《伏阴【又名:后妈很凶残】》 第1章 发愁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外星人撞地球! —————— 祁四爷爷家在东庄村那是远近闻名的农家。 祁四爷爷有两儿两女,孙子外孙辈也有8个孩子。 祁四爷爷今年70岁,和老伴祁四奶奶这辈子不说是从没红过脸,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伉俪情深。 两位老人一辈子相互扶持,养大四个儿女,帮儿子带大孙子。 18年前,祁四爷爷23岁的小女儿祁橘红回到村子。 丢下一个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孩子和1万块钱就走了,说要去美国。 后来,祁橘红果然从美国寄回过两次钱,但之后却再没了音讯。 祁家上下只当她死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最疼的就是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儿; 结果最让他们伤心操心的也就是这个女儿。 祁橘红送回来的孩子父不详。 和他的生母后来成了家中禁忌不同,这个孩子却是祁家上下、或者说是整个大祁家最受宠的孩子。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把这个外孙子当成了亲孙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孩子起名祁玉玺,小名安安。 小名是祁四爷爷起的,大名却是祁四爷爷的隔壁邻居起的。 为什么是隔壁邻居起大名? 这个稍后再解释。 如果问粉雕玉镯的孩子是啥模样,那就是祁玉玺的模样。 祁玉玺之所以在大祁家这么受宠,模样好是最关键的一个因素。 大祁家的人模样都不差,祁橘红是大祁家这个祁姓大家族里最漂亮的姑娘。 祁玉玺却是比他的母亲还要精致。 祁玉玺的五官拆开来看,套句文艺点的酸话,那就是老天爷精雕细琢的。 这再合并起来,那就更是老天爷眷顾的孩子。 若女娲娘娘真的造出了人类,那祁玉玺绝对是女娲娘娘亲手,一点一点细细雕琢,捏出来的。 祁玉玺的左眼下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色美人痣。 这颗痣更是给祁玉玺漂亮的五官平添了几分艳丽。 要不是因为祁玉玺长得实在是漂亮,抱回来的时候跟那说书人嘴里佛前的童子似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会顶着村子里的流言蜚语留下这个孩子,还当作是亲孙子抚养。 也因此,祁玉玺不叫两位老人“姥姥”、“姥爷”,而是叫“爷爷”、“奶奶”。 今天,祁四爷爷家不管是在村里的,还是在外地的; 不管是儿子、女儿还是孙子、孙女,都给他喊了回来。 祁四爷爷在本家排行老四,上头有一个哥,两个姐,下头还有一个妹。 和祁四爷爷家走得最近的就是祁四爷爷的大哥和小妹两家。 两个姐姐因为远嫁到别村,生的子女也都去了外省,渐渐就没了联系。 小妹和妹夫前年去外省给儿子带孩子,过年才能回来。 今天,不仅祁四爷爷家的人都在了,就是祁大爷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过来了。 原因无他。 祁四爷爷的宝贝孙子祁玉玺考上了上京大学历史系,可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去。 或者说,这孩子根本就没打算去读大学。 他之所以参加高考,那完全是给爷爷奶奶面子。 上京大学也不是祁玉玺报的,是祁玉玺的班主任给他报的。 他的本意就压根没打算报任何大学,就是考个分数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祁玉玺不是祁家第一个考上上京大学的。 别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读过书,但祁家的孙辈们却是学习都不差。 孙辈8个孩子,最小的祁玉玺和孙女祁云香今年都考上了大学。 外孙女万玲玲也是上京大学的大学生,今年已经大三了。 就是祁大爷爷的孙子也有两个是大学生。 就因为祁四爷爷家的大学生多,祁四爷爷家在东庄村是人人羡慕的家庭,在东庄村也是很有话语权。 万玲玲考上上京大学的时候,祁四爷爷全家上下都很高兴。 上京大学,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可不是一般人能考进去的。 不过那时候全家也没这么兴师动众。 等到祁玉玺高考,全家能赶回来的都回来了。 在上京读书的万玲玲还特别请了三天假回来陪小表弟高考,可见祁玉玺在家里的地位。 祁玉玺打小就学习好,他的成绩读上京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考上了却不去读,愁死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了。 祁四爷爷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 两个女儿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幺。 祁四爷爷的长女叫祁秀红。 因为是家里的老大,又正赶上大风暴时期,为了爹娘和弟弟妹妹耽误了自己的婚事。 一直到27岁她才嫁人,嫁的还是一个死了老婆,又带着个儿子的鳏夫。 那时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是不乐意的。 可祁秀红的年纪太大了。 在那个年代,又是在农村,祁秀红要么找老光棍;要么找鳏夫。 27岁的老姑娘,很可能生不出娃,有适婚青年的人家谁也不敢娶。 祁秀红很看得开,有人愿意娶她,只要人不懒,性格好,她愿意嫁。 最终,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是把大闺女嫁了。 幸运的是,祁秀红嫁过去没太受委屈。 她结婚6年才生下了一个女儿,婆家也不嫌弃她。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孙子,万家对再娶的媳妇儿也没了那么高的要求。 当然,这也跟儿媳妇娘家背景硬有很大关系。 祁秀红就生了一个女儿万玲玲。 祁玉玺5岁前都是大姨祁秀红带的,祁玉玺跟这个大姨的感情也最好。 祁四爷爷的大儿子叫祁路根,祁路根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个孩子都是读的本省的大学。 小女儿祁云芳今年还没毕业,在师范大学。 两个儿子中,大儿子祁良生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娶了省城的姑娘。 二儿子祁平生大学毕业后回了村,搞生态种植,还在创业中。 祁四爷爷的二儿子叫祁路坎,生了三个闺女。 大女儿祁云霞也在上京读的大学,不过不是上京大学。 毕业后祁云霞去东浦市找了工作,现在正准备在职研究生的考试。 二女儿祁云英学习一般,勉强读了一个本省的大专,今年刚毕业。 回村跟着堂哥祁平生搞生态种植。 小女儿祁云香今年和祁玉玺一起高考,考到了东浦市的大学。 那边有姐姐祁云霞照看着,祁路坎也放心。 不过今天,就是祁秀红的丈夫万福林,跟继子万善全都给叫了回来。 祁良生他们在外地的也都没一个敢不回来。 别看他们都是大学生,家里的事还是爷爷说了算。 爷爷叫他们回来,如果他们不回来,就等着被自家老爹骂。 一家子人围坐在院子里,作为祁家长孙的祁良生建议: “爷,安安跟大姑最亲,让大姑劝劝。” 祁秀红发愁地说: “我咋没劝。他不听啊,就是不肯去。” 祁良生说:“那白爷爷呢?白爷爷劝也没用?” 他不问还好,一问祁四爷爷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教安安学什么武,安安现在也不至于一门心思都在功夫上,不肯去读大学!” 祁良生纳闷了:“白爷爷不想安安去读书?这说不通啊?” 白爷爷都逼着他们读书呢,没理由不让安安读书。 祁四奶奶瞪了祁四爷爷一眼,说: “别听你爷爷胡说。 你白爷爷怎么没劝,是安安不肯听。 不然你爷爷也不能喊你们都回来。 你们都好好劝劝他。咱家又不是没钱供他读书。” 祁路根立刻表态:“安安的学费、生活费我都给他准备好了。” 祁路根的老婆田柳脸皮抽了一下,忍住没吭声。 祁路坎也紧跟着表态:“我也准备好了。 生活费上不会委屈了安安。” 祁路坎的老婆张芬低下头,咬住嘴,明显也是不乐意的。 祁秀红看了两个弟媳妇一眼,表情淡淡地说: “安安的学费、生活费不用你们管,我出。” 万玲玲挽着母亲的胳膊说: “安安的生活费有我呢。 我在上京做兼职,收入不少的。 安安也不是乱花钱的人,我挣的钱够我们姐弟俩用了。” 祁良生见爷爷不高兴了,赶紧说: “安安读书,我们肯定都要给钱的。 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就是得先弄清楚安安为什么不愿意去。” 祁奶奶问:“玲玲啊,你没问安安啊?” 万玲玲说:“我问了,回来当天就问了。安安就说不想去。” “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啊!” 祁四奶奶愁死了。 别人不清楚,祁玉玺却是清楚得很,爷爷奶奶手里有钱。 祁四奶奶也知道,孙子肯定不是因为学费的原因才不愿意去,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祁四奶奶不高兴地瞅了眼一谈到学费和生活费就不吭声的两个儿媳妇。 要不是有安安,她们的六个娃能读上大学? 孙子孙女在跟前,祁四奶奶压下了火气。 祁路根碰了下媳妇的腿,田柳见婆婆沉下了脸,开口: “安安是个能耐的,肯定不是因为学费和生活费才不愿意去。 我看还是得请白叔出面。” 她这话一出,祁四奶奶就忍不住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 安安是个能耐的,以后学费和生活费要他自己想办法,是!” 田柳:“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路根也急忙说:“娘,她不会说话。 安安的学费和生活费肯定是我这做舅舅的出。” 在场的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祁云霞、祁云英和祁云香都不好插嘴。 他们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白爷爷、安安、爷爷奶奶都出过的。 到安安上大学了,学费和生活费什么的他们可一句“不愿给”的话都不能提。 祁大爷爷也清楚老四家的这两个儿媳妇是什么脾性。 他往地上磕了磕烟嘴儿,岔开话说: “我看啊,安安不想去,不是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他怕是嫌麻烦。” “嫌麻烦?” 众人都看过去。 祁大爷爷说:“安安那模样,在咱这小地方都还惹出过不少麻烦。 要不是他会武,他白叔也厉害,咱祁家人也多。 就安安那模样,咱们都不知得操碎多少心。 他们班之前那个家里亲戚在市里有点权的男生。 要不是有他白叔挡着,安安把人家打断了手,能啥事儿都没有? 我看安安不想去上京就是嫌麻烦。 上京那是什么地方? 那最多的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你们问问玲玲是不是。” 祁大爷爷这么一说,万玲玲的脸上有了凝重: “大爷爷说的没错。 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 就我们学校的那些上京本地人,身后就不知都有些什么背景。 安安上学又不能戴面具啥的,还真有可能引来麻烦。” 祁云香小声嘀咕:“安安那模样可是男女通杀的。” 尤其是男人。 这话祁云香没敢说,怕奶奶打死她。 那回的事奶奶现在一提起来还生气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沉默了。 可不是么! 宝贝孙子那模样,太招人了! 这在村里、镇子上,哪怕是市里,他们都还有些门路能护得住孙子,可要到了上京…… 祁四奶奶心里恨恨。 他家安安再漂亮那也是男娃娃! 怎么就有男的能喜欢上呢! 那些喜欢男人的男人得的都是什么病哟! “爷,奶,我们回来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刚落,所有人都立刻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位穿着黑色练功服,额头还带着汗珠,模样根本不能简单的用漂亮来形容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和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位同样一身黑色练功服,额头上同样有着汗珠,头发花白,脸上却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长辈。 “安安,他叔,你们回来啦。” 祁四奶奶站起来,赶紧招呼, “秀红,快给安安拿干净衣裳去。” 主角回来了,院子里立刻热闹了。 祁玉玺和师父白景去洗澡,大姨祁秀红是忙上忙下。 祁秀红只生了一个女儿,她是完全把这个外甥当自己亲儿子来养了。 祁玉玺的师父白景住在祁四爷爷家隔壁。 30年前,白景一个人提着一个竹藤的行李箱来到东庄村。 那时候还是村长的祁四爷爷把白景安排在自家住下。 后来白景就在东庄村落了户,再后来他就成了祁四爷爷家的邻居,成为了安安祁玉玺的师父。 祁四爷爷家的孙儿们可以说是白景看着长大的。 也是因为白景的帮助和影响,祁四爷爷的孙儿们才能各个有出息,上大学。 小时候不爱学习的万善全和祁平生,就是在白景的“调教”下,成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四有青年。 但要说祁四爷爷家最受白景疼爱的还是祁玉玺。 祁玉玺天生骨骼清奇,三岁就被白景正式收为弟子,五岁开始正式习武。 和教授大祁家的孩子们一些基本防身术不同,祁玉玺是白景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还是唯一的弟子。 白景对这个徒弟可谓是倾囊相授,疼他和疼亲生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洗完澡的祁玉玺被大姨拉到屋里说话,白景在楼下面对气鼓鼓的祁四爷爷。 祁四爷爷跟他就跟自家兄弟一样,不客气地说: “都是你! 整日教他上高爬低! 现在好了,连大学都不愿意去了,就喜欢往林子里钻!” 白景给了他个白眼: “什么叫上高爬低往林子里钻,你不懂别瞎咧咧! 就安安那模样,要没个防身的能耐傍身,你护着他啊!” 祁四爷爷被噎了一下,很快又下巴一抬: “那你说咋办! 这上京大学都考上了不去上? 你叫他往后咋弄? 总不能真去开武馆,这又不是老古时候。” 白景气定神闲地放下自己的茶碗,那姿态充满了世家大户出身的优雅。 他这样子跟祁四爷爷这个一辈子最远只去过省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一看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就是这两个气质、脾气、家世背景完全不同的老人家,感情却跟亲兄弟似的。 “安安不愿去读书跟学武可没关系,他那是嫌麻烦。 他那张脸到了学校保准不会安生。 他打小在学校被围观长大。 要不是我不许,他早就去道观当道士去了。” “啥?!他要出家当和尚?” 白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祁大爷爷推了弟弟一把,解释: “这道士跟和尚不是一回事! 他白叔的意思是,安安不愿意读大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那长相!” —————————— —————————— 文中人物众多,先给大家捋一捋(有话说字数超了,单开一章字数又不够,我就放第一章后面了。)看不明白的请看有话说,里面有一张人物关系图,我自己画的,别嫌弃哈。 一、祁家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 1、长女——祁秀红,丈夫:万福林 儿子:万善全(万福林前妻留下的),女儿:万玲玲 2、长子——祁路根,妻子:田柳 大儿子:祁良生,儿媳妇:李华,孙子:祁多多 二儿子:祁平生 女儿:祁云芳 3、次子——祁路坎,妻子:张芬 大女儿:祁云霞 二女儿:祁云英 三女儿:祁云香 4 、次女——祁橘红 儿子:祁玉玺 其他孩子——暂不透露 二 凌家 兄长:凌百晖,妻子:叶凤(第三任妻子) 1、长子——凌靖宇,妻子:罗素娟(第一任妻子所生) 女儿:凌绪媛 儿子:凌中威 2 、次子——凌靖文,妻子:赵茹(第二任妻子所生) 女儿:凌绪琪 3、女儿——凌淑云,丈夫:陈清阳(第二任妻子所生) 儿子:陈鹰 4 、三子——凌靖轩(叶凤所生,在整个凌家这一代的男丁中排行老四) 儿子:凌君凡 弟弟:凌百翔、妻子:楚妍(第二任妻子) 1、长子——凌靖磊(生母与父亲离异),妻子:郑男 2、长女——潘华(随生母离开,随母姓),丈夫:赵明华 儿子:赵庭义 3、次子——凌靖革(楚妍所生) 第2章 咆哮的兄弟二人组 这头,祁秀红拉着祁玉玺抹眼泪: “安安,你听大姨的。 这年代不读书怎么行? 你看现在外头的工作越来越难找,大学都不包分配了。 去了上京大学,以后的工作至少不发愁。 大姨知道你对那些什么物质没有讲究,但你往后总要成家。 你这模样找个条件好的老婆不成问题。 可你要学历不够,以后会被丈母娘嫌弃的。” 祁玉玺安静地听大姨劝说,心里则很想来一句: 【姨,你想得太远了。】 家里谁不上大学,祁秀红都不会这么着急。 就是这个她当儿子带大的外甥不行,必须得去上大学。 祁秀红又接着说:“大姨知道你是怕去了上京有麻烦。 咱安安生生读自己的书,那学校里总不能允许学生乱来,是。 这不都是法制社会了吗? 大姨陪你去报到。 大姨去找你们校长,找你们老师,让学校看好那些学生,别叫他们去烦你。 但你不能不去读书。” 祁玉玺单手搂住大姨的肩膀,另一手给大姨擦眼泪,开口: “姨,你别担心,我就是不读大学,我以后也养得活我自己。” 祁玉玺是个感情冷淡的人。 但对疼他护他的人,他向来是尊敬也护短的。 他长到18岁没见过自己的亲妈。 对大姨这个胜似亲妈的人,他也不愿意让对方为他伤心。 可他是真的不想继续读书了。 他更想做的是去钟南山找个安静的地方潜心修行。 但爷爷奶奶师父、大姨舅舅们是肯定不允许的,所以他也就一直没说自己的想法。 楼下,白景这么一分析,祁四爷爷反倒又担心了: “玲玲说,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多。 学校里本地的学生大都是有背景的,要是真遇上找安安麻烦的人……” 白景的眼底克制住几丝阴沉,嘴里说: “放心,老哥哥。 就安安的身手,没人能占他的便宜。 模样好的孩子多了去了,咱们也没听过谁因为模样好被欺负的新闻。 这又不是旧社会,还害怕被恶霸欺负了去。” 想想也是这个理,祁四爷爷稍稍放心了。 白景接着压低声音说: “以咱两家的家底,安安去不去都随他。 他自小就有主见,他不愿意去,咱也别强迫他了,反正也强迫不了。” 祁四爷爷瞪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白景翻个白眼,跟他有什么关系? 算了,如果这样能让老哥哥心里舒坦点,这个锅他背就背了。 祁四爷爷以前是东庄村的村长兼大队书记。 大祁家在东庄村那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往上追溯,大祁家出过好几个里长、保长什么的。 现在东庄村的村支书兼村长是祁四爷爷的二儿子祁路坎。 大儿子祁路根是东庄村所属的临水县县长。 祁路根的大儿子祁良生大学毕业后顺利分配进了省宣传部。 找的媳妇儿也是在省委某部门工作,可以说很有前途。 老祁家不说大富大贵,那也是小富小贵的。 祁秀红结婚晚,丈夫万福林却是县委组织部部长。 万福林娶祁秀红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儿子,祁秀红对这个继子好得谁也挑不出错来。 后来又是白爷爷和祁四爷爷一道,把万福林的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调教”进了西市交通大学。 毕业后,对方直接分配进了市里的交通局。 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的小科长了。 万福林对自己的岳父岳母那是打心底尊敬。 祁秀红说要给祁玉玺出学费和生活费,万福林也是半点不乐意都没有的。 抛开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的祁橘红,祁四爷爷家这三个孩子在当地算是很有本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祁四爷爷跟白景亲如兄弟的原因。 农村出来的人,能读书的很少,何况是在那个年代。 十年大风暴导致的国家混乱,就是城市里的孩子都不读书了。 可祁四爷爷家的四个孩子却是利用一切闲暇的时间读书识字。 他们也珍惜能读书的机会。 而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就是白景。 白景有学识,有眼界,是在十年大风暴中途从上京避难来到东庄村的。 有事没事就跟孩子们讲村外、省外的事,给他们讲书本上没有的道理。 还“逼着”他们自学初中、高中课程。 祁四爷爷是做村长的人,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这不学校都停课了,有人乐意教自家孩子读书,他高兴都来不及。 白景懂得很多,有着一口地道的上京话。 在他的影响下,祁四爷爷家的孩子们也能说一口上京话。 虽然还带了点本地方言,但祁橘红的上京话就很地道了。 白景对祁家的四个孩子影响很深,尤其是作为家里支柱的祁路根和祁路坎。 当年恢复高考的时候,祁路根、祁路坎还去考了。 祁路根考上了大专。 祁路坎数学太差,属于不开窍的那种,没考上。 不过他去拿了正经的高中毕业证。 大专毕业后,祁路根就直接进了县委办公室。 那时候整个县城有文化、有文凭的都是凤毛麟角。 原本打算进城当工人的祁路坎,最后听了白景的建议,回村接了父亲的班,做了村支书。 再后来,祁橘红考上了大学,还是上京大学。 作为东庄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祁四爷爷家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祁路根的老婆田柳和祁路坎的老婆张芬是典型的农家女,大字不识。 两人当初能嫁给祁路根和祁路坎,也是因为订婚早。 这两个儿媳妇都是儿子自己选的。 祁四奶奶看两个姑娘老实,模样也不差,儿子又喜欢,她也就同意了。 但结婚后,祁四奶奶还是感慨,这没读过书的还是不行。 祁四奶奶没读过书,但好歹也受了白景的熏陶,该有的眼界还是有的。 为此祁路根和祁路坎没少被自己的老娘嫌弃。 祁路根和祁路坎,一个县长,一个村支书,按理说不会太穷。 只是两家都供着三个大学生,这钱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祁良生读书那会儿还好,学费不高,有国家补助,还包分配。 到了祁良生,其他没变,但不包分配,得自己找工作了。 结果到了祁云芳,大学学费全部自费了不说,学费还涨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家庭的负担瞬间就重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虽说都毕业了,祁良生也结婚了,但钱也没少花。 祁良生娶的是省城的姑娘,祁路根不想儿子在丈母娘面前抬不起头,给了不少的彩礼。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钱还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帮衬的。 祁良平回村创业,祁路根这个当爹的也得拿钱,家里现在还真没多少结余。 虽说现在已经改开,日子好过了很多,可祁路根只是一个县的县长。 他又不(敢)贪污受贿,手里哪拿得出那么多钱。 因此祁路根一说祁玉玺的生活费和学费他出,田柳就不高兴了。 祁路坎三个女儿。 长女云霞刚大学毕业没两年,次女还在读书。 小女儿今年也是刚考上大学,都需要钱。 三个女儿的大学学费都得自己掏。 祁路坎又只是一个村支书,收入比兄长祁路根还要少,只会更困难。 张芬不乐意也就好理解了。 不过理解是理解,祁路根和祁路坎对自己的媳妇儿却是非常不满意。 祁路根在村子里有房,他每次回村也都是住在自己这边。 这次家里人多,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因为宝贝孙子不肯读书的事也没心情做饭。 除了祁秀红在老屋那边照顾老人家之外,其他人都各回各家。 田柳在厨房准备晚饭,却是板着个脸。 祁路根进厨房看到她,就说: “你从回来就一直拉着个脸,你是嫌娘还不生气是咋的?” 田柳把手里的菜一丢,说: “我不是不愿意给安安出钱,但咱家云芳还在读书。 之前老大结婚家里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 平生的事儿还借了钱。 娘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 田柳抹起了眼泪, “都是孙子,不能这么偏心是不是。 爹娘平时给安安的钱还少……” “你给我闭嘴!” 祁路根一声低吼,把田柳未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不客气地说:“咱家再穷!安安读书的钱我也凑得出来! 你外甥读书的时候要钱,我少给了吗? 轮到我自己的亲外甥,你就这副德性! 你跟我老祁家算钱是! 良生、平生和云芳读书的时候,安安挖的野参、找的药材、打的鹿角不是钱是! 爹娘和白叔给的钱不是钱是! 平生盖大棚,爹娘和白叔有没有掏钱! 良生结婚的时候,爹娘和白叔有没有出钱! 良生结婚,安安还进山给他打了张狐狸皮,那都不算钱?! 今天孩子在,我不想说你,给你留点脸面。 你倒是拿的心安理得了!” 在屋里的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听到了父亲在外头发火,三人赶紧出来。 就看到母亲在那边哭,父亲一脸的怒容。 祁路根不管孩子们出来了,对老婆怒道: “安安读书的钱,我老祁家会自己想办法! 用不到你田家! 往后你田家除了婚丧嫁娶,别想我再给他们出一个子儿!” “爹!这是干嘛呢!” 祁良生和祁平生上前拉住盛怒中的父亲。 祁云芳也赶紧搂住哭得更伤心的母亲。 祁路根甩开两个儿子的手,指着田柳说: “你们问问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屁话! 咱老祁家没有那忘恩负义的人! 你们爷爷奶奶、白爷爷还有安安对你们咋样,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谁以后敢说一句安安花钱的事,谁以后就给我滚! 我不想出到外头给人家戳脊梁骨!” 祁路根转身就出了厨房,田柳捂着嘴大哭。 祁平生无奈地看了眼大哥,上前去安慰母亲。 祁路根在家里发脾气,祁路坎在家里也没好脸色。 从爹娘那儿回来,祁路坎进屋后指着媳妇张芬就骂道: “你刚才是啥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咱家三个闺女是怎么上的大学了? 你自己说! 安安对你这个舅妈,对我这个舅舅,对他三个姐怎么样! 你摸着良心说! 你拿钱的时候咋不见你不乐意? 这一提给安安钱,你就不乐意了。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我当初就不该让云霞他们去上学!” 张芬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当我没看到你那脸色!” 祁云英和祁云香不敢吭声。 她们都是还需要家里给钱的时候,没立场。 祁云霞走到母亲身边搂住她说: “妈,安安学费和生活费的事,爸给多少就是多少。 你可别学大娘。” 张芬委屈地说:“这不是云香也要上学了吗? 她那边学费和生活费也不少。” 祁路坎怒:“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得起她读书! 云霞和云英上大学,安安没出钱是不是? 白叔没出钱是不是? 你当白叔为什么出钱? 不是因为我祁路坎,是因为安安是他徒弟! 云霞和云英是安安的姐!” 张芬闭了嘴。 祁云霞忙劝:“妈,我和云英读书那会儿,白爷爷可是给了我们每人5000块呢。 安安还去林子里挖草药、打兔子卖钱。 这些事咱们不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 你今天确实不对。 有我在,你还担心云香的学费吗? 我爸是做舅舅的,你一句话不表态,不是让我爸他没脸么。 而且,安安长到这么大,说实话,也没拖累过咱家。 爸给安安花的钱,还比不上安安给咱家挖一根老参。 爸从小就教导我们,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今天的表现是真的给我爸他丢脸了。” 张芬立刻慌神地说: “我当时就是想到了云香的学费。 我也不是不想给安安出,我就是,就是脑子一胡涂……” 祁路坎怒气未消地说: “你现在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给娘送过去,再给娘赔个不是。 安安读不读再两说!” 张芬擦擦眼泪,去房里拿钱。 祁路坎对三个女儿说: “你爹我一辈子都没做过昧良心的事! 安安的学费和生活费他要不要是一回事,我出不出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态度。 你们谁要不满意谁现在说出来!” 祁云英第一个摇头: “爹,家里的事你做主就是,我没不满意。” 祁云香也摇头。 祁云霞宽慰父亲: “爸,我妈她就是一时糊涂。 云香的学费和生活费有我呢。 你和我妈只要管着安安就行。” 祁路坎的火气消下去一些。 他没有儿子,但他这个大女儿却是不比儿子差的。 他说:“你们不糊涂最好。” 祁路根和祁路坎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们很清楚,白叔之所以对他们家这么上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外甥祁玉玺是白叔的徒弟。 是正儿八经磕了头,敬了茶的徒弟,还是独一个的徒弟。 对于白景的来历,祁家谁也不知道,就是祁四爷爷也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他是在大风暴时期从上京避难过来的。 白景的来历是个谜,他本人却是个很有能耐的。 祁玉玺当初在学校把一个市里领导家的亲戚给折断了手。 白景亲自出面不仅顺利解决了这件事,还叫对方再也不敢招惹祁玉玺。 从那之后祁家人就知道白景绝不是普通人。 别的不说,就白景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谁也不敢小看他。 祁路根和祁路坎的人生可以说是深受被白景影响的。 不然都是结婚的年纪了,谁还会再去苦巴巴的读书。 至于高考,那更是没想过会有恢复的一天。 他们对白景是感恩的。 祁玉玺的性子冷,可他对大姨,对两个舅舅,对家里的哥哥姐姐那是没话说。 该帮忙的时候他从来不含糊。 哥哥姐姐上大学,结婚,他都去林子里打猎、挖珍贵的草药卖钱给哥哥姐姐贴补。 祁路根和祁路坎记得白景对他们的教育和帮助,念着这个外甥对他们的好。 所以自家媳妇儿今天的拉胯表现才会令他们如此的火大。 祁路根这边,祁良生拿了3000块钱给他。 祁路坎这边,祁云霞拿了1000。 她刚工作,在东浦市要租房子,还要备考,手头也不宽裕。 祁路根一共拿了7000块钱,祁路坎拿了5000块钱,晚上一起给老娘送过去。 祁玉玺一年的学费是5000,加上生活费,住宿费,又是在上京…… 他的饭量还特别大,一年一万二的花销真心不多,很可能还不够。 田柳和张芬都来了。 四个人到的时候,祁四爷爷正在和白景下象棋。 祁玉玺陪着奶奶看电视。 四个人进来,祁四奶奶冷淡地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转回去继续看,一句话不说。 祁路根和祁路坎知道老娘这是在生气呢。 喊了人,祁玉玺就让开了沙发的位置给舅舅、舅妈坐。 祁路根和祁路坎把钱拿出来,祁玉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白景也不下棋了。 祁路根赔笑脸: “娘,这是我跟路坎给安安准备的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接着他就对祁玉玺说: “安安,大舅、二舅的钱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学你说什么都得去上!” 被丈夫痛骂了一顿的田柳也赶紧找补: “娘,这上京花销大,这些钱怕是不够。 等安安走的时候,我们再准备些。” 张芬也连连点头:“是啊,娘。 上京那地方有钱人多,咱不能让安安受委屈。” 祁四奶奶心里顺气些了,一人出声: “舅舅、舅妈,你们拿回去,我不想去。” 祁路根怒了:“别的事可以由你做主,上学的事绝对不行! 你要敢不去,舅舅绑了你也要给你绑过去!” 祁玉玺闭嘴了。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家里除了白景之外没谁能绑得了他。 白景这时候出声: “你们把钱拿回去,安安读书的费用我早就给他攒着了。” 祁四爷爷不高兴了: “安安是我孙子,他上学的钱哪有你出的道理。” “安安是你孙子,他还是我徒弟呢。” 祁四爷爷和白景吵起来了。 祁四奶奶觉得肯定是儿媳妇的心思让安安看出来了,安安才不要的。 她又生气了。 大家似乎一致忘了,祁玉玺压根就没同意去上学。 祁路根和祁路坎丢下钱拉着媳妇走了。 祁玉玺对奶奶说:“奶,我不要舅舅的钱。” 祁四奶奶不理那两个吵架的老小孩儿,溺爱地说: “嗯,咱不要他们的。 安安啊,去,奶奶的金孙怎么能不读大学呢。” 祁玉玺不吭声了,他不想去。 祁四奶奶抱着这个金孙心里发愁。 第3章 各显神通的劝学一家人 祁玉玺不要两个舅舅的钱,还真不是因为两个舅妈。 他自小跟着师父习武,他又有天赋。 所谓艺高人胆大,东庄村周围的山头就没有他不敢去的。 这些年他没少从山里弄好东西出来。 早前,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穷,早慧的祁玉玺只拿了能拿出来的。 不能拿出来的他都放在爷爷奶奶和师父那里。 这些年随着改开深入,家家户户的日子越来越好,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准备再委屈孙子。 要不是两个儿媳妇眼皮子太浅。 尤其是大儿媳妇心里只想着娘家,祁四奶奶也是愿意多拿点钱出来帮补他们的。 就冲两个儿媳妇今天的表现,她也不会多拿钱给她们了。 祁秀红在县里开了个饭店,生意不错。 加上万福林、祁路根都是县委的官员,很多吃饭应酬都在她那里,也不用担心打白条。 祁秀红家的日子过得算是红红火火。 娘家几个外甥、外甥女读书,她也没少给钱。 不过这回祁玉玺上学不同,她是已经打算好学费、生活费都出了。 万玲玲学习好,家里的经济条件虽说还可以,但和上京的那些有钱的同学相比,就没什么看头了。 万玲玲读书期间都有做兼职。 她是上京大学的学生,兼职好找,收入也不错。 她上了大二之后不要家里给学费和生活费给她了。 万玲玲每年暑假都会回来,不过她也没闲着,在县里找份家教,挣点小钱。 万玲玲和哥哥万善全相差了10岁。 兄妹两人同父异母,感情却很好。 万善全比妹妹大那么多岁,后妈是真心对他好,他对这个妹妹也是十分的疼爱。 万善全在市交通局上班,结婚买房的钱继母都是给的足足的,让他在丈母娘家很有面子。 孩子继母虽然没时间带,但也给了钱贴补他们。 万善全对祁秀红这位继母那是一句坏话都说不出。 他也把继母娘家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祁秀红出嫁的时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给她置办了500块钱的嫁妆。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这可是大手笔。 当然,这笔钱没人知道,是压在祁秀红的棉被箱子里的。 祁秀红的嫁妆里还有一根百年的老山参和一对鹿角。 是白景进山一晚上弄的。 为此,祁秀红出嫁的前一晚大哭了一场。 也因此还传出祁秀红不想出嫁的流言。 等到祁玉玺能进山了,祁秀红手里的好东西就没缺过。 她饭店里的野味很多都是祁玉玺给她进山打的。 那些好东西祁秀红卖了一些,最好的都留了下来。 上一任县委组织部部长退休前,有很大希望接任的万福林送了一对鹿角过去。 之后他顺利接任,没来个空降的把他顶下去。 因着白景的原因,因着祁玉玺对家里的长辈都孝顺,对哥哥姐姐也非常友爱; 所以他的事在祁四爷爷家就不是小事。 两个舅舅把钱都拿过来了,祁玉玺还是不松口。 祁四奶奶愁得睡不着,祁秀红也睡不着。 万福林打开了台灯,祁秀红赶紧说: “我吵到你啦。” 万福林半坐了起来:“没有。 这两天上头来了个大人物。 市里交代咱们县做好接待准备,人家可能会下来瞧瞧。” “啥大人物?” 祁秀红也跟着坐了起来,拿过衣裳披上。 万福林也披上衣裳说:“说是上京来的,具体什么身份不清楚。 只说可能会下来看看,还没定,县委要提前做好接待准备。 说是来咱这儿投资的。” 顿了顿,万福林说: “安安不是怕麻烦所以不想去读大学吗? 我寻思着,要不,我找人问问。 看那位大人物喜欢什么。 如果人家能看上老参,就把咱家那根百年的老参送过去,搭个线。 也算是给安安找个靠山。 安安去了上京读书,也能少点顾虑。 就是怕到时候路根他们有想法。” 百年的老参一拿出来,想也知道是白景或祁玉玺给的。 如果祁路根和祁路坎家也有就算了。 若是两家都没有,那就有可能闹矛盾了。 祁秀红没好气地说: “他们有什么想法? 安安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 安安被抱回来的时候田柳和张芬说过些什么屁话,我到现在都还记的。 张芬的奶水那么好,她就是不愿意奶安安。 她嫌安安没爹,有本事后头别要安安的东西啊。 她们两个谁敢有想法,看我不骂死她们!” 祁秀红是因为两个弟弟耽误了婚事。 祁路根和祁路坎对这个大姐还是挺怵的。 祁玉玺被抱回来的时候,万玲玲已经2岁了。 若是城里人,早就断奶了。 祁秀红那么大年纪才有了这么一个亲闺女,那是疼到了骨子里,一直没舍得给闺女断奶。 哪知,等来了一个没满月的亲外甥。 可祁秀红再没给女儿断奶,她的奶水又能好到哪去,不过是给女儿解个馋。 那时候张芬刚生了祁云香两个月,奶水又好又足。 祁路坎让媳妇儿帮着喂祁玉玺,张芬不乐意。 祁四奶奶也因为幺女的事在气头上,儿媳妇不乐意她也没强求。 祁秀红也气妹妹,可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没奶吃她又心疼。 最终,她还是把孩子抱回家来奶,顺便给女儿断了奶。 因为这个,祁秀红天天汤汤水水地喝,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多点奶水喂孩子。 直把自己喝了个内分泌紊乱。 后来祁四爷爷在别的村找了养奶牛的。 每天一大早起来过去打牛奶,加上祁秀红的奶水,才算是把孩子健健康康地养大了。 所以祁玉玺跟大姨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不亲。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万福林找到祁路根,跟他私下里把这事说了。 也说了当初祁秀红嫁过来的时候,白叔给了根老参。 祁路根没啥芥蒂,就觉得姐夫的想法挺靠谱。 当即表示也会找人帮帮忙,看能不能跟那位大人物搭上话。 把这根老参送出去,给他家安安在上京找点关系。 不过回到家,祁路根一句就没跟老婆提这事儿。 山林里,树叶纷飞,白景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练拳的孩子。 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毕竟都18岁,可以上大学了。 若是在他年轻的时候,18岁可能都有第一个孩子了。 不过在白景的心里,对方始终是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可爱玉娃娃。 祁玉玺天生就是练武的好苗子。 白景已经把自己能传授给他的武学都传授给了他。 祁玉玺也没有叫他失望,把他的家传绝学“空门拳法”学了个通透不说; 还以此为基础自创了一套拳法。 白景起名为“幻无拳”。 新国建立前那段最黑暗的年代,华国的古武大家逃的逃,死的死。 曾经称霸世界的华国古武界从此一蹶不振。 新国成立后,华国古武界有了一段发展的喘息时间。 结果那场十年的大风暴,成为了压倒华国古武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新的时代背景下,古武本就处于式微。 华国还没缓过来的古武者又在大风暴中,有的被仇家借势铲除; 有的逃亡海外; 有的被打成罪人就此沉寂。 华国古武从此跌入了谷底,直至今日,仍未能缓过来。 如今还留存在国内的所谓古武家族,真正还存有绝学的只有极少数。 相比之下,逃亡海外的古武者反而把古武发扬了开来,振兴了海外的古武武学。 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近几年,随着国内改开的深入,政府加大扶持,采用各种回流方式,在海外的古武大家开始返回国内。 但曾经造成的古武空窗并不是那么快,那么容易就能填补起来的。 现在,古武界实力最强,份量最重的是反而是东瀛、韩国和美国。 每每想到此,白景就犹豫是否把自己唯一的弟子真正带入古武这扇门内。 不过转念想到徒弟的性子,他又放弃了。 安安是一个顿顿给他馒头、米汤都能活下去的孩子。 说白了就是无欲无求。 唯一有欲望的就是武学。 白景是清楚这个徒弟的想法的,他宁愿去深山潜心习武,也不愿去上什么大学。 可他们终究脱离不了世俗。 这个时代也不是过去那样的环境。 除非安安真正进入古武界,否则,他还是去读大学更好一些。 一套拳打完,祁玉玺收势,转身准确地捕捉到师父的位置。 看到师父脸上的深思,祁玉玺抿了抿嘴。 白景从树上“飞”下来—— 是真正的飞下来,就如影视剧中的轻功一样。 东庄村的人都知道白景会武,但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厚,就是与他关系最亲厚的祁四爷爷都不清楚。 同样的,除了白景,也没人清楚祁玉玺到底有多厉害。 对白景这样的人来说,他是入了武道的人,在外人面前轻易不会泄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同样迈入武道的祁玉玺深受师父的影响,也不会在外随意炫耀自己的古武者身份。 “‘空门拳法’,你打得越来越精湛了。 在武之一道上,你比师父更有天赋。” 白景发自内心地夸赞徒弟。 祁玉玺张嘴:“师父刚才在想什么?” 白景叹息一声:“师父只是觉得委屈你了。 安安,以前,古武界每隔几年都会有一次盛会。 虽说中断很久了,现在想必也恢复了。 即便没有恢复,应该也有类似的活动。 师父去打听打听,若有的话……” “我不去。” 不等师父说完,祁玉玺一口就拒绝了。 白景很无奈,他就知道! 他这个徒弟千好万好,就是太没欲求。 也或许就是如此,他才能在武道上走得这么快,而且会走得更远。 罢了罢了,徒弟没有“上进心”,他这个做师父的只能多为徒弟考虑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要和师父说你要去钟南山,不可能。” 祁玉玺低头想想,抬头: “那就在家种田。” 反正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你这个……” 点了点徒弟的脑门,白景转身,背着手气鼓鼓地往回走。 祁玉玺跟上,白景念叨他: “你自己没追求,也要想想你爷爷奶奶和大姨。 他们对你报了多大的希望? 你要是学习不好也就算了。 这大学都考上了不去读,不是戳他们的心么。 你读了大学,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到时候再回来种地,他们也不会怪你。 说不定你爷爷奶奶还高兴你愿意回来陪他们。 我看平生搞的那个什么生态种植挺不错,你爷爷奶奶不是也没不高兴吗。” 祁玉玺不吭声。 他好不容易离开被人围观的学校了,不想再回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 四年,咬咬牙就过去了。 又不是大姑娘,还怕被人骚扰不成? 有人骚扰你,打回去就是。 你看看你爷爷奶奶天天急的。 你奶奶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你一直都很孝顺,别到了这个时候把你爷爷奶奶急出毛病来。” 祁玉玺还是不吭声,但白景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白景继续念叨:“师父也想你今后能回村里来。 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唯一的孩子。 师父也希望你能常在身边儿。 四年,转眼就过去了。” “我考虑考虑。” “这就对了。” 祁良生和祁云霞都有工作。 留了钱,又劝了劝表弟,两人就先走了。 祁路根和祁秀红都住在县里,最近因为祁玉玺的事,他们是县里和村里两头跑。 祁玉玺和师父回到家的时候,祁秀红正在厨房里忙活,万玲玲刚刚回来。 万玲玲每次暑假回来都喜欢住在姥姥、姥爷家。 村里凉快,最养眼的弟弟又在这儿。 尽管来回跑有点辛苦,不过万玲玲不介意。 这个暑假,她带了两份家教,上下午各两个小时,教英语。 白景学识好,但英语还是无能为力。 万玲玲的英语成绩一般,从小地方出来的人英语都是短板。 上了大学后,万玲玲苦学英语。 加上上京大学也有这个环境,她现在听、读、写都不成问题。 祁玉玺的英语就是她给补习的。 祁秀红的饭店里今天拿到三条桂花鱼,这在县里是稀罕物。 祁秀红特别拿了一条过来做给爹娘、白叔和安安吃。 万玲玲上午补完课就和母亲一块过来了。 祁玉玺和白景一进门,万玲玲就跑出来招呼弟弟赶紧去洗澡。 忙前忙后地给弟弟拿浴巾,拿干净衣裳。 祁玉玺洗完澡出来,祁秀红也做好了午饭。 祁玉玺对吃穿没追求,祁秀红每次回来都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就盼着他哪天能喜欢上吃。 “安安,来,多吃点,这鱼可鲜了,还没多少刺。” 祁秀红把一大块鱼肉夹到祁玉玺的碗里。 祁玉玺转手就分给了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这才安静吃饭。 白景在一旁说:“秀红,你别光顾着他,你也赶紧吃。” 祁秀红却是又给祁玉玺夹了一块鱼,嘴上说: “安安你吃,大姨在店里经常吃。” 祁玉玺分了一半又给了姐姐。 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但也同样是家里最孝顺的孩子。 一家子人在院子的枣树下吃饭,万玲玲的手机响了。 她从短裤口袋里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她漂亮的秀眉明显一紧。 “喂?” 万玲玲放下筷子,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她为难地说: “我下午要带家教,结束了还要赶回我姥姥家,有点远。 要不改天,你什么时候走?” 对方又说了什么,万玲玲说: “你们去就好了。我也不认识他们,别去了闹笑话。” 对方似乎锲而不舍,万玲玲明显很为难了。 “我9点前得回家的。” 在座的都放下了筷子。 万玲玲咬咬嘴:“不行,晚了我爸妈会担心的。” 对方可能同意了,万玲玲道: “我可能7点才能到。嗯,行。” 然后挂了电话。 祁秀红立刻问:“谁啊?你晚上要去哪?” 万玲玲无奈地说:“我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 她男朋友是咱们市副市长的儿子。 她过来玩儿,要我过去吃饭,推不掉。” 祁秀红很不高兴:“去市里?” 万玲玲点点头。 祁四奶奶也不乐意:“这谁家的闺女呀。 她不知道你住在村子里啊,离市里远着呢。” 万玲玲无奈地说:“她知道。 人家说了要我尽地主之谊。 都是一个班的,又是一个宿舍,不好推。” 祁四奶奶好奇地问: “她怎么跟咱市市长的儿子好上啦?” 万玲玲说:“咱市副市长的儿子也在上京读大学,在别的学校。 他们两个是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 我也不清楚,我这同学家里有点背景。” 祁秀红不乐意地说: “你爹还是县委组织部部长,你舅舅还是县长呢。 要尽地主之谊,他们过来,我保准好吃好喝地招待好。 要你一个闺女家的一个人跑到市里,还那么晚回来像什么样子!” 外甥在场,祁秀红没好意思说,这女孩儿也太不知轻重了,这家里是怎么教的。 万玲玲道:“我没跟同学说过咱家的情况,没什么好说的。 我去见见她就回来,不行就请她到家里来玩儿。” 她也不好跟母亲说她跟那位同学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对方非要她过去也无非是想显摆罢了。 祁玉玺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 “我下午陪姐姐去市里。” 祁秀红下意识地就说: “不用。她回来都不知道几点了。” 祁玉玺不喜欢出门。 除非必要,家里人也从不强迫他出去。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祁秀红也好,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好,都没提要他陪着去。 白景则道:“让安安陪着去。 玲玲一个单身女孩儿,就算晚上不用回来,那也不安全。” 祁玉玺:“我陪姐姐去。 姨,你就别说了,吃饭,我饿了。” 祁秀红又矛盾又高兴,赶紧夹菜过去: “好好,你吃你吃,多吃点,看你瘦的。” 万玲玲最高兴,弟弟陪她去她就安心了。 第4章 用手刀开瓶盖的神秘少年 祁玉玺午睡起来的时候万玲玲已经去县里补课了。 他打了一套慢拳,换了身衣服,戴了顶帽子,跟爷爷奶奶和师父说了声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他先去县里找大姨拿车,然后接上姐姐去市里。 祁玉玺初中就会开车了,祁秀红家里有辆二手的桑塔纳。 18岁生日一过,祁玉玺就拿到了驾照。 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一顶黑色鸭舌帽的祁玉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谁又能想到他精瘦的身体里蕴含着怎么可怕的力量。 半个小时,祁玉玺到了大姨的“快乐饭庄”。 他这边刚把自行车停好,祁秀红就出来了。 “安安,这么快就来了,快进来喝口水。” “不喝了,我去接姐姐。” “不急不急,喝口水再去。” “跟姐约了5点半,要到了。” 祁秀红一听就知道外甥是不肯进去了。 她让服务员去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把车钥匙交给祁玉玺。 祁秀红又塞了500块钱给大外甥,交代: “如果实在太晚就在市里住一晚,别赶夜路。” 说到这里,祁秀红又不免埋怨, “真是的,非要你姐姐过去。 看你姐姐那样子也不像跟她关系多好的。” 没拒绝大姨的钱,祁玉玺开车离开。 一直到车看不到了,祁秀红才回去。 到了跟姐姐约好的路口,祁玉玺没等多久就接到了姐姐。 祁家的人模样都好,祁四爷爷年轻的时候很帅气,祁四奶奶也漂亮。 万玲玲有着一半祁家人的血统,模样也好看。 不过祁家最好看的还是祁玉玺。 祁玉玺出门习惯戴帽子,尽管这样,脸上露出来的部分仍能看出他是个帅哥。 尤其是帽子遮不住的那颗红色的美人痣。 祁玉玺读书的时候,学校不许戴帽子,他每天都会引来女生的尖叫。 还有女生因为跟他说了几句话而激动到几乎晕倒的。 所以他很不喜欢出门。 只有姐弟两个人了,万玲玲这才吐槽道: “我这个同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爱在我跟前显摆。 显摆她家有钱,她穿的好,追她的人多。 我都不知道她去学校是干什么去的。 要不是她男朋友是副市长的儿子,我才不去呢。” 祁玉玺:“为什么?” 明白弟弟在问什么,万玲玲无奈地解释: “大舅和我爸都是县委的官员。 万一她男朋友知道我这层关系,让他爸给大舅和我爸穿小鞋怎么办。 他爸是副市长苗成功。 我爸在家里提到过这个副市长,不是个大度的人。 能找我这同学当女朋友的,估计人也不怎么样。 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祁玉玺:“我就在附近,有任何事给我电话。 9点钟,我去接你。” 万玲玲笑着说:“其实我当时就想说让你陪我来的。 我就知道你最疼姐姐。 9点我要是没出来,你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就说我弟来接我了。 他们也不能强迫我留下来是。” “嗯。” 万玲玲跟对方约的是7点,祁玉玺也没赶时间。 7点整,他把姐姐送到了市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钱塘酒店的大门口。 万玲玲下车前又给弟弟塞了300块钱,要他也在酒店里吃饭,然后满腹无奈地先进了酒店。 万玲玲也没特意打扮,穿了一条浅绿色绣花连衣裙,一双白凉鞋,搭配一个白色小皮包。 她的一头长发就扎了个马尾,也没化妆,只涂了点润唇膏。 可即便是这样,她走在路上的回头率也很高,纯天然美女。 祁玉玺在酒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停了车,拉了拉帽檐,进了酒店。 他没去餐厅,而是在大堂的茶厅里要了一壶红茶,一份甜点。 找了个最隐蔽、最角落的位置,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本武侠小说看了起来。 就准备在这里等姐姐了。 这边,万玲玲抵达约好的三楼“如意房”。 在门口深吸了口气,她推开门。 一看到里面的场景,万玲玲就打了退堂鼓了。 “万玲玲,你可来了。” 门开了,包房内的人自然就注意到了万玲玲。 包房很大,里面一张可以坐二十多人的大圆桌,差不多坐满了,还剩两三个空位。 在座的有男有女,有着明显的烟味,万玲玲看到有人在抽烟。 桌子上摆了很多菜,还有好几瓶酒,显然众人已经开吃了。 而叫万玲玲的女生就是一定要约万玲玲过来的、和她同宿舍的同学,何雅芝。 万玲玲僵硬地露了个笑脸,马上就有男人吹口哨: “哇!美女。” 万玲玲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紧了又紧。 深吸口气,她抬脚走了进去,就听何雅芝说: “这就是万玲玲,是我们经济学院的院花。” 打扮得十分艳丽的何雅芝话是这么说,可她的眼神绝不清澈。 “来来,美女,这边坐。” 在座的都是和万玲玲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 在何雅芝身边的男生拍拍身边的空位,而那个空位的旁边就是主位了。 万玲玲走进来,说: “这不合适,我坐这儿。” 说着,她就拉开了上菜位旁的一张空椅子准备坐下。 何雅芝的男朋友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我们在这儿可是给凌少接风,美女可别扫兴啊。” 万玲玲看向主位—— 坐在那儿的男生一身名牌,模样俊俏,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神态倨傲。 如果不是考虑到爸爸和大舅,她绝对摔门走了。 想到弟弟就在这里,万玲玲走过去,在那位男生的身边坐下。 何雅芝这时候又说: “玲玲,你可来晚了啊,罚酒三杯。” 万玲玲是真不高兴了,回怼道: “我说了我7点才能到,你没说不可以。” 被万玲玲直接打脸,何雅芝也不高兴了: “怎么,老同学过来玩儿你这么不给面子啊。 凌少是上京来的。 要不是看在你我是同学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叫你来呢。 多少人等着想跟凌少喝一杯都没那机会呢。” 何雅芝的男朋友苗远一手搂住何雅芝的腰,似乎是给万玲玲台阶下: “美女嘛,都有特权。不喝就不喝。 来来来,先吃菜。服务员,倒茶。” 有服务员过来给万玲玲倒了茶,万玲玲道了谢。 苗远接着说:“雅芝,正式介绍一下?” 何雅芝扯扯嘴角,做出个笑模样: “这是万玲玲,我们经济学院的院花,和我一个宿舍的。 怎么样,我没夸张。” 苗远很失礼地上下打量万玲玲: “确实漂亮,雅芝,你怎么没早给我介绍?” 何雅芝话里有话地说: “玲玲是才女,平时忙着学习,有时间也要打工兼职。 我哪有机会介绍给你?” 万玲玲垂着眸不说话。 她猜到何雅芝没安好心,但没想到对方这么恶心。 她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家穷,不像雅芝家有钱,每天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谈恋爱就是了。 我得自己养活自己呢。” 何雅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说得她跟花瓶一样。 上京大学那样的地方,花瓶可绝对是贬义词。 苗远不动声色地碰了何雅芝一下。 随后,他笑着倒了杯白酒拿到万玲玲面前: “万玲玲,你我都在上京读大学。 在上京,咱们算是老乡。 今天我让雅芝喊你来,也是替咱们滨市尽一尽地主之谊。 凌少可是难得能来。 来,我们一起敬凌少一杯。” 万玲玲心里为难地拿起酒杯,坐在她身边的凌少也拿起自己的酒杯。 犹豫过后,万玲玲还是喝了。 一杯酒喝下去,气氛回温不少。 过了一会儿,万玲玲就看出来这个凌少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全场苗远的话最多,可他话里对凌少的恭维那是显而易见。 凌少显然也很享受这种恭维。 其他人都是苗远喊来作陪的。 万玲玲却想不明白苗远为什么非要她坐在这位“凌少”身边。 她对什么上京的少爷可真心不感兴趣。 一杯杯酒下肚,凌少也有点醉了。 他指着空杯突然对万玲玲说: “倒酒。” 万玲玲眉头皱了下,还是拿过分酒器给他倒了一杯。 凌少抬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万玲玲的身体立刻僵硬了。 她忍着怒气往前挪了挪,避开了凌少的手臂。 凌少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万玲玲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抬抬下巴:“开瓶轩尼诗。” 祁玉玺已经喝完三壶茶,吃掉四块蛋糕了。 时间已经快8点,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姐姐打来的。 祁玉玺接了起来:“姐?” 手机里没人说话,祁玉玺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对不起,我本来不会喝酒,三杯白酒已经是极限。” “呵,不喝?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出不了这扇门?” 祁玉玺站起来,没有挂断手机。 他在桌上丢下300块钱向电梯的方向跑去。 包房里的气氛有些紧绷。 万玲玲站着,她的面前是一满玻璃杯的洋酒。 其他人都坐着,凌少和苗远是一脸的不悦。 何雅芝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把万玲玲喊过来就是没安好心。 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小县城来的土包子。 就因为长得好看一点,成绩比她好一点,在学校里就比她受男生欢迎。 得罪了凌少,万玲玲还能不能继续在学校里呆下去还两说。 她就是看万玲玲不顺眼! “你真不喝?” 凌少凌君凡问。 作为凌家四爷的独子,他从小到大可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凌家面子,不给他爸面子! 万玲玲的眼眶通红,拳头握得死紧。 “我酒量差,三杯已经是极限!” 苗远冷笑:“万玲玲,你如果还想继续在上京大学读书,就把这杯酒喝下去。 凌少肯让你喝,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包房的门被人推开。 一位戴着鸭舌帽,穿着普通t恤和牛仔裤的人走了进来。 喝了很多酒,脸上格外红的苗远扬声就吼: “你谁啊!出去!” “安安!” 见到弟弟,万玲玲的眼泪控制不住了。 在全场人的惊愣中,她抓起包离开位置,跑到弟弟跟前扑了过去。 单手抱住姐姐,祁玉玺稍稍抬高了一下帽檐。 “姐,他们欺负你了?” 祁玉玺的声音很平静。 万玲玲哭着说:“他们非要我喝酒!” “你谁啊?” 苗远站起来又问。 包房内的服务员见情况不对,赶忙出去找人了。 祁玉玺看向苗远,言简意赅: “她弟。” 喝多了的凌君凡高傲地说: “你姐是多高贵,连我的酒都不肯喝。” 被万玲玲弄得很没面子的他也站了起来,抓过一瓶没开封的轩尼诗砸在饭桌上, “喝了这瓶酒,你把她带走,我就不跟她计较。” 万玲玲抬起头,害怕地抓紧了弟弟的衣服。 弟弟可从来不喝酒的。 她很后悔,后悔没有拒绝何雅芝。 苗远威胁:“万玲玲,别说我没提醒你。 得罪了凌少,你们一家人都别想好过。 喝了酒,你们姐弟俩走人;不喝,哼!” 拍拍姐姐,让她不要怕,祁玉玺把姐姐拉到身后。 “安安。” “姐,你就站那儿。” 祁玉玺拉低帽檐走上前,几个人把那瓶轩尼诗传递到祁玉玺的跟前。 坐在下首位置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让开位置。 祁玉玺伸手拿过轩尼诗,苗远则盯着祁玉玺的脸。 帽檐遮住了祁玉玺的眼睛和一半鼻子的部位。 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对方长得很好看。 这万家人的模样都不错啊。 苗远眯了眯眼睛。 他帮着女朋友对付万玲玲,当然也有他的目的。 本来,他是事先答应了何雅芝帮她教训一个同学。 万玲玲来了之后,对他这位副市长的公子却没有丝毫好脸,还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当然是恼羞成怒。 另外,苗远还有一个龌龊的念头。 把这样一个美女逼到走投无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祁玉玺拿起了那瓶轩尼诗。 就在众人以为他准备开瓶时,却见他突然手刀一起,朝着酒瓶一挥—— 瓶盖连着一截瓶嘴被他拿在了手中。 酒瓶竟然直接被他的手刀齐刷刷地切开了!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卧…………槽! 所有人瞬间酒醒。 让开位置的两个男生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何雅芝的脸都白了。 祁玉玺手持被他用手刀直接开了瓶的xo,倒转。 一瓶酒,全部被他倒在了地毯上。 整个包间,只有酒水流下时的“咕咚”声。 凌君凡的眼球凸出,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 一瓶轩尼诗全部喂给了地毯。 祁玉玺拿着酒瓶盖子的手往巴掌厚的实木桌上“轻轻”一扣。 整个瓶盖连同那一截瓶口全部陷在了桌面里。 一股股寒气顺着在场人的背脊往上窜。 祁玉玺白玉般的手,依旧的干净如玉。 别说伤口,他的掌心一点红印都没有!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祁玉玺的手掌,和被他轻松压入实木桌桌面的瓶盖上来回瞅。 喉咙里就如堵了块铅。 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谁见过这样的阵仗! 不,有一个人见过,就是凌君凡。 而正是因为他见过,才不敢再嚣张,甚至害怕了。 祁玉玺开口。 他的声音套句文艺点的形容,就是可以让耳朵怀孕。 但此刻听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却如地府来使。 “我姐姐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不是不正经的陪酒小姐。” 何雅芝的嘴唇都抖了,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在座的另外两名女生也是面色难堪。 “你们想找陪酒小姐,花钱去找,别找我姐姐。” 苗远的脸火辣辣的。 想到自己的背景,再加上不能在凌少面前丢了场子,他恼羞成怒又色厉内荏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就吼: “你是什么东……” 一根筷子袭来,堪堪擦着苗远的脸过去。 把苗远要出口的“西”给堵了回去。 苗远只觉得脸颊一痛,他一摸脸,手上有血。 他又吓又怒:“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爸是苗成功!是市长! 你竟然敢伤我!” 其实腿肚子已经在打颤了。 又是一根筷子,苗远捂着自己的右肺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全场人都快吓尿了。 这是从哪跑来的武林高手! 这不是小说里才会有的人物么! 吓尿的众人害怕得甚至忘了打电话报警。 不过也可能是他们不敢报警。 今晚的事情,怎么说都是他们不对。 逼迫女大学生喝酒,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家里人能压下去,也会给自家带来不少的麻烦。 现在社会风气虽然开放了,但闹出来,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祁玉玺没有再理会苗远,他绕过去走到凌君凡跟前。 凌君凡大喊:“你要干什么!” 祁玉玺伸手拿过了凌君凡摆在跟前的手机。 点开手机,找到通讯簿。 凌君凡不敢伸手抢,腿肚子打颤地喊: “你要干什么!我是上京凌家的! 我爷爷也是练武的!不想死就马上带着你姐姐滚!” 祁玉玺一手按住了凌君凡的肩膀。 就见凌君凡的脸猛然涨红,然后背脊弯下,整个人看上去万分的痛苦。 在座的两个最有身份的人,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被这位戴着帽子,看不清容貌的年轻人轻松制住了。 谁也不敢乱动,就是连跑出去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祁玉玺在凌君凡的手机通讯簿里,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一个标注为“父亲大人”的电话号码。 他拨了出去。 第5章 子不教父之过的凌老板 服务员跑出包房后赶紧去找楼层经理。 楼层经理是知道如意房今天招待的是什么贵客。 一听贵客逼迫一位上京大学的女学生喝酒,人家女学生家的家人找上来了,顿觉大事不妙。 经理赶紧联络酒店总经理。 总经理得知后急忙亲自去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这之前,总经理可是被市长秘书亲自告知,一定要招待好从上京来的这位贵客一行,不能出半点差池的。 总统套房内也正在进行一场酒宴,在座的都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 市长陈庆,副市长苗成功,办公室主任,市长秘书等十几个人都为从上京来的贵客接风。 为了让贵客满意,副市长苗成功还派出自己的儿子在楼下的贵宾厅招待贵客的儿子。 以期把贵客招待好了,让贵客愿意在滨市投资。 国家开始改开并且在不断深入,不过优先发展起来的都是沿海城市。 滨市不靠海,但其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自身的条件并不差。 所以滨市虽然只是二线城市,近两年还是吸引了一批投资商。 不过像凌靖轩这样的贵客愿意来投资还是头一遭。 市委从上到下都铆足劲要把这位贵客留在滨市。 无论需要给出怎样优惠的条件都没问题。 凌靖轩坐在主位,两边分别是市长陈庆,与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苗成功。 陈庆和苗成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 凌靖轩每次拿起酒杯却只是浅抿一口。 作为贵客,他这样的姿态不仅不会令其他人不高兴,反而觉得他这样才是正常的。 这两年,凌靖轩开始把投资的眼光转移到内陆。 避开一窝蜂扎堆到沿海城市的国内外各路的投资商。 凌靖轩的生意做得很大。 他在美国起家,是华尔街有名的金融家、投资家。 现在国内的投资环境稳定,金融市场逐渐规范,他就把目光转移回了国内。 在沿海城市的蛋糕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时,同样分到蛋糕的他又果断把眼光放在了具有一定环境资源的内陆城市。 滨市有山,有天然湖,还有天然形成的湿地,都是投资房地产的优势资源。 现在,整个国家都在一股劲地搞发展,搞建设,房地产也开始起步。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谁出手快,谁眼光准,谁就能成最大的赢家。 两位市长天花乱坠地描述滨市及周边乡镇的各种投资优势。 酒店经理韦建业来到总统套房门口,对守在那里的四位保镖说来找苗市长。 一位保镖打开门放行。 韦建业克制着脸部的表情,寻着说话声来到餐厅。 他先探头瞄了一眼,这才走进去。 来到苗成功的秘书汤秘书身后,他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韦建业一进来,大家自然都注意到了。 随后也就注意到了汤秘书的表情略微一变。 在韦建业说完后,汤秘书站起来抱歉地说: “凌先生,市长,我家里有点事,我去去就来。” 苗成功皱了眉,凌靖轩点点头。 苗成功说:“去,快点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 不敢告诉副市长出了什么事,汤秘书跟着韦建业出去了。 直到进了电梯,汤秘书才恼怒地问: “怎么搞的!” 韦建业急道:“苗公子可能上头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人家女学生的家人过来了。 餐厅那边怕闹出什么事来。” 汤秘书不高兴地说:“谁家的姑娘这么不知轻重。 不过是喝个酒,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小家子气。” 韦建业连连称是。 这边韦建业和汤秘书刚走没几分钟,凌靖轩的私人手机就响了。 他的贴身保镖拿出手机一看,站起来拉开椅子绕过陈市长。 走到凌靖轩身边,把手机递过去: “老板,少爷的电话。” 凌靖轩给了正在说话的陈市长一个抱歉的示意,接听电话: “君凡,什么事?” 手机里传出的却不是儿子凌君凡的声音。 而是一道极为年轻、令人耳朵一阵酥麻的陌生声音: “你是凌君凡的父亲?” 凌靖轩的双眼微眯了一瞬。 在场的人都明显地察觉到他始终温和的气质变了。 尽管凌靖轩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可这种温和中却带了几分凌厉。 现场顿时寂静下来。 凌靖轩开口: “我是,请问你是?” 包房里,祁玉玺声音无波地说: “子不教父之过,管好你的儿子。不然他死了也是活该。” 只这两句,祁玉玺挂了电话。 这边,凌靖轩拿着手机就站了起来: “去找君凡。” 苗成功心里咯噔一声。 联想到刚才韦建业来找汤秘书,和汤秘书微变的脸色,一股冷汗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 凌靖轩一句话不解释,出了座位就往外走。 其他人也不可能留在原地,赶紧起身跟上。 苗成功故意落到后面,赶紧给儿子打电话。 电话响了,却没人接。 眼看着要进电梯了,苗成功提着心地挂了电话。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把凌君凡的手机放回原处。 一眼都没再放在痛苦的凌君凡和苗远身上,祁玉玺走到姐姐跟前,搂住姐姐的肩膀,带着她出去。 “安安……” “不怕,姐,我们回家。” 弟弟沉稳的声音安抚了万玲玲内心的慌乱。 她看了眼这回被他们得罪狠了的苗远和那位上京来的凌少,咬咬嘴,跟着弟弟往外走。 拉开门,门外站着数位酒店的保安。 见他们出来,保安下意识地就想把人拦住。 祁玉玺一手护着姐姐,一手轻轻松松撂倒了保安。 阻拦他们的保安哎呀呀叫着在地上打滚。 祁玉玺带着姐姐一路势不可挡地往前走,迎面匆忙走来两位身着西装的男人。 祁玉玺停下脚步,万玲玲捏紧手里的包,咬住了嘴。 汤秘书率先走过来,拦下两人。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保安们,他口吻严厉地说: “我是苗市长的秘书,我姓汤。你们跟我来。” 祁玉玺声音发冷:“让苗成功来跟我谈。” 汤秘书神色骤变,韦建业倒抽了口气。 这小子口气不小啊! 看一眼勉强爬起来的十几名保安,韦建业心里又是一颤。 这回不会是碰上什么硬茬了? 汤秘书想着先安抚下这两姐弟,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什么大乱子。 如果汤秘书知道包房里发生了什么,就不会还这样淡定了。 汤秘书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口吻,说: “我看你们年级都不大,年轻气盛的,不要说气话。 你们跟我来,别闹出不好收拾的事。 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能随着性子来。” 汤秘书这话是带着警告的,万玲玲再涉世不深,都能听得出来。 她委屈地咬住嘴。 肩膀上搂着她的那只手明显用力,万玲玲忍不住往弟弟怀里缩了缩。 “随着性子?我就这性子。” 祁玉玺一句话,把汤秘书给堵了回去。 汤秘书要怒了,万玲玲这时候看向了他的身后。 汤秘书看出了异常,转身,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地毯遮掩了脚步声,汤秘书和韦建业都没听到身后有人过来。 汤秘书忍着擦冷汗的动作,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急忙迎上去: “凌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苗成功狠厉地瞪了眼祁玉玺,怒斥: “你们是哪的!在这里闹事!” 万玲玲拽拽弟弟的衣服,小声: “那是苗副市长。” 凌靖轩的贴身保镖蒙柯把汤秘书推到了一边。 凌靖轩看也不看汤秘书,越过他径直走到祁玉玺和万玲玲的面前,站定。 汤秘书一脸糟糕地看向苗副市长,对方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苗副市长还要训斥(威胁),祁玉玺先他一步开口: “副市长的儿子强迫我姐姐喝酒,这件事,没完。” “嘶——” 市委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真是好大的口气! 苗成功脸都绿了。 碍于凌靖轩在场,他不能发飙。 心里则在大骂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祁玉玺戴着帽子,帽檐遮住了眼睛; 一身正装的凌靖轩,有着成功男人的气质。 再加上凌靖轩那一副有着明显混血血统的英俊脸庞,和比祁玉玺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身高。 他这样一站定,万玲玲只觉得一股威势朝她压了过来。 祁玉玺身高179,不算低了,可架不住凌靖轩太高。 他的个头在全场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加上他的气场,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祁玉玺搂着姐姐的手臂再次稍稍用力,丝毫没有被凌靖轩的气势压制住。 没有人发现,蒙柯在看到祁玉玺后身体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 “我是凌君凡的父亲,凌靖轩。” 凌靖轩主动朝祁玉玺伸出手。 祁玉玺没有动作。 仰头看一眼似乎明显不打算回应的弟弟,开口: “我是万玲玲,这是我弟弟。” 凌靖轩收回了手,很明显,对方不准备(愿意)跟他握手。 他和祁玉玺之间的气场令在场的两位市长都没好插嘴。 祁玉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播放。 ——“万玲玲,你如果还想继续在上京大学读书,就把这杯酒喝下去。 凌少肯让你喝酒,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但苗成功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儿子的声音。 ——“你谁啊!出去!” 这句话就很明显了,就是汤秘书都能听出是苗远的声音。 苗成功的脸当即就变了。 要不是有凌靖轩在场,他肯定会喊保安把这姐弟两人马上带走。 ——“安安!” …… ——“你姐是多高贵,连我的酒都不肯喝。” 酒瓶砸桌子的声音, “喝了这瓶酒,你把她带走,我就不跟她计较。” 凌靖轩包括他身边的人都听出,这是凌君凡的声音。 听到这里,事情是怎样的已经很明了了。 凌靖轩的神色莫名,脸上看不出怒容。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生气,表面就越平静。 ——“万玲玲,别说我没提醒你,得罪了凌少,你们一家人……” 凌靖轩的眼底风云凝聚。 祁玉玺关了录音。 他不需要开口说明什么,这段录音足以让在场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手机揣回口袋,祁玉玺这才开口: “苗成功,我姐怎么到这儿来的,你问问你的儿媳妇。” 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还被人家直呼其名。 苗成功的脸火辣辣的,又气又怒又羞又恼。 祁玉玺搂紧姐姐,绕过凌靖轩就要走。 凌靖轩伸手拦住了他。 “这件事,我会给你姐姐一个交代。 时林,你给他们姐弟两人安排好房间。 蒙柯,你去把君凡带回去。 时雨,剩下的交给你。” 凌靖轩的助理之一时林上前两步,和善地对祁玉玺和万玲玲说: “已经很晚了,今晚不如就在酒店先住下。 今天的事,我们老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万玲玲不想去。 凌靖轩看出她的不愿,又说: “天已经黑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先解决。 不然回去,无论是你们,还是我本人,都不好和你们的家人说明。 请相信我的诚意,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认为呢?” 最后这句,凌靖轩是对着祁玉玺。 祁玉玺抬高了一下帽檐,仰头,凌靖轩的这张脸这才完整地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刚才祁玉玺压根儿就没注意凌靖轩长什么模样。 凌靖轩则是眼底一惊。 尽管祁玉玺很快低下了头,但那惊鸿的一瞥,还是在凌靖轩的心里掀起了极大的波浪。 他看到了这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有着一张多么漂亮的脸。 祁玉玺:“带路。” 时林莫名的有种面对自家老板师父的错觉。 他抬手引了一下路,带着祁玉玺和低着头的万玲玲走了。 蒙柯和时雨已经进了包间。 苗成功心急如焚,却不敢贸然过去。 他擦擦额头的冷汗走上前: “凌先生,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我儿子还在读书,根本没有结婚。 肯定是年轻人喝多了酒,上头了。” 凌靖轩一眼都没看他,淡淡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先问清楚。” 这边,蒙柯扶着痛得身体蜷缩的凌君凡出了包房。 在场的人急忙喊: “这是怎么了?” 凌靖轩却是淡淡地看了眼儿子,转身就走。 凌靖轩走了,凌靖轩的保镖留了下来。 陈市长、苗副市长等人统统被挡在了包房门外。 时雨在里面调(审)查(问)。 陈市长气急败坏地呵斥: “苗副市长!你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还有其他人在,陈市长不好说出更多斥责的话。 但只这一句话,就够苗市长喝一壶的。 更不要说凌靖轩明显生气了。 那段录音里,就属他儿子的话最多! 时林给祁玉玺和万玲玲安排了高级套房,有两间卧室,两个独立的卫生间。 万玲玲第一次住五星级酒店,更是第一次住这样高级的房间。 一进屋,她就有点不安了。 祁玉玺却是淡定自如地把姐姐带到主卧室,说: “姐,你去泡个澡,我给姨打电话。” 万玲玲不安地问:“安安,真的没事吗?” “没事。去泡澡,我去给姨打电话。” 拍拍姐姐,祁玉玺出去了,还拉上了主卧室的推拉门。 万玲玲捏着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这才去找到浴室。 客厅里只剩下了时林和祁玉玺。 时林对这个始终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也很赞许。 这份气度和他家老板相比,不遑多让。 时林态度温和地再次说: “你们先休息。 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老板一定会给你姐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请你相信,我们老板向来都不喜欢仗势欺人。” 祁玉玺冷淡地说:“我姐姐只想安安静静上学、读书。” 时林立马想到了录音里威胁万玲玲上学的话。 他立刻说:“这一点你请放心。年轻人酒后上头说的胡话当不了真。 谁也没有权利干涉你姐姐正常的读书。” 话说到这里,时林转而道,“你们姐弟二人一定也没吃好。 我给你们叫两份客房服务。” “两碗面条就可以了。” “好的。你们临时住下,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会派人送上来。” “谢谢。” “那你们先休息。” 时林走了。 心想这孩子虽说在生气,可该有的礼貌却是有的,看得出家教极好。 主卧的门被从内拉开,万玲玲跑了出来。 显然,她刚才在里面“偷听”,根本没心情去泡澡。 一把抱住祁玉玺,万玲玲的声音带了哭腔: “安安,还好你跟着我来了。” 祁玉玺搂住姐姐走到沙发前坐下,问: “怎么回事?” 万玲玲把她进了包间之后的事情告诉给弟弟,说: “我一进去他们就非让我坐在那个凌少身边,我就知道事情不对。 后来他们就开始劝我喝酒。 喝也就喝了,那个凌少还把胳膊搭我肩上。 我不乐意,他就不高兴了。” 祁玉玺轻拍姐姐,倾身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给姐姐擦眼泪。 万玲玲生气地说:“一开始那个凌少没那么过分。 都是苗远和何雅芝一直在一旁起哄。 我知道何雅芝没安好心,没想到她会这么恶心。” “姐,没事了,你去泡个澡。” 万玲玲或许自己都没发现她一直在发抖。 万玲玲担心地说: “真的没事吗? 我看那个凌少的爸爸很厉害的样子。 陈市长和苗副市长在他面前都不敢吭声。” 万玲玲认出了陈市长和苗副市长,毕竟父亲就是县委的官员。 市长的样子她还是认得出的。 祁玉玺宽慰姐姐:“他们不敢闹大。 本来就是他们不对。 你去,我给姨打电话。” 万玲玲怕自己给母亲打电话会哭出来,点点头,进了主卧。 祁玉玺见姐姐拉上了门,这才给大姨打电话。 电话里,他只说有点晚了,他们在市里住一夜。 有祁玉玺跟着,祁秀红放心得很,根本没起疑。 她还交代外甥,明天可以在市里玩一玩再回来。 祁玉玺放下电话没多久,晚餐送了过来。 显然是酒店餐厅加急做出来的。 同时送来的还有他和万玲玲的各一身衣裳。 可以说,时林安排的速度很快。 祁玉玺在主卧外听了听,然后拉开门把姐姐的衣服送了进去。 “姐,干净衣服我放床上了。” 万玲玲在浴室里冲澡,听到弟弟的声音,她忙问: “是‘他们’送过来的?” “是。一条裙子和一件衬衫,我放床上了。标签我给你扯了。” “好。” “我出去了。” “好。” 淋浴下,万玲玲深吸一口气,呼吸间仍有着颤抖。 不仅仅是因为今晚的委屈。 更多的是,出了事,有人能护着她的那种……安心,和给予她的足够的安全感。 送来的晚餐很丰盛。 不仅有祁玉玺要的两碗面条,还有一条红烧鱼、一份烧鸡,一大份炒饭、一份汤和几道炒菜。 万玲玲没心情泡澡,她就冲了个澡,平静一下心情。 裹着浴袍出了浴室,看到放在床上的新裙子和衬衫。 想了想,她还是换上了。 她穿的那条裙子沾了酒水,还有烟味,实在不想再穿回去。 冲了个澡,万玲玲也平静多了,主要还是因为有弟弟在。 出了房间,万玲玲就听到弟弟喊她: “姐,吃饭了,我在餐厅。” 万玲玲循着声找到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万玲玲再弟弟身边坐下,道: “够吃吗?” “够了。我有楼下有吃东西。” 祁玉玺把一碗面条放到姐姐面前,递上筷子: “吃。” 万玲玲吸吸鼻子: “安安,有你陪着姐姐,真好。” “吃。有头晕吗?” 万玲玲摇摇头:“没有。我喝了很多茶。” 跟爸爸学的,饭局上多喝茶,可以冲淡酒气。 万玲玲夹起一筷子面条,先夹到了弟弟的碗里。 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分了一半给弟弟,她才吃了起来。 在包房里,她没吃什么,也没心情吃。 弟弟的饭量大,这一桌的饭菜也就勉强够弟弟吃的。 第6章 来道歉的凌家父子 总统套房里,凌靖轩在听时雨的汇报,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他的面前,在蒙柯的帮助下缓过来的凌君凡跪在那里,脸色还很苍白,疼的,也是吓的。 凌靖轩离开后就拒绝了陈市长和苗副市长面谈的要求。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苗副市长在时雨离开后带走了儿子,一眼都没看儿子的女朋友何雅芝。 何雅芝被留在了酒店,和苗远一起过来陪客的其他年轻人也是心慌慌地赶紧回家。 “苗远的女朋友何雅芝看万玲玲不顺眼,想借苗远的手给万玲玲难堪。 苗远顺水推舟,借着宴请少爷的机会,一方面满足女朋友的要求; 一方面,也想利用万玲玲巴结少爷; 还有一个,是想趁机占万玲玲的便宜。 如果能让万玲玲得罪了少爷,他觉得少爷肯定不会让万玲玲在学校里好过; 甚至可能让万玲玲读不下去, 到那时他就可以对万玲玲做点什么了。” 凌君凡的身体抖了抖,努力低下脑袋。 因为时间紧,时雨还没来得及调查万玲玲和祁玉玺的背景。 时雨接着说:“何雅芝是以让万玲玲尽地主之谊的名义把万玲玲喊来的。 万玲玲来了之后,苗远故意把万玲玲安排在了少爷的身边。” 犹豫了片刻,时雨还是如实汇报: “少爷对万玲玲做了轻浮的举动。 万玲玲拒绝了少爷,少爷当时喝了不少,才做出了错事。” 凌君凡急忙解释: “爸,都是苗远说找了一个美女过来,我……” 凌君凡的话被父亲放下的茶杯打断了。 凌靖轩收回手:“继续。” 时雨抿抿嘴:“万玲玲的那个弟弟,是古武者。” 凌靖轩点点头:“蒙柯已经跟我说了。” 时雨:“这是现场的照片。” 他把一个相机递过去。 凌靖轩拿过来,相机里有几张照片。 分别是一个轩尼诗空酒瓶和实木桌桌面里的酒瓶盖子。 看到照片,凌靖轩的眼底暗光浮现。 蒙柯在一旁问: “在场的人知道那个祁玉玺是师从谁吗?” 时雨摇头:“在今天之前,他们谁都不知道万玲玲有一个修古武的弟弟。 何雅芝知道万玲玲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表弟,也仅止于此。 万玲玲在学校很低调,很少提及家中的情况,只说她家是临水县的。” 凌靖轩放下相机看向蒙柯: “你看他怎么样?” 蒙柯摇头:“不能肯定,但绝不能小觑。 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或许比我还要厉害。” 时林和时雨闻言都震惊万分。 蒙柯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 那个祁玉玺才多大? 虽然没看清脸,但从穿着、说话的声音,以及他是万玲玲的弟弟这一点就可以判断,他可能还是个高中生! 凌靖轩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声音平静地问: “被人恭维的滋味,好吗?” 凌君凡带着哭腔: “爸,我错了。” 凌靖轩依旧的平静: “你从小到大,身边都不乏恭维你的人。 在美国,你一向拎得清; 一回来反倒叫人恭维得找不着北了。 我16岁就有了你,也无权对你的男女关系指手画脚。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出息,连强迫女孩子喝酒的事都做得出来。” “爸,我错了。” 凌君凡哭了, “我没想的。 是苗远和那个女人一直说万玲玲不给我面子,我就……” “面子?你哪来的面子? 你除了姓凌,除了是我的儿子外; 你告诉我,你给自己挣了什么面子?” 凌君凡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凌靖轩不打不骂,但就是他这样的态度,凌君凡才更害怕。 凌靖轩的手指敲敲沙发扶手: “你回去,我会给你大伯打电话。 开学之前,你就到你大伯那儿好好锻炼锻炼。 祁玉玺有句话没说错,‘子不教父之过’。 我以前对你确实是太放任了。” 凌君凡的身体抖了下,却没敢反抗。 凌靖轩站起来: “现在,跟我去道歉。” 凌君凡站起来,一扫刚才在包间里的嚣张。 此时的他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凌靖轩带着凌君凡、时林、时雨和蒙柯一起去了祁玉玺和万玲玲所住的套房。 万玲玲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祁玉玺窝在沙发另一边看武侠小说。 门铃响了,万玲玲的身体瞬间紧绷,立刻看向弟弟。 祁玉玺放下小说,戴上帽子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他侧身,默许对方进来。 万玲玲关了电视,规规矩矩地坐好,再没了刚才的惬意。 祁玉玺关了门走到姐姐身边坐下。 凌靖轩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其他人都站着。 凌靖轩看了儿子一眼。 凌君凡走到万玲玲面前,低头认错: “对不起,我喝多了。 何雅芝说她有一个同学想来见见我。 结果你来了又不肯喝酒,对我还那么冷漠,我就很生气。” 万玲玲气死了,何雅芝到底是有多恨她! 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祁玉玺拍拍姐姐,让姐姐不要生气。 凌君凡继续说:“我没有拿你当陪酒的,我就是看你,” 偷偷瞥了眼祁玉玺,他缩缩脖子, “看你挺漂亮的,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我也是今天才认识的苗远。” 被气坏的万玲玲吸了吸鼻子: “苗远说我不喝酒,就别想再继续上学。” 凌君凡急忙说: “我才不会那样做!他今天害你也害我!”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苗远和何雅芝那两个王八蛋的! 吃饭的时候确实是苗远和何雅芝一直在起哄。 万玲玲虽然也讨厌凌君凡,但她更讨厌那两个始作俑者。 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见苗家人露面,一个道歉的电话都没有。 可这位上京来的大人物却亲自带着儿子来道歉。 就冲这点,万玲玲就不气凌君凡了。 “我也不是故意不给你面子。 何雅芝说她难得来一趟滨市,要我尽地主之谊。 她说和一些朋友一起,没提到你。 更没说是要我来陪你喝酒的。 所以我特别不高兴,不是故意针对你。” 凌君凡立马同仇敌忾地说: “我们两个都是被苗远和何雅芝给骗了!” 又偷偷瞄了眼看不清脸的祁玉玺,凌君凡还有点小委屈地说: “你弟弟,也替你出气了呀。” 万玲玲没忍住地噗哧了一声,又及时咽下去。 现在再看凌君凡,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说:“那我原谅你了。” “谢谢。” 凌君凡见他爹的面色似乎好看了一点点—— 应该不是错觉—— 他乖乖地退到一边,继续当乖宝宝。 凌靖轩这时候开口: “今晚的事不管怎么说君凡都有错在先。 万玲玲,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打扰你读书; 也没有人有这个权力破坏你的学业。 今天的事情,我也可以保证不会牵连到什么。 我会送君凡去部队里锻炼,改改他的少爷脾气。” 万玲玲这时候都觉得凌君凡有点可怜了。 不过想想这是人家父亲对儿子的教育,她大度地说: “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也谢谢凌叔叔您能这么通情达理。” 凌靖轩抬手,时林立刻送上一张支票。 凌靖轩拿过来放到万玲玲的面前: “这10万块钱,是赔礼。” 万玲玲吓了一跳,急忙推过去: “不用不用!他也道歉了。” 临海县人均工资还不到1000,10万块钱绝对是巨款! 就拿手机来说。 别说村里,就是县里,像万玲玲和祁玉玺这种有手机的都是极少数。 万玲玲的手机是她考上大学时,白景给她的额外奖励。 祁玉玺的手机是高考过后,白景给小徒弟买的,作为他高三辛苦了一年的奖励。 老祁家这一代,也就是万玲玲、祁玉玺、祁良生和祁云霞有手机。 后两位是因为工作需要,自己掏钱买的。 这10万块,万玲玲是绝对不会要的。 祁玉玺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支票,万玲玲不明所以地看向弟弟。 祁玉玺把支票划拉到自己面前,拿起支票,另一只手对着支票一弹。 支票瞬间变成了粉碎。 蒙柯的眼瞳缩成了针尖。 祁玉玺的这一举动令现场已经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凌靖轩依旧的面色平静,祁玉玺抬手摘下了帽子。 凌君凡的眼睛瞬间睁大。 时林、时雨和蒙柯的眼里也有着明显的惊艳。 凌靖轩微微一笑,再次朝祁玉玺伸出手。 “凌靖轩。” 祁玉玺伸手:“祁玉玺。” 两人的手分开。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里是他这个年纪很难见到的过分淡然。 说话时,他因习武而红润的、唇形分明的薄唇张开,上嘴唇的唇珠看上去格外引人遐思。 不过在场的人绝对不会有人会(敢)有这样的念头。 “我姐姐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 苗远借着凌先生的势欺负我姐姐。 凌先生解决了我姐姐的后顾之忧,已算是赔礼。” 刚才凌靖轩说了,今天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什么。 那就是说苗市长和苗远那边,他也会去解决。 虽然祁玉玺不怕苗市长,但对方愿意主动承担这个责任,他也会接受。 凌靖轩露出一抹笑容,说: “倒是我铜臭了。 明天中午我在这里宴请两位。 一个,算是给君凡赔礼道歉; 一个,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两位小朋友。” 万玲玲没答应,她再次看向弟弟。 祁玉玺:“那我和姐姐就却之不恭了。” 凌靖轩站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先告辞,你们也早点休息。” “慢走。” 祁玉玺站起来送诸位出门,万玲玲也站起来送客。 在人走后,万玲玲好奇地问: “安安,这位凌先生怎么对咱们这么客气? 就是因为你在包房里露的那一手?” 以那些大人物的脾气,不是应该很生气才对吗? 这个凌先生的做法完全打破了万玲玲对有钱有势的人的看法。 祁玉玺道:“师父说过,真正的大人物,才更懂得谦逊。 这位凌先生应该不是普通的商人。” 他没说的是,这位凌先生的保镖是和他一样的古武者。 凌靖轩恐怕也是因为他是古武者,所以才表现的这么好说话。 师父说过,知道古武者存在的人,绝对不会去招惹古武者。 万玲玲点点头:“确实是。 你看苗远表现的就跟暴发户一样。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爸是市长。” 祁玉玺垂眸,长而卷的浓密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冷光。 一路沉默地回到总统套房,凌君凡立刻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靖轩在客厅坐下。 时林笑道:“我说那小子怎么总戴着帽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和他一比,万玲玲都只能说清秀。” 蒙柯却说:“他看出我的身份了。” 时雨则说:“就算老板不帮他们善后,以他的身份,他也有办法教训苗远。 他是接受了老板的道歉了。” 凌靖轩:“明天早上起来我要看到他们姐弟的资料。 这几天我要休息。” “好的,老板。” 万玲玲以为这一晚她会睡不着。 不过可能是五星级酒店的床太舒服了,她竟然睡着了,甚至一觉到天亮。 起床后的她发现弟弟的房间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有一张纸条,是祁玉玺留的。 他去晨练,等他回来后两人一起去吃早餐。 祁玉玺没带练功服,他在酒店的小花园打了一套慢拳。 收拳后,他转过身,一个人站在那里。 蒙柯抱拳:“抱歉。我看到你在这里打拳,并无意偷师。” 对古武者来说,练武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偷看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 祁玉玺抓起毛巾擦汗,说: “我选在这里,就没防着他人看。” 蒙柯上前几步,走到祁玉玺面前: “小兄弟的拳法内力浑厚。 在下也是习武之人,不知能否与小兄弟切磋一番。” 祁玉玺略一点头: “明天,我没带合适的衣服。” 其实是地点不对。 蒙柯:“小兄弟家住何方,方便的话,在下上门叨扰。” 祁玉玺:“临水县东庄村祁四爷爷家。” 蒙柯抱拳:“在下明日上午会登门拜访。” 祁玉玺回以抱拳:“静候。” 订了时间,蒙柯就走了。 从祁玉玺的表现来看,对方确实是古武者,并且师从一位古武界前辈。 没有前辈领入门,祁玉玺不会懂得这些(圈内的)规矩。 祁玉玺不关心蒙柯的内心活动,他回房间洗澡。 虽然不喜欢穿未洗过的衣服,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还是穿了昨天时林送来的衣服。 凌君凡被家人带走后,包房里的人又经过了时雨的“审问”。 加上之前包房里的人已经被祁玉玺吓得差点魂都没了,时雨没花多少工夫就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时雨也没管“哑巴”的苗远,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他才允许苗成功把儿子带走。 苗远“哑巴”了两个小时才缓过那口气。 苗成功一边因儿子肺部疼得说不出话来而害怕; 一边又因为儿子的自作主张气了个半死。 在苗远缓过来后,苗成功狠狠打了他一顿。 至于儿子的那个女朋友,苗成功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带回家。 何雅芝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怒了男友的父亲不说,还得罪了凌家人。 当晚她就急忙忙地订了机票直奔机场。 蒙柯和祁玉玺约定切磋时,万玲玲和祁玉玺的身份调查报告也放在了凌靖轩和苗成功的面前。 两人的身份还着实有点出乎凌靖轩的意料。 毕竟从头到尾,万玲玲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父亲和舅舅是县里的官员。 “白景?” 资料上写着祁玉玺师从一个叫白景的人习武。 凌靖轩面露深思,问蒙柯: “你听过这个人吗?” 蒙柯摇头:“我不记得古武界有姓‘白’的高手。” 凌靖轩沉吟:“或许是一直隐藏在民间的高人?” 蒙柯:“不无可能。”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功名利禄。 有些高人更喜欢大隐于市,他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早上过了8点,陈市长和苗成功就分别联络时林,想要与凌先生见一面。 时林都以老板想先休息几天为由婉拒了。 陈市长和苗成功都明白,前一晚的事是惹恼了凌先生。 凌君凡是跋扈了些,可那份录音里最跋扈的人是苗远。 苗成功是惴惴不安。 这凌先生可不是简单的商人,凌家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开国功臣之家! 别说苗成功还只是一个副市长,上头还有个市长压着。 如果凌先生要追责到底,他这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陈市长向苗成功下了死令。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凌先生的原谅,让凌先生还愿意在滨市投资。 如果做不到,苗成功这副市长也别做了。 苗成功亲自给万福林、祁路根打电话,让他们到市委来一趟。 接到副市长电话的两人还以为市委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坐了一辆车一起前往市委。 第7章 改变主意的少年 到了副市长办公室,见到苗副市长,万福林和祁路根还以为副市长有工作布置。 结果副市长东扯西扯半天有的没的,说的两人都糊涂了才说到正题上。 苗成功也没好意思说实话,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苗远和万玲玲之间有点误会。 他知道万玲玲是万福林的女儿、祁路根的外甥女,所以特别请两人过来说明一下。 反正最后的意思就是,都是年轻人,火气旺,气过就好了,不要放在心里。 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好凌先生,不要让凌先生对滨市的官员有什么误解。 万玲玲那边,他会做出一定的补偿。 至于祁玉玺露的那一手,见识浅薄的苗成功只当是气功之类的,根本没当回事。 毕竟古武者的存在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知道的隐秘。 就是陈市长也以为是气功。 这也不能怪他们。 哪怕是祁家人,也不知道祁玉玺的功夫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万福林和祁路根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压了疑惑。 如果真的没什么,苗副市长为什么要做补偿? 两人很着急。 在苗副市长终于说完,两人也表示会去劝万玲玲后,立刻赶往钱塘酒店。 打电话给祁玉玺,问了两人的房间号,两人直奔房间。 “爸、大舅,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和大舅找上来,万玲玲还挺纳闷的。 肯定不是弟弟说的。万 福林一见到女儿就问: “昨天晚上出啥事了? 苗副市长今天找我跟你大舅过来,说了半天,我俩也没搞明白。 你们跟苗副市长的儿子有啥误会?” 万玲玲一听就怒了: “谁跟他误会! 我就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人! 安安,把你手机给我。” 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姐姐,去给姨夫和大舅倒水。 万福林和祁路根听完录音脸就黑了。 万玲玲又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告诉给爸爸和大舅,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要不是安安陪我来,昨晚那情况我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 当时我连电话都没法打。 他还好意思说误会! 人家凌先生昨晚就带着儿子来给我道歉了。 苗副市长连个电话都没有,他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还副市长。 果然什么老子养什么儿子!” 万福林脸色铁青,祁路根怒道: “苗副市长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让咱俩来说是道歉,根本就是让咱俩给他儿子擦屁股! 凌老板投资跟我有啥关系。 到时候好处都给他占了,委屈给玲玲受了! 我一会儿就给苗副市长打电话,就说见不着人,谁爱去谁去!” 门铃响了,祁玉玺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时林。 祁玉玺让人进来,时林先自我介绍。 万福林和祁路根一听,赶紧跟时林握手,但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 万福林和祁路根一来酒店,凌靖轩就知道了。 他让时林过来就是邀请万福林和祁路根到他那边去。 就昨晚的事情跟万玲玲的家长再说一说。 万玲玲虽然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但身为女孩子,怎么也是受委屈了。 凌靖轩不是苗成功,他的家教让他做不出苗成功那样的处理方式。 原本中午才会有的再一次碰面,因为万福林和祁路根的到来提前了一个小时。 凌靖轩让凌君凡当面再次道歉。 他作为父亲也说了些自己没管好儿子的话。 万福林和祁路根也就不生气了。 有这样的对比,他们更不满苗副市长的做法。 全程,祁玉玺的话都很少,除非凌靖轩主动跟他搭话,他才会说两句。 凌靖轩也看出来了,祁玉玺算是一个比较少言的孩子。 在需要他出面的时候,该说的话他会说; 不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就格外安静。 不过一想到昨天他保护姐姐的举动,凌靖轩和他身边的人都十分的赞赏。 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在这一点上,苗成功倒也算是个男人,只不过他保护的方式却是令人诟病。 中午,凌靖轩在总统套房的餐厅招待四位客人。 时林、时雨作为凌靖轩的助理,蒙柯作为凌靖轩的贴身保镖都在座相陪。 孩子们的事情算是翻篇。 凌靖轩随意地询问起万福林和祁路根,临水县目前的发展情况。 说着说着,又聊到了家里的情况。 知道祁玉玺考上了上京大学,凌靖轩假装惊讶: “能考上上京大学,那学习成绩很优秀了。 玲玲和安安都在上京大学,祁县长和万部长家里一定对教育十分的看重。” 祁路根不好意思地说: “安安的师父白叔是文化人,对家里孩子们的教育抓得紧。 我爹娘也希望我们能多读书。” 说到这里,祁路根叹了口气, “安安考上上京大学,他爷奶还有我们做舅舅的不知多高兴。 可这孩子就是不肯去,您说愁人不愁人。” 这回凌靖轩是真惊讶了,调查报告上并没有这一消息。 他看向低头安静吃菜的人: “为什么不想去?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祁路根立刻说:“没有没有,他只要肯读,读多久家里都供得起。 他就是不愿意,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凌君凡就坐在祁玉玺身边,这是凌靖轩要求的。 凌君凡挺怵祁玉玺的,但祁玉玺长得太漂亮了,他又忍不住想往祁玉玺跟前凑。 祁玉玺一直就没搭理过凌君凡。 凌君凡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主动搭话: “我9月份也要去上京大学读书。 你如果去,说不定我们还能是同学呢。” 万福林很意外:“君凡也是上京大学的新生啊。” 这没多久的工夫,双方对孩子的称呼都亲热了不少。 这也是凌靖轩有意拉近双方关系的结果。 凌靖轩道:“他在美国长大。 现在回到国内,我希望他能对国内多一些认同,多一些了解。 让他去上京大学读历史系。” 祁路根一拍桌:“真是巧啊! 安安报的也是历史系。” 凌君凡惊喜又惊吓: “这么巧啊!” 万玲玲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缘分还是猿粪? 万福林笑着说:“他们两个倒是不打不相识。 如果安安去读书,跟君凡还真是同学了。” 万玲玲内心吐槽:【爸,你也太给他面子了。 什么不打不相识,凌君凡根本就是被安安秒杀才对。】 祁玉玺放下筷子:“我准备去读了。” 万玲玲、祁路根和万福林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喜: “安安,你愿意去啦!” 祁玉玺瞥了眼凌君凡: “我陪姐姐去,免得有人欺负姐姐。” 凌君凡的脸顿时涨红,倒是凌靖轩笑了起来。 时林、时雨和蒙柯看到凌君凡吃瘪的样子,也抿嘴闷笑。 凌君凡回国后身边都是些捧着他的人。 现在有一个和他同龄,比他厉害,又不在乎他家世的人做同学,甚至可能还能进一步做朋友,他们都很乐见。 这顿饭吃下来,彼此间的气氛都很好。 万福林也不怪凌君凡,万玲玲也不跟凌君凡计较了。 祁玉玺虽说话不多,但至少没给凌君凡冷脸。 万福林和祁路根谁都没跟凌靖轩提苗副市长的事,也没问投资的事。 两人只是客气地邀请凌靖轩有空去家里做客。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万福林和祁路根就提出告辞。 凌靖轩没有强留,亲自送了他们到电梯。 万福林和祁路根千推万推不让凌靖轩再送。 等到他们离开,凌靖轩转身看向儿子,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爸……” 凌君凡惶恐,他刚才没说错什么话。 凌靖轩:“你明天就回去。 我已经跟你大伯说了。 他会找人好好锻(教)炼(训)你。” 凌君凡一听就腿软了,垂头丧气地说: “我知道了。” 蒙柯这时候道:“靖轩,不如让君凡后天走。 我和祁玉玺约了明天切磋。” 凌君凡的眼睛立刻亮了,哀求: “爸,您让我去看看,我保证后天乖乖走。” 凌靖轩越过儿子往回走。 凌君凡追上去:“爸,求你了,你就让我去看看。” 看着那父子两人进了屋,时雨好奇地问蒙柯: “那孩子真那么厉害?居然会让你动了切磋的念头。” 蒙柯:“你能把酒瓶盖子连同一截玻璃嘴塞到巴掌厚的实木桌里吗?” 时雨摸鼻子:“好,当我没问。” ※ 回去的时候是祁路根开车,万福林坐在副驾驶座上。 祁玉玺和万玲玲坐在后排。 一上车,万玲玲就问: “安安,你真的决定去读大学了?” “嗯。” 万玲玲高兴坏了,挽住弟弟的胳膊: “你真的是因为我才愿意去的?” “嗯。” “啊,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万玲玲幸福得脑袋搭在弟弟肩膀上。 看到那么友爱的姐弟俩,万福林感慨极了。 这个外甥真是没白疼。 万玲玲这次的事情让祁玉玺意识到,在外地上学的姐姐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轻松。 家里的几个姐姐长得都不错。 以前他经常受到骚扰,没有想过姐姐是否也会遇到类似的事。 在见识了苗远那样的人怎样欺负姐姐后,祁玉玺决定了去上学。 祁云芳在省城,有祁良生在那儿照顾; 祁云香考上了东浦市的大学,祁云霞在那边。 她们姐妹二人也能互相照应,而且祁云霞也工作了。 现在就姐姐(万玲玲)一个人在上京大学,祁玉玺不放心了。 祁路根笑着说:“这才对嘛。 你去上京读书,还能保护你姐姐。 回去就赶紧跟你爷爷奶奶说。” “嗯。” “安安,那你跟我一起走,我开学你比早。” “行。” 早去和晚去都没差别。 不过既然决定去上京了,那有件事他就要跟师父商量商量,尽快办了。 祁路根开车直接回了村,祁秀红就在村里。 祁路根和万福林谁也没跟家里其他人说万玲玲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也解决了,就不必再让家里人担惊受怕。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高兴。 孙子终于想通了,愿意去上学,祁四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万福林和祁路根也很感慨。 他们还想着怎么和上京来的大人物拉上关系,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借着万玲玲的事情,人家反而还主动跟他们联系了。 回来后,祁路根和万福林私下里商量要不要送那根老参。 商量了半天后,两人决定还是给人家送过去。 这一码事归一码事。 人家也赔礼道歉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一直到吃了晚饭,只有爷爷奶奶和师父在了,祁玉玺才说了明天蒙柯要来找他切磋的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听就担心了。 祁四奶奶不乐意: “他好好的干嘛找你切磋?” 祁玉玺回道:“他和我一样都是习武的,身手应该不错。 想要切磋也正常。” 白景在一旁解释:“这种事对练武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咱们这儿没有跟安安一样的人,所以他没遇到过。 切磋就切磋,又不是真刀真枪玩命,不用担心。” 祁四奶奶还是不放心:“万一人家伤了安安咋办? 人家是大人物手底下的。 伤了安安,咱们也不能让人家赔。 再说,伤了安安我心疼。” 白景哭笑不得:“老姐姐,安安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伤得了的。 您就尽管放心。 安安长大了,很多事您得让他学着去面对了。” 祁四爷爷也担心,不过他赞成白景的说法。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人家说了是来切磋,还能动真格的不成? 咱虽然是农民,但也不能叫上京的人小看了。 安安,你好好打,打赢了,爷爷给你杀鸡吃。” 祁四奶奶顿时鄙视: “看你这小气的。 安安要是打赢了,你这当爷爷的怎么也得给些实惠的奖励。” 祁四爷爷立刻财大气粗地说: “打赢了,爷爷给你2000块钱红包。” 祁玉玺:“我会赢的。” 等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睡了,祁玉玺和师父出了家门,顺着田埂走。 白景这才问:“这次去市里,出什么事了?” 徒弟陪万玲玲去市里,却是和万福林、祁路根一起回来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有看出异常,却逃不过白景的眼睛。 祁玉玺也没隐瞒,把事情告诉师父,也说了凌靖轩的态度。 白景的神色严肃,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说: “瞧这人的做派,倒是有可能是我知道的那个凌家的人。 上京有名的凌家,就是开国功臣凌习瑞家。 凌习瑞你读书的时候历史课本上应该见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凌习瑞有两个儿子,不过我没见过。 凌家的家风倒挺正的。 如果这个凌靖轩是凌习瑞的后人,那他的做派倒也不见怪。” “师父,您想回上京吗?” 白景停了下来,抬头仰望星空,长叹一声: “师父家里都没人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对古武界,师父也早就没了再涉入的心。” 祁玉玺:“可是师父放不下师伯。” 白景的身体一震,眼底滑过苦涩和无奈。 背对着徒弟,他幽幽道: “他要还活着,以他的能耐,一定会活得很好。 我找到他,反而会徒增他的烦恼。 他若不在了,我找到他的墓,也只会更难过。 还不如就当他还活着,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好好的。” 祁玉玺上前一步,拉住师父的手: “师父,您有我。” 白景转身,笑着拍拍徒弟: “对,师父有你。 师父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徒弟,已经知足了。 师父哪都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祁玉玺说出他的打算: “师父,我想把我练武的那片林子买下来。” 白景等着徒弟往下说。 “我不想以后有别人占了那块地。” 白景笑了:“行,师父给你买下来。 咱爷俩练武的地方,谁都不给。” 第8章 院子里的一场切磋 第二天早上,祁玉玺照常6点起床去练功。 等到他回来,洗了澡,吃了早饭,陪爷爷奶奶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两辆小汽车开进了东庄村。 东庄村有车的人家就那么两三户。 祁路根和祁秀红会经常开车回来。 但这两辆小汽车却很眼生,就算不懂车的也能看出这两辆车很贵。 这样贵的两辆车开进了东庄村,司机还问祁四爷爷家在哪,村里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祁老四家这是来了什么贵客? 祁秀红和万玲玲一早就过来了。 祁路根和万福林也请了一天的假。 当汽车停在祁四爷爷家院子外时,祁路根叫上弟弟祁路坎,和万福林一起出去迎接客人。 祁四爷爷家今天在的,都过来了。 田柳、张芬更是吃过早饭就被丈夫催着过来帮老娘准备午饭招待客人。 客人来了,祁四爷爷让祁平生去把大哥喊过来。 这倒不是凑热闹,这是村里人对客人的热情。 凌靖轩从车上下来。 他没穿正装,但一身简便的休闲装在周围的村民们中显得与众不同。 更不要说他那鹤立鸡群的身高。 同样鹤立鸡群的还有凌君凡。 凌君凡比父亲凌靖轩还要高一点。 凌靖轩有法国血统,身高体魄都受血统的影响。 凌君凡因为还年轻,加上很高,所以显得很瘦。 凌靖轩和凌君凡两人一下车,就跟两个巨人来了一样,全村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 凌靖轩没有空手来,时林打开后备箱拿了好多礼物出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赶紧推拒。 万福林和祁路根作为招待的主力,也是不好意思极了。 不过最后礼物还是收下了,凌靖轩既然带了来,就不可能再带回去。 祁四爷爷家的条件在东庄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好。 三层的青砖大瓦房,铺着砖石平整的大院子。 但对凌靖轩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这样的宅院就比较寒酸了。 不过凌靖轩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嫌弃,反而在祁秀红端了茶水,上了村里人待客常备的花生、瓜子、红枣等零食后,拿起来就吃。 凌君凡也没半点的嫌弃,还很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是他第一次来农村,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凌靖轩和凌君凡的做派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挺满意的。 之前他们也担心,人家上京来的大人物会不会瞧不上他们这样的农家人。 凌靖轩入座后热情地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坐下,他则坐在了中间长沙发的最边上。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祁大爷爷和凌靖轩坐在主沙发上。 祁玉玺坐在沙发扶手上,紧挨着奶奶。 祁四奶奶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孙子的腿上,握着孙子的手。 祁路根、万福林和祁路坎坐在次沙发上,其他人坐小板凳和小马扎。 祁秀红、田柳、张芬在厨房忙活。 蒙柯一进屋就看向了白景。 白景却是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蒙柯被那一眼看的是寒毛乍开,手心都出了汗。 他想到祁玉玺肯定有一位高人师父,但没想到,这个高人的“高度”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竟然看不出白景的大概实力! 蒙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他看不出白景的实力,那白景至少是先天中期的高手。 先天高手,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国宝级的存在。 后天到先天,一字之差,却是谬以千里。 蒙柯今年已经36岁,他的武学天赋算是不错的了。 可他却卡在了后期这个阶段已经有5年,仍无法突破至后天大圆满。 不能进入大圆满,又何谈先天。 在同等实力的武者中,蒙柯拳无对手。 即使是对上后天大圆满的高手,他也有一战的实力。 蒙柯不是不认识先天中期及以上的强者。 这些人无疑不是武学大宗师。 其中先天后期的大宗师蒙柯只认识一位。 全球对外公开的古武者,也就只有那么几位达到了(先天)后期。 蒙柯就算有心想讨教,这些大宗师也不会搭理他。 那位蒙柯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也是仅有的那几位先天后期大宗师之一。 他不是那位大宗师的门下弟子,对方也只是偶尔看在凌靖轩的面子上,随口指点他一二。 对正统的古武者来说,只有自己的子女和徒弟才能令他们倾囊相授。 蒙柯若不是认识了凌靖轩,若不是留在了凌靖轩身边,那位大宗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后天再强,也只是后天。 能进入先天之人,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古武大家。 这也是为什么蒙柯发现了祁玉玺后,会迫不及待地想与他切磋。 武者,只有在一次次的对战中才能真正提升自我。 可现在,在东庄村这样一个小村子里,他竟然见到了一位至少先天中期的强者! 怎能不令他心惊。 蒙柯自然也不知,白景是故意的。 蒙柯虽然不动声色,但凌靖轩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 凌靖轩也是自幼习武。 不过因为家世和天赋的关系,他做不到一心扑在武学上。 只勉强到后天中期的实力,防身是足够了。 不过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他还需要蒙柯这样的高手保护。 蒙柯看不出白景的实力,凌靖轩更看不出。 但这不妨碍他能察觉得出白景很厉害,这是身为武者天生对强者的敏锐直觉。 白景穿了一身白色的唐装,他的衣服惯常都是这样的款式。 祁玉玺是一身青色的练功服。 白景的头发花白,脸上却很光滑,没有皱纹,眼神锐利清亮。 有着习武之人难掩的气势和气场。 也或者说,对方是故意显露出自己的气场。 白景和祁玉玺一样,话不多。 现场多是凌靖轩、祁路根、祁路坎、万福林、祁四爷爷和祁大爷爷说话。 但白景的存在却难以令人忽视。 大祁家的人都知道祁玉玺功夫好,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他们也没有一个直观的感触。 现在有人来找祁玉玺切磋,大家都还挺担心的。 祁玉玺身高不足180,看上去也是没什么肉的那种,人很瘦。 蒙柯183的身高,肌肉纠结,对比祁玉玺就是牛高马大,看起来就比祁玉玺厉害。 祁家人的身高都只能算中等。 祁玉玺能长到这一辈全家最高,或许是因为他那个身份不明的父亲。 只是两人的身材对比,这输赢就一目了然。 大祁家的人暗暗担忧:【这安安能不能受得了人家一拳头哟。】 祁四爷爷本来对孙子还挺有信心。 结果见到蒙柯后心里也犯嘀咕了,开始担心孙子了。 祁四奶奶最直接,紧握着孙子的手,脸部僵硬。 她想说不要切磋了,但又怕伤了孙子的面子,纠结得不行。 说了有半个小时的话,凌靖轩就把前来的目的,自然地转移到了蒙柯与祁玉玺的切磋上。 祁四奶奶的脸庞瞬间就抽了几下,更是握紧了孙子的手。 祁玉玺安抚地拍拍奶奶的手,低头在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 祁四奶奶慢慢松开手,忍着不安,还是放开了孙子。 祁玉玺站起来,蒙柯站起来。 原本还挺轻松的客厅内,气氛顿时紧张了不少,大家都不说话了。 万玲玲也紧张了,忍不住抓住身边祁云英的手,祁云英也很紧张。 白景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 “就在院子里,咱们自家人看个热闹就行了。” 祁四爷爷点点头,紧张孙子的他也无暇去关注别的事。 祁大爷爷说:“就在院子里。别闹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对此凌靖轩和蒙柯没有意见。 祁平生把院门关了,大家都站在从屋里出来的台阶上。 把整个院子的场地都留给祁玉玺和蒙柯。 早上祁四奶奶就让两个儿子把院子规整过了。 现在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足够蒙柯和祁玉玺用的。 村民们当然好奇祁四爷爷家今天来了什么贵客。 不过一看人家把院门关上了,祁路根这个县长又在家,也就没村民上来凑热闹。 祁秀红、田柳和张芬也顾不上做饭了,都站在厨房门口外的台阶上准备观战。 祁秀红最担心,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都发白了。 院子中央,蒙柯和祁玉玺面对而立。 互相抱拳行礼过后,两人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蒙柯双手起势,祁玉玺双脚分开,站而不动。 大祁家的人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紧张的气氛节节攀升。 突然,蒙柯动了。 众人就见眼前一花,蒙柯的拳脚已经到了祁玉玺的面前。 祁玉玺也动了。 除了白景和凌靖轩外,众人只看到祁玉玺的手抬了一下,他和蒙柯的身体就迅速分开。 紧接着,两人的拳头又碰撞在了一起。 空气中“唰唰”的拳风声,震得人心肝胆颤。 祁玉玺和蒙柯的拳脚几乎就没有分开过。 两人的动作一上来就越来越快,直至变成了残影。 身材相对蒙柯来说瘦小一些的祁玉玺,在蒙柯的面前却没有丝毫的弱势之感。 他的那副精瘦的身体蕴含的力量令人心惊。 凌靖轩的神色也是无比的严肃,凌君凡几乎都不会呼吸了。 这种切磋的场面他不陌生。 但这种会令他整个心都提起来的氛围却令他暗暗心惊。 凌君凡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陡然意识到,那天晚上祁玉玺对他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石板地,石削纷飞。 蒙柯和祁玉玺的每一脚落下,都会在地面产生数道“伤痕”。 大祁家的人心惊肉跳之余又莫名地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感。 他们家的安安,似乎很厉害啊! 这是真正的高手过招,不是表演。 祁玉玺使出的是他独创的“幻无拳”; 蒙柯所用的是“蒙家拳”。 蒙家拳只是一套普通的拳法。 蒙柯年轻时曾在数个武馆游走,又经过几位大师指点,他自己重新发展了蒙家拳。 现在的蒙家拳更注重力量与勇猛。 加上蒙柯自身的经历,还带着百炼过后的凝重与杀意。 蒙柯的这套拳法打出来,白景就微微眯了眼。 这是一个杀过人,见过血的。 如果说,白景对蒙柯的拳法透出的深意只是了然; 那么凌靖轩对祁玉玺的拳法透出的深意就是震惊和疑惑。 祁玉玺,一个从小生活在东庄村的普通少年。 抛开自小习武这件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少年,他的拳法却给人一种神出鬼没,无招胜有招的诡异之感。 而他的拳意同样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可这种杀意却又矛盾地并没有染上血腥。 凌靖轩相信,如果需要,祁玉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更令他心悸的是,目前看来,祁玉玺与蒙柯互不相让! 蒙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蒙柯又说过这孩子可能比他还要厉害一些…… 难道这孩子当真有后天大圆满的实力? 看来,他还是低估这个少年了。 整整十分钟,祁玉玺和蒙柯就没有分开过。 两声一粗一清脆的暴喝过后,两道身影迅速分开。 就当众人以为结束了,祁玉玺和蒙柯的气势却突然再次攀升,接着又迅速逼近对方。 蒙柯一道带着残影的炙热拳头朝着祁玉玺的门面而去。 祁四奶奶、祁秀红、万玲玲和祁云英当场吓得叫出了声。 祁玉玺却以比蒙柯更快的速度单手接住他的拳头,身体接着侧转,腿踢出。 蒙柯只觉得一股泰山之力顺着他被祁玉玺捏住的拳头传递过来。 他没有急于抽拳,身体借力半飞起,躲开祁玉玺踢来的那脚。 可祁玉玺紧接着又一拳砸来。 躲无可躲的蒙柯用另一手硬生生地接住了这一拳。 祁玉玺松开抓着蒙柯之前那一拳的手,紧随而上。 蒙柯的身体整个凌空,好似被祁玉玺抓着衣襟一般摔向地面。 在身体落地前,蒙柯强行凌空反转,双脚落地。 祁玉玺欺身而上,幻无拳出。 好似无数个拳头从四面八方袭来,蒙柯的身体踉跄地后退两步。 祁玉玺向后速退几步,停了下来。 蒙柯喘着粗气,嘴角流出一道血水。 他黑色的练功服,上衣湿透,裤子上布满了脚印。 祁玉玺的练功服也同样如此。 蒙柯抱拳:“英雄出少年,在下输了。” 祁玉玺抱拳:“承让。蒙先生有暗伤在身,小子胜之不武。” 原本因为蒙柯输了而不是滋味的时林、时雨和凌君凡听祁玉玺这么一说,立刻吃惊地问: “蒙柯(蒙叔叔),你受伤了?” 就是凌靖轩都很意外蒙柯竟然有暗伤。 蒙柯压下心中的震荡,不好意思地笑笑: “练武的有几个没暗伤的。 不过祁小兄弟的武艺确实比蒙某更高一筹。” 白景这时候出声:“大家进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才把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急忙招呼大家进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个高兴啊。 孙子竟然这么厉害! 大祁家的其他人也是震惊无比,安安竟然这么厉害! 祁秀红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抹了抹眼角,赶紧叫上两个弟妹进厨房。 万玲玲从没有这么自豪过。 这么厉害,这么漂亮的人,是她的弟弟! 第9章 饭桌上的百态 这一场过后,大祁家的人对祁玉玺的心理更多了几分敬佩和敬畏。 他们只知道祁玉玺跟着白景学武,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连上京来的大师都打不过他! 就算蒙柯有什么暗伤,但祁玉玺厉不厉害他们自己的眼睛会分辨。 就算蒙柯没有暗伤,估计也赢不了! 祁玉玺带蒙柯上楼洗澡换衣服,他自己也要洗澡。 白景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出去了。 凌靖轩坐下后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 安安才18岁就已经具备了武学大师的实力。 以后他在武学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祁老先生和老夫人有个好孙子。” 18岁的先天武者,真是令人心惊! 祁玉玺不是后天武者,而是先天武者。 刚才那场切磋,蒙柯和凌靖轩都看得分明,对方根本没有尽全力。 祁玉玺之所以那么说,恐怕也是给蒙柯一个台阶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得跟朵花似的。 他们不懂什么后天、先天,就知道孙子厉害,很厉害。 同为孙子的祁平生只能在心里叹气。 他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他确实比不上表弟。 祁四爷爷谦虚地说: “我们啥也不懂,都是他师父教得好。 我们光知道他学武,也没想到他还真学出了个一二三来。 我跟他奶奶还是希望他能多读书。 以后能有份好工作,早点成家,给我和他奶奶生个曾孙。 现在是新社会,也不兴这个,这也就只能当个爱好。” 凌靖轩笑着摇头道:“祁老先生这话太过谦了。 安安哪怕不上学,就凭他的这身功夫,他在武学上的天赋,你们就不用担心他以后的生活。 他这样的武学大师,别人就是请都请不到。 蒙柯是因为我曾帮助过他,所以他愿意为我做事,这也是我的幸运。 不然,我就是花再多的钱也请不来他,还得看他乐不乐意。”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脸的“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都不相信。 时林插嘴:“老板可不是夸大。 武学大师是真的没那么好请的。 更不要说像祁小先生这样有天赋的。 如果给别的那些武学世家知道,肯定会来争着抢着,把祁小先生要过去做徒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虽然仍不相信,但凌靖轩和时林都这么说,他们还是很高兴。 孙子有出息比什么都令他们满足。 凌君凡乖乖坐在一旁不出声,时不时就想摸摸自己的肩膀,后怕不已。 心里也更恨上了苗远。 那混蛋差点害死他! 还好祁玉玺不是狠辣的人,不然那天晚上他还有没有命活都难说。 古武者要杀一个人,可不会轻易给警察留下破案的线索。 更不要说古武界默许的规则——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一个功夫高强的古武者! 客厅里的气氛再次热络了起来。 凌靖轩长得非常英俊。 他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眼窝深陷,五官立体,鼻梁非常高,肤色很白。 他的眼瞳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黑色偏棕。 如果是在阳光下,就是明显的棕金色。 如果凌君凡不说凌靖轩是他爸爸,别人只会当两人是兄弟。 凌靖轩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的年龄。 凌靖轩长得帅,又有谈吐,为人也很谦逊,又是大老板。 有他在场,那绝对不会冷场。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是喜欢凌靖轩,也挺喜欢“腼腆”帅气的凌君凡。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凌君凡对自己的外孙女做过什么,恐怕会拿扫帚把他打出去。 祁云英就好几次忍不住偷看凌靖轩和凌君凡。 相比明显稚嫩的凌君凡,凌靖轩更有魅力。 白景回来了,祁四爷爷高兴地招手: “快来坐,你刚刚去哪了?” 白景走过去坐下: “回屋拿了个东西。” 不一会儿,祁玉玺和蒙柯也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来了。 蒙柯的气色有些不好,毕竟刚才受了伤,本身又有暗伤在身。 两人一出现,大家的注意力就转到了他们身上。 祁玉玺还是坐在沙发扶手上,挨着奶奶。 凌靖轩又把祁玉玺夸了一通,然后说: “安安是跟着白先生习武。 这次安安去上京读书,白先生可有同去的打算?” 凌靖轩问是这么问,但白景听的明白,凌靖轩是想问他是否有去上京发展的意思。 调查资料上有写明白景是从上京逃难到东庄村的。 凌靖轩是动了为凌家招揽白景的念头。 白景淡淡地说:“我年纪大了,早过了雄心壮志的年龄。 我就在村子里种种田,晒晒太阳,就很知足了。 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儿,我也不想换地方。” 祁四爷爷跟着说:“他白叔就是大风暴那些年从上京逃难过来的。 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他跟我就是兄弟。 安安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孙子,以后安安给他养老送终。” 白景:“我拿安安当儿子。” 祁四爷爷立刻炸了:“你当安安是儿子,那我是安安的啥? 那你叫我声叔也成。” 白景给了他个白眼: “你想高我一辈儿,没门儿。” 其他人都跟着笑。 祁四爷爷貌似只是说一下白景的身份。 但话里的意思却是白景哪也不会去。 凌靖轩听出白景在大风暴时期一定是出过什么不堪回首的事。 以至于大风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仍不愿回去。 凌靖轩转移了话题:“安安和君凡都是历史系。 到了学校,君凡,你要多照顾安安; 安安,君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尽管说他。 玲玲是女孩子,君凡你和安安要一起保护她。” 凌君凡心虚地点头,祁玉玺看了眼凌君凡,说: “我自然会保护好姐姐。” 凌君凡尴尬至极地说: “玲玲姐也算是我的姐姐,我肯定也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万玲玲抿嘴笑。 祁树根和万福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万福林说:“君凡和安安都在上京大学,玲玲那儿,我放心。” 这时候饭菜也做好了,祁秀红进来招呼大家入席。 饭菜就摆在院子里,支了两张大圆桌。 祁四爷爷邀请凌靖轩上座。 小一辈和女人们坐一桌,不过祁玉玺却是在长辈那一桌。 他坐在凌靖轩下首的位置,旁边就是蒙柯。 凌靖轩推拒了祁四爷爷的热情,坐在了祁四爷爷的右手边。 主位给了祁大爷爷。 祁四爷爷挨着祁大爷爷的左手边,接着就是凌靖轩,凌靖轩过来是祁四奶奶。 白景在祁大爷爷的右手边,接下来就是祁路根、祁路坎。 田柳看了眼可以坐主桌的祁玉玺,心里有点不满意。 她家平生跟祁玉玺是同辈,又是表哥。 凌老板今天来是为了和祁玉玺比武切磋; 但也不能祁玉玺坐主桌,自家儿子却跟女人们坐一桌。 人家凌老板的儿子也是坐主桌,还坐在祁玉玺身边。 祁玉玺倒是跟凌老板的儿子混熟了,自家男人却不说给自己的儿子这个机会。 祁平生没看出母亲的不满,他正埋头大吃。 对于不能和表弟拥有平等的待遇,他也早就习惯了。 祁玉玺刚才那一战过后,祁平生还真不敢把自己跟祁玉玺放在同一水平上。 人家凌老板是冲着表弟来的,不是他,也不是他爸。 两桌菜,主菜都是祁秀红做的,味道着实不错。 凌君凡回国才两年,没想到在乡下这么个小地方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相比他嘴巴不停,祁玉玺只吃摆在他面前的菜。 祁奶奶没坐在宝贝孙子身边,不好给他夹菜,心里就有点急了。 凌靖轩跟长辈们喝酒,注意力却有一部分放在祁玉玺的身上。 看到他只吃面前的两盘菜,他夹了个鸡腿儿放在祁玉玺的碗里: “年轻小伙子,要多吃肉。” 祁四奶奶高兴了,赶紧说: “安安就是这样,就没啥他爱吃的。 你要不给他张罗,他就随便吃。” 祁路根接下说:“要不是他奶奶管着,他每顿吃稀饭也不会腻。” 凌靖轩挑挑眉:“这倒是好养。” 祁四奶奶:“可不是。 从小到大,吃的穿的就没见他在乎过。 你给他啥吃的,他就吃啥; 给他啥穿的,他就穿啥。 他上学的时候,要是不念着他,给他带一百块钱零花,回来还能有一百块钱。” 到这里,祁四奶奶就有些担忧了, “他这回跑到上京去读书,那么远。 我是又想他去,又担心。 没人看着他,他能不能好好吃饭。” 说着眼圈就红了。 祁玉玺放下筷子:“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有外人在,他不好说明。 他上学的时候住在大姨家,不缺吃不缺喝的,根本用不上零花钱。 在另一桌的万玲玲急忙说: “姥姥,我会管着安安的,绝对不会让他瘦了。” 凌君凡反应迅速地说: “祁奶奶,我跟玉玺是同学,我帮您看着他。” “谢谢啊,君凡,我家安安就拜托你了。 一定要看着他好好吃饭,多吃肉。” “您放心。” 祁玉玺瞥了眼凌君凡,再次跟奶奶保证: “我会好好吃饭的。多吃肉。” “你回家要是瘦了,奶奶不饶你。” 祁四奶奶擦眼睛,祁路根赶紧宽慰母亲。 看得出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真的很疼这个口称孙子,实则是外孙的孩子。 凌靖轩道:“我没事也会去学校看看他们。 如果安安不好好吃饭,我给您打电话,您教训他。” 祁玉玺看向凌靖轩,眼底暗暗。 祁四奶奶高兴了:“这最好。 您要是不麻烦,就去学校看看他。 只要他能好好吃饭,其他的,我就啥也不担心了。” 田柳有点着急,踢了儿子一脚,凑过去低声说: “你过去敬凌老板一杯酒,别光顾着吃!” 祁平生皱了下眉,他好好过去敬酒干嘛。 如果是他哥祁良生,怎么也是政府部门的,敬酒也说的过去。 他一个搞生态种植的,还没搞出啥成绩的小年轻,好好过去敬酒多尴尬啊。 他低声说:“我不去。爹就在呢。 我好好的过去敬酒多奇怪啊。 爹又没叫我去。” 田柳气得想踹儿子。 可周围那么多人,她又不好多说,气道: “你去不去!就一杯酒,你有啥可躲的!” “我不去。” 祁平生这时候也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分寸还是懂的。 这种场合下他要是凑过去,绝对不会给凌老板留下什么好印象,还会让他爹难堪。 这时候万福林出声: “平生,你过来,跟凌先生喝杯酒。” 田柳顿时高兴了,赶紧催促儿子。 祁秀红在心里狂翻白眼,对弟媳的行为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长辈开口了,祁平生不抗拒了,给自己倒了杯白酒起身过去。 白景道:“把凳子拿过来,你也坐这儿。” 祁平生拖了凳子过去到了姨夫身边,恭恭敬敬地给凌靖轩敬了杯酒。 万福林拍拍祁平生,对凌靖轩说: “这是平生,我大哥家的二小子。 大小子在省委宣传部工作。 毕业后分配到那儿的,赶上好时候了。 轮到平生毕业,国家也不包分配了。 他上的是农大,就回来自己承包了几亩地,搞什么生态种植。 咱也不懂,孩子们有闯劲儿,咱们做家长的也得支持。 反正也年轻,失败了也没什么,从头来就是。” 凌靖轩赞成地说:“确实。 趁着年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失败了也可以从头开始。 生态农业这个项目很好,是今后的一个发展趋势。 我看东庄村的土地挺肥沃的,山林资源也丰富。” 祁路根说:“好不好咱也不知道。 反正搞了两年现在还在亏本中。 我也跟他说了,如果五年内不出成绩,他就得赶紧给我转行。 好好找份工作。” 凌靖轩道:“创业初期都是最艰难的。 现在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对入口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在乎。 你坚持纯生态,无污染,以后肯定会有市场。” 第一次得到别人的支持,祁平生感激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读大学的时候,在外头吃的饭菜总觉得少点什么味。 回到家里才发现,是少了一种天然的味道。 以后,喜欢吃天然味道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凌靖轩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坚持下去,我看好你。” “谢谢您,凌先生。” 祁平生站起来, “我再敬您一杯。 正好地里的稻子刚收成,您要不嫌弃,我给您装点新米回去吃。” 凌靖轩:“那太感谢了。 家里的老人家就喜欢吃这种新鲜,天然的。” 看着儿子大方的样子,田柳心里舒坦了。 祁玉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凌老板就坐在他跟前,也不见他跟人家主动说一句话。 如果儿子能入了凌老板的眼,说不定儿子的这个生态农业真的能做大,以后也做大老板呢。 田柳舒坦了,张芬却很失落。 她生了三个孩子都是丫头片子。 长女云霞说是不比别人家的男孩子差,但终究是个闺女,又远在东浦市。 云英内向,云香又还小。 家里的孩子还真就没一个能凑到凌老板跟前去的。 张芬突然看向凌君凡。 家里的丫头模样都不错,要是能跟凌老板攀上亲家,也不错呀! 一顿饭,几个人,几个心思。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喝了会儿茶,凌靖轩就准备告辞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没强留。 祁平生装了两大袋子的新米,还有地里出的各种蔬菜,给拿过来。 祁四奶奶也给装了好多村里出的特产。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一份心意。 临走前,凌靖轩和诸位道别。 白景突然对祁玉玺说: “安安,你送送凌先生他们。” 祁玉玺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凌靖轩的眼神微动,再次告别众人后,上了车。 蒙柯坐在了副驾驶。 因为祁玉玺坐上了车,凌君凡就上了另一辆车。 车开动了,凌靖轩和凌君凡都打开车窗挥手道别。 等到车窗关上,祁玉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深色的玻璃药瓶,递给蒙柯。 蒙柯惊讶极了:“这是……” “师父让我给你的。合灵丹,治疗暗伤的药。” 蒙柯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 “这太贵重了!谢谢谢谢!” “师父说,你的暗伤继续下去,会伤及根本,绝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一天一粒,服用后运功三个大周天消化药性。 服药期间戒烟、戒酒、戒色,不要动怒,不要动武; 最好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直至伤势痊愈。 这里是一个月的量。 下月初我会去上京,再给你带两个月的量。 连服三个月,暗伤可愈。” 蒙柯的下颚绷紧,抱拳: “白前辈这份恩情,蒙某没齿难忘。” 凌靖轩:“这份恩情,我凌家记住了。 日后但凡有所需,凌家绝不推辞。” 蒙柯感动异常,凌靖轩这是替他接了白景的恩情。 祁玉玺不为所动地继续说: “此事还请保密。” 蒙柯:“这是自然。请白前辈放心。” 凌靖轩:“只会有这辆车里的人知道。” 祁玉玺点了点头:“我下车。” 司机立刻停车,祁玉玺下了车,转身就往回走。 蒙柯和凌靖轩却是回头看着他离开。 凌君凡从乘坐的车里下来坐到父亲的车上,不解: “他不是要送我们吗?怎么半道就回去了?” 凌靖轩:“我让他不必太客气。” “这样啊。” 凌君凡也忍不住往后看,但祁玉玺已经走远了。 他回过头,吐了口气: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凌靖轩:“你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命。” 凌君凡缩了缩脖子。 凌靖轩让司机开车,心里却绝对不如表面这样平静。 蒙柯把药瓶塞进口袋,手掌紧握药瓶,心里更不平静。 第10章 买山林引来的风波 客人走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拉着回到家的宝贝孙子进屋说话,询问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祁四爷爷不仅包了红包,还包了一个5000块的大红包。 小辈帮着在厨房收拾。 等到大家收拾完,祁四爷爷就让他们回去休息。 只留下祁路根、祁路坎和万福林,说有事跟他们商量。 祁秀红拉着女儿上楼,不掺合爹娘说正事。 祁大爷爷也带着儿子回去了。 祁四奶奶拉着孙子的手,脸上满是喜色,孙子今天可是给她长脸了。 祁四爷爷对儿子、女婿说出留他们下来的目的。 “你们白叔和安安想合伙把他们平时练武的那片山林买下来。 路根、路坎,你们看看需要多少钱,需要些啥手续。” 祁四爷爷的话一出,祁路根先愣了: “买山林?” 白景出声:“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早买早安心。 那片林子我和安安都有感情了。 万一以后给别人承包了就不好了。 不如早点承包下来,哪怕就放在那儿啥也不种,我也安心。” 祁四爷爷接着说: “你们白叔出一部分钱,安安自己出一部分。” 祁路坎下意识就问:“安安哪来的钱?” 祁四奶奶不高兴了:“安安怎么就没钱了。 那山里的东西总不能都给了你们。” 祁路坎赶紧说:“娘,我不是那意思。” 祁四爷爷道:“你们给安安拿的那笔钱,一会儿你们都拿回去。 安安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出。 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安安去山里弄的东西,一些给了你们,剩下的都在我跟你们娘这儿。 拿去卖卖,足够了。 你们白叔在上京有祖产,卖卖也能有笔钱。 路根,你看看得多少钱,尽快办下来。” 祁路坎有点茫然,安安竟然能有钱买山林? 祁路根想得就多了,说: “爹,若能多拿点钱出来,不如多买点地。 以后承包山林是趋势。 人家别的省市都开始搞山地承包了,以后咱们这儿肯定也得搞起来。 趁着现在没人来,地便宜,多买点。 山林里本来出产就多,如果能再做点什么,肯定能赚。” 祁四爷爷:“我跟你娘也是这么想的。 安安上学了,我跟你娘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你白叔身子硬朗,也能做。 实在不行,花钱雇俩人。 平生如果忙得过来,也来帮忙,反正钱不会亏了他。” 祁路根赶紧说:“自家人说什么亏不亏。” 祁四奶奶:“还是算得清点好。 平生不会跟他爷爷奶奶计较,媳妇会跟公婆计较的。” 祁路根当即尴尬了。 祁玉玺不吭声。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搞什么农业经济,就是单纯地想留下那块地方。 那里有太多太多他和师父一起的回忆。 祁玉玺没有爸爸和妈妈。 在他心里,大姨就是他的妈妈,师父就是他的爸爸。 现在他要去上京了,走之前他要把这件事落实下来。 当年,白景逃难来到东庄村,箱子里装的只有两身衣服。 剩下的就是一些珍贵的古书和十根金条还有数百枚银元。 白景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 在东庄村落户后,一开始,他是按着村里的规矩拿口粮。 后来大风暴结束,可以承包土地了,祁四爷爷给他分了两亩地,他自己种地养活自己。 再后来,环境逐渐安稳下来,国家开始改开。 那时候人们对改开没什么概念。 白景则很有头脑的把银元换成钱,在滨市买了好几套老房子。 他还鼓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买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有点家底。 一部分是祁四爷爷的父亲分的家产; 一部分是祁四奶奶的嫁妆。 白景又借了他们一些钱,祁四爷爷出于对白景的绝对信任,跟着白景买了三套老房子。 那时候滨市的三套老房子加起来也才3000块钱。 结果没两年改开传到滨市。 他们买房子的所在地是滨市新的市政府规划区,拆迁款一到手就翻了好几倍。 祁四爷爷又听从白景的建议。 拿这笔钱在滨市新开盘、却没多少人买的商品房楼盘,买了两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又返回临海县买了三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两个小商铺。 那时候的物价很低,房价也很低。 买了房子和铺面,祁四爷爷手里还有结余。 白景没有在滨市再买房,他偷偷回了趟上京。 本来他想把家里的祖宅重新买回来,结果被告知已经被人买走了。 他身份特殊,早已改名换姓,没法打听是谁买的。 他也不能在上京多留,只能遗憾放弃。 他兑换了四根金条,加上拆迁款,在上京买了三套四合院和两个铺面。 还“顺手”帮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上京也买了一个铺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白景从上京回来后,就把他买铺面的钱凑了凑,全部还给了他。 结果又没过两年,他们在滨市买的两套房子房价蹭蹭往上涨。 临海县的房价也涨了,但幅度不大,涨幅最大的是铺面。 祁四爷爷把滨市的两套房给卖了,换成了三个铺面和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白景始终跟他们说,钱不能放着,要学会钱生钱。 两位老人家又不懂做生意,也不能把这件事透露给两个儿子—— 主要是儿媳妇太不靠谱。 他们就跟着白景学,买房子。 反正房子一砖一瓦在那里,总不会亏就是了。 上京的发展很快,毕竟是改开政策最先实施的城市之一。 白景的三套四合院一个月一个价格。 铺面的租金更是成倍的往上翻。 祁四爷爷继续听白景的,上京的房子和铺面都不卖。 他们拿上京房子和店面收来的租金,趁着上京的房价还没有太离谱,在上京又买了一间大一点的铺面。 之后就把多余的钱投到了滨市,在滨市又买了两间铺面。 白景偶尔会去上京,每次去都是买房子,买铺面。 祁四爷爷手里结余的钱也是交给白景打理,让他看着买。 祁四爷爷在赚钱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亲大哥和亲妹子。 祁大爷爷和祁小姑奶奶也是有点家底的,毕竟和祁四爷爷是亲兄弟(妹)。 祁大爷爷和祁小姑奶奶虽然没有祁四爷爷弄的房子多,但手里也有好几套房和铺子。 光收的租金就够一家老小吃用了。 不过祁大爷爷跟祁四爷爷一样,没跟儿女们说。 祁小姑奶奶只有一个儿子,应该是透露了家底, 这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没去打听。 到现在,白景在滨市有一套房子,4个铺面; 在上京有6套房子和6个店面,其中3套都是四合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上京有3套房子,4个铺面,其中有一套也是四合院。 在滨市还有2套160平米的房子,6个铺面。 在临海县有4套120平米的房子,2个铺面。 白景找了个放心的人帮他们两家收房租、处理房子和店铺出租的事宜。 整个大祁家,只有祁玉玺最清楚爷爷奶奶和师父有多少家底。 祁秀红只知道爹娘在县里有房有铺子,每个月收点租金。 祁秀红的店铺生意红火,也不惦记爹娘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爹娘到底有多少钱。 白景的手里现在还有100多枚银元,6根金条,他都不打算动了。 黄金的价格虽说起起伏伏,但还是保价的好东西。 银元就是古董了,他要留给徒弟。 白景没有孩子,他所有的房产、铺面都写在祁玉玺的名下。 他是真的很疼这个徒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看不上两个儿媳妇,但他们买的房子、铺面,却并不是都留给金孙的。 以后儿子、闺女、孙子、孙女都有份儿。 不过祁四奶奶不动声色,现在还不是透露家底的时候。 祁路根和祁路坎回到家就被各自的媳妇拉着问说什么事呢,还不让她们听。 祁路根和祁路坎没隐瞒,这事也瞒不了。 田柳一听祁玉玺和白叔要买山林,当即就不高兴了。 祁路根一看她那张沉脸,就皱眉说: “你又不高兴啥?爹娘把钱退回来了还堵不住你的嘴?” 田柳委屈又埋怨地说: “安安小小年纪哪来的钱。 还不是爹娘给的? 平生创业都是借的钱,爹娘也就给了他几千块。 安安买山林,怎么也得好几万。 都是孙子,爹娘这心偏得也是没边了。 中午吃饭,爹娘也不说把平生叫过去,还是姐夫后头出面叫了平生过去。 人家凌老板是上京来的大老板,爹娘怎么就不想着让平生也认识认识。 心里只有安安。” 祁路根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祁平生见状赶紧说:“娘,人家今天就是冲着安安来的。 安安坐那桌也是应该的。” 祁云芳是不敢吭声。 祁路根拿起一张椅子就砸在了地上。 田柳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抱怨了。 祁平生也不敢吭声了。 祁路根黑着脸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平生委屈了。 人家凭什么来找安安? 人家是怎么就知道安安会功夫了? 平生是安安的哥,但出到外头,平生还真就没安安有能耐! 我直接告诉你,就是良生都比不上安安!” 祁平生低下头,祁云芳也觉得父亲这话过了。 果然,田柳忍不住了: “良生和平生是你儿子! 亲儿子! 安安安安,你们一家子就知道安安! 他是你们老祁家的种吗!” 祁路根抬起了手。 祁平生赶紧扑过去抱住父亲: “爹!” 祁云芳的眼圈红了:“爹!” 祁路根握握拳,放下手。 田柳咬着嘴,眼泪出来了: “我为我自己的儿子抱不平有什么错? 你们一家子人眼里只有安安,谁有我家的良生和平生? 安安说买山就买山。 良生在外头一个人打拼; 平生创业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怎么就不见有人心疼心疼他们? 良生可是你们祁四家的长孙!” 祁路根铁青着脸:“我就问你一句! 如果云芳在外头被人欺负了,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了,你的两个儿子能不能给她出头!” 祁平生和祁云芳愣了,田柳也愣了。 祁路根咬着牙说:“我是县长,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算个啥? 出到外头,我这个县长屁也不是! 我就敢说! 咱们大祁家,不管是谁在外头受了委屈,有安安在,咱就不怕! 安安敢跟市长叫板,你儿子敢吗! 安安能叫人家凌老板高看,你儿子能吗! 你以为我和姐夫是怎么当上这个官的? 家里的事情我不想跟你多说,因为你是个管不住嘴的! 你要是真想良生、平生和云芳好,你就好好对安安,把安安当亲外甥待! 你要是认死理儿觉得爹娘偏心,以后爹娘和安安给咱家的好处,你什么都别拿!” 说完这些,祁路根转身就走了,回县政府。 田柳只知道哭,心里乱乱的。 祁平生和祁云芳满腹的疑惑,爹那话是啥意思? 张芬也在家里发牢骚。 原因和田柳一样,就是安安要买山地,肯定是公婆给的钱。 祁路坎不知道市里发生的那件事,只说: “刚说完你,你又不记了是不是? 你爹娘盖房子的钱哪来的?你要不记得我明天就去把钱要回来。” 张芬闭了嘴。 一连生了三个闺女,张芬在婆家本来就矮了一头。 爹娘盖房子的钱又是祁路坎出的。 还是祁路坎卖了祁玉玺给的一批药材的钱出的,张芬站不住脚。 祁路坎瞪了媳妇一眼,说: “爹娘说钱是安安自己的,那就是他自己的。 爹娘是偏心安安,但还不至于忘了其他的几个孙子孙女。 如果是爹娘给钱,爹娘就不会说是安安掏钱,会都推给白叔。” 张芬忍不住说:“白叔哪来的那么多钱? 就村里的两亩地能有多少钱?” “你是白叔啥人,人家凭啥跟你说钱是咋来的? 你知道白叔家以前是干啥的? 你知道白叔就只靠那两亩地过活? 你自己都还存私房钱,就不许人家白叔私下里有自己赚钱的门路?” 被丈夫提到私房钱,张芬不敢再多说了。 祁路坎烦躁地说:“你跟大嫂,整天就知道惦记我爹娘手里有多少钱。 果然娘说的没错,这不识字的人就是小家子气!” 回头他就跟两个女儿说:“以后别跟你娘学。 小里小气的,到了婆家被人笑话。” 祁云英和祁云香只能苦笑。 和两个弟弟家不同,祁秀红从丈夫嘴里得知祁玉玺想买山地,立马表示支持,还表示会给钱。 万福林没反对。 就冲着安安对女儿的维护,他这个当姨夫的也得帮着出点钱。 趁着女儿没回来,在村里,万福林还是把那件事跟老婆说了。 不过隐去了凌君凡做的事,都推到了苗远的身上。 祁秀红听了之后当时就哭了: “这要不是安安跟着,玲玲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万福林万幸地说:“这不幸亏安安跟着么。 你没白疼安安。 安安是不放心玲玲才愿意去上京的。 玲玲有安安这个弟弟,是福分。 就是因为安安能耐,凌老板才会对咱们家的人这么客气。 那凌君凡跟玲玲见面的时候傲气着呢。 结果安安一出手,你看这小子在安安跟前多安生,还说会保护玲玲的话。 这下子你别担心了,有安安在,玲玲在上京没人能欺负她。” “那个叫何雅芝的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她还和玲玲是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祁秀红那个气啊。 万福林搂着她安慰。 过了好半天,祁秀红才缓过来。 擦了眼泪,祁秀红拿了存折就让万福林陪她去银行,取了3万块钱出来。 祁路根回县委了,田柳心慌慌的,最后还是叫上儿子女儿追了回去。 晚上祁路根回来,也不理老婆。 说自己在外头吃过了,洗漱了一番就回屋躺着了。 田柳不敢进屋,让女儿、儿子去劝劝当家的。 祁平生叹了口气,敲敲卧室的门,推门进去了。 看到儿子进来了,祁路根坐了起来。 祁平生关了门,走过去: “爹,您别生气了,娘就是没文化,想事情不够周全。” 祁路根烦躁地说:“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祁平生在父亲跟前坐下,说: “娘也是心疼我和妹妹,就是想岔了。” 祁路根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二儿子: “爹知道,你心里也是埋怨的。” 祁平生赶紧说:“没有,爹,我真没有。” 祁路根又是一声长叹: “爹本来不想跟你们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你娘那样…… 唉……” 祁路根烦躁地拿了一根烟,祁平生立刻点上。 吸了两口烟,祁路根说: “你玲玲姐前天去市里,被人欺负了,幸亏安安在。” “啊!玲玲姐怎么了!” “你小点声!” 祁平生压低声音:“爹,玲玲姐怎么了!” 祁路根说:“她同学骗她去吃饭。 结果到了地方却是要她陪副市长的儿子喝酒,不喝不给走。 十几个人在里头,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 要不是安安就在楼下,你玲玲姐还不知道会咋样。” 祁路根把事情告诉二儿子,祁平生气得捏紧了拳头。 “你说,要是换成你或者你哥,能这么容易把你玲玲姐带走吗? 安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跟苗副市长放话说这事儿没完。 人家凌老板为什么来村里? 你真以为人家是陪着姓蒙的来看比武的。 平生,安安是你弟弟,是咱祁家的人。 你不要跟你娘一样目光短浅。 你爷爷奶奶说,安安有钱,那就是安安真的有钱。 爹能顺利当上这个县长,你白爷爷是拿了5枚银元给爹上礼的。 银元那是老古董,你见过银元长啥样吗?” 祁平生沉默地摇头。 “你姨夫当初是拿了一对雄鹿的鹿角,也是你白爷爷给的。 如果安安不是你白爷爷的徒弟; 如果安安不是个孝顺的; 你白爷爷不会对咱家的人这么上心。 咱们大祁家往后指不定要靠安安。 你说,爹不疼他疼谁? 爹再疼他,也没有委屈了你和你哥,还有你妹妹。 而且就你娘那样的,咱家有多少钱都得送到你俩舅舅家。 我倒宁愿你和你哥一个比一个困难,你舅舅还不惦记。” 祁平生不能说爹说的不对。 对两个舅舅,他也是相当的无语。 “爹,您别说了。您放心,我不会跟安安计较的。 娘那边我也会劝她的。” 祁路根又是一声叹息: “你娘没文化,很多道理跟她说不通。 你往后找媳妇,家世、模样都是次要的。 一定要通情达理,心胸广,不计较,读过书,有分寸。 不然,只会给你拖后腿。” 祁平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只能点头。 第11章 这件事没完的完 祁路坎是村支书,祁路根又是县长。 现在上面下文件,鼓励农民承包山地,也鼓励商人投资农业。 白景和祁玉玺商量后,两人一共拿了12万块钱出来。 祁玉玺5万,白景7万。 祁玉玺没动爷爷奶奶的钱,也没要大姨的钱。 他卖了张豹子皮就得了7万,拿了5万出来,给爷爷奶奶留了2万。 现在当然不能打豹子了,那是违法的。 这是他12岁那年在深山遇到的一只受伤的豹子。 那时候管得不严,杀就杀了。 12万,祁路根是县长,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不仅把祁玉玺要买的那块山地划给了他,还连着周围的一大片林地。 市里有文件,对于愿意承包山地的人有优惠。 祁路根不过是给了最大的优惠罢了。 祁玉玺和白景师徒俩花了12万买了一大片山林地的消息在东庄村是瞒不住的。 并且不出意外地引起了轰动。 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许多,可一下子拿出12万对他们来说还是个天文数字。 祁四奶奶也没隐瞒,就说孙子把前几年弄到的那张豹子皮卖了。 那死豹子的事儿当年在村里也不是秘密。 他白叔人家在市里有铺子的,拿7万块钱不算什么。 这下子村民们更吃惊了,白景不是只有两亩地吗? 什么时候在市里买铺子了! 祁四奶奶一句话堵回去,人家买铺子凭什么跟你们说啊。 白景是外来户,虽说户口现在是落在了东庄村,但他手里有点什么家底还真就没人知道。 毕竟人家是从上京来的,手里有点家底也正常。 这么想着,村民们也就不议论了。 不过出手就是7万块,足够叫人眼红的。 还有,早知道豹子皮那么值钱,当时祁玉玺把死豹子弄下山的时候,他们也该要求分点。 结果都叫祁四家的孙子捡便宜了。 不过转念想到祁四家现在在村里的地位,大多数村民也只敢在心里幻想幻想,不敢真的来闹。 白景年轻的时候没少被人追着说媒,后来他上了岁数,这才没人上门了。 现在一出手就7万块,立刻又有人蠢蠢欲动了起来。 白景才57岁啊,就是75,只要是单身,就能找老婆。 在第一个媒婆上门之后,白景立刻让祁路坎对外说明,他无意结婚。 以后养老送终就靠徒弟了,谁也别打他的主意。 12万块钱拿出来,有祁路根亲自运作,山林70年产权的承包合同,和山林证等证件十天后送到了白景的手上。 拿到了承包合同,白景就喊来了祁平生。 他和安安练武的那块山地不动,其他地方祁平生可以看着改造。 祁玉玺的意思是放着就行,白景还是想做点什么。 祁平生是激情满满,没有理会母亲对这件事的埋怨,他投入极大的热情来做这件事。 白景还跟祁平生、祁云英签了张合同。 山林地交给两人负责,收益扣除成本的利润各分一成给两人。 不管田柳满不满意,张芬至少是满意了。 就在白景拿到承包合同的第二天,滨市出了一件大事。 警察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某小区从事卖淫活动。 当警察踹开门,却发现赤裸在床上的竟然是副市长苗成功! 而和他上床的年轻女孩儿绝对不是市长夫人! 因为不仅警察接到了举报,滨市报社也接到了举报。 所以警察和报社这么一起行动,本来想抓典型,结果没想到抓到了副市长的头上。 警察扫黄,警车一开进小区,小区的居民们就去凑热闹了。 警方和报社当场赶紧做掩饰,结果苗副市长找卖淫女嫖娼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 第二天,苗副市长和情妇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淫秽照片就被贴在了市政府的大门口。 没多久就传到了网上,成了全国皆知的秘密。 这时候的网遍地开花,有资深网友扒出了苗成功的儿子和朋友在一起聚众淫乱的照片。 桌子上还有疑似摇头丸的东西。 苗成功可没那么大的能量阻止这件事在网上蔓延,苗成功父子这回是出名了。 凌靖轩还在钱塘酒店,但一直没有再和滨市的官员见面。 市委内部已经对苗成功很不满了。 这件事一出,苗成功就被请去纪委喝茶。 就在苗成功焦头烂额的时候,苗成功家被盗了。 邻居发现苗副市长家的院子大门大开着,院子里洒满了钱。 大白天的,院子里那么多钱,院门又大敞着,邻居赶紧报警。 苗副市长住在市政府大院里,左右邻居都是市委官员。 邻居报了警之后就进屋查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苗成功家的院子、房间地板上全部都是钱。 各种高档首饰、玉器、古董、名烟名酒全部被人翻了出来,摆在明面上。 一本记满了行贿者名单和所送财物的账本被人明晃晃地钉在苗副市长家的沙发上。 苗成功是彻底完了。 他的儿子苗远也被证实确实有服用摇头丸,并且已经长达一年。 苗成功因为那啥的照片尺度太大,还得了个“金枪苗”的称号。 而苗远得了个“摇头苗”的称号。 父子二人一个“金枪苗”,一个“摇头苗”,可是在网上火了几个月。 当然,不上网的小村民还是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苗副市长家的事情接二连三地传到临水县政府。 祁路根和万福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急匆匆地开车回到村子,在祁玉玺练功的树林里找到了他。 见到祁玉玺,祁路根第一句话就是: “安安,苗副市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祁玉玺蹙眉:“什么事?” 祁路根卡壳,难道不是安安做的? 白景从树上飞下来: “什么事?什么苗副市长?” 祁路根和万福林吓了一跳,白叔怎么在这儿? 他们竟然没看见! 祁路根压压心慌,说: “苗副市长家里出了点事,我来问问安安知不知道。” 白景一脸莫名:“副市长出事,安安怎么会知道? 安安,你认识那个副市长?” 祁玉玺:“他儿子欺负姐姐,我在钱塘酒店见过他一面。” 白景了然:“那个副市长啊。” 看向祁路根, “他怎么了?” 祁路根不说也不是,说也不是。 万福林假装没事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比较倒霉。 安安当时在酒店说他欺负玲玲的事没完。 我是怕人家把他倒霉的事算到安安的头上。” “莫名其妙。” 白景很生气, “如果有人算到安安头上,那我倒要问问对方了。 那个副市长做了什么亏心事能找到安安这儿来。” 祁路根见外甥确实一无所知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说: “我和姐夫也就是问问。 安安,如果有人来问你,你就说你都在家里,没出过门。” 祁玉玺:“我本来就没出过门。” “那你继续练功,我跟你姨夫走了。” “大舅、姨夫再见。” “你继续练着。” 祁路根和万福林擦着一脑门汗走了。 两人走到看不见之后,白景才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这两个人,还是当官的呢,这么沉不住气。” 祁玉玺:“舅舅和姨夫都是好官,不贪污受贿。” 白景点点头:“那倒是。 看看那姓苗的,家里真是有钱。” 祁玉玺厌恶地说:“恶心。” 白景:“不要想那头猪了,反正他也完了,你继续。” 说完,白景飞回了树上。 与蒙柯的一场切磋,祁玉玺也有所收获,最近一直在潜心练功。 没有回去看爹娘,祁路根和万福林直接回县委。 万福林开车,祁路根还在担心: “不是安安做的最好,就怕苗成功那边牵扯到安安。” 万福林倒是不担心,说:“不是安安做的咱们怕啥。 他养情妇,贪污受贿又不是冤枉了他。 要我说,不管谁做的,都是大快人心。 苗成功那种人,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把牢底坐穿! 他那个儿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还沾毒品。 要是古时候,我肯定要安安把他给废了! 欺负我女儿,我不打死他!” 祁路根笑了:“行了,安安也给玲玲报仇了。 苗成功进去了,安安也算是安全了。” 万福林:“是啊。我心情好,咱俩喝一杯去?” “走!” 凌靖轩坐在总统套房的阳台上,一览众山小。 听完时林的回报,他说: “你去安排下,不要让苗成功乱牵扯。” 时林:“您是说,祁玉玺?” 凌靖轩勾起嘴角:“你真以为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时林犹豫:“我以为,他更喜欢直接废了苗远。” 凌靖轩摇摇头: “如果他身在古武这个圈子里,他或许会选择那样最直接的方法。 毕竟这是古武界里大家默许的。 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身份的普通人。 他的拳法有杀气,但他并不是一个真的喜欢血的人。 不然君凡也不会仅仅是被他小惩一番。 我不认为那孩子对苗成功说的那句话只是气话。” 时林沉默了。 祁玉玺对苗成功说“没完”的那句话,他印象深刻。 这才不到半个月,苗成功果然完了。 “不要小看那孩子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他不是君凡那个不着调的。” 时林笑了:“少爷其实很优秀了。” 凌靖轩:“你是说和苗远比吗?” 时林喷笑,哪有父亲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 压下笑意,他说:“我这就去安排。” 凌靖轩点了下头。 时林出去了,凌靖轩拿起手边的茶杯,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沉默寡言,却气场强大的孩子。 上京大学…… 万福林和祁路根惴惴不安地等了四五天,不见任何人来找祁玉玺谈话。 苗成功已经被双规,苗远也被关押了。 万福林和祁路根密谈了好几次,祁路根又去市委打听了打听消息。 市警察局对苗成功家中失窃案的调查结果是苗成功的妻子所为。 苗成功的妻子得知丈夫背着她在外头包养小情人,一气之下把苗成功贪污受贿的钱财全部摆了出来。 苗成功的妻子因为举报有功,本身也自首了有关受贿的情况,检察机关从轻发落。 她只要把以苗成功妻子的身份收受的贿赂交出来,再交一笔罚款就可以先保释了。 四个月后,苗成功被提起公诉。 因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被判处无期徒刑。 苗远涉吸毒、聚众淫乱、聚众赌博,数罪并罚。 因为认罪态度好,有自首情节,最终判处有期徒刑6年。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被送入戒毒中心强制戒毒。 苗成功的妻子也有自首情节,并且配合检察机关对苗成功的调查,积极赔偿。 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祁平生和后来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件事的祁良生,对祁玉玺这个表弟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当然,这些就是后话。 那时候祁玉玺已经在上京大学开始他的大学生活了。 苗成功被双规后,市委上下进行了一场反腐风暴。 苗成功为了立功减刑,把他知道的全部抖落了出来。 整个滨市的官场被撸了一串的官员,抓了好几位与他来往过密的商人。 这场地震甚至影响到了各个县的官场。 一时间人人自危。 临海县县委书记都被牵扯进去了。 这次地震之后,祁路根顺利出任县委书记,成了临海县真正的一把手。 万福林被调到合川县任副县长。 两人的任命一下来,祁路根和万福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玉玺,想到了落马的苗成功。 调令下来后,万福林和祁路根被兼市委书记的陈市长亲自面见。 陈市长话里话外不无对两人的拉拢。 等到离开的时候,陈市长却说了一句: “你们两人有个好外甥,凌先生对他非常看重。” 这句话,解开了万福林和祁路根这段时间心中的某个谜团。 祁玉玺否认了,但陈市长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苗成功落马和祁玉玺有关。 凌靖轩对祁玉玺很看重。 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能顺利升职,与祁玉玺有关,与那位凌先生也有关。 而这些事,也是发生在祁玉玺已经去上京之后。 现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正为了孙子上学的事情纠结。 万玲玲8月初就要回学校了,祁玉玺要跟姐姐一起走,那也是8月初就要走。 孙子不上大学,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愁; 可真等到孙子要走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舍不得了。 两位老人家不舍,祁玉玺同样也舍不得。 18年,他就没离开过爷爷奶奶和师父。 虽然放假他能回来,但也是要分开好几个月。 原本就不爱出门的祁玉玺更不出门了。 每天去山上和师父练完功后,就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和师父。 凌靖轩几人自那次切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祁玉玺,甚至没有和祁家任何人联络过。 祁玉玺也只当两人是萍水相逢,没往心里去。 而白景之所以会给蒙柯那样一瓶对古武者来说珍贵异常的疗伤药,也不过是出于惜才和暗示的原因。 惜才,白景认为蒙柯是一个可造之才,虽然年龄大了些。 暗示,则是暗示凌靖轩。 白景送出好意,凌靖轩接受了,那么之后需要凌靖轩出面的事情,凌靖轩就要偿这个人情。 白景知道凌靖轩是聪明人。 果然,苗成功家被盗的事情被人转移到了苗成功妻子的头上,一点都没打扰到祁玉玺。 凌靖轩不说,白景也知道这后面有他出手。 苗成功的事情,白景与凌靖轩两清。 第12章 凌靖轩的凌 还有一个星期,祁玉玺就要走了。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收拾祁玉玺的行李。 这件事当然又惹来了田柳的不满和张芬的微词。 不过张芬的胆子小,她也只敢跟祁路坎唠叨。 被祁路坎说两句她也就不提了。 田柳是被祁路根骂一顿,安生两天,之后再继续跟祁路根闹。 不过田柳不敢在婆婆跟前闹,祁四奶奶的威名在东庄村那是出了名的。 不然父不详的祁玉玺在村子里即便有爷爷奶奶和师父护着,也少不得会有人在他面前风言风语。 苗成功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凌靖轩这边依旧的岿然不动。 陈市长被苗成功的事情弄得也是心浮气躁。 一边安排人继续稳住凌靖轩,一边忙着处理苗成功留下的烂摊子。 倒也暂时没时间来找凌靖轩。 凌靖轩意欲在滨市投资,但他并不着急,这次出来也权当休息。 时林来找他的时候,凌靖轩还有点小惊讶: “祁路根和万福林要见我?” 时林:“他们已经在楼下了。” 凌靖轩:“让他们上来。” 等了十来分钟,祁路根和万福林到了。 凌靖轩热情地和两人握手,招呼两人坐,让时林上茶。 蒙柯要疗伤,凌靖轩便让蒙柯和凌君凡一起回上京。 他身边现在就是时林和时雨这两位助理和七八位保镖。 祁路根和万福林有点拘谨。 凌靖轩看出两人是有事前来,朝时林示意,时林出去了。 凌靖轩主动问:“安安没有再改主意?” 祁路根立刻摇头:“没,没有。 他这回是同意去了。家里人正给他准备行李。 他爷爷奶奶又舍不得了。 那孩子自小就没离开过爷爷奶奶,这一去好几个月,老人家有点受不了。” 凌靖轩点点头:“这很正常。 君凡从小在美国长大。 即便如此,每次和爷爷奶奶分别的时候,他爷爷奶奶也要难受好几天。 定下来什么时候走了吗?” 万福林:“8月10号。他们姐弟俩一起走。 玲玲学校有事,得早点回去。” 凌靖轩便道:“那我让人去接他们。他们是坐火车还是?” 万福林急忙摇手:“不用不用。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接。” 祁路根暗暗深吸口气,说出来意: “凌先生,我跟姐夫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请您能帮帮忙。” “你说。” 祁路根打开放在腿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着红布的长盒子。 打开红布,他把盒子放在了凌靖轩的面前,说: “这是白叔以前在山里找的老参。 白叔说至少能有一百年,我们也不懂。” 凌靖轩拿起来,打开,抬头: “祁县长是想我帮你们找买家?” “不不不。” 祁路根深吸两口气, “这根老参,是送给凌先生您的。” “送给我?” 凌靖轩放下盒子,推回去, “无功不受禄,这个我可不能要。” 祁路根又推回去,说: “凌先生,这老参送给您,也是我和姐夫有事情要麻烦您。” “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这个绝对不行。” 凌靖轩很坚决。 祁路根急忙说:“凌先生,您要不收,那我也不说了。” 万福林道:“凌先生,您收下。 这东西我们也用不上,家里还有。 也就这根的年岁久一点,但在我们手里也是压箱底。 您收下,我们也才好提请您帮忙的事情。” 凌靖轩:“这根老参我看品相,不止一百年了,这份量也不轻。 你们拿去卖,少说能卖出一两百万。 有一两百万在手,以两位的身份,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祁路根和万福林知道这东西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而且不止一百年了?! 不过两人也只是吃惊了一下,却依旧不改初衷。 祁路根说:“这东西我们就是能卖,拿了钱也不能花啊。 我和姐夫都是官员,就算说是卖老参得的钱,谁又会信。 到时候反而惹来一身的麻烦。” 祁路根和万福林都极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对仕途也有着野心,行事自然是十分谨慎。 凌靖轩审视两人,半晌后,他伸手拿起了盒子: “好,这根老参我收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忙。” 祁路根看了万福林一眼,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祁路根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安安不是要去上京读书了吗? 上京那地方是咱们这小县城不能比的。 听玲玲说,学校里上京的学生,家里不少都有背景的。 安安那模样……” 凌靖轩立刻明白两人找他要帮什么忙了。 万福林接着说:“安安读高中的时候就遇到过一回。 我们也不懂怎么会有男生喜欢男生。 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那男孩子的表姑父是市财政局的局长。 安安把人家的手打断了,人家一家子打上门来。 好在我跟路根有点能力,白叔又亲自出面,这件事也就压下去了。 后来那男孩子也转学了。 可到了上京,我俩这点能量一个水花都溅不出来。 安安有能耐,功夫又好。 万一又遇到这种事,他把人家打了,我们怕他吃亏。” 凌靖轩压下心中的异样,说:“你们尽管放心。 不管是安安还是玲玲,我既然知道他们在上京大学读书,就会照顾他们。 这根老参,你们实在不必给我。” 他把盒子又放回了祁路根的面前。 祁路根又立刻推回去:“说了给您的就是您的。” 凌靖轩想想:“这样。 这东西我确实也需要。我花100万买下来。” “不行不行。” 祁路根和万福林怎么都不肯要钱。 双方谈了半天,祁路根和万福林勉强同意凌靖轩花50万买下来。 祁路根和万福林不是祁玉玺的父亲,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姨夫。 两人却肯为了祁玉玺拿出价值百万的东西来送礼,只是为了让对方在他读书期间照顾一二。 凌靖轩对祁路根和万福林两人的人品有了重新的认识。 祁路根和万福林满意地走了。 凌靖轩看着盒子里散发着参香的百年老参陷入沉思。 从万福林和祁路根嘴里,他知道祁玉玺从小就招人喜欢,不分男女。 而祁玉玺对那些喜欢他的人全都不假辞色。 他身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在学校里可以说是独来独往。 高中那一次,对方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祁玉玺直接断了对方一只手。 据说断得相当厉害。 那可以说是祁玉玺唯一的一次对爱慕他的人动手。 断手…… 凌靖轩的眼前是那张会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惊艳无比的脸。 如果祁玉玺是一个女人,那些形容美丽的词语—— 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等等都适用在他的身上。 但祁玉玺是一个男人,是一位古武者。 那这样的词汇用在他的身上,对他而言就不是赞美,而是侮辱。 那个男生一定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才会被祁玉玺断了手。 凌靖轩就是这样肯定。 以祁玉玺的模样,到了上京确实容易招来男人的喜欢。 不过他是古武者,倒是不必在意。 想到这里,凌靖轩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和祁玉玺可谓是初识,却已能看出那孩子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这样的一位古武者,做朋友还好,若是敌人…… 苗远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副市长? 没有了副市长的父亲,苗远什么都不是,这就是祁玉玺对苗远的报复。 又准,又狠。 凌靖轩也很清楚,他在接到那通电话后的处理态度让祁玉玺放过了君凡。 也可以说,因为祁玉玺并不嗜杀,君凡捡了一条命。 得了50万,万福林和祁路根直接回了东庄村,把支票交给白叔。 老参是白景给祁秀红的压箱底嫁妆。 得知这50万是怎么来的,白景瞪了万福林一眼,把支票丢了回去。 骂了两人一句“败家玩意儿”,他就找祁四爷爷下棋去了。 被骂了的万福林和祁路根心虚得不行。 白景摆明了不要这笔钱,两人就去找老娘。 祁四奶奶倒是没骂人,就觉得女婿真是好,为了他家安安能做到这个地步。 祁四奶奶让万福林收下这50万,别不好意思。 万福林想想,就直接说他和祁路根、祁路坎一人一份,不然这钱就全部留给白叔。 祁路根不肯要,万福林一定要给。 祁四奶奶拍板,女婿拿一半,两个儿子再分一半。 这老参本来就是给大闺女的嫁妆,给两个弟弟分一半都是多了。 祁路根当官需要钱,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读书的女儿,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祁路坎的情况也一样。 女婿大方,祁四奶奶会记在心里,往后补偿。 不过最终,这笔钱还是放在了祁四奶奶这里。 这笔钱给有心人知道了,也能给万善全和祁路根安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 祁路根又考虑到老婆的不靠谱,还是觉得把这笔钱交给老爹老娘保管更安全。 田柳有两个弟弟,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姐姐。 田柳那就是典型的一心只为弟弟的姐姐。 她也不管自家男人和孩子会不会不高兴,两个弟弟只要一开口,她就尽力满足。 这十几万要拿回去,祁路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到第二天。 至于祁路坎那笔钱,祁四奶奶会亲自跟他说。 凌靖轩的父母身体都不好,凌靖轩让时林亲自把这根老参带回去给父母服用。 时林当天下午就回到了上京。 上京凌家,是上京数一数二的权势大家。 凌靖轩的太爷爷在末代王朝时期官拜总督。 凌靖轩的爷爷凌习瑞是华夏近代史上叱咤风云的战将。 凌靖轩的父亲凌百晖7岁就跟着长辈战斗,新国建立时就被封为了上将军衔,统领某集团军。 凌靖轩的叔叔凌百翔同样是上将军衔,任某海军司令。 而就是凌家这样的军政大家,在大风暴期间却差点覆灭。 大风暴结束后,凌百晖和凌百翔平反,官复原职。 凌百晖和凌百翔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了,但仍旧是实权人物。 凌家如今在上京是一等一的权贵,可是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凌靖轩有两个亲哥、一个堂哥、一个堂弟和一个亲姐。 他在整个凌家这一代排行老五,男儿辈排行老四。 外人有时候会叫他一声凌四爷。 和哥哥姐姐、堂兄堂弟都在军政界任职不同,凌靖轩幼年在美国长大,走的是商路。 他的生意做得非常大,是华尔街有名的富豪。 凌家有他在财政上的鼎力支持,更是如虎添翼。 这两年因为外祖父想落叶归根,凌靖轩陪同外祖父和外祖母回国。 他也想多陪陪父母,这才准备在国内定居。 凌靖轩出生于大风暴时期。 那时候凌百晖已近40,加上一些原因,凌靖轩小时候被送到美国。 凌家和外祖叶家对他都是十分的宠爱。 时林回来了,儿子却没回来。 凌百晖很纳闷地问时林: “你一个人回来了?” 时林把装着老参的盒子放到茶几上,说: “老板得了一样好东西,叫我送回来给您和老夫人服用。” “什么啊?” 凌百晖伸手拿过来,打开,抬头, “人参?” 时林:“这是从山里挖出来的老参,说是有一百年了。 老板说得有一百五十年。” 凌百晖低头闻闻:“嗯,确实不错,这参须也多也长。 是好东西。花了不少钱?” 时林如实回答:“花了50万。” 凌百晖蹙眉:“谁给的?” 知道老爷子误会了,时林解释起来。 凌百晖一听来了兴致:“蒙柯回来后就跟我说了,我对那孩子还真好奇。 等他来了上京,让老四带他过来,给岳宗师瞧瞧。” 时林道:“老板也有这个打算。” 凌百晖没有孙子被罚的不悦。 对上一个如此厉害的古武者,凌君凡只是被轻微地教训了一顿,已经是万幸。 不过凌百晖对苗成功就很不满了,说: “君凡是做错了事,但也是被人拱着做错了,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那是自然。” 时林知道,苗成功父子是彻底完了。 时林把老参送到,第二天就返回了滨市。 凌百晖第二天则带着夫人去了一趟岳父家,给岳父看看这根老参。 凌百晖今年73岁,但他的夫人叶凤才58。 岳父岳母虽然都是90岁高龄的人了,身体还算硬朗。 相比之下,凌百晖和叶凤的身体却不大好。 凌百晖一生娶过三任妻子。 第一任妻子在战争中牺牲,给他留下一儿一女。 结果女儿在大轰炸中失踪,再也没了音信。 第二任妻子生了两胎,其中一胎是双胞胎。 结果双胞胎女儿中的一个早夭,妻子也因生双胞胎难产,后来身体越来越差,病故了。 凌百晖遇到叶凤的时候,叶凤才18岁,凌百晖都33岁了,还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两人间,凌百晖对叶凤有好感,但不敢行动; 叶凤喜欢凌百晖,非君不嫁。 叶凤的父母拗不过女儿的坚持,百般不愿的把爱女嫁给了在他们看来哪哪都配不上自家女儿的凌百晖。 凌靖轩就是凌百晖和叶凤唯一的儿子。 叶凤的母亲是法国人,叶凤有一半的法国血统,凌靖轩有四分之一。 到了凌君凡,他身上的法国血统就更单薄了。 他只是头发有点自然卷,鼻梁特别高,个子也高。 叶家是末代王朝时期就迁居到法国的移民。 叶家在法国逐渐发展壮大,到了叶凤父亲叶本昌这一辈,甚至还得了个伯爵的称号。 叶凤有两个哥哥,她是在父母和兄长的疼爱中长大的。 新国成立之后,叶本昌带着子女受邀回国祭祖。 当时叶本昌一家就被安排在了凌家的隔壁,叶凤就是这样认识的凌百晖。 后来叶本昌和夫人回法国,叶凤的大哥跟着回去。 二哥因为不放心妹妹,也想在新国能有所发展,留了下来。 结果谁都没有预料到后来的那场大风暴。 叶家是海外背景,叶凤的母亲本身就有侯爵的身份,叶凤也算是国际友人。 大风暴中,叶凤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凌家上下。 可到了大风暴中后期,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叶凤的国际友人身份也没法护住凌家上下。 加上凌家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凌百晖和凌百翔两兄弟受到了严重的打压。 凌百翔差点被打死。 叶凤在凌百晖被打时用身体保护他,导致腹中三个月的胎儿流产。 叶凤也因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叶家的本家毕竟是在法国,叶本昌直接通过外交途径抗议,凌家这才保住了。 叶凤用一个孩子,和她作为女人的生育能力挽救了风雨飘摇中的凌家。 叶凤的身体垮了,凌百晖虽然免遭身体的伤害,却仍处于审查中。 叶凤含泪让二哥叶子荣把年仅2岁的儿子送到法国。 凌家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上京,凌靖轩因为生母是国际友人的关系,得以被顺利带走。 之后,叶家的产业开始向美国转移。 年幼的凌靖轩被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叶子傲又带到了美国。 直到大风暴结束,凌百晖和凌百翔平反,国家恢复了与国外的通航,凌靖轩才得以回国看望父母。 那时候他已经十一岁了。 叶子荣因为妹妹失去孩子和生育力,痛恨凌百晖的无能,也对当时的国家非常不满。 把外甥带回法国后,叶子荣也没有再回国。 当时的情况,他也不好再回去。 好在有叶家盯着,加上大使馆的保护,叶凤在国内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就是不能随意外出。 国家开始改开后,叶子荣带了一笔资金去港岛发展。 他和当时港岛首富的独女在留学时是同学,之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夫妻。 如今,叶子荣是港岛响当当的大富豪。 港岛回归的时候,国家当时有意让他出任特首,他拒绝了。 因为妹妹的原因,叶子荣虽然与内地做生意,却始终没有再回内地。 不过叶子荣很疼凌靖轩这个外甥。 凌靖轩的生意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有外祖父的帮助,更有两个舅舅的提携。 凌靖轩回国定居,叶子荣很高兴,至少外甥来港岛比以前方便了。 父母也回国定居了,尽管叶子荣仍有心结,倒是愿意去上京看望父母。 现在叶子傲在美国,叶子荣反而离父母最近。 凌百晖的三个子女原本都不喜欢叶凤这个过分年轻的后妈。 叶凤和凌百晖结婚多年后才有的凌靖轩。 大风暴中她又拼尽全力护着他们。 叶凤得到了继子继女的心,更得到了凌百晖的心。 凌百翔也十分敬重这个小嫂子。 没有这个小嫂子,他根本没可能在大风暴中活下来。 如今,凌家在军政界的地位,有他们自己的家世和能力,也有叶家在后面的鼎力支持。 叶子荣虽说看不上自己这个老妹夫,但在出力上却是绝不含糊。 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凌靖轩在凌家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长辈疼(溺)爱他,平辈爱护他,小辈敬重他。 第13章 各家都有各家的宠 叶本昌和妻子玛蒂娜住在一套古色古香的三进四合院内。 这套四合院是凌家的祖产之一。 凌百晖和凌百翔平反后,他们被抄家的祖产也都还回了大部分,这套四合院就是其中之一。 叶本昌想落叶归根,这也是祖上的心愿。 凌百晖就把这套宅子送给了老丈人。 凌百晖对妻子叶凤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在外,他是绝对的硬汉;在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妻管严男人。 凌百晖得了好东西,就立刻跑到了岳父这里。 四合院除了住着叶本昌、玛蒂娜夫妇和佣人、厨师外,还住着叶本昌的忘年交岳崇景和他的关门弟子冼礼。 岳崇景是古武宗师。 古武界能称得上是宗师的,那至少得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武者,在全球的古武界享有盛名。 岳崇景现年63岁,他与叶本昌相识于美国,然后成为忘年之交。 岳崇景也是在大风暴时期逃亡到美国的。 他之前也回来过几次,但都没有定居的意思。 叶本昌这次回国定居,岳崇景才决定跟着一起回国暂住。 他的独子和徒弟们在美国接管百里武馆。 他就带着最小的徒弟冼礼回来。 当年国内的武学世家中,百里家族是数一数二的大家。 岳崇景是百里家当家百里风云的大弟子。 新国建立之初,百里家的一部分人去了美国。 岳崇景和百里风云的独子百里元坤留守国内。 结果在大风暴中,百里家被仇家借机报复。 岳崇景带着妻儿和师父、师母逃亡美国,当时百里风云重伤,百里元坤死不见尸。 这是岳崇景心里一生的痛。 如今,百里家在海外建立了上百个武馆,岳崇景是百里家主支的家主。 他虽然姓岳,却是百里风云最为看重的大弟子,岳崇景也没有让他的师父失望。 岳崇景到了美国后发展百里家的武学,整合散落在海外的百里家族人。 最终,将百里家的武学发扬光大。 不过他这次回来,却不是为了在国内重振百里家武学。 凌百晖带了好东西来,叶本昌赶紧让人把岳崇景叫来。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的武者,样貌看上去也不过四十来岁。 只有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老态。 “长松,你来看,百年的老参,是不是很稀罕?” 叶本昌带着一口不大地道的上京话招呼走进来的岳崇景。 长松是岳崇景的表字。 叶本昌的上京话说的不好,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 玛蒂娜更是不会说上京话,只听的懂。 她会说法语、德语和英语。 叶本昌跟妻子说法语,跟家里的其他人就说上京话。 岳崇景从叶本昌手里拿过盒子,仔细看了看,点头: “是好东西。不过叶叔和婶子不宜多服。 百晖和小凤倒是可以常服。” 家庭医生按照凌百晖的要求把老参给分解了数份。 其中就有岳崇景一份,岳崇景没有推辞。 凌靖轩是岳崇景的徒弟,磕过头,敬过茶的正经徒弟。 这一份,他受得起。 把老参分了,凌百晖自然也就说起了这根老参的来历。 不过没提凌君凡和祁玉玺之间的冲突。 一听在东庄村那样一个小村子里竟然有两位古武高手,岳崇景就来了兴致。 岳崇景问:“那一老一小的实力为何?” 凌百晖道:“老的具体实力蒙柯没看出来,说是至少先天中期。 小的怕是也有先天了。” “一个先天中期,一个也有先天,才18岁?” 岳崇景更感兴趣了, “18岁的先天武者,那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等他来了,可要带他来给我看看。” 冼礼在一旁不得不提醒: “师父,人家有师父了,您这样不合适。” 岳崇景一时卡壳,随后点点头: “确实,我这一见猎心喜倒是忘了规矩。 靖轩何时回来请那小子吃顿饭,我去看看也就无妨。” 随后,他感叹, “这白景应当是隐世武者。 我虽有心与他切磋一番,但人家未必愿意被打扰。 端看他这么多年默默无闻便知。以后有机会再与他相见。” 凌百晖点点头。 以凌家的底蕴,加上有岳崇景这位大宗师在,凌家人对古武界的规矩很是了解。 祁玉玺有正经的师父,不经人家师父同意就见人家弟子,是对白景这位师父的挑衅。 对隐世武者来说,贸然前去也是犯了忌讳,除非人家主动相邀。 不过人既然来上京读书了,那来日方长,总会见面,岳崇景倒也不急。 凌百晖和叶凤来了,岳崇景给他们诊了诊脉。 温和的内力在两人体内缓慢地运行了两个大周天,这才罢手。 凌百晖和叶凤在大风暴中损了身体,尤其是叶凤。 岳崇景每年回国祭祖的时候都会为他们用内力调理一番。 先天后期宗师的内力,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 8月10号一早,祁玉玺和姐姐万玲玲出门了。 大祁家的人全部来送行。 祁四奶奶哭的那个伤心,祁四爷爷也是老眼泛红。 看的跟在后头的田柳不停地撇嘴。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本来都打算去送的,被祁玉玺态度强硬地制止了。 从东庄村去上京,要先坐车到市里,然后再坐21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上京。 老人家又害怕坐飞机,祁玉玺绝对不会折腾爷爷奶奶。 大姨还要照顾店里,他又不是姐姐们,上大学还要家长去送。 祁玉玺两个大行李箱,一个双肩背包,都是家里人给他准备的。 祁路根派了一辆县委的面包车拉着爹娘、姐姐和白叔一起去市里。 一路上,祁四奶奶的眼泪就没停过,拉着孙子的手不停地叮嘱。 祁四爷爷的心情很不好,都有点后悔逼孙子去上大学了。 其实上个省里的大学也行。 至少在省里,他们去看一回,或是假期回家,都方便。 再舍不得,时间也不等人。 到了火车站,祁四奶奶泪眼朦胧。 祁路根找关系走了个后门,让送行的人进了火车站。 祁四奶奶看到火车,甚至都哭出了声。 祁玉玺抱住奶奶安抚,告诉奶奶他放假就回家,毕业了就回村定居。 万玲玲本来还没什么,结果看姥姥和妈妈哭的那个伤心,她自己都有点离别的伤感了。 该上车了,祁四奶奶抱了孙子好半天,才舍不得地放手,然后对万玲玲说: “玲玲,你可要看好你弟弟吃饭。” “姥姥你放心,我会管着安安的。” 一路沉默的白景这才出声: “走,迟早要走。放假了就回来。 在学校好好学习,别想其他的。” 白景这话是说给祁玉玺听的,要他专心学习,别想着打工什么的。 他白景的徒弟不差那点钱。 跟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拥抱过后,祁玉玺提着行李上了火车。 祁四奶奶捂着嘴,怕自己的哭声让孙子为难。 祁路根给祁玉玺和万玲玲买的是软卧,是祁四奶奶特别要求的。 就怕孙子在火车上睡得不舒坦。 当然,这件事又引起了田柳和张芬的强烈不满。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抬着头寻找孙子可能在的车厢。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出现在窗边的孙子。 祁玉玺把车窗提起来,探身出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抬高手,抓住孙子的手。 祁四奶奶边哭边说:“安安,到了上京你就赶紧给家里来电话,奶奶等你的电话。 到了学校,别怕花钱,好吃好喝,别给奶奶省钱。 照顾好自己,要多吃肉。” “爷,奶,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别哭了,我心疼的。” 他这么一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更伤心了。 白景也走了过来,抬起手。 祁玉玺握住师父的手:“师父,我国庆就回来看你们。 您照顾好自己。” 白景握握他的手:“你就别操心我了。保重自己。 回来瘦了师父饶不了你。” 祁秀红又过来了,祁玉玺握住大姨的手,祁秀红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直到火车要开了,跟着过来的祁路根和祁路坎都没能跟外甥说上一句话。 火车鸣笛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也在喊了。 祁玉玺放开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的手,这才跟两个舅舅说: “大舅、小舅,我和姐姐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照顾好爷爷奶奶和师父。” “你放心。好好学习。” 火车开始启动,祁四奶奶捂住嘴,祁秀红哭着搀扶住娘。 祁玉玺没有拉下窗户,一直探头看着家人。 直到看不到了,他才缩回身体,拉下窗户。 不过看得出,他的心情是不好的。 软卧车厢里有四个铺,现在不是上学高峰期,只有三个人。 祁玉玺和万玲玲一个下铺一个上铺,对面下铺坐了一个戴着眼镜,模样很斯文的男人。 祁玉玺一坐下,那男人就笑着说: “这是第一次离家,家里的老人家都舍不得。” 祁玉玺只是点了点头,万玲玲道: “家里人最舍不得我弟了。我弟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家。” 男人心想着这家人估计是严重的重男轻女。 因为这么半天他也没见车下的几个人跟这个女孩子多说几句话。 男人问:“你们这是去上京?” “嗯。我和我弟去上京读书。 我弟今年刚考上,为了陪我,提前过去。 不然姥姥姥爷他们还能多跟他呆几天。” 说这话,万玲玲拿出一瓶矿泉水, “安安,喝点水,今天天热。” 祁玉玺拿过水,拧开盖子灌了两口。 男人见他也不说话,对姐姐这么冷漠,心里更不喜欢他了。 这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的男孩子。 这女孩儿喊姥姥姥爷,明显不是亲姐弟。 而看这女孩对弟弟的态度,却是习惯了。 万玲玲把包里的吃的都拿出来放好,边说: “安安,你睡下铺,姐姐睡上铺。你脱了鞋躺会儿。” “我上铺。” 万玲玲笑笑:“好。不过我现在不睡,你往里头躺。 我睡的时候你再上去。” 祁玉玺脱了鞋,拉低鸭舌帽的帽檐,躺到了床里。 万玲玲往旁边挪了挪,挨着窗户。 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笑着接听: “姥姥。” 祁玉玺坐了起来,万玲玲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安安躺着呢。心情不好呢。” “一直看着,看不见人了才放下窗户。” “姥姥你放心。你一直哭,安安指不定要跳车回家了。” “好,我把电话给他。” 万玲玲把手机给了弟弟,祁玉玺翻个身,背对姐姐跟奶奶说话。 电话那头,祁四奶奶、祁四爷爷、祁秀红又是一通的叮嘱。 祁玉玺话不多,都是“嗯”,“知道了”,“放心”这些。 祁四奶奶就是想听听孙子的声音。 孙子这一去上学,祁四奶奶就觉得心口都空了。 她都后悔了。 电话又是半个小时,手机都要没电了,祁玉玺才劝说奶奶挂了电话。 把发烫的手机还给姐姐,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姐,你手机没电了,用我的。” “行。” 没有充电的地方,万玲玲把自己的手机卡换到祁玉玺的手机里。 她给妈妈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妈妈弟弟的手机暂时打不通。 祁玉玺也不躺了,他去了上铺,拉开被子一副要睡觉的架势。 万玲玲去打了壶热水。 等到她坐下,对面的男人又说话了: “你们姐弟俩感情很好啊,看你很照顾你弟弟。” 万玲玲莞尔:“我照顾的地方少,都是弟弟照顾我的。” 男人在心里摇头,这个当姐姐的真是典型的为家中的男丁奉献人格,一心只有弟弟。 就不知等弟弟以后成家了还会不会想着她这个姐姐。 祁玉玺似乎睡了,一直没动静。 万玲玲坐了会儿也困了,脱了鞋上床睡觉。 男人见他们姐弟俩都睡了,也不好说话,拿了本书半躺着看书。 过了两个小时,祁玉玺从床上下来。 男人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只看到一顶黑色的帽子。 祁玉玺一下床,万玲玲就醒了。 “姐,该吃饭了。” “一会儿会有餐车过来。” 万玲玲揉着眼睛坐起来,祁玉玺的食量大,吃泡面不现实。 “去餐车吃。” “别去了,餐车的饭都贵,咱们吃盒饭就好了。” “去餐车。我先过去,你收拾好了去找我。” 祁玉玺穿上万玲玲特别给他拿出来的拖鞋,开门出去了。 万玲玲下床,叠被子。 斯文男人放了书也准备去餐车吃饭。 不过他对祁玉玺的印象更不好了。 不懂节约,小小年纪吃饭就要去餐车。 万玲玲收拾好见男人也要出门,随口问了句: “您也去餐车吗?” “嗯。我姓张,你呢?” “我姓万,我弟姓祁,他是我表弟。” 表弟叫你的姥姥是奶奶…… 男人只当祁玉玺是万玲玲舅舅的孩子,跟着万玲玲一起往餐车走。 餐车里已经坐满了人,万玲玲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祁玉玺。 祁玉玺的那顶黑帽子很好认。 跟男人说了声,万玲玲小跑过去,在弟弟对面坐下。 祁玉玺:“我点好菜了。” 万玲玲也不说贵了,只问: “点肉了吗?” “烧鸡。” “好。” 正说着,一人过来:“请问能等搭个桌吗?” 是张姓男人。 万玲玲见弟弟不反对,点点头: “可以。” 男人坐下,餐车服务员立刻过来送上菜单。 男人点了一份凉拌黄瓜,一份青椒炒肉和一碗米饭。 祁玉玺看着车窗外明显没有聊天的意思。 男人就主动跟万玲玲说话: “你们是去上京哪个大学读书?” 万玲玲道:“上京大学。我开学读大三。” 男人挑了下眉,还真是巧。 万玲玲问:“张叔叔您也是去上京的吗?” 男人点头道:“我在上京工作。 这是回老家有点事。你们是滨市人?” “我们是……” “姐。” 万玲玲的话被弟弟打断了。 祁玉玺很不客气地说: “出门在外,别什么都跟人说。” 万玲玲吐吐舌头,她好像是大意了。 男人挑挑眉,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人贩子或骗子? 他道:“我是上京大学的老师,要看一下我的教师证吗?” “啊!您是上京大学的老师?!” 万玲玲吓了一跳。 祁玉玺却是没半点反应,还是那句: “姐,你是女孩子,出门在外,务必谨慎。” 男人的脸上是明显的不可置信,这个孩子是新生。 新生对老师竟然没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万玲玲急忙打圆场: “张老师您别生气,我弟是担心我。” 男人掏出自己的教师证放在桌上,祁玉玺垂眸—— 张居原。 男人收回教师证:“这回你们相信了。” 祁玉玺:“证件也有假的。” 张居原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万玲玲赶紧喊: “安安。” 万一是真的呢。 她在学校没见过这个张居原老师。 但如果人家真的是上京大学的老师,开学就给安安穿小鞋怎么办。 祁玉玺依旧的淡然:“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 我保护我的姐姐,张老师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对,那只能说你没有姐妹。” 祁玉玺这么一说,张居原还真就不能生气了。 他和这一对姐弟互不相识,对方对他有戒心也正常。 深吸一口气,张居原说: “我是上京大学历史系的老师。” 万玲玲心里咯噔一声,都要哭了,要不要这么巧啊! 祁玉玺只说:“我姐不是历史系的。” 张居原看着万玲玲说:“那难怪你不认识我。” 他顺嘴就问祁玉玺, “你考的是哪个系?” 祁玉玺:“历史。” “……” 气氛一瞬间的尴尬。 万玲玲正想说点什么,让张老师对弟弟能有所改观,祁玉玺点的菜上来了。 一盘盘菜放下来,祁玉玺拿起碗就准备吃。 他点了一份西红柿鸡蛋汤,一份烧鸡,一份炒白菜,一份莴笋炒肉,一份豆腐。 看到菜,万玲玲抿了抿嘴。 西红柿鸡蛋汤和莴笋都是她爱吃的。 “张老师,您跟我们一起吃。 我叫万玲玲,这是我弟,他没……” “姐,吃饭。” 万玲玲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张居原眯眼瞧了斜对面的小子一眼。 他听不出来,万玲玲可听出来了,弟弟不高兴了。 她拿起碗筷,也不说话了。 张居原的饭菜也到了,万玲玲立刻说: “张老师,我们拼一起吃。 我弟可爱吃青椒了,我爱吃莴笋,他就没点青椒。” 帽子下好看的眉毛紧了一瞬,祁玉玺没拆姐姐的台。 万玲玲长得漂亮,又是真心维护弟弟,张居原也不是不讲理的。 万玲玲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确实要谨慎一些。 他主动夹了一筷子莴笋,万玲玲见状马上夹了一筷子青椒放到弟弟的碗里。 祁玉玺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沉默地夹起青椒送到嘴里。 不过张居原对祁玉玺还是没有好印象。 这孩子太傲,太娇气了。 吃饭期间,万玲玲这个当姐姐的光顾着照顾他了。 他一个大小伙子还不会自己吃饭么。 不过看万玲玲甘之如饴,祁玉玺也是习以为常,张居原只能把不满的话咽下去。 不想在这里跟这个傲慢的小子再起争执。 第14章 火车上的偶遇 祁玉玺对吃的没欲求,但饭量很大。 他点了四份米饭全部吃完了,万玲玲把自己碗里的米饭又给他拨了一半。 倒不是万玲玲留给弟弟吃,而是一碗米饭的量很足,她吃不完。 等到万玲玲放筷子了,祁玉玺把桌上所有的菜全部扫光。 张居原很是吃惊,看不出这个小身板竟然这么能吃。 “安安,吃饱了吗?再要点。” 祁玉玺:“下午饿了吃干粮。” “好。” 张居原在心里“嘶”了一声,吃这么多竟然还会饿?! 饭吃完了,三个人也要回去了。 这时候,他们后面突然传来哭喊: “救命!救命啊!谁救救我的女儿!” 祁玉玺立刻站了起来。 只见后面一桌人正围在一起慌里慌张的。 其中哭喊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 张居原立刻过去查看,祁玉玺也过去了。 “我女儿被葡萄卡住喉咙了! 有没有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 女人要急疯了,和丈夫一起又是拍又是捶又是抠女儿的嘴巴。 可小女孩儿的脸色越来越青,明显要窒息了。 餐车的服务员先跑过来,一边通过对讲机联系列车长。 张居原喊:“大家都让开!都别围在这儿!” 万玲玲吓坏了,那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现在脸已经紫了。 女孩儿的母亲快崩溃了。 一个人把她身前的丈夫拽到一边,抱起了她怀里的小女孩儿。 那人一手稳稳地托着小女孩儿的胸腹部,一手在小女孩儿的背部用力一压。 “呕!” 一颗紫红的葡萄从小女孩儿的嘴里吐了出来,接着就是胃里的食物残渣。 托着小女孩儿的人没有避开那些喷到他身上的污物,而是在小女孩儿的背部继续顺时针揉按。 小女孩儿哭着吐了好几口,待缓过气来就伸手要妈妈抱。 女人回过神,抱过女儿对着救了女儿的年轻人就猛鞠躬: “谢谢!谢谢你!谢谢……” 女孩儿的父亲也抓住对方的手一边哭一边道谢。 大家见小女孩儿没事了,纷纷感谢出手相救的年轻人。 对方压低帽檐,身体灵巧地闪过感谢他的众人,离开了餐车。 万玲玲急忙追过去: “安安,你去卫生间,姐姐给你拿换的衣服去。” 匆匆赶来的列车长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拦下祁玉玺: “小同志,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漱一下。” 祁玉玺没有拒绝。 他的衣服和裤子上都沾了带着奶腥气的呕吐物。 他确实需要清洗一下,最好能洗个澡。 列车长把祁玉玺带到列车上唯一可以洗澡的卫生间。 万玲玲跑回车厢拿了弟弟的换洗衣服就要出去。 张居原拦住他:“我去送,你是女孩子不方便。” “谢谢张老师。” 万玲玲把衣服交给对方,张居原拿着衣服走了。 等到洗了澡换了衣服的祁玉玺和张居原一起回来的时候,女孩儿的父母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正在感谢。 祁玉玺只说了句“没什么”就上床了。 对方只当他累了,没有多留,留下了一兜子刚刚在火车上买的苹果,千恩万谢地走了。 祁玉玺在卫生间把脏了的衣服简单清洗了下,顺势挂在了那边。 等明天到站前,列车长会给他拿过来。 祁玉玺窝在床上看武侠小说,下铺的万玲玲和张居原却没有他那么平静。 万玲玲再一次见识到弟弟的厉害,又骄傲又后怕。 如果弟弟没在,又没有医生,那个小女孩儿今天就危险了。 张居原是没想到这个傲慢又看起来没有自理能力的少年居然会有那样的魄力和果断。 从出手到救人,前后不过几秒,少年却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甚至没有说一句“我来试试”、“我能救”这样的话,直接就动手了! 沉淀了一下心绪,张居原问: “万玲玲,祁同学懂医术?” 万玲玲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弟他会。” “他怎么会想到报历史系?” 万玲玲:“他随便选的。 志愿是他班主任老师给他报的。 他班主任给他选了几个专业,让他挑一个,他随手挑了历史系。” “……” 张居原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抬头看一眼专心看武侠小说,仍旧戴着帽子,却挡不住左眼下异常鲜红的朱砂痣的少年。 张居原再次深吸一口气: “他就没有自己想学的?” “……没。他去高考也是因为我爷爷奶奶想他去考。 要不是因为我,他都不去上学了。” “为什么?” “他自己就是不想去。 后来他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才又愿意去的。” 张居原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对姐弟了。 看似傲慢无礼又没自理能力的弟弟,看似溺爱弟弟没有自我的姐姐…… 或许,实则不然? 晚饭,祁玉玺还是带着姐姐去餐车吃,张居原依旧跟着他们。 他一出现,餐车里立刻好多人都看他。 服务员对他们也十分的热情。 上菜的时候,服务员还特别赠送了半只烤鸭和一盘水饺。 张居原对祁玉玺的饭量算是见识了。 他点了两个菜一碗饭,仍是和两人拼桌,但大部分的饭菜还是进了祁玉玺的肚子。 祁玉玺这回吃了5碗饭。 张居原实在不明白,这么多的饭菜下去,祁玉玺都吃到哪去了。 就算是吃到盲肠,那盲肠也太大了,都成无底洞了。 张居原当然不明白。 祁玉玺是武者,是先天武者,他的身体和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 他需要大量的食物来满足他每天的机体所需。 而这些饭菜对他来说不过是半饱,习武之人不会吃到撑,最多吃到七八分饱就够了。 晚上没再出什么意外。 火车上10点熄灯,张居原也早早洗漱上床。 只是在半夜起夜的时候,他被祁玉玺吓了一跳。 没有戴帽子的祁玉玺盘腿坐在床上,姿势像打坐一般。 张居原开门弄出的动静也没有让他有半点的反应。 开门出去的时候,张居原回头看了眼。 祁玉玺背对着门的方向,脸庞隐藏在黑暗之中。 张居原关门,去卫生间。 他能看出祁玉玺长得不难看,或者该说是好看。 尤其是那颗朱砂痣特别引人。 但对方究竟长什么样,他却是未能得见。 一顶鸭舌帽,就好似祁玉玺的保护色。 早上6点20分,火车到站了。 祁玉玺和万玲玲都已经收拾好了。 张居原只有一个行李箱,万玲玲和祁玉玺加起来有三个大行李箱,一个双肩包。 万玲玲还有一个随身的小包。 三个人一起下火车,依旧是万玲玲和张居原说话,祁玉玺沉默地走在两人的后面。 出了火车站,万玲玲惊讶地回头: “安安,你看。” 祁玉玺看到了。 正前方,一个人举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万玲玲”。 张居原问:“有人来接你们?” 万玲玲很茫然:“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没说啊。” 恰好这时候来接张居原的人看到他了,招手喊他。 张居原说:“我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学校见。” 万玲玲:“张老师学校见。” 祁玉玺没反应,张居原对他笑了笑,快步走了。 万玲玲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姐,你不喜欢他?” 万玲玲苦笑:“人家是老师,还是历史系的。” 她愁啊! “没事。走。” 见弟弟根本不往心上放,万玲玲也只能先压下愁绪。 跟着弟弟走到来接他们的人面前,万玲玲问: “我是万玲玲,请问您是?” 对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放下牌子笑着说: “是万玲玲和祁玉玺。 凌先生让我来接你们,你们叫我小李就行。” 凌先生? 万玲玲看向弟弟,祁玉玺对她微一点头。 万玲玲道:“谢谢你啊,李先生。 真是麻烦了。凌先生都没跟我们说。” “那咱们走?直接去学校是吗?” “哎,谢谢,去学校。” 上了车,万玲玲就先给姥姥打电话,告诉姥姥他们到了。 并告诉姥姥,凌老板还派了人来火车站接他们。 之后又是给妈妈,两个舅舅打电话报平安。 等到万玲玲和祁玉玺跟家里人说完了,祁玉玺开口: “凌先生的电话是什么?” 开车的年轻人说:“我没有凌先生的电话。 凌先生是让时助理通知我的。我把时助理的电话给您好吗?” “可以,谢谢。” 年轻人报出一串手机号码,万玲玲记下来。 一路无言,时间还早,路上没什么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上京大学。 没让司机送进校园,万玲玲和祁玉玺拖着行李箱走进学校。 已经快8点,各院系迎接新生的横幅已经拉开了。 虽然9月5号才是新生报到日,但各大院校都习惯从8月初就开始迎接新生。 因为总有些新生会提前到校。 万玲玲先带弟弟去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把行李放好,万玲玲轻装上阵,带弟弟去历史系报到。 祁玉玺不怕热,8月的上京又热又晒。 他穿着一条浅灰色亚麻长裤,一件同色系的亚麻短袖t恤,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万玲玲挽着弟弟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给弟弟介绍校园的情况—— 食堂、教学楼、图书馆等等。 各院系报到的地方全部都集中在一起。 万玲玲寻找历史系的报到点。 不远处经济学院报到点的学生看到了她,立刻打招呼。 “万学姐~” 万玲玲看过去,立刻露出了笑容,带着弟弟过去。 “万学姐,你这么早就来学校啦?” 跟她打招呼的学妹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视线落在万玲玲挽着的男生身上。 其他几个经济学院学生会的学生眼睛里也都闪着八卦之火。 负责新生报到的都是学生会一二年级的学生。 万玲玲是经济学院公认的院花。 她没有加入学生会,但在学校,至少在经济学院很有名。 学校里追求万玲玲的男生很多,只不过万玲玲一直没有接受谁的追求,看上去也没恋爱的打算。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有祁玉玺这么一个好看又厉害的弟弟,万玲玲看别的男生要么觉得丑,要么觉得太嫩,没安全感。 万玲玲一脸骄傲地说:“我学校有点事得早点过来。 我弟是今年的新生,他就陪我提前过来了。 我带他去报到。” 学妹惊讶了:“这是学姐您的弟弟啊。 学姐您家好厉害,姐弟两个都考上咱们大学了。” “是啊。我弟可厉害了,比我厉害多了。” “学姐,你弟弟是哪个院的?” “历史系的。” “哦,历史系在那边。” “谢谢啊。” 秀了一下弟弟,万玲玲带祁玉玺去历史系那边报到。 另一位学妹过来跟之前那个学妹咬耳朵: “原来是万学姐的弟弟啊,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 “万学姐这个弟弟好像很酷哦。都不说话。” “万学姐那么漂亮,他这个弟弟肯定也很帅。 他弟弟好白啊,跟万学姐一样白。” 身后各种八卦猜测,无论对方说的多小声,祁玉玺都听到了。 他垂眸看了眼挽着自己的姐姐的胳膊。 对于自己和姐姐一样白这件事,他是否认的。 明显姐姐比他白! 到了历史系,有万玲玲这个熟门熟路的姐姐在,祁玉玺很快完成报到的各种手续,拿到了宿舍的门钥匙。 万玲玲接着带弟弟去领了统一发放的被褥、蚊帐和两个暖水瓶。 祁玉玺是绝对第一个到宿舍的。 他今年很运气,可以搬到学校新建成的宿舍楼。 像万玲玲住的就是旧宿舍,宿舍里的条件很一般,一个宿舍住8个人。 学校要求大一新生必须住校。 祁玉玺的宿舍在四楼,412。 新生宿舍一个宿舍6个人,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漱间。 不过没有热水,有淋浴,可以洗冷水澡。 床铺统一在上,下面是书桌和衣柜。 宿舍的整体颜色是松木黄,铺着地板砖。 一进来,万玲玲就惊叹: “哇,你们新生宿舍真好,太漂亮了! 哎,安安,这是你的床。 学校已经把你们的床铺都分好了。 这个位置不错。” 祁玉玺的床铺在门后靠墙的位置。 宿舍一侧有三个床位,最不好的就是靠近厕所和洗漱间的位置。 正对着开门方向的床铺也不好。 祁玉玺的铺位算是最好的位置了。 祁玉玺把被褥、蚊帐丢到床铺上。 万玲玲说:“先去交钱,然后去给你买洗脸盆、饭盆那些的。” “嗯。” 万玲玲想着一会儿还得拿两块抹布过来。 宿舍很新,但桌子上一层灰,地板也不干净。 祁玉玺眼角扫了下其他床铺,微愣。 他走到紧挨着他的床铺的中铺前,看着上面贴着的人名。 万玲玲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惊讶: “凌君凡?他竟然和你一个宿舍?” 万玲玲不可思议地走到弟弟身边,看着明晃晃的“凌君凡”三个字。 只觉得弟弟跟这家伙真是猿粪啊! “安安,你可能真的会跟他一个班哦。” “无所谓。” 想想凌君凡那家伙,万玲玲心里嘀咕: 【不会是凌先生特地把他跟安安调了一个宿舍?】 甩甩头,她道:“走,买东西去,今天可要忙呢。” 万玲玲自己花钱很省,但给弟弟花钱却是大方得很。 脸盆、饭盒,还有生活用品那些的都买的最好的。 祁玉玺饭量大,万玲玲给弟弟买了两个最大型号的饭盒。 等到全部忙完,已经12点多了。 万玲玲没带弟弟去食堂吃,而是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饭店。 姐弟俩吃完饭,祁玉玺给时林发了一条消息。 时林还在滨市,正和老板在吃饭。 看到消息,他立刻把手机拿给老板。 ——我是祁玉玺,已到校报到,谢谢凌先生。 凌靖轩把祁玉玺的手机号码记下来,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姐弟俩人还在小饭店没走,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按下。 “安安,我是凌靖轩。” “凌先生。” “如果不介意,叫我凌叔。” “凌叔。” “今天还顺利吗?” “很顺利。” “我找人把你和君凡安排在了一间宿舍。 他之前一直在美国,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 还希望你别介意。” “不会。” “我过几天回上京,到时候请你和你姐姐吃饭。” “嗯。” “那就这样了,到时候见。” “再见。” 祁玉玺挂了电话,万玲玲没问对方说了什么,而是说: “安安,你下午休息,明天姐姐带你出去玩。” 祁玉玺:“姐,我有事,明天你陪我去。” “什么事啊?” “买房子。” “……买房子?!” 第15章 这么甜的弟弟 祁玉玺来上京之前,白景就把他手里上京所有的房产、铺面以及其他投资都交给了他。 也不是让祁玉玺管理,就是让他心里有个数。 有什么事就找帮白景负责这些产业的人处理。 白景还给了祁玉玺一大笔钱,让他在上京大学附近买套房子。 等到大二就搬出去住,方便些。 如果买不到,就先租一套。 白景也事先联络了他在上京的负责人郭辉亮,让他先去找合适的房源。 上午祁玉玺跟着姐姐买买买的时候,郭辉亮就发短信联系他了。 房源已经找好,他跟祁玉玺约个时间去看房。 万玲玲晕乎乎地回了宿舍。 一直到第二天跟弟弟出了学校,她还在晕。 上京大学校区就有学校教职工的家属楼,但即便是有空房,也都是出租的。 校外倒是有好几片住宅区,房源充足。 祁玉玺不需要太大的房子,两室一厅就够了。 祁玉玺约了在校门口和郭辉亮碰面。 郭辉亮来时开了一辆小轿车。 在这个年代能开小轿车的都是有钱人。 郭辉亮四十多岁,有着中年人的富态。 见到祁玉玺和万玲玲,他很是热情。 白景、祁四爷爷和祁大爷爷的房产都是交给郭辉亮打理。 这两年,白景在上京还做了些其他的投资,也是郭辉亮负责。 郭辉亮没有固定的职业,他的职业就是白景的投资负责人。 说起来,白景和郭辉亮的认识还挺戏剧性。 白景一开始的房产投资都是他自己做。 有一次他来上京买房,正好遇到差点出车祸的郭辉亮,白景救了他一命。 白景潇洒的功夫吸引了那时候才18岁,满脑袋武侠情缘的郭辉亮。 从此,他对白景是死心塌地,就希望白景能收他为徒。 白景当然不可能收他做徒弟,不过也教了郭辉亮几招防身术。 郭辉亮跟着白景的日子越过越好,家里的存款也是越来越多。 他还娶了美娇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郭辉亮聪明,但不是小聪明,对白景的事情是尽心尽力。 祁玉玺清楚郭辉亮的身份,万玲玲则是一头的雾水。 她只觉得白爷爷好厉害,在上京都有认识的人,并不知道郭辉亮的实际身份。 白景已经提前交代了郭灰亮,他这个徒弟不爱说话。 他也就没拉着祁玉玺聊天,只是跟万玲玲说,询问对方学校的事。 郭辉亮找的房子距离上京大学东门走路15分钟,是一个老小区。 不过小区的治安、物业都不错,生活也方便。 小区的楼房没有电梯,郭辉亮找的房子在二楼。 房子70个平米,两室一厅一卫,已经装修过了。 “祁少,这房子是去年刚装修过的。 房主是两位老教授,年初办了签证,准备跟着儿子女儿去美国定居了。 这套房子全价18万7,含税19万多一点。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这样的房子最多也就14万左右。 但这是离上京大学最近的小区,房价谈不下来。” 这个年代,上京的人均工资也就一千多。 像临水县的人均工资还不到1000。 19万真的不是小数目。 万玲玲听的头皮发麻,祁玉玺却只是点点头,说: “买了。” “安安……” “我有钱。” “……” 祁玉玺拍板,郭辉亮带着两姐弟去办购房手续。 对方急着出手,郭辉亮又认识房管处的人,手续办得很快。 只不过在办理房产证的时候,祁玉玺要了万玲玲的身份证。 万玲玲没买过房子,只当是弟弟有用。 办好所有手续,就等着房产证到手了,最快要一周。 万玲玲在上京有兼职,她这么早回来也是因为兼职的事。 她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进出口这一块的工作。 万玲玲长得漂亮,英文也好,虽然做的是兼职,拿的却是正式职工的工资。 一个月能有2000左右,这在上京算是高工资了。 万玲玲在这家公司已经兼职了半年,老板很看重她,希望她毕业后能来公司工作。 不过万玲玲没这个打算,她想去国外看看。 国内虽然改开了,但和国外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万玲玲希望能去国外开拓一番眼界。 当然,这个计划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出国留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她不想最后没出去,提前又把话放了出来,结果惹人笑话。 祁玉玺让姐姐安心去上班,郭辉亮自觉请缨带祁玉玺去玩,万玲玲也放心。 第三天,万玲玲就去上班了。 到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这段时间会在公司上全职。 祁玉玺没跟着郭辉亮去游览上京的各大景点,而是替爷爷奶奶和师父查看他们在上京的资产,还有查账。 白景信任郭辉亮,但每年该查的账还是要查。 连着一周,祁玉玺天天往外跑。 郭辉亮做的不错,不管是账目还是房屋、店铺出租,都做得很尽责。 祁玉玺挑不出错来。 他把这些事继续交给郭辉亮负责,他不插手,也给师父和奶奶汇报了情况。 郭辉亮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东家少爷来了上京,他还是很担心白爷要他把这些事都交给这位少爷,他会失业。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自由且收入高的工作。 房产证也下来了,祁玉玺又花了3万块钱买了辆微型轿车。 像郭辉亮的那辆轿车要十几万块,祁秀红买的是二手车,也花了几万块。 十几万的车祁玉玺买得起,但不值得。 他买车更多的是方便有需要的时候接送姐姐。 万玲玲上班前就给弟弟买好了一辆自行车,二手的,八成新,花了200块。 是一辆深蓝色山地车,原价得上千。 把车开到小区,祁玉玺骑上自行车回学校。 路上接到姐姐的电话,晚上要带他出去吃好吃的。 万玲玲在公司,要晚上6点才下班。 祁玉玺掉转车把,返回小区。 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了,他就不回学校了。 结果放了自行车,他又接到凌靖轩的电话。 对方回上京了,要请他和万玲玲吃饭。 祁玉玺还要给蒙柯两瓶药,考虑到姐姐要上班,他跟凌靖轩约了周六。 下午6点,万玲玲准时下班。 她穿了一条白底碎花连衣裙,一双白色矮跟小皮鞋。 头发还是扎成一条马尾,挎着一个白色的仿真皮包,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同事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路过的男同事都会回头看一眼万玲玲。 万玲玲所在的公司在一栋商业楼里。 楼里大部分的年轻男士都知道这家外贸公司有一位很漂亮的员工,还是在校大学生。 一位男同事从后面追上来:“万玲玲。” 万玲玲回头。 对方一身西装革履,头上抹着发油,典型的精英白领范儿。 看到他,万玲玲脸上的笑浅了许多。 “万玲玲,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万玲玲很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啊蒋秘书,我晚上有约了。” 蒋秘书脸色稍变,问:“是和男朋友吗?” “……和我弟。” 蒋秘书马上又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那明晚你有空吗?我是很真心地邀请你的。” 万玲玲:“不好意思,我弟给我定了门禁,晚上7点必须回学校。” 蒋秘书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蒋秘书在追求万玲玲,奈何万玲玲的态度很明确,不喜欢,不接受。 不过蒋秘书是锲而不舍,公司的人也都乐于看热闹。 万玲玲不是正式员工,她随时可以走人,不需要顾虑什么。 对于蒋秘书明示暗示的追求,她是一概拒绝。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尤其是上京大学的大学生,毕业谁不是要找一家铁饭碗的工作。 大家都清楚,万玲玲毕业后肯定不会继续选择这样的私营企业。 万玲玲看到弟弟了,又马上说: “我弟来了,我先走了。” 和女同事挥手告别,万玲玲直接小跑出去。 蒋秘书快步跟出去,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微型车。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的年轻人站在车旁。 万玲玲脚步带着欢喜地跑过去,很自然地挽住了对方的胳膊。 蒋秘书的眼底阴霾,真的是弟弟? 就在这时,对方抬头似乎朝他这里看了过来。 蒋秘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股阴寒从脚底直窜上来。 想出去追问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那是万玲玲的弟弟啊?开车过来的?” “万玲玲的弟弟不是今年刚大一吗?就有车了?” “怕不是她男朋友?” “能买得起车应该很有钱。” 这个年代,一辆微型车也要三四万块钱。 对于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是绝对的奢侈品。 人均年收入一两万的家庭,谁舍得花三四万买辆车。 蒋秘书一个月的工资2000出头。 但他是外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上京。 每个月房租水电吃饭就是一大笔开销,还要给家里寄钱。 私家车只能是梦想,上下班都要挤公交车。 冷冷地瞥了眼刚才缠着姐姐说话的男人,祁玉玺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姐姐上车,再绕过去上了驾驶座。 “安安,你哪来的车?” “买的。” “……买的?!” 万玲玲很想问弟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先是十几万买了房子,又买了车。 接着她就听弟弟说:“师父手里有钱,改开后师父回上京买房子卖房子挣了钱。 师父在上京有房子,有店铺,都能收租。” “这样啊。我还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原来如此。 白爷爷是上京人,谈吐举止一看就是出身大家,那有钱也就不奇怪了。 万玲玲立刻说:“这事可别让两个舅妈知道,不然少不得麻烦。” “她们不会知道。 姐,你去把驾照考了,车留给你,我有自行车就够了。 有需要我再找你拿车。学车的费用我出。” 万玲玲幸福死了。 “好。等姐姐忙完这阵子就去学车。 学校门口就有驾校,学车的钱姐姐有。” 万玲玲知道,弟弟决定的事情她是改不了的,不如乖乖听话。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万玲玲立刻有些烦躁地说: “公司老板的秘书,在追我,我拒绝好几次了。” “辞职!” 万玲玲笑了:“没事儿,他就是有点烦,我不理他就是了。 到大四我也准备辞职了,找一家更好的单位实习。 安安,晚上吃烤肉。 姐姐知道一家烤肉店味道很好,也不贵。” “随你。” 祁玉玺饭量大,祁四奶奶就怕他肉吃少了。 万玲玲有积蓄。 她兼职后就不跟家里要钱了,但祁秀红和万福林还是经常给女儿打钱,就怕她在外头受委屈。 女孩子也要打扮,穿得太寒酸会被人笑话。 万玲玲一点都不心疼弟弟吃得多,她高兴。 家里的兄弟姐妹,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弟弟。 她跟这个弟弟比跟哥哥万善全还要亲。 再加上上回弟弟那么保护她,万玲玲就更喜爱这个弟弟了。 一顿饭吃了万玲玲四百多,临海县普通人半个多月的工资了。 祁玉玺开车去了安然小区,也就是他买的房子所在的小区。 停好车,祁玉玺带姐姐去了新房。 房间里家电家具齐全,但被褥等日用品还得自己添置。 万玲玲最近忙,祁玉玺也忙,都没顾得上。 进了房间,祁玉玺就把一个包给了姐姐。 万玲玲疑狐地拉开包,拿出里面的东西。 “房产证?到手了?” “嗯。” 万玲玲打开房产证。 一看到房产证上的户主名字,她呆住了: “安安,户主怎么是我呀!” 已经摘了帽子的祁玉玺窝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就是给你买的。” 万玲玲是又感动又惊吓: “这怎么行! 不行不行,姐姐不能要!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已经买了。” “……那,那这名字,能改吗?” “不能。” “……你,你这孩子!” 万玲玲给了弟弟两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郭辉亮说在上京有房子可以落户。” 祁玉玺一句话,万玲玲的眼泪就下来了。 这孩子,这孩子嘴巴怎么能这么甜! 万玲玲抹眼泪,祁玉玺下一句话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大二我要搬过来住。” “你不搬,姐姐也要逼你搬。周末跟姐姐去买被子。” “嗯。” 让姐姐先把房产证,买房的发票等资料全部收好,祁玉玺骑着自行车带着姐姐回学校。 万玲玲坐在车后,一手搂着弟弟的腰,脑袋靠着弟弟的背脊,又想哭了。 她这个弟弟,怎么能,这么好呢。 第16章 天生的武学圣体 周六早上,姐弟俩吃了早饭先去了安然小区拿车。 然后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买被褥和锅碗瓢盆等物。 祁玉玺本来没打算给姐姐买房子。 来上京前,师父把上京的房产交代给他,还给了他一张卡,里面有30万块钱。 让他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白景在上京的房子距离上京大学都太远。 师父这么一说,祁玉玺首先想到了何雅芝。 何雅芝和姐姐就是一个宿舍的。 祁玉玺没关心何雅芝的现状,那天之后何雅芝就跑回上京了。 祁玉玺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不至于跑到上京去报复她。 苗成功和苗远入狱,何雅芝估计也不敢再对姐姐使坏。 只不过何雅芝尚且如此,那姐姐宿舍的其他人呢。 等到了学校,看到姐姐的宿舍又旧,光线又昏暗。 一间不大的宿舍挤了8个人。 祁玉玺当时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觉得姐姐住得太委屈。 晚上他就给师父打了电话,他想在学校附近给姐姐租一个房子,或者直接买一套。 白景把钱给了小徒弟,就不会管他怎么花。 得到了师父的同意,祁玉玺又听郭辉亮提了一嘴,在上京买房可以落户。 他就动了直接给姐姐买房的念头。 房子连税和各种手续费花了19万多一点。 这个价格祁玉玺可以承受,就买了。 这些前因后果他都没有跟姐姐讲,但聪明的万玲玲又何尝想不到。 如果没有何雅芝那一茬,弟弟又怎么会动了给她买房子的念头。 万玲玲都不知道她这辈子该怎么对这个弟弟好了。 家里那么多姐妹,弟弟却给她买房子,还是在上京。 别说要两个舅妈知道了得多闹腾,两个舅舅知道了恐怕也会不得劲。 为了家宅安宁,万玲玲也不敢跟家里说,包括父母。 万一父母一个不留神说了出去,那擎等着姥姥和姥爷跟前要不安生了。 11点,还没收拾完房子的姐弟两人在小区门口和凌靖轩派来接他们的人碰头。 接他们的人还是小李。 有了上一次的接触,这一次小李对两人更热络了。 祁玉玺还是话很少,万玲玲跟小李聊得不错。 万玲玲本来就是一个外向的女孩子,又在外兼职那么久。 只要不是性格古怪的人,她都能跟人聊上几句。 有万玲玲在,车内就不会冷场。 凌靖轩选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私房菜馆,只接熟客。 只不过万玲玲和祁玉玺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万玲玲就觉得这里环境真好,古色古香的,跟古代的王府一样。 其实,这宅子的前身还真是王府。 万玲玲也能猜到在这地方吃饭不便宜。 想想人家凌老板的身价,选这样的地方很正常。 提前得了吩咐的领班非常客气地把两人带到了包间。 推门进去,万玲玲对里面的人露出笑容。 当她看到其中的一人时,她愣了下。 这人不是说去部队锻炼(受罚)了吗? “嗨,玲玲姐。祁玉玺,你坐我这儿。” 晒黑了一些的凌君凡打招呼,拍拍自己右边的空位。 万玲玲一一喊了包房内的人,走到凌君凡的左手空位坐下。 在座的就凌君凡一个晚辈,她还只能挨着凌君凡坐。 包房内的人不多。 凌靖轩,蒙柯,时林和时雨,都是万玲玲和祁玉玺认识的。 凌靖轩有意把祁玉玺介绍给家里人认识,不过不急于一时。 祁玉玺的性子冷,在上京的第一次见面就把家人都带来,反而会弄巧成拙。 果然如凌靖轩所料,祁玉玺在凌君凡右手边坐下后就摘了帽子。 只有在认识的人面前,他才会摘帽子。 祁玉玺右手边就是凌靖轩。 凌靖轩亲自给他倒了茶,祁玉玺说了声谢谢。 时林出去吩咐上菜,凌靖轩问祁玉玺对上京可还适应。 祁玉玺淡淡地说:“还好。” 万玲玲在一旁补充说: “学校里有好几片小树林,还有一片后山,安安练武很方便。” 凌靖轩点点头,又解释道: “我听说上京大学的新生都要住校。 我找人把你和君凡安排在了一个宿舍。 君凡去年才刚从美国回来,你们两个也算是认识。 在一起可以彼此照顾,安安不介意我这个私自决定?” 祁玉玺摇头:“没什么。” 万玲玲生怕人家介意弟弟的冷淡,又赶忙补充: “我们去宿舍的时候就看到君凡的床铺了,正好跟安安挨着。” 凌君凡一听好奇了: “床铺是固定的?一间宿舍几个人啊?” “床铺上都有名字。 你们是新生宿舍,人少,就6个。” 凌君凡的脸绿了:“6个还少?” 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一个宿舍最多就两个人! 他住的还是单间! 万玲玲忍着翻白眼的欲望说: “我们一个宿舍8个人,还没有独立卫生间。 你们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漱间,还有各自独立的书桌衣柜。 条件已经很好了。” 凌君凡撇嘴,他不想住校,人太多! 条件太差! 祁玉玺却开口:“大二我会搬出去住。” 凌君凡这么一听,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这是不想跟他住一起吗? 凌靖轩没管儿子的心理活动,赞成地说: “你和别人住一起确实不方便。 上京大学附近倒是有住宅区,租房方便。 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们找合适的房子。” 祁玉玺:“房子已经买好了,姐姐先去住。” 这回就是凌靖轩都惊讶了,凌君凡: “你们买了房子?” 祁玉玺淡淡地瞥他一眼: “怎么?我不能买?” 凌君凡打了个哆嗦,立刻摇头: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吃惊,你竟然会买房子。” 这家伙竟然有钱买房子?! 凌靖轩问:“买在哪里?” 万玲玲代为回答:“在安然小区。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 听到万玲玲说祁玉玺花了19万买了房子,还买了辆3万的车。 凌君凡不敢置信的表情显而易见。 其他人倒也不算太惊讶。 如果祁玉玺的师父当真是一位先天中期的大宗师。 就算他再隐世不出,也会有些身家的。 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对祁玉玺的师父来说,恐怕都只能算小钱。 正好上菜了,作为主人的凌靖轩拿起筷子,招呼祁玉玺和万玲玲动筷。 凌君凡惊讶的点还是先入为主地把白景和东庄村联系在了一起。 下意识只会想到村子里的人能有什么钱。 凌靖轩不是会让场面冷下来的人。 饭菜可说是色香味俱全,万玲玲也是头回吃这么好吃的菜。 万玲玲不懂能在这里吃饭的人意味着什么; 她就觉得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吃饭的地方。 环境好,菜也特别好吃。 祁玉玺的习惯是只吃面前的菜,吃完了才会吃其他的菜。 凌君凡没那个细心给他夹菜,万玲玲又隔着一个凌君凡。 凌靖轩很主动地担任了给他夹菜的角色。 凌靖轩把祁玉玺照顾得很好,又不给人特意的感觉。 似乎就是他吃菜的时候顺便给祁玉玺夹一筷子,动作和神态自然无比。 大家谁都没喝酒,喝的鲜榨玉米汁、红枣汁和茶水。 吃饱喝足,祁玉玺和万玲玲也该回学校了。 凌君凡是刚从部队回来,等到正式开学他才会去学校。 在凌靖轩表示派人送他们回学校后,祁玉玺说: “姐,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万玲玲没问弟弟有什么事,拿了包就出去了。 凌君凡见状,看了眼父亲,也出去了。 时林和时雨很默契地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凌靖轩、蒙柯和祁玉玺。 祁玉玺从包里拿出两个药瓶,递给蒙柯。 药瓶就是普通的深褐色玻璃瓶,里面却是蒙柯或者说古武者最需要的疗伤良药。 蒙柯站起来双手接过两瓶药,说: “谢谢白宗师,谢谢安安。” “不客气。” 蒙柯这边坐下,那边凌靖轩就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祁玉玺的面前。 “蒙柯自从服药之后,暗伤大有好转。 他的暗伤已有多年,也寻过许多的药方,一直都没有太好的效果。 世家的丹药又一向不外传。 安安,这个药我们不能白拿。” 祁玉玺伸手拿了卡。 这笔钱,他拿的不心虚。 祁玉玺接受了卡,凌靖轩和蒙柯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蒙柯又起身走到沙发那边,把放在上面的两个计算机包拿过来交给祁玉玺。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给你和你姐姐一人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你们上大学肯定用得上。” “多谢。” 蒙柯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祁玉玺肯接受他的礼物,就表明之后双方还有合作的可能。 正事算是说完了,三人这才离开了包房。 回去还是小李送的。 到了学校,祁玉玺才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拿给姐姐。 只说蒙柯有求于师父,这是对方的谢礼。 万玲玲没怀疑。 弟弟肯收下,那肯定是对方求白爷爷的事足够这两台笔记本电脑的价钱。 万玲玲就没推。 这边,凌靖轩的车上,凌君凡嘀咕: “祁家那么有钱吗? 可以在上京又是买房子又是买车的。” 凌靖轩闭目养神,没理会他。 坐在副驾驶的蒙柯反问:“那君凡觉得我有钱吗?” 凌君凡说:“那不一样啊。白宗师不是隐世的武者么。” 他的身边响起一道低沉的质询: “你怎么就能肯定不出世的宗师,就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凌君凡扭头,凌靖轩睁开眼睛。 “永远不要只看表面。 再不出世的宗师,那也是宗师。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古武宗师?” “……” 凌君凡一脸的茫然。 蒙柯代为解释道: “君凡,能成为古武宗师的人,必定是家传渊源的古武大家。 国内现在所谓的三大古武世家,最差的赵家也是民国时期发展起来的。 国内现今的古武世家和曾经的百里家是没得比。 可这三家也不是新国成立后才冒头的古武后起家族能比得上的。 只有拥有一定历史的古武家族,才能培养出宗师级的古武者。” 凌君凡悟了:“就是说,白宗师家肯定也是那种有着悠久历史的武学大家?” 蒙柯:“对。那君凡觉得这样的人家会没钱吗?” 凌君凡一副受教的样子: “原来如此。” 蒙柯继续解释:“白宗师只是从上京避难流落到了东庄村。 祁玉玺是他唯一的徒弟,又怎么会没钱。 而且你没发现?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对祁玉玺可以说是溺爱。 但这溺爱中也能看出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至少也是不缺钱的。 哪怕都是溺爱,有钱人家和没钱人家的底气,养出的孩子的气质,也是不一样的。” 凌君凡受教地再次点头。 这么说祁玉玺的爷爷奶奶其实也是装穷? 看祁玉玺眼睛都不眨地买房买车,还真有可能。 蒙柯没说的是,他们都怀疑白景这个名字或许都是假的。 既然是逃难,就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再用原来的名字。 大风暴前华夏存有的古武世家有十几个,随便拎出一家都不知有多少财富。 蒙柯解释的时候凌靖轩没有介入。 凌君凡的根骨不适合习武,所以岳宗师没有收他为徒孙,只是教了他一些防身术。 凌靖轩是清楚自家师父到美国后之所以能那么快站稳脚跟,并且把百里武馆发扬光大,就是因为师父去美国时带着百里家大量的财宝。 一个古武世家积存的财富不是简单的用数字能计算的。 ※ 拒绝了凌靖轩派人带他逛上京的提议,祁玉玺每天早上开车送姐姐去公司,然后就直奔故宫。 走在故宫的宫道上,祁玉玺静下心来感受故宫留给世人的底蕴。 这个曾经存留着世上极强武者的地方,如今只是一个供游人游览、了解皇家生活的建筑群。 可对祁玉玺来说,他却能从中感悟出不一样的东西。 祁玉玺是天生的武者。 十岁,白景传授给他的家传绝学“空门拳法”,他就已经融会贯通。 十三岁,他的“幻无拳”自创完成。 祁玉玺的脑袋里似乎有一个封印。 随着他的慢慢长大,随着他的武学造诣越来越深,这道封印逐渐解开。 一套完整的剑法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脑袋里—— 伏阴剑法。 这套剑法不仅刻印在了他的脑中,也刻印在了他的身体里。 在他修习“空门拳法”的时候,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运转伏阴剑法的内门心法。 伏阴剑法共十二层,祁玉玺如今只修习到了第六层。 伏阴剑法之难、之深奥,就是白景都从未所见。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剑,再加上心里也有一点隐隐的排斥,祁玉玺很少用这套剑法。 他平日里使用更多的是两套拳法。 又因为师父的身份,在外,祁玉玺只用“幻无拳”。 而随着剑法的开封,一些与武学相关的东西也冲入了他的脑袋里。 祁玉玺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也是一位武者。 或许是他的孟婆汤喝得不够多。 他忘却了前尘记忆,却没忘记武之所学。 这个秘密,只有他的师父白景知道,就连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不知。 他们只当孙子整日往林子里跑是为了挖药材给家里人卖钱。 殊不知,他根本就是在自己制药。 白景给蒙柯的疗伤药,“合灵丹”,其实是祁玉玺做的。 白景避难至东庄村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直都没能治好。 祁玉玺七岁时亲自为师父炼制“合灵丹”。 多年下来,白景的内伤不仅早已痊愈; 在祁玉玺炼制的各种有益修行的丹药蕴养下,他的武学更加精进。 蒙柯以为白景是先天中期的宗师,却不知,白景已是先天大圆满。 差一步,他就能迈进古武者历史上记载的金丹期。 踏入另一种武修之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祁玉玺。 白景疼爱祁玉玺,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他唯一的弟子。 而是他这位弟子给了他又一次的生命,给了他一条更加平顺的武学大道! 绕开人群,祁玉玺轻松避开故宫内的工作人员,来到一处没有对外开放的偏僻院落。 站在院子里,祁玉玺静心凝神。 突然,他的眼中精光迸射,手中的树枝似乎瞬间变成了一把绝世宝剑,带起阵阵剑气。 第17章 被弟弟强令辞职的万玲玲 万玲玲第二天要开学了,今天她要把手里的一些工作交接给别人。 开学后,她只能没课的时候来公司。 现在有了笔记本电脑,一些工作她可以在家做。 这样她就可以大大减少来公司的时间。 想到这里,万玲玲就不由想到另一件令她很不舒服的事。 自从弟弟每天车接车送她后,蒋秘书对她的追求更带了些咄咄逼人。 公司里不少人也跟她打听家世情况。 没办法,整个公司只有老板有车。 她这样有私家车接送,在别人眼里就是家世良好。 收拾好,万玲玲拿着包就准备走。 一人喊住她:“万玲玲。” 万玲玲明显皱了下眉。 蒋秘书快步走过来,笑着说: “万玲玲,晚上一起吃个饭,我都订好位子了。” 万玲玲压下厌烦说:“我弟来接我了。 蒋秘书,公司那么多人,你不必单独请我吃饭。” 蒋秘书的脸变了一下。 全公司的人都竖起耳朵看好戏。 万玲玲看看表:“我弟在楼下了,我先走了。” 不再搭理蒋秘书,万玲玲走了。 心想看样子得考虑辞职了。 这个蒋秘书真的是很讨厌。 万玲玲一走,办公室里就有人起哄道: “蒋秘书,人家万玲玲明显对你没意思啊。 你就别追了。” 蒋秘书瞪了那人一眼,追着万玲玲出去了。 一走到大堂,万玲玲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弟弟。 刚才因为蒋秘书而引起的不舒服瞬间消散。 朝弟弟挥挥手,万玲玲小跑过去。 “万玲玲。” 万玲玲停下,扭头,脸上已经带了明显的厌烦。 似乎没看到万玲玲的变脸,蒋秘书跑过来,一脸委屈地说: “万玲玲,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难道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万玲玲顿时黑了脸。 这个点钟正是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的。 蒋秘书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喜欢她,让别人怎么看她! 现在的风气虽说开放了,可对女孩子还是严格的。 万玲玲不留情面地冷声道: “蒋秘书!我也很明白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 我还在读书,没打算谈恋爱!” 蒋秘书焦急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没房子没车。 但我可以保证,过两年我一定可以买给你。 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啊……” 万玲玲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蒋秘书!你把话说清楚!我跟你什么都没有!” 蒋秘书一副可怜兮兮地伸手就要去拉万玲玲的手。 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万玲玲,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蒋秘书低头一看,当即惊慌地大喊起来: “啊啊啊——!” 怒极又慌极的万玲玲被人从后搂住,周围下班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其中就有万玲玲公司的人。 蒋秘书左手捂着流血的右手腕,整个人吓得状若癫狂。 祁玉玺抬起一脚,蒋秘书惨叫地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全场静悄悄的。 祁玉玺如阎罗入世,声音带着能冻死人的冰寒。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姐耍流氓。” 放开姐姐,祁玉玺走到快疼晕过去的蒋秘书面前,抬脚踩住他流血不止的手,碾。 “啊啊啊啊——!” 围观者被吓得连连后退,就连大楼的保安都吓得忘了打电话报警。 “离我姐姐远点儿。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我姐姐,我让你做太监。” 放开蒋秘书变形的手,祁玉玺转身走到姐姐跟前,拉着姐姐的手腕带着她离开。 “等等!” 保安队长大着胆子喊住了祁玉玺。 所有人看保安队长的眼神都是一个意思—— “真的勇士”! 祁玉玺侧头,保安队长一个哆嗦后退两步。 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鼓足勇气说: “你打伤了人,不能就这么走了。” 祁玉玺:“他对我姐耍流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吭声?” 保安队长只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凉飕飕的。 祁玉玺转回头,带着姐姐离开,没一个人敢拦他。 那边,蒋秘书已经疼晕过去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蒋秘书,原本看好戏的人现在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之前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万玲玲是不是嫌贫爱富什么的。 现在再看蒋秘书,却不由得都相信对方是真的对万玲玲耍流氓了。 缓过来的保安队长招呼下属赶紧把蒋秘书送医院,他又赶紧用座机报了警。 车上,万玲玲害怕地说: “安安,万一人家报警怎么办?” “没事。辞职!” 万玲玲吸吸鼻子,拿出手机就给经理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万玲玲带着哭腔说: “经理,蒋秘书今天对我耍流氓,我要辞职!” 经理那边大叫:“他对你耍流氓?” “他当众污蔑我嫌贫爱富!还想摸我的手! 我要辞职,我不干了!” 万玲玲直接挂了电话。 这件事她要说清楚,她要让经理知道蒋秘书为什么会被弟弟打。 祁玉玺的脸冷若冰霜,在姐姐挂了电话后强硬地说: “不许再打工! 学费和生活费我给你。 明天开始我教你防身术!” 在弟弟强大的气场面前,万玲玲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只会点头答应。 无论什么时代,社会对女性都是苛刻的。 蒋秘书今天的所为就是想先下手,坐实他和万玲玲在谈恋爱。 然后利用周围的舆论逼迫万玲玲答应他的追求。 在这个思想仍旧有些保守的年代,如果没有祁玉玺,或没有人护着万玲玲。 蒋秘书下定主意要当狗皮膏药,万玲玲哪怕辞职躲回学校,也难逃被蒋秘书纠缠的结果。 或许蒋秘书还真的能成功。 万玲玲再一次感受到了男人对她的恶意。 她低着头,啜泣:“安安,幸亏有你在。” 祁玉玺把车停在了路边。 万玲玲扑到弟弟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她太委屈了。 祁玉玺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任由姐姐在他的怀里哭。 等到万玲玲平静下来,她擦着脸,不好意思地坐回去。 祁玉玺再次开车:“去吃饭。” “嗯。” 在路边找了家小饭店,两人填饱肚子回安然小区。 万玲玲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是座机号码。 万玲玲当时就慌了。 祁玉玺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接听。 “喂?是万玲玲吗? 我是黄门派出所的……” 蒋秘书醒了,在病床上大喊地要让万玲玲的弟弟坐牢。 保安之前就报了警,派出所的民警查到万玲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派出所那边让祁玉玺去一趟。 万玲玲害怕地直掉眼泪,祁玉玺拍拍姐姐,让她不要怕。 祁玉玺开车去黄门派出所,万玲玲一定要跟着过去。 到了派出所,有两位民警在。 见到两人,其中一位民警对着万玲玲说: “我姓韩,你就是万玲玲?” 万玲玲脖子僵硬地点点头。 “那这个就是你弟弟?” 祁玉玺:“我是。” 韩警察诧异地看了眼祁玉玺,这小子的声音挺好听的。 收回跑偏的思绪,韩警察公事公办地说: “我们接到蒋飞的报警,说你打伤了他。 现在医院的伤情鉴定已经出来了,是轻微伤。 虽说够不上刑事案件,但也触犯治安管理条例了。” 万玲玲急忙解释:“韩警察,是他先对我耍流氓,我弟弟才打他的!” 韩警察点点头说:“嗯,这件事我们也了解了。 蒋飞的流氓罪你们可以另行起诉。 但你弟弟打伤蒋飞也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 如果蒋飞愿意和解,那你们支付了医药费,再进行一定的赔偿就可以了。 如果对方不愿意和解,那就得对你弟弟进行相应的行政拘留了。” 万玲玲听到这里腿都软了。 “不和解。” 轻拍了下吓得面无人色的姐姐,祁玉玺在韩警察面前,隔着办公桌坐下。 他的右手食指在办公桌上轻轻一敲…… 办公桌上是一块玻璃。 玻璃下压着几张照片,一些表格。 就在祁玉玺的食指落下的一瞬间,一整张办公桌大小的玻璃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韩警察和另一位警察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韩警察的身体甚至往后明显躲了一下。 “咔咔咔” 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还不算完。 在整块玻璃都布满了裂纹之后,就听“哗啦”一声,玻璃碎成了渣渣。 两位警察咽了咽嗓子。 祁玉玺淡淡收回手,淡淡地说: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卧……了个大槽! 韩警察摸摸自己的后脖子,手哆嗦地按上桌上的电话机,随后又迅速收回来。 “你,你们等等,我,我去跟我们所长,汇报,汇报下。” 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小警察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 另一位被他丢下的同事也追了过去。 不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啊啊啊啊! “安安……” 万玲玲很害怕。 “没事。” 韩警察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他不敢坐回去了,而是邀请祁玉玺和万玲玲坐到一旁的排椅上。 清了好几下喉咙,他才说: “嗯,事情的经过我刚才又重新了解了一番。” 不敢看始终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高人,他对着万玲玲说: “介于蒋飞先对您耍流氓,您弟弟出于保护您才打了蒋飞。 只是因为您弟弟比较难控制力道,所以把蒋飞打成了轻微伤。 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蒋飞。” 又清清嗓子,韩警察继续, “咱们国家现在呢取消了‘流氓罪’。 您可以以寻衅滋事和侮辱妇女罪起诉他。 那么万玲玲,您要起诉他吗?” 万玲玲有点搞不懂事情怎么来了个大反转。 但警察都这么说,她还有什么不能够的。 她马上点头说:“要!他败坏我的名声,毁我的清白,我要告他!” “好的。那您先来填一份控告信哈。” 跟着韩警察走完起诉的流程,万玲玲跟弟弟离开。 上了车,万玲玲这才忍不住问: “安安,这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没事了吗?” 祁玉玺还是那句:“没事。回去。” 见弟弟不解释,万玲玲也只好不问了。 这一回,她觉得弟弟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两人离开,韩警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长舒了口气: “我的妈呀,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活生生的古武者!” 另一位警察也长舒了口气: “敢对一位古武者的姐姐耍流氓,这蒋飞还真是不嫌命大啊。 还敢起诉人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警察赶忙问:“我刚才的态度没问题?” “没有。我看那小伙子也不是心胸狭窄的。 你看人家只毁了咱们一块玻璃。” 韩警察摸摸后脖子:“真是好险。” 国家对于古武者有很多倾斜性的政策。 但同时,对古武者也有一些强制性的要求。 而这里的古武者是指至少达到后天中期的武者。 古武者不能介入世俗政权的纷争; 要尽量避免在人前显露古武的实力; 在国家需要时出力。 相应的,古武者也享有许多的优惠。 国家会给予古武者金钱和地位上的扶持。 古武者之间的争斗、死伤,国家的法律机构不会介入。 若普通人伤害到古武者,及古武者的家人,那么古武者出手,无论致残还是致死,国家法律都不插手。 通俗来说,你去招惹古武者,死了也白死。 当然,有个前提是先伤害到古武者及其家人。 以祁玉玺的身份,他哪怕杀了蒋飞都能全身而退。 韩警察或许对古武者这一群体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派出所所长知道啊。 一听韩警察描述,所长就判断出祁玉玺肯定是一位古武者。 这起事件中,蒋飞完全是活该。 祁玉玺出手完全是为了保护姐姐,给姐姐出气。 蒋飞这顿打他只能自己受着。 不仅如此,他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祁玉玺临走前,白景就把古武者世界的门道都告诉了他,所以他才笃定说没事。 祁玉玺没有在古武界注册、留名,可他的实力是实打实的古武者。 他虽然不能享受到所有的权利,但像蒋飞这种上杆子找死的,他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祁玉玺这回很生气。 强硬下令姐姐辞了职、 第二天一早6点,他就把姐姐从床上叫了起来。 跑步,练防身术。 万玲玲一个苦字都不敢叫。 她不能保证弟弟随时会在她身边解救她; 她也不想总是给弟弟拖后腿。 不过真的很痛苦就是了。 万玲玲小时候跟着白景学过几招,但早就忘了。 祁玉玺对姐姐还是手软的。 他只是教姐姐一套防身的功夫,不必修内力,只要熟练招式就行。 在医院里的蒋飞没等来万玲玲的道(哀)歉(求),反而等来了一张拘留证。 蒋飞对万玲玲耍流氓,虽然没耍成,但万玲玲起诉了。 蒋飞被顶格拘留37天。 这也是因为祁玉玺的古武者身份。 派出所上报所属公安局后,对蒋飞处以刑事拘留。 碍于蒋飞现在有伤在身,等他出院后再执行。 蒋飞是彻底傻眼。 万玲玲的弟弟打伤了他,怎么反而是他被拘留了! 蒋飞当场就闹了起来。 来通知他的人就是韩警察。 韩警察凉凉地对他说:“万玲玲的弟弟没打死你,算你命大。 你这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肚子里满腹坏水。 你老老实实去蹲牢房。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再去找万玲玲的麻烦,被人家弟弟打死了也是白死。” 涉及到神秘的古武者,韩警察也不能透露太多。 不然他一定会告诉蒋飞,你敢对古武者的姐姐耍流氓,能留一条命,都是人家仁慈! 蒋飞是彻底懵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他又接到公司老板的电话,他被开除了。 老板是知道蒋飞在追求万玲玲的。 本来老板还想劝万玲玲回公司。 他也有撮合蒋飞和万玲玲的意思。 毕竟是自己的秘书嘛,还是偏帮一些。 哪知万玲玲的弟弟打了蒋飞不仅一点事没有,蒋飞还要被拘留。 老板一听就心知坏了。 这万玲玲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却是有大背景的! 上京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当官的最多。 自古民不与官斗。 老板为了自己公司的稳定,决定开除蒋飞,给万玲玲一个说法。 也是让万玲玲不要因为蒋飞,而把火气撒到公司头上。 蒋飞丢了工作,还要去坐牢。 以他这样留有案底的,从拘留所出来,他也不好在上京找工作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万玲玲明明说过她家是小县城里的,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背景了? 蒋飞给万玲玲打电话求情,万玲玲早就把他拉黑了。 公司老板也想请万玲玲吃饭,万玲玲拒绝,因为祁玉玺不同意。 祁玉玺对于这种放纵下属骚扰公司女同事的老板没有任何好感。 万玲玲现在对弟弟是言听计从。 弟弟不允许她做的事,她是绝对不敢做的。 第18章 姐弟俩的舍友百态 万玲玲开始了艰苦的训练之路,学校也开学了。 新生正式入学的时间还没到。 万玲玲交了学费和住宿费,回宿舍跟舍友说一声她要住到外面。 万玲玲没有退宿舍。 大三的课程紧,中午如果不回安然小区,她可以在宿舍休息。 这也是祁玉玺的意思。 “万玲玲,你要出去住啦?你租房子了?” 舍友们都知道万玲玲在外打工兼职,万玲玲平时花销也很节省。 没想到新学期一开始,她竟然就有钱搬到外面去了! 万玲玲带着自豪的口吻说: “我弟今年也考上上京大学了。 房子是他给我租的。 等到了大二,他也要搬过去。” 方梅羡慕地说:“你弟这么有钱啊。你租在哪儿?” “安然小区。” “安然小区,房租不便宜。” “我弟没跟我说,他租好房子就让我搬过去。” 知道万玲玲是不想说,方梅也不好多问了,当然也是非常羡慕的。 另一位室友宋敏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说: “哎,你们知道么,何雅芝被抓了。” “啊?怎么回事!” 其他人一听立刻聚了过来。 万玲玲心里一动。 宋敏压低声音:“我叔叔跟我说何雅芝被抓了,说是涉嫌吸毒。” 宋敏的叔叔是学校教务处的副处长。 “吸毒?!” 女生们惊异的叫声在宿舍内响彻。 宋敏赶紧压手,提醒:“小声!” 宿舍不隔音,这事儿学校肯定不会大肆宣传,压都来不及! 宋敏如果不是有叔叔这个关系,她也不可能知道。 对上京大学的学生来说,毒品那就是天外之物。 身边竟然有同学吸毒! 这谁都接受不了。 宋敏继续说她知道的情报。 “她不是交了一个男朋友吗? 说是哪个市的市长公子。 当初还跟咱们各种显摆。 结果她那个男朋友吃摇头丸被抓了,把她给供了出来。 警察直接去她家抓的人,还通报了学校。 正好放假,学校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你们可别对外说啊!” 方梅的脸都皱了起来: “她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吃摇头丸啊。 她不知道那是毒品吗? 怎么都是上京大学的学生,这种东西都敢碰。” 宋敏撇撇嘴:“谁知道。 人家家有钱,难保人家觉得这是时尚潮流呢。” 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毒品是时尚?那会死人的! “她吃摇头丸,不会被枪毙?” 毕竟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东西,大家对吸毒、涉毒会怎么判罚,还真不清楚。 还是宋敏说:“她没涉及贩毒,不会枪毙,但会被拘留。 好像是先去戒毒所戒毒,然后再拘,还会留案底。” 方梅一脸无语地摇摇头: “她是多想不开,这下子全完了,前途尽毁。” 宋敏:“我叔叔说,开学后学校会进行禁毒宣讲。” “应该的。” 万玲玲听宋敏八卦,一言不发。 何雅芝、苗远,都已经离开了她的生活圈子。 对何雅芝,万玲玲一点都不同情。 何雅芝纯粹是自作自受。 万玲玲要拿到安然小区的衣服什么的都已经拿过去了。 大家也八卦完了,她跟舍友说了声就走了。 她还要去买菜,中午要给弟弟做饭吃。 万玲玲一走,宋敏就拐拐方梅: “唉,刚才咱们说何雅芝的事,她一声没吭哦。” 方梅不意外地说:“何雅芝跟她不对付,她不感兴趣也正常。 她没趁机奚落几句,我都佩服她呢。 要我是她,我不知会多高兴。” 宋敏却有别的想法:“她跟何雅芝不对付是正常。 但何雅芝是吃摇头丸啊。 她刚才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她不会是已经知道了?” 另一位舍友道:“万玲玲来得早,估计学校也有风声。 她这人有点清高,不像我们似的,喜欢说人八卦。” 几个女生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中是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宋敏却没就此停止她对八卦的热衷,继续说: “你们相信万玲玲真的是她弟弟给她租了房子,不是谈了男朋友住到校外去了?” 方梅惊呼:“你怎么会这么想?” 另一位女生则附和说:“我也觉得奇怪呢。 万玲玲家的条件一般。 她那个弟弟应该就是她经常跟我们说的表弟。 她表弟不是在村子里的吗? 能一来上京就在外租房子? 她家如果那么有钱,她也不会去打工。” 宋敏给了对方一个大拇指。 “对!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你们刚才注意到没? 万玲玲身上那条裙子是‘雅迪斯’的。 这个牌子的衣服可不便宜。” 又一位女生:“雅迪斯?! 雅迪斯的一条裙子少说也要三四千呢!” “哇!万玲玲不会真的是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然后拿她弟打掩护!” 万玲玲大一就开始在外面兼职了,课余时间几乎都不在宿舍。 她长得又漂亮,学校喜欢她的男生多; 学习又好,每学期都能拿奖学金。 何雅芝并不是唯一一个嫉妒她的。 万玲玲和宿舍女生的关系只能说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没有特别要好到可以称为闺蜜的朋友。 也不是她不愿意交朋友。 只能说是从一开始,大家的某些观念就不大合拍。 大一刚来学校报到的时候,万福林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来送。 是祁秀红和万善全来送的。 当时进宿舍的时候,万善全扛着一个麻袋。 里面装着祁四奶奶给外孙女准备的一条崭新的蚕丝被,还有些可以当零嘴的干货。 就因为这个麻袋,和祁秀红当时朴素的、甚至有点皱巴巴的衣服,万玲玲就被室友们嫌弃了。 宿舍八个女生,五个上京本地人,另外两个也都是大城市的。 就万玲玲一个县城上来的。 祁秀红睡了一路绿皮火车,那衣服不皱巴就怪了。 当然,学生们的嫌弃不会当场说出来,但眼神和表情骗不了人。 何雅芝与万玲玲的不对付也是那时候就开始的。 因为何雅芝的表情最夸张,甚至还做出了捂鼻子的动作。 祁秀红和万福林当时都没看见,但万玲玲看到了。 万玲玲当时什么也没说,也一句都没跟母亲提。 她专心学习,专心兼职,与舍友们保持平平淡淡的关系。 她始终记得,自己就是小地方来的。 她不去跟人比较,也不会为了合群去委屈自己,大家各走各的路就好。 万玲玲离开后,并不知道舍友们在怎么议论她。 她身上的这条裙子就是当时时林补偿给她的那条。 万玲玲对名牌没研究,更想不到宿舍会有人会特别注意她的裙子。 她去学校内的教职工菜场买了菜就匆匆回了安然小区。 她虽然不打工了,但时间还是很紧张。 弟弟要训练她,她还要学车。 万玲玲开学了,白天几乎都在学校。 晚饭前祁玉玺一定会来接她。 新生报到最后一天是5号。 6号休整,7号开始军训。 凌君凡知道祁玉玺这段时间都很少在宿舍,他也就没急吼吼地过来。 凌君凡臭美,在军营被晒黑了,他这几天猫窝在家里美白。 想到军训差不多一个月,到时候又得黑,他就想哭。 凌君凡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 但只要有时间,凌靖轩就会带他回国。 凌靖轩在国外长大,是有特殊的原因在。 也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他并没有因为与父母长年的分离,而对父母心有怨念。 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凌靖轩也不允许他成为香蕉人。 让凌君凡到上京大学读历史系,也有这层意思在里头。 凌君凡到了学校就给祁玉玺打电话,问对方在不在。 祁玉玺在图书馆,凌君凡委婉的表示他到了。 如果祁玉玺没什么急事,就回宿舍碰个头。 祁玉玺倒是也给了他这个面子,表示一会儿就回去。 除了自己的亲爹,凌君凡可说天不怕地不怕,毕竟他有这个资本。 但从滨市回来后,他就多了一个怕的人—— 祁玉玺。 凌君凡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人在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身材略胖,满身金首饰的中年女子。 凌君凡一进来,宿舍里的吵闹声犹如按了暂停键。 他戴着一款时尚的鸭舌帽—— 不说是跟谁学的。 耳朵上戴着耳机,明显在听音乐。 凌靖轩没来送儿子,是时雨和凌家的一位佣人,还有两位保镖一起过来的。 两位保镖各拉着凌君凡的一个行李箱。 凌君凡扫视了一眼宿舍,没打招呼的意思。 时雨已经看到了少爷的床铺,对佣人和保镖说: “这张床,你们开始收拾。” 一看这群人的架势,那位中年女子的眼珠子转了转。 她凑过来堆满笑容地打招呼: “这位同学你好啊……” 凌君凡眼睛都没抬,往凳子上一坐,帽子一摘,跟一位保镖说: “把我的游戏机拿出来,我玩会儿。” 中年女子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站在靠近厕位床铺的一位少年满面不悦地喊: “妈!” 中年女子勉强对同样没搭理她的时雨笑笑,回儿子那边去了。 凌君凡的这一做派引得宿舍里另外两位新生侧目。 被人这么扫面子,中年女子压了一肚子的火。 正要说话,宿舍的门又开了。 凌君凡立刻抬头,一看是不认识的,他撇撇嘴,低头继续玩。 进来的人身后也跟着三个人,手里提着行李。 来人走进来也是先打量了一番宿舍,没有出声。 不过在看到凌君凡时,他明显愣了下: “凌少?” 他这一称呼,宿舍里其他人又看向了凌君凡。 凌君凡抬头,看着对方的双眼充满了茫然,这谁啊? 时雨的眼神微动,开口: “这位是……” 对方笑容恰当地说:“凌少可能不记得我了。 6月张家婚宴,我和凌少见过一面。 我叫宁旭。” 说着,他朝凌君凡伸出手。 凌君凡这才一脸恍然,伸手跟他握了握: “哦,你是说张家儿子结婚那次啊。 我那时候刚回国没多久,跟我大姐过去凑热闹。 那天见到的人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时雨插了句嘴:“大家都是同学,宁少直接喊少爷君凡就是了。” 他的这句话点醒了凌君凡,凌君凡忙道: “嗨,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他爸可是“叮嘱”过他了,在学校不许搞特殊。 宁旭脸上的笑容加深。 “是我太意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也是历史系的新生?” “是啊。你也是历史系的?” “是。” 凌君凡笑笑:“那还真挺有缘分哈。” 宁旭扫一眼宿舍唯一空下的床铺,指指自己的床铺: “还真是。咱俩的床挨着。” 凌君凡抬头看了眼宁旭的床,扯扯嘴角。 这是缘分还是猿粪。 经过苗远事件后,凌君凡对主动凑上来巴结的人特别没好感。 所以他刚才才不给那个中年女人好脸色。 这个宁旭也是主动跟他打招呼。 凌君凡不记得宁旭,但他还是知道宁家的。 宁家在上京也是高层有头脸的人家。 只不过不过宁家老一辈的地位比不上凌家的那两位。 后辈们的发展也比不上凌家的后辈。 但要论身份,宁旭也算是和凌君凡一个圈子。 所以凌君凡接受了宁旭的主动示好。 凌君凡和宁旭聊了起来,两人的床铺也很快整好了。 两人就让跟来的人都回去。 时雨临走前叮嘱:“少爷,军训期间不能回家。 您需要什么了就给我电话。” “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回去。拜拜。” 凌君凡挥手再见。 时雨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祁玉玺的床铺,凌君凡点点头,他明白。 时雨走了。 门一关上,宿舍内的气氛又有点怪异了。 中年女人还在,她也是宿舍里唯一留下来的家长。 她的视线在宁旭和凌君凡身上瞄了又瞄,随后继续被打断了好一阵的事。 “这位同学,我儿子鼻炎。 这床铺挨着厕所风大,你们都是同学,要互助友爱是。 你就和我儿子换一下床铺。” 坐在左侧中间铺位下方,戴着眼镜,身材瘦弱,个子也不高的男生皱着眉,咬着嘴。 明显是不想换的。 谁都不喜欢挨着厕所的床位。 凌君凡和宁旭看了那位舍友一眼,两人都没有出面的意思。 在两人看来,都是男人,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帮了这一次也没什么意义。 不换就直接开口拒绝;想换也出个声。 咬个嘴唇能解决问题吗? 男生不说话,中年妇女气鼓鼓地说: “你说多少钱换,500块够不够!” 瘦弱男生更用力咬住嘴,还是不出声。 另一位男生看不过去了: “阿姨,你儿子不喜欢,难道别人就喜欢了?” 中年女人呛声过去:“又不是跟你换,你多什么嘴!” 那位男生也怒了:“都是一个宿舍的,可能也是一个班的。 还没开学你儿子就欺负同学了,你家有钱了不起啊!” 凌君凡朝三个铺位依次看过去,记住了三人的名字。 中年女人的儿子叫田凯; 被强求换床铺的叫范阳; 帮范阳说话的叫崔平。 凌君凡嗤笑一声,宿舍内的争执停了下来。 他把玩着掌上游戏机,讥讽地说: “被人欺负到头上一句话都不敢吭,还得别人给出头。 被欺负死也是活该。” 范阳被这么一说,眼圈都红了。 凌君凡放下游戏机,拿起一卷厕纸站起来,去卫生间了。 明显懒得再掺和,反正他言尽于此了。 厕间的门一关,被凌君凡讽刺了一顿的范阳低着头说: “我不换。” 有凌君凡刚才那句话,田母也不好再强求。 儿子毕竟要在这里上学,这万一把一个宿舍的都得罪了…… 其他人她不怕,这两个被称呼少爷的怕是身份不简单。 她家里是有钱,但在那些真正的权贵面前也就是个暴发户。 人家一根指头就能按死他们。 凌君凡说话不好听,但也未尝没有给范阳出头的意思。 可是田母又不甘心。 儿子的床铺挨着厕所,她可不乐意! 崔平的床铺紧挨着门,一开门就能看到,她也不喜欢。 其实她最中意的是门后挨着墙的那个床铺。 可床铺已经铺好了。 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前,她也不敢真就做出把人家床铺的东西拿下来跟儿子换的事。 正在田母纠结的时候,宿舍的门开了。 412宿舍最后一位同学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进来的人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田母的眼睛跟扫描仪一样把少年上上下下仔细扫描了一遍。 随后,她的脸上就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个学生从头到脚没一件是名牌货。 不像那两位少爷,单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要一万多一台。 这个肯定是没背景的穷小子。 祁玉玺进门同样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宁旭挑了挑眉毛,他当然也看出了对方穿着的普通。 祁玉玺把暖水瓶一放,取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看了起来。 他没有摘帽子,压低的帽檐看不清眼睛。 宁旭正对着祁玉玺的侧脸,很清楚地看到了对方左颧骨上一点的朱砂痣。 这人鼻梁很高,嘴唇红而薄,目测是个帅哥。 田母清清嗓子,走了过去,祁玉玺纹丝不动。 “这位同学。” 祁玉玺放下书,微微侧头。 田母不高兴了。 人家有身份,傲就傲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这么傲气! 这么想着,她口吻就带了几分盛气凌人: “这位同学,我儿子有鼻炎,不能睡挨着厕所的那个床铺。 你跟他换换。” 祁玉玺坐正,重新拿起书,直接无视了。 田母:“你说多少钱。” “不换。” 田母:“1000块!你换不换!” 厕所的门开了。 凌君凡怒冲冲地出来,张口就骂: “我草你儿子是上帝啊! 嫌挨着厕所风大就滚出去住! 你什么东西敢让祁玉玺跟你儿子换床铺! 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你儿子在学校呆不下去!” 田母吓到了,田凯吓到了,就是崔平和范阳都吓了一大跳。 宁旭在惊愕之后眼神瞬间深沉了许多。 凌君凡认识这个人! 凌君凡在厕所里听到祁玉玺的声音,又听到那丑女人要跟祁玉玺换床位; 也不管上没上完厕所,他随便收拾收拾提了裤子就冲了出来。 凌君凡走过来一把推开吓傻的田母,对着同样吓愣在当场的田凯吼: “带你妈滚! 不想住就他妈的退学! 再敢在宿舍里嚣张看我不削死你!” 田母是真的怕了。 田凯的脸涨红。 凌君凡是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 田母一句话不敢说,两步回到儿子跟前,拉着儿子就走。 很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凌君凡在他们身后对着田凯的衣柜门就是一脚。 已经跑出去的田母,被这声巨响吓得双腿一个哆嗦,差点摔倒。 讨人厌的走了,凌君凡恨恨地甩上宿舍的门。 一人淡淡地问:“你气什么?” 凌君凡转身:“我能不气么! 还敢问你多少钱。 这要在外头,我打不死他!” “就你?” “我怎么了? 我虽没你厉害,打他绰绰有余!” 说着,凌君凡还抬起胳膊显摆自己的,在祁玉玺眼里也就二两的肌肉。 祁玉玺显然对他的二两肌肉不感兴趣,扭回头继续看书。 凌君凡凑上去:“看什么呢?” 他还大胆地翻了一下书皮,然后窘了。 “fu(ck),卧槽,我以为你在用功读书,原来是看武侠小说!” 祁玉玺没理他。 宁旭这时候出声:“凌君凡,这位是?” 凌君凡回身:“祁玉玺,我哥们儿,特铁的那种。” 他心虚地没敢看祁玉玺,好在祁玉玺也没拆穿他。 宁旭走过来朝祁玉玺伸出手: “你好,祁玉玺,我是宁旭,你未来的舍友。 我是历史系的。” 祁玉玺坐着,伸手跟宁旭浅浅地握了一下。 凌君凡化身小助理,代为回道:“玉玺也是历史系的。” 说罢,他拐了下祁玉玺:“中午一起吃饭呗,我请客。” 祁玉玺:“我中午跟我姐一起吃。” “那就叫上玲玲姐。” 祁玉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 这个年代用手机的人多了,但也没到普及的地步。 至少能用上手机的都是家里有点钱的。 宁旭没想到祁玉玺会有手机,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崔平和范阳更没想到。 他们两人都没手机。 想到宿舍里一下子住了四个有钱人,两人就有点发愁。 “姐,凌君凡中午请吃饭。” “他来了?” “嗯。” “行。中午我请,我下午有课,就不跑远了,在学校门口吃。” “嗯。” 挂了电话,祁玉玺对凌君凡说: “我姐中午请,学校门口吃,她下午有课。” 凌君凡马上说:“别啊,说了我请。” “随便你。” 宁旭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更加好奇祁玉玺的来历。 凌君凡和这人的关系似乎真的很不错。 而且听祁玉玺的意思…… “祁玉玺,你姐姐也是咱们学校的?” 回答他的还是凌君凡: “玲玲姐是大三的,是经济学院的院花,学习好着呢。” 那骄傲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姐姐。 第19章 三人行的舍友 接下来还是凌君凡和宁旭聊天。 祁玉玺偶尔在凌君凡跟他说话的时候应两声。 宁旭很不解。 他能明显看出凌君凡有点讨好祁玉玺。 可凌君凡是什么身份? 上京权贵可没有一家姓祁的,什么人能让凌君凡来讨好? 宁旭来学校之前就知道凌君凡今年也在上京大学历史系读书。 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和凌君凡分在一个宿舍。 宁旭的爷爷比凌百晖要小几岁,也是军中大将。 只不过宁家没有凌家的势力那么大。 对于宁旭能和凌君凡交好,家里的长辈是十分支持的。 11点半,万玲玲的电话打过来了,她已经在楼下了。 三人一起出了宿舍。 看到祁玉玺的姐姐,宁旭又有点意外。 凌君凡说万玲玲是院花,宁旭只当凌君凡是夸张。 没想到见到本人,确实不落院花的名头,就是校花都能排得上号。 宁旭也是见过美男美女不知凡几的人,万玲玲却仍能让他眼前一亮。 万玲玲仍是一条连衣裙,一条马尾辫。 她的皮肤非常好,并且很白。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 女人一白,就好看了几分。 万玲玲一对杏眼,双眼皮,高鼻梁,薄唇。 是那种第一眼就会给人惊艳的女孩儿,又透着十足的清纯。 是一个根本无需衣服首饰衬托,就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女。 “玲玲姐。” “君凡。” 万玲玲这边一笑,更是美丽十分。 来往的人不管是学生还是家长,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她几眼。 祁玉玺走到姐姐跟前,万玲玲习惯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凌君凡把宁旭介绍给万玲玲。 一听对方跟弟弟也是一个宿舍的,万玲玲顿时热情了不少。 宁旭也看得出,万玲玲对他热情不是因为他姓宁——对方恐怕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是因为他和她的弟弟是舍友。 万玲玲对周围熟,带三人去了一家距离学校西门不远的川菜馆。 这家川菜馆的味道好,又不是特别辣。 祁玉玺的口味不限定清淡,什么菜式都能吃。 凌君凡喜欢吃辣的,宁旭也能接受,万玲玲就带他们来这里了。 万玲玲让凌君凡点菜。 凌君凡点完后万玲玲又点了好几样。 结果凌君凡还问:“够吃吗?” 万玲玲:“不够再点。” 宁旭大汗:“够了,就我们四个人,十几个菜足够了。” 凌君凡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对万玲玲说: “那先吃,不够再点。” 宁旭挑挑眉,有一种对方在跟他打哑迷的直觉。 祁玉玺坐在万玲玲身边,正对着凌君凡。 他全程岿然不动地喝水。 对点菜,点什么菜完全不插手。 宁旭发现万玲玲和凌君凡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姿态。 两人谁都没问过祁玉玺想吃什么。 “玲玲姐,我们后天军训,军训前带我去你那边认认门儿呗。” “行啊。我晚上没课,晚上到我那儿吃。” “好!能不能点菜?” “你想吃什么?” “鸡腿儿。” 万玲玲银铃般的笑声引来周遭客人的侧目。 她说:“好,给你炖鸡腿儿吃。” 宁旭插话:“玲玲姐没住在学校?” 万玲玲收住笑:“安安在校外给我买了套房子。 我晚上都是在那边住,中午回宿舍。” 宁旭再次惊讶,祁玉玺买房子? 在上京? 不过他很好地压住了自己的惊讶,说: “确实,住在校外要方便很多。 如果不是大一必须住校,我也想租房子了。” 凌君凡:“反正我上大二就出去住,那家伙我看着烦。” 万玲玲立刻问怎么了。 凌君凡把事情说了,万玲玲很生气: “这什么人啊。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那么娇气还上什么学,请个家教在家里上得了。” “可不是。我都没嫌什么,轮到他唧唧歪歪的。” 万玲玲噗哧笑了。 这顿饭还是万玲玲请了。 凌君凡要付款的时候,祁玉玺按住了他的钱包,凌君凡就不坚持了。 祁玉玺不许姐姐打工。 他给了姐姐一张卡,卡里有十万块钱。 白景给祁玉玺的钱还剩了不少。 凌靖轩给祁玉玺的那张卡里也有100万。 让一个后天后期的古武者摆脱暗伤,有机会更进一步。 100万,不多。 宁旭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凌君凡和万玲玲会担心菜会不够。 祁玉玺真是太能吃了! 宁旭怎么看都看不出祁玉玺把那么多饭菜吃到哪里去了。 光米饭,祁玉玺一个人就吃了一桶。 他们仨人也才吃了一桶。 这还不算满桌子的菜,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可祁玉玺的身板和“饭桶”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宁旭看不懂,凌君凡却是知道的。 他家的岳爷爷每顿吃饭比祁玉玺只多不少。 他爸的饭量也很大。 古武者,特别是已经进入先天的古武者,需要大量的食物来保证他们的日常所需。 古武者需要的是食物中的精华。 为了满足需要的精华量,就必须摄入大量的食物。 如果不是祁玉玺吃饭只吃八分饱,他能吃下的食物只会更多。 万玲玲下午还有课,吃完饭她就走了。 凌君凡不想回宿舍,就拉着祁玉玺熟悉校园,宁旭自然是跟着。 三人游荡了一下午,回宿舍休息,等到万玲玲下课。 接到万玲玲的电话,三人下楼和她碰头,一起去安然小区。 二室一厅的房子,祁玉玺让姐姐住了主卧,次卧留给他。 祁玉玺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单人衣柜,其他的东西他要自己布置。 房子不大,不过万玲玲布置得还算温馨。 晚饭,万玲玲炖了十五个鸡腿儿,祁玉玺一个人吃了八个。 吃饭的时候,祁玉玺摘了帽子,把宁旭看直了眼。 如果说万玲玲长得漂亮,那祁玉玺就是妖孽。 宁旭总算知道祁玉玺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了。 这张脸要是亮出去,保管得轰动全校。 三人吃完饭就回了学校,万玲玲晚上都住在安然小区这边。 回到宿舍,祁玉玺换了身练功服就出去了。 宁旭诧异地问凌君凡:“他干嘛去?” “……锻炼。” 看出凌君凡不想多说,宁旭只得压下疑惑。 宿舍里田凯没在,崔平和范阳早早洗漱已经上床了。 宿舍的淋浴没有热水,凌君凡和宁旭各自兑了一盆热水擦了擦身。 凌君凡没少被父亲丢到大伯那儿去“锻炼”,适应性还是有的。 有条件他当然会享受,没条件他也不会抱怨。 宁旭在这方面和他一样。 半躺在床上的崔平看了两人好几眼,最终还是出声: “刚才班里有人来通知,明天上午8点在院楼109教室开班会。” 凌君凡抬头看去:“哦,好,谢了啊。你叫什么?” “崔平。” “哦,你好,我叫凌君凡。” 宁旭开口:“我叫宁旭。” 范阳张张嘴:“我叫,范阳。” 宁旭温和地说:“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不用那么拘束。” 范阳扶扶眼镜,没说什么。 凌君凡指指祁玉玺的床铺说: “那是祁玉玺。 他这人不爱说话,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凑近乎。 不过他绝对不会随便欺负同学。 你们跟他自然相处就行。” 凌君凡这话说完,崔平和范阳点了点头。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同学是真的不爱说话,还有种说不清的傲气。 晚上10点,祁玉玺回来了。 回来的他摘了帽子,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浴巾就进了厕间兼淋浴间。 完全忽视了崔平和范阳看他的震惊眼神。 厕间里传出水声,宁旭看向床上的凌君凡: “他在洗冷水澡?” 拿着掌机打游戏的凌君凡眼不抬地说: “正常。” 岳爷爷到这个年纪还坚持每天洗冷水澡呢。 10分钟不到,祁玉玺就出来了。 他洗了衣服,擦干头发,拿了自己的武侠小说上了床,拉上帘子。 把自己隔绝在了一方小世界里。 凌君凡看了看祁玉玺的帘子,心想明天他让时助理过来也给他弄个帘子。 这一晚就在宿舍人的几多心思中过去了。 田凯一直没有回来,谁也不关心他的去向。 早上7点10分,宁旭醒了,宿舍的人都在睡。 他下意识地朝祁玉玺的床铺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床上了,帘子拉开了。 宁旭动作很轻地下床,上厕所,洗漱。 7点半,他把凌君凡叫了起来。 崔平和范阳听到他的声音,也醒了。 凌君凡这边刚下床,宿舍的门被人从外打开,晨练的祁玉玺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宁旭:“祁玉玺,你几点就起来了?” “6点。” 祁玉玺拿了换洗衣服和浴巾去厕间,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 7点40,祁玉玺和舍友们一起出门。 崔平和范阳出了宿舍楼就跟他们分开了。 在凌君凡说去食堂直接买早饭路上吃时,祁玉玺说他已经吃过了。 凌君凡一听,就说: “你起那么早,以后回来顺便帮我带一份呗。” “嗯。” 宁旭立刻说:“也帮我带一份儿。” “嗯。” 宁旭意外祁玉玺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接着说: “我把饭卡给你。” “不用。” 宁旭还要说,凌君凡碰了他一下。 他出口的话变成了:“那谢谢了。” 三人到教室的时间不算早,大部分同学都到了。 正式开学第一天的班会,新生们还是很激动的。 凌君凡192的身高,在班里是绝对的最长腿。 宁旭的身高有185,也是大长腿。 凌君凡和祁玉玺的样貌都没得说,绝对的帅哥。 凌君凡在国外长大,带了那么一点放荡不羁之感; 宁旭身上则带着明显的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气质。 两人的衣着都是一看就是名牌货。 凌君凡还带了顶鸭舌帽—— 他绝对不会说是受某人影响。 走在两人中间的祁玉玺不到180,比两人矮了一截,身形看起来也比两人瘦一些。 本来他这个身高也不算低了,奈何另外两人太高,尤其是凌君凡。 就显得祁玉玺特别矮。 他同样一顶鸭舌帽,却是遮住了眼睛。 和凌君凡、宁旭的衣着相比,祁玉玺的衣着就很普通—— 运动衣、运动裤和白球鞋。 但他能和凌君凡、宁旭走在一起,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所以他们三人一进门,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凌君凡和宁旭从小就是被人注视着长大的,这种阵仗对两人而言很小儿科。 祁玉玺更是从小被人围观。 他只是不喜欢,并不是不习惯。 凌君凡带头走到后面的位置坐下。 崔平和范阳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田凯坐在第一排。 他们这个班属于历史系历史学专业2班。 这一届有四个班,每个班25-30名学生。 2班有26名学生,其中男生18人,女生只有8人。 历史系通常是男多女少。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普通背景。 像凌君凡、宁旭这样背景强,却来学历史的人很少。 宁旭之所以学历史纯粹是因为高考的时候他中暑了,影响了最终的成绩。 不过以他的家世,他学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 宁旭的表舅是上京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他就索性报了历史系。 7点55分,班主任来了。 他一露面,祁玉玺被帽檐遮住的眼睛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班主任老师走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先写下“张居原”三个字。 之后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电子邮箱地址。 同学们立刻记录,祁玉玺、凌君凡和宁旭谁也没动。 “我叫张居原,是接下来的四年里你们的班主任老师……” 张居然转过身的时候,朝宁旭那边看了一眼。 介绍完自己的基本情况,张居原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历史学专业学习的重点,以及毕业后的工作去向。 说完之后,张居原道:“下面请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 今天还要选出班委,有意向的同学可以毛遂自荐。 就从这边第一排的同学开始。” 第一个上去的是一名男生,上京本地人。 随着第二、第三名同学上去自我介绍,气氛就渐渐热络了起来。 “我叫陈珊珊,来自浙省瑞宁市,今年18岁。 我喜欢游泳,喜欢唱歌,也喜欢画画。 我毛遂自荐咱们班的班长。 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班长,在高中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我愿意在未来的四年中,为大家服务。” 张居原鼓掌,同学们都很给面子。 大家一个个自我介绍,敢于毛遂自荐的也不在少数。 有外向的,也有内向的。 内向的当属范阳。 上台介绍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都不敢往台下看,声音也跟蚊子似的。 凌君凡很无语,这有什么害怕的,大家又不是老虎。 要不是对方和他一个宿舍,这种人,他是向来敬而远之的。 轮到最后一排了,宁旭先站了起来。 “我叫宁旭,宁静以致远的‘宁’,旭日东升的‘旭’。 和在座的大部分同学一样,我今年也是18岁。 虽然历史专业不是我当初报考的首选。 但我既然进入了这个专业,我就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的爱好广泛。 我想自荐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张居原鼓掌,同学们也鼓掌。 凌君凡搓搓胳膊,这个宁旭还真会说。 宁旭下来了,坐在他和凌君凡中间的祁玉玺没反应,凌君凡起身走上台。 “我叫凌君凡,冰激凌的‘凌’,” 台下一片大笑, “君子的‘君’,凡人的‘凡’。 上京本地人。 兴趣爱好嘛,我喜欢打篮球,喜欢听rap,喜欢打游戏。 我来历史系是因为我爸觉得我中文太差,对老祖宗的历史了解不够。 就这些。” 凌君凡潇洒地跳下讲台,回去坐下了。 对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来说,游戏他们或许会接触,但rap就真的接触很少了。 凌君凡说他中文太差,又喜欢听rap,大家就明白他肯定是从国外回来的。 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至少班里的女生都多看了凌君凡几眼。 就只剩下祁玉玺了。 祁玉玺的眉头有点紧,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 宁旭起身让开位置,祁玉玺站起来越过他走出座位,一步步走向讲台。 上了台,他在黑板上写下“祁玉玺”三个字。 龙飞凤舞的字体让宁旭一看就知道他是练过的。 张居原也没想到祁玉玺的字会这么好。 不比他这个从小就练习书法的人写的差,更带了一种凌厉的韵味在其中。 转身,依旧帽檐遮着眼睛,祁玉玺悦耳的声音响起: “祁玉玺,苏省滨市临海县东庄村人,18岁,爱好无。” 宁旭暗暗吃惊。 崔平、范阳、田凯都面带惊讶。 只听祁玉玺的口音,完全听不出他是苏省人。 他明明就是一口地道的上京话。 而祁玉玺已经下台了。 同学们看着这位不摘帽子,让人看不清面容的同学,不由得窃窃私语。 看起来很酷的样子。 祁玉玺回座位坐下,张居原走到讲台上,说: “祁玉玺同学,有兴趣担任班级的体育委员吗?” “没有。” 一片哗然。 祁玉玺拒绝得太干脆,张居原话中却带着几分熟稔。 张居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转向凌君凡: “那凌君凡同学担任体育委员怎么样? 你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也说你喜欢打篮球。” 班主任老师的话证实了同学们的猜测。 大家看凌君凡的眼神有了很大的不同。 凌君凡耸耸肩:“哦,没问题啊。 不过不想干了能辞职吗?” 张居原:“可以。” “那我试试。” 张居原接下来就把班委定了。 陈珊珊是班长,宁旭是学习委员,凌君凡是体育委员。 其他的班委成员也都一一敲定。 班会开完就是集体领军训服和必修课的课本。 选修课的课本要等军训结束,选好课程后再领。 这么一忙乎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三人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拿了饭盒去食堂吃饭,万玲玲先过去等他们。 走在路上,宁旭才说:“张老师是我表舅。” 凌君凡问:“你来历史系是因为他?” “也不是。我高考的时候中暑了,没考好。 填报志愿的时候表舅建议我填历史系。 因为历史系经常招不满,会选择性下调分数线。 我刚好过线。 祁玉玺,你跟我表舅是不是认识?” 祁玉玺:“火车上见过。” 宁旭:“难怪。” 凌君凡对祁玉玺说:“张老师居然让你当体育委员,太杀鸡用砍牛刀了。” 祁玉玺瞟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从美国回来的。” 凌君凡:“什么意思?” 宁旭在一旁问:“你想说的意思是,老师让祁玉玺当体育委员是大材小用。” “……哦,对对对,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都差不多嘛。” 宁旭笑了,心里则纳闷,凌君凡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祁玉玺丢下一句:“你选错专业了。” 凌君凡:“怎么?” 祁玉玺加快步伐,没有解释的意思。 凌君凡在后面追:“喂,祁玉玺,你什么意思啊,我学历史怎么了?” 看着凌君凡追在祁玉玺屁股后的样子,宁旭更是满腹的问号。 第20章 古能会的登门 到了食堂,找到万玲玲,四个人打好饭。 万玲玲拿了三个饭盒,两大一小。 小的是她自己用的,大的是给弟弟准备的。 祁玉玺的饭量大,这两个大饭盒也不够他吃的。 等他吃完,还要再去打一份。 再次看到祁玉玺的饭量,宁旭忍不住问: “祁玉玺,你吃这么多都吃哪去了。” 祁玉玺当然不会解释。 万玲玲笑着说:“安安不吃这么多身体会扛不住。 安安,吃鸡腿儿。” 祁玉玺从善如流地拿起鸡腿儿啃,万玲玲还给他夹菜。 昨天宁旭已经见识到祁玉玺这个表姐是怎么照顾他的了。 正吃着,几个女生走了过。 “万玲玲。” 正给弟弟夹菜的万玲玲回头。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多了几分客气: “你们现在才来啊。” “是啊。” 宋敏看了几眼坐在万玲玲身边和对面的男生,问: “跟你弟吃饭呢?” “嗯。” 万玲玲把菜放到祁玉玺的饭盒里, “这是我弟,祁玉玺。 他们是我弟的同学。 安安,这是姐姐的同学兼舍友。” 祁玉玺抬头,淡淡地三个字: “你们好。” “啊,你好。” 宁旭和凌君凡也同样只是淡淡地问了声好。 万玲玲没介绍凌君凡和宁旭。 祁玉玺问好后就继续低头吃饭了。 宋敏等人有些不高兴,随便跟万玲玲说了两句就去打饭了。 她们一走,祁玉玺抬起头: “姐,你跟她们关系不好?” 万玲玲笑笑:“一般。 我以前打工经常不在宿舍,很少跟她们一起行动。 你快吃饭,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开始军训要累了。” 凌君凡状似玩笑地说:“玲玲姐是大美女,追的人肯定很多。 很容易遭人嫉妒的~” 万玲玲翻个白眼:“你快吃饭。”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为难她的。 凌君凡摸摸鼻子,低头吃饭。 宁旭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他觉得万玲玲肯定知道凌君凡的身份。 但凌君凡为什么在祁玉玺和万玲玲姐弟面前总有点小心翼翼呢? 祁玉玺可是亲口说了他家是农村的。 这边,方梅说:“万玲玲的房子应该不是她弟给她租的。 你们看她弟的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在街边摊买的我都相信。” 宋敏接下说:“跟万玲玲在一起的那两个男生可都是一身的名牌。 我听我叔叔说,今年历史系新生里有两个家世特别牛的。 是那种家里跺跺脚,咱上京都要抖三抖的厉害人物。 不会就是那两个人?” “怎么可能?” 另一名女生怪叫, “万玲玲家是什么背景,她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物。 估计是哪个暴发户家的。 万玲玲天天在外面打工,谁知道都认识些什么人。” 方梅:“不过她最近好像没去打工了。” 宋敏冷嘲道:“人家都能搬出去住了,还需要打工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对自己搬出去住会引来什么风言风语,万玲玲一早就想到了。 她也懒得应付。 出了何雅芝的事后,万玲玲就想过搬出宿舍。 她现在已经大三,等大四就要开始找工作、实习。 到那时候,她更没时间应付这些。 不如早点离那些心思太多的室友远点。 第二天就是军训,但大一2班出了一个农村出身,还特别傲的学生的“传闻”却已在历史系传开了。 这一晚田凯在宿舍住。 当晚练回来的祁玉玺摘了帽子去洗澡时,他直接看呆了。 看得凌君凡当场就吼了他一嗓子。 凌君凡对田凯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田凯不敢招惹凌君凡,也不敢再看祁玉玺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凌君凡比较凶,祁玉玺长得很漂亮这件事却并没有传出412宿舍。 第二天早上,祁玉玺回宿舍时给凌君凡和宁旭带了早餐。 三人换了军训服,在规定的时间到操场集合,张居原已经在那边了。 操场上站了一排战士,还有两个明显是军官的人。 军训打破了班级的划分,男生和女生分开。 历史系分了两个方队。 军训的教官都是年轻的战士。 男队的教官是一位24岁的士官,入伍已经6年,是绝对的老兵。 上午就是分方队,自我介绍,说明一下军训期间的各项规定和规矩。 祁玉玺的迷彩军帽给他压得低低的。 因为太阳大,好多学生都这么戴帽子,教官也就没特别注意到他。 祁玉玺的位置在中间,凌君凡和宁旭都在最后一排。 准备工作做完,教官宣布解散。 下午1点半所有人必须准时出现在操场上。 军训在一片哀嚎声中有条不紊地进行。 凌君凡和宁旭的表现出人意料。 两人不仅从没叫过苦,还被教官夸赞训练的很好。 而让教官赞不绝口的是祁玉玺。 军训一天下来,他是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皮肤都没晒黑一分。 军训期间,他还是坚持每天早上和晚上的“锻炼”,根本不存在体力不足的情况。 本来,按照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的军训也就这么平稳过去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军训一周后的上午,几个人来到了凌家。 提前得了消息的凌百晖坐在客厅里,凌靖轩和大哥凌靖宇都在。 凌靖轩是对方特别要求见他一面,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凌靖宇则是被老爷子要求在家的。 一辆黑色的军车在凌家大院门口停下,警卫员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放行。 凌百晖的贴身警卫员把三个人引了进来。 “凌老,凌司令,凌四少。” 进来的三人首先打招呼。 凌百晖示意他们坐下,问: “你们有什么事要问靖轩的?” 这三人是“古能会”的人。 所谓“古能会”就是“华夏古武能力者联合会”。 “古能会”是官方筹办的,对国内的古武者监管的机构。 这三人是古能会的负责人,隶属于军方。 三人中为首的古能会副会长燕青山,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一看到照片里的人,凌靖轩脸上的温和顿时变得凌厉了几分。 照片里的人戴着鸭舌帽,遮着眼睛,不用问,凌靖轩就知道这拍的是谁。 凌百晖拿起照片,翻看: “这是谁?” 凌靖轩直接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凌百晖看向儿子,凌靖轩:“他是祁玉玺。” 凌百晖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他放下照片:“你们古能会什么时候监视起普通人来了?” 燕青山:“凌老,他可不是普通人。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古武者。” “那又怎么样?” 凌靖轩慢条斯理,口吻却带着明显的不悦说, “他并没有在古武界登记。 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 古能会什么时候喜欢强人所难了?” 燕青山知道凌靖轩对古能会没好感,对凌百晖道: “根据我们调查,他和他的师父白景很可能都是古武者。 不论是古武界还是古能会,都需要新的古武者加入。 再者,他们隐世于外,对我们也是损失。” 凌百晖:“人家要不要加入古武界和古能会,那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 这个孩子我知道,他和靖轩在滨市见过面。 据我所知,这孩子和他师父对加入古武界都没兴趣。” 燕青山又看向凌靖轩:“这也是我们今天来见凌四少的原因。 这个孩子在数日前曾打伤过一个普通人。” 凌靖轩直接打断他:“为什么?” 燕青山有点尴尬:“据说是,对方对他的姐姐,耍流氓。” 凌靖轩:“那不该被打吗?” 燕青山略有点尴尬地说: “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普通人出手了。 事后他在派出所显露了自己古武者的实力。 既然他想享有古武者的权力,那自然也应该承担一定的义务。” 凌靖轩扬起一抹淡笑:“那燕副会长怎么不直接去找他?” 燕青山有点尴尬,也有点心虚: “我们知道您与这孩子有过几次接触,并且关系似乎还不错,我们想请您出面……” 凌靖轩很干脆地摇头:“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祁玉玺来上京读书,究其原因只是为了保护姐姐。 我之所以能与他有接触,也是因为我的儿子欺负了他的姐姐。 他教训了我儿子一顿,我才与他认识了。 国家是给予了古武者一些特权,但也没有硬性规定古武者必须在古武界登记; 更没有规定说,古武者必须加入古能会。 再者,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不对。 祁玉玺是古武者,他一旦出手,能留人一命已经是他的克制。 他并没有‘滥用’国家给予古武者的权力。 燕副会长不能因为人家师徒二人没有世家的背景,就强人所难。” 被凌靖轩戳破真实的意图,燕青山很下不来台。 凌百晖这时候问:“你们古能会这么缺人吗?” 燕青山无奈地说:“我们的人手一直不足。 虽说近些年回国的古武者有所增加,但实力高的很少。” 大风暴,华夏的古武界遭受了灭顶之灾。 燕青山如此着急也是因为东瀛、韩国、美国、印度,甚至是泰国古武界的发展,现在都已超过了华夏。 凌百晖了解这其中的缘由,不过还是说: “我可以让靖轩跟他提提,如果他们师徒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燕青山小心翼翼地问:“那不知能否请岳老前辈出山。” 凌百晖直接抬手:“这个你们就不要想了。 你们想鱼和熊掌兼得,没那么好的事。 古武界的事我不掺合,岳宗师的态度也很明确,你们不要来找我。 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说服他。” 燕青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凌靖轩: “那还请四少帮我们先探探他的口风。” 凌靖轩知道根本不用问,他都能想到那孩子会怎么回复。 但父亲开口了,他不能在外人面前驳了父亲的面子。 燕青山拿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负责这次军训任务的李团长走到历史系的训练方队前,让教官暂时结束了训练。 “祁玉玺,出列!” 祁玉玺出列。 李团长:“祁玉玺,你跟我来。” 祁玉玺在大家好奇的注视下跟着团长走了。 凌君凡和宁旭紧盯着那边,教官继续训练。 把祁玉玺带到操场边的围栏旁,李团长把一个手机拿给他: “你的电话。” 祁玉玺拿过电话:“我是祁玉玺。” “安安,是我,凌靖轩。” “什么事?” 对方应该知道他在军训。 “安安,古能会的人就在我这里。 你是古武者的事他们知道了。 他们想问问你和白宗师是否愿意加入古能会,以及在古武界登记。” “不愿意。” 没有给凌靖轩再说下去的机会,祁玉玺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交给了李团长。 李团长不知道内幕,只当祁玉玺打完电话了,让他归队。 凌靖轩的眼底幽深了一瞬。 他听出来了,那孩子生气了。 他看向燕青山:“他不愿意。” 燕青山皱眉,凌百晖看出儿子不高兴了,马上说: “你们回去。 古武者,哪怕没有国家给予他们的特权,别人欺负到他们的头上,也不能要求人家不还手。 你们如果觉得咱们国家的古武者流失得还不够严重,你们随便。” “凌老,如果他师父是先天武者,那就是我们的损失!” “那只能说你们都太笨! 古能会里那么多人,先天的有几个! 你们还好意思委屈!” 燕青山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凌靖轩跟着出门。 祁玉玺生气了,这件事说什么他都得当面跟祁玉玺道歉。 凌靖宇问父亲:“爸,岳叔叔的师弟还是没有消息吗?” 凌百晖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 都三十年了,人肯定早就不在了。 如果他活着,早就应该出现在上京,不至于现在都没消息。 只是这话不能在你岳叔叔跟前说。 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他师弟。” 凌靖轩也叹息一声。 经历过大风暴的人,谁又能真正放下呢。 操场边上,万玲玲花痴般地看着弟弟军训,新买的相机咔嚓咔嚓响。 姥姥、姥爷交代了,一定要多拍几张安安军训的照片给他们寄回去。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万玲玲的身后。 这辆车一出现在校园就引来了轰动。 这个年代,一辆微型车都能引起关注,更别说是奢华和权贵代名词的劳斯莱斯了! “玲玲。” 万玲玲回头,惊讶无比:“凌叔叔?!” 凌靖轩走过来,看看场内,又看向万玲玲: “在拍安安?” 万玲玲笑着说:“嗯。安安穿军装太帅了。 姥姥、姥爷还有我妈让我多拍点安安军训的照片。 凌叔叔是来看君凡的吗?” 凌靖轩看向场内:“我找安安有点事。哪个是他的方队?” “那个。” 万玲玲指给凌靖轩看。 凌靖轩很快就看到了祁玉玺,也看到了站在后排的儿子—— 实在是身高太明显了。 看了一会儿,凌靖轩笑说: “安安倒是没晒黑,君凡都快晒成黑碳了。” 万玲玲捂嘴笑:“君凡还抱怨呢。 说安安怎么晒都不黑,他开学前好不容易养白了一点,全白费了。” “这孩子就是臭美。” 第21章 军训上的幺蛾子 万玲玲漂亮无双,凌靖轩气宇轩昂。 两人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年龄上的实际差距。 完全就是事业有成的英俊老板,与漂亮女大学生之间的美好爱情关系。 “哎,你们看,那是不是万玲玲?” “是她。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啊?” “那辆劳斯莱斯不会是那男人的?” “劳斯莱斯?豪车啊!我听说过。是进口的!” “劳斯莱斯只有进口的。” “万玲玲还说是她弟弟给她租的房子,这分明就是傍上大款了呀!” “难怪万玲玲看不上咱们学校追她的男生。 人家根本就一步登天,已经找到最优质的了!” 新生军训本来就很引人眼球。 万玲玲的室友也趁着没课,来操场旁观。 万玲玲和凌靖轩又是那样的惹人注意,马上就有人发现了他们。 万玲玲一边给弟弟拍照,一边跟凌靖轩聊天。 说的都是祁玉玺和凌君凡在学校的事。 听到凌君凡帮祁玉玺赶走要跟他换床铺的人; 又得知祁玉玺每天早上都会给凌君凡带早饭,凌靖轩还是很欣慰的。 祁玉玺那孩子对家人以外的人很冷漠,君凡能得到祁玉玺的另眼相待,都是这小子自己努力的结果。 “国庆要回家吗?” 一卷胶卷拍完了,万玲玲依依不舍得放下相机。 “回。姥姥、姥爷想的不得了。 安安说买机票回去,快一点,不然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凌靖轩点点头:“确实。 坐火车太慢,国庆也不过七天的假,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路上。” 结束的哨声吹响,万玲玲: “结束了。” 她努力挥手,果然,祁玉玺看到了姐姐,但也看到了姐姐身边的人。 他军帽遮挡下的双眼冷了几分。 上午的训练结束,全体原地解散。 祁玉玺和凌君凡、宁旭一起往操场出口走。 军训训练场有三个,他们这个训练场周围有铁丝网。 祁玉玺得绕半圈才能和姐姐碰头。 凌君凡也看到自家老爸了,很是惊喜,朝老爸挥了挥手。 “爸,你怎么来了!” 摘了帽子,一头汗水的凌君凡一路小跑到爸爸面前。 他是真没想到老爸会来看他。 结果很快,凌君凡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凌四叔。” 宁旭过来乖巧地喊了声。 凌靖轩打了声招呼:“宁旭。” 之后,他就对走到姐姐身边不说话的人道: “安安,能上车吗?我想跟你谈谈。” “不能。” 凌君凡脸上的笑容收起,宁旭心里倒抽了一口气。 万玲玲看出两人间的不对劲了,她小声喊: “安安?” 祁玉玺却是抓住姐姐的手腕就要走,凌靖轩急忙拦住他: “安安,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来就是你解释。 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你我之间的误会。” “安安……” 万玲玲扯扯弟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愿意看到弟弟和凌先生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凌君凡都有点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祁玉玺紧抿了一下嘴,放开姐姐,走到车前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时林和司机下来了。 凌君凡小声问:“大时助理,我爸和祁玉玺……” “没什么,一点误会。” 凌君凡看向万玲玲,万玲玲也是摇头,她也不知道。 还在观察万玲玲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也弄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那个男人应该是万玲玲的男朋友? 怎么转眼跟万玲玲的弟弟上车了? 车里,凌靖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然后道: “我知道你和白宗师肯定不愿意。 给你打那个电话,也是让他们听清楚。” 祁玉玺开口:“我和师父,都不会去什么‘古能会’,更不会在古武界登记。” “我知道,所以我来不是劝你,只是和你解释清楚。 不过古能会的人可能不会轻易放弃,你自己要当心。 我也会盯着他们。” 祁玉玺的眼底冰寒一片:“他们放不放弃,是他们的事。 我和师父不会去,你也不用盯着他们。” 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凌靖轩转而道: “安安,我师父也有多年的暗伤。 那个合灵丹能不能再卖给我几瓶? 蒙柯说,白宗师的合灵丹,效果比他用过的治疗暗伤的药物都要好。” “要等国庆放假回来。” “没问题。那去吃饭。” “下午1点半军训,我要回去洗澡。” “……好。” 祁玉玺下车了,凌靖轩没下车,而是打开车窗对凌君凡、万玲玲和宁旭说: “安安要回宿舍,那我就不带你们出去吃了。 等你们军训完,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宁旭:“凌叔叔太客气了。” 凌君凡:“爸,你要回去了?” “嗯。我回家。” 万玲玲:“凌叔叔再见。” “再见。” 又看了眼祁玉玺,凌靖轩让司机开车。 凌君凡凑到祁玉玺身边小声问: “发生什么事了?” 祁玉玺:“没事。” “……” 祁玉玺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四个人去食堂吃了饭,各回宿舍。 分开前,万玲玲把凌君凡拉到一边小声说: “安安和凌叔之间应该没事了。 安安不是会记仇的人,你不如单独问问凌叔叔。” 凌君凡看看已经走开的祁玉玺,点头说: “嗯,我问问我爸。” 回到宿舍,祁玉玺就去洗澡了,这是他的习惯。 不管出汗多不多,只要锻炼过了,他就要洗澡。 趁着他洗澡,宁旭把凌君凡拉到了外面。 “君凡,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看祁玉玺好像不高兴。” 宁旭跟凌君凡混熟了,称呼也亲近了许多。 宁旭更想问的是,祁玉玺对凌叔叔怎么会(敢)那么不客气。 祁玉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凌家的四爷这么客气对待。 凌君凡摸下巴:“我也不知道,我爸也没跟我说。 不过依我看,肯定是我爸做了什么事,碰到祁玉玺的逆鳞了。” 说着,他搂住宁旭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作为兄弟,我跟你透个底。 祁玉玺的家里人,尤其是玲玲姐,是绝对不能碰的逆鳞。 谁碰了谁死。 你对祁玉玺好点,把他当成真朋友对待。 对你和你家绝对没坏处。” 宁旭问出口:“为什么?” “我不能说。你以后应该会知道。” 宁旭:“我本来也把他当朋友。” “你是聪明人。” ※ 这一天,宁旭和凌君凡都能感觉到祁玉玺比往常更沉默了。 就是万玲玲都觉得弟弟有点不高兴。 但祁玉玺不说,他们猜来猜去也猜不出原因。 凌君凡打电话问老爸,结果老爸也不告诉他。 第二天,新生们在规定的时间和场地集合完毕。 祁玉玺所在的方队却换了一位教官。 这位教官身材高大,肌肉魁梧。 一看到他,祁玉玺的眼底,冷芒浮现。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不远处树荫下站着的两个身穿便装的年轻男人。 其他人看不出来,祁玉玺却一眼就看出那两个男人和这位新教官,都是古武者。 昨天凌靖轩提醒,他古能会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今天就把人派来了。 祁玉玺心里的杀意瞬间涌上,又被他压了下去。 师父说过,古武者,需对人命敬畏。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得天独厚的能力,更要学会克制。 换了新教官,一开始的训练还很正常。 在第一次休息的空档,新教官张新言就说: “祁玉玺,你是咱们方队训练最好的,你来给大家唱首歌。” 凌君凡都要笑了,这什么狗屁逻辑。 训练好就要唱歌? 祁玉玺纹丝不动:“不会。” 同学们之间轰了一声。 其他班的同学只听说过祁玉玺很傲。 亲眼得见,原来他真的这么傲,竟然这么不客气地就拒绝了教官。 张新言拉下脸:“不会?教官没有教过你们军歌吗? 还是你唱军歌的时候都含糊过去了?!” 祁玉玺还是不动,张新言:“祁玉玺出列!” 祁玉玺站起来,出列。 “顶撞教官,无组织无纪律! 去,站军姿一个小时!” 祁玉玺看了张新言一眼。 张新言没有看到祁玉玺的眼睛,却后背陡然一凉。 祁玉玺走到张新言指定的地方,站好军姿。 大太阳下,一点遮荫都没有。 凌君凡站了起来:“你哪来的狗屁教官!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找祁玉玺的麻烦! 麻痹的,现在是休息时间! 谁规定不会唱歌就得罚站军姿的!” 宁旭也站了起来:“张教官,祁玉玺不愿意唱歌违反了哪条军规? 我看你是跟祁玉玺有仇,借故整他。” 张新言知道凌君凡和宁旭的身份,他没想到这两位大少爷会为祁玉玺出头。 他当然是故意找祁玉玺的麻烦,但他能说吗? 学生们看看张教官,看看罚军姿的祁玉玺,再看看凌君凡和宁旭,没人敢吭声了。 “我草!这军训老子不上了!” 凌君凡丢下军帽就走。 李团长过来了:“凌君凡!” 张新言铁青着脸,被这样落面子还不能罚回去,他很窝火,很憋屈。 但他再厉害,也不能对凌家和宁家的人出手,尤其是凌家。 凌家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岳崇景呢! 如果他是真的教官倒也罢。 但他不是。 一旦他罚了凌君凡,消息传到岳崇景的耳朵里。 对方又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那就要给古能会惹麻烦了。 “怎么回事?” 李团长问。 凌君凡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 “刚才那么大动静团长都没听到? 你问问张教官。” 张新言:“报告团长,我只是让祁玉玺给大家唱首歌,他却抗命。” 凌君凡:“祁玉玺主动要求了吗? 每次都是大家主动唱歌,换了你来就强制要求。 妈的,我们又不是卖唱的!” 李团长:“凌君凡!” 凌君凡:“团长你别跟我吼,我不瞎! 他是不是故意整祁玉玺我看得出来!” 李团长看了眼张新言,心里也很憋屈。 这些人真是没事找事! 他看向祁玉玺:“祁玉玺,归队。” 祁玉玺不动。 李团长皱眉,走过去: “祁玉玺,归队!” 祁玉玺仍是不动。 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张新言: “祁玉玺!你是打算一抗到底了是!” 祁玉玺理都不理他。 祁玉玺不归队,张新言面子里子都丢了。 凌君凡冲着张新言比了根中指,归队了。 大家这回都知道凌君凡和宁旭家肯定有背景了。 没看连教官都不敢管他们吗? 但他们疑惑的是,祁玉玺为什么也那么硬气? 他就是个农村来的普通学生,不会以为巴上凌君凡和宁旭就能这么狂妄。 李团长、政委祁玉玺归队,祁玉玺岿然不动,也不说话。 谁也不能强行把他推到方队里去。 李团长叫来了张居原。 张居原站在祁玉玺跟前:“祁玉玺,你归队。” 祁玉玺:“张老师,你问问张新言是来做什么的。” 张居原蹙眉:“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们会换了教官。” 张居原的眉头更紧了。 他看了会儿祁玉玺,过去找李团长。 李团长也是有苦难言。 张新言的真实身份他不能说。 只说原来的教官身体不适,才临时抽调了张新言过来。 张新言这个人脾气有点硬,没有特别针对祁玉玺。 李团长这么安抚张老师,心里却十分惊异。 这祁玉玺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 也对,据说祁玉玺也是古武者。 恐怕看出张新言的实力了。 张居原把话带给了祁玉玺,祁玉玺归队了。 接下来,张新言没有再故意刁难祁玉玺。 等到训练结束之后,凌君凡见到祁玉玺就问: “那家伙怎么回事?” 祁玉玺却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个都不要出头。” 宁旭:“祁玉玺,到底怎么了?” “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凌君凡心里咯噔一声。 他把祁玉玺拽到一边,凑他耳边: “那家伙不会是古武者?” “是。” “嘶——!fu……卧槽! 他想干嘛?” “不知道。你们别插手。” 凌君凡咬咬嘴,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 中午,凌靖轩给祁玉玺打电话,告诉祁玉玺张新言是古能会的人。 对方估计是想用这种手段强迫祁玉玺入会。 凌靖轩很直接:“安安,我请我师父出面。”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凌靖轩还是说:“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 下午的训练,还是张新言做教官。 那两个人也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 在踢正步的时候,张新言以祁玉玺正步不合格为由,把他单独拎出来训练。 休息期间大合唱,张新言又说听不到祁玉玺的声音,让他单独唱。 祁玉玺不唱,张新言罚他站军姿。 凌君凡和宁旭没有再为祁玉玺出头。 同学们以为肯定是两人的家人不让他们掺合。 张新言也只当是凌家和宁家出手制止了,行为更加嚣张。 殊不知凌君凡和宁旭好几次都快忍不住了。 万玲玲把弟弟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都看在了眼里。 可弟弟坚决不让她管。 但看到教官那样欺负人,万玲玲还是被气哭了。 凌君凡打电话给老爸告状,凌靖轩只说: “安安不让你管,你就看着。” 一天下来,祁玉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要么在被单独训练;要么在被罚站军姿。 树荫下,郭君林对刘长生说: “我以为他会继续硬气下去,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真的是古武者?有这么怂的古武者?” 刘长生耸耸肩:“谁知道。 上头让我们来考察他,新言那么整他,他都不反抗。 估计是以讹传讹。 就算他有点本事,一个没有家族后盾的散武,让他进古能会已经是看得起他了,还敢拿乔。” 郭君林和刘长生都是后天后期的古武者。 在古武界,至少在华夏的古武界,他们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两人的身后又有古武家族所依,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古能会这次之所以派出他们两人和张新言这个后天中期的古武者过来。 一个是试探出祁玉玺的真正实力; 另一个,就是想办法逼祁玉玺和他那位师父同意加入古能会。 第22章 在作死的大道上一往无前 连着四天,张新言想着法子针对、惩罚祁玉玺。 站军姿还是轻的,仰卧起坐、引体向上、俯卧撑…… 一罚就是200、300个。 对于这些惩罚,祁玉玺全部轻松完成。 同学们对他同情之余,也为他的体能深深震撼。 凌君凡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冲出来大骂张新言一顿。 李团长对此视而不见,凌君凡也恨上了李团长。 宁旭拉着凌君凡不让他给祁玉玺出头。 祁玉玺不许他们再插手,他总有一种对方在憋什么大招的感觉。 万玲玲这几天哭了好几次。 她怕弟弟担心,不敢让弟弟看出来,只能变着花样给弟弟做好吃的。 张居原找过好几次李团长和张新言,但都被对方一句“军人要服从命令”给挡了回去。 张居原去找院长。 院长实话实说,这件事确实是有人针对祁玉玺,但不是学校能插手的部门,学校也没办法。 张居原听得一颗心直往下落。 不能插手的,“部门”? 祁玉玺不过是一个农村考来上京的学生,他能得罪什么人物,会牵扯到“部门”! 凌君凡憋屈得不能为祁玉玺出头。 每天训练结束后,他坚持和祁玉玺一起走。 凌君凡几次想问祁玉玺,难道就这么一直忍着? 可每次看到祁玉玺那种平静的脸; 想到他老爸在电话里一次次的叮嘱,不要过问此事; 不要干涉祁玉玺的决定; 他的疑惑就问不出口了。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了。 祁玉玺洗了澡后就上了床。 下午他被罚了400个仰卧起坐、400个俯卧撑、200个引体向上和20圈绕操场跑步。 全校的新生都在训练,只有他,在不停地被罚。 教官休息的宿舍楼里,李团长也找上张新言三人。 “张教头,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针对祁玉玺,你们的做法已经引起学生的强烈不满了! 现在是新生军训,所有的新生都能看到你们对祁玉玺的针对。 你们想对祁玉玺做什么,完全可以等到军训结束后!” 郭君林开口:“李团长,这是我们古能会的事。 你的上级应该有告诉你不要插手。” 对于古能会的霸道,李团长很生气。 他说:“这是你们古能会的事,但这里是学校! 我不想学生们认为军队是一个不讲道理,故意给人穿小鞋的地方! 别忘了,你们针对的是大学生! 是刚成年的,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材! 这件事我会和我的上级反应!” 说完,带着怒气的李团长就走了,不给张新言在拿古能会施压的机会。 看出李团长态度坚决,张新言烦躁地对另外两位同伴说: “如果这个祁玉玺一直不低头怎么办? 我们只能趁着军训期间给他找麻烦。” 郭君林发狠地说: “如果他一直不低头,那军训结束后,就以古能会的名义强征他!” 张新言皱眉:“这不妥。 他师父可能是先天武者。 古能会强征他,他师父肯定会出面。” 郭君林冷哼:“他和他师父两个人能跟我们古能会对抗吗? 单单我郭家的古武者就能让他们翻身不能。 能进古能会,是看得起他们。” 郭家是华夏现存的古武界三大家之一。 百里家如今实际的当家人岳崇景从美国回来前,谢家是三大家之首。 岳崇景以百里家嫡传大弟子的身份回归华夏后,废了谢家的长子,重伤谢家家主。 百里家取代了谢家在古武界的地位。 百里家也因岳崇景先天后期的超然实力,成为了新的三大家之首。 谢家如今沦为了古武界的末流世家。 其他家族对百里家此举敢怒不敢言。 大风暴时期,谢家联合几个古武家族暗害百里家。 百里家家主重伤,百里家家主的独子,岳崇景的师弟百里元坤死不见尸。 可以说,百里家与谢家有着血海深仇。 岳崇景以百里家老家主首徒的身份回来找谢家报仇,谁都不能说他个“错”字。 谢家完全是咎由自取。 华夏如今的古武三大家,都有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可谓是独占鳌头。 他的儿子岳思元是先天初期,大弟子霍连元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百里家在海外的武者也有达到先天初期的。 可以说,在大风暴中覆灭的百里家,在岳崇景的带领下再次振兴了起来。 可是百里元坤死不见尸。 岳崇景的师父百里老家主抵达美国后不久,就因伤重和对独子的思念而亡。 这些都是岳崇景心中最重的伤。 岳崇景回国找谢家报仇,古能会却插手干涉。 按照古武界的规矩,杀人偿命。 谢家害得百里家家破人亡。 什么理由都不能抹除他们对百里家做下的孽事。 古能会却让岳崇景以大局为重,揭过这段旧事。 因为谢家是当时的三大家之首。 谢家家主的长子是古能会分队的队长。 古能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只能由军方指派人选担任,各分队的队长却都是(民间)古武者。 谢家以自己在古能会中的势力,联合华夏古武家族向岳崇景施压。 结果岳崇景却是狠狠打了古能会的脸。 岳崇景直接以百里老家主第一弟子的身份,向谢家家主发出比武邀请。 百里家家主身故,岳崇景虽是百里家现今实际意义上的当家,但他毕竟不姓百里。 在没有家主的情况下,岳崇景作为第一弟子,自然有资格对谢家发出比武的邀请。 不仅如此,岳崇景还向其他家发出观武邀请。 岳崇景直接绕开了古能会。 面对岳崇景的武约,谢家纵使不愿也只能接受,否则会沦为古武界的笑柄。 三大家之首的谢家竟然不敢接受他人的武约,那还是什么“首”。 岳崇景提出比试三场。 因为他代表了百里家,所以他直接对上谢家家主谢十字。 岳崇景的独子岳思元,对战谢十字的长子谢重规。 岳崇景的大弟子霍连元,对战谢十字的大弟子魏晨。 要知道,岳崇景和谢重规可是一辈人。 谢十字比百里老家主小几岁,他们两人是一辈人。 岳崇景、岳思元、霍连元对阵的谢家人,都比他们年长一个辈份。 在古武界,高一个辈份可就意味着同级别下更强。 岳崇景的这一做法当时令人不解,很多人都认为岳崇景这一招完全就是坑自己人。 结果,在武约的当天,情况却完全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第一场武约,当时只有后天大圆满的霍连元,打伤了同样后天大圆满的魏晨。 第二场武约,当时后天后期的岳思元,直接废了同样也是后天后期的谢重规的丹田。 最后一场武约,硬着头皮也必须得上场的先天中期宗师谢十字,被那时候同样也是先天中期的岳崇景重伤。 以谢十字比岳崇景高一辈的年纪,重伤就意味着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 岳崇景带领自己的儿子和徒弟,用百里家家传绝学“空门拳法”,断了谢家更进一步的希望。 把谢家彻底从三大家之首的位置拽进了泥沼。 岳崇景也用这三场武约告诉华夏的古武各家—— 只要百里家的“空门拳法”不灭,百里家就永远都是华夏古武界当之无愧的魁首! 岳崇景的这一做法狠狠扇了古能会一记耳光。 古能会又如何? 古能会也要遵守古武界流传千百年的规矩! 更令古能会和谢家,以及其他古武大家心塞的是—— 第二年,岳崇景突破了先天中期,成为了先天后期的武者。 同时也是全球古武界记录在册的古武者中,近二十年内第一个达到先天后期的古武者。 已经记录在册的先天后期的古武者都已是无法上场的老者了。 这样的先天后期大宗师,更多的是一个家族的底蕴和招牌。 可岳崇景还年轻! 有岳崇景这座大山压阵,谢家只能咽下这颗自己酿造的苦果。 而岳崇景在与谢家武约之前,就已经和古能会闹翻了脸。 之后古能会会长亲自上门道歉,邀请岳崇景的儿子加入古能会。 岳崇景直接丢下一句: “只要我岳崇景活着一天,百里家就绝不允许任何族人、弟子,加入助纣为虐的古能会!” 古能会虽然隶属于军方,但又算一个独立的部门。 军方向来不介入古能会内部的恩怨。 只有在古能会做出危害国家、危害百姓的事情时,军方才会介入。 古能会在岳崇景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谢家又倒了,古能会损失了一大助力。 之后的几年,岳思元、霍连元接连突破。 百里家进入先天的武者越来越多。 古能会更加无法撼动以岳崇景为首的百里家。 岳崇景如今在国内定居,他的身边也只有关门弟子冼礼一人。 其他人都在海外发扬百里武馆。 岳崇景也很明确地表示,他留在国内,只是为了寻找师弟百里元坤的下落。 只要找到了,他就会离开。 古能会需要岳崇景这样的绝对宗师压阵,更希望百里家能迁回华夏。 可他们却硬生生的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 到了后面,岳崇景甚至根本就不见古能会的人。 华夏古武界可以称之为泰斗级的人物前来做说客,都被他喂了一碗闭门羹。 泰斗级又如何? 在百里家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这些个泰斗级人物又有谁为百里家出头。 如今华夏所谓的泰斗级宗师,在岳崇景看来也不过是和谢十字一丘之貉。 当年真正与百里家生死相交的武学大家,要么随着百里家一起离开了华夏,到海外避难; 要么就是被迫害而死,留下来的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可以说,只要岳崇景不发话,不出面,别说百里家的武者不会回国; 就是当年逃亡海外,如今在海外发展壮大的其他武者世家也不会回国。 近些年,他国古武界的发展蓬勃壮大。 古能会也请了几位军政高层出面劝说岳崇景。 岳崇景只说他已被寒了心。 别说岳崇景看不上古能会。 就古能会的做派,华夏古武界发展不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古能会内部,世家对散武者欺压成风。 没有背景的散武者被强征进古能会。 危险的事都是散武者出面,最终的功劳却是有家族背景的武者得到。 岳崇景可没那个心情去整顿古能会,他只想找到师弟的下落,然后带师弟“离开”。 所以,燕青山向凌老爷子提出说服岳崇景出山时,凌老爷子才会毫不客气地拒绝。 华夏古武界在全球的地位,影响不了军方的地位和实力; 影响不到一个国家的发展。 因此,不管是军方还是政界,对古能会的发展采取的态度还是以顺其自然为主。 岳崇景不愿意掺合古能会,军方也不会强求。 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内部遭乱的古能会,去得罪一位古武大宗师。 凌靖轩把时林送上来的一份汇报摔在茶几上。 有空回家住的凌靖宇好奇地拿起来: “什么事惹得我家小四这么生气?大哥给你出气。” 凌靖轩被大哥哄孩子般的口吻给惹笑了。 接着他又隐怒地说:“古能会越来越会做妖了!” 凌靖轩比大哥凌靖宇小了二十岁。 比姐姐凌淑云和二哥凌靖文,也有十岁左右的年龄差。 某些时候,凌靖宇是把这个弟弟当儿子看待的。 凌靖宇看完这份汇报,脸上也收起了刚才对弟弟的宠爱之色,变得极为严肃。 “这古能会从上到下都是些蠢材! 这样好的苗子他们不好好栽培,却去打压挑衅。 他们就不怕一个弄不好,人家反过头来狠咬他们一口? 我记得古武者之间被挑衅的一方是可以直接出手的?” 凌靖轩事不关己地说:“爸爸已经提醒过他们了。 燕青山恐怕根本没听进去。 也难怪师父对古能会不屑一顾。 古能会的里子都被这些所谓的古武世家子弟给弄烂了。” 凌靖宇放下汇报,问:“要不要我出面?” 凌靖轩摇摇头:“安安那孩子不让我插手。 那孩子是个有决断的,这次古能会要踢到铁板了。” 凌靖宇:“这孩子这么厉害? 古能会这次派出的可是有两个后天后期的高手。” 凌靖轩:“蒙柯虽然有暗伤,但哪怕是后天大圆满的武者,在他手上也难讨到好处。 更不要说是打伤他。 两人那场切磋,安安没出全力。” 凌靖宇倒抽了口气: “这得有先天了!古能会难道不知道?” 凌靖轩:“那场切磋我封了口,他们应该没查到。” 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凌靖轩再道: “就算查到他们也不会收手。 他们只会认为白宗师和安安没有世家背景。 再厉害,也只能任他们拿捏。” 凌靖宇摇摇头:“我看啊,再这样下去,古能会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还说什么振兴咱们华夏古武,都是扯淡! 不过我还是去打个招呼。 他们要怎么做妖是他们的事,但不能做妖到军队里去! 他们借着军人的身份在学校明晃晃地针对学生。 这叫学生怎么看待我们军队,看待我们的军人?” 凌靖轩赞成道:“学生们已经很不满了。 君凡天天给我打电话发脾气。” 凌靖宇笑道:“君凡倒是个讲义气的。” 说完,凌靖宇直接给负责上京大学军训任务的部队司令打电话。 告诉对方不要管古能会怎么说,立刻撤换掉古能会冒充的军官,还校园军训以纯粹。 第23章 想不开的古能会 李团长刚刚向上级打了报告,很快上级就下了批复。 张新言不再担任教官,由原来的教官继续接任。 李团长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每天面对学生们质疑不满的眼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而接到燕青山电话的郭君林脸色就相当不好了。 军方是不干预古能会的运作。 但他们打着军队教官的旗号针对学生,破坏军队的形象就不行了。 燕青山让郭君林等人想想其他的办法。 不能再利用军训迫使祁玉玺屈服。 刘长生问:“怎么办?” 郭君林铁青着脸考虑了一番,说: “先放那小子过了军训,军训之后直接找他。 如果他不愿意,就打到他愿意!” 刘长生赞同道:“这个方法最好。 看他那软性儿,打一顿绝对老实。” 凌靖轩生气,凌君凡只有更生气。 回到宿舍,凌君凡气得哇哇叫,抱着头在宿舍喊: “我忍不下去了!忍不下去了!” 田凯在心里幸灾乐祸。 祁玉玺有什么好傲的,不就是巴结上了凌君凡和宁旭了么。 要他看,凌君凡肯对祁玉玺那么好,也是因为祁玉玺长得漂亮。 可凌君凡和宁旭对他好有什么用。 他们毕竟还只是学生。 以那两人的家世,肯定也不会喜欢自家的孩子跟祁玉玺这么一个农村来的过多接触。 端看凌君凡和宁旭不再为祁玉玺出头就知道。 不得不说,田凯的这种想法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包括张新言三人。 从厕间出来,祁玉玺把气哄哄的凌君凡按坐在凳子上。 凌君凡跟喷火的暴龙似的: “祁玉玺!我忍不下去啦啊啊啊!” 祁玉玺擦着头发,神色淡然。 刚洗完澡的他,没有了帽子的遮掩,妖孽的容貌一览无余。 湿润的嘴唇,唇珠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他卷长的睫毛就算是在宁旭的位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如两把小扇子。 宁旭移开了视线,心怦怦跳。 这纯粹是被“美色”影响,无关其他! 凌君凡也看直了眼,不过他没忘了他还在生气! “我忍不下去了!” 祁玉玺一眼瞥过去:“忍不住也忍着。” 凌君凡瑟缩了一下,又挺起胸膛: “玲玲姐会伤心的!” 祁玉玺放下毛巾,明天就可以不用忍了。 宿舍里有外人,他不便告诉凌君凡。 入夜,累了一天,又气了一天的凌君凡和宁旭睡得很沉。 体力不如三人的田凯、崔平和范阳更是睡得都打鼾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翻出窗外。 关上窗,他一跃而下。 4层高的楼,他如燕子般轻巧地落地。 避开每一个监控器,他直奔教官宿舍楼。 教官宿舍楼一楼的入口大门从里面反锁了。 黑影没有一丝犹豫地飞身踏着墙面,轻松跃上大门上的平台,然后从平台的窗户翻进宿舍楼。 从他离开宿舍,到抵达教官宿舍楼,他的步伐异常的沉稳。 好似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一般。 深夜,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脆响。 可黑影上楼的步伐却如鬼魅出行,悄无声息。 没有一个人听到异响,包括熟睡中仍下意识会警戒的三位古武者。 黑影来到了三楼中间的一间宿舍门口。 门内,睡眠中的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仍旧呼吸平稳。 整栋楼都是静悄悄的。 黑影朝着紧闭的门,出掌。 “轰”一声,伴随门破碎的震响,熟睡中的官兵们被惊醒。 住在张新言三人隔壁的李团长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在门碎的刹那,瞬间清醒,一跃而起。 黑影扑来,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骇然地急急迎战。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地偷袭他们! 整个军官宿舍楼炸锅了。 战士们套上衣裤纷纷跑出各自的宿舍。 电闸拉开,楼道、宿舍内的灯泡亮起。 楼上和楼下的士兵们往发出动静的三楼跑,三楼传来李团长的大吼: “全部回到各自的宿舍!违命者开除军籍!” 奔跑中的战士们脚步一顿,压着心中的震惊返回各自的宿舍。 三楼全部跑出宿舍的战士们虽然也被李团长吼了回去,但他们都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面积不大的宿舍内,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祁玉玺,没有帽子遮掩的妖孽容貌布满了摄人的杀气。 楼道里只有面色发白的李团长和政委。 他们是知道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的身份和实力的。 祁玉玺却是以一敌三! 宿舍内的床、桌子、椅子等家具全部在四人的内力下搅成了粉碎。 张新言三人宿舍的另一边隔壁宿舍内,四位战士惊恐地瞪着相邻的那面墙。 墙上从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纹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裂纹越来越多,整面墙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李团长已经紧急联系了上级。 这种时候就是他都没办法上前劝架。 古武者之间的争斗,现在只有古武者才能来劝架。 随着三人中实力最弱的张新言从房间里飞出来,对决从宿舍蔓延到了走道上。 飞出来的张新言,身体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嘴里喷出一大口的血水。 张新言眼瞅着没了战斗力。 李团长和政委迅速退到走廊的最里面。 李团长的眼睛瞪到了极限。 他第一次清楚看到了祁玉玺这名新生的容貌,却顾不上去感叹对方堪称祸水的蓝颜。 在祁玉玺的拳脚下,后天后期的郭君林和刘长生招架得极为狼狈。 两人之前在宿舍里的豪言壮语,此时此刻显得是那样的讽刺。 祁玉玺散发出的气势和威压令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的双腿打颤。 这不是被吓的,是身体本能的影响! 惨叫令闻者毛骨悚然,刘长生痛苦地蜷缩在了地上。 祁玉玺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一脚飞起。 刘长生嘴里喷着血,身体180度的空中大翻转,重重跌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郭君林捂着胸口靠着墙,色厉内荏地喊: “我是郭家的人!是古能会的人! 我爷爷是郭文荪! 你是与我郭家!与古能会!与整个华夏古武界作对!” 祁玉玺一步步走到郭君林的面前,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郭君林的腹部。 郭君林喷出的血弄脏了祁玉玺的衣服。 “祁玉玺!” 李团长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声。 祁玉玺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掐住郭君林的脖子,拉直他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身体。 “郭家?” 祁玉玺另一手按上郭君林腹部,丹田的位置。 郭君林怕了:“你不能!你敢! 我爷爷,我爷爷是郭文荪!” “不认识。” “啊啊啊——!” 郭君林被祁玉玺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习武了。 如扔垃圾一般把郭君林丢到一旁,祁玉玺也没有放过张新言和刘长生。 对于这五天一直在挑衅他的张新言,祁玉玺当着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的面,打断了他的手骨和腿骨。 祁玉玺的做法比直接给李团长几个耳光更狠。 他没有戴帽子遮掩自己,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 敢挑衅他祁玉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此时的祁玉玺,谁还敢对他的容貌升起半分的垂涎。 这分明就是个夺命的罗刹! 三位古武者,就这样被祁玉玺轻松废了。 祁玉玺看着吓呆的李团长和政委,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尘。 右脚抬起,用力跺下。 “滋——” 以祁玉玺的右脚为中心,地板出现裂纹。 裂纹逐渐扩大,直至蔓延到李团长和政委的脚下。 要不是军人的意志力支撑,两人绝对会瘫软在地上! 不再看勉强保持站立的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祁玉玺转身离开。 他踏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 二楼、一楼负责警戒的战士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走到大门口,祁玉玺打开门,走了。 身影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燕青山家中的电话陡然响起。 凌靖宇房间的电话也几乎同时响起。 接完电话,凌靖宇表情凝重地下床出去,敲响弟弟凌靖轩的卧室房门。 凌靖轩穿着睡袍打开门。 看到大哥的表情,原本还在瞌睡中的他瞬间清醒。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凌靖宇沉声:“祁玉玺反击了。 古能会派去的三名古武者全被他废了。 你叫上蒙柯跟我去一趟上京大学。” 凌靖轩意外,又不意外。 他道:“蒙柯最近在闭关疗伤,我不能随便去打扰他。 必须他出面?” 凌靖宇道:“事情闹大了,具体的情况得到了那边再看。 他把郭文荪的孙子郭君林给废了,就在教官住的宿舍楼里。 他一个人废了三名古武者。 据现场的军官说,他表现的很轻松。 他真正的实力我们恐怕都低估了。 这件事牵扯到了军方。 我之前给负责军训的人打过电话,他们现在没法交代了,找到了我这边。 我需要咱家去一个古武者查看下现场。” 凌靖轩说:“那我找冼师弟。” 凌靖宇点点头。 凌靖轩去打电话。 冼礼跟师父一样,从不理古能会的破事。 听了师弟说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他对那个叫祁玉玺的,功力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来了兴趣。 最主要的是,对方把古能会的人狠揍了一顿。 就冲这点,那位小伙子就很对他的胃口。 冼礼答应过去,凌靖轩和凌靖宇两兄弟直接从家里去上京大学。 而此时,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祁玉玺却是去了安然小区。 在没有惊动到姐姐的情况下,他洗了个澡,换了睡衣,上床补眠去了。 凌靖宇、凌靖轩抵达的时候,冼礼也到了。 让自己的警卫员留在楼下,凌靖宇带着弟弟和冼礼直奔三楼。 三楼已经有几名军官打扮的人在那里了。 燕青山等古能会的人也在这里。 看到三楼地板上密密麻麻的裂纹,凌靖宇和凌靖轩心下骇然。 “凌司令。” 一名军官上前,凌靖宇让他详细汇报。 他也注意到了,地面上有一片片明显的血迹。 这边,冼礼看都没看燕青山,蹲下来查看那些裂纹。 燕青山的面色十分难看。 凌靖宇问:“受伤的人呢?” 燕青山:“已经送到医院去了。郭家的人一会儿就到。” 蹲在地上的冼礼讽刺道:“这是小的打输了,喊老的来出头?” 燕青山紧抿着嘴,站在他身后的三名古能会负责人是敢怒不敢言。 冼礼是先天初期的武者,又是岳崇景的关门弟子。 岳崇景那一系的人向来跟他们古能会不对付。 凌靖宇对古能会也没好感,只说: “古能会借我们军方给新生军训的时机,擅自针对学生。 这件事已经在学生们中间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我不是古武者,但我也知道你们古武界的一些规矩。 那三个人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是对一名古武者的挑衅了? 对方这次动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接受了你们的挑衅?” 燕青山很难堪,因为凌靖宇说的没错。 燕青山本来就是军方派到古能会起协调作用的。 结果他却让古能会借军方的手来整治学生。 他自己在这起事件中就要先考虑怎么跟军方解释。 凌靖轩没搭理燕青山等人,他查看了地面和事发的第一房间。 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成了碎渣,墙壁摇摇欲坠,地板也有深深的裂痕。 凌靖轩也是一名古武者。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可他在这间宿舍仍能感受到一股来自于先天武者留下的威势。 冼礼站了起来。 凌靖宇立刻问:“冼礼,能看出对方的实力吗?” 冼礼严肃地说:“怕有先天中期了。” “嘶——” 全场抽气声响起。 燕青山等古能会的人脸都发白了。 冼礼看向燕青山,幸灾乐祸: “你们古能会到底是有多想不开? 派三个后天的武者来挑衅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 人家只是废了他们三个已经算是给你们古能会留面子了。 要是我,谁敢这么挑衅,直接杀死!” 燕青山犹如吞了一口狗屎。 至少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凌靖宇请冼礼来,主要就是确定祁玉玺的真正实力。 冼礼查探完后就走了,显得很高兴。 古能会这次吃了大亏,他当然高兴。 凌靖轩也没有多留,和师弟一起离开。 这件事说好听点是古能会预估不足,说难听点就是自找的。 祁玉玺在教官宿舍动手,但他没有对军人出手。 就算他当着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的面废了三位古武者,军方也不能指摘他什么。 说到底,也是军方没能守住原则。 纵容古能会借军方的势挑衅古武宗师。 成为先天中期的武者已经能称得上一声“宗师”了。 明面上的规定,军方不能介入古武者之间的纷争。 张新言三人逼迫祁玉玺的举动更是对一位宗师的挑衅。 冼礼说的没错,祁玉玺就是把这三人杀了,也是他们自找的。 这次军训官兵的直接领导是逃不掉处分了。 张新言假扮教官,这件事本身军方负责人就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对方非但没有拒绝,还任其发展,最终导致了这样不好收拾的局面。 祁玉玺公然对上古能会。 他是先天中期的武者,他的师父白景肯定也是一位先天的武者。 古能会一下子得罪了两位先天武者。 而这一批的教官也因为放任张新言对祁玉玺的针对,引起了学生们的强烈不满。 张居原作为祁玉玺的班主任,对李团长也非常不满。 军方两面不讨好,惹了一身腥。 第24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车上,冼礼一扫刚才对燕青山的讥讽,神色有几分凝重: “五师兄,你有没有祁玉玺师父的照片?” 凌靖轩:“我与白宗师也只见过一面。 古能会也没能拍到白宗师的照片。” 冼礼深思道:“以祁玉玺的做态,他实在不像是一个隐世的武者教出来的徒弟。 他,并不掩饰自己古武者的身份。 而且,他该嚣张的时候十分的嚣张。 听你们说他的几件事,我感觉他对古武界的规则十分清楚。 他明明可以第一天就教训了郭君林三人,却放任他们故意针对了他整整五天。 他选择现在出手,如果郭家要报复他,对外也站不住脚。 这件事,古能会和郭家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而他在教官宿舍动手,也狠狠打了军方的脸。 他不能报复军方对古能会的放任。 但他这一招,却比直接出手教训更令军方下不来台。 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抓住对方的七寸(往死里揍)。” 不管是古能会还是军方,这次都丢了一次大脸。 祁玉玺又是先天中期的武者,军方本就理不直气不壮。 还真不能因此去找祁玉玺的麻烦。 凌靖轩点点头:“安安这孩子思虑极细,而且说到做到。 郭家这回是真正踢到铁板了。 我也怀疑过白宗师的真名可能不叫白景。” 冼礼:“听师父说过,大风暴时期,避难的古武者很多。 你说过他是从上京到东庄村避难的。 或许,师父认识白宗师也说不定。” 接着,他心里一动, “你说白景有没有可能是小师叔?” 凌靖轩被师弟的猜测也说的心里一动,然后又摇头说: “安安学的不是‘空门拳法’。 至少我没见过他使这套拳法。 不过我当时确实也没仔细注意白宗师的样貌。” 他就是一个晚辈,还是客人,哪能无礼地去盯着一位宗师武者的模样瞧。 “我邀请过白宗师来上京,他拒绝了。 如果白宗师是小师叔,他不应该一直不露面。 大师兄也说过,当年小师叔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那么多人都证实,小师叔被埋在了祖坟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凌靖轩没说的是,师父之所以还在找小师叔,只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所以师父一直都不曾去祖坟里寻找过小师叔。 死不见尸,至少还有可能仍然活着。 可万一真的找到了尸骨…… 凌靖轩和冼礼这些徒弟们宁愿师父就这样不停地找下去。 冼礼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叹了口气,替师父伤感。 随后他转而说:“祁玉玺这回如此嚣张,怕是那位白宗师的实力,不在师父之下。” 凌靖轩赞同道:“蒙柯说他看不出白宗师的深浅。 和蒙柯切磋的时候,安安是真的有所保留了。” 冼礼羡慕道:“18岁的先天中期武者,我都要嫉妒了。” 接着,他就幸灾乐祸道:“古能会这次吃瘪吃大发了。 郭家如果敢报复祁玉玺,很可能把白宗师引出来。 别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郭家变成第二个谢家。” 对加入古能会的那些古武家族,冼礼是一个都看不上。 凌靖轩也笑笑。 同是师兄弟,师弟看不上的,他这个做师兄的当然也看不上。 冼礼被收徒的时候排在凌靖轩之后,所以成了凌靖轩的师弟。 但冼礼现在可是先天初期的武者,凌靖轩只有后天中期。 要论实力,凌靖轩才是师弟,还是最小的那个。 凌靖轩也不回家了,和冼礼一起去见师父。 这件事肯定是要告诉师父的。 ※ 任学校里的事态如何失控,祁玉玺自岿然不动。 早上6点,睡了2个小时的他准时起床晨练。 不过在晨练前,下了楼的他先打了个电话。 “师父,事情处理完了。” “人废了没?” “废了。” “哼,我白景的徒弟也是古能会的蠢材能欺负的。 要是师父在,一定打杀了他们!” “师父,您说过,我们不随便杀人。” 白景在电话里笑了。 徒弟这几天受到的挑衅他是一清二楚。 祁玉玺不说,万玲玲也打电话告诉他了。 “师父,您认不认识郭文荪?” 白景双眼微眯:“怎么?有郭文荪的徒子徒孙?” “有个人说他是郭文荪的孙子。” 白景不客气地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郭文荪如果来找你,直接废了就是。 如果古能会的人敢不依不饶,师父不介意去上京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祁玉玺:“师父不回古武界很明智。” 白景笑了两声:“就现在古武界的这帮孙子,让师父多看他们一眼都不配。 安安,不要怕,师父在你身后。 你就是把古能会搅翻了天,有师父在,他们也动不了你一根指头。” 祁玉玺:“有师父在,我不怕。” “哈哈哈……” 白景笑得开怀,这话他爱听。 他的徒弟,只管可劲儿的嚣张。 捅破了天,也有他这个师父顶着。 万玲玲7点就起来了。 弟弟每天在学校受委屈,她睡觉也不踏实。 出了卧室去厨房,路过客厅的时候她愣了下。 走到茶几前,她眼里出现惊喜。 ——姐,我晨练去了,你给我做早饭,想吃杂酱面。 安安什么时候过来的? 想到弟弟昨天跟她说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万玲玲瞪了几秒纸条后面露狂喜。 这是解决了吗? 万玲玲跑到阳台上,在小区的花园里看到了弟弟的身影。 万玲玲转身飞快跑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弟弟说了,想吃炸酱面! 早上7点,宿舍的座机电话就响了。 距离电话最近的崔平从床铺上探出身体,拿起电话。 电话一响,大家也都醒了。 跟祁玉玺脚对脚睡的凌君凡睁眼就去看对面的人。 帘子拉开了,床上没人,被子也叠成了豆腐块。 宁旭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拿起手表一看,已经7点了,难怪人没在。 这边崔平已经放下了电话,一脸狐疑地说: “班长打电话过来,军训暂停两天,后天正常军训。” 跟崔平关系好的范阳小声问:“为什么啊?” 崔平:“班长没说。 就说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军训暂停。 这两天各班自行组织活动。 9点在院楼409开班会。” 在崔平说军训暂停两天的时候,凌君凡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宁旭首先想到的是,新来的教官对祁玉玺的针对已经让同学们很不满了,估计是要整顿。 凌君凡却想着,祁玉玺不会出手了! 他快速下了床拿了手机就出去了。 宁旭看到他这样,不由得又瞟了眼祁玉玺的床铺。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凌君凡给祁玉玺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凌君凡张口就问: “祁玉玺,你在哪儿呢!” “我姐这儿。” 凌君凡捂着嘴,小声说:“刚才陈珊珊来电话,说军训暂停两天。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把张新言废了。” “……废了?!什么,意思!” “就是废了。” “嘶——!我去找你!” 不管什么班会不班会,凌君凡跑回宿舍5分钟洗漱完毕,抓起衣服就走。 “君凡,你去哪!” “有事。班会不参加了!” 凌君凡跑了,宁旭又看向祁玉玺的床铺。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凌君凡骑着他的自行车冲到了安然小区。 祁玉玺正在吃炸酱面。 凌君凡一进来,鼻子动了动,就喊: “玲玲姐,我没吃早饭。” “我给你盛面条去。” 万玲玲请了假,今天她要好好陪弟弟一天,给弟弟做好吃的。 凌君凡在祁玉玺面前坐下,问: “说说,怎么回事?” 祁玉玺:“你问你爸,他知道。” “我爸不告诉我!” “现在会告诉你了。” 凌君凡马上给老爸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喊:“爸,祁玉玺说他把张新言给废了。 他让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凌靖轩在心里笑骂儿子的沉不住气,解释道: “张新言是古能会的人。 古能会派了三个人给安安施压,想强迫他入会。 安安昨晚教训了他们。” 凌靖轩言简意赅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挂了电话,凌君凡傻眼地瞪着祁玉玺: “你牛,你真牛! 你一个人把三个古武者给废了! 有俩可是后天后期的武者! 祁玉玺,你到底是什么实力啊,你得先天了?” 万玲玲对古武者什么的还真不了解。 弟弟不跟她说,她也不多问。 反正弟弟跟她说了,事情解决了。 万玲玲就是个普通人,只当白爷爷和弟弟练的功夫就跟武侠电影里的那样。 也因为万玲玲,或者祁家的人都不了解所谓的古武和古武者,也自然不清楚古武界的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些规矩中,有一条重要的是,古武者之间的恩怨不牵连非武者家人。 除非其家人也牵扯到古武者间的恩怨中。 哪个古武者没有家人? 至少在现代,没有人敢踩这条底线。 大风暴因为是特殊历史时期,有人丧失人性,碰了这条底线。 大风暴结束后,凡是碰了这条底线的,无不凄惨至极。 哪怕谢家当年对百里家出手,也是针对百里家的武者。 所以不管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三人背后的家族如何震怒。 他们也不会(不敢)找祁家的普通人报复。 “面条来了,吃完还有啊。” 把盛满了炸酱面的大碗放在凌君凡的面前,万玲玲拿了钱包说: “安安,君凡,我去买菜。 君凡,中午在这儿吃,我给你炖鸡腿儿。” “嗯嗯,我今天不回学校。学校停训两天。” 万玲玲愣了下,随后嘴角带笑地出去了。 凌君凡这边又继续:“祁玉玺,咱俩也算是好哥们儿了。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祁玉玺夹起一筷子面条,头不抬: “先天中期。” 滋溜滋溜~ “嘶——先天中期? 卧槽! 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凌君凡凌乱了:“那白爷爷呢?” “先天大圆满。” 滋溜滋溜~ 祁玉玺吃得很满足,凌君凡则是彻底傻眼了。 他颤巍巍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白爷爷是? 先天,大圆满?” “嗯。” 滋溜滋溜滋溜~ “啊啊啊啊—— 大圆满!先天大圆满! 祁玉玺,你还吃得下去! 那是大圆满啊!” 祁玉玺给了凌君凡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霸气地说: “师父不介意来上京,跟古能会的人谈谈人生。” “……!!” 此时正是凌家早餐的时间。 凌百晖凌老爷子,夫人叶凤和一家子人都在。 凌百晖的长子凌靖宇,是他与已故的第一任妻子所生。 凌靖宇是上将军衔,军区司令。 凌靖宇的妻子叫罗素娟,是上京罗家的女儿。 罗家也是军旅家庭。两人自由恋爱,育有一儿一女。 长女凌绪媛,在父亲所在的军区某集团军中任职。 儿子叫凌中威,刚满20岁,在某军事学院读书。 次子凌靖文和女儿凌淑云,是凌百晖与第二任已故妻子所出。 凌靖文从政,现任藏区书记,妻子赵茹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两人的独女凌绪琪,留在上京读书,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凌百晖与第二任妻子有过一对双胞胎女儿,只活下来一个。 就是他四个孩子里唯一的女儿,凌淑云。 凌淑云的丈夫陈清阳是外交官,现在非洲某国任大使,所以凌淑云现在在非洲。 夫妻两人有一个儿子,叫陈鹰。 可以说,凌百晖也算得上儿女双全,儿孙满堂的老人家了。 凌靖轩回国定居后也住在家里,陪伴父母。 凌靖宇夫妻有自己的房子,但他们一直都跟着父母住。 凌靖文夫妻如果回来,也是住在这边。 凌家没有婆媳矛盾。 经历过大风暴,凌家上下的凝聚力和感情不是一般的牢固和深厚。 凌家早餐的餐桌上一向是安静的。 昨晚的事,凌靖宇和凌靖轩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说。 凌靖轩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专心吃饭。 凌靖轩拿起手边的手机一看,脸色稍变,另一手放下了筷子。 注意到他这一异常的凌百晖出声:“老四,怎么了?” 其他人也都抬眼。 凌靖轩:“爸、大哥,楼上说。” 凌百晖和凌靖宇微愣,两人同时放下筷子。 擦了嘴,二话不说上楼。 叶凤招呼两个孙女:“你们快吃。” 吃完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凌绪琪今年16岁,还在上高中。 别看凌靖轩在自家排行老幺。 他的儿子凌君凡却是比二哥凌靖文的女儿还要大两岁。 进了父亲的书房,凌靖轩就说: “爸、大哥,君凡发的短信。 安安说他是先天中期,而白宗师是,先天大圆满。” “先天大圆满?!” 凌百晖和凌靖宇闻言色变。 岳崇景的先天后期在古武界已算是独霸鳌头。 没想到白景竟然是先天大圆满! 大圆满,距离传说中的金丹可就一步之遥了啊! 全球古武界登记在册的先天大圆满级别的宗师,最早的一个都作古快两百年了! 凌靖轩把手机递给父亲,凌百晖和凌靖宇一起看短信内容。 ——老爸!事情大条了! 祁玉玺说他是先天中期武者,白爷爷是先天大圆满! 他说白爷爷不介意来跟古能会的人谈谈人生! 凌靖宇这时候也不能再隐瞒了: “爸,祁玉玺昨晚废了古能会的三个古武者。 其中一个是郭文荪的孙子。” “怎么回事!” 凌靖宇把事情说了出来,凌百晖气坏了,拍着桌子吼。 “什么时候军方成了古能会的爪牙了! 燕青山压不住下面的人,就不要做这个副会长! 这简直是败坏我们军队!我们军人的形象!” “爸,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别生气。” 凌百晖深吸两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动怒。 “老大,你跟我去军部。老四,你去找你师父。” “好。” 凌君凡现在对祁玉玺那是绝对的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祁玉玺跟他一般大,已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轻轻松松就废了古能会的三个古武者。 一想到自己当初对祁玉玺的挑衅,对万玲玲的所为,凌君凡的背后就是一阵阵的白毛汗。 他真是命大啊! 班会,祁玉玺和凌君凡两人都没出现。 张居原也没问两人去哪了。 昨晚发生的事,瞒不住一些人。 至少校长和作为班主任的张居原知道。 张居原是知道古武界和古能会的存在的。 得知张新言竟然是古能会的古武者假扮的教官,为的就是针对祁玉玺,张居原很生气。 而祁玉玺竟然是古武者这件事,更令张居原震惊。 这时候,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祁玉玺会表现的那么傲气。 不,人家这不叫傲气。 那是身为古武者的天性。 班会上,张居原只说鉴于近期军训的教官们在校内引发的不良影响,教官所属军团要做出调整。 这一消息令同学们都很高兴,只除了田凯。 当然,他不敢表现出来。 田凯听出来,班主任的意思是他们要换教官了。 他觉得肯定是凌君凡和宁旭给祁玉玺出头了。 不管他多么看不起祁玉玺,也不能否认,他是嫉妒的。 第25章 凌家人的热情 开完班会,在回宿舍的路上,宁旭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派了人来接他回家。 宁旭给表舅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坐上接他的车,回了家。 宁家不像凌家那样,有着百年的传承。 宁旭的爷爷宁志林是从村里走出来的泥腿子。 凭着自己的努力,在战场上敢打敢冲,为宁家挣下了如今的地位。 宁旭是独生子。 宁旭的姑姑、大伯,都在军中。 他的父亲排行第三,在地方上任职,走的是仕途。 宁旭不是本家他这一代培养的重点人物。 对于他今后的路,他的爷爷和爸爸都没有特别的要求。 宁旭原本是想上经济金融专业,奈何高考中暑,他对未来的计划发生了偏差。 宁旭一回到家中,就被带到了书房。 令他意外的是爷爷、大伯、姑父竟然都在! 宁旭一进来,宁老爷子就说: “小旭,坐。” 宁旭在书桌另一边,面对爷爷,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爷爷,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需要他这个小辈出面? 宁旭的父母在地方上,他在上京读书,平时就住在爷爷这里。 宁老爷子把一份文件推给他,宁旭疑惑地拿起来。 等他看完文件上的内容,他整个人都呆了。 宁老爷子说:“我知道你和这个祁玉玺走得很近。 我们宁家与古武者都是泛泛之交。 不像凌家有岳崇景那样的大宗师坐镇。 这次是宁家的机会,你要为我们宁家把握住。” 任何一个古武宗师都是各大家暗中争夺的对象。 宁家没法和凌家比,不过昨晚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祁玉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才武者和他背后的师父,俨然成了各大家眼里的香饽饽。 宁老爷子在得知孙子竟然和祁玉玺是一个宿舍,并且关系似乎还不错后,就马上把孙子喊了回来。 宁旭很懵。 他终于明白过来凌君凡为什么在祁玉玺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为什么凌家四叔对祁玉玺那么客气; 为什么凌君凡会对他说那些话。 勉强回过神,宁旭点点头。 “爷爷,我明白,我和他的关系本来也不差。” “好,很好。” 宁志林很高兴,对这个孙子也更看重了几分。 宁旭现在都脑袋都还在懵着,心里特别感谢凌君凡。 如果不是凌君凡,就祁玉玺冷漠的性格,他和祁玉玺很难搭上关系。 ※ 放下茶碗,岳崇景笑了: “古能会给自己招了这么两个煞星,我都佩服他们了。” 冼礼咋舌:“先天大圆满,竟然是先天大圆满! 我以为这种人只会出现在咱们古武的史书里!” 岳崇景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白景,我是真想会会他了。” 想要在武学上再精进一步,少不得得和人切磋。 可岳崇景现在难遇对手。 如今遇到一个比自己实力还强的,他真有点手痒。 凌靖轩看出师父手痒了,道: “他们姐弟两人国庆节要回家。 不如,我让安安问问? 如果白宗师不介意,师父您倒是可以一起过去。” 岳崇景马上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师父是真的很想会会这位白景宗师。” “好。” 凌君凡很郁闷。 他也想学武,但他的根骨不行。 估计是他爸让他那个没见过的亲妈怀上他的时候年龄太小,影响了他的先天发育。 都是他爸行为不检点! 埋怨自己亲爹的凌君凡没想过,如果他爸晚几年有孩子,那个孩子也不是他了。 凌君凡拿着遥控器烦躁地换台。 祁玉玺窝在沙发上雷打不动地看他的武侠小说。 万玲玲在厨房忙活。 在凌君凡又换了一个台后,祁玉玺的视线离开小说: “你在烦什么?” 凌君凡扔掉遥控器:“我羡慕你们啊,可以习武。” 祁玉玺放下小说:“你不行?” 凌君凡噘起嘴:“我根骨不行,不适合习武。 小时候也练了,身体受不了。” “手给我。” 凌君凡把手伸过去,祁玉玺捏了捏他的手骨、胳膊。 内力不动声色地在凌君凡的身体里转了一圈,他放下凌君凡的手: “确实不适合。年纪也不适合。” 凌君凡的肩膀垮下来,充满怨念: “我爸的根骨合适,可他就忙着做生意,现在还只是一个后天中期。 他这辈子恐怕也没可能更进一步了。 我爸这么浪费,还不如把他的根骨给我。” 祁玉玺重新拿起小说: “如果可以习武,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凌君凡愣了,过了会儿他扑到祁玉玺身前,满含期待。 “只要不是要我的命,不是让我做超过我底线的事,我都愿意!” “那如果要受万蚁蚀骨的痛苦呢?” 凌君凡卡壳了,身上一阵冷汗: “不,不用,这么狠。” 祁玉玺却是一副没说谎的口吻: “用。” 凌君凡缩缩脖子:“那,那还是,算了。 听起来就会要人命。” 祁玉玺没看他,继续看小说。 凌君凡抓抓脖子,又凑过去: “不会真的?” “假的。” “我就说嘛,你吓死我了。” 凌君凡也不敢再说什么习武的事了,拿过遥控器继续换台。 停训这两天,凌君凡和祁玉玺都没回学校,第二天宁旭也过来了。 在这边蹭了两顿饭,晚上三人才回了宿舍。 宁旭没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跟祁玉玺说他是古武者的事在上层传遍了。 他清楚,只有说破这件事,他和凌君凡、祁玉玺之间才能更进一步。 不然他永远都只会被排除在外。 凌君凡对此不意外,祁玉玺的反应也很平静,这令宁旭安心了不少。 第三天,军训正常进行。 不出意外,学生们发现他们换了一批教官。 负责带队的军官也不是李团长了。 教官楼现在成了危楼。 虽说只是三楼一半的地板开裂,但万一塌了呢。 新来的这批教官被安排到了一栋老教学楼里。 没办法,学校的宿舍楼本来就紧张。 原教官楼住不了,也安排不出其余的宿舍楼给教官住。 祁玉玺没有再被针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却明显变了。 原来的一批教官都被换了,很可能和这几天张教官针对祁玉玺的事有关啊!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撤换了这批教官,但总归和祁玉玺有点关系。 同学们都不明白,祁玉玺一个农村来的学生,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所有人都认为和凌君凡、宁旭有关。 接下来的军训就很正常了。 祁玉玺没有再被针对,新的教官对他也一视同仁。 士兵们不知道祁玉玺的身份。 带队的军官也只知道上一批教官的负责军官被处分了,原因是违反纪律。 9月29号,军训结束。 因为换过一批教官,这一届的新生军训,就在平淡中结束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哀嚎自己被晒成了猪肝色。 祁玉玺是仅有的几个没被晒黑的人,不知收获了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其中就包括怨念满满的凌君凡。 别看凌君凡是国外长大的,却一点都不不崇尚日晒后的麦色皮肤。 他喜欢白,自认帅哥就是要白。 按照计划,29号晚上,凌靖轩请祁玉玺和万玲玲吃饭。 30号的早上,他会派人送姐弟俩去机场,赶10点的飞机。 祁路根派人去机场接他们。 万福林现在被派到合川县当“代理”副县长去了。 从临海县坐车到合川县还得两个小时,这接人的事就只能交给大舅子。 凌靖轩一直没跟祁玉玺提,他的师父想去见见白宗师的事。 这样正式的事情还是当面提最合适。 下午4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大一新生宿舍楼前。 3点钟,新生送走了教官,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极少数学生会留在学校过节。 凌君凡和宁旭都是一个背包。 祁玉玺是一个超大的行李箱,里面带着给家里人的礼物。 祁路根的长子祁良生,国庆节带妻儿回村。 祁四奶奶已经提前打电话过来通知了。 礼物都是万玲玲买的,祁玉玺只负责掏钱。 姐弟俩今晚住凌家。 两人本来都不愿意,但凌君凡缠着祁玉玺晚上跟他住,凌靖轩也热情邀请。 祁玉玺这边答应了,万玲玲也就答应了。 奔驰车一停在宿舍门口,就惹来了关注。 有同学窃窃私语,这种进口的豪华车是谁家的? 竟直接开到学校里来了。 万玲玲从旧宿舍那边过来,她的手上就一个随身带的女士挎包。 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格子衬衫,头发一如既往地扎了个马尾。 万玲玲本来就长得漂亮,这身打扮也挺时尚。 就连那些来接孩子的男性家长们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司机从车上下来。 万玲玲一看,是熟人:“李先生。” 小李热情地打招呼:“万小姐,又见面了。 少爷他们很快就下来,您先上车。” “我等他们。” 正说着呢,有人喊了:“玲玲姐。” 小李一看人出来了,拿了车钥匙去开后备箱。 凌君凡先跑过来说: “玲玲姐,你坐前面,我们仨坐后面。” “好。” 看弟弟在放行李了,万玲玲上了副驾驶座。 凌君凡也上了车,放好行李的祁玉玺坐中间,宁旭坐另一边。 他们三个人里,只有祁玉玺有行李箱。 小李上车后,凌君凡就说: “李哥,先送宁旭回去。” “好咧。” 今天凌家摆明了是单独邀请祁玉玺姐弟,宁旭就没往跟前凑。 小李发动汽车走了,不远处的宋敏看着奔驰车离开,眼里是羡慕,也是嫉妒。 万玲玲知道,她是完全沾了弟弟的光。 因此对于这次凌家之行,她并不兴奋,反而有点忐忑。 她是不了解凌家到底是怎样的家庭。 但之前凌先生开的是劳斯莱斯,这次来接他们的又是奔驰…… 对汽车的品牌,万玲玲在上京呆了两年多,又经常打工,她怎么还是了解一些的。 再想到市长面对凌先生时的小心翼翼。 那凌先生家在上京肯定不一般。 就看凌君凡敢跟教官大小声,教官还不敢拿他怎么样,就可见端倪。 万玲玲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弟弟,忐忑的心又镇定了一些。 有弟弟在,应该,没事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之后,万玲玲对弟弟那是绝对绝对的信服。 此时的凌家也是人员齐聚。 凌百晖的子女,除了在国外的女儿一家,其他人全部到齐。 包括在藏区任书记的凌靖文,凌百晖都让他回来了。 在军校读书的长孙凌中威,凌百晖也让长子凌靖宇出面给请了假。 凌百晖的亲弟弟凌百翔一家,也悉数到场。 凌百翔的小儿子凌靖革在部队里是军官,也被长辈要求提前请了年假回来。 凌靖革在凌家他这一辈中排行老六,是最小的一个。 他跟自己的亲哥凌靖磊,就如凌靖轩跟自己的亲大哥凌靖宇,年龄相差极大。 凌靖革比凌靖轩还小了11岁。 他和凌君凡这个侄子在一起,更像同龄(辈)人。 凌百晖和凌百翔兄弟情深,各自的孩子之间也是亲如一家人。 不仅如此,就连凌百晖的岳家也都来齐了。 叶本昌夫妇,叶本昌的两个儿子,叶子傲、叶子荣两家人,也从美国和港岛赶了过来。 岳崇景也是把独子岳思元、大徒弟霍连元从美国喊了回来。 这次凌家的人员比过年的时候还要齐全,有二十六七口人。 这些人,包括那些被家中长辈叫回来的人,都是冲着祁玉玺以及他背后的先天大圆满宗师白景来的。 这也是表明凌家人对祁玉玺此次登门的重视。 凌家的客厅坐的是满当当的。 叶本昌、岳崇景、凌百晖、凌百翔、叶子傲、叶子荣这6个辈份最大的在说话。 其他人要么在安静地听; 要么在长辈询问的时候才开口。 仅有的两个小孩子被保姆带到院子里玩耍。 厨房里,叶凤带着儿媳妇、侄媳妇,和厨师一道准备晚上的家宴。 凌家曾经差点在娶进门的女人手上覆灭。 之后凌家的男人娶妻,那真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家世什么的都可以先放在一边,但品德秉性必须要好。 凌靖宇的妻子罗素娟,那是凌家这一代当之无愧的大嫂。 凌靖文的妻子赵茹,帮着凌靖文打理家中内外,对长辈孝顺,对小辈爱护。 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媳妇,作为公公的凌百晖都是极为满意的。 至于小儿子凌靖轩…… 小小年纪就整出条“人命”,现在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凌百晖对凌靖轩结不结婚已经放任了。 他相信儿子的眼光,如果要娶,一定会娶一个好姑娘进门。 凌百晖的亲弟弟凌百翔,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凌靖磊,娶的是同为军人世家的郑男。 只看这名字,就知道他的媳妇儿是什么性格。 郑男就是个男儿性子,从不留长发,做事风风火火,性格耿直。 凌靖磊性格有点闷,和郑男正好互补。 两人也不要孩子,凌百翔也不催他们。 凌家唯二的两个单身男人,一个是凌靖轩,另一个就是凌靖革。 前者,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儿子,就不在乎结不结婚了;后者纯粹是自认还年轻。 凌靖革那真是凌百翔的老来子。 凌百翔在大风暴中被打断了腿,身体也亏了。 在大风暴结束后,凌百翔平反,被送到军区疗养院调养身体。 在那里,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楚妍。 凌靖革就是两人的儿子。 在楚妍的照顾下,凌百翔的身体好了许多,但终究是落下了病根。 和大哥凌百晖相比,凌百翔就瘦了很多。 凌靖革也是一名战士,军校毕业后进入了作战部队。 他本来是想等过年的时候看能不能请年假回来,结果被大伯和父亲要求提前用了。 凌靖轩坐在一旁,负责给长辈们添茶倒水。 手机响了,他从茶几上拿起一看,抬头对大家说: “车子开进来了,快到门口了。” 正在交谈的诸人立刻停止交谈。 凌百晖立刻说:“靖轩,你去接。靖革,你跟你哥一块儿去。” 凌靖革老实地跟在四哥身后去接人。 这次家里来了这么多人,阵仗有点大。 如果大家一窝蜂的出去,把人吓跑了就不好了。 有时候,这热情的招待,也需要把握一个度。 第26章 中断的凌家宴请 凌靖轩走出去,汽车刚好在门口停下。 凌君凡第一个下车,喊:“爸,小叔,祁玉玺和玲玲姐来了。”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万玲玲下来了,喊人:“凌叔叔。” 站在凌靖轩身后的凌靖革目光闪了下。 祁玉玺跟着下了车,凌靖轩笑着招呼: “玲玲,安安,快进来。” 小李适时地说:“行李我拿进去。” 万玲玲有点紧张,去看弟弟。 祁玉玺走到姐姐身边,握住姐姐的手腕:“凌叔叔。” 凌靖轩让弟弟上来,介绍: “这是我二叔的儿子,凌靖革。 小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祁玉玺和万玲玲姐弟。” “你们好。” 万玲玲先伸出手,跟凌靖革握手。 祁玉玺则是浅浅一握迅速放开。 凌靖轩示意两人进门,嘴上说: “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家里人能来的都来了。 人有点多,还请不要介意。” 万玲玲一听更紧张了,祁玉玺把姐姐的手拉到自己的胳膊上。 万玲玲立刻挽住。 看出万玲玲是紧张了,凌靖轩说: “都是家里人,晚上也只是单纯的家宴。 我外公外婆都是90岁高龄老人家。 趁着这个机会,我的两个舅舅也正来看看他们。” 凌君凡在一旁调节气氛:“哎呀,舅公来了,我有红包拿了。” 凌靖轩:“你先去给舅公、舅婆问安去。” 凌君凡拍了下祁玉玺,先跑了。 在厨房里准备晚宴的女人们这时候也都出来了,在客厅里等着。 万玲玲就听到凌君凡在屋里喊老祖宗、爷爷奶奶、舅公舅婆……喊了一堆人。 喊得她更紧张了。 真的是来了很多人啊! 结果等她走进客厅,才发现自己还预估少了,满屋子全是人! 两姐弟一进来,凌君凡也不闹了,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凌靖轩带着两人上前介绍:“这就是我经常说的安安,祁玉玺。 这是他的姐姐,万玲玲。” “你们好。” 万玲玲紧张地赶忙行礼,还是鞠躬行礼。 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摘帽子的祁玉玺,摘下了遮着眼睛的鸭舌帽。 交给姐姐给他拿着,他双手抱拳。 “诸位好。” 女人们脸上的惊艳最明显,家里的两个小孩子更是看呆了。 叶本昌笑着说:“小祁宗师好。来来,坐,坐,别站着。” 其他人也纷纷向祁玉玺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古武宗师问好,邀请他入座。 凌靖轩让姐弟两人坐到双人沙发上去,万玲玲紧挨着弟弟。 凌靖轩拖过张凳子坐在祁玉玺身边,继续介绍。 他先介绍自己的外公外婆、父母、二叔和二婶。 凌靖轩每介绍一位长辈,祁玉玺就半起身微微行礼,很是规矩。 看得凌君凡在一旁目瞪口呆。 祁玉玺竟然还懂这种礼数? 接下来,凌靖轩就介绍到了师父。 “这是我的师父,岳崇景,岳宗师。” 凌靖轩的这句话一落,祁玉玺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十分危险。 他直勾勾地盯住了岳崇景。 原本气氛良好的客厅突兀地静默了下来。 凌靖轩站了起来:“安安,怎么,你认识我师父?” 祁玉玺起身,绝艳的容颜上却是布满了冰寒。 岳思元和霍连元心中不悦,也站了起来。 “安安?” 凌靖轩蹙眉。 祁玉玺就那样如看仇人般看着岳崇景。 万玲玲吓得赶紧站起来抓住弟弟的手腕。 祁玉玺开口,声音如他的双眼一般,带着冷怒: “岳崇景?” 他这样直呼一位武者前辈是极为无礼的。 岳崇景也收起了对这个天才晚辈的温和,冷下脸: “我就是。怎么,小子,你认得我?” 祁玉玺戴上帽子,抓着姐姐就走。 凌靖轩快速抓住他另一只手:“安安!” 气氛紧绷,万玲玲都不明白弟弟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岳崇景示意大家不要说话,他走上前:“你,认得我?” 谁也没有想到,下一刻,祁玉玺却是放开姐姐,挣开凌靖轩,转身朝岳崇景攻了过去。 事情陡然反转。 男人们护着长辈、女人和孩子急忙避开。 祁玉玺是明显收了势的,没有波及到任何一个人。 岳崇景也明显有顾虑。 两人在客厅内过了几招就迅速地转战到了院子里。 一到院中,两人就不再克制了。 岳崇景先天后期武者的气势迸发; 祁玉玺先天中期武者的威压尽出。 所有人都跑到了门口,霍连元拉住凌靖轩: “靖轩,这是怎么回事!” 凌靖轩脸色凝重地说:“我不知道。安安似乎认识师父。” 或者说,他和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 几人看向面色发白的万玲玲。 一人从后扶住万玲玲的肩膀,温和地说: “别怕。你弟弟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万玲玲回头去看,是跟着凌叔叔出去接他们的那个叫凌靖革的人。 这时候冼礼和岳思元同声大喊: “他怎么会‘空门拳法’!” 这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对战中的两人身上。 其他人看不明白,岳崇景的徒弟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祁玉玺所用的竟然是百里家的家传拳法—— 空门拳法! 百里家的武馆虽然在国外遍地开花,但百里家的家传绝学“空门拳法”,却只有百里家的嫡传弟子才能够修习。 百里家的武馆教授的只不过是“空门拳法”入门的“百里拳法”。 可祁玉玺现在使出的却是正宗的“空门拳法”! 在场的冼礼、霍连元、岳思元,包括凌靖轩修习的,都是最正宗的“空门拳法”。 所以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凌百晖听得有点糊涂了。 “靖轩,‘空门拳法’不是只有你们这些弟子可以学吗? 这是被人偷学了?” 凌靖轩无法回答父亲的问题,他的眉头紧锁着。 而场中,岳崇景主动脱离了战圈,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会我‘百里’家的绝学!” 祁玉玺不客气地回击:“你‘百里’家?你姓岳!” 围观的人各个倒抽一口气。 这小子真是狂妄啊! 凌靖轩上前:“安安,我师父是百里家家主的首徒。 无论你为什么对我师父不满,把原因说出来,我们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说是不是?” 祁玉玺却是:“姐,我们走!” 万玲玲压下眼泪抬脚,被人拽住了。 凌靖革:“祁玉玺,你看你姐姐都被你吓哭了。 我四哥说的对,不管什么事咱们摆到台面上来说。 你这样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就算岳爷爷曾得罪过你,你也要说出来为什么才是。” 岳崇景的脑袋里却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把推开站在祁玉玺身前的凌靖轩,嘴唇发颤。 “你师父,你师父叫什么! 你师父是不是根本就不叫白景!” 白景,白景…… 百里元坤……岳崇景…… 百、景,白!景! “你师父是不是叫百里元坤!” “呵!” 所有人都傻眼了,就是凌靖轩都惊愣地看向师父。 岳崇景却如疯了般扑过去抓住祁玉玺的肩膀: “你师父是不是叫百里元坤!他是不是叫百里元坤!” 祁玉玺挣开岳崇景的双手,冲过去抓住姐姐的手腕就走。 岳崇景的身体晃了晃。 祁玉玺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他拦住祁玉玺,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能走,不能走! 你师父在哪!告诉我你师父在哪!” 情绪激动的岳崇景甚至忘了,一早凌靖轩就告诉过他祁玉玺是哪里人。 祁玉玺却根本不理岳崇景,就是要带着姐姐走。 一人从后用力抱住了他:“安安,不要冲动! 先回屋。 什么事我们先回屋说。 如果白宗师就是百里师叔,我师父就是你的师伯!” “我只有师父!” 到这里,别人先不说。 在场的男人们都意识到了,祁玉玺的师父白景很可能就是岳宗师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师弟,百里元坤。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大反转。 叶凤招呼家里的女人们走开,保姆也赶紧把两个孩子抱走。 万玲玲拽拽弟弟胳膊:“安安……” 祁玉玺不动,浑身充斥着“我很生气”! “我没有师伯”! “我只有师父”这样的气场。 岳崇景却已是老泪纵横。 凌靖轩抱在祁玉玺腰上的手臂收紧。 “安安,如果你执意要走也可以,我派车送你回家。 只是你这样回去,家里的老人家会担心,师叔也会担心。 你看,你姐姐也哭了。” 祁玉玺紧抿着嘴,松开了姐姐的手腕。 万玲玲顾不上自己被弟弟抓红的手腕,劝说: “安安,你别这样,白爷爷会担心的。” 祁玉玺的这个样子,心急如焚的岳崇景也不敢开口,心里则是害怕极了。 是不是师弟在怪他? 怪他没有去找他? 不然,不然这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恨”他? 凌靖轩看向凌靖革:“小弟,去开车。” 岳思元想说什么,被霍连元拽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凌靖轩做主:“玲玲,你留在这里,明天会有人送你去机场。” 万玲玲点点头,这个时候她不添乱。 祁玉玺没有反对凌靖轩的安排,拉下凌靖轩抱着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岳崇景要去追,凌靖轩拽住。 “师父,他不会走的,您让他在外面冷静冷静。 安安对师叔最为孝顺。 师叔当年到东庄村时受了重伤,安安怕是因为这个才怪您。” 岳崇景的眼泪又下来了,岳思元、霍连元和冼礼急忙过来扶住他。 凌靖革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是一辆军牌的越野车。 凌中威跑过来对凌靖轩说:“四叔,我去。 小叔,你的假期有限,别去了。” 这一去还不知得多久才能回来。 凌靖轩也让凌靖革留下来。 凌靖革看了眼一个方向,遗憾地点点头。 最终,凌中威开车,凌靖轩、岳崇景、岳思元和祁玉玺一起走。 祁玉玺上车后就看着窗外,压低帽檐一言不发。 岳崇景坐在他旁边,想问又不敢问,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岳思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这样子,当年父亲与师叔之间或许真有什么恩怨? 以至于他这个小师弟会对父亲如此的愤怒。 主客走了,晚宴却没有取消。 叶凤让厨师继续准备晚餐,她拉着万玲玲到客厅坐下。 凌君凡坐到万玲玲身边跟她聊天。 “玲玲姐,没事,估计是白爷爷跟岳爷爷之间有什么误会。” 祁玉玺走了,万玲玲就成了焦点。 凌靖革亲自给万玲玲倒了杯水,万玲玲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凌百晖给岳崇景说好话:“玲玲啊,你别怕。 你弟弟是个厉害的人。 但你看,他刚才也只是跟岳宗师过了几招。 我看他之所以这么生气,很可能是心疼他师父。 当年,百里家的情况很复杂,牵扯到很多人,又正是大风暴时期。 那个时候整个国家都是乱的。 我们都以为岳宗师的师弟,也就是安安的师父已经身故了。 岳宗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谁也没想到,他会改名换姓,还躲在你们的村子里。” 凌百晖的口吻很温和,万玲玲抬起头,咬咬嘴。 “白爷爷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我只知道白爷爷是30年前大风暴的时候,从上京逃亡到我们村避难的。 我爷爷,我爷爷那时候,是村支书。 白爷爷来了之后,就住在,我爷爷家的老房子里。 后来白爷爷就留了下来。 安安,五岁之后,就跟着白爷爷习武了。” 凌君凡努力用轻松地口吻说: “玲玲姐,上次祁玉玺和蒙叔叔切磋的时候,用的应该不是‘空门拳法’? 不然当时我老爸就应该认得出来。” 万玲玲摇头:“安安练的什么功,家里人都不清楚。 他和白爷爷每天都是去林子里练的。” 一人过来递给万玲玲一块冰毛巾,对她说:“敷敷手腕。” 万玲玲抬头,又是凌靖革。 这时候很多人才注意到万玲玲的手腕有一圈深紫,是祁玉玺留下的。 尽管他当时已经尽量克制了,但他是武者,又是在那样的极怒中,难免就弄伤了万玲玲。 凌靖革的母亲楚妍不由得多看了儿子几眼。 凌百晖对媳妇示意,叶凤这时候说:“玲玲,我带你去楼上洗把脸。 再带你去看看你今晚住的房间。” 万玲玲站起来:“我还是,回学校。 明天我自己坐车去机场就行了。” 叶凤过来拉住万玲玲的手,顺便拿过那块冰毛巾。 “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古武者的事情,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你弟弟把你单独留下来,就是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 如果你回学校了,他知道会怪我们招待不周的。 来,我带你上去。” 凌君凡助攻:“玲玲姐,你跟我奶奶上去。 让祁玉玺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回学校,他又要揍我了。” 凌靖革插嘴:“你以前被揍过?” 凌君凡瞬间心虚:“也没什么,小事儿小事儿。” 有叶夫人出面,万玲玲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 在她洗完脸后,她收到了弟弟的短信。 祁玉玺让姐姐留在凌家,明天早上再去机场。 他还和姐姐说了对不起。 万玲玲立刻回过去,告诉弟弟不要抱歉,她知道弟弟一定是气狠了。 万玲玲没有说太多弟弟和白爷爷的事,叶夫人也没有多问。 而是把话题引到了万玲玲的父母、爷爷奶奶身上。 晚餐虽然少了正主和几个人,不过还算是热闹。 有凌君凡这个活宝,就不会冷场。 而车上的气氛就很沉闷了。 祁玉玺不说话,岳崇景的心情起起伏伏。 场合不合适,凌靖轩和岳思元也不好劝。 第27章 三十年后的重逢 汽车连开了八个小时,路上只在服务区休息了两次。 几个人晚饭都没吃,也没有吃的心思。 凌中威、凌靖轩和岳思元轮流开车。 凌晨1点多,汽车开进了东庄村。 这时候是凌靖轩开车,他来过一次,准确地把车停在了白景家的院门口。 祁玉玺先下车。 他走的时候没有拿自己的背包,钥匙在包里。 他直接从墙上翻进了院子,从里面打开了门。 祁玉玺很气岳崇景,却没有阻止让岳崇景见师父。 开了门,祁玉玺不管几人,直接进屋去找师父。 祁玉玺推门进屋没有刻意掩饰声音。 在楼上卧室睡觉的白景立刻听到了楼下有动静。 他开了台灯迅速坐了起来。 “师父!” 安安回来了? 不是说明天上午才能到吗? 白景立刻穿衣下床。 祁玉玺打开了客厅的灯。 岳崇景眼里含泪地仔细观察师弟生活的地方。 看着看着,他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凌靖轩和岳思元一左一右扶住他。 白景从楼上下来,嘴里喊:“安安,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不是说明天上午才到吗?” 楼上传来一道陌生的,充满了上京口音的声音。 但那说话的语气,却又和记忆中熟悉的人重叠。 岳崇景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白景下来了,看到了徒弟。 但他没有跟徒弟说话,武者的灵敏让他下楼时就察觉到屋子里还有别人。 这一眼,白景愣住了。 岳崇景挣开儿子和徒弟的搀扶,一步步向前。 眼前的人,不是记忆中的英俊青年了。 头发,花白了;模样也有所变化。 可是仔细看,却又依然是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白景是傻眼了。 不过几眼,他也认出了这个哭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人是谁。 白景的眼眶逐渐变红。 凌靖轩拉了拉黑着脸的祁玉玺,把人带了出去,还很细心地关了门。 “云鹤……我,找着,你了…… 我终于,终于……找着你了…… 我就知道,知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百里元坤,字云鹤。 嚎啕大哭的声音随之传出,凌靖轩拉着祁玉玺一路出了院子,走到了外面。 岳思元和凌中威也出来了。 “安安,让他们这两个失散了多年的师兄弟单独在一起。 我们恐怕要打扰四叔四婶了。” 祁玉玺甩开凌靖轩的手,往爷爷奶奶家走。 还是翻墙进去开门,不过这回,他没把爷爷奶奶叫醒。 几个人都没吃饭,祁玉玺去厨房找吃的。 凌靖轩跟着去了厨房。 凌中威和岳思元心情复杂地参观这个普通的农家房子。 墙上挂着老照片,凌中威和岳思元都看到了照片里的“白景”,是他和祁四爷爷一家拍的。 照片一看就是这几年拍的,白景的模样与岳崇景手中的照片有很大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那一头白发。 这也是当初只看过照片的凌靖轩,没能第一眼认出白景身份的原因所在。 几人也发现,师叔的照片似乎只有这一张。 不知是师叔不喜欢拍照;还是因为什么原因,避讳把自己过多的照片摆放在明面上。 厨房在外面,凌中威小声问: “百里爷爷明明活着,他怎么没有去找岳爷爷,不回上京?” 岳思元摇头:“我不知道。 不过我看祁玉玺的样子,当年恐怕还有些恩怨是我们不知道的。 不然他不会对我爸那么仇视。” 凌中威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百里爷爷没有把岳爷爷赶出门,应该问题不大?” “希望……” 主要是祁玉玺的态度太不对劲了。 厨房里,凌靖轩和祁玉玺在煮最简单的面条。 两人都不是厨艺好的人,只会煮最简单的面条。 厨房里青菜、鸡蛋、肉都有。 凌靖轩洗了青菜,祁玉玺把鸡蛋打在锅里。 “安安,我师父一直在找小师叔。 所有人都认定小师叔已经过世了,但我师父从未放弃。 他始终相信小师叔还活着。 也可以说,小师叔还活着的希望是我师父能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祁玉玺把青菜丢到锅里。 凌靖轩能明显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冰冷少了一些。 他拍拍祁玉玺的肩膀:“安安,长辈的事情交给长辈们自己解决。 作为晚辈,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长辈需要的时候出力。 我很高兴,能做你的师兄。” 祁玉玺斜睨一眼:“打过我,再说师兄。” 凌靖轩苦笑:“那我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不过好歹这人愿意跟他说话了。 祁玉玺对岳崇景的痛恨不仅仅是因为师父当年一身伤重的逃亡到这里,还有别的事。 但这件事他不会跟凌靖轩说。 而在看到岳思元之后,他对岳崇景的这种痛恨又再次涌了上来,不过这一回他忍住了。 填饱了肚子,带三人去找了空房间休息,祁玉玺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是睡不着的,心里全部都是师父; 是受了太多年委屈和痛苦的师父。 隔壁,白景,或者说是隐姓埋名的百里元坤,也正在厨房里给岳崇景煮面条。 岳崇景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分离三十年的师兄弟再次重逢,两人都很激动,百里元坤也哭了。 一直到岳崇景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相拥在一起的两兄弟这才分开。 百里元坤拉着师兄去洗了把脸,然后他去给师兄弄吃的。 煮面的空档,百里元坤问:“嫂子和岳宸还好吗?” 他没有问父母怎么样。 三十年了,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 岳崇景搂住百里元坤的肩膀,稍稍用力: “芙英到美国的第三年就得病走了,流感,她没挺过去。 我,没有照顾好师父。 师父当时受了重伤,到美国没多久,就过世了。 临走的时候,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百里元坤的眼泪往下掉,他不孝。 岳崇景搂紧他:“师娘是师父走后十年走的。 到了美国,我就把小宸的名字改成了思元。” 百里元坤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岳崇景哽咽地说:“国家改开后,我每年都回来找你。 我不相信你死了…… 我的小师弟,那么聪明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跟那些畜生一起死在咱百里家的祖坟。 祖宗也会保佑你的。” 百里元坤强忍悲痛和另一种情感,呼吸沉重。 岳崇景的声音更哑了一分:“云鹤,师兄也老了。 后半辈子,咱们师兄弟一起作伴,你说好不好?” 百里元坤转身就抱住了岳崇景,身体绷紧,无声地宣泄心中的悲伤。 岳崇景双手抱住他,眼泪落在百里元坤的肩膀上。 三十年,他终于找到这个人了。 ※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想到一觉起来,宝贝孙子提前回家了! 凌先生还带着他的师父、侄子和师兄过来了! 祁四奶奶马上打电话给闺女,让她赶紧过来,中午要好好招待客人。 在爷爷奶奶面前,祁玉玺压住了对岳崇景这位师伯的厌恶。 乖乖地任奶奶又搂又抱又摸脸,看得凌中威和岳思元是连连称奇。 没想到这傲小子在爷爷奶奶面前乖得跟只猫一样。 百里元坤把师兄带了过来。 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解释了为什么安安会连夜回来。 也说了他和师兄三十年前因为仇人迫害,被迫分离,他不得不隐姓埋名的事。 百里元坤当年为了让师兄带着父母家人顺利逃亡,他以自身做饵,把仇人引到了百里家的祖坟。 然后点燃事先埋好的炸药,准备和仇人同归于尽。 结果炸药爆炸的时候,他被炸飞进祖坟内的一条秘道,侥幸不死。 但本来就已经受伤的他,伤势也因此加重。 说是秘道,其实是一个暗室。 暗室里放着金条、银元、伤药和百里家的一些珍藏的书籍。 百里元坤也不知道是家里哪个人,或是先祖放在这里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有暗室。 百里元坤躲在里面养伤,等到能动弹之后,他装了些暗室里的东西,趁夜逃出了上京。 只是可惜的是,这场爆炸没能把主谋谢家的当家人炸死。 不过知道师兄已经把谢家毁了,百里元坤安慰不少。 百里元坤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的并不详细,也足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了解当初的凶险。 祁四爷爷气愤填膺地说:“难怪他白叔来的时候会受那么重的伤。 那仇家真是坏!好在他白叔后头把伤养好了。” 岳崇景握住师弟的手,心疼溢于言表。 祁四奶奶很高兴:“这还真是缘分。 安安认识了凌先生,凌先生的师父又是岳先生。 不然你们师兄弟还不知得错过多少年。” 岳崇景附和说:“可不是。这真是缘分。这次多亏了安安。” 祁玉玺在奶奶身边不搭话,还戴着帽子,明显是还不高兴。 在外人面前,祁四奶奶是绝对不会落孙子的面子的。 孙子要戴帽子,她也就没让孙子摘下来。 凌靖轩这时候说:“四婶,我也是安安的师兄,您叫我靖轩就是。” 祁四奶奶本来就很喜欢凌靖轩,现在人家还这么客气,她亲切地喊了声“靖轩”。 凌靖轩的辈份本来应该是和祁路根一辈的。 结果他现在又成了祁玉玺的师兄,这辈份就有点说不清了。 中午,万玲玲回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凌靖宇、凌靖文、凌靖革、叶子敖、叶子荣、凌君凡、冼礼和霍连元。 可谓是声势不小。 凌百晖本来也想来,但考虑到他的身体,和过来后的住宿问题,凌靖宇劝住了他。 凌靖宇、凌靖文和叶子敖、叶子荣过来,分别代表了凌家与叶家。 表示两家对找到百里元坤的重视,也是对岳崇景的重视。 冼礼和霍连元作为岳崇景的徒弟,百里元坤的晚辈,自然也得来。 凌君凡和只比他大了6岁的凌靖革纯粹是来凑热闹的。 万玲玲的机票退了,一群人开了三辆越野车。 祁家人认不出凌靖宇、凌靖文的身份。 两人一个是军队的高官,一个是藏区的书记; 一个很少会在公开场合露面,一个也只会在新闻上偶尔露头。 祁家人就觉得这凌家人和叶家人的气质很出众。 同样刚回来的祁良生拉着弟弟祁平生在客厅里坐陪。 祁良生虽说在省委宣传部工作,他也没认出来凌靖宇和凌靖文。 他毕竟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不过凌靖宇、凌靖文举止间带出的气质,还是让他有点莫名的紧张。 客厅里,祁路根、祁路坎、万善全都在。 万善全是被媳妇祁秀红喊回来的。 家里来了贵客,他这个做女婿的怎么也要在场。 凌家和叶家的人,包括岳崇景都是一个劲儿的夸赞祁玉玺英雄出少年,; 夸他在武学上是天才,还夸他对姐姐极为上心。 祁家人听的是很高兴。 祁路坎和祁良生都知道了祁玉玺保护万玲玲的事。 此刻,他们更觉得大哥(父亲)说的对。 他们老祁家以后可能真的得靠祁玉玺。 田柳在厨房里比谁都忙活,那样子就好像自家的儿子要相亲;自家的女儿要出嫁一样。 看得祁秀红是格外不爽。 “人家是冲着白叔来的。 一会儿进屋你少说话。 看你刚才那热乎劲儿,你没看到路根跟良生有多尴尬!” 田柳脸上的笑容一僵,就听大姑子继续说: “良生、平生都是大学生,懂得人情世故。 不需要你这个当妈的去出头。 你不嫌丢人,爹娘还嫌呢。” 田柳不高兴了:“大姑,您这是得了好处了这么说。 玲玲现在跟人家凌家人多熟啊。 都是做哥哥姐姐的,安安心里就只有他玲玲姐; 没他良生、平生哥,更没其他四个姐。” 张芬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 看到万玲玲跟凌家人那么熟络,那个凌君凡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她也不高兴啊。 自己三个女儿也是当姐姐的,怎么就不见安安把自己的这三个姐姐也介绍给凌家人认识。 祁秀红呛声过去:“那当然不一样了。 安安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 你们这两个舅妈给他吃过一口奶,买过一件衣裳没? 安安小时候都是跟着玲玲一起睡的,其他当哥姐的谁带他睡过!” 田柳被呛得说不出话,张芬的头更低了。 她是无比后悔当年不肯奶祁玉玺。 祁秀红还有话说:“自己没待到安安那份儿上,现在倒来怪安安了。 还好良生、平生他们没学了当妈的自私,还知道分辨好赖是非。 要不白叔也不敢让平生接管安安的山林。 不然指不定哪天赚来的钱全给人送到舅子家去了。” “大姐!你啥意思!” 田柳把手上的菜丢了。 祁秀红:“我啥意思你自己心里知道! 我侄子一个月也就六七百块的工资。 舅舅家的儿子却是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没事就下馆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舅家多有钱呢! 田柳,你要怎么花路根的钱,我这当大姑子的管不了。 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敢动安安的一分钱,我就敢让路根跟你离婚!” 那山林的收益里有安安的钱。 田柳如果敢打安安的那笔钱的主意,她绝不饶她! “大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祁秀红不理她,直接出了厨房在院子里喊: “路根、路坎,你们出来下。” 祁路根正在某书记的询问下,汇报工作。 听到大姐喊了,想到自家的媳妇儿,祁路根和祁路坎两人赶紧出去了。 祁秀红把两个弟弟喊到了厨房。 一进厨房,看到媳妇在哭,祁路根问:“姐,咋了?” 祁秀红对两个弟弟冷脸说:“把你们的媳妇领回家去。 别叫她们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丢人。 这是埋怨安安呢。 说安安只顾着他玲玲姐,其他的哥哥姐姐不提携。” 张芬抬起头:“大姐,我没那意思。” 祁秀红:“没那意思你缩在那墙角一脸委屈给谁看呢? 没那意思你哭什么哭!” 田柳心虚地不敢看丈夫。 祁路根上前抓住她就往外走。 田柳要喊,祁路根扭头恶狠狠地说: “你给我回家去!你敢今天丢一点的脸面,以后就再也别来了!” 田柳还是怕的。 这里又是公婆家,她被祁路根拽了出去。 祁路坎也让媳妇回去,张芬比较怕他,低着头走了。 祁秀红的脸色很不好看,祁路坎说好话: “姐,她就是个蠢的,你别跟她计较。” 把媳妇赶回家的祁路根也回来了,进来就说: “姐,你别气,回头我好好教育她。” 祁秀红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弟弟说: “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还是当官的呢,丢不丢人! 人家都是大人物,要不是白叔和安安,你看人家会不会看咱家一眼。 你们要真想安安提携良生他们这几个兄姐,你们这做舅舅、舅妈的先做出个舅舅、舅妈的样! 良生他们做兄姐的,也先做出个兄姐的样! 安安除了欠爹娘的,不欠咱家任何人的!” 她指着祁路根训斥:“你看看你媳妇儿刚才那样,我都替你臊得慌! 还有你,” 指向祁路坎, “你媳妇那委屈的样子好像咱家亏待她了。 她要觉得委屈就离婚!” 祁秀红一个大姑子也不想掺和弟弟和弟媳夫妻间的事。 可田柳和张芬一次次明里暗里地找不痛快。 两个弟媳妇整日盯着公婆手里的钱; 盯着安安是不是又占了公婆的便宜。 安安小时候,这俩人还好些,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现在安安长大了,这两人就跟防贼一样防着安安。 只想着占便宜,从没想过付出,祁秀红就越发来火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被姐姐训得脸上无光。 祁秀红看着这两个弟弟是越看越来气,把他们赶出了厨房。 祁秀红叫了女儿、祁良生的媳妇李华、回家过节的祁云芳和祁云英一起来厨房帮忙。 妈没在厨房,爸爸刚才又被姑姑叫了出来,祁云芳和祁云英没敢问缘由。 刚才田柳的热情劲儿,祁云芳和祁云英也觉得十分丢脸,尤其是作为亲女儿的祁云芳。 她都看到爸爸和大哥脸上的尴尬了。 这种场合下,母亲没在可能更好一点。 祁云霞和祁云香在东浦市没回来,来回路上车费太贵。 祁云芳就在省城读书,跟着哥哥嫂子一起回来的。 第28章 被徒弟卖了的师父 天气好,秋高气爽的,午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摆了三桌。 祁四爷爷照例把祁大爷爷一家也喊过来了。 祁四奶奶没问两个儿媳妇怎么没在,就跟没看见一样。 这回祁玉玺没坐主桌,他跟凌君凡、万玲玲、凌中威、祁平生等平辈坐了一桌。 祁良生被喊到了主桌去。 他是省委宣传部某科室的科长,祁四爷爷让他跟着大人们作陪。 凌靖革也没去坐主桌,他跟凌君凡混在一起。 众人落座的时候他很主动地坐在了万玲玲的身边。 引得几个人多看了他一眼,其中就包括祁玉玺和凌君凡。 祁玉玺不喝酒,也没人敬他酒。 岳崇景、百里元坤却是喝了不少,尤其是岳崇景,他是全场最高兴的。 吃完饭,又陪客人们喝了会儿茶,祁路根和祁路坎就走了。 岳崇景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 这次又是凌、叶两家要请祁玉玺吃饭,结果没吃成。 岳崇景就跟师弟商量,他们先回上京,见见对他和百里家帮助良多的叶本昌、玛蒂娜夫妇。 百里元坤也十分想当面感激叶本昌夫妇,答应了师兄的提议。 当然,还有一件事他没说,就是有机会他顺便去古能会“瞅瞅”。 百里元坤要去上京,祁玉玺这个徒弟肯定也要去。 这孙子刚回来就要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舍不得。 凌靖轩就建议两位老人家跟着一起去,顺便在上京好好玩玩。 祁秀红在一旁劝说,万玲玲也劝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答应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回家。 爹娘要去上京,他们做儿子的,多少也要尽一份孝心。 结果两人回家,见到的就是在哭的媳妇儿。 祁路根一进门,田柳就朝他扔过来一张凳子。 跟着祁路根一起回来的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儿媳李华都吓了一跳。 李华怀里还抱着睡着的3岁的儿子。 婆婆说丢凳子就丢凳子,要不是自己走在最后,说不定这一吓就把怀里的孩子丢地上了。 李华抱紧孩子,不高兴地瞅了眼祁良生,抱着儿子上楼了。 她是儿媳妇,不好说婆婆的不是,也要给祁良生留面子。 “你又闹什么闹!” 儿媳妇在,祁路根不好发火,压低声音吼。 田柳可不管什么儿媳妇不儿媳妇,扬着嗓门就哭诉: “你姐太过分了! 我怎么也是她的弟妹,有她这么欺负人的么!” 祁良生:“妈,出什么事了?大姑怎么了?” 田柳:“你大姑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给你们丢人了!” 祁路根:“我姐没骂错,你今天是挺丢人。 就算我姐没把你赶回来,我也要把你赶回来。 人家是冲着白叔和安安过来的,你看你那样子,好像人家是你亲家一样。 我都不想跟人家说你是我媳妇,是良生、平生的妈!” “你!” 祁云芳:“爸,你别这么说。” 祁路根看向祁云芳:“你是不是也觉得安安偏心你玲玲姐? 对你玲玲姐比对你好?” 祁云芳低下头,不吭声。 祁良生拉住父亲:“爸,云芳肯定没这么想。” 祁路根:“没这么想?没这么想怎么不抬头看着我?” 祁云芳抬起头:“安安是跟玲玲姐最好了。” “那安安为什么跟你这个姐姐不是最好的?” 祁云芳下意识地回答:“妈没带他嘛。” 一说完,她自己愣了,田柳不哭了。 祁路根懒得再看老婆一眼,上楼去了。 祁良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劝说: “妈、云芳、平生,你们也不要嫉妒玲玲。 大姑把安安带到那份儿上了。 安安初中、高中都是在大姑家吃住。 玲玲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安安。 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比不上玲玲。 我们跟安安,就是堂兄堂姐的关系; 玲玲跟安安那是亲姐弟,这能比么。” 祁平生也劝:“娘,你看安安买了山林还想着我。” 田柳:“那是你白叔提出来的!又不是他说的。” 祁平生都看不过眼了:“要不是我是安安的堂哥,白叔凭啥找我啊。 娘,你不要老怪爹说你。 你自己就先把自己当外人了,别人怎么可能把你当自家人?” 田柳炸了:“我是你娘!你不帮着你娘说话尽帮着外人! 他给你钱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祁云芳也听不下去了:“娘,你都说些什么啊! 你看你自己都说安安是外人,二哥有说错吗?” “你这个死妮子,娘都是为了谁?! 啊!为了谁!” 田柳气得要打女儿,祁云芳转身跑了。 祁良生拦下母亲:“妈,爷爷奶奶家今天有客人。 你要闹开了,谁也不好看。” 田柳毕竟顾忌着公婆,收了手,又坐回去哭了起来。 祁良生揉揉额头:“妈,我喝得有点多,我先上楼了。” “我有事出去下。” 祁平生也跑了。 儿子、女儿都走了,田柳委屈地呜呜哭,就觉得家里没一个人理解她。 祁良生没有回房间,他去找父亲了。 祁路根坐在床上生闷气,祁良生推门进去:“爸。” 祁路根没好气地说:“你妈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别听她的!” “我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爷爷不是还叫我陪坐么,安安都去了别桌。” 祁良生走到父亲身边坐下,问: “爸,那凌先生家到底是干啥的? 我觉得凌先生的两个哥哥不像是做生意的,反而像是当官的。 凌先生的两位舅舅倒像是商人。” 祁路根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安安也不是会家长里短的人。 管他们是谁,咱平常心对待就是。 别像你妈那样,让人看笑话。” 叹了口气,祁路根说:“你以后别寄钱回家了。” “爸?” 祁路根无奈地摇摇头:“你妈三天两头往你两个舅舅家拿钱。 你大姑说看到过好几回,你那几个表弟在县里下馆子。 你大姑是心疼你们,今天才说你妈的。 我已经跟平生说了,他也不要拿钱回家了。 你们挣钱也不容易,你攒点钱好好供多多读书。” 祁良生的儿子叫祁多多。 祁良生对自己的两个舅舅和四个表弟们也看不上。 他跟舅舅家的感情也很淡。 不过他还是问:“爸,你的钱够吗? 平生要做生态农业,云芳又还在读书。” 祁路根:“爸现在代理书记一职,涨工资了。 平生那边你白叔每个月给工资的,够他用了。 家里没钱才好,省得都给你妈拿去贴补了别人。” 祁良生叹了口气:“好,那我就不给家拿钱了。” 他在省城的花销也确实很大,尤其孩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处处都要用钱。 祁路根这边是完全无视无理取闹的媳妇。 祁路坎回去是把媳妇臭骂了一顿,断了媳妇的私房钱。 祁路坎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悉数交给张芬。 现在他也不准备给了。 他每个月只给张芬100块钱生活费,其他的钱祁路坎自己存着。 反正吃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大闺女还常常给买东西,买衣裳。 100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了。 张芬跟祁路坎哭,祁路坎不理她。 张芬打电话给大女儿祁云霞哭诉,结果也被大女儿说了一顿。 凌家人肯上门,这就已经是祁家的机会。 如果还趁着这个机会死皮赖脸地凑上去,还要让安安提携他们几个兄姐。 那安安还怎么在人家凌家人面前抬起头? 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安就不是那样的人。 凌君凡跟安安是同学,玲玲又在上京大学,本来就有机会经常见面。 玲玲跟凌家人熟悉也正常。 祁云霞了解自己的这个表妹,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 至于安安只提携玲玲这个姐姐,不管其他人,也是看轻了安安。 就安安那性子,就不可能做出提携这种举动。 被长女这么一说(分析),张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赶紧去跟丈夫道歉。 祁路坎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最后丢下一句“以后少跟大嫂凑近忽”,就上楼睡觉去了。 祁云英这才在一旁说:“妈,你就听大姐的。 大姑把安安养大的,安安当然跟大姑和玲玲姐亲。 那安安对我们也不差啊。 你看他回来还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就算是玲玲姐买的,那玲玲姐也说是安安给的钱。 良生哥、平生哥以前上大学回来,也没见给我们带过礼物。 大嬢小心眼,爱计较,心里只有娘家人。 你老是跟她在一起,都被她影响了。 奶奶现在越来越不待见大嬢了,别弄得奶奶也不待见你。” 张芬是个没主见,耳根子软的。 两个女儿都这么说她,丈夫又跟她生气,不再把工资都给她了,她也后悔了。 她今天不该在大姑姐跟前那样。 可祁路坎这回是铁了心要给媳妇一个教训,不松口给工资。 张芬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随着孩子们长大,也有点受田柳的影响,就越来越爱计较。 她又没有大嫂田柳泼辣,总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得祁四奶奶见一回烦一回,祁路坎也很烦。 他和大哥本来都想找一个知书达理的老婆,结果娶回家的都不尽如人意。 祁玉玺不知道两个舅妈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理会。 一群人要回(去)上京,来的时候都是开车来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板硬朗,坐车去上京完全没问题。 最主要的是老人家不敢坐飞机。 总觉得在天上飞没着没落的,不安全。 祁玉玺让大姑也跟着过去。 爷爷奶奶到了上京得有人照顾,他和姐姐都不行,大姑在最放心。 田柳当然不满,但不满也没办法。 婆婆不待见她,祁路根也不许她跟着去。 在全家人忙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上京之行时,祁玉玺找到了祁平生,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50万,他拿给祁平生改造他买下来的山林。 他和爷爷练功的那片林子要围起来,不要动,其他地方随便祁平生改造。 祁平生吓了一大跳:“安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祁玉玺:“跟凌先生做了笔交易。” “啥交易啊。” 祁玉玺没回答,祁平生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太多了。 他急忙说:“这钱太多了,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祁玉玺:“你去注册一家公司,剩下的钱你就放在公司的账上。” 祁平生的心噗通噗通跳。 50万啊! 他接触到的最多的钱也就5万块! 祁玉玺又补充了句:“你问问良生哥。” 祁平生咽咽嗓子:“安安,你有啥要求不?比如盖个房子啥的?” “没要求,你自己看着办,就是我练功的那片林子不能动。” 祁平生猛点头:“好,绝对不动。 你要没啥要求,那我就养鸡,养鸭,养猪,都纯天然的。” “随便你。” 师父有钱,但祁玉玺不想什么都要师父拿钱。 凌靖轩给了他一百万,他自己留了50万。 另一半拿给祁平生搞生态农业,亏了也没关系。 祁玉玺走了,祁平生送他出门。 手里攥着卡,他相信他这个表弟是有能耐的了。 爷爷奶奶再有钱,也不可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回头,祁平生就赶紧去找亲爹和大哥。 这是大事,肯定得跟他们商量。 祁平生这时候很庆幸,他娘被他爹气得回了县城,没在家。 不然肯定会麻烦。 祁玉玺从大舅家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人。 对方朝他露出极其温和的,甚至带了点讨好的笑容。 “安安,我想跟你谈谈。” 是岳崇景。 岳崇景找到了师弟,凌靖轩也很高兴祁玉玺成了他的师弟。 可是祁玉玺却不肯喊岳崇景师伯,对凌靖轩也不叫凌叔了,而是变回了“凌先生”。 百里元坤劝过他,祁玉玺不为所动。 就是百里元坤都不知道徒弟在气什么。 这不,恢复了本来名字的百里元坤让师兄过来,找自己这个小徒弟谈一谈。 祁玉玺肯定不会生师父的气,那就只能是师伯了。 祁玉玺调转脚步,岳崇景跟了过去。 祁四奶奶的家门口,手里捧着一碗炸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凌君凡小声说: “老爸,安安好像不喜欢岳爷爷哦。” 凌靖轩瞥了眼过来后嘴巴就没停过的儿子,在心里摇摇头。 都是18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转身,凌靖轩往院子里走:“少吃点,多动动脑子。” 大家都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很是热闹。 凌君凡摸不着头脑,他爸是嫌他吃得多? 不算多,他又不胖,奶奶还说他太瘦了! 祁玉玺带着岳崇景进入他和师父练功的树林。 这时候落叶已经开始纷飞,祁玉玺一步步往前走,岳崇景安静地走在他的身后。 树叶从两人的头顶落下,却没有一片叶子落在两人的身上。 祁玉玺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岳崇景也停下了。 “你把我师父,当什么?” 岳崇景没想到祁玉玺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不假思索地说: “我的小师弟,最重要的小师弟。” 祁玉玺转过身,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燃烧着隐隐的火苗。 “如果你只把我师父当成师弟,那你以后还是不要见我师父了。” 岳崇景的心咯噔一声。 “安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可能再放他一个人。” 祁玉玺:“师父对我说,如果你还活着,以你的本事,你会活得很好。 可是师父若找到你,反而会更难过。 你有妻儿,师父却始终孤身一人。 这三十年,师父宁愿窝在东庄村隐姓埋名,也不肯去找你。” 岳崇景的心跳加快。 他注视着这个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自己师父的孩子,声音沙哑地说: “我的妻子,早就过世了。” “那又怎么样。” 祁玉玺冷漠地说: “师父,也‘只是’你的小师弟。” 岳崇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祁玉玺的意思。 毕竟这种想法在这个年代太惊世骇俗了。 他张张嘴,最终,只是说:“这是我与你师父的事。 我可以对你保证,不会再让他受委屈。” “让师父留在你的身边,让师父重现‘百里元坤’这一本名,就是不让我师父委屈?” 祁玉玺眼中的怒火更甚,他丢下一句, “我不会让师父跟你在一起。” 抬脚就走。 岳崇景伸手去拉他,祁玉玺避开。 “安安!” 岳崇景喊住明显快暴走的人。 “安安……” 深吸了口气,岳崇景闭了闭眼睛, “如果,他不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又如何会寻了他这么多年…… 安安,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回去找他; 就是,娶了妻,生了子。” 祁玉玺抿紧嘴,迈开脚。 “安安,你放心地把你师父交给师伯。” “那我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祁玉玺头也不回地走了,岳崇景在原地露出一抹苦笑。 60多岁的人了,还要在一个孩子的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真的是很难为情啊。 不过,看着走远的祁玉玺,岳崇景低声自语: “云鹤倒是没白疼这个徒弟。” 祁玉玺回到家就坐到了爷爷奶奶的身边,安静地听爷爷奶奶跟凌靖宇、凌靖文和凌靖轩聊天。 百里元坤平素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这一点他们师徒二人倒是很像。 不过徒弟回来了,百里元坤就朝门外看,师兄呢? 过了会儿岳崇景回来了,他很自然地坐在了百里元坤的身边。 凌靖轩朝师父和祁玉玺看了几眼,站起来说: “安安,带我到你买的山林附近转转。” 祁玉玺没拒绝,起身带着凌靖轩出去。 百里元坤趁机带师兄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进屋,他就问:“你和安安说什么了?” 岳崇景却是伸手抱住了百里元坤,在他耳边说: “安安说,如果我只把你当师弟,就离你远远的; 如果我把你当成是另一半,才允许我带你走。” 百里元坤傻了,他最疼爱的徒弟把他给卖了! 第29章 决定去上京 凌靖轩跟着祁玉玺沿着他买下的山林地外围缓步前行。 祁玉玺不说话,凌靖轩主动开口: “安安,你对买下的山林地有什么规划?” “没有。” 凌靖轩“果不其然”地笑笑,说: “山林地就这么放着也可惜。 师叔说他交给平生看着办,平生可能经验还欠缺一些。 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如我参股,我帮你开发? 我们可以弄生态农业,也可以在此基础上建造一片度假村。 现在东庄村的优势还不明显,假以时日,城里人会越来越喜欢往农村跑。 很多人的心里其实都潜藏着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的野趣情怀。” 祁玉玺回头看了眼凌靖轩,又转回头: “随你。” 接着,他指向一片林地, “那里不能动。” 凌靖轩了然地说:“我知道,那是你从小练功的地方。” 凌靖轩是商人,更知道怎么把现成的山林资源变成收益。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 他主要的目的是和祁玉玺说说话。 祁玉玺对他的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凌靖轩猜测应该是师父对祁玉玺说了什么。 两人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在。 百里元坤在见到徒弟时明显有点尴尬。 祁玉玺却是走到师父身边安安静静地坐下。 百里元坤拍了下徒弟的肩,有点用力。 晚饭还是一群人在祁四奶奶家吃的。 凌靖宇本来说一起到县上找个好点的饭店吃。 祁秀红说去县里吃还不如她做,本来她就是开饭馆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同意,还是在家里吃的舒心。 祁家人不管是祁秀红,还是祁路根、祁路坎,都是很热情的人。 小一辈的人,女孩子里就祁云英(祁路坎的二女儿)内向一点。 祁玉玺算是一个另类,这一点或许是受了百里元坤的影响。 看着祁玉玺,岳崇景就仿佛看到了百里元坤年轻的时候。 百里元坤就是话比较少的那类人。 他也是在遇到祁四爷爷一家,加上有了祁玉玺这么一个天才可爱的徒弟后,慢慢才好了一些。 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内敛的人。 祁路根拿了3000块给老爹老娘去上京玩,他没让弟弟祁路坎拿钱。 他分给弟弟的那一半钱,兄弟二人都没打算告诉自家媳妇,所以暂时不能动。 祁路坎只是一个村支书,收入比不上祁路根。 祁路根拿了3000,祁路坎也承了大哥的这份情。 张芬也很感激大伯哥,田柳就不高兴了。 但她跟祁路根吵也没用。 祁路根现在对她是失望透顶。 他也准备跟弟弟学,每个月除了给田柳固定的生活费外,一分多余的钱都不给她。 田柳本来在县上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在县委的后勤。 她没什么文化,只能做一些不需要太多知识的工作。 本来这个工作不错。 轻松,收入也不算少,她又是县长夫人,也不会有人跟她过不去。 可她去了没两个月,就闹出了挪用后勤物资给娘家的事。 祁路根一气之下把她给辞了,让她回家。 祁路根希望自己能在仕途上尽可能地走远一点,当然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奈何老婆是个拖后腿的。 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还不如让田柳什么都不做。 在家里闲着都好过在外头惹出更大的麻烦。 只是田柳不认为自己有错。 以前她还好一些,随着祁路根的职务慢慢往上走,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再加上娘家人在她耳边不时吹风,两个弟弟又想从她这个姐姐的身上多拿好处。 习惯了以娘家为先的田柳,行为也就越来越过分。 最终导致现在祁路根连跟她讲道理都懒得讲了。 田柳跟祁路根闹,可两个儿子都不帮她。 唯一的女儿祁云芳在家里又没有话语权。 不过田柳再怎么闹,也不敢到公婆的跟前去闹。 祁四奶奶很了解她这两个儿媳,大儿子拿过来的3000块钱,她只要了1000。 她们老两口去上京,儿子主动拿钱是孝顺。 她不会全要,但也不能不要,不然外人怎么看她的儿子。 祁路根还是长子,是家里立门户的。 要不是儿媳妇那么不着调,祁四奶奶一分钱都不会要。 如果田柳知道婆婆的心思,不知会不会后悔。 不过恐怕给她知道了,她只会更过分。 第二天一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就坐上车去上京了。 祁路根送走爹娘后,回县委上班。 祁良生不想在家听母亲骂父亲,找了个借口,开着大姑的车带老婆孩子和妹妹出去玩了。 祁平生要搞那一大片山林。 客人们走了,他也忙了。 田柳很不高兴儿子出去玩不带她。 她自然不会说儿子的不是,只当是儿媳妇不肯带她去。 在家里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田柳就觉得她这个儿媳妇看不起她这个婆婆。 儿媳妇是省城的,她是农村出身没文化的村妇。 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做婆婆的。 想想自己的婆婆在家里“作威作福”,压着她们这两个儿媳妇抬不起头; 自己的儿媳妇却能给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脸色看。 一个人在家的田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收拾了衣裳回娘家去了。 媳妇跑回娘家去了,祁路根就当不知道,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祁平生见老娘回姥姥家了,赶紧到县委找亲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忙着移树呢?” 看到二儿子,祁路根有点纳闷。 祁平生实话实说:“爹,安安不是说要我开家公司么。 凌先生昨晚找我谈话,说安安同意他注资新公司,一起开发安安买的山林地。 这是安安的山林地,我肯定不能说不啊。 爹,你说凌先生是啥意思啊? 安安那片山林地谁都知道他就是买着玩的。 他让我注册一个公司,也是给我找个事情做。 我有点摸不准啊。 要不,我直接让凌先生注册公司好了,我就打打下手什么的。 哥也说我的能力要办起一家公司,很难。” 祁路根瞪了儿子一眼:“瞧你那出息。 你哥是没说错,但你也太怂了。 公司还没办呢你自己就先打退堂鼓了。” 祁平生摸摸鼻子:“我这是有自知之明。 而且……”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要是娘知道我开公司了…… 就算跟她说那是安安的公司,她肯定也会想办法把表哥他们安排过来。 如果凌先生是公司的老板,我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祁路根冷下脸:“你娘那人,除了会拖后腿,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你哥离得远。” 祁路根心疼两个儿子,气恼妻子的无知。 如果不是摊上这么个妈,二儿子何至于如此瞻前顾后。 祁路根是县长,眼界自然是有的,他说: “你不做老板也好,你还不会走呢就想跑,还不摔个大跟头。 安安再会赚钱,也不能这么糟蹋。 既然凌先生找的是你,你就主动去跟凌先生谈。 他要注资可以,但山林是安安买的,公司的老板得是安安。 他只能算是合伙人。 他是安安的师兄,肯定不能坑安安。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安安是老板,他呢就算决策人,你就跟着他的决策走。 他要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人家是大老板,懂得怎么做生意,也看不上那点山林地。” 祁平生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山林就算有了收成,但没有销售渠道也是亏本。 凌先生肯定能找到销售渠道。” “那你去跟凌先生谈。 别那么胆小,你怎么也是安安的堂哥。 你看安安在人家那些人面前多大气。” 祁平生嘿嘿笑道:“安安那是不能以常人来看待的,我不跟他比。” ※ 下午的时候,一群人抵达了上京。 凌靖轩没有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马上就到家里去。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两位老人家得先休息。 考虑到两位老人家和祁秀红的自在,凌靖轩尊重祁玉玺的安排,他们住到安然小区去。 岳崇景要百里元坤住到自己那边。 但百里元坤还没来得及跟徒弟好好“聊聊”,也要求住到安然小区。 可安然小区只有两间卧室。 凌靖轩本想说把他在上京的房产拿出一套来让他们住。 结果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百里元坤在看过安然小区的房子后,都决定就住在这儿。 卧室虽然只有两间,但每间卧室的面积都不小。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上年纪了,又是刚来上京,祁秀红不放心,晚上得陪着。 主卧的房间里再加一张单人床就行了。 祁玉玺的那间卧室里有一张15米的床,足够百里元坤睡。 祁玉玺和万玲玲回学校住。 两人如果愿意,也可以在客厅打地铺。 这里距离孙子读书的学校近,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喜欢这里。 百里元坤也不知道是想找机会教训教训徒弟,还是近乡情怯,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就是要住在安然小区,态度很是坚决。 岳崇景没办法,他又不想离开百里元坤,就偷偷叫儿子回去给他收拾行李。 结果就在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兴致勃勃地收拾房间时,岳崇景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进了次卧。 这一结果让凌靖轩是哭笑不得。 其他人都先回去了,祁四奶奶这边没什么问题后,凌靖轩也先回家。 明天凌家会举办一场隆重的家宴,来欢迎远道而来的贵重客人。 凌靖轩走了,凌君凡和凌靖革却没走。 主卧要加一张双人床,凌靖轩让时雨去安排。 凌靖革以他帮着善后为理由留了下来。 凌靖轩走的时候给了这个弟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君凡纯粹是想赖在祁玉玺身边,多打听点消息。 比如祁玉玺是怎么就能在18岁成为先天中期武者的; 比如百里爷爷是怎么就成为先天大圆满的宗师的。 祁玉玺没跟爷爷奶奶和姑姑说这房子是他买的,只说是租的。 不过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清楚,祁玉玺这是给万玲玲租的。 祁玉玺大一必须住校,租了房子也没法住。 就看这屋子里随处可见的万玲玲的东西,就知道是谁住在这儿。 更别说万玲玲还住在主卧。 祁秀红高兴啊。 来之前她都不知道女儿从学校搬出来住了。 她这个外甥,真是没有白疼。 这房子虽然是租的,但也是孙子孙女住的地方。 祁四奶奶闲不下来,跟闺女一起收拾屋子。 万玲玲收拾得已经很整齐了,但祁四奶奶就觉得不行。 她还拉着外孙女,跟她交代有些地方要怎么收拾才更好。 万玲玲听得直点头,看得凌君凡跟小叔凌靖革咬耳朵: “祁玉玺在家里真是受宠啊。 玲玲姐真是好脾气。 祁四奶奶教的都是怎么让祁玉玺住的更舒服,玲玲姐都不生气。” 凌靖革中肯地说:“老人家是比较偏心孙子。 祁玉玺又是四奶奶带大的,感情肯定不一样。 不过我看祁玉玺对万玲玲这个姐姐也是真心不错。” 凌君凡点点头:“那倒是。” 凌靖革:“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得罪过祁玉玺,被他教训了?” 凌君凡身子一抖。 凌靖革揪住他的后衣领子:“来来,跟我出去看看床到了没。” “小叔,你去就好了,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哎哎!” 凌君凡被拎出去了。 祁四奶奶看着两人离开,笑着说: “君凡那孩子还是挺不错的,这凌先生的弟弟真是小啊。” 万玲玲解释:“那是凌先生叔叔的小儿子,是老来子。” 祁四奶奶:“难怪。小伙子看着很精神。” 万玲玲:“人家是当兵的,当然精神了。”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耳朵一动,看向万玲玲。 万玲玲一脸的莫名其妙。 祁秀红:“玲玲,你咋对人家这么清楚?” 坐在沙发上完全置身世外的岳崇景,用胳膊肘撞了下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抿嘴笑,不掺和女儿家的私事。 万玲玲很自然地回答:“他自己说的啊。” 祁秀红:“人家为啥就跟你说啊。” 万玲玲回过味儿来了,仰头翻了个白眼。 “妈,你想哪儿去了。 我和安安去凌四叔家的时候,人家就穿着军装的。 后来我不是一个人留在凌四叔家里么,人家也介绍说是在部队里的。 妈,你可千万别多想,不然我以后见不见人了。” 一听是自己想差了,祁秀红有点尴尬。 见女儿不高兴了,她赶忙说:“我也没多想,就是问问。 你去把你白爷爷那屋再擦擦。” 百里元坤虽然恢复本名了,但祁家人还是习惯叫他白景。 楼下,在凌靖革的威逼和拳头下,凌君凡很没出息地招了。 结果又被凌靖革教训了一顿。 家里的长辈们都很疼爱凌君凡,但凌靖革这位小叔也就比凌君凡大了6岁。 凌靖革因为在同辈中年龄最小,也很受宠。 要不是少年时就被父亲丢到部队里去了,估计会给养成一个纨绔。 “好小子,你出息了啊,欺男霸女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凌君凡缩着脖子求饶:“小叔小叔,我爸已经教训过我了。 我这不是给人坑了么。 祁玉玺也教训我了呀,我也是受害者。” “屁的受害者! 要不是祁玉玺厉害,你们就灌人家喝酒了! 你自己要没那个心,人家能坑了你? 我看你就是在美国待久了,欠收拾! 回头我就跟四哥说,暑假把你丢特种部队去好好摔打摔打。” “别呀! 小叔,我亲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 凌君凡要哭死了。 见小叔不为所动,凌君凡怒了: “我要跟奶奶和叔奶奶告状!你欺负我!” 凌靖革给了凌君凡一个暴栗:“就这点儿出息!” 凌君凡捂着脑门,小声抗议:“管用就行。” 第30章 不情不愿喊“师伯” 凌靖革和凌君凡在楼下一直等到床和新买的被褥、生活用品什么的送到之后才上的楼。 时雨很细心,老板没交代的一些日用品、生活用品什么的他也买了,还买了些新鲜的水果。 祁玉玺的心情很好。 尽管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可就是凌君凡都能察觉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忘性大的凌君凡转眼就跟凌靖革“冰释前嫌”。 一边看着祁玉玺帮忙装床,一边小声跟凌靖革嘀咕: “看不出祁玉玺还是个恋家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来,他整个人都活泼了。” 凌靖革倒是有些理解地说: “你不是说祁玉玺是他爷爷奶奶和大姨一手带大的? 和自己最爱的家人在一起,心情自然不同。 哪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凌君凡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小叔,你夸别人的时候可以不必顺便挤兑我。” 凌靖革给了凌君凡脑袋上一突撸,然后上前: “祁四叔,祁四婶,祁大姐,我和君凡就先回去了。 明天我来接你们去我家。” 祁四奶奶马上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你们快回去。 明天不用人来接,安安认得路。” 凌靖革:“您就不要客气了,明天就是我不来,我四哥也会来的。 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君凡就先回去了。” “哎,好,路上当心啊。”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去送人。 凌靖革的辈份大,跟祁秀红是一辈人。 万玲玲跟着奶奶和妈妈一起送人。 门关上,她说:“明明也就比我大了三岁,愣是比我大了一辈儿。 我每次见着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合适。 叫名字,不礼貌;叫叔叔,我又叫不出口。” 祁秀红:“人家哪怕比你小,你也得叫人家一声叔,这是礼数。 还大学生呢,得让妈教你。” “就是怪嘛。” 门口,凌君凡捂住嘴,努力把笑憋回去。 凌靖革一脸的生无可恋。 辈份儿大不是他的错啊。 谁叫他爸是二婚不说,他妈30岁才生的他。 瞥一眼幸灾乐祸的凌君凡,凌靖革抬脚就踹,。 君凡猴子般跳下台阶跑了。 房间内,祁玉玺、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自然都听到凌君凡和凌靖革刚刚才下楼。 想必万玲玲刚才的话两人都听到了。 不过三人一致的表明他们不掺和。 晚上,祁秀红做了简单的肉卤子面。 说是简单,也不简单,光面条就擀了脸盆大的满满一盆。 面是祁玉玺擀的,三个大胃王的男人,如果都让祁秀红来擀,胳膊非废掉不可。 祁玉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三人都是最大号的面碗。 祁玉玺吃了四碗,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各吃了五碗。 还不算万玲玲买的六只烧鸡、一大兜子烧饼和一大盘子的酱驴肉。 古武者,实力越强,吃的越多。 祁家人都习惯了,家里两个能吃的呢。 看到岳崇景也这么能吃,谁也不吃惊。 反而觉得他作为白景的师兄,应该吃得更多点才对。 岳崇景死乞白赖地住了进来。 七个人窝在70平米的小房子里,确实有些拥挤。 可谁也不觉得不方便。 岳崇景找到了百里元坤,在哪住都高兴。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能到上京来陪孙子住一阵子,也只有高兴。 祁秀红就更不要说了。 吃了饭,百里元坤把祁玉玺喊下楼,岳崇景也下楼去,散步。 万玲玲帮着妈妈收拾,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去洗澡。 晚上万玲玲和祁玉玺回宿舍睡。 在这边也能打地铺。 不过考虑到老人家晚上起夜,去卫生间要路过客厅,容易绊跤,两人就不留宿了。 洗完碗,收拾完,万玲玲在厨房踟蹰了半天,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走到客厅在看电视的妈妈身边坐下,万玲玲小声说: “妈,跟你说件事儿,你千万别咋呼。” 祁秀红纳闷:“啥事?神秘兮兮的。” 万玲玲看一眼主卧,压低声音: “妈,这套房子,其实是安安买的。” 祁秀红愣住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下。 “安安买的?多少钱买的?” “19万3。” 祁秀红正寻思这事要不要跟父母说,就听女儿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安安落的,是我的名字。” “你说啥?!” 刚洗完澡换好衣裳的祁四奶奶走出来。 “秀红,咋了?” 祁秀红这下子嘴唇都抖了。 回头她就着急地说:“妈!玲玲这丫头! 这房子不是安安给她租的,是安安给她买的! 房产证上写的是玲玲的名字!” 万玲玲没想到妈妈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忐忑地看向姥姥。 祁四奶奶愣在当场,随后出来的祁四爷爷也愣了。 不过很快,祁四爷爷就走过来,顺便扯了下老太婆。 在大闺女身边坐下,他很淡定地说: “安安给他姐买就买了。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祁秀红:“玲玲说花了19万3千。 安安咋能花这么多钱给玲玲买房子!” 祁秀红没有高兴,而是急。 回过神的祁四奶奶也过来了。 在老头子身边坐下,她略带嫌弃地说: “你咋呼啥! 安安乐意给他姐买房子,没见他给别人买。 你这个当娘的还不高兴! 急啥急,又没花你的钱!” 祁秀红被老娘怼得无言以对。 万玲玲赶紧跑进主卧室,拿出房产证。 看着房产证上果然是万玲玲的名字,祁四奶奶感慨地说: “安安这是疼他姐姐呢。 在上京有了房子,这毕了业,就能在上京落户了。” 祁秀红和万玲玲:“娘(姥姥),您怎么知道?” 把房产证给老头子看看,祁四奶奶对大女儿说: “娘咋就不能知道了。 安安有钱,也有这个心,他爱给谁买房子给谁买。 不过这事儿你们谁都不许出去说,跟善全都不许说。 叫你那两个弟媳妇知道了,还不知得闹得多天翻地覆。 等到以后就说是玲玲自己买的,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祁秀红苦着脸:“娘,19万块钱…… 我知道安安是心疼玲玲这个姐姐,是孝顺我。 但钱不能这么花啊!” 祁四奶奶带着自豪的口吻说:“不就19万块钱么。 安安这次回去给平生拿了50万开公司。 他自己手里还有好几十万呢,都是他自己挣的。” 祁秀红倒抽口气,万玲玲也是一脸的震惊。 她知道弟弟有钱,但不知道弟弟这么有钱! 她也没见着弟弟去打工啊,这天上刮钱啦? 祁四奶奶充满睿智地说:“安安那是普通孩子能比的么。 安安是有大出息的人。 你们也别问他,他的钱是怎么挣的,我和他爷爷也不问。 安安他们这些习武的人,有人家赚钱的路子。 以后,我们老两口是要跟着安安享福的。” 祁秀红抹抹眼角,笑了:“是啊,爹娘是要跟着安安享福的。 这不现在就开始享福了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姥姥、姥爷的态度让万玲玲因为这套房子而忐忑了许久的心定了下来。 她搂住姥爷和姥姥的胳膊,只觉得她能拥有这样的家人简直是太幸福,太幸运了! 小区的小花园里,百里元坤对唯一的徒弟可没那么好的态度。 走进小花园的小凉亭,百里元坤抬手就捏住了徒弟的一边脸。 看着徒弟无辜的眼神,他恼羞成怒地问: “你都跟你师伯胡说了些什么!” 任师父捏着自己的脸,祁玉玺很诚实地回答: “我就问他喜不喜欢师父。” “……叫师伯!” “师伯。” 夜色掩盖了百里元坤急速涨红的脸,可又哪里能瞒得过先天武者的眼力。 祁玉玺垂眸,假装没看到师父脸红了。 恨恨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徒弟的另一边脸。 百里元坤放下手转过身,不知道接下去还怎么教训徒弟。 祁玉玺很不高兴地说:“师父已经够委屈了,我不要看您继续委屈。” “师父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委屈的!” “我替师父委屈。” 百里元坤抬手捂住额头,万分后悔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徒弟发现了自己深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好半晌后,他放下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安安,即便是现在,师父这样的心思,也是要被人唾骂、被人当成是变态的。” “师父是先天大圆满的武者。 能喜欢上,师伯,是师伯的福分。 别人要怎么说我不管,但别叫我听见。” 听见了,就别怪他不客气。 百里元坤转身用力刮了下徒弟的鼻子: “你还说!这种感情本来就不对!” 祁玉玺倔强地说:“师父喜欢,就是对的。 师伯不喜欢师父,就不要缠着师父。” 百里元坤的眼睛热辣辣的,口吻也放缓了: “安安,师父知道你孝顺。 但你要记得,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 哪怕是你姐姐,你爷爷奶奶他们。” 祁玉玺:“师父和师伯的事,我不多嘴。 但师父没错。 师父喜欢谁都是师父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我告诉师伯,就是不想看师父委屈,谁也不能给我师父委屈。” 他这个徒弟怎么嘴巴就这么甜呢! 百里元坤用力咬咬自己酸酸甜甜的牙根。 徒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罚什么罚! 有脚步声,而且对方明显是故意的。 祁玉玺和百里元坤同时看了过去 岳崇景出现在小径上,脚步不停地走进凉亭。 走到百里元坤的身边,岳崇景很自然地抬手搂住了百里元坤的肩膀。 百里元坤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又忍住了。 倒不是他不习惯,而是因为徒弟在。 “安安,你就放心地把你师父交给师伯。” 百里元坤的老脸更红了。 岳崇景一现身,百里元坤也不好继续教训徒弟,不过他也没法教训。 祁玉玺很主动的把现场交给师父和师伯,独自走了。 凉亭里,夜色中,岳崇景抱住百里元坤: “安安是个好孩子,他喜欢什么?” 百里元坤抬头:“怎么了?” 岳崇景苦笑:“安安还没完全原谅我,我得讨好他啊。” 百里元坤抿住了嘴,有点无奈,也有些想笑。 祁玉玺的态度,两人都看得清楚。 百里元坤对师兄压抑的感情; 十几年伤重未愈的折磨; 都让祁玉玺对岳崇景这位师伯痛恨不已。 在他看来,岳崇景当年纵使有再多的不得已,可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的师父。 他也只心疼自己的师父。 所以那声“师伯”,他是喊得极不情愿。 百里元坤颇为苦恼地说:“安安这孩子无欲无求的。 要说他喜欢什么,也就是习武了。 但我现在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 岳崇景想到一件事:“安安和蒙柯切磋过。 靖轩说他当时用的不是咱们百里家的‘空门拳法’。” 百里元坤骄傲地说:“那是安安自创的‘幻无拳’。 他还自创了一套剑法,叫‘伏阴剑法’。 只是他不喜欢这套剑法,轻易不使。 他才18岁,以后一定会自创出别的武学功法。 安安是真正的武学天才。” 岳崇景震惊了:“这孩子也太厉害了! ‘幻无拳’……‘伏阴剑法’…… 我都想跟他切磋切磋了。” 百里元坤:“你直接跟他说就是。 师兄,当年你也受了伤,现在可好全了?” “没事了,都好了。” 百里元坤却不放心:“回去,我看看。” 岳崇景主动握住百里元坤的手。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手牵手“回家”。 第31章 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 隔天早上9点,凌靖革、凌君凡和岳思元就开了两辆车过来接人。 祁玉玺对岳崇景这个师伯没好感。 岳思元对百里元坤这位传说中的小师叔却是极为的敬仰。 在岳思元心里,父亲岳崇景是最厉害的武学大宗师。 结果见到小师叔,他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说小师叔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 先天大圆满,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不过岳思元和霍连元也很郁闷。 他们是真正的师兄,但两人,霍连元也就和祁玉玺一样,是中期。 岳思元甚至还只是先天初期! 而小师弟因为对父亲(师父)的不满,对他们这两个师兄也没多亲近。 还不如对待凌靖轩的态度好。 岳思元和霍连元不清楚两位长辈之间的纠葛。 两人都一致认为当年出事时,父亲(师父)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师叔的事。 以至于现在,祁玉玺对他们这些个师兄都没有好脸。 凌家还是那么多的人。 在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几人到了之后,人就更多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可他们也是在上京有房产、有铺子的。 再加上还有祁玉玺这么个厉害孙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底气也足。 跟凌家、叶家人说话尊敬有之,却无卑微。 这样彼此间的气氛更加融洽。 岳崇景找到了百里元坤,双方又确定了彼此的感情,那绝对是人逢喜事心情爽。 哪怕晚上两人得挤在只有一米五的小床上,岳崇景还觉得床可以再窄点儿。 客厅内热闹非常。 作为最长者的叶本昌夫妇都是笑声连连。 祁玉玺没戴帽子,跟凌君凡、姐姐等小一辈的人坐在一起。 他们中间还混有一个冒充小辈的凌靖革。 霍连元看了祁玉玺好几眼,实在忍不住心痒地出声: “小师弟,大师兄想跟你切磋一场,可否方便?” 冼礼原先是最小的师弟。 祁玉玺一出现,冼礼也成师兄了。 祁玉玺是百里元坤唯一的徒弟。 他对霍连元、岳思元这几位师兄确实带了点连坐的情绪,但也谈不上厌恶。 就是心里别扭,不想主动说话。 霍连元这话一出,岳崇景想要阻拦,被百里元坤的胳膊给拐住了。 大家都看向了祁玉玺,祁玉玺站起来: “方便。” 霍连元高兴了,立刻起身。 两人一起去了院子。 院子里有不少花花草草,也有一大片空地。 凌靖轩也是武者,凌百晖和凌靖宇平时都有锻炼身体的需要,特地空出一片地方给他们用。 祁玉玺是t恤加运动裤,霍连元是正经的唐装,都合适。 大家也不聊天了,全部从房里出来。 小辈们还拿来了椅子,让几位老人家能坐着看。 院子里,祁玉玺和霍连元双方站定,两人抱拳行礼,接着两人身上的气势就变了。 围观的人也敛下心绪,安静观战。 这回是祁玉玺先动,霍连元接招。 两人的拳头甫一碰撞,就是连续几十拳的较量。 霍连元是岳崇景的大徒弟,是岳崇景所代表的百里家这一支的首徒,岳思元也只能排第二。 霍连元平日里想要找到合适的人较量很难。 跟师弟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 这几年,霍连元一直想要寻找一个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武者,都未能如愿。 也难怪他见到同为先天中期的祁玉玺后,会心痒难耐。 噼里啪啦的拳风爆炸声和拳头相撞的骨肉声震得人心颤。 和之前与蒙柯切磋时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祁玉玺压制了自己的实力,拳头只有拳风,却无破空之音。 只有先天中期以后的武者才能发出破空的音色。 这时候的祁玉玺面对霍连元,就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 拳头带出的声音自然也就更具威势。 好像拳头四周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动作在爆炸。 凌君凡憋着气,脸涨红。 如果说上一次祁玉玺和蒙柯的切磋让他看得是心潮澎湃。 那这一回,祁玉玺与霍连元的切磋才是真正的高手相对,令人忍不住折服在对方可怕的气势中。 祁四奶奶手颤抖地紧握着外孙女的手。 就是她都能看出这次的切磋与上一次的不同。 在场的古武者各个看得血液沸腾。 最爱玩闹的小孩子们都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不敢出声。 祁玉玺所用乃是正宗的百里家“空门拳法”。 霍连元这位大师兄自然也是正宗的“空门拳法”。 两人之间交手数十次后骤然分开,接着又瞬间再次出拳,又是几十下不间断的攻防。 霍连元的拳意不停攀升,祁玉玺的拳风愈来愈烈。 两人之间不相上下,你来我往。 又一次分开后,霍连元没有再立刻出拳。 祁玉玺变换了一次脚步,凤眸中的战意再一次飙升。 霍连元暴喝一声,出拳迎上;祁玉玺拳出,却不再是“空门拳法”。 “这是什么拳?!” 现场岳思元、冼礼、凌百晖、叶本昌等对“空门拳法”极为了解的人同时出声。 凌靖轩看向目光灼灼、面带骄傲的小师叔。 百里元坤:“这是安安自创的‘幻无拳’。 他与蒙柯切磋的那次,用的就是这套拳法。” 他没有说的是,因为要替他这位师父隐瞒身份,徒弟在外都不会使用空门拳法。 否则上一次,蒙柯他们就会认出他的身份。 “自创的?!” 岳思元和冼礼的心窝仿佛被人猛捶了一拳,两人的自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们自认自己在武学上的天赋,可他们也没能自创出一套拳法。 自创一套完整的武学功法,那是真正的武学大宗师才能做到的! 百里武馆所传授的百里拳法是岳崇景自创的,但也是在“空门拳法”的基础上! 祁玉玺才多大? 他才18岁! 祁玉玺突然换了一套拳法,也同样令霍连元大为震撼。 幻无拳与空门拳法毫无相似之处,是一套具有完整自我体系的拳法。 不能说幻无拳和空门拳法哪个更厉害,可祁玉玺说换拳法就换,霍连元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 不过霍连元毕竟是先天中期的古武宗师,又是大师兄,心态非常好。 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克制住了祁玉玺对他的压制。 凌靖轩看着对战中的祁玉玺,眼眸深处绝对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平素的祁玉玺,低调、内敛,貌美的脸庞尽量遮掩在帽檐下。 而此时的祁玉玺,武学的激情令他的容颜更加美丽逼人。 他那双凤眸中的光彩,吸引着每一个注意到他的人。 就是那颗朱砂痣,都亮眼了许多。 凌靖轩分不清自己心中的狂跳是因为这场酣畅淋漓的比武切磋; 还是因为那那双迷人的眼睛; 或是那颗耀眼的朱砂痣。 作为武者的祁玉玺相比平日里的他,美丽的夺人心魄。 这一场又是近20分钟。 两人都有些气喘了。 可不管是霍连元还是祁玉玺,都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武者宗师之间的切磋,不是要分出胜负,而是要在切磋中让自己能有所体悟。 两个人谁都不肯停下,甚至越战越勇。 就说明两人在这场切磋中都有所收获,所以才舍不得收手。 祁玉玺朝师父的方向伸手,其他人不明所以。 百里元坤一个轻步跳到一棵梅花树下,折了一根树枝,朝徒弟扔去。 祁玉玺单手准确地抓住树枝,朝霍连元进攻。 “安安又换了!” 岳思元大惊。 百里元坤更加骄傲地说: “安安现在所用的是他自创的‘伏阴剑法’。” “嘶——又是自创的?!” 岳思元这么多年的骄傲,被这个刚刚认识的小师弟踩成了碎渣渣。 随后他就听到亲爹压下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安是真正的武学天才,你,还差得远。” 岳思元很想说:【亲爹,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伏阴剑法,祁玉玺第一次在师父以外的人前使出。 伏阴剑法的招式如其名一般,带着股阴仄之感。 霍连元没有武器,但对一个宗师级别的拳师来说,武器不过是外物。 可在祁玉玺的这根树枝面前,他根本无法靠近祁玉玺。 所有的拳路、拳风全部被那一根脆弱的树枝挡住了。 祁玉玺手里的树枝好似真的变成了一把宝剑。 之前还和祁玉玺不相上下的霍连元,在祁玉玺的这套剑法面前却有些捉襟见肘。 这一场切磋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祁玉玺使出了“空门拳法”、“幻无拳”和“伏阴剑法”三套功法。 在祁玉玺手里的树枝,因为承受不了两位宗师级武者外露的内力变成粉碎后。 这场切磋在两人的默契下终于停止。 祁玉玺和霍连元的衣服都湿透了。 霍连元畅快地对祁玉玺哈哈一笑,原地坐下,竟然就这样直接打坐顿悟了! 祁玉玺却也是如此,原地坐下,体悟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 岳崇景见状马上说:“不要打扰他们,大家都进屋。” 他一出声,正疑惑要询问的小辈们急忙闭了嘴,依依不舍地进屋。 凌靖轩走在最后。 看着院子里顿悟的二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武学上太不思进取了。 就坐之后,岳崇景高兴地说:“连元这回要有大进步了。 思元、冼礼,你二人要多多跟安安切磋,定会受益匪浅。” 两人郑重点头。 岳思元说:“难得能碰到安安这样的武学天才,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我都嫉妒大师兄了,我怎么就没想到第一个开口?” 岳崇景:“这就是你跟你大师兄的差距。” 岳思元虚心受教。 凌君凡沮丧极了:“我如果能练武就好了。” 说罢,他不满地看向沉默的父亲, “爸,你真是暴殄天物。 能练武都不珍惜,你还是祁玉玺的师兄呢,才后天中期。” 凌靖轩微微一笑,凌君凡瞬间瑟缩,躲到了奶奶背后。 岳崇景这时候也道:“靖轩,我知道你忙,但武学不可丢下。 你的天赋、根骨虽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 用用心,先天会难些,但后天大圆满还是可以冲击冲击的。” 凌靖轩认真地说:“师父说的是,我确实太懈怠。 是应该在武学上多用点心。” 凌中威:“岳爷爷,你说我现在还能习武吗?” 凌中威很羡慕四叔,能拜在岳宗师门下。 百里元坤在凌中威开口前说: “10岁以后都算晚了,安安5岁就开始打基础了。 不过安安是有点过早,你现在只能加强身体的素质,做武者太晚了。” 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不行,凌中威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凌君凡不死心地又问: “岳爷爷、百里爷爷,我这种不能习武的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摇头,百里元坤说: “习武讲究天赋,你的根骨不适合习武,勉强不来。” 再说,年纪也不合适了。 凌君凡郁闷,郁闷死了,果然祁玉玺那回是逗他的!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孙子(安安)真是厉害,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此时此刻是无比的感谢百里元坤。 祁四爷爷说:“他白叔,安安能遇到你这个师父,是他的福分。 要不然,他在我们那个村子里,这么好的天赋,就埋没了。” 祁四奶奶:“是啊是啊。” 百里元坤却说:“不,遇到安安才是我的福分。” 没有安安,他早就因为无法痊愈的内伤过世了。 只是祁玉玺会炼药的事,是师徒二人间的秘密,他不好多说。 屋里的人正说着话呢,祁玉玺进来了。 凌君凡第一个跳了起来:“玉玺,你好了?” 万玲玲眼里闪过惊讶。 祁玉玺没有对凌君凡对他的称呼表现出什么,只是说: “嗯,好了。” 凌君凡跑到门口一看,霍叔叔还在那儿坐着呢。 他压低声音:“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凌靖轩已经走了过来:“安安,去我房间洗个澡,衣服……” 凌君凡:“穿我的,我有没穿过的。” 凌靖轩:“你的衣服不适合安安。” 说着,他就推着祁玉玺的背让对方跟他上楼。 凌君凡不明白了,什么叫他的衣服不适合玉玺? “君凡,让你爸爸招呼安安,你去老祖那儿给你霍伯伯拿换洗的衣服去。” 叶本昌这时候出声。 冼礼站起来:“我跟君凡一起去。” 霍连元的体魄和蒙柯差不多。 他和师父一样,喜欢穿唐装。 叶本昌夫妇住的四合院离凌家所在的军区大院不远。 开车来回也就20分钟。 老祖宗布置了任务,凌君凡暂时甩开之前的疑惑,跟着冼礼回去拿衣服。 三楼凌靖轩的房间里,凌靖轩在给祁玉玺找衣服。 祁玉玺已经在浴室里洗澡了。 祁玉玺洗澡很快,凌靖轩刚把里外的衣服找好,浴室的门就开了。 裹着浴袍的祁玉玺走了出来。 凌靖轩抬头,那一眼,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猛烈冲撞了一下。 在擦头的祁玉玺没看到凌靖轩的异样。 等他擦完脑袋抬起头时,凌靖轩已经恢复了正常。 “安安,内裤是新的,也洗过的,不过可能会大一点。 这身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你穿应该刚好。 介意吗?” “可以。” 祁玉玺把擦头毛巾挂回浴室,走出来,当着凌靖轩的面就脱了浴袍。 凌靖轩在那一瞬间几乎失神。 祁玉玺就那样赤条条地侧身站着。 精瘦的身体,雪白的皮肤,年轻凸出的蝴蝶骨,看上去似乎自己两手就能握住的腰肢……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武者的体魄。 而且祁玉玺的体毛还很淡。 凌靖轩只敢随便瞟了一眼祁玉玺的身体,就迅速转移开目光。 他觉得有点热,不,很热。 祁玉玺低着头,动作迅速地套上内裤和背心,穿上凌靖轩年轻的时候穿过的宽松牛仔裤和白衬衫。 凌靖轩以前从美国回来探亲时带来的衣服,叶凤都给儿子好好地收着。 凌靖轩原本是想处理掉的,现在他很庆幸他没来得及拿走。 说是凌靖轩年时候的衣服,祁玉玺穿着也有一点大。 毕竟那时候凌靖轩也有183的身高了。 凌靖轩走过去蹲下来,把祁玉玺的牛仔裤裤腿挽起来一折。 “谢谢。” “我是你的师兄,不用客气。” 两条裤腿都挽好,凌靖轩站起来。 祁玉玺自己把衬衫的袖子也挽好了。 凌靖轩退后两步:“不错。咱们下去,换下来的衣服先放在浴室。” 祁玉玺点点头,跟着凌靖轩出门。 不过走了两步,凌靖轩又停了下来: “头发还有点湿。” 也不等祁玉玺回应,他进了浴室,拿了条干的毛巾回到祁玉玺身前,直接抬手给他擦起了头发。 “我自己来。” “让师兄照顾照顾你这个小师弟。” “打过我才是师兄。” 凌靖轩失笑:“那这辈子我不是没希望了。好了。” 收起毛巾,凌靖轩用手指拨弄好祁玉玺的头发, “走,跟师兄下楼。” 祁玉玺微微挑了挑眉,暂时给了凌靖轩这个面子。 凌靖轩笑容加深,把毛巾往旁边的柜子上随意一丢,推着祁玉玺出门。 第32章 诡异的凌靖革 霍连元这一次顿悟整整用了三个小时,为此午宴都不得不推迟。 不过没有人会因此埋怨他,反而格外高兴。 顿悟的时间越长,说明收获越多。 霍连元本人也特别的高兴,看祁玉玺的眼神都跟看到稀世珍宝一样。 这顿迟来的午宴也是整整吃了三个小时。 之后老人家去休息,年轻人转到花园里喝茶,继续聊天。 凌靖革自告奋勇地揽下带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大姨逛上京的任务,引得不少人侧目。 晚上回到安然小区,祁玉玺雷打不动的到楼下练功,百里元坤独自下楼来找徒弟。 作为古武者,很少没有暗伤的。 百里元坤找徒弟,就是让徒弟做一些合灵丹给岳崇景。 他还给了徒弟一张银行卡,卡里有30万块钱。 祁玉玺没要师父的钱,买药材的钱他有。 等国庆过后他就去买药材,这几天他要陪爷爷奶奶和大姨在上京逛逛。 凌百翔家,刚进门的楚妍喊住了准备上楼的儿子: “靖革,你先别走。” 凌靖革回身:“妈?什么事?” 凌百翔也看向媳妇。 凌百翔的长子凌靖磊和妻子郑男见状也没上楼。 楚妍在客厅坐下,开口就问: “靖革,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万玲玲了?” 凌百翔诧异地看向媳妇儿,凌靖革则有些尴尬。 凌靖磊也只是看向弟弟,没吭声。 郑男眯了眯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妍看儿子那表情,果然! “你真看上人家了?” 凌靖革摸摸鼻子:“有点好感。” 凌百翔眨了下眼睛:“儿子,你跟人家才认识两天?” 楚妍瞪了眼自家男人:“你儿子明显是一头热。” 凌百翔很直接地就说:“看上了就去追。” 凌靖磊点点头:“大哥支持你。” 凌靖革则问老妈:“妈,您不同意?” 楚妍一副“你们父子真是叫人生气”的无语,反问: “你觉得人家万玲玲看得上你吗?” 性子比较沉闷的凌百翔都忍不住为儿子说话了: “靖革哪里不好了?” 郑男也说:“靖革多优秀。 要不是他自己不上心,追他的人能从咱家排到大伯家门口。” 凌百晖和凌百翔不住在一个区。 凌靖革很郁闷:“妈,我好歹是你儿子。” 楚妍头疼:“妈不是不支持你去追,也不是不喜欢万玲玲。 而是,人家对你根本没那意思。 节后你就要回部队了,下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万玲玲自身的条件可不差,人长得又漂亮。 人家也是干部家庭出身,家里还有一个古武者的弟弟,身后还有一个百里宗师。 人家还是上京大学的高材生。 这随便拎出哪一条,都是很优秀的。 这样的女孩子追求的人只多不少。 就冲着玉玺和百里宗师,就不知会有多少世家子弟追她。 你如果就在上京还好,可你哪来的时间追人?” 凌靖磊都同情弟弟了,郑男也不说话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凌靖革沉默,凌百翔蹙眉。 他倒是可以用职权把儿子调回上京,但那就不是他儿子了。 楚妍也很心疼儿子,说:“妈不反对你追求万玲玲。 只是以万玲玲的自身条件,你要追到她,真的很难。 妈看你这一天都是在她身边打转,妈看得出来,她对你可是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她跟你还不如跟君凡熟。” 凌靖革张口就说:“她不会喜欢君凡的。” 楚妍:“你怎么知道?” 凌靖革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侄子: “君凡欺负过她,要不然四哥也不能认识祁玉玺。” 楚妍和郑男:“君凡怎么欺负人家了?” 凌靖革把事情说出来,凌百翔只是摇了摇头。 楚妍哭笑不得:“这孩子,得亏玉玺没下重手。” 郑男:“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嘛。” 凌靖革吐槽:“嫂子,明明是玉玺单方面碾压好。 所以万玲玲肯定不会喜欢君凡。” 楚妍不得不打击儿子:“但也不可能就喜欢你。” 儿子最大的弱势是,没时间。 凌百翔却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咱们凌家没有知难而退的孬种。 靖革,你要真喜欢,就去追,爸支持你。” 凌靖磊还是点头:“哥支持你。” 郑男:“嫂子也支持你。” 凌靖革高兴了:“谢谢爸!谢谢哥,谢谢嫂子!” 楚妍瞪了丈夫和长子一眼,对小儿子说: “靖革,妈不是反对,而是想让你清楚这件事的难度。 你要真喜欢,妈也支持你。 但如果你没追到人家,你也别怪人家。 人家的条件好,你又经常不在上京。 人家没理由放着身边的人不看,等你这么个一年都难见几面的人。” 以凌家的家世,凌靖革的身价自然是高的。 但万玲玲太特殊了。 她的身后有两个古武宗师,其中一个还是大圆满! 全球唯一! 哪怕万玲玲就是一个村妇,那些世家子弟也会卯足了劲把她追到手。 万玲玲能为家族带来的利益太巨大了。 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凌家就不算什么了。 谁都没提凌靖革比万玲玲大一辈的事。 楚妍对这件事不看好,凌百翔支持儿子,但也明白妻子说的对。 凌靖革沉默了半晌,站起来: “我自己会想办法。” 然后就上楼去了。 楚妍看着儿子离开,重重地叹息一声。 凌百翔握住她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操心。” 郑男也说:“妈,靖革不是会知难而退的人。 我看万玲玲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 靖革除了没时间,那绝对是个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只要万玲玲能看到靖革的好,这事儿八成能成。” 楚妍却不抱希望地说:“我当然是希望靖革能和他自己喜欢的人组成家庭。 他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的。 只是万玲玲…… 哎,那女孩子是个脑袋清醒的。 靖革唯一的优势是家世,但恐怕不足以打动人家。” 凌百翔不同意了:“谁说靖革唯一的优势是家世了? 靖革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长得也帅气,个子也高,他上学的时候追他的女生可不少。” 楚妍笑了,又迅速收了笑: “他人不在上京,说多少都没用。” 凌百翔:“我是能把他调回上京,但靖革不会喜欢的。” 凌靖磊和郑男都点头同意父亲的这一观点。 楚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不想看到他投入这份感情中,最终却没有收获。 你们凌家的男人,都是死心眼。” 凌百翔不否认。 只是想到一件陈年旧事,他经历了太多沧桑的双眼滑过一抹晦涩的冷光。 凌靖革洗完澡,坐在床边低着脑袋思索自己的追女友大计。 当然,追女友只是第一步。 他最终的目的是完成从“暗恋对象”到“女友”再到“老婆”这一目标。 凌靖革没谈过恋爱。 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受父母的影响,他从来不曾利用自己的家世去乱搞男女关系。 进入部队后,他就更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他的身边不是没有美女,可就是这样奇怪。 第一次见到万玲玲,他就有一种心脏被撞到的感觉。 用一句烂俗的文艺腔来说,就是—— 被爱神丘比特的箭“嗖”地射中了心脏。 他承认,万玲玲的模样是吸引他的第一眼,而万玲玲的性格更是抓住了他的心。 他和万玲玲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就是喜欢,特别喜欢。 节后他就要回部队了,下次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但他有自信,只要再给他五年,他可以带着一身的荣耀与功勋回到上京。 可是,万玲玲能等他五年吗? 凌靖革搓搓头皮,前路渺茫,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万玲玲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隔天一早,凌靖革就来敲门。 他自告奋勇地带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去逛上京。 爷爷奶奶和大姨第一次来,祁玉玺是一定要陪着的,万玲玲自然也要陪着。 凌靖革特意开了四叔车库里的一辆好车。 不过也因此,凌君凡就跟了过来。 霍连元给祁玉玺开了辆轿车让他用。 就算加上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两人,两辆车坐9个人足够。 而且开车的是凌靖革和祁玉玺。 凌靖革的车上坐着万玲玲、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祁玉玺的车上坐着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凌君凡。 凌君凡是祁玉玺的迷弟,他非要跟过来就是冲着祁玉玺。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定要跟孙子一辆车。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是绝对不要分开,凌靖革就做主这样安排了。 本来万玲玲是想让妈妈跟她一辆车。 结果祁秀红以不放心爹娘为理由,把女儿赶到了凌靖革的车上,还是副驾驶的位置上。 给万玲玲尴尬极了。 上了车,祁秀红就开始旁敲侧击凌君凡。 凌靖革多大了啊,当兵多久了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凌君凡因为被小叔揍了一顿,毫无心理压力地把他小叔给卖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看了闺女好几眼。 对祁秀红打的什么主意,两位老人心里门儿清。 只是有小辈在场,他们不好说什么。 凌靖革第一站就是带长辈去故宫。 凌靖革还有三天就要回部队了,这三天的行程他可是精心策划了好几个小时。 凌靖革虽说是个当兵的,安排得却很细心。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逛得开心,又不会太累。 中午一群人在故宫里随便吃了点自带的食物。 傍晚,凌靖革带着大家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他提前就订好包间了。 凌靖革没穿他那一身醒目的军装。 他的个子比凌君凡低一点,看起来可比凌君凡稳重多了。 凌君凡是凑在祁玉玺身边不挪窝,凌靖革就趁机多跟万玲玲套近乎。 祁秀红的一双眼睛扫过女儿,扫过凌靖革,充满了睿智。 连着玩了三天,凌靖革也要回部队了。 这三天,他和万玲玲熟悉了不少。 因为凌君凡一直缠着祁玉玺,反倒无形中给凌靖革创造了很多机会。 凌靖革趁机跟万玲玲照了好几张双人照。 凌靖革要回部队了,万玲玲和祁玉玺的假期也要结束。 这一晚,凌靖革特地在私房菜馆订了一桌。 就是凌靖轩曾带祁玉玺和万玲玲去过的那一家。 得知他们晚上到这边来吃,凌靖轩也表示会过来。 车在私房菜馆门口停下来,万玲玲就说: “这里凌四叔带我和安安来吃过一次。” 凌靖革每次听万玲玲喊四哥“叔”,心里都十分的酸爽。 还好万玲玲是直呼他的名字。 凌靖革说:“就是四哥推荐的,上京哪里好吃,他比我清楚。走。” 车上的四个人下车,跟在凌靖革身后的祁玉玺刚刚开到停车位。 凌靖革、万玲玲、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在一旁等祁玉玺车上的人下来。 这时,另一辆刚停好车的车门打开。 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明显是一家三口,父母带着儿子。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正在说话。 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两人停了交谈。 而对方在看到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时,先是愣了一下; 再看到站在岳崇景身边的凌靖革时,他的眼神明暗了一瞬。 而凌靖革也看到他们了。 本来正笑着跟万玲玲说话的他,冷了脸。 年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两步,表情微妙地对凌靖革喊了声: “靖革。” 凌靖革冷淡地说:“潘女士,我和你不熟。麻烦叫我的全名。” 中年女人的眼里浮现怒气。 她身边的男人搂住她的腰,神色莫测地看了眼不作声的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面带笑容地问: “靖革,这是女朋友吗?” 凌靖革根本不搭理他。 夫妇二人的儿子不高兴地瞥了眼凌靖革,出声: “爸妈,走了,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男人假装训斥:“庭逸,不能这么跟你小舅说话。” 凌靖革:“不要乱攀亲戚,我们凌家受不起。” 女人怒了:“凌靖革!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姐姐!” 凌靖革的脸更冷了:“你姓潘,我姓凌,我姐在国外。 我妈姓楚,家里可没一个姓潘的亲戚!” 男人拉住妻子,好言对凌靖革说: “靖革,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那也是时代造成的。 再说,长辈的事情,小辈也不应该插手。 不管怎么的,我们都是你的姐姐和姐夫。” 凌靖革嗤笑:“我姐叫凌淑云。 我爸可没跟我说过我还有一个姓潘的姐。 你们少来占我的便宜。” “凌靖革,你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 “庭义!” 男人呵止了儿子下面的话,一辆车又开了过来。 凌靖革对岳崇景道:“岳伯伯,您先进去,我在这里等四哥过来。” 祁玉玺和祁四爷爷他们一直都没下车,凌靖革几人都知道他们是特意避开。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在争执的双方身后停下。 车门打开,一人下车。 看到下车的人,祁玉玺从车上下来了。 “靖轩,你来了。” 岳崇景开口,那一家三口看了过去。 看到走过来的凌靖轩,女人下意识地往丈夫身边挪了一步。 凌靖轩看都没看那一家三口一眼,脸上带着温笑: “师父、小师叔,怎么在外面站着?” 他这一开口,男人愣了下,随后脸上出现了片刻的震惊与慌乱。 女人则不明所以地看向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她并不认识岳崇景,自然也更不认识百里元坤。 但上京的世家都知道,凌靖轩的师父是先天后期武者岳崇景。 她心中不由计较,这两人哪个是那位岳宗师? 祁玉玺带着爷爷奶奶和凌君凡一起过来了。 男人的眼角瞟到祁玉玺,身子又是一震。 凌靖轩带着一群人进去了,女人上前想说话,被丈夫用力拽了回来。 “你干嘛拉我!” 赵明华眼神晦暗地说:“我们走了,换个地方吃饭。” “为什么呀!我就要在这儿吃。” 赵庭义不乐意, “凭什么要躲着他们啊。” 赵明华不好在这种地方解释,虎下脸: “改天爸再带你来。” 见丈夫脸色不好看,女人潘华也道: “庭义,听你爸的,我们换个地方吃。 改天妈妈再带你来。” 赵庭义不高兴,但他爸明显生气了,他返回车上,愤愤地看了一眼私房菜馆的门。 进了包间,凌靖革的心情恢复,至少表面看上去是恢复了。 谁都没有问那三个人是谁,为什么那个女人说是凌靖革的姐姐。 私房菜馆的菜都是提前订的,众人落座后没多久就开始上菜了。 因为有四位古武者,所以菜很多,每盘菜的份量也很足。 岳崇景开口,说的却是:“靖轩,刚才那个男人是哪家的?有后天中期。”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自然一眼就看出赵明华是古武者,对方也明显看出他们是古武者。 包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凌靖轩回道:“他叫赵明华。” 岳崇景:“赵家的?” “算旁支。” 百里元坤插话:“赵家现在谁当家?” 岳崇景回道:“赵克涵。” 凌靖轩接下解释:“师父回来之前,赵家、谢家、郭家是古武界的三首。” 百里元坤拿起茶碗:“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都称大王了。” 抿了口茶,百里元坤放下茶碗,转了话题, “安安,你要买药材不如让你师兄陪你去。” 凌靖轩立马看向身边的人:“安安要买什么药材?” 百里元坤:“安安要买些中药材。 你对上京熟,若有时间你就陪安安去。” 凌靖轩:“陪安安我当然有时间。” 凌君凡急忙说:“我也有时间!”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有问孙子买药材做什么。 孙子现在不是一般人了,买药材自然是有用处。 这顿饭众人吃得都很满足。 凌靖轩熟练地照顾祁玉玺,凌靖革也没少给万玲玲夹菜。 长辈们对凌靖轩的做法都没放在心上。 凌靖轩是祁玉玺的师兄不说,他们也习惯祁玉玺吃饭的时候身边的人给他夹菜。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凌靖革的身上。 凌靖革对万玲玲的态度太暧昧了。 就是万玲玲都感觉有点 “诡异”了。 第33章 就先,这么着吧 吃完饭天也大黑,凌靖革和凌靖轩一起送几个人回安然小区。 上车的时候凌靖轩把师父和小师叔喊到了自己的车上。 祁秀红却是说什么也不跟闺女一辆车。 结果就是凌靖革的车上只有万玲玲,弄得万玲玲特别尴尬。 但凌靖革却特别高兴,他总觉得祁阿姨是在帮他。 车开了一会儿,凌靖革就主动说话: “玲玲,安安古武者的身份上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是安安的姐姐,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主动接近你,你自己要当心。” 还在尴尬的万玲玲一听凌靖革这么说,马上问: “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凌靖革:“不是找你的麻烦,而是来故意接近你,或者是追求你。” 万玲玲脑袋里“轰”的一声,接着她就打了个激灵。 凌靖革严肃地说:“新国成立之前,华国的古武者就凋零了不少。 大风暴之后,国内的古武界就更是一蹶不振。 古武者不介入国家政治。 但对掌权者来说,能与古武者交好,尤其是与先天的古武者交好。 那不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权利的一重保障。 我们凌家与岳叔叔交好,不知引来多少人嫉妒。 你是安安的姐姐,安安又特别看重你。 那些想通过你接近安安、与安安交好的人就一定会从你的身上下功夫。” 万玲玲咬住嘴,凌靖革道:“所以,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你一定要睁大眼睛。 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你就找我四哥。 安安虽然话不多,但武者的直觉比我们普通人要敏锐。 你也要让安安多帮你掌掌眼。” 万玲玲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真的想不到。” 凌靖革:“我是怕你被骗。” 更怕有人捷足先登把你抢走了。 当然这话凌靖革是不会说的。 万玲玲下意识地就说:“我以为古武者都是像安安、白爷爷、岳爷爷那样的。 那个姓赵的还真的不像。” 话说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妥了。 凌靖革稍显冷漠地说:“那种人怎么能跟岳伯伯他们比。”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那一对男女了。 万玲玲咬咬嘴,心里有点忐忑。 凌靖革明显忌讳那两个人,她怎么就说出口了! 接下来两人间都格外沉默。 凌靖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大好,万玲玲更自责了。 尴尬的气氛在车内弥漫。 终于到安然小区了,万玲玲心里松了口气。 结果凌靖革停好车,却扭头说: “玲玲,能陪我走一走吗?” 有点愧疚的万玲玲马上点点头: “啊,行啊。” 但答应下来,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低头避开凌靖革的注视。 凌靖革车开得慢,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车已经到了。 大家也没等他们两个人,都上楼了。 凌靖革先从车上下来。 等万玲玲下车后,他走到万玲玲身边,沉默地带着万玲玲往小区内的小花园走去。 “刚才在车上没有解释那两个人的身份,是因为我开着车,不想分心。” 凌靖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万玲玲急忙说:“我没有想问你的意思。” 凌靖革笑了笑:“玲玲,你别紧张,我不是怪你。” 吐了一口气,凌靖革收起笑,情绪低沉地说: “那个女人,叫潘华,她改名前,叫凌淑华。” 万玲玲心头跳了下:“她姓凌?” 凌靖革:“她是我爸和前妻生的长女。 确切地说,她和我哥凌靖磊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 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原来如此…… 万玲玲知道凌靖革之前提到的那个在国外的姐姐,其实是他大伯的女儿。 是凌四叔的亲姐姐。 凌家人的感情好,不分什么堂哥堂姐的,是一起排序的。 一顿饭吃下来,万玲玲也跟着凌家小辈喊凌靖轩“四叔”了。 万玲玲看向凌靖革。 夜色中的凌靖革,面容多了几分冷峻,就是声音都带了冰碴子的味道。 接着,她就听到凌靖革说:“大风暴初期,我爸和大伯都受到了审查。 因为大伯母是外籍人士,出于外交保护原则,大伯和我爸,还有我兄姐他们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到了大风暴中期,局势开始恶化。 我爸的前妻潘美芝为了自保,和我爸划清界限,跟我爸离了婚。 她还拿出了所谓的我爸和我大伯叛国的证据。 潘华也站出来指证我爸和大伯。 我爸和大伯受到了严重的迫害。 大伯母为了救我大伯,也受了重伤,差点人就没了。 这件事引起了外交冲突,我爸、我大伯和我哥哥姐姐他们才幸免一死。 后来大伯母把我四哥送去了法国,把我兄姐他们送去了外资医院保护了起来。 大风暴结束,大伯母、大伯还有我爸的身体都垮了。 也是因此,四哥一直在国外直到11岁才回来。 凌家平反后,我爸疗养了三年。 他也是在疗养的过程中认识了我妈。 我妈为了照顾我爸,一直到30岁才生了我。” 万玲玲无法理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潘美芝那么做我还能理解,但潘华…… 那是她的亲爸爸、亲哥哥啊!” 万玲玲是真的没想到凌靖革和凌靖磊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根本看不出来好么! 难怪楚奶奶看上去那么年轻。 凌靖革说:“我没有经历过那场大风暴。 我大哥说,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变成了魔鬼。 夫妻反目,子女成仇根本不算什么。 我大伯一生有三任妻子。 第二任大伯母是生孩子落了病根去世的。 大风暴时期,第二任大伯母的家人也一心要致我大伯于死地。 他们认为是我大伯害死了他们的女儿,也恨我大伯找了现在的大伯母。 但他们忘了,他们要陷害的人,是他们外孙、外孙女的亲生父亲。 好在我大姐和我二哥看得清楚,真心把大伯母当成自己的母亲。 他们对大伯母很孝顺,对四哥也特别好。 大哥和大嫂一直住在家里;二哥和二嫂回来,也是住在家里。” 万玲玲都懵了:“凌二叔和凌四叔也不是一个母亲?” 凌靖革点点头,把大伯家几个子女间的关系简单说了一下。 万玲玲唏嘘:“真的看不出来。 凌大伯、凌二叔、凌四叔之间看起来关系很融洽啊。 我还纳闷怎么叶奶奶和楚奶奶看上去都那么年轻。” 凌靖革很窘地说:“你见了我妈可千万别叫她奶奶,叫她阿姨就行了。” 最好叫婆婆,叫“妈”就更好了! 万玲玲失笑:“楚奶奶和我姥姥是一个辈份的人,我要叫阿姨不是乱了辈份了。 说起来,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叔叔呢。” “你可千万别!” 万玲玲被凌靖革的窘态惹得大笑,她的笑声惹得凌靖革也跟着笑了。 在万玲玲笑完后,凌靖革说:“我爸早就当没有过她这个女儿了。 潘家因为搭上了赵家,潘华还想拿捏凌家。 后来我四哥和岳宗师陆续回国,她的态度就变了,一直想回来。 岳宗师就不用说了,大伯母家很有钱,在国外也很有势力,我四哥也很能挣钱。 她搭上的赵家不过是旁支,她急着回来,当大家是傻子,不明白她的目的。 我第二任大伯母姓乔,乔家在大风暴后地位大不如前。 现在也想着修复与大姐和二哥的关系,想借着凌家的势再次复起。 这两家人你都要特别注意。” 万玲玲认真点了点头,好奇:“那凌大伯呢?” 凌靖革道:“第一任大伯母家已经没什么人了。 潘美芝和潘华的事我爸一直很自责。 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大伯母也不会垮了身体。” 还再也无法生育。 这毕竟是大伯母的私事了,凌靖革不好拿出来说。 万玲玲宽慰道:“那是时代造成的。 你刚才也说了,那个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变成了魔鬼。 你看你们几个兄弟之间的感情就特别好。 根本看不出是堂兄弟,和亲兄弟没两样。 我也有表兄表姐妹,但家里跟我最亲近的只有安安。 我两个舅舅人都不错,但两个舅妈就不行了。” 万玲玲也挑着说了些家里的事,不多,主要是安慰凌靖革。 两人不知道绕着小花园走了多久。 等到凌靖革看了下手表,已经快10点了,他才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万玲玲。 万玲玲看到他的表情,莫名有些紧张。 “玲玲。” 凌靖革非常郑重地开口, “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未知。” “啊,嗯,那,祝你一路平安。” 万玲玲低下头,脸臊得慌,干嘛跟她说这个? 还有,请叫她“万”玲玲,谢谢! “玲玲,我很喜欢你,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万玲玲吓了一跳,抬起了头。 入目的就是凌靖革那双充满了认真的眼睛。 她只觉得脑袋里“轰轰”几声,身体被电击一般,酥麻得几乎没了站稳的力气。 “玲玲,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追求你。 我虽然家世还不错,但本人却没什么优势。 尤其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时常在你身边,更不要说追求你。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计划是用五年的时间好好磨练自己,然后带着军功回到上京。 我不想依靠家里的能量为我在军中铺路。 我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挣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做军人的女朋友,会受很多委屈。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放弃你,这是我的自私。 请你能,认真考虑。” 万玲玲脑袋里懵懵的。 追她的人是不少,但还没有哪个像凌靖革这样,才认识几天就如此直白大胆地跟她表白的。 “玲玲,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万玲玲完全是被动地跟着凌靖革往家走。 走到楼下了,万玲玲停了下来,凌靖革瞬间紧张了。 没有转身看凌靖革,万玲玲捏紧手里的包,低着头说: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太早谈恋爱。” 凌靖革握住了拳头。 万玲玲说出她就是对弟弟都没有说出的心里话。 “我想毕业后出国看看。” “你要出国?” 凌靖革伸手把万玲玲转了过来,口吻急切, “你想出国?” 万玲玲还是低着头:“我就是,想出国看看。 我是学经济的,我想去国外学习一些国外的先进经济理念。” “你先出国留学,留学后还回来?” 万玲玲点点头:“当然回来。” 凌靖革是喜忧参半,万玲玲如果出国留学,他就更没希望了。 但是他又没有立场阻止对方。 放开万玲玲的手臂,凌靖革说: “不管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我还是希望,在择偶这件事上,你能,考虑一下我。” 万玲玲没表示,只说:“我该回去了。” “我看着你上楼。” 没有抬头看凌靖革,万玲玲转身上楼走了。 凌靖革心里很难受。 如果不是他的时间紧迫,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就跟万玲玲表白。 听到万玲玲敲门的声音了,凌靖革才转身离开。 万玲玲进屋前就调整好了心情。 开门的人是祁玉玺,万玲玲走进房间一看,惊讶: “凌四叔和君凡走了?” 祁秀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 “早走了。你跟靖革说啥呢?这么半天才回来?” 妈妈这么一提,万玲玲是又羞又窘,急忙说: “啊,我去洗澡了,今天真是累啊。” 说完就匆匆跑进主卧去了。 祁秀红明天回家,今晚万玲玲和祁玉玺都在这边。 祁四奶奶在外孙女跑走后小声说:“秀红,你别瞎掺和。” “妈!” 祁秀红在娘身边坐下,有点着急地说: “你说要靖革对玲玲真没那意思,能把她单独叫出去那么半天? 这几天你也看到了,靖革对玲玲多细心。” 祁四奶奶拍了下女儿:“靖革要真有那意思,也是玲玲的事,你别瞎掺和。 玲玲还在念书,急什么急。 你还怕玲玲嫁不出去啊?” 祁秀红却说:“我是觉得靖革这孩子挺不错的。” 一人突然插话进来:“凌靖革比我姐老。” 祁秀红不明白了:“怎么老了?他也就比你姐大了三岁。” 祁玉玺:“姐得喊他一声叔。” “哈哈哈……” 一直做壁上观的百里元坤喷笑。 躲在房间里的万玲玲脸通红,这下真没法出去见人了! 都怪凌靖革,突然好好的跟她说那些话干什么! 万玲玲还没发现,以往那些追求者说喜欢她什么的,她只觉得讨厌。 可凌靖革对她的表白,她却只有慌乱和害羞。 凌靖革这几天的表现太明显了。 别说祁秀红看出了猫腻,就是祁玉玺都看出凌靖革的那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 对祁玉玺来说,什么男人都配不上他姐,凌靖革比他姐还大了一辈。 当然,祁玉玺不会做阻拦姐姐恋爱的事,他只是“诚实”地说出他的看法。 在回来的路上,凌靖轩就跟小师叔解释了潘家、乔家与凌家的恩怨。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凌靖革对潘华那样的冷漠,而潘华是凌靖革的姐姐却姓潘。 大风暴期间对人性的考验,百里元坤又何尝不清楚。 这一晚,凌靖革在床上辗转反侧,万玲玲躺在沙发上也是翻来覆去。 祁玉玺在客厅打地铺,姐姐睡不着他自然听得清。 “姐,睡不着?” 万玲玲坐了起来:“睡不着。” “怎么了?” 万玲玲不知道该怎么跟弟弟解释。 祁玉玺也坐了起来:“凌靖革跟你说什么了?” 两个人在楼下聊了两个多小时,肯定说什么了。 姐姐进门后的羞赧他看得清楚。 万玲玲心里很乱。 祁玉玺起身把姐姐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拽到了阳台。 阳台是封闭的,他们在阳台说话第一不会打扰到休息的老人家; 第二,也不会给外人听了去。 在弟弟强大的气场下,万玲玲还是把事情跟弟弟说了。 包括凌家的那些复杂的关系,也说了自己想去美国留学的打算。 哪知,她说完后,迎接她的不是弟弟反对凌靖革对他的追求,而是: “美国留学?不行!” 在国内都能碰到流氓,何况是更加开放的国外! 万玲玲赶忙说:“只是计划,我也还没定。” “不行! 除非你是古武者,不然我不同意你去美国留学。” “……” 万玲玲投降了, “留学的事以后再说,也许过两年我就改主意了。 安安,你说凌靖革……” “姐你喜欢他吗?” 万玲玲:“我也不知道…… 我不讨厌他。 他和那些追我的人不一样。 但要说喜欢,我好像也没那种感觉。” 祁玉玺一针见血:“姐,你犹豫了。” “……” 祁玉玺:“要不要接受是姐姐你的事情,但你出国留学,不行。” 万玲玲无奈极了:“知道啦。你不同意,姐姐就不出国。” 祁玉玺:“睡觉了。” 万玲玲跟着弟弟进了客厅,爬上沙发,她拉高被子蒙住脑袋。 她犹豫了? 她才没犹豫! 不想了不想了! 反正凌靖革要五年后才能回上京,她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就先,这么着。 第34章 生日宴邀约 祁秀红先回老家,家里的饭店她不能一直丢给别人照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会继续在上京待一段时间,但也不会超过11月。 祁四奶奶是不放心她不在家,家里的两个儿媳妇作妖,尤其是大儿媳。 安然小区的房子太小,百里元坤也决定跟岳崇景搬到四合院去住。 叶本昌夫妇年龄大了,岳崇景不放心他们两个人。 有他在,两位老人家有个什么情况,他能及时出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是住主卧室,万玲玲暂时搬到弟弟的房间。 祁玉玺要住校,周末过来就跟爷爷奶奶一个屋,睡之前大姨睡的那张单人床。 祁玉玺和万玲玲节后第一天都有课。 凌靖轩亲自送祁秀红去机场,万善全会去机场接人。 凌家、叶家准备了好多东西让祁秀红带回去,弄得祁秀红特别不好意思。 万玲玲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收到了凌靖革的短信。 凌靖革已经在回部队的火车上了。 凌靖革说他会给她写信。 万玲玲的脑袋里想起弟弟的那句话,“你犹豫了”,就忍不住想趴到桌上把脑袋埋起来。 作为大一的新生,祁玉玺的课业不重,每周只有两天的全天都有课。 不过对大一新生来说,课业是其次。 目前最火热的事是新生文艺汇演和入学生会。 而对凌君凡来说,他终于可以尽情地浪了。 这不,上午的课刚结束,凌君凡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好几拨人约他周末出去玩。 自从发生苗远事件后,凌君凡对凑上来的人就十分挑剔和谨慎。 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考虑的祁玉玺,他虽然喜欢出去浪,但跟谁浪就需要仔细挑选。 “凌君凡、宁旭。” 走在路上的三人行停下,凌君凡和宁旭回头。 是班长陈珊珊和文艺委员常丽。 两人跑到三人面前,陈珊珊和常丽特别看了眼戴着深蓝色鸭舌帽的祁玉玺。 到现在她们都不知道这位同学到底长什么模样。 常丽先开口:“凌君凡、宁旭,新生文艺汇演,咱们班得出节目。 你们都是班干部,带个头呗。” 宁旭问:“你们有什么计划?” 常丽:“有几个计划,但还没定。 你们如果愿意参加,咱们今晚开个会敲定一下。 文艺汇演可以集体参加,也可以个人参加。 凌君凡,你不是喜欢rap吗?要不来一个独唱?” 凌君凡马上道:“rap独唱多傻啊。 怎么也得有几个伴舞的,而且最好是会跳街舞的。” 街舞…… 陈珊珊汗颜:“那晚上一起开个会。 祁玉玺,你有兴趣参加吗?” “没有。” 果然。 陈珊珊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和常丽都没抱希望。 说完了,两人也就顺便和凌君凡、宁旭、祁玉玺一起走了。 陈珊珊问:“你们去哪?回宿舍?” 凌君凡:“下午没课,我们出去一趟。” “哦。” 没好意思问去哪,毕竟还没那么熟,陈珊珊话题一转: “周末我们女生约了一起去逛颐和园,你们要不要一起?” 凌君凡很直接:“没兴趣,我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 周末我们仨约了人。” 陈珊珊忍不住失望地说:“别的班周末都组织班游,增进一下同学感情。 咱们班也不好搞特殊啊。 凌君凡、宁旭,你们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呗。” 凌君凡有点烦:“我们仨不去,还有其他人。我周末都有安排的。” 宁旭道:“下周,下周大家一起去玩,我请大家唱歌。” 陈珊珊高兴了:“太好了!那我就跟班里的人说了哦。” 宁旭:“可以。” 任务达成,陈珊珊也不好意思再跟着凌君凡和宁旭,拽着常丽跟三人分开了。 主要是凌君凡一脸的不耐烦,陈珊珊不走不行。 大一新生都知道凌君凡家里有钱有势,不然他也不可能跟教官顶撞还能全身而退。 平时还经常有豪车在男生宿舍门口接他。 而对于祁玉玺,同学们就是好奇了。 祁玉玺的家庭背景明明那么普通,平时的穿着也很普通。 可他为什么会得到凌君凡和宁旭的另眼相待? 而且他本人还特别的傲气。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傲气的。 两位女生一走,凌君凡就抱怨:“你理他们干嘛?” 宁旭好脾气地解释:“都是一个班的,我们仨每次缺席确实不好。 别的班刚开学也确实有班级集体活动。 我们参加一次,以后不参加,班里的同学也不好说什么。 就当支持班长工作了。” 凌君凡厌烦道:“早知道就不当这个体育委员了。” 宁旭拍拍凌君凡:“你就当舍命陪我这个君子。 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去哪儿呢?” 祁玉玺对这些事一向不插嘴,当然,他也不掺和。 凌君凡这时候道:“玉玺要去药材市场,我爸一会儿来接我们,你要不要去?” “当然去。” “那回宿舍放书,我爸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三人回宿舍放书,果然没一会儿,祁玉玺的手机就响了,凌靖轩在楼下了。 宁旭唏嘘,凌四叔竟然是给祁玉玺打电话,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凌君凡。 三人下了楼,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进口商务车,全黑的车窗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这种商务车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稀罕物,更不要说它的商标所代表的价格和拥有者的身份。 这也不能说凌靖轩太高调。 他平时开的车都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 家里只有公用的军车,他出门总不能公车私用。 他也不愿意故意买一辆便宜的车,就为了低调,那也不至于。 三人一出现,车门就拉开了,里面坐着凌靖轩和冼礼。 靠车门这边的冼礼下车,让三人上车。 凌靖轩让祁玉玺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凌君凡很主动地地拉着宁旭坐到了后一排。 冼礼再上车,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凌靖轩这才问:“玲玲呢?” 凌君凡忙着回答:“玲玲姐今天一天的课。” 点点头,凌靖轩让司机开车。 蒙柯一直在疗伤闭关中,听凌靖轩说今天要陪小师弟去买药材,冼礼就跟过来了。 车开了,凌君凡就介绍: “冼叔叔,这是我同学,一个宿舍的朋友,宁旭。 宁旭,这是我爸的师弟,冼叔叔。” 宁旭立刻问好,他知道这是凌君凡给他的机会,他特别感激凌君凡。 对凌君凡的同学,冼礼给了足够的客气。 只是对于古武者来说,对于普通人,还是个晚辈,很难太热情。 对宁旭来说,人家古武者肯给他一个眼神,都是看得起他了。 凌靖轩跟祁玉玺说起要带他去的地方。 那是上京最繁华、最大的药材集中地。 凌家因为三位长辈的身体都不好,认识一些倒腾药材的人。 有凌靖轩带着,祁玉玺不仅可以买到最好的药材,也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 祁玉玺去“逛街”了,下了课的万玲玲抱着课本准备转战下一堂课的教室。 刚走出教室,就有人喊她。 和万玲玲走在一起的方梅、宋敏等同宿舍的女生见状,都停了下来。 自从万玲玲可能交了富豪男友的事在宿舍女生中传开后。 今早万玲玲来上课时,原宿舍女生对她的热情让她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更令她一头雾水。 方梅先对喊住万玲玲的男生说:“曾黎,什么事啊?” 曾黎走过来看着万玲玲说:“万玲玲,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女生们立刻眼冒暧昧,方梅还特别拐了万玲玲一下。 曾黎长得帅,家里有钱,以前追过万玲玲,不过万玲玲没答应,曾黎对万玲玲就冷淡了。 这会儿曾黎又说晚上有事找她,很难不让人想歪。 万玲玲神色淡淡地说:“有什么事路上说,一会儿要上课了。” 曾黎瞬间迟疑。 万玲玲见他这样,说:“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先走了。” “万玲玲。” 曾黎伸手拦住她, “是私事。” 万玲玲蹙眉:“我和你有什么私事?” 曾黎抿紧嘴。 万玲玲有点不耐烦了,曾黎张口: “下周我生日,我想请你出席我的生日宴。” 方梅、宋敏等人不高兴了:“曾黎,你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曾黎立刻说:“你们愿意来我当然高兴啊。” 他又看向万玲玲, “万玲玲,一起来。” 宋敏帮腔:“万玲玲,一起去。 人家特地请你的,你要不去,我们也不好意思去了。” 万玲玲更烦了,她们想去干嘛扯上自己? 之前自己拒绝了曾黎,曾黎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现在又突然来请她出席生日宴会,万玲玲不由得就想起凌靖革对她说的那些话。 方梅见万玲玲不吭声,也说:“万玲玲,一起去。 大家都是同学,生日宴一起热闹热闹。” 万玲玲道:“我得问问我弟行不行。我爸妈让他管着我。” 方梅和宋敏还没说什么,曾黎就抢先一步说: “那你带上你弟一起来就是。” 万玲玲没理他,直接掏出手机给弟弟打电话。 祁玉玺正在车上由凌靖轩引导着闲聊。 手机响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眼,接听。 “姐。” “安安,我同学下个星期生日宴,我能不能参加?” 祁玉玺垂眸:“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男同学。” “不行。” 万玲玲开着免提,他的话其他人自然都听到了。 宋敏在一旁喊:“祁同学,我们和你姐姐一起去的。 大家一个班的同学,一起热闹热闹,你不要管得你姐姐这么严啊。 不然你姐姐怎么找男朋友? 你要不放心,你也来呗。” 方梅和其他人都笑了。 可紧接着,她们就听到电话那边的人不客气地说: “我姐有没有男朋友是我们家的人需要操心的事。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祁玉玺寡言,不表示他听不出来姐姐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姐姐明显是不想去的。 祁玉玺的不客气令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祁玉玺在电话里继续说:“你们要去就去,别拉着我姐。” 一道温和的属于成熟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传出: “玲玲,宴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万玲玲:“我不知道。” 被祁玉玺说得极没面子的曾黎,在这道如此稳重成熟的声音下,急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下周三晚上,君悦酒店。” 接着周围的人就听到电话里的那个男人问: “君凡,周三晚上你们有没有课?” “没。” 然后男人就说:“那玲玲,下周三晚上让君凡陪你去。 要穿的衣服四叔给你准备好。 不过不能太晚,10点以前必须回家。” 男人又跟另一人说:“安安,这是你姐姐班上的活动。 你不让她去会影响她和同学的关系。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让君凡陪着,好吗?” 大家都等祁玉玺的回答。 车里,凌靖轩却是在跟祁玉玺咬耳朵: “对方摆明了要为难玲玲,你不能不让她去。” 祁玉玺虎着脸,出声:“姐,让君凡和你去。 晚上10点你要没回家,以后就再也不许出门!” 既然这些人是故意为难姐姐,他就要让这些人知道—— 姐姐的事,他说了算! 万玲玲做出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好,姐姐10点前一定回家。” 又说了两句话,万玲玲挂了电话,无奈地说: “我弟管得我很严,我去哪儿必须先给他报备,并且得到他的同意。” 万玲玲长得漂亮,追的人多,弟弟管得严没毛病。 曾黎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笑,仍不死心地说: “你弟弟不放心完全可以陪你一起来。” 万玲玲也扯了扯嘴角:“我弟最不喜欢这种场合。 有人陪我去,我就不麻烦他了。” 被祁玉玺那几句话怼得也是极为窝火的宋敏,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万玲玲,那个四叔是谁啊?你在上京还有亲戚?” “是我弟的师兄,我弟在上京的朋友多。” 宋敏马上追问:“上次我见有人开劳斯莱斯来找你,还开奔驰车来接你,都是谁啊? 不会是男朋友。” 万玲玲心下恍然,难怪今天宿舍的人对她这么热情。 曾黎也竖起了耳朵。 万玲玲心里无语极了,脸上也带出来一点。 “我弟没答应,我哪敢交男朋友。 那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四叔,是我弟的师兄。 人家是来找我弟的。人家车多,换着开不奇怪。” 宋敏不相信:“你弟不是农村的么,哪……” 万玲玲一眼瞪过去,把宋敏未说完的话瞪了回去。 万玲玲这回忍不下去了,不客气地说: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关心我的事。 我弟是农村的怎么了? 谁规定农村的人就不能认识上京的人?” 说完,万玲玲转身大步先走了,懒得应付这帮心思不纯的人。 宋敏也拉下了脸。 她先是被万玲玲的弟弟数落,又被万玲玲当面怼。 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她这样! 宋敏对着万玲玲离开的方向大声说: “有什么得意的! 她弟弟就是个农村来的,还说什么师兄。 我看根本就是她自己傍大款拉她弟弟打掩护!” 曾黎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宋敏,是蠢的么! 他忙道:“宋敏,大家一个班的,你这话可是谣言了。 傍大款是能随便说的么,小心被人告一个诽谤,你吃不了兜着走。” 懒得再看宋敏嫉妒的嘴脸,曾黎去追万玲玲了。 宋敏被曾黎的这两句话气得要哭。 方梅忙安慰她说:“我觉得万玲玲可能没说谎。 上次咱们不是也看到了吗? 万玲玲他弟上了那个男人的车,那个男人对他弟好像是明显不同。” 宿舍另外两个女生也赞成:“说不定就是他弟的师兄。咱们也别乱猜了,该上课了。” 宋敏咽不下这口气:“就他弟那身份,人家凭什么对他不同?” 方梅解释不出,另一位女生接着说: “我听说万玲玲他弟军训的时候被教官针对,结果教官就被换了。 他弟好像跟两个世家子弟的关系特别好。 听说那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很牛,就是元会长家都比不上。” 宋敏坚持:“那就不能是万玲玲傍上大款,人家给她面子?” 有同学不高兴了:“宋敏,你怎么总说万玲玲傍大款? 你又没证据。 咱学校车接车送的女生多了去了,都是傍大款? 也许就是人家弟弟跟世家子弟交好呢。 刚才电话里,那个人对万玲玲的弟弟那么客气,你又不是没听到。” 宋敏眼圈都红了,咬死说:“他弟一个农村出来的人,刚开学就跟有钱人交好? 骗谁呢! 万玲玲两年都在外兼职,她弟一来她就租房子出去住,也不打工了。 她弟要这么厉害,前两年干嘛去了?” 女生们无法反驳宋敏,但又觉得宋敏对万玲玲的态度有问题。 有三名女生直言先走,方梅拽拽宋敏: “咱们也别管了。 万玲玲就算傍大款跟咱们也没关系不是么。” 宋敏就是气不过:“她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么!” 方梅无奈地说:“人家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啊。” 一个人去了教室的万玲玲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宿舍的那帮女生叫她反胃极了。 尤其是刚才宋敏的态度,让她一度想起了何雅芝。 一人坐在了她身边,万玲玲抬头一看,是曾黎,顿时更反胃了。 “抱歉,刚才……” “没什么。” 万玲玲起身挪过去两个位置,摆明了远离曾黎。 自从发生过蒋飞的事情后,万玲玲非常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她可不想今天还没下课,就传出她和曾黎好上的绯闻。 特别是曾黎还追过她。 曾黎也没敢硬凑过去,只能说: “我就是单纯地想请你,没想到她们会那样起哄。” 万玲玲就一句:“我也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走到了死胡同,曾黎也明白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只能再做打算。 虽然他真正想请的人没请到,不过万玲玲能去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对此,曾黎就很后悔他当初追求万玲玲不成后,就不搭理万玲玲了。 结果现在,十年风水轮流转了。 有学生陆续进来了,曾黎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宋敏和方梅几人进来后看到万玲玲坐在第一排,和曾黎之间隔了两个空位。 她撇撇嘴。 这回她算是和万玲玲闹翻了,宋敏拽着方梅坐到了后面。 曾黎不烦自己了,万玲玲就拿出了手机,刚才手机响了好几声。 拿出来一看,是弟弟给她发了好几通短信,问她是怎么回事。 万玲玲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没说宿舍的人针对她,只特别说了曾黎的身份。 车上,凌靖轩跟祁玉虚凑得很近,一起在看万玲玲的回复。 对曾黎背后的曾家,凌靖轩没什么印象。 他给时林打了一个电话,让时林去查一查。 凌君凡在后面喊:“这个姓曾的目的不纯啊。 到时候我陪玲玲姐去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玉玺,你让玲玲姐搬出来住简直太明智了。 玲玲姐那么漂亮,可容易遭人嫉妒了。 还好玲玲姐已经大三了。 明年大四,直接让玲玲姐到我爸公司去实习,都不用回学校。” 凌靖轩从善如流地说:“玲玲现在也能去我那儿实习。 等回来我问问玲玲。 如果她愿意,课余时间就去我那儿做事。 她是学经济的,早一点有在大公司工作的经历,对她的学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想想姐姐跟他说过想出国学习先进的经济管理知识…… 身边这人就是在美国开公司的,祁玉玺点点头:“好。” 凌靖轩嘴角的笑容稍纵即逝。 让万玲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小弟应该能放心了。 第35章 爷爷奶奶的爱 凌靖革在火车上给四哥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中心思想就是—— 他喜欢万玲玲,拜托四哥帮他照顾万玲玲。 最主要的是,不要让万玲玲在他不在上京期间被人给追走了。 凌靖轩不会干涉万玲玲的交友。 不过若是有机会,他也愿意帮小弟创造一下条件。 至少他看得出,万玲玲并不讨厌小弟,他也就更乐意帮小弟这个忙。 到了药材市场,凌靖轩直接带祁玉玺去了一家熟悉的药材店。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老板没有招待别人,就等着凌靖轩带人过来。 祁玉玺在凌靖轩介绍了老板之后,从双肩包里拿出两张信纸交给老板。 他需要的药材和数量全部写在信纸上。 祁玉玺的字写得很漂亮,凌靖轩从他手上拿过信纸,夸赞: “安安的字写得真不错。” 说完,他才交给店老板。 祁玉玺回了一句:“师父教的。” 凌君凡在背后咕哝:“我的字也挺好看的。” 宁旭看他一脸心虚的样子,笑着没做声。 凌君凡的字不差,毕竟家学渊源在那儿摆着。 但和祁玉玺的字相比,就少了些令人欣赏的气质。 凌君凡没耐心,虽说从小就被家中长辈督促着写大字,其实也就学了个皮毛。 祁玉玺跟着师父从小习字,可以说是学到了师父字体的精髓还加上了他自己的风格。 也难怪同样写了一手好书法的凌靖轩会称赞他了。 没有人问祁玉玺买药材做什么。 在老板带着伙计去库房里拿药时,祁玉玺也没闲着。 他在柜台和药柜里查看店里摆卖的药材。 冬虫夏草、人参鹿茸那些的他都直接掠过,却在几味冷门的药材前停驻了一会儿。 祁玉玺拿起一味标注是“银牙子”的中药材。 他先是闻了闻,然后咬下一小块尝了尝。 他这一动作吓坏了凌君凡。 “玉玺,这是什么啊你乱吃!” 闪开凌君凡的手,祁玉玺对留在店内的店铺伙计说: “这味药材我全要了。” 宁旭:“祁玉玺,你还懂药材啊?” “嗯。” 祁玉玺没有多解释,凌靖轩对那位伙计示意。 对方把药屉里的银牙子全部包起来。 凌靖轩问祁玉玺:“库房里如果有还要吗?” “要。等我再看看别的。” 示意伙计在一旁等着,凌靖轩陪着祁玉玺继续。 凌君凡和宁旭只觉得祁玉玺好神秘。 接下来,祁玉玺又陆陆续续要了七八种冷门的中药材。 这些药材在别的药铺里可能还买不到。 因为这家药铺的药材很齐全,老板又是凌家认识的,凌靖轩才选了这家店。 等到老板把祁玉玺需要的药材全部打包好,还打了个八折,这些药材也花了祁玉玺将近30万。 就是不差钱的凌君凡都不由得咋舌。 这么看来,他爸给他的零用钱也不算多嘛。 凌靖轩当然不会说,就是不想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他对儿子的零用钱才管得特别严。 “玉玺,你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凌君凡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祁玉玺淡淡回了一句:“自然是有用。” “……” 30万,凌靖轩没让祁玉玺掏钱,他直接给店老板写了张100万的支票。 以后祁玉玺在这里买的药材就从这100万里扣。 等不够了,凌靖轩会再给。 祁玉玺没有推辞凌靖轩的好意。 之后他又去另一家店铺买了药锅、药鼎等各种制药工具。 等几人回到车上,凌靖轩给祁玉玺发了条短信。 祁玉玺掏出手机一看,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凌靖轩在短信里问:【需要给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没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干什么,祁玉玺却明白对方的意思。 祁玉玺低头回过去:【要在学校附近。谢谢。】 凌靖轩的嘴角含笑:【我是你的师兄,你无需跟我客气。】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打过我再说师兄。】 凌靖轩长叹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心里却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无奈。 中午,凌靖轩带三个年轻人去吃烤鸭。 五个人一共吃掉将近20只烤鸭,还不算其他的菜。 吃得整个餐厅的服务生都惊悚了。 这得是多能吃! 凌靖轩让时林提前就订了烤鸭,餐厅老板还赠送了一只,这绝对是一笔大订单。 祁玉玺对食物没什么欲求,不过凌靖轩却意外地发现他似乎挺喜欢吃烤鸭。 至少烤鸭入嘴的时候,祁玉玺漂亮的凤眸出现了某种不一样的光彩。 凌靖轩暗忖,以后他要经常带祁玉玺来吃烤鸭。 三个年轻小伙子都吃得很满足。 宁旭也是又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能吃。 他也知道自己是错怪祁玉玺了。 不是祁玉玺能吃,是古武者都能吃。 冼礼比祁玉玺吃得还多,而后天中期的凌靖轩也吃了不少。 宁旭在心里咋舌,这古武者,普通人家还真养不起。 祁玉玺买的药材和制药工具,安然小区放不下。 凌靖轩要给祁玉玺找房子,药材和工具就先由他保管。 他等找好房子后把药材和工具直接拿过去。 三个年轻人下午都没课,凌靖轩把冼礼送回去后,又带三个年轻人去玩赛车。 赛车场在上京是新兴的娱乐项目,来玩的都是有钱人。 这家赛车俱乐部共有三个赛车跑道区,凌靖轩包了一个跑道区。 让三人玩个尽兴,避免受到其他人的打扰。 凌靖轩早已过了玩赛车的年龄,他就坐在看台上观看。 祁玉玺跑了两圈后也上了看台,凌靖轩拍拍身边的空位,祁玉玺坐下。 “不喜欢?” 递给祁玉玺一瓶水,凌靖轩问。 祁玉玺拧开盖子,说:“没有特别喜欢。” 也没有特别不喜欢。 对祁玉玺来说,古武才能调动起他全部的激情。 其他的,浅尝辄止即可。 凌靖轩看向玩得不亦乐乎的凌君凡和宁旭,说: “君凡性子跳脱,也难为你了。” “还好。” 赛车需要精力高度集中,一个小时后,凌靖轩就让凌君凡和宁旭停车了。 两人一头汗地走上看台,服务员立刻送上温热的毛巾。 休息了一会儿,凌靖轩带他们在休息区的贵宾间吃下午茶。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流行吃下午茶,凌靖轩和凌君凡在国外是习惯了。 宁旭对各种各样精致的蛋糕很感兴趣。 祁玉玺只吃了一块水果蛋糕,之后就是喝茶。 凌靖轩也喝的茶,凌君凡则给自己冲了一杯现磨的咖啡。 咖啡端上来后,凌君凡还问祁玉玺要不要尝尝。 得到了祁玉玺一个嫌弃的眼神。 别看凌靖轩是长辈,却能和三个年轻人聊得起来。 凌靖轩特地不让服务员留在房间,祁玉玺就摘了帽子。 凌君凡和宁旭聊起了新生晚会的事情,凌靖轩很鼓励儿子去参加这样的活动。 凌君凡也想登台唱一首他拿手的rap,但苦于没人能伴舞。 有人敲门,凌靖轩放下茶杯,眼底滑过不悦。 他之前已经吩咐过服务生不要来打扰了。 贵宾间里什么都有,也不需要服务生在旁。 此时的气氛非常好,这一敲门就破坏了。 宁旭起身去开门,祁玉玺拿起帽子戴上。 门外不是服务生,是三名面生的年轻人。 宁旭直接问:“有什么事?” 为首的一名20岁出头的年轻人面带微笑,语调温和地说: “你好,我叫江一鸣,是东浦市市委书记江卫临的长子。 我听说凌四爷在这儿,特来拜见。” 宁旭没让对方进来,而是回头去看凌靖轩。 凌靖轩一眼都没往门口这边看,让凌君凡给他斟茶,嘴里说: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如果有事,可以和我的助理约时间。” 江一鸣没有因为凌靖轩的拒绝而变脸,而是更加谦卑地说: “是我打扰凌四爷了,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他对宁旭礼貌地颔首,就带着自己的两个跟班走了。 宁旭关了门回到座位上,祁玉玺摘了帽子继续吃水果。 凌君凡问:“爸,他谁啊?” 凌靖轩则看向宁旭,宁旭摇摇头: “我也不认识他。 我见过东浦市市委书记的儿子一面,但好像不是这个江一鸣。” 宁旭以前并不是宁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宁家长辈对他的要求也不高。 如果不是宁旭现在与凌君凡,特别是祁玉玺是朋友,宁家长辈对他的定位或许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对许多高层权贵的子弟,宁旭相交的并不多。 凌君凡纳闷:“他东浦市的跑上京来干嘛? 爸,他不会故意是来找你的?” 凌靖轩道:“估计也是在这里玩,知道我来了,所以来见见。” 江卫临是市委书记,同时兼任市长,权力很大。 不过他在凌家人的面前还不够看。 别看江一鸣没有直接见到凌靖轩。 但他这么一露面,一自我介绍,至少给凌靖轩留下了一个印象。 哪知,凌靖轩却说:“这个人与你们不是一路人,点头之交即可。” 凌君凡立马好奇了:“爸,他怎么了?” 凌靖轩喝了一口茶,淡淡说:“他是江卫临的私生子。” 也间接解释了为什么宁旭对他没印象。 一听这个江一鸣是私生子,凌君凡就撇嘴了。 别看他是国外长大的,对私生子可不感冒。 特别是他这样家庭背景的。 那有人要说凌君凡也是私生子了。 但对凌家人来说,凌君凡就是凌靖轩的嫡长子。 哪怕他以后会结婚,有了别的孩子,也动摇不了凌君凡在凌家和叶家的地位。 再者,别看凌靖轩弄出了凌君凡这条“人命”,他始终都是单身。 至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凌君凡的生母是谁。 或者说,在凌靖轩有了凌君凡这个儿子后,他就一直是单身。 身边没有过任何一个疑似女友的人出现。 当然,男友也没有。 一个市的市委书记有私生子,这说明什么? 不是婚内出轨就是婚前隐瞒呗。 而看凌靖轩这个态度,这位私生子的身份还十分的不光彩。 凌靖轩也不打算对三个“孩子”详细说明江家的情况,而是转而说: “安安,邀请你姐姐的那个男生家里没什么特别的,是普通的生意人。 不过他们家与秦家有点远亲的关系。 秦家有一个侄女嫁到了张家。张新言是张家嫡支。” 凌靖轩一说到张新言,祁玉玺的眼里就带了冷意。 凌君凡愣了下,随后就怒了:“张新言不就是那个找玉玺麻烦的假冒教官么!” 凌靖轩点点头。 凌君凡更怒了:“那个姓曾想干什么?” 凌靖轩示意儿子先不要激动,分析道: “曾家应该是知道了玲玲的身份,想借玲玲的关系搭上安安。 张家不过是古武界的三流家族。 师父还没公开小师叔和安安的身份,不过想知道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张家如果聪明,就不会纠缠安安废掉张新言的事。 相反,张家要想办法消除安安对张家的不满。” 毕竟是在外面,凌靖轩点到即止。 凌君凡和宁旭却都听明白了。 在百里元坤带着先天中期的徒弟祁玉玺回归之后,上京如今的所谓三大古武世家,在百里家面前已经完全处于弱势。 这还是他们并不知道百里元坤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就是宁旭都不知道,凌家和叶家人严格保守了这个秘密。 外人只以为百里元坤最多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和岳崇景一样。 毕竟他的徒弟都是先天中期了。 没有人往大圆满去猜测,因为那实在是不可能。 民间古武者根本不可能达到大圆满的境界。 大圆满古武者只会出现在军方,这是全球古武界都默认的事情。 凌家对军部高层的说法是,百里元坤是宗师级的古武者。 对军方来说,百里家师徒二人都是宗师级的古武者,这样的信息就够了。 毕竟他们再怎么是宗师,也只是民间古武者。 军方更多恼怒的是古能会因一己之私,败坏军人和军方的声望,这才是最要紧的。 军方对突然出现的百里元坤和祁玉玺这两位宗师级的古武者,依然是旁观的态度。 只要两人不做出危害国家的事,军方不会出面。 但军方不在乎,不表示民间就不在乎。 销声匿迹了三十年的百里元坤突然又杀了回来,不知多少(民间)古武者被吓得夜不能寐,尤其是心虚的那些个。 最尤其是,那几个刚找了祁玉玺麻烦的人,及他们背后的家族。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不是好接触的人。 唯一便于接触的就只有在学校读书的祁玉玺了。 所以想要与百里家交好,与凌家交好; 或是请求百里元坤与岳崇景原谅的,那只能把攻克的目光放在祁玉玺身上了。 凌君凡冷嗤:“他们也太天真了。” 交好祁玉玺? 呵呵! 凌靖轩看向祁玉玺:“你,我不担心。 但玲玲,还有家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几个女孩子; 还是要让四叔四婶给她们兜个底。 别叫家里的几个女孩子被有心人利用或是骗了。” 祁玉玺微微蹙眉:“我会跟爷爷奶奶说。” 凌君凡建议:“爸,还是让玲玲姐早点到咱家的公司上班去。 最好做你的助理什么的。 先下手为强,不给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凌靖轩:“用词不当。回去抄写一遍成语词典。” “不要啊,爸,我哪里用词不当了?” 当着小辈的面,凌靖轩不想解释。 他把万玲玲当侄女,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看来光让儿子读历史系还不够,至少需要再增加一个华文系! 让他好好学学华文的精髓! 三人吃了晚饭才回学校。 宁旭和凌君凡要开会,祁玉玺索性一个人去了安然小区。 万玲玲正好在,她晚上没有课。 祁玉玺把凌靖轩的顾虑说给了爷爷奶奶和姐姐。 祁四奶奶当即就表示这件事孙子不用操心,她会管着的。 该说的话,该提的醒,她会亲自跟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说。 家里的人,谁若是给祁玉玺拖后腿,给老祁家惹麻烦,谁就从老祁家分出去。 祁四奶奶对古武界了解不深,但这些事她一早就想到了。 万玲玲对于去参加曾黎的生日宴更加排斥,祁四奶奶说了她一顿。 既然答应了,就去,不然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现在是人家求着他们,怕什么。 去到那儿,该吃吃,该喝喝。 难得能去一次大酒店吃饭,不亏。 万玲玲被姥姥的言论说得哭笑不得,倒也放开了心态。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外孙女在一旁了,祁四奶奶才拉着孙子说出了心底的话。 “安安,你是个有本事的。 你有这个身份在这儿,有凌家的关系,家里人已经是沾了光了。 往后,家里的事情,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别理他们。 尤其是你的两个舅妈,最会得寸进尺,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等你大学毕业,爷爷奶奶就把家底都分了。 你舅舅他们要怎么过日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你去哪,爷爷奶奶就跟着你去哪儿。 奶奶知道你想回村,但奶奶觉得,你还是留在外头的好。 村里的人情世故,比这城里的麻烦得多。” 祁玉玺反握住奶奶的手说:“奶,我不怕麻烦。 谁对爷、奶和师父好,我就对谁好; 谁惹你们生气,我也不会在乎他。 人情世故再麻烦,也得看我乐不乐意搭理。 不是但凡谁进了祁家,谁就是我的亲人。 爷、奶往后想住在上京,我就陪你们住在上京; 你们想回村,我就跟着你们回村。 等我毕了业,我要带着你们游遍全国。” 祁四奶奶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祁四爷爷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的这个孙子,说起孝顺的话来,能甜死个人。 祁四奶奶抱着孙子甜滋滋地说: “奶奶谁都不指望,就指望着你。” 祁玉玺抱住奶奶,握住爷爷的手,漂亮的凤眸里是在最亲的人面前特有的温顺与平和。 第36章 武曲星下凡! 凌靖轩给祁玉玺找的房子在第三天就到手了。 是距离安然小区不远,同样也距离上京大学很近的依家小区。 依家小区是一个新建的高档小区,环境非常好。 凌靖轩租的房子在顶楼,是刚刚在国内兴起的复式结构。 上下层加起来有200多个平米。 凌靖轩的意思是,二楼的房间就作为药房和制药间。 一楼的房间日后可以作为祁玉玺的卧室、书房等。 安然小区的房子太小。 万玲玲是女孩子,祁玉玺大二后,搬出来跟姐姐住在一起总是不方便。 当然,凌靖轩也是觉得安然小区的房子太小了。 祁玉玺住那边,也太委屈他。 万玲玲彻底从宿舍搬了出来。 院长还亲自出面,让财务部退了她开学时交的住宿费。 这让万玲玲是受宠若惊。 一打听才得知,是班主任老师了解到她在外面租了房子不再住校,主动汇报给了院长。 这件事瞒不了,毕竟宿舍有一个学校有人的宋敏。 关于万玲玲傍了个有钱有势的大款的传闻,更是因此甚嚣尘上。 万玲玲对此也有所耳闻。 她很生气,看她也清楚,她越解释,别人就越会认为她是在掩饰。 好在现在已经是大三,她又搬出了宿舍,平时课业也紧张。 她的空余时间全部交给了学车和兼职。 平时也就上课的时候会遇到宿舍那几人,不接触就是了。 万玲玲在弟弟的“命令”下,同意了做凌靖轩的兼职助理。 凌靖轩每天要处理大量的公司文件,许多文件都是英文的。 万玲玲有在外贸公司兼职的经验,她先跟着时林学习处理英文文件。 忙碌的课业和工作,让万玲玲无形中远离了同学们针对她的是非。 班主任和院长清楚她的背景,只是碍于古武者身份的神秘,班主任没有对学生说明。 为此,班主任还特别找班干部开了个会。 只说万玲玲的家庭情况不一般,并不是班里传言的那样傍大款。 作为大学生,不应该以讹传讹。 为此,班主任还特别批评了万玲玲的前舍友们。 但班主任的这一处理方式却没有起到正面的效果。 反而因为班主任对万玲玲的具体背景避而不谈,引得学生中有了更多的猜疑。 班主任和院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万玲玲问心无愧。 很多人大部分嘴上嫌弃傍大款的女生,实则心里又何尝不羡慕。 有关万玲玲的谣言之所以传得那么轰轰烈烈。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嫉妒。 嫉妒万玲玲长得漂亮,嫉妒她认识有钱人。 周三很快就到了,凌君凡直接去安然小区接万玲玲。 前一天,凌靖轩就派人把万玲玲出席生日宴要穿的礼服送了过来。 姐姐第一次参加所谓的宴会,祁玉玺花了两万多块钱,给姐姐买了一套铂金镶蓝宝石的首饰。 这个年代,一套两万多块的首饰绝对算得上是奢侈。 当然,祁玉玺是不懂首饰的。 他很虚心地接受了凌君凡的建议。 凌靖轩不仅送了衣服,还让时林安排了化妆师过来。 万玲玲身着一条浅蓝色罩纱晚礼服,时尚却不暴露。 再配上弟弟给她买的全套首饰…… 清纯的美丽少女,在精心的装扮过后,在镜中惊艳地注视着自己大变的模样。 对美色向来无感的祁玉玺都不由得点头称赞: “很好看。” 凌君凡更是看呆了:“玲玲姐,你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万玲玲羞涩又忐忑。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两个小时前的自己和现在相比,真的就是一个村姑,一个公主!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人不爱美。 万玲玲转身抱住弟弟,感动得想哭。 这一切,都是弟弟带给她的。 “安安,谢谢你。” 祁玉玺轻轻拍拍姐姐:“你是我姐。” 所以不要说谢。 凌君凡咽下对美色的垂涎口水,看看手表: “玲玲姐,我们该走了。” 万玲玲放开弟弟。 第一次这样装扮,弟弟不陪她去,她很没底。 祁玉玺拿过姐姐的披肩给她披上,看了眼凌君凡: “姐,去。玩不好,我揍他。” 万玲玲噗哧笑了,也不紧张了。 凌君凡郁闷了:“我会照顾好玲玲姐的。” 凌君凡带着万玲玲走了。 祁玉玺走到阳台上,看着姐姐跟着凌君凡上了凌靖轩的那辆劳斯莱斯,看着劳斯莱斯开走。 祁玉玺随后出门,开车去了依家小区。 拿了些东西后,他又开车离开,去师父那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前两天去四合院和百里元坤会合去了。 是百里元坤极力邀请过去的。 祁玉玺提前说了他今晚会过去,这会儿百里元坤正招呼着岳崇景给徒弟布置房间。 霍连元和岳思元回美国了。 他们要把美国的事情安排一下再过来。 霍连元与祁玉玺切磋的那一场收益颇丰。 岳思元走之前也跟祁玉玺切磋了一场,同样收获良多。 两人可舍不得丢下这么重要的小师弟。 把武馆和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他们就会赶回来。 岳崇景的另外几个徒弟届时会跟他们一起过来。 祁玉玺抵达四合院的时候,凌靖轩也在。 祁玉玺一看到他就问:“你怎么来了?” 凌靖轩笑着问:“怎么,师兄不能来?” 祁玉玺:“我以为你会很忙。” 言下之意,这人看起来似乎很闲。 凌靖轩抬手轻贴住祁玉玺的背,把他往沙发的位置带,嘴上说: “合格的老板要学会劳逸结合,以及调配下属。 吃饭了吗?” “没。” 一听祁玉玺还没吃饭,岳崇景马上招呼着,让厨师赶紧给祁玉玺做饭吃。 岳崇景在叶本昌跟前一向随意,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叶本昌非但没有不满岳崇景反客为主,反而跟着岳崇景一起催促厨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见叶本昌对孙子如此上心,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客厅里有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叶本昌夫妇、岳崇景、百里元坤、凌靖轩和冼礼。 在佣人出去后,祁玉玺从背包里掏出好几个瓶子。 他先把四个深褐色的玻璃瓶子推到师父跟前: “师父,这是合灵丹。” 除了百里元坤,所有人都目露惊讶,包括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包括略有猜测的凌靖轩。 而令几人更加吃惊的是,祁玉玺把两个同款瓶子推到了凌靖轩面前。 “‘九天云雪丹’,对体弱、气血亏损的人大有益处。 一天一粒,入睡前服用,配合内力吸收疗效更佳。” 凌靖轩的眼瞳明显紧缩。 显然,这是祁玉玺给他的父母和二叔的! 没有给凌靖轩说话的机会,祁玉玺又把两个同款的瓶子,推到了面带震惊的叶本昌面前。 “‘九天云雪丹’,叶老先生,这是您和老夫人的。” 叶本昌深深吸了一口气。 岳崇景笑了:“谢谢安安。” 还没完。 祁玉玺把又一个同款的瓶子,和一个大了一倍的深褐色玻璃瓶子,推到了冼礼的跟前。 “一瓶‘合灵丹’,一瓶‘浩气丸’。 大瓶为浩气丸,打坐前服用,有助于武者提升。” 冼礼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有助于武者提升?! 这完全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最后一个大瓶,也是仅有的唯二的大瓶。 祁玉玺在凌靖轩期盼的目光中,推到了岳崇景的跟前。 岳崇景呵呵笑了。 凌靖轩却是苦笑:“安安,你是有多不待见我这个师兄?” 祁玉玺一剑戳心。 “你没有暗伤,身体康健;境界太低,吃浩气丸浪费。” 换言之,这三种丹药,他吃都浪费! 凌靖轩被打击到了。 华尔街人人追捧的资产大鳄,品尝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沉重打击! 其他人在一旁哈哈大笑,凌靖轩无奈地摇摇头。 他再不努力,往后只怕要越来越被嫌弃了。 瞧,他现在连吃丹药的机会都没有! 百里元坤毫不避讳地问:“安安,浩气丸只有这两瓶? 你大师兄他们过几日就要来了。” 百里元坤还是希望徒弟能跟师兄们交好,还有一位师姐。 毕竟是同门的师兄姐,以后少不得要彼此帮衬的。 百里家流传下来的丹方有三种。 一种是外伤药; 一种是治疗暗伤的药; 还有一种是有助于“空门拳法”修行的药。 这是百里家只有家主才能掌握的丹方,珍贵无比。 不过在百里元坤接触到徒弟之后,才发现—— 百里家视若珍宝的丹方,在徒弟掌握的丹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祁玉玺如实回道:“这次购买的药材除了暂时用不到的,只够做这些。 还有一瓶‘九天云雪丹’我要给宁旭。” 也就是说,这几瓶丹药的成本就差不多值30万。 这还是药店老板给打了个八折! 凌靖轩收起无奈,说: “安安,你把需要的药材单给我,我去给你收购。” 祁玉玺从背包里拿出两张信纸交给凌靖轩,显然是有备而来。 饭菜来了,几人把瓶子收了。 冼礼回房间,宝贝般地把丹药收好。 岳崇景也回了一趟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张银行卡。 他直接把卡塞给了祁玉玺: “师伯给你的零花钱,你随便花。” 能做古武宗师级的人,没一个缺钱的。 祁玉玺没拒绝,说了声“谢谢师伯”,就把卡放到背包里了。 师父脸上的笑容多了,眉目间的愁闷也不见了,祁玉玺也就“暂时”原谅师伯了。 百里元坤的暗伤早就被徒弟治好了。 徒弟给他的四瓶合灵丹很明显是给师伯的。 至于徒弟为什么不直接给,而是拐了这么一道弯…… 百里元坤在心里笑:【他的徒弟就是这么的可爱又别扭。】 祁玉玺填饱肚子,照旧出去散步。 祁四奶奶在孙子起身时说,也要出去走走。 原本想陪祁玉玺散步的凌靖轩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跟孙子散步去了。 百里元坤当着其他人的面,把四瓶合灵丹交给岳崇景。 “师兄,你先吃。等连元他们过来,再让安安给他们配。” 岳崇景感慨万千地说: “云鹤,你给我们百里家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百里元坤不无骄傲地说:“安安是最厉害的。” 祁玉玺带着爷爷奶奶在四合院外的胡同散步。 祁四奶奶抓着孙子的手小声问: “安安,爷爷奶奶在家喝的补酒,其实也是你配的?” 祁玉玺低下头:“爷,奶,对不起。 我一直瞒着你们。” 祁四奶奶深吸了口气,突然眼圈就红了。 “是爷奶不好,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都不敢跟我们说。” 祁四爷爷也是很低落。 祁玉玺最受不了的就是爷爷奶奶和师父伤心。 他转身就抱住了奶奶:“奶,是我不对。 不跟你们说,是因为我那时候年纪太小; 后来,是不想你们给我钱。”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祁玉玺五岁习武之后,就开始服用“太乙洞天酒”。 当初这酒是百里元坤送过去的。 他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的也是他自己配的药酒。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喝过之后觉得效果特别好。 一天半杯,冬天骨头不疼,夏天身体不燥;晚上睡觉沉沉,白天精神抖擞。 自那之后,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唯一的补品就是“太乙洞天酒”。 这一喝就是十三年,日日不落。 太乙洞天酒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 其中一些是东庄村的山里挖的,另外有三种药材得到外省收购。 而所需要的酒也必须得是自酿的,外头买不到。 酒的数量有限。 就是祁大爷爷那边,祁四爷爷每年也只能给他匀出去一小坛。 根本不够祁大爷爷每天喝的。 以百里元坤和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的交情,百里元坤摆明了不收钱,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收下了。 平日里生活上,他们多照顾着百里元坤就是。 反正在心里,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把百里元坤当自家弟弟的。 可若要他们知道这是孙子给他们配的…… 不说他们相不相信孙子的能力,他们肯定舍不得孙子这么花钱啊! 小小的孩子,哪能拿出这么些钱! 不想爷爷奶奶日后因为这种事又自责、难过,祁玉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爷爷奶奶。 他喜欢习武,会配药。 与其说这是天赋,不如说这是原本就储存在他的脑袋里,随着他的长大逐渐解封的。 他天生就是武者,天生就会配药。 这件事祁玉玺没有特别跟师父说过,百里元坤是跟徒弟在一起久了之后,自己察觉出来的。 师徒二人默契的谁也不提这件事,百里元坤也严守徒弟的秘密。 一听孙子这么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伤心了,反而担心了。 祁四奶奶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拉着孙子的手小声叮嘱: “安安,这事儿你可再别跟人说了! 你姐姐也不行! 爷爷奶奶也当不知道。 要人家知道你是武曲星下凡,肯定会来害你的。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你可千万得当心!” 孙子天生就懂武,还会配药。 那不是神仙下凡也肯定是武曲星投胎! 祁四爷爷也赶紧挥手说:“不说了不说了,回去,咱赶紧回去。 安安,这是大事儿,你可千万别再跟人说了!” 爷爷奶奶的态度打消了祁玉玺最后的顾虑。 他抓着爷爷奶奶的手,保证: “除了爷、奶、师父,我谁都不会说。” “好,好,回去,咱们回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拖着孙子回去。 祁玉玺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他一定会护好他的爷爷奶奶和师父。 第37章 生日宴的各路人 万玲玲这边,她和凌君凡抵达“君悦酒店”门口就先高调了一把。 实在是那辆纯进口的劳斯莱斯太扎眼了。 首先下来的两位保镖分别打开两侧的车门。 凌君凡先下车,之后他绕到另一边伸手扶着万玲玲下车,绅士风度表露无遗。 这样的做派首先就先吸引了一大批人酒店客人的目光。 更不要说两人是绝对的俊男美女组合。 特别是万玲玲,她一露面,不少人的目光就胶着在她的身上了。 万玲玲不愿意这样,实在是她的裙子和鞋子限制了她的灵敏。 要不是记得不能给弟弟丢脸,她真想躲起来。 这一刻,她承认,她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土妞! 曾黎的生日宴举办地是在一楼的宴会厅。 曾黎这次过生日可谓是大手笔。 凌君凡让万玲玲挽着他,一遍遍小声给万玲玲打气,让她别紧张。 车上,他给万玲玲大概讲了出席这种宴会的通常礼仪,和注意事项。 万玲玲听得很认真,她不能给弟弟和凌家丢脸。 凌君凡陪她来,如果她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别人也会嘲笑凌君凡,更会嘲笑弟弟。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玲玲姐,你别怕,有我呢。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特别熟了。” 万玲玲总觉得这话听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头 但可能是她实在是有点紧张,顾不上去分析。 宴会厅门口竖了一块牌子,上写—— 【曾府黎少生日宴】。 还怪正式的咧。 万玲玲不是近视眼,还没走近,她就瞧见这几个红底黑字了。 宴会厅的大门敞开,门口的两位男侍者一看到带着保镖的一对俊男美女,立刻迎上前去。 万玲玲身后的保镖先上前一步,说明是前来出席曾黎的生日宴。 男侍者一听客人的名字,马上邀请万玲玲和凌君凡进去。 前来的客人很多,可还没哪个年轻人是带着保镖来的。 在凌君凡刻意的高调之下,万玲玲这一晚注定不平凡,虽然她自己心里尴尬死了。 先不说那四个黑衣肃杀的保镖,给在场的象牙塔里的学生们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单就万玲玲那一身私人定制的晚礼服,和她佩戴的全套漂亮的首饰,就惹得在场的许多识货的女人艳羡不已; 也令在场的几位女学生们在惊讶之余,不由嫉妒。 更不要说万玲玲和凌君凡一出现后,曾黎的父母都亲自迎了上去。 而到场的不少客人在得知了两人的身份后,更是纷纷上前主动和凌君凡、万玲玲打招呼。 方梅和宋敏等万玲玲的前舍友们都来了。 或者说,曾黎这场生日宴到场的宾客中,学生很少,女生只有她们几个。 毕竟这场生日宴的目的,不是生日,而在“宴”! 方梅和宋敏几位女生,原本就是计划外的“客人”。 几个人也都是特意打扮过一番的。 但在万玲玲面前,她们只能勉强说句小家碧玉。 几人的妆容还是找了其他宿舍会化妆的女生帮忙画的。 那肯定没法与专业的造型师、化妆师相比。 其实,哪怕是执意要来的宋敏,也没想到曾黎的这场生日宴会这么隆重。 她以为就是去酒店吃个饭,吹个蜡烛什么的,最多再唱个卡拉ok。 哪想到,曾黎的生日宴办得跟电视上演的那样。 走到宴会厅门口时,宋敏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 方梅和另外几位女生都有点打退堂鼓了。 这个年代,就算是家里有点钱的,也不会搞这种排场的生日宴啊! 几人到场后,曾黎过来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和别人说话了。 她们也不好上前凑热闹。 几个人的装扮和气质明显和在场的其他宾客不同,也没有人过来招呼她们。 她们只能强压尴尬地找个角落站着,连去沙发那边坐下的勇气都没有。 实在是那边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西装革履、礼服长裙的。 她们几个“朴素”的学生,跟人家都是格格不入。 到这时,方梅都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跟着宋敏瞎起哄,来凑这个热闹。 几个女生正心里后悔呢,来都来了,又这么离开,感觉好像灰溜溜被赶走似的。 不管怎么尴尬,都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了。 结果她们在这边努力做心理建设呢,那边万玲玲就以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明艳形象,闪亮登场了! 万玲玲不同往日的装扮与高雅的气质,一露面,可谓是艳压群芳。 她的身份很快围绕了各色人等。 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就闪开的曾黎,更是第一时间就凑到了万玲玲的跟前。 和对待她们的态度明晃晃的差别对待! 这令一向骄傲的宋敏都不禁望而怯步。 从来到这里,宋敏的心里就格外难受。 这一刻,她更是一口气堵在心口,喘不上来。 “还说自己没傍大款,这不已经是明摆着了么!” 宋敏咬牙瞪着吸引了全场焦点的万玲玲,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鸡尾酒杯。 方梅等人也是各个咬着嘴唇。 她们过来,曾黎的父母可没来打招呼。 班里好像也没有别人过来,只有她们几个女生。 曾黎把她们晾在一边不管,却巴巴地往万玲玲跟前凑。 那些一看就身份不俗的大人物们,也都主动去跟万玲玲说话。 凭什么! 凭什么万玲玲一来就受到这样热情的招待? 凭什么那些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也去主动和万玲玲说话? “万玲玲身边的人是谁啊?是咱们学校的吗?” 一位男生问。 问话的也是上京大学的学生,是曾黎邀请来的。 宋敏和方敏等人闻声看去,认出对方是学生会的。 也是大三的,好像跟曾黎是一个宿舍的。 男生宿舍混住的多,一个宿舍的不一定都是一个班的。 曾黎邀请了自己的舍友,不过只来了两位。 万玲玲自认自己十分低调,其实她在学校很有名,至少很多男生都知道她。 也不怪对方张嘴就喊出她的名字。 “那是凌家的少爷,凌君凡,咱们学校大一历史系的新生。 他和万玲玲的弟弟是一个宿舍的。” 回答这位男生的是上京大学学生会会长元少南。 解释完,元少南就朝万玲玲和凌君凡走了过去。 那位男生往前迈出一步,最后还是退了回来。 元少南是学生会长,认识万玲玲,过去不突兀。 他也认识万玲玲,但万玲玲不认识他,他还是别过去自找没趣了。 元家是政界新秀,所以元少南上前可不是因为他认识万玲玲。 元少南过去先跟万玲玲打招呼: “万玲玲,曾黎说你今晚会来,我还以为他开玩笑。 你今晚可真是艳压群芳,让人大吃一惊啊。” 万玲玲大一的时候在学生会待过一年,认识元少南。 元少南这个人对谁都亲切,或许热情不足,但也很难让人挑出错来。 万玲玲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错,毕竟对方也是学校校草级的风云人物。 不过有弟弟和凌靖革的叮嘱在前,她现在对交友很谨慎,轻易也不敢说谁不错了。 万玲玲笑着说:“元会长今晚也很帅啊。 除了咱们学校的活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么正式的西装。” 元少南笑笑,对凌君凡伸出手: “历史系新生凌君凡,久仰大名。 我是元少南,政治学院大三的学长。” 万玲玲帮了元少南一个忙。 “这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是政治学院的学霸。 我大一加入过学生会,那时候和元会长一起参与过许多活动。” 元少南对万玲玲感谢的一笑,道: “那时候我们都是刚入学的小菜鸟。 每天忙得团团转,也不知忙些什么。 还有,在你这位真学霸面前,谁敢自称学霸?” 万玲玲表现得很自然,元少南表现得也不刻意。 凌君凡伸手和元少南握手。 曾黎在一旁假装埋怨:“你们两个是在嘲笑我这个学渣吗?” 元少南:“咱们上京大学有学渣吗?” 曾黎今晚的女伴是他的表妹。 在几人“说笑”完后,曾黎的表妹姚莎对万玲玲说: “万姐姐,你的这条裙子真漂亮,是在哪里买的? 你的这套首饰我在‘西林商场’看到过,很贵的。 这套首饰太配你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万玲玲笑得更迷人。 “谢谢。裙子是一位叔叔送的,首饰是我弟给我买的。” 她看了眼曾黎, “你也可以让你哥给你买啊。” 曾黎立刻举手投降:“万玲玲,你可饶了我。 我哪能跟你弟弟比,我现在还是靠家里养着呢。” “君凡,玲玲姐。” 几人寻声看去,万玲玲很意外:“宁旭?” 凌君凡好奇:“你怎么来了?” 宁旭说:“玉玺不能陪玲玲姐来,反正我也没事,就来了。” 曾黎立刻说:“欢迎欢迎。” 宁家的少爷肯来,曾黎求之不得。 由此他也更肯定万玲玲这个姐姐在祁玉玺心里的份量了。 如果没有份量,凌家和宁家的小少爷怎么可能都特意陪她过来。 虽然真正想请的人不愿给面子,但能请来万玲玲; 能让宁家和凌家的少爷出面; 他这场生日宴也算是达到一半目的了。 元少南家是政界新秀,他与宁旭彼此都认识。 两人也不需要互相介绍,很自然地攀谈了几句。 宋敏几人在学校食堂见过宁旭几次。 对方经常和万玲玲,还有她弟弟一起吃饭。 她们也都知道,宁旭家似乎也很有能量。 见对方独自前来,一来就站在了万玲玲的身边,宋敏脸部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平时装得那么清纯,看不出这么不要脸!” 方梅蹙眉:“宋敏,你别这么说万玲玲。” 不管万玲玲是不是真的傍了大款,这种场合下说这种话,真的很丢人! 宋敏:“我怎么说她了!难道不是? 她什么时候和元会长那么熟了? 上学期她还苦哈哈地在外头打工呢! 这学期来了就麻雀变凤凰,又是在外租房子,又是穿名牌。 她戴的那套首饰可是蓝宝石的,你觉得她买得起?” 另外几位女生保持了沉默。 是啊,万玲玲家不过是县里的,哪来的钱给她买蓝宝石的首饰? 她又有什么本事认识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连高岭之花的元会长都对她另眼相待! 除了万玲玲傍上大款这一解释,还有什么能解释的?! 方梅咬咬嘴,说:“你怎么就能肯定那是蓝宝石的?说不定是假的呢。” 宋敏翻了个白眼:“你当这些人都眼瞎么? 她如果戴的是假的,早就被人笑话了! 那两个大一新生那么护着她,也不可能给她买假的呀。” 方梅不喜欢宋敏的这种口吻,她还是说: “今天是曾黎的生日宴,我们也别管万玲玲了。 是不是假的,是谁给她买的,本来跟我们也没关系。” 方梅心里也不舒服。 以前一个宿舍的舍友,平时一个班的同学。 突然之间,对方就高高在上,跟她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了。 这种落差,方梅也没办法马上做到坦然接受。 但她也不认为宋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就说万玲玲傍大款是对的。 凌君凡是凌家四爷的儿子,凌家的嫡孙。 宁旭也是宁家的嫡孙。 很快,他们这一小拨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聚集过来的有身份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曾黎的家世在今天到场的许多人眼里只能算小富之家。 但他这场生日宴,秦家和张家主家的人却是都来了。 张家在古武界只能算三流家族,但那也是“古武”家族。 秦家主家有一个后天初期,一个后天中期的武者,也不是寻常人能招惹的。 可以说,曾黎这次生日宴的排场之所以如此隆重,完全是因为万玲玲的到来; 因为万玲玲的身后的祁玉玺; 因为祁玉玺身后的那位百里家竟然活下来的,目前不知深浅的百里元坤; 因为百里元坤的师兄,百里家如今的掌权人,先天后期的岳崇景! 如今,张家忙着修复与祁玉玺背后的百里家的关系。 他们借着曾黎与万玲玲是同学,特意叮嘱曾家安排了这一场宴会。 祁玉玺不来,张家人自然十分失望,不过他们也料到了。 那现在,只要把万玲玲招待好了,至少能让祁玉玺高兴一点。 果然,在曾黎的生日宴正式开始后,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带着一位年轻人来到了万玲玲的跟前。 他一出现,围在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身边的人,就被几名身着黑色唐装的彪形大汉,客气地请到了一旁。 就是元少南都未能留下。 老者对万玲玲抱拳,主动自我介绍: “万小姐,你好,老朽张悟正。 这是老朽的孙子,张新尧。” 老者一说自己姓“张”,对老者的主动问好还纳闷的万玲玲,立马知道对方的来历了。 万玲玲保持客气,但疏远的笑容说: “您好,张老先生。” 凌君凡则很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张新尧向万玲玲伸手:“万小姐您好,很高兴能认识您。” “你好。” 万玲玲伸手去握,被凌君凡拦了下来。 凌君凡冷言问:“你叫张新尧?张新言是你什么人?” 张新尧变色不变地说:“他是我的堂弟。” 张悟正立刻道:“万小姐,新言与你弟弟是有些恩怨。 你弟弟也给了他应得的教训。 此事是新言做错了,只怪我与他父亲平日里对他疏于教导。 但新言的做派绝不是我张家的做派。 我张家一向仰慕百里家,张家的家训也绝不允纵容子孙欺霸他人。” 张新尧插嘴道:“新言这回,更多的也是他人授意。” 一想到弟弟那段时间遭受到的欺凌,万玲玲就没办法给对方好脸色。 她冷淡地说:“张教官对我弟弟的恶意体罚,我全部都看在眼里。 还请你们能体谅我作为姐姐对弟弟的心疼。 张老先生的话我会全部带给我弟弟。 但我只是普通人,无法替我弟弟做决定。” “老朽十分理解万小姐心疼弟弟的心情。 万小姐肯替我们带话给祁宗师,老朽已是万分感谢。” 张悟正看向孙子。 张新尧从身后的师弟手里拿过一个红木盒子,双手递给万玲玲。 张悟正道:“这是我张家对祁宗师的一份歉礼,还请万小姐能代为转交。” 不忘提醒,“东西有些沉。” 万玲玲看向凌君凡,拿不准要不要收。 凌君凡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差点没接住,心里吐槽: 【fxxk!什么东西这么重!】 不动声色地赶紧把“重礼”交给保镖,凌君凡不客气地说: “我们会交给玉玺。 不过我也有几句话请张老先生带给其他人。 我爸和玉玺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弟。 我岳爷爷可是让我爸好好爱护玉玺的。 我岳爷爷和百里爷爷也都说了,他们不介意跟古能会的人谈谈人生。” 让凌靖轩好好“爱护”祁玉玺,就是让凌家“爱护”。 张悟正和张新尧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凌君凡更是嚣张跋扈地说:“张新言已经很好命了。 要是当时我岳爷爷知道玉玺的身份,你们张家现在恐怕就是第二个谢家了。 我岳爷爷说了,百里家的人不挑事。 但谁要是敢欺负到百里家人都头上,就别怪百里家不客气。 张老先生可一定要把这些话带给某些人哈。” 张悟正脸皮抽搐地说:“自然自然。 今日太过匆忙,礼数不周。 改日我张家一定扫榻以待、倒履相迎,向祁宗师赔罪。” 凌君凡抬手看看时间,没答应,却道: “玲玲姐,我们该走了。 玉玺可是让你10点前必须回去的。” 在一旁根本一声不敢吭的曾黎闻言赶忙说: “万玲玲,我这里也有一份礼物,还请你能替我送给祁宗师。” 丝毫不敢耽搁,曾黎从保镖手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份包装严实的大礼交给万玲玲。 万玲玲学聪明了,没出手。 凌君凡也聪明了,没伸手,让保镖去接。 秦家主家的人见状,也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请求万玲玲代为转交给祁宗师。 凌君凡身后的保镖在凌君凡的示意下一一接过。 万玲玲对曾黎说了句“生日快乐”,给了他一份普通的生日礼物。 之后就和凌君凡、宁旭一起离开了。 离开前,万玲玲没跟前舍友们道别。 进来的时候就没打招呼,走的时候也不必过于刻意。 一来,距离有点远;二来,万玲玲不傻。 前舍友眼里的羡慕嫉妒都快戳破她的裙子了。 万玲玲三人一走,张家和秦家的人就走了,宴会厅顿时少了一半人。 元少南走到曾黎身边,问:“万玲玲怎么就走了?” 没有问自己被劝离的原因。 曾黎叹了口气:“万玲玲的弟弟有门禁,她10点前必须回去。” 宋敏拉着方梅跟着元少南过来。 听到曾黎的话,她假装好奇地问: “曾黎,万玲玲身边的人不是咱们的学弟吗? 好像是万玲玲弟弟的同学? 他们怎么会陪万玲玲过来? 难道万玲玲找了他弟弟的同学做男友?” 曾黎懒得搭理宋敏。 元少南开口解释道:“那是凌家的少爷,凌君凡。 他只是单纯地陪万玲玲过来。 万玲玲恐怕不会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 “凌家?哪个凌家?” 宋敏追问。 元少南淡淡一笑:“历史课本上,凌席瑞将军的后人。” 宋敏和方梅顿时倒抽一口气。 万玲玲怎么会认识那个凌家的人?! 曾黎忍不住说:“万玲玲有个好弟弟。” 也是间接提醒这两个同班同学,不要总以为万玲玲是傍了大款。 宋敏下意识地就说: “万玲玲的弟弟不过是个农村来的乡下……” 一人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宋敏。 “小黎,这是你的同学吗?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宋敏当即就下不来台了。 曾黎回身:“爸。” 曾父很嫌弃地瞥了眼宋敏和方梅,对曾黎说: “小黎,你爷爷找你。” 曾黎看都没看快哭的宋敏和尴尬至极的方梅,跟元少南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曾父对元少南和颜悦色地说: “少南,你随意,好好玩。” “曾伯父不用管我,这里的菜很好吃,我肚子还饿着呢。” “呵呵,好,年轻人多吃点。” 曾父走了,宋敏的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方梅也是委屈得红了眼眶。 刚才曾父的那一眼,让她都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方梅第一次发现宋敏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连累她被人嫌弃,还是被宴会的主家! 真是太丢人了! 元少南不认识方梅,宋敏因为她叔叔的关系见过两面。 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曾黎说的没错,万玲玲有一个好弟弟。” 元少南走了,这样的场合对他也是积累人脉的机会。 方梅和宋敏都待不下去了。 丢了大脸的方梅这回没管宋敏,和宋敏分道扬镳,直接先走了。 甚至没跟宿舍的其他女生说一声。 第38章 直呼“师兄”名讳的师弟 上了车,万玲玲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 “以后这样的场合我再也不来了。” 比她打工的时候连续加了两天班还要累! 凌君凡却笑道:“玲玲姐,你要这样想。 玉玺是绝对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的。 但他的实力注定会有很多人想要跟他凑近乎,你就是玉玺对外的代言人啊。” 万玲玲愣了:“代言人?” 宁旭噗哧笑了:“别说,还真是这样。 张家和曾家今天不就通过你给玉玺带话、带赔礼了吗?” 万玲玲皱眉:“我这么做对不对呀? 安安可能根本就不想接受他们的道歉和礼物。 还有君凡,你那么说没问题? 会不会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我就怕给安安惹麻烦。” 凌君凡:“怕什么。谁说收了礼物就是原谅了? 这礼物是他们硬要给的,又不是我们要的。 我爸说了,如果他们有送礼,就收! 我说的那些话也是我爸教我的。 他们本来就欠着玉玺。 我听我爸说,军训的事,主导者是郭君林。 不过玉玺把郭君林废了之后,郭家倒是低调了很多。 我本来还担心他们找玉玺报仇,不过现在不怕了。 他们恐怕还要担心岳爷爷和百里爷爷找他们的麻烦呢。 玲玲姐你就放心。 你要知道啊,玉玺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他的实力,在古武界是这个!” 凌君凡比了一个大拇指。 宁旭没插嘴,主要是他对古武界也不是太了解。 他们三个人里,最了解的就是凌君凡。 万玲玲仍旧没有展颜,说:“我不是古武者,很多规矩都不懂。 我在衣食住行上照顾安安没问题。 但类似今晚的事,要不是你们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才行。 其实君凡我觉得你做的就很好。” 就是,跋扈了点。 这话万玲玲没敢说。 因为她也不确定,凌君凡的这种跋扈,是不是其实也是凌四叔交代的。 凌君凡却是双肩一垮,叹息一声: “算了,我爸第一个就不同意。 你是玉玺的姐姐,关系不同,做玉玺的代言人没问题。 我在我爸眼里,就是不靠谱的小孩儿。” 宁旭建议:“你们也不要想太多。回去问问凌四叔不就行了?” 凌君凡拍了下大腿:“对!回去问问我爸。 我爸人老成精,他都算到张家和秦家肯定会送礼。” 凌君凡的一句“人老成精”,惹得万玲玲和宁旭喷笑。 两人都心道:【还好凌四叔不在,不然肯定会罚君凡。】 哪有儿子用“人老成精”来形容自己的亲爹的。 三人在宴会场都没吃什么东西。 10点的门禁也是说给外人听的。 凌君凡索性让司机带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店。 三人穿得都这么正式,吃中餐怪怪的。 等餐的时候,凌君凡给父亲发了短信,详细说明了一下宴会的情况。 因为怕自己说错什么,他用的是熟悉的英文。 姐姐去参加宴会,祁玉玺自然不会太早休息。 等来了姐姐的短信,祁玉玺也放心了。 不过对于姐姐忐忑地告诉他,收了三份礼物。 祁玉玺只回了一句话:“收就收了。” 有人敲门,祁玉玺抬头:“进。” 门被推开,凌靖轩拿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祁玉玺盯着那杯牛奶,没有表情的脸上其实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态度—— 【别对我说,这是给我喝的。】 凌靖轩把牛奶杯递给祁玉玺: “喝杯牛奶,好睡觉。” “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祁玉玺不伸手。 凌靖轩:“君凡每天要喝掉一升的牛奶。” 祁玉玺静默了五秒钟,伸手接过牛奶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祁玉玺虽然嘴上没说过,但对于自己的身高,他不是很满意。 在家里,他的个子不低。 结果到了上京大学,凌君凡和宁旭都比他高出了一大截。 凌靖轩那句话的意思很直白。 凌君凡每天喝一升的牛奶,所以长得高。 似乎根本和基因无关似的。 但祁玉玺还偏就“上钩”了。 喝完一大杯足有500毫升的牛奶,祁玉玺立刻去刷牙。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凌靖轩问他: “今晚的事,玲玲有没有对你说?” “说了。” “你的态度?” 在凌靖轩身边坐下,祁玉玺拿起他的武侠小说,淡淡地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有人找死,他必然不会客气。 凌靖轩看着祁玉玺的侧脸。 此刻的祁玉玺没有戴帽子。 那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在他的那张尽显淡漠的脸上,奇异地透着一种矛盾的诱惑。 上唇的唇珠,更是令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 祁玉玺长得很漂亮。 即便是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凌靖轩,仍会一次次在心中赞叹。 这个人,即使戴着帽子,遮住五官中最美丽的眼睛,也依然容易吸引他人的注意。 祁玉玺扭头,看进凌靖轩凝视着他的双眼。 作为先天中期的古武者,他自然知道凌靖轩一直在看着他。 没有逃避祁玉玺的注视,凌靖轩显得极为从容地问: “也就是说,张家的事到此为止?” 祁玉玺:“我不喜欢张家,但也不会迁怒。” “如果你不介意,那由我替你转告他们。” “不介意。” 凌靖轩笑笑。 随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很自然地递过去: “师兄给你的零花钱。” 祁玉玺垂眸,抬眼,伸手接过:“打过我再说师兄。” 凌靖轩又一次无奈地笑了,状似苦恼地说: “那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那你不愿意喊我师兄,我也不愿意你叫我叔叔。 那你我之间的称呼可就棘手了。” 祁玉玺的凤眸闪过一抹极快的戏谑。 虽然快,但还是被凌靖轩捕捉到了。 他的笑容加深,等着对方开口。 祁玉玺:“论辈份,我喊你一声叔叔无可厚非。” 凌靖轩可不乐意:“论身份,我是你的师兄。” 祁玉玺:“那我就只能直呼你的名讳了。凌靖轩。” 祁玉玺只见凌靖轩的眼神深邃了瞬间。 再看时,对方的笑容如常。 凌靖轩凑近:“真的不能叫我一声师兄?” 凤眸微挑:“后天中期的师兄?” 凌靖轩退开,投降了。 “好好,凌靖轩就凌靖轩。” 笑罢,他还是解释道, “我的资质只能算一般。 师父肯收我为徒,很大的原因是外公曾帮助过师父。 先天我怕是没希望看。 不过,我怎么都是你的师兄,总不能太给你丢脸。 后天大圆满,我会尽力去搏一搏。” 凌靖轩无法做到像其他几位师兄(姐)弟那样,心无旁骛地习武。 后天大圆满对他来说已是极为勉强。 当然,这种泄气的话怎么可以对小师弟说。 祁玉玺起身走到椅子前:“过来坐下。” 凌靖轩不明所以地过去,好奇:“怎么?” “我给你捏捏骨。” 祁玉玺说着就拉起了凌靖轩的胳膊,撸起他的睡衣袖子。 祁玉玺纤长的手指接触到凌靖轩的皮肤,后者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祁玉玺抬眼:“冷?” 凌靖轩另一只手握住了祁玉玺的手,蹙眉: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天生的。” 对此不欲多说,祁玉玺甩开凌靖轩握着他的手,继续给对方捏骨。 凌靖轩的脑袋里闪过一件事。 祁家人曾说过,祁玉玺高中时,折断过一位骚扰他的男同学的手。 凌靖轩以为祁玉玺或许是不喜欢同性碰他,心下不免有些怅然。 但这种怅然很快就被祁玉玺在他身上捏来捏去的动作给转移了。 特别是在祁玉玺让他脱掉上衣之后,凌靖轩更是陷入了某种折磨之中。 祁玉玺给凌靖轩仔细地捏了骨。 然后收手:“你的根骨果然一般。” 凌靖轩假借穿衣服的动作背过身。 轻咳两声,确保自己可以正常说话了,他才开口问: “那我有没有希望达到后天大圆满?” 祁玉玺模棱两可地说:“只要不怕苦,自然有希望。” 时间不早了,凌靖轩也没有继续待下去。 拿了空牛奶杯,跟祁玉玺道声了晚安,他就走了。 只不过在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靠着门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低头。 身体的变化在清醒地告诉他,他的心态有了什么改变。 凌靖轩是成年人,是一个已过30岁的成年人。 他非常清楚,引起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定力会这么差。 祁玉玺喊他“凌靖轩”时,他差点就没能克制住心跳的紊乱。 对方是先天中期的宗师级武者,一旦他当时心跳变了,对方一定会察觉。 房间里黑着灯,凌靖轩拿着牛奶杯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小花园里昏暗的地灯,他的眼神,晦暗难辨。 许久后,他抬起拿着牛奶杯的右手。 对着祁玉玺曾经喝过的位置,嘴唇贴了上去。 ※ 祁玉玺第二天有课。 吃过早饭,凌靖轩送他去学校。 路上,凌靖轩问:“这周末有没有安排?” 祁玉玺:“不知道。” “怎么?有活动?” “班里可能有活动,还没定。” 凌靖轩很意外:“我以为你对班级活动不会有兴趣。” 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是班干部。” 这是要支持那两位班干部的工作? 凌靖轩失笑:“周末两天,剩下的一天我带你们去骑马。” 凤眸微亮:“好。” 看出他对骑马感兴趣,凌靖轩的心情大好。 祁玉玺上午的课在三四节,凌靖轩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 看着祁玉玺进了宿舍楼,凌靖轩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到了公司,凌靖轩就对时雨说: “这周末请荀老先生到家里来一趟。 给师父、小师叔和安安他们做几身衣裳。” “好的,老板。” 时林把老板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时雨好奇地问:“老板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凌靖轩拿过第一份文件,低着头反问: “怎么,我平时的心情看起来不好?” 时雨:“不是,只是今天感觉特别好。” 老板不说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像现在这样,脸上带着明显笑容的样子也不是很常见。 多数时候,老板的表情都很淡。 凌靖轩在一份文件上签字,说: “我心情好,自然是遇到了能让我心情好的事。 工作去。” 时林和时雨离开,心里好奇,但也不敢问了。 老板这么说就是不会解释。 办公室的门关上,凌靖轩这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心情好吗? 失神了一会儿,他把所有杂念摒弃于外,埋头工作。 他要把周末的时间空出来,带安安去骑马。 第39章 万玲玲的一巴掌 宁旭和凌君凡都在宿舍。 两人前一晚送万玲玲回安然小区后,就直接回了学校。 祁玉玺一进宿舍,一个看书,一个玩游戏的两人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事。 宿舍里另外三人都不在。 凌君凡:“玉玺,你怎么才来?” 祁玉玺摘下帽子:“有事?” 凌君凡站起来道: “我还说如果你来的早一点,一起去看看张家给你送了什么大礼。 张家送的东西特沉。 玲玲姐不让拆,非说等你回来由你来拆。 玲玲姐难得一二节没课。” 祁玉玺随意道:“下午下课一起去就是。” 说着,他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玻璃瓶,走到宁旭桌前放到了他的面前。 宁旭愣了:“这是什么?” 祁玉玺:“我师父给你家人的。” 说完,祁玉玺就回了自己桌前,一点继续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宁旭眨了下眼睛,收起瓶子: “谢谢百里宗师。” “不客气。” 凌君凡好奇:“玉玺,那是什么啊?” “给人吃的。” “……” 凌君凡不傻,祁玉玺这是摆明了不想多说。 他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谄媚地问: “那我怎么没有?” 祁玉玺斜瞟了他一眼: “你用不着,凌爷爷他们的师父已经拿过去了。” “哦。原来是给老人家吃的啊。” 凌君凡立刻就不感兴趣了。 他勾住祁玉玺的肩膀:“哎,跟你说说昨晚的事儿,特好玩。 你不知道玲玲姐他们班的女生……” 凌君凡当时已经走了,但架不住当时在场看到这一幕,又认识凌君凡的人,打电话跟他八卦。 “玲玲姐真是太难了,得亏我和宁旭昨晚给玲玲姐做护花使者。” 八卦完的凌君凡,还不忘自夸一番。 祁玉玺认真听着,暗道:【果然给姐姐搬出来住是正确的。】 宁旭一句没插嘴。 在凌君凡说了那句“原来是给老人家吃的”之后,他的心就开始狂跳。 百里宗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一瓶看上去似乎是药丸的东西! 宁旭拿了手机去了卫生间,反锁了门就开始给大伯发短信。 宁旭的父亲在外省任职,这种时候宁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上京的大伯。 宁旭的大伯宁兆康看到侄子发来的短信,腾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直接打电话跟侄子确认了这件事。 祁玉玺没有解释是什么药丸,宁旭也跟大伯说了。 宁兆康让自己不要问了,他现在亲自去学校。 宁兆康挂了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联系父亲。 宁老爷子挂了长子的电话,立刻联系凌百晖。 在电话里,他很是感谢了一番百里宗师。 又一再拜托凌百晖务必代他向百里宗师表示感谢,最后才问了服用方法。 再次放下电话,宁志林老爷子拍着书桌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他平静下来,他在书房里自语: “凌家如今,真是锐不可当,锐不可当了……” ※ 经济学院大三的课程紧张,课业繁重。 不少学生为了增加毕业后的求职资本,一上大三就寻找各种方法,能进入大公司、大企业实习。 所以,除了上课,学生们都是行色匆匆的。 毕竟是上京大学,校园的氛围也督促着学生们要不断上进上进,再上进。 趁着今天上午一二节没课,经济学院商务经济学专业某班的班主任老师,召集所有学生开班会。 万玲玲抵达教室后就坐到了后面。 她一坐下,坐在前面的曾黎就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万玲玲直截了当地说: “我弟昨晚去他师伯那边了,礼物还没来得及拿给他。” 曾黎赶紧道:“你太客气了。 你愿意帮我家和张老家代为转交,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就因为这件事,张家对他家都高看了几分。 他爸高兴地给他买了一辆车。 当然,这些事曾黎就不好意思跟万玲玲讲了。 万玲玲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弟那个人从来不主动惹事,更不会平白无故欺负人。 军训那件事我真的很生气。” 曾黎不好意思极了,虽然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我家的地位还不够格知道。 昨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张老。 就因为我和你是同学,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万玲玲抿嘴笑,突然觉得曾黎也没那么讨厌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宋敏和班上的另一位女生走在一起。 方梅却和宿舍的其他女生凑在一堆。 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有了矛盾。 曾黎小声对万玲玲说:“宋敏一直认为你傍了大款; 认为祁宗师是农村来的,不可能有钱。 你只是拿他当幌子。 昨晚她这么说的时候被我爸听到了,教训了她几句。 当时方梅也在,两人似乎因此闹掰了。 我才发现她怎么那么蠢,以前真没看出来。” 万玲玲厌烦地说:“以前我也没发现她这么自以为是。 管她说什么,懒得理她。” 宋敏一进来就看到了万玲玲和曾黎坐在一起。 万玲玲穿了一件米色风衣,搭配一条深色瘦腿牛仔裤,一双帆布鞋。 她的长发还是扎成了一条简单的马尾,素颜朝天。 但手上戴着一枚蓝宝石的戒指,是她昨晚戴的那枚。 耳朵上的蓝宝石耳钉也没摘下。 和上学期相比,万玲玲有着很大的变化。 她平时对穿着并没有太大的要求。 还是她去凌靖轩的公司上班后,凌靖轩提醒她的。 她是祁玉玺的姐姐。 至少上京的这些权贵世家都知道她与祁玉玺的关系。 她在外的形象代表的不再是她自己,而是祁玉玺这位古武宗师的门面。 万玲玲这才对衣着打扮上了心。 她不能让人家说弟弟有一个拿不出手的姐姐。 可万玲玲这样的改变,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更加印证了她傍大款的传闻。 毕竟不过是过了一个暑假而已,她身上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最主要的是,万玲玲有傍大款的资本。 她太漂亮了,可谓是有脸蛋有学历。 正是那些大款们中意的类型。 班主任老师来了。 这次班会的一个主要目的是,经济学院即将在下个月开展一场辩论赛。 班主任老师希望自己班的学生能踊跃报名参加。 上京大学的学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展示自己的机会。 当场就有许多同学表示出了参加的兴趣与意愿。 就是曾黎都表示想去试一试。 万玲玲没有动静。 名额有限,她刚去凌四叔的公司没多久就请假参加比赛不大好。 而且她因为弟弟的关系已经够惹人注意了,平时还是要低调些。 她想要低调,有人却不偏偏不想她低调。 班主任老师见她没有表态,特别点到她: “万玲玲,你要不要参加? 你在咱们专业的成绩一直是数一数二的。 你也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非常适合这次的比赛。” 万玲玲抱歉地说:“班头,我刚找了一份兼职,不方便请假。 我这个人口才又不行,上场会紧张。 还是让别的同学参加。” 班主任本来也只是卖万玲玲一个好。 见她是真心不愿意参加,也就不勉强。 哪知,一人这时候出言讽刺道: “班头,万玲玲忙着约会呢,哪有时间参加什么比赛。” 她这话一出,同学们全部看向了万玲玲,就是班主任都愣了一下。 万玲玲冷下脸:“宋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谈恋爱了?” 宋敏没回头,阴阳怪气地说: “这学期你又是租房子搬出宿舍; 又是豪车来学校接送; 又是去学车。 衣服也换成了几千块一身的名牌货。 再看看你戴的首饰。 这不明摆着着是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么。 找就找了,又没有人笑话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宋敏的腔调和口吻就差没直接说万玲玲傍大款了。 万玲玲只有一身好几千的衣裳,还是时林赔礼送的,却被宋敏拿出来挤兑她。 至于她学车的事。 因为就是校外的驾校,难免会碰到同校的学生,自然也就被人知道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曾黎先万玲玲一步斥道: “宋敏,你自己思想龌龊,别当别人都跟你一样。 万玲玲人家有个好弟弟。 你要羡慕,让你爸妈也给你生个好弟弟。” 宋敏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对着曾黎骂道: “我说万玲玲你管什么闲事? 想英雄救美?可惜人家看不上你!” 曾黎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你嫉妒的样子真是丑陋!” 班主任火了:“都坐下! 宋敏!万玲玲怎么样那是万玲玲的事。 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说!” 没想到班主任会偏袒万玲玲,以前班主任可是偏向自己的! 宋敏没有坐下,而是抬手一指万玲玲。 “她要真有个好弟弟,那上学期怎么不见她这样? 入学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豪车接送? 她弟弟就是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弟弟买一身衣服的钱还不够给她买个戒指托呢!” 万玲玲就坐在那里,眼里冒着怒火,但还没有失去冷静。 她开口:“我以为何雅芝已经是咱们班最让我恶心的女生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比她更让我恶心的。 就算我真的傍了大款又怎么样? 有些人就是想傍也没那资本。 昨天晚上曾黎的生日宴,你那嫉妒的眼神都快把我那条几万块的裙子扎出洞来了。 可惜呀,你再嫉妒,在场的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句话顿时在学生中引来不小的骚动。 昨晚曾黎的生日宴,万玲玲穿了一条几万块的裙子?! 这也太有钱了! 被羞辱的宋敏气急败坏:“你真不要脸!” 班主任:“宋敏!道歉!” 万玲玲离开位置,走到宋敏跟前。 坐在宋敏身边的女生赶紧让开。 万玲玲的脸色明显不对。 谁都不会在这种时候为了一个宋敏,去做那可能被殃及的池鱼。 万玲玲:“你刚才说我什么?” 宋敏:“我说你傍大款,不要脸!” “啪!” 全场的同学大惊失色。 他们心中行事一向低调,却又因容貌和成绩而备受关注的女神级人物万玲玲,居然甩了宋敏一个耳光! 万玲玲居然会打人耳光! 宋敏当场就被打懵了。 万玲玲有空就被弟弟拉着练防身术,手劲还是有的。 宋敏被她抽过的左半张脸当时就红肿起来。 “万玲玲!你敢打我!” 回过神来的宋敏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打万玲玲,被愤怒的班主任老师拽住了手。 “宋敏!你要胡闹到什么程度!” 宋敏哭叫:“班头!你刚才没看见吗! 她打我!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她竟然敢打我!” “你嘴巴这么欠,我替你爸妈教教你什么叫嘴下留德!” 万玲玲撂下狠话, “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让我再听到一次,我告你诽谤! 到时候就看是谁倒霉! 班头,我先走了。” 万玲玲拿了自己的包走了,曾黎跟着万玲玲一起出了教室。 宋敏大哭,用力去甩被班主任老师和两位同学抓的手。 班主任老师脸色铁青训斥: “宋敏!你无凭无据,诽谤万玲玲傍大款! 实在不是一个大学生应有的言行! 明天晚上开班会,你必须当着班里所有同学的面向万玲玲道歉! 若再犯!我会向院长提请给你处分!” 宋敏气坏了:“班头!你还说我诽谤她? 如果不是她傍了个有钱有势的人,你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她? 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她做了就是做了!做了还不许人说了!” 班主任怒斥:“你有证据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像不像一个大学生!” 她都没发现,宋敏怎么是这样一个心思不正的学生! “我亲眼看到有一个男人开着豪车来接她! 方梅她们都看到了!” 方梅气坏了,宋敏干嘛牵扯到她! 方梅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时站起来说: “我是看到有一个开着豪车的男人跟万玲玲在篮球场边上说话。 但人家好像是来找万玲玲的弟弟的。 当时她弟弟军训结束后上了那个男人的车,跟对方说了一会儿话。 我没看到万玲玲上车。 后面看到过几次有人来接万玲玲,她弟弟和她弟弟的朋友都在场。 他们都是一起走的。” 也有女生为万玲玲说话。 “宋敏,万玲玲真要傍大款用得着等到大三吗? 追她的人那么多。 她要真有那心,大一就傍上了。 而且人家就算找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你也不能侮辱人家傍大款啊。 万玲玲有资本,找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也正常。” 接着又有男生道:“大一新生今年的军训换教官,我听说就跟他弟弟有关。 学生会也有人说,万玲玲有一个好弟弟。 宋敏,你不能因为人家弟弟是农村来的就看不起人家。 咱们在座的,新国成立前谁家不是泥腿子出身。 用不着这样看不起人。”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大部分都是在说宋敏的不是。 只有几个人说万玲玲的变化太大,也难怪别人误会。 宋敏的脸火辣辣的疼,同学们又大都向着万玲玲,她推开班主任老师哭着跑出了教室。 班主任没有去追她,而是非常严肃地对其他的同学说: “万玲玲的家庭情况很复杂。 她的那些宋敏所谓的变化,确实和她的弟弟有关。 我希望同学们能理智看待这件事。 不要信谣传谣,更不要无中生有。 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显摆自己的家世。 万玲玲直到现在都还在坚持兼职,还没有耽误自己的学业。 就凭这一点,她就值得你们向她学习。 明天晚上8点半,还是这间教室,开班会!” 万玲玲气坏了,不过她没跟弟弟告状。 曾黎也安慰万玲玲。 明年他们要开始正式实习了,多数时候都不在校。 其他人要说什么就更没所谓了。 而且他相信班上的同学不会轻易相信宋敏的诽谤。 接下来的课,万玲玲看着讲台,心思却没在课本上。 被宋敏那样污蔑,她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这两节课是必修课,不然万玲玲就请假了。 宋敏没来。 同学们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还是带了几分怀疑。 只有方梅过来跟万玲玲说了句:“你不要理宋敏。” 羡慕嫉妒的心情,谁都会有。 但宋敏今天的嘴脸,让方梅突然发现,对方就如曾黎说的,竟然如此丑陋。 人们可以羡慕,可以嫉妒,但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心。 他们是大学生,他们辛辛苦苦,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是来学校传播谣言,嫉妒他人。 他们是来学习知识的! 如果说,方梅和同宿舍的女生一开始只是大家在一起八卦。 那么宋敏今天过激的行为,让她们意识到—— 无论万玲玲改变的原因是什么,都不是她们无故诽谤万玲玲的理由。 宋敏这种人,才是她们要赶紧远离的。 只能允许自己比别人过的好,不能允许别人比自己过的好。 难道万玲玲就该永远穿不起昂贵的裙子; 戴不起漂亮的首饰; 租不起住起来更舒适的房子吗? 第40章 咔嚓! 祁玉玺中午肯定是要和姐姐一起吃饭的。 见到姐姐时,祁玉玺没有看出姐姐有什么异样。 万玲玲就怕弟弟看出什么,给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 还在厕所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面部表情,这才敢来见弟弟。 到了食堂,祁玉玺占位置,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去打饭。 祁玉玺打饭只会去人少的窗口打够满足他食量的饭菜,根本不会在乎窗口卖的是什么。 所以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都不让他去打饭。 祁玉玺压低帽檐,看着在不同的窗口排队,给他打饭的姐姐,眼前闪过昨天姐姐穿礼服的样子。 两厢对比,姐姐平时穿的衣服好像过于朴素了。 似乎姐姐最贵的一条裙子还是时林给买的。 这么想着,祁玉玺拿出手机给凌靖轩发短信: 【周末不去骑马了。】 原本对周末万分期待的凌靖轩一看消息,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正在跟他汇报工作安排的时林,见老板看了眼手机,气息就阴沉了几分,立刻闭了嘴。 凌靖轩快速回过去:【有什么新的安排?】 祁玉玺:【想去给姐姐买几件好看的衣服,你推荐个地方。】 凌靖轩的脸色瞬间恢复正常,嘴角甚至还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时林都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老板这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去了川省拜师学艺了吗? 凌靖轩:【你和玲玲说好了?】 祁玉玺:【还没。】 凌靖轩:【那别跟她说,给她一个惊喜。 玲玲的尺寸时林那儿有,周末我带你去。】 祁玉玺:【好。】 凌靖轩:【周末的活动定下来没有?】 祁玉玺:【周六去爬山,最早也要到下午才能结束,具体看情况。】 凌靖轩:【周六下午我去山下接你,我们去买衣服。 晚上回凌宅,周日我们还是去骑马。】 以祁玉玺的体力,爬个山不算什么。 祁玉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行。】 凌靖轩放下手机,心情舒畅,抬眼: “继续。” 时林赶忙稳定心神,继续刚才的汇报,心里则嘀咕: 【老板刚才怎么回事?】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让老板突然学会变脸绝活的人肯定跟老板有私交。 因为对方的短信是发到老板的私人手机上的。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可不多。 祁玉玺这边刚收起手机,一人在他身边坐下,语速很快地低声说: “祁宗师,万玲玲昨天晚上参加我的生日宴,引得班里的一个女生嫉妒她。 今天上午我们班开班会,对方在全班同学面前造谣万玲玲傍大款。” 祁玉玺眼底冷了几分,缓缓扭头: “曾黎?” 曾黎忍不住一个哆嗦:“我是。 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万玲玲。” “我知道了。” 曾黎咽了下唾沫,站起来: “万玲玲不想您担心她,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您知道。 对方有亲戚是学校的领导。 闹大了,我怕对万玲玲的名声不好。” 不敢再多留,曾黎匆匆离开。 走远了,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天啊! 这就是宗师级古武者的威势吗? 太可怕了! 一个眼神!就一个眼神! 他差点吓尿了! 万玲玲和宁旭、凌君凡回来了。 万玲玲坐下就说:“安安,食堂今天有红烧带鱼。 太难得了,你多吃点。” 祁玉玺不喜欢吃刺多的鱼。 食堂的鱼多是鲤鱼,祁玉玺不吃。 今天碰到有带鱼,万玲玲一口气打了三份。 祁玉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给姐姐。 万玲玲笑得特幸福。 凌君凡伸筷子:“我没看到有带鱼,我也要吃。” 祁玉玺没拦他,低头吃饭。 饭间,万玲玲一句上午的委屈都没提,脸上甚至一点反常都没有。 她还是那个尽心照顾弟弟吃饭的好姐姐。 万玲玲下午四节课,她吃完饭直接去教室。 宿舍那边她现在更是绝对不会去了。 饭后,祁玉玺和凌君凡、宁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宁旭开口:“玉玺,你怎么了?” 凌君凡纳闷:“宁旭,你干嘛这么问?” 宁旭解释:“从吃饭到现在,玉玺一句话都没说。” 凌君凡这才意识到确实是这样! 他立刻问:“玉玺,有事了?” 祁玉玺是话少,但从不会好半天一句话不说的。 尤其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时,他是会主动说话的。 祁玉玺开口:“宁旭,帮我一个忙。” 宁旭立刻如打了鸡血般腰背挺直:“你说!” 祁玉玺一个人回到宿舍,崔平、范阳和田凯都床上午休。 祁玉玺进来,三人都没说话。 宿舍现在分成三派。 田凯独来独往。 他看不上崔平和范阳,又不敢往明显讨厌他的宁旭和凌君凡的跟前凑。 对祁玉玺呢,田凯是又瞧不起又嫉妒。 崔平和范阳同进同出,关系很好。 凌君凡、宁旭和祁玉玺三人整天在一起。 祁玉玺不爱说话,看起来很孤傲。 但崔平和范阳几次跟他说话时,他都回应了。 两人和祁玉玺的关系一般,但偶尔也会说说话。 田凯偷瞄祁玉玺,纳闷今天怎么就祁玉玺一个人回来了? 他好奇,却也不敢问。 在祁玉玺摘了帽子上床后,田凯撇撇嘴。 凌君凡和宁旭对祁玉玺那么好,肯定是因为祁玉玺的长相。 田凯露出恶意的笑容。 压根忘了军训期间祁玉玺那恐怖的体力可能意味着什么。 不过也是,对于不明所以的普通人来说,谁又能想到别的地方呢。 曾黎没住在校外,上京大学是一个很好的积累人脉的地方。 住到校外就意味着会和同学疏远。 所以尽管曾黎家算是有钱,他也一直住校。 跟祁玉玺“多嘴”之后,曾黎一直惴惴不安的。 他承认,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拉近一下和祁玉玺的关系。 交好不可能。 但至少让祁玉玺对他有一个好印象。 要说他最后悔的就是,他追求万玲玲不成后,转头他就不理万玲玲了。 他现在只求祁玉玺不知道这件事,只求万玲玲心软。 不然他别说让祁玉玺给他好印象,不揍他一顿就算不错了。 说来,宋敏对万玲玲的针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生日宴。 曾黎又担心自己弄巧成拙,反倒惹来祁玉玺对他的迁怒。 正纠结呢,有人敲门。 离门最近的舍友开了门。 一看到门口来人,曾黎立刻站了起来。 “曾黎学长,我有事找你。” 曾黎暗暗吸了口气,出去了。 有舍友疑惑:“哎?那不是昨天晚上陪万玲玲一起去曾黎生日宴的大一新生吗?” 另一位昨晚也去了的舍友压低声音: “不会是因为万玲玲的事?” 其他几个没去的面面相觑,马上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祁玉玺让宁旭帮的忙,就是让他查清楚姐姐的班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会只听曾黎一人的说辞。 他这一交代,宁旭当即表示交给他。 凌君凡很生气,也要参与。 两人一合计,宁旭来找曾黎了解情况; 凌君凡直接去找万玲玲的班主任老师。 班主任老师在办公室,也是头疼不已。 她让宋敏跟万玲玲道歉其实是为了宋敏好,可宋敏却不领情。 班主任老师还在想怎么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凌君凡却亲自找来了。 班主任老师或许没意识到凌君凡是谁。 但对方一说自己是祁玉玺的同学,班主任老师心里就道了声“糟糕”。 老师委婉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还特别强调宋敏只是误会,她还替宋敏说了不少好话。 凌君凡是人精,岂会听不出宋敏针对万玲玲的真正原因。 什么误会,根本就是嫉妒! 当他昨晚眼瞎,看不出呀。 他不认识宋敏是谁。 但昨晚的宴会上,有几个气质和打扮明显就是学生的女生,他还是看到了。 反正就是那几个女生中的一个呗。 曾黎没有添油加醋,也把昨晚宴会上,他父亲训斥宋敏的事说了。 完成任务回来的宁旭与凌君凡两人,把他们了解到的情况一汇总…… 祁玉玺知道了姐姐被同学们传谣言的真相; 以及姐姐班会上受到的侮辱与诽谤。 祁玉玺下午也有两节课,他让凌君凡和宁旭给他请假。 “玉玺,我跟你一起去。” 凌君凡也要去给受了委屈的玲玲姐做靠山! “不用。” 祁玉玺淡淡道: “你们等我电话。” 宁旭对凌君凡摇摇头,凌君凡不坚持了。 祁玉玺戴上帽子空着手走了,凌君凡问宁旭: “你干嘛不让我去?” 宁旭这才对他说:“玲玲姐是玉玺的逆鳞。 玉玺肯定不会轻拿轻放的。 你去了,他要做些什么,你拦还是不拦? 你不如给凌四叔打电话。 玉玺是古武者,他要真做了什么,肯定会闹大的。” 是哦! 凌君凡赶紧掏手机,给老爸去电。 万玲玲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盯着面前的书发呆。 她很委屈,但她不会因为委屈就把弟弟的事情说出来。 2点上课,距离上课时间还有20分钟,陆陆续续有学生过来了。 万玲玲的事不过一个上午,就传遍了经济学院。 经济学院的院花在外面傍大款,嚣张跋扈地打了同班的女同学。 这样的谣言丝毫没有因为班主任老师对宋敏的那一番训诫而止步。 反而如一阵风般,迅速刮遍了整个经济学院。 就连大一、大二、大四,和别的专业的学生,都有所耳闻了。 下午的一二节是大课。 进入教室的学生看到万玲玲,彼此间都窃窃私语几句。 就是万玲玲的同班同学,出于种种顾虑,也没有人过去和她一起坐。 虽然很多学生相信她没有傍大款,但她打了宋敏是真。 这和她一贯以来的低调相差甚远。 同学们对她多少也有了些芥蒂。 一人在万玲玲身边坐下,万玲玲扭头,是曾黎。 曾黎来的路上就听到传闻了。 有别班的男生问他是怎么回事。 曾黎的嘴巴动了动,小心翼翼地问: “你弟弟……” “我没跟他说。” 万玲玲截下曾黎的话, “你也不许跟他说。” 曾黎避开万玲玲的眼神,心想:【我已经说了……】 他轻咳了两声:“其实只要你弟弟出面,谣言自会消除。” 万玲玲低头看书:“我弟弟是什么人。 要他掺和女人之间的事算什么? 这不是他该操心的。 我自己能解决。” 曾黎不说话了,心虚得要命。 这时,一人走到曾黎和万玲玲就坐这一排长座位的边上,敲了敲桌子。 曾黎和万玲玲同时抬头。 曾黎腾地站了起来,万玲玲大吃一惊。 祁玉玺对曾黎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曾黎拿了书就赶紧出去了。 来人走进来,在姐姐身边坐下。 万玲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心跳加速: “安安?” 曾黎做了做心理建设,最终还是选择万玲玲身后那一排去坐。 他没勇气坐在一位宗师武者的身边,气场太可怕。 “安安,你怎么来了?” 万玲玲心想弟弟不会知道了!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陪你。” 万玲玲咬了咬嘴唇:“安安,你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 “……” 万玲玲的嘴角发颤,眼眶红了。 祁玉玺抬手搂住姐姐的肩膀。 万玲玲一把抱住弟弟,还是没能忍住地哭了。 整个教室静悄悄的。 都在看着明显在哭的万玲玲,和她身边突然出现的男生。 有人问:“那个男生是谁啊?” “好像是万玲玲的弟弟。” “万玲玲的弟弟怎么来了?” “肯定是因为上午的事?” “每次见万玲玲的弟弟,对方都戴着帽子。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万玲玲的弟弟到底长什么样。” “万玲玲那么漂亮,他弟弟估计也很帅。 可能是太帅了,所以才总戴着帽子?” “他弟弟穿得很普通啊,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难怪宋敏说万玲玲傍大款呢。 他弟弟那么普通,能给她买几千块的衣服,几万块的裙子? 还能让人豪车接送她?” 周围议论纷纷。 虽然声音都很小,但全部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祁玉玺的耳朵里。 祁玉玺轻拍姐姐。 他不过是对吃穿不在乎,没想到会让无聊的人借此联想到那么多。 “哪个是万玲玲!” 突然一道男人的粗吼在后面响起。 万玲玲急忙从弟弟怀里出来。 祁玉玺站起来,转身,凤眸中冷光隐隐。 所有的学生都向阶梯教室后方的门口看去。 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站在那里。 为首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牛高马大的,目测至少180公分。 这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又喊: “哪个是万玲玲!” 曾黎站起来:“你找万玲玲干什么?” “干什么?她敢打我妹妹,我还想问问她要干什么!” 这时,年轻男人身后的中年女人上前一步: “谁是万玲玲?你自己不要脸的傍大款,还怕别人说?” 祁玉玺从长条座位里走了出来。 万玲玲也站了起来:“我就是万玲玲。 这位阿姨,嘴下留德。 你女儿心思龌龊,你该教育的是你女儿,而不是来找我的麻烦。” 万玲玲认识对方,他们是宋敏的父母和哥哥,宋敏也在其中。 中年女人一听,朝着万玲玲就过来了。 嘴上骂着:“你这个骚蹄子在外勾引男人,还敢打我的女儿! 我今天就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啪!”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阶梯教室。 在场的所有学生全部吓得站了起来。 扬言要教训万玲玲的宋母,被一人的一个巴掌抽到了过道另一侧的书桌上,当场晕死了过去。 同时,她一侧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以清晰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顷刻间,她那半张脸就看不出原样了。 “妈\/老婆——!” 宋敏的哥哥见自己的母亲被打晕了,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祁玉玺上前一步轻松握住对方的拳头,就听“咔嚓”一声。 宋敏的哥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右手臂呈明显的不自然弯曲,耷拉了下来。 宋敏的哥哥眼白翻了翻,身体一软,口吐白沫,疼晕在地。 第41章 最阴暗的恶念 不过眨眼间,宋母和宋兄就废了。 宋敏和宋父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再没了刚才要教训万玲玲的气焰。 祁玉玺一步步,脚步很慢地向上走。 宋敏尖叫地躲到父亲身后: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学校! 你打伤我老婆和儿子!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我弟弟是教务处的处长!我要告到你退学!坐牢!” 宋父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教室里的学生全部走出位置探头看。 其他教室听到动静的学生们也纷纷跑了出来。 站在宋父的面前,祁玉玺的薄唇缓缓张开: “你们刚才,说我姐姐,什么?” 宋父的手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宋敏也不敢骂万玲玲了,她已经被吓得快尿了裤子。 祁玉玺伸手。 在宋敏的又一阵尖叫中,他单手捏住宋父的衣襟,把人提了起来。 “呵!” 全场的学生哗然。 万玲玲的弟弟也太大力了! 宋父怎么看少说也有80公斤,万玲玲的弟弟在他面前就跟个纸片人似的。 居然一手轻松地就提起了宋敏的爸爸! 天!万玲玲她弟弟是大力水手吗! 宋父的脖子被衣襟勒得死紧,脸因为呼吸不畅,涨得通红。 还不待学生们惊叹完。 下一刻,宋父肥壮的身体,如一条轻薄的腊肉,被祁玉玺扬手一甩,丢进了教室。 宋父惨叫地滚落台阶。 他如怀孕般的大肚腩令他仿佛成了一颗,皮球。 咕噜噜,一路滚下去,直到身体撞到讲台的台阶,才停了下来。 宋父的身体抽搐了解下,眼白翻了又翻,没了动静,再不见一丝刚才来势汹汹的嚣张。 祁玉玺的位置距离教室的门有一米五左右。 他把宋父这个成年壮硕男人,甩手就丢到了门内。 加起来,距离至少有4米。 就是丢沙包,都没有他刚才的动作那么丝滑! 学生们全部后退两步,看万玲玲的眼神都变了。 “曾黎。” 围观同学中的曾黎一个哆嗦,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在。” “去叫校长,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呵——!!!!!”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可曾黎却说了声“是”,就往外跑,看得同学们更是心下骇然。 祁玉玺再次伸手,瘫软在地上的宋敏尖叫手脚挥舞。 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的祁玉玺,抓起宋敏就把人拖进了教室。 让她和她的家人“团聚”。 上课的老师已经来了。 老师原本要出手管,被一位男学生拦了下来。 祁玉玺走回姐姐身边,拉着姐姐坐下。 整个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坐着。 所有的学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又充满疑惑地看着万玲玲的那个,始终戴着帽子,看不清模样的弟弟。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怀疑曾黎说过的话—— 万玲玲有一个好(凶)弟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有人来了。 第一波来的是经济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和万玲玲的班主任老师。 宋母和宋兄已经醒过来了。 宋母不敢骂人了,抱着疼得哼唧的儿子哭。 宋敏窝在摔得鼻青脸肿的父亲怀里哭。 院长和副院长一进来,宋父仿佛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他靠着讲台,抬手哆嗦地指着祁玉玺,状告: “陈院长,王副院长,这个,这个学生,太嚣张了! 你们,你们必须,开除他!” 陈院长脸色铁青,却没有搭理宋父。 而是来到祁玉玺的身边好言说: “祁同学,宋敏的事情学院一定会做出严肃处理。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影响到学生们上课。 我们到办公室去说好吗?” 陈院长这一番做派令宋家人集体傻眼。 宋敏呆若木鸡,学生们各个双目圆瞪。 万玲玲的弟弟到底是什么身份! 祁玉玺却是端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 “我说了,我要校长给我一个交代。” 陈院长看向万玲玲。 万玲玲扯扯弟弟:“安安……” “姐。” 万玲玲不敢说话了,弟弟在生气。 祁玉玺目视前方,口吻淡淡: “我祁玉玺的姐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仅凭几件事,就无中生有,污蔑我姐姐的清誉,对我姐姐口出污言。 陈院长,你们经济学院学生的素质,我祁玉玺今日是领教了。” 陈院长面上无光极了。 “祁同学,这只是个别学生的所为。 上京大学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学生们会互相竞争,但也只会体现在学业上。 宋敏污蔑万玲玲的事,我们会做出严肃的处理。” “处理?” 祁玉玺的声音冷了几分, “如果我刚才没有过来,我姐姐现在会怎么样? 这个谣言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做出处理了吗!” 陈院长是有苦难言。 宋敏的亲叔叔是学校教务处的领导。 这个谣言传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指明是宋敏传的。 他已经叮嘱万玲玲的班主任老师处理好这件事。 谁知道宋敏会如此疯癫,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又有人来了。 一见来人,宋母就哭了: “二叔,你可来了……” 宋父也再次支棱起来。 “二弟!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你看看我们被他打的!” 来的人是宋敏的叔叔,教务处副处长。 来人一看自己的兄嫂、侄子和侄女惨兮兮的样子,面色很是难看。 当时因为军方的迅速介入,学校高层知道祁玉玺身份的并不多。 毕竟古武者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了。 宋副处长,带了个“副”。 就是正处长,也不知道大一新生里,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古武者。 因为万玲玲是祁玉玺的姐姐。 经济学院的院长,与万玲玲的班主任才知道那么点实际情况。 副院长还是来的路上,才刚刚从院长的嘴里知道,万玲玲的弟弟竟然是一位古武者。 还是一位在古武圈子里实力非常高的古武者。 宋副处长走过来先扶起兄嫂。 见侄子的手臂断了,他忍着怒气说: “陈院长,这是做什么? 我兄嫂被人殴打,我侄子的手臂都断了,您当没看见吗?” 陈院长气极:“宋副处长怎么不问问他们做了什么? 宋副处长,这里是上京大学! 不是你们宋家随意欺压学生的地方!” “那就是他可以随意打人的地方?!” 宋处长指着祁玉玺就说, “我不管他有什么背景,打了人就是不对!” 祁玉玺扭头:“放下你的手。” 宋副处长怒不可遏:“怎么!你还要弄断我的手?” 祁玉玺抬手,惊呼声四起,不少学生都缩了缩脖子,要么就是龇牙抽气。 万玲玲的弟弟太可怕了! 宋处长指着祁玉玺的那只手的手腕,不自然地耷拉在那里。 宋处长愣了一会儿,疼痛才迟钝地传入他的大脑神经。 宋处长这回才真正感觉到怕了。 他惨叫地捂着自己的手腕,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没有人看清祁玉玺是怎么出手的。 祁玉玺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折断宋处长手腕的右手。 好似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用手指着一位古武宗师,只是折断对方的手,祁玉玺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校长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去。 只有祁玉玺云淡风轻地端坐在原位。 万玲玲没有弟弟那么强的定力,很是不安地站了起来。 和校长一起来的还有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校保卫处的处长。 保卫处的处长带了十几名学校保安过来,动作麻利地先把宋家的五个人带走了。 校长走到祁玉玺的面前,祁玉玺这才站起来。 曹校长严肃地说:“祁同学, 学生们并不清楚您的身份; 作为校长和老师,也不方便公开您的身份。 我知道万玲玲同学受了很大的委屈,学校会对相关人等做出严肃的处理。 但这里毕竟是课堂,还请祁同学到办公室去说,不要吓到学生们。” 校长这么说,一来是告诉学生们,万玲玲的弟弟有很大的背景,并且是属于保密性质的。 万玲玲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她的弟弟; 二来,也是强调这里是学校,让祁玉玺能先离开这里。 祁玉玺冷沉沉地说: “如果我不是心血来潮过来陪我姐姐上课,那现在挨打的就是我姐姐。 曹校长,我祁玉玺不惹事;但,惹到了我的头上,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上京大学面子。 我祁玉玺的姐姐,车接车送,穿戴昂贵,在外买房又如何? 我这个做弟弟的给的起。 我姐姐素来低调,做事本分,就该着任由他人污蔑? 曹校长,宋家不过有一个在教务处做官的亲戚,他们就这么欺负我姐姐。 公然跑到课堂上,对我姐姐口出污言,还扬言替我家人教训我姐姐。 我也想问问您,如果我姐姐没有我这个弟弟,你们会怎么处理? 如果我姐姐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会为她做主吗?” 曹校长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本来是很好处理的事,被宋家人这么一闹,尤其是被宋处长这么一闹,就很难收场了。 祁玉玺抓住姐姐的手,平静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今天,我祁玉玺还就嚣张了。宋家人,让他们自求多福。” 拉着姐姐,一手拨开曹校长和副校长,祁玉玺带着姐姐走了。 整个教室里静悄悄的。 曹校长深吸了一口气,对万玲玲的班主任说: “召集你们班的所有学生到我的办公室! 陈院长你们跟我来!” 曹校长说完就走了,院长、副院长赶紧跟过去。 班主任老师让代课老师安排学生们自习,这课也上不成了。 之后,班主任老师让班里所有同学在教室外集合,一起去校长办公室。 “安安……” 被弟弟带出去的万玲玲用力扯弟弟的手。 祁玉玺停下脚步,转身:“姐,我不想再从别人嘴里知道你受了委屈。 你是我的姐姐,你就是顶破了天,也有我给你兜着!” 万玲玲吸吸鼻子,抽出手抱住弟弟的腰,依赖地依偎进弟弟的怀里。 “你是古武宗师,女人间的事怎么能让你掺和进来,有失你的身份。” “你的事情没有什么失不失我身份一说。 你是我的姐姐,谁都不能欺负你。” 一辆商务车朝着两人开了过来。 祁玉玺放开姐姐转身,车在两人的身旁停下。 车门打开,两人从车上下来。 一人喊:“安安、玲玲,上车。” 万玲玲急忙擦擦脸,惊讶:“凌四叔,蒙叔叔?” 凌靖轩:“上车。” 祁玉玺拉着姐姐上车,凌靖轩交代: “我去见校长,你们先回安然小区。” 万玲玲一听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了。 她正要说什么,祁玉玺开口: “凌君凡跟你多嘴了。” 凌靖轩失笑:“不是他,我有朋友在上京大学任教。 今天周四,我看玲玲明天恐怕也没什么心情上课,不如今晚都到凌宅去?” 后一句他明显在问祁玉玺。 祁玉玺想想,点头:“行。” 凌靖轩很高兴,又对祁玉玺道: “你们先去安然小区,我这边结束了去找你们。” 万玲玲不好意思极了:“凌四叔,我们等你。” “不用,我这边恐怕要一会儿。” 说着,他拉上了车门。 司机调转车头,开走了。 凌靖轩和蒙柯去见曹校长。 接到儿子的电话时,凌靖轩正在午休。 挂了电话,他喊上蒙柯直奔上京大学。 来的路上,凌靖轩又接到了张居原和曹校长的电话,得知了祁玉玺的雷霆之怒。 张居原是宁旭的表舅,凌君凡和宁旭又是朋友。 种种因素下,凌靖轩和张居原就有了通讯往来。 祁玉玺在经济学院发飙,事情很快传到了张居原的耳朵里。 张居原问清楚前因后果后立刻联络凌靖轩。 而曹校长之所以也联络凌靖轩,是凌靖轩亲自找曹校长。 表示祁玉玺和万玲玲在学校里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联系他。 凌靖轩带着蒙柯来到校长办公室没多久,万玲玲同班的所有同学,也被班主任老师带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经济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大三的辅导员老师。 学生们从经济学院的主楼下来的时候,刚好都看到了万玲玲和她那个可怕(神秘)的弟弟上了一辆商务车。 自然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凌靖轩和蒙柯。 凌靖轩的气质太扎眼。 当场就有同学怀疑,凌靖轩就是宋敏信誓旦旦说的那个,万玲玲傍大款的对象。 凌靖轩开门见山地说: “我听说玲玲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曹校长是否可以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曹校长把锅丢给万玲玲的班主任: “你是班主任老师,你来说。” 班主任老师郁闷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拿着茶杯喝茶的蒙柯,在老师说完后,低低笑了声,抿了口茶。 凌靖轩脸上惯有的温和不在,表情冷沉,毫不客气地说: “上京大学的学生,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了。 玲玲是我的侄女,这件事,倒是我连累了她。” 有胆大的男生出言:“我们都知道万玲玲家是临海县县城的。 她在学校一直都有打工兼职,平时也很朴素。 这学期她的变化突然这么大,也不怪别人怀疑她。” 凌靖轩严厉地打断:“怀疑什么? 仅凭想象,你们就能肆意诋毁、污蔑同学? 你们有证据吗! 玲玲就不能是她自己挣到了钱,想要改变? 思想解放了二十年。 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大学生的思想,却还停留在男权主义的旧时代?!” 那位男生闭了嘴。 凌靖轩眼神凌厉地看着这帮天之骄子,学之精英。 再次出口的话,让这些学生们各个无地自容。 “没有人有义务向别人坦诚自己的一切。 做人低调本来应该是校园提倡的品格。 可到了你们这里,却成了可以肆意攻击他人的理由! 就算玲玲的这些你们所谓的变化,是因为她交了有钱的男朋友。 那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在这里口口声声说她的变化有异,又何尝不是嫉妒心作祟! 玲玲长得漂亮,她的一点变化看在你们眼里就是她傍大款。 如果玲玲长得不漂亮,她这样的变化,你们是不是还要怀疑她去偷了去抢了?!” 没有人说话,曹校长面上无光,更是痛心疾首。 “你们今天对玲玲的怀疑,说白了,就是嫉妒。 嫉妒她有了你们想尽办法也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她长得漂亮,你们内心的龌龊,让你们无视可以轻易看破的谎言。 肆无忌惮地,恶意地去攻击她,伤害她。 因为毁掉一个漂亮的、成绩好的同学,能充分满足你们内心最阴暗的恶念!” 凌靖轩站起来:“这就是上京大学的学生素养? 这就是华国的未来?呵!” 他讽刺地看过每一个学生, “真是令人失望。” “我们没有!” 有男生忍不住辨别, “宋敏污蔑万玲玲的时候,我们也表示相信万玲玲!” 凌靖轩:“如果你们真的相信,那谣言又怎么会传播得那么快? 甚至越传越不堪? 你们嘴里说相信她的时候,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那位男生也无法辩解了。 接着又有男生不忿地说: “我们就算做错了,那万玲玲的弟弟也不应该公然伤人。 他还那么嚣张,对院长、对校长那么无礼。 他不是特权阶级又是什么?” 凌靖轩看向曹校长:“曹校长,您说呢?” 只不过短短的时间里,曹校长感觉自己已经苍老了五岁。 第42章 校长的思政课 取下脸上的眼镜,找到眼镜布擦了擦,重新戴回去。 曹校长看向学生们,语重心长地说: “同学们,在今天,在万玲玲的弟弟祁玉玺出现之前,你们对祁玉玺这位学弟有印象吗?”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是摇头。 有学生忍不住说:“我们有听说,大一军训换教官,和他有关……” 曹校长是真的意识到学生们的思想有了很严重的偏差。 “任何事情,没有求证,只靠猜测。 我想,你们从小到大,不管是父母还是老师,都没有这么教育过你们。 实事,求是……可是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 有些学生羞愧地低下头。 曹校长反问:“祁玉玺同学军训期间,被教官恶意针对。 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有不少同学点头。 “那你们认为,这样的教官不应该被撤换吗? 还是学校就应该任由这样恶意针对学生的教官留下来; 而不做出任何保护学生的举动?” “校长,我们错了。” 好几位男生、女生齐声认错。 是啊,教官恶意针对学生,难道不该换掉吗? 这和祁玉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学校就应该保护学生,不让学生被随意欺凌。 想到宋敏对万玲玲的无端指责; 想到宋敏的家人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宋敏的叔叔是教务处的副处长吗?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宋敏敢随意造谣同学,她的家人冲到学校来打人吗? 思想拐过弯来,同学们更意识到自己错了。 如果不是祁玉玺在,那今天受到伤害的人就是万玲玲。 宋家人打万玲玲,他们之间又有谁会替万玲玲出头; 谁又能替万玲玲出头? 人们都习惯同情弱者。 之所以不平,也是因为宋家人被打了,那反过来呢? 他们在同情所谓的“弱者”的时候,却忘记了是非对错! 曹校长:“祁玉玺同学的身份确实特殊。 他是凌先生的师弟。 也因此,万玲玲算是凌先生的侄女。 但这不是学校给予祁玉玺同学特权的原因。 我只能告诉大家,祁玉玺同学是属于国家政策优待的那类人。 这是由祁玉玺同学本身的能力决定的。 和你们以为他有什么身份背景全无关系。 再多的,同学们不要问,也不要互相打听。 我们的国家很大,人很多,各行各业,各种能力的人都有。 祁玉玺同学的身份属于不能随意公开的那一类。 但我想,也许以后,你们会知道他是什么人; 会知道,为什么国家会给予他这样的优待。” 学生们震惊无比,校长话中带出的信息,实在超出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这样的人,不是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吗? 难道祁玉玺是传说中的异能者? 就跟美国大片里的超人一样? 想想祁玉玺单手就把宋敏的爸爸丢了出去…… 这,这有点,像啊! 不少男生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 曹校长接着说:“祁玉玺同学平时在学校非常低调。 他也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欺压过同学。 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仅仅是因为,他的姐姐被人欺负。 而他的身份允许他,在他和他的家人受到别人欺压、威胁时做出反击。 并且可以不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 无论是宋同学的家人,还是宋副处长,他们对祁玉玺同学的所为完全可以看作是对他的挑衅。 同样,祁玉玺同学的身份允许他对挑衅他的人做出还击。 在这样的前提下,同学们,你们难道不应该学习万玲玲吗? 她明明只要抬出她的弟弟,就没有一个人敢得罪她。 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低调。 可低调的结果换来的,却是同班同学的恶意中伤和侮辱。” “校长,我们错了……” 有女生惭愧地哭了,其中就包括方梅。 曹校长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上京大学的优秀人才; 都是我们国家的未来。 今天的事情,我确实对你们很失望。 但我也希望你们能从中吸取教训。 知道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知道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 团结友爱的校训,你们没有做到。 但勇于改正,为时未晚。” 凌靖轩插话: “玲玲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不过是从乡镇上来的普通家庭的学生。 她家里有多人都是政府官员。 玲玲不喜欢显摆,习惯了为人低调,更喜欢自力更生。 可是她的这些优良品德,在一些人的眼里却成了评判她家世的标准; 更成了一些人评判她行为的标准。 艰苦朴素、自力更生,在一些人的眼中反倒是错误的,是该被嫌弃的。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学校里有女生找了有钱的男朋友; 或者就是傍了大款。 你们就有权力去批判她,去谴责她; 去站在所谓的道德高点去辱骂她,甚至,去毁了她?” 学生们各个低着头,没有人说话。 凌靖轩看向曹校长。 “这件事安安既然自己做了处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不过安安出了手,事态就不是某个人可以左右的。 届时,还望校方不要去打扰他。” 曹校长道:“宋副处长的做法确实不对,学校会做出处理。 宋敏同学,学校也会做出相应的严肃处理。 但作为校长,我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名学生。 宋敏有错,我这个校长的错误更大。 我没有及时注意到学生们的思想问题。 我希望凌先生能劝说一下祁玉玺同学,让宋敏同学能继续学业。” 凌靖轩淡淡道: “对宋家的人,包括宋同学,安安都不会再做什么,我也不会做什么。 对安安来说,他出了手,那么这件事于他这里,就已解决。 宋同学是否能继续学业,也是学校考虑的事。 我今天过来,也只是替玲玲说明情况,避免同学们继续误会她。 要说的我也说完了,我先告辞。” “凌先生请便,明天学校会做出处理意见。” 凌靖轩和蒙柯走了,曹校长亲自送两人出了门。 走出政教楼,蒙柯才开口: “安安说了让宋家人自求多福,这位曹校长恐怕只以为那是安安的一句气话。” 凌靖轩目视前方,步伐不快。 和蒙柯走在一起更像是两人在散步。 凌靖轩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蒙柯接着说:“古武界遵从强者。 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安安。 宋家人得罪了安安,就凭安安那一句话……” 蒙柯摇摇头。 宋家人……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古武者通常不会主动去找普通人的麻烦。 不仅没必要,还显得小家子气。 古武者与普通人本就处于两个世界。 国家政策对古武者看似倾斜,实则也是对普通人的一种保护。 宋家人如果是去找祁玉玺的麻烦,最多就是被祁玉玺揍一顿,不会伤筋动骨。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对付万玲玲。 还用那么不堪的手段,想要去毁了万玲玲的清誉。 那不是触碰了祁玉玺的逆鳞,这是直接撕了祁玉玺的逆鳞。 果然,凌靖轩就说: “家人是安安的逆鳞,尤其是他最亲近的几位家人,碰到就是死。 如果玲玲没有安安这个弟弟,这样的流言蜚语会彻底毁了她,甚至逼死她。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嫉妒,而是存了害人之心。” 所以凌靖轩不会去劝祁玉玺。 蒙柯叹了口气:“古武者在华国的地位看似很高,实则很尴尬。 你对别人说你是古武者,大部分人只会当你是神经病。 他们会说:‘现在谁还练武?又不是古代。 你这是拍武侠电影吗?’” 蒙柯的无奈也是国内众多古武者的无奈。 特别是像他这样没有进入先天,在国际上不出名的古武者。 古武者在大部分人眼里,更像是稀奇的动物。 可在东瀛和韩国,古武、普通的武术已经深入民间和学校。 就连美国,学武之风都在兴起。 可偏偏在古武发源地的华国,古武者却不得不隐藏身份,只能在小范围内为人所知。 蒙柯长叹一声:“你再看看古能会的那帮人…… 这不能不说是我们国家的悲哀。” 凌靖轩却是笑笑,道:“我们要抱有希望。 华国的古武,会发展起来并且发展壮大,直至重现辉煌的。 当然,达到这样的目标靠的不是古能会。” 蒙柯扭头看他:“你是说,安安?” 凌靖轩意味深长地说:“安安,是变数。 小师叔回来了,师父的就心定了。 安安不会出国,那师父必定会常留国内。 一旦华国的古武者被他国古武者挑衅,你觉得安安、小师叔和我师父会袖手旁观?” 蒙柯:“当然不会。” 凌靖轩:“时候到了,师父和小师叔会介入华国古武界的。” “那什么时候算是到了?” 凌靖轩沉默了片刻,说:“某个契机。” “……” ※ 凌靖轩和蒙柯抵达安然小区的时候,凌君凡和宁旭竟然都在。 祁玉玺面上已不见怒容,万玲玲没在客厅。 凌靖轩问:“玲玲呢?” 凌君凡代为回道:“玲玲姐给我们买驴肉火烧去了。 爸,事情怎么样了?” “安安出面,自然就没事了。” 凌靖轩很自然地在祁玉玺身边坐下,道, “学生的思想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这件事爆出来对上京大学不是坏事。 你们明天上午没课是?” 宁旭和凌君凡点点头。 凌靖轩道:“晚上带你们出去吃饭,就不回学校住了。” 凌君凡郁闷地说:“我和宁旭晚上要排练。 早知道就不当什么班干部了,真麻烦。” 凌靖轩的眼里是询问,宁旭说: “我和君凡报名参加新生文艺汇演。 刚才班长通知,今天开始排练。” 凌靖轩笑问:“什么节目?” 宁旭回道:“我们班暂定是两个节目。 我和君凡想表演一个钢琴和摇滚混搭的节目。 班里还有一个集体舞蹈。 我俩是班干部,也要参加。 如果节目选上,就要排练到汇演前。” 凌靖轩看向儿子: “既然决定了做班干部,也决定表演节目,就要坚持下去。 不能半途而废,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如果你们的节目选上 ,汇演的时候我会去看。” 凌君凡的眼睛噌地亮了:“真的?” “我骗过你吗?” 那到没有。 凌君凡立刻斗志昂扬了。 “我和宁旭的节目肯定能选上! 老爸,如果我俩的节目选上了,不管能不能得奖,你都要给我奖励。” “可以。不管你们的节目能不能被选上,我都请你们吃大餐。 如果能选上,我会给你奖励。” 凌君凡高兴了,宁旭也有了斗志。 哪怕只是一顿饭的奖励,对作为学生的他来说,也足够高兴。 凌四叔的一顿饭,那肯定是很难会经常吃到的大餐! 万玲玲回来了,带回来30个驴肉火烧。 因为只是作为零食,她就没有买太多。 不过30个,也够其他顾客瞠目的了。 凌君凡回来后最喜欢的就是各类美食。 华国美食的存在,弥补了他回国后对环境的不适应,以及离开朋友的失落。 凌靖轩对万玲玲说:“学校明天会拿出处理意见。 你自己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咱们不惹事,但有人主动招惹上来,也无需手下留情。” 万玲玲看了眼闷头吃火烧的弟弟,说: “我就是不想安安掺和到我们女人的事情里,有失他的身份。” 祁玉玺抬头,凌靖轩先他一步说: “你是安安的姐姐,你的事没有失不失安安的身份一说。 出了今天的事也好。 至少让某些人知道家人是安安的逆鳞。 他们如果想对祁家人动歪心思,总要多几分忌惮。” 凌靖轩的这番话让万玲玲想到了凌靖革离开前跟她说过的那些。 凌君凡道:“玲玲姐,你别想那么多啦。 要玉玺是我哥,我去哪都敢横着走。 看谁不顺眼就让我哥去揍他,噢!” 嚣张的凌君凡被“他哥”踹了一脚。 万玲玲喷笑。 凌君凡呲牙咧嘴地揉自己的小腿肚子,好痛啊! 他这么一闹,原本心里还有些闷的万玲玲好了许多。 30个驴肉火烧万玲玲就吃了一个,其余的全进了其他几个人的五脏庙。 凌君凡和宁旭要排练,周末就只能抱憾,不能去骑马了。 万玲玲也婉拒了凌靖轩让她去凌宅住的邀请。 她是受了点委屈,但弟弟也给她出气了。 她没那么娇弱,明天照常去上课。 这样下来,还就祁玉玺最清闲。 祁玉玺要给姐姐买衣服。 姐姐这次受了委屈,他更要给姐姐买几身漂亮的衣服,让她开心。 周五只有上午有两节选修课。 祁玉玺很没心理负担地选择逃课,让凌君凡给他请假。 人到齐了,祁玉玺让姐姐拆礼盒。 祁玉玺对张家、秦家和曾家给他的是什么,不是太好奇。 凌君凡和宁旭不一样,特别是凌君凡,想知道张家送的什么,那么重。 凌君凡自告奋勇拆礼物,万玲玲把裁纸刀给了他。 凌君凡先拆曾家的礼盒。 礼盒打开,凌君凡惊叹了几声:“还算有诚意。” 礼盒里全是名贵药材。 有冬虫夏草、人参鹿茸、灵芝牛黄,甚至还有犀牛角和虎骨。 这两样可是华国禁售的。 祁玉玺拿起犀牛角和虎骨看了看,又放回去。 凌君凡问:“玉玺,这些你用的到?” “用的到。” 凌君凡把盒子盖好,开始拆秦家的礼盒。 秦家的礼盒不大。 凌君凡拆开后,只看到里面有一坨干巴巴、屎黄色的东西。 他当即就皱了鼻子:“这什么东西呀。” 一只白皙的手越过他,拿起了那块东西,凌君凡扭头看去。 祁玉玺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放回去: “这是龙涎香。” “龙涎香?什么东西?” 凌君凡不明所以。 宁旭却是惊叫了一声:“是那个‘龙涎香’?” 祁玉玺点点头:“鲸鱼的分泌物。” 祁玉玺这么一说,凌君凡明白是什么了。 “啊!我知道了! 这不是名贵的香料吗!秦家送你香料干什么?” 祁玉玺却道:“龙涎香也是名贵的药材。 《本草纲目》中,龙涎香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 凌君凡只觉得祁玉玺好高大上。 “玉玺,你连《本草纲目》都读过啊。” 祁玉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自然。” “……” 凌君凡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他不明白了。 “你为什么来学历史?你应该去读医学,读中医!” 祁玉玺:“没兴趣。” “……” 凌君凡觉得自己受到了两万点的暴击! 不过凌君凡素来有打不死的小强特质。 他很快就振奋起来,开始拆最后一份,也是张家的赔礼。 张新言可是得罪狠了祁玉玺。 要想祁玉玺消气,张家的礼物怎么也该是最大手笔的。 前两家的礼物都很不错,对于张家的礼物,凌君凡更好奇了。 张家送出的礼物是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盒子,很沉。 凌君凡打开盒子的锁扣,里面是一个包裹在黄色丝绸绸布内的东西。 凌君凡伸手去拿。 “真沉啊。” 搬出盒子里长条状的东西,凌君凡解开绸布。 绸布内的东西露出尊容。 祁玉玺的身体立刻坐正了。 蒙柯和凌靖轩也是一脸的惊讶。 第43章 师兄弟间的闲聊 “这是什么?” 凌君凡摸摸那块东西,抬头, “金属?” 祁玉玺伸手,双手拿起那块深黑透红的金属。 金属极重,约有15公分长,10公分宽,长条形。 蒙柯开口:“安安,能给我看看吗?” 祁玉玺把金属块递给蒙柯。 蒙柯接过后双眼发亮地摩挲金属块的表面。 凌君凡问:“蒙叔叔,这是什么?” 蒙柯看向祁玉玺:“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相传,玄铁乃铸器至宝。 即便是寻得一两半钱,用于所铸的兵器中,便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玄铁颜色深黑却透着血光之色,极为沉重。 这金属,不知是不是我所猜测的这般?” 凌君凡、宁旭和万玲玲都是一脸的懵懂,玄铁? 那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祁玉玺拿回那块金属,手指抚摸,说: “这是,也不是。” 蒙柯立刻问:“如何说来?” 祁玉玺道:“这块金属看似精炼玄铁,实则是玄铁熔合物。 看这块金属的断面,可能是从某件金属家具上拆下来的; 也可能是某件单纯的金属器物。 这块金属里融合了一小块玄铁,应该也是张家无意间得到。 如果他们有玄铁,绝不会熔到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金属棍子里。” 蒙柯一听失望极了:“谁这么败家! 传说中的好东西竟然就铸了这么一块无用的棍子!” 凌靖轩遗憾地说:“拿到玄铁的人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就随便糟蹋了。 张家人恐怕也以为这根棍子是纯粹的玄铁,送给了玉玺。” 凌君凡听明白了:“不会,搞了半天,张家送的最没用啊!” 宁旭:“那能不能把玄铁再分离出来?” 祁玉玺摇头:“难。玄铁本就难以熔炼,熔炼之后就更难再提炼出来了。” 凌君凡的肩膀垮下:“张家人真是蠢,送个礼都送个最没用的! 真是没眼光! 唉,玉玺,你怎么知道的?” 祁玉玺给了凌君凡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 “你没事可以多看看武侠小说。” “……” 这都行?! 凌君凡整个人都懵逼了。 凌靖轩和蒙柯却是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听得出,祁玉玺是真的对玄铁有所了解; 绝不会是从什么武侠小说上看来的。 不过祁玉玺不解释,他们也不会多问。 祁玉玺把棍子递给凌君凡:“给你了。” 凌君凡不可思议:“给我?” “锻炼臂力。” 蒙柯和凌靖轩顿时哭笑不得。 万金都难求的玄铁,因为成了融合物,似乎确实只能当哑铃用了。 凌君凡虽然嫌弃张家人没眼光,但祁玉玺说送给他,他还是特别高兴。 这里面可是有玄铁的啊! 祁玉玺把曾家送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拿出里面的一盒虫草递给宁旭。 宁旭连连摆手:“别别,这是人家给你的。我爷爷有的。” 祁玉玺给他的那瓶药他们家还没回礼,怎么可以再要祁玉玺的东西。 祁玉玺:“拿着。” 万玲玲出声:“宁旭,你拿着,反正也是别人给的。 我姥姥、姥爷那儿有好多呢。” 有凌家和叶家人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里的好东西少不了。 “拿着,跟玉玺客气什么。” 凌君凡把虫草推到宁旭的面前。 宁旭深吸了口气,对祁玉玺露齿一笑: “好,不跟你客气。” 人家拿他当朋友,他也不要扭扭捏捏的。 两大盒的精品虫草,祁玉玺给了宁旭一盒。 另一盒等爷爷奶奶回家的时候给他们带回去给家里人分分。 爷爷奶奶和师父那里有太乙洞天酒,虫草什么的可吃可不吃。 而且叶家和凌家也给了爷爷奶奶不少。 其他的药材祁玉玺倒是有用,就没分。 这边祁玉玺拆完礼物了,凌靖轩问: “安安,你可需要玄铁?” 如果这人需要,不管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他也要给这人弄到! 祁玉玺摇摇头:“我用不到。” 伏阴剑法,修的是剑“法”,不是剑。 如果他修到十二层大圆满,他手里哪怕是一根树枝,也能当作利剑来用。 不过还是可惜了那根金属棍里的玄铁。 想了想,祁玉玺又说: “不过可以多弄些龙涎香,有大用。” “好!” 祁玉玺主动跟自己“要”东西,凌靖轩非常高兴。 蒙柯和宁旭也暗暗记在心里。 ※ 晚上,凌靖轩带祁玉玺和万玲玲去吃了烤鸭。 凌靖轩还记得祁玉玺上回吃烤鸭时明显心情不错。 吃完烤鸭,凌靖轩让司机送万玲玲回安然小区,他带祁玉玺回凌宅。 蒙柯是凌靖轩的贴身保镖,也住在凌宅。 药材和龙涎香,祁玉玺在去凌宅前先回了趟依家小区,把药材放在那边。 到了凌宅,凌百晖夫妇、凌百翔夫妇都在,而且还是特别等祁玉玺过来。 凌百翔需要古武者用内力助他更好地吸收“九天云雪丹”的药性。 两口子最近搬到了大哥大嫂这边。 郑男爱热闹,公婆一走,家里太冷清。 她索性也收拾了行李,拉着丈夫凌靖磊住到了大伯家。 凌百晖和叶凤夫妇特别高兴,尤其是凌百晖。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亲人都在身边。 凌靖磊和郑男加班都还没回来。 祁玉玺跟着凌靖轩一进屋,叶凤就热情地招呼他坐; 还问他要不要吃点宵夜什么的。 冼礼最近也住在凌家。 蒙柯虽然是古武者,但毕竟还不到先天。 九天云雪丹,内力越深厚的古武者相助,药性吸收得越好。 叶本昌夫妇那边有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冼礼就主动提出到凌宅来帮师兄的忙。 对此凌靖轩十分的感激。 冼礼现在看到祁玉玺是要多喜欢有多喜欢。 每一个家世渊源的古武大家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用来配合古武修习的丹药。 冼礼作为岳崇景的关门弟子,自然也能接触到百里家的珍藏丹药。 可是有助于武者提升的丹药太珍贵了。 他只听闻过却没亲眼见过。 百里家的武学历史中提到过,在古武盛行的年代,这样丹药也无不是古武者争破头的东西。 在古武经历了重创期后,这些丹药和丹方就几乎消失了。 百里家的丹方也在战争、混乱年代遗失过。 所以哪怕是百里家也没有类似的丹药。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能亲眼见到,甚至还能亲自服用的一天! 时间也不早了,祁玉玺和四位长辈聊了一会儿,就在凌靖轩的安排下回房间休息。 长辈们也上楼休息。 凌靖轩把祁玉玺的房间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祁玉玺拿了凌靖轩给他准备的睡衣去洗澡,凌靖轩也回房间洗澡。 祁玉玺半靠在床上看武侠小说。 有人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入。 祁玉玺把小说放到了一边。 凌靖轩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走过来。 祁玉玺这次没排斥,伸手接过牛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不过把牛奶杯还给凌靖轩后,他就冲进浴室刷牙去了。 凌靖轩嘴角含笑地看着祁玉玺的举动,贴上杯沿,对方刚才碰过的地方。, 在祁玉玺刷完牙时,他才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祁玉玺从浴室出来,凌靖轩面色正常地坐在沙发上。 祁玉玺走过去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凌靖轩开口:“玲玲今天受了委屈。 明天咱们去给她好好买几件衣服、首饰什么的。 她现在也不需要再低调。 这件事闹开了也好。 不然谣言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那样对玲玲的伤害会更大。 三人成虎,玲玲又是女孩子。” 祁玉玺的气息沉下几分。 凌靖轩问:“还在生气?” 祁玉玺摇摇头,却道:“给我说说全球古武界的现状。” 心思一转,凌靖轩就明白祁玉玺为什么这么问了。 白景窝在东庄村30年,消息滞后。 师父与岳崇景相逢后,祁玉玺对全球古武界的现状也只是听了那么几耳朵,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等凌靖轩说完,祁玉玺问: “华国的古武者只有古能会的那帮人?” 话中不无嫌弃。 凌靖轩解释:“要说明面上的古武者,就是古能会的那些人。 但真正厉害的古武者,却是在军中。 也可以说,军中现存的古武功法是华国最完整,最系统的。 军中也保存有不少的珍贵丹方。 具体完整、系统到什么程度我不得而知。 但军中宗师级级别的古武者数量不会少; 也有大圆满者武者。 军中的古武者多参与军事行动和国家安全上,所以他们的隐秘性很高。 由‘军武处’统一管理。 据我父亲说,‘军武处’的处长就是一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我没有见过。” 在凌靖轩的讲解中,华国军方的古武者通常不涉入民间古武者之间的纷争。 即便如今的现状,华国的民间古武者自大风暴后,就一直被他国古武者压制。 华国军方的古武者也不会出面。 除非他国的古武者威胁到国家的安全稳定,他们才会出手。 军武处的古武者全部是军人出身,终身不会退役。 军武处由军部统辖,即便是凌靖轩的父亲凌百晖,也无权过问军武处的事。 只有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和军部部长对军务处有指挥权。 古能会名义上在军方的管控下,但实则由民间古武者自行统筹管理。 军方通常不会直接干涉。 听凌靖轩科普完,祁玉玺点点头: “这才正常。 自古以来,军队里的古武者都是最多的。” 凌靖轩接着说:“美国的情况和华国类似。 但像东瀛、韩国等亚洲其他国家,最强的古武者反倒掌握在政客的手中。 他们的政客很多都出自古武世家。 特别是东瀛。 那些已经流传了上百年的古老家族,掌控着他们国内80的古武者。 这些家族同时也负责军中古武者的培养。” 祁玉玺插了一句:“例如忍者?” “是。不过东瀛古武界一直否认他们有忍者。” 祁玉玺的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听师父说,东瀛的忍者功夫很高。 他们最擅长刺杀、暗杀。 华国动荡的时期,他们没少偷袭我们的古武者。” 凌靖轩沉声说: “华国古武界的凋敝,一定程度上也与东瀛的忍者有关。 战争时期,东瀛忍者暗杀了许多华国优秀的古武者。 百里家就有先天的武者,死于东瀛忍者的暗杀下。 战后,东瀛作为战败国,迫于美国的压力,处理了一批忍者。 对外宣称他们不再培养忍者。 但谁都知道,东瀛忍者一直存在,那是他们的底牌。 他们不会轻易舍弃的。” 想到东瀛古武者的一贯做派,凌靖轩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祁玉玺:“有机会倒是可以会会他们。” 凌靖轩道:“东瀛的忍者针对的是各国军中的古武者。 轻易不会在民间古武者中露面。 一旦民间的古武者闹开,他们会很不好收拾。 东瀛也一直在否认他们现在还有忍者的存在; 也否认他们曾对别国的古武者进行过暗杀。” 这是东瀛人一贯的尿性,祁玉玺不觉得奇怪。 他好奇的是:“东瀛有先天大圆满的武者吗?” 凌靖轩:“对外没有,实际上无人得知。 师叔的真实实力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都不会泄露出去。 民间的先天大圆满宗师,是军方和各国古武界白名单上的重点人物。” 能这样和祁玉玺聊天,凌靖轩是求之不得。 见祁玉玺的谈性还正浓,他也问出一件事: “安安,你会配药的事玲玲知道吗?” “不知道。” 祁玉玺道:“姐姐是普通人,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她对古武界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姐姐也会刻意避开。” 凌靖轩:“玲玲是很懂事。 她是普通人,确实不需要知道太多。 你会配药的事,知道的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泄露出去。 宁旭和君凡也只是猜测你会配一些伤药什么的,这就够了。” 祁玉玺点点头。 “那除了龙涎香,还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祁玉玺凤眸微挑地看向凌靖轩。 实在是对方的身高太高,坐高也很高。 不过祁玉玺并不知,在这样温暖的灯光下,他这一动作却令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更勾人了。 凌靖轩一边深深凝视对方,不愿错过这样的风情; 一边又矛盾的想要逃避。 “是还有一些需要的,能弄到就多弄一些。 虎骨也要。 不过不必为了虎骨去杀老虎,找已经在市面上流通的。 明天我把特别需要的药材清单给你。 不急,只是先储备着,日后有大用。” 听到祁玉玺说有大用,被祁玉玺的那双眼睛弄得意乱情迷的凌靖轩立刻正色不少。 “以后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 我是你的师兄,你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祁玉玺还是那句:“打过我才是师兄。” 凌靖轩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 祁玉玺的脸上也带了明显的揶揄。 这样难得一见的美景自然令凌靖轩更加开怀。 第44章 明明暗暗的注视 第二天一早,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凌宅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有祁玉玺这位宗师在,蒙柯就没跟着。 凌靖轩也没喊司机,他亲自开车,副驾驶就坐着祁玉玺。 车开到路上,凌靖轩商量着说: “安安,如果可以的话,也给蒙柯配一些浩气丸。 蒙柯跟了我十年,还为我受过重伤。 他无妻无子,一心只在武学上,只是天赋有限。 我是曾救过他的命,但他早已偿还。 你就当帮我还个人情?” 经过昨晚的聊天,凌靖轩和祁玉玺之间更熟稔了一些。 不然凌靖轩也不会提这件事。 祁玉玺淡淡道:“只要药材够,你爱给谁给谁。” 凌靖轩笑了:“药材我已经派人去收购了。 应该不多久会先到一批。 我认识一位做唐装的老人家,师父很喜欢他的手艺。 我已经约好他这周末来家里,给你和师叔做几身衣服。” 祁玉玺扭头看了眼凌靖轩,又看向前方:“好。” 凌靖轩嘴角的笑容加深。 祁玉玺不拒绝他的要求和好意,这样的态度和接受令他心情十分的愉悦。 有凌靖轩做参谋,祁玉玺给姐姐里里外外买了十几身衣服。 当然,里面的衣服买的也只是毛衣、衬衫什么的。 想到姐姐只有一套首饰,祁玉玺又给姐姐买了三套。 有黄金的,有铂金的,有红宝石的。 万玲玲皮肤白,戴什么首饰都好看。 祁玉玺平时很少逛商场。 难得来一趟,他还给爷爷、奶奶和师父买了衣服。 看到祁玉玺给祁四爷爷和小师叔买了内裤,凌靖轩挑了挑眉。 他这才发现,原来祁玉玺对待亲人会如此的细心。 祁秀红回去的时候,祁玉玺这个外甥给大姨买了不少东西。 这间隔也没多久,祁玉玺却还是又给大姨买了一条好看的羊毛围巾。 临海县的冬天没有暖气,湿冷湿冷的。 大姨又要忙着饭店,戴羊毛围巾保暖。 至于舅舅和舅妈,祁玉玺没有再买。 大姨回去的时候都给买了。 祁玉玺开智很早。 2岁的事情他现在都隐隐有记忆。 他无父无母,可是却没有缺少过父爱和母爱。 大姨给了他足够的母爱,师父给了他完整的父爱。 舅舅虽然也疼他,但毕竟还隔着一个舅妈。 加上舅舅平时工作很忙,祁玉玺又是一个冷情的孩子。 舅甥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如祁玉玺与大姨那样亲密无间。 祁玉玺是被大姨、爷爷奶奶和师父带大的。 而姐姐则是伴随着他整个童年的另一位同龄守护者。 从小到大,不管姐姐有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 所以祁玉玺最重视的亲人,就是这几位。 他的逆鳞,也是这几位。 祁玉玺喊万玲玲从来都是一个“姐”。 喊其他几位表姐都会带上名字。 这本身就已经体现出亲疏有别。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商场买衣服,万玲玲一早则是照常去上课。 她一出现,教室里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或直接,或晦涩地注意着她。 万玲玲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镇定。 她在倒数第二排,找了个靠里侧的位置坐下。 祁玉玺昨天的一顿发飙,就是其他院都有所耳闻,更不要说整个经济学院。 万玲玲现在绝对是经济学院最出名的人物。 在昨天之前,万玲玲傍大款的流言蜚语,在经济学院闹得是众人皆知; 在昨天之后,万玲玲有一个背景强大且神秘的弟弟的实锤,更是传遍了经济学院四个年级。 就是研究生院那边都知道了。 昨天晚上,上京大学校委发出通知。 经济学院大三年级当晚的所有课程取消,各班召开紧急班会。 班会的内容就是,对近期学生们所表现出的,在思想上的严重偏差,进行及时矫正。 昨晚,万玲玲所在的班级也召开了班会。 万玲玲和宋敏两人缺席。 就在万玲玲来上课的时候,关于宋敏的处罚通知,也张贴在了学校的校务板块上。 宋敏被记大过,留校察看一年; 宋敏的二叔存在严重失职和以权谋私的行为,被撤销学校教务处副处长的职务; 降为普通科员,同时接受组织调查。 万玲玲出名了,祁玉玺只有更出名。 毕竟哪怕嚣张如凌君凡,也说不出让校长给交代的话。 万玲玲坐在座位上翻看课本。 她的心里也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一人在她身边坐下,万玲玲扭头:“曾黎?” 曾黎顶着教室里诸多注视,尽量轻松地跟万玲玲打招呼。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万玲玲笑笑:“做错事的不是我,我当然要来。 倒是你,没有被人‘审问’吗?” 见万玲玲主动跟自己开玩笑,曾黎顿时放开了许多。 他做了一个夸张的无奈表情,说: “怎么没有,就差把我绑起来了。 但我也只能说不知道。” 昨天最出名的是祁玉玺和万玲玲; 第二出名的是宋敏一家; 第三出名的就是曾黎,他可是被祁玉玺亲自点名的。 曾黎在校长训话结束后,直接(逃)回了家。 即便是这样,他的手机也接到了无数个电话。 祁玉玺的这一出,由曾黎告诉给了家人。 很快,古武界就传开了。 一些古武者认为祁玉玺太嚣张; 一些古武者认为这才是古武者应有的作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绝不留情! 还有一些古武者心里酸溜溜的。 这有两位宗师做靠山,就是够狂。 完全忘了祁玉玺本身就是一位先天中期的宗师,他自己就能做自己的靠山。 当然,也有一些古武者经过这件事,心里也有了某些成算。 第一节课下,万玲玲没出去,曾黎也不动。 他以前对万玲玲还有追求的心思,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有了。 以前,他觉得万玲玲配不上他; 现在,万玲玲的背景不知要甩他几条街。 曾家人对曾黎的要求就是抓住万玲玲这个机会,能多与祁玉玺接触。 当然,能交好最好;若不能,也至少让祁玉玺对他、对曾家有点印象。 至于交好祁玉玺背后的人,曾家人不敢贪心。 “曾黎,你们送我弟的礼物,我弟看了。谢谢。” 曾黎赶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次太仓促了。” 万玲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 “张家人是不是被骗了?他们送我弟的东西……” “怎么了!” 曾黎一下子紧张了。 万玲玲含蓄地提示:“安安给了君凡做哑铃了。 好像……挺适合锻炼臂力的。 我弟没有嫌弃的意思。 但张家人肯定是作为很贵重的礼物送来的。 你和他们又认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 那里面确实有好东西,但跟其他的金属混杂在一起了。 所以只能当一根有点重量的棍子。 我弟也觉得挺可惜的。” 曾黎不明白万玲玲嘴里的棍子是什么。 但万玲玲没有再往下说,曾黎想了想,也没有追问。 万玲玲不直接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只要如实地把万玲玲的话带到张家就够了。 “谢谢你啊。 你要是不说,张老他们很可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万玲玲道:“你帮了我不少忙,张家又是通过你给我弟送的礼。 我觉得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那个东西肯定不便宜,如果真的被骗了,对他们可能也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曾黎连点了几下头,说: “我得赶快把这事儿告诉我爸,下节课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行。” 曾黎收拾了一下书起身走了。 万玲玲吐了口气,曾黎帮她的人情,她也算是还了? ※ 凌靖轩和祁玉玺二人买完东西就离开了商场。 两人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买了要买的,也就不在商场多停留。 凌靖轩很享受与祁玉玺单独相处的时刻。 越和祁玉玺在一起,他就越被吸引。 内心深处,凌靖轩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放任下去; 可理智却一次次退败。 他根本无法克制每一次的主动接近。 不过凌靖轩毕竟是成熟的成年人。 他尽量完美地去平衡自己内心的情感,不叫祁玉玺发现一丝的端倪。 买完东西,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饭。 他不问祁玉玺想吃什么,直接把人带到一家很高档的火锅店。 凌靖轩特地要了包房,这样两人吃起来更自在。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饭量都大。 吃西餐会很不方便。 不管是吃牛排还是吃什么,祁玉玺恐怕得吃十几,甚至几十份。 麻烦不说,还特别容易引来别人的异样眼神。 在美国,普通民众对古武者有一定的认知。 见到这样能吃的人,大家会第一时间猜到对方的身份,不会大惊小怪。 可国内不同。 凌靖轩可舍不得让祁玉玺受这种委屈。 所以他带祁玉玺出去吃饭,都是选择中餐。 中餐厅几乎都有包间,他们把门一关,吃多少都无妨。 “我给你点?” 凌靖轩拿着菜牌问。 祁玉玺:“我去洗手间。” 凌靖轩笑了:“好,师兄为你服务。” 祁玉玺照旧不理凌靖轩的“师兄”说,去洗手间,就在包房里。 凌靖轩这边带祁玉玺吃好料,那边凌君凡走在宁旭身边,无聊地跟着班里的同学爬山。 凌君凡心里是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祁玉玺理所当然地缺席了周六的全班活动。 昨天的事情,大一的新生也有所耳闻。 班里的同学不敢问祁玉玺,都纷纷询问祁玉玺的舍友。 崔平、范阳和田凯是一问三不知。 凌君凡明显很不耐烦,同学们也不敢问他,就只能问宁旭。 宁旭只说祁玉玺的姐姐被欺负,祁玉玺给他姐姐出面,其他的不知道。 知情人三缄其口,班里的同学就觉得祁玉玺更神秘了。 “宁旭,祁玉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啊? 你有他的照片吗?” 班长陈姗姗又一次凑到宁旭身边打听祁玉玺的事。 宁旭没开口,一人张口就说: “你们烦不烦啊。 祁玉玺长什么样子跟你们有关吗? 一上午你们都问了多少次了。 别跟我说班干部就能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 不看眼泪已经要出来的陈姗姗,凌君凡不走了, “不爬了!班级活动就是说别人的八卦。 你们要爬你们自己爬,我要下山了!” 凌君凡转身就走,宁旭追过去: “君凡,你别生气。你一个人下山怎么回去?” “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派车来接我。 我走下山司机应该也到了。” “好。” 没有阻拦凌君凡,宁旭看着凌君凡气哄哄地下山。 陈姗姗哭了,好几名女生都在安慰她。 宁旭在心里皱了皱眉,转身:“好了,咱们继续。” “宁旭,凌君凡是怎么回事啊? 班长也只是随便问问,他干嘛那么大火气。” 宁旭冷淡地说:“你们想知道祁玉玺什么,等他来了,你们自己问他。 不要再问我和凌君凡,我们两个人不喜欢说别人的事。” 全班同学的脸上都有些下不来。 还是副班长出声说了句“咱们继续”。 同学们才继续往上爬,但气氛已然不一样了。 下了山的凌君凡很快就等到了来接他的车。 一听父亲和祁玉玺在吃火锅,憋了一肚子火的他立刻烟消云散,嚷着就要赶过去。 凌靖轩原本打算和祁玉玺二人世界的计划,被突然返回的儿子给搅黄了。 但谁叫那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只能无奈地让司机把凌君凡直接送过来。 有好吃的,凌君凡的心情就好了。 不过他又有点愧疚,他就那么扔下了宁旭。 这边,张家人接到曾家人的消息后,张老爷子张悟正是雷霆震怒。 他把二儿子喊过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据说张悟正气得差点犯心脏病。 不过在快气死之余,张老爷子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亲自打电话过去感谢曾黎。 如果曾黎不是万玲玲的同学,曾黎又帮了万玲玲,这件大乌龙他们根本就无从知晓。 现在知道了,哪怕是乌龙,至少也有弥补的机会。 曾黎这边是受宠若惊。 能叫张老亲自给他电话,他在他爸面前脊梁都笔挺了许多。 祁玉玺在学校露面已经是周一下午了。 下午是必修课,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又是三人组同时出现。 昨天,祁玉玺在马场窝了一天; 凌靖轩就在马场陪他玩了一天。 马场平时都有客人,凌靖轩特意让时林提前包下了马场一整天。 就是让大家能玩得尽兴。 岳崇景、百里元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万玲玲,凌家在上京的小辈等,一大帮的人都去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孙子的保护下,还骑马兜了一圈。 只有苦逼的凌君凡因为要排练,没去。 为此,凌君凡又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当班干部,为什么要报名新生汇演! 祁玉玺除了对武学痴迷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但经过昨天,凌靖轩发现他喜欢骑马,可以说很喜欢。 凌靖轩当即就决定从国外给祁玉玺弄一匹纯种好马过来。 凌君凡在美国家中的马场养了好几匹马,但都没带回国。 听老爸说祁玉玺喜欢马,他也琢磨着让老爸把他的马弄过来,跟好兄弟一起骑。 万玲玲穿着弟弟给她买的新衣服,高高兴兴地上课去了。 祁玉玺依旧的一身低调的打扮。 头上是一顶凌靖轩给他新买的,价格不便宜的黑色鸭舌帽; 也依旧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部位。 这两节课是大课。 整个历史学专业4个班的学生都在一间阶梯教室上课。 祁玉玺一出现,有小范围的瞬间安静。 众多的目光明明暗暗地落在他的身上。 祁玉玺无所觉般,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宁旭和凌君凡习惯性地坐在他两侧。 凌君凡把课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过大的声音让那些窥视的目光迅速撤了回去。 “怎么这么大气性?” 祁玉玺翻开课本,问。 “有些人太烦了。” 凌君凡像保镖一样,用他恶狠狠的眼神,逼退那些又忍不住偷窥过来的视线。 祁玉玺很淡然地说:“没有必要。” 宁旭立刻寻了个话题说:“下个月有期中考试。” “什么?大学还有期中考试? 不是写个论文就行了吗?” 凌君凡第一个傻眼。 宁旭给某位归国好友科普。 “论文要写,卷子也要答。 期中考试的成绩还要计入期末考试的总成绩,占30。 必修课会采取答卷的形式,选修课可能只要写论文就可以了。” “真麻烦,还要期中考试。” 凌君凡一想到考试就一个头两个大, “能不能用英文作答啊?” 宁旭笑了:“你可以问问老师。” 祁玉玺问:“具体什么时间?” 宁旭:“下个月中。老师都会提前通知的。 考试的时间也是各科老师自行安排。” 祁玉玺点点头,心里有点小小的怅然。 下周爷爷奶奶就要回去了。 至于考试,他没太放在心上,及格就行。 反正他来上京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姐姐。 三人中,恐怕只有宁旭会好好备考。 第45章 再次出现的宋敏 纵有再多不舍和不放心,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要回去了。 百里元坤留在了上京。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遗憾之余也为百里元坤高兴。 百里元坤身边有师兄照顾他,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能放心回去了。 对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关系,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一点没往其他方面想。 人家两人是师兄弟; 还是生死分离了三十年的师兄弟。 两人都没老婆,住在一起那不是很正常吗。 百里元坤也没有打算告诉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真相。 因为祁玉玺招过男生喜欢,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对这种事很是排斥。 他不想在他与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如亲人般的关系中,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隔阂。 他和岳崇景过自己的日子,被徒弟关心关心就够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着一大堆的东西,由凌靖轩亲自安排的一辆舒适的房车,送回东庄村。 对此,祁玉玺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十分感谢凌靖轩的细心。 无论是爷爷奶奶来上京,还是爷爷奶奶回去; 包括爷爷奶奶在上京这段时间的出行安排。 凌靖轩和凌家人在方方面面都提前为他考虑好了。 相比之下,祁玉玺真没操太多心。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顺利回村。 学习生活也归于平静的万玲玲,收到了一封没有具体寄件人地址的挂号信。 去邮局拿到信,只看着信封,万玲玲就有了某种猜测。 取出信,入目的是一手龙飞凤舞,带着明显阳刚之气的字体。 在校园内无人的角落找到一张凳子坐下,万玲玲细细看来。 信是凌靖革写的。 万玲玲在学校的事,凌靖革从四哥特别走军方渠道送来的信中知道了。 凌靖革不方便接电话。 即便是打电话,在电话里很多事也不方便说。 事关万玲玲的私事,凌靖轩选择写信告诉凌靖革。 走军方渠道,也是确保信不会因为审核,而被太多人看到。 信上,凌靖轩也没有写得太直白。 就说是他连累了万玲玲,被同学传傍大款的谣言。 万玲玲受了委屈,祁玉玺出手,他也通过校方处理了这件事。 现在已经没事了,日后凌靖革若是听到什么风声,也别着急。 凌靖革不急了,但心疼极了。 看完信后,凌靖革利用休息的间隙,给四哥打了一个电话。 走的是老领导办公室的电话机。 这样他能多问些情况。 凌靖革给万玲玲的这封信,就是在这个前提下写的。 信中,凌靖革一句没提谣言的事。 只说自己回部队后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任务。 也说了自己这段时间在部队的生活。 除却那些不能写在信上的敏感内容,凌靖革的这封信更像是话家常。 一个人静静地看完凌靖革的信。 晚上回到安然小区的万玲玲,取来信纸,在橘色的台灯下,给凌靖革写了回信。 ※ 新生文艺汇演安排在期中考试前的周末。 宁旭和凌君凡每天上课以外的时间全部拿去排练了。 祁玉玺不表演,对到场看两人排练也没兴趣。 不上课的时间,他要么和凌靖轩在一起吃吃喝喝; 要么就是在依家小区; 或者去看看师父,偶尔会跟蒙柯、冼礼过过招。 把最后一份浩气丸装瓶,祁玉玺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给凌靖轩打电话。 凌靖轩正在开会。 私人手机一响,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接听。 “安安?” 坐在助理位置上的时林和时雨立刻看向对方。 两人眼里是相同的意思:【难怪老板会马上接电话。】 电话内容很短。 只听凌靖轩“嗯”了两声,就说“好,你等我”,然后挂了电话。 几乎没有停顿,凌靖轩这边一挂电话,那边就说: “会议改到明天上午9点。 时林、时雨,你们两个把刚才的内容整理出来放我办公桌上。” “好的,老板。” 凌靖轩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了。 高层们各个面面相觑。 一位女高层大胆地问:“大时助理,老板这是谈恋爱了?” 时林笑道:“老板可没时间谈恋爱。 而且这个人可比未来的老板娘对老板重要多了。 大家先散会,明天早上可别迟到。” 高层们一听,顿时来了八卦之心。 什么人比未来的老板娘还重要? 凌靖轩派人采购的第一批药材全部送到了依家小区。 祁玉玺这段时间的空余时间都拿来配药了。 今天,这一批药材全部“挥霍”完毕。 祁玉玺给凌靖轩打电话,就是让他过来拿药。 凌靖轩带了蒙柯一起过去。 上京大学,上完一二节课,万玲玲收拾课本,准备赶往另一栋楼上三四节课。 下午她还要去凌四叔的明辰集团实习。 她现在名义上是凌靖轩的见习助理,由时林和时雨亲自带她。 晚上下班后她还要去学车。 可以说她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很满。 经过那次的事之后,万玲玲在班里就成了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同学们都想和她交好。 但万玲玲对大家表现得很客气,却是客气有余,也仅此而已。 她也只对曾黎不同一些。 同学们也清楚,万玲玲之所以对曾黎不同,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也只有曾黎挺身而出。 万玲玲现在每天的衣服,从上到下都是名牌货。 首饰也是不离身,而且经常会换。 祁玉玺的那一出嚣张,也让众人知道,万玲玲在外面不是租房子,而是直接买了套房子。 很多同学的心情很微妙。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那万玲玲就还是那个低调的万玲玲,与他们的差距不会太大。 结果,他们把万玲玲逼得高调了起来。 他们与万玲玲之间却有了一条很难迈过去的鸿沟。 万玲玲现在的高调表现,无一不透着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的意思。 同学之中不是没有家里有钱的。 万玲玲的这种高调又不同于普通的有钱人家。 诸如曾黎。 大家还会跟他说说话,开开玩笑; 可面对万玲玲,所有人却不自觉地会收敛,会谨慎。 毕竟曾黎家再怎么有钱,曾黎在校长面前也得老实些; 万玲玲,却有一个敢跟校长叫板,却能全身而退的神秘弟弟。 “万玲玲。” 走出座位的万玲玲回头,是方梅。 万玲玲大方地笑笑。 方梅走过来,带着几分忐忑地问: “一起走?” “好啊。” 方梅努力保持面部的自然,跟万玲玲一起往外走。 很快,曾黎也过来了。 他现在经常和万玲玲一起,不过没有人会怀疑两人在谈恋爱。 当着方梅的面,曾黎也没避讳,说: “万玲玲,有件事我得麻烦你。” “什么?” 曾黎苦恼地说:“张老他们上次送的礼不是被骗了吗? 他们希望能请你弟弟吃顿饭,表达歉意。 他们找了我好几次,我这儿真是不好拒绝了。” 万玲玲面露为难:“安安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了。” 曾黎双手拜托:“我知道。 但张老这回真是出了大乌龙。 就算你弟弟不介意,他们自己也放不下。 要不,你代你弟弟出面?我是真没办法了。” 万玲玲想了想,说:“晚上我问问他。 其实真的没什么。 我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让他们补偿。 你帮了我不少忙,我就是……” 曾黎马上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多亏你跟我说了,不然这事真是出大丑了。 张老亲自跟我爸道谢,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爸直接奖了我一辆车。 要不是张老亲自打电话拜托了我很多次,我也不好意思来麻烦你。” 万玲玲:“我先问问我弟,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行!你只要帮我把话带到就行! 谢啦!周末请你吃饭。” “没什么。我现在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再说。” “行,看你时间。” 方梅在旁边一句不吭。 在两人说完后,她才问:“万玲玲,你现在还兼职呢?” “也不算兼职。” 万玲玲不避讳地说, “凌四叔给我找了点事做,针对我的专业。 我弟还让我把车学了,所以空余时间都比较忙。 咱们已经大三了,得考虑实习的事了。 你呢,毕业后准备出国吗?” 没想到万玲玲会这么问她,方梅立刻说: “家里人有这个打算,但是太花钱了,我也在犹豫。 万玲玲,你认识的人多,有实习的机会跟我说声呗。 如果真出国留学,我也想增加一点工作经验。” “行,我帮你留意。” “谢谢啦。” 方梅很高兴。 “不客气。” 曾黎对方梅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方梅这么聪明。 不过想想也是,方梅对万玲玲其实没怎么针对,一直是宋敏在搞事。 宋敏诬陷万玲玲的时候,方梅也是实话实说,没夸大其词。 而且她事后似乎还安慰了万玲玲。 三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万玲玲停了下来; 曾黎当场皱了眉; 方梅则心里咯噔一声。 宋敏自从被记大过后就请了长假,老师也给她准了假。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宋敏也需要一些时间调整心态。 但万万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宋敏怎么就一副女鬼的样子了! 宋敏的头发凌乱,看起来似乎两三天没洗头了。 她的脸色发白,眼眶红肿,眼底青黑,衣服也像是好几天没换的。 她站在距离万玲玲十步远的地方,明显是在特意等万玲玲。 路过的不少经济学院的学生们都放慢了脚步。 宋敏两手紧绞着衣摆。 终于等到了万玲玲,她狠狠咬了下嘴,一步步走到万玲玲的面前。 眼泪流下,宋敏低下头: “万玲玲,对不起……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万玲玲后退一步,没搭腔。 宋敏擦着眼泪抬起头,啜泣: “我承认,我就是嫉妒你。 对不起,我对不起…… 万玲玲,你弟弟已经教训了我们一家了…… 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里人,我求求你……” 说着宋敏就要下跪,曾黎眼疾手快地窜上前,一把扶住她。 “宋敏,有话你好好说。 你这样下跪是让别人以为万玲玲在欺负你吗?” 曾黎低吼。 宋敏打了个激灵,对着万玲玲慌张地摇头: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万玲玲,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 “别说了!” 万玲玲看了眼手腕上,弟弟给她买的名牌手表—— 她没敢问价格。 还有点时间,万玲玲道: “后面还有两节课。我有20分钟的时间,到旁边说。” 宋敏急忙点点头。 万玲玲往路边的花池走。 曾黎扶着宋敏过去,还对方梅示意了一下。 方梅跟了过去。 这种时候有证人在场,绝对好过让万玲玲单独跟宋敏在一起。 万玲玲把人带到了花池的松树后方,有心围观的学生们也不好跟过去了。 “说,什么事?” 万玲玲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弟弟的气场。 宋敏哭哭啼啼地说了起来。 方梅听得是心里抽气,曾黎则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 宋敏说的时候,万玲玲也是一脸的惊讶。 在宋敏哭诉完后,万玲玲正在遭受三观被重正的震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曾黎这时候开口:“宋敏,你家的事不是祁同学做的。” 万玲玲诧异地看向曾黎,他知道? 宋敏咬着嘴,也去看曾黎。 曾黎道:“那天,祁同学说要你们宋家人自求多福。 他只需要这一句话,你们宋家人就再也别想爬起来。 会有无数的人把你们宋家人踩到脚下,就为了卖祁同学这个好。 我和向会长都跟你说过,万玲玲有一个好弟弟。 你偏不信。 把你们家人害惨的不是万玲玲,不是祁同学,是你自己。” 宋敏哭着看向万玲玲: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在外人面前,该有的气势必须有,不能给弟弟丢脸! 尽管三观还没重塑完成,万玲玲还是保持高冷范儿,矜持地说: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 在我弟那儿,你与我的恩怨已经翻篇儿。 他肯定也不会去过问。” 曾黎补充:“确实。祁同学不需要过问。” 万玲玲在心里为曾黎的聪明竖了根大拇指。 她对曾黎说:“曾黎,我和宋敏的恩怨到此为止。 这件事我自己决定了。我弟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曾黎立刻明白了万玲玲的意思,点点头: “好,我帮你处理。” 万玲玲又看向宋敏:“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是陌生人。 我不是圣母,不会当做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我弟心疼我,为我出气。 我也不想把他扯进女人的争端中,那是跌他份儿。 以后不会有人再针对你家里人。 但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们家里的日子以后要怎么过,我也没有义务对你做出保证。” 说完,万玲玲抬脚走了,宋敏在原地捂着嘴哭了起来。 曾黎说了一句:“宋敏,你和你家里人以后好自为之。 少点嫉妒,踏踏实实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说完,他朝方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 走到大路上,方梅又回头看了眼蹲在那里哭的宋敏,再次在心里摇头。 也再一次万分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受宋敏的挑拨,而去恶意中伤万玲玲。 第46章 要求与师兄“切磋”的小师弟 到了教室,万玲玲就给弟弟发了短信。 很快,弟弟回过来了。 方梅和曾黎选择跟万玲玲坐在一起。 曾黎很平静。 当天,曾黎就猜到宋家人可能会有的结局了。 万玲玲和方梅的心情各有起伏。 万玲玲是又一次见识到了弟弟的身份对普通人的影响。 原来,弟弟不过一句话,就会有那么多人去想办法迎合弟弟。 弟弟的维护,让她每每想来就感动不已,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 那作为姐姐,自己这个普通人平时就应该更加注意。 她帮不到弟弟什么,那就不能给弟弟拖后腿。 而方梅,则是后怕。 如果她听了宋敏的挑唆,跟着宋敏一起诋毁万玲玲,那她…… 想到宋敏的模样,方梅打了个哆嗦。 还好还好,还好她的良知没有被那一时的嫉妒所淹没; 还好还好,她这么多年的书,没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还好还好,爹妈教她的善良底线,没有被周围人的不正三观影响到。 放下手机,万玲玲没有避开方梅,直接对曾黎说: “宋家的事就麻烦你了,我弟说由我做主。 另外,张家的邀请我弟拒绝了。” 曾黎带着希望地问:“那,你能替你弟出个面吗?” 万玲玲想想,说:“我问问。” “拜托了。” 曾黎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万玲玲又拿起手机。 凌靖轩还在路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万玲玲的短信,他惊讶地点开。 【四叔,张家人想请安安吃饭,因为那件乌龙赔礼的事。 安安不去,曾黎希望我能替安安出面。 我应付不来,要不,您让君凡,或者,您替安安出面?】 凌靖轩笑笑,回过去: 【你是安安的姐姐,不用应付,他们自会迎合你。 让君凡陪你去。 张家,也不够格让安安出面。 若安安去了,反而是抬高张家的身价。 有什么拿不准的,你就问我。】 看了凌四叔回过来的短信,万玲玲考虑过后,又回过去。 【那就麻烦君凡陪我走一趟。 曾黎是我的同学,帮了我不少忙,我实在不好拒绝。 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四叔如果有空,还是四叔您出面。 我什么都不懂,怕说错话,或做错事给安安丢脸。 四叔您也是古武者,懂得多,您出面最合适。 君凡还说让您做安安的代言人呢。】 凌靖轩的笑容加深,安安的代言人? 这个身份真不错。 【安安的代言人? 这个我得问安安同不同意。 既然是你同学求到了你的头上,你只管去就好。 你直接找君凡,他肯定乐意。】 【好的。】 曾黎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等到万玲玲放下手机对他说,她会去后,曾黎的笑容当场就咧到了耳朵边。 只要万玲玲肯出面,这事就算成了! 方梅在一旁也看明白了。 曾黎不是要追万玲玲,而是有求于万玲玲。 或者说是有求于万玲玲的弟弟。 方梅真的是很想知道万玲玲的弟弟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她不敢问。 万玲玲也没耽搁,马上又给凌君凡发短信。 凌君凡几乎是秒回。 万玲玲仿佛都能看到他在手机那边兴冲冲地一蹦三尺高。 姐姐要不要出面,祁玉玺交由姐姐全权决定。 凌靖轩抵达之后,他把凌靖轩带到二楼。 把他配好的浩气丸、合灵丹和九天云雪丹都交给他。 他和师父、师伯需要的已经单独留了下来。 凌靖轩提了一个大提包下楼,当场给了蒙柯一瓶浩气丸,一瓶合灵丹。 得知了浩气丸的功效后,蒙柯激动得失了冷静。 凌靖轩要蒙柯先走,把车留给他。 蒙柯对祁玉玺重重抱拳后离开,带走了留在楼下车内的司机。 只有两个人在,凌靖轩问祁玉玺: “中午想吃什么?” 祁玉玺:“你定。” 凌靖轩笑问:“烤鸭?” 祁玉玺的眼睛微亮:“好。” 祁玉玺下午要去见师父,凌靖轩开车带他去吃烤鸭,然后和他一起去四合院。 对于凌靖轩如此清闲,祁玉玺还是投去了一抹好奇的眼神。 凌靖轩只说了一句话:“我是老板。” ※ 到了四合院,由凌靖轩和长辈们聊天,祁玉玺拿着自己的背包单独叫走了师父。 在他们师徒二人离开后,岳崇景问凌靖轩: “安安今天有什么事?” 凌靖轩:“可能安安有事单独和师叔说。” 百里元坤也是纳闷徒弟有什么话要单独跟他说,还要避开师兄。 他把徒弟带到他和岳崇景的卧室。 祁玉玺只是扫了一眼师父现在居住的房间,没有不礼貌地仔细察看。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纸盒子交给师父。 百里元坤接过放到桌上,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十个透明的玻璃瓶。 百里元坤拿起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乳白色的膏药状的东西。 “安安,这是?” 祁玉玺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让百里元坤反应了一会儿,接着就剧烈咳嗽的话。 “给师伯用的。” 反应过来徒弟是什么意思的百里元坤,咳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祁玉玺赶紧给师父按胸口,拍后背。 百里元坤老脸通红地一边咳一边指着徒弟。 祁玉玺的表情仔细看就能发现有那么一点点不(无)解(辜)。 他以为师父会喜欢。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百里元坤指着徒弟说不出话来。 看着师父又羞又恼的,祁玉玺的脸色渐渐发冷。 “你,你,你好好的,你……” “师父,” 祁玉玺的表情危险, “您是师伯的妻,还是,师伯是您的妻?” 百里元坤又剧烈咳嗽了起来,还略有心虚地避开了徒弟的注视。 祁玉玺的眼睛渐渐睁大,怒火喷出: “师父!” “叫什么叫!” 百里元坤都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徒弟了。 祁玉玺抓住师父的胳膊就(质)问: “您怎么可以做师伯的妻!” “怎么就不可以了!” 百里元坤这一吼,气氛瞬间凝滞。 祁玉玺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瞪着师父。 百里元坤无奈地用力拍了自己的脑门。 祁玉玺很生气,非常生气。 “师父!您是先天大圆满!他‘只是’先天后期!” 先天后期还“只是”?! 百里元坤用力戳了下徒弟的脑门。 “什么叫‘只是’! 叫师伯!不许没大没小!” 祁玉玺抿紧嘴,气鼓鼓的。 显然不能接受师父是在与师伯这段关系中的地位。 百里元坤脑袋很晕。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硬着头皮问徒弟: “师父和你师伯之间,谁是夫,谁是妻,这对你重要吗?” “重要!我的师父怎么可以做别人的妻!” 徒弟维护自己是好事,但维护到这种程度,百里元坤就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他拉着徒弟坐到沙发上。 好半晌后,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安安,师父能与你师伯在一起,已经是老天爷垂怜。 在与你师伯的夫妻关系中,师父与你师伯也是顺其自然。 师父不是吃亏,你师伯也不是占便宜。 就是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自然而然的在这场关系中,你师伯是夫,师父是妻。 师父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祁玉玺还是紧紧抿着嘴,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他本来就觉得岳崇景对不起师父,结果现在又让师父雌伏在他身下,他很生气! 徒弟不接受,百里元坤真是头疼了。 他太清楚安安的脾气了。 安安好不容易愿意接受师兄这个师伯,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就真的前功尽弃! 百里元坤灵机一动,有了办法。 他面上不显,长叹一声。 “安安,师父为妻,也是不得不为。” 祁玉玺立刻看向师父。 大有岳崇景敢欺负师父,他就找岳崇景拼命的架势。 百里元坤避开徒弟的火眼,咳嗽了两声说: “师父是先天大圆满,你师伯‘只是’先天后期。 古武者的力气你是最清楚的。 你还小,不懂情欲为何。 这情欲一旦上来,人就会被欲望支配。 那个时候,哪怕是古武者也会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道。” 祁玉玺不明白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 “咳咳……” 百里元坤捂住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实则是怕徒弟的火眼金睛看出端倪。 做好心理建设和面部表情管理了。 他放下手,很是无奈地说: “若师父为夫,在夫妻的关系中,师父会很容易弄伤你师伯。” 祁玉玺眨了下眼,还是不明白。 “咳咳咳,” 百里元坤垂眸,假装看自己的双手, “你以后结婚了就明白了。 若师父为夫,你师伯怕要天天都在床上躺着,日日与伤药为伍。 师父为妻,不仅可以避免这样的情况,师父,也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你日后最好也是找一个同为习武的女子为妻。” 祁玉玺扭过了头,没有再盯着师父。 百里元坤作为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竟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汗! 还是(心虚的)冷汗! 百里元坤看向徒弟:“安安,两个男子相爱,谁是夫谁是妻本就不重要。 师父好不容易与你师伯重逢,又怎能为了意气之争,让你师伯承受不必要的伤痛? 师父与你师伯分开了三十年,师父想后半辈子能与他,补回这三十年。” 祁玉玺握住了师父的手。 百里元坤拍拍他:“师父知道你是不喜欢师父受委屈。 师父发誓,绝对没有受委屈。” 祁玉玺闷闷地说:“我会给师父配最好的药。” “谢谢你,安安。” 百里元坤搂住徒弟, “师父能有你这么个徒弟,这辈子算值了。” 又陪徒弟说(开解)了半天话,百里元坤才和徒弟一起走了出来。 坐在客厅里的几人一看到这师徒二人,岳崇景的眉心微蹙了一瞬。 凌靖轩脸上的笑容也有瞬间的停顿。 百里元坤拉着沉闷的徒弟走过来对凌靖轩说: “靖轩,安安说他今晚住这儿,你带他去换身衣服。” “好。” 凌靖轩站起来,百里元坤把徒弟带到凌靖轩的跟前。 凌靖轩伸手抓住祁玉玺的手腕,把人带走了。 人一走,岳崇景就马上问:“出什么事了?” 百里元坤突然有点无法直视师兄。 “咳,没什么,安安就是遇到点儿难题。” 百里元坤微微眯了下眼。 祁玉玺的房间在最后进的院子。 两人走到院子里,祁玉玺突然开口: “凌靖轩,你我切磋一下。” 凌靖轩心里咯噔一声,安安可从来没跟他切磋过。 他俩一个后天中期,一个先天中期,哪“切磋”得起来! 凌靖轩的心思转得很快,他道: “行,师兄去换身衣裳让你指点指点。” 祁玉玺站在院子里等,凌靖轩去房间换练功服。 凌靖轩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单方面被殴而胆怯,而是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祁玉玺在他出来后就摘了帽子,活动了活动身体。 凌靖轩也热了热身,在祁玉玺的面前站定。 第47章 只能认命的凌师兄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后院切磋。 可把前面堂屋里的几位老人家惊了一跳。 几位老人家赶快去后院。 看到被祁玉玺单方面“切磋”的凌靖轩,百里元坤不知自己是该同情凌靖轩,还是该先把徒弟拦下来。 好在祁玉玺也没有下重手。 让凌师兄切身感受了一番先天中期武者的强大战斗力后,就放过他了。 凌靖轩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切磋完,祁玉玺显得心情颇好地就去洗澡了。 凌靖轩也不想在长辈们面前表现得太狼狈,找了个洗澡的借口也赶紧闪了。 叶本昌老先生很是纳闷:“靖轩怎么好好的跟安安切磋了?” 那不是找虐吗? 这句话叶本昌老先生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 百里元坤心虚地说: “可能是安安想对靖轩的实力有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岳崇景看了师弟一眼,没做声。 浴室里,艰难地脱掉衣服的凌靖轩站在镜子前苦笑不已。 安安明显是心里有火,然后把他当沙包了。 好在安安还是给他留了面子,没往他脸上招呼。 镜子里,凌靖轩的上身是青青紫紫。 他转过身,后背也没好多少。 慢慢地深呼吸,缓解身体的疼痛,他抓住裤腰。 有人敲浴室的门,凌靖轩脱裤子的手顿住。 拿过浴袍缓慢的套上,他一步步踱到浴室门边,开门。 “安安?” 门口是祁玉玺,头发湿乎乎的,衣服也换了。 明显是洗了个战斗澡就过来了。 凌靖轩温和地说:“你先等等,我还没洗。” 祁玉玺转身,凌靖轩关了门。 祁玉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里才传出水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水声才停了。 祁玉玺看向浴室的方向。 凌靖轩裹着浴袍走了出来,他的步伐很慢。 见到祁玉玺,他仍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无缘无故揍了一顿而心有不满,反而问: “心情好点没有?” 祁玉玺朝大床的方向抬抬下巴。 “上床,趴着。” 凌靖轩看了眼床,又看了眼祁玉玺手里的药酒,笑笑。 如老翁一般缓慢地走到床边,他缓慢地爬上床,趴下。 祁玉玺去解凌靖轩浴袍的腰带,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 “安安,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都可以跟我说。” 凌靖轩一帧一帧地翻过来,侧躺着面对跪坐在他身边的人。 祁玉玺抽出手,没有回避,说: “我以为师父是夫,师伯是妻,结果不是。” 凌靖轩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祁玉玺表达的意思。 他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很重要?”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火光隐隐: “师伯对不起师父,还要师父受委屈!” 所以自己这个师父的徒弟就要替师父受过了。 凌靖轩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揍一顿了。 他低笑了两声,问: “你觉得,同性之间,下位的那个,是受委屈?” 祁玉玺:“师父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 凌靖轩明白祁玉玺的意思了。 他并不是认为同性伴侣之间下位的那方是受委屈。 只是因为小师叔在和师父的这段感情里确实付出很多,也受了很多的磨难。 如今两人在一起,小师叔又没在上位,所以祁玉玺才会这么不高兴。 祁玉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凌靖轩竟然不吃惊。 他问:“你知道我师父和,你师父的事?” 凌靖轩撑着坐起来,点点头说: “师父那样寻找师叔,只要是个细心的人,都会看出来师父对师叔是怎样的感情。 我又是自小在国外长大,这种事情不稀罕。 我也很惊讶,你竟然也会这么容易就接受。” 祁玉玺理所当然地说: “师父喜欢谁是师父的事,别人无权置喙。” 凌靖轩笑道:“确实。喜欢谁是自己的事情,谁都无权干涉。 安安,你心里不痛快找我发泄,其实我很高兴。” 祁玉玺抿住了嘴,凌靖轩继续说: “无论师父和师叔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里,各自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他们都是幸福的。 自从师父找到师叔之后,他的笑容,我每次见到,都觉得充满了幸福甜蜜。 我想,师叔也一定是的。” 祁玉玺没说话。 凌靖轩缓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安,我真的很高兴。 虽然你不愿意叫我师兄,但你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能想到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把我当师兄的。” 祁玉玺甩开凌靖轩的手,凤眸微挑: “打过我才是师兄,你太弱了。” “呵呵……” 凌靖轩如蜗牛般躺下, “安安这么厉害,师兄的压力很大啊。 安安,不介意给师兄擦擦药油,挺疼的。” 祁玉玺拿起刚才被他丢在床头的药油。 凌靖轩犹豫了两秒,还是在祁玉玺面前拉开了浴袍的腰带。 他暴露出来的上身,青青紫紫,好不凄惨。 祁玉玺神色平静,似乎半点不愧疚。 凌靖轩认命般躺好,祁玉玺拧盖药油的瓶子盖。 “呃……” 祁玉玺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胸口,凌靖轩就低哼了一声。 祁玉玺只当他是疼,不但没有减轻了手劲,反而加重了力度。 “嘶——!” 这回是真的疼了。 疼痛压制住了凌靖轩心里的某种旖念。 祁玉玺在他身体上揉按的手,让他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凌靖轩腿上的青紫不多,多集中在上身。 但他却是要跟自己的全身做斗争,尤其是腰部以下,好在他做到了。 给凌靖轩擦了药油,祁玉玺又用巧劲给他推拿。 一番操作下来,凌靖轩的身体灵活了许多,疼痛也缓解了大半。 祁玉玺去洗手,凌靖轩换了家居服。 再次坐到凌靖轩的身边,祁玉玺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凌靖轩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师兄弟、哥俩好的模样。 “玲玲今天发短信问我要不要做你的代言人; 帮你处理你不愿出面的事,我说要问过你。 不过我觉得玲玲做的不错。 张家人通过曾黎拜托她,想请你吃饭,玲玲都帮你推了。 她和君凡会去一趟。 曾黎是她的同学,也帮过她不少,这个面子,玲玲也不好不给。” 祁玉玺蹙眉:“姐姐不合适。” 他扭头, “我对别人的邀约也不感兴趣。” 凌靖轩带着几分试探地问: “那,介意师兄帮你出面吗?” “你有空随便你。” 凌靖轩笑了:“你的事,师兄都有空。” “打过我才是师兄。” “呵呵呵……” 凌靖轩揉了揉祁玉玺的肩膀,凑过去问: “心情好点没有?” 祁玉玺垂眸:“师父为,师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凌靖轩扣着祁玉玺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小师叔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无从得知; 当年,小师叔究竟遭受了什么,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也同样无从得知。 安安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说师叔受尽了委屈的人; 因为安安知道,师叔到底经历了什么。 半晌后,凌靖轩说:“我们一起孝顺师叔。” 祁玉玺斜睨了凌靖轩一眼:“师父有我孝顺就够了。” 似乎很嫌弃的样子。 凌靖轩笑了,好好,他这个师兄需要努努力、加加油了。 总不能被小师弟嫌弃一辈子。 嫌弃完凌靖轩,祁玉玺似乎也想通了。 “我希望师父幸福。 如果这是师父心甘情愿的选择,我,尊重师父的选择。” “安安,你是个好孩子,很好的孩子。” 凌靖轩忍不住就把祁玉玺搂进了怀里。 身体相碰的瞬间,凌靖轩的理智迅速冒头。 他急忙松开手,往旁边退了一下,并下意识地去看祁玉玺。 祁玉玺低着头,垂着眸,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才被凌靖轩搂住了。 凌靖轩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更加的纠结。 “凌靖轩。” “嗯?” 祁玉玺抬头,那双漂亮的凤眸毫无预警地闯入满心旖念的凌靖轩的眼中,差点就令他当场失态。 在凌靖轩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迅速回神时,他听到祁玉玺说: “我们20号期中考试,大概24号考完。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你的工作。 12月1号开始,你空出10天的时间给我,顺便再帮我请10天的假。” 凌靖轩立刻冷静下来了: “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有太过迟疑,凌靖轩点点头: “好。我会空出12月1号到10号的时间,并且给你请好假。 还有什么要求?” “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要有床,有厨房,能洗澡。” “……没问题。” “要给我准备好这些药材和这些东西。” 祁玉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显然是有备而来。 凌靖轩拿过来,展开细细看了看,点头道: “1号以前会全部准备好。” 祁玉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药丸。 “盘膝坐好。” 由祁玉玺这位先天中期武者亲自帮助吸收药性。 服了一粒合灵丹的凌靖轩,剩下的那点疼痛也全部消失殆尽。 只留了皮肤上浅浅的痕迹。 等到师兄弟二人再次出现在长辈们的面前,两人之间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长辈们这才总算放下了心。 百里元坤一直没跟岳崇景说徒弟今天为什么会不高兴。 等到晚上两人回房,他才把事情告诉给了岳崇景。 岳崇景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早早就熄了灯。 第48章 不甘心的谋划 时林和时雨一边认真记录,一边不时偷瞄几眼老板。 两人都觉得老板今天的心情那是相当相当的好。 昨天有什么喜事发生? 延迟了一天的会议从早上9点开到中午12点半。 凌靖轩让时林去公司食堂给他打饭。 祁玉玺要他12月空出10天的时间,他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刚坐下,凌靖轩就对时雨说: “12月1号到15号的时间全部给我空出来。 这半个月的工作能推后的就推后; 不能推后的集中在这个月完成。 你们做好加班的准备。” 时雨:“老板,您是有什么事吗?” 凌靖轩只有两个字:“私事。” “……” 时雨忍不住问, “老板,您不会是,谈恋爱了?” 凌靖轩给了时雨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丢出三个字: “你说呢?” 时雨摸摸鼻子,他不问了。 祁玉玺觉得凌靖轩很闲,那只是凌靖轩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加班工作,才能把时间空出来。 祁玉玺一下子要他空出10天的时间,又是在年底。 凌靖轩担心时间不够,还延长了5天。 这就意味着这个月凌靖轩每天都要加班。 而且11月17号是新生文艺汇演。 凌靖轩也答应儿子去学校看表演,时间很紧张。 周末,祁玉玺又去四合院看师父。 岳崇景给了祁玉玺一块玻璃种的玉观音让他戴着,说是保平安。 尽管心里对这位师伯还是有很大的意见,祁玉玺收了礼物,乖乖叫了师伯。 在祁玉玺去四合院看望师父时,万玲玲带着凌君凡和宁旭去了张家。 张家把宴请的地点定在了自家古色古香的大宅内。 张家有分量的长辈和有资格的晚辈全部在座,唯独少了张新言一家。 饭桌上,万玲玲的表现可圈可点。 又有凌君凡和宁旭这两个人精在,饭桌上的气氛始终浓厚。 饭后,张家又送出了一份厚礼,万玲玲替弟弟接了。 她也表示了,从今往后,弟弟与张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令张悟正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曾黎作为万玲玲的同学,作为沟通这场会面的直接人,也在场作陪。 离开的时候,曾黎也是和张家人一起送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上车。 不过车开前,万玲玲给了曾黎一个瓶子,说: “这是我弟弟让我给你的谢礼。” “这太客气了!本来也是应该的。” 曾黎不敢收。 万玲玲:“你拿着,我弟弟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 凌君凡:“拿着。” 凌君凡也觉得,拿了这个,那曾黎私下告诉祁玉玺,玲玲姐出事的人情,就可以两清了。 凌君凡可是早打听到了,这个曾黎追求过玲玲姐。 后来追求不成,这家伙的表现可是有够差劲。 要不是玉玺是古武者,这家伙还是眼睛长头顶上呢。 曾黎说了声“谢谢”。 在张家人的注视下,拿过了那个玻璃瓶子。 万玲玲合上车窗,司机开车。 等到万玲玲乘坐的劳斯莱斯驶出张家别墅,曾黎看看手里的瓶子,又看看身边的老爸。 在老爸的眼神示意下,他当众打开了瓶子。 “这是?” 瓶子里是玉米粒大小的一粒粒水丸。 曾黎一脸懵,这是什么东西? 张悟正心里一动,出声:“给我看看。” 曾黎迟疑了一瞬,把瓶子递过去。 张悟正拿过瓶子,倒出一粒水丸,闻了闻。 他递出手里的那颗,对长孙说: “欣尧,你服一粒试试。” “爸!” 张欣尧的父亲立刻紧张了。 张悟正给了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 “这是祁宗师让他的姐姐给曾黎的谢礼,必是好东西。 他没有说这是什么,就肯定是人人都能服用。 欣尧。” “是,爷爷。” 张欣尧接过那颗水丸。 众人回到屋子里,张欣尧直接吞服,运功加速水丸起效。 所有人都紧盯着张欣尧。 曾黎一边紧张,一边不时看几眼在张老爷子手里的瓶子。 那是祁宗师给他的啊…… 张欣尧吸收完药效,睁开的眼睛里亮光闪闪。 曾黎只觉大事不妙。 果然,他就听张欣尧欣喜地说: “爷爷!这是治疗暗伤的丹药! 效果非常好! 是我吃过的所有同类伤药中效果最好的!” 曾黎:【完了!保不住了!】 ※ 车上,凌君凡小气地说: “玉玺竟然拿一瓶合灵丹当谢礼,便宜曾黎了。” 万玲玲笑着说:“安安是替我还曾黎的人情。” 凌君凡:“还是便宜他了。” 张家这次补偿的厚礼全部是名贵的药材。 其中包括五根虎骨和一块龙涎香。 这块龙涎香没有秦家送的那块大,也算是十分礼重。 祁玉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药材,甚至是名贵的药材。 可以说张家这次补的礼,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而张家之所以补了这样一份厚礼,也是从曾黎带去的话中琢磨出来的。 张悟正询问了秦家和曾家送了什么礼给祁玉玺后,就选了这么一份礼物作为补偿。 张家这次可谓是花费巨资。 毕竟之前那块“哑铃”,他们就被骗了很大的一笔钱。 好在张家虽说只是三流的古武家族,却也是资产丰厚。 这点损失他们承受得起。 祁玉玺给了曾黎一瓶合灵丹作为他曾为姐姐出头的谢礼。 可曾黎是普通人,这瓶合灵丹自然而然就入了张家人的手。 秦家因为与曾家有姻亲关系,张悟正纵使不情愿,也还是分了秦家一半。 而曾黎用这瓶合灵丹,换了曾家与张家更为亲厚的关系,以及30万块钱。 入手30万块钱,曾黎却想哭。 那瓶药明明就是祁宗师给他的…… 张家与祁玉玺和解的消息很快就在华国的古武圈传开了。 郭家,郭文荪得知张家和祁玉玺和解后,气得一巴掌拍碎了手边的紫砂壶。 郭文荪的长子,郭君林的亲生父亲郭睿洪愤怒地对父亲说: “张悟正这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以前他是怎么巴结咱们郭家的。 君林一出事,他对咱们就冷淡了许多。 张新言被打成了残废,他是半点都不介意,还上杆子地往人家跟前凑。 爸!咱们真就让他们百里家这样欺负?!” 郭文荪铁青着脸说:“如果只是一个祁玉玺,我们郭家当然不会怕了他。 坏就坏在,他竟然是百里元坤的徒弟! 百里元坤怎么就没被炸死!” 郭睿洪疑惑地说:“爸,您看百里元坤到底有没有先天? 外面都说百里元坤至少也是个先天中期。 可谢家那边不是一口咬定,他被炸死在百里家祖坟里了吗? 他就算能活下来,伤肯定也不轻。 这三十年,他多少也会留下些暗伤。” 郭文荪说:“百里元坤既然敢放话要找古能会的麻烦,恐怕还真的到先天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是一脉相承。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 百里元坤既然能好好地活了三十年,就算有暗伤,他能达到先天中期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岳崇景就够我们麻烦的,现在又多了一个百里元坤和一个祁玉玺…… 要我说,最危险的是这个祁玉玺。 他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先天中期……” 最后这句,郭文荪的眼神幽远,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在琢磨什么。 郭睿洪的声音不由压低:“爸,那您说怎么办? 难道我们郭家真的要成为第二个谢家?” 他提醒:“君林这辈子已经被毁了。 我们郭家的其他人若一直被百里家这样压着。 再过两年,古武界谁还知道我们郭家? 恐怕到时候赵家都会压我们一头。” 郭文荪双眼微眯:“看来,我得去见见谢十字了。” ※ 自从谢家被岳崇景狠狠打脸之后,谢家人在古武界就变得格外低调。 曾经车水马龙的谢家大宅门口,如今是门可罗雀。 谢家从华国古武界的一流世家跌落至末流,谢家人的沮丧可想而知。 作为谢家镇山之宝存在的谢十字,更是每每想起来就几欲吐血。 谢十字被岳崇景重伤,以他当时的年龄,再也没了重振旗鼓的可能。 近些年,谢十字更是深居简出。 他已年近八十,外面很多人都传他其实已经死了。 只是谢家为了保持最后的地位,对外隐瞒了他死亡的消息。 郭文荪是知道那些传言根本就是谣言。 谢十字是过得不大好,但绝对还活着。 当年,岳崇景用百里家的空门拳法重伤了谢十字; 谢十字最得意的儿子谢重规被废; 最看重的弟子魏晨惨败之后一蹶不振。 这些年,谢十字把家族的希望放在了次子谢重厉,和谢家旁支有天赋的子弟身上。 以期哪日重创以岳崇景为首的百里家一脉,重振谢家雄风。 结果,还没等谢家后辈重振谢家; 百里元坤却先带着一个先天中期的徒弟重现江湖。 不能不说,这件事令谢十字和谢家上下憋着的那股气一瞬间就泄了个干净; 谢十字更是心思郁结,一病不起。 郭文荪来谢家是寻了一个晚上秘密前来。 谢重规把郭文荪带到了父亲的病床前。 谢重规被废之后就一心教导谢家的子弟,照顾父亲。 见到趁夜而来的郭文荪,躺在病床上的谢十字突然大喘气,谢重规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郭文荪道:“重规,我有事与你父亲相谈。” 谢十字看了长子一眼,谢重规给父亲调整好姿势后就出去了,并关了门。 郭文荪开口就说:“老谢,百里元坤的徒弟废了君林。 我想,你是最能体会我的心情的。” 双颊凹陷,瘦得皮包骨的谢十字在郭文荪面前,看上去足足老了十余岁,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谁又相信,两人的年龄只相差了两岁? “我恨呐……” 谢十字捶床, “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重重喘息了几下,谢十字恨恨地说: “我已经老了…… 我死就死了,可重归他……” 提起儿子,谢十字老泪纵横。 郭文荪长叹一声,眼角湿润。 “君林是我郭家这一代天赋最好的,可是现在……” 郭文荪凑近,压低声音,眼角的湿润瞬间化成了如毒蛇般的狠辣, “老谢,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下去了。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那个祁玉玺是先天中期,他才只有18岁! 现在谁也不知道百里元坤是个什么份量。 若他只是先天初期,哪怕是中期,咱们几家联合,还能勉强与他百里家抗衡。 但若他与岳崇景一般…… 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谢十字捏紧了拳头。 郭文荪继续说:“岳崇景的身后还有一个凌家! 现在张家、秦家已经站到了百里家那边。 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些墙头草们迟早会一个个投到百里家的门下。 赵家一项精于算计,他们可还有一张底牌。 一旦凌家与潘家冰释前嫌,我们两家就危险了!” 谢十字声音嘶哑地说:“我们两家,在岳崇景回来之后,就已经危险了!” 郭文荪凑到谢十字的耳边:“老谢,不能让百里家再这样嚣张下去了。” 谢十字混沌的双眼顿时清明了几分。 “你想怎么做?” 郭文荪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耳语: “小的不死,后患无穷! 小的一死,老的必乱。 到时候,趁他病,要他命!” 谢十字的眼里射出阴毒的寒光。 第49章 成为目标物的安安 11月17号晚上7点,祁玉玺在学校大礼堂的门口等到了凌靖轩。 凌靖轩没有让司机把车开到礼堂外,他在图书馆门口下了车,然后从图书馆一路走过来。 祁玉玺站在礼堂外的角落,戴着招牌的黑色鸭舌帽。 不少路过的学生都不由偷瞄他两眼。 一年级有一个总是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的学生,背景神秘。 这件事在整个上京大学都传开了。 凌靖轩出现的时候,祁玉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凌靖轩一脸笑容地走到祁玉玺跟前,问: “等久了?” “没有。” 祁玉玺对凌靖轩身后的蒙柯点了下头,蒙柯对他笑了笑。 三个人一起走进礼堂。 万玲玲已经占好了位置,在靠前的地方。 万玲玲和祁玉玺都没有和本班的同学坐在一起。 凌靖轩作为一名学生的普通家长,也没有知会校方。 三人抵达后,万玲玲就立刻说: “君凡和宁旭在后台,安安,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不去。” 万玲玲笑笑,就没再说了。 凌靖轩挨着祁玉玺坐下,他右侧是蒙柯,祁玉玺左侧是姐姐。 7点半,新生文艺汇演准时开始。 对凌靖轩来说,这种学生自己编导排练的节目很粗糙,但是却看得人很乐呵。 学生们的演出洋溢着年轻人的激情与活跃,凌靖轩看得十分投入。 凌君凡在国外读书期间,也会参加学校的很多活动。 凌靖轩作为家长,也不是第一次来学校看儿子表演。 祁玉玺班上的集体舞排在中间。 宁旭和凌君凡的节目要再靠后一点。 每一场节目结束后,祁玉玺都会跟着鼓掌。 凌靖轩凑到他耳边说:“我很遗憾军训的时候没有听到你唱歌。” 军训唱歌这件事对祁玉玺来说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他压压帽檐:“我也没听过你唱歌。” 凌靖轩笑了,继续在他耳边说: “你想听,师兄随时可以给你唱。” 祁玉玺很不给面子地回他: “我不喜欢唱歌。” 后面两排,曾黎和班上的同学坐在一起。 身边的同学问他:“万玲玲的弟弟怎么总戴着帽子? 你见过她弟弟长什么样吗?” 曾黎:“没有。祁同学一向如此。 你可别好奇啊,好奇心会害死猫。” 那位同学立刻说:“我可不敢好奇,万玲玲她弟太凶悍了。 要不是出了宋敏这件事,咱们谁知道万玲玲有这么一个凶悍神秘的弟弟。 看他弟弟的关系确实与凌先生不一般。 人家还真是师兄弟啊。” 曾黎给了同学一个白眼:“那不然呢。 师兄弟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对那天的事记忆犹新的男同学更觉得倒霉。 “我就纳了闷儿了。 宋敏当初怎么就一口咬定万玲玲傍大款? 这明显的凌先生跟她弟更熟啊。” 曾黎哼道:“嫉妒呗,外加狗眼看人低。 方梅都说过凌先生来学校找的是祁同学,宋敏就咬死万玲玲傍大款。 也多亏祁同学厉害,不然万玲玲真的要吃大亏。” 同学摇摇头,唏嘘: “还好咱们回头是岸,还是哥们儿你看得清。” 曾黎:“我那不叫看得清,我那叫理智。” 认识万玲玲的,都或多或少在关注她这边的动静。 不过全场下来,也只见万玲玲跟她弟弟说话,不见她跟那位背景神秘的凌先生有多亲密。 相比之下,那位凌先生跟万玲玲那位同样神秘的弟弟,他们之间反而显得更亲密一些。 两人经常交头接耳的。 “下一个节目,舞蹈,‘美丽的草原’。 表演者,历史学历史系专业2班。 领舞,陈姗姗,宁旭。” “啊!宁旭领舞!” 万玲玲惊奇极了。 祁玉玺也很新鲜,他都不知道宁旭是领舞。 在主持人退下后,表演的同学们上场。 看着穿着蒙古族舞蹈服装的男生女生,祁玉玺抿住了嘴。 万玲玲喷笑:“我怎么觉得君凡一脸的生无可恋?” 凌靖轩低笑出声,拿出相机猛拍。 凌君凡第一次接触华国民族舞很是新鲜。 他虽然不时抱怨跳舞很浪费时间,可排练的时候很认真。 排练时凌君凡穿过演出服了,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等到正式上台,穿着演出服跳着蒙古舞,脸上还化着妆…… 想到老爸和祁玉玺都在下面观看,凌君凡就突然觉得好丢脸。 想好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坑,能让他跳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舞蹈终于结束了,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凌君凡半捂着脸匆匆下台。 凌靖轩放下相机,扭头捕捉到了祁玉玺嘴角刚刚消失的一抹笑。 他眼中映射的灯光更加跳跃,嘴角含笑说: “君凡跳得不错。” 祁玉玺压了下帽檐,不予置评。 似乎是要一雪前耻。 等到凌君凡和宁旭的“东西合奏”的表演开始; 身穿潮服的凌君凡,一上来就先给大家展示了一段劲爆的街舞,之后是他的rap说唱。 两人,宁旭弹奏钢琴,钢琴结束后就是一段节奏极快的摇滚。 凌君凡边唱边跳,瞬间把气氛炒到了最嗨。 而宁旭的钢琴演奏也引来阵阵女生的尖叫。 万玲玲一边鼓掌一边跟着嗨: “太帅了,他们两个人太帅了!” 凌靖轩按快门的声音就没停过。 不过他没有对两人帅不帅发表看法。 在凌靖轩看来,对战中的祁玉玺才是真正的帅。 表演结束,不少学生都站起来鼓掌,还有吹口哨的。 万玲玲的手掌都拍红了。 凌君凡和宁旭谢幕,凌君凡向台下的某个方向用力挥了挥手。 祁玉玺这时候开口:“这种舞蹈比较适合他。” 凌靖轩低笑出声:“他偶然换个造型也不错。” 整个文艺汇演一共进行了两个半小时。 历史系2班的集体舞蹈没有得奖。 宁旭和凌君凡的双人表演,得了组合奖的第一名。 宣布名次的时候,凌靖轩非常给儿子面子的用力鼓掌。 凌君凡的表演,凌靖轩不仅全程拍照,蒙柯还帮忙录了下来。 等见到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儿子和宁旭,凌靖轩朝两人竖起大拇指: “很不错。” 宁旭和凌君凡笑得牙齿都出来了。 万玲玲也是毫不吝啬赞美,祁玉玺也给了两个字: “不错。” 凌君凡张嘴就问:“爸,你给我什么礼物呀?” “你说。” 凌靖轩很大方。 凌君凡马上提要求:“你在学校附近给我买套房。 我大二要和玉玺、宁旭搬出去住。” 凌靖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然后才说: “买房子可以。 但玉玺到时候要不要和你一起住,你不能勉强。” 凌君凡立刻说: “玉玺当然愿意和我一起住,我们三个可是好哥们儿。” 凌靖轩脸上仍旧笑着,心里却不大舒服了。 哪知,祁玉玺却说:“我要单住,你们可以住我隔壁。” 凌君凡郁闷了:“为什么呀,玉玺。 我们三个人一起住不好吗?” 祁玉玺:“我一个人住,方便。” 凌靖轩立刻说:“君凡,不要勉强玉玺。” 凌君凡郁闷极了,凌靖轩道: “玉玺在依家小区有套房子,我在玉玺的隔壁给你买一套。” 凌君凡愣了:“玉玺,你什么时候在依家小区又买了套房子!” 万玲玲也是吃惊不已,不过她什么都没问。 祁玉玺只说:“刚买的。” 宁旭暗中扯了扯凌君凡,凌君凡咽下了追问的话。 想了想,他道:“那也行。 那爸,你快点买啊,别被人半路截胡!” 凌靖轩拍了儿子一下: “什么叫半路截胡,那叫捷足先登!”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啦!” 几个人边说话边往外走。 走在姐姐身边的祁玉玺压了压帽檐,脑袋微微偏向左侧,半点不惹人注意地看了左后方一眼。 ※ 文艺汇演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紧张的考试时间。 24号,所有的课程全部考试完毕。 25号当天,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就全部出来了。 每门课的满分100分。 祁玉玺所有专业课的成绩都在85分以上,其他科目最低72分,最高96分。 凌君凡在宁旭的恶补下,除了英语之外,其他科全部低分飞过,也算是有惊无险。 宁旭的成绩很好,每门课的成绩都在92分以上,妥妥的学霸。 期中考过去后,学习正常进行,并没有假期。 凌靖轩已经提前为祁玉玺请好了假,祁玉玺没问他用的是什么理由。 周末,祁玉玺拒绝了凌靖轩带他去骑马的提议,窝在宿舍,也没有去安然小区。 为此宁旭和凌君凡都觉得很奇怪。 凌靖轩电话里问祁玉玺怎么了,祁玉玺的回答是他要预习功课。 毕竟要请10天的假,凌靖轩也就没有怀疑。 宁旭和凌君凡还不知道祁玉玺请了10天的假。 周末两天,宿舍里没人,凌君凡和宁旭回家,凌君凡周末都要陪老人家。 崔平、范阳周末都会在图书馆,田凯也是回家。 宿舍里,本来应该在预习功课的祁玉玺,却是隐身在半拉着窗帘的阳台窗户后,收敛气息,观察着窗外。 新生文艺汇演那晚,他就觉得有人在窥视他。 之后每天,他都能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着他。 对方的气息收敛得很紧,就是凌靖轩和蒙柯都没有发现异常。 但还是没能逃过祁玉玺敏锐的感官。 祁玉玺一个个仔细观察他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可以看到的所有人。 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了楼下戴着员工帽,正在清扫垃圾的一个校内清洁工的身上。 对方工作得很认真,不放过男生宿舍楼后方小花园里的任何一块垃圾。 因为是周末,校园里的学生很多。 很多男生从对方身边经过,甚至还有学生把手里的垃圾丢到对方身后不远处的垃圾车里。 不会有人觉得这个人可疑。 学校里经常会见到这样的清洁工,但祁玉玺却盯住了他。 把花园里的垃圾都清扫干净了,对方把扫帚和簸箕放到垃圾车里,准备推车离开。 抬起推车车把之前,对方似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整理了一下帽子; 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了四楼的某间宿舍。 整理好帽子,他抬起车把,推着垃圾车走了。 祁玉玺气息无声地退回到宿舍内部,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拨出凌靖轩的电话。 “安安?” “凌靖轩,你把地点安排在了哪里?” “在我三哥的宿舍。 军部给他分了一套房子,他一直没去住。 在某部队的驻地,很安全。” “可以。你31号下午来接我。” “好。” “就这样。” 祁玉玺挂了电话。 夜晚,上京某处,隐藏在黑暗中的五个人围着桌子坐着。 其中一人操着生硬的英语说: “目标这几天一直在学校,不好下手。” 另一人不屑地用流利的美式英语说: “学校才是好下手的地方。 一旦得手,我们扮做学生可以很方便离开。” 那人嫌弃地回怼:“你太不了解华国的国情了。 一旦在学校动手,我们是可以方便离开上京大学,但会很难离开上京。 华国军方不会容忍在校园这样的地方发生暗杀事件,暗杀的还是古武者。 华国的军务处一定会倾巢而出,抓捕我们。 被他们缠上,我们就算能离开上京;也很难离开华国。”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一直等着? 我的时间可是用美金来计算的!” 第三人同样操着僵硬的英语说: “目标一定会离开学校。 他的姐姐就住在校外,他的师父也在校外。 可能是有什么事让他这几天一直留在学校。 我们要耐心等待。” “当然了,你们是忍者,最擅长的就是忍。” “你们是杀手,就要有杀手的操守!” 第四个人也是用流利的美式英语问: “会不会他发现我们了?他不是什么先天中期的武者吗?” “不可能!” 第三人肯定地说, “就是先天后期的武者也很难发现我们忍者的存在! 当年,我国的忍者暗杀过十几位华国的先天后期武者。 如果不是华国现在的大圆满都是军人,我们的忍者也不是不能一战!” 第二个人讥嘲地说:“先天大圆满的武者也是人。 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五个人开口,他也是一口僵硬的英语。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不管是用匕首,还是用子弹,我们要的,都是他的命。 我希望到时候,我们双方能通力合作,完成这次的交易。” 在场另一位说着流利美语的男人说: “当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10月31号下午,祁玉玺上完两节课后上了凌靖轩来接他的车。 凌靖轩亲自开车,没有带蒙柯。 上了车,祁玉玺说了句:“你以后出门还是带上蒙柯。” 凌靖轩立刻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保险起见。” 凌靖轩觉得祁玉玺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出门不带蒙柯。 不过他还是说:“好。” 祁玉玺看向副驾驶座外的后视镜,一个清洁工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 凌靖轩问:“我们直接去我三哥那儿还是先回凌家?” “直接过去。” “好。” 凌靖轩开车出了上京大学,一辆桑塔纳从侧方开出,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祁玉玺一直看着右侧方的后视镜。 在凌靖轩没有发现的地方,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随时会暴起的状态。 凌靖轩不时扭头看他一眼。 他觉得祁玉玺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头。 “安安,怎么了?” “没怎么,你好好开车。” 凌靖轩在心里皱眉。 跟在他们后面的桑塔纳拐了弯,从岔路开走了。 他们的车后没有另一辆车,祁玉玺的肌肉慢慢放松,但依旧没有解除警惕。 桑塔纳上,戴着墨镜的司机说: “凌家的人在那辆车上,暂不行动。” 坐在后座的一位拿着手枪的男人很不满,抱怨: “你们太麻烦了!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笔交易!” “你闭嘴!” 司机被他烦得很火大, “你们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开车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吗! 我敢保证,你在这里开枪,上京马上就会进入全城戒严! 我们的目标只是杀死那个年轻人,不要节外生枝!” 男人不屑:“你的意思是,我们杀死目标物,上京就不会戒严了?” “那不一样。 那个男人是凌家人,也是美国叶家的人。 你是从美国来的,叶家你总应该知道!” 拿枪的男人拧眉:“叶家? 美国的那个有着欧洲爵位的半华裔叶家?” “对,就是那个叶家! 我们不能在叶家人的车上动手! 最好的情况就是在目标物落单的时候出手。 没有任何目击者,那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华国。 收起你们的漫不经心,这笔交易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拿枪男人不说话了。 涉及到美国的叶家,他虽然是杀手,但也不愿意招惹这样背景的人。 第50章 黄泉再造汤 凌靖磊和郑男都是高级军官,两人都有军部分配的房子。 郑男把自己分到的房子给了战友住,凌靖磊的房子一直空着。 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两人会过去住两天,不过次数不多。 凌百翔的身体都不好,凌靖磊不放心父亲,所以除非必要,他通常都会回家住。 凌靖轩要借房子用,凌靖磊二话不说就把房子钥匙给了他,还提前让勤务兵过去里外打扫了一通。 凌靖磊的房子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楼上楼下共5个房间。 凌靖轩已经把祁玉玺需要的一应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厨房的冰箱里塞满了食材,炊具什么的也都是新的。 凌靖轩的解释是,他三哥三嫂很少在这边住。 就是住也是去食堂吃饭,不开火。 所以厨房里别说冰箱,就是一个碗都没有。 这些都是凌靖轩准备的。 他虽然不知道祁玉玺要做什么,但这10天祁玉玺应该不会去食堂打饭,也不会愿意让别人来送饭。 祁玉玺很满意的凌靖轩的细心,这些他都没有想到。 这10天他确实不会去食堂打饭,更不能让人随意进入这栋房子。 参观了一下楼上楼下,祁玉玺取下双肩背包,对凌靖轩说: “这10天,这里只会有你我两人。 我要你的做的事,你必须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我就叫你师兄。” 凌靖轩马上说:“为了你的这声‘师兄’,我也会坚持下去!” 祁玉玺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把这段口诀牢记下来。” 凌靖轩慎重地接过这张纸。 他看了祁玉玺一眼,打开折起来的纸,上面写着一段只有10句的口诀。 只一眼,他就看出这段口诀非常艰涩。 凌靖轩看了有五分钟后,把纸交回给祁玉玺: “记下来了。” 没有检验凌靖轩到底有没有记下来,祁玉玺的手指在纸上一弹,纸张变成了碎屑。 随后,他严肃地说:“现在,我来教你这段口诀该如何运功。 每一步你都必须牢记,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好!” 祁玉玺和凌靖轩去了楼上的主卧室。 而祁玉玺之前让凌靖轩准备的大浴桶,就摆在主卧的浴室里。 两人各换了一身练功服,祁玉玺和凌靖轩面对面坐在地板上,祁玉玺开始讲解。 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凌靖轩的理解力和记忆力自然不差。 但即便是这样,这段口诀还是让他颇费了些功夫才勉强理解下来。 祁玉玺教得很耐心,丝毫不嫌烦。 在确定凌靖轩已经明白之后,他让凌靖轩在房间里熟悉,他出去了。 厨房里,祁玉玺在煮最简单的青菜鸡蛋面,这是他为数不多会做的饭。 祁玉玺在家受宠,爷爷奶奶不许他进厨房,大姨也从不让他做家务。 百里元坤的厨房大多数时候都是摆设,最多有几把面条,一些鸡蛋和地里种的菜。 如果他半夜饿了可以自己煮个面条什么的,祁玉玺也是这样才学会了煮面条。 祁玉玺会做的还有和面、包饺子。 煮个方便面什么的他也会,其他的家务就非常不擅长了。 离开家来到上京大学读书,他的脏衣服都是拿去安然小区,那边有洗衣机。 他自己只洗内裤和袜子。 吃饭有学校食堂,或者姐姐给他做。 像这样主动给“外人”煮面条也是第二次。 第一次时,凌靖轩也在场。 这回,他还是给自己和凌靖轩煮面条。 要凌靖轩做的事势在必行,而且他一早就计划好了。 因此对于这段时间发现的异常,祁玉玺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甚至没有告诉师父。 对方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师父虽然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但师父毕竟不年轻了。 古武者再厉害,也无法正面硬扛子弹。 祁玉玺更愿意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煮好了面条,祁玉玺上楼叫凌靖轩吃饭。 凌靖轩是受宠若惊。 走进厨房,看到餐桌上的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他笑着说: “下次师兄煮面条给你吃。” 祁玉玺坐下:“熬过这十天再说是我师兄。” “我对自己有信心。” 凌靖轩也坐下,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面条。 灶台上还有一大盆煮好的面条,是两人的份量。 冷藏室里有凉菜、卤肉什么的,祁玉玺也都拿了出来。 两人没有聊天,认真吃饭。 祁玉玺似乎饿了,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吃完饭,祁玉玺把凌靖轩赶上楼,让他继续去熟悉口诀。 面对祁玉玺的坚持,凌靖轩只好上楼,留祁玉玺在厨房收拾。 凌靖轩在房间里熟悉口诀的功法运转,祁玉玺一直没有上来。 天彻底黑了,祁玉玺开门进来,却说: “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最迟我明早天亮前就会回来。” 凌靖轩走到祁玉玺面前,两手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说: “安安,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对我说。 哪怕是不好跟师叔他们开口的,你也可以完全信任我。” “没事,我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练功。” 反手拍拍凌靖轩的手让他放开,祁玉玺没有再多解释就走了。 凌靖轩送祁玉玺出了门,直到对方出了院子,看不到了。 他才面带沉思地关上门。 今天接到祁玉玺后他就察觉到对方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还是因为这10天要做的事,对方有所心事? 祁玉玺穿了一件黑色的戴帽风衣就出了门。 他没有开凌靖轩的那辆车,而是骑了院子里放着的一辆自行车,从侧门出了军区。 出军区门的时候,他故意骑在一辆从他身边经过的越野车旁。 一出军区大门,他就加速离开了门口的范围。 阴影中,祁玉玺感知了周围一番,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或车辆,他骑车迅速离开。 郭家,郭文荪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郭睿洪给父亲送上茶水,问: “爸,那边情况怎么样?” 郭文荪烦躁地说:“那小子和凌家老四跑到xx军营大院去了。 现在都没出来。 那地方太敏感,那些人不敢在附近停留。” 郭睿洪担心地问:“他们不会被那小子发现了?” 郭文荪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如果那小子已经发现了,不会无动于衷。 那小子请了10天的假,或许他和凌家老四要做什么。” “他请了10天的假?” 郭文荪:“学校那边有消息说他请了10天的假。 还是凌家老四出面给他请的。” “他请10天的假要做什么?” 郭文荪摇头:“谁知道,或许凌家是要做什么。 如果这10天他一直躲在大院里,我们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只希望那几个人动作能快点,只要那小子出现,就立刻干掉他!” 郭睿洪道:“之前那小子一直躲在宿舍,他们找不到机会。” 郭文荪寻思:“得找个机会让他落单才行啊……” 郭睿洪:“他姐姐不是……” 郭文荪立刻瞪了他一眼。 “我们如果对他姐姐出手,这事儿就绝没可能善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不是傻子。 趁着那小子落单干掉他,只要没证据,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一旦对祁家人动手,一个不慎,我们就会满盘皆输! 有些底线,不是我不敢踩,是不能踩! 你明白么!” 郭睿洪垂首:“是我考虑不周。” 见儿子确实明白了,郭文荪转而说:“我们还是只能找机会。 你派人盯好那五个人,一旦他们得手,我们……” 他做了一个刀切的动作。 郭睿洪点点头:“爸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 塑河园是上京的一座有名的市区公墓。 这座公墓再过几年就要迁到市郊去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上京市区的土地越来越值钱。 占据了一大片面积的公墓也理所当然地要迁走。 塑河园距离xx军营大院有四站路的路程,不算近,也不算太远。 入夜后,除了园内的值班人员,不会有人进入。 毕竟这里是公墓,不是烈士陵园,大晚上正常人都不敢来。 可是今晚,却有一个人从塑河园的围墙翻了进去。 对方先找到园区平面图,看清楚自己该怎么走后,他直奔陵墓区而去。 越往陵墓区走,温度越低,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阴森之感。 这人却丝毫不惧,继续朝着陵墓区深处走去。 12月的冷风嗖嗖地刮,对方在陵园后的一片小树林里停了下来。 脱下风衣,只穿了一身单薄练功服的祁玉玺,无惧寒冷的夜晚,更无惧陵园内的阴森。 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他就在这寂静的,只有风声的阴森陵园内,练起了伏阴剑法。 这一夜,陵园内的剑风被阵阵寒风的呼啸掩盖。 清晨,打扫陵园的清洁工看到小树林里满是落叶,地上还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吓得差点报警。 天未亮的时候,祁玉玺回到了大院的小楼。 他在一楼的客卫洗了澡,换了衣服,把换下来的冰凉的衣服丢入洗衣机。 楼上传来脚步声,祁玉玺从浴室走了出来。 “安安,你回来了。” “嗯。口诀运转熟练了吗?” “熟练了。” “你先去吃早饭,我已经吃过了。” 祁玉玺说完就上楼,凌靖轩只觉得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带着一身的寒气。 可那人明显刚洗过澡! 难道是用冷水洗的澡? 凌靖轩进了客卫,扑面而来的是热水澡过后的暖热蒸汽! 祁玉玺很快又下来了,提着他让凌靖轩购买的各类药材。 凌靖轩正在餐厅里吃祁玉玺带回来的早餐,豆浆、油条和肉包子,一大堆。 看到祁玉玺一副要煮药的架势,他立马问: “要我帮忙吗?” “不用。” 祁玉玺拿出也是让凌靖轩事先准备好的两个超大砂锅,开始熬药。 凌靖轩吃完早餐就被祁玉玺赶上楼,叮嘱他继续熟悉口诀。 整个小楼都充满了中药味。 凌靖轩清楚地看到祁玉玺拿了虎骨和龙涎香。 联想到祁玉玺之前甚至用喊他“师兄”这个条件来“诱惑”他熬过这10天…… 凌靖轩不由得有点点紧张。 这些药不会是全部给他用的? 整整一个上午,祁玉玺熬了六大桶药汁,全部倒在楼上浴室的纯木浴桶内。 之后,祁玉玺关了浴室的门。 半个多小时后,浴室的门开,祁玉玺对坐在主卧沙发上默背口诀的人说: “脱衣服,进来。” 凌靖轩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紧张感了。 他忍不住再次问:“安安,能告诉我这是要做什么了。” 祁玉玺:“桶里的汤,叫‘黄泉再造汤’。 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根骨。 让不适合练武的人,可以练武; 让天赋不好的人,拥有好的天赋; 让天赋好的人更进一层。” 凌靖轩的眼球一个明显的凸出震动。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祁玉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书。 “脱衣服,进来,全脱掉。” 祁玉玺转身进去了,凌靖轩一个激灵回神。 不敢再耽搁,他头皮发麻,大脑空白地脱衣服。 太过震惊的他甚至忽视了这个汤的名字—— 黄泉再造。 脱光光的凌靖轩还来不及羞涩自己在祁玉玺的面前赤裸,就被祁玉玺命令进浴桶。 凌靖轩听话地进了浴桶。 坐好后,浴桶内的药汁刚好埋过了他的脖子。 祁玉玺站在浴桶边非常严肃地说: “‘黄泉再造汤’要配合我交给你的口诀来吸收。 吸收的过程如万蚁嗜骨。 你必须坚持下去,保持灵台清明; 保证口诀功法始终运转至你的丹田。 凌靖轩,只要坚持过这10天,你就可以脱胎换骨!” 凌靖轩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我会坚持下去。” 进都进来了,不坚持,难道再光着屁股爬出去吗! 若是那样,这辈子他在这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还说什么“师兄”! “我会在旁边为你护法。” 祁玉玺把一颗浩气丸喂给凌靖轩,然后说: “开始。” 凌靖轩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这10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那段口诀的功法在他体内开始运转之后,他的皮肤先是有一种刺刺麻麻的感觉。 祁玉玺告诉他在离开浴桶之前,他要保证始终运转那段口诀功法。 按照祁玉玺的要求,他不敢松懈。 随着功法的一遍遍运转,刺刺麻麻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开始是皮肤,之后是肌肉,再之后是骨头。 到最后,真的就犹如有千万只蚂蚁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啃食他的骨血。 太痛了,凌靖轩忍不住就要叫出声,耳边响起一声雷般的炸喝: “不要开口!保持灵台清明!” 凌靖轩硬生生地咽下了差点出口的痛叫。 可是真的太疼,太痛苦了! 他还要保证不能让运转的功法中断,凌靖轩觉得自己要疯了。 又一颗丹药喂(塞)到了他的嘴里。 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背上帮助他运转功法,保持清醒。 那只冰凉的手让一次次想要放弃,差点功亏一篑的凌靖轩,一次次坚持了下去。 凌靖轩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疼晕过去。 他似乎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在痛苦崩溃的边缘一次次挣扎; 一个人如旁观者般,冷静地看着浴桶里的他,和在旁边守着他的祁玉玺。 凌靖轩在几乎昏迷的状态下仍本能地运转功法。 在他彻底昏迷之前,他被祁玉玺抱出了浴桶。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是他赤裸地躺在床上。 祁玉玺在给他全身按摩,他满身的药味。 “你今天坚持下来了。” 只是今天…… “你比我以为的更有毅力。” 凌靖轩想要笑,却发现嘴角根本动不了。 整个身体都是痛的,麻的。 只有那双在他身上按摩的手,他有一点冰凉的知觉。 用特制的药油给凌靖轩全身按摩完,祁玉玺再喂给凌靖轩一颗合灵丹,用真气帮助他吸收了药性。 之后,祁玉玺还熬了一锅药膳粥,亲自喂全身不能动弹的凌靖轩吃了五碗。 凌靖轩没有责怪祁玉玺让他受这样的罪,反而非常感动。 如果他能动,他一定会紧紧地抱住这人。 他在这人心里的地位一定是不寻常的。 不然这人怎么会把这样“恐怖”的秘密透露给他; 甚至亲自为他配这桶“黄泉再造汤”。 这样的汤药一旦传出去,整个古武界都会天翻地动。 吃了粥,喝了水,凌靖轩就睡着了。 祁玉玺点了安眠的熏香,给凌靖轩盖好被子后再次出了门。 这一晚,塑河园的小树林里,阴风更加的骇人。 第51章 想去百里家祖宅“祭奠” 每天天快亮的时候,祁玉玺从外面回来,洗一个热水澡,熬一锅热气腾腾的药膳粥喂凌靖轩吃下。 之后,他就开始熬药。 熬药很费时间。 这期间,凌靖轩就吸收浩气丸、合灵丹的药性。 他的身体很痛,但这是必经的过程。 祁玉玺熬好药后,就是他最难熬的开始。 凌靖轩觉得自己已经疼到了失去痛感痛觉。 犹如机器人一般按照祁玉玺的要求一步步去做。 他疼得连出声叫喊都做不到。 吸收完浴桶里汤药的药性要四个多小时。 凌靖轩就要煎熬四个多小时。 两人都不吃午饭,祁玉玺始终陪在他的身边。 尽管整个过程犹如一遍遍踏上黄泉,但凌靖轩最心疼的不是自己,是祁玉玺。 祁玉玺要做饭,要照顾他; 吸收完药性后还要用药油给他按摩全身,这个过程要两个小时。 按摩完之后,祁玉玺还要帮助他继续吸收合灵丹的药性。 之后,祁玉玺会让他睡一会儿,他自己却是去做饭。 一日两餐,都是祁玉玺亲自做了喂给他。 全身疼的凌靖轩只能在床上躺着,就是去方便,都需要祁玉玺扶他去卫生间。 尽管疼得死去活来,跟植物人一样一动不能动,凌靖轩仍清晰地察觉到祁玉玺每天晚上会在他睡了之后出门。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现在整个身体的感官都是木的。 凌靖轩觉得祁玉玺身上特别的冰凉。 比两人刚住进来的那一天冰凉许多。 他很担心祁玉玺。 武者的身体都是暖热的,像祁玉玺这样浑身冰凉凉的很不正常。 祁玉玺说他去练功,这个凌靖轩可以理解。 但即便是晚上练功,练功回来也应该是一身的热汗,而不是浑身冰凉。 自从开始被改造后,凌靖轩都没下过楼。 但他始终记得第一天祁玉玺明明洗的是热水澡,可身体的气息却格外冰凉的事。 麻木的疼痛让凌靖轩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连饥饿都感受不到了。 祁玉玺每天两顿给他熬药膳粥喝。 以凌靖轩平时的饭量,这些根本不顶饿。 可他却从没有过饥饿的感觉。 不知是疼麻木了还是因为在被改造,反正这些份量就够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消失”了七天。 有些人等得是心浮气躁。 但祁玉玺和凌靖轩“躲”在军营大院,就是古武宗师都不敢选在这里动手。 一些人等得是心浮气躁,有些人也是等得心焦难耐。 凌君凡和宁旭是直到祁玉玺没在宿舍,也没来上课之后才知道他请假了。 而且给他请假的还是自己(凌)的(家)亲(四)爹(叔)! 凌君凡当即就给老爸打电话,电话关机。 他询问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都说不知道。 因为祁玉玺叮嘱凌靖轩不许透露他们在哪,知道两人具体位置的几个人都选择了对凌君凡保密。 挂了电话的凌君凡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爸和祁玉玺不会是私奔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凌君凡就给了自己一拳,这完全没可能好不好! 懊恼自己在美国呆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凌君凡又打电话问岳爷爷。 对方的回答是两人有事要忙,事情比较重要,不能轻易透露。 凌君凡挂了电话很郁闷,连他都不能说吗? 他可是祁玉玺的铁哥们儿啊! 宁旭安慰凌君凡或许是古武界的事,不好跟他们说。 凌君凡才勉强释然。 万玲玲是祁玉玺离开学校当天接到弟弟一个短信,说有事外出,大概10天或更久回来。 弟弟是古武宗师,万玲玲倒是没有凌君凡那样沮丧。 她很平静地接受了弟弟要外出好多天的现实。 她甚至想,以后这种情况恐怕会越来越多。 这边,百里元坤一脸的难受。 岳崇景担心地握住他的手: “云鹤,你怎么了?这几天你都心神不宁的。” 百里元坤深呼吸几下,说:“不知道。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安安跟靖轩走之前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了。 这几天越来越不舒坦。 不会是安安和靖轩怎么了?” 岳崇景蹙眉说:“安安说这10天我们任何人不许去找他们。 云鹤,安安真的没有跟你说他和靖轩是去做什么?” 百里元坤摇头:“没有。他只说和靖轩有重要的事做。 这10天任何人不能打扰他们。” 岳崇景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 百里元坤心里也咯噔一声。 岳崇景马上说:“咱们别乱猜。 安安和靖轩都不是那样的人。 或许真的是什么咱们不方便知道的大事。 他们选在靖磊那里,就是要足够安全。” 想想师兄说的也对,百里元坤压下了某种对他而言极其可怕的猜测。 自己的徒弟自己还是了解的,别说谈恋爱了,恐怕连什么是喜欢都无心去想。 “但我这心慌意乱的是怎么回事?” 百里元坤搥搥自己的胸口。 他反握紧岳崇景的手,喃喃自语: “上一回我这么难受,还是咱家出事儿的时候…… 橘红送安安回来的那天,我这心里也很是不得劲,但也没这么难受。” 岳崇景道:“咱们给祁家打个电话问问。 也给思元他们打电话问问。” 百里元坤点点头。 百里元坤这几天是心神不宁,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是心神不宁的。 祁四奶奶的右眼皮是天天的跳,跳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祁秀红也是。 从昨晚开始,她就心慌慌的,总觉得是要出什么事了。 可女儿挺好的,丈夫也挺好的。 儿子儿媳和孙子都挺好,家里一切风平浪静,能是什么事? 安安之前打电话回来说有事儿跟靖轩外出,10天会接不到电话。 祁秀红就担心是不是大外甥那边出事了。 挂了电话,百里元坤的眉心皱成了“川”字,他肯定地说: “肯定是出事或者要出事了。 家里都很好,思元他们都没事。 四婶和四叔还有秀红都心神不宁的,肯定是安安那边出事了!” 岳崇景马上说:“我立刻联系靖磊,让他过去看看。” 接了岳宗师的电话,凌靖磊不敢耽搁,让警卫员开车亲自载他去xx军营大院。 到了住处,凌靖磊分别给祁玉玺和凌靖轩打电话,两人的手机都关机。 凌靖磊按门铃,好半天也没人开。 祁玉玺之前曾叮嘱过,任何时候,任何人不许去打扰。 凌靖磊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老四借这房子不就是因为安全吗? 凌靖磊亲自询问附近的警卫。 有人说看到祁玉玺每天晚上会出去,天不亮会回来。 没看到过凌靖轩出门,不过院子里一直都有中药味飘出来。 凌靖磊一听更担心了,怎么会有中药味? 祁玉玺每天晚出早归,又不见弟弟露面,这是什么个情况? 凌靖磊又给祁玉玺和凌靖轩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 凌靖磊把这一情况汇报给岳总师。 岳崇景询问百里元坤该怎么办。 百里元坤也拿不定主意了。 思索良久,他咬咬牙说: “安安说10天,咱们就等他10天! 让靖磊先回去。” 岳崇景转告给凌靖磊。 凌靖磊不放心,留下两名警卫员在门口守着,他又按了按门铃,还是没人来开。 在门口徘徊了半个多小时,凌靖磊因为还有工作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 祁玉玺来了之后就把屋里的门铃开关给关了,所以凌靖磊在外面狂按门铃,屋内却是没有任何的响声。 不过祁玉玺知道有人来了。 但凌靖轩正在吸收药性,他不可能去开门。 即使他走得开,他也不会去开门。 “黄泉再造汤”,他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 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是不想师父担心。 等到这10天过去,凌靖轩被“改造”好了,他自然会去跟师父解释。 晚上祁玉玺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多了两名警卫员,才知道白天来的人是凌靖磊; 也知道了爷爷、奶奶和师父很担心自己。 他给师父和爷爷奶奶还有大姨各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关了手机。 接到徒弟报平安的电话,百里元坤放心了。 他担忧了多日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岳崇景在一旁说:“你们就是不习惯安安这么久都没消息。 几天没接到安安的电话就担心了。” 百里元坤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 他深以为然:“可能还真是。 安安被抱回来之后就没离开过我跟他爷爷奶奶。 他现在上学了,每天也有电话、短信联系。 这突然好几天都听不到他的声音,我还真就不习惯了。” 岳崇景抱住他:“能安心睡觉了?” “能了!” 深夜,墓园内屏阴风大作。 地上的枯叶被一道道的剑气碾成粉碎,陷入地上被划开的缝隙中。 许久之后,风恢复了正常的寒冬夜的凛冽。 一人带着一身的寒霜,从漆黑的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如果凌靖轩在这里,一定会吓得抱住祁玉玺。 此时的祁玉玺,周身的温度就如一块冰疙瘩! 这一晚,祁玉玺比之前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到军区。 凌靖轩还在睡着,祁玉玺在楼下的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 可是水再热,他的身体依旧是冰凉的。 泡完热水澡,祁玉玺打坐了两个小时权当休息,就去了厨房给凌靖轩熬药膳粥。 楼上的卧室,凌靖轩醒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尽管吸收药性吸收的他死去活来。 但这么多天过去,他的情况却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凌靖轩甚至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响。 那么的轻快,那么的鲜活。 动了动酸痛、僵硬的四肢,凌靖轩慢慢坐了起来。 在房间里活动了半天,他一步步困难地朝外走。 这9天最累的不是他,是祁玉玺。 凌靖轩都不知道祁玉玺这9天一共睡了几个小时。 对方白天要照顾他,晚上还要出去练功,怎么算都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这9天,祁玉玺也明显瘦了,是肉眼可见的那种消瘦。 凌靖轩一步步挪到楼梯前,侧耳听了听。 他似乎听到了厨房有动静。 扶着楼梯扶手,他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慢慢往下挪。 在厨房的祁玉玺似乎听到了动静,从厨房出来。 看到凌靖轩在下楼,他几步窜到楼梯上扶住凌靖轩。 没有责怪凌靖轩太胆大,他扶着凌靖轩慢慢走下楼,把人扶到沙发那边坐下。 房间里暖气十足,凌靖轩身上只有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内裤都没穿。 祁玉玺在他坐好后说:“粥还要一会儿。 今天是最后一天,马上你就解脱了。” 凌靖轩扯扯嘴角,他现在连大笑的动作都做不出。 骨头、神经、血肉……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回炉重造了一遍又一遍。 祁玉玺进厨房忙活,凌靖轩的眼里却出现了担忧。 房间里很暖和,他就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都出汗了。 可祁玉玺的手却是冰凉异常。 隔着睡衣他都能感受到祁玉玺身上的凉气。 这几天,他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身上的寒气怎么会那么重? 凌靖轩是越来越担心了。 难道是因为要帮助他改造根骨,所以才这么凉的? 凌靖轩心忧不已。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追问祁玉玺。 而且,问了对方也一定不会说。 等了有半个小时,祁玉玺又出来了。 他走过去扶凌靖轩站起来,这是粥熬好了。 祁玉玺扶着凌靖轩,如蜗牛般,一步步往餐厅挪。 他配合着凌靖轩,放缓自己的脚步,说: “接下来的两个月你都要尽量在家调理。” “好。” “今天泡完,就能知道你的根骨被改造到什么地步了。” 凌靖轩扯扯嘴角:“太好了。” 祁玉玺扶凌靖轩在餐桌旁坐下,他瞬时坐在凌靖轩身边,一副准备喂他喝粥的架势。 凌靖轩问:“你吃了吗?” “吃过了。” 没有多说自己吃了什么,祁玉玺舀起一勺粥,吹温了喂给凌靖轩。 如果没有每天的痛苦和祁玉玺的反常,此刻的凌靖轩一定会幸福地大笑。 不过,浑身无法忽略的疼痛,不停地在打消他心底这种旖旎的氛围。 一遍遍提醒他,不要自作多情。 两个人一个安静地吃,一个安静地喂,谁都没有说话。 等到凌靖轩吃了第三碗,准备吃第四碗了,祁玉玺开口: “师兄,百里家的祖坟在哪?” 凌靖轩的眼睛大亮。 祁玉玺的凤眸里是对他赞许的肯定。 “最后一天,你肯定能熬过去,提前恭喜你,师兄。” “安安,谢谢。” 凌靖轩很想抱抱祁玉玺, “你受累了。” “还好。” 祁玉玺喂凌靖轩喝了一勺粥后,又问: “百里家的祖坟,师兄知道在哪吗?” 凌靖轩微点了下头,说:“知道。 在百里家祖宅的后山上。你想去?” “嗯。我不想师父触景伤情。 我想去祭奠,也该去‘祭奠’。” 这个确实是。 作为小师叔唯一的徒弟,这人是该去百里家的祖坟祭拜一番。 “等师兄能动了,带你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 凌靖轩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怪异感。 他面上不显,问:“你知道百里家祖宅在哪吗?” “不知道,所以才问你。我想这两天就去。” 是等不及自己恢复好了再陪他去? 凌靖轩压下了心中的那股怪异,说了一个地址。 并把祖宅大致的位置也讲给祁玉玺听。 祁玉玺听得很认真,手里喂粥的动作也没停。 待凌靖轩讲完,祁玉玺就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身体还很难受的凌靖轩也就安静吃粥。 第52章 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霍连元、岳思元和另一人相继下了车。 三人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霍连元去敲门。 佣人开了门,见是这两位带着师弟回来了,很是高兴。 一人立刻先行去告诉主家。 得知霍连元和岳思元回来了,百里元坤挺诧异。 不是说要年前才会回来吗? 叶本昌老夫妇很高兴霍连元和岳思元提前回来了。 这几天百里元坤日日心神不宁。 祁玉玺给他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当晚,他好了一些。 结果隔天,他又开始不舒服了。 不仅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有严重的趋势。 吓得岳崇景强行带百里元坤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私下里他还偷偷打电话给儿子和大徒弟,让他们赶快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完,提前回来。 另外三位弟子晚一点过来没关系。 百里元坤的二徒弟岳小龙得知此事后,也要求一起去华国。 他手上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收尾他交给了妹妹,就和两位师兄一起先走。 岳小龙的妹妹,同样也是岳崇景徒弟。 也是岳崇景的6个弟子中,唯一的女性,排行第三。 岳小龙和岳小凤是一对流浪街头的孤儿。 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彼此依靠,一起流浪。 岳小龙和岳小凤都是纯种的美国人。 两人丢掉了自己的姓氏,跟着师父改姓岳。 岳小龙小时候迷恋李小龙电影,坚持自己要叫小龙。 小凤的名字也是为了和小龙搭配而起的。 祁玉玺打电话报平安之后,百里元坤是放心了。 可当天晚上他却是被噩梦惊醒,之后心神不宁的情况更加严重。 如他这样的先天大圆满宗师,连续多日出现这样的情况。 身体检查又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要出事了。 他身边的人要出事,还是大事! 也是因此,岳崇景才赶紧把大徒弟和儿子叫了回来。 他没想到小龙也跟着一起来了。 岳小龙198公分的身高,肌肉发达,体格雄壮。 他有着一头栗色的头发,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却梳了一条长长的大辫子。 他在外通常都是穿一身武者的短打马褂,黑色布鞋。 在华国,他这样的装扮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但在美国的古武界,他这样的装扮却很普遍。 在华国,古武者,尤其是年轻的古武者多穿现代装。 上了年纪的古武者也是以唐装居多。 12月的上京冷风嗖嗖,还刚刚下过一场雪。 岳小龙、岳思元和霍连元却都是一身单衣。 对于先天武者来说,这样的天气算不上冷。 像凌靖轩只是后天中期,冬天上京最冷的时候,他也最多加一件外套。 根本不需要穿棉衣、羽绒服这些的。 岳小龙能一起过来,岳崇景很是欣慰。 岳崇景的几个徒弟除了凌靖轩以外,都是孤儿。 徒弟不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他的孩子。 岳小龙一见到小师叔,就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百里元坤眼眶湿润地双手扶起岳小龙,拍拍他的胳膊。 “好孩子。” 岳小龙会说一口流利的华国语,和师叔对话没有任何语言障碍。 看到岳小龙、霍连元,百里元坤就很感激师兄对百里家武学的发扬光大。 早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有意把百里家交给师兄打理。 他性格内向,不喜欢与人交际、应酬。 当年,他也默认了家中以后是要交到师兄的手中。 现在也算是圆了父亲的遗愿。 虽然还有另外两个徒侄没见着,但百里元坤相信,师兄收的徒弟一定都是极为出色的。 凌靖轩的武学天赋可能是六个人里最不出色的,但他的人品和能力同样没的说。 岳小龙来的突然,百里元坤也没有准备见面礼。 说来,岳思元、霍连元和冼礼他都没有给见面礼。 百里元坤借花献佛,把徒弟一早准备好的浩气丸、合灵丹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不要紧,差点就引发了师兄弟内讧的惨剧!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管他们师兄弟之间怎么分,乐得看笑话。 不过最后还是霍连元这位大师兄镇压了两个师弟,把浩气丸和合灵丹分成三份分了。 岳崇景让他们三人去休息,明天让他们见小师弟。 等到三人走了,百里元坤问: “师兄,是你让他们来的?” 岳崇景拉住百里元坤的手: “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他们过来,若真有事发生,我们也好应对。 你也别多虑,明天安安和靖轩就能回来。” 无外人在场,百里元坤抱住了岳崇景的腰。 岳崇景笑着搂住他,低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 最后一次吸收药性终于熬了过去,凌靖轩几乎要喜极而泣。 祁玉玺把他从浴桶里捞出来,不顾药液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他拿大浴袍先裹住凌靖轩,然后把人背到床上放下。 先给凌靖轩擦干,祁玉玺拿来药油给凌靖轩全身按摩。 这10天,凌靖轩疼得连男性早晨会有的生理现象都没有了。 第一天祁玉玺给他全身按摩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心猿意马一下。 现在,祁玉玺按摩在他皮肤上的双手只给了他冰凉的感觉。 而且还像是隔了一件衣服的冰凉,很不真切。 就更不会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祁玉玺手不停地给凌靖轩按摩了一个小时。 让他的身体彻底地吸收药油的药性,缓解全身的疼痛。 做完这些,就是最后一步,喂凌靖轩服下一颗合灵丹。 让他盘膝而坐,祁玉玺一手捂住凌靖轩的丹田,运转真气。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了,祁玉玺给凌靖轩套上睡衣睡裤,说: “我打电话让凌靖磊来接你。” 凌靖轩立刻问:“你,去哪?” “我回学校。” 说罢,祁玉玺拉上被子盖住凌靖轩,给凌靖磊打电话。 凌靖磊还在司令部。 接到祁玉玺的电话让他“亲自”去接凌靖轩。 凌靖磊交代了一声,带了警卫员立刻赶过去。 这10天也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家里人都很担心。 祁玉玺是先天宗师,他强调要“亲自”,那自然不是小事。、 凌靖磊也不敢耽搁。 祁玉玺一直守着凌靖轩。 直到凌靖磊到了,他给了凌靖磊一张纸。 纸上写了在凌靖轩的身体疼痛消失之前,每天的护理要求和饮食要求。 确定凌靖磊听明白了,祁玉玺没有过多解释,先行离开。 他也没有让凌靖磊派司机开车送他。 凌靖磊拿着信纸,看着几乎是瘫痪在床的弟弟,不知是先赶紧把弟弟送回家; 还是追上祁玉玺,问问他10天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最终,凌靖磊还是亲自背起不能动弹的弟弟下楼上了车,决定先回家。 上车后,凌靖磊先给大伯和岳宗师各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他没跟大伯说四弟瘫了,不过有告诉岳宗师四弟全身疼,并且不能动。 具体原因他也不知。 因为四弟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话都说不了。 放下电话,岳崇景一脸的凝重。 那边百里元坤正在跟徒弟通电话。 祁玉玺告诉师父,他接到老师的短信,让他回学校。 他现在回校,明天来看望师父。 电话里不好问徒弟这10天和凌靖轩在做什么。 百里元坤也只能等徒弟明天过来后细问了。 等到百里元坤放下电话,岳崇景说: “靖磊去接靖轩,说靖轩全身不能动。 浑身疼得话也说不了,整个人好像瘫痪似的。 还有一身浓浓的药味儿。 安安给了靖磊一张纸,上面写了靖轩身体不疼之前的护理和饮食要求。 食物里都要添加药材,每天还必须用药油按摩全身。 药油安安给靖磊留下了,说改天再送过去几瓶。” 百里元坤面露诧异:“安安对靖轩做了什么?” 不会是把凌靖轩痛揍了一顿? 但安安好好的揍凌靖轩干什么? 要揍,也不至于连着揍10天? 百里元坤摇头:“安安没说。 靖轩现在说不出话,也问不出来。” 百里元坤蹙眉:“安安说老师让他回学校一趟。 他要明天才能过来。” 百里元坤捂住心口,又开始不宁了。 岳崇景立刻挪到他身边:“怎么了?又难受了?” 百里元坤不停地深呼吸:“不对,不对劲。 我总觉得要出事了。” 他拿起电话机就拨徒弟的手机,可对方竟然关机了! 百里元坤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 岳崇景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问:“怎么了!” 百里元坤放下电话神色凝重地说: “安安的手机关机了。” 岳崇景急忙安抚他: “或许是手机正好没电了。” 百里元坤重新拿起电话打给万玲玲。 万玲玲一接通,他就问: “玲玲,你把凌君凡的手机号码给我。” “白爷爷?啊,等等,我一会儿给您回过去。” “快点。” 挂了电话,百里元坤心急地等着。 很快,电话打过来了,他立刻接起。 “白爷爷,君凡的手机号码是……” “好。” 顾不上跟万玲玲解释,百里元坤打凌君凡的电话。 下午没课,凌君凡约了宁旭打篮球去了。 他的手机放在背包里,而背包放在篮球场的看台上。 百里元坤打了数遍凌君凡的手机,都没人接听。 他又马上打给万玲玲,问万玲玲知不知道祁玉玺班主任的电话号码。 很巧,万玲玲知道。 拿到张居原的手机号码,百里元坤立刻又打给张居原。 这回张居原很快接听了。 “张老师,我是祁玉玺的师父。, 我想问问您,玉玺他现在回学校了吗?” 张居原很纳闷:“凌靖轩先生给他请了10天假。 今天还没有销假,他应该不在学校。 您不知道吗?” 百里元坤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他说:“啊,我以为他今天回学校,那我打给他。” “哦,好。” 百里元坤挂了电话,张居原盯着自己的手机越想越不对劲。 祁玉玺跟他师父的感情比父子还要亲。 他师父怎么会不知道他今天不来学校? 百里元坤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快速对岳崇景说: “安安的班主任根本没有让他今天回学校!” 岳崇景大惊:“他为什么要骗你?” “一定是出事了! 我的心神不宁一定是因为安安!” 百里元坤站起来就往外走。 “云鹤!” “我去找凌靖轩,问问他这10天到底做了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 ※ 凌靖轩竖着出门横着回来。 凌百晖和叶凤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凌百翔和楚妍也差点没吓死,更别说家里的其他人。 叶凤抓着凌靖磊的手心慌地问: “靖磊,靖轩这是怎么了?” 凌靖磊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小四怎么了。 安安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纸。” 凌靖磊拿出那张纸交给大伯母, “其他的安安都没说。” “妈……” 凌靖轩艰难地叫了一声。 来不及看纸上写了什么的叶凤坐到床边,握紧儿子温热的手,心疼的眼泪流了下来。 “妈……我……” 叶凤捂住儿子的嘴:“你别说话,别说话。” 凌百晖努力保持冷静,说: “小四,你别说话,爸问你。 这10天,你都和安安在一起?” “嗯。” “你变成这样,是安安对你做了什么?” “嗯。” “安安打你了?” “没。” “你这样,要持续多久?” 凌靖轩去看三哥,凌靖磊马上说: “安安说在小四的身体不疼之前,都要按照这张纸上写的给他调理。” 房间里守着的四位长辈立刻去看凌靖磊刚才拿出的那张纸。 楚妍看过之后惊讶地说: “全部都是强身健体的药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更是一头雾水了。 凌靖磊道:“大伯、大伯母、爸、妈,安安不可能害靖轩。 安安没有多说,靖轩现在又不便开口。 咱们等靖轩稍微好一点能说话了再问他。” “嗯!” 凌靖轩努力发声。 叶凤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嗯!” 只能勉强发出单音的凌靖轩认真看着母亲,让母亲相信他。 楚妍道:“咱们出去,让靖轩好好休息。 这张单子给我,我去给靖轩做。” 叶凤把纸给了楚妍,凌靖磊道: “一会儿冼礼宗师回来让他给小四先看看。” 师兄过来了,冼礼接到师父的电话后就开车回去见见师兄,现在没在。 哪知,凌靖轩却说:“no!” 凌靖磊看过去:“小四,你不让冼礼宗师给你看?” “嗯!” 楚妍:“咱们别添乱了。 等靖轩恢复一些再听靖轩怎么说。” 见儿子的脸上也是这个意思,叶凤和凌百晖也只能暂时压下担心,和楚妍、凌百翔还有凌靖磊一起出去了。 人都走了,凌靖轩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其他人下楼。 下班回来的凌绪媛担心地问: “四叔怎么样了。” 凌靖磊道:“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等你四叔能说话之后再问他。” 上高中的凌绪琪还没放学。 不然见到自己的四叔成了这副样子,一定会害怕得哭。 楚妍安慰了一下大嫂就去厨房了。 凌靖轩突然这个样子回来,凌百晖、叶凤和凌百翔的心情都很不好。 倒不是怪祁玉玺。 就是因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更担心。 他们也相信祁玉玺肯定不会害凌靖轩。 第53章 百里家祖坟的阴冷 凌靖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全身疼,他也无法入睡。 他脑袋里一直在想祁玉玺走时的异常。 对,就是异常。 虽然祁玉玺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他就是觉得祁玉玺有异常。 但他现在不能动,也不方便说话,没办法去打听。 冼礼在路上接到师父的电话,说要去凌家。 他在半道和师父、师叔还有三位师兄碰头,又往回返。 师父和师叔要出门,还事关小师弟,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都不休息了,坚持陪着一道。 车还没到凌家,百里元坤接到祁秀红的电话。 祁秀红的声音带着哭腔。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今天一天心慌慌的。 祁四奶奶和祁玉玺通了电话没多久就摔了一跤。 这一摔,祁四奶奶手腕上,祁玉玺给她新买的玉镯子摔了个粉碎。 祁四奶奶人倒是没事,可却是把家里人吓了个半死。 祁四奶奶缓过劲儿来就赶紧给孙子打电话。 结果孙子的手机关机,打不通。 祁四奶奶当场就要晕过去了。 祁秀红给女儿打电话,女儿说也找不到安安。 她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找白叔。 百里元坤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他强自镇定地安抚祁秀红。 说祁玉玺的手机可能没电了,他这几天一直在忙,估计忘了充电。 还说祁玉玺晚上会过来,等他到了,就让他赶紧打电话回家。 好不容易安抚了祁秀红,百里元坤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岳崇景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让开车的霍连元速度再快点。 凌家人正为了凌靖轩担心。 没想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群人急冲冲地来了。 岳崇景一进门就问:“靖轩在哪儿!” 凌靖磊立刻说:“小四在楼上。” 岳崇景拉着百里元坤就往楼上走,都没顾得上跟其他人打声招呼。 走在最后的冼礼快速地说: “安安可能出事了,现在谁都联系不到他。” “什么!” 凌家人心里一紧,急忙跟上楼去。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凌靖轩睁开眼睛。 看到师父来了,正想着该怎么跟师父解释,他就听师父焦急地问: “靖轩,你知不知道安安去哪儿了? 安安可能出事了! 现在谁都联系不到他,他手机关机。” 凌靖轩的一颗心是直直往下掉。 凌靖磊在后面急忙说: “岳叔,小四现在全身疼,说不了话。” 岳崇景眉心紧蹙。 他迅速在床边坐下,扶起凌靖轩,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捂住他的后心运转真气。 先天后期武者的真气渐渐地缓解了凌靖轩身体的疼痛。 他努力张口:“安安,说,他学校,有事……” 百里元坤:“安安说谎了,他班主任老师根本就没有事情找他!” 凌靖轩的心都要凉了,安安为什么要说谎? 想到安安走时他感觉到的异常…… 还有他和安安去军营大院那天安安的异常…… 凌靖轩的心里咯噔一声。 百里元坤:“靖轩,你仔细想想。 安安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几天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凌靖轩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件事。 他急忙说:“安安问过,我,百里家的,祖坟,在哪里。” 岳崇景、百里元坤的眼睛倏然瞪大,尤其是百里元坤。 其他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 祁玉玺问师门的祖坟在哪,过去看看不是很正常吗? 百里元坤却是转身就走。 岳崇景也顾不上徒弟了,放下凌靖轩就追了出去。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冼礼见状,也赶紧跟上。 凌靖轩:“哥!快,派人!” 凌靖磊顾不上去刨根究底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立刻打电话给军部请示。 调一支特种部队去百里家祖坟。 上了车,让刚刚坐上来的霍连元马上开车,百里元坤这才解释: “安安一直很排斥去祖坟,甚至祖宅他都不愿意去!” 岳崇景立刻明白了:“他是不想看到你曾经受伤的地方。” 百里元坤重重点头:“他如果想去,我早就带他去了。 他又何必去问靖轩? 就算他突然想去了,也应该问我这个师父,而不是别人!” 岳崇景:“连元,你开快点!不要管红灯!” “知道了师父!” 霍连元把油门踩到底。 他们开了一辆7人座的商务车,霍连元几乎要开出跑车的速度了。 以凌靖磊的身份,他很快通过军部的首肯,调动了一支50人的特种部队赶往百里家的祖坟所在地。 凌靖轩也躺不住了,让三哥扶他下楼。 到了客厅,凌靖轩让妈妈帮他拨祁玉玺的手机。 果然一直是关机状态。 凌靖轩很自责,他应该在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告诉三哥和师父的。 百里家祖坟在百里家祖宅的后山上。 岳崇景回国之后买回了祖宅,修缮了祖坟。 让已故的师父和师娘得以落叶归根。 岳崇景的几个徒弟和儿子每年都会回来跟他一道前往祭奠。 这里也曾是岳崇景独自常去的地方。 他在这里思念他的小师弟,忏悔他的过失。 在百里元坤回来后,岳崇景和他去祭拜过一次。 那次只有他们两人。 百里元坤之所以肯定徒弟出事了,是因为他太了解徒弟了。 祁玉玺一直都很排斥去祖坟。 因为师父就是在那里受的重伤,又逃难到东庄村的。 他对一个师父受过伤,还是被人追杀至那里的地方,全然没有好感。 哪怕那里是百里家的祖坟,他也不想去。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甚至连百里家祖宅都不肯去看一眼。 这件事祁玉玺是直接跟师父说过的。 百里元坤没有不高兴,反而欣慰徒弟对他的心疼。 所以他也从不勉强。 可祁玉玺却突然问凌靖轩祖坟在哪儿,那必然是出事了! 百里家修缮一新的祖坟,由一个很大的主坟和绕着主坟修葺的数个次坟组成。 主坟就是创建百里家拳法的祖师与他的原配夫人长眠之所。 百里家祖坟大大小小的坟头有四十多个。 这里埋藏着百里家数代子孙和徒弟。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最近的天气都不好,更显得天黑得早。 一位身着一身灰布短打,脚穿黑布鞋的少年郎,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沿着墓园昏暗的路灯,来到百里家的祖坟墓园区。 他先在祖师爷的坟前上了香,放下祭品,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之后,他提起剩下的东西,一个个寻过去。 找到了师尊和师奶奶的墓。 两人的墓碑很新,明显是后来才立的。 点了三根香插入祭炉,他取出水果、酒、蛋糕等祭品一一摆上。 百里家的祖坟建在百里家的后山上。 此时的风很大,也更冷,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 磕完头,他站了起来。 整个墓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他却好似一点都不冷。 这里不像他之前每晚都去的公墓阴气重,却仍不是普通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踏入的地方。 夜晚的墓园,怎么样都会令人心底发寒。 沙沙沙,沙沙沙…… 墓园内除了四季常青的松柏,其他的颜色都是冬日的破败灰黄。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是缅怀自己的师祖,还是在这里想象师父当年曾遭遇过的苦难。 沙沙声越来越响,站立的少年耳朵不经意地动了一下。 突然,他的身体猛的一个侧转,他身后的墓碑“啪”的一声碎了一块! “噗噗噗”的闷声响起。 少年迅速离开墓园飞快地窜入山林中。 噗噗噗的闷响追着少年的踪迹,打在少年一次次险险躲避的树干上。 那竟然是子弹! “fuck!他太快了!” 一名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的右手按了下耳朵里的通话器快速说: “把他从树林里逼出来!” 嗖嗖嗖——! 三枚钢针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少年。 少年眼神凌厉,纵身,脚踩树干快速躲过。 三枚钢针直接没入了少年脚下的树干中。 微弱的光亮下,钢针透着诡异的褐色。 这边少年刚刚落地,又是三枚暗器袭来。 少年凌空折下一根树枝,身体在空中两次旋转。 三枚暗器被他全部打入了树干中。 少年这边甫一落地,三位全身包裹在深蓝色忍者夜行衣中的刺客,凭空出现,包围了少年。 短刀在寒风中更加透着寒芒,刀刃上诡异的褐色令人胆寒。 少年的手里只有一根树枝。 丛林中还有狙击手。 三名忍者堵住少年的退路,刀刃刺出。 少年的脸上始终是冰冷的镇定。 就如这凛冽的冬夜,不见丝毫的慌张。 少年先天中期的实力全数爆发,手里的树枝彷佛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软剑。 三名忍者手里浸了毒的短刀根本无法伤到少年分毫。 三名忍者全部具有先天初期的实力。 他们三人的配合相当的默契。 可他们面对的少年却丝毫不像一个对他们而言,“只是”中期的武者。 他们甚至不知道,少年还会用剑! 风吹得更猛烈了,却带了一股股的阴寒气息。 落在少年身上的瞄准红点不时交错地落在三名忍者的身上。 三名忍者的耳机里再次传出一人近乎咆哮的低吼: “把他逼出树林,这样我们根本打不到他!” 三名忍者互相快速使了一个眼色。 其中一名忍者突然抛出一个东西,少年的面前瞬间燃起一片火光。 可就在这时,少年却直接冲进了火光中!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 原本利用火光躲避的另外两名忍者心窝一颤。 他们没有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迅速隐遁。 躲在树后,祁玉玺一脚踢在面前地上的忍者太阳穴上。 对方彻底晕死了过去。 弯腰捡起对方掉落在地的短刀,祁玉玺的双眼在短刀的刀尖上流连片刻。 接着,他两指捏住短刀的中间,咔啪,短刀断成了两截。 无声地跳到树上,祁玉玺轻轻折下一根树枝。 之前的那支已经断成了数截。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杈的声响。 祁玉玺闭上眼睛,静听风中的声音。 刚才,子弹是从两个方向射出的。 枯木丛中,两名趴在那里,全身做了伪装的狙击手把他们的呼吸压制到了最低、最轻。 冷汗顺着两人的额角滑下。 越是安静,他们心中升起的紧张感越浓。 在美国,他们不是没有刺杀过古武者。 对于古武者的存在,两人都是嗤之以鼻。 现代社会,古武早就应该被淘汰了。 再厉害的古武者也逃不过一颗子弹。 可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暗杀的那些古武者,只能算是古武界的普通货色。 宗师级的古武者,根本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容易对付! 祁玉玺睁开眼睛,跳到了树下。 躲在暗处的人还在伺机寻找他的方位,祁玉玺却突然现身了。 他从树后跑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游走。 那种快,比电影里拍摄的轻功还要快上数倍! 他不是直直地向某个方向跑动,却是如蛇一般左右滑行。 而就在他前进的方向,一名狙击者的眼睛瞪到了极限,手指扣动扳机。 噗噗噗噗噗—— 狙击者已经无暇去管子弹有没有打中对方。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停下。 一旦他停止发射站起来逃跑,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先天中期武者的速度,怎么会如此可怕! 另一名狙击手也扣动了扳机。 可祁玉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又是蛇形移动,还有树木遮挡。 那名狙击手大喊:“run!run!run away! hurry up!” 全然忘了杀手执行任务时的规矩,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祁玉玺已经发现了前方趴在枯灌丛里,做了伪装的狙击手了。 他的身体向上一跃,对准他的子弹射空了。 “where is he!where is he!” 手指分毫不敢离开扳机的狙击手大喊。 冷汗迷住了他的眼睛,他都不敢去擦一下。 咔! 地上的落叶轻响。 狙击手的眼球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凸出。 他的身体先于本能地向旁边一躲,举枪对准前方再次扣动扳机。 风响,又一声惨叫回荡在夜空。 商务车急停在百里家主宅进入后山墓园的主路口。 刺耳的刹车声令隐藏在暗处的“黄雀”心肝一颤。 几个人迅速跳下车,岳崇景抬手,所有人都不动了。 百里元坤:“师兄,这里的虫子交给你,我去找安安!” “连元,这附近有几只虫子,去找出他们!” 岳崇景吩咐了一句,率先向墓园奔去,百里元坤紧随其后。 霍连元带着师弟们去抓虫子。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下车,躲在暗处的人就心凉了。 他们一心凉,发出的些微动静马上就被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捕捉到了。 先天后期和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即便有风声扰乱,他们也能轻易捕捉到掩藏在风声中的异动。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刚疾驰到墓园,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两人不假思索地朝着声音传来处飞掠而去。 祁玉玺一脚踢飞了那名狙击手。 子弹和暗器立刻从三个方向袭来。 紧随而来的还有仍旧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名忍者。 祁玉玺躲开了暗器,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没有去管肩膀上的伤。 他手里的树枝带着一阵阵的阴寒气息,打在攻击他的忍者身上。 忍者没有受伤,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冻。 “から脱退(撤)!” 一位忍者急语,刺眼的金属光芒和火光同时乍起。 两声爆呵突至:“哪里跑!” 就听两声惨叫,想利用金遁术和火遁术逃跑的两名忍者,被人分别一脚从光芒中踹了出来。 唯一还活着的狙击手见势不妙,拿起枪就跑。 祁玉玺匆匆留下一句:“他们的武器上有毒!” 就追着那名狙击手而去。 百里元坤留岳崇景善后。 他以比徒弟更快的速度,几乎是凌空踏在枯灌丛上。 逃跑的狙击手回身就是一枪。 百里元坤的身体忽然消失,再出现时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狙击手的魂儿都要被吓掉了。 等他想要再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已经没机会了。 在师父追上去时,祁玉玺就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他不知道周围是否还隐藏着某位更厉害的敌人。 第54章 气狠了的师父 一掌打晕杀手,百里元坤也没有马上去找徒弟,而是静静地感知四周的动静。 许久之后,霍连元等人上来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这才放松下来。 因为霍连元他们身后还跟着凌靖磊调来的50名特种兵。 凌家,放下电话的凌百晖面色严厉地说: “安安在百里家祖坟遭遇暗杀。 杀手中有三名东瀛的忍者,两名外籍持枪者,还有数名古武者。” 在场的女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 凌靖轩的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凌靖磊立刻问:“安安呢?他怎么样!” “安安受伤了。 岳宗师他们及时赶到,现在带安安回四合院。 涉及到了东瀛的忍者,已经惊动了军武处。 我现在去一趟军部。” 凌百磊:“我跟您一道。” 凌靖轩努力喊出:“哥!” 准备一起出门的凌靖磊回头,说: “我先送你去外公那儿。” “我陪四叔过去。” 凌绪媛站了起来。 在军部加班的凌靖宇接到父亲的电话,立刻给妻子打了个电话,今晚他不回家了。 凌靖宇直接去了军部,在那里和父亲、叔叔会合。 凌靖磊送凌靖轩去了四合院后也会直奔军部。 凌靖轩到了四合院,祁玉玺他们还没回来。 百里家祖坟距离四合院这边有点远。 他们抓了人,在那边也要耽搁些时间。 叶本昌夫妇已经上床休息了。 不然凌靖轩还要头疼怎么跟外公外婆解释他现在的状况。 从四合院出来,凌靖磊给冼礼去了一个电话。 告诉他四弟来了四合院,冼礼表示知道了。 回家的车上,百里元坤的冷脸就是岳崇景都不敢出声劝他。 祁玉玺低着头坐在师父身边,肩膀上的枪伤被简单包扎了一下。 车内无人敢出声。 就是刚刚见到小师弟的岳小龙,都不敢跟小师弟先打声招呼。 师叔明显是气坏了。 车一路开回四合院。 百里元坤下了车推开门就往院子里走。 祁玉玺低着头跟在师父的身后。 岳崇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他都心疼。 不过对他来说,愤怒占据了大半。 只是百里元坤已经在暴走的边缘,这个时候他要稳下来。 进了堂屋,看到凌靖轩和凌绪媛竟然在,百里元坤愣了一下。 凌绪媛立刻站了起来。 她刚要开口,看到随后进来的祁玉玺,她马上闭了嘴。 凌靖轩一眼就盯住了祁玉玺肩膀上刺眼的、带着血渍的地方。 百里元坤往最中间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两个字: “跪下!” 祁玉玺隔着茶几,噗通一声跪下了。 百里元坤心疼没有凌靖轩不知道,他是心疼了,很心疼! 凌靖轩恨死自己现在说话不方便,也不能动。 不然他肯定要劝说师叔,再赶紧把祁玉玺拽起来。 岳崇景接收到了徒弟的恳求,在百里元坤身边坐下。 他抬手抚上百里元坤的后背,给他顺气,嘴里说: “云鹤,你先消消气,你看安安也受伤了。” 百里元坤对着徒弟就吼:“这么大的事你就瞒着师父?! 你是不是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祁玉玺低着头,跪得笔直笔直的,不吭声。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冼礼站在一旁,都想替小师弟求情。 但再看看师叔的脸色,四人默契地没张嘴。 这时候求情只会让师叔更生气。 “东瀛忍者! 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军方的古武者都忌惮的角色! 百里家有三位先天中期的祖辈,就死在东瀛忍者的手里! 还有持枪的杀手! 两个拿狙击枪的杀手! 你是刀枪不入吗! 啊! 你刀枪不入吗! 你刀枪不入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想活活气死我!” “师父!” 祁玉玺抬起头。 百里元坤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祖坟的那段路的! 他以为三十年前的那场惨剧又要在他的身上上演。 他老了,他受不住了! “云鹤,你消消气消消气。 安安也是不想咱们担心。” 岳崇景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百里元坤更炸了: “不叫我担心? 他被人杀死了我是不用担心了! 我活活被气死!被急死了!” “师父!我错了……” 祁玉玺跪着绕过茶几挪到师父面前,低下头, “师父,你打我。” 百里元坤抬起手,最终,巴掌没有落下,而是一把抱住了徒弟。 祁玉玺这时候才发现,师父在发抖,师父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要是没了,你想过师父没有? 你想过师父和你爷爷奶奶还怎么活没有!” 百里元坤在徒弟的背上重重拍了两巴掌。 “师父,我以后不会了,我错了。” 他只是不想师父牵扯到他的个人恩怨中。 却忘了,师父会有多担心,多着急。 岳崇景见状赶紧继续劝: “云鹤,安安孝顺,他也是不想咱们为他担惊受怕。 只是安安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东瀛忍者。 要只是几个杀手,安安虽说不会刀枪不入,但也不惧。 你看,安安也受伤了。 他又在祖坟那儿冻了这么久,你让他先去泡个热水澡。 咱们给他处理下伤口。 安安是咱们百里家的人。 敢伤他,就是跟咱们百里家做对。 不管是谁,师兄都会把他揪出来!” 霍连元立刻接上:“师叔,我现在就去军武处。 他们要问不出来,我把人带回来咱们自己‘问’。 东瀛忍者又如何? 敢动小师弟,就是找死!” 百里元坤放开徒弟,他也发现了徒弟浑身冰凉。 对徒弟的心疼和后怕还是占据了上风。 百里元坤深吸了口气,吐出。 让徒弟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抬脚走了。 祁玉玺跟着师父离开,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乖巧。 百里元坤一走,岳崇景脸上的温和就变成了凌厉。 霍连元非常了然地说:“师父,我和思元这就去军武处。” 因为有东瀛忍者牵涉其中,所有被抓的人都被带去了军务处。 岳崇景冷然道:“你给军武处的邬栖山带句话。 我要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杀手来自于哪个组织; 忍者是东瀛谁家派来的。 他们问不出,就把人交回给我们。 如果幕后指使者有华国的古武者,他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知道了,师父(爸)!” 霍连元和岳思元走了。 岳小龙上前:“师父!我需要做什么!” 岳崇景:“让小凤和岳瀚先查查美国的杀手组织。 安安说他听到那两名杀手说的是纯正的美语。 很可能是从美国来的华裔杀手。” “是!” 岳小龙走了。 岳崇景接着交代冼礼:“你现在去把玲玲接过来。 然后给你四叔、四婶打电话报个平安。 就说安安手机不小心摔坏了。 他一个人练功去了所以没找着他,其他的别多说。” 冼礼点点头走了。 岳崇景这才有空去注意最后一个徒弟。 凌绪媛很有眼色地说:“岳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家里只有奶奶、叔婆和我妈她们在,我也不放心。” 岳崇景:“你回去,靖轩就留在这儿。” 凌绪媛看向四叔,得到四叔的点头之后,她走了。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岳崇景和凌靖轩。 岳崇景把徒弟扶起来:“师父先带你回房间。” “师父……” “什么都别说。 你好好休息。 你师叔那边我还得去劝他,他这次是气狠了。” 凌靖轩不说话了,趴到师父背上,任由师父送他回房间。 祁玉玺在师父房间的浴室里由师父照顾着,泡了个热水澡。 其实他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但他不敢拒绝师父。 百里元坤给徒弟的伤口上药,包扎,脸色始终冷冰冰的。 处理好了伤口,拿过徒弟的睡衣给他套上。 百里元坤往沙发上一坐:“说。” 祁玉玺走到师父跟前,乖乖跪下。 百里元坤的下巴紧了紧,还是狠心地没让徒弟站起来。 祁玉玺乖乖招供。 把他请假的原因; 请假前就发现有人在监视他; 还有他发现对方手里有枪,所以不想让师父知道……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百里元坤满脸的震惊。 在徒弟说完之后,他好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等到他回过神儿,他第一句就是: “这件事除了你和凌靖轩,还有谁知道!” “谁都不知道。” 百里元坤戳了戳徒弟的脑门儿。 “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师父商量就擅作主张! 你在这儿给我好好跪着反省!” 教训完徒弟,百里元坤起身就走。 祁玉玺乖乖跪着,一点师父不在就阳奉阴违的滑头打算都没有。 百里元坤几乎是一路跑到凌靖轩的房间。 岳崇景正跟徒弟详细说明他们赶到祖坟时的情况,门就被人砰地推开了。 “云鹤?” 见百里元坤脸色黑沉,岳崇景急忙问: “怎么了?” 百里元坤关了门就走到床边: “师兄,你起来。” 岳崇景让开位置。 百里元坤弯身就捏上了凌靖轩的手骨。 凌靖轩的心提了一瞬,接着就了然。 肯定是安安跟师叔坦白了。 百里元坤沉着一张脸仔仔细细给凌靖轩捏了一遍骨。 岳崇景在一旁不吭声,眉头紧了又紧。 给凌靖轩捏完骨,百里元坤的手在发颤。 岳崇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云鹤,怎么了?” 百里元坤喃喃:“你给靖轩,捏捏骨。” 岳崇景看了眼神色坦然的徒弟,又看了眼情绪不对的师弟。 当着徒弟的面,他用力抱了下百里元坤,随后给凌靖轩捏骨。 等到岳崇景直起腰,他脸上的骇然绝不亚于百里元坤心中的翻腾。 岳崇景骤然看向徒弟,压低嗓门低声质问: “是不是这10天!” 他问的不清不楚,凌靖轩听的明白。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岳崇景双目圆瞪地看向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压低声音快速问凌靖轩: “你可有跟你家里人说过?” 凌靖轩摇头。 百里元坤拉住师兄的手腕: “你好好休息,师兄你跟我来!” 岳崇景看了徒弟一眼,跟着百里元坤匆忙走了。 凌靖轩这时候也意识到,祁玉玺帮他改变根骨这件事,小师叔根本就不知道! 或者说,小师叔根本就不知道,有“黄泉再造汤”的存在! 可是,安安却在小师叔不知道的情况下,先给他再造了! 这样的猜测令凌靖轩的心绪混乱极了。 而在混乱下,他又不受控地有些甜蜜。 百里元坤把岳崇景带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看到祁玉玺跪在那里,岳崇景看向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却是生气地说: “让他跪着好好反省!” 岳崇景好言相劝:“云鹤,安安还受着伤。 他还小。 今天又遇到了那么危险的事儿,万一留下什么暗伤就不好了。” 百里元坤心里一突,沉着脸说: “起来。你先去休息,明天师父再跟你算账!” 祁玉玺站起来,跟师父和师伯鞠躬行礼后,安静地走了。 他一走,百里元坤就开始大喘气,岳崇景赶紧抱住他。 百里元坤反抱住岳崇景,身体绷得死紧。 岳崇景低头亲吻他,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 他太理解百里元坤的心情了。 在徒弟的面前,百里元坤不能失态; 在自己的面前,他才能泄露这一天强压在他心里的后怕。 “云鹤,没有人能再欺负我们百里家。 师兄跟你保证。 凡是参与此事的人,师兄一个都不会放过。” 百里元坤后怕,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他抬起头:“师兄,若军武处敢阻挠。 我打杀了幕后之人,就带着安安和你一起去美国!” “好。” 岳崇景低头,吻住了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激烈地回应他。 两人热切地吻着,直到百里元坤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了,岳崇景才退开。 拇指抹去百里元坤嘴角的水润,岳崇景问: “靖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元坤瞬间清醒,拧着眉说出徒弟做出的足以颠覆全球古武界的逆天大事。 岳崇景听到一半就呼吸就不稳了。 等到百里元坤说完,岳崇景的呼吸急促,身体绷紧。 百里元坤压低着声音说: “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安安就真的危险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以改变一个人根骨的东西,足以令所有人疯狂! 靖轩的根骨被改造成了上佳,甚至比得上你我了!” 岳崇景握住百里元坤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靖轩不能说话,他也没跟他家里人说。 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靖轩的根骨变了,就算咱们不说,以后也会被人发现。 他的习武资质不是秘密。 他和安安在一起呆了10天,回来又全身不能动。 好了之后武学天赋大涨,只要是有心人,就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不过咱们也不用太害怕,有你我坐镇,安安暂时是安全的。” 百里元坤气得咬牙:“这孩子! 这么大的事儿他就敢不先跟咱们商量!” 岳崇景却笑了:“安安心里头是喜欢靖轩这个师兄的。 只是靖轩的实力太弱,当不起他的师兄。 安安向来谨慎,从不冒进。 他这么做无非也是怕靖轩坚持不下去,或效果达不到预期,让我们失望。” 百里元坤不停地吐气。 有一个实力强悍,又太有主意,还很有本事的徒弟,有时候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儿! 这时候,岳崇景的手机响了,是霍连元打过来的。 他接听。 第55章 百里家的先天大圆满! 被军武处带走的那些人,三名忍者被卸了下巴和四肢关节带走。 忍者的嘴巴很难撬开。 两名杀手的基本身份已经确定。 是从美国潜入华国的专业杀手。 军武处也没有先审问三名忍者和这两名华裔杀手。 他们先审问了抓到的6名古武者。 这6名古武者全部是华国本土的古武者。 进了军武处可没有任何的古武者优待。 军武处如何审问的就不细说了。 总之,是问出了一些东西。 霍连元和岳思元就在军武处盯着。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军武处的处长邬栖山,却是先天大圆满。 但岳崇景就敢跟邬栖山放话。 邬栖山对民间古武者之间的内斗不感兴趣,也从不过问干涉。 但勾结境外势力暗杀本国古武者,这种事就触犯了邬栖山和军武处的底线了。 邬栖山派出军武处最擅长问讯的属下,亲自审问6名古武者。 审问下来,这批杀手的来历和幕后主使者的身份也就落实了。 要说郭家和谢家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们预料到杀手的暗杀不会那么顺利,很可能两败俱伤。 他们就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那五名杀手杀掉了祁玉玺,他们再来个灭口。 届时,死无对证。 若是两败俱伤,那就一起做掉。 总之,祁玉玺要死,那五名杀手也要死。 6名古武者中,只有一个是郭家本家的。 其余的是谢家和郭家的旁支,甚至是姻亲。 在军武处的闻讯手段下,其中四个人很快就招了。 军武处把买家准备在事成之后,杀人灭口的证言和录像摆在两名华裔杀手的面前。 出离愤怒的两人,毫不犹豫地把买家给供了出来。 顺着这些线索,军武处大致摸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郭家和谢家出巨资,请日本的古武世家,派了三名擅长暗杀的下忍,来暗杀祁玉玺。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找了美国的第一杀手组“rex”。 请了两名排名靠前,擅长狙击的杀手。 意图来一场近有忍者,远有狙击手的完美无缺的暗杀。 务必做到对祁玉玺一击即中,绝不给他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无论是三名下忍,还是那两名国际刑警通缉榜上有名的杀手都没有想到,祁玉玺这个先天中期的古武者会如此难杀。 百里元坤因为心神不宁,联想到徒弟可能要出事,及时赶到。 不仅杀手一个没跑掉,就连准备做黄雀的郭谢两家派去的人,也被抓了个正着。 郭谢两家派去的人里,有三个先天初期,两个后天大圆满,一个后天后期。 这阵仗不算低了。 可他们碰到的是百里家的古武者。 他们稍有风吹草动,就被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给感知了出来。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凤和冼礼,全部是先天古武者。 霍连元还是先天中期,这几个人又怎么可能跑得掉。 三名忍者到底是东瀛谁家派出的,还没“问”出来。 两名杀手和郭谢两家的古武者也都不清楚三名忍者的具体身份。 东瀛的忍者都是遭受过残酷刑讯训练的。 想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很难。 不过审出来的内容暂时已经足够了。 岳崇景开的是免提,百里元坤自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勃然大怒。 他还没有去找谢家和郭家算账,他们倒敢来先害他的徒弟了! 百里元坤推开岳崇景就往外走,岳崇景没有拦他,而是和他一道出了门。 人被带走之后,谢郭两家就收到了消息。 谢十字当场喷出一口血。 郭文荪脸上的血色尽退,踉跄地坐在了他最喜欢的花梨木太师椅里。 缓过神来的郭文荪顾不上谢家那边,立刻喊来自己的儿子、孙子。 让他们马上收拾行李去机场。 买最早的一班签证有效的国家立刻出国。 郭文荪很清楚,郭家这次是彻底完了。 郭家上下是哭声一片,谢十字也只剩下了一口气。 谢家长子谢重规知道父亲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站了出来。 他让师兄魏晨马上带着家中有习武天赋的子弟收拾东西立刻走。 军武处已介入,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 知道内幕的人都明白,他们买通东瀛忍者刺杀祁玉玺,已相当于叛国。 哪怕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肯放过他们,军武处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郭文荪和谢重规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邬栖山在得知现场的华国古武者来自郭、谢两家后,立刻下达命令。 军武处的40名武官,带领400名特种兵,兵分两路直奔谢家和郭家主宅。 同时,邬栖山让军部首长下令,搜捕谢家和郭家的所有人。 凡是参与此事,知晓此事的人,没有一个能善了; 不知内幕者,待查清后,会放他们回家。 一个个持枪的大兵包围了谢、郭两家的主宅。 武官们命令谢家、郭家的所有人全部在院子里集中。 不会武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先隔离; 会武的要先被带走问话。 两家正乱糟糟的,有人冲破了特种兵的包围,踹开谢家和郭家的大门。 百里元坤带着岳小龙和刚刚回来的冼礼,直奔郭家而去; 岳崇景带着半路与他会合的霍连元和岳思元,去了谢家。 军武处的武官们在他们闯入后,退到了一边。 这件事太过恶劣,又牵扯到民间古武者之间的纷争。 只要百里家不杀人,在提审郭家和谢家人之前,他们不会干预百里家对此事的报复。 百里元坤回到上京之后一直很低调。 外界谁都不清楚他真正的实力。 不少人都认为他的实力不会太强,毕竟他当年可是差点被炸死。 他若伤势恢复,实力提升,或是达到先天中期以上,那他又怎可能甘心一直窝在一个小村子里,一躲就是三十年。 可这一夜过后,华国的古武界震荡。 躲了三十年,低调了三十年的百里元坤,不怒则已; 一怒就令全球古武界的势力,来了一次大翻盘。 郭文荪,先天中期的古武者,被他硬生生地废了丹田,折断了四肢。 郭家所有后天以上的古武者,全部被他废了,被他一个人废了。 今日之后,华国古武界再无郭家! 百里元坤,先天,大圆满! 他是先天大圆满! 谢十字死了。 他的大徒弟被废了。 他还在习武的儿子被废了。 谢家后天以上的古武者,只要他在谢家这个宅子内; 只要他和谢家有关系,全部被岳崇景废去了丹田。 谢十字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这一消息后,活生生地气死了。 岳崇景,先天,大圆满! 两个月前还是先天后期的岳崇景,竟然不声不响地突破到了先天大圆满! 百里家出了两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郭家、谢家已经麻木的忘了要去后悔。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轻轻松松地招惹了两名先天大圆满的古武宗师! 这一夜,整个华国古武界噤若寒蝉! 此刻,张家的气氛一片沉闷。 张悟正放在扶手上的手,不受控地发抖。 百里元坤、岳崇景…… 先天,大圆满…… 张悟正的额头上,一滴后怕的冷汗滑下。 他的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最为直接的就是后怕,庆幸。 他勉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几个深呼吸,他抬眼看向长子。 “把新言,送到乡下去。 以后,他就不要再回来了。” “爸!” 张新言的父亲不能接受, “我们与百里家不是已经和解了吗! 为什么还要送走新言!” 张悟正看了自己这个平庸的二儿子一眼,冷冷地说: “我们只是与祁玉玺和解,而不是百里家! 百里家或许看不上我们张家这样的小卒子。 但我们张家必须拿出正式的表态! 把新言送走,或者你们两口子跟他一起走。” 张新言的父亲顿时不说话了。 宁家,宁老爷子宁志林被长子宁兆康敲门喊了起来。 当宁志林得知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久久不语。 极致的沉默过后,他开口: “你去准备一份厚礼,问问宁旭,送什么最合适。” 宁兆康点点头走了。 宁老爷子坐在沙发里深思。 又过了许久,他拿起电话打给二儿子宁兆友,宁旭的父亲。 宁兆友在睡觉,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吓了他一跳。 戴上眼镜一看时间,都夜里三点多了! 父亲怎么还没睡! “兆友,我准备把你调回上京。” 宁兆友大惊:“爸!我这边儿的事正在关键时候!” “什么都别说!马上回来! 明天我就找人给你下调令! 哪怕回来只能去临县做个县长,你也得立刻回京!”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是小旭的父亲,宁家,需要小旭。” 宁兆友糊涂了,家里需要儿子? 他儿子只是一个大一的新生好不好! 对上京的一些事一无所知的宁兆友抓狂不已。 赵家,家主赵克涵拍碎了一张小叶紫檀的桌子。 他的面前,匆匆赶来的赵家嫡支的主要人物,各个面色难看。 赵克涵不停地深呼吸。 最终,他挤出一句:“明华,我们赵家没有退路了。 从现在起,赵家所有的资源配合你调动。 你要用尽一切的手段,让潘华回到凌家,改回父姓。” 赵明华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赵克涵:“先天大圆满…… 你娶了潘华,我们就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是凌家的仇人,与百里家交恶; 要么,就是搭上凌家,成为百里家船上的人。 赵家的未来,就在你身上了。” 赵明华还是点头,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悔意。 如果当初他没有娶潘华,那赵家现在或许就不会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 军武处,邬栖山的眼神瞬间凌厉: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是先天大圆满?” 前来汇报的军武处的一位队长,面色凝重地点头道: “已经确认无误。” 邬栖山:“岳崇景是什么时候突破至大圆满的?” “不知道。在此之前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据在场的武官说,岳思元和霍连元当时也很吃惊。 他们似乎也被蒙在鼓里。” 邬栖山面色发沉:“你马上以军武处的名义下调令。 撤销燕青山古能会副会长一职,对燕青山进行内部审查。 军武处是不插手民间古武者的事端。 可他让两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对我国的古武界失望,就是他的失职!” “是!” “叫滕苍来见我。” “是!” 部下走了,邬栖山眉头紧拧地敲了敲桌面。 军武处目前有5名先天大圆满者,而单一个百里家,就出了两位大圆满。 更不要说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那一个个彪悍的徒弟。 岳崇景的徒弟中,只有凌靖轩这个关系户是后天武者。 其余的全部是先天武者,包括岳崇景的儿子! 百里元坤又有一个先天中期的天才弟子…… 邬栖山不禁有些自责,军务处应该早一些介入的。 现在,军武处也处在了被动。 若百里元坤要随岳崇景去美国,那就是华国古武界的严重损失! 而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包括他在内! 果然,就在邬栖山思索的时候,他桌上的特殊电话响了。 ※ 四合院,客房,祁玉玺居住的客房。 万玲玲哭得是梨花带泪。 面对姐姐的眼泪,祁玉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万玲玲前一晚被冼礼突然接了过来。 她只知道弟弟这边有点事,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所以先把她接过来。 很不踏实地过了一晚,她才知道,弟弟竟然遇到了那么可怕的事,还受伤了! 万玲玲当时就受不了了,抱着弟弟就开始哭,谁劝也没用。 祁玉玺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劝人的人。 现在他倒是万分想念凌君凡和宁旭。 正想着呢,冼礼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玉玺!” 万玲玲的哭声停了一瞬,她抬起头 就见凌君凡和宁旭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凌君凡跑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卧槽!你差点吓死我们! 你肩膀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祁玉玺:“没事儿。” 这个没眼色的! 没看到他姐姐在哭么! 果然,万玲玲又开始哭了: “什么没事儿!肩膀上的一块肉都没了! 你还说没事儿!” 凌君凡:“快给我看看!” 祁玉玺想把凌君凡丢出去。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凌君凡和宁旭在,能帮他劝劝姐姐。 结果这就是个拖后腿的! 第56章 都有所“突破”的姐弟俩 手机响了,被师父禁足的祁玉玺拿起来。 【安安,到我房间来。】 祁玉玺从床上下来,拿着手机出门了。 今天对他来说太混乱了。 姐姐的哭声; 凌君凡的大呼小叫; 宁旭的劝说…… 祁玉玺再一次后悔没有提前告知师父。 结果害得师父担心不说,还惹得姐姐哭了,自己还被禁足了。 凌靖轩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隔壁,祁玉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凌靖轩半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油,屋里有着浓郁的药味。 祁玉玺关了门走到凌靖轩的床边。 凌靖轩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油。 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往凌靖轩身上搭着的被子上一丢,去浴室洗手。 凌靖轩的情况特殊,岳崇景亲自给他按摩。 就是几个徒弟包括儿子在内,岳崇景都隐瞒了。 凌靖轩晚上没让师父给他按摩。 祁玉玺被禁足,他很想和祁玉玺多呆一会儿。 让祁玉玺给他擦药油是最好的借口。 凌靖轩只穿了一条内裤,趴在床上,祁玉玺给他按摩后背。 可以说是冰凉的手在他背上的穴位用力按压,让药油的药性充分的发挥。 身体的疼痛和对祁玉玺的担心,让凌靖轩升不起任何的旖旎心思。 等到祁玉玺给他按摩完,都收拾好,凌靖轩拍了下身边。 祁玉玺坐下,神情恹恹的。 “安安,手,给我。” 祁玉玺看了他一眼,很随意地把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 凌靖轩握住。 那一瞬间,一股热流涌上祁玉玺的手,他眨了下眼睛。 和祁玉玺相反,凌靖轩却觉得一股刺骨冰寒袭向他的掌心。 “安安,我是,你的师兄。” 握紧,凌靖轩看向祁玉玺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祁玉玺抿紧了嘴。 “你的手,太凉了。” 祁玉玺不吭声。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忙着应付外界各方。 谁也没发现祁玉玺的身体比以前凉了许多。 “安安!” 凌靖轩加重了语气。 他想祁玉玺能告诉他,能信任他。 良久后,祁玉玺抽出手:“吃烈火丹就行了。” 凌靖轩:“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祁玉玺身体往后一靠,又不做声了。 “安安,” 凌靖轩缓慢抬起胳膊,主动握住祁玉玺又瞬间冰凉下去的左手, “我是,你的,师兄。 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祁玉玺还是不说,凌靖轩: “师叔,迟早会,发现。” 祁玉玺的眉头微紧。 凌靖轩:“师兄,可以,帮你。” 祁玉玺看向凌靖轩,凌靖轩对他点点头。 祁玉玺舔了下嘴唇。 殷红的舌尖擦过唇间……只是这么一个很轻微的动作,却看得凌靖轩的心跳快了两拍。 容貌堪称妖孽的祁玉玺这么舔一下嘴唇,简直杀伤力十足。 可他本人却根本毫无所觉。 祁玉玺再次抽出手,凌靖轩顿觉一阵空虚。 接着,他看到祁玉玺启唇:“‘伏阴剑法’。” 凌靖轩眼瞳紧缩,心中的遐思瞬间消散。 祁玉玺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说: “‘伏阴剑法’,共十二层。 修炼时需选阴气最重之地。 功法越深,身体越寒。 服用‘烈火丹’以克体内阴气; 或,修行‘烈阳掌’之人,助以驱寒。” 凌靖轩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祁玉玺扶住他。 “我练!” 凌靖轩异常郑重地吐出两个字。 扶着他的祁玉玺看进他的眼底。 凌靖轩用力握紧祁玉玺冰凉的双手,压抑着心疼,再次格外郑重地说: “我练!烈阳掌。” 祁玉玺抿住了嘴,两人就这样彼此凝视着。 祁玉玺的凤目里有很多的情绪。 凌靖轩对他微微一笑:“安安,交给,师兄。” 祁玉玺的薄唇张开:“修习烈阳掌,很苦。” 凌靖轩的笑容加深:“肯定,比不上,万蚁嗜骨。” 薄唇又张开:“你习惯了空门拳法。 修习烈阳掌,就意味着从头开始。” 凌靖轩摇摇头:“交给,师兄。” 祁玉玺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 他第一次主动反握住凌靖轩的手: “你一旦练了,我就不会容许你中途退出。” “交给,师兄。” 祁玉玺的眼瞳里是微笑着的凌靖轩。 他第一次发现,凌靖轩很好看。 凤眸闪亮:“好。” 门外,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百里元坤的眼眶通红,岳崇景紧握着他的手。 房间里,师兄弟不说话了。 毕竟凌靖轩现在说话还很费力。 岳崇景牵着百里元坤悄声离开。 回到两人的房间,百里元坤哑着嗓子说: “我不是个好师父。” “云鹤,” 岳崇景抱住百里元坤, “不要这样说自己。 你想过没有,安安出生后一直生活在东庄村,一直在你的身边。 可他却配得出‘合灵丹’、‘浩气丸’; 酿得出‘太乙洞天酒’; 知道连我们百里家都闻所未闻的‘黄泉再造汤’。 云鹤,你就不奇怪吗?” 百里元坤的身体微颤。 他不是不好奇,不是不疑惑。 而是他把这些疑惑压在了心里。 徒弟不说,他就不问。 “安安,不是普通人。 他不说,不是因为你这个师父不好; 而是认为他自己能解决。 你是他的师父,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习惯了独立的人。 如果你我有安安这样的实力和本事,我们也会如他这般,喜欢自己拿主意。” 百里元坤抬起头,岳崇景的拇指抹了下他的眼角: “你我要做的,就是做安安最坚硬的后盾。 做到即便是军武处都要对你我忌惮; 不敢轻易对我百里家,对安安出手。 先天大圆满,还不够。” 百里元坤的双眼一个明显的睁大。 “如果连元他们都能突破至先天后期; 你我能突破先天大圆满。 这个世界上,谁还能与我百里家争锋? 就算他们知道了黄泉再造汤的存在,他们又能耐百里家如何? 云鹤,你我必须变得更强大。 强大到他们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心里发怵; 强到没有人敢对我们的徒弟再升出半点儿威胁之意。” 百里元坤用力握住岳崇景温暖的手,眼里是坚定,脸上是决然。 “云鹤,我们搬回祖宅。” “好。” ※ 被师父禁足了一周,祁玉玺被获准可以去学校了。 凌君凡和宁旭没有课就在四合院陪祁玉玺。 其实是祁玉玺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安抚姐姐。 祁玉玺要去学校了,两人都很高兴。 今天是周三,上午没课。 祁玉玺吃过午饭后,冼礼会送他。 他在房间里收拾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凌靖轩敲开了他的房门。 “安安,换药了。” 祁玉玺看了眼凌靖轩,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把睡衣脱了。 光洁的上身,他的肩膀上却有着刺眼的白纱布。 凌靖轩走到祁玉玺面前,解开他的纱布,眉心再次拧成了“川”。 子弹从祁玉玺的肩膀上部穿过。 说来是幸运地没打进骨头,却还是刮掉了一层肉。 凌靖轩每看一次,就心疼一次,就要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一次。 “到了学校要记得上药。 不然师叔以后看到你的伤疤,肯定会生气。” 祁玉玺乖乖点头,他是再也不要惹师父生气了。 凌靖轩手里拿的是百里家祖传的外伤药,千蛇膏。 有治愈外伤,削除疤痕的效果。 祁玉玺自己也会配类似的药膏。 不过师父家的也很好用,他就没额外再配了。 上了药,吹了吹,贴上新的纱布,凌靖轩把药膏塞到祁玉玺的手里。 祁玉玺顺手就丢到了双肩包。 凌靖轩瞟了一眼祁玉玺未有遮掩的胸前,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件贴身的背心。 祁玉玺的伤在右肩,穿衣什么的会不方便。 其实他自己觉得无所谓,其他人却是把他当重伤员照顾了。 凌靖轩服侍祁玉玺套上背心,又给他穿上衬衫。 要去学校,穿练功服就不合适了。 给祁玉玺穿好衣服,凌靖轩说: “你要的药材,师兄已经让人去采购了。 我让他们优先烈火丹的药材。 有什么缺的,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祁玉玺不跟凌靖轩客气。 在凌靖轩坚决的表示要学烈阳掌后,他对凌靖轩的态度变了一些。 凌靖轩很明显地感受到了。 而他,享受这样的变化。 “安安。” 祁玉玺抬眼,一只手穿过他昨天剪短的头发: “以后,师兄都给你剪头发。” 凤眸微挑:“好。” 凌靖轩笑了,笑得满足。 祁玉玺的凤眸里多了平时难得一见的风景。 看得凌靖轩很想低下头,亲吻那双美丽的眼睛。 凌靖轩在身体调养好之前就暂时先住在四合院了。 由岳崇景亲自帮他调养,每日的药膳也由四合院的厨师来做。 岳崇景没有对其他徒弟和儿子解释凌靖轩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解释,岳思元和霍连元等人也就不问,甚至没有去问凌靖轩。 百里元坤答应搬回百里家祖宅去住。 岳思元、霍连元和岳小凤近期就要忙这件事,冼礼还是回凌家坐镇。 蒙柯拿到浩气丸和合灵丹后,凌靖轩就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去了。 蒙柯在后天后期停留的时间太久了,该是向后天大圆满冲刺。 也因此,蒙柯并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段时间,凌百晖、凌百翔、凌靖宇和凌靖磊几乎天天都在军部开会。 百里家出了两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军部上下也是极为震惊。 与百里家关系最亲密的凌家,自然也就成了军部上下重点关注的对象。 “凌靖革,你的信。” “来了!” 一听到有自己的信,凌靖革的双眼顿时亮得跟灯泡似的。 他刚拿过信就被战友们包围了。 “凌靖革,又是谁的信啊? 你最近经常有信哦。 瞧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不会是女朋友?” “肯定是女朋友没跑了。 你看他自从上次放假回来之后,天天盼着有人来信。 不是女朋友能是谁?” “凌靖革,老实交代,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军营生活枯燥单调。 一帮子大老爷们儿,有女朋友的那是凤毛麟角。 身边多了一位交了女朋友的战友,大家就会起哄。 凌靖革笑得一脸荡漾。 见他这样,战友们更闹他了。 纷纷让他交出女朋友的照片来给大家掌掌眼。 凌靖革拳打脚踢,压制了最闹腾的几名战友,跳上自己在上铺的床,看信去了。 战友们闹归闹,事关隐私,凌靖革要看信了,大家也就适可而止。 取出信,脸上带笑的凌靖革迫不及待地就看了起来。 每个月他最盼望的就是收到万玲玲的信。 万玲玲没有主动给他写过信。 都是他一封过去,对方就回一封过来。 这还是万玲玲第一次主动给他来信呢。 凌靖革是躺在床上看的,看了几行,他就猛地坐了起来。 脸上的笑没有了,变成了严肃。 一看他这副样子,原本还想闹他的战友们顿时收了声。 彼此面面相觑,不禁担忧了。 这不会是分手信! 凌靖革快速看完信,信纸上还有模糊了字迹的眼泪痕迹。 信上,万玲玲说弟弟遇到了危险,还受了伤。 万玲玲没有在心里写得太直白,但谁能伤了祁玉玺? 还是危险?! 能让万玲玲一边给他写信,一边哭,那祁玉玺这伤也不会太轻! 凌靖革直接从上铺跳到下,拔退就跑出了宿舍。 一名战友担心地问其他人:“不会真是分手信!” 另一人:“不至于。 靖革看上的女孩儿,能这么轻易就跟他分手? 这才多久?” 又一人叹了口气:“咱们当兵的,一年都见不到一面儿。 靖革的家世好,找的女朋友家世肯定不会差。 估计是受不了远距离恋爱了。” 其他人都沉默了。 凌靖革一口气跑到了通讯室。 填写了申请表格,凌靖轩他迅速跑到一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 拨出万玲玲的那个已经深记于他心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凌靖革: “玲玲,是我!” “凌靖革?” 听出是凌靖革的声音,万玲玲诧异极了。 这个时间,对方竟然有空? “你没在训练吗?” “今天是休息日,我没出去。 玲玲,我收到你的信了。”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凌靖革握紧电话。 很想顺着电话线马上钻过去,抱住伤心的人。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玲玲,我很高兴。 你在伤心和害怕的时候能想到我,能向我倾诉。” 万玲玲咬住嘴。 弟弟出事,万玲玲又怕又急。 白爷爷气坏了,又涉及到古武者,万玲玲也不敢随便找人倾诉,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凌靖革。 信上,她也不敢写得太直白。 没想到,凌靖轩这样子很可能是收到她的信,就马上给她电话了。 万玲玲的眼睛渐渐模糊。 “玲玲,安安现在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白爷爷配的伤药很有效。” “你现在在哪儿?” “安安今天回学校,我也回来了,还住安然小区。” 凌靖革先是跟万玲玲聊天,然后慢慢把话题转到祁玉玺身上。 这是在通讯室,他不能说太多,更不能提到古武者。 他安慰万玲玲,不要自责。 作为一个普通人,作为祁玉玺的姐姐,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以后一定会更小心,也更谨慎的。 凌靖革每劝慰一句,万玲玲就低低的“嗯”一声。 只是她带着鼻音的啜泣,听在凌靖革的心里,更是心疼不已。 “我一直觉得,那些‘坏人’,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最亲的亲人会遇到这样,可怕的事。 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会去想,如果安安不是那么厉害; 如果‘家里人’没那么快赶到,安安会不会就…… 凌靖革,我从来没有恨过什么人。 哪怕是之前同学中伤我,我也没有恨过。 这一次,我是真的恨了,我恨他们。 即便家里人已经教训了他们,我还是不解恨。” 凌靖革安静地听万玲玲在电话里语意不明地哭诉。 他在心里琢磨,万玲玲提到的“坏人”会是什么人。 “家里人”,那肯定是岳宗师和百里宗师了。 另一个世界的坏人…… “事情过去了,安安也没事了,你别哭。 他最心疼你这个姐姐,知道你哭,他也会自责。 一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我家里人也多注意安安。 别哭,别哭玲玲。” 这通电话,凌靖革也只有20分钟的时间。 万玲玲知道他每次打电话的时间有限,也没让自己一直陷在低落的情绪里。 凌靖革沉稳安抚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一句句传到她的耳朵里。 平复了她多日来的后怕与愤怒。 她其实,就是想找一个人说说憋在心里的话。 家里人现在都还不知道弟弟出了事,谁也不敢告诉他们,也不能告诉他们。 万玲玲没有相熟的同学。 在凌靖革打来电话时,她就那么自然地倾诉出口了。 “玲玲,对不起。 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 “不,不要道歉。 你能让我宣泄一下心里的负面情绪,我好受多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深吸一口气,凌靖革小心翼翼地再次问, “玲玲,做我女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玲玲,所有你不能和别人说的,你都可以对我说。 现在,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伴你; 但我保证,以后,我会把亏欠你的时间都补偿回来! 玲玲,做我女朋友。” 凌靖革不知道,电话那边,万玲玲的眼泪悄声涌出。 “玲玲?” 万玲玲擦掉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她故作轻快地回答他:“好啊。” “玲玲,做我女……” 凌靖革的话突然顿住,下一秒,他惊喜地跳了起来。 “玲玲,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 不停地深呼吸,万玲玲清醒地说, “凌靖革,我会等你,你,好好当你的兵。” “是!长官!” 万玲玲噗哧笑了,凌靖革也笑了。 笑得有点傻,笑容里带着心疼。 万般不舍地挂断电话,凌靖革出了通讯室,慢慢往宿舍走。 他走的很慢,脑袋里在想他和万玲玲的事。 回到部队后,他一直坚持不懈地给万玲玲写信,果然取得了效果。 只是,他今天是真的又一次心疼了。 万玲玲被传谣言的时候,他不在。 这次,他仍不在。 谣言的事,还是四哥打电话告诉他的。 万玲玲不跟他说,他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身为军人,他势必要委屈自己喜欢的女人。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凌靖革停下脚步仰望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和万玲玲正式确认关系的喜悦,被远距离分隔的现实冲淡了许多。 在万玲玲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无法陪伴在万玲玲身边。 凌靖革不禁又犹豫了,他现在让万玲玲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太自私? “靖革!” 凌靖革寻声看去,是宿舍的战友们。 “靖革,你没事?” 战友们小心翼翼的。 眼神里都透着“你不是失恋了”这样的担忧。 凌靖革笑了:“没事。” “靖革,你别啊,难过就哭出来。 被女朋友甩有什么,咱们谁没被女朋友甩过啊。” “去你的。老子才没被女朋友甩。 老子今天把女朋友追到手了!” “我去,你说什么?不是被甩了?” “滚你的,你才被甩!” “卧槽,你小子居然才把人家追到手! 卧槽,你有女朋友了!兄弟们!打他!” 凌靖革被战友们围殴了。 上京,挂了电话的万玲玲则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她怎么就答应做凌靖革的女朋友了? 第57章 一个完美的报复借口 回到学校的祁玉玺依旧是那个低调的祁玉玺。 同学们谁也不知道他半个多月都没来学校是因为什么。 学生们之间的气氛很平和。 可学校高层领导的心里就不平静了。 而就在祁玉玺低调地返回学校时,百里家让全球的古武者知道了什么叫高调,什么叫报复。 郭文荪为了让郭家子弟减刑、脱罪,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出面,一人安排的。 他也说出了忍者的来历。 是他花了五百万请东瀛伊藤家派来的忍者。 东瀛忍术现今有三大流派,伊贺、甲贺和纪伊。 这三大流派对应的三大世家分别是德川、真田和伊藤。 东瀛古武界所有世界都是围绕着这三个世家。 东瀛的政客,包括首相在内,背后也有这三个世家所代表的势力支持。 郭文荪说出了伊藤家。 在祁玉玺返回学校的当天,岳崇景以百里家现任当家的名义,向百里家所有嫡支、旁支的古武者发出家主令。 百里家与美国rex杀手组不死不休。 岳崇景向伊藤家现任家主伊藤泾川发出生死战邀请。 生死战的地点就定在新加坡。 岳崇景的家主令一发出,整个世界,尤其是华人古武界轰然炸开。 岳崇景在华人古武界的声望极高。 他一手带动了华人古武者在美国的地位。 岳崇景发出的是“百里家”家主令。 可他的这一讯号,告诉的又何尝不是古武界所有的华人。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古武者时,他在全球(民间)古武界的声望就很高; 更是华人古武界的老大哥之一。 如今,他是先天大圆满,是全球(民间)古武界唯二的先天大圆满宗师之一。 另一个就是百里元坤! 只要想向百里家,向岳崇景,向百里元坤卖好的,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同一天,美国富商叶家在暗网发出天价悬赏令。 悬赏rex杀手组的所有成员。 悬赏金额最高的是rex杀手组的头目“金眼”,价值高达一亿美金。 悬赏的理由很简单。 rex杀手组接了狙杀叶家人的任务,被叶家报复了。 作为在欧美有着极深根基的叶家,没有哪个杀手组愿意招惹他们。 叶家本身就是从法国移民到美国的,他们在欧洲的势力盘根错节。 叶家平素一向低调,这次陡然发出这样一个悬赏令,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叶本昌甚至亲自打电话给美国高层。 表示这件事后叶家要考虑是否离开美国返回法国。 岳崇景是先天大圆满,伊藤泾川是东瀛第一高手。 东瀛有两个先天后期的宗师,他是其中一个。 原本,他和岳崇景的实力相当。 可现在,岳崇景突然成了大圆满,两人的实力上就有了差距。 岳崇景发出的还是生死战。 生死战,顾名思义就是要分出生死胜负。 岳崇景这是摆明了要伊藤泾川的命。 伊藤泾川一旦丧命,就意味着伊藤家会迅速被另外两家蚕食,或者被新生的古武家族取代。 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伊藤泾川都不能答应。 可身为武者,对方发出了生死战邀约。 原因又是伊藤家派忍者刺杀岳崇景的徒侄,无论怎么看,伊藤家都占了下风。 在岳崇景发出生死战的当天,伊藤家就有两名后天中期的年轻武者,被不知名的古武者给废了。 军武处抓获了三名忍者。 郭文荪供出他们来自伊藤家,提供了转账给伊藤泾川长子的账户资料。 军武处借此对东瀛军方施压。 东瀛忍者刺杀华国民间古武者,还被抓了个当场。 东瀛之外的各国古武界大佬都站出来发声。 这不仅是卖岳崇景面子,更是为了自身考虑。 他国任何一个古武者都不能容忍会对自身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的忍者存在。 同样不能容忍一个会接暗杀古武者任务的杀手组织存在。 东瀛一直否认他们还存有忍者,现在证据就甩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不仅依然培训忍者,还会针对民间古武者进行暗杀。 军方能忍,民间也不能忍! 已经承受了来自叶家压力的美国总统都打电话把东瀛首相骂了一顿。 为了美国古武者的安全,美国总统也在某些不公开的场合,敦促东瀛妥善处理忍者“遗留”问题。 迫于各方的压力,东瀛古武界再次表态。 忍者只是个别家族暗中私自培养,东瀛不允许培养忍者。 就这次恶性事件,东瀛古武界会给全球古武界一个交代。 伊藤泾川接受了岳崇景的生死战之约。 伊藤泾川的长子剖腹谢罪。 伊藤家暗中培养的忍者,在各国军方古武代表的监督下,全部被废。 东瀛肯定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忍者。 但这一次事情过后,他们就算有,也不敢再随便放出来(乱咬)。 岳崇景和伊藤泾川的生死战约定在1月4号,元旦过后。 地点在新加坡的万国古武馆。 那一天,百里元坤携百里家的6名晚辈,坐在看台上。 岳崇景的5个徒弟—— 霍连元、岳小龙、冼礼和从美国专程赶过来的岳小凤、岳瀚。 再加一个岳思元。 这是百里元坤时隔三十年后,第一次正式在古武界亮相。 华国军武处处长邬栖山率领5名军武处的武官也来了。 那一天,万国古武馆的比武场内,座无虚席。 甚至还有不少人是站着的。 来自世界各地有名望的古武者、军方古武代表悉数到场。 其中就包括东瀛的古武者、军方代表,还有伊藤家嫡支的主要成员。 祁玉玺和凌靖轩被留在了华国。 这一天,所有在场的观众,见识到了先天大圆满古武宗师的强大战斗力。 先天后期,已经不知是多少古武宗师穷极必生的追求,更遑论是先天大圆满。 看台上,前来观看的军方古武者中不乏先天大圆满,比如邬栖山。 美国军方代表中也有一位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岳崇景在场上的表现,可以看得出他是刚突破至先天大圆满没有太久。 但是他的真气浑厚,内力强劲。 和他年龄相当的伊藤泾川被他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看台上,伊藤家前来观战的人都在哭。 但伊藤泾川要为他的决定付出应有的代价。 东瀛古武世家阶层等级分明。 伊藤泾川是家主,他的长子接受了郭文荪和谢十字的委托,伊藤泾川不可能不知道。 他同意派出忍者对华国的古武者施行暗杀,就要为此承担所有的后果。 三十年前,百里家险些被谢家为首的几个古武世家灭门; 三十年后,百里家谁与争锋! 伊藤泾川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血水从他的嘴里涌出。 岳崇景没有给予伊藤泾川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往看台上百里元坤的位置看了一眼,潇洒地走下了比武台。 百里元坤站了起来,就见他轻轻一跃。 整个人就越过前排的观众,轻飘飘地落在岳崇景的面前。 这一手看似简单,却令在场所有的武者眼瞳紧缩。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和冼礼也纷纷走下看台。 走到师父和师叔的身后。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向在座的诸位抱拳,转过一圈。 随后什么都没说,两人带着百里家的弟子们走出了武馆。 武馆内除了跑到比武台上哭叫着扶起伊藤泾川的伊藤家人外,没有人说话。 不带丝毫同情地看了眼已是将死之人的伊藤泾川,邬栖山起身率先离开。 渐渐的,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只剩下了东瀛的古武者。 一位身着东瀛武士服的青年抬手按在腰间的太刀上,身边的老者按住了他的手。 “枝助,你要做什么?” 青年:“伊藤泾川再蠢,也不能死在支那人的手里! 这是我东瀛武者的耻辱!” 老者厉斥:“那是先天大圆满的顶级宗师! 如果有一天你也能成为顶级宗师,你可以去洗刷这份耻辱! 现在,你给我闭嘴!” 青年下巴微抬:“爷爷,现在该是我佐佐木家的时代了!” ※ 酒店内,岳崇景正在运转真气,吸收合灵丹和浩气丸的药性。 百里元坤守在他的身边。 在药性全部吸收完毕后,岳崇景吐了一口气,收功。 百里元坤立刻问:“师兄,怎么样?” 岳崇景对他笑笑,说:“很好。 与伊藤老儿一战,倒是稳固了我的境界。 我早就想对伊藤家出手了。 当年我百里家先人被忍者暗杀,伊藤、真田、德川这三家都逃不了干系。 更不要说战乱时,他们暗杀了华国多少古武者。 虽然这么说不应该,但安安确实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很完美的复仇借口。” 百里元坤:“军武处的人来了。” 岳崇景却是“哼”了一声。 “军武处,高高在上。 如果他们肯干涉一把,华国的古武界也不至于如此乌烟瘴气。 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 百里元坤:“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与他们多接触了。” 岳崇景点点头,转而说:“这次来了几位老朋友。 其他人我可以不见,这几个人还是得见一见。” 说着,他握住百里元坤的手, “我也该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 说来,你才应该是百里家的家主。” 百里元坤抽出手:“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还说这种话。” 百里元坤生气了。 岳崇景急忙把人抱过来:“我错了。 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找到你了,我现在很快乐。” 百里元坤推开岳崇景站起来: “你去洗澡,我去泡茶。” “让思元他们去。” “我自己泡。” 百里元坤还是不爽的。 岳崇景看着他出去,摇摇头。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错了。 经此一战,想见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人能把两人下榻的酒店围上好几层。 岳崇景把这种事交给徒弟们去处理。 除了几位老朋友以外,他没兴趣见其他人,包括军武处的人在内。 第二天,岳崇景在自己的房间招待了几位远道而来,特地来观战并为他出头的老朋友。 有曾和百里家交好的古武世家的后人; 也有岳崇景在美国认识的古武者(朋友)。 七八位重量级的宗师坐在客厅里。 哪怕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先天中期,同为先天中期的霍连元在这些人面前也只能放低姿态。 古武界的地位,实力是一方面; 人脉背景和势力是另一方面。 这七八位宗师跺一跺脚,全球古武界都要抖上三抖。 这些人来之前就知道岳崇景会带百里元坤过来。 他们给百里元坤带了很贵重的见面礼,都是很名贵的药材。 古武者所需的资源中,比重最大的就是各类药材。 百里元坤也礼尚往来,还是借花献佛,送上合灵丹和浩气丸。 不过他当然不会说这是徒弟配的。 只说是百里家留下的古书上记载的,他在东庄村的三十年自己琢磨出来的。 有两个年龄比岳崇景大的古武前辈当场就服用了合灵丹。 浩气丸因为效果实在是太惊人,没有人当场实验。 两人吸收了合灵丹的药效之后,就嚷着要重金跟岳崇景买。 岳崇景笑得像一只狐狸。 要不是他的实力实在太强,还有那么多徒弟,再加一个百里元坤在侧。 他肯定会被围殴。 第58章 军武处的态度转变 滕苍挂断手机,面色微沉地对处长摇摇头。 “霍连元说百里宗师和岳宗师跟几位老朋友见见面,就要返回上京了。 暂时不便接受他人的约见。” 这个结果在邬栖山的意料之内。 他伸手:“把手机给我。” 滕苍把专用手机递过去。 邬栖山按下滕苍刚才拨出的那个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听。 “你好,霍连元。” “你好,我是邬栖山,华国军武处处长。” “啊,邬处长,您好。” 难怪会又打过来。 邬栖山简单明了地说: “霍宗师,出于安全上的考虑。 百里宗师和岳宗师回国最好搭乘我们的军用专机。 如果有人想要对两位宗师不利,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就是飞机。 我知道凌靖轩先生有派私人飞机前来。 但私人飞机也不能保障百分百的安全。 在安全防护上,军人才是最专业的。” 霍连元顿时谨慎了不少,说: “谢谢邬处长的提醒,我会报给师父和师叔。” “好,我等您的电话。” “谢谢。” 挂了电话,邬栖山对滕苍说:“打电话给首长。 让他派相关部门协调新加坡的军用机场。 直到等到他们肯定的答复,我才会离开。” “是!”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在与那几位古武界泰斗喝茶聊天。 岳崇景在百里元坤的默许下,答应几位老伙计,每年不定量地给他们供应一些合灵丹。 钱就不必了,几位老伙计多弄些药材给他就是。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钱就是一串数字,资源才是最需要的。 这几个人当场就给自己的徒弟或儿子打电话。 让他们弄一批珍贵的药材,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华国上京百里家去。 其中一人挂了电话后,口吻很随意地用一口不是太流畅的华语对岳崇景说: “rex的那个什么金眼睛的脑袋被拧下来了。 随便丢了还是送到你百里家的武馆去?” 因为百里元坤听不懂英文,在场的人都尽量说华语。 哪怕说的并不流利。 华国是古武者的发源地,国外古武界宗师级的人物通常都会学习华语。 说话的人金发褐眼,典型的美国白人长相。 和岳小龙一样,他穿着一身功夫短打,一条长辫子垂在脑后。 他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 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怎么看怎么俗气。 但他却是美国的本土古武者,先天中期的史密斯·卡本。 美国最大的黑帮“印地斯安”的教父是他的女婿。 岳崇景对史密斯抱拳:“谢了,送去武馆。” 史密斯摆了摆手:“小事。” 一句不提那一亿美金赏金的事。 在岳崇景与伊藤泾川生死战的这一天,在美国东躲西藏的rex头目“金目”,被人打死在得克萨斯州的一个汽车旅馆内。 “金目”的脑袋在第二天就被送去了百里家在纽约的武馆总部。 rex组织在全球众多的古武者,和这些古武者背后的势力的围追堵截中光速般瓦解。 其中的主要成员全部被杀。 百里家的能量,或者说岳崇景的能量震慑全球古武界。 已死的谢十字和被捕的郭文荪万万不会想到,他们对祁玉玺的暗杀,会引出之后这般震慑古武界的事。 如果让谢十字和郭文荪再次选择,他们也绝对不会再动那个不该动的念头。 他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岳崇景率领的百里家; 低估了低调的百里元坤。 最终酿成了他们咽都咽不下的苦果。 和老朋友们吃了一顿散伙饭,岳崇景就准备和百里元坤一起回去了。 这次岳小凤和岳瀚会随他们一起回上京,并且会在上京停留很长的一段时间。 客人走了,霍连元把邬栖山的话转告给师父和师叔。 百里元坤犹豫了,邬栖山的话不无道理。 岳小凤却是冷哼一声:“师父和师叔的安全自有我们来负责。 师父,我和小龙现在就去机场。” 岳崇景:“也好,飞机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岳瀚:“我也去。” 岳崇景点点头。 岳小龙、岳小凤和岳瀚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他们直接去机场,亲自检查凌靖轩派来接送他们的私人飞机。 岳崇景对不放心的百里元坤解释: “小凤和岳瀚对这些东西有研究。 靖轩的私人飞机上也有他自己的保镖。 如果我们这次上了军武处的飞机,在外人眼里,我们和军武处就绑在了一起。 军武处既然一直坚持不插手民间古武者的事。 那么现在,他们也应该保持原则。” 百里元坤点了点头:“就听师兄的。” 邬栖山一直在等岳崇景那边的消息。 结果四个小时后,滕苍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转移到了新加坡的军用机场。 岳小龙、岳小凤和岳瀚带着一帮人在飞机上。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很可能还是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返回上京。 邬栖山打电话回去。 得到的消息是,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能够转移到新加坡的军事机场,不是凌家人出面。 而是新加坡的一位政要出面。 放下电话,邬栖山沉思不语,滕苍站在他的身后也很沉默。 良久后,邬栖山说: “你联系霍连元,派我们的人过去帮助他们检查飞机。 他们已经拒绝了我们两次,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拒绝。” “是。” 再次接到滕苍的电话,霍连元都要佩服对方的毅力了。 不过转念他就明白。 以师父和师叔先天大圆满顶级宗师的身份,邬栖山这么锲而不舍很正常。 挂了滕苍的电话,霍连元敲开师父和师叔的卧室房门。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关系就是岳思元都很清楚。 岳崇景对百里元坤的感情没有隐瞒自己的儿子。 岳思元对此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父亲没有对不起母亲。 至于父亲对母亲有没有爱情…… 至少在母亲活着的时候,父亲给予了母亲足够的尊重和爱护,这就够了。 对古武者来说,境界的精进远大于情情爱爱。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还没睡。 徒弟来敲门,岳崇景下床开门。 霍连元在门外低声跟师父说了滕苍打来的电话内容。 岳崇景思量过后,终于点头: “让他们去。告诉他们我们离开的时间。” “好的。” ※ 祁玉玺每天都回四合院。 凌靖轩要学烈阳掌,他先把烈阳掌的心法传授给他。 等凌靖轩的身体调养好了,再教他功法。 师父和师伯都不在,祁玉玺就接管了给凌靖轩按摩一事。 凌靖轩最近的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行动还是有些不便。 师伯要和伊藤泾川生死战,祁玉玺是完全无心上课,直接请了两天的假。 岳崇景与伊藤泾川生死战的消息只在古武界流传,外界全然不知。 古武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岳崇景和伊藤泾川生死战时,凌靖轩和祁玉玺坐在沙发上,实时观看现场的情况。 这是古武界内部的一个网站,要有推荐账号才能登入。 祁玉玺没有账号,用的是凌靖轩的,他也没有申请的打算。 古武界的内部网站申请会员的审核极其严格。 祁玉玺是绝对不会去找这个麻烦的,凌靖轩也不在意。 他还巴不得和祁玉玺共享一个账号。 “这位是美国古武协会的副会长,史密斯·卡本,先天中期。 和师父是多年的好友。 他的女婿是美国最大的黑帮,‘印地斯安’的教父。” 古武者和黑帮的组合,祁玉玺点点头,不意外。 “这位是意大利古武协会的会长,阿尔瓦洛·道玛。 他本人表面上和意大利的黑手党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界内谁都知道,他是意大利黑手党之间公认的教父。 是一个厉害角色,先天后期。” 祁玉玺还是点点头。 生死战还没有开始。 负责现场解说的人员,正在介绍观众席上一个个份量十足的大人物。 祁玉玺的英文听力很一般,凌靖轩给他做翻译。 “这个人,佐佐木一郎。 是东瀛新生代的古武家族佐佐木家的掌门人。 佐佐木一郎是先天中期。 佐佐木家近些年的发展势头很猛。 他们家出了好几个先天级宗师。 特别是这个人,佐佐木枝助。 被称作是东瀛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古武者。 他今年21岁,先天中期。 东瀛那边盛传,他会是东瀛近年来第一个先天大圆满的顶级宗师。 上一届全球比武大会,他打败了青年组的所有对手。 华国派去的青年古武者在他的手上一败涂地。 他是一个非常极端的‘维东瀛古武最强论’者。” 祁玉玺的凤眸有了浓厚的兴趣, 凌靖轩抬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他的肩上,笑着说: “他或许很天才,但在你的面前,他还不够看。” 祁玉玺的凤眸里多了一抹流光。 那枚眼下的朱砂痣,在凤眸的流光反衬下更显出几分妖娆。 看得凌靖轩是心动不已。 在生死战开始之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注意力就全部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了。 祁玉玺一眨不眨地盯着伊藤泾川。 见师伯一拳打在伊藤金川的腹部,接着一脚把伊藤泾川踢得飞起。 祁玉玺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凌靖轩也吐了口气。 祁玉玺扭头:“你紧张什么?” 凌靖轩也扭头:“你不紧张?” 祁玉玺:“师伯不会输。” 凌靖轩笑道:“师父知道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一定会很高兴。” 祁玉玺却摇了摇头,说: “伊藤泾川的先天后期是用了歪门邪道堆上去的。 不过是个花架子,根本不足为惧。 想必东瀛方面也知道,所以如此轻易地就把他推了出去。” 凌靖轩拧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祁玉玺:“能不能回放?我解释给你听。” 凌靖轩:“师兄他们应该有录像。” “那等他们回来我解释给你听。” “好。”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冰凉刺骨。 他担心地问:“服用了烈火丹怎么手还这么冰?” 祁玉玺垂眸:“烈火丹只能驱逐我丹田内的阴气,暖不了身。 我不觉得冷。” 凌靖轩心疼坏了,很想把人抱到怀里给他暖暖,但也只敢想想。 祁玉玺抽出手:“吃饭去。” “吃火锅,暖和。” 祁玉玺看看墙上的钟表,都快1点了,现在吃火锅? 凌靖轩拽起祁玉玺,拉着他往外走: “厨房里食材都是现成的。 有羊肉片,有鸡汤,让厨师洗洗菜就行了。 等师兄身体恢复了,带你出去吃大餐。” “烤鸭?” “哈哈,好!你总算有一个爱吃的。 师兄可以跟四叔四婶交代了。” 祁玉玺抿嘴,嘴角却带着笑意。 凌靖轩喜欢死了此刻这种他和祁玉玺的相处模式。 祁玉玺其实并不是一个外人以为的那种很冷漠的人。 只是他的感情太内敛了。 才会给人一种他很冷漠很不好接触的错觉。 至少在凌靖轩的粘人攻势下,祁玉玺对喜好的表达次数越来越多; 在凌靖轩的面前也越来越随便。 自那晚之后,如雪花般多的礼物就涌入了四合院。 以至于凌靖轩不得不每天安排人把这些礼物转移到百里家祖宅那边去,四合院完全放不下。 正是因为这些礼物,祁玉玺需要的烈火丹的药材很快就备齐了。 在祁玉玺的背包里,烈火丹和合灵丹是必备之物。 要等到凌靖轩修习的烈阳掌达到祁玉玺需要的程度,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祁玉玺也要服用很长一段时间的烈火丹。 第二天下午,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行人,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返回了上京。 出发前,邬栖山派手下仔细检查了他们搭乘的这架飞机。 并借由这个机会,给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送了一份大礼。 是一块巴掌大的精纯玄铁,和一副完整的虎骨骨架。 老虎现在是保护动物,不过军武处自有渠道弄到虎骨。 毕竟每年都有自然死亡,意外死亡的老虎。 当然,这些老虎的尸体也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 军武处的大手笔在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意料外,转念一想,就在意料内了。 百里家,两位先天大圆满。 就算向来高傲如军务处,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百里家的实力。 放眼全球,哪个古武世家会同时出现两名大圆满的古武者。 两人收下了滕苍代表邬栖山送来的这份厚礼。 百里元坤回送了两瓶合灵丹和两瓶浩气丸作为感谢。 第59章 决定正式露面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行人平安地回到了上京。 凌靖宇和凌靖磊亲自去机场接他们。 两人没有穿军装,只带了自己的警卫员。 以凌家人、凌靖轩兄长的身份出面,而不是军部上将的身份。 百里家现在和军方的关系有些微妙。 凌家是典型的军方出身,只有一个凌靖文从政。 岳崇景与叶本昌是忘年交,叶本昌又是凌百晖的老丈人,凌靖轩又是岳崇景的徒弟。 这种种的关系叠加起来,岳崇景所代表的百里家与凌家的关系那是相当的亲厚了。 更不要说祁玉玺和凌君凡还是同学兼好友。 可是岳崇景因为与谢家的恩怨,痛恨古能会; 同样痛恨标榜不插手民间古武者事端,放任古能会越来越腐朽的军武处。 在岳崇景看来,军武处的高高在上某种时候比古能会更加令人厌恶。 他认为,如果不是军武处的这种态度,华国的古武界也不会跌落至如今的地位。 美国、东瀛、韩国,如今古武者的实力超过华国,就是因为他们有军方的支持。 军武处直属于军方。 岳崇景厌恶军武处,百里元坤就不会对军武处有好感; 百里家的徒弟们同样也就不会对军武处有好感。 凌百晖和凌百翔的职务也接触不到军武处,连为双方调停的可能都没有。 军武处现在非常被动。 凌靖宇和凌靖磊穿着便装去接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行人,从某方面也表明了凌家的态度—— 凌家与百里家纯粹是私交。 祁玉玺没有去机场。 作为这段时间种种大事的直接引发者,他遵从师父的要求,尽量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作为近期同样不方便出门的凌靖轩,自然是在四合院陪祁玉玺一起等师父、师叔几人回来。 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叶本昌夫妇亲自站在院子里迎接。 岳小凤和约翰朝叶本昌夫妇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玛蒂娜老夫人高兴地拉着岳小凤的手。 岳小凤是岳崇景唯一的女弟子,玛蒂娜夫人自然也最喜欢她。 孤儿的岳小凤也一直把玛蒂娜夫人当成是自己的奶奶。 众人簇拥着最年长的叶本昌夫妇走进堂屋。 正在和玛蒂娜夫人说话的岳小凤住了嘴。 前方,她的师弟凌靖轩(vcent)的身边,站着一位模样漂亮至极的东方少年。 下一刻,岳小凤就听到师父说: “小凤、岳瀚,这是你们的小师弟,祁玉玺,小名安安。” “安安,这是你师姐,岳小凤。 这位是你的四师兄,岳瀚。” 祁玉玺规规矩矩地行礼:“师姐,四师兄。” “安安,你好!” 岳小凤很激动, “一直都很想来见你。 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我去给你拿!” 岳小凤高兴地跑了,她在外清冷高贵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岳小龙觉得很丢脸。 小师弟的模样完全戳中了岳小凤的心。 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东方少年。 只是在外她必须矜持,不能给师父丢脸。 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小师弟,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发花痴。 岳瀚是一位美非混血,寸头,头发粗硬卷曲。 和岳小龙一样,他也是一身短打武者打扮。 岳瀚的个子比岳小龙矮一点,但非常的壮。 大冷的天,他的袖子还卷起了一半! 岳瀚十分的腼腆,他叫了一声“小师弟”,就傻傻地笑了。 小师弟长得太漂亮,他都不敢多看。 岳崇景:“大家都坐。” 玛蒂娜跟丈夫说了一句话,就叫了照顾她的佣人离开了。 坐下来的众人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这次的生死战。 凌靖轩道:“安安说伊藤泾川的先天后期不是实打实练上去的。 更像是什么邪门歪道堆上去的。” 岳崇景:“哦?安安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靖轩:“师兄师姐有没有录像?让安安给我们分析分析。” 岳小龙:“小凤有录,我让她拿过来。” 岳小龙给岳小凤打电话,让她过来的时候把家用摄像机和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等了有一会儿,岳小凤过来了。 岳小龙起身过去帮她拿东西。 岳小凤背了一个双肩包,抱了一个大盒子。 岳小龙拿过她的双肩包,里面是笔记本电脑和摄像机。 岳小龙开电脑,岳小凤把那个大盒子递给祁玉玺: “小师弟,师姐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 岳小凤一头利落的短发,模样以华国人的眼光来看只能算中等。 身高目测175以上,皮肤很白,脸上有一些雀斑。 同样是一身女式的武者短打。 不过因为她习武,气势很不寻常。 祁玉玺站起来双手接过:“谢谢师姐。” 岳小凤看着祁玉玺的那张脸羞涩了。 坐在祁玉玺身边的凌靖轩心里有点不大舒坦。 他都不知道师姐如此花痴。 瞥了眼盒子,凌靖轩说:“师姐,安安从不玩游戏。 你这礼物送错人了,君凡才喜欢打游戏。” 岳小凤没听出师弟话里的嫌弃,理所当然地说: “年轻人哪有不喜欢打游戏的。 这是最新出的一款游戏机,机身还是限量版的。 里面有好几款只有这款游戏机才能玩的格斗游戏,安安肯定喜欢。” 祁玉玺:“谢谢师姐,我会玩的。” 凌靖轩伸手:“先放一边。” 祁玉玺多看了凌靖轩一眼,把盒子交给他。 凌靖轩顺手就放到了沙发扶手侧面的地上。 摄像机里的录像导入笔记本电脑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岳小凤直接把录像快进到师父和伊藤泾川生死斗开始时。 在生死斗进行到第11分钟,祁玉玺按了暂停: “师父的这一拳,先天后期武者接得不会这么狼狈。 真正的先天后期武者,体内的真气浑厚。 师父的这一拳最多只有8成力。 伊藤泾川应该最多只会往后退一步,可他却退了三步。 他体内的真气完全不足以支撑他接住师父这一拳。” 岳崇景笑了:“安安果然心细。 师伯曾在一次全球比武大赛上邀伊藤泾川切磋切磋。 东瀛方面以不符合东瀛古武界规矩为由拒绝了。 这次东瀛愿意把他推出来,我就觉得奇怪。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先天后期的宗师,距离大圆满可就差一步。 以东瀛一贯的做法,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伊藤泾川。 可东瀛却一反常态,同意了。 一上场,我就知道他不对劲了。 他的拳劲软绵无力,真气的凝实力涣散,根本就是个花架子。” 这件事百里元坤他们都知道了。 百里元坤说:“他的先天后期恐怕是用药堆出来的。 或者就像安安说的那样,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凌靖宇和凌靖磊一声不吭。 他们看着伊藤泾川已经很厉害了,完全看不出伊藤泾川是个花架子! 果然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在场的有点眼力的宗师恐怕都看出来了,伊藤家是彻底完了。 像岳崇景、伊藤泾川,包括谢十字、郭逊这样的人,哪怕他们只是先天初期、中期,但他们作为一家的家主,作为本国古武界的泰斗级人物,向来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约战。 更别说是生死战。 即便只是普通的切磋,也只会在相熟的友人之间。 如果他们被别国的古武者约战,不需要他们出面,本国古武协会就会出面替他们婉拒。 所以历年的比武大赛,参赛的都是各门各家的弟子,或散武、年轻一辈。 家主级的人物是不会出场的。 这次祁玉玺遇袭,让岳崇景有了最完美的借口跟伊藤泾川打一场。 说起来,郭文荪纯属自己找死。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对郭家全无好感,但郭君林被祁玉玺废了,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不会找郭文荪的麻烦。 可郭文荪偏偏不甘心,买通杀手,勾结东瀛忍者暗杀祁玉玺。 结果给整个郭家招来了灭顶之灾,还给了岳崇景报复伊藤家一个神助攻。 一群人仔细观看录像,激烈地讨论。 从伊藤泾川的出拳力度,到分析伊藤家拳法的特点,再到百里家拳法弱势之处。 祁玉玺并没有高谈阔论,而是认真听师父和师伯分析。 师父问到他的时候他才会说出自己的看法。 凌靖轩的耳朵听着大家的讨论,这方面不是他的强项,注意力却全部都在祁玉玺的身上。 祁玉玺说自己看法和意见的样子太漂亮了,看得凌靖轩都有了一种紧迫感。 全场除了不是古武者的两位兄长外,他是实力最差的那个,他必须加快步伐。 ※ 凌家要宴请得胜归来的岳崇景,顺便也是宴请岳崇景的徒弟们。 这是岳崇景回到华国之后,他的徒弟们第一次如此齐全的聚在一起。 岳崇景就6个弟子,岳思元是他的儿子不算在内。 徒弟和儿子们都来到了身边,岳崇景也是十分的高兴。 凌靖宇作为凌家这一脉实际意义上的长子长孙,亲自询问岳宗师和百里宗师的意思—— 是只吃一顿家宴,还是小范围内宴请一些人。 岳崇景要给徒侄长脸,在和百里元坤商量之后,他同意凌家可以替他们邀请一些人。 比如万玲玲的同学好友啊,比如祁玉玺的好友啊等等。 凌靖宇明白了岳宗师的意思,表示他们会办妥。 具体请谁,他会征求弟弟凌靖轩的意见。 从浴室出来,凌靖轩穿着浴袍,擦着头发。 房间里暖气十足。 凌靖轩虽说近期有些“体虚”,但房间的温度还是让他觉得热。 因此房间的窗户是半开着的。 把头发擦到半干,凌靖轩准备换睡衣。 有人敲门,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快10点了,会是谁? “进来,门没锁。” 门推开了,竟然是祁玉玺。 凌靖轩看了眼祁玉玺手里的东西,笑了: “我以为你已经上床了,要玩游戏?” 难得啊。 说着话,凌靖轩把窗户关上了。 祁玉玺的身体总是冷冰冰的。 凌靖轩知道他不怕冷,但还是不想他吹到冷风。 祁玉玺关了门。 同样一身睡衣的他抱着还没拆封的游戏机走过来,很直接地说: “我不会玩这个。” “要师兄教你?” “嗯。” 凌靖轩几乎要忍不住走过去吻住祁玉玺。 他笑吟吟地说:“好,师兄今晚都是你的。 你先开电视,我换衣服。” 祁玉玺把盒子放到茶几上,去开了电视。 凌靖轩脱掉浴袍,就那么光着身子穿内裤、穿睡衣。 祁玉玺神色坦荡地在沙发上坐下。 穿好睡衣,凌靖轩先去拆盒子,嘴里说: “君凡最会玩儿这个,我也是生手。 你从来没玩儿过?” 祁玉玺摇头:“不感兴趣,我们那儿也没有这么高级的东西。” 凌靖轩好奇:“那现在感兴趣了?” “师姐的心意。” 凌靖轩明白了。 祁玉玺对游戏机还是不感兴趣。 但这是师姐送的礼物,不管喜不喜欢,都要真心接受。 不能收了之后就放在角落里接灰,至少也玩一次。 凌靖轩拆开盒子,取出游戏机。 他拿出说明书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安装,连接电视。 这些事情祁玉玺是真不懂。 他的世界,武学占据了大半,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武侠小说。 接好了,凌靖轩插入游戏卡带,开启游戏机。 电视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游戏机开机的画面。 凌靖轩无语了:“师姐还是这么粗心,这是纯英文的。” 这叫安安一个人怎么玩。 祁玉玺:“你找一个格斗的游戏。” “好。” 祁玉玺的英文应付考试还行,但要他像师兄师姐那样熟练地阅读听说就很困难了。 凌靖轩找到一个格斗游戏,他先摸索了一下。 等弄明白了,他仔细教祁玉玺手柄上的各个按键的功能,还演示了一遍。 祁玉玺只点了点头,没说明白没有。 20分钟后,祁玉玺在又一次“死亡”后放下了手柄。 不小心就把祁玉玺“打死”的凌靖轩都替自己着急。 “不玩儿了?” 凌靖轩很心虚。 他也没想到祁玉玺对玩游戏这么不敏感。 祁玉玺:“不玩儿了。 里面的格斗技巧太简单,有的很不切实际。 我会忍不住挑他们的毛病。” 所以就总是输。 凌靖轩问:“要不要玩别的? 这里还有超级玛丽,坦克,都是经典的游戏。 我以前经常见君凡玩儿。” 祁玉玺摇头:“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好。” 凌靖轩关了游戏机,把机器放回盒子里,并说: “这个就放师兄这儿。” “嗯。” 祁玉玺站起来准备走,凌靖轩却喊住了他: “安安,有件事我正好想和你商量,问问你的意思。” 祁玉玺又坐了回去。 凌靖轩没有马上说,而是先问: “晚上牛奶喝了没?” 祁玉玺摇头,凌靖轩出门去给他倒牛奶。 等到凌靖轩倒了牛奶,祁玉玺又喝了之后,他才对祁玉玺说: “安安,这次的宴会,是不是把良生和云霞也叫过来?” 祁玉玺的第一反应是:“叫他们干什么?” 凌靖轩道:“这次的宴会,算是师父和师叔正式踏足华国古武界。 你是师叔唯一的徒弟。 这一次的暗杀,你相当于进入了全球古武者的视野。 你会是这场宴会的焦点人物。 现在外界都知道玲玲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你把玲玲当成是你的亲姐姐,可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你的表姐。” 祁玉玺对武学之外的东西,有着他这个年龄的少年人的粗心, 同样也有着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简单。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凌靖轩自然要为祁玉玺考虑得更周到一些。 这次的宴会,万玲玲会出席。 如果祁玉玺两个舅舅家都没有人参加,日后很容易被人说他心里只有大姨一家。 请祁良生和祁云霞过来,相当于祁玉玺的大姨、两个舅舅家都来了人。 那祁玉玺这碗水算是端平了。 祁玉玺平时给万玲玲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万玲玲不会去两个舅舅面前多嘴,祁秀红更不会。 就算两个舅舅家知道了,那也是祁玉玺与玲玲亲近的表现。 毕竟他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好,祁玉玺又是把大姨当亲妈。 两个舅舅、舅妈,包括表哥表姐那些,心里再不舒坦,也指责不了什么。 毕竟亲疏有别,谁也不能按着祁玉玺的头,去给他不亲近的人花钱。 但另一边,祁良生和祁云霞在家里,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大姐。 凌靖轩也听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提到过,祁良生和祁云霞两个人都比较明事理,懂进退。 让这两人知道祁玉玺的身份代表着什么,那东庄村家里若是有什么事,也好让他们两个人出面去处理。 两次去东庄村,凌靖轩也看出来,祁玉玺的两个舅妈,并不是太聪明的女人,特别是大舅妈。 再糊涂的女人,在自己的长子面前,总会收敛些。 最后,凌靖轩总结: “良生是祁家长孙。 他不能对你,对师叔的身份一无所知。” 祁玉玺喝了口水,想了想,点点头: “你安排。我不知道良生表哥和云霞表姐的电话。” “交给我好了。” 凌靖轩很高兴祁玉玺对他越来越信任。 不过从祁玉玺的话和态度也能看得出来,他和家里这些表哥、表姐的关系,确实是亲疏有别。 他没有祁良生和祁云霞的电话号码,也没有问爷爷奶奶要的意思。 “那安安,那天你穿什么?西装还是?” 祁玉玺扭头:“我平时穿什么那天就穿什么,我不穿西装。” 凌靖轩笑了:“好,不穿。穿给你新做的唐装,戴帽子!” 祁玉玺继续喝水。 凌靖轩忍不住就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祁玉玺斜瞟了他一眼,没挣开。 第60章 一脸懵的祁良生和祁云霞 凌靖轩之所以建议祁玉玺请祁良生和祁云霞过来,是他想到了师叔和师父相认的那回。 那次祁玉玺的两个舅妈的表现,凌靖轩是看在了眼里的。 从那些表现上,他也能窥见到一些,那两位舅妈平时对待祁玉玺的态度。 凌靖轩不想田柳和张芬背后说祁玉玺心里只有万玲玲一个姐姐。 再者,让祁良生和祁云霞知道祁玉玺的身份,也有利于祁家日后的稳定。 师父回来了,祁玉玺就回学校上课了。 他刚一回到学校,宁旭就把他从宿舍里单独拽了出来,引得祁玉玺侧目。 “玉玺,君凡这几天的心情有些不好。” 宁旭把祁玉玺拽到没人的宿舍楼大阳台上,小声说。 祁玉玺:“为什么?” 宁旭很理解地说:“他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但他不是古武者。 很多时候他都无法参与到你的事情里,他很沮丧。 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你开解开解他。” 祁玉玺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说: “我师兄(凌靖轩)要办一个宴会。 到时候你和你家里人来。 订下具体时间我告诉你,你需要几张请柬提前告诉我。” 宁旭怔愣过后就傻笑起来: “好,不跟你客气!” 祁玉玺跟宁旭回宿舍,凌君凡没在。 祁玉玺问:“他去哪儿了?” 宁旭:“你今天回学校,他给你打水去了,不让我跟着。” 祁玉玺还是点点头。 打开双肩背包,祁玉玺从里面拿出两个玻璃瓶递给宁旭。 宁旭一看这两个玻璃瓶,笑得都没了平时的矜持。 双手接过,他真心地说:“谢谢了,兄弟。” 没说别的,祁玉玺出去了。 宁旭知道他是去找凌君凡了。 宁旭也没跟着去,他给被爷爷紧急召回上京的爸爸发短信,让他马上来学校一趟。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可不敢放在宿舍。 丢了他也不能丢了这两瓶药丸。 一向神采奕奕、活力十足的凌君凡这几天非常沉闷。 他的眼神都黯淡了许多,像一根打了霜的茄子,没精打采的。 祁玉玺去开水房找他。 走到半道就看到了两手各提了两个暖水瓶,低着头,慢慢往宿舍走的凌君凡。 这样垂头丧气的凌君凡,祁玉玺还是第一回见到。 他抬脚走过去。 凌君凡低着头往宿舍走,走着走着,一人挡住了他。 心情正低落的凌君凡瞬间就火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拦他! 怒冲冲地一抬头,凌君凡瞬间卡壳。 “玉玺?!” 祁玉玺伸手从凌君凡手里接过两个暖瓶,转身往宿舍走。 凌君凡呐呐:“玉玺,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啊。嗯,岳爷爷和百里爷爷还好?” “挺好。” 凌君凡亦步亦趋地跟着祁玉玺,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 祁玉玺头不回,速度不变地走回宿舍。 但是他却没有上楼,而是把暖水瓶放在了门卫大爷那儿。 还顺便把凌君凡手里的暖水瓶也放在了那儿。 然后抓着凌君凡的胳膊又出了宿舍楼。 “玉玺,你要去哪儿啊。” 祁玉玺不回答,凌君凡心里惴惴的。 他不会什么地方没做好,惹祁玉玺不高兴了? 凌君凡绞尽脑汁地回想,也没想起来自己哪件事没做对。 他最近都没怎么见过这人! 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祁玉玺把凌君凡拖到了篮球场上,他们曾经军训的那个篮球场。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祁玉玺对凌君凡抬抬下巴: “说,怎么了?” 凌君凡先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怎么了?” “心情不佳,为什么?” 凌君凡心里一突,第一个反应是低头避开祁玉玺; 第二反应是肯定是宁旭出卖他了! 祁玉玺不客气地踢了凌君凡一脚: “是男人就别吞吞吐吐。” 凌君凡被他这话一激,张口就说: “你都快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说完,他就怕怕地看过去。 祁玉玺戴着帽子,他也看不清祁玉玺的面部表情。 祁玉玺声音如常地问: “你从哪些方面得出我不要你这个朋友的结论?” 北风吹得很冷。 凌君凡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吸吸被冻出的鼻涕,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抬眼就见祁玉玺只穿了一件卫衣,一条牛仔裤。 没有戴围巾,也没有戴帽子,他就难受了。 低下头,凌君凡沮丧地说: “你请了10天假,我不知道。 我爸突然成了重病患,也没有人告诉我他怎么了。 我问他,他说这是他们古武者的事情,要我不要多问。 岳爷爷和百里爷爷去新加坡,我也没有资格去现场加油。 你们在一起说古武界的事情,我一句都插不上嘴。 我想上了大二还和你、宁旭住在一起。 可我爸说会不方便。 玉玺,我想练武,我不想每一次都被你们排除在外。” 说到最后一句,凌君凡哭了。 这个平时表现的没心没肺,有着打不死的小强特质的大男孩儿,其实很委屈,很难过。 凌君凡比祁玉玺高很多。 可他此刻在祁玉玺面前就像一只快要被抛弃的小狗狗。 祁玉玺抬手在凌君凡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凌君凡戴着帽子倒不觉得疼,祁玉玺也没用力。 不过凌君凡被吓了一跳是真的。 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抬头看了祁玉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你想学武,就先让我看看你的恒心和毅力。 你能坚持下来,我就让你有可以习武的资格; 如果不能,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哭; 也不要再觉得自己总被排除在外。 想成为古武者,就要付出代价。” 凌君凡猛地抬头,怔怔地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转身就走: “一年之内,你能每天坚持早晚各一个半小时的锻炼,风雨无阻。 我就给你习武的机会。” 凌君凡的眼睛倏然瞪大。 祁玉玺走了。 就在他越走越远时,凌君凡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玉玺!玉玺你等等我!” 他拔腿就跑,追上去。 “玉玺!你刚才什么意思!我能学武吗?我能吗?” 祁玉玺没有看他,继续走,嘴里说: “你先坚持一年早晚的锻炼。 等你坚持下来,如果你还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就教你习武,让你成为古武者。” 凌君凡一瞬间满血复活了! “我会坚持下来的!你别小看人!” “嘴巴说谁都会。” “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你等着!” 凌君凡单方面说说笑笑地和祁玉玺回来了。 两人一进门,宁旭就对祁玉玺竖了根大拇指。 果然宗师出马,就是不凡。 ※ 祁良生是省委宣传部宣传教育处下辖的一个科室的科长。 祁路根现在是县委书记,但对祁良生的仕途来说,目前还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可以说,祁良生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运气占了很大的因素。 在校时,祁良生的成绩优秀,又是学生会干部,在学院院长面前经常露面,这对他毕业时工作,还是有一点影响。 也是在校时,祁良生交了一个家就在省会的女朋友。 前面说过,老祁家的人,模样都好。 祁良生的成绩和他在学校的表现,很容易招女生喜欢。 在他自己的努力、学校老师的帮忙,和女友家里的运作下,毕业前,他找了一个在省委宣传部实习的机会。 祁良生写的一手好字,本人会来事,模样又好。 又因为他毕业时仍是包分配的年代,女朋友家里再出出力,他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省委宣传部。 祁良生的老婆李华娘家在本地有点能量。 夫妻两人毕业后,一个在省委宣传部,一个在省民政局,都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单位。 李华的娘家一开始对祁良生不是很满意。 一个地级市下属县城出来的,家庭条件相比李家差了太多。 只是自己的闺女对祁良生是死心塌地。 祁良生本身的外在条件也确实不错,称得上是一表人才。 最终李家还是同意了祁良生与女儿的婚事,也出力把祁良生留在了省委宣传部。 所以,祁良生能走到今天,成为一个小科长,可以说岳父岳母家是出了大力的。 李华在决定和祁良生结婚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要彩礼了。 她不想因为彩礼的事跟祁良生闹矛盾。 她喜欢祁良生,也觉得祁良生是一个可托付终身的男人。 李华在家里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李家父母很心塞。 女儿嫁给一个县里来的小子已经够委屈了,还自降身价不肯要彩礼。 对方家里也是县里的领导,娶媳妇儿的钱还能拿不出来? 李家父母怀疑是祁良生的工作安定下来了,就露出本性了。 不由对祁良生有诸多的埋怨。 结果祁良生不声不响地给他们丢了一枚重磅炸弹。 祁良生自己提出结婚给一万块钱彩礼,不包括三金的首饰,首饰会另外买。 他家里会出钱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他已经看好了。 房子有70个平米,不大,但做他们的婚房足够。 那个时候,省会的商品房房价在1300左右。 一套70平米的房子首付加税3万多块,算上装修5万块。 再加上一万块钱的彩礼和三金首饰,那要去到将近7万块钱了! 祁良生家这么有钱?! 后来祁良生说是父母拿了些钱,爷爷奶奶、大姑给了些钱。 他弟弟和另一位干爷爷给他凑了一些,就够了。 李华家人这下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身边认识的人,谁家闺女出嫁对方一出手就是7万块! 就算婚后小两口要供房贷,那也很不错了。 李华父母高高兴兴,面上有光地把女儿嫁给了祁良生。 从那之后,他们也不敢小看祁良生,小看祁家了。 祁父是县城的领导,确实帮不到在省委工作的儿子; 他们作为岳家人,多帮帮女婿,不也是帮自己的女儿,帮自己么。 婚后李华生了一个儿子,李华的父母帮忙带着。 祁路根和田柳没办法带孙子,李华和她娘家人也没有不满。 要说有什么不满,就是李华不大喜欢自己的婆婆。 总觉得婆婆不明事理,小家子气。 上次跟祁良生回老家,婆婆当着自己的面跟公公吵架,不顾孩子在场。 吵架的原因还是因为祁良生的表弟。 李华就更不喜欢婆婆了。 祁良生作为一个小科长,他经常面对的上级是处长。 部长级别的大领导,他这样的小钻风科长,只能在每次的宣传部内部大会,和省里的新闻上才能见到。 可是这一天,祁良生竟然接到了部长办公室秘书的电话! 部长要见他! 祁良生第一反应是他工作上就算出了什么错,也应该是处长找他才对啊! 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祁良生不敢耽搁,也不敢跟同事说部长找他—— 他觉得肯定是大乌龙,部长秘书打错电话了! 找了个去厕所的借口,祁良生离开了办公室。 跟做贼似的,他一路左看看,右瞅瞅,生怕遇到熟人。 他甚至都不敢坐电梯,直接爬楼梯,去部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途中,祁良生还打电话给部长秘书。 再三确认部长找的是他,而不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祁良生眉头紧锁。 他一个小兵兵被部长召见,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 到了部长办公室的门口,祁良生做了几个深呼吸,抬手敲门。 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 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他扭开门进去。 一进去,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祁良生立刻鞠躬: “部长您好,我是祁良生。” 部长温和地笑道:“小祁同志啊,来,坐,不要拘束。” 这部长的态度不对劲儿啊! 祁良生关了门,拘束地走过去,在办公桌这边的椅子上规规矩矩地坐下。 部长一派随意地问: “小祁同志,你在咱们省委宣传部工作有几年了?” “部长,我工作已经有8年了。 本科毕业之后我有幸被分配到了宣传部。” 部长马上说:“不要说什么有幸。 我们省委宣传部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勤勤恳恳,肯干实事的好同志。” 祁良生怀疑面前的部长要么是爷爷或他爸假扮的; 要么就是自己在做梦。 部长没事儿。 出于对自己的小命和仕途考虑,祁良生不敢问“部长您是不是病了”。 他只能很谦虚,很尴尬地笑笑说: “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大家都是这样的。” 部长喝了口茶水,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小祁同志,你是不是有一个表弟,叫祁玉玺?” 祁良生心里一个咯噔,摸不准部长是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头,谨慎地说: “是,我有一个表弟,叫祁玉玺。” 部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 “小祁同志这就不对了。 你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怎么档案里却没写?” “部长,我这个表弟,他还是个学生啊?” 祁良生急了,也是真的糊涂了。 急的是,部长这口吻不对劲; 糊涂的是,表弟又不是他的直系亲属,谁档案会写自己的表弟啊! 部长压压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太低调了。 这次要不是我接到王书记打来的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弟弟是古武宗师。 你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就应该写在档案里才对。 也不至于人家问起来,我是一问三不知。” 祁良生惊讶无比:“古武宗师? 部长。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古武? 我表弟从小是跟着家里的一位爷爷习武。 但古武什么的,我真没听说过。” “哦?你不知道什么是古武宗师?” 祁良生摇头。 部长看祁良生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 部长咳了一声,说: “藏省的凌书记亲自给王书记打电话。 要我们省委宣传部准你五天的假去上京。 你收拾一下就赶快去。” 祁良生已经傻眼了:“藏省的凌书记?” 部长刚才提到的王书记不会是省委书记王复山! 部长无语极了:“小祁同志啊…… 祁宗师是你的表弟,你对自己的表弟也太不关心了。 作为部长,我要说说你了。 上京的凌家,你知道吗?” 祁良生一下子就想到了来家里做过客的凌家人。 他口干舌燥地说:“我表弟的一个师兄姓凌,在上京。” 部长一拍桌:“就是那个凌家! 凌书记是藏省的省委书记,是凌席瑞将军的后人! 你呀你,你工作认真是值得表扬的; 但你对家里人却是关心不够,我要对你提出批评!” 祁良生是要多懵,有多懵。 他下意识地就问:“凌伯伯是藏省的省委书记?!” 部长:“怎么,你见过他?” 祁良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部长,凌书记,他叫什么啊?” “凌靖文。” 咣当! 祁良生目瞪口呆,彻底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在他家坐着马扎,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跟爷爷奶奶聊天的凌伯伯,是藏省的省委书记?! 凌伯伯是凌席瑞将军的后人?! 那,那凌四叔不也是了?! 那,那凌四叔是安安的师兄! 白爷爷的师兄是凌四叔的师父啊! 凌靖文亲自打电话过来,特意转了这么两道给祁良生请假,可说是有意如此。 祁良生走的是仕途。 他有能力。 但如果仅凭能力,要想往上走却很难很难。 凌靖文这么做就是要在背后推一把。 给祁良生的仕途打开一个更好的局面。 祁云霞这边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她在私企工作,百里元坤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来上京一趟。 祁云霞正在准备在职研究生的考试。 这个节骨眼上她真的不想分心。 但白爷爷要她去,她自然要毫不犹豫,当即就在电话里说没问题。 白爷爷跟她敲定了时间。 这边她挂了电话没10分钟,那边白爷爷就把第二天的航班信息发给她了,直接给她订了机票。 祁云霞心里不安,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祁路坎让长女必须去一趟,又叮嘱她先别跟祁云香说。 到了上京,她一切听从安排。 有不明白的,就问万玲玲。 如果万玲玲不告诉她,她就别多问。 祁云霞满腹疑问地挂了和爸爸的通话。 定了定神,她去老板请假。 并且也没告诉同在东浦的妹妹祁云香,只说她要去出差。 祁云香和祁玉玺同年上大学,这时候正在享受自己的大一生活。 姐姐说要出差,她也不会怀疑。 第二天,祁云霞赶去机场。 到了机场值机时,她才发现白爷爷给她订的居然是头等舱。 一直到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祁云霞的思绪还是没能完全平静下来。 爸爸让她不要告诉妹妹,也不要告诉妈妈。 白爷爷也是让她赶去上京,没有说原因。 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和神秘。 宴会的事祁路根和祁路坎都知道了。 两人虽然也不大明白古武者意味着什么,但要祁良生和祁云霞去上京,那肯定是不寻常的。 祁路根和祁路坎两兄弟坐下来一合计,就琢磨出这件事背后的深意了。 他们两兄弟,大姐,三家人,这是一家出了一个代表。 白叔的宴会,他们三家都有人出面,可谓是不偏不倚了。 祁路坎还好说。 祁路根回到家,看到又在那里埋怨祁玉玺给大姨买围巾,不想着她这个舅妈之类的话,他就一阵火起。 不想跟说不通的田柳吵架,祁路根摔门而出。 田柳越是这样,家里的实际情况他越不可能跟田柳说。 他还会交代两个儿子,有关上京,有关白叔和安安的一切事情,都不许透露给田柳。 第61章 五味杂陈的心情 被天外陨石砸了个头晕眼花的祁良生,回到家就赶紧给父亲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就开始收拾行李,他的机票也已经订好了。 听从父亲的建议,祁良生没有带妻儿。 他也暂时没有跟妻子说,只说去上京出差。 他自己还一头懵,等他弄清楚了,再回来跟妻子说。 就提了一个包,装了身换洗的衣裳,祁良生匆匆离家,赶去机场。 祁良生到的时候,凌靖轩派了人去机场接他。 祁良生坐在奔驰车的后排,心中忐忑,又有点心乱如麻。 在机场候机厅,他找了个地方上网。 试图查找一些关于“古武者”的信息,却是寥寥。 网络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父亲在电话里,对安安和白爷爷古武者(宗师?)的身份讳莫如深。 只说他到了上京就知道了。 父亲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白爷爷; 从来没有了解过他那位过分美丽寡言的表弟。 司机载着祁良生直接去了百里家祖宅。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带着百里家的直系徒弟们搬回了修缮一新的祖宅。 岳崇景买回祖宅之后就从里到外修缮过了。 每年还要花很多钱维护保养。 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师弟,也就一直没有搬回祖宅。 没有师弟的祖宅,只会带给他伤心和无穷的悔恨。 叶本昌和玛蒂娜夫妇也顺理成章地住进了百里家主宅。 三十年后重回祖宅,百里元坤的眼眶,满含泪水。 岳崇景的心情也有着沉重。 百里家祖宅坐拥一整个山头。 从后山上去就是百里家的祖坟所在地。 对古武者来说,祖坟在祖宅的后方是对家族子弟、家族古武传承的保佑; 不存在风水上的不吉利一说。 家世越久远的古武世家,祖坟都不会离祖宅太远。 华国的土地在明面上都不能私有。 岳崇景便把百里家祖宅和祖坟所在的山林地都承包了下来。 当年,祖宅内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师父和师娘坐在院子里,脸上含笑地看着打闹的徒弟,和在他们身边奔跑玩耍的稚童。 百里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住在大宅子里,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安宁下来。 如今,物是人非。 但失去的已经失去; 活着的人在缅怀的同时,更要奋勇向前。 只要百里家还有一人活着,就不能堕了百里家的威名。 回到祖宅的百里元坤,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岳崇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徒弟。 百里家祖宅拥有六个主庭院,每个主庭院分别是二进或三进的小院子。 客人的院落在祖宅的西北角。 整个祖宅的走向坐北朝南,每个庭院的朝向也是坐北朝南。 祖宅内庭园流水,凉亭假山。 这不仅是一处宅院,更是一处私家园林式的庄园。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住在六个主庭院最大的“松鹤园”。 为了避免百里元坤触景伤情,岳崇景私自做主,把祖宅内的六个主庭院的名字都换了。 “松鹤园”原本是百里元坤的父母,也就是岳崇景的师父、师娘的所居之处。 两位已故长辈所用的熟悉之物早已不见了。 岳崇景按照百里元坤的喜好,重新布置了“松鹤园”。 “松鹤园”东北侧的“叶归园”,是叶本昌和玛蒂娜的住所。 岳小凤住在叶归园的东厢房,西厢房住着叶本昌和玛蒂娜的看护。 和“叶归园”东西相望的是“祁东园”。 是百里元坤留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院子。 祁玉玺的房间就在“祁东园”的东厢房,西厢房被凌靖轩预订了。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岳瀚住了一个院子。 他们四人所在的院子有三个厢房,包含了共5间卧室。 他们四个人住完全没问题。 反正都是单身汉,不存在不方便一说。 冼礼暂时还是住在凌家。 说起来岳崇景也很无奈。 他有六个徒弟一个儿子,只有凌靖轩有孩子,却也没结婚。 其他的几个徒弟都是一心在武学上,压根没有考虑终身大事的意思。 古武者,特别是先天中期以后的古武者,寿命都比较长。 超过百岁那是轻轻松松。 年龄最大的霍连元今年已经42岁了。 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急于结婚生子。 岳崇景跟徒弟们提过几次,徒弟都不上心,他也就不提了。 唯一有希望结婚的是岳小龙和岳小凤。 他们以兄妹相称,但不是亲兄妹。 两人都是先天初期,都打算等到了先天中期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 祁良生抵达百里祖宅,那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不对,是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国府。 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瞅了,步伐都是虚的。 这里是白爷爷的家? 祁良生怎么都无法把东庄村那个他熟悉的白景白爷爷,和眼前这个坐拥一片山头的“大富翁”联系在一起。 百里元坤让祁良生住在了“松鹤园”。 到时候万玲玲会陪祁云霞也住在松鹤园。 反差太大,祁良生和祁云霞肯定都需要时间去接受、消化。 让他们住在百里元坤的身边最合适。 祁良生抵达的第二天,祁云霞到了上京。 这回是万玲玲亲自去机场接的她。 昨天祁良生过来,万玲玲有考试,就没来接。 见到万玲玲的第一眼,祁云霞差点没认出来她,还以为哪来的港台明星。 祁云霞的模样比不上万玲玲,但也差不了太多。 祁家有帅哥美女的基因。 祁云霞已经工作了,又是在东浦市读书工作。 她的衣着打扮和气质,比还在念书的万玲玲要好一些。 结果这次见面,祁云霞觉得自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她倒是没有嫉妒,她太吃惊了。 第一句就是:“玲玲,你这是一夜暴富了吗?” 万玲玲捂着嘴就笑了起来。 青春活力的笑声引得原本就注意到她的貌美的人,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万玲玲挽住祁云霞的胳膊,说: “你先跟我走,等到了目的地,我再跟你解释。” “玲玲,你是炒股发财了?” 祁云霞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我虽然是学经济的,但经济跟金融可是两码事。 我可搞不懂什么股票。 走走,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解释。” 宴会定在周六晚上。 上京大学也到了期末考试期。 今天是周四,祁玉玺还在学校。 他要到周五下午才会回祖宅,这两天他都有考试。 对于和良生表哥、云霞表姐解释的任务,祁玉玺毫无心理负担地交给了凌靖轩和姐姐。 自从祁玉玺说了那番话后,凌君凡当天就开始锻炼了。 不仅如此,他还拉上了宁旭,对此祁玉玺没有反对。 凌君凡和宁旭每天早上和祁玉玺一起起床。 两人先跟着祁玉玺一起跑步。 跑步之后,祁玉玺去小树林里练功,两人就练军体拳。 祁玉玺没有教他们什么防身术,或简单的拳法,因为没有必要。 他要的是他们能长时间的保持规律的体能和意志的锻炼。 晚饭休息半小时后,是祁玉玺晚上锻炼的时间。 凌君凡和宁旭也跟着他一起。 已经过了一周,两人都没有退缩的迹象。 不过能不能坚持下去,祁玉玺保留意见。 周五下午,凌靖轩亲自来学校接祁玉玺和凌君凡。 宁旭回家,明晚他会跟家里的长辈一起过去。 宁老爷子没有贪心,他只让宁旭跟祁玉玺要了4张请柬—— 这在很多人眼里已经很多了! 这次宴会,宁老爷子肯定要出席。 宁家同去的还有宁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两个孙子。 宁旭的父亲表示,他完全是沾了儿子的光。 为此他还被调回了上京,从基层重新做起。 宁旭的父亲也不知自己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宁旭是祁玉玺的好朋友,不需要请柬。 一上车,凌君凡就喊:“蒙叔叔,你出关啦?” 司机不是别人,是闭关许久的蒙柯。 蒙柯道:“这次闭关太久了,都误了大事。” 凌靖轩再次说:“不要这么说。 你把实力先提升上来才是最主要的。” 凌君凡猛点头,同意老爸的说法。 蒙叔叔是后天后期的武者。 玉玺被刺杀的那天,他就是在场也危险。 凌君凡好奇地问:“蒙叔叔,你闭关这么久有收获吗?” 蒙柯没有回答,凌靖轩却是笑着说: “你蒙叔叔现在是后天大圆满的古武者了。 距离先天就一步之遥。” 凌君凡一听高兴坏了,连声恭喜。 蒙柯谦虚道:“我能顺利到大圆满,还是多亏了安安。” 凌君凡没问为什么要多亏了祁玉玺,他不怕死地回头: “爸,你现在真的是最最弱的了。” 凌靖轩面带微笑地反问:“你这么认为?” 凌君凡缩缩脖子,不敢打击老爸了。 祁玉玺和凌君凡还有三门课就考完了,最后一门考试在下周二。 也就是说,下周二过后,祁玉玺就没事了。 虽然现在还没到学校正式放假的时候,不过考完试的学生们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回家了。 往年百里元坤都是跟着祁家人过年。 今年百里元坤不能丢下岳崇景回东庄村。 可要他跟祁家人分开过年,他又万分不习惯。 最主要的是祁玉玺会为难。 一边是爷爷奶奶,一边是师父,他都舍不得。 岳崇景这边放不下叶本昌夫妇。 多年来,他每年也都是跟着叶家人一起过年。 叶本昌夫妇年龄大了,不能奔波,过年肯定是在上京。 所以到底怎么过年,现在都还没商量出个结果。 祁玉玺是打算考完试后他先陪师父一周,然后就回家。 到时候具体该怎么过年,看看爷爷奶奶和师父怎么商量。 长辈考虑得肯定比他周全。 祁玉玺除了跟凌靖轩要了4张请柬给宁旭外,一句都没过问宴会的事。 凌家出面举行宴会,地点定在上京大酒店,直接经手人是凌靖轩。 以往这种事,凌靖轩向来不过问、插手,交给时林和时雨就行了。 但这次不同。 凌靖轩可谓是事无巨细,每一样都考虑到了。 务必让师父、师叔,尤其是祁玉玺能满意,并接受。 回到祖宅,祁玉玺先去见师父。 没看到表哥和云霞表姐,他也没问两人去哪了。 和师父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和凌靖轩回房了。 凌君凡和蒙柯也住在祁东园。 凌靖轩暂时搬去和祁玉玺一起住。 他以父亲和古武者的双重身份,回(压)绝(制)了凌君凡要跟祁玉玺一间房的要求。 凌君凡想住在祁东园,最后他只好选择和蒙柯一间房,反正卧室是分开的。 祁东园堂屋的卧室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不安排别人住。 进了房间,祁玉玺就开始换衣服。 在学校里他都是卫衣、牛仔裤、运动鞋。 回到家,他还是喜欢穿更方便的练功服或唐装。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凌靖轩没有避讳。 反而拿起祁玉玺的唐装上衣为他亲自套上,嘴里说: “明晚你可以晚点过去。 如果不喜欢也可以早点走。 明晚去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换好衣服的祁玉玺却突然问了一句: “请赵家了?” 凌靖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回道: “只请了赵克涵和他的长子赵绍煜。 谢家和郭家都完了。 师父的本意不是要与华国古武界为敌。 师父打算正式亮相,就不好避开赵家。 你不喜欢赵家?” 祁玉玺的凤眸看进凌靖轩的眼底: “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问你。” 凌靖轩瞬间明白了祁玉玺的意思。 也是因为明白了,他压抑在内心深处太久的情感喷薄而出。 这一刻,欲望战胜了理智。 凌靖轩伸手拽过祁玉玺就把人抱住了。 祁玉玺的凤眸微微睁大。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的脑袋直接埋在凌靖轩的胸口处。 “安安,谢谢你。” 谢谢你考虑到我的心情。 祁玉玺拍拍凌靖轩,从他的怀里退出。 凌靖轩强压下把他重新抱回来的欲望,说: “请赵家也只是为了表达百里家对华国民间古武者的态度。 当年潘华就是因为嫁给了赵明华,才会那样有恃无恐。 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二叔都不会让潘华回凌家。” 祁玉玺点点头。 知道了凌靖轩对赵家的态度,他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凌靖轩换了话题: “军武处处长邬栖山,和新任的古能会会长滕苍,也请了。” 祁玉玺就更没反应了。 晚上,一群人在餐厅吃饭。 祁玉玺见到了良生表哥和云霞表姐。 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祁良生和祁云霞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万玲玲坐在祁玉玺身边,祁玉玺另一边是凌靖轩。 霍连元和岳思元不停招呼祁良生和祁云霞,避免他们不自在。 祁玉玺闷头吃饭,凌靖轩和万玲玲不时给他夹菜。 以前,祁良生和祁云霞看到这一幕还没什么感觉,可能也是习惯了。 从小,祁玉玺吃饭的时候就是跟万玲玲坐在一起。 万玲玲也是从小就这么给祁玉玺夹菜的。 可此刻再看到这一幕,两人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过来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他们清楚白爷爷和安安现在的身份和身价。 两人很聪明。 对于白爷爷和凌家为什么把他们大老远地喊过来的用意,两人也想到了。 而就是因为想到了,他们才更不是滋味。 祁良生和祁云霞都会不由自主地想: 如果妈妈对安安像大姑对安安那样…… 那么现在,他们与安安之间的关系,也会如玲玲和安安之间这样,亲密得宛若亲姐(兄)弟一般。 第62章 上京大酒店开宴 军武处,邬栖山正在听取下属的汇报。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被俘的三名忍者,在一周之内陆续死亡。 死亡原因,不是中毒,不是自杀,更不是用刑过重。 而是三人的内脏器官全部萎缩,导致生理机能丧失死亡。 三名忍者的心肝脾肺肠胃肾膀等所有内脏,全部萎缩了至少三分之一。 而那三名忍者外在的表现则是寒冷,极度的寒冷。 在他们死亡之前,他们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丢在了北极的冰山上。 在极度的寒冷抽搐中痛苦地死去。 这样的死法别说军武处的军医吓得是面色发白,就是邬栖山都是心情凝重。 这样的情况多么像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玄冥神掌”那样的武功造成的结果? 可那是小说。 武侠小说里的武功招数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现实古武世界中! 邬栖山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他见过的死于古武者手里的人不知凡几。 可这样的死法绝对是头一回见! 忍者都是经受过残酷的忍耐训练的。 即使硬生生地拔光了他们的牙齿,他们也不会跪地求饶。 但这回,这三名忍者却是嘶吼着要人杀死他们; 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虽说邬栖山利用这个机会从三名忍者的嘴里撬出了不少东瀛忍者和东瀛古武界的秘密。 可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轻松。 “处长,他们三人都曾与祁玉玺交过手。 其中两人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交过手。 会不会是百里家的拳法……” 邬栖山沉吟:“‘空门拳法’我略知一二,至刚至阳,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如果‘空门拳法’能把人活活冷死,三十年前百里家也不会差点被谢家联合其他家给灭了。” 下属蹙眉:“但已经可以断定那三名忍者不是中毒。” 邬栖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对方继续说:“祁玉玺在和三名忍者交手时用了一根树枝。 他似乎还会某种剑法或刀法。 现在他的嫌疑最大。” 邬栖山:“祁玉玺的实力确实古怪。” 他是先天中期,却可以以一人之力对抗三名东瀛忍者和两名持枪的杀手。 他的实力肯定超出了先天中期古武者会有的实力。 百里家,邬栖山现在最忌惮的不是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而是这个神秘的祁玉玺。 让下属先出去,邬栖山一个人在办公室内思考。 一个低调,善于隐忍,实力高强,年仅十八岁的先天中期古武宗师…… 郭君林、张新言、刘长生,三个后天古武者,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伊藤家的三个先天初期,善于暗杀的忍者,却伤不到他分毫。 祁玉玺的伤是被狙击手的子弹擦破的。 岳崇景与百里元坤相见后,两个月就突破到了先天大圆满。 百里家的合灵丹、浩气丸…… 军武处分析出了其中八成的所用药材,却完全无从下手。 合灵丹和浩气丸真的出自百里家吗? 一想到三十年前百里家的惨状,邬栖山就不相信合灵丹和浩气丸出自百里家。 邬栖山想到了一个最合适形容祁玉玺的词—— 深不可测。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试试祁玉玺的身手了。 ※ 作为上京最好的酒店,提前两周,上京大酒店上下就为了一场特别的宴会开始筹备忙碌了。 周六这晚,上京大酒店谢绝了酒店内的一切餐厅服务,只有客房服务照旧。 客人们可以来酒店住宿,但却无法在酒店的各个餐厅用餐。 上京大酒店的正堂大门也一早就布置了严密的警卫。 凡是进入酒店的其他客人只能从酒店的另一个侧门进入。 晚上6点,随着第一辆车停在上京大酒店的正门门口; 今晚在上京大酒店举办的一场特殊的晚宴随之拉开了序幕。 作为这场宴会的对外承办者,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和凌靖轩四个凌家这一代的掌权人最先出现在宴会厅迎接客人。 今天这样的场合,远在藏省做书记的凌靖文也必须出席。 他是这天中午乘坐飞机抵达的。 凌靖革有任务,凌百翔没有把他叫回来。 而第一个抵达的就是军武处的邬栖山和新任古能会会长滕苍。 两人都是一身军装,没有戴帽子。 和凌家四个男人一起的还有霍连元和岳思元。 两人一个是岳崇景的大徒弟,百里家直系首徒; 一个是岳崇景的独子。 作为代表岳崇景和百里家,两人出面最为合适。 其他人都在宴会厅二楼的一个个包间里坐着等待。 他们还不急于这个时候“入席”,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很是轻松自在。 祁玉玺和凌君凡、宁旭在一起打扑克。 宁旭本来说和家里人一起过来,凌君凡和祁玉玺到酒店后,一个电话先把他喊了过来。 打扑克,三缺一。 祁玉玺不会打扑克,可以说他不会什么娱乐活动。 凌君凡也是跟宁旭混熟了之后才会华国的扑克牌的。 三个人一起打斗地主,输的人要被赢的人打手心。 目前三人都被打过手心了。 祁玉玺的技术一般,但架不住他牌好。 凌君凡好几次都嚷着祁玉玺一定有透视眼。 他们三个年轻人在单独的包房里,不打扰长辈们说话。 祁良生比祁玉玺大了12岁,完全不合适跟他们三个年轻人一起打牌。 百里元坤让祁良生跟冼礼、岳瀚他们坐在一起,听长辈们说话。 这间大包间里还有叶本昌夫妇、凌百晖夫妇、凌百翔夫妇、凌淑云的公婆,郑男的父母还有宁旭的爷爷,以及几位与凌家私交甚好的长者。 凌淑云的婆家陈家是外交世家。 凌淑云的公公退下来前是外交部的高官。 凌淑云的丈夫陈清阳是家中的独子,现任非洲某国的大使。 夫妻两人带着唯一的儿子都在那边。 凌淑云不在国内,凌家却请了陈家人过来,表示了凌家对这门亲家的看重。 凌家如今与两位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有了亲厚的关系,陈家也是极为的高兴。 就今晚的这场宴会,不少人打电话给陈志音。 希望能通过他与凌家的这层关系,弄到一张请柬。 在座的不是古武者就是军方、政界泰斗,祁良生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他也更清楚,这是一次机会,一次白爷爷给他的机会。 祁良生话不多,也不刻意表现。 他安静地坐在冼礼身边,听长辈们说话。 需要给长辈们添茶的时候他非常主动。 长辈们问他话,他也是进退有度。 他是祁玉玺的表哥,叫百里元坤一声白爷爷。 就冲着这两点,在座的长辈们就会多关注他几分。 祁良生顶着压力,祁云霞就更有压力了。 活了24年第一次穿晚礼服,祁云霞都不知道该怎么出门。 头发都没有烫过的她今晚打扮得跟豪门小姐一样—— 漂亮的发型,华丽的首饰,名贵的晚礼服,还有8公分高的高跟鞋! 祁云霞这辈子穿过的最高的高跟鞋是4公分! 那次她的脚差点都不是自己的了。 “玲玲,你的脚就不疼吗?” “今晚我们不会走太多路的。 你只要走下去,转一圈,最后找个地方坐着就行了。 他们会主动上来找你聊天的。 表姐,你要习惯,以后这样的场合你肯定还会参加的。” 帮表姐整理好,万玲玲后退一步点点头, “真好看。” 祁云霞看看自己,再看看万玲玲,真心地说: “还是你最漂亮。” 万玲玲笑着说:“表姐也很漂亮,咱家没有丑女。” 这话说的实在。 祁云霞看着落地镜,不能相信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她。 万玲玲穿上自己8公分高的高跟鞋,挽住表姐。 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她说:“我们出去,代表的是祁家,更是安安。 我们是安安的姐姐,可不能给他丢脸。 我第一次代安安出席这样的场合时,也很紧张,很不习惯。 可想想,他们或许比我还要紧张。 我可是安安的姐姐,我愿意出面,是替安安给他们面子。” 万玲玲这么一说,祁云霞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拍拍万玲玲的手: “我不会给咱老祁家,给安安丢人的。” 万玲玲笑颜如花地揶揄说: “我们两个大美女往那儿一站,他们只会看直了眼。” 祁云霞被她这话说的是面红耳赤。 她捏了万玲玲一下,接着两姐妹就笑做了一团。 7点钟,主人这边就该都下去了。 宁旭和凌君凡过来万玲玲和祁云霞的房间接她们两人。 祁玉玺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他还要再一会儿才会下去。 他很放心地把两个姐姐交给了宁旭和凌君凡。 祁良生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他会跟着冼礼。 万玲玲挽着凌君凡,祁云霞挽着宁旭。 凌君凡和宁旭都有颜值和身高担当,身边还搭配着那么漂亮的女伴。 两对年轻人一出场就引来了全场的注意。 万玲玲还好。 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了,也不是第一次和凌君凡搭档。 祁云霞就紧张了。 好在宁旭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他低声安抚祁云霞,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怎么笑。 遇到有人过来攀谈,宁旭会先介绍对方的身份,然后引着祁云霞说话。 渐渐的,祁云霞就镇定下来了。 怎么说也是步入社会的职场人士。 祁云霞的紧张更多的是环(阶)境(层)的陡然变化。 祁良生一身西装,跟在冼礼的身后,簇拥着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从楼上下来。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出现,场中的所有人都立刻围拢上前。 场内,凡是古武者,全部唐装或功夫短打,没有一个穿西装的。 就是凌靖轩都穿了一身唐装。 诸如凌靖宇、凌靖磊这样军官身份的,全部是军装。 而像凌靖文这样政界身份的,就是西装或中山装。 场内的人是什么身份,可谓是一目了然。 今天前来的人,女性很少。 这本身就不是一个需要携女伴出席的宴会。 场内的女性都是和凌家、祁家有关的。 年轻靓丽的女性只有祁云霞、万玲玲和凌绪媛三人。 凌绪媛没有穿晚礼服,而是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打扮。 万玲玲在上京上层已经不算陌生了。 第一次露脸的祁云霞自然也就得到了很多的关注。 曾经华国民间古武界的三大世家,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赵家。 赵克涵作为赵家的家主,主动与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攀谈,恭喜岳崇景大败伊藤泾川。 祁良生不是古武者,他跟在冼礼身边很不自在。 很快,凌靖文就把他叫走了,带在了自己身边。 祁玉玺一直没有露面,众人也摸不准他今晚会不会来。 终于能喘一口气,脸都要笑僵的祁云霞被宁旭带到休息区。 宁旭给她拿了一盘子吃的,还有饮料。 两人刚坐下没多会儿,万玲玲和凌君凡过来了。 凌君凡也很绅士地问万玲玲想吃什么,他去拿。 祁云霞很佩服表妹的游刃有余。 今天的事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凌君凡回来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东西,闲聊。 祁云霞主动敬宁旭:“宁旭,今晚真是谢谢你了。 要不是有你在,我今晚怕是要出丑。” 全是不同身份的大人物,压力真不是平时工作遇到的那些客户能比的! 宁旭吓了一跳,赶忙说:“云霞姐,你这就是折煞我了。 你是玉玺的表姐,我是玉玺的哥们儿。 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你啊。” 凌君凡在一旁猛点头:“就是就是。 云霞姐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你和玲玲姐这么漂亮,我和宁旭心甘情愿做你们的护花使者!” 万玲玲给了凌君凡一拳: “合着我要是不漂亮,你就不乐意了?” 凌君凡急忙求饶:“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玲玲姐,你和云霞姐就是我姐! 为了姐姐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万玲玲憋着笑:“你最近中文学的不错啊。” 凌君凡忍不住就得瑟了:“我是看电视学的。” 祁云霞很羡慕万玲玲跟安安的同学相处的这么随意、融洽。 她心里不禁有点失落。 万玲玲跟凌君凡、宁旭这样的权贵子弟相处得如此自在,是因为安安跟她亲,安安把她当亲姐。 所以安安的朋友才会真心对玲玲好。 不过祁云霞很快又调整自己。 不管怎么样,安安愿意给她这个表姐这样的机会,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如果这样她还不满意,那她不是跟大娘一样了。 曾黎过来跟万玲玲打招呼。 万玲玲给了曾黎两张请柬,可把曾黎给受宠若惊坏了。 他手里的这两张请柬有人出价100万跟他买。 100万对曾家不算少,但曾家除非脑残傻缺了才会卖。 两张请柬,曾黎肯定是要来的。 万玲玲给他,可不是让他拿去当人情的。 另一张,曾家转赠给了秦家。 曾家就是一个有点钱的商人,本身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 这两张请柬纯粹是因为曾黎是万玲玲的同学。 和万玲玲之间有那么丁点的交情。 也是万玲玲人好,始终记得曾黎对她的那一点帮助。 换个人,恐怕早会认为那瓶丹药就算还了曾黎的人情了。 曾黎和他爸爸或爷爷一起来都不合适。 这样的场合,曾家的长辈过来也是坐冷板凳的。 曾家转赠给秦家,一是给秦家制造一份机会; 二也是间接卖了张家的好。 秦家和张家关系亲厚。 张家这次得了两张请柬,要知道赵家也就只有两张。 秦家是没有资格得到请柬的。 如今秦家有了一张,秦家家主势必会来。 张家的那两张请柬就不需要考虑是否让出一张给秦家。 不得不说,曾家的这一招很高明。 曾黎一个人前来,他又是万玲玲的同学,就顺理成章地和万玲玲四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今天来的年轻人本来就不多。 五个年轻人里就只有祁云霞一个人已经毕业工作了。 其余的四个都是在校的大学生,别人想插进去都只会尴尬。 很快,五个人就成了一个小集体,小圈子。 不过有两个人顺利融入了进去。 一个是凌靖宇的长女,24岁的凌绪媛; 一个是凌靖文的女儿,16岁的凌绪琪。 几个年轻人坐在那儿说说笑笑的。 凌绪琪最小,还是高中生,和哥哥姐姐们聊天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祁云霞一次次感慨。 这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如果是云英、云香她们在这里,肯定会怯场。 她自己都还有点放不开呢。 第63章 看看你有没有能耐让我摘了帽子 敲敲门,凌靖轩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抬眼瞟了他一眼,继续不动如山。 凌靖轩走过去,趴在沙发背上问: “看什么呢?” “‘倚天屠龙记’。” 给凌靖轩看了眼小说封面,祁玉玺没有起来的意思。 凌靖轩倾身凑到他耳边:“该下去了。 我陪你走一圈,你要觉得无聊,就先回去。” 祁玉玺放下小说,凌靖轩直起身体。 走到衣架那边取了鸭舌帽,凌靖轩亲自给祁玉玺戴上。 确保帽檐遮住了祁玉玺的脸了,他说: “好了,走。” 两人一起往外走,祁玉玺却扭头看了几眼凌靖轩。 凌靖轩低头:“怎么了?” 身高差太大,凌靖轩和祁玉玺说话已经习惯了先低头。 祁玉玺直言:“第一次见你穿这种衣服。” 凌靖轩哑然,继续低着头在祁玉玺耳边问: “不好看?” “奇怪。” 凌靖轩只觉得自己的心窝被射了一刀。 他咳嗽了两声,哭笑不得地说: “那师兄以后还是穿西装。” 祁玉玺竟然还点了点头! 凌靖轩心里是又无奈又甜蜜。 他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 “师兄为了今晚,还特别做了这身衣裳。” 祁玉玺还是两个字:“奇怪。” 两人从见面、相识到现在,凌靖轩确实没穿过唐装。 他要么是西装革履,要么是时尚休闲。 很想告诉大家自己也是古武者的凌靖轩彻底败了。 “好。为了让我们家安安不奇怪,师兄以后都不穿唐装了。” 祁玉玺抿着嘴。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凌靖轩相信,此刻的那双凤眸里肯定是充满了笑意,并且带着某种炫人的光芒。 这一刻,凌靖轩的心窝柔软得一塌糊涂。 “你说呢?师兄以后都穿西装?” 凌靖轩低头又在祁玉玺的耳边问。 他还搂着祁玉玺,两人的身体贴合得很紧。 祁玉玺身上凉凉的。 已经开始修炼烈阳掌心法的凌靖轩身上很是火热。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祁玉玺没有推开他。 祁玉玺没说好不好,但他嘴角内敛的笑容看得凌靖轩是心情大好。 他不假思索地说: “师兄却是觉得你穿唐装、穿练功服最好看,也最合适。” 祁玉玺又一次补刀:“我是古武者。” 凌靖轩很想说“我也是”。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实力,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要下楼了,凌靖轩放开了祁玉玺,尽管他很想多搂一会儿。 祁玉玺脚步不变,面色如常地抬脚下楼。 楼下的声音不算喧哗,但也是人声明显的。 可当凌靖轩陪着祁玉玺走下楼梯时,全场却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聊天的万玲玲几人也因为周围的骤然安静闭了嘴。 万玲玲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是弟弟下来了,她站了起来。 宁旭、凌君凡、曾黎等人也都立刻站了起来。 祁云霞有些不明所以,也跟着起身。 今天这样的场合,祁玉玺仍旧是一顶鸭舌帽。 走下台阶,他气势自若地走到师父和师伯的面前,乖乖地喊: “师父、师伯。” 岳崇景点点头。 百里元坤抬手慈祥地整了整祁玉玺唐装最上颗的翡翠襟扣,说: “去吃点东西。” “嗯。” 师徒两人说完话了,张悟正上前抱拳: “祁宗师,老朽张悟正,一直都很想当面向您道歉。” 祁玉玺看向他,神色不变: “家姐已代我出面,无需再提。” 凌靖轩适时出声:“我们边吃边说。” 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东西,一群古武者跟着两人就过去了。 凌君凡坐下来:“玉玺要忙一会儿了,咱们别过去打扰他。” 万玲玲很自然地坐下,很自然地说: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他先吃了碗牛肉面垫垫胃。” 宁旭看看手表:“比我预料的提前了10分钟出场。” 凌君凡:“玉玺最讨厌这种场合了。 今天要不是岳爷爷和百里爷爷都要来,他才不会来。” 说完,他就看向还在怔忡中的祁云霞, “云霞姐,你回了东浦可要小心哦。 肯定会有很多人跟你套近乎。 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仔细。” 祁云霞回神,笑笑,不知怎么接话。 万玲玲:“表姐,没君凡说的那么严重。 那些人就算想找你套近乎,也不敢乱来的。 你和云香在东浦只要谨慎一点就行。” 祁云霞点了点头,心里的失落却更大了。 祁玉玺一出现,果然就瞬间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凌靖轩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祁玉玺只有18岁,但他的气势完全就是一个宗师级的人物会展现出来的。 这场宴会的目的不是吃,祁玉玺也只随便吃了几口,之后就是人来人往。 想与他说话,想与他攀谈的人太多。 滕苍这时候走到祁玉玺面前,朝他伸手: “祁宗师,你好,我是滕苍,古能会会长。” 滕苍穿着军装,所以他没有抱拳,而是伸手。 祁玉玺伸手和他短暂交握: “你好。” 口吻如常,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表现出喜恶。 这边,凌君凡小声说明: “这家伙是古能会的新会长,军武处直接指派的。 原来的会长和副会长都撤职审查了。 军武处看样子是要直接插手华国民间古武界了。” 万玲玲没好气地说:“他们早干嘛去了。 反正我觉得军武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云霞完全插不上嘴,她对这些事还是一头的雾水。 宁旭看出她的疑惑,低声简单地跟她解释。 祁云霞心惊,安安在上京竟然还遇到过那样的事! 滕苍和祁玉玺随意攀谈了几句,就说: “祁宗师,在下也是先天中期。 不知能否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和祁宗师切磋一番?” 滕苍的话一出,全场再次静默。 凌靖轩的眼里滑过一丝冷芒,他上前一步就要开口,被祁玉玺握住了手。 凌靖轩眼里的冷色溃散,一股酥麻顺着他被握住的手心直冲头顶。 祁玉玺松了手,把另一只手里装着饮料的杯子递给凌靖轩。 凌靖轩很自然地接过来。 祁玉玺向宴会大厅正中央的方向抬手一指。 滕苍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也抬手一指。 两人就要在这里切磋! 凌君凡和宁旭站了起来,万玲玲也急忙拉着表姐站起来。 凌绪媛和凌绪琪则顿时激动不已。 凌绪媛还好些,她是军人,再激动,脸上也不是太显。 凌绪琪就不同了。 凌家人都不是第一次看祁玉玺与人切磋。 但每一次都依旧会令人看得热血沸腾。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相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出声阻止。 祁玉玺和滕苍走到了大厅中央,面对面站着,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场内的服务生和无关人员被请了出去。 宴会大厅的门被凌靖轩的保镖从里面紧紧关上。 蒙柯细心地抬来两把椅子,让现场年龄最大的叶本昌和玛蒂娜夫妇坐着看。 凌百翔低声问身边的兄长: “军务处是想试安安的身手?” 凌百晖:“可能。” 其他人全部站开,自觉围成一圈,把最中央的宽敞地方留给祁玉玺和滕苍。 祁良生第一次见这架势,大气不敢喘。 凌靖文低声对他说:“这是古武者间常见的切磋。 你是安安的表哥,也趁这个机会,了解古武者,了解安安。” 祁良生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用力点了点头,没忘了说谢谢。 滕苍看了眼祁玉玺的帽子,问: “祁宗师切磋也不摘帽子吗?” 祁玉玺微抬了下帽檐: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能耐让我摘了帽子。” 呵!够狂! 可是谁也不会不满祁玉玺的狂妄,他有这个资本。 滕苍解开军装的扣子,脱下军装抛给了站在场边的邬栖山。 接着,他解开军绿衬衫的袖口,卷起。 祁玉玺两脚略微分开站定。 在滕苍做出开始的示意后,他右脚向后半步,两手起势。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万玲玲紧张地抓住了表姐的手,祁云霞的手心也出了汗。 祁玉玺和蒙柯切磋的那次,祁云霞和祁良生都不在场。 对于这个表弟到底有多厉害,两人都不清楚。 对“宗师级别”的古武者是个什么概念,两人更是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而这一晚过后,他们了解了,深刻了。 滕苍和祁玉玺都是先天中期。 两人相对几秒后,就同时动了。 外行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的拳头就撞在了一起。 内行却是各个眼瞳急缩。 宴会大厅里就听到“噼里啪啦”拳拳到肉的声响。 万玲玲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随之震动。 祁玉玺的拳出得非常快,滕苍也同样不遑多让。 外行人只能看到一个个残影,内行人却是各个屏住了呼吸。 滕苍和祁玉玺之间说是切磋,不如说“较量”更为贴切。 滕苍来自于军武处,他是古武者,更是一名军人。 军武处的武官修行的功夫是什么,只有军武处的内部人士清楚。 外界从来不知道军务处修行的功法。 军武处的武官比民间古武者实力高强,不仅是因为他们享有更多的古武资源; 还有就是,他们的功法全都是杀人的功法。 他们出手,就带着无法掩饰的杀意。 滕苍的拳法也是如此。 他的拳法刚劲,拳风锐利,带着千锤百炼后的凌厉杀气。 祁玉玺的气势一开始被滕苍压制住了。 可很快,他的气势就发生了改变。 变得和滕苍一样,充满了杀气。 而祁玉玺的这股杀气中,更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之感。 两人的身体、位置不断发生着变化。 滕苍的拳头不时向着祁玉玺的帽子袭去; 祁玉玺一次次灵活躲过滕苍的拳风。 双方的拳头在毫无间断的十几分钟的较量后,两人的身体同时后退。 滕苍退了一步半,祁玉玺退了一步。 滕苍活动了活动双臂关节。 抽出掖在军裤里的衬衫下摆,脱掉了碍事的衬衫。 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军绿色背心。 没有人嫌弃滕苍的“不拘小节”,每个人此时都都心情澎湃、血液沸腾。 祁玉玺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突然一个疾步主动向滕苍攻去。 滕苍双腕挡住祁玉玺的拳头,紧接着一腿过去。 祁玉玺避开滕苍力道十足的一脚,两手握住滕苍的手腕,身体骤然腾空,接着就是一个空中翻转。 滕苍随着祁玉玺的翻转在原地转了两圈。 以此保护自己被对方抓着的手腕。 两人你来我往。 祁玉玺要抓滕苍的手腕,滕苍要救出自己的手腕。 祁玉玺用的始终是空门拳法。 不论滕苍怎么变换,除非他不出拳,只要他出拳,祁玉玺就一定能抓住他的一个手腕。 滕苍的背心前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块块的颜色加深,那是汗水的颜色。 祁玉玺步步紧逼,滕苍步步后退。 正对他们方向的围观者立刻退到两边。 祁玉玺抓着滕苍的手腕再次腾空,两人的位置换了。 滕苍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神色越来越肃然。 祁玉玺仍旧戴着他的黑色鸭舌帽,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在黑色的反衬下,他的脸格外白皙; 殷红的嘴唇在一个人的眼中娇艳欲滴。 他紧抿的双唇令他的那颗唇珠更显诱人。 凌靖轩的心怦怦怦地在跳。 他的眼里只有祁玉玺,只有那个即使有帽子的遮掩,也美丽得令人眩晕的人。 空气爆裂的闷声过后,滕苍的身体快速后退了几步; 而祁玉玺,只退了半步。 到这个时候,胜负已然明了。 祁玉玺收手,压低帽檐,明显是不准备再继续了。 滕苍抬起在隐隐发抖的双手,抱拳: “果然英雄出少年。” 祁玉玺回以抱拳:“承让。” 不少人都在发懵,这是,结束了吗? 凌百晖鼓掌。 他的掌声让不少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场“较量”中的人回过神来。 一时间,宴会厅内掌声雷动。 凌百晖放下手:“靖轩,带腾会长和安安去休整一番。” 凌靖轩走出来。 邬栖山也走了出来,把滕苍的衣服交给他。 凌靖轩带两人去楼上房间里稍作整理。 他是知道祁玉玺每次动武过后都要洗澡。 果然,在滕苍收拾好下楼时,祁玉玺还没下来。 祁玉玺洗澡很快。 他之所以没下去是凌靖轩给他买衣服去了。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 谁也没想到军武处会在今晚提这样的要求。 等到凌靖轩拿着亲自买来的衣服走进房间,就见祁玉玺穿着浴袍,窝在沙发里看他那本只看了一半的“倚天屠龙记”。 祁玉玺光着腿,或者说,他浴袍下什么都没穿。 刚洗过澡,他的头发还很潮湿。 此时的祁玉玺对凌靖轩有着莫大的诱惑。 凌靖轩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汹涌澎湃的某种欲望。 “安安,衣服买来了,没有洗过。 你先凑合一下,回去再换。” 祁玉玺放下书站起来,当着凌靖轩的面就脱掉了睡袍。 凌靖轩的鼻血差点喷出。 他想看,又不敢看,不知多纠结。 祁玉玺速度如常地套上内裤和背心,穿上牛仔裤和卫衣。 上京大酒店一楼有几家服装店,只是没有唐装店。 凌靖轩只好给他买了牛仔裤和卫衣,还给他买了顶新帽子。 不过刚才那一战之后,祁玉玺穿什么,楼下的人都不会介意。 祁玉玺换好衣服就要拿帽子,凌靖轩: “吹干头发。” 祁玉玺收手。 凌靖轩把祁玉玺拽进浴室,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祁玉玺没要求自己动手,而是闭上眼睛。 在嗡嗡声停止后,他睁开眼睛,看着镜子,对身后的人说: “给滕苍拿一粒烈火丹。” 凌靖轩:“怎么?” “伏阴剑法七层之后,不管我愿不愿意,只要出手,内力就势必会带出阴寒之气。 只有烈火丹和烈阳掌能解。” 凌靖轩明白了,也拧了眉: “那军武处就势必会知道你练的不是‘空门拳法’。” 祁玉玺的凤眸微挑,眼里是毫不在乎的傲气: “是又如何?他军武处还管不到我练什么。” 凌靖轩笑了,抬手按住祁玉玺的肩膀,从镜子里看着他美丽的容颜: “师兄就喜欢看你这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凤眸流光转动。 镜子里,身材高大的凌靖轩注视着祁玉玺的眼中,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温柔和喜欢。 镜子里,祁玉玺看着凌靖轩的眼睛里,是夺目的光彩。 两人在镜中相视一笑。 凌靖轩收手,转而握住祁玉玺冰凉的手腕: “走。” 第64章 我们家安安 祁玉玺再次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气氛明显与之前有所不同。 他穿着牛仔裤和灰色卫衣,戴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一副青春有朝气的学生打扮。 这样的打扮可以说和此刻的宴会格格不入。 可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格格不入。 祁玉玺一下楼就去自助餐桌前拿吃的,谁也没有轻易上前攀谈。 凌靖轩则是去了滕苍那边。 他对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拿着红酒酒杯的滕苍说: “滕会长,可方便?” 滕苍一听就知道凌靖轩是有话要说,点点头,放下酒杯跟着凌靖轩上楼了。 祁玉玺取了满满一盘子食物之后就去了姐姐那边。 万玲玲见弟弟过来了,急忙往旁边挪了挪。 祁玉玺走过去很自然地在姐姐身边坐下。 万玲玲立刻心疼地问:“饿了,刚才都没吃什么。” “饿了。” 祁玉玺拿着叉子就开始吃。 万玲玲站起来:“我再去给你拿点儿。” 祁玉玺没反对。 祁云霞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祁良生这时候走了过来: “安安。” 祁玉玺抬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叫了一声: “良生表哥。” 祁良生在刚才万玲玲的位置上坐下,问: “你,没事?” “没有。” 祁玉玺继续吃。 凌君凡一副骄傲模样:“玉玺厉害着呢。” 祁良生抬手拍了下祁玉玺,说: “爷爷奶奶要知道,不知会多为你骄傲。” 祁玉玺没吭声。 若是往常,祁良生不会觉得有什么。 毕竟在家里,安安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此时此刻,祁良生心里却有些酸涩。 家里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安安就已经在心中画了界限。 只是他们一直觉得无所谓,没什么。 说来说去,安安也就是一个表弟; 一个爷爷奶奶没理由的,过分溺爱的表弟。 “良生哥哥。” 万玲玲回来了,祁良生要起来让位置,万玲玲让他坐回去。 曾黎找了个借口走了,正好让出一个位置。 凌绪媛轻轻碰了下妹妹凌绪琪的腿,两人借着去拿餐,离开。 凌绪媛是看出祁良生在祁玉玺面前不是太自在。 万玲玲坐下,把满满两盘子的食物放在祁玉玺跟前,大部分都是肉。 “安安,你想喝什么? 有茶有水还有饮料,酒就不要了。” “茶。” “绿茶还是红茶?” “随便。” “好。” 万玲玲又站了起来给弟弟去倒茶,祁云霞这时候说: “我去。” 万玲玲:“不用,我去就行了。” 祁玉玺:“姐,我换下来的衣裳在楼上。” 万玲玲一脸的疼爱:“好,姐姐明天给你洗出来。” 说着就走了,去给祁玉玺倒绿茶。 祁玉玺继续大口吃饭。 凌君凡和宁旭人精地瞅了眼祁云霞和祁良生。 凌君凡给了宁旭一个眼神,宁旭开口: “玉玺,那个滕会长厉不厉害?” 祁玉玺头不抬地回道:“还行。” 宁旭是找了个话题聊天,免得祁云霞和祁良生更不自在。 万玲玲倒了两杯绿茶过来,放下后她就上楼去了。 祁良生问:“安安,你准备几号回家?” 祁玉玺:“18号。坐飞机。” 祁良生立刻说:“我要年前才能回去了。 到时候让我爸去接你。” 祁玉玺:“不用。我和姐姐要在市里住两天。 大姨要买年货,到时候跟大姨一起回去。” “……也好。” 凌君凡出声:“云霞姐,你过年什么时候回去?” 祁云霞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地说: “我要考完试才能回去了。 在职研究生的考试在过年前两周。” 祁玉玺停了吃饭的动作,问了一句: “考哪?” 祁云霞的眼里瞬间出现惊喜。 她立刻回道:“我想考东浦政法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 凌君凡:“当律师啊?” 祁云霞:“我本科读的是法学。 以后当律师,当法官,都可以。” “厉害。” 凌君凡, “美国最多的就是律师。” 祁云霞笑了。 表弟主动问她考哪里,让失落了一晚上的她心情好了许多。 祁良生说:“你好好考。 回家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派车去接你。” “嗯,我会跟大伯说的。” 祁玉玺没有再继续问,这时候万玲玲也回来了。 表兄妹三人说起了家里的事,祁玉玺全程保持安静。 吃饱了,祁玉玺就要回去了。 这时候凌靖轩和滕苍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凌靖轩手里提着祁玉玺的背包。 滕苍和凌靖轩在楼梯口分开,凌靖轩直接朝着祁玉玺走了过来。 和祁良生、祁云霞打了声招呼,凌靖轩问祁玉玺: “安安,要不要回去了?” “走了。” 祁玉玺站起来。 祁良生和祁云霞一听也站了起来。 凌靖轩让他们坐下,说: “安安要提前走,你们不用管他,继续玩儿。 玲玲,你照顾好你兄姐。” “我会的。” 让祁良生和祁云霞继续,凌靖轩带祁玉玺去跟师父和师叔打了声招呼。 也没让蒙柯跟着,他带着祁玉玺先走了。 凌靖轩晚上没喝酒,他开车。 祁玉玺坐上副驾驶这才问:“你现在走?” 凌靖轩:“我提不提前走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抬手摘了祁玉玺的帽子,对他笑道, “我们家安安今晚没吃好。师兄带你去吃宵夜。” 祁玉玺的凤眸流光浮现,他拿起帽子重新戴回去。 凌靖轩发动汽车:“想吃什么?” “火锅。” 凌靖轩深笑:“好,咱们去吃火锅!” 祁玉玺走了,宴会却仍在进行。 百里元坤的脸上始终带着矜持的笑容。 他高兴啊。 他的徒弟今天可是又一次给他长脸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11点才结束。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行人回百里祖宅。 前来的宾客们是送他们上车,目送他们离开,这才才相继离场。 坐上车,宁志林长叹一声: “我们宁家今天能来到这儿,都是小旭的功劳啊。” 宁旭矜持地说:“爷爷,这不是我的功劳。 这只能说是我和玉玺的缘分。 我能和玉玺做朋友,君凡也帮了很大的忙。 所以爷爷您要感谢,也是感谢凌爷爷。 您跟凌爷爷的关系好,君凡才乐意跟我做朋友。 君凡入学前就跟玉玺很熟了。” 宁志林还是说:“你是用心了的。” 不过他也很遗憾, “你和宁晅都没机会了。 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以后还是有机会拜在百里门下的。 你们要早点找女朋友,早点生孩子。” 坐在副驾驶的宁晅顿时生无可恋了。 宁晅是宁旭大伯的儿子,已经工作了。 宁旭避开爷爷的眼神,说:“这事儿得看缘分。 我也不想太早谈恋爱。” 对于自己可能有机会习武的事情,宁旭谁都没跟谁说。 只有他和凌君凡彼此知道。 事关重大,他不能因为和祁玉玺的关系,就口无遮拦地告诉家人。 祁玉玺没有让凌君凡瞒着他,那是信任他。 他不能把祁玉玺的信任当成是理所当然。 祁玉玺跟着凌靖轩毫无心理负担地吃宵夜去了。 可今天在场的其他人却是各个心绪难平。 一上车,邬栖山就问:“凌靖轩找你干什么?” 滕苍:“他给了我一颗药丸,让我吃了当场吸收。 祁玉玺的内力很古怪。 可以确定,那三名忍者是死于他的手中。” 正准备开车的邬栖山熄了火。 滕苍:“我和祁玉玺交手的时候,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阴寒气息。 结束之后,我的左胳膊几乎凉得没有知觉。” 邬栖山:“凌靖轩只给了你一颗?” 滕苍点点头:“只有一颗,并且让我当场吸收药性。 他什么都没说。 吸收完之后,我体内的寒气全部拔出,胳膊也恢复正常。” 说着,滕苍动了动左手臂, “已经没有那种阴冷的感觉了。” 邬栖山目视前方,一脸的沉思。 许久之后,他发动汽车:“回军武处。” ※ 这一晚,很多人都失眠了。 从上京大酒店出来,赵克涵就始终黑沉着脸。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对他的态度,客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凌家人也只有凌百晖跟他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对他视而不见了。 因为潘华和潘家的原因,凌家与赵家一直不对付。 以前,凌家人碍于赵家古武世家的身份,对赵家还算面上过得去。 可今天,凌家人却是摆明了不想与他们赵家多接触。 凌百翔更是看到他转身就走。 凌百翔对赵家的态度可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就是赤裸裸地打赵家的脸了。 “爸,要不,让明华和潘华离婚。” 赵绍煜说。 赵克涵冷怒道:“现在离婚已经迟了! 人家只会说我们赵家是墙头草!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潘华回到凌家,变成凌淑华!” 赵绍煜同样黑着脸,却不乐观。 “今晚凌家对我们的态度很明显。 当初潘华和她妈害得凌百晖失去了孩子; 害得凌百翔差点失去一条腿。 如果凌家愿意让潘华回去,叶家恐怕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这也是赵克涵最痛疼的地方。 赵明华虽然不算赵家的嫡支,但他姓赵! 潘华如果只是脱离了凌姓还好说。 她当年可是害了叶家的女儿! 凌百晖不管是出于何种心理,都不会同意潘华回去。 凌百晖不松口,凌百翔就不可能同意! 赵克涵揉揉额头:“让赵明华想办法! 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给我们赵家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他必须想办法解决!” 赵绍煜:“爸,张家把张新言送到乡下去了。 听说,不许他再回张家。” 赵克涵揉额头的手顿住,看向儿子。 赵绍煜:“明华或许天赋不错。 但有时候,鱼和熊掌,难以兼得。 明华再有天赋,也比不上祁玉玺,比不上百里家的那些徒弟。” 赵克涵放下手,眼底深沉。 凌靖轩晚上也没吃什么。 他和祁玉玺在火锅店饱餐一顿,然后两人一起回百里祖宅。 大家都还没回来,两人回去后先去洗澡。 吃完火锅,身上染上了些味道。 洗完澡的两人就在凌靖轩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对古武者来说,没有什么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情况。 “安安,师兄一直很想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 刚喝了一杯牛奶,正恶心的祁玉玺窝在沙发里不想动。 凌靖轩抓过一条毯子给他盖上,问出他一直很想问的一件事。 祁路根和万福林找凌靖轩帮忙那回,说过一件事。 祁玉玺在学校因为那张脸太招人,和人起过冲突。 对方家里有点能量,后来还是师叔出面摆平了。 凌靖轩一直很想知道,祁玉玺是厌恶被同性喜欢; 还是别的什么。 然后,他也就这么问了。 “你高中的时候,我听说,你和同学,起过冲突,对方” 师兄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师兄只是听你舅舅说,是,上厕所的时候。” “上厕所小解的时候,他的手不老实。” “……!!” 凌靖轩笑不出来了,脸都要铁青了, “他碰着你了?!” 祁玉玺给了凌靖轩一个“你傻了吗”的眼神: “可能吗?” 凌靖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 他压下心里的醋火,掩饰: “师兄是关心则乱了。 师兄还以为你是因为他对你有意思,才” “师父喜欢师伯。” 因为早就知道师父喜欢师伯,所以对于同性的喜欢,最多不接受,还不至于动手。 凌靖轩自然听出了祁玉玺话中的意思,他的心跳有点加快。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师叔喜欢我师父的?” 祁玉玺:“师父有一本经常看的书。 我小时候以为那是武侠小说,就偷出来看。 结果是一本诗集,里面夹着师伯的照片。 照片的背面是一首思念的诗。 上了初中才知道,师父一直看师伯的照片,是喜欢师伯。 那本诗集就是说思念、喜欢的。” “那肯定有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你。” 祁玉玺有点不大高兴:“男女都有。” 凌靖轩假装只是好奇地问: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男生,女生。” “没有。” 凌靖轩:“那大学期间,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没有。” 凌靖轩分不清自己心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哪知,祁玉玺却发问了: “凌君凡的妈妈是谁?” 凌靖轩心里咯噔一声。 那一段黑历史他实在不想对祁玉玺说,更不想祁玉玺知道。 但在祁玉玺那双直勾勾的凤眸面前,凌靖轩张口: “我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很迷茫的时期。 那段时间我的私生活,有点混乱。 直到,有一个女生跑过来告诉我她怀孕了。 美国不允许堕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给了她一笔钱补偿她。 因为我不爱她,也不可能娶她。” 说这些的时候,凌靖轩不敢看祁玉玺,他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 “君凡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不能再那样下去。 之后我就收心养性,做了单身爸爸。” 凌靖轩视死如归地补救了一句, “在知道君凡的存在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乱来过了。 也没有谈过恋爱,一直是一个人。” “师兄。” 凌靖轩扭头。 那一眼,他面对祁玉玺时心中不时会有的沉重一瞬间烟消云散。 祁玉玺的眼睛里没有嫌弃或厌恶,美丽的凤眸格外的平静。 似乎只是听他说一个故事,讲一段往事。 祁玉玺凑过来:“帮我一个忙。” 压下心口的急速跳动,凌靖轩克制不住地抬手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你说。什么忙师兄都会帮你。” 祁玉玺直视凌靖轩的眼睛: “我想,找到祁橘红。” 凌靖轩有一瞬间的惊愣。 “我想问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凌靖轩心疼了,他收紧手臂。 接着他就听祁玉玺带着几分冷意说: “我不能让爷爷奶奶一直这么不明不白。 如果她是被人抛弃了,我会给她讨回公道; 如果她是在外头胡来有了我,我与她继续各过各的日子。 她在美国,好与不好,是不是还活着,都得让爷爷奶奶知道。” 凌靖轩一个用力把祁玉玺扯到了腿上。 在祁玉玺挣开之前,他双手把对方抱了个满怀,声音低哑地说: “安安,给师兄抱抱,师兄,很想抱抱你。” 要使力的祁玉玺收了力道。 紧拥着祁玉玺,以极为亲昵的姿势抱着他,凌靖轩心疼地问: “你呢?你自己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不想找到你的母亲?” 祁玉玺平静地说:“师父是我爸,大姨是我妈。 我有爸有妈。 那一对男女是死是活; 他们在哪里; 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与我无关。” 凌靖轩情不自禁地在祁玉玺的发顶亲了一下。 没有看到祁玉玺陡然睁大的凤眸。 “你说的对。 师叔是你的爸爸,祁大姐是你的妈妈,玲玲,是你的亲姐姐。 而且安安,你还有我,还有师兄。” 祁玉玺垂眸,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凌靖轩不舍地松手:“对不起,师兄刚才失态了。”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身上下来,抬眼: “我只知道她在美国,现在还在不在,不知道。” 祁玉玺似乎没有介意,凌靖轩暗暗松了口气,说: “给我她的照片,师兄帮你找,交给师兄。” ※ 夜晚,凌靖轩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袋里全部是今晚自己的失态。 第一次,那样完整地拥抱祁玉玺; 第一次,亲吻了他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和他相邻的另一间卧室里,祁玉玺也没有睡着。 眼前是凌靖轩把他扯到怀里抱着,然后在他的头顶亲了一口的画面。 ——“好。为了让‘我们家安安’不奇怪,师兄以后都不穿唐装了。” ——“‘我们家安安’今晚没吃好。师兄带你去吃宵夜。” 祁玉玺抬手,摸了摸头顶,然后翻身闭上眼睛。 第65章 被气晕过去的祁四奶奶 机场,祁良生和祁云霞在安检口和万玲玲、凌君凡、宁旭道别。 两人都是今天的飞机回去。 祁良生和祁云霞婉拒了冼礼等人送他们,只让万玲玲来送。 结果凌君凡和宁旭不请自来,和万玲玲一起到的机场。 宁旭还提了两大袋东西让他们带回去。 过年就能见着了。 祁良生和祁云霞叮嘱了几句万玲玲。 让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祁玉玺,然后就和三人挥手道别,进了安检口。 凌家人给他们买的是头等舱的机票。 直到两人过了安检,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再次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祁良生和祁云霞一个飞东浦,一个飞省城。 祁云霞的飞机比祁良生的晚一个小时。 不过堂兄妹二人还是在头等舱候机厅找了个角落位置,好好说说话。 一坐下,祁良生就问: “这两天的事,你没跟家里人说。” “没有。” 祁云霞道, “过年回家,我先跟我爸说说。 我妈和云英、云香她们,看情况。 我还要问问爷爷奶奶的意思。” 祁良生点点头:“先谁都不要说。 我也不跟你嫂子说。 这边的事,太大了,那不是他们能接受的范围。” 祁云霞吐了口气:“我都还觉得这两天跟做梦似的。 总觉得自己进入某部动画片了。 自己就是那个灰姑娘,零点一到就要被打回原形。 问题是我这个灰姑娘还不是主角。” 祁良生笑了:“别这么说。 咱们是安安的表哥、表姐。 做好自己该做的,守住自己的本心,就够了。” 祁云霞没化妆,一看就是这两天睡得并不是特别好。 祁良生说:“国庆那次,我就知道安安不简单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 往后,这样的情况恐怕只会越来越多。 凌家和白爷爷叫咱俩过来,不单单是让咱俩代表各家出席。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家里以后因为安安的身份引出什么事,你我能做主。” 祁云霞点点头:“我知道。” 她有些无奈地说, “我妈和大娘…… 也难怪奶奶总是生气。” 祁良生没有不悦祁云霞提到自己的母亲,他说: “这边的事若要我妈知道,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你明白就最好。” 二婶虽说也糊涂,但二婶胆子小。 二叔真的发火了,二婶也会听。 可他妈现在却是越来越固执,越来越不讲理。 他爸对他妈也是眼瞅着越来越没耐心了。 一想到家里的事,祁良生也是头疼。 表兄妹两人说了好久的话,一直到祁良生那边该登机了才结束。 祁云霞送祁良生出了头等舱候机厅,返回来坐下。 祁云霞还在想这两天的事,连就快到来的考试都丢到了一边。 手机响了,祁云霞回过神,急忙拿出来。 一看是凌四叔的电话,她赶紧接听。 “凌四叔。” “我收到良生的电话,说已经马上要登机了。 你登机后也给我来个电话。” “好的。这两天,麻烦凌四叔了。” “不要和我说麻烦。 你们是安安的哥哥姐姐,应该的。 你和良生这次时间都太匆忙。 下一次来上京,四叔好好招待你们。” “谢谢凌四叔。” “云霞,我听君凡说你想考东浦政法学院的研究生?” “啊,是的,有这个打算。 不过能不能考上还不好说,我就尽力。” “嗯,尽力就好。 我帮你联系了一位东浦政法学院的老师。 我一会儿把她的电话给你。 你回到东浦后就联系她。 她会给你做一个系统的考前复习。 好好学,没问题的。” “凌四叔?这真是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一句话的事情。 安安是个武痴,不会关注练武以外的事。 我是他的师兄,替他多操点心是应该的。 你们是他的亲人,你们都好,他才能放心。 你现在的工作等年后就辞了。 我帮你联系了一家东浦的律师事务所。 如果你考上了,你就去那边兼职、实习; 如果考不上,你就去那边上班,明年接着考。 好了,我现在就把那位老师的电话发给你,你要联系她。” “……谢谢凌四叔,谢谢您!” “不用谢了。” 挂了电话,祁云霞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很快,她的手机响了,是凌四叔发来的短信。 上面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人名。 祁云霞马上回过去,再次表示感谢。 一个人在外,没有任何背景,又是一个女人,怎么能不艰难。 她学的是法律相关专业,可没有背景的她,在东浦这样的大都市,很难进入律所工作。 她现在在一家法律相关的小公司做事。 之所以想读研,也是想能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现在妹妹又在东浦上学,祁云霞的压力很大。 可是她是家中的老大,压力再大,她也要一个人坚持。 现在,有一个人帮她联系了辅导老师; 帮她找了新的工作,还是她曾经求职无门的律师事务所…… 祁云霞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凌家四叔这么照顾她,只是因为她是祁玉玺的表姐。 祁云霞的眼泪有感动,有感激,有轻松,还有愧疚。 这边凌靖轩放下电话对身边的人说: “为什么不考虑让云霞考到上京来?” 祁玉玺:“她自己没提。” 凌靖轩凑过去:“你心里的姐姐,是不是只有玲玲?” 祁玉玺:“我姐是我亲姐。” 凌靖轩不否认:“玲玲确实疼你。” 祁玉玺的凤眸里滑过回忆: “小时候练功受伤,姐姐都会哭。” “其他人不会?” “不会。” 祁玉玺对家里的哥哥姐姐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但他心里有一杆秤。 谁对他好,谁真心疼他,他一清二楚。 他给表哥表姐们出力,是因为舅舅,因为爷爷奶奶; 因为表哥表姐并没有打骂过他。 当然,也打不过。 但也仅此而已。 他早慧,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印象。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大姨为了让他有奶水吃,吃催乳的食物。 结果弄得身体内分泌失调。 直到他五六岁了才调理过来。 可大姨从来没跟他念过这件事。 他从小跟大姨睡,跟爷爷奶奶、师父睡,跟姐姐睡。 他没有跟舅舅舅妈睡过; 没有跟表哥表姐睡过。 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的是爷爷奶奶、师父、大姨还有姐姐。 凌靖轩再一次大胆地抱住祁玉玺: “你受伤,师兄虽然不会哭,但也会心疼的。”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很无情地说: “烈阳掌很苦,我不会心疼你。” 凌靖轩噗哧一声笑了。 额头抵在祁玉玺的肩上越笑越大声。 “你放心,师兄会坚持下去的。” 闻着祁玉玺身上干净的味道,凌靖轩就想这么靠着直到地老天荒了。 但他知道不行。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凌靖轩退开。 祁玉玺拿过手机一看,是大姨的,他接听。 可还不等他喊一声“大姨”,电话那边就传来大姨带着哭腔的大喊: “安安!你快回来,你奶奶被气晕过去了!” 祁玉玺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凌靖轩按下他手机的免提,立刻问: “大姐,我是凌靖轩,您别急别哭,是怎么回事! 四婶为什么会气晕过去?” 祁秀红在电话里快速说起来,期间夹杂着对弟媳田柳的怒骂。 在祁秀红说完后,凌靖轩忙道: “大姐,我和安安马上开车回去。 你告诉四叔四婶,那点钱对安安来说不算什么,让他们千万别急。 四婶现在在哪个医院?” “在县医院!” “大姐,我马上安排人送四婶去市医院。 不要怕,我们马上回去。” “安安……大姨,大姨太害怕了…… 大姨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姨,我马上回去。 在我回去前,不许大舅他们去打扰爷爷奶奶!” “嗯嗯,好,大姨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祁秀红挂了电话,祁玉玺满眼通红地往外跑。 凌靖轩抓上祁玉玺的帽子,快速给蒙柯打电话。 让他现在立刻开车到大门口,他们要去东庄村。 蒙柯没有多问出了什么事。 凌靖轩在电话里很急,肯定是祁家那边出事了。 祁玉玺几乎是一路飞的来到师父和师伯的院子。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正在听徒弟给他们汇报近期收的礼单。 就见祁玉玺面带冷凝,双眼通红地飞了进来。 “师父!” 百里元坤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见过徒弟这副样子。 他站起来就问:“安安,出什么事儿了,你别急。” “奶奶被大舅妈气晕过去了,我现在回去!” 百里元坤:“田柳干什么了!” 祁玉玺紧捏着拳头: “我上回走的时候给平生表哥留了50万让他开公司。 大舅妈把剩下的20万偷走给了她外甥。 奶奶知道了。 大舅妈跟奶奶吵架,把奶奶气晕了。 师父,我这就走!” 岳崇景:“连元、思元,你们跟安安过去。” 百里元坤:“我也回去。” 岳崇景急忙拉住他: “云鹤,你先别去。 你是长辈,你去了不仅没法教训田柳,安安还不好动作。” 他看向祁玉玺, “安安,你回去后有任何事情打电话过来。 如果你奶奶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就把她和你爷爷一起接过来。” 祁玉玺点点头,转身就跑。 霍连元和岳思元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追了出去。 百里元坤坐下,面色铁青地拿起座机拨祁秀红的电话。 祁秀红那边很快接听。 “秀红,是我,你白叔。” “白叔。” 祁秀红带着哭腔。 “别哭。你妈现在怎么样? 安安和他师兄现在开车回去。 你也别急,你照顾好你爸妈,等安安回去处理。” “白叔,田柳偷了钱还怪我妈偏心! 那是安安的钱! 路根这回要是不跟田柳离婚,我就没他这个弟弟!” 祁秀红哭得很伤心。 一向泼辣的她能哭成这样也是气坏急坏了。 百里元坤安抚她:“20万对安安来说算不上什么。 钱的事,安安会解决。 你现在首要的是照顾好你妈。 你这么着急,你妈更会着急。 安安大了,能做家里的靠山,你等他回去处理。” “好。白叔,我是不是耽误安安了? 玲玲说了他最近在考试。” “你今天要是不给安安打这个电话,这个年你让安安还怎么过? 家里的事,只要涉及到他爷爷奶奶,你就必须马上告诉他。 没事,一切有我和安安兜着。 你放心,钱一定能追回来,你就这么告诉你妈。” “嗯。” 又跟祁秀红说了两句,百里元坤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他就怒道: “路根这个不成器的!连个老婆都管不住!” 百里元坤给他撸后背顺气: “你要不要给祁四哥打个电话?” 百里元坤一听又立刻拿起电话。 ※ 祁四爷爷家今天闹翻了天。 田柳的两个弟弟,一个生了一个儿子,一个生了两个儿子。 三个外甥里最小的一个要结婚了。 女方家开口5万彩礼,还要在县城有房。 县委书记的岳家外甥,怎么能没钱。 田柳的弟弟自然找上了姐姐要钱。 田柳这个心里娘家最大的张口就跟祁路根要钱。 祁路根压根就不搭理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田柳大哥的儿子借朋友的车出去玩,出了车祸。 人没事,但把朋友的车撞坏不说,还撞了别人的车。 这赔偿下来就是10万块。 田柳的弟弟自然又找上了姐姐。 田柳因为钱的事天天跟祁路根吵。 祁路根索性搬到了县委办公室去住。 田柳去县委办公室找他,在门口偷听到祁路根跟二儿子打电话。 电话里提到了祁玉玺给了祁平生50万给他开公司的事。 也说了祁平生只用了30万,卡里还剩下20万。 新公司凌靖轩入股200万,山头已经是祁玉玺买的了。 对于这个山头的开发,200万的公司暂时足够发展。 所以凌靖轩派来负责山头开发的人就建议祁平生不用把50万全部投入公司。 放进去也是摆着。 不如只入30万,另外的20万祁平生可以拿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祁平生不敢动这笔钱。 他准备等祁玉玺过年回来之后还给祁玉玺。 如果祁玉玺有别的投资要他出力,到那时再说。 祁路根是叮嘱儿子把这笔钱收好,千万别给田柳知道。 结果田柳偷听到丈夫和二儿子的话,她立刻跑回家翻箱倒柜。 在祁平生的房间里翻出了那张还剩下20万的银行卡。 祁玉玺给祁平生这张银行卡的时候就把密码写在了背面,祁平生也没改密码。 他又哪里会想到家里人会偷这张卡。 田柳就这样轻易地取出了20万块钱,转头就给两个弟弟送了过去。 舅舅要钱,妈妈天天在家闹,祁平生接到父亲的电话后越想越不放心。 忙完山上的工作,他就回县里的家拿那张银行卡。 结果发现自己的抽屉被人撬开过,里面的卡不见了。 祁平生当场就要报警,被在家的田柳拦下。 她直接告诉儿子,钱是她拿的。 祁平生当时就崩溃了,赶快给爸爸打电话。 赶回来的祁路根直接一个巴掌甩到田柳的脸上。 祁路根直接打电话报警。 田柳一看祁路根报警了,还要告自己的外甥,就豁出去地跟祁路根打了起来。 祁路根是县委书记,他要追回这笔钱。 警察去了田家带走了田柳的外甥。 田柳不干了,跑回村子直接去了公婆家里闹。 自从祁玉玺上大学之后,田柳和祁路根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大。 加上田柳家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田柳也不在乎会不会跟公婆翻脸了。 祁四奶奶一听田柳偷了孙子的20万块钱,大骂田柳。 田柳也指着婆婆骂。 骂婆婆宁愿偏心一个野种,也不愿意心疼自己的孙子。 田柳把她这么多年的不忿全部骂了出来,目的就是一个。 那20万块钱是祁家欠她的,欠她儿子的。 她儿子的钱就是她的,她愿意给谁就给谁。 祁四奶奶毕竟年纪大了。 她的宝贝孙子被这么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当着全村人的面骂野种,当即她就被气晕了过去。 祁四爷爷拿着扫帚就打祁路根。 直接说出如果他不跟田柳离婚,祁家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田柳一听公公让祁路根跟她离婚,更是撒泼,连公公也骂了起来。 祁路根揪着田柳的头发,和祁平生一起把她拽走了。 祁路坎是赶紧送老娘去医院,又赶紧给大姐打电话。 祁秀红在饭店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祁四奶奶已经在送医院的路上了。 现在祁四爷爷在大闺女家。 祁路坎让老婆张芬在大姐家照顾着。 祁路坎和大姐祁秀红在医院照顾老娘。 祁秀红害怕老娘这次出事儿,就赶紧给祁玉玺打电话。 祁秀红给祁玉玺打了电话没多久,负责山头开发的凌靖轩的手下就开车到了医院。 祁四奶奶已经醒了,但昏昏沉沉的,嘴里哼哼地喊“安安”。 祁秀红和祁路坎在一旁直掉眼泪。 凌靖轩的手下已经联络好了市医院。 祁路坎办理了转院手续,祁四奶奶被送上救护车转到市医院去。 祁秀红让祁路坎和祁云英(祁路坎的二女儿)先跟着过去。 她开车回村里收拾了一些老爹、老娘的衣服。 顾不上那个挨千刀的弟媳妇,祁秀红又开车匆匆回家。 接上担心不已的老爹和张芬,赶去市医院。 第65章 我姓祁,是你和爷爷的孙子 市医院里,祁四奶奶抓着二儿子的手,嘴里还在喊“安安”。 祁路坎这次也是气狠了。 大嫂平时再怎么闹,他是当小叔子的,不好说什么。 这回大嫂把老娘气成这样,还在村子里骂他外甥是野种! 祁路坎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这个嫂子。 祁路根一头大汗,脸色煞白地出现在病房外。 推门进来看到老娘,祁路根直接就在床前跪下了。 祁路坎冲着他吼: “哥!你看看你媳妇儿把咱娘气成啥样了! 你还县委书记呢!你是怎么管你媳妇儿的!” “娘……” 祁路根跪走到老娘的病床前。 从弟弟手里拽过母亲枯手苍老又冰凉的手,他的眼泪直流, “娘,您别气。 那20万我一定给安安要回来。 我这回肯定跟她离! 娘,您打我骂我,您怎么样都行。 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儿子我怎么活……” 祁四奶奶哭了: “安安……我的金孙……” “娘……” “我的金孙……不是野种……” “不是,不是。 安安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是咱家的宝贝疙瘩。” 祁路根和祁路坎都在掉眼泪。 老娘的身体一向健康,现在躺在床上叫着孙子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心酸。 祁路坎越看越气,推开大哥握住老娘的手,特别嫌弃。 田柳的外甥被抓了。 田柳的爹娘和兄嫂全部都去县委找祁路根,现在正在县委门口闹呢。 祁平生在家里看着母亲。 不管母亲怎么骂,他是绝对不会让母亲出去再去气爷爷奶奶。 祁平生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母亲,也在掉眼泪。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祁平生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大哥的,擦了把眼泪接听。 “哥。” 刚下飞机的祁良生蹙眉: “怎么了?我刚下飞机,一开机就有你无数个未接电话。” 祁平生抽着鼻子说:“哥,你回来一趟。 娘把安安放在我这儿剩下的20万,偷出去给表哥他们娶媳妇、还债……” 听到儿子说什么的田柳当即就骂了起来: “我是你娘! 你娘拿你的钱叫什么偷! 你娘拿你的钱天经地义!” 祁平生吼过去:“那是安安放在我这儿的钱! 那不是我的!” “安安安安! 你们脑子都进屎了! 你们才是老祁家的孙子! 他就是个野种!” “你不许这么说安安!” 祁良生只觉得一阵头疼和无力。 “我回家收拾一下马上回村。” 祁良生挂了电话,往出口处跑。 ※ 在祁秀红给祁玉玺打了电话4个小时之后,一辆商务车紧急停在市医院的大门口。 祁玉玺太担心了。 凌靖轩上车后紧急联系机场。 他们赶到机场等了一个小时,凌靖轩的私人飞机检修完毕后他们马上登机起飞。 这个时候上京机场的客流量还不大。 机场就安排凌靖轩的飞机先飞,所以祁玉玺才能这么快回来。 车上匆匆下来几个人。 其中三个人的穿着打扮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那三人穿着练功短打服,在寒冷的冬天也太单薄了。 但那三人的体格健壮,面色红润,显然是不怕冷的。 只不过那三人的脸色不大好,和另外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进了医院。 祁玉玺穿着深色牛仔裤配一件黑色卫衣,戴着深蓝色的鸭舌帽。 他这身衣服是在机场现买的。 在家里接到电话时,他就穿了一身家居服。 现在是下午1点40分。 几个人没有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祁四奶奶位于四楼的病房。 推开门,祁玉玺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里的两位老人。 “爷、奶,我回来了!” “安安!” 祁四爷爷站起来,老眼带泪。 病床上的祁四奶奶呼吸急促了起来,朝着孙子伸出手。 祁玉玺扒下帽子扑到床边抓住奶奶的手: “奶,我回来了。 奶,不急,咱不急。那是小钱,我不在乎。” “安安……安安……” 祁四奶奶抱着孙子就大哭了起来。 祁玉玺跪在床边抱紧奶奶,抚摸奶奶苍白的头发,抚摸奶奶的后背。 “奶,不哭。我回来了。” “安安……安安……奶奶的安安……” 祁玉玺的眼睛红彤彤的。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掉一滴泪。 这时候,抱着奶奶,从小到大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凌靖轩别提多心疼了。 他朝两位师兄示意。 霍连元和岳思元叫了在一旁抹眼泪的祁路根和祁路坎出去。 赶过来帮忙的万善全跟着蒙柯也出去了,还带上了病房的门。 凌靖轩上前扶着也在伤心的祁四爷爷坐下,好言宽慰: “四叔,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钱咱们一定能要回来。 您和四婶千万别因为这区区的20万,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安安可是被吓狠了。” 看到孙子在哭,祁四爷爷擦擦眼睛: “安安,不哭,爷爷奶奶都不哭,你也不哭。” 祁玉玺朝爷爷伸手,祁四爷爷赶紧倾身过去。 祁玉玺给爷爷擦泪,又给奶奶擦泪,哑着嗓子说: “奶,有我在,谁也不能惹你和爷爷伤心。 舅舅也不行。” 祁四奶奶却还在哭,紧紧抱着孙子不肯撒手。 祁秀红哭着对凌靖轩指指门外,凌靖轩跟他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祖孙三人。 祁玉玺让爷爷过来。 他抱住爷爷和奶奶,抱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老人。 祁路根几人已经不在门外了。 祁秀红哭着对凌靖轩说: “我娘她那么伤心,不全是那20万的事。 田柳那个挨千刀的站在院子里骂安安是野种。 我娘最听不得这话,这才气晕过去了。” 凌靖轩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祁秀红:“他四叔,大姐求你个事儿。” “大姐,你跟我可别说这个字。” 祁秀红擦着眼泪说: “你本事强,认识的人多,又正好是从美国回来的。 你帮安安找找他娘和他爹。 咱不能让安安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亲爹是谁是不是?” 凌靖轩重重点头:“这件事大姐你不说,我也会去找的。” 祁秀红手里的手绢已经哭湿了。 凌靖轩扶住她:“大姐,您也别哭了。 跟安安认识了这么久,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他要再看到你这么伤心,更难受了。” 祁秀红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坐下,忍不住流泪: “我祁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 拖累孩子、丈夫,气晕婆婆,辱骂外甥! 我祁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 “大姐,您先平静平静。 我让人去酒店开两个房间。 一会儿还要大姐您先把四叔送过去。 这种时候四叔可千万不能倒下,不然安安真要受不了了。” 祁秀红没有拒绝凌靖轩的帮助,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万善全和蒙柯回来了,两人手里提着吃的。 蒙柯过来就说:“四叔、四婶和大姐都没吃东西。 我和善全在门口随便买了点。” 凌靖轩伸手接过蒙柯手里的袋子,对蒙柯说: “你去钱塘酒店开几个房间。 一会儿我让大姐先送四叔过去休息。” “行,交给我。” 蒙柯走了。 凌靖轩没问他两位师兄去哪了,他对祁秀红说: “大姐,先随便吃点、 四叔和四婶这边都还需要你照顾。 安安那边,也需要你这个大姨给他宽心。” 祁秀红止住了哭,从凌靖轩手里接过装着食物的袋子。 凌靖轩看向万善全,万善全立刻说: “我会照顾好我妈的。” 凌靖轩去病房了,万善全在继母身边坐下,也宽她心说: “妈,安安回来了,还来了那么多人,那20万肯定能拿回来。 安安和凌四叔他们都是文化人。 这田家要闹起来还得妈你出面把他们骂回去。 您多吃点儿。” 万善全的话让祁秀红心里好过了一些。 一想到田家的那些人,她就恶心得不行。 不过想想儿子说的对。 安安回来了,她不用担心爸妈这边,看她不骂死田家的那些人! 病房里,在凌靖轩的开解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起照顾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吃饭。 吃完饭的祁秀红又坐了一会儿。 在确定自己看到爸妈不会又哭后才进了病房。 蒙柯那边已经订好了房间。 祁秀红来跟父亲说,到酒店去。 祁四爷爷不想走,老伴儿晕过去把他给吓坏了。 媳妇做出那种事,说那样的话他同样愤怒。 现在孙子回来了,他也不想离开孙子。 但祁四爷爷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必须得先去休息。 凌靖轩自告奋勇。 他让祁玉玺留在医院安心陪奶奶,他和祁秀红一起送祁四爷爷去酒店。 有凌靖轩在,祁四爷爷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离开前,凌靖轩在祁玉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然后拍拍祁玉玺,和祁秀红一起带祁四爷爷走了。 祁四奶奶之所以会被气晕,一个主要的原因是田柳骂祁玉玺是野种。 祁四奶奶还年轻的时候,给田柳十个胆她也不敢。 祁四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战斗力不行了。 而田柳呢,自觉三个孩子都长大了,她有底气。 加上她现在跟祁路根的感情可以说完全破裂。 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一泼到底。 凌靖轩不想对祁玉玺说出“野种”这两个字。 但要想让祁四奶奶彻底解开心结,他就不能隐瞒祁玉玺。 这样祁玉玺才能知道他该重点往哪个方向安慰奶奶。 不过凌靖轩还是没有直说,只告诉祁玉玺田柳说了他一些身世上的事情,把祁四奶奶气着了。 凌靖轩走了以后,祁玉玺面色如常。 凌靖轩没直说他也猜得到。 他从小就跟着师父练功,耳力好。 大舅妈在背后不止一次说过他是野种; 祁玉玺也不止听到过一次。 只不过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别人要怎么说他,他也管不住别人的嘴。 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是真心疼他的就够了。 祁玉玺扶着奶奶坐起来,他也坐上床。 让奶奶靠在自己的怀里,祁玉玺双手抱住奶奶。 祁四奶奶握住孙子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安安,你这手怎么这冰?” 祁玉玺:“衣服穿少了。奶,你给我暖暖。” 祁四奶奶赶紧拉高被子,裹住她和孙子。 祁玉玺低头,下巴抵在奶奶的肩膀上。 鼻端是奶奶身上他自幼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奶,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去上京。” 祁四奶奶深呼吸了一口气,呼吸声中还带了颤音。 祁玉玺搂紧奶奶,冰凉的脸庞也贴着奶奶的脸。 “安安……” “奶,别管别人说什么。 那都是外人。 咱们堵不住外人的嘴,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是。 从小奶奶你和爷爷就这么跟我说的,我一直都记着。” 祁四奶奶的眼泪又下来了,祁玉玺给奶奶擦去。 “奶,昨天晚上我跟军武处的一个古武者比武,我赢了。” 祁四奶奶不懂:“军武处?” 祁玉玺跟奶奶解释什么是军武处,然后说: “那个人也是先天中期,跟我一样。 不过还是我赢了。” 祁四奶奶笑了,却又哭了。 她这么有本事的孙子被人骂野种,她心疼啊! “奶,我姓祁,是你和爷爷的孙子。 哪怕所有人说我是野种,只要爷爷奶奶和大姨不在乎,我就不在乎。” “安安……奶奶的安安…… 那个挨千刀的…… 你大舅这回要是不跟她离,奶奶就没他这个儿子!” 祁四奶奶骂出来了。 祁玉玺抱紧奶奶,任由奶奶骂。 奶奶骂出来才好,一直憋在心里才真会出事。 酒店这边,凌靖轩详详细细跟祁四爷爷解释了祁玉玺在上京的地位,和他在古武界的实力。 祁四爷爷听完后彻底平静了下来。 他为孙子骄傲、自豪,却也更心疼。 他这么好的孙子被人骂野种,他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祁路根和祁路坎过来了。 两兄弟买了一堆的营养品。 看到祁路根,祁四爷爷就黑了脸。 但他也没骂儿子,对祁路根就一个要求,跟田柳离婚,必须离! 祁路根也下了决心,离婚。 哪怕儿女们反对,他也不让步了。 闹到这一步,不离婚他以后都没脸见爹娘。 凌靖轩没插嘴。 在他看来,祁路根以后如果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就必须跟田柳离婚。 即便是为了祁良生未来的仕途通顺,祁路根也必须离。 祁四爷爷还是看着儿子生气,说了几句话就让祁路根回县里。 田家人到县政府去闹,祁路根这个县委书记也是丢尽了脸。 祁路坎被大哥连累。 走之前老爹也叮嘱他,管好老婆(张芬),别再闹幺蛾子出来。 祁秀红在酒店住了下来。 饭店暂时关了,她现在没心思去管饭店的事。 万善全家就在市里,见继母和继姥爷这边没什么事了,他就先走了。 祁四爷爷累了,祁秀红带他在酒店里洗了个澡,看着他睡下。 凌靖轩趁着这个时候,给师叔打了个电话说了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去医院。 第66章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凌靖轩到医院的时候,祁四奶奶已经睡了,祁玉玺安静地守在床边。 凌靖轩在祁玉玺身边坐下,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 稍稍用力,把人揽到了怀里。 “我问过医生了,四婶只是气急攻心。 脑部一下子供血不足造成昏迷。 四婶的脑部ct结果显示没有问题,心脏方面也没有问题。 你好好宽慰宽慰她,她想开了就没事了。” 祁玉玺紧抿着嘴,眼里流动的是冷光。 凌靖轩情不自禁,或许也有故意为之,在祁玉玺的头顶印了一吻。 “等四婶缓过来了,我们就回上京。 我让时林把房车开过来,他那边已经在路上了。” 说着话,凌靖轩握住祁玉玺冰凉的手: “吃一颗烈火丹,你这一路动了怒,手很凉。” 祁玉玺点点头,显然不大想说话。 凌靖轩松开他,拿过祁玉玺的背包,找出他的烈火丹。 这个背包里的东西还是凌靖轩出门的时候给祁玉玺收拾的。 心急的祁玉玺什么都顾不上。 只想马上回到村子里,回到奶奶身边。 祁玉玺吃了颗烈火丹,原地打坐吸收起药性。 凌靖轩凝视着祁玉玺比往常冰冷了许多的容颜,心疼之余,又暖暖的。 安安没有拒绝他的吻,这是他的第二个吻了。 安安对他,是否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或比别人更多的在意?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他开了静音,但因为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凌靖轩还是看到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祁良生,凌靖轩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电话接通,那边就传来祁良生着急的喊声: “安安!” “良生,是我,凌靖轩。” “凌四叔!” “安安陪着他奶奶没心情接电话。” 祁良生的声音顿时就哑了: “凌四叔,您帮我告诉安安,那笔钱我一定会给他要回来。 我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我同意我爸跟我妈离婚。 我妈已经完全糊涂了。 在她心里我那两个舅舅比什么都重要。 再这样下去,我和我爸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也会,影响到平生和云芳。”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 你奶奶已经没事了,你爷爷现在在酒店,你给他打个电话。” “好。 凌四叔,虽然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声,谢谢您。 还有,很抱歉。” “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到了再说,路上注意安全。” “好。” 祁良生挂了电话。 他下飞机回到家就借了岳父的车往回赶。 这件事他没有隐瞒老婆,李华对婆婆的举动很无语。 此时,临海县的县政府门口,聚众闹事的田家人被警察强行带走了,关进了看守所。 得到消息的田柳疯了要冲出家,被祁平生拦在门口。 田柳给祁路根打电话,祁路根根本就不接。 在田家去闹事的所有人,包括之前先被抓起来的田柳的外甥,都被关在了一起。 他们闹着喊着要见祁路根。 说他们是祁路根的亲戚,骂祁路根勾结警察打人。 祁玉玺一句没问田家人怎么了,他在医院陪奶奶。 晚上,祁良生从省城赶了过来。 见到病床上的奶奶,祁良生的眼圈也是泛红。 祁四奶奶不怪大孙子。 她反而觉得大孙子很可怜,摊上那么一个娘。 她告诉大孙子她没事了,让他赶紧去休息。 祁四奶奶看得出大孙子很累。 凌靖轩让祁良生在酒店住了一晚。 祁良生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宽慰了爷爷。 大孙子明事理,祁四爷爷也很欣慰。 祁玉玺在医院陪了奶奶一晚,凌靖轩也在医院陪了一夜。 祁四奶奶身体并无大碍,孙子回来了,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第二天,祁四奶奶就嚷着要出院。 祁玉玺也不喜欢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再说,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医生确认病人可以出院之后,凌靖轩亲自办理出院手续。 祁玉玺带着奶奶去酒店和爷爷会合。 老伴儿出院了,没事了。 祁四爷爷见到老伴儿时眼角红了好几次,抓着老伴儿的手不撒手。 陪爷爷奶奶和大姨说了好半天的话,又陪爷爷奶奶和大姨吃了午饭。 在爷爷奶奶休息之后,祁玉玺出了房间,凌靖轩跟了出去。 一出去,祁玉玺就问凌靖轩: “田家人在哪儿?” “在县公安局的拘留所。” 祁玉玺点点头,抬脚。 凌靖轩跟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说: “大师兄和思元师兄都在那边。” “嗯。” “安安,不管你想怎么做,师兄都支持你。” 祁玉玺戴上鸭舌帽,压了压帽檐: “谁都不能惹我爷爷奶奶伤心。” 蒙柯在酒店保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避免他们被田柳打扰。 田家人被抓了,田柳还在东庄村。 凌靖轩开车和祁玉玺回临海县。 路上祁玉玺都没说话,凌靖轩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祁四奶奶虽然没事了,但对祁玉玺来说,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车一路开到临海县公安局,凌靖轩和祁玉玺下车。 岳思元从公安局里面走了出来。 知道他们两个要过来,他和霍连元就提前在这儿等着了。 临海县公安局局长不了解什么古武者。 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直接打到他这里,田家的事情直接交由市局处理。 市公安局副局长亲自下来配合办理田柳偷窃巨额钱款一事。 配合谁? 配合寒冬腊月天只穿了一身单薄功夫短打的两个身份成谜的男人! 田家人被关了一夜,气焰下去了一点。 田柳一直不出现,祁路根也不露面。 看管他们的警察告诉他们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市局直接派人接管田家的案子,让他们老实一点。 田家人心里犯嘀咕了。 田柳的两个弟弟也害怕了。 田柳的两个弟弟分那20万块钱时就知道,这20万块钱是姐姐偷拿的祁平生的钱。 而祁平生这笔钱是祁玉玺给的。 田柳理直气壮地偷拿了,田家人也就理直气壮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祁家的岳家。 祁路根真敢六亲不认? 闹开了,祁路根也别想当那个书记了。 面对儿子的彩礼钱、婚房钱、赔偿钱,田柳的两个弟弟根本不管拿这笔钱是不是犯罪。 他们心安理得地拿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跟着霍连元和岳思元去拘留室。 走到拘留室外,田家人第一眼就发现了祁玉玺。 祁玉玺的那顶帽子太具有标志性了。 田家人先是一阵心虚,接着田父就凑过去恬不知耻地说: “安安啊,那笔钱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你大舅妈问你借的。” 田柳的大弟弟田奎马上说: “对对,是借的借的。 你大舅妈就是忘了跟你说一声。 这不是家里有急用么。 我们有了钱就马上还你!马上还!” 田柳的二弟弟也要说话,被他媳妇儿拽了一下。 田母不大高兴地说:“安安,都是自家亲戚。 家里头有急用,你大舅妈也是一时着急忘了跟你说。 你舅舅把我们一家子人关在这里,这根本就是不拿我们当亲戚了。” 说完,田母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田柳的两个弟妹也跟着哭。 田柳的大外甥见祁玉玺一直不说话,有点不安。 他上前,隔着牢门说: “安安,那20万你就当是借给我们的。 我们有钱了马上还你。” 祁玉玺抬手握住牢门的栅栏,一个使力。 牢门的门锁竟然“咔啪”一声就断了。 看到祁玉玺的这一手,还想说些什么的田柳外甥,即将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田家人各个面色惊变。 他们知道祁玉玺习武,而且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坐在地上哭的田家女人也不敢哭了。 祁玉玺拉开牢门走了进去。 田母色厉内荏地大喊: “来人啊!杀人啦!” 祁玉玺走进去,田母爬起来就往祁玉玺的身上扑。 她就不信祁玉玺敢对她动手! 祁玉玺抓住她的胳膊。 “咔啪”! “啊啊啊啊——!” 田母的胳膊断了,她惨叫地晕死了过去。 没想到祁玉玺真的敢动手,田家人要吓尿了。 田柳的弟媳妇扯开嗓门就叫: “杀人啦——!杀人啦——!” 其他牢房的犯人全部努力探头,想透过牢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对着田家人的牢房里,被拘留的几个小偷一个个心冒“卧槽”。 田家女人喊“杀人啦”。 可随着祁玉玺的走近,她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地往角落里缩。 祁玉玺伸手抓过田柳的大外甥。 对方一个大老爷们吓得“啊啊”惨叫,拼命挣扎。 祁玉玺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田柳的大外甥叫不出来了。 祁玉玺一手捏住对方的肩膀。 下一刻,田柳的大外甥口吐白沫,眼珠翻白地晕死了过去。 “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田家其他人吓尿了,是真的尿了。 哭着喊着要往外逃,被霍连元和岳思元一脚一个踢了回去。 随后,田柳的另外两个外甥也遭遇到了同等的对待。 一个个口吐白沫地晕死了过去。 祁玉玺看向田父,吓瘫在地上的田父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告诉田柳,明天我要看到那20万。” 丢下一句,祁玉玺转身走了。 田家女人在他走后扯着嗓门嚎哭了起来,很快警察过来了。 田家的两个儿媳妇抓着警察喊说祁玉玺要杀他们,让警察给他们做主。 警察很不客气地说: “你们偷人家20万的时候怎么没想说让警察给你们做主?” 田家人被警察丢出了警察局。 田母的胳膊断了,田柳的三个外甥昏迷不醒,身体还直打摆子。 六神无主的田柳的弟弟和弟媳找了辆车,拉着一家人去东庄村找田柳。 他们是不敢去县政府找祁路根了。 田柳正在家跟祁良生撒泼呢。 在得知祁良生要她和祁路根离婚后,田柳就彻底疯狂了。 对着大儿子是又打又骂,家里也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祁良生任由母亲打他,不辩驳。 祁玉玺回东庄村了。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凌靖轩。 霍连元和岳思元回市里的酒店,下面的事情,祁玉玺要自己处理。 祁玉玺没有去大舅家。 他一回到家就拖出了好几个空的行李箱,要给爷爷奶奶收拾行李。 处理完这次的事,他要带爷爷奶奶去上京。 以后他在哪儿,爷爷奶奶就在哪儿。 “安安,旧衣服就不用带了。 把四叔、四婶重要的东西带上就行。” 正收拾的祁玉玺站起来左右看看: “我找找。” 祁玉玺有着男孩子的某些通病。 爷爷奶奶什么衣服是旧的,什么衣服是新的他全无概念。 凌靖轩拦住他:“你去收拾必须要带走的。 衣服我来看着收拾。” 祁玉玺指指角落的一个木头箱子: “里面都是爷爷奶奶的贴身衣服,要大姨来收。” “好。” 凌靖轩卷起袖子,干活。 两个人正分工合作呢,外面传来田柳的嘶嚎声: “祁玉玺!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妈!你跟我回去!” “你们两个滚开!祁玉玺!你给我出来!” 祁玉玺眼神冷凝,他拿起帽子戴上,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这么一跳,在院子里叫的田柳顿时哑火。 不过很快,田柳就身体一挺,两手叉腰地骂道: “祁玉玺!你摸摸良心! 我和你大舅对你怎么样! 你从小没爹没娘,我和你大舅不说把你当亲儿子疼,那也是半个儿子! 你今天对我娘,对我娘家人做了什么!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有没有良心!” 祁玉玺垂眸看向田柳指着他的手。 死活拖不走母亲的祁良生用力拉下母亲的手,怒吼: “妈!你还不嫌丢人是不是! 你偷了安安20万,还不许安安生气?” 田柳愤怒地推开长子:“我没你这个儿子! 你们兄弟俩胳膊肘往外拐,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娘!” 祁玉玺开口,令人胆寒的话擦过他娇艳欲滴的唇珠: “上一个这么指着我的人,手腕到现在还没接好。” 田柳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祁良生:“安安。” 祁玉玺抬高帽檐。 那一眼,祁良生要说的话凝固在了舌尖。 田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她的脊背直往头顶冒。 祁玉玺看向田柳:“大舅对我的好,我一直在报答; 你背后说我是野种,我也没有计较。” 田柳有一个明显的心虚瑟缩动作。 祁良生和站在祁良生身后的祁平生是羞愧难当,为母亲的言行而难堪。 “谁都不能惹我爷爷奶奶伤心,舅舅不行,你,更不行。 田家那三个人,拖一天,离死就近一天。 良生表哥可能还没有告诉你,我杀人,不犯法。” 田柳的身体剧烈抖动了起来,她牙齿咯咯咯地作响,不相信: “你,你别吓唬我!杀人偿命!你不敢!” “那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妈!安安杀人真就不犯法!” 田柳愕然地瞪向长子,无法理解为什么祁玉玺杀人就不犯法! 祁玉玺转身往回走,边说: “明天,20万。 良生表哥,她是你妈,我不对她动手。 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你们最好不要逼我说出‘田家好自为之’的话。” 祁玉玺进屋了,田柳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走。 她瘫坐在地上,张开嘴就要哭嚎,被祁良生的一句“够了”给暴呵住了。 祁良生脸色铁青地对这个时候只会哭的祁平生说: “过来,把妈扶走!” 祁平生赶紧上前,和祁良生一起把母亲拖走了。 凌靖轩在一旁一句话没说。 祁良生根本不敢看凌靖轩,他只觉得臊得慌。 祁玉玺连“舅妈”都不喊了,并且言明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田柳。 祁良生很清楚,母亲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留下来了。 第67章 舅舅不能是穷光蛋 凌靖轩回到二楼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房间时,祁玉玺正在平静地收拾东西。 他走到祁玉玺跟前,握住了祁玉玺的手腕。 祁玉玺抬头,凌靖轩顺势把他拽到了怀里,抱住。 “让师兄抱抱你。” 祁玉玺没挣扎。 凌靖轩的情绪低沉,明显心情不佳。 祁玉玺出声:“她对我怎么样,我不计较; 这次她气晕了奶奶,我不会让她再留下来戳爷爷奶奶的眼。” 凌靖轩收紧双臂:“不要在乎那些话。” 说着,他在祁玉玺的头顶又印了一个心疼的吻。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怀里退出来,凤眸里是从心底而出的平静。 “真心疼我的人不在乎,我就不在乎。 她姓田,她待我好,我会回报; 她待我不好,我也不会怨恨。” 凌靖轩抬手摸上祁玉玺美丽的眼睛: “安安,师兄没有你这么大度,师兄很介意。” 祁玉玺的凤眸流光滑过。 他拉下凌靖轩的手:“快收拾。” 凌靖轩反手捏了下祁玉玺的手,松开,笑笑: “好,我们抓紧时间。” 第三个吻,安安也没有拒绝。 在极度的矛盾中,凌靖轩十分享受这样的亲昵。 田柳被祁良生和祁平生带回家后,田柳昏迷的三个外甥醒了。 醒来的他们就开始哭爹喊娘,满地打滚,不停地喊“冷,冷”。 田柳顾不上去问儿子为什么祁玉玺能那么嚣张,杀人都不犯法。 她让祁良生赶紧带外甥和母亲去医院。 祁良生在去医院的路上让祁平生给父亲打电话,让父亲到医院去。 到了医院,田柳带母亲去看胳膊。 田柳的两个弟弟和弟妹急慌慌地带儿子去挂急诊。 祁路根到了。 对于田家人遭受的一切,他十分平静。 田柳看到祁路根就开始骂,骂他没良心,骂他不是人。 祁良生被母亲吵得头疼。 在医生驱逐之前,他把哭闹的母亲,和面无表情的父亲带到了医院后的花园里。 祁路根对田柳的眼泪无动于衷,他直接对田柳说: “我已经写好了离婚协议书。 县城的房子归你,我会再给你买一份养老保险,给你十万块钱。 以后良生、平生、云芳对你都没有养老的义务。 你以后也不要去找他们。” 田柳不哭了,祁良生和祁平生看了父亲一眼,闷着头不说话。 祁路根看着前方枯败的灌木丛,说: “你不愿意签字,我就提交法院申请离婚。 到那个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田柳,我给过你机会。 我也无数次告诉过你,安安是我们老祁家最有出息的人。 我们老祁家以后所有的人,都要靠着安安。 但你从来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你是我祁家的媳妇,却把你娘家人的话当圣旨。 尤其是你的两个弟弟和你的外甥。 在你心里,他们远比你的丈夫、你的儿子更重要。 既然如此,你回娘家和他们过。” 祁路根站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已经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石凳上。 “如果明天我没有收到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我就提交法院申请离婚。 这件事,法院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判决。 田柳,你我夫妻一场。 你为我生了三个孩子,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想为难你。 但如果你还是胡搅蛮缠。 我就只能让安安出手了。 安安一旦出手,你田家上下都不会再有安稳日子过。 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 拍了拍长子和次子的肩膀,祁路根走了。 田柳看着越走越远的祁路根,跳起来就要追过去,被祁良生死死抱住。 “妈!你是不是还以为爸在吓唬你!” “他有什么能耐!他有什么能耐! 不就是会几招烂功夫吗! 他有什么能耐敢让祁路根拿出来威胁我?!” 祁良生吼出:“安安一个电话就能让舅舅他们牢底坐穿!” 田柳怔住了,傻傻地看向长子。 祁平生也双眼圆瞪地看向大哥。 大哥刚才说什么? 祁良生挫败地说:“妈,你别闹了。 签了字,拿了房子和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折腾了。 你也不要再管两个舅舅他们了。 如果安安真的说出‘田家以后好自为之’的话,舅舅他们就真的完了。 你再闹下去,不仅会害了田家,也会害了我跟平生还有云芳。 妈!你这一辈子都在为舅舅他们活; 你能不能看看你的儿子,看看你的女儿!” 田柳一直看着长子,在努力消化长子的话。 她怎么也想不通,祁玉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好久好久之后,田柳抱住儿子“嗷”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撒泼,她闹,可她从来没想过跟祁路根离婚; 她也从来不认为,祁路根会跟她离婚。 祁路根是县委书记,他怎么就敢提离婚! 爹娘都说过,祁路根不敢离婚的,除非他不想当官了! 他怎么就敢离婚的! 田家三个男人在医院疼得是死去活来。 医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查不出具体原因。 只能查出三人的身体机能出了问题。 20万块钱,其中的10万已经做了赔偿款; 另外的5万当作了彩礼也给了出去。 剩下的五万,三个外甥七七八八花了三万。 20万块钱,不过两天的工夫就花得只剩下了2万块。 田柳签字离婚可以拿到10万块,但还差8万。 祁良生和祁平生都拿不出那么多钱,两人也不愿意拿。 田柳的二弟妹跑到准儿媳家又哭又闹,把5万块钱彩礼要了回来。 只不过这门婚事也黄了。 田家人七凑八凑,凑了3万块出来。 田柳哭着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祁良生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父亲,祁路根给了他一张有10万块钱的银行卡。 拿着离婚协议书,祁路根说: “你大姑结婚的时候,你白爷爷给了你大姑一根老参当陪嫁。 你大姑和大姑父为了让安安在上京读书不受欺负,把那根老参50万卖给了凌靖轩。 卖掉的这50万,你大姑父说什么也要分给我一半。 后来你奶奶做主,让我拿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又把这25万分了你二叔一半。 这件事,我和你二叔都没跟人说。 我说了,这笔钱又会全部落入你舅舅他们手里。 你和平生一分钱也拿不到。 我想留着这十来万块钱给你和平生。 万一你俩遇到什么急需钱的事情,我这个当爹的多少能拿点出来。” 祁路根说这些的时候,眼角滑下了泪水。 祁良生的眼眶里也噙着泪。 如果他是父亲,他也会这么做。 祁路根拍拍祁良生: “如果只是我,我跟你妈,凑合就凑合了。 但为了你们三兄妹,尤其是你和平生的前途,我必须跟你妈离婚。 你妈这次是偷安安的钱; 下一次很可能就是偷你和平生的,偷你爷爷奶奶的钱。 她为了你那两个舅舅已经魔怔了。 再这样下去,你和平生都会被她拖垮。” 祁良生流着泪点头:“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次去上京,凌家人一直带着我,把我介绍给很多高官政要。 安安,很有本事。 那些我平时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在他面前都是恭敬有加。 咱家出了安安这么个古武者,是大幸事。” 祁路根擦擦眼角:“古武者的事不能随便跟人说。 你妈那个人,更不能告诉她。 你在单位好好干。 安安这次气狠了。 但他不是个肚量小的,他也不会迁怒你和平生。 不要辜负了安安给你创造的这些条件。” 祁良生抱住父亲,父子二人无声地流泪。 谁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愿意家庭破碎。 田柳的性格改变不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祁路根也已经没法和她共同生活。 祁良生同样精疲力尽于家中的这些争执琐事。 离婚是对每一个人的解脱,除了田柳。 当天夜里,祁良生把存着20万块钱的银行卡交给了祁玉玺。 也告诉了祁玉玺父母正式离婚了。 祁玉玺表情冷淡。 凌靖轩给了祁良生三颗烈火丹。 祁良生又跑去医院,分给三个疼得已经晕厥过去了好几次的表弟。 凌靖轩没有用内力帮助三人吸收药性,缓解疼痛的意思,祁玉玺更没有。 三个习惯性跟姑姑伸手要钱的男人应该受到些教训。 在家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把四个行李箱放上车,和凌靖轩离开了东庄村。 他们没有直接去市里,而是先去了县政府。 祁玉玺让凌靖轩在车里等他。 他给大舅打了一个电话,一个人进了县委大楼,去了大舅的办公室。 不过几天,祁路根看上去就憔悴了许多。 祁玉玺来了,祁路根给他倒了杯水。 舅甥两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一些尴尬。 主要是祁路根很尴尬,他有点没脸见这个外甥。 “大舅,我要带爷爷奶奶去上京。” 祁路根沉默地点点头,这事他已经从大姐那里知道了。 祁玉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大舅的面前。 一看到这张银行卡,祁路根惊讶地抬头。 这不是他昨天给良生的那张银行卡吗? 祁玉玺:“里面有20万,田家人还回来的。” “安安,你这是?” 祁玉玺:“田家人气晕了奶奶,让爷爷奶奶那么伤心。 我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谁也不能惹我爷爷奶奶伤心,就是大舅你都不行。” 祁路根不知怎么接话。 “我不缺钱。 大舅,你以后一个人生活,照顾好自己。 我会照顾好爷爷奶奶。” 祁路根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他低下头,不想在外甥面前丢人。 祁玉玺:“师兄说了,这次回上京后就找人把你调到别的县去当书记。 你和良生表哥好好做你们的官。 你以后再给我找舅妈,还是要把眼睛睁大些。” 祁路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祁玉玺站起来:“我去市里找爷爷奶奶了。 爷爷奶奶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到时候会直接从市里走。” 祁路根赶紧拿起那张银行卡要塞给外甥: “这钱大舅不能要!” 祁玉玺推回去:“大舅,你现在是穷光蛋。 我祁玉玺不能有一个穷光蛋的舅舅。” “……!!” “我祁家的人,在外代表的是我的脸面。 我不能让人家说我祁玉玺一介宗师的舅舅,穷得连一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祁路根只觉得手里的银行卡很烫手。 “我走了,大舅留步。” 祁玉玺走了,留下傻愣在原地的祁路根。 许久之后,祁路根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他这是,被外甥嫌弃了? 一屁股坐下,祁路根抬手捂住脸。 又过了许久,低低的笑声从手掌后传出,接着就是哽咽。 他以为这次之后,安安也不想理他这个舅舅了。 祁路根这两天压在心中的沉重大石就这么被外甥给轻易地挪开了。 祁路根双手捂住脸,很久都没有放下来。 祁玉玺从县委大楼出来,刚一上车,凌靖轩就问: “你把钱给你大舅了?” 祁玉玺抬眼,凤眸里是“你如何猜到”的询问。 凌靖轩给祁玉玺绑好安全带,笑着说: “师兄太了解你了。” 这算回答? 不过祁玉玺没有追问,而是说: “我不缺钱,更不会缺舅舅的钱。 我讨厌田柳,不表示我讨厌舅舅。 舅舅对我很好。” 凌靖轩发动汽车: “我们家安安是最知恩图报的人。 怪只能怪田柳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 我们家安安…… 祁玉玺压低帽檐,嘴角的笑一闪而逝,没叫身边的人看到。 ※ 田家的事情解决了。 田家人还被祁玉玺教训了一顿,田柳和祁路根更因为此事离了婚。 这件事在临海县、东庄村,在田家所在的村子闹得是沸沸扬扬。 知道此事的张芬被吓坏了。 想到自己平时也经常因为觉得公婆偏心祁玉玺,而跟祁路坎闹,张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芬胆子小,耳根子软。 她和田柳又都是做人媳妇的,很容易就受到田柳的影响。 这回田柳离了婚,这要放以前,那就是被休了啊! 张芬吓坏了,惴惴不安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芬鼓足勇气主动跟祁路坎道歉。 说她以后再也不小心眼,再也不小肚鸡肠。 看到媳妇这样,祁路坎是嘿嘿直笑。 “怎么,被田家的事吓破胆啦?” 张芬低着头,揪着被子不吭声。 祁路坎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厉害就行了。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 自家男人的话永远听不进耳朵里。 别人的话是当成圣旨。 你以后多跟大姐学,好好待安安。 安安亏不了云霞她们三个姐。” 张芬点点头。 这回她是真的看出来祁玉玺很有本事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 “安安到底是啥能耐啊,这么厉害? 说让大嫂跟大哥离婚,大嫂就肯离?” 祁路坎:“说了你也不懂。 你只要知道安安厉害就成了。 以后云霞她们三个的男朋友,咱们也得睁大眼睛挑仔细。 别人家是冲着安安的身份来的,对云霞她们其实是虚情假意。 云霞我放心,云英和云香你多念叨念叨她们。 娘跟我提过醒。 你那时候跟着大嫂犯糊涂,我也懒得跟你说。” 张芬的眼睛有点亮了:“安安到底是啥身份啊。” “我都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睡了睡了,明天还一堆事儿呢。” 张芬躺下,心里忍不住琢磨祁玉玺在上京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那么有本事! 祁路坎翻身背对媳妇,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自然是为大哥惋惜。 好好的一个家,就那样被田柳给作没了。 大哥现在离了婚,身边没个女人照顾,多可怜。 第68章 富二代居然是我自己! 田家把钱还了,其中的10万拿的还是祁路根的钱。 祁四奶奶心里仍不得劲。 但田柳和儿子离婚了,两个孙子又都为了这事儿专门跑了回来,祁四奶奶也放宽心,不再去想。 祁路根离了婚,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没有多高兴。 祁四奶奶再看不上田柳,在这件事之前她也没想过儿子跟田柳离婚。 这个年头,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何况离了婚,祁路根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 最直接的,下班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从孙子那里知道祁路根会被调到别的县去,她是感激凌靖轩,感激凌家的。 祁四奶奶喊来祁秀红,让她把家里的人都喊过来。 她和祁四爷爷有话说。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的(酒店)套房里,祁路根、祁良生、祁平生、祁路坎、张芬、祁云英、祁秀红都在。 祁玉玺却令人奇怪的不在场。 七个人都站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端坐在沙发正中央。 两位老人家也没让几个人坐。 茶几上摆着一个木头箱子,还带着锁。 祁四爷爷一一看过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和孙女,开口: “路根、路坎,明天我跟你们娘准备跟安安去上京。 以后,就在上京跟着安安过了。” “爹!” 祁路根和祁路坎噗通跪下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也跪下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跪,是因为他们是儿子,竟然让老爹和老娘跟着孙子过,他们这是不孝。 祁良生和祁平生跪,是因为他们才是祁家真正的孙子。 父亲跪了,他们又怎么能不跪。 两人也万分的愧疚,尽管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他们的错。 祁秀红的反应很平静。 祁云英挽住母亲的胳膊,有点害怕。 张芬也是怕怕的。 祁路根的眼眶通红:“爹、娘,儿子不孝。” 祁四爷爷:“良生,平生,你们过来,坐爷爷身边儿。” 祁良生和祁平生红着眼睛站起来,过去坐下。 祁四爷爷没让祁路根和祁路坎站起来,直言: “我跟你们娘从来就没打算过以后靠你们俩养老。 你们能顾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 祁路根和祁路坎是羞愧难当。 祁四爷爷:“媳妇是你们自己找的,是苦是甜,爹娘都替不了你们。 良生、平生,你们也不要怪爷爷奶奶心狠。” 祁良生和祁平生:“爷爷,我们没这么想过。” 祁四爷爷拍拍大孙子的手: “爷爷知道,你们都认为爷爷奶奶偏心。 你们别说话,听爷爷说。” 拦下要开口的祁良生,祁四爷爷道: “爷爷奶奶偏心,一个,是安安没有爹没有娘。 爷爷奶奶如果还不疼他,他要多可怜? 这第二个,安安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又孝顺。 这不需要爷爷再说,你们自己都有眼睛,都看得见。” 祁良生和祁平生用力点头。 “爷爷奶奶决定跟着安安过,跟你们的娘没关系。 安安还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这么打算好了。 你们也不要因此觉得对不起爷爷奶奶什么的。” 祁四爷爷又看向两个还跪着的儿子, “安安离不开我们老两个,我们老两个也离不开他。 这次去上京,往后没啥大事儿,我们就不回来了。 你们惦记了,就去上京看我们。 你们大姐这回先跟我们一起过去。 她啥时候回来看情况; 回不回来也看情况。 我们跟你们白爷爷住一起,你们不用担心。” 祁路根:“爹、娘,我……” 祁四爷爷抬手:“啥也甭说了。 你跟路坎都是孝顺的。 只是你们的工作太忙,顾不上家里,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我们老两个把你们喊过来,就是走之前把家里的东西分一分。 以后我们老两个不在家,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别再整些有的没的,叫人家看笑话。” “我不分家!” 祁路坎一声吼站了起来, “爹!娘!我不分家! 我也不要你们的东西!” 祁四爷爷:“跪下!谁让你起来的!” 祁路坎跪下了。 祁路根:“爹!娘!我啥也不要,你……” “闭嘴!” 祁四爷爷不耐烦了。 祁秀红:“路根、路坎,让爹说完,你们别插嘴。” 大姐发话,祁路根和祁路坎闭了嘴,但眼里是相同的意思。 他们不要爹娘的那点东西,他们不分家! 祁四爷爷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说: “谁说我是要分给你们的! 我是要分给我孙子我孙女的!”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英愣了,张芬也愣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祁四爷爷从脖子里摘下一根绳子,绳子下面是一把铜钥匙。 祁四爷爷打开箱子上的锁,取下锁头,掀开箱子的盖子。 在场的人都看到箱子里是什么了,竟然是一本本的房产证! 祁路根和祁路坎都傻了,更别说其他人。 也就祁秀红还稍微淡定点。 祁路根和祁路坎愕然地看向老爹和老娘,怎么会有这么多房产证! 祁四奶奶:“我们老两个从很早的时候就跟着他白叔买房子了。 本金还是他白叔借给我们的。 以前大家都穷,我们老两个也不敢显摆。 后来日子慢慢好了,你们两兄弟又不争气。 管不好媳妇,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不说,还总惹我们老两个生气。” 张芬低下了头,祁路根和祁路坎不敢辩驳。 祁四奶奶不客气地数落道: “尤其是你,路根。 家里有点啥好的全给你媳妇拿回娘家去了。 这些家底儿,可都是我们老两个自己存的,没得便宜了别人的道理! 你现在离婚了,我们老两个又要跟着安安去上京,这些东西也可以分一分了。 不过老二家的,我先把些话说在前头。 你也别不爱听,觉着我这个婆婆恶毒。” “娘,我不敢。” 张芬的脸通红。 祁四奶奶:“平时帮衬娘家,孝顺自己的爹娘,没错。 但不能没个度。 你是人家的女儿,也是人家的老婆,是当娘的。 你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回娘家,你自己的日子怎么过? 孩子的日子怎么过?” 张芬是一句不敢吭,其他人也都不作声。 祁平生默默掉眼泪,他很委屈。 事情发生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祁四奶奶继续说:“我们老两个能攒下这些家底,都是他白叔帮衬。 他白叔为啥要这么帮衬我们祁家? 不全是因为我们祁家当初帮助过他; 是因为他是安安的师父,而安安是我们的孙子! 你们也别觉得安安就跟他大姨、跟他玲玲姐亲。 安安是吃她大姨的奶水长大的。 他大姨就是他亲妈,他玲玲姐就是他亲姐。 安安以后怎么孝顺他大姨,怎么对他玲玲姐好都不为过。 你们也别眼红嫉妒。” 祁秀红的眼角有点红,她擦了擦。 张芬掉泪了,她很后悔。 喘了口气,祁四奶奶道:“我就啰嗦这么多了。 老头子,你来分。 我们怎么分,你们就怎么拿,谁也不许计较。 以后但是要我们老两个知道你们谁不服,要争要抢; 我们老两个怎么分的,你们就怎么退回来,然后滚出祁家。 我们老两个就当没这个孙子或孙女。” “娘,谁敢争,我第一个不饶他!” 祁路根发狠地说,祁路坎也点头。 在场的三个做孙子孙女的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用力点头。 祁四爷爷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原来不止有房产证,还有存折,存款单! 爷爷奶奶在对面的房间里分家产,祁玉玺在凌靖轩的房间里看小说。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时林也把房车开过来了。 明天一群人返回上京。 祁玉玺这下子不必矛盾今年过年该怎么过了。 凌家那边已经给祁玉玺办好了补考手续,他回到上京就去补考。 祁玉玺会在上京过年,凌靖轩最为高兴。 他想和祁玉玺一起过年。 对于爷爷奶奶的财产怎么分配,祁玉玺没半点好奇,更是一句没过问。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边,除了他们老两口,其他人都在哭。 特别以张芬哭得最为严重。 祁良生和祁平生作为祁四家这一代名副其实的孙子,分到的财产最多。 祁良生上京一套100平米的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一个铺面; 临海县一套房外加2万块钱。 祁平生上京一套80平米的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一套房,一个铺面外加3万块钱。 长孙女祁云霞,上京一个铺面,滨市一个铺面加20万块钱。 祁路根的女儿祁云芳在省城读书,分到临海县一套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一个铺面外加10万块钱。 祁路坎的二闺女,也是现在唯一留在东庄村跟祁平生一起创业的祁云英—— 分到临海县的一套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的一个铺面外加10万块钱。 祁路坎的三女儿,在东浦读书的祁云香—— 分到临海的一套房子,滨市的一个铺面外加15万块钱。 万玲玲分了上京的一个铺面。 对于爹娘的如此分配,祁秀红没什么意见。 她本来就是外嫁的女儿,女儿也不姓祁。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上京有三套房产,其中一套是四合院。 这套四合院,祁四奶奶留给了孙子祁玉玺。 祁四奶奶之所以只给外孙女分了一个铺面,就是不想分太多,引得孙子孙女、儿子儿媳心里不舒服。 再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万玲玲现在不缺钱,不缺房。 他们留给孙子祁玉玺的那套最值钱的四合院,孙子一早就说了,要留给姐姐。 祁四奶奶其实也给外孙女留了一笔钱,就不摆到台面上说了。 这时候,两个孙子都说不介意。 谁知道孙媳妇以后会不会介意。 以防万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手里余下的,给万玲玲的钱,等去了上京,私下给她。 那套四合院,明面上给了祁玉玺。 那祁玉玺要留给姐姐,别人事后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谁叫他们跟安安不亲。 这个分配可以说是十分公平的了。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英,做梦都想不到爷爷奶奶会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更做梦都不会梦到! 他们还能分得这么多! 一觉醒来! 富二代居然是我自己! 为啥不是富三代? 因为爷爷奶奶这份家产直接越过了他们的亲儿子! 祁良生和祁平生都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的亲爹了。 至于祁良生和祁平生分到的最多,祁云英没想法。 本来两人就是祁家的孙子。 至于祁云霞分到的也多,祁云英更没想法,那是她姐! 祁云霞是家中长女,是祁家的长孙女,又在东浦打拼,得到的多些很正常。 那家里有个大小事,也是祁云霞这个长姐出面。 祁路根和祁路坎哭得停不下来。 祁四爷爷嫌弃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说: “我已经托靖轩找了人。 你们三个今天就去办过户。 云芳、云霞和云香过年回来以后再办。 我们老两个不在家也没事,会有人给她们办。 钱我会直接让人转到云霞他们的卡里。 老二家的。” 张芬赶紧看过去,不停擦眼睛。 祁四爷爷严肃地说: “我们老祁家的女儿不缺嫁妆,更不愁嫁。 安安是个有能耐有身份的。 云霞、云英和云香她们三个人的婚事,你这个做娘的要睁大了眼睛。 别找一个图她们的钱财,和安安地位的男人。 你可不要再糊涂了!别人说什么就信! 多听听路坎的。 有不懂的就问你大哥,或者打电话问问你娘。” 张芬哭着点头:“爹,我以后都听您和娘的。” 祁路坎:“爹、娘,我会看着。” 祁云英保证:“爷爷、奶奶,我会小心的。” 祁四爷爷点点头,看向祁平生。 祁平生哽咽地说:“爷爷,您放心。 那些心思不纯的,你孙子绝对不会找的!”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最好。 等云霞、云芳和云香过年回来,良生,你是当大哥的。 你再多提醒提醒她们。” “爷爷您放心,家里就交给我。” 祁四爷爷拍拍长孙的手: “好好做你的官,别给咱祁家丢人。 更不能给安安拖后腿。 千万别贪别人的钱。” “我知道,爷爷,您放心。 您给了我这么多,我要还去贪,对不起您和我爹的教诲。” 说不定,安安还会打死他! 接下来祁四爷爷就让儿孙都走了,去办过户手续。 时林会亲自带他们去。 房里只留下了祁秀红,祁四奶奶让她把孙子喊过来。 祁玉玺一过来,祁四奶奶就说: “安安,爷爷奶奶把家底儿都分了。 给你留了上京的那套四合院。” 祁玉玺还是那句:“那套四合院给我姐。” 祁秀红第一个不同意: “你都给你姐买了房子了,还给她什么四合院。 你自己留着。” 祁玉玺:“给我姐当嫁妆。” 祁秀红哭笑不得:“你姐的对象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祁玉玺抛出一枚重磅炸弹:“姐有对象了。” “谁?!” 来自于祁家大姨和祁四奶奶。 “凌靖革。” “……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怎么不知道!” 祁秀红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高兴! 绝对“不是”! 最终,祁四奶奶留给祁玉玺的那套四合院还是过户到万玲玲的名下。 这件事祁玉玺很坚持,祁四奶奶也就不反对。 不过房子在上京,过户回上京去过,也免得太多人知道。 只是祁秀红总觉得心虚。 搞得她这个当大姨的故意惦记外甥的房子似的。 结果被祁四奶奶骂了一顿,说她不大气。 安安这身份,还缺那一套四合院? 他白叔可说了,安安的身价,要他们不要操心,那可贵着呢。 祁家三兄妹忙了一天过户的事情。 虽然房产分布在三个地方,不过他们还是在市里就办完了所有的过户手续。 三兄妹再一次感叹祁玉玺的能量之大。 第二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儿子和孙子、孙女的眼泪汪汪中坐上房车,挥挥衣袖,潇洒地跟宝贝金孙去上京。 今年过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有祁秀红一家会在上京过年。 祁路根和祁路坎两家人在东庄村过年。 白景有说要他们都过去上京,祁四奶奶拒绝了。 白景今年第一年和师兄过年,别祁家去了一大家子人,难看,又乱。 若想一起过年,以后再说。 祁良生也要走了。 临走前他把县里新房子的钥匙给了父亲。 祁路根在县里没地方住。 祁四奶奶给大孙子分了一套县里的房子,也是有其深意的。 钥匙祁路根拿了,祁良生和祁平生要给他5万块钱,他没要。 他在母亲那里还有点钱,母亲已经给他了。 他自己的工资也不少,足够了。 更别说大外甥还给了他那张银行卡,他现在不缺钱。 大外甥说要把他安排到别处去当官,他也不愁住的地方。 等他换了地方,县里这套房子还是拿给良生。 祁良生还去看了母亲。 田柳在医院照顾还没出院的三个外甥,还有手腕打了石膏也在住院的母亲。 看着一时间老了好几岁的母亲,祁良生也很难过。 可转眼就看到母亲对三个外甥嘘寒问暖,忙前忙后,比亲妈还要亲。 祁良生又觉得悲哀。 他给母亲留了3000块钱,算是过年的花费。 叮嘱她不要又给人,自己拿着。 祁良生不知道,他前脚走,后脚田柳就给了两个弟弟一人1000。 第69章 喜欢我,当然要先主动 祁良生回老家一趟,父母离婚了。 回到省城,他媳妇儿李华还想着怎么安慰他呢,结果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祁良生把提包里刚拿到的财产交给媳妇。 李华拿着新鲜出炉的房产证,存折,半天说不出话来。 祁良生张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憋出一句: “我爷爷奶奶给的。” 李华抬头,好半天也憋出一句: “你爷爷奶奶这是,挖到金子啦?” “你让我先缓缓,缓好了再给你解释。” 一路懵回来的祁良生往沙发上一瘫,胳膊压在脸上,不说话了。 李华庆幸儿子在父母那边,她在祁良生身边坐下,心脏砰砰跳。 见祁良生没反应,她把祁良生放在茶几上的那些东西拿过来,仔细过目。 越看,李华的脸越涨红。 这爷爷奶奶不是真的挖到金子了! 这,这是上京的房子?! 还有,铺子?! 没看错! 李华瞪大眼睛,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文盲的嫌疑。 顾不上要缓缓的丈夫,她大力去推半死不活的祁良生。 “这怎么是上京的房产!这怎么回事啊! 你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祁良生不动弹。 “你说话啊!” 先不管祁良生啥时候缓过来,又是怎么跟自家媳妇解释的。 这边,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到了上京,就直接去了百里家祖宅。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觉得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了。 结果进了百里家祖宅,他们才发现,他们还是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农民! 祁秀红惊得是合不拢嘴。 特别是见到女儿玲玲之后,她甚至还做了一个揉眼睛的动作。 那是她的女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来了,百里家祖宅更热闹了。 百里元坤是十分高兴的。 三十年来他都是跟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起生活。 分开的这阵子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也时常挂念他们。 现在又能生活在一起了,就跟还在东庄村一样。 万玲玲陪姥姥姥爷说了会儿话。 在姥姥姥爷去休息后,她把弟弟拉到了房间里,问弟弟详细的经过。 万玲玲也是特别生气。 可现在大舅和大舅妈也离了婚,她又有些心疼大舅; 也觉得两位表哥和云芳表妹挺可怜的。 祁玉玺跟姐姐说了他怎么处理的。 万玲玲没觉得弟弟下手重,只说: “安安,大舅妈糊涂,也听不进去道理。 现在大舅又跟舅妈离了婚,大舅也挺可怜的。 你别怪大舅,也别怪良生表哥他们。” 祁玉玺:“我不迁怒。” 万玲玲挽住弟弟的胳膊,脑袋靠在弟弟肩膀上: “我们家安安最大气了。” 我们家安安…… 祁玉玺的嘴唇做了一个紧抿的动作,唇珠在那一瞬间显得格外明显。 没看到弟弟这一丝异样的万玲玲长叹一声: “你说这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闹。 大舅妈疼爱弟弟没错,但没有底线的疼爱就过分了。 大舅妈的弟弟也不懂事。 有时候,我也挺理解她,也觉得她挺可悲的。 摊上那么两个弟弟。 还是我幸福。” 她承认她对自己的弟弟也没底线,但前提是她弟弟好啊! 她弟弟啥都想着她,还给她买房。 大舅妈的弟弟给她买过啥,就知道跟她要钱。 “姐。” “嗯?” “你真喜欢凌靖革?” 万玲玲意外弟弟突然这么问,她坐直身体。 祁玉玺:“凌靖革走的时候你还犹豫,现在就答应了。” 万玲玲有点害羞。 不过习惯了在弟弟问她事情的时候对弟弟和盘托出,她思索了一会儿,说: “我一开始确实挺犹豫的。 我没想过读书期间谈恋爱。 我不否认凌靖革很出色,无论哪个方面。 但这不是我同意做他女朋友的主要原因。” 避开弟弟过于专注的注视,万玲玲低着头,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羞说: “他回到部队之后每个星期都会给我写信。 渐渐的,我也习惯给他回信的时候说一些自己的心事。 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 我可以在信里和他说身边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包括古武界的事情。” 哪怕不能明说,她隐晦提及,对方也一看就能明白。 万玲玲抬起头: “安安,姐姐的另一半不能是对古武者、对古武界一无所知的人。 凌靖革喜欢我,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但以凌家的家风,以他的品性,我想这不会是他特别会去考虑的方面。 至少我能肯定,他对我的喜欢是真心的; 不是存在了什么目的的。 而我,也习惯了向他倾诉。 或许,我还没有那么特别的爱他,但他是到目前为止追求我的人里,最令我心动的。 他在电话里说让我做他的女朋友,那一刻,我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我想,我心里也是喜欢的。 只是我们两个人毕竟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要等到他回到上京,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更加互相了解才会有恋爱的感觉。 反正姐姐不急着结婚,姐姐还想做女强人呢。” 祁玉玺淡淡地点了下头: “姐姐喜欢的,我就接受。” 万玲玲挽住弟弟的胳膊,又靠了上去。 结果,弟弟却又冒出一句: “所以你和凌靖革,一直都是他主动?” “算。两次都是他主动开口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万玲玲傲娇了一下, “他先喜欢的我,当然要他主动啦。 总不能他喜欢我,还要我去开口。” 祁玉玺缓缓点了下头,漂亮的凤眸里写满了“颇有道理”。 晚上,一大群人聚在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院子堂屋,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餐。 能和百里元坤重新生活在一起,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是十分的高兴。 吃完饭,祁玉玺陪了长辈们一会儿就回房间里,凌靖轩跟了过去。 “安安。” 正在洗手的祁玉玺抬头看了走过来的人一眼,低头继续洗手。 凌靖轩走到他身边问:“有心事?” 祁玉玺关了水龙头,凌靖轩拿过毛巾递过去。 祁玉玺擦手,抬头:“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心事? 凌靖轩:“我是你师兄,你有没有心事,我还看得出来。” 祁玉玺:“霍连元他们也是我师兄。” 凌靖轩笑笑:“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久。” 而且我对你还抱有别的心思。 自然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 祁玉玺盯着凌靖轩的眼睛,凌靖轩脸上的轻松渐渐消散: “怎么?和师兄有关?” “不算。” 祁玉玺模棱两可地回了两个字,突然神来一句, “你的眼睛会变色。” 凌靖轩愣了下,随之笑道: “我有一半的法国血统,怎么,才发现?” “你头发有点自然卷。” 凌靖轩挑了挑眉,这人今晚果然有情况。 他搂住祁玉玺的肩膀,从他手里抽出毛巾挂回毛巾架,带着他出了浴室。 “怎么突然对师兄的外表有研究了? 而且你我师兄弟这么长时间,你真的才发现?” 坐到沙发上,祁玉玺:“我以为你头发是烫的。” 凌靖轩颇为无奈: “虽然在国外男人烫发不稀奇,但我是敬谢不敏。 你今晚怎么了?真的和师兄没关系?” 祁玉玺却转移了话题: “凌靖革什么时候回上京?” 凌靖轩在灯光下偏向金棕色的眼瞳瞬间一暗。 他不动声色地说:“大概还要四五年的时间。 怎么好好问起靖革了?” 祁玉玺:“他现在是我姐的男朋友,我不能让我姐一直等他。” 凌靖轩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口吻又恢复正常: “靖革想靠自己的努力调回上京。 当然,他的身份背景注定他所谓的努力仍然会夹杂着一些人情。 玲玲确定和靖革在一起了?” “算是。 姐姐说凌靖革跟她‘表白’了两次要姐姐做他的女朋友。 姐姐也不是无动于衷,就同意了。” 凌靖轩笑笑:“靖革对玲玲是真心的。 玲玲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第一个这么主动去追求的女孩子。 虽然我这么说不合适,但玲玲和靖革很般配。 玲玲选择靖革也很安全。” 祁玉玺点点头:“我要睡了。” 凌靖轩在心里皱眉:“你不去晚练了?” “今天不了。” “安安,你真的没事?” “没有。明天补考,补考完我开始教你烈阳掌的功法。” “……好。” 凌靖轩站起来, “那,晚安。” “嗯。” 凌靖轩出了祁玉玺的卧室,脚步就慢了下来。 安安今晚真的有事,但安安不肯告诉他。 凌靖轩满怀心事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祁玉玺洗了一个战斗澡却没有去睡觉。 他盘腿坐在床上,在想事情。 这一晚,凌靖轩睡得并不踏实。 早上6点半起床,他却发现祁玉玺已经走了。 祁玉玺5点就起来晨练,晨练完早饭都没吃就开车去学校了。 到底是怎么了? 祁玉玺回学校补考,凌君凡和宁旭都在学校等他。 祁家的事情两人也都知道了。 不过两人见到祁玉玺后没有立刻问他。 等到下午祁玉玺补考完,凌君凡才问了。 祁玉玺简单跟两人说了说,凌君凡和宁旭也没追问具体细节。 祁四奶奶身体无大碍,这是最重要的。 考完试也轻松了。 宁旭晚上订了桌,请祁玉玺吃饭,祁玉玺没拒绝。 凌靖轩在祖宅里等祁玉玺回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君凡也没回来。 以凌君凡的性子,两个人要回来肯定是一起回来。 凌靖轩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给凌君凡发短信。 【君凡,安安考完了没有?】 很快,凌靖轩就收到了儿子的回信: 【早考完了,我们在吃火锅呢。】 凌靖轩盯着手机屏幕,下颚发紧。 过了一会儿,他问: 【同学聚会?】 【不是,就我,玉玺和宁旭。 宁旭订的,庆祝玉玺考完。 我们吃完饭还要去唱k。 如果太晚我们就去安然小区住一晚。】 凌靖轩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安然小区?你们明天有课?】 【没。玉玺说如果太晚就去安然小区住。】 凌靖轩的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掉。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刚来,祁玉玺晚上就不回来?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想到昨晚祁玉玺就有点不对劲。 他晚上不回来吃饭竟然也没有打电话提前说一声,特别是,没有跟他说一声! 凌靖轩就有些坐不住了。 提醒自己是成年人,并且“只是”祁玉玺的师兄。 他没有任何权力去干涉祁玉玺的私人社交活动。 凌靖轩让自己冷静。 可是该死的!他冷静不下来! “靖轩,吃饭了。” 外面霍连元过来叫人了。 凌靖轩收拾好面部表情,走出去: “大师兄。” “吃饭了。还是你有事? 那我让人把晚饭给你送到房间来?” “不用,没事。” 凌靖轩和霍连元一起往外走,去祖宅的大餐厅。 昨天情况特殊,所有人都一起在“松鹤园”吃的饭。 平时如果长辈没有特别要求,都是长辈们一起吃,他们年轻人去大餐厅吃。 走了几步,凌靖轩说: “安安晚上和君凡、宁旭在外面吃火锅,不回来吃了。” “嗯,我知道。 安安打电话给师叔了,说不回来吃。 晚上可能也不回来住。” 凌靖轩的心揪紧了一瞬,霍连元随口说: “难得安安会主动跟朋友去吃饭。 师叔、四叔四婶他们还挺高兴的。 还说都是君凡的功劳。” 凌靖轩:“君凡不闹安安都不错了。” “你可是君凡的父亲,这么说他可不妥啊。” 霍连元趁机说, “君凡很懂事,安安性子太静。 有君凡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在他身边,挺好的,也挺互补。” 凌靖轩面上不显,心里却升起了一股烦躁。 君凡哪里和安安互补了! 这一晚,凌靖轩吃得是味如嚼蜡。 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安安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吃完饭,凌靖轩就回了房间。 一进屋,他就拨祁玉玺的手机。 手机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凌靖轩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躁。 “安安。” “师兄。” “火锅吃完了?” “嗯。” “君凡说你们晚上还要去唱k。 怎么好好的想去唱k了?” “宁旭说考完试放松,我没去过,去看看。” 这是好奇? 可这人会对唱k或者说对ktv好奇? “就你们三个人去?” “宁旭问要不要叫一些人来热闹,我无所谓。” 叫“一些人”! 还无所谓?! “在哪个ktv?” “你要来?” “我去接你。 安然小区的房间太小,你们三个人怎么住? 依家小区那边又很久没打扫了。” “我问问。” “好。” 电话挂了。 凌靖轩在房间里心神不宁地踱步,等祁玉玺再打过来或者发短信给他。 那边,祁玉玺挂了电话后敲了敲身边的驾驶座车窗,宁旭开门下车。 凌君凡好奇地看着外面。 不知道祁玉玺找宁旭干什么,是刚才的那个电话? 祁玉玺问:“ktv地址。” 宁旭说出地址,心里纳闷。 问地址干嘛把他叫下车,直接上车问不就行了? 祁玉玺背靠着车门,正好挡住了凌君凡。 他一边发短信,一边对宁旭说: “你一会儿叫一些人过来,有男有女,年轻人。” 宁旭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发完短信了,祁玉玺抬头: “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之前就约好的。” 宁旭眨了下眼睛,点点头。 不管祁玉玺是什么目的,他照做就是。 “对凌君凡你也这么说。” 宁旭压下不解,还是点点头。 祁玉玺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宁旭也回到车上。 两人一上车,凌君凡就问: “玉玺,你跟宁旭说什么呢?” 宁旭抢先回道:“玉玺问一下我爷爷的事。 君凡,我还叫了一些朋友。 唱k就我们三个人很无聊,多一些人热闹。” 凌君凡一听就怪叫起来: “你叫了人?那多吵啊!” 祁玉玺:“无所谓。” 凌君凡如看怪物一般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压低帽檐,一副不准备就此事多说的模样。 凌君凡盯了祁玉玺一会儿,试探地问: “那,我也叫人来?” “无所谓,不要吵我就行。” “哦。” 想了想,凌君凡开始打电话, “玲玲姐,我们和玉玺去唱k啊,你来不来?” 开车的宁旭从后视镜里多看了祁玉玺几眼。 这人今晚的行为太诡异了。 第70章 注定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凌靖轩抵达的时候,凌君凡已经在k间里抱着麦鬼哭狼嚎了。 包房里有十几个人,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 其中宁旭的堂哥宁晅也在。 不过那七八个年轻的姑娘算怎么回事! 凌靖轩一来,凌君凡不唱了: “爸!你怎么来了?” 麦克风把凌君凡的声音扩大了数倍。 一时间包间里就只有配乐声。 一身西装革履的凌靖轩走进来,与现场的气氛十分的格格不入。 凌君凡调低了配乐声。 凌靖轩先去看坐在角落里,仍旧戴着帽子的那个人。 那人的身边坐的是宁旭。 凌靖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松了口气。 “我正好有事在附近。 听说你们在这里,顺便接你们回去。 你继续唱。” 凌君凡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又不是十岁的孩子,还需要来接? 宁旭主动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凌靖轩对他点了下头,走过去挨着祁玉玺坐下。 祁玉玺的手里是一杯啤酒。 凌靖轩心里的异样感再次升起。 “凌四叔,要喝啤酒吗?” “不了,我开车。” “那喝饮料。” “好。谢谢。” 接过宁旭给他倒的饮料,凌君凡那边已经又开始唱了。 房间里的男男女女可不是宁旭随便请过来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在场的男生都知道祁玉玺的身份。 女生就算不知道,也被同来的男伴叮嘱过不要随便去搭腔。 凌君凡在上京没有特别交好的。 他找万玲玲过来,万玲玲明天还有考试,没法来。 这边音乐声再次调高,凌靖轩凑到祁玉玺耳边,问: “不是好奇吗?要不要唱一首?” 祁玉玺的脑袋往后仰了一下。 嘴唇正好对准了凌靖轩凑过来的耳朵: “不会。” 一股酥麻顺着祁玉玺凑近的那只耳朵,和对方又不经意间滑过自己耳垂所带来的触感,瞬间席卷了凌靖轩的全身。 强大的意志力让凌靖轩没有一个用力捏碎手里的玻璃杯。 他强压下涌向某个部位的热流,身体也往后靠。 再次凑近祁玉玺的耳朵: “那师兄一会儿给你唱一首?” 祁玉玺戴着鸭舌帽不方便直接扭头跟凌靖轩说话,他点了点头。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腕,另一手放下玻璃杯指指点歌机。 祁玉玺跟着他一起挪到点歌机前。 凌靖轩挑了两首英文歌,选了优先。 这边,凌君凡的rap已经到了尾声。 祁玉玺和凌靖轩两人坐回去。 祁玉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安静地喝。 凌君凡唱完了,轮到了凌靖轩。 他从凌君凡手里接过麦克风。 前奏过后,他唱了起来。 有一位女生鼓起了掌,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同时看了过去。 对方的鼓掌僵硬在了当场。 那位女生的男朋友在茶几下踢了她一脚。 祁玉玺往上稍稍抬高了一点帽檐,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 凤眸注视着侧前方唱歌的凌靖轩。 这是他第一次听凌靖轩唱歌。 平心而论,比凌君凡唱的好听。 也或许是,祁玉玺对rap什么的比较接受不了。 凌靖轩唱的是一首全球很有名的英文歌—— “right here watg” 凌君凡也觉得自家老爸唱的太好听了,忍不住鼓起掌来。 这一次,祁玉玺没有“盯”他。 凌靖轩在唱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祁玉玺一眼。 却看到祁玉玺只是盯着屏幕,没有看他。 心情沉重地唱完这一首,虽然满场掌声,但祁玉玺除外,他只是喝酒。 凌靖轩半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下一首还是他的,同样是一首有名的英文歌,“casabnca”。 凌靖轩看着大屏幕,看着屏幕里的电影画面,脑袋里却满满的都是祁玉玺。 祁玉玺这两天对他突来的怪异,令他非常没底。 是对方发现了他隐藏的感情,因此做出的排斥反应? 还是…… 紧靠着沙发的祁玉玺,双眼在帽檐的遮蔽下,隐晦地注视着凌靖轩。 两首歌,风格迥异,凌靖轩却唱的都非常好听。 祁玉玺没有看屏幕,大概能听明白歌词的意思,又大概不明白。 一曲终了,所有人再次激烈的鼓掌。 祁玉玺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坐在点唱机旁的一个陌生男生快速地按下了暂停键,房间里瞬间安静。 “我先走了。” 祁玉玺拿起两听啤酒,一句别的话都没多说,抬脚往外走。 凌靖轩对宁旭和凌君凡丢下一句: “你们继续玩。” 快速跟上。 祁玉玺一走,不少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宗师气场太强大,很吓人的好不好。 凌君凡看了宁旭一眼,宁旭把麦克风塞到他手里: “唱。” “安安!” 出了包房的凌靖轩追上去抓住祁玉玺的手腕, “你今晚怎么了?” 祁玉玺顺手把一听啤酒塞到他手里: “饿了。” 凌靖轩看看手里的啤酒,再看看等他回应的人,吐了口气,投降: “想吃什么?” “随便。” “那跟我走。” 把啤酒换了一只手拿,凌靖轩抓住祁玉玺的手腕带他离开。 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烧烤。 当然不是上京冬天夜晚路边随处可见的街边烧烤。 凌靖轩点了一堆的各式烤料,以肉居多,还要了一打啤酒。 等到服务员把所有材料送上来,酒拿上来,凌靖轩让服务员不要打扰。 包房的门关上,凌靖轩对祁玉玺说: “你今晚想喝酒,师兄陪你。” 祁玉玺摘下帽子:“你不开车了?” 凤眸里是自己熟悉又眷恋的美丽光芒。 凌靖轩浮躁了一天的心,在这样的光芒中慢慢平静下来。 他嘴角含笑地说:“k间里太吵了。 想喝酒,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师兄随时奉陪。” 对古武者来说,醉酒是很难的一件事。 祁玉玺开了一听啤酒,凌靖轩也开了一听。 祁玉玺举起啤酒罐子,凌靖轩笑着伸手过去,和他碰了一下。 在两人都喝了一大口后,凌靖轩问: “可以告诉师兄你这两天怎么了吗?” 祁玉玺:“在想事情。” “什么事?” “以后会告诉你。” 祁玉玺这么说了,凌靖轩也就不能继续追问下去。 尽管他十分想知道。 凌靖轩拿起几串羊肉放到烤架上,说: “你今天说去唱k,我很吃惊。 并不是认为你不该去那种地方,该说是,很惊讶。” “以后不会去了。” 祁玉玺把大虾放上去。 两人在包间里喝啤酒,吃烤串,谁也没有再提唱k的事。 祁玉玺补考完了,其实也算是放假了。 这个寒假他不用回老家,那凌靖轩的练功也要提上议程。 和凌靖轩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冷场。 哪怕祁玉玺的话不多,凌靖轩也会让气氛十分的轻松自然。 等到两人喝完酒,吃完点的所有烤串,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两人都是一身的烤肉味儿。 结完帐,凌靖轩低头闻闻自己,说: “晚上去我的公寓。” “你的公寓?” 凌靖轩带着祁玉玺往外走,嘴里说: “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忙的时候会住在那边。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去住。 不过那边每周都有人固定打扫,随时去住都没问题。” “可以。” 上了车,祁玉玺拉低帽檐,似乎是累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凌靖轩猜测或许和他喝了酒有关? 虽然理论上来说先天宗师,喝啤酒这种低度数的酒就跟喝白水一样。 凌靖轩都一点酒后的感觉都没有。 祁玉玺应该更没感觉才对。 不过祁玉玺从来不喝酒,或许还是会有点微醺? “安安,醉了?” “有点。” 真醉了? “以前从来没喝过酒?” “嗯。” “那你躺着,到了我叫你。” “嗯。” 凌靖轩开车,车开得很稳,不快。 上京太大,快一个小时后,车才开到凌靖轩的公寓所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库。 车停下来的时候,祁玉玺解开了安全带,看样子是没睡。 凌靖轩的公寓有三室两厅,三室包括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健身房。 带着祁玉玺进了房间,换了拖鞋,凌靖轩才想到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刚才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安安,只有一间卧室,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不用。” 祁玉玺摘了帽子动作随意地丢在鞋柜上: “浴室在哪,我要洗澡。” 知道这人爱干净,凌靖轩把祁玉玺带到浴室门口,推开门: “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我有干净的新内裤,洗过但没穿过,介意吗?” “不介意。” 祁玉玺把卫衣一脱,塞到凌靖轩手里就准备直接洗澡了。 凌靖轩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凌靖轩把祁玉玺的卫衣先丢到阳台的洗衣机里,然后去给他找换洗的衣服和新内裤。 祁玉玺洗澡向来很快。 这边凌靖轩刚给他翻出衣服,那边祁玉玺就擦着头发,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了。 凌靖轩听到了浴室门开的声音,喊: “安安,这边。” 祁玉玺顺着声音找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睡衣和一条白色内裤。 凌靖轩侧身,不敢看祁玉玺。 他知道浴袍下对方的身体是赤裸的。 祁玉玺大大方方走到床前,动作利落地脱掉浴袍,拿起内裤套上。 凌靖轩假装去拿自己的睡衣,掩盖自己身体的异样。 “我先去洗澡,洗完给你找新牙刷。” 凌靖轩的声音有点哑。 “内裤有点大。” 凌靖轩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转过身,表情正常,嘴角含笑: “你努力喝牛奶,长到师兄这么高,就会合适了。”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似乎不满地瞥了眼凌靖轩显得格外深黑的双眼—— 这种颜色很少会出现在凌靖轩的眼瞳中。 他拿起睡裤套上,再拿起睡衣套上。 “我去洗澡。” “嗯。” 凌靖轩脚步稳重地离开卧室。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一步走得有多么艰难。 他的身后,祁玉玺注视着他离开的凤眸同样变得极其的深黑。 这一晚,是师兄弟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房间里有暖气,两人身上一人各搭了一条薄毯子。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着。 但对古武者来说,这种昏暗的程度还不足以影响到他们的视觉。 祁玉玺已经睡了,应该是睡了。 平躺在一边,自从上床后身体就一直处于僵硬状态的凌靖轩缓缓地转动脖子。 身边,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碰触到的地方,祁玉玺半侧躺着。 他的脑袋稍稍面对自己这边,已经呼吸平稳了。 可能是真的第一次喝酒,有点醉了,祁玉玺刷完牙上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但即便是这样,后上床的凌靖轩仍旧不敢随意乱动。 祁玉玺是先天古武者,他睡得再沉,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身边的动静。 凌靖轩动作很慢很慢地翻了个身,期间他一直盯着祁玉玺。 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没有察觉到床垫的轻微震荡。 真的醉了? 侧躺着了,凌靖轩贪婪地凝视着祁玉玺美丽的睡颜。 这个人平日里把自己的美丽隐藏在鸭舌帽里。 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露。 可这个人的睡颜,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少了许多的疏离淡漠,多了几分18岁的少年应有的稚气和青春。 青春…… 凌靖轩无声的苦笑。 如果他年轻十岁,他或许会不顾一切地追求这个人。 也或许他还没有开始正式行动,就被这个人打死了。 不,也不会。 这个人不是恐同者。 只要他不做出令对方不喜欢的事,对方最多也就是无视他。 可是,不管是被拒绝还是被接受,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去尝试的权利。 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他都算得上是安安的长辈。 安安和君凡一般大。 单从道德上来说,他就必须克制住内心一次次的悸动。 而且,安安是祁家的宝贝孙子; 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心头的金疙瘩; 是师叔当儿子般养大的宝贝徒弟…… 他又怎么能把安安带到一条绝后的同性之路上?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 如果他真的是这么考虑的,为什么却忍不住亲吻对方。 哪怕只是亲吻头发,也是不合适的。 他能说,在这人的面前,他根本做不到全然控制住自己吗? 还是自己太卑鄙了。 一边告诉自己不行; 一边又没有坚定的意志来控制自己的行为…… 注视着祁玉玺,凌靖轩缓慢地支撑起上身,慢慢靠近。 在嘴唇距离祁玉玺的唇珠还有一根手指宽的距离时,他做了一个微微亲吻的动作,再慢慢退回到原位。 他喜欢祁玉玺,很喜欢,从未有过的喜欢。 但他的喜欢,只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绝对,也不允许让祁玉玺知道他的心思。 凌靖轩反省,前段时间他是有些过分了。 这个隔空的吻,是他最后的一次情不自禁。 祁玉玺,应该拥有的是一份最完美,受到所有人祝福的感情、婚姻。 他会有一个或几个可爱,继承了他的武学天赋的孩子; 有一个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 而不能是他这样比他大了十几岁,有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儿子,还是个同性的“老”男人。 安安…… 凝视了祁玉玺很久,凌靖轩缓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祁玉玺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后,睡得深沉的人睁开了眼睛。 美丽的凤眸哪里有一丝困倦或酒醉的迷蒙。 第71章 那两首歌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了早饭,然后两人开车回祖宅。 祁玉玺身上穿着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公寓里有洗衣烘衣机,凌靖轩一早起来就把祁玉玺的衣服给他洗好烘干了。 祁玉玺坐在副驾驶座上显得很沉默。 凌靖轩一边开车一边不时注意他。 “安安,酒还没醒?” “嗯。” “……你从来没喝过酒,以后还是别碰了。” “嗯。” 路上祁玉玺的话很少,凌靖轩当他确实是酒后不舒服。 或许祁玉玺就是那种酒量不行的先天宗师。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正在堂屋跟祁四爷爷、祁四奶奶还有叶本昌夫妇聊天。 老宅里就他们六位老人。 平时没事就一起聊天,下棋。 有人作伴,哪怕子女徒弟不在身边,也不会觉得寂寞。 大姨祁秀红跟着一起过来,祁玉玺就更放心爷爷奶奶了。 他有考虑要不要把大姨夫弄到上京。 这样大姨就能一直在爷爷奶奶身边就近照顾。 要论照顾爷爷奶奶,他肯定不如大姨。 而且有大姨在身边,爷爷奶奶住在祖宅也能更安心。 毕竟这套宅子真的是太大了。 爷爷奶奶一辈子住在东庄村。 陡然换了一个这么个地方,有熟悉的亲人在一旁,才能心安。 不过这事儿他还没跟凌靖轩提。 至于为什么是跟凌靖轩提,祁玉玺没考虑过。 凌靖轩和祁玉玺过来了,几位老人马上招呼着他们坐。 祁玉玺坐在爷爷奶奶中间,主动说: “宁旭昨晚请吃饭,唱歌,我就去了。 晚上在师兄的公寓睡的。” 祁四奶奶立刻说:“去玩好。 你以后要多跟宁旭、君凡出去玩。” 祁四爷爷在一旁点头: “你还小,别整天跟你师父一样就知道练功练功。” 百里元坤不满了:“我整天练功怎么了?我练功我身体好。” 祁四爷爷:“你练功都练傻了。” 两个人又斗起了嘴,看得岳崇景是哈哈笑。 等到师父和爷爷斗嘴完了,祁玉玺才说: “师父,我有事找您。爷、奶,我跟师父说点事儿。” “去去。” 孙子一说有正事,祁四奶奶赶紧拍拍孙子让他走。 跟着师父去了师父的书房。 祁玉玺动作很随意的,就如掏一张手纸或手绢一般,从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两张折起来的信纸,递给师父。 徒弟掏得随意,百里元坤也只当徒弟可能又需要什么药材了,接的也随意。 结果等他展开信纸,看到信纸上的内容! 百里元坤差点没忍住揍徒弟一顿。 信纸上最开头写了五个字—— 黄泉再造汤。 百里元坤抓狂:“你就把这个随随便便地塞在裤子口袋里?!” 祁玉玺有点无辜:“就这些内容,不用装包里。” “你真是胆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那么随便揣兜里!” 祁玉玺:“没人能从我兜里拿走。” “……!!” 有一个艺高人胆大的徒弟有时候就是会这么心塞! 深吸了几口气,百里元坤一遍遍告诉自己徒弟就是这个性子,说也没用。 “师父,这个您拿着。 我现在把心法告诉您。 没有心法,就算拿了这份东西,别人也用不了。” 百里元坤没跟徒弟说谢,郑重地点头。 祁玉玺把心法告诉师父。 在确定师父全部记下后,他又把怎么熬药; 熬药的步骤; 药熬好之后怎么用内力配合心法来做最后的调配; 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给师父听。 百里元坤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很多和古武沾边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一点就透。 在徒弟说完后,他问了几个问题,又跟徒弟复述了一遍,就全部记下来了。 “安安,你要不要……” 明白师父的意思,祁玉玺摇头:“我不需要。 我有‘伏阴剑法’就够了。 师父,您和师伯,试一试。 先天大圆满,不会是终结。” 百里元坤深吸一口气,拍拍徒弟的肩膀: “师父和师伯会考虑。 安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祁玉玺:“我要教凌靖轩烈阳掌。” “好。” 有些事情,师徒二人早已形成默契。 百里元坤没有问什么是烈阳掌,祁玉玺也没有解释。 和师父一起回到堂屋,祁玉玺又陪爷爷奶奶说了会儿话,就叫了凌靖轩一起走了。 两人走后,百里元坤说: “安安和靖轩要修习一门新的功法,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祁四奶奶慈爱地说:“让他们师兄弟尽管去忙。 我们不给他们拖后腿。” 祁玉玺和凌靖轩换了练功服去了练功房。 这是祁玉玺在祖宅内属于他自己的练功房。 是百里元坤决定搬回老宅之后,让岳崇景找人在老宅内新盖的。 旧的练功房,霍连元他们会在那里练功,不适合祁玉玺用。 也不方便他教凌靖轩烈阳掌。 烈阳掌的心法凌靖轩已经熟记并且在修行了。 祁玉玺面对着凌靖轩打了一套掌法。 打完之后,他说:“这是烈阳掌的第一式。 烈阳掌共有八式。 修习的最佳时间是每天日头最盛的时候。 开始。” 凌靖轩严阵以待。 凌君凡发现祁玉玺和他老爸又失踪了。 当然,两人还在百里家祖宅内,就是经常见不到人。 凌君凡还是不免有些沮丧。 但一想到他和祁玉玺的一年之约,他又立刻干劲十足。 不管玉玺和老爸之间有什么秘密,他现在一个普通人也打听不出来。 还不如多花时间和心思锻炼身体,让玉玺看到自己的恒心和毅力。 凌靖轩一直都知道祁玉玺是一个对武学极其认真且自律的人。 现在,他要加上一条。 祁玉玺也是一位非常严格、严厉的老师。 烈阳掌第一式,他看祁玉玺打的时候感觉挺简单。 结果轮到他自己,配以心法,就十足十的难。 而就如祁玉玺说的那样,不仅难,而且疼。 这种疼不是泡黄泉再造汤的那种疼。 而是在练功的时候,骨骼、身体似乎在被什么炙烤。 收功后,凌靖轩是披身的大汗,就跟从桑拿房里刚蒸出来。 他感觉自己也确实像刚蒸了桑拿,全身从内到外都很热! 等到师兄二人都洗完澡,换了衣服,凌靖轩还是忍不住在出汗。 祁玉玺冰凉的手从他的t恤衫下摆钻进去。 凌靖轩惊讶地回头,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祁玉玺冰凉的手贴在凌靖轩的后心。 一股沁凉顺着后心进入凌靖轩体内,凌靖轩立刻凝神运功。 片刻之后,他体内的燥热平息,体温恢复正常。 收回手,祁玉玺的凤眸滑过某种晦暗的流光。 “等你练到烈阳掌第二式,我就可以不用吃烈火丹了。” 凌靖轩顿时惊喜:“烈阳掌和伏阴剑法是不是相辅? 你需要烈阳掌驱除丹田内的阴寒之气; 而我练烈阳掌,也需要你帮我降温?” 祁玉玺:“可以这么说。” 凌靖轩大喜,一个没忍住又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安安,你这回可跑不掉了。” 祁玉玺拉下凌靖轩的胳膊: “你先想想什么时候能突破第一式。” 凌靖轩低声笑。 这种两人要彼此相助练功的意外之喜令他心情大好。 突然就有一种两人在双修的错觉。 这么一想,凌靖轩暗呼一声糟糕,某种热气直冲腿间去了! “师兄会努力的。” 祁玉玺:“吃饭去。” “好!” 似乎这两天祁玉玺的异常都是凌靖轩的错觉。 师兄弟两人又恢复到了以往的“亲密无间”。 ※ 宁旭已经睡了,手机嗡嗡嗡地振动。 他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待听清了什么在嗡嗡之后赶紧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玉玺?” 看到来电者是谁,宁旭急忙接听, “玉玺,不好意思,手机我开了振动,没听到。” “抱歉打扰你睡觉。” “没没没。你肯定有事儿。” “昨天晚上我师兄唱的那两首歌的歌名是什么?” 宁旭愣了。 他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事,祁玉玺才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宁旭觉得祁玉玺有点怪怪的。 “我把歌名给你发短信发过去。” “嗯,谢谢。” 电话挂了。 玉玺打电话为的就是这个? 宁旭盯着手机,有点出神。 不过他没忘了祁玉玺还等着他发消息过去。 他把两首歌的歌名和出处发过去,很快对方回过来: 【别告诉凌君凡。】 【好。】 【你睡。】 【晚安。】 把手机放回去,宁旭躺下。 祁玉玺这两天真的很奇怪啊。 他不会是跟凌四叔闹什么矛盾了? 宁旭是百思不得其解。 打了两个哈欠,他不想了,蒙头睡觉。 房间里,累了一天的凌靖轩已经熟睡了。 祁玉玺却坐在书桌前在笔记本电脑上查着什么。 电脑屏幕上是“right here watg”和“casabnca”的歌词。 应试教育出来的祁玉玺还是比较容易地看懂了这两首英文歌的歌词意思。 看懂了,祁玉玺关了电脑,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抬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祁玉玺闭上眼睛,眼前是唱歌的凌靖轩。 ——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g for you。 ——i fell love with you watchg casabnca。 ——“他先喜欢的我,当然要他主动啦。总不能他喜欢我,还要我去开口。” 放下手,祁玉玺睁开眼睛,上床睡觉。 ※ 一场大雪在凌靖轩专心修习烈阳掌时降下。 浑身从内到外都热腾腾的他恨不得跑到雪地里打几个滚。 每次在凌靖轩热得受不了的时候,位于一旁的祁玉玺就会把自己冰凉凉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贴着他的后心给他降温。 每当这个时候,凌靖轩就幸福又痛苦着。 祁玉玺也告诉了他,等他练到第二式,他就能控制身体的燥热,不会这么难过了。 凌靖轩又矛盾了,到那时候,这人就不会这样给他降温了。 凌靖轩一直在百里祖宅。 知道他最近跟着祁玉玺练功,凌家人也没催他回家。 凌家这边已经说好了,过年的时候都去百里家祖宅那边过年。 临近年关,凌百晖和凌百翔还好一点。 毕竟两人已经退居二线。 凌靖宇和凌靖磊就是忙得几乎不着家。 就连凌靖磊的老婆郑男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夫妻两人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在军区宿舍过夜了。 可这天晚上,凌靖磊却回来了。 凌百晖和凌百翔的觉少,兄弟两人还在客厅里闲聊。 见凌靖磊顶着一身的风雪从外面回来,两人很吃惊。 叶凤和楚妍已经上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靖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郑男呢?” 凌百晖见他身后没别人,问。 凌靖磊脱掉呢子大衣交给家里的警卫员,走过来坐下说: “郑男加班。我有点事。” “怎么了?” 凌靖磊摆了下手,客厅里的警卫员和阿姨就退出去了。 凌百晖和凌百翔这才发现凌靖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 “出什么事了?” 作为大伯,凌百晖又问。 凌靖磊却是看向父亲:“爸,你前妻今天到我办公室来找我了。” 凌百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凌百晖住了嘴,不说话了。 凌靖磊没有避开大伯,直接对父亲说: “她来找我干什么爸您应该猜得到。” 凌百翔点点头,凌靖磊口吻决然: “爸,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无权左右您的决定。 但作为我个人,我坚决与潘家人划清界限。” 凌百晖出声:“你们两个好好谈,我上楼。” 凌百翔沉默地点点头。 凌百晖站起来,拍拍侄子的肩膀,上楼了。 客厅里就剩下了凌百翔和凌靖磊父子两人。 凌百翔这才开口问:“是她想回来,还是她和潘华都想回来? 还是让潘华回来?” 凌靖磊不掩饰厌恶地说:“她当然后悔了。 可惜爸你身边已经没她的位置了。 她希望我能原谅她,说她有错,但更多的是时代造成的错。 她想让潘华改回名字,回来跟您和大伯、大伯母磕头认错。 我拒绝了。” 凌百翔仍是点点头,站了起来。 “爸!” 凌百翔看向自己的长子:“你妈让我不要太晚睡。 下雪了,我不方便出门,又快过年了。 以前都是靖轩操心,他现在抽不出空。 你也别把什么事都丢给你大哥大嫂操心。 过年有些要置办的东西,你也准备准备。 今年去你岳爷爷那里过年,咱家里也要拿出该有的态度。” 没有等儿子的回复,凌百翔步履明显有点跛地往楼梯的方向走。 凌靖磊站起来去扶父亲。 凌百翔拉下他的手:“你快洗洗睡。 如果还要加班,就赶紧走。” “爸。” 对儿子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凌百翔一瘸一拐地走到楼梯口,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上楼了。 看着父亲蹒跚的背影,凌靖磊的眼眶充血。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父亲被人按在地上,一根根棍棒打在父亲的身上,打在父亲的腿上。 第72章 也会护着师兄的师弟 凌靖磊穿上呢子大衣又走了。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接着就是汽车开走远去。 凌百翔站在窗边,看着儿子离开,楚妍走到他身后: “凌首长,靖磊回来有什么急事?” 凌百翔转身握住妻子温暖的手,拉上窗帘。 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他这才说: “他有一件事需要知道我的意思。 其实他自己已经拿好主意了,就是不放心我,回来问问。” “那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他是谨慎惯了。” “没事就好。” 楚妍抽出手扶凌百翔上床躺好,说, “我给你敷腿。” 凌百翔没拒绝,楚妍开门去楼下。 等了有一会儿,她拿着一个托盘上来。 托盘里是一个冒着热气,还散发着中药味的粗盐包。 凌百翔的腿受过重伤,平时走路就会有点跛。 遇到阴天下雨什么的常常疼得走都走不了。 这样的雪天,凌百翔通常是不出门的。 给凌百翔敷腿,楚妍早就熟能生巧了。 粗盐包里的药材都是楚妍自己配的。 楚妍隔着毛巾给丈夫敷腿,脸上是轻松的笑容。 “有时候想想,都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大嫂家认识了岳宗师,岳宗师收了靖轩做徒弟; 君凡欺负玲玲却让靖轩认识了安安; 安安的师父百里宗师又是岳宗师失踪多年的师弟。” 楚妍抬头,笑得温柔, “我一直都盼着能有什么特效药让你这腿能好过一些。 谁能想到这奇妙的缘分倒是真叫咱们等到了。” 凌百翔:“如果不是你坚持,我也等不到‘九天云雪丹’。” 楚妍顿时嗔怒:“胡说什么!” 凌百翔不说话了。 楚妍:“好人有好报,我们早晚都能等到的。 或许明年,你的腿能彻底好了,再也不怕阴天雨雪什么的。 你看这才吃了多久,你这腿就好了很多。 往年这样的天气,你早疼得下不了床了。” “嗯。明年或许就能都好了。” 楚妍却突然叹了口气,凌百翔问: “怎么了?” 楚妍看着丈夫说:“靖革跟玲玲确立恋爱关系了。 可我就是不放心。 玲玲是越来越漂亮了,靖革他又……” 安静的卧室里,楚妍告诉丈夫她的担心。 凌百翔惯常的话少,楚妍也没不高兴。 但在需要的时候,凌百翔会说出自己的意见,会安抚妻子。 他们两个人是老夫少妻。 可从认识到结婚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红过脸。 他们的感情不是恩恩爱爱的甜腻,却是体贴与爱护,在意与守护。 每次看着妻子温柔的脸庞,听着妻子温柔的话语,享受着妻子对他体贴的照顾,凌百翔曾经经历过的黑暗似乎也就远去了。 凌百晖这边,他没瞒着妻子叶凤。 叶凤听丈夫说潘美芝去找靖磊,想让潘华回来,也只是点点头,不作任何的表态。 凌百晖却是不掩自己的厌恶,说: “我凌家只有淑云一个女儿就够了! 潘家的女儿,我们凌家高攀不起!” “凌哥,这件事你还是要听听二叔的意思。” “听什么听!我是老大,凌家的事我说了算! 他要敢跟我提让潘华回来,我就跟他断绝兄弟关系!” “凌哥。” 凌百晖闭了嘴,但明显在不高兴。 叶凤之前在床上半躺着看书,所以她现在还是这个姿势。 她拍拍身边,凌百晖沉着脸坐过去,还抓住叶凤的手握紧。 叶凤温柔细语地说:“二叔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就自己先着急上火了。” 叶凤另一手揉凌百晖的胸口, “你不能一边吃着那么珍贵的药调理身体,一边自己找气受。” 凌百晖的怒气瞬间就没了: “我不气了,我明天直接问他是什么意思。 靖磊在场,我不好多说。” 叶凤点点头:“你要相信二叔会处理好的。” 凌百晖有点不大相信,但他不想让妻子担心,就没说什么。 换了睡衣上床,凌百晖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叶凤也躺下了。 “凤儿啊,过年的时候你问问老四,他跟安安练什么功呢,神神秘秘的。 自从上回他瘫回来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 “好,我问问,但他要不说,你也别纠结。” “嗯,我就是想知道,靖轩有没有可能再突破一步。 他如果能到先天,咱们服药这事儿也就不用总麻烦人家冼礼。” “好,我会问。睡,什么都不要想,更不能带着气睡。” “没有没有,明天我直接问他。” 凌百晖找到妻子的手握住,闭上眼睛。 叶凤翻身抱住凌百晖的一条胳膊,也准备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凌百晖就和凌百翔去楼上书房了。 凌百晖直接问弟弟是怎么想的。 凌百翔只说了一句:“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家里的事情靖磊做主。” 凌百晖满意了。 凌靖轩在练功房挥汗如雨,祁玉玺在一旁打坐。 有人敲门,凌靖轩停下动作,祁玉玺也睁开了眼睛。 “靖轩,安安,方便进去吗?” 是大师兄霍连元。 凌靖轩去开门。 一看到凌靖轩的样子,霍连元吓了一跳: “你这是刚游完泳吗?” 凌靖轩靠着门,喘着粗气问: “大师兄,什么事?” 霍连元朝里面看了眼,压低声音: “冼礼打电话给我,让你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回家一趟。” 凌靖轩:“怎么了?” “冼礼说,有两个女人去你家了,姓潘。 在你父母面前又是跪又是哭的。 你爸和你二叔很生气,但又不好把人赶出去。” 凌靖轩的表情瞬间就冷了:“我洗个澡马上回去。” 霍连元拍拍凌靖轩,走了。 凌靖轩转身还没说话,祁玉玺就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凌靖轩没有拒绝祁玉玺的关心。 两人回房间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衣服。 祁玉玺给凌靖轩调节了一下体温,之后从凌靖轩手里拿走了车钥匙。 车上,凌靖轩没有打电话回去。 父母没告诉他就是不想他掺和。 凌靖轩练功的时候不装手机,不然冼礼肯定是直接找到他这边。 冼礼是先天宗师,但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 但作为凌靖轩的师弟,他肯定也得跟师兄说一声。 祁玉玺一路把车开到凌家在军区大院的住宅门口。 两人在车上谁都没说话。 下了车,两人快步穿过院子,往屋里走。 就听到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声: “爸、大伯、大伯娘,我以前不懂事,你们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 另一个女人:“大哥……” 凌百晖:“我当不起你这声‘大哥’!” 凌靖轩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的警卫员看到他,立刻喊了他一声。 凌靖轩突然回来了,跪在客厅地毯上的潘华猛地抬头,不禁瑟缩。 而站在潘华身边,年龄明显要比楚妍和叶凤大一些老妇人也顿时面露紧张。 客厅,叶凤和楚妍坐在一起,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楚妍还好,叶凤的眼里是压抑的伤感。 楚妍紧握着大嫂的手,很担心大嫂的状态。 凌百晖面色铁青,凌百翔面容紧绷。 其他人都没在,或许是避开了。 凌靖轩一进来,看都没看那两个女人,说: “二婶,您和我妈上楼去。” 楚妍和叶凤站了起来。 潘华咬咬嘴,站起来: “大伯娘……” “潘家的女人,不要乱攀亲戚。” 凌靖轩冷厉地打断潘华,潘华哭了。 潘华的母亲,凌靖磊的生母,凌百翔的前妻潘美芝出声: “大嫂,我和潘华,对不起您和大哥……” “二婶,你和我妈上楼。” 凌靖轩根本不给那两个女人把话说完的机会。 楚妍拉着叶凤要离开,一人出声: “师兄,长辈们如果没什么事,先去祖宅。” 凌靖轩转身诧异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人。 对方上前一步站在他身边:“反正也是要一起过年的。” 冼礼这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 “五师兄,叔叔阿姨们都没什么事,不如听安安的,先过去好了。” 凌靖轩看向母亲和二婶: “妈,二婶,你们上楼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过去。” 叶凤和楚妍分别看向自己的丈夫。 得到丈夫的首肯后,两人上楼了。 潘美芝急了:“大嫂!” 凌百晖不客气地训斥:“我弟妹姓楚! 你们两个哪来的回哪儿去!” “大伯!” 潘华狠狠心,又跪下了。 冼礼回楼上了。 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在场。 不过小师弟会出面倒是令他意外。 凌百翔不说话,凌百晖气得恨不能破口大骂。 但他的身份和教养都叫他做不出这种事。 凌靖轩:“爸,二叔,你们去看看要带些什么过去。” “大哥,百翔,当年的事,千错万错是我一个人的错。 淑华完全是受我的影响。 你们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但淑华,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凌家的女儿。” 潘美芝又抹起了眼泪,潘华也跟着哭。 凌靖轩要上前,一人拉住了他的手。 “回去告诉赵克涵,不日我将登门,与他讨教一二。” 潘美芝和潘华的哭声骤然停止,惊恐地看向发声的人。 凌百晖、凌百翔和凌靖轩也很意外地看了过去。 祁玉玺上前一步,站在凌靖轩身前。 事情的发展直接超出了潘美芝和潘华曾设想过的各种可能。 潘华打了个哆嗦,张口就说: “祁宗师,这是我和我爸之间的事,您怎么能牵扯到赵家?” “我找谁切磋,需要你同意?” 潘华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潘美芝赶紧说: “祁宗师,我们现在就走。 您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 还请您能收回您刚才的那个决定。” 祁玉玺:“我们古武者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或者,我现在就去赵家。” 潘美芝不敢说话了,她身体不稳地抓起潘华。 母女两人灰头土脸急匆匆地离开了凌家。 她们一走,凌靖轩出声:“安安,谢谢了。” 祁玉玺:“师兄,给赵克涵送‘拜帖’。 三日后午时,我登门‘拜访’。” 凌靖轩:“你真要去?” 祁玉玺摘下帽子,凌靖轩看出他是认真的。 他伸手抓住祁玉玺的手腕带着他就上了楼。 凌百晖和凌百翔的视线随着两人上楼,也不知该做何表示。 把祁玉玺带到自己的房间,凌靖轩关门就问: “安安,你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 凌靖轩凝视祁玉玺,对方也在看着他。 下一刻,凌靖轩突然笑了。 他一把扣住祁玉玺的后脑勺,把人扣进了怀中。 明明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了,可是他又一次输给了自己的欲望。 “想让师兄怎么谢我们家安安的慷慨相助?” “我想让大姨长留在上京。” 凌靖轩秒懂。 他放开祁玉玺,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 “交给师兄来办。” 潘美芝和潘华仓皇地离开凌家。 潘华吓得是六神无主,急忙打电话给丈夫赵明华。 赵明华一听祁玉玺竟然说了那样的话,他也吓了一大跳。 赵明华现在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娶潘华)。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完了。 祁玉玺留在凌家帮忙。 他是真心实意代师父邀请凌家四位长辈到祖宅去,过了年再回来。 也趁此避开潘家和赵家的骚扰,同时也给赵家一个态度。 如果赵家放任潘家母女对凌家的骚扰,那百里家这边就要出面找他们“说道说道”了。 结果,祁玉玺还没回去呢,赵克涵的长子赵绍煜就带着重礼亲自登门百里祖宅,说是来拜个早年。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立马门儿清。 祁玉玺要给赵克涵送“拜帖”一事,冼礼已经先打电话回来知会师父了。 凌家,祁玉玺拿着一本小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 楼上,凌靖轩和大嫂一起帮着父母收拾去祖宅的行李。 凌靖宇和凌靖磊都回来了。 他们都是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后赶回来的。 收拾行李什么的祁玉玺帮不上忙,凌靖轩就给他找了本武侠小说让他打发时间。 凌靖磊回来的时候脸色相当的难看。 一回来他跟祁玉玺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昨天,凌靖磊已经态度明确地拒绝了生母的要求。 谁能想到潘美芝和潘华会第二天就直接登门。 凌靖磊对自己的生母是恨的,从他对生母的称呼就能看得出。 凌靖宇和凌靖磊一起帮着收拾好行李后,凌靖磊亲自开车送长辈们过去。 祁玉玺仍旧和凌靖轩开一辆车,这回凌靖轩是司机。 车开了,祁玉玺突然来了一句: “师兄,黄泉再造汤的药材,你多弄点。” 凌靖轩愣了下,说:“好。” 没问谁要用。 结果祁玉玺继续说:“凌中威和凌靖革,还来得及。” 凌靖轩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打电话给大哥,让大哥他们先过去,他这边有点事。 挂了电话,他看向祁玉玺,祁玉玺: “我姐夫不能是普通人。” 凌靖轩:“那中威呢?” 祁玉玺:“你不愿意?” 凌靖轩严肃地说:“我当然希望凌家的古武者能越多越好。 但你的安全更重要。” 祁玉玺隐藏在帽檐下的凤眸,眸光闪烁,但凌靖轩没有看到。 他反问:“你们凌家人的嘴巴那么容易被撬开?” “靖革和中威突然成了古武者,这本身就容易引起怀疑!” “过于谨慎就是软弱。” 这一刻,凌靖轩很想摘掉祁玉玺的帽子然后扑过去吻住他,狠狠地吻住他。 闭了下眼睛,压下这股汹涌的欲念,凌靖轩的声音有些沙哑: “安安,凌家即使没有古武者,师兄也有能力护住凌家。 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 但,我也同样想要看到,你能对我多一些信任; 多一些,依赖。 或许‘依赖’这个词对你是侮辱。 可我却万分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 安安,你只有18岁。 很多时候我倒宁愿你像君凡那样没心没肺。” 祁玉玺更压低了帽檐: “如果我像他那样,他早被我打死了。” 凌靖轩哑然,无奈地笑笑。 祁玉玺:“走。” 凌靖轩重新发动汽车,问: “你有没有想过祁良生和祁平生?” “没有。” 凌靖轩的心情,很澎湃。 接着,他就听到祁玉玺说: “他们杂念太多,吃不了苦。根骨只是习武的前提。” 凌靖轩明白了。 凌靖革和凌中威是军人。 只要根骨合适,他们肯定不怕苦。 凌靖轩压根就没考虑自己的儿子。 祁玉玺却问他:“你为什么不问凌君凡?” 凌靖轩:“他比祁良生他们还吃不了苦。” 帽檐下的眉毛挑了挑,祁玉玺没替凌君凡辩解。 凌君凡到底能不能吃得了苦,还要看一年后。 第73章 你在看什么? 百里家祖宅随着凌百晖、叶凤,凌百翔、楚妍四人的加入,热闹直接翻倍。 叶本昌和玛蒂娜最高兴。 能和女儿住在一起当然高兴。 凌百晖和凌百翔特别感谢岳宗师和百里宗师; 也很惭愧凌家的家务事麻烦到祁玉玺。 百里元坤倒是没什么。 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师兄弟,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一说。 彼此间都是熟人。 大家坐在一起,一时间是说不完的话。 跟着聊了会儿,百里元坤就把徒弟叫到了一旁。 “赵绍煜下午来了一趟。 送了一堆的名贵药材,还特别送了一份礼。 师父拿到你房间去了,没拆。 赵克涵会管住潘家人,不让他们再去凌家。 潘华一家会在一个月内离开华国。” 祁玉玺等着师父继续说。 百里元坤:“师父替你取消了你和赵克涵的武约。” 祁玉玺有些不大高兴:“赵克涵真没种。” 百里元坤笑骂:“连滕苍都不是你的对手,先天中期的古武者谁敢和你切磋。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师父找你还有一件事儿。 你师伯联系到了古武界的一个很有名的铸剑大师。 对方同意给你铸一把剑,用军武处给的那块玄铁。” 祁玉玺:“对方要什么?” 有能力用玄铁铸剑的,能称为大师的人,可不是花钱就能请到对方出手的。 百里元坤没隐瞒,说:“5瓶合灵丹,5瓶浩气丸。 师父觉得很值,对方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抬手拦住徒弟, “你先别拒绝。 师父知道你不是必须要一把好剑。 但你现在主要修行的是‘伏阴剑法’。 以后跟人家打架,总不能每次都用树枝? 咱百里家可没那么寒酸!” 祁玉玺拉下师父的手,很无辜: “我是要说,剑里必须加阴气重的东西。 不然我用起来会大打折扣。” 百里元坤咬了咬牙,在徒弟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知道了!师父会跟对方说清楚,还有什么要求?” “我用的剑不需要太重。 玄铁只需要增加剑身的锋利。 剑要长,要细,阴气越重越好。” 百里元坤点点头:“好。” 晚上一群人在餐厅吃饭,凌百晖的心情很好,开了瓶茅台。 就是叶本昌老人都喝了一小盅。 凌靖轩给祁玉玺倒了一小盅,祁玉玺拿起来尝了一口。 虽然他没表示,却把其他人看笑了,显然是接受不了。 一小盅白酒,祁玉玺就只喝了那一口。 余下的,凌靖轩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晚上练功完回到房间,祁玉玺刚洗完澡,凌靖轩就过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看到牛奶,祁玉玺的表情跟晚饭喝白酒时一样。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他就冲去浴室刷牙。 凌靖轩和祁玉玺共用一个浴室,他刚才去父母那边洗过澡了。 把杯子放到桌上,凌靖轩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个小礼盒。 他拿起来,有点份量,又放回去。 等到刷完牙的祁玉玺回来,凌靖轩问:“谁给的?” “赵家。我还没看。” “要师兄帮你拆吗?” “拆。” 凌靖轩去找裁纸刀,祁玉玺跳上床,盘腿坐好。 凌靖轩很快回来了。 拆开礼盒的包装,凌靖轩抱着礼盒上了床,在祁玉玺的面前打开。 祁玉玺的凤眸“金光闪闪”,凌靖轩的嘴角是一抹嘲讽的笑。 礼盒里装的是明晃晃的金条。 凌靖轩把金条拿出来,有10根。 他掂量了一下一根金条的重量,估算道: “这10根金条400万华币左右。 赵家用400万买赵克涵的脸面,赵克涵的脸面还真不值钱。” 祁玉玺拿起一根金条,两手一掰,弯了。 “给家里的女人打首饰。” 凌靖轩哈哈大笑:“好,都留着打首饰。” 师兄弟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凌靖轩抱着礼盒走了。 祁玉玺是真的要给家里的女人们打金首饰。 这件事自然又落在了凌靖轩的身上,他要负责找设计师。 百里家祖宅是越来越热闹,凌靖轩依旧保持自己的步调。 凌家人都知道他在练功,也不去打扰他。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师兄多,祁玉玺就没跟着去新年采购。 不过凌靖轩在专心练功的空档,还是请了人来祖宅给老老少少量体裁衣。 祖宅的年味儿越来越浓,有的人家却是如丧考妣。 赵明华和潘华两口子带着儿子被赵家送(赶)去了泰国。 今后没有特殊原因,他们都不能再回来。 如果赵克涵不逼着赵明华想办法让潘华回凌家,赵明华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但事已至此,赵明华只能背这个锅。 说来说去,也只怪他娶了潘华。 赵明华还不能跟潘华离婚。 离了婚,潘华和潘家就更不在赵家的控制范围内。 如果离了婚的潘华铁了心地要回凌家,赵家不仅没道理阻止潘华,反而更会被凌家人迁怒。 如果祁玉玺不出面,潘家和潘华可能还真就会死皮赖脸地缠上去。 结果哪知,祁玉玺直接准备找赵克涵“讲讲道理”。 就是赵家都没想到祁玉玺会插手。 潘华去了泰国,潘美芝也不敢再去凌家。 潘美芝后悔,潘家后悔,和潘家一样后悔的还有乔家。 潘美芝以生母的身份去找凌靖磊求情。 乔家也以舅舅、姑姑的身份去找凌靖文。 甚至还打国际长途到非洲找凌舒云。 恳求他们两兄妹的原谅。 凌舒云一听是乔家人的电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凌靖文倒是接了,也表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但回上京和舅舅、姑姑们一起吃饭什么的,他却是婉拒了。 凌靖文的话说得很官方。 他现在很忙,又是在藏省。 有点时间回上京,也要用来孝顺父母。 毕竟父母的身体不好。 那他父母的身体为何不好? 乔家人在电话那边只能呐呐。 而且林靖文在电话里都说了父“母”。 那就是人家跟继母的关系十分融洽。 毕竟当年,没有血缘关系的继母拼了一条命保住了他们。 而亲生母亲的娘家人,却一个个地恨不得弄死他们。 大年三十中午,祁玉玺和姐姐开车去机场接大姨夫。 万善全没来,他过年都是和奶奶那边的人过。 今年的情况又特殊,他也没打算跟着一起。 凌靖文两口子也回来了,前一天到的。 三十晚上的年夜饭很是丰盛。 男女老幼全部上阵动手做年夜饭。 就是年龄最大的叶本昌夫妇都做了一道西式甜点。 叶本昌的两个儿子带着全家人也都过来了。 祖宅的房间全部住满不说。 年轻人还要挤一挤,住一间屋。 凌靖轩暂时搬到了祁玉玺的房间。 他那间卧室让出来给表哥两口子带着儿子住。 凌君凡嚷着要跟祁玉玺一间屋,被他老爸无情地武力镇压了。 凌靖轩就是这么矛盾。 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克制; 却又无法忍受祁玉玺和他以外的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想到儿子晚上会和祁玉玺一张床,凌靖轩就醋意直冒。 两人一起“睡过”了,这一次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 年三十,祁玉玺放了凌靖轩一天假,不用练功。 晚上除了孩子,所有人都喝酒了。 祁玉玺喝了红酒,凌靖轩红酒、白酒灌了一肚子。 吃完年夜饭,一群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小孩子们在院子里放烟花,年轻人还要守岁。 一群人都在餐厅,只有餐厅的地方够大。 还专门抬来了沙发、桌子,甚至还有麻将桌。 祁玉玺和凌靖轩挤在一张单人沙发里。 他戴着鸭舌帽,捧着他现在都还没看完的“倚天屠龙记”。 他本来没戴鸭舌帽,喝完酒后,凌靖轩把他的鸭舌帽拿了过来。 今晚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祁玉玺的一双凤眸显得特别漂亮。 再配上他那颗赤红的,小米米粒大小的朱砂痣,诱人采撷的殷红唇珠…… 在场的女人们总是会忍不住去看他。 就是万玲玲都觉得弟弟今晚特别漂亮。 几个孩子更是总想往这个漂亮的哥哥跟前凑。 凌靖轩忍无可忍,他就去拿了帽子。 祁玉玺可能也被大家过分热情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了,没拦着凌靖轩给他戴帽子。 祁玉玺窝在一边安安静静看小说,凌靖轩见没那么多人再盯着祁玉玺看了。 心情放松下来的他就和大表哥、大表姐夫、二表姐和二表哥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叶本昌的孙子孙女也多是商界精英。 几个人说的都是英语,语速还特别快,祁玉玺是完全听不懂。 他沉浸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对凌靖轩在说什么全然不感兴趣。 祁玉玺今晚穿了一件桔黄色的戴帽卫衣,搭配一条灰白色卫裤。 凌靖轩今晚穿的也很休闲,一身灰白色卫衣卫裤。 他这一穿搭,令他看上去就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 实在不像是一个18岁少年的父亲。 两人的卫衣是同一个牌子,是凌靖轩买的。 现在,祁玉玺衣柜里的卫衣卫裤都是凌靖轩买的,也是他洗好后挂进去的。 如果只看款式,两人的衣服完全就是情侣装。 只不过在场的人都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倒是百里元坤多看了凌靖轩和徒弟几眼。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餐厅里的人也就渐渐少了。 长辈们都不熬夜,回屋休息。 凌靖轩这才有空跟祁玉玺说话。 “要不要回房间?” 祁玉玺坐起来:“走。” 凌君凡问:“玉玺,你要回去了?” 祁玉玺:“我不熬夜。” “哦。那你回去,我今晚不睡了。” 祁玉玺跟凌靖轩走了。 路上,凌靖轩说:“明年5月前,你大姨夫会被调到瑚(读:胡)州区农业局当副局长。 过了年,你大舅会被调去粟康县当县委书记。 你二舅说他就想当村支书,我尊重他的决定。 你大姨夫、你大舅,包括良生,都是心在仕途的人。 他们本身也有这个能力。 你大姨夫对农业方面的工作很有经验。 调过来,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不用担心他不好上手。” 瑚州区是刚划入上京的一个行政区,很偏远。 但很适合直接从一个小地方调上来的万善全。 万善全来上京工作,那就意味着祁秀红一家可以正式留在上京了。 祁玉玺道:“大姨夫过来后,大姨和大姨夫还有姐姐就住到爷爷奶奶留的那套四合院。 安然小区那套房子,姐姐上班的时候过去住。” 凌靖轩:“依家小区呢?” 祁玉玺:“退了。以后配药我在这边配,外宿我还住安然小区。” “大二呢,要搬出来住吗?” “到时候再说。” 天上又飘起雪花了。 凌靖轩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快走,更冷了。” 没说自己其实并不会觉得冷,祁玉玺随着凌靖轩的脚步加快速度。 回到祁东园,凌靖轩去给祁玉玺热牛奶。 祁玉玺去爷爷奶奶那边的浴室洗澡。 凌靖轩回来的时候,祁玉玺刚进来。 他就穿了一件浴袍,脑袋上搭了块毛巾。 凌靖轩把他拽进屋:“怎么不在这边洗?” 祁玉玺:“会吵到璋叔。” 祁玉玺说的璋叔是叶子傲的长子叶玉璋,是凌靖轩的表哥。 按辈分,祁玉玺喊他一声“叔”没错。 不过凌靖轩心里别不别扭,就不得而知了。 叶玉璋和妻子带着10岁的儿子,住凌靖轩原来住的那间屋。 祁玉玺去洗澡势必会影响到他们。 祁玉玺没吹头发,显然也是不想在那边吵到爷爷奶奶。 凌靖轩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到房间,给祁玉玺吹头发。 “等过了年,我找人把祖宅再改建一下。 至少每个房间都有浴室。” “没必要,又不是每天都这么多人。” 看到桌子上的牛奶,祁玉玺蹙眉。 关掉吹风机,凌靖轩推推他:“喝了好睡觉。” “我不喝也很好睡觉。” 嘴里这么说着,祁玉玺还是走过去拿起了牛奶杯。 祁玉玺晚上就喝了几口红酒,凌靖轩喝得比较多,说话间都带着酒味。 等到两人收拾完上床了,祁玉玺冒出一句: “你的酒量挺好。” 凌靖轩:“习惯了。 今晚喝的还不是最多的。 你呢,晕吗?” “还行。” 凌靖轩笑出声: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酒量不行的古武宗师。 师父和师伯喝得不多,但酒量绝对有的。” 祁玉玺:“不喜欢,自然就不行。” 凌靖轩翻身看向祁玉玺,祁玉玺也配合地翻身。 或许是受酒精的影响,或许是欲望又一次压过了理智,凌靖轩抬手摸上祁玉玺颧骨上的那颗朱砂痣。 “很漂亮。” “啪”一声,祁玉玺打掉了凌靖轩的手。 他的凤眸直勾勾地瞪着凌靖轩。 凌靖轩眨眨眼,噗哧一声笑了: “抱歉,师兄错了。 师兄不该用那个词形容你,师兄道歉。” 祁玉玺直接翻身,给了凌靖轩一个背身。 凌靖轩心里打了个突,不会真生气了! 他凑过去,扳住祁玉玺的肩膀: “安安,生气了?” “你才漂亮。” 凌靖轩急忙憋住笑,诚恳道歉: “是,师兄才漂亮。 我们家安安是英俊!非常英俊! 安安,不生气了,下不为例。” 祁玉玺翻过来了。 可他这样一翻过来,就变成了凌靖轩半覆在他的身上的姿势。 只要凌靖轩稍微往前探下头,两人就能亲在一起。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 昏暗本来就是暧昧的增味剂。 更何况凌靖轩又一直在压抑着。 “你在看什么?” 祁玉玺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及时的冷却了凌靖轩差点不顾一切亲上去的欲念。 他一个幅度过大的后退动作,神态极其不自然地说: “没什么。” 抬手捏上额头, “师兄可能还是有点喝多了。” “喝多了就睡觉。” “嗯,有点头晕。” 凌靖轩平躺下去,祁玉玺也平躺。 凌靖轩却是不敢再看祁玉玺了,苦苦压制腿间不听话的欲望。 这一晚,凌靖轩几乎没睡,祁玉玺却是睡得安稳。 第74章 临时“爱情”专家 大年初三,凌家人就回去了。 初三开始,会有很多人到凌家拜年,也有很多人到百里家来拜年。 凌百晖和凌百翔住在这边不方便,凌靖轩也暂时回去了。 因为同样会有不少人来给他拜年。 宁旭和凌君凡约了一起出去玩,祁玉玺没去。 祖宅内人来人往,祁玉玺要么在练功房练功,要么窝在房间里看小说; 或者和凌靖轩通通电话什么的。 当然,都是凌靖轩主动给他打过来的,他是一次没主动过。 其实也有不少人想来给祁玉玺拜年,百里元坤都给他推了。 初六,万善全走了。 工作调动的手续没那么快能办好,他回去还要忙一阵子。 能被调到上京来,万善全只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也不知怎么感谢凌靖轩,感谢外甥祁玉玺。 祁秀红为此还哭了一场,就觉得自己的外甥对自己太好,太孝顺了。 看得祁四奶奶在一旁笑骂她没出息。 祁秀红在县里的饭店,万善全这次回去也会转手卖掉。 当时分家产,万玲玲分到一个上京的铺面。 等到一家人在上京安定下来,祁秀红打算把那个铺面收回来,还是开饭店。 叶家人一直过了正月十五才离开。 作为长子,叶子敖决定在上京投资、置产。 这样他就能多陪伴在年老的父母身边。 对叶本昌夫妇来说,他们的时间真的是见一面就少一面。 正月十五过了,祁玉玺也开学了。 期末考试,祁玉玺的总成绩在班里排在第七。 班级的前三名有奖学金。 他们三个人也只有宁旭拿到了,他是全班第一。 这边宁旭的奖学金还没到手,那边凌君凡已经嚷着要宁旭请客了。 至于凌君凡,他每门课都及格了,排名全班倒数第一。 家里的长辈们都夸凌君凡用功了。 他是作为留学特招生入校的。 以他的基础,能每门都及格是当真不错了。 而凌君凡能每门都及格,还要感谢宁旭对他的考前辅导。 刚开学,都不会马上就上课。 新的学期有新的选修课,必修课,还有学校的社团计划,学生会计划等等。 凌君凡上学期报了篮球社社团,宁旭参加了辩论社还加入了校学生会。 上学期两人还是刚进校的新生,活动不多。 这学期两人拿到的社团和学生会学期计划表的内容明显增多了不少。 相比而言,三个人里就祁玉玺最轻松。 他什么社团都没参加,学生会什么的更是与他无关。 开学第二周,课程进入正轨。 班主任老师张居原却突然在周日的上午发消息,晚上全班开班会。 每个人都必须到场。 周末这两天,祁玉玺都在祖宅陪凌靖轩练功。 接到班长的短信,他直接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请假。 张居原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说: “祁玉玺,咱们班要转来一位新同学。 对方是,古武者。” “……嗯。” “今晚的班会,就是介绍这位新同学。 你不和对方见一面吗?” “不需要。” “……好。” 祁玉玺这边挂了电话,练功服被汗水湿透的凌靖轩喘着粗气问: “什么事?” “班里要来一位古武者。” “谁?” “不知道。” 祁玉玺显然对这位古武者的新同学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看看时间:“再来一遍。” 凌靖轩撑着膝盖站起来,迅速摒除所有杂念。 祁玉玺对那位古武者不感兴趣,宁旭和凌君凡傍晚乖乖回学校了。 晚上9点,刚洗完澡的祁玉玺接到了凌君凡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大叫:“玉玺!咱们班转来一位女同学! 很漂亮啊!你晚上没来亏大了!” 祁玉玺:“我为什么亏大了?” “呃……” 电话里传来宁旭的声音: “玉玺,晚上的班会就是介绍新同学。 这女的是挺漂亮,但挺傲的,我觉得她有点不简单。” “她是古武者。” “啊?!” 两声惊呼。 接着就是凌君凡的怪叫: “玉玺!她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不管她。” 宁旭:“她叫滕茕(读:穷)。” 又是凌君凡:“我真是傻啊! 我居然没想到! 滕茕! 跟你比武的那个古能会新会长不就是叫滕苍吗! 苍、茕,苍穹,这明显是兄妹俩呀!” 宁旭:“玉玺,她可能真的是冲着你来的。 难怪她进来的时候还特别朝我和君凡这边看了一眼。” 凌君凡:“我还以为她是被我的英俊迷住了!” 祁玉玺:“不管她。” 凌靖轩敲敲门,随后开门进来。 他的手里是一杯牛奶。 祁玉玺对着手机说:“我要睡了。” 凌君凡:“哦,你睡,晚安。” “嗯。” 挂了电话,祁玉玺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牛奶杯,全身写满了抗拒。 凌靖轩失笑:“喝了这么久还不习惯?” 祁玉玺勉强接过牛奶杯:“腻。” 嘴里说着腻,他还是咕咚咕咚喝完了。 依旧是迅速地跑去浴室刷牙。 客人都走了,凌靖轩也不能赖在祁玉玺的房里了。 不过他也没搬回自己在西厢房的房间,搬去了祁玉玺对门的卧室。 凌靖轩把杯沿祁玉玺的嘴唇刚才接触过的地方贴在自己的嘴上。 浴室里,祁玉玺在漱口了,他把杯子放回原处。 祁玉玺回来了,眉头微微蹙着。 每次喝完牛奶他都是一副刚受过刑的模样。 凌靖轩递给他一杯清水,祁玉玺一口气喝掉一半。 凌靖轩道:“张居原打电话给我,你们班转来一位女生,对方是古武者。” 祁玉玺往沙发上盘腿一坐,说: “凌君凡和宁旭告诉我了。 叫滕茕。可能和滕苍有关系。” “她是滕苍的妹妹,后天大圆满,今年18岁。 在此之前,她是中威的学妹。 她转到上京大学历史系,还和你一个班,目的不言而喻。” 祁玉玺过了年也19了,对方比他小一岁。 凌中威是军校生。 对方是凌中威的学妹,那也是军校生。 一个军校生突然转去上京大学。 对方还是古武者,转去的还是祁玉玺的班级。 怎么想都不可能纯属巧合。 很明显,凌靖轩在接到张居原的电话后就马上命人调查了。 祁玉玺的凤眸里是绝对的平静: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别惹到我。” 凌靖轩的眼底深处是某种担忧。 他在祁玉玺身边坐下,沉声说: “年轻漂亮,女性,天赋佳。 古武者中女性的比例本来就很低。 滕茕这样的人,很受男性古武者喜欢。” 祁玉玺瞥了凌靖轩一眼,反问: “你喜欢?” 凌靖轩笑了两声,摇头: “我对丫头片子可不感兴趣。” 收了笑,凌靖轩的棕眸凝视祁玉玺的凤眸: “安安,你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 祁玉玺突然站起来:“我要睡了。” “安安?” 祁玉玺直接走到床边,拉开毯子就要上床。 凌靖轩过去抓住祁玉玺的手肘,对方挣开。 他再次出手,从后抱住了祁玉玺。 “安安,师兄跟你道歉。” 虽然,他不知道安安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生气。 凌靖轩不敢多想,他不敢让自己有一丝的希望。 因为那样,他会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那头欲兽,把怀里这个人拉入泥沼。 “我要不要谈恋爱,我自己说了算。” “好,师兄以后再也不提。” “你如果觉得她合适,你去追,我不想听。” 凌靖轩的喉结艰难地起伏。 他的手不听大脑的指挥,把身前的人转过来,然后再次抱住。 凌靖轩的身体绷得很紧,被他紧搂在怀里的祁玉玺,身体绷得也很紧。 “安安……” 凌靖轩的声音很哑。 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放开了祁玉玺。 “师兄以后都不会再提那个女人。 明天你要早起去学校,早点睡。” 祁玉玺垂眸转过身,上了床。 凌靖轩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看着祁玉玺在他面前背对着他躺下。 深吸一口气,凌靖轩拿了牛奶杯出去了。 门阖上,祁玉玺坐了起来。 宁旭在床上看小说,武侠小说。 受谁影响不言而喻。 手机响了,是短信。 拿起手机一看,宁旭放下书。 【给我打个电话,别让凌君凡知道。】 宁旭拿了手机下床。 同样在看武侠小说的凌君凡抬眼: “宁旭,你干嘛?” “一朋友找我,打个电话给他。” “哦。” 宁旭去了卫生间。 反锁了门,他缩在角落,拨祁玉玺的手机。 对方立刻就接听了。 “喂?我在厕所。” 宁旭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边,祁玉玺的声音响起: “宁旭,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啊?!宁旭傻了。 这种问题怎么都不会落在祁玉玺的身上! 这太令人震撼了! “宁旭?” “啊!嗯!我在,我在。” 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宁旭赶忙把声音压到最低, “如果是我,我会表白。”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同性,你会表白吗?” 宁旭的手机从手里掉了下来,他惊慌失措地接住手机,自己又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宿舍里的四个人听到了厕所里水箱盖被碰到的声响。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了,吓出一身冷汗的宁旭双手握着手机对对面的人说: “我换个地方给你打电话。” 然后就挂了电话。 宁旭从厕所出来,凌君凡关心地问: “宁旭,你没事?” “没。刚才不小心碰到水箱了。我出去一下。” “……哦。” 宁旭飞快地套上裤子,裹着自己的羽绒服出了宿舍。 这时候天还很冷,从温暖的宿舍里出来,宁旭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么一冻,他反倒冷静了不少。 这个时间,没人会在宿舍楼道里晃荡。 宁旭站在楼梯拐角避风的地方,裹紧羽绒服,给祁玉玺打电话。 对方仍旧是电话响了一声就接听了。 “呃,玉玺。” “嗯。” 双方都没接着往下说,宁旭裹了裹羽绒服,甜甜嘴: “呃,如果我喜欢的,是同性。 我应该,不会说。 我先声明,我对龙阳之好没有歧视。 我是个纯粹的异性恋者,但我身边也不是没有喜欢同性的。 只是再喜欢,也没有敢公开的。 哪怕知道对方的性取向不同,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国内不比国外那么开放。 几年前,同性恋还被当作精神病要被治疗的。” “你不说,是害怕对方拒绝,还是害怕周围的环境?” 宁旭认真思索了一番,回道:“都有。 那很可能会被对方当成是变态啊。 如果两个人是好朋友,那更可能朋友变仇敌。 就算是彼此喜欢,两个人也只能偷偷摸摸。 更不要说得到家人朋友的祝福了。 就是在国外,同性恋也会受歧视的。” 又裹了裹羽绒服,宁旭缩着脖子说:“我以前听过一件事。 两个人都是当兵的,双方家里的条件都不差。 两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两边的家人火速安排他们结婚。 结果在其中一个人结婚的前一天,两个人一起自杀了。 我是听我堂哥说的。 玉玺,这种事真不是开玩笑的。 先不说别人,就是家里人都受不了。 最直接的,孩子怎么办? 如果是家里的独苗,那就绝后了。 长辈们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宁旭的话带着真心的劝说。 祁玉玺突然问他这个问题,那肯定是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电话那边,祁玉玺的声音依旧平静。 “所以,哪怕再喜欢,也不会说(表白)。 甚至还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去找女人,去谈恋爱?” 玉玺指的是谁? 宁旭咬了咬嘴:“如果真的很爱对方,希望对方幸福,应该会这么做。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有了爱情。 但面临的压力,周遭的舆论,整个环境的歧视都会消磨掉爱情。 最终要么分手,各自回归‘正常’的家庭生活; 要么,就是悲剧结尾。 所以,如果足够理智,就不会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 自己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来的好。 让一个人幸福,总比两个人都不幸福要来的好。 如果是我,我喜欢上一个男生,哪怕对方说他也喜欢我,我也不会接受。 这条路,太难走了。” “我知道了。” 祁玉玺挂了电话。 宁旭握着手机心里很担心。 有短信来,他急忙看。 【谢谢。】 宁旭犹豫了很久,回过去: 【玉玺,如果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如果,两个人愿意一起面对,一起承担,那就出国。 到国外去,到接受同性恋者的国家去。 当自己拥有可以无惧规则的实力,爱情也会变得更加容易。】 发完这条短信,宁旭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 但他了解祁玉玺。 对方突然问这种问题,那肯定是他遇到这种事了,并且不是无动于衷。 宁旭不想去猜测那个会令祁玉玺在感情上有困扰的人是谁。 但他更清楚,祁玉玺绝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更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如果祁玉玺也喜欢那个人,那; 如果祁玉玺足够强大,就像百里宗师,岳宗师那样强大; 其他人的接受与否,环境的接受与否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保密。】 【放心,我已经忘了今晚的事了。】 打了个喷嚏,紧了紧羽绒服,宁旭赶紧回宿舍。 这边,祁玉玺关机,拉上毯子睡觉。 隔壁的卧室,身体疲惫的凌靖轩再次失眠了。 安安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反应会那么激烈,安安是不是…… 凌靖轩及时打住自己的发散性猜测。 再一次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够。 第75章 女追男,隔层纱 周一上午四节都有课。 祁玉玺7点40分抵达学校,和宁旭、凌君凡约好在主楼门口碰面。 碰面的三人一起去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学生了,三人在中间的位置坐下,依旧是凌君凡、祁玉玺、宁旭这样的座次。 祁玉玺戴着一顶崭新的浅灰色帽子,一件浅灰色戴帽卫衣配同款卫裤。 都是国内没有的牌子,自然是凌靖轩给他买的。 帽檐依旧压得低低的,祁玉玺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乍一看好像在睡觉似的。 进入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凌君凡突然拐了祁玉玺一下,祁玉玺微微抬起头。 “玉玺,看,就是那个!” 凌君凡手里的笔指了一个方向。 因为是大课,上课的教室有两个入口。 凌君凡的笔尖指着的是从另一个门进来的一位女生。 对方一位大冷天只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运动服。 她有着一头俏丽的短发,模样漂亮,富有朝气。 对方的穿着和教室里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学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教室同样形成这种鲜明对比的还有祁玉玺。 祁玉玺歪头看了眼,又压低帽檐继续刚才的姿势。 而那位女生进来后却一眼就看了过来。 在明显是看到了祁玉玺后,她脸上扬起一抹亮丽的笑容。 脚步一转,就朝三人所坐的位置走了过来。 “玉玺!她过来了!” 凌君凡如临大敌。 祁玉玺没有任何反应。 教室里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朝祁玉玺走过去的女学生。 对方走到祁玉玺所在位置的前排,面对祁玉玺,直接伸手: “祁玉玺,你好,我叫滕茕,滕苍是我哥。 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学。” 嘶——! 这人认识祁玉玺? 历史学2班的学生们体内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烧。 祁玉玺双手插兜没反应。 滕茕脸上的笑容没了,却仍旧伸着手。 凌君凡向宁旭使眼色。 宁旭正准备替祁玉玺握手,祁玉玺却抽出右手,伸出,贴住了滕茕的手。 祁玉玺的手很冰凉,滕茕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惊讶。 随后她重新露出笑容,就要握住祁玉玺的手,祁玉玺却收回了手。 滕茕这回没介意,她转身直接坐在了祁玉玺的前面位置。 祁玉玺把手插回卫衣口袋里,一句话没说。 教室里静谧一片,宁旭和凌君凡皆目露惊讶。 祁玉玺竟然会伸手! 以祁玉玺素来的脾气,这种陌生人,并且是明显有目的性的陌生人,他一向是不理会的! 可祁玉玺竟然回应了! 8点钟,老师来了,上课时间到了。 滕茕两边的座位都是空的。 祁玉玺只要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滕茕那一头利落的短发。 祁玉玺这节课看了几眼滕茕,宁旭和凌君凡不得而知。 但两人的眼神却是控制不住地不时飘向腾茕。 这个女人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冲着祁玉玺来的! 宁旭想得更多,脑袋里不时闪过祁玉玺的那通电话。 他表示自己现在非常看不懂! 第一节课下课,凌君凡正想把祁玉玺叫出去说“悄悄话”,滕茕转过了身体。 她把一张便签纸放在了祁玉玺的课本上,上面是一个手机号码。 “祁玉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可以交换一下吗?” 这话已经很赤裸裸了,滕茕要祁玉玺的手机号码。 祁玉玺细长干净的手指拈起那张便签纸: “凌君凡,出去。” 凌君凡瞬间受到了1万点的暴击,他的眼眶都委屈得红了。 玉玺从来没有这么对他无情过! 凌君凡委屈啦地,如被抛弃的小媳妇般收拾了书本,站起来往长排椅外走。 哪知,祁玉玺也站了起来,收拾书,跟着凌君凡出去。 宁旭见状,迅速收拾书跟出去。 凌君凡瞬间不委屈了,眼圈也不红了。 滕茕的脸色难看极了。 走出来的祁玉玺走到最后一排。 宁旭很有眼力地第一个进去,接着是祁玉玺,最后是兴高采烈的凌君凡。 刚才他还以为祁玉玺嫌弃他了,可把他给伤心坏了。 三人还是原来的座位排序,却是与滕茕的座位拉开了距离。 滕茕给祁玉玺的那张便签纸孤零零地被遗落在桌上。 滕茕拿起那张便签纸塞进了口袋,转回身坐好。 但她紧握着便签纸的手在口袋里却是青筋冒出,掌心的便签纸也变成了纸屑。 凌君凡凑近身边的人,压低声音: “玉玺,这个女人的目标果然是你啊。” 祁玉玺不做声,宁旭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这已经很明显了。军武处想干什么?美人计?” 凌君凡鄙夷地说:“在玉玺面前用美人计?班门弄刀。” 宁旭:“是班门弄斧。”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啦。” 凌君凡瞟了几眼滕茕的背影,声音低到如悄悄话了: “她不会哭了?” “你心疼?” 凌君凡打了个哆嗦,猛摇头。 对方是古武者,凌君凡也不敢多说什么。 古武者的耳力都好得很。 第二节课下,凌君凡、宁旭和祁玉玺一起去后两节课的教室。 中间有30分钟的休息时间。 不过上课地点在另外一栋楼,有点远。 三人都有自行车,只是祁玉玺今早从祖宅直接过来没骑车。 凌君凡跨上自己的自行车,祁玉玺很自然地跨坐上他的后车座。 “祁玉玺!” 身后传来滕茕的声音,祁玉玺: “走。” 凌君凡回头看了一眼滕茕,大长腿踩上脚蹬子,一个使力,自行车就骑出去一大截。 滕茕腮帮紧绷,脚下发力。 周围惊呼一片,滕茕的身体眨眼间就窜出去十几米。 凌君凡只觉得余光看到一道虚影,紧接着一个人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凌君凡急捏刹车,车把手也因为他的慌张左右晃动。 凌君凡双脚落地稳住自行车,火大地冲面前的人吼: “你干什么!没看到玉玺不想理你吗!” 滕茕给了凌君凡一个蔑视的眼神,侧挪一步。 她看着凌君凡身后的人,很直白地说: “祁玉玺,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每天和这样的普通人混在一起不觉得很无聊吗。” “fu!我艹! 你有什么可拽的! 我是普通人怎么了!” 凌君凡怒了。 一人轻拍了下他的背:“走。” 凌君凡压下怒火,一脚踩上脚蹬子: “你再不普通,玉玺也讨厌你! 我再普通,我也是玉玺的铁哥们儿!” 凌君凡载着祁玉玺从滕茕的身边骑了过去。 却没想到滕茕竟然伸手就去拽祁玉玺。 祁玉玺抬手一挡,一拽,一推,滕茕的身体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祁玉玺双脚落地帮凌君凡稳住自行车,凌君凡脚下发力。 这边滕茕被祁玉玺推了出去,那边凌君凡载着祁玉玺跑远了。 很快稳住身体的滕茕看着远去的祁玉玺,眼里是不认输的执着。 “那女人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啊! 她一个后天大圆满,还想拦玉玺? 就她那样儿,她以为玉玺会看上她? 她脑子不是有病!” 操场上,凌君凡在发牢骚。 被人嫌弃自己是普通人,他窝火得很。 宁旭也看不懂了。 “如果军武处是想卖好玉玺,就算要用美人计,也该找一个温柔可人的。 这个滕茕,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 弄不好反而会让玉玺更讨厌军武处。” 凌君凡:“她以为她是古武者,又是个女人,玉玺就能高看她几眼?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一直没开口的祁玉玺薄唇张开: “不想被人说是普通人,就拿出恒心毅力。” 凌君凡身体一挺:“我和宁旭绝对能坚持下去!” 祁玉玺站起来:“走了。” 时间差不多,三人也该去教室了。 还是凌君凡载祁玉玺,三人在上课前5分钟抵达了教室。 这节课是专业课,只有1班和2班的学生,所以教室也是小教室。 结果三人一进去就看到教室里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只有中间有一排空着。 可滕茕坐在那里,还正正好坐在中间的位置。 整个教室根本没有三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位置。 凌君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祁玉玺:“找位置坐。” 他在最后排唯一的一个空位坐下了。 凌君凡和宁旭见状,也找了不同排的空位置坐下。 凌君凡放下课本,大声: “女人,还是要学会什么叫矜持。 不然,很讨人厌的。” 滕茕回头,双眼盯住了凌君凡。 她带着杀气的目光吓了凌君凡一跳。 一本书从后朝着滕茕就飞了过去。 滕茕脑袋一偏,手一抬抓住了那本书。 祁玉玺压了下帽檐,对身边的男生说: “同学,换个位置。” 那位男同学立刻站起来收拾书。 祁玉玺又朝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抬了抬下巴,对方动作麻利地收拾书。 两位男同学从另一边出去了,宁旭和凌君凡立刻坐了过去。 滕茕手里还抓着那本书,她站着,就那么看着祁玉玺。 而之前坐在祁玉玺身边的那位男生欲哭无泪地凑过去: “这位同学,这是,我的书。” “噗!” 凌君凡不客气地喷笑。 还等着祁玉玺过来跟她要回书的滕茕把书丢在对方怀里,愤怒地坐下。 凌君凡拐拐祁玉玺:“还是你厉害。” 祁玉玺:“不要招惹她。” 凌君凡:“我才不怕她。” “如果她打了你你能打回去,随便你。” 凌君凡的身体一僵,不吭气了。 宁旭劝道:“君凡,这件事说来是玉玺和她的事,我们不要掺和太多。 玉玺会解决的。 你这样,反倒显得你自己小家子气了。” 凌君凡不甘心地点点头:“那我以后也不理她就是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滕茕没有再来找祁玉玺。 三人去食堂吃了午饭回宿舍。 一回宿舍,凌君凡就开始给他爸发短信。 怒发冲冠地把滕茕的神经病行为告诉他老爸。 让老爸找岳爷爷警告警告军武处。 凌君凡刚跟老爸互通完短信,祁玉玺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对凌君凡和宁旭说: “我先去教室,你们帮我拿书。” 然后就只拿着手机出门了。 凌君凡好奇:“谁的电话呀?” 宁旭摇摇头,心里却再次想起了祁玉玺昨晚给他的那通电话。 出了宿舍,祁玉玺才按了接听。 电话里传来凌靖轩的声音:“安安。” “嗯。” “上午的事,君凡告诉我了。” 祁玉玺不出声,凌靖轩带着几分试探地问: “要师兄帮你出面吗?” “不用。” 凌靖轩沉默了片刻:“那就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滕苍和军武处应该不至于这么蠢。 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去接近你,去获取你的好感。” “……嗯。” “真的不用师兄替你出面?” “不用。” “……好。别忘了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嗯。” “安安……” 祁玉玺的前方,一位短发女生站在那里。 祁玉玺对着手机说:“不说了。” 挂断了电话。 正要说话的凌靖轩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咔啪”一声,手机碎了。 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祁玉玺两手插兜,停下脚步。 滕茕朝着他走过来,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祁玉玺,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祁玉玺不出声,滕茕也不在乎。 她自顾自地说:“我来上京大学,和你一个班,纯粹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自幼习武,自认天赋不错。 我最崇拜的人一个是我哥,一个是邬处长。 可是我最崇拜的哥哥却输给了你。 在这之前,我听过你的大名。 知道你已经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但你仍旧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兴趣。 在我哥哥输给你之后,我对你有了兴趣。” 滕茕的眼里是绝对的自信。 “祁玉玺,我已经是后天大圆满。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至先天。 我想,我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而你,也是最适合我的男人。 我不介意由我来主动。 只有最强者,才配做我的另一半; 也只有最强者,才配做你的另一半。 我自认,同年龄的女性古武者中,我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爱情并不重要。 你应该很清楚,普通的女性根本不适合你。 在你依旧身强力壮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衰老了。 我有能够追赶上你的天赋和资源。 你和我在一起,不仅是强强联合,我们更可以做到琴瑟和谐。” 祁玉玺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很自信。” 滕茕笑笑:“我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祁玉玺:“你的天赋或许不错。 但,天赋不错的女性古武者不止你一个。” “确实不止我一个。 但配得上你的,只有我。 难道你会喜欢年龄比你大的女人?” 祁玉玺抬脚,绕过滕茕: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滕茕转身,脸上仍带着自信的笑。 “我以为,我这样的性格才更与你互补。 祁玉玺,你每天戴着帽子遮住自己的脸,看似低调。 但你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装扮和气质,本身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更不要说你的那些嚣张举动了。 祁玉玺,你真的喜欢低调吗?” 祁玉玺没理她,脚步不停。 滕茕追上去:“祁玉玺!我们来打个赌。” 祁玉玺依旧脚步不停,滕茕在他身后喊: “如果我能摘了你的帽子,你就做我的男朋友!” 祁玉玺停了下来,背对着滕茕说: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更不喜欢太自以为是的女人。 想做我的女人,先打过我。” 说完,祁玉玺走了,滕茕没有再追上去。 她捏着拳头,冲祁玉玺喊: “那你就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男朋友!” 祁玉玺和滕茕先前的话,没有人能听到。 但滕茕的这句话却被周围路过的学生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下午的课,滕茕没有再缠着祁玉玺,但她喜欢祁玉玺的事却已经传开了。 一下课,心急火燎的凌君凡就把祁玉玺拽去了操场,追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祁玉玺简单地说了一下,凌君凡却急了: “玉玺!我坚决不同意她做你的女朋友! 就她?她哪配得上你了! 太自作多情了!” 祁玉玺踢了凌君凡一脚:“你认为我会输给她?” 凌君凡在祁玉玺身边坐下:“你当然不会输!” 一人插进来:“女追男,隔层纱。” 凌君凡猛点头:“对对! 我是怕你万一没能抵挡得住她的攻势,从了她怎么办!” 祁玉玺又是一脚踢过去。 这回凌君凡被踢疼了,捂着脚踝直抽气。 祁玉玺:“杞人忧天。” 宁旭也很无语。 “君凡,你都说她是自作多情了,玉玺怎么可能会喜欢。 如果是别人,她那样说,对方或许会心动; 但玉玺是谁啊。 除非是比玲玲姐漂亮,比玲玲姐温柔,比玲玲姐善解人意的,玉玺还有可能看得上。 她跟玲玲姐相比差远了好。” 最主要的是,玉玺不喜欢女人! 这话宁旭当然不能说。 凌君凡听得很有道理,还是不放心地问: “玉玺,你找女朋友的标准怎么也得是玲玲姐那种的?” 祁玉玺点头。 第76章 从不玩游戏的少年宗师 凌靖轩的办公室,这一天的气压一直很低。 就是时林和时雨进去都是小心翼翼的。 谁都看得出,老板的心情不好,或者说,是很不好。 有凌君凡这个“卧底”,凌靖轩知道了滕茕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他的心情相当的糟。 凌靖轩的糟不完全是因为滕茕对祁玉玺的“追求”。 而是祁玉玺在这件事上对他的态度。 以他和祁玉玺目前的关系,祁玉玺根本不会瞒他。 或者说,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和祁玉玺之间,出了问题。 百里家祖宅,滕苍以滕茕哥哥的身份前来拜访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凌靖轩知道滕茕做了什么,滕苍更清楚。 他来不是为了给妹妹牵线,而是来替妹妹道歉。 “舍妹的天赋好,被家里宠坏了。 她因为我的关系又经常出入军武处,处里的人对她也是特别疼爱照顾。 这些就造成了她这样任性的脾气。 舍妹知道了我输给祁宗师后,很不服气。 她直接让我父母出面把她转到了上京大学,和祁宗师一个班。 结果见到祁宗师,她又改了主意,想让祁宗师做她的男朋友。 我真的深感抱歉。 我已经在着手把她重新转回军校。 给祁宗师带来困扰和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百里元坤不吭声,祁四奶奶去看祁四爷爷,祁四爷爷去看百里元坤。 “他白叔,这事儿还是你来说。” 对方是古武者,祁四爷爷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给孙子找麻烦。 百里元坤给了岳崇景一个眼神,岳崇景不冷不淡地说: “安安已经成年了。 腾小姐是女孩子,我们做长辈的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事儿还是等安安回来,我们先问问安安的意思。 如果安安实在是不愿意,那还需滕会长劝劝腾小姐。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华国不比国外,风气没那么开放。 腾小姐是古武者不在乎普通人的看法。 但有时候,咱们古武界更传统一些。 女生追着男生跑,若过了度,有损闺誉,对安安的影响也不好。” 一副军人坐姿的滕苍微微躬身: “岳宗师说的是。我会劝说舍妹。” 滕苍没有坐太久。 他来就是为了妹妹追求祁玉玺的事。 滕苍离开后,祁四奶奶担心地问: “他白叔,安安有给你提这滕家的丫头吗?” 百里元坤:“没。安安恐怕根本没把滕家的丫头放在眼里。 不过安安的性子太闷,若腾家那丫头能让他开了窍,也不是坏事。” 祁四奶奶一听犹豫了:“这滕家的丫头…… 听这腾会长的意思,也是个大小姐的脾气。 咱们家安安可伺候不来。” 百里元坤笑了,摇摇头。 “我说的可不是让安安跟这滕家的丫头凑一对。 我是说,这滕家的丫头若能让安安对男女之事开了窍,咱们往后不也不用担心了? 安安那性子,看不上滕家这丫头的。 若滕家这丫头能跟玲玲那样,安安兴许能瞧得上。” 祁四奶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可是。 安安得找个能照顾他,迁就他的,任性的可不行。” 这边,滕苍上了车就给处长邬栖山打电话。 邬栖山在电话里问:“他们是什么态度?” 滕苍:“他们要看祁玉玺的态度。 不过话里的意思,他们不想看到小茕影响到祁玉玺的名声。 没有特别的反对,当然,也没有支持。” 邬栖山:“这倒是令人意外。” “是啊。我以为他们会很不高兴。” 邬栖山转念一想就想到了。 “祁玉玺是块木头疙瘩。 百里元坤想必也清楚他这个徒弟以后想要成家,对方得是个主动的。 要祁玉玺主动,他这辈子恐怕都别想抱徒孙了。 既然他们没有特别的反对,就交给小茕自己处理。 如果她真能撼动那块木头疙瘩,也算是她的本事,我还要给她记一功。” 滕苍却没那么乐观。 “我更担心小茕把祁玉玺惹恼了,对方出手教训她。 祁玉玺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 能让他怜香惜玉的恐怕只有他那个表姐了。” “你说的也对。 周末你把小茕带到军武处,我找她谈谈话。” “好!” ※ 祁玉玺这学期的课业比较多,有时候白天没课,但晚上又有课。 祁玉玺也就不打算没课的时候回祖宅了,周末再回去,平时就去安然小区。 腾茕追祁玉玺的事万玲玲自然也是知道的。 万玲玲不是特别喜欢腾茕。 她也认为弟弟应该找一个温柔持家一些的,滕茕完全不是那样的人。 但万玲玲也怕自己的态度影响到弟弟的决定。 她就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弟弟自己拿主意。 姐弟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过几次滕茕。 每次滕茕都会主动跟他们坐在一起。 她对万玲玲还算客气,少了平时在班上的傲气。 可能是被人提醒过了,她对凌君凡和宁旭也客气了不少。 只不过凌君凡怎么看她怎么不喜欢。 祁玉玺没有让滕茕离他远一点,但他也从来不跟滕茕说话。 滕茕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是不理会。 就连凌君凡都要佩服腾茕的毅力了。 今天周五,祁玉玺没回家,他周五晚上有一门选修课。 其实可以逃课,不过他现在不想逃。 自周一中午他遇见滕茕,挂了凌靖轩的电话后,祁玉玺就没有和凌靖轩通过电话。 凌靖轩给他发过几次短信,不需要回的,祁玉玺就没回; 需要回的,他也是简单几个字或一句话。 凌靖轩给他打过两次电话,祁玉玺都没接。 晚上这门选修课,三人都选了。 依旧的坐成一排,凌君凡说: “玉玺,我爸说他晚上来接咱们。” 祁玉玺没出声,凌君凡也没多想,只当他没意见。 后面一排座位走进来一个人,祁玉玺的凤眸浮现一抹厌恶。 “祁玉玺。” 一听这声音凌君凡就蹙眉了,真是阴魂不散! 祁玉玺照旧的不搭理,滕茕身体前倾,几乎趴在了课桌上。 祁玉玺也随之身体前倾,避开滕茕的呼吸。 “祁玉玺,你不会是被我吓到了。” 凌君凡很想吐槽。 但宁旭说了这是祁玉玺和滕茕两人之间的事。 他们就算是祁玉玺的铁哥们儿也不能太过干涉,他忍下了。 滕茕的手一伸,掌心是一个核桃: “你吃了这个,我今晚就不缠着你。” 祁玉玺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课本放到了凌君凡面前: “我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单手撑着课桌,身体轻轻一跳就跃到了前排的座位,往外走。 “玉玺,你去哪?” “安然小区。” 啊?! 凌君凡愣了:“我爸一会儿来接我们。” “我有事,明早回去。” 没有过多解释,祁玉玺走了。 凌君凡一脸懵,什么情况? 这边,滕茕收手,面带不悦地追了出去。 凌君凡见状气坏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 后面的话被宁旭捂在了嘴里。 宁旭压低声音严肃地提醒:“君凡!她是古武者!” 就算凌君凡不怕古武者,但他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他不能当众这么说一个古武者,还是一名后天大圆满的女性古武者“不要脸”。 凌君凡拉下宁旭的手,气呼呼地坐下。 祁玉玺出了主楼。 他脚步猛地一顿,注意到了前方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随后,他脚步一转,往操场大步走去。 紧跟着他出来的滕茕没注意到那辆车,追着祁玉玺而去。 车内,驾驶座上的凌靖轩面色冷沉地看着走远的一男一女,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几乎捏碎方向盘。 手机响了,压下心头不停涌上的阴暗怒火,凌靖轩拿起手机。 【爸,玉玺说他有事,晚上回安然小区,明早才回祖宅。】 【知道了。】 凌靖轩拿着手机下车,双眼在路灯的灯光下明明灭灭。 祁玉玺走到操场,却没有进入操场。 而是继续往前走,进了操场后方的一处校内小树林。 滕茕挑挑眉,毫不害怕地跟了进去。 走到小树林里,祁玉玺转身。 滕茕在他面前站定:“祁玉玺,你不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我是女人,还是主动的一方,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哪知,她这句话刚落,祁玉玺竟然出拳了。 滕茕下意识地闪开,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她的眼里是浓浓的战意。 可祁玉玺却没有和她切磋的心情。 上来就是幻无拳。 不过几招,滕茕的身体就重重地撞在雪松树上。 松树咔咔两声,直接断了! 滕茕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眼里是惊骇。 “别把人当傻子。想玩游戏,你找错了对象。” 丢下这两句话,祁玉玺走了。 滕茕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被人打,还是被一个男人打! 出了树林,祁玉玺就站住了。 前方阴影下,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祁玉玺的嘴唇紧抿着,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男人从阴影处追了出去。 祁玉玺加快了步子,男人提速。 “安安!” 祁玉玺却闻所未闻,继续往前快走。 男人大步跑过去伸手去拉祁玉玺。 “别碰我!” 祁玉玺转身,避开男人的手。 被他拒绝的男人一脸受伤。 他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沙哑: “安安,能告诉我,师兄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是那天晚上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 祁玉玺又转身,背对男人: “你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何来问我。 凌靖轩,我从来不玩游戏。” 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祁玉玺走了。 凌靖轩如雕塑般站在那里,心底比这料峭的春寒还要冷。 安安叫了他的名字,不再喊他“师兄”…… 游戏,什么游戏? 滕苍再次登门百里祖宅。 这一次,滕苍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被祁玉玺教训了的滕茕哭着给大哥打电话。 滕苍挂了电话,马上开车去学校接走了滕茕。 可是回到滕家,滕茕就打起了摆子,全身止不住地发冷。 滕苍一看就知道妹妹是怎么回事了。 他抱着妹妹上了车,一路狂飙去百里祖宅。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得知徒弟竟然把滕茕给打了,吃惊之余又有那么一点点意料之中。 徒弟没回来,烈火丹放在哪两人也不知道。 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随便去翻徒弟的房间。 百里元坤打徒弟的手机,关机,他只得打凌靖轩的手机。 得知凌靖轩在回来的路上,百里元坤也只能让滕茕先等等。 凌靖轩手上有药,但人没在,只能等他回来。 凌靖轩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来。 这期间滕茕疼得都快晕厥了。 这对她这样的后天大圆满古武者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凌靖轩回来后去了祁玉玺的房间,找出烈火丹,给了滕苍一颗。 滕苍也顾不上带回去送到军武处找人研究烈火丹,赶紧给妹妹服下。 滕苍有服用烈火丹的经验。 帮着妹妹吸收了药性,在妹妹的疼痛缓解了之后,他脸色铁青地对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说: “百里宗师、岳宗师,舍妹喜欢祁宗师或许是高攀了。 但祁宗师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 他要拒绝有很多方法。 可他竟然对舍妹动手!他还算是宗师吗!”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但滕苍的指责也令两人十分的不高兴。 一人在师父和师叔开口前出声,语带嘲讽: “什么时候古武界的古武者还分男女了? 既然怕死,怕被人打,那就不要练武,不要做古武者。 滕会长,照你的说法,比武大赛上华国只要派出清一色的女性古武者,就能轻松拿到第一。 因为她们是女人,男人不能对她们动手。” 滕苍卡壳了。 在古武界,只有古武者,没有男女。 女人走上了古武这条路,就别想别人对你怜香惜玉。 古武者之间的争斗、恩怨,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手下留情。 凌靖轩接着说:“据我所知,在你妹妹找上安安的当天,安安就拒绝了。 你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安安,纠缠安安,难道安安还不能出手教训她?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安安,滕会长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安安是先天中期的古武宗师! 他没有义务陪你妹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滕会长如果真的心疼妹妹,就管好她! 如果怕她被打,那就废了她的丹田,让她做回一个普通人!” “哥,我没事了,我们回家。” 滕茕抓住哥哥的手,脸色惨白。 滕苍额头上的青筋鼓鼓,他横抱起妹妹,说了句“打扰”就大步走了。 百里元坤立刻问:“靖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靖轩收起了刚才的凌厉,说: “滕茕一直纠缠安安,安安不耐烦了。 安安一开始就拒绝她了。 她却要安安和她打赌,如果她能摘下安安的帽子,安安就做她的男朋友。 她认为只有她配得上安安,也只有安安配得上她。” “这丫头是学武学傻了。” 百里元坤面色不愉, “只有她配得上安安? 我看她哪里都配不上安安! 还敢说只有安安配得上她。 她现在如果是先天大圆满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云鹤,别生气,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岳崇景拍拍师弟,让他别生气。 凌靖轩却在这时候说:“师父,美国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赶过去。” 岳崇景蹙眉:“现在?” “是。我马上要走。” 百里元坤一听更不高兴了: “要不是为了那个丫头你也不用特地赶回来。 你快走,别耽误了正事。” 凌靖轩:“我这次回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师父,有什么事你交代我哥。” “上京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快走,公司的事要紧。” 凌靖轩又特意去见了祁四奶奶、祁四爷爷和祁秀红。 告诉他们自己要回美国一段时间,让他们保重身体。 见完该见的人,凌靖轩回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走了。 第77章 师兄迷茫的过往 机场,时林、时雨、蒙柯都在。 对于老板突然要回美国的决定,三人都很意外。 凌靖轩没有对他们解释什么,他在私人飞机候机楼里打电话,不停地打电话。 因为是私人飞机,所以他这边只要安排好随时就能起飞。 祁玉玺的手机一直关机,凌靖轩把电话打到了万玲玲那里。 “安安,凌四叔的电话。你和凌四叔怎么了?” 万玲玲担忧地看着坐在阳台上,自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弟弟。 祁玉玺没反应,万玲玲说: “凌四叔现在在机场,他肯定是有急事找你。” 祁玉玺动了,扭头:“他在机场?” “嗯。凌四叔在机场,他今晚要回美国。” 祁玉玺伸手从姐姐手里拿过手机,万玲玲离开阳台,还关上了阳台门。 电话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凌靖轩不开口,祁玉玺也不开口。 许久之后,凌靖轩疲惫又嘶哑的声音传来。 “安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玩什么游戏。 如果非要说,也只有那一晚,我们一起,打游戏。” “我不知道你最近因为什么在生气,在生我的气。 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是因为我说,你可以谈恋爱了?” 祁玉玺始终不说话,凌靖轩却知道他在听。 因为他能听到祁玉玺的呼吸声。 祁玉玺没有收敛自己的呼吸。 “安安……” 凌靖轩的声音更哑了。 候机楼里,他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不想泄露出自己内心的疲惫和压抑。 “我……” 凌靖轩突然笑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人却从他这声笑中,清楚地听到了苦涩。 “我曾对你说过…… 我有过一段,迷茫的时期…… 那段时期,我的私生活,很乱,很乱。 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手机里传来的依旧是平稳的呼吸声。 “我第一次成熟的梦, 梦到的是,球队的队友。 他和我,是,同性。” 一段很长的静默。 凌靖轩的声音更加沙哑了。 “我对男人,有冲动。 我和,很多女人,厮混在一起。 想要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结果,却是徒劳。 虽然,我已经是一个父亲,但是,我喜欢男人。 我只有靠着酒精和药物,才能对女人,有反应。” “安安,这才是,真实的我。” 祁玉玺仍旧的不说话。 凌靖轩继续说:“安安,很多次,我都几乎要控制不住亲吻你。 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师父和师叔,是那样的关系,但我不能让你知道。 你,只有19岁。 你的选择还有着无限的可能。 而我,已经35了。 还有一个和你年龄一样大的儿子。 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还是过往的经历,我都配不上你。 你应该,有一个漂亮温柔的妻子; 有几个,继承了你武学天赋的孩子。 而不是被我这样一个,已经无比肮脏的老男人,带入,这个泥沼中。 就算强大如师父和师叔,他们也无法对外公开他们是爱人的关系。 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就真的该死了。” “安安,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我不敢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 很抱歉,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烈阳掌……” 电话挂了。 凌靖轩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放下。 他另一只搭在眼睛上的手却久久没有动作。 只有他不停起伏的喉结,泄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 凌君凡已经完全懵了。 玉玺突然跑了,他老爸突然丢下他回美国了。 说好的来接他回家呢? 玉玺的手机打不通,他老爸的手机一直占线。 打电话给时林,对方说他老爸在打电话,打给谁不知。 被抛弃的凌君凡也不想一个人回家,被宁旭带回了宁家。 两个小伙伴一个比一个懵。 宁旭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急忙接听。 “玉玺?!” 凌君凡跳起来:“玉玺!你在哪啊! 你跑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老爸他突然丢下我回美国了!” “宁旭,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君凡,玉玺说他要来找咱们。” “玉玺,我们在宁旭家!” “地址。” 宁旭:“你别来了,我和君凡去找你。” 祁玉玺挂了电话。 宁旭开车,带着凌君凡直奔安然小区。 两人到的时候,祁玉玺正在吃宵夜,万玲玲做的。 被滕茕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搞得胃口全无的凌君凡也觉得饿了。 万玲玲知道他们两个人要过来,做了很多。 给两人各盛了一碗面条后,她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明显有话要说的三个好朋友。 “玉玺,你知不知道我老爸突然回美国了?” “知道。” “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为什么回去?” “没有。” 宁旭:“君凡,先吃面,吃完再说。” 三人埋头吃面,祁玉玺一口气吃了五海碗。 宁旭和凌君凡一人一碗就饱了。 等到祁玉玺吃完,凌君凡迫不及待地就要问,被祁玉玺抬手打住。 “你如果能做到守口如瓶,我就告诉你我的打算; 如果不能,你现在先回家。” “我能!” 凌君凡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祁玉玺看了他几眼,转向宁旭: “宁旭,我要你帮忙,帮我办护照和去美国的签证。” 宁旭没多问:“行,我尽快给你办好。” “这件事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凌家人。” 在场的凌家人指指自己。 祁玉玺:“保密。” 凌君凡用力点头。 接着,祁玉玺对他说: “把你家在美国的情况,你家的地址,你爸最常去的地方的地址告诉我。” “ok!” 凌君凡很激动,玉玺这绝对是要亲自去美国找他老爸啊! 三人在安然小区窝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三人先去学校拿户籍证明,然后去出入境大厅。 宁旭前一晚已经联系好了大伯,并叮嘱大伯保密。 宁兆康告诉了父亲。 宁志林严守孙子的要求,没有通知凌百晖。 凌君凡已经把祁玉玺想要知道的内容全部写在一个本子上交给了他。 三人从出入境大厅出来后一起回学校。 有宁家人出面,加上祁玉玺古武者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就能拿到护照。 只不过签证没有那么快。 滕茕没来上课。 宁旭和凌君凡还不知道祁玉玺教训了滕茕一顿。 滕茕不来,宁旭是松了口气。 凌君凡很高兴,他快烦死那个女人了。 军武处,邬栖山问:“祁玉玺要办去美国的签证?” 滕苍面色黑沉地点头。 邬栖山看他那样,指指书桌那边的椅子,滕苍拉开椅子坐下。 邬栖山问:“小茕好点没有?” “已经没事了。保险起见,我给她请了一个月的假。” 邬栖山:“这件事我有责任。 我又一次犯了用普通人的心理去看待祁玉玺的错误。 对他来说,小茕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惹他心烦的古武者。 我应该在他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让你阻止小茕。” 滕苍:“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对小茕出手。” 邬栖山:“滕苍,其实你,包括我,都应该感谢他。” 滕苍抬眼,眼里还带着愤怒。 邬栖山:“小茕遇到的都是把她当妹妹,当女孩子疼爱的人。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的是只把她当古武者的人呢?” 滕苍面色一愣。 “除非你永远把她护在你的羽翼下,不让她接触古武界的残忍。 如果她将来要进入军武处,她就必须只把自己当成是一名古武者,而不是女人。 如果她不进军武处,只作为一名民间古武者,也只能是一个花瓶。 明年是民间古武者的比武大赛,她能参加吗? 你敢让她去参加吗?” 滕苍回答不出。 “小茕的天赋确实很好。 18岁的后天大圆满,很值得骄傲了。 但你别忘了,祁玉玺18岁已经是先天中期。 东瀛的佐佐木枝助18岁是先天初期。 韩国的金正泰18岁是先天初期。 比她天赋好的大有人在,比她心狠手辣的,也大有人在。 成为古武者,进入了古武界,就不要再把自己当成是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 如果她以及我们改变不了这样的心态; 那还不如就像凌靖轩说的那样,让小茕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远离古武界的危险。” 滕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鞠躬: “对不起,处长,这件事上,我的心态也有问题。 我会带小茕去百里家道歉。” 邬栖山:“道歉就不必了。 祁玉玺毕竟打了小茕。算两清。 祁玉玺那边…… 你出面帮他办签证,条件,烈火丹。” “是!” 滕苍走了。 邬栖山目露深思。 滕茕说昨晚祁玉玺用的不是“空门拳法”。 虽说祁玉玺出手的过程很短,但这一点滕茕很肯定。 祁玉玺与滕苍切磋那一次,使的是正宗“空门拳法”。 他是百里元坤唯一的弟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祁玉玺对滕茕却不是“空门拳法”,而祁玉玺似乎还会用剑…… 滕苍来找自己,祁玉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方是来给滕茕报仇的。 在操场上见到滕苍,祁玉玺没有道歉。 滕苍这次来虽然是为了祁玉玺的签证,但还是忍不住问: “祁宗师难道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祁玉玺:“如果你妹妹是男人,我已经废了她了。” 所以,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滕苍:“她是个女人!而且只有18岁。” 祁玉玺:“怕死就别练武。” 滕苍:“你可以直接告诉她你不喜欢她!” 祁玉玺:“你妹妹听不懂人话。” 滕苍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祁玉玺: “如果你是来给你妹妹报仇的,我奉陪。” 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滕苍压下涌上的怒火: “一瓶烈火丹,我可以让你明天就拿到去美国的签证。” 祁玉玺的回答是转身就走。 “你找宁家不就是想快一点拿到签证?” “军武处 ,我记住了。” 滕苍心里一颤:“10颗烈火丹。”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脚步不停。 滕苍追上去拦住祁玉玺:“一颗。明天,我把签证拿给你。” 祁玉玺:“告诉邬栖山,改日我会去军武处找他的武官切磋切磋。” “祁玉玺!” 滕苍伸手拦住祁玉玺,祁玉玺突然出手。 这里是学校,还是大白天,滕苍和祁玉玺过了两招迅速后退避开。 祁玉玺没有追上去,走了。 滕苍捂着自己刚才被祁玉玺抓过的手腕,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腕直往上窜。 军武处,邬栖山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刚说自己不应该用普通人的心理去判断祁玉玺,结果随后自己就又犯了相同的错误。 听完滕苍的汇报,邬栖山没有训斥他的鲁莽,而是站起来说: “你跟我去见他。” 邬栖山到的时候,祁玉玺正在上课。 铁哥们三人组坐在最后一排。 少了滕茕,凌君凡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不过。 “玉玺,你昨晚不会是对她做什么了? 她今天居然没来!” 不得不说,凌君凡真相了。 祁玉玺:“我让她别再来烦我。” 宁旭和凌君凡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真的做了什么。 不过现在是上课,不好问。 凌君凡和宁旭也都听出祁玉玺心情似乎不大好。 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两名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上课的学生惊讶地看过去,讲台上的老师也一脸的吃惊: “你们……” 戴着军帽的邬栖山没有解释。 他进来一眼就看向了最后一排。 祁玉玺拿着背包站了起来,坐在他旁边的凌君凡立刻起身让开。 气氛异常诡异。 走出座位的祁玉玺直接越过邬栖山出了教室。 邬栖山转身跟出。 他身后的滕苍对老师说了句“抱歉打扰”,关上了教室门。 教室内静悄悄的,不少学生的心砰砰砰直跳。 这什么情况?! 凌君凡这边赶紧给他老爸发短信。 刚打下几个(英文)字,他陡然想到他老爸抛弃他回美国了,转而赶紧给百里爷爷发短信。 祁玉玺跟着邬栖山走出教学楼,上了邬栖山停在楼外的一辆军车。 开车的是一名陌生的军人,祁玉玺端坐在后排丝毫不惧。 军车开出了学校,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是师父的。 没有接听,他给师父发了条短信。 【师父,我和军武处有点事。】 看到徒弟的短信,百里元坤很是不高兴地说: “如果邬栖山是为了姓滕的那个丫头,我倒要问问他,军武处是国家的,还是滕家的。 军武处的处长,如此不知轻重,难怪华国古武界从内到外都是乌烟瘴气的。” 岳崇景宽慰他:“别气别气。 邬栖山不敢对安安做什么的。 或许是有别的事。我想邬栖山也不至于那么糊涂。” 第78章 没事多看看武侠小说 邬栖山把祁玉玺带到了军武处的练武场。 练武场里有很多武官,滕茕竟然也在。 不过她的脸色还有点发白。 不知是昨天的事对她打击太大,还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看到祁玉玺,滕茕明显吃惊。 祁玉玺一眼都没看滕茕,跟着邬栖山走到练武场的中间站定。 这回,滕茕没有如之前那样去纠缠祁玉玺。 祁玉玺昨晚的不客气确实吓到她了。 邬栖山摘下军帽,脱下军装,开口: “祁玉玺,作为军武处处长,我要向你道歉; 作为滕茕的长辈,我也要向你道歉。 我是先天大圆满,你是先天中期,我不出手。 我们两个来切磋一番。” 滕茕要说话,被站在她身边的哥哥拽住了。 在场的武官们面面相觑,但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往场边退了退。 邬栖山是先天大圆满,他不出手,就意味着只是防守。 这是让祁玉玺打自己一顿消气? 武官们还不清楚处长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替滕茕道歉。 祁玉玺今天穿的卫衣是拉链的。 他拉开拉链脱掉卫衣,和背包一起放到一旁。 他的卫衣里是一件白色的贴身t恤衫。 平时祁玉玺都穿着卫衣或是宽松练功夫,还看不大出来。 此时一看,他的身材完全不像是一位古武宗师,太瘦了。 “不需要。我也很想跟你讨教一番。” 祁玉玺起手, “让我看看,你们军武处的大圆满,有多少能耐。” 呵!这小子太嚣张了! 周围的武官们怒了。 邬栖山微微一挑眉,起手: “好。 那也让我看看,天赋卓绝的祁宗师,有多少看家的本事。” 邬栖山的话刚落,两人的身体就同时动了。 这是真正的高手过招,一个先天大圆满,一个先天中期。 对在场的人来说,胜负已出。 比祁玉玺高出了两个境界的邬栖山绝对是碾压的攻势。 祁玉玺是“空门拳法”,邬栖山是不知名的掌法。 两人一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锋。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10秒钟不到,两人的身体迅速分开。 祁玉玺倒退了五六步,邬栖山几乎没动。 祁玉玺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邬栖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下一秒,两道虚影掠过。 两人的身体再次缠斗在了一起。 邬栖山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可是祁玉玺却没有如众人认为的那样,出现明显的下风。 又是10秒不到的缠斗,两人分开了。 祁玉玺仍旧是退了五六步,邬栖山仍旧在原位。 祁玉玺活动了活动胳膊,邬栖山再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神肃然、肃杀。 祁玉玺戴着帽子,众人都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能让自家处长露出那样的眼神,就足以说明祁玉玺的实力相当不弱。 每一个围观者的态度都正色不少。 双手抱拳的滕苍却是拳头紧握。 和上一次相比,祁玉玺的实力明显有所提升! 这小子的实力增长太快了! 他才只有19岁! “祁玉玺,你还不摘帽子吗?” 说实话,邬栖山都对祁玉玺的真容好奇了。 他曾调查过祁玉玺,却查不到任何一张祁玉玺的照片。 哪怕是祁玉玺入学时的一寸照片都没有。 很显然,有人在他查之前抹去了祁玉玺留在外界的所有影像数据。 祁玉玺却是按了按帽子: “你最好加件衣服,免得着凉。” 呵!这小子真的很嚣张啊! 在场的武官们各个摩拳擦掌,很想上去跟祁玉玺打一场。 能和这么一位高手过招的机会可不多! 邬栖山扯了下嘴角。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不在原位了。 滕苍身边的战友激动地说:“处长认真了。” 滕苍没有说话,他紧盯着再次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邬栖山的武力压制确实很明显,可祁玉玺却挡住了。 祁玉玺的拳法太快,快得滕苍都看不出那是不是空门拳法。 滕茕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 她两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有点冷。 太过专注的她没有发现这一异常,滕苍也没有发现妹妹怕冷的举动。 练武场内,古武宗师打出的空气爆裂声完全盖住了风声。 观看的人各个屏住呼吸。 能把空气打出爆裂声的古武者,无一例外的都是先天中期以上的古武者。 但先天中期以上的古武者,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打出这样的声音。 只有那些内力浑厚,实打实地靠自己练到先天中期的古武者才能做到这一步。 面对邬栖山的强大实力,祁玉玺却根本没有采取防守。 他的防守就是进攻,快速的进攻。 这一次,两人彼此过招竟然持续了20秒以上! 祁玉玺的身体倒退地飞了出去,滕茕忍不住惊呼。 邬栖山没有乘胜追击,他一脚做了一个明显撑住地面的动作。 祁玉玺在空中翻转了半圈,落地。 邬栖山:“你的拳法,不是‘空门拳法’。” 祁玉玺:“我练什么还轮不到你规定。” 这小子真的太嚣张了! 但,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在场的好几名武官蹙眉,怎么突然有种阴嗖嗖的感觉? 在场的人没一个怕冷的,但这种阴冷却令他们十分的不舒服。 滕苍这时候才注意到妹妹在瑟瑟发抖。 他急忙脱下自己的军装裹住妹妹。 “小茕,怎么了?” “有点冷。” 这种冷和昨晚的那种冷很像。 滕茕抓紧哥哥的衣服,心慌不已。 “你去我的办公室。” 滕苍也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点不寻常。 滕茕却倔犟地说:“我要看完。” 场内,邬栖山动了动胳膊,口吻冷沉: “我是管不到你练什么拳。 可你不觉得你的内力有点邪门儿?” 祁玉玺:“那只能说你少见多怪。 军武处的武学功法或许强于民间古武者,但在我眼里,还不够看。” 太嚣张!太嚣张了!好想揍他! 邬栖山再次起手:“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他动了。 祁玉玺在邬栖山动作时,右腿一蹬,身体飞跃。 接着,他双腿在空中做了两个快速跨步的动作。 他的身体直接在空中滑动了一段距离,完美地避开了邬栖山的攻势。 落地的同时,他朝着邬栖山就攻了过去。 “轻功?!” 场边的人集体傻眼,就是滕苍都大惊失色。 “我看错了!” 一位年轻的武官拼命揉眼睛。 古武者对轻功不陌生。 像百里元坤那样轻松跃到树上,或是快速奔跑时跟飞似的,都是属于轻功的范畴。 古武中的轻功,说白了就是一种运气、提气的方式。 只要是古武者,都会涉足轻功的学习,这是古武者的基本学习技能。 但无论是哪种派别的轻功,在运功时都要有一个凭借之物。 就是需要一个借力点,哪怕再小,都需要。 就如草上飞、水上漂,其实都有借力点。 借力点就是草,水面。 那种武侠电影里武功高手在空中飞来飞去; 就跟无重力一样还能在空中边飞边打的轻功是完全不存在的! 可祁玉玺刚才在空中就使出了那样的轻功! 他的双脚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借力点,就令他的身体滑行了一段距离! 虽然滑行的距离相比影视剧中那些大侠“飞行”的距离短了不少,但他确实是做到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都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或者是祁玉玺“飞”得太快,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借力点。 这边,祁玉玺被邬栖山一掌打在他抵挡的手臂上。 祁玉玺反手抓住邬栖山的手腕,脚步一蹬,身体整个倒挂金钟般地凌空。 紧接着,他的身体在空中360度一个大转圈。 被他抓着手腕的邬栖山不得不跟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祁玉玺的双脚在空中又做了一个大回旋的动作,身体再次旋转。 抽不出手的邬栖山再次被动地跟着原地转了一个圈。 祁玉玺松开邬栖山的手腕落地,照着邬栖山的后心就是一掌。 邬栖山迅速转身,接掌。 祁玉玺再次蹬地凌空,双脚在空中快速三个跨步,“飞”出去一段。 并且在他飞出去的过程中,他的身体还同时在空中转过,落地。 正好接住了邬栖山袭来的双掌。 两人之间又是近乎20秒的拳脚相交。 再次分开时,祁玉玺依旧后退了五六步,邬栖山却退了半步有余。 邬栖山的胸膛起伏激烈,祁玉玺的喘息也非常的明显。 周围的空气又阴又冷。 邬栖山:“拿我的刀来!” 祁玉玺瞥了眼角落的武器架,身体一个虚影消失在原地。 来到武器架前,他抽出一把长剑。 这边,滕苍把邬栖山放在练武场武器库中的苗刀取了出来。 祁玉玺挥了挥手里的剑,几个起伏,跃到练武场中央。 邬栖山双手持刀,祁玉玺单手执剑。 两人的身体又一次同时动了。 几乎是瞬间,兵器相交的刺耳声摩擦着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竟然,还会用剑……” 冷得嘴唇都开始打颤的滕茕心神震动地喃喃。 她曾经的自信、自负和自傲,在这一天,被祁玉玺打得支离破碎。 “空门拳法”和“幻无拳”,是祁玉玺与人切磋、对战时常用的招式。 可他真正擅长的却是“伏阴剑法”。 被刺杀的那一次,祁玉玺用的就是“伏阴剑法”。 只是那一次,他的“伏阴剑法”刚刚到第七层,还没有凝实。 他用的又是树枝,不是剑。 这是祁玉玺第一次用真正的剑使出“伏阴剑法”。 “怎么有点冷啊。” 一位武官搓搓手臂,这太不正常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察觉到似乎真的有点冷。 只是场中的较量太吸引人了,没有人去找衣服御寒,谁都舍不得漏掉一眼。 手执剑的祁玉玺,似乎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几轮较量之后,帽檐下,祁玉玺充满了凌厉的美丽双眸缓缓闭上。 耳边,是风声; 是呼吸声与兵器划破空气的锐利声。 “他的气势变了!” 一位武官低呼。 滕苍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 祁玉玺的气势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是一位天赋奇高的年轻古武者; 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位身处古代江湖的真正剑客! “唰!” 祁玉玺的剑再次挥出,刀剑相碰,祁玉玺的第二剑紧随而至。 他的手中似乎有两把剑,似乎有无数把剑! 练武场的青石地面上,随着祁玉玺的每一次挥剑,就有一道深深的剑痕滑过青石板。 与之相对的是,邬栖山的衬衫上多了一道道的破口,和一道道的伤痕。 “停!” 滕苍大喝一声。 美丽的凤眸睁开,祁玉玺手里的剑停了。 邬栖山喘着粗气,也停了刀,血水顺着他的双臂滴落。 祁玉玺把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戳,剑尖直直地插进了青石板内。 邬栖山的身上有许多伤口,双臂的伤口最多。 祁玉玺的身上也有伤口,却只有两三道。 这一场对决,谁胜谁负,已经一目了然。 抬手制止下属过来,邬栖山动作随意地把刀往青石板上一戳,开口: “你的实力,远不止先天中期。” 祁玉玺:“先天、后天,又不是我分的。” 邬栖山双手抱拳:“祁宗师剑法绝妙,不知在下可否知道这是什么剑(法)?” 祁玉玺:“邬处长刀法凌厉,不知我能否知道邬处长练的是什么刀(法)?” 邬栖山没有回答,他自然也得不到祁玉玺的回答。 祁玉玺压了压有点松动的鸭舌帽,丢下一句“没事多看看武侠小说”。 随后,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和卫衣,扬长而去。 武侠小说? 【别告诉我们你的功夫就是看武侠小说练出来的!】 在场的武官一个个气得牙痒。 但处长都输给了祁玉玺那诡异的剑法。 他们除非围殴,不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玉玺离开。 “处长!你的伤!” 滕苍双眉紧拧,说到底,是他办坏了事。 邬栖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说: “你送他回百里家。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邬栖山走了,滕苍看看处长,咬咬牙,转身去追祁玉玺。 祁玉玺没有拒绝滕苍送他回去。 他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开车的滕苍几次想开口,又作罢。 一直到百里家祖宅的大门口,两人都没有交流。 车停了,祁玉玺从包里掏出两个玻璃瓶放在手边,开门下车。 滕苍的眼里滑过惊色。 在祁玉玺进门后,他立刻发动汽车赶回军武处。 军武处处长的宿舍内,处理好伤口,换了衣服的邬栖山盘膝坐在藤垫上调息。 一股股的阴寒气息涌向他的丹田。 他在试图用内力逼出这股阴寒。 有人敲门:“处长,是我。” 邬栖山没有吭声,敲门的人主动开了门。 见处长在调息,进来的人说:“处长,祁玉玺留了两瓶丹药给我。” 收功的邬栖山睁开眼睛。 滕苍拿着那两瓶药在他面前盘膝坐下。 两个深棕色的玻璃瓶,瓶身上没说是什么丹药。 滕苍拧开瓶盖,分别倒出一颗。 这一看,他目露惊喜: “是烈火丹和合灵丹。处长,您快吃了。” 邬栖山拿过那两颗丹药丢到嘴里,运功化解药性。 一个小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吐息,那股阴寒之气被化解了。 邬栖山:“我要闭关,时间不定。 闭关期间处里各部门自行运作,你管理好古能会。 小茕那边,你告诉她不要再缠着祁玉玺。” 滕苍立刻担心地问: “处长,祁玉玺是不是还对您做了什么?” 邬栖山却是严肃地说: “滕苍,从现在起,你和我都要避免用现代人的眼光和心理去看待祁玉玺。 他从内到外,都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古武’者。 与他这一战,我受益匪浅。 我们把古武者分为后天与先天。 但在武术兴盛的时代,只有武者,没有‘古’武者。 那个时代,武者的境界也不是用‘后天’和‘先天’来划分。 以后,我要多请他到我们军武处来切磋切磋。” 说完,邬栖山站了起来。 “烈火丹的事到此为止,这两瓶药你收到药房。 备好重礼。 我出关后要亲自去拜访百里宗师和岳宗师。 明天,你把祁玉玺的护照办好签证后亲自送去给他。” “是!” 邬栖山闭关去了。 滕苍把两瓶丹药拿到药房去放好后,去找妹妹。 第79章 武侠小说里也有爱情故事 祁玉玺回到祖宅就去见师父。 没想不仅师父、师伯、爷爷奶奶在松鹤园,师兄师姐们都在,只是少了凌靖轩。 祁玉玺没让大家知道他身上有刀伤。 只说他在军武处和邬栖山切磋了一场。 霍连元不高兴地说: “他一个先天大圆满和你切磋,可真够好意思的。” 岳小凤:“他是怕被师父和师叔打死,只敢找安安下手!” 岳思元:“安安,你只有中期,输了也是他丢人。” 岳瀚在一旁用力点头。 祁四爷爷:“安安啊,等你到了大圆满,他肯定打不过你。” 祁四奶奶握着宝贝孙子冰凉的手气鼓鼓地说: “这军武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安,那女娃要是再缠着你,你跟奶奶说。 奶奶去找她家里人说道说道。 她家闺女是金枝玉叶还是天上的仙女儿? 我孙子就还不能拒绝了?” 祁秀红:“那丫头有军武处,咱们家安安还有白叔和岳叔呢。 好像咱们怕他们似的。” 祁四奶奶义愤填膺地说:“就是,好像咱们怕他们似的。” 百里元坤:“安安,如果那丫头还缠着你,师父会替你出面。 邬栖山既然敢借着切磋的名义给那丫头出气,就不要怪我百里家不给他们军武处面子。” 岳崇景:“顶破了天,还有我跟你师父。”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完了。 祁玉玺才得以有机会开口:“谁说我输了。” 唰! 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一个明显的睁大动作。 岳小凤跳了起来:“安安!你赢了?!” 因为太过于震惊,她直接飙出了英文。 不过祁玉玺听懂了。 他道:“赤手空拳我打不过他,用剑,他打不过我。” 百里元坤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你用了伏阴剑法?” 祁玉玺:“他要用刀,我自然要用剑。” 百里元坤笑了:“哈哈,这么说还是我们安安赢了?” 祁玉玺:“算平手。” “安安,你好厉害啊!” 岳小凤朝着祁玉玺就扑了过去。 祁玉玺动作迅速地躲开,岳小凤也被岳瀚一把抓住了。 岳崇景也心情舒畅地笑道:“邬栖山恐怕是第一次踢到了铁板。 安安可不是普通的先天中期古武者。 安安,你回去休息,想吃什么? 师伯让厨房给你做。” “我去做。” 祁秀红美滋滋地跑了。 祁玉玺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他的伤两道在胳膊上,一道在肋侧。 卫衣里面沾染了血迹,祁玉玺脱下衣服卷巴卷巴塞进一个塑料袋。 不顾伤口还在流血,他先冲了个澡。 赤裸地站在镜子前,祁玉玺给自己上药。 他的手机响了,是凌君凡打过来的,他按下接听和免提。 “玉玺!你和邬栖山打了一架?” “算是。你怎么知道的?” “呃……” “嗯?” “玉玺,你和我老爸是不是吵架了? 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问你跟邬栖山切磋有没有受伤。 他怎么不直接问你啊?” “我和你爸的事你别管。” “呃……” “我去美国就是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 敢说漏嘴,我废了你。” “我绝对不会说漏嘴的!” “他怎么知道我和邬栖山过招了?” “我爸说是霍叔叔告诉他的。 玉玺,你没受伤?” “伤了。” “啊?!你受伤了?!伤哪了!重不重?” “不重,不要告诉他,我上药,挂了。” 祁玉玺挂了电话。 这边凌君凡拿着手机很是纠结。 这,玉玺也不跟他说清楚到底严重不严重。 霍叔叔都不知道玉玺受伤了,明显玉玺谁都没说。 正纠结呢,凌君凡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自己老爸的,凌君凡哀嚎一声。 磨蹭了半天,凌君凡接听。 “君凡,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啊,我刚才在洗手间。” “你问了安安没有?他有没有受伤?” “呃,没,没有。” 电话那边的人眯起了双眼:“君凡,我是你爸。 你有没有说谎我听的出来。” 糟糕! 凌君凡的五官都皱起来了。 “爸!你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 凌君凡大逆不道地挂了老爸的电话。 可很快,电话又打过来了。 凌君凡欲哭无泪,用力按下接听键,他闭着眼睛喊: “宁旭,怎么办啊!玉玺受伤了,他正在上药。 他也不跟我说严不严重,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怎么办啊!” 电话又挂断了,这一次凌靖轩没有再打给儿子。 他心急如焚,想马上打电话给祁玉玺问问他的伤势怎么样。 可他已经没有给那个人打电话的资格了。 凌靖轩挫败地单手撑住额头。 从打完那个电话到现在,他都没有合过眼。 飞机落地时,他的心口就一直在时不时地疼痛。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失恋的滋味。 不,凌靖轩自嘲地笑笑,他都没有恋,哪来的失。 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凌靖轩拿起手机。 身负重任的凌君凡逃了下午的课,打车回了祖宅。 祁玉玺在自己的房间里,凌君凡直接去祁东园找他。 凌君凡来的时候,祁玉玺正在看小说,还是那本他没有看完的“倚天屠龙记”。 凌君凡一进来就唯唯诺诺地问: “玉玺,你的伤重不重啊?我不放心你。” “没事。” 祁玉玺关了门窝回沙发,拿起小说。 凌君凡挪过来:“玉玺,你给我看看,我真的不放心。” 祁玉玺低垂的凤眸沉了一瞬,他翻过一页: “就三道伤,不重。” “三道还不重?!” 凌君凡挨着祁玉玺坐下, “你给我看看!你要不给我看!我就告诉白爷爷去!” 祁玉玺抬眼,凌君凡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还是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大无畏精神。 祁玉玺放下小说,好似被凌君凡说得烦了。 他站起来脱掉了唐装,脱下t恤。 “你都这样了还不重?!” 凌君凡一看到那三道没有包扎的伤口,跳了起来,怒发冲冠: “xx的!军武处那帮混蛋!我跟他们没完!” 祁玉玺一根指头把凌君凡推回沙发坐下,穿上衣服: “你怎么跟他们没完?” 凌君凡顿时卡壳,又马上嚣张跋扈地说: “我告诉岳爷爷和白爷爷去!” 祁玉玺抬手,凌君凡抱住脑袋: “饶命饶命!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么!” 祁玉玺放下手,坐回去。 凌君凡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危险解除,他立刻放下手凑过去: “玉玺,你就这么放过邬栖山啊。 他凭什么啊! 滕茕想你做她男朋友,你还不能拒绝啊! 她又不是绝世大美女!” 祁玉玺拿起小说:“邬栖山的伤更多。” 凌君凡愣了下,接着不可置信地喊: “不会!你是说其实是你赢了?!” 祁玉玺:“平手。” “平手?” 祁玉玺翻过一页小说: “用拳,我不是他的对手;用剑,他不是我的对手。” 凌君凡悟了:“你用‘伏阴剑法’了?” 祁玉玺点了下头,踹了脚凌君凡:“给我倒杯水。” 凌君凡屁颠屁颠地去倒水。 回来后,他好奇地问:“玉玺,邬栖山真的有先天大圆满?” “或许,他的内力很浑厚,不过比师父还差了点。” 凌君凡啧啧两声:“他一个先天大圆满竟然都没打过你,这下可丢脸了。 哎,滕茕请假了,你昨晚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给了她一点教训,让她离我远点。” 凌君凡:“你打她了?不是,玉玺,她是女人啊! 你一动手,别人可有话说了。” 祁玉玺抬眼:“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古武者。” 凌君凡咽了咽嗓子,果然,想玉玺怜香惜玉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凌君凡眼珠子一转,问:“哎,如果滕茕不是古武者,你怎么办?” “我废了滕苍。” “……” 凌君凡突然有点同情滕茕了。 算是完成任务的凌君凡借着上厕所,躲在洗手间给他爸发越洋短信,详细汇报祁玉玺的伤情。 等凌君凡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又凑到祁玉玺身边,好言相劝: “玉玺,你的伤口还是包扎一下。” “不用。” 祁玉玺专心致志看小说。 凌君凡好奇地凑过去:“这本书你看很久了,还没看完?” 接着,他就念出, “‘张无忌心乱如麻,手中这两个少女只要有一个伤重不救,都是毕生大恨……’ 玉玺,这张无忌是主角?” “嗯。” “两个少女?他娶了两个老婆?” 祁玉玺抬手推开凌君凡的脸。 凌君凡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没有再凑上去。 不过他还是问:“这本书你看了好多天了,不会是在重温?” 祁玉玺:“武侠小说,不仅仅是武侠小说。” “那还能是什么?” 祁玉玺翻过一页:“里面的男男女女,也是要谈情的。” 这,什么意思? 凌君凡怎么也无法把祁玉玺和谈情这个词放在一起。 可偏偏对方就这么说了! 好半晌后,凌君凡小心翼翼地问出: “玉玺,你不会是把,武侠小说,当言情小说看了!” 随后他就收到了祁玉玺抛来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君凡表示他看不懂啊! 老爸交给自己的第二个任务—— 让祁玉玺包扎伤口。 凌君凡没完成。 他已经被祁玉玺的“武侠小叔=言情小说”的论调给砸晕了。 给老爸发短信说祁玉玺不肯包扎,他也没办法。 毫无心理负担的凌君凡从祁玉玺的书柜里抽了一本武侠小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也要读一读武侠小说里的爱情故事! 祁玉玺不肯包扎,凌靖轩很担心,也很心疼。 但他也心知凌君凡左右不了祁玉玺。 他又不能告诉师父祁玉玺受伤了,让师父和师叔给他包扎。 那样祁玉玺肯定能猜到是他“告的秘”。 他只能安慰自己,祁玉玺不是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人。 那样的伤,对祁玉玺这样的古武者来说确实不严重。 只是这种想要关心对方却根本无从下手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和凌君凡一起回学校上课。 凌君凡挂着两个黑眼圈,不停打哈欠。 祁玉玺难得问他:“没睡好?” 凌君凡:“昨晚看小说看晚了。” 祁玉玺没问他看的什么小说,凌君凡自己没忍住: “玉玺,你这样的如果在‘神鵰侠侣’里面,那绝对没杨过什么事了。 你跟小龙女才是绝配啊! 杨过太招蜂引蝶了,配不上小龙女,还伤了小龙女的心!” 祁玉玺的眼神有点冷,只不过他戴着帽子,凌君凡没发现。 凌君凡还想表达一下他对小龙女的爱慕和对杨过的怨恨,就听祁玉玺冷冰冰地问: “你哪里看出小龙女跟我是绝配?” 凌君凡这才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他打哈哈:“呃,你和小龙女,气质像嘛。 小龙女很酷,你也很酷。 我就是觉得杨过太招蜂引蝶了,对别的女人也那么好,这样是不对的! 作为一个已经有老婆的男士,要跟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单身女人!” 开车的祁玉玺踩下油门,很快,凌君凡就不打哈欠了: “玉玺玉玺,我错了我错了! 你跟小龙女才不是绝配,你跟杨过才是绝配! 啊!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 急速行驶中的汽车一个急刹车,紧接着,车里就传出了一人的惨叫。 回到学校的凌君凡偷偷摸摸地摸回宿舍,摸出一顶鸭舌帽戴上。 去了教室后,凌君凡顶着同学们诧异的眼光,缩手缩脚地在比他先来教室的祁玉玺身边坐下。 坐在祁玉玺另一边的宁旭问: “君凡,你怎么又戴上帽子了?” 这人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戴了。 “呃,想戴就戴喽。” 凌君凡压压帽檐,眼泪汪汪。 这回他不是黑眼圈,直接成了大熊猫了。 呜呜呜,他真的只是说错话。 他真的没有认为玉玺和杨过是绝配啦,呜呜呜…… 玉玺的拳头好硬哦。 ※ 下午,从教室里出来的祁玉玺就看到了等在外面,一身便装的滕苍。 祁玉玺让宁旭和凌君凡先走,他跟着滕苍走了。 宁旭和凌君凡暗想,滕苍不会是心有不甘,又想来找祁玉玺的麻烦? 滕苍的车里,他把祁玉玺的护照交给他,说: “去美国的签证已经办好了,有效期15年。 15年内你可以多次往返。 每次最长停留时间为8个月。 你是古武者,你的签证和普通人的签证办理方式不同。 军武处有专门的部门处理古武者的出国事宜。 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昨天的事,我道歉。” 祁玉玺把护照塞进卫衣口袋里,没说话。 滕苍:“我妹妹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要谢谢你让我意识到,她是我的妹妹,同时也是一名古武者。 古武者就该有古武者的样子。 而不是一边享受着古武者的待遇; 一边又要普通人对于女性的宽容。 这次的事情也让她成长成熟了。” 祁玉玺依旧不说话,他对滕茕只有厌烦。 沉默了一会儿,滕苍说:“我妹妹还想继续留在上京大学。 她现在是真正对这个专业有了兴趣。” 祁玉玺:“她来不来上课,用不着跟我说。” 滕苍听出了祁玉玺的意思,他也放了心。 “昨天的那场较量,处长说他受益匪浅,已经去闭关了。 处长欢迎你以后能经常来军武处和我们的武官切磋。 大家也很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滕苍看着祁玉玺走远,摇摇头:“这么冷的脾气,真的不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祁玉玺走了,滕苍也不多留,开车离开。 第80章 初至纽约的历险 拿到了护照,办好了签证,祁玉玺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马上出发。 他每天按时上下课,一点要去美国的意思都没有。 看得宁旭和凌君凡是一头雾水。 两人问他,他也只说不着急。 两人更纳闷了。 滕茕请了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后,她回到了学校。 她的头发剪短了一些,不过依旧的傲气。 平时也是独来独往,却没有再缠着祁玉玺。 不过每次上课的时候,她的座位总是距离祁玉玺不远不近。 祁玉玺对此反应平淡,滕茕于他就如班里的其他同学一样。 眼看着又一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到五一了。 五一有七天假,见祁玉玺没有去美国的打算,凌君凡和宁旭就琢磨着五一去哪玩。 两人每天坚持早晚各一个小时的锻炼,风雨无阻,就当给自己换个心情。 当然,出去玩,他们也会按时锻炼的。 “五一我有事。” 就在凌君凡和宁旭兴致勃勃地讨论时,祁玉玺突然冒出一句。 两人同时看向他,接着凌君凡就是一个激灵: “玉玺,你不是要去了?” 祁玉玺点了点头,凌君凡立马激动了: “我还以为你改主意了!” 祁玉玺:“五一才有假。” 宁旭&凌君凡:“……” 祁玉玺跟班主任请了一周的假。 分别是五一前两天和五一后五天。 再加上一个周末,这样他一共有16天的假期。 祁玉玺要去美国,宁旭和凌君凡也不出去玩了。 两人决定五一假期就在健身房泡着了。 宁旭给祁玉玺买了去美国的机票,祁玉玺也没跟他客气。 回到祖宅,祁玉玺去找了师父。 一听徒弟说要去美国,百里元坤并不吃惊,而是问: “你和靖轩,吵架了?” “嗯。” 百里元坤:“因为什么事?” 祁玉玺不肯说。 百里元坤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不过他面上没有显出来,而是说: “靖轩是你的师兄,平时他也很照顾你。 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告诉他。 他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一个人跑去美国找他…… 安安,你是做师弟的,若按另一种身份,你是他的晚辈。 师父不觉得你应该去美国,而是应该他来找你。” 哪有做师兄,做长辈的,让自己的师弟、晚辈主动过去的。 祁玉玺:“我去美国找他是顺带,我想打听祁橘红的消息。” 百里元坤蹙眉:“你有她的消息了?” “凌靖轩说会给我打听,但我不想把希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百里元坤:“师父也有让你师伯找人去打听,只是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你只有16天的假期,恐怕也难查到什么。 不如还是等你师伯那边的消息。” 祁玉玺摇头:“师父,我已经订了机票了。” 百里元坤心里皱眉。 犹豫了片刻后,他直接问:“安安,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美国找靖轩? 师父从来没有见你对别的什么人这么上心。” 要说师兄,徒弟也不只有凌靖轩一个师兄。 祁玉玺:“师父,您想说什么?” 面对徒弟平静的凤眸,百里元坤却说不出他的担心了。 思索了片刻,他婉转地问:“安安,你对靖轩是什么看法?” “师兄。” “只是师兄?” 祁玉玺点点头。 “那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突然回了美国,你又为什么要去美国找他,还不让他知道?” 祁玉玺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对我隐瞒了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我很生气,把他赶走了。 现在我气消了,去美国跟他把话说清楚。 他也该回来继续练烈阳掌。” 徒弟没有说隐瞒的是什么事,百里元坤也不好再追问。 见徒弟提到凌靖轩的眼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再想想徒弟的脾气…… 百里元坤猜测凌靖轩当时或许还被徒弟揍了一顿。 凌靖轩离开的那天晚上,脸色确实很不好。 他当时只以为凌靖轩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着急,现在回想,难说是被徒弟揍了,心里难过呢。 这么想着,百里元坤又觉得凌靖轩挺可怜了。 这些师兄里,也就凌靖轩对安安最是宠溺。 被安安揍了,还被赶走,凌靖轩肯定也很难过。 但怎么都是自己的宝贝徒弟,百里元坤也只能委屈凌靖轩,他是不会训斥徒弟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师父会给你保密的。 你爷爷奶奶他们那边,就说你去闭关好了。” “嗯。谢谢师父。” “跟师父说什么谢!” 家里都安排好了,师父那边也顺利过关。 祁玉玺就背了一个双肩包,在4月27号的晚上,上了前往美国纽约的飞机。 宁旭给他订的是头等舱。 到了机场,滕苍又亲自把他送过安检,没让他摘帽子检查。 头等舱有三个人,两个都是老外,祁玉玺的座位靠窗,旁边的座位没人。 在飞机起飞后,祁玉玺拒绝了头等舱的饮食服务,放下椅背,盖上毛毯,压低帽檐,睡觉。 纽约时间4月27号晚上9点,祁玉玺抵达了纽约。 飞机舱门刚打开,一个一身短打的白种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个男人,头等舱里的另外两人皆是神色一震,站了起来。 对方直接走到祁玉玺跟前,用不大流利的华文低声说: “祁宗师,请。” 祁玉玺拿开毯子起身,对方打开了行李架。 祁玉玺拿了自己的双肩背包,和对方下了飞机。 另外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祁玉玺离开。 他们竟然不知道和他们一起坐在头等舱,一直戴着帽子的年轻人竟然是古武者! 两人别提多懊恼了。 这么好的一个结识古武者的机会就让他们这么错过了! 前来接祁玉玺的车就停在云梯下方。 祁玉玺上了车,说:“麻烦找一家酒店,谢谢。” 来接他的人开车,点点头,一句没有多问。 祁玉玺心知这肯定又是军武处帮他安排的。 对方带祁玉玺去了一家很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帮他订好房间。 在得到祁玉玺之后不需要他帮忙的要求后,对方留下一句“祝您在美国玩得愉快”,就很礼貌地离开了。 顺利入住,祁玉玺没有好奇酒店外这个异国城市。 给师父和凌君凡、宁旭分别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他去洗澡,叫酒店送餐上来。 祁玉玺用打坐调整了时差。 第二天一早,他在房间里吃了早餐,然后去退房。 退房时酒店工作人员却告诉他已经有人付过账了。 祁玉玺没问是谁付的,拒绝了酒店帮他叫车的服务,他背着双肩包出了酒店。 他相信,如果让酒店帮他叫车,肯定又会有人给他付账。 这是祁玉玺19年来第一次出国。 满大街全是外国人,周遭传来的语言也全是听着费力的外语。 就在祁玉玺观察周遭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名黑人司机探头到副驾驶座位这边,问: “嗨,年轻人,要不要坐车?” 祁玉玺站着不动,对方又说了一遍。 这一遍,祁玉玺听懂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酒店便签纸,上面是一个地址。 司机看过地址后点点头:“ok,没问题,请系好安全带。” 看出对方不大听得懂英文,司机做了一个系安全带的手势。 祁玉玺系好安全带,把便签纸塞回运动裤的口袋里。 纽约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有点凉,大多数的人还穿着风衣。 司机穿了一身卫衣,相比之下,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衫和一条运动裤的祁玉玺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司机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美国的古武者都是功夫服,几乎不会有这样穿着“随便”的古武者。 司机也只当对方穿少了衣服。 司机很热情,开车后就开始问祁玉玺是哪国人? 是东瀛人还是韩国人? 祁玉玺压低帽檐一句不搭理。 对方的英文带着很重的口音,祁玉玺大部分时候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然在司机问他是东瀛人还是韩国人的时候,他一定会告诉对方,他是华国人。 祁玉玺不吭声,司机耸耸肩,也不说话了,不过眼里却闪过某种精光。 司机的方向盘一转,转入了一条偏僻的街区。 出租车载着祁玉玺左拐右拐,计价器上的数字滴滴滴地飙升。 见祁玉玺对此没有反应,司机更乐了。 遇到一个不懂英文,刚来纽约的外国人,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前方是红灯,心情大好的黑人司机停车,忍不住哼起了rap。 突然,他的脑袋被人用力按在了侧方。 黑人司机刚要破口大骂,他的车窗玻璃碎了。 周围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噗噗噗的子弹声让司机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祁玉玺快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顺便也解开了司机的安全带。 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祁玉玺一把将吓得不停大叫的司机拖过来,并迅速拖下车。 有人在对面的高楼上扫射。 路上有不少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有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啊!啊!啊!我中弹了!我中弹了!” 黑人司机惨叫。 他的腿中弹了! 祁玉玺抓着司机躲在出租车后。 他迅速观察了一遍四周的情况,然后看了眼枪手所在的位置,厉声: “shut up!” 黑人司机不敢叫了。 他现在又愧疚又感激,这个人救了他的命! 枪手在马路对面的一栋7层楼的楼顶,初步判定有三个人。 祁玉玺不懂枪,但这种可以连发的枪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轰”! 对面行驶的一辆车爆炸了,很显然是被打中了油箱。 黑人司机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喊着“上帝”。 祁玉玺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 店门的玻璃碎了,但只要躲在里面,不露头就是安全的。 祁玉玺目测了一番距离,给了黑人司机一巴掌。 被打了的黑人司机惊吓地抬头。 就见面前这位亚洲少年指指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随后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比了个3。 司机知道对方是要把他带到那家咖啡店去,他流着眼泪用力点头。 “one,o,run!” 单手抓起司机,祁玉玺猛地从出租车后起身。 一个蹿步,他就带着体型至少是他的两个的黑人司机跃出了三四米的距离。 子弹打在了出租车上。 祁玉玺又是几个快速蹿步。 在屋顶的枪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把吓得魂飞魄散的司机安全带进了咖啡店的窗户下。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谢谢!谢谢!谢谢!” 司机忍不住大哭起来,他得救了!他安全了! “古武者!他是古武者!” 躲在咖啡店里的其他人有人惊喊。 黑人司机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年轻的亚洲人能救了他。 祁玉玺不理周遭的叫声,他取下自己的双肩背包按在司机的怀里。 不需要他说明,对方死死抱住他的包,用力点头。 他会保管好这个背包的! 好几颗子弹从咖啡厅已经破碎的窗户飞进来,打在桌椅和台上。 祁玉玺示意司机就在这里躲着,他窜到门口,稍稍抬高帽檐。 很多人都把希翼的目光投注在了那个亚洲年轻人的身上。 远远的有警笛的呼啸。 趁着发射的子弹出现了空档,祁玉玺窜出了咖啡厅。 子弹声再次出现,街上传来惊叫。 一位穿着黑色长袖运动t恤,黑色运动裤,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人,以常人难以企及和难以想象的速度,避开朝他射来的一颗颗子弹,跑到了马路的对面。 只见他脚尖一点,整个人轻松地攀上杀手所在那栋楼外墙的一根下水管道。 接着,他的身体轻如燕般向上蹭蹭蹭快速爬去。 有人在下面尖叫:“小心!” 楼顶,一位杀手露出了头,手里的狙击枪对准了正在攀爬的人。 枪声响了,祁玉玺从水管上飞跃到一旁的窗户挡雨棚上。 接着他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上上一层的窗台,然后跳进了开着窗户的房间里。 一切就发生在两分钟内。 有人在喊:“是古武者!那个人是古武者!” 五辆警车开进了这条路。 车里的警察还没下车,密集的子弹再次射出。 警察吗们也只能在车内尽量压低身体,仓惶地躲避可能射入车内的子弹。 附近躲避的人们依稀听到那栋楼的楼顶有人喊: “杀了他!” 祁玉玺跳进房间。 房间内被枪击吓坏的屋主却是大胆地把他引了出去,并连说带比划地告诉他从哪里上天台。 祁玉玺把对方推进房间关上门,准确找到对方所说的楼梯口。 楼梯上方有脚步声,祁玉玺踩上楼梯栏杆,攀着栏杆跃到上一层。 上方有人影出现,祁玉玺身体灵活地往旁边一跳,身后一颗子弹打在楼梯扶手上。 又是一颗子弹,祁玉玺的身体已经再次踩上栏杆攀到了上一层。 子弹落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快来人!他的速度太快了!” 开枪的人大喊。 就在他瞄准祁玉玺准备再次开枪时,一张便签纸毫无预警地袭来,擦着他的眼角滑了出去。 惨叫在楼梯间响起。 枪手两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左眼,手中的步枪掉在了地上。 枪手似乎又想到自己不能没有枪,忍着眼睛的剧痛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武器。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一人从下方如飞般窜出,一脚把步枪踩成了两截。 这时,又一位枪手从上方赶来支援。 手枪对着戴着帽子的亚裔少年连环射击。 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 公寓内,凡是在房间内的人都躲在自认最安全的地方,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枪声与叫声。 那位送祁玉玺出门的老者一遍遍地在胸口划十字,希望上帝可以保佑那位亚裔少年。 楼梯上,第二位枪手持枪的手腕被人180度的转了个方向。 一手抓着对方的手腕,一手接住对方落下的手枪。 祁玉玺往墙上一砸,枪碎了。 照着对方的腿骨一脚踹去,祁玉玺把疼晕过去的枪手甩到一边。 对方咕噜噜地滚到了楼梯的拐角平台,和他的同伙作伴去了。 很快来到天台入口,天台的门大敞着。 祁玉玺刚冒头,就有子弹打在了门边的墙上。 祁玉玺躲在门边,仔细听天台上的动静。 枪声不断,对方试图用密集的火力来压制他。 祁玉玺闪身至门后侧,单手握住门把手。 一个使力,铁门被他卸了下来。 子弹打在了铁门上。 躲在铁门后的祁玉玺进入天台。 随后一脚,铁门飞了出去。 祁玉玺在铁门的掩护下一步窜至水箱后。 “他进来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 “他是古武者!” “他在哪?他在哪!” 这些人说的不是英语,祁玉玺听不懂。 但他们这么一喊,却完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第81章 师兄弟的重逢 此时楼下的街道两边,受伤和死亡的人已经被迅速抬走。 救护车和增援的警车都开过来了。 警察包围了枪手所在的大楼,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队员也已经进入大楼。 大楼对面街道上所有临街的店铺,躲藏在里面的人都露出了头,注意着大楼上方的动静。 在那个亚裔年轻人进入大楼后,枪声不断,可是却没有子弹再发射到街道上。 他们都清楚,枪手一定是对那个亚裔的年轻人开枪了。 不少人流着眼泪在祈祷,祈祷那个年轻人平安。 “老板!” 没有经过老板的同意,时林直接开门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正坐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凌靖轩转过身。 时林表情紧张地走过来: “老板!皇后区牙买加街区正在发生枪击案。 我在新闻推送上好像看到了安安。” “安安?!” 凌靖轩瞬间色变, “哪的新闻!” “现在还在直播报导!” 时林拿起老板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挂在墙上的超大屏幕电视开启。 凌靖轩伸手抢过遥控器按下新闻台。 果然,新闻台上正在播报发生在皇后区的一起恶性枪击事件。 画面中,救护车和警车在鸣响,现场的记者正在说明目前的情况。 时林语速极快地说:“我刚才看的是一段临街店铺的监视画面回放。” 时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记者一脸担心地说: “就在刚刚,枪手所在公寓楼顶天台的枪声停了。 我们现在还无法得知楼上的情况。 特警小队已经进去了,目前还没有收到特警小队方面的消息。” 这时,记者周围的围观民众们发出了惊叫。 记者随之看了过去,镜头紧随。 “看!是那个人!” “是那位古武者!” 凌靖轩的一颗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镜头画面中,一位身着黑色长袖圆领t恤、黑色运动裤,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站在一栋公寓的楼顶边缘。 只这一眼,凌靖轩就认出了那是谁。 手不稳地抓过手机,凌靖轩迅速按下深深刻在脑中的一个手机号码。 幸运的是,手机响了! 不幸运的是!没有人接听! 凌靖轩紧盯屏幕,画面中的人并没有掏手机的动作。 显然,手机不在他的身上。 手机既然响了,那对方应该办理了手机号码的国际业务,不然应该是打不通才对! “准备直升机!” “是!” 时林大步往外走。 “啊——!” 刚走到门口的时林被电视里传出的一片叫声止住了脚步。 他回头一看,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摄像机对准的“黑衣人”从楼顶跳了下来! 他就如一只鸟儿一般,身体轻灵地落在5楼一扇窗户的挡雨棚上。 脚尖一点,他的身体继续快速下降。 接着,他又在二楼的一扇窗户的挡雨棚上一个轻巧的借力,最后稳稳落地。 周围发出了激动的尖叫和鼓掌声。 对方压了压帽檐,速度极快地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一间门窗的玻璃皆碎掉的咖啡店内。 很快,那人出来了,肩膀上多了一个双肩背包。 镜头一路跟随着他,却没能捕捉到他刻意隐藏在鸭舌帽中的真容。 对方快速奔跑,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镜头内。 记者在安静了两秒后激动地大叫: “我爱上他了!我想我爱上他了! 他就那么走了! 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走了! 他看起来很年轻! 我看到了他的侧脸,似乎还没有成年! 啊!上帝!” 凌靖轩不管发花痴的记者,大步往外走,回过神的时林也急忙跟上。 凌靖轩再次拨打祁玉玺的手机,五六声之后…… 谢天谢地! 对方接了! “安安!” 奔跑中的祁玉玺,略显清楚的呼吸声传入手机。 凌靖轩的声音都有点不稳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 我去接你! 你先找一个地方避一避,我马上去接你!” “嗯。” 对方挂了电话,甚至不问凌靖轩要怎么来接他,又需要大概多久的时间。 而这一次,凌靖轩再也没了被对方挂掉电话的心痛。 他只有心急。 他想立刻马上见到对方,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摩天大楼的天台上,蒙柯、时林和凌靖轩迅速上了停在那里的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在抵达天台的这一短短时间内,时林已经问清楚了枪击案发生的详细地点。 事发地点是牙买加街区的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街。 牙买加街区是拉丁裔集中的街区,这次的枪击案尚不知是种族极端分子所为,还是恐怖分子所为。 凌靖轩的手一直在发抖。 警方目前掌握到的消息是公寓楼顶天台有4名枪手。 枪手有两把狙击步枪,一把手枪,一把轻型步枪和一把改装微型冲锋枪。 现场已造成17人死亡,39人受伤。 凌靖轩第一次痛恨他的公司为什么要设在曼哈顿! 直升机的速度很快,10分钟之后就停在了距离枪击案最近的一家酒店顶层的直升机停机坪上。 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 三人从酒店出来,蒙柯上了驾驶位,时林在副驾驶,凌靖轩坐在后排。 全防弹的黑色劳斯莱斯朝着枪击案发生地的街区驶去。 凌靖轩拨打祁玉玺的手机,对方马上就接听了。 凌靖轩拿着手机的手一个明显的用力。 “安安,我到皇后区了。 现在距离枪击案的地点有三个街区的距离。 你周围有什么标志?” “我在一栋墙上画着很多字母,底色黄色,外面有铁丝网的破楼里。 我这里能听到警车的警笛声。 外面有几个黑人青年在说话。” “好,等我。” 凌靖轩把祁玉玺的所在地告诉时林。 时林立刻打电话让人查枪击发生地附近哪里有类似的建筑物。 很快,时林这边就有了消息。 蒙柯按照时林给出的地址,踩下油门。 “那个人太酷了!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厉害的古武者!” “那是亚洲人,肯定是东瀛人。 我听说东瀛的古武者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韩国的古武者才是最厉害的。” “我真羡慕那些能成为古武者的人。” “我最羡慕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他是唯一见过那个古武者的人!” “他太好运了,那位古武者救了他一命!” 几个黑人青年聚集在一个老旧的篮球场议论刚才发生的那场枪击案。 那片街区现在还被封锁着,但源源不断的消息仍旧从那里传递了出来。 大家在替那些不幸遇难的人惋惜之余,都在热烈讨论那个把伤害降到最低的,神秘的亚洲古武者。 那是一位高手。 一位就像亚洲武侠电影里演的那样可以飞檐走壁的绝世高手! “嘿,来人了!” 一位黑人青年出声提醒朋友们。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目露谨慎。 他们这里突然出现一辆这样的车,本身就很不寻常。 车在这伙黑人青年面前的路边停下,三个人从车上下来。 看到其中一人的装扮,几名黑人青年紧张了。 是古武者! 美国的古武者大部分都穿着功夫短打,要么就是功夫长袍,非常容易辨认。 只是古武者很少会和普通人接触。 他们只会出现在那种名流汇聚的地方。 在这片落后的街区见到一位古武者是不可思议的。 凌靖轩下车时刚收起手机。 他焦急地看着前方那个墙壁画满了涂鸦的破旧公寓楼。 很快,他的眼里出现了安心的光彩,拔腿就朝前方跑了过去。 “安安!” 几名黑人青年顺着他跑动的方向好奇地转身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们一个个傻眼了。 这不是新闻里的那名古武者吗?! “安安!” 跑到走出来的祁玉玺面前,凌靖轩一把抱住了他,手臂十分的用力。 身上有着明显血腥味的祁玉玺推推他: “我要洗澡。” 凌靖轩的喉结一个剧烈的起伏。 他放开祁玉玺,弯腰抓住他的一只手带着他快速往车那边走。 蒙柯迎了过来:“安安,没受伤?” “没有。” 蒙柯从祁玉玺身上接过他的双肩包。 凌靖轩握着祁玉玺的手很用力。 祁玉玺没有挣脱,任由凌靖轩握着他的手,把他带上车。 黑色劳斯莱斯开走了,几位黑人青年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他们一个个惊喊: “oh y god!oh y god! 不是东瀛人! 那个人好像是华国人! 他们说的,好像是华国语!” 很快,警方就接到了几个目击者的电话。 对方说他们见到了那名古武者,看到他被人接走了。 来接他的人里有一名是古武者。 那个年轻得过分的亚裔古武者,疑似是华国人! 祁玉玺一上车就摘了帽子,眉头微蹙。 凌靖轩松开他的手检查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受伤?”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 祁玉玺的黑色t恤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上面有很多血迹,裤子上也有。 凌靖轩问:“带衣服了没?” 这人就一个双肩包,恐怕没带什么行李。 果然,祁玉玺回道:“没带。” 凌靖轩立刻说:“蒙柯,找一家服装店,先给安安买衣服。” “好!” 车上有一条毛毯,凌靖轩抖开,挡住祁玉玺。 “你把衣服脱了,先裹上毯子。” 祁玉玺二话不说脱掉了t恤衫,连沾了血的裤子也脱了。 凌靖轩给他裹上毯子,包了个严实。 祁玉玺的眉目间轻松了一些。 似乎脱掉了难闻又难受的衣服令他舒服了许多。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这一刻,他不想放手。 “时林,开一间房。” 时林打电话订房间,就是他们的直升机降落的那一家酒店。 蒙柯把车开到了一家百货商场外,靠路边停下。 凌靖轩下车亲自去给祁玉玺买衣服,时林也跟着去了。 车上只留了蒙柯和祁玉玺两人。 祁玉玺裹着毯子,闭目养神。 蒙柯的手指弹了弹方向盘,说:“新闻上说有四个人?” 祁玉玺睁开眼睛:“嗯。” “死了?” “半死。” 蒙柯点点头,又说:“时林在新闻上看到了你,老板急坏了。” 祁玉玺:“难怪他这么快。” 蒙柯没有再说什么。 凌靖轩突然回美国,情绪明显不对劲。 祁玉玺又一声不响地突然跑来了美国。 蒙柯察觉到了什么,他告诉自己不要插手。 凌靖轩和时林很快回来了,时林手里提着五六个纸袋子,凌靖轩手里有一个。 时林把袋子放在后备箱,凌靖轩提着袋子上了车,蒙柯下了车。 凌靖轩把新买的运动t恤和运动裤拿出来,还有一顶新帽子。 祁玉玺穿衣服的时候,凌靖轩说: “内裤和袜子我也给你买了。 一会儿到酒店你先去洗澡,吃些东西我们再走。” 祁玉玺点点头。 在他套好裤子后,他突然被人抱住了。 抱住他的人,很用力。 “安安。” 沙哑。 凌靖轩应该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是喊了一声祁玉玺。 祁玉玺垂眸看着凌靖轩抱着他的胳膊,平静地开口: “你让我找女朋友,现在抱着我又算什么?” 凌靖轩的身体瞬间僵硬。 可随后,他却直接把祁玉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安安,我高估了我的理智。” 祁玉玺从凌靖轩怀里挣脱下来:“我饿了。” 凌靖轩深吸口气,握住祁玉玺冰凉的手,敲了敲车窗。 时林和蒙柯开门上车。 一路上,四人都无话。 凌靖轩却是一直握着祁玉玺的手,祁玉玺则平静地看着窗外。 酒店到了,蒙柯把车开到酒店大堂的门口,祁玉玺戴上新买的灰色帽子,跟着凌靖轩下了车。 蒙柯这一身打扮一出现,酒店里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人员都迎了上来。 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把他们带到一部电梯门口,送他们进了电梯。 凌靖轩的直升机就在这家酒店的顶楼天台上,酒店经理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凌靖轩带着祁玉玺去了已经开好的套房,蒙柯和时林则是跟着经理去了餐厅。 他们要先订好餐,祁玉玺肚子饿了,他们也都没吃饭。 第1章 发愁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外星人撞地球! —————— 祁四爷爷家在东庄村那是远近闻名的农家。 祁四爷爷有两儿两女,孙子外孙辈也有8个孩子。 祁四爷爷今年70岁,和老伴祁四奶奶这辈子不说是从没红过脸,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伉俪情深。 两位老人一辈子相互扶持,养大四个儿女,帮儿子带大孙子。 18年前,祁四爷爷23岁的小女儿祁橘红回到村子。 丢下一个刚出生还没满月的孩子和1万块钱就走了,说要去美国。 后来,祁橘红果然从美国寄回过两次钱,但之后却再没了音讯。 祁家上下只当她死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最疼的就是这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儿; 结果最让他们伤心操心的也就是这个女儿。 祁橘红送回来的孩子父不详。 和他的生母后来成了家中禁忌不同,这个孩子却是祁家上下、或者说是整个大祁家最受宠的孩子。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把这个外孙子当成了亲孙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一样。 孩子起名祁玉玺,小名安安。 小名是祁四爷爷起的,大名却是祁四爷爷的隔壁邻居起的。 为什么是隔壁邻居起大名? 这个稍后再解释。 如果问粉雕玉镯的孩子是啥模样,那就是祁玉玺的模样。 祁玉玺之所以在大祁家这么受宠,模样好是最关键的一个因素。 大祁家的人模样都不差,祁橘红是大祁家这个祁姓大家族里最漂亮的姑娘。 祁玉玺却是比他的母亲还要精致。 祁玉玺的五官拆开来看,套句文艺点的酸话,那就是老天爷精雕细琢的。 这再合并起来,那就更是老天爷眷顾的孩子。 若女娲娘娘真的造出了人类,那祁玉玺绝对是女娲娘娘亲手,一点一点细细雕琢,捏出来的。 祁玉玺的左眼下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色美人痣。 这颗痣更是给祁玉玺漂亮的五官平添了几分艳丽。 要不是因为祁玉玺长得实在是漂亮,抱回来的时候跟那说书人嘴里佛前的童子似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会顶着村子里的流言蜚语留下这个孩子,还当作是亲孙子抚养。 也因此,祁玉玺不叫两位老人“姥姥”、“姥爷”,而是叫“爷爷”、“奶奶”。 今天,祁四爷爷家不管是在村里的,还是在外地的; 不管是儿子、女儿还是孙子、孙女,都给他喊了回来。 祁四爷爷在本家排行老四,上头有一个哥,两个姐,下头还有一个妹。 和祁四爷爷家走得最近的就是祁四爷爷的大哥和小妹两家。 两个姐姐因为远嫁到别村,生的子女也都去了外省,渐渐就没了联系。 小妹和妹夫前年去外省给儿子带孩子,过年才能回来。 今天,不仅祁四爷爷家的人都在了,就是祁大爷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过来了。 原因无他。 祁四爷爷的宝贝孙子祁玉玺考上了上京大学历史系,可这孩子说什么都不肯去。 或者说,这孩子根本就没打算去读大学。 他之所以参加高考,那完全是给爷爷奶奶面子。 上京大学也不是祁玉玺报的,是祁玉玺的班主任给他报的。 他的本意就压根没打算报任何大学,就是考个分数给长辈们一个交代。 祁玉玺不是祁家第一个考上上京大学的。 别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读过书,但祁家的孙辈们却是学习都不差。 孙辈8个孩子,最小的祁玉玺和孙女祁云香今年都考上了大学。 外孙女万玲玲也是上京大学的大学生,今年已经大三了。 就是祁大爷爷的孙子也有两个是大学生。 就因为祁四爷爷家的大学生多,祁四爷爷家在东庄村是人人羡慕的家庭,在东庄村也是很有话语权。 万玲玲考上上京大学的时候,祁四爷爷全家上下都很高兴。 上京大学,那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可不是一般人能考进去的。 不过那时候全家也没这么兴师动众。 等到祁玉玺高考,全家能赶回来的都回来了。 在上京读书的万玲玲还特别请了三天假回来陪小表弟高考,可见祁玉玺在家里的地位。 祁玉玺打小就学习好,他的成绩读上京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考上了却不去读,愁死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了。 祁四爷爷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 两个女儿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幺。 祁四爷爷的长女叫祁秀红。 因为是家里的老大,又正赶上大风暴时期,为了爹娘和弟弟妹妹耽误了自己的婚事。 一直到27岁她才嫁人,嫁的还是一个死了老婆,又带着个儿子的鳏夫。 那时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是不乐意的。 可祁秀红的年纪太大了。 在那个年代,又是在农村,祁秀红要么找老光棍;要么找鳏夫。 27岁的老姑娘,很可能生不出娃,有适婚青年的人家谁也不敢娶。 祁秀红很看得开,有人愿意娶她,只要人不懒,性格好,她愿意嫁。 最终,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是把大闺女嫁了。 幸运的是,祁秀红嫁过去没太受委屈。 她结婚6年才生下了一个女儿,婆家也不嫌弃她。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孙子,万家对再娶的媳妇儿也没了那么高的要求。 当然,这也跟儿媳妇娘家背景硬有很大关系。 祁秀红就生了一个女儿万玲玲。 祁玉玺5岁前都是大姨祁秀红带的,祁玉玺跟这个大姨的感情也最好。 祁四爷爷的大儿子叫祁路根,祁路根又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三个孩子都是读的本省的大学。 小女儿祁云芳今年还没毕业,在师范大学。 两个儿子中,大儿子祁良生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娶了省城的姑娘。 二儿子祁平生大学毕业后回了村,搞生态种植,还在创业中。 祁四爷爷的二儿子叫祁路坎,生了三个闺女。 大女儿祁云霞也在上京读的大学,不过不是上京大学。 毕业后祁云霞去东浦市找了工作,现在正准备在职研究生的考试。 二女儿祁云英学习一般,勉强读了一个本省的大专,今年刚毕业。 回村跟着堂哥祁平生搞生态种植。 小女儿祁云香今年和祁玉玺一起高考,考到了东浦市的大学。 那边有姐姐祁云霞照看着,祁路坎也放心。 不过今天,就是祁秀红的丈夫万福林,跟继子万善全都给叫了回来。 祁良生他们在外地的也都没一个敢不回来。 别看他们都是大学生,家里的事还是爷爷说了算。 爷爷叫他们回来,如果他们不回来,就等着被自家老爹骂。 一家子人围坐在院子里,作为祁家长孙的祁良生建议: “爷,安安跟大姑最亲,让大姑劝劝。” 祁秀红发愁地说: “我咋没劝。他不听啊,就是不肯去。” 祁良生说:“那白爷爷呢?白爷爷劝也没用?” 他不问还好,一问祁四爷爷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教安安学什么武,安安现在也不至于一门心思都在功夫上,不肯去读大学!” 祁良生纳闷了:“白爷爷不想安安去读书?这说不通啊?” 白爷爷都逼着他们读书呢,没理由不让安安读书。 祁四奶奶瞪了祁四爷爷一眼,说: “别听你爷爷胡说。 你白爷爷怎么没劝,是安安不肯听。 不然你爷爷也不能喊你们都回来。 你们都好好劝劝他。咱家又不是没钱供他读书。” 祁路根立刻表态:“安安的学费、生活费我都给他准备好了。” 祁路根的老婆田柳脸皮抽了一下,忍住没吭声。 祁路坎也紧跟着表态:“我也准备好了。 生活费上不会委屈了安安。” 祁路坎的老婆张芬低下头,咬住嘴,明显也是不乐意的。 祁秀红看了两个弟媳妇一眼,表情淡淡地说: “安安的学费、生活费不用你们管,我出。” 万玲玲挽着母亲的胳膊说: “安安的生活费有我呢。 我在上京做兼职,收入不少的。 安安也不是乱花钱的人,我挣的钱够我们姐弟俩用了。” 祁良生见爷爷不高兴了,赶紧说: “安安读书,我们肯定都要给钱的。 学费、生活费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就是得先弄清楚安安为什么不愿意去。” 祁奶奶问:“玲玲啊,你没问安安啊?” 万玲玲说:“我问了,回来当天就问了。安安就说不想去。” “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啊!” 祁四奶奶愁死了。 别人不清楚,祁玉玺却是清楚得很,爷爷奶奶手里有钱。 祁四奶奶也知道,孙子肯定不是因为学费的原因才不愿意去,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祁四奶奶不高兴地瞅了眼一谈到学费和生活费就不吭声的两个儿媳妇。 要不是有安安,她们的六个娃能读上大学? 孙子孙女在跟前,祁四奶奶压下了火气。 祁路根碰了下媳妇的腿,田柳见婆婆沉下了脸,开口: “安安是个能耐的,肯定不是因为学费和生活费才不愿意去。 我看还是得请白叔出面。” 她这话一出,祁四奶奶就忍不住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 安安是个能耐的,以后学费和生活费要他自己想办法,是!” 田柳:“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祁路根也急忙说:“娘,她不会说话。 安安的学费和生活费肯定是我这做舅舅的出。” 在场的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祁云霞、祁云英和祁云香都不好插嘴。 他们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白爷爷、安安、爷爷奶奶都出过的。 到安安上大学了,学费和生活费什么的他们可一句“不愿给”的话都不能提。 祁大爷爷也清楚老四家的这两个儿媳妇是什么脾性。 他往地上磕了磕烟嘴儿,岔开话说: “我看啊,安安不想去,不是学费和生活费的事。他怕是嫌麻烦。” “嫌麻烦?” 众人都看过去。 祁大爷爷说:“安安那模样,在咱这小地方都还惹出过不少麻烦。 要不是他会武,他白叔也厉害,咱祁家人也多。 就安安那模样,咱们都不知得操碎多少心。 他们班之前那个家里亲戚在市里有点权的男生。 要不是有他白叔挡着,安安把人家打断了手,能啥事儿都没有? 我看安安不想去上京就是嫌麻烦。 上京那是什么地方? 那最多的就是有权有势的人,你们问问玲玲是不是。” 祁大爷爷这么一说,万玲玲的脸上有了凝重: “大爷爷说的没错。 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 就我们学校的那些上京本地人,身后就不知都有些什么背景。 安安上学又不能戴面具啥的,还真有可能引来麻烦。” 祁云香小声嘀咕:“安安那模样可是男女通杀的。” 尤其是男人。 这话祁云香没敢说,怕奶奶打死她。 那回的事奶奶现在一提起来还生气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沉默了。 可不是么! 宝贝孙子那模样,太招人了! 这在村里、镇子上,哪怕是市里,他们都还有些门路能护得住孙子,可要到了上京…… 祁四奶奶心里恨恨。 他家安安再漂亮那也是男娃娃! 怎么就有男的能喜欢上呢! 那些喜欢男人的男人得的都是什么病哟! “爷,奶,我们回来了。” 门口传来的声音刚落,所有人都立刻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位穿着黑色练功服,额头还带着汗珠,模样根本不能简单的用漂亮来形容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和他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位同样一身黑色练功服,额头上同样有着汗珠,头发花白,脸上却看不出实际年龄的长辈。 “安安,他叔,你们回来啦。” 祁四奶奶站起来,赶紧招呼, “秀红,快给安安拿干净衣裳去。” 主角回来了,院子里立刻热闹了。 祁玉玺和师父白景去洗澡,大姨祁秀红是忙上忙下。 祁秀红只生了一个女儿,她是完全把这个外甥当自己亲儿子来养了。 祁玉玺的师父白景住在祁四爷爷家隔壁。 30年前,白景一个人提着一个竹藤的行李箱来到东庄村。 那时候还是村长的祁四爷爷把白景安排在自家住下。 后来白景就在东庄村落了户,再后来他就成了祁四爷爷家的邻居,成为了安安祁玉玺的师父。 祁四爷爷家的孙儿们可以说是白景看着长大的。 也是因为白景的帮助和影响,祁四爷爷的孙儿们才能各个有出息,上大学。 小时候不爱学习的万善全和祁平生,就是在白景的“调教”下,成为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四有青年。 但要说祁四爷爷家最受白景疼爱的还是祁玉玺。 祁玉玺天生骨骼清奇,三岁就被白景正式收为弟子,五岁开始正式习武。 和教授大祁家的孩子们一些基本防身术不同,祁玉玺是白景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还是唯一的弟子。 白景对这个徒弟可谓是倾囊相授,疼他和疼亲生儿子也差不了多少。 洗完澡的祁玉玺被大姨拉到屋里说话,白景在楼下面对气鼓鼓的祁四爷爷。 祁四爷爷跟他就跟自家兄弟一样,不客气地说: “都是你! 整日教他上高爬低! 现在好了,连大学都不愿意去了,就喜欢往林子里钻!” 白景给了他个白眼: “什么叫上高爬低往林子里钻,你不懂别瞎咧咧! 就安安那模样,要没个防身的能耐傍身,你护着他啊!” 祁四爷爷被噎了一下,很快又下巴一抬: “那你说咋办! 这上京大学都考上了不去上? 你叫他往后咋弄? 总不能真去开武馆,这又不是老古时候。” 白景气定神闲地放下自己的茶碗,那姿态充满了世家大户出身的优雅。 他这样子跟祁四爷爷这个一辈子最远只去过省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一看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就是这两个气质、脾气、家世背景完全不同的老人家,感情却跟亲兄弟似的。 “安安不愿去读书跟学武可没关系,他那是嫌麻烦。 他那张脸到了学校保准不会安生。 他打小在学校被围观长大。 要不是我不许,他早就去道观当道士去了。” “啥?!他要出家当和尚?” 白景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祁大爷爷推了弟弟一把,解释: “这道士跟和尚不是一回事! 他白叔的意思是,安安不愿意读大学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那长相!” —————————— —————————— 文中人物众多,先给大家捋一捋(有话说字数超了,单开一章字数又不够,我就放第一章后面了。)看不明白的请看有话说,里面有一张人物关系图,我自己画的,别嫌弃哈。 一、祁家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 1、长女——祁秀红,丈夫:万福林 儿子:万善全(万福林前妻留下的),女儿:万玲玲 2、长子——祁路根,妻子:田柳 大儿子:祁良生,儿媳妇:李华,孙子:祁多多 二儿子:祁平生 女儿:祁云芳 3、次子——祁路坎,妻子:张芬 大女儿:祁云霞 二女儿:祁云英 三女儿:祁云香 4 、次女——祁橘红 儿子:祁玉玺 其他孩子——暂不透露 二 凌家 兄长:凌百晖,妻子:叶凤(第三任妻子) 1、长子——凌靖宇,妻子:罗素娟(第一任妻子所生) 女儿:凌绪媛 儿子:凌中威 2 、次子——凌靖文,妻子:赵茹(第二任妻子所生) 女儿:凌绪琪 3、女儿——凌淑云,丈夫:陈清阳(第二任妻子所生) 儿子:陈鹰 4 、三子——凌靖轩(叶凤所生,在整个凌家这一代的男丁中排行老四) 儿子:凌君凡 弟弟:凌百翔、妻子:楚妍(第二任妻子) 1、长子——凌靖磊(生母与父亲离异),妻子:郑男 2、长女——潘华(随生母离开,随母姓),丈夫:赵明华 儿子:赵庭义 3、次子——凌靖革(楚妍所生) 第2章 咆哮的兄弟二人组 这头,祁秀红拉着祁玉玺抹眼泪: “安安,你听大姨的。 这年代不读书怎么行? 你看现在外头的工作越来越难找,大学都不包分配了。 去了上京大学,以后的工作至少不发愁。 大姨知道你对那些什么物质没有讲究,但你往后总要成家。 你这模样找个条件好的老婆不成问题。 可你要学历不够,以后会被丈母娘嫌弃的。” 祁玉玺安静地听大姨劝说,心里则很想来一句: 【姨,你想得太远了。】 家里谁不上大学,祁秀红都不会这么着急。 就是这个她当儿子带大的外甥不行,必须得去上大学。 祁秀红又接着说:“大姨知道你是怕去了上京有麻烦。 咱安安生生读自己的书,那学校里总不能允许学生乱来,是。 这不都是法制社会了吗? 大姨陪你去报到。 大姨去找你们校长,找你们老师,让学校看好那些学生,别叫他们去烦你。 但你不能不去读书。” 祁玉玺单手搂住大姨的肩膀,另一手给大姨擦眼泪,开口: “姨,你别担心,我就是不读大学,我以后也养得活我自己。” 祁玉玺是个感情冷淡的人。 但对疼他护他的人,他向来是尊敬也护短的。 他长到18岁没见过自己的亲妈。 对大姨这个胜似亲妈的人,他也不愿意让对方为他伤心。 可他是真的不想继续读书了。 他更想做的是去钟南山找个安静的地方潜心修行。 但爷爷奶奶师父、大姨舅舅们是肯定不允许的,所以他也就一直没说自己的想法。 楼下,白景这么一分析,祁四爷爷反倒又担心了: “玲玲说,上京有权有势的人多。 学校里本地的学生大都是有背景的,要是真遇上找安安麻烦的人……” 白景的眼底克制住几丝阴沉,嘴里说: “放心,老哥哥。 就安安的身手,没人能占他的便宜。 模样好的孩子多了去了,咱们也没听过谁因为模样好被欺负的新闻。 这又不是旧社会,还害怕被恶霸欺负了去。” 想想也是这个理,祁四爷爷稍稍放心了。 白景接着压低声音说: “以咱两家的家底,安安去不去都随他。 他自小就有主见,他不愿意去,咱也别强迫他了,反正也强迫不了。” 祁四爷爷瞪眼:“还不都是因为你!” 白景翻个白眼,跟他有什么关系? 算了,如果这样能让老哥哥心里舒坦点,这个锅他背就背了。 祁四爷爷以前是东庄村的村长兼大队书记。 大祁家在东庄村那是数一数二的大户。 往上追溯,大祁家出过好几个里长、保长什么的。 现在东庄村的村支书兼村长是祁四爷爷的二儿子祁路坎。 大儿子祁路根是东庄村所属的临水县县长。 祁路根的大儿子祁良生大学毕业后顺利分配进了省宣传部。 找的媳妇儿也是在省委某部门工作,可以说很有前途。 老祁家不说大富大贵,那也是小富小贵的。 祁秀红结婚晚,丈夫万福林却是县委组织部部长。 万福林娶祁秀红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儿子,祁秀红对这个继子好得谁也挑不出错来。 后来又是白爷爷和祁四爷爷一道,把万福林的那个不省心的儿子“调教”进了西市交通大学。 毕业后,对方直接分配进了市里的交通局。 现在也是一个部门的小科长了。 万福林对自己的岳父岳母那是打心底尊敬。 祁秀红说要给祁玉玺出学费和生活费,万福林也是半点不乐意都没有的。 抛开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的祁橘红,祁四爷爷家这三个孩子在当地算是很有本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祁四爷爷跟白景亲如兄弟的原因。 农村出来的人,能读书的很少,何况是在那个年代。 十年大风暴导致的国家混乱,就是城市里的孩子都不读书了。 可祁四爷爷家的四个孩子却是利用一切闲暇的时间读书识字。 他们也珍惜能读书的机会。 而给他们这个机会的,就是白景。 白景有学识,有眼界,是在十年大风暴中途从上京避难来到东庄村的。 有事没事就跟孩子们讲村外、省外的事,给他们讲书本上没有的道理。 还“逼着”他们自学初中、高中课程。 祁四爷爷是做村长的人,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这不学校都停课了,有人乐意教自家孩子读书,他高兴都来不及。 白景懂得很多,有着一口地道的上京话。 在他的影响下,祁四爷爷家的孩子们也能说一口上京话。 虽然还带了点本地方言,但祁橘红的上京话就很地道了。 白景对祁家的四个孩子影响很深,尤其是作为家里支柱的祁路根和祁路坎。 当年恢复高考的时候,祁路根、祁路坎还去考了。 祁路根考上了大专。 祁路坎数学太差,属于不开窍的那种,没考上。 不过他去拿了正经的高中毕业证。 大专毕业后,祁路根就直接进了县委办公室。 那时候整个县城有文化、有文凭的都是凤毛麟角。 原本打算进城当工人的祁路坎,最后听了白景的建议,回村接了父亲的班,做了村支书。 再后来,祁橘红考上了大学,还是上京大学。 作为东庄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祁四爷爷家在当时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祁路根的老婆田柳和祁路坎的老婆张芬是典型的农家女,大字不识。 两人当初能嫁给祁路根和祁路坎,也是因为订婚早。 这两个儿媳妇都是儿子自己选的。 祁四奶奶看两个姑娘老实,模样也不差,儿子又喜欢,她也就同意了。 但结婚后,祁四奶奶还是感慨,这没读过书的还是不行。 祁四奶奶没读过书,但好歹也受了白景的熏陶,该有的眼界还是有的。 为此祁路根和祁路坎没少被自己的老娘嫌弃。 祁路根和祁路坎,一个县长,一个村支书,按理说不会太穷。 只是两家都供着三个大学生,这钱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祁良生读书那会儿还好,学费不高,有国家补助,还包分配。 到了祁良生,其他没变,但不包分配,得自己找工作了。 结果到了祁云芳,大学学费全部自费了不说,学费还涨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家庭的负担瞬间就重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虽说都毕业了,祁良生也结婚了,但钱也没少花。 祁良生娶的是省城的姑娘,祁路根不想儿子在丈母娘面前抬不起头,给了不少的彩礼。 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钱还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帮衬的。 祁良平回村创业,祁路根这个当爹的也得拿钱,家里现在还真没多少结余。 虽说现在已经改开,日子好过了很多,可祁路根只是一个县的县长。 他又不(敢)贪污受贿,手里哪拿得出那么多钱。 因此祁路根一说祁玉玺的生活费和学费他出,田柳就不高兴了。 祁路坎三个女儿。 长女云霞刚大学毕业没两年,次女还在读书。 小女儿今年也是刚考上大学,都需要钱。 三个女儿的大学学费都得自己掏。 祁路坎又只是一个村支书,收入比兄长祁路根还要少,只会更困难。 张芬不乐意也就好理解了。 不过理解是理解,祁路根和祁路坎对自己的媳妇儿却是非常不满意。 祁路根在村子里有房,他每次回村也都是住在自己这边。 这次家里人多,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因为宝贝孙子不肯读书的事也没心情做饭。 除了祁秀红在老屋那边照顾老人家之外,其他人都各回各家。 田柳在厨房准备晚饭,却是板着个脸。 祁路根进厨房看到她,就说: “你从回来就一直拉着个脸,你是嫌娘还不生气是咋的?” 田柳把手里的菜一丢,说: “我不是不愿意给安安出钱,但咱家云芳还在读书。 之前老大结婚家里的钱就花的差不多了。 平生的事儿还借了钱。 娘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情况。” 田柳抹起了眼泪, “都是孙子,不能这么偏心是不是。 爹娘平时给安安的钱还少……” “你给我闭嘴!” 祁路根一声低吼,把田柳未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他不客气地说:“咱家再穷!安安读书的钱我也凑得出来! 你外甥读书的时候要钱,我少给了吗? 轮到我自己的亲外甥,你就这副德性! 你跟我老祁家算钱是! 良生、平生和云芳读书的时候,安安挖的野参、找的药材、打的鹿角不是钱是! 爹娘和白叔给的钱不是钱是! 平生盖大棚,爹娘和白叔有没有掏钱! 良生结婚的时候,爹娘和白叔有没有出钱! 良生结婚,安安还进山给他打了张狐狸皮,那都不算钱?! 今天孩子在,我不想说你,给你留点脸面。 你倒是拿的心安理得了!” 在屋里的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听到了父亲在外头发火,三人赶紧出来。 就看到母亲在那边哭,父亲一脸的怒容。 祁路根不管孩子们出来了,对老婆怒道: “安安读书的钱,我老祁家会自己想办法! 用不到你田家! 往后你田家除了婚丧嫁娶,别想我再给他们出一个子儿!” “爹!这是干嘛呢!” 祁良生和祁平生上前拉住盛怒中的父亲。 祁云芳也赶紧搂住哭得更伤心的母亲。 祁路根甩开两个儿子的手,指着田柳说: “你们问问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屁话! 咱老祁家没有那忘恩负义的人! 你们爷爷奶奶、白爷爷还有安安对你们咋样,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儿了! 谁以后敢说一句安安花钱的事,谁以后就给我滚! 我不想出到外头给人家戳脊梁骨!” 祁路根转身就出了厨房,田柳捂着嘴大哭。 祁平生无奈地看了眼大哥,上前去安慰母亲。 祁路根在家里发脾气,祁路坎在家里也没好脸色。 从爹娘那儿回来,祁路坎进屋后指着媳妇张芬就骂道: “你刚才是啥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咱家三个闺女是怎么上的大学了? 你自己说! 安安对你这个舅妈,对我这个舅舅,对他三个姐怎么样! 你摸着良心说! 你拿钱的时候咋不见你不乐意? 这一提给安安钱,你就不乐意了。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忘恩负义的,我当初就不该让云霞他们去上学!” 张芬急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你当我没看到你那脸色!” 祁云英和祁云香不敢吭声。 她们都是还需要家里给钱的时候,没立场。 祁云霞走到母亲身边搂住她说: “妈,安安学费和生活费的事,爸给多少就是多少。 你可别学大娘。” 张芬委屈地说:“这不是云香也要上学了吗? 她那边学费和生活费也不少。” 祁路坎怒:“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得起她读书! 云霞和云英上大学,安安没出钱是不是? 白叔没出钱是不是? 你当白叔为什么出钱? 不是因为我祁路坎,是因为安安是他徒弟! 云霞和云英是安安的姐!” 张芬闭了嘴。 祁云霞忙劝:“妈,我和云英读书那会儿,白爷爷可是给了我们每人5000块呢。 安安还去林子里挖草药、打兔子卖钱。 这些事咱们不能当作是理所当然的。 你今天确实不对。 有我在,你还担心云香的学费吗? 我爸是做舅舅的,你一句话不表态,不是让我爸他没脸么。 而且,安安长到这么大,说实话,也没拖累过咱家。 爸给安安花的钱,还比不上安安给咱家挖一根老参。 爸从小就教导我们,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今天的表现是真的给我爸他丢脸了。” 张芬立刻慌神地说: “我当时就是想到了云香的学费。 我也不是不想给安安出,我就是,就是脑子一胡涂……” 祁路坎怒气未消地说: “你现在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给娘送过去,再给娘赔个不是。 安安读不读再两说!” 张芬擦擦眼泪,去房里拿钱。 祁路坎对三个女儿说: “你爹我一辈子都没做过昧良心的事! 安安的学费和生活费他要不要是一回事,我出不出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态度。 你们谁要不满意谁现在说出来!” 祁云英第一个摇头: “爹,家里的事你做主就是,我没不满意。” 祁云香也摇头。 祁云霞宽慰父亲: “爸,我妈她就是一时糊涂。 云香的学费和生活费有我呢。 你和我妈只要管着安安就行。” 祁路坎的火气消下去一些。 他没有儿子,但他这个大女儿却是不比儿子差的。 他说:“你们不糊涂最好。” 祁路根和祁路坎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们很清楚,白叔之所以对他们家这么上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外甥祁玉玺是白叔的徒弟。 是正儿八经磕了头,敬了茶的徒弟,还是独一个的徒弟。 对于白景的来历,祁家谁也不知道,就是祁四爷爷也不清楚。 他们只知道他是在大风暴时期从上京避难过来的。 白景的来历是个谜,他本人却是个很有能耐的。 祁玉玺当初在学校把一个市里领导家的亲戚给折断了手。 白景亲自出面不仅顺利解决了这件事,还叫对方再也不敢招惹祁玉玺。 从那之后祁家人就知道白景绝不是普通人。 别的不说,就白景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谁也不敢小看他。 祁路根和祁路坎的人生可以说是深受被白景影响的。 不然都是结婚的年纪了,谁还会再去苦巴巴的读书。 至于高考,那更是没想过会有恢复的一天。 他们对白景是感恩的。 祁玉玺的性子冷,可他对大姨,对两个舅舅,对家里的哥哥姐姐那是没话说。 该帮忙的时候他从来不含糊。 哥哥姐姐上大学,结婚,他都去林子里打猎、挖珍贵的草药卖钱给哥哥姐姐贴补。 祁路根和祁路坎记得白景对他们的教育和帮助,念着这个外甥对他们的好。 所以自家媳妇儿今天的拉胯表现才会令他们如此的火大。 祁路根这边,祁良生拿了3000块钱给他。 祁路坎这边,祁云霞拿了1000。 她刚工作,在东浦市要租房子,还要备考,手头也不宽裕。 祁路根一共拿了7000块钱,祁路坎拿了5000块钱,晚上一起给老娘送过去。 祁玉玺一年的学费是5000,加上生活费,住宿费,又是在上京…… 他的饭量还特别大,一年一万二的花销真心不多,很可能还不够。 田柳和张芬都来了。 四个人到的时候,祁四爷爷正在和白景下象棋。 祁玉玺陪着奶奶看电视。 四个人进来,祁四奶奶冷淡地看了两个儿媳妇一眼,转回去继续看,一句话不说。 祁路根和祁路坎知道老娘这是在生气呢。 喊了人,祁玉玺就让开了沙发的位置给舅舅、舅妈坐。 祁路根和祁路坎把钱拿出来,祁玉玺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白景也不下棋了。 祁路根赔笑脸: “娘,这是我跟路坎给安安准备的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接着他就对祁玉玺说: “安安,大舅、二舅的钱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学你说什么都得去上!” 被丈夫痛骂了一顿的田柳也赶紧找补: “娘,这上京花销大,这些钱怕是不够。 等安安走的时候,我们再准备些。” 张芬也连连点头:“是啊,娘。 上京那地方有钱人多,咱不能让安安受委屈。” 祁四奶奶心里顺气些了,一人出声: “舅舅、舅妈,你们拿回去,我不想去。” 祁路根怒了:“别的事可以由你做主,上学的事绝对不行! 你要敢不去,舅舅绑了你也要给你绑过去!” 祁玉玺闭嘴了。 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家里除了白景之外没谁能绑得了他。 白景这时候出声: “你们把钱拿回去,安安读书的费用我早就给他攒着了。” 祁四爷爷不高兴了: “安安是我孙子,他上学的钱哪有你出的道理。” “安安是你孙子,他还是我徒弟呢。” 祁四爷爷和白景吵起来了。 祁四奶奶觉得肯定是儿媳妇的心思让安安看出来了,安安才不要的。 她又生气了。 大家似乎一致忘了,祁玉玺压根就没同意去上学。 祁路根和祁路坎丢下钱拉着媳妇走了。 祁玉玺对奶奶说:“奶,我不要舅舅的钱。” 祁四奶奶不理那两个吵架的老小孩儿,溺爱地说: “嗯,咱不要他们的。 安安啊,去,奶奶的金孙怎么能不读大学呢。” 祁玉玺不吭声了,他不想去。 祁四奶奶抱着这个金孙心里发愁。 第3章 各显神通的劝学一家人 祁玉玺不要两个舅舅的钱,还真不是因为两个舅妈。 他自小跟着师父习武,他又有天赋。 所谓艺高人胆大,东庄村周围的山头就没有他不敢去的。 这些年他没少从山里弄好东西出来。 早前,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穷,早慧的祁玉玺只拿了能拿出来的。 不能拿出来的他都放在爷爷奶奶和师父那里。 这些年随着改开深入,家家户户的日子越来越好,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准备再委屈孙子。 要不是两个儿媳妇眼皮子太浅。 尤其是大儿媳妇心里只想着娘家,祁四奶奶也是愿意多拿点钱出来帮补他们的。 就冲两个儿媳妇今天的表现,她也不会多拿钱给她们了。 祁秀红在县里开了个饭店,生意不错。 加上万福林、祁路根都是县委的官员,很多吃饭应酬都在她那里,也不用担心打白条。 祁秀红家的日子过得算是红红火火。 娘家几个外甥、外甥女读书,她也没少给钱。 不过这回祁玉玺上学不同,她是已经打算好学费、生活费都出了。 万玲玲学习好,家里的经济条件虽说还可以,但和上京的那些有钱的同学相比,就没什么看头了。 万玲玲读书期间都有做兼职。 她是上京大学的学生,兼职好找,收入也不错。 她上了大二之后不要家里给学费和生活费给她了。 万玲玲每年暑假都会回来,不过她也没闲着,在县里找份家教,挣点小钱。 万玲玲和哥哥万善全相差了10岁。 兄妹两人同父异母,感情却很好。 万善全比妹妹大那么多岁,后妈是真心对他好,他对这个妹妹也是十分的疼爱。 万善全在市交通局上班,结婚买房的钱继母都是给的足足的,让他在丈母娘家很有面子。 孩子继母虽然没时间带,但也给了钱贴补他们。 万善全对祁秀红这位继母那是一句坏话都说不出。 他也把继母娘家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祁秀红出嫁的时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给她置办了500块钱的嫁妆。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这可是大手笔。 当然,这笔钱没人知道,是压在祁秀红的棉被箱子里的。 祁秀红的嫁妆里还有一根百年的老山参和一对鹿角。 是白景进山一晚上弄的。 为此,祁秀红出嫁的前一晚大哭了一场。 也因此还传出祁秀红不想出嫁的流言。 等到祁玉玺能进山了,祁秀红手里的好东西就没缺过。 她饭店里的野味很多都是祁玉玺给她进山打的。 那些好东西祁秀红卖了一些,最好的都留了下来。 上一任县委组织部部长退休前,有很大希望接任的万福林送了一对鹿角过去。 之后他顺利接任,没来个空降的把他顶下去。 因着白景的原因,因着祁玉玺对家里的长辈都孝顺,对哥哥姐姐也非常友爱; 所以他的事在祁四爷爷家就不是小事。 两个舅舅把钱都拿过来了,祁玉玺还是不松口。 祁四奶奶愁得睡不着,祁秀红也睡不着。 万福林打开了台灯,祁秀红赶紧说: “我吵到你啦。” 万福林半坐了起来:“没有。 这两天上头来了个大人物。 市里交代咱们县做好接待准备,人家可能会下来瞧瞧。” “啥大人物?” 祁秀红也跟着坐了起来,拿过衣裳披上。 万福林也披上衣裳说:“说是上京来的,具体什么身份不清楚。 只说可能会下来看看,还没定,县委要提前做好接待准备。 说是来咱这儿投资的。” 顿了顿,万福林说: “安安不是怕麻烦所以不想去读大学吗? 我寻思着,要不,我找人问问。 看那位大人物喜欢什么。 如果人家能看上老参,就把咱家那根百年的老参送过去,搭个线。 也算是给安安找个靠山。 安安去了上京读书,也能少点顾虑。 就是怕到时候路根他们有想法。” 百年的老参一拿出来,想也知道是白景或祁玉玺给的。 如果祁路根和祁路坎家也有就算了。 若是两家都没有,那就有可能闹矛盾了。 祁秀红没好气地说: “他们有什么想法? 安安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 安安被抱回来的时候田柳和张芬说过些什么屁话,我到现在都还记的。 张芬的奶水那么好,她就是不愿意奶安安。 她嫌安安没爹,有本事后头别要安安的东西啊。 她们两个谁敢有想法,看我不骂死她们!” 祁秀红是因为两个弟弟耽误了婚事。 祁路根和祁路坎对这个大姐还是挺怵的。 祁玉玺被抱回来的时候,万玲玲已经2岁了。 若是城里人,早就断奶了。 祁秀红那么大年纪才有了这么一个亲闺女,那是疼到了骨子里,一直没舍得给闺女断奶。 哪知,等来了一个没满月的亲外甥。 可祁秀红再没给女儿断奶,她的奶水又能好到哪去,不过是给女儿解个馋。 那时候张芬刚生了祁云香两个月,奶水又好又足。 祁路坎让媳妇儿帮着喂祁玉玺,张芬不乐意。 祁四奶奶也因为幺女的事在气头上,儿媳妇不乐意她也没强求。 祁秀红也气妹妹,可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没奶吃她又心疼。 最终,她还是把孩子抱回家来奶,顺便给女儿断了奶。 因为这个,祁秀红天天汤汤水水地喝,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多点奶水喂孩子。 直把自己喝了个内分泌紊乱。 后来祁四爷爷在别的村找了养奶牛的。 每天一大早起来过去打牛奶,加上祁秀红的奶水,才算是把孩子健健康康地养大了。 所以祁玉玺跟大姨的感情又怎么可能不亲。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万福林找到祁路根,跟他私下里把这事说了。 也说了当初祁秀红嫁过来的时候,白叔给了根老参。 祁路根没啥芥蒂,就觉得姐夫的想法挺靠谱。 当即表示也会找人帮帮忙,看能不能跟那位大人物搭上话。 把这根老参送出去,给他家安安在上京找点关系。 不过回到家,祁路根一句就没跟老婆提这事儿。 山林里,树叶纷飞,白景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看着前方不远处正在练拳的孩子。 其实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毕竟都18岁,可以上大学了。 若是在他年轻的时候,18岁可能都有第一个孩子了。 不过在白景的心里,对方始终是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可爱玉娃娃。 祁玉玺天生就是练武的好苗子。 白景已经把自己能传授给他的武学都传授给了他。 祁玉玺也没有叫他失望,把他的家传绝学“空门拳法”学了个通透不说; 还以此为基础自创了一套拳法。 白景起名为“幻无拳”。 新国建立前那段最黑暗的年代,华国的古武大家逃的逃,死的死。 曾经称霸世界的华国古武界从此一蹶不振。 新国成立后,华国古武界有了一段发展的喘息时间。 结果那场十年的大风暴,成为了压倒华国古武界的最后一根稻草。 新的时代背景下,古武本就处于式微。 华国还没缓过来的古武者又在大风暴中,有的被仇家借势铲除; 有的逃亡海外; 有的被打成罪人就此沉寂。 华国古武从此跌入了谷底,直至今日,仍未能缓过来。 如今还留存在国内的所谓古武家族,真正还存有绝学的只有极少数。 相比之下,逃亡海外的古武者反而把古武发扬了开来,振兴了海外的古武武学。 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近几年,随着国内改开的深入,政府加大扶持,采用各种回流方式,在海外的古武大家开始返回国内。 但曾经造成的古武空窗并不是那么快,那么容易就能填补起来的。 现在,古武界实力最强,份量最重的是反而是东瀛、韩国和美国。 每每想到此,白景就犹豫是否把自己唯一的弟子真正带入古武这扇门内。 不过转念想到徒弟的性子,他又放弃了。 安安是一个顿顿给他馒头、米汤都能活下去的孩子。 说白了就是无欲无求。 唯一有欲望的就是武学。 白景是清楚这个徒弟的想法的,他宁愿去深山潜心习武,也不愿去上什么大学。 可他们终究脱离不了世俗。 这个时代也不是过去那样的环境。 除非安安真正进入古武界,否则,他还是去读大学更好一些。 一套拳打完,祁玉玺收势,转身准确地捕捉到师父的位置。 看到师父脸上的深思,祁玉玺抿了抿嘴。 白景从树上“飞”下来—— 是真正的飞下来,就如影视剧中的轻功一样。 东庄村的人都知道白景会武,但他的功夫到底有多深厚,就是与他关系最亲厚的祁四爷爷都不清楚。 同样的,除了白景,也没人清楚祁玉玺到底有多厉害。 对白景这样的人来说,他是入了武道的人,在外人面前轻易不会泄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同样迈入武道的祁玉玺深受师父的影响,也不会在外随意炫耀自己的古武者身份。 “‘空门拳法’,你打得越来越精湛了。 在武之一道上,你比师父更有天赋。” 白景发自内心地夸赞徒弟。 祁玉玺张嘴:“师父刚才在想什么?” 白景叹息一声:“师父只是觉得委屈你了。 安安,以前,古武界每隔几年都会有一次盛会。 虽说中断很久了,现在想必也恢复了。 即便没有恢复,应该也有类似的活动。 师父去打听打听,若有的话……” “我不去。” 不等师父说完,祁玉玺一口就拒绝了。 白景很无奈,他就知道! 他这个徒弟千好万好,就是太没欲求。 也或许就是如此,他才能在武道上走得这么快,而且会走得更远。 罢了罢了,徒弟没有“上进心”,他这个做师父的只能多为徒弟考虑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要和师父说你要去钟南山,不可能。” 祁玉玺低头想想,抬头: “那就在家种田。” 反正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你这个……” 点了点徒弟的脑门,白景转身,背着手气鼓鼓地往回走。 祁玉玺跟上,白景念叨他: “你自己没追求,也要想想你爷爷奶奶和大姨。 他们对你报了多大的希望? 你要是学习不好也就算了。 这大学都考上了不去读,不是戳他们的心么。 你读了大学,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交代。 到时候再回来种地,他们也不会怪你。 说不定你爷爷奶奶还高兴你愿意回来陪他们。 我看平生搞的那个什么生态种植挺不错,你爷爷奶奶不是也没不高兴吗。” 祁玉玺不吭声。 他好不容易离开被人围观的学校了,不想再回去。 “你自己好好想想。 四年,咬咬牙就过去了。 又不是大姑娘,还怕被人骚扰不成? 有人骚扰你,打回去就是。 你看看你爷爷奶奶天天急的。 你奶奶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你一直都很孝顺,别到了这个时候把你爷爷奶奶急出毛病来。” 祁玉玺还是不吭声,但白景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白景继续念叨:“师父也想你今后能回村里来。 你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唯一的孩子。 师父也希望你能常在身边儿。 四年,转眼就过去了。” “我考虑考虑。” “这就对了。” 祁良生和祁云霞都有工作。 留了钱,又劝了劝表弟,两人就先走了。 祁路根和祁秀红都住在县里,最近因为祁玉玺的事,他们是县里和村里两头跑。 祁玉玺和师父回到家的时候,祁秀红正在厨房里忙活,万玲玲刚刚回来。 万玲玲每次暑假回来都喜欢住在姥姥、姥爷家。 村里凉快,最养眼的弟弟又在这儿。 尽管来回跑有点辛苦,不过万玲玲不介意。 这个暑假,她带了两份家教,上下午各两个小时,教英语。 白景学识好,但英语还是无能为力。 万玲玲的英语成绩一般,从小地方出来的人英语都是短板。 上了大学后,万玲玲苦学英语。 加上上京大学也有这个环境,她现在听、读、写都不成问题。 祁玉玺的英语就是她给补习的。 祁秀红的饭店里今天拿到三条桂花鱼,这在县里是稀罕物。 祁秀红特别拿了一条过来做给爹娘、白叔和安安吃。 万玲玲上午补完课就和母亲一块过来了。 祁玉玺和白景一进门,万玲玲就跑出来招呼弟弟赶紧去洗澡。 忙前忙后地给弟弟拿浴巾,拿干净衣裳。 祁玉玺洗完澡出来,祁秀红也做好了午饭。 祁玉玺对吃穿没追求,祁秀红每次回来都是变着花样给他做,就盼着他哪天能喜欢上吃。 “安安,来,多吃点,这鱼可鲜了,还没多少刺。” 祁秀红把一大块鱼肉夹到祁玉玺的碗里。 祁玉玺转手就分给了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这才安静吃饭。 白景在一旁说:“秀红,你别光顾着他,你也赶紧吃。” 祁秀红却是又给祁玉玺夹了一块鱼,嘴上说: “安安你吃,大姨在店里经常吃。” 祁玉玺分了一半又给了姐姐。 他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但也同样是家里最孝顺的孩子。 一家子人在院子的枣树下吃饭,万玲玲的手机响了。 她从短裤口袋里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她漂亮的秀眉明显一紧。 “喂?” 万玲玲放下筷子,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听她为难地说: “我下午要带家教,结束了还要赶回我姥姥家,有点远。 要不改天,你什么时候走?” 对方又说了什么,万玲玲说: “你们去就好了。我也不认识他们,别去了闹笑话。” 对方似乎锲而不舍,万玲玲明显很为难了。 “我9点前得回家的。” 在座的都放下了筷子。 万玲玲咬咬嘴:“不行,晚了我爸妈会担心的。” 对方可能同意了,万玲玲道: “我可能7点才能到。嗯,行。” 然后挂了电话。 祁秀红立刻问:“谁啊?你晚上要去哪?” 万玲玲无奈地说:“我大学同学,一个宿舍的。 她男朋友是咱们市副市长的儿子。 她过来玩儿,要我过去吃饭,推不掉。” 祁秀红很不高兴:“去市里?” 万玲玲点点头。 祁四奶奶也不乐意:“这谁家的闺女呀。 她不知道你住在村子里啊,离市里远着呢。” 万玲玲无奈地说:“她知道。 人家说了要我尽地主之谊。 都是一个班的,又是一个宿舍,不好推。” 祁四奶奶好奇地问: “她怎么跟咱市市长的儿子好上啦?” 万玲玲说:“咱市副市长的儿子也在上京读大学,在别的学校。 他们两个是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 我也不清楚,我这同学家里有点背景。” 祁秀红不乐意地说: “你爹还是县委组织部部长,你舅舅还是县长呢。 要尽地主之谊,他们过来,我保准好吃好喝地招待好。 要你一个闺女家的一个人跑到市里,还那么晚回来像什么样子!” 外甥在场,祁秀红没好意思说,这女孩儿也太不知轻重了,这家里是怎么教的。 万玲玲道:“我没跟同学说过咱家的情况,没什么好说的。 我去见见她就回来,不行就请她到家里来玩儿。” 她也不好跟母亲说她跟那位同学的关系其实并不好。 对方非要她过去也无非是想显摆罢了。 祁玉玺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碗里: “我下午陪姐姐去市里。” 祁秀红下意识地就说: “不用。她回来都不知道几点了。” 祁玉玺不喜欢出门。 除非必要,家里人也从不强迫他出去。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脾气,祁秀红也好,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好,都没提要他陪着去。 白景则道:“让安安陪着去。 玲玲一个单身女孩儿,就算晚上不用回来,那也不安全。” 祁玉玺:“我陪姐姐去。 姨,你就别说了,吃饭,我饿了。” 祁秀红又矛盾又高兴,赶紧夹菜过去: “好好,你吃你吃,多吃点,看你瘦的。” 万玲玲最高兴,弟弟陪她去她就安心了。 第4章 用手刀开瓶盖的神秘少年 祁玉玺午睡起来的时候万玲玲已经去县里补课了。 他打了一套慢拳,换了身衣服,戴了顶帽子,跟爷爷奶奶和师父说了声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他先去县里找大姨拿车,然后接上姐姐去市里。 祁玉玺初中就会开车了,祁秀红家里有辆二手的桑塔纳。 18岁生日一过,祁玉玺就拿到了驾照。 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一顶黑色鸭舌帽的祁玉玺,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谁又能想到他精瘦的身体里蕴含着怎么可怕的力量。 半个小时,祁玉玺到了大姨的“快乐饭庄”。 他这边刚把自行车停好,祁秀红就出来了。 “安安,这么快就来了,快进来喝口水。” “不喝了,我去接姐姐。” “不急不急,喝口水再去。” “跟姐约了5点半,要到了。” 祁秀红一听就知道外甥是不肯进去了。 她让服务员去拿了瓶矿泉水,然后把车钥匙交给祁玉玺。 祁秀红又塞了500块钱给大外甥,交代: “如果实在太晚就在市里住一晚,别赶夜路。” 说到这里,祁秀红又不免埋怨, “真是的,非要你姐姐过去。 看你姐姐那样子也不像跟她关系多好的。” 没拒绝大姨的钱,祁玉玺开车离开。 一直到车看不到了,祁秀红才回去。 到了跟姐姐约好的路口,祁玉玺没等多久就接到了姐姐。 祁家的人模样都好,祁四爷爷年轻的时候很帅气,祁四奶奶也漂亮。 万玲玲有着一半祁家人的血统,模样也好看。 不过祁家最好看的还是祁玉玺。 祁玉玺出门习惯戴帽子,尽管这样,脸上露出来的部分仍能看出他是个帅哥。 尤其是帽子遮不住的那颗红色的美人痣。 祁玉玺读书的时候,学校不许戴帽子,他每天都会引来女生的尖叫。 还有女生因为跟他说了几句话而激动到几乎晕倒的。 所以他很不喜欢出门。 只有姐弟两个人了,万玲玲这才吐槽道: “我这个同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爱在我跟前显摆。 显摆她家有钱,她穿的好,追她的人多。 我都不知道她去学校是干什么去的。 要不是她男朋友是副市长的儿子,我才不去呢。” 祁玉玺:“为什么?” 明白弟弟在问什么,万玲玲无奈地解释: “大舅和我爸都是县委的官员。 万一她男朋友知道我这层关系,让他爸给大舅和我爸穿小鞋怎么办。 他爸是副市长苗成功。 我爸在家里提到过这个副市长,不是个大度的人。 能找我这同学当女朋友的,估计人也不怎么样。 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 祁玉玺:“我就在附近,有任何事给我电话。 9点钟,我去接你。” 万玲玲笑着说:“其实我当时就想说让你陪我来的。 我就知道你最疼姐姐。 9点我要是没出来,你就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就说我弟来接我了。 他们也不能强迫我留下来是。” “嗯。” 万玲玲跟对方约的是7点,祁玉玺也没赶时间。 7点整,他把姐姐送到了市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钱塘酒店的大门口。 万玲玲下车前又给弟弟塞了300块钱,要他也在酒店里吃饭,然后满腹无奈地先进了酒店。 万玲玲也没特意打扮,穿了一条浅绿色绣花连衣裙,一双白凉鞋,搭配一个白色小皮包。 她的一头长发就扎了个马尾,也没化妆,只涂了点润唇膏。 可即便是这样,她走在路上的回头率也很高,纯天然美女。 祁玉玺在酒店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停了车,拉了拉帽檐,进了酒店。 他没去餐厅,而是在大堂的茶厅里要了一壶红茶,一份甜点。 找了个最隐蔽、最角落的位置,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本武侠小说看了起来。 就准备在这里等姐姐了。 这边,万玲玲抵达约好的三楼“如意房”。 在门口深吸了口气,她推开门。 一看到里面的场景,万玲玲就打了退堂鼓了。 “万玲玲,你可来了。” 门开了,包房内的人自然就注意到了万玲玲。 包房很大,里面一张可以坐二十多人的大圆桌,差不多坐满了,还剩两三个空位。 在座的有男有女,有着明显的烟味,万玲玲看到有人在抽烟。 桌子上摆了很多菜,还有好几瓶酒,显然众人已经开吃了。 而叫万玲玲的女生就是一定要约万玲玲过来的、和她同宿舍的同学,何雅芝。 万玲玲僵硬地露了个笑脸,马上就有男人吹口哨: “哇!美女。” 万玲玲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紧了又紧。 深吸口气,她抬脚走了进去,就听何雅芝说: “这就是万玲玲,是我们经济学院的院花。” 打扮得十分艳丽的何雅芝话是这么说,可她的眼神绝不清澈。 “来来,美女,这边坐。” 在座的都是和万玲玲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 在何雅芝身边的男生拍拍身边的空位,而那个空位的旁边就是主位了。 万玲玲走进来,说: “这不合适,我坐这儿。” 说着,她就拉开了上菜位旁的一张空椅子准备坐下。 何雅芝的男朋友阴阳怪气地说: “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 我们在这儿可是给凌少接风,美女可别扫兴啊。” 万玲玲看向主位—— 坐在那儿的男生一身名牌,模样俊俏,手指间夹着一根烟,神态倨傲。 如果不是考虑到爸爸和大舅,她绝对摔门走了。 想到弟弟就在这里,万玲玲走过去,在那位男生的身边坐下。 何雅芝这时候又说: “玲玲,你可来晚了啊,罚酒三杯。” 万玲玲是真不高兴了,回怼道: “我说了我7点才能到,你没说不可以。” 被万玲玲直接打脸,何雅芝也不高兴了: “怎么,老同学过来玩儿你这么不给面子啊。 凌少是上京来的。 要不是看在你我是同学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叫你来呢。 多少人等着想跟凌少喝一杯都没那机会呢。” 何雅芝的男朋友苗远一手搂住何雅芝的腰,似乎是给万玲玲台阶下: “美女嘛,都有特权。不喝就不喝。 来来来,先吃菜。服务员,倒茶。” 有服务员过来给万玲玲倒了茶,万玲玲道了谢。 苗远接着说:“雅芝,正式介绍一下?” 何雅芝扯扯嘴角,做出个笑模样: “这是万玲玲,我们经济学院的院花,和我一个宿舍的。 怎么样,我没夸张。” 苗远很失礼地上下打量万玲玲: “确实漂亮,雅芝,你怎么没早给我介绍?” 何雅芝话里有话地说: “玲玲是才女,平时忙着学习,有时间也要打工兼职。 我哪有机会介绍给你?” 万玲玲垂着眸不说话。 她猜到何雅芝没安好心,但没想到对方这么恶心。 她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家穷,不像雅芝家有钱,每天只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谈恋爱就是了。 我得自己养活自己呢。” 何雅芝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说得她跟花瓶一样。 上京大学那样的地方,花瓶可绝对是贬义词。 苗远不动声色地碰了何雅芝一下。 随后,他笑着倒了杯白酒拿到万玲玲面前: “万玲玲,你我都在上京读大学。 在上京,咱们算是老乡。 今天我让雅芝喊你来,也是替咱们滨市尽一尽地主之谊。 凌少可是难得能来。 来,我们一起敬凌少一杯。” 万玲玲心里为难地拿起酒杯,坐在她身边的凌少也拿起自己的酒杯。 犹豫过后,万玲玲还是喝了。 一杯酒喝下去,气氛回温不少。 过了一会儿,万玲玲就看出来这个凌少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全场苗远的话最多,可他话里对凌少的恭维那是显而易见。 凌少显然也很享受这种恭维。 其他人都是苗远喊来作陪的。 万玲玲却想不明白苗远为什么非要她坐在这位“凌少”身边。 她对什么上京的少爷可真心不感兴趣。 一杯杯酒下肚,凌少也有点醉了。 他指着空杯突然对万玲玲说: “倒酒。” 万玲玲眉头皱了下,还是拿过分酒器给他倒了一杯。 凌少抬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万玲玲的身体立刻僵硬了。 她忍着怒气往前挪了挪,避开了凌少的手臂。 凌少眉头一挑,显然没想到万玲玲这么不给他面子。 他抬抬下巴:“开瓶轩尼诗。” 祁玉玺已经喝完三壶茶,吃掉四块蛋糕了。 时间已经快8点,桌上的手机响了,是姐姐打来的。 祁玉玺接了起来:“姐?” 手机里没人说话,祁玉玺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对不起,我本来不会喝酒,三杯白酒已经是极限。” “呵,不喝?你信不信我让你今天出不了这扇门?” 祁玉玺站起来,没有挂断手机。 他在桌上丢下300块钱向电梯的方向跑去。 包房里的气氛有些紧绷。 万玲玲站着,她的面前是一满玻璃杯的洋酒。 其他人都坐着,凌少和苗远是一脸的不悦。 何雅芝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她把万玲玲喊过来就是没安好心。 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小县城来的土包子。 就因为长得好看一点,成绩比她好一点,在学校里就比她受男生欢迎。 得罪了凌少,万玲玲还能不能继续在学校里呆下去还两说。 她就是看万玲玲不顺眼! “你真不喝?” 凌少凌君凡问。 作为凌家四爷的独子,他从小到大可没人敢不给他面子。 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凌家面子,不给他爸面子! 万玲玲的眼眶通红,拳头握得死紧。 “我酒量差,三杯已经是极限!” 苗远冷笑:“万玲玲,你如果还想继续在上京大学读书,就把这杯酒喝下去。 凌少肯让你喝,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包房的门被人推开。 一位戴着鸭舌帽,穿着普通t恤和牛仔裤的人走了进来。 喝了很多酒,脸上格外红的苗远扬声就吼: “你谁啊!出去!” “安安!” 见到弟弟,万玲玲的眼泪控制不住了。 在全场人的惊愣中,她抓起包离开位置,跑到弟弟跟前扑了过去。 单手抱住姐姐,祁玉玺稍稍抬高了一下帽檐。 “姐,他们欺负你了?” 祁玉玺的声音很平静。 万玲玲哭着说:“他们非要我喝酒!” “你谁啊?” 苗远站起来又问。 包房内的服务员见情况不对,赶忙出去找人了。 祁玉玺看向苗远,言简意赅: “她弟。” 喝多了的凌君凡高傲地说: “你姐是多高贵,连我的酒都不肯喝。” 被万玲玲弄得很没面子的他也站了起来,抓过一瓶没开封的轩尼诗砸在饭桌上, “喝了这瓶酒,你把她带走,我就不跟她计较。” 万玲玲抬起头,害怕地抓紧了弟弟的衣服。 弟弟可从来不喝酒的。 她很后悔,后悔没有拒绝何雅芝。 苗远威胁:“万玲玲,别说我没提醒你。 得罪了凌少,你们一家人都别想好过。 喝了酒,你们姐弟俩走人;不喝,哼!” 拍拍姐姐,让她不要怕,祁玉玺把姐姐拉到身后。 “安安。” “姐,你就站那儿。” 祁玉玺拉低帽檐走上前,几个人把那瓶轩尼诗传递到祁玉玺的跟前。 坐在下首位置的两个人也站了起来,让开位置。 祁玉玺伸手拿过轩尼诗,苗远则盯着祁玉玺的脸。 帽檐遮住了祁玉玺的眼睛和一半鼻子的部位。 可即便是这样也能看出对方长得很好看。 这万家人的模样都不错啊。 苗远眯了眯眼睛。 他帮着女朋友对付万玲玲,当然也有他的目的。 本来,他是事先答应了何雅芝帮她教训一个同学。 万玲玲来了之后,对他这位副市长的公子却没有丝毫好脸,还如此不给他面子,他当然是恼羞成怒。 另外,苗远还有一个龌龊的念头。 把这样一个美女逼到走投无路,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祁玉玺拿起了那瓶轩尼诗。 就在众人以为他准备开瓶时,却见他突然手刀一起,朝着酒瓶一挥—— 瓶盖连着一截瓶嘴被他拿在了手中。 酒瓶竟然直接被他的手刀齐刷刷地切开了!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 卧…………槽! 所有人瞬间酒醒。 让开位置的两个男生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何雅芝的脸都白了。 祁玉玺手持被他用手刀直接开了瓶的xo,倒转。 一瓶酒,全部被他倒在了地毯上。 整个包间,只有酒水流下时的“咕咚”声。 凌君凡的眼球凸出,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 一瓶轩尼诗全部喂给了地毯。 祁玉玺拿着酒瓶盖子的手往巴掌厚的实木桌上“轻轻”一扣。 整个瓶盖连同那一截瓶口全部陷在了桌面里。 一股股寒气顺着在场人的背脊往上窜。 祁玉玺白玉般的手,依旧的干净如玉。 别说伤口,他的掌心一点红印都没有!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祁玉玺的手掌,和被他轻松压入实木桌桌面的瓶盖上来回瞅。 喉咙里就如堵了块铅。 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谁见过这样的阵仗! 不,有一个人见过,就是凌君凡。 而正是因为他见过,才不敢再嚣张,甚至害怕了。 祁玉玺开口。 他的声音套句文艺点的形容,就是可以让耳朵怀孕。 但此刻听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却如地府来使。 “我姐姐是清清白白的大学生,不是不正经的陪酒小姐。” 何雅芝的嘴唇都抖了,这话很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在座的另外两名女生也是面色难堪。 “你们想找陪酒小姐,花钱去找,别找我姐姐。” 苗远的脸火辣辣的。 想到自己的背景,再加上不能在凌少面前丢了场子,他恼羞成怒又色厉内荏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就吼: “你是什么东……” 一根筷子袭来,堪堪擦着苗远的脸过去。 把苗远要出口的“西”给堵了回去。 苗远只觉得脸颊一痛,他一摸脸,手上有血。 他又吓又怒:“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爸是苗成功!是市长! 你竟然敢伤我!” 其实腿肚子已经在打颤了。 又是一根筷子,苗远捂着自己的右肺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全场人都快吓尿了。 这是从哪跑来的武林高手! 这不是小说里才会有的人物么! 吓尿的众人害怕得甚至忘了打电话报警。 不过也可能是他们不敢报警。 今晚的事情,怎么说都是他们不对。 逼迫女大学生喝酒,这事要是传出去,就算家里人能压下去,也会给自家带来不少的麻烦。 现在社会风气虽然开放了,但闹出来,也是够他们喝一壶的! 祁玉玺没有再理会苗远,他绕过去走到凌君凡跟前。 凌君凡大喊:“你要干什么!” 祁玉玺伸手拿过了凌君凡摆在跟前的手机。 点开手机,找到通讯簿。 凌君凡不敢伸手抢,腿肚子打颤地喊: “你要干什么!我是上京凌家的! 我爷爷也是练武的!不想死就马上带着你姐姐滚!” 祁玉玺一手按住了凌君凡的肩膀。 就见凌君凡的脸猛然涨红,然后背脊弯下,整个人看上去万分的痛苦。 在座的两个最有身份的人,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被这位戴着帽子,看不清容貌的年轻人轻松制住了。 谁也不敢乱动,就是连跑出去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 祁玉玺在凌君凡的手机通讯簿里,很容易地就找到了一个标注为“父亲大人”的电话号码。 他拨了出去。 第5章 子不教父之过的凌老板 服务员跑出包房后赶紧去找楼层经理。 楼层经理是知道如意房今天招待的是什么贵客。 一听贵客逼迫一位上京大学的女学生喝酒,人家女学生家的家人找上来了,顿觉大事不妙。 经理赶紧联络酒店总经理。 总经理得知后急忙亲自去了顶楼的总统套房。 这之前,总经理可是被市长秘书亲自告知,一定要招待好从上京来的这位贵客一行,不能出半点差池的。 总统套房内也正在进行一场酒宴,在座的都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 市长陈庆,副市长苗成功,办公室主任,市长秘书等十几个人都为从上京来的贵客接风。 为了让贵客满意,副市长苗成功还派出自己的儿子在楼下的贵宾厅招待贵客的儿子。 以期把贵客招待好了,让贵客愿意在滨市投资。 国家开始改开并且在不断深入,不过优先发展起来的都是沿海城市。 滨市不靠海,但其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自身的条件并不差。 所以滨市虽然只是二线城市,近两年还是吸引了一批投资商。 不过像凌靖轩这样的贵客愿意来投资还是头一遭。 市委从上到下都铆足劲要把这位贵客留在滨市。 无论需要给出怎样优惠的条件都没问题。 凌靖轩坐在主位,两边分别是市长陈庆,与负责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市长苗成功。 陈庆和苗成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 凌靖轩每次拿起酒杯却只是浅抿一口。 作为贵客,他这样的姿态不仅不会令其他人不高兴,反而觉得他这样才是正常的。 这两年,凌靖轩开始把投资的眼光转移到内陆。 避开一窝蜂扎堆到沿海城市的国内外各路的投资商。 凌靖轩的生意做得很大。 他在美国起家,是华尔街有名的金融家、投资家。 现在国内的投资环境稳定,金融市场逐渐规范,他就把目光转移回了国内。 在沿海城市的蛋糕已经被瓜分得差不多时,同样分到蛋糕的他又果断把眼光放在了具有一定环境资源的内陆城市。 滨市有山,有天然湖,还有天然形成的湿地,都是投资房地产的优势资源。 现在,整个国家都在一股劲地搞发展,搞建设,房地产也开始起步。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谁出手快,谁眼光准,谁就能成最大的赢家。 两位市长天花乱坠地描述滨市及周边乡镇的各种投资优势。 酒店经理韦建业来到总统套房门口,对守在那里的四位保镖说来找苗市长。 一位保镖打开门放行。 韦建业克制着脸部的表情,寻着说话声来到餐厅。 他先探头瞄了一眼,这才走进去。 来到苗成功的秘书汤秘书身后,他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韦建业一进来,大家自然都注意到了。 随后也就注意到了汤秘书的表情略微一变。 在韦建业说完后,汤秘书站起来抱歉地说: “凌先生,市长,我家里有点事,我去去就来。” 苗成功皱了眉,凌靖轩点点头。 苗成功说:“去,快点回来。” “我很快就回来。” 不敢告诉副市长出了什么事,汤秘书跟着韦建业出去了。 直到进了电梯,汤秘书才恼怒地问: “怎么搞的!” 韦建业急道:“苗公子可能上头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人家女学生的家人过来了。 餐厅那边怕闹出什么事来。” 汤秘书不高兴地说:“谁家的姑娘这么不知轻重。 不过是喝个酒,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小家子气。” 韦建业连连称是。 这边韦建业和汤秘书刚走没几分钟,凌靖轩的私人手机就响了。 他的贴身保镖拿出手机一看,站起来拉开椅子绕过陈市长。 走到凌靖轩身边,把手机递过去: “老板,少爷的电话。” 凌靖轩给了正在说话的陈市长一个抱歉的示意,接听电话: “君凡,什么事?” 手机里传出的却不是儿子凌君凡的声音。 而是一道极为年轻、令人耳朵一阵酥麻的陌生声音: “你是凌君凡的父亲?” 凌靖轩的双眼微眯了一瞬。 在场的人都明显地察觉到他始终温和的气质变了。 尽管凌靖轩的表情依旧是温和的,可这种温和中却带了几分凌厉。 现场顿时寂静下来。 凌靖轩开口: “我是,请问你是?” 包房里,祁玉玺声音无波地说: “子不教父之过,管好你的儿子。不然他死了也是活该。” 只这两句,祁玉玺挂了电话。 这边,凌靖轩拿着手机就站了起来: “去找君凡。” 苗成功心里咯噔一声。 联想到刚才韦建业来找汤秘书,和汤秘书微变的脸色,一股冷汗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 凌靖轩一句话不解释,出了座位就往外走。 其他人也不可能留在原地,赶紧起身跟上。 苗成功故意落到后面,赶紧给儿子打电话。 电话响了,却没人接。 眼看着要进电梯了,苗成功提着心地挂了电话。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把凌君凡的手机放回原处。 一眼都没再放在痛苦的凌君凡和苗远身上,祁玉玺走到姐姐跟前,搂住姐姐的肩膀,带着她出去。 “安安……” “不怕,姐,我们回家。” 弟弟沉稳的声音安抚了万玲玲内心的慌乱。 她看了眼这回被他们得罪狠了的苗远和那位上京来的凌少,咬咬嘴,跟着弟弟往外走。 拉开门,门外站着数位酒店的保安。 见他们出来,保安下意识地就想把人拦住。 祁玉玺一手护着姐姐,一手轻轻松松撂倒了保安。 阻拦他们的保安哎呀呀叫着在地上打滚。 祁玉玺带着姐姐一路势不可挡地往前走,迎面匆忙走来两位身着西装的男人。 祁玉玺停下脚步,万玲玲捏紧手里的包,咬住了嘴。 汤秘书率先走过来,拦下两人。 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保安们,他口吻严厉地说: “我是苗市长的秘书,我姓汤。你们跟我来。” 祁玉玺声音发冷:“让苗成功来跟我谈。” 汤秘书神色骤变,韦建业倒抽了口气。 这小子口气不小啊! 看一眼勉强爬起来的十几名保安,韦建业心里又是一颤。 这回不会是碰上什么硬茬了? 汤秘书想着先安抚下这两姐弟,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什么大乱子。 如果汤秘书知道包房里发生了什么,就不会还这样淡定了。 汤秘书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口吻,说: “我看你们年级都不大,年轻气盛的,不要说气话。 你们跟我来,别闹出不好收拾的事。 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能随着性子来。” 汤秘书这话是带着警告的,万玲玲再涉世不深,都能听得出来。 她委屈地咬住嘴。 肩膀上搂着她的那只手明显用力,万玲玲忍不住往弟弟怀里缩了缩。 “随着性子?我就这性子。” 祁玉玺一句话,把汤秘书给堵了回去。 汤秘书要怒了,万玲玲这时候看向了他的身后。 汤秘书看出了异常,转身,心里叫了一声“糟糕!” 地毯遮掩了脚步声,汤秘书和韦建业都没听到身后有人过来。 汤秘书忍着擦冷汗的动作,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急忙迎上去: “凌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苗成功狠厉地瞪了眼祁玉玺,怒斥: “你们是哪的!在这里闹事!” 万玲玲拽拽弟弟的衣服,小声: “那是苗副市长。” 凌靖轩的贴身保镖蒙柯把汤秘书推到了一边。 凌靖轩看也不看汤秘书,越过他径直走到祁玉玺和万玲玲的面前,站定。 汤秘书一脸糟糕地看向苗副市长,对方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 苗副市长还要训斥(威胁),祁玉玺先他一步开口: “副市长的儿子强迫我姐姐喝酒,这件事,没完。” “嘶——” 市委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真是好大的口气! 苗成功脸都绿了。 碍于凌靖轩在场,他不能发飙。 心里则在大骂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祁玉玺戴着帽子,帽檐遮住了眼睛; 一身正装的凌靖轩,有着成功男人的气质。 再加上凌靖轩那一副有着明显混血血统的英俊脸庞,和比祁玉玺高了差不多一个头的身高。 他这样一站定,万玲玲只觉得一股威势朝她压了过来。 祁玉玺身高179,不算低了,可架不住凌靖轩太高。 他的个头在全场中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加上他的气场,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祁玉玺搂着姐姐的手臂再次稍稍用力,丝毫没有被凌靖轩的气势压制住。 没有人发现,蒙柯在看到祁玉玺后身体的肌肉瞬间就绷紧了。 “我是凌君凡的父亲,凌靖轩。” 凌靖轩主动朝祁玉玺伸出手。 祁玉玺没有动作。 仰头看一眼似乎明显不打算回应的弟弟,开口: “我是万玲玲,这是我弟弟。” 凌靖轩收回了手,很明显,对方不准备(愿意)跟他握手。 他和祁玉玺之间的气场令在场的两位市长都没好插嘴。 祁玉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播放。 ——“万玲玲,你如果还想继续在上京大学读书,就把这杯酒喝下去。 凌少肯让你喝酒,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但苗成功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儿子的声音。 ——“你谁啊!出去!” 这句话就很明显了,就是汤秘书都能听出是苗远的声音。 苗成功的脸当即就变了。 要不是有凌靖轩在场,他肯定会喊保安把这姐弟两人马上带走。 ——“安安!” …… ——“你姐是多高贵,连我的酒都不肯喝。” 酒瓶砸桌子的声音, “喝了这瓶酒,你把她带走,我就不跟她计较。” 凌靖轩包括他身边的人都听出,这是凌君凡的声音。 听到这里,事情是怎样的已经很明了了。 凌靖轩的神色莫名,脸上看不出怒容。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越生气,表面就越平静。 ——“万玲玲,别说我没提醒你,得罪了凌少,你们一家人……” 凌靖轩的眼底风云凝聚。 祁玉玺关了录音。 他不需要开口说明什么,这段录音足以让在场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把手机揣回口袋,祁玉玺这才开口: “苗成功,我姐怎么到这儿来的,你问问你的儿媳妇。” 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还被人家直呼其名。 苗成功的脸火辣辣的,又气又怒又羞又恼。 祁玉玺搂紧姐姐,绕过凌靖轩就要走。 凌靖轩伸手拦住了他。 “这件事,我会给你姐姐一个交代。 时林,你给他们姐弟两人安排好房间。 蒙柯,你去把君凡带回去。 时雨,剩下的交给你。” 凌靖轩的助理之一时林上前两步,和善地对祁玉玺和万玲玲说: “已经很晚了,今晚不如就在酒店先住下。 今天的事,我们老板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万玲玲不想去。 凌靖轩看出她的不愿,又说: “天已经黑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先解决。 不然回去,无论是你们,还是我本人,都不好和你们的家人说明。 请相信我的诚意,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认为呢?” 最后这句,凌靖轩是对着祁玉玺。 祁玉玺抬高了一下帽檐,仰头,凌靖轩的这张脸这才完整地呈现在了他的眼中。 刚才祁玉玺压根儿就没注意凌靖轩长什么模样。 凌靖轩则是眼底一惊。 尽管祁玉玺很快低下了头,但那惊鸿的一瞥,还是在凌靖轩的心里掀起了极大的波浪。 他看到了这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有着一张多么漂亮的脸。 祁玉玺:“带路。” 时林莫名的有种面对自家老板师父的错觉。 他抬手引了一下路,带着祁玉玺和低着头的万玲玲走了。 蒙柯和时雨已经进了包间。 苗成功心急如焚,却不敢贸然过去。 他擦擦额头的冷汗走上前: “凌先生,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我儿子还在读书,根本没有结婚。 肯定是年轻人喝多了酒,上头了。” 凌靖轩一眼都没看他,淡淡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先问清楚。” 这边,蒙柯扶着痛得身体蜷缩的凌君凡出了包房。 在场的人急忙喊: “这是怎么了?” 凌靖轩却是淡淡地看了眼儿子,转身就走。 凌靖轩走了,凌靖轩的保镖留了下来。 陈市长、苗副市长等人统统被挡在了包房门外。 时雨在里面调(审)查(问)。 陈市长气急败坏地呵斥: “苗副市长!你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还有其他人在,陈市长不好说出更多斥责的话。 但只这一句话,就够苗市长喝一壶的。 更不要说凌靖轩明显生气了。 那段录音里,就属他儿子的话最多! 时林给祁玉玺和万玲玲安排了高级套房,有两间卧室,两个独立的卫生间。 万玲玲第一次住五星级酒店,更是第一次住这样高级的房间。 一进屋,她就有点不安了。 祁玉玺却是淡定自如地把姐姐带到主卧室,说: “姐,你去泡个澡,我给姨打电话。” 万玲玲不安地问:“安安,真的没事吗?” “没事。去泡澡,我去给姨打电话。” 拍拍姐姐,祁玉玺出去了,还拉上了主卧室的推拉门。 万玲玲捏着包,在原地站了好半天,这才去找到浴室。 客厅里只剩下了时林和祁玉玺。 时林对这个始终戴着帽子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也很赞许。 这份气度和他家老板相比,不遑多让。 时林态度温和地再次说: “你们先休息。 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老板一定会给你姐姐一个满意的交代。 请你相信,我们老板向来都不喜欢仗势欺人。” 祁玉玺冷淡地说:“我姐姐只想安安静静上学、读书。” 时林立马想到了录音里威胁万玲玲上学的话。 他立刻说:“这一点你请放心。年轻人酒后上头说的胡话当不了真。 谁也没有权利干涉你姐姐正常的读书。” 话说到这里,时林转而道,“你们姐弟二人一定也没吃好。 我给你们叫两份客房服务。” “两碗面条就可以了。” “好的。你们临时住下,也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会派人送上来。” “谢谢。” “那你们先休息。” 时林走了。 心想这孩子虽说在生气,可该有的礼貌却是有的,看得出家教极好。 主卧的门被从内拉开,万玲玲跑了出来。 显然,她刚才在里面“偷听”,根本没心情去泡澡。 一把抱住祁玉玺,万玲玲的声音带了哭腔: “安安,还好你跟着我来了。” 祁玉玺搂住姐姐走到沙发前坐下,问: “怎么回事?” 万玲玲把她进了包间之后的事情告诉给弟弟,说: “我一进去他们就非让我坐在那个凌少身边,我就知道事情不对。 后来他们就开始劝我喝酒。 喝也就喝了,那个凌少还把胳膊搭我肩上。 我不乐意,他就不高兴了。” 祁玉玺轻拍姐姐,倾身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给姐姐擦眼泪。 万玲玲生气地说:“一开始那个凌少没那么过分。 都是苗远和何雅芝一直在一旁起哄。 我知道何雅芝没安好心,没想到她会这么恶心。” “姐,没事了,你去泡个澡。” 万玲玲或许自己都没发现她一直在发抖。 万玲玲担心地说: “真的没事吗? 我看那个凌少的爸爸很厉害的样子。 陈市长和苗副市长在他面前都不敢吭声。” 万玲玲认出了陈市长和苗副市长,毕竟父亲就是县委的官员。 市长的样子她还是认得出的。 祁玉玺宽慰姐姐:“他们不敢闹大。 本来就是他们不对。 你去,我给姨打电话。” 万玲玲怕自己给母亲打电话会哭出来,点点头,进了主卧。 祁玉玺见姐姐拉上了门,这才给大姨打电话。 电话里,他只说有点晚了,他们在市里住一夜。 有祁玉玺跟着,祁秀红放心得很,根本没起疑。 她还交代外甥,明天可以在市里玩一玩再回来。 祁玉玺放下电话没多久,晚餐送了过来。 显然是酒店餐厅加急做出来的。 同时送来的还有他和万玲玲的各一身衣裳。 可以说,时林安排的速度很快。 祁玉玺在主卧外听了听,然后拉开门把姐姐的衣服送了进去。 “姐,干净衣服我放床上了。” 万玲玲在浴室里冲澡,听到弟弟的声音,她忙问: “是‘他们’送过来的?” “是。一条裙子和一件衬衫,我放床上了。标签我给你扯了。” “好。” “我出去了。” “好。” 淋浴下,万玲玲深吸一口气,呼吸间仍有着颤抖。 不仅仅是因为今晚的委屈。 更多的是,出了事,有人能护着她的那种……安心,和给予她的足够的安全感。 送来的晚餐很丰盛。 不仅有祁玉玺要的两碗面条,还有一条红烧鱼、一份烧鸡,一大份炒饭、一份汤和几道炒菜。 万玲玲没心情泡澡,她就冲了个澡,平静一下心情。 裹着浴袍出了浴室,看到放在床上的新裙子和衬衫。 想了想,她还是换上了。 她穿的那条裙子沾了酒水,还有烟味,实在不想再穿回去。 冲了个澡,万玲玲也平静多了,主要还是因为有弟弟在。 出了房间,万玲玲就听到弟弟喊她: “姐,吃饭了,我在餐厅。” 万玲玲循着声找到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万玲玲再弟弟身边坐下,道: “够吃吗?” “够了。我有楼下有吃东西。” 祁玉玺把一碗面条放到姐姐面前,递上筷子: “吃。” 万玲玲吸吸鼻子: “安安,有你陪着姐姐,真好。” “吃。有头晕吗?” 万玲玲摇摇头:“没有。我喝了很多茶。” 跟爸爸学的,饭局上多喝茶,可以冲淡酒气。 万玲玲夹起一筷子面条,先夹到了弟弟的碗里。 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分了一半给弟弟,她才吃了起来。 在包房里,她没吃什么,也没心情吃。 弟弟的饭量大,这一桌的饭菜也就勉强够弟弟吃的。 第6章 来道歉的凌家父子 总统套房里,凌靖轩在听时雨的汇报,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他的面前,在蒙柯的帮助下缓过来的凌君凡跪在那里,脸色还很苍白,疼的,也是吓的。 凌靖轩离开后就拒绝了陈市长和苗副市长面谈的要求。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 苗副市长在时雨离开后带走了儿子,一眼都没看儿子的女朋友何雅芝。 何雅芝被留在了酒店,和苗远一起过来陪客的其他年轻人也是心慌慌地赶紧回家。 “苗远的女朋友何雅芝看万玲玲不顺眼,想借苗远的手给万玲玲难堪。 苗远顺水推舟,借着宴请少爷的机会,一方面满足女朋友的要求; 一方面,也想利用万玲玲巴结少爷; 还有一个,是想趁机占万玲玲的便宜。 如果能让万玲玲得罪了少爷,他觉得少爷肯定不会让万玲玲在学校里好过; 甚至可能让万玲玲读不下去, 到那时他就可以对万玲玲做点什么了。” 凌君凡的身体抖了抖,努力低下脑袋。 因为时间紧,时雨还没来得及调查万玲玲和祁玉玺的背景。 时雨接着说:“何雅芝是以让万玲玲尽地主之谊的名义把万玲玲喊来的。 万玲玲来了之后,苗远故意把万玲玲安排在了少爷的身边。” 犹豫了片刻,时雨还是如实汇报: “少爷对万玲玲做了轻浮的举动。 万玲玲拒绝了少爷,少爷当时喝了不少,才做出了错事。” 凌君凡急忙解释: “爸,都是苗远说找了一个美女过来,我……” 凌君凡的话被父亲放下的茶杯打断了。 凌靖轩收回手:“继续。” 时雨抿抿嘴:“万玲玲的那个弟弟,是古武者。” 凌靖轩点点头:“蒙柯已经跟我说了。” 时雨:“这是现场的照片。” 他把一个相机递过去。 凌靖轩拿过来,相机里有几张照片。 分别是一个轩尼诗空酒瓶和实木桌桌面里的酒瓶盖子。 看到照片,凌靖轩的眼底暗光浮现。 蒙柯在一旁问: “在场的人知道那个祁玉玺是师从谁吗?” 时雨摇头:“在今天之前,他们谁都不知道万玲玲有一个修古武的弟弟。 何雅芝知道万玲玲有一个关系很好的表弟,也仅止于此。 万玲玲在学校很低调,很少提及家中的情况,只说她家是临水县的。” 凌靖轩放下相机看向蒙柯: “你看他怎么样?” 蒙柯摇头:“不能肯定,但绝不能小觑。 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或许比我还要厉害。” 时林和时雨闻言都震惊万分。 蒙柯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 那个祁玉玺才多大? 虽然没看清脸,但从穿着、说话的声音,以及他是万玲玲的弟弟这一点就可以判断,他可能还是个高中生! 凌靖轩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声音平静地问: “被人恭维的滋味,好吗?” 凌君凡带着哭腔: “爸,我错了。” 凌靖轩依旧的平静: “你从小到大,身边都不乏恭维你的人。 在美国,你一向拎得清; 一回来反倒叫人恭维得找不着北了。 我16岁就有了你,也无权对你的男女关系指手画脚。 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出息,连强迫女孩子喝酒的事都做得出来。” “爸,我错了。” 凌君凡哭了, “我没想的。 是苗远和那个女人一直说万玲玲不给我面子,我就……” “面子?你哪来的面子? 你除了姓凌,除了是我的儿子外; 你告诉我,你给自己挣了什么面子?” 凌君凡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凌靖轩不打不骂,但就是他这样的态度,凌君凡才更害怕。 凌靖轩的手指敲敲沙发扶手: “你回去,我会给你大伯打电话。 开学之前,你就到你大伯那儿好好锻炼锻炼。 祁玉玺有句话没说错,‘子不教父之过’。 我以前对你确实是太放任了。” 凌君凡的身体抖了下,却没敢反抗。 凌靖轩站起来: “现在,跟我去道歉。” 凌君凡站起来,一扫刚才在包间里的嚣张。 此时的他就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凌靖轩带着凌君凡、时林、时雨和蒙柯一起去了祁玉玺和万玲玲所住的套房。 万玲玲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祁玉玺窝在沙发另一边看武侠小说。 门铃响了,万玲玲的身体瞬间紧绷,立刻看向弟弟。 祁玉玺放下小说,戴上帽子起身去开门。 看到门外的人,他侧身,默许对方进来。 万玲玲关了电视,规规矩矩地坐好,再没了刚才的惬意。 祁玉玺关了门走到姐姐身边坐下。 凌靖轩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其他人都站着。 凌靖轩看了儿子一眼。 凌君凡走到万玲玲面前,低头认错: “对不起,我喝多了。 何雅芝说她有一个同学想来见见我。 结果你来了又不肯喝酒,对我还那么冷漠,我就很生气。” 万玲玲气死了,何雅芝到底是有多恨她! 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祁玉玺拍拍姐姐,让姐姐不要生气。 凌君凡继续说:“我没有拿你当陪酒的,我就是看你,” 偷偷瞥了眼祁玉玺,他缩缩脖子, “看你挺漂亮的,想和你交个朋友。 我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我也是今天才认识的苗远。” 被气坏的万玲玲吸了吸鼻子: “苗远说我不喝酒,就别想再继续上学。” 凌君凡急忙说: “我才不会那样做!他今天害你也害我!”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苗远和何雅芝那两个王八蛋的! 吃饭的时候确实是苗远和何雅芝一直在起哄。 万玲玲虽然也讨厌凌君凡,但她更讨厌那两个始作俑者。 事情发生到现在,不见苗家人露面,一个道歉的电话都没有。 可这位上京来的大人物却亲自带着儿子来道歉。 就冲这点,万玲玲就不气凌君凡了。 “我也不是故意不给你面子。 何雅芝说她难得来一趟滨市,要我尽地主之谊。 她说和一些朋友一起,没提到你。 更没说是要我来陪你喝酒的。 所以我特别不高兴,不是故意针对你。” 凌君凡立马同仇敌忾地说: “我们两个都是被苗远和何雅芝给骗了!” 又偷偷瞄了眼看不清脸的祁玉玺,凌君凡还有点小委屈地说: “你弟弟,也替你出气了呀。” 万玲玲没忍住地噗哧了一声,又及时咽下去。 现在再看凌君凡,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说:“那我原谅你了。” “谢谢。” 凌君凡见他爹的面色似乎好看了一点点—— 应该不是错觉—— 他乖乖地退到一边,继续当乖宝宝。 凌靖轩这时候开口: “今晚的事不管怎么说君凡都有错在先。 万玲玲,我可以保证没有人会打扰你读书; 也没有人有这个权力破坏你的学业。 今天的事情,我也可以保证不会牵连到什么。 我会送君凡去部队里锻炼,改改他的少爷脾气。” 万玲玲这时候都觉得凌君凡有点可怜了。 不过想想这是人家父亲对儿子的教育,她大度地说: “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也谢谢凌叔叔您能这么通情达理。” 凌靖轩抬手,时林立刻送上一张支票。 凌靖轩拿过来放到万玲玲的面前: “这10万块钱,是赔礼。” 万玲玲吓了一跳,急忙推过去: “不用不用!他也道歉了。” 临海县人均工资还不到1000,10万块钱绝对是巨款! 就拿手机来说。 别说村里,就是县里,像万玲玲和祁玉玺这种有手机的都是极少数。 万玲玲的手机是她考上大学时,白景给她的额外奖励。 祁玉玺的手机是高考过后,白景给小徒弟买的,作为他高三辛苦了一年的奖励。 老祁家这一代,也就是万玲玲、祁玉玺、祁良生和祁云霞有手机。 后两位是因为工作需要,自己掏钱买的。 这10万块,万玲玲是绝对不会要的。 祁玉玺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了支票,万玲玲不明所以地看向弟弟。 祁玉玺把支票划拉到自己面前,拿起支票,另一只手对着支票一弹。 支票瞬间变成了粉碎。 蒙柯的眼瞳缩成了针尖。 祁玉玺的这一举动令现场已经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紧张起来。 凌靖轩依旧的面色平静,祁玉玺抬手摘下了帽子。 凌君凡的眼睛瞬间睁大。 时林、时雨和蒙柯的眼里也有着明显的惊艳。 凌靖轩微微一笑,再次朝祁玉玺伸出手。 “凌靖轩。” 祁玉玺伸手:“祁玉玺。” 两人的手分开。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里是他这个年纪很难见到的过分淡然。 说话时,他因习武而红润的、唇形分明的薄唇张开,上嘴唇的唇珠看上去格外引人遐思。 不过在场的人绝对不会有人会(敢)有这样的念头。 “我姐姐只想安安静静地读书。 苗远借着凌先生的势欺负我姐姐。 凌先生解决了我姐姐的后顾之忧,已算是赔礼。” 刚才凌靖轩说了,今天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什么。 那就是说苗市长和苗远那边,他也会去解决。 虽然祁玉玺不怕苗市长,但对方愿意主动承担这个责任,他也会接受。 凌靖轩露出一抹笑容,说: “倒是我铜臭了。 明天中午我在这里宴请两位。 一个,算是给君凡赔礼道歉; 一个,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两位小朋友。” 万玲玲没答应,她再次看向弟弟。 祁玉玺:“那我和姐姐就却之不恭了。” 凌靖轩站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先告辞,你们也早点休息。” “慢走。” 祁玉玺站起来送诸位出门,万玲玲也站起来送客。 在人走后,万玲玲好奇地问: “安安,这位凌先生怎么对咱们这么客气? 就是因为你在包房里露的那一手?” 以那些大人物的脾气,不是应该很生气才对吗? 这个凌先生的做法完全打破了万玲玲对有钱有势的人的看法。 祁玉玺道:“师父说过,真正的大人物,才更懂得谦逊。 这位凌先生应该不是普通的商人。” 他没说的是,这位凌先生的保镖是和他一样的古武者。 凌靖轩恐怕也是因为他是古武者,所以才表现的这么好说话。 师父说过,知道古武者存在的人,绝对不会去招惹古武者。 万玲玲点点头:“确实是。 你看苗远表现的就跟暴发户一样。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爸是市长。” 祁玉玺垂眸,长而卷的浓密睫毛遮住了他眼里的冷光。 一路沉默地回到总统套房,凌君凡立刻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靖轩在客厅坐下。 时林笑道:“我说那小子怎么总戴着帽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和他一比,万玲玲都只能说清秀。” 蒙柯却说:“他看出我的身份了。” 时雨则说:“就算老板不帮他们善后,以他的身份,他也有办法教训苗远。 他是接受了老板的道歉了。” 凌靖轩:“明天早上起来我要看到他们姐弟的资料。 这几天我要休息。” “好的,老板。” 万玲玲以为这一晚她会睡不着。 不过可能是五星级酒店的床太舒服了,她竟然睡着了,甚至一觉到天亮。 起床后的她发现弟弟的房间已经没人了,桌子上有一张纸条,是祁玉玺留的。 他去晨练,等他回来后两人一起去吃早餐。 祁玉玺没带练功服,他在酒店的小花园打了一套慢拳。 收拳后,他转过身,一个人站在那里。 蒙柯抱拳:“抱歉。我看到你在这里打拳,并无意偷师。” 对古武者来说,练武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偷看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 祁玉玺抓起毛巾擦汗,说: “我选在这里,就没防着他人看。” 蒙柯上前几步,走到祁玉玺面前: “小兄弟的拳法内力浑厚。 在下也是习武之人,不知能否与小兄弟切磋一番。” 祁玉玺略一点头: “明天,我没带合适的衣服。” 其实是地点不对。 蒙柯:“小兄弟家住何方,方便的话,在下上门叨扰。” 祁玉玺:“临水县东庄村祁四爷爷家。” 蒙柯抱拳:“在下明日上午会登门拜访。” 祁玉玺回以抱拳:“静候。” 订了时间,蒙柯就走了。 从祁玉玺的表现来看,对方确实是古武者,并且师从一位古武界前辈。 没有前辈领入门,祁玉玺不会懂得这些(圈内的)规矩。 祁玉玺不关心蒙柯的内心活动,他回房间洗澡。 虽然不喜欢穿未洗过的衣服,但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他还是穿了昨天时林送来的衣服。 凌君凡被家人带走后,包房里的人又经过了时雨的“审问”。 加上之前包房里的人已经被祁玉玺吓得差点魂都没了,时雨没花多少工夫就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时雨也没管“哑巴”的苗远,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他才允许苗成功把儿子带走。 苗远“哑巴”了两个小时才缓过那口气。 苗成功一边因儿子肺部疼得说不出话来而害怕; 一边又因为儿子的自作主张气了个半死。 在苗远缓过来后,苗成功狠狠打了他一顿。 至于儿子的那个女朋友,苗成功看都没看一眼,更别说带回家。 何雅芝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惹怒了男友的父亲不说,还得罪了凌家人。 当晚她就急忙忙地订了机票直奔机场。 蒙柯和祁玉玺约定切磋时,万玲玲和祁玉玺的身份调查报告也放在了凌靖轩和苗成功的面前。 两人的身份还着实有点出乎凌靖轩的意料。 毕竟从头到尾,万玲玲都没有提到过自己的父亲和舅舅是县里的官员。 “白景?” 资料上写着祁玉玺师从一个叫白景的人习武。 凌靖轩面露深思,问蒙柯: “你听过这个人吗?” 蒙柯摇头:“我不记得古武界有姓‘白’的高手。” 凌靖轩沉吟:“或许是一直隐藏在民间的高人?” 蒙柯:“不无可能。”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功名利禄。 有些高人更喜欢大隐于市,他们不知道也不奇怪。 早上过了8点,陈市长和苗成功就分别联络时林,想要与凌先生见一面。 时林都以老板想先休息几天为由婉拒了。 陈市长和苗成功都明白,前一晚的事是惹恼了凌先生。 凌君凡是跋扈了些,可那份录音里最跋扈的人是苗远。 苗成功是惴惴不安。 这凌先生可不是简单的商人,凌家那可是地地道道的开国功臣之家! 别说苗成功还只是一个副市长,上头还有个市长压着。 如果凌先生要追责到底,他这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都难说。 陈市长向苗成功下了死令。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得到凌先生的原谅,让凌先生还愿意在滨市投资。 如果做不到,苗成功这副市长也别做了。 苗成功亲自给万福林、祁路根打电话,让他们到市委来一趟。 接到副市长电话的两人还以为市委有什么工作要安排,坐了一辆车一起前往市委。 第7章 改变主意的少年 到了副市长办公室,见到苗副市长,万福林和祁路根还以为副市长有工作布置。 结果副市长东扯西扯半天有的没的,说的两人都糊涂了才说到正题上。 苗成功也没好意思说实话,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苗远和万玲玲之间有点误会。 他知道万玲玲是万福林的女儿、祁路根的外甥女,所以特别请两人过来说明一下。 反正最后的意思就是,都是年轻人,火气旺,气过就好了,不要放在心里。 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抚好凌先生,不要让凌先生对滨市的官员有什么误解。 万玲玲那边,他会做出一定的补偿。 至于祁玉玺露的那一手,见识浅薄的苗成功只当是气功之类的,根本没当回事。 毕竟古武者的存在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知道的隐秘。 就是陈市长也以为是气功。 这也不能怪他们。 哪怕是祁家人,也不知道祁玉玺的功夫在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万福林和祁路根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压了疑惑。 如果真的没什么,苗副市长为什么要做补偿? 两人很着急。 在苗副市长终于说完,两人也表示会去劝万玲玲后,立刻赶往钱塘酒店。 打电话给祁玉玺,问了两人的房间号,两人直奔房间。 “爸、大舅,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和大舅找上来,万玲玲还挺纳闷的。 肯定不是弟弟说的。万 福林一见到女儿就问: “昨天晚上出啥事了? 苗副市长今天找我跟你大舅过来,说了半天,我俩也没搞明白。 你们跟苗副市长的儿子有啥误会?” 万玲玲一听就怒了: “谁跟他误会! 我就没见过那么恶心的人! 安安,把你手机给我。” 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姐姐,去给姨夫和大舅倒水。 万福林和祁路根听完录音脸就黑了。 万玲玲又把当时的情况如实告诉给爸爸和大舅,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要不是安安陪我来,昨晚那情况我一个女孩子该怎么办? 当时我连电话都没法打。 他还好意思说误会! 人家凌先生昨晚就带着儿子来给我道歉了。 苗副市长连个电话都没有,他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还副市长。 果然什么老子养什么儿子!” 万福林脸色铁青,祁路根怒道: “苗副市长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让咱俩来说是道歉,根本就是让咱俩给他儿子擦屁股! 凌老板投资跟我有啥关系。 到时候好处都给他占了,委屈给玲玲受了! 我一会儿就给苗副市长打电话,就说见不着人,谁爱去谁去!” 门铃响了,祁玉玺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时林。 祁玉玺让人进来,时林先自我介绍。 万福林和祁路根一听,赶紧跟时林握手,但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 万福林和祁路根一来酒店,凌靖轩就知道了。 他让时林过来就是邀请万福林和祁路根到他那边去。 就昨晚的事情跟万玲玲的家长再说一说。 万玲玲虽然没有遭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但身为女孩子,怎么也是受委屈了。 凌靖轩不是苗成功,他的家教让他做不出苗成功那样的处理方式。 原本中午才会有的再一次碰面,因为万福林和祁路根的到来提前了一个小时。 凌靖轩让凌君凡当面再次道歉。 他作为父亲也说了些自己没管好儿子的话。 万福林和祁路根也就不生气了。 有这样的对比,他们更不满苗副市长的做法。 全程,祁玉玺的话都很少,除非凌靖轩主动跟他搭话,他才会说两句。 凌靖轩也看出来了,祁玉玺算是一个比较少言的孩子。 在需要他出面的时候,该说的话他会说; 不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就格外安静。 不过一想到昨天他保护姐姐的举动,凌靖轩和他身边的人都十分的赞赏。 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在这一点上,苗成功倒也算是个男人,只不过他保护的方式却是令人诟病。 中午,凌靖轩在总统套房的餐厅招待四位客人。 时林、时雨作为凌靖轩的助理,蒙柯作为凌靖轩的贴身保镖都在座相陪。 孩子们的事情算是翻篇。 凌靖轩随意地询问起万福林和祁路根,临水县目前的发展情况。 说着说着,又聊到了家里的情况。 知道祁玉玺考上了上京大学,凌靖轩假装惊讶: “能考上上京大学,那学习成绩很优秀了。 玲玲和安安都在上京大学,祁县长和万部长家里一定对教育十分的看重。” 祁路根不好意思地说: “安安的师父白叔是文化人,对家里孩子们的教育抓得紧。 我爹娘也希望我们能多读书。” 说到这里,祁路根叹了口气, “安安考上上京大学,他爷奶还有我们做舅舅的不知多高兴。 可这孩子就是不肯去,您说愁人不愁人。” 这回凌靖轩是真惊讶了,调查报告上并没有这一消息。 他看向低头安静吃菜的人: “为什么不想去?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祁路根立刻说:“没有没有,他只要肯读,读多久家里都供得起。 他就是不愿意,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凌君凡就坐在祁玉玺身边,这是凌靖轩要求的。 凌君凡挺怵祁玉玺的,但祁玉玺长得太漂亮了,他又忍不住想往祁玉玺跟前凑。 祁玉玺一直就没搭理过凌君凡。 凌君凡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主动搭话: “我9月份也要去上京大学读书。 你如果去,说不定我们还能是同学呢。” 万福林很意外:“君凡也是上京大学的新生啊。” 这没多久的工夫,双方对孩子的称呼都亲热了不少。 这也是凌靖轩有意拉近双方关系的结果。 凌靖轩道:“他在美国长大。 现在回到国内,我希望他能对国内多一些认同,多一些了解。 让他去上京大学读历史系。” 祁路根一拍桌:“真是巧啊! 安安报的也是历史系。” 凌君凡惊喜又惊吓: “这么巧啊!” 万玲玲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缘分还是猿粪? 万福林笑着说:“他们两个倒是不打不相识。 如果安安去读书,跟君凡还真是同学了。” 万玲玲内心吐槽:【爸,你也太给他面子了。 什么不打不相识,凌君凡根本就是被安安秒杀才对。】 祁玉玺放下筷子:“我准备去读了。” 万玲玲、祁路根和万福林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大喜: “安安,你愿意去啦!” 祁玉玺瞥了眼凌君凡: “我陪姐姐去,免得有人欺负姐姐。” 凌君凡的脸顿时涨红,倒是凌靖轩笑了起来。 时林、时雨和蒙柯看到凌君凡吃瘪的样子,也抿嘴闷笑。 凌君凡回国后身边都是些捧着他的人。 现在有一个和他同龄,比他厉害,又不在乎他家世的人做同学,甚至可能还能进一步做朋友,他们都很乐见。 这顿饭吃下来,彼此间的气氛都很好。 万福林也不怪凌君凡,万玲玲也不跟凌君凡计较了。 祁玉玺虽说话不多,但至少没给凌君凡冷脸。 万福林和祁路根谁都没跟凌靖轩提苗副市长的事,也没问投资的事。 两人只是客气地邀请凌靖轩有空去家里做客。 吃完饭又聊了一会儿,万福林和祁路根就提出告辞。 凌靖轩没有强留,亲自送了他们到电梯。 万福林和祁路根千推万推不让凌靖轩再送。 等到他们离开,凌靖轩转身看向儿子,脸上的笑收了起来。 “爸……” 凌君凡惶恐,他刚才没说错什么话。 凌靖轩:“你明天就回去。 我已经跟你大伯说了。 他会找人好好锻(教)炼(训)你。” 凌君凡一听就腿软了,垂头丧气地说: “我知道了。” 蒙柯这时候道:“靖轩,不如让君凡后天走。 我和祁玉玺约了明天切磋。” 凌君凡的眼睛立刻亮了,哀求: “爸,您让我去看看,我保证后天乖乖走。” 凌靖轩越过儿子往回走。 凌君凡追上去:“爸,求你了,你就让我去看看。” 看着那父子两人进了屋,时雨好奇地问蒙柯: “那孩子真那么厉害?居然会让你动了切磋的念头。” 蒙柯:“你能把酒瓶盖子连同一截玻璃嘴塞到巴掌厚的实木桌里吗?” 时雨摸鼻子:“好,当我没问。” ※ 回去的时候是祁路根开车,万福林坐在副驾驶座上。 祁玉玺和万玲玲坐在后排。 一上车,万玲玲就问: “安安,你真的决定去读大学了?” “嗯。” 万玲玲高兴坏了,挽住弟弟的胳膊: “你真的是因为我才愿意去的?” “嗯。” “啊,姐姐就知道你最好了~” 万玲玲幸福得脑袋搭在弟弟肩膀上。 看到那么友爱的姐弟俩,万福林感慨极了。 这个外甥真是没白疼。 万玲玲这次的事情让祁玉玺意识到,在外地上学的姐姐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轻松。 家里的几个姐姐长得都不错。 以前他经常受到骚扰,没有想过姐姐是否也会遇到类似的事。 在见识了苗远那样的人怎样欺负姐姐后,祁玉玺决定了去上学。 祁云芳在省城,有祁良生在那儿照顾; 祁云香考上了东浦市的大学,祁云霞在那边。 她们姐妹二人也能互相照应,而且祁云霞也工作了。 现在就姐姐(万玲玲)一个人在上京大学,祁玉玺不放心了。 祁路根笑着说:“这才对嘛。 你去上京读书,还能保护你姐姐。 回去就赶紧跟你爷爷奶奶说。” “嗯。” “安安,那你跟我一起走,我开学你比早。” “行。” 早去和晚去都没差别。 不过既然决定去上京了,那有件事他就要跟师父商量商量,尽快办了。 祁路根开车直接回了村,祁秀红就在村里。 祁路根和万福林谁也没跟家里其他人说万玲玲的事。 事情已经过去了,也解决了,就不必再让家里人担惊受怕。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高兴。 孙子终于想通了,愿意去上学,祁四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万福林和祁路根也很感慨。 他们还想着怎么和上京来的大人物拉上关系,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借着万玲玲的事情,人家反而还主动跟他们联系了。 回来后,祁路根和万福林私下里商量要不要送那根老参。 商量了半天后,两人决定还是给人家送过去。 这一码事归一码事。 人家也赔礼道歉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一直到吃了晚饭,只有爷爷奶奶和师父在了,祁玉玺才说了明天蒙柯要来找他切磋的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听就担心了。 祁四奶奶不乐意: “他好好的干嘛找你切磋?” 祁玉玺回道:“他和我一样都是习武的,身手应该不错。 想要切磋也正常。” 白景在一旁解释:“这种事对练武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 咱们这儿没有跟安安一样的人,所以他没遇到过。 切磋就切磋,又不是真刀真枪玩命,不用担心。” 祁四奶奶还是不放心:“万一人家伤了安安咋办? 人家是大人物手底下的。 伤了安安,咱们也不能让人家赔。 再说,伤了安安我心疼。” 白景哭笑不得:“老姐姐,安安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伤得了的。 您就尽管放心。 安安长大了,很多事您得让他学着去面对了。” 祁四爷爷也担心,不过他赞成白景的说法。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人家说了是来切磋,还能动真格的不成? 咱虽然是农民,但也不能叫上京的人小看了。 安安,你好好打,打赢了,爷爷给你杀鸡吃。” 祁四奶奶顿时鄙视: “看你这小气的。 安安要是打赢了,你这当爷爷的怎么也得给些实惠的奖励。” 祁四爷爷立刻财大气粗地说: “打赢了,爷爷给你2000块钱红包。” 祁玉玺:“我会赢的。” 等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睡了,祁玉玺和师父出了家门,顺着田埂走。 白景这才问:“这次去市里,出什么事了?” 徒弟陪万玲玲去市里,却是和万福林、祁路根一起回来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有看出异常,却逃不过白景的眼睛。 祁玉玺也没隐瞒,把事情告诉师父,也说了凌靖轩的态度。 白景的神色严肃,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说: “瞧这人的做派,倒是有可能是我知道的那个凌家的人。 上京有名的凌家,就是开国功臣凌习瑞家。 凌习瑞你读书的时候历史课本上应该见过这个名字。 我知道凌习瑞有两个儿子,不过我没见过。 凌家的家风倒挺正的。 如果这个凌靖轩是凌习瑞的后人,那他的做派倒也不见怪。” “师父,您想回上京吗?” 白景停了下来,抬头仰望星空,长叹一声: “师父家里都没人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对古武界,师父也早就没了再涉入的心。” 祁玉玺:“可是师父放不下师伯。” 白景的身体一震,眼底滑过苦涩和无奈。 背对着徒弟,他幽幽道: “他要还活着,以他的能耐,一定会活得很好。 我找到他,反而会徒增他的烦恼。 他若不在了,我找到他的墓,也只会更难过。 还不如就当他还活着,在另一个地方生活的好好的。” 祁玉玺上前一步,拉住师父的手: “师父,您有我。” 白景转身,笑着拍拍徒弟: “对,师父有你。 师父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徒弟,已经知足了。 师父哪都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祁玉玺说出他的打算: “师父,我想把我练武的那片林子买下来。” 白景等着徒弟往下说。 “我不想以后有别人占了那块地。” 白景笑了:“行,师父给你买下来。 咱爷俩练武的地方,谁都不给。” 第8章 院子里的一场切磋 第二天早上,祁玉玺照常6点起床去练功。 等到他回来,洗了澡,吃了早饭,陪爷爷奶奶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两辆小汽车开进了东庄村。 东庄村有车的人家就那么两三户。 祁路根和祁秀红会经常开车回来。 但这两辆小汽车却很眼生,就算不懂车的也能看出这两辆车很贵。 这样贵的两辆车开进了东庄村,司机还问祁四爷爷家在哪,村里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祁老四家这是来了什么贵客? 祁秀红和万玲玲一早就过来了。 祁路根和万福林也请了一天的假。 当汽车停在祁四爷爷家院子外时,祁路根叫上弟弟祁路坎,和万福林一起出去迎接客人。 祁四爷爷家今天在的,都过来了。 田柳、张芬更是吃过早饭就被丈夫催着过来帮老娘准备午饭招待客人。 客人来了,祁四爷爷让祁平生去把大哥喊过来。 这倒不是凑热闹,这是村里人对客人的热情。 凌靖轩从车上下来。 他没穿正装,但一身简便的休闲装在周围的村民们中显得与众不同。 更不要说他那鹤立鸡群的身高。 同样鹤立鸡群的还有凌君凡。 凌君凡比父亲凌靖轩还要高一点。 凌靖轩有法国血统,身高体魄都受血统的影响。 凌君凡因为还年轻,加上很高,所以显得很瘦。 凌靖轩和凌君凡两人一下车,就跟两个巨人来了一样,全村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 凌靖轩没有空手来,时林打开后备箱拿了好多礼物出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赶紧推拒。 万福林和祁路根作为招待的主力,也是不好意思极了。 不过最后礼物还是收下了,凌靖轩既然带了来,就不可能再带回去。 祁四爷爷家的条件在东庄村算是数一数二的好。 三层的青砖大瓦房,铺着砖石平整的大院子。 但对凌靖轩这样身份的人来说,这样的宅院就比较寒酸了。 不过凌靖轩不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嫌弃,反而在祁秀红端了茶水,上了村里人待客常备的花生、瓜子、红枣等零食后,拿起来就吃。 凌君凡也没半点的嫌弃,还很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是他第一次来农村,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凌靖轩和凌君凡的做派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挺满意的。 之前他们也担心,人家上京来的大人物会不会瞧不上他们这样的农家人。 凌靖轩入座后热情地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坐下,他则坐在了中间长沙发的最边上。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祁大爷爷和凌靖轩坐在主沙发上。 祁玉玺坐在沙发扶手上,紧挨着奶奶。 祁四奶奶习惯性地把手放在孙子的腿上,握着孙子的手。 祁路根、万福林和祁路坎坐在次沙发上,其他人坐小板凳和小马扎。 祁秀红、田柳、张芬在厨房忙活。 蒙柯一进屋就看向了白景。 白景却是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 蒙柯被那一眼看的是寒毛乍开,手心都出了汗。 他想到祁玉玺肯定有一位高人师父,但没想到,这个高人的“高度”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竟然看不出白景的大概实力! 蒙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他看不出白景的实力,那白景至少是先天中期的高手。 先天高手,不管是什么年代,都是国宝级的存在。 后天到先天,一字之差,却是谬以千里。 蒙柯今年已经36岁,他的武学天赋算是不错的了。 可他却卡在了后期这个阶段已经有5年,仍无法突破至后天大圆满。 不能进入大圆满,又何谈先天。 在同等实力的武者中,蒙柯拳无对手。 即使是对上后天大圆满的高手,他也有一战的实力。 蒙柯不是不认识先天中期及以上的强者。 这些人无疑不是武学大宗师。 其中先天后期的大宗师蒙柯只认识一位。 全球对外公开的古武者,也就只有那么几位达到了(先天)后期。 蒙柯就算有心想讨教,这些大宗师也不会搭理他。 那位蒙柯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也是仅有的那几位先天后期大宗师之一。 他不是那位大宗师的门下弟子,对方也只是偶尔看在凌靖轩的面子上,随口指点他一二。 对正统的古武者来说,只有自己的子女和徒弟才能令他们倾囊相授。 蒙柯若不是认识了凌靖轩,若不是留在了凌靖轩身边,那位大宗师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后天再强,也只是后天。 能进入先天之人,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古武大家。 这也是为什么蒙柯发现了祁玉玺后,会迫不及待地想与他切磋。 武者,只有在一次次的对战中才能真正提升自我。 可现在,在东庄村这样一个小村子里,他竟然见到了一位至少先天中期的强者! 怎能不令他心惊。 蒙柯自然也不知,白景是故意的。 蒙柯虽然不动声色,但凌靖轩还是看出了他的异样。 凌靖轩也是自幼习武。 不过因为家世和天赋的关系,他做不到一心扑在武学上。 只勉强到后天中期的实力,防身是足够了。 不过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他还需要蒙柯这样的高手保护。 蒙柯看不出白景的实力,凌靖轩更看不出。 但这不妨碍他能察觉得出白景很厉害,这是身为武者天生对强者的敏锐直觉。 白景穿了一身白色的唐装,他的衣服惯常都是这样的款式。 祁玉玺是一身青色的练功服。 白景的头发花白,脸上却很光滑,没有皱纹,眼神锐利清亮。 有着习武之人难掩的气势和气场。 也或者说,对方是故意显露出自己的气场。 白景和祁玉玺一样,话不多。 现场多是凌靖轩、祁路根、祁路坎、万福林、祁四爷爷和祁大爷爷说话。 但白景的存在却难以令人忽视。 大祁家的人都知道祁玉玺功夫好,但究竟好到什么程度他们也没有一个直观的感触。 现在有人来找祁玉玺切磋,大家都还挺担心的。 祁玉玺身高不足180,看上去也是没什么肉的那种,人很瘦。 蒙柯183的身高,肌肉纠结,对比祁玉玺就是牛高马大,看起来就比祁玉玺厉害。 祁家人的身高都只能算中等。 祁玉玺能长到这一辈全家最高,或许是因为他那个身份不明的父亲。 只是两人的身材对比,这输赢就一目了然。 大祁家的人暗暗担忧:【这安安能不能受得了人家一拳头哟。】 祁四爷爷本来对孙子还挺有信心。 结果见到蒙柯后心里也犯嘀咕了,开始担心孙子了。 祁四奶奶最直接,紧握着孙子的手,脸部僵硬。 她想说不要切磋了,但又怕伤了孙子的面子,纠结得不行。 说了有半个小时的话,凌靖轩就把前来的目的,自然地转移到了蒙柯与祁玉玺的切磋上。 祁四奶奶的脸庞瞬间就抽了几下,更是握紧了孙子的手。 祁玉玺安抚地拍拍奶奶的手,低头在奶奶耳边说了几句话。 祁四奶奶慢慢松开手,忍着不安,还是放开了孙子。 祁玉玺站起来,蒙柯站起来。 原本还挺轻松的客厅内,气氛顿时紧张了不少,大家都不说话了。 万玲玲也紧张了,忍不住抓住身边祁云英的手,祁云英也很紧张。 白景站起来,慢条斯理地说: “就在院子里,咱们自家人看个热闹就行了。” 祁四爷爷点点头,紧张孙子的他也无暇去关注别的事。 祁大爷爷说:“就在院子里。别闹的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对此凌靖轩和蒙柯没有意见。 祁平生把院门关了,大家都站在从屋里出来的台阶上。 把整个院子的场地都留给祁玉玺和蒙柯。 早上祁四奶奶就让两个儿子把院子规整过了。 现在院子里什么都没有,足够蒙柯和祁玉玺用的。 村民们当然好奇祁四爷爷家今天来了什么贵客。 不过一看人家把院门关上了,祁路根这个县长又在家,也就没村民上来凑热闹。 祁秀红、田柳和张芬也顾不上做饭了,都站在厨房门口外的台阶上准备观战。 祁秀红最担心,两只手交握在一起,都发白了。 院子中央,蒙柯和祁玉玺面对而立。 互相抱拳行礼过后,两人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蒙柯双手起势,祁玉玺双脚分开,站而不动。 大祁家的人都忍不住咬紧了牙关,紧张的气氛节节攀升。 突然,蒙柯动了。 众人就见眼前一花,蒙柯的拳脚已经到了祁玉玺的面前。 祁玉玺也动了。 除了白景和凌靖轩外,众人只看到祁玉玺的手抬了一下,他和蒙柯的身体就迅速分开。 紧接着,两人的拳头又碰撞在了一起。 空气中“唰唰”的拳风声,震得人心肝胆颤。 祁玉玺和蒙柯的拳脚几乎就没有分开过。 两人的动作一上来就越来越快,直至变成了残影。 身材相对蒙柯来说瘦小一些的祁玉玺,在蒙柯的面前却没有丝毫的弱势之感。 他的那副精瘦的身体蕴含的力量令人心惊。 凌靖轩的神色也是无比的严肃,凌君凡几乎都不会呼吸了。 这种切磋的场面他不陌生。 但这种会令他整个心都提起来的氛围却令他暗暗心惊。 凌君凡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陡然意识到,那天晚上祁玉玺对他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石板地,石削纷飞。 蒙柯和祁玉玺的每一脚落下,都会在地面产生数道“伤痕”。 大祁家的人心惊肉跳之余又莫名地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感。 他们家的安安,似乎很厉害啊! 这是真正的高手过招,不是表演。 祁玉玺使出的是他独创的“幻无拳”; 蒙柯所用的是“蒙家拳”。 蒙家拳只是一套普通的拳法。 蒙柯年轻时曾在数个武馆游走,又经过几位大师指点,他自己重新发展了蒙家拳。 现在的蒙家拳更注重力量与勇猛。 加上蒙柯自身的经历,还带着百炼过后的凝重与杀意。 蒙柯的这套拳法打出来,白景就微微眯了眼。 这是一个杀过人,见过血的。 如果说,白景对蒙柯的拳法透出的深意只是了然; 那么凌靖轩对祁玉玺的拳法透出的深意就是震惊和疑惑。 祁玉玺,一个从小生活在东庄村的普通少年。 抛开自小习武这件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年。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少年,他的拳法却给人一种神出鬼没,无招胜有招的诡异之感。 而他的拳意同样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可这种杀意却又矛盾地并没有染上血腥。 凌靖轩相信,如果需要,祁玉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杀手。 更令他心悸的是,目前看来,祁玉玺与蒙柯互不相让! 蒙柯是后天后期的高手,蒙柯又说过这孩子可能比他还要厉害一些…… 难道这孩子当真有后天大圆满的实力? 看来,他还是低估这个少年了。 整整十分钟,祁玉玺和蒙柯就没有分开过。 两声一粗一清脆的暴喝过后,两道身影迅速分开。 就当众人以为结束了,祁玉玺和蒙柯的气势却突然再次攀升,接着又迅速逼近对方。 蒙柯一道带着残影的炙热拳头朝着祁玉玺的门面而去。 祁四奶奶、祁秀红、万玲玲和祁云英当场吓得叫出了声。 祁玉玺却以比蒙柯更快的速度单手接住他的拳头,身体接着侧转,腿踢出。 蒙柯只觉得一股泰山之力顺着他被祁玉玺捏住的拳头传递过来。 他没有急于抽拳,身体借力半飞起,躲开祁玉玺踢来的那脚。 可祁玉玺紧接着又一拳砸来。 躲无可躲的蒙柯用另一手硬生生地接住了这一拳。 祁玉玺松开抓着蒙柯之前那一拳的手,紧随而上。 蒙柯的身体整个凌空,好似被祁玉玺抓着衣襟一般摔向地面。 在身体落地前,蒙柯强行凌空反转,双脚落地。 祁玉玺欺身而上,幻无拳出。 好似无数个拳头从四面八方袭来,蒙柯的身体踉跄地后退两步。 祁玉玺向后速退几步,停了下来。 蒙柯喘着粗气,嘴角流出一道血水。 他黑色的练功服,上衣湿透,裤子上布满了脚印。 祁玉玺的练功服也同样如此。 蒙柯抱拳:“英雄出少年,在下输了。” 祁玉玺抱拳:“承让。蒙先生有暗伤在身,小子胜之不武。” 原本因为蒙柯输了而不是滋味的时林、时雨和凌君凡听祁玉玺这么一说,立刻吃惊地问: “蒙柯(蒙叔叔),你受伤了?” 就是凌靖轩都很意外蒙柯竟然有暗伤。 蒙柯压下心中的震荡,不好意思地笑笑: “练武的有几个没暗伤的。 不过祁小兄弟的武艺确实比蒙某更高一筹。” 白景这时候出声:“大家进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才把一直憋着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急忙招呼大家进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个高兴啊。 孙子竟然这么厉害! 大祁家的其他人也是震惊无比,安安竟然这么厉害! 祁秀红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抹了抹眼角,赶紧叫上两个弟妹进厨房。 万玲玲从没有这么自豪过。 这么厉害,这么漂亮的人,是她的弟弟! 第9章 饭桌上的百态 这一场过后,大祁家的人对祁玉玺的心理更多了几分敬佩和敬畏。 他们只知道祁玉玺跟着白景学武,却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连上京来的大师都打不过他! 就算蒙柯有什么暗伤,但祁玉玺厉不厉害他们自己的眼睛会分辨。 就算蒙柯没有暗伤,估计也赢不了! 祁玉玺带蒙柯上楼洗澡换衣服,他自己也要洗澡。 白景没有跟着进屋,而是出去了。 凌靖轩坐下后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 安安才18岁就已经具备了武学大师的实力。 以后他在武学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祁老先生和老夫人有个好孙子。” 18岁的先天武者,真是令人心惊! 祁玉玺不是后天武者,而是先天武者。 刚才那场切磋,蒙柯和凌靖轩都看得分明,对方根本没有尽全力。 祁玉玺之所以那么说,恐怕也是给蒙柯一个台阶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得跟朵花似的。 他们不懂什么后天、先天,就知道孙子厉害,很厉害。 同为孙子的祁平生只能在心里叹气。 他也没什么可不高兴的,他确实比不上表弟。 祁四爷爷谦虚地说: “我们啥也不懂,都是他师父教得好。 我们光知道他学武,也没想到他还真学出了个一二三来。 我跟他奶奶还是希望他能多读书。 以后能有份好工作,早点成家,给我和他奶奶生个曾孙。 现在是新社会,也不兴这个,这也就只能当个爱好。” 凌靖轩笑着摇头道:“祁老先生这话太过谦了。 安安哪怕不上学,就凭他的这身功夫,他在武学上的天赋,你们就不用担心他以后的生活。 他这样的武学大师,别人就是请都请不到。 蒙柯是因为我曾帮助过他,所以他愿意为我做事,这也是我的幸运。 不然,我就是花再多的钱也请不来他,还得看他乐不乐意。”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脸的“怎么可能”! 其他人也都不相信。 时林插嘴:“老板可不是夸大。 武学大师是真的没那么好请的。 更不要说像祁小先生这样有天赋的。 如果给别的那些武学世家知道,肯定会来争着抢着,把祁小先生要过去做徒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虽然仍不相信,但凌靖轩和时林都这么说,他们还是很高兴。 孙子有出息比什么都令他们满足。 凌君凡乖乖坐在一旁不出声,时不时就想摸摸自己的肩膀,后怕不已。 心里也更恨上了苗远。 那混蛋差点害死他! 还好祁玉玺不是狠辣的人,不然那天晚上他还有没有命活都难说。 古武者要杀一个人,可不会轻易给警察留下破案的线索。 更不要说古武界默许的规则——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一个功夫高强的古武者! 客厅里的气氛再次热络了起来。 凌靖轩长得非常英俊。 他有四分之一的法国血统,眼窝深陷,五官立体,鼻梁非常高,肤色很白。 他的眼瞳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黑色偏棕。 如果是在阳光下,就是明显的棕金色。 如果凌君凡不说凌靖轩是他爸爸,别人只会当两人是兄弟。 凌靖轩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的年龄。 凌靖轩长得帅,又有谈吐,为人也很谦逊,又是大老板。 有他在场,那绝对不会冷场。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是喜欢凌靖轩,也挺喜欢“腼腆”帅气的凌君凡。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凌君凡对自己的外孙女做过什么,恐怕会拿扫帚把他打出去。 祁云英就好几次忍不住偷看凌靖轩和凌君凡。 相比明显稚嫩的凌君凡,凌靖轩更有魅力。 白景回来了,祁四爷爷高兴地招手: “快来坐,你刚刚去哪了?” 白景走过去坐下: “回屋拿了个东西。” 不一会儿,祁玉玺和蒙柯也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来了。 蒙柯的气色有些不好,毕竟刚才受了伤,本身又有暗伤在身。 两人一出现,大家的注意力就转到了他们身上。 祁玉玺还是坐在沙发扶手上,挨着奶奶。 凌靖轩又把祁玉玺夸了一通,然后说: “安安是跟着白先生习武。 这次安安去上京读书,白先生可有同去的打算?” 凌靖轩问是这么问,但白景听的明白,凌靖轩是想问他是否有去上京发展的意思。 调查资料上有写明白景是从上京逃难到东庄村的。 凌靖轩是动了为凌家招揽白景的念头。 白景淡淡地说:“我年纪大了,早过了雄心壮志的年龄。 我就在村子里种种田,晒晒太阳,就很知足了。 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这儿,我也不想换地方。” 祁四爷爷跟着说:“他白叔就是大风暴那些年从上京逃难过来的。 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他跟我就是兄弟。 安安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孙子,以后安安给他养老送终。” 白景:“我拿安安当儿子。” 祁四爷爷立刻炸了:“你当安安是儿子,那我是安安的啥? 那你叫我声叔也成。” 白景给了他个白眼: “你想高我一辈儿,没门儿。” 其他人都跟着笑。 祁四爷爷貌似只是说一下白景的身份。 但话里的意思却是白景哪也不会去。 凌靖轩听出白景在大风暴时期一定是出过什么不堪回首的事。 以至于大风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他仍不愿回去。 凌靖轩转移了话题:“安安和君凡都是历史系。 到了学校,君凡,你要多照顾安安; 安安,君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尽管说他。 玲玲是女孩子,君凡你和安安要一起保护她。” 凌君凡心虚地点头,祁玉玺看了眼凌君凡,说: “我自然会保护好姐姐。” 凌君凡尴尬至极地说: “玲玲姐也算是我的姐姐,我肯定也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万玲玲抿嘴笑。 祁树根和万福林交换了一个眼神。 万福林说:“君凡和安安都在上京大学,玲玲那儿,我放心。” 这时候饭菜也做好了,祁秀红进来招呼大家入席。 饭菜就摆在院子里,支了两张大圆桌。 祁四爷爷邀请凌靖轩上座。 小一辈和女人们坐一桌,不过祁玉玺却是在长辈那一桌。 他坐在凌靖轩下首的位置,旁边就是蒙柯。 凌靖轩推拒了祁四爷爷的热情,坐在了祁四爷爷的右手边。 主位给了祁大爷爷。 祁四爷爷挨着祁大爷爷的左手边,接着就是凌靖轩,凌靖轩过来是祁四奶奶。 白景在祁大爷爷的右手边,接下来就是祁路根、祁路坎。 田柳看了眼可以坐主桌的祁玉玺,心里有点不满意。 她家平生跟祁玉玺是同辈,又是表哥。 凌老板今天来是为了和祁玉玺比武切磋; 但也不能祁玉玺坐主桌,自家儿子却跟女人们坐一桌。 人家凌老板的儿子也是坐主桌,还坐在祁玉玺身边。 祁玉玺倒是跟凌老板的儿子混熟了,自家男人却不说给自己的儿子这个机会。 祁平生没看出母亲的不满,他正埋头大吃。 对于不能和表弟拥有平等的待遇,他也早就习惯了。 祁玉玺刚才那一战过后,祁平生还真不敢把自己跟祁玉玺放在同一水平上。 人家凌老板是冲着表弟来的,不是他,也不是他爸。 两桌菜,主菜都是祁秀红做的,味道着实不错。 凌君凡回国才两年,没想到在乡下这么个小地方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相比他嘴巴不停,祁玉玺只吃摆在他面前的菜。 祁奶奶没坐在宝贝孙子身边,不好给他夹菜,心里就有点急了。 凌靖轩跟长辈们喝酒,注意力却有一部分放在祁玉玺的身上。 看到他只吃面前的两盘菜,他夹了个鸡腿儿放在祁玉玺的碗里: “年轻小伙子,要多吃肉。” 祁四奶奶高兴了,赶紧说: “安安就是这样,就没啥他爱吃的。 你要不给他张罗,他就随便吃。” 祁路根接下说:“要不是他奶奶管着,他每顿吃稀饭也不会腻。” 凌靖轩挑挑眉:“这倒是好养。” 祁四奶奶:“可不是。 从小到大,吃的穿的就没见他在乎过。 你给他啥吃的,他就吃啥; 给他啥穿的,他就穿啥。 他上学的时候,要是不念着他,给他带一百块钱零花,回来还能有一百块钱。” 到这里,祁四奶奶就有些担忧了, “他这回跑到上京去读书,那么远。 我是又想他去,又担心。 没人看着他,他能不能好好吃饭。” 说着眼圈就红了。 祁玉玺放下筷子:“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有外人在,他不好说明。 他上学的时候住在大姨家,不缺吃不缺喝的,根本用不上零花钱。 在另一桌的万玲玲急忙说: “姥姥,我会管着安安的,绝对不会让他瘦了。” 凌君凡反应迅速地说: “祁奶奶,我跟玉玺是同学,我帮您看着他。” “谢谢啊,君凡,我家安安就拜托你了。 一定要看着他好好吃饭,多吃肉。” “您放心。” 祁玉玺瞥了眼凌君凡,再次跟奶奶保证: “我会好好吃饭的。多吃肉。” “你回家要是瘦了,奶奶不饶你。” 祁四奶奶擦眼睛,祁路根赶紧宽慰母亲。 看得出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真的很疼这个口称孙子,实则是外孙的孩子。 凌靖轩道:“我没事也会去学校看看他们。 如果安安不好好吃饭,我给您打电话,您教训他。” 祁玉玺看向凌靖轩,眼底暗暗。 祁四奶奶高兴了:“这最好。 您要是不麻烦,就去学校看看他。 只要他能好好吃饭,其他的,我就啥也不担心了。” 田柳有点着急,踢了儿子一脚,凑过去低声说: “你过去敬凌老板一杯酒,别光顾着吃!” 祁平生皱了下眉,他好好过去敬酒干嘛。 如果是他哥祁良生,怎么也是政府部门的,敬酒也说的过去。 他一个搞生态种植的,还没搞出啥成绩的小年轻,好好过去敬酒多尴尬啊。 他低声说:“我不去。爹就在呢。 我好好的过去敬酒多奇怪啊。 爹又没叫我去。” 田柳气得想踹儿子。 可周围那么多人,她又不好多说,气道: “你去不去!就一杯酒,你有啥可躲的!” “我不去。” 祁平生这时候也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他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分寸还是懂的。 这种场合下他要是凑过去,绝对不会给凌老板留下什么好印象,还会让他爹难堪。 这时候万福林出声: “平生,你过来,跟凌先生喝杯酒。” 田柳顿时高兴了,赶紧催促儿子。 祁秀红在心里狂翻白眼,对弟媳的行为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长辈开口了,祁平生不抗拒了,给自己倒了杯白酒起身过去。 白景道:“把凳子拿过来,你也坐这儿。” 祁平生拖了凳子过去到了姨夫身边,恭恭敬敬地给凌靖轩敬了杯酒。 万福林拍拍祁平生,对凌靖轩说: “这是平生,我大哥家的二小子。 大小子在省委宣传部工作。 毕业后分配到那儿的,赶上好时候了。 轮到平生毕业,国家也不包分配了。 他上的是农大,就回来自己承包了几亩地,搞什么生态种植。 咱也不懂,孩子们有闯劲儿,咱们做家长的也得支持。 反正也年轻,失败了也没什么,从头来就是。” 凌靖轩赞成地说:“确实。 趁着年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失败了也可以从头开始。 生态农业这个项目很好,是今后的一个发展趋势。 我看东庄村的土地挺肥沃的,山林资源也丰富。” 祁路根说:“好不好咱也不知道。 反正搞了两年现在还在亏本中。 我也跟他说了,如果五年内不出成绩,他就得赶紧给我转行。 好好找份工作。” 凌靖轩道:“创业初期都是最艰难的。 现在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对入口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在乎。 你坚持纯生态,无污染,以后肯定会有市场。” 第一次得到别人的支持,祁平生感激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读大学的时候,在外头吃的饭菜总觉得少点什么味。 回到家里才发现,是少了一种天然的味道。 以后,喜欢吃天然味道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 凌靖轩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坚持下去,我看好你。” “谢谢您,凌先生。” 祁平生站起来, “我再敬您一杯。 正好地里的稻子刚收成,您要不嫌弃,我给您装点新米回去吃。” 凌靖轩:“那太感谢了。 家里的老人家就喜欢吃这种新鲜,天然的。” 看着儿子大方的样子,田柳心里舒坦了。 祁玉玺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凌老板就坐在他跟前,也不见他跟人家主动说一句话。 如果儿子能入了凌老板的眼,说不定儿子的这个生态农业真的能做大,以后也做大老板呢。 田柳舒坦了,张芬却很失落。 她生了三个孩子都是丫头片子。 长女云霞说是不比别人家的男孩子差,但终究是个闺女,又远在东浦市。 云英内向,云香又还小。 家里的孩子还真就没一个能凑到凌老板跟前去的。 张芬突然看向凌君凡。 家里的丫头模样都不错,要是能跟凌老板攀上亲家,也不错呀! 一顿饭,几个人,几个心思。 吃完饭,又坐了会儿,喝了会儿茶,凌靖轩就准备告辞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没强留。 祁平生装了两大袋子的新米,还有地里出的各种蔬菜,给拿过来。 祁四奶奶也给装了好多村里出的特产。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但是一份心意。 临走前,凌靖轩和诸位道别。 白景突然对祁玉玺说: “安安,你送送凌先生他们。” 祁玉玺点了点头,拉开车门上了车。 凌靖轩的眼神微动,再次告别众人后,上了车。 蒙柯坐在了副驾驶。 因为祁玉玺坐上了车,凌君凡就上了另一辆车。 车开动了,凌靖轩和凌君凡都打开车窗挥手道别。 等到车窗关上,祁玉玺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深色的玻璃药瓶,递给蒙柯。 蒙柯惊讶极了:“这是……” “师父让我给你的。合灵丹,治疗暗伤的药。” 蒙柯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 “这太贵重了!谢谢谢谢!” “师父说,你的暗伤继续下去,会伤及根本,绝了再进一步的可能。 一天一粒,服用后运功三个大周天消化药性。 服药期间戒烟、戒酒、戒色,不要动怒,不要动武; 最好找一个清静的地方,直至伤势痊愈。 这里是一个月的量。 下月初我会去上京,再给你带两个月的量。 连服三个月,暗伤可愈。” 蒙柯的下颚绷紧,抱拳: “白前辈这份恩情,蒙某没齿难忘。” 凌靖轩:“这份恩情,我凌家记住了。 日后但凡有所需,凌家绝不推辞。” 蒙柯感动异常,凌靖轩这是替他接了白景的恩情。 祁玉玺不为所动地继续说: “此事还请保密。” 蒙柯:“这是自然。请白前辈放心。” 凌靖轩:“只会有这辆车里的人知道。” 祁玉玺点了点头:“我下车。” 司机立刻停车,祁玉玺下了车,转身就往回走。 蒙柯和凌靖轩却是回头看着他离开。 凌君凡从乘坐的车里下来坐到父亲的车上,不解: “他不是要送我们吗?怎么半道就回去了?” 凌靖轩:“我让他不必太客气。” “这样啊。” 凌君凡也忍不住往后看,但祁玉玺已经走远了。 他回过头,吐了口气: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 凌靖轩:“你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命。” 凌君凡缩了缩脖子。 凌靖轩让司机开车,心里却绝对不如表面这样平静。 蒙柯把药瓶塞进口袋,手掌紧握药瓶,心里更不平静。 第10章 买山林引来的风波 客人走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拉着回到家的宝贝孙子进屋说话,询问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祁四爷爷不仅包了红包,还包了一个5000块的大红包。 小辈帮着在厨房收拾。 等到大家收拾完,祁四爷爷就让他们回去休息。 只留下祁路根、祁路坎和万福林,说有事跟他们商量。 祁秀红拉着女儿上楼,不掺合爹娘说正事。 祁大爷爷也带着儿子回去了。 祁四奶奶拉着孙子的手,脸上满是喜色,孙子今天可是给她长脸了。 祁四爷爷对儿子、女婿说出留他们下来的目的。 “你们白叔和安安想合伙把他们平时练武的那片山林买下来。 路根、路坎,你们看看需要多少钱,需要些啥手续。” 祁四爷爷的话一出,祁路根先愣了: “买山林?” 白景出声:“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早买早安心。 那片林子我和安安都有感情了。 万一以后给别人承包了就不好了。 不如早点承包下来,哪怕就放在那儿啥也不种,我也安心。” 祁四爷爷接着说: “你们白叔出一部分钱,安安自己出一部分。” 祁路坎下意识就问:“安安哪来的钱?” 祁四奶奶不高兴了:“安安怎么就没钱了。 那山里的东西总不能都给了你们。” 祁路坎赶紧说:“娘,我不是那意思。” 祁四爷爷道:“你们给安安拿的那笔钱,一会儿你们都拿回去。 安安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出。 你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安安去山里弄的东西,一些给了你们,剩下的都在我跟你们娘这儿。 拿去卖卖,足够了。 你们白叔在上京有祖产,卖卖也能有笔钱。 路根,你看看得多少钱,尽快办下来。” 祁路坎有点茫然,安安竟然能有钱买山林? 祁路根想得就多了,说: “爹,若能多拿点钱出来,不如多买点地。 以后承包山林是趋势。 人家别的省市都开始搞山地承包了,以后咱们这儿肯定也得搞起来。 趁着现在没人来,地便宜,多买点。 山林里本来出产就多,如果能再做点什么,肯定能赚。” 祁四爷爷:“我跟你娘也是这么想的。 安安上学了,我跟你娘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你白叔身子硬朗,也能做。 实在不行,花钱雇俩人。 平生如果忙得过来,也来帮忙,反正钱不会亏了他。” 祁路根赶紧说:“自家人说什么亏不亏。” 祁四奶奶:“还是算得清点好。 平生不会跟他爷爷奶奶计较,媳妇会跟公婆计较的。” 祁路根当即尴尬了。 祁玉玺不吭声。 他其实并没有打算搞什么农业经济,就是单纯地想留下那块地方。 那里有太多太多他和师父一起的回忆。 祁玉玺没有爸爸和妈妈。 在他心里,大姨就是他的妈妈,师父就是他的爸爸。 现在他要去上京了,走之前他要把这件事落实下来。 当年,白景逃难来到东庄村,箱子里装的只有两身衣服。 剩下的就是一些珍贵的古书和十根金条还有数百枚银元。 白景深知财不外露的道理。 在东庄村落户后,一开始,他是按着村里的规矩拿口粮。 后来大风暴结束,可以承包土地了,祁四爷爷给他分了两亩地,他自己种地养活自己。 再后来,环境逐渐安稳下来,国家开始改开。 那时候人们对改开没什么概念。 白景则很有头脑的把银元换成钱,在滨市买了好几套老房子。 他还鼓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买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有点家底。 一部分是祁四爷爷的父亲分的家产; 一部分是祁四奶奶的嫁妆。 白景又借了他们一些钱,祁四爷爷出于对白景的绝对信任,跟着白景买了三套老房子。 那时候滨市的三套老房子加起来也才3000块钱。 结果没两年改开传到滨市。 他们买房子的所在地是滨市新的市政府规划区,拆迁款一到手就翻了好几倍。 祁四爷爷又听从白景的建议。 拿这笔钱在滨市新开盘、却没多少人买的商品房楼盘,买了两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又返回临海县买了三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两个小商铺。 那时候的物价很低,房价也很低。 买了房子和铺面,祁四爷爷手里还有结余。 白景没有在滨市再买房,他偷偷回了趟上京。 本来他想把家里的祖宅重新买回来,结果被告知已经被人买走了。 他身份特殊,早已改名换姓,没法打听是谁买的。 他也不能在上京多留,只能遗憾放弃。 他兑换了四根金条,加上拆迁款,在上京买了三套四合院和两个铺面。 还“顺手”帮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上京也买了一个铺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白景从上京回来后,就把他买铺面的钱凑了凑,全部还给了他。 结果又没过两年,他们在滨市买的两套房子房价蹭蹭往上涨。 临海县的房价也涨了,但幅度不大,涨幅最大的是铺面。 祁四爷爷把滨市的两套房给卖了,换成了三个铺面和一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 白景始终跟他们说,钱不能放着,要学会钱生钱。 两位老人家又不懂做生意,也不能把这件事透露给两个儿子—— 主要是儿媳妇太不靠谱。 他们就跟着白景学,买房子。 反正房子一砖一瓦在那里,总不会亏就是了。 上京的发展很快,毕竟是改开政策最先实施的城市之一。 白景的三套四合院一个月一个价格。 铺面的租金更是成倍的往上翻。 祁四爷爷继续听白景的,上京的房子和铺面都不卖。 他们拿上京房子和店面收来的租金,趁着上京的房价还没有太离谱,在上京又买了一间大一点的铺面。 之后就把多余的钱投到了滨市,在滨市又买了两间铺面。 白景偶尔会去上京,每次去都是买房子,买铺面。 祁四爷爷手里结余的钱也是交给白景打理,让他看着买。 祁四爷爷在赚钱的时候也没忘了自己的亲大哥和亲妹子。 祁大爷爷和祁小姑奶奶也是有点家底的,毕竟和祁四爷爷是亲兄弟(妹)。 祁大爷爷和祁小姑奶奶虽然没有祁四爷爷弄的房子多,但手里也有好几套房和铺子。 光收的租金就够一家老小吃用了。 不过祁大爷爷跟祁四爷爷一样,没跟儿女们说。 祁小姑奶奶只有一个儿子,应该是透露了家底, 这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没去打听。 到现在,白景在滨市有一套房子,4个铺面; 在上京有6套房子和6个店面,其中3套都是四合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上京有3套房子,4个铺面,其中有一套也是四合院。 在滨市还有2套160平米的房子,6个铺面。 在临海县有4套120平米的房子,2个铺面。 白景找了个放心的人帮他们两家收房租、处理房子和店铺出租的事宜。 整个大祁家,只有祁玉玺最清楚爷爷奶奶和师父有多少家底。 祁秀红只知道爹娘在县里有房有铺子,每个月收点租金。 祁秀红的店铺生意红火,也不惦记爹娘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爹娘到底有多少钱。 白景的手里现在还有100多枚银元,6根金条,他都不打算动了。 黄金的价格虽说起起伏伏,但还是保价的好东西。 银元就是古董了,他要留给徒弟。 白景没有孩子,他所有的房产、铺面都写在祁玉玺的名下。 他是真的很疼这个徒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看不上两个儿媳妇,但他们买的房子、铺面,却并不是都留给金孙的。 以后儿子、闺女、孙子、孙女都有份儿。 不过祁四奶奶不动声色,现在还不是透露家底的时候。 祁路根和祁路坎回到家就被各自的媳妇拉着问说什么事呢,还不让她们听。 祁路根和祁路坎没隐瞒,这事也瞒不了。 田柳一听祁玉玺和白叔要买山林,当即就不高兴了。 祁路根一看她那张沉脸,就皱眉说: “你又不高兴啥?爹娘把钱退回来了还堵不住你的嘴?” 田柳委屈又埋怨地说: “安安小小年纪哪来的钱。 还不是爹娘给的? 平生创业都是借的钱,爹娘也就给了他几千块。 安安买山林,怎么也得好几万。 都是孙子,爹娘这心偏得也是没边了。 中午吃饭,爹娘也不说把平生叫过去,还是姐夫后头出面叫了平生过去。 人家凌老板是上京来的大老板,爹娘怎么就不想着让平生也认识认识。 心里只有安安。” 祁路根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祁平生见状赶紧说:“娘,人家今天就是冲着安安来的。 安安坐那桌也是应该的。” 祁云芳是不敢吭声。 祁路根拿起一张椅子就砸在了地上。 田柳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抱怨了。 祁平生也不敢吭声了。 祁路根黑着脸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平生委屈了。 人家凭什么来找安安? 人家是怎么就知道安安会功夫了? 平生是安安的哥,但出到外头,平生还真就没安安有能耐! 我直接告诉你,就是良生都比不上安安!” 祁平生低下头,祁云芳也觉得父亲这话过了。 果然,田柳忍不住了: “良生和平生是你儿子! 亲儿子! 安安安安,你们一家子就知道安安! 他是你们老祁家的种吗!” 祁路根抬起了手。 祁平生赶紧扑过去抱住父亲: “爹!” 祁云芳的眼圈红了:“爹!” 祁路根握握拳,放下手。 田柳咬着嘴,眼泪出来了: “我为我自己的儿子抱不平有什么错? 你们一家子人眼里只有安安,谁有我家的良生和平生? 安安说买山就买山。 良生在外头一个人打拼; 平生创业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怎么就不见有人心疼心疼他们? 良生可是你们祁四家的长孙!” 祁路根铁青着脸:“我就问你一句! 如果云芳在外头被人欺负了,被有权有势的人欺负了,你的两个儿子能不能给她出头!” 祁平生和祁云芳愣了,田柳也愣了。 祁路根咬着牙说:“我是县长,但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算个啥? 出到外头,我这个县长屁也不是! 我就敢说! 咱们大祁家,不管是谁在外头受了委屈,有安安在,咱就不怕! 安安敢跟市长叫板,你儿子敢吗! 安安能叫人家凌老板高看,你儿子能吗! 你以为我和姐夫是怎么当上这个官的? 家里的事情我不想跟你多说,因为你是个管不住嘴的! 你要是真想良生、平生和云芳好,你就好好对安安,把安安当亲外甥待! 你要是认死理儿觉得爹娘偏心,以后爹娘和安安给咱家的好处,你什么都别拿!” 说完这些,祁路根转身就走了,回县政府。 田柳只知道哭,心里乱乱的。 祁平生和祁云芳满腹的疑惑,爹那话是啥意思? 张芬也在家里发牢骚。 原因和田柳一样,就是安安要买山地,肯定是公婆给的钱。 祁路坎不知道市里发生的那件事,只说: “刚说完你,你又不记了是不是? 你爹娘盖房子的钱哪来的?你要不记得我明天就去把钱要回来。” 张芬闭了嘴。 一连生了三个闺女,张芬在婆家本来就矮了一头。 爹娘盖房子的钱又是祁路坎出的。 还是祁路坎卖了祁玉玺给的一批药材的钱出的,张芬站不住脚。 祁路坎瞪了媳妇一眼,说: “爹娘说钱是安安自己的,那就是他自己的。 爹娘是偏心安安,但还不至于忘了其他的几个孙子孙女。 如果是爹娘给钱,爹娘就不会说是安安掏钱,会都推给白叔。” 张芬忍不住说:“白叔哪来的那么多钱? 就村里的两亩地能有多少钱?” “你是白叔啥人,人家凭啥跟你说钱是咋来的? 你知道白叔家以前是干啥的? 你知道白叔就只靠那两亩地过活? 你自己都还存私房钱,就不许人家白叔私下里有自己赚钱的门路?” 被丈夫提到私房钱,张芬不敢再多说了。 祁路坎烦躁地说:“你跟大嫂,整天就知道惦记我爹娘手里有多少钱。 果然娘说的没错,这不识字的人就是小家子气!” 回头他就跟两个女儿说:“以后别跟你娘学。 小里小气的,到了婆家被人笑话。” 祁云英和祁云香只能苦笑。 和两个弟弟家不同,祁秀红从丈夫嘴里得知祁玉玺想买山地,立马表示支持,还表示会给钱。 万福林没反对。 就冲着安安对女儿的维护,他这个当姨夫的也得帮着出点钱。 趁着女儿没回来,在村里,万福林还是把那件事跟老婆说了。 不过隐去了凌君凡做的事,都推到了苗远的身上。 祁秀红听了之后当时就哭了: “这要不是安安跟着,玲玲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万福林万幸地说:“这不幸亏安安跟着么。 你没白疼安安。 安安是不放心玲玲才愿意去上京的。 玲玲有安安这个弟弟,是福分。 就是因为安安能耐,凌老板才会对咱们家的人这么客气。 那凌君凡跟玲玲见面的时候傲气着呢。 结果安安一出手,你看这小子在安安跟前多安生,还说会保护玲玲的话。 这下子你别担心了,有安安在,玲玲在上京没人能欺负她。” “那个叫何雅芝的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她还和玲玲是同班同学,还是一个宿舍的,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呢!” 祁秀红那个气啊。 万福林搂着她安慰。 过了好半天,祁秀红才缓过来。 擦了眼泪,祁秀红拿了存折就让万福林陪她去银行,取了3万块钱出来。 祁路根回县委了,田柳心慌慌的,最后还是叫上儿子女儿追了回去。 晚上祁路根回来,也不理老婆。 说自己在外头吃过了,洗漱了一番就回屋躺着了。 田柳不敢进屋,让女儿、儿子去劝劝当家的。 祁平生叹了口气,敲敲卧室的门,推门进去了。 看到儿子进来了,祁路根坐了起来。 祁平生关了门,走过去: “爹,您别生气了,娘就是没文化,想事情不够周全。” 祁路根烦躁地说:“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祁平生在父亲跟前坐下,说: “娘也是心疼我和妹妹,就是想岔了。” 祁路根长叹了一口气,看向二儿子: “爹知道,你心里也是埋怨的。” 祁平生赶紧说:“没有,爹,我真没有。” 祁路根又是一声长叹: “爹本来不想跟你们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你娘那样…… 唉……” 祁路根烦躁地拿了一根烟,祁平生立刻点上。 吸了两口烟,祁路根说: “你玲玲姐前天去市里,被人欺负了,幸亏安安在。” “啊!玲玲姐怎么了!” “你小点声!” 祁平生压低声音:“爹,玲玲姐怎么了!” 祁路根说:“她同学骗她去吃饭。 结果到了地方却是要她陪副市长的儿子喝酒,不喝不给走。 十几个人在里头,都是家里有钱有势的。 要不是安安就在楼下,你玲玲姐还不知道会咋样。” 祁路根把事情告诉二儿子,祁平生气得捏紧了拳头。 “你说,要是换成你或者你哥,能这么容易把你玲玲姐带走吗? 安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敢跟苗副市长放话说这事儿没完。 人家凌老板为什么来村里? 你真以为人家是陪着姓蒙的来看比武的。 平生,安安是你弟弟,是咱祁家的人。 你不要跟你娘一样目光短浅。 你爷爷奶奶说,安安有钱,那就是安安真的有钱。 爹能顺利当上这个县长,你白爷爷是拿了5枚银元给爹上礼的。 银元那是老古董,你见过银元长啥样吗?” 祁平生沉默地摇头。 “你姨夫当初是拿了一对雄鹿的鹿角,也是你白爷爷给的。 如果安安不是你白爷爷的徒弟; 如果安安不是个孝顺的; 你白爷爷不会对咱家的人这么上心。 咱们大祁家往后指不定要靠安安。 你说,爹不疼他疼谁? 爹再疼他,也没有委屈了你和你哥,还有你妹妹。 而且就你娘那样的,咱家有多少钱都得送到你俩舅舅家。 我倒宁愿你和你哥一个比一个困难,你舅舅还不惦记。” 祁平生不能说爹说的不对。 对两个舅舅,他也是相当的无语。 “爹,您别说了。您放心,我不会跟安安计较的。 娘那边我也会劝她的。” 祁路根又是一声叹息: “你娘没文化,很多道理跟她说不通。 你往后找媳妇,家世、模样都是次要的。 一定要通情达理,心胸广,不计较,读过书,有分寸。 不然,只会给你拖后腿。” 祁平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只能点头。 第11章 这件事没完的完 祁路坎是村支书,祁路根又是县长。 现在上面下文件,鼓励农民承包山地,也鼓励商人投资农业。 白景和祁玉玺商量后,两人一共拿了12万块钱出来。 祁玉玺5万,白景7万。 祁玉玺没动爷爷奶奶的钱,也没要大姨的钱。 他卖了张豹子皮就得了7万,拿了5万出来,给爷爷奶奶留了2万。 现在当然不能打豹子了,那是违法的。 这是他12岁那年在深山遇到的一只受伤的豹子。 那时候管得不严,杀就杀了。 12万,祁路根是县长,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不仅把祁玉玺要买的那块山地划给了他,还连着周围的一大片林地。 市里有文件,对于愿意承包山地的人有优惠。 祁路根不过是给了最大的优惠罢了。 祁玉玺和白景师徒俩花了12万买了一大片山林地的消息在东庄村是瞒不住的。 并且不出意外地引起了轰动。 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是比以前好过了许多,可一下子拿出12万对他们来说还是个天文数字。 祁四奶奶也没隐瞒,就说孙子把前几年弄到的那张豹子皮卖了。 那死豹子的事儿当年在村里也不是秘密。 他白叔人家在市里有铺子的,拿7万块钱不算什么。 这下子村民们更吃惊了,白景不是只有两亩地吗? 什么时候在市里买铺子了! 祁四奶奶一句话堵回去,人家买铺子凭什么跟你们说啊。 白景是外来户,虽说户口现在是落在了东庄村,但他手里有点什么家底还真就没人知道。 毕竟人家是从上京来的,手里有点家底也正常。 这么想着,村民们也就不议论了。 不过出手就是7万块,足够叫人眼红的。 还有,早知道豹子皮那么值钱,当时祁玉玺把死豹子弄下山的时候,他们也该要求分点。 结果都叫祁四家的孙子捡便宜了。 不过转念想到祁四家现在在村里的地位,大多数村民也只敢在心里幻想幻想,不敢真的来闹。 白景年轻的时候没少被人追着说媒,后来他上了岁数,这才没人上门了。 现在一出手就7万块,立刻又有人蠢蠢欲动了起来。 白景才57岁啊,就是75,只要是单身,就能找老婆。 在第一个媒婆上门之后,白景立刻让祁路坎对外说明,他无意结婚。 以后养老送终就靠徒弟了,谁也别打他的主意。 12万块钱拿出来,有祁路根亲自运作,山林70年产权的承包合同,和山林证等证件十天后送到了白景的手上。 拿到了承包合同,白景就喊来了祁平生。 他和安安练武的那块山地不动,其他地方祁平生可以看着改造。 祁玉玺的意思是放着就行,白景还是想做点什么。 祁平生是激情满满,没有理会母亲对这件事的埋怨,他投入极大的热情来做这件事。 白景还跟祁平生、祁云英签了张合同。 山林地交给两人负责,收益扣除成本的利润各分一成给两人。 不管田柳满不满意,张芬至少是满意了。 就在白景拿到承包合同的第二天,滨市出了一件大事。 警察接到群众举报,有人在某小区从事卖淫活动。 当警察踹开门,却发现赤裸在床上的竟然是副市长苗成功! 而和他上床的年轻女孩儿绝对不是市长夫人! 因为不仅警察接到了举报,滨市报社也接到了举报。 所以警察和报社这么一起行动,本来想抓典型,结果没想到抓到了副市长的头上。 警察扫黄,警车一开进小区,小区的居民们就去凑热闹了。 警方和报社当场赶紧做掩饰,结果苗副市长找卖淫女嫖娼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 第二天,苗副市长和情妇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淫秽照片就被贴在了市政府的大门口。 没多久就传到了网上,成了全国皆知的秘密。 这时候的网遍地开花,有资深网友扒出了苗成功的儿子和朋友在一起聚众淫乱的照片。 桌子上还有疑似摇头丸的东西。 苗成功可没那么大的能量阻止这件事在网上蔓延,苗成功父子这回是出名了。 凌靖轩还在钱塘酒店,但一直没有再和滨市的官员见面。 市委内部已经对苗成功很不满了。 这件事一出,苗成功就被请去纪委喝茶。 就在苗成功焦头烂额的时候,苗成功家被盗了。 邻居发现苗副市长家的院子大门大开着,院子里洒满了钱。 大白天的,院子里那么多钱,院门又大敞着,邻居赶紧报警。 苗副市长住在市政府大院里,左右邻居都是市委官员。 邻居报了警之后就进屋查看,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苗成功家的院子、房间地板上全部都是钱。 各种高档首饰、玉器、古董、名烟名酒全部被人翻了出来,摆在明面上。 一本记满了行贿者名单和所送财物的账本被人明晃晃地钉在苗副市长家的沙发上。 苗成功是彻底完了。 他的儿子苗远也被证实确实有服用摇头丸,并且已经长达一年。 苗成功因为那啥的照片尺度太大,还得了个“金枪苗”的称号。 而苗远得了个“摇头苗”的称号。 父子二人一个“金枪苗”,一个“摇头苗”,可是在网上火了几个月。 当然,不上网的小村民还是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 苗副市长家的事情接二连三地传到临水县政府。 祁路根和万福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急匆匆地开车回到村子,在祁玉玺练功的树林里找到了他。 见到祁玉玺,祁路根第一句话就是: “安安,苗副市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祁玉玺蹙眉:“什么事?” 祁路根卡壳,难道不是安安做的? 白景从树上飞下来: “什么事?什么苗副市长?” 祁路根和万福林吓了一跳,白叔怎么在这儿? 他们竟然没看见! 祁路根压压心慌,说: “苗副市长家里出了点事,我来问问安安知不知道。” 白景一脸莫名:“副市长出事,安安怎么会知道? 安安,你认识那个副市长?” 祁玉玺:“他儿子欺负姐姐,我在钱塘酒店见过他一面。” 白景了然:“那个副市长啊。” 看向祁路根, “他怎么了?” 祁路根不说也不是,说也不是。 万福林假装没事地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比较倒霉。 安安当时在酒店说他欺负玲玲的事没完。 我是怕人家把他倒霉的事算到安安的头上。” “莫名其妙。” 白景很生气, “如果有人算到安安头上,那我倒要问问对方了。 那个副市长做了什么亏心事能找到安安这儿来。” 祁路根见外甥确实一无所知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说: “我和姐夫也就是问问。 安安,如果有人来问你,你就说你都在家里,没出过门。” 祁玉玺:“我本来就没出过门。” “那你继续练功,我跟你姨夫走了。” “大舅、姨夫再见。” “你继续练着。” 祁路根和万福林擦着一脑门汗走了。 两人走到看不见之后,白景才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这两个人,还是当官的呢,这么沉不住气。” 祁玉玺:“舅舅和姨夫都是好官,不贪污受贿。” 白景点点头:“那倒是。 看看那姓苗的,家里真是有钱。” 祁玉玺厌恶地说:“恶心。” 白景:“不要想那头猪了,反正他也完了,你继续。” 说完,白景飞回了树上。 与蒙柯的一场切磋,祁玉玺也有所收获,最近一直在潜心练功。 没有回去看爹娘,祁路根和万福林直接回县委。 万福林开车,祁路根还在担心: “不是安安做的最好,就怕苗成功那边牵扯到安安。” 万福林倒是不担心,说:“不是安安做的咱们怕啥。 他养情妇,贪污受贿又不是冤枉了他。 要我说,不管谁做的,都是大快人心。 苗成功那种人,就应该把他抓起来,把牢底坐穿! 他那个儿子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还沾毒品。 要是古时候,我肯定要安安把他给废了! 欺负我女儿,我不打死他!” 祁路根笑了:“行了,安安也给玲玲报仇了。 苗成功进去了,安安也算是安全了。” 万福林:“是啊。我心情好,咱俩喝一杯去?” “走!” 凌靖轩坐在总统套房的阳台上,一览众山小。 听完时林的回报,他说: “你去安排下,不要让苗成功乱牵扯。” 时林:“您是说,祁玉玺?” 凌靖轩勾起嘴角:“你真以为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时林犹豫:“我以为,他更喜欢直接废了苗远。” 凌靖轩摇摇头: “如果他身在古武这个圈子里,他或许会选择那样最直接的方法。 毕竟这是古武界里大家默许的。 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身份的普通人。 他的拳法有杀气,但他并不是一个真的喜欢血的人。 不然君凡也不会仅仅是被他小惩一番。 我不认为那孩子对苗成功说的那句话只是气话。” 时林沉默了。 祁玉玺对苗成功说“没完”的那句话,他印象深刻。 这才不到半个月,苗成功果然完了。 “不要小看那孩子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他不是君凡那个不着调的。” 时林笑了:“少爷其实很优秀了。” 凌靖轩:“你是说和苗远比吗?” 时林喷笑,哪有父亲这么说自己的儿子的。 压下笑意,他说:“我这就去安排。” 凌靖轩点了下头。 时林出去了,凌靖轩拿起手边的茶杯,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沉默寡言,却气场强大的孩子。 上京大学…… 万福林和祁路根惴惴不安地等了四五天,不见任何人来找祁玉玺谈话。 苗成功已经被双规,苗远也被关押了。 万福林和祁路根密谈了好几次,祁路根又去市委打听了打听消息。 市警察局对苗成功家中失窃案的调查结果是苗成功的妻子所为。 苗成功的妻子得知丈夫背着她在外头包养小情人,一气之下把苗成功贪污受贿的钱财全部摆了出来。 苗成功的妻子因为举报有功,本身也自首了有关受贿的情况,检察机关从轻发落。 她只要把以苗成功妻子的身份收受的贿赂交出来,再交一笔罚款就可以先保释了。 四个月后,苗成功被提起公诉。 因贪污受贿数额巨大,被判处无期徒刑。 苗远涉吸毒、聚众淫乱、聚众赌博,数罪并罚。 因为认罪态度好,有自首情节,最终判处有期徒刑6年。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被送入戒毒中心强制戒毒。 苗成功的妻子也有自首情节,并且配合检察机关对苗成功的调查,积极赔偿。 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 祁平生和后来从父亲那里得知这件事的祁良生,对祁玉玺这个表弟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当然,这些就是后话。 那时候祁玉玺已经在上京大学开始他的大学生活了。 苗成功被双规后,市委上下进行了一场反腐风暴。 苗成功为了立功减刑,把他知道的全部抖落了出来。 整个滨市的官场被撸了一串的官员,抓了好几位与他来往过密的商人。 这场地震甚至影响到了各个县的官场。 一时间人人自危。 临海县县委书记都被牵扯进去了。 这次地震之后,祁路根顺利出任县委书记,成了临海县真正的一把手。 万福林被调到合川县任副县长。 两人的任命一下来,祁路根和万福林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玉玺,想到了落马的苗成功。 调令下来后,万福林和祁路根被兼市委书记的陈市长亲自面见。 陈市长话里话外不无对两人的拉拢。 等到离开的时候,陈市长却说了一句: “你们两人有个好外甥,凌先生对他非常看重。” 这句话,解开了万福林和祁路根这段时间心中的某个谜团。 祁玉玺否认了,但陈市长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苗成功落马和祁玉玺有关。 凌靖轩对祁玉玺很看重。 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能顺利升职,与祁玉玺有关,与那位凌先生也有关。 而这些事,也是发生在祁玉玺已经去上京之后。 现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正为了孙子上学的事情纠结。 万玲玲8月初就要回学校了,祁玉玺要跟姐姐一起走,那也是8月初就要走。 孙子不上大学,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愁; 可真等到孙子要走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舍不得了。 两位老人家不舍,祁玉玺同样也舍不得。 18年,他就没离开过爷爷奶奶和师父。 虽然放假他能回来,但也是要分开好几个月。 原本就不爱出门的祁玉玺更不出门了。 每天去山上和师父练完功后,就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和师父。 凌靖轩几人自那次切磋后就再也没有联络过祁玉玺,甚至没有和祁家任何人联络过。 祁玉玺也只当两人是萍水相逢,没往心里去。 而白景之所以会给蒙柯那样一瓶对古武者来说珍贵异常的疗伤药,也不过是出于惜才和暗示的原因。 惜才,白景认为蒙柯是一个可造之才,虽然年龄大了些。 暗示,则是暗示凌靖轩。 白景送出好意,凌靖轩接受了,那么之后需要凌靖轩出面的事情,凌靖轩就要偿这个人情。 白景知道凌靖轩是聪明人。 果然,苗成功家被盗的事情被人转移到了苗成功妻子的头上,一点都没打扰到祁玉玺。 凌靖轩不说,白景也知道这后面有他出手。 苗成功的事情,白景与凌靖轩两清。 第12章 凌靖轩的凌 还有一个星期,祁玉玺就要走了。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收拾祁玉玺的行李。 这件事当然又惹来了田柳的不满和张芬的微词。 不过张芬的胆子小,她也只敢跟祁路坎唠叨。 被祁路坎说两句她也就不提了。 田柳是被祁路根骂一顿,安生两天,之后再继续跟祁路根闹。 不过田柳不敢在婆婆跟前闹,祁四奶奶的威名在东庄村那是出了名的。 不然父不详的祁玉玺在村子里即便有爷爷奶奶和师父护着,也少不得会有人在他面前风言风语。 苗成功的事情还在调查中,凌靖轩这边依旧的岿然不动。 陈市长被苗成功的事情弄得也是心浮气躁。 一边安排人继续稳住凌靖轩,一边忙着处理苗成功留下的烂摊子。 倒也暂时没时间来找凌靖轩。 凌靖轩意欲在滨市投资,但他并不着急,这次出来也权当休息。 时林来找他的时候,凌靖轩还有点小惊讶: “祁路根和万福林要见我?” 时林:“他们已经在楼下了。” 凌靖轩:“让他们上来。” 等了十来分钟,祁路根和万福林到了。 凌靖轩热情地和两人握手,招呼两人坐,让时林上茶。 蒙柯要疗伤,凌靖轩便让蒙柯和凌君凡一起回上京。 他身边现在就是时林和时雨这两位助理和七八位保镖。 祁路根和万福林有点拘谨。 凌靖轩看出两人是有事前来,朝时林示意,时林出去了。 凌靖轩主动问:“安安没有再改主意?” 祁路根立刻摇头:“没,没有。 他这回是同意去了。家里人正给他准备行李。 他爷爷奶奶又舍不得了。 那孩子自小就没离开过爷爷奶奶,这一去好几个月,老人家有点受不了。” 凌靖轩点点头:“这很正常。 君凡从小在美国长大。 即便如此,每次和爷爷奶奶分别的时候,他爷爷奶奶也要难受好几天。 定下来什么时候走了吗?” 万福林:“8月10号。他们姐弟俩一起走。 玲玲学校有事,得早点回去。” 凌靖轩便道:“那我让人去接他们。他们是坐火车还是?” 万福林急忙摇手:“不用不用。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接。” 祁路根暗暗深吸口气,说出来意: “凌先生,我跟姐夫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请您能帮帮忙。” “你说。” 祁路根打开放在腿上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包着红布的长盒子。 打开红布,他把盒子放在了凌靖轩的面前,说: “这是白叔以前在山里找的老参。 白叔说至少能有一百年,我们也不懂。” 凌靖轩拿起来,打开,抬头: “祁县长是想我帮你们找买家?” “不不不。” 祁路根深吸两口气, “这根老参,是送给凌先生您的。” “送给我?” 凌靖轩放下盒子,推回去, “无功不受禄,这个我可不能要。” 祁路根又推回去,说: “凌先生,这老参送给您,也是我和姐夫有事情要麻烦您。” “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这个绝对不行。” 凌靖轩很坚决。 祁路根急忙说:“凌先生,您要不收,那我也不说了。” 万福林道:“凌先生,您收下。 这东西我们也用不上,家里还有。 也就这根的年岁久一点,但在我们手里也是压箱底。 您收下,我们也才好提请您帮忙的事情。” 凌靖轩:“这根老参我看品相,不止一百年了,这份量也不轻。 你们拿去卖,少说能卖出一两百万。 有一两百万在手,以两位的身份,有什么事不能解决?” 祁路根和万福林知道这东西值钱,但没想到这么值钱,而且不止一百年了?! 不过两人也只是吃惊了一下,却依旧不改初衷。 祁路根说:“这东西我们就是能卖,拿了钱也不能花啊。 我和姐夫都是官员,就算说是卖老参得的钱,谁又会信。 到时候反而惹来一身的麻烦。” 祁路根和万福林都极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对仕途也有着野心,行事自然是十分谨慎。 凌靖轩审视两人,半晌后,他伸手拿起了盒子: “好,这根老参我收了。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忙。” 祁路根看了万福林一眼,两人明显松了口气。 祁路根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安安不是要去上京读书了吗? 上京那地方是咱们这小县城不能比的。 听玲玲说,学校里上京的学生,家里不少都有背景的。 安安那模样……” 凌靖轩立刻明白两人找他要帮什么忙了。 万福林接着说:“安安读高中的时候就遇到过一回。 我们也不懂怎么会有男生喜欢男生。 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那男孩子的表姑父是市财政局的局长。 安安把人家的手打断了,人家一家子打上门来。 好在我跟路根有点能力,白叔又亲自出面,这件事也就压下去了。 后来那男孩子也转学了。 可到了上京,我俩这点能量一个水花都溅不出来。 安安有能耐,功夫又好。 万一又遇到这种事,他把人家打了,我们怕他吃亏。” 凌靖轩压下心中的异样,说:“你们尽管放心。 不管是安安还是玲玲,我既然知道他们在上京大学读书,就会照顾他们。 这根老参,你们实在不必给我。” 他把盒子又放回了祁路根的面前。 祁路根又立刻推回去:“说了给您的就是您的。” 凌靖轩想想:“这样。 这东西我确实也需要。我花100万买下来。” “不行不行。” 祁路根和万福林怎么都不肯要钱。 双方谈了半天,祁路根和万福林勉强同意凌靖轩花50万买下来。 祁路根和万福林不是祁玉玺的父亲,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姨夫。 两人却肯为了祁玉玺拿出价值百万的东西来送礼,只是为了让对方在他读书期间照顾一二。 凌靖轩对祁路根和万福林两人的人品有了重新的认识。 祁路根和万福林满意地走了。 凌靖轩看着盒子里散发着参香的百年老参陷入沉思。 从万福林和祁路根嘴里,他知道祁玉玺从小就招人喜欢,不分男女。 而祁玉玺对那些喜欢他的人全都不假辞色。 他身边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在学校里可以说是独来独往。 高中那一次,对方不知道做了什么,惹得祁玉玺直接断了对方一只手。 据说断得相当厉害。 那可以说是祁玉玺唯一的一次对爱慕他的人动手。 断手…… 凌靖轩的眼前是那张会令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惊艳无比的脸。 如果祁玉玺是一个女人,那些形容美丽的词语—— 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等等都适用在他的身上。 但祁玉玺是一个男人,是一位古武者。 那这样的词汇用在他的身上,对他而言就不是赞美,而是侮辱。 那个男生一定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才会被祁玉玺断了手。 凌靖轩就是这样肯定。 以祁玉玺的模样,到了上京确实容易招来男人的喜欢。 不过他是古武者,倒是不必在意。 想到这里,凌靖轩的心情非常复杂。 他和祁玉玺可谓是初识,却已能看出那孩子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这样的一位古武者,做朋友还好,若是敌人…… 苗远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副市长? 没有了副市长的父亲,苗远什么都不是,这就是祁玉玺对苗远的报复。 又准,又狠。 凌靖轩也很清楚,他在接到那通电话后的处理态度让祁玉玺放过了君凡。 也可以说,因为祁玉玺并不嗜杀,君凡捡了一条命。 得了50万,万福林和祁路根直接回了东庄村,把支票交给白叔。 老参是白景给祁秀红的压箱底嫁妆。 得知这50万是怎么来的,白景瞪了万福林一眼,把支票丢了回去。 骂了两人一句“败家玩意儿”,他就找祁四爷爷下棋去了。 被骂了的万福林和祁路根心虚得不行。 白景摆明了不要这笔钱,两人就去找老娘。 祁四奶奶倒是没骂人,就觉得女婿真是好,为了他家安安能做到这个地步。 祁四奶奶让万福林收下这50万,别不好意思。 万福林想想,就直接说他和祁路根、祁路坎一人一份,不然这钱就全部留给白叔。 祁路根不肯要,万福林一定要给。 祁四奶奶拍板,女婿拿一半,两个儿子再分一半。 这老参本来就是给大闺女的嫁妆,给两个弟弟分一半都是多了。 祁路根当官需要钱,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读书的女儿,都是需要花钱的地方。 祁路坎的情况也一样。 女婿大方,祁四奶奶会记在心里,往后补偿。 不过最终,这笔钱还是放在了祁四奶奶这里。 这笔钱给有心人知道了,也能给万善全和祁路根安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 祁路根又考虑到老婆的不靠谱,还是觉得把这笔钱交给老爹老娘保管更安全。 田柳有两个弟弟,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姐姐。 田柳那就是典型的一心只为弟弟的姐姐。 她也不管自家男人和孩子会不会不高兴,两个弟弟只要一开口,她就尽力满足。 这十几万要拿回去,祁路根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到第二天。 至于祁路坎那笔钱,祁四奶奶会亲自跟他说。 凌靖轩的父母身体都不好,凌靖轩让时林亲自把这根老参带回去给父母服用。 时林当天下午就回到了上京。 上京凌家,是上京数一数二的权势大家。 凌靖轩的太爷爷在末代王朝时期官拜总督。 凌靖轩的爷爷凌习瑞是华夏近代史上叱咤风云的战将。 凌靖轩的父亲凌百晖7岁就跟着长辈战斗,新国建立时就被封为了上将军衔,统领某集团军。 凌靖轩的叔叔凌百翔同样是上将军衔,任某海军司令。 而就是凌家这样的军政大家,在大风暴期间却差点覆灭。 大风暴结束后,凌百晖和凌百翔平反,官复原职。 凌百晖和凌百翔现在虽然退居二线了,但仍旧是实权人物。 凌家如今在上京是一等一的权贵,可是失去的,却再也回不来了。 凌靖轩有两个亲哥、一个堂哥、一个堂弟和一个亲姐。 他在整个凌家这一代排行老五,男儿辈排行老四。 外人有时候会叫他一声凌四爷。 和哥哥姐姐、堂兄堂弟都在军政界任职不同,凌靖轩幼年在美国长大,走的是商路。 他的生意做得非常大,是华尔街有名的富豪。 凌家有他在财政上的鼎力支持,更是如虎添翼。 这两年因为外祖父想落叶归根,凌靖轩陪同外祖父和外祖母回国。 他也想多陪陪父母,这才准备在国内定居。 凌靖轩出生于大风暴时期。 那时候凌百晖已近40,加上一些原因,凌靖轩小时候被送到美国。 凌家和外祖叶家对他都是十分的宠爱。 时林回来了,儿子却没回来。 凌百晖很纳闷地问时林: “你一个人回来了?” 时林把装着老参的盒子放到茶几上,说: “老板得了一样好东西,叫我送回来给您和老夫人服用。” “什么啊?” 凌百晖伸手拿过来,打开,抬头, “人参?” 时林:“这是从山里挖出来的老参,说是有一百年了。 老板说得有一百五十年。” 凌百晖低头闻闻:“嗯,确实不错,这参须也多也长。 是好东西。花了不少钱?” 时林如实回答:“花了50万。” 凌百晖蹙眉:“谁给的?” 知道老爷子误会了,时林解释起来。 凌百晖一听来了兴致:“蒙柯回来后就跟我说了,我对那孩子还真好奇。 等他来了上京,让老四带他过来,给岳宗师瞧瞧。” 时林道:“老板也有这个打算。” 凌百晖没有孙子被罚的不悦。 对上一个如此厉害的古武者,凌君凡只是被轻微地教训了一顿,已经是万幸。 不过凌百晖对苗成功就很不满了,说: “君凡是做错了事,但也是被人拱着做错了,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那是自然。” 时林知道,苗成功父子是彻底完了。 时林把老参送到,第二天就返回了滨市。 凌百晖第二天则带着夫人去了一趟岳父家,给岳父看看这根老参。 凌百晖今年73岁,但他的夫人叶凤才58。 岳父岳母虽然都是90岁高龄的人了,身体还算硬朗。 相比之下,凌百晖和叶凤的身体却不大好。 凌百晖一生娶过三任妻子。 第一任妻子在战争中牺牲,给他留下一儿一女。 结果女儿在大轰炸中失踪,再也没了音信。 第二任妻子生了两胎,其中一胎是双胞胎。 结果双胞胎女儿中的一个早夭,妻子也因生双胞胎难产,后来身体越来越差,病故了。 凌百晖遇到叶凤的时候,叶凤才18岁,凌百晖都33岁了,还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两人间,凌百晖对叶凤有好感,但不敢行动; 叶凤喜欢凌百晖,非君不嫁。 叶凤的父母拗不过女儿的坚持,百般不愿的把爱女嫁给了在他们看来哪哪都配不上自家女儿的凌百晖。 凌靖轩就是凌百晖和叶凤唯一的儿子。 叶凤的母亲是法国人,叶凤有一半的法国血统,凌靖轩有四分之一。 到了凌君凡,他身上的法国血统就更单薄了。 他只是头发有点自然卷,鼻梁特别高,个子也高。 叶家是末代王朝时期就迁居到法国的移民。 叶家在法国逐渐发展壮大,到了叶凤父亲叶本昌这一辈,甚至还得了个伯爵的称号。 叶凤有两个哥哥,她是在父母和兄长的疼爱中长大的。 新国成立之后,叶本昌带着子女受邀回国祭祖。 当时叶本昌一家就被安排在了凌家的隔壁,叶凤就是这样认识的凌百晖。 后来叶本昌和夫人回法国,叶凤的大哥跟着回去。 二哥因为不放心妹妹,也想在新国能有所发展,留了下来。 结果谁都没有预料到后来的那场大风暴。 叶家是海外背景,叶凤的母亲本身就有侯爵的身份,叶凤也算是国际友人。 大风暴中,叶凤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凌家上下。 可到了大风暴中后期,局势一发不可收拾。 叶凤的国际友人身份也没法护住凌家上下。 加上凌家内部出了严重的问题,凌百晖和凌百翔两兄弟受到了严重的打压。 凌百翔差点被打死。 叶凤在凌百晖被打时用身体保护他,导致腹中三个月的胎儿流产。 叶凤也因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 叶家的本家毕竟是在法国,叶本昌直接通过外交途径抗议,凌家这才保住了。 叶凤用一个孩子,和她作为女人的生育能力挽救了风雨飘摇中的凌家。 叶凤的身体垮了,凌百晖虽然免遭身体的伤害,却仍处于审查中。 叶凤含泪让二哥叶子荣把年仅2岁的儿子送到法国。 凌家的所有人都不能离开上京,凌靖轩因为生母是国际友人的关系,得以被顺利带走。 之后,叶家的产业开始向美国转移。 年幼的凌靖轩被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叶子傲又带到了美国。 直到大风暴结束,凌百晖和凌百翔平反,国家恢复了与国外的通航,凌靖轩才得以回国看望父母。 那时候他已经十一岁了。 叶子荣因为妹妹失去孩子和生育力,痛恨凌百晖的无能,也对当时的国家非常不满。 把外甥带回法国后,叶子荣也没有再回国。 当时的情况,他也不好再回去。 好在有叶家盯着,加上大使馆的保护,叶凤在国内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就是不能随意外出。 国家开始改开后,叶子荣带了一笔资金去港岛发展。 他和当时港岛首富的独女在留学时是同学,之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夫妻。 如今,叶子荣是港岛响当当的大富豪。 港岛回归的时候,国家当时有意让他出任特首,他拒绝了。 因为妹妹的原因,叶子荣虽然与内地做生意,却始终没有再回内地。 不过叶子荣很疼凌靖轩这个外甥。 凌靖轩的生意能做到如今的地步,有外祖父的帮助,更有两个舅舅的提携。 凌靖轩回国定居,叶子荣很高兴,至少外甥来港岛比以前方便了。 父母也回国定居了,尽管叶子荣仍有心结,倒是愿意去上京看望父母。 现在叶子傲在美国,叶子荣反而离父母最近。 凌百晖的三个子女原本都不喜欢叶凤这个过分年轻的后妈。 叶凤和凌百晖结婚多年后才有的凌靖轩。 大风暴中她又拼尽全力护着他们。 叶凤得到了继子继女的心,更得到了凌百晖的心。 凌百翔也十分敬重这个小嫂子。 没有这个小嫂子,他根本没可能在大风暴中活下来。 如今,凌家在军政界的地位,有他们自己的家世和能力,也有叶家在后面的鼎力支持。 叶子荣虽说看不上自己这个老妹夫,但在出力上却是绝不含糊。 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凌靖轩在凌家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长辈疼(溺)爱他,平辈爱护他,小辈敬重他。 第13章 各家都有各家的宠 叶本昌和妻子玛蒂娜住在一套古色古香的三进四合院内。 这套四合院是凌家的祖产之一。 凌百晖和凌百翔平反后,他们被抄家的祖产也都还回了大部分,这套四合院就是其中之一。 叶本昌想落叶归根,这也是祖上的心愿。 凌百晖就把这套宅子送给了老丈人。 凌百晖对妻子叶凤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在外,他是绝对的硬汉;在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妻管严男人。 凌百晖得了好东西,就立刻跑到了岳父这里。 四合院除了住着叶本昌、玛蒂娜夫妇和佣人、厨师外,还住着叶本昌的忘年交岳崇景和他的关门弟子冼礼。 岳崇景是古武宗师。 古武界能称得上是宗师的,那至少得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武者,在全球的古武界享有盛名。 岳崇景现年63岁,他与叶本昌相识于美国,然后成为忘年之交。 岳崇景也是在大风暴时期逃亡到美国的。 他之前也回来过几次,但都没有定居的意思。 叶本昌这次回国定居,岳崇景才决定跟着一起回国暂住。 他的独子和徒弟们在美国接管百里武馆。 他就带着最小的徒弟冼礼回来。 当年国内的武学世家中,百里家族是数一数二的大家。 岳崇景是百里家当家百里风云的大弟子。 新国建立之初,百里家的一部分人去了美国。 岳崇景和百里风云的独子百里元坤留守国内。 结果在大风暴中,百里家被仇家借机报复。 岳崇景带着妻儿和师父、师母逃亡美国,当时百里风云重伤,百里元坤死不见尸。 这是岳崇景心里一生的痛。 如今,百里家在海外建立了上百个武馆,岳崇景是百里家主支的家主。 他虽然姓岳,却是百里风云最为看重的大弟子,岳崇景也没有让他的师父失望。 岳崇景到了美国后发展百里家的武学,整合散落在海外的百里家族人。 最终,将百里家的武学发扬光大。 不过他这次回来,却不是为了在国内重振百里家武学。 凌百晖带了好东西来,叶本昌赶紧让人把岳崇景叫来。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的武者,样貌看上去也不过四十来岁。 只有花白的头发显得有些老态。 “长松,你来看,百年的老参,是不是很稀罕?” 叶本昌带着一口不大地道的上京话招呼走进来的岳崇景。 长松是岳崇景的表字。 叶本昌的上京话说的不好,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 玛蒂娜更是不会说上京话,只听的懂。 她会说法语、德语和英语。 叶本昌跟妻子说法语,跟家里的其他人就说上京话。 岳崇景从叶本昌手里拿过盒子,仔细看了看,点头: “是好东西。不过叶叔和婶子不宜多服。 百晖和小凤倒是可以常服。” 家庭医生按照凌百晖的要求把老参给分解了数份。 其中就有岳崇景一份,岳崇景没有推辞。 凌靖轩是岳崇景的徒弟,磕过头,敬过茶的正经徒弟。 这一份,他受得起。 把老参分了,凌百晖自然也就说起了这根老参的来历。 不过没提凌君凡和祁玉玺之间的冲突。 一听在东庄村那样一个小村子里竟然有两位古武高手,岳崇景就来了兴致。 岳崇景问:“那一老一小的实力为何?” 凌百晖道:“老的具体实力蒙柯没看出来,说是至少先天中期。 小的怕是也有先天了。” “一个先天中期,一个也有先天,才18岁?” 岳崇景更感兴趣了, “18岁的先天武者,那必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等他来了,可要带他来给我看看。” 冼礼在一旁不得不提醒: “师父,人家有师父了,您这样不合适。” 岳崇景一时卡壳,随后点点头: “确实,我这一见猎心喜倒是忘了规矩。 靖轩何时回来请那小子吃顿饭,我去看看也就无妨。” 随后,他感叹, “这白景应当是隐世武者。 我虽有心与他切磋一番,但人家未必愿意被打扰。 端看他这么多年默默无闻便知。以后有机会再与他相见。” 凌百晖点点头。 以凌家的底蕴,加上有岳崇景这位大宗师在,凌家人对古武界的规矩很是了解。 祁玉玺有正经的师父,不经人家师父同意就见人家弟子,是对白景这位师父的挑衅。 对隐世武者来说,贸然前去也是犯了忌讳,除非人家主动相邀。 不过人既然来上京读书了,那来日方长,总会见面,岳崇景倒也不急。 凌百晖和叶凤来了,岳崇景给他们诊了诊脉。 温和的内力在两人体内缓慢地运行了两个大周天,这才罢手。 凌百晖和叶凤在大风暴中损了身体,尤其是叶凤。 岳崇景每年回国祭祖的时候都会为他们用内力调理一番。 先天后期宗师的内力,那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 8月10号一早,祁玉玺和姐姐万玲玲出门了。 大祁家的人全部来送行。 祁四奶奶哭的那个伤心,祁四爷爷也是老眼泛红。 看的跟在后头的田柳不停地撇嘴。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本来都打算去送的,被祁玉玺态度强硬地制止了。 从东庄村去上京,要先坐车到市里,然后再坐21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上京。 老人家又害怕坐飞机,祁玉玺绝对不会折腾爷爷奶奶。 大姨还要照顾店里,他又不是姐姐们,上大学还要家长去送。 祁玉玺两个大行李箱,一个双肩背包,都是家里人给他准备的。 祁路根派了一辆县委的面包车拉着爹娘、姐姐和白叔一起去市里。 一路上,祁四奶奶的眼泪就没停过,拉着孙子的手不停地叮嘱。 祁四爷爷的心情很不好,都有点后悔逼孙子去上大学了。 其实上个省里的大学也行。 至少在省里,他们去看一回,或是假期回家,都方便。 再舍不得,时间也不等人。 到了火车站,祁四奶奶泪眼朦胧。 祁路根找关系走了个后门,让送行的人进了火车站。 祁四奶奶看到火车,甚至都哭出了声。 祁玉玺抱住奶奶安抚,告诉奶奶他放假就回家,毕业了就回村定居。 万玲玲本来还没什么,结果看姥姥和妈妈哭的那个伤心,她自己都有点离别的伤感了。 该上车了,祁四奶奶抱了孙子好半天,才舍不得地放手,然后对万玲玲说: “玲玲,你可要看好你弟弟吃饭。” “姥姥你放心,我会管着安安的。” 一路沉默的白景这才出声: “走,迟早要走。放假了就回来。 在学校好好学习,别想其他的。” 白景这话是说给祁玉玺听的,要他专心学习,别想着打工什么的。 他白景的徒弟不差那点钱。 跟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拥抱过后,祁玉玺提着行李上了火车。 祁四奶奶捂着嘴,怕自己的哭声让孙子为难。 祁路根给祁玉玺和万玲玲买的是软卧,是祁四奶奶特别要求的。 就怕孙子在火车上睡得不舒坦。 当然,这件事又引起了田柳和张芬的强烈不满。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抬着头寻找孙子可能在的车厢。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出现在窗边的孙子。 祁玉玺把车窗提起来,探身出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抬高手,抓住孙子的手。 祁四奶奶边哭边说:“安安,到了上京你就赶紧给家里来电话,奶奶等你的电话。 到了学校,别怕花钱,好吃好喝,别给奶奶省钱。 照顾好自己,要多吃肉。” “爷,奶,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别哭了,我心疼的。” 他这么一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更伤心了。 白景也走了过来,抬起手。 祁玉玺握住师父的手:“师父,我国庆就回来看你们。 您照顾好自己。” 白景握握他的手:“你就别操心我了。保重自己。 回来瘦了师父饶不了你。” 祁秀红又过来了,祁玉玺握住大姨的手,祁秀红也是千叮咛万嘱咐。 直到火车要开了,跟着过来的祁路根和祁路坎都没能跟外甥说上一句话。 火车鸣笛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也在喊了。 祁玉玺放开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的手,这才跟两个舅舅说: “大舅、小舅,我和姐姐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照顾好爷爷奶奶和师父。” “你放心。好好学习。” 火车开始启动,祁四奶奶捂住嘴,祁秀红哭着搀扶住娘。 祁玉玺没有拉下窗户,一直探头看着家人。 直到看不到了,他才缩回身体,拉下窗户。 不过看得出,他的心情是不好的。 软卧车厢里有四个铺,现在不是上学高峰期,只有三个人。 祁玉玺和万玲玲一个下铺一个上铺,对面下铺坐了一个戴着眼镜,模样很斯文的男人。 祁玉玺一坐下,那男人就笑着说: “这是第一次离家,家里的老人家都舍不得。” 祁玉玺只是点了点头,万玲玲道: “家里人最舍不得我弟了。我弟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家。” 男人心想着这家人估计是严重的重男轻女。 因为这么半天他也没见车下的几个人跟这个女孩子多说几句话。 男人问:“你们这是去上京?” “嗯。我和我弟去上京读书。 我弟今年刚考上,为了陪我,提前过去。 不然姥姥姥爷他们还能多跟他呆几天。” 说这话,万玲玲拿出一瓶矿泉水, “安安,喝点水,今天天热。” 祁玉玺拿过水,拧开盖子灌了两口。 男人见他也不说话,对姐姐这么冷漠,心里更不喜欢他了。 这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的男孩子。 这女孩儿喊姥姥姥爷,明显不是亲姐弟。 而看这女孩对弟弟的态度,却是习惯了。 万玲玲把包里的吃的都拿出来放好,边说: “安安,你睡下铺,姐姐睡上铺。你脱了鞋躺会儿。” “我上铺。” 万玲玲笑笑:“好。不过我现在不睡,你往里头躺。 我睡的时候你再上去。” 祁玉玺脱了鞋,拉低鸭舌帽的帽檐,躺到了床里。 万玲玲往旁边挪了挪,挨着窗户。 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笑着接听: “姥姥。” 祁玉玺坐了起来,万玲玲回头看了他一眼,说: “安安躺着呢。心情不好呢。” “一直看着,看不见人了才放下窗户。” “姥姥你放心。你一直哭,安安指不定要跳车回家了。” “好,我把电话给他。” 万玲玲把手机给了弟弟,祁玉玺翻个身,背对姐姐跟奶奶说话。 电话那头,祁四奶奶、祁四爷爷、祁秀红又是一通的叮嘱。 祁玉玺话不多,都是“嗯”,“知道了”,“放心”这些。 祁四奶奶就是想听听孙子的声音。 孙子这一去上学,祁四奶奶就觉得心口都空了。 她都后悔了。 电话又是半个小时,手机都要没电了,祁玉玺才劝说奶奶挂了电话。 把发烫的手机还给姐姐,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姐,你手机没电了,用我的。” “行。” 没有充电的地方,万玲玲把自己的手机卡换到祁玉玺的手机里。 她给妈妈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妈妈弟弟的手机暂时打不通。 祁玉玺也不躺了,他去了上铺,拉开被子一副要睡觉的架势。 万玲玲去打了壶热水。 等到她坐下,对面的男人又说话了: “你们姐弟俩感情很好啊,看你很照顾你弟弟。” 万玲玲莞尔:“我照顾的地方少,都是弟弟照顾我的。” 男人在心里摇头,这个当姐姐的真是典型的为家中的男丁奉献人格,一心只有弟弟。 就不知等弟弟以后成家了还会不会想着她这个姐姐。 祁玉玺似乎睡了,一直没动静。 万玲玲坐了会儿也困了,脱了鞋上床睡觉。 男人见他们姐弟俩都睡了,也不好说话,拿了本书半躺着看书。 过了两个小时,祁玉玺从床上下来。 男人下意识地抬眼看他,只看到一顶黑色的帽子。 祁玉玺一下床,万玲玲就醒了。 “姐,该吃饭了。” “一会儿会有餐车过来。” 万玲玲揉着眼睛坐起来,祁玉玺的食量大,吃泡面不现实。 “去餐车吃。” “别去了,餐车的饭都贵,咱们吃盒饭就好了。” “去餐车。我先过去,你收拾好了去找我。” 祁玉玺穿上万玲玲特别给他拿出来的拖鞋,开门出去了。 万玲玲下床,叠被子。 斯文男人放了书也准备去餐车吃饭。 不过他对祁玉玺的印象更不好了。 不懂节约,小小年纪吃饭就要去餐车。 万玲玲收拾好见男人也要出门,随口问了句: “您也去餐车吗?” “嗯。我姓张,你呢?” “我姓万,我弟姓祁,他是我表弟。” 表弟叫你的姥姥是奶奶…… 男人只当祁玉玺是万玲玲舅舅的孩子,跟着万玲玲一起往餐车走。 餐车里已经坐满了人,万玲玲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祁玉玺。 祁玉玺的那顶黑帽子很好认。 跟男人说了声,万玲玲小跑过去,在弟弟对面坐下。 祁玉玺:“我点好菜了。” 万玲玲也不说贵了,只问: “点肉了吗?” “烧鸡。” “好。” 正说着,一人过来:“请问能等搭个桌吗?” 是张姓男人。 万玲玲见弟弟不反对,点点头: “可以。” 男人坐下,餐车服务员立刻过来送上菜单。 男人点了一份凉拌黄瓜,一份青椒炒肉和一碗米饭。 祁玉玺看着车窗外明显没有聊天的意思。 男人就主动跟万玲玲说话: “你们是去上京哪个大学读书?” 万玲玲道:“上京大学。我开学读大三。” 男人挑了下眉,还真是巧。 万玲玲问:“张叔叔您也是去上京的吗?” 男人点头道:“我在上京工作。 这是回老家有点事。你们是滨市人?” “我们是……” “姐。” 万玲玲的话被弟弟打断了。 祁玉玺很不客气地说: “出门在外,别什么都跟人说。” 万玲玲吐吐舌头,她好像是大意了。 男人挑挑眉,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人贩子或骗子? 他道:“我是上京大学的老师,要看一下我的教师证吗?” “啊!您是上京大学的老师?!” 万玲玲吓了一跳。 祁玉玺却是没半点反应,还是那句: “姐,你是女孩子,出门在外,务必谨慎。” 男人的脸上是明显的不可置信,这个孩子是新生。 新生对老师竟然没有一点的敬畏之心? 万玲玲急忙打圆场: “张老师您别生气,我弟是担心我。” 男人掏出自己的教师证放在桌上,祁玉玺垂眸—— 张居原。 男人收回教师证:“这回你们相信了。” 祁玉玺:“证件也有假的。” 张居原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万玲玲赶紧喊: “安安。” 万一是真的呢。 她在学校没见过这个张居原老师。 但如果人家真的是上京大学的老师,开学就给安安穿小鞋怎么办。 祁玉玺依旧的淡然:“出门在外,小心无大错。 我保护我的姐姐,张老师如果觉得我做的不对,那只能说你没有姐妹。” 祁玉玺这么一说,张居原还真就不能生气了。 他和这一对姐弟互不相识,对方对他有戒心也正常。 深吸一口气,张居原说: “我是上京大学历史系的老师。” 万玲玲心里咯噔一声,都要哭了,要不要这么巧啊! 祁玉玺只说:“我姐不是历史系的。” 张居原看着万玲玲说:“那难怪你不认识我。” 他顺嘴就问祁玉玺, “你考的是哪个系?” 祁玉玺:“历史。” “……” 气氛一瞬间的尴尬。 万玲玲正想说点什么,让张老师对弟弟能有所改观,祁玉玺点的菜上来了。 一盘盘菜放下来,祁玉玺拿起碗就准备吃。 他点了一份西红柿鸡蛋汤,一份烧鸡,一份炒白菜,一份莴笋炒肉,一份豆腐。 看到菜,万玲玲抿了抿嘴。 西红柿鸡蛋汤和莴笋都是她爱吃的。 “张老师,您跟我们一起吃。 我叫万玲玲,这是我弟,他没……” “姐,吃饭。” 万玲玲的话再一次被打断。 张居原眯眼瞧了斜对面的小子一眼。 他听不出来,万玲玲可听出来了,弟弟不高兴了。 她拿起碗筷,也不说话了。 张居原的饭菜也到了,万玲玲立刻说: “张老师,我们拼一起吃。 我弟可爱吃青椒了,我爱吃莴笋,他就没点青椒。” 帽子下好看的眉毛紧了一瞬,祁玉玺没拆姐姐的台。 万玲玲长得漂亮,又是真心维护弟弟,张居原也不是不讲理的。 万玲玲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确实要谨慎一些。 他主动夹了一筷子莴笋,万玲玲见状马上夹了一筷子青椒放到弟弟的碗里。 祁玉玺吃饭的动作顿了下,沉默地夹起青椒送到嘴里。 不过张居原对祁玉玺还是没有好印象。 这孩子太傲,太娇气了。 吃饭期间,万玲玲这个当姐姐的光顾着照顾他了。 他一个大小伙子还不会自己吃饭么。 不过看万玲玲甘之如饴,祁玉玺也是习以为常,张居原只能把不满的话咽下去。 不想在这里跟这个傲慢的小子再起争执。 第14章 火车上的偶遇 祁玉玺对吃的没欲求,但饭量很大。 他点了四份米饭全部吃完了,万玲玲把自己碗里的米饭又给他拨了一半。 倒不是万玲玲留给弟弟吃,而是一碗米饭的量很足,她吃不完。 等到万玲玲放筷子了,祁玉玺把桌上所有的菜全部扫光。 张居原很是吃惊,看不出这个小身板竟然这么能吃。 “安安,吃饱了吗?再要点。” 祁玉玺:“下午饿了吃干粮。” “好。” 张居原在心里“嘶”了一声,吃这么多竟然还会饿?! 饭吃完了,三个人也要回去了。 这时候,他们后面突然传来哭喊: “救命!救命啊!谁救救我的女儿!” 祁玉玺立刻站了起来。 只见后面一桌人正围在一起慌里慌张的。 其中哭喊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 张居原立刻过去查看,祁玉玺也过去了。 “我女儿被葡萄卡住喉咙了! 有没有医生!这里有没有医生!” 女人要急疯了,和丈夫一起又是拍又是捶又是抠女儿的嘴巴。 可小女孩儿的脸色越来越青,明显要窒息了。 餐车的服务员先跑过来,一边通过对讲机联系列车长。 张居原喊:“大家都让开!都别围在这儿!” 万玲玲吓坏了,那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现在脸已经紫了。 女孩儿的母亲快崩溃了。 一个人把她身前的丈夫拽到一边,抱起了她怀里的小女孩儿。 那人一手稳稳地托着小女孩儿的胸腹部,一手在小女孩儿的背部用力一压。 “呕!” 一颗紫红的葡萄从小女孩儿的嘴里吐了出来,接着就是胃里的食物残渣。 托着小女孩儿的人没有避开那些喷到他身上的污物,而是在小女孩儿的背部继续顺时针揉按。 小女孩儿哭着吐了好几口,待缓过气来就伸手要妈妈抱。 女人回过神,抱过女儿对着救了女儿的年轻人就猛鞠躬: “谢谢!谢谢你!谢谢……” 女孩儿的父亲也抓住对方的手一边哭一边道谢。 大家见小女孩儿没事了,纷纷感谢出手相救的年轻人。 对方压低帽檐,身体灵巧地闪过感谢他的众人,离开了餐车。 万玲玲急忙追过去: “安安,你去卫生间,姐姐给你拿换的衣服去。” 匆匆赶来的列车长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拦下祁玉玺: “小同志,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洗漱一下。” 祁玉玺没有拒绝。 他的衣服和裤子上都沾了带着奶腥气的呕吐物。 他确实需要清洗一下,最好能洗个澡。 列车长把祁玉玺带到列车上唯一可以洗澡的卫生间。 万玲玲跑回车厢拿了弟弟的换洗衣服就要出去。 张居原拦住他:“我去送,你是女孩子不方便。” “谢谢张老师。” 万玲玲把衣服交给对方,张居原拿着衣服走了。 等到洗了澡换了衣服的祁玉玺和张居原一起回来的时候,女孩儿的父母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正在感谢。 祁玉玺只说了句“没什么”就上床了。 对方只当他累了,没有多留,留下了一兜子刚刚在火车上买的苹果,千恩万谢地走了。 祁玉玺在卫生间把脏了的衣服简单清洗了下,顺势挂在了那边。 等明天到站前,列车长会给他拿过来。 祁玉玺窝在床上看武侠小说,下铺的万玲玲和张居原却没有他那么平静。 万玲玲再一次见识到弟弟的厉害,又骄傲又后怕。 如果弟弟没在,又没有医生,那个小女孩儿今天就危险了。 张居原是没想到这个傲慢又看起来没有自理能力的少年居然会有那样的魄力和果断。 从出手到救人,前后不过几秒,少年却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甚至没有说一句“我来试试”、“我能救”这样的话,直接就动手了! 沉淀了一下心绪,张居原问: “万玲玲,祁同学懂医术?” 万玲玲摇头:“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弟他会。” “他怎么会想到报历史系?” 万玲玲:“他随便选的。 志愿是他班主任老师给他报的。 他班主任给他选了几个专业,让他挑一个,他随手挑了历史系。” “……” 张居原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 抬头看一眼专心看武侠小说,仍旧戴着帽子,却挡不住左眼下异常鲜红的朱砂痣的少年。 张居原再次深吸一口气: “他就没有自己想学的?” “……没。他去高考也是因为我爷爷奶奶想他去考。 要不是因为我,他都不去上学了。” “为什么?” “他自己就是不想去。 后来他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负,才又愿意去的。” 张居原觉得自己需要重新认识这对姐弟了。 看似傲慢无礼又没自理能力的弟弟,看似溺爱弟弟没有自我的姐姐…… 或许,实则不然? 晚饭,祁玉玺还是带着姐姐去餐车吃,张居原依旧跟着他们。 他一出现,餐车里立刻好多人都看他。 服务员对他们也十分的热情。 上菜的时候,服务员还特别赠送了半只烤鸭和一盘水饺。 张居原对祁玉玺的饭量算是见识了。 他点了两个菜一碗饭,仍是和两人拼桌,但大部分的饭菜还是进了祁玉玺的肚子。 祁玉玺这回吃了5碗饭。 张居原实在不明白,这么多的饭菜下去,祁玉玺都吃到哪去了。 就算是吃到盲肠,那盲肠也太大了,都成无底洞了。 张居原当然不明白。 祁玉玺是武者,是先天武者,他的身体和普通人已经不一样了。 他需要大量的食物来满足他每天的机体所需。 而这些饭菜对他来说不过是半饱,习武之人不会吃到撑,最多吃到七八分饱就够了。 晚上没再出什么意外。 火车上10点熄灯,张居原也早早洗漱上床。 只是在半夜起夜的时候,他被祁玉玺吓了一跳。 没有戴帽子的祁玉玺盘腿坐在床上,姿势像打坐一般。 张居原开门弄出的动静也没有让他有半点的反应。 开门出去的时候,张居原回头看了眼。 祁玉玺背对着门的方向,脸庞隐藏在黑暗之中。 张居原关门,去卫生间。 他能看出祁玉玺长得不难看,或者该说是好看。 尤其是那颗朱砂痣特别引人。 但对方究竟长什么样,他却是未能得见。 一顶鸭舌帽,就好似祁玉玺的保护色。 早上6点20分,火车到站了。 祁玉玺和万玲玲都已经收拾好了。 张居原只有一个行李箱,万玲玲和祁玉玺加起来有三个大行李箱,一个双肩包。 万玲玲还有一个随身的小包。 三个人一起下火车,依旧是万玲玲和张居原说话,祁玉玺沉默地走在两人的后面。 出了火车站,万玲玲惊讶地回头: “安安,你看。” 祁玉玺看到了。 正前方,一个人举着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万玲玲”。 张居原问:“有人来接你们?” 万玲玲很茫然:“我也不知道。我爸妈没说啊。” 恰好这时候来接张居原的人看到他了,招手喊他。 张居原说:“我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学校见。” 万玲玲:“张老师学校见。” 祁玉玺没反应,张居原对他笑了笑,快步走了。 万玲玲却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姐,你不喜欢他?” 万玲玲苦笑:“人家是老师,还是历史系的。” 她愁啊! “没事。走。” 见弟弟根本不往心上放,万玲玲也只能先压下愁绪。 跟着弟弟走到来接他们的人面前,万玲玲问: “我是万玲玲,请问您是?” 对方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放下牌子笑着说: “是万玲玲和祁玉玺。 凌先生让我来接你们,你们叫我小李就行。” 凌先生? 万玲玲看向弟弟,祁玉玺对她微一点头。 万玲玲道:“谢谢你啊,李先生。 真是麻烦了。凌先生都没跟我们说。” “那咱们走?直接去学校是吗?” “哎,谢谢,去学校。” 上了车,万玲玲就先给姥姥打电话,告诉姥姥他们到了。 并告诉姥姥,凌老板还派了人来火车站接他们。 之后又是给妈妈,两个舅舅打电话报平安。 等到万玲玲和祁玉玺跟家里人说完了,祁玉玺开口: “凌先生的电话是什么?” 开车的年轻人说:“我没有凌先生的电话。 凌先生是让时助理通知我的。我把时助理的电话给您好吗?” “可以,谢谢。” 年轻人报出一串手机号码,万玲玲记下来。 一路无言,时间还早,路上没什么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上京大学。 没让司机送进校园,万玲玲和祁玉玺拖着行李箱走进学校。 已经快8点,各院系迎接新生的横幅已经拉开了。 虽然9月5号才是新生报到日,但各大院校都习惯从8月初就开始迎接新生。 因为总有些新生会提前到校。 万玲玲先带弟弟去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回来。 把行李放好,万玲玲轻装上阵,带弟弟去历史系报到。 祁玉玺不怕热,8月的上京又热又晒。 他穿着一条浅灰色亚麻长裤,一件同色系的亚麻短袖t恤,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万玲玲挽着弟弟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给弟弟介绍校园的情况—— 食堂、教学楼、图书馆等等。 各院系报到的地方全部都集中在一起。 万玲玲寻找历史系的报到点。 不远处经济学院报到点的学生看到了她,立刻打招呼。 “万学姐~” 万玲玲看过去,立刻露出了笑容,带着弟弟过去。 “万学姐,你这么早就来学校啦?” 跟她打招呼的学妹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芒,视线落在万玲玲挽着的男生身上。 其他几个经济学院学生会的学生眼睛里也都闪着八卦之火。 负责新生报到的都是学生会一二年级的学生。 万玲玲是经济学院公认的院花。 她没有加入学生会,但在学校,至少在经济学院很有名。 学校里追求万玲玲的男生很多,只不过万玲玲一直没有接受谁的追求,看上去也没恋爱的打算。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有祁玉玺这么一个好看又厉害的弟弟,万玲玲看别的男生要么觉得丑,要么觉得太嫩,没安全感。 万玲玲一脸骄傲地说:“我学校有点事得早点过来。 我弟是今年的新生,他就陪我提前过来了。 我带他去报到。” 学妹惊讶了:“这是学姐您的弟弟啊。 学姐您家好厉害,姐弟两个都考上咱们大学了。” “是啊。我弟可厉害了,比我厉害多了。” “学姐,你弟弟是哪个院的?” “历史系的。” “哦,历史系在那边。” “谢谢啊。” 秀了一下弟弟,万玲玲带祁玉玺去历史系那边报到。 另一位学妹过来跟之前那个学妹咬耳朵: “原来是万学姐的弟弟啊,我还以为是男朋友呢。” “万学姐这个弟弟好像很酷哦。都不说话。” “万学姐那么漂亮,他这个弟弟肯定也很帅。 他弟弟好白啊,跟万学姐一样白。” 身后各种八卦猜测,无论对方说的多小声,祁玉玺都听到了。 他垂眸看了眼挽着自己的姐姐的胳膊。 对于自己和姐姐一样白这件事,他是否认的。 明显姐姐比他白! 到了历史系,有万玲玲这个熟门熟路的姐姐在,祁玉玺很快完成报到的各种手续,拿到了宿舍的门钥匙。 万玲玲接着带弟弟去领了统一发放的被褥、蚊帐和两个暖水瓶。 祁玉玺是绝对第一个到宿舍的。 他今年很运气,可以搬到学校新建成的宿舍楼。 像万玲玲住的就是旧宿舍,宿舍里的条件很一般,一个宿舍住8个人。 学校要求大一新生必须住校。 祁玉玺的宿舍在四楼,412。 新生宿舍一个宿舍6个人,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漱间。 不过没有热水,有淋浴,可以洗冷水澡。 床铺统一在上,下面是书桌和衣柜。 宿舍的整体颜色是松木黄,铺着地板砖。 一进来,万玲玲就惊叹: “哇,你们新生宿舍真好,太漂亮了! 哎,安安,这是你的床。 学校已经把你们的床铺都分好了。 这个位置不错。” 祁玉玺的床铺在门后靠墙的位置。 宿舍一侧有三个床位,最不好的就是靠近厕所和洗漱间的位置。 正对着开门方向的床铺也不好。 祁玉玺的铺位算是最好的位置了。 祁玉玺把被褥、蚊帐丢到床铺上。 万玲玲说:“先去交钱,然后去给你买洗脸盆、饭盆那些的。” “嗯。” 万玲玲想着一会儿还得拿两块抹布过来。 宿舍很新,但桌子上一层灰,地板也不干净。 祁玉玺眼角扫了下其他床铺,微愣。 他走到紧挨着他的床铺的中铺前,看着上面贴着的人名。 万玲玲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惊讶: “凌君凡?他竟然和你一个宿舍?” 万玲玲不可思议地走到弟弟身边,看着明晃晃的“凌君凡”三个字。 只觉得弟弟跟这家伙真是猿粪啊! “安安,你可能真的会跟他一个班哦。” “无所谓。” 想想凌君凡那家伙,万玲玲心里嘀咕: 【不会是凌先生特地把他跟安安调了一个宿舍?】 甩甩头,她道:“走,买东西去,今天可要忙呢。” 万玲玲自己花钱很省,但给弟弟花钱却是大方得很。 脸盆、饭盒,还有生活用品那些的都买的最好的。 祁玉玺饭量大,万玲玲给弟弟买了两个最大型号的饭盒。 等到全部忙完,已经12点多了。 万玲玲没带弟弟去食堂吃,而是带他去了学校附近的小饭店。 姐弟俩吃完饭,祁玉玺给时林发了一条消息。 时林还在滨市,正和老板在吃饭。 看到消息,他立刻把手机拿给老板。 ——我是祁玉玺,已到校报到,谢谢凌先生。 凌靖轩把祁玉玺的手机号码记下来,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 姐弟俩人还在小饭店没走,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按下。 “安安,我是凌靖轩。” “凌先生。” “如果不介意,叫我凌叔。” “凌叔。” “今天还顺利吗?” “很顺利。” “我找人把你和君凡安排在了一间宿舍。 他之前一直在美国,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 还希望你别介意。” “不会。” “我过几天回上京,到时候请你和你姐姐吃饭。” “嗯。” “那就这样了,到时候见。” “再见。” 祁玉玺挂了电话,万玲玲没问对方说了什么,而是说: “安安,你下午休息,明天姐姐带你出去玩。” 祁玉玺:“姐,我有事,明天你陪我去。” “什么事啊?” “买房子。” “……买房子?!” 第15章 这么甜的弟弟 祁玉玺来上京之前,白景就把他手里上京所有的房产、铺面以及其他投资都交给了他。 也不是让祁玉玺管理,就是让他心里有个数。 有什么事就找帮白景负责这些产业的人处理。 白景还给了祁玉玺一大笔钱,让他在上京大学附近买套房子。 等到大二就搬出去住,方便些。 如果买不到,就先租一套。 白景也事先联络了他在上京的负责人郭辉亮,让他先去找合适的房源。 上午祁玉玺跟着姐姐买买买的时候,郭辉亮就发短信联系他了。 房源已经找好,他跟祁玉玺约个时间去看房。 万玲玲晕乎乎地回了宿舍。 一直到第二天跟弟弟出了学校,她还在晕。 上京大学校区就有学校教职工的家属楼,但即便是有空房,也都是出租的。 校外倒是有好几片住宅区,房源充足。 祁玉玺不需要太大的房子,两室一厅就够了。 祁玉玺约了在校门口和郭辉亮碰面。 郭辉亮来时开了一辆小轿车。 在这个年代能开小轿车的都是有钱人。 郭辉亮四十多岁,有着中年人的富态。 见到祁玉玺和万玲玲,他很是热情。 白景、祁四爷爷和祁大爷爷的房产都是交给郭辉亮打理。 这两年,白景在上京还做了些其他的投资,也是郭辉亮负责。 郭辉亮没有固定的职业,他的职业就是白景的投资负责人。 说起来,白景和郭辉亮的认识还挺戏剧性。 白景一开始的房产投资都是他自己做。 有一次他来上京买房,正好遇到差点出车祸的郭辉亮,白景救了他一命。 白景潇洒的功夫吸引了那时候才18岁,满脑袋武侠情缘的郭辉亮。 从此,他对白景是死心塌地,就希望白景能收他为徒。 白景当然不可能收他做徒弟,不过也教了郭辉亮几招防身术。 郭辉亮跟着白景的日子越过越好,家里的存款也是越来越多。 他还娶了美娇娘,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郭辉亮聪明,但不是小聪明,对白景的事情是尽心尽力。 祁玉玺清楚郭辉亮的身份,万玲玲则是一头的雾水。 她只觉得白爷爷好厉害,在上京都有认识的人,并不知道郭辉亮的实际身份。 白景已经提前交代了郭灰亮,他这个徒弟不爱说话。 他也就没拉着祁玉玺聊天,只是跟万玲玲说,询问对方学校的事。 郭辉亮找的房子距离上京大学东门走路15分钟,是一个老小区。 不过小区的治安、物业都不错,生活也方便。 小区的楼房没有电梯,郭辉亮找的房子在二楼。 房子70个平米,两室一厅一卫,已经装修过了。 “祁少,这房子是去年刚装修过的。 房主是两位老教授,年初办了签证,准备跟着儿子女儿去美国定居了。 这套房子全价18万7,含税19万多一点。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这样的房子最多也就14万左右。 但这是离上京大学最近的小区,房价谈不下来。” 这个年代,上京的人均工资也就一千多。 像临水县的人均工资还不到1000。 19万真的不是小数目。 万玲玲听的头皮发麻,祁玉玺却只是点点头,说: “买了。” “安安……” “我有钱。” “……” 祁玉玺拍板,郭辉亮带着两姐弟去办购房手续。 对方急着出手,郭辉亮又认识房管处的人,手续办得很快。 只不过在办理房产证的时候,祁玉玺要了万玲玲的身份证。 万玲玲没买过房子,只当是弟弟有用。 办好所有手续,就等着房产证到手了,最快要一周。 万玲玲在上京有兼职,她这么早回来也是因为兼职的事。 她在一家外贸公司做进出口这一块的工作。 万玲玲长得漂亮,英文也好,虽然做的是兼职,拿的却是正式职工的工资。 一个月能有2000左右,这在上京算是高工资了。 万玲玲在这家公司已经兼职了半年,老板很看重她,希望她毕业后能来公司工作。 不过万玲玲没这个打算,她想去国外看看。 国内虽然改开了,但和国外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万玲玲希望能去国外开拓一番眼界。 当然,这个计划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出国留学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她不想最后没出去,提前又把话放了出来,结果惹人笑话。 祁玉玺让姐姐安心去上班,郭辉亮自觉请缨带祁玉玺去玩,万玲玲也放心。 第三天,万玲玲就去上班了。 到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她这段时间会在公司上全职。 祁玉玺没跟着郭辉亮去游览上京的各大景点,而是替爷爷奶奶和师父查看他们在上京的资产,还有查账。 白景信任郭辉亮,但每年该查的账还是要查。 连着一周,祁玉玺天天往外跑。 郭辉亮做的不错,不管是账目还是房屋、店铺出租,都做得很尽责。 祁玉玺挑不出错来。 他把这些事继续交给郭辉亮负责,他不插手,也给师父和奶奶汇报了情况。 郭辉亮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东家少爷来了上京,他还是很担心白爷要他把这些事都交给这位少爷,他会失业。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自由且收入高的工作。 房产证也下来了,祁玉玺又花了3万块钱买了辆微型轿车。 像郭辉亮的那辆轿车要十几万块,祁秀红买的是二手车,也花了几万块。 十几万的车祁玉玺买得起,但不值得。 他买车更多的是方便有需要的时候接送姐姐。 万玲玲上班前就给弟弟买好了一辆自行车,二手的,八成新,花了200块。 是一辆深蓝色山地车,原价得上千。 把车开到小区,祁玉玺骑上自行车回学校。 路上接到姐姐的电话,晚上要带他出去吃好吃的。 万玲玲在公司,要晚上6点才下班。 祁玉玺掉转车把,返回小区。 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了,他就不回学校了。 结果放了自行车,他又接到凌靖轩的电话。 对方回上京了,要请他和万玲玲吃饭。 祁玉玺还要给蒙柯两瓶药,考虑到姐姐要上班,他跟凌靖轩约了周六。 下午6点,万玲玲准时下班。 她穿了一条白底碎花连衣裙,一双白色矮跟小皮鞋。 头发还是扎成一条马尾,挎着一个白色的仿真皮包,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同事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路过的男同事都会回头看一眼万玲玲。 万玲玲所在的公司在一栋商业楼里。 楼里大部分的年轻男士都知道这家外贸公司有一位很漂亮的员工,还是在校大学生。 一位男同事从后面追上来:“万玲玲。” 万玲玲回头。 对方一身西装革履,头上抹着发油,典型的精英白领范儿。 看到他,万玲玲脸上的笑浅了许多。 “万玲玲,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万玲玲很客气地说:“不好意思啊蒋秘书,我晚上有约了。” 蒋秘书脸色稍变,问:“是和男朋友吗?” “……和我弟。” 蒋秘书马上又露出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那明晚你有空吗?我是很真心地邀请你的。” 万玲玲:“不好意思,我弟给我定了门禁,晚上7点必须回学校。” 蒋秘书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蒋秘书在追求万玲玲,奈何万玲玲的态度很明确,不喜欢,不接受。 不过蒋秘书是锲而不舍,公司的人也都乐于看热闹。 万玲玲不是正式员工,她随时可以走人,不需要顾虑什么。 对于蒋秘书明示暗示的追求,她是一概拒绝。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尤其是上京大学的大学生,毕业谁不是要找一家铁饭碗的工作。 大家都清楚,万玲玲毕业后肯定不会继续选择这样的私营企业。 万玲玲看到弟弟了,又马上说: “我弟来了,我先走了。” 和女同事挥手告别,万玲玲直接小跑出去。 蒋秘书快步跟出去,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微型车。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的年轻人站在车旁。 万玲玲脚步带着欢喜地跑过去,很自然地挽住了对方的胳膊。 蒋秘书的眼底阴霾,真的是弟弟? 就在这时,对方抬头似乎朝他这里看了过来。 蒋秘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股阴寒从脚底直窜上来。 想出去追问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 “那是万玲玲的弟弟啊?开车过来的?” “万玲玲的弟弟不是今年刚大一吗?就有车了?” “怕不是她男朋友?” “能买得起车应该很有钱。” 这个年代,一辆微型车也要三四万块钱。 对于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是绝对的奢侈品。 人均年收入一两万的家庭,谁舍得花三四万买辆车。 蒋秘书一个月的工资2000出头。 但他是外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上京。 每个月房租水电吃饭就是一大笔开销,还要给家里寄钱。 私家车只能是梦想,上下班都要挤公交车。 冷冷地瞥了眼刚才缠着姐姐说话的男人,祁玉玺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让姐姐上车,再绕过去上了驾驶座。 “安安,你哪来的车?” “买的。” “……买的?!” 万玲玲很想问弟弟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先是十几万买了房子,又买了车。 接着她就听弟弟说:“师父手里有钱,改开后师父回上京买房子卖房子挣了钱。 师父在上京有房子,有店铺,都能收租。” “这样啊。我还说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原来如此。 白爷爷是上京人,谈吐举止一看就是出身大家,那有钱也就不奇怪了。 万玲玲立刻说:“这事可别让两个舅妈知道,不然少不得麻烦。” “她们不会知道。 姐,你去把驾照考了,车留给你,我有自行车就够了。 有需要我再找你拿车。学车的费用我出。” 万玲玲幸福死了。 “好。等姐姐忙完这阵子就去学车。 学校门口就有驾校,学车的钱姐姐有。” 万玲玲知道,弟弟决定的事情她是改不了的,不如乖乖听话。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万玲玲立刻有些烦躁地说: “公司老板的秘书,在追我,我拒绝好几次了。” “辞职!” 万玲玲笑了:“没事儿,他就是有点烦,我不理他就是了。 到大四我也准备辞职了,找一家更好的单位实习。 安安,晚上吃烤肉。 姐姐知道一家烤肉店味道很好,也不贵。” “随你。” 祁玉玺饭量大,祁四奶奶就怕他肉吃少了。 万玲玲有积蓄。 她兼职后就不跟家里要钱了,但祁秀红和万福林还是经常给女儿打钱,就怕她在外头受委屈。 女孩子也要打扮,穿得太寒酸会被人笑话。 万玲玲一点都不心疼弟弟吃得多,她高兴。 家里的兄弟姐妹,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弟弟。 她跟这个弟弟比跟哥哥万善全还要亲。 再加上上回弟弟那么保护她,万玲玲就更喜爱这个弟弟了。 一顿饭吃了万玲玲四百多,临海县普通人半个多月的工资了。 祁玉玺开车去了安然小区,也就是他买的房子所在的小区。 停好车,祁玉玺带姐姐去了新房。 房间里家电家具齐全,但被褥等日用品还得自己添置。 万玲玲最近忙,祁玉玺也忙,都没顾得上。 进了房间,祁玉玺就把一个包给了姐姐。 万玲玲疑狐地拉开包,拿出里面的东西。 “房产证?到手了?” “嗯。” 万玲玲打开房产证。 一看到房产证上的户主名字,她呆住了: “安安,户主怎么是我呀!” 已经摘了帽子的祁玉玺窝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就是给你买的。” 万玲玲是又感动又惊吓: “这怎么行! 不行不行,姐姐不能要!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已经买了。” “……那,那这名字,能改吗?” “不能。” “……你,你这孩子!” 万玲玲给了弟弟两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郭辉亮说在上京有房子可以落户。” 祁玉玺一句话,万玲玲的眼泪就下来了。 这孩子,这孩子嘴巴怎么能这么甜! 万玲玲抹眼泪,祁玉玺下一句话让她心里好受了许多。 “大二我要搬过来住。” “你不搬,姐姐也要逼你搬。周末跟姐姐去买被子。” “嗯。” 让姐姐先把房产证,买房的发票等资料全部收好,祁玉玺骑着自行车带着姐姐回学校。 万玲玲坐在车后,一手搂着弟弟的腰,脑袋靠着弟弟的背脊,又想哭了。 她这个弟弟,怎么能,这么好呢。 第16章 天生的武学圣体 周六早上,姐弟俩吃了早饭先去了安然小区拿车。 然后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买被褥和锅碗瓢盆等物。 祁玉玺本来没打算给姐姐买房子。 来上京前,师父把上京的房产交代给他,还给了他一张卡,里面有30万块钱。 让他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 白景在上京的房子距离上京大学都太远。 师父这么一说,祁玉玺首先想到了何雅芝。 何雅芝和姐姐就是一个宿舍的。 祁玉玺没关心何雅芝的现状,那天之后何雅芝就跑回上京了。 祁玉玺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不至于跑到上京去报复她。 苗成功和苗远入狱,何雅芝估计也不敢再对姐姐使坏。 只不过何雅芝尚且如此,那姐姐宿舍的其他人呢。 等到了学校,看到姐姐的宿舍又旧,光线又昏暗。 一间不大的宿舍挤了8个人。 祁玉玺当时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觉得姐姐住得太委屈。 晚上他就给师父打了电话,他想在学校附近给姐姐租一个房子,或者直接买一套。 白景把钱给了小徒弟,就不会管他怎么花。 得到了师父的同意,祁玉玺又听郭辉亮提了一嘴,在上京买房可以落户。 他就动了直接给姐姐买房的念头。 房子连税和各种手续费花了19万多一点。 这个价格祁玉玺可以承受,就买了。 这些前因后果他都没有跟姐姐讲,但聪明的万玲玲又何尝想不到。 如果没有何雅芝那一茬,弟弟又怎么会动了给她买房子的念头。 万玲玲都不知道她这辈子该怎么对这个弟弟好了。 家里那么多姐妹,弟弟却给她买房子,还是在上京。 别说要两个舅妈知道了得多闹腾,两个舅舅知道了恐怕也会不得劲。 为了家宅安宁,万玲玲也不敢跟家里说,包括父母。 万一父母一个不留神说了出去,那擎等着姥姥和姥爷跟前要不安生了。 11点,还没收拾完房子的姐弟两人在小区门口和凌靖轩派来接他们的人碰头。 接他们的人还是小李。 有了上一次的接触,这一次小李对两人更热络了。 祁玉玺还是话很少,万玲玲跟小李聊得不错。 万玲玲本来就是一个外向的女孩子,又在外兼职那么久。 只要不是性格古怪的人,她都能跟人聊上几句。 有万玲玲在,车内就不会冷场。 凌靖轩选的地方是一个高档的私房菜馆,只接熟客。 只不过万玲玲和祁玉玺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 万玲玲就觉得这里环境真好,古色古香的,跟古代的王府一样。 其实,这宅子的前身还真是王府。 万玲玲也能猜到在这地方吃饭不便宜。 想想人家凌老板的身价,选这样的地方很正常。 提前得了吩咐的领班非常客气地把两人带到了包间。 推门进去,万玲玲对里面的人露出笑容。 当她看到其中的一人时,她愣了下。 这人不是说去部队锻炼(受罚)了吗? “嗨,玲玲姐。祁玉玺,你坐我这儿。” 晒黑了一些的凌君凡打招呼,拍拍自己右边的空位。 万玲玲一一喊了包房内的人,走到凌君凡的左手空位坐下。 在座的就凌君凡一个晚辈,她还只能挨着凌君凡坐。 包房内的人不多。 凌靖轩,蒙柯,时林和时雨,都是万玲玲和祁玉玺认识的。 凌靖轩有意把祁玉玺介绍给家里人认识,不过不急于一时。 祁玉玺的性子冷,在上京的第一次见面就把家人都带来,反而会弄巧成拙。 果然如凌靖轩所料,祁玉玺在凌君凡右手边坐下后就摘了帽子。 只有在认识的人面前,他才会摘帽子。 祁玉玺右手边就是凌靖轩。 凌靖轩亲自给他倒了茶,祁玉玺说了声谢谢。 时林出去吩咐上菜,凌靖轩问祁玉玺对上京可还适应。 祁玉玺淡淡地说:“还好。” 万玲玲在一旁补充说: “学校里有好几片小树林,还有一片后山,安安练武很方便。” 凌靖轩点点头,又解释道: “我听说上京大学的新生都要住校。 我找人把你和君凡安排在了一个宿舍。 君凡去年才刚从美国回来,你们两个也算是认识。 在一起可以彼此照顾,安安不介意我这个私自决定?” 祁玉玺摇头:“没什么。” 万玲玲生怕人家介意弟弟的冷淡,又赶忙补充: “我们去宿舍的时候就看到君凡的床铺了,正好跟安安挨着。” 凌君凡一听好奇了: “床铺是固定的?一间宿舍几个人啊?” “床铺上都有名字。 你们是新生宿舍,人少,就6个。” 凌君凡的脸绿了:“6个还少?” 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一个宿舍最多就两个人! 他住的还是单间! 万玲玲忍着翻白眼的欲望说: “我们一个宿舍8个人,还没有独立卫生间。 你们有独立的卫生间、洗漱间,还有各自独立的书桌衣柜。 条件已经很好了。” 凌君凡撇嘴,他不想住校,人太多! 条件太差! 祁玉玺却开口:“大二我会搬出去住。” 凌君凡这么一听,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这是不想跟他住一起吗? 凌靖轩没管儿子的心理活动,赞成地说: “你和别人住一起确实不方便。 上京大学附近倒是有住宅区,租房方便。 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们找合适的房子。” 祁玉玺:“房子已经买好了,姐姐先去住。” 这回就是凌靖轩都惊讶了,凌君凡: “你们买了房子?” 祁玉玺淡淡地瞥他一眼: “怎么?我不能买?” 凌君凡打了个哆嗦,立刻摇头: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吃惊,你竟然会买房子。” 这家伙竟然有钱买房子?! 凌靖轩问:“买在哪里?” 万玲玲代为回答:“在安然小区。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 听到万玲玲说祁玉玺花了19万买了房子,还买了辆3万的车。 凌君凡不敢置信的表情显而易见。 其他人倒也不算太惊讶。 如果祁玉玺的师父当真是一位先天中期的大宗师。 就算他再隐世不出,也会有些身家的。 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万,对祁玉玺的师父来说,恐怕都只能算小钱。 正好上菜了,作为主人的凌靖轩拿起筷子,招呼祁玉玺和万玲玲动筷。 凌君凡惊讶的点还是先入为主地把白景和东庄村联系在了一起。 下意识只会想到村子里的人能有什么钱。 凌靖轩不是会让场面冷下来的人。 饭菜可说是色香味俱全,万玲玲也是头回吃这么好吃的菜。 万玲玲不懂能在这里吃饭的人意味着什么; 她就觉得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吃饭的地方。 环境好,菜也特别好吃。 祁玉玺的习惯是只吃面前的菜,吃完了才会吃其他的菜。 凌君凡没那个细心给他夹菜,万玲玲又隔着一个凌君凡。 凌靖轩很主动地担任了给他夹菜的角色。 凌靖轩把祁玉玺照顾得很好,又不给人特意的感觉。 似乎就是他吃菜的时候顺便给祁玉玺夹一筷子,动作和神态自然无比。 大家谁都没喝酒,喝的鲜榨玉米汁、红枣汁和茶水。 吃饱喝足,祁玉玺和万玲玲也该回学校了。 凌君凡是刚从部队回来,等到正式开学他才会去学校。 在凌靖轩表示派人送他们回学校后,祁玉玺说: “姐,你出去等我一会儿。” 万玲玲没问弟弟有什么事,拿了包就出去了。 凌君凡见状,看了眼父亲,也出去了。 时林和时雨很默契地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凌靖轩、蒙柯和祁玉玺。 祁玉玺从包里拿出两个药瓶,递给蒙柯。 药瓶就是普通的深褐色玻璃瓶,里面却是蒙柯或者说古武者最需要的疗伤良药。 蒙柯站起来双手接过两瓶药,说: “谢谢白宗师,谢谢安安。” “不客气。” 蒙柯这边坐下,那边凌靖轩就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祁玉玺的面前。 “蒙柯自从服药之后,暗伤大有好转。 他的暗伤已有多年,也寻过许多的药方,一直都没有太好的效果。 世家的丹药又一向不外传。 安安,这个药我们不能白拿。” 祁玉玺伸手拿了卡。 这笔钱,他拿的不心虚。 祁玉玺接受了卡,凌靖轩和蒙柯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蒙柯又起身走到沙发那边,把放在上面的两个计算机包拿过来交给祁玉玺。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给你和你姐姐一人买了台笔记本电脑。 你们上大学肯定用得上。” “多谢。” 蒙柯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祁玉玺肯接受他的礼物,就表明之后双方还有合作的可能。 正事算是说完了,三人这才离开了包房。 回去还是小李送的。 到了学校,祁玉玺才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拿给姐姐。 只说蒙柯有求于师父,这是对方的谢礼。 万玲玲没怀疑。 弟弟肯收下,那肯定是对方求白爷爷的事足够这两台笔记本电脑的价钱。 万玲玲就没推。 这边,凌靖轩的车上,凌君凡嘀咕: “祁家那么有钱吗? 可以在上京又是买房子又是买车的。” 凌靖轩闭目养神,没理会他。 坐在副驾驶的蒙柯反问:“那君凡觉得我有钱吗?” 凌君凡说:“那不一样啊。白宗师不是隐世的武者么。” 他的身边响起一道低沉的质询: “你怎么就能肯定不出世的宗师,就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凌君凡扭头,凌靖轩睁开眼睛。 “永远不要只看表面。 再不出世的宗师,那也是宗师。 你认为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古武宗师?” “……” 凌君凡一脸的茫然。 蒙柯代为解释道: “君凡,能成为古武宗师的人,必定是家传渊源的古武大家。 国内现在所谓的三大古武世家,最差的赵家也是民国时期发展起来的。 国内现今的古武世家和曾经的百里家是没得比。 可这三家也不是新国成立后才冒头的古武后起家族能比得上的。 只有拥有一定历史的古武家族,才能培养出宗师级的古武者。” 凌君凡悟了:“就是说,白宗师家肯定也是那种有着悠久历史的武学大家?” 蒙柯:“对。那君凡觉得这样的人家会没钱吗?” 凌君凡一副受教的样子: “原来如此。” 蒙柯继续解释:“白宗师只是从上京避难流落到了东庄村。 祁玉玺是他唯一的徒弟,又怎么会没钱。 而且你没发现?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对祁玉玺可以说是溺爱。 但这溺爱中也能看出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至少也是不缺钱的。 哪怕都是溺爱,有钱人家和没钱人家的底气,养出的孩子的气质,也是不一样的。” 凌君凡受教地再次点头。 这么说祁玉玺的爷爷奶奶其实也是装穷? 看祁玉玺眼睛都不眨地买房买车,还真有可能。 蒙柯没说的是,他们都怀疑白景这个名字或许都是假的。 既然是逃难,就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再用原来的名字。 大风暴前华夏存有的古武世家有十几个,随便拎出一家都不知有多少财富。 蒙柯解释的时候凌靖轩没有介入。 凌君凡的根骨不适合习武,所以岳宗师没有收他为徒孙,只是教了他一些防身术。 凌靖轩是清楚自家师父到美国后之所以能那么快站稳脚跟,并且把百里武馆发扬光大,就是因为师父去美国时带着百里家大量的财宝。 一个古武世家积存的财富不是简单的用数字能计算的。 ※ 拒绝了凌靖轩派人带他逛上京的提议,祁玉玺每天早上开车送姐姐去公司,然后就直奔故宫。 走在故宫的宫道上,祁玉玺静下心来感受故宫留给世人的底蕴。 这个曾经存留着世上极强武者的地方,如今只是一个供游人游览、了解皇家生活的建筑群。 可对祁玉玺来说,他却能从中感悟出不一样的东西。 祁玉玺是天生的武者。 十岁,白景传授给他的家传绝学“空门拳法”,他就已经融会贯通。 十三岁,他的“幻无拳”自创完成。 祁玉玺的脑袋里似乎有一个封印。 随着他的慢慢长大,随着他的武学造诣越来越深,这道封印逐渐解开。 一套完整的剑法清晰地刻印在他的脑袋里—— 伏阴剑法。 这套剑法不仅刻印在了他的脑中,也刻印在了他的身体里。 在他修习“空门拳法”的时候,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运转伏阴剑法的内门心法。 伏阴剑法共十二层,祁玉玺如今只修习到了第六层。 伏阴剑法之难、之深奥,就是白景都从未所见。 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剑,再加上心里也有一点隐隐的排斥,祁玉玺很少用这套剑法。 他平日里使用更多的是两套拳法。 又因为师父的身份,在外,祁玉玺只用“幻无拳”。 而随着剑法的开封,一些与武学相关的东西也冲入了他的脑袋里。 祁玉玺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不是也是一位武者。 或许是他的孟婆汤喝得不够多。 他忘却了前尘记忆,却没忘记武之所学。 这个秘密,只有他的师父白景知道,就连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不知。 他们只当孙子整日往林子里跑是为了挖药材给家里人卖钱。 殊不知,他根本就是在自己制药。 白景给蒙柯的疗伤药,“合灵丹”,其实是祁玉玺做的。 白景避难至东庄村的时候,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直都没能治好。 祁玉玺七岁时亲自为师父炼制“合灵丹”。 多年下来,白景的内伤不仅早已痊愈; 在祁玉玺炼制的各种有益修行的丹药蕴养下,他的武学更加精进。 蒙柯以为白景是先天中期的宗师,却不知,白景已是先天大圆满。 差一步,他就能迈进古武者历史上记载的金丹期。 踏入另一种武修之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祁玉玺。 白景疼爱祁玉玺,不仅仅因为对方是他唯一的弟子。 而是他这位弟子给了他又一次的生命,给了他一条更加平顺的武学大道! 绕开人群,祁玉玺轻松避开故宫内的工作人员,来到一处没有对外开放的偏僻院落。 站在院子里,祁玉玺静心凝神。 突然,他的眼中精光迸射,手中的树枝似乎瞬间变成了一把绝世宝剑,带起阵阵剑气。 第17章 被弟弟强令辞职的万玲玲 万玲玲第二天要开学了,今天她要把手里的一些工作交接给别人。 开学后,她只能没课的时候来公司。 现在有了笔记本电脑,一些工作她可以在家做。 这样她就可以大大减少来公司的时间。 想到这里,万玲玲就不由想到另一件令她很不舒服的事。 自从弟弟每天车接车送她后,蒋秘书对她的追求更带了些咄咄逼人。 公司里不少人也跟她打听家世情况。 没办法,整个公司只有老板有车。 她这样有私家车接送,在别人眼里就是家世良好。 收拾好,万玲玲拿着包就准备走。 一人喊住她:“万玲玲。” 万玲玲明显皱了下眉。 蒋秘书快步走过来,笑着说: “万玲玲,晚上一起吃个饭,我都订好位子了。” 万玲玲压下厌烦说:“我弟来接我了。 蒋秘书,公司那么多人,你不必单独请我吃饭。” 蒋秘书的脸变了一下。 全公司的人都竖起耳朵看好戏。 万玲玲看看表:“我弟在楼下了,我先走了。” 不再搭理蒋秘书,万玲玲走了。 心想看样子得考虑辞职了。 这个蒋秘书真的是很讨厌。 万玲玲一走,办公室里就有人起哄道: “蒋秘书,人家万玲玲明显对你没意思啊。 你就别追了。” 蒋秘书瞪了那人一眼,追着万玲玲出去了。 一走到大堂,万玲玲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弟弟。 刚才因为蒋秘书而引起的不舒服瞬间消散。 朝弟弟挥挥手,万玲玲小跑过去。 “万玲玲。” 万玲玲停下,扭头,脸上已经带了明显的厌烦。 似乎没看到万玲玲的变脸,蒋秘书跑过来,一脸委屈地说: “万玲玲,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难道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吗?” 万玲玲顿时黑了脸。 这个点钟正是下班的时候,人来人往的。 蒋秘书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说喜欢她,让别人怎么看她! 现在的风气虽说开放了,可对女孩子还是严格的。 万玲玲不留情面地冷声道: “蒋秘书!我也很明白地告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意思! 我还在读书,没打算谈恋爱!” 蒋秘书焦急地说:“我知道我现在没房子没车。 但我可以保证,过两年我一定可以买给你。 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啊……” 万玲玲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蒋秘书!你把话说清楚!我跟你什么都没有!” 蒋秘书一副可怜兮兮地伸手就要去拉万玲玲的手。 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万玲玲,手腕就传来一阵剧痛。 蒋秘书低头一看,当即惊慌地大喊起来: “啊啊啊——!” 怒极又慌极的万玲玲被人从后搂住,周围下班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其中就有万玲玲公司的人。 蒋秘书左手捂着流血的右手腕,整个人吓得状若癫狂。 祁玉玺抬起一脚,蒋秘书惨叫地飞了出去,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全场静悄悄的。 祁玉玺如阎罗入世,声音带着能冻死人的冰寒。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姐耍流氓。” 放开姐姐,祁玉玺走到快疼晕过去的蒋秘书面前,抬脚踩住他流血不止的手,碾。 “啊啊啊啊——!” 围观者被吓得连连后退,就连大楼的保安都吓得忘了打电话报警。 “离我姐姐远点儿。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缠着我姐姐,我让你做太监。” 放开蒋秘书变形的手,祁玉玺转身走到姐姐跟前,拉着姐姐的手腕带着她离开。 “等等!” 保安队长大着胆子喊住了祁玉玺。 所有人看保安队长的眼神都是一个意思—— “真的勇士”! 祁玉玺侧头,保安队长一个哆嗦后退两步。 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鼓足勇气说: “你打伤了人,不能就这么走了。” 祁玉玺:“他对我姐耍流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吭声?” 保安队长只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凉飕飕的。 祁玉玺转回头,带着姐姐离开,没一个人敢拦他。 那边,蒋秘书已经疼晕过去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蒋秘书,原本看好戏的人现在都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之前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万玲玲是不是嫌贫爱富什么的。 现在再看蒋秘书,却不由得都相信对方是真的对万玲玲耍流氓了。 缓过来的保安队长招呼下属赶紧把蒋秘书送医院,他又赶紧用座机报了警。 车上,万玲玲害怕地说: “安安,万一人家报警怎么办?” “没事。辞职!” 万玲玲吸吸鼻子,拿出手机就给经理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万玲玲带着哭腔说: “经理,蒋秘书今天对我耍流氓,我要辞职!” 经理那边大叫:“他对你耍流氓?” “他当众污蔑我嫌贫爱富!还想摸我的手! 我要辞职,我不干了!” 万玲玲直接挂了电话。 这件事她要说清楚,她要让经理知道蒋秘书为什么会被弟弟打。 祁玉玺的脸冷若冰霜,在姐姐挂了电话后强硬地说: “不许再打工! 学费和生活费我给你。 明天开始我教你防身术!” 在弟弟强大的气场面前,万玲玲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只会点头答应。 无论什么时代,社会对女性都是苛刻的。 蒋秘书今天的所为就是想先下手,坐实他和万玲玲在谈恋爱。 然后利用周围的舆论逼迫万玲玲答应他的追求。 在这个思想仍旧有些保守的年代,如果没有祁玉玺,或没有人护着万玲玲。 蒋秘书下定主意要当狗皮膏药,万玲玲哪怕辞职躲回学校,也难逃被蒋秘书纠缠的结果。 或许蒋秘书还真的能成功。 万玲玲再一次感受到了男人对她的恶意。 她低着头,啜泣:“安安,幸亏有你在。” 祁玉玺把车停在了路边。 万玲玲扑到弟弟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她太委屈了。 祁玉玺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任由姐姐在他的怀里哭。 等到万玲玲平静下来,她擦着脸,不好意思地坐回去。 祁玉玺再次开车:“去吃饭。” “嗯。” 在路边找了家小饭店,两人填饱肚子回安然小区。 万玲玲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还是座机号码。 万玲玲当时就慌了。 祁玉玺从她手里拿过手机,接听。 “喂?是万玲玲吗? 我是黄门派出所的……” 蒋秘书醒了,在病床上大喊地要让万玲玲的弟弟坐牢。 保安之前就报了警,派出所的民警查到万玲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派出所那边让祁玉玺去一趟。 万玲玲害怕地直掉眼泪,祁玉玺拍拍姐姐,让她不要怕。 祁玉玺开车去黄门派出所,万玲玲一定要跟着过去。 到了派出所,有两位民警在。 见到两人,其中一位民警对着万玲玲说: “我姓韩,你就是万玲玲?” 万玲玲脖子僵硬地点点头。 “那这个就是你弟弟?” 祁玉玺:“我是。” 韩警察诧异地看了眼祁玉玺,这小子的声音挺好听的。 收回跑偏的思绪,韩警察公事公办地说: “我们接到蒋飞的报警,说你打伤了他。 现在医院的伤情鉴定已经出来了,是轻微伤。 虽说够不上刑事案件,但也触犯治安管理条例了。” 万玲玲急忙解释:“韩警察,是他先对我耍流氓,我弟弟才打他的!” 韩警察点点头说:“嗯,这件事我们也了解了。 蒋飞的流氓罪你们可以另行起诉。 但你弟弟打伤蒋飞也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 如果蒋飞愿意和解,那你们支付了医药费,再进行一定的赔偿就可以了。 如果对方不愿意和解,那就得对你弟弟进行相应的行政拘留了。” 万玲玲听到这里腿都软了。 “不和解。” 轻拍了下吓得面无人色的姐姐,祁玉玺在韩警察面前,隔着办公桌坐下。 他的右手食指在办公桌上轻轻一敲…… 办公桌上是一块玻璃。 玻璃下压着几张照片,一些表格。 就在祁玉玺的食指落下的一瞬间,一整张办公桌大小的玻璃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韩警察和另一位警察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韩警察的身体甚至往后明显躲了一下。 “咔咔咔” 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还不算完。 在整块玻璃都布满了裂纹之后,就听“哗啦”一声,玻璃碎成了渣渣。 两位警察咽了咽嗓子。 祁玉玺淡淡收回手,淡淡地说: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卧……了个大槽! 韩警察摸摸自己的后脖子,手哆嗦地按上桌上的电话机,随后又迅速收回来。 “你,你们等等,我,我去跟我们所长,汇报,汇报下。” 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小警察起身,踉踉跄跄地跑了。 另一位被他丢下的同事也追了过去。 不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啊啊啊啊! “安安……” 万玲玲很害怕。 “没事。” 韩警察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 他不敢坐回去了,而是邀请祁玉玺和万玲玲坐到一旁的排椅上。 清了好几下喉咙,他才说: “嗯,事情的经过我刚才又重新了解了一番。” 不敢看始终戴着帽子,看不清脸的高人,他对着万玲玲说: “介于蒋飞先对您耍流氓,您弟弟出于保护您才打了蒋飞。 只是因为您弟弟比较难控制力道,所以把蒋飞打成了轻微伤。 这件事的责任完全在蒋飞。” 又清清嗓子,韩警察继续, “咱们国家现在呢取消了‘流氓罪’。 您可以以寻衅滋事和侮辱妇女罪起诉他。 那么万玲玲,您要起诉他吗?” 万玲玲有点搞不懂事情怎么来了个大反转。 但警察都这么说,她还有什么不能够的。 她马上点头说:“要!他败坏我的名声,毁我的清白,我要告他!” “好的。那您先来填一份控告信哈。” 跟着韩警察走完起诉的流程,万玲玲跟弟弟离开。 上了车,万玲玲这才忍不住问: “安安,这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没事了吗?” 祁玉玺还是那句:“没事。回去。” 见弟弟不解释,万玲玲也只好不问了。 这一回,她觉得弟弟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两人离开,韩警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长舒了口气: “我的妈呀,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活生生的古武者!” 另一位警察也长舒了口气: “敢对一位古武者的姐姐耍流氓,这蒋飞还真是不嫌命大啊。 还敢起诉人家,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警察赶忙问:“我刚才的态度没问题?” “没有。我看那小伙子也不是心胸狭窄的。 你看人家只毁了咱们一块玻璃。” 韩警察摸摸后脖子:“真是好险。” 国家对于古武者有很多倾斜性的政策。 但同时,对古武者也有一些强制性的要求。 而这里的古武者是指至少达到后天中期的武者。 古武者不能介入世俗政权的纷争; 要尽量避免在人前显露古武的实力; 在国家需要时出力。 相应的,古武者也享有许多的优惠。 国家会给予古武者金钱和地位上的扶持。 古武者之间的争斗、死伤,国家的法律机构不会介入。 若普通人伤害到古武者,及古武者的家人,那么古武者出手,无论致残还是致死,国家法律都不插手。 通俗来说,你去招惹古武者,死了也白死。 当然,有个前提是先伤害到古武者及其家人。 以祁玉玺的身份,他哪怕杀了蒋飞都能全身而退。 韩警察或许对古武者这一群体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派出所所长知道啊。 一听韩警察描述,所长就判断出祁玉玺肯定是一位古武者。 这起事件中,蒋飞完全是活该。 祁玉玺出手完全是为了保护姐姐,给姐姐出气。 蒋飞这顿打他只能自己受着。 不仅如此,他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祁玉玺临走前,白景就把古武者世界的门道都告诉了他,所以他才笃定说没事。 祁玉玺没有在古武界注册、留名,可他的实力是实打实的古武者。 他虽然不能享受到所有的权利,但像蒋飞这种上杆子找死的,他还是能全身而退的。 祁玉玺这回很生气。 强硬下令姐姐辞了职、 第二天一早6点,他就把姐姐从床上叫了起来。 跑步,练防身术。 万玲玲一个苦字都不敢叫。 她不能保证弟弟随时会在她身边解救她; 她也不想总是给弟弟拖后腿。 不过真的很痛苦就是了。 万玲玲小时候跟着白景学过几招,但早就忘了。 祁玉玺对姐姐还是手软的。 他只是教姐姐一套防身的功夫,不必修内力,只要熟练招式就行。 在医院里的蒋飞没等来万玲玲的道(哀)歉(求),反而等来了一张拘留证。 蒋飞对万玲玲耍流氓,虽然没耍成,但万玲玲起诉了。 蒋飞被顶格拘留37天。 这也是因为祁玉玺的古武者身份。 派出所上报所属公安局后,对蒋飞处以刑事拘留。 碍于蒋飞现在有伤在身,等他出院后再执行。 蒋飞是彻底傻眼。 万玲玲的弟弟打伤了他,怎么反而是他被拘留了! 蒋飞当场就闹了起来。 来通知他的人就是韩警察。 韩警察凉凉地对他说:“万玲玲的弟弟没打死你,算你命大。 你这家伙,看起来人模狗样,肚子里满腹坏水。 你老老实实去蹲牢房。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再去找万玲玲的麻烦,被人家弟弟打死了也是白死。” 涉及到神秘的古武者,韩警察也不能透露太多。 不然他一定会告诉蒋飞,你敢对古武者的姐姐耍流氓,能留一条命,都是人家仁慈! 蒋飞是彻底懵了。 还不等他回过神,他又接到公司老板的电话,他被开除了。 老板是知道蒋飞在追求万玲玲的。 本来老板还想劝万玲玲回公司。 他也有撮合蒋飞和万玲玲的意思。 毕竟是自己的秘书嘛,还是偏帮一些。 哪知万玲玲的弟弟打了蒋飞不仅一点事没有,蒋飞还要被拘留。 老板一听就心知坏了。 这万玲玲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却是有大背景的! 上京这个地方,别的不多,当官的最多。 自古民不与官斗。 老板为了自己公司的稳定,决定开除蒋飞,给万玲玲一个说法。 也是让万玲玲不要因为蒋飞,而把火气撒到公司头上。 蒋飞丢了工作,还要去坐牢。 以他这样留有案底的,从拘留所出来,他也不好在上京找工作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万玲玲明明说过她家是小县城里的,怎么突然就有这样的背景了? 蒋飞给万玲玲打电话求情,万玲玲早就把他拉黑了。 公司老板也想请万玲玲吃饭,万玲玲拒绝,因为祁玉玺不同意。 祁玉玺对于这种放纵下属骚扰公司女同事的老板没有任何好感。 万玲玲现在对弟弟是言听计从。 弟弟不允许她做的事,她是绝对不敢做的。 第18章 姐弟俩的舍友百态 万玲玲开始了艰苦的训练之路,学校也开学了。 新生正式入学的时间还没到。 万玲玲交了学费和住宿费,回宿舍跟舍友说一声她要住到外面。 万玲玲没有退宿舍。 大三的课程紧,中午如果不回安然小区,她可以在宿舍休息。 这也是祁玉玺的意思。 “万玲玲,你要出去住啦?你租房子了?” 舍友们都知道万玲玲在外打工兼职,万玲玲平时花销也很节省。 没想到新学期一开始,她竟然就有钱搬到外面去了! 万玲玲带着自豪的口吻说: “我弟今年也考上上京大学了。 房子是他给我租的。 等到了大二,他也要搬过去。” 方梅羡慕地说:“你弟这么有钱啊。你租在哪儿?” “安然小区。” “安然小区,房租不便宜。” “我弟没跟我说,他租好房子就让我搬过去。” 知道万玲玲是不想说,方梅也不好多问了,当然也是非常羡慕的。 另一位室友宋敏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说: “哎,你们知道么,何雅芝被抓了。” “啊?怎么回事!” 其他人一听立刻聚了过来。 万玲玲心里一动。 宋敏压低声音:“我叔叔跟我说何雅芝被抓了,说是涉嫌吸毒。” 宋敏的叔叔是学校教务处的副处长。 “吸毒?!” 女生们惊异的叫声在宿舍内响彻。 宋敏赶紧压手,提醒:“小声!” 宿舍不隔音,这事儿学校肯定不会大肆宣传,压都来不及! 宋敏如果不是有叔叔这个关系,她也不可能知道。 对上京大学的学生来说,毒品那就是天外之物。 身边竟然有同学吸毒! 这谁都接受不了。 宋敏继续说她知道的情报。 “她不是交了一个男朋友吗? 说是哪个市的市长公子。 当初还跟咱们各种显摆。 结果她那个男朋友吃摇头丸被抓了,把她给供了出来。 警察直接去她家抓的人,还通报了学校。 正好放假,学校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你们可别对外说啊!” 方梅的脸都皱了起来: “她到底是有多想不开吃摇头丸啊。 她不知道那是毒品吗? 怎么都是上京大学的学生,这种东西都敢碰。” 宋敏撇撇嘴:“谁知道。 人家家有钱,难保人家觉得这是时尚潮流呢。” 其他人都是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毒品是时尚?那会死人的! “她吃摇头丸,不会被枪毙?” 毕竟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东西,大家对吸毒、涉毒会怎么判罚,还真不清楚。 还是宋敏说:“她没涉及贩毒,不会枪毙,但会被拘留。 好像是先去戒毒所戒毒,然后再拘,还会留案底。” 方梅一脸无语地摇摇头: “她是多想不开,这下子全完了,前途尽毁。” 宋敏:“我叔叔说,开学后学校会进行禁毒宣讲。” “应该的。” 万玲玲听宋敏八卦,一言不发。 何雅芝、苗远,都已经离开了她的生活圈子。 对何雅芝,万玲玲一点都不同情。 何雅芝纯粹是自作自受。 万玲玲要拿到安然小区的衣服什么的都已经拿过去了。 大家也八卦完了,她跟舍友说了声就走了。 她还要去买菜,中午要给弟弟做饭吃。 万玲玲一走,宋敏就拐拐方梅: “唉,刚才咱们说何雅芝的事,她一声没吭哦。” 方梅不意外地说:“何雅芝跟她不对付,她不感兴趣也正常。 她没趁机奚落几句,我都佩服她呢。 要我是她,我不知会多高兴。” 宋敏却有别的想法:“她跟何雅芝不对付是正常。 但何雅芝是吃摇头丸啊。 她刚才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她不会是已经知道了?” 另一位舍友道:“万玲玲来得早,估计学校也有风声。 她这人有点清高,不像我们似的,喜欢说人八卦。” 几个女生笑了起来,不过这笑声中是什么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宋敏却没就此停止她对八卦的热衷,继续说: “你们相信万玲玲真的是她弟弟给她租了房子,不是谈了男朋友住到校外去了?” 方梅惊呼:“你怎么会这么想?” 另一位女生则附和说:“我也觉得奇怪呢。 万玲玲家的条件一般。 她那个弟弟应该就是她经常跟我们说的表弟。 她表弟不是在村子里的吗? 能一来上京就在外租房子? 她家如果那么有钱,她也不会去打工。” 宋敏给了对方一个大拇指。 “对!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你们刚才注意到没? 万玲玲身上那条裙子是‘雅迪斯’的。 这个牌子的衣服可不便宜。” 又一位女生:“雅迪斯?! 雅迪斯的一条裙子少说也要三四千呢!” “哇!万玲玲不会真的是谈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然后拿她弟打掩护!” 万玲玲大一就开始在外面兼职了,课余时间几乎都不在宿舍。 她长得又漂亮,学校喜欢她的男生多; 学习又好,每学期都能拿奖学金。 何雅芝并不是唯一一个嫉妒她的。 万玲玲和宿舍女生的关系只能说就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没有特别要好到可以称为闺蜜的朋友。 也不是她不愿意交朋友。 只能说是从一开始,大家的某些观念就不大合拍。 大一刚来学校报到的时候,万福林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来送。 是祁秀红和万善全来送的。 当时进宿舍的时候,万善全扛着一个麻袋。 里面装着祁四奶奶给外孙女准备的一条崭新的蚕丝被,还有些可以当零嘴的干货。 就因为这个麻袋,和祁秀红当时朴素的、甚至有点皱巴巴的衣服,万玲玲就被室友们嫌弃了。 宿舍八个女生,五个上京本地人,另外两个也都是大城市的。 就万玲玲一个县城上来的。 祁秀红睡了一路绿皮火车,那衣服不皱巴就怪了。 当然,学生们的嫌弃不会当场说出来,但眼神和表情骗不了人。 何雅芝与万玲玲的不对付也是那时候就开始的。 因为何雅芝的表情最夸张,甚至还做出了捂鼻子的动作。 祁秀红和万福林当时都没看见,但万玲玲看到了。 万玲玲当时什么也没说,也一句都没跟母亲提。 她专心学习,专心兼职,与舍友们保持平平淡淡的关系。 她始终记得,自己就是小地方来的。 她不去跟人比较,也不会为了合群去委屈自己,大家各走各的路就好。 万玲玲离开后,并不知道舍友们在怎么议论她。 她身上的这条裙子就是当时时林补偿给她的那条。 万玲玲对名牌没研究,更想不到宿舍会有人会特别注意她的裙子。 她去学校内的教职工菜场买了菜就匆匆回了安然小区。 她虽然不打工了,但时间还是很紧张。 弟弟要训练她,她还要学车。 万玲玲开学了,白天几乎都在学校。 晚饭前祁玉玺一定会来接她。 新生报到最后一天是5号。 6号休整,7号开始军训。 凌君凡知道祁玉玺这段时间都很少在宿舍,他也就没急吼吼地过来。 凌君凡臭美,在军营被晒黑了,他这几天猫窝在家里美白。 想到军训差不多一个月,到时候又得黑,他就想哭。 凌君凡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 但只要有时间,凌靖轩就会带他回国。 凌靖轩在国外长大,是有特殊的原因在。 也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他并没有因为与父母长年的分离,而对父母心有怨念。 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凌靖轩也不允许他成为香蕉人。 让凌君凡到上京大学读历史系,也有这层意思在里头。 凌君凡到了学校就给祁玉玺打电话,问对方在不在。 祁玉玺在图书馆,凌君凡委婉的表示他到了。 如果祁玉玺没什么急事,就回宿舍碰个头。 祁玉玺倒是也给了他这个面子,表示一会儿就回去。 除了自己的亲爹,凌君凡可说天不怕地不怕,毕竟他有这个资本。 但从滨市回来后,他就多了一个怕的人—— 祁玉玺。 凌君凡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人在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身材略胖,满身金首饰的中年女子。 凌君凡一进来,宿舍里的吵闹声犹如按了暂停键。 他戴着一款时尚的鸭舌帽—— 不说是跟谁学的。 耳朵上戴着耳机,明显在听音乐。 凌靖轩没来送儿子,是时雨和凌家的一位佣人,还有两位保镖一起过来的。 两位保镖各拉着凌君凡的一个行李箱。 凌君凡扫视了一眼宿舍,没打招呼的意思。 时雨已经看到了少爷的床铺,对佣人和保镖说: “这张床,你们开始收拾。” 一看这群人的架势,那位中年女子的眼珠子转了转。 她凑过来堆满笑容地打招呼: “这位同学你好啊……” 凌君凡眼睛都没抬,往凳子上一坐,帽子一摘,跟一位保镖说: “把我的游戏机拿出来,我玩会儿。” 中年女子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站在靠近厕位床铺的一位少年满面不悦地喊: “妈!” 中年女子勉强对同样没搭理她的时雨笑笑,回儿子那边去了。 凌君凡的这一做派引得宿舍里另外两位新生侧目。 被人这么扫面子,中年女子压了一肚子的火。 正要说话,宿舍的门又开了。 凌君凡立刻抬头,一看是不认识的,他撇撇嘴,低头继续玩。 进来的人身后也跟着三个人,手里提着行李。 来人走进来也是先打量了一番宿舍,没有出声。 不过在看到凌君凡时,他明显愣了下: “凌少?” 他这一称呼,宿舍里其他人又看向了凌君凡。 凌君凡抬头,看着对方的双眼充满了茫然,这谁啊? 时雨的眼神微动,开口: “这位是……” 对方笑容恰当地说:“凌少可能不记得我了。 6月张家婚宴,我和凌少见过一面。 我叫宁旭。” 说着,他朝凌君凡伸出手。 凌君凡这才一脸恍然,伸手跟他握了握: “哦,你是说张家儿子结婚那次啊。 我那时候刚回国没多久,跟我大姐过去凑热闹。 那天见到的人太多了,根本记不住。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时雨插了句嘴:“大家都是同学,宁少直接喊少爷君凡就是了。” 他的这句话点醒了凌君凡,凌君凡忙道: “嗨,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行。” 他爸可是“叮嘱”过他了,在学校不许搞特殊。 宁旭脸上的笑容加深。 “是我太意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也是历史系的新生?” “是啊。你也是历史系的?” “是。” 凌君凡笑笑:“那还真挺有缘分哈。” 宁旭扫一眼宿舍唯一空下的床铺,指指自己的床铺: “还真是。咱俩的床挨着。” 凌君凡抬头看了眼宁旭的床,扯扯嘴角。 这是缘分还是猿粪。 经过苗远事件后,凌君凡对主动凑上来巴结的人特别没好感。 所以他刚才才不给那个中年女人好脸色。 这个宁旭也是主动跟他打招呼。 凌君凡不记得宁旭,但他还是知道宁家的。 宁家在上京也是高层有头脸的人家。 只不过不过宁家老一辈的地位比不上凌家的那两位。 后辈们的发展也比不上凌家的后辈。 但要论身份,宁旭也算是和凌君凡一个圈子。 所以凌君凡接受了宁旭的主动示好。 凌君凡和宁旭聊了起来,两人的床铺也很快整好了。 两人就让跟来的人都回去。 时雨临走前叮嘱:“少爷,军训期间不能回家。 您需要什么了就给我电话。” “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回去。拜拜。” 凌君凡挥手再见。 时雨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祁玉玺的床铺,凌君凡点点头,他明白。 时雨走了。 门一关上,宿舍内的气氛又有点怪异了。 中年女人还在,她也是宿舍里唯一留下来的家长。 她的视线在宁旭和凌君凡身上瞄了又瞄,随后继续被打断了好一阵的事。 “这位同学,我儿子鼻炎。 这床铺挨着厕所风大,你们都是同学,要互助友爱是。 你就和我儿子换一下床铺。” 坐在左侧中间铺位下方,戴着眼镜,身材瘦弱,个子也不高的男生皱着眉,咬着嘴。 明显是不想换的。 谁都不喜欢挨着厕所的床位。 凌君凡和宁旭看了那位舍友一眼,两人都没有出面的意思。 在两人看来,都是男人,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了,那帮了这一次也没什么意义。 不换就直接开口拒绝;想换也出个声。 咬个嘴唇能解决问题吗? 男生不说话,中年妇女气鼓鼓地说: “你说多少钱换,500块够不够!” 瘦弱男生更用力咬住嘴,还是不出声。 另一位男生看不过去了: “阿姨,你儿子不喜欢,难道别人就喜欢了?” 中年女人呛声过去:“又不是跟你换,你多什么嘴!” 那位男生也怒了:“都是一个宿舍的,可能也是一个班的。 还没开学你儿子就欺负同学了,你家有钱了不起啊!” 凌君凡朝三个铺位依次看过去,记住了三人的名字。 中年女人的儿子叫田凯; 被强求换床铺的叫范阳; 帮范阳说话的叫崔平。 凌君凡嗤笑一声,宿舍内的争执停了下来。 他把玩着掌上游戏机,讥讽地说: “被人欺负到头上一句话都不敢吭,还得别人给出头。 被欺负死也是活该。” 范阳被这么一说,眼圈都红了。 凌君凡放下游戏机,拿起一卷厕纸站起来,去卫生间了。 明显懒得再掺和,反正他言尽于此了。 厕间的门一关,被凌君凡讽刺了一顿的范阳低着头说: “我不换。” 有凌君凡刚才那句话,田母也不好再强求。 儿子毕竟要在这里上学,这万一把一个宿舍的都得罪了…… 其他人她不怕,这两个被称呼少爷的怕是身份不简单。 她家里是有钱,但在那些真正的权贵面前也就是个暴发户。 人家一根指头就能按死他们。 凌君凡说话不好听,但也未尝没有给范阳出头的意思。 可是田母又不甘心。 儿子的床铺挨着厕所,她可不乐意! 崔平的床铺紧挨着门,一开门就能看到,她也不喜欢。 其实她最中意的是门后挨着墙的那个床铺。 可床铺已经铺好了。 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之前,她也不敢真就做出把人家床铺的东西拿下来跟儿子换的事。 正在田母纠结的时候,宿舍的门开了。 412宿舍最后一位同学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进来的人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田母的眼睛跟扫描仪一样把少年上上下下仔细扫描了一遍。 随后,她的脸上就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个学生从头到脚没一件是名牌货。 不像那两位少爷,单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就要一万多一台。 这个肯定是没背景的穷小子。 祁玉玺进门同样的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宁旭挑了挑眉毛,他当然也看出了对方穿着的普通。 祁玉玺把暖水瓶一放,取下背包,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在自己的书桌前坐下看了起来。 他没有摘帽子,压低的帽檐看不清眼睛。 宁旭正对着祁玉玺的侧脸,很清楚地看到了对方左颧骨上一点的朱砂痣。 这人鼻梁很高,嘴唇红而薄,目测是个帅哥。 田母清清嗓子,走了过去,祁玉玺纹丝不动。 “这位同学。” 祁玉玺放下书,微微侧头。 田母不高兴了。 人家有身份,傲就傲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这么傲气! 这么想着,她口吻就带了几分盛气凌人: “这位同学,我儿子有鼻炎,不能睡挨着厕所的那个床铺。 你跟他换换。” 祁玉玺坐正,重新拿起书,直接无视了。 田母:“你说多少钱。” “不换。” 田母:“1000块!你换不换!” 厕所的门开了。 凌君凡怒冲冲地出来,张口就骂: “我草你儿子是上帝啊! 嫌挨着厕所风大就滚出去住! 你什么东西敢让祁玉玺跟你儿子换床铺! 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你儿子在学校呆不下去!” 田母吓到了,田凯吓到了,就是崔平和范阳都吓了一大跳。 宁旭在惊愕之后眼神瞬间深沉了许多。 凌君凡认识这个人! 凌君凡在厕所里听到祁玉玺的声音,又听到那丑女人要跟祁玉玺换床位; 也不管上没上完厕所,他随便收拾收拾提了裤子就冲了出来。 凌君凡走过来一把推开吓傻的田母,对着同样吓愣在当场的田凯吼: “带你妈滚! 不想住就他妈的退学! 再敢在宿舍里嚣张看我不削死你!” 田母是真的怕了。 田凯的脸涨红。 凌君凡是一点脸面都没给他留。 田母一句话不敢说,两步回到儿子跟前,拉着儿子就走。 很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凌君凡在他们身后对着田凯的衣柜门就是一脚。 已经跑出去的田母,被这声巨响吓得双腿一个哆嗦,差点摔倒。 讨人厌的走了,凌君凡恨恨地甩上宿舍的门。 一人淡淡地问:“你气什么?” 凌君凡转身:“我能不气么! 还敢问你多少钱。 这要在外头,我打不死他!” “就你?” “我怎么了? 我虽没你厉害,打他绰绰有余!” 说着,凌君凡还抬起胳膊显摆自己的,在祁玉玺眼里也就二两的肌肉。 祁玉玺显然对他的二两肌肉不感兴趣,扭回头继续看书。 凌君凡凑上去:“看什么呢?” 他还大胆地翻了一下书皮,然后窘了。 “fu(ck),卧槽,我以为你在用功读书,原来是看武侠小说!” 祁玉玺没理他。 宁旭这时候出声:“凌君凡,这位是?” 凌君凡回身:“祁玉玺,我哥们儿,特铁的那种。” 他心虚地没敢看祁玉玺,好在祁玉玺也没拆穿他。 宁旭走过来朝祁玉玺伸出手: “你好,祁玉玺,我是宁旭,你未来的舍友。 我是历史系的。” 祁玉玺坐着,伸手跟宁旭浅浅地握了一下。 凌君凡化身小助理,代为回道:“玉玺也是历史系的。” 说罢,他拐了下祁玉玺:“中午一起吃饭呗,我请客。” 祁玉玺:“我中午跟我姐一起吃。” “那就叫上玲玲姐。” 祁玉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 这个年代用手机的人多了,但也没到普及的地步。 至少能用上手机的都是家里有点钱的。 宁旭没想到祁玉玺会有手机,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崔平和范阳更没想到。 他们两人都没手机。 想到宿舍里一下子住了四个有钱人,两人就有点发愁。 “姐,凌君凡中午请吃饭。” “他来了?” “嗯。” “行。中午我请,我下午有课,就不跑远了,在学校门口吃。” “嗯。” 挂了电话,祁玉玺对凌君凡说: “我姐中午请,学校门口吃,她下午有课。” 凌君凡马上说:“别啊,说了我请。” “随便你。” 宁旭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更加好奇祁玉玺的来历。 凌君凡和这人的关系似乎真的很不错。 而且听祁玉玺的意思…… “祁玉玺,你姐姐也是咱们学校的?” 回答他的还是凌君凡: “玲玲姐是大三的,是经济学院的院花,学习好着呢。” 那骄傲的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姐姐。 第19章 三人行的舍友 接下来还是凌君凡和宁旭聊天。 祁玉玺偶尔在凌君凡跟他说话的时候应两声。 宁旭很不解。 他能明显看出凌君凡有点讨好祁玉玺。 可凌君凡是什么身份? 上京权贵可没有一家姓祁的,什么人能让凌君凡来讨好? 宁旭来学校之前就知道凌君凡今年也在上京大学历史系读书。 他没想到的是他会和凌君凡分在一个宿舍。 宁旭的爷爷比凌百晖要小几岁,也是军中大将。 只不过宁家没有凌家的势力那么大。 对于宁旭能和凌君凡交好,家里的长辈是十分支持的。 11点半,万玲玲的电话打过来了,她已经在楼下了。 三人一起出了宿舍。 看到祁玉玺的姐姐,宁旭又有点意外。 凌君凡说万玲玲是院花,宁旭只当凌君凡是夸张。 没想到见到本人,确实不落院花的名头,就是校花都能排得上号。 宁旭也是见过美男美女不知凡几的人,万玲玲却仍能让他眼前一亮。 万玲玲仍是一条连衣裙,一条马尾辫。 她的皮肤非常好,并且很白。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 女人一白,就好看了几分。 万玲玲一对杏眼,双眼皮,高鼻梁,薄唇。 是那种第一眼就会给人惊艳的女孩儿,又透着十足的清纯。 是一个根本无需衣服首饰衬托,就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女。 “玲玲姐。” “君凡。” 万玲玲这边一笑,更是美丽十分。 来往的人不管是学生还是家长,都不由自主地多看她几眼。 祁玉玺走到姐姐跟前,万玲玲习惯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凌君凡把宁旭介绍给万玲玲。 一听对方跟弟弟也是一个宿舍的,万玲玲顿时热情了不少。 宁旭也看得出,万玲玲对他热情不是因为他姓宁——对方恐怕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而是因为他和她的弟弟是舍友。 万玲玲对周围熟,带三人去了一家距离学校西门不远的川菜馆。 这家川菜馆的味道好,又不是特别辣。 祁玉玺的口味不限定清淡,什么菜式都能吃。 凌君凡喜欢吃辣的,宁旭也能接受,万玲玲就带他们来这里了。 万玲玲让凌君凡点菜。 凌君凡点完后万玲玲又点了好几样。 结果凌君凡还问:“够吃吗?” 万玲玲:“不够再点。” 宁旭大汗:“够了,就我们四个人,十几个菜足够了。” 凌君凡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对万玲玲说: “那先吃,不够再点。” 宁旭挑挑眉,有一种对方在跟他打哑迷的直觉。 祁玉玺坐在万玲玲身边,正对着凌君凡。 他全程岿然不动地喝水。 对点菜,点什么菜完全不插手。 宁旭发现万玲玲和凌君凡似乎也习惯了他这样的姿态。 两人谁都没问过祁玉玺想吃什么。 “玲玲姐,我们后天军训,军训前带我去你那边认认门儿呗。” “行啊。我晚上没课,晚上到我那儿吃。” “好!能不能点菜?” “你想吃什么?” “鸡腿儿。” 万玲玲银铃般的笑声引来周遭客人的侧目。 她说:“好,给你炖鸡腿儿吃。” 宁旭插话:“玲玲姐没住在学校?” 万玲玲收住笑:“安安在校外给我买了套房子。 我晚上都是在那边住,中午回宿舍。” 宁旭再次惊讶,祁玉玺买房子? 在上京? 不过他很好地压住了自己的惊讶,说: “确实,住在校外要方便很多。 如果不是大一必须住校,我也想租房子了。” 凌君凡:“反正我上大二就出去住,那家伙我看着烦。” 万玲玲立刻问怎么了。 凌君凡把事情说了,万玲玲很生气: “这什么人啊。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那么娇气还上什么学,请个家教在家里上得了。” “可不是。我都没嫌什么,轮到他唧唧歪歪的。” 万玲玲噗哧笑了。 这顿饭还是万玲玲请了。 凌君凡要付款的时候,祁玉玺按住了他的钱包,凌君凡就不坚持了。 祁玉玺不许姐姐打工。 他给了姐姐一张卡,卡里有十万块钱。 白景给祁玉玺的钱还剩了不少。 凌靖轩给祁玉玺的那张卡里也有100万。 让一个后天后期的古武者摆脱暗伤,有机会更进一步。 100万,不多。 宁旭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凌君凡和万玲玲会担心菜会不够。 祁玉玺真是太能吃了! 宁旭怎么看都看不出祁玉玺把那么多饭菜吃到哪里去了。 光米饭,祁玉玺一个人就吃了一桶。 他们仨人也才吃了一桶。 这还不算满桌子的菜,有一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可祁玉玺的身板和“饭桶”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宁旭看不懂,凌君凡却是知道的。 他家的岳爷爷每顿吃饭比祁玉玺只多不少。 他爸的饭量也很大。 古武者,特别是已经进入先天的古武者,需要大量的食物来保证他们的日常所需。 古武者需要的是食物中的精华。 为了满足需要的精华量,就必须摄入大量的食物。 如果不是祁玉玺吃饭只吃八分饱,他能吃下的食物只会更多。 万玲玲下午还有课,吃完饭她就走了。 凌君凡不想回宿舍,就拉着祁玉玺熟悉校园,宁旭自然是跟着。 三人游荡了一下午,回宿舍休息,等到万玲玲下课。 接到万玲玲的电话,三人下楼和她碰头,一起去安然小区。 二室一厅的房子,祁玉玺让姐姐住了主卧,次卧留给他。 祁玉玺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单人衣柜,其他的东西他要自己布置。 房子不大,不过万玲玲布置得还算温馨。 晚饭,万玲玲炖了十五个鸡腿儿,祁玉玺一个人吃了八个。 吃饭的时候,祁玉玺摘了帽子,把宁旭看直了眼。 如果说万玲玲长得漂亮,那祁玉玺就是妖孽。 宁旭总算知道祁玉玺为什么一直戴着帽子了。 这张脸要是亮出去,保管得轰动全校。 三人吃完饭就回了学校,万玲玲晚上都住在安然小区这边。 回到宿舍,祁玉玺换了身练功服就出去了。 宁旭诧异地问凌君凡:“他干嘛去?” “……锻炼。” 看出凌君凡不想多说,宁旭只得压下疑惑。 宿舍里田凯没在,崔平和范阳早早洗漱已经上床了。 宿舍的淋浴没有热水,凌君凡和宁旭各自兑了一盆热水擦了擦身。 凌君凡没少被父亲丢到大伯那儿去“锻炼”,适应性还是有的。 有条件他当然会享受,没条件他也不会抱怨。 宁旭在这方面和他一样。 半躺在床上的崔平看了两人好几眼,最终还是出声: “刚才班里有人来通知,明天上午8点在院楼109教室开班会。” 凌君凡抬头看去:“哦,好,谢了啊。你叫什么?” “崔平。” “哦,你好,我叫凌君凡。” 宁旭开口:“我叫宁旭。” 范阳张张嘴:“我叫,范阳。” 宁旭温和地说:“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不用那么拘束。” 范阳扶扶眼镜,没说什么。 凌君凡指指祁玉玺的床铺说: “那是祁玉玺。 他这人不爱说话,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凑近乎。 不过他绝对不会随便欺负同学。 你们跟他自然相处就行。” 凌君凡这话说完,崔平和范阳点了点头。 他们也看出来了,这位同学是真的不爱说话,还有种说不清的傲气。 晚上10点,祁玉玺回来了。 回来的他摘了帽子,拿了换洗的衣服和浴巾就进了厕间兼淋浴间。 完全忽视了崔平和范阳看他的震惊眼神。 厕间里传出水声,宁旭看向床上的凌君凡: “他在洗冷水澡?” 拿着掌机打游戏的凌君凡眼不抬地说: “正常。” 岳爷爷到这个年纪还坚持每天洗冷水澡呢。 10分钟不到,祁玉玺就出来了。 他洗了衣服,擦干头发,拿了自己的武侠小说上了床,拉上帘子。 把自己隔绝在了一方小世界里。 凌君凡看了看祁玉玺的帘子,心想明天他让时助理过来也给他弄个帘子。 这一晚就在宿舍人的几多心思中过去了。 田凯一直没有回来,谁也不关心他的去向。 早上7点10分,宁旭醒了,宿舍的人都在睡。 他下意识地朝祁玉玺的床铺看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床上了,帘子拉开了。 宁旭动作很轻地下床,上厕所,洗漱。 7点半,他把凌君凡叫了起来。 崔平和范阳听到他的声音,也醒了。 凌君凡这边刚下床,宿舍的门被人从外打开,晨练的祁玉玺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戴着黑色的鸭舌帽。 宁旭:“祁玉玺,你几点就起来了?” “6点。” 祁玉玺拿了换洗衣服和浴巾去厕间,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 7点40,祁玉玺和舍友们一起出门。 崔平和范阳出了宿舍楼就跟他们分开了。 在凌君凡说去食堂直接买早饭路上吃时,祁玉玺说他已经吃过了。 凌君凡一听,就说: “你起那么早,以后回来顺便帮我带一份呗。” “嗯。” 宁旭立刻说:“也帮我带一份儿。” “嗯。” 宁旭意外祁玉玺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接着说: “我把饭卡给你。” “不用。” 宁旭还要说,凌君凡碰了他一下。 他出口的话变成了:“那谢谢了。” 三人到教室的时间不算早,大部分同学都到了。 正式开学第一天的班会,新生们还是很激动的。 凌君凡192的身高,在班里是绝对的最长腿。 宁旭的身高有185,也是大长腿。 凌君凡和祁玉玺的样貌都没得说,绝对的帅哥。 凌君凡在国外长大,带了那么一点放荡不羁之感; 宁旭身上则带着明显的大家族出身的贵公子气质。 两人的衣着都是一看就是名牌货。 凌君凡还带了顶鸭舌帽—— 他绝对不会说是受某人影响。 走在两人中间的祁玉玺不到180,比两人矮了一截,身形看起来也比两人瘦一些。 本来他这个身高也不算低了,奈何另外两人太高,尤其是凌君凡。 就显得祁玉玺特别矮。 他同样一顶鸭舌帽,却是遮住了眼睛。 和凌君凡、宁旭的衣着相比,祁玉玺的衣着就很普通—— 运动衣、运动裤和白球鞋。 但他能和凌君凡、宁旭走在一起,就足够吸引人的眼球。 所以他们三人一进门,教室里立刻安静了下来,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凌君凡和宁旭从小就是被人注视着长大的,这种阵仗对两人而言很小儿科。 祁玉玺更是从小被人围观。 他只是不喜欢,并不是不习惯。 凌君凡带头走到后面的位置坐下。 崔平和范阳坐在中间靠前的位置,田凯坐在第一排。 他们这个班属于历史系历史学专业2班。 这一届有四个班,每个班25-30名学生。 2班有26名学生,其中男生18人,女生只有8人。 历史系通常是男多女少。 大部分的学生都是普通背景。 像凌君凡、宁旭这样背景强,却来学历史的人很少。 宁旭之所以学历史纯粹是因为高考的时候他中暑了,影响了最终的成绩。 不过以他的家世,他学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毕业后从事什么工作。 宁旭的表舅是上京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他就索性报了历史系。 7点55分,班主任来了。 他一露面,祁玉玺被帽檐遮住的眼睛出现了轻微的波动。 班主任老师走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先写下“张居原”三个字。 之后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电子邮箱地址。 同学们立刻记录,祁玉玺、凌君凡和宁旭谁也没动。 “我叫张居原,是接下来的四年里你们的班主任老师……” 张居然转过身的时候,朝宁旭那边看了一眼。 介绍完自己的基本情况,张居原又简单介绍了一下历史学专业学习的重点,以及毕业后的工作去向。 说完之后,张居原道:“下面请同学们自我介绍一下。 今天还要选出班委,有意向的同学可以毛遂自荐。 就从这边第一排的同学开始。” 第一个上去的是一名男生,上京本地人。 随着第二、第三名同学上去自我介绍,气氛就渐渐热络了起来。 “我叫陈珊珊,来自浙省瑞宁市,今年18岁。 我喜欢游泳,喜欢唱歌,也喜欢画画。 我毛遂自荐咱们班的班长。 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班长,在高中还是学生会的副会长。 我愿意在未来的四年中,为大家服务。” 张居原鼓掌,同学们都很给面子。 大家一个个自我介绍,敢于毛遂自荐的也不在少数。 有外向的,也有内向的。 内向的当属范阳。 上台介绍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都不敢往台下看,声音也跟蚊子似的。 凌君凡很无语,这有什么害怕的,大家又不是老虎。 要不是对方和他一个宿舍,这种人,他是向来敬而远之的。 轮到最后一排了,宁旭先站了起来。 “我叫宁旭,宁静以致远的‘宁’,旭日东升的‘旭’。 和在座的大部分同学一样,我今年也是18岁。 虽然历史专业不是我当初报考的首选。 但我既然进入了这个专业,我就会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的爱好广泛。 我想自荐咱们班的学习委员,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张居原鼓掌,同学们也鼓掌。 凌君凡搓搓胳膊,这个宁旭还真会说。 宁旭下来了,坐在他和凌君凡中间的祁玉玺没反应,凌君凡起身走上台。 “我叫凌君凡,冰激凌的‘凌’,” 台下一片大笑, “君子的‘君’,凡人的‘凡’。 上京本地人。 兴趣爱好嘛,我喜欢打篮球,喜欢听rap,喜欢打游戏。 我来历史系是因为我爸觉得我中文太差,对老祖宗的历史了解不够。 就这些。” 凌君凡潇洒地跳下讲台,回去坐下了。 对这个年代的大学生来说,游戏他们或许会接触,但rap就真的接触很少了。 凌君凡说他中文太差,又喜欢听rap,大家就明白他肯定是从国外回来的。 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人,至少班里的女生都多看了凌君凡几眼。 就只剩下祁玉玺了。 祁玉玺的眉头有点紧,这是他最不喜欢的事情之一。 宁旭起身让开位置,祁玉玺站起来越过他走出座位,一步步走向讲台。 上了台,他在黑板上写下“祁玉玺”三个字。 龙飞凤舞的字体让宁旭一看就知道他是练过的。 张居原也没想到祁玉玺的字会这么好。 不比他这个从小就练习书法的人写的差,更带了一种凌厉的韵味在其中。 转身,依旧帽檐遮着眼睛,祁玉玺悦耳的声音响起: “祁玉玺,苏省滨市临海县东庄村人,18岁,爱好无。” 宁旭暗暗吃惊。 崔平、范阳、田凯都面带惊讶。 只听祁玉玺的口音,完全听不出他是苏省人。 他明明就是一口地道的上京话。 而祁玉玺已经下台了。 同学们看着这位不摘帽子,让人看不清面容的同学,不由得窃窃私语。 看起来很酷的样子。 祁玉玺回座位坐下,张居原走到讲台上,说: “祁玉玺同学,有兴趣担任班级的体育委员吗?” “没有。” 一片哗然。 祁玉玺拒绝得太干脆,张居原话中却带着几分熟稔。 张居原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转向凌君凡: “那凌君凡同学担任体育委员怎么样? 你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也说你喜欢打篮球。” 班主任老师的话证实了同学们的猜测。 大家看凌君凡的眼神有了很大的不同。 凌君凡耸耸肩:“哦,没问题啊。 不过不想干了能辞职吗?” 张居原:“可以。” “那我试试。” 张居原接下来就把班委定了。 陈珊珊是班长,宁旭是学习委员,凌君凡是体育委员。 其他的班委成员也都一一敲定。 班会开完就是集体领军训服和必修课的课本。 选修课的课本要等军训结束,选好课程后再领。 这么一忙乎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三人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拿了饭盒去食堂吃饭,万玲玲先过去等他们。 走在路上,宁旭才说:“张老师是我表舅。” 凌君凡问:“你来历史系是因为他?” “也不是。我高考的时候中暑了,没考好。 填报志愿的时候表舅建议我填历史系。 因为历史系经常招不满,会选择性下调分数线。 我刚好过线。 祁玉玺,你跟我表舅是不是认识?” 祁玉玺:“火车上见过。” 宁旭:“难怪。” 凌君凡对祁玉玺说:“张老师居然让你当体育委员,太杀鸡用砍牛刀了。” 祁玉玺瞟了他一眼:“你果然是从美国回来的。” 凌君凡:“什么意思?” 宁旭在一旁问:“你想说的意思是,老师让祁玉玺当体育委员是大材小用。” “……哦,对对对,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都差不多嘛。” 宁旭笑了,心里则纳闷,凌君凡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祁玉玺丢下一句:“你选错专业了。” 凌君凡:“怎么?” 祁玉玺加快步伐,没有解释的意思。 凌君凡在后面追:“喂,祁玉玺,你什么意思啊,我学历史怎么了?” 看着凌君凡追在祁玉玺屁股后的样子,宁旭更是满腹的问号。 第20章 古能会的登门 到了食堂,找到万玲玲,四个人打好饭。 万玲玲拿了三个饭盒,两大一小。 小的是她自己用的,大的是给弟弟准备的。 祁玉玺的饭量大,这两个大饭盒也不够他吃的。 等他吃完,还要再去打一份。 再次看到祁玉玺的饭量,宁旭忍不住问: “祁玉玺,你吃这么多都吃哪去了。” 祁玉玺当然不会解释。 万玲玲笑着说:“安安不吃这么多身体会扛不住。 安安,吃鸡腿儿。” 祁玉玺从善如流地拿起鸡腿儿啃,万玲玲还给他夹菜。 昨天宁旭已经见识到祁玉玺这个表姐是怎么照顾他的了。 正吃着,几个女生走了过。 “万玲玲。” 正给弟弟夹菜的万玲玲回头。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多了几分客气: “你们现在才来啊。” “是啊。” 宋敏看了几眼坐在万玲玲身边和对面的男生,问: “跟你弟吃饭呢?” “嗯。” 万玲玲把菜放到祁玉玺的饭盒里, “这是我弟,祁玉玺。 他们是我弟的同学。 安安,这是姐姐的同学兼舍友。” 祁玉玺抬头,淡淡地三个字: “你们好。” “啊,你好。” 宁旭和凌君凡也同样只是淡淡地问了声好。 万玲玲没介绍凌君凡和宁旭。 祁玉玺问好后就继续低头吃饭了。 宋敏等人有些不高兴,随便跟万玲玲说了两句就去打饭了。 她们一走,祁玉玺抬起头: “姐,你跟她们关系不好?” 万玲玲笑笑:“一般。 我以前打工经常不在宿舍,很少跟她们一起行动。 你快吃饭,吃完了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开始军训要累了。” 凌君凡状似玩笑地说:“玲玲姐是大美女,追的人肯定很多。 很容易遭人嫉妒的~” 万玲玲翻个白眼:“你快吃饭。” 这家伙还好意思说。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为难她的。 凌君凡摸摸鼻子,低头吃饭。 宁旭把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 他觉得万玲玲肯定知道凌君凡的身份。 但凌君凡为什么在祁玉玺和万玲玲姐弟面前总有点小心翼翼呢? 祁玉玺可是亲口说了他家是农村的。 这边,方梅说:“万玲玲的房子应该不是她弟给她租的。 你们看她弟的穿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 在街边摊买的我都相信。” 宋敏接下说:“跟万玲玲在一起的那两个男生可都是一身的名牌。 我听我叔叔说,今年历史系新生里有两个家世特别牛的。 是那种家里跺跺脚,咱上京都要抖三抖的厉害人物。 不会就是那两个人?” “怎么可能?” 另一名女生怪叫, “万玲玲家是什么背景,她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物。 估计是哪个暴发户家的。 万玲玲天天在外面打工,谁知道都认识些什么人。” 方梅:“不过她最近好像没去打工了。” 宋敏冷嘲道:“人家都能搬出去住了,还需要打工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对自己搬出去住会引来什么风言风语,万玲玲一早就想到了。 她也懒得应付。 出了何雅芝的事后,万玲玲就想过搬出宿舍。 她现在已经大三,等大四就要开始找工作、实习。 到那时候,她更没时间应付这些。 不如早点离那些心思太多的室友远点。 第二天就是军训,但大一2班出了一个农村出身,还特别傲的学生的“传闻”却已在历史系传开了。 这一晚田凯在宿舍住。 当晚练回来的祁玉玺摘了帽子去洗澡时,他直接看呆了。 看得凌君凡当场就吼了他一嗓子。 凌君凡对田凯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田凯不敢招惹凌君凡,也不敢再看祁玉玺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凌君凡比较凶,祁玉玺长得很漂亮这件事却并没有传出412宿舍。 第二天早上,祁玉玺回宿舍时给凌君凡和宁旭带了早餐。 三人换了军训服,在规定的时间到操场集合,张居原已经在那边了。 操场上站了一排战士,还有两个明显是军官的人。 军训打破了班级的划分,男生和女生分开。 历史系分了两个方队。 军训的教官都是年轻的战士。 男队的教官是一位24岁的士官,入伍已经6年,是绝对的老兵。 上午就是分方队,自我介绍,说明一下军训期间的各项规定和规矩。 祁玉玺的迷彩军帽给他压得低低的。 因为太阳大,好多学生都这么戴帽子,教官也就没特别注意到他。 祁玉玺的位置在中间,凌君凡和宁旭都在最后一排。 准备工作做完,教官宣布解散。 下午1点半所有人必须准时出现在操场上。 军训在一片哀嚎声中有条不紊地进行。 凌君凡和宁旭的表现出人意料。 两人不仅从没叫过苦,还被教官夸赞训练的很好。 而让教官赞不绝口的是祁玉玺。 军训一天下来,他是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皮肤都没晒黑一分。 军训期间,他还是坚持每天早上和晚上的“锻炼”,根本不存在体力不足的情况。 本来,按照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月的军训也就这么平稳过去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后面的事。 军训一周后的上午,几个人来到了凌家。 提前得了消息的凌百晖坐在客厅里,凌靖轩和大哥凌靖宇都在。 凌靖轩是对方特别要求见他一面,想要了解一些情况。 凌靖宇则是被老爷子要求在家的。 一辆黑色的军车在凌家大院门口停下,警卫员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后,放行。 凌百晖的贴身警卫员把三个人引了进来。 “凌老,凌司令,凌四少。” 进来的三人首先打招呼。 凌百晖示意他们坐下,问: “你们有什么事要问靖轩的?” 这三人是“古能会”的人。 所谓“古能会”就是“华夏古武能力者联合会”。 “古能会”是官方筹办的,对国内的古武者监管的机构。 这三人是古能会的负责人,隶属于军方。 三人中为首的古能会副会长燕青山,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茶几上。 一看到照片里的人,凌靖轩脸上的温和顿时变得凌厉了几分。 照片里的人戴着鸭舌帽,遮着眼睛,不用问,凌靖轩就知道这拍的是谁。 凌百晖拿起照片,翻看: “这是谁?” 凌靖轩直接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凌百晖看向儿子,凌靖轩:“他是祁玉玺。” 凌百晖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他放下照片:“你们古能会什么时候监视起普通人来了?” 燕青山:“凌老,他可不是普通人。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是古武者。” “那又怎么样?” 凌靖轩慢条斯理,口吻却带着明显的不悦说, “他并没有在古武界登记。 他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在校大学生。 古能会什么时候喜欢强人所难了?” 燕青山知道凌靖轩对古能会没好感,对凌百晖道: “根据我们调查,他和他的师父白景很可能都是古武者。 不论是古武界还是古能会,都需要新的古武者加入。 再者,他们隐世于外,对我们也是损失。” 凌百晖:“人家要不要加入古武界和古能会,那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 这个孩子我知道,他和靖轩在滨市见过面。 据我所知,这孩子和他师父对加入古武界都没兴趣。” 燕青山又看向凌靖轩:“这也是我们今天来见凌四少的原因。 这个孩子在数日前曾打伤过一个普通人。” 凌靖轩直接打断他:“为什么?” 燕青山有点尴尬:“据说是,对方对他的姐姐,耍流氓。” 凌靖轩:“那不该被打吗?” 燕青山略有点尴尬地说: “但不管怎么说,他对普通人出手了。 事后他在派出所显露了自己古武者的实力。 既然他想享有古武者的权力,那自然也应该承担一定的义务。” 凌靖轩扬起一抹淡笑:“那燕副会长怎么不直接去找他?” 燕青山有点尴尬,也有点心虚: “我们知道您与这孩子有过几次接触,并且关系似乎还不错,我们想请您出面……” 凌靖轩很干脆地摇头:“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祁玉玺来上京读书,究其原因只是为了保护姐姐。 我之所以能与他有接触,也是因为我的儿子欺负了他的姐姐。 他教训了我儿子一顿,我才与他认识了。 国家是给予了古武者一些特权,但也没有硬性规定古武者必须在古武界登记; 更没有规定说,古武者必须加入古能会。 再者,这件事本来就是对方不对。 祁玉玺是古武者,他一旦出手,能留人一命已经是他的克制。 他并没有‘滥用’国家给予古武者的权力。 燕副会长不能因为人家师徒二人没有世家的背景,就强人所难。” 被凌靖轩戳破真实的意图,燕青山很下不来台。 凌百晖这时候问:“你们古能会这么缺人吗?” 燕青山无奈地说:“我们的人手一直不足。 虽说近些年回国的古武者有所增加,但实力高的很少。” 大风暴,华夏的古武界遭受了灭顶之灾。 燕青山如此着急也是因为东瀛、韩国、美国、印度,甚至是泰国古武界的发展,现在都已超过了华夏。 凌百晖了解这其中的缘由,不过还是说: “我可以让靖轩跟他提提,如果他们师徒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燕青山小心翼翼地问:“那不知能否请岳老前辈出山。” 凌百晖直接抬手:“这个你们就不要想了。 你们想鱼和熊掌兼得,没那么好的事。 古武界的事我不掺合,岳宗师的态度也很明确,你们不要来找我。 有本事,你们自己去说服他。” 燕青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凌靖轩: “那还请四少帮我们先探探他的口风。” 凌靖轩知道根本不用问,他都能想到那孩子会怎么回复。 但父亲开口了,他不能在外人面前驳了父亲的面子。 燕青山拿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负责这次军训任务的李团长走到历史系的训练方队前,让教官暂时结束了训练。 “祁玉玺,出列!” 祁玉玺出列。 李团长:“祁玉玺,你跟我来。” 祁玉玺在大家好奇的注视下跟着团长走了。 凌君凡和宁旭紧盯着那边,教官继续训练。 把祁玉玺带到操场边的围栏旁,李团长把一个手机拿给他: “你的电话。” 祁玉玺拿过电话:“我是祁玉玺。” “安安,是我,凌靖轩。” “什么事?” 对方应该知道他在军训。 “安安,古能会的人就在我这里。 你是古武者的事他们知道了。 他们想问问你和白宗师是否愿意加入古能会,以及在古武界登记。” “不愿意。” 没有给凌靖轩再说下去的机会,祁玉玺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交给了李团长。 李团长不知道内幕,只当祁玉玺打完电话了,让他归队。 凌靖轩的眼底幽深了一瞬。 他听出来了,那孩子生气了。 他看向燕青山:“他不愿意。” 燕青山皱眉,凌百晖看出儿子不高兴了,马上说: “你们回去。 古武者,哪怕没有国家给予他们的特权,别人欺负到他们的头上,也不能要求人家不还手。 你们如果觉得咱们国家的古武者流失得还不够严重,你们随便。” “凌老,如果他师父是先天武者,那就是我们的损失!” “那只能说你们都太笨! 古能会里那么多人,先天的有几个! 你们还好意思委屈!” 燕青山灰溜溜地带着人走了。 凌靖轩跟着出门。 祁玉玺生气了,这件事说什么他都得当面跟祁玉玺道歉。 凌靖宇问父亲:“爸,岳叔叔的师弟还是没有消息吗?” 凌百晖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 都三十年了,人肯定早就不在了。 如果他活着,早就应该出现在上京,不至于现在都没消息。 只是这话不能在你岳叔叔跟前说。 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他师弟。” 凌靖轩也叹息一声。 经历过大风暴的人,谁又能真正放下呢。 操场边上,万玲玲花痴般地看着弟弟军训,新买的相机咔嚓咔嚓响。 姥姥、姥爷交代了,一定要多拍几张安安军训的照片给他们寄回去。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停在万玲玲的身后。 这辆车一出现在校园就引来了轰动。 这个年代,一辆微型车都能引起关注,更别说是奢华和权贵代名词的劳斯莱斯了! “玲玲。” 万玲玲回头,惊讶无比:“凌叔叔?!” 凌靖轩走过来,看看场内,又看向万玲玲: “在拍安安?” 万玲玲笑着说:“嗯。安安穿军装太帅了。 姥姥、姥爷还有我妈让我多拍点安安军训的照片。 凌叔叔是来看君凡的吗?” 凌靖轩看向场内:“我找安安有点事。哪个是他的方队?” “那个。” 万玲玲指给凌靖轩看。 凌靖轩很快就看到了祁玉玺,也看到了站在后排的儿子—— 实在是身高太明显了。 看了一会儿,凌靖轩笑说: “安安倒是没晒黑,君凡都快晒成黑碳了。” 万玲玲捂嘴笑:“君凡还抱怨呢。 说安安怎么晒都不黑,他开学前好不容易养白了一点,全白费了。” “这孩子就是臭美。” 第21章 军训上的幺蛾子 万玲玲漂亮无双,凌靖轩气宇轩昂。 两人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年龄上的实际差距。 完全就是事业有成的英俊老板,与漂亮女大学生之间的美好爱情关系。 “哎,你们看,那是不是万玲玲?” “是她。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啊?” “那辆劳斯莱斯不会是那男人的?” “劳斯莱斯?豪车啊!我听说过。是进口的!” “劳斯莱斯只有进口的。” “万玲玲还说是她弟弟给她租的房子,这分明就是傍上大款了呀!” “难怪万玲玲看不上咱们学校追她的男生。 人家根本就一步登天,已经找到最优质的了!” 新生军训本来就很引人眼球。 万玲玲的室友也趁着没课,来操场旁观。 万玲玲和凌靖轩又是那样的惹人注意,马上就有人发现了他们。 万玲玲一边给弟弟拍照,一边跟凌靖轩聊天。 说的都是祁玉玺和凌君凡在学校的事。 听到凌君凡帮祁玉玺赶走要跟他换床铺的人; 又得知祁玉玺每天早上都会给凌君凡带早饭,凌靖轩还是很欣慰的。 祁玉玺那孩子对家人以外的人很冷漠,君凡能得到祁玉玺的另眼相待,都是这小子自己努力的结果。 “国庆要回家吗?” 一卷胶卷拍完了,万玲玲依依不舍得放下相机。 “回。姥姥、姥爷想的不得了。 安安说买机票回去,快一点,不然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凌靖轩点点头:“确实。 坐火车太慢,国庆也不过七天的假,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路上。” 结束的哨声吹响,万玲玲: “结束了。” 她努力挥手,果然,祁玉玺看到了姐姐,但也看到了姐姐身边的人。 他军帽遮挡下的双眼冷了几分。 上午的训练结束,全体原地解散。 祁玉玺和凌君凡、宁旭一起往操场出口走。 军训训练场有三个,他们这个训练场周围有铁丝网。 祁玉玺得绕半圈才能和姐姐碰头。 凌君凡也看到自家老爸了,很是惊喜,朝老爸挥了挥手。 “爸,你怎么来了!” 摘了帽子,一头汗水的凌君凡一路小跑到爸爸面前。 他是真没想到老爸会来看他。 结果很快,凌君凡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是自作多情! “凌四叔。” 宁旭过来乖巧地喊了声。 凌靖轩打了声招呼:“宁旭。” 之后,他就对走到姐姐身边不说话的人道: “安安,能上车吗?我想跟你谈谈。” “不能。” 凌君凡脸上的笑容收起,宁旭心里倒抽了一口气。 万玲玲看出两人间的不对劲了,她小声喊: “安安?” 祁玉玺却是抓住姐姐的手腕就要走,凌靖轩急忙拦住他: “安安,我知道你很生气,我来就是你解释。 我不想这件事成为你我之间的误会。” “安安……” 万玲玲扯扯弟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不愿意看到弟弟和凌先生之间真的有什么误会。 凌君凡都有点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祁玉玺紧抿了一下嘴,放开姐姐,走到车前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时林和司机下来了。 凌君凡小声问:“大时助理,我爸和祁玉玺……” “没什么,一点误会。” 凌君凡看向万玲玲,万玲玲也是摇头,她也不知道。 还在观察万玲玲的几个女生面面相觑,也弄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那个男人应该是万玲玲的男朋友? 怎么转眼跟万玲玲的弟弟上车了? 车里,凌靖轩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然后道: “我知道你和白宗师肯定不愿意。 给你打那个电话,也是让他们听清楚。” 祁玉玺开口:“我和师父,都不会去什么‘古能会’,更不会在古武界登记。” “我知道,所以我来不是劝你,只是和你解释清楚。 不过古能会的人可能不会轻易放弃,你自己要当心。 我也会盯着他们。” 祁玉玺的眼底冰寒一片:“他们放不放弃,是他们的事。 我和师父不会去,你也不用盯着他们。” 知道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凌靖轩转而道: “安安,我师父也有多年的暗伤。 那个合灵丹能不能再卖给我几瓶? 蒙柯说,白宗师的合灵丹,效果比他用过的治疗暗伤的药物都要好。” “要等国庆放假回来。” “没问题。那去吃饭。” “下午1点半军训,我要回去洗澡。” “……好。” 祁玉玺下车了,凌靖轩没下车,而是打开车窗对凌君凡、万玲玲和宁旭说: “安安要回宿舍,那我就不带你们出去吃了。 等你们军训完,我带你们去吃大餐。” 宁旭:“凌叔叔太客气了。” 凌君凡:“爸,你要回去了?” “嗯。我回家。” 万玲玲:“凌叔叔再见。” “再见。” 又看了眼祁玉玺,凌靖轩让司机开车。 凌君凡凑到祁玉玺身边小声问: “发生什么事了?” 祁玉玺:“没事。” “……” 祁玉玺不想说的事,谁也问不出来。 四个人去食堂吃了饭,各回宿舍。 分开前,万玲玲把凌君凡拉到一边小声说: “安安和凌叔之间应该没事了。 安安不是会记仇的人,你不如单独问问凌叔叔。” 凌君凡看看已经走开的祁玉玺,点头说: “嗯,我问问我爸。” 回到宿舍,祁玉玺就去洗澡了,这是他的习惯。 不管出汗多不多,只要锻炼过了,他就要洗澡。 趁着他洗澡,宁旭把凌君凡拉到了外面。 “君凡,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看祁玉玺好像不高兴。” 宁旭跟凌君凡混熟了,称呼也亲近了许多。 宁旭更想问的是,祁玉玺对凌叔叔怎么会(敢)那么不客气。 祁玉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凌家的四爷这么客气对待。 凌君凡摸下巴:“我也不知道,我爸也没跟我说。 不过依我看,肯定是我爸做了什么事,碰到祁玉玺的逆鳞了。” 说着,他搂住宁旭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作为兄弟,我跟你透个底。 祁玉玺的家里人,尤其是玲玲姐,是绝对不能碰的逆鳞。 谁碰了谁死。 你对祁玉玺好点,把他当成真朋友对待。 对你和你家绝对没坏处。” 宁旭问出口:“为什么?” “我不能说。你以后应该会知道。” 宁旭:“我本来也把他当朋友。” “你是聪明人。” ※ 这一天,宁旭和凌君凡都能感觉到祁玉玺比往常更沉默了。 就是万玲玲都觉得弟弟有点不高兴。 但祁玉玺不说,他们猜来猜去也猜不出原因。 凌君凡打电话问老爸,结果老爸也不告诉他。 第二天,新生们在规定的时间和场地集合完毕。 祁玉玺所在的方队却换了一位教官。 这位教官身材高大,肌肉魁梧。 一看到他,祁玉玺的眼底,冷芒浮现。 随后,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不远处树荫下站着的两个身穿便装的年轻男人。 其他人看不出来,祁玉玺却一眼就看出那两个男人和这位新教官,都是古武者。 昨天凌靖轩提醒,他古能会不会那么容易放弃,今天就把人派来了。 祁玉玺心里的杀意瞬间涌上,又被他压了下去。 师父说过,古武者,需对人命敬畏。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得天独厚的能力,更要学会克制。 换了新教官,一开始的训练还很正常。 在第一次休息的空档,新教官张新言就说: “祁玉玺,你是咱们方队训练最好的,你来给大家唱首歌。” 凌君凡都要笑了,这什么狗屁逻辑。 训练好就要唱歌? 祁玉玺纹丝不动:“不会。” 同学们之间轰了一声。 其他班的同学只听说过祁玉玺很傲。 亲眼得见,原来他真的这么傲,竟然这么不客气地就拒绝了教官。 张新言拉下脸:“不会?教官没有教过你们军歌吗? 还是你唱军歌的时候都含糊过去了?!” 祁玉玺还是不动,张新言:“祁玉玺出列!” 祁玉玺站起来,出列。 “顶撞教官,无组织无纪律! 去,站军姿一个小时!” 祁玉玺看了张新言一眼。 张新言没有看到祁玉玺的眼睛,却后背陡然一凉。 祁玉玺走到张新言指定的地方,站好军姿。 大太阳下,一点遮荫都没有。 凌君凡站了起来:“你哪来的狗屁教官! 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找祁玉玺的麻烦! 麻痹的,现在是休息时间! 谁规定不会唱歌就得罚站军姿的!” 宁旭也站了起来:“张教官,祁玉玺不愿意唱歌违反了哪条军规? 我看你是跟祁玉玺有仇,借故整他。” 张新言知道凌君凡和宁旭的身份,他没想到这两位大少爷会为祁玉玺出头。 他当然是故意找祁玉玺的麻烦,但他能说吗? 学生们看看张教官,看看罚军姿的祁玉玺,再看看凌君凡和宁旭,没人敢吭声了。 “我草!这军训老子不上了!” 凌君凡丢下军帽就走。 李团长过来了:“凌君凡!” 张新言铁青着脸,被这样落面子还不能罚回去,他很窝火,很憋屈。 但他再厉害,也不能对凌家和宁家的人出手,尤其是凌家。 凌家的背后可是有一个岳崇景呢! 如果他是真的教官倒也罢。 但他不是。 一旦他罚了凌君凡,消息传到岳崇景的耳朵里。 对方又发现他的真实身份,那就要给古能会惹麻烦了。 “怎么回事?” 李团长问。 凌君凡给了对方一个鄙夷的眼神: “刚才那么大动静团长都没听到? 你问问张教官。” 张新言:“报告团长,我只是让祁玉玺给大家唱首歌,他却抗命。” 凌君凡:“祁玉玺主动要求了吗? 每次都是大家主动唱歌,换了你来就强制要求。 妈的,我们又不是卖唱的!” 李团长:“凌君凡!” 凌君凡:“团长你别跟我吼,我不瞎! 他是不是故意整祁玉玺我看得出来!” 李团长看了眼张新言,心里也很憋屈。 这些人真是没事找事! 他看向祁玉玺:“祁玉玺,归队。” 祁玉玺不动。 李团长皱眉,走过去: “祁玉玺,归队!” 祁玉玺仍是不动。 现场的气氛冷了下来,张新言: “祁玉玺!你是打算一抗到底了是!” 祁玉玺理都不理他。 祁玉玺不归队,张新言面子里子都丢了。 凌君凡冲着张新言比了根中指,归队了。 大家这回都知道凌君凡和宁旭家肯定有背景了。 没看连教官都不敢管他们吗? 但他们疑惑的是,祁玉玺为什么也那么硬气? 他就是个农村来的普通学生,不会以为巴上凌君凡和宁旭就能这么狂妄。 李团长、政委祁玉玺归队,祁玉玺岿然不动,也不说话。 谁也不能强行把他推到方队里去。 李团长叫来了张居原。 张居原站在祁玉玺跟前:“祁玉玺,你归队。” 祁玉玺:“张老师,你问问张新言是来做什么的。” 张居原蹙眉:“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们会换了教官。” 张居原的眉头更紧了。 他看了会儿祁玉玺,过去找李团长。 李团长也是有苦难言。 张新言的真实身份他不能说。 只说原来的教官身体不适,才临时抽调了张新言过来。 张新言这个人脾气有点硬,没有特别针对祁玉玺。 李团长这么安抚张老师,心里却十分惊异。 这祁玉玺不会是看出什么来了! 也对,据说祁玉玺也是古武者。 恐怕看出张新言的实力了。 张居原把话带给了祁玉玺,祁玉玺归队了。 接下来,张新言没有再故意刁难祁玉玺。 等到训练结束之后,凌君凡见到祁玉玺就问: “那家伙怎么回事?” 祁玉玺却说:“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个都不要出头。” 宁旭:“祁玉玺,到底怎么了?” “不是你们能插手的。” 凌君凡心里咯噔一声。 他把祁玉玺拽到一边,凑他耳边: “那家伙不会是古武者?” “是。” “嘶——!fu……卧槽! 他想干嘛?” “不知道。你们别插手。” 凌君凡咬咬嘴,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 中午,凌靖轩给祁玉玺打电话,告诉祁玉玺张新言是古能会的人。 对方估计是想用这种手段强迫祁玉玺入会。 凌靖轩很直接:“安安,我请我师父出面。”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凌靖轩还是说:“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 下午的训练,还是张新言做教官。 那两个人也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 在踢正步的时候,张新言以祁玉玺正步不合格为由,把他单独拎出来训练。 休息期间大合唱,张新言又说听不到祁玉玺的声音,让他单独唱。 祁玉玺不唱,张新言罚他站军姿。 凌君凡和宁旭没有再为祁玉玺出头。 同学们以为肯定是两人的家人不让他们掺合。 张新言也只当是凌家和宁家出手制止了,行为更加嚣张。 殊不知凌君凡和宁旭好几次都快忍不住了。 万玲玲把弟弟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都看在了眼里。 可弟弟坚决不让她管。 但看到教官那样欺负人,万玲玲还是被气哭了。 凌君凡打电话给老爸告状,凌靖轩只说: “安安不让你管,你就看着。” 一天下来,祁玉玺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他要么在被单独训练;要么在被罚站军姿。 树荫下,郭君林对刘长生说: “我以为他会继续硬气下去,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他真的是古武者?有这么怂的古武者?” 刘长生耸耸肩:“谁知道。 上头让我们来考察他,新言那么整他,他都不反抗。 估计是以讹传讹。 就算他有点本事,一个没有家族后盾的散武,让他进古能会已经是看得起他了,还敢拿乔。” 郭君林和刘长生都是后天后期的古武者。 在古武界,至少在华夏的古武界,他们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人物。 两人的身后又有古武家族所依,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古能会这次之所以派出他们两人和张新言这个后天中期的古武者过来。 一个是试探出祁玉玺的真正实力; 另一个,就是想办法逼祁玉玺和他那位师父同意加入古能会。 第22章 在作死的大道上一往无前 连着四天,张新言想着法子针对、惩罚祁玉玺。 站军姿还是轻的,仰卧起坐、引体向上、俯卧撑…… 一罚就是200、300个。 对于这些惩罚,祁玉玺全部轻松完成。 同学们对他同情之余,也为他的体能深深震撼。 凌君凡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冲出来大骂张新言一顿。 李团长对此视而不见,凌君凡也恨上了李团长。 宁旭拉着凌君凡不让他给祁玉玺出头。 祁玉玺不许他们再插手,他总有一种对方在憋什么大招的感觉。 万玲玲这几天哭了好几次。 她怕弟弟担心,不敢让弟弟看出来,只能变着花样给弟弟做好吃的。 张居原找过好几次李团长和张新言,但都被对方一句“军人要服从命令”给挡了回去。 张居原去找院长。 院长实话实说,这件事确实是有人针对祁玉玺,但不是学校能插手的部门,学校也没办法。 张居原听得一颗心直往下落。 不能插手的,“部门”? 祁玉玺不过是一个农村考来上京的学生,他能得罪什么人物,会牵扯到“部门”! 凌君凡憋屈得不能为祁玉玺出头。 每天训练结束后,他坚持和祁玉玺一起走。 凌君凡几次想问祁玉玺,难道就这么一直忍着? 可每次看到祁玉玺那种平静的脸; 想到他老爸在电话里一次次的叮嘱,不要过问此事; 不要干涉祁玉玺的决定; 他的疑惑就问不出口了。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了。 祁玉玺洗了澡后就上了床。 下午他被罚了400个仰卧起坐、400个俯卧撑、200个引体向上和20圈绕操场跑步。 全校的新生都在训练,只有他,在不停地被罚。 教官休息的宿舍楼里,李团长也找上张新言三人。 “张教头,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针对祁玉玺,你们的做法已经引起学生的强烈不满了! 现在是新生军训,所有的新生都能看到你们对祁玉玺的针对。 你们想对祁玉玺做什么,完全可以等到军训结束后!” 郭君林开口:“李团长,这是我们古能会的事。 你的上级应该有告诉你不要插手。” 对于古能会的霸道,李团长很生气。 他说:“这是你们古能会的事,但这里是学校! 我不想学生们认为军队是一个不讲道理,故意给人穿小鞋的地方! 别忘了,你们针对的是大学生! 是刚成年的,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材! 这件事我会和我的上级反应!” 说完,带着怒气的李团长就走了,不给张新言在拿古能会施压的机会。 看出李团长态度坚决,张新言烦躁地对另外两位同伴说: “如果这个祁玉玺一直不低头怎么办? 我们只能趁着军训期间给他找麻烦。” 郭君林发狠地说: “如果他一直不低头,那军训结束后,就以古能会的名义强征他!” 张新言皱眉:“这不妥。 他师父可能是先天武者。 古能会强征他,他师父肯定会出面。” 郭君林冷哼:“他和他师父两个人能跟我们古能会对抗吗? 单单我郭家的古武者就能让他们翻身不能。 能进古能会,是看得起他们。” 郭家是华夏现存的古武界三大家之一。 百里家如今实际的当家人岳崇景从美国回来前,谢家是三大家之首。 岳崇景以百里家嫡传大弟子的身份回归华夏后,废了谢家的长子,重伤谢家家主。 百里家取代了谢家在古武界的地位。 百里家也因岳崇景先天后期的超然实力,成为了新的三大家之首。 谢家如今沦为了古武界的末流世家。 其他家族对百里家此举敢怒不敢言。 大风暴时期,谢家联合几个古武家族暗害百里家。 百里家家主重伤,百里家家主的独子,岳崇景的师弟百里元坤死不见尸。 可以说,百里家与谢家有着血海深仇。 岳崇景以百里家老家主首徒的身份回来找谢家报仇,谁都不能说他个“错”字。 谢家完全是咎由自取。 华夏如今的古武三大家,都有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可谓是独占鳌头。 他的儿子岳思元是先天初期,大弟子霍连元是先天中期的武者。 百里家在海外的武者也有达到先天初期的。 可以说,在大风暴中覆灭的百里家,在岳崇景的带领下再次振兴了起来。 可是百里元坤死不见尸。 岳崇景的师父百里老家主抵达美国后不久,就因伤重和对独子的思念而亡。 这些都是岳崇景心中最重的伤。 岳崇景回国找谢家报仇,古能会却插手干涉。 按照古武界的规矩,杀人偿命。 谢家害得百里家家破人亡。 什么理由都不能抹除他们对百里家做下的孽事。 古能会却让岳崇景以大局为重,揭过这段旧事。 因为谢家是当时的三大家之首。 谢家家主的长子是古能会分队的队长。 古能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只能由军方指派人选担任,各分队的队长却都是(民间)古武者。 谢家以自己在古能会中的势力,联合华夏古武家族向岳崇景施压。 结果岳崇景却是狠狠打了古能会的脸。 岳崇景直接以百里老家主第一弟子的身份,向谢家家主发出比武邀请。 百里家家主身故,岳崇景虽是百里家现今实际意义上的当家,但他毕竟不姓百里。 在没有家主的情况下,岳崇景作为第一弟子,自然有资格对谢家发出比武的邀请。 不仅如此,岳崇景还向其他家发出观武邀请。 岳崇景直接绕开了古能会。 面对岳崇景的武约,谢家纵使不愿也只能接受,否则会沦为古武界的笑柄。 三大家之首的谢家竟然不敢接受他人的武约,那还是什么“首”。 岳崇景提出比试三场。 因为他代表了百里家,所以他直接对上谢家家主谢十字。 岳崇景的独子岳思元,对战谢十字的长子谢重规。 岳崇景的大弟子霍连元,对战谢十字的大弟子魏晨。 要知道,岳崇景和谢重规可是一辈人。 谢十字比百里老家主小几岁,他们两人是一辈人。 岳崇景、岳思元、霍连元对阵的谢家人,都比他们年长一个辈份。 在古武界,高一个辈份可就意味着同级别下更强。 岳崇景的这一做法当时令人不解,很多人都认为岳崇景这一招完全就是坑自己人。 结果,在武约的当天,情况却完全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第一场武约,当时只有后天大圆满的霍连元,打伤了同样后天大圆满的魏晨。 第二场武约,当时后天后期的岳思元,直接废了同样也是后天后期的谢重规的丹田。 最后一场武约,硬着头皮也必须得上场的先天中期宗师谢十字,被那时候同样也是先天中期的岳崇景重伤。 以谢十字比岳崇景高一辈的年纪,重伤就意味着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 岳崇景带领自己的儿子和徒弟,用百里家家传绝学“空门拳法”,断了谢家更进一步的希望。 把谢家彻底从三大家之首的位置拽进了泥沼。 岳崇景也用这三场武约告诉华夏的古武各家—— 只要百里家的“空门拳法”不灭,百里家就永远都是华夏古武界当之无愧的魁首! 岳崇景的这一做法狠狠扇了古能会一记耳光。 古能会又如何? 古能会也要遵守古武界流传千百年的规矩! 更令古能会和谢家,以及其他古武大家心塞的是—— 第二年,岳崇景突破了先天中期,成为了先天后期的武者。 同时也是全球古武界记录在册的古武者中,近二十年内第一个达到先天后期的古武者。 已经记录在册的先天后期的古武者都已是无法上场的老者了。 这样的先天后期大宗师,更多的是一个家族的底蕴和招牌。 可岳崇景还年轻! 有岳崇景这座大山压阵,谢家只能咽下这颗自己酿造的苦果。 而岳崇景在与谢家武约之前,就已经和古能会闹翻了脸。 之后古能会会长亲自上门道歉,邀请岳崇景的儿子加入古能会。 岳崇景直接丢下一句: “只要我岳崇景活着一天,百里家就绝不允许任何族人、弟子,加入助纣为虐的古能会!” 古能会虽然隶属于军方,但又算一个独立的部门。 军方向来不介入古能会内部的恩怨。 只有在古能会做出危害国家、危害百姓的事情时,军方才会介入。 古能会在岳崇景那里吃了一个闭门羹,谢家又倒了,古能会损失了一大助力。 之后的几年,岳思元、霍连元接连突破。 百里家进入先天的武者越来越多。 古能会更加无法撼动以岳崇景为首的百里家。 岳崇景如今在国内定居,他的身边也只有关门弟子冼礼一人。 其他人都在海外发扬百里武馆。 岳崇景也很明确地表示,他留在国内,只是为了寻找师弟百里元坤的下落。 只要找到了,他就会离开。 古能会需要岳崇景这样的绝对宗师压阵,更希望百里家能迁回华夏。 可他们却硬生生的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 到了后面,岳崇景甚至根本就不见古能会的人。 华夏古武界可以称之为泰斗级的人物前来做说客,都被他喂了一碗闭门羹。 泰斗级又如何? 在百里家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这些个泰斗级人物又有谁为百里家出头。 如今华夏所谓的泰斗级宗师,在岳崇景看来也不过是和谢十字一丘之貉。 当年真正与百里家生死相交的武学大家,要么随着百里家一起离开了华夏,到海外避难; 要么就是被迫害而死,留下来的不过是些跳梁小丑。 可以说,只要岳崇景不发话,不出面,别说百里家的武者不会回国; 就是当年逃亡海外,如今在海外发展壮大的其他武者世家也不会回国。 近些年,他国古武界的发展蓬勃壮大。 古能会也请了几位军政高层出面劝说岳崇景。 岳崇景只说他已被寒了心。 别说岳崇景看不上古能会。 就古能会的做派,华夏古武界发展不起来也是有原因的。 古能会内部,世家对散武者欺压成风。 没有背景的散武者被强征进古能会。 危险的事都是散武者出面,最终的功劳却是有家族背景的武者得到。 岳崇景可没那个心情去整顿古能会,他只想找到师弟的下落,然后带师弟“离开”。 所以,燕青山向凌老爷子提出说服岳崇景出山时,凌老爷子才会毫不客气地拒绝。 华夏古武界在全球的地位,影响不了军方的地位和实力; 影响不到一个国家的发展。 因此,不管是军方还是政界,对古能会的发展采取的态度还是以顺其自然为主。 岳崇景不愿意掺合古能会,军方也不会强求。 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内部遭乱的古能会,去得罪一位古武大宗师。 凌靖轩把时林送上来的一份汇报摔在茶几上。 有空回家住的凌靖宇好奇地拿起来: “什么事惹得我家小四这么生气?大哥给你出气。” 凌靖轩被大哥哄孩子般的口吻给惹笑了。 接着他又隐怒地说:“古能会越来越会做妖了!” 凌靖轩比大哥凌靖宇小了二十岁。 比姐姐凌淑云和二哥凌靖文,也有十岁左右的年龄差。 某些时候,凌靖宇是把这个弟弟当儿子看待的。 凌靖宇看完这份汇报,脸上也收起了刚才对弟弟的宠爱之色,变得极为严肃。 “这古能会从上到下都是些蠢材! 这样好的苗子他们不好好栽培,却去打压挑衅。 他们就不怕一个弄不好,人家反过头来狠咬他们一口? 我记得古武者之间被挑衅的一方是可以直接出手的?” 凌靖轩事不关己地说:“爸爸已经提醒过他们了。 燕青山恐怕根本没听进去。 也难怪师父对古能会不屑一顾。 古能会的里子都被这些所谓的古武世家子弟给弄烂了。” 凌靖宇放下汇报,问:“要不要我出面?” 凌靖轩摇摇头:“安安那孩子不让我插手。 那孩子是个有决断的,这次古能会要踢到铁板了。” 凌靖宇:“这孩子这么厉害? 古能会这次派出的可是有两个后天后期的高手。” 凌靖轩:“蒙柯虽然有暗伤,但哪怕是后天大圆满的武者,在他手上也难讨到好处。 更不要说是打伤他。 两人那场切磋,安安没出全力。” 凌靖宇倒抽了口气: “这得有先天了!古能会难道不知道?” 凌靖轩:“那场切磋我封了口,他们应该没查到。” 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凌靖轩再道: “就算查到他们也不会收手。 他们只会认为白宗师和安安没有世家背景。 再厉害,也只能任他们拿捏。” 凌靖宇摇摇头:“我看啊,再这样下去,古能会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还说什么振兴咱们华夏古武,都是扯淡! 不过我还是去打个招呼。 他们要怎么做妖是他们的事,但不能做妖到军队里去! 他们借着军人的身份在学校明晃晃地针对学生。 这叫学生怎么看待我们军队,看待我们的军人?” 凌靖轩赞成道:“学生们已经很不满了。 君凡天天给我打电话发脾气。” 凌靖宇笑道:“君凡倒是个讲义气的。” 说完,凌靖宇直接给负责上京大学军训任务的部队司令打电话。 告诉对方不要管古能会怎么说,立刻撤换掉古能会冒充的军官,还校园军训以纯粹。 第23章 想不开的古能会 李团长刚刚向上级打了报告,很快上级就下了批复。 张新言不再担任教官,由原来的教官继续接任。 李团长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每天面对学生们质疑不满的眼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而接到燕青山电话的郭君林脸色就相当不好了。 军方是不干预古能会的运作。 但他们打着军队教官的旗号针对学生,破坏军队的形象就不行了。 燕青山让郭君林等人想想其他的办法。 不能再利用军训迫使祁玉玺屈服。 刘长生问:“怎么办?” 郭君林铁青着脸考虑了一番,说: “先放那小子过了军训,军训之后直接找他。 如果他不愿意,就打到他愿意!” 刘长生赞同道:“这个方法最好。 看他那软性儿,打一顿绝对老实。” 凌靖轩生气,凌君凡只有更生气。 回到宿舍,凌君凡气得哇哇叫,抱着头在宿舍喊: “我忍不下去了!忍不下去了!” 田凯在心里幸灾乐祸。 祁玉玺有什么好傲的,不就是巴结上了凌君凡和宁旭了么。 要他看,凌君凡肯对祁玉玺那么好,也是因为祁玉玺长得漂亮。 可凌君凡和宁旭对他好有什么用。 他们毕竟还只是学生。 以那两人的家世,肯定也不会喜欢自家的孩子跟祁玉玺这么一个农村来的过多接触。 端看凌君凡和宁旭不再为祁玉玺出头就知道。 不得不说,田凯的这种想法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包括张新言三人。 从厕间出来,祁玉玺把气哄哄的凌君凡按坐在凳子上。 凌君凡跟喷火的暴龙似的: “祁玉玺!我忍不下去啦啊啊啊!” 祁玉玺擦着头发,神色淡然。 刚洗完澡的他,没有了帽子的遮掩,妖孽的容貌一览无余。 湿润的嘴唇,唇珠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他卷长的睫毛就算是在宁旭的位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就如两把小扇子。 宁旭移开了视线,心怦怦跳。 这纯粹是被“美色”影响,无关其他! 凌君凡也看直了眼,不过他没忘了他还在生气! “我忍不下去了!” 祁玉玺一眼瞥过去:“忍不住也忍着。” 凌君凡瑟缩了一下,又挺起胸膛: “玲玲姐会伤心的!” 祁玉玺放下毛巾,明天就可以不用忍了。 宿舍里有外人,他不便告诉凌君凡。 入夜,累了一天,又气了一天的凌君凡和宁旭睡得很沉。 体力不如三人的田凯、崔平和范阳更是睡得都打鼾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他来到窗边,打开窗户,翻出窗外。 关上窗,他一跃而下。 4层高的楼,他如燕子般轻巧地落地。 避开每一个监控器,他直奔教官宿舍楼。 教官宿舍楼一楼的入口大门从里面反锁了。 黑影没有一丝犹豫地飞身踏着墙面,轻松跃上大门上的平台,然后从平台的窗户翻进宿舍楼。 从他离开宿舍,到抵达教官宿舍楼,他的步伐异常的沉稳。 好似已经这样做过无数次一般。 深夜,针掉在地上都能发出脆响。 可黑影上楼的步伐却如鬼魅出行,悄无声息。 没有一个人听到异响,包括熟睡中仍下意识会警戒的三位古武者。 黑影来到了三楼中间的一间宿舍门口。 门内,睡眠中的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仍旧呼吸平稳。 整栋楼都是静悄悄的。 黑影朝着紧闭的门,出掌。 “轰”一声,伴随门破碎的震响,熟睡中的官兵们被惊醒。 住在张新言三人隔壁的李团长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 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在门碎的刹那,瞬间清醒,一跃而起。 黑影扑来,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骇然地急急迎战。 什么人敢如此大胆地偷袭他们! 整个军官宿舍楼炸锅了。 战士们套上衣裤纷纷跑出各自的宿舍。 电闸拉开,楼道、宿舍内的灯泡亮起。 楼上和楼下的士兵们往发出动静的三楼跑,三楼传来李团长的大吼: “全部回到各自的宿舍!违命者开除军籍!” 奔跑中的战士们脚步一顿,压着心中的震惊返回各自的宿舍。 三楼全部跑出宿舍的战士们虽然也被李团长吼了回去,但他们都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面积不大的宿舍内,身穿黑色练功服的祁玉玺,没有帽子遮掩的妖孽容貌布满了摄人的杀气。 楼道里只有面色发白的李团长和政委。 他们是知道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的身份和实力的。 祁玉玺却是以一敌三! 宿舍内的床、桌子、椅子等家具全部在四人的内力下搅成了粉碎。 张新言三人宿舍的另一边隔壁宿舍内,四位战士惊恐地瞪着相邻的那面墙。 墙上从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纹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裂纹越来越多,整面墙似乎随时都会坍塌! 李团长已经紧急联系了上级。 这种时候就是他都没办法上前劝架。 古武者之间的争斗,现在只有古武者才能来劝架。 随着三人中实力最弱的张新言从房间里飞出来,对决从宿舍蔓延到了走道上。 飞出来的张新言,身体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嘴里喷出一大口的血水。 张新言眼瞅着没了战斗力。 李团长和政委迅速退到走廊的最里面。 李团长的眼睛瞪到了极限。 他第一次清楚看到了祁玉玺这名新生的容貌,却顾不上去感叹对方堪称祸水的蓝颜。 在祁玉玺的拳脚下,后天后期的郭君林和刘长生招架得极为狼狈。 两人之前在宿舍里的豪言壮语,此时此刻显得是那样的讽刺。 祁玉玺散发出的气势和威压令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的双腿打颤。 这不是被吓的,是身体本能的影响! 惨叫令闻者毛骨悚然,刘长生痛苦地蜷缩在了地上。 祁玉玺却没有就此放过他,一脚飞起。 刘长生嘴里喷着血,身体180度的空中大翻转,重重跌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郭君林捂着胸口靠着墙,色厉内荏地喊: “我是郭家的人!是古能会的人! 我爷爷是郭文荪! 你是与我郭家!与古能会!与整个华夏古武界作对!” 祁玉玺一步步走到郭君林的面前,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郭君林的腹部。 郭君林喷出的血弄脏了祁玉玺的衣服。 “祁玉玺!” 李团长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喊了一声。 祁玉玺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掐住郭君林的脖子,拉直他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的身体。 “郭家?” 祁玉玺另一手按上郭君林腹部,丹田的位置。 郭君林怕了:“你不能!你敢! 我爷爷,我爷爷是郭文荪!” “不认识。” “啊啊啊——!” 郭君林被祁玉玺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习武了。 如扔垃圾一般把郭君林丢到一旁,祁玉玺也没有放过张新言和刘长生。 对于这五天一直在挑衅他的张新言,祁玉玺当着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的面,打断了他的手骨和腿骨。 祁玉玺的做法比直接给李团长几个耳光更狠。 他没有戴帽子遮掩自己,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 敢挑衅他祁玉玺,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此时的祁玉玺,谁还敢对他的容貌升起半分的垂涎。 这分明就是个夺命的罗刹! 三位古武者,就这样被祁玉玺轻松废了。 祁玉玺看着吓呆的李团长和政委,轻松地拍拍手上的灰尘。 右脚抬起,用力跺下。 “滋——” 以祁玉玺的右脚为中心,地板出现裂纹。 裂纹逐渐扩大,直至蔓延到李团长和政委的脚下。 要不是军人的意志力支撑,两人绝对会瘫软在地上! 不再看勉强保持站立的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祁玉玺转身离开。 他踏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 二楼、一楼负责警戒的战士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走到大门口,祁玉玺打开门,走了。 身影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 深夜,燕青山家中的电话陡然响起。 凌靖宇房间的电话也几乎同时响起。 接完电话,凌靖宇表情凝重地下床出去,敲响弟弟凌靖轩的卧室房门。 凌靖轩穿着睡袍打开门。 看到大哥的表情,原本还在瞌睡中的他瞬间清醒。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凌靖宇沉声:“祁玉玺反击了。 古能会派去的三名古武者全被他废了。 你叫上蒙柯跟我去一趟上京大学。” 凌靖轩意外,又不意外。 他道:“蒙柯最近在闭关疗伤,我不能随便去打扰他。 必须他出面?” 凌靖宇道:“事情闹大了,具体的情况得到了那边再看。 他把郭文荪的孙子郭君林给废了,就在教官住的宿舍楼里。 他一个人废了三名古武者。 据现场的军官说,他表现的很轻松。 他真正的实力我们恐怕都低估了。 这件事牵扯到了军方。 我之前给负责军训的人打过电话,他们现在没法交代了,找到了我这边。 我需要咱家去一个古武者查看下现场。” 凌靖轩说:“那我找冼师弟。” 凌靖宇点点头。 凌靖轩去打电话。 冼礼跟师父一样,从不理古能会的破事。 听了师弟说了事情的前前后后,他对那个叫祁玉玺的,功力不知深浅的年轻人来了兴趣。 最主要的是,对方把古能会的人狠揍了一顿。 就冲这点,那位小伙子就很对他的胃口。 冼礼答应过去,凌靖轩和凌靖宇两兄弟直接从家里去上京大学。 而此时,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祁玉玺却是去了安然小区。 在没有惊动到姐姐的情况下,他洗了个澡,换了睡衣,上床补眠去了。 凌靖宇、凌靖轩抵达的时候,冼礼也到了。 让自己的警卫员留在楼下,凌靖宇带着弟弟和冼礼直奔三楼。 三楼已经有几名军官打扮的人在那里了。 燕青山等古能会的人也在这里。 看到三楼地板上密密麻麻的裂纹,凌靖宇和凌靖轩心下骇然。 “凌司令。” 一名军官上前,凌靖宇让他详细汇报。 他也注意到了,地面上有一片片明显的血迹。 这边,冼礼看都没看燕青山,蹲下来查看那些裂纹。 燕青山的面色十分难看。 凌靖宇问:“受伤的人呢?” 燕青山:“已经送到医院去了。郭家的人一会儿就到。” 蹲在地上的冼礼讽刺道:“这是小的打输了,喊老的来出头?” 燕青山紧抿着嘴,站在他身后的三名古能会负责人是敢怒不敢言。 冼礼是先天初期的武者,又是岳崇景的关门弟子。 岳崇景那一系的人向来跟他们古能会不对付。 凌靖宇对古能会也没好感,只说: “古能会借我们军方给新生军训的时机,擅自针对学生。 这件事已经在学生们中间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我不是古武者,但我也知道你们古武界的一些规矩。 那三个人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是对一名古武者的挑衅了? 对方这次动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接受了你们的挑衅?” 燕青山很难堪,因为凌靖宇说的没错。 燕青山本来就是军方派到古能会起协调作用的。 结果他却让古能会借军方的手来整治学生。 他自己在这起事件中就要先考虑怎么跟军方解释。 凌靖轩没搭理燕青山等人,他查看了地面和事发的第一房间。 房间里的所有家具都成了碎渣,墙壁摇摇欲坠,地板也有深深的裂痕。 凌靖轩也是一名古武者。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可他在这间宿舍仍能感受到一股来自于先天武者留下的威势。 冼礼站了起来。 凌靖宇立刻问:“冼礼,能看出对方的实力吗?” 冼礼严肃地说:“怕有先天中期了。” “嘶——” 全场抽气声响起。 燕青山等古能会的人脸都发白了。 冼礼看向燕青山,幸灾乐祸: “你们古能会到底是有多想不开? 派三个后天的武者来挑衅一名先天中期的武者? 人家只是废了他们三个已经算是给你们古能会留面子了。 要是我,谁敢这么挑衅,直接杀死!” 燕青山犹如吞了一口狗屎。 至少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凌靖宇请冼礼来,主要就是确定祁玉玺的真正实力。 冼礼查探完后就走了,显得很高兴。 古能会这次吃了大亏,他当然高兴。 凌靖轩也没有多留,和师弟一起离开。 这件事说好听点是古能会预估不足,说难听点就是自找的。 祁玉玺在教官宿舍动手,但他没有对军人出手。 就算他当着李团长和政委两人的面废了三位古武者,军方也不能指摘他什么。 说到底,也是军方没能守住原则。 纵容古能会借军方的势挑衅古武宗师。 成为先天中期的武者已经能称得上一声“宗师”了。 明面上的规定,军方不能介入古武者之间的纷争。 张新言三人逼迫祁玉玺的举动更是对一位宗师的挑衅。 冼礼说的没错,祁玉玺就是把这三人杀了,也是他们自找的。 这次军训官兵的直接领导是逃不掉处分了。 张新言假扮教官,这件事本身军方负责人就可以义正言辞地拒绝。 可对方非但没有拒绝,还任其发展,最终导致了这样不好收拾的局面。 祁玉玺公然对上古能会。 他是先天中期的武者,他的师父白景肯定也是一位先天的武者。 古能会一下子得罪了两位先天武者。 而这一批的教官也因为放任张新言对祁玉玺的针对,引起了学生们的强烈不满。 张居原作为祁玉玺的班主任,对李团长也非常不满。 军方两面不讨好,惹了一身腥。 第24章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车上,冼礼一扫刚才对燕青山的讥讽,神色有几分凝重: “五师兄,你有没有祁玉玺师父的照片?” 凌靖轩:“我与白宗师也只见过一面。 古能会也没能拍到白宗师的照片。” 冼礼深思道:“以祁玉玺的做态,他实在不像是一个隐世的武者教出来的徒弟。 他,并不掩饰自己古武者的身份。 而且,他该嚣张的时候十分的嚣张。 听你们说他的几件事,我感觉他对古武界的规则十分清楚。 他明明可以第一天就教训了郭君林三人,却放任他们故意针对了他整整五天。 他选择现在出手,如果郭家要报复他,对外也站不住脚。 这件事,古能会和郭家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而他在教官宿舍动手,也狠狠打了军方的脸。 他不能报复军方对古能会的放任。 但他这一招,却比直接出手教训更令军方下不来台。 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抓住对方的七寸(往死里揍)。” 不管是古能会还是军方,这次都丢了一次大脸。 祁玉玺又是先天中期的武者,军方本就理不直气不壮。 还真不能因此去找祁玉玺的麻烦。 凌靖轩点点头:“安安这孩子思虑极细,而且说到做到。 郭家这回是真正踢到铁板了。 我也怀疑过白宗师的真名可能不叫白景。” 冼礼:“听师父说过,大风暴时期,避难的古武者很多。 你说过他是从上京到东庄村避难的。 或许,师父认识白宗师也说不定。” 接着,他心里一动, “你说白景有没有可能是小师叔?” 凌靖轩被师弟的猜测也说的心里一动,然后又摇头说: “安安学的不是‘空门拳法’。 至少我没见过他使这套拳法。 不过我当时确实也没仔细注意白宗师的样貌。” 他就是一个晚辈,还是客人,哪能无礼地去盯着一位宗师武者的模样瞧。 “我邀请过白宗师来上京,他拒绝了。 如果白宗师是小师叔,他不应该一直不露面。 大师兄也说过,当年小师叔生还的可能性很低。 那么多人都证实,小师叔被埋在了祖坟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凌靖轩没说的是,师父之所以还在找小师叔,只是给自己一个念想。 所以师父一直都不曾去祖坟里寻找过小师叔。 死不见尸,至少还有可能仍然活着。 可万一真的找到了尸骨…… 凌靖轩和冼礼这些徒弟们宁愿师父就这样不停地找下去。 冼礼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叹了口气,替师父伤感。 随后他转而说:“祁玉玺这回如此嚣张,怕是那位白宗师的实力,不在师父之下。” 凌靖轩赞同道:“蒙柯说他看不出白宗师的深浅。 和蒙柯切磋的时候,安安是真的有所保留了。” 冼礼羡慕道:“18岁的先天中期武者,我都要嫉妒了。” 接着,他就幸灾乐祸道:“古能会这次吃瘪吃大发了。 郭家如果敢报复祁玉玺,很可能把白宗师引出来。 别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郭家变成第二个谢家。” 对加入古能会的那些古武家族,冼礼是一个都看不上。 凌靖轩也笑笑。 同是师兄弟,师弟看不上的,他这个做师兄的当然也看不上。 冼礼被收徒的时候排在凌靖轩之后,所以成了凌靖轩的师弟。 但冼礼现在可是先天初期的武者,凌靖轩只有后天中期。 要论实力,凌靖轩才是师弟,还是最小的那个。 凌靖轩也不回家了,和冼礼一起去见师父。 这件事肯定是要告诉师父的。 ※ 任学校里的事态如何失控,祁玉玺自岿然不动。 早上6点,睡了2个小时的他准时起床晨练。 不过在晨练前,下了楼的他先打了个电话。 “师父,事情处理完了。” “人废了没?” “废了。” “哼,我白景的徒弟也是古能会的蠢材能欺负的。 要是师父在,一定打杀了他们!” “师父,您说过,我们不随便杀人。” 白景在电话里笑了。 徒弟这几天受到的挑衅他是一清二楚。 祁玉玺不说,万玲玲也打电话告诉他了。 “师父,您认不认识郭文荪?” 白景双眼微眯:“怎么?有郭文荪的徒子徒孙?” “有个人说他是郭文荪的孙子。” 白景不客气地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郭文荪如果来找你,直接废了就是。 如果古能会的人敢不依不饶,师父不介意去上京教教他们怎么做人。” 祁玉玺:“师父不回古武界很明智。” 白景笑了两声:“就现在古武界的这帮孙子,让师父多看他们一眼都不配。 安安,不要怕,师父在你身后。 你就是把古能会搅翻了天,有师父在,他们也动不了你一根指头。” 祁玉玺:“有师父在,我不怕。” “哈哈哈……” 白景笑得开怀,这话他爱听。 他的徒弟,只管可劲儿的嚣张。 捅破了天,也有他这个师父顶着。 万玲玲7点就起来了。 弟弟每天在学校受委屈,她睡觉也不踏实。 出了卧室去厨房,路过客厅的时候她愣了下。 走到茶几前,她眼里出现惊喜。 ——姐,我晨练去了,你给我做早饭,想吃杂酱面。 安安什么时候过来的? 想到弟弟昨天跟她说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万玲玲瞪了几秒纸条后面露狂喜。 这是解决了吗? 万玲玲跑到阳台上,在小区的花园里看到了弟弟的身影。 万玲玲转身飞快跑进卫生间,刷牙洗脸。 弟弟说了,想吃炸酱面! 早上7点,宿舍的座机电话就响了。 距离电话最近的崔平从床铺上探出身体,拿起电话。 电话一响,大家也都醒了。 跟祁玉玺脚对脚睡的凌君凡睁眼就去看对面的人。 帘子拉开了,床上没人,被子也叠成了豆腐块。 宁旭也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拿起手表一看,已经7点了,难怪人没在。 这边崔平已经放下了电话,一脸狐疑地说: “班长打电话过来,军训暂停两天,后天正常军训。” 跟崔平关系好的范阳小声问:“为什么啊?” 崔平:“班长没说。 就说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军训暂停。 这两天各班自行组织活动。 9点在院楼409开班会。” 在崔平说军训暂停两天的时候,凌君凡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宁旭首先想到的是,新来的教官对祁玉玺的针对已经让同学们很不满了,估计是要整顿。 凌君凡却想着,祁玉玺不会出手了! 他快速下了床拿了手机就出去了。 宁旭看到他这样,不由得又瞟了眼祁玉玺的床铺。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凌君凡给祁玉玺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凌君凡张口就问: “祁玉玺,你在哪儿呢!” “我姐这儿。” 凌君凡捂着嘴,小声说:“刚才陈珊珊来电话,说军训暂停两天。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我把张新言废了。” “……废了?!什么,意思!” “就是废了。” “嘶——!我去找你!” 不管什么班会不班会,凌君凡跑回宿舍5分钟洗漱完毕,抓起衣服就走。 “君凡,你去哪!” “有事。班会不参加了!” 凌君凡跑了,宁旭又看向祁玉玺的床铺。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凌君凡骑着他的自行车冲到了安然小区。 祁玉玺正在吃炸酱面。 凌君凡一进来,鼻子动了动,就喊: “玲玲姐,我没吃早饭。” “我给你盛面条去。” 万玲玲请了假,今天她要好好陪弟弟一天,给弟弟做好吃的。 凌君凡在祁玉玺面前坐下,问: “说说,怎么回事?” 祁玉玺:“你问你爸,他知道。” “我爸不告诉我!” “现在会告诉你了。” 凌君凡马上给老爸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喊:“爸,祁玉玺说他把张新言给废了。 他让我问你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 凌靖轩在心里笑骂儿子的沉不住气,解释道: “张新言是古能会的人。 古能会派了三个人给安安施压,想强迫他入会。 安安昨晚教训了他们。” 凌靖轩言简意赅地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儿子。 挂了电话,凌君凡傻眼地瞪着祁玉玺: “你牛,你真牛! 你一个人把三个古武者给废了! 有俩可是后天后期的武者! 祁玉玺,你到底是什么实力啊,你得先天了?” 万玲玲对古武者什么的还真不了解。 弟弟不跟她说,她也不多问。 反正弟弟跟她说了,事情解决了。 万玲玲就是个普通人,只当白爷爷和弟弟练的功夫就跟武侠电影里的那样。 也因为万玲玲,或者祁家的人都不了解所谓的古武和古武者,也自然不清楚古武界的某些约定俗成的规矩。 这些规矩中,有一条重要的是,古武者之间的恩怨不牵连非武者家人。 除非其家人也牵扯到古武者间的恩怨中。 哪个古武者没有家人? 至少在现代,没有人敢踩这条底线。 大风暴因为是特殊历史时期,有人丧失人性,碰了这条底线。 大风暴结束后,凡是碰了这条底线的,无不凄惨至极。 哪怕谢家当年对百里家出手,也是针对百里家的武者。 所以不管张新言、郭君林和刘长生三人背后的家族如何震怒。 他们也不会(不敢)找祁家的普通人报复。 “面条来了,吃完还有啊。” 把盛满了炸酱面的大碗放在凌君凡的面前,万玲玲拿了钱包说: “安安,君凡,我去买菜。 君凡,中午在这儿吃,我给你炖鸡腿儿。” “嗯嗯,我今天不回学校。学校停训两天。” 万玲玲愣了下,随后嘴角带笑地出去了。 凌君凡这边又继续:“祁玉玺,咱俩也算是好哥们儿了。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祁玉玺夹起一筷子面条,头不抬: “先天中期。” 滋溜滋溜~ “嘶——先天中期? 卧槽! 你还是不是人!是不是人!” 凌君凡凌乱了:“那白爷爷呢?” “先天大圆满。” 滋溜滋溜~ 祁玉玺吃得很满足,凌君凡则是彻底傻眼了。 他颤巍巍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白爷爷是? 先天,大圆满?” “嗯。” 滋溜滋溜滋溜~ “啊啊啊啊—— 大圆满!先天大圆满! 祁玉玺,你还吃得下去! 那是大圆满啊!” 祁玉玺给了凌君凡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霸气地说: “师父不介意来上京,跟古能会的人谈谈人生。” “……!!” 此时正是凌家早餐的时间。 凌百晖凌老爷子,夫人叶凤和一家子人都在。 凌百晖的长子凌靖宇,是他与已故的第一任妻子所生。 凌靖宇是上将军衔,军区司令。 凌靖宇的妻子叫罗素娟,是上京罗家的女儿。 罗家也是军旅家庭。两人自由恋爱,育有一儿一女。 长女凌绪媛,在父亲所在的军区某集团军中任职。 儿子叫凌中威,刚满20岁,在某军事学院读书。 次子凌靖文和女儿凌淑云,是凌百晖与第二任已故妻子所出。 凌靖文从政,现任藏区书记,妻子赵茹陪在他身边,照顾他的起居。 两人的独女凌绪琪,留在上京读书,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凌百晖与第二任妻子有过一对双胞胎女儿,只活下来一个。 就是他四个孩子里唯一的女儿,凌淑云。 凌淑云的丈夫陈清阳是外交官,现在非洲某国任大使,所以凌淑云现在在非洲。 夫妻两人有一个儿子,叫陈鹰。 可以说,凌百晖也算得上儿女双全,儿孙满堂的老人家了。 凌靖轩回国定居后也住在家里,陪伴父母。 凌靖宇夫妻有自己的房子,但他们一直都跟着父母住。 凌靖文夫妻如果回来,也是住在这边。 凌家没有婆媳矛盾。 经历过大风暴,凌家上下的凝聚力和感情不是一般的牢固和深厚。 凌家早餐的餐桌上一向是安静的。 昨晚的事,凌靖宇和凌靖轩还没来得及跟父亲说。 凌靖轩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专心吃饭。 凌靖轩拿起手边的手机一看,脸色稍变,另一手放下了筷子。 注意到他这一异常的凌百晖出声:“老四,怎么了?” 其他人也都抬眼。 凌靖轩:“爸、大哥,楼上说。” 凌百晖和凌靖宇微愣,两人同时放下筷子。 擦了嘴,二话不说上楼。 叶凤招呼两个孙女:“你们快吃。” 吃完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凌绪琪今年16岁,还在上高中。 别看凌靖轩在自家排行老幺。 他的儿子凌君凡却是比二哥凌靖文的女儿还要大两岁。 进了父亲的书房,凌靖轩就说: “爸、大哥,君凡发的短信。 安安说他是先天中期,而白宗师是,先天大圆满。” “先天大圆满?!” 凌百晖和凌靖宇闻言色变。 岳崇景的先天后期在古武界已算是独霸鳌头。 没想到白景竟然是先天大圆满! 大圆满,距离传说中的金丹可就一步之遥了啊! 全球古武界登记在册的先天大圆满级别的宗师,最早的一个都作古快两百年了! 凌靖轩把手机递给父亲,凌百晖和凌靖宇一起看短信内容。 ——老爸!事情大条了! 祁玉玺说他是先天中期武者,白爷爷是先天大圆满! 他说白爷爷不介意来跟古能会的人谈谈人生! 凌靖宇这时候也不能再隐瞒了: “爸,祁玉玺昨晚废了古能会的三个古武者。 其中一个是郭文荪的孙子。” “怎么回事!” 凌靖宇把事情说了出来,凌百晖气坏了,拍着桌子吼。 “什么时候军方成了古能会的爪牙了! 燕青山压不住下面的人,就不要做这个副会长! 这简直是败坏我们军队!我们军人的形象!” “爸,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别生气。” 凌百晖深吸两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动怒。 “老大,你跟我去军部。老四,你去找你师父。” “好。” 凌君凡现在对祁玉玺那是绝对的敬佩之心犹如滔滔江水,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祁玉玺跟他一般大,已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轻轻松松就废了古能会的三个古武者。 一想到自己当初对祁玉玺的挑衅,对万玲玲的所为,凌君凡的背后就是一阵阵的白毛汗。 他真是命大啊! 班会,祁玉玺和凌君凡两人都没出现。 张居原也没问两人去哪了。 昨晚发生的事,瞒不住一些人。 至少校长和作为班主任的张居原知道。 张居原是知道古武界和古能会的存在的。 得知张新言竟然是古能会的古武者假扮的教官,为的就是针对祁玉玺,张居原很生气。 而祁玉玺竟然是古武者这件事,更令张居原震惊。 这时候,他也就明白了为什么祁玉玺会表现的那么傲气。 不,人家这不叫傲气。 那是身为古武者的天性。 班会上,张居原只说鉴于近期军训的教官们在校内引发的不良影响,教官所属军团要做出调整。 这一消息令同学们都很高兴,只除了田凯。 当然,他不敢表现出来。 田凯听出来,班主任的意思是他们要换教官了。 他觉得肯定是凌君凡和宁旭给祁玉玺出头了。 不管他多么看不起祁玉玺,也不能否认,他是嫉妒的。 第25章 凌家人的热情 开完班会,在回宿舍的路上,宁旭接到家里的电话,家里派了人来接他回家。 宁旭给表舅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坐上接他的车,回了家。 宁家不像凌家那样,有着百年的传承。 宁旭的爷爷宁志林是从村里走出来的泥腿子。 凭着自己的努力,在战场上敢打敢冲,为宁家挣下了如今的地位。 宁旭是独生子。 宁旭的姑姑、大伯,都在军中。 他的父亲排行第三,在地方上任职,走的是仕途。 宁旭不是本家他这一代培养的重点人物。 对于他今后的路,他的爷爷和爸爸都没有特别的要求。 宁旭原本是想上经济金融专业,奈何高考中暑,他对未来的计划发生了偏差。 宁旭一回到家中,就被带到了书房。 令他意外的是爷爷、大伯、姑父竟然都在! 宁旭一进来,宁老爷子就说: “小旭,坐。” 宁旭在书桌另一边,面对爷爷,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爷爷,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需要他这个小辈出面? 宁旭的父母在地方上,他在上京读书,平时就住在爷爷这里。 宁老爷子把一份文件推给他,宁旭疑惑地拿起来。 等他看完文件上的内容,他整个人都呆了。 宁老爷子说:“我知道你和这个祁玉玺走得很近。 我们宁家与古武者都是泛泛之交。 不像凌家有岳崇景那样的大宗师坐镇。 这次是宁家的机会,你要为我们宁家把握住。” 任何一个古武宗师都是各大家暗中争夺的对象。 宁家没法和凌家比,不过昨晚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祁玉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才武者和他背后的师父,俨然成了各大家眼里的香饽饽。 宁老爷子在得知孙子竟然和祁玉玺是一个宿舍,并且关系似乎还不错后,就马上把孙子喊了回来。 宁旭很懵。 他终于明白过来凌君凡为什么在祁玉玺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为什么凌家四叔对祁玉玺那么客气; 为什么凌君凡会对他说那些话。 勉强回过神,宁旭点点头。 “爷爷,我明白,我和他的关系本来也不差。” “好,很好。” 宁志林很高兴,对这个孙子也更看重了几分。 宁旭现在都脑袋都还在懵着,心里特别感谢凌君凡。 如果不是凌君凡,就祁玉玺冷漠的性格,他和祁玉玺很难搭上关系。 ※ 放下茶碗,岳崇景笑了: “古能会给自己招了这么两个煞星,我都佩服他们了。” 冼礼咋舌:“先天大圆满,竟然是先天大圆满! 我以为这种人只会出现在咱们古武的史书里!” 岳崇景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个白景,我是真想会会他了。” 想要在武学上再精进一步,少不得得和人切磋。 可岳崇景现在难遇对手。 如今遇到一个比自己实力还强的,他真有点手痒。 凌靖轩看出师父手痒了,道: “他们姐弟两人国庆节要回家。 不如,我让安安问问? 如果白宗师不介意,师父您倒是可以一起过去。” 岳崇景马上点头:“那就交给你了。 师父是真的很想会会这位白景宗师。” “好。” 凌君凡很郁闷。 他也想学武,但他的根骨不行。 估计是他爸让他那个没见过的亲妈怀上他的时候年龄太小,影响了他的先天发育。 都是他爸行为不检点! 埋怨自己亲爹的凌君凡没想过,如果他爸晚几年有孩子,那个孩子也不是他了。 凌君凡拿着遥控器烦躁地换台。 祁玉玺窝在沙发上雷打不动地看他的武侠小说。 万玲玲在厨房忙活。 在凌君凡又换了一个台后,祁玉玺的视线离开小说: “你在烦什么?” 凌君凡扔掉遥控器:“我羡慕你们啊,可以习武。” 祁玉玺放下小说:“你不行?” 凌君凡噘起嘴:“我根骨不行,不适合习武。 小时候也练了,身体受不了。” “手给我。” 凌君凡把手伸过去,祁玉玺捏了捏他的手骨、胳膊。 内力不动声色地在凌君凡的身体里转了一圈,他放下凌君凡的手: “确实不适合。年纪也不适合。” 凌君凡的肩膀垮下来,充满怨念: “我爸的根骨合适,可他就忙着做生意,现在还只是一个后天中期。 他这辈子恐怕也没可能更进一步了。 我爸这么浪费,还不如把他的根骨给我。” 祁玉玺重新拿起小说: “如果可以习武,你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 凌君凡愣了,过了会儿他扑到祁玉玺身前,满含期待。 “只要不是要我的命,不是让我做超过我底线的事,我都愿意!” “那如果要受万蚁蚀骨的痛苦呢?” 凌君凡卡壳了,身上一阵冷汗: “不,不用,这么狠。” 祁玉玺却是一副没说谎的口吻: “用。” 凌君凡缩缩脖子:“那,那还是,算了。 听起来就会要人命。” 祁玉玺没看他,继续看小说。 凌君凡抓抓脖子,又凑过去: “不会真的?” “假的。” “我就说嘛,你吓死我了。” 凌君凡也不敢再说什么习武的事了,拿过遥控器继续换台。 停训这两天,凌君凡和祁玉玺都没回学校,第二天宁旭也过来了。 在这边蹭了两顿饭,晚上三人才回了宿舍。 宁旭没有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跟祁玉玺说他是古武者的事在上层传遍了。 他清楚,只有说破这件事,他和凌君凡、祁玉玺之间才能更进一步。 不然他永远都只会被排除在外。 凌君凡对此不意外,祁玉玺的反应也很平静,这令宁旭安心了不少。 第三天,军训正常进行。 不出意外,学生们发现他们换了一批教官。 负责带队的军官也不是李团长了。 教官楼现在成了危楼。 虽说只是三楼一半的地板开裂,但万一塌了呢。 新来的这批教官被安排到了一栋老教学楼里。 没办法,学校的宿舍楼本来就紧张。 原教官楼住不了,也安排不出其余的宿舍楼给教官住。 祁玉玺没有再被针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同学们看他的眼神却明显变了。 原来的一批教官都被换了,很可能和这几天张教官针对祁玉玺的事有关啊!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撤换了这批教官,但总归和祁玉玺有点关系。 同学们都不明白,祁玉玺一个农村来的学生,怎么就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所有人都认为和凌君凡、宁旭有关。 接下来的军训就很正常了。 祁玉玺没有再被针对,新的教官对他也一视同仁。 士兵们不知道祁玉玺的身份。 带队的军官也只知道上一批教官的负责军官被处分了,原因是违反纪律。 9月29号,军训结束。 因为换过一批教官,这一届的新生军训,就在平淡中结束了。 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哀嚎自己被晒成了猪肝色。 祁玉玺是仅有的几个没被晒黑的人,不知收获了多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其中就包括怨念满满的凌君凡。 别看凌君凡是国外长大的,却一点都不不崇尚日晒后的麦色皮肤。 他喜欢白,自认帅哥就是要白。 按照计划,29号晚上,凌靖轩请祁玉玺和万玲玲吃饭。 30号的早上,他会派人送姐弟俩去机场,赶10点的飞机。 祁路根派人去机场接他们。 万福林现在被派到合川县当“代理”副县长去了。 从临海县坐车到合川县还得两个小时,这接人的事就只能交给大舅子。 凌靖轩一直没跟祁玉玺提,他的师父想去见见白宗师的事。 这样正式的事情还是当面提最合适。 下午4点,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大一新生宿舍楼前。 3点钟,新生送走了教官,就回宿舍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极少数学生会留在学校过节。 凌君凡和宁旭都是一个背包。 祁玉玺是一个超大的行李箱,里面带着给家里人的礼物。 祁路根的长子祁良生,国庆节带妻儿回村。 祁四奶奶已经提前打电话过来通知了。 礼物都是万玲玲买的,祁玉玺只负责掏钱。 姐弟俩今晚住凌家。 两人本来都不愿意,但凌君凡缠着祁玉玺晚上跟他住,凌靖轩也热情邀请。 祁玉玺这边答应了,万玲玲也就答应了。 奔驰车一停在宿舍门口,就惹来了关注。 有同学窃窃私语,这种进口的豪华车是谁家的? 竟直接开到学校里来了。 万玲玲从旧宿舍那边过来,她的手上就一个随身带的女士挎包。 她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格子衬衫,头发一如既往地扎了个马尾。 万玲玲本来就长得漂亮,这身打扮也挺时尚。 就连那些来接孩子的男性家长们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司机从车上下来。 万玲玲一看,是熟人:“李先生。” 小李热情地打招呼:“万小姐,又见面了。 少爷他们很快就下来,您先上车。” “我等他们。” 正说着呢,有人喊了:“玲玲姐。” 小李一看人出来了,拿了车钥匙去开后备箱。 凌君凡先跑过来说: “玲玲姐,你坐前面,我们仨坐后面。” “好。” 看弟弟在放行李了,万玲玲上了副驾驶座。 凌君凡也上了车,放好行李的祁玉玺坐中间,宁旭坐另一边。 他们三个人里,只有祁玉玺有行李箱。 小李上车后,凌君凡就说: “李哥,先送宁旭回去。” “好咧。” 今天凌家摆明了是单独邀请祁玉玺姐弟,宁旭就没往跟前凑。 小李发动汽车走了,不远处的宋敏看着奔驰车离开,眼里是羡慕,也是嫉妒。 万玲玲知道,她是完全沾了弟弟的光。 因此对于这次凌家之行,她并不兴奋,反而有点忐忑。 她是不了解凌家到底是怎样的家庭。 但之前凌先生开的是劳斯莱斯,这次来接他们的又是奔驰…… 对汽车的品牌,万玲玲在上京呆了两年多,又经常打工,她怎么还是了解一些的。 再想到市长面对凌先生时的小心翼翼。 那凌先生家在上京肯定不一般。 就看凌君凡敢跟教官大小声,教官还不敢拿他怎么样,就可见端倪。 万玲玲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弟弟,忐忑的心又镇定了一些。 有弟弟在,应该,没事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之后,万玲玲对弟弟那是绝对绝对的信服。 此时的凌家也是人员齐聚。 凌百晖的子女,除了在国外的女儿一家,其他人全部到齐。 包括在藏区任书记的凌靖文,凌百晖都让他回来了。 在军校读书的长孙凌中威,凌百晖也让长子凌靖宇出面给请了假。 凌百晖的亲弟弟凌百翔一家,也悉数到场。 凌百翔的小儿子凌靖革在部队里是军官,也被长辈要求提前请了年假回来。 凌靖革在凌家他这一辈中排行老六,是最小的一个。 他跟自己的亲哥凌靖磊,就如凌靖轩跟自己的亲大哥凌靖宇,年龄相差极大。 凌靖革比凌靖轩还小了11岁。 他和凌君凡这个侄子在一起,更像同龄(辈)人。 凌百晖和凌百翔兄弟情深,各自的孩子之间也是亲如一家人。 不仅如此,就连凌百晖的岳家也都来齐了。 叶本昌夫妇,叶本昌的两个儿子,叶子傲、叶子荣两家人,也从美国和港岛赶了过来。 岳崇景也是把独子岳思元、大徒弟霍连元从美国喊了回来。 这次凌家的人员比过年的时候还要齐全,有二十六七口人。 这些人,包括那些被家中长辈叫回来的人,都是冲着祁玉玺以及他背后的先天大圆满宗师白景来的。 这也是表明凌家人对祁玉玺此次登门的重视。 凌家的客厅坐的是满当当的。 叶本昌、岳崇景、凌百晖、凌百翔、叶子傲、叶子荣这6个辈份最大的在说话。 其他人要么在安静地听; 要么在长辈询问的时候才开口。 仅有的两个小孩子被保姆带到院子里玩耍。 厨房里,叶凤带着儿媳妇、侄媳妇,和厨师一道准备晚上的家宴。 凌家曾经差点在娶进门的女人手上覆灭。 之后凌家的男人娶妻,那真是谨慎谨慎,再谨慎。 家世什么的都可以先放在一边,但品德秉性必须要好。 凌靖宇的妻子罗素娟,那是凌家这一代当之无愧的大嫂。 凌靖文的妻子赵茹,帮着凌靖文打理家中内外,对长辈孝顺,对小辈爱护。 对自己的这两个儿媳妇,作为公公的凌百晖都是极为满意的。 至于小儿子凌靖轩…… 小小年纪就整出条“人命”,现在又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凌百晖对凌靖轩结不结婚已经放任了。 他相信儿子的眼光,如果要娶,一定会娶一个好姑娘进门。 凌百晖的亲弟弟凌百翔,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凌靖磊,娶的是同为军人世家的郑男。 只看这名字,就知道他的媳妇儿是什么性格。 郑男就是个男儿性子,从不留长发,做事风风火火,性格耿直。 凌靖磊性格有点闷,和郑男正好互补。 两人也不要孩子,凌百翔也不催他们。 凌家唯二的两个单身男人,一个是凌靖轩,另一个就是凌靖革。 前者,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儿子,就不在乎结不结婚了;后者纯粹是自认还年轻。 凌靖革那真是凌百翔的老来子。 凌百翔在大风暴中被打断了腿,身体也亏了。 在大风暴结束后,凌百翔平反,被送到军区疗养院调养身体。 在那里,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楚妍。 凌靖革就是两人的儿子。 在楚妍的照顾下,凌百翔的身体好了许多,但终究是落下了病根。 和大哥凌百晖相比,凌百翔就瘦了很多。 凌靖革也是一名战士,军校毕业后进入了作战部队。 他本来是想等过年的时候看能不能请年假回来,结果被大伯和父亲要求提前用了。 凌靖轩坐在一旁,负责给长辈们添茶倒水。 手机响了,他从茶几上拿起一看,抬头对大家说: “车子开进来了,快到门口了。” 正在交谈的诸人立刻停止交谈。 凌百晖立刻说:“靖轩,你去接。靖革,你跟你哥一块儿去。” 凌靖革老实地跟在四哥身后去接人。 这次家里来了这么多人,阵仗有点大。 如果大家一窝蜂的出去,把人吓跑了就不好了。 有时候,这热情的招待,也需要把握一个度。 第26章 中断的凌家宴请 凌靖轩走出去,汽车刚好在门口停下。 凌君凡第一个下车,喊:“爸,小叔,祁玉玺和玲玲姐来了。” 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万玲玲下来了,喊人:“凌叔叔。” 站在凌靖轩身后的凌靖革目光闪了下。 祁玉玺跟着下了车,凌靖轩笑着招呼: “玲玲,安安,快进来。” 小李适时地说:“行李我拿进去。” 万玲玲有点紧张,去看弟弟。 祁玉玺走到姐姐身边,握住姐姐的手腕:“凌叔叔。” 凌靖轩让弟弟上来,介绍: “这是我二叔的儿子,凌靖革。 小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祁玉玺和万玲玲姐弟。” “你们好。” 万玲玲先伸出手,跟凌靖革握手。 祁玉玺则是浅浅一握迅速放开。 凌靖轩示意两人进门,嘴上说: “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家里人能来的都来了。 人有点多,还请不要介意。” 万玲玲一听更紧张了,祁玉玺把姐姐的手拉到自己的胳膊上。 万玲玲立刻挽住。 看出万玲玲是紧张了,凌靖轩说: “都是家里人,晚上也只是单纯的家宴。 我外公外婆都是90岁高龄老人家。 趁着这个机会,我的两个舅舅也正来看看他们。” 凌君凡在一旁调节气氛:“哎呀,舅公来了,我有红包拿了。” 凌靖轩:“你先去给舅公、舅婆问安去。” 凌君凡拍了下祁玉玺,先跑了。 在厨房里准备晚宴的女人们这时候也都出来了,在客厅里等着。 万玲玲就听到凌君凡在屋里喊老祖宗、爷爷奶奶、舅公舅婆……喊了一堆人。 喊得她更紧张了。 真的是来了很多人啊! 结果等她走进客厅,才发现自己还预估少了,满屋子全是人! 两姐弟一进来,凌君凡也不闹了,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凌靖轩带着两人上前介绍:“这就是我经常说的安安,祁玉玺。 这是他的姐姐,万玲玲。” “你们好。” 万玲玲紧张地赶忙行礼,还是鞠躬行礼。 在外人面前从来不摘帽子的祁玉玺,摘下了遮着眼睛的鸭舌帽。 交给姐姐给他拿着,他双手抱拳。 “诸位好。” 女人们脸上的惊艳最明显,家里的两个小孩子更是看呆了。 叶本昌笑着说:“小祁宗师好。来来,坐,坐,别站着。” 其他人也纷纷向祁玉玺这位年轻得过分的古武宗师问好,邀请他入座。 凌靖轩让姐弟两人坐到双人沙发上去,万玲玲紧挨着弟弟。 凌靖轩拖过张凳子坐在祁玉玺身边,继续介绍。 他先介绍自己的外公外婆、父母、二叔和二婶。 凌靖轩每介绍一位长辈,祁玉玺就半起身微微行礼,很是规矩。 看得凌君凡在一旁目瞪口呆。 祁玉玺竟然还懂这种礼数? 接下来,凌靖轩就介绍到了师父。 “这是我的师父,岳崇景,岳宗师。” 凌靖轩的这句话一落,祁玉玺的眼神却瞬间变得十分危险。 他直勾勾地盯住了岳崇景。 原本气氛良好的客厅突兀地静默了下来。 凌靖轩站了起来:“安安,怎么,你认识我师父?” 祁玉玺起身,绝艳的容颜上却是布满了冰寒。 岳思元和霍连元心中不悦,也站了起来。 “安安?” 凌靖轩蹙眉。 祁玉玺就那样如看仇人般看着岳崇景。 万玲玲吓得赶紧站起来抓住弟弟的手腕。 祁玉玺开口,声音如他的双眼一般,带着冷怒: “岳崇景?” 他这样直呼一位武者前辈是极为无礼的。 岳崇景也收起了对这个天才晚辈的温和,冷下脸: “我就是。怎么,小子,你认得我?” 祁玉玺戴上帽子,抓着姐姐就走。 凌靖轩快速抓住他另一只手:“安安!” 气氛紧绷,万玲玲都不明白弟弟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岳崇景示意大家不要说话,他走上前:“你,认得我?” 谁也没有想到,下一刻,祁玉玺却是放开姐姐,挣开凌靖轩,转身朝岳崇景攻了过去。 事情陡然反转。 男人们护着长辈、女人和孩子急忙避开。 祁玉玺是明显收了势的,没有波及到任何一个人。 岳崇景也明显有顾虑。 两人在客厅内过了几招就迅速地转战到了院子里。 一到院中,两人就不再克制了。 岳崇景先天后期武者的气势迸发; 祁玉玺先天中期武者的威压尽出。 所有人都跑到了门口,霍连元拉住凌靖轩: “靖轩,这是怎么回事!” 凌靖轩脸色凝重地说:“我不知道。安安似乎认识师父。” 或者说,他和师父之间,有什么“恩怨”。 几人看向面色发白的万玲玲。 一人从后扶住万玲玲的肩膀,温和地说: “别怕。你弟弟这么做肯定事出有因,或许是有什么误会。” 万玲玲回头去看,是跟着凌叔叔出去接他们的那个叫凌靖革的人。 这时候冼礼和岳思元同声大喊: “他怎么会‘空门拳法’!” 这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对战中的两人身上。 其他人看不明白,岳崇景的徒弟们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祁玉玺所用的竟然是百里家的家传拳法—— 空门拳法! 百里家的武馆虽然在国外遍地开花,但百里家的家传绝学“空门拳法”,却只有百里家的嫡传弟子才能够修习。 百里家的武馆教授的只不过是“空门拳法”入门的“百里拳法”。 可祁玉玺现在使出的却是正宗的“空门拳法”! 在场的冼礼、霍连元、岳思元,包括凌靖轩修习的,都是最正宗的“空门拳法”。 所以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凌百晖听得有点糊涂了。 “靖轩,‘空门拳法’不是只有你们这些弟子可以学吗? 这是被人偷学了?” 凌靖轩无法回答父亲的问题,他的眉头紧锁着。 而场中,岳崇景主动脱离了战圈,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会我‘百里’家的绝学!” 祁玉玺不客气地回击:“你‘百里’家?你姓岳!” 围观的人各个倒抽一口气。 这小子真是狂妄啊! 凌靖轩上前:“安安,我师父是百里家家主的首徒。 无论你为什么对我师父不满,把原因说出来,我们才知道该怎么解决,你说是不是?” 祁玉玺却是:“姐,我们走!” 万玲玲压下眼泪抬脚,被人拽住了。 凌靖革:“祁玉玺,你看你姐姐都被你吓哭了。 我四哥说的对,不管什么事咱们摆到台面上来说。 你这样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就算岳爷爷曾得罪过你,你也要说出来为什么才是。” 岳崇景的脑袋里却是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把推开站在祁玉玺身前的凌靖轩,嘴唇发颤。 “你师父,你师父叫什么! 你师父是不是根本就不叫白景!” 白景,白景…… 百里元坤……岳崇景…… 百、景,白!景! “你师父是不是叫百里元坤!” “呵!” 所有人都傻眼了,就是凌靖轩都惊愣地看向师父。 岳崇景却如疯了般扑过去抓住祁玉玺的肩膀: “你师父是不是叫百里元坤!他是不是叫百里元坤!” 祁玉玺挣开岳崇景的双手,冲过去抓住姐姐的手腕就走。 岳崇景的身体晃了晃。 祁玉玺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他拦住祁玉玺,眼泪都出来了: “你不能走,不能走! 你师父在哪!告诉我你师父在哪!” 情绪激动的岳崇景甚至忘了,一早凌靖轩就告诉过他祁玉玺是哪里人。 祁玉玺却根本不理岳崇景,就是要带着姐姐走。 一人从后用力抱住了他:“安安,不要冲动! 先回屋。 什么事我们先回屋说。 如果白宗师就是百里师叔,我师父就是你的师伯!” “我只有师父!” 到这里,别人先不说。 在场的男人们都意识到了,祁玉玺的师父白景很可能就是岳宗师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师弟,百里元坤。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大反转。 叶凤招呼家里的女人们走开,保姆也赶紧把两个孩子抱走。 万玲玲拽拽弟弟胳膊:“安安……” 祁玉玺不动,浑身充斥着“我很生气”! “我没有师伯”! “我只有师父”这样的气场。 岳崇景却已是老泪纵横。 凌靖轩抱在祁玉玺腰上的手臂收紧。 “安安,如果你执意要走也可以,我派车送你回家。 只是你这样回去,家里的老人家会担心,师叔也会担心。 你看,你姐姐也哭了。” 祁玉玺紧抿着嘴,松开了姐姐的手腕。 万玲玲顾不上自己被弟弟抓红的手腕,劝说: “安安,你别这样,白爷爷会担心的。” 祁玉玺的这个样子,心急如焚的岳崇景也不敢开口,心里则是害怕极了。 是不是师弟在怪他? 怪他没有去找他? 不然,不然这孩子为什么会这么“恨”他? 凌靖轩看向凌靖革:“小弟,去开车。” 岳思元想说什么,被霍连元拽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凌靖轩做主:“玲玲,你留在这里,明天会有人送你去机场。” 万玲玲点点头,这个时候她不添乱。 祁玉玺没有反对凌靖轩的安排,拉下凌靖轩抱着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岳崇景要去追,凌靖轩拽住。 “师父,他不会走的,您让他在外面冷静冷静。 安安对师叔最为孝顺。 师叔当年到东庄村时受了重伤,安安怕是因为这个才怪您。” 岳崇景的眼泪又下来了,岳思元、霍连元和冼礼急忙过来扶住他。 凌靖革已经把车开过来了,是一辆军牌的越野车。 凌中威跑过来对凌靖轩说:“四叔,我去。 小叔,你的假期有限,别去了。” 这一去还不知得多久才能回来。 凌靖轩也让凌靖革留下来。 凌靖革看了眼一个方向,遗憾地点点头。 最终,凌中威开车,凌靖轩、岳崇景、岳思元和祁玉玺一起走。 祁玉玺上车后就看着窗外,压低帽檐一言不发。 岳崇景坐在他旁边,想问又不敢问,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岳思元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这样子,当年父亲与师叔之间或许真有什么恩怨? 以至于他这个小师弟会对父亲如此的愤怒。 主客走了,晚宴却没有取消。 叶凤让厨师继续准备晚餐,她拉着万玲玲到客厅坐下。 凌君凡坐到万玲玲身边跟她聊天。 “玲玲姐,没事,估计是白爷爷跟岳爷爷之间有什么误会。” 祁玉玺走了,万玲玲就成了焦点。 凌靖革亲自给万玲玲倒了杯水,万玲玲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凌百晖给岳崇景说好话:“玲玲啊,你别怕。 你弟弟是个厉害的人。 但你看,他刚才也只是跟岳宗师过了几招。 我看他之所以这么生气,很可能是心疼他师父。 当年,百里家的情况很复杂,牵扯到很多人,又正是大风暴时期。 那个时候整个国家都是乱的。 我们都以为岳宗师的师弟,也就是安安的师父已经身故了。 岳宗师多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 谁也没想到,他会改名换姓,还躲在你们的村子里。” 凌百晖的口吻很温和,万玲玲抬起头,咬咬嘴。 “白爷爷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我只知道白爷爷是30年前大风暴的时候,从上京逃亡到我们村避难的。 我爷爷,我爷爷那时候,是村支书。 白爷爷来了之后,就住在,我爷爷家的老房子里。 后来白爷爷就留了下来。 安安,五岁之后,就跟着白爷爷习武了。” 凌君凡努力用轻松地口吻说: “玲玲姐,上次祁玉玺和蒙叔叔切磋的时候,用的应该不是‘空门拳法’? 不然当时我老爸就应该认得出来。” 万玲玲摇头:“安安练的什么功,家里人都不清楚。 他和白爷爷每天都是去林子里练的。” 一人过来递给万玲玲一块冰毛巾,对她说:“敷敷手腕。” 万玲玲抬头,又是凌靖革。 这时候很多人才注意到万玲玲的手腕有一圈深紫,是祁玉玺留下的。 尽管他当时已经尽量克制了,但他是武者,又是在那样的极怒中,难免就弄伤了万玲玲。 凌靖革的母亲楚妍不由得多看了儿子几眼。 凌百晖对媳妇示意,叶凤这时候说:“玲玲,我带你去楼上洗把脸。 再带你去看看你今晚住的房间。” 万玲玲站起来:“我还是,回学校。 明天我自己坐车去机场就行了。” 叶凤过来拉住万玲玲的手,顺便拿过那块冰毛巾。 “房间已经安排好了。 他们古武者的事情,要他们自己去解决。 你弟弟把你单独留下来,就是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 如果你回学校了,他知道会怪我们招待不周的。 来,我带你上去。” 凌君凡助攻:“玲玲姐,你跟我奶奶上去。 让祁玉玺知道我让你一个人回学校,他又要揍我了。” 凌靖革插嘴:“你以前被揍过?” 凌君凡瞬间心虚:“也没什么,小事儿小事儿。” 有叶夫人出面,万玲玲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 在她洗完脸后,她收到了弟弟的短信。 祁玉玺让姐姐留在凌家,明天早上再去机场。 他还和姐姐说了对不起。 万玲玲立刻回过去,告诉弟弟不要抱歉,她知道弟弟一定是气狠了。 万玲玲没有说太多弟弟和白爷爷的事,叶夫人也没有多问。 而是把话题引到了万玲玲的父母、爷爷奶奶身上。 晚餐虽然少了正主和几个人,不过还算是热闹。 有凌君凡这个活宝,就不会冷场。 而车上的气氛就很沉闷了。 祁玉玺不说话,岳崇景的心情起起伏伏。 场合不合适,凌靖轩和岳思元也不好劝。 第27章 三十年后的重逢 汽车连开了八个小时,路上只在服务区休息了两次。 几个人晚饭都没吃,也没有吃的心思。 凌中威、凌靖轩和岳思元轮流开车。 凌晨1点多,汽车开进了东庄村。 这时候是凌靖轩开车,他来过一次,准确地把车停在了白景家的院门口。 祁玉玺先下车。 他走的时候没有拿自己的背包,钥匙在包里。 他直接从墙上翻进了院子,从里面打开了门。 祁玉玺很气岳崇景,却没有阻止让岳崇景见师父。 开了门,祁玉玺不管几人,直接进屋去找师父。 祁玉玺推门进屋没有刻意掩饰声音。 在楼上卧室睡觉的白景立刻听到了楼下有动静。 他开了台灯迅速坐了起来。 “师父!” 安安回来了? 不是说明天上午才能到吗? 白景立刻穿衣下床。 祁玉玺打开了客厅的灯。 岳崇景眼里含泪地仔细观察师弟生活的地方。 看着看着,他的眼泪就又掉了下来。 凌靖轩和岳思元一左一右扶住他。 白景从楼上下来,嘴里喊:“安安,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不是说明天上午才到吗?” 楼上传来一道陌生的,充满了上京口音的声音。 但那说话的语气,却又和记忆中熟悉的人重叠。 岳崇景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白景下来了,看到了徒弟。 但他没有跟徒弟说话,武者的灵敏让他下楼时就察觉到屋子里还有别人。 这一眼,白景愣住了。 岳崇景挣开儿子和徒弟的搀扶,一步步向前。 眼前的人,不是记忆中的英俊青年了。 头发,花白了;模样也有所变化。 可是仔细看,却又依然是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白景是傻眼了。 不过几眼,他也认出了这个哭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人是谁。 白景的眼眶逐渐变红。 凌靖轩拉了拉黑着脸的祁玉玺,把人带了出去,还很细心地关了门。 “云鹤……我,找着,你了…… 我终于,终于……找着你了…… 我就知道,知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百里元坤,字云鹤。 嚎啕大哭的声音随之传出,凌靖轩拉着祁玉玺一路出了院子,走到了外面。 岳思元和凌中威也出来了。 “安安,让他们这两个失散了多年的师兄弟单独在一起。 我们恐怕要打扰四叔四婶了。” 祁玉玺甩开凌靖轩的手,往爷爷奶奶家走。 还是翻墙进去开门,不过这回,他没把爷爷奶奶叫醒。 几个人都没吃饭,祁玉玺去厨房找吃的。 凌靖轩跟着去了厨房。 凌中威和岳思元心情复杂地参观这个普通的农家房子。 墙上挂着老照片,凌中威和岳思元都看到了照片里的“白景”,是他和祁四爷爷一家拍的。 照片一看就是这几年拍的,白景的模样与岳崇景手中的照片有很大的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那一头白发。 这也是当初只看过照片的凌靖轩,没能第一眼认出白景身份的原因所在。 几人也发现,师叔的照片似乎只有这一张。 不知是师叔不喜欢拍照;还是因为什么原因,避讳把自己过多的照片摆放在明面上。 厨房在外面,凌中威小声问: “百里爷爷明明活着,他怎么没有去找岳爷爷,不回上京?” 岳思元摇头:“我不知道。 不过我看祁玉玺的样子,当年恐怕还有些恩怨是我们不知道的。 不然他不会对我爸那么仇视。” 凌中威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百里爷爷没有把岳爷爷赶出门,应该问题不大?” “希望……” 主要是祁玉玺的态度太不对劲了。 厨房里,凌靖轩和祁玉玺在煮最简单的面条。 两人都不是厨艺好的人,只会煮最简单的面条。 厨房里青菜、鸡蛋、肉都有。 凌靖轩洗了青菜,祁玉玺把鸡蛋打在锅里。 “安安,我师父一直在找小师叔。 所有人都认定小师叔已经过世了,但我师父从未放弃。 他始终相信小师叔还活着。 也可以说,小师叔还活着的希望是我师父能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祁玉玺把青菜丢到锅里。 凌靖轩能明显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冰冷少了一些。 他拍拍祁玉玺的肩膀:“安安,长辈的事情交给长辈们自己解决。 作为晚辈,我们能做的就是在长辈需要的时候出力。 我很高兴,能做你的师兄。” 祁玉玺斜睨一眼:“打过我,再说师兄。” 凌靖轩苦笑:“那我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不过好歹这人愿意跟他说话了。 祁玉玺对岳崇景的痛恨不仅仅是因为师父当年一身伤重的逃亡到这里,还有别的事。 但这件事他不会跟凌靖轩说。 而在看到岳思元之后,他对岳崇景的这种痛恨又再次涌了上来,不过这一回他忍住了。 填饱了肚子,带三人去找了空房间休息,祁玉玺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是睡不着的,心里全部都是师父; 是受了太多年委屈和痛苦的师父。 隔壁,白景,或者说是隐姓埋名的百里元坤,也正在厨房里给岳崇景煮面条。 岳崇景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分离三十年的师兄弟再次重逢,两人都很激动,百里元坤也哭了。 一直到岳崇景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相拥在一起的两兄弟这才分开。 百里元坤拉着师兄去洗了把脸,然后他去给师兄弄吃的。 煮面的空档,百里元坤问:“嫂子和岳宸还好吗?” 他没有问父母怎么样。 三十年了,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 岳崇景搂住百里元坤的肩膀,稍稍用力: “芙英到美国的第三年就得病走了,流感,她没挺过去。 我,没有照顾好师父。 师父当时受了重伤,到美国没多久,就过世了。 临走的时候,他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百里元坤的眼泪往下掉,他不孝。 岳崇景搂紧他:“师娘是师父走后十年走的。 到了美国,我就把小宸的名字改成了思元。” 百里元坤的身体紧绷了一瞬。 岳崇景哽咽地说:“国家改开后,我每年都回来找你。 我不相信你死了…… 我的小师弟,那么聪明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跟那些畜生一起死在咱百里家的祖坟。 祖宗也会保佑你的。” 百里元坤强忍悲痛和另一种情感,呼吸沉重。 岳崇景的声音更哑了一分:“云鹤,师兄也老了。 后半辈子,咱们师兄弟一起作伴,你说好不好?” 百里元坤转身就抱住了岳崇景,身体绷紧,无声地宣泄心中的悲伤。 岳崇景双手抱住他,眼泪落在百里元坤的肩膀上。 三十年,他终于找到这个人了。 ※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想到一觉起来,宝贝孙子提前回家了! 凌先生还带着他的师父、侄子和师兄过来了! 祁四奶奶马上打电话给闺女,让她赶紧过来,中午要好好招待客人。 在爷爷奶奶面前,祁玉玺压住了对岳崇景这位师伯的厌恶。 乖乖地任奶奶又搂又抱又摸脸,看得凌中威和岳思元是连连称奇。 没想到这傲小子在爷爷奶奶面前乖得跟只猫一样。 百里元坤把师兄带了过来。 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解释了为什么安安会连夜回来。 也说了他和师兄三十年前因为仇人迫害,被迫分离,他不得不隐姓埋名的事。 百里元坤当年为了让师兄带着父母家人顺利逃亡,他以自身做饵,把仇人引到了百里家的祖坟。 然后点燃事先埋好的炸药,准备和仇人同归于尽。 结果炸药爆炸的时候,他被炸飞进祖坟内的一条秘道,侥幸不死。 但本来就已经受伤的他,伤势也因此加重。 说是秘道,其实是一个暗室。 暗室里放着金条、银元、伤药和百里家的一些珍藏的书籍。 百里元坤也不知道是家里哪个人,或是先祖放在这里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有暗室。 百里元坤躲在里面养伤,等到能动弹之后,他装了些暗室里的东西,趁夜逃出了上京。 只是可惜的是,这场爆炸没能把主谋谢家的当家人炸死。 不过知道师兄已经把谢家毁了,百里元坤安慰不少。 百里元坤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的并不详细,也足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了解当初的凶险。 祁四爷爷气愤填膺地说:“难怪他白叔来的时候会受那么重的伤。 那仇家真是坏!好在他白叔后头把伤养好了。” 岳崇景握住师弟的手,心疼溢于言表。 祁四奶奶很高兴:“这还真是缘分。 安安认识了凌先生,凌先生的师父又是岳先生。 不然你们师兄弟还不知得错过多少年。” 岳崇景附和说:“可不是。这真是缘分。这次多亏了安安。” 祁玉玺在奶奶身边不搭话,还戴着帽子,明显是还不高兴。 在外人面前,祁四奶奶是绝对不会落孙子的面子的。 孙子要戴帽子,她也就没让孙子摘下来。 凌靖轩这时候说:“四婶,我也是安安的师兄,您叫我靖轩就是。” 祁四奶奶本来就很喜欢凌靖轩,现在人家还这么客气,她亲切地喊了声“靖轩”。 凌靖轩的辈份本来应该是和祁路根一辈的。 结果他现在又成了祁玉玺的师兄,这辈份就有点说不清了。 中午,万玲玲回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凌靖宇、凌靖文、凌靖革、叶子敖、叶子荣、凌君凡、冼礼和霍连元。 可谓是声势不小。 凌百晖本来也想来,但考虑到他的身体,和过来后的住宿问题,凌靖宇劝住了他。 凌靖宇、凌靖文和叶子敖、叶子荣过来,分别代表了凌家与叶家。 表示两家对找到百里元坤的重视,也是对岳崇景的重视。 冼礼和霍连元作为岳崇景的徒弟,百里元坤的晚辈,自然也得来。 凌君凡和只比他大了6岁的凌靖革纯粹是来凑热闹的。 万玲玲的机票退了,一群人开了三辆越野车。 祁家人认不出凌靖宇、凌靖文的身份。 两人一个是军队的高官,一个是藏区的书记; 一个很少会在公开场合露面,一个也只会在新闻上偶尔露头。 祁家人就觉得这凌家人和叶家人的气质很出众。 同样刚回来的祁良生拉着弟弟祁平生在客厅里坐陪。 祁良生虽说在省委宣传部工作,他也没认出来凌靖宇和凌靖文。 他毕竟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不过凌靖宇、凌靖文举止间带出的气质,还是让他有点莫名的紧张。 客厅里,祁路根、祁路坎、万善全都在。 万善全是被媳妇祁秀红喊回来的。 家里来了贵客,他这个做女婿的怎么也要在场。 凌家和叶家的人,包括岳崇景都是一个劲儿的夸赞祁玉玺英雄出少年,; 夸他在武学上是天才,还夸他对姐姐极为上心。 祁家人听的是很高兴。 祁路坎和祁良生都知道了祁玉玺保护万玲玲的事。 此刻,他们更觉得大哥(父亲)说的对。 他们老祁家以后可能真的得靠祁玉玺。 田柳在厨房里比谁都忙活,那样子就好像自家的儿子要相亲;自家的女儿要出嫁一样。 看得祁秀红是格外不爽。 “人家是冲着白叔来的。 一会儿进屋你少说话。 看你刚才那热乎劲儿,你没看到路根跟良生有多尴尬!” 田柳脸上的笑容一僵,就听大姑子继续说: “良生、平生都是大学生,懂得人情世故。 不需要你这个当妈的去出头。 你不嫌丢人,爹娘还嫌呢。” 田柳不高兴了:“大姑,您这是得了好处了这么说。 玲玲现在跟人家凌家人多熟啊。 都是做哥哥姐姐的,安安心里就只有他玲玲姐; 没他良生、平生哥,更没其他四个姐。” 张芬在一旁低着头不吭声。 看到万玲玲跟凌家人那么熟络,那个凌君凡还跟她有说有笑的,她也不高兴啊。 自己三个女儿也是当姐姐的,怎么就不见安安把自己的这三个姐姐也介绍给凌家人认识。 祁秀红呛声过去:“那当然不一样了。 安安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 你们这两个舅妈给他吃过一口奶,买过一件衣裳没? 安安小时候都是跟着玲玲一起睡的,其他当哥姐的谁带他睡过!” 田柳被呛得说不出话,张芬的头更低了。 她是无比后悔当年不肯奶祁玉玺。 祁秀红还有话说:“自己没待到安安那份儿上,现在倒来怪安安了。 还好良生、平生他们没学了当妈的自私,还知道分辨好赖是非。 要不白叔也不敢让平生接管安安的山林。 不然指不定哪天赚来的钱全给人送到舅子家去了。” “大姐!你啥意思!” 田柳把手上的菜丢了。 祁秀红:“我啥意思你自己心里知道! 我侄子一个月也就六七百块的工资。 舅舅家的儿子却是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没事就下馆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的舅家多有钱呢! 田柳,你要怎么花路根的钱,我这当大姑子的管不了。 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敢动安安的一分钱,我就敢让路根跟你离婚!” 那山林的收益里有安安的钱。 田柳如果敢打安安的那笔钱的主意,她绝不饶她! “大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祁秀红不理她,直接出了厨房在院子里喊: “路根、路坎,你们出来下。” 祁路根正在某书记的询问下,汇报工作。 听到大姐喊了,想到自家的媳妇儿,祁路根和祁路坎两人赶紧出去了。 祁秀红把两个弟弟喊到了厨房。 一进厨房,看到媳妇在哭,祁路根问:“姐,咋了?” 祁秀红对两个弟弟冷脸说:“把你们的媳妇领回家去。 别叫她们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丢人。 这是埋怨安安呢。 说安安只顾着他玲玲姐,其他的哥哥姐姐不提携。” 张芬抬起头:“大姐,我没那意思。” 祁秀红:“没那意思你缩在那墙角一脸委屈给谁看呢? 没那意思你哭什么哭!” 田柳心虚地不敢看丈夫。 祁路根上前抓住她就往外走。 田柳要喊,祁路根扭头恶狠狠地说: “你给我回家去!你敢今天丢一点的脸面,以后就再也别来了!” 田柳还是怕的。 这里又是公婆家,她被祁路根拽了出去。 祁路坎也让媳妇回去,张芬比较怕他,低着头走了。 祁秀红的脸色很不好看,祁路坎说好话: “姐,她就是个蠢的,你别跟她计较。” 把媳妇赶回家的祁路根也回来了,进来就说: “姐,你别气,回头我好好教育她。” 祁秀红看着两个不争气的弟弟说: “连自己的媳妇都管不好,还是当官的呢,丢不丢人! 人家都是大人物,要不是白叔和安安,你看人家会不会看咱家一眼。 你们要真想安安提携良生他们这几个兄姐,你们这做舅舅、舅妈的先做出个舅舅、舅妈的样! 良生他们做兄姐的,也先做出个兄姐的样! 安安除了欠爹娘的,不欠咱家任何人的!” 她指着祁路根训斥:“你看看你媳妇儿刚才那样,我都替你臊得慌! 还有你,” 指向祁路坎, “你媳妇那委屈的样子好像咱家亏待她了。 她要觉得委屈就离婚!” 祁秀红一个大姑子也不想掺和弟弟和弟媳夫妻间的事。 可田柳和张芬一次次明里暗里地找不痛快。 两个弟媳妇整日盯着公婆手里的钱; 盯着安安是不是又占了公婆的便宜。 安安小时候,这俩人还好些,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现在安安长大了,这两人就跟防贼一样防着安安。 只想着占便宜,从没想过付出,祁秀红就越发来火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被姐姐训得脸上无光。 祁秀红看着这两个弟弟是越看越来气,把他们赶出了厨房。 祁秀红叫了女儿、祁良生的媳妇李华、回家过节的祁云芳和祁云英一起来厨房帮忙。 妈没在厨房,爸爸刚才又被姑姑叫了出来,祁云芳和祁云英没敢问缘由。 刚才田柳的热情劲儿,祁云芳和祁云英也觉得十分丢脸,尤其是作为亲女儿的祁云芳。 她都看到爸爸和大哥脸上的尴尬了。 这种场合下,母亲没在可能更好一点。 祁云霞和祁云香在东浦市没回来,来回路上车费太贵。 祁云芳就在省城读书,跟着哥哥嫂子一起回来的。 第28章 被徒弟卖了的师父 天气好,秋高气爽的,午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摆了三桌。 祁四爷爷照例把祁大爷爷一家也喊过来了。 祁四奶奶没问两个儿媳妇怎么没在,就跟没看见一样。 这回祁玉玺没坐主桌,他跟凌君凡、万玲玲、凌中威、祁平生等平辈坐了一桌。 祁良生被喊到了主桌去。 他是省委宣传部某科室的科长,祁四爷爷让他跟着大人们作陪。 凌靖革也没去坐主桌,他跟凌君凡混在一起。 众人落座的时候他很主动地坐在了万玲玲的身边。 引得几个人多看了他一眼,其中就包括祁玉玺和凌君凡。 祁玉玺不喝酒,也没人敬他酒。 岳崇景、百里元坤却是喝了不少,尤其是岳崇景,他是全场最高兴的。 吃完饭,又陪客人们喝了会儿茶,祁路根和祁路坎就走了。 岳崇景什么都没带就过来了; 这次又是凌、叶两家要请祁玉玺吃饭,结果没吃成。 岳崇景就跟师弟商量,他们先回上京,见见对他和百里家帮助良多的叶本昌、玛蒂娜夫妇。 百里元坤也十分想当面感激叶本昌夫妇,答应了师兄的提议。 当然,还有一件事他没说,就是有机会他顺便去古能会“瞅瞅”。 百里元坤要去上京,祁玉玺这个徒弟肯定也要去。 这孙子刚回来就要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舍不得。 凌靖轩就建议两位老人家跟着一起去,顺便在上京好好玩玩。 祁秀红在一旁劝说,万玲玲也劝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答应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回家。 爹娘要去上京,他们做儿子的,多少也要尽一份孝心。 结果两人回家,见到的就是在哭的媳妇儿。 祁路根一进门,田柳就朝他扔过来一张凳子。 跟着祁路根一起回来的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儿媳李华都吓了一跳。 李华怀里还抱着睡着的3岁的儿子。 婆婆说丢凳子就丢凳子,要不是自己走在最后,说不定这一吓就把怀里的孩子丢地上了。 李华抱紧孩子,不高兴地瞅了眼祁良生,抱着儿子上楼了。 她是儿媳妇,不好说婆婆的不是,也要给祁良生留面子。 “你又闹什么闹!” 儿媳妇在,祁路根不好发火,压低声音吼。 田柳可不管什么儿媳妇不儿媳妇,扬着嗓门就哭诉: “你姐太过分了! 我怎么也是她的弟妹,有她这么欺负人的么!” 祁良生:“妈,出什么事了?大姑怎么了?” 田柳:“你大姑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给你们丢人了!” 祁路根:“我姐没骂错,你今天是挺丢人。 就算我姐没把你赶回来,我也要把你赶回来。 人家是冲着白叔和安安过来的,你看你那样子,好像人家是你亲家一样。 我都不想跟人家说你是我媳妇,是良生、平生的妈!” “你!” 祁云芳:“爸,你别这么说。” 祁路根看向祁云芳:“你是不是也觉得安安偏心你玲玲姐? 对你玲玲姐比对你好?” 祁云芳低下头,不吭声。 祁良生拉住父亲:“爸,云芳肯定没这么想。” 祁路根:“没这么想?没这么想怎么不抬头看着我?” 祁云芳抬起头:“安安是跟玲玲姐最好了。” “那安安为什么跟你这个姐姐不是最好的?” 祁云芳下意识地回答:“妈没带他嘛。” 一说完,她自己愣了,田柳不哭了。 祁路根懒得再看老婆一眼,上楼去了。 祁良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劝说: “妈、云芳、平生,你们也不要嫉妒玲玲。 大姑把安安带到那份儿上了。 安安初中、高中都是在大姑家吃住。 玲玲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安安。 我这个做大哥的,也比不上玲玲。 我们跟安安,就是堂兄堂姐的关系; 玲玲跟安安那是亲姐弟,这能比么。” 祁平生也劝:“娘,你看安安买了山林还想着我。” 田柳:“那是你白叔提出来的!又不是他说的。” 祁平生都看不过眼了:“要不是我是安安的堂哥,白叔凭啥找我啊。 娘,你不要老怪爹说你。 你自己就先把自己当外人了,别人怎么可能把你当自家人?” 田柳炸了:“我是你娘!你不帮着你娘说话尽帮着外人! 他给你钱了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是不是!” 祁云芳也听不下去了:“娘,你都说些什么啊! 你看你自己都说安安是外人,二哥有说错吗?” “你这个死妮子,娘都是为了谁?! 啊!为了谁!” 田柳气得要打女儿,祁云芳转身跑了。 祁良生拦下母亲:“妈,爷爷奶奶家今天有客人。 你要闹开了,谁也不好看。” 田柳毕竟顾忌着公婆,收了手,又坐回去哭了起来。 祁良生揉揉额头:“妈,我喝得有点多,我先上楼了。” “我有事出去下。” 祁平生也跑了。 儿子、女儿都走了,田柳委屈地呜呜哭,就觉得家里没一个人理解她。 祁良生没有回房间,他去找父亲了。 祁路根坐在床上生闷气,祁良生推门进去:“爸。” 祁路根没好气地说:“你妈现在是越来越糊涂了,你别听她的!” “我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爷爷不是还叫我陪坐么,安安都去了别桌。” 祁良生走到父亲身边坐下,问: “爸,那凌先生家到底是干啥的? 我觉得凌先生的两个哥哥不像是做生意的,反而像是当官的。 凌先生的两位舅舅倒像是商人。” 祁路根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安安也不是会家长里短的人。 管他们是谁,咱平常心对待就是。 别像你妈那样,让人看笑话。” 叹了口气,祁路根说:“你以后别寄钱回家了。” “爸?” 祁路根无奈地摇摇头:“你妈三天两头往你两个舅舅家拿钱。 你大姑说看到过好几回,你那几个表弟在县里下馆子。 你大姑是心疼你们,今天才说你妈的。 我已经跟平生说了,他也不要拿钱回家了。 你们挣钱也不容易,你攒点钱好好供多多读书。” 祁良生的儿子叫祁多多。 祁良生对自己的两个舅舅和四个表弟们也看不上。 他跟舅舅家的感情也很淡。 不过他还是问:“爸,你的钱够吗? 平生要做生态农业,云芳又还在读书。” 祁路根:“爸现在代理书记一职,涨工资了。 平生那边你白叔每个月给工资的,够他用了。 家里没钱才好,省得都给你妈拿去贴补了别人。” 祁良生叹了口气:“好,那我就不给家拿钱了。” 他在省城的花销也确实很大,尤其孩子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处处都要用钱。 祁路根这边是完全无视无理取闹的媳妇。 祁路坎回去是把媳妇臭骂了一顿,断了媳妇的私房钱。 祁路坎每个月的工资都是悉数交给张芬。 现在他也不准备给了。 他每个月只给张芬100块钱生活费,其他的钱祁路坎自己存着。 反正吃的都是自家地里种的,大闺女还常常给买东西,买衣裳。 100块钱一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了。 张芬跟祁路坎哭,祁路坎不理她。 张芬打电话给大女儿祁云霞哭诉,结果也被大女儿说了一顿。 凌家人肯上门,这就已经是祁家的机会。 如果还趁着这个机会死皮赖脸地凑上去,还要让安安提携他们几个兄姐。 那安安还怎么在人家凌家人面前抬起头? 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安就不是那样的人。 凌君凡跟安安是同学,玲玲又在上京大学,本来就有机会经常见面。 玲玲跟凌家人熟悉也正常。 祁云霞了解自己的这个表妹,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 至于安安只提携玲玲这个姐姐,不管其他人,也是看轻了安安。 就安安那性子,就不可能做出提携这种举动。 被长女这么一说(分析),张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赶紧去跟丈夫道歉。 祁路坎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最后丢下一句“以后少跟大嫂凑近忽”,就上楼睡觉去了。 祁云英这才在一旁说:“妈,你就听大姐的。 大姑把安安养大的,安安当然跟大姑和玲玲姐亲。 那安安对我们也不差啊。 你看他回来还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就算是玲玲姐买的,那玲玲姐也说是安安给的钱。 良生哥、平生哥以前上大学回来,也没见给我们带过礼物。 大嬢小心眼,爱计较,心里只有娘家人。 你老是跟她在一起,都被她影响了。 奶奶现在越来越不待见大嬢了,别弄得奶奶也不待见你。” 张芬是个没主见,耳根子软的。 两个女儿都这么说她,丈夫又跟她生气,不再把工资都给她了,她也后悔了。 她今天不该在大姑姐跟前那样。 可祁路坎这回是铁了心要给媳妇一个教训,不松口给工资。 张芬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随着孩子们长大,也有点受田柳的影响,就越来越爱计较。 她又没有大嫂田柳泼辣,总是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得祁四奶奶见一回烦一回,祁路坎也很烦。 他和大哥本来都想找一个知书达理的老婆,结果娶回家的都不尽如人意。 祁玉玺不知道两个舅妈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理会。 一群人要回(去)上京,来的时候都是开车来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板硬朗,坐车去上京完全没问题。 最主要的是老人家不敢坐飞机。 总觉得在天上飞没着没落的,不安全。 祁玉玺让大姑也跟着过去。 爷爷奶奶到了上京得有人照顾,他和姐姐都不行,大姑在最放心。 田柳当然不满,但不满也没办法。 婆婆不待见她,祁路根也不许她跟着去。 在全家人忙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上京之行时,祁玉玺找到了祁平生,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50万,他拿给祁平生改造他买下来的山林。 他和爷爷练功的那片林子要围起来,不要动,其他地方随便祁平生改造。 祁平生吓了一大跳:“安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祁玉玺:“跟凌先生做了笔交易。” “啥交易啊。” 祁玉玺没回答,祁平生也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太多了。 他急忙说:“这钱太多了,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祁玉玺:“你去注册一家公司,剩下的钱你就放在公司的账上。” 祁平生的心噗通噗通跳。 50万啊! 他接触到的最多的钱也就5万块! 祁玉玺又补充了句:“你问问良生哥。” 祁平生咽咽嗓子:“安安,你有啥要求不?比如盖个房子啥的?” “没要求,你自己看着办,就是我练功的那片林子不能动。” 祁平生猛点头:“好,绝对不动。 你要没啥要求,那我就养鸡,养鸭,养猪,都纯天然的。” “随便你。” 师父有钱,但祁玉玺不想什么都要师父拿钱。 凌靖轩给了他一百万,他自己留了50万。 另一半拿给祁平生搞生态农业,亏了也没关系。 祁玉玺走了,祁平生送他出门。 手里攥着卡,他相信他这个表弟是有能耐的了。 爷爷奶奶再有钱,也不可能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回头,祁平生就赶紧去找亲爹和大哥。 这是大事,肯定得跟他们商量。 祁平生这时候很庆幸,他娘被他爹气得回了县城,没在家。 不然肯定会麻烦。 祁玉玺从大舅家出来就遇到了一个人。 对方朝他露出极其温和的,甚至带了点讨好的笑容。 “安安,我想跟你谈谈。” 是岳崇景。 岳崇景找到了师弟,凌靖轩也很高兴祁玉玺成了他的师弟。 可是祁玉玺却不肯喊岳崇景师伯,对凌靖轩也不叫凌叔了,而是变回了“凌先生”。 百里元坤劝过他,祁玉玺不为所动。 就是百里元坤都不知道徒弟在气什么。 这不,恢复了本来名字的百里元坤让师兄过来,找自己这个小徒弟谈一谈。 祁玉玺肯定不会生师父的气,那就只能是师伯了。 祁玉玺调转脚步,岳崇景跟了过去。 祁四奶奶的家门口,手里捧着一碗炸豆腐,吃得不亦乐乎的凌君凡小声说: “老爸,安安好像不喜欢岳爷爷哦。” 凌靖轩瞥了眼过来后嘴巴就没停过的儿子,在心里摇摇头。 都是18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转身,凌靖轩往院子里走:“少吃点,多动动脑子。” 大家都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很是热闹。 凌君凡摸不着头脑,他爸是嫌他吃得多? 不算多,他又不胖,奶奶还说他太瘦了! 祁玉玺带着岳崇景进入他和师父练功的树林。 这时候落叶已经开始纷飞,祁玉玺一步步往前走,岳崇景安静地走在他的身后。 树叶从两人的头顶落下,却没有一片叶子落在两人的身上。 祁玉玺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岳崇景也停下了。 “你把我师父,当什么?” 岳崇景没想到祁玉玺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他不假思索地说: “我的小师弟,最重要的小师弟。” 祁玉玺转过身,一双漂亮的眸子里燃烧着隐隐的火苗。 “如果你只把我师父当成师弟,那你以后还是不要见我师父了。” 岳崇景的心咯噔一声。 “安安,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不可能再放他一个人。” 祁玉玺:“师父对我说,如果你还活着,以你的本事,你会活得很好。 可是师父若找到你,反而会更难过。 你有妻儿,师父却始终孤身一人。 这三十年,师父宁愿窝在东庄村隐姓埋名,也不肯去找你。” 岳崇景的心跳加快。 他注视着这个话里话外都在维护自己师父的孩子,声音沙哑地说: “我的妻子,早就过世了。” “那又怎么样。” 祁玉玺冷漠地说: “师父,也‘只是’你的小师弟。” 岳崇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祁玉玺的意思。 毕竟这种想法在这个年代太惊世骇俗了。 他张张嘴,最终,只是说:“这是我与你师父的事。 我可以对你保证,不会再让他受委屈。” “让师父留在你的身边,让师父重现‘百里元坤’这一本名,就是不让我师父委屈?” 祁玉玺眼中的怒火更甚,他丢下一句, “我不会让师父跟你在一起。” 抬脚就走。 岳崇景伸手去拉他,祁玉玺避开。 “安安!” 岳崇景喊住明显快暴走的人。 “安安……” 深吸了口气,岳崇景闭了闭眼睛, “如果,他不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又如何会寻了他这么多年…… 安安,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回去找他; 就是,娶了妻,生了子。” 祁玉玺抿紧嘴,迈开脚。 “安安,你放心地把你师父交给师伯。” “那我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祁玉玺头也不回地走了,岳崇景在原地露出一抹苦笑。 60多岁的人了,还要在一个孩子的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真的是很难为情啊。 不过,看着走远的祁玉玺,岳崇景低声自语: “云鹤倒是没白疼这个徒弟。” 祁玉玺回到家就坐到了爷爷奶奶的身边,安静地听爷爷奶奶跟凌靖宇、凌靖文和凌靖轩聊天。 百里元坤平素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这一点他们师徒二人倒是很像。 不过徒弟回来了,百里元坤就朝门外看,师兄呢? 过了会儿岳崇景回来了,他很自然地坐在了百里元坤的身边。 凌靖轩朝师父和祁玉玺看了几眼,站起来说: “安安,带我到你买的山林附近转转。” 祁玉玺没拒绝,起身带着凌靖轩出去。 百里元坤趁机带师兄回了自己的小院。 一进屋,他就问:“你和安安说什么了?” 岳崇景却是伸手抱住了百里元坤,在他耳边说: “安安说,如果我只把你当师弟,就离你远远的; 如果我把你当成是另一半,才允许我带你走。” 百里元坤傻了,他最疼爱的徒弟把他给卖了! 第29章 决定去上京 凌靖轩跟着祁玉玺沿着他买下的山林地外围缓步前行。 祁玉玺不说话,凌靖轩主动开口: “安安,你对买下的山林地有什么规划?” “没有。” 凌靖轩“果不其然”地笑笑,说: “山林地就这么放着也可惜。 师叔说他交给平生看着办,平生可能经验还欠缺一些。 如果你信得过我,不如我参股,我帮你开发? 我们可以弄生态农业,也可以在此基础上建造一片度假村。 现在东庄村的优势还不明显,假以时日,城里人会越来越喜欢往农村跑。 很多人的心里其实都潜藏着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的野趣情怀。” 祁玉玺回头看了眼凌靖轩,又转回头: “随你。” 接着,他指向一片林地, “那里不能动。” 凌靖轩了然地说:“我知道,那是你从小练功的地方。” 凌靖轩是商人,更知道怎么把现成的山林资源变成收益。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 他主要的目的是和祁玉玺说说话。 祁玉玺对他的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凌靖轩猜测应该是师父对祁玉玺说了什么。 两人转了一圈就回去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在。 百里元坤在见到徒弟时明显有点尴尬。 祁玉玺却是走到师父身边安安静静地坐下。 百里元坤拍了下徒弟的肩,有点用力。 晚饭还是一群人在祁四奶奶家吃的。 凌靖宇本来说一起到县上找个好点的饭店吃。 祁秀红说去县里吃还不如她做,本来她就是开饭馆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同意,还是在家里吃的舒心。 祁家人不管是祁秀红,还是祁路根、祁路坎,都是很热情的人。 小一辈的人,女孩子里就祁云英(祁路坎的二女儿)内向一点。 祁玉玺算是一个另类,这一点或许是受了百里元坤的影响。 看着祁玉玺,岳崇景就仿佛看到了百里元坤年轻的时候。 百里元坤就是话比较少的那类人。 他也是在遇到祁四爷爷一家,加上有了祁玉玺这么一个天才可爱的徒弟后,慢慢才好了一些。 但本质上,他还是一个内敛的人。 祁路根拿了3000块给老爹老娘去上京玩,他没让弟弟祁路坎拿钱。 他分给弟弟的那一半钱,兄弟二人都没打算告诉自家媳妇,所以暂时不能动。 祁路坎只是一个村支书,收入比不上祁路根。 祁路根拿了3000,祁路坎也承了大哥的这份情。 张芬也很感激大伯哥,田柳就不高兴了。 但她跟祁路根吵也没用。 祁路根现在对她是失望透顶。 他也准备跟弟弟学,每个月除了给田柳固定的生活费外,一分多余的钱都不给她。 田柳本来在县上有一份固定的工作,在县委的后勤。 她没什么文化,只能做一些不需要太多知识的工作。 本来这个工作不错。 轻松,收入也不算少,她又是县长夫人,也不会有人跟她过不去。 可她去了没两个月,就闹出了挪用后勤物资给娘家的事。 祁路根一气之下把她给辞了,让她回家。 祁路根希望自己能在仕途上尽可能地走远一点,当然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奈何老婆是个拖后腿的。 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还不如让田柳什么都不做。 在家里闲着都好过在外头惹出更大的麻烦。 只是田柳不认为自己有错。 以前她还好一些,随着祁路根的职务慢慢往上走,她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再加上娘家人在她耳边不时吹风,两个弟弟又想从她这个姐姐的身上多拿好处。 习惯了以娘家为先的田柳,行为也就越来越过分。 最终导致现在祁路根连跟她讲道理都懒得讲了。 田柳跟祁路根闹,可两个儿子都不帮她。 唯一的女儿祁云芳在家里又没有话语权。 不过田柳再怎么闹,也不敢到公婆的跟前去闹。 祁四奶奶很了解她这两个儿媳,大儿子拿过来的3000块钱,她只要了1000。 她们老两口去上京,儿子主动拿钱是孝顺。 她不会全要,但也不能不要,不然外人怎么看她的儿子。 祁路根还是长子,是家里立门户的。 要不是儿媳妇那么不着调,祁四奶奶一分钱都不会要。 如果田柳知道婆婆的心思,不知会不会后悔。 不过恐怕给她知道了,她只会更过分。 第二天一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就坐上车去上京了。 祁路根送走爹娘后,回县委上班。 祁良生不想在家听母亲骂父亲,找了个借口,开着大姑的车带老婆孩子和妹妹出去玩了。 祁平生要搞那一大片山林。 客人们走了,他也忙了。 田柳很不高兴儿子出去玩不带她。 她自然不会说儿子的不是,只当是儿媳妇不肯带她去。 在家里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田柳就觉得她这个儿媳妇看不起她这个婆婆。 儿媳妇是省城的,她是农村出身没文化的村妇。 可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做婆婆的。 想想自己的婆婆在家里“作威作福”,压着她们这两个儿媳妇抬不起头; 自己的儿媳妇却能给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脸色看。 一个人在家的田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甘,收拾了衣裳回娘家去了。 媳妇跑回娘家去了,祁路根就当不知道,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祁平生见老娘回姥姥家了,赶紧到县委找亲爹。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忙着移树呢?” 看到二儿子,祁路根有点纳闷。 祁平生实话实说:“爹,安安不是说要我开家公司么。 凌先生昨晚找我谈话,说安安同意他注资新公司,一起开发安安买的山林地。 这是安安的山林地,我肯定不能说不啊。 爹,你说凌先生是啥意思啊? 安安那片山林地谁都知道他就是买着玩的。 他让我注册一个公司,也是给我找个事情做。 我有点摸不准啊。 要不,我直接让凌先生注册公司好了,我就打打下手什么的。 哥也说我的能力要办起一家公司,很难。” 祁路根瞪了儿子一眼:“瞧你那出息。 你哥是没说错,但你也太怂了。 公司还没办呢你自己就先打退堂鼓了。” 祁平生摸摸鼻子:“我这是有自知之明。 而且……”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说出自己的顾虑, “要是娘知道我开公司了…… 就算跟她说那是安安的公司,她肯定也会想办法把表哥他们安排过来。 如果凌先生是公司的老板,我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祁路根冷下脸:“你娘那人,除了会拖后腿,什么都做不了! 还好你哥离得远。” 祁路根心疼两个儿子,气恼妻子的无知。 如果不是摊上这么个妈,二儿子何至于如此瞻前顾后。 祁路根是县长,眼界自然是有的,他说: “你不做老板也好,你还不会走呢就想跑,还不摔个大跟头。 安安再会赚钱,也不能这么糟蹋。 既然凌先生找的是你,你就主动去跟凌先生谈。 他要注资可以,但山林是安安买的,公司的老板得是安安。 他只能算是合伙人。 他是安安的师兄,肯定不能坑安安。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 安安是老板,他呢就算决策人,你就跟着他的决策走。 他要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人家是大老板,懂得怎么做生意,也看不上那点山林地。” 祁平生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山林就算有了收成,但没有销售渠道也是亏本。 凌先生肯定能找到销售渠道。” “那你去跟凌先生谈。 别那么胆小,你怎么也是安安的堂哥。 你看安安在人家那些人面前多大气。” 祁平生嘿嘿笑道:“安安那是不能以常人来看待的,我不跟他比。” ※ 下午的时候,一群人抵达了上京。 凌靖轩没有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马上就到家里去。 坐了七八个小时的车,两位老人家得先休息。 考虑到两位老人家和祁秀红的自在,凌靖轩尊重祁玉玺的安排,他们住到安然小区去。 岳崇景要百里元坤住到自己那边。 但百里元坤还没来得及跟徒弟好好“聊聊”,也要求住到安然小区。 可安然小区只有两间卧室。 凌靖轩本想说把他在上京的房产拿出一套来让他们住。 结果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百里元坤在看过安然小区的房子后,都决定就住在这儿。 卧室虽然只有两间,但每间卧室的面积都不小。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上年纪了,又是刚来上京,祁秀红不放心,晚上得陪着。 主卧的房间里再加一张单人床就行了。 祁玉玺的那间卧室里有一张15米的床,足够百里元坤睡。 祁玉玺和万玲玲回学校住。 两人如果愿意,也可以在客厅打地铺。 这里距离孙子读书的学校近,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喜欢这里。 百里元坤也不知道是想找机会教训教训徒弟,还是近乡情怯,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就是要住在安然小区,态度很是坚决。 岳崇景没办法,他又不想离开百里元坤,就偷偷叫儿子回去给他收拾行李。 结果就在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兴致勃勃地收拾房间时,岳崇景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放进了次卧。 这一结果让凌靖轩是哭笑不得。 其他人都先回去了,祁四奶奶这边没什么问题后,凌靖轩也先回家。 明天凌家会举办一场隆重的家宴,来欢迎远道而来的贵重客人。 凌靖轩走了,凌君凡和凌靖革却没走。 主卧要加一张双人床,凌靖轩让时雨去安排。 凌靖革以他帮着善后为理由留了下来。 凌靖轩走的时候给了这个弟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君凡纯粹是想赖在祁玉玺身边,多打听点消息。 比如祁玉玺是怎么就能在18岁成为先天中期武者的; 比如百里爷爷是怎么就成为先天大圆满的宗师的。 祁玉玺没跟爷爷奶奶和姑姑说这房子是他买的,只说是租的。 不过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清楚,祁玉玺这是给万玲玲租的。 祁玉玺大一必须住校,租了房子也没法住。 就看这屋子里随处可见的万玲玲的东西,就知道是谁住在这儿。 更别说万玲玲还住在主卧。 祁秀红高兴啊。 来之前她都不知道女儿从学校搬出来住了。 她这个外甥,真是没有白疼。 这房子虽然是租的,但也是孙子孙女住的地方。 祁四奶奶闲不下来,跟闺女一起收拾屋子。 万玲玲收拾得已经很整齐了,但祁四奶奶就觉得不行。 她还拉着外孙女,跟她交代有些地方要怎么收拾才更好。 万玲玲听得直点头,看得凌君凡跟小叔凌靖革咬耳朵: “祁玉玺在家里真是受宠啊。 玲玲姐真是好脾气。 祁四奶奶教的都是怎么让祁玉玺住的更舒服,玲玲姐都不生气。” 凌靖革中肯地说:“老人家是比较偏心孙子。 祁玉玺又是四奶奶带大的,感情肯定不一样。 不过我看祁玉玺对万玲玲这个姐姐也是真心不错。” 凌君凡点点头:“那倒是。” 凌靖革:“你以前到底是怎么得罪过祁玉玺,被他教训了?” 凌君凡身子一抖。 凌靖革揪住他的后衣领子:“来来,跟我出去看看床到了没。” “小叔,你去就好了,我累了,休息一会儿。哎哎!” 凌君凡被拎出去了。 祁四奶奶看着两人离开,笑着说: “君凡那孩子还是挺不错的,这凌先生的弟弟真是小啊。” 万玲玲解释:“那是凌先生叔叔的小儿子,是老来子。” 祁四奶奶:“难怪。小伙子看着很精神。” 万玲玲:“人家是当兵的,当然精神了。”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耳朵一动,看向万玲玲。 万玲玲一脸的莫名其妙。 祁秀红:“玲玲,你咋对人家这么清楚?” 坐在沙发上完全置身世外的岳崇景,用胳膊肘撞了下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抿嘴笑,不掺和女儿家的私事。 万玲玲很自然地回答:“他自己说的啊。” 祁秀红:“人家为啥就跟你说啊。” 万玲玲回过味儿来了,仰头翻了个白眼。 “妈,你想哪儿去了。 我和安安去凌四叔家的时候,人家就穿着军装的。 后来我不是一个人留在凌四叔家里么,人家也介绍说是在部队里的。 妈,你可千万别多想,不然我以后见不见人了。” 一听是自己想差了,祁秀红有点尴尬。 见女儿不高兴了,她赶忙说:“我也没多想,就是问问。 你去把你白爷爷那屋再擦擦。” 百里元坤虽然恢复本名了,但祁家人还是习惯叫他白景。 楼下,在凌靖革的威逼和拳头下,凌君凡很没出息地招了。 结果又被凌靖革教训了一顿。 家里的长辈们都很疼爱凌君凡,但凌靖革这位小叔也就比凌君凡大了6岁。 凌靖革因为在同辈中年龄最小,也很受宠。 要不是少年时就被父亲丢到部队里去了,估计会给养成一个纨绔。 “好小子,你出息了啊,欺男霸女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凌君凡缩着脖子求饶:“小叔小叔,我爸已经教训过我了。 我这不是给人坑了么。 祁玉玺也教训我了呀,我也是受害者。” “屁的受害者! 要不是祁玉玺厉害,你们就灌人家喝酒了! 你自己要没那个心,人家能坑了你? 我看你就是在美国待久了,欠收拾! 回头我就跟四哥说,暑假把你丢特种部队去好好摔打摔打。” “别呀! 小叔,我亲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已经为此付出代价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 凌君凡要哭死了。 见小叔不为所动,凌君凡怒了: “我要跟奶奶和叔奶奶告状!你欺负我!” 凌靖革给了凌君凡一个暴栗:“就这点儿出息!” 凌君凡捂着脑门,小声抗议:“管用就行。” 第30章 不情不愿喊“师伯” 凌靖革和凌君凡在楼下一直等到床和新买的被褥、生活用品什么的送到之后才上的楼。 时雨很细心,老板没交代的一些日用品、生活用品什么的他也买了,还买了些新鲜的水果。 祁玉玺的心情很好。 尽管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没表情的样子,可就是凌君凡都能察觉得出他的心情很好。 忘性大的凌君凡转眼就跟凌靖革“冰释前嫌”。 一边看着祁玉玺帮忙装床,一边小声跟凌靖革嘀咕: “看不出祁玉玺还是个恋家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来,他整个人都活泼了。” 凌靖革倒是有些理解地说: “你不是说祁玉玺是他爷爷奶奶和大姨一手带大的? 和自己最爱的家人在一起,心情自然不同。 哪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凌君凡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小叔,你夸别人的时候可以不必顺便挤兑我。” 凌靖革给了凌君凡脑袋上一突撸,然后上前: “祁四叔,祁四婶,祁大姐,我和君凡就先回去了。 明天我来接你们去我家。” 祁四奶奶马上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你们快回去。 明天不用人来接,安安认得路。” 凌靖革:“您就不要客气了,明天就是我不来,我四哥也会来的。 你们好好休息,我和君凡就先回去了。” “哎,好,路上当心啊。”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去送人。 凌靖革的辈份大,跟祁秀红是一辈人。 万玲玲跟着奶奶和妈妈一起送人。 门关上,她说:“明明也就比我大了三岁,愣是比我大了一辈儿。 我每次见着他都不知道叫什么合适。 叫名字,不礼貌;叫叔叔,我又叫不出口。” 祁秀红:“人家哪怕比你小,你也得叫人家一声叔,这是礼数。 还大学生呢,得让妈教你。” “就是怪嘛。” 门口,凌君凡捂住嘴,努力把笑憋回去。 凌靖革一脸的生无可恋。 辈份儿大不是他的错啊。 谁叫他爸是二婚不说,他妈30岁才生的他。 瞥一眼幸灾乐祸的凌君凡,凌靖革抬脚就踹,。 君凡猴子般跳下台阶跑了。 房间内,祁玉玺、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自然都听到凌君凡和凌靖革刚刚才下楼。 想必万玲玲刚才的话两人都听到了。 不过三人一致的表明他们不掺和。 晚上,祁秀红做了简单的肉卤子面。 说是简单,也不简单,光面条就擀了脸盆大的满满一盆。 面是祁玉玺擀的,三个大胃王的男人,如果都让祁秀红来擀,胳膊非废掉不可。 祁玉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三人都是最大号的面碗。 祁玉玺吃了四碗,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各吃了五碗。 还不算万玲玲买的六只烧鸡、一大兜子烧饼和一大盘子的酱驴肉。 古武者,实力越强,吃的越多。 祁家人都习惯了,家里两个能吃的呢。 看到岳崇景也这么能吃,谁也不吃惊。 反而觉得他作为白景的师兄,应该吃得更多点才对。 岳崇景死乞白赖地住了进来。 七个人窝在70平米的小房子里,确实有些拥挤。 可谁也不觉得不方便。 岳崇景找到了百里元坤,在哪住都高兴。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能到上京来陪孙子住一阵子,也只有高兴。 祁秀红就更不要说了。 吃了饭,百里元坤把祁玉玺喊下楼,岳崇景也下楼去,散步。 万玲玲帮着妈妈收拾,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去洗澡。 晚上万玲玲和祁玉玺回宿舍睡。 在这边也能打地铺。 不过考虑到老人家晚上起夜,去卫生间要路过客厅,容易绊跤,两人就不留宿了。 洗完碗,收拾完,万玲玲在厨房踟蹰了半天,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走到客厅在看电视的妈妈身边坐下,万玲玲小声说: “妈,跟你说件事儿,你千万别咋呼。” 祁秀红纳闷:“啥事?神秘兮兮的。” 万玲玲看一眼主卧,压低声音: “妈,这套房子,其实是安安买的。” 祁秀红愣住了,拿着遥控器的手抖了下。 “安安买的?多少钱买的?” “19万3。” 祁秀红正寻思这事要不要跟父母说,就听女儿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安安落的,是我的名字。” “你说啥?!” 刚洗完澡换好衣裳的祁四奶奶走出来。 “秀红,咋了?” 祁秀红这下子嘴唇都抖了。 回头她就着急地说:“妈!玲玲这丫头! 这房子不是安安给她租的,是安安给她买的! 房产证上写的是玲玲的名字!” 万玲玲没想到妈妈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忐忑地看向姥姥。 祁四奶奶愣在当场,随后出来的祁四爷爷也愣了。 不过很快,祁四爷爷就走过来,顺便扯了下老太婆。 在大闺女身边坐下,他很淡定地说: “安安给他姐买就买了。这房子花了多少钱?” 祁秀红:“玲玲说花了19万3千。 安安咋能花这么多钱给玲玲买房子!” 祁秀红没有高兴,而是急。 回过神的祁四奶奶也过来了。 在老头子身边坐下,她略带嫌弃地说: “你咋呼啥! 安安乐意给他姐买房子,没见他给别人买。 你这个当娘的还不高兴! 急啥急,又没花你的钱!” 祁秀红被老娘怼得无言以对。 万玲玲赶紧跑进主卧室,拿出房产证。 看着房产证上果然是万玲玲的名字,祁四奶奶感慨地说: “安安这是疼他姐姐呢。 在上京有了房子,这毕了业,就能在上京落户了。” 祁秀红和万玲玲:“娘(姥姥),您怎么知道?” 把房产证给老头子看看,祁四奶奶对大女儿说: “娘咋就不能知道了。 安安有钱,也有这个心,他爱给谁买房子给谁买。 不过这事儿你们谁都不许出去说,跟善全都不许说。 叫你那两个弟媳妇知道了,还不知得闹得多天翻地覆。 等到以后就说是玲玲自己买的,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祁秀红苦着脸:“娘,19万块钱…… 我知道安安是心疼玲玲这个姐姐,是孝顺我。 但钱不能这么花啊!” 祁四奶奶带着自豪的口吻说:“不就19万块钱么。 安安这次回去给平生拿了50万开公司。 他自己手里还有好几十万呢,都是他自己挣的。” 祁秀红倒抽口气,万玲玲也是一脸的震惊。 她知道弟弟有钱,但不知道弟弟这么有钱! 她也没见着弟弟去打工啊,这天上刮钱啦? 祁四奶奶充满睿智地说:“安安那是普通孩子能比的么。 安安是有大出息的人。 你们也别问他,他的钱是怎么挣的,我和他爷爷也不问。 安安他们这些习武的人,有人家赚钱的路子。 以后,我们老两口是要跟着安安享福的。” 祁秀红抹抹眼角,笑了:“是啊,爹娘是要跟着安安享福的。 这不现在就开始享福了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姥姥、姥爷的态度让万玲玲因为这套房子而忐忑了许久的心定了下来。 她搂住姥爷和姥姥的胳膊,只觉得她能拥有这样的家人简直是太幸福,太幸运了! 小区的小花园里,百里元坤对唯一的徒弟可没那么好的态度。 走进小花园的小凉亭,百里元坤抬手就捏住了徒弟的一边脸。 看着徒弟无辜的眼神,他恼羞成怒地问: “你都跟你师伯胡说了些什么!” 任师父捏着自己的脸,祁玉玺很诚实地回答: “我就问他喜不喜欢师父。” “……叫师伯!” “师伯。” 夜色掩盖了百里元坤急速涨红的脸,可又哪里能瞒得过先天武者的眼力。 祁玉玺垂眸,假装没看到师父脸红了。 恨恨地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徒弟的另一边脸。 百里元坤放下手转过身,不知道接下去还怎么教训徒弟。 祁玉玺很不高兴地说:“师父已经够委屈了,我不要看您继续委屈。” “师父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委屈的!” “我替师父委屈。” 百里元坤抬手捂住额头,万分后悔因为自己的不小心,让徒弟发现了自己深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 好半晌后,他放下手,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安安,即便是现在,师父这样的心思,也是要被人唾骂、被人当成是变态的。” “师父是先天大圆满的武者。 能喜欢上,师伯,是师伯的福分。 别人要怎么说我不管,但别叫我听见。” 听见了,就别怪他不客气。 百里元坤转身用力刮了下徒弟的鼻子: “你还说!这种感情本来就不对!” 祁玉玺倔强地说:“师父喜欢,就是对的。 师伯不喜欢师父,就不要缠着师父。” 百里元坤的眼睛热辣辣的,口吻也放缓了: “安安,师父知道你孝顺。 但你要记得,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了。 哪怕是你姐姐,你爷爷奶奶他们。” 祁玉玺:“师父和师伯的事,我不多嘴。 但师父没错。 师父喜欢谁都是师父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我告诉师伯,就是不想看师父委屈,谁也不能给我师父委屈。” 他这个徒弟怎么嘴巴就这么甜呢! 百里元坤用力咬咬自己酸酸甜甜的牙根。 徒弟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罚什么罚! 有脚步声,而且对方明显是故意的。 祁玉玺和百里元坤同时看了过去 岳崇景出现在小径上,脚步不停地走进凉亭。 走到百里元坤的身边,岳崇景很自然地抬手搂住了百里元坤的肩膀。 百里元坤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又忍住了。 倒不是他不习惯,而是因为徒弟在。 “安安,你就放心地把你师父交给师伯。” 百里元坤的老脸更红了。 岳崇景一现身,百里元坤也不好继续教训徒弟,不过他也没法教训。 祁玉玺很主动的把现场交给师父和师伯,独自走了。 凉亭里,夜色中,岳崇景抱住百里元坤: “安安是个好孩子,他喜欢什么?” 百里元坤抬头:“怎么了?” 岳崇景苦笑:“安安还没完全原谅我,我得讨好他啊。” 百里元坤抿住了嘴,有点无奈,也有些想笑。 祁玉玺的态度,两人都看得清楚。 百里元坤对师兄压抑的感情; 十几年伤重未愈的折磨; 都让祁玉玺对岳崇景这位师伯痛恨不已。 在他看来,岳崇景当年纵使有再多的不得已,可最终受伤的只有自己的师父。 他也只心疼自己的师父。 所以那声“师伯”,他是喊得极不情愿。 百里元坤颇为苦恼地说:“安安这孩子无欲无求的。 要说他喜欢什么,也就是习武了。 但我现在已经教不了他什么了。” 岳崇景想到一件事:“安安和蒙柯切磋过。 靖轩说他当时用的不是咱们百里家的‘空门拳法’。” 百里元坤骄傲地说:“那是安安自创的‘幻无拳’。 他还自创了一套剑法,叫‘伏阴剑法’。 只是他不喜欢这套剑法,轻易不使。 他才18岁,以后一定会自创出别的武学功法。 安安是真正的武学天才。” 岳崇景震惊了:“这孩子也太厉害了! ‘幻无拳’……‘伏阴剑法’…… 我都想跟他切磋切磋了。” 百里元坤:“你直接跟他说就是。 师兄,当年你也受了伤,现在可好全了?” “没事了,都好了。” 百里元坤却不放心:“回去,我看看。” 岳崇景主动握住百里元坤的手。 借着夜色的掩护,两人手牵手“回家”。 第31章 一场酣畅淋漓的切磋 隔天早上9点,凌靖革、凌君凡和岳思元就开了两辆车过来接人。 祁玉玺对岳崇景这个师伯没好感。 岳思元对百里元坤这位传说中的小师叔却是极为的敬仰。 在岳思元心里,父亲岳崇景是最厉害的武学大宗师。 结果见到小师叔,他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说小师叔才是真正的武学天才。 先天大圆满,他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境界! 不过岳思元和霍连元也很郁闷。 他们是真正的师兄,但两人,霍连元也就和祁玉玺一样,是中期。 岳思元甚至还只是先天初期! 而小师弟因为对父亲(师父)的不满,对他们这两个师兄也没多亲近。 还不如对待凌靖轩的态度好。 岳思元和霍连元不清楚两位长辈之间的纠葛。 两人都一致认为当年出事时,父亲(师父)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师叔的事。 以至于现在,祁玉玺对他们这些个师兄都没有好脸。 凌家还是那么多的人。 在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几人到了之后,人就更多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可他们也是在上京有房产、有铺子的。 再加上还有祁玉玺这么个厉害孙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底气也足。 跟凌家、叶家人说话尊敬有之,却无卑微。 这样彼此间的气氛更加融洽。 岳崇景找到了百里元坤,双方又确定了彼此的感情,那绝对是人逢喜事心情爽。 哪怕晚上两人得挤在只有一米五的小床上,岳崇景还觉得床可以再窄点儿。 客厅内热闹非常。 作为最长者的叶本昌夫妇都是笑声连连。 祁玉玺没戴帽子,跟凌君凡、姐姐等小一辈的人坐在一起。 他们中间还混有一个冒充小辈的凌靖革。 霍连元看了祁玉玺好几眼,实在忍不住心痒地出声: “小师弟,大师兄想跟你切磋一场,可否方便?” 冼礼原先是最小的师弟。 祁玉玺一出现,冼礼也成师兄了。 祁玉玺是百里元坤唯一的徒弟。 他对霍连元、岳思元这几位师兄确实带了点连坐的情绪,但也谈不上厌恶。 就是心里别扭,不想主动说话。 霍连元这话一出,岳崇景想要阻拦,被百里元坤的胳膊给拐住了。 大家都看向了祁玉玺,祁玉玺站起来: “方便。” 霍连元高兴了,立刻起身。 两人一起去了院子。 院子里有不少花花草草,也有一大片空地。 凌靖轩也是武者,凌百晖和凌靖宇平时都有锻炼身体的需要,特地空出一片地方给他们用。 祁玉玺是t恤加运动裤,霍连元是正经的唐装,都合适。 大家也不聊天了,全部从房里出来。 小辈们还拿来了椅子,让几位老人家能坐着看。 院子里,祁玉玺和霍连元双方站定,两人抱拳行礼,接着两人身上的气势就变了。 围观的人也敛下心绪,安静观战。 这回是祁玉玺先动,霍连元接招。 两人的拳头甫一碰撞,就是连续几十拳的较量。 霍连元是岳崇景的大徒弟,是岳崇景所代表的百里家这一支的首徒,岳思元也只能排第二。 霍连元平日里想要找到合适的人较量很难。 跟师弟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 这几年,霍连元一直想要寻找一个能与他一较高下的武者,都未能如愿。 也难怪他见到同为先天中期的祁玉玺后,会心痒难耐。 噼里啪啦的拳风爆炸声和拳头相撞的骨肉声震得人心颤。 和之前与蒙柯切磋时完全不同。 那时候的祁玉玺压制了自己的实力,拳头只有拳风,却无破空之音。 只有先天中期以后的武者才能发出破空的音色。 这时候的祁玉玺面对霍连元,就不再压制自己的实力。 拳头带出的声音自然也就更具威势。 好像拳头四周的空气都随着他的动作在爆炸。 凌君凡憋着气,脸涨红。 如果说上一次祁玉玺和蒙柯的切磋让他看得是心潮澎湃。 那这一回,祁玉玺与霍连元的切磋才是真正的高手相对,令人忍不住折服在对方可怕的气势中。 祁四奶奶手颤抖地紧握着外孙女的手。 就是她都能看出这次的切磋与上一次的不同。 在场的古武者各个看得血液沸腾。 最爱玩闹的小孩子们都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不敢出声。 祁玉玺所用乃是正宗的百里家“空门拳法”。 霍连元这位大师兄自然也是正宗的“空门拳法”。 两人之间交手数十次后骤然分开,接着又瞬间再次出拳,又是几十下不间断的攻防。 霍连元的拳意不停攀升,祁玉玺的拳风愈来愈烈。 两人之间不相上下,你来我往。 又一次分开后,霍连元没有再立刻出拳。 祁玉玺变换了一次脚步,凤眸中的战意再一次飙升。 霍连元暴喝一声,出拳迎上;祁玉玺拳出,却不再是“空门拳法”。 “这是什么拳?!” 现场岳思元、冼礼、凌百晖、叶本昌等对“空门拳法”极为了解的人同时出声。 凌靖轩看向目光灼灼、面带骄傲的小师叔。 百里元坤:“这是安安自创的‘幻无拳’。 他与蒙柯切磋的那次,用的就是这套拳法。” 他没有说的是,因为要替他这位师父隐瞒身份,徒弟在外都不会使用空门拳法。 否则上一次,蒙柯他们就会认出他的身份。 “自创的?!” 岳思元和冼礼的心窝仿佛被人猛捶了一拳,两人的自信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们自认自己在武学上的天赋,可他们也没能自创出一套拳法。 自创一套完整的武学功法,那是真正的武学大宗师才能做到的! 百里武馆所传授的百里拳法是岳崇景自创的,但也是在“空门拳法”的基础上! 祁玉玺才多大? 他才18岁! 祁玉玺突然换了一套拳法,也同样令霍连元大为震撼。 幻无拳与空门拳法毫无相似之处,是一套具有完整自我体系的拳法。 不能说幻无拳和空门拳法哪个更厉害,可祁玉玺说换拳法就换,霍连元一下子就被压制住了。 不过霍连元毕竟是先天中期的古武宗师,又是大师兄,心态非常好。 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克制住了祁玉玺对他的压制。 凌靖轩看着对战中的祁玉玺,眼眸深处绝对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平静。 平素的祁玉玺,低调、内敛,貌美的脸庞尽量遮掩在帽檐下。 而此时的祁玉玺,武学的激情令他的容颜更加美丽逼人。 他那双凤眸中的光彩,吸引着每一个注意到他的人。 就是那颗朱砂痣,都亮眼了许多。 凌靖轩分不清自己心中的狂跳是因为这场酣畅淋漓的比武切磋; 还是因为那那双迷人的眼睛; 或是那颗耀眼的朱砂痣。 作为武者的祁玉玺相比平日里的他,美丽的夺人心魄。 这一场又是近20分钟。 两人都有些气喘了。 可不管是霍连元还是祁玉玺,都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武者宗师之间的切磋,不是要分出胜负,而是要在切磋中让自己能有所体悟。 两个人谁都不肯停下,甚至越战越勇。 就说明两人在这场切磋中都有所收获,所以才舍不得收手。 祁玉玺朝师父的方向伸手,其他人不明所以。 百里元坤一个轻步跳到一棵梅花树下,折了一根树枝,朝徒弟扔去。 祁玉玺单手准确地抓住树枝,朝霍连元进攻。 “安安又换了!” 岳思元大惊。 百里元坤更加骄傲地说: “安安现在所用的是他自创的‘伏阴剑法’。” “嘶——又是自创的?!” 岳思元这么多年的骄傲,被这个刚刚认识的小师弟踩成了碎渣渣。 随后他就听到亲爹压下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安安是真正的武学天才,你,还差得远。” 岳思元很想说:【亲爹,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伏阴剑法,祁玉玺第一次在师父以外的人前使出。 伏阴剑法的招式如其名一般,带着股阴仄之感。 霍连元没有武器,但对一个宗师级别的拳师来说,武器不过是外物。 可在祁玉玺的这根树枝面前,他根本无法靠近祁玉玺。 所有的拳路、拳风全部被那一根脆弱的树枝挡住了。 祁玉玺手里的树枝好似真的变成了一把宝剑。 之前还和祁玉玺不相上下的霍连元,在祁玉玺的这套剑法面前却有些捉襟见肘。 这一场切磋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祁玉玺使出了“空门拳法”、“幻无拳”和“伏阴剑法”三套功法。 在祁玉玺手里的树枝,因为承受不了两位宗师级武者外露的内力变成粉碎后。 这场切磋在两人的默契下终于停止。 祁玉玺和霍连元的衣服都湿透了。 霍连元畅快地对祁玉玺哈哈一笑,原地坐下,竟然就这样直接打坐顿悟了! 祁玉玺却也是如此,原地坐下,体悟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 岳崇景见状马上说:“不要打扰他们,大家都进屋。” 他一出声,正疑惑要询问的小辈们急忙闭了嘴,依依不舍地进屋。 凌靖轩走在最后。 看着院子里顿悟的二人,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武学上太不思进取了。 就坐之后,岳崇景高兴地说:“连元这回要有大进步了。 思元、冼礼,你二人要多多跟安安切磋,定会受益匪浅。” 两人郑重点头。 岳思元说:“难得能碰到安安这样的武学天才,我当然不会放过他。 我都嫉妒大师兄了,我怎么就没想到第一个开口?” 岳崇景:“这就是你跟你大师兄的差距。” 岳思元虚心受教。 凌君凡沮丧极了:“我如果能练武就好了。” 说罢,他不满地看向沉默的父亲, “爸,你真是暴殄天物。 能练武都不珍惜,你还是祁玉玺的师兄呢,才后天中期。” 凌靖轩微微一笑,凌君凡瞬间瑟缩,躲到了奶奶背后。 岳崇景这时候也道:“靖轩,我知道你忙,但武学不可丢下。 你的天赋、根骨虽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差。 用用心,先天会难些,但后天大圆满还是可以冲击冲击的。” 凌靖轩认真地说:“师父说的是,我确实太懈怠。 是应该在武学上多用点心。” 凌中威:“岳爷爷,你说我现在还能习武吗?” 凌中威很羡慕四叔,能拜在岳宗师门下。 百里元坤在凌中威开口前说: “10岁以后都算晚了,安安5岁就开始打基础了。 不过安安是有点过早,你现在只能加强身体的素质,做武者太晚了。” 尽管知道自己可能不行,凌中威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凌君凡不死心地又问: “岳爷爷、百里爷爷,我这种不能习武的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摇头,百里元坤说: “习武讲究天赋,你的根骨不适合习武,勉强不来。” 再说,年纪也不合适了。 凌君凡郁闷,郁闷死了,果然祁玉玺那回是逗他的!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压抑着内心的喜悦与激动。 孙子(安安)真是厉害,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此时此刻是无比的感谢百里元坤。 祁四爷爷说:“他白叔,安安能遇到你这个师父,是他的福分。 要不然,他在我们那个村子里,这么好的天赋,就埋没了。” 祁四奶奶:“是啊是啊。” 百里元坤却说:“不,遇到安安才是我的福分。” 没有安安,他早就因为无法痊愈的内伤过世了。 只是祁玉玺会炼药的事,是师徒二人间的秘密,他不好多说。 屋里的人正说着话呢,祁玉玺进来了。 凌君凡第一个跳了起来:“玉玺,你好了?” 万玲玲眼里闪过惊讶。 祁玉玺没有对凌君凡对他的称呼表现出什么,只是说: “嗯,好了。” 凌君凡跑到门口一看,霍叔叔还在那儿坐着呢。 他压低声音:“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凌靖轩已经走了过来:“安安,去我房间洗个澡,衣服……” 凌君凡:“穿我的,我有没穿过的。” 凌靖轩:“你的衣服不适合安安。” 说着,他就推着祁玉玺的背让对方跟他上楼。 凌君凡不明白了,什么叫他的衣服不适合玉玺? “君凡,让你爸爸招呼安安,你去老祖那儿给你霍伯伯拿换洗的衣服去。” 叶本昌这时候出声。 冼礼站起来:“我跟君凡一起去。” 霍连元的体魄和蒙柯差不多。 他和师父一样,喜欢穿唐装。 叶本昌夫妇住的四合院离凌家所在的军区大院不远。 开车来回也就20分钟。 老祖宗布置了任务,凌君凡暂时甩开之前的疑惑,跟着冼礼回去拿衣服。 三楼凌靖轩的房间里,凌靖轩在给祁玉玺找衣服。 祁玉玺已经在浴室里洗澡了。 祁玉玺洗澡很快,凌靖轩刚把里外的衣服找好,浴室的门就开了。 裹着浴袍的祁玉玺走了出来。 凌靖轩抬头,那一眼,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猛烈冲撞了一下。 在擦头的祁玉玺没看到凌靖轩的异样。 等他擦完脑袋抬起头时,凌靖轩已经恢复了正常。 “安安,内裤是新的,也洗过的,不过可能会大一点。 这身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你穿应该刚好。 介意吗?” “可以。” 祁玉玺把擦头毛巾挂回浴室,走出来,当着凌靖轩的面就脱了浴袍。 凌靖轩在那一瞬间几乎失神。 祁玉玺就那样赤条条地侧身站着。 精瘦的身体,雪白的皮肤,年轻凸出的蝴蝶骨,看上去似乎自己两手就能握住的腰肢……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位武者的体魄。 而且祁玉玺的体毛还很淡。 凌靖轩只敢随便瞟了一眼祁玉玺的身体,就迅速转移开目光。 他觉得有点热,不,很热。 祁玉玺低着头,动作迅速地套上内裤和背心,穿上凌靖轩年轻的时候穿过的宽松牛仔裤和白衬衫。 凌靖轩以前从美国回来探亲时带来的衣服,叶凤都给儿子好好地收着。 凌靖轩原本是想处理掉的,现在他很庆幸他没来得及拿走。 说是凌靖轩年时候的衣服,祁玉玺穿着也有一点大。 毕竟那时候凌靖轩也有183的身高了。 凌靖轩走过去蹲下来,把祁玉玺的牛仔裤裤腿挽起来一折。 “谢谢。” “我是你的师兄,不用客气。” 两条裤腿都挽好,凌靖轩站起来。 祁玉玺自己把衬衫的袖子也挽好了。 凌靖轩退后两步:“不错。咱们下去,换下来的衣服先放在浴室。” 祁玉玺点点头,跟着凌靖轩出门。 不过走了两步,凌靖轩又停了下来: “头发还有点湿。” 也不等祁玉玺回应,他进了浴室,拿了条干的毛巾回到祁玉玺身前,直接抬手给他擦起了头发。 “我自己来。” “让师兄照顾照顾你这个小师弟。” “打过我才是师兄。” 凌靖轩失笑:“那这辈子我不是没希望了。好了。” 收起毛巾,凌靖轩用手指拨弄好祁玉玺的头发, “走,跟师兄下楼。” 祁玉玺微微挑了挑眉,暂时给了凌靖轩这个面子。 凌靖轩笑容加深,把毛巾往旁边的柜子上随意一丢,推着祁玉玺出门。 第32章 诡异的凌靖革 霍连元这一次顿悟整整用了三个小时,为此午宴都不得不推迟。 不过没有人会因此埋怨他,反而格外高兴。 顿悟的时间越长,说明收获越多。 霍连元本人也特别的高兴,看祁玉玺的眼神都跟看到稀世珍宝一样。 这顿迟来的午宴也是整整吃了三个小时。 之后老人家去休息,年轻人转到花园里喝茶,继续聊天。 凌靖革自告奋勇地揽下带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大姨逛上京的任务,引得不少人侧目。 晚上回到安然小区,祁玉玺雷打不动的到楼下练功,百里元坤独自下楼来找徒弟。 作为古武者,很少没有暗伤的。 百里元坤找徒弟,就是让徒弟做一些合灵丹给岳崇景。 他还给了徒弟一张银行卡,卡里有30万块钱。 祁玉玺没要师父的钱,买药材的钱他有。 等国庆过后他就去买药材,这几天他要陪爷爷奶奶和大姨在上京逛逛。 凌百翔家,刚进门的楚妍喊住了准备上楼的儿子: “靖革,你先别走。” 凌靖革回身:“妈?什么事?” 凌百翔也看向媳妇。 凌百翔的长子凌靖磊和妻子郑男见状也没上楼。 楚妍在客厅坐下,开口就问: “靖革,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万玲玲了?” 凌百翔诧异地看向媳妇儿,凌靖革则有些尴尬。 凌靖磊也只是看向弟弟,没吭声。 郑男眯了眯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楚妍看儿子那表情,果然! “你真看上人家了?” 凌靖革摸摸鼻子:“有点好感。” 凌百翔眨了下眼睛:“儿子,你跟人家才认识两天?” 楚妍瞪了眼自家男人:“你儿子明显是一头热。” 凌百翔很直接地就说:“看上了就去追。” 凌靖磊点点头:“大哥支持你。” 凌靖革则问老妈:“妈,您不同意?” 楚妍一副“你们父子真是叫人生气”的无语,反问: “你觉得人家万玲玲看得上你吗?” 性子比较沉闷的凌百翔都忍不住为儿子说话了: “靖革哪里不好了?” 郑男也说:“靖革多优秀。 要不是他自己不上心,追他的人能从咱家排到大伯家门口。” 凌百晖和凌百翔不住在一个区。 凌靖革很郁闷:“妈,我好歹是你儿子。” 楚妍头疼:“妈不是不支持你去追,也不是不喜欢万玲玲。 而是,人家对你根本没那意思。 节后你就要回部队了,下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万玲玲自身的条件可不差,人长得又漂亮。 人家也是干部家庭出身,家里还有一个古武者的弟弟,身后还有一个百里宗师。 人家还是上京大学的高材生。 这随便拎出哪一条,都是很优秀的。 这样的女孩子追求的人只多不少。 就冲着玉玺和百里宗师,就不知会有多少世家子弟追她。 你如果就在上京还好,可你哪来的时间追人?” 凌靖磊都同情弟弟了,郑男也不说话了,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凌靖革沉默,凌百翔蹙眉。 他倒是可以用职权把儿子调回上京,但那就不是他儿子了。 楚妍也很心疼儿子,说:“妈不反对你追求万玲玲。 只是以万玲玲的自身条件,你要追到她,真的很难。 妈看你这一天都是在她身边打转,妈看得出来,她对你可是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她跟你还不如跟君凡熟。” 凌靖革张口就说:“她不会喜欢君凡的。” 楚妍:“你怎么知道?” 凌靖革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侄子: “君凡欺负过她,要不然四哥也不能认识祁玉玺。” 楚妍和郑男:“君凡怎么欺负人家了?” 凌靖革把事情说出来,凌百翔只是摇了摇头。 楚妍哭笑不得:“这孩子,得亏玉玺没下重手。” 郑男:“这也算不打不相识嘛。” 凌靖革吐槽:“嫂子,明明是玉玺单方面碾压好。 所以万玲玲肯定不会喜欢君凡。” 楚妍不得不打击儿子:“但也不可能就喜欢你。” 儿子最大的弱势是,没时间。 凌百翔却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咱们凌家没有知难而退的孬种。 靖革,你要真喜欢,就去追,爸支持你。” 凌靖磊还是点头:“哥支持你。” 郑男:“嫂子也支持你。” 凌靖革高兴了:“谢谢爸!谢谢哥,谢谢嫂子!” 楚妍瞪了丈夫和长子一眼,对小儿子说: “靖革,妈不是反对,而是想让你清楚这件事的难度。 你要真喜欢,妈也支持你。 但如果你没追到人家,你也别怪人家。 人家的条件好,你又经常不在上京。 人家没理由放着身边的人不看,等你这么个一年都难见几面的人。” 以凌家的家世,凌靖革的身价自然是高的。 但万玲玲太特殊了。 她的身后有两个古武宗师,其中一个还是大圆满! 全球唯一! 哪怕万玲玲就是一个村妇,那些世家子弟也会卯足了劲把她追到手。 万玲玲能为家族带来的利益太巨大了。 在这样巨大的利益面前,凌家就不算什么了。 谁都没提凌靖革比万玲玲大一辈的事。 楚妍对这件事不看好,凌百翔支持儿子,但也明白妻子说的对。 凌靖革沉默了半晌,站起来: “我自己会想办法。” 然后就上楼去了。 楚妍看着儿子离开,重重地叹息一声。 凌百翔握住她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别太操心。” 郑男也说:“妈,靖革不是会知难而退的人。 我看万玲玲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 靖革除了没时间,那绝对是个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只要万玲玲能看到靖革的好,这事儿八成能成。” 楚妍却不抱希望地说:“我当然是希望靖革能和他自己喜欢的人组成家庭。 他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这么上心的。 只是万玲玲…… 哎,那女孩子是个脑袋清醒的。 靖革唯一的优势是家世,但恐怕不足以打动人家。” 凌百翔不同意了:“谁说靖革唯一的优势是家世了? 靖革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长得也帅气,个子也高,他上学的时候追他的女生可不少。” 楚妍笑了,又迅速收了笑: “他人不在上京,说多少都没用。” 凌百翔:“我是能把他调回上京,但靖革不会喜欢的。” 凌靖磊和郑男都点头同意父亲的这一观点。 楚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不想看到他投入这份感情中,最终却没有收获。 你们凌家的男人,都是死心眼。” 凌百翔不否认。 只是想到一件陈年旧事,他经历了太多沧桑的双眼滑过一抹晦涩的冷光。 凌靖革洗完澡,坐在床边低着脑袋思索自己的追女友大计。 当然,追女友只是第一步。 他最终的目的是完成从“暗恋对象”到“女友”再到“老婆”这一目标。 凌靖革没谈过恋爱。 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受父母的影响,他从来不曾利用自己的家世去乱搞男女关系。 进入部队后,他就更没有这样的心思了。 他的身边不是没有美女,可就是这样奇怪。 第一次见到万玲玲,他就有一种心脏被撞到的感觉。 用一句烂俗的文艺腔来说,就是—— 被爱神丘比特的箭“嗖”地射中了心脏。 他承认,万玲玲的模样是吸引他的第一眼,而万玲玲的性格更是抓住了他的心。 他和万玲玲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就是喜欢,特别喜欢。 节后他就要回部队了,下次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但他有自信,只要再给他五年,他可以带着一身的荣耀与功勋回到上京。 可是,万玲玲能等他五年吗? 凌靖革搓搓头皮,前路渺茫,但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万玲玲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隔天一早,凌靖革就来敲门。 他自告奋勇地带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去逛上京。 爷爷奶奶和大姨第一次来,祁玉玺是一定要陪着的,万玲玲自然也要陪着。 凌靖革特意开了四叔车库里的一辆好车。 不过也因此,凌君凡就跟了过来。 霍连元给祁玉玺开了辆轿车让他用。 就算加上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两人,两辆车坐9个人足够。 而且开车的是凌靖革和祁玉玺。 凌靖革的车上坐着万玲玲、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祁玉玺的车上坐着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凌君凡。 凌君凡是祁玉玺的迷弟,他非要跟过来就是冲着祁玉玺。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定要跟孙子一辆车。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是绝对不要分开,凌靖革就做主这样安排了。 本来万玲玲是想让妈妈跟她一辆车。 结果祁秀红以不放心爹娘为理由,把女儿赶到了凌靖革的车上,还是副驾驶的位置上。 给万玲玲尴尬极了。 上了车,祁秀红就开始旁敲侧击凌君凡。 凌靖革多大了啊,当兵多久了啊,有没有女朋友啊…… 凌君凡因为被小叔揍了一顿,毫无心理压力地把他小叔给卖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看了闺女好几眼。 对祁秀红打的什么主意,两位老人心里门儿清。 只是有小辈在场,他们不好说什么。 凌靖革第一站就是带长辈去故宫。 凌靖革还有三天就要回部队了,这三天的行程他可是精心策划了好几个小时。 凌靖革虽说是个当兵的,安排得却很细心。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逛得开心,又不会太累。 中午一群人在故宫里随便吃了点自带的食物。 傍晚,凌靖革带着大家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 他提前就订好包间了。 凌靖革没穿他那一身醒目的军装。 他的个子比凌君凡低一点,看起来可比凌君凡稳重多了。 凌君凡是凑在祁玉玺身边不挪窝,凌靖革就趁机多跟万玲玲套近乎。 祁秀红的一双眼睛扫过女儿,扫过凌靖革,充满了睿智。 连着玩了三天,凌靖革也要回部队了。 这三天,他和万玲玲熟悉了不少。 因为凌君凡一直缠着祁玉玺,反倒无形中给凌靖革创造了很多机会。 凌靖革趁机跟万玲玲照了好几张双人照。 凌靖革要回部队了,万玲玲和祁玉玺的假期也要结束。 这一晚,凌靖革特地在私房菜馆订了一桌。 就是凌靖轩曾带祁玉玺和万玲玲去过的那一家。 得知他们晚上到这边来吃,凌靖轩也表示会过来。 车在私房菜馆门口停下来,万玲玲就说: “这里凌四叔带我和安安来吃过一次。” 凌靖革每次听万玲玲喊四哥“叔”,心里都十分的酸爽。 还好万玲玲是直呼他的名字。 凌靖革说:“就是四哥推荐的,上京哪里好吃,他比我清楚。走。” 车上的四个人下车,跟在凌靖革身后的祁玉玺刚刚开到停车位。 凌靖革、万玲玲、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在一旁等祁玉玺车上的人下来。 这时,另一辆刚停好车的车门打开。 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明显是一家三口,父母带着儿子。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正在说话。 看到那个中年男人,两人停了交谈。 而对方在看到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时,先是愣了一下; 再看到站在岳崇景身边的凌靖革时,他的眼神明暗了一瞬。 而凌靖革也看到他们了。 本来正笑着跟万玲玲说话的他,冷了脸。 年龄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两步,表情微妙地对凌靖革喊了声: “靖革。” 凌靖革冷淡地说:“潘女士,我和你不熟。麻烦叫我的全名。” 中年女人的眼里浮现怒气。 她身边的男人搂住她的腰,神色莫测地看了眼不作声的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面带笑容地问: “靖革,这是女朋友吗?” 凌靖革根本不搭理他。 夫妇二人的儿子不高兴地瞥了眼凌靖革,出声: “爸妈,走了,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男人假装训斥:“庭逸,不能这么跟你小舅说话。” 凌靖革:“不要乱攀亲戚,我们凌家受不起。” 女人怒了:“凌靖革!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姐姐!” 凌靖革的脸更冷了:“你姓潘,我姓凌,我姐在国外。 我妈姓楚,家里可没一个姓潘的亲戚!” 男人拉住妻子,好言对凌靖革说: “靖革,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那也是时代造成的。 再说,长辈的事情,小辈也不应该插手。 不管怎么的,我们都是你的姐姐和姐夫。” 凌靖革嗤笑:“我姐叫凌淑云。 我爸可没跟我说过我还有一个姓潘的姐。 你们少来占我的便宜。” “凌靖革,你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 “庭义!” 男人呵止了儿子下面的话,一辆车又开了过来。 凌靖革对岳崇景道:“岳伯伯,您先进去,我在这里等四哥过来。” 祁玉玺和祁四爷爷他们一直都没下车,凌靖革几人都知道他们是特意避开。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在争执的双方身后停下。 车门打开,一人下车。 看到下车的人,祁玉玺从车上下来了。 “靖轩,你来了。” 岳崇景开口,那一家三口看了过去。 看到走过来的凌靖轩,女人下意识地往丈夫身边挪了一步。 凌靖轩看都没看那一家三口一眼,脸上带着温笑: “师父、小师叔,怎么在外面站着?” 他这一开口,男人愣了下,随后脸上出现了片刻的震惊与慌乱。 女人则不明所以地看向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她并不认识岳崇景,自然也更不认识百里元坤。 但上京的世家都知道,凌靖轩的师父是先天后期武者岳崇景。 她心中不由计较,这两人哪个是那位岳宗师? 祁玉玺带着爷爷奶奶和凌君凡一起过来了。 男人的眼角瞟到祁玉玺,身子又是一震。 凌靖轩带着一群人进去了,女人上前想说话,被丈夫用力拽了回来。 “你干嘛拉我!” 赵明华眼神晦暗地说:“我们走了,换个地方吃饭。” “为什么呀!我就要在这儿吃。” 赵庭义不乐意, “凭什么要躲着他们啊。” 赵明华不好在这种地方解释,虎下脸: “改天爸再带你来。” 见丈夫脸色不好看,女人潘华也道: “庭义,听你爸的,我们换个地方吃。 改天妈妈再带你来。” 赵庭义不高兴,但他爸明显生气了,他返回车上,愤愤地看了一眼私房菜馆的门。 进了包间,凌靖革的心情恢复,至少表面看上去是恢复了。 谁都没有问那三个人是谁,为什么那个女人说是凌靖革的姐姐。 私房菜馆的菜都是提前订的,众人落座后没多久就开始上菜了。 因为有四位古武者,所以菜很多,每盘菜的份量也很足。 岳崇景开口,说的却是:“靖轩,刚才那个男人是哪家的?有后天中期。”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自然一眼就看出赵明华是古武者,对方也明显看出他们是古武者。 包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凌靖轩回道:“他叫赵明华。” 岳崇景:“赵家的?” “算旁支。” 百里元坤插话:“赵家现在谁当家?” 岳崇景回道:“赵克涵。” 凌靖轩接下解释:“师父回来之前,赵家、谢家、郭家是古武界的三首。” 百里元坤拿起茶碗:“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都称大王了。” 抿了口茶,百里元坤放下茶碗,转了话题, “安安,你要买药材不如让你师兄陪你去。” 凌靖轩立马看向身边的人:“安安要买什么药材?” 百里元坤:“安安要买些中药材。 你对上京熟,若有时间你就陪安安去。” 凌靖轩:“陪安安我当然有时间。” 凌君凡急忙说:“我也有时间!”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有问孙子买药材做什么。 孙子现在不是一般人了,买药材自然是有用处。 这顿饭众人吃得都很满足。 凌靖轩熟练地照顾祁玉玺,凌靖革也没少给万玲玲夹菜。 长辈们对凌靖轩的做法都没放在心上。 凌靖轩是祁玉玺的师兄不说,他们也习惯祁玉玺吃饭的时候身边的人给他夹菜。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凌靖革的身上。 凌靖革对万玲玲的态度太暧昧了。 就是万玲玲都感觉有点 “诡异”了。 第33章 就先,这么着吧 吃完饭天也大黑,凌靖革和凌靖轩一起送几个人回安然小区。 上车的时候凌靖轩把师父和小师叔喊到了自己的车上。 祁秀红却是说什么也不跟闺女一辆车。 结果就是凌靖革的车上只有万玲玲,弄得万玲玲特别尴尬。 但凌靖革却特别高兴,他总觉得祁阿姨是在帮他。 车开了一会儿,凌靖革就主动说话: “玲玲,安安古武者的身份上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是安安的姐姐,肯定会有很多人来主动接近你,你自己要当心。” 还在尴尬的万玲玲一听凌靖革这么说,马上问: “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凌靖革:“不是找你的麻烦,而是来故意接近你,或者是追求你。” 万玲玲脑袋里“轰”的一声,接着她就打了个激灵。 凌靖革严肃地说:“新国成立之前,华国的古武者就凋零了不少。 大风暴之后,国内的古武界就更是一蹶不振。 古武者不介入国家政治。 但对掌权者来说,能与古武者交好,尤其是与先天的古武者交好。 那不仅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更是权利的一重保障。 我们凌家与岳叔叔交好,不知引来多少人嫉妒。 你是安安的姐姐,安安又特别看重你。 那些想通过你接近安安、与安安交好的人就一定会从你的身上下功夫。” 万玲玲咬住嘴,凌靖革道:“所以,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你一定要睁大眼睛。 有任何不明白的地方,你就找我四哥。 安安虽然话不多,但武者的直觉比我们普通人要敏锐。 你也要让安安多帮你掌掌眼。” 万玲玲点点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然我还真的想不到。” 凌靖革:“我是怕你被骗。” 更怕有人捷足先登把你抢走了。 当然这话凌靖革是不会说的。 万玲玲下意识地就说:“我以为古武者都是像安安、白爷爷、岳爷爷那样的。 那个姓赵的还真的不像。” 话说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妥了。 凌靖革稍显冷漠地说:“那种人怎么能跟岳伯伯他们比。” 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提那一对男女了。 万玲玲咬咬嘴,心里有点忐忑。 凌靖革明显忌讳那两个人,她怎么就说出口了! 接下来两人间都格外沉默。 凌靖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大好,万玲玲更自责了。 尴尬的气氛在车内弥漫。 终于到安然小区了,万玲玲心里松了口气。 结果凌靖革停好车,却扭头说: “玲玲,能陪我走一走吗?” 有点愧疚的万玲玲马上点点头: “啊,行啊。” 但答应下来,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低头避开凌靖革的注视。 凌靖革车开得慢,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车已经到了。 大家也没等他们两个人,都上楼了。 凌靖革先从车上下来。 等万玲玲下车后,他走到万玲玲身边,沉默地带着万玲玲往小区内的小花园走去。 “刚才在车上没有解释那两个人的身份,是因为我开着车,不想分心。” 凌靖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万玲玲急忙说:“我没有想问你的意思。” 凌靖革笑了笑:“玲玲,你别紧张,我不是怪你。” 吐了一口气,凌靖革收起笑,情绪低沉地说: “那个女人,叫潘华,她改名前,叫凌淑华。” 万玲玲心头跳了下:“她姓凌?” 凌靖革:“她是我爸和前妻生的长女。 确切地说,她和我哥凌靖磊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 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原来如此…… 万玲玲知道凌靖革之前提到的那个在国外的姐姐,其实是他大伯的女儿。 是凌四叔的亲姐姐。 凌家人的感情好,不分什么堂哥堂姐的,是一起排序的。 一顿饭吃下来,万玲玲也跟着凌家小辈喊凌靖轩“四叔”了。 万玲玲看向凌靖革。 夜色中的凌靖革,面容多了几分冷峻,就是声音都带了冰碴子的味道。 接着,她就听到凌靖革说:“大风暴初期,我爸和大伯都受到了审查。 因为大伯母是外籍人士,出于外交保护原则,大伯和我爸,还有我兄姐他们都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到了大风暴中期,局势开始恶化。 我爸的前妻潘美芝为了自保,和我爸划清界限,跟我爸离了婚。 她还拿出了所谓的我爸和我大伯叛国的证据。 潘华也站出来指证我爸和大伯。 我爸和大伯受到了严重的迫害。 大伯母为了救我大伯,也受了重伤,差点人就没了。 这件事引起了外交冲突,我爸、我大伯和我哥哥姐姐他们才幸免一死。 后来大伯母把我四哥送去了法国,把我兄姐他们送去了外资医院保护了起来。 大风暴结束,大伯母、大伯还有我爸的身体都垮了。 也是因此,四哥一直在国外直到11岁才回来。 凌家平反后,我爸疗养了三年。 他也是在疗养的过程中认识了我妈。 我妈为了照顾我爸,一直到30岁才生了我。” 万玲玲无法理解:“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潘美芝那么做我还能理解,但潘华…… 那是她的亲爸爸、亲哥哥啊!” 万玲玲是真的没想到凌靖革和凌靖磊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根本看不出来好么! 难怪楚奶奶看上去那么年轻。 凌靖革说:“我没有经历过那场大风暴。 我大哥说,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变成了魔鬼。 夫妻反目,子女成仇根本不算什么。 我大伯一生有三任妻子。 第二任大伯母是生孩子落了病根去世的。 大风暴时期,第二任大伯母的家人也一心要致我大伯于死地。 他们认为是我大伯害死了他们的女儿,也恨我大伯找了现在的大伯母。 但他们忘了,他们要陷害的人,是他们外孙、外孙女的亲生父亲。 好在我大姐和我二哥看得清楚,真心把大伯母当成自己的母亲。 他们对大伯母很孝顺,对四哥也特别好。 大哥和大嫂一直住在家里;二哥和二嫂回来,也是住在家里。” 万玲玲都懵了:“凌二叔和凌四叔也不是一个母亲?” 凌靖革点点头,把大伯家几个子女间的关系简单说了一下。 万玲玲唏嘘:“真的看不出来。 凌大伯、凌二叔、凌四叔之间看起来关系很融洽啊。 我还纳闷怎么叶奶奶和楚奶奶看上去都那么年轻。” 凌靖革很窘地说:“你见了我妈可千万别叫她奶奶,叫她阿姨就行了。” 最好叫婆婆,叫“妈”就更好了! 万玲玲失笑:“楚奶奶和我姥姥是一个辈份的人,我要叫阿姨不是乱了辈份了。 说起来,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叔叔呢。” “你可千万别!” 万玲玲被凌靖革的窘态惹得大笑,她的笑声惹得凌靖革也跟着笑了。 在万玲玲笑完后,凌靖革说:“我爸早就当没有过她这个女儿了。 潘家因为搭上了赵家,潘华还想拿捏凌家。 后来我四哥和岳宗师陆续回国,她的态度就变了,一直想回来。 岳宗师就不用说了,大伯母家很有钱,在国外也很有势力,我四哥也很能挣钱。 她搭上的赵家不过是旁支,她急着回来,当大家是傻子,不明白她的目的。 我第二任大伯母姓乔,乔家在大风暴后地位大不如前。 现在也想着修复与大姐和二哥的关系,想借着凌家的势再次复起。 这两家人你都要特别注意。” 万玲玲认真点了点头,好奇:“那凌大伯呢?” 凌靖革道:“第一任大伯母家已经没什么人了。 潘美芝和潘华的事我爸一直很自责。 他觉得如果不是他,大伯母也不会垮了身体。” 还再也无法生育。 这毕竟是大伯母的私事了,凌靖革不好拿出来说。 万玲玲宽慰道:“那是时代造成的。 你刚才也说了,那个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变成了魔鬼。 你看你们几个兄弟之间的感情就特别好。 根本看不出是堂兄弟,和亲兄弟没两样。 我也有表兄表姐妹,但家里跟我最亲近的只有安安。 我两个舅舅人都不错,但两个舅妈就不行了。” 万玲玲也挑着说了些家里的事,不多,主要是安慰凌靖革。 两人不知道绕着小花园走了多久。 等到凌靖革看了下手表,已经快10点了,他才停了下来,转身面对万玲玲。 万玲玲看到他的表情,莫名有些紧张。 “玲玲。” 凌靖革非常郑重地开口, “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未知。” “啊,嗯,那,祝你一路平安。” 万玲玲低下头,脸臊得慌,干嘛跟她说这个? 还有,请叫她“万”玲玲,谢谢! “玲玲,我很喜欢你,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万玲玲吓了一跳,抬起了头。 入目的就是凌靖革那双充满了认真的眼睛。 她只觉得脑袋里“轰轰”几声,身体被电击一般,酥麻得几乎没了站稳的力气。 “玲玲,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追求你。 我虽然家世还不错,但本人却没什么优势。 尤其是,我根本没有办法时常在你身边,更不要说追求你。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计划是用五年的时间好好磨练自己,然后带着军功回到上京。 我不想依靠家里的能量为我在军中铺路。 我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挣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做军人的女朋友,会受很多委屈。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想放弃你,这是我的自私。 请你能,认真考虑。” 万玲玲脑袋里懵懵的。 追她的人是不少,但还没有哪个像凌靖革这样,才认识几天就如此直白大胆地跟她表白的。 “玲玲,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万玲玲完全是被动地跟着凌靖革往家走。 走到楼下了,万玲玲停了下来,凌靖革瞬间紧张了。 没有转身看凌靖革,万玲玲捏紧手里的包,低着头说: “我……一直都没有想过太早谈恋爱。” 凌靖革握住了拳头。 万玲玲说出她就是对弟弟都没有说出的心里话。 “我想毕业后出国看看。” “你要出国?” 凌靖革伸手把万玲玲转了过来,口吻急切, “你想出国?” 万玲玲还是低着头:“我就是,想出国看看。 我是学经济的,我想去国外学习一些国外的先进经济理念。” “你先出国留学,留学后还回来?” 万玲玲点点头:“当然回来。” 凌靖革是喜忧参半,万玲玲如果出国留学,他就更没希望了。 但是他又没有立场阻止对方。 放开万玲玲的手臂,凌靖革说: “不管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我还是希望,在择偶这件事上,你能,考虑一下我。” 万玲玲没表示,只说:“我该回去了。” “我看着你上楼。” 没有抬头看凌靖革,万玲玲转身上楼走了。 凌靖革心里很难受。 如果不是他的时间紧迫,他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就跟万玲玲表白。 听到万玲玲敲门的声音了,凌靖革才转身离开。 万玲玲进屋前就调整好了心情。 开门的人是祁玉玺,万玲玲走进房间一看,惊讶: “凌四叔和君凡走了?” 祁秀红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女儿。 “早走了。你跟靖革说啥呢?这么半天才回来?” 妈妈这么一提,万玲玲是又羞又窘,急忙说: “啊,我去洗澡了,今天真是累啊。” 说完就匆匆跑进主卧去了。 祁秀红明天回家,今晚万玲玲和祁玉玺都在这边。 祁四奶奶在外孙女跑走后小声说:“秀红,你别瞎掺和。” “妈!” 祁秀红在娘身边坐下,有点着急地说: “你说要靖革对玲玲真没那意思,能把她单独叫出去那么半天? 这几天你也看到了,靖革对玲玲多细心。” 祁四奶奶拍了下女儿:“靖革要真有那意思,也是玲玲的事,你别瞎掺和。 玲玲还在念书,急什么急。 你还怕玲玲嫁不出去啊?” 祁秀红却说:“我是觉得靖革这孩子挺不错的。” 一人突然插话进来:“凌靖革比我姐老。” 祁秀红不明白了:“怎么老了?他也就比你姐大了三岁。” 祁玉玺:“姐得喊他一声叔。” “哈哈哈……” 一直做壁上观的百里元坤喷笑。 躲在房间里的万玲玲脸通红,这下真没法出去见人了! 都怪凌靖革,突然好好的跟她说那些话干什么! 万玲玲还没发现,以往那些追求者说喜欢她什么的,她只觉得讨厌。 可凌靖革对她的表白,她却只有慌乱和害羞。 凌靖革这几天的表现太明显了。 别说祁秀红看出了猫腻,就是祁玉玺都看出凌靖革的那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心思。 对祁玉玺来说,什么男人都配不上他姐,凌靖革比他姐还大了一辈。 当然,祁玉玺不会做阻拦姐姐恋爱的事,他只是“诚实”地说出他的看法。 在回来的路上,凌靖轩就跟小师叔解释了潘家、乔家与凌家的恩怨。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凌靖革对潘华那样的冷漠,而潘华是凌靖革的姐姐却姓潘。 大风暴期间对人性的考验,百里元坤又何尝不清楚。 这一晚,凌靖革在床上辗转反侧,万玲玲躺在沙发上也是翻来覆去。 祁玉玺在客厅打地铺,姐姐睡不着他自然听得清。 “姐,睡不着?” 万玲玲坐了起来:“睡不着。” “怎么了?” 万玲玲不知道该怎么跟弟弟解释。 祁玉玺也坐了起来:“凌靖革跟你说什么了?” 两个人在楼下聊了两个多小时,肯定说什么了。 姐姐进门后的羞赧他看得清楚。 万玲玲心里很乱。 祁玉玺起身把姐姐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拽到了阳台。 阳台是封闭的,他们在阳台说话第一不会打扰到休息的老人家; 第二,也不会给外人听了去。 在弟弟强大的气场下,万玲玲还是把事情跟弟弟说了。 包括凌家的那些复杂的关系,也说了自己想去美国留学的打算。 哪知,她说完后,迎接她的不是弟弟反对凌靖革对他的追求,而是: “美国留学?不行!” 在国内都能碰到流氓,何况是更加开放的国外! 万玲玲赶忙说:“只是计划,我也还没定。” “不行! 除非你是古武者,不然我不同意你去美国留学。” “……” 万玲玲投降了, “留学的事以后再说,也许过两年我就改主意了。 安安,你说凌靖革……” “姐你喜欢他吗?” 万玲玲:“我也不知道…… 我不讨厌他。 他和那些追我的人不一样。 但要说喜欢,我好像也没那种感觉。” 祁玉玺一针见血:“姐,你犹豫了。” “……” 祁玉玺:“要不要接受是姐姐你的事情,但你出国留学,不行。” 万玲玲无奈极了:“知道啦。你不同意,姐姐就不出国。” 祁玉玺:“睡觉了。” 万玲玲跟着弟弟进了客厅,爬上沙发,她拉高被子蒙住脑袋。 她犹豫了? 她才没犹豫! 不想了不想了! 反正凌靖革要五年后才能回上京,她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就先,这么着。 第34章 生日宴邀约 祁秀红先回老家,家里的饭店她不能一直丢给别人照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会继续在上京待一段时间,但也不会超过11月。 祁四奶奶是不放心她不在家,家里的两个儿媳妇作妖,尤其是大儿媳。 安然小区的房子太小,百里元坤也决定跟岳崇景搬到四合院去住。 叶本昌夫妇年龄大了,岳崇景不放心他们两个人。 有他在,两位老人家有个什么情况,他能及时出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是住主卧室,万玲玲暂时搬到弟弟的房间。 祁玉玺要住校,周末过来就跟爷爷奶奶一个屋,睡之前大姨睡的那张单人床。 祁玉玺和万玲玲节后第一天都有课。 凌靖轩亲自送祁秀红去机场,万善全会去机场接人。 凌家、叶家准备了好多东西让祁秀红带回去,弄得祁秀红特别不好意思。 万玲玲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收到了凌靖革的短信。 凌靖革已经在回部队的火车上了。 凌靖革说他会给她写信。 万玲玲的脑袋里想起弟弟的那句话,“你犹豫了”,就忍不住想趴到桌上把脑袋埋起来。 作为大一的新生,祁玉玺的课业不重,每周只有两天的全天都有课。 不过对大一新生来说,课业是其次。 目前最火热的事是新生文艺汇演和入学生会。 而对凌君凡来说,他终于可以尽情地浪了。 这不,上午的课刚结束,凌君凡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好几拨人约他周末出去玩。 自从发生苗远事件后,凌君凡对凑上来的人就十分挑剔和谨慎。 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考虑的祁玉玺,他虽然喜欢出去浪,但跟谁浪就需要仔细挑选。 “凌君凡、宁旭。” 走在路上的三人行停下,凌君凡和宁旭回头。 是班长陈珊珊和文艺委员常丽。 两人跑到三人面前,陈珊珊和常丽特别看了眼戴着深蓝色鸭舌帽的祁玉玺。 到现在她们都不知道这位同学到底长什么模样。 常丽先开口:“凌君凡、宁旭,新生文艺汇演,咱们班得出节目。 你们都是班干部,带个头呗。” 宁旭问:“你们有什么计划?” 常丽:“有几个计划,但还没定。 你们如果愿意参加,咱们今晚开个会敲定一下。 文艺汇演可以集体参加,也可以个人参加。 凌君凡,你不是喜欢rap吗?要不来一个独唱?” 凌君凡马上道:“rap独唱多傻啊。 怎么也得有几个伴舞的,而且最好是会跳街舞的。” 街舞…… 陈珊珊汗颜:“那晚上一起开个会。 祁玉玺,你有兴趣参加吗?” “没有。” 果然。 陈珊珊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和常丽都没抱希望。 说完了,两人也就顺便和凌君凡、宁旭、祁玉玺一起走了。 陈珊珊问:“你们去哪?回宿舍?” 凌君凡:“下午没课,我们出去一趟。” “哦。” 没好意思问去哪,毕竟还没那么熟,陈珊珊话题一转: “周末我们女生约了一起去逛颐和园,你们要不要一起?” 凌君凡很直接:“没兴趣,我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 周末我们仨约了人。” 陈珊珊忍不住失望地说:“别的班周末都组织班游,增进一下同学感情。 咱们班也不好搞特殊啊。 凌君凡、宁旭,你们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呗。” 凌君凡有点烦:“我们仨不去,还有其他人。我周末都有安排的。” 宁旭道:“下周,下周大家一起去玩,我请大家唱歌。” 陈珊珊高兴了:“太好了!那我就跟班里的人说了哦。” 宁旭:“可以。” 任务达成,陈珊珊也不好意思再跟着凌君凡和宁旭,拽着常丽跟三人分开了。 主要是凌君凡一脸的不耐烦,陈珊珊不走不行。 大一新生都知道凌君凡家里有钱有势,不然他也不可能跟教官顶撞还能全身而退。 平时还经常有豪车在男生宿舍门口接他。 而对于祁玉玺,同学们就是好奇了。 祁玉玺的家庭背景明明那么普通,平时的穿着也很普通。 可他为什么会得到凌君凡和宁旭的另眼相待? 而且他本人还特别的傲气。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傲气的。 两位女生一走,凌君凡就抱怨:“你理他们干嘛?” 宁旭好脾气地解释:“都是一个班的,我们仨每次缺席确实不好。 别的班刚开学也确实有班级集体活动。 我们参加一次,以后不参加,班里的同学也不好说什么。 就当支持班长工作了。” 凌君凡厌烦道:“早知道就不当这个体育委员了。” 宁旭拍拍凌君凡:“你就当舍命陪我这个君子。 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去哪儿呢?” 祁玉玺对这些事一向不插嘴,当然,他也不掺和。 凌君凡这时候道:“玉玺要去药材市场,我爸一会儿来接我们,你要不要去?” “当然去。” “那回宿舍放书,我爸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三人回宿舍放书,果然没一会儿,祁玉玺的手机就响了,凌靖轩在楼下了。 宁旭唏嘘,凌四叔竟然是给祁玉玺打电话,而不是给自己的儿子凌君凡。 三人下了楼,楼下停了一辆黑色的进口商务车,全黑的车窗根本看不到车内的情况。 这种商务车在这个年代是绝对的稀罕物,更不要说它的商标所代表的价格和拥有者的身份。 这也不能说凌靖轩太高调。 他平时开的车都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 家里只有公用的军车,他出门总不能公车私用。 他也不愿意故意买一辆便宜的车,就为了低调,那也不至于。 三人一出现,车门就拉开了,里面坐着凌靖轩和冼礼。 靠车门这边的冼礼下车,让三人上车。 凌靖轩让祁玉玺坐在他身边的位置,凌君凡很主动地地拉着宁旭坐到了后一排。 冼礼再上车,去了副驾驶的位置。 凌靖轩这才问:“玲玲呢?” 凌君凡忙着回答:“玲玲姐今天一天的课。” 点点头,凌靖轩让司机开车。 蒙柯一直在疗伤闭关中,听凌靖轩说今天要陪小师弟去买药材,冼礼就跟过来了。 车开了,凌君凡就介绍: “冼叔叔,这是我同学,一个宿舍的朋友,宁旭。 宁旭,这是我爸的师弟,冼叔叔。” 宁旭立刻问好,他知道这是凌君凡给他的机会,他特别感激凌君凡。 对凌君凡的同学,冼礼给了足够的客气。 只是对于古武者来说,对于普通人,还是个晚辈,很难太热情。 对宁旭来说,人家古武者肯给他一个眼神,都是看得起他了。 凌靖轩跟祁玉玺说起要带他去的地方。 那是上京最繁华、最大的药材集中地。 凌家因为三位长辈的身体都不好,认识一些倒腾药材的人。 有凌靖轩带着,祁玉玺不仅可以买到最好的药材,也能拿到最优惠的价格。 祁玉玺去“逛街”了,下了课的万玲玲抱着课本准备转战下一堂课的教室。 刚走出教室,就有人喊她。 和万玲玲走在一起的方梅、宋敏等同宿舍的女生见状,都停了下来。 自从万玲玲可能交了富豪男友的事在宿舍女生中传开后。 今早万玲玲来上课时,原宿舍女生对她的热情让她起了不少鸡皮疙瘩,更令她一头雾水。 方梅先对喊住万玲玲的男生说:“曾黎,什么事啊?” 曾黎走过来看着万玲玲说:“万玲玲,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女生们立刻眼冒暧昧,方梅还特别拐了万玲玲一下。 曾黎长得帅,家里有钱,以前追过万玲玲,不过万玲玲没答应,曾黎对万玲玲就冷淡了。 这会儿曾黎又说晚上有事找她,很难不让人想歪。 万玲玲神色淡淡地说:“有什么事路上说,一会儿要上课了。” 曾黎瞬间迟疑。 万玲玲见他这样,说:“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先走了。” “万玲玲。” 曾黎伸手拦住她, “是私事。” 万玲玲蹙眉:“我和你有什么私事?” 曾黎抿紧嘴。 万玲玲有点不耐烦了,曾黎张口: “下周我生日,我想请你出席我的生日宴。” 方梅、宋敏等人不高兴了:“曾黎,你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啊。” 曾黎立刻说:“你们愿意来我当然高兴啊。” 他又看向万玲玲, “万玲玲,一起来。” 宋敏帮腔:“万玲玲,一起去。 人家特地请你的,你要不去,我们也不好意思去了。” 万玲玲更烦了,她们想去干嘛扯上自己? 之前自己拒绝了曾黎,曾黎就对自己爱搭不理的。 现在又突然来请她出席生日宴会,万玲玲不由得就想起凌靖革对她说的那些话。 方梅见万玲玲不吭声,也说:“万玲玲,一起去。 大家都是同学,生日宴一起热闹热闹。” 万玲玲道:“我得问问我弟行不行。我爸妈让他管着我。” 方梅和宋敏还没说什么,曾黎就抢先一步说: “那你带上你弟一起来就是。” 万玲玲没理他,直接掏出手机给弟弟打电话。 祁玉玺正在车上由凌靖轩引导着闲聊。 手机响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看了眼,接听。 “姐。” “安安,我同学下个星期生日宴,我能不能参加?” 祁玉玺垂眸:“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男同学。” “不行。” 万玲玲开着免提,他的话其他人自然都听到了。 宋敏在一旁喊:“祁同学,我们和你姐姐一起去的。 大家一个班的同学,一起热闹热闹,你不要管得你姐姐这么严啊。 不然你姐姐怎么找男朋友? 你要不放心,你也来呗。” 方梅和其他人都笑了。 可紧接着,她们就听到电话那边的人不客气地说: “我姐有没有男朋友是我们家的人需要操心的事。 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祁玉玺寡言,不表示他听不出来姐姐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姐姐明显是不想去的。 祁玉玺的不客气令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祁玉玺在电话里继续说:“你们要去就去,别拉着我姐。” 一道温和的属于成熟男人的声音紧接着传出: “玲玲,宴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 万玲玲:“我不知道。” 被祁玉玺说得极没面子的曾黎,在这道如此稳重成熟的声音下,急忙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 “下周三晚上,君悦酒店。” 接着周围的人就听到电话里的那个男人问: “君凡,周三晚上你们有没有课?” “没。” 然后男人就说:“那玲玲,下周三晚上让君凡陪你去。 要穿的衣服四叔给你准备好。 不过不能太晚,10点以前必须回家。” 男人又跟另一人说:“安安,这是你姐姐班上的活动。 你不让她去会影响她和同学的关系。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事,让君凡陪着,好吗?” 大家都等祁玉玺的回答。 车里,凌靖轩却是在跟祁玉玺咬耳朵: “对方摆明了要为难玲玲,你不能不让她去。” 祁玉玺虎着脸,出声:“姐,让君凡和你去。 晚上10点你要没回家,以后就再也不许出门!” 既然这些人是故意为难姐姐,他就要让这些人知道—— 姐姐的事,他说了算! 万玲玲做出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好,姐姐10点前一定回家。” 又说了两句话,万玲玲挂了电话,无奈地说: “我弟管得我很严,我去哪儿必须先给他报备,并且得到他的同意。” 万玲玲长得漂亮,追的人多,弟弟管得严没毛病。 曾黎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笑,仍不死心地说: “你弟弟不放心完全可以陪你一起来。” 万玲玲也扯了扯嘴角:“我弟最不喜欢这种场合。 有人陪我去,我就不麻烦他了。” 被祁玉玺那几句话怼得也是极为窝火的宋敏,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万玲玲,那个四叔是谁啊?你在上京还有亲戚?” “是我弟的师兄,我弟在上京的朋友多。” 宋敏马上追问:“上次我见有人开劳斯莱斯来找你,还开奔驰车来接你,都是谁啊? 不会是男朋友。” 万玲玲心下恍然,难怪今天宿舍的人对她这么热情。 曾黎也竖起了耳朵。 万玲玲心里无语极了,脸上也带出来一点。 “我弟没答应,我哪敢交男朋友。 那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四叔,是我弟的师兄。 人家是来找我弟的。人家车多,换着开不奇怪。” 宋敏不相信:“你弟不是农村的么,哪……” 万玲玲一眼瞪过去,把宋敏未说完的话瞪了回去。 万玲玲这回忍不下去了,不客气地说: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关心我的事。 我弟是农村的怎么了? 谁规定农村的人就不能认识上京的人?” 说完,万玲玲转身大步先走了,懒得应付这帮心思不纯的人。 宋敏也拉下了脸。 她先是被万玲玲的弟弟数落,又被万玲玲当面怼。 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她这样! 宋敏对着万玲玲离开的方向大声说: “有什么得意的! 她弟弟就是个农村来的,还说什么师兄。 我看根本就是她自己傍大款拉她弟弟打掩护!” 曾黎心里暗骂一声,这个宋敏,是蠢的么! 他忙道:“宋敏,大家一个班的,你这话可是谣言了。 傍大款是能随便说的么,小心被人告一个诽谤,你吃不了兜着走。” 懒得再看宋敏嫉妒的嘴脸,曾黎去追万玲玲了。 宋敏被曾黎的这两句话气得要哭。 方梅忙安慰她说:“我觉得万玲玲可能没说谎。 上次咱们不是也看到了吗? 万玲玲他弟上了那个男人的车,那个男人对他弟好像是明显不同。” 宿舍另外两个女生也赞成:“说不定就是他弟的师兄。咱们也别乱猜了,该上课了。” 宋敏咽不下这口气:“就他弟那身份,人家凭什么对他不同?” 方梅解释不出,另一位女生接着说: “我听说万玲玲他弟军训的时候被教官针对,结果教官就被换了。 他弟好像跟两个世家子弟的关系特别好。 听说那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很牛,就是元会长家都比不上。” 宋敏坚持:“那就不能是万玲玲傍上大款,人家给她面子?” 有同学不高兴了:“宋敏,你怎么总说万玲玲傍大款? 你又没证据。 咱学校车接车送的女生多了去了,都是傍大款? 也许就是人家弟弟跟世家子弟交好呢。 刚才电话里,那个人对万玲玲的弟弟那么客气,你又不是没听到。” 宋敏眼圈都红了,咬死说:“他弟一个农村出来的人,刚开学就跟有钱人交好? 骗谁呢! 万玲玲两年都在外兼职,她弟一来她就租房子出去住,也不打工了。 她弟要这么厉害,前两年干嘛去了?” 女生们无法反驳宋敏,但又觉得宋敏对万玲玲的态度有问题。 有三名女生直言先走,方梅拽拽宋敏: “咱们也别管了。 万玲玲就算傍大款跟咱们也没关系不是么。” 宋敏就是气不过:“她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么!” 方梅无奈地说:“人家长得好看就是资本啊。” 一个人去了教室的万玲玲直接坐到了第一排。 宿舍的那帮女生叫她反胃极了。 尤其是刚才宋敏的态度,让她一度想起了何雅芝。 一人坐在了她身边,万玲玲抬头一看,是曾黎,顿时更反胃了。 “抱歉,刚才……” “没什么。” 万玲玲起身挪过去两个位置,摆明了远离曾黎。 自从发生过蒋飞的事情后,万玲玲非常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她可不想今天还没下课,就传出她和曾黎好上的绯闻。 特别是曾黎还追过她。 曾黎也没敢硬凑过去,只能说: “我就是单纯地想请你,没想到她们会那样起哄。” 万玲玲就一句:“我也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走到了死胡同,曾黎也明白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只能再做打算。 虽然他真正想请的人没请到,不过万玲玲能去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对此,曾黎就很后悔他当初追求万玲玲不成后,就不搭理万玲玲了。 结果现在,十年风水轮流转了。 有学生陆续进来了,曾黎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宋敏和方梅几人进来后看到万玲玲坐在第一排,和曾黎之间隔了两个空位。 她撇撇嘴。 这回她算是和万玲玲闹翻了,宋敏拽着方梅坐到了后面。 曾黎不烦自己了,万玲玲就拿出了手机,刚才手机响了好几声。 拿出来一看,是弟弟给她发了好几通短信,问她是怎么回事。 万玲玲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没说宿舍的人针对她,只特别说了曾黎的身份。 车上,凌靖轩跟祁玉虚凑得很近,一起在看万玲玲的回复。 对曾黎背后的曾家,凌靖轩没什么印象。 他给时林打了一个电话,让时林去查一查。 凌君凡在后面喊:“这个姓曾的目的不纯啊。 到时候我陪玲玲姐去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玉玺,你让玲玲姐搬出来住简直太明智了。 玲玲姐那么漂亮,可容易遭人嫉妒了。 还好玲玲姐已经大三了。 明年大四,直接让玲玲姐到我爸公司去实习,都不用回学校。” 凌靖轩从善如流地说:“玲玲现在也能去我那儿实习。 等回来我问问玲玲。 如果她愿意,课余时间就去我那儿做事。 她是学经济的,早一点有在大公司工作的经历,对她的学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想想姐姐跟他说过想出国学习先进的经济管理知识…… 身边这人就是在美国开公司的,祁玉玺点点头:“好。” 凌靖轩嘴角的笑容稍纵即逝。 让万玲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小弟应该能放心了。 第35章 爷爷奶奶的爱 凌靖革在火车上给四哥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中心思想就是—— 他喜欢万玲玲,拜托四哥帮他照顾万玲玲。 最主要的是,不要让万玲玲在他不在上京期间被人给追走了。 凌靖轩不会干涉万玲玲的交友。 不过若是有机会,他也愿意帮小弟创造一下条件。 至少他看得出,万玲玲并不讨厌小弟,他也就更乐意帮小弟这个忙。 到了药材市场,凌靖轩直接带祁玉玺去了一家熟悉的药材店。 这家店的店面不大,老板没有招待别人,就等着凌靖轩带人过来。 祁玉玺在凌靖轩介绍了老板之后,从双肩包里拿出两张信纸交给老板。 他需要的药材和数量全部写在信纸上。 祁玉玺的字写得很漂亮,凌靖轩从他手上拿过信纸,夸赞: “安安的字写得真不错。” 说完,他才交给店老板。 祁玉玺回了一句:“师父教的。” 凌君凡在背后咕哝:“我的字也挺好看的。” 宁旭看他一脸心虚的样子,笑着没做声。 凌君凡的字不差,毕竟家学渊源在那儿摆着。 但和祁玉玺的字相比,就少了些令人欣赏的气质。 凌君凡没耐心,虽说从小就被家中长辈督促着写大字,其实也就学了个皮毛。 祁玉玺跟着师父从小习字,可以说是学到了师父字体的精髓还加上了他自己的风格。 也难怪同样写了一手好书法的凌靖轩会称赞他了。 没有人问祁玉玺买药材做什么。 在老板带着伙计去库房里拿药时,祁玉玺也没闲着。 他在柜台和药柜里查看店里摆卖的药材。 冬虫夏草、人参鹿茸那些的他都直接掠过,却在几味冷门的药材前停驻了一会儿。 祁玉玺拿起一味标注是“银牙子”的中药材。 他先是闻了闻,然后咬下一小块尝了尝。 他这一动作吓坏了凌君凡。 “玉玺,这是什么啊你乱吃!” 闪开凌君凡的手,祁玉玺对留在店内的店铺伙计说: “这味药材我全要了。” 宁旭:“祁玉玺,你还懂药材啊?” “嗯。” 祁玉玺没有多解释,凌靖轩对那位伙计示意。 对方把药屉里的银牙子全部包起来。 凌靖轩问祁玉玺:“库房里如果有还要吗?” “要。等我再看看别的。” 示意伙计在一旁等着,凌靖轩陪着祁玉玺继续。 凌君凡和宁旭只觉得祁玉玺好神秘。 接下来,祁玉玺又陆陆续续要了七八种冷门的中药材。 这些药材在别的药铺里可能还买不到。 因为这家药铺的药材很齐全,老板又是凌家认识的,凌靖轩才选了这家店。 等到老板把祁玉玺需要的药材全部打包好,还打了个八折,这些药材也花了祁玉玺将近30万。 就是不差钱的凌君凡都不由得咋舌。 这么看来,他爸给他的零用钱也不算多嘛。 凌靖轩当然不会说,就是不想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他对儿子的零用钱才管得特别严。 “玉玺,你买这么多药材干什么?” 凌君凡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祁玉玺淡淡回了一句:“自然是有用。” “……” 30万,凌靖轩没让祁玉玺掏钱,他直接给店老板写了张100万的支票。 以后祁玉玺在这里买的药材就从这100万里扣。 等不够了,凌靖轩会再给。 祁玉玺没有推辞凌靖轩的好意。 之后他又去另一家店铺买了药锅、药鼎等各种制药工具。 等几人回到车上,凌靖轩给祁玉玺发了条短信。 祁玉玺掏出手机一看,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凌靖轩在短信里问:【需要给你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没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干什么,祁玉玺却明白对方的意思。 祁玉玺低头回过去:【要在学校附近。谢谢。】 凌靖轩的嘴角含笑:【我是你的师兄,你无需跟我客气。】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打过我再说师兄。】 凌靖轩长叹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心里却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无奈。 中午,凌靖轩带三个年轻人去吃烤鸭。 五个人一共吃掉将近20只烤鸭,还不算其他的菜。 吃得整个餐厅的服务生都惊悚了。 这得是多能吃! 凌靖轩让时林提前就订了烤鸭,餐厅老板还赠送了一只,这绝对是一笔大订单。 祁玉玺对食物没什么欲求,不过凌靖轩却意外地发现他似乎挺喜欢吃烤鸭。 至少烤鸭入嘴的时候,祁玉玺漂亮的凤眸出现了某种不一样的光彩。 凌靖轩暗忖,以后他要经常带祁玉玺来吃烤鸭。 三个年轻小伙子都吃得很满足。 宁旭也是又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能吃。 他也知道自己是错怪祁玉玺了。 不是祁玉玺能吃,是古武者都能吃。 冼礼比祁玉玺吃得还多,而后天中期的凌靖轩也吃了不少。 宁旭在心里咋舌,这古武者,普通人家还真养不起。 祁玉玺买的药材和制药工具,安然小区放不下。 凌靖轩要给祁玉玺找房子,药材和工具就先由他保管。 他等找好房子后把药材和工具直接拿过去。 三个年轻人下午都没课,凌靖轩把冼礼送回去后,又带三个年轻人去玩赛车。 赛车场在上京是新兴的娱乐项目,来玩的都是有钱人。 这家赛车俱乐部共有三个赛车跑道区,凌靖轩包了一个跑道区。 让三人玩个尽兴,避免受到其他人的打扰。 凌靖轩早已过了玩赛车的年龄,他就坐在看台上观看。 祁玉玺跑了两圈后也上了看台,凌靖轩拍拍身边的空位,祁玉玺坐下。 “不喜欢?” 递给祁玉玺一瓶水,凌靖轩问。 祁玉玺拧开盖子,说:“没有特别喜欢。” 也没有特别不喜欢。 对祁玉玺来说,古武才能调动起他全部的激情。 其他的,浅尝辄止即可。 凌靖轩看向玩得不亦乐乎的凌君凡和宁旭,说: “君凡性子跳脱,也难为你了。” “还好。” 赛车需要精力高度集中,一个小时后,凌靖轩就让凌君凡和宁旭停车了。 两人一头汗地走上看台,服务员立刻送上温热的毛巾。 休息了一会儿,凌靖轩带他们在休息区的贵宾间吃下午茶。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流行吃下午茶,凌靖轩和凌君凡在国外是习惯了。 宁旭对各种各样精致的蛋糕很感兴趣。 祁玉玺只吃了一块水果蛋糕,之后就是喝茶。 凌靖轩也喝的茶,凌君凡则给自己冲了一杯现磨的咖啡。 咖啡端上来后,凌君凡还问祁玉玺要不要尝尝。 得到了祁玉玺一个嫌弃的眼神。 别看凌靖轩是长辈,却能和三个年轻人聊得起来。 凌靖轩特地不让服务员留在房间,祁玉玺就摘了帽子。 凌君凡和宁旭聊起了新生晚会的事情,凌靖轩很鼓励儿子去参加这样的活动。 凌君凡也想登台唱一首他拿手的rap,但苦于没人能伴舞。 有人敲门,凌靖轩放下茶杯,眼底滑过不悦。 他之前已经吩咐过服务生不要来打扰了。 贵宾间里什么都有,也不需要服务生在旁。 此时的气氛非常好,这一敲门就破坏了。 宁旭起身去开门,祁玉玺拿起帽子戴上。 门外不是服务生,是三名面生的年轻人。 宁旭直接问:“有什么事?” 为首的一名20岁出头的年轻人面带微笑,语调温和地说: “你好,我叫江一鸣,是东浦市市委书记江卫临的长子。 我听说凌四爷在这儿,特来拜见。” 宁旭没让对方进来,而是回头去看凌靖轩。 凌靖轩一眼都没往门口这边看,让凌君凡给他斟茶,嘴里说: “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如果有事,可以和我的助理约时间。” 江一鸣没有因为凌靖轩的拒绝而变脸,而是更加谦卑地说: “是我打扰凌四爷了,那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他对宁旭礼貌地颔首,就带着自己的两个跟班走了。 宁旭关了门回到座位上,祁玉玺摘了帽子继续吃水果。 凌君凡问:“爸,他谁啊?” 凌靖轩则看向宁旭,宁旭摇摇头: “我也不认识他。 我见过东浦市市委书记的儿子一面,但好像不是这个江一鸣。” 宁旭以前并不是宁家重点培养的对象,宁家长辈对他的要求也不高。 如果不是宁旭现在与凌君凡,特别是祁玉玺是朋友,宁家长辈对他的定位或许永远都不会变。 所以对许多高层权贵的子弟,宁旭相交的并不多。 凌君凡纳闷:“他东浦市的跑上京来干嘛? 爸,他不会故意是来找你的?” 凌靖轩道:“估计也是在这里玩,知道我来了,所以来见见。” 江卫临是市委书记,同时兼任市长,权力很大。 不过他在凌家人的面前还不够看。 别看江一鸣没有直接见到凌靖轩。 但他这么一露面,一自我介绍,至少给凌靖轩留下了一个印象。 哪知,凌靖轩却说:“这个人与你们不是一路人,点头之交即可。” 凌君凡立马好奇了:“爸,他怎么了?” 凌靖轩喝了一口茶,淡淡说:“他是江卫临的私生子。” 也间接解释了为什么宁旭对他没印象。 一听这个江一鸣是私生子,凌君凡就撇嘴了。 别看他是国外长大的,对私生子可不感冒。 特别是他这样家庭背景的。 那有人要说凌君凡也是私生子了。 但对凌家人来说,凌君凡就是凌靖轩的嫡长子。 哪怕他以后会结婚,有了别的孩子,也动摇不了凌君凡在凌家和叶家的地位。 再者,别看凌靖轩弄出了凌君凡这条“人命”,他始终都是单身。 至今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凌君凡的生母是谁。 或者说,在凌靖轩有了凌君凡这个儿子后,他就一直是单身。 身边没有过任何一个疑似女友的人出现。 当然,男友也没有。 一个市的市委书记有私生子,这说明什么? 不是婚内出轨就是婚前隐瞒呗。 而看凌靖轩这个态度,这位私生子的身份还十分的不光彩。 凌靖轩也不打算对三个“孩子”详细说明江家的情况,而是转而说: “安安,邀请你姐姐的那个男生家里没什么特别的,是普通的生意人。 不过他们家与秦家有点远亲的关系。 秦家有一个侄女嫁到了张家。张新言是张家嫡支。” 凌靖轩一说到张新言,祁玉玺的眼里就带了冷意。 凌君凡愣了下,随后就怒了:“张新言不就是那个找玉玺麻烦的假冒教官么!” 凌靖轩点点头。 凌君凡更怒了:“那个姓曾想干什么?” 凌靖轩示意儿子先不要激动,分析道: “曾家应该是知道了玲玲的身份,想借玲玲的关系搭上安安。 张家不过是古武界的三流家族。 师父还没公开小师叔和安安的身份,不过想知道的人估计都知道了。 张家如果聪明,就不会纠缠安安废掉张新言的事。 相反,张家要想办法消除安安对张家的不满。” 毕竟是在外面,凌靖轩点到即止。 凌君凡和宁旭却都听明白了。 在百里元坤带着先天中期的徒弟祁玉玺回归之后,上京如今的所谓三大古武世家,在百里家面前已经完全处于弱势。 这还是他们并不知道百里元坤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就是宁旭都不知道,凌家和叶家人严格保守了这个秘密。 外人只以为百里元坤最多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和岳崇景一样。 毕竟他的徒弟都是先天中期了。 没有人往大圆满去猜测,因为那实在是不可能。 民间古武者根本不可能达到大圆满的境界。 大圆满古武者只会出现在军方,这是全球古武界都默认的事情。 凌家对军部高层的说法是,百里元坤是宗师级的古武者。 对军方来说,百里家师徒二人都是宗师级的古武者,这样的信息就够了。 毕竟他们再怎么是宗师,也只是民间古武者。 军方更多恼怒的是古能会因一己之私,败坏军人和军方的声望,这才是最要紧的。 军方对突然出现的百里元坤和祁玉玺这两位宗师级的古武者,依然是旁观的态度。 只要两人不做出危害国家的事,军方不会出面。 但军方不在乎,不表示民间就不在乎。 销声匿迹了三十年的百里元坤突然又杀了回来,不知多少(民间)古武者被吓得夜不能寐,尤其是心虚的那些个。 最尤其是,那几个刚找了祁玉玺麻烦的人,及他们背后的家族。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不是好接触的人。 唯一便于接触的就只有在学校读书的祁玉玺了。 所以想要与百里家交好,与凌家交好; 或是请求百里元坤与岳崇景原谅的,那只能把攻克的目光放在祁玉玺身上了。 凌君凡冷嗤:“他们也太天真了。” 交好祁玉玺? 呵呵! 凌靖轩看向祁玉玺:“你,我不担心。 但玲玲,还有家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几个女孩子; 还是要让四叔四婶给她们兜个底。 别叫家里的几个女孩子被有心人利用或是骗了。” 祁玉玺微微蹙眉:“我会跟爷爷奶奶说。” 凌君凡建议:“爸,还是让玲玲姐早点到咱家的公司上班去。 最好做你的助理什么的。 先下手为强,不给别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凌靖轩:“用词不当。回去抄写一遍成语词典。” “不要啊,爸,我哪里用词不当了?” 当着小辈的面,凌靖轩不想解释。 他把万玲玲当侄女,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看来光让儿子读历史系还不够,至少需要再增加一个华文系! 让他好好学学华文的精髓! 三人吃了晚饭才回学校。 宁旭和凌君凡要开会,祁玉玺索性一个人去了安然小区。 万玲玲正好在,她晚上没有课。 祁玉玺把凌靖轩的顾虑说给了爷爷奶奶和姐姐。 祁四奶奶当即就表示这件事孙子不用操心,她会管着的。 该说的话,该提的醒,她会亲自跟女儿女婿、儿子儿媳、孙子孙女说。 家里的人,谁若是给祁玉玺拖后腿,给老祁家惹麻烦,谁就从老祁家分出去。 祁四奶奶对古武界了解不深,但这些事她一早就想到了。 万玲玲对于去参加曾黎的生日宴更加排斥,祁四奶奶说了她一顿。 既然答应了,就去,不然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现在是人家求着他们,怕什么。 去到那儿,该吃吃,该喝喝。 难得能去一次大酒店吃饭,不亏。 万玲玲被姥姥的言论说得哭笑不得,倒也放开了心态。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外孙女在一旁了,祁四奶奶才拉着孙子说出了心底的话。 “安安,你是个有本事的。 你有这个身份在这儿,有凌家的关系,家里人已经是沾了光了。 往后,家里的事情,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别理他们。 尤其是你的两个舅妈,最会得寸进尺,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 等你大学毕业,爷爷奶奶就把家底都分了。 你舅舅他们要怎么过日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你去哪,爷爷奶奶就跟着你去哪儿。 奶奶知道你想回村,但奶奶觉得,你还是留在外头的好。 村里的人情世故,比这城里的麻烦得多。” 祁玉玺反握住奶奶的手说:“奶,我不怕麻烦。 谁对爷、奶和师父好,我就对谁好; 谁惹你们生气,我也不会在乎他。 人情世故再麻烦,也得看我乐不乐意搭理。 不是但凡谁进了祁家,谁就是我的亲人。 爷、奶往后想住在上京,我就陪你们住在上京; 你们想回村,我就跟着你们回村。 等我毕了业,我要带着你们游遍全国。” 祁四奶奶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祁四爷爷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的这个孙子,说起孝顺的话来,能甜死个人。 祁四奶奶抱着孙子甜滋滋地说: “奶奶谁都不指望,就指望着你。” 祁玉玺抱住奶奶,握住爷爷的手,漂亮的凤眸里是在最亲的人面前特有的温顺与平和。 第36章 武曲星下凡! 凌靖轩给祁玉玺找的房子在第三天就到手了。 是距离安然小区不远,同样也距离上京大学很近的依家小区。 依家小区是一个新建的高档小区,环境非常好。 凌靖轩租的房子在顶楼,是刚刚在国内兴起的复式结构。 上下层加起来有200多个平米。 凌靖轩的意思是,二楼的房间就作为药房和制药间。 一楼的房间日后可以作为祁玉玺的卧室、书房等。 安然小区的房子太小。 万玲玲是女孩子,祁玉玺大二后,搬出来跟姐姐住在一起总是不方便。 当然,凌靖轩也是觉得安然小区的房子太小了。 祁玉玺住那边,也太委屈他。 万玲玲彻底从宿舍搬了出来。 院长还亲自出面,让财务部退了她开学时交的住宿费。 这让万玲玲是受宠若惊。 一打听才得知,是班主任老师了解到她在外面租了房子不再住校,主动汇报给了院长。 这件事瞒不了,毕竟宿舍有一个学校有人的宋敏。 关于万玲玲傍了个有钱有势的大款的传闻,更是因此甚嚣尘上。 万玲玲对此也有所耳闻。 她很生气,看她也清楚,她越解释,别人就越会认为她是在掩饰。 好在现在已经是大三,她又搬出了宿舍,平时课业也紧张。 她的空余时间全部交给了学车和兼职。 平时也就上课的时候会遇到宿舍那几人,不接触就是了。 万玲玲在弟弟的“命令”下,同意了做凌靖轩的兼职助理。 凌靖轩每天要处理大量的公司文件,许多文件都是英文的。 万玲玲有在外贸公司兼职的经验,她先跟着时林学习处理英文文件。 忙碌的课业和工作,让万玲玲无形中远离了同学们针对她的是非。 班主任和院长清楚她的背景,只是碍于古武者身份的神秘,班主任没有对学生说明。 为此,班主任还特别找班干部开了个会。 只说万玲玲的家庭情况不一般,并不是班里传言的那样傍大款。 作为大学生,不应该以讹传讹。 为此,班主任还特别批评了万玲玲的前舍友们。 但班主任的这一处理方式却没有起到正面的效果。 反而因为班主任对万玲玲的具体背景避而不谈,引得学生中有了更多的猜疑。 班主任和院长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万玲玲问心无愧。 很多人大部分嘴上嫌弃傍大款的女生,实则心里又何尝不羡慕。 有关万玲玲的谣言之所以传得那么轰轰烈烈。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嫉妒。 嫉妒万玲玲长得漂亮,嫉妒她认识有钱人。 周三很快就到了,凌君凡直接去安然小区接万玲玲。 前一天,凌靖轩就派人把万玲玲出席生日宴要穿的礼服送了过来。 姐姐第一次参加所谓的宴会,祁玉玺花了两万多块钱,给姐姐买了一套铂金镶蓝宝石的首饰。 这个年代,一套两万多块的首饰绝对算得上是奢侈。 当然,祁玉玺是不懂首饰的。 他很虚心地接受了凌君凡的建议。 凌靖轩不仅送了衣服,还让时林安排了化妆师过来。 万玲玲身着一条浅蓝色罩纱晚礼服,时尚却不暴露。 再配上弟弟给她买的全套首饰…… 清纯的美丽少女,在精心的装扮过后,在镜中惊艳地注视着自己大变的模样。 对美色向来无感的祁玉玺都不由得点头称赞: “很好看。” 凌君凡更是看呆了:“玲玲姐,你一定是全场最漂亮的!” 万玲玲羞涩又忐忑。 她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但两个小时前的自己和现在相比,真的就是一个村姑,一个公主!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人不爱美。 万玲玲转身抱住弟弟,感动得想哭。 这一切,都是弟弟带给她的。 “安安,谢谢你。” 祁玉玺轻轻拍拍姐姐:“你是我姐。” 所以不要说谢。 凌君凡咽下对美色的垂涎口水,看看手表: “玲玲姐,我们该走了。” 万玲玲放开弟弟。 第一次这样装扮,弟弟不陪她去,她很没底。 祁玉玺拿过姐姐的披肩给她披上,看了眼凌君凡: “姐,去。玩不好,我揍他。” 万玲玲噗哧笑了,也不紧张了。 凌君凡郁闷了:“我会照顾好玲玲姐的。” 凌君凡带着万玲玲走了。 祁玉玺走到阳台上,看着姐姐跟着凌君凡上了凌靖轩的那辆劳斯莱斯,看着劳斯莱斯开走。 祁玉玺随后出门,开车去了依家小区。 拿了些东西后,他又开车离开,去师父那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前两天去四合院和百里元坤会合去了。 是百里元坤极力邀请过去的。 祁玉玺提前说了他今晚会过去,这会儿百里元坤正招呼着岳崇景给徒弟布置房间。 霍连元和岳思元回美国了。 他们要把美国的事情安排一下再过来。 霍连元与祁玉玺切磋的那一场收益颇丰。 岳思元走之前也跟祁玉玺切磋了一场,同样收获良多。 两人可舍不得丢下这么重要的小师弟。 把武馆和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他们就会赶回来。 岳崇景的另外几个徒弟届时会跟他们一起过来。 祁玉玺抵达四合院的时候,凌靖轩也在。 祁玉玺一看到他就问:“你怎么来了?” 凌靖轩笑着问:“怎么,师兄不能来?” 祁玉玺:“我以为你会很忙。” 言下之意,这人看起来似乎很闲。 凌靖轩抬手轻贴住祁玉玺的背,把他往沙发的位置带,嘴上说: “合格的老板要学会劳逸结合,以及调配下属。 吃饭了吗?” “没。” 一听祁玉玺还没吃饭,岳崇景马上招呼着,让厨师赶紧给祁玉玺做饭吃。 岳崇景在叶本昌跟前一向随意,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叶本昌非但没有不满岳崇景反客为主,反而跟着岳崇景一起催促厨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见叶本昌对孙子如此上心,心里是十分高兴的。 客厅里有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叶本昌夫妇、岳崇景、百里元坤、凌靖轩和冼礼。 在佣人出去后,祁玉玺从背包里掏出好几个瓶子。 他先把四个深褐色的玻璃瓶子推到师父跟前: “师父,这是合灵丹。” 除了百里元坤,所有人都目露惊讶,包括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包括略有猜测的凌靖轩。 而令几人更加吃惊的是,祁玉玺把两个同款瓶子推到了凌靖轩面前。 “‘九天云雪丹’,对体弱、气血亏损的人大有益处。 一天一粒,入睡前服用,配合内力吸收疗效更佳。” 凌靖轩的眼瞳明显紧缩。 显然,这是祁玉玺给他的父母和二叔的! 没有给凌靖轩说话的机会,祁玉玺又把两个同款的瓶子,推到了面带震惊的叶本昌面前。 “‘九天云雪丹’,叶老先生,这是您和老夫人的。” 叶本昌深深吸了一口气。 岳崇景笑了:“谢谢安安。” 还没完。 祁玉玺把又一个同款的瓶子,和一个大了一倍的深褐色玻璃瓶子,推到了冼礼的跟前。 “一瓶‘合灵丹’,一瓶‘浩气丸’。 大瓶为浩气丸,打坐前服用,有助于武者提升。” 冼礼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有助于武者提升?! 这完全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最后一个大瓶,也是仅有的唯二的大瓶。 祁玉玺在凌靖轩期盼的目光中,推到了岳崇景的跟前。 岳崇景呵呵笑了。 凌靖轩却是苦笑:“安安,你是有多不待见我这个师兄?” 祁玉玺一剑戳心。 “你没有暗伤,身体康健;境界太低,吃浩气丸浪费。” 换言之,这三种丹药,他吃都浪费! 凌靖轩被打击到了。 华尔街人人追捧的资产大鳄,品尝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沉重打击! 其他人在一旁哈哈大笑,凌靖轩无奈地摇摇头。 他再不努力,往后只怕要越来越被嫌弃了。 瞧,他现在连吃丹药的机会都没有! 百里元坤毫不避讳地问:“安安,浩气丸只有这两瓶? 你大师兄他们过几日就要来了。” 百里元坤还是希望徒弟能跟师兄们交好,还有一位师姐。 毕竟是同门的师兄姐,以后少不得要彼此帮衬的。 百里家流传下来的丹方有三种。 一种是外伤药; 一种是治疗暗伤的药; 还有一种是有助于“空门拳法”修行的药。 这是百里家只有家主才能掌握的丹方,珍贵无比。 不过在百里元坤接触到徒弟之后,才发现—— 百里家视若珍宝的丹方,在徒弟掌握的丹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祁玉玺如实回道:“这次购买的药材除了暂时用不到的,只够做这些。 还有一瓶‘九天云雪丹’我要给宁旭。” 也就是说,这几瓶丹药的成本就差不多值30万。 这还是药店老板给打了个八折! 凌靖轩收起无奈,说: “安安,你把需要的药材单给我,我去给你收购。” 祁玉玺从背包里拿出两张信纸交给凌靖轩,显然是有备而来。 饭菜来了,几人把瓶子收了。 冼礼回房间,宝贝般地把丹药收好。 岳崇景也回了一趟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张银行卡。 他直接把卡塞给了祁玉玺: “师伯给你的零花钱,你随便花。” 能做古武宗师级的人,没一个缺钱的。 祁玉玺没拒绝,说了声“谢谢师伯”,就把卡放到背包里了。 师父脸上的笑容多了,眉目间的愁闷也不见了,祁玉玺也就“暂时”原谅师伯了。 百里元坤的暗伤早就被徒弟治好了。 徒弟给他的四瓶合灵丹很明显是给师伯的。 至于徒弟为什么不直接给,而是拐了这么一道弯…… 百里元坤在心里笑:【他的徒弟就是这么的可爱又别扭。】 祁玉玺填饱肚子,照旧出去散步。 祁四奶奶在孙子起身时说,也要出去走走。 原本想陪祁玉玺散步的凌靖轩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跟孙子散步去了。 百里元坤当着其他人的面,把四瓶合灵丹交给岳崇景。 “师兄,你先吃。等连元他们过来,再让安安给他们配。” 岳崇景感慨万千地说: “云鹤,你给我们百里家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百里元坤不无骄傲地说:“安安是最厉害的。” 祁玉玺带着爷爷奶奶在四合院外的胡同散步。 祁四奶奶抓着孙子的手小声问: “安安,爷爷奶奶在家喝的补酒,其实也是你配的?” 祁玉玺低下头:“爷,奶,对不起。 我一直瞒着你们。” 祁四奶奶深吸了口气,突然眼圈就红了。 “是爷奶不好,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都不敢跟我们说。” 祁四爷爷也是很低落。 祁玉玺最受不了的就是爷爷奶奶和师父伤心。 他转身就抱住了奶奶:“奶,是我不对。 不跟你们说,是因为我那时候年纪太小; 后来,是不想你们给我钱。”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祁玉玺五岁习武之后,就开始服用“太乙洞天酒”。 当初这酒是百里元坤送过去的。 他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的也是他自己配的药酒。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喝过之后觉得效果特别好。 一天半杯,冬天骨头不疼,夏天身体不燥;晚上睡觉沉沉,白天精神抖擞。 自那之后,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唯一的补品就是“太乙洞天酒”。 这一喝就是十三年,日日不落。 太乙洞天酒里有很多名贵的药材。 其中一些是东庄村的山里挖的,另外有三种药材得到外省收购。 而所需要的酒也必须得是自酿的,外头买不到。 酒的数量有限。 就是祁大爷爷那边,祁四爷爷每年也只能给他匀出去一小坛。 根本不够祁大爷爷每天喝的。 以百里元坤和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的交情,百里元坤摆明了不收钱,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收下了。 平日里生活上,他们多照顾着百里元坤就是。 反正在心里,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把百里元坤当自家弟弟的。 可若要他们知道这是孙子给他们配的…… 不说他们相不相信孙子的能力,他们肯定舍不得孙子这么花钱啊! 小小的孩子,哪能拿出这么些钱! 不想爷爷奶奶日后因为这种事又自责、难过,祁玉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爷爷奶奶。 他喜欢习武,会配药。 与其说这是天赋,不如说这是原本就储存在他的脑袋里,随着他的长大逐渐解封的。 他天生就是武者,天生就会配药。 这件事祁玉玺没有特别跟师父说过,百里元坤是跟徒弟在一起久了之后,自己察觉出来的。 师徒二人默契的谁也不提这件事,百里元坤也严守徒弟的秘密。 一听孙子这么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伤心了,反而担心了。 祁四奶奶左右看看有没有人,拉着孙子的手小声叮嘱: “安安,这事儿你可再别跟人说了! 你姐姐也不行! 爷爷奶奶也当不知道。 要人家知道你是武曲星下凡,肯定会来害你的。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你可千万得当心!” 孙子天生就懂武,还会配药。 那不是神仙下凡也肯定是武曲星投胎! 祁四爷爷也赶紧挥手说:“不说了不说了,回去,咱赶紧回去。 安安,这是大事儿,你可千万别再跟人说了!” 爷爷奶奶的态度打消了祁玉玺最后的顾虑。 他抓着爷爷奶奶的手,保证: “除了爷、奶、师父,我谁都不会说。” “好,好,回去,咱们回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拖着孙子回去。 祁玉玺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他一定会护好他的爷爷奶奶和师父。 第37章 生日宴的各路人 万玲玲这边,她和凌君凡抵达“君悦酒店”门口就先高调了一把。 实在是那辆纯进口的劳斯莱斯太扎眼了。 首先下来的两位保镖分别打开两侧的车门。 凌君凡先下车,之后他绕到另一边伸手扶着万玲玲下车,绅士风度表露无遗。 这样的做派首先就先吸引了一大批人酒店客人的目光。 更不要说两人是绝对的俊男美女组合。 特别是万玲玲,她一露面,不少人的目光就胶着在她的身上了。 万玲玲不愿意这样,实在是她的裙子和鞋子限制了她的灵敏。 要不是记得不能给弟弟丢脸,她真想躲起来。 这一刻,她承认,她就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土妞! 曾黎的生日宴举办地是在一楼的宴会厅。 曾黎这次过生日可谓是大手笔。 凌君凡让万玲玲挽着他,一遍遍小声给万玲玲打气,让她别紧张。 车上,他给万玲玲大概讲了出席这种宴会的通常礼仪,和注意事项。 万玲玲听得很认真,她不能给弟弟和凌家丢脸。 凌君凡陪她来,如果她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别人也会嘲笑凌君凡,更会嘲笑弟弟。 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 “玲玲姐,你别怕,有我呢。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特别熟了。” 万玲玲总觉得这话听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头 但可能是她实在是有点紧张,顾不上去分析。 宴会厅门口竖了一块牌子,上写—— 【曾府黎少生日宴】。 还怪正式的咧。 万玲玲不是近视眼,还没走近,她就瞧见这几个红底黑字了。 宴会厅的大门敞开,门口的两位男侍者一看到带着保镖的一对俊男美女,立刻迎上前去。 万玲玲身后的保镖先上前一步,说明是前来出席曾黎的生日宴。 男侍者一听客人的名字,马上邀请万玲玲和凌君凡进去。 前来的客人很多,可还没哪个年轻人是带着保镖来的。 在凌君凡刻意的高调之下,万玲玲这一晚注定不平凡,虽然她自己心里尴尬死了。 先不说那四个黑衣肃杀的保镖,给在场的象牙塔里的学生们带来了怎样的震撼。 单就万玲玲那一身私人定制的晚礼服,和她佩戴的全套漂亮的首饰,就惹得在场的许多识货的女人艳羡不已; 也令在场的几位女学生们在惊讶之余,不由嫉妒。 更不要说万玲玲和凌君凡一出现后,曾黎的父母都亲自迎了上去。 而到场的不少客人在得知了两人的身份后,更是纷纷上前主动和凌君凡、万玲玲打招呼。 方梅和宋敏等万玲玲的前舍友们都来了。 或者说,曾黎这场生日宴到场的宾客中,学生很少,女生只有她们几个。 毕竟这场生日宴的目的,不是生日,而在“宴”! 方梅和宋敏几位女生,原本就是计划外的“客人”。 几个人也都是特意打扮过一番的。 但在万玲玲面前,她们只能勉强说句小家碧玉。 几人的妆容还是找了其他宿舍会化妆的女生帮忙画的。 那肯定没法与专业的造型师、化妆师相比。 其实,哪怕是执意要来的宋敏,也没想到曾黎的这场生日宴会这么隆重。 她以为就是去酒店吃个饭,吹个蜡烛什么的,最多再唱个卡拉ok。 哪想到,曾黎的生日宴办得跟电视上演的那样。 走到宴会厅门口时,宋敏心里是怎么想的别人不知道; 方梅和另外几位女生都有点打退堂鼓了。 这个年代,就算是家里有点钱的,也不会搞这种排场的生日宴啊! 几人到场后,曾黎过来跟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和别人说话了。 她们也不好上前凑热闹。 几个人的装扮和气质明显和在场的其他宾客不同,也没有人过来招呼她们。 她们只能强压尴尬地找个角落站着,连去沙发那边坐下的勇气都没有。 实在是那边的男男女女,一个个西装革履、礼服长裙的。 她们几个“朴素”的学生,跟人家都是格格不入。 到这时,方梅都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跟着宋敏瞎起哄,来凑这个热闹。 几个女生正心里后悔呢,来都来了,又这么离开,感觉好像灰溜溜被赶走似的。 不管怎么尴尬,都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了。 结果她们在这边努力做心理建设呢,那边万玲玲就以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明艳形象,闪亮登场了! 万玲玲不同往日的装扮与高雅的气质,一露面,可谓是艳压群芳。 她的身份很快围绕了各色人等。 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就闪开的曾黎,更是第一时间就凑到了万玲玲的跟前。 和对待她们的态度明晃晃的差别对待! 这令一向骄傲的宋敏都不禁望而怯步。 从来到这里,宋敏的心里就格外难受。 这一刻,她更是一口气堵在心口,喘不上来。 “还说自己没傍大款,这不已经是明摆着了么!” 宋敏咬牙瞪着吸引了全场焦点的万玲玲,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鸡尾酒杯。 方梅等人也是各个咬着嘴唇。 她们过来,曾黎的父母可没来打招呼。 班里好像也没有别人过来,只有她们几个女生。 曾黎把她们晾在一边不管,却巴巴地往万玲玲跟前凑。 那些一看就身份不俗的大人物们,也都主动去跟万玲玲说话。 凭什么! 凭什么万玲玲一来就受到这样热情的招待? 凭什么那些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也去主动和万玲玲说话? “万玲玲身边的人是谁啊?是咱们学校的吗?” 一位男生问。 问话的也是上京大学的学生,是曾黎邀请来的。 宋敏和方敏等人闻声看去,认出对方是学生会的。 也是大三的,好像跟曾黎是一个宿舍的。 男生宿舍混住的多,一个宿舍的不一定都是一个班的。 曾黎邀请了自己的舍友,不过只来了两位。 万玲玲自认自己十分低调,其实她在学校很有名,至少很多男生都知道她。 也不怪对方张嘴就喊出她的名字。 “那是凌家的少爷,凌君凡,咱们学校大一历史系的新生。 他和万玲玲的弟弟是一个宿舍的。” 回答这位男生的是上京大学学生会会长元少南。 解释完,元少南就朝万玲玲和凌君凡走了过去。 那位男生往前迈出一步,最后还是退了回来。 元少南是学生会长,认识万玲玲,过去不突兀。 他也认识万玲玲,但万玲玲不认识他,他还是别过去自找没趣了。 元家是政界新秀,所以元少南上前可不是因为他认识万玲玲。 元少南过去先跟万玲玲打招呼: “万玲玲,曾黎说你今晚会来,我还以为他开玩笑。 你今晚可真是艳压群芳,让人大吃一惊啊。” 万玲玲大一的时候在学生会待过一年,认识元少南。 元少南这个人对谁都亲切,或许热情不足,但也很难让人挑出错来。 万玲玲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错,毕竟对方也是学校校草级的风云人物。 不过有弟弟和凌靖革的叮嘱在前,她现在对交友很谨慎,轻易也不敢说谁不错了。 万玲玲笑着说:“元会长今晚也很帅啊。 除了咱们学校的活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这么正式的西装。” 元少南笑笑,对凌君凡伸出手: “历史系新生凌君凡,久仰大名。 我是元少南,政治学院大三的学长。” 万玲玲帮了元少南一个忙。 “这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是政治学院的学霸。 我大一加入过学生会,那时候和元会长一起参与过许多活动。” 元少南对万玲玲感谢的一笑,道: “那时候我们都是刚入学的小菜鸟。 每天忙得团团转,也不知忙些什么。 还有,在你这位真学霸面前,谁敢自称学霸?” 万玲玲表现得很自然,元少南表现得也不刻意。 凌君凡伸手和元少南握手。 曾黎在一旁假装埋怨:“你们两个是在嘲笑我这个学渣吗?” 元少南:“咱们上京大学有学渣吗?” 曾黎今晚的女伴是他的表妹。 在几人“说笑”完后,曾黎的表妹姚莎对万玲玲说: “万姐姐,你的这条裙子真漂亮,是在哪里买的? 你的这套首饰我在‘西林商场’看到过,很贵的。 这套首饰太配你了。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万玲玲笑得更迷人。 “谢谢。裙子是一位叔叔送的,首饰是我弟给我买的。” 她看了眼曾黎, “你也可以让你哥给你买啊。” 曾黎立刻举手投降:“万玲玲,你可饶了我。 我哪能跟你弟弟比,我现在还是靠家里养着呢。” “君凡,玲玲姐。” 几人寻声看去,万玲玲很意外:“宁旭?” 凌君凡好奇:“你怎么来了?” 宁旭说:“玉玺不能陪玲玲姐来,反正我也没事,就来了。” 曾黎立刻说:“欢迎欢迎。” 宁家的少爷肯来,曾黎求之不得。 由此他也更肯定万玲玲这个姐姐在祁玉玺心里的份量了。 如果没有份量,凌家和宁家的小少爷怎么可能都特意陪她过来。 虽然真正想请的人不愿给面子,但能请来万玲玲; 能让宁家和凌家的少爷出面; 他这场生日宴也算是达到一半目的了。 元少南家是政界新秀,他与宁旭彼此都认识。 两人也不需要互相介绍,很自然地攀谈了几句。 宋敏几人在学校食堂见过宁旭几次。 对方经常和万玲玲,还有她弟弟一起吃饭。 她们也都知道,宁旭家似乎也很有能量。 见对方独自前来,一来就站在了万玲玲的身边,宋敏脸部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了。 “平时装得那么清纯,看不出这么不要脸!” 方梅蹙眉:“宋敏,你别这么说万玲玲。” 不管万玲玲是不是真的傍了大款,这种场合下说这种话,真的很丢人! 宋敏:“我怎么说她了!难道不是? 她什么时候和元会长那么熟了? 上学期她还苦哈哈地在外头打工呢! 这学期来了就麻雀变凤凰,又是在外租房子,又是穿名牌。 她戴的那套首饰可是蓝宝石的,你觉得她买得起?” 另外几位女生保持了沉默。 是啊,万玲玲家不过是县里的,哪来的钱给她买蓝宝石的首饰? 她又有什么本事认识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连高岭之花的元会长都对她另眼相待! 除了万玲玲傍上大款这一解释,还有什么能解释的?! 方梅咬咬嘴,说:“你怎么就能肯定那是蓝宝石的?说不定是假的呢。” 宋敏翻了个白眼:“你当这些人都眼瞎么? 她如果戴的是假的,早就被人笑话了! 那两个大一新生那么护着她,也不可能给她买假的呀。” 方梅不喜欢宋敏的这种口吻,她还是说: “今天是曾黎的生日宴,我们也别管万玲玲了。 是不是假的,是谁给她买的,本来跟我们也没关系。” 方梅心里也不舒服。 以前一个宿舍的舍友,平时一个班的同学。 突然之间,对方就高高在上,跟她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了。 这种落差,方梅也没办法马上做到坦然接受。 但她也不认为宋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就说万玲玲傍大款是对的。 凌君凡是凌家四爷的儿子,凌家的嫡孙。 宁旭也是宁家的嫡孙。 很快,他们这一小拨人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聚集过来的有身份的年轻人越来越多。 曾黎的家世在今天到场的许多人眼里只能算小富之家。 但他这场生日宴,秦家和张家主家的人却是都来了。 张家在古武界只能算三流家族,但那也是“古武”家族。 秦家主家有一个后天初期,一个后天中期的武者,也不是寻常人能招惹的。 可以说,曾黎这次生日宴的排场之所以如此隆重,完全是因为万玲玲的到来; 因为万玲玲的身后的祁玉玺; 因为祁玉玺身后的那位百里家竟然活下来的,目前不知深浅的百里元坤; 因为百里元坤的师兄,百里家如今的掌权人,先天后期的岳崇景! 如今,张家忙着修复与祁玉玺背后的百里家的关系。 他们借着曾黎与万玲玲是同学,特意叮嘱曾家安排了这一场宴会。 祁玉玺不来,张家人自然十分失望,不过他们也料到了。 那现在,只要把万玲玲招待好了,至少能让祁玉玺高兴一点。 果然,在曾黎的生日宴正式开始后,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带着一位年轻人来到了万玲玲的跟前。 他一出现,围在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身边的人,就被几名身着黑色唐装的彪形大汉,客气地请到了一旁。 就是元少南都未能留下。 老者对万玲玲抱拳,主动自我介绍: “万小姐,你好,老朽张悟正。 这是老朽的孙子,张新尧。” 老者一说自己姓“张”,对老者的主动问好还纳闷的万玲玲,立马知道对方的来历了。 万玲玲保持客气,但疏远的笑容说: “您好,张老先生。” 凌君凡则很不客气地哼了一声。 张新尧向万玲玲伸手:“万小姐您好,很高兴能认识您。” “你好。” 万玲玲伸手去握,被凌君凡拦了下来。 凌君凡冷言问:“你叫张新尧?张新言是你什么人?” 张新尧变色不变地说:“他是我的堂弟。” 张悟正立刻道:“万小姐,新言与你弟弟是有些恩怨。 你弟弟也给了他应得的教训。 此事是新言做错了,只怪我与他父亲平日里对他疏于教导。 但新言的做派绝不是我张家的做派。 我张家一向仰慕百里家,张家的家训也绝不允纵容子孙欺霸他人。” 张新尧插嘴道:“新言这回,更多的也是他人授意。” 一想到弟弟那段时间遭受到的欺凌,万玲玲就没办法给对方好脸色。 她冷淡地说:“张教官对我弟弟的恶意体罚,我全部都看在眼里。 还请你们能体谅我作为姐姐对弟弟的心疼。 张老先生的话我会全部带给我弟弟。 但我只是普通人,无法替我弟弟做决定。” “老朽十分理解万小姐心疼弟弟的心情。 万小姐肯替我们带话给祁宗师,老朽已是万分感谢。” 张悟正看向孙子。 张新尧从身后的师弟手里拿过一个红木盒子,双手递给万玲玲。 张悟正道:“这是我张家对祁宗师的一份歉礼,还请万小姐能代为转交。” 不忘提醒,“东西有些沉。” 万玲玲看向凌君凡,拿不准要不要收。 凌君凡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差点没接住,心里吐槽: 【fxxk!什么东西这么重!】 不动声色地赶紧把“重礼”交给保镖,凌君凡不客气地说: “我们会交给玉玺。 不过我也有几句话请张老先生带给其他人。 我爸和玉玺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弟。 我岳爷爷可是让我爸好好爱护玉玺的。 我岳爷爷和百里爷爷也都说了,他们不介意跟古能会的人谈谈人生。” 让凌靖轩好好“爱护”祁玉玺,就是让凌家“爱护”。 张悟正和张新尧的脸色瞬间都变了。 凌君凡更是嚣张跋扈地说:“张新言已经很好命了。 要是当时我岳爷爷知道玉玺的身份,你们张家现在恐怕就是第二个谢家了。 我岳爷爷说了,百里家的人不挑事。 但谁要是敢欺负到百里家人都头上,就别怪百里家不客气。 张老先生可一定要把这些话带给某些人哈。” 张悟正脸皮抽搐地说:“自然自然。 今日太过匆忙,礼数不周。 改日我张家一定扫榻以待、倒履相迎,向祁宗师赔罪。” 凌君凡抬手看看时间,没答应,却道: “玲玲姐,我们该走了。 玉玺可是让你10点前必须回去的。” 在一旁根本一声不敢吭的曾黎闻言赶忙说: “万玲玲,我这里也有一份礼物,还请你能替我送给祁宗师。” 丝毫不敢耽搁,曾黎从保镖手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份包装严实的大礼交给万玲玲。 万玲玲学聪明了,没出手。 凌君凡也聪明了,没伸手,让保镖去接。 秦家主家的人见状,也赶紧把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请求万玲玲代为转交给祁宗师。 凌君凡身后的保镖在凌君凡的示意下一一接过。 万玲玲对曾黎说了句“生日快乐”,给了他一份普通的生日礼物。 之后就和凌君凡、宁旭一起离开了。 离开前,万玲玲没跟前舍友们道别。 进来的时候就没打招呼,走的时候也不必过于刻意。 一来,距离有点远;二来,万玲玲不傻。 前舍友眼里的羡慕嫉妒都快戳破她的裙子了。 万玲玲三人一走,张家和秦家的人就走了,宴会厅顿时少了一半人。 元少南走到曾黎身边,问:“万玲玲怎么就走了?” 没有问自己被劝离的原因。 曾黎叹了口气:“万玲玲的弟弟有门禁,她10点前必须回去。” 宋敏拉着方梅跟着元少南过来。 听到曾黎的话,她假装好奇地问: “曾黎,万玲玲身边的人不是咱们的学弟吗? 好像是万玲玲弟弟的同学? 他们怎么会陪万玲玲过来? 难道万玲玲找了他弟弟的同学做男友?” 曾黎懒得搭理宋敏。 元少南开口解释道:“那是凌家的少爷,凌君凡。 他只是单纯地陪万玲玲过来。 万玲玲恐怕不会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男生。” “凌家?哪个凌家?” 宋敏追问。 元少南淡淡一笑:“历史课本上,凌席瑞将军的后人。” 宋敏和方梅顿时倒抽一口气。 万玲玲怎么会认识那个凌家的人?! 曾黎忍不住说:“万玲玲有个好弟弟。” 也是间接提醒这两个同班同学,不要总以为万玲玲是傍了大款。 宋敏下意识地就说: “万玲玲的弟弟不过是个农村来的乡下……” 一人很不客气地打断了宋敏。 “小黎,这是你的同学吗?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宋敏当即就下不来台了。 曾黎回身:“爸。” 曾父很嫌弃地瞥了眼宋敏和方梅,对曾黎说: “小黎,你爷爷找你。” 曾黎看都没看快哭的宋敏和尴尬至极的方梅,跟元少南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曾父对元少南和颜悦色地说: “少南,你随意,好好玩。” “曾伯父不用管我,这里的菜很好吃,我肚子还饿着呢。” “呵呵,好,年轻人多吃点。” 曾父走了,宋敏的眼泪唰的流了出来。 方梅也是委屈得红了眼眶。 刚才曾父的那一眼,让她都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方梅第一次发现宋敏是这么不识大体的人,连累她被人嫌弃,还是被宴会的主家! 真是太丢人了! 元少南不认识方梅,宋敏因为她叔叔的关系见过两面。 不过他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曾黎说的没错,万玲玲有一个好弟弟。” 元少南走了,这样的场合对他也是积累人脉的机会。 方梅和宋敏都待不下去了。 丢了大脸的方梅这回没管宋敏,和宋敏分道扬镳,直接先走了。 甚至没跟宿舍的其他女生说一声。 第38章 直呼“师兄”名讳的师弟 上了车,万玲玲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 “以后这样的场合我再也不来了。” 比她打工的时候连续加了两天班还要累! 凌君凡却笑道:“玲玲姐,你要这样想。 玉玺是绝对不会出席这样的场合的。 但他的实力注定会有很多人想要跟他凑近乎,你就是玉玺对外的代言人啊。” 万玲玲愣了:“代言人?” 宁旭噗哧笑了:“别说,还真是这样。 张家和曾家今天不就通过你给玉玺带话、带赔礼了吗?” 万玲玲皱眉:“我这么做对不对呀? 安安可能根本就不想接受他们的道歉和礼物。 还有君凡,你那么说没问题? 会不会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我就怕给安安惹麻烦。” 凌君凡:“怕什么。谁说收了礼物就是原谅了? 这礼物是他们硬要给的,又不是我们要的。 我爸说了,如果他们有送礼,就收! 我说的那些话也是我爸教我的。 他们本来就欠着玉玺。 我听我爸说,军训的事,主导者是郭君林。 不过玉玺把郭君林废了之后,郭家倒是低调了很多。 我本来还担心他们找玉玺报仇,不过现在不怕了。 他们恐怕还要担心岳爷爷和百里爷爷找他们的麻烦呢。 玲玲姐你就放心。 你要知道啊,玉玺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 他的实力,在古武界是这个!” 凌君凡比了一个大拇指。 宁旭没插嘴,主要是他对古武界也不是太了解。 他们三个人里,最了解的就是凌君凡。 万玲玲仍旧没有展颜,说:“我不是古武者,很多规矩都不懂。 我在衣食住行上照顾安安没问题。 但类似今晚的事,要不是你们在,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还是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才行。 其实君凡我觉得你做的就很好。” 就是,跋扈了点。 这话万玲玲没敢说。 因为她也不确定,凌君凡的这种跋扈,是不是其实也是凌四叔交代的。 凌君凡却是双肩一垮,叹息一声: “算了,我爸第一个就不同意。 你是玉玺的姐姐,关系不同,做玉玺的代言人没问题。 我在我爸眼里,就是不靠谱的小孩儿。” 宁旭建议:“你们也不要想太多。回去问问凌四叔不就行了?” 凌君凡拍了下大腿:“对!回去问问我爸。 我爸人老成精,他都算到张家和秦家肯定会送礼。” 凌君凡的一句“人老成精”,惹得万玲玲和宁旭喷笑。 两人都心道:【还好凌四叔不在,不然肯定会罚君凡。】 哪有儿子用“人老成精”来形容自己的亲爹的。 三人在宴会场都没吃什么东西。 10点的门禁也是说给外人听的。 凌君凡索性让司机带他们去了一家西餐店。 三人穿得都这么正式,吃中餐怪怪的。 等餐的时候,凌君凡给父亲发了短信,详细说明了一下宴会的情况。 因为怕自己说错什么,他用的是熟悉的英文。 姐姐去参加宴会,祁玉玺自然不会太早休息。 等来了姐姐的短信,祁玉玺也放心了。 不过对于姐姐忐忑地告诉他,收了三份礼物。 祁玉玺只回了一句话:“收就收了。” 有人敲门,祁玉玺抬头:“进。” 门被推开,凌靖轩拿着一杯牛奶走了进来。 祁玉玺盯着那杯牛奶,没有表情的脸上其实已经说明了他此刻的态度—— 【别对我说,这是给我喝的。】 凌靖轩把牛奶杯递给祁玉玺: “喝杯牛奶,好睡觉。” “我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祁玉玺不伸手。 凌靖轩:“君凡每天要喝掉一升的牛奶。” 祁玉玺静默了五秒钟,伸手接过牛奶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祁玉玺虽然嘴上没说过,但对于自己的身高,他不是很满意。 在家里,他的个子不低。 结果到了上京大学,凌君凡和宁旭都比他高出了一大截。 凌靖轩那句话的意思很直白。 凌君凡每天喝一升的牛奶,所以长得高。 似乎根本和基因无关似的。 但祁玉玺还偏就“上钩”了。 喝完一大杯足有500毫升的牛奶,祁玉玺立刻去刷牙。 等到他从浴室出来,凌靖轩问他: “今晚的事,玲玲有没有对你说?” “说了。” “你的态度?” 在凌靖轩身边坐下,祁玉玺拿起他的武侠小说,淡淡地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有人找死,他必然不会客气。 凌靖轩看着祁玉玺的侧脸。 此刻的祁玉玺没有戴帽子。 那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在他的那张尽显淡漠的脸上,奇异地透着一种矛盾的诱惑。 上唇的唇珠,更是令人忍不住想品尝一番。 祁玉玺长得很漂亮。 即便是见过无数俊男美女的凌靖轩,仍会一次次在心中赞叹。 这个人,即使戴着帽子,遮住五官中最美丽的眼睛,也依然容易吸引他人的注意。 祁玉玺扭头,看进凌靖轩凝视着他的双眼。 作为先天中期的古武者,他自然知道凌靖轩一直在看着他。 没有逃避祁玉玺的注视,凌靖轩显得极为从容地问: “也就是说,张家的事到此为止?” 祁玉玺:“我不喜欢张家,但也不会迁怒。” “如果你不介意,那由我替你转告他们。” “不介意。” 凌靖轩笑笑。 随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很自然地递过去: “师兄给你的零花钱。” 祁玉玺垂眸,抬眼,伸手接过:“打过我再说师兄。” 凌靖轩又一次无奈地笑了,状似苦恼地说: “那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那你不愿意喊我师兄,我也不愿意你叫我叔叔。 那你我之间的称呼可就棘手了。” 祁玉玺的凤眸闪过一抹极快的戏谑。 虽然快,但还是被凌靖轩捕捉到了。 他的笑容加深,等着对方开口。 祁玉玺:“论辈份,我喊你一声叔叔无可厚非。” 凌靖轩可不乐意:“论身份,我是你的师兄。” 祁玉玺:“那我就只能直呼你的名讳了。凌靖轩。” 祁玉玺只见凌靖轩的眼神深邃了瞬间。 再看时,对方的笑容如常。 凌靖轩凑近:“真的不能叫我一声师兄?” 凤眸微挑:“后天中期的师兄?” 凌靖轩退开,投降了。 “好好,凌靖轩就凌靖轩。” 笑罢,他还是解释道, “我的资质只能算一般。 师父肯收我为徒,很大的原因是外公曾帮助过师父。 先天我怕是没希望看。 不过,我怎么都是你的师兄,总不能太给你丢脸。 后天大圆满,我会尽力去搏一搏。” 凌靖轩无法做到像其他几位师兄(姐)弟那样,心无旁骛地习武。 后天大圆满对他来说已是极为勉强。 当然,这种泄气的话怎么可以对小师弟说。 祁玉玺起身走到椅子前:“过来坐下。” 凌靖轩不明所以地过去,好奇:“怎么?” “我给你捏捏骨。” 祁玉玺说着就拉起了凌靖轩的胳膊,撸起他的睡衣袖子。 祁玉玺纤长的手指接触到凌靖轩的皮肤,后者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祁玉玺抬眼:“冷?” 凌靖轩另一只手握住了祁玉玺的手,蹙眉: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天生的。” 对此不欲多说,祁玉玺甩开凌靖轩握着他的手,继续给对方捏骨。 凌靖轩的脑袋里闪过一件事。 祁家人曾说过,祁玉玺高中时,折断过一位骚扰他的男同学的手。 凌靖轩以为祁玉玺或许是不喜欢同性碰他,心下不免有些怅然。 但这种怅然很快就被祁玉玺在他身上捏来捏去的动作给转移了。 特别是在祁玉玺让他脱掉上衣之后,凌靖轩更是陷入了某种折磨之中。 祁玉玺给凌靖轩仔细地捏了骨。 然后收手:“你的根骨果然一般。” 凌靖轩假借穿衣服的动作背过身。 轻咳两声,确保自己可以正常说话了,他才开口问: “那我有没有希望达到后天大圆满?” 祁玉玺模棱两可地说:“只要不怕苦,自然有希望。” 时间不早了,凌靖轩也没有继续待下去。 拿了空牛奶杯,跟祁玉玺道声了晚安,他就走了。 只不过在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靠着门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低头。 身体的变化在清醒地告诉他,他的心态有了什么改变。 凌靖轩是成年人,是一个已过30岁的成年人。 他非常清楚,引起自己身体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定力会这么差。 祁玉玺喊他“凌靖轩”时,他差点就没能克制住心跳的紊乱。 对方是先天中期的宗师级武者,一旦他当时心跳变了,对方一定会察觉。 房间里黑着灯,凌靖轩拿着牛奶杯走到窗边。 看着窗外小花园里昏暗的地灯,他的眼神,晦暗难辨。 许久后,他抬起拿着牛奶杯的右手。 对着祁玉玺曾经喝过的位置,嘴唇贴了上去。 ※ 祁玉玺第二天有课。 吃过早饭,凌靖轩送他去学校。 路上,凌靖轩问:“这周末有没有安排?” 祁玉玺:“不知道。” “怎么?有活动?” “班里可能有活动,还没定。” 凌靖轩很意外:“我以为你对班级活动不会有兴趣。” 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是班干部。” 这是要支持那两位班干部的工作? 凌靖轩失笑:“周末两天,剩下的一天我带你们去骑马。” 凤眸微亮:“好。” 看出他对骑马感兴趣,凌靖轩的心情大好。 祁玉玺上午的课在三四节,凌靖轩直接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 看着祁玉玺进了宿舍楼,凌靖轩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到了公司,凌靖轩就对时雨说: “这周末请荀老先生到家里来一趟。 给师父、小师叔和安安他们做几身衣裳。” “好的,老板。” 时林把老板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时雨好奇地问:“老板今天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 凌靖轩拿过第一份文件,低着头反问: “怎么,我平时的心情看起来不好?” 时雨:“不是,只是今天感觉特别好。” 老板不说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像现在这样,脸上带着明显笑容的样子也不是很常见。 多数时候,老板的表情都很淡。 凌靖轩在一份文件上签字,说: “我心情好,自然是遇到了能让我心情好的事。 工作去。” 时林和时雨离开,心里好奇,但也不敢问了。 老板这么说就是不会解释。 办公室的门关上,凌靖轩这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心情好吗? 失神了一会儿,他把所有杂念摒弃于外,埋头工作。 他要把周末的时间空出来,带安安去骑马。 第39章 万玲玲的一巴掌 宁旭和凌君凡都在宿舍。 两人前一晚送万玲玲回安然小区后,就直接回了学校。 祁玉玺一进宿舍,一个看书,一个玩游戏的两人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事。 宿舍里另外三人都不在。 凌君凡:“玉玺,你怎么才来?” 祁玉玺摘下帽子:“有事?” 凌君凡站起来道: “我还说如果你来的早一点,一起去看看张家给你送了什么大礼。 张家送的东西特沉。 玲玲姐不让拆,非说等你回来由你来拆。 玲玲姐难得一二节没课。” 祁玉玺随意道:“下午下课一起去就是。” 说着,他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个深棕色的玻璃瓶,走到宁旭桌前放到了他的面前。 宁旭愣了:“这是什么?” 祁玉玺:“我师父给你家人的。” 说完,祁玉玺就回了自己桌前,一点继续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宁旭眨了下眼睛,收起瓶子: “谢谢百里宗师。” “不客气。” 凌君凡好奇:“玉玺,那是什么啊?” “给人吃的。” “……” 凌君凡不傻,祁玉玺这是摆明了不想多说。 他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谄媚地问: “那我怎么没有?” 祁玉玺斜瞟了他一眼: “你用不着,凌爷爷他们的师父已经拿过去了。” “哦。原来是给老人家吃的啊。” 凌君凡立刻就不感兴趣了。 他勾住祁玉玺的肩膀:“哎,跟你说说昨晚的事儿,特好玩。 你不知道玲玲姐他们班的女生……” 凌君凡当时已经走了,但架不住当时在场看到这一幕,又认识凌君凡的人,打电话跟他八卦。 “玲玲姐真是太难了,得亏我和宁旭昨晚给玲玲姐做护花使者。” 八卦完的凌君凡,还不忘自夸一番。 祁玉玺认真听着,暗道:【果然给姐姐搬出来住是正确的。】 宁旭一句没插嘴。 在凌君凡说了那句“原来是给老人家吃的”之后,他的心就开始狂跳。 百里宗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给他一瓶看上去似乎是药丸的东西! 宁旭拿了手机去了卫生间,反锁了门就开始给大伯发短信。 宁旭的父亲在外省任职,这种时候宁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在上京的大伯。 宁旭的大伯宁兆康看到侄子发来的短信,腾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直接打电话跟侄子确认了这件事。 祁玉玺没有解释是什么药丸,宁旭也跟大伯说了。 宁兆康让自己不要问了,他现在亲自去学校。 宁兆康挂了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边联系父亲。 宁老爷子挂了长子的电话,立刻联系凌百晖。 在电话里,他很是感谢了一番百里宗师。 又一再拜托凌百晖务必代他向百里宗师表示感谢,最后才问了服用方法。 再次放下电话,宁志林老爷子拍着书桌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他平静下来,他在书房里自语: “凌家如今,真是锐不可当,锐不可当了……” ※ 经济学院大三的课程紧张,课业繁重。 不少学生为了增加毕业后的求职资本,一上大三就寻找各种方法,能进入大公司、大企业实习。 所以,除了上课,学生们都是行色匆匆的。 毕竟是上京大学,校园的氛围也督促着学生们要不断上进上进,再上进。 趁着今天上午一二节没课,经济学院商务经济学专业某班的班主任老师,召集所有学生开班会。 万玲玲抵达教室后就坐到了后面。 她一坐下,坐在前面的曾黎就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 万玲玲直截了当地说: “我弟昨晚去他师伯那边了,礼物还没来得及拿给他。” 曾黎赶紧道:“你太客气了。 你愿意帮我家和张老家代为转交,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就因为这件事,张家对他家都高看了几分。 他爸高兴地给他买了一辆车。 当然,这些事曾黎就不好意思跟万玲玲讲了。 万玲玲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弟那个人从来不主动惹事,更不会平白无故欺负人。 军训那件事我真的很生气。” 曾黎不好意思极了,虽然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 我家的地位还不够格知道。 昨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张老。 就因为我和你是同学,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万玲玲抿嘴笑,突然觉得曾黎也没那么讨厌了。 同学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宋敏和班上的另一位女生走在一起。 方梅却和宿舍的其他女生凑在一堆。 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有了矛盾。 曾黎小声对万玲玲说:“宋敏一直认为你傍了大款; 认为祁宗师是农村来的,不可能有钱。 你只是拿他当幌子。 昨晚她这么说的时候被我爸听到了,教训了她几句。 当时方梅也在,两人似乎因此闹掰了。 我才发现她怎么那么蠢,以前真没看出来。” 万玲玲厌烦地说:“以前我也没发现她这么自以为是。 管她说什么,懒得理她。” 宋敏一进来就看到了万玲玲和曾黎坐在一起。 万玲玲穿了一件米色风衣,搭配一条深色瘦腿牛仔裤,一双帆布鞋。 她的长发还是扎成了一条简单的马尾,素颜朝天。 但手上戴着一枚蓝宝石的戒指,是她昨晚戴的那枚。 耳朵上的蓝宝石耳钉也没摘下。 和上学期相比,万玲玲有着很大的变化。 她平时对穿着并没有太大的要求。 还是她去凌靖轩的公司上班后,凌靖轩提醒她的。 她是祁玉玺的姐姐。 至少上京的这些权贵世家都知道她与祁玉玺的关系。 她在外的形象代表的不再是她自己,而是祁玉玺这位古武宗师的门面。 万玲玲这才对衣着打扮上了心。 她不能让人家说弟弟有一个拿不出手的姐姐。 可万玲玲这样的改变,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更加印证了她傍大款的传闻。 毕竟不过是过了一个暑假而已,她身上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最主要的是,万玲玲有傍大款的资本。 她太漂亮了,可谓是有脸蛋有学历。 正是那些大款们中意的类型。 班主任老师来了。 这次班会的一个主要目的是,经济学院即将在下个月开展一场辩论赛。 班主任老师希望自己班的学生能踊跃报名参加。 上京大学的学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能展示自己的机会。 当场就有许多同学表示出了参加的兴趣与意愿。 就是曾黎都表示想去试一试。 万玲玲没有动静。 名额有限,她刚去凌四叔的公司没多久就请假参加比赛不大好。 而且她因为弟弟的关系已经够惹人注意了,平时还是要低调些。 她想要低调,有人却不偏偏不想她低调。 班主任老师见她没有表态,特别点到她: “万玲玲,你要不要参加? 你在咱们专业的成绩一直是数一数二的。 你也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非常适合这次的比赛。” 万玲玲抱歉地说:“班头,我刚找了一份兼职,不方便请假。 我这个人口才又不行,上场会紧张。 还是让别的同学参加。” 班主任本来也只是卖万玲玲一个好。 见她是真心不愿意参加,也就不勉强。 哪知,一人这时候出言讽刺道: “班头,万玲玲忙着约会呢,哪有时间参加什么比赛。” 她这话一出,同学们全部看向了万玲玲,就是班主任都愣了一下。 万玲玲冷下脸:“宋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谈恋爱了?” 宋敏没回头,阴阳怪气地说: “这学期你又是租房子搬出宿舍; 又是豪车来学校接送; 又是去学车。 衣服也换成了几千块一身的名牌货。 再看看你戴的首饰。 这不明摆着着是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么。 找就找了,又没有人笑话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宋敏的腔调和口吻就差没直接说万玲玲傍大款了。 万玲玲只有一身好几千的衣裳,还是时林赔礼送的,却被宋敏拿出来挤兑她。 至于她学车的事。 因为就是校外的驾校,难免会碰到同校的学生,自然也就被人知道了。 教室里静悄悄的,曾黎先万玲玲一步斥道: “宋敏,你自己思想龌龊,别当别人都跟你一样。 万玲玲人家有个好弟弟。 你要羡慕,让你爸妈也给你生个好弟弟。” 宋敏腾地站了起来,转身对着曾黎骂道: “我说万玲玲你管什么闲事? 想英雄救美?可惜人家看不上你!” 曾黎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 “你嫉妒的样子真是丑陋!” 班主任火了:“都坐下! 宋敏!万玲玲怎么样那是万玲玲的事。 你无凭无据不要乱说!” 没想到班主任会偏袒万玲玲,以前班主任可是偏向自己的! 宋敏没有坐下,而是抬手一指万玲玲。 “她要真有个好弟弟,那上学期怎么不见她这样? 入学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豪车接送? 她弟弟就是个农村来的穷小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弟弟买一身衣服的钱还不够给她买个戒指托呢!” 万玲玲就坐在那里,眼里冒着怒火,但还没有失去冷静。 她开口:“我以为何雅芝已经是咱们班最让我恶心的女生了。 没想到还有一个比她更让我恶心的。 就算我真的傍了大款又怎么样? 有些人就是想傍也没那资本。 昨天晚上曾黎的生日宴,你那嫉妒的眼神都快把我那条几万块的裙子扎出洞来了。 可惜呀,你再嫉妒,在场的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句话顿时在学生中引来不小的骚动。 昨晚曾黎的生日宴,万玲玲穿了一条几万块的裙子?! 这也太有钱了! 被羞辱的宋敏气急败坏:“你真不要脸!” 班主任:“宋敏!道歉!” 万玲玲离开位置,走到宋敏跟前。 坐在宋敏身边的女生赶紧让开。 万玲玲的脸色明显不对。 谁都不会在这种时候为了一个宋敏,去做那可能被殃及的池鱼。 万玲玲:“你刚才说我什么?” 宋敏:“我说你傍大款,不要脸!” “啪!” 全场的同学大惊失色。 他们心中行事一向低调,却又因容貌和成绩而备受关注的女神级人物万玲玲,居然甩了宋敏一个耳光! 万玲玲居然会打人耳光! 宋敏当场就被打懵了。 万玲玲有空就被弟弟拉着练防身术,手劲还是有的。 宋敏被她抽过的左半张脸当时就红肿起来。 “万玲玲!你敢打我!” 回过神来的宋敏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打万玲玲,被愤怒的班主任老师拽住了手。 “宋敏!你要胡闹到什么程度!” 宋敏哭叫:“班头!你刚才没看见吗! 她打我!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她竟然敢打我!” “你嘴巴这么欠,我替你爸妈教教你什么叫嘴下留德!” 万玲玲撂下狠话, “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让我再听到一次,我告你诽谤! 到时候就看是谁倒霉! 班头,我先走了。” 万玲玲拿了自己的包走了,曾黎跟着万玲玲一起出了教室。 宋敏大哭,用力去甩被班主任老师和两位同学抓的手。 班主任老师脸色铁青训斥: “宋敏!你无凭无据,诽谤万玲玲傍大款! 实在不是一个大学生应有的言行! 明天晚上开班会,你必须当着班里所有同学的面向万玲玲道歉! 若再犯!我会向院长提请给你处分!” 宋敏气坏了:“班头!你还说我诽谤她? 如果不是她傍了个有钱有势的人,你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偏袒她? 我凭什么跟她道歉! 她做了就是做了!做了还不许人说了!” 班主任怒斥:“你有证据吗?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还像不像一个大学生!” 她都没发现,宋敏怎么是这样一个心思不正的学生! “我亲眼看到有一个男人开着豪车来接她! 方梅她们都看到了!” 方梅气坏了,宋敏干嘛牵扯到她! 方梅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时站起来说: “我是看到有一个开着豪车的男人跟万玲玲在篮球场边上说话。 但人家好像是来找万玲玲的弟弟的。 当时她弟弟军训结束后上了那个男人的车,跟对方说了一会儿话。 我没看到万玲玲上车。 后面看到过几次有人来接万玲玲,她弟弟和她弟弟的朋友都在场。 他们都是一起走的。” 也有女生为万玲玲说话。 “宋敏,万玲玲真要傍大款用得着等到大三吗? 追她的人那么多。 她要真有那心,大一就傍上了。 而且人家就算找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你也不能侮辱人家傍大款啊。 万玲玲有资本,找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也正常。” 接着又有男生道:“大一新生今年的军训换教官,我听说就跟他弟弟有关。 学生会也有人说,万玲玲有一个好弟弟。 宋敏,你不能因为人家弟弟是农村来的就看不起人家。 咱们在座的,新国成立前谁家不是泥腿子出身。 用不着这样看不起人。”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大部分都是在说宋敏的不是。 只有几个人说万玲玲的变化太大,也难怪别人误会。 宋敏的脸火辣辣的疼,同学们又大都向着万玲玲,她推开班主任老师哭着跑出了教室。 班主任没有去追她,而是非常严肃地对其他的同学说: “万玲玲的家庭情况很复杂。 她的那些宋敏所谓的变化,确实和她的弟弟有关。 我希望同学们能理智看待这件事。 不要信谣传谣,更不要无中生有。 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家庭情况;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显摆自己的家世。 万玲玲直到现在都还在坚持兼职,还没有耽误自己的学业。 就凭这一点,她就值得你们向她学习。 明天晚上8点半,还是这间教室,开班会!” 万玲玲气坏了,不过她没跟弟弟告状。 曾黎也安慰万玲玲。 明年他们要开始正式实习了,多数时候都不在校。 其他人要说什么就更没所谓了。 而且他相信班上的同学不会轻易相信宋敏的诽谤。 接下来的课,万玲玲看着讲台,心思却没在课本上。 被宋敏那样污蔑,她又怎么可能不受影响。 这两节课是必修课,不然万玲玲就请假了。 宋敏没来。 同学们虽然嘴上不说,但脸上还是带了几分怀疑。 只有方梅过来跟万玲玲说了句:“你不要理宋敏。” 羡慕嫉妒的心情,谁都会有。 但宋敏今天的嘴脸,让方梅突然发现,对方就如曾黎说的,竟然如此丑陋。 人们可以羡慕,可以嫉妒,但不能失了自己的本心。 他们是大学生,他们辛辛苦苦,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是来学校传播谣言,嫉妒他人。 他们是来学习知识的! 如果说,方梅和同宿舍的女生一开始只是大家在一起八卦。 那么宋敏今天过激的行为,让她们意识到—— 无论万玲玲改变的原因是什么,都不是她们无故诽谤万玲玲的理由。 宋敏这种人,才是她们要赶紧远离的。 只能允许自己比别人过的好,不能允许别人比自己过的好。 难道万玲玲就该永远穿不起昂贵的裙子; 戴不起漂亮的首饰; 租不起住起来更舒适的房子吗? 第40章 咔嚓! 祁玉玺中午肯定是要和姐姐一起吃饭的。 见到姐姐时,祁玉玺没有看出姐姐有什么异样。 万玲玲就怕弟弟看出什么,给自己做了好半天的心理建设。 还在厕所里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面部表情,这才敢来见弟弟。 到了食堂,祁玉玺占位置,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去打饭。 祁玉玺打饭只会去人少的窗口打够满足他食量的饭菜,根本不会在乎窗口卖的是什么。 所以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都不让他去打饭。 祁玉玺压低帽檐,看着在不同的窗口排队,给他打饭的姐姐,眼前闪过昨天姐姐穿礼服的样子。 两厢对比,姐姐平时穿的衣服好像过于朴素了。 似乎姐姐最贵的一条裙子还是时林给买的。 这么想着,祁玉玺拿出手机给凌靖轩发短信: 【周末不去骑马了。】 原本对周末万分期待的凌靖轩一看消息,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正在跟他汇报工作安排的时林,见老板看了眼手机,气息就阴沉了几分,立刻闭了嘴。 凌靖轩快速回过去:【有什么新的安排?】 祁玉玺:【想去给姐姐买几件好看的衣服,你推荐个地方。】 凌靖轩的脸色瞬间恢复正常,嘴角甚至还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时林都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老板这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去了川省拜师学艺了吗? 凌靖轩:【你和玲玲说好了?】 祁玉玺:【还没。】 凌靖轩:【那别跟她说,给她一个惊喜。 玲玲的尺寸时林那儿有,周末我带你去。】 祁玉玺:【好。】 凌靖轩:【周末的活动定下来没有?】 祁玉玺:【周六去爬山,最早也要到下午才能结束,具体看情况。】 凌靖轩:【周六下午我去山下接你,我们去买衣服。 晚上回凌宅,周日我们还是去骑马。】 以祁玉玺的体力,爬个山不算什么。 祁玉玺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行。】 凌靖轩放下手机,心情舒畅,抬眼: “继续。” 时林赶忙稳定心神,继续刚才的汇报,心里则嘀咕: 【老板刚才怎么回事?】 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让老板突然学会变脸绝活的人肯定跟老板有私交。 因为对方的短信是发到老板的私人手机上的。 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可不多。 祁玉玺这边刚收起手机,一人在他身边坐下,语速很快地低声说: “祁宗师,万玲玲昨天晚上参加我的生日宴,引得班里的一个女生嫉妒她。 今天上午我们班开班会,对方在全班同学面前造谣万玲玲傍大款。” 祁玉玺眼底冷了几分,缓缓扭头: “曾黎?” 曾黎忍不住一个哆嗦:“我是。 实在是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万玲玲。” “我知道了。” 曾黎咽了下唾沫,站起来: “万玲玲不想您担心她,但我觉得还是应该让您知道。 对方有亲戚是学校的领导。 闹大了,我怕对万玲玲的名声不好。” 不敢再多留,曾黎匆匆离开。 走远了,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天啊! 这就是宗师级古武者的威势吗? 太可怕了! 一个眼神!就一个眼神! 他差点吓尿了! 万玲玲和宁旭、凌君凡回来了。 万玲玲坐下就说:“安安,食堂今天有红烧带鱼。 太难得了,你多吃点。” 祁玉玺不喜欢吃刺多的鱼。 食堂的鱼多是鲤鱼,祁玉玺不吃。 今天碰到有带鱼,万玲玲一口气打了三份。 祁玉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给姐姐。 万玲玲笑得特幸福。 凌君凡伸筷子:“我没看到有带鱼,我也要吃。” 祁玉玺没拦他,低头吃饭。 饭间,万玲玲一句上午的委屈都没提,脸上甚至一点反常都没有。 她还是那个尽心照顾弟弟吃饭的好姐姐。 万玲玲下午四节课,她吃完饭直接去教室。 宿舍那边她现在更是绝对不会去了。 饭后,祁玉玺和凌君凡、宁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宁旭开口:“玉玺,你怎么了?” 凌君凡纳闷:“宁旭,你干嘛这么问?” 宁旭解释:“从吃饭到现在,玉玺一句话都没说。” 凌君凡这才意识到确实是这样! 他立刻问:“玉玺,有事了?” 祁玉玺是话少,但从不会好半天一句话不说的。 尤其是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时,他是会主动说话的。 祁玉玺开口:“宁旭,帮我一个忙。” 宁旭立刻如打了鸡血般腰背挺直:“你说!” 祁玉玺一个人回到宿舍,崔平、范阳和田凯都床上午休。 祁玉玺进来,三人都没说话。 宿舍现在分成三派。 田凯独来独往。 他看不上崔平和范阳,又不敢往明显讨厌他的宁旭和凌君凡的跟前凑。 对祁玉玺呢,田凯是又瞧不起又嫉妒。 崔平和范阳同进同出,关系很好。 凌君凡、宁旭和祁玉玺三人整天在一起。 祁玉玺不爱说话,看起来很孤傲。 但崔平和范阳几次跟他说话时,他都回应了。 两人和祁玉玺的关系一般,但偶尔也会说说话。 田凯偷瞄祁玉玺,纳闷今天怎么就祁玉玺一个人回来了? 他好奇,却也不敢问。 在祁玉玺摘了帽子上床后,田凯撇撇嘴。 凌君凡和宁旭对祁玉玺那么好,肯定是因为祁玉玺的长相。 田凯露出恶意的笑容。 压根忘了军训期间祁玉玺那恐怖的体力可能意味着什么。 不过也是,对于不明所以的普通人来说,谁又能想到别的地方呢。 曾黎没住在校外,上京大学是一个很好的积累人脉的地方。 住到校外就意味着会和同学疏远。 所以尽管曾黎家算是有钱,他也一直住校。 跟祁玉玺“多嘴”之后,曾黎一直惴惴不安的。 他承认,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拉近一下和祁玉玺的关系。 交好不可能。 但至少让祁玉玺对他有一个好印象。 要说他最后悔的就是,他追求万玲玲不成后,转头他就不理万玲玲了。 他现在只求祁玉玺不知道这件事,只求万玲玲心软。 不然他别说让祁玉玺给他好印象,不揍他一顿就算不错了。 说来,宋敏对万玲玲的针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的生日宴。 曾黎又担心自己弄巧成拙,反倒惹来祁玉玺对他的迁怒。 正纠结呢,有人敲门。 离门最近的舍友开了门。 一看到门口来人,曾黎立刻站了起来。 “曾黎学长,我有事找你。” 曾黎暗暗吸了口气,出去了。 有舍友疑惑:“哎?那不是昨天晚上陪万玲玲一起去曾黎生日宴的大一新生吗?” 另一位昨晚也去了的舍友压低声音: “不会是因为万玲玲的事?” 其他几个没去的面面相觑,马上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祁玉玺让宁旭帮的忙,就是让他查清楚姐姐的班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会只听曾黎一人的说辞。 他这一交代,宁旭当即表示交给他。 凌君凡很生气,也要参与。 两人一合计,宁旭来找曾黎了解情况; 凌君凡直接去找万玲玲的班主任老师。 班主任老师在办公室,也是头疼不已。 她让宋敏跟万玲玲道歉其实是为了宋敏好,可宋敏却不领情。 班主任老师还在想怎么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凌君凡却亲自找来了。 班主任老师或许没意识到凌君凡是谁。 但对方一说自己是祁玉玺的同学,班主任老师心里就道了声“糟糕”。 老师委婉地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还特别强调宋敏只是误会,她还替宋敏说了不少好话。 凌君凡是人精,岂会听不出宋敏针对万玲玲的真正原因。 什么误会,根本就是嫉妒! 当他昨晚眼瞎,看不出呀。 他不认识宋敏是谁。 但昨晚的宴会上,有几个气质和打扮明显就是学生的女生,他还是看到了。 反正就是那几个女生中的一个呗。 曾黎没有添油加醋,也把昨晚宴会上,他父亲训斥宋敏的事说了。 完成任务回来的宁旭与凌君凡两人,把他们了解到的情况一汇总…… 祁玉玺知道了姐姐被同学们传谣言的真相; 以及姐姐班会上受到的侮辱与诽谤。 祁玉玺下午也有两节课,他让凌君凡和宁旭给他请假。 “玉玺,我跟你一起去。” 凌君凡也要去给受了委屈的玲玲姐做靠山! “不用。” 祁玉玺淡淡道: “你们等我电话。” 宁旭对凌君凡摇摇头,凌君凡不坚持了。 祁玉玺戴上帽子空着手走了,凌君凡问宁旭: “你干嘛不让我去?” 宁旭这才对他说:“玲玲姐是玉玺的逆鳞。 玉玺肯定不会轻拿轻放的。 你去了,他要做些什么,你拦还是不拦? 你不如给凌四叔打电话。 玉玺是古武者,他要真做了什么,肯定会闹大的。” 是哦! 凌君凡赶紧掏手机,给老爸去电。 万玲玲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盯着面前的书发呆。 她很委屈,但她不会因为委屈就把弟弟的事情说出来。 2点上课,距离上课时间还有20分钟,陆陆续续有学生过来了。 万玲玲的事不过一个上午,就传遍了经济学院。 经济学院的院花在外面傍大款,嚣张跋扈地打了同班的女同学。 这样的谣言丝毫没有因为班主任老师对宋敏的那一番训诫而止步。 反而如一阵风般,迅速刮遍了整个经济学院。 就连大一、大二、大四,和别的专业的学生,都有所耳闻了。 下午的一二节是大课。 进入教室的学生看到万玲玲,彼此间都窃窃私语几句。 就是万玲玲的同班同学,出于种种顾虑,也没有人过去和她一起坐。 虽然很多学生相信她没有傍大款,但她打了宋敏是真。 这和她一贯以来的低调相差甚远。 同学们对她多少也有了些芥蒂。 一人在万玲玲身边坐下,万玲玲扭头,是曾黎。 曾黎来的路上就听到传闻了。 有别班的男生问他是怎么回事。 曾黎的嘴巴动了动,小心翼翼地问: “你弟弟……” “我没跟他说。” 万玲玲截下曾黎的话, “你也不许跟他说。” 曾黎避开万玲玲的眼神,心想:【我已经说了……】 他轻咳了两声:“其实只要你弟弟出面,谣言自会消除。” 万玲玲低头看书:“我弟弟是什么人。 要他掺和女人之间的事算什么? 这不是他该操心的。 我自己能解决。” 曾黎不说话了,心虚得要命。 这时,一人走到曾黎和万玲玲就坐这一排长座位的边上,敲了敲桌子。 曾黎和万玲玲同时抬头。 曾黎腾地站了起来,万玲玲大吃一惊。 祁玉玺对曾黎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曾黎拿了书就赶紧出去了。 来人走进来,在姐姐身边坐下。 万玲玲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心跳加速: “安安?” 曾黎做了做心理建设,最终还是选择万玲玲身后那一排去坐。 他没勇气坐在一位宗师武者的身边,气场太可怕。 “安安,你怎么来了?” 万玲玲心想弟弟不会知道了!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陪你。” 万玲玲咬了咬嘴唇:“安安,你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 “……” 万玲玲的嘴角发颤,眼眶红了。 祁玉玺抬手搂住姐姐的肩膀。 万玲玲一把抱住弟弟,还是没能忍住地哭了。 整个教室静悄悄的。 都在看着明显在哭的万玲玲,和她身边突然出现的男生。 有人问:“那个男生是谁啊?” “好像是万玲玲的弟弟。” “万玲玲的弟弟怎么来了?” “肯定是因为上午的事?” “每次见万玲玲的弟弟,对方都戴着帽子。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万玲玲的弟弟到底长什么样。” “万玲玲那么漂亮,他弟弟估计也很帅。 可能是太帅了,所以才总戴着帽子?” “他弟弟穿得很普通啊,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难怪宋敏说万玲玲傍大款呢。 他弟弟那么普通,能给她买几千块的衣服,几万块的裙子? 还能让人豪车接送她?” 周围议论纷纷。 虽然声音都很小,但全部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祁玉玺的耳朵里。 祁玉玺轻拍姐姐。 他不过是对吃穿不在乎,没想到会让无聊的人借此联想到那么多。 “哪个是万玲玲!” 突然一道男人的粗吼在后面响起。 万玲玲急忙从弟弟怀里出来。 祁玉玺站起来,转身,凤眸中冷光隐隐。 所有的学生都向阶梯教室后方的门口看去。 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站在那里。 为首的男人二十七八岁,牛高马大的,目测至少180公分。 这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又喊: “哪个是万玲玲!” 曾黎站起来:“你找万玲玲干什么?” “干什么?她敢打我妹妹,我还想问问她要干什么!” 这时,年轻男人身后的中年女人上前一步: “谁是万玲玲?你自己不要脸的傍大款,还怕别人说?” 祁玉玺从长条座位里走了出来。 万玲玲也站了起来:“我就是万玲玲。 这位阿姨,嘴下留德。 你女儿心思龌龊,你该教育的是你女儿,而不是来找我的麻烦。” 万玲玲认识对方,他们是宋敏的父母和哥哥,宋敏也在其中。 中年女人一听,朝着万玲玲就过来了。 嘴上骂着:“你这个骚蹄子在外勾引男人,还敢打我的女儿! 我今天就替你爸妈教育教育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啪!” “啊——!” 刺耳的尖叫声响彻整个阶梯教室。 在场的所有学生全部吓得站了起来。 扬言要教训万玲玲的宋母,被一人的一个巴掌抽到了过道另一侧的书桌上,当场晕死了过去。 同时,她一侧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以清晰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顷刻间,她那半张脸就看不出原样了。 “妈\/老婆——!” 宋敏的哥哥见自己的母亲被打晕了,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祁玉玺上前一步轻松握住对方的拳头,就听“咔嚓”一声。 宋敏的哥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右手臂呈明显的不自然弯曲,耷拉了下来。 宋敏的哥哥眼白翻了翻,身体一软,口吐白沫,疼晕在地。 第41章 最阴暗的恶念 不过眨眼间,宋母和宋兄就废了。 宋敏和宋父脸色煞白地站在门口,再没了刚才要教训万玲玲的气焰。 祁玉玺一步步,脚步很慢地向上走。 宋敏尖叫地躲到父亲身后: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 这里是学校! 你打伤我老婆和儿子!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我弟弟是教务处的处长!我要告到你退学!坐牢!” 宋父一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教室里的学生全部走出位置探头看。 其他教室听到动静的学生们也纷纷跑了出来。 站在宋父的面前,祁玉玺的薄唇缓缓张开: “你们刚才,说我姐姐,什么?” 宋父的手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宋敏也不敢骂万玲玲了,她已经被吓得快尿了裤子。 祁玉玺伸手。 在宋敏的又一阵尖叫中,他单手捏住宋父的衣襟,把人提了起来。 “呵!” 全场的学生哗然。 万玲玲的弟弟也太大力了! 宋父怎么看少说也有80公斤,万玲玲的弟弟在他面前就跟个纸片人似的。 居然一手轻松地就提起了宋敏的爸爸! 天!万玲玲她弟弟是大力水手吗! 宋父的脖子被衣襟勒得死紧,脸因为呼吸不畅,涨得通红。 还不待学生们惊叹完。 下一刻,宋父肥壮的身体,如一条轻薄的腊肉,被祁玉玺扬手一甩,丢进了教室。 宋父惨叫地滚落台阶。 他如怀孕般的大肚腩令他仿佛成了一颗,皮球。 咕噜噜,一路滚下去,直到身体撞到讲台的台阶,才停了下来。 宋父的身体抽搐了解下,眼白翻了又翻,没了动静,再不见一丝刚才来势汹汹的嚣张。 祁玉玺的位置距离教室的门有一米五左右。 他把宋父这个成年壮硕男人,甩手就丢到了门内。 加起来,距离至少有4米。 就是丢沙包,都没有他刚才的动作那么丝滑! 学生们全部后退两步,看万玲玲的眼神都变了。 “曾黎。” 围观同学中的曾黎一个哆嗦,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在。” “去叫校长,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呵——!!!!!”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可曾黎却说了声“是”,就往外跑,看得同学们更是心下骇然。 祁玉玺再次伸手,瘫软在地上的宋敏尖叫手脚挥舞。 人生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的祁玉玺,抓起宋敏就把人拖进了教室。 让她和她的家人“团聚”。 上课的老师已经来了。 老师原本要出手管,被一位男学生拦了下来。 祁玉玺走回姐姐身边,拉着姐姐坐下。 整个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坐着。 所有的学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又充满疑惑地看着万玲玲的那个,始终戴着帽子,看不清模样的弟弟。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怀疑曾黎说过的话—— 万玲玲有一个好(凶)弟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有人来了。 第一波来的是经济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和万玲玲的班主任老师。 宋母和宋兄已经醒过来了。 宋母不敢骂人了,抱着疼得哼唧的儿子哭。 宋敏窝在摔得鼻青脸肿的父亲怀里哭。 院长和副院长一进来,宋父仿佛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他靠着讲台,抬手哆嗦地指着祁玉玺,状告: “陈院长,王副院长,这个,这个学生,太嚣张了! 你们,你们必须,开除他!” 陈院长脸色铁青,却没有搭理宋父。 而是来到祁玉玺的身边好言说: “祁同学,宋敏的事情学院一定会做出严肃处理。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影响到学生们上课。 我们到办公室去说好吗?” 陈院长这一番做派令宋家人集体傻眼。 宋敏呆若木鸡,学生们各个双目圆瞪。 万玲玲的弟弟到底是什么身份! 祁玉玺却是端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 “我说了,我要校长给我一个交代。” 陈院长看向万玲玲。 万玲玲扯扯弟弟:“安安……” “姐。” 万玲玲不敢说话了,弟弟在生气。 祁玉玺目视前方,口吻淡淡: “我祁玉玺的姐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仅凭几件事,就无中生有,污蔑我姐姐的清誉,对我姐姐口出污言。 陈院长,你们经济学院学生的素质,我祁玉玺今日是领教了。” 陈院长面上无光极了。 “祁同学,这只是个别学生的所为。 上京大学是培养人才的地方。 学生们会互相竞争,但也只会体现在学业上。 宋敏污蔑万玲玲的事,我们会做出严肃的处理。” “处理?” 祁玉玺的声音冷了几分, “如果我刚才没有过来,我姐姐现在会怎么样? 这个谣言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做出处理了吗!” 陈院长是有苦难言。 宋敏的亲叔叔是学校教务处的领导。 这个谣言传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指明是宋敏传的。 他已经叮嘱万玲玲的班主任老师处理好这件事。 谁知道宋敏会如此疯癫,非要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又有人来了。 一见来人,宋母就哭了: “二叔,你可来了……” 宋父也再次支棱起来。 “二弟!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你看看我们被他打的!” 来的人是宋敏的叔叔,教务处副处长。 来人一看自己的兄嫂、侄子和侄女惨兮兮的样子,面色很是难看。 当时因为军方的迅速介入,学校高层知道祁玉玺身份的并不多。 毕竟古武者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太遥远了。 宋副处长,带了个“副”。 就是正处长,也不知道大一新生里,有一位货真价实的古武者。 因为万玲玲是祁玉玺的姐姐。 经济学院的院长,与万玲玲的班主任才知道那么点实际情况。 副院长还是来的路上,才刚刚从院长的嘴里知道,万玲玲的弟弟竟然是一位古武者。 还是一位在古武圈子里实力非常高的古武者。 宋副处长走过来先扶起兄嫂。 见侄子的手臂断了,他忍着怒气说: “陈院长,这是做什么? 我兄嫂被人殴打,我侄子的手臂都断了,您当没看见吗?” 陈院长气极:“宋副处长怎么不问问他们做了什么? 宋副处长,这里是上京大学! 不是你们宋家随意欺压学生的地方!” “那就是他可以随意打人的地方?!” 宋处长指着祁玉玺就说, “我不管他有什么背景,打了人就是不对!” 祁玉玺扭头:“放下你的手。” 宋副处长怒不可遏:“怎么!你还要弄断我的手?” 祁玉玺抬手,惊呼声四起,不少学生都缩了缩脖子,要么就是龇牙抽气。 万玲玲的弟弟太可怕了! 宋处长指着祁玉玺的那只手的手腕,不自然地耷拉在那里。 宋处长愣了一会儿,疼痛才迟钝地传入他的大脑神经。 宋处长这回才真正感觉到怕了。 他惨叫地捂着自己的手腕,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没有人看清祁玉玺是怎么出手的。 祁玉玺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折断宋处长手腕的右手。 好似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用手指着一位古武宗师,只是折断对方的手,祁玉玺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校长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看去。 只有祁玉玺云淡风轻地端坐在原位。 万玲玲没有弟弟那么强的定力,很是不安地站了起来。 和校长一起来的还有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校保卫处的处长。 保卫处的处长带了十几名学校保安过来,动作麻利地先把宋家的五个人带走了。 校长走到祁玉玺的面前,祁玉玺这才站起来。 曹校长严肃地说:“祁同学, 学生们并不清楚您的身份; 作为校长和老师,也不方便公开您的身份。 我知道万玲玲同学受了很大的委屈,学校会对相关人等做出严肃的处理。 但这里毕竟是课堂,还请祁同学到办公室去说,不要吓到学生们。” 校长这么说,一来是告诉学生们,万玲玲的弟弟有很大的背景,并且是属于保密性质的。 万玲玲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她的弟弟; 二来,也是强调这里是学校,让祁玉玺能先离开这里。 祁玉玺冷沉沉地说: “如果我不是心血来潮过来陪我姐姐上课,那现在挨打的就是我姐姐。 曹校长,我祁玉玺不惹事;但,惹到了我的头上,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上京大学面子。 我祁玉玺的姐姐,车接车送,穿戴昂贵,在外买房又如何? 我这个做弟弟的给的起。 我姐姐素来低调,做事本分,就该着任由他人污蔑? 曹校长,宋家不过有一个在教务处做官的亲戚,他们就这么欺负我姐姐。 公然跑到课堂上,对我姐姐口出污言,还扬言替我家人教训我姐姐。 我也想问问您,如果我姐姐没有我这个弟弟,你们会怎么处理? 如果我姐姐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们会为她做主吗?” 曹校长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本来是很好处理的事,被宋家人这么一闹,尤其是被宋处长这么一闹,就很难收场了。 祁玉玺抓住姐姐的手,平静地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今天,我祁玉玺还就嚣张了。宋家人,让他们自求多福。” 拉着姐姐,一手拨开曹校长和副校长,祁玉玺带着姐姐走了。 整个教室里静悄悄的。 曹校长深吸了一口气,对万玲玲的班主任说: “召集你们班的所有学生到我的办公室! 陈院长你们跟我来!” 曹校长说完就走了,院长、副院长赶紧跟过去。 班主任老师让代课老师安排学生们自习,这课也上不成了。 之后,班主任老师让班里所有同学在教室外集合,一起去校长办公室。 “安安……” 被弟弟带出去的万玲玲用力扯弟弟的手。 祁玉玺停下脚步,转身:“姐,我不想再从别人嘴里知道你受了委屈。 你是我的姐姐,你就是顶破了天,也有我给你兜着!” 万玲玲吸吸鼻子,抽出手抱住弟弟的腰,依赖地依偎进弟弟的怀里。 “你是古武宗师,女人间的事怎么能让你掺和进来,有失你的身份。” “你的事情没有什么失不失我身份一说。 你是我的姐姐,谁都不能欺负你。” 一辆商务车朝着两人开了过来。 祁玉玺放开姐姐转身,车在两人的身旁停下。 车门打开,两人从车上下来。 一人喊:“安安、玲玲,上车。” 万玲玲急忙擦擦脸,惊讶:“凌四叔,蒙叔叔?” 凌靖轩:“上车。” 祁玉玺拉着姐姐上车,凌靖轩交代: “我去见校长,你们先回安然小区。” 万玲玲一听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出现了。 她正要说什么,祁玉玺开口: “凌君凡跟你多嘴了。” 凌靖轩失笑:“不是他,我有朋友在上京大学任教。 今天周四,我看玲玲明天恐怕也没什么心情上课,不如今晚都到凌宅去?” 后一句他明显在问祁玉玺。 祁玉玺想想,点头:“行。” 凌靖轩很高兴,又对祁玉玺道: “你们先去安然小区,我这边结束了去找你们。” 万玲玲不好意思极了:“凌四叔,我们等你。” “不用,我这边恐怕要一会儿。” 说着,他拉上了车门。 司机调转车头,开走了。 凌靖轩和蒙柯去见曹校长。 接到儿子的电话时,凌靖轩正在午休。 挂了电话,他喊上蒙柯直奔上京大学。 来的路上,凌靖轩又接到了张居原和曹校长的电话,得知了祁玉玺的雷霆之怒。 张居原是宁旭的表舅,凌君凡和宁旭又是朋友。 种种因素下,凌靖轩和张居原就有了通讯往来。 祁玉玺在经济学院发飙,事情很快传到了张居原的耳朵里。 张居原问清楚前因后果后立刻联络凌靖轩。 而曹校长之所以也联络凌靖轩,是凌靖轩亲自找曹校长。 表示祁玉玺和万玲玲在学校里有任何事,都可以直接联系他。 凌靖轩带着蒙柯来到校长办公室没多久,万玲玲同班的所有同学,也被班主任老师带了过来。 同来的还有经济学院的院长、副院长,大三的辅导员老师。 学生们从经济学院的主楼下来的时候,刚好都看到了万玲玲和她那个可怕(神秘)的弟弟上了一辆商务车。 自然也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凌靖轩和蒙柯。 凌靖轩的气质太扎眼。 当场就有同学怀疑,凌靖轩就是宋敏信誓旦旦说的那个,万玲玲傍大款的对象。 凌靖轩开门见山地说: “我听说玲玲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曹校长是否可以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曹校长把锅丢给万玲玲的班主任: “你是班主任老师,你来说。” 班主任老师郁闷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拿着茶杯喝茶的蒙柯,在老师说完后,低低笑了声,抿了口茶。 凌靖轩脸上惯有的温和不在,表情冷沉,毫不客气地说: “上京大学的学生,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了。 玲玲是我的侄女,这件事,倒是我连累了她。” 有胆大的男生出言:“我们都知道万玲玲家是临海县县城的。 她在学校一直都有打工兼职,平时也很朴素。 这学期她的变化突然这么大,也不怪别人怀疑她。” 凌靖轩严厉地打断:“怀疑什么? 仅凭想象,你们就能肆意诋毁、污蔑同学? 你们有证据吗! 玲玲就不能是她自己挣到了钱,想要改变? 思想解放了二十年。 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大学生的思想,却还停留在男权主义的旧时代?!” 那位男生闭了嘴。 凌靖轩眼神凌厉地看着这帮天之骄子,学之精英。 再次出口的话,让这些学生们各个无地自容。 “没有人有义务向别人坦诚自己的一切。 做人低调本来应该是校园提倡的品格。 可到了你们这里,却成了可以肆意攻击他人的理由! 就算玲玲的这些你们所谓的变化,是因为她交了有钱的男朋友。 那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在这里口口声声说她的变化有异,又何尝不是嫉妒心作祟! 玲玲长得漂亮,她的一点变化看在你们眼里就是她傍大款。 如果玲玲长得不漂亮,她这样的变化,你们是不是还要怀疑她去偷了去抢了?!” 没有人说话,曹校长面上无光,更是痛心疾首。 “你们今天对玲玲的怀疑,说白了,就是嫉妒。 嫉妒她有了你们想尽办法也得不到的东西。 因为她长得漂亮,你们内心的龌龊,让你们无视可以轻易看破的谎言。 肆无忌惮地,恶意地去攻击她,伤害她。 因为毁掉一个漂亮的、成绩好的同学,能充分满足你们内心最阴暗的恶念!” 凌靖轩站起来:“这就是上京大学的学生素养? 这就是华国的未来?呵!” 他讽刺地看过每一个学生, “真是令人失望。” “我们没有!” 有男生忍不住辨别, “宋敏污蔑万玲玲的时候,我们也表示相信万玲玲!” 凌靖轩:“如果你们真的相信,那谣言又怎么会传播得那么快? 甚至越传越不堪? 你们嘴里说相信她的时候,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那位男生也无法辩解了。 接着又有男生不忿地说: “我们就算做错了,那万玲玲的弟弟也不应该公然伤人。 他还那么嚣张,对院长、对校长那么无礼。 他不是特权阶级又是什么?” 凌靖轩看向曹校长:“曹校长,您说呢?” 只不过短短的时间里,曹校长感觉自己已经苍老了五岁。 第42章 校长的思政课 取下脸上的眼镜,找到眼镜布擦了擦,重新戴回去。 曹校长看向学生们,语重心长地说: “同学们,在今天,在万玲玲的弟弟祁玉玺出现之前,你们对祁玉玺这位学弟有印象吗?”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是摇头。 有学生忍不住说:“我们有听说,大一军训换教官,和他有关……” 曹校长是真的意识到学生们的思想有了很严重的偏差。 “任何事情,没有求证,只靠猜测。 我想,你们从小到大,不管是父母还是老师,都没有这么教育过你们。 实事,求是……可是我在你们身上,看不到。” 有些学生羞愧地低下头。 曹校长反问:“祁玉玺同学军训期间,被教官恶意针对。 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有不少同学点头。 “那你们认为,这样的教官不应该被撤换吗? 还是学校就应该任由这样恶意针对学生的教官留下来; 而不做出任何保护学生的举动?” “校长,我们错了。” 好几位男生、女生齐声认错。 是啊,教官恶意针对学生,难道不该换掉吗? 这和祁玉玺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学校就应该保护学生,不让学生被随意欺凌。 想到宋敏对万玲玲的无端指责; 想到宋敏的家人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宋敏的叔叔是教务处的副处长吗? 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宋敏敢随意造谣同学,她的家人冲到学校来打人吗? 思想拐过弯来,同学们更意识到自己错了。 如果不是祁玉玺在,那今天受到伤害的人就是万玲玲。 宋家人打万玲玲,他们之间又有谁会替万玲玲出头; 谁又能替万玲玲出头? 人们都习惯同情弱者。 之所以不平,也是因为宋家人被打了,那反过来呢? 他们在同情所谓的“弱者”的时候,却忘记了是非对错! 曹校长:“祁玉玺同学的身份确实特殊。 他是凌先生的师弟。 也因此,万玲玲算是凌先生的侄女。 但这不是学校给予祁玉玺同学特权的原因。 我只能告诉大家,祁玉玺同学是属于国家政策优待的那类人。 这是由祁玉玺同学本身的能力决定的。 和你们以为他有什么身份背景全无关系。 再多的,同学们不要问,也不要互相打听。 我们的国家很大,人很多,各行各业,各种能力的人都有。 祁玉玺同学的身份属于不能随意公开的那一类。 但我想,也许以后,你们会知道他是什么人; 会知道,为什么国家会给予他这样的优待。” 学生们震惊无比,校长话中带出的信息,实在超出他们一直以来的认知! 这样的人,不是只有小说中才会出现吗? 难道祁玉玺是传说中的异能者? 就跟美国大片里的超人一样? 想想祁玉玺单手就把宋敏的爸爸丢了出去…… 这,这有点,像啊! 不少男生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 曹校长接着说:“祁玉玺同学平时在学校非常低调。 他也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欺压过同学。 今天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仅仅是因为,他的姐姐被人欺负。 而他的身份允许他,在他和他的家人受到别人欺压、威胁时做出反击。 并且可以不承担任何的法律责任。 无论是宋同学的家人,还是宋副处长,他们对祁玉玺同学的所为完全可以看作是对他的挑衅。 同样,祁玉玺同学的身份允许他对挑衅他的人做出还击。 在这样的前提下,同学们,你们难道不应该学习万玲玲吗? 她明明只要抬出她的弟弟,就没有一个人敢得罪她。 可是她没有,她选择了低调。 可低调的结果换来的,却是同班同学的恶意中伤和侮辱。” “校长,我们错了……” 有女生惭愧地哭了,其中就包括方梅。 曹校长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们上京大学的优秀人才; 都是我们国家的未来。 今天的事情,我确实对你们很失望。 但我也希望你们能从中吸取教训。 知道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知道什么是可为,什么是不可为。 团结友爱的校训,你们没有做到。 但勇于改正,为时未晚。” 凌靖轩插话: “玲玲也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不过是从乡镇上来的普通家庭的学生。 她家里有多人都是政府官员。 玲玲不喜欢显摆,习惯了为人低调,更喜欢自力更生。 可是她的这些优良品德,在一些人的眼里却成了评判她家世的标准; 更成了一些人评判她行为的标准。 艰苦朴素、自力更生,在一些人的眼中反倒是错误的,是该被嫌弃的。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学校里有女生找了有钱的男朋友; 或者就是傍了大款。 你们就有权力去批判她,去谴责她; 去站在所谓的道德高点去辱骂她,甚至,去毁了她?” 学生们各个低着头,没有人说话。 凌靖轩看向曹校长。 “这件事安安既然自己做了处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只不过安安出了手,事态就不是某个人可以左右的。 届时,还望校方不要去打扰他。” 曹校长道:“宋副处长的做法确实不对,学校会做出处理。 宋敏同学,学校也会做出相应的严肃处理。 但作为校长,我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名学生。 宋敏有错,我这个校长的错误更大。 我没有及时注意到学生们的思想问题。 我希望凌先生能劝说一下祁玉玺同学,让宋敏同学能继续学业。” 凌靖轩淡淡道: “对宋家的人,包括宋同学,安安都不会再做什么,我也不会做什么。 对安安来说,他出了手,那么这件事于他这里,就已解决。 宋同学是否能继续学业,也是学校考虑的事。 我今天过来,也只是替玲玲说明情况,避免同学们继续误会她。 要说的我也说完了,我先告辞。” “凌先生请便,明天学校会做出处理意见。” 凌靖轩和蒙柯走了,曹校长亲自送两人出了门。 走出政教楼,蒙柯才开口: “安安说了让宋家人自求多福,这位曹校长恐怕只以为那是安安的一句气话。” 凌靖轩目视前方,步伐不快。 和蒙柯走在一起更像是两人在散步。 凌靖轩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蒙柯接着说:“古武界遵从强者。 现在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安安。 宋家人得罪了安安,就凭安安那一句话……” 蒙柯摇摇头。 宋家人……只能说无知者无畏。 古武者通常不会主动去找普通人的麻烦。 不仅没必要,还显得小家子气。 古武者与普通人本就处于两个世界。 国家政策对古武者看似倾斜,实则也是对普通人的一种保护。 宋家人如果是去找祁玉玺的麻烦,最多就是被祁玉玺揍一顿,不会伤筋动骨。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对付万玲玲。 还用那么不堪的手段,想要去毁了万玲玲的清誉。 那不是触碰了祁玉玺的逆鳞,这是直接撕了祁玉玺的逆鳞。 果然,凌靖轩就说: “家人是安安的逆鳞,尤其是他最亲近的几位家人,碰到就是死。 如果玲玲没有安安这个弟弟,这样的流言蜚语会彻底毁了她,甚至逼死她。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嫉妒,而是存了害人之心。” 所以凌靖轩不会去劝祁玉玺。 蒙柯叹了口气:“古武者在华国的地位看似很高,实则很尴尬。 你对别人说你是古武者,大部分人只会当你是神经病。 他们会说:‘现在谁还练武?又不是古代。 你这是拍武侠电影吗?’” 蒙柯的无奈也是国内众多古武者的无奈。 特别是像他这样没有进入先天,在国际上不出名的古武者。 古武者在大部分人眼里,更像是稀奇的动物。 可在东瀛和韩国,古武、普通的武术已经深入民间和学校。 就连美国,学武之风都在兴起。 可偏偏在古武发源地的华国,古武者却不得不隐藏身份,只能在小范围内为人所知。 蒙柯长叹一声:“你再看看古能会的那帮人…… 这不能不说是我们国家的悲哀。” 凌靖轩却是笑笑,道:“我们要抱有希望。 华国的古武,会发展起来并且发展壮大,直至重现辉煌的。 当然,达到这样的目标靠的不是古能会。” 蒙柯扭头看他:“你是说,安安?” 凌靖轩意味深长地说:“安安,是变数。 小师叔回来了,师父的就心定了。 安安不会出国,那师父必定会常留国内。 一旦华国的古武者被他国古武者挑衅,你觉得安安、小师叔和我师父会袖手旁观?” 蒙柯:“当然不会。” 凌靖轩:“时候到了,师父和小师叔会介入华国古武界的。” “那什么时候算是到了?” 凌靖轩沉默了片刻,说:“某个契机。” “……” ※ 凌靖轩和蒙柯抵达安然小区的时候,凌君凡和宁旭竟然都在。 祁玉玺面上已不见怒容,万玲玲没在客厅。 凌靖轩问:“玲玲呢?” 凌君凡代为回道:“玲玲姐给我们买驴肉火烧去了。 爸,事情怎么样了?” “安安出面,自然就没事了。” 凌靖轩很自然地在祁玉玺身边坐下,道, “学生的思想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这件事爆出来对上京大学不是坏事。 你们明天上午没课是?” 宁旭和凌君凡点点头。 凌靖轩道:“晚上带你们出去吃饭,就不回学校住了。” 凌君凡郁闷地说:“我和宁旭晚上要排练。 早知道就不当什么班干部了,真麻烦。” 凌靖轩的眼里是询问,宁旭说: “我和君凡报名参加新生文艺汇演。 刚才班长通知,今天开始排练。” 凌靖轩笑问:“什么节目?” 宁旭回道:“我们班暂定是两个节目。 我和君凡想表演一个钢琴和摇滚混搭的节目。 班里还有一个集体舞蹈。 我俩是班干部,也要参加。 如果节目选上,就要排练到汇演前。” 凌靖轩看向儿子: “既然决定了做班干部,也决定表演节目,就要坚持下去。 不能半途而废,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如果你们的节目选上 ,汇演的时候我会去看。” 凌君凡的眼睛噌地亮了:“真的?” “我骗过你吗?” 那到没有。 凌君凡立刻斗志昂扬了。 “我和宁旭的节目肯定能选上! 老爸,如果我俩的节目选上了,不管能不能得奖,你都要给我奖励。” “可以。不管你们的节目能不能被选上,我都请你们吃大餐。 如果能选上,我会给你奖励。” 凌君凡高兴了,宁旭也有了斗志。 哪怕只是一顿饭的奖励,对作为学生的他来说,也足够高兴。 凌四叔的一顿饭,那肯定是很难会经常吃到的大餐! 万玲玲回来了,带回来30个驴肉火烧。 因为只是作为零食,她就没有买太多。 不过30个,也够其他顾客瞠目的了。 凌君凡回来后最喜欢的就是各类美食。 华国美食的存在,弥补了他回国后对环境的不适应,以及离开朋友的失落。 凌靖轩对万玲玲说:“学校明天会拿出处理意见。 你自己也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咱们不惹事,但有人主动招惹上来,也无需手下留情。” 万玲玲看了眼闷头吃火烧的弟弟,说: “我就是不想安安掺和到我们女人的事情里,有失他的身份。” 祁玉玺抬头,凌靖轩先他一步说: “你是安安的姐姐,你的事没有失不失安安的身份一说。 出了今天的事也好。 至少让某些人知道家人是安安的逆鳞。 他们如果想对祁家人动歪心思,总要多几分忌惮。” 凌靖轩的这番话让万玲玲想到了凌靖革离开前跟她说过的那些。 凌君凡道:“玲玲姐,你别想那么多啦。 要玉玺是我哥,我去哪都敢横着走。 看谁不顺眼就让我哥去揍他,噢!” 嚣张的凌君凡被“他哥”踹了一脚。 万玲玲喷笑。 凌君凡呲牙咧嘴地揉自己的小腿肚子,好痛啊! 他这么一闹,原本心里还有些闷的万玲玲好了许多。 30个驴肉火烧万玲玲就吃了一个,其余的全进了其他几个人的五脏庙。 凌君凡和宁旭要排练,周末就只能抱憾,不能去骑马了。 万玲玲也婉拒了凌靖轩让她去凌宅住的邀请。 她是受了点委屈,但弟弟也给她出气了。 她没那么娇弱,明天照常去上课。 这样下来,还就祁玉玺最清闲。 祁玉玺要给姐姐买衣服。 姐姐这次受了委屈,他更要给姐姐买几身漂亮的衣服,让她开心。 周五只有上午有两节选修课。 祁玉玺很没心理负担地选择逃课,让凌君凡给他请假。 人到齐了,祁玉玺让姐姐拆礼盒。 祁玉玺对张家、秦家和曾家给他的是什么,不是太好奇。 凌君凡和宁旭不一样,特别是凌君凡,想知道张家送的什么,那么重。 凌君凡自告奋勇拆礼物,万玲玲把裁纸刀给了他。 凌君凡先拆曾家的礼盒。 礼盒打开,凌君凡惊叹了几声:“还算有诚意。” 礼盒里全是名贵药材。 有冬虫夏草、人参鹿茸、灵芝牛黄,甚至还有犀牛角和虎骨。 这两样可是华国禁售的。 祁玉玺拿起犀牛角和虎骨看了看,又放回去。 凌君凡问:“玉玺,这些你用的到?” “用的到。” 凌君凡把盒子盖好,开始拆秦家的礼盒。 秦家的礼盒不大。 凌君凡拆开后,只看到里面有一坨干巴巴、屎黄色的东西。 他当即就皱了鼻子:“这什么东西呀。” 一只白皙的手越过他,拿起了那块东西,凌君凡扭头看去。 祁玉玺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放回去: “这是龙涎香。” “龙涎香?什么东西?” 凌君凡不明所以。 宁旭却是惊叫了一声:“是那个‘龙涎香’?” 祁玉玺点点头:“鲸鱼的分泌物。” 祁玉玺这么一说,凌君凡明白是什么了。 “啊!我知道了! 这不是名贵的香料吗!秦家送你香料干什么?” 祁玉玺却道:“龙涎香也是名贵的药材。 《本草纲目》中,龙涎香活血、益精髓、助阳道、通利血脉。” 凌君凡只觉得祁玉玺好高大上。 “玉玺,你连《本草纲目》都读过啊。” 祁玉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自然。” “……” 凌君凡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他不明白了。 “你为什么来学历史?你应该去读医学,读中医!” 祁玉玺:“没兴趣。” “……” 凌君凡觉得自己受到了两万点的暴击! 不过凌君凡素来有打不死的小强特质。 他很快就振奋起来,开始拆最后一份,也是张家的赔礼。 张新言可是得罪狠了祁玉玺。 要想祁玉玺消气,张家的礼物怎么也该是最大手笔的。 前两家的礼物都很不错,对于张家的礼物,凌君凡更好奇了。 张家送出的礼物是一个一尺见方的红木盒子,很沉。 凌君凡打开盒子的锁扣,里面是一个包裹在黄色丝绸绸布内的东西。 凌君凡伸手去拿。 “真沉啊。” 搬出盒子里长条状的东西,凌君凡解开绸布。 绸布内的东西露出尊容。 祁玉玺的身体立刻坐正了。 蒙柯和凌靖轩也是一脸的惊讶。 第43章 师兄弟间的闲聊 “这是什么?” 凌君凡摸摸那块东西,抬头, “金属?” 祁玉玺伸手,双手拿起那块深黑透红的金属。 金属极重,约有15公分长,10公分宽,长条形。 蒙柯开口:“安安,能给我看看吗?” 祁玉玺把金属块递给蒙柯。 蒙柯接过后双眼发亮地摩挲金属块的表面。 凌君凡问:“蒙叔叔,这是什么?” 蒙柯看向祁玉玺:“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相传,玄铁乃铸器至宝。 即便是寻得一两半钱,用于所铸的兵器中,便可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玄铁颜色深黑却透着血光之色,极为沉重。 这金属,不知是不是我所猜测的这般?” 凌君凡、宁旭和万玲玲都是一脸的懵懂,玄铁? 那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东西吗? 祁玉玺拿回那块金属,手指抚摸,说: “这是,也不是。” 蒙柯立刻问:“如何说来?” 祁玉玺道:“这块金属看似精炼玄铁,实则是玄铁熔合物。 看这块金属的断面,可能是从某件金属家具上拆下来的; 也可能是某件单纯的金属器物。 这块金属里融合了一小块玄铁,应该也是张家无意间得到。 如果他们有玄铁,绝不会熔到这样一个毫无用处的金属棍子里。” 蒙柯一听失望极了:“谁这么败家! 传说中的好东西竟然就铸了这么一块无用的棍子!” 凌靖轩遗憾地说:“拿到玄铁的人应该不知道是什么就随便糟蹋了。 张家人恐怕也以为这根棍子是纯粹的玄铁,送给了玉玺。” 凌君凡听明白了:“不会,搞了半天,张家送的最没用啊!” 宁旭:“那能不能把玄铁再分离出来?” 祁玉玺摇头:“难。玄铁本就难以熔炼,熔炼之后就更难再提炼出来了。” 凌君凡的肩膀垮下:“张家人真是蠢,送个礼都送个最没用的! 真是没眼光! 唉,玉玺,你怎么知道的?” 祁玉玺给了凌君凡一个莫测高深的眼神: “你没事可以多看看武侠小说。” “……” 这都行?! 凌君凡整个人都懵逼了。 凌靖轩和蒙柯却是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听得出,祁玉玺是真的对玄铁有所了解; 绝不会是从什么武侠小说上看来的。 不过祁玉玺不解释,他们也不会多问。 祁玉玺把棍子递给凌君凡:“给你了。” 凌君凡不可思议:“给我?” “锻炼臂力。” 蒙柯和凌靖轩顿时哭笑不得。 万金都难求的玄铁,因为成了融合物,似乎确实只能当哑铃用了。 凌君凡虽然嫌弃张家人没眼光,但祁玉玺说送给他,他还是特别高兴。 这里面可是有玄铁的啊! 祁玉玺把曾家送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拿出里面的一盒虫草递给宁旭。 宁旭连连摆手:“别别,这是人家给你的。我爷爷有的。” 祁玉玺给他的那瓶药他们家还没回礼,怎么可以再要祁玉玺的东西。 祁玉玺:“拿着。” 万玲玲出声:“宁旭,你拿着,反正也是别人给的。 我姥姥、姥爷那儿有好多呢。” 有凌家和叶家人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里的好东西少不了。 “拿着,跟玉玺客气什么。” 凌君凡把虫草推到宁旭的面前。 宁旭深吸了口气,对祁玉玺露齿一笑: “好,不跟你客气。” 人家拿他当朋友,他也不要扭扭捏捏的。 两大盒的精品虫草,祁玉玺给了宁旭一盒。 另一盒等爷爷奶奶回家的时候给他们带回去给家里人分分。 爷爷奶奶和师父那里有太乙洞天酒,虫草什么的可吃可不吃。 而且叶家和凌家也给了爷爷奶奶不少。 其他的药材祁玉玺倒是有用,就没分。 这边祁玉玺拆完礼物了,凌靖轩问: “安安,你可需要玄铁?” 如果这人需要,不管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他也要给这人弄到! 祁玉玺摇摇头:“我用不到。” 伏阴剑法,修的是剑“法”,不是剑。 如果他修到十二层大圆满,他手里哪怕是一根树枝,也能当作利剑来用。 不过还是可惜了那根金属棍里的玄铁。 想了想,祁玉玺又说: “不过可以多弄些龙涎香,有大用。” “好!” 祁玉玺主动跟自己“要”东西,凌靖轩非常高兴。 蒙柯和宁旭也暗暗记在心里。 ※ 晚上,凌靖轩带祁玉玺和万玲玲去吃了烤鸭。 凌靖轩还记得祁玉玺上回吃烤鸭时明显心情不错。 吃完烤鸭,凌靖轩让司机送万玲玲回安然小区,他带祁玉玺回凌宅。 蒙柯是凌靖轩的贴身保镖,也住在凌宅。 药材和龙涎香,祁玉玺在去凌宅前先回了趟依家小区,把药材放在那边。 到了凌宅,凌百晖夫妇、凌百翔夫妇都在,而且还是特别等祁玉玺过来。 凌百翔需要古武者用内力助他更好地吸收“九天云雪丹”的药性。 两口子最近搬到了大哥大嫂这边。 郑男爱热闹,公婆一走,家里太冷清。 她索性也收拾了行李,拉着丈夫凌靖磊住到了大伯家。 凌百晖和叶凤夫妇特别高兴,尤其是凌百晖。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亲人都在身边。 凌靖磊和郑男加班都还没回来。 祁玉玺跟着凌靖轩一进屋,叶凤就热情地招呼他坐; 还问他要不要吃点宵夜什么的。 冼礼最近也住在凌家。 蒙柯虽然是古武者,但毕竟还不到先天。 九天云雪丹,内力越深厚的古武者相助,药性吸收得越好。 叶本昌夫妇那边有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冼礼就主动提出到凌宅来帮师兄的忙。 对此凌靖轩十分的感激。 冼礼现在看到祁玉玺是要多喜欢有多喜欢。 每一个家世渊源的古武大家都有自己不外传的,用来配合古武修习的丹药。 冼礼作为岳崇景的关门弟子,自然也能接触到百里家的珍藏丹药。 可是有助于武者提升的丹药太珍贵了。 他只听闻过却没亲眼见过。 百里家的武学历史中提到过,在古武盛行的年代,这样丹药也无不是古武者争破头的东西。 在古武经历了重创期后,这些丹药和丹方就几乎消失了。 百里家的丹方也在战争、混乱年代遗失过。 所以哪怕是百里家也没有类似的丹药。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能亲眼见到,甚至还能亲自服用的一天! 时间也不早了,祁玉玺和四位长辈聊了一会儿,就在凌靖轩的安排下回房间休息。 长辈们也上楼休息。 凌靖轩把祁玉玺的房间安排在自己的隔壁。 祁玉玺拿了凌靖轩给他准备的睡衣去洗澡,凌靖轩也回房间洗澡。 祁玉玺半靠在床上看武侠小说。 有人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入。 祁玉玺把小说放到了一边。 凌靖轩手里拿着一杯牛奶走过来。 祁玉玺这次没排斥,伸手接过牛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不过把牛奶杯还给凌靖轩后,他就冲进浴室刷牙去了。 凌靖轩嘴角含笑地看着祁玉玺的举动,贴上杯沿,对方刚才碰过的地方。, 在祁玉玺刷完牙时,他才若无其事地放下手。 祁玉玺从浴室出来,凌靖轩面色正常地坐在沙发上。 祁玉玺走过去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下。 凌靖轩开口:“玲玲今天受了委屈。 明天咱们去给她好好买几件衣服、首饰什么的。 她现在也不需要再低调。 这件事闹开了也好。 不然谣言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那样对玲玲的伤害会更大。 三人成虎,玲玲又是女孩子。” 祁玉玺的气息沉下几分。 凌靖轩问:“还在生气?” 祁玉玺摇摇头,却道:“给我说说全球古武界的现状。” 心思一转,凌靖轩就明白祁玉玺为什么这么问了。 白景窝在东庄村30年,消息滞后。 师父与岳崇景相逢后,祁玉玺对全球古武界的现状也只是听了那么几耳朵,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等凌靖轩说完,祁玉玺问: “华国的古武者只有古能会的那帮人?” 话中不无嫌弃。 凌靖轩解释:“要说明面上的古武者,就是古能会的那些人。 但真正厉害的古武者,却是在军中。 也可以说,军中现存的古武功法是华国最完整,最系统的。 军中也保存有不少的珍贵丹方。 具体完整、系统到什么程度我不得而知。 但军中宗师级级别的古武者数量不会少; 也有大圆满者武者。 军中的古武者多参与军事行动和国家安全上,所以他们的隐秘性很高。 由‘军武处’统一管理。 据我父亲说,‘军武处’的处长就是一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我没有见过。” 在凌靖轩的讲解中,华国军方的古武者通常不涉入民间古武者之间的纷争。 即便如今的现状,华国的民间古武者自大风暴后,就一直被他国古武者压制。 华国军方的古武者也不会出面。 除非他国的古武者威胁到国家的安全稳定,他们才会出手。 军武处的古武者全部是军人出身,终身不会退役。 军武处由军部统辖,即便是凌靖轩的父亲凌百晖,也无权过问军武处的事。 只有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和军部部长对军务处有指挥权。 古能会名义上在军方的管控下,但实则由民间古武者自行统筹管理。 军方通常不会直接干涉。 听凌靖轩科普完,祁玉玺点点头: “这才正常。 自古以来,军队里的古武者都是最多的。” 凌靖轩接着说:“美国的情况和华国类似。 但像东瀛、韩国等亚洲其他国家,最强的古武者反倒掌握在政客的手中。 他们的政客很多都出自古武世家。 特别是东瀛。 那些已经流传了上百年的古老家族,掌控着他们国内80的古武者。 这些家族同时也负责军中古武者的培养。” 祁玉玺插了一句:“例如忍者?” “是。不过东瀛古武界一直否认他们有忍者。” 祁玉玺的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听师父说,东瀛的忍者功夫很高。 他们最擅长刺杀、暗杀。 华国动荡的时期,他们没少偷袭我们的古武者。” 凌靖轩沉声说: “华国古武界的凋敝,一定程度上也与东瀛的忍者有关。 战争时期,东瀛忍者暗杀了许多华国优秀的古武者。 百里家就有先天的武者,死于东瀛忍者的暗杀下。 战后,东瀛作为战败国,迫于美国的压力,处理了一批忍者。 对外宣称他们不再培养忍者。 但谁都知道,东瀛忍者一直存在,那是他们的底牌。 他们不会轻易舍弃的。” 想到东瀛古武者的一贯做派,凌靖轩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祁玉玺:“有机会倒是可以会会他们。” 凌靖轩道:“东瀛的忍者针对的是各国军中的古武者。 轻易不会在民间古武者中露面。 一旦民间的古武者闹开,他们会很不好收拾。 东瀛也一直在否认他们现在还有忍者的存在; 也否认他们曾对别国的古武者进行过暗杀。” 这是东瀛人一贯的尿性,祁玉玺不觉得奇怪。 他好奇的是:“东瀛有先天大圆满的武者吗?” 凌靖轩:“对外没有,实际上无人得知。 师叔的真实实力也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都不会泄露出去。 民间的先天大圆满宗师,是军方和各国古武界白名单上的重点人物。” 能这样和祁玉玺聊天,凌靖轩是求之不得。 见祁玉玺的谈性还正浓,他也问出一件事: “安安,你会配药的事玲玲知道吗?” “不知道。” 祁玉玺道:“姐姐是普通人,有些事情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她对古武界的事情了解的也不多,姐姐也会刻意避开。” 凌靖轩:“玲玲是很懂事。 她是普通人,确实不需要知道太多。 你会配药的事,知道的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泄露出去。 宁旭和君凡也只是猜测你会配一些伤药什么的,这就够了。” 祁玉玺点点头。 “那除了龙涎香,还有什么特别需要的?” 祁玉玺凤眸微挑地看向凌靖轩。 实在是对方的身高太高,坐高也很高。 不过祁玉玺并不知,在这样温暖的灯光下,他这一动作却令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更勾人了。 凌靖轩一边深深凝视对方,不愿错过这样的风情; 一边又矛盾的想要逃避。 “是还有一些需要的,能弄到就多弄一些。 虎骨也要。 不过不必为了虎骨去杀老虎,找已经在市面上流通的。 明天我把特别需要的药材清单给你。 不急,只是先储备着,日后有大用。” 听到祁玉玺说有大用,被祁玉玺的那双眼睛弄得意乱情迷的凌靖轩立刻正色不少。 “以后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就是。 我是你的师兄,你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祁玉玺还是那句:“打过我才是师兄。” 凌靖轩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 祁玉玺的脸上也带了明显的揶揄。 这样难得一见的美景自然令凌靖轩更加开怀。 第44章 明明暗暗的注视 第二天一早,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凌宅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有祁玉玺这位宗师在,蒙柯就没跟着。 凌靖轩也没喊司机,他亲自开车,副驾驶就坐着祁玉玺。 车开到路上,凌靖轩商量着说: “安安,如果可以的话,也给蒙柯配一些浩气丸。 蒙柯跟了我十年,还为我受过重伤。 他无妻无子,一心只在武学上,只是天赋有限。 我是曾救过他的命,但他早已偿还。 你就当帮我还个人情?” 经过昨晚的聊天,凌靖轩和祁玉玺之间更熟稔了一些。 不然凌靖轩也不会提这件事。 祁玉玺淡淡道:“只要药材够,你爱给谁给谁。” 凌靖轩笑了:“药材我已经派人去收购了。 应该不多久会先到一批。 我认识一位做唐装的老人家,师父很喜欢他的手艺。 我已经约好他这周末来家里,给你和师叔做几身衣服。” 祁玉玺扭头看了眼凌靖轩,又看向前方:“好。” 凌靖轩嘴角的笑容加深。 祁玉玺不拒绝他的要求和好意,这样的态度和接受令他心情十分的愉悦。 有凌靖轩做参谋,祁玉玺给姐姐里里外外买了十几身衣服。 当然,里面的衣服买的也只是毛衣、衬衫什么的。 想到姐姐只有一套首饰,祁玉玺又给姐姐买了三套。 有黄金的,有铂金的,有红宝石的。 万玲玲皮肤白,戴什么首饰都好看。 祁玉玺平时很少逛商场。 难得来一趟,他还给爷爷、奶奶和师父买了衣服。 看到祁玉玺给祁四爷爷和小师叔买了内裤,凌靖轩挑了挑眉。 他这才发现,原来祁玉玺对待亲人会如此的细心。 祁秀红回去的时候,祁玉玺这个外甥给大姨买了不少东西。 这间隔也没多久,祁玉玺却还是又给大姨买了一条好看的羊毛围巾。 临海县的冬天没有暖气,湿冷湿冷的。 大姨又要忙着饭店,戴羊毛围巾保暖。 至于舅舅和舅妈,祁玉玺没有再买。 大姨回去的时候都给买了。 祁玉玺开智很早。 2岁的事情他现在都隐隐有记忆。 他无父无母,可是却没有缺少过父爱和母爱。 大姨给了他足够的母爱,师父给了他完整的父爱。 舅舅虽然也疼他,但毕竟还隔着一个舅妈。 加上舅舅平时工作很忙,祁玉玺又是一个冷情的孩子。 舅甥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如祁玉玺与大姨那样亲密无间。 祁玉玺是被大姨、爷爷奶奶和师父带大的。 而姐姐则是伴随着他整个童年的另一位同龄守护者。 从小到大,不管姐姐有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他。 所以祁玉玺最重视的亲人,就是这几位。 他的逆鳞,也是这几位。 祁玉玺喊万玲玲从来都是一个“姐”。 喊其他几位表姐都会带上名字。 这本身就已经体现出亲疏有别。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商场买衣服,万玲玲一早则是照常去上课。 她一出现,教室里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或直接,或晦涩地注意着她。 万玲玲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保持镇定。 她在倒数第二排,找了个靠里侧的位置坐下。 祁玉玺昨天的一顿发飙,就是其他院都有所耳闻,更不要说整个经济学院。 万玲玲现在绝对是经济学院最出名的人物。 在昨天之前,万玲玲傍大款的流言蜚语,在经济学院闹得是众人皆知; 在昨天之后,万玲玲有一个背景强大且神秘的弟弟的实锤,更是传遍了经济学院四个年级。 就是研究生院那边都知道了。 昨天晚上,上京大学校委发出通知。 经济学院大三年级当晚的所有课程取消,各班召开紧急班会。 班会的内容就是,对近期学生们所表现出的,在思想上的严重偏差,进行及时矫正。 昨晚,万玲玲所在的班级也召开了班会。 万玲玲和宋敏两人缺席。 就在万玲玲来上课的时候,关于宋敏的处罚通知,也张贴在了学校的校务板块上。 宋敏被记大过,留校察看一年; 宋敏的二叔存在严重失职和以权谋私的行为,被撤销学校教务处副处长的职务; 降为普通科员,同时接受组织调查。 万玲玲出名了,祁玉玺只有更出名。 毕竟哪怕嚣张如凌君凡,也说不出让校长给交代的话。 万玲玲坐在座位上翻看课本。 她的心里也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一人在她身边坐下,万玲玲扭头:“曾黎?” 曾黎顶着教室里诸多注视,尽量轻松地跟万玲玲打招呼。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万玲玲笑笑:“做错事的不是我,我当然要来。 倒是你,没有被人‘审问’吗?” 见万玲玲主动跟自己开玩笑,曾黎顿时放开了许多。 他做了一个夸张的无奈表情,说: “怎么没有,就差把我绑起来了。 但我也只能说不知道。” 昨天最出名的是祁玉玺和万玲玲; 第二出名的是宋敏一家; 第三出名的就是曾黎,他可是被祁玉玺亲自点名的。 曾黎在校长训话结束后,直接(逃)回了家。 即便是这样,他的手机也接到了无数个电话。 祁玉玺的这一出,由曾黎告诉给了家人。 很快,古武界就传开了。 一些古武者认为祁玉玺太嚣张; 一些古武者认为这才是古武者应有的作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绝不留情! 还有一些古武者心里酸溜溜的。 这有两位宗师做靠山,就是够狂。 完全忘了祁玉玺本身就是一位先天中期的宗师,他自己就能做自己的靠山。 当然,也有一些古武者经过这件事,心里也有了某些成算。 第一节课下,万玲玲没出去,曾黎也不动。 他以前对万玲玲还有追求的心思,现在是一点都不敢有了。 以前,他觉得万玲玲配不上他; 现在,万玲玲的背景不知要甩他几条街。 曾家人对曾黎的要求就是抓住万玲玲这个机会,能多与祁玉玺接触。 当然,能交好最好;若不能,也至少让祁玉玺对他、对曾家有点印象。 至于交好祁玉玺背后的人,曾家人不敢贪心。 “曾黎,你们送我弟的礼物,我弟看了。谢谢。” 曾黎赶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次太仓促了。” 万玲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 “张家人是不是被骗了?他们送我弟的东西……” “怎么了!” 曾黎一下子紧张了。 万玲玲含蓄地提示:“安安给了君凡做哑铃了。 好像……挺适合锻炼臂力的。 我弟没有嫌弃的意思。 但张家人肯定是作为很贵重的礼物送来的。 你和他们又认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 那里面确实有好东西,但跟其他的金属混杂在一起了。 所以只能当一根有点重量的棍子。 我弟也觉得挺可惜的。” 曾黎不明白万玲玲嘴里的棍子是什么。 但万玲玲没有再往下说,曾黎想了想,也没有追问。 万玲玲不直接说,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只要如实地把万玲玲的话带到张家就够了。 “谢谢你啊。 你要是不说,张老他们很可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 万玲玲道:“你帮了我不少忙,张家又是通过你给我弟送的礼。 我觉得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那个东西肯定不便宜,如果真的被骗了,对他们可能也是一笔很大的损失。” 曾黎连点了几下头,说: “我得赶快把这事儿告诉我爸,下节课麻烦你帮我请个假。” “行。” 曾黎收拾了一下书起身走了。 万玲玲吐了口气,曾黎帮她的人情,她也算是还了? ※ 凌靖轩和祁玉玺二人买完东西就离开了商场。 两人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买了要买的,也就不在商场多停留。 凌靖轩很享受与祁玉玺单独相处的时刻。 越和祁玉玺在一起,他就越被吸引。 内心深处,凌靖轩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放任下去; 可理智却一次次退败。 他根本无法克制每一次的主动接近。 不过凌靖轩毕竟是成熟的成年人。 他尽量完美地去平衡自己内心的情感,不叫祁玉玺发现一丝的端倪。 买完东西,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饭。 他不问祁玉玺想吃什么,直接把人带到一家很高档的火锅店。 凌靖轩特地要了包房,这样两人吃起来更自在。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饭量都大。 吃西餐会很不方便。 不管是吃牛排还是吃什么,祁玉玺恐怕得吃十几,甚至几十份。 麻烦不说,还特别容易引来别人的异样眼神。 在美国,普通民众对古武者有一定的认知。 见到这样能吃的人,大家会第一时间猜到对方的身份,不会大惊小怪。 可国内不同。 凌靖轩可舍不得让祁玉玺受这种委屈。 所以他带祁玉玺出去吃饭,都是选择中餐。 中餐厅几乎都有包间,他们把门一关,吃多少都无妨。 “我给你点?” 凌靖轩拿着菜牌问。 祁玉玺:“我去洗手间。” 凌靖轩笑了:“好,师兄为你服务。” 祁玉玺照旧不理凌靖轩的“师兄”说,去洗手间,就在包房里。 凌靖轩这边带祁玉玺吃好料,那边凌君凡走在宁旭身边,无聊地跟着班里的同学爬山。 凌君凡心里是要多哀怨有多哀怨。 祁玉玺理所当然地缺席了周六的全班活动。 昨天的事情,大一的新生也有所耳闻。 班里的同学不敢问祁玉玺,都纷纷询问祁玉玺的舍友。 崔平、范阳和田凯是一问三不知。 凌君凡明显很不耐烦,同学们也不敢问他,就只能问宁旭。 宁旭只说祁玉玺的姐姐被欺负,祁玉玺给他姐姐出面,其他的不知道。 知情人三缄其口,班里的同学就觉得祁玉玺更神秘了。 “宁旭,祁玉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啊? 你有他的照片吗?” 班长陈姗姗又一次凑到宁旭身边打听祁玉玺的事。 宁旭没开口,一人张口就说: “你们烦不烦啊。 祁玉玺长什么样子跟你们有关吗? 一上午你们都问了多少次了。 别跟我说班干部就能随便打听别人的隐私。” 不看眼泪已经要出来的陈姗姗,凌君凡不走了, “不爬了!班级活动就是说别人的八卦。 你们要爬你们自己爬,我要下山了!” 凌君凡转身就走,宁旭追过去: “君凡,你别生气。你一个人下山怎么回去?” “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派车来接我。 我走下山司机应该也到了。” “好。” 没有阻拦凌君凡,宁旭看着凌君凡气哄哄地下山。 陈姗姗哭了,好几名女生都在安慰她。 宁旭在心里皱了皱眉,转身:“好了,咱们继续。” “宁旭,凌君凡是怎么回事啊? 班长也只是随便问问,他干嘛那么大火气。” 宁旭冷淡地说:“你们想知道祁玉玺什么,等他来了,你们自己问他。 不要再问我和凌君凡,我们两个人不喜欢说别人的事。” 全班同学的脸上都有些下不来。 还是副班长出声说了句“咱们继续”。 同学们才继续往上爬,但气氛已然不一样了。 下了山的凌君凡很快就等到了来接他的车。 一听父亲和祁玉玺在吃火锅,憋了一肚子火的他立刻烟消云散,嚷着就要赶过去。 凌靖轩原本打算和祁玉玺二人世界的计划,被突然返回的儿子给搅黄了。 但谁叫那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只能无奈地让司机把凌君凡直接送过来。 有好吃的,凌君凡的心情就好了。 不过他又有点愧疚,他就那么扔下了宁旭。 这边,张家人接到曾家人的消息后,张老爷子张悟正是雷霆震怒。 他把二儿子喊过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据说张悟正气得差点犯心脏病。 不过在快气死之余,张老爷子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亲自打电话过去感谢曾黎。 如果曾黎不是万玲玲的同学,曾黎又帮了万玲玲,这件大乌龙他们根本就无从知晓。 现在知道了,哪怕是乌龙,至少也有弥补的机会。 曾黎这边是受宠若惊。 能叫张老亲自给他电话,他在他爸面前脊梁都笔挺了许多。 祁玉玺在学校露面已经是周一下午了。 下午是必修课,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又是三人组同时出现。 昨天,祁玉玺在马场窝了一天; 凌靖轩就在马场陪他玩了一天。 马场平时都有客人,凌靖轩特意让时林提前包下了马场一整天。 就是让大家能玩得尽兴。 岳崇景、百里元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万玲玲,凌家在上京的小辈等,一大帮的人都去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孙子的保护下,还骑马兜了一圈。 只有苦逼的凌君凡因为要排练,没去。 为此,凌君凡又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当班干部,为什么要报名新生汇演! 祁玉玺除了对武学痴迷外,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但经过昨天,凌靖轩发现他喜欢骑马,可以说很喜欢。 凌靖轩当即就决定从国外给祁玉玺弄一匹纯种好马过来。 凌君凡在美国家中的马场养了好几匹马,但都没带回国。 听老爸说祁玉玺喜欢马,他也琢磨着让老爸把他的马弄过来,跟好兄弟一起骑。 万玲玲穿着弟弟给她买的新衣服,高高兴兴地上课去了。 祁玉玺依旧的一身低调的打扮。 头上是一顶凌靖轩给他新买的,价格不便宜的黑色鸭舌帽; 也依旧遮住了他鼻子以上的部位。 这两节课是大课。 整个历史学专业4个班的学生都在一间阶梯教室上课。 祁玉玺一出现,有小范围的瞬间安静。 众多的目光明明暗暗地落在他的身上。 祁玉玺无所觉般,在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宁旭和凌君凡习惯性地坐在他两侧。 凌君凡把课本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过大的声音让那些窥视的目光迅速撤了回去。 “怎么这么大气性?” 祁玉玺翻开课本,问。 “有些人太烦了。” 凌君凡像保镖一样,用他恶狠狠的眼神,逼退那些又忍不住偷窥过来的视线。 祁玉玺很淡然地说:“没有必要。” 宁旭立刻寻了个话题说:“下个月有期中考试。” “什么?大学还有期中考试? 不是写个论文就行了吗?” 凌君凡第一个傻眼。 宁旭给某位归国好友科普。 “论文要写,卷子也要答。 期中考试的成绩还要计入期末考试的总成绩,占30。 必修课会采取答卷的形式,选修课可能只要写论文就可以了。” “真麻烦,还要期中考试。” 凌君凡一想到考试就一个头两个大, “能不能用英文作答啊?” 宁旭笑了:“你可以问问老师。” 祁玉玺问:“具体什么时间?” 宁旭:“下个月中。老师都会提前通知的。 考试的时间也是各科老师自行安排。” 祁玉玺点点头,心里有点小小的怅然。 下周爷爷奶奶就要回去了。 至于考试,他没太放在心上,及格就行。 反正他来上京的主要目的是保护姐姐。 三人中,恐怕只有宁旭会好好备考。 第45章 再次出现的宋敏 纵有再多不舍和不放心,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要回去了。 百里元坤留在了上京。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遗憾之余也为百里元坤高兴。 百里元坤身边有师兄照顾他,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能放心回去了。 对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关系,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一点没往其他方面想。 人家两人是师兄弟; 还是生死分离了三十年的师兄弟。 两人都没老婆,住在一起那不是很正常吗。 百里元坤也没有打算告诉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真相。 因为祁玉玺招过男生喜欢,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对这种事很是排斥。 他不想在他与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如亲人般的关系中,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隔阂。 他和岳崇景过自己的日子,被徒弟关心关心就够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着一大堆的东西,由凌靖轩亲自安排的一辆舒适的房车,送回东庄村。 对此,祁玉玺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十分感谢凌靖轩的细心。 无论是爷爷奶奶来上京,还是爷爷奶奶回去; 包括爷爷奶奶在上京这段时间的出行安排。 凌靖轩和凌家人在方方面面都提前为他考虑好了。 相比之下,祁玉玺真没操太多心。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顺利回村。 学习生活也归于平静的万玲玲,收到了一封没有具体寄件人地址的挂号信。 去邮局拿到信,只看着信封,万玲玲就有了某种猜测。 取出信,入目的是一手龙飞凤舞,带着明显阳刚之气的字体。 在校园内无人的角落找到一张凳子坐下,万玲玲细细看来。 信是凌靖革写的。 万玲玲在学校的事,凌靖革从四哥特别走军方渠道送来的信中知道了。 凌靖革不方便接电话。 即便是打电话,在电话里很多事也不方便说。 事关万玲玲的私事,凌靖轩选择写信告诉凌靖革。 走军方渠道,也是确保信不会因为审核,而被太多人看到。 信上,凌靖轩也没有写得太直白。 就说是他连累了万玲玲,被同学传傍大款的谣言。 万玲玲受了委屈,祁玉玺出手,他也通过校方处理了这件事。 现在已经没事了,日后凌靖革若是听到什么风声,也别着急。 凌靖革不急了,但心疼极了。 看完信后,凌靖革利用休息的间隙,给四哥打了一个电话。 走的是老领导办公室的电话机。 这样他能多问些情况。 凌靖革给万玲玲的这封信,就是在这个前提下写的。 信中,凌靖革一句没提谣言的事。 只说自己回部队后就开始了紧张的训练任务。 也说了自己这段时间在部队的生活。 除却那些不能写在信上的敏感内容,凌靖革的这封信更像是话家常。 一个人静静地看完凌靖革的信。 晚上回到安然小区的万玲玲,取来信纸,在橘色的台灯下,给凌靖革写了回信。 ※ 新生文艺汇演安排在期中考试前的周末。 宁旭和凌君凡每天上课以外的时间全部拿去排练了。 祁玉玺不表演,对到场看两人排练也没兴趣。 不上课的时间,他要么和凌靖轩在一起吃吃喝喝; 要么就是在依家小区; 或者去看看师父,偶尔会跟蒙柯、冼礼过过招。 把最后一份浩气丸装瓶,祁玉玺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给凌靖轩打电话。 凌靖轩正在开会。 私人手机一响,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立刻接听。 “安安?” 坐在助理位置上的时林和时雨立刻看向对方。 两人眼里是相同的意思:【难怪老板会马上接电话。】 电话内容很短。 只听凌靖轩“嗯”了两声,就说“好,你等我”,然后挂了电话。 几乎没有停顿,凌靖轩这边一挂电话,那边就说: “会议改到明天上午9点。 时林、时雨,你们两个把刚才的内容整理出来放我办公桌上。” “好的,老板。” 凌靖轩拿了自己的东西走了。 高层们各个面面相觑。 一位女高层大胆地问:“大时助理,老板这是谈恋爱了?” 时林笑道:“老板可没时间谈恋爱。 而且这个人可比未来的老板娘对老板重要多了。 大家先散会,明天早上可别迟到。” 高层们一听,顿时来了八卦之心。 什么人比未来的老板娘还重要? 凌靖轩派人采购的第一批药材全部送到了依家小区。 祁玉玺这段时间的空余时间都拿来配药了。 今天,这一批药材全部“挥霍”完毕。 祁玉玺给凌靖轩打电话,就是让他过来拿药。 凌靖轩带了蒙柯一起过去。 上京大学,上完一二节课,万玲玲收拾课本,准备赶往另一栋楼上三四节课。 下午她还要去凌四叔的明辰集团实习。 她现在名义上是凌靖轩的见习助理,由时林和时雨亲自带她。 晚上下班后她还要去学车。 可以说她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很满。 经过那次的事之后,万玲玲在班里就成了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同学们都想和她交好。 但万玲玲对大家表现得很客气,却是客气有余,也仅此而已。 她也只对曾黎不同一些。 同学们也清楚,万玲玲之所以对曾黎不同,是因为在那个时候,也只有曾黎挺身而出。 万玲玲现在每天的衣服,从上到下都是名牌货。 首饰也是不离身,而且经常会换。 祁玉玺的那一出嚣张,也让众人知道,万玲玲在外面不是租房子,而是直接买了套房子。 很多同学的心情很微妙。 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那万玲玲就还是那个低调的万玲玲,与他们的差距不会太大。 结果,他们把万玲玲逼得高调了起来。 他们与万玲玲之间却有了一条很难迈过去的鸿沟。 万玲玲现在的高调表现,无一不透着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的意思。 同学之中不是没有家里有钱的。 万玲玲的这种高调又不同于普通的有钱人家。 诸如曾黎。 大家还会跟他说说话,开开玩笑; 可面对万玲玲,所有人却不自觉地会收敛,会谨慎。 毕竟曾黎家再怎么有钱,曾黎在校长面前也得老实些; 万玲玲,却有一个敢跟校长叫板,却能全身而退的神秘弟弟。 “万玲玲。” 走出座位的万玲玲回头,是方梅。 万玲玲大方地笑笑。 方梅走过来,带着几分忐忑地问: “一起走?” “好啊。” 方梅努力保持面部的自然,跟万玲玲一起往外走。 很快,曾黎也过来了。 他现在经常和万玲玲一起,不过没有人会怀疑两人在谈恋爱。 当着方梅的面,曾黎也没避讳,说: “万玲玲,有件事我得麻烦你。” “什么?” 曾黎苦恼地说:“张老他们上次送的礼不是被骗了吗? 他们希望能请你弟弟吃顿饭,表达歉意。 他们找了我好几次,我这儿真是不好拒绝了。” 万玲玲面露为难:“安安最不喜欢那种场合了。” 曾黎双手拜托:“我知道。 但张老这回真是出了大乌龙。 就算你弟弟不介意,他们自己也放不下。 要不,你代你弟弟出面?我是真没办法了。” 万玲玲想了想,说:“晚上我问问他。 其实真的没什么。 我告诉你也不是为了让他们补偿。 你帮了我不少忙,我就是……” 曾黎马上说:“我知道你的意思。 多亏你跟我说了,不然这事真是出大丑了。 张老亲自跟我爸道谢,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我爸直接奖了我一辆车。 要不是张老亲自打电话拜托了我很多次,我也不好意思来麻烦你。” 万玲玲:“我先问问我弟,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行!你只要帮我把话带到就行! 谢啦!周末请你吃饭。” “没什么。我现在忙得一点时间都没有,再说。” “行,看你时间。” 方梅在旁边一句不吭。 在两人说完后,她才问:“万玲玲,你现在还兼职呢?” “也不算兼职。” 万玲玲不避讳地说, “凌四叔给我找了点事做,针对我的专业。 我弟还让我把车学了,所以空余时间都比较忙。 咱们已经大三了,得考虑实习的事了。 你呢,毕业后准备出国吗?” 没想到万玲玲会这么问她,方梅立刻说: “家里人有这个打算,但是太花钱了,我也在犹豫。 万玲玲,你认识的人多,有实习的机会跟我说声呗。 如果真出国留学,我也想增加一点工作经验。” “行,我帮你留意。” “谢谢啦。” 方梅很高兴。 “不客气。” 曾黎对方梅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没想到方梅这么聪明。 不过想想也是,方梅对万玲玲其实没怎么针对,一直是宋敏在搞事。 宋敏诬陷万玲玲的时候,方梅也是实话实说,没夸大其词。 而且她事后似乎还安慰了万玲玲。 三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万玲玲停了下来; 曾黎当场皱了眉; 方梅则心里咯噔一声。 宋敏自从被记大过后就请了长假,老师也给她准了假。 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宋敏也需要一些时间调整心态。 但万万没想到,这才不到半个月,宋敏怎么就一副女鬼的样子了! 宋敏的头发凌乱,看起来似乎两三天没洗头了。 她的脸色发白,眼眶红肿,眼底青黑,衣服也像是好几天没换的。 她站在距离万玲玲十步远的地方,明显是在特意等万玲玲。 路过的不少经济学院的学生们都放慢了脚步。 宋敏两手紧绞着衣摆。 终于等到了万玲玲,她狠狠咬了下嘴,一步步走到万玲玲的面前。 眼泪流下,宋敏低下头: “万玲玲,对不起…… 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万玲玲后退一步,没搭腔。 宋敏擦着眼泪抬起头,啜泣: “我承认,我就是嫉妒你。 对不起,我对不起…… 万玲玲,你弟弟已经教训了我们一家了…… 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里人,我求求你……” 说着宋敏就要下跪,曾黎眼疾手快地窜上前,一把扶住她。 “宋敏,有话你好好说。 你这样下跪是让别人以为万玲玲在欺负你吗?” 曾黎低吼。 宋敏打了个激灵,对着万玲玲慌张地摇头: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万玲玲,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你……” “别说了!” 万玲玲看了眼手腕上,弟弟给她买的名牌手表—— 她没敢问价格。 还有点时间,万玲玲道: “后面还有两节课。我有20分钟的时间,到旁边说。” 宋敏急忙点点头。 万玲玲往路边的花池走。 曾黎扶着宋敏过去,还对方梅示意了一下。 方梅跟了过去。 这种时候有证人在场,绝对好过让万玲玲单独跟宋敏在一起。 万玲玲把人带到了花池的松树后方,有心围观的学生们也不好跟过去了。 “说,什么事?” 万玲玲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弟弟的气场。 宋敏哭哭啼啼地说了起来。 方梅听得是心里抽气,曾黎则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了。 宋敏说的时候,万玲玲也是一脸的惊讶。 在宋敏哭诉完后,万玲玲正在遭受三观被重正的震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曾黎这时候开口:“宋敏,你家的事不是祁同学做的。” 万玲玲诧异地看向曾黎,他知道? 宋敏咬着嘴,也去看曾黎。 曾黎道:“那天,祁同学说要你们宋家人自求多福。 他只需要这一句话,你们宋家人就再也别想爬起来。 会有无数的人把你们宋家人踩到脚下,就为了卖祁同学这个好。 我和向会长都跟你说过,万玲玲有一个好弟弟。 你偏不信。 把你们家人害惨的不是万玲玲,不是祁同学,是你自己。” 宋敏哭着看向万玲玲: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在外人面前,该有的气势必须有,不能给弟弟丢脸! 尽管三观还没重塑完成,万玲玲还是保持高冷范儿,矜持地说: “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 在我弟那儿,你与我的恩怨已经翻篇儿。 他肯定也不会去过问。” 曾黎补充:“确实。祁同学不需要过问。” 万玲玲在心里为曾黎的聪明竖了根大拇指。 她对曾黎说:“曾黎,我和宋敏的恩怨到此为止。 这件事我自己决定了。我弟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曾黎立刻明白了万玲玲的意思,点点头: “好,我帮你处理。” 万玲玲又看向宋敏:“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是陌生人。 我不是圣母,不会当做那些事没有发生过。 我弟心疼我,为我出气。 我也不想把他扯进女人的争端中,那是跌他份儿。 以后不会有人再针对你家里人。 但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们家里的日子以后要怎么过,我也没有义务对你做出保证。” 说完,万玲玲抬脚走了,宋敏在原地捂着嘴哭了起来。 曾黎说了一句:“宋敏,你和你家里人以后好自为之。 少点嫉妒,踏踏实实好好学习才是正道。” 说完,他朝方梅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 走到大路上,方梅又回头看了眼蹲在那里哭的宋敏,再次在心里摇头。 也再一次万分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受宋敏的挑拨,而去恶意中伤万玲玲。 第46章 要求与师兄“切磋”的小师弟 到了教室,万玲玲就给弟弟发了短信。 很快,弟弟回过来了。 方梅和曾黎选择跟万玲玲坐在一起。 曾黎很平静。 当天,曾黎就猜到宋家人可能会有的结局了。 万玲玲和方梅的心情各有起伏。 万玲玲是又一次见识到了弟弟的身份对普通人的影响。 原来,弟弟不过一句话,就会有那么多人去想办法迎合弟弟。 弟弟的维护,让她每每想来就感动不已,更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 那作为姐姐,自己这个普通人平时就应该更加注意。 她帮不到弟弟什么,那就不能给弟弟拖后腿。 而方梅,则是后怕。 如果她听了宋敏的挑唆,跟着宋敏一起诋毁万玲玲,那她…… 想到宋敏的模样,方梅打了个哆嗦。 还好还好,还好她的良知没有被那一时的嫉妒所淹没; 还好还好,她这么多年的书,没有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还好还好,爹妈教她的善良底线,没有被周围人的不正三观影响到。 放下手机,万玲玲没有避开方梅,直接对曾黎说: “宋家的事就麻烦你了,我弟说由我做主。 另外,张家的邀请我弟拒绝了。” 曾黎带着希望地问:“那,你能替你弟出个面吗?” 万玲玲想想,说:“我问问。” “拜托了。” 曾黎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万玲玲又拿起手机。 凌靖轩还在路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万玲玲的短信,他惊讶地点开。 【四叔,张家人想请安安吃饭,因为那件乌龙赔礼的事。 安安不去,曾黎希望我能替安安出面。 我应付不来,要不,您让君凡,或者,您替安安出面?】 凌靖轩笑笑,回过去: 【你是安安的姐姐,不用应付,他们自会迎合你。 让君凡陪你去。 张家,也不够格让安安出面。 若安安去了,反而是抬高张家的身价。 有什么拿不准的,你就问我。】 看了凌四叔回过来的短信,万玲玲考虑过后,又回过去。 【那就麻烦君凡陪我走一趟。 曾黎是我的同学,帮了我不少忙,我实在不好拒绝。 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四叔如果有空,还是四叔您出面。 我什么都不懂,怕说错话,或做错事给安安丢脸。 四叔您也是古武者,懂得多,您出面最合适。 君凡还说让您做安安的代言人呢。】 凌靖轩的笑容加深,安安的代言人? 这个身份真不错。 【安安的代言人? 这个我得问安安同不同意。 既然是你同学求到了你的头上,你只管去就好。 你直接找君凡,他肯定乐意。】 【好的。】 曾黎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等到万玲玲放下手机对他说,她会去后,曾黎的笑容当场就咧到了耳朵边。 只要万玲玲肯出面,这事就算成了! 方梅在一旁也看明白了。 曾黎不是要追万玲玲,而是有求于万玲玲。 或者说是有求于万玲玲的弟弟。 方梅真的是很想知道万玲玲的弟弟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她不敢问。 万玲玲也没耽搁,马上又给凌君凡发短信。 凌君凡几乎是秒回。 万玲玲仿佛都能看到他在手机那边兴冲冲地一蹦三尺高。 姐姐要不要出面,祁玉玺交由姐姐全权决定。 凌靖轩抵达之后,他把凌靖轩带到二楼。 把他配好的浩气丸、合灵丹和九天云雪丹都交给他。 他和师父、师伯需要的已经单独留了下来。 凌靖轩提了一个大提包下楼,当场给了蒙柯一瓶浩气丸,一瓶合灵丹。 得知了浩气丸的功效后,蒙柯激动得失了冷静。 凌靖轩要蒙柯先走,把车留给他。 蒙柯对祁玉玺重重抱拳后离开,带走了留在楼下车内的司机。 只有两个人在,凌靖轩问祁玉玺: “中午想吃什么?” 祁玉玺:“你定。” 凌靖轩笑问:“烤鸭?” 祁玉玺的眼睛微亮:“好。” 祁玉玺下午要去见师父,凌靖轩开车带他去吃烤鸭,然后和他一起去四合院。 对于凌靖轩如此清闲,祁玉玺还是投去了一抹好奇的眼神。 凌靖轩只说了一句话:“我是老板。” ※ 到了四合院,由凌靖轩和长辈们聊天,祁玉玺拿着自己的背包单独叫走了师父。 在他们师徒二人离开后,岳崇景问凌靖轩: “安安今天有什么事?” 凌靖轩:“可能安安有事单独和师叔说。” 百里元坤也是纳闷徒弟有什么话要单独跟他说,还要避开师兄。 他把徒弟带到他和岳崇景的卧室。 祁玉玺只是扫了一眼师父现在居住的房间,没有不礼貌地仔细察看。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纸盒子交给师父。 百里元坤接过放到桌上,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十个透明的玻璃瓶。 百里元坤拿起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乳白色的膏药状的东西。 “安安,这是?” 祁玉玺面无表情地说出一句让百里元坤反应了一会儿,接着就剧烈咳嗽的话。 “给师伯用的。” 反应过来徒弟是什么意思的百里元坤,咳得是惊天地,泣鬼神。 祁玉玺赶紧给师父按胸口,拍后背。 百里元坤老脸通红地一边咳一边指着徒弟。 祁玉玺的表情仔细看就能发现有那么一点点不(无)解(辜)。 他以为师父会喜欢。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了,百里元坤指着徒弟说不出话来。 看着师父又羞又恼的,祁玉玺的脸色渐渐发冷。 “你,你,你好好的,你……” “师父,” 祁玉玺的表情危险, “您是师伯的妻,还是,师伯是您的妻?” 百里元坤又剧烈咳嗽了起来,还略有心虚地避开了徒弟的注视。 祁玉玺的眼睛渐渐睁大,怒火喷出: “师父!” “叫什么叫!” 百里元坤都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这个徒弟了。 祁玉玺抓住师父的胳膊就(质)问: “您怎么可以做师伯的妻!” “怎么就不可以了!” 百里元坤这一吼,气氛瞬间凝滞。 祁玉玺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瞪着师父。 百里元坤无奈地用力拍了自己的脑门。 祁玉玺很生气,非常生气。 “师父!您是先天大圆满!他‘只是’先天后期!” 先天后期还“只是”?! 百里元坤用力戳了下徒弟的脑门。 “什么叫‘只是’! 叫师伯!不许没大没小!” 祁玉玺抿紧嘴,气鼓鼓的。 显然不能接受师父是在与师伯这段关系中的地位。 百里元坤脑袋很晕。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硬着头皮问徒弟: “师父和你师伯之间,谁是夫,谁是妻,这对你重要吗?” “重要!我的师父怎么可以做别人的妻!” 徒弟维护自己是好事,但维护到这种程度,百里元坤就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他拉着徒弟坐到沙发上。 好半晌后,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安安,师父能与你师伯在一起,已经是老天爷垂怜。 在与你师伯的夫妻关系中,师父与你师伯也是顺其自然。 师父不是吃亏,你师伯也不是占便宜。 就是自然而然地在一起; 自然而然的在这场关系中,你师伯是夫,师父是妻。 师父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祁玉玺还是紧紧抿着嘴,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他本来就觉得岳崇景对不起师父,结果现在又让师父雌伏在他身下,他很生气! 徒弟不接受,百里元坤真是头疼了。 他太清楚安安的脾气了。 安安好不容易愿意接受师兄这个师伯,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就真的前功尽弃! 百里元坤灵机一动,有了办法。 他面上不显,长叹一声。 “安安,师父为妻,也是不得不为。” 祁玉玺立刻看向师父。 大有岳崇景敢欺负师父,他就找岳崇景拼命的架势。 百里元坤避开徒弟的火眼,咳嗽了两声说: “师父是先天大圆满,你师伯‘只是’先天后期。 古武者的力气你是最清楚的。 你还小,不懂情欲为何。 这情欲一旦上来,人就会被欲望支配。 那个时候,哪怕是古武者也会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道。” 祁玉玺不明白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 “咳咳……” 百里元坤捂住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实则是怕徒弟的火眼金睛看出端倪。 做好心理建设和面部表情管理了。 他放下手,很是无奈地说: “若师父为夫,在夫妻的关系中,师父会很容易弄伤你师伯。” 祁玉玺眨了下眼,还是不明白。 “咳咳咳,” 百里元坤垂眸,假装看自己的双手, “你以后结婚了就明白了。 若师父为夫,你师伯怕要天天都在床上躺着,日日与伤药为伍。 师父为妻,不仅可以避免这样的情况,师父,也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你日后最好也是找一个同为习武的女子为妻。” 祁玉玺扭过了头,没有再盯着师父。 百里元坤作为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竟硬生生地出了一身的汗! 还是(心虚的)冷汗! 百里元坤看向徒弟:“安安,两个男子相爱,谁是夫谁是妻本就不重要。 师父好不容易与你师伯重逢,又怎能为了意气之争,让你师伯承受不必要的伤痛? 师父与你师伯分开了三十年,师父想后半辈子能与他,补回这三十年。” 祁玉玺握住了师父的手。 百里元坤拍拍他:“师父知道你是不喜欢师父受委屈。 师父发誓,绝对没有受委屈。” 祁玉玺闷闷地说:“我会给师父配最好的药。” “谢谢你,安安。” 百里元坤搂住徒弟, “师父能有你这么个徒弟,这辈子算值了。” 又陪徒弟说(开解)了半天话,百里元坤才和徒弟一起走了出来。 坐在客厅里的几人一看到这师徒二人,岳崇景的眉心微蹙了一瞬。 凌靖轩脸上的笑容也有瞬间的停顿。 百里元坤拉着沉闷的徒弟走过来对凌靖轩说: “靖轩,安安说他今晚住这儿,你带他去换身衣服。” “好。” 凌靖轩站起来,百里元坤把徒弟带到凌靖轩的跟前。 凌靖轩伸手抓住祁玉玺的手腕,把人带走了。 人一走,岳崇景就马上问:“出什么事了?” 百里元坤突然有点无法直视师兄。 “咳,没什么,安安就是遇到点儿难题。” 百里元坤微微眯了下眼。 祁玉玺的房间在最后进的院子。 两人走到院子里,祁玉玺突然开口: “凌靖轩,你我切磋一下。” 凌靖轩心里咯噔一声,安安可从来没跟他切磋过。 他俩一个后天中期,一个先天中期,哪“切磋”得起来! 凌靖轩的心思转得很快,他道: “行,师兄去换身衣裳让你指点指点。” 祁玉玺站在院子里等,凌靖轩去房间换练功服。 凌靖轩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单方面被殴而胆怯,而是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祁玉玺在他出来后就摘了帽子,活动了活动身体。 凌靖轩也热了热身,在祁玉玺的面前站定。 第47章 只能认命的凌师兄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后院切磋。 可把前面堂屋里的几位老人家惊了一跳。 几位老人家赶快去后院。 看到被祁玉玺单方面“切磋”的凌靖轩,百里元坤不知自己是该同情凌靖轩,还是该先把徒弟拦下来。 好在祁玉玺也没有下重手。 让凌师兄切身感受了一番先天中期武者的强大战斗力后,就放过他了。 凌靖轩还从未如此狼狈过。 切磋完,祁玉玺显得心情颇好地就去洗澡了。 凌靖轩也不想在长辈们面前表现得太狼狈,找了个洗澡的借口也赶紧闪了。 叶本昌老先生很是纳闷:“靖轩怎么好好的跟安安切磋了?” 那不是找虐吗? 这句话叶本昌老先生没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 百里元坤心虚地说: “可能是安安想对靖轩的实力有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岳崇景看了师弟一眼,没做声。 浴室里,艰难地脱掉衣服的凌靖轩站在镜子前苦笑不已。 安安明显是心里有火,然后把他当沙包了。 好在安安还是给他留了面子,没往他脸上招呼。 镜子里,凌靖轩的上身是青青紫紫。 他转过身,后背也没好多少。 慢慢地深呼吸,缓解身体的疼痛,他抓住裤腰。 有人敲浴室的门,凌靖轩脱裤子的手顿住。 拿过浴袍缓慢的套上,他一步步踱到浴室门边,开门。 “安安?” 门口是祁玉玺,头发湿乎乎的,衣服也换了。 明显是洗了个战斗澡就过来了。 凌靖轩温和地说:“你先等等,我还没洗。” 祁玉玺转身,凌靖轩关了门。 祁玉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浴室里才传出水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水声才停了。 祁玉玺看向浴室的方向。 凌靖轩裹着浴袍走了出来,他的步伐很慢。 见到祁玉玺,他仍是那副温和的笑容。 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无缘无故揍了一顿而心有不满,反而问: “心情好点没有?” 祁玉玺朝大床的方向抬抬下巴。 “上床,趴着。” 凌靖轩看了眼床,又看了眼祁玉玺手里的药酒,笑笑。 如老翁一般缓慢地走到床边,他缓慢地爬上床,趴下。 祁玉玺去解凌靖轩浴袍的腰带,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 “安安,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都可以跟我说。” 凌靖轩一帧一帧地翻过来,侧躺着面对跪坐在他身边的人。 祁玉玺抽出手,没有回避,说: “我以为师父是夫,师伯是妻,结果不是。” 凌靖轩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祁玉玺表达的意思。 他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很重要?”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火光隐隐: “师伯对不起师父,还要师父受委屈!” 所以自己这个师父的徒弟就要替师父受过了。 凌靖轩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揍一顿了。 他低笑了两声,问: “你觉得,同性之间,下位的那个,是受委屈?” 祁玉玺:“师父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 凌靖轩明白祁玉玺的意思了。 他并不是认为同性伴侣之间下位的那方是受委屈。 只是因为小师叔在和师父的这段感情里确实付出很多,也受了很多的磨难。 如今两人在一起,小师叔又没在上位,所以祁玉玺才会这么不高兴。 祁玉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凌靖轩竟然不吃惊。 他问:“你知道我师父和,你师父的事?” 凌靖轩撑着坐起来,点点头说: “师父那样寻找师叔,只要是个细心的人,都会看出来师父对师叔是怎样的感情。 我又是自小在国外长大,这种事情不稀罕。 我也很惊讶,你竟然也会这么容易就接受。” 祁玉玺理所当然地说: “师父喜欢谁是师父的事,别人无权置喙。” 凌靖轩笑道:“确实。喜欢谁是自己的事情,谁都无权干涉。 安安,你心里不痛快找我发泄,其实我很高兴。” 祁玉玺抿住了嘴,凌靖轩继续说: “无论师父和师叔在他们的这段感情里,各自处于什么样的位置,他们都是幸福的。 自从师父找到师叔之后,他的笑容,我每次见到,都觉得充满了幸福甜蜜。 我想,师叔也一定是的。” 祁玉玺没说话。 凌靖轩缓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安,我真的很高兴。 虽然你不愿意叫我师兄,但你心里不痛快的时候能想到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把我当师兄的。” 祁玉玺甩开凌靖轩的手,凤眸微挑: “打过我才是师兄,你太弱了。” “呵呵……” 凌靖轩如蜗牛般躺下, “安安这么厉害,师兄的压力很大啊。 安安,不介意给师兄擦擦药油,挺疼的。” 祁玉玺拿起刚才被他丢在床头的药油。 凌靖轩犹豫了两秒,还是在祁玉玺面前拉开了浴袍的腰带。 他暴露出来的上身,青青紫紫,好不凄惨。 祁玉玺神色平静,似乎半点不愧疚。 凌靖轩认命般躺好,祁玉玺拧盖药油的瓶子盖。 “呃……” 祁玉玺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胸口,凌靖轩就低哼了一声。 祁玉玺只当他是疼,不但没有减轻了手劲,反而加重了力度。 “嘶——!” 这回是真的疼了。 疼痛压制住了凌靖轩心里的某种旖念。 祁玉玺在他身体上揉按的手,让他充分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并快乐着。 凌靖轩腿上的青紫不多,多集中在上身。 但他却是要跟自己的全身做斗争,尤其是腰部以下,好在他做到了。 给凌靖轩擦了药油,祁玉玺又用巧劲给他推拿。 一番操作下来,凌靖轩的身体灵活了许多,疼痛也缓解了大半。 祁玉玺去洗手,凌靖轩换了家居服。 再次坐到凌靖轩的身边,祁玉玺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凌靖轩抬手搂住他的肩膀,一副师兄弟、哥俩好的模样。 “玲玲今天发短信问我要不要做你的代言人; 帮你处理你不愿出面的事,我说要问过你。 不过我觉得玲玲做的不错。 张家人通过曾黎拜托她,想请你吃饭,玲玲都帮你推了。 她和君凡会去一趟。 曾黎是她的同学,也帮过她不少,这个面子,玲玲也不好不给。” 祁玉玺蹙眉:“姐姐不合适。” 他扭头, “我对别人的邀约也不感兴趣。” 凌靖轩带着几分试探地问: “那,介意师兄帮你出面吗?” “你有空随便你。” 凌靖轩笑了:“你的事,师兄都有空。” “打过我才是师兄。” “呵呵呵……” 凌靖轩揉了揉祁玉玺的肩膀,凑过去问: “心情好点没有?” 祁玉玺垂眸:“师父为,师伯,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凌靖轩扣着祁玉玺肩膀的手微微用力。 小师叔这三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无从得知; 当年,小师叔究竟遭受了什么,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也同样无从得知。 安安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说师叔受尽了委屈的人; 因为安安知道,师叔到底经历了什么。 半晌后,凌靖轩说:“我们一起孝顺师叔。” 祁玉玺斜睨了凌靖轩一眼:“师父有我孝顺就够了。” 似乎很嫌弃的样子。 凌靖轩笑了,好好,他这个师兄需要努努力、加加油了。 总不能被小师弟嫌弃一辈子。 嫌弃完凌靖轩,祁玉玺似乎也想通了。 “我希望师父幸福。 如果这是师父心甘情愿的选择,我,尊重师父的选择。” “安安,你是个好孩子,很好的孩子。” 凌靖轩忍不住就把祁玉玺搂进了怀里。 身体相碰的瞬间,凌靖轩的理智迅速冒头。 他急忙松开手,往旁边退了一下,并下意识地去看祁玉玺。 祁玉玺低着头,垂着眸,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刚才被凌靖轩搂住了。 凌靖轩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更加的纠结。 “凌靖轩。” “嗯?” 祁玉玺抬头,那双漂亮的凤眸毫无预警地闯入满心旖念的凌靖轩的眼中,差点就令他当场失态。 在凌靖轩依靠自己强大的意志力迅速回神时,他听到祁玉玺说: “我们20号期中考试,大概24号考完。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你的工作。 12月1号开始,你空出10天的时间给我,顺便再帮我请10天的假。” 凌靖轩立刻冷静下来了: “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有太过迟疑,凌靖轩点点头: “好。我会空出12月1号到10号的时间,并且给你请好假。 还有什么要求?” “找一个安全隐秘的地方,要有床,有厨房,能洗澡。” “……没问题。” “要给我准备好这些药材和这些东西。” 祁玉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显然是有备而来。 凌靖轩拿过来,展开细细看了看,点头道: “1号以前会全部准备好。” 祁玉玺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药丸。 “盘膝坐好。” 由祁玉玺这位先天中期武者亲自帮助吸收药性。 服了一粒合灵丹的凌靖轩,剩下的那点疼痛也全部消失殆尽。 只留了皮肤上浅浅的痕迹。 等到师兄弟二人再次出现在长辈们的面前,两人之间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 长辈们这才总算放下了心。 百里元坤一直没跟岳崇景说徒弟今天为什么会不高兴。 等到晚上两人回房,他才把事情告诉给了岳崇景。 岳崇景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早早就熄了灯。 第48章 不甘心的谋划 时林和时雨一边认真记录,一边不时偷瞄几眼老板。 两人都觉得老板今天的心情那是相当相当的好。 昨天有什么喜事发生? 延迟了一天的会议从早上9点开到中午12点半。 凌靖轩让时林去公司食堂给他打饭。 祁玉玺要他12月空出10天的时间,他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刚坐下,凌靖轩就对时雨说: “12月1号到15号的时间全部给我空出来。 这半个月的工作能推后的就推后; 不能推后的集中在这个月完成。 你们做好加班的准备。” 时雨:“老板,您是有什么事吗?” 凌靖轩只有两个字:“私事。” “……” 时雨忍不住问, “老板,您不会是,谈恋爱了?” 凌靖轩给了时雨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丢出三个字: “你说呢?” 时雨摸摸鼻子,他不问了。 祁玉玺觉得凌靖轩很闲,那只是凌靖轩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加班工作,才能把时间空出来。 祁玉玺一下子要他空出10天的时间,又是在年底。 凌靖轩担心时间不够,还延长了5天。 这就意味着这个月凌靖轩每天都要加班。 而且11月17号是新生文艺汇演。 凌靖轩也答应儿子去学校看表演,时间很紧张。 周末,祁玉玺又去四合院看师父。 岳崇景给了祁玉玺一块玻璃种的玉观音让他戴着,说是保平安。 尽管心里对这位师伯还是有很大的意见,祁玉玺收了礼物,乖乖叫了师伯。 在祁玉玺去四合院看望师父时,万玲玲带着凌君凡和宁旭去了张家。 张家把宴请的地点定在了自家古色古香的大宅内。 张家有分量的长辈和有资格的晚辈全部在座,唯独少了张新言一家。 饭桌上,万玲玲的表现可圈可点。 又有凌君凡和宁旭这两个人精在,饭桌上的气氛始终浓厚。 饭后,张家又送出了一份厚礼,万玲玲替弟弟接了。 她也表示了,从今往后,弟弟与张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令张悟正是长长地松了口气。 曾黎作为万玲玲的同学,作为沟通这场会面的直接人,也在场作陪。 离开的时候,曾黎也是和张家人一起送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上车。 不过车开前,万玲玲给了曾黎一个瓶子,说: “这是我弟弟让我给你的谢礼。” “这太客气了!本来也是应该的。” 曾黎不敢收。 万玲玲:“你拿着,我弟弟这个人不喜欢欠人人情。” 凌君凡:“拿着。” 凌君凡也觉得,拿了这个,那曾黎私下告诉祁玉玺,玲玲姐出事的人情,就可以两清了。 凌君凡可是早打听到了,这个曾黎追求过玲玲姐。 后来追求不成,这家伙的表现可是有够差劲。 要不是玉玺是古武者,这家伙还是眼睛长头顶上呢。 曾黎说了声“谢谢”。 在张家人的注视下,拿过了那个玻璃瓶子。 万玲玲合上车窗,司机开车。 等到万玲玲乘坐的劳斯莱斯驶出张家别墅,曾黎看看手里的瓶子,又看看身边的老爸。 在老爸的眼神示意下,他当众打开了瓶子。 “这是?” 瓶子里是玉米粒大小的一粒粒水丸。 曾黎一脸懵,这是什么东西? 张悟正心里一动,出声:“给我看看。” 曾黎迟疑了一瞬,把瓶子递过去。 张悟正拿过瓶子,倒出一粒水丸,闻了闻。 他递出手里的那颗,对长孙说: “欣尧,你服一粒试试。” “爸!” 张欣尧的父亲立刻紧张了。 张悟正给了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说: “这是祁宗师让他的姐姐给曾黎的谢礼,必是好东西。 他没有说这是什么,就肯定是人人都能服用。 欣尧。” “是,爷爷。” 张欣尧接过那颗水丸。 众人回到屋子里,张欣尧直接吞服,运功加速水丸起效。 所有人都紧盯着张欣尧。 曾黎一边紧张,一边不时看几眼在张老爷子手里的瓶子。 那是祁宗师给他的啊…… 张欣尧吸收完药效,睁开的眼睛里亮光闪闪。 曾黎只觉大事不妙。 果然,他就听张欣尧欣喜地说: “爷爷!这是治疗暗伤的丹药! 效果非常好! 是我吃过的所有同类伤药中效果最好的!” 曾黎:【完了!保不住了!】 ※ 车上,凌君凡小气地说: “玉玺竟然拿一瓶合灵丹当谢礼,便宜曾黎了。” 万玲玲笑着说:“安安是替我还曾黎的人情。” 凌君凡:“还是便宜他了。” 张家这次补偿的厚礼全部是名贵的药材。 其中包括五根虎骨和一块龙涎香。 这块龙涎香没有秦家送的那块大,也算是十分礼重。 祁玉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药材,甚至是名贵的药材。 可以说张家这次补的礼,算是送到了他的心坎上。 而张家之所以补了这样一份厚礼,也是从曾黎带去的话中琢磨出来的。 张悟正询问了秦家和曾家送了什么礼给祁玉玺后,就选了这么一份礼物作为补偿。 张家这次可谓是花费巨资。 毕竟之前那块“哑铃”,他们就被骗了很大的一笔钱。 好在张家虽说只是三流的古武家族,却也是资产丰厚。 这点损失他们承受得起。 祁玉玺给了曾黎一瓶合灵丹作为他曾为姐姐出头的谢礼。 可曾黎是普通人,这瓶合灵丹自然而然就入了张家人的手。 秦家因为与曾家有姻亲关系,张悟正纵使不情愿,也还是分了秦家一半。 而曾黎用这瓶合灵丹,换了曾家与张家更为亲厚的关系,以及30万块钱。 入手30万块钱,曾黎却想哭。 那瓶药明明就是祁宗师给他的…… 张家与祁玉玺和解的消息很快就在华国的古武圈传开了。 郭家,郭文荪得知张家和祁玉玺和解后,气得一巴掌拍碎了手边的紫砂壶。 郭文荪的长子,郭君林的亲生父亲郭睿洪愤怒地对父亲说: “张悟正这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以前他是怎么巴结咱们郭家的。 君林一出事,他对咱们就冷淡了许多。 张新言被打成了残废,他是半点都不介意,还上杆子地往人家跟前凑。 爸!咱们真就让他们百里家这样欺负?!” 郭文荪铁青着脸说:“如果只是一个祁玉玺,我们郭家当然不会怕了他。 坏就坏在,他竟然是百里元坤的徒弟! 百里元坤怎么就没被炸死!” 郭睿洪疑惑地说:“爸,您看百里元坤到底有没有先天? 外面都说百里元坤至少也是个先天中期。 可谢家那边不是一口咬定,他被炸死在百里家祖坟里了吗? 他就算能活下来,伤肯定也不轻。 这三十年,他多少也会留下些暗伤。” 郭文荪说:“百里元坤既然敢放话要找古能会的麻烦,恐怕还真的到先天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是一脉相承。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 百里元坤既然能好好地活了三十年,就算有暗伤,他能达到先天中期也不是不可能。 一个岳崇景就够我们麻烦的,现在又多了一个百里元坤和一个祁玉玺…… 要我说,最危险的是这个祁玉玺。 他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先天中期……” 最后这句,郭文荪的眼神幽远,似乎是喃喃自语,又似乎,在琢磨什么。 郭睿洪的声音不由压低:“爸,那您说怎么办? 难道我们郭家真的要成为第二个谢家?” 他提醒:“君林这辈子已经被毁了。 我们郭家的其他人若一直被百里家这样压着。 再过两年,古武界谁还知道我们郭家? 恐怕到时候赵家都会压我们一头。” 郭文荪双眼微眯:“看来,我得去见见谢十字了。” ※ 自从谢家被岳崇景狠狠打脸之后,谢家人在古武界就变得格外低调。 曾经车水马龙的谢家大宅门口,如今是门可罗雀。 谢家从华国古武界的一流世家跌落至末流,谢家人的沮丧可想而知。 作为谢家镇山之宝存在的谢十字,更是每每想起来就几欲吐血。 谢十字被岳崇景重伤,以他当时的年龄,再也没了重振旗鼓的可能。 近些年,谢十字更是深居简出。 他已年近八十,外面很多人都传他其实已经死了。 只是谢家为了保持最后的地位,对外隐瞒了他死亡的消息。 郭文荪是知道那些传言根本就是谣言。 谢十字是过得不大好,但绝对还活着。 当年,岳崇景用百里家的空门拳法重伤了谢十字; 谢十字最得意的儿子谢重规被废; 最看重的弟子魏晨惨败之后一蹶不振。 这些年,谢十字把家族的希望放在了次子谢重厉,和谢家旁支有天赋的子弟身上。 以期哪日重创以岳崇景为首的百里家一脉,重振谢家雄风。 结果,还没等谢家后辈重振谢家; 百里元坤却先带着一个先天中期的徒弟重现江湖。 不能不说,这件事令谢十字和谢家上下憋着的那股气一瞬间就泄了个干净; 谢十字更是心思郁结,一病不起。 郭文荪来谢家是寻了一个晚上秘密前来。 谢重规把郭文荪带到了父亲的病床前。 谢重规被废之后就一心教导谢家的子弟,照顾父亲。 见到趁夜而来的郭文荪,躺在病床上的谢十字突然大喘气,谢重规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郭文荪道:“重规,我有事与你父亲相谈。” 谢十字看了长子一眼,谢重规给父亲调整好姿势后就出去了,并关了门。 郭文荪开口就说:“老谢,百里元坤的徒弟废了君林。 我想,你是最能体会我的心情的。” 双颊凹陷,瘦得皮包骨的谢十字在郭文荪面前,看上去足足老了十余岁,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 谁又相信,两人的年龄只相差了两岁? “我恨呐……” 谢十字捶床, “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重重喘息了几下,谢十字恨恨地说: “我已经老了…… 我死就死了,可重归他……” 提起儿子,谢十字老泪纵横。 郭文荪长叹一声,眼角湿润。 “君林是我郭家这一代天赋最好的,可是现在……” 郭文荪凑近,压低声音,眼角的湿润瞬间化成了如毒蛇般的狠辣, “老谢,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下去了。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那个祁玉玺是先天中期,他才只有18岁! 现在谁也不知道百里元坤是个什么份量。 若他只是先天初期,哪怕是中期,咱们几家联合,还能勉强与他百里家抗衡。 但若他与岳崇景一般…… 我们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谢十字捏紧了拳头。 郭文荪继续说:“岳崇景的身后还有一个凌家! 现在张家、秦家已经站到了百里家那边。 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些墙头草们迟早会一个个投到百里家的门下。 赵家一项精于算计,他们可还有一张底牌。 一旦凌家与潘家冰释前嫌,我们两家就危险了!” 谢十字声音嘶哑地说:“我们两家,在岳崇景回来之后,就已经危险了!” 郭文荪凑到谢十字的耳边:“老谢,不能让百里家再这样嚣张下去了。” 谢十字混沌的双眼顿时清明了几分。 “你想怎么做?” 郭文荪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耳语: “小的不死,后患无穷! 小的一死,老的必乱。 到时候,趁他病,要他命!” 谢十字的眼里射出阴毒的寒光。 第49章 成为目标物的安安 11月17号晚上7点,祁玉玺在学校大礼堂的门口等到了凌靖轩。 凌靖轩没有让司机把车开到礼堂外,他在图书馆门口下了车,然后从图书馆一路走过来。 祁玉玺站在礼堂外的角落,戴着招牌的黑色鸭舌帽。 不少路过的学生都不由偷瞄他两眼。 一年级有一个总是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的学生,背景神秘。 这件事在整个上京大学都传开了。 凌靖轩出现的时候,祁玉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凌靖轩一脸笑容地走到祁玉玺跟前,问: “等久了?” “没有。” 祁玉玺对凌靖轩身后的蒙柯点了下头,蒙柯对他笑了笑。 三个人一起走进礼堂。 万玲玲已经占好了位置,在靠前的地方。 万玲玲和祁玉玺都没有和本班的同学坐在一起。 凌靖轩作为一名学生的普通家长,也没有知会校方。 三人抵达后,万玲玲就立刻说: “君凡和宁旭在后台,安安,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不去。” 万玲玲笑笑,就没再说了。 凌靖轩挨着祁玉玺坐下,他右侧是蒙柯,祁玉玺左侧是姐姐。 7点半,新生文艺汇演准时开始。 对凌靖轩来说,这种学生自己编导排练的节目很粗糙,但是却看得人很乐呵。 学生们的演出洋溢着年轻人的激情与活跃,凌靖轩看得十分投入。 凌君凡在国外读书期间,也会参加学校的很多活动。 凌靖轩作为家长,也不是第一次来学校看儿子表演。 祁玉玺班上的集体舞排在中间。 宁旭和凌君凡的节目要再靠后一点。 每一场节目结束后,祁玉玺都会跟着鼓掌。 凌靖轩凑到他耳边说:“我很遗憾军训的时候没有听到你唱歌。” 军训唱歌这件事对祁玉玺来说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他压压帽檐:“我也没听过你唱歌。” 凌靖轩笑了,继续在他耳边说: “你想听,师兄随时可以给你唱。” 祁玉玺很不给面子地回他: “我不喜欢唱歌。” 后面两排,曾黎和班上的同学坐在一起。 身边的同学问他:“万玲玲的弟弟怎么总戴着帽子? 你见过她弟弟长什么样吗?” 曾黎:“没有。祁同学一向如此。 你可别好奇啊,好奇心会害死猫。” 那位同学立刻说:“我可不敢好奇,万玲玲她弟太凶悍了。 要不是出了宋敏这件事,咱们谁知道万玲玲有这么一个凶悍神秘的弟弟。 看他弟弟的关系确实与凌先生不一般。 人家还真是师兄弟啊。” 曾黎给了同学一个白眼:“那不然呢。 师兄弟这种事有什么好骗人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对那天的事记忆犹新的男同学更觉得倒霉。 “我就纳了闷儿了。 宋敏当初怎么就一口咬定万玲玲傍大款? 这明显的凌先生跟她弟更熟啊。” 曾黎哼道:“嫉妒呗,外加狗眼看人低。 方梅都说过凌先生来学校找的是祁同学,宋敏就咬死万玲玲傍大款。 也多亏祁同学厉害,不然万玲玲真的要吃大亏。” 同学摇摇头,唏嘘: “还好咱们回头是岸,还是哥们儿你看得清。” 曾黎:“我那不叫看得清,我那叫理智。” 认识万玲玲的,都或多或少在关注她这边的动静。 不过全场下来,也只见万玲玲跟她弟弟说话,不见她跟那位背景神秘的凌先生有多亲密。 相比之下,那位凌先生跟万玲玲那位同样神秘的弟弟,他们之间反而显得更亲密一些。 两人经常交头接耳的。 “下一个节目,舞蹈,‘美丽的草原’。 表演者,历史学历史系专业2班。 领舞,陈姗姗,宁旭。” “啊!宁旭领舞!” 万玲玲惊奇极了。 祁玉玺也很新鲜,他都不知道宁旭是领舞。 在主持人退下后,表演的同学们上场。 看着穿着蒙古族舞蹈服装的男生女生,祁玉玺抿住了嘴。 万玲玲喷笑:“我怎么觉得君凡一脸的生无可恋?” 凌靖轩低笑出声,拿出相机猛拍。 凌君凡第一次接触华国民族舞很是新鲜。 他虽然不时抱怨跳舞很浪费时间,可排练的时候很认真。 排练时凌君凡穿过演出服了,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等到正式上台,穿着演出服跳着蒙古舞,脸上还化着妆…… 想到老爸和祁玉玺都在下面观看,凌君凡就突然觉得好丢脸。 想好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大坑,能让他跳进去,把自己藏起来。 舞蹈终于结束了,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凌君凡半捂着脸匆匆下台。 凌靖轩放下相机,扭头捕捉到了祁玉玺嘴角刚刚消失的一抹笑。 他眼中映射的灯光更加跳跃,嘴角含笑说: “君凡跳得不错。” 祁玉玺压了下帽檐,不予置评。 似乎是要一雪前耻。 等到凌君凡和宁旭的“东西合奏”的表演开始; 身穿潮服的凌君凡,一上来就先给大家展示了一段劲爆的街舞,之后是他的rap说唱。 两人,宁旭弹奏钢琴,钢琴结束后就是一段节奏极快的摇滚。 凌君凡边唱边跳,瞬间把气氛炒到了最嗨。 而宁旭的钢琴演奏也引来阵阵女生的尖叫。 万玲玲一边鼓掌一边跟着嗨: “太帅了,他们两个人太帅了!” 凌靖轩按快门的声音就没停过。 不过他没有对两人帅不帅发表看法。 在凌靖轩看来,对战中的祁玉玺才是真正的帅。 表演结束,不少学生都站起来鼓掌,还有吹口哨的。 万玲玲的手掌都拍红了。 凌君凡和宁旭谢幕,凌君凡向台下的某个方向用力挥了挥手。 祁玉玺这时候开口:“这种舞蹈比较适合他。” 凌靖轩低笑出声:“他偶然换个造型也不错。” 整个文艺汇演一共进行了两个半小时。 历史系2班的集体舞蹈没有得奖。 宁旭和凌君凡的双人表演,得了组合奖的第一名。 宣布名次的时候,凌靖轩非常给儿子面子的用力鼓掌。 凌君凡的表演,凌靖轩不仅全程拍照,蒙柯还帮忙录了下来。 等见到还没来得及卸妆的儿子和宁旭,凌靖轩朝两人竖起大拇指: “很不错。” 宁旭和凌君凡笑得牙齿都出来了。 万玲玲也是毫不吝啬赞美,祁玉玺也给了两个字: “不错。” 凌君凡张嘴就问:“爸,你给我什么礼物呀?” “你说。” 凌靖轩很大方。 凌君凡马上提要求:“你在学校附近给我买套房。 我大二要和玉玺、宁旭搬出去住。” 凌靖轩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顿,然后才说: “买房子可以。 但玉玺到时候要不要和你一起住,你不能勉强。” 凌君凡立刻说: “玉玺当然愿意和我一起住,我们三个可是好哥们儿。” 凌靖轩脸上仍旧笑着,心里却不大舒服了。 哪知,祁玉玺却说:“我要单住,你们可以住我隔壁。” 凌君凡郁闷了:“为什么呀,玉玺。 我们三个人一起住不好吗?” 祁玉玺:“我一个人住,方便。” 凌靖轩立刻说:“君凡,不要勉强玉玺。” 凌君凡郁闷极了,凌靖轩道: “玉玺在依家小区有套房子,我在玉玺的隔壁给你买一套。” 凌君凡愣了:“玉玺,你什么时候在依家小区又买了套房子!” 万玲玲也是吃惊不已,不过她什么都没问。 祁玉玺只说:“刚买的。” 宁旭暗中扯了扯凌君凡,凌君凡咽下了追问的话。 想了想,他道:“那也行。 那爸,你快点买啊,别被人半路截胡!” 凌靖轩拍了儿子一下: “什么叫半路截胡,那叫捷足先登!”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啦!” 几个人边说话边往外走。 走在姐姐身边的祁玉玺压了压帽檐,脑袋微微偏向左侧,半点不惹人注意地看了左后方一眼。 ※ 文艺汇演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紧张的考试时间。 24号,所有的课程全部考试完毕。 25号当天,所有科目的考试成绩就全部出来了。 每门课的满分100分。 祁玉玺所有专业课的成绩都在85分以上,其他科目最低72分,最高96分。 凌君凡在宁旭的恶补下,除了英语之外,其他科全部低分飞过,也算是有惊无险。 宁旭的成绩很好,每门课的成绩都在92分以上,妥妥的学霸。 期中考过去后,学习正常进行,并没有假期。 凌靖轩已经提前为祁玉玺请好了假,祁玉玺没问他用的是什么理由。 周末,祁玉玺拒绝了凌靖轩带他去骑马的提议,窝在宿舍,也没有去安然小区。 为此宁旭和凌君凡都觉得很奇怪。 凌靖轩电话里问祁玉玺怎么了,祁玉玺的回答是他要预习功课。 毕竟要请10天的假,凌靖轩也就没有怀疑。 宁旭和凌君凡还不知道祁玉玺请了10天的假。 周末两天,宿舍里没人,凌君凡和宁旭回家,凌君凡周末都要陪老人家。 崔平、范阳周末都会在图书馆,田凯也是回家。 宿舍里,本来应该在预习功课的祁玉玺,却是隐身在半拉着窗帘的阳台窗户后,收敛气息,观察着窗外。 新生文艺汇演那晚,他就觉得有人在窥视他。 之后每天,他都能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着他。 对方的气息收敛得很紧,就是凌靖轩和蒙柯都没有发现异常。 但还是没能逃过祁玉玺敏锐的感官。 祁玉玺一个个仔细观察他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可以看到的所有人。 最终,他的视线定在了楼下戴着员工帽,正在清扫垃圾的一个校内清洁工的身上。 对方工作得很认真,不放过男生宿舍楼后方小花园里的任何一块垃圾。 因为是周末,校园里的学生很多。 很多男生从对方身边经过,甚至还有学生把手里的垃圾丢到对方身后不远处的垃圾车里。 不会有人觉得这个人可疑。 学校里经常会见到这样的清洁工,但祁玉玺却盯住了他。 把花园里的垃圾都清扫干净了,对方把扫帚和簸箕放到垃圾车里,准备推车离开。 抬起推车车把之前,对方似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整理了一下帽子; 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了四楼的某间宿舍。 整理好帽子,他抬起车把,推着垃圾车走了。 祁玉玺气息无声地退回到宿舍内部,拿起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拨出凌靖轩的电话。 “安安?” “凌靖轩,你把地点安排在了哪里?” “在我三哥的宿舍。 军部给他分了一套房子,他一直没去住。 在某部队的驻地,很安全。” “可以。你31号下午来接我。” “好。” “就这样。” 祁玉玺挂了电话。 夜晚,上京某处,隐藏在黑暗中的五个人围着桌子坐着。 其中一人操着生硬的英语说: “目标这几天一直在学校,不好下手。” 另一人不屑地用流利的美式英语说: “学校才是好下手的地方。 一旦得手,我们扮做学生可以很方便离开。” 那人嫌弃地回怼:“你太不了解华国的国情了。 一旦在学校动手,我们是可以方便离开上京大学,但会很难离开上京。 华国军方不会容忍在校园这样的地方发生暗杀事件,暗杀的还是古武者。 华国的军务处一定会倾巢而出,抓捕我们。 被他们缠上,我们就算能离开上京;也很难离开华国。”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一直等着? 我的时间可是用美金来计算的!” 第三人同样操着僵硬的英语说: “目标一定会离开学校。 他的姐姐就住在校外,他的师父也在校外。 可能是有什么事让他这几天一直留在学校。 我们要耐心等待。” “当然了,你们是忍者,最擅长的就是忍。” “你们是杀手,就要有杀手的操守!” 第四个人也是用流利的美式英语问: “会不会他发现我们了?他不是什么先天中期的武者吗?” “不可能!” 第三人肯定地说, “就是先天后期的武者也很难发现我们忍者的存在! 当年,我国的忍者暗杀过十几位华国的先天后期武者。 如果不是华国现在的大圆满都是军人,我们的忍者也不是不能一战!” 第二个人讥嘲地说:“先天大圆满的武者也是人。 一颗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 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五个人开口,他也是一口僵硬的英语。 “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不管是用匕首,还是用子弹,我们要的,都是他的命。 我希望到时候,我们双方能通力合作,完成这次的交易。” 在场另一位说着流利美语的男人说: “当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10月31号下午,祁玉玺上完两节课后上了凌靖轩来接他的车。 凌靖轩亲自开车,没有带蒙柯。 上了车,祁玉玺说了句:“你以后出门还是带上蒙柯。” 凌靖轩立刻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保险起见。” 凌靖轩觉得祁玉玺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毕竟这不是他第一次出门不带蒙柯。 不过他还是说:“好。” 祁玉玺看向副驾驶座外的后视镜,一个清洁工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 凌靖轩问:“我们直接去我三哥那儿还是先回凌家?” “直接过去。” “好。” 凌靖轩开车出了上京大学,一辆桑塔纳从侧方开出,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祁玉玺一直看着右侧方的后视镜。 在凌靖轩没有发现的地方,他全身的肌肉都处于一种随时会暴起的状态。 凌靖轩不时扭头看他一眼。 他觉得祁玉玺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头。 “安安,怎么了?” “没怎么,你好好开车。” 凌靖轩在心里皱眉。 跟在他们后面的桑塔纳拐了弯,从岔路开走了。 他们的车后没有另一辆车,祁玉玺的肌肉慢慢放松,但依旧没有解除警惕。 桑塔纳上,戴着墨镜的司机说: “凌家的人在那辆车上,暂不行动。” 坐在后座的一位拿着手枪的男人很不满,抱怨: “你们太麻烦了!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这笔交易!” “你闭嘴!” 司机被他烦得很火大, “你们什么都不懂! 你知道开车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吗! 我敢保证,你在这里开枪,上京马上就会进入全城戒严! 我们的目标只是杀死那个年轻人,不要节外生枝!” 男人不屑:“你的意思是,我们杀死目标物,上京就不会戒严了?” “那不一样。 那个男人是凌家人,也是美国叶家的人。 你是从美国来的,叶家你总应该知道!” 拿枪的男人拧眉:“叶家? 美国的那个有着欧洲爵位的半华裔叶家?” “对,就是那个叶家! 我们不能在叶家人的车上动手! 最好的情况就是在目标物落单的时候出手。 没有任何目击者,那样我们才能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华国。 收起你们的漫不经心,这笔交易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拿枪男人不说话了。 涉及到美国的叶家,他虽然是杀手,但也不愿意招惹这样背景的人。 第50章 黄泉再造汤 凌靖磊和郑男都是高级军官,两人都有军部分配的房子。 郑男把自己分到的房子给了战友住,凌靖磊的房子一直空着。 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两人会过去住两天,不过次数不多。 凌百翔的身体都不好,凌靖磊不放心父亲,所以除非必要,他通常都会回家住。 凌靖轩要借房子用,凌靖磊二话不说就把房子钥匙给了他,还提前让勤务兵过去里外打扫了一通。 凌靖磊的房子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楼上楼下共5个房间。 凌靖轩已经把祁玉玺需要的一应东西全部准备好了。 厨房的冰箱里塞满了食材,炊具什么的也都是新的。 凌靖轩的解释是,他三哥三嫂很少在这边住。 就是住也是去食堂吃饭,不开火。 所以厨房里别说冰箱,就是一个碗都没有。 这些都是凌靖轩准备的。 他虽然不知道祁玉玺要做什么,但这10天祁玉玺应该不会去食堂打饭,也不会愿意让别人来送饭。 祁玉玺很满意的凌靖轩的细心,这些他都没有想到。 这10天他确实不会去食堂打饭,更不能让人随意进入这栋房子。 参观了一下楼上楼下,祁玉玺取下双肩背包,对凌靖轩说: “这10天,这里只会有你我两人。 我要你的做的事,你必须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我就叫你师兄。” 凌靖轩马上说:“为了你的这声‘师兄’,我也会坚持下去!” 祁玉玺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 “把这段口诀牢记下来。” 凌靖轩慎重地接过这张纸。 他看了祁玉玺一眼,打开折起来的纸,上面写着一段只有10句的口诀。 只一眼,他就看出这段口诀非常艰涩。 凌靖轩看了有五分钟后,把纸交回给祁玉玺: “记下来了。” 没有检验凌靖轩到底有没有记下来,祁玉玺的手指在纸上一弹,纸张变成了碎屑。 随后,他严肃地说:“现在,我来教你这段口诀该如何运功。 每一步你都必须牢记,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好!” 祁玉玺和凌靖轩去了楼上的主卧室。 而祁玉玺之前让凌靖轩准备的大浴桶,就摆在主卧的浴室里。 两人各换了一身练功服,祁玉玺和凌靖轩面对面坐在地板上,祁玉玺开始讲解。 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凌靖轩的理解力和记忆力自然不差。 但即便是这样,这段口诀还是让他颇费了些功夫才勉强理解下来。 祁玉玺教得很耐心,丝毫不嫌烦。 在确定凌靖轩已经明白之后,他让凌靖轩在房间里熟悉,他出去了。 厨房里,祁玉玺在煮最简单的青菜鸡蛋面,这是他为数不多会做的饭。 祁玉玺在家受宠,爷爷奶奶不许他进厨房,大姨也从不让他做家务。 百里元坤的厨房大多数时候都是摆设,最多有几把面条,一些鸡蛋和地里种的菜。 如果他半夜饿了可以自己煮个面条什么的,祁玉玺也是这样才学会了煮面条。 祁玉玺会做的还有和面、包饺子。 煮个方便面什么的他也会,其他的家务就非常不擅长了。 离开家来到上京大学读书,他的脏衣服都是拿去安然小区,那边有洗衣机。 他自己只洗内裤和袜子。 吃饭有学校食堂,或者姐姐给他做。 像这样主动给“外人”煮面条也是第二次。 第一次时,凌靖轩也在场。 这回,他还是给自己和凌靖轩煮面条。 要凌靖轩做的事势在必行,而且他一早就计划好了。 因此对于这段时间发现的异常,祁玉玺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甚至没有告诉师父。 对方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师父虽然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但师父毕竟不年轻了。 古武者再厉害,也无法正面硬扛子弹。 祁玉玺更愿意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煮好了面条,祁玉玺上楼叫凌靖轩吃饭。 凌靖轩是受宠若惊。 走进厨房,看到餐桌上的两碗热腾腾的面条,他笑着说: “下次师兄煮面条给你吃。” 祁玉玺坐下:“熬过这十天再说是我师兄。” “我对自己有信心。” 凌靖轩也坐下,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面条。 灶台上还有一大盆煮好的面条,是两人的份量。 冷藏室里有凉菜、卤肉什么的,祁玉玺也都拿了出来。 两人没有聊天,认真吃饭。 祁玉玺似乎饿了,吃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 吃完饭,祁玉玺把凌靖轩赶上楼,让他继续去熟悉口诀。 面对祁玉玺的坚持,凌靖轩只好上楼,留祁玉玺在厨房收拾。 凌靖轩在房间里熟悉口诀的功法运转,祁玉玺一直没有上来。 天彻底黑了,祁玉玺开门进来,却说: “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 “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最迟我明早天亮前就会回来。” 凌靖轩走到祁玉玺面前,两手按住他的肩膀,认真地说: “安安,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对我说。 哪怕是不好跟师叔他们开口的,你也可以完全信任我。” “没事,我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练功。” 反手拍拍凌靖轩的手让他放开,祁玉玺没有再多解释就走了。 凌靖轩送祁玉玺出了门,直到对方出了院子,看不到了。 他才面带沉思地关上门。 今天接到祁玉玺后他就察觉到对方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还是因为这10天要做的事,对方有所心事? 祁玉玺穿了一件黑色的戴帽风衣就出了门。 他没有开凌靖轩的那辆车,而是骑了院子里放着的一辆自行车,从侧门出了军区。 出军区门的时候,他故意骑在一辆从他身边经过的越野车旁。 一出军区大门,他就加速离开了门口的范围。 阴影中,祁玉玺感知了周围一番,确定没有可疑的人或车辆,他骑车迅速离开。 郭家,郭文荪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郭睿洪给父亲送上茶水,问: “爸,那边情况怎么样?” 郭文荪烦躁地说:“那小子和凌家老四跑到xx军营大院去了。 现在都没出来。 那地方太敏感,那些人不敢在附近停留。” 郭睿洪担心地问:“他们不会被那小子发现了?” 郭文荪不假思索道:“不可能。 如果那小子已经发现了,不会无动于衷。 那小子请了10天的假,或许他和凌家老四要做什么。” “他请了10天的假?” 郭文荪:“学校那边有消息说他请了10天的假。 还是凌家老四出面给他请的。” “他请10天的假要做什么?” 郭文荪摇头:“谁知道,或许凌家是要做什么。 如果这10天他一直躲在大院里,我们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只希望那几个人动作能快点,只要那小子出现,就立刻干掉他!” 郭睿洪道:“之前那小子一直躲在宿舍,他们找不到机会。” 郭文荪寻思:“得找个机会让他落单才行啊……” 郭睿洪:“他姐姐不是……” 郭文荪立刻瞪了他一眼。 “我们如果对他姐姐出手,这事儿就绝没可能善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不是傻子。 趁着那小子落单干掉他,只要没证据,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可一旦对祁家人动手,一个不慎,我们就会满盘皆输! 有些底线,不是我不敢踩,是不能踩! 你明白么!” 郭睿洪垂首:“是我考虑不周。” 见儿子确实明白了,郭文荪转而说:“我们还是只能找机会。 你派人盯好那五个人,一旦他们得手,我们……” 他做了一个刀切的动作。 郭睿洪点点头:“爸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 塑河园是上京的一座有名的市区公墓。 这座公墓再过几年就要迁到市郊去了。 随着经济的发展,上京市区的土地越来越值钱。 占据了一大片面积的公墓也理所当然地要迁走。 塑河园距离xx军营大院有四站路的路程,不算近,也不算太远。 入夜后,除了园内的值班人员,不会有人进入。 毕竟这里是公墓,不是烈士陵园,大晚上正常人都不敢来。 可是今晚,却有一个人从塑河园的围墙翻了进去。 对方先找到园区平面图,看清楚自己该怎么走后,他直奔陵墓区而去。 越往陵墓区走,温度越低,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阴森之感。 这人却丝毫不惧,继续朝着陵墓区深处走去。 12月的冷风嗖嗖地刮,对方在陵园后的一片小树林里停了下来。 脱下风衣,只穿了一身单薄练功服的祁玉玺,无惧寒冷的夜晚,更无惧陵园内的阴森。 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他就在这寂静的,只有风声的阴森陵园内,练起了伏阴剑法。 这一夜,陵园内的剑风被阵阵寒风的呼啸掩盖。 清晨,打扫陵园的清洁工看到小树林里满是落叶,地上还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吓得差点报警。 天未亮的时候,祁玉玺回到了大院的小楼。 他在一楼的客卫洗了澡,换了衣服,把换下来的冰凉的衣服丢入洗衣机。 楼上传来脚步声,祁玉玺从浴室走了出来。 “安安,你回来了。” “嗯。口诀运转熟练了吗?” “熟练了。” “你先去吃早饭,我已经吃过了。” 祁玉玺说完就上楼,凌靖轩只觉得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带着一身的寒气。 可那人明显刚洗过澡! 难道是用冷水洗的澡? 凌靖轩进了客卫,扑面而来的是热水澡过后的暖热蒸汽! 祁玉玺很快又下来了,提着他让凌靖轩购买的各类药材。 凌靖轩正在餐厅里吃祁玉玺带回来的早餐,豆浆、油条和肉包子,一大堆。 看到祁玉玺一副要煮药的架势,他立马问: “要我帮忙吗?” “不用。” 祁玉玺拿出也是让凌靖轩事先准备好的两个超大砂锅,开始熬药。 凌靖轩吃完早餐就被祁玉玺赶上楼,叮嘱他继续熟悉口诀。 整个小楼都充满了中药味。 凌靖轩清楚地看到祁玉玺拿了虎骨和龙涎香。 联想到祁玉玺之前甚至用喊他“师兄”这个条件来“诱惑”他熬过这10天…… 凌靖轩不由得有点点紧张。 这些药不会是全部给他用的? 整整一个上午,祁玉玺熬了六大桶药汁,全部倒在楼上浴室的纯木浴桶内。 之后,祁玉玺关了浴室的门。 半个多小时后,浴室的门开,祁玉玺对坐在主卧沙发上默背口诀的人说: “脱衣服,进来。” 凌靖轩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紧张感了。 他忍不住再次问:“安安,能告诉我这是要做什么了。” 祁玉玺:“桶里的汤,叫‘黄泉再造汤’。 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根骨。 让不适合练武的人,可以练武; 让天赋不好的人,拥有好的天赋; 让天赋好的人更进一层。” 凌靖轩的眼球一个明显的凸出震动。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祁玉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书。 “脱衣服,进来,全脱掉。” 祁玉玺转身进去了,凌靖轩一个激灵回神。 不敢再耽搁,他头皮发麻,大脑空白地脱衣服。 太过震惊的他甚至忽视了这个汤的名字—— 黄泉再造。 脱光光的凌靖轩还来不及羞涩自己在祁玉玺的面前赤裸,就被祁玉玺命令进浴桶。 凌靖轩听话地进了浴桶。 坐好后,浴桶内的药汁刚好埋过了他的脖子。 祁玉玺站在浴桶边非常严肃地说: “‘黄泉再造汤’要配合我交给你的口诀来吸收。 吸收的过程如万蚁嗜骨。 你必须坚持下去,保持灵台清明; 保证口诀功法始终运转至你的丹田。 凌靖轩,只要坚持过这10天,你就可以脱胎换骨!” 凌靖轩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我会坚持下去。” 进都进来了,不坚持,难道再光着屁股爬出去吗! 若是那样,这辈子他在这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还说什么“师兄”! “我会在旁边为你护法。” 祁玉玺把一颗浩气丸喂给凌靖轩,然后说: “开始。” 凌靖轩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回忆这10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当那段口诀的功法在他体内开始运转之后,他的皮肤先是有一种刺刺麻麻的感觉。 祁玉玺告诉他在离开浴桶之前,他要保证始终运转那段口诀功法。 按照祁玉玺的要求,他不敢松懈。 随着功法的一遍遍运转,刺刺麻麻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 开始是皮肤,之后是肌肉,再之后是骨头。 到最后,真的就犹如有千万只蚂蚁钻入他的五脏六腑,啃食他的骨血。 太痛了,凌靖轩忍不住就要叫出声,耳边响起一声雷般的炸喝: “不要开口!保持灵台清明!” 凌靖轩硬生生地咽下了差点出口的痛叫。 可是真的太疼,太痛苦了! 他还要保证不能让运转的功法中断,凌靖轩觉得自己要疯了。 又一颗丹药喂(塞)到了他的嘴里。 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背上帮助他运转功法,保持清醒。 那只冰凉的手让一次次想要放弃,差点功亏一篑的凌靖轩,一次次坚持了下去。 凌靖轩不知道自己最后有没有疼晕过去。 他似乎变成了两个人。 一个人在痛苦崩溃的边缘一次次挣扎; 一个人如旁观者般,冷静地看着浴桶里的他,和在旁边守着他的祁玉玺。 凌靖轩在几乎昏迷的状态下仍本能地运转功法。 在他彻底昏迷之前,他被祁玉玺抱出了浴桶。 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是他赤裸地躺在床上。 祁玉玺在给他全身按摩,他满身的药味。 “你今天坚持下来了。” 只是今天…… “你比我以为的更有毅力。” 凌靖轩想要笑,却发现嘴角根本动不了。 整个身体都是痛的,麻的。 只有那双在他身上按摩的手,他有一点冰凉的知觉。 用特制的药油给凌靖轩全身按摩完,祁玉玺再喂给凌靖轩一颗合灵丹,用真气帮助他吸收了药性。 之后,祁玉玺还熬了一锅药膳粥,亲自喂全身不能动弹的凌靖轩吃了五碗。 凌靖轩没有责怪祁玉玺让他受这样的罪,反而非常感动。 如果他能动,他一定会紧紧地抱住这人。 他在这人心里的地位一定是不寻常的。 不然这人怎么会把这样“恐怖”的秘密透露给他; 甚至亲自为他配这桶“黄泉再造汤”。 这样的汤药一旦传出去,整个古武界都会天翻地动。 吃了粥,喝了水,凌靖轩就睡着了。 祁玉玺点了安眠的熏香,给凌靖轩盖好被子后再次出了门。 这一晚,塑河园的小树林里,阴风更加的骇人。 第51章 想去百里家祖宅“祭奠” 每天天快亮的时候,祁玉玺从外面回来,洗一个热水澡,熬一锅热气腾腾的药膳粥喂凌靖轩吃下。 之后,他就开始熬药。 熬药很费时间。 这期间,凌靖轩就吸收浩气丸、合灵丹的药性。 他的身体很痛,但这是必经的过程。 祁玉玺熬好药后,就是他最难熬的开始。 凌靖轩觉得自己已经疼到了失去痛感痛觉。 犹如机器人一般按照祁玉玺的要求一步步去做。 他疼得连出声叫喊都做不到。 吸收完浴桶里汤药的药性要四个多小时。 凌靖轩就要煎熬四个多小时。 两人都不吃午饭,祁玉玺始终陪在他的身边。 尽管整个过程犹如一遍遍踏上黄泉,但凌靖轩最心疼的不是自己,是祁玉玺。 祁玉玺要做饭,要照顾他; 吸收完药性后还要用药油给他按摩全身,这个过程要两个小时。 按摩完之后,祁玉玺还要帮助他继续吸收合灵丹的药性。 之后,祁玉玺会让他睡一会儿,他自己却是去做饭。 一日两餐,都是祁玉玺亲自做了喂给他。 全身疼的凌靖轩只能在床上躺着,就是去方便,都需要祁玉玺扶他去卫生间。 尽管疼得死去活来,跟植物人一样一动不能动,凌靖轩仍清晰地察觉到祁玉玺每天晚上会在他睡了之后出门。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他现在整个身体的感官都是木的。 凌靖轩觉得祁玉玺身上特别的冰凉。 比两人刚住进来的那一天冰凉许多。 他很担心祁玉玺。 武者的身体都是暖热的,像祁玉玺这样浑身冰凉凉的很不正常。 祁玉玺说他去练功,这个凌靖轩可以理解。 但即便是晚上练功,练功回来也应该是一身的热汗,而不是浑身冰凉。 自从开始被改造后,凌靖轩都没下过楼。 但他始终记得第一天祁玉玺明明洗的是热水澡,可身体的气息却格外冰凉的事。 麻木的疼痛让凌靖轩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甚至连饥饿都感受不到了。 祁玉玺每天两顿给他熬药膳粥喝。 以凌靖轩平时的饭量,这些根本不顶饿。 可他却从没有过饥饿的感觉。 不知是疼麻木了还是因为在被改造,反正这些份量就够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消失”了七天。 有些人等得是心浮气躁。 但祁玉玺和凌靖轩“躲”在军营大院,就是古武宗师都不敢选在这里动手。 一些人等得是心浮气躁,有些人也是等得心焦难耐。 凌君凡和宁旭是直到祁玉玺没在宿舍,也没来上课之后才知道他请假了。 而且给他请假的还是自己(凌)的(家)亲(四)爹(叔)! 凌君凡当即就给老爸打电话,电话关机。 他询问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都说不知道。 因为祁玉玺叮嘱凌靖轩不许透露他们在哪,知道两人具体位置的几个人都选择了对凌君凡保密。 挂了电话的凌君凡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爸和祁玉玺不会是私奔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凌君凡就给了自己一拳,这完全没可能好不好! 懊恼自己在美国呆久了脑子都不好使了,凌君凡又打电话问岳爷爷。 对方的回答是两人有事要忙,事情比较重要,不能轻易透露。 凌君凡挂了电话很郁闷,连他都不能说吗? 他可是祁玉玺的铁哥们儿啊! 宁旭安慰凌君凡或许是古武界的事,不好跟他们说。 凌君凡才勉强释然。 万玲玲是祁玉玺离开学校当天接到弟弟一个短信,说有事外出,大概10天或更久回来。 弟弟是古武宗师,万玲玲倒是没有凌君凡那样沮丧。 她很平静地接受了弟弟要外出好多天的现实。 她甚至想,以后这种情况恐怕会越来越多。 这边,百里元坤一脸的难受。 岳崇景担心地握住他的手: “云鹤,你怎么了?这几天你都心神不宁的。” 百里元坤深呼吸几下,说:“不知道。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一样。 安安跟靖轩走之前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得劲了。 这几天越来越不舒坦。 不会是安安和靖轩怎么了?” 岳崇景蹙眉说:“安安说这10天我们任何人不许去找他们。 云鹤,安安真的没有跟你说他和靖轩是去做什么?” 百里元坤摇头:“没有。他只说和靖轩有重要的事做。 这10天任何人不能打扰他们。” 岳崇景心里咯噔一声,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 百里元坤心里也咯噔一声。 岳崇景马上说:“咱们别乱猜。 安安和靖轩都不是那样的人。 或许真的是什么咱们不方便知道的大事。 他们选在靖磊那里,就是要足够安全。” 想想师兄说的也对,百里元坤压下了某种对他而言极其可怕的猜测。 自己的徒弟自己还是了解的,别说谈恋爱了,恐怕连什么是喜欢都无心去想。 “但我这心慌意乱的是怎么回事?” 百里元坤搥搥自己的胸口。 他反握紧岳崇景的手,喃喃自语: “上一回我这么难受,还是咱家出事儿的时候…… 橘红送安安回来的那天,我这心里也很是不得劲,但也没这么难受。” 岳崇景道:“咱们给祁家打个电话问问。 也给思元他们打电话问问。” 百里元坤点点头。 百里元坤这几天是心神不宁,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是心神不宁的。 祁四奶奶的右眼皮是天天的跳,跳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祁秀红也是。 从昨晚开始,她就心慌慌的,总觉得是要出什么事了。 可女儿挺好的,丈夫也挺好的。 儿子儿媳和孙子都挺好,家里一切风平浪静,能是什么事? 安安之前打电话回来说有事儿跟靖轩外出,10天会接不到电话。 祁秀红就担心是不是大外甥那边出事了。 挂了电话,百里元坤的眉心皱成了“川”字,他肯定地说: “肯定是出事或者要出事了。 家里都很好,思元他们都没事。 四婶和四叔还有秀红都心神不宁的,肯定是安安那边出事了!” 岳崇景马上说:“我立刻联系靖磊,让他过去看看。” 接了岳宗师的电话,凌靖磊不敢耽搁,让警卫员开车亲自载他去xx军营大院。 到了住处,凌靖磊分别给祁玉玺和凌靖轩打电话,两人的手机都关机。 凌靖磊按门铃,好半天也没人开。 祁玉玺之前曾叮嘱过,任何时候,任何人不许去打扰。 凌靖磊也不敢贸然闯进去。 老四借这房子不就是因为安全吗? 凌靖磊亲自询问附近的警卫。 有人说看到祁玉玺每天晚上会出去,天不亮会回来。 没看到过凌靖轩出门,不过院子里一直都有中药味飘出来。 凌靖磊一听更担心了,怎么会有中药味? 祁玉玺每天晚出早归,又不见弟弟露面,这是什么个情况? 凌靖磊又给祁玉玺和凌靖轩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 凌靖磊把这一情况汇报给岳总师。 岳崇景询问百里元坤该怎么办。 百里元坤也拿不定主意了。 思索良久,他咬咬牙说: “安安说10天,咱们就等他10天! 让靖磊先回去。” 岳崇景转告给凌靖磊。 凌靖磊不放心,留下两名警卫员在门口守着,他又按了按门铃,还是没人来开。 在门口徘徊了半个多小时,凌靖磊因为还有工作在身,不得不先行离开。 祁玉玺来了之后就把屋里的门铃开关给关了,所以凌靖磊在外面狂按门铃,屋内却是没有任何的响声。 不过祁玉玺知道有人来了。 但凌靖轩正在吸收药性,他不可能去开门。 即使他走得开,他也不会去开门。 “黄泉再造汤”,他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 以前是觉得没必要,现在,是不想师父担心。 等到这10天过去,凌靖轩被“改造”好了,他自然会去跟师父解释。 晚上祁玉玺出门的时候看到门口多了两名警卫员,才知道白天来的人是凌靖磊; 也知道了爷爷、奶奶和师父很担心自己。 他给师父和爷爷奶奶还有大姨各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关了手机。 接到徒弟报平安的电话,百里元坤放心了。 他担忧了多日的脸上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岳崇景在一旁说:“你们就是不习惯安安这么久都没消息。 几天没接到安安的电话就担心了。” 百里元坤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 他深以为然:“可能还真是。 安安被抱回来之后就没离开过我跟他爷爷奶奶。 他现在上学了,每天也有电话、短信联系。 这突然好几天都听不到他的声音,我还真就不习惯了。” 岳崇景抱住他:“能安心睡觉了?” “能了!” 深夜,墓园内屏阴风大作。 地上的枯叶被一道道的剑气碾成粉碎,陷入地上被划开的缝隙中。 许久之后,风恢复了正常的寒冬夜的凛冽。 一人带着一身的寒霜,从漆黑的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如果凌靖轩在这里,一定会吓得抱住祁玉玺。 此时的祁玉玺,周身的温度就如一块冰疙瘩! 这一晚,祁玉玺比之前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到军区。 凌靖轩还在睡着,祁玉玺在楼下的浴室泡了一个热水澡。 可是水再热,他的身体依旧是冰凉的。 泡完热水澡,祁玉玺打坐了两个小时权当休息,就去了厨房给凌靖轩熬药膳粥。 楼上的卧室,凌靖轩醒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 尽管吸收药性吸收的他死去活来。 但这么多天过去,他的情况却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好。 凌靖轩甚至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流动的声响。 那么的轻快,那么的鲜活。 动了动酸痛、僵硬的四肢,凌靖轩慢慢坐了起来。 在房间里活动了半天,他一步步困难地朝外走。 这9天最累的不是他,是祁玉玺。 凌靖轩都不知道祁玉玺这9天一共睡了几个小时。 对方白天要照顾他,晚上还要出去练功,怎么算都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这9天,祁玉玺也明显瘦了,是肉眼可见的那种消瘦。 凌靖轩一步步挪到楼梯前,侧耳听了听。 他似乎听到了厨房有动静。 扶着楼梯扶手,他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慢慢往下挪。 在厨房的祁玉玺似乎听到了动静,从厨房出来。 看到凌靖轩在下楼,他几步窜到楼梯上扶住凌靖轩。 没有责怪凌靖轩太胆大,他扶着凌靖轩慢慢走下楼,把人扶到沙发那边坐下。 房间里暖气十足,凌靖轩身上只有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内裤都没穿。 祁玉玺在他坐好后说:“粥还要一会儿。 今天是最后一天,马上你就解脱了。” 凌靖轩扯扯嘴角,他现在连大笑的动作都做不出。 骨头、神经、血肉……整个身体,从内到外,都回炉重造了一遍又一遍。 祁玉玺进厨房忙活,凌靖轩的眼里却出现了担忧。 房间里很暖和,他就穿了一身单薄的睡衣都出汗了。 可祁玉玺的手却是冰凉异常。 隔着睡衣他都能感受到祁玉玺身上的凉气。 这几天,他对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身上的寒气怎么会那么重? 凌靖轩是越来越担心了。 难道是因为要帮助他改造根骨,所以才这么凉的? 凌靖轩心忧不已。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追问祁玉玺。 而且,问了对方也一定不会说。 等了有半个小时,祁玉玺又出来了。 他走过去扶凌靖轩站起来,这是粥熬好了。 祁玉玺扶着凌靖轩,如蜗牛般,一步步往餐厅挪。 他配合着凌靖轩,放缓自己的脚步,说: “接下来的两个月你都要尽量在家调理。” “好。” “今天泡完,就能知道你的根骨被改造到什么地步了。” 凌靖轩扯扯嘴角:“太好了。” 祁玉玺扶凌靖轩在餐桌旁坐下,他瞬时坐在凌靖轩身边,一副准备喂他喝粥的架势。 凌靖轩问:“你吃了吗?” “吃过了。” 没有多说自己吃了什么,祁玉玺舀起一勺粥,吹温了喂给凌靖轩。 如果没有每天的痛苦和祁玉玺的反常,此刻的凌靖轩一定会幸福地大笑。 不过,浑身无法忽略的疼痛,不停地在打消他心底这种旖旎的氛围。 一遍遍提醒他,不要自作多情。 两个人一个安静地吃,一个安静地喂,谁都没有说话。 等到凌靖轩吃了第三碗,准备吃第四碗了,祁玉玺开口: “师兄,百里家的祖坟在哪?” 凌靖轩的眼睛大亮。 祁玉玺的凤眸里是对他赞许的肯定。 “最后一天,你肯定能熬过去,提前恭喜你,师兄。” “安安,谢谢。” 凌靖轩很想抱抱祁玉玺, “你受累了。” “还好。” 祁玉玺喂凌靖轩喝了一勺粥后,又问: “百里家的祖坟,师兄知道在哪吗?” 凌靖轩微点了下头,说:“知道。 在百里家祖宅的后山上。你想去?” “嗯。我不想师父触景伤情。 我想去祭奠,也该去‘祭奠’。” 这个确实是。 作为小师叔唯一的徒弟,这人是该去百里家的祖坟祭拜一番。 “等师兄能动了,带你去。” “不用,我一个人去。” 凌靖轩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怪异感。 他面上不显,问:“你知道百里家祖宅在哪吗?” “不知道,所以才问你。我想这两天就去。” 是等不及自己恢复好了再陪他去? 凌靖轩压下了心中的那股怪异,说了一个地址。 并把祖宅大致的位置也讲给祁玉玺听。 祁玉玺听得很认真,手里喂粥的动作也没停。 待凌靖轩讲完,祁玉玺就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身体还很难受的凌靖轩也就安静吃粥。 第52章 竖着出去,横着回来 一辆出租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霍连元、岳思元和另一人相继下了车。 三人从后备箱里拿出行李,霍连元去敲门。 佣人开了门,见是这两位带着师弟回来了,很是高兴。 一人立刻先行去告诉主家。 得知霍连元和岳思元回来了,百里元坤挺诧异。 不是说要年前才会回来吗? 叶本昌老夫妇很高兴霍连元和岳思元提前回来了。 这几天百里元坤日日心神不宁。 祁玉玺给他打了报平安的电话,当晚,他好了一些。 结果隔天,他又开始不舒服了。 不仅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有严重的趋势。 吓得岳崇景强行带百里元坤去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私下里他还偷偷打电话给儿子和大徒弟,让他们赶快把手上的事情交接完,提前回来。 另外三位弟子晚一点过来没关系。 百里元坤的二徒弟岳小龙得知此事后,也要求一起去华国。 他手上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收尾他交给了妹妹,就和两位师兄一起先走。 岳小龙的妹妹,同样也是岳崇景徒弟。 也是岳崇景的6个弟子中,唯一的女性,排行第三。 岳小龙和岳小凤是一对流浪街头的孤儿。 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彼此依靠,一起流浪。 岳小龙和岳小凤都是纯种的美国人。 两人丢掉了自己的姓氏,跟着师父改姓岳。 岳小龙小时候迷恋李小龙电影,坚持自己要叫小龙。 小凤的名字也是为了和小龙搭配而起的。 祁玉玺打电话报平安之后,百里元坤是放心了。 可当天晚上他却是被噩梦惊醒,之后心神不宁的情况更加严重。 如他这样的先天大圆满宗师,连续多日出现这样的情况。 身体检查又没有任何的异常,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要出事了。 他身边的人要出事,还是大事! 也是因此,岳崇景才赶紧把大徒弟和儿子叫了回来。 他没想到小龙也跟着一起来了。 岳小龙198公分的身高,肌肉发达,体格雄壮。 他有着一头栗色的头发,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却梳了一条长长的大辫子。 他在外通常都是穿一身武者的短打马褂,黑色布鞋。 在华国,他这样的装扮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但在美国的古武界,他这样的装扮却很普遍。 在华国,古武者,尤其是年轻的古武者多穿现代装。 上了年纪的古武者也是以唐装居多。 12月的上京冷风嗖嗖,还刚刚下过一场雪。 岳小龙、岳思元和霍连元却都是一身单衣。 对于先天武者来说,这样的天气算不上冷。 像凌靖轩只是后天中期,冬天上京最冷的时候,他也最多加一件外套。 根本不需要穿棉衣、羽绒服这些的。 岳小龙能一起过来,岳崇景很是欣慰。 岳崇景的几个徒弟除了凌靖轩以外,都是孤儿。 徒弟不仅是他的徒弟,更是他的孩子。 岳小龙一见到小师叔,就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百里元坤眼眶湿润地双手扶起岳小龙,拍拍他的胳膊。 “好孩子。” 岳小龙会说一口流利的华国语,和师叔对话没有任何语言障碍。 看到岳小龙、霍连元,百里元坤就很感激师兄对百里家武学的发扬光大。 早年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有意把百里家交给师兄打理。 他性格内向,不喜欢与人交际、应酬。 当年,他也默认了家中以后是要交到师兄的手中。 现在也算是圆了父亲的遗愿。 虽然还有另外两个徒侄没见着,但百里元坤相信,师兄收的徒弟一定都是极为出色的。 凌靖轩的武学天赋可能是六个人里最不出色的,但他的人品和能力同样没的说。 岳小龙来的突然,百里元坤也没有准备见面礼。 说来,岳思元、霍连元和冼礼他都没有给见面礼。 百里元坤借花献佛,把徒弟一早准备好的浩气丸、合灵丹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不要紧,差点就引发了师兄弟内讧的惨剧!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管他们师兄弟之间怎么分,乐得看笑话。 不过最后还是霍连元这位大师兄镇压了两个师弟,把浩气丸和合灵丹分成三份分了。 岳崇景让他们三人去休息,明天让他们见小师弟。 等到三人走了,百里元坤问: “师兄,是你让他们来的?” 岳崇景拉住百里元坤的手: “你最近总是心神不宁。 他们过来,若真有事发生,我们也好应对。 你也别多虑,明天安安和靖轩就能回来。” 无外人在场,百里元坤抱住了岳崇景的腰。 岳崇景笑着搂住他,低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 最后一次吸收药性终于熬了过去,凌靖轩几乎要喜极而泣。 祁玉玺把他从浴桶里捞出来,不顾药液会弄脏自己的衣服。 他拿大浴袍先裹住凌靖轩,然后把人背到床上放下。 先给凌靖轩擦干,祁玉玺拿来药油给凌靖轩全身按摩。 这10天,凌靖轩疼得连男性早晨会有的生理现象都没有了。 第一天祁玉玺给他全身按摩的时候,他还有心思心猿意马一下。 现在,祁玉玺按摩在他皮肤上的双手只给了他冰凉的感觉。 而且还像是隔了一件衣服的冰凉,很不真切。 就更不会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祁玉玺手不停地给凌靖轩按摩了一个小时。 让他的身体彻底地吸收药油的药性,缓解全身的疼痛。 做完这些,就是最后一步,喂凌靖轩服下一颗合灵丹。 让他盘膝而坐,祁玉玺一手捂住凌靖轩的丹田,运转真气。 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完了,祁玉玺给凌靖轩套上睡衣睡裤,说: “我打电话让凌靖磊来接你。” 凌靖轩立刻问:“你,去哪?” “我回学校。” 说罢,祁玉玺拉上被子盖住凌靖轩,给凌靖磊打电话。 凌靖磊还在司令部。 接到祁玉玺的电话让他“亲自”去接凌靖轩。 凌靖磊交代了一声,带了警卫员立刻赶过去。 这10天也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家里人都很担心。 祁玉玺是先天宗师,他强调要“亲自”,那自然不是小事。、 凌靖磊也不敢耽搁。 祁玉玺一直守着凌靖轩。 直到凌靖磊到了,他给了凌靖磊一张纸。 纸上写了在凌靖轩的身体疼痛消失之前,每天的护理要求和饮食要求。 确定凌靖磊听明白了,祁玉玺没有过多解释,先行离开。 他也没有让凌靖磊派司机开车送他。 凌靖磊拿着信纸,看着几乎是瘫痪在床的弟弟,不知是先赶紧把弟弟送回家; 还是追上祁玉玺,问问他10天到底是做了些什么。 最终,凌靖磊还是亲自背起不能动弹的弟弟下楼上了车,决定先回家。 上车后,凌靖磊先给大伯和岳宗师各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他没跟大伯说四弟瘫了,不过有告诉岳宗师四弟全身疼,并且不能动。 具体原因他也不知。 因为四弟现在的情况不是太好,话都说不了。 放下电话,岳崇景一脸的凝重。 那边百里元坤正在跟徒弟通电话。 祁玉玺告诉师父,他接到老师的短信,让他回学校。 他现在回校,明天来看望师父。 电话里不好问徒弟这10天和凌靖轩在做什么。 百里元坤也只能等徒弟明天过来后细问了。 等到百里元坤放下电话,岳崇景说: “靖磊去接靖轩,说靖轩全身不能动。 浑身疼得话也说不了,整个人好像瘫痪似的。 还有一身浓浓的药味儿。 安安给了靖磊一张纸,上面写了靖轩身体不疼之前的护理和饮食要求。 食物里都要添加药材,每天还必须用药油按摩全身。 药油安安给靖磊留下了,说改天再送过去几瓶。” 百里元坤面露诧异:“安安对靖轩做了什么?” 不会是把凌靖轩痛揍了一顿? 但安安好好的揍凌靖轩干什么? 要揍,也不至于连着揍10天? 百里元坤摇头:“安安没说。 靖轩现在说不出话,也问不出来。” 百里元坤蹙眉:“安安说老师让他回学校一趟。 他要明天才能过来。” 百里元坤捂住心口,又开始不宁了。 岳崇景立刻挪到他身边:“怎么了?又难受了?” 百里元坤不停地深呼吸:“不对,不对劲。 我总觉得要出事了。” 他拿起电话机就拨徒弟的手机,可对方竟然关机了! 百里元坤的心跳瞬间停了一拍。 岳崇景发现了他的异常,急忙问:“怎么了!” 百里元坤放下电话神色凝重地说: “安安的手机关机了。” 岳崇景急忙安抚他: “或许是手机正好没电了。” 百里元坤重新拿起电话打给万玲玲。 万玲玲一接通,他就问: “玲玲,你把凌君凡的手机号码给我。” “白爷爷?啊,等等,我一会儿给您回过去。” “快点。” 挂了电话,百里元坤心急地等着。 很快,电话打过来了,他立刻接起。 “白爷爷,君凡的手机号码是……” “好。” 顾不上跟万玲玲解释,百里元坤打凌君凡的电话。 下午没课,凌君凡约了宁旭打篮球去了。 他的手机放在背包里,而背包放在篮球场的看台上。 百里元坤打了数遍凌君凡的手机,都没人接听。 他又马上打给万玲玲,问万玲玲知不知道祁玉玺班主任的电话号码。 很巧,万玲玲知道。 拿到张居原的手机号码,百里元坤立刻又打给张居原。 这回张居原很快接听了。 “张老师,我是祁玉玺的师父。, 我想问问您,玉玺他现在回学校了吗?” 张居原很纳闷:“凌靖轩先生给他请了10天假。 今天还没有销假,他应该不在学校。 您不知道吗?” 百里元坤一听就知道出事了。 他说:“啊,我以为他今天回学校,那我打给他。” “哦,好。” 百里元坤挂了电话,张居原盯着自己的手机越想越不对劲。 祁玉玺跟他师父的感情比父子还要亲。 他师父怎么会不知道他今天不来学校? 百里元坤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快速对岳崇景说: “安安的班主任根本没有让他今天回学校!” 岳崇景大惊:“他为什么要骗你?” “一定是出事了! 我的心神不宁一定是因为安安!” 百里元坤站起来就往外走。 “云鹤!” “我去找凌靖轩,问问他这10天到底做了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 ※ 凌靖轩竖着出门横着回来。 凌百晖和叶凤差点被吓出了心脏病。 凌百翔和楚妍也差点没吓死,更别说家里的其他人。 叶凤抓着凌靖磊的手心慌地问: “靖磊,靖轩这是怎么了?” 凌靖磊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小四怎么了。 安安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纸。” 凌靖磊拿出那张纸交给大伯母, “其他的安安都没说。” “妈……” 凌靖轩艰难地叫了一声。 来不及看纸上写了什么的叶凤坐到床边,握紧儿子温热的手,心疼的眼泪流了下来。 “妈……我……” 叶凤捂住儿子的嘴:“你别说话,别说话。” 凌百晖努力保持冷静,说: “小四,你别说话,爸问你。 这10天,你都和安安在一起?” “嗯。” “你变成这样,是安安对你做了什么?” “嗯。” “安安打你了?” “没。” “你这样,要持续多久?” 凌靖轩去看三哥,凌靖磊马上说: “安安说在小四的身体不疼之前,都要按照这张纸上写的给他调理。” 房间里守着的四位长辈立刻去看凌靖磊刚才拿出的那张纸。 楚妍看过之后惊讶地说: “全部都是强身健体的药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更是一头雾水了。 凌靖磊道:“大伯、大伯母、爸、妈,安安不可能害靖轩。 安安没有多说,靖轩现在又不便开口。 咱们等靖轩稍微好一点能说话了再问他。” “嗯!” 凌靖轩努力发声。 叶凤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嗯!” 只能勉强发出单音的凌靖轩认真看着母亲,让母亲相信他。 楚妍道:“咱们出去,让靖轩好好休息。 这张单子给我,我去给靖轩做。” 叶凤把纸给了楚妍,凌靖磊道: “一会儿冼礼宗师回来让他给小四先看看。” 师兄过来了,冼礼接到师父的电话后就开车回去见见师兄,现在没在。 哪知,凌靖轩却说:“no!” 凌靖磊看过去:“小四,你不让冼礼宗师给你看?” “嗯!” 楚妍:“咱们别添乱了。 等靖轩恢复一些再听靖轩怎么说。” 见儿子的脸上也是这个意思,叶凤和凌百晖也只能暂时压下担心,和楚妍、凌百翔还有凌靖磊一起出去了。 人都走了,凌靖轩吐了口气,闭上眼睛。 其他人下楼。 下班回来的凌绪媛担心地问: “四叔怎么样了。” 凌靖磊道:“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等你四叔能说话之后再问他。” 上高中的凌绪琪还没放学。 不然见到自己的四叔成了这副样子,一定会害怕得哭。 楚妍安慰了一下大嫂就去厨房了。 凌靖轩突然这个样子回来,凌百晖、叶凤和凌百翔的心情都很不好。 倒不是怪祁玉玺。 就是因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更担心。 他们也相信祁玉玺肯定不会害凌靖轩。 第53章 百里家祖坟的阴冷 凌靖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全身疼,他也无法入睡。 他脑袋里一直在想祁玉玺走时的异常。 对,就是异常。 虽然祁玉玺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他就是觉得祁玉玺有异常。 但他现在不能动,也不方便说话,没办法去打听。 冼礼在路上接到师父的电话,说要去凌家。 他在半道和师父、师叔还有三位师兄碰头,又往回返。 师父和师叔要出门,还事关小师弟,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都不休息了,坚持陪着一道。 车还没到凌家,百里元坤接到祁秀红的电话。 祁秀红的声音带着哭腔。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今天一天心慌慌的。 祁四奶奶和祁玉玺通了电话没多久就摔了一跤。 这一摔,祁四奶奶手腕上,祁玉玺给她新买的玉镯子摔了个粉碎。 祁四奶奶人倒是没事,可却是把家里人吓了个半死。 祁四奶奶缓过劲儿来就赶紧给孙子打电话。 结果孙子的手机关机,打不通。 祁四奶奶当场就要晕过去了。 祁秀红给女儿打电话,女儿说也找不到安安。 她没办法了,只能打电话找白叔。 百里元坤握着电话的手在发抖。 他强自镇定地安抚祁秀红。 说祁玉玺的手机可能没电了,他这几天一直在忙,估计忘了充电。 还说祁玉玺晚上会过来,等他到了,就让他赶紧打电话回家。 好不容易安抚了祁秀红,百里元坤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岳崇景也意识到情况不对了,让开车的霍连元速度再快点。 凌家人正为了凌靖轩担心。 没想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群人急冲冲地来了。 岳崇景一进门就问:“靖轩在哪儿!” 凌靖磊立刻说:“小四在楼上。” 岳崇景拉着百里元坤就往楼上走,都没顾得上跟其他人打声招呼。 走在最后的冼礼快速地说: “安安可能出事了,现在谁都联系不到他。” “什么!” 凌家人心里一紧,急忙跟上楼去。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凌靖轩睁开眼睛。 看到师父来了,正想着该怎么跟师父解释,他就听师父焦急地问: “靖轩,你知不知道安安去哪儿了? 安安可能出事了! 现在谁都联系不到他,他手机关机。” 凌靖轩的一颗心是直直往下掉。 凌靖磊在后面急忙说: “岳叔,小四现在全身疼,说不了话。” 岳崇景眉心紧蹙。 他迅速在床边坐下,扶起凌靖轩,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捂住他的后心运转真气。 先天后期武者的真气渐渐地缓解了凌靖轩身体的疼痛。 他努力张口:“安安,说,他学校,有事……” 百里元坤:“安安说谎了,他班主任老师根本就没有事情找他!” 凌靖轩的心都要凉了,安安为什么要说谎? 想到安安走时他感觉到的异常…… 还有他和安安去军营大院那天安安的异常…… 凌靖轩的心里咯噔一声。 百里元坤:“靖轩,你仔细想想。 安安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几天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凌靖轩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件事。 他急忙说:“安安问过,我,百里家的,祖坟,在哪里。” 岳崇景、百里元坤的眼睛倏然瞪大,尤其是百里元坤。 其他人都没觉得这有什么。 祁玉玺问师门的祖坟在哪,过去看看不是很正常吗? 百里元坤却是转身就走。 岳崇景也顾不上徒弟了,放下凌靖轩就追了出去。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冼礼见状,也赶紧跟上。 凌靖轩:“哥!快,派人!” 凌靖磊顾不上去刨根究底有什么地方不对,他立刻打电话给军部请示。 调一支特种部队去百里家祖坟。 上了车,让刚刚坐上来的霍连元马上开车,百里元坤这才解释: “安安一直很排斥去祖坟,甚至祖宅他都不愿意去!” 岳崇景立刻明白了:“他是不想看到你曾经受伤的地方。” 百里元坤重重点头:“他如果想去,我早就带他去了。 他又何必去问靖轩? 就算他突然想去了,也应该问我这个师父,而不是别人!” 岳崇景:“连元,你开快点!不要管红灯!” “知道了师父!” 霍连元把油门踩到底。 他们开了一辆7人座的商务车,霍连元几乎要开出跑车的速度了。 以凌靖磊的身份,他很快通过军部的首肯,调动了一支50人的特种部队赶往百里家的祖坟所在地。 凌靖轩也躺不住了,让三哥扶他下楼。 到了客厅,凌靖轩让妈妈帮他拨祁玉玺的手机。 果然一直是关机状态。 凌靖轩很自责,他应该在发现异常的时候就告诉三哥和师父的。 百里家祖坟在百里家祖宅的后山上。 岳崇景回国之后买回了祖宅,修缮了祖坟。 让已故的师父和师娘得以落叶归根。 岳崇景的几个徒弟和儿子每年都会回来跟他一道前往祭奠。 这里也曾是岳崇景独自常去的地方。 他在这里思念他的小师弟,忏悔他的过失。 在百里元坤回来后,岳崇景和他去祭拜过一次。 那次只有他们两人。 百里元坤之所以肯定徒弟出事了,是因为他太了解徒弟了。 祁玉玺一直都很排斥去祖坟。 因为师父就是在那里受的重伤,又逃难到东庄村的。 他对一个师父受过伤,还是被人追杀至那里的地方,全然没有好感。 哪怕那里是百里家的祖坟,他也不想去。 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甚至连百里家祖宅都不肯去看一眼。 这件事祁玉玺是直接跟师父说过的。 百里元坤没有不高兴,反而欣慰徒弟对他的心疼。 所以他也从不勉强。 可祁玉玺却突然问凌靖轩祖坟在哪儿,那必然是出事了! 百里家修缮一新的祖坟,由一个很大的主坟和绕着主坟修葺的数个次坟组成。 主坟就是创建百里家拳法的祖师与他的原配夫人长眠之所。 百里家祖坟大大小小的坟头有四十多个。 这里埋藏着百里家数代子孙和徒弟。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最近的天气都不好,更显得天黑得早。 一位身着一身灰布短打,脚穿黑布鞋的少年郎,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沿着墓园昏暗的路灯,来到百里家的祖坟墓园区。 他先在祖师爷的坟前上了香,放下祭品,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之后,他提起剩下的东西,一个个寻过去。 找到了师尊和师奶奶的墓。 两人的墓碑很新,明显是后来才立的。 点了三根香插入祭炉,他取出水果、酒、蛋糕等祭品一一摆上。 百里家的祖坟建在百里家的后山上。 此时的风很大,也更冷,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 磕完头,他站了起来。 整个墓园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单薄的衣服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他却好似一点都不冷。 这里不像他之前每晚都去的公墓阴气重,却仍不是普通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踏入的地方。 夜晚的墓园,怎么样都会令人心底发寒。 沙沙沙,沙沙沙…… 墓园内除了四季常青的松柏,其他的颜色都是冬日的破败灰黄。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是缅怀自己的师祖,还是在这里想象师父当年曾遭遇过的苦难。 沙沙声越来越响,站立的少年耳朵不经意地动了一下。 突然,他的身体猛的一个侧转,他身后的墓碑“啪”的一声碎了一块! “噗噗噗”的闷声响起。 少年迅速离开墓园飞快地窜入山林中。 噗噗噗的闷响追着少年的踪迹,打在少年一次次险险躲避的树干上。 那竟然是子弹! “fuck!他太快了!” 一名躲在暗处的狙击手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的右手按了下耳朵里的通话器快速说: “把他从树林里逼出来!” 嗖嗖嗖——! 三枚钢针从不同的方向射向少年。 少年眼神凌厉,纵身,脚踩树干快速躲过。 三枚钢针直接没入了少年脚下的树干中。 微弱的光亮下,钢针透着诡异的褐色。 这边少年刚刚落地,又是三枚暗器袭来。 少年凌空折下一根树枝,身体在空中两次旋转。 三枚暗器被他全部打入了树干中。 少年这边甫一落地,三位全身包裹在深蓝色忍者夜行衣中的刺客,凭空出现,包围了少年。 短刀在寒风中更加透着寒芒,刀刃上诡异的褐色令人胆寒。 少年的手里只有一根树枝。 丛林中还有狙击手。 三名忍者堵住少年的退路,刀刃刺出。 少年的脸上始终是冰冷的镇定。 就如这凛冽的冬夜,不见丝毫的慌张。 少年先天中期的实力全数爆发,手里的树枝彷佛变成了一把无坚不摧的软剑。 三名忍者手里浸了毒的短刀根本无法伤到少年分毫。 三名忍者全部具有先天初期的实力。 他们三人的配合相当的默契。 可他们面对的少年却丝毫不像一个对他们而言,“只是”中期的武者。 他们甚至不知道,少年还会用剑! 风吹得更猛烈了,却带了一股股的阴寒气息。 落在少年身上的瞄准红点不时交错地落在三名忍者的身上。 三名忍者的耳机里再次传出一人近乎咆哮的低吼: “把他逼出树林,这样我们根本打不到他!” 三名忍者互相快速使了一个眼色。 其中一名忍者突然抛出一个东西,少年的面前瞬间燃起一片火光。 可就在这时,少年却直接冲进了火光中! 就听“啊”的一声惨叫。 原本利用火光躲避的另外两名忍者心窝一颤。 他们没有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迅速隐遁。 躲在树后,祁玉玺一脚踢在面前地上的忍者太阳穴上。 对方彻底晕死了过去。 弯腰捡起对方掉落在地的短刀,祁玉玺的双眼在短刀的刀尖上流连片刻。 接着,他两指捏住短刀的中间,咔啪,短刀断成了两截。 无声地跳到树上,祁玉玺轻轻折下一根树枝。 之前的那支已经断成了数截。 树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杈的声响。 祁玉玺闭上眼睛,静听风中的声音。 刚才,子弹是从两个方向射出的。 枯木丛中,两名趴在那里,全身做了伪装的狙击手把他们的呼吸压制到了最低、最轻。 冷汗顺着两人的额角滑下。 越是安静,他们心中升起的紧张感越浓。 在美国,他们不是没有刺杀过古武者。 对于古武者的存在,两人都是嗤之以鼻。 现代社会,古武早就应该被淘汰了。 再厉害的古武者也逃不过一颗子弹。 可此时此刻,他们才意识到,他们暗杀的那些古武者,只能算是古武界的普通货色。 宗师级的古武者,根本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容易对付! 祁玉玺睁开眼睛,跳到了树下。 躲在暗处的人还在伺机寻找他的方位,祁玉玺却突然现身了。 他从树后跑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快速游走。 那种快,比电影里拍摄的轻功还要快上数倍! 他不是直直地向某个方向跑动,却是如蛇一般左右滑行。 而就在他前进的方向,一名狙击者的眼睛瞪到了极限,手指扣动扳机。 噗噗噗噗噗—— 狙击者已经无暇去管子弹有没有打中对方。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停下。 一旦他停止发射站起来逃跑,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先天中期武者的速度,怎么会如此可怕! 另一名狙击手也扣动了扳机。 可祁玉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又是蛇形移动,还有树木遮挡。 那名狙击手大喊:“run!run!run away! hurry up!” 全然忘了杀手执行任务时的规矩,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祁玉玺已经发现了前方趴在枯灌丛里,做了伪装的狙击手了。 他的身体向上一跃,对准他的子弹射空了。 “where is he!where is he!” 手指分毫不敢离开扳机的狙击手大喊。 冷汗迷住了他的眼睛,他都不敢去擦一下。 咔! 地上的落叶轻响。 狙击手的眼球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凸出。 他的身体先于本能地向旁边一躲,举枪对准前方再次扣动扳机。 风响,又一声惨叫回荡在夜空。 商务车急停在百里家主宅进入后山墓园的主路口。 刺耳的刹车声令隐藏在暗处的“黄雀”心肝一颤。 几个人迅速跳下车,岳崇景抬手,所有人都不动了。 百里元坤:“师兄,这里的虫子交给你,我去找安安!” “连元,这附近有几只虫子,去找出他们!” 岳崇景吩咐了一句,率先向墓园奔去,百里元坤紧随其后。 霍连元带着师弟们去抓虫子。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下车,躲在暗处的人就心凉了。 他们一心凉,发出的些微动静马上就被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捕捉到了。 先天后期和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即便有风声扰乱,他们也能轻易捕捉到掩藏在风声中的异动。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刚疾驰到墓园,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两人不假思索地朝着声音传来处飞掠而去。 祁玉玺一脚踢飞了那名狙击手。 子弹和暗器立刻从三个方向袭来。 紧随而来的还有仍旧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两名忍者。 祁玉玺躲开了暗器,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打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没有去管肩膀上的伤。 他手里的树枝带着一阵阵的阴寒气息,打在攻击他的忍者身上。 忍者没有受伤,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冻。 “から脱退(撤)!” 一位忍者急语,刺眼的金属光芒和火光同时乍起。 两声爆呵突至:“哪里跑!” 就听两声惨叫,想利用金遁术和火遁术逃跑的两名忍者,被人分别一脚从光芒中踹了出来。 唯一还活着的狙击手见势不妙,拿起枪就跑。 祁玉玺匆匆留下一句:“他们的武器上有毒!” 就追着那名狙击手而去。 百里元坤留岳崇景善后。 他以比徒弟更快的速度,几乎是凌空踏在枯灌丛上。 逃跑的狙击手回身就是一枪。 百里元坤的身体忽然消失,再出现时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 狙击手的魂儿都要被吓掉了。 等他想要再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已经没机会了。 在师父追上去时,祁玉玺就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他不知道周围是否还隐藏着某位更厉害的敌人。 第54章 气狠了的师父 一掌打晕杀手,百里元坤也没有马上去找徒弟,而是静静地感知四周的动静。 许久之后,霍连元等人上来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这才放松下来。 因为霍连元他们身后还跟着凌靖磊调来的50名特种兵。 凌家,放下电话的凌百晖面色严厉地说: “安安在百里家祖坟遭遇暗杀。 杀手中有三名东瀛的忍者,两名外籍持枪者,还有数名古武者。” 在场的女人全部倒抽了一口冷气。 凌靖轩的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凌靖磊立刻问:“安安呢?他怎么样!” “安安受伤了。 岳宗师他们及时赶到,现在带安安回四合院。 涉及到了东瀛的忍者,已经惊动了军武处。 我现在去一趟军部。” 凌百磊:“我跟您一道。” 凌靖轩努力喊出:“哥!” 准备一起出门的凌靖磊回头,说: “我先送你去外公那儿。” “我陪四叔过去。” 凌绪媛站了起来。 在军部加班的凌靖宇接到父亲的电话,立刻给妻子打了个电话,今晚他不回家了。 凌靖宇直接去了军部,在那里和父亲、叔叔会合。 凌靖磊送凌靖轩去了四合院后也会直奔军部。 凌靖轩到了四合院,祁玉玺他们还没回来。 百里家祖坟距离四合院这边有点远。 他们抓了人,在那边也要耽搁些时间。 叶本昌夫妇已经上床休息了。 不然凌靖轩还要头疼怎么跟外公外婆解释他现在的状况。 从四合院出来,凌靖磊给冼礼去了一个电话。 告诉他四弟来了四合院,冼礼表示知道了。 回家的车上,百里元坤的冷脸就是岳崇景都不敢出声劝他。 祁玉玺低着头坐在师父身边,肩膀上的枪伤被简单包扎了一下。 车内无人敢出声。 就是刚刚见到小师弟的岳小龙,都不敢跟小师弟先打声招呼。 师叔明显是气坏了。 车一路开回四合院。 百里元坤下了车推开门就往院子里走。 祁玉玺低着头跟在师父的身后。 岳崇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个人他都心疼。 不过对他来说,愤怒占据了大半。 只是百里元坤已经在暴走的边缘,这个时候他要稳下来。 进了堂屋,看到凌靖轩和凌绪媛竟然在,百里元坤愣了一下。 凌绪媛立刻站了起来。 她刚要开口,看到随后进来的祁玉玺,她马上闭了嘴。 凌靖轩一眼就盯住了祁玉玺肩膀上刺眼的、带着血渍的地方。 百里元坤往最中间的沙发上一坐,就是两个字: “跪下!” 祁玉玺隔着茶几,噗通一声跪下了。 百里元坤心疼没有凌靖轩不知道,他是心疼了,很心疼! 凌靖轩恨死自己现在说话不方便,也不能动。 不然他肯定要劝说师叔,再赶紧把祁玉玺拽起来。 岳崇景接收到了徒弟的恳求,在百里元坤身边坐下。 他抬手抚上百里元坤的后背,给他顺气,嘴里说: “云鹤,你先消消气,你看安安也受伤了。” 百里元坤对着徒弟就吼:“这么大的事你就瞒着师父?! 你是不是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祁玉玺低着头,跪得笔直笔直的,不吭声。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冼礼站在一旁,都想替小师弟求情。 但再看看师叔的脸色,四人默契地没张嘴。 这时候求情只会让师叔更生气。 “东瀛忍者! 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是军方的古武者都忌惮的角色! 百里家有三位先天中期的祖辈,就死在东瀛忍者的手里! 还有持枪的杀手! 两个拿狙击枪的杀手! 你是刀枪不入吗! 啊! 你刀枪不入吗! 你刀枪不入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想活活气死我!” “师父!” 祁玉玺抬起头。 百里元坤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祖坟的那段路的! 他以为三十年前的那场惨剧又要在他的身上上演。 他老了,他受不住了! “云鹤,你消消气消消气。 安安也是不想咱们担心。” 岳崇景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百里元坤更炸了: “不叫我担心? 他被人杀死了我是不用担心了! 我活活被气死!被急死了!” “师父!我错了……” 祁玉玺跪着绕过茶几挪到师父面前,低下头, “师父,你打我。” 百里元坤抬起手,最终,巴掌没有落下,而是一把抱住了徒弟。 祁玉玺这时候才发现,师父在发抖,师父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要是没了,你想过师父没有? 你想过师父和你爷爷奶奶还怎么活没有!” 百里元坤在徒弟的背上重重拍了两巴掌。 “师父,我以后不会了,我错了。” 他只是不想师父牵扯到他的个人恩怨中。 却忘了,师父会有多担心,多着急。 岳崇景见状赶紧继续劝: “云鹤,安安孝顺,他也是不想咱们为他担惊受怕。 只是安安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东瀛忍者。 要只是几个杀手,安安虽说不会刀枪不入,但也不惧。 你看,安安也受伤了。 他又在祖坟那儿冻了这么久,你让他先去泡个热水澡。 咱们给他处理下伤口。 安安是咱们百里家的人。 敢伤他,就是跟咱们百里家做对。 不管是谁,师兄都会把他揪出来!” 霍连元立刻接上:“师叔,我现在就去军武处。 他们要问不出来,我把人带回来咱们自己‘问’。 东瀛忍者又如何? 敢动小师弟,就是找死!” 百里元坤放开徒弟,他也发现了徒弟浑身冰凉。 对徒弟的心疼和后怕还是占据了上风。 百里元坤深吸了口气,吐出。 让徒弟站起来,他也站了起来,抬脚走了。 祁玉玺跟着师父离开,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乖巧。 百里元坤一走,岳崇景脸上的温和就变成了凌厉。 霍连元非常了然地说:“师父,我和思元这就去军武处。” 因为有东瀛忍者牵涉其中,所有被抓的人都被带去了军务处。 岳崇景冷然道:“你给军武处的邬栖山带句话。 我要知道谁是幕后指使; 杀手来自于哪个组织; 忍者是东瀛谁家派来的。 他们问不出,就把人交回给我们。 如果幕后指使者有华国的古武者,他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知道了,师父(爸)!” 霍连元和岳思元走了。 岳小龙上前:“师父!我需要做什么!” 岳崇景:“让小凤和岳瀚先查查美国的杀手组织。 安安说他听到那两名杀手说的是纯正的美语。 很可能是从美国来的华裔杀手。” “是!” 岳小龙走了。 岳崇景接着交代冼礼:“你现在去把玲玲接过来。 然后给你四叔、四婶打电话报个平安。 就说安安手机不小心摔坏了。 他一个人练功去了所以没找着他,其他的别多说。” 冼礼点点头走了。 岳崇景这才有空去注意最后一个徒弟。 凌绪媛很有眼色地说:“岳爷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家里只有奶奶、叔婆和我妈她们在,我也不放心。” 岳崇景:“你回去,靖轩就留在这儿。” 凌绪媛看向四叔,得到四叔的点头之后,她走了。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岳崇景和凌靖轩。 岳崇景把徒弟扶起来:“师父先带你回房间。” “师父……” “什么都别说。 你好好休息。 你师叔那边我还得去劝他,他这次是气狠了。” 凌靖轩不说话了,趴到师父背上,任由师父送他回房间。 祁玉玺在师父房间的浴室里由师父照顾着,泡了个热水澡。 其实他自己一个人完全没问题,但他不敢拒绝师父。 百里元坤给徒弟的伤口上药,包扎,脸色始终冷冰冰的。 处理好了伤口,拿过徒弟的睡衣给他套上。 百里元坤往沙发上一坐:“说。” 祁玉玺走到师父跟前,乖乖跪下。 百里元坤的下巴紧了紧,还是狠心地没让徒弟站起来。 祁玉玺乖乖招供。 把他请假的原因; 请假前就发现有人在监视他; 还有他发现对方手里有枪,所以不想让师父知道……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百里元坤满脸的震惊。 在徒弟说完之后,他好半晌没回过神儿来。 等到他回过神儿,他第一句就是: “这件事除了你和凌靖轩,还有谁知道!” “谁都不知道。” 百里元坤戳了戳徒弟的脑门儿。 “你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师父商量就擅作主张! 你在这儿给我好好跪着反省!” 教训完徒弟,百里元坤起身就走。 祁玉玺乖乖跪着,一点师父不在就阳奉阴违的滑头打算都没有。 百里元坤几乎是一路跑到凌靖轩的房间。 岳崇景正跟徒弟详细说明他们赶到祖坟时的情况,门就被人砰地推开了。 “云鹤?” 见百里元坤脸色黑沉,岳崇景急忙问: “怎么了?” 百里元坤关了门就走到床边: “师兄,你起来。” 岳崇景让开位置。 百里元坤弯身就捏上了凌靖轩的手骨。 凌靖轩的心提了一瞬,接着就了然。 肯定是安安跟师叔坦白了。 百里元坤沉着一张脸仔仔细细给凌靖轩捏了一遍骨。 岳崇景在一旁不吭声,眉头紧了又紧。 给凌靖轩捏完骨,百里元坤的手在发颤。 岳崇景立刻抓住了他的手:“云鹤,怎么了?” 百里元坤喃喃:“你给靖轩,捏捏骨。” 岳崇景看了眼神色坦然的徒弟,又看了眼情绪不对的师弟。 当着徒弟的面,他用力抱了下百里元坤,随后给凌靖轩捏骨。 等到岳崇景直起腰,他脸上的骇然绝不亚于百里元坤心中的翻腾。 岳崇景骤然看向徒弟,压低嗓门低声质问: “是不是这10天!” 他问的不清不楚,凌靖轩听的明白。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岳崇景双目圆瞪地看向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压低声音快速问凌靖轩: “你可有跟你家里人说过?” 凌靖轩摇头。 百里元坤拉住师兄的手腕: “你好好休息,师兄你跟我来!” 岳崇景看了徒弟一眼,跟着百里元坤匆忙走了。 凌靖轩这时候也意识到,祁玉玺帮他改变根骨这件事,小师叔根本就不知道! 或者说,小师叔根本就不知道,有“黄泉再造汤”的存在! 可是,安安却在小师叔不知道的情况下,先给他再造了! 这样的猜测令凌靖轩的心绪混乱极了。 而在混乱下,他又不受控地有些甜蜜。 百里元坤把岳崇景带回了房间。 一进房间,看到祁玉玺跪在那里,岳崇景看向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却是生气地说: “让他跪着好好反省!” 岳崇景好言相劝:“云鹤,安安还受着伤。 他还小。 今天又遇到了那么危险的事儿,万一留下什么暗伤就不好了。” 百里元坤心里一突,沉着脸说: “起来。你先去休息,明天师父再跟你算账!” 祁玉玺站起来,跟师父和师伯鞠躬行礼后,安静地走了。 他一走,百里元坤就开始大喘气,岳崇景赶紧抱住他。 百里元坤反抱住岳崇景,身体绷得死紧。 岳崇景低头亲吻他,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 他太理解百里元坤的心情了。 在徒弟的面前,百里元坤不能失态; 在自己的面前,他才能泄露这一天强压在他心里的后怕。 “云鹤,没有人能再欺负我们百里家。 师兄跟你保证。 凡是参与此事的人,师兄一个都不会放过。” 百里元坤后怕,眼底却是一片冰寒。 他抬起头:“师兄,若军武处敢阻挠。 我打杀了幕后之人,就带着安安和你一起去美国!” “好。” 岳崇景低头,吻住了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激烈地回应他。 两人热切地吻着,直到百里元坤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了,岳崇景才退开。 拇指抹去百里元坤嘴角的水润,岳崇景问: “靖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里元坤瞬间清醒,拧着眉说出徒弟做出的足以颠覆全球古武界的逆天大事。 岳崇景听到一半就呼吸就不稳了。 等到百里元坤说完,岳崇景的呼吸急促,身体绷紧。 百里元坤压低着声音说: “这事儿一旦泄露出去,安安就真的危险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以改变一个人根骨的东西,足以令所有人疯狂! 靖轩的根骨被改造成了上佳,甚至比得上你我了!” 岳崇景握住百里元坤的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靖轩不能说话,他也没跟他家里人说。 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靖轩的根骨变了,就算咱们不说,以后也会被人发现。 他的习武资质不是秘密。 他和安安在一起呆了10天,回来又全身不能动。 好了之后武学天赋大涨,只要是有心人,就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不过咱们也不用太害怕,有你我坐镇,安安暂时是安全的。” 百里元坤气得咬牙:“这孩子! 这么大的事儿他就敢不先跟咱们商量!” 岳崇景却笑了:“安安心里头是喜欢靖轩这个师兄的。 只是靖轩的实力太弱,当不起他的师兄。 安安向来谨慎,从不冒进。 他这么做无非也是怕靖轩坚持不下去,或效果达不到预期,让我们失望。” 百里元坤不停地吐气。 有一个实力强悍,又太有主意,还很有本事的徒弟,有时候也是一件头疼的事儿! 这时候,岳崇景的手机响了,是霍连元打过来的。 他接听。 第55章 百里家的先天大圆满! 被军武处带走的那些人,三名忍者被卸了下巴和四肢关节带走。 忍者的嘴巴很难撬开。 两名杀手的基本身份已经确定。 是从美国潜入华国的专业杀手。 军武处也没有先审问三名忍者和这两名华裔杀手。 他们先审问了抓到的6名古武者。 这6名古武者全部是华国本土的古武者。 进了军武处可没有任何的古武者优待。 军武处如何审问的就不细说了。 总之,是问出了一些东西。 霍连元和岳思元就在军武处盯着。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军武处的处长邬栖山,却是先天大圆满。 但岳崇景就敢跟邬栖山放话。 邬栖山对民间古武者之间的内斗不感兴趣,也从不过问干涉。 但勾结境外势力暗杀本国古武者,这种事就触犯了邬栖山和军武处的底线了。 邬栖山派出军武处最擅长问讯的属下,亲自审问6名古武者。 审问下来,这批杀手的来历和幕后主使者的身份也就落实了。 要说郭家和谢家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们预料到杀手的暗杀不会那么顺利,很可能两败俱伤。 他们就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若那五名杀手杀掉了祁玉玺,他们再来个灭口。 届时,死无对证。 若是两败俱伤,那就一起做掉。 总之,祁玉玺要死,那五名杀手也要死。 6名古武者中,只有一个是郭家本家的。 其余的是谢家和郭家的旁支,甚至是姻亲。 在军武处的闻讯手段下,其中四个人很快就招了。 军武处把买家准备在事成之后,杀人灭口的证言和录像摆在两名华裔杀手的面前。 出离愤怒的两人,毫不犹豫地把买家给供了出来。 顺着这些线索,军武处大致摸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郭家和谢家出巨资,请日本的古武世家,派了三名擅长暗杀的下忍,来暗杀祁玉玺。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找了美国的第一杀手组“rex”。 请了两名排名靠前,擅长狙击的杀手。 意图来一场近有忍者,远有狙击手的完美无缺的暗杀。 务必做到对祁玉玺一击即中,绝不给他有活命的机会。 只是无论是三名下忍,还是那两名国际刑警通缉榜上有名的杀手都没有想到,祁玉玺这个先天中期的古武者会如此难杀。 百里元坤因为心神不宁,联想到徒弟可能要出事,及时赶到。 不仅杀手一个没跑掉,就连准备做黄雀的郭谢两家派去的人,也被抓了个正着。 郭谢两家派去的人里,有三个先天初期,两个后天大圆满,一个后天后期。 这阵仗不算低了。 可他们碰到的是百里家的古武者。 他们稍有风吹草动,就被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给感知了出来。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凤和冼礼,全部是先天古武者。 霍连元还是先天中期,这几个人又怎么可能跑得掉。 三名忍者到底是东瀛谁家派出的,还没“问”出来。 两名杀手和郭谢两家的古武者也都不清楚三名忍者的具体身份。 东瀛的忍者都是遭受过残酷刑讯训练的。 想要从他们嘴里撬出东西很难。 不过审出来的内容暂时已经足够了。 岳崇景开的是免提,百里元坤自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 他勃然大怒。 他还没有去找谢家和郭家算账,他们倒敢来先害他的徒弟了! 百里元坤推开岳崇景就往外走,岳崇景没有拦他,而是和他一道出了门。 人被带走之后,谢郭两家就收到了消息。 谢十字当场喷出一口血。 郭文荪脸上的血色尽退,踉跄地坐在了他最喜欢的花梨木太师椅里。 缓过神来的郭文荪顾不上谢家那边,立刻喊来自己的儿子、孙子。 让他们马上收拾行李去机场。 买最早的一班签证有效的国家立刻出国。 郭文荪很清楚,郭家这次是彻底完了。 郭家上下是哭声一片,谢十字也只剩下了一口气。 谢家长子谢重规知道父亲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他站了出来。 他让师兄魏晨马上带着家中有习武天赋的子弟收拾东西立刻走。 军武处已介入,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 知道内幕的人都明白,他们买通东瀛忍者刺杀祁玉玺,已相当于叛国。 哪怕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肯放过他们,军武处也不会放过他们。 但郭文荪和谢重规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邬栖山在得知现场的华国古武者来自郭、谢两家后,立刻下达命令。 军武处的40名武官,带领400名特种兵,兵分两路直奔谢家和郭家主宅。 同时,邬栖山让军部首长下令,搜捕谢家和郭家的所有人。 凡是参与此事,知晓此事的人,没有一个能善了; 不知内幕者,待查清后,会放他们回家。 一个个持枪的大兵包围了谢、郭两家的主宅。 武官们命令谢家、郭家的所有人全部在院子里集中。 不会武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先隔离; 会武的要先被带走问话。 两家正乱糟糟的,有人冲破了特种兵的包围,踹开谢家和郭家的大门。 百里元坤带着岳小龙和刚刚回来的冼礼,直奔郭家而去; 岳崇景带着半路与他会合的霍连元和岳思元,去了谢家。 军武处的武官们在他们闯入后,退到了一边。 这件事太过恶劣,又牵扯到民间古武者之间的纷争。 只要百里家不杀人,在提审郭家和谢家人之前,他们不会干预百里家对此事的报复。 百里元坤回到上京之后一直很低调。 外界谁都不清楚他真正的实力。 不少人都认为他的实力不会太强,毕竟他当年可是差点被炸死。 他若伤势恢复,实力提升,或是达到先天中期以上,那他又怎可能甘心一直窝在一个小村子里,一躲就是三十年。 可这一夜过后,华国的古武界震荡。 躲了三十年,低调了三十年的百里元坤,不怒则已; 一怒就令全球古武界的势力,来了一次大翻盘。 郭文荪,先天中期的古武者,被他硬生生地废了丹田,折断了四肢。 郭家所有后天以上的古武者,全部被他废了,被他一个人废了。 今日之后,华国古武界再无郭家! 百里元坤,先天,大圆满! 他是先天大圆满! 谢十字死了。 他的大徒弟被废了。 他还在习武的儿子被废了。 谢家后天以上的古武者,只要他在谢家这个宅子内; 只要他和谢家有关系,全部被岳崇景废去了丹田。 谢十字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这一消息后,活生生地气死了。 岳崇景,先天,大圆满! 两个月前还是先天后期的岳崇景,竟然不声不响地突破到了先天大圆满! 百里家出了两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郭家、谢家已经麻木的忘了要去后悔。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轻轻松松地招惹了两名先天大圆满的古武宗师! 这一夜,整个华国古武界噤若寒蝉! 此刻,张家的气氛一片沉闷。 张悟正放在扶手上的手,不受控地发抖。 百里元坤、岳崇景…… 先天,大圆满…… 张悟正的额头上,一滴后怕的冷汗滑下。 他的脑袋里闪过很多念头,最为直接的就是后怕,庆幸。 他勉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干燥的喉咙。 几个深呼吸,他抬眼看向长子。 “把新言,送到乡下去。 以后,他就不要再回来了。” “爸!” 张新言的父亲不能接受, “我们与百里家不是已经和解了吗! 为什么还要送走新言!” 张悟正看了自己这个平庸的二儿子一眼,冷冷地说: “我们只是与祁玉玺和解,而不是百里家! 百里家或许看不上我们张家这样的小卒子。 但我们张家必须拿出正式的表态! 把新言送走,或者你们两口子跟他一起走。” 张新言的父亲顿时不说话了。 宁家,宁老爷子宁志林被长子宁兆康敲门喊了起来。 当宁志林得知发生了什么之后,他久久不语。 极致的沉默过后,他开口: “你去准备一份厚礼,问问宁旭,送什么最合适。” 宁兆康点点头走了。 宁老爷子坐在沙发里深思。 又过了许久,他拿起电话打给二儿子宁兆友,宁旭的父亲。 宁兆友在睡觉,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吓了他一跳。 戴上眼镜一看时间,都夜里三点多了! 父亲怎么还没睡! “兆友,我准备把你调回上京。” 宁兆友大惊:“爸!我这边儿的事正在关键时候!” “什么都别说!马上回来! 明天我就找人给你下调令! 哪怕回来只能去临县做个县长,你也得立刻回京!”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是小旭的父亲,宁家,需要小旭。” 宁兆友糊涂了,家里需要儿子? 他儿子只是一个大一的新生好不好! 对上京的一些事一无所知的宁兆友抓狂不已。 赵家,家主赵克涵拍碎了一张小叶紫檀的桌子。 他的面前,匆匆赶来的赵家嫡支的主要人物,各个面色难看。 赵克涵不停地深呼吸。 最终,他挤出一句:“明华,我们赵家没有退路了。 从现在起,赵家所有的资源配合你调动。 你要用尽一切的手段,让潘华回到凌家,改回父姓。” 赵明华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赵克涵:“先天大圆满…… 你娶了潘华,我们就只有两条路可选。 要么,是凌家的仇人,与百里家交恶; 要么,就是搭上凌家,成为百里家船上的人。 赵家的未来,就在你身上了。” 赵明华还是点头,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悔意。 如果当初他没有娶潘华,那赵家现在或许就不会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 军武处,邬栖山的眼神瞬间凌厉: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是先天大圆满?” 前来汇报的军武处的一位队长,面色凝重地点头道: “已经确认无误。” 邬栖山:“岳崇景是什么时候突破至大圆满的?” “不知道。在此之前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据在场的武官说,岳思元和霍连元当时也很吃惊。 他们似乎也被蒙在鼓里。” 邬栖山面色发沉:“你马上以军武处的名义下调令。 撤销燕青山古能会副会长一职,对燕青山进行内部审查。 军武处是不插手民间古武者的事端。 可他让两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对我国的古武界失望,就是他的失职!” “是!” “叫滕苍来见我。” “是!” 部下走了,邬栖山眉头紧拧地敲了敲桌面。 军武处目前有5名先天大圆满者,而单一个百里家,就出了两位大圆满。 更不要说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那一个个彪悍的徒弟。 岳崇景的徒弟中,只有凌靖轩这个关系户是后天武者。 其余的全部是先天武者,包括岳崇景的儿子! 百里元坤又有一个先天中期的天才弟子…… 邬栖山不禁有些自责,军务处应该早一些介入的。 现在,军武处也处在了被动。 若百里元坤要随岳崇景去美国,那就是华国古武界的严重损失! 而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包括他在内! 果然,就在邬栖山思索的时候,他桌上的特殊电话响了。 ※ 四合院,客房,祁玉玺居住的客房。 万玲玲哭得是梨花带泪。 面对姐姐的眼泪,祁玉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万玲玲前一晚被冼礼突然接了过来。 她只知道弟弟这边有点事,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所以先把她接过来。 很不踏实地过了一晚,她才知道,弟弟竟然遇到了那么可怕的事,还受伤了! 万玲玲当时就受不了了,抱着弟弟就开始哭,谁劝也没用。 祁玉玺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劝人的人。 现在他倒是万分想念凌君凡和宁旭。 正想着呢,冼礼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玉玺!” 万玲玲的哭声停了一瞬,她抬起头 就见凌君凡和宁旭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凌君凡跑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卧槽!你差点吓死我们! 你肩膀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祁玉玺:“没事儿。” 这个没眼色的! 没看到他姐姐在哭么! 果然,万玲玲又开始哭了: “什么没事儿!肩膀上的一块肉都没了! 你还说没事儿!” 凌君凡:“快给我看看!” 祁玉玺想把凌君凡丢出去。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凌君凡和宁旭在,能帮他劝劝姐姐。 结果这就是个拖后腿的! 第56章 都有所“突破”的姐弟俩 手机响了,被师父禁足的祁玉玺拿起来。 【安安,到我房间来。】 祁玉玺从床上下来,拿着手机出门了。 今天对他来说太混乱了。 姐姐的哭声; 凌君凡的大呼小叫; 宁旭的劝说…… 祁玉玺再一次后悔没有提前告知师父。 结果害得师父担心不说,还惹得姐姐哭了,自己还被禁足了。 凌靖轩的房间就在他的房间隔壁,祁玉玺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凌靖轩半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油,屋里有着浓郁的药味。 祁玉玺关了门走到凌靖轩的床边。 凌靖轩看了眼床头柜上的药油。 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往凌靖轩身上搭着的被子上一丢,去浴室洗手。 凌靖轩的情况特殊,岳崇景亲自给他按摩。 就是几个徒弟包括儿子在内,岳崇景都隐瞒了。 凌靖轩晚上没让师父给他按摩。 祁玉玺被禁足,他很想和祁玉玺多呆一会儿。 让祁玉玺给他擦药油是最好的借口。 凌靖轩只穿了一条内裤,趴在床上,祁玉玺给他按摩后背。 可以说是冰凉的手在他背上的穴位用力按压,让药油的药性充分的发挥。 身体的疼痛和对祁玉玺的担心,让凌靖轩升不起任何的旖旎心思。 等到祁玉玺给他按摩完,都收拾好,凌靖轩拍了下身边。 祁玉玺坐下,神情恹恹的。 “安安,手,给我。” 祁玉玺看了他一眼,很随意地把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 凌靖轩握住。 那一瞬间,一股热流涌上祁玉玺的手,他眨了下眼睛。 和祁玉玺相反,凌靖轩却觉得一股刺骨冰寒袭向他的掌心。 “安安,我是,你的师兄。” 握紧,凌靖轩看向祁玉玺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祁玉玺抿紧了嘴。 “你的手,太凉了。” 祁玉玺不吭声。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忙着应付外界各方。 谁也没发现祁玉玺的身体比以前凉了许多。 “安安!” 凌靖轩加重了语气。 他想祁玉玺能告诉他,能信任他。 良久后,祁玉玺抽出手:“吃烈火丹就行了。” 凌靖轩:“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祁玉玺身体往后一靠,又不做声了。 “安安,” 凌靖轩缓慢抬起胳膊,主动握住祁玉玺又瞬间冰凉下去的左手, “我是,你的,师兄。 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祁玉玺还是不说,凌靖轩: “师叔,迟早会,发现。” 祁玉玺的眉头微紧。 凌靖轩:“师兄,可以,帮你。” 祁玉玺看向凌靖轩,凌靖轩对他点点头。 祁玉玺舔了下嘴唇。 殷红的舌尖擦过唇间……只是这么一个很轻微的动作,却看得凌靖轩的心跳快了两拍。 容貌堪称妖孽的祁玉玺这么舔一下嘴唇,简直杀伤力十足。 可他本人却根本毫无所觉。 祁玉玺再次抽出手,凌靖轩顿觉一阵空虚。 接着,他看到祁玉玺启唇:“‘伏阴剑法’。” 凌靖轩眼瞳紧缩,心中的遐思瞬间消散。 祁玉玺看着自己的手掌,继续说: “‘伏阴剑法’,共十二层。 修炼时需选阴气最重之地。 功法越深,身体越寒。 服用‘烈火丹’以克体内阴气; 或,修行‘烈阳掌’之人,助以驱寒。” 凌靖轩强撑着身体要坐起来,祁玉玺扶住他。 “我练!” 凌靖轩异常郑重地吐出两个字。 扶着他的祁玉玺看进他的眼底。 凌靖轩用力握紧祁玉玺冰凉的双手,压抑着心疼,再次格外郑重地说: “我练!烈阳掌。” 祁玉玺抿住了嘴,两人就这样彼此凝视着。 祁玉玺的凤目里有很多的情绪。 凌靖轩对他微微一笑:“安安,交给,师兄。” 祁玉玺的薄唇张开:“修习烈阳掌,很苦。” 凌靖轩的笑容加深:“肯定,比不上,万蚁嗜骨。” 薄唇又张开:“你习惯了空门拳法。 修习烈阳掌,就意味着从头开始。” 凌靖轩摇摇头:“交给,师兄。” 祁玉玺的胸膛明显起伏了一下。 他第一次主动反握住凌靖轩的手: “你一旦练了,我就不会容许你中途退出。” “交给,师兄。” 祁玉玺的眼瞳里是微笑着的凌靖轩。 他第一次发现,凌靖轩很好看。 凤眸闪亮:“好。” 门外,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百里元坤的眼眶通红,岳崇景紧握着他的手。 房间里,师兄弟不说话了。 毕竟凌靖轩现在说话还很费力。 岳崇景牵着百里元坤悄声离开。 回到两人的房间,百里元坤哑着嗓子说: “我不是个好师父。” “云鹤,” 岳崇景抱住百里元坤, “不要这样说自己。 你想过没有,安安出生后一直生活在东庄村,一直在你的身边。 可他却配得出‘合灵丹’、‘浩气丸’; 酿得出‘太乙洞天酒’; 知道连我们百里家都闻所未闻的‘黄泉再造汤’。 云鹤,你就不奇怪吗?” 百里元坤的身体微颤。 他不是不好奇,不是不疑惑。 而是他把这些疑惑压在了心里。 徒弟不说,他就不问。 “安安,不是普通人。 他不说,不是因为你这个师父不好; 而是认为他自己能解决。 你是他的师父,你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习惯了独立的人。 如果你我有安安这样的实力和本事,我们也会如他这般,喜欢自己拿主意。” 百里元坤抬起头,岳崇景的拇指抹了下他的眼角: “你我要做的,就是做安安最坚硬的后盾。 做到即便是军武处都要对你我忌惮; 不敢轻易对我百里家,对安安出手。 先天大圆满,还不够。” 百里元坤的双眼一个明显的睁大。 “如果连元他们都能突破至先天后期; 你我能突破先天大圆满。 这个世界上,谁还能与我百里家争锋? 就算他们知道了黄泉再造汤的存在,他们又能耐百里家如何? 云鹤,你我必须变得更强大。 强大到他们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心里发怵; 强到没有人敢对我们的徒弟再升出半点儿威胁之意。” 百里元坤用力握住岳崇景温暖的手,眼里是坚定,脸上是决然。 “云鹤,我们搬回祖宅。” “好。” ※ 被师父禁足了一周,祁玉玺被获准可以去学校了。 凌君凡和宁旭没有课就在四合院陪祁玉玺。 其实是祁玉玺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安抚姐姐。 祁玉玺要去学校了,两人都很高兴。 今天是周三,上午没课。 祁玉玺吃过午饭后,冼礼会送他。 他在房间里收拾要带去学校的东西,凌靖轩敲开了他的房门。 “安安,换药了。” 祁玉玺看了眼凌靖轩,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把睡衣脱了。 光洁的上身,他的肩膀上却有着刺眼的白纱布。 凌靖轩走到祁玉玺面前,解开他的纱布,眉心再次拧成了“川”。 子弹从祁玉玺的肩膀上部穿过。 说来是幸运地没打进骨头,却还是刮掉了一层肉。 凌靖轩每看一次,就心疼一次,就要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一次。 “到了学校要记得上药。 不然师叔以后看到你的伤疤,肯定会生气。” 祁玉玺乖乖点头,他是再也不要惹师父生气了。 凌靖轩手里拿的是百里家祖传的外伤药,千蛇膏。 有治愈外伤,削除疤痕的效果。 祁玉玺自己也会配类似的药膏。 不过师父家的也很好用,他就没额外再配了。 上了药,吹了吹,贴上新的纱布,凌靖轩把药膏塞到祁玉玺的手里。 祁玉玺顺手就丢到了双肩包。 凌靖轩瞟了一眼祁玉玺未有遮掩的胸前,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件贴身的背心。 祁玉玺的伤在右肩,穿衣什么的会不方便。 其实他自己觉得无所谓,其他人却是把他当重伤员照顾了。 凌靖轩服侍祁玉玺套上背心,又给他穿上衬衫。 要去学校,穿练功服就不合适了。 给祁玉玺穿好衣服,凌靖轩说: “你要的药材,师兄已经让人去采购了。 我让他们优先烈火丹的药材。 有什么缺的,你就给我打电话。” “好。” 祁玉玺不跟凌靖轩客气。 在凌靖轩坚决的表示要学烈阳掌后,他对凌靖轩的态度变了一些。 凌靖轩很明显地感受到了。 而他,享受这样的变化。 “安安。” 祁玉玺抬眼,一只手穿过他昨天剪短的头发: “以后,师兄都给你剪头发。” 凤眸微挑:“好。” 凌靖轩笑了,笑得满足。 祁玉玺的凤眸里多了平时难得一见的风景。 看得凌靖轩很想低下头,亲吻那双美丽的眼睛。 凌靖轩在身体调养好之前就暂时先住在四合院了。 由岳崇景亲自帮他调养,每日的药膳也由四合院的厨师来做。 岳崇景没有对其他徒弟和儿子解释凌靖轩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解释,岳思元和霍连元等人也就不问,甚至没有去问凌靖轩。 百里元坤答应搬回百里家祖宅去住。 岳思元、霍连元和岳小凤近期就要忙这件事,冼礼还是回凌家坐镇。 蒙柯拿到浩气丸和合灵丹后,凌靖轩就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去了。 蒙柯在后天后期停留的时间太久了,该是向后天大圆满冲刺。 也因此,蒙柯并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段时间,凌百晖、凌百翔、凌靖宇和凌靖磊几乎天天都在军部开会。 百里家出了两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军部上下也是极为震惊。 与百里家关系最亲密的凌家,自然也就成了军部上下重点关注的对象。 “凌靖革,你的信。” “来了!” 一听到有自己的信,凌靖革的双眼顿时亮得跟灯泡似的。 他刚拿过信就被战友们包围了。 “凌靖革,又是谁的信啊? 你最近经常有信哦。 瞧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不会是女朋友?” “肯定是女朋友没跑了。 你看他自从上次放假回来之后,天天盼着有人来信。 不是女朋友能是谁?” “凌靖革,老实交代,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军营生活枯燥单调。 一帮子大老爷们儿,有女朋友的那是凤毛麟角。 身边多了一位交了女朋友的战友,大家就会起哄。 凌靖革笑得一脸荡漾。 见他这样,战友们更闹他了。 纷纷让他交出女朋友的照片来给大家掌掌眼。 凌靖革拳打脚踢,压制了最闹腾的几名战友,跳上自己在上铺的床,看信去了。 战友们闹归闹,事关隐私,凌靖革要看信了,大家也就适可而止。 取出信,脸上带笑的凌靖革迫不及待地就看了起来。 每个月他最盼望的就是收到万玲玲的信。 万玲玲没有主动给他写过信。 都是他一封过去,对方就回一封过来。 这还是万玲玲第一次主动给他来信呢。 凌靖革是躺在床上看的,看了几行,他就猛地坐了起来。 脸上的笑没有了,变成了严肃。 一看他这副样子,原本还想闹他的战友们顿时收了声。 彼此面面相觑,不禁担忧了。 这不会是分手信! 凌靖革快速看完信,信纸上还有模糊了字迹的眼泪痕迹。 信上,万玲玲说弟弟遇到了危险,还受了伤。 万玲玲没有在心里写得太直白,但谁能伤了祁玉玺? 还是危险?! 能让万玲玲一边给他写信,一边哭,那祁玉玺这伤也不会太轻! 凌靖革直接从上铺跳到下,拔退就跑出了宿舍。 一名战友担心地问其他人:“不会真是分手信!” 另一人:“不至于。 靖革看上的女孩儿,能这么轻易就跟他分手? 这才多久?” 又一人叹了口气:“咱们当兵的,一年都见不到一面儿。 靖革的家世好,找的女朋友家世肯定不会差。 估计是受不了远距离恋爱了。” 其他人都沉默了。 凌靖革一口气跑到了通讯室。 填写了申请表格,凌靖轩他迅速跑到一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 拨出万玲玲的那个已经深记于他心的手机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就接通了,凌靖革: “玲玲,是我!” “凌靖革?” 听出是凌靖革的声音,万玲玲诧异极了。 这个时间,对方竟然有空? “你没在训练吗?” “今天是休息日,我没出去。 玲玲,我收到你的信了。”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凌靖革握紧电话。 很想顺着电话线马上钻过去,抱住伤心的人。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玲玲,我很高兴。 你在伤心和害怕的时候能想到我,能向我倾诉。” 万玲玲咬住嘴。 弟弟出事,万玲玲又怕又急。 白爷爷气坏了,又涉及到古武者,万玲玲也不敢随便找人倾诉,她第一个就想到了凌靖革。 信上,她也不敢写得太直白。 没想到,凌靖轩这样子很可能是收到她的信,就马上给她电话了。 万玲玲的眼睛渐渐模糊。 “玲玲,安安现在怎么样?伤好些了吗?” “好些了。白爷爷配的伤药很有效。” “你现在在哪儿?” “安安今天回学校,我也回来了,还住安然小区。” 凌靖革先是跟万玲玲聊天,然后慢慢把话题转到祁玉玺身上。 这是在通讯室,他不能说太多,更不能提到古武者。 他安慰万玲玲,不要自责。 作为一个普通人,作为祁玉玺的姐姐,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以后一定会更小心,也更谨慎的。 凌靖革每劝慰一句,万玲玲就低低的“嗯”一声。 只是她带着鼻音的啜泣,听在凌靖革的心里,更是心疼不已。 “我一直觉得,那些‘坏人’,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最亲的亲人会遇到这样,可怕的事。 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会去想,如果安安不是那么厉害; 如果‘家里人’没那么快赶到,安安会不会就…… 凌靖革,我从来没有恨过什么人。 哪怕是之前同学中伤我,我也没有恨过。 这一次,我是真的恨了,我恨他们。 即便家里人已经教训了他们,我还是不解恨。” 凌靖革安静地听万玲玲在电话里语意不明地哭诉。 他在心里琢磨,万玲玲提到的“坏人”会是什么人。 “家里人”,那肯定是岳宗师和百里宗师了。 另一个世界的坏人…… “事情过去了,安安也没事了,你别哭。 他最心疼你这个姐姐,知道你哭,他也会自责。 一会儿,我给我爸打个电话,让我家里人也多注意安安。 别哭,别哭玲玲。” 这通电话,凌靖革也只有20分钟的时间。 万玲玲知道他每次打电话的时间有限,也没让自己一直陷在低落的情绪里。 凌靖革沉稳安抚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一句句传到她的耳朵里。 平复了她多日来的后怕与愤怒。 她其实,就是想找一个人说说憋在心里的话。 家里人现在都还不知道弟弟出了事,谁也不敢告诉他们,也不能告诉他们。 万玲玲没有相熟的同学。 在凌靖革打来电话时,她就那么自然地倾诉出口了。 “玲玲,对不起。 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 “不,不要道歉。 你能让我宣泄一下心里的负面情绪,我好受多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 深吸一口气,凌靖革小心翼翼地再次问, “玲玲,做我女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玲玲,所有你不能和别人说的,你都可以对我说。 现在,我不能在你身边陪伴你; 但我保证,以后,我会把亏欠你的时间都补偿回来! 玲玲,做我女朋友。” 凌靖革不知道,电话那边,万玲玲的眼泪悄声涌出。 “玲玲?” 万玲玲擦掉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她故作轻快地回答他:“好啊。” “玲玲,做我女……” 凌靖革的话突然顿住,下一秒,他惊喜地跳了起来。 “玲玲,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 不停地深呼吸,万玲玲清醒地说, “凌靖革,我会等你,你,好好当你的兵。” “是!长官!” 万玲玲噗哧笑了,凌靖革也笑了。 笑得有点傻,笑容里带着心疼。 万般不舍地挂断电话,凌靖革出了通讯室,慢慢往宿舍走。 他走的很慢,脑袋里在想他和万玲玲的事。 回到部队后,他一直坚持不懈地给万玲玲写信,果然取得了效果。 只是,他今天是真的又一次心疼了。 万玲玲被传谣言的时候,他不在。 这次,他仍不在。 谣言的事,还是四哥打电话告诉他的。 万玲玲不跟他说,他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身为军人,他势必要委屈自己喜欢的女人。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凌靖革停下脚步仰望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和万玲玲正式确认关系的喜悦,被远距离分隔的现实冲淡了许多。 在万玲玲需要他的时候,他也无法陪伴在万玲玲身边。 凌靖革不禁又犹豫了,他现在让万玲玲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是不是太自私? “靖革!” 凌靖革寻声看去,是宿舍的战友们。 “靖革,你没事?” 战友们小心翼翼的。 眼神里都透着“你不是失恋了”这样的担忧。 凌靖革笑了:“没事。” “靖革,你别啊,难过就哭出来。 被女朋友甩有什么,咱们谁没被女朋友甩过啊。” “去你的。老子才没被女朋友甩。 老子今天把女朋友追到手了!” “我去,你说什么?不是被甩了?” “滚你的,你才被甩!” “卧槽,你小子居然才把人家追到手! 卧槽,你有女朋友了!兄弟们!打他!” 凌靖革被战友们围殴了。 上京,挂了电话的万玲玲则是怔怔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她怎么就答应做凌靖革的女朋友了? 第57章 一个完美的报复借口 回到学校的祁玉玺依旧是那个低调的祁玉玺。 同学们谁也不知道他半个多月都没来学校是因为什么。 学生们之间的气氛很平和。 可学校高层领导的心里就不平静了。 而就在祁玉玺低调地返回学校时,百里家让全球的古武者知道了什么叫高调,什么叫报复。 郭文荪为了让郭家子弟减刑、脱罪,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出面,一人安排的。 他也说出了忍者的来历。 是他花了五百万请东瀛伊藤家派来的忍者。 东瀛忍术现今有三大流派,伊贺、甲贺和纪伊。 这三大流派对应的三大世家分别是德川、真田和伊藤。 东瀛古武界所有世界都是围绕着这三个世家。 东瀛的政客,包括首相在内,背后也有这三个世家所代表的势力支持。 郭文荪说出了伊藤家。 在祁玉玺返回学校的当天,岳崇景以百里家现任当家的名义,向百里家所有嫡支、旁支的古武者发出家主令。 百里家与美国rex杀手组不死不休。 岳崇景向伊藤家现任家主伊藤泾川发出生死战邀请。 生死战的地点就定在新加坡。 岳崇景的家主令一发出,整个世界,尤其是华人古武界轰然炸开。 岳崇景在华人古武界的声望极高。 他一手带动了华人古武者在美国的地位。 岳崇景发出的是“百里家”家主令。 可他的这一讯号,告诉的又何尝不是古武界所有的华人。 岳崇景是先天后期古武者时,他在全球(民间)古武界的声望就很高; 更是华人古武界的老大哥之一。 如今,他是先天大圆满,是全球(民间)古武界唯二的先天大圆满宗师之一。 另一个就是百里元坤! 只要想向百里家,向岳崇景,向百里元坤卖好的,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同一天,美国富商叶家在暗网发出天价悬赏令。 悬赏rex杀手组的所有成员。 悬赏金额最高的是rex杀手组的头目“金眼”,价值高达一亿美金。 悬赏的理由很简单。 rex杀手组接了狙杀叶家人的任务,被叶家报复了。 作为在欧美有着极深根基的叶家,没有哪个杀手组愿意招惹他们。 叶家本身就是从法国移民到美国的,他们在欧洲的势力盘根错节。 叶家平素一向低调,这次陡然发出这样一个悬赏令,着实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叶本昌甚至亲自打电话给美国高层。 表示这件事后叶家要考虑是否离开美国返回法国。 岳崇景是先天大圆满,伊藤泾川是东瀛第一高手。 东瀛有两个先天后期的宗师,他是其中一个。 原本,他和岳崇景的实力相当。 可现在,岳崇景突然成了大圆满,两人的实力上就有了差距。 岳崇景发出的还是生死战。 生死战,顾名思义就是要分出生死胜负。 岳崇景这是摆明了要伊藤泾川的命。 伊藤泾川一旦丧命,就意味着伊藤家会迅速被另外两家蚕食,或者被新生的古武家族取代。 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伊藤泾川都不能答应。 可身为武者,对方发出了生死战邀约。 原因又是伊藤家派忍者刺杀岳崇景的徒侄,无论怎么看,伊藤家都占了下风。 在岳崇景发出生死战的当天,伊藤家就有两名后天中期的年轻武者,被不知名的古武者给废了。 军武处抓获了三名忍者。 郭文荪供出他们来自伊藤家,提供了转账给伊藤泾川长子的账户资料。 军武处借此对东瀛军方施压。 东瀛忍者刺杀华国民间古武者,还被抓了个当场。 东瀛之外的各国古武界大佬都站出来发声。 这不仅是卖岳崇景面子,更是为了自身考虑。 他国任何一个古武者都不能容忍会对自身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的忍者存在。 同样不能容忍一个会接暗杀古武者任务的杀手组织存在。 东瀛一直否认他们还存有忍者,现在证据就甩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不仅依然培训忍者,还会针对民间古武者进行暗杀。 军方能忍,民间也不能忍! 已经承受了来自叶家压力的美国总统都打电话把东瀛首相骂了一顿。 为了美国古武者的安全,美国总统也在某些不公开的场合,敦促东瀛妥善处理忍者“遗留”问题。 迫于各方的压力,东瀛古武界再次表态。 忍者只是个别家族暗中私自培养,东瀛不允许培养忍者。 就这次恶性事件,东瀛古武界会给全球古武界一个交代。 伊藤泾川接受了岳崇景的生死战之约。 伊藤泾川的长子剖腹谢罪。 伊藤家暗中培养的忍者,在各国军方古武代表的监督下,全部被废。 东瀛肯定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忍者。 但这一次事情过后,他们就算有,也不敢再随便放出来(乱咬)。 岳崇景和伊藤泾川的生死战约定在1月4号,元旦过后。 地点在新加坡的万国古武馆。 那一天,百里元坤携百里家的6名晚辈,坐在看台上。 岳崇景的5个徒弟—— 霍连元、岳小龙、冼礼和从美国专程赶过来的岳小凤、岳瀚。 再加一个岳思元。 这是百里元坤时隔三十年后,第一次正式在古武界亮相。 华国军武处处长邬栖山率领5名军武处的武官也来了。 那一天,万国古武馆的比武场内,座无虚席。 甚至还有不少人是站着的。 来自世界各地有名望的古武者、军方古武代表悉数到场。 其中就包括东瀛的古武者、军方代表,还有伊藤家嫡支的主要成员。 祁玉玺和凌靖轩被留在了华国。 这一天,所有在场的观众,见识到了先天大圆满古武宗师的强大战斗力。 先天后期,已经不知是多少古武宗师穷极必生的追求,更遑论是先天大圆满。 看台上,前来观看的军方古武者中不乏先天大圆满,比如邬栖山。 美国军方代表中也有一位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岳崇景在场上的表现,可以看得出他是刚突破至先天大圆满没有太久。 但是他的真气浑厚,内力强劲。 和他年龄相当的伊藤泾川被他压得毫无还手之力。 看台上,伊藤家前来观战的人都在哭。 但伊藤泾川要为他的决定付出应有的代价。 东瀛古武世家阶层等级分明。 伊藤泾川是家主,他的长子接受了郭文荪和谢十字的委托,伊藤泾川不可能不知道。 他同意派出忍者对华国的古武者施行暗杀,就要为此承担所有的后果。 三十年前,百里家险些被谢家为首的几个古武世家灭门; 三十年后,百里家谁与争锋! 伊藤泾川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血水从他的嘴里涌出。 岳崇景没有给予伊藤泾川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往看台上百里元坤的位置看了一眼,潇洒地走下了比武台。 百里元坤站了起来,就见他轻轻一跃。 整个人就越过前排的观众,轻飘飘地落在岳崇景的面前。 这一手看似简单,却令在场所有的武者眼瞳紧缩。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和冼礼也纷纷走下看台。 走到师父和师叔的身后。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向在座的诸位抱拳,转过一圈。 随后什么都没说,两人带着百里家的弟子们走出了武馆。 武馆内除了跑到比武台上哭叫着扶起伊藤泾川的伊藤家人外,没有人说话。 不带丝毫同情地看了眼已是将死之人的伊藤泾川,邬栖山起身率先离开。 渐渐的,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只剩下了东瀛的古武者。 一位身着东瀛武士服的青年抬手按在腰间的太刀上,身边的老者按住了他的手。 “枝助,你要做什么?” 青年:“伊藤泾川再蠢,也不能死在支那人的手里! 这是我东瀛武者的耻辱!” 老者厉斥:“那是先天大圆满的顶级宗师! 如果有一天你也能成为顶级宗师,你可以去洗刷这份耻辱! 现在,你给我闭嘴!” 青年下巴微抬:“爷爷,现在该是我佐佐木家的时代了!” ※ 酒店内,岳崇景正在运转真气,吸收合灵丹和浩气丸的药性。 百里元坤守在他的身边。 在药性全部吸收完毕后,岳崇景吐了一口气,收功。 百里元坤立刻问:“师兄,怎么样?” 岳崇景对他笑笑,说:“很好。 与伊藤老儿一战,倒是稳固了我的境界。 我早就想对伊藤家出手了。 当年我百里家先人被忍者暗杀,伊藤、真田、德川这三家都逃不了干系。 更不要说战乱时,他们暗杀了华国多少古武者。 虽然这么说不应该,但安安确实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很完美的复仇借口。” 百里元坤:“军武处的人来了。” 岳崇景却是“哼”了一声。 “军武处,高高在上。 如果他们肯干涉一把,华国的古武界也不至于如此乌烟瘴气。 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 百里元坤:“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与他们多接触了。” 岳崇景点点头,转而说:“这次来了几位老朋友。 其他人我可以不见,这几个人还是得见一见。” 说着,他握住百里元坤的手, “我也该把你正式介绍给他们。 说来,你才应该是百里家的家主。” 百里元坤抽出手:“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还说这种话。” 百里元坤生气了。 岳崇景急忙把人抱过来:“我错了。 我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找到你了,我现在很快乐。” 百里元坤推开岳崇景站起来: “你去洗澡,我去泡茶。” “让思元他们去。” “我自己泡。” 百里元坤还是不爽的。 岳崇景看着他出去,摇摇头。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犯错了。 经此一战,想见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人能把两人下榻的酒店围上好几层。 岳崇景把这种事交给徒弟们去处理。 除了几位老朋友以外,他没兴趣见其他人,包括军武处的人在内。 第二天,岳崇景在自己的房间招待了几位远道而来,特地来观战并为他出头的老朋友。 有曾和百里家交好的古武世家的后人; 也有岳崇景在美国认识的古武者(朋友)。 七八位重量级的宗师坐在客厅里。 哪怕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是先天中期,同为先天中期的霍连元在这些人面前也只能放低姿态。 古武界的地位,实力是一方面; 人脉背景和势力是另一方面。 这七八位宗师跺一跺脚,全球古武界都要抖上三抖。 这些人来之前就知道岳崇景会带百里元坤过来。 他们给百里元坤带了很贵重的见面礼,都是很名贵的药材。 古武者所需的资源中,比重最大的就是各类药材。 百里元坤也礼尚往来,还是借花献佛,送上合灵丹和浩气丸。 不过他当然不会说这是徒弟配的。 只说是百里家留下的古书上记载的,他在东庄村的三十年自己琢磨出来的。 有两个年龄比岳崇景大的古武前辈当场就服用了合灵丹。 浩气丸因为效果实在是太惊人,没有人当场实验。 两人吸收了合灵丹的药效之后,就嚷着要重金跟岳崇景买。 岳崇景笑得像一只狐狸。 要不是他的实力实在太强,还有那么多徒弟,再加一个百里元坤在侧。 他肯定会被围殴。 第58章 军武处的态度转变 滕苍挂断手机,面色微沉地对处长摇摇头。 “霍连元说百里宗师和岳宗师跟几位老朋友见见面,就要返回上京了。 暂时不便接受他人的约见。” 这个结果在邬栖山的意料之内。 他伸手:“把手机给我。” 滕苍把专用手机递过去。 邬栖山按下滕苍刚才拨出的那个号码。 等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听。 “你好,霍连元。” “你好,我是邬栖山,华国军武处处长。” “啊,邬处长,您好。” 难怪会又打过来。 邬栖山简单明了地说: “霍宗师,出于安全上的考虑。 百里宗师和岳宗师回国最好搭乘我们的军用专机。 如果有人想要对两位宗师不利,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就是飞机。 我知道凌靖轩先生有派私人飞机前来。 但私人飞机也不能保障百分百的安全。 在安全防护上,军人才是最专业的。” 霍连元顿时谨慎了不少,说: “谢谢邬处长的提醒,我会报给师父和师叔。” “好,我等您的电话。” “谢谢。” 挂了电话,邬栖山对滕苍说:“打电话给首长。 让他派相关部门协调新加坡的军用机场。 直到等到他们肯定的答复,我才会离开。” “是!”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在与那几位古武界泰斗喝茶聊天。 岳崇景在百里元坤的默许下,答应几位老伙计,每年不定量地给他们供应一些合灵丹。 钱就不必了,几位老伙计多弄些药材给他就是。 到了他们这个地位,钱就是一串数字,资源才是最需要的。 这几个人当场就给自己的徒弟或儿子打电话。 让他们弄一批珍贵的药材,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华国上京百里家去。 其中一人挂了电话后,口吻很随意地用一口不是太流畅的华语对岳崇景说: “rex的那个什么金眼睛的脑袋被拧下来了。 随便丢了还是送到你百里家的武馆去?” 因为百里元坤听不懂英文,在场的人都尽量说华语。 哪怕说的并不流利。 华国是古武者的发源地,国外古武界宗师级的人物通常都会学习华语。 说话的人金发褐眼,典型的美国白人长相。 和岳小龙一样,他穿着一身功夫短打,一条长辫子垂在脑后。 他的左手中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蓝宝石戒指。 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怎么看怎么俗气。 但他却是美国的本土古武者,先天中期的史密斯·卡本。 美国最大的黑帮“印地斯安”的教父是他的女婿。 岳崇景对史密斯抱拳:“谢了,送去武馆。” 史密斯摆了摆手:“小事。” 一句不提那一亿美金赏金的事。 在岳崇景与伊藤泾川生死战的这一天,在美国东躲西藏的rex头目“金目”,被人打死在得克萨斯州的一个汽车旅馆内。 “金目”的脑袋在第二天就被送去了百里家在纽约的武馆总部。 rex组织在全球众多的古武者,和这些古武者背后的势力的围追堵截中光速般瓦解。 其中的主要成员全部被杀。 百里家的能量,或者说岳崇景的能量震慑全球古武界。 已死的谢十字和被捕的郭文荪万万不会想到,他们对祁玉玺的暗杀,会引出之后这般震慑古武界的事。 如果让谢十字和郭文荪再次选择,他们也绝对不会再动那个不该动的念头。 他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岳崇景率领的百里家; 低估了低调的百里元坤。 最终酿成了他们咽都咽不下的苦果。 和老朋友们吃了一顿散伙饭,岳崇景就准备和百里元坤一起回去了。 这次岳小凤和岳瀚会随他们一起回上京,并且会在上京停留很长的一段时间。 客人走了,霍连元把邬栖山的话转告给师父和师叔。 百里元坤犹豫了,邬栖山的话不无道理。 岳小凤却是冷哼一声:“师父和师叔的安全自有我们来负责。 师父,我和小龙现在就去机场。” 岳崇景:“也好,飞机的安全就交给你们了。” 岳瀚:“我也去。” 岳崇景点点头。 岳小龙、岳小凤和岳瀚收拾了一下就走了。 他们直接去机场,亲自检查凌靖轩派来接送他们的私人飞机。 岳崇景对不放心的百里元坤解释: “小凤和岳瀚对这些东西有研究。 靖轩的私人飞机上也有他自己的保镖。 如果我们这次上了军武处的飞机,在外人眼里,我们和军武处就绑在了一起。 军武处既然一直坚持不插手民间古武者的事。 那么现在,他们也应该保持原则。” 百里元坤点了点头:“就听师兄的。” 邬栖山一直在等岳崇景那边的消息。 结果四个小时后,滕苍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转移到了新加坡的军用机场。 岳小龙、岳小凤和岳瀚带着一帮人在飞机上。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很可能还是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返回上京。 邬栖山打电话回去。 得到的消息是,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能够转移到新加坡的军事机场,不是凌家人出面。 而是新加坡的一位政要出面。 放下电话,邬栖山沉思不语,滕苍站在他的身后也很沉默。 良久后,邬栖山说: “你联系霍连元,派我们的人过去帮助他们检查飞机。 他们已经拒绝了我们两次,这一次他们不会再拒绝。” “是。” 再次接到滕苍的电话,霍连元都要佩服对方的毅力了。 不过转念他就明白。 以师父和师叔先天大圆满顶级宗师的身份,邬栖山这么锲而不舍很正常。 挂了滕苍的电话,霍连元敲开师父和师叔的卧室房门。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关系就是岳思元都很清楚。 岳崇景对百里元坤的感情没有隐瞒自己的儿子。 岳思元对此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父亲没有对不起母亲。 至于父亲对母亲有没有爱情…… 至少在母亲活着的时候,父亲给予了母亲足够的尊重和爱护,这就够了。 对古武者来说,境界的精进远大于情情爱爱。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还没睡。 徒弟来敲门,岳崇景下床开门。 霍连元在门外低声跟师父说了滕苍打来的电话内容。 岳崇景思量过后,终于点头: “让他们去。告诉他们我们离开的时间。” “好的。” ※ 祁玉玺每天都回四合院。 凌靖轩要学烈阳掌,他先把烈阳掌的心法传授给他。 等凌靖轩的身体调养好了,再教他功法。 师父和师伯都不在,祁玉玺就接管了给凌靖轩按摩一事。 凌靖轩最近的小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行动还是有些不便。 师伯要和伊藤泾川生死战,祁玉玺是完全无心上课,直接请了两天的假。 岳崇景与伊藤泾川生死战的消息只在古武界流传,外界全然不知。 古武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岳崇景和伊藤泾川生死战时,凌靖轩和祁玉玺坐在沙发上,实时观看现场的情况。 这是古武界内部的一个网站,要有推荐账号才能登入。 祁玉玺没有账号,用的是凌靖轩的,他也没有申请的打算。 古武界的内部网站申请会员的审核极其严格。 祁玉玺是绝对不会去找这个麻烦的,凌靖轩也不在意。 他还巴不得和祁玉玺共享一个账号。 “这位是美国古武协会的副会长,史密斯·卡本,先天中期。 和师父是多年的好友。 他的女婿是美国最大的黑帮,‘印地斯安’的教父。” 古武者和黑帮的组合,祁玉玺点点头,不意外。 “这位是意大利古武协会的会长,阿尔瓦洛·道玛。 他本人表面上和意大利的黑手党没有直接的关系。 不过界内谁都知道,他是意大利黑手党之间公认的教父。 是一个厉害角色,先天后期。” 祁玉玺还是点点头。 生死战还没有开始。 负责现场解说的人员,正在介绍观众席上一个个份量十足的大人物。 祁玉玺的英文听力很一般,凌靖轩给他做翻译。 “这个人,佐佐木一郎。 是东瀛新生代的古武家族佐佐木家的掌门人。 佐佐木一郎是先天中期。 佐佐木家近些年的发展势头很猛。 他们家出了好几个先天级宗师。 特别是这个人,佐佐木枝助。 被称作是东瀛有史以来最天才的古武者。 他今年21岁,先天中期。 东瀛那边盛传,他会是东瀛近年来第一个先天大圆满的顶级宗师。 上一届全球比武大会,他打败了青年组的所有对手。 华国派去的青年古武者在他的手上一败涂地。 他是一个非常极端的‘维东瀛古武最强论’者。” 祁玉玺的凤眸有了浓厚的兴趣, 凌靖轩抬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他的肩上,笑着说: “他或许很天才,但在你的面前,他还不够看。” 祁玉玺的凤眸里多了一抹流光。 那枚眼下的朱砂痣,在凤眸的流光反衬下更显出几分妖娆。 看得凌靖轩是心动不已。 在生死战开始之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注意力就全部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了。 祁玉玺一眨不眨地盯着伊藤泾川。 见师伯一拳打在伊藤金川的腹部,接着一脚把伊藤泾川踢得飞起。 祁玉玺放下抱在胸前的双手,凌靖轩也吐了口气。 祁玉玺扭头:“你紧张什么?” 凌靖轩也扭头:“你不紧张?” 祁玉玺:“师伯不会输。” 凌靖轩笑道:“师父知道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一定会很高兴。” 祁玉玺却摇了摇头,说: “伊藤泾川的先天后期是用了歪门邪道堆上去的。 不过是个花架子,根本不足为惧。 想必东瀛方面也知道,所以如此轻易地就把他推了出去。” 凌靖轩拧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祁玉玺:“能不能回放?我解释给你听。” 凌靖轩:“师兄他们应该有录像。” “那等他们回来我解释给你听。” “好。”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冰凉刺骨。 他担心地问:“服用了烈火丹怎么手还这么冰?” 祁玉玺垂眸:“烈火丹只能驱逐我丹田内的阴气,暖不了身。 我不觉得冷。” 凌靖轩心疼坏了,很想把人抱到怀里给他暖暖,但也只敢想想。 祁玉玺抽出手:“吃饭去。” “吃火锅,暖和。” 祁玉玺看看墙上的钟表,都快1点了,现在吃火锅? 凌靖轩拽起祁玉玺,拉着他往外走: “厨房里食材都是现成的。 有羊肉片,有鸡汤,让厨师洗洗菜就行了。 等师兄身体恢复了,带你出去吃大餐。” “烤鸭?” “哈哈,好!你总算有一个爱吃的。 师兄可以跟四叔四婶交代了。” 祁玉玺抿嘴,嘴角却带着笑意。 凌靖轩喜欢死了此刻这种他和祁玉玺的相处模式。 祁玉玺其实并不是一个外人以为的那种很冷漠的人。 只是他的感情太内敛了。 才会给人一种他很冷漠很不好接触的错觉。 至少在凌靖轩的粘人攻势下,祁玉玺对喜好的表达次数越来越多; 在凌靖轩的面前也越来越随便。 自那晚之后,如雪花般多的礼物就涌入了四合院。 以至于凌靖轩不得不每天安排人把这些礼物转移到百里家祖宅那边去,四合院完全放不下。 正是因为这些礼物,祁玉玺需要的烈火丹的药材很快就备齐了。 在祁玉玺的背包里,烈火丹和合灵丹是必备之物。 要等到凌靖轩修习的烈阳掌达到祁玉玺需要的程度,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所以祁玉玺也要服用很长一段时间的烈火丹。 第二天下午,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行人,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返回了上京。 出发前,邬栖山派手下仔细检查了他们搭乘的这架飞机。 并借由这个机会,给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送了一份大礼。 是一块巴掌大的精纯玄铁,和一副完整的虎骨骨架。 老虎现在是保护动物,不过军武处自有渠道弄到虎骨。 毕竟每年都有自然死亡,意外死亡的老虎。 当然,这些老虎的尸体也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 军武处的大手笔在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意料外,转念一想,就在意料内了。 百里家,两位先天大圆满。 就算向来高傲如军务处,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百里家的实力。 放眼全球,哪个古武世家会同时出现两名大圆满的古武者。 两人收下了滕苍代表邬栖山送来的这份厚礼。 百里元坤回送了两瓶合灵丹和两瓶浩气丸作为感谢。 第59章 决定正式露面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行人平安地回到了上京。 凌靖宇和凌靖磊亲自去机场接他们。 两人没有穿军装,只带了自己的警卫员。 以凌家人、凌靖轩兄长的身份出面,而不是军部上将的身份。 百里家现在和军方的关系有些微妙。 凌家是典型的军方出身,只有一个凌靖文从政。 岳崇景与叶本昌是忘年交,叶本昌又是凌百晖的老丈人,凌靖轩又是岳崇景的徒弟。 这种种的关系叠加起来,岳崇景所代表的百里家与凌家的关系那是相当的亲厚了。 更不要说祁玉玺和凌君凡还是同学兼好友。 可是岳崇景因为与谢家的恩怨,痛恨古能会; 同样痛恨标榜不插手民间古武者事端,放任古能会越来越腐朽的军武处。 在岳崇景看来,军武处的高高在上某种时候比古能会更加令人厌恶。 他认为,如果不是军武处的这种态度,华国的古武界也不会跌落至如今的地位。 美国、东瀛、韩国,如今古武者的实力超过华国,就是因为他们有军方的支持。 军武处直属于军方。 岳崇景厌恶军武处,百里元坤就不会对军武处有好感; 百里家的徒弟们同样也就不会对军武处有好感。 凌百晖和凌百翔的职务也接触不到军武处,连为双方调停的可能都没有。 军武处现在非常被动。 凌靖宇和凌靖磊穿着便装去接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行人,从某方面也表明了凌家的态度—— 凌家与百里家纯粹是私交。 祁玉玺没有去机场。 作为这段时间种种大事的直接引发者,他遵从师父的要求,尽量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作为近期同样不方便出门的凌靖轩,自然是在四合院陪祁玉玺一起等师父、师叔几人回来。 车停在四合院的门口,叶本昌夫妇亲自站在院子里迎接。 岳小凤和约翰朝叶本昌夫妇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玛蒂娜老夫人高兴地拉着岳小凤的手。 岳小凤是岳崇景唯一的女弟子,玛蒂娜夫人自然也最喜欢她。 孤儿的岳小凤也一直把玛蒂娜夫人当成是自己的奶奶。 众人簇拥着最年长的叶本昌夫妇走进堂屋。 正在和玛蒂娜夫人说话的岳小凤住了嘴。 前方,她的师弟凌靖轩(vcent)的身边,站着一位模样漂亮至极的东方少年。 下一刻,岳小凤就听到师父说: “小凤、岳瀚,这是你们的小师弟,祁玉玺,小名安安。” “安安,这是你师姐,岳小凤。 这位是你的四师兄,岳瀚。” 祁玉玺规规矩矩地行礼:“师姐,四师兄。” “安安,你好!” 岳小凤很激动, “一直都很想来见你。 我给你准备了见面礼,我去给你拿!” 岳小凤高兴地跑了,她在外清冷高贵的形象瞬间荡然无存。 岳小龙觉得很丢脸。 小师弟的模样完全戳中了岳小凤的心。 她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东方少年。 只是在外她必须矜持,不能给师父丢脸。 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小师弟,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发花痴。 岳瀚是一位美非混血,寸头,头发粗硬卷曲。 和岳小龙一样,他也是一身短打武者打扮。 岳瀚的个子比岳小龙矮一点,但非常的壮。 大冷的天,他的袖子还卷起了一半! 岳瀚十分的腼腆,他叫了一声“小师弟”,就傻傻地笑了。 小师弟长得太漂亮,他都不敢多看。 岳崇景:“大家都坐。” 玛蒂娜跟丈夫说了一句话,就叫了照顾她的佣人离开了。 坐下来的众人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这次的生死战。 凌靖轩道:“安安说伊藤泾川的先天后期不是实打实练上去的。 更像是什么邪门歪道堆上去的。” 岳崇景:“哦?安安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靖轩:“师兄师姐有没有录像?让安安给我们分析分析。” 岳小龙:“小凤有录,我让她拿过来。” 岳小龙给岳小凤打电话,让她过来的时候把家用摄像机和笔记本电脑拿过来。 等了有一会儿,岳小凤过来了。 岳小龙起身过去帮她拿东西。 岳小凤背了一个双肩包,抱了一个大盒子。 岳小龙拿过她的双肩包,里面是笔记本电脑和摄像机。 岳小龙开电脑,岳小凤把那个大盒子递给祁玉玺: “小师弟,师姐送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 岳小凤一头利落的短发,模样以华国人的眼光来看只能算中等。 身高目测175以上,皮肤很白,脸上有一些雀斑。 同样是一身女式的武者短打。 不过因为她习武,气势很不寻常。 祁玉玺站起来双手接过:“谢谢师姐。” 岳小凤看着祁玉玺的那张脸羞涩了。 坐在祁玉玺身边的凌靖轩心里有点不大舒坦。 他都不知道师姐如此花痴。 瞥了眼盒子,凌靖轩说:“师姐,安安从不玩游戏。 你这礼物送错人了,君凡才喜欢打游戏。” 岳小凤没听出师弟话里的嫌弃,理所当然地说: “年轻人哪有不喜欢打游戏的。 这是最新出的一款游戏机,机身还是限量版的。 里面有好几款只有这款游戏机才能玩的格斗游戏,安安肯定喜欢。” 祁玉玺:“谢谢师姐,我会玩的。” 凌靖轩伸手:“先放一边。” 祁玉玺多看了凌靖轩一眼,把盒子交给他。 凌靖轩顺手就放到了沙发扶手侧面的地上。 摄像机里的录像导入笔记本电脑了,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岳小凤直接把录像快进到师父和伊藤泾川生死斗开始时。 在生死斗进行到第11分钟,祁玉玺按了暂停: “师父的这一拳,先天后期武者接得不会这么狼狈。 真正的先天后期武者,体内的真气浑厚。 师父的这一拳最多只有8成力。 伊藤泾川应该最多只会往后退一步,可他却退了三步。 他体内的真气完全不足以支撑他接住师父这一拳。” 岳崇景笑了:“安安果然心细。 师伯曾在一次全球比武大赛上邀伊藤泾川切磋切磋。 东瀛方面以不符合东瀛古武界规矩为由拒绝了。 这次东瀛愿意把他推出来,我就觉得奇怪。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先天后期的宗师,距离大圆满可就差一步。 以东瀛一贯的做法,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保住伊藤泾川。 可东瀛却一反常态,同意了。 一上场,我就知道他不对劲了。 他的拳劲软绵无力,真气的凝实力涣散,根本就是个花架子。” 这件事百里元坤他们都知道了。 百里元坤说:“他的先天后期恐怕是用药堆出来的。 或者就像安安说的那样,用了什么歪门邪道。” 凌靖宇和凌靖磊一声不吭。 他们看着伊藤泾川已经很厉害了,完全看不出伊藤泾川是个花架子! 果然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在场的有点眼力的宗师恐怕都看出来了,伊藤家是彻底完了。 像岳崇景、伊藤泾川,包括谢十字、郭逊这样的人,哪怕他们只是先天初期、中期,但他们作为一家的家主,作为本国古武界的泰斗级人物,向来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约战。 更别说是生死战。 即便只是普通的切磋,也只会在相熟的友人之间。 如果他们被别国的古武者约战,不需要他们出面,本国古武协会就会出面替他们婉拒。 所以历年的比武大赛,参赛的都是各门各家的弟子,或散武、年轻一辈。 家主级的人物是不会出场的。 这次祁玉玺遇袭,让岳崇景有了最完美的借口跟伊藤泾川打一场。 说起来,郭文荪纯属自己找死。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对郭家全无好感,但郭君林被祁玉玺废了,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不会找郭文荪的麻烦。 可郭文荪偏偏不甘心,买通杀手,勾结东瀛忍者暗杀祁玉玺。 结果给整个郭家招来了灭顶之灾,还给了岳崇景报复伊藤家一个神助攻。 一群人仔细观看录像,激烈地讨论。 从伊藤泾川的出拳力度,到分析伊藤家拳法的特点,再到百里家拳法弱势之处。 祁玉玺并没有高谈阔论,而是认真听师父和师伯分析。 师父问到他的时候他才会说出自己的看法。 凌靖轩的耳朵听着大家的讨论,这方面不是他的强项,注意力却全部都在祁玉玺的身上。 祁玉玺说自己看法和意见的样子太漂亮了,看得凌靖轩都有了一种紧迫感。 全场除了不是古武者的两位兄长外,他是实力最差的那个,他必须加快步伐。 ※ 凌家要宴请得胜归来的岳崇景,顺便也是宴请岳崇景的徒弟们。 这是岳崇景回到华国之后,他的徒弟们第一次如此齐全的聚在一起。 岳崇景就6个弟子,岳思元是他的儿子不算在内。 徒弟和儿子们都来到了身边,岳崇景也是十分的高兴。 凌靖宇作为凌家这一脉实际意义上的长子长孙,亲自询问岳宗师和百里宗师的意思—— 是只吃一顿家宴,还是小范围内宴请一些人。 岳崇景要给徒侄长脸,在和百里元坤商量之后,他同意凌家可以替他们邀请一些人。 比如万玲玲的同学好友啊,比如祁玉玺的好友啊等等。 凌靖宇明白了岳宗师的意思,表示他们会办妥。 具体请谁,他会征求弟弟凌靖轩的意见。 从浴室出来,凌靖轩穿着浴袍,擦着头发。 房间里暖气十足。 凌靖轩虽说近期有些“体虚”,但房间的温度还是让他觉得热。 因此房间的窗户是半开着的。 把头发擦到半干,凌靖轩准备换睡衣。 有人敲门,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快10点了,会是谁? “进来,门没锁。” 门推开了,竟然是祁玉玺。 凌靖轩看了眼祁玉玺手里的东西,笑了: “我以为你已经上床了,要玩游戏?” 难得啊。 说着话,凌靖轩把窗户关上了。 祁玉玺的身体总是冷冰冰的。 凌靖轩知道他不怕冷,但还是不想他吹到冷风。 祁玉玺关了门。 同样一身睡衣的他抱着还没拆封的游戏机走过来,很直接地说: “我不会玩这个。” “要师兄教你?” “嗯。” 凌靖轩几乎要忍不住走过去吻住祁玉玺。 他笑吟吟地说:“好,师兄今晚都是你的。 你先开电视,我换衣服。” 祁玉玺把盒子放到茶几上,去开了电视。 凌靖轩脱掉浴袍,就那么光着身子穿内裤、穿睡衣。 祁玉玺神色坦荡地在沙发上坐下。 穿好睡衣,凌靖轩先去拆盒子,嘴里说: “君凡最会玩儿这个,我也是生手。 你从来没玩儿过?” 祁玉玺摇头:“不感兴趣,我们那儿也没有这么高级的东西。” 凌靖轩好奇:“那现在感兴趣了?” “师姐的心意。” 凌靖轩明白了。 祁玉玺对游戏机还是不感兴趣。 但这是师姐送的礼物,不管喜不喜欢,都要真心接受。 不能收了之后就放在角落里接灰,至少也玩一次。 凌靖轩拆开盒子,取出游戏机。 他拿出说明书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安装,连接电视。 这些事情祁玉玺是真不懂。 他的世界,武学占据了大半,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看武侠小说。 接好了,凌靖轩插入游戏卡带,开启游戏机。 电视屏幕上很快出现了游戏机开机的画面。 凌靖轩无语了:“师姐还是这么粗心,这是纯英文的。” 这叫安安一个人怎么玩。 祁玉玺:“你找一个格斗的游戏。” “好。” 祁玉玺的英文应付考试还行,但要他像师兄师姐那样熟练地阅读听说就很困难了。 凌靖轩找到一个格斗游戏,他先摸索了一下。 等弄明白了,他仔细教祁玉玺手柄上的各个按键的功能,还演示了一遍。 祁玉玺只点了点头,没说明白没有。 20分钟后,祁玉玺在又一次“死亡”后放下了手柄。 不小心就把祁玉玺“打死”的凌靖轩都替自己着急。 “不玩儿了?” 凌靖轩很心虚。 他也没想到祁玉玺对玩游戏这么不敏感。 祁玉玺:“不玩儿了。 里面的格斗技巧太简单,有的很不切实际。 我会忍不住挑他们的毛病。” 所以就总是输。 凌靖轩问:“要不要玩别的? 这里还有超级玛丽,坦克,都是经典的游戏。 我以前经常见君凡玩儿。” 祁玉玺摇头:“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好。” 凌靖轩关了游戏机,把机器放回盒子里,并说: “这个就放师兄这儿。” “嗯。” 祁玉玺站起来准备走,凌靖轩却喊住了他: “安安,有件事我正好想和你商量,问问你的意思。” 祁玉玺又坐了回去。 凌靖轩没有马上说,而是先问: “晚上牛奶喝了没?” 祁玉玺摇头,凌靖轩出门去给他倒牛奶。 等到凌靖轩倒了牛奶,祁玉玺又喝了之后,他才对祁玉玺说: “安安,这次的宴会,是不是把良生和云霞也叫过来?” 祁玉玺的第一反应是:“叫他们干什么?” 凌靖轩道:“这次的宴会,算是师父和师叔正式踏足华国古武界。 你是师叔唯一的徒弟。 这一次的暗杀,你相当于进入了全球古武者的视野。 你会是这场宴会的焦点人物。 现在外界都知道玲玲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你把玲玲当成是你的亲姐姐,可在外人看来,她只是你的表姐。” 祁玉玺对武学之外的东西,有着他这个年龄的少年人的粗心, 同样也有着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的简单。 但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凌靖轩自然要为祁玉玺考虑得更周到一些。 这次的宴会,万玲玲会出席。 如果祁玉玺两个舅舅家都没有人参加,日后很容易被人说他心里只有大姨一家。 请祁良生和祁云霞过来,相当于祁玉玺的大姨、两个舅舅家都来了人。 那祁玉玺这碗水算是端平了。 祁玉玺平时给万玲玲买了什么,花了多少钱,万玲玲不会去两个舅舅面前多嘴,祁秀红更不会。 就算两个舅舅家知道了,那也是祁玉玺与玲玲亲近的表现。 毕竟他们姐弟俩从小感情就好,祁玉玺又是把大姨当亲妈。 两个舅舅、舅妈,包括表哥表姐那些,心里再不舒坦,也指责不了什么。 毕竟亲疏有别,谁也不能按着祁玉玺的头,去给他不亲近的人花钱。 但另一边,祁良生和祁云霞在家里,一个是大哥,一个是大姐。 凌靖轩也听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提到过,祁良生和祁云霞两个人都比较明事理,懂进退。 让这两人知道祁玉玺的身份代表着什么,那东庄村家里若是有什么事,也好让他们两个人出面去处理。 两次去东庄村,凌靖轩也看出来,祁玉玺的两个舅妈,并不是太聪明的女人,特别是大舅妈。 再糊涂的女人,在自己的长子面前,总会收敛些。 最后,凌靖轩总结: “良生是祁家长孙。 他不能对你,对师叔的身份一无所知。” 祁玉玺喝了口水,想了想,点点头: “你安排。我不知道良生表哥和云霞表姐的电话。” “交给我好了。” 凌靖轩很高兴祁玉玺对他越来越信任。 不过从祁玉玺的话和态度也能看得出来,他和家里这些表哥、表姐的关系,确实是亲疏有别。 他没有祁良生和祁云霞的电话号码,也没有问爷爷奶奶要的意思。 “那安安,那天你穿什么?西装还是?” 祁玉玺扭头:“我平时穿什么那天就穿什么,我不穿西装。” 凌靖轩笑了:“好,不穿。穿给你新做的唐装,戴帽子!” 祁玉玺继续喝水。 凌靖轩忍不住就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祁玉玺斜瞟了他一眼,没挣开。 第60章 一脸懵的祁良生和祁云霞 凌靖轩之所以建议祁玉玺请祁良生和祁云霞过来,是他想到了师叔和师父相认的那回。 那次祁玉玺的两个舅妈的表现,凌靖轩是看在了眼里的。 从那些表现上,他也能窥见到一些,那两位舅妈平时对待祁玉玺的态度。 凌靖轩不想田柳和张芬背后说祁玉玺心里只有万玲玲一个姐姐。 再者,让祁良生和祁云霞知道祁玉玺的身份,也有利于祁家日后的稳定。 师父回来了,祁玉玺就回学校上课了。 他刚一回到学校,宁旭就把他从宿舍里单独拽了出来,引得祁玉玺侧目。 “玉玺,君凡这几天的心情有些不好。” 宁旭把祁玉玺拽到没人的宿舍楼大阳台上,小声说。 祁玉玺:“为什么?” 宁旭很理解地说:“他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但他不是古武者。 很多时候他都无法参与到你的事情里,他很沮丧。 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你开解开解他。” 祁玉玺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说: “我师兄(凌靖轩)要办一个宴会。 到时候你和你家里人来。 订下具体时间我告诉你,你需要几张请柬提前告诉我。” 宁旭怔愣过后就傻笑起来: “好,不跟你客气!” 祁玉玺跟宁旭回宿舍,凌君凡没在。 祁玉玺问:“他去哪儿了?” 宁旭:“你今天回学校,他给你打水去了,不让我跟着。” 祁玉玺还是点点头。 打开双肩背包,祁玉玺从里面拿出两个玻璃瓶递给宁旭。 宁旭一看这两个玻璃瓶,笑得都没了平时的矜持。 双手接过,他真心地说:“谢谢了,兄弟。” 没说别的,祁玉玺出去了。 宁旭知道他是去找凌君凡了。 宁旭也没跟着去,他给被爷爷紧急召回上京的爸爸发短信,让他马上来学校一趟。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可不敢放在宿舍。 丢了他也不能丢了这两瓶药丸。 一向神采奕奕、活力十足的凌君凡这几天非常沉闷。 他的眼神都黯淡了许多,像一根打了霜的茄子,没精打采的。 祁玉玺去开水房找他。 走到半道就看到了两手各提了两个暖水瓶,低着头,慢慢往宿舍走的凌君凡。 这样垂头丧气的凌君凡,祁玉玺还是第一回见到。 他抬脚走过去。 凌君凡低着头往宿舍走,走着走着,一人挡住了他。 心情正低落的凌君凡瞬间就火了,谁这么不长眼敢拦他! 怒冲冲地一抬头,凌君凡瞬间卡壳。 “玉玺?!” 祁玉玺伸手从凌君凡手里接过两个暖瓶,转身往宿舍走。 凌君凡呐呐:“玉玺,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 “啊。嗯,岳爷爷和百里爷爷还好?” “挺好。” 凌君凡亦步亦趋地跟着祁玉玺,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好。 祁玉玺头不回,速度不变地走回宿舍。 但是他却没有上楼,而是把暖水瓶放在了门卫大爷那儿。 还顺便把凌君凡手里的暖水瓶也放在了那儿。 然后抓着凌君凡的胳膊又出了宿舍楼。 “玉玺,你要去哪儿啊。” 祁玉玺不回答,凌君凡心里惴惴的。 他不会什么地方没做好,惹祁玉玺不高兴了? 凌君凡绞尽脑汁地回想,也没想起来自己哪件事没做对。 他最近都没怎么见过这人! 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祁玉玺把凌君凡拖到了篮球场上,他们曾经军训的那个篮球场。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祁玉玺对凌君凡抬抬下巴: “说,怎么了?” 凌君凡先是没反应过来: “什么怎么了?” “心情不佳,为什么?” 凌君凡心里一突,第一个反应是低头避开祁玉玺; 第二反应是肯定是宁旭出卖他了! 祁玉玺不客气地踢了凌君凡一脚: “是男人就别吞吞吐吐。” 凌君凡被他这话一激,张口就说: “你都快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说完,他就怕怕地看过去。 祁玉玺戴着帽子,他也看不清祁玉玺的面部表情。 祁玉玺声音如常地问: “你从哪些方面得出我不要你这个朋友的结论?” 北风吹得很冷。 凌君凡戴上羽绒服的帽子,吸吸被冻出的鼻涕,把戴着手套的双手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抬眼就见祁玉玺只穿了一件卫衣,一条牛仔裤。 没有戴围巾,也没有戴帽子,他就难受了。 低下头,凌君凡沮丧地说: “你请了10天假,我不知道。 我爸突然成了重病患,也没有人告诉我他怎么了。 我问他,他说这是他们古武者的事情,要我不要多问。 岳爷爷和百里爷爷去新加坡,我也没有资格去现场加油。 你们在一起说古武界的事情,我一句都插不上嘴。 我想上了大二还和你、宁旭住在一起。 可我爸说会不方便。 玉玺,我想练武,我不想每一次都被你们排除在外。” 说到最后一句,凌君凡哭了。 这个平时表现的没心没肺,有着打不死的小强特质的大男孩儿,其实很委屈,很难过。 凌君凡比祁玉玺高很多。 可他此刻在祁玉玺面前就像一只快要被抛弃的小狗狗。 祁玉玺抬手在凌君凡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凌君凡戴着帽子倒不觉得疼,祁玉玺也没用力。 不过凌君凡被吓了一跳是真的。 他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抬头看了祁玉玺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你想学武,就先让我看看你的恒心和毅力。 你能坚持下来,我就让你有可以习武的资格; 如果不能,那你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哭; 也不要再觉得自己总被排除在外。 想成为古武者,就要付出代价。” 凌君凡猛地抬头,怔怔地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转身就走: “一年之内,你能每天坚持早晚各一个半小时的锻炼,风雨无阻。 我就给你习武的机会。” 凌君凡的眼睛倏然瞪大。 祁玉玺走了。 就在他越走越远时,凌君凡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玉玺!玉玺你等等我!” 他拔腿就跑,追上去。 “玉玺!你刚才什么意思!我能学武吗?我能吗?” 祁玉玺没有看他,继续走,嘴里说: “你先坚持一年早晚的锻炼。 等你坚持下来,如果你还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就教你习武,让你成为古武者。” 凌君凡一瞬间满血复活了! “我会坚持下来的!你别小看人!” “嘴巴说谁都会。” “我一定会坚持下来的!你等着!” 凌君凡单方面说说笑笑地和祁玉玺回来了。 两人一进门,宁旭就对祁玉玺竖了根大拇指。 果然宗师出马,就是不凡。 ※ 祁良生是省委宣传部宣传教育处下辖的一个科室的科长。 祁路根现在是县委书记,但对祁良生的仕途来说,目前还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可以说,祁良生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运气占了很大的因素。 在校时,祁良生的成绩优秀,又是学生会干部,在学院院长面前经常露面,这对他毕业时工作,还是有一点影响。 也是在校时,祁良生交了一个家就在省会的女朋友。 前面说过,老祁家的人,模样都好。 祁良生的成绩和他在学校的表现,很容易招女生喜欢。 在他自己的努力、学校老师的帮忙,和女友家里的运作下,毕业前,他找了一个在省委宣传部实习的机会。 祁良生写的一手好字,本人会来事,模样又好。 又因为他毕业时仍是包分配的年代,女朋友家里再出出力,他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省委宣传部。 祁良生的老婆李华娘家在本地有点能量。 夫妻两人毕业后,一个在省委宣传部,一个在省民政局,都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单位。 李华的娘家一开始对祁良生不是很满意。 一个地级市下属县城出来的,家庭条件相比李家差了太多。 只是自己的闺女对祁良生是死心塌地。 祁良生本身的外在条件也确实不错,称得上是一表人才。 最终李家还是同意了祁良生与女儿的婚事,也出力把祁良生留在了省委宣传部。 所以,祁良生能走到今天,成为一个小科长,可以说岳父岳母家是出了大力的。 李华在决定和祁良生结婚的时候就打定主意不要彩礼了。 她不想因为彩礼的事跟祁良生闹矛盾。 她喜欢祁良生,也觉得祁良生是一个可托付终身的男人。 李华在家里做父母的思想工作,李家父母很心塞。 女儿嫁给一个县里来的小子已经够委屈了,还自降身价不肯要彩礼。 对方家里也是县里的领导,娶媳妇儿的钱还能拿不出来? 李家父母怀疑是祁良生的工作安定下来了,就露出本性了。 不由对祁良生有诸多的埋怨。 结果祁良生不声不响地给他们丢了一枚重磅炸弹。 祁良生自己提出结婚给一万块钱彩礼,不包括三金的首饰,首饰会另外买。 他家里会出钱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他已经看好了。 房子有70个平米,不大,但做他们的婚房足够。 那个时候,省会的商品房房价在1300左右。 一套70平米的房子首付加税3万多块,算上装修5万块。 再加上一万块钱的彩礼和三金首饰,那要去到将近7万块钱了! 祁良生家这么有钱?! 后来祁良生说是父母拿了些钱,爷爷奶奶、大姑给了些钱。 他弟弟和另一位干爷爷给他凑了一些,就够了。 李华家人这下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身边认识的人,谁家闺女出嫁对方一出手就是7万块! 就算婚后小两口要供房贷,那也很不错了。 李华父母高高兴兴,面上有光地把女儿嫁给了祁良生。 从那之后,他们也不敢小看祁良生,小看祁家了。 祁父是县城的领导,确实帮不到在省委工作的儿子; 他们作为岳家人,多帮帮女婿,不也是帮自己的女儿,帮自己么。 婚后李华生了一个儿子,李华的父母帮忙带着。 祁路根和田柳没办法带孙子,李华和她娘家人也没有不满。 要说有什么不满,就是李华不大喜欢自己的婆婆。 总觉得婆婆不明事理,小家子气。 上次跟祁良生回老家,婆婆当着自己的面跟公公吵架,不顾孩子在场。 吵架的原因还是因为祁良生的表弟。 李华就更不喜欢婆婆了。 祁良生作为一个小科长,他经常面对的上级是处长。 部长级别的大领导,他这样的小钻风科长,只能在每次的宣传部内部大会,和省里的新闻上才能见到。 可是这一天,祁良生竟然接到了部长办公室秘书的电话! 部长要见他! 祁良生第一反应是他工作上就算出了什么错,也应该是处长找他才对啊! 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祁良生不敢耽搁,也不敢跟同事说部长找他—— 他觉得肯定是大乌龙,部长秘书打错电话了! 找了个去厕所的借口,祁良生离开了办公室。 跟做贼似的,他一路左看看,右瞅瞅,生怕遇到熟人。 他甚至都不敢坐电梯,直接爬楼梯,去部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途中,祁良生还打电话给部长秘书。 再三确认部长找的是他,而不是和他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祁良生眉头紧锁。 他一个小兵兵被部长召见,可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好事。 到了部长办公室的门口,祁良生做了几个深呼吸,抬手敲门。 里面传出“进来”的声音。 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他扭开门进去。 一进去,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祁良生立刻鞠躬: “部长您好,我是祁良生。” 部长温和地笑道:“小祁同志啊,来,坐,不要拘束。” 这部长的态度不对劲儿啊! 祁良生关了门,拘束地走过去,在办公桌这边的椅子上规规矩矩地坐下。 部长一派随意地问: “小祁同志,你在咱们省委宣传部工作有几年了?” “部长,我工作已经有8年了。 本科毕业之后我有幸被分配到了宣传部。” 部长马上说:“不要说什么有幸。 我们省委宣传部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勤勤恳恳,肯干实事的好同志。” 祁良生怀疑面前的部长要么是爷爷或他爸假扮的; 要么就是自己在做梦。 部长没事儿。 出于对自己的小命和仕途考虑,祁良生不敢问“部长您是不是病了”。 他只能很谦虚,很尴尬地笑笑说: “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大家都是这样的。” 部长喝了口茶水,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小祁同志,你是不是有一个表弟,叫祁玉玺?” 祁良生心里一个咯噔,摸不准部长是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头,谨慎地说: “是,我有一个表弟,叫祁玉玺。” 部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 “小祁同志这就不对了。 你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怎么档案里却没写?” “部长,我这个表弟,他还是个学生啊?” 祁良生急了,也是真的糊涂了。 急的是,部长这口吻不对劲; 糊涂的是,表弟又不是他的直系亲属,谁档案会写自己的表弟啊! 部长压压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太低调了。 这次要不是我接到王书记打来的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弟弟是古武宗师。 你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就应该写在档案里才对。 也不至于人家问起来,我是一问三不知。” 祁良生惊讶无比:“古武宗师? 部长。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古武? 我表弟从小是跟着家里的一位爷爷习武。 但古武什么的,我真没听说过。” “哦?你不知道什么是古武宗师?” 祁良生摇头。 部长看祁良生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 部长咳了一声,说: “藏省的凌书记亲自给王书记打电话。 要我们省委宣传部准你五天的假去上京。 你收拾一下就赶快去。” 祁良生已经傻眼了:“藏省的凌书记?” 部长刚才提到的王书记不会是省委书记王复山! 部长无语极了:“小祁同志啊…… 祁宗师是你的表弟,你对自己的表弟也太不关心了。 作为部长,我要说说你了。 上京的凌家,你知道吗?” 祁良生一下子就想到了来家里做过客的凌家人。 他口干舌燥地说:“我表弟的一个师兄姓凌,在上京。” 部长一拍桌:“就是那个凌家! 凌书记是藏省的省委书记,是凌席瑞将军的后人! 你呀你,你工作认真是值得表扬的; 但你对家里人却是关心不够,我要对你提出批评!” 祁良生是要多懵,有多懵。 他下意识地就问:“凌伯伯是藏省的省委书记?!” 部长:“怎么,你见过他?” 祁良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部长,凌书记,他叫什么啊?” “凌靖文。” 咣当! 祁良生目瞪口呆,彻底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在他家坐着马扎,一边吃着花生,一边跟爷爷奶奶聊天的凌伯伯,是藏省的省委书记?! 凌伯伯是凌席瑞将军的后人?! 那,那凌四叔不也是了?! 那,那凌四叔是安安的师兄! 白爷爷的师兄是凌四叔的师父啊! 凌靖文亲自打电话过来,特意转了这么两道给祁良生请假,可说是有意如此。 祁良生走的是仕途。 他有能力。 但如果仅凭能力,要想往上走却很难很难。 凌靖文这么做就是要在背后推一把。 给祁良生的仕途打开一个更好的局面。 祁云霞这边就没有那么麻烦了。 她在私企工作,百里元坤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来上京一趟。 祁云霞正在准备在职研究生的考试。 这个节骨眼上她真的不想分心。 但白爷爷要她去,她自然要毫不犹豫,当即就在电话里说没问题。 白爷爷跟她敲定了时间。 这边她挂了电话没10分钟,那边白爷爷就把第二天的航班信息发给她了,直接给她订了机票。 祁云霞心里不安,给爸爸打了个电话。 祁路坎让长女必须去一趟,又叮嘱她先别跟祁云香说。 到了上京,她一切听从安排。 有不明白的,就问万玲玲。 如果万玲玲不告诉她,她就别多问。 祁云霞满腹疑问地挂了和爸爸的通话。 定了定神,她去老板请假。 并且也没告诉同在东浦的妹妹祁云香,只说她要去出差。 祁云香和祁玉玺同年上大学,这时候正在享受自己的大一生活。 姐姐说要出差,她也不会怀疑。 第二天,祁云霞赶去机场。 到了机场值机时,她才发现白爷爷给她订的居然是头等舱。 一直到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祁云霞的思绪还是没能完全平静下来。 爸爸让她不要告诉妹妹,也不要告诉妈妈。 白爷爷也是让她赶去上京,没有说原因。 一切都透着一股诡异和神秘。 宴会的事祁路根和祁路坎都知道了。 两人虽然也不大明白古武者意味着什么,但要祁良生和祁云霞去上京,那肯定是不寻常的。 祁路根和祁路坎两兄弟坐下来一合计,就琢磨出这件事背后的深意了。 他们两兄弟,大姐,三家人,这是一家出了一个代表。 白叔的宴会,他们三家都有人出面,可谓是不偏不倚了。 祁路坎还好说。 祁路根回到家,看到又在那里埋怨祁玉玺给大姨买围巾,不想着她这个舅妈之类的话,他就一阵火起。 不想跟说不通的田柳吵架,祁路根摔门而出。 田柳越是这样,家里的实际情况他越不可能跟田柳说。 他还会交代两个儿子,有关上京,有关白叔和安安的一切事情,都不许透露给田柳。 第61章 五味杂陈的心情 被天外陨石砸了个头晕眼花的祁良生,回到家就赶紧给父亲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就开始收拾行李,他的机票也已经订好了。 听从父亲的建议,祁良生没有带妻儿。 他也暂时没有跟妻子说,只说去上京出差。 他自己还一头懵,等他弄清楚了,再回来跟妻子说。 就提了一个包,装了身换洗的衣裳,祁良生匆匆离家,赶去机场。 祁良生到的时候,凌靖轩派了人去机场接他。 祁良生坐在奔驰车的后排,心中忐忑,又有点心乱如麻。 在机场候机厅,他找了个地方上网。 试图查找一些关于“古武者”的信息,却是寥寥。 网络上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父亲在电话里,对安安和白爷爷古武者(宗师?)的身份讳莫如深。 只说他到了上京就知道了。 父亲的态度让他意识到,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白爷爷; 从来没有了解过他那位过分美丽寡言的表弟。 司机载着祁良生直接去了百里家祖宅。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带着百里家的直系徒弟们搬回了修缮一新的祖宅。 岳崇景买回祖宅之后就从里到外修缮过了。 每年还要花很多钱维护保养。 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师弟,也就一直没有搬回祖宅。 没有师弟的祖宅,只会带给他伤心和无穷的悔恨。 叶本昌和玛蒂娜夫妇也顺理成章地住进了百里家主宅。 三十年后重回祖宅,百里元坤的眼眶,满含泪水。 岳崇景的心情也有着沉重。 百里家祖宅坐拥一整个山头。 从后山上去就是百里家的祖坟所在地。 对古武者来说,祖坟在祖宅的后方是对家族子弟、家族古武传承的保佑; 不存在风水上的不吉利一说。 家世越久远的古武世家,祖坟都不会离祖宅太远。 华国的土地在明面上都不能私有。 岳崇景便把百里家祖宅和祖坟所在的山林地都承包了下来。 当年,祖宅内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师父和师娘坐在院子里,脸上含笑地看着打闹的徒弟,和在他们身边奔跑玩耍的稚童。 百里家上下一百多口人住在大宅子里,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安宁下来。 如今,物是人非。 但失去的已经失去; 活着的人在缅怀的同时,更要奋勇向前。 只要百里家还有一人活着,就不能堕了百里家的威名。 回到祖宅的百里元坤,情绪明显有些波动。 岳崇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所有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徒弟。 百里家祖宅拥有六个主庭院,每个主庭院分别是二进或三进的小院子。 客人的院落在祖宅的西北角。 整个祖宅的走向坐北朝南,每个庭院的朝向也是坐北朝南。 祖宅内庭园流水,凉亭假山。 这不仅是一处宅院,更是一处私家园林式的庄园。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住在六个主庭院最大的“松鹤园”。 为了避免百里元坤触景伤情,岳崇景私自做主,把祖宅内的六个主庭院的名字都换了。 “松鹤园”原本是百里元坤的父母,也就是岳崇景的师父、师娘的所居之处。 两位已故长辈所用的熟悉之物早已不见了。 岳崇景按照百里元坤的喜好,重新布置了“松鹤园”。 “松鹤园”东北侧的“叶归园”,是叶本昌和玛蒂娜的住所。 岳小凤住在叶归园的东厢房,西厢房住着叶本昌和玛蒂娜的看护。 和“叶归园”东西相望的是“祁东园”。 是百里元坤留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院子。 祁玉玺的房间就在“祁东园”的东厢房,西厢房被凌靖轩预订了。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岳瀚住了一个院子。 他们四人所在的院子有三个厢房,包含了共5间卧室。 他们四个人住完全没问题。 反正都是单身汉,不存在不方便一说。 冼礼暂时还是住在凌家。 说起来岳崇景也很无奈。 他有六个徒弟一个儿子,只有凌靖轩有孩子,却也没结婚。 其他的几个徒弟都是一心在武学上,压根没有考虑终身大事的意思。 古武者,特别是先天中期以后的古武者,寿命都比较长。 超过百岁那是轻轻松松。 年龄最大的霍连元今年已经42岁了。 他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不急于结婚生子。 岳崇景跟徒弟们提过几次,徒弟都不上心,他也就不提了。 唯一有希望结婚的是岳小龙和岳小凤。 他们以兄妹相称,但不是亲兄妹。 两人都是先天初期,都打算等到了先天中期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 祁良生抵达百里祖宅,那就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不对,是刘姥姥第一次进荣国府。 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瞅了,步伐都是虚的。 这里是白爷爷的家? 祁良生怎么都无法把东庄村那个他熟悉的白景白爷爷,和眼前这个坐拥一片山头的“大富翁”联系在一起。 百里元坤让祁良生住在了“松鹤园”。 到时候万玲玲会陪祁云霞也住在松鹤园。 反差太大,祁良生和祁云霞肯定都需要时间去接受、消化。 让他们住在百里元坤的身边最合适。 祁良生抵达的第二天,祁云霞到了上京。 这回是万玲玲亲自去机场接的她。 昨天祁良生过来,万玲玲有考试,就没来接。 见到万玲玲的第一眼,祁云霞差点没认出来她,还以为哪来的港台明星。 祁云霞的模样比不上万玲玲,但也差不了太多。 祁家有帅哥美女的基因。 祁云霞已经工作了,又是在东浦市读书工作。 她的衣着打扮和气质,比还在念书的万玲玲要好一些。 结果这次见面,祁云霞觉得自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她倒是没有嫉妒,她太吃惊了。 第一句就是:“玲玲,你这是一夜暴富了吗?” 万玲玲捂着嘴就笑了起来。 青春活力的笑声引得原本就注意到她的貌美的人,更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万玲玲挽住祁云霞的胳膊,说: “你先跟我走,等到了目的地,我再跟你解释。” “玲玲,你是炒股发财了?” 祁云霞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我虽然是学经济的,但经济跟金融可是两码事。 我可搞不懂什么股票。 走走,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解释。” 宴会定在周六晚上。 上京大学也到了期末考试期。 今天是周四,祁玉玺还在学校。 他要到周五下午才会回祖宅,这两天他都有考试。 对于和良生表哥、云霞表姐解释的任务,祁玉玺毫无心理负担地交给了凌靖轩和姐姐。 自从祁玉玺说了那番话后,凌君凡当天就开始锻炼了。 不仅如此,他还拉上了宁旭,对此祁玉玺没有反对。 凌君凡和宁旭每天早上和祁玉玺一起起床。 两人先跟着祁玉玺一起跑步。 跑步之后,祁玉玺去小树林里练功,两人就练军体拳。 祁玉玺没有教他们什么防身术,或简单的拳法,因为没有必要。 他要的是他们能长时间的保持规律的体能和意志的锻炼。 晚饭休息半小时后,是祁玉玺晚上锻炼的时间。 凌君凡和宁旭也跟着他一起。 已经过了一周,两人都没有退缩的迹象。 不过能不能坚持下去,祁玉玺保留意见。 周五下午,凌靖轩亲自来学校接祁玉玺和凌君凡。 宁旭回家,明晚他会跟家里的长辈一起过去。 宁老爷子没有贪心,他只让宁旭跟祁玉玺要了4张请柬—— 这在很多人眼里已经很多了! 这次宴会,宁老爷子肯定要出席。 宁家同去的还有宁老爷子的两个儿子,两个孙子。 宁旭的父亲表示,他完全是沾了儿子的光。 为此他还被调回了上京,从基层重新做起。 宁旭的父亲也不知自己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宁旭是祁玉玺的好朋友,不需要请柬。 一上车,凌君凡就喊:“蒙叔叔,你出关啦?” 司机不是别人,是闭关许久的蒙柯。 蒙柯道:“这次闭关太久了,都误了大事。” 凌靖轩再次说:“不要这么说。 你把实力先提升上来才是最主要的。” 凌君凡猛点头,同意老爸的说法。 蒙叔叔是后天后期的武者。 玉玺被刺杀的那天,他就是在场也危险。 凌君凡好奇地问:“蒙叔叔,你闭关这么久有收获吗?” 蒙柯没有回答,凌靖轩却是笑着说: “你蒙叔叔现在是后天大圆满的古武者了。 距离先天就一步之遥。” 凌君凡一听高兴坏了,连声恭喜。 蒙柯谦虚道:“我能顺利到大圆满,还是多亏了安安。” 凌君凡没问为什么要多亏了祁玉玺,他不怕死地回头: “爸,你现在真的是最最弱的了。” 凌靖轩面带微笑地反问:“你这么认为?” 凌君凡缩缩脖子,不敢打击老爸了。 祁玉玺和凌君凡还有三门课就考完了,最后一门考试在下周二。 也就是说,下周二过后,祁玉玺就没事了。 虽然现在还没到学校正式放假的时候,不过考完试的学生们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回家了。 往年百里元坤都是跟着祁家人过年。 今年百里元坤不能丢下岳崇景回东庄村。 可要他跟祁家人分开过年,他又万分不习惯。 最主要的是祁玉玺会为难。 一边是爷爷奶奶,一边是师父,他都舍不得。 岳崇景这边放不下叶本昌夫妇。 多年来,他每年也都是跟着叶家人一起过年。 叶本昌夫妇年龄大了,不能奔波,过年肯定是在上京。 所以到底怎么过年,现在都还没商量出个结果。 祁玉玺是打算考完试后他先陪师父一周,然后就回家。 到时候具体该怎么过年,看看爷爷奶奶和师父怎么商量。 长辈考虑得肯定比他周全。 祁玉玺除了跟凌靖轩要了4张请柬给宁旭外,一句都没过问宴会的事。 凌家出面举行宴会,地点定在上京大酒店,直接经手人是凌靖轩。 以往这种事,凌靖轩向来不过问、插手,交给时林和时雨就行了。 但这次不同。 凌靖轩可谓是事无巨细,每一样都考虑到了。 务必让师父、师叔,尤其是祁玉玺能满意,并接受。 回到祖宅,祁玉玺先去见师父。 没看到表哥和云霞表姐,他也没问两人去哪了。 和师父说了一会儿话,他就和凌靖轩回房了。 凌君凡和蒙柯也住在祁东园。 凌靖轩暂时搬去和祁玉玺一起住。 他以父亲和古武者的双重身份,回(压)绝(制)了凌君凡要跟祁玉玺一间房的要求。 凌君凡想住在祁东园,最后他只好选择和蒙柯一间房,反正卧室是分开的。 祁东园堂屋的卧室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不安排别人住。 进了房间,祁玉玺就开始换衣服。 在学校里他都是卫衣、牛仔裤、运动鞋。 回到家,他还是喜欢穿更方便的练功服或唐装。 跟着他一起进来的凌靖轩没有避讳。 反而拿起祁玉玺的唐装上衣为他亲自套上,嘴里说: “明晚你可以晚点过去。 如果不喜欢也可以早点走。 明晚去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换好衣服的祁玉玺却突然问了一句: “请赵家了?” 凌靖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回道: “只请了赵克涵和他的长子赵绍煜。 谢家和郭家都完了。 师父的本意不是要与华国古武界为敌。 师父打算正式亮相,就不好避开赵家。 你不喜欢赵家?” 祁玉玺的凤眸看进凌靖轩的眼底: “我不认识他们,我只是问你。” 凌靖轩瞬间明白了祁玉玺的意思。 也是因为明白了,他压抑在内心深处太久的情感喷薄而出。 这一刻,欲望战胜了理智。 凌靖轩伸手拽过祁玉玺就把人抱住了。 祁玉玺的凤眸微微睁大。 因为身高的差距,他的脑袋直接埋在凌靖轩的胸口处。 “安安,谢谢你。” 谢谢你考虑到我的心情。 祁玉玺拍拍凌靖轩,从他的怀里退出。 凌靖轩强压下把他重新抱回来的欲望,说: “请赵家也只是为了表达百里家对华国民间古武者的态度。 当年潘华就是因为嫁给了赵明华,才会那样有恃无恐。 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二叔都不会让潘华回凌家。” 祁玉玺点点头。 知道了凌靖轩对赵家的态度,他也就不会再多说什么。 凌靖轩换了话题: “军武处处长邬栖山,和新任的古能会会长滕苍,也请了。” 祁玉玺就更没反应了。 晚上,一群人在餐厅吃饭。 祁玉玺见到了良生表哥和云霞表姐。 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祁良生和祁云霞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万玲玲坐在祁玉玺身边,祁玉玺另一边是凌靖轩。 霍连元和岳思元不停招呼祁良生和祁云霞,避免他们不自在。 祁玉玺闷头吃饭,凌靖轩和万玲玲不时给他夹菜。 以前,祁良生和祁云霞看到这一幕还没什么感觉,可能也是习惯了。 从小,祁玉玺吃饭的时候就是跟万玲玲坐在一起。 万玲玲也是从小就这么给祁玉玺夹菜的。 可此刻再看到这一幕,两人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过来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他们清楚白爷爷和安安现在的身份和身价。 两人很聪明。 对于白爷爷和凌家为什么把他们大老远地喊过来的用意,两人也想到了。 而就是因为想到了,他们才更不是滋味。 祁良生和祁云霞都会不由自主地想: 如果妈妈对安安像大姑对安安那样…… 那么现在,他们与安安之间的关系,也会如玲玲和安安之间这样,亲密得宛若亲姐(兄)弟一般。 第62章 上京大酒店开宴 军武处,邬栖山正在听取下属的汇报。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被俘的三名忍者,在一周之内陆续死亡。 死亡原因,不是中毒,不是自杀,更不是用刑过重。 而是三人的内脏器官全部萎缩,导致生理机能丧失死亡。 三名忍者的心肝脾肺肠胃肾膀等所有内脏,全部萎缩了至少三分之一。 而那三名忍者外在的表现则是寒冷,极度的寒冷。 在他们死亡之前,他们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丢在了北极的冰山上。 在极度的寒冷抽搐中痛苦地死去。 这样的死法别说军武处的军医吓得是面色发白,就是邬栖山都是心情凝重。 这样的情况多么像武侠小说里才会有的“玄冥神掌”那样的武功造成的结果? 可那是小说。 武侠小说里的武功招数根本不可能存在于现实古武世界中! 邬栖山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他见过的死于古武者手里的人不知凡几。 可这样的死法绝对是头一回见! 忍者都是经受过残酷的忍耐训练的。 即使硬生生地拔光了他们的牙齿,他们也不会跪地求饶。 但这回,这三名忍者却是嘶吼着要人杀死他们; 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虽说邬栖山利用这个机会从三名忍者的嘴里撬出了不少东瀛忍者和东瀛古武界的秘密。 可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轻松。 “处长,他们三人都曾与祁玉玺交过手。 其中两人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交过手。 会不会是百里家的拳法……” 邬栖山沉吟:“‘空门拳法’我略知一二,至刚至阳,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如果‘空门拳法’能把人活活冷死,三十年前百里家也不会差点被谢家联合其他家给灭了。” 下属蹙眉:“但已经可以断定那三名忍者不是中毒。” 邬栖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对方继续说:“祁玉玺在和三名忍者交手时用了一根树枝。 他似乎还会某种剑法或刀法。 现在他的嫌疑最大。” 邬栖山:“祁玉玺的实力确实古怪。” 他是先天中期,却可以以一人之力对抗三名东瀛忍者和两名持枪的杀手。 他的实力肯定超出了先天中期古武者会有的实力。 百里家,邬栖山现在最忌惮的不是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而是这个神秘的祁玉玺。 让下属先出去,邬栖山一个人在办公室内思考。 一个低调,善于隐忍,实力高强,年仅十八岁的先天中期古武宗师…… 郭君林、张新言、刘长生,三个后天古武者,在他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伊藤家的三个先天初期,善于暗杀的忍者,却伤不到他分毫。 祁玉玺的伤是被狙击手的子弹擦破的。 岳崇景与百里元坤相见后,两个月就突破到了先天大圆满。 百里家的合灵丹、浩气丸…… 军武处分析出了其中八成的所用药材,却完全无从下手。 合灵丹和浩气丸真的出自百里家吗? 一想到三十年前百里家的惨状,邬栖山就不相信合灵丹和浩气丸出自百里家。 邬栖山想到了一个最合适形容祁玉玺的词—— 深不可测。 他觉得,他很有必要试试祁玉玺的身手了。 ※ 作为上京最好的酒店,提前两周,上京大酒店上下就为了一场特别的宴会开始筹备忙碌了。 周六这晚,上京大酒店谢绝了酒店内的一切餐厅服务,只有客房服务照旧。 客人们可以来酒店住宿,但却无法在酒店的各个餐厅用餐。 上京大酒店的正堂大门也一早就布置了严密的警卫。 凡是进入酒店的其他客人只能从酒店的另一个侧门进入。 晚上6点,随着第一辆车停在上京大酒店的正门门口; 今晚在上京大酒店举办的一场特殊的晚宴随之拉开了序幕。 作为这场宴会的对外承办者,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和凌靖轩四个凌家这一代的掌权人最先出现在宴会厅迎接客人。 今天这样的场合,远在藏省做书记的凌靖文也必须出席。 他是这天中午乘坐飞机抵达的。 凌靖革有任务,凌百翔没有把他叫回来。 而第一个抵达的就是军武处的邬栖山和新任古能会会长滕苍。 两人都是一身军装,没有戴帽子。 和凌家四个男人一起的还有霍连元和岳思元。 两人一个是岳崇景的大徒弟,百里家直系首徒; 一个是岳崇景的独子。 作为代表岳崇景和百里家,两人出面最为合适。 其他人都在宴会厅二楼的一个个包间里坐着等待。 他们还不急于这个时候“入席”,一边喝茶,一边聊天,很是轻松自在。 祁玉玺和凌君凡、宁旭在一起打扑克。 宁旭本来说和家里人一起过来,凌君凡和祁玉玺到酒店后,一个电话先把他喊了过来。 打扑克,三缺一。 祁玉玺不会打扑克,可以说他不会什么娱乐活动。 凌君凡也是跟宁旭混熟了之后才会华国的扑克牌的。 三个人一起打斗地主,输的人要被赢的人打手心。 目前三人都被打过手心了。 祁玉玺的技术一般,但架不住他牌好。 凌君凡好几次都嚷着祁玉玺一定有透视眼。 他们三个年轻人在单独的包房里,不打扰长辈们说话。 祁良生比祁玉玺大了12岁,完全不合适跟他们三个年轻人一起打牌。 百里元坤让祁良生跟冼礼、岳瀚他们坐在一起,听长辈们说话。 这间大包间里还有叶本昌夫妇、凌百晖夫妇、凌百翔夫妇、凌淑云的公婆,郑男的父母还有宁旭的爷爷,以及几位与凌家私交甚好的长者。 凌淑云的婆家陈家是外交世家。 凌淑云的公公退下来前是外交部的高官。 凌淑云的丈夫陈清阳是家中的独子,现任非洲某国的大使。 夫妻两人带着唯一的儿子都在那边。 凌淑云不在国内,凌家却请了陈家人过来,表示了凌家对这门亲家的看重。 凌家如今与两位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有了亲厚的关系,陈家也是极为的高兴。 就今晚的这场宴会,不少人打电话给陈志音。 希望能通过他与凌家的这层关系,弄到一张请柬。 在座的不是古武者就是军方、政界泰斗,祁良生的压力可想而知。 但他也更清楚,这是一次机会,一次白爷爷给他的机会。 祁良生话不多,也不刻意表现。 他安静地坐在冼礼身边,听长辈们说话。 需要给长辈们添茶的时候他非常主动。 长辈们问他话,他也是进退有度。 他是祁玉玺的表哥,叫百里元坤一声白爷爷。 就冲着这两点,在座的长辈们就会多关注他几分。 祁良生顶着压力,祁云霞就更有压力了。 活了24年第一次穿晚礼服,祁云霞都不知道该怎么出门。 头发都没有烫过的她今晚打扮得跟豪门小姐一样—— 漂亮的发型,华丽的首饰,名贵的晚礼服,还有8公分高的高跟鞋! 祁云霞这辈子穿过的最高的高跟鞋是4公分! 那次她的脚差点都不是自己的了。 “玲玲,你的脚就不疼吗?” “今晚我们不会走太多路的。 你只要走下去,转一圈,最后找个地方坐着就行了。 他们会主动上来找你聊天的。 表姐,你要习惯,以后这样的场合你肯定还会参加的。” 帮表姐整理好,万玲玲后退一步点点头, “真好看。” 祁云霞看看自己,再看看万玲玲,真心地说: “还是你最漂亮。” 万玲玲笑着说:“表姐也很漂亮,咱家没有丑女。” 这话说的实在。 祁云霞看着落地镜,不能相信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她。 万玲玲穿上自己8公分高的高跟鞋,挽住表姐。 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她说:“我们出去,代表的是祁家,更是安安。 我们是安安的姐姐,可不能给他丢脸。 我第一次代安安出席这样的场合时,也很紧张,很不习惯。 可想想,他们或许比我还要紧张。 我可是安安的姐姐,我愿意出面,是替安安给他们面子。” 万玲玲这么一说,祁云霞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她拍拍万玲玲的手: “我不会给咱老祁家,给安安丢人的。” 万玲玲笑颜如花地揶揄说: “我们两个大美女往那儿一站,他们只会看直了眼。” 祁云霞被她这话说的是面红耳赤。 她捏了万玲玲一下,接着两姐妹就笑做了一团。 7点钟,主人这边就该都下去了。 宁旭和凌君凡过来万玲玲和祁云霞的房间接她们两人。 祁玉玺最不喜欢这种场合,他还要再一会儿才会下去。 他很放心地把两个姐姐交给了宁旭和凌君凡。 祁良生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面,他会跟着冼礼。 万玲玲挽着凌君凡,祁云霞挽着宁旭。 凌君凡和宁旭都有颜值和身高担当,身边还搭配着那么漂亮的女伴。 两对年轻人一出场就引来了全场的注意。 万玲玲还好。 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了,也不是第一次和凌君凡搭档。 祁云霞就紧张了。 好在宁旭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他低声安抚祁云霞,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怎么笑。 遇到有人过来攀谈,宁旭会先介绍对方的身份,然后引着祁云霞说话。 渐渐的,祁云霞就镇定下来了。 怎么说也是步入社会的职场人士。 祁云霞的紧张更多的是环(阶)境(层)的陡然变化。 祁良生一身西装,跟在冼礼的身后,簇拥着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从楼上下来。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出现,场中的所有人都立刻围拢上前。 场内,凡是古武者,全部唐装或功夫短打,没有一个穿西装的。 就是凌靖轩都穿了一身唐装。 诸如凌靖宇、凌靖磊这样军官身份的,全部是军装。 而像凌靖文这样政界身份的,就是西装或中山装。 场内的人是什么身份,可谓是一目了然。 今天前来的人,女性很少。 这本身就不是一个需要携女伴出席的宴会。 场内的女性都是和凌家、祁家有关的。 年轻靓丽的女性只有祁云霞、万玲玲和凌绪媛三人。 凌绪媛没有穿晚礼服,而是一身军装,英姿飒爽的打扮。 万玲玲在上京上层已经不算陌生了。 第一次露脸的祁云霞自然也就得到了很多的关注。 曾经华国民间古武界的三大世家,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赵家。 赵克涵作为赵家的家主,主动与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攀谈,恭喜岳崇景大败伊藤泾川。 祁良生不是古武者,他跟在冼礼身边很不自在。 很快,凌靖文就把他叫走了,带在了自己身边。 祁玉玺一直没有露面,众人也摸不准他今晚会不会来。 终于能喘一口气,脸都要笑僵的祁云霞被宁旭带到休息区。 宁旭给她拿了一盘子吃的,还有饮料。 两人刚坐下没多会儿,万玲玲和凌君凡过来了。 凌君凡也很绅士地问万玲玲想吃什么,他去拿。 祁云霞很佩服表妹的游刃有余。 今天的事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凌君凡回来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东西,闲聊。 祁云霞主动敬宁旭:“宁旭,今晚真是谢谢你了。 要不是有你在,我今晚怕是要出丑。” 全是不同身份的大人物,压力真不是平时工作遇到的那些客户能比的! 宁旭吓了一跳,赶忙说:“云霞姐,你这就是折煞我了。 你是玉玺的表姐,我是玉玺的哥们儿。 我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好你啊。” 凌君凡在一旁猛点头:“就是就是。 云霞姐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你和玲玲姐这么漂亮,我和宁旭心甘情愿做你们的护花使者!” 万玲玲给了凌君凡一拳: “合着我要是不漂亮,你就不乐意了?” 凌君凡急忙求饶:“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玲玲姐,你和云霞姐就是我姐! 为了姐姐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万玲玲憋着笑:“你最近中文学的不错啊。” 凌君凡忍不住就得瑟了:“我是看电视学的。” 祁云霞很羡慕万玲玲跟安安的同学相处的这么随意、融洽。 她心里不禁有点失落。 万玲玲跟凌君凡、宁旭这样的权贵子弟相处得如此自在,是因为安安跟她亲,安安把她当亲姐。 所以安安的朋友才会真心对玲玲好。 不过祁云霞很快又调整自己。 不管怎么样,安安愿意给她这个表姐这样的机会,她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如果这样她还不满意,那她不是跟大娘一样了。 曾黎过来跟万玲玲打招呼。 万玲玲给了曾黎两张请柬,可把曾黎给受宠若惊坏了。 他手里的这两张请柬有人出价100万跟他买。 100万对曾家不算少,但曾家除非脑残傻缺了才会卖。 两张请柬,曾黎肯定是要来的。 万玲玲给他,可不是让他拿去当人情的。 另一张,曾家转赠给了秦家。 曾家就是一个有点钱的商人,本身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 这两张请柬纯粹是因为曾黎是万玲玲的同学。 和万玲玲之间有那么丁点的交情。 也是万玲玲人好,始终记得曾黎对她的那一点帮助。 换个人,恐怕早会认为那瓶丹药就算还了曾黎的人情了。 曾黎和他爸爸或爷爷一起来都不合适。 这样的场合,曾家的长辈过来也是坐冷板凳的。 曾家转赠给秦家,一是给秦家制造一份机会; 二也是间接卖了张家的好。 秦家和张家关系亲厚。 张家这次得了两张请柬,要知道赵家也就只有两张。 秦家是没有资格得到请柬的。 如今秦家有了一张,秦家家主势必会来。 张家的那两张请柬就不需要考虑是否让出一张给秦家。 不得不说,曾家的这一招很高明。 曾黎一个人前来,他又是万玲玲的同学,就顺理成章地和万玲玲四人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今天来的年轻人本来就不多。 五个年轻人里就只有祁云霞一个人已经毕业工作了。 其余的四个都是在校的大学生,别人想插进去都只会尴尬。 很快,五个人就成了一个小集体,小圈子。 不过有两个人顺利融入了进去。 一个是凌靖宇的长女,24岁的凌绪媛; 一个是凌靖文的女儿,16岁的凌绪琪。 几个年轻人坐在那儿说说笑笑的。 凌绪琪最小,还是高中生,和哥哥姐姐们聊天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祁云霞一次次感慨。 这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如果是云英、云香她们在这里,肯定会怯场。 她自己都还有点放不开呢。 第63章 看看你有没有能耐让我摘了帽子 敲敲门,凌靖轩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抬眼瞟了他一眼,继续不动如山。 凌靖轩走过去,趴在沙发背上问: “看什么呢?” “‘倚天屠龙记’。” 给凌靖轩看了眼小说封面,祁玉玺没有起来的意思。 凌靖轩倾身凑到他耳边:“该下去了。 我陪你走一圈,你要觉得无聊,就先回去。” 祁玉玺放下小说,凌靖轩直起身体。 走到衣架那边取了鸭舌帽,凌靖轩亲自给祁玉玺戴上。 确保帽檐遮住了祁玉玺的脸了,他说: “好了,走。” 两人一起往外走,祁玉玺却扭头看了几眼凌靖轩。 凌靖轩低头:“怎么了?” 身高差太大,凌靖轩和祁玉玺说话已经习惯了先低头。 祁玉玺直言:“第一次见你穿这种衣服。” 凌靖轩哑然,继续低着头在祁玉玺耳边问: “不好看?” “奇怪。” 凌靖轩只觉得自己的心窝被射了一刀。 他咳嗽了两声,哭笑不得地说: “那师兄以后还是穿西装。” 祁玉玺竟然还点了点头! 凌靖轩心里是又无奈又甜蜜。 他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 “师兄为了今晚,还特别做了这身衣裳。” 祁玉玺还是两个字:“奇怪。” 两人从见面、相识到现在,凌靖轩确实没穿过唐装。 他要么是西装革履,要么是时尚休闲。 很想告诉大家自己也是古武者的凌靖轩彻底败了。 “好。为了让我们家安安不奇怪,师兄以后都不穿唐装了。” 祁玉玺抿着嘴。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凌靖轩相信,此刻的那双凤眸里肯定是充满了笑意,并且带着某种炫人的光芒。 这一刻,凌靖轩的心窝柔软得一塌糊涂。 “你说呢?师兄以后都穿西装?” 凌靖轩低头又在祁玉玺的耳边问。 他还搂着祁玉玺,两人的身体贴合得很紧。 祁玉玺身上凉凉的。 已经开始修炼烈阳掌心法的凌靖轩身上很是火热。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祁玉玺没有推开他。 祁玉玺没说好不好,但他嘴角内敛的笑容看得凌靖轩是心情大好。 他不假思索地说: “师兄却是觉得你穿唐装、穿练功服最好看,也最合适。” 祁玉玺又一次补刀:“我是古武者。” 凌靖轩很想说“我也是”。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实力,他只能无奈地笑笑。 要下楼了,凌靖轩放开了祁玉玺,尽管他很想多搂一会儿。 祁玉玺脚步不变,面色如常地抬脚下楼。 楼下的声音不算喧哗,但也是人声明显的。 可当凌靖轩陪着祁玉玺走下楼梯时,全场却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聊天的万玲玲几人也因为周围的骤然安静闭了嘴。 万玲玲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是弟弟下来了,她站了起来。 宁旭、凌君凡、曾黎等人也都立刻站了起来。 祁云霞有些不明所以,也跟着起身。 今天这样的场合,祁玉玺仍旧是一顶鸭舌帽。 走下台阶,他气势自若地走到师父和师伯的面前,乖乖地喊: “师父、师伯。” 岳崇景点点头。 百里元坤抬手慈祥地整了整祁玉玺唐装最上颗的翡翠襟扣,说: “去吃点东西。” “嗯。” 师徒两人说完话了,张悟正上前抱拳: “祁宗师,老朽张悟正,一直都很想当面向您道歉。” 祁玉玺看向他,神色不变: “家姐已代我出面,无需再提。” 凌靖轩适时出声:“我们边吃边说。” 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东西,一群古武者跟着两人就过去了。 凌君凡坐下来:“玉玺要忙一会儿了,咱们别过去打扰他。” 万玲玲很自然地坐下,很自然地说: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让他先吃了碗牛肉面垫垫胃。” 宁旭看看手表:“比我预料的提前了10分钟出场。” 凌君凡:“玉玺最讨厌这种场合了。 今天要不是岳爷爷和百里爷爷都要来,他才不会来。” 说完,他就看向还在怔忡中的祁云霞, “云霞姐,你回了东浦可要小心哦。 肯定会有很多人跟你套近乎。 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仔细。” 祁云霞回神,笑笑,不知怎么接话。 万玲玲:“表姐,没君凡说的那么严重。 那些人就算想找你套近乎,也不敢乱来的。 你和云香在东浦只要谨慎一点就行。” 祁云霞点了点头,心里的失落却更大了。 祁玉玺一出现,果然就瞬间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凌靖轩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祁玉玺只有18岁,但他的气势完全就是一个宗师级的人物会展现出来的。 这场宴会的目的不是吃,祁玉玺也只随便吃了几口,之后就是人来人往。 想与他说话,想与他攀谈的人太多。 滕苍这时候走到祁玉玺面前,朝他伸手: “祁宗师,你好,我是滕苍,古能会会长。” 滕苍穿着军装,所以他没有抱拳,而是伸手。 祁玉玺伸手和他短暂交握: “你好。” 口吻如常,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表现出喜恶。 这边,凌君凡小声说明: “这家伙是古能会的新会长,军武处直接指派的。 原来的会长和副会长都撤职审查了。 军武处看样子是要直接插手华国民间古武界了。” 万玲玲没好气地说:“他们早干嘛去了。 反正我觉得军武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云霞完全插不上嘴,她对这些事还是一头的雾水。 宁旭看出她的疑惑,低声简单地跟她解释。 祁云霞心惊,安安在上京竟然还遇到过那样的事! 滕苍和祁玉玺随意攀谈了几句,就说: “祁宗师,在下也是先天中期。 不知能否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和祁宗师切磋一番?” 滕苍的话一出,全场再次静默。 凌靖轩的眼里滑过一丝冷芒,他上前一步就要开口,被祁玉玺握住了手。 凌靖轩眼里的冷色溃散,一股酥麻顺着他被握住的手心直冲头顶。 祁玉玺松了手,把另一只手里装着饮料的杯子递给凌靖轩。 凌靖轩很自然地接过来。 祁玉玺向宴会大厅正中央的方向抬手一指。 滕苍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也抬手一指。 两人就要在这里切磋! 凌君凡和宁旭站了起来,万玲玲也急忙拉着表姐站起来。 凌绪媛和凌绪琪则顿时激动不已。 凌绪媛还好些,她是军人,再激动,脸上也不是太显。 凌绪琪就不同了。 凌家人都不是第一次看祁玉玺与人切磋。 但每一次都依旧会令人看得热血沸腾。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相视一眼,两人谁都没有出声阻止。 祁玉玺和滕苍走到了大厅中央,面对面站着,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场内的服务生和无关人员被请了出去。 宴会大厅的门被凌靖轩的保镖从里面紧紧关上。 蒙柯细心地抬来两把椅子,让现场年龄最大的叶本昌和玛蒂娜夫妇坐着看。 凌百翔低声问身边的兄长: “军务处是想试安安的身手?” 凌百晖:“可能。” 其他人全部站开,自觉围成一圈,把最中央的宽敞地方留给祁玉玺和滕苍。 祁良生第一次见这架势,大气不敢喘。 凌靖文低声对他说:“这是古武者间常见的切磋。 你是安安的表哥,也趁这个机会,了解古武者,了解安安。” 祁良生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用力点了点头,没忘了说谢谢。 滕苍看了眼祁玉玺的帽子,问: “祁宗师切磋也不摘帽子吗?” 祁玉玺微抬了下帽檐: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能耐让我摘了帽子。” 呵!够狂! 可是谁也不会不满祁玉玺的狂妄,他有这个资本。 滕苍解开军装的扣子,脱下军装抛给了站在场边的邬栖山。 接着,他解开军绿衬衫的袖口,卷起。 祁玉玺两脚略微分开站定。 在滕苍做出开始的示意后,他右脚向后半步,两手起势。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万玲玲紧张地抓住了表姐的手,祁云霞的手心也出了汗。 祁玉玺和蒙柯切磋的那次,祁云霞和祁良生都不在场。 对于这个表弟到底有多厉害,两人都不清楚。 对“宗师级别”的古武者是个什么概念,两人更是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 而这一晚过后,他们了解了,深刻了。 滕苍和祁玉玺都是先天中期。 两人相对几秒后,就同时动了。 外行只觉得眼前一花,两人的拳头就撞在了一起。 内行却是各个眼瞳急缩。 宴会大厅里就听到“噼里啪啦”拳拳到肉的声响。 万玲玲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在随之震动。 祁玉玺的拳出得非常快,滕苍也同样不遑多让。 外行人只能看到一个个残影,内行人却是各个屏住了呼吸。 滕苍和祁玉玺之间说是切磋,不如说“较量”更为贴切。 滕苍来自于军武处,他是古武者,更是一名军人。 军武处的武官修行的功夫是什么,只有军武处的内部人士清楚。 外界从来不知道军务处修行的功法。 军武处的武官比民间古武者实力高强,不仅是因为他们享有更多的古武资源; 还有就是,他们的功法全都是杀人的功法。 他们出手,就带着无法掩饰的杀意。 滕苍的拳法也是如此。 他的拳法刚劲,拳风锐利,带着千锤百炼后的凌厉杀气。 祁玉玺的气势一开始被滕苍压制住了。 可很快,他的气势就发生了改变。 变得和滕苍一样,充满了杀气。 而祁玉玺的这股杀气中,更充斥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之感。 两人的身体、位置不断发生着变化。 滕苍的拳头不时向着祁玉玺的帽子袭去; 祁玉玺一次次灵活躲过滕苍的拳风。 双方的拳头在毫无间断的十几分钟的较量后,两人的身体同时后退。 滕苍退了一步半,祁玉玺退了一步。 滕苍活动了活动双臂关节。 抽出掖在军裤里的衬衫下摆,脱掉了碍事的衬衫。 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军绿色背心。 没有人嫌弃滕苍的“不拘小节”,每个人此时都都心情澎湃、血液沸腾。 祁玉玺转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突然一个疾步主动向滕苍攻去。 滕苍双腕挡住祁玉玺的拳头,紧接着一腿过去。 祁玉玺避开滕苍力道十足的一脚,两手握住滕苍的手腕,身体骤然腾空,接着就是一个空中翻转。 滕苍随着祁玉玺的翻转在原地转了两圈。 以此保护自己被对方抓着的手腕。 两人你来我往。 祁玉玺要抓滕苍的手腕,滕苍要救出自己的手腕。 祁玉玺用的始终是空门拳法。 不论滕苍怎么变换,除非他不出拳,只要他出拳,祁玉玺就一定能抓住他的一个手腕。 滕苍的背心前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块块的颜色加深,那是汗水的颜色。 祁玉玺步步紧逼,滕苍步步后退。 正对他们方向的围观者立刻退到两边。 祁玉玺抓着滕苍的手腕再次腾空,两人的位置换了。 滕苍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神色越来越肃然。 祁玉玺仍旧戴着他的黑色鸭舌帽,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面部表情。 在黑色的反衬下,他的脸格外白皙; 殷红的嘴唇在一个人的眼中娇艳欲滴。 他紧抿的双唇令他的那颗唇珠更显诱人。 凌靖轩的心怦怦怦地在跳。 他的眼里只有祁玉玺,只有那个即使有帽子的遮掩,也美丽得令人眩晕的人。 空气爆裂的闷声过后,滕苍的身体快速后退了几步; 而祁玉玺,只退了半步。 到这个时候,胜负已然明了。 祁玉玺收手,压低帽檐,明显是不准备再继续了。 滕苍抬起在隐隐发抖的双手,抱拳: “果然英雄出少年。” 祁玉玺回以抱拳:“承让。” 不少人都在发懵,这是,结束了吗? 凌百晖鼓掌。 他的掌声让不少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场“较量”中的人回过神来。 一时间,宴会厅内掌声雷动。 凌百晖放下手:“靖轩,带腾会长和安安去休整一番。” 凌靖轩走出来。 邬栖山也走了出来,把滕苍的衣服交给他。 凌靖轩带两人去楼上房间里稍作整理。 他是知道祁玉玺每次动武过后都要洗澡。 果然,在滕苍收拾好下楼时,祁玉玺还没下来。 祁玉玺洗澡很快。 他之所以没下去是凌靖轩给他买衣服去了。 他没带换洗的衣服。 谁也没想到军武处会在今晚提这样的要求。 等到凌靖轩拿着亲自买来的衣服走进房间,就见祁玉玺穿着浴袍,窝在沙发里看他那本只看了一半的“倚天屠龙记”。 祁玉玺光着腿,或者说,他浴袍下什么都没穿。 刚洗过澡,他的头发还很潮湿。 此时的祁玉玺对凌靖轩有着莫大的诱惑。 凌靖轩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汹涌澎湃的某种欲望。 “安安,衣服买来了,没有洗过。 你先凑合一下,回去再换。” 祁玉玺放下书站起来,当着凌靖轩的面就脱掉了睡袍。 凌靖轩的鼻血差点喷出。 他想看,又不敢看,不知多纠结。 祁玉玺速度如常地套上内裤和背心,穿上牛仔裤和卫衣。 上京大酒店一楼有几家服装店,只是没有唐装店。 凌靖轩只好给他买了牛仔裤和卫衣,还给他买了顶新帽子。 不过刚才那一战之后,祁玉玺穿什么,楼下的人都不会介意。 祁玉玺换好衣服就要拿帽子,凌靖轩: “吹干头发。” 祁玉玺收手。 凌靖轩把祁玉玺拽进浴室,拿了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祁玉玺没要求自己动手,而是闭上眼睛。 在嗡嗡声停止后,他睁开眼睛,看着镜子,对身后的人说: “给滕苍拿一粒烈火丹。” 凌靖轩:“怎么?” “伏阴剑法七层之后,不管我愿不愿意,只要出手,内力就势必会带出阴寒之气。 只有烈火丹和烈阳掌能解。” 凌靖轩明白了,也拧了眉: “那军武处就势必会知道你练的不是‘空门拳法’。” 祁玉玺的凤眸微挑,眼里是毫不在乎的傲气: “是又如何?他军武处还管不到我练什么。” 凌靖轩笑了,抬手按住祁玉玺的肩膀,从镜子里看着他美丽的容颜: “师兄就喜欢看你这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凤眸流光转动。 镜子里,身材高大的凌靖轩注视着祁玉玺的眼中,是不加丝毫掩饰的温柔和喜欢。 镜子里,祁玉玺看着凌靖轩的眼睛里,是夺目的光彩。 两人在镜中相视一笑。 凌靖轩收手,转而握住祁玉玺冰凉的手腕: “走。” 第64章 我们家安安 祁玉玺再次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气氛明显与之前有所不同。 他穿着牛仔裤和灰色卫衣,戴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一副青春有朝气的学生打扮。 这样的打扮可以说和此刻的宴会格格不入。 可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格格不入。 祁玉玺一下楼就去自助餐桌前拿吃的,谁也没有轻易上前攀谈。 凌靖轩则是去了滕苍那边。 他对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拿着红酒酒杯的滕苍说: “滕会长,可方便?” 滕苍一听就知道凌靖轩是有话要说,点点头,放下酒杯跟着凌靖轩上楼了。 祁玉玺取了满满一盘子食物之后就去了姐姐那边。 万玲玲见弟弟过来了,急忙往旁边挪了挪。 祁玉玺走过去很自然地在姐姐身边坐下。 万玲玲立刻心疼地问:“饿了,刚才都没吃什么。” “饿了。” 祁玉玺拿着叉子就开始吃。 万玲玲站起来:“我再去给你拿点儿。” 祁玉玺没反对。 祁云霞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祁良生这时候走了过来: “安安。” 祁玉玺抬头,咽下嘴里的食物叫了一声: “良生表哥。” 祁良生在刚才万玲玲的位置上坐下,问: “你,没事?” “没有。” 祁玉玺继续吃。 凌君凡一副骄傲模样:“玉玺厉害着呢。” 祁良生抬手拍了下祁玉玺,说: “爷爷奶奶要知道,不知会多为你骄傲。” 祁玉玺没吭声。 若是往常,祁良生不会觉得有什么。 毕竟在家里,安安就是这样的性格。 可此时此刻,祁良生心里却有些酸涩。 家里的这些兄弟姐妹们,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安安就已经在心中画了界限。 只是他们一直觉得无所谓,没什么。 说来说去,安安也就是一个表弟; 一个爷爷奶奶没理由的,过分溺爱的表弟。 “良生哥哥。” 万玲玲回来了,祁良生要起来让位置,万玲玲让他坐回去。 曾黎找了个借口走了,正好让出一个位置。 凌绪媛轻轻碰了下妹妹凌绪琪的腿,两人借着去拿餐,离开。 凌绪媛是看出祁良生在祁玉玺面前不是太自在。 万玲玲坐下,把满满两盘子的食物放在祁玉玺跟前,大部分都是肉。 “安安,你想喝什么? 有茶有水还有饮料,酒就不要了。” “茶。” “绿茶还是红茶?” “随便。” “好。” 万玲玲又站了起来给弟弟去倒茶,祁云霞这时候说: “我去。” 万玲玲:“不用,我去就行了。” 祁玉玺:“姐,我换下来的衣裳在楼上。” 万玲玲一脸的疼爱:“好,姐姐明天给你洗出来。” 说着就走了,去给祁玉玺倒绿茶。 祁玉玺继续大口吃饭。 凌君凡和宁旭人精地瞅了眼祁云霞和祁良生。 凌君凡给了宁旭一个眼神,宁旭开口: “玉玺,那个滕会长厉不厉害?” 祁玉玺头不抬地回道:“还行。” 宁旭是找了个话题聊天,免得祁云霞和祁良生更不自在。 万玲玲倒了两杯绿茶过来,放下后她就上楼去了。 祁良生问:“安安,你准备几号回家?” 祁玉玺:“18号。坐飞机。” 祁良生立刻说:“我要年前才能回去了。 到时候让我爸去接你。” 祁玉玺:“不用。我和姐姐要在市里住两天。 大姨要买年货,到时候跟大姨一起回去。” “……也好。” 凌君凡出声:“云霞姐,你过年什么时候回去?” 祁云霞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地说: “我要考完试才能回去了。 在职研究生的考试在过年前两周。” 祁玉玺停了吃饭的动作,问了一句: “考哪?” 祁云霞的眼里瞬间出现惊喜。 她立刻回道:“我想考东浦政法大学法律系的研究生。” 凌君凡:“当律师啊?” 祁云霞:“我本科读的是法学。 以后当律师,当法官,都可以。” “厉害。” 凌君凡, “美国最多的就是律师。” 祁云霞笑了。 表弟主动问她考哪里,让失落了一晚上的她心情好了许多。 祁良生说:“你好好考。 回家的时候给家里打个电话,让我爸派车去接你。” “嗯,我会跟大伯说的。” 祁玉玺没有再继续问,这时候万玲玲也回来了。 表兄妹三人说起了家里的事,祁玉玺全程保持安静。 吃饱了,祁玉玺就要回去了。 这时候凌靖轩和滕苍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凌靖轩手里提着祁玉玺的背包。 滕苍和凌靖轩在楼梯口分开,凌靖轩直接朝着祁玉玺走了过来。 和祁良生、祁云霞打了声招呼,凌靖轩问祁玉玺: “安安,要不要回去了?” “走了。” 祁玉玺站起来。 祁良生和祁云霞一听也站了起来。 凌靖轩让他们坐下,说: “安安要提前走,你们不用管他,继续玩儿。 玲玲,你照顾好你兄姐。” “我会的。” 让祁良生和祁云霞继续,凌靖轩带祁玉玺去跟师父和师叔打了声招呼。 也没让蒙柯跟着,他带着祁玉玺先走了。 凌靖轩晚上没喝酒,他开车。 祁玉玺坐上副驾驶这才问:“你现在走?” 凌靖轩:“我提不提前走不重要,重要的是,” 他抬手摘了祁玉玺的帽子,对他笑道, “我们家安安今晚没吃好。师兄带你去吃宵夜。” 祁玉玺的凤眸流光浮现,他拿起帽子重新戴回去。 凌靖轩发动汽车:“想吃什么?” “火锅。” 凌靖轩深笑:“好,咱们去吃火锅!” 祁玉玺走了,宴会却仍在进行。 百里元坤的脸上始终带着矜持的笑容。 他高兴啊。 他的徒弟今天可是又一次给他长脸了。 宴会一直持续到11点才结束。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一行人回百里祖宅。 前来的宾客们是送他们上车,目送他们离开,这才才相继离场。 坐上车,宁志林长叹一声: “我们宁家今天能来到这儿,都是小旭的功劳啊。” 宁旭矜持地说:“爷爷,这不是我的功劳。 这只能说是我和玉玺的缘分。 我能和玉玺做朋友,君凡也帮了很大的忙。 所以爷爷您要感谢,也是感谢凌爷爷。 您跟凌爷爷的关系好,君凡才乐意跟我做朋友。 君凡入学前就跟玉玺很熟了。” 宁志林还是说:“你是用心了的。” 不过他也很遗憾, “你和宁晅都没机会了。 你们两个人的孩子以后还是有机会拜在百里门下的。 你们要早点找女朋友,早点生孩子。” 坐在副驾驶的宁晅顿时生无可恋了。 宁晅是宁旭大伯的儿子,已经工作了。 宁旭避开爷爷的眼神,说:“这事儿得看缘分。 我也不想太早谈恋爱。” 对于自己可能有机会习武的事情,宁旭谁都没跟谁说。 只有他和凌君凡彼此知道。 事关重大,他不能因为和祁玉玺的关系,就口无遮拦地告诉家人。 祁玉玺没有让凌君凡瞒着他,那是信任他。 他不能把祁玉玺的信任当成是理所当然。 祁玉玺跟着凌靖轩毫无心理负担地吃宵夜去了。 可今天在场的其他人却是各个心绪难平。 一上车,邬栖山就问:“凌靖轩找你干什么?” 滕苍:“他给了我一颗药丸,让我吃了当场吸收。 祁玉玺的内力很古怪。 可以确定,那三名忍者是死于他的手中。” 正准备开车的邬栖山熄了火。 滕苍:“我和祁玉玺交手的时候,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阴寒气息。 结束之后,我的左胳膊几乎凉得没有知觉。” 邬栖山:“凌靖轩只给了你一颗?” 滕苍点点头:“只有一颗,并且让我当场吸收药性。 他什么都没说。 吸收完之后,我体内的寒气全部拔出,胳膊也恢复正常。” 说着,滕苍动了动左手臂, “已经没有那种阴冷的感觉了。” 邬栖山目视前方,一脸的沉思。 许久之后,他发动汽车:“回军武处。” ※ 这一晚,很多人都失眠了。 从上京大酒店出来,赵克涵就始终黑沉着脸。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对他的态度,客气中带着明显的疏离。 凌家人也只有凌百晖跟他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对他视而不见了。 因为潘华和潘家的原因,凌家与赵家一直不对付。 以前,凌家人碍于赵家古武世家的身份,对赵家还算面上过得去。 可今天,凌家人却是摆明了不想与他们赵家多接触。 凌百翔更是看到他转身就走。 凌百翔对赵家的态度可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就是赤裸裸地打赵家的脸了。 “爸,要不,让明华和潘华离婚。” 赵绍煜说。 赵克涵冷怒道:“现在离婚已经迟了! 人家只会说我们赵家是墙头草!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潘华回到凌家,变成凌淑华!” 赵绍煜同样黑着脸,却不乐观。 “今晚凌家对我们的态度很明显。 当初潘华和她妈害得凌百晖失去了孩子; 害得凌百翔差点失去一条腿。 如果凌家愿意让潘华回去,叶家恐怕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这也是赵克涵最痛疼的地方。 赵明华虽然不算赵家的嫡支,但他姓赵! 潘华如果只是脱离了凌姓还好说。 她当年可是害了叶家的女儿! 凌百晖不管是出于何种心理,都不会同意潘华回去。 凌百晖不松口,凌百翔就不可能同意! 赵克涵揉揉额头:“让赵明华想办法! 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给我们赵家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他必须想办法解决!” 赵绍煜:“爸,张家把张新言送到乡下去了。 听说,不许他再回张家。” 赵克涵揉额头的手顿住,看向儿子。 赵绍煜:“明华或许天赋不错。 但有时候,鱼和熊掌,难以兼得。 明华再有天赋,也比不上祁玉玺,比不上百里家的那些徒弟。” 赵克涵放下手,眼底深沉。 凌靖轩晚上也没吃什么。 他和祁玉玺在火锅店饱餐一顿,然后两人一起回百里祖宅。 大家都还没回来,两人回去后先去洗澡。 吃完火锅,身上染上了些味道。 洗完澡的两人就在凌靖轩的房间里喝茶,聊天。 对古武者来说,没有什么晚上喝茶会睡不着的情况。 “安安,师兄一直很想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 刚喝了一杯牛奶,正恶心的祁玉玺窝在沙发里不想动。 凌靖轩抓过一条毯子给他盖上,问出他一直很想问的一件事。 祁路根和万福林找凌靖轩帮忙那回,说过一件事。 祁玉玺在学校因为那张脸太招人,和人起过冲突。 对方家里有点能量,后来还是师叔出面摆平了。 凌靖轩一直很想知道,祁玉玺是厌恶被同性喜欢; 还是别的什么。 然后,他也就这么问了。 “你高中的时候,我听说,你和同学,起过冲突,对方” 师兄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师兄只是听你舅舅说,是,上厕所的时候。” “上厕所小解的时候,他的手不老实。” “……!!” 凌靖轩笑不出来了,脸都要铁青了, “他碰着你了?!” 祁玉玺给了凌靖轩一个“你傻了吗”的眼神: “可能吗?” 凌靖轩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了。 他压下心里的醋火,掩饰: “师兄是关心则乱了。 师兄还以为你是因为他对你有意思,才” “师父喜欢师伯。” 因为早就知道师父喜欢师伯,所以对于同性的喜欢,最多不接受,还不至于动手。 凌靖轩自然听出了祁玉玺话中的意思,他的心跳有点加快。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师叔喜欢我师父的?” 祁玉玺:“师父有一本经常看的书。 我小时候以为那是武侠小说,就偷出来看。 结果是一本诗集,里面夹着师伯的照片。 照片的背面是一首思念的诗。 上了初中才知道,师父一直看师伯的照片,是喜欢师伯。 那本诗集就是说思念、喜欢的。” “那肯定有许多女孩子都喜欢你。” 祁玉玺有点不大高兴:“男女都有。” 凌靖轩假装只是好奇地问: “那你有过喜欢的人吗?男生,女生。” “没有。” 凌靖轩:“那大学期间,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没有。” 凌靖轩分不清自己心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哪知,祁玉玺却发问了: “凌君凡的妈妈是谁?” 凌靖轩心里咯噔一声。 那一段黑历史他实在不想对祁玉玺说,更不想祁玉玺知道。 但在祁玉玺那双直勾勾的凤眸面前,凌靖轩张口: “我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段很迷茫的时期。 那段时间我的私生活,有点混乱。 直到,有一个女生跑过来告诉我她怀孕了。 美国不允许堕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给了她一笔钱补偿她。 因为我不爱她,也不可能娶她。” 说这些的时候,凌靖轩不敢看祁玉玺,他怕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 “君凡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不能再那样下去。 之后我就收心养性,做了单身爸爸。” 凌靖轩视死如归地补救了一句, “在知道君凡的存在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乱来过了。 也没有谈过恋爱,一直是一个人。” “师兄。” 凌靖轩扭头。 那一眼,他面对祁玉玺时心中不时会有的沉重一瞬间烟消云散。 祁玉玺的眼睛里没有嫌弃或厌恶,美丽的凤眸格外的平静。 似乎只是听他说一个故事,讲一段往事。 祁玉玺凑过来:“帮我一个忙。” 压下心口的急速跳动,凌靖轩克制不住地抬手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你说。什么忙师兄都会帮你。” 祁玉玺直视凌靖轩的眼睛: “我想,找到祁橘红。” 凌靖轩有一瞬间的惊愣。 “我想问清楚,那个男人是谁。” 凌靖轩心疼了,他收紧手臂。 接着他就听祁玉玺带着几分冷意说: “我不能让爷爷奶奶一直这么不明不白。 如果她是被人抛弃了,我会给她讨回公道; 如果她是在外头胡来有了我,我与她继续各过各的日子。 她在美国,好与不好,是不是还活着,都得让爷爷奶奶知道。” 凌靖轩一个用力把祁玉玺扯到了腿上。 在祁玉玺挣开之前,他双手把对方抱了个满怀,声音低哑地说: “安安,给师兄抱抱,师兄,很想抱抱你。” 要使力的祁玉玺收了力道。 紧拥着祁玉玺,以极为亲昵的姿势抱着他,凌靖轩心疼地问: “你呢?你自己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不想找到你的母亲?” 祁玉玺平静地说:“师父是我爸,大姨是我妈。 我有爸有妈。 那一对男女是死是活; 他们在哪里; 他们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与我无关。” 凌靖轩情不自禁地在祁玉玺的发顶亲了一下。 没有看到祁玉玺陡然睁大的凤眸。 “你说的对。 师叔是你的爸爸,祁大姐是你的妈妈,玲玲,是你的亲姐姐。 而且安安,你还有我,还有师兄。” 祁玉玺垂眸,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凌靖轩不舍地松手:“对不起,师兄刚才失态了。”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身上下来,抬眼: “我只知道她在美国,现在还在不在,不知道。” 祁玉玺似乎没有介意,凌靖轩暗暗松了口气,说: “给我她的照片,师兄帮你找,交给师兄。” ※ 夜晚,凌靖轩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脑袋里全部是今晚自己的失态。 第一次,那样完整地拥抱祁玉玺; 第一次,亲吻了他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和他相邻的另一间卧室里,祁玉玺也没有睡着。 眼前是凌靖轩把他扯到怀里抱着,然后在他的头顶亲了一口的画面。 ——“好。为了让‘我们家安安’不奇怪,师兄以后都不穿唐装了。” ——“‘我们家安安’今晚没吃好。师兄带你去吃宵夜。” 祁玉玺抬手,摸了摸头顶,然后翻身闭上眼睛。 第65章 被气晕过去的祁四奶奶 机场,祁良生和祁云霞在安检口和万玲玲、凌君凡、宁旭道别。 两人都是今天的飞机回去。 祁良生和祁云霞婉拒了冼礼等人送他们,只让万玲玲来送。 结果凌君凡和宁旭不请自来,和万玲玲一起到的机场。 宁旭还提了两大袋东西让他们带回去。 过年就能见着了。 祁良生和祁云霞叮嘱了几句万玲玲。 让她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祁玉玺,然后就和三人挥手道别,进了安检口。 凌家人给他们买的是头等舱的机票。 直到两人过了安检,万玲玲、凌君凡和宁旭再次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祁良生和祁云霞一个飞东浦,一个飞省城。 祁云霞的飞机比祁良生的晚一个小时。 不过堂兄妹二人还是在头等舱候机厅找了个角落位置,好好说说话。 一坐下,祁良生就问: “这两天的事,你没跟家里人说。” “没有。” 祁云霞道, “过年回家,我先跟我爸说说。 我妈和云英、云香她们,看情况。 我还要问问爷爷奶奶的意思。” 祁良生点点头:“先谁都不要说。 我也不跟你嫂子说。 这边的事,太大了,那不是他们能接受的范围。” 祁云霞吐了口气:“我都还觉得这两天跟做梦似的。 总觉得自己进入某部动画片了。 自己就是那个灰姑娘,零点一到就要被打回原形。 问题是我这个灰姑娘还不是主角。” 祁良生笑了:“别这么说。 咱们是安安的表哥、表姐。 做好自己该做的,守住自己的本心,就够了。” 祁云霞没化妆,一看就是这两天睡得并不是特别好。 祁良生说:“国庆那次,我就知道安安不简单了。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 往后,这样的情况恐怕只会越来越多。 凌家和白爷爷叫咱俩过来,不单单是让咱俩代表各家出席。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家里以后因为安安的身份引出什么事,你我能做主。” 祁云霞点点头:“我知道。” 她有些无奈地说, “我妈和大娘…… 也难怪奶奶总是生气。” 祁良生没有不悦祁云霞提到自己的母亲,他说: “这边的事若要我妈知道,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 你明白就最好。” 二婶虽说也糊涂,但二婶胆子小。 二叔真的发火了,二婶也会听。 可他妈现在却是越来越固执,越来越不讲理。 他爸对他妈也是眼瞅着越来越没耐心了。 一想到家里的事,祁良生也是头疼。 表兄妹两人说了好久的话,一直到祁良生那边该登机了才结束。 祁云霞送祁良生出了头等舱候机厅,返回来坐下。 祁云霞还在想这两天的事,连就快到来的考试都丢到了一边。 手机响了,祁云霞回过神,急忙拿出来。 一看是凌四叔的电话,她赶紧接听。 “凌四叔。” “我收到良生的电话,说已经马上要登机了。 你登机后也给我来个电话。” “好的。这两天,麻烦凌四叔了。” “不要和我说麻烦。 你们是安安的哥哥姐姐,应该的。 你和良生这次时间都太匆忙。 下一次来上京,四叔好好招待你们。” “谢谢凌四叔。” “云霞,我听君凡说你想考东浦政法学院的研究生?” “啊,是的,有这个打算。 不过能不能考上还不好说,我就尽力。” “嗯,尽力就好。 我帮你联系了一位东浦政法学院的老师。 我一会儿把她的电话给你。 你回到东浦后就联系她。 她会给你做一个系统的考前复习。 好好学,没问题的。” “凌四叔?这真是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麻烦,一句话的事情。 安安是个武痴,不会关注练武以外的事。 我是他的师兄,替他多操点心是应该的。 你们是他的亲人,你们都好,他才能放心。 你现在的工作等年后就辞了。 我帮你联系了一家东浦的律师事务所。 如果你考上了,你就去那边兼职、实习; 如果考不上,你就去那边上班,明年接着考。 好了,我现在就把那位老师的电话发给你,你要联系她。” “……谢谢凌四叔,谢谢您!” “不用谢了。” 挂了电话,祁云霞的眼眶突然就红了。 很快,她的手机响了,是凌四叔发来的短信。 上面是一个手机号码和一个人名。 祁云霞马上回过去,再次表示感谢。 一个人在外,没有任何背景,又是一个女人,怎么能不艰难。 她学的是法律相关专业,可没有背景的她,在东浦这样的大都市,很难进入律所工作。 她现在在一家法律相关的小公司做事。 之所以想读研,也是想能找一份更好的工作。 现在妹妹又在东浦上学,祁云霞的压力很大。 可是她是家中的老大,压力再大,她也要一个人坚持。 现在,有一个人帮她联系了辅导老师; 帮她找了新的工作,还是她曾经求职无门的律师事务所…… 祁云霞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凌家四叔这么照顾她,只是因为她是祁玉玺的表姐。 祁云霞的眼泪有感动,有感激,有轻松,还有愧疚。 这边凌靖轩放下电话对身边的人说: “为什么不考虑让云霞考到上京来?” 祁玉玺:“她自己没提。” 凌靖轩凑过去:“你心里的姐姐,是不是只有玲玲?” 祁玉玺:“我姐是我亲姐。” 凌靖轩不否认:“玲玲确实疼你。” 祁玉玺的凤眸里滑过回忆: “小时候练功受伤,姐姐都会哭。” “其他人不会?” “不会。” 祁玉玺对家里的哥哥姐姐从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但他心里有一杆秤。 谁对他好,谁真心疼他,他一清二楚。 他给表哥表姐们出力,是因为舅舅,因为爷爷奶奶; 因为表哥表姐并没有打骂过他。 当然,也打不过。 但也仅此而已。 他早慧,小时候的很多事情他都有印象。 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大姨为了让他有奶水吃,吃催乳的食物。 结果弄得身体内分泌失调。 直到他五六岁了才调理过来。 可大姨从来没跟他念过这件事。 他从小跟大姨睡,跟爷爷奶奶、师父睡,跟姐姐睡。 他没有跟舅舅舅妈睡过; 没有跟表哥表姐睡过。 把他放在手心里疼的是爷爷奶奶、师父、大姨还有姐姐。 凌靖轩再一次大胆地抱住祁玉玺: “你受伤,师兄虽然不会哭,但也会心疼的。”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很无情地说: “烈阳掌很苦,我不会心疼你。” 凌靖轩噗哧一声笑了。 额头抵在祁玉玺的肩上越笑越大声。 “你放心,师兄会坚持下去的。” 闻着祁玉玺身上干净的味道,凌靖轩就想这么靠着直到地老天荒了。 但他知道不行。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凌靖轩退开。 祁玉玺拿过手机一看,是大姨的,他接听。 可还不等他喊一声“大姨”,电话那边就传来大姨带着哭腔的大喊: “安安!你快回来,你奶奶被气晕过去了!” 祁玉玺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 凌靖轩按下他手机的免提,立刻问: “大姐,我是凌靖轩,您别急别哭,是怎么回事! 四婶为什么会气晕过去?” 祁秀红在电话里快速说起来,期间夹杂着对弟媳田柳的怒骂。 在祁秀红说完后,凌靖轩忙道: “大姐,我和安安马上开车回去。 你告诉四叔四婶,那点钱对安安来说不算什么,让他们千万别急。 四婶现在在哪个医院?” “在县医院!” “大姐,我马上安排人送四婶去市医院。 不要怕,我们马上回去。” “安安……大姨,大姨太害怕了…… 大姨有没有耽误你的事……” “姨,我马上回去。 在我回去前,不许大舅他们去打扰爷爷奶奶!” “嗯嗯,好,大姨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祁秀红挂了电话,祁玉玺满眼通红地往外跑。 凌靖轩抓上祁玉玺的帽子,快速给蒙柯打电话。 让他现在立刻开车到大门口,他们要去东庄村。 蒙柯没有多问出了什么事。 凌靖轩在电话里很急,肯定是祁家那边出事了。 祁玉玺几乎是一路飞的来到师父和师伯的院子。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正在听徒弟给他们汇报近期收的礼单。 就见祁玉玺面带冷凝,双眼通红地飞了进来。 “师父!” 百里元坤吓了一跳,他可从来没见过徒弟这副样子。 他站起来就问:“安安,出什么事儿了,你别急。” “奶奶被大舅妈气晕过去了,我现在回去!” 百里元坤:“田柳干什么了!” 祁玉玺紧捏着拳头: “我上回走的时候给平生表哥留了50万让他开公司。 大舅妈把剩下的20万偷走给了她外甥。 奶奶知道了。 大舅妈跟奶奶吵架,把奶奶气晕了。 师父,我这就走!” 岳崇景:“连元、思元,你们跟安安过去。” 百里元坤:“我也回去。” 岳崇景急忙拉住他: “云鹤,你先别去。 你是长辈,你去了不仅没法教训田柳,安安还不好动作。” 他看向祁玉玺, “安安,你回去后有任何事情打电话过来。 如果你奶奶的身体没有大问题,就把她和你爷爷一起接过来。” 祁玉玺点点头,转身就跑。 霍连元和岳思元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追了出去。 百里元坤坐下,面色铁青地拿起座机拨祁秀红的电话。 祁秀红那边很快接听。 “秀红,是我,你白叔。” “白叔。” 祁秀红带着哭腔。 “别哭。你妈现在怎么样? 安安和他师兄现在开车回去。 你也别急,你照顾好你爸妈,等安安回去处理。” “白叔,田柳偷了钱还怪我妈偏心! 那是安安的钱! 路根这回要是不跟田柳离婚,我就没他这个弟弟!” 祁秀红哭得很伤心。 一向泼辣的她能哭成这样也是气坏急坏了。 百里元坤安抚她:“20万对安安来说算不上什么。 钱的事,安安会解决。 你现在首要的是照顾好你妈。 你这么着急,你妈更会着急。 安安大了,能做家里的靠山,你等他回去处理。” “好。白叔,我是不是耽误安安了? 玲玲说了他最近在考试。” “你今天要是不给安安打这个电话,这个年你让安安还怎么过? 家里的事,只要涉及到他爷爷奶奶,你就必须马上告诉他。 没事,一切有我和安安兜着。 你放心,钱一定能追回来,你就这么告诉你妈。” “嗯。” 又跟祁秀红说了两句,百里元坤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他就怒道: “路根这个不成器的!连个老婆都管不住!” 百里元坤给他撸后背顺气: “你要不要给祁四哥打个电话?” 百里元坤一听又立刻拿起电话。 ※ 祁四爷爷家今天闹翻了天。 田柳的两个弟弟,一个生了一个儿子,一个生了两个儿子。 三个外甥里最小的一个要结婚了。 女方家开口5万彩礼,还要在县城有房。 县委书记的岳家外甥,怎么能没钱。 田柳的弟弟自然找上了姐姐要钱。 田柳这个心里娘家最大的张口就跟祁路根要钱。 祁路根压根就不搭理她。 在这个节骨眼上,田柳大哥的儿子借朋友的车出去玩,出了车祸。 人没事,但把朋友的车撞坏不说,还撞了别人的车。 这赔偿下来就是10万块。 田柳的弟弟自然又找上了姐姐。 田柳因为钱的事天天跟祁路根吵。 祁路根索性搬到了县委办公室去住。 田柳去县委办公室找他,在门口偷听到祁路根跟二儿子打电话。 电话里提到了祁玉玺给了祁平生50万给他开公司的事。 也说了祁平生只用了30万,卡里还剩下20万。 新公司凌靖轩入股200万,山头已经是祁玉玺买的了。 对于这个山头的开发,200万的公司暂时足够发展。 所以凌靖轩派来负责山头开发的人就建议祁平生不用把50万全部投入公司。 放进去也是摆着。 不如只入30万,另外的20万祁平生可以拿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祁平生不敢动这笔钱。 他准备等祁玉玺过年回来之后还给祁玉玺。 如果祁玉玺有别的投资要他出力,到那时再说。 祁路根是叮嘱儿子把这笔钱收好,千万别给田柳知道。 结果田柳偷听到丈夫和二儿子的话,她立刻跑回家翻箱倒柜。 在祁平生的房间里翻出了那张还剩下20万的银行卡。 祁玉玺给祁平生这张银行卡的时候就把密码写在了背面,祁平生也没改密码。 他又哪里会想到家里人会偷这张卡。 田柳就这样轻易地取出了20万块钱,转头就给两个弟弟送了过去。 舅舅要钱,妈妈天天在家闹,祁平生接到父亲的电话后越想越不放心。 忙完山上的工作,他就回县里的家拿那张银行卡。 结果发现自己的抽屉被人撬开过,里面的卡不见了。 祁平生当场就要报警,被在家的田柳拦下。 她直接告诉儿子,钱是她拿的。 祁平生当时就崩溃了,赶快给爸爸打电话。 赶回来的祁路根直接一个巴掌甩到田柳的脸上。 祁路根直接打电话报警。 田柳一看祁路根报警了,还要告自己的外甥,就豁出去地跟祁路根打了起来。 祁路根是县委书记,他要追回这笔钱。 警察去了田家带走了田柳的外甥。 田柳不干了,跑回村子直接去了公婆家里闹。 自从祁玉玺上大学之后,田柳和祁路根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大。 加上田柳家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田柳也不在乎会不会跟公婆翻脸了。 祁四奶奶一听田柳偷了孙子的20万块钱,大骂田柳。 田柳也指着婆婆骂。 骂婆婆宁愿偏心一个野种,也不愿意心疼自己的孙子。 田柳把她这么多年的不忿全部骂了出来,目的就是一个。 那20万块钱是祁家欠她的,欠她儿子的。 她儿子的钱就是她的,她愿意给谁就给谁。 祁四奶奶毕竟年纪大了。 她的宝贝孙子被这么一个女人在院子里当着全村人的面骂野种,当即她就被气晕了过去。 祁四爷爷拿着扫帚就打祁路根。 直接说出如果他不跟田柳离婚,祁家就没有他这个儿子。 田柳一听公公让祁路根跟她离婚,更是撒泼,连公公也骂了起来。 祁路根揪着田柳的头发,和祁平生一起把她拽走了。 祁路坎是赶紧送老娘去医院,又赶紧给大姐打电话。 祁秀红在饭店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祁四奶奶已经在送医院的路上了。 现在祁四爷爷在大闺女家。 祁路坎让老婆张芬在大姐家照顾着。 祁路坎和大姐祁秀红在医院照顾老娘。 祁秀红害怕老娘这次出事儿,就赶紧给祁玉玺打电话。 祁秀红给祁玉玺打了电话没多久,负责山头开发的凌靖轩的手下就开车到了医院。 祁四奶奶已经醒了,但昏昏沉沉的,嘴里哼哼地喊“安安”。 祁秀红和祁路坎在一旁直掉眼泪。 凌靖轩的手下已经联络好了市医院。 祁路坎办理了转院手续,祁四奶奶被送上救护车转到市医院去。 祁秀红让祁路坎和祁云英(祁路坎的二女儿)先跟着过去。 她开车回村里收拾了一些老爹、老娘的衣服。 顾不上那个挨千刀的弟媳妇,祁秀红又开车匆匆回家。 接上担心不已的老爹和张芬,赶去市医院。 第65章 我姓祁,是你和爷爷的孙子 市医院里,祁四奶奶抓着二儿子的手,嘴里还在喊“安安”。 祁路坎这次也是气狠了。 大嫂平时再怎么闹,他是当小叔子的,不好说什么。 这回大嫂把老娘气成这样,还在村子里骂他外甥是野种! 祁路坎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这个嫂子。 祁路根一头大汗,脸色煞白地出现在病房外。 推门进来看到老娘,祁路根直接就在床前跪下了。 祁路坎冲着他吼: “哥!你看看你媳妇儿把咱娘气成啥样了! 你还县委书记呢!你是怎么管你媳妇儿的!” “娘……” 祁路根跪走到老娘的病床前。 从弟弟手里拽过母亲枯手苍老又冰凉的手,他的眼泪直流, “娘,您别气。 那20万我一定给安安要回来。 我这回肯定跟她离! 娘,您打我骂我,您怎么样都行。 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您让儿子我怎么活……” 祁四奶奶哭了: “安安……我的金孙……” “娘……” “我的金孙……不是野种……” “不是,不是。 安安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是咱家的宝贝疙瘩。” 祁路根和祁路坎都在掉眼泪。 老娘的身体一向健康,现在躺在床上叫着孙子的名字,怎么看怎么心酸。 祁路坎越看越气,推开大哥握住老娘的手,特别嫌弃。 田柳的外甥被抓了。 田柳的爹娘和兄嫂全部都去县委找祁路根,现在正在县委门口闹呢。 祁平生在家里看着母亲。 不管母亲怎么骂,他是绝对不会让母亲出去再去气爷爷奶奶。 祁平生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母亲,也在掉眼泪。 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祁平生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是大哥的,擦了把眼泪接听。 “哥。” 刚下飞机的祁良生蹙眉: “怎么了?我刚下飞机,一开机就有你无数个未接电话。” 祁平生抽着鼻子说:“哥,你回来一趟。 娘把安安放在我这儿剩下的20万,偷出去给表哥他们娶媳妇、还债……” 听到儿子说什么的田柳当即就骂了起来: “我是你娘! 你娘拿你的钱叫什么偷! 你娘拿你的钱天经地义!” 祁平生吼过去:“那是安安放在我这儿的钱! 那不是我的!” “安安安安! 你们脑子都进屎了! 你们才是老祁家的孙子! 他就是个野种!” “你不许这么说安安!” 祁良生只觉得一阵头疼和无力。 “我回家收拾一下马上回村。” 祁良生挂了电话,往出口处跑。 ※ 在祁秀红给祁玉玺打了电话4个小时之后,一辆商务车紧急停在市医院的大门口。 祁玉玺太担心了。 凌靖轩上车后紧急联系机场。 他们赶到机场等了一个小时,凌靖轩的私人飞机检修完毕后他们马上登机起飞。 这个时候上京机场的客流量还不大。 机场就安排凌靖轩的飞机先飞,所以祁玉玺才能这么快回来。 车上匆匆下来几个人。 其中三个人的穿着打扮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那三人穿着练功短打服,在寒冷的冬天也太单薄了。 但那三人的体格健壮,面色红润,显然是不怕冷的。 只不过那三人的脸色不大好,和另外两个人脚步匆匆地进了医院。 祁玉玺穿着深色牛仔裤配一件黑色卫衣,戴着深蓝色的鸭舌帽。 他这身衣服是在机场现买的。 在家里接到电话时,他就穿了一身家居服。 现在是下午1点40分。 几个人没有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祁四奶奶位于四楼的病房。 推开门,祁玉玺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里的两位老人。 “爷、奶,我回来了!” “安安!” 祁四爷爷站起来,老眼带泪。 病床上的祁四奶奶呼吸急促了起来,朝着孙子伸出手。 祁玉玺扒下帽子扑到床边抓住奶奶的手: “奶,我回来了。 奶,不急,咱不急。那是小钱,我不在乎。” “安安……安安……” 祁四奶奶抱着孙子就大哭了起来。 祁玉玺跪在床边抱紧奶奶,抚摸奶奶苍白的头发,抚摸奶奶的后背。 “奶,不哭。我回来了。” “安安……安安……奶奶的安安……” 祁玉玺的眼睛红彤彤的。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掉一滴泪。 这时候,抱着奶奶,从小到大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他,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凌靖轩别提多心疼了。 他朝两位师兄示意。 霍连元和岳思元叫了在一旁抹眼泪的祁路根和祁路坎出去。 赶过来帮忙的万善全跟着蒙柯也出去了,还带上了病房的门。 凌靖轩上前扶着也在伤心的祁四爷爷坐下,好言宽慰: “四叔,这不是什么大事儿。 这钱咱们一定能要回来。 您和四婶千万别因为这区区的20万,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安安可是被吓狠了。” 看到孙子在哭,祁四爷爷擦擦眼睛: “安安,不哭,爷爷奶奶都不哭,你也不哭。” 祁玉玺朝爷爷伸手,祁四爷爷赶紧倾身过去。 祁玉玺给爷爷擦泪,又给奶奶擦泪,哑着嗓子说: “奶,有我在,谁也不能惹你和爷爷伤心。 舅舅也不行。” 祁四奶奶却还在哭,紧紧抱着孙子不肯撒手。 祁秀红哭着对凌靖轩指指门外,凌靖轩跟他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祖孙三人。 祁玉玺让爷爷过来。 他抱住爷爷和奶奶,抱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老人。 祁路根几人已经不在门外了。 祁秀红哭着对凌靖轩说: “我娘她那么伤心,不全是那20万的事。 田柳那个挨千刀的站在院子里骂安安是野种。 我娘最听不得这话,这才气晕过去了。” 凌靖轩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祁秀红:“他四叔,大姐求你个事儿。” “大姐,你跟我可别说这个字。” 祁秀红擦着眼泪说: “你本事强,认识的人多,又正好是从美国回来的。 你帮安安找找他娘和他爹。 咱不能让安安一辈子都不知道他亲爹是谁是不是?” 凌靖轩重重点头:“这件事大姐你不说,我也会去找的。” 祁秀红手里的手绢已经哭湿了。 凌靖轩扶住她:“大姐,您也别哭了。 跟安安认识了这么久,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他要再看到你这么伤心,更难受了。” 祁秀红在病房门口的长凳上坐下,忍不住流泪: “我祁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 拖累孩子、丈夫,气晕婆婆,辱骂外甥! 我祁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 “大姐,您先平静平静。 我让人去酒店开两个房间。 一会儿还要大姐您先把四叔送过去。 这种时候四叔可千万不能倒下,不然安安真要受不了了。” 祁秀红没有拒绝凌靖轩的帮助,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万善全和蒙柯回来了,两人手里提着吃的。 蒙柯过来就说:“四叔、四婶和大姐都没吃东西。 我和善全在门口随便买了点。” 凌靖轩伸手接过蒙柯手里的袋子,对蒙柯说: “你去钱塘酒店开几个房间。 一会儿我让大姐先送四叔过去休息。” “行,交给我。” 蒙柯走了。 凌靖轩没问他两位师兄去哪了,他对祁秀红说: “大姐,先随便吃点、 四叔和四婶这边都还需要你照顾。 安安那边,也需要你这个大姨给他宽心。” 祁秀红止住了哭,从凌靖轩手里接过装着食物的袋子。 凌靖轩看向万善全,万善全立刻说: “我会照顾好我妈的。” 凌靖轩去病房了,万善全在继母身边坐下,也宽她心说: “妈,安安回来了,还来了那么多人,那20万肯定能拿回来。 安安和凌四叔他们都是文化人。 这田家要闹起来还得妈你出面把他们骂回去。 您多吃点儿。” 万善全的话让祁秀红心里好过了一些。 一想到田家的那些人,她就恶心得不行。 不过想想儿子说的对。 安安回来了,她不用担心爸妈这边,看她不骂死田家的那些人! 病房里,在凌靖轩的开解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起照顾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吃饭。 吃完饭的祁秀红又坐了一会儿。 在确定自己看到爸妈不会又哭后才进了病房。 蒙柯那边已经订好了房间。 祁秀红来跟父亲说,到酒店去。 祁四爷爷不想走,老伴儿晕过去把他给吓坏了。 媳妇做出那种事,说那样的话他同样愤怒。 现在孙子回来了,他也不想离开孙子。 但祁四爷爷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必须得先去休息。 凌靖轩自告奋勇。 他让祁玉玺留在医院安心陪奶奶,他和祁秀红一起送祁四爷爷去酒店。 有凌靖轩在,祁四爷爷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离开前,凌靖轩在祁玉玺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然后拍拍祁玉玺,和祁秀红一起带祁四爷爷走了。 祁四奶奶之所以会被气晕,一个主要的原因是田柳骂祁玉玺是野种。 祁四奶奶还年轻的时候,给田柳十个胆她也不敢。 祁四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战斗力不行了。 而田柳呢,自觉三个孩子都长大了,她有底气。 加上她现在跟祁路根的感情可以说完全破裂。 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一泼到底。 凌靖轩不想对祁玉玺说出“野种”这两个字。 但要想让祁四奶奶彻底解开心结,他就不能隐瞒祁玉玺。 这样祁玉玺才能知道他该重点往哪个方向安慰奶奶。 不过凌靖轩还是没有直说,只告诉祁玉玺田柳说了他一些身世上的事情,把祁四奶奶气着了。 凌靖轩走了以后,祁玉玺面色如常。 凌靖轩没直说他也猜得到。 他从小就跟着师父练功,耳力好。 大舅妈在背后不止一次说过他是野种; 祁玉玺也不止听到过一次。 只不过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别人要怎么说他,他也管不住别人的嘴。 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是真心疼他的就够了。 祁玉玺扶着奶奶坐起来,他也坐上床。 让奶奶靠在自己的怀里,祁玉玺双手抱住奶奶。 祁四奶奶握住孙子的手,这才反应过来: “安安,你这手怎么这冰?” 祁玉玺:“衣服穿少了。奶,你给我暖暖。” 祁四奶奶赶紧拉高被子,裹住她和孙子。 祁玉玺低头,下巴抵在奶奶的肩膀上。 鼻端是奶奶身上他自幼熟悉的,温暖的味道。 “奶,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去上京。” 祁四奶奶深呼吸了一口气,呼吸声中还带了颤音。 祁玉玺搂紧奶奶,冰凉的脸庞也贴着奶奶的脸。 “安安……” “奶,别管别人说什么。 那都是外人。 咱们堵不住外人的嘴,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是。 从小奶奶你和爷爷就这么跟我说的,我一直都记着。” 祁四奶奶的眼泪又下来了,祁玉玺给奶奶擦去。 “奶,昨天晚上我跟军武处的一个古武者比武,我赢了。” 祁四奶奶不懂:“军武处?” 祁玉玺跟奶奶解释什么是军武处,然后说: “那个人也是先天中期,跟我一样。 不过还是我赢了。” 祁四奶奶笑了,却又哭了。 她这么有本事的孙子被人骂野种,她心疼啊! “奶,我姓祁,是你和爷爷的孙子。 哪怕所有人说我是野种,只要爷爷奶奶和大姨不在乎,我就不在乎。” “安安……奶奶的安安…… 那个挨千刀的…… 你大舅这回要是不跟她离,奶奶就没他这个儿子!” 祁四奶奶骂出来了。 祁玉玺抱紧奶奶,任由奶奶骂。 奶奶骂出来才好,一直憋在心里才真会出事。 酒店这边,凌靖轩详详细细跟祁四爷爷解释了祁玉玺在上京的地位,和他在古武界的实力。 祁四爷爷听完后彻底平静了下来。 他为孙子骄傲、自豪,却也更心疼。 他这么好的孙子被人骂野种,他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祁路根和祁路坎过来了。 两兄弟买了一堆的营养品。 看到祁路根,祁四爷爷就黑了脸。 但他也没骂儿子,对祁路根就一个要求,跟田柳离婚,必须离! 祁路根也下了决心,离婚。 哪怕儿女们反对,他也不让步了。 闹到这一步,不离婚他以后都没脸见爹娘。 凌靖轩没插嘴。 在他看来,祁路根以后如果想在仕途上走得更远,就必须跟田柳离婚。 即便是为了祁良生未来的仕途通顺,祁路根也必须离。 祁四爷爷还是看着儿子生气,说了几句话就让祁路根回县里。 田家人到县政府去闹,祁路根这个县委书记也是丢尽了脸。 祁路坎被大哥连累。 走之前老爹也叮嘱他,管好老婆(张芬),别再闹幺蛾子出来。 祁秀红在酒店住了下来。 饭店暂时关了,她现在没心思去管饭店的事。 万善全家就在市里,见继母和继姥爷这边没什么事了,他就先走了。 祁四爷爷累了,祁秀红带他在酒店里洗了个澡,看着他睡下。 凌靖轩趁着这个时候,给师叔打了个电话说了下现在的情况,然后去医院。 第66章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凌靖轩到医院的时候,祁四奶奶已经睡了,祁玉玺安静地守在床边。 凌靖轩在祁玉玺身边坐下,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 稍稍用力,把人揽到了怀里。 “我问过医生了,四婶只是气急攻心。 脑部一下子供血不足造成昏迷。 四婶的脑部ct结果显示没有问题,心脏方面也没有问题。 你好好宽慰宽慰她,她想开了就没事了。” 祁玉玺紧抿着嘴,眼里流动的是冷光。 凌靖轩情不自禁,或许也有故意为之,在祁玉玺的头顶印了一吻。 “等四婶缓过来了,我们就回上京。 我让时林把房车开过来,他那边已经在路上了。” 说着话,凌靖轩握住祁玉玺冰凉的手: “吃一颗烈火丹,你这一路动了怒,手很凉。” 祁玉玺点点头,显然不大想说话。 凌靖轩松开他,拿过祁玉玺的背包,找出他的烈火丹。 这个背包里的东西还是凌靖轩出门的时候给祁玉玺收拾的。 心急的祁玉玺什么都顾不上。 只想马上回到村子里,回到奶奶身边。 祁玉玺吃了颗烈火丹,原地打坐吸收起药性。 凌靖轩凝视着祁玉玺比往常冰冷了许多的容颜,心疼之余,又暖暖的。 安安没有拒绝他的吻,这是他的第二个吻了。 安安对他,是否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或比别人更多的在意?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他开了静音,但因为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凌靖轩还是看到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祁良生,凌靖轩拿起手机出了病房。 电话接通,那边就传来祁良生着急的喊声: “安安!” “良生,是我,凌靖轩。” “凌四叔!” “安安陪着他奶奶没心情接电话。” 祁良生的声音顿时就哑了: “凌四叔,您帮我告诉安安,那笔钱我一定会给他要回来。 我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我同意我爸跟我妈离婚。 我妈已经完全糊涂了。 在她心里我那两个舅舅比什么都重要。 再这样下去,我和我爸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也会,影响到平生和云芳。”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 你奶奶已经没事了,你爷爷现在在酒店,你给他打个电话。” “好。 凌四叔,虽然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跟您说一声,谢谢您。 还有,很抱歉。” “这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到了再说,路上注意安全。” “好。” 祁良生挂了电话。 他下飞机回到家就借了岳父的车往回赶。 这件事他没有隐瞒老婆,李华对婆婆的举动很无语。 此时,临海县的县政府门口,聚众闹事的田家人被警察强行带走了,关进了看守所。 得到消息的田柳疯了要冲出家,被祁平生拦在门口。 田柳给祁路根打电话,祁路根根本就不接。 在田家去闹事的所有人,包括之前先被抓起来的田柳的外甥,都被关在了一起。 他们闹着喊着要见祁路根。 说他们是祁路根的亲戚,骂祁路根勾结警察打人。 祁玉玺一句没问田家人怎么了,他在医院陪奶奶。 晚上,祁良生从省城赶了过来。 见到病床上的奶奶,祁良生的眼圈也是泛红。 祁四奶奶不怪大孙子。 她反而觉得大孙子很可怜,摊上那么一个娘。 她告诉大孙子她没事了,让他赶紧去休息。 祁四奶奶看得出大孙子很累。 凌靖轩让祁良生在酒店住了一晚。 祁良生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宽慰了爷爷。 大孙子明事理,祁四爷爷也很欣慰。 祁玉玺在医院陪了奶奶一晚,凌靖轩也在医院陪了一夜。 祁四奶奶身体并无大碍,孙子回来了,她的心情也就好了。 第二天,祁四奶奶就嚷着要出院。 祁玉玺也不喜欢医院,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再说,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医生确认病人可以出院之后,凌靖轩亲自办理出院手续。 祁玉玺带着奶奶去酒店和爷爷会合。 老伴儿出院了,没事了。 祁四爷爷见到老伴儿时眼角红了好几次,抓着老伴儿的手不撒手。 陪爷爷奶奶和大姨说了好半天的话,又陪爷爷奶奶和大姨吃了午饭。 在爷爷奶奶休息之后,祁玉玺出了房间,凌靖轩跟了出去。 一出去,祁玉玺就问凌靖轩: “田家人在哪儿?” “在县公安局的拘留所。” 祁玉玺点点头,抬脚。 凌靖轩跟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说: “大师兄和思元师兄都在那边。” “嗯。” “安安,不管你想怎么做,师兄都支持你。” 祁玉玺戴上鸭舌帽,压了压帽檐: “谁都不能惹我爷爷奶奶伤心。” 蒙柯在酒店保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避免他们被田柳打扰。 田家人被抓了,田柳还在东庄村。 凌靖轩开车和祁玉玺回临海县。 路上祁玉玺都没说话,凌靖轩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祁四奶奶虽然没事了,但对祁玉玺来说,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 车一路开到临海县公安局,凌靖轩和祁玉玺下车。 岳思元从公安局里面走了出来。 知道他们两个要过来,他和霍连元就提前在这儿等着了。 临海县公安局局长不了解什么古武者。 但市公安局局长的电话直接打到他这里,田家的事情直接交由市局处理。 市公安局副局长亲自下来配合办理田柳偷窃巨额钱款一事。 配合谁? 配合寒冬腊月天只穿了一身单薄功夫短打的两个身份成谜的男人! 田家人被关了一夜,气焰下去了一点。 田柳一直不出现,祁路根也不露面。 看管他们的警察告诉他们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市局直接派人接管田家的案子,让他们老实一点。 田家人心里犯嘀咕了。 田柳的两个弟弟也害怕了。 田柳的两个弟弟分那20万块钱时就知道,这20万块钱是姐姐偷拿的祁平生的钱。 而祁平生这笔钱是祁玉玺给的。 田柳理直气壮地偷拿了,田家人也就理直气壮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祁家的岳家。 祁路根真敢六亲不认? 闹开了,祁路根也别想当那个书记了。 面对儿子的彩礼钱、婚房钱、赔偿钱,田柳的两个弟弟根本不管拿这笔钱是不是犯罪。 他们心安理得地拿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跟着霍连元和岳思元去拘留室。 走到拘留室外,田家人第一眼就发现了祁玉玺。 祁玉玺的那顶帽子太具有标志性了。 田家人先是一阵心虚,接着田父就凑过去恬不知耻地说: “安安啊,那笔钱我们真的不知道是你大舅妈问你借的。” 田柳的大弟弟田奎马上说: “对对,是借的借的。 你大舅妈就是忘了跟你说一声。 这不是家里有急用么。 我们有了钱就马上还你!马上还!” 田柳的二弟弟也要说话,被他媳妇儿拽了一下。 田母不大高兴地说:“安安,都是自家亲戚。 家里头有急用,你大舅妈也是一时着急忘了跟你说。 你舅舅把我们一家子人关在这里,这根本就是不拿我们当亲戚了。” 说完,田母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 田柳的两个弟妹也跟着哭。 田柳的大外甥见祁玉玺一直不说话,有点不安。 他上前,隔着牢门说: “安安,那20万你就当是借给我们的。 我们有钱了马上还你。” 祁玉玺抬手握住牢门的栅栏,一个使力。 牢门的门锁竟然“咔啪”一声就断了。 看到祁玉玺的这一手,还想说些什么的田柳外甥,即将出口的话被硬生生地吓了回去。 田家人各个面色惊变。 他们知道祁玉玺习武,而且很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坐在地上哭的田家女人也不敢哭了。 祁玉玺拉开牢门走了进去。 田母色厉内荏地大喊: “来人啊!杀人啦!” 祁玉玺走进去,田母爬起来就往祁玉玺的身上扑。 她就不信祁玉玺敢对她动手! 祁玉玺抓住她的胳膊。 “咔啪”! “啊啊啊啊——!” 田母的胳膊断了,她惨叫地晕死了过去。 没想到祁玉玺真的敢动手,田家人要吓尿了。 田柳的弟媳妇扯开嗓门就叫: “杀人啦——!杀人啦——!” 其他牢房的犯人全部努力探头,想透过牢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对着田家人的牢房里,被拘留的几个小偷一个个心冒“卧槽”。 田家女人喊“杀人啦”。 可随着祁玉玺的走近,她们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地往角落里缩。 祁玉玺伸手抓过田柳的大外甥。 对方一个大老爷们吓得“啊啊”惨叫,拼命挣扎。 祁玉玺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田柳的大外甥叫不出来了。 祁玉玺一手捏住对方的肩膀。 下一刻,田柳的大外甥口吐白沫,眼珠翻白地晕死了过去。 “杀人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田家其他人吓尿了,是真的尿了。 哭着喊着要往外逃,被霍连元和岳思元一脚一个踢了回去。 随后,田柳的另外两个外甥也遭遇到了同等的对待。 一个个口吐白沫地晕死了过去。 祁玉玺看向田父,吓瘫在地上的田父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告诉田柳,明天我要看到那20万。” 丢下一句,祁玉玺转身走了。 田家女人在他走后扯着嗓门嚎哭了起来,很快警察过来了。 田家的两个儿媳妇抓着警察喊说祁玉玺要杀他们,让警察给他们做主。 警察很不客气地说: “你们偷人家20万的时候怎么没想说让警察给你们做主?” 田家人被警察丢出了警察局。 田母的胳膊断了,田柳的三个外甥昏迷不醒,身体还直打摆子。 六神无主的田柳的弟弟和弟媳找了辆车,拉着一家人去东庄村找田柳。 他们是不敢去县政府找祁路根了。 田柳正在家跟祁良生撒泼呢。 在得知祁良生要她和祁路根离婚后,田柳就彻底疯狂了。 对着大儿子是又打又骂,家里也被她砸了个稀巴烂。 祁良生任由母亲打他,不辩驳。 祁玉玺回东庄村了。 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凌靖轩。 霍连元和岳思元回市里的酒店,下面的事情,祁玉玺要自己处理。 祁玉玺没有去大舅家。 他一回到家就拖出了好几个空的行李箱,要给爷爷奶奶收拾行李。 处理完这次的事,他要带爷爷奶奶去上京。 以后他在哪儿,爷爷奶奶就在哪儿。 “安安,旧衣服就不用带了。 把四叔、四婶重要的东西带上就行。” 正收拾的祁玉玺站起来左右看看: “我找找。” 祁玉玺有着男孩子的某些通病。 爷爷奶奶什么衣服是旧的,什么衣服是新的他全无概念。 凌靖轩拦住他:“你去收拾必须要带走的。 衣服我来看着收拾。” 祁玉玺指指角落的一个木头箱子: “里面都是爷爷奶奶的贴身衣服,要大姨来收。” “好。” 凌靖轩卷起袖子,干活。 两个人正分工合作呢,外面传来田柳的嘶嚎声: “祁玉玺!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妈!你跟我回去!” “你们两个滚开!祁玉玺!你给我出来!” 祁玉玺眼神冷凝,他拿起帽子戴上,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 他这么一跳,在院子里叫的田柳顿时哑火。 不过很快,田柳就身体一挺,两手叉腰地骂道: “祁玉玺!你摸摸良心! 我和你大舅对你怎么样! 你从小没爹没娘,我和你大舅不说把你当亲儿子疼,那也是半个儿子! 你今天对我娘,对我娘家人做了什么!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有没有良心!” 祁玉玺垂眸看向田柳指着他的手。 死活拖不走母亲的祁良生用力拉下母亲的手,怒吼: “妈!你还不嫌丢人是不是! 你偷了安安20万,还不许安安生气?” 田柳愤怒地推开长子:“我没你这个儿子! 你们兄弟俩胳膊肘往外拐,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娘!” 祁玉玺开口,令人胆寒的话擦过他娇艳欲滴的唇珠: “上一个这么指着我的人,手腕到现在还没接好。” 田柳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祁良生:“安安。” 祁玉玺抬高帽檐。 那一眼,祁良生要说的话凝固在了舌尖。 田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她的脊背直往头顶冒。 祁玉玺看向田柳:“大舅对我的好,我一直在报答; 你背后说我是野种,我也没有计较。” 田柳有一个明显的心虚瑟缩动作。 祁良生和站在祁良生身后的祁平生是羞愧难当,为母亲的言行而难堪。 “谁都不能惹我爷爷奶奶伤心,舅舅不行,你,更不行。 田家那三个人,拖一天,离死就近一天。 良生表哥可能还没有告诉你,我杀人,不犯法。” 田柳的身体剧烈抖动了起来,她牙齿咯咯咯地作响,不相信: “你,你别吓唬我!杀人偿命!你不敢!” “那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妈!安安杀人真就不犯法!” 田柳愕然地瞪向长子,无法理解为什么祁玉玺杀人就不犯法! 祁玉玺转身往回走,边说: “明天,20万。 良生表哥,她是你妈,我不对她动手。 但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她。 你们最好不要逼我说出‘田家好自为之’的话。” 祁玉玺进屋了,田柳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走。 她瘫坐在地上,张开嘴就要哭嚎,被祁良生的一句“够了”给暴呵住了。 祁良生脸色铁青地对这个时候只会哭的祁平生说: “过来,把妈扶走!” 祁平生赶紧上前,和祁良生一起把母亲拖走了。 凌靖轩在一旁一句话没说。 祁良生根本不敢看凌靖轩,他只觉得臊得慌。 祁玉玺连“舅妈”都不喊了,并且言明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田柳。 祁良生很清楚,母亲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留下来了。 第67章 舅舅不能是穷光蛋 凌靖轩回到二楼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房间时,祁玉玺正在平静地收拾东西。 他走到祁玉玺跟前,握住了祁玉玺的手腕。 祁玉玺抬头,凌靖轩顺势把他拽到了怀里,抱住。 “让师兄抱抱你。” 祁玉玺没挣扎。 凌靖轩的情绪低沉,明显心情不佳。 祁玉玺出声:“她对我怎么样,我不计较; 这次她气晕了奶奶,我不会让她再留下来戳爷爷奶奶的眼。” 凌靖轩收紧双臂:“不要在乎那些话。” 说着,他在祁玉玺的头顶又印了一个心疼的吻。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怀里退出来,凤眸里是从心底而出的平静。 “真心疼我的人不在乎,我就不在乎。 她姓田,她待我好,我会回报; 她待我不好,我也不会怨恨。” 凌靖轩抬手摸上祁玉玺美丽的眼睛: “安安,师兄没有你这么大度,师兄很介意。” 祁玉玺的凤眸流光滑过。 他拉下凌靖轩的手:“快收拾。” 凌靖轩反手捏了下祁玉玺的手,松开,笑笑: “好,我们抓紧时间。” 第三个吻,安安也没有拒绝。 在极度的矛盾中,凌靖轩十分享受这样的亲昵。 田柳被祁良生和祁平生带回家后,田柳昏迷的三个外甥醒了。 醒来的他们就开始哭爹喊娘,满地打滚,不停地喊“冷,冷”。 田柳顾不上去问儿子为什么祁玉玺能那么嚣张,杀人都不犯法。 她让祁良生赶紧带外甥和母亲去医院。 祁良生在去医院的路上让祁平生给父亲打电话,让父亲到医院去。 到了医院,田柳带母亲去看胳膊。 田柳的两个弟弟和弟妹急慌慌地带儿子去挂急诊。 祁路根到了。 对于田家人遭受的一切,他十分平静。 田柳看到祁路根就开始骂,骂他没良心,骂他不是人。 祁良生被母亲吵得头疼。 在医生驱逐之前,他把哭闹的母亲,和面无表情的父亲带到了医院后的花园里。 祁路根对田柳的眼泪无动于衷,他直接对田柳说: “我已经写好了离婚协议书。 县城的房子归你,我会再给你买一份养老保险,给你十万块钱。 以后良生、平生、云芳对你都没有养老的义务。 你以后也不要去找他们。” 田柳不哭了,祁良生和祁平生看了父亲一眼,闷着头不说话。 祁路根看着前方枯败的灌木丛,说: “你不愿意签字,我就提交法院申请离婚。 到那个时候你什么都得不到。 田柳,我给过你机会。 我也无数次告诉过你,安安是我们老祁家最有出息的人。 我们老祁家以后所有的人,都要靠着安安。 但你从来听不进去我说的话。 你是我祁家的媳妇,却把你娘家人的话当圣旨。 尤其是你的两个弟弟和你的外甥。 在你心里,他们远比你的丈夫、你的儿子更重要。 既然如此,你回娘家和他们过。” 祁路根站起来,从公文包里拿出已经拟定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石凳上。 “如果明天我没有收到你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我就提交法院申请离婚。 这件事,法院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判决。 田柳,你我夫妻一场。 你为我生了三个孩子,我们好聚好散,我也不想为难你。 但如果你还是胡搅蛮缠。 我就只能让安安出手了。 安安一旦出手,你田家上下都不会再有安稳日子过。 我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 拍了拍长子和次子的肩膀,祁路根走了。 田柳看着越走越远的祁路根,跳起来就要追过去,被祁良生死死抱住。 “妈!你是不是还以为爸在吓唬你!” “他有什么能耐!他有什么能耐! 不就是会几招烂功夫吗! 他有什么能耐敢让祁路根拿出来威胁我?!” 祁良生吼出:“安安一个电话就能让舅舅他们牢底坐穿!” 田柳怔住了,傻傻地看向长子。 祁平生也双眼圆瞪地看向大哥。 大哥刚才说什么? 祁良生挫败地说:“妈,你别闹了。 签了字,拿了房子和钱,好好过日子,不要再折腾了。 你也不要再管两个舅舅他们了。 如果安安真的说出‘田家以后好自为之’的话,舅舅他们就真的完了。 你再闹下去,不仅会害了田家,也会害了我跟平生还有云芳。 妈!你这一辈子都在为舅舅他们活; 你能不能看看你的儿子,看看你的女儿!” 田柳一直看着长子,在努力消化长子的话。 她怎么也想不通,祁玉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好久好久之后,田柳抱住儿子“嗷”的一声大哭起来。 她撒泼,她闹,可她从来没想过跟祁路根离婚; 她也从来不认为,祁路根会跟她离婚。 祁路根是县委书记,他怎么就敢提离婚! 爹娘都说过,祁路根不敢离婚的,除非他不想当官了! 他怎么就敢离婚的! 田家三个男人在医院疼得是死去活来。 医生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查不出具体原因。 只能查出三人的身体机能出了问题。 20万块钱,其中的10万已经做了赔偿款; 另外的5万当作了彩礼也给了出去。 剩下的五万,三个外甥七七八八花了三万。 20万块钱,不过两天的工夫就花得只剩下了2万块。 田柳签字离婚可以拿到10万块,但还差8万。 祁良生和祁平生都拿不出那么多钱,两人也不愿意拿。 田柳的二弟妹跑到准儿媳家又哭又闹,把5万块钱彩礼要了回来。 只不过这门婚事也黄了。 田家人七凑八凑,凑了3万块出来。 田柳哭着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祁良生拿着离婚协议书去找父亲,祁路根给了他一张有10万块钱的银行卡。 拿着离婚协议书,祁路根说: “你大姑结婚的时候,你白爷爷给了你大姑一根老参当陪嫁。 你大姑和大姑父为了让安安在上京读书不受欺负,把那根老参50万卖给了凌靖轩。 卖掉的这50万,你大姑父说什么也要分给我一半。 后来你奶奶做主,让我拿了。 我心里过意不去,又把这25万分了你二叔一半。 这件事,我和你二叔都没跟人说。 我说了,这笔钱又会全部落入你舅舅他们手里。 你和平生一分钱也拿不到。 我想留着这十来万块钱给你和平生。 万一你俩遇到什么急需钱的事情,我这个当爹的多少能拿点出来。” 祁路根说这些的时候,眼角滑下了泪水。 祁良生的眼眶里也噙着泪。 如果他是父亲,他也会这么做。 祁路根拍拍祁良生: “如果只是我,我跟你妈,凑合就凑合了。 但为了你们三兄妹,尤其是你和平生的前途,我必须跟你妈离婚。 你妈这次是偷安安的钱; 下一次很可能就是偷你和平生的,偷你爷爷奶奶的钱。 她为了你那两个舅舅已经魔怔了。 再这样下去,你和平生都会被她拖垮。” 祁良生流着泪点头:“爸,我知道,我都知道。 这次去上京,凌家人一直带着我,把我介绍给很多高官政要。 安安,很有本事。 那些我平时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在他面前都是恭敬有加。 咱家出了安安这么个古武者,是大幸事。” 祁路根擦擦眼角:“古武者的事不能随便跟人说。 你妈那个人,更不能告诉她。 你在单位好好干。 安安这次气狠了。 但他不是个肚量小的,他也不会迁怒你和平生。 不要辜负了安安给你创造的这些条件。” 祁良生抱住父亲,父子二人无声地流泪。 谁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愿意家庭破碎。 田柳的性格改变不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祁路根也已经没法和她共同生活。 祁良生同样精疲力尽于家中的这些争执琐事。 离婚是对每一个人的解脱,除了田柳。 当天夜里,祁良生把存着20万块钱的银行卡交给了祁玉玺。 也告诉了祁玉玺父母正式离婚了。 祁玉玺表情冷淡。 凌靖轩给了祁良生三颗烈火丹。 祁良生又跑去医院,分给三个疼得已经晕厥过去了好几次的表弟。 凌靖轩没有用内力帮助三人吸收药性,缓解疼痛的意思,祁玉玺更没有。 三个习惯性跟姑姑伸手要钱的男人应该受到些教训。 在家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把四个行李箱放上车,和凌靖轩离开了东庄村。 他们没有直接去市里,而是先去了县政府。 祁玉玺让凌靖轩在车里等他。 他给大舅打了一个电话,一个人进了县委大楼,去了大舅的办公室。 不过几天,祁路根看上去就憔悴了许多。 祁玉玺来了,祁路根给他倒了杯水。 舅甥两人坐在一起,气氛有一些尴尬。 主要是祁路根很尴尬,他有点没脸见这个外甥。 “大舅,我要带爷爷奶奶去上京。” 祁路根沉默地点点头,这事他已经从大姐那里知道了。 祁玉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大舅的面前。 一看到这张银行卡,祁路根惊讶地抬头。 这不是他昨天给良生的那张银行卡吗? 祁玉玺:“里面有20万,田家人还回来的。” “安安,你这是?” 祁玉玺:“田家人气晕了奶奶,让爷爷奶奶那么伤心。 我必须给他们一个教训。 谁也不能惹我爷爷奶奶伤心,就是大舅你都不行。” 祁路根不知怎么接话。 “我不缺钱。 大舅,你以后一个人生活,照顾好自己。 我会照顾好爷爷奶奶。” 祁路根的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他低下头,不想在外甥面前丢人。 祁玉玺:“师兄说了,这次回上京后就找人把你调到别的县去当书记。 你和良生表哥好好做你们的官。 你以后再给我找舅妈,还是要把眼睛睁大些。” 祁路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祁玉玺站起来:“我去市里找爷爷奶奶了。 爷爷奶奶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到时候会直接从市里走。” 祁路根赶紧拿起那张银行卡要塞给外甥: “这钱大舅不能要!” 祁玉玺推回去:“大舅,你现在是穷光蛋。 我祁玉玺不能有一个穷光蛋的舅舅。” “……!!” “我祁家的人,在外代表的是我的脸面。 我不能让人家说我祁玉玺一介宗师的舅舅,穷得连一套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祁路根只觉得手里的银行卡很烫手。 “我走了,大舅留步。” 祁玉玺走了,留下傻愣在原地的祁路根。 许久之后,祁路根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他这是,被外甥嫌弃了? 一屁股坐下,祁路根抬手捂住脸。 又过了许久,低低的笑声从手掌后传出,接着就是哽咽。 他以为这次之后,安安也不想理他这个舅舅了。 祁路根这两天压在心中的沉重大石就这么被外甥给轻易地挪开了。 祁路根双手捂住脸,很久都没有放下来。 祁玉玺从县委大楼出来,刚一上车,凌靖轩就问: “你把钱给你大舅了?” 祁玉玺抬眼,凤眸里是“你如何猜到”的询问。 凌靖轩给祁玉玺绑好安全带,笑着说: “师兄太了解你了。” 这算回答? 不过祁玉玺没有追问,而是说: “我不缺钱,更不会缺舅舅的钱。 我讨厌田柳,不表示我讨厌舅舅。 舅舅对我很好。” 凌靖轩发动汽车: “我们家安安是最知恩图报的人。 怪只能怪田柳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 我们家安安…… 祁玉玺压低帽檐,嘴角的笑一闪而逝,没叫身边的人看到。 ※ 田家的事情解决了。 田家人还被祁玉玺教训了一顿,田柳和祁路根更因为此事离了婚。 这件事在临海县、东庄村,在田家所在的村子闹得是沸沸扬扬。 知道此事的张芬被吓坏了。 想到自己平时也经常因为觉得公婆偏心祁玉玺,而跟祁路坎闹,张芬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张芬胆子小,耳根子软。 她和田柳又都是做人媳妇的,很容易就受到田柳的影响。 这回田柳离了婚,这要放以前,那就是被休了啊! 张芬吓坏了,惴惴不安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芬鼓足勇气主动跟祁路坎道歉。 说她以后再也不小心眼,再也不小肚鸡肠。 看到媳妇这样,祁路坎是嘿嘿直笑。 “怎么,被田家的事吓破胆啦?” 张芬低着头,揪着被子不吭声。 祁路坎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厉害就行了。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 自家男人的话永远听不进耳朵里。 别人的话是当成圣旨。 你以后多跟大姐学,好好待安安。 安安亏不了云霞她们三个姐。” 张芬点点头。 这回她是真的看出来祁玉玺很有本事了。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 “安安到底是啥能耐啊,这么厉害? 说让大嫂跟大哥离婚,大嫂就肯离?” 祁路坎:“说了你也不懂。 你只要知道安安厉害就成了。 以后云霞她们三个的男朋友,咱们也得睁大眼睛挑仔细。 别人家是冲着安安的身份来的,对云霞她们其实是虚情假意。 云霞我放心,云英和云香你多念叨念叨她们。 娘跟我提过醒。 你那时候跟着大嫂犯糊涂,我也懒得跟你说。” 张芬的眼睛有点亮了:“安安到底是啥身份啊。” “我都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睡了睡了,明天还一堆事儿呢。” 张芬躺下,心里忍不住琢磨祁玉玺在上京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那么有本事! 祁路坎翻身背对媳妇,心里长长叹了口气,自然是为大哥惋惜。 好好的一个家,就那样被田柳给作没了。 大哥现在离了婚,身边没个女人照顾,多可怜。 第68章 富二代居然是我自己! 田家把钱还了,其中的10万拿的还是祁路根的钱。 祁四奶奶心里仍不得劲。 但田柳和儿子离婚了,两个孙子又都为了这事儿专门跑了回来,祁四奶奶也放宽心,不再去想。 祁路根离了婚,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没有多高兴。 祁四奶奶再看不上田柳,在这件事之前她也没想过儿子跟田柳离婚。 这个年头,离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何况离了婚,祁路根的日子也不见得多好过。 最直接的,下班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从孙子那里知道祁路根会被调到别的县去,她是感激凌靖轩,感激凌家的。 祁四奶奶喊来祁秀红,让她把家里的人都喊过来。 她和祁四爷爷有话说。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的(酒店)套房里,祁路根、祁良生、祁平生、祁路坎、张芬、祁云英、祁秀红都在。 祁玉玺却令人奇怪的不在场。 七个人都站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端坐在沙发正中央。 两位老人家也没让几个人坐。 茶几上摆着一个木头箱子,还带着锁。 祁四爷爷一一看过自己的儿子、女儿、孙子和孙女,开口: “路根、路坎,明天我跟你们娘准备跟安安去上京。 以后,就在上京跟着安安过了。” “爹!” 祁路根和祁路坎噗通跪下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也跪下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跪,是因为他们是儿子,竟然让老爹和老娘跟着孙子过,他们这是不孝。 祁良生和祁平生跪,是因为他们才是祁家真正的孙子。 父亲跪了,他们又怎么能不跪。 两人也万分的愧疚,尽管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不是他们的错。 祁秀红的反应很平静。 祁云英挽住母亲的胳膊,有点害怕。 张芬也是怕怕的。 祁路根的眼眶通红:“爹、娘,儿子不孝。” 祁四爷爷:“良生,平生,你们过来,坐爷爷身边儿。” 祁良生和祁平生红着眼睛站起来,过去坐下。 祁四爷爷没让祁路根和祁路坎站起来,直言: “我跟你们娘从来就没打算过以后靠你们俩养老。 你们能顾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 祁路根和祁路坎是羞愧难当。 祁四爷爷:“媳妇是你们自己找的,是苦是甜,爹娘都替不了你们。 良生、平生,你们也不要怪爷爷奶奶心狠。” 祁良生和祁平生:“爷爷,我们没这么想过。” 祁四爷爷拍拍大孙子的手: “爷爷知道,你们都认为爷爷奶奶偏心。 你们别说话,听爷爷说。” 拦下要开口的祁良生,祁四爷爷道: “爷爷奶奶偏心,一个,是安安没有爹没有娘。 爷爷奶奶如果还不疼他,他要多可怜? 这第二个,安安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又孝顺。 这不需要爷爷再说,你们自己都有眼睛,都看得见。” 祁良生和祁平生用力点头。 “爷爷奶奶决定跟着安安过,跟你们的娘没关系。 安安还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就已经这么打算好了。 你们也不要因此觉得对不起爷爷奶奶什么的。” 祁四爷爷又看向两个还跪着的儿子, “安安离不开我们老两个,我们老两个也离不开他。 这次去上京,往后没啥大事儿,我们就不回来了。 你们惦记了,就去上京看我们。 你们大姐这回先跟我们一起过去。 她啥时候回来看情况; 回不回来也看情况。 我们跟你们白爷爷住一起,你们不用担心。” 祁路根:“爹、娘,我……” 祁四爷爷抬手:“啥也甭说了。 你跟路坎都是孝顺的。 只是你们的工作太忙,顾不上家里,总会有疏漏的地方。 这也不是你们的错。 我们老两个把你们喊过来,就是走之前把家里的东西分一分。 以后我们老两个不在家,你们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别再整些有的没的,叫人家看笑话。” “我不分家!” 祁路坎一声吼站了起来, “爹!娘!我不分家! 我也不要你们的东西!” 祁四爷爷:“跪下!谁让你起来的!” 祁路坎跪下了。 祁路根:“爹!娘!我啥也不要,你……” “闭嘴!” 祁四爷爷不耐烦了。 祁秀红:“路根、路坎,让爹说完,你们别插嘴。” 大姐发话,祁路根和祁路坎闭了嘴,但眼里是相同的意思。 他们不要爹娘的那点东西,他们不分家! 祁四爷爷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说: “谁说我是要分给你们的! 我是要分给我孙子我孙女的!”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英愣了,张芬也愣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祁四爷爷从脖子里摘下一根绳子,绳子下面是一把铜钥匙。 祁四爷爷打开箱子上的锁,取下锁头,掀开箱子的盖子。 在场的人都看到箱子里是什么了,竟然是一本本的房产证! 祁路根和祁路坎都傻了,更别说其他人。 也就祁秀红还稍微淡定点。 祁路根和祁路坎愕然地看向老爹和老娘,怎么会有这么多房产证! 祁四奶奶:“我们老两个从很早的时候就跟着他白叔买房子了。 本金还是他白叔借给我们的。 以前大家都穷,我们老两个也不敢显摆。 后来日子慢慢好了,你们两兄弟又不争气。 管不好媳妇,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不说,还总惹我们老两个生气。” 张芬低下了头,祁路根和祁路坎不敢辩驳。 祁四奶奶不客气地数落道: “尤其是你,路根。 家里有点啥好的全给你媳妇拿回娘家去了。 这些家底儿,可都是我们老两个自己存的,没得便宜了别人的道理! 你现在离婚了,我们老两个又要跟着安安去上京,这些东西也可以分一分了。 不过老二家的,我先把些话说在前头。 你也别不爱听,觉着我这个婆婆恶毒。” “娘,我不敢。” 张芬的脸通红。 祁四奶奶:“平时帮衬娘家,孝顺自己的爹娘,没错。 但不能没个度。 你是人家的女儿,也是人家的老婆,是当娘的。 你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回娘家,你自己的日子怎么过? 孩子的日子怎么过?” 张芬是一句不敢吭,其他人也都不作声。 祁平生默默掉眼泪,他很委屈。 事情发生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祁四奶奶继续说:“我们老两个能攒下这些家底,都是他白叔帮衬。 他白叔为啥要这么帮衬我们祁家? 不全是因为我们祁家当初帮助过他; 是因为他是安安的师父,而安安是我们的孙子! 你们也别觉得安安就跟他大姨、跟他玲玲姐亲。 安安是吃她大姨的奶水长大的。 他大姨就是他亲妈,他玲玲姐就是他亲姐。 安安以后怎么孝顺他大姨,怎么对他玲玲姐好都不为过。 你们也别眼红嫉妒。” 祁秀红的眼角有点红,她擦了擦。 张芬掉泪了,她很后悔。 喘了口气,祁四奶奶道:“我就啰嗦这么多了。 老头子,你来分。 我们怎么分,你们就怎么拿,谁也不许计较。 以后但是要我们老两个知道你们谁不服,要争要抢; 我们老两个怎么分的,你们就怎么退回来,然后滚出祁家。 我们老两个就当没这个孙子或孙女。” “娘,谁敢争,我第一个不饶他!” 祁路根发狠地说,祁路坎也点头。 在场的三个做孙子孙女的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用力点头。 祁四爷爷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原来不止有房产证,还有存折,存款单! 爷爷奶奶在对面的房间里分家产,祁玉玺在凌靖轩的房间里看小说。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时林也把房车开过来了。 明天一群人返回上京。 祁玉玺这下子不必矛盾今年过年该怎么过了。 凌家那边已经给祁玉玺办好了补考手续,他回到上京就去补考。 祁玉玺会在上京过年,凌靖轩最为高兴。 他想和祁玉玺一起过年。 对于爷爷奶奶的财产怎么分配,祁玉玺没半点好奇,更是一句没过问。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边,除了他们老两口,其他人都在哭。 特别以张芬哭得最为严重。 祁良生和祁平生作为祁四家这一代名副其实的孙子,分到的财产最多。 祁良生上京一套100平米的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一个铺面; 临海县一套房外加2万块钱。 祁平生上京一套80平米的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一套房,一个铺面外加3万块钱。 长孙女祁云霞,上京一个铺面,滨市一个铺面加20万块钱。 祁路根的女儿祁云芳在省城读书,分到临海县一套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一个铺面外加10万块钱。 祁路坎的二闺女,也是现在唯一留在东庄村跟祁平生一起创业的祁云英—— 分到临海县的一套房子,一个铺面; 滨市的一个铺面外加10万块钱。 祁路坎的三女儿,在东浦读书的祁云香—— 分到临海的一套房子,滨市的一个铺面外加15万块钱。 万玲玲分了上京的一个铺面。 对于爹娘的如此分配,祁秀红没什么意见。 她本来就是外嫁的女儿,女儿也不姓祁。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上京有三套房产,其中一套是四合院。 这套四合院,祁四奶奶留给了孙子祁玉玺。 祁四奶奶之所以只给外孙女分了一个铺面,就是不想分太多,引得孙子孙女、儿子儿媳心里不舒服。 再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万玲玲现在不缺钱,不缺房。 他们留给孙子祁玉玺的那套最值钱的四合院,孙子一早就说了,要留给姐姐。 祁四奶奶其实也给外孙女留了一笔钱,就不摆到台面上说了。 这时候,两个孙子都说不介意。 谁知道孙媳妇以后会不会介意。 以防万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手里余下的,给万玲玲的钱,等去了上京,私下给她。 那套四合院,明面上给了祁玉玺。 那祁玉玺要留给姐姐,别人事后有意见,也只能憋着。 谁叫他们跟安安不亲。 这个分配可以说是十分公平的了。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英,做梦都想不到爷爷奶奶会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更做梦都不会梦到! 他们还能分得这么多! 一觉醒来! 富二代居然是我自己! 为啥不是富三代? 因为爷爷奶奶这份家产直接越过了他们的亲儿子! 祁良生和祁平生都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的亲爹了。 至于祁良生和祁平生分到的最多,祁云英没想法。 本来两人就是祁家的孙子。 至于祁云霞分到的也多,祁云英更没想法,那是她姐! 祁云霞是家中长女,是祁家的长孙女,又在东浦打拼,得到的多些很正常。 那家里有个大小事,也是祁云霞这个长姐出面。 祁路根和祁路坎哭得停不下来。 祁四爷爷嫌弃地看了两个儿子一眼,说: “我已经托靖轩找了人。 你们三个今天就去办过户。 云芳、云霞和云香过年回来以后再办。 我们老两个不在家也没事,会有人给她们办。 钱我会直接让人转到云霞他们的卡里。 老二家的。” 张芬赶紧看过去,不停擦眼睛。 祁四爷爷严肃地说: “我们老祁家的女儿不缺嫁妆,更不愁嫁。 安安是个有能耐有身份的。 云霞、云英和云香她们三个人的婚事,你这个做娘的要睁大了眼睛。 别找一个图她们的钱财,和安安地位的男人。 你可不要再糊涂了!别人说什么就信! 多听听路坎的。 有不懂的就问你大哥,或者打电话问问你娘。” 张芬哭着点头:“爹,我以后都听您和娘的。” 祁路坎:“爹、娘,我会看着。” 祁云英保证:“爷爷、奶奶,我会小心的。” 祁四爷爷点点头,看向祁平生。 祁平生哽咽地说:“爷爷,您放心。 那些心思不纯的,你孙子绝对不会找的!” “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最好。 等云霞、云芳和云香过年回来,良生,你是当大哥的。 你再多提醒提醒她们。” “爷爷您放心,家里就交给我。” 祁四爷爷拍拍长孙的手: “好好做你的官,别给咱祁家丢人。 更不能给安安拖后腿。 千万别贪别人的钱。” “我知道,爷爷,您放心。 您给了我这么多,我要还去贪,对不起您和我爹的教诲。” 说不定,安安还会打死他! 接下来祁四爷爷就让儿孙都走了,去办过户手续。 时林会亲自带他们去。 房里只留下了祁秀红,祁四奶奶让她把孙子喊过来。 祁玉玺一过来,祁四奶奶就说: “安安,爷爷奶奶把家底儿都分了。 给你留了上京的那套四合院。” 祁玉玺还是那句:“那套四合院给我姐。” 祁秀红第一个不同意: “你都给你姐买了房子了,还给她什么四合院。 你自己留着。” 祁玉玺:“给我姐当嫁妆。” 祁秀红哭笑不得:“你姐的对象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祁玉玺抛出一枚重磅炸弹:“姐有对象了。” “谁?!” 来自于祁家大姨和祁四奶奶。 “凌靖革。” “……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怎么不知道!” 祁秀红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高兴! 绝对“不是”! 最终,祁四奶奶留给祁玉玺的那套四合院还是过户到万玲玲的名下。 这件事祁玉玺很坚持,祁四奶奶也就不反对。 不过房子在上京,过户回上京去过,也免得太多人知道。 只是祁秀红总觉得心虚。 搞得她这个当大姨的故意惦记外甥的房子似的。 结果被祁四奶奶骂了一顿,说她不大气。 安安这身份,还缺那一套四合院? 他白叔可说了,安安的身价,要他们不要操心,那可贵着呢。 祁家三兄妹忙了一天过户的事情。 虽然房产分布在三个地方,不过他们还是在市里就办完了所有的过户手续。 三兄妹再一次感叹祁玉玺的能量之大。 第二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儿子和孙子、孙女的眼泪汪汪中坐上房车,挥挥衣袖,潇洒地跟宝贝金孙去上京。 今年过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有祁秀红一家会在上京过年。 祁路根和祁路坎两家人在东庄村过年。 白景有说要他们都过去上京,祁四奶奶拒绝了。 白景今年第一年和师兄过年,别祁家去了一大家子人,难看,又乱。 若想一起过年,以后再说。 祁良生也要走了。 临走前他把县里新房子的钥匙给了父亲。 祁路根在县里没地方住。 祁四奶奶给大孙子分了一套县里的房子,也是有其深意的。 钥匙祁路根拿了,祁良生和祁平生要给他5万块钱,他没要。 他在母亲那里还有点钱,母亲已经给他了。 他自己的工资也不少,足够了。 更别说大外甥还给了他那张银行卡,他现在不缺钱。 大外甥说要把他安排到别处去当官,他也不愁住的地方。 等他换了地方,县里这套房子还是拿给良生。 祁良生还去看了母亲。 田柳在医院照顾还没出院的三个外甥,还有手腕打了石膏也在住院的母亲。 看着一时间老了好几岁的母亲,祁良生也很难过。 可转眼就看到母亲对三个外甥嘘寒问暖,忙前忙后,比亲妈还要亲。 祁良生又觉得悲哀。 他给母亲留了3000块钱,算是过年的花费。 叮嘱她不要又给人,自己拿着。 祁良生不知道,他前脚走,后脚田柳就给了两个弟弟一人1000。 第69章 喜欢我,当然要先主动 祁良生回老家一趟,父母离婚了。 回到省城,他媳妇儿李华还想着怎么安慰他呢,结果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祁良生把提包里刚拿到的财产交给媳妇。 李华拿着新鲜出炉的房产证,存折,半天说不出话来。 祁良生张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只憋出一句: “我爷爷奶奶给的。” 李华抬头,好半天也憋出一句: “你爷爷奶奶这是,挖到金子啦?” “你让我先缓缓,缓好了再给你解释。” 一路懵回来的祁良生往沙发上一瘫,胳膊压在脸上,不说话了。 李华庆幸儿子在父母那边,她在祁良生身边坐下,心脏砰砰跳。 见祁良生没反应,她把祁良生放在茶几上的那些东西拿过来,仔细过目。 越看,李华的脸越涨红。 这爷爷奶奶不是真的挖到金子了! 这,这是上京的房子?! 还有,铺子?! 没看错! 李华瞪大眼睛,第一次发现自己有文盲的嫌疑。 顾不上要缓缓的丈夫,她大力去推半死不活的祁良生。 “这怎么是上京的房产!这怎么回事啊! 你家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祁良生不动弹。 “你说话啊!” 先不管祁良生啥时候缓过来,又是怎么跟自家媳妇解释的。 这边,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到了上京,就直接去了百里家祖宅。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觉得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了。 结果进了百里家祖宅,他们才发现,他们还是那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农民! 祁秀红惊得是合不拢嘴。 特别是见到女儿玲玲之后,她甚至还做了一个揉眼睛的动作。 那是她的女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来了,百里家祖宅更热闹了。 百里元坤是十分高兴的。 三十年来他都是跟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起生活。 分开的这阵子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也时常挂念他们。 现在又能生活在一起了,就跟还在东庄村一样。 万玲玲陪姥姥姥爷说了会儿话。 在姥姥姥爷去休息后,她把弟弟拉到了房间里,问弟弟详细的经过。 万玲玲也是特别生气。 可现在大舅和大舅妈也离了婚,她又有些心疼大舅; 也觉得两位表哥和云芳表妹挺可怜的。 祁玉玺跟姐姐说了他怎么处理的。 万玲玲没觉得弟弟下手重,只说: “安安,大舅妈糊涂,也听不进去道理。 现在大舅又跟舅妈离了婚,大舅也挺可怜的。 你别怪大舅,也别怪良生表哥他们。” 祁玉玺:“我不迁怒。” 万玲玲挽住弟弟的胳膊,脑袋靠在弟弟肩膀上: “我们家安安最大气了。” 我们家安安…… 祁玉玺的嘴唇做了一个紧抿的动作,唇珠在那一瞬间显得格外明显。 没看到弟弟这一丝异样的万玲玲长叹一声: “你说这好好的过日子不好吗? 非要闹。 大舅妈疼爱弟弟没错,但没有底线的疼爱就过分了。 大舅妈的弟弟也不懂事。 有时候,我也挺理解她,也觉得她挺可悲的。 摊上那么两个弟弟。 还是我幸福。” 她承认她对自己的弟弟也没底线,但前提是她弟弟好啊! 她弟弟啥都想着她,还给她买房。 大舅妈的弟弟给她买过啥,就知道跟她要钱。 “姐。” “嗯?” “你真喜欢凌靖革?” 万玲玲意外弟弟突然这么问,她坐直身体。 祁玉玺:“凌靖革走的时候你还犹豫,现在就答应了。” 万玲玲有点害羞。 不过习惯了在弟弟问她事情的时候对弟弟和盘托出,她思索了一会儿,说: “我一开始确实挺犹豫的。 我没想过读书期间谈恋爱。 我不否认凌靖革很出色,无论哪个方面。 但这不是我同意做他女朋友的主要原因。” 避开弟弟过于专注的注视,万玲玲低着头,带着几分小女儿的娇羞说: “他回到部队之后每个星期都会给我写信。 渐渐的,我也习惯给他回信的时候说一些自己的心事。 我们之间有共同语言。 我可以在信里和他说身边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包括古武界的事情。” 哪怕不能明说,她隐晦提及,对方也一看就能明白。 万玲玲抬起头: “安安,姐姐的另一半不能是对古武者、对古武界一无所知的人。 凌靖革喜欢我,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你的姐姐。 但以凌家的家风,以他的品性,我想这不会是他特别会去考虑的方面。 至少我能肯定,他对我的喜欢是真心的; 不是存在了什么目的的。 而我,也习惯了向他倾诉。 或许,我还没有那么特别的爱他,但他是到目前为止追求我的人里,最令我心动的。 他在电话里说让我做他的女朋友,那一刻,我是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我想,我心里也是喜欢的。 只是我们两个人毕竟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要等到他回到上京,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多了,更加互相了解才会有恋爱的感觉。 反正姐姐不急着结婚,姐姐还想做女强人呢。” 祁玉玺淡淡地点了下头: “姐姐喜欢的,我就接受。” 万玲玲挽住弟弟的胳膊,又靠了上去。 结果,弟弟却又冒出一句: “所以你和凌靖革,一直都是他主动?” “算。两次都是他主动开口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万玲玲傲娇了一下, “他先喜欢的我,当然要他主动啦。 总不能他喜欢我,还要我去开口。” 祁玉玺缓缓点了下头,漂亮的凤眸里写满了“颇有道理”。 晚上,一大群人聚在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院子堂屋,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餐。 能和百里元坤重新生活在一起,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是十分的高兴。 吃完饭,祁玉玺陪了长辈们一会儿就回房间里,凌靖轩跟了过去。 “安安。” 正在洗手的祁玉玺抬头看了走过来的人一眼,低头继续洗手。 凌靖轩走到他身边问:“有心事?” 祁玉玺关了水龙头,凌靖轩拿过毛巾递过去。 祁玉玺擦手,抬头:“你怎么知道?” 真的有心事? 凌靖轩:“我是你师兄,你有没有心事,我还看得出来。” 祁玉玺:“霍连元他们也是我师兄。” 凌靖轩笑笑:“因为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最久。” 而且我对你还抱有别的心思。 自然会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你的任何一丝情绪的变化。 祁玉玺盯着凌靖轩的眼睛,凌靖轩脸上的轻松渐渐消散: “怎么?和师兄有关?” “不算。” 祁玉玺模棱两可地回了两个字,突然神来一句, “你的眼睛会变色。” 凌靖轩愣了下,随之笑道: “我有一半的法国血统,怎么,才发现?” “你头发有点自然卷。” 凌靖轩挑了挑眉,这人今晚果然有情况。 他搂住祁玉玺的肩膀,从他手里抽出毛巾挂回毛巾架,带着他出了浴室。 “怎么突然对师兄的外表有研究了? 而且你我师兄弟这么长时间,你真的才发现?” 坐到沙发上,祁玉玺:“我以为你头发是烫的。” 凌靖轩颇为无奈: “虽然在国外男人烫发不稀奇,但我是敬谢不敏。 你今晚怎么了?真的和师兄没关系?” 祁玉玺却转移了话题: “凌靖革什么时候回上京?” 凌靖轩在灯光下偏向金棕色的眼瞳瞬间一暗。 他不动声色地说:“大概还要四五年的时间。 怎么好好问起靖革了?” 祁玉玺:“他现在是我姐的男朋友,我不能让我姐一直等他。” 凌靖轩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口吻又恢复正常: “靖革想靠自己的努力调回上京。 当然,他的身份背景注定他所谓的努力仍然会夹杂着一些人情。 玲玲确定和靖革在一起了?” “算是。 姐姐说凌靖革跟她‘表白’了两次要姐姐做他的女朋友。 姐姐也不是无动于衷,就同意了。” 凌靖轩笑笑:“靖革对玲玲是真心的。 玲玲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第一个这么主动去追求的女孩子。 虽然我这么说不合适,但玲玲和靖革很般配。 玲玲选择靖革也很安全。” 祁玉玺点点头:“我要睡了。” 凌靖轩在心里皱眉:“你不去晚练了?” “今天不了。” “安安,你真的没事?” “没有。明天补考,补考完我开始教你烈阳掌的功法。” “……好。” 凌靖轩站起来, “那,晚安。” “嗯。” 凌靖轩出了祁玉玺的卧室,脚步就慢了下来。 安安今晚真的有事,但安安不肯告诉他。 凌靖轩满怀心事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祁玉玺洗了一个战斗澡却没有去睡觉。 他盘腿坐在床上,在想事情。 这一晚,凌靖轩睡得并不踏实。 早上6点半起床,他却发现祁玉玺已经走了。 祁玉玺5点就起来晨练,晨练完早饭都没吃就开车去学校了。 到底是怎么了? 祁玉玺回学校补考,凌君凡和宁旭都在学校等他。 祁家的事情两人也都知道了。 不过两人见到祁玉玺后没有立刻问他。 等到下午祁玉玺补考完,凌君凡才问了。 祁玉玺简单跟两人说了说,凌君凡和宁旭也没追问具体细节。 祁四奶奶身体无大碍,这是最重要的。 考完试也轻松了。 宁旭晚上订了桌,请祁玉玺吃饭,祁玉玺没拒绝。 凌靖轩在祖宅里等祁玉玺回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君凡也没回来。 以凌君凡的性子,两个人要回来肯定是一起回来。 凌靖轩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给凌君凡发短信。 【君凡,安安考完了没有?】 很快,凌靖轩就收到了儿子的回信: 【早考完了,我们在吃火锅呢。】 凌靖轩盯着手机屏幕,下颚发紧。 过了一会儿,他问: 【同学聚会?】 【不是,就我,玉玺和宁旭。 宁旭订的,庆祝玉玺考完。 我们吃完饭还要去唱k。 如果太晚我们就去安然小区住一晚。】 凌靖轩的眉头都皱起来了: 【安然小区?你们明天有课?】 【没。玉玺说如果太晚就去安然小区住。】 凌靖轩的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掉。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刚来,祁玉玺晚上就不回来?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想到昨晚祁玉玺就有点不对劲。 他晚上不回来吃饭竟然也没有打电话提前说一声,特别是,没有跟他说一声! 凌靖轩就有些坐不住了。 提醒自己是成年人,并且“只是”祁玉玺的师兄。 他没有任何权力去干涉祁玉玺的私人社交活动。 凌靖轩让自己冷静。 可是该死的!他冷静不下来! “靖轩,吃饭了。” 外面霍连元过来叫人了。 凌靖轩收拾好面部表情,走出去: “大师兄。” “吃饭了。还是你有事? 那我让人把晚饭给你送到房间来?” “不用,没事。” 凌靖轩和霍连元一起往外走,去祖宅的大餐厅。 昨天情况特殊,所有人都一起在“松鹤园”吃的饭。 平时如果长辈没有特别要求,都是长辈们一起吃,他们年轻人去大餐厅吃。 走了几步,凌靖轩说: “安安晚上和君凡、宁旭在外面吃火锅,不回来吃了。” “嗯,我知道。 安安打电话给师叔了,说不回来吃。 晚上可能也不回来住。” 凌靖轩的心揪紧了一瞬,霍连元随口说: “难得安安会主动跟朋友去吃饭。 师叔、四叔四婶他们还挺高兴的。 还说都是君凡的功劳。” 凌靖轩:“君凡不闹安安都不错了。” “你可是君凡的父亲,这么说他可不妥啊。” 霍连元趁机说, “君凡很懂事,安安性子太静。 有君凡这么一个活泼开朗的在他身边,挺好的,也挺互补。” 凌靖轩面上不显,心里却升起了一股烦躁。 君凡哪里和安安互补了! 这一晚,凌靖轩吃得是味如嚼蜡。 明明一直都是好好的,为什么安安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吃完饭,凌靖轩就回了房间。 一进屋,他就拨祁玉玺的手机。 手机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凌靖轩整个人都显得很焦躁。 “安安。” “师兄。” “火锅吃完了?” “嗯。” “君凡说你们晚上还要去唱k。 怎么好好的想去唱k了?” “宁旭说考完试放松,我没去过,去看看。” 这是好奇? 可这人会对唱k或者说对ktv好奇? “就你们三个人去?” “宁旭问要不要叫一些人来热闹,我无所谓。” 叫“一些人”! 还无所谓?! “在哪个ktv?” “你要来?” “我去接你。 安然小区的房间太小,你们三个人怎么住? 依家小区那边又很久没打扫了。” “我问问。” “好。” 电话挂了。 凌靖轩在房间里心神不宁地踱步,等祁玉玺再打过来或者发短信给他。 那边,祁玉玺挂了电话后敲了敲身边的驾驶座车窗,宁旭开门下车。 凌君凡好奇地看着外面。 不知道祁玉玺找宁旭干什么,是刚才的那个电话? 祁玉玺问:“ktv地址。” 宁旭说出地址,心里纳闷。 问地址干嘛把他叫下车,直接上车问不就行了? 祁玉玺背靠着车门,正好挡住了凌君凡。 他一边发短信,一边对宁旭说: “你一会儿叫一些人过来,有男有女,年轻人。” 宁旭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 发完短信了,祁玉玺抬头: “别人问起来就说是你之前就约好的。” 宁旭眨了下眼睛,点点头。 不管祁玉玺是什么目的,他照做就是。 “对凌君凡你也这么说。” 宁旭压下不解,还是点点头。 祁玉玺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宁旭也回到车上。 两人一上车,凌君凡就问: “玉玺,你跟宁旭说什么呢?” 宁旭抢先回道:“玉玺问一下我爷爷的事。 君凡,我还叫了一些朋友。 唱k就我们三个人很无聊,多一些人热闹。” 凌君凡一听就怪叫起来: “你叫了人?那多吵啊!” 祁玉玺:“无所谓。” 凌君凡如看怪物一般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压低帽檐,一副不准备就此事多说的模样。 凌君凡盯了祁玉玺一会儿,试探地问: “那,我也叫人来?” “无所谓,不要吵我就行。” “哦。” 想了想,凌君凡开始打电话, “玲玲姐,我们和玉玺去唱k啊,你来不来?” 开车的宁旭从后视镜里多看了祁玉玺几眼。 这人今晚的行为太诡异了。 第70章 注定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凌靖轩抵达的时候,凌君凡已经在k间里抱着麦鬼哭狼嚎了。 包房里有十几个人,都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 其中宁旭的堂哥宁晅也在。 不过那七八个年轻的姑娘算怎么回事! 凌靖轩一来,凌君凡不唱了: “爸!你怎么来了?” 麦克风把凌君凡的声音扩大了数倍。 一时间包间里就只有配乐声。 一身西装革履的凌靖轩走进来,与现场的气氛十分的格格不入。 凌君凡调低了配乐声。 凌靖轩先去看坐在角落里,仍旧戴着帽子的那个人。 那人的身边坐的是宁旭。 凌靖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松了口气。 “我正好有事在附近。 听说你们在这里,顺便接你们回去。 你继续唱。” 凌君凡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又不是十岁的孩子,还需要来接? 宁旭主动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凌靖轩对他点了下头,走过去挨着祁玉玺坐下。 祁玉玺的手里是一杯啤酒。 凌靖轩心里的异样感再次升起。 “凌四叔,要喝啤酒吗?” “不了,我开车。” “那喝饮料。” “好。谢谢。” 接过宁旭给他倒的饮料,凌君凡那边已经又开始唱了。 房间里的男男女女可不是宁旭随便请过来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在场的男生都知道祁玉玺的身份。 女生就算不知道,也被同来的男伴叮嘱过不要随便去搭腔。 凌君凡在上京没有特别交好的。 他找万玲玲过来,万玲玲明天还有考试,没法来。 这边音乐声再次调高,凌靖轩凑到祁玉玺耳边,问: “不是好奇吗?要不要唱一首?” 祁玉玺的脑袋往后仰了一下。 嘴唇正好对准了凌靖轩凑过来的耳朵: “不会。” 一股酥麻顺着祁玉玺凑近的那只耳朵,和对方又不经意间滑过自己耳垂所带来的触感,瞬间席卷了凌靖轩的全身。 强大的意志力让凌靖轩没有一个用力捏碎手里的玻璃杯。 他强压下涌向某个部位的热流,身体也往后靠。 再次凑近祁玉玺的耳朵: “那师兄一会儿给你唱一首?” 祁玉玺戴着鸭舌帽不方便直接扭头跟凌靖轩说话,他点了点头。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腕,另一手放下玻璃杯指指点歌机。 祁玉玺跟着他一起挪到点歌机前。 凌靖轩挑了两首英文歌,选了优先。 这边,凌君凡的rap已经到了尾声。 祁玉玺和凌靖轩两人坐回去。 祁玉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安静地喝。 凌君凡唱完了,轮到了凌靖轩。 他从凌君凡手里接过麦克风。 前奏过后,他唱了起来。 有一位女生鼓起了掌,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同时看了过去。 对方的鼓掌僵硬在了当场。 那位女生的男朋友在茶几下踢了她一脚。 祁玉玺往上稍稍抬高了一点帽檐,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 凤眸注视着侧前方唱歌的凌靖轩。 这是他第一次听凌靖轩唱歌。 平心而论,比凌君凡唱的好听。 也或许是,祁玉玺对rap什么的比较接受不了。 凌靖轩唱的是一首全球很有名的英文歌—— “right here watg” 凌君凡也觉得自家老爸唱的太好听了,忍不住鼓起掌来。 这一次,祁玉玺没有“盯”他。 凌靖轩在唱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祁玉玺一眼。 却看到祁玉玺只是盯着屏幕,没有看他。 心情沉重地唱完这一首,虽然满场掌声,但祁玉玺除外,他只是喝酒。 凌靖轩半点喜悦之情都没有。 下一首还是他的,同样是一首有名的英文歌,“casabnca”。 凌靖轩看着大屏幕,看着屏幕里的电影画面,脑袋里却满满的都是祁玉玺。 祁玉玺这两天对他突来的怪异,令他非常没底。 是对方发现了他隐藏的感情,因此做出的排斥反应? 还是…… 紧靠着沙发的祁玉玺,双眼在帽檐的遮蔽下,隐晦地注视着凌靖轩。 两首歌,风格迥异,凌靖轩却唱的都非常好听。 祁玉玺没有看屏幕,大概能听明白歌词的意思,又大概不明白。 一曲终了,所有人再次激烈的鼓掌。 祁玉玺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坐在点唱机旁的一个陌生男生快速地按下了暂停键,房间里瞬间安静。 “我先走了。” 祁玉玺拿起两听啤酒,一句别的话都没多说,抬脚往外走。 凌靖轩对宁旭和凌君凡丢下一句: “你们继续玩。” 快速跟上。 祁玉玺一走,不少人都明显松了口气。 宗师气场太强大,很吓人的好不好。 凌君凡看了宁旭一眼,宁旭把麦克风塞到他手里: “唱。” “安安!” 出了包房的凌靖轩追上去抓住祁玉玺的手腕, “你今晚怎么了?” 祁玉玺顺手把一听啤酒塞到他手里: “饿了。” 凌靖轩看看手里的啤酒,再看看等他回应的人,吐了口气,投降: “想吃什么?” “随便。” “那跟我走。” 把啤酒换了一只手拿,凌靖轩抓住祁玉玺的手腕带他离开。 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烧烤。 当然不是上京冬天夜晚路边随处可见的街边烧烤。 凌靖轩点了一堆的各式烤料,以肉居多,还要了一打啤酒。 等到服务员把所有材料送上来,酒拿上来,凌靖轩让服务员不要打扰。 包房的门关上,凌靖轩对祁玉玺说: “你今晚想喝酒,师兄陪你。” 祁玉玺摘下帽子:“你不开车了?” 凤眸里是自己熟悉又眷恋的美丽光芒。 凌靖轩浮躁了一天的心,在这样的光芒中慢慢平静下来。 他嘴角含笑地说:“k间里太吵了。 想喝酒,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师兄随时奉陪。” 对古武者来说,醉酒是很难的一件事。 祁玉玺开了一听啤酒,凌靖轩也开了一听。 祁玉玺举起啤酒罐子,凌靖轩笑着伸手过去,和他碰了一下。 在两人都喝了一大口后,凌靖轩问: “可以告诉师兄你这两天怎么了吗?” 祁玉玺:“在想事情。” “什么事?” “以后会告诉你。” 祁玉玺这么说了,凌靖轩也就不能继续追问下去。 尽管他十分想知道。 凌靖轩拿起几串羊肉放到烤架上,说: “你今天说去唱k,我很吃惊。 并不是认为你不该去那种地方,该说是,很惊讶。” “以后不会去了。” 祁玉玺把大虾放上去。 两人在包间里喝啤酒,吃烤串,谁也没有再提唱k的事。 祁玉玺补考完了,其实也算是放假了。 这个寒假他不用回老家,那凌靖轩的练功也要提上议程。 和凌靖轩在一起,就绝对不会冷场。 哪怕祁玉玺的话不多,凌靖轩也会让气氛十分的轻松自然。 等到两人喝完酒,吃完点的所有烤串,已经是晚上11点半了。 两人都是一身的烤肉味儿。 结完帐,凌靖轩低头闻闻自己,说: “晚上去我的公寓。” “你的公寓?” 凌靖轩带着祁玉玺往外走,嘴里说: “我在公司附近有一套公寓,忙的时候会住在那边。 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去住。 不过那边每周都有人固定打扫,随时去住都没问题。” “可以。” 上了车,祁玉玺拉低帽檐,似乎是累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凌靖轩猜测或许和他喝了酒有关? 虽然理论上来说先天宗师,喝啤酒这种低度数的酒就跟喝白水一样。 凌靖轩都一点酒后的感觉都没有。 祁玉玺应该更没感觉才对。 不过祁玉玺从来不喝酒,或许还是会有点微醺? “安安,醉了?” “有点。” 真醉了? “以前从来没喝过酒?” “嗯。” “那你躺着,到了我叫你。” “嗯。” 凌靖轩开车,车开得很稳,不快。 上京太大,快一个小时后,车才开到凌靖轩的公寓所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库。 车停下来的时候,祁玉玺解开了安全带,看样子是没睡。 凌靖轩的公寓有三室两厅,三室包括一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健身房。 带着祁玉玺进了房间,换了拖鞋,凌靖轩才想到这个问题。 或者说,他刚才故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安安,只有一间卧室,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不用。” 祁玉玺摘了帽子动作随意地丢在鞋柜上: “浴室在哪,我要洗澡。” 知道这人爱干净,凌靖轩把祁玉玺带到浴室门口,推开门: “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我有干净的新内裤,洗过但没穿过,介意吗?” “不介意。” 祁玉玺把卫衣一脱,塞到凌靖轩手里就准备直接洗澡了。 凌靖轩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关上门退了出去。 无声地深深吸了口气,凌靖轩把祁玉玺的卫衣先丢到阳台的洗衣机里,然后去给他找换洗的衣服和新内裤。 祁玉玺洗澡向来很快。 这边凌靖轩刚给他翻出衣服,那边祁玉玺就擦着头发,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了。 凌靖轩听到了浴室门开的声音,喊: “安安,这边。” 祁玉玺顺着声音找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睡衣和一条白色内裤。 凌靖轩侧身,不敢看祁玉玺。 他知道浴袍下对方的身体是赤裸的。 祁玉玺大大方方走到床前,动作利落地脱掉浴袍,拿起内裤套上。 凌靖轩假装去拿自己的睡衣,掩盖自己身体的异样。 “我先去洗澡,洗完给你找新牙刷。” 凌靖轩的声音有点哑。 “内裤有点大。” 凌靖轩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限。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转过身,表情正常,嘴角含笑: “你努力喝牛奶,长到师兄这么高,就会合适了。”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似乎不满地瞥了眼凌靖轩显得格外深黑的双眼—— 这种颜色很少会出现在凌靖轩的眼瞳中。 他拿起睡裤套上,再拿起睡衣套上。 “我去洗澡。” “嗯。” 凌靖轩脚步稳重地离开卧室。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一步走得有多么艰难。 他的身后,祁玉玺注视着他离开的凤眸同样变得极其的深黑。 这一晚,是师兄弟两人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 房间里有暖气,两人身上一人各搭了一条薄毯子。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窗帘也拉着。 但对古武者来说,这种昏暗的程度还不足以影响到他们的视觉。 祁玉玺已经睡了,应该是睡了。 平躺在一边,自从上床后身体就一直处于僵硬状态的凌靖轩缓缓地转动脖子。 身边,只要他一伸手就能碰触到的地方,祁玉玺半侧躺着。 他的脑袋稍稍面对自己这边,已经呼吸平稳了。 可能是真的第一次喝酒,有点醉了,祁玉玺刷完牙上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但即便是这样,后上床的凌靖轩仍旧不敢随意乱动。 祁玉玺是先天古武者,他睡得再沉,也能敏感地察觉到身边的动静。 凌靖轩动作很慢很慢地翻了个身,期间他一直盯着祁玉玺。 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没有察觉到床垫的轻微震荡。 真的醉了? 侧躺着了,凌靖轩贪婪地凝视着祁玉玺美丽的睡颜。 这个人平日里把自己的美丽隐藏在鸭舌帽里。 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露。 可这个人的睡颜,他却是第一次见到。 少了许多的疏离淡漠,多了几分18岁的少年应有的稚气和青春。 青春…… 凌靖轩无声的苦笑。 如果他年轻十岁,他或许会不顾一切地追求这个人。 也或许他还没有开始正式行动,就被这个人打死了。 不,也不会。 这个人不是恐同者。 只要他不做出令对方不喜欢的事,对方最多也就是无视他。 可是,不管是被拒绝还是被接受,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去尝试的权利。 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他都算得上是安安的长辈。 安安和君凡一般大。 单从道德上来说,他就必须克制住内心一次次的悸动。 而且,安安是祁家的宝贝孙子; 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心头的金疙瘩; 是师叔当儿子般养大的宝贝徒弟…… 他又怎么能把安安带到一条绝后的同性之路上? 他知道自己很卑鄙。 如果他真的是这么考虑的,为什么却忍不住亲吻对方。 哪怕只是亲吻头发,也是不合适的。 他能说,在这人的面前,他根本做不到全然控制住自己吗? 还是自己太卑鄙了。 一边告诉自己不行; 一边又没有坚定的意志来控制自己的行为…… 注视着祁玉玺,凌靖轩缓慢地支撑起上身,慢慢靠近。 在嘴唇距离祁玉玺的唇珠还有一根手指宽的距离时,他做了一个微微亲吻的动作,再慢慢退回到原位。 他喜欢祁玉玺,很喜欢,从未有过的喜欢。 但他的喜欢,只能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绝对,也不允许让祁玉玺知道他的心思。 凌靖轩反省,前段时间他是有些过分了。 这个隔空的吻,是他最后的一次情不自禁。 祁玉玺,应该拥有的是一份最完美,受到所有人祝福的感情、婚姻。 他会有一个或几个可爱,继承了他的武学天赋的孩子; 有一个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 而不能是他这样比他大了十几岁,有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儿子,还是个同性的“老”男人。 安安…… 凝视了祁玉玺很久,凌靖轩缓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祁玉玺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后,睡得深沉的人睁开了眼睛。 美丽的凤眸哪里有一丝困倦或酒醉的迷蒙。 第71章 那两首歌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了早饭,然后两人开车回祖宅。 祁玉玺身上穿着他昨天穿的那身衣服。 公寓里有洗衣烘衣机,凌靖轩一早起来就把祁玉玺的衣服给他洗好烘干了。 祁玉玺坐在副驾驶座上显得很沉默。 凌靖轩一边开车一边不时注意他。 “安安,酒还没醒?” “嗯。” “……你从来没喝过酒,以后还是别碰了。” “嗯。” 路上祁玉玺的话很少,凌靖轩当他确实是酒后不舒服。 或许祁玉玺就是那种酒量不行的先天宗师。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正在堂屋跟祁四爷爷、祁四奶奶还有叶本昌夫妇聊天。 老宅里就他们六位老人。 平时没事就一起聊天,下棋。 有人作伴,哪怕子女徒弟不在身边,也不会觉得寂寞。 大姨祁秀红跟着一起过来,祁玉玺就更放心爷爷奶奶了。 他有考虑要不要把大姨夫弄到上京。 这样大姨就能一直在爷爷奶奶身边就近照顾。 要论照顾爷爷奶奶,他肯定不如大姨。 而且有大姨在身边,爷爷奶奶住在祖宅也能更安心。 毕竟这套宅子真的是太大了。 爷爷奶奶一辈子住在东庄村。 陡然换了一个这么个地方,有熟悉的亲人在一旁,才能心安。 不过这事儿他还没跟凌靖轩提。 至于为什么是跟凌靖轩提,祁玉玺没考虑过。 凌靖轩和祁玉玺过来了,几位老人马上招呼着他们坐。 祁玉玺坐在爷爷奶奶中间,主动说: “宁旭昨晚请吃饭,唱歌,我就去了。 晚上在师兄的公寓睡的。” 祁四奶奶立刻说:“去玩好。 你以后要多跟宁旭、君凡出去玩。” 祁四爷爷在一旁点头: “你还小,别整天跟你师父一样就知道练功练功。” 百里元坤不满了:“我整天练功怎么了?我练功我身体好。” 祁四爷爷:“你练功都练傻了。” 两个人又斗起了嘴,看得岳崇景是哈哈笑。 等到师父和爷爷斗嘴完了,祁玉玺才说: “师父,我有事找您。爷、奶,我跟师父说点事儿。” “去去。” 孙子一说有正事,祁四奶奶赶紧拍拍孙子让他走。 跟着师父去了师父的书房。 祁玉玺动作很随意的,就如掏一张手纸或手绢一般,从牛仔裤的屁股口袋里掏出两张折起来的信纸,递给师父。 徒弟掏得随意,百里元坤也只当徒弟可能又需要什么药材了,接的也随意。 结果等他展开信纸,看到信纸上的内容! 百里元坤差点没忍住揍徒弟一顿。 信纸上最开头写了五个字—— 黄泉再造汤。 百里元坤抓狂:“你就把这个随随便便地塞在裤子口袋里?!” 祁玉玺有点无辜:“就这些内容,不用装包里。” “你真是胆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那么随便揣兜里!” 祁玉玺:“没人能从我兜里拿走。” “……!!” 有一个艺高人胆大的徒弟有时候就是会这么心塞! 深吸了几口气,百里元坤一遍遍告诉自己徒弟就是这个性子,说也没用。 “师父,这个您拿着。 我现在把心法告诉您。 没有心法,就算拿了这份东西,别人也用不了。” 百里元坤没跟徒弟说谢,郑重地点头。 祁玉玺把心法告诉师父。 在确定师父全部记下后,他又把怎么熬药; 熬药的步骤; 药熬好之后怎么用内力配合心法来做最后的调配; 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给师父听。 百里元坤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很多和古武沾边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一点就透。 在徒弟说完后,他问了几个问题,又跟徒弟复述了一遍,就全部记下来了。 “安安,你要不要……” 明白师父的意思,祁玉玺摇头:“我不需要。 我有‘伏阴剑法’就够了。 师父,您和师伯,试一试。 先天大圆满,不会是终结。” 百里元坤深吸一口气,拍拍徒弟的肩膀: “师父和师伯会考虑。 安安,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祁玉玺:“我要教凌靖轩烈阳掌。” “好。” 有些事情,师徒二人早已形成默契。 百里元坤没有问什么是烈阳掌,祁玉玺也没有解释。 和师父一起回到堂屋,祁玉玺又陪爷爷奶奶说了会儿话,就叫了凌靖轩一起走了。 两人走后,百里元坤说: “安安和靖轩要修习一门新的功法,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祁四奶奶慈爱地说:“让他们师兄弟尽管去忙。 我们不给他们拖后腿。” 祁玉玺和凌靖轩换了练功服去了练功房。 这是祁玉玺在祖宅内属于他自己的练功房。 是百里元坤决定搬回老宅之后,让岳崇景找人在老宅内新盖的。 旧的练功房,霍连元他们会在那里练功,不适合祁玉玺用。 也不方便他教凌靖轩烈阳掌。 烈阳掌的心法凌靖轩已经熟记并且在修行了。 祁玉玺面对着凌靖轩打了一套掌法。 打完之后,他说:“这是烈阳掌的第一式。 烈阳掌共有八式。 修习的最佳时间是每天日头最盛的时候。 开始。” 凌靖轩严阵以待。 凌君凡发现祁玉玺和他老爸又失踪了。 当然,两人还在百里家祖宅内,就是经常见不到人。 凌君凡还是不免有些沮丧。 但一想到他和祁玉玺的一年之约,他又立刻干劲十足。 不管玉玺和老爸之间有什么秘密,他现在一个普通人也打听不出来。 还不如多花时间和心思锻炼身体,让玉玺看到自己的恒心和毅力。 凌靖轩一直都知道祁玉玺是一个对武学极其认真且自律的人。 现在,他要加上一条。 祁玉玺也是一位非常严格、严厉的老师。 烈阳掌第一式,他看祁玉玺打的时候感觉挺简单。 结果轮到他自己,配以心法,就十足十的难。 而就如祁玉玺说的那样,不仅难,而且疼。 这种疼不是泡黄泉再造汤的那种疼。 而是在练功的时候,骨骼、身体似乎在被什么炙烤。 收功后,凌靖轩是披身的大汗,就跟从桑拿房里刚蒸出来。 他感觉自己也确实像刚蒸了桑拿,全身从内到外都很热! 等到师兄二人都洗完澡,换了衣服,凌靖轩还是忍不住在出汗。 祁玉玺冰凉的手从他的t恤衫下摆钻进去。 凌靖轩惊讶地回头,身体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 祁玉玺冰凉的手贴在凌靖轩的后心。 一股沁凉顺着后心进入凌靖轩体内,凌靖轩立刻凝神运功。 片刻之后,他体内的燥热平息,体温恢复正常。 收回手,祁玉玺的凤眸滑过某种晦暗的流光。 “等你练到烈阳掌第二式,我就可以不用吃烈火丹了。” 凌靖轩顿时惊喜:“烈阳掌和伏阴剑法是不是相辅? 你需要烈阳掌驱除丹田内的阴寒之气; 而我练烈阳掌,也需要你帮我降温?” 祁玉玺:“可以这么说。” 凌靖轩大喜,一个没忍住又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安安,你这回可跑不掉了。” 祁玉玺拉下凌靖轩的胳膊: “你先想想什么时候能突破第一式。” 凌靖轩低声笑。 这种两人要彼此相助练功的意外之喜令他心情大好。 突然就有一种两人在双修的错觉。 这么一想,凌靖轩暗呼一声糟糕,某种热气直冲腿间去了! “师兄会努力的。” 祁玉玺:“吃饭去。” “好!” 似乎这两天祁玉玺的异常都是凌靖轩的错觉。 师兄弟两人又恢复到了以往的“亲密无间”。 ※ 宁旭已经睡了,手机嗡嗡嗡地振动。 他从睡梦中猛地惊醒,待听清了什么在嗡嗡之后赶紧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玉玺?” 看到来电者是谁,宁旭急忙接听, “玉玺,不好意思,手机我开了振动,没听到。” “抱歉打扰你睡觉。” “没没没。你肯定有事儿。” “昨天晚上我师兄唱的那两首歌的歌名是什么?” 宁旭愣了。 他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的事,祁玉玺才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宁旭觉得祁玉玺有点怪怪的。 “我把歌名给你发短信发过去。” “嗯,谢谢。” 电话挂了。 玉玺打电话为的就是这个? 宁旭盯着手机,有点出神。 不过他没忘了祁玉玺还等着他发消息过去。 他把两首歌的歌名和出处发过去,很快对方回过来: 【别告诉凌君凡。】 【好。】 【你睡。】 【晚安。】 把手机放回去,宁旭躺下。 祁玉玺这两天真的很奇怪啊。 他不会是跟凌四叔闹什么矛盾了? 宁旭是百思不得其解。 打了两个哈欠,他不想了,蒙头睡觉。 房间里,累了一天的凌靖轩已经熟睡了。 祁玉玺却坐在书桌前在笔记本电脑上查着什么。 电脑屏幕上是“right here watg”和“casabnca”的歌词。 应试教育出来的祁玉玺还是比较容易地看懂了这两首英文歌的歌词意思。 看懂了,祁玉玺关了电脑,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抬手,放在自己的头顶,祁玉玺闭上眼睛,眼前是唱歌的凌靖轩。 ——wherever you go,whatever you do,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g for you。 ——i fell love with you watchg casabnca。 ——“他先喜欢的我,当然要他主动啦。总不能他喜欢我,还要我去开口。” 放下手,祁玉玺睁开眼睛,上床睡觉。 ※ 一场大雪在凌靖轩专心修习烈阳掌时降下。 浑身从内到外都热腾腾的他恨不得跑到雪地里打几个滚。 每次在凌靖轩热得受不了的时候,位于一旁的祁玉玺就会把自己冰凉凉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贴着他的后心给他降温。 每当这个时候,凌靖轩就幸福又痛苦着。 祁玉玺也告诉了他,等他练到第二式,他就能控制身体的燥热,不会这么难过了。 凌靖轩又矛盾了,到那时候,这人就不会这样给他降温了。 凌靖轩一直在百里祖宅。 知道他最近跟着祁玉玺练功,凌家人也没催他回家。 凌家这边已经说好了,过年的时候都去百里家祖宅那边过年。 临近年关,凌百晖和凌百翔还好一点。 毕竟两人已经退居二线。 凌靖宇和凌靖磊就是忙得几乎不着家。 就连凌靖磊的老婆郑男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夫妻两人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在军区宿舍过夜了。 可这天晚上,凌靖磊却回来了。 凌百晖和凌百翔的觉少,兄弟两人还在客厅里闲聊。 见凌靖磊顶着一身的风雪从外面回来,两人很吃惊。 叶凤和楚妍已经上楼回房间休息去了。 “靖磊,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郑男呢?” 凌百晖见他身后没别人,问。 凌靖磊脱掉呢子大衣交给家里的警卫员,走过来坐下说: “郑男加班。我有点事。” “怎么了?” 凌靖磊摆了下手,客厅里的警卫员和阿姨就退出去了。 凌百晖和凌百翔这才发现凌靖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 “出什么事了?” 作为大伯,凌百晖又问。 凌靖磊却是看向父亲:“爸,你前妻今天到我办公室来找我了。” 凌百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凌百晖住了嘴,不说话了。 凌靖磊没有避开大伯,直接对父亲说: “她来找我干什么爸您应该猜得到。” 凌百翔点点头,凌靖磊口吻决然: “爸,您是长辈,我是晚辈,我无权左右您的决定。 但作为我个人,我坚决与潘家人划清界限。” 凌百晖出声:“你们两个好好谈,我上楼。” 凌百翔沉默地点点头。 凌百晖站起来,拍拍侄子的肩膀,上楼了。 客厅里就剩下了凌百翔和凌靖磊父子两人。 凌百翔这才开口问:“是她想回来,还是她和潘华都想回来? 还是让潘华回来?” 凌靖磊不掩饰厌恶地说:“她当然后悔了。 可惜爸你身边已经没她的位置了。 她希望我能原谅她,说她有错,但更多的是时代造成的错。 她想让潘华改回名字,回来跟您和大伯、大伯母磕头认错。 我拒绝了。” 凌百翔仍是点点头,站了起来。 “爸!” 凌百翔看向自己的长子:“你妈让我不要太晚睡。 下雪了,我不方便出门,又快过年了。 以前都是靖轩操心,他现在抽不出空。 你也别把什么事都丢给你大哥大嫂操心。 过年有些要置办的东西,你也准备准备。 今年去你岳爷爷那里过年,咱家里也要拿出该有的态度。” 没有等儿子的回复,凌百翔步履明显有点跛地往楼梯的方向走。 凌靖磊站起来去扶父亲。 凌百翔拉下他的手:“你快洗洗睡。 如果还要加班,就赶紧走。” “爸。” 对儿子摆摆手,让他不要担心,凌百翔一瘸一拐地走到楼梯口,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上楼了。 看着父亲蹒跚的背影,凌靖磊的眼眶充血。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父亲被人按在地上,一根根棍棒打在父亲的身上,打在父亲的腿上。 第72章 也会护着师兄的师弟 凌靖磊穿上呢子大衣又走了。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楼下响起,接着就是汽车开走远去。 凌百翔站在窗边,看着儿子离开,楚妍走到他身后: “凌首长,靖磊回来有什么急事?” 凌百翔转身握住妻子温暖的手,拉上窗帘。 带着她走到床边坐下,他这才说: “他有一件事需要知道我的意思。 其实他自己已经拿好主意了,就是不放心我,回来问问。” “那现在没事了?” “没事了。他是谨慎惯了。” “没事就好。” 楚妍抽出手扶凌百翔上床躺好,说, “我给你敷腿。” 凌百翔没拒绝,楚妍开门去楼下。 等了有一会儿,她拿着一个托盘上来。 托盘里是一个冒着热气,还散发着中药味的粗盐包。 凌百翔的腿受过重伤,平时走路就会有点跛。 遇到阴天下雨什么的常常疼得走都走不了。 这样的雪天,凌百翔通常是不出门的。 给凌百翔敷腿,楚妍早就熟能生巧了。 粗盐包里的药材都是楚妍自己配的。 楚妍隔着毛巾给丈夫敷腿,脸上是轻松的笑容。 “有时候想想,都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大嫂家认识了岳宗师,岳宗师收了靖轩做徒弟; 君凡欺负玲玲却让靖轩认识了安安; 安安的师父百里宗师又是岳宗师失踪多年的师弟。” 楚妍抬头,笑得温柔, “我一直都盼着能有什么特效药让你这腿能好过一些。 谁能想到这奇妙的缘分倒是真叫咱们等到了。” 凌百翔:“如果不是你坚持,我也等不到‘九天云雪丹’。” 楚妍顿时嗔怒:“胡说什么!” 凌百翔不说话了。 楚妍:“好人有好报,我们早晚都能等到的。 或许明年,你的腿能彻底好了,再也不怕阴天雨雪什么的。 你看这才吃了多久,你这腿就好了很多。 往年这样的天气,你早疼得下不了床了。” “嗯。明年或许就能都好了。” 楚妍却突然叹了口气,凌百翔问: “怎么了?” 楚妍看着丈夫说:“靖革跟玲玲确立恋爱关系了。 可我就是不放心。 玲玲是越来越漂亮了,靖革他又……” 安静的卧室里,楚妍告诉丈夫她的担心。 凌百翔惯常的话少,楚妍也没不高兴。 但在需要的时候,凌百翔会说出自己的意见,会安抚妻子。 他们两个人是老夫少妻。 可从认识到结婚这么多年,却从来都没红过脸。 他们的感情不是恩恩爱爱的甜腻,却是体贴与爱护,在意与守护。 每次看着妻子温柔的脸庞,听着妻子温柔的话语,享受着妻子对他体贴的照顾,凌百翔曾经经历过的黑暗似乎也就远去了。 凌百晖这边,他没瞒着妻子叶凤。 叶凤听丈夫说潘美芝去找靖磊,想让潘华回来,也只是点点头,不作任何的表态。 凌百晖却是不掩自己的厌恶,说: “我凌家只有淑云一个女儿就够了! 潘家的女儿,我们凌家高攀不起!” “凌哥,这件事你还是要听听二叔的意思。” “听什么听!我是老大,凌家的事我说了算! 他要敢跟我提让潘华回来,我就跟他断绝兄弟关系!” “凌哥。” 凌百晖闭了嘴,但明显在不高兴。 叶凤之前在床上半躺着看书,所以她现在还是这个姿势。 她拍拍身边,凌百晖沉着脸坐过去,还抓住叶凤的手握紧。 叶凤温柔细语地说:“二叔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就自己先着急上火了。” 叶凤另一手揉凌百晖的胸口, “你不能一边吃着那么珍贵的药调理身体,一边自己找气受。” 凌百晖的怒气瞬间就没了: “我不气了,我明天直接问他是什么意思。 靖磊在场,我不好多说。” 叶凤点点头:“你要相信二叔会处理好的。” 凌百晖有点不大相信,但他不想让妻子担心,就没说什么。 换了睡衣上床,凌百晖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叶凤也躺下了。 “凤儿啊,过年的时候你问问老四,他跟安安练什么功呢,神神秘秘的。 自从上回他瘫回来后,就一直神神秘秘的。” “好,我问问,但他要不说,你也别纠结。” “嗯,我就是想知道,靖轩有没有可能再突破一步。 他如果能到先天,咱们服药这事儿也就不用总麻烦人家冼礼。” “好,我会问。睡,什么都不要想,更不能带着气睡。” “没有没有,明天我直接问他。” 凌百晖找到妻子的手握住,闭上眼睛。 叶凤翻身抱住凌百晖的一条胳膊,也准备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凌百晖就和凌百翔去楼上书房了。 凌百晖直接问弟弟是怎么想的。 凌百翔只说了一句:“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家里的事情靖磊做主。” 凌百晖满意了。 凌靖轩在练功房挥汗如雨,祁玉玺在一旁打坐。 有人敲门,凌靖轩停下动作,祁玉玺也睁开了眼睛。 “靖轩,安安,方便进去吗?” 是大师兄霍连元。 凌靖轩去开门。 一看到凌靖轩的样子,霍连元吓了一跳: “你这是刚游完泳吗?” 凌靖轩靠着门,喘着粗气问: “大师兄,什么事?” 霍连元朝里面看了眼,压低声音: “冼礼打电话给我,让你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回家一趟。” 凌靖轩:“怎么了?” “冼礼说,有两个女人去你家了,姓潘。 在你父母面前又是跪又是哭的。 你爸和你二叔很生气,但又不好把人赶出去。” 凌靖轩的表情瞬间就冷了:“我洗个澡马上回去。” 霍连元拍拍凌靖轩,走了。 凌靖轩转身还没说话,祁玉玺就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凌靖轩没有拒绝祁玉玺的关心。 两人回房间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衣服。 祁玉玺给凌靖轩调节了一下体温,之后从凌靖轩手里拿走了车钥匙。 车上,凌靖轩没有打电话回去。 父母没告诉他就是不想他掺和。 凌靖轩练功的时候不装手机,不然冼礼肯定是直接找到他这边。 冼礼是先天宗师,但也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 但作为凌靖轩的师弟,他肯定也得跟师兄说一声。 祁玉玺一路把车开到凌家在军区大院的住宅门口。 两人在车上谁都没说话。 下了车,两人快步穿过院子,往屋里走。 就听到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哭声: “爸、大伯、大伯娘,我以前不懂事,你们原谅我。 对不起,对不起……” 另一个女人:“大哥……” 凌百晖:“我当不起你这声‘大哥’!” 凌靖轩推开门走进去。 屋内的警卫员看到他,立刻喊了他一声。 凌靖轩突然回来了,跪在客厅地毯上的潘华猛地抬头,不禁瑟缩。 而站在潘华身边,年龄明显要比楚妍和叶凤大一些老妇人也顿时面露紧张。 客厅,叶凤和楚妍坐在一起,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楚妍还好,叶凤的眼里是压抑的伤感。 楚妍紧握着大嫂的手,很担心大嫂的状态。 凌百晖面色铁青,凌百翔面容紧绷。 其他人都没在,或许是避开了。 凌靖轩一进来,看都没看那两个女人,说: “二婶,您和我妈上楼去。” 楚妍和叶凤站了起来。 潘华咬咬嘴,站起来: “大伯娘……” “潘家的女人,不要乱攀亲戚。” 凌靖轩冷厉地打断潘华,潘华哭了。 潘华的母亲,凌靖磊的生母,凌百翔的前妻潘美芝出声: “大嫂,我和潘华,对不起您和大哥……” “二婶,你和我妈上楼。” 凌靖轩根本不给那两个女人把话说完的机会。 楚妍拉着叶凤要离开,一人出声: “师兄,长辈们如果没什么事,先去祖宅。” 凌靖轩转身诧异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人。 对方上前一步站在他身边:“反正也是要一起过年的。” 冼礼这时候从楼上走了下来: “五师兄,叔叔阿姨们都没什么事,不如听安安的,先过去好了。” 凌靖轩看向母亲和二婶: “妈,二婶,你们上楼去收拾东西,今天就过去。” 叶凤和楚妍分别看向自己的丈夫。 得到丈夫的首肯后,两人上楼了。 潘美芝急了:“大嫂!” 凌百晖不客气地训斥:“我弟妹姓楚! 你们两个哪来的回哪儿去!” “大伯!” 潘华狠狠心,又跪下了。 冼礼回楼上了。 这种场合他不适合在场。 不过小师弟会出面倒是令他意外。 凌百翔不说话,凌百晖气得恨不能破口大骂。 但他的身份和教养都叫他做不出这种事。 凌靖轩:“爸,二叔,你们去看看要带些什么过去。” “大哥,百翔,当年的事,千错万错是我一个人的错。 淑华完全是受我的影响。 你们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但淑华,她不管怎么说都是凌家的女儿。” 潘美芝又抹起了眼泪,潘华也跟着哭。 凌靖轩要上前,一人拉住了他的手。 “回去告诉赵克涵,不日我将登门,与他讨教一二。” 潘美芝和潘华的哭声骤然停止,惊恐地看向发声的人。 凌百晖、凌百翔和凌靖轩也很意外地看了过去。 祁玉玺上前一步,站在凌靖轩身前。 事情的发展直接超出了潘美芝和潘华曾设想过的各种可能。 潘华打了个哆嗦,张口就说: “祁宗师,这是我和我爸之间的事,您怎么能牵扯到赵家?” “我找谁切磋,需要你同意?” 潘华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潘美芝赶紧说: “祁宗师,我们现在就走。 您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 还请您能收回您刚才的那个决定。” 祁玉玺:“我们古武者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们来插手。 或者,我现在就去赵家。” 潘美芝不敢说话了,她身体不稳地抓起潘华。 母女两人灰头土脸急匆匆地离开了凌家。 她们一走,凌靖轩出声:“安安,谢谢了。” 祁玉玺:“师兄,给赵克涵送‘拜帖’。 三日后午时,我登门‘拜访’。” 凌靖轩:“你真要去?” 祁玉玺摘下帽子,凌靖轩看出他是认真的。 他伸手抓住祁玉玺的手腕带着他就上了楼。 凌百晖和凌百翔的视线随着两人上楼,也不知该做何表示。 把祁玉玺带到自己的房间,凌靖轩关门就问: “安安,你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 凌靖轩凝视祁玉玺,对方也在看着他。 下一刻,凌靖轩突然笑了。 他一把扣住祁玉玺的后脑勺,把人扣进了怀中。 明明告诉自己不可以再这样了,可是他又一次输给了自己的欲望。 “想让师兄怎么谢我们家安安的慷慨相助?” “我想让大姨长留在上京。” 凌靖轩秒懂。 他放开祁玉玺,给了他一个ok的手势: “交给师兄来办。” 潘美芝和潘华仓皇地离开凌家。 潘华吓得是六神无主,急忙打电话给丈夫赵明华。 赵明华一听祁玉玺竟然说了那样的话,他也吓了一大跳。 赵明华现在是要多后悔有多后悔(娶潘华)。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回恐怕真的要完了。 祁玉玺留在凌家帮忙。 他是真心实意代师父邀请凌家四位长辈到祖宅去,过了年再回来。 也趁此避开潘家和赵家的骚扰,同时也给赵家一个态度。 如果赵家放任潘家母女对凌家的骚扰,那百里家这边就要出面找他们“说道说道”了。 结果,祁玉玺还没回去呢,赵克涵的长子赵绍煜就带着重礼亲自登门百里祖宅,说是来拜个早年。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立马门儿清。 祁玉玺要给赵克涵送“拜帖”一事,冼礼已经先打电话回来知会师父了。 凌家,祁玉玺拿着一本小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 楼上,凌靖轩和大嫂一起帮着父母收拾去祖宅的行李。 凌靖宇和凌靖磊都回来了。 他们都是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后赶回来的。 收拾行李什么的祁玉玺帮不上忙,凌靖轩就给他找了本武侠小说让他打发时间。 凌靖磊回来的时候脸色相当的难看。 一回来他跟祁玉玺打了声招呼就上楼了。 昨天,凌靖磊已经态度明确地拒绝了生母的要求。 谁能想到潘美芝和潘华会第二天就直接登门。 凌靖磊对自己的生母是恨的,从他对生母的称呼就能看得出。 凌靖宇和凌靖磊一起帮着收拾好行李后,凌靖磊亲自开车送长辈们过去。 祁玉玺仍旧和凌靖轩开一辆车,这回凌靖轩是司机。 车开了,祁玉玺突然来了一句: “师兄,黄泉再造汤的药材,你多弄点。” 凌靖轩愣了下,说:“好。” 没问谁要用。 结果祁玉玺继续说:“凌中威和凌靖革,还来得及。” 凌靖轩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打电话给大哥,让大哥他们先过去,他这边有点事。 挂了电话,他看向祁玉玺,祁玉玺: “我姐夫不能是普通人。” 凌靖轩:“那中威呢?” 祁玉玺:“你不愿意?” 凌靖轩严肃地说:“我当然希望凌家的古武者能越多越好。 但你的安全更重要。” 祁玉玺隐藏在帽檐下的凤眸,眸光闪烁,但凌靖轩没有看到。 他反问:“你们凌家人的嘴巴那么容易被撬开?” “靖革和中威突然成了古武者,这本身就容易引起怀疑!” “过于谨慎就是软弱。” 这一刻,凌靖轩很想摘掉祁玉玺的帽子然后扑过去吻住他,狠狠地吻住他。 闭了下眼睛,压下这股汹涌的欲念,凌靖轩的声音有些沙哑: “安安,凌家即使没有古武者,师兄也有能力护住凌家。 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 但,我也同样想要看到,你能对我多一些信任; 多一些,依赖。 或许‘依赖’这个词对你是侮辱。 可我却万分希望能在你身上看到。 安安,你只有18岁。 很多时候我倒宁愿你像君凡那样没心没肺。” 祁玉玺更压低了帽檐: “如果我像他那样,他早被我打死了。” 凌靖轩哑然,无奈地笑笑。 祁玉玺:“走。” 凌靖轩重新发动汽车,问: “你有没有想过祁良生和祁平生?” “没有。” 凌靖轩的心情,很澎湃。 接着,他就听到祁玉玺说: “他们杂念太多,吃不了苦。根骨只是习武的前提。” 凌靖轩明白了。 凌靖革和凌中威是军人。 只要根骨合适,他们肯定不怕苦。 凌靖轩压根就没考虑自己的儿子。 祁玉玺却问他:“你为什么不问凌君凡?” 凌靖轩:“他比祁良生他们还吃不了苦。” 帽檐下的眉毛挑了挑,祁玉玺没替凌君凡辩解。 凌君凡到底能不能吃得了苦,还要看一年后。 第73章 你在看什么? 百里家祖宅随着凌百晖、叶凤,凌百翔、楚妍四人的加入,热闹直接翻倍。 叶本昌和玛蒂娜最高兴。 能和女儿住在一起当然高兴。 凌百晖和凌百翔特别感谢岳宗师和百里宗师; 也很惭愧凌家的家务事麻烦到祁玉玺。 百里元坤倒是没什么。 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师兄弟,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一说。 彼此间都是熟人。 大家坐在一起,一时间是说不完的话。 跟着聊了会儿,百里元坤就把徒弟叫到了一旁。 “赵绍煜下午来了一趟。 送了一堆的名贵药材,还特别送了一份礼。 师父拿到你房间去了,没拆。 赵克涵会管住潘家人,不让他们再去凌家。 潘华一家会在一个月内离开华国。” 祁玉玺等着师父继续说。 百里元坤:“师父替你取消了你和赵克涵的武约。” 祁玉玺有些不大高兴:“赵克涵真没种。” 百里元坤笑骂:“连滕苍都不是你的对手,先天中期的古武者谁敢和你切磋。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师父找你还有一件事儿。 你师伯联系到了古武界的一个很有名的铸剑大师。 对方同意给你铸一把剑,用军武处给的那块玄铁。” 祁玉玺:“对方要什么?” 有能力用玄铁铸剑的,能称为大师的人,可不是花钱就能请到对方出手的。 百里元坤没隐瞒,说:“5瓶合灵丹,5瓶浩气丸。 师父觉得很值,对方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抬手拦住徒弟, “你先别拒绝。 师父知道你不是必须要一把好剑。 但你现在主要修行的是‘伏阴剑法’。 以后跟人家打架,总不能每次都用树枝? 咱百里家可没那么寒酸!” 祁玉玺拉下师父的手,很无辜: “我是要说,剑里必须加阴气重的东西。 不然我用起来会大打折扣。” 百里元坤咬了咬牙,在徒弟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知道了!师父会跟对方说清楚,还有什么要求?” “我用的剑不需要太重。 玄铁只需要增加剑身的锋利。 剑要长,要细,阴气越重越好。” 百里元坤点点头:“好。” 晚上一群人在餐厅吃饭,凌百晖的心情很好,开了瓶茅台。 就是叶本昌老人都喝了一小盅。 凌靖轩给祁玉玺倒了一小盅,祁玉玺拿起来尝了一口。 虽然他没表示,却把其他人看笑了,显然是接受不了。 一小盅白酒,祁玉玺就只喝了那一口。 余下的,凌靖轩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晚上练功完回到房间,祁玉玺刚洗完澡,凌靖轩就过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牛奶。 看到牛奶,祁玉玺的表情跟晚饭喝白酒时一样。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喝完他就冲去浴室刷牙。 凌靖轩和祁玉玺共用一个浴室,他刚才去父母那边洗过澡了。 把杯子放到桌上,凌靖轩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个小礼盒。 他拿起来,有点份量,又放回去。 等到刷完牙的祁玉玺回来,凌靖轩问:“谁给的?” “赵家。我还没看。” “要师兄帮你拆吗?” “拆。” 凌靖轩去找裁纸刀,祁玉玺跳上床,盘腿坐好。 凌靖轩很快回来了。 拆开礼盒的包装,凌靖轩抱着礼盒上了床,在祁玉玺的面前打开。 祁玉玺的凤眸“金光闪闪”,凌靖轩的嘴角是一抹嘲讽的笑。 礼盒里装的是明晃晃的金条。 凌靖轩把金条拿出来,有10根。 他掂量了一下一根金条的重量,估算道: “这10根金条400万华币左右。 赵家用400万买赵克涵的脸面,赵克涵的脸面还真不值钱。” 祁玉玺拿起一根金条,两手一掰,弯了。 “给家里的女人打首饰。” 凌靖轩哈哈大笑:“好,都留着打首饰。” 师兄弟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凌靖轩抱着礼盒走了。 祁玉玺是真的要给家里的女人们打金首饰。 这件事自然又落在了凌靖轩的身上,他要负责找设计师。 百里家祖宅是越来越热闹,凌靖轩依旧保持自己的步调。 凌家人都知道他在练功,也不去打扰他。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师兄多,祁玉玺就没跟着去新年采购。 不过凌靖轩在专心练功的空档,还是请了人来祖宅给老老少少量体裁衣。 祖宅的年味儿越来越浓,有的人家却是如丧考妣。 赵明华和潘华两口子带着儿子被赵家送(赶)去了泰国。 今后没有特殊原因,他们都不能再回来。 如果赵克涵不逼着赵明华想办法让潘华回凌家,赵明华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但事已至此,赵明华只能背这个锅。 说来说去,也只怪他娶了潘华。 赵明华还不能跟潘华离婚。 离了婚,潘华和潘家就更不在赵家的控制范围内。 如果离了婚的潘华铁了心地要回凌家,赵家不仅没道理阻止潘华,反而更会被凌家人迁怒。 如果祁玉玺不出面,潘家和潘华可能还真就会死皮赖脸地缠上去。 结果哪知,祁玉玺直接准备找赵克涵“讲讲道理”。 就是赵家都没想到祁玉玺会插手。 潘华去了泰国,潘美芝也不敢再去凌家。 潘美芝后悔,潘家后悔,和潘家一样后悔的还有乔家。 潘美芝以生母的身份去找凌靖磊求情。 乔家也以舅舅、姑姑的身份去找凌靖文。 甚至还打国际长途到非洲找凌舒云。 恳求他们两兄妹的原谅。 凌舒云一听是乔家人的电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凌靖文倒是接了,也表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但回上京和舅舅、姑姑们一起吃饭什么的,他却是婉拒了。 凌靖文的话说得很官方。 他现在很忙,又是在藏省。 有点时间回上京,也要用来孝顺父母。 毕竟父母的身体不好。 那他父母的身体为何不好? 乔家人在电话那边只能呐呐。 而且林靖文在电话里都说了父“母”。 那就是人家跟继母的关系十分融洽。 毕竟当年,没有血缘关系的继母拼了一条命保住了他们。 而亲生母亲的娘家人,却一个个地恨不得弄死他们。 大年三十中午,祁玉玺和姐姐开车去机场接大姨夫。 万善全没来,他过年都是和奶奶那边的人过。 今年的情况又特殊,他也没打算跟着一起。 凌靖文两口子也回来了,前一天到的。 三十晚上的年夜饭很是丰盛。 男女老幼全部上阵动手做年夜饭。 就是年龄最大的叶本昌夫妇都做了一道西式甜点。 叶本昌的两个儿子带着全家人也都过来了。 祖宅的房间全部住满不说。 年轻人还要挤一挤,住一间屋。 凌靖轩暂时搬到了祁玉玺的房间。 他那间卧室让出来给表哥两口子带着儿子住。 凌君凡嚷着要跟祁玉玺一间屋,被他老爸无情地武力镇压了。 凌靖轩就是这么矛盾。 他一再告诫自己要克制; 却又无法忍受祁玉玺和他以外的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想到儿子晚上会和祁玉玺一张床,凌靖轩就醋意直冒。 两人一起“睡过”了,这一次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 年三十,祁玉玺放了凌靖轩一天假,不用练功。 晚上除了孩子,所有人都喝酒了。 祁玉玺喝了红酒,凌靖轩红酒、白酒灌了一肚子。 吃完年夜饭,一群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小孩子们在院子里放烟花,年轻人还要守岁。 一群人都在餐厅,只有餐厅的地方够大。 还专门抬来了沙发、桌子,甚至还有麻将桌。 祁玉玺和凌靖轩挤在一张单人沙发里。 他戴着鸭舌帽,捧着他现在都还没看完的“倚天屠龙记”。 他本来没戴鸭舌帽,喝完酒后,凌靖轩把他的鸭舌帽拿了过来。 今晚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喝了酒的缘故。 祁玉玺的一双凤眸显得特别漂亮。 再配上他那颗赤红的,小米米粒大小的朱砂痣,诱人采撷的殷红唇珠…… 在场的女人们总是会忍不住去看他。 就是万玲玲都觉得弟弟今晚特别漂亮。 几个孩子更是总想往这个漂亮的哥哥跟前凑。 凌靖轩忍无可忍,他就去拿了帽子。 祁玉玺可能也被大家过分热情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了,没拦着凌靖轩给他戴帽子。 祁玉玺窝在一边安安静静看小说,凌靖轩见没那么多人再盯着祁玉玺看了。 心情放松下来的他就和大表哥、大表姐夫、二表姐和二表哥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叶本昌的孙子孙女也多是商界精英。 几个人说的都是英语,语速还特别快,祁玉玺是完全听不懂。 他沉浸在武侠小说的世界里,对凌靖轩在说什么全然不感兴趣。 祁玉玺今晚穿了一件桔黄色的戴帽卫衣,搭配一条灰白色卫裤。 凌靖轩今晚穿的也很休闲,一身灰白色卫衣卫裤。 他这一穿搭,令他看上去就是一个20出头的年轻人。 实在不像是一个18岁少年的父亲。 两人的卫衣是同一个牌子,是凌靖轩买的。 现在,祁玉玺衣柜里的卫衣卫裤都是凌靖轩买的,也是他洗好后挂进去的。 如果只看款式,两人的衣服完全就是情侣装。 只不过在场的人都不会往那个方向想,倒是百里元坤多看了凌靖轩和徒弟几眼。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餐厅里的人也就渐渐少了。 长辈们都不熬夜,回屋休息。 凌靖轩这才有空跟祁玉玺说话。 “要不要回房间?” 祁玉玺坐起来:“走。” 凌君凡问:“玉玺,你要回去了?” 祁玉玺:“我不熬夜。” “哦。那你回去,我今晚不睡了。” 祁玉玺跟凌靖轩走了。 路上,凌靖轩说:“明年5月前,你大姨夫会被调到瑚(读:胡)州区农业局当副局长。 过了年,你大舅会被调去粟康县当县委书记。 你二舅说他就想当村支书,我尊重他的决定。 你大姨夫、你大舅,包括良生,都是心在仕途的人。 他们本身也有这个能力。 你大姨夫对农业方面的工作很有经验。 调过来,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不用担心他不好上手。” 瑚州区是刚划入上京的一个行政区,很偏远。 但很适合直接从一个小地方调上来的万善全。 万善全来上京工作,那就意味着祁秀红一家可以正式留在上京了。 祁玉玺道:“大姨夫过来后,大姨和大姨夫还有姐姐就住到爷爷奶奶留的那套四合院。 安然小区那套房子,姐姐上班的时候过去住。” 凌靖轩:“依家小区呢?” 祁玉玺:“退了。以后配药我在这边配,外宿我还住安然小区。” “大二呢,要搬出来住吗?” “到时候再说。” 天上又飘起雪花了。 凌靖轩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快走,更冷了。” 没说自己其实并不会觉得冷,祁玉玺随着凌靖轩的脚步加快速度。 回到祁东园,凌靖轩去给祁玉玺热牛奶。 祁玉玺去爷爷奶奶那边的浴室洗澡。 凌靖轩回来的时候,祁玉玺刚进来。 他就穿了一件浴袍,脑袋上搭了块毛巾。 凌靖轩把他拽进屋:“怎么不在这边洗?” 祁玉玺:“会吵到璋叔。” 祁玉玺说的璋叔是叶子傲的长子叶玉璋,是凌靖轩的表哥。 按辈分,祁玉玺喊他一声“叔”没错。 不过凌靖轩心里别不别扭,就不得而知了。 叶玉璋和妻子带着10岁的儿子,住凌靖轩原来住的那间屋。 祁玉玺去洗澡势必会影响到他们。 祁玉玺没吹头发,显然也是不想在那边吵到爷爷奶奶。 凌靖轩去浴室拿了吹风机到房间,给祁玉玺吹头发。 “等过了年,我找人把祖宅再改建一下。 至少每个房间都有浴室。” “没必要,又不是每天都这么多人。” 看到桌子上的牛奶,祁玉玺蹙眉。 关掉吹风机,凌靖轩推推他:“喝了好睡觉。” “我不喝也很好睡觉。” 嘴里这么说着,祁玉玺还是走过去拿起了牛奶杯。 祁玉玺晚上就喝了几口红酒,凌靖轩喝得比较多,说话间都带着酒味。 等到两人收拾完上床了,祁玉玺冒出一句: “你的酒量挺好。” 凌靖轩:“习惯了。 今晚喝的还不是最多的。 你呢,晕吗?” “还行。” 凌靖轩笑出声: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酒量不行的古武宗师。 师父和师伯喝得不多,但酒量绝对有的。” 祁玉玺:“不喜欢,自然就不行。” 凌靖轩翻身看向祁玉玺,祁玉玺也配合地翻身。 或许是受酒精的影响,或许是欲望又一次压过了理智,凌靖轩抬手摸上祁玉玺颧骨上的那颗朱砂痣。 “很漂亮。” “啪”一声,祁玉玺打掉了凌靖轩的手。 他的凤眸直勾勾地瞪着凌靖轩。 凌靖轩眨眨眼,噗哧一声笑了: “抱歉,师兄错了。 师兄不该用那个词形容你,师兄道歉。” 祁玉玺直接翻身,给了凌靖轩一个背身。 凌靖轩心里打了个突,不会真生气了! 他凑过去,扳住祁玉玺的肩膀: “安安,生气了?” “你才漂亮。” 凌靖轩急忙憋住笑,诚恳道歉: “是,师兄才漂亮。 我们家安安是英俊!非常英俊! 安安,不生气了,下不为例。” 祁玉玺翻过来了。 可他这样一翻过来,就变成了凌靖轩半覆在他的身上的姿势。 只要凌靖轩稍微往前探下头,两人就能亲在一起。 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 昏暗本来就是暧昧的增味剂。 更何况凌靖轩又一直在压抑着。 “你在看什么?” 祁玉玺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及时的冷却了凌靖轩差点不顾一切亲上去的欲念。 他一个幅度过大的后退动作,神态极其不自然地说: “没什么。” 抬手捏上额头, “师兄可能还是有点喝多了。” “喝多了就睡觉。” “嗯,有点头晕。” 凌靖轩平躺下去,祁玉玺也平躺。 凌靖轩却是不敢再看祁玉玺了,苦苦压制腿间不听话的欲望。 这一晚,凌靖轩几乎没睡,祁玉玺却是睡得安稳。 第74章 临时“爱情”专家 大年初三,凌家人就回去了。 初三开始,会有很多人到凌家拜年,也有很多人到百里家来拜年。 凌百晖和凌百翔住在这边不方便,凌靖轩也暂时回去了。 因为同样会有不少人来给他拜年。 宁旭和凌君凡约了一起出去玩,祁玉玺没去。 祖宅内人来人往,祁玉玺要么在练功房练功,要么窝在房间里看小说; 或者和凌靖轩通通电话什么的。 当然,都是凌靖轩主动给他打过来的,他是一次没主动过。 其实也有不少人想来给祁玉玺拜年,百里元坤都给他推了。 初六,万善全走了。 工作调动的手续没那么快能办好,他回去还要忙一阵子。 能被调到上京来,万善全只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也不知怎么感谢凌靖轩,感谢外甥祁玉玺。 祁秀红为此还哭了一场,就觉得自己的外甥对自己太好,太孝顺了。 看得祁四奶奶在一旁笑骂她没出息。 祁秀红在县里的饭店,万善全这次回去也会转手卖掉。 当时分家产,万玲玲分到一个上京的铺面。 等到一家人在上京安定下来,祁秀红打算把那个铺面收回来,还是开饭店。 叶家人一直过了正月十五才离开。 作为长子,叶子敖决定在上京投资、置产。 这样他就能多陪伴在年老的父母身边。 对叶本昌夫妇来说,他们的时间真的是见一面就少一面。 正月十五过了,祁玉玺也开学了。 期末考试,祁玉玺的总成绩在班里排在第七。 班级的前三名有奖学金。 他们三个人也只有宁旭拿到了,他是全班第一。 这边宁旭的奖学金还没到手,那边凌君凡已经嚷着要宁旭请客了。 至于凌君凡,他每门课都及格了,排名全班倒数第一。 家里的长辈们都夸凌君凡用功了。 他是作为留学特招生入校的。 以他的基础,能每门都及格是当真不错了。 而凌君凡能每门都及格,还要感谢宁旭对他的考前辅导。 刚开学,都不会马上就上课。 新的学期有新的选修课,必修课,还有学校的社团计划,学生会计划等等。 凌君凡上学期报了篮球社社团,宁旭参加了辩论社还加入了校学生会。 上学期两人还是刚进校的新生,活动不多。 这学期两人拿到的社团和学生会学期计划表的内容明显增多了不少。 相比而言,三个人里就祁玉玺最轻松。 他什么社团都没参加,学生会什么的更是与他无关。 开学第二周,课程进入正轨。 班主任老师张居原却突然在周日的上午发消息,晚上全班开班会。 每个人都必须到场。 周末这两天,祁玉玺都在祖宅陪凌靖轩练功。 接到班长的短信,他直接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请假。 张居原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说: “祁玉玺,咱们班要转来一位新同学。 对方是,古武者。” “……嗯。” “今晚的班会,就是介绍这位新同学。 你不和对方见一面吗?” “不需要。” “……好。” 祁玉玺这边挂了电话,练功服被汗水湿透的凌靖轩喘着粗气问: “什么事?” “班里要来一位古武者。” “谁?” “不知道。” 祁玉玺显然对这位古武者的新同学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看看时间:“再来一遍。” 凌靖轩撑着膝盖站起来,迅速摒除所有杂念。 祁玉玺对那位古武者不感兴趣,宁旭和凌君凡傍晚乖乖回学校了。 晚上9点,刚洗完澡的祁玉玺接到了凌君凡的电话。 对方在电话里大叫:“玉玺!咱们班转来一位女同学! 很漂亮啊!你晚上没来亏大了!” 祁玉玺:“我为什么亏大了?” “呃……” 电话里传来宁旭的声音: “玉玺,晚上的班会就是介绍新同学。 这女的是挺漂亮,但挺傲的,我觉得她有点不简单。” “她是古武者。” “啊?!” 两声惊呼。 接着就是凌君凡的怪叫: “玉玺!她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不管她。” 宁旭:“她叫滕茕(读:穷)。” 又是凌君凡:“我真是傻啊! 我居然没想到! 滕茕! 跟你比武的那个古能会新会长不就是叫滕苍吗! 苍、茕,苍穹,这明显是兄妹俩呀!” 宁旭:“玉玺,她可能真的是冲着你来的。 难怪她进来的时候还特别朝我和君凡这边看了一眼。” 凌君凡:“我还以为她是被我的英俊迷住了!” 祁玉玺:“不管她。” 凌靖轩敲敲门,随后开门进来。 他的手里是一杯牛奶。 祁玉玺对着手机说:“我要睡了。” 凌君凡:“哦,你睡,晚安。” “嗯。” 挂了电话,祁玉玺盯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牛奶杯,全身写满了抗拒。 凌靖轩失笑:“喝了这么久还不习惯?” 祁玉玺勉强接过牛奶杯:“腻。” 嘴里说着腻,他还是咕咚咕咚喝完了。 依旧是迅速地跑去浴室刷牙。 客人都走了,凌靖轩也不能赖在祁玉玺的房里了。 不过他也没搬回自己在西厢房的房间,搬去了祁玉玺对门的卧室。 凌靖轩把杯沿祁玉玺的嘴唇刚才接触过的地方贴在自己的嘴上。 浴室里,祁玉玺在漱口了,他把杯子放回原处。 祁玉玺回来了,眉头微微蹙着。 每次喝完牛奶他都是一副刚受过刑的模样。 凌靖轩递给他一杯清水,祁玉玺一口气喝掉一半。 凌靖轩道:“张居原打电话给我,你们班转来一位女生,对方是古武者。” 祁玉玺往沙发上盘腿一坐,说: “凌君凡和宁旭告诉我了。 叫滕茕。可能和滕苍有关系。” “她是滕苍的妹妹,后天大圆满,今年18岁。 在此之前,她是中威的学妹。 她转到上京大学历史系,还和你一个班,目的不言而喻。” 祁玉玺过了年也19了,对方比他小一岁。 凌中威是军校生。 对方是凌中威的学妹,那也是军校生。 一个军校生突然转去上京大学。 对方还是古武者,转去的还是祁玉玺的班级。 怎么想都不可能纯属巧合。 很明显,凌靖轩在接到张居原的电话后就马上命人调查了。 祁玉玺的凤眸里是绝对的平静: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别惹到我。” 凌靖轩的眼底深处是某种担忧。 他在祁玉玺身边坐下,沉声说: “年轻漂亮,女性,天赋佳。 古武者中女性的比例本来就很低。 滕茕这样的人,很受男性古武者喜欢。” 祁玉玺瞥了凌靖轩一眼,反问: “你喜欢?” 凌靖轩笑了两声,摇头: “我对丫头片子可不感兴趣。” 收了笑,凌靖轩的棕眸凝视祁玉玺的凤眸: “安安,你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 祁玉玺突然站起来:“我要睡了。” “安安?” 祁玉玺直接走到床边,拉开毯子就要上床。 凌靖轩过去抓住祁玉玺的手肘,对方挣开。 他再次出手,从后抱住了祁玉玺。 “安安,师兄跟你道歉。” 虽然,他不知道安安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生气。 凌靖轩不敢多想,他不敢让自己有一丝的希望。 因为那样,他会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那头欲兽,把怀里这个人拉入泥沼。 “我要不要谈恋爱,我自己说了算。” “好,师兄以后再也不提。” “你如果觉得她合适,你去追,我不想听。” 凌靖轩的喉结艰难地起伏。 他的手不听大脑的指挥,把身前的人转过来,然后再次抱住。 凌靖轩的身体绷得很紧,被他紧搂在怀里的祁玉玺,身体绷得也很紧。 “安安……” 凌靖轩的声音很哑。 可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放开了祁玉玺。 “师兄以后都不会再提那个女人。 明天你要早起去学校,早点睡。” 祁玉玺垂眸转过身,上了床。 凌靖轩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看着祁玉玺在他面前背对着他躺下。 深吸一口气,凌靖轩拿了牛奶杯出去了。 门阖上,祁玉玺坐了起来。 宁旭在床上看小说,武侠小说。 受谁影响不言而喻。 手机响了,是短信。 拿起手机一看,宁旭放下书。 【给我打个电话,别让凌君凡知道。】 宁旭拿了手机下床。 同样在看武侠小说的凌君凡抬眼: “宁旭,你干嘛?” “一朋友找我,打个电话给他。” “哦。” 宁旭去了卫生间。 反锁了门,他缩在角落,拨祁玉玺的手机。 对方立刻就接听了。 “喂?我在厕所。” 宁旭的声音压得很低。 那边,祁玉玺的声音响起: “宁旭,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啊?!宁旭傻了。 这种问题怎么都不会落在祁玉玺的身上! 这太令人震撼了! “宁旭?” “啊!嗯!我在,我在。” 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宁旭赶忙把声音压到最低, “如果是我,我会表白。” “如果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同性,你会表白吗?” 宁旭的手机从手里掉了下来,他惊慌失措地接住手机,自己又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宿舍里的四个人听到了厕所里水箱盖被碰到的声响。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了,吓出一身冷汗的宁旭双手握着手机对对面的人说: “我换个地方给你打电话。” 然后就挂了电话。 宁旭从厕所出来,凌君凡关心地问: “宁旭,你没事?” “没。刚才不小心碰到水箱了。我出去一下。” “……哦。” 宁旭飞快地套上裤子,裹着自己的羽绒服出了宿舍。 这时候天还很冷,从温暖的宿舍里出来,宁旭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么一冻,他反倒冷静了不少。 这个时间,没人会在宿舍楼道里晃荡。 宁旭站在楼梯拐角避风的地方,裹紧羽绒服,给祁玉玺打电话。 对方仍旧是电话响了一声就接听了。 “呃,玉玺。” “嗯。” 双方都没接着往下说,宁旭裹了裹羽绒服,甜甜嘴: “呃,如果我喜欢的,是同性。 我应该,不会说。 我先声明,我对龙阳之好没有歧视。 我是个纯粹的异性恋者,但我身边也不是没有喜欢同性的。 只是再喜欢,也没有敢公开的。 哪怕知道对方的性取向不同,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 国内不比国外那么开放。 几年前,同性恋还被当作精神病要被治疗的。” “你不说,是害怕对方拒绝,还是害怕周围的环境?” 宁旭认真思索了一番,回道:“都有。 那很可能会被对方当成是变态啊。 如果两个人是好朋友,那更可能朋友变仇敌。 就算是彼此喜欢,两个人也只能偷偷摸摸。 更不要说得到家人朋友的祝福了。 就是在国外,同性恋也会受歧视的。” 又裹了裹羽绒服,宁旭缩着脖子说:“我以前听过一件事。 两个人都是当兵的,双方家里的条件都不差。 两人的事情被发现了,两边的家人火速安排他们结婚。 结果在其中一个人结婚的前一天,两个人一起自杀了。 我是听我堂哥说的。 玉玺,这种事真不是开玩笑的。 先不说别人,就是家里人都受不了。 最直接的,孩子怎么办? 如果是家里的独苗,那就绝后了。 长辈们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宁旭的话带着真心的劝说。 祁玉玺突然问他这个问题,那肯定是有这方面的困扰了! 电话那边,祁玉玺的声音依旧平静。 “所以,哪怕再喜欢,也不会说(表白)。 甚至还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去找女人,去谈恋爱?” 玉玺指的是谁? 宁旭咬了咬嘴:“如果真的很爱对方,希望对方幸福,应该会这么做。 两个人在一起,或许有了爱情。 但面临的压力,周遭的舆论,整个环境的歧视都会消磨掉爱情。 最终要么分手,各自回归‘正常’的家庭生活; 要么,就是悲剧结尾。 所以,如果足够理智,就不会轻易捅破这层窗户纸。 自己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来的好。 让一个人幸福,总比两个人都不幸福要来的好。 如果是我,我喜欢上一个男生,哪怕对方说他也喜欢我,我也不会接受。 这条路,太难走了。” “我知道了。” 祁玉玺挂了电话。 宁旭握着手机心里很担心。 有短信来,他急忙看。 【谢谢。】 宁旭犹豫了很久,回过去: 【玉玺,如果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如果,两个人愿意一起面对,一起承担,那就出国。 到国外去,到接受同性恋者的国家去。 当自己拥有可以无惧规则的实力,爱情也会变得更加容易。】 发完这条短信,宁旭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 但他了解祁玉玺。 对方突然问这种问题,那肯定是他遇到这种事了,并且不是无动于衷。 宁旭不想去猜测那个会令祁玉玺在感情上有困扰的人是谁。 但他更清楚,祁玉玺绝不是一个会轻言放弃的人; 更不是一个会在乎别人看法的人。 如果祁玉玺也喜欢那个人,那; 如果祁玉玺足够强大,就像百里宗师,岳宗师那样强大; 其他人的接受与否,环境的接受与否又算得了什么? 【谢谢。保密。】 【放心,我已经忘了今晚的事了。】 打了个喷嚏,紧了紧羽绒服,宁旭赶紧回宿舍。 这边,祁玉玺关机,拉上毯子睡觉。 隔壁的卧室,身体疲惫的凌靖轩再次失眠了。 安安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反应会那么激烈,安安是不是…… 凌靖轩及时打住自己的发散性猜测。 再一次告诉自己,不可以,不能够。 第75章 女追男,隔层纱 周一上午四节都有课。 祁玉玺7点40分抵达学校,和宁旭、凌君凡约好在主楼门口碰面。 碰面的三人一起去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学生了,三人在中间的位置坐下,依旧是凌君凡、祁玉玺、宁旭这样的座次。 祁玉玺戴着一顶崭新的浅灰色帽子,一件浅灰色戴帽卫衣配同款卫裤。 都是国内没有的牌子,自然是凌靖轩给他买的。 帽檐依旧压得低低的,祁玉玺两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乍一看好像在睡觉似的。 进入教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凌君凡突然拐了祁玉玺一下,祁玉玺微微抬起头。 “玉玺,看,就是那个!” 凌君凡手里的笔指了一个方向。 因为是大课,上课的教室有两个入口。 凌君凡的笔尖指着的是从另一个门进来的一位女生。 对方一位大冷天只穿了一身黑色紧身运动服。 她有着一头俏丽的短发,模样漂亮,富有朝气。 对方的穿着和教室里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学生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个教室同样形成这种鲜明对比的还有祁玉玺。 祁玉玺歪头看了眼,又压低帽檐继续刚才的姿势。 而那位女生进来后却一眼就看了过来。 在明显是看到了祁玉玺后,她脸上扬起一抹亮丽的笑容。 脚步一转,就朝三人所坐的位置走了过来。 “玉玺!她过来了!” 凌君凡如临大敌。 祁玉玺没有任何反应。 教室里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朝祁玉玺走过去的女学生。 对方走到祁玉玺所在位置的前排,面对祁玉玺,直接伸手: “祁玉玺,你好,我叫滕茕,滕苍是我哥。 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同学。” 嘶——! 这人认识祁玉玺? 历史学2班的学生们体内的八卦之魂瞬间燃烧。 祁玉玺双手插兜没反应。 滕茕脸上的笑容没了,却仍旧伸着手。 凌君凡向宁旭使眼色。 宁旭正准备替祁玉玺握手,祁玉玺却抽出右手,伸出,贴住了滕茕的手。 祁玉玺的手很冰凉,滕茕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惊讶。 随后她重新露出笑容,就要握住祁玉玺的手,祁玉玺却收回了手。 滕茕这回没介意,她转身直接坐在了祁玉玺的前面位置。 祁玉玺把手插回卫衣口袋里,一句话没说。 教室里静谧一片,宁旭和凌君凡皆目露惊讶。 祁玉玺竟然会伸手! 以祁玉玺素来的脾气,这种陌生人,并且是明显有目的性的陌生人,他一向是不理会的! 可祁玉玺竟然回应了! 8点钟,老师来了,上课时间到了。 滕茕两边的座位都是空的。 祁玉玺只要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滕茕那一头利落的短发。 祁玉玺这节课看了几眼滕茕,宁旭和凌君凡不得而知。 但两人的眼神却是控制不住地不时飘向腾茕。 这个女人的目的太明显了,就是冲着祁玉玺来的! 宁旭想得更多,脑袋里不时闪过祁玉玺的那通电话。 他表示自己现在非常看不懂! 第一节课下课,凌君凡正想把祁玉玺叫出去说“悄悄话”,滕茕转过了身体。 她把一张便签纸放在了祁玉玺的课本上,上面是一个手机号码。 “祁玉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可以交换一下吗?” 这话已经很赤裸裸了,滕茕要祁玉玺的手机号码。 祁玉玺细长干净的手指拈起那张便签纸: “凌君凡,出去。” 凌君凡瞬间受到了1万点的暴击,他的眼眶都委屈得红了。 玉玺从来没有这么对他无情过! 凌君凡委屈啦地,如被抛弃的小媳妇般收拾了书本,站起来往长排椅外走。 哪知,祁玉玺也站了起来,收拾书,跟着凌君凡出去。 宁旭见状,迅速收拾书跟出去。 凌君凡瞬间不委屈了,眼圈也不红了。 滕茕的脸色难看极了。 走出来的祁玉玺走到最后一排。 宁旭很有眼力地第一个进去,接着是祁玉玺,最后是兴高采烈的凌君凡。 刚才他还以为祁玉玺嫌弃他了,可把他给伤心坏了。 三人还是原来的座位排序,却是与滕茕的座位拉开了距离。 滕茕给祁玉玺的那张便签纸孤零零地被遗落在桌上。 滕茕拿起那张便签纸塞进了口袋,转回身坐好。 但她紧握着便签纸的手在口袋里却是青筋冒出,掌心的便签纸也变成了纸屑。 凌君凡凑近身边的人,压低声音: “玉玺,这个女人的目标果然是你啊。” 祁玉玺不做声,宁旭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 “这已经很明显了。军武处想干什么?美人计?” 凌君凡鄙夷地说:“在玉玺面前用美人计?班门弄刀。” 宁旭:“是班门弄斧。” “哎呀,就是那个意思啦。” 凌君凡瞟了几眼滕茕的背影,声音低到如悄悄话了: “她不会哭了?” “你心疼?” 凌君凡打了个哆嗦,猛摇头。 对方是古武者,凌君凡也不敢多说什么。 古武者的耳力都好得很。 第二节课下,凌君凡、宁旭和祁玉玺一起去后两节课的教室。 中间有30分钟的休息时间。 不过上课地点在另外一栋楼,有点远。 三人都有自行车,只是祁玉玺今早从祖宅直接过来没骑车。 凌君凡跨上自己的自行车,祁玉玺很自然地跨坐上他的后车座。 “祁玉玺!” 身后传来滕茕的声音,祁玉玺: “走。” 凌君凡回头看了一眼滕茕,大长腿踩上脚蹬子,一个使力,自行车就骑出去一大截。 滕茕腮帮紧绷,脚下发力。 周围惊呼一片,滕茕的身体眨眼间就窜出去十几米。 凌君凡只觉得余光看到一道虚影,紧接着一个人就落在了他的面前。 凌君凡急捏刹车,车把手也因为他的慌张左右晃动。 凌君凡双脚落地稳住自行车,火大地冲面前的人吼: “你干什么!没看到玉玺不想理你吗!” 滕茕给了凌君凡一个蔑视的眼神,侧挪一步。 她看着凌君凡身后的人,很直白地说: “祁玉玺,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你每天和这样的普通人混在一起不觉得很无聊吗。” “fu!我艹! 你有什么可拽的! 我是普通人怎么了!” 凌君凡怒了。 一人轻拍了下他的背:“走。” 凌君凡压下怒火,一脚踩上脚蹬子: “你再不普通,玉玺也讨厌你! 我再普通,我也是玉玺的铁哥们儿!” 凌君凡载着祁玉玺从滕茕的身边骑了过去。 却没想到滕茕竟然伸手就去拽祁玉玺。 祁玉玺抬手一挡,一拽,一推,滕茕的身体踉跄地倒退了几步。 祁玉玺双脚落地帮凌君凡稳住自行车,凌君凡脚下发力。 这边滕茕被祁玉玺推了出去,那边凌君凡载着祁玉玺跑远了。 很快稳住身体的滕茕看着远去的祁玉玺,眼里是不认输的执着。 “那女人什么意思,她想干什么啊! 她一个后天大圆满,还想拦玉玺? 就她那样儿,她以为玉玺会看上她? 她脑子不是有病!” 操场上,凌君凡在发牢骚。 被人嫌弃自己是普通人,他窝火得很。 宁旭也看不懂了。 “如果军武处是想卖好玉玺,就算要用美人计,也该找一个温柔可人的。 这个滕茕,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哪个男人受得了。 弄不好反而会让玉玺更讨厌军武处。” 凌君凡:“她以为她是古武者,又是个女人,玉玺就能高看她几眼? 到底是谁给了她这样的错觉?!” 一直没开口的祁玉玺薄唇张开: “不想被人说是普通人,就拿出恒心毅力。” 凌君凡身体一挺:“我和宁旭绝对能坚持下去!” 祁玉玺站起来:“走了。” 时间差不多,三人也该去教室了。 还是凌君凡载祁玉玺,三人在上课前5分钟抵达了教室。 这节课是专业课,只有1班和2班的学生,所以教室也是小教室。 结果三人一进去就看到教室里的座位几乎都坐满了,只有中间有一排空着。 可滕茕坐在那里,还正正好坐在中间的位置。 整个教室根本没有三个座位连在一起的位置。 凌君凡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祁玉玺:“找位置坐。” 他在最后排唯一的一个空位坐下了。 凌君凡和宁旭见状,也找了不同排的空位置坐下。 凌君凡放下课本,大声: “女人,还是要学会什么叫矜持。 不然,很讨人厌的。” 滕茕回头,双眼盯住了凌君凡。 她带着杀气的目光吓了凌君凡一跳。 一本书从后朝着滕茕就飞了过去。 滕茕脑袋一偏,手一抬抓住了那本书。 祁玉玺压了下帽檐,对身边的男生说: “同学,换个位置。” 那位男同学立刻站起来收拾书。 祁玉玺又朝他旁边的另一个男生抬了抬下巴,对方动作麻利地收拾书。 两位男同学从另一边出去了,宁旭和凌君凡立刻坐了过去。 滕茕手里还抓着那本书,她站着,就那么看着祁玉玺。 而之前坐在祁玉玺身边的那位男生欲哭无泪地凑过去: “这位同学,这是,我的书。” “噗!” 凌君凡不客气地喷笑。 还等着祁玉玺过来跟她要回书的滕茕把书丢在对方怀里,愤怒地坐下。 凌君凡拐拐祁玉玺:“还是你厉害。” 祁玉玺:“不要招惹她。” 凌君凡:“我才不怕她。” “如果她打了你你能打回去,随便你。” 凌君凡的身体一僵,不吭气了。 宁旭劝道:“君凡,这件事说来是玉玺和她的事,我们不要掺和太多。 玉玺会解决的。 你这样,反倒显得你自己小家子气了。” 凌君凡不甘心地点点头:“那我以后也不理她就是了。” 最后一节课下课,滕茕没有再来找祁玉玺。 三人去食堂吃了午饭回宿舍。 一回宿舍,凌君凡就开始给他爸发短信。 怒发冲冠地把滕茕的神经病行为告诉他老爸。 让老爸找岳爷爷警告警告军武处。 凌君凡刚跟老爸互通完短信,祁玉玺的手机就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对凌君凡和宁旭说: “我先去教室,你们帮我拿书。” 然后就只拿着手机出门了。 凌君凡好奇:“谁的电话呀?” 宁旭摇摇头,心里却再次想起了祁玉玺昨晚给他的那通电话。 出了宿舍,祁玉玺才按了接听。 电话里传来凌靖轩的声音:“安安。” “嗯。” “上午的事,君凡告诉我了。” 祁玉玺不出声,凌靖轩带着几分试探地问: “要师兄帮你出面吗?” “不用。” 凌靖轩沉默了片刻:“那就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滕苍和军武处应该不至于这么蠢。 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去接近你,去获取你的好感。” “……嗯。” “真的不用师兄替你出面?” “不用。” “……好。别忘了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嗯。” “安安……” 祁玉玺的前方,一位短发女生站在那里。 祁玉玺对着手机说:“不说了。” 挂断了电话。 正要说话的凌靖轩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咔啪”一声,手机碎了。 把手机揣进裤子口袋里,祁玉玺两手插兜,停下脚步。 滕茕朝着他走过来,在他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祁玉玺,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祁玉玺不出声,滕茕也不在乎。 她自顾自地说:“我来上京大学,和你一个班,纯粹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自幼习武,自认天赋不错。 我最崇拜的人一个是我哥,一个是邬处长。 可是我最崇拜的哥哥却输给了你。 在这之前,我听过你的大名。 知道你已经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但你仍旧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兴趣。 在我哥哥输给你之后,我对你有了兴趣。” 滕茕的眼里是绝对的自信。 “祁玉玺,我已经是后天大圆满。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突破至先天。 我想,我是最适合你的女人; 而你,也是最适合我的男人。 我不介意由我来主动。 只有最强者,才配做我的另一半; 也只有最强者,才配做你的另一半。 我自认,同年龄的女性古武者中,我不是第一,也是第二。 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爱情并不重要。 你应该很清楚,普通的女性根本不适合你。 在你依旧身强力壮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衰老了。 我有能够追赶上你的天赋和资源。 你和我在一起,不仅是强强联合,我们更可以做到琴瑟和谐。” 祁玉玺的声音波澜不惊: “你很自信。” 滕茕笑笑:“我有这个资本不是吗?” 祁玉玺:“你的天赋或许不错。 但,天赋不错的女性古武者不止你一个。” “确实不止我一个。 但配得上你的,只有我。 难道你会喜欢年龄比你大的女人?” 祁玉玺抬脚,绕过滕茕: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滕茕转身,脸上仍带着自信的笑。 “我以为,我这样的性格才更与你互补。 祁玉玺,你每天戴着帽子遮住自己的脸,看似低调。 但你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装扮和气质,本身就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更不要说你的那些嚣张举动了。 祁玉玺,你真的喜欢低调吗?” 祁玉玺没理她,脚步不停。 滕茕追上去:“祁玉玺!我们来打个赌。” 祁玉玺依旧脚步不停,滕茕在他身后喊: “如果我能摘了你的帽子,你就做我的男朋友!” 祁玉玺停了下来,背对着滕茕说: “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更不喜欢太自以为是的女人。 想做我的女人,先打过我。” 说完,祁玉玺走了,滕茕没有再追上去。 她捏着拳头,冲祁玉玺喊: “那你就等着!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男朋友!” 祁玉玺和滕茕先前的话,没有人能听到。 但滕茕的这句话却被周围路过的学生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下午的课,滕茕没有再缠着祁玉玺,但她喜欢祁玉玺的事却已经传开了。 一下课,心急火燎的凌君凡就把祁玉玺拽去了操场,追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祁玉玺简单地说了一下,凌君凡却急了: “玉玺!我坚决不同意她做你的女朋友! 就她?她哪配得上你了! 太自作多情了!” 祁玉玺踢了凌君凡一脚:“你认为我会输给她?” 凌君凡在祁玉玺身边坐下:“你当然不会输!” 一人插进来:“女追男,隔层纱。” 凌君凡猛点头:“对对! 我是怕你万一没能抵挡得住她的攻势,从了她怎么办!” 祁玉玺又是一脚踢过去。 这回凌君凡被踢疼了,捂着脚踝直抽气。 祁玉玺:“杞人忧天。” 宁旭也很无语。 “君凡,你都说她是自作多情了,玉玺怎么可能会喜欢。 如果是别人,她那样说,对方或许会心动; 但玉玺是谁啊。 除非是比玲玲姐漂亮,比玲玲姐温柔,比玲玲姐善解人意的,玉玺还有可能看得上。 她跟玲玲姐相比差远了好。” 最主要的是,玉玺不喜欢女人! 这话宁旭当然不能说。 凌君凡听得很有道理,还是不放心地问: “玉玺,你找女朋友的标准怎么也得是玲玲姐那种的?” 祁玉玺点头。 第76章 从不玩游戏的少年宗师 凌靖轩的办公室,这一天的气压一直很低。 就是时林和时雨进去都是小心翼翼的。 谁都看得出,老板的心情不好,或者说,是很不好。 有凌君凡这个“卧底”,凌靖轩知道了滕茕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所以他的心情相当的糟。 凌靖轩的糟不完全是因为滕茕对祁玉玺的“追求”。 而是祁玉玺在这件事上对他的态度。 以他和祁玉玺目前的关系,祁玉玺根本不会瞒他。 或者说,是他不愿意承认,他和祁玉玺之间,出了问题。 百里家祖宅,滕苍以滕茕哥哥的身份前来拜访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凌靖轩知道滕茕做了什么,滕苍更清楚。 他来不是为了给妹妹牵线,而是来替妹妹道歉。 “舍妹的天赋好,被家里宠坏了。 她因为我的关系又经常出入军武处,处里的人对她也是特别疼爱照顾。 这些就造成了她这样任性的脾气。 舍妹知道了我输给祁宗师后,很不服气。 她直接让我父母出面把她转到了上京大学,和祁宗师一个班。 结果见到祁宗师,她又改了主意,想让祁宗师做她的男朋友。 我真的深感抱歉。 我已经在着手把她重新转回军校。 给祁宗师带来困扰和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百里元坤不吭声,祁四奶奶去看祁四爷爷,祁四爷爷去看百里元坤。 “他白叔,这事儿还是你来说。” 对方是古武者,祁四爷爷生怕自己说错了话给孙子找麻烦。 百里元坤给了岳崇景一个眼神,岳崇景不冷不淡地说: “安安已经成年了。 腾小姐是女孩子,我们做长辈的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事儿还是等安安回来,我们先问问安安的意思。 如果安安实在是不愿意,那还需滕会长劝劝腾小姐。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华国不比国外,风气没那么开放。 腾小姐是古武者不在乎普通人的看法。 但有时候,咱们古武界更传统一些。 女生追着男生跑,若过了度,有损闺誉,对安安的影响也不好。” 一副军人坐姿的滕苍微微躬身: “岳宗师说的是。我会劝说舍妹。” 滕苍没有坐太久。 他来就是为了妹妹追求祁玉玺的事。 滕苍离开后,祁四奶奶担心地问: “他白叔,安安有给你提这滕家的丫头吗?” 百里元坤:“没。安安恐怕根本没把滕家的丫头放在眼里。 不过安安的性子太闷,若腾家那丫头能让他开了窍,也不是坏事。” 祁四奶奶一听犹豫了:“这滕家的丫头…… 听这腾会长的意思,也是个大小姐的脾气。 咱们家安安可伺候不来。” 百里元坤笑了,摇摇头。 “我说的可不是让安安跟这滕家的丫头凑一对。 我是说,这滕家的丫头若能让安安对男女之事开了窍,咱们往后不也不用担心了? 安安那性子,看不上滕家这丫头的。 若滕家这丫头能跟玲玲那样,安安兴许能瞧得上。” 祁四奶奶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可是。 安安得找个能照顾他,迁就他的,任性的可不行。” 这边,滕苍上了车就给处长邬栖山打电话。 邬栖山在电话里问:“他们是什么态度?” 滕苍:“他们要看祁玉玺的态度。 不过话里的意思,他们不想看到小茕影响到祁玉玺的名声。 没有特别的反对,当然,也没有支持。” 邬栖山:“这倒是令人意外。” “是啊。我以为他们会很不高兴。” 邬栖山转念一想就想到了。 “祁玉玺是块木头疙瘩。 百里元坤想必也清楚他这个徒弟以后想要成家,对方得是个主动的。 要祁玉玺主动,他这辈子恐怕都别想抱徒孙了。 既然他们没有特别的反对,就交给小茕自己处理。 如果她真能撼动那块木头疙瘩,也算是她的本事,我还要给她记一功。” 滕苍却没那么乐观。 “我更担心小茕把祁玉玺惹恼了,对方出手教训她。 祁玉玺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 能让他怜香惜玉的恐怕只有他那个表姐了。” “你说的也对。 周末你把小茕带到军武处,我找她谈谈话。” “好!” ※ 祁玉玺这学期的课业比较多,有时候白天没课,但晚上又有课。 祁玉玺也就不打算没课的时候回祖宅了,周末再回去,平时就去安然小区。 腾茕追祁玉玺的事万玲玲自然也是知道的。 万玲玲不是特别喜欢腾茕。 她也认为弟弟应该找一个温柔持家一些的,滕茕完全不是那样的人。 但万玲玲也怕自己的态度影响到弟弟的决定。 她就什么都没说,只说让弟弟自己拿主意。 姐弟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过几次滕茕。 每次滕茕都会主动跟他们坐在一起。 她对万玲玲还算客气,少了平时在班上的傲气。 可能是被人提醒过了,她对凌君凡和宁旭也客气了不少。 只不过凌君凡怎么看她怎么不喜欢。 祁玉玺没有让滕茕离他远一点,但他也从来不跟滕茕说话。 滕茕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是不理会。 就连凌君凡都要佩服腾茕的毅力了。 今天周五,祁玉玺没回家,他周五晚上有一门选修课。 其实可以逃课,不过他现在不想逃。 自周一中午他遇见滕茕,挂了凌靖轩的电话后,祁玉玺就没有和凌靖轩通过电话。 凌靖轩给他发过几次短信,不需要回的,祁玉玺就没回; 需要回的,他也是简单几个字或一句话。 凌靖轩给他打过两次电话,祁玉玺都没接。 晚上这门选修课,三人都选了。 依旧的坐成一排,凌君凡说: “玉玺,我爸说他晚上来接咱们。” 祁玉玺没出声,凌君凡也没多想,只当他没意见。 后面一排座位走进来一个人,祁玉玺的凤眸浮现一抹厌恶。 “祁玉玺。” 一听这声音凌君凡就蹙眉了,真是阴魂不散! 祁玉玺照旧的不搭理,滕茕身体前倾,几乎趴在了课桌上。 祁玉玺也随之身体前倾,避开滕茕的呼吸。 “祁玉玺,你不会是被我吓到了。” 凌君凡很想吐槽。 但宁旭说了这是祁玉玺和滕茕两人之间的事。 他们就算是祁玉玺的铁哥们儿也不能太过干涉,他忍下了。 滕茕的手一伸,掌心是一个核桃: “你吃了这个,我今晚就不缠着你。” 祁玉玺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课本放到了凌君凡面前: “我先走了。” 说完,他直接单手撑着课桌,身体轻轻一跳就跃到了前排的座位,往外走。 “玉玺,你去哪?” “安然小区。” 啊?! 凌君凡愣了:“我爸一会儿来接我们。” “我有事,明早回去。” 没有过多解释,祁玉玺走了。 凌君凡一脸懵,什么情况? 这边,滕茕收手,面带不悦地追了出去。 凌君凡见状气坏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 后面的话被宁旭捂在了嘴里。 宁旭压低声音严肃地提醒:“君凡!她是古武者!” 就算凌君凡不怕古武者,但他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他不能当众这么说一个古武者,还是一名后天大圆满的女性古武者“不要脸”。 凌君凡拉下宁旭的手,气呼呼地坐下。 祁玉玺出了主楼。 他脚步猛地一顿,注意到了前方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随后,他脚步一转,往操场大步走去。 紧跟着他出来的滕茕没注意到那辆车,追着祁玉玺而去。 车内,驾驶座上的凌靖轩面色冷沉地看着走远的一男一女,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几乎捏碎方向盘。 手机响了,压下心头不停涌上的阴暗怒火,凌靖轩拿起手机。 【爸,玉玺说他有事,晚上回安然小区,明早才回祖宅。】 【知道了。】 凌靖轩拿着手机下车,双眼在路灯的灯光下明明灭灭。 祁玉玺走到操场,却没有进入操场。 而是继续往前走,进了操场后方的一处校内小树林。 滕茕挑挑眉,毫不害怕地跟了进去。 走到小树林里,祁玉玺转身。 滕茕在他面前站定:“祁玉玺,你不会连这点肚量都没有。 我是女人,还是主动的一方,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哪知,她这句话刚落,祁玉玺竟然出拳了。 滕茕下意识地闪开,在短暂的惊讶过后,她的眼里是浓浓的战意。 可祁玉玺却没有和她切磋的心情。 上来就是幻无拳。 不过几招,滕茕的身体就重重地撞在雪松树上。 松树咔咔两声,直接断了! 滕茕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眼里是惊骇。 “别把人当傻子。想玩游戏,你找错了对象。” 丢下这两句话,祁玉玺走了。 滕茕捂着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被人打,还是被一个男人打! 出了树林,祁玉玺就站住了。 前方阴影下,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祁玉玺的嘴唇紧抿着,脚步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男人从阴影处追了出去。 祁玉玺加快了步子,男人提速。 “安安!” 祁玉玺却闻所未闻,继续往前快走。 男人大步跑过去伸手去拉祁玉玺。 “别碰我!” 祁玉玺转身,避开男人的手。 被他拒绝的男人一脸受伤。 他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声音沙哑: “安安,能告诉我,师兄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是那天晚上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 祁玉玺又转身,背对男人: “你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又何来问我。 凌靖轩,我从来不玩游戏。” 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祁玉玺走了。 凌靖轩如雕塑般站在那里,心底比这料峭的春寒还要冷。 安安叫了他的名字,不再喊他“师兄”…… 游戏,什么游戏? 滕苍再次登门百里祖宅。 这一次,滕苍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被祁玉玺教训了的滕茕哭着给大哥打电话。 滕苍挂了电话,马上开车去学校接走了滕茕。 可是回到滕家,滕茕就打起了摆子,全身止不住地发冷。 滕苍一看就知道妹妹是怎么回事了。 他抱着妹妹上了车,一路狂飙去百里祖宅。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得知徒弟竟然把滕茕给打了,吃惊之余又有那么一点点意料之中。 徒弟没回来,烈火丹放在哪两人也不知道。 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外人随便去翻徒弟的房间。 百里元坤打徒弟的手机,关机,他只得打凌靖轩的手机。 得知凌靖轩在回来的路上,百里元坤也只能让滕茕先等等。 凌靖轩手上有药,但人没在,只能等他回来。 凌靖轩过了两个小时才回来。 这期间滕茕疼得都快晕厥了。 这对她这样的后天大圆满古武者来说是十分罕见的。 凌靖轩回来后去了祁玉玺的房间,找出烈火丹,给了滕苍一颗。 滕苍也顾不上带回去送到军武处找人研究烈火丹,赶紧给妹妹服下。 滕苍有服用烈火丹的经验。 帮着妹妹吸收了药性,在妹妹的疼痛缓解了之后,他脸色铁青地对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说: “百里宗师、岳宗师,舍妹喜欢祁宗师或许是高攀了。 但祁宗师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女孩子! 他要拒绝有很多方法。 可他竟然对舍妹动手!他还算是宗师吗!”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了解当时的情况。 但滕苍的指责也令两人十分的不高兴。 一人在师父和师叔开口前出声,语带嘲讽: “什么时候古武界的古武者还分男女了? 既然怕死,怕被人打,那就不要练武,不要做古武者。 滕会长,照你的说法,比武大赛上华国只要派出清一色的女性古武者,就能轻松拿到第一。 因为她们是女人,男人不能对她们动手。” 滕苍卡壳了。 在古武界,只有古武者,没有男女。 女人走上了古武这条路,就别想别人对你怜香惜玉。 古武者之间的争斗、恩怨,绝对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对你手下留情。 凌靖轩接着说:“据我所知,在你妹妹找上安安的当天,安安就拒绝了。 你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安安,纠缠安安,难道安安还不能出手教训她?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安安,滕会长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安安是先天中期的古武宗师! 他没有义务陪你妹妹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滕会长如果真的心疼妹妹,就管好她! 如果怕她被打,那就废了她的丹田,让她做回一个普通人!” “哥,我没事了,我们回家。” 滕茕抓住哥哥的手,脸色惨白。 滕苍额头上的青筋鼓鼓,他横抱起妹妹,说了句“打扰”就大步走了。 百里元坤立刻问:“靖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靖轩收起了刚才的凌厉,说: “滕茕一直纠缠安安,安安不耐烦了。 安安一开始就拒绝她了。 她却要安安和她打赌,如果她能摘下安安的帽子,安安就做她的男朋友。 她认为只有她配得上安安,也只有安安配得上她。” “这丫头是学武学傻了。” 百里元坤面色不愉, “只有她配得上安安? 我看她哪里都配不上安安! 还敢说只有安安配得上她。 她现在如果是先天大圆满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云鹤,别生气,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岳崇景拍拍师弟,让他别生气。 凌靖轩却在这时候说:“师父,美国那边有点急事,我得赶过去。” 岳崇景蹙眉:“现在?” “是。我马上要走。” 百里元坤一听更不高兴了: “要不是为了那个丫头你也不用特地赶回来。 你快走,别耽误了正事。” 凌靖轩:“我这次回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师父,有什么事你交代我哥。” “上京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快走,公司的事要紧。” 凌靖轩又特意去见了祁四奶奶、祁四爷爷和祁秀红。 告诉他们自己要回美国一段时间,让他们保重身体。 见完该见的人,凌靖轩回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走了。 第77章 师兄迷茫的过往 机场,时林、时雨、蒙柯都在。 对于老板突然要回美国的决定,三人都很意外。 凌靖轩没有对他们解释什么,他在私人飞机候机楼里打电话,不停地打电话。 因为是私人飞机,所以他这边只要安排好随时就能起飞。 祁玉玺的手机一直关机,凌靖轩把电话打到了万玲玲那里。 “安安,凌四叔的电话。你和凌四叔怎么了?” 万玲玲担忧地看着坐在阳台上,自回来后就一言不发的弟弟。 祁玉玺没反应,万玲玲说: “凌四叔现在在机场,他肯定是有急事找你。” 祁玉玺动了,扭头:“他在机场?” “嗯。凌四叔在机场,他今晚要回美国。” 祁玉玺伸手从姐姐手里拿过手机,万玲玲离开阳台,还关上了阳台门。 电话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凌靖轩不开口,祁玉玺也不开口。 许久之后,凌靖轩疲惫又嘶哑的声音传来。 “安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玩什么游戏。 如果非要说,也只有那一晚,我们一起,打游戏。” “我不知道你最近因为什么在生气,在生我的气。 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是因为我说,你可以谈恋爱了?” 祁玉玺始终不说话,凌靖轩却知道他在听。 因为他能听到祁玉玺的呼吸声。 祁玉玺没有收敛自己的呼吸。 “安安……” 凌靖轩的声音更哑了。 候机楼里,他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不想泄露出自己内心的疲惫和压抑。 “我……” 凌靖轩突然笑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人却从他这声笑中,清楚地听到了苦涩。 “我曾对你说过…… 我有过一段,迷茫的时期…… 那段时期,我的私生活,很乱,很乱。 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手机里传来的依旧是平稳的呼吸声。 “我第一次成熟的梦, 梦到的是,球队的队友。 他和我,是,同性。” 一段很长的静默。 凌靖轩的声音更加沙哑了。 “我对男人,有冲动。 我和,很多女人,厮混在一起。 想要证明自己,是正常的。 结果,却是徒劳。 虽然,我已经是一个父亲,但是,我喜欢男人。 我只有靠着酒精和药物,才能对女人,有反应。” “安安,这才是,真实的我。” 祁玉玺仍旧的不说话。 凌靖轩继续说:“安安,很多次,我都几乎要控制不住亲吻你。 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不行,绝对不行。 虽然师父和师叔,是那样的关系,但我不能让你知道。 你,只有19岁。 你的选择还有着无限的可能。 而我,已经35了。 还有一个和你年龄一样大的儿子。 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还是过往的经历,我都配不上你。 你应该,有一个漂亮温柔的妻子; 有几个,继承了你武学天赋的孩子。 而不是被我这样一个,已经无比肮脏的老男人,带入,这个泥沼中。 就算强大如师父和师叔,他们也无法对外公开他们是爱人的关系。 如果我这么做了,我就真的该死了。” “安安,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 我不敢告诉你,也不能告诉你…… 很抱歉,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 烈阳掌……” 电话挂了。 凌靖轩拿着手机的手无力地放下。 他另一只搭在眼睛上的手却久久没有动作。 只有他不停起伏的喉结,泄露了他此刻的内心。 ※ 凌君凡已经完全懵了。 玉玺突然跑了,他老爸突然丢下他回美国了。 说好的来接他回家呢? 玉玺的手机打不通,他老爸的手机一直占线。 打电话给时林,对方说他老爸在打电话,打给谁不知。 被抛弃的凌君凡也不想一个人回家,被宁旭带回了宁家。 两个小伙伴一个比一个懵。 宁旭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急忙接听。 “玉玺?!” 凌君凡跳起来:“玉玺!你在哪啊! 你跑哪去了! 你知不知道我老爸他突然丢下我回美国了!” “宁旭,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君凡,玉玺说他要来找咱们。” “玉玺,我们在宁旭家!” “地址。” 宁旭:“你别来了,我和君凡去找你。” 祁玉玺挂了电话。 宁旭开车,带着凌君凡直奔安然小区。 两人到的时候,祁玉玺正在吃宵夜,万玲玲做的。 被滕茕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搞得胃口全无的凌君凡也觉得饿了。 万玲玲知道他们两个人要过来,做了很多。 给两人各盛了一碗面条后,她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明显有话要说的三个好朋友。 “玉玺,你知不知道我老爸突然回美国了?” “知道。” “他有没有跟你说他为什么回去?” “没有。” 宁旭:“君凡,先吃面,吃完再说。” 三人埋头吃面,祁玉玺一口气吃了五海碗。 宁旭和凌君凡一人一碗就饱了。 等到祁玉玺吃完,凌君凡迫不及待地就要问,被祁玉玺抬手打住。 “你如果能做到守口如瓶,我就告诉你我的打算; 如果不能,你现在先回家。” “我能!” 凌君凡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祁玉玺看了他几眼,转向宁旭: “宁旭,我要你帮忙,帮我办护照和去美国的签证。” 宁旭没多问:“行,我尽快给你办好。” “这件事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凌家人。” 在场的凌家人指指自己。 祁玉玺:“保密。” 凌君凡用力点头。 接着,祁玉玺对他说: “把你家在美国的情况,你家的地址,你爸最常去的地方的地址告诉我。” “ok!” 凌君凡很激动,玉玺这绝对是要亲自去美国找他老爸啊! 三人在安然小区窝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三人先去学校拿户籍证明,然后去出入境大厅。 宁旭前一晚已经联系好了大伯,并叮嘱大伯保密。 宁兆康告诉了父亲。 宁志林严守孙子的要求,没有通知凌百晖。 凌君凡已经把祁玉玺想要知道的内容全部写在一个本子上交给了他。 三人从出入境大厅出来后一起回学校。 有宁家人出面,加上祁玉玺古武者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就能拿到护照。 只不过签证没有那么快。 滕茕没来上课。 宁旭和凌君凡还不知道祁玉玺教训了滕茕一顿。 滕茕不来,宁旭是松了口气。 凌君凡很高兴,他快烦死那个女人了。 军武处,邬栖山问:“祁玉玺要办去美国的签证?” 滕苍面色黑沉地点头。 邬栖山看他那样,指指书桌那边的椅子,滕苍拉开椅子坐下。 邬栖山问:“小茕好点没有?” “已经没事了。保险起见,我给她请了一个月的假。” 邬栖山:“这件事我有责任。 我又一次犯了用普通人的心理去看待祁玉玺的错误。 对他来说,小茕不是女人,而是一个惹他心烦的古武者。 我应该在他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让你阻止小茕。” 滕苍:“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对小茕出手。” 邬栖山:“滕苍,其实你,包括我,都应该感谢他。” 滕苍抬眼,眼里还带着愤怒。 邬栖山:“小茕遇到的都是把她当妹妹,当女孩子疼爱的人。 如果有一天她遇到的是只把她当古武者的人呢?” 滕苍面色一愣。 “除非你永远把她护在你的羽翼下,不让她接触古武界的残忍。 如果她将来要进入军武处,她就必须只把自己当成是一名古武者,而不是女人。 如果她不进军武处,只作为一名民间古武者,也只能是一个花瓶。 明年是民间古武者的比武大赛,她能参加吗? 你敢让她去参加吗?” 滕苍回答不出。 “小茕的天赋确实很好。 18岁的后天大圆满,很值得骄傲了。 但你别忘了,祁玉玺18岁已经是先天中期。 东瀛的佐佐木枝助18岁是先天初期。 韩国的金正泰18岁是先天初期。 比她天赋好的大有人在,比她心狠手辣的,也大有人在。 成为古武者,进入了古武界,就不要再把自己当成是需要男人呵护的女人。 如果她以及我们改变不了这样的心态; 那还不如就像凌靖轩说的那样,让小茕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远离古武界的危险。” 滕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鞠躬: “对不起,处长,这件事上,我的心态也有问题。 我会带小茕去百里家道歉。” 邬栖山:“道歉就不必了。 祁玉玺毕竟打了小茕。算两清。 祁玉玺那边…… 你出面帮他办签证,条件,烈火丹。” “是!” 滕苍走了。 邬栖山目露深思。 滕茕说昨晚祁玉玺用的不是“空门拳法”。 虽说祁玉玺出手的过程很短,但这一点滕茕很肯定。 祁玉玺与滕苍切磋那一次,使的是正宗“空门拳法”。 他是百里元坤唯一的弟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祁玉玺对滕茕却不是“空门拳法”,而祁玉玺似乎还会用剑…… 滕苍来找自己,祁玉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方是来给滕茕报仇的。 在操场上见到滕苍,祁玉玺没有道歉。 滕苍这次来虽然是为了祁玉玺的签证,但还是忍不住问: “祁宗师难道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祁玉玺:“如果你妹妹是男人,我已经废了她了。” 所以,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滕苍:“她是个女人!而且只有18岁。” 祁玉玺:“怕死就别练武。” 滕苍:“你可以直接告诉她你不喜欢她!” 祁玉玺:“你妹妹听不懂人话。” 滕苍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祁玉玺: “如果你是来给你妹妹报仇的,我奉陪。” 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滕苍压下涌上的怒火: “一瓶烈火丹,我可以让你明天就拿到去美国的签证。” 祁玉玺的回答是转身就走。 “你找宁家不就是想快一点拿到签证?” “军武处 ,我记住了。” 滕苍心里一颤:“10颗烈火丹。”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脚步不停。 滕苍追上去拦住祁玉玺:“一颗。明天,我把签证拿给你。” 祁玉玺:“告诉邬栖山,改日我会去军武处找他的武官切磋切磋。” “祁玉玺!” 滕苍伸手拦住祁玉玺,祁玉玺突然出手。 这里是学校,还是大白天,滕苍和祁玉玺过了两招迅速后退避开。 祁玉玺没有追上去,走了。 滕苍捂着自己刚才被祁玉玺抓过的手腕,一股阴寒的气息顺着他的手腕直往上窜。 军武处,邬栖山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刚说自己不应该用普通人的心理去判断祁玉玺,结果随后自己就又犯了相同的错误。 听完滕苍的汇报,邬栖山没有训斥他的鲁莽,而是站起来说: “你跟我去见他。” 邬栖山到的时候,祁玉玺正在上课。 铁哥们三人组坐在最后一排。 少了滕茕,凌君凡觉得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不过。 “玉玺,你昨晚不会是对她做什么了? 她今天居然没来!” 不得不说,凌君凡真相了。 祁玉玺:“我让她别再来烦我。” 宁旭和凌君凡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真的做了什么。 不过现在是上课,不好问。 凌君凡和宁旭也都听出祁玉玺心情似乎不大好。 这时,教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两名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上课的学生惊讶地看过去,讲台上的老师也一脸的吃惊: “你们……” 戴着军帽的邬栖山没有解释。 他进来一眼就看向了最后一排。 祁玉玺拿着背包站了起来,坐在他旁边的凌君凡立刻起身让开。 气氛异常诡异。 走出座位的祁玉玺直接越过邬栖山出了教室。 邬栖山转身跟出。 他身后的滕苍对老师说了句“抱歉打扰”,关上了教室门。 教室内静悄悄的,不少学生的心砰砰砰直跳。 这什么情况?! 凌君凡这边赶紧给他老爸发短信。 刚打下几个(英文)字,他陡然想到他老爸抛弃他回美国了,转而赶紧给百里爷爷发短信。 祁玉玺跟着邬栖山走出教学楼,上了邬栖山停在楼外的一辆军车。 开车的是一名陌生的军人,祁玉玺端坐在后排丝毫不惧。 军车开出了学校,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是师父的。 没有接听,他给师父发了条短信。 【师父,我和军武处有点事。】 看到徒弟的短信,百里元坤很是不高兴地说: “如果邬栖山是为了姓滕的那个丫头,我倒要问问他,军武处是国家的,还是滕家的。 军武处的处长,如此不知轻重,难怪华国古武界从内到外都是乌烟瘴气的。” 岳崇景宽慰他:“别气别气。 邬栖山不敢对安安做什么的。 或许是有别的事。我想邬栖山也不至于那么糊涂。” 第78章 没事多看看武侠小说 邬栖山把祁玉玺带到了军武处的练武场。 练武场里有很多武官,滕茕竟然也在。 不过她的脸色还有点发白。 不知是昨天的事对她打击太大,还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看到祁玉玺,滕茕明显吃惊。 祁玉玺一眼都没看滕茕,跟着邬栖山走到练武场的中间站定。 这回,滕茕没有如之前那样去纠缠祁玉玺。 祁玉玺昨晚的不客气确实吓到她了。 邬栖山摘下军帽,脱下军装,开口: “祁玉玺,作为军武处处长,我要向你道歉; 作为滕茕的长辈,我也要向你道歉。 我是先天大圆满,你是先天中期,我不出手。 我们两个来切磋一番。” 滕茕要说话,被站在她身边的哥哥拽住了。 在场的武官们面面相觑,但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往场边退了退。 邬栖山是先天大圆满,他不出手,就意味着只是防守。 这是让祁玉玺打自己一顿消气? 武官们还不清楚处长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替滕茕道歉。 祁玉玺今天穿的卫衣是拉链的。 他拉开拉链脱掉卫衣,和背包一起放到一旁。 他的卫衣里是一件白色的贴身t恤衫。 平时祁玉玺都穿着卫衣或是宽松练功夫,还看不大出来。 此时一看,他的身材完全不像是一位古武宗师,太瘦了。 “不需要。我也很想跟你讨教一番。” 祁玉玺起手, “让我看看,你们军武处的大圆满,有多少能耐。” 呵!这小子太嚣张了! 周围的武官们怒了。 邬栖山微微一挑眉,起手: “好。 那也让我看看,天赋卓绝的祁宗师,有多少看家的本事。” 邬栖山的话刚落,两人的身体就同时动了。 这是真正的高手过招,一个先天大圆满,一个先天中期。 对在场的人来说,胜负已出。 比祁玉玺高出了两个境界的邬栖山绝对是碾压的攻势。 祁玉玺是“空门拳法”,邬栖山是不知名的掌法。 两人一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交锋。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10秒钟不到,两人的身体迅速分开。 祁玉玺倒退了五六步,邬栖山几乎没动。 祁玉玺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邬栖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下一秒,两道虚影掠过。 两人的身体再次缠斗在了一起。 邬栖山有着绝对的实力压制,可是祁玉玺却没有如众人认为的那样,出现明显的下风。 又是10秒不到的缠斗,两人分开了。 祁玉玺仍旧是退了五六步,邬栖山仍旧在原位。 祁玉玺活动了活动胳膊,邬栖山再次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神肃然、肃杀。 祁玉玺戴着帽子,众人都看不清他的模样。 但能让自家处长露出那样的眼神,就足以说明祁玉玺的实力相当不弱。 每一个围观者的态度都正色不少。 双手抱拳的滕苍却是拳头紧握。 和上一次相比,祁玉玺的实力明显有所提升! 这小子的实力增长太快了! 他才只有19岁! “祁玉玺,你还不摘帽子吗?” 说实话,邬栖山都对祁玉玺的真容好奇了。 他曾调查过祁玉玺,却查不到任何一张祁玉玺的照片。 哪怕是祁玉玺入学时的一寸照片都没有。 很显然,有人在他查之前抹去了祁玉玺留在外界的所有影像数据。 祁玉玺却是按了按帽子: “你最好加件衣服,免得着凉。” 呵!这小子真的很嚣张啊! 在场的武官们各个摩拳擦掌,很想上去跟祁玉玺打一场。 能和这么一位高手过招的机会可不多! 邬栖山扯了下嘴角。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不在原位了。 滕苍身边的战友激动地说:“处长认真了。” 滕苍没有说话,他紧盯着再次缠斗在一起的两人。 邬栖山的武力压制确实很明显,可祁玉玺却挡住了。 祁玉玺的拳法太快,快得滕苍都看不出那是不是空门拳法。 滕茕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的。 她两手抱住自己的胳膊,只觉得有点冷。 太过专注的她没有发现这一异常,滕苍也没有发现妹妹怕冷的举动。 练武场内,古武宗师打出的空气爆裂声完全盖住了风声。 观看的人各个屏住呼吸。 能把空气打出爆裂声的古武者,无一例外的都是先天中期以上的古武者。 但先天中期以上的古武者,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打出这样的声音。 只有那些内力浑厚,实打实地靠自己练到先天中期的古武者才能做到这一步。 面对邬栖山的强大实力,祁玉玺却根本没有采取防守。 他的防守就是进攻,快速的进攻。 这一次,两人彼此过招竟然持续了20秒以上! 祁玉玺的身体倒退地飞了出去,滕茕忍不住惊呼。 邬栖山没有乘胜追击,他一脚做了一个明显撑住地面的动作。 祁玉玺在空中翻转了半圈,落地。 邬栖山:“你的拳法,不是‘空门拳法’。” 祁玉玺:“我练什么还轮不到你规定。” 这小子真的太嚣张了! 但,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在场的好几名武官蹙眉,怎么突然有种阴嗖嗖的感觉? 在场的人没一个怕冷的,但这种阴冷却令他们十分的不舒服。 滕苍这时候才注意到妹妹在瑟瑟发抖。 他急忙脱下自己的军装裹住妹妹。 “小茕,怎么了?” “有点冷。” 这种冷和昨晚的那种冷很像。 滕茕抓紧哥哥的衣服,心慌不已。 “你去我的办公室。” 滕苍也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点不寻常。 滕茕却倔犟地说:“我要看完。” 场内,邬栖山动了动胳膊,口吻冷沉: “我是管不到你练什么拳。 可你不觉得你的内力有点邪门儿?” 祁玉玺:“那只能说你少见多怪。 军武处的武学功法或许强于民间古武者,但在我眼里,还不够看。” 太嚣张!太嚣张了!好想揍他! 邬栖山再次起手:“那就让我看看,你还有多少本事。” 他动了。 祁玉玺在邬栖山动作时,右腿一蹬,身体飞跃。 接着,他双腿在空中做了两个快速跨步的动作。 他的身体直接在空中滑动了一段距离,完美地避开了邬栖山的攻势。 落地的同时,他朝着邬栖山就攻了过去。 “轻功?!” 场边的人集体傻眼,就是滕苍都大惊失色。 “我看错了!” 一位年轻的武官拼命揉眼睛。 古武者对轻功不陌生。 像百里元坤那样轻松跃到树上,或是快速奔跑时跟飞似的,都是属于轻功的范畴。 古武中的轻功,说白了就是一种运气、提气的方式。 只要是古武者,都会涉足轻功的学习,这是古武者的基本学习技能。 但无论是哪种派别的轻功,在运功时都要有一个凭借之物。 就是需要一个借力点,哪怕再小,都需要。 就如草上飞、水上漂,其实都有借力点。 借力点就是草,水面。 那种武侠电影里武功高手在空中飞来飞去; 就跟无重力一样还能在空中边飞边打的轻功是完全不存在的! 可祁玉玺刚才在空中就使出了那样的轻功! 他的双脚在空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借力点,就令他的身体滑行了一段距离! 虽然滑行的距离相比影视剧中那些大侠“飞行”的距离短了不少,但他确实是做到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都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或者是祁玉玺“飞”得太快,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借力点。 这边,祁玉玺被邬栖山一掌打在他抵挡的手臂上。 祁玉玺反手抓住邬栖山的手腕,脚步一蹬,身体整个倒挂金钟般地凌空。 紧接着,他的身体在空中360度一个大转圈。 被他抓着手腕的邬栖山不得不跟着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祁玉玺的双脚在空中又做了一个大回旋的动作,身体再次旋转。 抽不出手的邬栖山再次被动地跟着原地转了一个圈。 祁玉玺松开邬栖山的手腕落地,照着邬栖山的后心就是一掌。 邬栖山迅速转身,接掌。 祁玉玺再次蹬地凌空,双脚在空中快速三个跨步,“飞”出去一段。 并且在他飞出去的过程中,他的身体还同时在空中转过,落地。 正好接住了邬栖山袭来的双掌。 两人之间又是近乎20秒的拳脚相交。 再次分开时,祁玉玺依旧后退了五六步,邬栖山却退了半步有余。 邬栖山的胸膛起伏激烈,祁玉玺的喘息也非常的明显。 周围的空气又阴又冷。 邬栖山:“拿我的刀来!” 祁玉玺瞥了眼角落的武器架,身体一个虚影消失在原地。 来到武器架前,他抽出一把长剑。 这边,滕苍把邬栖山放在练武场武器库中的苗刀取了出来。 祁玉玺挥了挥手里的剑,几个起伏,跃到练武场中央。 邬栖山双手持刀,祁玉玺单手执剑。 两人的身体又一次同时动了。 几乎是瞬间,兵器相交的刺耳声摩擦着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竟然,还会用剑……” 冷得嘴唇都开始打颤的滕茕心神震动地喃喃。 她曾经的自信、自负和自傲,在这一天,被祁玉玺打得支离破碎。 “空门拳法”和“幻无拳”,是祁玉玺与人切磋、对战时常用的招式。 可他真正擅长的却是“伏阴剑法”。 被刺杀的那一次,祁玉玺用的就是“伏阴剑法”。 只是那一次,他的“伏阴剑法”刚刚到第七层,还没有凝实。 他用的又是树枝,不是剑。 这是祁玉玺第一次用真正的剑使出“伏阴剑法”。 “怎么有点冷啊。” 一位武官搓搓手臂,这太不正常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察觉到似乎真的有点冷。 只是场中的较量太吸引人了,没有人去找衣服御寒,谁都舍不得漏掉一眼。 手执剑的祁玉玺,似乎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几轮较量之后,帽檐下,祁玉玺充满了凌厉的美丽双眸缓缓闭上。 耳边,是风声; 是呼吸声与兵器划破空气的锐利声。 “他的气势变了!” 一位武官低呼。 滕苍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 祁玉玺的气势变了。 如果说,之前的他还是一位天赋奇高的年轻古武者; 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位身处古代江湖的真正剑客! “唰!” 祁玉玺的剑再次挥出,刀剑相碰,祁玉玺的第二剑紧随而至。 他的手中似乎有两把剑,似乎有无数把剑! 练武场的青石地面上,随着祁玉玺的每一次挥剑,就有一道深深的剑痕滑过青石板。 与之相对的是,邬栖山的衬衫上多了一道道的破口,和一道道的伤痕。 “停!” 滕苍大喝一声。 美丽的凤眸睁开,祁玉玺手里的剑停了。 邬栖山喘着粗气,也停了刀,血水顺着他的双臂滴落。 祁玉玺把手中的剑往地上一戳,剑尖直直地插进了青石板内。 邬栖山的身上有许多伤口,双臂的伤口最多。 祁玉玺的身上也有伤口,却只有两三道。 这一场对决,谁胜谁负,已经一目了然。 抬手制止下属过来,邬栖山动作随意地把刀往青石板上一戳,开口: “你的实力,远不止先天中期。” 祁玉玺:“先天、后天,又不是我分的。” 邬栖山双手抱拳:“祁宗师剑法绝妙,不知在下可否知道这是什么剑(法)?” 祁玉玺:“邬处长刀法凌厉,不知我能否知道邬处长练的是什么刀(法)?” 邬栖山没有回答,他自然也得不到祁玉玺的回答。 祁玉玺压了压有点松动的鸭舌帽,丢下一句“没事多看看武侠小说”。 随后,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和卫衣,扬长而去。 武侠小说? 【别告诉我们你的功夫就是看武侠小说练出来的!】 在场的武官一个个气得牙痒。 但处长都输给了祁玉玺那诡异的剑法。 他们除非围殴,不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玉玺离开。 “处长!你的伤!” 滕苍双眉紧拧,说到底,是他办坏了事。 邬栖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说: “你送他回百里家。我没事,都是皮外伤。” 邬栖山走了,滕苍看看处长,咬咬牙,转身去追祁玉玺。 祁玉玺没有拒绝滕苍送他回去。 他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开车的滕苍几次想开口,又作罢。 一直到百里家祖宅的大门口,两人都没有交流。 车停了,祁玉玺从包里掏出两个玻璃瓶放在手边,开门下车。 滕苍的眼里滑过惊色。 在祁玉玺进门后,他立刻发动汽车赶回军武处。 军武处处长的宿舍内,处理好伤口,换了衣服的邬栖山盘膝坐在藤垫上调息。 一股股的阴寒气息涌向他的丹田。 他在试图用内力逼出这股阴寒。 有人敲门:“处长,是我。” 邬栖山没有吭声,敲门的人主动开了门。 见处长在调息,进来的人说:“处长,祁玉玺留了两瓶丹药给我。” 收功的邬栖山睁开眼睛。 滕苍拿着那两瓶药在他面前盘膝坐下。 两个深棕色的玻璃瓶,瓶身上没说是什么丹药。 滕苍拧开瓶盖,分别倒出一颗。 这一看,他目露惊喜: “是烈火丹和合灵丹。处长,您快吃了。” 邬栖山拿过那两颗丹药丢到嘴里,运功化解药性。 一个小时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吐息,那股阴寒之气被化解了。 邬栖山:“我要闭关,时间不定。 闭关期间处里各部门自行运作,你管理好古能会。 小茕那边,你告诉她不要再缠着祁玉玺。” 滕苍立刻担心地问: “处长,祁玉玺是不是还对您做了什么?” 邬栖山却是严肃地说: “滕苍,从现在起,你和我都要避免用现代人的眼光和心理去看待祁玉玺。 他从内到外,都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古武’者。 与他这一战,我受益匪浅。 我们把古武者分为后天与先天。 但在武术兴盛的时代,只有武者,没有‘古’武者。 那个时代,武者的境界也不是用‘后天’和‘先天’来划分。 以后,我要多请他到我们军武处来切磋切磋。” 说完,邬栖山站了起来。 “烈火丹的事到此为止,这两瓶药你收到药房。 备好重礼。 我出关后要亲自去拜访百里宗师和岳宗师。 明天,你把祁玉玺的护照办好签证后亲自送去给他。” “是!” 邬栖山闭关去了。 滕苍把两瓶丹药拿到药房去放好后,去找妹妹。 第79章 武侠小说里也有爱情故事 祁玉玺回到祖宅就去见师父。 没想不仅师父、师伯、爷爷奶奶在松鹤园,师兄师姐们都在,只是少了凌靖轩。 祁玉玺没让大家知道他身上有刀伤。 只说他在军武处和邬栖山切磋了一场。 霍连元不高兴地说: “他一个先天大圆满和你切磋,可真够好意思的。” 岳小凤:“他是怕被师父和师叔打死,只敢找安安下手!” 岳思元:“安安,你只有中期,输了也是他丢人。” 岳瀚在一旁用力点头。 祁四爷爷:“安安啊,等你到了大圆满,他肯定打不过你。” 祁四奶奶握着宝贝孙子冰凉的手气鼓鼓地说: “这军武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安,那女娃要是再缠着你,你跟奶奶说。 奶奶去找她家里人说道说道。 她家闺女是金枝玉叶还是天上的仙女儿? 我孙子就还不能拒绝了?” 祁秀红:“那丫头有军武处,咱们家安安还有白叔和岳叔呢。 好像咱们怕他们似的。” 祁四奶奶义愤填膺地说:“就是,好像咱们怕他们似的。” 百里元坤:“安安,如果那丫头还缠着你,师父会替你出面。 邬栖山既然敢借着切磋的名义给那丫头出气,就不要怪我百里家不给他们军武处面子。” 岳崇景:“顶破了天,还有我跟你师父。”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完了。 祁玉玺才得以有机会开口:“谁说我输了。” 唰! 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一个明显的睁大动作。 岳小凤跳了起来:“安安!你赢了?!” 因为太过于震惊,她直接飙出了英文。 不过祁玉玺听懂了。 他道:“赤手空拳我打不过他,用剑,他打不过我。” 百里元坤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你用了伏阴剑法?” 祁玉玺:“他要用刀,我自然要用剑。” 百里元坤笑了:“哈哈,这么说还是我们安安赢了?” 祁玉玺:“算平手。” “安安,你好厉害啊!” 岳小凤朝着祁玉玺就扑了过去。 祁玉玺动作迅速地躲开,岳小凤也被岳瀚一把抓住了。 岳崇景也心情舒畅地笑道:“邬栖山恐怕是第一次踢到了铁板。 安安可不是普通的先天中期古武者。 安安,你回去休息,想吃什么? 师伯让厨房给你做。” “我去做。” 祁秀红美滋滋地跑了。 祁玉玺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他的伤两道在胳膊上,一道在肋侧。 卫衣里面沾染了血迹,祁玉玺脱下衣服卷巴卷巴塞进一个塑料袋。 不顾伤口还在流血,他先冲了个澡。 赤裸地站在镜子前,祁玉玺给自己上药。 他的手机响了,是凌君凡打过来的,他按下接听和免提。 “玉玺!你和邬栖山打了一架?” “算是。你怎么知道的?” “呃……” “嗯?” “玉玺,你和我老爸是不是吵架了? 我爸给我打电话,让我问你跟邬栖山切磋有没有受伤。 他怎么不直接问你啊?” “我和你爸的事你别管。” “呃……” “我去美国就是解决我和他之间的事。 敢说漏嘴,我废了你。” “我绝对不会说漏嘴的!” “他怎么知道我和邬栖山过招了?” “我爸说是霍叔叔告诉他的。 玉玺,你没受伤?” “伤了。” “啊?!你受伤了?!伤哪了!重不重?” “不重,不要告诉他,我上药,挂了。” 祁玉玺挂了电话。 这边凌君凡拿着手机很是纠结。 这,玉玺也不跟他说清楚到底严重不严重。 霍叔叔都不知道玉玺受伤了,明显玉玺谁都没说。 正纠结呢,凌君凡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自己老爸的,凌君凡哀嚎一声。 磨蹭了半天,凌君凡接听。 “君凡,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 “啊,我刚才在洗手间。” “你问了安安没有?他有没有受伤?” “呃,没,没有。” 电话那边的人眯起了双眼:“君凡,我是你爸。 你有没有说谎我听的出来。” 糟糕! 凌君凡的五官都皱起来了。 “爸!你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你了!” 凌君凡大逆不道地挂了老爸的电话。 可很快,电话又打过来了。 凌君凡欲哭无泪,用力按下接听键,他闭着眼睛喊: “宁旭,怎么办啊!玉玺受伤了,他正在上药。 他也不跟我说严不严重,还不许我告诉任何人,怎么办啊!” 电话又挂断了,这一次凌靖轩没有再打给儿子。 他心急如焚,想马上打电话给祁玉玺问问他的伤势怎么样。 可他已经没有给那个人打电话的资格了。 凌靖轩挫败地单手撑住额头。 从打完那个电话到现在,他都没有合过眼。 飞机落地时,他的心口就一直在时不时地疼痛。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失恋的滋味。 不,凌靖轩自嘲地笑笑,他都没有恋,哪来的失。 让自己平静了一会儿,凌靖轩拿起手机。 身负重任的凌君凡逃了下午的课,打车回了祖宅。 祁玉玺在自己的房间里,凌君凡直接去祁东园找他。 凌君凡来的时候,祁玉玺正在看小说,还是那本他没有看完的“倚天屠龙记”。 凌君凡一进来就唯唯诺诺地问: “玉玺,你的伤重不重啊?我不放心你。” “没事。” 祁玉玺关了门窝回沙发,拿起小说。 凌君凡挪过来:“玉玺,你给我看看,我真的不放心。” 祁玉玺低垂的凤眸沉了一瞬,他翻过一页: “就三道伤,不重。” “三道还不重?!” 凌君凡挨着祁玉玺坐下, “你给我看看!你要不给我看!我就告诉白爷爷去!” 祁玉玺抬眼,凌君凡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还是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大无畏精神。 祁玉玺放下小说,好似被凌君凡说得烦了。 他站起来脱掉了唐装,脱下t恤。 “你都这样了还不重?!” 凌君凡一看到那三道没有包扎的伤口,跳了起来,怒发冲冠: “xx的!军武处那帮混蛋!我跟他们没完!” 祁玉玺一根指头把凌君凡推回沙发坐下,穿上衣服: “你怎么跟他们没完?” 凌君凡顿时卡壳,又马上嚣张跋扈地说: “我告诉岳爷爷和白爷爷去!” 祁玉玺抬手,凌君凡抱住脑袋: “饶命饶命!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么!” 祁玉玺放下手,坐回去。 凌君凡睁开一只眼睛,发现危险解除,他立刻放下手凑过去: “玉玺,你就这么放过邬栖山啊。 他凭什么啊! 滕茕想你做她男朋友,你还不能拒绝啊! 她又不是绝世大美女!” 祁玉玺拿起小说:“邬栖山的伤更多。” 凌君凡愣了下,接着不可置信地喊: “不会!你是说其实是你赢了?!” 祁玉玺:“平手。” “平手?” 祁玉玺翻过一页小说: “用拳,我不是他的对手;用剑,他不是我的对手。” 凌君凡悟了:“你用‘伏阴剑法’了?” 祁玉玺点了下头,踹了脚凌君凡:“给我倒杯水。” 凌君凡屁颠屁颠地去倒水。 回来后,他好奇地问:“玉玺,邬栖山真的有先天大圆满?” “或许,他的内力很浑厚,不过比师父还差了点。” 凌君凡啧啧两声:“他一个先天大圆满竟然都没打过你,这下可丢脸了。 哎,滕茕请假了,你昨晚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给了她一点教训,让她离我远点。” 凌君凡:“你打她了?不是,玉玺,她是女人啊! 你一动手,别人可有话说了。” 祁玉玺抬眼:“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古武者。” 凌君凡咽了咽嗓子,果然,想玉玺怜香惜玉那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凌君凡眼珠子一转,问:“哎,如果滕茕不是古武者,你怎么办?” “我废了滕苍。” “……” 凌君凡突然有点同情滕茕了。 算是完成任务的凌君凡借着上厕所,躲在洗手间给他爸发越洋短信,详细汇报祁玉玺的伤情。 等凌君凡从洗手间里出来,他又凑到祁玉玺身边,好言相劝: “玉玺,你的伤口还是包扎一下。” “不用。” 祁玉玺专心致志看小说。 凌君凡好奇地凑过去:“这本书你看很久了,还没看完?” 接着,他就念出, “‘张无忌心乱如麻,手中这两个少女只要有一个伤重不救,都是毕生大恨……’ 玉玺,这张无忌是主角?” “嗯。” “两个少女?他娶了两个老婆?” 祁玉玺抬手推开凌君凡的脸。 凌君凡知道自己被嫌弃了,没有再凑上去。 不过他还是问:“这本书你看了好多天了,不会是在重温?” 祁玉玺:“武侠小说,不仅仅是武侠小说。” “那还能是什么?” 祁玉玺翻过一页:“里面的男男女女,也是要谈情的。” 这,什么意思? 凌君凡怎么也无法把祁玉玺和谈情这个词放在一起。 可偏偏对方就这么说了! 好半晌后,凌君凡小心翼翼地问出: “玉玺,你不会是把,武侠小说,当言情小说看了!” 随后他就收到了祁玉玺抛来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君凡表示他看不懂啊! 老爸交给自己的第二个任务—— 让祁玉玺包扎伤口。 凌君凡没完成。 他已经被祁玉玺的“武侠小叔=言情小说”的论调给砸晕了。 给老爸发短信说祁玉玺不肯包扎,他也没办法。 毫无心理负担的凌君凡从祁玉玺的书柜里抽了一本武侠小说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也要读一读武侠小说里的爱情故事! 祁玉玺不肯包扎,凌靖轩很担心,也很心疼。 但他也心知凌君凡左右不了祁玉玺。 他又不能告诉师父祁玉玺受伤了,让师父和师叔给他包扎。 那样祁玉玺肯定能猜到是他“告的秘”。 他只能安慰自己,祁玉玺不是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人。 那样的伤,对祁玉玺这样的古武者来说确实不严重。 只是这种想要关心对方却根本无从下手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和凌君凡一起回学校上课。 凌君凡挂着两个黑眼圈,不停打哈欠。 祁玉玺难得问他:“没睡好?” 凌君凡:“昨晚看小说看晚了。” 祁玉玺没问他看的什么小说,凌君凡自己没忍住: “玉玺,你这样的如果在‘神鵰侠侣’里面,那绝对没杨过什么事了。 你跟小龙女才是绝配啊! 杨过太招蜂引蝶了,配不上小龙女,还伤了小龙女的心!” 祁玉玺的眼神有点冷,只不过他戴着帽子,凌君凡没发现。 凌君凡还想表达一下他对小龙女的爱慕和对杨过的怨恨,就听祁玉玺冷冰冰地问: “你哪里看出小龙女跟我是绝配?” 凌君凡这才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不妙。 他打哈哈:“呃,你和小龙女,气质像嘛。 小龙女很酷,你也很酷。 我就是觉得杨过太招蜂引蝶了,对别的女人也那么好,这样是不对的! 作为一个已经有老婆的男士,要跟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单身女人!” 开车的祁玉玺踩下油门,很快,凌君凡就不打哈欠了: “玉玺玉玺,我错了我错了! 你跟小龙女才不是绝配,你跟杨过才是绝配! 啊!不不不!我错了我错了!” 急速行驶中的汽车一个急刹车,紧接着,车里就传出了一人的惨叫。 回到学校的凌君凡偷偷摸摸地摸回宿舍,摸出一顶鸭舌帽戴上。 去了教室后,凌君凡顶着同学们诧异的眼光,缩手缩脚地在比他先来教室的祁玉玺身边坐下。 坐在祁玉玺另一边的宁旭问: “君凡,你怎么又戴上帽子了?” 这人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戴了。 “呃,想戴就戴喽。” 凌君凡压压帽檐,眼泪汪汪。 这回他不是黑眼圈,直接成了大熊猫了。 呜呜呜,他真的只是说错话。 他真的没有认为玉玺和杨过是绝配啦,呜呜呜…… 玉玺的拳头好硬哦。 ※ 下午,从教室里出来的祁玉玺就看到了等在外面,一身便装的滕苍。 祁玉玺让宁旭和凌君凡先走,他跟着滕苍走了。 宁旭和凌君凡暗想,滕苍不会是心有不甘,又想来找祁玉玺的麻烦? 滕苍的车里,他把祁玉玺的护照交给他,说: “去美国的签证已经办好了,有效期15年。 15年内你可以多次往返。 每次最长停留时间为8个月。 你是古武者,你的签证和普通人的签证办理方式不同。 军武处有专门的部门处理古武者的出国事宜。 你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直接来找我。 昨天的事,我道歉。” 祁玉玺把护照塞进卫衣口袋里,没说话。 滕苍:“我妹妹不会再纠缠你了。 我要谢谢你让我意识到,她是我的妹妹,同时也是一名古武者。 古武者就该有古武者的样子。 而不是一边享受着古武者的待遇; 一边又要普通人对于女性的宽容。 这次的事情也让她成长成熟了。” 祁玉玺依旧不说话,他对滕茕只有厌烦。 沉默了一会儿,滕苍说:“我妹妹还想继续留在上京大学。 她现在是真正对这个专业有了兴趣。” 祁玉玺:“她来不来上课,用不着跟我说。” 滕苍听出了祁玉玺的意思,他也放了心。 “昨天的那场较量,处长说他受益匪浅,已经去闭关了。 处长欢迎你以后能经常来军武处和我们的武官切磋。 大家也很希望能有这个机会。”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滕苍看着祁玉玺走远,摇摇头:“这么冷的脾气,真的不怕以后找不到老婆?” 祁玉玺走了,滕苍也不多留,开车离开。 第80章 初至纽约的历险 拿到了护照,办好了签证,祁玉玺却出人意料地没有马上出发。 他每天按时上下课,一点要去美国的意思都没有。 看得宁旭和凌君凡是一头雾水。 两人问他,他也只说不着急。 两人更纳闷了。 滕茕请了一个月的假,一个月后,她回到了学校。 她的头发剪短了一些,不过依旧的傲气。 平时也是独来独往,却没有再缠着祁玉玺。 不过每次上课的时候,她的座位总是距离祁玉玺不远不近。 祁玉玺对此反应平淡,滕茕于他就如班里的其他同学一样。 眼看着又一个月过去了,马上就要到五一了。 五一有七天假,见祁玉玺没有去美国的打算,凌君凡和宁旭就琢磨着五一去哪玩。 两人每天坚持早晚各一个小时的锻炼,风雨无阻,就当给自己换个心情。 当然,出去玩,他们也会按时锻炼的。 “五一我有事。” 就在凌君凡和宁旭兴致勃勃地讨论时,祁玉玺突然冒出一句。 两人同时看向他,接着凌君凡就是一个激灵: “玉玺,你不是要去了?” 祁玉玺点了点头,凌君凡立马激动了: “我还以为你改主意了!” 祁玉玺:“五一才有假。” 宁旭&凌君凡:“……” 祁玉玺跟班主任请了一周的假。 分别是五一前两天和五一后五天。 再加上一个周末,这样他一共有16天的假期。 祁玉玺要去美国,宁旭和凌君凡也不出去玩了。 两人决定五一假期就在健身房泡着了。 宁旭给祁玉玺买了去美国的机票,祁玉玺也没跟他客气。 回到祖宅,祁玉玺去找了师父。 一听徒弟说要去美国,百里元坤并不吃惊,而是问: “你和靖轩,吵架了?” “嗯。” 百里元坤:“因为什么事?” 祁玉玺不肯说。 百里元坤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不过他面上没有显出来,而是说: “靖轩是你的师兄,平时他也很照顾你。 你对他有什么不满就直接告诉他。 他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一个人跑去美国找他…… 安安,你是做师弟的,若按另一种身份,你是他的晚辈。 师父不觉得你应该去美国,而是应该他来找你。” 哪有做师兄,做长辈的,让自己的师弟、晚辈主动过去的。 祁玉玺:“我去美国找他是顺带,我想打听祁橘红的消息。” 百里元坤蹙眉:“你有她的消息了?” “凌靖轩说会给我打听,但我不想把希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百里元坤:“师父也有让你师伯找人去打听,只是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你只有16天的假期,恐怕也难查到什么。 不如还是等你师伯那边的消息。” 祁玉玺摇头:“师父,我已经订了机票了。” 百里元坤心里皱眉。 犹豫了片刻后,他直接问:“安安,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美国找靖轩? 师父从来没有见你对别的什么人这么上心。” 要说师兄,徒弟也不只有凌靖轩一个师兄。 祁玉玺:“师父,您想说什么?” 面对徒弟平静的凤眸,百里元坤却说不出他的担心了。 思索了片刻,他婉转地问:“安安,你对靖轩是什么看法?” “师兄。” “只是师兄?” 祁玉玺点点头。 “那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突然回了美国,你又为什么要去美国找他,还不让他知道?” 祁玉玺不假思索地回道: “他对我隐瞒了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我很生气,把他赶走了。 现在我气消了,去美国跟他把话说清楚。 他也该回来继续练烈阳掌。” 徒弟没有说隐瞒的是什么事,百里元坤也不好再追问。 见徒弟提到凌靖轩的眼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再想想徒弟的脾气…… 百里元坤猜测凌靖轩当时或许还被徒弟揍了一顿。 凌靖轩离开的那天晚上,脸色确实很不好。 他当时只以为凌靖轩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着急,现在回想,难说是被徒弟揍了,心里难过呢。 这么想着,百里元坤又觉得凌靖轩挺可怜了。 这些师兄里,也就凌靖轩对安安最是宠溺。 被安安揍了,还被赶走,凌靖轩肯定也很难过。 但怎么都是自己的宝贝徒弟,百里元坤也只能委屈凌靖轩,他是不会训斥徒弟的。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去,师父会给你保密的。 你爷爷奶奶他们那边,就说你去闭关好了。” “嗯。谢谢师父。” “跟师父说什么谢!” 家里都安排好了,师父那边也顺利过关。 祁玉玺就背了一个双肩包,在4月27号的晚上,上了前往美国纽约的飞机。 宁旭给他订的是头等舱。 到了机场,滕苍又亲自把他送过安检,没让他摘帽子检查。 头等舱有三个人,两个都是老外,祁玉玺的座位靠窗,旁边的座位没人。 在飞机起飞后,祁玉玺拒绝了头等舱的饮食服务,放下椅背,盖上毛毯,压低帽檐,睡觉。 纽约时间4月27号晚上9点,祁玉玺抵达了纽约。 飞机舱门刚打开,一个一身短打的白种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个男人,头等舱里的另外两人皆是神色一震,站了起来。 对方直接走到祁玉玺跟前,用不大流利的华文低声说: “祁宗师,请。” 祁玉玺拿开毯子起身,对方打开了行李架。 祁玉玺拿了自己的双肩背包,和对方下了飞机。 另外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祁玉玺离开。 他们竟然不知道和他们一起坐在头等舱,一直戴着帽子的年轻人竟然是古武者! 两人别提多懊恼了。 这么好的一个结识古武者的机会就让他们这么错过了! 前来接祁玉玺的车就停在云梯下方。 祁玉玺上了车,说:“麻烦找一家酒店,谢谢。” 来接他的人开车,点点头,一句没有多问。 祁玉玺心知这肯定又是军武处帮他安排的。 对方带祁玉玺去了一家很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帮他订好房间。 在得到祁玉玺之后不需要他帮忙的要求后,对方留下一句“祝您在美国玩得愉快”,就很礼貌地离开了。 顺利入住,祁玉玺没有好奇酒店外这个异国城市。 给师父和凌君凡、宁旭分别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他去洗澡,叫酒店送餐上来。 祁玉玺用打坐调整了时差。 第二天一早,他在房间里吃了早餐,然后去退房。 退房时酒店工作人员却告诉他已经有人付过账了。 祁玉玺没问是谁付的,拒绝了酒店帮他叫车的服务,他背着双肩包出了酒店。 他相信,如果让酒店帮他叫车,肯定又会有人给他付账。 这是祁玉玺19年来第一次出国。 满大街全是外国人,周遭传来的语言也全是听着费力的外语。 就在祁玉玺观察周遭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一名黑人司机探头到副驾驶座位这边,问: “嗨,年轻人,要不要坐车?” 祁玉玺站着不动,对方又说了一遍。 这一遍,祁玉玺听懂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酒店便签纸,上面是一个地址。 司机看过地址后点点头:“ok,没问题,请系好安全带。” 看出对方不大听得懂英文,司机做了一个系安全带的手势。 祁玉玺系好安全带,把便签纸塞回运动裤的口袋里。 纽约这几天一直在下雨,有点凉,大多数的人还穿着风衣。 司机穿了一身卫衣,相比之下,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衫和一条运动裤的祁玉玺就显得有些单薄了。 司机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美国的古武者都是功夫服,几乎不会有这样穿着“随便”的古武者。 司机也只当对方穿少了衣服。 司机很热情,开车后就开始问祁玉玺是哪国人? 是东瀛人还是韩国人? 祁玉玺压低帽檐一句不搭理。 对方的英文带着很重的口音,祁玉玺大部分时候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然在司机问他是东瀛人还是韩国人的时候,他一定会告诉对方,他是华国人。 祁玉玺不吭声,司机耸耸肩,也不说话了,不过眼里却闪过某种精光。 司机的方向盘一转,转入了一条偏僻的街区。 出租车载着祁玉玺左拐右拐,计价器上的数字滴滴滴地飙升。 见祁玉玺对此没有反应,司机更乐了。 遇到一个不懂英文,刚来纽约的外国人,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前方是红灯,心情大好的黑人司机停车,忍不住哼起了rap。 突然,他的脑袋被人用力按在了侧方。 黑人司机刚要破口大骂,他的车窗玻璃碎了。 周围传来了人们的尖叫声,噗噗噗的子弹声让司机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祁玉玺快速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顺便也解开了司机的安全带。 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祁玉玺一把将吓得不停大叫的司机拖过来,并迅速拖下车。 有人在对面的高楼上扫射。 路上有不少人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 有人在痛苦的呻吟,有人已经昏迷不醒了。 “啊!啊!啊!我中弹了!我中弹了!” 黑人司机惨叫。 他的腿中弹了! 祁玉玺抓着司机躲在出租车后。 他迅速观察了一遍四周的情况,然后看了眼枪手所在的位置,厉声: “shut up!” 黑人司机不敢叫了。 他现在又愧疚又感激,这个人救了他的命! 枪手在马路对面的一栋7层楼的楼顶,初步判定有三个人。 祁玉玺不懂枪,但这种可以连发的枪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 “轰”! 对面行驶的一辆车爆炸了,很显然是被打中了油箱。 黑人司机抱着自己的头,无声喊着“上帝”。 祁玉玺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 店门的玻璃碎了,但只要躲在里面,不露头就是安全的。 祁玉玺目测了一番距离,给了黑人司机一巴掌。 被打了的黑人司机惊吓地抬头。 就见面前这位亚洲少年指指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随后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手比了个3。 司机知道对方是要把他带到那家咖啡店去,他流着眼泪用力点头。 “one,o,run!” 单手抓起司机,祁玉玺猛地从出租车后起身。 一个蹿步,他就带着体型至少是他的两个的黑人司机跃出了三四米的距离。 子弹打在了出租车上。 祁玉玺又是几个快速蹿步。 在屋顶的枪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把吓得魂飞魄散的司机安全带进了咖啡店的窗户下。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谢谢!谢谢!谢谢!” 司机忍不住大哭起来,他得救了!他安全了! “古武者!他是古武者!” 躲在咖啡店里的其他人有人惊喊。 黑人司机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年轻的亚洲人能救了他。 祁玉玺不理周遭的叫声,他取下自己的双肩背包按在司机的怀里。 不需要他说明,对方死死抱住他的包,用力点头。 他会保管好这个背包的! 好几颗子弹从咖啡厅已经破碎的窗户飞进来,打在桌椅和台上。 祁玉玺示意司机就在这里躲着,他窜到门口,稍稍抬高帽檐。 很多人都把希翼的目光投注在了那个亚洲年轻人的身上。 远远的有警笛的呼啸。 趁着发射的子弹出现了空档,祁玉玺窜出了咖啡厅。 子弹声再次出现,街上传来惊叫。 一位穿着黑色长袖运动t恤,黑色运动裤,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年轻人,以常人难以企及和难以想象的速度,避开朝他射来的一颗颗子弹,跑到了马路的对面。 只见他脚尖一点,整个人轻松地攀上杀手所在那栋楼外墙的一根下水管道。 接着,他的身体轻如燕般向上蹭蹭蹭快速爬去。 有人在下面尖叫:“小心!” 楼顶,一位杀手露出了头,手里的狙击枪对准了正在攀爬的人。 枪声响了,祁玉玺从水管上飞跃到一旁的窗户挡雨棚上。 接着他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爬上上一层的窗台,然后跳进了开着窗户的房间里。 一切就发生在两分钟内。 有人在喊:“是古武者!那个人是古武者!” 五辆警车开进了这条路。 车里的警察还没下车,密集的子弹再次射出。 警察吗们也只能在车内尽量压低身体,仓惶地躲避可能射入车内的子弹。 附近躲避的人们依稀听到那栋楼的楼顶有人喊: “杀了他!” 祁玉玺跳进房间。 房间内被枪击吓坏的屋主却是大胆地把他引了出去,并连说带比划地告诉他从哪里上天台。 祁玉玺把对方推进房间关上门,准确找到对方所说的楼梯口。 楼梯上方有脚步声,祁玉玺踩上楼梯栏杆,攀着栏杆跃到上一层。 上方有人影出现,祁玉玺身体灵活地往旁边一跳,身后一颗子弹打在楼梯扶手上。 又是一颗子弹,祁玉玺的身体已经再次踩上栏杆攀到了上一层。 子弹落在了他刚才所在的位置。 “快来人!他的速度太快了!” 开枪的人大喊。 就在他瞄准祁玉玺准备再次开枪时,一张便签纸毫无预警地袭来,擦着他的眼角滑了出去。 惨叫在楼梯间响起。 枪手两手捂住鲜血直流的左眼,手中的步枪掉在了地上。 枪手似乎又想到自己不能没有枪,忍着眼睛的剧痛伸手去捡掉在地上的武器。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一人从下方如飞般窜出,一脚把步枪踩成了两截。 这时,又一位枪手从上方赶来支援。 手枪对着戴着帽子的亚裔少年连环射击。 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 公寓内,凡是在房间内的人都躲在自认最安全的地方,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枪声与叫声。 那位送祁玉玺出门的老者一遍遍地在胸口划十字,希望上帝可以保佑那位亚裔少年。 楼梯上,第二位枪手持枪的手腕被人180度的转了个方向。 一手抓着对方的手腕,一手接住对方落下的手枪。 祁玉玺往墙上一砸,枪碎了。 照着对方的腿骨一脚踹去,祁玉玺把疼晕过去的枪手甩到一边。 对方咕噜噜地滚到了楼梯的拐角平台,和他的同伙作伴去了。 很快来到天台入口,天台的门大敞着。 祁玉玺刚冒头,就有子弹打在了门边的墙上。 祁玉玺躲在门边,仔细听天台上的动静。 枪声不断,对方试图用密集的火力来压制他。 祁玉玺闪身至门后侧,单手握住门把手。 一个使力,铁门被他卸了下来。 子弹打在了铁门上。 躲在铁门后的祁玉玺进入天台。 随后一脚,铁门飞了出去。 祁玉玺在铁门的掩护下一步窜至水箱后。 “他进来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 “他是古武者!” “他在哪?他在哪!” 这些人说的不是英语,祁玉玺听不懂。 但他们这么一喊,却完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第81章 师兄弟的重逢 此时楼下的街道两边,受伤和死亡的人已经被迅速抬走。 救护车和增援的警车都开过来了。 警察包围了枪手所在的大楼,装备精良的特种部队队员也已经进入大楼。 大楼对面街道上所有临街的店铺,躲藏在里面的人都露出了头,注意着大楼上方的动静。 在那个亚裔年轻人进入大楼后,枪声不断,可是却没有子弹再发射到街道上。 他们都清楚,枪手一定是对那个亚裔的年轻人开枪了。 不少人流着眼泪在祈祷,祈祷那个年轻人平安。 “老板!” 没有经过老板的同意,时林直接开门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正坐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凌靖轩转过身。 时林表情紧张地走过来: “老板!皇后区牙买加街区正在发生枪击案。 我在新闻推送上好像看到了安安。” “安安?!” 凌靖轩瞬间色变, “哪的新闻!” “现在还在直播报导!” 时林拿起老板办公桌上的遥控器,挂在墙上的超大屏幕电视开启。 凌靖轩伸手抢过遥控器按下新闻台。 果然,新闻台上正在播报发生在皇后区的一起恶性枪击事件。 画面中,救护车和警车在鸣响,现场的记者正在说明目前的情况。 时林语速极快地说:“我刚才看的是一段临街店铺的监视画面回放。” 时林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记者一脸担心地说: “就在刚刚,枪手所在公寓楼顶天台的枪声停了。 我们现在还无法得知楼上的情况。 特警小队已经进去了,目前还没有收到特警小队方面的消息。” 这时,记者周围的围观民众们发出了惊叫。 记者随之看了过去,镜头紧随。 “看!是那个人!” “是那位古武者!” 凌靖轩的一颗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镜头画面中,一位身着黑色长袖圆领t恤、黑色运动裤,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站在一栋公寓的楼顶边缘。 只这一眼,凌靖轩就认出了那是谁。 手不稳地抓过手机,凌靖轩迅速按下深深刻在脑中的一个手机号码。 幸运的是,手机响了! 不幸运的是!没有人接听! 凌靖轩紧盯屏幕,画面中的人并没有掏手机的动作。 显然,手机不在他的身上。 手机既然响了,那对方应该办理了手机号码的国际业务,不然应该是打不通才对! “准备直升机!” “是!” 时林大步往外走。 “啊——!” 刚走到门口的时林被电视里传出的一片叫声止住了脚步。 他回头一看,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摄像机对准的“黑衣人”从楼顶跳了下来! 他就如一只鸟儿一般,身体轻灵地落在5楼一扇窗户的挡雨棚上。 脚尖一点,他的身体继续快速下降。 接着,他又在二楼的一扇窗户的挡雨棚上一个轻巧的借力,最后稳稳落地。 周围发出了激动的尖叫和鼓掌声。 对方压了压帽檐,速度极快地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一间门窗的玻璃皆碎掉的咖啡店内。 很快,那人出来了,肩膀上多了一个双肩背包。 镜头一路跟随着他,却没能捕捉到他刻意隐藏在鸭舌帽中的真容。 对方快速奔跑,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镜头内。 记者在安静了两秒后激动地大叫: “我爱上他了!我想我爱上他了! 他就那么走了! 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走了! 他看起来很年轻! 我看到了他的侧脸,似乎还没有成年! 啊!上帝!” 凌靖轩不管发花痴的记者,大步往外走,回过神的时林也急忙跟上。 凌靖轩再次拨打祁玉玺的手机,五六声之后…… 谢天谢地! 对方接了! “安安!” 奔跑中的祁玉玺,略显清楚的呼吸声传入手机。 凌靖轩的声音都有点不稳了:“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 我去接你! 你先找一个地方避一避,我马上去接你!” “嗯。” 对方挂了电话,甚至不问凌靖轩要怎么来接他,又需要大概多久的时间。 而这一次,凌靖轩再也没了被对方挂掉电话的心痛。 他只有心急。 他想立刻马上见到对方,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摩天大楼的天台上,蒙柯、时林和凌靖轩迅速上了停在那里的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在抵达天台的这一短短时间内,时林已经问清楚了枪击案发生的详细地点。 事发地点是牙买加街区的一个比较繁华的商业街。 牙买加街区是拉丁裔集中的街区,这次的枪击案尚不知是种族极端分子所为,还是恐怖分子所为。 凌靖轩的手一直在发抖。 警方目前掌握到的消息是公寓楼顶天台有4名枪手。 枪手有两把狙击步枪,一把手枪,一把轻型步枪和一把改装微型冲锋枪。 现场已造成17人死亡,39人受伤。 凌靖轩第一次痛恨他的公司为什么要设在曼哈顿! 直升机的速度很快,10分钟之后就停在了距离枪击案最近的一家酒店顶层的直升机停机坪上。 车已经在酒店门口等着了。 三人从酒店出来,蒙柯上了驾驶位,时林在副驾驶,凌靖轩坐在后排。 全防弹的黑色劳斯莱斯朝着枪击案发生地的街区驶去。 凌靖轩拨打祁玉玺的手机,对方马上就接听了。 凌靖轩拿着手机的手一个明显的用力。 “安安,我到皇后区了。 现在距离枪击案的地点有三个街区的距离。 你周围有什么标志?” “我在一栋墙上画着很多字母,底色黄色,外面有铁丝网的破楼里。 我这里能听到警车的警笛声。 外面有几个黑人青年在说话。” “好,等我。” 凌靖轩把祁玉玺的所在地告诉时林。 时林立刻打电话让人查枪击发生地附近哪里有类似的建筑物。 很快,时林这边就有了消息。 蒙柯按照时林给出的地址,踩下油门。 “那个人太酷了!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厉害的古武者!” “那是亚洲人,肯定是东瀛人。 我听说东瀛的古武者是全世界最厉害的!” “韩国的古武者才是最厉害的。” “我真羡慕那些能成为古武者的人。” “我最羡慕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他是唯一见过那个古武者的人!” “他太好运了,那位古武者救了他一命!” 几个黑人青年聚集在一个老旧的篮球场议论刚才发生的那场枪击案。 那片街区现在还被封锁着,但源源不断的消息仍旧从那里传递了出来。 大家在替那些不幸遇难的人惋惜之余,都在热烈讨论那个把伤害降到最低的,神秘的亚洲古武者。 那是一位高手。 一位就像亚洲武侠电影里演的那样可以飞檐走壁的绝世高手! “嘿,来人了!” 一位黑人青年出声提醒朋友们。 其他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目露谨慎。 他们这里突然出现一辆这样的车,本身就很不寻常。 车在这伙黑人青年面前的路边停下,三个人从车上下来。 看到其中一人的装扮,几名黑人青年紧张了。 是古武者! 美国的古武者大部分都穿着功夫短打,要么就是功夫长袍,非常容易辨认。 只是古武者很少会和普通人接触。 他们只会出现在那种名流汇聚的地方。 在这片落后的街区见到一位古武者是不可思议的。 凌靖轩下车时刚收起手机。 他焦急地看着前方那个墙壁画满了涂鸦的破旧公寓楼。 很快,他的眼里出现了安心的光彩,拔腿就朝前方跑了过去。 “安安!” 几名黑人青年顺着他跑动的方向好奇地转身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们一个个傻眼了。 这不是新闻里的那名古武者吗?! “安安!” 跑到走出来的祁玉玺面前,凌靖轩一把抱住了他,手臂十分的用力。 身上有着明显血腥味的祁玉玺推推他: “我要洗澡。” 凌靖轩的喉结一个剧烈的起伏。 他放开祁玉玺,弯腰抓住他的一只手带着他快速往车那边走。 蒙柯迎了过来:“安安,没受伤?” “没有。” 蒙柯从祁玉玺身上接过他的双肩包。 凌靖轩握着祁玉玺的手很用力。 祁玉玺没有挣脱,任由凌靖轩握着他的手,把他带上车。 黑色劳斯莱斯开走了,几位黑人青年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他们一个个惊喊: “oh y god!oh y god! 不是东瀛人! 那个人好像是华国人! 他们说的,好像是华国语!” 很快,警方就接到了几个目击者的电话。 对方说他们见到了那名古武者,看到他被人接走了。 来接他的人里有一名是古武者。 那个年轻得过分的亚裔古武者,疑似是华国人! 祁玉玺一上车就摘了帽子,眉头微蹙。 凌靖轩松开他的手检查他的身体:“真的没有受伤?”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 祁玉玺的黑色t恤衫上有着浓浓的血腥味。 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上面有很多血迹,裤子上也有。 凌靖轩问:“带衣服了没?” 这人就一个双肩包,恐怕没带什么行李。 果然,祁玉玺回道:“没带。” 凌靖轩立刻说:“蒙柯,找一家服装店,先给安安买衣服。” “好!” 车上有一条毛毯,凌靖轩抖开,挡住祁玉玺。 “你把衣服脱了,先裹上毯子。” 祁玉玺二话不说脱掉了t恤衫,连沾了血的裤子也脱了。 凌靖轩给他裹上毯子,包了个严实。 祁玉玺的眉目间轻松了一些。 似乎脱掉了难闻又难受的衣服令他舒服了许多。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这一刻,他不想放手。 “时林,开一间房。” 时林打电话订房间,就是他们的直升机降落的那一家酒店。 蒙柯把车开到了一家百货商场外,靠路边停下。 凌靖轩下车亲自去给祁玉玺买衣服,时林也跟着去了。 车上只留了蒙柯和祁玉玺两人。 祁玉玺裹着毯子,闭目养神。 蒙柯的手指弹了弹方向盘,说:“新闻上说有四个人?” 祁玉玺睁开眼睛:“嗯。” “死了?” “半死。” 蒙柯点点头,又说:“时林在新闻上看到了你,老板急坏了。” 祁玉玺:“难怪他这么快。” 蒙柯没有再说什么。 凌靖轩突然回美国,情绪明显不对劲。 祁玉玺又一声不响地突然跑来了美国。 蒙柯察觉到了什么,他告诉自己不要插手。 凌靖轩和时林很快回来了,时林手里提着五六个纸袋子,凌靖轩手里有一个。 时林把袋子放在后备箱,凌靖轩提着袋子上了车,蒙柯下了车。 凌靖轩把新买的运动t恤和运动裤拿出来,还有一顶新帽子。 祁玉玺穿衣服的时候,凌靖轩说: “内裤和袜子我也给你买了。 一会儿到酒店你先去洗澡,吃些东西我们再走。” 祁玉玺点点头。 在他套好裤子后,他突然被人抱住了。 抱住他的人,很用力。 “安安。” 沙哑。 凌靖轩应该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是喊了一声祁玉玺。 祁玉玺垂眸看着凌靖轩抱着他的胳膊,平静地开口: “你让我找女朋友,现在抱着我又算什么?” 凌靖轩的身体瞬间僵硬。 可随后,他却直接把祁玉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手把对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安安,我高估了我的理智。” 祁玉玺从凌靖轩怀里挣脱下来:“我饿了。” 凌靖轩深吸口气,握住祁玉玺冰凉的手,敲了敲车窗。 时林和蒙柯开门上车。 一路上,四人都无话。 凌靖轩却是一直握着祁玉玺的手,祁玉玺则平静地看着窗外。 酒店到了,蒙柯把车开到酒店大堂的门口,祁玉玺戴上新买的灰色帽子,跟着凌靖轩下了车。 蒙柯这一身打扮一出现,酒店里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人员都迎了上来。 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把他们带到一部电梯门口,送他们进了电梯。 凌靖轩的直升机就在这家酒店的顶楼天台上,酒店经理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凌靖轩带着祁玉玺去了已经开好的套房,蒙柯和时林则是跟着经理去了餐厅。 他们要先订好餐,祁玉玺肚子饿了,他们也都没吃饭。 第82章 你是师兄 祁玉玺这次洗澡的时间比较久。 平时他都是5分钟的战斗澡,今天洗了20分钟。 凌靖轩猜测应该是和沾染了血迹有关。 等到祁玉玺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凌靖轩上前再次抱住了他。 这一次,祁玉玺没有挣脱。 凌靖轩抱着祁玉玺,腰背弯下,脑袋抵在他的颈窝,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 祁玉玺丢掉手里的擦头毛巾,不说话。 凌靖轩抱着他腰身的双臂渐渐收紧。 一个吻贴上了祁玉玺的脖子,在那里停留了一会儿后,吻滑到了他的喉结。 之后又顺势而上,来到他光洁的下巴。 炙热的嘴唇贴着祁玉玺的下巴又停顿了几秒,稍稍退开,随后一举攻占了他冰凉的嫣红薄唇。 祁玉玺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拥抱凌靖轩,也没有给予任何的响应。 但他这样不挣脱默许的态度已经足够告诉凌靖轩他的心思。 凌靖轩突然抱起他,让他坐在电视柜上,接着又是一个猛烈的吻落下。 祁玉玺的默许让凌靖轩的吻更加的肆无忌惮。 凌靖轩的脖子,血管暴凸,额头上的青筋也一根根地冒出。 祁玉玺的呼吸频率变了,这是他的初吻。 他不回应不表示他没有感觉。 凌靖轩的身上有着淡淡的烟草味,他并不讨厌。 浴袍松了,凌靖轩再次抱起祁玉玺,转身,快走几步把人压到了床上。 两人的唇再次相贴,凌靖轩第一次把梦中一次次的幻想化为了实际。 祁玉玺全身都是冰冰凉的,皮肤却特别的光滑细腻。 只是这光滑细腻上有一些细小的不完美的疤痕。 和祁玉玺的体温相反,凌靖轩的手掌温度异常的灼热。 房间内的温度都被这股灼热给点燃了。 在感情完全冲破理智之前,凌靖轩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艰难地拉上祁玉玺的浴袍,剧烈喘息地抵在祁玉玺的身上。 “安安, 这里是酒店, 我还有一点理智。 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去,回到我的房间,我会继续。 我不想再忍了,也忍不下去了。 我爱你,我想要你。 我无时无刻不想像刚才那样, 亲吻你,碰触你,然后,拥有你。” 凌靖轩的声音很哑,哑得只是这么听着都会令人肾上腺素激增。 祁玉玺被凌靖轩的灼热融化了,身体给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他揪住凌靖轩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凌靖轩的双眼充血,明显是在艰难的克制中。 这一细看,凌靖轩明显比分开前瘦了很多。 看得出分开的这段时间他过得很不好。 祁玉玺的凤眸里有一层水润的光泽,那是他动情的反应。 此刻的他,左眼下的朱砂痣显得特别的魅惑,凌靖轩做了个明显的吞咽动作。 凌靖轩摸上祁玉玺的左脸,大拇指轻蹭那颗朱砂痣: “安安,你来美国,不拒绝我的吻,我是不是可以认定,你也是,喜欢我的?” 祁玉玺松开凌靖轩的头发,冷淡地说:“你是师兄。” 凌靖轩先是不明白祁玉玺这句话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琢磨出意思的他欣喜若狂地爬起来在祁玉玺身边跪坐好,认认真真地说: “安安,我爱你。 我想做你的另一半。 我想和你就如师父与师叔那样,做一对相知相爱的伴侣,白头到老。 你能接受吗?” 他是师兄,表白这种事当然得他主动! 祁玉玺坐起来,凤眸上挑:“你比我老。” 凌靖轩把人拽到怀里:“我会好好练功,保持青春,让别人看不出你我的年龄差。 我也会努力,活得和你一样久。”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我应该有一个温柔贤惠的老婆。” 凌靖轩把人拽回来:“我自认很温柔,也足够贤惠。” 祁玉玺又退出来:“我应该有好几个继承了我武学天赋的孩子。” 凌靖轩再把人拽回来:“美国的古灵会可以帮忙解决。 安安,不要生气。 我爱你,但同时我也很想你有自己的孩子。 我们不能以爱为名,伤了老人家的心。” 祁玉玺再次退出来,说:“我还年轻,孩子的事以后再说。 你,一边对我暧昧,一边又要我去谈恋爱,虚伪。” 凌靖轩动作温柔地把人又一次抱回怀里,承认: “是,我虚伪。 我忍不住想接近你,碰触你,嘴里却又说让你去谈恋爱。 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所以这两个月是安安对他的惩罚。 在祁玉玺的发顶落下一吻,凌靖轩动情地说: “安安……你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无论是配偶,还是别的什么。 我从来都是一个自信,甚至有些自负的人。 可在你面前,我却是,患得患失,自卑的…… 安安,除了有钱这一点,我哪都配不上你。 我更怕的是,说出来,我会连‘师兄’这个身份都没了。” 祁玉玺这一次没有退出,他冷淡地说: “这个世界上真正能配得上我的人,到我死了都生不出来。” 凌靖轩哑然。 祁玉玺:“要配得上我,第一条,功夫不能比我差。” 凌靖轩汗颜。 “第二条,不能比我姐丑。” 凌靖轩忍下摸脸的欲望,他的颜值貌似还是可以的。 “第三条,不能比我高。” 凌靖轩收紧手臂,这个,他不会缩骨术。 “第四条,做饭的手艺得跟我大姨一样。” “我会学!” “第五条,得像我爷爷奶奶那样无条件的听我的。” “这个我可以做到!” “你满足几条?” 凌靖轩:“安安,我错了,是我自以为是。 我不应该替你决定你应该喜欢谁。” 祁玉玺:“你的举动根本就是说我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人亲我的头发; 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人睡我的床; 随随便便……” 祁玉玺的嘴被人捂住了,凌靖轩再次检讨。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你应该再多惩罚我一段时间。” 祁玉玺拉下凌靖轩的手: “凌靖轩,不是谁都能让我直接叫他一声‘师兄’。 我给了你回应,你视而不见。 你和腾茕一样,自以为是。” “对不起,安安,对不起。” 凌靖轩自责极了。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蠢! 他怎么就忘了! 这人的感情极淡,这人对他的与众不同不就是对他的回应吗! 凌靖轩知道,要想这个人消气,他就必须坦诚; 什么事情都坦诚地告诉对方,不要让对方猜他的心思。 执起祁玉玺的手,凌靖轩落下数个吻,低哑地说: “你不知我有多吃醋。 我厌恶你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对你有企图心的女人; 现在,我会厌恶同样对你有企图心的男人。 安安,我爱你,我死也会抓着你,绝不放手!” “不会患得患失了?” 凤眸微挑。 “能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只能是我! 我会把你身边任何一个对我有威胁的人,扼杀在萌芽中!” 祁玉玺抽出手,端正跪坐好,无比严肃地说: “我不会做师父那样无私奉献的人。 如果你移情别恋,我会杀了你,然后重新找一个我喜欢的。” 凌靖轩笑了,安安说喜欢他! 这一刻,他的自负又回来了。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安安。你的‘师兄’,只能是我。” 祁玉玺:“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你们把感情分成各种‘恋’。 于我,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接受与不接受。 我愿意接受你,哪怕师父阻止,我也不会让步。” 凌靖轩的眼圈有点红:“谢谢你,安安。 给了我可以爱你的勇气和权利。 我很后悔,年少妄为。” 祁玉玺:“你的过去,我无权置喙。 日后,我要你的一心一意,而我,也会同等以待。” 凌靖轩:“我,凌靖轩,余生的所有,都是你,祁玉玺的。” 再次执起祁玉玺冰凉的手,凌靖轩在心里,用自己的武道之心发下一生的誓言。 祁玉玺注视着凌靖轩温柔的双眼,说出一件让凌靖轩彻底定心的事。 “‘伏阴剑法’和‘烈阳掌’为双修功法。 ‘伏阴剑法’十二层,九层之后,只有‘烈阳掌’可驱阴寒; ‘烈阳掌’共六式,二式之后必须由‘伏阴心诀’助以平息体内烈阳之热。 我修炼了‘伏阴剑法’,就断了与女人为伴的可能。 阴阳相合,女人于我却是阴阴相克。 我若娶女人为妻,洞房当天,对方就会阴寒入体而亡。 只有修习‘烈阳掌’之人,才受得了我的阴气。 而修习‘烈阳掌’之人,必须是男子。” 凌靖轩在震惊之后骤然笑了,笑得开怀,笑得如释重负。 安安在决定把“烈阳掌”交给他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接受了他。 只是他太笨,太小心翼翼,反而惹了这人失望。 “安安,师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喜悦开怀的凌靖轩这一次光明正大地把祁玉玺拥入怀中,在他耳边哑声说: “师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祁玉玺抬手,第一次主动抱住了凌靖轩: “我不会春花秋月,也不会如旁人那样谈情说爱。 感情的事,我不会主动,也学不会主动。” 凌靖轩闭上眼睛,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猛烈,他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安安,你已经很主动了,不主动的是我。 以后你我间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来主动。 安安,你只管一心放在武学上,师兄会做好你最坚实的依靠。 之前的错,师兄绝不会再犯。” 祁玉玺:“我饿了。” 凌靖轩马上放开他,在他的嘴上亲了口,说: “换衣服,下去吃饭。” 凌靖轩带着祁玉玺来到餐厅的包间,时林就说: “老板,岳宗师和百里宗师一直在打您和安安的电话。 大老爷也让您尽快给他回一个电话。” 凌靖轩拉开椅子让祁玉玺坐下,这才从时林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 祁玉玺的背包也染了血,由时林拿着,所以他没接到师父的电话。 凌靖轩坐下后对祁玉玺说: “师父和师叔可能知道这边的事了,我打电话给师父。” 祁玉玺点点头。 看到老板恢复了正常,时林心下了然。 老板这段时间的不正常就是因为安安了。 蒙柯让餐厅经理上牛排。 4名枪手,被祁玉玺打了个半死,枪也都被毁了。 特警小队一路冲上天台,只见到了还剩一口气的4名枪手,还有一张染血的便签纸。 便签纸上是一个地址。 祁玉玺就是不想和警察碰面,所以才选择从楼顶跳下来,迅速离开现场。 祁玉玺是古武者,事情发生后美国古灵会就立刻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华国军武处之前就曾和美国军方的军武处联系过。 也正是因为有美国的军武处出面,祁玉玺才能不用出面就拿到美国的签证。 美国的古灵会和华国的古能会是相同性质的机构。 美军军武处先获悉了祁玉玺的身份,毕竟就是他们派人去机场接的祁玉玺。 随后古灵会也知道了祁玉玺的身份。 便签纸上的地址是凌靖轩位于曼哈顿的公司地址。 几个因素下,祁玉玺的身份自然也就清楚了。 美国古灵会的很多人都是岳崇景的老朋友,美国最大黑帮“印地斯安”教父的老丈人史密斯马上打电话给岳崇景。 上京现在是深夜。 岳崇景接到老朋友的电话,得知祁玉玺在美国经历了一场枪击案。 他把四名枪手给打了个半死,成了美国民众们争相寻找的古武英雄。 岳崇景都不知自己是应该先为徒侄骄傲,还是先安抚自己吓坏的心脏。 这就是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打徒弟电话的原因。 叶子敖也是因为得知了枪击案上出现的古武者是祁玉玺这才赶忙打电话给外甥。 时林快速说:“警方那边已经给了消息。 那四名枪手都是白人右翼极端组织的成员。 载安安的那辆出租车司机见安安是第一次来纽约,对英语也不熟,就故意载安安在皇后区兜圈,想多挣车费。 如果按照正常的路线,安安不会遇到枪击案。” 祁玉玺:“他说的英文很难懂。” 倒没有被宰客的懊恼。 凌靖轩马上说:“美国很多人的英文带着浓重的口音。 别说你,就是我有时候也听得费劲。” 这时候几份牛排送过来了,他道: “你吃饭,我来打电话。” 祁玉玺点点头,他确实饿了。 祁玉玺很少吃西餐,因为吃不饱。 如果要吃饱,就会被人关注。 所以在上京,凌靖轩也从不带祁玉玺去吃西餐。 在美国倒是没有这个顾虑。 祁玉玺把一份牛排切成三块,拿起叉子叉起一块两三口就吃掉了。 要他一块一块切开再一块一块吃掉,是为难他。 蒙柯也是这样,切成两三块大的,叉起来快速吃掉。 美国的古武者都是这样吃牛排,不会有人觉得他们鲁莽,没有礼仪。 更不会有人(敢)盯着古武者用餐。 凌靖轩一一打电话给师父、师叔、大舅和史密斯·卡本宗师。 虽说告诉了师父,师叔也就知道了,他还是专门跟师叔说了一下。 重点告诉师叔安安没受伤,就是消耗太大有点饿。 百里元坤放心了徒弟,也听出来徒弟和凌靖轩和好了,他心里有点不得劲。 安安为什么一定要跑到美国去找靖轩? 靖轩瞒了他什么能让他有那么大气性把靖轩赶回美国? 百里元坤一生只喜欢过一个人,就是他的师兄岳崇景。 可是作为过来人,百里元坤却不愿意徒弟走他的老路。 他对徒弟的人生规划中,徒弟以后要找一个和玲玲一样温柔贤淑的女人,然后给他生几个可爱的徒孙。 可是百里元坤又不敢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徒弟。 万一徒弟根本还没开窍,他这么一说反倒提醒了徒弟就更糟了。 这种担忧百里元坤也没有对岳崇景说,他只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毕竟凌靖轩有凌君凡那么大一个儿子。 退一万步来说,他怎么也不能喜欢儿子的朋友和同学。 百里元坤担忧着,却还不知他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四个人吃了几十客牛排,几十份三明治后离开酒店。 时林和蒙柯开车回曼哈顿,凌靖轩和祁玉玺坐直升飞机直接去机场。 凌靖轩要带祁玉玺去他位于迈阿密的家,纽约太嘈杂了。 第83章 伏阴与烈阳 迈阿密属于亚热带湿润气候。 抵达凌靖轩位于迈阿密棕榈滩的豪宅,祁玉玺换上了凌靖轩的短袖和短裤。 凌靖轩把在商场里给祁玉玺买的衣服亲自去洗了,又打电话让人送适合祁玉玺的衣服过来。 祁玉玺参观了一遍凌靖轩的豪宅。 来到美国之后,他才有了一种凌靖轩果然是商人,而不是无业游民的真实感。 凌靖轩的这处豪宅就在沃思湖边上,有私人码头。 步行15分钟左右就能抵达海边。 如果说百里家祖宅是古色古香,有着历史底蕴的私家园林; 那凌靖轩的这套豪宅就是极具现代奢华。 祁玉玺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眺望远处,一人走到他身后,双手抱住他的腰,极尽亲昵。 凌靖轩看着不远处的湖面,说:“我平时很少来这里。 这里聚集的全部都是富豪名流,却没有一个是古武宗师。 就算有古武者,也是上不了台面的。 这里的富豪名流以请到一位宗师级的古武者出席他们的宴会为荣耀。 安安,喜欢这里吗?” 祁玉玺摇摇头:“偶尔来玩玩还行。” 凌靖轩并不意外。 他低头亲吻祁玉玺的后颈:“师父和师兄他们也不喜欢来我这里。 说太堕落。 他们更喜欢宁静自然的地方。” 凌靖轩的声音带了几分情欲的嘶哑, “但这十几天,我觉得这里是最适合我们的地方。” 退开,让祁玉玺转过身来,凌靖轩低头吻住他。 祁玉玺抱住了凌靖轩的腰。 他没有太过主动,却也不拒绝凌靖轩的热情。 祁玉玺的反应很青涩,这是他第二次被吻。 和初吻一样,给的都是同一个人。 凌靖轩的呼吸很快就失去了正常的频率。 他能忍到现在,忍到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 祁玉玺来美国找他这件事深深震撼了他。 震碎了他一直以来苦苦压抑的理智。 他永远都忘不掉在得知祁玉玺来到美国那一刻,肾上腺素一瞬间飙至顶峰的麻痹感。 祁玉玺配合着凌靖轩,被他从露台带进了房间,带到床边。 覆在祁玉玺的身上,凌靖轩抬起上身。 “安安,你来,师兄今天是你的。” 祁玉玺美丽的凤眸里是询问。 凌靖轩在他身边平躺下:“我教你怎么做。” 祁玉玺的凤眸开合两下,扭头:“你让我当夫?” 凌靖轩笑着看向他:“你的第一次,师兄由你主动。” 祁玉玺坐起来:“那算了,我怕把你做死。” 凌靖轩惊讶地跟着坐起来,抱住他:“怎么会?” 祁玉玺:“你,后天中期;我,先天中期。 我不敢保证做你的时候不把你做死。 要我主动,就等你先天中期以后。” 凌靖轩抱着祁玉玺躺回去,翻身覆上:“师兄可等不了那么久。” 说完,他压低身体,再次吻住了祁玉玺。 室温现在是26度,但祁玉玺的身上仍是凉凉的。 唇手并用,凌靖轩尤其偏爱祁玉玺的那颗朱砂痣。 可以这样把这人抱在怀里抚摸、亲吻,凌靖轩感觉很不真实。 陌生的情欲冲击祁玉玺与生俱来的冷静。 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些新奇。 19年来,祁玉玺是绝对的乖宝宝。 被动修炼“伏阴剑法”的他,甚至连青春期后男孩子正常会有的某些生理状况都未曾有过。 更不要说做某些有颜色的梦,或是某种有颜色的幻想了。 在这之前,祁玉玺甚至不知道这样亲密的举动带来的感官刺激是这样,会令脊椎发麻的。 凌靖轩没有刻意把自己知道的种种调情手段运用到祁玉玺的身上。 那是亵渎。 他只是遵从本能的亲吻、爱抚祁玉玺,让对方快乐。 房间内的温度渐渐超过了26度。 祁玉玺的身体随着凌靖轩的动作,起起伏伏。 手下的床单被抓出了两个洞。 深陷情潮中的一人甚至还分心去想,原来师父说的是对的。 情欲上来之后,确实会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道。 与祁玉玺负距离接触,不止一次出现在过凌靖轩的梦境中。 每一次梦醒,凌靖轩都被愧疚与心虚席卷。 一个人反锁浴室的门,清洗内裤,为自己阴暗的欲念而羞愧; 又为梦境中的那般美好而忍不住奢望。 可现在,真实的、亲密至极的负距离接触,还是超出了凌靖轩的心理建设。 凌靖轩的身体一片汗湿。 他得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难以碰触的一枝高岭之花。 祁玉玺手下的床单又烂了两块。 温热的风吹起房间的落地纱帘。 双手始终放在身侧的人,不知不觉间,搂住了一人的脖子。 伏阴心诀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野兽。 在祁玉玺失去了对自己意识的掌控时,“他”悄悄窜了出来。 激情中的凌靖轩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烈阳掌的心法随之调动。 沉浸在浪涛中的两人谁都没有发现异常。 只知道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身体的快乐越来越浓郁。 夜幕渐渐降临,床上的激情却仍在继续,没有停止的意思。 凌靖轩的血液犹如变成了岩浆,在不停地沸腾。 当沸点达到了某一临界点,凌靖轩的脑袋“嗡”的一声。 一股炙热的气流吹起飘动的纱帘。 祁玉玺的丹田欢快地吸收涌动而入的热气; 凌靖轩的体内,一股沁凉游走他的全身,安抚了他的丹田近乎要爆裂的炙热。 凌靖轩的头抵着祁玉玺的裸肩; 祁玉玺的脑袋埋在凌靖轩的颈窝里。 两人都在大喘气,理智在丹田平静下来之后回归。 “安安……” “你突破了,烈阳掌,第一式。” 祁玉玺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凌靖轩却是精气十足,仿佛刚吃了兴奋剂。 待他看清祁玉玺的模样,理智回笼的凌靖轩这才察觉到某种不对劲。 他急忙问:“安安,你没事?” “没有。” 祁玉玺咕哝, “吸了你的阳气,有点困。” 凌靖轩愣了下,随后满足地笑了。 “那你睡,我抱你去洗澡。” “别洗。” 留下两个字,祁玉玺的呼吸平稳了,明显是睡着了。 凌靖轩琢磨祁玉玺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洗澡打扰到他,还是,不能洗? 考虑良久,凌靖轩索性扯过一边的薄毯,盖在两人的身上。 就那么抱着祁玉玺,关了灯,靠着床头睡了。 熟睡中的两人,伏阴心诀和烈阳掌心法又开始蠢蠢欲动。 沁凉与炙热在彼此的体内交缠,巡回。 天将拂晓之时,美丽的凤眸缓缓睁开。 发现自己昨晚与凌靖轩被动地双修了一夜,祁玉玺冷脸: “如果你被我吸成人干,你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求之不得。” 凌靖轩又开始动手动脚。 祁玉玺推他:“我饿了。” “很快,很快就好。” ※ 凌靖轩的很快让祁玉玺在一个半小时后才得以从楼上下来。 豪宅内的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餐点。 坐在餐桌旁,祁玉玺是大快朵颐。 昨晚晚饭没吃,又双修了一夜,刚才又体力消耗,他饿坏了。 蒙柯和时雨从外面进来,时林留在了曼哈顿。 两人也是刚到,凌靖轩让他们坐下吃饭。 蒙柯和时雨坐下后都多看了祁玉玺几眼。 祁玉玺穿着一件月白色的棉麻套头短袖衫,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棉麻长裤,一双黑布鞋。 这不是两人多看他几眼的重点。 祁玉玺的脖子上有三枚硕大的吻痕,非常扎眼。 这三枚吻痕是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蒙柯和时雨对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关系心照不宣。 两人包括时林,在凌靖轩身边这么多年,多少也猜出他对女人是不感兴趣的。 可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关系还是令两人大吃了一惊。 换作是别的男孩儿,哪怕同样跟祁玉玺一般大,两人都不会这么吃惊。 那可是祁玉玺啊! 祁玉玺是谁?! 一个狂起来连军武处都拿他没办法; 冷起来对纠缠的女人都不会手软; 傲起来能把人气得牙痒痒; 又有着那样强悍的武学天赋的人物! 竟然被凌靖轩(老板)追到了! 厉害已经不足以形容凌靖轩(老板)! “安安,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走走看看的?” 在祁玉玺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后,凌靖轩问。 祁玉玺咽下嘴里的食物,想了想说: “没。祁橘红那里还是没有消息?” 凌靖轩目露慎重:“目前还没有。” 面对凌靖轩的欲言又止,祁玉玺平静地说: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不能让爷爷奶奶一直挂着她。” 凌靖轩:“只要她还在美国,就一定能找到她。 师父已经拜托了卡本宗师,我也把寻找的范围扩大到了欧洲。” 时雨没有插嘴,蒙柯道:“安安,若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帮你找。 我虽然没有靖轩的人脉广,但我也有一些得力的朋友。” 祁玉玺:“谢谢。” “别说谢,应该的。” 第84章 新一位先天后期宗师 吃完饭,凌靖轩和蒙柯去了他的书房。 他把祁橘红的照片印本拿给蒙柯,他也看出蒙柯有话想对他说。 果然,一进书房,蒙柯就问: “靖轩,你和安安……” 凌靖轩露出一抹热恋中的男人的幸福笑容: “我和安安在一起了。” 尽管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凌靖轩这么说,蒙柯还是吓了一大跳。 “我不知道是该先恭喜你,还是先佩服你的勇气。” 凌靖轩让蒙柯坐下,他也坐下说: “我也没有想到安安会回应我的感情。 我可以认为,你对我们的这段感情是祝福的?” 蒙柯沉默了几秒,说:“作为你的朋友,我祝福你; 作为古武者,我只能说,你自求多福。” 凌靖轩笑了,他明白蒙柯的意思。 蒙柯:“你是安安的师兄,君凡是安安的同学。 岳宗师和百里宗师知道了吗?” 凌靖轩收起了笑,蒙柯一看就明白: “他们还不知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还有安安的家人?” 这确实是最令凌靖轩头疼的事。 他说:“安安要求先瞒着。” 蒙柯蹙眉:“这样好吗?” 凌靖轩:“安安要求隐瞒不是担心长辈们接受不了,是不想他们伤心。 你知道安安与人切磋,对方会觉得冷。 切磋完后,需服用‘烈火丹’。” 蒙柯点点头。 “安安修习的‘伏阴剑法’属阴。 女人属阴。那你说,安安能和女人正常在一起吗?” 阴阳相合,那阴阴! 蒙柯都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冷了。 “怎么会这样?!” 蒙柯大惊。 如此说来,那“伏阴剑法”也太邪门了! 凌靖轩眸光冷下:“如果不是那一次暗杀,他还能压制下去。 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只能继续修炼下去。” 蒙柯的心情不由沉重:“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还是先不要告诉百里宗师他们为好。” 凌靖轩:“安安还小,等过几年,我会找美国这边的古灵会帮忙。 就算和安安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他无后。” 华国的古能会不会管古武者后代繁衍的事。 但其他国家的古灵会,大多数都有专门帮助古武者后代繁衍的部门。 很多古武者醉心于修行,不愿意结婚。 但他们又需要后代延续古武血脉,就可以找本国的古灵会帮忙。 因为古武者不仅有男人,也有女人。 古灵会会帮有意愿的双方牵线; 也可以为有需求的古武者提供单方面的帮助。 当然,寻求帮助的古武者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或条件。 比如珍贵的丹药; 比如在一定的期限内,帮助古灵会培养相应数量的古武者等等。 古灵会不缺钱,他们要的是古武者能提供的资源。 凌靖轩相信,只要拿出合灵丹,就一定会让卡本(宗师)热情帮忙。 蒙柯:“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这样,百里宗师他们也不会太反对。 安安如此优秀,若不能留下血脉,就太可惜了。 我想,卡本宗师也一定乐于帮忙。” 想到什么,蒙柯笑了, “或许都不需要卡本宗师帮忙。 只要放出安安想要孩子的消息,估计会有无数的女性古武者为之疯狂。 到时候,你可别吃醋啊。” 凌靖轩失笑:“我不会。我都有君凡这么大的儿子。 我没立场去吃安安的醋。 我该担心的是,若安安决定要孩子了,可能根本没有我插手的机会。” 想到岳宗师与卡本宗师是好友。 蒙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孩子的事就让凌靖轩去头疼。 蒙柯笑道:“那我祝你和安安白头偕老。” “谢谢。” ※ 祁玉玺长到19岁还没见过大海。 傍晚,凌靖轩和他一起沿着沙滩漫步。 沙滩上有很多和他们一样悠然漫步的人。 有一家人,有情侣,有老人还有跟随在左右的保镖。 两人都是一身的棉麻衬衣和短裤。 祁玉玺没戴帽子,戴着墨镜,凌靖轩搂着他的肩膀。 作为富豪云集的地方,没有人会去关注两个男人之间的举止是否太过于亲密。 途中,凌靖轩遇到过好几位熟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富豪名流。 大家见面彼此间打个招呼,没有停下来攀谈。 这是凌靖轩的私人时间,没有人会不懂礼貌的打扰别人的私人时间。 两人的另一只手提着各自的拖鞋。 赤脚走在沙滩上,上涨的潮水一次次淹没两人的双脚。 昨夜的欢爱,两人可以说是被动地进入了双修的状态。 祁玉玺的实力高出凌靖轩太多。 所以昨晚,凌靖轩可谓是获益匪浅,直接突破了烈阳掌第一式,可以修习第二式了。 这也意味着他可以亲自为祁玉玺驱除丹田的阴寒之气。 而祁玉玺近期之内即使动武,也不需要服用烈火丹。 他的体温依然低于正常人,但他的丹田内却有一小团微弱的热流,温暖着他的身体。 海风带着咸腥的味道。 彼此坦诚了心意的两人周身都有一股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惬意与随性。 天渐渐暗了下来,凌靖轩搂在祁玉玺肩膀上的手放下,转而握住了他的手。 “安安,从昨天到现在,我依然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靖轩低笑出声,停下转身抱住祁玉玺: “我要感谢君凡。” “感谢他什么?” “感谢他把你带到我身边。” 祁玉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要感谢他。 不然师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伯。 师兄。” “嗯?” 祁玉玺抬头:“我打算让凌君凡和宁旭用黄泉再造汤。” 凌靖轩立刻严肃了不少。 祁玉玺道:“如果他们两个人能坚持一年早晚锻炼; 之后又通过我的考验,我就打算改造他们的根骨。” 凌靖轩蹙眉:“你告诉他们了?” “没有。我告诉他们,如果能做到,我就让他们有可以习武的机会。” 凌靖轩低头,在夜色的掩盖下,吻了吻祁玉玺冰凉的唇。 “你做主,我来弄药材。” “多弄些。” “交给我。” 撬开祁玉玺的牙关,凌靖轩品尝对方的甜美。 他似乎得了肌肤饥渴症,随时随地都想亲吻、拥抱、抚摸这个人。 海浪声提醒他们这是在户外,凌靖轩退开: “回去。” “嗯。” 气息不稳。 依旧是昨夜的那张床,新换的床单又被人抓破了。 古武者的身体柔韧性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致。 祁玉玺不排斥和凌靖轩这样的亲密。 这种被人带入另一种奇妙感官的运动带给了他某种新鲜。 而且既然决定了和凌靖轩在一起,祁玉玺也不会去纠结两人之间的亲密要做到什么程度。 凌靖轩在祁玉玺的锁骨处留下一枚吻痕。 已经知道吻痕是什么的祁玉玺不甘示弱地在凌靖轩的脖子上也留下了一枚。 这一刻的祁玉玺,丝毫没有平日在外人面前的强势。 他信任地把自己完全交给凌靖轩。 而他的这份信任,令凌靖轩更加陷入这份感情中不能自拔。 一冷一热的两具身体,体温逐渐中和。 祁玉玺的身体为凌靖轩完全敞开; 凌靖轩的进攻让祁玉玺体会到什么是情欲的极乐。 从来只对习武有兴趣的他,突然发现,这样的身体交缠也别有一番滋味。 伏阴心诀又偷偷地探出了头。 昨晚尝到甜头的烈阳掌心法也被勾引得蠢蠢欲动。 在两位主角沉浸在新鲜的美好中时,伏阴心诀与烈阳掌心法暗戳戳地接上了头。 炙热温暖得祁玉玺昏昏欲睡。 冰凉,令凌靖轩燥热的丹田如沐甘霖。 双修,如此的美妙。 ※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不出意外地又没有去锻炼,而是赖床了。 一直到睡醒,肚子又饿得咕咕叫,祁玉玺才起床。 早起的凌靖轩已经吃过早饭了,不过他还是坐在了餐桌旁,陪祁玉玺用餐。 用餐到一半,凌靖轩接到了史密斯·卡本宗师的电话。 史密斯·卡本是岳崇景的好朋友。 祁玉玺是晚辈。 按理说,他来到美国应该主动去拜访史密斯。 可祁玉玺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是实打实的宗师级古武者。 论实力,他和史密斯是平等的。 祁玉玺是百里元坤的徒弟,岳崇景对这个徒侄都只能宠着、溺着。 也根本不会让他去替自己拜访什么人。 祁玉玺又是那样的性格,叫他去拜访一个他压根不认识的人完全是天方夜谭。 综合各种因素,史密斯就主动打了这个电话。 还是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打给了他更熟悉的凌靖轩。 祁玉玺初到美国就展现了自己惊人的武学实力。 美国军武处在事后做出迅速反应。 那名黑人司机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就被军武处派人隔离了起来。 各大媒体的负责人也接到了消息,不再对那名亚裔古武者做任何的追踪报导。 这也是全美民众都疯狂地想知道那个舍身而出的古武者是谁,美国媒体却纷纷缄默的原因。 但祁玉玺的身份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史密斯打这个电话就是邀请祁玉玺出席美国古灵会和军武处一起为他举办的一场欢迎晚宴。 祁玉玺的身份太特殊,他的背景又太雄厚。 他有一个先天大圆满的师父,还有一个先天大圆满的师伯,还有一溜的师兄(姐)。 他本身又是先天中期的古武者,而他才19岁! 全球古武界没有谁比他的背景更雄厚。 岳崇景和伊藤泾川的那场生死战的起因就是因为他。 他更是因一人对抗三名先天初期的忍者,和两名顶级杀手的狙击,在古武界名声大噪。 祁玉玺根本不可能主动与美国古武界的人见面。 可美国古武界,无论是军方还是民间古武者,都对他有着莫大的兴趣。 凌靖轩清楚祁玉玺不耐烦这种场合。 但打电话的是史密斯·卡本,还着实不好拒绝。 祁玉玺知道这个卡本宗师,对方是师伯的故交。 尽管不喜欢那种场合,他还是同意了。 祁玉玺松口,史密斯很是高兴。 马上告诉凌靖轩时间定在一周后,地点在纽约。 英国伦敦郊外的“郗(读:希)园”,是英国老牌古武世家“郗家”的私人庄园。 整个“郗园”采用了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 庄园的面积与英国有名的“沃尔斯登庄园”相当。 “郗园”是郗家历代家主和嫡支的居所。 14年前,郗家的继承人郗琰哲遭遇意外丹田受损,失去了继承人资格。 之后,由他同父异母,二房长子郗琰钰接手继承人的位置。 5年前,郗家家主郗润怀退位,郗琰钰正式接管郗家。 郗琰钰是郗家这一代中,无论在嫡支还是旁支中,天赋最好的一位。 郗琰哲遭遇意外前,勉勉强强达到了先天初期。 可那时候,郗琰钰已经是先天中期了。 郗家的男人大多还保留着一夫多妻的传统。 郗润怀一共娶了三房夫人,郗琰哲是长房长子,郗琰钰是二房长子。 两人相差四岁,天赋却是天差地别。 34岁的郗琰钰以先天中期的宗师实力,取代嫡长子郗琰哲成为继承人,却是波澜不惊。 那时的他,同时也是郗家他这一代当中,唯一的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郗琰钰一心都在武学上。 和郗家大多数一夫多妻的男人不同,郗琰钰只有一位妻子。 而在10年前他的妻子病逝后,他的身边也没有再出现过任何一个女人。 郗琰钰的妻子病逝前未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 他们两人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结果孩子流产了。 之后郗琰钰的妻子一直未能再有孕,直至去世。 很多人都说他是痴情种; 也有很多人认为他根本就无心于男女之事。 从一年前,郗琰钰就一直在闭关中,冲击先天后期。 长房一家,在郗琰哲出意外之后就全部搬出了“郗园”,搬去了郗家在利物浦郊区的一处小庄园。 长房一家,在权力争夺之中,肉眼可见地是彻底败落。 二房的两个儿子,郗琰钰和郗琰钺,一个是先天中期,一个是先天初期。 二房唯一的女儿嫁给了英国另一古武世家“侯家”的长房长子。 如今是侯家家主夫人。 可以说,二房是郗家如今地位最高的一房。 三房依附于二房,如今也管着郗家的许多对外事宜。 郗琰钰闭关期间,主要由他的亲弟弟郗琰钺(读:越)及他的四个亲信下属代他打理郗家。 这一天,郗家人,至少郗家二房的人各个激动无比。 闭关了一年的郗琰钰出关了。 整整一年,郗琰钰终于从先天中期突破至了先天后期。 成为了英国仅有的两个先天后期宗师中的一个。 随着郗琰钰成为先天后期宗师,郗家二房对郗家的控制,和在郗家的地位再无人能撼动。 第85章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从可以当作泳池的浴池里站起来,郗琰钰赤身裸体地走出浴池。 年近50岁的他,看上去最多30出头。 长及膝盖的头发乌黑浓密,精瘦的身体有着完美的比例。 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显示出他身体内蕴含的力量。 他的亲信之一郗龙为他擦拭头发,亲信之二郗虎为他套上浴袍。 在泡澡的时间里,郗琰钰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一年来家族中的情况。 头发半干之后,郗琰钰出了浴室。 跟在他的身后,郗龙禀报说: “家主,卡本宗师打电话来,若您有空,邀请您出席这周4晚上,他在纽约举办的宴会。” 郗琰钰清冷的凤眸中毫无波澜:“卡本应该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 郗龙:“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 这一次的宴会,欧美民间古武界和美国军武处的重要人物都会出席。 英国,卡本宗师只邀请了您和侯家主。 侯家主还在闭关。 岳崇景现在是,先天大圆满宗师了。” 郗琰钰猛地转身,凤眸深沉: “什么时候?” “是去年12月爆出来的,具体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 岳崇景找到了他失散了三十年的师弟百里元坤。 对方,也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郗龙说得小心翼翼,他就知道主人听到这个消息不会有多高兴。 郗琰钰淡褐色的凤眸微眯。 他终于突破了先天中期成为先天后期,古武界却出现了两名先天大圆满! 这对郗琰钰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场宴会为的是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不。为的是岳崇景的徒侄,百里元坤唯一的徒弟,祁玉玺。 这个祁玉玺今年只有19岁,却已经是先天中期的宗师。” 郗龙把祁玉玺的详细资料汇报给家主,并送上一份文字资料。 翻看着祁玉玺的资料,郗琰钰问:“有没有他的影像数据?” “有,不过看不清脸。 他是持古武者的护照入境美国,没有他的照片。” 影音室里,郗琰钰看的就是祁玉玺在美国的影像资料。 那也是外界唯一能弄到的关于祁玉玺的影像资料。 古武者的护照是特殊护照。 祁玉玺的护照和签证又是军武处直接出面给他办理的,更不需要照片。 郗龙:“这个祁玉玺非常低调。 除了他的家人和与他关系亲厚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他在外从来不摘帽子。 他在华国的痕迹曾被人刻意消除过。 他这次来美国,是华国军武处出面给他办的签证。 至今没有人知道这个祁玉玺的真实实力。 华国军武处的先天中期古武者在他的手上惨败。 听说这次的宴会也是卡本主动要求的。 这个祁玉玺根本就没有拜访美国古武界的意思。” 郗虎这时候说:“岳崇景和叶家在找一个人。 应该是和这个祁玉玺有关。” 郗琰钰:“什么人?” 郗虎:“叶家找的是郗山帮忙。 因为家主您在闭关,属下没有多问。” “叫琰钺过来。” 郗虎出去了。 郗琰钰仍旧盯着屏幕。 屏幕里,祁玉玺正从七楼的顶层跳下来,身轻如燕地几个借力后落地。 只看他的穿着和体型,完全就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 却没想到竟会有如此高的爆发力。 郗琰钰一遍遍看录像,郗龙站在一旁安静地给家主的茶杯里添茶。 等了大约有二十多分钟,有人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来。 郗琰钰没有回头,一人轻快地喊: “哥,我来了。” 他身后跟着郗虎。 郗琰钰这才回头:“叶家和岳崇景在找什么人?” 郗琰钺已经听龙虎说了,他回道: “是一个女人。 叶家和岳崇景之前一直在美国找,后来叶家把范围扩大到了欧洲。 郗山和叶家那个凌靖轩的古武保镖关系不错,对方找到了他。 事关叶家和岳崇景,郗山就告诉我了。” 郗琰钰:“有照片吗?” “有。我带来了,是打印件。” 郗琰钺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打印照片双手交给兄长。 郗琰钺在武学上很难再有寸进,他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家族的产业上。 因此,他的穿着也就以西装革履为主。 郗琰钰接过照片。 当他看清照片上的女人时,他惯常清冷的凤眸出现了明显的震惊。 就是郗龙和郗虎都愣了。 郗琰钺见状,心里咯噔一声: “哥,你不会,认识这个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20岁左右,清纯中透着迷人的妩媚。 即使她的衣着很普通,也难掩她的美丽。 这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女人。 郗琰钰淡褐色的眼瞳颜色加深,他看着女人的照片,问: “这个女人和岳崇景、叶家是什么关系?她叫什么?” 郗琰钺糊涂了,大哥竟然不认识? 那大哥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敢肯定,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对方的容貌。 这个女人是很漂亮,但大哥身边从不缺比这个女人更漂亮的。 大哥对那些女人一向心如止水。 大哥的心里只有修行、修行,再修行! 可如果大哥是因为认识才会有那样的异常,又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样的念头在郗琰钺的脑袋里只闪过两秒。 他如实回道:“岳崇景和叶家没有对外说。 叶家的那个保镖也没说这个女人叫什么。 我让郗山问问。” 郗琰钺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亲信。 郗山也不清楚这个女人的具体身份,照片是他在美国的朋友蒙柯传给他的。 郗家直系的男丁8岁之后,家族就会为他们安排四个亲信。 作为他们日后的助理、保镖、保姆。 这四个亲信会被冠以“郗”姓。 郗琰钰的四个亲信分别是郗龙、郗虎、郗玄和郗雀,取自青龙、白虎、玄武和朱雀之意。 郗琰钰出生后根骨极佳,被当时还在世的郗家前前任家主,也就是郗琰钰的爷爷亲自取名为“琰钰”,有珍宝之意。 龙虎玄雀四人也是郗老爷子亲自为这个孙子挑选的。 郗琰钰的身份算是庶子,但他自小受到的待遇却比嫡长子郗琰哲还要高。 他也没有辜负郗老爷子的厚望,从小就表现出了在武学上的天赋。 郗琰钰本人十分的低调。 在他接任郗家之后,外界更是很难见到他,代替郗家出面的常常是郗琰钺。 海外古老的古武世家很多都保留着旧有的传统。 特别是有着古华国血脉的古武者,诸如英国的“郗家”、“侯家”这样的家族。 他们的做派保留有许多古华国封建时期的旧俗,一夫多妻制就是其中一项。 按理说,百里家的底蕴与这些古世家的底蕴是相当的。 但百里家嫡支遭受过近乎灭门的打击,岳崇景又相当于逃难至美国。 欧洲老牌古武世家本身就看不上美国的那些所谓的古武家族。 就如欧洲封建君主专制时期的老牌世袭贵族看不上新兴贵族一样。 欧洲的这些老牌古武世家不仅人才辈出,而且有着极其庞大的家族产业。 就是史密斯·卡本这样的人物在郗家家主的眼里也是差了些身份的。 岳崇景在美国发展不过三十年。 在他成为先天后期的大宗师之后,欧洲的老牌古武世家才承认了他,和他代表的百里家在(全球)古武界的地位。 岳崇景骨子里也是一个清高的人。 欧洲的这些老牌古武世家看不上他,他同样也嫌弃对方的装腔作势。 岳崇景本人与郗家的关系就很一般。 他与郗琰钰的父亲郗润怀也只见过几面,没有深交。 与低调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郗琰钰更是一面都没见过。 岳崇景成为先天后期的古武者后就很少出现在社交场合,多是霍连元和岳思元等几位徒弟代他出面。 他最多也就是跟史密斯等几位老朋友见见面,喝喝茶。 那是他们自己的社交圈,别人也很难进入。 凌靖轩利用叶家在全球的生意网帮忙寻找祁橘红。 蒙柯与郗山有私交,他从凌靖轩那里拿了祁橘红的照片打印件后就给郗山发了一份。 让他帮忙寻找。 毕竟郗家在英国的影响很大。 如果祁橘红跑到了英国,多管齐下,找到她的机率会更高。 照片发给郗山没两天,蒙柯就接到了郗山的电话。 他以为有消息了,结果对方却是问他,他要寻找的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有名字才更方便寻找。 毕竟蒙柯给的是那个女人20年前的照片。 20年过去,对方的容貌肯定会有一些变化。 蒙柯说了祁橘红的名字。 也说了她19年前从华国到了美国,之后就杳无音讯。 不过其他的就没说了。 但对某个人来说,这些已经足够了。 放下电话,郗琰钺说: “哥,郗山说,这个女人是华国人,19年前去了美国后就失踪了。 她的华国名字叫‘祁橘红’。” 郗琰钰:“怎么写。” 郗琰钺摊开手掌在兄长面前,写下祁橘红的名字,端端正正的三个华文字。 郗龙和郗虎眼里的惊色更浓。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屏幕上被定格在空中的那个人。 祁橘红,祁玉玺…… 两个人都姓祁! 突然,郗虎大叫一声:“家主!祁玉玺的名字!” 郗琰钺不解,祁玉玺的名字怎么了? 大哥闭关的这一年,他对这个百里家冒出来的天才少年是如雷贯耳。 尤其是他这次在美国的举动,更是引起了英国古武界的关注。 郗琰钰站起来:“立刻安排飞机,我要去美国。” 郗琰钺傻眼:“哥?晚上家里还有为您举办的庆祝宴。” 郗琰钰没有回应郗琰钺,匆匆出了影音室,还拿走了祁橘红的那张照片打印件。 郗虎和郗龙也是面带急色地跟着离开。 郗琰钺蹙眉,祁玉玺的名字怎么了? 大哥怎么看怎么可疑。 祁玉玺……祁玉玺…… 突然,郗琰钺惊愣在了当场。 祁橘红19年前从华国去了美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20年前大哥去过华国! 祁玉玺的名字…… 祁玉玺……玉玺…… 郗琰钰……郗、琰、钰…… 郗、钰……钰、郗…… 玉玺…… 郗琰钺打了个冷颤,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是! “哥!” 郗琰钺惊叫地追了出去。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的名字。” ——“郗琰钰。” ——“能告诉我,怎么写吗?” 坐在去机场的车上,郗琰钰闭着眼睛格外的沉默。 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女人苍白,眼眶含泪,却尽力让自己镇定的脸。 ——“我可以带你回英国,也可以给你一笔钱。 我有未婚妻,我的家族允许我娶多个妻子。” ——“谢谢。我和你只是萍水相逢,认真说起来,是你救了我。” ——“我拿走了你的第一次。” ——“是我请你帮我的。你这么帅,我不亏。” 女人努力笑了笑,开着苍白的玩笑。 他把提前让郗龙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放在女人面前: “不要拒绝。” 女人盯着那张银行卡许久,最终伸手拿了过去: “谢谢。你是一个好人。” “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不用。” 女人站起来,拢了拢身上新买来的衣服。 她昨夜穿的那一身已经毁在了男人的手上。 抬脚向房间门口缓慢走了几步,女人回过头: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他没有马上回应。 女人避开他在注视,低着头说: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知道,你的名字。” “郗琰钰。” 女人抬起头:“能告诉我,怎么写吗?” 他拿过桌上的便签纸,写下自己的名字。 女人走过来,只是看了看。 没有拿走便签纸,女人认真看过后抬头对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没有说再见,似乎清楚,她与他不会再见面。 而他也清楚。 所以自始至终,他也没有问过女人的名字。 守在门口的郗龙在女人出来后递上一张只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的名片。 号码是英国的号码。 “日后如果有需要,就打这个电话。” “谢谢。” 女人似乎没有听明白郗龙所谓的“需要”是什么意思。 她接过名片,连同那张银行卡一起揣进了新衣服的口袋里。 女人步伐极其缓慢地朝电梯走去。 郗龙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想要搀扶她。 女人却拒绝了他的帮助,自己一个人踱步进电梯,离开了。 郗龙回到房间告诉主人,女人离开了,拿走了那个电话号码。 郗琰钰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郗龙忍不住担忧: “主人,如果她怀孕了……” 毕竟昨夜数个小时,主人并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 郗琰钰却答非所问:“那两个男人,收拾干净。” “……是。” 记忆在此处暂停,郗琰钰睁开眼睛。 如果祁玉玺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从时间和祁玉玺的名字上推断,祁玉玺很可能是他的儿子。 他唯一的儿子。 郗琰钰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那样的平静,甚至于冷静。 20年前的一次意外的邂逅,他没有想过会再见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再见他。 甚至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拒绝了和他一起回英国。 之所以询问他的名字,也只是想知道拿走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叫什么。 祁玉玺,郗琰钰; 玉玺,钰郗。 第86章 宴会的主角 周四的傍晚,一辆辆豪车开进纽约郊外的一处私人庄园。 从欧美各地赶来的古武宗师们,带着自己的家人或徒弟前来参加这一场意义特别的宴会。 美国军方军武处的最高长官,四星上将西斯特将军也带了10名武官前来。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很淡定地还在华国。 百里家出面的也只有凌靖轩这个半吊子弟子。 霍连元等人都留在华国。 可以说,美国这边这一次给足了祁玉玺,或者说祁玉玺背后的两名先天大圆满大宗师面子。 一辆黑色的林肯加长车在庄园主堡正门停下,立刻有人上前拉开车门。 车上先下来四名穿着黑色功夫短打的中年人。 之后,一名脑后垂着一条长辫子,穿着一身银灰色刺绣功夫长袍,一双黑布鞋的男人下车。 在欧美地区,能这样打扮的无一不是先天中期以上,在古武界有着举足轻重身份和地位的古武宗师。 这个人一下车,开车门的侍者立刻躬身行礼。 对方清冷的凤眸直接掠过侍者,抬脚向屋内走去。 他一出现,屋内已经抵达的贵宾们很多都目露疑惑,显然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作为主人的史密斯·卡本却是高兴得迎了上去。 “郗家主,我真是没想到你会来。 还没有恭喜郗家主突破中期,成为全球古武界又一位先天后期的大宗师。” 郗家主? 英国郗家的家主? 郗琰钰?! 全场有片刻的静默,接着前来的贵宾们全部围了上去。 居然是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宗师! 史密斯能把向来低调的郗家主请来,还真是下足了血本! 不过随后,大家就在心里倒抽气,这家伙先天后期了?! 郗琰钰对史密斯抱拳,不冷不淡地说: “在先天大圆满宗师面前,先天后期不足挂齿。” 史密斯哈哈笑道:“确实确实。 岳那家伙不声不响就突破到了大圆满。 如果他敢回美国,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从史密斯对岳崇景的称呼就能看出两人私交甚笃。 史密斯今天是一身黑色绣纹功夫长袍配黑布鞋,同样一条金色的辫子垂在脑后。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项链,手指头上硕大的宝石戒指是他不变的招牌。 先天后期的大宗师,全球民间古武界的人数不超过10个。 岳崇景曾经是最年轻的一位,其余的都是已经坐镇家中,很少露面的老者了。 如今,又冒出一位年仅49岁的郗琰钰。 他比岳崇景还要年轻! 不过在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成为全球民间古武者中唯二的两个先天大圆满的大宗师之后,郗琰钰先天后期的光芒也确实黯淡了一些。 但对其他人来说,他仍旧是可怕的。 毕竟岳崇景也是刚突破至先天大圆满,郗琰钰同样有很大的机会突破到大圆满。 郗琰钰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如今他又是这场宴会中,民间古武者中唯一的一个先天后期大宗师。 面对他的冷淡,也就只有史密斯这样的宴会主人能与他畅谈。 其他人与他说几句场面话就退开了。 在绝对的实力和地位面前,众人对于郗琰钰表现出的冷淡也只能接受。 出席这场宴会的贵宾们,男性大多都是古武装扮。 前来的女性身着精美的晚礼服,打扮得格外贵气。 也有男性穿着西装,比如史密斯的女婿,美国最大的黑帮“印地斯安”的教父吉康佐。 对方是美亚混血,40多岁,长相斯文。 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黑帮教父。 吉康佐本人是后天后期的古武者,戴着一副装饰用的无框眼镜。 史密斯的女儿没有露面,他和吉康佐都非常保护家中的女性成员。 很少有人见过史密斯的这个女儿。 这样的场合,吉康佐只是史密斯的女婿,作为主家招待客人。 前来的宾客有的带着妻子,有的带着子女,有的带着子女徒弟,有的带了一家子人。 现场身穿美国军装的11个人特别显眼。 他们就是美国军武处的西斯特将军一行人。 作为一个特殊部门,西斯特将军的军衔很高,年龄却不大,和邬栖山的年龄相仿。 这次他带来的10名武官,清一色的先天中期。 西斯特本人是先天大圆满古武者。 在欧美,军方古武者的实力同样高于民间古武者。 不过欧美军方古武者与民间古武者多有交流,很多民间古武者本身也隶属于军方。 例如英国军武处就会受到郗家、侯家这样的古武世家的资助。 西斯特走到郗琰钰跟前,伸手: “郗家主,恭喜。” “谢谢。” 郗琰钰伸手。 两人交握的时间很短暂。 放开后,西斯特说:“郗家主闭关一年,全球古武界却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郗琰钰淡淡点头:“我已经有所了解。” 西斯特:“不知郗家主对今晚这场宴会的那位贵客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有。” 史密斯在一旁说:“西斯特将军,您可不要把我的小朋友给吓跑了。” 西斯特哈哈大笑,反问:“卡本宗师,你确定你的那位小朋友会被什么人吓跑吗?” 史密斯耸耸肩:“这倒也是。” 两人相视大笑。 郗琰钰借着喝红酒的动作垂眸,遮掩住自己眼中的情绪。 再抬眼时,他假装环顾一圈,问:“这场宴会的主角还没有到场?” 史密斯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说: “啊,我们的这位小朋友和郗家主你一样,非常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如果不是我和岳有那么一点点交情,” 史密斯还特别夸张地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我根本没有机会举办今晚的这场宴会。 为此岳还叮嘱了我好几次,要尊重这位小朋友自己的意愿。 不要介意他的迟到早退。” 在史密斯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郗琰钰身后的四名亲信就同时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 宴会的时间定在7点,现在是7点10分,今晚的主角却还没有露面。 这时候吉康佐走到史密斯身侧,说:“爸爸,人到了。” 史密斯立刻高兴地对郗琰钰和西斯特说: “噢,我们的小朋友来了,我要亲自去接他。” 郗琰钰:“我也去见见这位,小朋友。” 西斯特眉头一挑:“那不如一起?” 三位重量级的人物一起去门口接人。 前来的宾客们也同时看向门口,今晚的主角来了! 加长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门口,负责开门的两位年轻人立刻打开左右的车门。 最先下车的是叶玉璋。 他接着一个侧身,扶着母亲雪莉出来,随后是父亲叶子傲。 叶家人之后,是一身浅灰色功夫短打的蒙柯。 再之后,西装革履的凌靖轩从左侧车门下来。 一位身着月白色暗纹功夫唐装,黑布鞋,戴着一顶白色鸭舌帽的“少年”,从右侧车门步下。 此人一露面,全场就知道主角到了。 就如史密斯的金项链、宝石戒指是他的标志。 鸭舌帽便是祁玉玺的标志。 祁玉玺的半张脸依然隐藏在帽檐下。 在凌靖轩绕过车前走到他身边后,他才抬脚和凌靖轩一起往里走。 史密斯这时候迎了出来,操着一口蹩脚的华语说: “噢,我们的小朋友终于到了。 我还担心你会不会中途又不愿意来了。” 凌靖轩弯身在祁玉玺耳边翻译了一遍,笑着说: “卡本宗师,您好。我们似乎迟到了。” “不不,刚刚好,刚刚好。” 史密斯与凌靖轩拥抱,两人互相行了一个贴面礼。 祁玉玺在两人分开后抱拳行礼:“卡本宗师,您好。” 史密斯很惊讶祁玉玺会主动与他打招呼。 他笑着抱拳回礼,并亲切地问:“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我和你的师伯岳,是非常好的朋友。” 祁玉玺略一点头,史密斯更高兴了,他伸手: “哦,安安,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他们都是为了见你特意赶来的。” 期间,凌靖轩一直在给祁玉玺翻译。 史密斯的华语说得还不如他的英文能让人听明白。 一人清冷的凤眸多看了几眼在祁玉玺耳边说话的凌靖轩。 史密斯先介绍左侧的人:“这位是西斯特将军,是军武处的最高长官。” 说着,他凑近祁玉玺,在他耳边低声说, “他可是位先天大圆满的四星上将哦。” 史密斯表现的是说悄悄话,可他的嗓门就是旁边开车门的小弟都能听到。 祁玉玺朝西斯特伸手:“你好。” 西斯特:“很高兴能见到你,祁宗师。” 两人的手虚虚一握,西斯特惊讶于祁玉玺手指的冰凉。 史密斯接着介绍另一个人: “安安,这位是英国最古老的古武世家之一,郗家的家主,郗琰钰郗家主。 他刚刚突破至先天后期。 知道你要来,他特地从英国赶过来。 我都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这时候,叶子敖夫妇、叶玉璋,蒙柯和凌靖轩都看向郗琰钰。 郗琰钰的大名在古武界是如雷贯耳。 只是他这个人很低调,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凌靖轩也不例外。 可就这么一眼看过去,凌靖轩的眼睛微眯了一下。 蒙柯的眼里极快地滑过一丝惊讶,就是叶子敖夫妇和叶玉璋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意外。 他们细微的表情变化都被郗琰钰捕捉到了。 鸭舌帽下,祁玉玺的凤眸注视着郗琰钰的眼睛,抱拳: “您好。” 郗琰钰抱拳:“你好。” 郗琰钰的华语说得非常地道。 两人互相行礼后,史密斯这时候出声: “噢,让我们进去。安安,大家都等着你呢。” 祁玉玺对身边的凌靖轩示意。 凌靖轩从身后的蒙柯手中拿过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递过去: “这是安安准备的一份薄礼,还请卡本宗师笑纳。” “噢,安安的礼物啊,我很喜欢呐!” 史密斯把礼盒交给女婿,引着祁玉玺一行人进去。 祁玉玺不愧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他一出现,所有的宾客就全部迎了上来。 史密斯为他一一介绍需要介绍的人。 因为华语说得实在是太蹩脚,史密斯也放弃了,直接说英语,由凌靖轩全程翻译。 能被史密斯介绍的都是大人物。 祁玉玺的礼数算是周到。 但他的傲气和与人的疏离却也是显而易见。 19岁的先天中期古武者,又有着那样的雄厚背景,傲气一些很正常。 不过众人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与前来的宾客们都见过面了,一人走到祁玉玺的面前,用纯正的华语说: “祁宗师,不知我能否借着今天的这个机会,与你切磋一番?” 说话的是军武处的一名武官。 他这话一出,全场就安静了下来。 凌靖轩的脸上并无意外。 史密斯笑呵呵地对西斯特表达不满: “西斯特将军,您的属下也太心急了。 宴会才刚刚开始。” 显然,史密斯也不意外。 西斯特朝史密斯举了举酒杯,表示歉意,说: “他们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尤其是看过祁宗师在皇后区所展现出的实力之后。” 祁玉玺把装着清水的杯子——他特别要求的——递给凌靖轩。 他压了压帽檐,对对方说: “你太弱了。想和我切磋,得他那个水平。” 说罢,他一指指向准备看好戏的西斯特。 全场瞬间发出哗然。 就是史密斯都愣了。 西斯特脸上的笑容收起,这个小子,也太嚣张了。 史密斯不得不再次提醒:“安安,西斯特将军可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祁玉玺点点头:“先天大圆满,才有意思。” 他真的太嚣张了! 可凌靖轩却率先带着大舅、舅妈、表哥和蒙柯退到了一边。 一看到凌靖轩的这番做派,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也纷纷退到一边。 史密斯的表情严肃了几分。 西斯特把手中的酒杯交给一名手下,说: “我需要先换身衣服。” 祁玉玺:“请便。” 郗龙低声:“家主。” 郗琰钰:“看看再说。” 提前来到美国,郗琰钰已经通过他自己的渠道查清楚了祁橘红和祁玉玺的关系。 祁橘红是祁玉玺的亲生母亲,在生下他后就去了美国,之后就杳无音讯。 从年龄上和祁玉玺的名字上推断,他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祁玉玺戴着帽子,看不清眼睛。 但他那双唇珠明显的薄唇很像祁橘红。 不过他左侧颧骨上的朱砂痣不像祁橘红也不像他。 如果能弄到祁玉玺的头发或唾液,只要查验dna,祁玉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一目了然了。 陪家主过来的四郗密切注意着凌靖轩手里的那个杯子; 那个祁玉玺刚才交给凌靖轩的那个杯子。 西斯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很快换了一身方便切磋的练功服。 西斯特是军人,他留着一头利落的板寸。 穿上练功服,更显得他肌肉纠结。 场地已经空出来了。 祁玉玺站在那里,西斯特走到他面前不远处站定。 西斯特看了眼祁玉玺的帽子,挑眉: “祁宗师在切磋的时候也不摘帽子吗?” 祁玉玺:“邬栖山没能摘了我的帽子,就看看,你行不行。” “呵!” 在场的10名武官惊呵。 一向不关心身外事的郗琰钰凤眸微眯,问身边的史密斯: “邬栖山是谁?” 史密斯:“华国军武处处长,先天大圆满宗师。” 西斯特的眼神微沉,看样子祁玉玺与邬栖山较量过了。 邬栖山一直在闭关,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西斯特顿时慎重了不少。 第87章 后天,先天,又不是我分的 两人抱拳行礼,接着,祁玉玺起手,西斯特握拳。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祁玉玺率先攻了过去。 “好快!” 在一众人的眼瞳紧缩中,祁玉玺已经攻到了西斯特的面前。 西斯特的拳头挥出。 他的拳风十分的霸道,走的是和邬栖山一样的路子。 拳风凌厉,杀气腾腾。 西斯特比凌靖轩还要高一些。 在西斯特面前,祁玉玺就是一个孩子。 两人的拳头相撞的一瞬间,众人意料中的祁玉玺被打退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祁玉玺侧滑一步,紧接着就是一套组合拳。 凌靖轩一直很遗憾祁玉玺与邬栖山的那场较量他没有看到。 这一次,祁玉玺算是弥补了他的遗憾。 没有人能想到祁玉玺竟然能接住西斯特的拳头。 西斯特曾一拳打碎了一匹成年河马的头骨。 空气的爆裂声震得在场的普通人纷纷后退,心脏太不舒服了。 可其他的古武者们却是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心神震荡。 双方将近20秒的连续交手。 两人骤然分开,祁玉玺后退了五六步,西斯特一脚做了一个明显抵住地板的动作。 这样看来,祁玉玺似乎是落于下风。 但周围观战的古武宗师们却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想。 西斯特揉了揉手腕,眼神更是慎重。 祁玉玺单脚蹬地,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拳风的爆裂声,身体相碰的窒闷声无形中带来了一股压力。 史密斯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眼睛几乎不眨地注视着场内。 郗琰钰双手抱胸,拳头是紧握的。 又是近20秒的连续交手,两人的身体再一次骤然分开。 祁玉玺依旧退后了五六步,西斯特却退后了半步。 不少人都做了一个明显睁大眼睛的动作。 西斯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开口: “你的内力,很古怪。” “是吗。” 祁玉玺再次欺身而上。 有人低呼:“他的拳风变了!” 拳风变了,就意味着拳法变了。 在场的人对空门拳法都不陌生。 可祁玉玺这一次使出的却不是空门拳法! 古武者通常只会全身心地修习一门功法,少有人会修习两门以上的功法。 但也不是没有。 例如邬栖山不仅修习拳法,还修习刀法。 郗琰钰是掌法和剑法。 西斯特同样修习了两门功法,一门拳法,一门刀法。 古武者之间的较量有时候需要用到兵器。 所以古武者通常都会使用诸如刀剑匕首等武器。 但大多数时候武器只是辅助,不会专精。 邬栖山、郗琰钰和西斯特都是两种功法专精的人。 但祁玉玺却是使出了两种拳法,这就非常罕见了。 凌靖轩看着场内的祁玉玺,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战意,也充满了骄傲。 把安安当成是普通的古武者,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安安不是因为修习了“伏阴剑法”,不能再修习“烈阳掌”。 否则,他的“烈阳掌”也会十分的出色。 空门拳法、幻无拳、伏阴剑法,安安最厉害的无疑是“伏阴剑法”。 不过目前亲自尝试过“伏阴剑法”厉害的只有邬栖山,凌靖轩却不会羡慕他。 这一次,是近30秒的连续交锋。 祁玉玺再次退开,后退了仍是五六步,西斯特后退了一步。 全场的低呼声再次响起。 之前向祁玉玺要求切磋的武官,面色黑沉黑沉的。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活动了一下胳膊。 西斯特再次活动了活动手腕:“这是空门拳法的另一分支?” 祁玉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祁玉玺气死人不偿命的毒舌让西斯特领略到了邬栖山曾经的无奈。 这小子当真够狂,够嚣张,但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西斯特动了,这一次,他选择主动出击。 西斯特的速度极快,祁玉玺的速度却只有更快。 就见他单脚在地上用力一蹬,身体凌空飞起。 西斯特的拳风袭来,祁玉玺的双脚踢出。 西斯特的拳头与祁玉玺踢过来的双脚连续碰撞。 而很明显,西斯特的攻势被挡住了。 祁玉玺双脚在西斯特的拳头上轻点,身体再次凌空飞起。 接着,他在空中一个翻腾,头朝下。 拳头向着西斯特的脑袋而去。 “他是怎么做到的!百里家是拳法不是脚法!” 史密斯第一个抱住了脑袋。 这样的较量他从来没有见识过! 可是却没有人能回答他,就是凌靖轩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惊讶。 显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祁玉玺用脚法。 在场的宗师自有修习脚法的,但脚法通常要配合拳法。 百里家的“空门拳法”举世闻名。 祁玉玺是百里元坤唯一的徒弟。 既是徒弟,他的功夫路子自然也就只会是空门拳法。 可祁玉玺刚刚展示出一套未知的拳法,紧接着又冒出了脚法! 就在史密斯抱头的时候,祁玉玺落地了,同时一套神出鬼没的幻无拳。 与邬栖山一战,邬栖山大有收获,祁玉玺也同样有收获。 邬栖山现在还在闭关。 祁玉玺在来纽约之前,他每个晚上都是在打坐运功中度过的。 如今,他与凌靖轩双修。 虽说凌靖轩还无法直接提升他的功力,但对方留在他丹田处的那一抹微弱的炙热,免除了他在运功中受伏阴阴寒的影响。 对古武者来说,哪怕只是一丝的有益影响,放在实战中来就是天差地别。 两人的身体再次分开,祁玉玺退了三步,西斯特退了一步半。 祁玉玺甩甩胳膊,收势。 西斯特愣了下,也收势了。 祁玉玺压低帽檐:“先天大圆满,果然名不虚传。” 西斯特沉着脸:“你的功力,可不像‘只有’先天中期。” 祁玉玺:“邬栖山也说过和你同样的话。” 西斯特:“那祁宗师是怎么回答的?” 祁玉玺:“后天、先天,又不是我分的。” “哈哈哈哈……” 史密斯的笑声犹如炙热的空气中洒下了一片雨水,令现场紧绷的气氛骤然松弛。 祁玉玺已经摆明到此为止,这场切磋也就不能再继续了。 尽管西斯特仍意(很)犹(不)未(满)尽(意)。 “精彩,精彩。” 史密斯鼓掌,随后全场掌声雷动。 凌靖轩走上前,递上祁玉玺的水杯,祁玉玺接过来一口喝掉了。 有侍者走到凌靖轩跟前,凌靖轩拿过空水杯放在了侍者手中的托盘上。 在侍者离开后,郗琰钰身后的郗虎悄然离开。 凌靖轩开口:“卡本宗师,不知是否方便让安安打理一番?” 史密斯立刻看向身侧,吉康佐:“祁宗师,西斯特将军,请随我来。” 西斯特一身的汗,自然也要去打理一番。 吉康佐带他们去楼上,凌靖轩对蒙柯说了句话,蒙柯离开大厅出去了。 祁玉玺在浴室里冲澡,凌靖轩靠在洗手台上看着淋浴间里的他,说: “下面那些人很想试试你的身手。 不过美国军武处这么积极还挺令我意外。 安安,你刚才用的脚法是什么?” “佛山无影脚。” “…………!!” 凌靖轩在几秒钟的静默后大笑出声。 淋浴停了,祁玉玺带着一身水珠走出来。 凌靖轩拿着浴巾上前,给祁玉玺擦拭头发和身体。 祁玉玺站着不动。 凌靖轩问:“真的是佛山无影脚?那不是电影里虚构的吗?” “我就是跟电影里学的。” 凌靖轩愣了愣,呵呵低笑:“我们家安安真是武学奇才。” 祁玉玺的凤眸里流光闪过。 等到凌靖轩给他擦完了,祁玉玺从他手里接过浴袍套上,皱着眉说: “洗发水太香。” 来到美国,祁玉玺最大的感受就是,周围的气味太重。 凌靖轩低笑两声,抱住祁玉玺低头。 两人的唇自然地贴合在一起,气息交缠。 他的安安,太漂亮了。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凌靖轩退开一步:“我让蒙柯去拿你的衣服和烈火丹,我们等他过来。” 祁玉玺又皱起了眉,很不喜欢萦绕在鼻端的浓郁香气。 凌靖轩有喷香水的习惯,就是凌君凡都有。 或者说,岳崇景的几个徒弟都有这个习惯,这也是受国外整体环境的影响。 不过因为岳崇景本人不用香水,几个徒弟用的香水也是淡香型,不然会被师父嫌弃。 如果凌靖轩把自己搞得特别香,估计祁玉玺压根儿就不会喜欢上他。 还没靠近,就把祁玉玺“香”走了。 祁玉玺走进庄园内的第一感觉就是香,特别香。 这一刻,祁玉玺万分佩服师伯。 凌靖轩出门前特意多带了一身祁玉玺的换洗衣服,就是防备着宴会上有人会提出和祁玉玺切磋。 结果证明不是他多虑。 祁玉玺也是想要一劳永逸,所以直接挑上了先天大圆满的西斯特。 他这么一出手,那些还想与他切磋的人就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凌靖轩给祁玉玺开了一瓶水。 祁玉玺喝了一口,问:“那个郗琰钰是什么人?” 凌靖轩不意外祁玉玺这么问他,说: “他是英国郗家的家主,是一个很低调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凌靖轩把他知道的告诉祁玉玺,然后说: “郗琰哲说是丹田意外受损,但我看更可能是郗琰哲在继承人的争夺战中失败了。 郗琰哲那个人我接触过几次。 他表现得很谦谦君子。 可在郗家那样的家族,谦谦君子是活不下去的,所以那只能是假象。 郗琰哲的武学天赋一般,郗琰钰却是天才,我不相信郗琰哲不忌惮郗琰钰。” 祁玉玺对郗家的内斗不感兴趣,他说: “我可以肯定,祁橘红在生我之前没有去过英国。” 那个年代,出国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祁橘红去英国,首先她没有必要瞒着家里人; 其次,她去英国办护照、签证所需要的手续也不可能瞒得过家里人。 凌靖轩:“或许只是巧合。” 祁玉玺巧合的与郗琰钰的眼睛有点相似。 凌靖轩:“郗家是一夫多妻制的家族。 如果郗琰钰当初确实遇到过祁橘红,他没有理由把祁橘红一个人留在国内; 还让祁橘红单独生下孩子。 相反,郗家这样的家族,重视任何一名后代。 郗家的私生子如果具有学武的天分,会被接回郗家培养。” 郗琰钰本身的武学天赋很高,他的孩子具有高武学天赋的机率肯定比其他人要高。 他没有理由不要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而且以郗琰钰的身份,也不可能存在祁橘红用什么阴谋诡计怀了他孩子的狗血情节。 所以,或许真的就只是巧合。 祁玉玺从来没想过他血缘提供的另一个人是华国以外的人。 祁玉玺的名字,家里人都知道是百里元坤起的。 他和凌靖轩也就谁也没有去深思郗琰钰的名字与“祁玉玺”有什么相似之处。 有人敲门,凌靖轩去开门,是蒙柯。 对方手里提着一个包。 蒙柯把包递给凌靖轩说: “烈火丹我已经拿给了西斯特。” “好。” 蒙柯走了,凌靖轩提着包走到祁玉玺跟前。 祁玉玺站起来拉开浴袍的带子。 包掉在了地上,凌靖轩的双脚向祁玉玺靠近了两步。 一双手贴在了祁玉玺赤裸的身体上,揉捏。 几秒后,凌靖轩的手拿开,声音暗哑地说: “师兄去外面等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显得十分狼狈。 祁玉玺的凤眸里,情欲的光芒流转。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提包,拉开,取出自己的衣服。 他的身体,也不是全无反应。 等到祁玉玺和凌靖轩再次出现的时候,西斯特也刚刚下楼。 祁玉玺换了一身淡金色暗纹唐装,一双黑布鞋,一顶灰色鸭舌帽,仍旧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西斯特拿着酒杯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举杯。 对于祁玉玺古怪的内劲,西斯特聪明的没问。 凌靖轩把一杯清水递给祁玉玺,祁玉玺对西斯特做出回应。 史密斯带着自己的女婿和徒弟走过来,郗琰钰也出奇地拿着酒杯过来了。 一群人站在自助餐的餐桌旁,凌靖轩给祁玉玺拿了一盘子的食物。 在凌靖轩把盘子和叉子递给祁玉玺时,郗琰钰的视线在凌靖轩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 除了对家里人,祁玉玺对谁的话都少。 在场的人虽然或多或少都会说华语,但像史密斯那样蹩脚的居多。 祁玉玺很干脆地把交谈的任务交给了凌靖轩,只在必要的时候出声。 古武者的食量都很惊人。 祁玉玺一口一口吃东西,一盘一盘拿食物,看在众人的眼里再正常不过。 得知祁玉玺此次来美国纯粹是私人事务,下周末就要回国,很多人都纷纷邀请他以后多来美国。 祁玉玺算是很给师伯面子。 这场史密斯专门为他举办的宴会,他一直坚持到宴会结束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史密斯也送了祁玉玺一份礼物。 凌靖轩带祁玉玺去了叶家位于纽约的豪宅,也是叶子敖夫妇常住的地方。 凌靖轩没有让舅妈给祁玉玺安排客房,他和祁玉玺住他的房间。 对此叶子敖夫妇都没有多想。 史密斯送的礼物是一只人形的何首乌。 何首乌也是古武者们最喜欢的名贵药材之一。 何首乌的产地多在华国。 史密斯一个美国人送这样一份礼物,算得上大手笔了。 不过另一边,送走客人后打开祁玉玺送给他的礼盒的史密斯却直呼“赚了赚了”。 祁玉玺送他的是三瓶合灵丹和一瓶浩气丸。 收起何首乌,凌靖轩问:“安安,晚上吃饱了吗?” “没有。” 祁玉玺很诚实。 凌靖轩:“走,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可以吃的。” 没有把厨师叫起来,凌靖轩和祁玉玺两人在厨房的冰箱里翻出很多他们可以用到的食材。 祁玉玺没有全部都让凌靖轩动手。 两人都不是特别擅长做饭的人,但一起动手,也别有滋味。 两人煮了意大利面,配现成的肉酱。 蒸了虾,做了酱油炒饭,煎了十颗蛋,还煮了一盆的肉片汤。 大功告成之后,凌靖轩抱住祁玉玺要了一个深吻。 随后,两人坐下来把餐桌上所有的食物全部扫光。 在舅舅这里,凌靖轩和祁玉玺纯睡觉。 谁都不想在快乐的时候还要克制。 第二天,凌靖轩以“安安喜欢迈阿密”为借口告别舅舅舅妈,又把祁玉玺带走了。 第88章 能说会道的郗家主 郗琰钰的面前放着一份刚刚拿到手的亲子鉴定报告。 四郗站在他的面前,神色激动。 郗琰钰拿起那份报告,翻开。 报告上清楚地写着,两份送去检验的dna样本,亲缘关系为9999。 两份dna样本的提供者皆为匿名。 但四郗很清楚,这两份样本,一份是家主的头发,一份是祁玉玺的唾液。 而祁玉玺的唾液就是采自宴会那晚他用过的杯子。 距离那晚的宴会已经过去三天。 郗琰钰一直留在美国,准确地说,他一直留在迈阿密。 在祁玉玺随凌靖轩去了迈阿密后,郗琰钰也搭乘自己的私人飞机去了郗家位于迈阿密棕榈滩的豪宅。 看到这份亲子鉴定报告,郗琰钰也得到了全部的真相。 那一晚过后,祁橘红怀孕了。 但祁橘红并没有来找他,或者说,祁橘红根本就没有让他负责的打算。 她独自一人生下孩子,然后把孩子交给了父母,一个人去了美国。 之后音信全无。 郗琰钰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 祁橘红的遭遇和失踪给他带来的某种沉重,完全压过了他得知自己有一个儿子,并且这个儿子具有极高的武学天赋的惊喜。 放下这份鉴定报告,郗琰钰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 “联系祁玉玺,我要见他。” “是!” 昨晚双修了一夜,祁玉玺还在睡觉。 自从和凌靖轩有了负距离的接触后,祁玉玺就取消了早上锻炼的习惯。 蒙柯被留在了纽约,只有时雨跟着过来迈阿密。 帮老板处理公司的事务。 不过时雨和佣人全部住在另外一栋两层的房子里,不住主屋这边。 充分保证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隐私。 两人晚上的激情也不需要克制。 凌靖轩在厨房做午餐,他已经开始学习做饭了。 时雨从外面进来,在厨房找到格外贤惠的老板: “老板,郗家主的属下联系我,郗家主要见安安一面。” 凌靖轩猛地回头,眼神凌厉:“郗家主要见安安?” 时雨:“对方是这么说的。 郗家主就在迈阿密棕榈滩郗家的宅子。” 凌靖轩关了火,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超出了他和祁玉玺的预料。 考虑之后,他说:“可以。对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 “对方说看我们合适的时间。” 凌靖轩看了下手表,说:“那就今天下午4点。” “好。我这就去回他们。” 时雨走了,凌靖轩满目凝重地出了厨房,上楼。 祁玉玺已经起床了,刚从浴室里出来。 凌靖轩一进来,他的凤眸就稍冷了下去。 “有什么事?” 不意外祁玉玺看出了自己的异样,凌靖轩说: “郗琰钰要见你。我约了今天下午4点。他就在棕榈滩。” 祁玉玺的腮帮子肉眼可见的绷紧了。 凌靖轩上前抱住他:“安安,郗琰钰是出了名的武痴,他或许只是想与你切磋。” 祁玉玺:“让他现在就来。” “……好。” 郗龙刚接到时雨的电话,时间定在下午4点。 可没过多久,对方又打电话过来,时间改在现在! 郗龙看向家主,在家主点头之后,他告诉时雨,他们马上就过去。 郗琰钰站起来,把那份鉴定报告交给郗龙。 “带上那张照片。”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客厅里等待。 大约过了10分钟,管家走进来说:“先生,少爷,客人来了。” 又等了几分钟,一辆宾利车停在了主屋的正门口。 管家和时雨上前开车门,迎接客人。 陪同前来的郗龙和郗虎先下车,郗琰钰随后从车上下来。 他照旧的功夫长袍配布鞋,一条辫子垂在脑后。 管家和时雨引着郗琰钰三人走进客厅,凌靖轩和祁玉玺站了起来。 祁玉玺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一身棉麻装,一双家居鞋。 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的少年。 凌靖轩引着郗琰钰坐下,女佣送来咖啡、茶和点心。 郗龙把红茶放在了家主的面前,两人没有坐下,而是在郗琰钰身后站定。 祁玉玺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垂着头。 郗琰钰看了眼在场的管家和时雨,凌靖轩抬眼,两人离开了客厅。 确保周围没有外人了,郗琰钰抬手。 郗龙从带来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和一张照片交给家主。 郗琰钰把东西放在了祁玉玺面前的茶几上。 一看到那张照片,凌靖轩和祁玉玺就知道对方所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祁玉玺抿紧了嘴,凌靖轩沉声:“郗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 郗琰钰:“这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显示,两份送去的dna样本具有9999的血缘关系。 两份样本,一份是我的头发,一份,” 郗琰钰看向祁玉玺, “是他的唾液。 卡本宗师的晚宴,我的手下拿到了他的唾液样本。” 凌靖轩及时握住了祁玉玺的胳膊。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出那一瞬间,祁玉玺是暴走的。 郗琰钰的凤眸依然清冷,他淡淡地说: “20年前,我与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有过一夜情。” 凌靖轩直接搂住了祁玉玺的肩膀。 祁玉玺的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凌靖轩相信,如果他不搂着祁玉玺,对方绝对会对郗琰钰出手。 两人就听郗琰钰继续说: “20年前,我去华国寻找武学之道,遇到了被两个男人下了催情药的她。” 祁玉玺抽出了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凌靖轩的心往下沉。 郗琰钰看着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接着说: “他们似乎是怕出意外,下的药很重。 可是她还是从房间里逃了出来,然后,遇到了我。 她求我带她走。” “是谁?” 祁玉玺开口了,声音很哑。 郗琰钰:“我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那两个男人,一个很年轻,年龄和她差不多,好像是她的男朋友; 另一个,是个秃顶丑陋,满脑肥肠的老男人。 我让我的手下对他们两个人‘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然后阉割了他们。 至于他们后来是死是活,去了哪里,我没有追查。” 祁玉玺握住了拳头。 “一夜过后,我给了她两个选择。 跟我回英国,做我的二房太太; 或者,我给她一笔钱。 这两个选择,她都拒绝了。 她认为是我救了她。 她走之前,我还是把钱给了她。 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是我应该给予她的补偿。” 凌靖轩松开了搂紧祁玉玺肩膀的手。 “她问了我的名字,我给她留了一个我在英国的电话号码。 但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直到我知道,你们在找她,我才知道她叫祁橘红。 她有一个儿子,叫,祁玉玺。 我的名字,郗琰钰。 她给你起的名字里,有我的名字。 她是一位勇敢坚强,又独立的女性。” 祁玉玺腾地站起来,直接跳跃过沙发,直奔楼上。 凌靖轩丢下一句“请随意”追了过去。 郗虎:“家主,看样子祁橘红什么都没有说。” 郗琰钰注视着女人的照片,沉默。 上京现在是晚上9点多,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没有休息。 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岳崇景接起来:“喂?” “师伯,我找师父!” 岳崇景脸上的轻松消失,他看向百里元坤: “安安的电话。” 捂住话筒,小声, “似乎出事了。” 百里元坤急忙走过去拿过话筒:“安安,我是师父。” “师父!我的名字到底是谁起的! 是你!还是祁橘红!” 百里元坤大惊:“安安?” “你告诉我!师父!” 百里元坤双手握住话筒,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开口: “安安,你的名字,是你妈给你起的。 她离开的时候偷偷给我留了封信,上面说你的名字就叫‘玉玺’。 她让我保密,就说是我起的名字。 她还给你留了一张银行卡,卡在我这里。 我没去看里面有多少钱。” 祁玉玺在电话那边的呼吸很粗重,百里元坤担心极了: “安安,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你妈的消息了?” “师叔,是我,靖轩。” 电话换人了。 “师叔,我们有安安父亲的消息了。” 百里元坤握着电话听凌靖轩说明,听着听着,他的眼眶就红了,眼里还有着极度的愤怒。 岳崇景就凑在旁边,自然也听到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年祁橘红怀上安安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那两个男人是谁!” 百里元坤怒发冲冠。 凌靖轩:“郗琰钰也不知道。 只说那个年轻的男人可能是橘红姐的男朋友。 橘红姐什么都没说。” 告诉了师叔郗琰钰对那两个男人的描述,他道: “郗琰钰让人阉割了那两个男人,但那两个男人事后如何他没有追查。” “不管他们死没死,都要找出他们! 我在这边找人查橘红当年的交友情况和工作情况。” “师叔,你让我爸去查。” “好!” 顿了顿,百里元坤哑声说: “靖轩,你好好安慰安慰安安,他肯定最难受。 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是怪他妈的。 可咱们谁能想到,他妈当年是受了这么大的屈辱才有了他。 那两个人敢对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点背景。 他妈一个字不说,就是不想我们伤心难过,也不想我们为了她惹祸端。” 说到这里,百里元坤的眼泪都下来了, “怪我,都怪我。 要不是我一直瞒着我的身份,橘红也不会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能说。” “师父,不怪你。我会找到她的。” 祁玉玺的声音传过来,格外的沙哑。 凌靖轩:“师叔,客人还在楼下,晚一点我打电话跟您细说。” “好,好,我和你师父等你们电话。” 百里元坤挂了电话,岳崇景重新拿起电话,拨凌百晖的电话。 当年,祁橘红抱着孩子回来,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隔天,祁橘红留下一万块钱离开了东庄村,说是要去美国。 祁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孩子是祁橘红在外头乱来留下的。 毕竟祁橘红长得漂亮,很容易就交到男朋友。 祁家人也因为这样的猜测,没有去查祁橘红在上京的交友情况。 那时候百里元坤还深受内伤之苦,功力大减。 百里家在古武界已经相当于湮没。 他就算想去找祁玉玺的父亲,也有心无力。 19年过去了,祁玉玺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却让他初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祁玉玺从没对人说过,但他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责怪生母的。 生母把他丢给爷爷奶奶一走了知,他成了一个父不详的“野种”。 他可以不要亲生父母,但他不愿意自己的身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 现在,他知道生母为什么要隐瞒他,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远走他乡。 祁橘红留下来做单亲妈妈会给祁玉玺造成的难堪与伤害,远比祁玉玺作为孤儿,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要来得深,来的重。 不知道父亲,母亲远走。 这样的一个孩子,谁不可怜呢。 祁橘红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或许会生气,但对孩子更多的只有心疼。 她也相信,白叔叔会照顾好这个孩子,还有大姐。 如果她留下来,不仅她将面临家人对孩子生父的追问。 就是孩子,都会因为她就在身边,而遭遇到周围人的歧视。 祁橘红离开后确实有从美国寄过钱回家,可很快就没了消息。 想到祁橘红的貌美,想到美国的治安,凌靖轩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祁玉玺才好。 两人再次下楼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郗琰钰对此表示理解。 凌靖轩和祁玉玺再次坐下,祁玉玺依旧戴着鸭舌帽,帽檐却是比刚才压得更低了。 凌靖轩拿起茶杯,喝了口冷掉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开口: “郗家主,安安的名字,确实是他的母亲给他起的。 不过他的母亲并没有解释他名字的含义。” 郗琰钰点了点头,他猜得到对方起这个名字的意义。 祁橘红不能告诉孩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她把孩子亲生父亲的名字,隐藏在了孩子的名字里。 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凌靖轩:“我和安安,很感激郗家主愿意告诉我们这些。 她当年,什么都没有说。” 郗琰钰看向一言不发的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 这个凌靖轩是知道的。 在他说话前,郗琰钰接着说:“我当时确实动过把她带回英国的念头。 但,郗家那时候,不太平。 她是普通人,没有任何可以自保的背景。 她拒绝了我,我也就没有坚持。 我对外唯一的妻子联合长房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件事过后,我受了点伤。 等我伤好后派人去华国找她,犹如大海捞针。 那个电话,我一直给她留着,但她一次都没有打过。 我想她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平静生活,就收回了派往华国的人。” 郗琰钰说这些的时候声音很低沉,凤眸中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 祁玉玺这时候突然开口:“谢谢你救了我妈,我欠你一个人情。” 郗琰钰的眼神当即冷了一丝:“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祁玉玺:“你只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师父是我爸,我不缺爸爸。” 郗琰钰绷住了下颚,郗龙和郗虎很是着急。 祁玉玺拿起母亲的照片,折起来放进衣服口袋里。 接着他又拿起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看也没看,手一弹。 那份报告就变成了粉碎。 看着纷纷扬扬落在地毯上的纸屑,祁玉玺说: “你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想要孩子绰绰有余。” 49岁的古武者,在古武界是绝对的年轻人。 郗琰钰的身体微微前倾:“你刚才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祁玉玺抿住了嘴。 郗琰钰:“如果你的母亲没有遇到我,她会被那两个男人糟蹋。 那两个男人,我不认为他们会让你母亲生下孩子,也就更不可能有你。 你的师父也不会有你这个徒弟兼儿子; 你的爷爷奶奶也不会有你这个孙子。” 祁玉玺抬了下帽檐,明显是看向了郗琰钰。 郗琰钰:“我不仅提供了一颗精子,更给了你师父、你爷爷奶奶一份任何人都给不了的幸福快乐。 同样,也给了你一个可以拥有精彩人生的机会。 我不知道你的存在,这是你母亲的选择。 我尊重她的选择,但我不能苟同。 我没有孩子,那个外界据说不幸流产的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 当然,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情。 而我没有孩子,不表示我不喜欢孩子。 如果我知道你的存在,我或许不会把你接回郗家,但我会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你的母亲,让我失去了成为父亲的权利。 华国有句古话,‘父债子偿’。 同理,你母亲的过错也应该有你来承担。 所以,你欠我的,不只是‘一个’人情。” 第89章 两个男人之间的“火花”碰撞 凌靖轩都想给郗琰钰鼓掌了。 不愧是家主级别的人物,嘴皮子就是利索。 事情的双方,祁橘红和郗琰钰,没有谁对谁错。 祁玉玺虽说是私生子,但他在祁家却是从小生活在爷爷奶奶、大姨和师父的溺爱中。 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吃过苦。 最多被人在背后说两句“野种”,对他也是不痛不痒。 但祁玉玺就是不爽,对郗琰钰很不爽,说不上来原因的不爽。 祁玉玺:“你只有一个儿子,那是你的事。 我妈瞒了你,但怀孕生子的是她,受苦的是她。 她未婚,完全可以去医院堕胎,华国堕胎不犯法。 她没去堕胎,就已经偿还了你的恩情。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能耐让她喜欢上你。 她如果喜欢你,自然不会瞒你。” 郗龙和郗虎都不敢去看家主的脸色了,少主的嘴巴真是有够毒的。 郗琰钰的嘴角微微勾起:“不愧是我的儿子,伶牙俐齿。” 祁玉玺脸色黑沉:“我姓祁,谢谢。” 郗琰钰:“无论你怎么否认,你和我的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 至于亲子鉴定书,我那里还有几十份。 你要不要承认我这个父亲,随你; 但你是我的儿子,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我认为你我现在应该把这份争执暂时搁置,当务之急是找到你的母亲。” 祁玉玺抿住了嘴,凌靖轩:“郗家主愿意出面相助,我们当然欢迎。 安安是请了假过来的,他很快要回华国。 欧洲地区,还需要郗家主费心。” 郗琰钰清冷的凤眸打量了一番凌靖轩,出口: “我是祁玉玺的父亲,他母亲的第一个男人。 寻找他的母亲是我的责任。 凌先生这番话,似乎不大合适。” 凌靖轩岂会听不出郗琰钰话中对他的不满。 凌靖轩面带微笑地说: “如果不是蒙柯找到他在郗家的朋友,郗家主恐怕早就忘了祁橘红这个人。 郗家主愿意出面,作为安安的师兄,我当然乐见其成。 只是假若郗家主仍不知道安安的存在,凭叶家在欧洲的影响力,我们还是能把寻人的范围扩大到整个欧洲的。” 郗琰钰:“我以为,作为他的师兄,你应该乐见我们父子相认。” 凌靖轩:“作为他的师兄,我更在乎的是安安是否愿意。 其他的,不重要。 毕竟安安已经19岁了,要不要接受,该怎么做,他有足够的决断能力。 况且,我这个师兄只是后天中期,安安可是先天中期,我可不敢惹他。” 某种火花在郗琰钰和凌靖轩之间无声地碰撞,那绝对不是什么激情的碰撞。 郗琰钰很不喜欢这个全身透着铜臭味的商人。 在郗琰钰眼里,凌靖轩就是个纯纯粹粹的商人,实力又低,哪里配做他儿子的师兄。 郗琰钰可是已经查清了,祁玉玺来美国就是来找凌靖轩的。 而种种迹象表明,凌靖轩事先并不知道祁玉玺会来。 祁玉玺明摆着是要给凌靖轩一个惊喜! 他这个能和先天大圆满古武者较量的; 无比优秀的; 那个女人为他生下的,嚣张得令他极为满意的儿子! 竟然给一个满身铜臭,实力低下的所谓师兄惊喜! 郗琰钰不会承认他是嫉妒并且愤怒的。 郗琰钰的视线转向某个沉默不语的人:“可以,摘了帽子吗?” 凌靖轩的视线也转到了身边。 祁玉玺微低着头,不做声。 客厅内一片静默。 等了良久,郗琰钰压下心头淡淡的失望,准备起身告辞。 这时候,祁玉玺抬手,摘下了帽子,看向郗琰钰。 郗琰钰愣住了,他直勾勾地看着面前那张美丽精致,又格外青春的脸。 郗龙和郗虎心里惊呼。 两双极其神似的眸子注视着彼此。 郗琰钰的凤眸里是清冷,祁玉玺的凤眸里是孤傲。 可他的这份孤傲中还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魅惑,那是属于祁橘红的美丽。 无疑的,祁玉玺的容貌集合了郗琰钰和祁橘红五官中最优秀的部分,并且把它们扩大了数倍。 而那颗画龙点睛般的朱砂痣,更平添了几分不应该在男孩子脸上出现的妩媚。 这一刻,血浓于水的父子亲情在郗琰钰的胸口涌动。 面前这个可以用“绝色容颜”来形容的漂亮男孩儿,是他的儿子。 郗琰钰的下颚紧紧地绷着,极力压抑着某种情感。 祁玉玺重新戴回帽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郗琰钰紧捏的拳头缓缓松开,出口的声音比刚才沙哑了几分: “你长得,像你的母亲,” 顿了顿, “更像我。” 祁玉玺不吭声。 郗琰钰站起来:“我今天回英国。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我会亲自去华国拜访百里宗师和你的爷爷奶奶。” 祁玉玺依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凌靖轩站了起来。 郗琰钰深深看了祁玉玺一眼,转身离开,凌靖轩送客。 在郗琰钰上车前,凌靖轩出声: “郗家主,还望您不要对安安的爷爷奶奶说出真相。老人家会受不了。” 郗琰钰点了下头,弯身进入车内。 郗龙交给凌靖轩一张名片,上面是两个电话号码。 一个是手机号码,一个是座机号码。 凌靖轩后退两步,看着郗琰钰的车开走。 回到客厅,祁玉玺不在,凌靖轩上楼。 二楼两人的卧室里,祁玉玺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看着不远处的沃思湖。 凌靖轩在他的身边坐下,把人揽入怀中。 祁玉玺安静地枕在他的肩窝里,不说话。 “安安,顺其自然。 他和你母亲的事情,终究是他们两个人的选择。 我刚才拜托他,不要把真相告诉四叔四婶。” 祁玉玺无声地点了点头,爷爷奶奶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受不了。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又不是古武者,过度的伤心会损害他们的健康。 凌靖轩也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祁玉玺需要的不是他的安慰,而是需要一些时间冷静。 两人依偎地窝在躺椅上,直到祁玉玺的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声,凌靖轩才出声: “刚才做饭只做到了一半,你先吃,我继续做剩下的。” 祁玉玺坐起来,凌靖轩顺了顺他被风吹乱的头发,说: “你的眼睛比他的好看多了。” 凤眸斜睨了凌靖轩一眼,祁玉玺站起来:“我可不觉得我像他。” 凌靖轩呵呵笑道:“嗯,是他像你。” 凤眸里多了某种光彩,凌靖轩起身,牵着祁玉玺的手出了房间。 郗琰钰离开凌靖轩的豪宅后就直奔机场,他要赶回英国。 原本闭关一年的他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 不过现在他完全没心思去管家族的麻烦事。 既然他闭关一年郗家都还屹立不倒,那再来一年甚至是两年,郗家也依旧会是郗家。 车上,郗龙问:“家主,少主的事是否需要告诉老爷和夫人?” 郗琰钰反问:“告诉他们能让祁玉玺认祖归宗吗?” “这个……” 四郗都不抱希望。 郗琰钰淡淡地说:“既然不能,那又何必让他们添乱。” 郗虎:“家主,您不打算让少主回郗家?” 郗琰钰依旧反问:“你们认为他稀罕郗家?” “……” 好像,不稀罕。 郗琰钰:“不要多事。我认他是我儿子,他可还没认我是他老子。” “……” 对祁玉玺来说,有一个郗家家主的父亲只是在他的身份背景上锦上添朵花,没有太大的实质性意义。 说白了,祁玉玺不稀罕郗家,不喜欢郗琰钰这个父亲。 哪怕祁玉玺没有那么牛掰的师父、师伯,就凭他能跟先天大圆满的邬栖山、西斯特一战,他的成就也不可限量。 他完全可以靠他自己就在古武界闯出一条光明大道来。 所以,郗琰钰的身份地位对祁玉玺没有半点的吸引力。 相反,祁玉玺还会因为自己是郗琰钰和祁橘红一夜情之后的“产物”,迁怒郗琰钰。 祁玉玺这一天的兴致都不高。 虽说他平时也是少言寡语的,但凌靖轩就是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祁玉玺的心情不好不是来自于郗琰钰,完全是来自于他的生母祁橘红。 凌百晖已经让凌靖宇和凌靖磊去查祁橘红在上京读大学时的交友情况,和她毕业后的去向了。 因为祁橘红的事,凌靖轩和祁玉玺打算提前回去。 第二天,两人返回纽约。 凌靖轩在公司忙碌了三天,确保自己不在美国时公司的事务可以正常运行。 之后,他带着祁玉玺拜别大舅一家,搭乘私人飞机回华国。 时林、时雨和蒙柯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 霍连元亲自开了一辆商务车去机场接他们。 到了祖宅,下车时,霍连元拉住了祁玉玺,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祁玉玺点点头。 回家了,祁玉玺自然要先去见师父、师伯和爷爷奶奶。 万福林最近要调到上京来工作,祁秀红忙着收拾四合院。 不过今天大外甥回来,祁秀红早早就过来准备饭菜,确保外甥一进门就能吃上。 这国外的牛排汉堡有啥吃头。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见到凌靖轩很高兴。 关心地问他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处理完了。 还挺纳闷孙子不是闭关去了吗,怎么和凌靖轩一起回来了? 祁玉玺这才说他不是去闭关,而是去美国。 他和凌靖轩在那边有点事要解决,现在事情解决了,就回来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听,那肯定是关于古武的事情,怕他们担心才没说实。 两位老人也不追究,孙子和凌靖轩平安回来了就行。 百里元坤在徒弟回来后话很少,就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察觉到了异样。 霍连元告诉祁玉玺,知道祁橘红遭遇的事后,百里元坤一直很自责,心情很低落。 霍连元让祁玉玺劝劝师叔。 拆了给所有人带回来的礼物,祁玉玺说: “师父,我有事和你说。” 百里元坤沉默地点点头,起身离开,祁玉玺跟上。 祁四奶奶叹了口气,在两人离开后对凌靖轩说: “他白叔这几天也不知是咋了,心情不好,问他他也不说。” 凌靖轩:“安安这次在美国遇到点事,师叔这是担心了。” “啊?啥事啊!”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吓到了。 跟着师父去了师父的房间,祁玉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百里元坤:“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说着就去扶徒弟,祁玉玺避开师父的手,咚咚咚给师父磕了三个头。 “师父,你就是我爹,我不要别的爹。” 百里元坤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蹲在徒弟面前,两手握住徒弟的肩膀:“起来。” 祁玉玺顺着师父的力道站起来。 百里元坤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花费了毕生的精力教养大的孩子,自责地说: “师父没能照顾好你的母亲。” “师父,若没有那件事儿,您就没我这个徒弟了。” 话是这么说,但百里元坤真的很难过。 祁玉玺抬手抹了下师父的眼角:“无论她现在是死是活,我都会找到她。 欺辱了她的人,无论生死,我都不会放过。 师父,您当时就算知道了,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 欺负她的人也被郗琰钰教训过了。 她离开,对她,对我,都只有好处。” 百里元坤叹息一声,抱住徒弟,知道徒弟是在宽慰他。 “安安,你一定要找到你妈。” “我会找到她。” 有了祁玉玺的劝说,百里元坤的情绪稍稍恢复。 但只要一天没找到祁橘红,百里元坤一天就不能放下。 祁玉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爷爷奶奶郗琰钰的事情。 郗琰钰摆明了会来,瞒是瞒不住的。 凌靖轩给他出了个主意。 郗琰钰来之前肯定会事先告知。 到时候祁玉玺再跟爷爷奶奶说他生父的事。 至于郗琰钰和祁橘红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交给郗琰钰去解释。 没得道理郗琰钰占了祁橘红的便宜,还平白得了个儿子,然后叫别人给他善后的。 祁玉玺认为凌靖轩说得很有道理,同意了。 因为祁橘红的事,百里元坤的注意力也从徒弟和凌靖轩的事情上转移走了。 当天晚上,凌靖轩躺在祁玉玺的床上,从后抱着祁玉玺。 两人单纯地躺在一起,也只交换了几个吻,没做别的出格的事。 先别说两人欢爱时的惊天动地。 过程中不可控制的双修会让祁玉玺第二天起得比较晚。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肯定会被人发现异常。 两人默契地决定在祖宅时规规矩矩。 祁玉玺上课的时候,两人晚上就在凌靖轩的公寓住,周末再回祖宅。 祁玉玺是古武者,他晚上在外住宿,学校那边也不会管他。 等到祁玉玺上了大二,可以光明正大地搬出来,他们就在凌靖轩那边正式同居。 “师兄。” “嗯?” “暑假你可以回美国忙你的事。” 凌靖轩吓了一跳:“怎么了?” 他现在很怕听到祁玉玺让他回美国的话。 “暑假我们有实习课,结束后我要找一个阴寒之地闭关。 你修习了烈阳掌,我也就不必压制修为,可以放开手脚修习‘伏阴剑法’。” 凌靖轩蹙眉:“你之前是在哪修习的?” “墓地、陵园,故宫的偏僻处,夜晚的树林。 总之要阴气重的地方。” 祁玉玺曾经跟凌靖轩说过修习伏阴剑法需要的条件。 那时候凌靖轩刚改造完根骨,没顾得上多问。 “真的不会有什么损伤?” “若你没有修习烈阳掌,我就不得不谨慎。 我闭关之前你需要与我双修三天。 我如今已不需烈火丹,等你练到第三式,就可助我功法提升了。” 双修三天什么的凌靖轩求之不得! “我会努力修习烈阳掌的。 只要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损伤,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其实有一个地方的阴气最重。” “哪里?” “金陵。” “相传,当年袁绍曾把一个金人深埋在龙脉上,只为断绝风水。 ‘金陵’的名字便以此得来。 那里不仅有数个古墓,还有战争时期留下的大屠杀万人坑。 那里现在建了纪念馆,我在纪念馆里给你找一间屋子闭关还是可以的。 我会让人把那间屋子加固。 即使你练剑也影响不到别人,别人也发现不了你。 你觉得怎么样?”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祁玉玺当然知道金陵曾经发生过的那场撼动世界的大屠杀。 他说:“好,就去金陵。” 第90章 要登门了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祁玉玺和凌靖轩去了凌靖轩的公寓。 两人先在外面吃了一顿大餐,抵达公寓后,两人一起去了浴室。 温水洒在凌靖轩弯曲的脊背上。 比祁玉玺高太多的他只有这样才能亲吻到祁玉玺的嘴。 祁玉玺退开,微喘地拍拍凌靖轩:“去床上。” 站着不方便。 10分钟后,激情在卧室重新开始。 祁玉玺的双手揪着凌靖轩的头发。 因为是凌靖轩的头发,他下意识地控制了力道,没有揪疼凌靖轩的头皮。 不过有揪下几根头发就是了。 凌靖轩对祁玉玺身体的冰凉眷恋不已; 祁玉玺对凌靖轩周身的炙热,也越来越依赖。 两人激烈地彼此抚慰,凌靖轩细致地品尝祁玉玺的味道。 在只属于两人的私人空间里,无论是谁都不愿压抑自己。 不想每一次都弄破床单的祁玉玺,双手一直贴在凌靖轩的身上。 殊不知,这是造成今晚凌靖轩特别“勇猛”的主因。 冰凉的手摸过凌靖轩汗湿的后背,抚过他坚实的胸膛,蹭到了他的腹肌。 祁玉玺在情欲的深海中,随着猛烈的浪涛起起伏伏。 “安安……我的安安……” 凌靖轩用实际行动宣示着自己对祁玉玺的所有权。 这是他的安安,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在祁玉玺的锁骨下方,在可以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凌靖轩肆意地留下他的印记。 阴阳相合,伏阴心诀和烈阳功法,在双方的奇经八脉和丹田一遍遍游走。 把两人的身与心紧紧牵连在一起。 “安安,师兄存了很多天的阳气,够你吸整整一晚的。” “嗯……” ※ 周一上午,凌君凡和宁旭都有些心不在焉。 本来祁玉玺今天应该来上课,昨天都说好了,可是对方今天却没来,打电话关机。 要不是知道祁玉玺跟自家老爸在一起,凌君凡还以为祁玉玺又被谁“劫持”走切磋去了。 凌君凡从老爸那里得知祁玉玺要中午才能到学校。 他心里跟猫抓似的。 祁玉玺和他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老爸突然就回美国了,祁玉玺去了美国一趟他老爸就又回来了。 祁玉玺吸收了整整一夜的阳气,一直睡到11点半才“睡醒”。 凌靖轩炖了两只清汤鸡,煮了一大锅的米饭,炒了4盘简单的菜,又让酒店送了一桌的菜过来。 两人都是大胃王,单靠凌靖轩一个人和公寓的厨房,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足够两人吃的饭菜。 他已经让时雨到上京大学附近去看楼盘了。 祁玉玺上大二,两人就会正式同居,房子大一些方便。 凌靖轩要管理公司,要习武,还要和祁玉玺双修,他还真没太多的时间去学做饭。 祁玉玺其实也就那么一说。 不过凌靖轩还是决定要在有限的时间内练好厨艺。 从各方面照顾好自己的安安不是应该的么。 等到两人填饱肚子,凌靖轩送祁玉玺去学校。 司机开着车直接到了上课的教学楼外。 还有10分钟就要上课了。 祁玉玺下车前,凌靖轩升起车内的挡板,吻住他。 这个吻不深,时间也不长。 退开后,凌靖轩给祁玉玺戴好帽子,给他打开车门。 祁玉玺提着自己的双肩包下了车,快步走进教学楼。 直到看不到祁玉玺的身影了,凌靖轩才叫司机开车去公司。 坚持完下午的两节课,凌君凡拉着祁玉玺就去操场。 到了操场,凌君凡又扭捏了,不知道该怎么问。 祁玉玺等了三分钟也不见凌君凡说话,他转身就走。 “玉玺玉玺!” 拦住祁玉玺,凌君凡问了:“你跟我老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老爸为什么突然就回美国了?” 祁玉玺:“你不会想知道的。该告诉你的时候会告诉你。” “……” 凌君凡败了。 “时间多就去锻炼。” 丢下一句,祁玉玺走了,凌君凡想想,看向宁旭。 宁旭:“我学生会下午有活动。” 想到自己的篮球社下午似乎好像大概也有活动,凌君凡: “哦,那我去篮球社了。” “我要先回一趟宿舍。” 凌君凡打算直接去篮球社,他的篮球服什么的都放在篮球社。 两人在篮球场分道,宁旭在凌君凡走开后拔腿就跑,去追祁玉玺。 祁玉玺也是回宿舍,他晚上有课,今晚在宿舍住。 听到身后有跑步声,他停下,回头。 这么长时间的锻炼,宁旭跑过来只是微微有些气喘。 跑到祁玉玺身边,宁旭说:“我也回宿舍,一会儿去学生会。” 祁玉玺没说什么。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宁旭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他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嗯。” 祁玉玺回答了。 宁旭的心抖了抖,脸上是明显的惊骇。 “很吃惊?” 宁旭摸了下鼻子:“有点,意外。 不过,看样子,你们的关系,应该,确定下来了?” “嗯。” 宁旭又摸了下鼻子:“那,恭喜你,也,祝福,你们。” “谢谢。” 突然,宁旭“噗哧”一声笑了。 祁玉玺看向他,宁旭低声:“等以后君凡知道了,你不就是他的……”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后妈。” “噗!哈哈哈哈……” 宁旭的笑声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突发神经病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感情在隐秘中平稳地升温。 祁玉玺是一个性情冷淡的人。 他能接受凌靖轩的感情,不拒绝和凌靖轩之间的亲密已经十分难得。 两人之间的感情能平稳中持续升温,完全是凌靖轩的努力结果。 不过他心甘情愿。 对凌靖轩来说,祁玉玺对他的接受胜过一切。 感情稳定,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习武上。 两人的双修因为祁玉玺要上学,并不会每天都有。 但只要祁玉玺去凌靖轩的公寓过夜,第二天上午祁玉玺是肯定不会出现在学校的。 凌靖轩的烈阳掌心法修习得很快,不得不说双修占了大半的功劳。 凌靖轩现在还无法帮助祁玉玺直接利用双修提升功力。 但他可以在祁玉玺的丹田形成一小团的温热。 祁玉玺练功、切磋之后都不需要再服用烈火丹。 这在无形中对他的功力提升也有帮助。 5月底,凌靖轩接到了郗龙的电话。 郗琰钰将在6月4号搭乘私人飞机前往华国,面见祁家长辈和百里宗师。 从美国回来后,凌靖轩没有打过郗琰钰留下的那两个电话,祁玉玺就更不可能打过。 郗琰钰前来的时间比凌靖轩预料中要早了许多。 毕竟郗琰钰之前闭关了一年,郗家应该有许多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 不过转念想到郗琰钰的性格,凌靖轩也就不那么太意外了。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实际上,祁玉玺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格,都很像郗琰钰。 不是说郗琰钰也是长得十分俊美。 而是那种感觉,那种清冷的感觉。 如果说祁玉玺的面貌有五分像郗琰钰,那他的气质就有九分像郗琰钰。 凌靖轩也在电话里让郗龙转告郗琰钰。 他们还没有告诉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他的存在。 所以到时候见到老人家,该怎么解释祁玉玺的身世, 该怎么解释为什么祁橘红隐瞒孩子生父的身份; 都需要郗琰钰自己编好符合逻辑的故事。 如果由他们来“编”,万一编出的“爱情故事”影响到祁家长辈对郗琰钰的观感就不大好了。 郗龙转达了凌靖轩的意思后,郗琰钰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他不认为凌靖轩是好心。 他觉得那个男人更多的是想看他的好戏。 郗琰钰要来,祁玉玺的反应很平淡,甚至有些冷漠。 凌靖轩知道祁玉玺这是迁怒。 不过祁玉玺虽然反应冷漠,但他没有反对。 凌靖轩很清楚,如果当年祁橘红和郗琰钰之间发生过某些爱恨情仇。 那郗琰钰这辈子都别想让进祁家的门,更别指望祁玉玺会认他。 就是因为郗琰钰某种程度上算是救了祁橘红,他又为祁橘红报了仇,所以祁玉玺尽管迁怒,还是默许了他过来。 祁玉玺不知道该怎么跟爷爷奶奶和大姨说他找到那个男人了。 祁玉玺不知道怎么说,那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凌靖轩的身上。 郗琰钰4号来,算上时差和飞行时间,他到上京的时间该是5号的凌晨。 6月5号正好是周日。 周末祁玉玺在祖宅。 祁秀红因为要给外甥做大餐还有看望父母,周末也会到祖宅,万玲玲也会过来。 这就免了凌靖轩还要想什么借口把祁秀红叫过来。 5号早上7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按时起床。 7点半,祁秀红准时把父母的早饭送了过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早上习惯吃清淡的。 例如粥啊、豆浆包子、汤粉面条什么的。 跟他们住了三十年的百里元坤也是这个习惯。 万玲玲还在睡,祁秀红陪父母吃完早饭后说: “爹、娘,白叔那边儿好像有啥事儿,连元叫咱们9点钟过去一趟。” 祁四爷爷:“可能是他跟长松(岳崇景)要去闭关,之前听他提过一回。” 祁秀红动作麻利地收拾桌子,说:“我去把玲玲叫起来,说是都过去。” “去去。” 床上,凌靖轩抱着祁玉玺,两人早就醒了,一直躺着。 凌靖轩看看时间:“安安,起来吃饭,郗琰钰9点过来。” 祁玉玺沉默地从凌靖轩怀里爬起来下床。 凌靖轩抓住他的手:“别担心,他只要不傻,就不会让四叔四婶伤心。” 祁玉玺沉默地点点头,穿上拖鞋去浴室洗漱。 祖宅的人除了凌靖轩派来常驻的保镖和佣人,9点整,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松鹤园的堂屋。 祁四爷爷问:“他白叔,人都来了,有啥事儿你就说。” 百里元坤看向和祁玉玺坐在一块的凌靖轩。 凌靖轩开口:“四叔、四婶、大姐,安安这次去美国,很意外的见到了,让橘红姐生下他的,那个男人。” 祁玉玺不认郗琰钰,凌靖轩只能用这种委婉的说法表明郗琰钰的身份。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愕然地看着凌靖轩。 凌君凡的下巴掉在了地上,这是什么神发展! 凌靖轩:“一会儿,那个男人就要来了。 安安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 橘红姐当年为什么会未婚先孕,又为什么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 等他来了,由他来解释。” 祁四爷爷霍得站了起来:“靖轩!你刚才说啥! 你说你们见着那个男人了?!” “爷,你别激动!” 祁玉玺一个窜步过去扶住爷爷。 祁四爷爷气得嘴唇发抖:“他为啥让橘红没结婚就怀了安安? 啊?!他为啥! 他还有脸来?! 他看到安安这么出息了就要来认安安了?!” 百里元坤:“老哥哥!你先别激动。 人一会儿就来了,到底是为什么你直接问他。” 祁四奶奶吸了吸鼻子,哭了,祁秀红也哭了。 凌靖轩:“四叔、四婶,当年的事情说不出谁对谁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蒙柯从外面进来:“靖轩,人来了。” 郗琰钰到了。 一听人来了,祁四爷爷愤怒地坐下,祁玉玺坐在了爷爷奶奶中间。 霍连元、岳思元和凌靖轩出去接人。 第91章 编的狗血故事 当一身暗紫色功夫长袍的郗琰钰走进来时,原本愤怒的祁四爷爷和伤心的祁四奶奶、祁秀红一瞬间就看呆了。 忘了愤怒,忘了伤心。 万玲玲和凌君凡更是看傻了眼。 两人的脑袋缓缓转向祁玉玺,像!真像! 根本不用滴血验亲什么的,这两人谁见着都不会否认他们是父子! 郗琰钰态度尊敬地向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有祁秀红躬身行礼。 之后再与百里元坤、岳崇景见礼。 郗琰钰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百里元坤和岳崇与他见礼时都站了起来。 接着再是霍连元带着一众师弟、师妹向郗琰钰见礼。 做完这些,郗琰钰在凌靖轩的引导下在侧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郗龙、郗虎、郗玄和郗雀把手上的数个礼盒放在茶几旁的地毯上。 随后训练有素地在郗琰钰的身后站定。 四郗的双眼控制不住地去偷瞄祁玉玺,心里惊涛骇浪。 郗琰钰坐下了。 他的穿着和气势,却是令祁四爷爷的眼神不停地在他与今天同样穿了功夫长袍的霍连元之间游移。 祁四爷爷忍不住看向百里元坤:“他白叔,他……” 是古武者? 百里元坤点了点头。 这边,郗琰钰开口:“伯父、伯母、百里宗师、岳宗师,我叫郗琰钰。 今年,49岁,英国人。” 这英国人的华语说的真地道! 长得也完全就是华国人模样啊! ——来自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万玲玲和凌君凡的惊叹。 “我是一名古武者。 20年前,我来华国寻求武道的更高境界,在上京偶遇了橘红。 我请她教我华国语。 我的华国语可以说得这么好,就是跟她学的。”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一副“难怪这人华语说的这么好的”纠结模样。 祁玉玺低下了头,其他知道内情的都在心中为郗琰钰如此真实的表演鼓掌。 “橘红,很漂亮;我是古武者,她对我也充满了好奇。 我们很自然地相爱了。” 祁玉玺抬头,一个眼神就飙了过去。 非常淡定的说出自己和祁橘红相爱的郗琰钰,似乎没看到儿子对他的不满。 继续带着一副清冷真挚的模样胡诌: “我的家族,是一个很古老的古武家族。 遵循着一些,应该早已被淘汰的旧俗。 其中之一就是,可以一夫多妻。 我的父亲有三房妻子,我就是二房所出。” “一夫多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而被冲击的他们完全没意识到,既然家族这么古老了,还用得着请人教华国语吗? 岳崇景插话:“欧洲很多古老的古武世家都仍遵循这样的古时传统。 郗家在英国扎根已经有三百多年了。 整个家族至少有七百多年的历史。 据说,郗家的一位老祖宗是跟着郑和下西洋去到了海外。 之后就带着一部分族人留在了海外。” 七百多年! 郑和下西洋?! 华国建国才多少年! 末代王朝也不过只存在了两百多年! 果然有够古老! 难怪还有这一夫多妻的“习俗”! 凌靖轩补充了一句: “国外的很多很古老的古武世家,往上追溯,大部分都是祖先跟随郑和下西洋时前往海外,并留在了海外。” 郗琰钰:“古武者寿命都比较长。 郗家的七百年也只是因为历代家主都是古武者。 当年我与橘红相爱的时候,我和他说过家里的情况。 我下意识地认为她会接受郗家这样的旧俗。 因为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位未婚妻。 但我忘了,郗家是郗家,英国是英国。 郗家的一些旧俗在橘红看来非常匪夷所思,且无法接受。 那时候郗家不太平。 为了橘红的安全,我把她暂时留在华国。 等我解决了郗家的事回来找她时,她向我提出了分手。 她说她认真考虑后还是无法接受郗家一夫多妻的旧俗。 她不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她说她爱上了别人,对方可以给她想要的单纯的婚姻。 我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说到这里,郗琰钰停下了,似乎想起往事,他依旧意难平。 “10年前,我的妻子病故。 因为橘红的关系,我并没有再娶她人。 直到5月,我出席一场宴会见到了安安,我才知道橘红骗了我。 她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她还为我生了一个孩子。”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出声,眼眶红红,祁秀红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凌君凡连连摇头,这么狗血的情节竟然会出现在玉玺的身上。 万玲玲的眼里却有着怀疑。 郗琰钰愧疚地说:“我辜负了橘红。 我也才知道生下安安后她去了美国,之后便杳无音信。 我和安安的态度一致,不管花多长的时间,一定要找到橘红。”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祁四奶奶抓着孙子的手掉眼泪,很是伤心。 祁玉玺搂住奶奶:“奶,我们会找到她的。” 百里元坤:“老姐姐,怪我以前瞒着古武者的事。 若橘红一早就知道这世界上有古武者,她兴许就能接受了。 咱家的孩子向来都是敬畏生命。 橘红知道自己有了孩子肯定只会把他生下来。 橘红留下安安一个人去美国,对她,对安安,都好。 若橘红带着安安回村里,不仅她的日子不好过,安安的日子也不好过。 你们也不想看到安安受委屈是不是。” 祁四奶奶抹眼泪,祁玉玺给奶奶擦眼泪,祁四爷爷重重地叹了口气。 “橘红也是太犟! 啥事儿不能跟,安安他爹商量? 她就宁愿让安安没爹,也不跟人家说?” “伯父,您可以唤我‘子翊’,这是我的表字。” 郗琰钰因为祁四爷爷对他的那句“安安他爹”,脸上的清冷都消失了一瞬。 祁四爷爷心道,果然家里够古老啊,也有表字呢。 凌靖轩适时插嘴:“橘红姐那个时候还年轻,有些事可能会考虑得没那么周到。” 这编的什么狗血故事,破绽百出! 郗琰钰:“也怪我那时候没有坚持。 确实,郗家的一些规矩,十分的糟粕。 正常的女孩子,恐怕都不能接受。” 祁四爷爷心里气女儿,更多的是怕女儿在外头乱来才有了孩子。 女儿给他生了这么优秀,这么好的孙子,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气女儿。 祁四奶奶哽咽地问:“真的就没有,橘红的半点消息?” 凌靖轩:“橘红姐当年确实去了美国。 我们查到了她出境和入境美国的航班信息。 只是她那个时候出国读书的很多资料都是纸质的,没有录入电脑。 又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还没有查到她去了美国之后就读的哪所学校。” 郗琰钰:“美国找不到她,她很可能已经离开了美国。 美国北部就是加拿大,她或许去了加拿大,也或许去了欧洲,去了别的国家。 我们正在扩大寻找的范围。” 祁四奶奶的眼泪现在全是担心的眼泪。 老两口这些年心里最大的包袱就是小女儿的去向,和宝贝孙子的身世。 如今,宝贝孙子的身世查清楚了,小女儿的去向就更令他们揪心。 “奶,不哭了,我会找到她的。” 祁玉玺的这句话,令祁四奶奶抱着他就哭了起来。 凌靖轩和万玲玲连忙出声安慰,祁秀红也是一边哭一边宽慰母亲。 凌靖轩趁机对祁玉玺说:“安安,你先带四叔四婶回‘祁东园’。” 祁玉玺带爷爷奶奶回祁东园,祁四爷爷被老妻哭得,也是老泪纵横。 祁秀红扶着父亲,万玲玲和凌君凡也跟着走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走,百里元坤就沉下了脸。 岳崇景:“连元,你去把东西拿过来。” 霍连元起身走了。 留下来的都是知道当年真相的人。 百里元坤看向郗琰钰:“当初,橘红多亏遇到了你。” 郗琰钰:“占便宜的,是我。” 百里元坤摇摇头:“橘红那孩子我了解。 她当初突然抱着安安回来我就觉得这事不对劲。 橘红是漂亮,但她不是随随便便的女孩子。 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第二天更是给我留了封信就走了。 现在,我就知道了,她不能不走。 她遇到你,她还有勇气生下安安,有勇气离开; 如果她没有遇到你,我们再见到她,可能就是在太平间了。” 说到这里,百里元坤的眼眶里有了泪,岳崇景握住他的手。 百里元坤深吸一口气,对郗琰钰说:“那两个人的身份我们查到了,没告诉安安。 他已经够难受了,我不想那两个人去恶心他。 你看过就好,别跟安安说。等把事情都处理了,再跟他讲。” 郗琰钰点了点头。 霍连元回来了,手里是一个活页夹,他交给了郗琰钰。 凌靖轩也跟去了祁东园。 帮着祁玉玺和祁秀红安抚住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后,他才离开。 这个时候两位老人家更需要的是孙子的安慰。 凌靖轩走了,万玲玲跟了出来。 “四叔。” 跑到凌靖轩面前,万玲玲问:“四叔,他说的是真的吗?” 凌靖轩:“为什么这么问?” 万玲玲眼里带着怀疑地说:“那个人说的也太狗血了。 我不记得小姨了,也不了解小姨,但我是女人。 如果我真的爱那个男人,爱我和那个男人的孩子,我不会不告诉那个男人孩子的存在。 而且,安安的名字不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倒过来吗? 这说明小姨根本不恨那个男人。 既然不恨,又有了孩子,小姨又没有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一夫多妻又怎么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何况那个人也说了,他们家是有这样的旧俗的。 小姨宁愿不接受那样的旧俗也不肯让孩子和父亲相认? 还一直瞒着孩子的父亲? 小姨难道想不到,她这样把安安一个人丢回村里,安安会遭受什么吗?” 凌靖轩的眼里是对万玲玲的赞赏,果然女孩子就是心细。 万玲玲接着说:“而且我也了解安安。 以安安的脾气,如果事情真是那样,他根本不会让那个人进祖宅的门。 就算是造化弄人,那也是那个男人负了小姨。 他在跟小姨好之前有跟小姨说过他有未婚妻吗? 他如果真的爱小姨,那么轻易就放手? 他可是古武者! 他如果真的爱小姨,坚持带小姨去英国,小姨能扛得过他? 他那个长相,小姨在知道他家一夫多妻之后还愿意跟他在一起,就不可能后面又反悔。 这说不通! 安安也不可能会让一个对他妈妈并不真心的男人来祖宅。 还让他来跟我姥姥姥爷道歉。 安安不把他打出去都不错了!” 凌靖轩:“玲玲,你果然是安安的亲姐。” 万玲玲蹙眉:“那个男人说的是假的?” 凌靖轩点点头:“是假的。真相不能告诉你姥姥姥爷,他们会受不了。” “四叔,真相到底是什么!” 凌靖轩回来的时候,郗琰钰已经看完了那份文件。 他的脸色很不好,很冷。 看到桌上的那个活页夹,凌靖轩就知道是什么了。 活页夹里的东西是凌靖宇和凌靖磊亲自下令去查的。 而这份文件,也是凌靖轩拿给师叔的。 不让祁玉玺知道,也是他的意思。 凌靖轩坐下,百里元坤说: “靖轩说,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安安的生父,是救了橘红的人。 要怎么处理,还是要听听你的意思。” 凌靖轩:“师叔,这件事您就交给我和郗家主处理。 等处理完了,我会亲自跟安安说。” 百里元坤看向郗琰钰,郗琰钰:“那样的人,会脏了安安的眼。” 郗琰钰对祁玉玺的称呼引来几个人的侧目,凌靖轩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郗琰钰怎么说都是祁玉玺的父亲,他要叫儿子的小名,也无可厚非。 第92章 查缺补漏 抱着孙子哭了一通,又听孙子说了很多安慰的话,祁四奶奶放开了孙子,让他回松鹤园去。 祁四奶奶抓着孙子的手欲言又止,祁玉玺: “爷、奶,师父是我爹。‘他’不过提供了颗精子。 郗家人多事多,我也不乐意自找麻烦。”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脑袋里同时浮现“七百年”。 祁橘红见状,也赶紧说:“爹、娘,安安都这么大了,让他自己拿主意。” 祁玉玺:“我就在家,哪也不去。” 祁四奶奶拍拍孙子的手:“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只是安安,你认不认他,咱先不说。 他不是故意不要你妈,也不算对不起你。 你,不叫他爸爸可以,但,不要阻止他来看你。 日后,万一找着你妈,你不肯认他,他又只有你一个儿子。 到时候,你妈就要受苦了。” 狗血八点档看多的祁四奶奶,轻易就接受了郗琰钰的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 祁玉玺沉默地点点头。 祁四爷爷:“安安,你过去。我和你奶、你姨就不过去了。 晚上……他要是不介意,就留下来吃饭。让你大姨做。” 祁秀红立刻说:“我做,我做。” 祁玉玺:“我会问他。” “去。” 祁玉玺抱了抱爷爷奶奶和大姨,走了。 出了祁东园,祁玉玺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哭的姐姐。 他皱眉:“姐。” 万玲玲一个明显的回神,看到弟弟,她上前抱住了弟弟。 “安安,我都知道了…… 祁玉玺单手抱住姐姐,抿住嘴。 “我感觉,那个人在说谎,我就问了四叔,四叔告诉我了。” 在弟弟的怀里流眼泪,万玲玲心疼地说: “安安,不管你做什么,姐姐都支持你。 小姨吉人自有天相。 她现在一定平平安安地生活在地球的某个地方,就等着我们找到她。” “……嗯。” ※ 祁玉玺回来的时候,那个活页夹已经不在了。 郗琰钰不仅晚上会在这里吃饭,他甚至已经答应了百里元坤的邀请。 在华国的这段时间,就住在百里祖宅。 宅子不是自己的,祁玉玺不能阻止,他有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 郗琰钰下了飞机在机场等了两个小时,以免自己来得太早打扰到主人家。 古武者几天不睡都没关系。 不过出于礼貌和客气,百里元坤还是让郗琰钰先去休息一下。 郗琰钰也从善如流地同意了。 百里元坤把郗琰钰和他手下的四个郗安排在六园之一的“玉安园”。 这个园子是留给祁玉玺的,不过祁玉玺一直住在祁东园陪爷爷奶奶。 百里元坤把郗琰钰安排在“玉安园”可以说最合适不过。 郗琰钰也很感谢百里元坤的用意。 中午,祁玉玺在祁东园陪爷爷奶奶吃的饭,郗琰钰是在玉安园吃的。 晚上,一群人聚在祖宅的大餐厅,叶本昌和玛蒂娜夫妇也才见到郗琰钰。 见到郗琰钰的第一眼,两人就去看祁玉玺。 祁玉玺在祖宅不戴帽子,郗琰钰和四郗这回可是把他的模样看了个清清楚楚。 越看祁玉玺,郗琰钰这个做亲爹的就越满意。 这个孩子,真的很像他。 郗琰钰是一个少言冷情的人。不过那要看场合。 今晚这样的场合,他依然冷情,但话绝不少。 相比之下,祁玉玺那就是真的寡言少语。 见大家都是一副习惯的样子,郗琰钰看出来,即便是在家中,他这个儿子也是个不爱说话的。 吃完饭,祁玉玺放下筷子就说回房间了。 百里元坤、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等人也是一副“去去”的宠溺模样。 等到祁玉玺走了,郗琰钰开口:“这孩子在家里,很受宠。” 吃饭都是要姐姐、大姨和师兄夹菜,难怪脾气这么坏,很明显是被宠坏了。 祁四爷爷立刻就宠溺笑:“安安从小就招人喜欢。” 祁秀红:“我们家安安是个招人疼的。” 祁四奶奶:“安安是我们老祁家的宝贝疙瘩,他白叔才宠他。” 百里元坤:“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我不宠他宠谁?” 郗琰钰:“这是安安的福气。” 自然听得出祁家人话里的紧张和百里元坤话中的暗示。 晚上,松鹤园,祁四奶奶、祁四爷爷、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坐在堂屋的沙发上,屋内就他们四个。 祁四奶奶这才显露出她之前一直压在心里的担忧。 “他白叔,你说,安安的亲爹找来了。 靖轩也说了,他亲爹就安安一个孩子。 人家还是郗家的家主。 这安安以后,肯定得回郗家。” 一想到孙子以后会去英国,可能还会改了姓,祁四奶奶这心里头就难受的不得了。 祁四爷爷也是。 安安是他们的外孙,可他们却是当成亲孙子养大的。 这孙子要真变回外孙,不姓祁了,老两个还真接受不了。 百里元坤听出老哥哥、老姐姐这是难过了,他宽慰地说: “这事儿你们就是瞎操心了。 安安是啥脾气你们还不知道? 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你们,是郗琰钰。 安安认不认他都难说。” 祁四爷爷不伤心了:“咋?安安还是怪他亲爹?” 自己那个女儿从小就主意正。 她死活不肯跟人家去英国,那人家也不能把她绑了去。 说来,还是女儿太犟! 那跟人家在一起时就知道人家能娶好几个老婆。 这有了孩子了,又不乐意了。 最后苦了她的金孙。 祁四奶奶在心里叹气,百里元坤道:“这不是怪不怪的问题。 安安那性子,你让他叫一个半路遇上的陌生男人‘爹’,他肯吗?” 想想孙子的脾气,祁四奶奶看了眼祁四爷爷,对方也正巧看过来。 老两个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是啊,就孙子那脾气! 岳崇景这时候笑呵呵地说:“四哥、四嫂,你们还是不清楚安安现在的能耐。 郗家的家底儿再厚,安安也瞧不上。 他就算以后认了郗琰钰,他也不可能回郗家,更不可能改姓。 安安那孩子,吃饭都得人给他夹菜,他才吃。 你们觉得他会对什么家主有兴趣? 放心。 你们操心安安改姓,回英国,还不如操心操心他以后的婚事。” 百里元坤:“确实,操心这些,还不如操心安安以后会不会结婚。 他这性子,小姑娘太主动,他不喜欢; 可叫他主动,那比登天还难。 安安可是跟腾家那丫头说,想要做他老婆,得先打过他。 你说,上哪儿找这样的姑娘?”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担心立刻转移到孙子的婚姻大事上去了。 祁秀红这边,也在跟女儿念叨郗琰钰的事。 “你小姨就是犟! 她不喜欢跟人家共用一个男人,那当初为啥要跟安安他爹在一起。 这有了孩子了,又不肯了。 那郗家应该不缺钱。 她实在不喜欢,那不住一起不就行了。眼不见为净。 总好过让安安没爹又没娘。 哪怕是结了婚又离了,也比未婚生育强。 安安为了他的身世,受了多少委屈。 也是你小姨现在找不着她人。 要是找着了她,我一定要说说她。” 抹了把眼泪,祁秀红还没忘了手上的活。 万玲玲从母亲手里拿过父亲的衣服,给父亲缝送掉的扣子,附和地说: “小姨那时候可能也是害怕,万一去了英国,隔着千山万水的。 这郗家主若是对她不好了,她和孩子都艰难。 那种大户人家,糟心事肯定多。 郗家主不是说了么,那时候郗家不太平。 电视上没少演,大家族里的勾心斗角。 你想想,郗家就是那种封建大家族;咱们家是新社会新家庭。 恋爱不同于婚姻。 小姨孤身去了郗家,日子也不一定就好过。” 听女儿这么一说,祁秀红又叹气了。 “也是啊。就是苦了安安了。 你小姨看着温柔,实际上可有主意了。 唉,现在就希望靖轩跟安安他爹能找着你小姨。” 想到不知去向,不知生死的妹妹,祁秀红又开始掉眼泪。 “妈,你别哭了,姥姥都哭一天了。 明天见你肿着眼睛,姥姥又要难受了。” 祁秀红:“我不哭了不哭了。我去洗个冷水脸。” “你坐着,我去拿根冰糕,洗冷水脸没用。” 万玲玲出去了。 祁秀红吸吸鼻子,拿过丈夫的衣服。 她心想,要说结婚还是得门当户对。 若自家跟郗家是门当户对,妹妹可能也不会又反悔了。 再进而想到女儿。 若不是有安安,有白叔,那玲玲跟靖哥的门第也相差很多。 别说玲玲跟靖革恋爱了,就是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缝好了最后一颗扣子,祁秀红想着今年要给外甥多织两件好看的毛衣。 第93章 他妈妈的眼光真是差劲 第二天周一,一早,万玲玲开车载着祁玉玺和凌君凡回学校。 万玲玲今天去学校有事,她已经拿到驾照了,开着弟弟买的那辆微型奥拓车。 祁玉玺和凌君凡两个大长腿挤在奥拓小车里难受归难受,却也没要求换大车。 万玲玲刚学会开车没多久,她觉得这种小车最适合她。 祁玉玺觉得姐姐开小车更安全,也好停车。 等姐姐开熟练了,再给姐姐换一辆。 凌君凡坐在副驾驶座充当半个教练。 有他在一旁,万玲玲开车安心了许多,祁秀红也放心了很多。 祁玉玺的亲爹在,祁秀红这一天也在祖宅这边,帮忙招呼。 祁玉玺去学校了。 加长的林肯车停在百里家祖宅外。 祁玉玺从美国回来时,郗琰钰就让四郗准备他来华国的事宜。 这辆防御系统堪比英国首相的林肯车,是五天前刚刚用货轮运抵到津水港,然后从津水港再运到上京的。 祁玉玺前脚出门,后脚,凌靖轩带着蒙柯就上了这辆车。 和他一同上车的还有郗琰钰和四郗。 车内靠窗的一侧,是一排的酒柜。 另一侧靠窗的是三座的真皮沙发型座椅,靠车尾的还有两个座位。 郗龙开车,郗虎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驾驶座和后面的座位中间有一个隔层,很好地保护了车内的隐私。 凌靖轩和郗琰钰之间隔着郗玄与郗雀。 两人都是很优秀的男人,也各有各的帅气与魅力。 但两人似乎天生气场不合。 从见面伊始,两人之间总是会有那么几股非激情的火花。 车缓缓开动,郗玄见家主与凌靖轩都不说话。 他想了想,倒了两杯红酒,分别拿给家主和凌靖轩。 郗琰钰没有怪郗玄自作主张,接了酒杯。 凌靖轩晃了晃高脚杯里的红酒,带着几分趣味地主动开场: “安安不会喝酒,也不喜欢酒的味道。 所有的酒在他嘴里都只有一个味道,难喝。” 想到这样的安安因为和他感情的事去喝酒,凌靖轩就惭愧。 同时,他又有点暗暗的甜蜜。 他可能是唯一一个会让安安想去喝酒的人。 凌靖轩主动说起儿子的事,郗琰钰接受他的好意。 “难怪卡史密斯宴请的那天,他从头到尾喝的都是清水。” 郗琰钰搭话了,凌靖轩顺势道:“安安的感情很淡。 家人以外的人想要接近他,成为他的朋友,赢得他的信任,必须主动付出。 如果不是因为玲玲被同学欺负,安安不会来上京读大学。 当初因为他不愿意读大学,四叔四婶没少操心。 若要安安自己选择,他更宁愿一个人跑到钟南山上去一心修习武道。” 郗玄和郗雀不由看向家主。 郗琰钰的眼里带着克制的骄傲:“他很像我。” 凌靖轩:“郗家主既然知道了他很像您,那郗家主也更应该清楚, 您想认安安,就不能把郗家带进来。 您,就是您,安安的亲生父亲。 没有任何外在的其他因素和麻烦。 不然,安安只会避得远远的,甚至是迁怒。” 郗琰钰向凌靖轩举杯:“谢谢你的忠言。” 他这个郗家家主的身份都不能打动安安一分,不愧是他郗琰钰的儿子! 凌靖轩举杯:“不客气。” 林肯车开了近两个小时,一路引来无数路人的关注与新奇。 车子最后在京郊的一处监狱门口停了下来。 车一停下,等候在监狱外的监狱长和两名狱警就迎了上来。 凌靖轩先下车,监狱长看到他就立刻问: “是凌靖轩先生吗?” “我是。” 接着,郗琰钰带着郗玄和郗雀下车。 郗琰钰一出来,监狱长和狱警明显愣了下。 郗琰钰的一身长袍、长辫装扮实在是罕见。 郗玄和郗雀也是一身的功夫短打,就凌靖轩“正常”。 若非被提前告知了有一位是来自英国的古武者,监狱长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哪个影视剧摄制组。 【这国外的古武者,还真是够“古”的。】 监狱长自认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监狱长尚且如此,两名狱警更是忍不住偷瞄郗琰钰。 没有过多寒暄,甚至没有过问另外三人的身份,监狱长和狱警带着四人进了监狱。 监狱长一路上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把四人引到了一间单独的会见室。 进了屋,监狱长才说:“按照咱们监狱的制度,探视时间是一个小时。 鉴于几位是古武者,可以延长一个小时。 不过也请凌先生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不要动手。 我可以不派狱警在现场守着。” 凌靖轩:“没有问题,我们只是来见见他,不会动手。” “谢谢。” 监狱长带着狱警出去了。 郗琰钰的周身多了一层的冰冷。 等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会见室的门开了。 一名男性犯人被之前那两位狱警带了进来。 那名犯人低着头,头发是男性犯人标配的板寸,面色苍白,人很消瘦。 个子在1米九左右,眼眶凹陷。 看得出他在监狱里的日子不好过。 不过也能看出,他“健康”时该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 狱警把人带进来就走了。 男人一直低着头,肩膀瑟缩,似乎不想知道是谁会来探视他。 郗琰钰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开口: “你还活着,很好。” 男人的身体僵硬,他的脖子如老旧的机械,咔咔慢慢抬起。 当他看清楚郗琰钰的模样后,他惨叫一声转身就要跑,结果左脚打右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不需要郗琰钰交代,郗玄和郗雀上前抓起男人。 把惨叫连连的男人提溜到椅子上给他死死地按坐了下去。 隔着一张桌子,郗琰钰和凌靖轩面无表情地看着男人。 男人的鼻涕眼泪出来了,连声求饶: “我已经为我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都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郗琰钰:“他妈妈的眼光真是差劲,当年竟然会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这话明显是对凌靖轩说的。 凌靖轩没有回应,以他目前的身份,这话他可不好接。 郗琰钰也没想凌靖轩回应他。 他如看死人般看着男人,再次开口:“听说你减刑了,再过几年就能出狱了。” 郗琰钰对目露绝望的人说出最残忍的话, “你老老实实在监狱里活着,我不去打扰你的家人。 如果你死了,我会从你们杨家挑一个人进来填你的空缺。” 本来郗琰钰早就忘了这个叫“杨跃鸣”的臭虫。 他当时没杀这个男人,就是嫌脏。 但这只臭虫让他的儿子不高兴了。 他这个做爸爸的,总要给儿子出出气。 “不!你不能!我已经在赎罪了!我已经在赎罪了!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可能得到橘红! 我已经这么惨了!我已经在赎罪了!” 杨跃鸣伸长胳膊,隔着桌子想去抓郗琰钰,被郗玄和郗雀轻松地扣死在座位上。 郗琰钰:“你是说,我还要感谢你?” 杨跃鸣不敢再说,全身哆嗦的他,祈求地看着郗琰钰。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20年前的意气风发和雄心壮志。 会客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杨跃鸣满含希望地扭头看过去。 一看来人,他立刻目露希望地大喊:“救命!救命啊!” 一位身穿军装,头发板寸,眼神凌厉的男人走了进来。 杨跃鸣奋力挣扎:“救命!救命!” 郗玄一把捏住杨跃鸣的后脖子,杨跃鸣想喊也喊不出来了。 来人毫无温度地瞟了眼杨跃鸣,反手关上门走过来。 凌靖轩起身,郗琰钰见状也随之站了起来。 凌靖轩伸手:“滕会长,真巧。” 滕苍和凌靖轩握手,松开后又主动伸向郗琰钰: “郗家主,您好,我是滕苍,古能会会长。” 郗琰钰与滕苍淡淡一握,坐了回去。 滕苍拖过把椅子坐下,凌靖轩也坐下。 滕苍接着说:“恭喜郗家主突破至后期。 郗家主时隔二十年再次来到华国,军武处与古能会招待不周。 郗家主来此处……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可需军武处和古能会出面?” 滕苍这话说的场面,其实就是询问凌靖轩和郗琰钰为什么会突然来监狱。 郗琰钰是古武者,他来华国的手续,势必要通过华国古能会与军武处。 郗琰钰一来华国就直奔百里祖宅,滕苍不意外。 百里祖宅有全球民间古武者中唯二的先天大圆满宗师,郗琰钰前去拜访,无可厚非。 滕苍甚至猜测,郗琰钰此来华国的目的,就是拜访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结果这才隔了一夜,郗琰钰就和凌靖轩跑监狱来了! 密切关注郗琰钰行程的军武处马上做出反应。 一方面,立刻调查凌靖轩和郗琰钰去监狱的目的; 一方面,滕苍主动出击,直奔监狱而来。 杨跃鸣眼里的希望瞬间消散,不敢置信地瞪着这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不敢相信对方和这个长辫子的古装男人是一伙儿的! 古能会是什么? 军武处又是什么? 这个人难道不是军人吗? 这个长辫子的古装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滕苍话中的询问,凌靖轩只看了郗琰钰一眼,就选择保持沉默。 郗琰钰朝杨跃鸣抬了下下巴,说:“20年前,他得罪了我。 这次来华国,我又想起来了。 此事,安安不知,也希望藤会长能保密。” 滕苍糊涂了。 郗家主是什么意思? 对方对祁玉玺的称呼也过于亲近了。 还有,时隔20年,又想到了曾得罪过自己的人…… 郗家主如此大度吗? 20年前,华国民间古武者的发展还乱着。 当时郗家主哪怕直接杀了对方,也不会又任何的麻烦,何至于又等20年? 郗琰钰淡淡地瞥了滕苍一眼,为他解了一半的惑。 “听闻安安曾与藤会长曾切磋过。 作为安安的父亲,我很遗憾没有在当场,错过了一场安安的精彩对决。” “咳咳咳!” 腾苍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心里倒抽了一口气,郗琰钰是祁玉玺的亲生父亲?! 滕苍的脑袋里瞬间闪现过一段男女爱恨纠葛的感情大片! 不过感情大片只是转瞬。 尽管尚不了解具体情况,滕苍还是迅速做出了决定。 “这个人涉及到了郗家主,军武处不能置之不理。 不知郗家主此次前来,是有什么打算?” 凌靖轩这时候开口:“让他在牢里赎一辈子罪,可别轻易死了。” 尽管满腹疑云,滕苍还是说:“那就交由我们军武处处理。” 郗琰钰:“华国军武处什么时候会掺和民间古武者的私事了?” 滕苍:“祁宗师与我们邬会长是非常好的朋友。 您是祁宗师的父亲,您的事,我们军武处自然不能置身事外。” 【您可真会往你们处长的脸上贴金。】 当着别人的面,凌靖轩给了滕苍这个面子。 郗琰钰与祁玉玺的关系,就算军武处现在不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该知道的也都会知道。 因为郗琰钰对外根本就不会隐瞒他与祁玉玺的父子关系。 而郗琰钰没有隐瞒的打算,郗家那边自然也会知道。 滕苍直接代表军武处插手这件事反而更合适。 郗琰钰的势力不在华国,军武处愿意代劳,他也承了军武处的这个人情。 郗琰钰和凌靖轩离开监狱时,滕苍留了下来。 第94章 男女感情大戏 上车,郗琰钰就问:“这个滕苍是怎么回事?” 凌靖轩把祁玉玺与古能会、军武处、邬栖山、滕苍兄妹的恩恩怨怨,算是比较详细地说给郗琰钰。 郗琰钰的表情淡淡,四郗个个听得咋舌。 少主不愧是家主的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如此说来,滕苍这么积极,完全是因为安安?” 凌靖轩面带笑容地说:“应该也有郗家主您的原因在。 不过当初安安和邬栖山打了个平手,丝毫不给军武处面子。 如果邬栖山没有闭关,今天来的恐怕就是他本人了。 安安去美国的护照和签证是军武处主动要求给他办的。 安安的实力和天赋摆在那儿。 邬栖山在我师父和师叔的事情上已经犯过一次糊涂。 他不会再在安安的身上犯相同的错误。” 郗琰钰:“安安的实力,到底是什么?” 凌靖轩:“他的实力不能简单的用先天来划分,我也说不好。 安安暑假实习结束后要去闭关,至少两个月。 我可能会回美国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言下之意,郗家主您也可以回英国处理家族事务。 郗琰钰听明白了。 车上有四郗在,他也不好问凌靖轩儿子的武学情况,便转而问: “是谁把他在外的照片全部抹掉了?” “我。” 郗琰钰给了凌靖轩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儿子那张过分精致的脸,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当天,杨跃鸣被转移到了另一所监狱。 杨跃鸣和郗琰钰之间的“恩怨”,也摆在了滕苍的案头上。 很显然,郗琰钰当时不愿意在杨跃鸣面前提起祁橘红,所以才会说是对方与他的恩怨。 杨跃鸣是比祁橘红大了两届的学长。 杨跃鸣在校期间是学校的活跃分子。 他的家世普通,但他学习好,很有个人魅力。 祁橘红的学习也好,最主要的是长得十分漂亮。 两人作为同一个专业的学长学妹,没有太令人意外地谈起了恋爱。 杨跃鸣毕业后被分到了上京的一个国家单位。 刚进去的他踌躇满志,想着凭借自身的魅力和工作能力,一定会大有发展。 可是三年过去,杨跃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 做着做不完的繁琐工作,却看不到前路。 单位里有靠山有背景的,要么被调到了更有前途的部门; 要么得到了晋升的机会。 在学校的风光,和进入社会后的极度落差,令杨跃鸣格外憋屈,也格外的失落。 与杨跃鸣不同,祁橘红毕业后也被分到了一个国家单位工作。 那个时候的大学生都是香饽饽,包分配不说,可选择的单位还多。 祁橘红长得漂亮,直属领导又有能力,她在单位里工作得很舒心。 有一次杨跃鸣在单位加班,祁橘红去看他,遇到了杨跃鸣所在单位的大领导。 对方是一个老色鬼,一眼就看上了祁橘红的貌美。 这个老色鬼直接找杨跃鸣谈话,只要杨跃鸣把祁橘红送到他的床上,他就给杨跃鸣提干。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杨跃鸣。 祁橘红是美丽的,但祁橘红没有背景。 美丽的女人好找,有背景又能够嫁给自己的女人不好找。 杨跃鸣没有挣扎太久就同意了。 那个年代的男女关系相对还很保守。 祁橘红和杨跃鸣谈恋爱三年,两人始终只停留在牵手、亲吻的阶段。 得知此事的领导更加满意。 许诺杨跃鸣,事成之后就提他做科长。 杨跃鸣借口自己心情苦闷为,想祁橘红能陪陪他。 又因为两人都住在单位宿舍,没有自己的房子。 杨跃鸣更是以此为理由,在酒店订了房间。 祁橘红犹豫过,但想到杨跃鸣一直以来的工作不顺心,加上对男友的信任,她还是去了。 却没想到,杨跃鸣在给她喝的水里放了催情药。 祁橘红更没想到的是,酒店房间的卫生间里还藏了一个男人。 祁橘红跟百里元坤学过防身术,她逃了出来,可是催情药的药效太强了。 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她遇到了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郗琰钰。 为了这一场“艳遇”,也为了保险起见。 杨跃鸣的领导特别出大价钱订了上京当时最高档的酒店,还是套房。 这直接促成了祁橘红和郗琰钰的相遇。 郗琰钰二话不说地带走了祁橘红。 被他留下来善后的郗雀,把追出来的杨跃鸣拖进了那间套房。 郗雀把杨跃鸣和领导打了一顿,很容易就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随后,他就把剩下的催情药,全部灌进了杨跃鸣的嘴里,再打晕领导。 郗雀把套间的房门锁死,在门口站岗,为两人“保驾护航”。 那房间里会发生什么,不用多加描述。 第二天,几乎精尽而亡的杨跃鸣,和被他弄得只剩一口气的领导,被人阉割后丢在了公安局的门口。 这件事被那位领导的家里给压了下去。 不然一定会成为当年华国最劲爆的新闻之一。 人被丢在公安局外,事情也就遮掩不掉了。 领导的老婆直接提出离婚,领导也被撤职审查。 不到一年,那位被阉割,又受了严重内伤,还丢了工作和家庭的领导,病死在了他的出租屋里。 杨跃鸣更是被以流氓罪判处死缓。 被阉割的他因为是以流氓罪被关进去的,在监狱里的日子很不好过。 杨跃鸣的父母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他曾是父母最为骄傲的孩子。 出了这样的事,杨家在当地是相当的没脸。 杨家人本来想找祁橘红求情。 被吓破了胆的杨跃鸣极力阻止了家人。 祁家人一直没有来找他,他猜到祁橘红可能没有告诉家里人这件事。 如果被祁家人知道他对祁橘红做了什么,他一定会被祁家人打死。 和祁橘红恋爱三年,杨跃鸣知道祁家在当地是有些势力的。 祁橘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泼辣的姐姐,还有堂哥堂弟一大群。 杨跃鸣哪里敢让家里人去找祁橘红。 杨跃鸣一开始完全没有出去的希望,领导的家人不会放过他。 之所以是死缓,就是为了让他在监狱里受罪。 只是渐渐的,随着时间过去,那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忘了他这号人物。 杨跃鸣在监狱里积极改造。 因为没有人再“关照”他,他也就跟其他的服刑人员一样可以得到减刑的机会。 如果郗琰钰和凌靖轩没来,最多还有三年,他就可以出狱了。 不过现在,他没有机会了。 滕苍看完这份资料后,唏嘘不已。 杨跃鸣是罪有应得,活该。 可他的自私却又间接促成了郗琰钰和祁橘红。 祁橘红有了孩子却不肯去找郗琰钰,现在祁橘红自己也是下落不明。 滕苍的脑袋里再次浮现出一部男女感情大戏。 这郗家主当时是不愿意对祁橘红负责,所以祁橘红愤而出国? 那也不对呀。 如果郗家主当时那么做了,以他对祁玉玺那小子的了解,他肯让郗家主进门? 或者是祁橘红瞧不上郗家主? 真心讲,郗家主长得还是很英俊的。 绝对算得上英俊多金的钻石王老五。 从年龄上来说,郗家主也就比祁橘红大个五六岁。 那就是祁橘红不喜欢郗家的一夫多妻制? 滕苍这个单身直男自认自己找到了答案。 反正他是瞧不上欧洲那些所谓“古老”家族的某些“规矩”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夫多妻呢,也不怕肾虚! 脑补完的滕苍给纪委的高官打了一个电话。 对于郗琰钰与祁橘红为什么没有就此在一起,滕苍这个单身直男也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滕苍也就不想了。 他给纪委的一位高官打了一个电话。 那样一个好色无能的家伙,竟然能在国家直属部门领导的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 背后没有经济犯罪,骗鬼鬼都不信。 况且,祁橘红很可能不是唯一一个遭受他魔爪的人。 祁橘红是不幸的,但从某种角度来看,她又算是幸运的。 但其他人呢? 就算隔了19年,该查的也要查! 凡是涉及其中的人,该抓的抓,该判的判! 第95章 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操场的看台上,本来该上课的三个人公然逃课。 在家里不好问,到了学校,凌君凡直接拉着祁玉玺到了操场,还把宁旭也喊了过来。 得知祁玉玺这次美国之行,竟然还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仅如此,祁玉玺的生父还是英国老牌古武世家郗家的家主! 宁旭只觉得小说里的情节也不过如此了! “玉玺,你会不会去英国?会不会改成你老爸的姓?” 祁玉玺一脚踢过去,凌君凡疼得呲牙咧嘴地捂住脚踝。 祁玉玺:“师父是我爸。郗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旭怕凌君凡再被踹,急忙说: “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阿姨。” “对对对。” 凌君凡猛点头,不敢问蠢问题了。 宁旭蹙眉:“他和阿姨谈恋爱之前,有没有告诉阿姨他有未婚妻啊? 阿姨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不愿意见他?” 宁旭也注意到了万玲玲注意的地方。 祁玉玺看着前方的篮球架说:“他那么说只是安慰我爷爷奶奶和我大姨。 我妈和他不是恋人,他救了我妈,有了我。” 凌君凡:“啊?!” 什么情况! 祁玉玺简单说了郗琰钰和母亲相遇的原因,凌君凡听哭了: “那两个婊子养的有没有让他们牢底坐穿?! 只是阉了,太便宜了!” 宁旭:“玉玺,我让我爷爷帮你找找他们的下落。 如果当时那个男人的领导家里有出力,他们两个不一定会坐牢。” 祁玉玺:“师兄已经在找了,应该快了。 因为是这个原因,我才同意他来,也仅此而已。 我爸只有一个,就是我师父。 我告诉你们真相,也仅限于这里。” 凌君凡猛摇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玉玺你放心!” 宁旭:“你放心。” 祁玉玺相信宁旭。 不过去美国的那件事,他对凌君凡的保密能力也有了一点信心。 凌君凡和宁旭陪祁玉玺安静地在操场上坐了一节课。 第二节课,三人去了教室。 三人进来的时候,腾茕朝祁玉玺这边看了几眼。 下午4点,祁玉玺接到凌靖轩的电话,对方在学校门口。 祁玉玺骑了自行车出了校园,在正门口的马路对面看到了凌靖轩的车。 祁玉玺骑车过去,蒙柯和开车的保镖从车上下来。 在祁玉玺过来后,蒙柯打开后门的车门。 上了车,车门刚关,祁玉玺就被凌靖轩熊抱到了怀里。 凌靖轩摘了祁玉玺的帽子,吻住了他。 凌靖轩的吻很激烈,祁玉玺的身体很快放松下来。 在静谧的车内空间,与凌靖轩交换气息。 两人间的热情,完全符合刚确定关系的情侣间的激烈。 感觉再不制止就要失控了,祁玉玺抓住了凌靖轩的手,提醒对方这里是车内。 凌靖轩艰难地停下,粗重的喘息喷洒在祁玉玺的颈侧。 祁玉玺的喘息也有点急,问:“什么事?” 凌靖轩把祁玉玺横抱到腿上,双臂牢牢锁住他的身体,声音暗哑地说: “安安,师兄跟你说一件事,你先别急。 听完后,如果你不高兴,你可以打师兄一顿出气。” “什么事?” 祁玉玺蹙眉。 凌靖轩收紧手臂:“师兄已经找到了欺负你母亲的那两个人。 上午,我和郗琰钰,去处理了这件事。” 祁玉玺的身体瞬间绷紧就要挣脱,被凌靖轩死死抱住。 “安安!听师兄说完,听师兄说完好吗!” 祁玉玺瞪着凌靖轩,大有他解释的不好,自己会出拳的威胁感。 凌靖轩:“我知道你一定会不高兴。 我也知道你一定会更愿意亲手教训那两个欺负了你母亲的人。” 车子刚刚猛烈震动了一下,蒙柯在心里摇摇头。 靖轩和安安不会这么等不及。 不过随后,蒙柯又在心里摇摇头。 两个人(应该)都不是会在外随意孟浪的人,刚刚很可能是安安发脾气了。 把调查到的当年事情的详细经过,以及那两个人现状,包括军武处对这件事的态度,凌靖轩没有丝毫的隐瞒。 “杨跃鸣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这样的人怎么配让我的安安去见他!” 凌靖轩亲吻祁玉玺已经没有那么愤怒的美丽凤眸,带着安抚, “我知道你不避讳,你的身份也注定你无法避免。 但我还是尽量想让你远离那些丑陋的、丑恶的东西。 我的安安值得世界上的一切美好。 我不能容忍那只丑陋的老鼠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是对你的亵渎。 那只老色鬼,师兄已经把他挫骨扬灰。 杨跃鸣,一辈子也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师兄会让他在监狱里,‘好好’地活着。” 祁玉玺眼里的最后一丝愤怒消散,凌靖轩的嘴唇,贴上他美丽的眼睛。 长而卷的睫毛刷过凌靖轩的嘴唇,留下一片酥麻; 对方的嘴唇,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了一片灼热。 凌靖轩抓起祁玉玺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意思明显,让对方打他出气。 祁玉玺收回手:“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 “好。” 凌靖轩微微倾身,嘴唇几乎贴上祁玉玺的嘴唇。 对方没有闪避,凌靖轩吻了上去。 祁玉玺主动抱住了凌靖轩的肩膀,两人的吻瞬间变得激烈起来。 突然,祁玉玺推开凌靖轩。 在凌靖轩以为对方还在生气时,他听到祁玉玺说:“去公寓。” 凌靖轩的喉结明显起伏了一下。 他升起车内的挡板,敲敲车窗。 蒙柯和司机上车。 一看到挡板升起来了,蒙柯暗惊。 不会刚才真的是在,车震! 到了公寓,凌靖轩让蒙柯和司机把车开走,他和祁玉玺下车。 见两人衣着整齐,蒙柯在心里笑笑,他真是闲得蛋疼了。 殊不知,衣着正常,表情正常的两人一进屋,关上门就吻在了一起。 祁玉玺的个子低,凌靖轩直接把他抱了起来,直奔卧室。 倒在床上,凌靖轩的头发乱了,祁玉玺的t恤直接被凌靖轩撕成了破衣烂衫。 凌靖轩的polo衫也没好到哪去,反正只能当抹布了。 等到两人裸诚相见了,祁玉玺急喘地问:“你的阳气,够不够?” 凌靖轩撞了祁玉玺一下:“管够!” 热恋中的情侣,一个翘班,一个翘课。 从监狱出来后,就和凌靖轩分道的郗琰钰,回到百里祖宅后,接到了来自凌家人的热情。 郗琰钰是祁玉玺的亲生父亲,人家又是古武宗师。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凌家人都该来拜访一下。 结果凌百晖联系儿子,儿子却关机。 打电话问蒙柯,蒙柯说儿子去学校找祁玉玺了。 杨跃鸣是凌家人出面查出来的,凌家的几个当家男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们也知道凌靖轩不愿祁玉玺插手此事。 现在事情解决,那凌靖轩这个时候去学校,应该就是去找祁玉玺解释了。 凌家人暂时不管凌靖轩,反正他们过来也是拜访郗家主的。 郗琰钰昨天登门,凌百晖提前把岳父岳母接走了。 祁玉玺的生父上门,不可避免要谈及失踪的祁橘红。 想也知道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该有多伤心。 让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老人避开也好。 今日凌家人来祖宅,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老人也回来了。 自从开始服用“九天云雪丹”,两位老人家的身子骨是肉眼可见地硬朗了起来。 特别是看到身体一直不好的女儿,脸上多了健康的血色,女婿的精气神也是明显提升。 叶本昌和玛蒂娜不知有多感激祁玉玺,也不知有多喜欢他。 郗琰钰是祁玉玺的生父,爱屋及乌,叶本昌老爷子发话了,无论是叶家还是凌家,都一定要拿出应有的态度。 凌百晖和凌百翔带着凌家人,一见到郗琰钰,就先送上了一份大礼。 叶本昌老爷子更是握着郗琰钰的手,一个劲儿地夸赞祁玉玺是多么多么优秀。 他有生之年能遇到祁玉玺这么一个孩子,是多么多么的幸运。 叶老爷子跟郗家主说的是英语,夸赞祁玉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 郗琰钰没有抽出被叶老爷子握着的手,全程清冷地听对方对儿子的夸赞。 但无论是他的眼神,还是嘴角较以往稍显上扬的弧度,都能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叶老爷子的华国语说得不是很好,他跟郗琰钰这个英国人夸赞祁玉玺,用英语更方便。 百里元坤和祁家人都是有听没有懂。 岳崇景给百里元坤翻译,岳小凤给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翻译,岳小龙给祁四爷爷翻译。 万玲玲坐在一旁趁机锻炼自己的听力。 四郗站在家主的身后听得是与有荣焉。 但也是因此,四个人又发愁。 这么优秀的少主,什么时候才能愿意喊主人一声爸爸? 凌靖轩知道家人今天会去祖宅拜访郗家主,不过他现在可顾不上回去当陪客。 在祁玉玺吸阳气吸饱之后,凌靖轩才有空开机。 一开机,手机就滴滴滴地作响。 又是未接来电提示,又是短信。 先没看短信,凌靖轩给大哥打电话。大哥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 电话拨过去,对方很快接听,凌靖轩就听对面问: “老四,你人呢?什么时候回来? 我跟爸妈、二叔二婶都在祖宅。 就等你和安安回来了。” 就穿了身浴袍,浴袍下什么都没有的凌靖轩清清嗓子。 “大哥,安安心情不好,我刚劝好他。 我带他出去散散心。 他晚上学校还有课,我就直接回公寓了。 爸、二叔、你和三哥都在,我在不在场不重要。” 凌靖宇一听,忙道:“那你陪安安。今天就是先拜访郗家主。 过两天家里要设宴款待,那时候你得在场。” 凌靖轩:“那我肯定会在。” 凌靖宇又隐晦地问:“安安没怪(揍)你自作主张?” 凌靖轩笑道:“没有。安安多讲道理啊。 我跟他解释了。安安的意思就是不想再听到杨跃鸣的名字。” 凌靖宇:“那就好。” 凌靖轩把滕苍的事告诉了大哥。 这件事凌家也可以不用再介入了。 凌靖宇表示军武处那边已经联系过他。 他也把手上的相关资料让人送去军武处了。 兄弟两人电话的时间也不长。 告诉了大哥情况,父亲那边凌靖轩就只先发了短信过去。 大哥会跟大家说明的。 回了需要回的短信,打了需要打的电话,凌靖轩回卧房。 大床上,祁玉玺早已睡熟。 凌靖轩捡起地上的破衣烂衫,该丢的丢。 祁玉玺的手机也被丢在角落,没关机,调了静音模式。 自从他遇袭那次关了手机,家里的长辈就三令五申不许他再关机。 所以激情的中途,手机一直在响,祁玉玺也只是把手机调成静音,丢到了角落。 凌靖轩捡起来,进了浴室。 祁玉玺的手机有未接来电,也有很多短信。 短信大部分是凌君凡发的,还有祁秀红和万玲玲的。 未接来电不多,都是凌君凡打过来的。 应该是家里人都知道祁玉玺今天有课,就没打电话打扰他。 祁秀红和万玲玲发短信,是告诉祁玉玺凌家人来祖宅了。 还有跟他说凌家人要宴请郗琰钰的事。 想到祁玉玺这一觉得睡几个小时,凌靖轩分别点开祁秀红和万玲玲的一条短信,以祁玉玺的口吻回了个“知道了,由师兄处理”。 果然,祁秀红和万玲玲很快回了短信过来。 两人的意思一样,只要祁玉玺知道就行。 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了,凌靖轩去洗澡。 心里想着等祁玉玺睡饱了,带他去哪里吃饭。 凌君凡发现,自从祁玉玺从美国回来后,就经常会迟到早退,甚至还逃课。 这不,祁玉玺又失踪了。 打电话,对方没接;发短信,对方只说有事不来了。 再发短信过去,对方干脆就不回了! 哼!肯定又是古武界的事! 凌君凡憋着一口气,等他能练武,看玉玺还有什么理由总是甩开他! 祁玉玺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就说晚上有课,不回来。 凌家人过来坐了两个小时后就先回去了,没有留在祖宅吃晚饭。 叶本昌和玛蒂娜夫妇没跟女儿、女婿走。 军区大院住的不自在,他们还是习惯在祖宅这边。 凌家人热情地表示要宴请郗琰钰,郗琰钰没有拒绝,岳崇景也表示是应该的。 儿子不回来,郗琰钰留在百里祖宅倒当然也不会被冷落。 过来的第二天就被儿子抛弃什么的,郗琰钰表示他一点,都,不,介,意! 第96章 对自己基因优良的肯定! 郗琰钰晚上在自己房间吃的晚餐。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邀请他过去“祁东园”一块吃,他婉拒了。 两位老人的眼睛都有着明显的红肿,这种时候,双方都需要一定的空间。 说来,他的身份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祁玉玺认定父亲只有师父,可他又实打实的是祁玉玺的亲生父亲。 如果祁橘红在还好一些。 可祁橘红又失踪了。 没有人能充当双方间的缓冲剂,坐在一起吃饭,彼此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郗琰钰在房间里打坐,这会令他冷静一些。 有脚步声,尽管普通人根本听不出来,郗琰钰还是听到了。 他睁开眼睛,很快,郗龙走了进来。 “家主,祁秀红来了。” 祁秀红是独自过来的,还带着一个大包袱。 郗琰钰一走进客厅,祁秀红就局促地站了起来。 郗琰钰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平和些。 “大姐请坐。” 面对郗琰钰,祁家人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紧张。 倒不是心虚什么的,实在是郗琰钰的气质太清冷。 对方又有着天生自带的上位者的气势,还特别的好看。 种种因素下,祁家人面对郗琰钰时总是很难完全放松下来。 祁秀红坐下,郗琰钰也坐下,祁秀红捏了捏手,说: “郗先生,说实话,您昨天过来,真的是太意外了。 我跟我爹娘,都是昨天早上才知道,安安去美国找着了你。知道,你要来。” 郗琰钰:“一切起因还是在我。是我的错。” 祁秀红搓搓膝盖,说:“都20年了,你跟橘红之间到底是咋回事,我们也不好说是你俩谁的错。 就是,这20年,橘红是一走了之,我们也不知道安安的亲爹是谁。 他爷爷、奶奶心疼他,一直都是把他当孙子养大的。 就怕对他不够好,让他受委屈。 你不知道,在我们村子里,有些人的嘴多恶毒。 但凡我爹娘对安安不好了,那些人还不知道会说些啥,做些啥呢。” 郗琰钰的两手握了握,声音沉了几分: “我很感激两位长辈,还有大姐您对安安多年来的爱护与照顾。 这是安安的幸运,也同样是我的幸运。 我这次来,不是要带他回英国。 我知道了他的存在,知道自己早已是一位父亲。 我需要去找回我们之间错失的这一段父子的关系。 以安安的性格和能力,谁都无法掌控他的人生,包括我在内。 我尊重他的任何决定,但我也希望,他不要否认与我的父子亲缘。 他可以不改姓,可以不回郗家,可以不去英国,但他不能否定我。” 祁秀红露出了一抹来到这里后的,不带拘束的笑容。 她连连点头说:“这是应该的。 你又不是故意不要他。 我跟我爹娘都知道,若当年你知道橘红有了安安,你肯定会接他们娘俩到身边。” 郗琰钰不假思索:“是。我会把她们母子安顿好。” 并且会退婚,提前解决郗琰哲。 郗琰钰不是来抢孩子的,祁秀红也真心地提点说: “安安这孩子倔,想他干啥,都不能硬着来。 就说他师兄,一开始安安也是不喜欢的。 要不是靖轩有耐心,脾气好,会包容,安安这才慢慢接受了他师兄。 就这,安安有时候都会跟他师兄发脾气。 反正我每次就看着都是靖轩哄着安安。 要说安安的那些师兄里头,安安确实也是跟靖轩最亲的。” 郗琰钰的眼底滑过一抹暗光。 祁秀红把茶几上她带来的那个大包袱推到郗琰钰跟前: “这里头都是安安的照片。 你错过了安安从出生到成长,这些,给你留些念想。 这是他奶奶今早让我去洗出来的。 安安从小到大的每一张照片,他爷爷奶奶都留了底片,一张都没丢。 你要是觉得这些不够,就跟我说,我再给你多洗几份。” 郗琰钰很吃惊,不禁有些感动了: “谢谢大姐!” 祁秀红捏捏自己的手,说:“郗先生,您别怪我爹娘。 安安刚出生就抱到他爷爷奶奶身边了。 老人家的一颗心都在他的身上。 安安也从来没离开过他爷爷奶奶。 他爷爷奶奶过来上京也是跟着安安一起过了。 他爷爷奶奶都不敢想哪天安安不在他们身边了。 还有白叔。 白叔这辈子没结过婚,也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是把安安当成亲儿子教养的。 安安当时还因为他师父的事,可跟他师伯闹了好久的脾气呢。” 郗琰钰:“大姐,你多跟我说说安安小时候的事。” “好,好。” 一说起自己的大外甥,祁秀红的话就特别的多。 不需要郗琰钰多问,祁秀红就如数家珍地把外甥从小到大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 记得要多清楚有多清楚。 连外甥几岁开始自己吃饭,到多大才跟家里人分床睡; 再到在学校跟男同学起冲突,被喊家长; 还有不愿去读大学等等等等,全说了。 郗琰钰也明白了他这个儿子为什么脾气那么坏。 一半是遗传,一半是被宠的。 一个男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回到家里还是长辈喂饭! 十一岁了,才跟爷爷奶奶分床睡! 长这么大,还是上了大学后才开始自己洗袜子,洗内裤! 至于衣服,学校宿舍有洗衣机。 而自从爷爷奶奶来到上京后…… 就只洗自己的内裤了! 从小到大,没挨过一次打,没挨过一次骂。 在家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全家人都听他的。 郗琰钰再一次肯定,儿子没长成纨绔,绝对是自己的那一半基因起了重要的作用! 更严重的是! 祁秀红的言语中根本不觉得她们有多溺爱安安。 她还认为安安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郗琰钰对于祁家人对儿子毫无原则的溺爱很无语。 但他也必须承认。 祁橘红敢把儿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也一定是因为她相信家人会照顾好孩子。 祁秀红对于安安的养育心态,也是当成了亲儿子来疼来爱,或许比亲儿子还要亲。 亲儿子,当妈的还会打,还会管教。 祁秀红对自己这个没爹没妈的外甥那是疼在了心里,完全当成了宝贝,生怕他受一点的委屈。 想想他在英国调查到的祁家的人口。 也不怪儿子跟他这个大姨最亲,跟万玲玲这个表姐也最亲。 祁秀红跟郗琰钰足足说了三个小时外甥的好。 要不是实在是晚了,她还能继续说。 祁秀红走了,郗琰钰这才解开包袱,里面是十几本厚厚的相册。 四郗很主动地凑了过来,郗琰钰没让他们离开。 他拿起最上面的第一本,翻开,第一页就是七八张婴儿照。 郗玄:“家主,少主小时候跟你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刚满月的孩子,就已经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了。 这是他的儿子! 郗琰钰坐在沙发上,一张一张,认真地看儿子的成长照片。 某间公寓里,祁玉玺一直睡到凌晨才醒了,还是因为饿了。 凌靖轩本来说带他出去吃饭,也只能泡汤。 两个人在公寓煮速冻饺子吃。 煮饺子期间,凌靖轩告诉祁玉玺他帮他回了祁秀红和万玲玲短信的事。 祁玉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对凌靖轩不经他同意,看他手机的事有所不满。 凌靖轩心里甜蜜蜜。 “我家里人想宴请郗家主,于情于理都应该。 我的意思是就不大办了,郗家主向来低调,怕也不喜欢我们大操大办的。 就自家人一起吃个饭。” “嗯。” 祁玉玺只会更不喜欢大操大办的场合。 至于凌家人要怎么宴请郗琰钰,那是师兄需要去考虑的。 祁玉玺明显是肚子饿的不想说话,凌靖轩也就不说了。 一锅饺子煮好,凌靖轩让祁玉玺先吃。 等到两人都吃饱,祁玉玺放下筷子,这才说:“给他拿几瓶合灵丹和浩气丸。” “……好。” 祁玉玺站起来:“我去洗个澡。” “去,我洗碗。” 祁玉玺去浴室洗澡。 凌靖轩洗完碗,见对方还没出来,他脱了衣服,也进了浴室。 第97章 老父亲的心情 祁玉玺第二天准时到校上课,因为这天上午的课是三四节。 咳咳。 凌靖轩则是傍晚才回到祖宅,他在公司忙了一天。 回到祖宅时,郗琰钰正在和岳崇景切磋。 岳崇景是先天大圆满,郗琰钰是先天后期。 两人切磋,对刚突破至先天后期的郗琰钰凝实境界很有帮助。 郗琰钰和岳崇景都是一身功夫短打。 凌靖轩到的时候,两人的切磋已经进入尾声。 祖宅里的人都在一旁围观。 这场切磋,岳崇景是带了几分引导的,自然也就不存在胜负。 两人收势,观看的人纷纷鼓掌。 岳崇景接过岳小凤送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一边对郗琰钰说: “郗家主的功夫扎实,突破后期是迟早的事。” 同样也在擦脸的郗琰钰谦虚地说:“武之道从无绝对。 能有机会与岳宗师、百里宗师交手,于我是幸事。” 岳崇景道:“我的这些个徒弟彼此之间都太熟了。 很难碰到一个能让他们尽情切磋的对手。 郗家主若是不介意,帮我调教调教他们。” 郗琰钰:“岳宗师言重了。” 接着,他的话题一转, “安安能与大圆满的宗师打成平手,他的师兄师姐该不缺练手的人才是。” 岳崇景笑笑,摇摇头,霍连元在一旁说: “我们这些师兄师姐的实力太弱,安安跟我们切磋不尽兴。 他已经很久不与我们过招了。” 凌靖轩这时候说:“大师兄,你可误会安安了。 安安不和你们切磋可不是嫌师兄师姐实力弱。 等他周末回来,你跟他打一次就知道了。” 霍连元立刻想到了一件事,问:“可是因为?” 凌靖轩点点头。 郗琰钰的眼里滑过不悦,凌靖轩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要瞒着他? 凌靖轩看向他:“郗家主,安安让我给您几样东西,您现在可有时间?” “自然。” 儿子要给自己东西,郗琰钰是绝对有时间的。 郗琰钰就跟着凌靖轩走了。 百里元坤看向岳崇景,岳崇景笑着说: “交给安安去处理,我们也不要太担心。” 祁家人在场,岳崇景没有细说。 不管祁玉玺认不认郗琰钰,他都是感谢对方救了祁橘红。 单从这一点,只要郗琰钰没有做什么惹祁玉玺忌讳的事,他就不会真的当郗琰钰这个生父不存在。 百里元坤很快也想到了这一层。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单纯的高兴。 只要郗琰钰不跟他们抢孩子,他们做爷爷奶奶的,当然乐见孙子跟自己亲爹的关系能亲近些。 至于孙子会不会跟郗琰钰像真正的亲父子那样,两位老人也看得明白,那不能强求。 岳崇景这时候对几个徒弟说:“我和你们师叔三天后开始闭关。 不管发生什么事,天塌下来,只要我和你们师叔没自己出来,你们都不许去打扰。” “是,师父!” “连元,思元,每日的三餐你们准时送来。 有需要,我会吩咐你们。” “是!” 一听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要闭关练功了,听起来还很重要,祁四爷爷就招呼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先退场。 百里祖宅专门用来闭关修习的区域,在祖宅最后面的一片梅花林里。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这一次闭关,其实就是用“黄泉再造汤”。 虽说家里有外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并不担心会被外人发现“异常”。 谁又能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黄泉再造汤”这种东西。 凌靖轩带郗琰钰去了祁东园的东厢房,也是他和祁玉玺现在同住的地方。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是分别住在东厢房的两间卧室。 根本不知道两人现在在祖宅都是睡一间屋,一张床上。 让郗琰钰在客厅里等着,凌靖轩进了卧室。 再出来时,他手里多了一个帆布包。 他把包放在茶几上,向郗琰钰一指。 郗琰钰拿过帆布包,拉开拉链,看到里面有8个玻璃瓶。 凌靖轩:“这是安安让我给你的。” 郗琰钰拉上拉链,没有问是什么。 凌靖轩再次道:“郗家主,对待安安要有足够的耐心。” “谢谢。” 郗琰钰紧接着问:“安安为什么不和别人切磋?” 凌靖轩:“等安安回来,郗家主不如亲自试一试。” 郗琰钰不问了,他提起帆布包起身告辞。 凌靖轩在郗琰钰走后给祁玉玺打电话,告诉他东西交给了对方。 祁玉玺不仅第二天就“抛弃”了“老父亲”,之后连着两天晚上都没回祖宅。 因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马上要去闭关。 凌家的宴请时间就定在了两人闭关前一天的晚上。 宴请的地点是凌靖轩定的,在一处不对外开放的私家园林的宅子,请了厨师团队现场做菜。 出席的人只有百里家、凌家和祁家几个人。 因为6月是考试季,祁玉玺的功课紧张。 再加上还没有祁橘红的下落,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暂时没告诉两个儿子郗琰钰的事。 所以也没把他们喊来上京。 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老人,则代表叶家。 祁玉玺这一天还算给郗琰钰面子,下午第二节课后就过来了。 他晚上原本还有课,请假了。 凌靖轩不仅请了厨师团队,还请了戏剧团。 年轻人对咿咿呀呀的京剧不感兴趣,老人家可是看得起劲。 郗琰钰起不起劲到是不得而知,反正祁玉玺来了之后,他身周原本疏冷的气息退散了许多。 这顿饭吃得很不错,就是凌君凡都要感慨一番,他老爸就是会享受。 而郗琰钰也亲眼证实了,他这个儿子是当真不喜欢喝酒。 作为女孩子的万玲玲都喝了一杯红酒,他这个儿子全程要么是清水,要么是饮料。 饮料也不是汽水那些的,而是一款上京本地出的黄梨汁饮料。 郗琰钰喝的是红茶和红酒。 听戏的间隙,他让郗龙给他倒了一杯梨汁饮料。 喝过之后,他的心情…… 儿子在武学上确实是天纵奇才。 但他毕竟还是不到20岁的年轻人,喜欢这种甜滋滋的饮料很正常,。 祁玉玺平时很少喝饮料,就是喝水。 有时候会陪着师父喝茶。 今天吃饭,郗琰钰和师父、师叔都在喝茶,他就不想喝茶了。 但年轻人要么喝酒,要么饮料,他只喝白水似乎有点怪,就选了梨汁。 有点甜,勉强能喝。反正以后不会喝了。 凌家人的这顿私宴,算是宾客尽欢。 凌百晖显得很高兴,他和凌百翔在冼礼的允许下,喝了一小杯白酒。 凌靖宇、凌靖磊携家人都出席了。 郗琰钰一边与众人寒暄,一边暗暗观察着各人。 他能看得出凌家人对儿子是真心的喜欢和尊敬。 尽管他很嫌弃凌靖轩。 但也不得不说,以凌家人在华国军政界的影响力,确实是儿子的一份(隐形)依仗。 再看祁家人全程对儿子的关注,万玲玲这个表姐对儿子的照顾; 还有儿子在面对爷爷奶奶、面对大姨姐姐时的随意与任性…… 郗琰钰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他与祁玉玺之间那缺失的19年亲缘,是两人之间多么深的一道沟壑。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没有听完吸,祁玉玺就表示要回学校了。 明天一二节有课。 他要走了,凌君凡和万玲玲也要走了。 6月是考试季,无论是大一学生,还是大三老生,都面临着严峻的复习阶段。 不同的是,历史学专业每个学年都有额外的外出实习课程。 对此万玲玲表示羡慕。 因为要把实习的时间空出来,还不能占用暑假的时间,历史学各学科的复习十分的紧凑。 所以祁玉玺这个月会很忙。 尽管他不是学霸,但也不允许自己挂科。 郗琰钰原本还想着能多跟儿子相处一会儿。 结果也只能看着儿子先行离席。 郗琰钰的心里不得劲,但也没法说什么。 他总不能不让儿子回学校。 说来,还是他没有立场。 老人家都还在,凌靖轩就让蒙柯开车送祁玉玺、万玲玲和凌君凡回学校。 上了车,凌君凡就迫不及待地跟蒙柯说他们要去实习的事。 万玲玲很有兴趣地一起聊。 历史学专业的很多实习地点都和考古专业重叠。 这回,他们将有7个月的学生一起去“旅行”。 班主任老师张居原已经提前告诉了学生们,实习的日期为6月21号。 历史学一年级的4个班,和考古专业的3个班,一起前往甘省。 大家将对河西走廊一带的古迹进行实地实习,时间大约是20天。 “蒙叔叔,我听说河西走廊很酷啊,你去过没有?” 蒙柯笑着说:“去过。华国习武的,都会走一次河西走廊。 那里有很多古战场遗迹,也是传说中古代侠客云集的地方。” 凌君凡更迫不及待了:“侠客啊,听起来就很酷! 这个实习其实就是旅游么! 就跟我在美国读书时的研学一样。” 蒙柯:“或许,反正你们就好好玩。 不过那边的水资源匮乏,去的时候多装点瓶装水。” 凌君凡比了个ok的手势:“好咧!” 万玲玲:“我想去看飞天石窟壁画,你们先帮我探探路。” 凌君凡拍拍胸脯:“no proble!” 祁玉玺全程没插话,时不时拿着手机发短信。 凌君凡很想问他给谁发呢,经常见他手机不离手的。 但他又怂,不敢问。 蒙柯先把万玲玲送到了安然小区。 结果到了学校,祁玉玺却让蒙柯在校门口就把他放下来。 “玉玺,你去哪啊?” “去安然小区,拿个东西。” “啊?你刚才怎么没去?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刚才忘了,不回了。” 凌君凡眼睁睁看着祁玉玺下车走远,他郁闷极了。 “又丢下我。” 哼! “蒙叔,我也下车了。你不用送到我宿舍门口了。” “你晚上喝了酒,可以吗?” 凌君凡一摆手:“两杯红酒算什么酒,我走啦。” 凌君凡开门下车,潇洒地走了。 蒙柯看着凌君凡走进校园,这才发动汽车。 心里则想着,安安当真是去安然小区? 而说是要去安然小区的祁玉玺,在看到蒙柯的车开走后,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凌靖轩的公寓。 这边,完全散场后,凌靖轩送一个个老人家上了车。 在目送一辆辆车离开后,他才最后一个人上了时雨开的车。 “去公寓。” 拧开一瓶水,凌靖轩喝了几口,冲淡嘴里的酒味。 他怀疑今晚郗琰钰一直跟他喝酒,没安什么好心。 第98章 焦躁的老父亲 周一到周四,祁玉玺外宿了三个晚上。 等到周五,凌君凡想着可以和祁玉玺一起回祖宅了,结果他又被抛弃了。 祁玉玺说周末再回老宅,他要配药。 老爸又说他公司要加班。 可怜的凌君凡一个人回凌宅陪爷爷奶奶。 而说要去加班的凌靖轩,却是带着祁玉玺去吃了大餐,然后一起回公寓。 那回公寓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其实也不能怪凌靖轩和祁玉玺总是抛弃凌君凡。 祁玉玺马上要去实习了,得多存点阳气,不得抓紧时间么。 而祖宅这边,同样被无情抛弃的郗琰钰,也一直在“玉安园”十分的安静。 凌靖轩给他的两种丹药是什么效果,他已经亲身体验出来了。 正因为体验出来了,心中烦闷的郗琰钰更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内。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闭关去了,其他人也是抓紧时间练功。 偌大的百里祖宅,就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叶本昌夫妇每天凑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听听京剧什么的。 祖宅后的梅林,每天都有隐隐的中药味传出。 霍连元和岳思元每天三餐按时送过去,却只是把饭菜放在门口。 两人也不知道师父(父亲)和师叔在里面干什么。 周六上午11点多,凌靖轩和祁玉玺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周,祁玉玺都有考试,考完试没两天他就要去实习。 一想到要跟祁玉玺分开20天,凌靖轩就很不适应。 两人现在正是热恋期,一天都不愿分开,反正凌靖轩是这样的。 祁玉玺一回来,祖宅内就立刻热闹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还在梅林,和女儿一起特别赶过来的祁秀红做了好多菜。 大部分都是祁玉玺喜欢吃的。 这么多人的饭菜也不可能让祁秀红一个人做,还有三名厨师帮手。 都是一群能吃的人,做饭的人必须得多。 祁秀红的饭店正在装修,万福林已经过来上京了。 他刚刚过来,要接手的事情很多。 上班的地方也比较远,他这段时间的周末基本上没可能回家。 反正祁秀红也忙,她还要照顾老爹老娘,男人回不回家无所谓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回来,闭门练功的师兄师姐们也都出来了。 中午一群人在餐厅吃饭,郗琰钰和四郗也在。 祁玉玺左边是万玲玲,右边是凌靖轩。 和他坐在一桌的郗琰钰就看着万玲玲和凌靖轩不停地给儿子夹菜,儿子只管闷头吃。 “安安,你多吃点。 这个鱼刺不多,是叶奶奶让人一早送过来的。 说是叫石斑鱼,南方的鱼。” 万玲玲把石斑鱼的鱼腹最嫩的一块夹到弟弟的碗里。 祁玉玺:“姐,你吃。爷,奶,大姨,你们吃。” “你吃你吃。你考试那么忙,后头还要出去20天。 家里平时不缺鱼,你多吃点。” 祁四奶奶把自己碗里的鱼也夹到了孙子的碗里。 祁玉玺低头吃鱼,凌靖轩问:“味道怎么样?” 祁玉玺:“可以。” 祁四奶奶一听高兴了,孙子难得说“可以”。 祁秀红立刻说:“回头我就问问叶婶子,这鱼哪有卖的。” 凌靖轩:“大姐,不用。这种鱼菜市场没有卖的。 我让人以后固定送来就是。” “啊,好。” 万玲玲拿起弟弟喝完汤的碗,又给他舀了一碗,说: “云霞姐暑假要回去,她问我回不回。 她说良生表哥和嫂子要带着孩子回来看大舅。 姥姥姥爷都在这儿,我妈也走不开。 我想想还是回去一趟好了。 见见舅舅,也见见云霞姐她们。” 祁玉玺停下筷子:“你一个人?” “嗯。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明年大四,我就没暑假了。” 祁玉玺去看凌靖轩,凌靖轩马上说:“我让人送玲玲回去。” 万玲玲:“不用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 “不行。”祁玉玺,“要么让人送你回去,要么就别回。” 万玲玲无奈:“好。那麻烦四叔了。” “不麻烦。我派个人送你回去,再接你回来。 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路上。” 郗琰钰吃不下去了。 这时候祁四爷爷又开口了:“安安,你跟着出去实习,能不能吃饱哟。 你这饭量大,在外头哪能跟家里比。 学校好歹有食堂,能管饱。” 祁四爷爷一脸的担忧,似乎已经看到孙子吃不饱了。 祁秀红放下筷子:“是啊!爹,你要不说我还没想到呢! 这学校里组织的实习,肯定不会好吃好喝。 这很可能还要吃方便面啥的。 不行不行,我得做点吃的给安安带在路上!” 万玲玲:“妈,天这么热,带在路上都坏了。” 祁四奶奶:“那安安要是吃不饱咋办?” 还是凌靖轩。 “四叔、四婶,你们放心。我已经跟他们班主任老师说了。 他们班还有个腾茕。 他得保证两名古武者每天的伙食份量。 安安多出来的这份实习经费我已经付给张老师了,不会让安安饿着的。 出去实习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洗澡。多带些换洗的衣服。” 祁玉玺专心吃饭,似乎大家在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 祁秀红:“安安,不管怎么样你都尽量少吃方便面。 如果吃不饱,路上遇到超市或是小卖部,你就多买点火腿肠、面包啥的。” 祁玉玺这才抬头:“君凡和宁旭都会带吃的。” “唉,你这头回一个人出门这么多天,大姨是真的不放心。” 不放心的祁秀红都没心情吃饭了。 郗琰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祁四奶奶这才注意到他:“这就吃饱了?” 好像没吃多少。 郗琰钰已经站了起来,他不吃了,四郗自然也就不吃了。 “饱了,我先回房间。” 郗琰钰走了,祁玉玺没理他,继续吃饭。 凌靖轩看了郗琰钰几眼,淡淡笑了笑。 郗琰钰是气饱了。 吃个饭,祁家人和凌靖轩那家伙恨不得把那小子供起来! 万玲玲要做什么,还得询问弟弟同不同意! 郗琰钰没有立场训斥祁玉玺,尽管他是祁玉玺的父亲,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四郗谁也不敢说话。 郗家的餐桌上是绝对不能说话聊天的。 更不要说一群人围着一个人转这种情况,更不会发生。 家主自幼虽得老家主疼爱,但也是在严厉且严格的教养中长大的。 郗家嫡支的子女,没有人是被这样娇养长大的。 说实话,四郗也挺不习惯祁家人对少主的溺爱。 可同样的,他们没有立场,只能干瞪眼看着。 郗琰钰一个人生闷气,过了有半个小时,凌靖轩来了。 郗琰钰看他的双眼带着明显的不悦。 凌靖轩在郗琰钰的侧手边坐下,很直白地问: “郗家主要不要厨房那边做些什么送过来?” 郗琰钰:“凌靖轩,你是安安的师兄,不是他的爸爸。 就算是他的爸爸,也不能那么没有原则的溺爱他! 他已经成年了,不是需要人照顾的婴儿。 他不会自己吃饭就不要吃!” 凌靖轩脸上的温和退去。 “郗家主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们对待安安的态度和方式? 长辈?父亲?” 郗琰钰的眼里冰冷射出,凌靖轩直视他: “郗家主,这里是百里家主宅。 这里住着的人,是安安的亲人、家人。 安安从小到大,他身边的人就是这么对他的。 郗家主您没有参与过安安的成长。 现在,您要么接受,要么学会忍耐,如果您真的想缓和与安安的关系的话。” 郗琰钰:“你难道不认为你们的方式很有问题? 他已经19岁了,不是9岁! 9岁的孩子也能自己吃饭了!” 凌靖轩:“那又怎么样? 我们再宠他,也只是在生活上照顾得细致些。 您认为安安被宠坏了吗?” 郗琰钰:“你认为他没有被宠坏?” “他哪里被宠坏了?” 凌靖轩不客气地点出, “郗家主说过不止一次安安像您。 郗家主您本人给外界的印象也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更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言下之意,祁玉玺身上在外人看来是“坏毛病”的地方,也是因为遗传。 不是后天被所谓的宠坏造成的。 再说了,他的安安就应该是被宠着的!他都还觉得宠的不够呢! 郗琰钰脸色阴沉了几分,拳头都握起来了。 凌靖轩也不想过于刺激这个备受煎熬的老父亲,放缓了语调。 “郗家主,四婶他们愿意宠安安,并且乐在其中。 安安愿意被爷爷奶奶娇惯,也没碍着谁。 至于我,我同样愿意宠着他,并且乐在其中。 而且谁都无法否认,安安是祁家最孝顺的孩子。 他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他、保护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郗家主与其说是怪我们太宠安安,不如说…… 是因为您想做而做不了,迁怒于我们。”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凌靖轩恐怕已经被郗琰钰戳死了。 凌靖轩淡淡一笑:“我以为,郗家主会有足够的耐心。 毕竟郗家主一向都十分冷静,不是吗?” 郗琰钰冷道:“我不是圣人。 在我已经完全放弃会有后代多年之后,我发现我有了一个近20岁的亲儿子。 这个儿子,不仅性格和容貌像我,而且非常的优秀。 可是他不认我,甚至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凌靖轩,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果你是我,你只会比我更急躁!” 郗琰钰承认了他的急躁。 或许凌靖轩说的是对的。 看着别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关心自己的儿子,他这个正儿八经的父亲却只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别说关心儿子了,就是想跟儿子说句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儿子对他更是爱搭不理。 郗琰钰如何不急躁。 第99章 给老父亲的一点建议 都是做人父亲的,设身处地,凌靖轩很理解郗琰钰。 更别说祁玉玺是那么优秀的一个神仙般精致的人物,郗琰钰不焦躁就怪了。 凌靖轩好心地给出建议:“郗家主,您不如与安安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至少让安安明白,您没有让他回郗家,没有让他改姓的打算。 安安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到他的爷爷奶奶。 如果郗家,包括郗家的人让他的爷爷奶奶伤心或不安了,安安会把郗家彻底推开。” 郗琰钰捏紧了拳头。 “另外,”顿了顿,凌靖轩说:“算是一个善意的忠告。 祖宅里现在住着的所有人,只有我师叔能让安安乖乖地听训。 四叔、四婶和大姐别说训他,重话都不会对他说。 所以任何试图对他说教,对他指手画脚的人,都会引起他的反感和厌恶。 他特别讨厌自以为是的人,不论男女。 能用武力解决的事,他绝对不会跟你浪费唇舌。 他敬畏生命,但对敌人也绝不留情。 别人的喜好,完全影响不到他。 他有他自己的行为准则和行事标准。” 郗琰钰沉声说:“所以,他能毫不留情地废了华国古能会的三个古武者。” 不意外郗琰钰知道那件事,凌靖轩点点头。 “对那个追求他的女孩子,他也不会怜香惜玉。” 凌靖轩:“安安说,对方只是古武者,不分男女。” 好,似乎是他儿子能做得出的事。 郗琰钰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直来直往,不多废话,行事果断。” 不愧,是他郗琰钰的儿子! 凌靖轩点点头:“对,安安就是这样的性子。 郗家主想要关心他就直接去做。 安安或许一开始不会接受,但只要郗家主您坚持,他总有一天会接受。 不要让安安去猜您的想法,更不要指望安安会主动接受您。 我之前就说过了,您必须主动,必须有耐心。 这是我的经验之谈。” 就是死缠烂打吗? 郗琰钰特别看了凌靖轩一眼。 也亏得凌靖轩不知道郗琰钰怎么想的。 不然他也不废话了,直接拍屁股走人,管某人焦不焦躁。 “如果安安真的当您是陌生人,他不会让我给您那些东西。” 郗琰钰沉思的双眸陡然多了几分光芒。 凌靖轩走了,郗琰钰陷入了深思。 四郗又担心又激动,少主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家主的?! 凌靖轩回到房间,祁玉玺正捧着武侠小说在看。 他这回看的不是“倚天屠龙记”了,换成了“神鵰侠侣”。 凌靖轩走进来,祁玉玺抬眼:“他发什么疯?” 凌靖轩笑道:“他见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你好,而他却不能,吃醋了。” “无聊。” 祁玉玺的注意力回到书上。 凌靖轩搂住他,好奇:“‘倚天屠龙记’看完了?” 祁玉玺:“凌君凡说我跟小龙女很配,我看看。” 凌靖轩瞬间炸了:“他发什么疯!” “他还说我跟杨过也配。” “我看他是皮痒了!” 凌靖轩一把抽走祁玉玺手里的“神鵰侠侣”,把人往怀里一拽就吻住了。 跟这人般配的只有他! 君凡那小子,真是皮痒了! 郗琰钰在心里琢磨怎么对儿子死缠烂打。 风水轮流转。 被他认为是死缠烂打第一人的凌靖轩,在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在祁玉玺心中第一的位置。 傍晚,霍连元到祁东园,他要和祁玉玺切磋。 祖宅的练武场,能来的人都来了。 太阳开始落山,没那么热了。 百里家祖宅在山头上,现在虽是酷暑时分,但一到傍晚,山顶就很凉快了,正适合切磋过招。 祁玉玺一身浅咖色练功服,霍连元一身灰色短打,其他人全部站在场边上。 叶本昌夫妇和祁四奶奶、祁四爷爷乐呵呵地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抱着茶杯。 郗琰钰和四郗自然也在,郗琰钰和凌靖轩站在一起。 两人起势,霍连元率先攻了过去,祁玉玺迅速接招。 按内劲的境界分,两人都是先天中期,该是不分伯仲。 可实际上,在场的古武者都清楚,霍连元不是祁玉玺的对手。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祁玉玺没有出全力。 两人出拳都极快。 噼里啪啦。 祁玉玺没有跳,没有退,没有躲,就是用拳,和霍连元硬碰硬。 两人的拳头从相碰就是30多秒的连续。 空气中噼啪的爆裂声,震得万玲玲拉着母亲退到了台阶上。 祁玉玺和霍连元同时后退,两人都各退了三四步,明显是有意分开。 霍连元捏了捏自己刚才与祁玉玺交手最多的手腕部位,眼里是谨慎。 祁玉玺:“师兄,给大师兄一颗烈火丹。” 早有准备的凌靖轩拿起来时放在茶桌上的玻璃瓶子,从里面取出一颗烈火丹抛给大师兄。 霍连元接住烈火丹丢到嘴里。 等到他示意可以继续了,祁玉玺率先攻了过去。 两人用的都是“空门拳法”。 这和祁玉玺与邬栖山、西斯特切磋不同,用不着分出胜负。 祁玉玺不需要使出太多的花样。 两人你来我往,看得场外的几个人是摩拳擦掌。 10分钟过后,祁玉玺的拳法突然变了。 霍连元很有经验地跳开两步,然后再迎身而上。 郗琰钰:“安安的这套拳法是什么?” 他看出来,儿子现在所用的这套拳法就是他与西斯特切磋时用的那套未知的拳法。 凌靖轩带着骄傲的口吻说:“这是安安自创的‘幻无拳’。” “他自创的?!” 郗琰钰是真的被惊到了,四郗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凌靖轩注视着此刻格外迷人的祁玉玺,说: “是他自创的。安安13岁自创‘幻无拳’。 我师父找到师叔之前,安安在外从不用‘空门拳法’。 说‘幻无拳’是安安为了小师叔自创的也不为过。” 百里家的事,古武界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 祁玉玺为什么在外不用空门拳法,有了凌靖轩的后一句,郗琰钰也就更明白了。 郗琰钰的内心复杂极了,还特别的酸。 “那他的那套腿法呢?” 凌靖轩低笑出声:“那是他看‘黄飞鸿’武侠电影学的,‘佛山无影脚’。 就那么两招。 郗家主闲来无事可以找来看看。” 郗琰钰和四郗:“…………!!” 什么时候电影都能教人古武了! 又是酣畅淋漓的不间断交手,霍连元主动退开,气喘地说: “不打了,师兄认输。” 祁玉玺收手,凤眸里的流光看得人脸红。 岳思元跳出来:“我来!” 凌靖轩给了岳思元一颗烈火丹。 岳思元吸收了药性后,朝小师弟勾了勾手。 凤眸微眯,祁玉玺直接拿幻无拳招呼了过去。 凌靖轩笑着摇头:“思元师兄这是有多想不开?竟然敢跟安安勾手指。” 岳小凤:“他会很惨。” 果然,5分钟后,岳思元求饶了。 他抱着肩膀哆嗦地逃离场中央,跑到凌靖轩跟前要烈火丹。 看得其他人是哈哈大笑。 哪怕是不懂武的几个人,也看得出岳思元是被教训了。 岳小凤跳出来:“安安,师姐跟你过过招。” 祁玉玺却不动:“我不跟女人过招。” 岳小凤怒了:“你歧视女人啊!” 安安抿了抿嘴,摆出架势,岳小凤生气地朝他攻了过去。 只交手了几个回合,岳小凤就跳开了,气得喊: “安安,你是不是故意的!我都吃了烈火丹了!” 祁玉玺十分无辜:“师姐是女人,吃了烈火丹也没用。” 他都说了他不跟女人过招。 岳小凤气得退场,岳小龙出场。 除了凌靖轩,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冼礼和蒙柯都跟祁玉玺过了招。 岳思元找死,岳小凤是女人,他们两人不算在内。 其他几位师兄,祁玉玺分别用“空门拳法”和“幻无拳”跟他们都认真切磋了一番。 郗琰钰也看出来了,祁玉玺的内力有古怪。 和他切磋前必须得吃“烈火丹”,切磋完也需要再补一颗。 而女人即使吃了也受不了他内力的影响。 别看祁玉玺跟这些个人都切磋了,时间却没过去多久。 在祁玉玺中场喝完一杯水,郗琰钰走了出来: “安安,你我切磋一番?”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祁玉玺看了对方一眼,放下水杯,走到场中央。 郗琰钰一脚踢起自己的长袍下摆,把一角掖在腰带里,起势。 他没有吃烈火丹,似乎也不打算吃。 祁玉玺也起势,凌靖轩让四位老人家退后了一些。 郗琰钰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他们两人之间的切磋引出的动静会比较大。 第100章 “打”上头的父子俩 两人对视几秒,然后同时动了。 祁玉玺一上来就是“空门拳法”,郗琰钰使出的是郗家的“西风皓月掌”。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套掌法走的不是至阳至刚的路子。 郗琰钰的掌,祁玉玺的拳,产生的空气爆裂声震得几位老人家又赶紧后撤。 而从这爆裂声中,霍连元几人与郗琰钰的实力相比,就已是高下立见。 祁玉玺的眸光有了变化,凌靖轩看出来,他认真了。 两人一个连续30多秒的交锋,祁玉玺后退五步,郗琰钰后退一步。 四郗捏紧了拳头。 郗琰钰活动了活动自己的手腕,一股阴寒之气在影响他的内力。 “师兄。” 凌靖轩拿了一颗烈火丹抛给郗琰钰,郗琰钰这回没有拒绝。 服下烈火丹,驱逐了那股阴寒之气,郗琰钰示意继续。 祁玉玺的空门拳法再次迎上。 两人仍旧一个拳,一个掌。 郗琰钰没有放水,祁玉玺也不打算留情。 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是难分难舍。 郗琰钰一掌直奔祁玉玺的门面,周围传来惊呼。 祁玉玺脑袋向侧方一闪,掌风吹起了他的刘海。 几乎是同时,祁玉玺抓住了郗琰钰的手腕,一脚踢出。 郗琰钰身体极快地跳起,避开祁玉玺这一脚。 掌风再起,祁玉玺的手松开,幻无拳出。 郗琰钰的皓月掌紧跟着也有了变化。 两人再一次分开,祁玉玺后退五步,郗琰钰仍旧是一步。 后者转动了一下手腕,说:“如果能克制你内力的异常,你的实力,也不过是先天中期。” 凤眸再次变化,祁玉玺冷冷地说:“那就先克制了我的内力再说。” 身影消失,祁玉玺的幻无拳再出。 郗琰钰的皓月掌变得更加凌厉。 祁玉玺脚尖点地,身体飞起,落下时,他的身体在空中旋转,迎面接下了郗琰钰的一掌。 而他接下郗琰钰这一掌的手势却不是拳,而同样是掌! 接下这一掌的同时,祁玉玺又做出了一个令全场的古武者惊叫的举动。 就见他手、身体、脚同时变换。 一套令人眼花缭乱,又心神震动的组合掌法使出,硬是逼退了郗琰钰的攻势。 “安安什么时候又自创了掌法?!” 霍连元看向凌靖轩,就见对方同样的一脸惊讶。 祁玉玺却没有给众人猜测的时间。 这套陌生的组合掌法结束后,他身体再次凌空,佛山无影脚出,落地后紧接着空门拳法。 郗琰钰被儿子打出了战意,他的气势变了,眼神变了。 皓月掌十六式! 围观的人越退越远。 虽说晚上的山顶凉快,但绝对不会这么凉快! 万玲玲甚至都觉得冷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练武场周遭却显得有些阴森。 凌靖轩让保镖去拿了毯子和衣服,给在场的老人和女人裹上。 皓月掌十六式…… 在四郗的记忆中,家主只有在16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中全部使出来过。 即便是与岳宗师切磋,家主都没有完全使出这十六式。 可是今天,就在此刻,在与少主的切磋较量中,家主竟然又一次全部使了出来! 郗琰钰出掌的速度越来越快,极为的刁钻。 祁玉玺的招数也是变化万千。 幻无拳、空门拳法、不知名的掌法几乎融合在了一起,令人分不清他使出的到底是什么。 拳掌碰撞在一起,两人的身体同时后退。 祁玉玺退了七八步,郗琰钰退了五六步。 祁玉玺的凤眸阴冷锐利; 郗琰钰的凤眼清冷肃杀。 做父亲的,怎么能败于儿子手下! 做儿子的,也不甘于输给这个半路冒出来的老子。 祁玉玺的身体又瞬间消失在了原地,郗琰钰所站之处也没了人影。 皓月掌袭来,祁玉玺高高跃起,在空中三个跨步,左脚朝着郗琰钰的头顶踏去。 郗琰钰右掌向上,挡住祁玉玺有力的这一脚,紧接着左掌一抓,抓住了祁玉玺的脚腕。 祁玉玺的身体借力郗琰钰的手,在空中转身,另一脚紧接着踏下。 在祁玉玺下方的郗琰钰身体随着祁玉玺的转动旋转半周,另一掌再次向上,挡住祁玉玺的这一脚。 祁玉玺的脚腕在郗琰钰的手里,就在很多人为他如何挣脱出而着急时,郗琰钰却突然猛的松手。 他单手顺势一甩,祁玉玺的身体倒退飞出,落地。 接着双脚匆匆后退数步稳住了身体。 郗琰钰刚才握着祁玉玺脚腕的右手紧紧握了两下,掌风再次而出。 岳思元拧着眉头问:“刚刚郗家主为什么突然松手?” 霍连元:“安安好像做了什么。我看郗家主不是主动松手的。” 凌靖轩走过来,低声:“大师兄,他们两个都想把对方压下去。 但赤手空拳,安安确实低了一筹,可如果再拼下去,郗家主会被安安的内力所伤。 郗家主也会用剑,你我一人给他们抛一根树枝。” 霍连元:“好!” 霍连元折了两根树枝,处理了一番后给了凌靖轩一根。 凌靖轩在郗琰钰和祁玉玺又分开时立刻大喊:“安安!接着!” 祁玉玺伸手接住了凌靖轩抛来的树枝。 那边霍连元也同时喊:“郗家主!接着!” 接住霍连元抛来的树枝,见对面儿子手执树枝的姿势分明就是执剑的手势,郗琰钰的眼底更加暗沉。 四郗心中再次大惊,难道少主也会用剑?! 同时,祁玉玺也看出了郗琰钰也会用剑。 两道身影再次快速接近,各自手中的树枝带起了风声。 四郗的嘴巴张成了大大的“o”型,少主竟然真的会用剑! 当祁玉玺手里的树枝袭来的时候,郗琰钰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 这股阴寒与他体内正被他努力压制的那股阴寒里应外合,影响着他的内劲。 哪怕是万玲玲这样不懂武的,在祁玉玺使出伏阴剑法后,都能看得出他的气势、气质与刚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只不过是一根树枝,祁玉玺却彷佛化身为了一位真正的剑客! “唰!” 剑风扫过,在郗琰钰的长袍上留下一道破裂的口子。 一人突然窜出:“安安!” 祁玉玺手中朝着郗琰钰的脖子袭去的树枝擦过郗琰钰的肩膀,脱手而出,在空中碎成了数段。 郗琰钰肩上的衣料留下了一道裂口,隐隐有血色漫出。 祁玉玺收势,喊停了这场较量的凌靖轩拽住祁玉玺的胳膊: “安安,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 祁玉玺转身:“我要洗澡。” “好,我们先回去洗澡。” 对面色冷肃的郗琰钰点了下头,凌靖轩带着祁玉玺离开。 郗琰钰丢下手里也同样断得只剩下一小截的树枝,注视着祁玉玺走远,直至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家主!” 四郗跑了过来。 郗琰钰侧首垂眸眸看了眼受伤的肩膀,只丢下两个字“无碍”。 对四位老人略一点头示意,郗琰钰沉默地冷脸离开,四郗紧随他身后。 人走了,祁四爷爷紧张地问:“连元啊,刚才是怎么回事啊? 安安他爸是受伤了!” 霍连元安抚道:“没事儿。安安和郗家主都是实力高深的古武者。 他们打得太认真,没收住手。 郗家主没受伤,就是破了点皮。” 祁四奶奶也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真没事?” “没事。古武者打上头来,这都是常见的。” 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凤安抚了四位老人家,把冷得打颤的四位老人送了回去。 心里也有点慌的祁秀红带着浑身发抖的女儿跟着一道。 万玲玲倒不是被刚才那一场切磋吓到了,纯粹是冷的。 几个普通人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吃烈火丹。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凤、岳瀚帮四位老人吸收药性。 岳小凤帮祁秀红和万玲玲吸收药性。 霍连元暗想,以后安安再跟人切磋,可得让老人家离得再远点。 万玲玲吸收完药性后才不发抖了。 伏阴剑法带出的阴寒气息对普通人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女人。 霍连元这位大师兄,带着师弟、师妹守着四位老人,确定他们身体没问题了,才离开。 祁四奶奶一个劲儿地问霍连元,孙子的功法这么冷不会有什么问题? 霍连元哪里清楚,但他还是安抚祁四奶奶说没问题。 这世上什么功法都有,安安的功法也就是冷了点,不算什么特殊的。 但心里,霍连元则想着私下里还是要问清楚小师弟。 第101章 师兄的职责之一 浴室里,祁玉玺站在淋浴下,温热的水冲刷着他冰凉的身体。 凌靖轩站在淋浴间外,没有打扰他。 就这样冲刷了数分钟,祁玉玺关了淋浴,走出淋浴间。 凌靖轩立刻拿着浴巾上前,给他擦头发,擦身体。 祁玉玺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给祁玉玺擦好,凌靖轩拿过浴袍给他穿上。 但他却没有给祁玉玺系上浴袍的腰带,而是把对方带到了洗手台前。 让祁玉玺靠着洗手台,凌靖轩半跪了下来。 “师兄。” “别说话。” 祁玉玺反手撑住洗手台的手指,下意识用力。 纤长的手指扣着洗手台的台面越来越用力,平日里粉色的指甲盖,此刻变成了深红。 因为修习伏阴剑法,祁玉玺的四肢都比较光滑,不像宁旭、凌君凡,都是飞毛腿。 有着1\/4法国血统的凌靖轩如果不每天早上刮胡子,那根本没法看。 可祁玉玺不同,他就是胡子,都不是很旺盛。 祁玉玺闭上眼睛,脑袋微微后仰。 刚才与郗琰钰“切磋”时的那股压不下去的火气,被凌靖轩这样一点一点,带走了。 浴室内的喘息声越来越明显。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凌靖轩漱口,洗手。 祁玉玺靠在那里,仍旧一动不动。 擦干手,给祁玉玺系好浴袍的腰带,凌靖轩把人抱在了怀里。 抚摸这人的后背,凌靖轩亲吻他的鬓角:“心情好点没有?” 祁玉玺不吭声,凌靖轩一下一下轻拍他。 “安安,我不是要为他开脱什么。 长辈们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找到你的母亲。 即便是现在的华国,风气都还非常保守。 你我的感情放在五六年前的华国,那就是精神病。 是要被关起来的,更不要说20年前的社会环境。” 在祁玉玺不到20年的人生中,要说做的最出格的事,恐怕就是他与凌靖轩的感情了。 当然,他自己不认为这有什么。 可凌靖轩是经历过那个混乱的年代的。 哪怕他被送出国的时候很小,哪怕他常年在国外,也不影响他对当时华国国内情况的了解。 正是因为了解,也正是因为他同样是一名古武者。 所以无论是对祁橘红当年的选择,还是对郗琰钰当年那看似冷漠的处理态度。 他都能站在一个比较公正、合理的角度去看待。 祁橘红出事的时候,华国刚刚走出大风暴的破坏没多少年。 人们的思想经过多年的封闭、破坏。 不会因为改开政策的实施而与时代融合。 那一代的人许多想法,如今看来是不可思议,也不可理喻的。 但在那时候,却十分正常,甚至可以说非常极端。 祁橘红经历了那样的事,如果她不是碰到郗琰钰,她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20年前,祁橘红刚大学毕业没多久。 她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以及对事业的追求,留在远离家乡的上京。 可等待她的却是被相爱三年的男朋友欺骗、侮辱。 在那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遇到了郗琰钰。 催情药控制之下的一夜情…… 无论郗琰钰多么英俊,多么有风度,对祁橘红而言,也只是一场屈辱。 少女情怀总是诗。 有一个相恋了已经三年的男友,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谈得时间比较久的情侣了。 不出意外,两个人很快就会进入婚姻的殿堂。 不然祁橘红不会在杨跃鸣在酒店定了房间,还愿意前往。 她一定对自己的初夜有过很多美好的设想。 比如新婚之夜,她把最纯洁的自己交给她的丈夫,交给她爱了多年的男友。 可是她对未来所有一切美好的憧憬,全部被人毁了。 还是被她最信任、最爱的人毁了。 所谓的初夜,对祁橘红来说只有屈辱和痛苦不堪的回忆。 无论郗琰钰多么优秀,祁橘红都不可能跟着郗琰钰走,因为他们不是恋人。 她收下郗琰钰的钱,也一定仅仅是不想郗琰钰有心理负担。 她也一定有把郗琰钰当成是救命恩人。 不然,她不会问郗琰钰的名字; 更不会给生下的孩子,起那样的名字。 可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在那样不堪的情况失去。 即便是救命恩人,她也无法再面对对方。 而郗琰钰,他面临着长房长子继承人的威胁。 郗家那样的古老家族势必有着许多令人难以忍受的规矩。 那时候他还有一个未婚妻。 郗琰钰与祁橘红说白了就是碰见了,正好出手相救。 祁橘红又是那样一个美丽的人,顺水推舟之下,理所当然的一夜情缘。 所以事后,祁橘红拒绝和郗琰钰走,郗琰钰也没有勉强。 一心追求古武的他,不会因为一个突然闯入的女人,而改变自己既定的人生路线。 凌靖轩甚至猜测,如果祁橘红当时答应了跟郗琰钰走,郗琰钰大概率也不会把祁橘红带回郗家。 至少,那个当下不会。 当然,祁橘红之后生下了孩子(安安),郗琰钰的态度就不好说了。 但那时候,郗琰钰是绝对不会让祁橘红影响到他的人生规划的。 分析完祁橘红和郗琰钰那时候可能的心理历程,凌靖轩道: “他们两个人分开,是他们两个人各自的选择。 你母亲的失踪,不是任何人愿意看到的。 我相信郗琰钰即使忘了那一夜,他也不会愿意看到你母亲杳无音信。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或许会坚持带你母亲走。 以郗琰钰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拥有三房、四房甚至更多的女人。 可是他却一直是单身,也只有你一个孩子。 或许是他本身无心于男女之事; 也或许,他的心里不是一点都没有你母亲。 找到你母亲,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这些都不该是你的包袱,安安。”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祁玉玺抬起手,抱住了凌靖轩的腰。 他不否认,他是迁怒的。 每次看到郗琰钰,他就会想到自己不知去向、不知生死的母亲。 只是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场较量,又听了凌靖轩的这番话,他心中的愤怒也确实消散了许多。 凌靖轩又低头吻了吻祁玉玺的鬓角,说: “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不过生日。” 祁玉玺沉声, “五岁之后,我就不过生日了。” 凌靖轩立刻猜到了祁玉玺不过生日的原因。 父不详,母亲不知去向,生日对怀里这人来说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凌靖轩不由得格外心疼。 祁玉玺抬起头:“我实习前你要和我双修。” 这是生日礼物? 凌靖轩重重点头:“求之不得。” 祁玉玺抿抿嘴:“找到她以后,再过生日。” “好。” “玉安园”,服用了烈火丹之后,郗琰钰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体内的阴寒之气完全驱逐了出去。 之后他又服用了一颗“合灵丹”,才算是不留隐患。 和祁玉玺“切磋”的途中,郗琰钰曾服用过一颗烈火丹。 但随着两人交手越来越激烈,被烈火丹的药性阻隔在外的那股阴寒又慢慢渗透了进来。 在祁玉玺使用了“剑”之后,这股阴寒就彻底冲破了烈火丹的阻隔。 不仅侵入了他的奇经八脉,还进入他的丹田,直接影响了他的内劲。 郗琰钰的面容冰冷。 在一旁护法的四郗谁也不敢出声。 玉安园的门铃响了,郗雀立刻出去开门。 过了会儿,郗雀进来:“家主,凌靖轩来了。” 郗琰钰冷着脸站起来,往外走。 客厅里郗琰钰和凌靖轩相对而坐,四郗不在。 郗琰钰冷声问:“安安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那么古怪的内力,绝对有问题! 凌靖轩气定神闲地说:“郗家主先不必恼,我来就是跟您说这件事。 我可以先向您保证,安安绝对没有练什么邪魔功夫。 他的一身古武都是实打实练上来的。” 郗琰钰的眼里是怀疑,不过周身的冷凝撤去了一些。 对古武者来说,至少对存在于明处的古武者来说,修炼邪功是禁忌。 见郗琰钰冷静下来了,凌靖轩解释道:“安安是武学奇才。 他自创的不仅有‘幻无拳’,还有一套剑法,名‘伏阴剑法’。” 郗琰钰蹙眉,这剑法听着就凉滋滋的。 凌靖轩说:“修习‘伏阴剑法’,内劲会产生一种阴寒之气。 修习到一定程度,这股阴寒之气就会在交手中影响到对手的内劲。 安安最厉害的不是‘空门拳法’和‘幻无拳’,而是‘伏阴剑法’。 就是邬栖山,都败在了安安的‘伏阴剑法’之下。” 郗琰钰的眉头又拧起来了:“这还不算邪魔功夫?!” 凌靖轩:“那只能说郗家主您对古武的了解太浅薄了。 当今的古武界,古武者的实力以后天、先天来划分。 但对安安来说,古武者只有实力高强与否,没有后先天的区分。 他的内劲看似只有先天中期,可他的实力却可以与先天大圆满的大宗师一较高下。 安安修习‘伏阴剑法’,以阴气重之地为最佳。 这和修习铁砂掌、罗汉拳、醉拳那些,需要特定环境和因素的功法没有什么区别。” 郗琰钰:“只是需要阴气重的地方?” 凌靖轩:“只需要阴气重的地方。 墓园、陵园、夜晚的树林等等类似的地方。 要说有什么和别的功法不同的地方,就是交手时会对对方的内劲产生阴寒影响。 如果不及时驱散干净,会对对方造成损伤,严重者会丧命。 另外,安安本人需要不定时服用烈火丹。 他的体温也比正常人偏低一些。” 难怪儿子的手那么凉! 根本就不是一个古武者该有的正常体温! 郗琰钰脸上的凝重不见消散。 凌靖轩:“安安之前一直很克制,他也尽量不修习‘伏阴剑法’。 那一次郭家找东瀛的忍者和美国的杀手暗杀他,安安强行提升了‘伏阴剑法’的境界。 他的内劲才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之前,他就算用‘伏阴剑法’,也不会对他人造成这样的影响。 他也不需要服用烈火丹。” 郗琰钰的拳头握得“咔咔”响。 那件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参与暗杀的人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他现在就是想给儿子出气,都找不到人! 好半晌后,压住邪火的郗琰钰问:“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凌靖轩:“我师父和师叔。 师兄、师弟和小凤师姐他们,只知道安安的内劲会带给人阴寒之气。 具体原因不清楚。” 郗琰钰盯着凌靖轩:“我希望这件事的知情人到我为止。” 凌靖轩:“因为您是安安的父亲,我才会告诉您。” 郗琰钰的眼神高深了几分:“安安对你,很信任。” 凌靖轩笑笑:“我与安安很有缘分。” 接着,他问, “郗家主体内的阴寒之气可全部散出了?” 郗琰钰只是点了点头,明显不想多说。 凌靖轩:“安安心里憋了股气,今天这一战,也算是消气了。”、 郗琰钰的眼里飞快地滑过一抹情绪,问:“他呢?” “安安没事。他受到的影响小,吃一粒烈火丹就好了。 他在吃饭,肚子饿了。 这个月17号是安安的生日。 他从5岁之后就再也不过生日了,说等找到他母亲后再过。” 郗琰钰的脸部肌肉都绷住了。 凌靖轩:“不过我觉得生日可以不过,但礼物还是要送的。” 郗琰钰的面色明显缓和了一瞬。 凌靖轩站起来:“郗家主应该也饿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 凌靖轩走了,郗琰钰目露深思。 四郗从外面进来,郗龙:“家主,老爷让您给他去一个电话。” 郗琰钰的眸光顿时冷了几分,起身离开了客厅。 第102章 郗琰钰的主动 第二天早饭后,郗琰钰主动来到“祁东园”找儿子。 令他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还没起床! 古武者或许会赖床,但宗师级别的古武者就没有会赖床的! “祁东园”的大门敞着,祁四爷爷、祁四奶奶、万玲玲和祁秀红都起来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都还没起床。 郗琰钰稍一观察,就发现:“安安和他师兄住在一起?” 万玲玲回道:“凌四叔本来是住在‘叶归园’那边的。 过年那会儿祖宅的人多,四叔就搬过来跟安安一起住东屋。 反正东西屋都有两间卧室。 后来四叔不放心安安一个人住,就没搬回去。 晚上四叔给安安热个牛奶,叫个宵夜什么的也方便。” 郗琰钰的眼底沉沉。 他没进堂屋,就站在游廊上说:“我来,是想和安安聊聊。” 万玲玲:“那叔您稍等,我去给您喊他。” “谢谢。” 郗琰钰就看着万玲玲走到东厢房的门口敲门。 门很快开了,是凌靖轩。 对方穿着家居服,明显是刚起床,头发上还带着洗脸后的潮湿。 凌靖轩一开门自然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郗琰钰。 万玲玲怕吵醒弟弟,压低声音:“四叔,郗家主来找安安。” 凌靖轩对万玲玲点了下头,万玲玲也不多言,走了。 凌靖轩大开门:“郗家主早。” “这个时候不早了。” 郗琰钰上前,凌靖轩引着对方进来,说:“安安还在睡,您稍等。” “他还在睡?” 客厅的落地钟时间已经快8点半了! 这边,万玲玲进了堂屋,祁四奶奶就问她:“安安可起来了?” 万玲玲朝外面瞄了一眼,关上门:“好像还没起。” 祁四爷爷:“安安他爸主动过来了,有靖轩在,咱们别多掺和。” 说着,祁四爷爷站起来,对祁四奶奶说:“走,去前头园子里溜达溜达。” 祁家四人态度一致地出了“祁东园”。 这边,带着郗琰钰进屋的凌靖轩没有解释祁玉玺为什么还在睡。 他拿了瓶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就进了里屋。 里屋进去,正对的就是浴室,浴室的左右各有一个隔断,再过去就分别是卧室。 原本右手边的那间卧室是凌靖轩的,现在纯粹是他的临时书房。 祁玉玺的书房和药房在一起。 他在祁东园从来不看武侠小说以外的书籍。 凌靖轩进去后左转。 大床上,祁玉玺醒了,不过仍是睡眼朦胧的。 两人昨晚双修,虽说不尽兴,但也是半夜才睡下的。 正常情况下祁玉玺要睡到10点左右。 凌靖轩进来说:“郗家主过来了。” 祁玉玺翻了个身,明显不想起床。 难得看到他这样的一面,凌靖轩笑了。 他跪上床,揉揉祁玉玺的头发: “那我先和他聊着,你再睡会儿?” 祁玉玺没动静,凌靖轩一看,眼睛闭上了。 弯身在祁玉玺脸上亲了一口,他离开。 返回客厅,凌靖轩对明显在不高兴的人说: “安安昨晚练功到很晚,今天周末,让他赖会儿床。” 郗家主蹙眉就要说什么。 凌靖轩先他一步压低声音说:“在外人面前安安从不这样。” 一句话,瞬间消除了郗琰钰心中的不快。 凌靖轩打电话让厨房送早餐过来,然后烧水,泡茶。 上次在迈阿密和郗琰钰见面,他看出郗琰钰似乎喜欢喝红茶。 凌靖轩泡好茶的工夫,早餐送过来了,包子、馒头、油条、小菜和稀饭。 郗琰钰也不介意,他安静地喝茶。 凌靖轩快速吃完自己的早餐,把餐具拿到院门外的石桌上,让厨房派人来取。 在他返回来坐下后,郗琰钰放下茶杯,开口问: “你给我的那两种丹药,是什么?效果很好。” “疗伤的是‘合灵丹’;有助于修行的是‘浩气丸’。 对外,说是小师叔在东庄村,根据百里家留下的古籍琢磨出来的。 其实是安安自己配的。” 郗琰钰的眼皮猛地一抬。 作为有着一定渊源的古武世家,郗家自然也有自己不传的家族丹药。 但不管是合灵丹还是浩气丸,郗家类似丹药的药效与之相比都要逊色许多。 郗家留下来的丹方可以追溯到那位来到英国定居的祖先。 或许那时候,郗家的丹药在古武界也是出众的。 可随着郗家一代代配药手法,和对丹方理解的不同,药材药效的不同。 郗家如今的丹药,相比郗家历史记载中的丹药效果,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以说,郗琰钰在用过合灵丹和浩气丸后,根本无法再使用回家族原本的丹药。 就好比一个是真材实料制成的丹药;一个是面粉和蜂蜜揉搓出来的! “郗家主,安安的本事,你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昨天安安与您切磋时,后面使出的那套掌法,叫‘降龙十八掌’。 郗家主对这套掌法可能不熟悉。 但只要是看过一部名为‘天龙八部’的武侠小说的人,都知道这‘降龙十八掌’是什么。 说来,安安所使的‘降龙十八掌’也不过是他昨天与您切磋的那几招。 可只是看看武侠小说,就能琢磨出一套功法的,郗家主见过几人? 现世存在的所谓‘降龙十八掌’,只能健身,可不能对战。” 郗琰钰的眼底光芒闪闪,这个儿子的天赋,太超出他的预料了。 凌靖轩:“‘合灵丹’和‘浩气丸’,以后我每个月会先给您各拿两瓶。 药方和配置手法只有安安会。 全家这么多人都要服用,有时候还要送送礼什么的,数量不多。 等安安放假或者毕业了,数量会多一些。” 郗琰钰:“如此珍贵的丹药,价格和所需的药材也不会简单。” 凌靖轩点了点头。 郗琰钰:“我有自己的私人药园,如果安安不介意,可以把他需要的药材单子给我一份。 日后我的私人药园里出产的药材都拿给他。 我也可以增加他需要的药材种植。” “那最好不过。安安现在确实需要大量的药材。 明天我就把单子拿给您。” 郗琰钰点点头。 凌靖轩起身又进了里屋,过了会儿他出来,手里是一个玻璃瓶。 他把瓶子放在郗琰钰面前的茶几上,坐下说: “这是‘九天云雪丹’,适合体弱、气血亏损的人服用。 一天一粒,入睡前服下,配合内力吸收效果会更好。 先天宗师的内力最佳,更适合普通人。 这是安安特别为我家中体弱的老人家配的。 他们已经吃了一段时间了,效果非常好。 我手里还有这一瓶。 或许郗家主家中有人适合服用。 ‘九天云雪丹’所需的药材很多,郗家主如果有需要,可能还真的需要您弄一些药材。” 郗琰钰拿起瓶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丹药,又闻了闻。 扣上瓶盖,郗琰钰问:“是安安让你告诉我这些的?” 凌靖轩如实道:“他没有要求,但也不会反对。 您是他的父亲,您不会给他带来危险。 在这一点上,我信任您,我想安安也是信任您的。” 郗琰钰沉默了,半晌后,他开口:“谢谢。” “应该的。” 里屋传来动静,凌靖轩起身进了里屋。 祁玉玺起床了,在浴室里洗漱。 跟祁玉玺说了几句话,凌靖轩先出来,打电话给厨房,再送一次早餐过来。 第103章 郗琰钰的坦诚 祁玉玺在郗琰钰面前旁若无人地吃完他份量十足的早餐。 凌靖轩给他倒了一杯清水,然后拿走了餐具,留下两父子在客厅。 郗琰钰拿了一个干净的功夫茶杯,倒了一小杯茶水,放到了儿子的面前。 祁玉玺看了眼他,拿起茶杯,一口喝了。 “安安。” 祁玉玺抬眼。 注视着那双与自己神似的眼睛,郗琰钰平静地说: “如果说我这一生做过什么最后悔的事,就是我当初没有坚持带走你的母亲。” 祁玉玺的薄唇抿紧,唇珠格外的明显。 郗琰钰:“无论我当初没有坚持的原因和理由是什么,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祁玉玺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压抑。 郗琰钰看着儿子说:“但有一件事,我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你,面对你的母亲。 她,是我唯一的女人。” 祁玉玺的睫毛动了一下,抬眼,美丽的凤眸中是怀疑。 郗琰钰直视儿子审视的双眼:“我一心追求武道,于男女情事一向克制。 你的母亲,打破了我一直以来的克制。 或许也是因此,我没有坚持带她走。 甚至,我不问她的名字。” 祁玉玺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郗琰钰,眼神在最初的波动之后,一片平静。 在这样的一双看似平静,却暗藏犀利的眼神注视下,郗琰钰不闪不避。 “我结过婚,有过妻子。 但我的女人,只有你的母亲。 我不知道你的母亲叫什么,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安安,我来上京,不是因为你的古武天赋有多么出色。 仅仅是因为,你是她给我生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孩子。 我是你的父亲,我必须要来,也应该来。 你是否回郗家,是否认祖归宗,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 我不会干涉,更不会要求。 郗家如果有人来找你,要怎么处理,也全由你自己做主,我同样不干涉。 我唯一的要求是,你不能否认我的存在,不能否认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祁玉玺仍是那样看着郗琰钰。 几秒后,他伸手拿过紫砂壶,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 拿起,喝掉。 “我跟你不熟,我师父就是我爸。” 郗琰钰暗中紧绷的身体不动声色地慢慢放松。 “我可以等,我也有足够的耐心。” 祁玉玺抬眼:“你要孩子,还绰绰有余。” 郗琰钰的身体往后一靠:“那也得等找到你妈。” 祁玉玺美丽的凤眸窜过一团火苗: “你怎么就知道我妈会等你?她不缺人追。” 郗琰钰略一挑眉:“我对我的魅力有信心。” 祁玉玺冷嗤:“你要有魅力,我妈当初就跟你走了。” 郗琰钰一口气被堵在了心口。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尖牙俐齿的儿子! 恼怒中的郗琰钰从长袍的暗襟里摸出一张银行卡,甩过去。 祁玉玺抬手轻松接住。 “以后每个月会有人固定给你生活费。 我的儿子,在外头不要给我丢人。 别什么都让你师兄给你买。” 祁玉玺两手夹着银行卡,问:“郗家?” 郗琰钰没好气地说:“你老子我自己的钱!” “我还没承认你是我老子。” 祁玉玺把银行卡塞进了牛仔裤的屁兜里。 郗琰钰站起来,一副教训的口吻说: “你是宗师级别的古武者! 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别人笑不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祁玉玺也站了起来。 郗琰钰走到儿子跟前,俯视,嫌弃地打量: “吃饭挑食,难怪个子这个矮。” 祁玉玺抬头,冷冷地回怼: “你还活在末代王朝,辫子这么长。 怎么不干脆再剃半个头,更像。” 郗琰钰:“尖牙俐齿。” 祁玉玺:“基因不好。” 收起眼里的嫌弃,郗琰钰问: “今天有什么打算?” “跟朋友有约。” “谁?” “同学。” “我派人送你。” “我自己有车。” “就你姐那辆破车?” “再破也是我自己买的。” 丢下一个嫌弃的眼神,郗琰钰转身往外走,祁玉玺冷着脸跟上他。 郗琰钰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围坐在石桌旁在吃西瓜。 刚才郗琰钰就听到有人回来了,尽管对方刻意放轻了脚步。 一看到他,祁四奶奶就热情的招呼:“安安他爸,过来吃西瓜。” 祁四奶奶的称呼令郗琰钰意外。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跨过门坎走过去:“好。” 祁玉玺随后跟出,祁四爷爷:“安安,来吃西瓜。”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院子里的人再次感慨,这父子两人真是像! 如果祁玉玺再留一条长辫子,换一身功夫长袍,就更像了九成! 祁玉玺很自觉地在凌靖轩身边坐下。 凌靖轩给他抱了半个西瓜,常温的。 祁玉玺本来就体温偏低,凌靖轩下意识地不想让他碰太过冰凉的东西。 他给祁玉玺倒水喝,都是温水。 祁玉玺抱过西瓜,也没要求吃冷藏的。 祁玉玺用勺子挖出一块,塞嘴里,明显很习惯这么吃。 郗琰钰没儿子那么豪迈,用叉子叉着切好的西瓜块吃。 祁玉玺吃了几口西瓜,说: “爷、奶、大姨、姐,我和宁旭、凌君凡中午约了吃饭,晚上回来。” 四人一听都纷纷表示让他好好玩儿,也都乐见他跟朋友一起出去玩。 这件事凌靖轩是知道的,没说什么。 郗琰钰出声:“你实习这20天,让郗玄跟着你。 吃饭都要别人给你夹菜你才吃,我可不想20天后见到一个非洲难民回来。” 其他人顿时不说话了,全部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给了郗琰钰一个冰冷的眼神:“不需要。” 郗琰钰:“我身边这四个人都是先天初期。 你不喜欢郗玄,就换一个。 我虽然看不上你没有生活自理的能力,但我的儿子出门,身边必须得有一个伺候的。 如果四郗你都不喜欢,我就给你挑四个你喜欢的。” 祁玉玺挖起一勺西瓜,狠狠塞入嘴里。 其他人低头,抿住嘴,憋住笑。 看来这父子两人谈过之后,关系近了一大截啊! 郗琰钰放缓了语调,俨然一副老父口吻: “你就当是我不放心。” “随便!” 祁玉玺放下西瓜, “不吃了。姐,车钥匙给我。” “啊,我去给你拿!” 万玲玲憋着笑起身跑回屋拿车钥匙,祁玉玺也起身回屋。 凌靖轩朝郗琰钰笑了笑,喊:“安安,别忘了拿钱包和手机。” 等到祁玉玺出来的时候,他头上多了顶白色的鸭舌帽,正好搭配他的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 这样打扮的祁玉玺就是一个青春大男孩儿。 谁能相信他是昨晚那个跟他亲爹打了一架的古武宗师。 祁玉玺牛仔裤的一侧屁股兜鼓囊囊的,一看就是装着钱包。 裤子的一侧口袋里也明显装着手机。 万玲玲也出来了,把车钥匙交给弟弟。 祁玉玺跟院子里的人说了声“走了”,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儿子都走了,郗琰钰也就不多留了。 不过走时,他没有带走那一瓶“九天云雪丹”。 他对凌靖轩说家里没有人用得上,暂时先放在凌靖轩这里。 凌靖轩送郗琰钰出门,笑道:“恭喜郗家主。” 郗琰钰的眼里有着淡淡的愉悦,却说: “等到安安愿意喊我一声‘爸爸’,你再恭喜我不迟。” 这个,可能,有点难。 凌靖轩保持礼貌的微笑,目送郗家主走远。 祁玉玺开着姐姐的小奥拓出门。 回到“玉安园”的郗琰钰交代郗玄,让他随儿子去实习。 学校那边自有凌靖轩帮忙安排郗玄的身份。 郗琰钰接着又交代郗虎,立刻从英国调一辆全球最好的跑车到上京。 而且必须要赶在17号,儿子生日前送达。 郗琰钰神态间的愉悦瞒不过四郗。 很明显家主和少主的谈话有了阶段性的进展啊! 四郗不敢问家主,少主是不是已经接受家主这个父亲了。 但少主愿意让郗玄跟着去实习,那就算嘴上仍没接受,心里应该也接受了(?)! 四郗在这里猜测,郗琰钰心中却是真的很高兴。 或许等到儿子喊他“爸爸”那一天还要很久。 但儿子不再那么排斥他也是事实。 或许昨晚那一“架”没白打。 原本打算趁儿子出去实习这20天回英国一趟的郗琰钰,立刻打消了这个计划。 他留在上京,即使见不到儿子,每天从郗玄那里听听儿子的实习情况也是好的。 不然回到英国有时差,不方便他及时接收到儿子的消息。 这边,郗琰钰开始期待和儿子的父子互动了。 那边,祁玉玺开车出了门一段距离后却停在了路边,给凌靖轩打电话。 凌靖轩一点都不吃惊祁玉玺会给他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问:“安安,要见我吗?” “嗯。”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下山路边。” “好。” 凌靖轩拿了车钥匙出门,开着他的大奔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一眼他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小奥拓。 凌靖轩的车靠边停下,祁玉玺从奥拓车上下来,上了凌靖轩的大车。 第104章 少有的悠闲 祁玉玺一坐下,凌靖轩就说: “他没拿走那瓶’九天云雪丹’,说家里暂时没人用得上。” 祁玉玺摘了帽子:“他说我妈是他唯一的女人。” 凌靖轩吃惊,转念他就了然道:“也不是不可能。 他在古武界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就是师父都没见过他。 据说他这个人醉心于武道,不好情色。 郗家的事多是他的亲弟弟郗琰钺出面。 郗琰钺有四房妻子,十几个孩子。 郗家的男人都是多妻,他是个异类。 我猜,当初如果不是郗琰哲主动招惹他,他恐怕也不会对郗琰哲动手。 他可能根本就不稀罕家主的位置。 你看他一闭关就是一年,丝毫不担心有人会趁他不在夺权。” 祁玉玺看着前方,有些沉默。 凌靖轩伸手搂住他,说: “我的安安一向随心所欲,你不管怎么做师兄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我对郗家不感兴趣。” “我知道,他也清楚。” “别让郗家的其他人来烦我。” “好,我会转告他。” 祁玉玺从凌靖轩怀里出来,戴回帽子:“我走了。” “去,好好玩,别喝酒。” 祁玉玺开门下车,上了自己的小奥拓走了。 直到看不到祁玉玺的车了,凌靖轩才掉转车头回祖宅。 必须要承认,在郗琰钰和祁玉玺这对父子的关系缓和中,凌靖轩起了很大的作用。 返回来的凌靖轩直接去了“玉安园”,把祁玉玺的话带到。 郗琰钰不意外。 他的儿子太像他了。 “可会下棋?” 郗琰钰让郗虎拿出围棋棋盘,凌靖轩欣然接受: “会一些。” 如果要祁玉玺看到这一幕,他恐怕又会不客气地吐槽某个人是生活在末代王朝的。 郗琰钰的兴趣爱好确实也如他的穿着,很古董。 四郗送上茶水点心后就出去了。 郗琰钰留凌靖轩下棋是假,真正的目的还是想从凌靖轩这里多听听有关于儿子的事。 他也没有想到,在告诉儿子祁橘红是他唯一的女人后,儿子对他的态度会变这么多。 棋子落下还没几颗,郗琰钰就问: “我听说,你和安安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 手执黑子的凌靖轩看着棋盘,纠正: “君凡欺负玲玲,被安安教训了一顿。 我和安安并没有不愉快。” “噢?君凡怎么欺负安安他姐姐了?” 约祁玉玺一起出来玩的凌君凡压根不会想到,他如此轻易地就被他老爸给卖了。 开着小奥拓的祁玉玺在约定好的地方停车,随后上了已经等在那里的宁旭开的另一辆车。 最近复习紧张,凌君凡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对中文不好的他来说,历史专业的很多课程他学得都很吃力。 也多亏了有宁旭这个学霸不厌其烦地帮他复习,不然他一定会去跟老爸抗议。 要么转专业,要么退学! 凌君凡嚷嚷着他要放松,宁旭和祁玉玺只能舍命陪君子,陪他出来放松放松。 而凌君凡放松的地方就是设置在商场内的电玩城。 说白了就是汇聚了各种游戏机的大型游戏厅。 这也是上京这一两年刚刚流行起来的地方。 在这之前,大家提到游戏厅,首先想到的都是那种设置在街头巷尾,光线昏暗的,仿佛见不得人的,会令孩子们堕落的地方。 祁玉玺高中的时候,学校的老师没少去这种游戏厅抓逃课的学生。 家长们对这种地方也是闻虎色变。 祁玉玺是一次都没去过。 在这方面,他绝对是老师心目中的乖学生。 可在上京,这样设置在商场的电玩城却是吸引了无数的顾客。 有成年人,也有明显是学生的未成年人。 还有家长带着孩子来玩的。 凌君凡换了500块钱的游戏币,拉着宁旭和祁玉玺陪他玩。 祁玉玺不玩游戏,也不会玩。 被凌君凡拽着,遇到他感兴趣的,他也会试一手。 三个人玩了一圈,凌君凡拉着祁玉玺和宁旭陪他打篮球。 凌君凡是篮球好手,他投篮一投一个准。 宁旭投了十几个球就放弃了。 祁玉玺一开始投得也不准。 但他怎么都是古武宗师,投了十几个他就摸到了窍门。 哪怕投篮的姿势不准确,也是一投一个准。 凌君凡和祁玉玺的投篮引来了很多投篮游戏爱好者的围观。 祁玉玺不喜欢被围观,打完一局就不打了。 凌君凡是越玩越高兴,因为很难得祁玉玺会陪他出来玩,他都被“抛弃”好久了。 一位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人来到刚才祁玉玺投篮的那个篮球机前。 在凌君凡又开始新的一局时,他和凌君凡同时投币,同时开始。 宁旭侧头对祁玉玺轻声说:“有人找君凡挑战了。” 祁玉玺靠在另一个篮球机旁,压了压帽檐。 黄毛的年龄和凌君凡差不多,也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和黄毛一起的还有三四个同龄的年轻人,头发染得有黄有红,还扎着耳洞。 一个个都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祁玉玺帽子下的双眼扫过一圈,看到了几个应该是保镖的人。 凌君凡明显也察觉到对方是要跟他比赛了,格外的专注。 黄毛的投篮技术不错,和凌君凡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一局打完,两人平局。 黄毛还要打,凌君凡不打了。 黄毛不乐意了:“喂,你不会是不敢了?” 有着绝对身高优势的凌君凡藐视对方:“就你? 老子玩了半天胳膊都酸了你才来,你要不要脸?” 黄毛似乎也自知理亏,努力扬起下巴,不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小子,你才来的? 你爷爷我在这儿玩游戏,就没遇到过对手。 给你半个小时休息,再来战!” “神经病啊你!” 凌君凡把头上的棒球帽一转,帽檐朝后, “没遇到过对手?跳舞机,来不来?” “走!” 宁旭和祁玉玺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黄毛的几个朋友似乎也习惯了他这种找人挑战的毛病,全都一副“又是这样”的无聊模样。 凌君凡气势冲冲地去跳舞机,黄毛紧随其后。 黄毛的个子和祁玉玺差不多,在凌君凡面前还真是少了些气势。 两人到了跳舞机这边,等正在玩的两个男生结束。 黄毛直接开口:“走走,换人了!” 两个本来还打算继续的男生敢怒不敢言地离开。 很显然,黄毛是这里的一霸。 黄毛和凌君凡在跳舞机上站定,放入游戏币,选择对战模式。 凌君凡摘下帽子丢到一边,宁旭过去拿走了。 音乐响起,两人的身体同时舞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凌君凡跳劲舞真的很棒。 黄毛跳得也不错。 不过就算是祁玉玺这个外行,也看得出凌君凡跳得更好一些。 果然,最后结束时,凌君凡的分数比黄毛的高。 黄毛怒了,喊:“再来!” 宁旭去买了两杯绿茶,和祁玉玺站在一旁喝茶聊天看跳舞。 凌君凡和黄毛对上了,两人一曲一曲地往下跳,直到黄毛先跳不动了才作罢。 凌君凡犹如胜利的王者,蔑视地看着累瘫的黄毛说: “哼!还敢在我面前称爷爷。 我当爷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你爷爷我这次状态不佳,下次,看我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黄毛爬起来丢下狠话。 凌君凡:“你?回家洗洗睡!” 黄毛:“你等我休息半个小时,再来!” 宁旭这时候出声:“君凡,该走了。” 凌君凡从黄毛身边走过去,接住宁旭丢来的手帕擦汗,嘴上还继续说: “给你休息半天你也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黄毛爬起来想去追凌君凡,被他的朋友劝住。 “阿佐,算啦,你难得玩得这么尽兴,就当交个朋友啦。” “谁跟他交朋友!” 黄毛瞬间变成了炸毛鸡。 宁旭看了那几个人一眼,有些意外。 这几个看上去明显就是不良少年的年轻人竟然还这么讲道理。 黄毛虽然嘴上气呼呼的,不过也没有追上来,只是不甘心地看着凌君凡三人离开。 宁旭回头看了黄毛几眼,嘀咕: “那小子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你认识他?” 还在兴奋于自己赢了“比赛”的凌君凡听到了,也回头看了几眼。 宁旭仔细回想:“觉得有点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算了,可能也是偶尔见过的。 君凡,你刚才跳得真不错。” “那当然,我玩跳舞机就从来没输过! 这个跳舞机还不是最新款的,玩得不爽。” 凌君凡颇有些扬眉吐气,也不知道他扬眉吐气什么。 三人在电玩城一直玩到凌君凡玩过瘾了才离开。 三人接着去商场顶楼吃火锅。 反正有空调,夏天吃火锅什么的才过瘾! ——这是凌君凡说的。 这也是祁玉玺长这么大,第一次和朋友又玩又吃到天黑。 吃饱喝足,祁玉玺开车回祖宅,凌靖轩要跟宁旭回学校,他还要补课。 玩了一天,凌君凡算是充足了电,回去继续死磕考试重点。 第105章 生日礼物 接下来为期一周的紧张考试,祁玉玺每晚都不在宿舍过夜。 凌君凡和宁旭以为他在安然小区,殊不知,祁玉玺每晚都是凌靖轩的公寓和他双修。 19号祁玉玺考完试,当天晚上他回到祖宅,迎接他的就是一群人送上的生日礼物。 因为祁玉玺这周考试,17号当天没法回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让他19号考完试务必回家。 祁玉玺不用猜都知道爷爷奶奶要做什么。 郗琰钰送了儿子一辆赛麟限量跑车。 纯黑色的跑车是祁玉玺喜欢的低调颜色。 当然,这辆车只要开到路上,那绝对低调不起来。 这辆车也绝对是华国国内唯一的一辆。 郗琰钰一开口,这款全球仅有的5辆,尚未正式发布的跑车立刻就给他留出了一辆。 第二天所有手续全部办齐,第三天就走货运飞机空运了过来。 先不说所有这一切的成本。 就是家里不差钱的凌君凡看到这辆跑车都喜欢得直流口水。 他再喜欢,他老爸不点头,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绝对不会给他买。 而他老爸,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好羡慕玉玺! 这一刻,凌君凡都想跟祁玉玺换老爸了。 祁玉玺没说喜不喜欢,不过从他比平时亮了许多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是喜欢的。 没有男孩子不喜欢车的,祁玉玺也不例外。 凌靖轩送给祁玉玺的礼物看上去比较低调。 当然,他不会跟郗琰钰抢高调的风头。 他送给祁玉玺的是一匹纯血的“阿克哈·塔克”马。 上次带祁玉玺骑马之后,凌靖轩发现他很喜欢。 当时他就琢磨着在上京建一个私人马场。 现在马场的地刚批下来,这匹马运来后,暂时放在别人的马场里。 等凌靖轩的私人马场建好就把这匹马,包括凌靖轩自己的马转移过去。 这匹马还需要祁玉玺去驯服,在老宅不方便。 凌靖轩给祁玉玺看的是马的照片。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在闭关。 两人闭关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分别让祁四爷爷和霍连元代他们拿给祁玉玺。 百里元坤给徒儿准备的礼物是他亲手捏的陶俑。 从祁玉玺被抱回来开始,百里元坤每年都会在徒儿生日那天,送给他一个亲手烧制的陶俑。 随着徒儿一年年长大,陶俑也一年年长大。 这是百里元坤送给徒儿的,来自于师父的心意,不能用价值来衡量。 岳崇景送给祁玉玺的是一条光润的108颗乌木手串。 这串乌木手串是百里元坤的父亲、岳崇景的师父,在岳崇景拜入师门的当年,送给他的入门礼之一。 岳崇景珍藏至今。 他没有把这串手串留给自己的亲儿子岳思元,也没有留给自己的大徒弟霍连元。 却是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祁玉玺。 送给了师弟百里元坤仅有的,也只会是唯一的徒弟; 也是百里家有史以来最为优秀的弟子。 其意义,不言而喻。 霍连元、岳思元倒是不嫉妒,反而认为这串手串,师父(父亲)送的好。 而几位师兄,并一位师姐合伙送了祁玉玺一份大礼—— 他们把祁玉玺在东庄村的山林,幼时随小师叔练武的梅花桩、木人桩等习武器械原封不动地搬来了祖宅。 祁玉玺把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接来上京,也摆明了日后不会常回东庄村。 他和师父习武的那片山林地,是他记忆中的珍藏。 霍连元和岳思元随祁玉玺回去处理田家人一事时,从凌靖轩嘴里听过一耳朵。 祁玉玺把买下的山林交给祁平生打理,但他和小师叔练功的那片地不能动。 这次祁玉玺过生日,霍连元作为大师兄,和师弟、师妹商量后,又咨询了凌靖轩的意见,就做了这个决定。 几位师兄和唯一的师姐不是单纯的把器械搬来祖宅。 而是那些器械原本是怎么摆放的,搬过来后还是原样。 要不是周围的树没法在上京存活,霍连元几人甚至会把那些树也都移栽过来。 树没法移栽,几位师兄和师姐就把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师叔百里元坤在东庄村的住宅,包括小院都做了一人高的模型,放在梅花桩的旁边。 模型是几位师兄和小凤师姐亲自动手制作的,没借他人之手。 一切都是在祁玉玺忙着复习、考试,没空回祖宅时,瞒着他进行的。 看到师兄、师姐煞费苦心的生日礼物。 祁玉玺嘴角明显的笑容,和他那双格外光亮的凤眸,就是对师兄、师姐这份心意的回应。 祁玉玺不过生日,但每年他的生日,祁四奶奶都会亲自下厨给他煮一碗长寿面,今年也不例外。 祁玉玺把奶奶做的一大锅长寿面,连面条带汤吃得干干净净。 在他吃面的时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一旁偷偷抹眼泪。 自然是想到了下落不明的小女儿。 祁秀红没让外甥看到她泛红的眼角。 她送给外甥的是一身她亲手做的练功服。 祁玉玺小时候的衣服,很多都是祁秀红亲手做的。 祁玉玺小时候特别熟悉大姨踩缝纫机的声音。 祁玉玺练功费衣服,外头也买不到合适的练功服。 他和师父以前的练功服,不是祁四奶奶做的,就是祁秀红做的。 后来能买到合适的练功服了,祁秀红才做的少了。 今年的意义不同以往。 祁秀红忙里抽空,重新买了台缝纫机,给外甥做了一身练功服。 万玲玲送给弟弟的她去上京的一处有名的道观,为弟弟求的平安符。 她本来说是去寺庙,还特别请教了曾黎,上京最有名的寺庙在哪,毕竟她以前没关注过。 得知万玲玲是要给祁宗师求平安符,曾黎就提议去道观。 古武者,除了佛修,与道家的关系更近。 万玲玲虚心受教,很虔诚地跑去曾黎推荐给她的道观。 她还特意请道观的道士做了一场法事,求来了这个平安符。 祁玉玺当场把平安符放进了钱包。 凌君凡左看看,右瞄瞄。 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最普通,最显不出诚意! 他扭扭捏捏递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还特别用漂亮的包装纸包装起来。 纸盒不大,正正方方的。 祁玉玺接过后,直接问:“是什么?” 凌君凡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你回去再看。是我自己选的。” 凌靖轩特别看了儿子一眼。 祁玉玺却没听凌君凡的,当场撕开了包装纸。 纸盒露出来,祁玉玺就知道是什么了。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块精致的男士手表。 凌君凡一个挺胸,“虚张声势”地说: “我看你从来不戴表。 作为已经成年的男人,手表可是成熟的标志!” “嗯,不错。” 祁玉玺点点头,取出手表。 把包装盒往凌君凡怀里一塞,祁玉玺把手表戴在了左手腕上。 凌君凡眨眨眼,笑了。 笑得他那双原本挺大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玉玺,你喜欢呀?” 戴好表的祁玉玺展示了一下,仍是点点头: “不错。作为成熟的标志,你以后多送我几块。” “呃……” 凌君凡笑不出了。 这块表,其实,也挺贵的。 他的零花钱,其实也不是很多。 “噗!” 万玲玲被凌君凡傻眼的样子逗笑了,其他人也是哈哈大笑。 意识到自己被祁玉玺耍了,凌君凡扑过去就要掐人。 奈何作为全场武力值最弱的年轻人,祁玉玺一根指头就制服了他。 宁旭也给祁玉玺准备了一份礼物,在学校就交给他了。 是一对羊脂白玉双龙吊佩。 凌君凡不明白宁旭送这样一份礼物的用意,祁玉玺一拿到就明白了。 这样的吊佩,正常应该是龙凤。 宁旭送的是一对龙。 这份礼物有没有送到祁玉玺的心坎上不得而知。 反正当晚凌靖轩就把其中一条龙拿走了。 收礼物环节结束,时间也不早了,祁玉玺回屋。 结果他刚准备去洗澡,就有人来敲门了。 凌靖轩开的门,门外是郗琰钰。 郗琰钰身后跟着郗龙,郗龙怀里抱着一个大盒子。 凌靖轩侧身让两人进来,喊:“安安,郗家主来了。” 换了家居服的祁玉玺从里屋出来。 郗龙把那个大盒子放在茶几上,就出去了。 郗琰钰看了眼凌靖轩,意思仿佛“你怎么不走”。 凌靖轩投降,对祁玉玺道:“我去君凡那儿。” 拿了自己的浴袍,凌靖轩走了,明显是去凌君凡那边洗澡。 只有父子两人了,郗琰钰指指身边。 祁玉玺走过去坐下,不过两人之间还够再坐一人。 郗琰钰打开那个大盒子,就见里面是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带着包装的盒子,还有一个文件袋。 郗琰钰面色平静地说: “如果你妈不走,那今天那辆车,该是我送给你的第十九个生日礼物。” 祁玉玺垂眸,过了几秒,他才抬眼:“太骚包了。” 郗琰钰瞥了儿子一眼:“黑色还骚包?下次送你辆纯红的。” 祁玉玺不吭声了。 郗琰钰拿起一个红色的,明显是首饰盒的盒子。 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个金锁。 而这个金锁,很明显是给小孩子的。 “郗家有些规矩很守旧。 但在华国的很多地方,现在应该也仍保留着给孩子戴长命锁的习俗。” 郗琰钰取出这枚黄金长命锁,拉过儿子的手,把锁放在儿子的手心。 “这是爸爸给你的满月长命锁。” 说这句话时,郗琰钰的声音很哑。 祁玉玺没跟以往那样,提醒对方他还没认他是爸爸。 而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锁:“有点轻。” 郗琰钰的伤感瞬间就被儿子给“轻”没了。 “你满月的小脖子戴得动实心的么!” 祁玉玺把空心金锁揣进家居服的口袋里: “哪个满月的孩子不是躺着的。” 言下之意,躺着的孩子再重也压不到他的脖子! 郗琰钰气结:“明年给你补一个实心的!” 祁玉玺不说话了。 真是什么气氛都被这不懂事的孩子给搅和没了! 郗琰钰拿起第二个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对儿童金手镯。 郗琰钰拿出来,二话不说塞儿子手里。 “明年给你换实心的!” 祁玉玺揣口袋里:“这是周岁礼?” “百日!” “哦。” 郗琰钰硬邦邦地说:“百日要穿百家衣。我给你弄来你也不会穿。 如果你在我身边,长命锁要戴到十二岁。 举行开锁仪式后才能取。” 祁玉玺:“还好没在。” 他就知道这臭小子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郗琰钰开第三个盒子,是个长盒子。 盒子里是一把金色的小剑。 郗琰钰拿出来,塞给儿子:“这是实心的!你的周岁抓周礼。” 祁玉玺侧头,凤眸上挑:“你从哪看出我喜欢金子?” 不喜欢能嫌弃不是实心的? 郗琰钰嫌弃归嫌弃,还是解释了: “抓周礼上一定会有剑,而你一定会选剑。给你金子还不好?” 祁玉玺把金剑放到身边。 第106章 分离焦虑的两个男人 凌君凡的房间。 凌靖轩坐在沙发上,手里是一本从凌君凡的书架里抽出的神雕侠侣。 终于考完试了,凌君凡放飞自我,手里的游戏机biubiubiu响个不停。 玩了半天,凌君凡后知后觉地发现…… “老爸,你怎么还不回去?被玉玺赶出来了?” 凌靖轩抬眼,凌君凡打了个哆嗦,赶紧赔笑。 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多么暧昧,凌君凡放下游戏机,凑过去。 “唉,老爸,你怎么不回去呀? 你要从玉玺那边搬出来了?” 凌靖轩推开儿子谄媚的脸:“郗家主在。” “哦——” 凌君凡一脸“原来如此”,然后推推老爸,更谄媚了, “老爸~daddy~爸爸~” 凌靖轩不为所动地看小说,无情道:“有话直说。” 凌君凡继续推:“你也给我买一辆限量跑车呗~” 凌靖轩抬眼,凌君凡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你看玉玺的老爸对他多好。” 凌靖轩:“我对你不好?” 凌君凡嘟嘴:“那你可以对我更好点嘛。” “正常点。” 凌君凡不推老爸了,正经地说:“老爸,你也给我买辆限量跑车呗。” 凌靖轩合上书,凌君凡从老爸的表情中看出似乎有戏! 他立马双膝跪下,殷勤地给老父亲捶腿。 “daddy,你看我现在读书又那么努力; 也很久没有闯过祸了,每天都认认真真上学。 是不是该给我奖励?” 凌靖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你最近挺乖的。” 凌君凡猛点头,眼睛都亮了,难道真的有戏?! 接着他就听他老爸说:“安安说他给了你一次习武的机会。” 凌君凡一个激灵:“老爸!你知道啦!” “我是他师兄。” 凌君凡这回正经了不少,也不捶腿了。 “是,玉玺说了。如果我能坚持早晚锻炼至少一个小时,就让我习武。” 凌靖轩:“习武很苦。” 凌君凡不高兴了,难道老爸认为他吃不了苦? “我不怕苦!” “你根骨不行,要得到习武的机会,一定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凌君凡把胸膛拍得啪啪响。 “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反正玉玺肯定不会让我去杀人放火。 我再也不想每次都被你们排除在外了! 我也要习武,做古武者!” 凌靖轩抬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行。 只要你通过安安的考验,获得习武的机会; 我就送你一辆限量跑车当礼物。” “真的?!” 凌君凡高兴地蹦了起来。 “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凌靖轩重新拿起小说,凌君凡扑过去:“相信!相信!” 嘿嘿,玉玺的老爸不错,他的老爸也不错哟。 凌君凡心里美滋滋的,更加发誓一定要通过祁玉玺的考验。 看着儿子那张兴高采烈的脸,凌靖轩的心情有点复杂。 突然很想知道,君凡知道自己与安安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接下来,凌君凡继续专心打他的游戏,凌靖轩继续看他的“神雕”。 一直到快12点,凌靖轩才收到祁玉玺的短信,他可以回去了。 这边,凌靖轩前脚走,凌君凡后脚就跟祁玉玺发短信。 【嘿,玉玺。我老爸也答应给我买车了。 只要我通过你的练武考验。 你什么时候考验我啊。】 看到凌君凡的短信,祁玉玺回过去: 【暑假我会给你加大训练量。】 凌君凡的心肝抖了抖,他把短信撤回来还来得及吗? 凌靖轩回到祁东园,果然郗琰钰已经不在了。 一进屋,凌靖轩就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的各式东西。 他关了门,问:“郗家主给的?” 祁玉玺:“他说是从我出生到现在,他应该给我的。” 凌靖轩卷卷袖子,上前:“明天我让时林送一个保险箱过来。” 凌靖轩任劳任怨地收拾,自然也就知道郗琰钰给祁玉玺都准备了什么。 祁玉玺“十岁”以前的礼物,郗琰钰准备的都是黄金或翡翠的“小物件”。 主打一个平安、健康、顺遂。 十岁之后,就多了房产、药园等“大物件”。 而郗琰钰给祁玉玺准备的十八岁成人礼,是一座海外的岛屿。 祁玉玺现在,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岛主”了。 凌靖轩把岛屿转让权的文件看了一遍,说: “这座岛在南美洲,地理位置还不错。有空可以去看看。” 祁玉玺:“暂时没空。” 祁玉玺说的平静,凌靖轩却能看得出他的心情绝对不是表面的那样平静。 祁玉玺的物欲不高,不代表他对别人的真心就会视而不见。 郗琰钰能把儿子从满月到18岁生日期间所有的,他这个父亲本应该准备的礼物,全部备齐。 只这份心意,就足够说明,他是真诚地看待他与祁玉玺的这份父子亲缘。 凌靖轩把所有礼物都收好,暂时先放回那个大盒子里。 “凌君凡说你答应给他买一辆跑车。” 凌靖轩抬眼:“他告诉你了?” “他刚才发短信。” 凌靖轩笑笑:“他今晚受刺激了。 不过他如果真的能通过考验,我也确实该给他一份奖励。” 祁玉玺:“等我从金陵闭关回来,就考验。” 凌靖轩惊讶:“不是一年吗?” “所以他暑假实习回来要加训。” “……好。我会提前安排好。” 凌君凡的房间,上床躺着继续打游戏的凌君凡打了两个惊天大喷嚏。 回到“玉安园”的郗琰钰,内心也绝不是他脸上表现出的那样冷静。 他虽然看凌靖轩那家伙很不顺眼,说不清原因的不顺眼。 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的建议还是十分可靠的。 儿子嘴上嫌他送的金锁轻,嫌他送的东西不实用,那不也是一种亲近吗? 郗琰钰盘膝坐在床上,“回味”今晚与儿子间的“温情”。 盘算着明年儿子生日,送儿子一件怎样的礼物。 明年,如果能找到他妈妈,就更好了。 这一年的生日,祁玉玺依旧没有传统意义上的点蜡烛、吹蛋糕。 但这一年的生日,他绝对记忆深刻。 隔天,20号,祁玉玺在老宅待了一天,没出去。 晚上,一大家子人在餐厅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餐。 仿佛弥补了祁玉玺生日应该有的生日宴。 晚餐上除了没有生日蛋糕外,丰盛的程度绝不亚于一次正式的生日宴会。 祁秀红还特别做了七八道外甥最喜欢吃的菜。 不过一想到祁玉玺明天一早就要出去实习了,老人家一个个的还是担心不已。 吃完饭,祁玉玺在餐厅陪长辈们聊天到九点,才回房。 回到房间,祁玉玺和凌靖轩就一起进了浴室。 花洒的水声掩盖了一部分两人压抑的双修声。 热恋期就要分开20天。 凌靖轩这个30多岁的成年人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相思之苦。 这还没分开呢,他就开始想了。 之前在美国的那两个月,他那是自作自受,活该,不算。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开。 双修完的祁玉玺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凌靖轩收拾好两人,抱着祁玉玺却是了无睡意。 好半天后,见怀里的人睡沉了,凌靖轩慢慢抽出胳膊,下了床。 祁玉玺是古武者,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边人的动静。 不过那是凌靖轩,他睡得毫无动静。 凌靖轩去了他原本的卧室,祁玉玺明天要带走的一个超大行李箱就放在那里。 凌靖轩拉开祁玉玺的行李箱,再一次检查他的行李,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就算郗琰钰派了郗玄跟着祁玉玺一起去实习,凌靖轩仍旧不放心。 自己精心捧着的小爱人要单独出门。 交给谁,凌靖轩都不认为对方会有自己照顾的好。 最直接的,祁玉玺的内裤就不可能交给郗玄去洗。 ——凌靖轩丝毫不认为他给祁玉玺洗内裤有什么不对的。 凌靖轩这边因为即将到来的20天的分离睡不着。 “玉安园”内,郗琰钰也同样没有睡意。 今天,他能明显感受到儿子对他的接纳,特别是晚上吃饭的时候。 虽然儿子什么时候会叫他一声“爸爸”还遥遥无期。 但那种他和儿子说话,哪怕儿子尖牙俐齿地怼他,那也是对他的回应。 父子两人斗嘴拆招,也远好过最初儿子对他如空气般的无视。 父子两人的感情正渐入佳境; 或者说,郗琰钰正上瘾地沉浸在和儿子的过招拆招中。 儿子突然要跑去实习20天! 郗琰钰很焦躁,非常的焦躁。 郗龙重新泡了一壶茶放在家主的面前,小心地询问: “家主,少主实习,您要不要回英国一趟?” 郗琰钰冷眼瞥过去:“回去干什么?” 郗龙:“老爷和夫人对少主的事情很着急。 家主您亲自回去一趟,或许会好一些。” 郗琰钰拿起茶杯,冷淡地说:“他们着急什么? 我这个当老子的都不急。” 四郗:“……” 就算家主在说谎,他们也不敢戳穿。 “我话已经跟他们说得很清楚。 他们想要新孙子,让老二(琰钺)再娶一房。” 郗家不缺孙子。 安安是他的儿子,也仅仅是他的儿子。 和郗家没有除此之外的任何关系。 四郗不敢劝了。 家主是这么想的,老爷和夫人可不会这么想。 少主的古武天赋那么高。 先不说夫人,老爷就不可能放弃少主认祖归宗的事。 只不过四郗也清楚。 少主回不回郗家,老爷同意不管用,家主同意也不管用。 只有少主自己同意了才管用。 郗琰钰:“盯好家里,别让他们来跟我捣乱。” 四郗:“是。” 郗雀提醒:“少主,大小姐还在等您的电话。” 郗琰钰不客气地说:“嫁出去的女人少管娘家的事。 让她做好她的侯家长房大太太! 别把手伸到我这里。 我可不是老二,会惯着她。” “……是。” 第107章 老父亲的心眼 早上7点,祁玉玺起床了。 9点半所有实习的学生在火车站门口,以班级为单位集合。 之后,七个班的学生要集体搭乘10点50分,由上京发往甘省兰城的火车。 全程大约需要19个小时。 到了兰城之后,学生们还要继续搭乘4个小时的大巴车,前往威城。 然后从威城,正式开启他们的河西走廊实习之旅。 这20天听起来多,实习任务还是很重的。 上京火车站外人头攒动。 此次参加实习的学生们,穿着统一印有“上京大学历史系”字样的黄色t恤衫,搭配白色遮阳帽。 同学们或拉着行李箱,或背着行李包,各个神情雀跃地来到指定地点集合。 家里就在上京的学生,前一晚几乎都回家了。 毕竟要离家20天,父母总是操心一些。 各班的同学自发地聚集在一起,彼此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集体出行。 偶尔会有小汽车开过来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同样穿着的学生。 在这个自行车普及,摩托车在上京内城被限的年代。 能被家中开着小汽车送过来的学生,无一例外,都会受到同学们的关注。 田凯表情酷酷的从家里的宝马车上下来。 等着司机从后备箱中拿行李,田凯的眼角却注意着周遭人的反应。 对从学生们中投射过来的羡慕眼神,田凯心里满足极了。 田凯算得上是一个帅哥,家里又有钱,怎么也该是个班草级人物。 奈何他们班有宁旭和凌君凡这两尊大佛。 还有一个即便外界始终不清楚长相,但绝对堪称妖孽的祁玉玺。 他硬生生被压了三头。 以至于田凯在班里的待遇,与他高中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今天让司机开着老爸新买的宝马车送自己来车站。 田凯又找回了几分高中时万众瞩目的骄傲。 田家的车还没开走,一辆高头大马的军车开了过来。 车还没停稳,副驾驶车门打开,滕茕直接跳了下来。 军车停下,滕茕打开后车门拿下自己的超大行李箱,对司机挥挥手。 被妹妹如赶苍蝇般对待的滕苍很是无奈。 双眼极快地扫视一圈,没有看到祁玉玺,滕苍也下了车。 滕茕一出来,落在田凯身上的注意力就全部转移到了滕茕的身上。 在滕苍下车后,又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滕苍穿着军绿色短袖,军绿色长裤配军靴。 一头板寸,身材高大威猛的滕苍,根本不是田凯这样的象牙塔男生能比得上的。 不少学生都认出这个人是曾经来找过祁玉玺的两名军人之一。 不由得更多看了几眼。 “哇!那是谁家的车?” “加长车啊!我居然有机会亲眼见到!” “是外宾吗?” “外宾怎么会随随便便到火车站来?” 滕苍和滕茕回身,就看到一辆夸张的加长林肯开了过来。 瞬间吸引了广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滕苍挑挑眉,那小子还嫌不够高调啊。 车上,戴着帽子的祁玉玺周身冷冰冰的。 对于郗琰钰一定要开这辆骚包到极点的车来送他这件事,祁玉玺是相当的排斥。 他宁愿姐姐开那辆小奥拓来送他! 万玲玲内心:【安安,姐姐的小奥拓好像装不下你那个大行李箱……】 车速放缓,郗琰钰开口:“安安,到了。 上了火车,给我来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消息。” 祁玉玺:“你手下会告诉你。” 郗琰钰:“我手下不是我儿子。” 祁玉玺扭头看窗外,不理他。 凌靖轩憋着笑说:“安安,到了。” 车停了,祁玉玺率先去开门。 距离门最近的郗玄急忙打开车门,祁玉玺弯腰下了车。 一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祁玉玺,学生们中间有一瞬间的小沸腾。 跟着祁玉玺下车的是凌君凡。 这一路上祁玉玺和郗家主的互动,再次看得他连连喝彩。 果然玉玺的毒舌完全是遗传啊! 两人一下车,先就抵达的宁旭走了过来: “玉玺,君凡。” “宁旭,你已经到啦。” 接着下来的郗玄和郗雀去后备箱拿行李。 最后下来的是郗琰钰和凌靖轩。 郗琰钰一下车,全场惊呼。 这人太帅了! 他的装扮也太奇怪了! 张居原和滕苍都走了过来。 滕苍伸手:“郗家主。” “滕会长。” 两人的手短暂交握。 郗琰钰很不掩饰地看了眼站在滕苍身后的滕茕。 滕苍拉过妹妹:“郗家主,这是舍妹。 之前给祁同学添麻烦了。” 郗琰钰淡淡地说:“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们自己处理。” 滕苍很无语,(被)处理的只有他妹妹! 郗家主还真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张居原这时候伸手:“郗先生,您好。 我是祁玉玺的班主任老师,张居原。” “张老师,您好。” 郗琰钰伸手。 两人的手仍是短暂交握,郗琰钰道: “安安带着人实习,希望没有给张老师添麻烦。” “不会,这件事院长已经特批了。 我们班最不会添麻烦的就是祁玉玺同学。” 这话张居原却不是恭维。 就祁玉玺古武宗师的身份,也只有别人给他添麻烦的份儿。 郗琰钰的视线转移到了儿子那边,开口: “安安,不跟我介绍介绍你的朋友?” 祁玉玺:“宁旭。” 没了。 宁旭受宠若惊,行礼:“郗家主,您好。” 家主?! 什么意思? 对宁旭略一颔首,郗琰钰几步走到儿子跟前,抬起手。 见儿子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躲避意思。 郗琰钰沉稳的动作中,隐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心谨慎。 整理了一下儿子的帽子,郗琰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同学们好好去玩儿。 我不要求你每天给我电话。 但你有空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偶尔想到你还有个爸爸。” 嘶——!! 这个人是祁玉玺的爸爸?! 祁玉玺,不是来自农村吗? 他这样的爸爸,能生活在农村?! 祁玉玺两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地说: “要我给你电话之前,先把你电话号码给我。” 郗琰钰有片刻的怔愣。 接着,他眼底某种光芒滑过,伸手: “把你手机拿来。” 祁玉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郗琰钰在儿子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 见儿子的紧急呼叫人竟然是凌靖轩。 他非常不客气地把凌靖轩的号码改成了自己的,这才满意地交回给儿子。 祁玉玺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不客气地说: “你该走了。” 郗琰钰又抬手,在空中举了两秒后才再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随后,他对张居原和滕苍点头示意,上了车。 凌靖轩这才得以有机会和祁玉玺说话。 “安安,师兄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我不是废人。” 凌靖轩低笑出声。 他弯身在祁玉玺耳边说了一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悄悄话: “要想我。” 直起腰,转身走到凌君凡跟前,拍拍他的肩。 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凌靖轩也上了车。 郗玄提着少主的大行李箱后退两步。 加长车按了下喇叭,滕苍上车,他也按了下喇叭。 挡住了车道,在军车和加长车的面前看起来格外小家子气的宝马车,赶忙灰溜溜地开走。 滕苍跟妹妹挥挥手,对祁玉玺说了声“祁同学再见”,开车离开。 加长车跟在军车后面缓缓驶离。 车上,郗琰钰一直注意着儿子,直到看不见。 凌君凡粗神经地似乎没发现周遭气氛的异样。 他拐拐祁玉玺:“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祁玉玺:“你不会想知道。” 宁旭突然咳嗽了起来。 凌君凡很郁闷。 宁旭立刻转移凌君凡的注意力: “君凡,你带了什么吃的?” 凌君凡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了。 背着黑色双肩包的祁玉玺不参与宁旭和凌君凡关于零食的话题。 郗玄一手各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祁玉玺的身边。 祁玉玺外出实习还带着一个“保姆”! 2班的同学心下唏嘘,其他班的同学议论纷纷。 各班点名,该到的都到了,大家集体进站。 10点10分,所有人准时上了火车。 19个小时的火车,学校也不打算考验学生们的耐力。 统一给学生们订了硬卧。 凌君凡、宁旭和祁玉玺在一侧下、中、上三个铺位。 对面三个铺位上铺是郗玄,中铺是班主任张居原,下铺是滕茕。 祁玉玺和滕茕的关系糟糕。 但滕茕是古武者,张居原不好把她和普通的学生安排在一起。 上了车,祁玉玺就爬到上铺看小说去了。 对滕茕睡在他斜下铺这件事没任何反应。 张居原对此松了口气。 不过想想也是,祁玉玺是古武宗师,也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玉玺,下来打牌嘛,19个小时呢,一直躺着多无聊啊。” 下铺凌君凡在喊了。 凌君凡个子高,祁玉玺让他睡下铺。 他个子最低,睡空间最矮的上铺。 祁玉玺探头看了眼凌君凡,直接单手撑着床围跳了下来。 凌君凡:“老班,要不要打牌?” 张居原:“我就不了,你们玩儿。 我一会儿得去各车厢走走,我们所有带队老师还要开个短会。” 凌君凡没邀请滕茕。 他悄悄拐了拐祁玉玺,抬下巴指指郗玄,祁玉玺表示随便。 凌君凡就喊郗玄来玩儿,郗玄接受了邀请。 滕茕这时候说:“你们坐我床玩儿,我看书。” 凌君凡下意识就去看祁玉玺。 祁玉玺往窗边一坐,宁旭笑着说:“那谢谢你了。” 滕茕摇摇头表示不谢,拿了书窝在床尾看了起来。 四个人分坐在两个下铺,在小桌上玩扑克牌。 凌君凡一边和牌一边说: “玉玺,我就不信你这次手气还能那么好。 输了的人贴纸条。” 祁玉玺:“输了的人挨手板。” 凌君凡顿时瑟缩了:“不要!贴纸条! 挨手板我和宁旭不是死定了!” 祁玉玺坚持:“挨手板。” 车厢里,宁旭和凌君凡不时的惨叫引来了同学们的围观。 滕茕渐渐不看书了,注意力隐晦地放在祁玉玺的身上。 她依旧不知道祁玉玺到底长什么样子,但一定是很帅的。 祁玉玺露出的侧脸足以说明他长得很好看。 只是他的那双眼睛,她始终不知是什么风采。 令她意外的是,和朋友在一起的祁玉玺,其实并没有她以为的那样高冷。 他会和朋友一起玩扑克,输了一样会被朋友打手心。 赢了,他也会不客气地反击回去。 火车已经启动半个小时了,郗玄不得不提醒: “少主,您要不要给家主打一个电话?”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同学们再次吃惊,少主?! 他爸爸真的是一位“家主”? 哪里的家主? 华国有什么地方,还有家主的存在吗? 祁玉玺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出电话。 郗玄正要惊喜呢,就听祁玉玺说:“奶,车开了。” “跟宁旭和凌君凡打牌,忘了看时间。” “我会照顾好自己。” 电话讲了一会儿才结束。 祁玉玺又拨出一个电话:“大姨,开车了。” 又是讲了一会儿才挂断。 在郗玄的期盼中,祁玉玺再次拨出一个号码。 “师兄,开车了。” 郗玄都快哭了。 少主,您倒是给家主打一个电话啊! 仍是和凌靖轩说了一会儿,祁玉玺没有再拨电话,而是发了条短信,之后拿起扑克牌继续。 郗玄真的要哭了。 结果还不等祁玉玺出牌,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爸爸】 祁玉玺帽子下的凤眸,隐隐的火苗在燃烧。 他按下接听键。 郗琰钰为了当他老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第108章 争宠什么的...... “安安,你给所有人打电话,就只给我发一条短信打发我?” 电话一接通,祁玉玺就听到了某位长辈不满的控诉。 他再次放下扑克牌,站起来。 走过围观的同学,走到车厢连接处。 “安安,你说话,我知道你在听!” “说什么?” “说什么?说火车开车了,说你在干什么!” “开车了,在打牌。” “……” 郗琰钰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没把手机捏爆。 深吸一口气,郗琰钰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是他儿子,他儿子就是个臭脾气! “安安,我很希望能接到你主动打来的一通电话。” 电话挂断了。 郗琰钰不敢相信地瞪着手机,儿子竟然就这么挂了他的电话! 下一秒,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安安】。 郗琰钰的手指比大脑快一步的按下接听。 手机里传出儿子那气得人咬牙的声音: “还有什么要求?” 郗琰钰多年来的冷静自若与自控,从无克星。 没想到有一日,他唯一的儿子会成为他的克星。 郗琰钰再次深吸一口气,让步了。 “郗玄说火车上有餐车。 你一会儿去餐车吃饭,别吃方便食品。” “嗯。” 尽管觉得郗琰钰说的是废话,祁玉玺还是应了。 “我知道你从来不洗自己的衣服,你可以交给郗玄。 他6岁就跟在我身边,是我非常信任的下属和助手。 如果你成长在郗家,你身边也会有四个这样的人。” 祁玉玺没出声,郗琰钰:“那个滕茕,不适合你。” “你想多了。” 祁玉玺跟他亲爹不知道聊些什么。 即便是跟亲近的人,他也一向是那个被动聊天的人。 郗琰钰也不是一个喜欢聊天的人。 但面对比他还不会聊天的儿子,他也只能绞尽脑汁拉着儿子说话。 直到祁玉玺的手机发出没电的警报,郗琰钰才同意挂电话。 返回来的祁玉玺从背包里掏出替换电池。 郗玄见状立刻站起来:“少主,我去给您充电。” “叫我祁玉玺。” 祁玉玺把充电器和电池交给郗玄。 郗玄假装没听到少主的吩咐,拿了充电器和电池去找电源充电。 中午,祁玉玺、宁旭、凌君凡和郗玄在餐厅吃的饭。 滕茕没凑过来,她一个人占了张桌子吃饭。 郗玄也有先天初期,胃口自然也大。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 就见餐车服务员不停给四人这桌端菜、送饭。 隔壁还有个同样不遑多让的滕茕。 可把餐车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旅客给看傻眼了。 午饭过后祁玉玺就去上铺窝着看小说了——射雕英雄传。 郗玄在自己的床铺上尽责地把少主这一上午做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详细地汇报给家主。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凌靖轩的短信。 把小说放在一边,祁玉玺和凌靖轩发起了短信。 这边,郗玄也如实汇报给家主: 【少主不知道在和谁发短信,很投入。】 郗琰钰面色不悦,儿子明显不是在给他发短信。 郗琰钰第一个猜到的是万玲玲,第二个猜到的是凌靖轩。 过了20分钟,当郗玄说儿子还在发短信时,郗琰钰坐不住了。 他一副随意溜达的模样溜达到“祁东园”。 门外,他就看到了在院子里乘凉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万玲玲。 万玲玲在跟奶奶学编手绳。 看到郗琰钰来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显然,儿子不是在和姐姐聊天。 坐下的郗琰钰不动声色地问:“凌靖轩没在?” 祁四奶奶笑着说:“安安跟他发短信呢,他回屋了。” 郗琰钰:“……!!” 面上不动,郗琰钰:“安安跟他师兄的感情很不错。” 祁四奶奶:“嗯,他俩感情好。 安安跟他师兄一起练什么功呢,都是在一块儿。” 细心的万玲玲立刻听出奶奶的话会让郗家主吃醋,赶忙插嘴说: “四叔对安安最有耐心,也最细心。 我跟安安在学校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是第一个想到找四叔。 白爷爷和岳爷爷能再见面,也是多亏了四叔。” “可不是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话里话外都是对凌靖轩的喜欢。 郗琰钰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心里却是火冒三丈。 他感谢凌靖轩在缓和他和儿子之间的关系上出了不少力。 但儿子对自己和对凌靖轩的区别对待还是令他非常非常不爽! 郗琰钰在院子里坐了一个小时,凌靖轩才堪堪出来。 出来的凌靖轩脸上的笑容令郗琰钰眯了眼睛。 看到郗琰钰的那张脸,凌靖轩脸上的笑容慢慢收回。 “郗家主。” “和安安聊了这么久?” “听安安说郗家主也和他聊了很久。” 凌靖轩在郗琰钰身边坐下。 万玲玲看着这两个男人,突然觉得她似乎在两人之间看到了噼里啪啦的电光火苗。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两个男人在争风吃醋的错觉? 争锋的对象还是她弟! ※ 坐了19个小时的火车,22号早上6点10分,学生们抵达兰城火车站。 出了火车站,他们就上了已经等候在那里的4辆大巴车。 7个班,加上实习老师和地接的导游一共有176人,正好4辆大巴车。 都是年轻的学生,活力十足。 上了车顿时就不觉得不累了,一个个兴致勃勃的。 祁玉玺、宁旭、凌君凡和郗玄坐在最后一排。 祁玉玺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前面是滕茕。 一坐下来,挨着祁玉玺的凌君凡就提醒他: “别忘了打电话回去报平安。” 现在还不到7点,祁玉玺给姐姐发了条短信,然后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爷爷奶奶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要起床了。 果然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已经起来了,就等着孙子的电话呢。 祁玉玺跟爷爷奶奶聊了一会儿就让爷爷奶奶去吃早饭。 挂了电话,他给凌靖轩发短信,车上不好讲电话。 凌靖轩的短信也很快回复了过来。 凌君凡拐拐祁玉玺:“你别忘了给你爸发个短信。” 郗玄这一刻不知多感激凌君凡。 正和凌靖轩聊天的祁玉玺发出消息后,找出郗琰钰之前给他发的短信,点回复: 【已到,已上车。】 发送。 下一秒,郗琰钰的电话打了过来。 “安安,你们现在就要去威城?” 电话一接通,郗琰钰就问。 “嗯。” “那你吃早饭了吗?” “在车上吃。” “车上怎么吃?方便食品?” “吃一顿方便食品死不了。” “……” “全队就我带着保姆,我已经够特殊了。” 被儿子怼得心塞的郗琰钰心里好受了一丢丢。 他放缓语气:“那到了威城,你先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 “嗯。” 父子两人在祁玉玺表示出要吃东西后结束了通话。 时间已经过去20分钟。 挂了电话的祁玉玺第一次发现郗琰钰这么粘人! 凌靖轩已经从凌君凡那里知道祁玉玺在和郗琰钰通话,所以没能回他短信。 等到他再次接到祁玉玺的短信已是20分钟后。 凌靖轩也十分的无语。 真看不出郗琰钰竟然有粘人属性。 宁旭、凌君凡和郗玄从背包里拿出吃的,都第一时间递给祁玉玺。 祁玉玺也不客气。 把面包、干脆面、火腿肠、茶叶蛋等食物放在自己的背包上,一边吃一边跟凌靖轩发短信。 凌君凡好奇地探头想看看祁玉玺跟他爸聊什么呢。 结果对方不仅收了手机,还踢了他一脚。 凌君凡表示他受到了来自好朋友的一万点暴击。 不过有小强属性的凌君凡很快就满血复活。 反正他爸和祁玉玺瞒着他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等他成了古武者,看他们还有什么借口把他排除在外! 汽车开了4个小时抵达威城的一家招待所。 张居原给祁玉玺分了一个四人间,正好他们四个人住。 学生们在威城有两天的实习任务。 让学生们在房间里休息了半个小时,带队老师们就带着学生去招待所的餐厅吃饭。 张居原又特别把祁玉玺四人和滕茕这三个古武者分在了一桌,和老师们一起坐。 起初,学生们还想着老师特别关照他们这几个人。 结果等到开饭之后,他们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那祁玉玺、滕茕和祁玉玺的“保姆”也太能吃了! 在所有学生都吃饱准备离席的时候,祁玉玺、郗玄和滕茕三个人还在吃。 宁旭和凌君凡早就吃饱了,坐在座位上等祁玉玺吃饱。 就见一盘盘的菜送上来,一盆盆的饭送上来。 哪怕是滕茕这个女孩子,胃部也像是无底洞一般,一碗一碗地添饭。 带队老师们先让其他同学先回房间休息。 老师吃饱了也先离席了,不打扰祁玉玺三人吃饭。 滕茕闷头吃饭,心里却有着旁人看不出的雀跃。 祁玉玺和邬栖山一战之后,滕茕一直以来的自傲被打成了碎片。 她的心理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一开始,她对祁玉玺是猎奇的心态; 那么现在,就有那么一点点女儿家的在意了。 滕茕故意放慢了一点吃饭的速度。 她只是后天大圆满,饭量比不上祁玉玺。 只不过她做的也不能太明显,毕竟还有一个先天初期的郗玄在。 她总不能比郗玄吃得还慢。 在郗玄放下筷子时,滕茕也放下了筷子。 她拿纸巾擦了擦嘴,站起来:“我吃好了,先走了。” 宁旭对她点了点头,滕茕走了。 凌君凡看了眼还在吃的祁玉玺。 等滕茕已经出了餐厅,他才低声说: “要不是我见过她以前是什么德性,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被别人附身了。 完全变了个人。” 祁玉玺不作声,滕茕有没有变跟他没关系。 三人安静地等祁玉玺吃完,郗玄专心地给祁玉玺夹菜。 刚才他吃饭的时候也没忘了先照顾少主。 祁玉玺没拒绝,深知拒绝也没用,索性不浪费那个口舌。 直到桌上的饭菜基本没有剩了,祁玉玺才放下筷子。 第109章 自由活动的一天 这一天没有实习任务,回到房间,祁玉玺先去洗澡。 郗玄最后一个洗澡,洗完澡的他就把祁玉玺换下来的脏衣服给洗了,包括袜子。 祁玉玺的脸有点黑。 他并不习惯非家人给他洗衣服。 好在郗玄没碰他的内裤,不然祁玉玺一定会暴走。 接下来的实习任务果然意料中的没那么轻松。 在招待所休息了半天加一晚,第二天,7个班的学生几乎都是在外面。 直到傍晚所有学生才回到招待所。 学生们一个个累得爬不起来。 男生都是往床上一躺就不想动了。 只有祁玉玺、郗玄和滕茕跟没事儿人一样。 宁旭和凌君凡因为一直在坚持锻炼,虽然也累,但比其他同学好一些。 第三天,依旧是一整天的野外实习。 对凌靖轩、郗琰钰来说,这样的所谓野外实习,相对于古武者而言根本连健身都算不上。 可是放在祁玉玺的身上,两个人就都无法淡然了,太辛苦! 这两天,祁玉玺回到招待所后,郗琰钰都有主动给他打电话。 因为祁玉玺要洗澡还要吃饭,父子两人说话的时间并不长。 但郗琰钰却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祁四爷爷他们当时在餐厅里的那种担心。 野外实习,学校有安排吃饭的地方,但哪里能和家里相比。 祁玉玺是古武者,他和滕茕、郗玄都有额外的肉食配额,但是份量有限。 因为他们实习的地方并不是市中心那样繁华的地方。 祁玉玺能吃饱,但看在凌靖轩和郗琰钰眼里,也只是吃饱而已。 对于别人的好意,祁玉玺很少会恶劣地拒绝。 即便受不了郗琰钰的粘人和啰嗦,但对于郗琰钰的关心,他还是沉默地接受了。 郗琰钰渐渐体会到了凌靖轩对他的忠告。 他这个儿子,不能强来。 必须温水煮青蛙那样慢慢的、耐心地、一点一点地软化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郗琰钰更加不愿意回英国。 郗琰钰在祖宅除了日常的修习外,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等郗玄的提醒短信。 他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有空的儿子。 在威城实习两天,第三天一早,4辆大巴车启程,朝金城而去。 这次实习的终点是飞天市,一路上学生们要前往8个市。 学生们实习的兴奋渐渐被疲惫取代。 男生们还好,女生们都撑不住了。 从金城到掖城,再从掖城到泉城。 在峪关,历史系和考古系的学生们将会分开。 考古系的学生将在峪关进行7天的实习,历史系则只有3天。 除了三名古武者,就是老师都疲惫得很。 峪关,学生们在存在历史古迹的县城里待两天,然后在峪关市休整一天,第四天启程。 把自己摔在床上,凌君凡吐了口气: “明天终于能上街逛逛了。 我以为实习就是旅游研学,没想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宁旭,我好渴啊。” 宁旭丢过来一瓶瓶装水。 河西走廊所在的省份本就是缺水的地方。 越往河西走廊深处进发,缺水的情况就越严重。 招待所里每天都是定时送水,天天洗澡那是不可能的。 瓶装水还是在外的时候他们自己花钱买的。 在古迹区实习的这两天,别说洗澡,连洗脸水都匮乏。 凌君凡觉得自己从没这么脏过。 “我想洗澡哇!” 咕咚咕咚灌了一瓶水的凌君凡继续呻吟。 宁旭在他身边坐下说: “我打听过了,招待所里有澡堂,市区也有澡堂。” 凌君凡坐起来:“就是那种很多人光着屁股在一起洗澡的澡堂?” 宁旭点点头。 凌君凡胆怯了。 一路上都不怎么会随意插嘴的郗玄出声: “少主不能去那种地方洗澡。” 祁玉玺早已放弃了校正郗玄对他的称呼。 不过就是郗玄不说,他也不会去的。 凌君凡和宁旭也一致认为:“玉玺是不能去澡堂洗澡。” 郗玄建议:“少主,我去订一个酒店房间。 您和凌少爷他们好好洗个澡。” 凌君凡:“这样好!反正今天是自由活动! 我们去酒店洗澡!我已经臭了! 洗完澡再顺便吃一顿好吃的!我要吃肉吃肉!” 祁玉玺看向郗玄。 郗玄立刻掏出手机打114,查峪关的酒店电话。 郗玄很快订好了酒店。 这边的旅游业整体还不够发达。 但峪关和飞天市却是很早就出名的旅游城市,酒店自然是有的。 峪关和飞天市甚至还有五星级酒店。 郗玄就订了市区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 宁旭去找了班主任张居原说明外出原因。 这一天说是自由活动,但老师也言明,但外出的学生必须组队。 而且必须要提前和老师说明前往的地点。 宁旭出于礼貌也邀请老师一起去,张居原感谢地婉拒。 他和其他老师轮流到招待所的澡堂去洗澡。 招待所附近很难打到车,要去距离招待所不远的公交站坐车到市区。 四人走到公交站时,不少学生都已经在那里了。 2班的所有女生大包小包地站在一起。 凌君凡扫了一眼她们手上的东西,就看出她们是去市区洗澡的。 班长陈珊珊打招呼:“宁旭、凌君凡,你们也出去啊?” 祁玉玺是班里的异类。 同学们想跟他主动接触也因为他的“冷漠”而却步了。 陈珊珊不跟祁玉玺打招呼也是这个原因。 宁旭:“我们去市区逛逛。你们这是?” 陈珊珊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去市区澡堂。 招待所的女澡堂坏了。” 宁旭点点头,没显摆他们是去酒店洗澡。 滕茕也在,不过她跟其他女生有些距离。 滕茕背了个双肩包,鼓囊囊的。 宁旭猜她应该也是去市区找地方洗澡。 滕茕看了祁玉玺几眼,主动走过来,对宁旭说: “市区有酒店,如果不想去澡堂,可以订个钟点房。” 宁旭接受了滕茕的好意,说:“谢谢。 我们几个先去逛逛,然后再找地方收拾。” 滕茕:“你们中午有事吗?一起吃个饭。” 宁旭可不敢回答,他去看祁玉玺,祁玉玺不吭声。 滕茕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凌君凡在旁边暗暗戳了戳祁玉玺。 祁玉玺:“12点,希尔酒店。” 滕茕愣了下,接着狂喜:“我会准时到的!” 然后她就走开了,没有趁机缠着祁玉玺说话。 郗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着一会儿要找机会赶紧告诉家主。 有同班的男生大着胆子喊: “宁旭、凌君凡,你们中午去酒店吃饭啊,带我们一个呗。” 这种全球连锁的五星酒店,对大部分学生来说还是少有机会踏入的地方。 郗玄小声说:“少主,不然,中午就请大家一起在酒店吃自助餐。” 祁玉玺:“随便。” 郗玄代为道:“中午12点,同学们到希尔酒店。 我家少主请大家吃自助餐。” 男生一听,立刻欢呼起来,女生们也很高兴。 鸭舌帽下,祁玉玺蹙眉,郗玄能不能把“少主”二字去掉! 其他班的学生很羡慕2班的学生。 3班的班长大胆问:“我们3班的学生能去吗?” 郗玄:“可以。同学们都可以来。” “祁玉玺,谢谢啦!” 中午有大餐可以吃,同学们对2班这位总是戴着鸭舌帽,神神秘秘的学生顿时多了许多好感。 就是这位祁同学被人喊“少主”,这是什么家庭出身? 感觉跟另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不是听说他家是农村的吗? 公交车来了,大家纷纷上车。 车上有空位,祁玉玺几人没坐。 学生们一上车,车内顿时拥挤了不少。 祁玉玺站在靠近后门的地方。 陈珊珊站在宁旭身边,大着胆子问: “宁旭,你们准备去哪逛啊?” 宁旭:“去市区景点看看。再买点送亲朋的纪念品。” 公交车朝前开着,同学们聚集在一起聊天。 郗玄站在少主的侧方,避免其他人挤到少主。 这一路上郗玄对祁玉玺这位少主可以说是毕恭毕敬,尽心尽力。 祁玉玺也习惯了他的接近。 公交车一站站停靠,上车的人越来越多。 凌君凡和宁旭都站在祁玉玺身边,知道他不喜欢陌生人靠近。 终于到了市区,同学们纷纷下车。 女生、男生们翻看地图。 女生们找澡堂的具体方位,男生们大部分是找景点的位置。 招待所有澡堂,男生们都打算逛完街后回招待所洗澡。 峪关的出租车少,这里距离希尔酒店有三站路,四人都决定走路过去。 郗玄也在看地图,祁玉玺站在马路牙子上等郗玄确定方位。 两个成年男人走到了祁玉玺的身后。 祁玉玺帽子下的凤眸滑过冷光。 大概几秒后,突然两声惨叫传来。 被吓了一大跳的同学们朝发声处看去。 就见两个成年男人被祁玉玺的两手分别抓住了手腕。 接着,那两人就被祁玉玺甩到了地上。 两个人抱着自己已经扭曲的手腕连声惨叫。 站台上等车的乘客和过路的行人全部朝这边看了过来。 凌君凡:“玉玺,他们干什么了?” 祁玉玺:“小偷。” 所有人朝祁玉玺鼓囊囊的屁股兜看了眼,瞬间了悟。 凌君凡上前踹了两个小偷各两脚: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 以为我们是学生就好偷是!” 郗玄冷漠地看了眼被少主教训的小偷,说: “少主,我们可以走了。” 祁玉玺抬脚,宁旭:“君凡,走了,别跟小偷浪费时间。” “来了!” 四人率先走了。 学生们纷纷回过神来。 大家都赶紧把自己的钱包、手机等贵重物品放到包里,抱好。 众人也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了,先远离小偷再说。 没多久,有警察出现,把哀嚎的小偷带走了。 第110章 “外面”的大学生都这么厉害? 郗玄订的豪华套房有两个浴室,一大一小。 祁玉玺到小浴室洗淋浴,凌君凡叫着要泡澡。 祁玉玺只有在跟凌靖轩一起时才会泡澡,通常他都是淋浴。 祁玉玺洗完,郗玄进去洗澡。 宁旭和凌君凡都在大浴室,两人都要泡澡。 大浴室有一个方形的大浴缸。 两个年轻人一起泡没问题,就是暧昧了点。 不过凌君凡神经粗,宁旭也是脏得受不了了,两人不在乎。 凌君凡在浴室里鬼哭狼嚎唱rap。 洗完澡,换了干净衣服的祁玉玺窝在沙发上在跟郗琰钰讲电话。 有郗玄这个内奸在,祁玉玺一洗完澡出来,郗琰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郗琰钰在得知儿子去酒店洗澡后,就去了祁东园,就坐在了凌靖轩的身边。 接到郗玄的短信,郗琰钰马上先给儿子打电话。 原本打算给凌靖轩打电话的祁玉玺就这样被人截胡了。 凌靖轩对郗琰钰的行为已经无力吐槽了。 他就当自己日行一善,让一让这个不被儿子接受的可怜老父亲。 被郗琰钰拉着聊了一个小时的尬天。 在祁玉玺第四次表示要挂电话时,郗琰钰才不甘不愿地挂了电话。 这边郗琰钰刚挂电话,那边凌靖轩的手机就响了。 郗琰钰冷冷地看向凌靖轩,凌靖轩回了他一个绅士笑。 接听手机,他起身进屋去讲电话。 郗琰钰就不明白了。 儿子为什么会对凌靖轩这个实力低下的师兄这样不同! 跟郗琰钰聊天偶尔会出现的不耐烦不同,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聊天就“温情”多了。 对于祁玉玺愿意到酒店洗澡、吃饭,凌靖轩极为的赞成。 他还告诉祁玉玺,他已经联系了他在峪关市区认识的人。 晚上对方会开车送祁玉玺四人回招待所。 这样祁玉玺不用去挤公交车,想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凌靖轩确实很细心。 郗琰钰其实也想到了。 儿子出来挤公车,太辛苦。 他想的是让郗玄去包辆车,送他们回去。 只是凌靖轩的动作更快,可给郗琰钰气坏了。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我很想你,安安。你呢,想我吗?” “一点。” 凌靖轩傻笑:“有服用烈火丹吗?” “暂时还不用。” “你们实习结束后,会有车送你们去泉城机场。 你们几个坐飞机回来。” “郗琰钰什么时候走?” 凌靖轩低笑:“怎么了?” “太粘人。” “呵,” 凌靖轩理解地说, “他很在乎你。 我看他短时间内不会回英国。 不过安安,换个角度想。 他这么粘人也可以说明他是在乎橘红姐的。” 祁玉玺不说话了。 凌靖轩转了话题:“邬栖山出关了,他想来拜访。 师父和师叔在闭关,你又实习不在家。 他说等你回来,等师父和师叔出关后再来。 不过我看,他是冲着你来的。 与你一战,他怕是收获颇多。” “随便他。” 对邬栖山,对军武处,祁玉玺没有以前那么厌恶,但也没增加太多好感。 中午12点约好了去自助餐厅吃饭,祁玉玺和凌靖轩聊到11点40才挂断。 凌君凡泡完澡,洗白白之后本来想给老爸打个电话。 结果老爸的手机一直占线。 凌君凡只好先给爷爷奶奶、太外公和太外婆打电话聊了几句。 在祁玉玺从卧室里出来时,凌君凡的手机响了,是他老爸打过来的! 凌君凡几乎要泪目。 他爸没忘了他的这个儿子,他真欣慰! 还不知道亲爹“背着”他做了什么惊天大事的凌君凡,欢欢喜喜地跟他老爸聊天。 宁旭先下楼去酒店外接人。 到酒店后宁旭就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邀请老师们也都过来吃饭。 郗玄已经包下了自助餐厅。 这里的客人原本就不多,郗玄很容易就包场了。 绝大多数的学生都是第一次到五星级酒店吃饭。 历史专业四个班的学生几乎都来了,老师们也都来了。 自助餐厅里热热闹闹的。 大厨们是卯着劲地做菜、做食物。 学生们一个比一个能吃,更别说还有三个大胃王。 就见自助餐台上的食物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了底。 出来有十二天了,这是学生和老师们吃得最好、最满足的一次。 考古专业的三个班因为没有住在同一个招待所,错过了这顿大餐。 滕茕这次主动地跟祁玉玺四人坐在了一起。 她也不烦祁玉玺,就是跟宁旭和凌君凡说话。 祁玉玺全场闷头吃,一次都没跟滕茕交谈过。 吃饱喝足,师生们就先走了。 祁玉玺和郗玄回房间,宁旭和凌君凡要去市区逛逛。 祁玉玺对逛街不感兴趣。 宁旭和凌君凡会帮他买一些带回去的纪念品什么的。 回到房间,祁玉玺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武侠小说窝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郗玄泡了茶,也捧了本武侠小说,安静地陪坐在一边。 过了有大约一个小时,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来电是一个陌生好码,他拿起手机看了几秒,接听。 “谁?” 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话。” 紧接着,电话里就传来凌君凡的叫声: “玉玺!我和宁旭被绑架了!快来救我们啊!” 祁玉玺的眼神骤冷,坐了起来。 郗玄自然也听到了从手机里传出的凌君凡的大叫。 接电话的男人操着一口方言很重的官话说: “小子,你弄断了我手下的手,还让警察抓了他们,我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如果半个小时内你没出现,就别怪我用你同学的手换我手下的手。 不想看到你同学的尸体,就别报警。” 对方说出一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祁玉玺拿过帽子戴上,二话不说出了房间。 酒店门口有等着接送客人的出租车。 郗玄和祁玉玺上了一辆出租车,祁玉玺报出地址。 司机一听,说:“那地方很偏啊。” “快开车,我们有急事!” 郗玄从钱包里抽了几张百元大钞出来。 司机见状,不再多言,踩下油门。 对方给出的地点是在城郊的一个人员混杂的居住区。 居住区里都是小巷子,出租车开不进去。 祁玉玺和郗玄下车,问了司机该往哪走后,两人按照司机指引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路上祁玉玺和郗玄没有再问人。 好在司机的指路没错,两人找到了对方报出的地址,是一个汽车维修站。 两人一出现,在里面修车的三个年轻人就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上前,嘴里嚼着口香糖。 对方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番祁玉玺,然后转身: “跟我来。”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跟着这个身上沾满了油污、穿着背带牛仔裤的年轻人,去了修理站的后面。 修理站后面是一栋两层的破旧小楼。 年轻人走到一楼最中央的一间屋子前,掀开了门帘,示意祁玉玺和郗玄进来。 两人跟进去,屋内烟雾缭绕。 祁玉玺抬手捂住了鼻子。 “玉玺!” 房间里很宽敞,角落堆满了纸箱。 十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或坐或站,各个嘴里叼着烟。 手里不是拿着棍棒就是拿着管制刀具。 凌君凡和宁旭被绑在凳子上。 站在凌君凡身后的一个男人扣住了凌君凡那的脖子。 另一个坐着的男人站起来:“小子,你很胆大。” 祁玉玺却是看都没看他,问:“ 你俩挨打没?” 宁旭:“挨了。” 下一秒,祁玉玺突然一个箭步上前。 在所有人反应前,单手扣住凌君凡身后的男人胳膊。 接着,就见他的手一扬。 那个百来十斤重的男人凌空飞起,随后落在了三位站在一起的同伙身上。 而带祁玉玺和郗玄进来的年轻人,已经被郗玄一脚踹在桌子上,半秒不到就当场失去了战斗力。 叮铃咣啷,哎哎呀呀,呜呜哇哇…… 棍棒和武器掉了一地。 刚才还嚣张的十几个大男人半分钟不到,就一个个哀嚎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扭曲。 “大哥!大哥! 我狗眼不识泰山! 两位大哥手下留情! 两位大哥想要什么只管开口!我赔!我赔!” 刚才说祁玉玺胆大的那个中年男人哪还有刚才的嚣张。 一个能单手把他甩飞出去的人,那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就算上头有人罩着,这回怕也是踢到铁板了! 这不是大学生吗? 现在“外头”的大学生都这么厉害了?! 祁玉玺根本不听他求饶,走到他面前一脚就踢碎了他的下巴。 屋内呛死了,呛得祁玉玺只想速战速决。 在十几双眼睛惊恐的注视下,郗玄直接用手刀劈断了凌君凡和宁旭身上的绳子。 获得了自由的凌君凡对着其中一个人猛踩: “敢打老子!不知道老子是有靠山的吗!” 郗玄:“少主,我去把漏网之鱼收拾了。” 说完,郗玄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不敢求饶了。 没看到老大求饶,结果被踢碎了下巴? 他们到底招惹了什么硬茬子! 祁玉玺嫌屋里呛,去门口等着。 不到5分钟,郗玄回来了。 院子里多了两个瘫痪的人,就是在前面修车的另外两人。 郗玄过来道:“少主,楼上还有七个人,有三个女人。 男人我废了,女人我打晕了。” 祁玉玺掏出手机,给凌靖轩打电话。 电话一接听,祁玉玺就说: “师兄,有人绑架君凡和宁旭威胁我。” “谁!” 祁玉玺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报出这里的地址。 在凌靖轩表示交给他处理后,祁玉玺挂了电话。 对也出来透气的凌君凡和宁旭说: “回去了,洗澡。” 第111章 与古迹的共鸣 宁旭和凌君凡外出逛街,结果被人拿匕首威胁,带到了这里。 两人的防身术在十几个早有准备的歹徒面前不堪一击。 “被抓”后的两人很配合,很听话。 凌君凡甚至主动说出他的同学很有钱,可以给他们付赎金。 两人也是因此没有遭受更严重的伤害。 不过祁玉玺的心情很不好。 这帮人显然不是普通的混混。 普通的混混可不敢绑架大学生,还是来自上京的大学生。 祁玉玺再单纯,也猜的出,这些人绝对是团伙作案的老手。 上面肯定有人罩着。 否则也不可能他刚断了两个小偷的手,对方就能找到宁旭和凌君凡。 也是幸亏他们两个人聪明,主动示弱。 对方也是轻敌了,只以为大学生怕事,好控制。 可万一对方根本就没想着要钱,就是单纯地教训宁旭和凌君凡呢! “玉玺,我要学武。” 凌君凡的情绪很低落。 祁玉玺:“回去后加大训练量。” 心里,祁玉玺打算跟师兄商量商量,把宁旭和凌君凡交给谁先学学防身术。 两人会的那点防身术完全就是花架子。 之前送他们过来的那辆出租车竟然还在原地等着。 司机见到他们就说这里不好打车。 他又拿了他们1000多块钱,就想着等等他们。 郗玄对此表示了感谢。 四个人返回酒店,重新洗了一次澡。 这个时间段,小楼里的人已经被警察全部带走了。 当天,小楼所在地的派出所所长、副所长被撤职。 峪关城开展了一次从上而下的,对黑恶势力的严打。 这些人所属的犯罪团伙的头目,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警察直接端了老窝。 这个插曲,晚上回到招待所的宁旭和凌君凡谁也没对外说。 祁玉玺给两人服用了合灵丹,和郗玄分别帮他们吸收药性。 两人身上被打的疼痛立刻就缓解了。 不过皮肤上的青紫还要几天才能消。 趁着郗玄出去的空档,凌君凡爬到祁玉玺面前: “玉玺,我要习武,不管受多大的苦,我都要学!” 宁旭看着祁玉玺,眼里也是相同的意思。 今天的事太憋屈了! 祁玉玺推开凌君凡:“继续锻炼。” 凌君凡:“玉玺,我是认真的!” 祁玉玺:“我也是认真的。” “我如果达到你的要求,你真的能让我习武?” 祁玉玺一脚踹开他。 凌君凡不问了,知道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玉玺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要相信玉玺!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是郗琰钰的电话。 “安安,你今天遇到那样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是你爸爸!” 祁玉玺:“忘了。” “……” “你的势力在英国,又不在上京,找你有什么用。” “不要小看你爸爸我的能量。 下一次,我希望你在有需要的时候,能想起你的亲生父亲!” “你如果很闲就去练功。” 祁玉玺挂了电话,实在是受不了郗琰钰了。 被儿子挂了电话的郗琰钰盯着手机,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 第二天一早,历史专业4个班的学生集合,乘坐大巴前往玉城。 他们在玉城待两天,之后赶往此次实习的终点站,飞天市。 飞天市也是他们此次实习的重点区域。 一个半小时后,同学们抵达了玉城。 把行李往招待所一放,大家立刻下楼集合,他们要马上前往实习的地点。 这一天的行程主要在古文化遗址,包括石窟寺和古墓葬。 抛开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祁玉玺对这次的实习还是很满意的。 他并不觉得累。 他一向喜欢充满古韵的东西。 他高考完就不打算再读了,也不肯报志愿。 班主任老师可能是为了吸引他继续读书的兴趣,给他报了历史专业。 祁玉玺觉得,他应该去感谢一下高中班主任。 确实为他费心了。 站在古长城遗址边上,听老师系统、细致地讲解古长城的历史。 深处在大漠之中的祁玉玺,却仿佛看到了数百年、数千年前,无数的侠客在这里一决生死; 无数的士兵,在这里抵御外敌的入侵。 渐渐的,老师的讲解声远去,祁玉玺体内的伏阴心诀运转。 古遗址中承载了数千年历史风霜的残魂,渐渐的与祁玉玺体内的伏阴心诀产生了共鸣。 伏阴剑法,修的是阴寒之气。 又有什么阴寒之气能比得过数千年来,在古长城上留下的血肉阴魂! 祁玉玺原地盘膝而坐,闭上了眼睛。 郗玄先是一愣,接着迅速拨开在少主身边同样愣住的凌君凡和宁旭。 滕茕跑了过来,非常严肃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张居原讲解的声音停下,学生们纷纷看向祁玉玺,都有点懵。 凌君凡和宁旭也是第一次见到祁玉玺入定的状态,两人也懵了。 郗玄压低声音,示意所有人往后退。 “请同学们退开,张老师。” 张居原也压低声音:“大家都让开,退远一些。” 同时,张居远也示意另外三个班的班主任老师们把本班的同学带开。 “祁玉玺怎么了?” “2班的那个男生好奇怪啊。” “唉,你们班的祁玉玺怎么了?” “不知道。” “快走快走,别说话。” 凌君凡和宁旭一边后退,一边示意大家安静。 见两人很是严肃,又见滕茕和郗玄呈保护姿态地站在祁玉玺的面前,学生们尽管满腹疑惑,还是安静地听从指挥,退远了。 很快,祁玉玺的身边就清空了。 凌君凡和宁旭心知他们留下来也没用,跟着大部队一起离开。 对于滕茕愿意主动护法,郗玄表示了感谢。 只不过站了有一个小时,滕茕就有些受不了了。 祁玉玺的周围,阴风阵阵,阴冷刺骨。 郗玄也感到了不适,他和滕茕退开。 可过了一个小时后,两人又不得不退开一些。 郗琰钰和凌靖轩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祁玉玺入定的消息。 对于滕茕为祁玉玺护法这件事,两人心思各异,但某种程度上又一致。 凌靖轩是有点吃醋的。 自己的小爱人入定,他居然不在身边! 郗琰钰则是,儿子难得的一次入定,他居然不在身边! 而是一个小丫头陪着! 那丫头不适合他儿子! ※ 祁玉玺这一入定一直到天都黑了还没结束。 为了确保学生们的安全,老师们不得不先带学生们返回招待所。 凌靖轩这边联络了一辆车来接祁玉玺、郗玄和滕茕。 汽车到的时候,祁玉玺还在入定中。 滕茕和郗玄却是退出了老远。 河西走廊这一带入夜后本就会比较冷,祁玉玺周围的气温更是比往常低了好几度。 而且低温中还伴着一股刺骨的阴寒,饶是郗玄都受不了。 郗玄让滕茕上车等,他在外守着。 很远的地方,祁玉玺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车灯都只能照出一个模糊的黑影。 夜晚的风越来越冷,吹动了祁玉玺身上单薄的t恤衫。 在这股寒冷中,郗玄却渐渐有股头皮发麻之感。 古武者的预感一向很准。 郗玄迅速上车,对司机说:“马上开车!” 没有不良预感的滕茕:“祁玉玺还在呢!” “开车!” 郗玄顾不得解释。 司机见郗玄面色凝重,立刻发动汽车。 一直让司机开车到头皮不再发麻的地方,郗玄才让司机停车。 车一停,郗玄从车上跳了下来,滕茕也下了车。 远处,似乎有人在叫,又似乎只是风声。 周围明明有风,那声音却未被风声遮掩。 滕茕抱紧双臂。 她是古武者,也是女孩子。 这种声音好像鬼哭狼嚎一般,吓人得很。 祁玉玺的身周,一团团看不见的阴魂穿过他的身体,把最阴寒的气息留在他的体内。 很少会入定的祁玉玺,这一次入定的时间却是格外的久。 上京,凌靖轩和郗琰钰都没有入睡,坐在客厅等电话。 上京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郗琰钰的手机先响了。 他一看是郗玄打来的,立刻接听。 “郗玄!安安怎么样!” “家主,少主入定结束了。我现在还无法过去。” 郗玄的声音听着很紧绷。 他刚才经历过的异象令他无法平静。 郗玄和滕茕退出了很远,已经完全看不到祁玉玺的身影了。 昨晚从后半夜开始,他和滕茕的四周就充满了鬼哭声。 而刚刚,原本远离的阴寒气息突然又向他们袭来。 不,或者说,是他们的周围突然涌入了一股阴寒之气。 并伴有如打雷般的闷响。 随后那股阴寒又瞬间消失了。 闷响也没了,鬼哭声也不见了。 郗玄和滕茕面面相觑。 最后,郗玄拍板。 留被吓坏的司机在原地,郗玄开车,带着滕茕返回去找少主。 但越接近少主入定的地方,周围又出现了明显的鬼哭声。 避开滕茕给家主打电话的郗玄,把这些全部告诉家主。 包括昨晚他和滕茕的一次次退开。 “安安现在在做什么?” 郗玄看了眼远处的前方。 “少爷在运功,鬼哭声现在时隐时现的。” “你看好他,有任何不对劲的立刻汇报!” “是!” 凌靖轩和郗琰钰坐在一起。 郗琰钰电话一挂断,凌靖轩就问:“安安怎么样?” 郗琰钰把郗玄的话转述了一遍。 凌靖轩蹙眉:“伏阴剑法十二层。 去年底安安才突破到第七层,应该不会这么快又突破一层。 不过安安是武学天才,他现在不再压制伏阴心诀,也不是不可能。” 郗琰钰的眉头拧得更严重:“他这样的功法真的不会有问题? 郗玄说听到了疑似鬼哭的声音,什么功法能有鬼哭!” 邪门歪道才有鬼哭! 凌靖轩一听就听出了郗琰钰的意思。 他严肃道:“即使真有鬼哭,安安实际上也没有做出任何与歪门邪道沾边的行为。 他只是在遗址旁入定,和每一个古武者那样,正常的入定。 他没有伤人,没有见血。 滕茕在现场也好。 至少她亲眼目睹了安安入定的过程。 可以证明安安修炼的功法除了会产生一些别具一格的异象外,并无其他不妥。” 郗琰钰却并未展颜:“这样的功法你别跟我说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 安安是男孩子! 男人天生属阳,这样阴气重的功法与男人的阳气根本就是相克的!” 不得不说,郗琰钰抓住了重点。 凌靖轩此刻也不可能告诉郗琰钰真相。 他只是说:“安安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伏阴剑法属阴,对安安自然有影响。 安安也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什么办法!” 凌靖轩不说话了。 郗琰钰紧盯着他:“你知道。” 凌靖轩只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凌靖轩摆明了知道却不说,郗琰钰气得捏拳。 如果不是顾忌霍连元几人都在,趁着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在闭关,郗琰钰或许真的就动手(逼问)了。 郗琰钰气得起身离开,凌靖轩暗暗吐了口气。 刚才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郗琰钰是动震怒了。 但也不能怪他。 他说出实情,郗琰钰只会更怒。 在祁玉玺松口前,凌靖轩对谁都只能保持沉默。 第112章 三辆吉普车 远离古遗迹的地方,突破至伏阴剑法第八层的祁玉玺,手中无剑似有剑。 体内的阴寒之气在他的手掌中汇聚成一条无形的阴气之剑。 随着祁玉玺的运功,剑气在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深刻的剑痕。 上京的天已经大亮,这里的阳光也开始变得炙热。 把阴气之剑收入体内,祁玉玺收功。 远处的郗玄见状,犹豫要不要上前。 手机响了,他立刻上车。 祁玉玺不是要回去了,而是让郗玄明天一早再来接他。 他要在这里再待一天。 郗玄坳不过少主,也劝说不了少主,只能和滕茕先行离开。 祁玉玺在汽车离开后,他分辨了一下方向,向着古遗迹深处走去。 得知儿子还要在外待多一天,还是孤身一人,郗琰钰心急也没用。 郗琰钰尽管气凌靖轩,不过还是把儿子后续的决定告诉了他。 这一晚,郗琰钰和凌靖轩又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郗玄开车赶到昨天他和少主分开的地方。 提了一夜的心,在见到少主坐在原地的身影后终于放了下来。 祁玉玺关了手机,摆明了不想任何人打扰他。 他昨天只给凌靖轩和郗琰钰分别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对方自己关机要练功。 他知道凌靖轩会去跟爷爷、奶奶和大姨解释。 祁玉玺一上车,郗玄就建议道: “少主,我先带您回玉城洗漱一番。 我们现在回去,大家也都已经出发了。” 祁玉玺身上确实很脏,同意了郗玄的提议。 郗玄开车带着少主返回玉城,在一家四星级酒店订了一间套房。 上车后,祁玉玺的手机就响了,郗琰钰打来的。 祁玉玺只说自己有领悟,没多说。 郗琰钰挂了电话,凌靖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对凌靖轩,祁玉玺也只说是领悟。 郗玄在一旁,祁玉玺并不想多说自己练功的事。 到了酒店,祁玉玺洗了个澡,饱饱地吃了一顿。 之后,借车给郗玄的司机开车,把两人送去飞天市与大部队会合。 两人抵达飞天市的招待所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同学们都还在外实习没回来,祁玉玺也没打算找过去。 傍晚,师生们回来,很意外祁玉玺竟然在。 凌君凡和宁旭见到他过来了,很高兴。 隔天一早,天还没亮,学生们就全部起床了。 他们将前往飞天石窟,并在那里停留两天。 之后还要去其他地方,一共需要在外停留四天。 所以学生们要带上一些常用的衣服和物品。 祁玉玺没什么行李,郗玄带了一个双肩大背包。 里面装着他和少主的各两身换洗的衣服,和两套简单的洗漱用品。 其余的就全部是食物和水了。 宁旭和凌君凡也都各背一个旅行背包。 祁玉玺口袋里有一个便携药盒,里面装着五颗烈火丹。 他突破至第八层,实习前吸收的凌靖轩的阳气被消耗殆尽。 这两日即使不运功,他也需要服用烈火丹驱除丹田的阴寒之气。 祁玉玺没什么艺术细胞。 石窟壁画美则美矣,佛像雕塑也栩栩如生,他却不会欣赏。 宁旭和凌君凡很遗憾不能拍照。 两人进入石窟之前在外面拍了许多张照片留念。 张居原对石窟壁画比较有研究,讲解得很详细。 历史班4个班,每个班的班主任老师和一名导游负责各自班。 上京大学在飞天石窟景区内有一个研究所。 学生们晚上就住在研究所的招待所里。 招待所的条件很是简陋。 因为晚上学生们要听研究所的教授讲课,只能住在这里。 天快黑的时候,老师们招呼学生们回研究所,明天还要再过来。 很多游客都是骑着骆驼过来的。 看着他们又骑着骆驼离开,凌君凡很羡慕。 “我也想骑骆驼。” 宁旭:“我们实习结束前好像有两天自由活动时间。” “太好了!” 晚饭是当地的食物,臊子面、炸油糕和羊肉汤。 祁玉玺和郗玄身边的空碗是一个落一个。 提前得了叮嘱的厨师还是看得目瞪口呆。 在飞天石窟待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师生们还是一早起床,前往沙山和月湾湖。 之后他们还要去魔城,晚上他们会在魔城附近的露营基地过夜。 这里早上五点左右天就亮了,太阳升起来就会开始热了,中午会热(晒)得受不了。 考虑到气温,老师们都决定天一亮就走。 这样在中午最热之前,他们就可以赶到鱼跃关,然后找地方休整。 大巴车停放的地方距离石窟有20分钟左右的路程。 风吹来的细砂砾磨得人脸疼。 女生们各个拿纱巾包着脸。 男生们没有防护措施,只能捂着脸。 就是滕茕就用纱巾蒙住了脸,只有郗玄和祁玉玺没什么反应。 如果有人拿着放大镜去看,就会发现风沙根本没有贴上两人的皮肤。 先天武者的内劲可以轻易挡掉粗糙的沙子。 更何况祁玉玺原本就已是先天中期,他又刚刚突破。 上了车,祁玉玺四人如常地坐在最后一排。 宁旭和凌君凡怕吹,祁玉玺还是坐窗边,他右侧是郗玄。 郗玄过来是凌君凡和宁旭。 滕茕仍是坐在祁玉玺前排靠窗的位置。 女生们抱怨,出来一趟皮肤变差好多,又黑又粗糙。 男生们也都说自己晒黑了。 师生和导游们都上了车,两辆大巴和一辆中巴向着沙山而去。 最多半个小时就能抵达。 汽车发动行驶,慢慢离开了飞天石窟的范围。 坐在窗边看窗外的祁玉玺往后看了一眼。 有三辆越野吉普车超过他们的大巴,飞快向前驶去。 宁旭和祁玉玺都听到了吉普车的车声。 凌君凡好奇:“看来也有人跟咱们一样这么早出发的。” 凌君凡刚说完这句话,大巴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郗玄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往前栽去的宁旭,顺便挡住了坐在两人间的凌君凡。 车内尖叫声起。 很多没有系安全带的学生都被撞到了。 有人扭到了脖子,有人撞破了嘴,第一排靠过道的学生直接飞了出去。 祁玉玺鸭舌帽下的凤眸冷厉。 他掏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把声音调到静音模式,按下紧急联系键。 “砰砰”几声。 大巴车的车门被人砸开。 还没从急刹车中缓过来的学生们再次尖叫起来。 随后响起的“噗噗噗”的枪声,伴随着车门玻璃的破声,把车内的恐惧气氛推向了顶点。 “同学们不要慌!不要怕!” 张居原站起来,一边安抚吓坏的学生,一边掏出手机就要报警。 有什么打在了他的手腕上,张居原的手机掉在了。 “坐下!” 张居原的腿一软,坐回了位置上。 砰! 车门被撞开,三个持枪的蒙面人冲上了大巴。 张居原的心砰砰砰直跳,混乱中,他听清了刚才是谁喊他坐下。 “低下头不要看!” 同样吓坏了的宁旭和凌君凡听从祁玉玺的吩咐,低下头,抱住脑袋。 导游早就吓得缩在了椅子上,司机也瑟瑟发抖地抱住了头。 早晨6点,郗琰钰刚起床,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儿子的! 郗琰钰那个吃惊(受宠若惊)。 他立刻接听电话:“安安?” 电话里却没有儿子的声音,只有从不知哪里传来的陌生男声: “所有人都不许动!不许叫!都坐下!” 噗噗噗噗! “啊——!!” “不许叫!谁再叫,我崩了他!” 郗琰钰抬脚就往外走。 客厅里的三郗看到家主脸色阴沉,眼里满是杀气的走了出来。 三人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跟着家主大步往外走。 “把你们的手机全部交出来! 如果让我知道谁私藏,就别怪我打爆他的头! 不要妄图报警,不要乱动,我手里的枪可不长眼!”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他们有钱,他们家里有钱,你们找他们!” “田凯!我x你妈!” 这个声音郗琰钰不陌生,是凌君凡! “闭嘴!坐下!” 郗琰钰已经冲进了祁东园。 他捂住手机的话筒,一脚踹开西厢房的门: “凌靖轩!安安他们出事了!” 车上,蒙着脸,一身迷彩装,持枪的绑匪共有三人。 最先冲上来的人先打晕了司机,霸占了方向盘。 另一人手持一把半自动步枪,在车门的位置,盯着车上的所有人。 最后一人单手也是一把半自动步枪,另一手拿着一个空背包,装学生们交出的手机。 不仅如此,对方还要求学生把放在身上的背包或挎包全部丢到过道上。 大部分学生的背包都放在上方的行李架上,丢出来的包不多。 老师和学生们都非常的害怕,没有人敢私藏手机。 绑匪慢慢往后走,祁玉玺低声:“不要妄动。” 前排的滕茕轻微地点了下头。 祁玉玺把自己的手机塞进了座椅的缝隙里,拿他喝的瓶装水挡住。 之后他拿走了郗玄的手机。 绑匪走过来了,滕茕交出了自己的手机和腰包。 祁玉玺、宁旭和凌君凡也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学生们太害怕了,没有人注意到有手机的郗玄没交出手机。 因为抵挡风沙的缘故,学生们都戴着帽子,祁玉玺也就不显得扎眼。 绑匪似乎很自信不敢有人私藏手机。 毕竟这个年头能有手机的学生本来就不多。 这辆车收走了十部手机已经超出预料。 绑匪接着拿出一看就是事先准备好的黑布条: “都把眼睛蒙上!不要耍心思!” 祁玉玺接过黑布条乖乖蒙住眼睛。 凌君凡和宁旭不明白祁玉玺为什么不出手,不过他们相信祁玉玺肯定有不出手的理由。 坐在右侧第一排的张居原,全身不受控地在发抖。 如果刚才没有人打掉他的手机,让他坐下。 以他的位置,绝对是劫匪第一个开枪的对象! 张居原蒙住眼睛,艰难地咽了下嗓子,只觉得喉咙里又干又涩。 两辆大巴车和一辆中巴车全部被劫匪劫持。 三辆车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向着戈壁深处驶去。 和三辆车一起驶离的还有三辆越野吉普车。 第113章 没有动作的祁玉玺 此时,百里家祖宅乱了。 祁四奶奶靠在外孙女的怀里哭。 祁四爷爷吓得是面无血色。 岳思元的手放在祁四爷爷的后心处,稳住老人家的心脉。 凌百晖和凌百翔站在邬栖山的身后,看他指挥。 岳小凤和叶凤在“叶归园”守着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老人家。 两位老人还不知道重外孙出事了。 叶凤和楚妍借口过来看看老人家,把两位老人拖在“叶归园”内,避免他们发现宅子内的异常。 以两位老人的年龄,万一叫他们知道凌君凡出事了,后果不堪设想。 凌靖轩这边得到了消息,军部那边也就马上得到了消息。 凌百晖和凌百翔带着妻子直奔百里祖宅。 凌靖宇和凌靖磊都在军部。 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的叶凤,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才没让父母发现异常。 凌百晖原本是不想让妻子知道的。 但郗琰钰一脚踹开了西屋的房门。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这万一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听到异常过来,那就更糟了。 只有叶凤这个亲女儿,才能把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老人拖在“叶归园”内。 楚妍完全是来陪着嫂子的。 叶凤勉强还能稳住自己,是因为凌君凡身边有祁玉玺。 先不说滕茕的实力如何,郗玄是先天初期的武者。 祁玉玺的手机一直传递着消息,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安全的。 叶凤现在完全把希望放在了祁玉玺和郗玄的身上。 宁老爷子也接到消息了,他只告诉了两个儿子。 宁家人现在被要求按兵不动。 宁家的能量多在政界。 军方这么快得到消息还说得过去。 宁家若那么快做出反应,难保不会被绑匪察觉到异常。 军方和军武处现在最要紧的是查出绑匪的身份,才好做出最佳的应对措施。 因为从事发到现在,祁玉玺都没动。 这本身就很不寻常。 以祁玉玺个人的实力和脾气,他什么都没做,就足以说明这不是一件简单的绑架学生事件。 祁东园的堂屋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等用于追踪的仪器。 邬栖山收到凌靖轩的消息后,立刻和滕苍带着十几名武官来到百里祖宅。 可以说,郗琰钰的消息是最快的。 学生们出事的一个半小时后,甘省公安厅才接到下方一层层传递上来的紧急警情—— 上京大学的107名师生,其中包括4名导游和3名司机,在前往沙山实习的途中,失踪了。 省厅厅长亲自坐镇,挑选精干警员追查学生的下落。 107人,其中有96人是上京大学的学生! 这起案件不是能不能破获的问题,而是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师生安全找回来! 否则,别说省厅的厅长还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 就是甘省的省长都很可能保不住乌纱帽! 失踪的学生里涉及到了古武者,邬栖山直接给甘省公安厅下令。 要对方全力配合军武处,调查此次师生失踪案。 邬栖山自然不会提祁玉玺的身份。 但不得不说,军武处接过了这起案件,甘省公安厅的压力骤然缓解了一半! 祁玉玺的手机一直开着,绑匪显然一直没有发现他的手机。 郗琰钰的一只手始终牢牢捂着手机的话筒。 面对过不知多少危险的他,此刻的手却一直在发抖。 祁玉玺是先天中期的古武宗师,他只要想逃,绝对逃得掉。 可车上还有凌君凡,有宁旭,有他的同学和老师。 祁玉玺或许对同学、老师们冷淡,但他绝不会丢下大家独自逃命。 “追踪到了!” 负责追踪的武官激动地喊了一声。 祁四奶奶瞬间不哭了,祁四爷爷也屏住了呼吸。 凌百晖和凌百翔凑近去看。 武官通过祁玉玺的手机定位,追踪到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代表手机的绿点在移动。 邬栖山立刻通过军武处,直接向驻扎在甘省的军团司令下达随时准备营救的命令。 汽车一直在行驶中。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估算着电量快耗尽了。 祁玉玺趁着绑匪不注意,放下手伸到后面,直接用内劲损坏了手机。 电量耗尽会有关机音乐。 “信号中断!” 眉头紧锁的凌靖轩:“安安的手机应该是没电了。” 邬栖山:“分析绑匪的前进意图。” 操作笔记本电脑的武官手指飞快,几分钟后,他说: “绑匪没有走主路,而是穿越戈壁,现在已经快抵达鱼跃关附近。 绑匪很可能会穿过鱼跃关进入羌省的孟哈。 鱼跃关附近虽然有复杂的戈壁地貌,但游人也多。 相反,孟哈戈壁的地貌也很复杂。 只有边缘的少数地带开发了旅游项目。 游客相对较少。绑匪如果深入戈壁,便于藏匿。” 这个时候,所有人也都意识到为什么祁玉玺一开始只是给郗琰钰打电话,却没有反抗。 不仅是祁玉玺所在的这辆车遭到了劫持。 历史专业四个班的学生分别在三辆车上。 绑匪同时劫持了三辆车,那在同一辆车上的祁玉玺、郗玄和滕茕就绝不能妄动。 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可以确定绑匪的手上有枪。 祁玉玺可以救下本车的师生,可另外两辆车呢。 一旦打草惊蛇,另外两辆车上的师生就危险了! 另外,汽车内的空间狭小,又坐满了人。 祁玉玺三人除非可以一击毙命。 不然绑匪的枪也有可能伤到学生和老师。 邬栖山亲自联系羌省公安厅。 在电话里,他又得到一个坏消息。 就在前一天,孟哈市的一个旅行团,在前往孟哈戈壁的景点途中失踪。 同天,附近派出所的一位副所长和三名警员也失踪了。 这两起失踪案今天刚上报到羌省公安厅。 凌百晖严肃道:“羌省和甘省相邻,很可能是同一伙人作案。” 如此的大案,涉及到两个省。 邬栖山要求羌省和甘省的公安厅互相配合。 军武处协调两省的驻军部队,全力抓捕绑匪。 打完几通机要电话,邬栖山道: “我们走!去孟哈!” 邬栖山让凌百晖和凌百翔两位军方老将留在百里祖宅坐镇。 两位留在这里也能陪陪心慌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在闭关,岳小凤、岳瀚和洗礼留下来护宅。 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跟着一道过去。 凌靖轩安抚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四叔、四婶,不要怕,安安不会有事的。 他之所以没动作,一定是不便出手。 你们要相信他,也相信我们,一定会平安带回安安。” 祁四奶奶死死握住凌靖轩的手: “靖轩,你们一定要平安带回安安,还有君凡、宁旭那些孩子们。 还有,那个丫头。” 滕苍看了一眼祁四奶奶,说不担心自己的妹妹,是假的。 但心里,滕苍也同样因为有祁玉玺在,对妹妹的安危,担心,却不紧张。 “四婶放心。” 抽出手,凌靖轩跟着众人走了。 邬栖山带着人直接去了军用机场,搭乘军机前往飞天军用基地。 就在邬栖山一众抵达飞天军用基地时,三辆载着师生们的汽车中途停了一次。 通过明显的汽油味,祁玉玺判断,应该是在某个地方加油。 加好油后,汽车继续前行。 途中他们没有遇到任何的关卡盘查,车子很颠簸。 由此,祁玉玺又判断,他们没有走大路。 第114章 古武界的魔教 车内,害怕到极点的学生,压抑地哭泣。 车上所有的人员,按照绑匪的要求,蒙住眼睛,压低身体。 双手抬起放在前方的椅背上。 通过空气中漂浮的干燥尘土和武者对方向判断,祁玉玺感觉他们一直在往西走。 往西,很可能是去羌省。 作为上京大学的学生,祁玉玺的地理很合格。 他很快猜到了绑匪的意图。 没有什么地方比无人的戈壁更好隐藏的了。 汽车一直没有停。 有学生憋不住想要上厕所,也因为太害怕只能尿在了裤子里。 汽车加油之后大概行驶了四个小时停了下来。 绑匪把学生和三位大人(老师、司机、导游)赶下车。 用绳子把他们一个个拴在一起,用枪驱赶着他们继续步行前行。 郗玄和滕茕在心里皱眉。 刚才在车上他们没有发现,现在听脚步,这些绑匪似乎都是古武者! 古武者从不会对付普通人,更不要说是学生。 滕茕或许还不肯定,郗玄却十分肯定,确实是古武者! “少主……” 郗玄在少主身后轻声唤了声。 “跟着。” 少主说出的这两个平静的字,让郗玄的心一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他都能察觉到这些绑匪不对劲的地方,少主肯定早就发现了! 听脚步声,三辆车的学生们都在。 郗玄竖起耳朵,过了会儿,他从凌乱的脚步声中确定,绑匪有8个人! 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有学生坚持不住了。 绑匪们直接一脚把走不动的学生踹翻在地。 被踹倒的学生吓得大喊,四位老师同时喊着让绑匪不要伤害学生。 其他还能走的学生摸索地找到被踢倒在地的同学,扶起他们继续走。 祁玉玺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了一个裂痕。 只不过这里深处戈壁,这样的裂痕并没有引起绑匪的注意。 走了三个多小时,炎热饥渴之下,学生和老师们都坚持不住了。 一名绑匪喊:“原地休息!” 学生们几乎是立刻地瘫坐在了地上。 祁玉玺和郗玄也瘫坐在地。 不是他们累了,而是不能表现出和别人不一样。 绑匪们接着说:“取下眼罩。” 可是学生们却不敢动,他们怕取下了眼罩他们就死定了。 祁玉玺摘下了眼罩,果然有8名绑匪。 每个绑匪的手里都端着一支突击步枪。 祁玉玺有信心解决了这8名绑匪,但他没信心保证不会有人死在枪下。 绑匪不杀他们,看来是要带他们去某个可以藏匿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绑匪的老巢。 不管去哪,只要能暂时把大家和这8人分开,祁玉玺就有办法解决。 哪怕不全分开。 只要确保绑匪的枪不会扫射到人群,祁玉玺和郗玄、滕茕联手,就能救下所有人。 这里太空旷了,反而不方便。 祁玉玺看向郗玄,郗玄的眼里是和少主相同的意思。 先跟着绑匪走,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祁玉玺和郗玄不动,或者说祁玉玺不动,滕茕也就没有动的意思。 也摘了眼罩的张居原忍不住去看祁玉玺。 看到对方对他微微摇头,张居原垂眸。 在看到劫持他们的有8名持枪的劫匪后,他就意识到祁玉玺为什么一直不动作了。 而张居原看不出的是,这8名绑匪走路的姿态和身上的气势,都透露出他们都是古武者。 滕茕在心里深深地鄙视,又充满了疑惑。 这些绑匪很显然不是民间古武者。 如果民间有这么一股敢对普通人乱来的古武者,军武处早就收拾他们了。 滕茕没有听哥哥提到过有这样一群反人类的民间古武者。 那这些古武者,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还敢如此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华国境内搞事! 之前跟着他们的那三辆越野吉普车并没有继续跟来。 绑匪施舍般地丢下五瓶矿泉水。 一个班也不过只能分到一瓶多一点! 张居原舔舔干裂的嘴唇说: “大家摘下眼罩,喝口水,不要怕。” 2班的同学一听,犹豫过后,摘下了眼罩。 另外三个班的班主任老师也让本班同学们摘下眼罩,先喝水。 三名司机和四名导游也摘了眼罩。 四个班的班主任统一决定,把一瓶水分给司机和导游。 四个班再一个班一瓶水。 司机和导游这种时候也不会去抢,能有一口水,能活下去都是上天保佑。 或许他们的这条命,这次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每个班20多个人,只有1瓶水。 很多学生都已经出现了脱水的现象。 好在学生们的素质摆在那里,加上也确实害怕,由班主任老师们做主,一人一口水。 轮到祁玉玺的时候,他没喝,让宁旭和凌君凡每人多喝半口。 郗玄也没喝,让了出去。 滕茕也没有喝,让给了宁旭和凌君凡。 对于三人的谦让,有的学生很感动,有的学生觉得他们傻。 只有张居原知道他们三人为什么会让出去。 绑匪让大家休息了20分钟,就催促他们继续赶路。 又是3个小时的不间断行走,女生们已经哭不出来了。 之后绑匪又给他们分了5瓶水。 这一次,祁玉玺和郗玄仍然没喝,郗玄让滕茕喝了。 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天却还亮着,不过总算凉快了下来,没有那么难捱了。 又艰难地行走了2个小时。 大家彼此搀扶,你拖我,我拽你。 在凌晨时分,他们抵达了目的地,一个深藏在戈壁深处的地下洞穴。 绑匪们把师生们赶进洞穴。 洞穴里却是别有洞天。 就如蚂蚁窝一般。 洞穴里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分洞穴。 师生们如进入迷宫,被绑匪赶进了一个很大的洞穴。 而洞穴里竟然已经有几十个人在了! 看到他们进来,那几十个人有人崩溃地哭了。 从这些人的穿着上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游客。 可是很快,学生们也开始哭。 他们在这个洞穴的角落发现了4名穿着警服,被五花大绑的警察! 4名警察都受了伤,其中一名警察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绑匪让师生们聚集在一起坐下,取下他们身上的绳子,就出去了。 这个洞穴外有两名手拿突击步枪的蒙面迷彩装男人把守。 祁玉玺、郗玄和滕茕很有默契地坐在了最前面。 祁玉玺踢了宁旭和凌君凡各一脚,把他们赶到后面去坐。 洞穴内哭声阵阵,张居原再次看向祁玉玺的方向,只看到对方戴着帽子的,低垂的脑袋。 祁玉玺的声音很轻:“门口的两个,后天。” 滕茕大惊,也把声音放得极轻: “他们真的都是古武者?” 祁玉玺微微点了下头。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郗玄和滕茕能听到。 而就在学生们被赶下车时,邬栖山的私人手机却接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 邬栖山接听。 手机里传来一个人男人阴鸷的声音: “邬栖山,想必你已经接到上京大学学生失踪的消息了。” 邬栖山:“你是谁!” 对方:“你肯定认识我。两年前,你抓走了我的弟弟。” 邬栖山:“苗苏里!” 对方:“呵呵呵…… 邬栖山,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在……看到我弟弟。 他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杀一个人。 上京大学的100名大学生被集体枪杀…… 呵呵呵,这个新闻一定会引起全球的轰动。 我很想知道,他们聪明的脑袋值不值钱。 哦,忘了告诉你。 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旅行团。 我不小心把他们全部接收了。 很抱歉的告诉你,我现在也是先天大圆满。 我等你的好消息,别让我失望。” 对方挂了电话,负责追踪的人失望地朝邬栖山摇头,时间太短。 “是谁!” 郗琰钰冷声。 邬栖山紧捏着拳头说:“这个人叫苗苏里,他弟弟叫苗苏乌。 他们就是武侠小说里的那种魔教份子。 他们认为古武者应该统治世界,想法极其偏激。 只要能杀死对方,他们不介意用任何的手段。 两年前,我率领军武处的武官围捕他们兄弟二人。 他受伤逃了,苗苏乌被抓。 两年前苗苏里还是先天后期。 他绑架学生就是为了交换出苗苏乌。” 郗琰钰:“先天后期?!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邬栖山:“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叫‘执天宗’,各国军武处都知道这样的组织。 这个组织的古武者不会在古武界登记。 他们认为我们这样的古武者是虚伪的败类。 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武者。 至今各国军武处都没有查到他们的总部在哪; 也没有查到究竟有没有一个所谓的宗主存在。” 郗琰钰非常不高兴:“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在古武界公开?!” 邬栖山:“据说,他们有可以让普通人也可以习武的能力。 一旦公开,古武界就乱套了。 不要低估人性的贪婪。” 凌靖轩的心一颤,不动声色地问: “他们让普通人习武的能力是什么?” 邬栖山:“从我们抓获的‘执天宗’的人嘴里审讯出的,似乎是一种很邪门的功法。 非常血腥残忍。 只是他们的人都被洗脑了,我们很难问到有用的内容。” 郗琰钰:“苗苏乌呢?” 邬栖山的脸色很难看:“已经死了。自断心脉。” “……!!” 郗琰钰一脚踢碎了一把椅子。 先天大圆满! 哪怕是先天后期以下的人,郗琰钰都不会太担心。 可对方是先天大圆满! 而且对方手里还有其他人! 儿子的电话里传出的绑匪声音就至少有3个! 还只是儿子乘坐的那辆车! 那另外两辆车上呢! 邬栖山说了,这些人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对方的手里还有枪! “安安是厉害,但他还没有厉害到刀枪不入! 对方是先天大圆满! 邬栖山,我不管你们军武处有什么计划! 我要去找我儿子!” 郗琰钰抬脚就走。 邬栖山拦住他:“郗家主!军武处一定会想办法救出他们! 郗家主也要相信祁宗师才对! 您想过没有,如果您出面,对方就有可能发现祁宗师的身份! 那对祁宗师才是最危险的! 我出面,因为我是军武处的处长。 您呢! 郗家的家主为什么会在这里! 苗苏里现在只当那些都是学生,他根本不会想到学生里有三名古武者! 您也听到苗苏里的话了,他们三个人没有暴露!” 凌靖轩没有劝说郗琰钰,因为他也想立刻去找祁玉玺! 霍连元双手抱胸:“你们军武处是什么打算?” 邬栖山对滕苍说:“查一下这个坐标。” 邬栖山报出的坐标所在地,就是苗苏里要求见到苗苏乌的地点。 滕苍很快查到地点,汇报:“是孟哈市的市中心广场。” 市中心……倒是会选地方! 邬栖山:“看来人质一定就在孟哈的戈壁! 以我对祁宗师的了解,他一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军武处集合!去孟哈戈壁!” “是!” 为了不打草惊蛇,邬栖山派了特种部队、军武处的一部分武官前往孟哈市。 他则带着另外30名武官和凌靖轩、郗琰钰、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三郗、蒙柯,乘车赶去孟哈戈壁。 第115章 祁玉玺出手了 关押人质的洞穴内,绑匪没有再给师生们水,更不要说食物。 大家又渴又饿,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祁玉玺低着头,耳朵却仔细地聆听附近的动静。 有人隐隐在交谈,有人在走动; 有人的步伐轻,有人的步伐重。 这时,一位穿着功夫短打的蒙面男人走了进来。 看守的两名绑匪都恭敬地向他行礼。 祁玉玺身体的肌肉悄悄绷紧,并不着痕迹地碰了下郗玄。 蒙面绑匪在学生们中间扫视了一圈,朝着1班的一位女生走去。 对方的脸上很脏,头发也乱了,可也难掩五官的漂亮。 两名看守的古武者见状,其中一人拿着枪进来,对准学生们。 那名古武者伸手就去抓那名女学生。 1班的班主任老师站起来挡在女生的面前。 拿枪的古武者见状,对准老师就要开枪。 说时迟那时快,有三个人毫无预警地窜了起来。 要开枪的那人,手腕齐断,鲜血飙出。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惨叫出声,就被一道无形的剑气划破了喉咙。 另一位发现不妙的持枪古武者刚端好枪,就被突然而至的一人,一拳砸碎了他的突击步枪。 紧接着,迎面就是一记铁拳。 绑匪完全慌了,下意识抬手抵挡。 他只觉有什么砸在了他的胳膊上,接着就是他的脸上。 这位古武者,未能来得及发出提醒的叫声,就永远陷入了黑暗。 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是怎么碎的。 祁玉玺接着回身,一脚踹飞被他割破了气管的绑匪。 对方的脑袋耷拉了下来。 不过半分钟,两名持枪绑匪就报废了。 “你们是古武!” 想要夺门而逃的蒙面人没能把话说完。 祁玉玺、郗玄和滕茕三人联手,很快结果了他。 所有人质都傻了。 一切都来的太快。 直到视线中的血红传递到他们的大脑,再由大脑分析出那是什么东西后。 才有第一个人发出了害怕的惊叫。 “啊——” “闭嘴!” “唔!” 叫声已经来到嘴边的许多人,都被按下了暂停键,硬生生把自己的害怕,咽了回去。 张居原这时候站了起来:“大家不要怕! 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往角落里靠!” 祁玉玺一脚把蒙面人的尸体踢到了角落。 接着又是两脚,把另外两人的尸体踢过去做伴。 学生们手软脚软,哆哆嗦嗦,或爬或挪的,按照老师的要求聚集在一起。 被绑着的警察眼里出现了希望。 一名警察满含热泪地说:“你们是古武者吗?” 古武者? 什么古武者? 所有人质都看向刚才出手的三名学生,特别是明显最牛x的祁玉玺。 不过暂时没有人为他们解释。 凌君凡很大胆地起身过去,捡起地上唯一完好的那把突击步枪,问: “玉玺,你没事?” 说着,还朝祁玉玺竖了根大拇指。 和其他人不同,凌君凡一点都不怕,只觉得祁玉玺刚才酷毙了! 几个胆大的男性人质见状,也没那么怕了。 快速解开警察身上的绳子。 “没事。” 祁玉玺也没想到这三名古武者都这么弱。 那看来,这里的古武者都很好收拾。 他看向郗玄和滕茕:“你们两个守在这儿,我去找其他人。” 郗玄:“少主,我和你一起。” 祁玉玺:“少废话!” 少主不耐烦了,郗玄只能同意。 放心地把这里交给郗玄和滕茕,祁玉玺走了。 凌君凡把步枪递给郗玄。 郗玄把枪交给了滕茕,和对方一起守在门口。 被解绑的一名警察走过来询问:“你们是卧底吗?” 郗玄不吭声,滕茕:“我们是学生。” “……!” 滕茕:“学生就不能是古武者?” 警察闻言担心了:“他们之中有几个人特别厉害的。” 滕茕问:“你们当警察的怎么会被抓过来?” 这名警察道:“我们三个和副所长在巡逻途中,遇到这伙人劫持游客。 只是我们没想到他们是古武者,没得及把消息送出去。 他们没收了我们的手机。 不过就是有手机也没用,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我们副所长受了伤。” 滕茕:“我看看。” 滕茕又把步枪递给郗玄,她过去查看那位副所长的伤势。 这位副所长的肩膀中弹了。 滕茕咬牙:“拿枪对付普通人,这些败类!” 郗玄没过来,不过问:“还有救吗?” 滕茕:“没伤到要害,但还在出血。 我先止血,没有药,也没别的办法。” 就看能不能在这里找到药了。 这时候,有清楚的枪声传来,大家的一颗心瞬间提了上来。 很多人紧张地盯着洞穴外,就怕又有人端着枪冲进来。 滕茕也不禁看向洞穴外。 郗玄自我安慰:“少主没那么容易被子弹打到。” 宁旭和凌君凡也担忧不已。 想到一件事,凌君凡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便携药盒: “滕茕,你看看这个有没有用。” 滕茕拿过药盒,打开一看,惊讶: “这是?” “玉玺给我和宁旭的。” 这种场合,凌君凡也不想花时间解释。 祁玉玺用合灵丹给他疗伤。 他当时觉得合灵丹的味道挺不错,就跟祁玉玺要了20颗当糖豆吃。 反正祁玉玺二话没说给了他20颗。 宁旭从口袋也摸出一个便携药盒: “我这里也有。” “一颗就够了。” 取出一颗,滕茕把药盒还给凌君凡,凌君凡没要。 “你拿着。我拿着没用,我就是当糖豆吃。” 这么珍贵的丹药当糖豆吃! 滕茕不想承认她很嫉妒凌君凡和宁旭。 宁旭把他的(糖豆)药盒给了郗玄。 郗玄身上有祁玉玺实习时给他的一些合灵丹。 不过这种时候他没有拒绝。 他的合灵丹都在背包里,背包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枪声断断续续,之后很久都再没有枪声。 这期间,也没有绑匪出现在这边。 众人紧张的心情中,又莫名地多了一份心安。 滕茕给受伤的副所长服用了合灵丹,用内力帮他吸收,又帮他止了血。 等了有两个小时,有人来了。 郗玄立刻喊:“少主!” 滕茕迎了过去,宁旭和凌君凡也急忙过去:“玉玺!” 祁玉玺回来了。 他布满了尘土脏污的t恤衫上有零星的血渍。 凌君凡吓死了:“玉玺,你受伤了?” “没有。别人的血。都跟我走。” 学生们首先呼啦啦地站了起来,游客们见状也不迟疑。 大家互相搀扶着,也不分是学生还是游客了。 游客帮忙搀扶没力气的警察,也有人背起了昏迷中的副所长。 大家互相帮忙,跟着祁玉玺往外走。 祁玉玺带着众人在昏暗的地下洞穴内穿行。 走了约10分钟,他把众人带进了一个亮着四五盏应急灯,同样很大的洞穴。 凌君凡第一个叫出声:“有吃的!” 接下来的事,祁玉玺就不管了。 这个洞穴是绑匪们聚餐的地方,食物和瓶装水充足。 有罐头、有压缩饼干、有肉干、有泡面,等等等等。 甚至还有电磁灶等炊具。 老师们和重拾希望的司机、导游,以及旅行团的导游与几名游客,自发组织起来负责维持秩序,分发食物和水。 有三名古武者在,也没有人敢不老实。 大家都闷着头吃喝,都饿坏了。 尤其是脱水的学生们,抱着矿泉水瓶不撒手。 祁玉玺坐在凌君凡身边也在大口吃,他也很饿。 暂时没有了死亡的威胁,大家的心态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所有人都最大的恩人,也都特别的关注,关心。 旅行团里的几位阿姨低声商量了一下,有人去拿了电磁灶,有人去拿了泡面和火腿肠。 “同学,阿姨们给你煮点热乎的吃。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 祁玉玺抬头。 对方马上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眼角甚至有些湿润。 祁玉玺:“谢谢。” “你等着!很快就好啊!” 没有人要求也要吃热乎的。 凌君凡开口:“阿姨,玉玺特别能吃,你们多煮点。 他一个人至少能吃一箱泡面!” “好咧!知道啦!” 几位阿姨的脸上都露出了长辈的疼爱笑容。 很快,第一锅泡面煮好了。 祁玉玺再次表达了感谢。 不仅祁玉玺有,郗玄和滕茕也有。 郗玄让凌君凡吃他那锅,凌君凡没要。 他吃干脆面就行。 受了伤的警察也有热乎的泡面吃。 学生和游客中,特别虚弱的人,也分到了一碗煮泡面。 食物充足,大家很快都填饱了肚子。 祁玉玺、郗玄和滕茕还在吃。 阿姨们继续通力合作,煮面。 凌君凡这时候说了一句: “古武者的食量都很大。 阿姨,你们再开一箱泡面,他们吃得完的。” “好咧。” “凌君凡,什么是古武者啊?” 同班的男生大着胆子问。 凌君凡:“玉玺他们这样的就是古武者。” “……!!” 说等于没说! 想到一件事,凌君凡站起来找人。 找了半天,他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凌君凡撸撸袖子,过去了。 洞穴里发出一人的惨叫。 不明所以的警察和游客们本来还想制止,却被2班的学生们拉住了。 班长陈珊珊气愤地说:“他被揍活该! 绑匪上车的时候,他让绑匪抓家里有钱的同学,不要抓他!” 这真的该揍! 还在煮面的一位阿姨出声:“怎么能这么做!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凌君凡打得解气,田凯是不敢还手。 眼看差不多了,宁旭出声:“君凡,好了。 你把他打死了还麻烦。 打残了玉玺还得负责把他带出去。” 凌君凡不打了。 对着脸跟猪头一样的田凯吐了口唾沫,放下狠话。 “不要再让我在学校看到你! 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第116章 有越野车来 三个人消耗了四箱泡面,两箱火腿肠,和两箱真空装卤蛋,才算是放下筷子。 张居原这时候才问:“祁玉玺,现在是什么情况?” 祁玉玺:“这里有16个人,全部是古武者,已经全部解决。 来的路上我已通知家里人,警察应该在找我们来。 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我们在这里等一天。 一天后如果没等来人,我带你们出去。” 一名警察:“他们还有别的同伙,还有一个头目,很厉害。” 祁玉玺点点头:“这里有一个洞穴明显不同。 应该就是他们头目的洞穴。” 凌君凡:“啊?在哪里!” 留郗玄和滕茕这里,防止有绑匪回来。 祁玉玺带宁旭、凌君凡、张居原和唯一那位还能正常行走的警察去那个洞穴。 其他人当然也好奇,但祁玉玺没说带大家一起去,也没人那么没眼色地提要求。 一进入这个洞穴,凌君凡和宁旭连连惊叹。 凌君凡:“这绝对是绑匪老大住的!” 洞穴里亮着暖色的灯,kg-size的舒适大床。 地上竟然还铺的是木地板! 木地板上还有一块一看就很贵的地毯! 凌君凡蹲下摸摸,叫:“这是手工地毯!我敢肯定!” 房间里有木制的衣柜,有台,有酒架。 走过床铺的位置还有一个台阶,上了台阶竟然是一个浴缸! 宁旭打开水龙头,居然还有水! “我要洗澡!” 凌君凡只觉得身上好痒。 祁玉玺:“洗。” 凌君凡欢呼地就要脱衣服,想想又觉得不好意思。 那名警察说:“这里显然是他们的一个固定的基地。 应该经营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在戈壁深处的地下,我们确实很难发现。” 张居原分析:“这附近肯定有发电、供水的地方。” “这里有发电机。” 祁玉玺, “在很偏的一个洞穴里。” 张居原和警察跟着祁玉玺去看其他的洞穴。 凌君凡和宁旭没跟去,两人要洗澡。 等到祁玉玺再回来,宁旭和凌君凡已经洗白白了。 当然,两人没奢侈的泡澡,冲了个淋浴。 祁玉玺:“隔壁的洞穴有洗衣机。” “我去洗衣服!” 身上只裹了一条大浴巾的凌君凡抱起他和宁旭的脏衣服,穿着拖鞋去隔壁。 宁旭担心:“余下的绑匪会不会突然回来?” 祁玉玺:“我去门口守着。 你让郗玄和滕茕分别过来洗漱。 还有给我们煮面的那几位阿姨。” 宁旭:“你不洗澡?” 祁玉玺:“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非常适合我练功。” 他没有在不安定的环境中洗澡的习惯。 没外人了,宁旭问:“玉玺,这些绑匪‘都’是古武者?” 祁玉玺点点头,宁旭:“那你有问出什么没有? 不是说古武者不会对普通人出手吗? 感觉这些人不像是古武者,更像是恐怖分子。” 祁玉玺的眼底沉沉:“后面那几个我只是打残了他们。 他们全部自杀了,自断心脉。” 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返回来的凌君凡惊叫: “卧槽!这些人根本就是邪教!” 宁旭搓胳膊:“全是古武者的邪教,这成本太大了!” 祁玉玺:“管他是什么。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我出去。” 祁玉玺去外面守着兼练功。 滕茕和郗玄轮流过来清洗了一番。 旁边的洞穴有洗衣机,也有干衣机,很是方便了很多。 由此也可看出,这是这些古武绑匪的一个固定基地。 之后滕茕把给他们煮面的几位阿姨带过来。 几位阿姨不停地感谢祁玉玺和滕茕细心。 滕茕被感谢得有点心虚。 几位阿姨也没洗澡。 只擦了擦身,擦了擦头发上的沙子,稍微清爽一些。 阿姨们也没洗衣服,也是想着给大家省点水。 宁旭让四位老师和三位警察过来洗漱。 都没来。 等安全出去后再好好洗。 老师们要对学生负责; 警察要对群众负责; 这种情况下去,谁都没心思打理自己。 洞穴里很容易迷路,好在古武者的方向感很强。 郗玄在两条主要的通道里点了火把,这里有丰富的火把储存。 郗玄和滕茕还是回他们吃饭的那个洞穴去了。 凌君凡拉着宁旭留了下来。 刚才参观的时候,洞穴的箱子、柜子和抽屉里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当时祁玉玺也没让打开。 现在没人再过来了,两人开始寻宝了。 “哇!好多美金!” “哇!这是什么?海蓝宝石吗?!” “君凡,你看,这是羊脂玉!” “哇塞!这里不会根本就有一个宝石矿!好多宝石!” 祁玉玺坐在距离洞穴入口两米远的地方练功。 收功,他睁开眼睛。 过了会儿,他回头,宁旭正好走了出来。 祁玉玺:“你出来干什么?” 宁旭跟做贼似的,来到祁玉玺身边蹲下,在他耳边低声说话。 说完后,他问:“那些东西你说怎么办? 我和君凡不想便宜别人,都应该是你的。” 祁玉玺淡淡地说:“喜欢就拿走。” 宁旭:“会不会有警察找麻烦?” 祁玉玺:“按古武界的规矩,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归我个人所有。” 宁旭:“那要给郗玄和滕茕分吗?” 祁玉玺:“你看着办。” 那就是可以给。 宁旭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和君凡会寸草不留的!” 说完,他起身回洞穴了。 宁旭回来向凌君凡传达了祁玉玺的指示。 两人翻箱倒柜,翻出两个提包。 把所有的现金、宝石和玉石统统装了进去。 两人连酒柜里的酒都没放过。 祁玉玺就一直坐在洞穴外。 当天微亮的时候,郗玄和滕茕出来了。 郗玄:“少主,您去休息,这里我们来守着。” 祁玉玺背对着他说:“把所有人集中到附近,只带必要的食物和水。” 滕茕问:“我们要走了?” 祁玉玺:“事先准备总好过临时慌乱。” 滕茕和郗玄明白了。 两人返回洞穴内部,把所有人都带了出来。 并把洞穴里剩下的瓶装水、压缩饼干、火腿肠都拿了过来。 罐头,每个人装两罐;袋装的方便面,每个人分两包。 其余的罐头和方便面就都留下了。 如果需要步行出去,水、压缩饼干和火腿肠最实际。 人员们聚集在距离洞穴口最近的两个小洞穴内。 大家人挤人坐着,没有人抱怨。 所有人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里没有信号,也不确定救援人员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 先一步被绑来的旅行团游客们,是被整车拉过来的,所以看上去学生们的情况好一些。 他们更多的是饥饿。 而学生中有不少人有发烧的症状。 郗玄和滕茕给烧得最厉害的学生服用了合灵丹,先让他们退烧。 不是太厉害的,郗玄和滕茕让他们先忍忍。 目前他们手里只有这么些合灵丹,要备着,以防万一。 合灵丹也毕竟不是普通人吃的丹药。 若有足够的九天云雪丹,那祁玉玺就有信心,步行把所有人安全带出戈壁。 也是幸运祁玉玺在实习的学生中。 师生们昨晚及时补充了食物和水。 否则今天会有很多人站都站不起来。 祁玉玺也希望救援的人能找到他们。 戈壁的天黑得晚,亮得却早,现在也才不过6点。 祁玉玺的耳朵动了动,站了起来,看向西北的方向。 在洞口守着的郗玄见状立刻上前:“少主?” 祁玉玺紧了紧被风吹得有些松动的帽子: “来人了。是越野车的声音。” “我去叫滕茕!” 郗玄立刻返回洞穴,祁玉玺脚步转动,面向越野车前来的方向。 入目之处还没有越野车的影子。 滕茕和郗玄很快出现。 能动的三名警察,凌君凡、宁旭、四个班的班主任老师都来了。 三名警察的手里各拿着一支突击步枪。 张居然一来就问:“祁玉玺,绑匪来了?” “可能。” 远处,有黑点出现。 祁玉玺:“你们守好洞口,保护好自己。” 几个人都套上了防弹服,是在装武器的洞穴里找到的,突击步枪也是。 三名警察招呼几人回洞穴。 和老师们商量后,那名腿脚最利索的警察跑回去喊人。 组织所有青壮年把洞穴里的沙袋搬过来堵住洞口。 这些沙袋可能是绑匪们用来抵挡戈壁沙尘暴时用的。 就在入口处的另一个洞穴里放着。 越野车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对方也发现了洞穴外站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陌生人。 越野车的速度放缓,最前方的那辆越野车副驾驶的车窗打开。 一人举着突击步枪朝着祁玉玺射击。 祁玉玺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噗噗噗的子弹落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枪声惊动了洞穴内的学生和游客们。 迅速堵住一半洞口,青壮年们都没有再躲回去。 警察也没有给他们发枪。 不会用枪的人,这种时候拿了枪反而会惹出乱子。 毕竟祁玉玺这位“自己人”还在外面。 绑匪发现对方竟然是古武者,没有再射击。 三辆越野车停了下来,六名蒙着面,穿着功夫短打的古武者从车上下来。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兵器。 有剑,有弯刀,有狼牙棒,甚至还有链球。 郗玄和滕茕翻出堵住一半洞口的沙袋,走到祁玉玺身后。 三名警察握紧手里的步枪,枪口朝上。 凌君凡和宁旭也躲在沙袋后,手心里全是冷汗。 四位老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117章 又一辆越野车 二班有同学摸了过来,听说又有绑匪来了,祁玉玺在外面! 二班的学生很担心祁玉玺,又隐隐有些好奇,特别是男生。 昨晚的祁玉玺真的是太帅,太牛x了! 沙袋后摸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女生都偷摸过来了。 昨晚给祁玉玺煮泡面的几位阿姨,尾随同团的几个男人过来。 往外探头一看,就见洞穴外,昨晚那个救了他们的三个学生面对,有六个手拿着凶器的蒙面人。 看那打扮,难道也是那个所谓古武者? 而昨晚最厉害的那个男学生,站在最前面!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害怕自己叫出声打扰到那三个年轻的学生古武者。 老师们没有呵斥同学们回去,只是低声一遍遍叮嘱大家,不要叫,不要出声。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打扰到祁玉玺、滕茕和郗玄三人。 特别是不能打扰到祁玉玺! “没想到,竟然有军武处的卧底。” 为首的一名手拿弯刀的古武者开口。 滕茕:“我们是正正经经的在读大学生! 你们这些古武界的败类!配不上你们那一身皮!” 祁玉玺却懒得跟这些人废话,身体又一次瞬间在原地消失。 为首的人本能的举刀抵挡。 有绑匪大呼:“是先天后期!” 郗玄和滕茕也动了。 这六名绑匪竟然全部都是先天初期! 郗玄和滕茕很明显没有祁玉玺那么厉害。 他们两人各对上一人。 祁玉玺一个人对战四人! 洞穴内,躲在沙袋后的人全部看直了眼。 他们真的不是在看武侠剧吗?! 为什么现实世界中会出现武打片! 昨晚祁玉玺的动作太快,大家当时也懵了,没看真切。 这回! 很多人都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真的是武侠动作片! 滕茕是后天大圆满,对战先天初期不应该太费劲。 但她根本没有真正与人对战的经验。 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体验过什么叫生死战。 平时最多只是与人切磋。 那些跟她切磋的军武处的大哥哥、大姐姐们都让着她。 滕茕的实战经验可以说为零。 这边,祁玉玺已经废掉了两个人。 那边,滕茕却是被绑匪一脚踹飞在了一座沙丘上,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滕茕!” 张居原和二班的学生们在沙袋后急的大喊。 和滕茕对战的那名绑匪见她失去了战斗力,转而攻向了郗玄。 似乎是想把郗玄也尽快废掉,然后去帮忙同伴,一起对付最棘手的祁玉玺。 祁玉玺见状,一个纵身跃到郗玄身边。 凌君凡和宁旭看看现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跃出沙袋往滕茕的方向奋力跑去。 张居原和三名警察慢了一步的手伸在半空。 腿脚最灵便的那位警察也翻出了沙袋,四名老师也翻了出去。 惨叫声起,跑出来的几个人都下意识地回头。 就见刚才踢飞滕茕的那名古武者,捂着腹部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6名绑匪,现在只剩下两人还有战斗力。 几人顿时不害怕了。 凌君凡甚至做了个挺胸的动作。 有玉玺在,再来十个先天初期他们也不惧! 几个人跑到滕茕的面前,张居原和宁旭扶起滕茕,警察蹲下背起她。 大家配合默契地迅速撤退。 凌君凡甚至很大胆地跑出几步,捡起绑匪的那根被甩飞到这边的狼牙棒! 凌君凡的想法是,能让绑匪少一件武器是一件! 宁旭见状,也跑出几步,把他觉得最危险的链球给拖走了。 卧槽!真尼玛沉! 大家动作迅速统一地返回洞穴。 被救回来的滕茕紧咬着嘴。 此时此刻,她为自己曾经的自大猖狂无地自容。 她以为自己是天才,结果根本就是一个废柴! 六个人,她居然一个人都对付不了! 自责的滕茕,眼泪流了下来。 谁也没有安慰她,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滕茕至少还能出去对付几下古武者,他们才是什么都帮不上忙。 三分钟后,只有一位还能动的绑匪了,就是跟郗玄对战的那位。 祁玉玺没去帮郗玄,他站在一旁紧了紧头上的鸭舌帽,一副不打算出手的意思。 “祁玉玺怎么不出手了?” 有同学不解。 滕茕在疗伤,没空解释。 宁旭猜道:“郗玄能自己解决。” 凌君凡:“这是难得的机会。古武者不打架怎么进步。” 宁旭点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十几辆军用越野车,和五辆军用卡车停在了路边。 最前方的车上下来一个人,仔细查看附近地面的印记。 在周围查看了半天,他又向西北方向查看了有100米左右,然后拿出对讲机说: “处长,您来看看。” 后面的一辆车的车门打开,邬栖山和滕苍从车上下来。 两人一下车,他们之后的三辆车上,凌靖轩和郗琰钰等人也下了车。 在几人过来后,负责沿途追踪的武官说: “处长,这附近有明显的刹车痕迹。 您再看这里,好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裂痕。 裂痕的距离很平均,像是走路的时候留下。 这几个裂印很深。” 邬栖山:“这样的裂印多吗?” 对方:“从我说有刹车痕迹的地方到这里都有。 祁宗师他们很可能到这里后下了车,沿着这条路向南前行。” 邬栖山:“继续向南寻找是否有类似的裂印。” “是!” 凌靖轩蹲下,手掌按在一个裂印上。 一股微微的凉意顺着他的手掌进入他的身体,与留在他丹田内的某种阴寒之气呼应。 他又检查了几个,都有那股阴寒气息。 凌靖轩站起来:“这些裂印是安安留下的。” 郗琰钰神色一震:“你怎么肯定?” 凌靖轩:“我是他的师兄。” 同是师兄的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 邬栖山马上问:“您确定吗?” 凌靖轩重重点头:“确定。裂印有微凉的气息,是安安的功法。” 郗琰钰、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立刻蹲下。 邬栖山和滕苍也蹲下。 裂印中确实有一股不明显的温凉气息。 要知道,戈壁白天的温度可是很高的。 裂印却有着不该存在的温凉感,这本身就不寻常! 几人都与祁玉玺交过手,也立刻想到了他的那个阴寒的功法。 证实了凌靖轩的判断,大家立刻返回车上,沿着祁玉玺留下的裂印记号向南。 往孟哈戈壁的深处进发。 车上,郗琰钰的双拳紧握。 这种儿子出事,他这个当老子的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糕,太糟糕! 他甚至格外的嫉妒凌靖轩。 对方是那么肯定裂印是儿子留下的! ※ 古武者有古武者的骄傲。 两个人围攻郗玄,祁玉玺替他收拾掉一个是帮忙。 再帮他收拾另一个就是侮辱人了。 郗玄没让少主等太久,也很顺利地解决了敌人。 郗玄和几名胆大的男性游客,还有那名警察,把六名先天初期古武者的尸体挪到远处的一个沙丘后。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要不要避讳在普通人面前杀人了。 祁玉玺在三辆车上都发现了对讲机,但没有手机。 看来绑匪也知道手机在这里没什么用,所以没有。 三位警察鼓捣了一会儿对讲机,都只是彼此间通讯,没有与其他对讲机对接。 或者是他们没找着正确的信号。 无法联系到外界,现在的情况就只能是之前商量的那样。 如果救援人员今天找不到他们,那明天,大家就跟着祁玉玺步行离开这里。 在戈壁深处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祁玉玺和郗玄坐在洞外。 日头越来越大,两人却不怎么受影响。 洞穴里比较凉快,学生和游客们还受得了。 最主要的是瓶装水很充足,可以让他们及时补水。 一部越野车内的对讲机滋滋响了几声。 祁玉玺朝被他们停放到了远处的一辆越野车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那部对讲机又滋滋响了几声。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 郗玄:“少主。” 显然,他也听到了对讲机里的动静。 祁玉玺:“对方找不到人,要么会逃; 要么找过来,等着就是。” “是。” 对讲机安静了。 日头渐渐升高。 祁玉玺回洞穴喝了一瓶水,吃了饭,擦了把脸。 再出来时,他仍旧坐在洞穴外,丝毫不惧晒得人皮肤生疼的猛烈阳光。 睁开眼睛,打坐中的祁玉玺站了起来,又一次面向西北的方向。 郗玄跟着起身:“少主?” “有人来了。” 窝在沙袋后闭目休息的人立刻都来了精神。 负责传信的学生也急忙跑回洞穴告诉大家有人来了。 能动人全部出来,万分期盼来的是救援人员。 等了有近十分钟,大家才听到了隐约的车声。 不由佩服祁玉玺的好耳力。 当一辆越野车清楚地映在祁玉玺的眼中时,他开口: “还是绑匪。” 失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三名警察迅速拿好枪,枪口朝上。 越野车在50米开外的地方外停了下来。 一人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人从后座下来。 从后座下来的那人,身高在2米左右,光头,戴了一副墨镜。 他的上身是无袖的功夫短打服,下身是一条灰色的功夫长裤。 他露在外的胳膊都快有祁玉玺的腰那么粗了! 这绝对是一个彪悍的巨人! 而从驾驶位下来的那个人,头上包着头巾,也戴着墨镜。 同样一身露出胳膊的功夫短打服,身高却只到后面那人的胸口处。 那人下车时,手中拿着一柄长剑。 肌肉发达的巨人往越野车上斜斜一靠。 持剑的古武者朝着祁玉玺和郗玄走了过来。 祁玉玺目视对方,开口:“你回去。” “少主!” “先天后期,你打不过。” 郗玄大惊。 他看看走来的古武者,咬咬牙,退回到洞穴。 第118章 吹飞的帽子 郗玄突然回来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保持安静。 就算他们不清楚来者是谁,也能从郗玄的脸上看出这次可能有麻烦了。 郗玄闷头从之前“缴获”的兵器中找出一柄剑,朝着少主掷了出去。 祁玉玺抬手,左手稳稳地接住剑,随后换到右手。 朝他走来的古武者脚步微顿,之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迈步。 凌君凡小声问:“郗玄叔叔,来人了?” 因为角度问题,洞穴里的人只隐约听到了车声,没看到来人。 郗玄面色凝重地说:“两个人,我都看不出实力。 少主说有一个是先天后期,正朝着少主过来。” “先天后期?!” 凌君凡紧张了,宁旭也紧张了。 已经调理好的滕茕咬住嘴。 她以前还因为自己的天赋,自己是后天大圆满而沾沾自喜。 结果,关键时候她不仅什么都帮不上,还是个拖后腿的! 一名警察问:“先天后期,算是很厉害了吗? 祁同学是什么水平?” 郗玄想到了少主在遗址那边的顿悟,凌君凡先开口: “玉玺是先天中期。” 咬咬嘴,他说, “后期,算是很厉害的了。 最厉害的是大圆满,后期之上就是大圆满。” 那位同学只有中期?! 滕茕忍不住说:“祁玉玺可以跟大圆满打成平手! 后期算什么!” 凌君凡:“对!玉玺可以跟大圆满打成平手,后期算什么!” 滕茕和凌君凡的话给了众人一定的信心。 可是大家也没忘了,对方来了两个人!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外面那个手执剑的少年。 之前,少年一对四都没有拿武器,赤手空拳就解决了敌人。 这一次,少年没有拒绝拿剑,说明对方是当真不好对付了! 洞穴内静悄悄的,有人咽下啜泣,低头抹眼泪。 这种不知能不能活下去的感觉简直太糟糕了! 警察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 洞穴内充斥着各种情绪,突然的,祁玉玺动了。 他这么一动,洞穴内的气氛瞬间只剩下的紧张。 洞穴的入口处不大,来人的方向在侧方。 洞穴内的人只听到武器相撞的清脆声,却见不到人影。 大家各个急得抓耳挠腮。 不过很快,众人不急了,只剩下了屏息凝神。 打斗的双方,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似乎是为了防止另一人进入洞穴,祁玉玺有意退回到洞口外的范围内。 此时的戈壁,渐渐刮起了风,地面的高温足以烫伤人的脚。 所有的人都几乎忘了呼吸。 眼花缭乱的剑光又一次震碎了他们的三观。 这种在武侠剧中才能看到的场面再一次真实地摆在他们的面前。 祁玉玺与对方的速度都很快。 两人的周围,飞沙走石。 剑刃反射的阳光刺痛观者的眼睛。 又是毫无预警。 打斗在一起的两人骤然分开。 祁玉玺后退了两步,对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凌君凡要哭了:“不会……玉玺不会打不过他!” 郗玄:“不要出声!” 凌君凡眼眶发红地捂住了嘴。 女学生和女性游客中有人害怕地啜泣。 所有人的希望都在祁玉玺的身上。 如果祁玉玺打不过绑匪,他们这回可能就真的没命活了! “咔”! 极轻的一声。 听在古武者的耳中却是无限的放大。 祁玉玺手中的剑,一半剑刃缓缓移动。 最终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祁玉玺的剑,断了。 “啊!” 洞穴内发出不小的惊呼。 很多人捂住了胸口,呼吸困难。 奇怪儿是,绑匪却没有趁机攻击祁玉玺。 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滕茕和郗玄的眼中顿时出现了某种强烈的光芒。 祁玉玺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断剑,抬手一掷。 断剑擦过对方的肩膀,落在他的身后,深深地没入戈壁滩炙热的地面。 “咣当!” 绑匪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 洞穴内的人集体傻眼,这什么情况? 啜泣的人也不哭了; 喘不上气的人,也忘了捂胸口了。 祁玉玺抬脚,走向绑匪。 就如一些武侠电影中出现过的一幕那样。 祁玉玺步伐轻松地走过绑匪。 依然一动不动的绑匪,双膝缓慢弯曲,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祁玉玺背对着绑匪站定,他身后的绑匪,面朝下,趴了。 血水顺着绑匪的五官丝丝流出,很快被阳光烘干。 “赢了?祁玉玺赢了?” 有学生不敢相信,这太神奇了! 这真的不是在拍电影么! 在绑匪一动不动的时候,斜靠在车上的那名彪形巨人就站直了身体。 祁玉玺站定,巨人一步步朝祁玉玺走来。 彪形巨人走过的地方,两排深深的脚印,距离均匀。 祁玉玺压了压松动的帽子。 戈壁上他最讨厌的不是沙砾,而是风。 因为风总是吹松他的帽子。 不在乎朝他走来的人,更好似没看到对方留在地面上的脚印。 祁玉玺束紧鸭舌帽,把帽檐压到了最低,甚至遮住了自己的人中部位。 洞内不了解古武者的人都好奇,祁玉玺把帽檐压得那么低,真的不会影响他的视线吗? 不过,当彪形巨人的身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大家顾不上祁玉玺的帽檐了。 学生们首先被吓得面无血色。 青壮们挡在了女人的前面。 所有人都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 郗玄全身的肌肉绷紧:“先天大圆满!” 滕茕的身体在发抖。 她还没到先天。 在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故意散出的威势之下,她很难控制自己。 那是弱者面对强者时的本能反应。 滕茕这样的古武者尚且如此,普通人更是被这种威势压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哭声开始蔓延。 他们或许不懂先天大圆满代表着什么。 但只是这样的气势,就令他们明白,这回是真的危险了! 男人在距离祁玉玺3米远的地方站定,双手抱胸: “没想到人质里混入了军武处的走狗。” 薄唇轻启:“如果邬栖山是走狗,那你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牲。” 骂得好! 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凌君凡在心里为好哥们儿鼓掌。 想在玉玺的嘴上讨便宜,再回家修炼一百年! 男人:“你不是军武处?别告诉我你是古能会的人。 古能会里只有草包。” 祁玉玺:“怪不得要做畜牲,原来是文盲。” 祁玉玺的t恤衫上清清楚楚印着“上京大学历史系”几个字。 男人反应了数秒才明白过来祁玉玺话里的意思,男人怒了: “小子,你够胆!报上名来!” 祁玉玺:“死得快的通常都是话多的。” 祁玉玺仍是先动了。 他一动,男人也不再多话。 洞内的所有人都第一次发现,原来有的人的毒舌会让人听得这么解气! 两人一上来就是20多秒的连续交手。 祁玉玺是空门拳法,壮如小山般的男人也是拳法。 男人的双脚在地面留下一个又一个深坑。 祁玉玺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孩子! 所有人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跑出来。 肾上腺素因为过度的紧张极速飙升。 郗玄和滕茕的手里也抱了枪。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稍稍克制住身体的战栗; 以及,给自己留一点微弱的,或许能打败对方的希望。 一声巨响,男人一脚踢碎了一块巨大的砾石。 祁玉玺的身体倒退着向后飞出去一段距离。 落地后,他似乎又控制不住地急速倒退了六七步。 男人乘胜追击。 凌君凡抓着宁旭的胳膊都要哭了: “宁旭,怎么办啊!” “祁宗师不会输的!” 滕茕低吼。 一想到祁玉玺曾经和邬栖山打成过平手,凌君凡再次重拾信心。 “对,对!玉玺不会输的! 他连邬栖山都不怕,才不会怕这个家伙!” 两人再次交手。 风越刮越烈。 男人在一击之后手腕诡异地转动,抓住了祁玉玺的一个拳头。 一片惊呼声中,祁玉玺被抓住的那个拳头突然成掌。 男人只觉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从对方的手指钻入他的掌心。 男人迅速松手,祁玉玺紧接着一套幻无拳。 两人又是20多秒眼花缭乱的对打。 再次分开,祁玉玺的身体依然是倒退着飞出去落地后,又连连退了五六步。 男人这一次却没有乘胜追击。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一阵狂风扬起。 祁玉玺头上因为打斗,和持续不断的风而变得松动的鸭舌帽,被这阵风吹飞了。 惊呼声再次响起。 大汉抬手摘下脸上已经有了裂痕的墨镜,丢到一边。 刺目的阳光下,祁玉玺不长的头发凌乱。 他一直半隐藏在帽檐下的绝色容颜,第一次暴露在了同学们的面前。 滕茕看呆了。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祁玉玺一直半遮半掩的竟会是这样的一张脸! 张居原也呆了。 难怪祁玉玺总是戴着帽子。 原来不是因为酷,而是根本就是为了遮脸! 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不少男生和女人竟然都脸红了。 第119章 手中无剑似有剑 男人阴鸷的浅灰色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祁玉玺的脸。 “这么漂亮的脸蛋儿,打坏了还真可惜。” 祁玉玺抬手撸了撸头发:“我第一次知道,杀猪有多恶心。” “噗!” 不少学生们捂嘴闷笑。 只觉得祁玉玺真可爱。 ——果然颜值胜过一切! 男人再次动了,祁玉玺双拳迎上。 就在两人的身体接触的瞬间,祁玉玺的两个拳头却做出了不一样的动作。 “那是!” 郗玄大惊,滕茕也震惊地扑到了沙袋上。 “怎么了怎么了!” 看不懂的凌君凡急忙问。 郗玄没有回答,他的耳朵动了动,说: “有车来了!” 凌君凡:“哪里!” 其他人:“又有绑匪来了?” 郗玄仔细听:“很多辆车,我去看看!” 说着,他拿着枪跳出洞穴,朝着车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男人知道有人跑出去了,但这小子太棘手,他完全脱不开身。 男人的心里绝不像他表面那样轻松。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学生,那就太可怕了! 他可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是先天后期的古武者! 可对方就是缠住了他! 郗玄没有解释就跑了,大家都很害怕。 如果又有绑匪来,在祁玉玺被绊住的情况下,他们真的就只能自救了。 若是普通人还好,他们有枪。 可若还是什么古武者,那他们仅有的两位古武者,能拦住对方吗? 很多人控制住了眼神。 那位古武小姑娘,实力似乎不是很强。 很多人双手合十,祈祷来的千万不要再是绑匪了。 祁玉玺这边牢牢地困住了男人。 两人每一次分开,祁玉玺的身体都是倒退着飞出去,落地后还要退后几步。 男人却一次都没有后退过。 滕茕不明白祁玉玺为什么不用剑。 那个先天后期古武者的剑就在不远处的地上! 没过多久,郗玄回来了。 不止他一人回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群明显身穿军装的持枪军人。 而跑在那些军人前方的,是数十个穿着功夫短打,或功夫长袍的人! 更不要说,还有十几辆军车在后面! 学生们哭了,老师们哭了,被抓来的人都哭了。 救援的人到了! 他们获救了! 跟着郗玄抵达的众人,第一眼去看的就是因为他们的出现,而分开的两名古武者。 这一次,他们终于看清楚了那张一直半遮掩在鸭舌帽下的真容。 就是邬栖山都忍不住在心里说一声“漂亮”! 郗琰钰的脸黑沉,凌靖轩的脸黑沉。 安安美美的脸被一群臭男人看到了! 邬栖山转向另一人,冷厉:“苗苏里!” 彪形巨人苗苏里没有去看邬栖山,他盯着祁玉玺。 祁玉玺也没有跟凌靖轩和郗琰钰打招呼,他出拳了。 仇人邬栖山带着人到了,男人一猜就猜到定是这小子暗中留了记号。 以这小子的实力,沿途留下记号也正常。 苗苏里清楚,自己这一回要栽了。 在这种心情下,苗苏里的拳头更厉,也更硬了几分。 可是绝大多数武官的注意力仍是放在了祁玉玺的身上。 邬栖山:“祁宗师的实力又提升了。” 没有人回应他。 郗琰钰和凌靖轩的眼里只有那个在挥拳的,在苗苏里的面前显得格外瘦小的人。 祁玉玺依然是幻无拳。 苗苏里整个人就如铜墙铁壁。 如果是普通人全力打他一拳,苗苏里半点事儿没有。 普通人的拳骨反而会碎掉。 噼噼啪啪的肉碰肉、拳碰拳。 那窒闷的声音在炎热的戈壁滩上,更令人焦躁了几分。 又一次分开,祁玉玺没有倒飞出去,而是退了五步。 苗苏里双脚牢牢锁住地面。 就见他暴喝一声,双臂的肌肉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青筋。 洞里有人不懂:“他们干嘛围观啊,直接上去群殴啊!” 滕茕&凌君凡&宁旭:“不懂就闭嘴!” 没有人敢乱出声了。 苗苏里的双拳发红,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加灼热了。 祁玉玺单手抓住苗苏里的大拳头。 苗苏里“啊啊啊”大叫地向前冲。 祁玉玺被他推得连连后退。 祁玉玺另一手抓住苗苏里的手腕,一脚用力一踏,身体飞起。 在无数惊呼声中,祁玉玺的身体在空中旋转,双脚踢向苗苏里的脑袋。 苗苏里用力挣开祁玉玺的钳制,转身,双拳迎击。 祁玉玺半途收势,踢出的双脚改为在苗苏里的小臂上轻轻一踏。 他的身体再次飞起,凌空倒转,双拳对上。 “那是?!” 现场围观的古武者大惊,就是郗琰钰和邬栖山都吃惊不已。 就见祁玉玺一手使出的是空门拳法,另一手使出的竟然是幻无拳! 凌靖轩心中一动:“安安最近在看‘射雕英雄传’。” 其余人都一脸不解,明显都没看过。 凌靖轩盯着在他眼里美丽到极点的人,好心解释: “这本武侠小说里有一个角色,自创了一招叫‘左右互搏术’的招式。 也就是一心二用,两手做不同的事。 就比如两手同时画画,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安安最近很迷这本小说。” 这都行?! 想到祁玉玺曾嚣张地说过,让他们没事多看看武侠小说。 军武处的武官们就很想抱头大喊。 这是哪里来的妖孽!速速现形! 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目瞪口呆。 看小说学武?! 这叫他们这些做师兄的还怎么活! 这边,第二次遭遇了祁玉玺这古怪拳法的苗苏里,节奏明显被打乱了。 而祁玉玺却好似进入了状态,越打越顺手,越打速度越快。 到最后,围观的人都要分不清他两只手,哪只在用“幻无拳”,哪只在用“空门拳法”。 两人这一次足足交锋了三四分钟! 再次分开时,祁玉玺后退了四步,苗苏里后退了一步。 洞内还没来得及出来的“人质”们都不禁看得热血沸腾了。 可想而知这一次交手,两人打得是多么激烈。 不少人隐隐明白了,为什么救援的军人不上去帮忙。 这种高手对决的时刻,别人上去帮忙是添乱,更是对高手的侮辱。 哪怕其中一个高手是坏蛋! 这就是古武者吗? 这时,祁玉玺却开口: “你这个先天大圆满是用了歪门邪道堆上去的。 可惜了。” 没有说可惜什么,祁玉玺的右手突然做出了一个持剑的动作。 所有人就看到他的眼神变了。 美丽的凤眸中,令人心惊的杀气浮现。 祁玉玺的右手在空中一扬,所有古武者的眼瞳颤动。 就是苗苏里的眼中都出现了骇然。 祁玉玺的脚边地面,随着他刚才的那一动作,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就仿佛他的手里,真的有一把利剑! 祁玉玺的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他的右手始终是执剑的姿势。 而这一回,他使出的不是“空门拳法”,不是“幻无拳”; 不是他从武侠小说、武侠电影里学到的任何招式。 而是剑法! 手中无剑的祁玉玺,竟然使出了伏阴剑法! 苗苏里以拳迎击。 奈何,“执剑”的祁玉玺,战斗力直接飙升了一个境界! 就如百年、千年前的大漠剑客一般。 一剑在手,睥睨天下。 苗苏里身上的剑痕越来越多。 血水滴落在戈壁滩炙热的地面上,瞬间被烘干成一个个深色的血印。 “卧…………槽…………” 凌君凡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洞穴内所有人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在两人又一次分开后,祁玉玺没再看苗苏里一眼,收势,朝凌靖轩走去。 凌靖轩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拔腿跑向祁玉玺。 “安安!” 凌靖轩把人用力抱在了怀里。 祁玉玺因为脸埋在凌靖轩的怀里,显得有些闷。 “给我找顶帽子。” “噗通!” 苗苏里庞大的身体仰面栽倒在地,撞起一片尘埃。 所有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 邬栖山立刻带着武官上前。 郗琰钰双眼冒火地看着紧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君凡,把你的帽子拿过来!” 凌靖轩顾不上郗琰钰的心情。 他现在只想狠狠吻住怀里的人,把这人的永远藏起来! 凌君凡打了个激灵,手脚并用地翻出洞穴,狂奔。 郗琰钰抬脚,朝儿子走去。 第120章 会死人的“吸星大法”山寨版 “安安。” 尽管不愿意,凌靖轩还是松了手。 祁玉玺从凌靖轩怀里退后一步,看向在他身边站定的人: “我手机没了。” 本来脸色黑沉的郗琰钰在瞬间的怔愣后,一向清冷的眸子滑过几乎能闪瞎人眼的光芒。 郗琰钰假装咳嗽一声来克制内心某种情绪的奔腾,虎着脸说: “你那个破手机,没电就无法追踪。 回去后爸爸给你一部全球最好的手机。 真是给我丢人。” 祁玉玺:“我还没承认你是我老子。” 郗琰钰:“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的事实!” 再也忍不住,郗琰钰伸手把没有闪躲的儿子拽到怀里,用力抱住。 这是他的儿子,他的亲生儿子! 这一刻,郗琰钰因为这个拥抱,一股热气,直冲向眼眶。 祁玉玺没有推开郗琰钰。 任由对方抱了他几秒,他才推推郗琰钰,让对方松手。 郗琰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松手。 再看他时,除了眼角略微有点红,看不出其他的异常。 郗琰钰这边一放手,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龙纷纷上前拥抱平安的小师弟。 在儿子从师兄们的怀里退出来后,郗琰钰递上去一部手机: “先给你爷爷奶奶打电话报平安。” 祁玉玺没接:“这里没信号。” 郗琰钰:“那是别人的手机。” 祁玉玺接过手机,打开,竟然有信号! 他二话不说赶紧给爷爷奶奶打电话。 凌君凡早就过来了。 凌靖轩把凌君凡的帽子戴在祁玉玺的头上,还帮他压了压帽檐。 帽子戴好,祁玉玺去一边跟吓坏的爷爷奶奶和姐姐说话。 郗琰钰双手抱胸,视线追着儿子,嘴里却是问来到他身后的郗玄: “说。” 郗玄详细汇报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 听到这帮家伙竟然让他的儿子在炎热的戈壁步行了8个多小时,郗琰钰几乎捏碎了拳头。 8个小时,期间只给过两次水。 一个班一瓶水! 儿子还都让给了凌君凡和宁旭喝。 哪怕心知这对儿子来说不算什么,郗琰钰也要暴走了。 那边滕苍妹妹几句,忙着和军武处的武官们一起善后。 滕茕站在武官那边,失落地看着在远处打电话的祁玉玺。 凌靖轩也在问儿子经过,余光注意到了滕茕的眼神。 他不动声色地顺着滕茕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祁玉玺的背影。 凌靖轩垂眸,遮住眼里的情绪。 “老爸!玉玺说那个洞里的东西都可以归他所有,我跟宁旭……” 凌君凡小声跟老爸嘀咕。 凌靖轩:“美金拿给军武处,其他东西都给玉玺带回去。 那些钱不定有多脏。” 凌君凡一愣,马上说:“是哦!那我去拿!” “你拿过来,我处理。” “好!” 凌君凡活力十足地跑了。 确定了人质的位置,救援车辆和医护人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所有人都要先送到医院做身体检查。 军武处会派心理医生对人质们进行心理疏导。 特别是学生们。 这些人见到了所谓的“古武者”。 可他们不清楚,什么是古武者。 他们看到了古武者之间的生死较量,看到了血,看到了杀戮。 这些都需要军武处去善后。 三架军用直升机和两架军用救援直升机先飞了过来。 祁玉玺这些人要先走。 人质中受了重伤的那位警察副所长,和几位脱水情况严重的学生也要先送走。 这些就都跟祁玉玺无关了。 凌君凡和宁旭跟着祁玉玺上了直升机。 郗玄的手里提着两个很沉很大的手提包。 那是凌君凡千交代万叮嘱他一定要替祁玉玺拿好的。 那些赃款美金,凌靖轩都拿给了邬栖山,有30多万。 邬栖山对此表示了感谢。 一句没多问凌君凡和宁旭还从洞穴里找到了什么。 他甚至没多看郗玄提走的那两个大提包。 绑匪不会千辛万苦从外面带宝石和玉石过来,只可能是这里有宝石矿、玉石矿。 祁玉玺不缺钱,而那些美金的来历就不好说了。 “执天宗”这样一个邪教,凌靖轩可不想他们的脏钱污染了祁玉玺。 直升机直接开到飞天市军用机场,凌靖轩的私人飞机已经停在了那里。 众人转移到私人飞机上,凌君凡上了飞机就喊: “终于要回家了!我要洗澡!” 凌靖轩:“起飞平稳后就可以洗了。安安先洗。” 凌君凡点点头:“对对对,玉玺先洗! 我在洞里洗过一次,玉玺最辛苦了!”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 升空平稳之后,祁玉玺就冲进了浴室,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脏过。 飞机上没有祁玉玺的换洗衣服。 凌靖轩拿了一身自己的里外换洗衣服送去浴室。 内裤是他穿过的,不过现在,祁玉玺是不会介意的了。 众人已经知道祁玉玺为什么一直忍到去了绑匪的老巢才动手。 郗琰钰对儿子心思的缜密,该果断时绝不犹豫,该谨慎时忍辱负重的性格有了更深的了解。 对这个儿子,他也更是喜欢得紧,更骄傲。 凌君凡忍不住又说起了祁玉玺面对绑匪时的霸气。 说着说着,他就沮丧了: “我们的行李都还在研究所呢。 我们买了好多纪念品呢。我的相机也丢了。” 宁旭也郁闷,他的相机也在大背包里。 霍连元安慰地说:“只要人平安比什么都强。 你们在研究所的行李丢不了,相机回去后我给你们买个更好的。” 郗琰钰突然问了一句:“安安也买纪念品了?” 凌君凡:“我和宁旭帮他买了。” 宁旭补充:“玉玺不喜欢逛街,他叫我们帮他看着买。” 郗琰钰神情中的愉悦就是粗神经的凌君凡都看得清清楚楚。 凌靖轩看向郗琰钰和师兄几人: “苗苏里是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这么多学生出现在飞天市或许瞒不过他们。 但很显然,他们是做了准备劫持学生。 不是临时起意。 他们清楚学生们几点出发; 清楚学生们乘坐了几辆车; 清楚学生们的目的地。” 凌君凡:“卧槽!不会是有叛徒!” 凌靖轩没理华文水平不及格的儿子。 霍连元:“向导和飞天石窟研究所里的人都有嫌疑。” 凌君凡:“向导也在人质里,可以排除?” 凌靖轩:“不好说。” 霍连元:“反正是有人泄露了学生们的出行时间。 让邬栖山好好查查。” 凌靖轩沉着脸点点头。 凌君凡问:“爸,绑架我们的是什么人啊? 玉玺说他们都是古武者。 古武者不是不会对普通人出手吗? 他们竟然还绑架学生。还用枪! 根本就不配当古武者!” 凌靖轩大概解释了一下。 宁旭和凌君凡的同一反应是:“卧槽!” 祁玉玺洗了20分钟才勉强洗完。 飞机上还是不方便,回家再洗一次。 洗完澡的他穿着凌靖轩明显过大的衣服从浴室里出来。 郗琰钰看看儿子身上的衣服,面色沉了沉。 祁玉玺一身清爽的在凌靖轩身边坐下。 凌君凡冲进浴室。 宁旭准备坚持到家再洗。 他要好好泡一个澡,不泡到皮肤发皱绝不出来那种。 祁玉玺一坐下就问:“那些是什么人?” 凌靖轩给他倒了杯热茶,又解释了一遍,不过比刚才说的详细了一些。 听完后的祁玉玺第一个反应是: “这都是脑子进水了。武侠小说都不会这么写。” 凌靖轩道:“确实是一群中二病晚期的。 只是他们有歪门邪道,可以让普通人也能习武。 一旦爆出祸患无穷。 所以各国军武处对外,都默契地隐瞒了‘执天宗’的存在。” 郗琰钰讽刺:“‘执天宗’,这是要执掌天下?”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蒙柯全部嗤之以鼻。 而宁旭在听到“让普通人也能习武”这句话时身体颤了一下,没敢往祁玉玺那边瞟。 祁玉玺面色如常地说: “难怪那些人的内力都有点古怪,实力也比同级别的古武者差了许多。 那个光头,从内到外透着一股腐烂的血腥味。 看来他修到先天大圆满,杀了不少人。” 全场瞬间安静,郗琰钰拧眉:“安安,你看出些什么?” 祁玉玺平静地说:“踏踏实实修行上来的古武者。 内劲、气血以及对应的筋脉、根骨,都是平衡的。 抛开先天后天之分。 只要成为了古武者,他的身体内里就已然与普通人不同。 但如果用了歪门邪道的方法,强行提升了内劲。 气血或可与之平衡,筋脉和根骨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换言之,不过就是看着好看,根本就是个花架子。 那家伙别说跟我师父、师伯比,就是邬栖山和西斯特都比不上。” 那也就是说,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实力要强于同为先天大圆满的邬栖山和西斯特。 在场的都是实打实,一步步修习上来的古武者。 很容易就理解了祁玉玺的意思。 他们每一次突破之后,内劲、气血、筋脉和根骨确实都会发生变化。 只不过这个平衡,他们却是第一次听说。 对古武者而言,每一次突破主要指的是内劲的突破。 气血、筋脉和根骨并不在他们会注意到的范围内。 郗琰钰:“你怎么能肯定苗苏里杀了不少人。” 祁玉玺:“他的气血太旺了,几乎已经到了大圆满巅峯。 可他的内劲却堪堪只是大圆满入境。 筋脉和根骨更是差得远。 他看着壮实,不过是因为气血太旺,筋脉和根骨跟不上。 吸收不了的气血就导致他的身体膨胀。 这样的人,明显是吸收了足够多的别人的气血,强行提升到了大圆满。 被吸收了气血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宁旭听得是毛骨悚然,不过也放心了。 祁玉玺肯定不会让他和凌君凡这么习武。 岳小龙崇拜地看着小师弟: “安安,你懂得真多!这些师兄都不知道。” 祁玉玺:“这就是吸星大法的山寨版。” “吸星大法?!!” 凌靖轩突然笑了:“‘吸星大法’是武侠小说‘笑傲江湖’里的一个人物所学的功法。” 又是武侠小说! 在座的其他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凌靖轩问:“安安,苗苏里这样的如果继续下去,有没有可能突破先天大圆满?” 他这么一问,现场的气氛顿时冷肃了几分。 先天大圆满对他们来说还是望尘莫及的境界。 突破先天大圆满,进入传说中的金丹境界…… 就是郗琰钰如此冷静的人都只会认为那是痴人说梦。 可现在,却有这样一个邪门的功法可以强行提升境界。 那金丹岂不是也有可能?! 祁玉玺仍旧很平静,说:“‘执天宗’别的人我不知道,他,不可能。 他的寿数最多不过五年就会气血自爆而亡。 小说是小说。 现实中,想靠歪门邪道走上武学大道,根本是痴心妄想。 就算有人成了金丹,也最终逃不过一个自爆而亡的下场。 即便是小说,吸星大法也会反噬的。” 郗琰钰却并没有展颜。 “先不提会不会自爆。 这些人对古武者,对古武界,对普通人都是祸患。” 郗琰钰的话得到了除祁玉玺以外的其他人的赞成。 凌靖轩道:“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些人的境界不稳定,实力是注了水的。” 祁玉玺却说:“他们对普通人而言是祸患。 对正经的古武者来说是很好的磨刀石。” 所有人都看向他。 祁玉玺的薄唇张开,说出一句让宁旭打了个哆嗦的话。 “可以随便下杀手。” 哪知,其他人却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郗琰钰:“确实。遇到了这样的人,我们可以随便出手。” 不必顾虑是否会弄出人命。 宁旭突然发现,他对古武者的认知还太浅薄! 凌靖轩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无视了一人陡然射来的凌厉眼刀。 凌靖轩口吻如常地问:“安安,你说可惜,是可惜苗苏里什么?” 祁玉玺:“我以为他是货真价实的先天大圆满。 难得碰到一个可以出手不用顾忌的,结果却是个水货。” 凌靖轩低笑两声:“他能在死之前做你的磨刀石,是他的荣幸。” 祁玉玺:“我没杀他。” 大家都很意外。 祁玉玺:“师父说古武者要敬畏生命。 前面那几个,保险起见,我必须杀。 你们都来了,他不可能对普通人造成威胁,我也就没必要杀他。 我只是废了他的丹田,断了他的奇经八脉。 不过他中了我的阴寒之气,也活不了多久。” 郗琰钰:“你做得对。杀了他是脏了你的手。” 第121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没有人问祁玉玺究竟使的是不是“左右互搏术”。 也没有人问他废掉苗苏里时他用的是什么招数。 为什么他手里明明没有剑,却能使出剑法并且留下剑痕。 祁玉玺也没有主动说出的意思。 3个小时的飞机,一行人回到了上京。 又是2个小时的车程抵达祖宅。 祖宅里的人除了还在闭关的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全部都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叶本昌和玛蒂娜两位老人家,是直到确定了祁玉玺、凌君凡的安全后,凌百晖才亲自告诉他们出了什么事。 两位老人家这时候也站在门口,一定要亲眼看到重外孙平安进门。 凌百晖和叶凤考虑得很周到,幸亏没有提前让两位老人知道。 凌君凡已经平安了,玛蒂娜仍是晕了一瞬。 车子停稳,祁玉玺和凌君凡先下车。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抱着祁玉玺又是摸,又是哭。 凌家这边的长辈们,也是一个个用力抱住凌君凡。 男人还好些,女眷们都哭了。 祁四奶奶还让祁秀红在大门口放了个火。 让两个遭了罪的孩子跳了火盆,去去晦气。 祁秀红还拿了一根桃树枝,在两人的身上抽了几下。 祁玉玺和凌君凡乖乖听话,该跳跳,该挨抽挨抽。 叶本昌和玛蒂娜要去女儿家住几天。 凌君凡得回凌家,叶凤要守着孙子几天。 祁玉玺也是忙着安抚爷爷奶奶、大姨和姐姐。 凌靖轩稍后要亲自送家里长辈们回去。 两人都没机会单独说说话。 祁秀红亲自下厨,做了大餐。 让历劫归来的大外甥和凌君凡好好吃了一顿。 祁玉玺吃完饭就回祁东园,陪吓坏了的爷爷奶奶、大姨和姐姐。 祁秀红也是确定祁玉玺平安后,才打电话把她喊过来的。 坐下来,自然要跟家人说事情的经过。 祁玉玺没说那些紧张的,就说是一群混邪道的古武者绑架了他们。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一边听,一边大骂绑匪。 一直到凌靖轩送人回来,时间也不早了,祁四奶奶让孙子赶紧回去休息。 一回到房间,凌靖轩就抱住了祁玉玺,两人的唇紧密相贴。 凌靖轩也没有心思去问其他的,他现在只想把小爱人放到床上,好好爱他。 两人正吻得激烈,祁玉玺突然推开意乱情迷中的凌靖轩,低声: “有人来了。” 谁这个时候还不去睡觉! 凌靖轩要炸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 凌靖轩啄吻了一下祁玉玺被他吻肿的嘴,暗哑地说: “我去开门。” 祁玉玺的情欲也已经起来了。 他压下欲望,放开凌靖轩。 凌靖轩扒拉了一下头发,深吸了几口气,出去开门。 祁玉玺去浴室洗冷水脸。 开门,门外竟然是郗琰钰! 凌靖轩很无奈:“郗家主,有事?” “我找安安。” 郗琰钰给了凌靖轩一个“你这不是废话”的眼神,直接越过凌靖轩进了屋。 凌靖轩捏了捏眉心。 没想到他也会遇上这种“最大的电灯泡是老丈人”的无奈剧情。 从接到儿子的电话到找到儿子,郗琰钰经历了一生中最为心惊胆战的时刻。 但儿子身边的人一直很多。 好不容易回来了,儿子又要陪爷爷奶奶和大姨。 他这个做亲爹的也只能憋屈地坐在一旁。 连跟儿子好好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等到儿子回房间了,郗琰钰自然要过来。 回来后,郗琰钰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穿了一身古典水墨长袍的他,显得格外年轻。 凌靖轩压下无奈,泡了茶,祁玉玺却没有出来。 郗琰钰问:“安安睡了?” “没有。我去看看。” 凌靖轩进了里屋,却发现祁玉玺在洗澡。 他推开浴室的门:“安安?” 浴室里,祁玉玺在冲澡。 凌靖轩:“郗家主来了。” 祁玉玺:“让他等一会儿。我头发里还有沙子。” “好。你慢慢洗。” 凌靖轩出去了。 得知儿子又在洗澡,郗琰钰没有不满,只有心疼。 凌靖轩坐下后,郗琰钰问:“安安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听出来郗琰钰问的是什么,凌靖轩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 他其实根本就没打算现在问,等双修完之后再说。 哪知半路来了一盏这么大功率的电灯泡,还是关不掉的那种。 两人沉默地喝了十分钟的茶,祁玉玺洗完澡出来了。 他穿着睡裤和浴袍,头发潮湿。 此时的祁玉玺,比在飞机上看起来更加漂亮迷人了几分。 看着这样的儿子,郗琰钰是骄傲又有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这么美美的儿子被别人看了总觉得很吃亏。 祁玉玺一坐下,凌靖轩就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 郗琰钰把进来时手里就拿着的手机也放到了儿子的面前。 “你的新手机还要几天才能送过来,你先用爸爸的。” “我还没承认你是我老子。你不要叫的那么顺口。” 和祁玉玺神似的清冷双眸瞟了儿子一眼,郗琰钰更改策略: “我认你是我儿子就行了。” 祁玉玺拿起功夫茶杯一口喝掉了茶水,却没有推开面前的那部手机。 郗琰钰的眼底深处是儿子接受了手机的愉悦。 他直接问:“你是不是进阶了?” 祁玉玺:“伏阴剑法第八层,先天后期。” 客厅有许久的静默。 饶是凌靖轩,都为小爱人的这句话而心跳加速。 19岁的先天后期古武者,绝对称得上是全球古武界的唯一一人! 要知道,郗琰钰这个当爹的也不过刚刚进阶到先天后期! 凌靖轩连喝了两杯的茶水,笑了:“恭喜你,安安。” 郗琰钰深深吸了口气,微蹙眉:“安安,你进阶太快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是武学天才,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你的内力太古怪,进阶又如此之快。 即使是我,都曾怀疑过你的武学是不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何况是别人。 一旦有人以你的内力和进阶速度作为对付你的借口。 外界不明真相的古武者很容易就会被煽动。 你的天赋,会成为很多人除之而后快的忌惮!” 凌靖轩不由面色严肃。 他自然是最清楚祁玉玺武学功底的人。 可郗琰钰说的也是事实。 19岁的先天后期古武者…… 祁玉玺把空茶杯往师兄跟前一放,凌靖轩给他斟茶。 祁玉玺平淡地说:“我说过,先天后天又不是我分的。 你们把古武划分为先天、后天,凭什么要求我来配合。 伏阴剑法十二层,我妈生下我来我就开始修习了。 说我是妖也没错。” 凌靖轩拿喝茶的手一顿,接着喝茶,不插嘴。 郗琰钰双目震惊。 祁玉玺:“伏阴剑法,在阴寒之地修行为上佳,仅此而已。 说我是邪门歪道,就拿出证据。 拿不出,就别在我面前质疑。 说我进阶太快,不如说他们都太蠢。” 郗琰钰敢肯定,儿子这是把他也算在“蠢”里了。 凌靖轩适时出声:“安安,你曾说过伏阴剑法十二层,无剑胜有剑。 但你和苗苏里最后一战的时候,是不是就是无剑胜有剑的境界?” 郗琰钰的一双厉眼射向凌靖轩,这人竟然隐瞒了他! 无惧郗琰钰射来的眼刀,凌靖轩看着祁玉玺。 祁玉玺:“伏阴剑法十二层,无剑胜有剑。 我进入第八层之后也才知道。 从第八层开始,我就可以掌握无剑胜有剑的境界。 只不过时间长短不同,威力自然也不同。 我现在的境界,只能保持最多7分钟的无剑胜有剑,且对我的内力消耗极大。 至于十二层后我能维持多久,尚不知。” 凌靖轩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问: “那你对付苗苏里的那招是‘左右互搏术’吗?” 祁玉玺:“是。我刚琢磨出来,发现威力还算不错。 这个作者真的不是古武者? 他写的很多招式都可以实现,虽然没有他书里写的那么厉害。” 凌靖轩哭笑不得:“我敢肯定他不是古武者。 只能说安安你太天才。 没人能像你一样看小说都能琢磨出武学功法的。” 祁玉玺伸出两手,在茶几上,一手画了一个圆,一手同时画了一个方。 嘴里说:“只要掌握住技巧,不难。” 对天才而言不难的东西,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是难于上青天。 凌靖轩不会去自己找虐,他肯定是学不会的。 郗琰钰的眼底沉沉,问: “如果你修习到十二层,岂不是要突破至金丹了?” 凌靖轩再次闭了嘴。 祁玉玺斜睨郗琰钰,那双神似郗琰钰,却又更漂亮妖艳的双眸里是理所当然的自信。 “武道无止境,即便是先天大圆满,也不过是武道初入门而已。 我的武道,又岂能止于所谓的先天大圆满。 莫说金丹,就是金丹之上,我也是要闯一闯的。” 郗琰钰的武道之血,因为儿子的这几句话汩汩沸腾。 如果习武是一种修行,那他的道心比不上儿子的坚定。 就在郗琰钰努力压制心中对儿子不断涌上的骄傲时,他听到儿子问: “你修习的功法心诀是什么?” 郗琰钰回神,没有丝毫迟疑地说出了“西风皓月掌”的功法心诀,也没有避开凌靖轩。 祁玉玺在郗琰钰说完之后,垂眸喝茶。 凌靖轩和郗琰钰见状,默契地保持了安静。 过了大约有半个小时。 喝完一杯茶后就一直拿着茶杯没有放下的祁玉玺,放下茶杯,抬头: “这部功法的心诀,似乎不全。” 凌靖轩心里倒抽了口气。 郗琰钰的双眼瞬间凌厉。 祁玉玺:“‘空门拳法’的心诀是完整的。 也因此,我师父可以顺利成为先天大圆满。 对古武者而言,丹药永远都只能是辅助。 我师伯突破至先天大圆满,也不过是借由丹药,加快了进阶的进程罢了。 即便没有丹药,也是迟早的事。 郗家是老牌古武世家,可郗家所出的宗师级古武者的数量,却远不如我百里家。” 郗琰钰没有被儿子说的恼羞成怒,而是问: “可有办法补全?” 祁玉玺:“我要想想。” 郗琰钰走了。 对这个儿子,他是越来越喜欢,越看越喜欢,也越来越发愁。 如此天赋奇高的儿子,势必会把他这个做爸爸的甩在身后。 那他听到儿子喊他一声“爸爸”,是不是也会遥遥无期了? 郗琰钰走了,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祁玉玺扑到了凌靖轩的身上。 站着的凌靖轩直接被祁玉玺的力道撞回了沙发。 凌靖轩迅速反客为主,扣住祁玉玺的脑袋狠狠吻住了他。 被硬生生打断的激情重新续传。 凌靖轩拉开祁玉玺身上浴袍的腰带。 浴袍下,祁玉玺的上身,是空的。 凌靖轩托住祁玉玺的臀部,把他抱了起来,大步走进卧室。 反脚踢上门,他粗声说:“你实习的时候,我给卧室做了隔音处理。 窗户也加装了隔音窗。” 祁玉玺的回答是:“我要双修一晚!” “没问题!” 把祁玉玺丢到大床上,凌靖轩三两下扒光自己扑了上去。 两人的身体再次贴合在一起时,那是绝对的干柴遇到烈火。 身体紧密相连,祁玉玺的伏阴心诀急不可待地运转起来; 凌靖轩的烈阳心法被动地运转。 很快,伏阴心诀与烈阳心法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大床上,凌靖轩已经完全失控。 祁玉玺掌心下的床单、被褥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洞。 他们是双修的武者,更是心意相通的有情人。 隔音极佳的房间,把两人惊天动地的欢情完美地阻隔在内。 没有顾忌的二人,在双修的影响下更是情潮滚滚,难以自制。 祁东园西屋的卧室,灯光一直亮着。 直到太阳已然升起,房间的灯才熄灭,房间内的动静才消停下来。 被吸足了整整一夜阳气的凌靖轩,把已经睡死过去的人抱去隔壁的卧室。 之后他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就去祁玉玺身边打坐起来。 每次双修过后,祁玉玺都会嗜睡。 相反,凌靖轩并不会特别累,也不会特别困。 祁玉玺现在又进阶了一个境界。 这次双修,对凌靖轩来说是大补。 早上九点,联系不到凌靖轩的郗琰钰来到祁东园的西厢房门口。 敲门,没有人开门。 郗琰钰去堂屋问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两人的行踪。 得知两人一直在房里没出来。 清晨那会儿凌靖轩还给万玲玲发了一条短信。 说他和祁玉玺今天在房里练功,不用管他们吃饭。 郗琰钰脸色沉沉地走了。 儿子和凌靖轩练什么功要单独待在房间里而不是去练功房? 如果郗琰钰是把儿子从小带到大的,他绝对会推门进去看个究竟。 但事实是,他再不满,也不能冒然闯进去。 这种被儿子排除在外的感觉相当的糟糕。 如果凌君凡知道郗琰钰此时的心情,一定会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 “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懂你!” 第122章 你才漂亮!你才美丽! 老宅内的人一整个白天都没见到祁玉玺和凌靖轩。 谁也不敢直接闯进两人的屋,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凌靖轩不仅给万玲玲发了短信,还给凌君凡和大师兄霍连元发了短信。 所以这一天谁也没去打扰他们。 不过郗琰钰的脸色一直冷冰冰的就是了。 本来打算今天过来祖宅的凌君凡,也老实在家陪奶奶和太外婆,哪都不去了。 晚上7点,凌靖轩打电话到餐厅。 让餐厅送两人份的晚餐到房间。 7点10分,晚餐没送来,郗琰钰先来了。 郗琰钰一进来就问: “你和安安练功,不去练功房,躲在房间里干什么?” 凌靖轩无奈极了,这叫他怎么回答? 郗琰钰坐下,环顾一圈:“安安呢?” “在洗澡。” 也坐下的凌靖轩只能没话找话, “郗家主晚饭吃了吗?” “没有。” “那,一起。” 凌靖轩又打电话到餐厅,让餐厅加送一份古武者晚餐过来。 凌靖轩泡了茶,郗琰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 “你是安安的师兄,可你的实力,似乎是弱了些。” 凌靖轩不知自己是不是该感谢郗家主话中的委婉。 他道:“我和安安一起练功,就是安安在帮我尽快提升实力。 这是我的荣幸。” 凌靖轩这话说和没说一样,根本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 郗琰钰早就察觉到凌靖轩有事瞒着他。 或者说,凌靖轩和儿子之间有事瞒着他。 儿子那张美美的脸实在让他无法不往某个方向去想。, 但他却不能问,甚至提都不能提。 也因此,郗琰钰在感谢凌靖轩的同时,也对他有着极深的不满和防备。 浴室里,洗完澡的祁玉玺对着镜子,美丽的凤眸里有着些微的苦恼。 脖子上,一枚枚硕大的吻痕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他扬声:“师兄!” 客厅里的凌靖轩立刻起身去了里屋。 郗琰钰的面色更加不好看了。 凌靖轩直奔浴室。 他一进去,祁玉玺就面对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凌靖轩的脖子上没有吻痕,但他衣服下的咬痕、抓痕可不少。 只是祁玉玺在冬天也从来不戴围巾,不穿高领衣服,何况现在还是夏天! 外面还有个等着见儿子的郗琰钰! 凌靖轩关了门,走到祁玉玺面前摸上他脖子上的吻痕,悄悄话: “昨晚失控了,忘了不能在这里留痕迹。” 祁玉玺也是悄悄话:“让他走。” 外面可是一位先天后期的古武者,耳力好得很。 凌靖轩:“他可不好打发。让师兄想想。” 过了会儿,凌靖轩说:“我跟郗家主说你需要服用烈火丹,让他明天再来。 用‘千蛇膏’,明天早上就没了。” 祁玉玺点点头。 不是不敢告诉郗琰钰,而是告诉了郗琰钰一定会引来轩然大波。 祁玉玺马上就要去金陵闭关了,不想节外生枝。 而且就算要说出他与凌靖轩的关系,也要等师父出关后。 凌靖轩出来,一脸抱歉地对郗琰钰说: “郗家主,安安要服用烈火丹。 他进阶后一直没能稳定境界,又和苗苏里打了一场。 他丹田里的阴寒之气一直没能全部驱散。 他练功需要阴寒之气,但也需定期驱除丹田内的阴寒。 否则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 我要去给安安拿烈火丹。” 郗琰钰拧眉:“他的身子那么凉,是不是受伏阴心诀的影响?” 凌靖轩点点头。 郗琰钰:“凌靖轩!你和我说实话! 安安一个男孩子,修习阴气如此重的功法,对他的身体会有什么改变! 你别跟我说安安不长胡子是因为他年纪还小!” 祁玉玺没有胡子。 一开始郗琰钰只当他发育慢,又是亚洲人,不像欧美人早熟。 可在了解了儿子所练的功法后,郗琰钰就不那么想了。 看看宁旭和凌君凡,哪个不是胡须明显! 这次去接他们回来,那些和儿子同龄的男生都有明显的胡须。 更不要说有法国血统的凌君凡,甚至有那么一点络腮胡的倾向! 可是儿子却是下巴光洁。 别说胡子,就是胡渣子都没有! 在房间里并没有在吸收烈火丹的祁玉玺,面色沉沉地摸摸自己的下巴。 没胡子怎么了! 没胡子他也是男人! 说的好像他变太监了一样! 凌靖轩也不由黑面:“郗家主,您想多了。 安安的体毛淡,或许和他修习夫阴剑法有关。 但安安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男孩子。 您不应该怀疑这一点。” 郗琰钰却没有展颜:“男人天生是阳。 他修习阴气如此重的功法怎么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凌靖轩:“我只能说安安有办法消除伏阴剑法对他造成的不良影响。 至于胡子,安安的那张脸,长了胡子才怪异。 而且,他就是不长胡子,也不会有人把他和‘阴气’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安安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 见不到儿子,又没有从凌靖轩嘴里问出实质性的东西,郗琰钰黑着脸走了,饭都不吃了。 郗琰钰一走,祁玉玺就出来了,脸同样黑沉。 凌靖轩抱住心情不爽的小爱人呵呵笑: “别生气,他只是担心你。 男人属阳,你的功法阴气又那么重,他担心你阴阳不和也正常。”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仰头:“我的脸长胡子怎么了?” 凌靖轩低头在祁玉玺的左右脸上各留下一吻。 “我的安安这么漂亮,长胡子会有损你的美丽。” “你才漂亮!你才美丽!” 祁玉玺转身就走,凌靖轩上前从后抱住他。 “安安,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你的模样时,就心动了。 你的美丽只有我能拥有。 我吃醋了。 在戈壁,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这张脸,我亏大了。” 挣开凌靖轩,祁玉玺进了屋。 凌靖轩追进去。 送餐过来的人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才等到凌靖轩来开门。 来开门的凌靖轩就穿了一件浴袍,露在外的腿是光着的,头发凌乱。 送餐的人只当他准备洗澡,没多想。 凌靖轩把餐车推进屋,去了卧室。 二十分钟后,他和祁玉玺才从卧室里出来。 ※ 隔天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郗琰钰才见到了儿子。 因为儿子刚刚睡起来! 对于儿子一回到家就赖床这件事,郗琰钰也只能自我安慰。 这说明儿子某些时候还是像一个正常的年轻人的。 他又哪里能想到儿子赖床的真正原因。 祁玉玺脖子上的吻痕已经没有了。 郗琰钰在祁东园西屋的客厅里,跟儿子和凌靖轩一起吃的午餐。 郗琰钰很嫌弃身边有凌靖轩这么大一个碍眼的家伙; 殊不知凌靖轩也很嫌弃他这个一万瓦的超级电灯泡。 饭后,祁玉玺就说:“后天我和师兄去金陵。” 知道儿子是要去闭关,郗琰钰点点头,忍着不舍说: “你闭关,爸爸也回英国处理些事情。你准备闭关多久?” 似是不满的瞥了眼郗琰钰,祁玉玺道: “少则三月,多则未知。” 郗琰钰一听更不舍了。 他跟儿子满打满算相处还没一个月! 祁玉玺:“你暂且先不要修炼心法,待我参透之后再说。” 郗琰钰心中的不舍立刻变成了某种狂喜。 他绷着脸点点头:“好。” 没有问儿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参透。 有人敲门,凌靖轩去开门,门口是霍连元。 霍连元手边是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凌靖轩一眼就看出那个行李箱是祁玉玺的。 凌靖轩邀大师兄进来。 霍连元提着行李箱进屋,说: “安安,你的行李军武处派人送过来了。 你们的那辆大巴车军武处也找到了,东西都没丢。 不过背包什么的要等几天才能送过来。” 祁玉玺:“谢谢连元师兄。 我在大巴车上没行李,只有两身换洗的衣服,在郗玄的背包里。” 第一次听到儿子对霍连元这位大师兄称呼的郗琰钰,眼睛微眯地扫了眼凌靖轩。 儿子对凌靖轩的称呼可只是“师兄”二字。 霍连元坐下对凌靖轩和郗琰钰说: “我问了邬栖山他们调查的进展。 苗苏里什么都不肯说。 我把安安发现的情况告诉了他。 ‘执天宗’的人各个都被洗脑了。 如果不是安安先下手,苗苏里在被抓住之前恐怕就会先自断筋脉自杀。 所以咱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能从苗苏里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凌靖轩点了点头:“安安回来也跟我说了。 他在那个地下洞穴本来想留几个活口问问情况。 结果那几个都自断筋脉,完全就是邪教份子。” 祁玉玺出声:“我去药房。” 没有避开郗琰钰,凌靖轩问:“要配药?” 祁玉玺:“我看看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从苗苏里的嘴里问出我们想知道的。” 祁玉玺起身就要走,郗琰钰: “安安,君凡说你买了纪念品,你收在哪了?” “行李箱。” 祁玉玺走了,凌靖轩没跟去。 郗琰钰直接给了凌靖轩一个“去开箱子”的眼神。 凌靖轩在心里摇摇头,算了,人家是老丈人,忍着点。 霍连元闷笑,先走了。 凌靖轩打开祁玉玺的行李箱。 箱子的最上面就是各种各样的纪念品。 都是宁旭和凌君凡帮祁玉玺买的。 有杯垫、有钥匙链、有书签、有手机链、有钱包,还有纪念币。 郗琰钰很不客气地把最好看的先挑走了,然后一句话没留,直接拿了东西走人。 凌靖轩气量大,不跟他计较。 挑了一个钥匙链,一个钱包和一个手机链。 然后拿了四个杯垫放在茶几上,又挑了两个书签拿到了卧室。 其余的纪念品,凌靖轩全部打包拿了出去,让大家都过来选。 这纪念品虽然不是祁玉玺自己买的,但也是他带回来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各拿了一个杯垫放在自己的床头。 第123章 所谓“执天宗” 回到房间,郗琰钰就把钱包、钥匙链换上了,书签也用上了。 他的手机给儿子了,当然也不会拿回来。 新手机还没到,不过手机链可以先准备上。 祁玉玺的行李箱拿了回来,郗玄的自然也拿了回来。 见家主那么喜欢少主“买的”纪念品。 郗玄把自己行李箱里的纪念品拿过来摆在茶几上,说: “家主,少主的一些纪念品放在了我的行李箱里,都在这儿了。” 祁玉玺的行李箱太满。 宁旭和凌君凡帮他买的纪念品太多。 他就把一部分纪念品放在了郗玄的行李箱里。 郗玄这里放的是比较占地方的东西。 有两套印着飞天石窟画像的茶具、五条女士丝巾、四个钱包和两个女士布包。 郗琰钰看了看,说:“丝巾和布包你给安安拿过去,茶具拿一套过去。” “是。” 郗琰钰可是知道,儿子那里还有好几个钱包,够他那几个师兄分了。 两套茶具,他这个做爸爸的拿一套无可厚非。 另一套给安安的师父、师伯,正好。 至于钱包,这钱包的质量这么差,他这个做爸爸的多留几个替换,也没毛病。 祁玉玺进了药房就没出来。 他配药的时候任何人都不会去打扰他,凌靖轩也不例外。 祁玉玺后天要走,凌靖轩要做些准备。 祁玉玺其实可以多呆几天再去金陵。 毕竟他比计划的提前了几天回来。 实在是郗琰钰太粘人,在家里和凌靖轩双修得不痛快,他才决定早一点去金陵。 祁玉玺在药房一呆就呆到了第二天傍晚。 在他从药房出来后,他交给凌靖轩一个抽血瓶大小的玻璃瓶。 瓶子里装着一半的灰色药粉。 “这是‘风花雪月散’,致幻药,拿给邬栖山。” “好。” 接着,祁玉玺就洗澡去了。 凌靖轩亲自去找了大师兄霍连元,把“风花雪月散”交给他。 知道这是什么后,霍连元咽了咽嗓子。 要说家里谁最不能招惹,绝对是小师弟! 祁玉玺洗澡的时候,郗琰钰来了。 明天,他去机场送儿子,之后他会搭乘私人飞机回英国。 儿子这次闭关最少要三个月,他计划8月底过来。 哪怕儿子不在上京,他也不想一直呆在英国。 这次要不是有些事他必须亲自处理,他根本不会回去。 祁玉玺洗完澡后,饭菜就已经摆上了。 祁玉玺明天要走,这一晚他要跟爷爷奶奶、大姨姐姐和师兄师姐们一起吃个饭。 大家聚在祁东园的院子里。 7月的晚上,在院子里吃还凉快。 一家人吃完饭,陪爷爷奶奶到9点,祁玉玺回房间,郗琰钰也跟了进去。 看到郗琰钰这样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彻底放了心。 在孙子不会改姓这一前提下,两位老人家愿意看到孙子和郗琰钰这一对父子融洽相处。 或者换句话说,他们更愿意看到,郗琰钰重视安安这个儿子。 在沙发上坐下,郗琰钰就说: “安安,我把郗玄和郗雀留下,保护你姐姐和你大姨他们。” 祁玉玺的眼神冷了几分,郗琰钰接着道: “‘执天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他们的成员有多少; 他们的实力有多高,我们都无从得知。 邬栖山曾说过,‘执天宗’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邪教。 你这次杀了执天宗那么多人,又让军武处活捉了苗苏里。 爸爸担心他们会对你身边的人动手。” 祁玉玺捏住了拳头,凌靖轩道: “邬栖山会派军武处的武官,保护玲玲和大姐他们。 师兄他们也会注意。 你闭关后,我也要开始闭关。 我会先把蒙柯派到玲玲身边。” 祁玉玺沉默地点了点头。郗琰钰: “安安,你放心去闭关,家里有爸爸。” 祁玉玺:“你那两个字叫得也太顺口了。” 郗琰钰挑眉:“我喜欢。” 祁玉玺不理他了,说:“姐姐放暑假让她先留在祖宅不要随意外出。 执天宗的事情等我闭关出来后,我会找邬栖山好好谈谈。 尽快把凌靖革调回上京。” 明白祁玉玺的意思,凌靖轩点头道: “你闭关后我会和我父亲、二叔谈。” 郗琰钰没有问儿子为什么要把凌靖轩的那个堂弟喊回来。 凌靖轩主动解释:“靖革是玲玲的男朋友。” 郗琰钰恍然,接着他却说了一句让凌靖轩很无语的话: “你弟弟,玲玲得喊一声‘叔叔’。” 凌靖轩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们只差了三岁,靖革就是辈分大了点。” 隔天一早,祁玉玺起来后先去找姐姐。 因为弟弟今天要去金陵,万玲玲也是很早就起来了。 “姐。” 祁玉玺拎着一个包进来。 万玲玲急忙迎上去:“就要走了吗?” “吃完早饭走。” 把包放到茶几上,祁玉玺道:“姐,这些你看着给家里人分分。 君凡和宁旭那边,各给他们留一份。” “什么呀?” 万玲玲拉开提包,惊呼一声:“这是!” “君凡和宁旭说是蓝宝石,还有玉石。没有打磨过的。” “你从哪弄来的!这么多!” 万玲玲都怀疑这一大包会不会是玻璃做的,也太多了! “绑匪头目的,归我。君凡和宁旭装的,给他们两人各留一份。” 万玲玲一听紧张了:“你能拿走吗?” “可以。军武处知道的。” 万玲玲顿时不紧张了。 凌靖轩打电话过来,该去餐厅吃饭了。 祁玉玺交代姐姐不用给他留。 他带回来就是给家里人,他用不上。 东西是君凡和宁旭装回来的,见者有份。 “玲玲,干啥呢,吃饭去了。” 祁秀红在堂屋喊了。 万玲玲挽着弟弟的胳膊出来:“没事,可以走了。” 到了餐厅,郗琰钰、霍连元等人都在了。 祁玉玺吃完早饭就要跟凌靖轩一起去金陵。 祁秀红也是天不亮就起来,给大外甥做了灌汤包。 孙子安全回来,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心也没那么快就完全放下。 夜里,祁四奶奶还惊醒过一回。 吃了一顿温馨丰盛的早饭,霍连元让凌靖轩、祁玉玺和郗家主去他那边一趟。 万玲玲跟着妈妈、姥姥、姥爷回到祁东园,她把弟弟给她的那个提包拿过来。 祁秀红和祁四奶奶看着一提包的宝石原矿、玉石,也是倒抽了口气。 知道这些东西是咋来的,祁四奶奶不吃惊了。 他孙子出了那么大的力,给些奖励是应该的。 祁四奶奶让万玲玲挑几块好的玉石。 找人给岳崇景、百里元坤、叶本昌老两口,还有凌靖轩那边的家人雕个玉石挂件,也算是安安这个做晚辈的一份心意。 其余的,既然安安给了他姐姐全权处理,那就万玲玲自己决定怎么分。 两个提包,一个提包装着宝石、玉石,还有美金;另一个提包装着都是高档的洋酒。 祖宅这边喝酒的人少,祁四爷爷也喝不惯洋酒。 祁玉玺留了两瓶给大姨父,其余的让凌靖轩都拿去凌家了。 宝石都是开采出的原矿,玉石只是打磨掉了外皮,都需要再加工。 万玲玲不知道,这些都是开采出的品质顶尖的,才拿到了那个山洞。 不过不妨碍她能看出这些宝石很好看,玉石也很润。 ※ 把师弟们还有郗家主都喊过来了,霍连元道: “军武处问出来了。” “怎么说?” 凌靖轩问。 霍连元表情凝重地说:“情况比我们以为的严重很多。 苗苏里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思绪也不清晰。 不过足够军武处推断出‘执天宗’的情况。” 祁玉玺让霍连元拿去的“风花雪月散”,药力强悍。 邬栖山没客气,让滕苍都给苗苏里喂了下去。 嘴硬的苗苏里在药效的控制下,混混沌沌中,说出了军武处想要知道的。 “执天宗”的教众遍布全球。 华国因为古武式微,民间古武的发展一直都不理想。 古武者在华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低调。 又因为华国政局的稳定,和军方对民间古武者的管控。 华国反而是“执天宗”教众分布最少的国家之一。 美国、欧洲、韩国和东瀛是“执天宗”的教众分布最多的地区。 他们的教众保守估计有上万人! 全球的民间古武者才有多少人? 算上刚入门的后天初期,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人! 而这并不是霍连元最沉重的地方。“执天宗”的发展方式,可谓是令人发指。 执天宗让普通人修习古武的方法就是祁玉玺猜测的那样。 他们培养所谓的“血药人”。 然后利用一种秘法,吸收血药人的血来改变自己的体质得以习武。 实力越强者,对血药的需求就越大。 这些血药人,绝大多数都是从小开始培养。 全球每年失踪的几十万儿童,不知有多少流向了执天宗。 霍连元:“他们弄到手的儿童,根骨合适的,就培养成武者。 根骨普通的,就弄成血药人。 不少在古武界注册的古武者,暗地里也是他们的教众。 ‘执天宗’的宗主,苗苏里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只知道他们的宗主已闭关多年。 闭关前就已是先天大圆满。 ‘执天宗’内像苗苏里这样的先天大圆满有数十个。 ‘执天宗’内的事务由二十八位长老共同掌管。 这二十八位长老也都是先天大圆满者。 苗苏里只见过其中的四位长老,具体年龄和模样他没说出来。” 一听霍连元说出“二十八”这个数字。 在场的人都立刻想到了华国文化中的“二十八星宿”。 堂屋的气氛沉闷。 执天宗这次在华国可说是损失惨重。 还暴露了他们在戈壁的基地。 众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祁玉玺和祁家人的安全。 执天宗可不是不会对普通人出手的古武者。 苗苏里对宗内更深的东西知道的不多。 不过至少军武处弄清楚了“执天宗”是如何让普通人可以习武。 军武处现在首要做的是与其他各国的军武处合作。 在执天宗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多地打击执天宗在全球的势力。 并揪出那些暗地里加入执天宗的,在古武界登记在册的古武者。 ※ 坐在郗琰钰夸张的加长车上,祁玉玺一直默不作声。 郗琰钰宽慰儿子:“安安,你爷爷、奶奶他们的安全,你也不必过于担心。 爸爸会尽快回来。” 凌靖轩也宽慰说:“军武处抓了‘执天宗’不少的人。 他们也没有对军武处武官的家人动手。 华国的古武环境闭塞,军武处对华国古武的掌控一直都很强。 他们想在华国动手也没那么容易。 苗苏里之所以能那么顺利,是飞天石窟景区有人被他们用钱收买了。 苗苏里那些人是偷渡进的华国。 军武处会联合边防,加大对进入华国的非法渠道的打击力度。” 在听大师兄说了执天宗的情况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祁玉玺开口: “不能铲除他们,就只能让他们忌惮。” 郗琰钰:“安安,你想做什么?” 祁玉玺:“等我闭关之后。 在我闭关结束之前,保护我家里人。” 郗琰钰和凌靖轩异口同声:“你放心。” 到了机场,祁玉玺和凌靖轩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前往金陵。 送儿子上了飞机后,郗琰钰带着郗龙和郗虎,搭乘他自己的私人飞机回英国。 第124章 特殊的闭关之所 飞机上,凌靖轩和祁玉玺都没有再提“执天宗”的事。 凌靖轩建议祁玉玺去金陵闭关。 之后,他就让时林在金陵买了一套精装别墅。 地点就在祁玉玺闭关的纪念馆附近,开车10分钟就到了。 抵达金陵,两人直接去了别墅。 和祁玉玺只有几天的双修时间,凌靖轩也不想住酒店。 买下这栋别墅,还让时林找人加装了隔音,就是为了让祁玉玺住得舒服。 等到司机离开,没有外人了,祁玉玺才说: “师伯和我师父出关后,让几位师兄和小凤师姐尽快使用‘黄泉再造汤”。 还有凌靖革和凌中威。” 凌靖轩是除祁玉玺外,唯一一个知道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在做什么的人。 凌靖轩问:“你考虑过郗琰钰吗?” 祁玉玺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几秒钟,他开口:“等我闭关出来之后。” 对郗琰钰,他还要再看看。 凌靖轩又问:“安安,对‘执天宗’,你有什么打算?” 祁玉玺冷肃地说:“让他们忌惮,只有一个法子。杀!” 凌靖轩的心肝颤动。 面前的祁玉玺,依旧是那么的漂亮。 可是在他漂亮的凤眸中,那令人胆寒的杀气却看得凌靖轩是头晕目眩。 这个时候的安安,就如古代统领江湖,无人能撼的王者! 凌靖轩扑过去抱住祁玉玺,声音暗哑:“安安,双修。” 祁玉玺的凤眸,流光滑过:“我要双修五天,你的阳气够不够?” “放心,安安想要多少师兄就有多少。 绝对让你吃得饱饱的。” 横抱住祁玉玺,凌靖轩一个使力站起来,大步朝位于二楼的主卧走去。 没有外人,又是独栋的别墅,安安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 军武处,邬栖山站在他办公室的窗边,从8层楼的高处,俯瞰练武场内武官们的训练、切磋。 有人敲门,邬栖山没有回头:“进来。” 门推开,滕苍从外面走了进来,说:“处长,苗苏里死了。” 邬栖山转过身。 滕苍:“他的筋脉和丹田本来就被祁玉玺废了,又中了极深的阴寒之气。 ‘风花雪月散’的药效一退,他的内脏器官迅速衰竭。 已经没有了抢救的必要。” 邬栖山缓步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神情严肃。 滕苍的脸上也不见轻松。 不仅仅是因为从苗苏里嘴里撬出的那些东西。 好半晌后,邬栖山开口:“祁玉玺,确定是先天后期了?” 滕苍:“他没有承认。 苗苏里亲口说祁玉玺是先天后期。 祁玉玺和苗苏里那一战,从我们看到的那部分,也足以判断出,他的实力又增长了。 很可能,就是先天后期。 尤其是他对付苗苏里的最后那招。 他在古长城遗迹的那次入定,很可能就是进阶了。” 这些事邬栖山当然是清楚的。 他这么问滕苍,也不过是再次肯定自己的猜测。 如果祁玉玺真的是先天后期,那么他就太可怕了。 19岁的先天后期古武者,绝对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便是“执天宗”的那些用邪恶的方法快速进阶的,也赶不上祁玉玺的速度。 更可怕的是,先天中期的祁玉玺就能与先天大圆满宗师一战! 先天后期的他…… 他与苗苏里的最后那一战,就是邬栖山都没自信能挡得过。 滕苍:“我们没有证据能证明祁玉玺的修炼方法是歪门邪道。 但能肯定的是,他主修的一定不是‘空门拳法’,而是他的那套诡异的剑法。 ‘执天宗’同为先天后期的剑客,在他的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邬栖山似是自言自语: “如果祁玉玺的剑法不是歪门邪道,而是实打实的古术。 那他,就太深不可测了。” 滕苍:“祁玉玺已经前往金陵。 凌靖轩给‘金陵屠杀纪念馆’捐了200万。 纪念馆那边给凌靖轩腾出了一间房间。” 邬栖山拧眉:“他要干什么?” 滕苍摇头:“暂时不知。” 邬栖山:“密切关注祁玉玺的动向。 古能会这边,我派人去帮你。 明年的全球古武大赛,我们不能表现得太难看。” 滕苍:“明年的全球古武大赛,是否邀请祁玉玺参赛?” 邬栖山:“他觉得他会上场去比赛?” 滕苍:“当我没问。” 金陵某别墅,凌靖轩和祁玉玺除了吃饭洗澡,就是在双修。 祁玉玺通过双修得到的阳气,完全决定了他可以闭关多久。 每次双修完之后,凌靖轩都抓紧时间打坐练功。 祁玉玺已经突破到了伏阴剑法的第八层。 他也要尽快突破烈阳掌第二式。 只有达到第三式,他才能对祁玉玺有实质上的帮助。 两人整整双修了五天。 第六天中午,凌靖轩带祁玉玺去酒店大吃了一顿。 之后,他开车亲自送祁玉玺去了“屠杀纪念馆”。 纪念馆的馆长接待了两人。 凌靖轩没有和馆长寒暄太久,提着祁玉玺的行李箱,把他送进了闭关的房间。 房间有一百个平米左右,包含一个独立的卫生间。 整个房间全部打通,只有卫生间是隔开的。 宽敞的房间内,按照祁玉玺的要求摆放了几个蒲团。 墙壁和地板也做了特殊的处理。 除此之外,房间里再无他物。 凌靖轩派了10名保镖在房间外轮流把守。 每天,保镖会把三餐放在房间门口。 房间所在的这栋楼是纪念馆的一栋旧楼。 里面放着的都是纪念馆的许多资料。 不会有游客到这边来,纪念馆的工作人员,除非必要,也不会过来。 工作人员办公都在另一栋新建的办公楼里。 祁玉玺的房间外有一道门,他所在的这层楼的楼道,也加装了一道门。 祁玉玺闭关后,这两扇门都会上锁。 确保不会有任何闲杂人等进入他闭关所在的区域。 对此,祁玉玺和凌靖轩都很满意。 祁玉玺要开始闭关了,他也不会跟凌靖轩粘粘糊糊。 房间没有问题,安保人员也全部到位,祁玉玺准备进屋了。 凌靖轩拥抱了小爱人,看着祁玉玺从内关上了房门。 凌靖轩和保镖跟着馆长出去。 馆长锁了外面的那扇门,之后,把钥匙交给了凌靖轩。 几人出来后,凌靖轩锁上楼道门,把钥匙交给保镖队长。 10名保镖只在楼道门外把守,不进入楼道。 又叮嘱了保镖们务必守好这一层楼,凌靖轩这才和馆长一起离开。 来到馆长的办公室,凌靖轩刚坐下,就有人敲门了。 馆长去开门,门外却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一看到此人,凌靖轩就皱眉了。 他站起来:“滕会长。” 真是阴魂不散! 滕苍掏出证件在馆长面前一晃。 然后收起证件,一手拨开馆长走进来: “凌先生。” 滕苍虽然只是一晃,馆长还是看见了“军武处”三个字。 馆长呼吸一窒,回头看了眼,就直接出去了。 并很有眼力价地关上了门。 凌靖轩:“滕会长不会是路过此处?” 滕苍:“我是专程为祁宗师而来。” 凌靖轩坐下,面色带着明显的不愉。 滕苍跟着坐下,说:“祁宗师如今是各国古武界关注的对象。 我们军武处自然更在意祁宗师的动向。 凌先生为纪念馆捐赠了200万。 如此大手笔,就只是给祁宗师准备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凌靖轩勾唇,皮笑肉不笑。 “滕会长不必如此旁敲侧击。 安安想在哪练功,难道还要经过你们军武处同意? 你们军武处也未免管得太宽了点。” 滕苍:“凌先生误会了。 祁宗师想在这里练功,自然随祁宗师喜欢。 不过,凌先生只是派几个普通的保镖,怕是并不安全。 军武处愿意出面为祁宗师闭关护法。” 滕苍直接说出了祁玉玺来这里就是闭关,凌靖轩没有否认。 否认到好像安安闭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凌靖轩:“邬处长既然如此大方,那我就替安安接受邬处长的好意了。” 滕苍伸手:“不客气。” 凌靖轩和他握手。 凌靖轩还是留下了那10名保镖,钥匙也仍在保镖队长的手里。 当天,滕苍就带了20名武官过来。 凌靖轩在金陵停留了四天,这才返回上京。 在凌靖轩离开的当天,郗玄来到了金陵。 接受家主和凌靖轩的双重嘱托,郗玄留在纪念馆,保护少主闭关期间的安全。 钥匙也就交给了郗玄保管。 说实话,郗玄一来,凌靖轩还真放心不少。 凌靖轩离开后,邬栖山亲自来到了金陵。 在金陵的军武处分部,邬栖山凝眉沉思。 祁玉玺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地方闭关? 他不由就想到了祁玉玺在玉城古长城遗址入定的那一次。 听滕茕回来后的汇报,那一次祁玉玺入定的时间非常久。 而且还出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异象。 这是不是就是祁玉玺的内力那样诡异,进阶又那么快的原因? 凌靖轩回到上京后就闭关了。 对于军武处的试探,他半点没放在心上。 安安的功法没有任何心虚的地方,不怕军武处试探。 祁玉玺每天用餐的时间不定。 郗玄每天准时把三餐的餐食放在他闭关的房间门口,到下一餐时再过来。 有时候餐盘里的食物原封未动; 有时候一粒米都没剩下; 有时候餐盘旁会有换下来的脏衣服。 郗玄会亲自洗干净,烘干后再放回到门口。 祁玉玺的这个状态已经摆明了他是在闭关。 邬栖山曾经到祁玉玺闭关的楼道外观察了一番。 在郗玄警戒的注视下又安静地离开。 邬栖山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也没有感觉到滕茕所说的那种扑面而来的阴寒之气。 这令邬栖山更加的慎重。 祁玉玺的闭关,和其他古武者的闭关没什么不同的。 可他偏偏又不同于所有的古武者。 邬栖山对祁玉玺所练的功法,充满了探究之心。 第125章 再造的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邬栖山原本打算留在金陵,尽可能地近距离观察祁玉玺功法的异常。 但在八月底上京传来一条消息后,他改变了主意,立刻返回上京。 闭关了两个多月的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竟然同时出关了! 这种情况下,邬栖山自然不能再继续留在金陵。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出关,就从霍连元几个徒侄(弟)那里知道了他们闭关期间发生的事。 祁玉玺在实习期间遭遇“执天宗”劫持。 算得上是凭他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是又后怕又骄傲又愤怒。 祁玉玺在闭关,两人暂时还没法检查他是不是确实达到了先天后期。 凌靖轩也在闭关,两人也没法询问他。 岳崇景让几个徒弟和儿子岳思元回美国一趟。 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番。 接下来的几年,他们几个人都需要留在上京祖宅潜心练功。 岳崇景还交给大徒弟霍连元一份药材清单。 让他们师兄弟(妹)回到美国之后,尽可能多的弄到这些药材。 第三天,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和洗礼就收拾行囊,搭乘飞机返回美国。 他们前脚后,后脚邬栖山带着重礼登门。 一见到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邬栖山的心里打了个突。 刚闭关出来的两人,内劲之气还没有全部收回去。 两人气血之旺,内劲之浑厚令邬栖山心惊。 更令只有先天中期的滕苍,头皮一阵阵发麻。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气血的旺盛,与苗苏里那种歪门邪道提高的气血还不同。 那是很明显的实力上升造成的气血充沛。 邬栖山:“两位宗师这次闭关,大有收获。” 岳崇景笑笑,意思不言而喻,他抬手:“两位请坐。” 邬栖山和滕苍坐下。 滕苍双手把一个很厚重的礼盒放在茶几上。 邬栖山说:“我本来早就想来正式拜访两位宗师。 只是两位宗师在闭关,不便来打扰。” 岳崇景:“邬处长客气了。” 霍连元等人都回美国了,这斟茶的事就落在了滕苍的身上。 滕苍恭敬地先给两位大宗师斟茶,才给处长斟茶。 滕苍斟好茶后,邬栖山主动说起了“执天宗”的事。 如今各国军武处在收到华国军武处的确切情报后,正在通力合作打击“执天宗”。 单是华国境内就已经抓捕了十几位执天宗教众,以及数十位与执天宗有关的外围人员。 同时,各国警方加大力度打击人口贩卖,特别是儿童拐卖。 邬栖山道:“在祁宗师解救下人质的那个地下洞穴,我们顺藤摸瓜。 在三公里外的地方,我们查到那里有一个蕴藏量丰富的蓝宝石矿。 这个宝石矿一直被执天宗的人秘密控制。 我们解救了上百名被他们抓来挖矿的矿奴。 又顺着这条线查到了执天宗控制的另外两处宝石矿脉和三处玉石场。 因为祁宗师的果断应对,我们才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 保证了在此次劫持事件中,没有出现人质死亡的情况。 还让我们能顺利解救出被囚的矿奴,并收回属于国家的矿脉。 为了表示对祁宗师的感谢。 军部决定把一条蓝宝石矿,和一条玉石场的开采权,赠予祁宗师。” 百里元坤不动声色地拿过自己的茶盏,喝了两口茶。 “执天宗”能在华国境内控制矿脉,还能囚禁那么多矿奴,这上面的保护伞还真够大的。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不会问保护伞都有谁。 这只能说是某些部门的失职。 军武处的这份礼,在普通人看来或许很重。 但以祁玉玺如今的身份,和他在古武上的潜力。 至少在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眼里,算是稀疏平常。 岳崇景自己手里就有金矿、宝石矿的开采权。 当然,都是在别国。 百里元坤替徒弟收了,说:“安安在闭关,他的事都是他师兄操心。 靖轩现在也在闭关。 等靖轩出来,你们直接找他对接。 我代安安,谢谢军部。” 邬栖山:“凌先生闭关结束后,我会让滕苍直接跟他联系。” 说完这句话,邬栖山顿了一下,口吻更诚恳了几分说: “还有一事,军武处恳请百里宗师和岳宗师能出手相助。” 岳崇景:“邬处长请讲。” 邬栖山:“军武处希望百里宗师与岳宗师,每年能为军武处提供一定量的合灵丹和浩气丸。 军武处自备所需药材。 价钱,随两位宗师来订,军武处绝无二话。” 邬栖山对合灵丹和浩气丸提出要求,比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预计的还要晚了。 邬栖山能憋到这个时候才提出要求,百里元坤都要敬他沉得住气。 岳崇景与百里元坤相视一眼,不作声。 百里元坤拿起茶杯,喝茶。 邬栖山和滕苍的心往下掉。 邬栖山:“两位宗师如果想用资源换,也没有问题,我完全可以做主。” 百里元坤放下茶杯,抬眼。 “邬处长,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也不是我不愿意。 合灵丹和浩气丸的事,我做不了主。” 邬栖山的手握成了拳。 百里元坤:“我也不瞒邬处长你,我百里家,除了安安,没有人会配药。” 邬栖山和滕苍顿时面露惊色。 百里元坤:“当初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替安安挡掉麻烦。 安安是真正的武学奇才。 他的‘奇’,只要是跟武沾边儿的,他都有涉猎。 并且他自己都能琢磨出些东西来。 他从小就喜欢看武侠小说,武侠电影,我只当他是爱好。 后来他第一次把小说里的招式展示给我看。 我就知道,我这个徒弟,不是寻常人。” 邬栖山刚才握成的拳头舒展开,顺着说: “是!祁宗师的武学天赋,旁人是望尘莫及。” 这话百里元坤赞成,他这个徒弟的武学天赋,前无古人,后有没有来者,也不好说。 他继续道:“如果百里家真有‘合灵丹’和‘浩气丸’这种东西,三十年前,我百里家也不会险被灭门。 当年,我在祖坟里受了重伤,别说还能重拾武道,就是寿数都受了影响。 是安安,不仅治好了我这个做师父的内伤; 还令我能在武道上更进一步。 他十岁,我就再难教他什么; 十三岁,他自创完成‘幻无拳’; 十五岁,他自创的‘伏阴剑法’,已有所成。 邬处长想必很好奇,安安的实力为何增长的那么快。” “是。” 邬栖山干脆承认。 百里元坤:“如果邬处长也能如安安这样奇才,自然也就不会觉得安安的实力增长的快了。” 邬栖山:“……” 百里元坤:“邬处长也不必处心积虑地去查安安修习功法的秘诀。 安安之所以选择去金陵闭关,只是因为金陵的历史底蕴深厚,深埋在地下的古灵多。” 邬栖山和滕苍的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 百里元坤:“安安自创的‘伏阴剑法’,是最纯正的古武。 他需要古灵锤炼他的筋脉骨血。 我们所认为的先天大圆满,在安安眼里,才不过是武道的起步。” 邬栖山和滕苍的心里,绝不像他们表面上所努力保持的那样冷静。 百里元坤接着说:“我今日于你们说这些,也只是不想你们过多纠缠安安。 安安在戈壁一战,足以打破你们的冷静和以往的认知。 但数百年、数千年前的古武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 或许在古武兴盛的时代,安安这样的人才是寻常多见的。 我们这样的,都是些蠢笨之徒。 武道无止境,只有始终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能在武之一道上走得更远。” 邬栖山站起来躬身行礼,滕苍紧跟。 “百里宗师一席话,令在下汗颜。 在武道的修习上,我,远不如祁宗师。” 百里元坤:“丹药一事,只能等安安出关后询问他的意思。 我无法替他决定。” “在下明白。 待祁宗师出关之后,在下会再登门拜访。 今日打扰两位宗师,我二人就此告辞。” “好,慢走。” “百里宗师和岳总师请留步。”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把邬栖山和滕苍送到了堂屋门口。 邬栖山和滕苍匆匆离开。 百里元坤抻了抻胳膊,笑问岳崇景: “师兄,你说邬栖山会信吗?” 岳崇景哈哈笑道:“他不信也得信,你又没说错。 只不过安安需要的是阴寒之气,不拘于古灵、阴魂。” 当然,这些就不必告诉邬栖山了。 凌靖轩闭关前给师父和师叔留了一封信。 他估摸着他闭关期间,师父和师叔就会出关了。 上面详细写了祁玉玺去金陵闭关的细则; 以及军武处自祁玉玺戈壁回来后,对祁玉玺的特别关注。 连郗琰钰都会怀疑祁玉玺练的是不是邪功,更遑论军武处。 在有古武记载的历史上,就没见过像祁玉玺这样练功神速的,“正常”的古武者。 徒弟都已经是先天后期古武者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突破到大圆满去了。 再结合凌靖轩留下的这封信,百里元坤也就不准备再藏着掖着徒弟的能耐。 他的宝贝徒弟就是这么厉害! 你们羡慕忌惮都没用!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这次“闭关”,两人可说是脱胎换骨。 黄泉再造汤,实至名归。 当真是可以把一个人的骨血回炉重造一番,并且还是往最好的方面重造。 岳崇景出于谨慎考虑,和百里元坤商量后,决定由他先来试试这再造汤。 在此之前,只有凌靖轩被再造过。 他给师父和师叔的唯一体会就是——疼! 岳崇景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按理说忍耐疼痛的能力相比凌靖轩这个徒弟只高不低。 结果哪怕是岳崇景,都疼得只觉得死了一遍又一遍。 黄泉再造,这“再造”二字果然“名不虚传”! 第126章 凌君凡的淡淡忧伤 黄泉再造,不会管你是后天还是先天,是初期还是大圆满。 总之,就是把你的筋骨血肉,从里到外给你重造一遍。 坚持了十天,岳崇景体会了一把徒弟(凌靖轩)曾经经历过的一次次黄泉之旅。 之后,岳崇景躺在床上,语不能言,手不能动。 百里元坤尽心尽力地照顾他。 岳崇景受了一次大罪。 而这个大罪带给他的好处,却是让他丝毫不后悔自己这十天非人的煎熬。 如果把一个人的根骨比作十个等级。 再造前,岳崇景可达到八级,毕竟他都突破至先天大圆满了。 那么现在,岳崇景的根骨等级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十级”! 就是百里元坤都不知该如何描述岳崇景如今的根骨情况。 如果非要说,那就只有两个字—— 大好! 岳崇景休养了一个月才算行动自如。 之后,就是百里元坤。 百里元坤平时就是被针扎一下,岳崇景都要心疼半天。 这一次,岳崇景不知咬破了多少次自己的嘴,狠着心无视百里元坤的痛苦。 这种时候,他绝不能心软,只能狠下心去。 百里元坤这辈子受过最大的肉体疼痛,就是在祖坟重伤那一次。 结果和这回相比,那次的重伤,根本就是挠痒痒。 要不是凌靖轩和师兄的变化就摆在眼前,百里元坤这个先天大圆满的宗师,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不过只要熬过去,回报也是极其丰厚的。 百里元坤的根骨如今也是两个字来形容—— 大好!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亲身证明了“黄泉再造汤”的可怕之处。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全球古武界绝对会大震荡! 要保住“黄泉再造汤”,要护住徒弟,要护住整个百里家,避免三十年前百里家的悲剧。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仅要抓紧时间修习,争取能突破先天大圆满,进入另一个未知的境界。 他们更要倾尽一切,增强百里家自身的实力。 霍连元等几个百里家的直系弟子,接受改造势在必行。 祁玉玺又有一个身为郗家家主的亲生父亲。 这都是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需要考虑的。 英国,正准备返回华国的郗琰钰推迟了返回的时间。 百里元坤给他发了一份药材清单。 郗琰钰有自己的草药种植庄园。 他这次回华国已经为儿子准备了一大批药材。 百里元坤发给他的这份清单上,有一些他没有准备的,和准备的量不多的。 多为一些珍贵的药材,比如龙诞香这类的。 百里元坤的意思是尽可能多弄一些。 郗琰钰没有问百里元坤要那么多做什么,总归是有用。 这边,郗琰钰叮嘱郗龙和郗虎去弄这些药材,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郗龙去开的门。 他躬身对来人行礼:“老爷。” 对郗龙做了个让他出去的手势,郗家前任家主,郗琰钰的亲生父亲郗润怀走了进来。 郗虎看了眼家主,随郗龙一起退了出去。 郗润怀也是一条长辫子。 他的头发依然乌黑,只有那么少数几根白头发,并不明显。 坐在沙发上的郗琰钰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神色平静地看着父亲走进来,在他身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郗琰钰不用问都知道老头子的来意是什么。 果然,郗润怀坐下后就说:“子翊,为父还是决定和你一道去华国。” 如郗家这样的古老家族,除了一夫多妻制外,也保留着其他的古老传统。 例如男丁20岁弱冠,举行成人礼。 家中长辈会给成年的男丁取一个表字。 而家中修习古武的男丁都要留长发。 像郗琰钰的弟弟郗琰钺这样,重心放在家族产业上,经常抛头露面。 但也因为他修习家中古武功法,也要留长发。 郗琰钰不为所动:“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郗润怀厉声:“他是郗家的子孙!” 郗琰钰依旧雷打不动的冷淡模样。 他和儿子相似的薄唇,再次吐出令郗润怀心塞不已的话。 “他只是‘我的’儿子,他姓‘祁’。” 郗润怀沉下脸:“不管他姓什么!他都是我郗家的子孙!是我的亲孙子! 退一万步,我郗家对他祁家有恩。 就算他不愿改姓,也应该认祖归宗!” “应该?” 郗琰钰冷嗤, “如果您自信可以说服我儿子认祖归宗,您随意。 我的意思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 他‘只是’我的儿子,他要怎么做,我都随他。” “子翊!你是郗家的家主!” 郗琰钰面色一冷:“你觉得我稀罕?” 郗润怀被堵的都要得心脏病了。 郗琰钰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你管不住郗琰哲,他非要来找我作死。 我根本不会接郗家这个麻烦。 我不稀罕郗家,我儿子更不稀罕。 你以为你跑到他面前,跟他说你是他爷爷,他就会乖乖跟你回郗家? 别把郗家看得那么值钱。 我儿子不是你的那些私生子、私生孙,就盼着能认祖归宗。” 郗润怀简直要吐血了。 他这个儿子天赋强是强,也就是因为天赋强,所以难以管束。 没成想,他突然多出来一个比他这个儿子天赋还要强的孙子,更是一个“六亲不认”的! 紧接着,郗琰钰又给父亲泼了盆冷水: “他连我这个当老子的都还没认。 您以为您在他面前能有多大面子?” 郗润怀:“你是他妈妈的救命恩人!” 郗琰钰冷笑:“这不过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说辞,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行了。 别拿出来自取其辱。 您要真想郗家好,就什么都不要做,管住那些蠢蠢欲动的。 我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谁要敢不经我的同意,跑到我儿子跟前‘胡言乱语’,别怪我这个做家主的拿出家规。” 郗琰钰自从接管了郗家之后,对郗家的家族事务一直都不上心。 可就是这样,郗家上下都很怕他这个喜怒不形于色,性格偏冷的新任家主。 也正是因为郗琰钰有这样的魄力,他就算闭一年不露面,郗家也没人敢作乱。 境界迟迟不得寸进的郗润怀,当年属意的继承人是长房长子郗琰哲。 奈何郗琰哲天赋一般,又一次次犯蠢。 他嫉妒从小被祖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郗琰钰,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最后,郗琰哲甚至亲自出马,围剿郗琰钰。 结果,郗琰哲被废,此事爆出来,郗润怀遭受到郗家各方的质疑与压力。 为了安定郗家,平息郗家各方的不满,郗润怀驱逐了长房; 流放了郗琰哲,把家主之位传给了郗琰钰。 郗润怀的境界在先天中期,停滞不前。 郗琰钰自小又是在郗润怀的父亲身边长大。 郗琰钰的武学天赋是郗家有史以来最强的。 种种因素之下,郗润怀更喜欢的是他亲自教养大的长子,郗琰哲。 奈何,郗琰哲不争气。 与郗琰钰这个儿子,郗润怀始终觉得隔了一层。 但现在,不管隔了几层,他都得让祁玉玺这个孙子认祖归宗。 至少,得让祁玉玺承认他与郗家关系; 承认,自己是他的爷爷! 这回,郗润怀与郗琰钰的谈话再次无疾而终。 郗琰钰知道父亲不死心。 他这次回英国的主要目的,就是敲打郗家这些蠢蠢欲动的人。 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母亲和妹妹。 郗家,除了郗琰钺是真心希望祁玉玺这个流落在外近20年的侄子“回来”。 其他人对祁玉玺的“认祖归宗”,都有着各自的算计。 郗琰钰的母亲,想要借助这个孙子的回归,巩固她自己在郗家的地位。 郗琰钰的妹妹郗舒语,同样是。 郗琰钰清楚这些人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他甚至有点期待,这些人撞南墙的画面。 肯定会令他笑足一年。 ※ 8月底,上京大学就开学了。 对历史系历史专业大二年级的四个班的学生来说,开学后的他们,心情都格外不同。 每天上课的时候,他们都会下意识地去搜寻那个总是戴着帽子的身影。 可每天,他们都很失望。 “祁玉玺”这个名字在同学们之间悄然流动。 他们不能把戈壁惊魂的两天一夜透露出去。 甚至是对自己的父母家人,他们也必须隐瞒。 可是那两天一夜的担惊受怕与喜极而泣,他们终生都不会忘记。 更不会忘记那个总是戴着帽子,把他们救出魔窟,拥有着一张倾城蓝颜的“古武”宗师。 “古武”这个词,开始在他们的心中发酵。 影视剧和小说中的角色,在那一天过后,清楚地刻在了他们的心底,刻在了他们的脑中。 原来,在他们的周围,还有这样的一类人存在。 他们明白了那个人为什么总是戴着帽子; 为什么他看上去那么孤傲。 因为他与他们,确实不是一类人! 他是古武者! 是可以无惧枪弹,赤手空拳与恐怖分子搏杀的古武者! 开学时祁玉玺没有出现,同学们都担心他是不是不来学校了。 和祁玉玺走得最近的宁旭和凌君凡,成了众人围堵的对象。 得知祁玉玺只是有事来不了,同学们这才放下一颗心。 不过随后,大家就把对祁玉玺的狂热崇拜,堆到了宁旭和凌君凡的身上。 在他们被劫持,被带到地下洞穴后,这两人的表现很爷们儿。 一开学,宁旭和凌君凡就替祁玉玺收到了大量的礼物。 连自家做的火腿、香肠这种东西都有! 宁旭和凌君凡替祁玉玺接受了同学们的好意,还有来自老师们的感谢。 田凯休学了,休学原因是身体出现了问题。 同学们对此反应冷漠。 甚至有不少同学扬言,如果田凯敢来学校,一定揍死他。 田凯的行为,法律无法惩罚他,但道德的批判会一直紧随他。 田凯也知道他在班里已经完全没有了立足之地。 凌君凡和宁旭也饶不了他。 他索性办了休学。 学校只给了他一年的休学时间。 一年后如果他不能重回课堂,学校会给他做退学处理。 凌君凡和宁旭可不打算就那么轻易放过田凯。 如果不是有祁玉玺,如果绑匪就是单纯劫财的匪徒; 他和宁旭还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田凯敢把他们推到枪眼上,就不要怪他们无情! 整个九月,新生军训。 今年的军训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看着操场上被教官训练的新生,宁旭和凌君凡都很感慨。 当初玉玺教训古能会那三个王八蛋的时候,他们怎么就没看到呢。 因为祁玉玺还在闭关,凌君凡和宁旭决定暂时不搬出去。 祁玉玺不在,他们搬出去也无聊。 这个暑假,两人在部队可是被好好操练了一番。 回到学校,两人也加大了自己每天的训练量。 不过在积极训练中,凌君凡也有些淡淡的忧伤。 他爸闭关了,玉玺闭关了。 什么时候他也能体会体会什么叫闭关? 第127章 祁橘红的可能消息 根骨改造完毕,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需要一段时间适应全新的自己。 霍连元几个人最快也要新年过后才能回来。 毕竟他们要好几年都不能回美国,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美国那边的事情。 特别是百里家在海外的产业和分散在全球的上百家百里武馆。 这天,岳崇景把蒙柯喊了过来。 凌靖轩闭关,没有家室的蒙柯也就留在百里祖宅修习。 顺便保护万玲玲和祁秀红等人的安全。 岳宗师喊他来,蒙柯以为岳宗师是有事吩咐他去做,不敢怠慢。 蒙柯规规矩矩地隔着茶几,站在岳崇景的面前。 岳崇景说:“蒙柯,你在靖轩身边也有十年了。” 蒙柯谨慎地回道:“今年是第十一年了。” 岳崇景点点头,说:“当年,靖轩救了你一命。 作为报答,你留在靖轩身边保护他。 十年,这恩情也早就偿还清了。” 蒙柯忐忑了:“岳宗师,我是自愿留在靖轩身边保护他的。 靖轩也从来没有拿他曾救过我一命的这份恩情强迫我什么。” 岳崇景微微笑道:“蒙柯,你不必紧张。 我这么说的意思是,靖轩如今有安安督促他练功。 假以时日,他自有自保的能力。 你在他身边,终归会影响到你自己的修行。” “岳宗师!” 以为岳宗师是要赶自己走,蒙柯慌了。 岳崇景压压手,叫蒙柯不要急,说: “我的徒弟,都要修行我百里家的‘空门拳法’。 你的‘蒙家拳’自成一派。 你若潜心钻研下去,难保日后不会成为古武界的一个拳法流派。 蒙柯,我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你,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外门弟子。” 蒙柯的眼睛倏然圆睁,毫不犹豫地就跪下了。 “我愿意!” 过于激动的他,拳头都不由地颤抖。 岳崇景:“好。既然你愿意,我们就选一个好日子,我正式收你为外门弟子。 日后,你与连元他们享有一样的习武资源。 你也不必再做靖轩的保镖。 潜心修习,争取早日突破至先天,成为真正的古武宗师。 创造属于你自己的‘蒙家拳’体系。” “蒙柯,谢师父!” 蒙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哽咽。 八日后是一个吉日,岳崇景在百里家祖宅的祠堂,正式收蒙柯为外门弟子。 蒙柯也是岳崇景的第一个外门弟子。 岳崇景之所以没有收蒙柯为正式的弟子,是因为蒙柯无法再重新修习“空门拳法”。 按照百里家的祖制,不能修习“空门拳法”的人,不能成为百里家真正的徒弟。 蒙柯跟随在凌靖轩身边十年,对凌靖轩可谓是尽心尽力。 他是一个散武,他愿意留在凌靖轩身边自然也有他需要的地方。 但这不能否认蒙柯的重情重义。 如今,凌靖轩不需要蒙柯继续做他的保镖。 他留给师父的信上也说了,希望师父能收蒙柯做徒弟。 岳崇景思虑了一番,加之百里家的实力需要壮大,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蒙柯给师父和师叔磕了头、敬了茶。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百里家的徒弟之一。 对外,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一声“师父”、“师叔”了。 这一天,蒙柯这样的硬汉,眼眶是红了又红。 对于他这样的散武来说,能拜在一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门下,其中之艰难,之难以想象,不足为外人道。 ※ 夜里,抽屉里传出手机铃声。 睡眠中的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陡然醒来。 岳崇景拉开床头柜抽屉,拿出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号码,除了徒弟之外,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 百里元坤打开了台灯。 岳崇景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乱码,他按下接听。 “岳崇景。” “噢,岳,是我,很抱歉打扰你休息。” “不要说抱歉,史密斯,你一定是有必须打扰我的原因。” “是,是的。” 来电的是史密斯·卡本。 原本岳崇景还是半躺着。 结果在史密斯说了几句话后,他就立刻坐了起来,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百里元坤见状,抓住了他的手,岳崇景用力反握。 史密斯说了有几分钟,时间不算长。 岳崇景道:“史密斯,太感谢你了。 我马上联系郗琰钰,让他亲自去美国一趟。” “噢,没有问题,他能亲自过来最好不过。 有新的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谢谢你,史密斯,你帮了我大忙。” “噢,不要客气,我的朋友。 如果你真的感谢我,那就给我一瓶浩气丸。 啊,我爱死它了!” “呵,没有问题,别说一瓶,十瓶都没问题。” “好!我等你十瓶!” 似乎是怕岳崇景反悔,史密斯果断挂了电话。 史密斯说的是英文,岳崇景也回的是英文,百里元坤听不懂。 没有跟百里元坤解释史密斯说了什么,岳崇景在手机里找出郗琰钰的私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伦敦现在晚上还不到8点,郗琰钰还没有休息。 手机响了,他立刻拿起来,以为是儿子出关了。 一看是一个乱码,他按下。 “郗琰钰。” “子翊,是我。 美国那边有了橘红的消息,情况不是太妙。” 坐着的郗琰钰绷紧了身体。 电话里,岳崇景说得很快。 在岳崇景说完后,郗琰钰说:“我立刻去美国!” 两个小时后,郗琰钰就带着郗龙和郗虎去了机场。 没有和郗家任何人解释他突然去美国的原因。 而上京,在岳崇景告诉郗琰钰美国那边查到的情况时,百里元坤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担心极了:“师兄,我也去一趟美国!” 岳崇景安抚他说:“我们现在当务之急不是赶去美国。 郗琰钰已经去了,他能做主。 现在就看史密斯和西斯特那边到底查到些什么。 如果橘红真的在中东,我们至少可以缩小寻找的范围。 师兄有朋友在中东,可以帮上忙。” 岳崇景握着百里元坤的手冰凉。 师兄说的有道理,他也不要求一定要赶去美国,但这心是完全放不下了。 郗琰钰抵达纽约时,纽约是深夜。 他也没有管会不会打扰到史密斯·卡本休息,下了飞机就拨打了史密斯的私人电话。 史密斯马上就接听了,看来也是在等他。 纽约时间凌晨5点多,郗琰钰在纽约郊区,史密斯的私人庄园见到了他。 和史密斯在一起的还有美国军武处的西斯特将军。 史密斯和西斯特没有过多废话。 史密斯递给了郗琰钰一份调查报告,说: “郗家主,我的人查到,19年前,祁橘红女士曾在唐人街的陈氏武馆,学习过三个多月的武术。 最后一次,见到祁橘红女士的是陈氏武馆的一名男教头。 对方说,祁橘红女士曾带着三个孩子向他求助过。 她说有一名陌生的男人闯进她的公寓,意图对她不轨。 她打伤了那名男子,因为害怕被报复,她只能跑到武馆来求助。 当时,祁橘红女士说,那三个孩子是她收养的孩子。 但是过了两天,祁橘红就带着那三个孩子不告而别了。” 西斯特接下:“我在帮助卡本宗师调查祁橘红女士可能去向的过程中,发现: 祁橘红女士与19年前的一桩谋杀案有直接的关系。 这桩谋杀案牵扯到了‘执天宗’。 我翻阅了军武处的档案。 祁橘红女士当初租住的公寓,确实有一名男子死于枪击。 现场有很明显的搏斗痕迹。 警方当时在调查中发现死者是古武者,就把案件移交到了军武处。” 西斯特查阅了军武处19年前对那起案件的记录。 军武处的法医对那名死者进行了解剖。 发现对方的身体内部情况十分的诡异,不同于一般的古武者。 通过比对,军武处确定了对方是“执天宗”武者的身份。 之后,军武处就把调查的方向,重点放在了“执天宗”在美国的活动。 因为祁橘红的身份确实是佩斯大学的留学生。 美国军武处当时判断,那名被杀的执天宗古武者很可能是想要对祁橘红不轨。 那名被杀的古武者是刚入门后天初期武者。 祁橘红在反抗的过程中,也不是不可能用对方的枪,失手杀死对方。 西斯特道:“涉及到‘执天宗’,军武处之后就命令警局撤销了对祁橘红女士的抓捕。 但在卡本宗师寻找祁橘红女士的过程中,我重新查阅了军武处的这份档案记录,发现了一个被我们严重忽视的地方。” “那三个孩子。” 郗琰钰冷声开口, “她是一个刚刚抵达纽约的留学生,一个单身女人。 她为什么会收养三个孩子。” 西斯特点点头:“对,这是军武处当时忽视的地方。 华国的邬处长为我们提供了有关执天宗的最新调查。 结合祁橘红女士身边突然多出的三个孩子; 以及祁橘红女士作为一个初来纽约的普通留学生的异常行为。 我判断,祁橘红女士身边的那三个孩子,很可能是‘执天宗’内的孩子。 如果这样来看,那一些疑点就说得通了。” 西斯特进一步分析。 执天宗会对普通人下手,但通常都是有目的的下手。 对方为什么会对刚到美国没多久的祁橘红出手? 史密斯的调查显示,那三个孩子中最大的有八九岁,最小的有三四岁。 两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最小的是那个女孩子。 陈氏武馆的人也证实,祁橘红在向他求助时,有意无意地用帽子遮住了那三个孩子的脸。 祁橘红之所以遭到袭击,很可能是,她救了那三个孩子。 执天宗的武者在带走那三个孩子的过程中,双方发生了搏斗。 祁橘红可能得到某个机会,趁乱击毙了对方。 如果那三个孩子是从执天宗逃出来的; 或者是执天宗要抓的人。 西斯特也不由严肃道:“祁橘红女士的失踪,要么是和执天宗有关; 要么,就是她带着三个孩子逃了。” 郗琰钰的眉心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史密斯接下说:“我们查到祁橘红女士在来到纽约没多久,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中餐馆找到了兼职的工作。 那家中餐馆现在还开着。 那位老板对祁橘红女士的印象很深刻。 他说祁橘红女士做了一手地道的中餐,帮他吸引了很多客人。 其中有一位中东的留学生,对祁橘红女士的手艺异常追捧。 祁橘红女士失踪后,那名中东留学生也没有再出现过。 西斯特将军查到一件很巧合的事。 祁橘红离开陈氏武馆不到一个月,一位名叫伊萨古曼的阿联酋王子,携带他的新婚妻子,和他们的三个孩子,离开美国,返回了阿联酋。 中东留学生,阿联酋王子,三个孩子,新婚妻子…… 西斯特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 他查到那位阿联酋王子的全名是阿拉义·欧德迪姆·巴希尔·费迪乐·欧德迪姆·加齐米纳·费迪乐·伊萨古曼。 从他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他与阿联酋阿布扎比王室的关系。 通过那位中餐馆老板的确认,伊萨古曼就是那位疯狂追求祁橘红的中东留学生。 西斯特道:“伊萨古曼在美国迎娶的妻子,婚姻登记的名字叫伊娜姆·阿丽古丽。 他是阿联酋阿布扎比酋长国,现任国王的侄子,现年44岁。 伊萨古曼有四位妻子。 他的三位妻子都有对外的消息。 但却没有任何关于他第一任妻子阿丽古丽的官方资料。 我们猜测,他的第一任妻子,很可能就是祁橘红女士。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祁橘红女士改名换姓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祁橘红女士收养的那三个孩子,军武处这边没有任何相关的资料。 伊萨古曼有23个孩子,具体有没有那三个孩子,需要时间去调查。” 说到这里,西斯特做了个无奈的动作, “阿拉伯的这些王子都会有很多个孩子,还有数不清的私生子。” 郗琰钰的心情糟糕极了。 这种糟糕就是史密斯和西斯特都能看得出来。 史密斯看向这位郗家家主的眼神里,甚至带了那么一点点同情。 找了那么久的女人,结果很可能早就嫁作他人妇了! 第128章 迪拜的一处豪宅 中东地区政局稳定的几个国家,因为宗教信仰和王室掌控的原因,执天宗在那里的发展远不如在中东战乱国家发展的顺利。 西斯特说出一件事。 “令人意外的,整个阿联酋的七个酋长国,一直是打击‘执天宗’力度最大的中东国家之一。 或许我们可以认为,这祁橘红女士有一定的关系。 当然,前提是祁橘红女士,确实是伊萨古曼的第一任妻子,阿丽古丽。” 郗琰钰脸色不大好看地说:“谢谢卡本宗师、西斯特将军。 你们查到的这些,对我和安安,还有安安的家人都很重要。” 史密斯摆摆手:“噢,不要客气。 作为岳的好朋友,这是我该做的。 更不要说祁橘红女士还是安安的亲生母亲。” 西斯特:“我们美国军武处会继续追查祁橘红女士的下落。” 郗琰钰再次表示感谢。 又和史密斯、西斯特谈了一会儿,郗琰钰就拿着那份详细的调查资料离开了。 没有在美国停留,郗琰钰直接去了机场。 坐在私人飞机上,郗琰钰的手里一直拿着那份资料,却始终一眼未看。 郗龙和郗虎大气不敢出。 家主的心情肉眼可见的相当糟糕,绝对是在暴走的边缘! 郗龙和郗虎很担忧。 夫人的情况肯定不大好,不然家主的心情不会这么糟。 不会是,夫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搭乘了8个小时的飞机又赶回英国,郗琰钰直接回了自己的家主居所,并下令任何人不许打扰他。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郗琰钰才翻开那一份几乎就要被他捏碎掉一块的资料。 心急的等了一天,第二天早上8点20分,岳崇景接到了郗琰钰的电话。 史密斯在电话里说得并不详细,郗琰钰也没有把详细内容告诉岳崇景,只说他准备来上京。 这些事电话里确实不方便说,岳崇景只能等郗琰钰来了之后详细问他。 几乎没怎么休息,上京时间第二天清晨5点,郗琰钰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上京机场。 郗雀开着家主的加长车,在军武处的协调下,直接把车开进私人飞机停机坪。 郗琰钰一下飞机就上了车,全程黑脸。 上了车,郗琰钰就说:“联系郗玄。” 郗龙立刻拿出手机联系郗玄。 那边郗玄接通,郗琰钰就说:“汇报少主的情况。” 郗琰钰在英国每天都会询问郗玄,儿子的闭关情况。 这两天因为烦心祁橘红的事,郗琰钰没顾得上关心儿子。 一想到那个女人,为他生下了如此优秀的儿子。 对方却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他就想杀人。 已经提前从郗龙和郗虎那里知道一点消息的郗玄,小心翼翼的回道: “少主仍在闭关中。 昨天吃了两餐,早餐和中餐。 今天的早餐我刚才送了过去,少主有放两身需要清洗的衣服。 其他的一切正常。” 郗琰钰“嗯”了声,闭上了眼睛。 郗龙挂断电话。 一路沉默地抵达百里祖宅,蒙柯在祖宅大门口等着。 加长车停稳。 郗琰钰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甚至这是对蒙柯点了下头,一句话没说,进了祖宅的大门。 蒙柯注意到三郗的脸色,心想肯定是出事了。 松鹤园的堂屋,面对面,郗琰钰把那份有些破损的资料交给了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他也把史密斯和西斯特两人说的那些调查情况,详细地转述给两人。 百里元坤听得是心情极为压抑。 岳崇景说:“我有两位老朋友都在中东,其中一位就在阿联酋。 对方是阿联酋古武联合会的副会长。 他本人同时也是阿联酋迪拜酋长国的王室成员,我马上联系他。” 说完,岳崇景就去打电话。 郗琰钰明显的没有说话的心情。 郗琰钰本身不喜欢交际,平时又很低调。 他虽是郗家的家主,但就个人来说,他的交友还真不如岳崇景广泛。 百里元坤仔细翻阅完资料,在岳崇景打完电话后,他说: “橘红去武馆学武这件事,很不寻常。” 郗琰钰和岳崇景同时看向他。 百里元坤道:“橘红这丫头的根骨不合适习武。 后来她出去念书,我教了她几招防身术,对付普通人是绰绰有余。 这丫头喜静,不爱动,也从没表现出过对习武感兴趣。 她要去上京读书了,我逼着她学了几招。 这怎么跑到美国反而去学武了? 她刚去美国,要读书,要打工,又去学武,这太奇怪了。 她有那么多时间吗?” 百里元坤不明白,岳崇景和郗琰钰更不明白。 资料上写明,祁橘红在失踪前的三个多月,去了唐人街的陈氏武馆学武。 这三个多月里,她学得很认真。 请教了武馆教头许多武学方面的问题。 不过作为她这样的学徒,武馆方面不会说太多有关古武的核心内容。 武馆里的学员,也只能学到些古武的皮毛。 曾经就有机会学武的祁橘红都没学,偏偏跑到美国去学武,确实说不过去。 按照祁橘红失踪的时间来看,她在美国满打满算只待了半年左右。 祁橘红到美国的前两个月,都有寄钱回国,之后就没了消息。 从她第二次寄钱回国的时间后推20天,她就去了陈氏武馆报名学武。 中餐馆那边证实,祁橘红在失踪前的五天还在餐馆兼职。 当时她的表现很正常。 之后是祁橘红的休息日,再之后祁橘红就出现在陈氏武馆救助,接着没多久她就失踪了。 餐馆的老板并不知道祁橘红收养了三个孩子。 不过祁橘红后面有多次问过他和餐馆的同事,育儿方面的问题。 当时祁橘红的解释是她的邻居家有孩子。 祁橘红的表现可说是疑点重重。 从目前的调查情况来看,如果祁橘红是跟着那个阿联酋的王子去了阿联酋,那还不算太糟糕。 怕就怕,她遭遇到了执天宗的追杀,或者她失踪就是被执天宗的人抓走了。 百里元坤很想立刻前往阿联酋查找祁橘红的下落。 岳崇景和郗琰钰都劝说他暂时不要过去。 百里元坤现在是各方人马关注的焦点人物。 他突然出现在阿联酋,很可能会在无意间给祁橘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引起执天宗的注意。 如果确认祁橘红就在阿联酋,那他们和祁橘红联系上后,就可以直接把人接回来了。 只要人在华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那执天宗的威胁不足为惧。 不过一切的前提都是祁橘红就在阿联酋。 如果祁橘红不在阿联酋,他们就要想办法找到执天宗的大本营。 哪怕是杀上执天宗,也要找到祁橘红的下落。 生要见人,死要…… ※ 迪拜酋长山的一套豪宅的院门缓缓开启。 一辆跑车开进别墅,停在建筑一侧的停车坪上。 印裔男佣在驾驶室的车门升起后,行礼: “麦克尼少爷,您回来了。” 一位戴着墨镜,身穿阿拉伯传统男性服饰的男子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留着特意修整过的络腮胡,皮肤古铜色的,一头自然卷的短发。 摘下墨镜问,男人一边往豪宅内走,一边问: “母亲在吗?” “夫人今天一直在工作间内。” 走进豪宅内,男人从楼梯上了二楼。 整个二楼都是这栋豪宅的女主人的个人区域。 男人走到工作间门口,敲敲门:“妈妈,我回来了。” “麦克尼,请等等,我大概还有15分钟。” “好的,妈妈。我回房间换衣服。” “ok。” 麦克尼·伊萨古曼转而去三楼他的房间换衣服。 换上居家的短袖长裤,麦克尼去了楼下的客厅。 女佣已经沏好了茶。 和绝大多数阿拉伯人饮茶的爱好不同,这里的几位主人更喜欢中式的饮茶方式。 麦克尼一边饮茶一边翻阅财经杂志。 28岁的他,身家不菲。 不过对比他的父亲,他也只能算穷人。 在这一点上,麦克尼并不羡慕父亲。 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的他当然比不过有祖产,有油田,还有无数私人产业的父亲。 过了没多久,一位身着阿拉巴传统女性服装,蒙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美丽眼睛的女人从楼上下来。 女人来到客厅,麦克尼立刻站起来迎上去,拥抱对方,然后扶着对方坐下。 女人的眼里含笑:“麦克尼,你似乎很高兴。” 麦克尼点头:“是的,妈妈,我刚得到一个消息,一个您也一定会高兴的消息。” “噢?是什么?” 麦克尼让客厅内的佣人退下。 没有外人在场了,女人摘下了蒙面。 面纱下,竟然是一张美丽的东方面孔! 麦克尼压低了声音,说出口的还是纯正的华语。 “妈妈,‘执天宗’在您的祖国,华国的一个秘密基地,被华国军武处一锅端了。 具体执天宗损失了多少人我不知道。 但确切的消息,至少有一位先天大圆满和一位先天后期。” “真的?” 女人美丽的眼睛里是绝对的惊喜。 麦克尼谨慎地点点头:“消息绝对可靠。 父亲那边应该比我更早得到消息。” 女人蹙眉:“可是他没有和我说。” 话刚落,沙发旁边的电话就响了。 麦克尼接起电话,换成阿拉伯语:“伊萨古曼。” “麦克尼,是我。” “父亲!” “告诉你母亲,我一个小时后到。” “好。” 麦克尼挂断电话,对母亲说: “是父亲,他说他一个小时后到,很可能是为了那件事。” 女人的表情很复杂。 一方面,她为儿子带来的消息而激动; 另一方面,又因为事关“执天宗”,她的心情自然是沉重的。 一个小时后,一辆整个车体为金黄色的轿车开进豪宅的停车坪。 体型富态,留着阿拉伯男人标准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在三位保镖的随同下走进别墅。 麦克尼上前与父亲拥抱。 男人在儿子放开他后,张开双臂走到前方的妻子面前,显得十分高兴。 “伊娜姆,我来了。” 男人高兴地轻轻拥抱了妻子。 女人眉眼带笑地示意男人进客厅。 男人摆了下手,跟随他进来的保镖,和打算服侍他的女佣们立刻安静地退了出去。 第129章 橘子 女人摘下面纱,男人接过儿子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舒服地吐了口气。 女人在他身边坐下,问:“你这次突然过来?” 男人神秘一笑:“我来给你送一个好消息。” 女人:“是华国执天宗的事?” 男人不意外地看了眼儿子,说:“是。 不过我知道的肯定比麦克尼要多。 我是从吉哈米那里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为此我下个月要替他去法国谈一笔生意。 噢,我讨厌和法国佬谈生意。” 吉哈米是阿布扎比酋长国的王储。 女人催促:“你打听到了什么?” 男人也不卖关子了,说:“‘执天宗’这次在华国栽了大跟头。 他们损失了6名先天初期的古武者,一名先天大圆满和一名先天后期。 还包括十几位后天的古武者。 他们隐藏在华国戈壁深处的一个地下基地暴露了。 华国军武处很厉害。” 男人比了个大拇指, “他们从被抓获的那位先天大圆满的嘴里,撬出了许多有关‘执天宗’的秘密! ‘执天宗’的宗主已经闭关多年。 现在负责‘执天宗’内部事务的是28位长老。 似乎是和你们华国的28星宿有关?” 女人立刻点头:“对,我们的古文化中确实有28星宿之说。” 男人:“现在各国军武处都在迅速行动。 只华国军武处就已经抓捕了数十位涉及‘执天宗’的相关人等。 美国军武处在上周捣毁了‘执天宗’的三个基地。 救出了不少他们没来得及杀害的孩子。 东瀛、韩国和欧洲各国也有不错的收获。 总之,这次‘执天宗’倒了大霉。 华国军武处开了个好头!” “太好了!” 女人的眼睛里有了激动的泪水。 麦克尼抬手搂住母亲的肩膀,神情间也是激动无比。 男人的表情严谨了几分: “最重要的是,华国军武处目前查明的‘执天宗’培育古武者的方法,证实了你对麦克尼他们这么多年治疗的研究结论。 他们利用培育‘血药人’来培养古武者。 这些古武者终身都离不开‘血药人’。 ‘血药人’就是执天宗古武者修炼的养料。 实力越强,对血药人的需求越大。 就如吸毒一样,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女人深吸了两口气,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 麦克尼搂着母亲肩膀的手用力,眼底是仇恨。 男人的表情又一变,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还有,内部消息。 ‘执天宗’这次之所以会栽得这么惨,可以说完全是他们自己撞到华国军武处的枪口上去了。 ‘执天宗’被抓的那名先天大圆满,试图绑架人质,要挟华国军武处。 结果他们绑架的人质里有华国如今最年轻的天才古武者……” “阿拉义!” 女人打断了男人的话。 她避开男人的注视,笑容勉强地说: “我只要知道。‘执天宗’的消息就够了。” 男人显得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说: “好,古武界的事你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不过这次‘执天宗’倒了大霉,我们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 女人重拾笑容,说:“当然要庆祝。 麦克尼,你给努勒打电话,让他今晚早点回来吃饭。” “好的,妈妈。” “我去厨房。” 留下一句,女人起身走了。 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麦克尼也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男人在女人的身影看不到后,低声说: “麦克尼,你对华国古武界如今最天才的那位古武者,了解多少?” 麦克尼抿了下嘴:“是那个,祁玉玺吗? 这次‘执天宗’的事,与他有关?” 男人点点头,说:“华国军武处封口。 但重创执天宗基地的,应该就是这个祁玉玺。 他那个时候,正好在附近实习。 如果不是与他有关,郗家主和百里家的古武者不会恰好那个时候赶去出事的戈壁。” 麦克尼:“爸爸是认为,那个祁玉玺,与妈妈有关系吗?” 男人头疼地说:“你母亲姓‘祁’,那个人也姓‘祁’。 最主要的是,全球的古武者都知道,祁宗师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 他的母亲生下他后就去美国了。 又是美国。” 男人无奈极了,“这是多么巧合的事。 我和你母亲,就是19年前认识的。 祁宗师,今年19岁。 你说,我该不该多想?” 麦克尼:“那,母亲有跟您说过,她去美国前的事吗?” “噢,那你母亲的私事。她不说,我不能问的。” 麦克尼低下头。 关于母亲的过去,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琢磨。 关于那个与母亲有着同样姓氏的“少年”,也同样压在他的心底。 男人伸长手臂拍拍儿子:“麦克尼,你不要自责。 我说这些,不是要看你自责。 而是,我们或许应该为你妈妈做些什么。 这么多年了,你和努勒已经有了能自保的能力。 法丽哈也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我也不是19年前的我。 我们都不用那么忌惮‘执天宗’了,不是吗?” 麦克尼抬头,看着父亲的双眼里是坚定和某种决绝。 晚上,又一辆豪华跑车开进豪宅的停车坪。 一位西式打扮的年轻男子走进宅子里。 他没有蓄须,有着一头黑色的天然卷发。 男人很高兴见到父亲。 与父亲拥抱后,他去厨房拥抱了正在忙碌的母亲,这才上楼换衣服。 女主人要做晚饭。 厨师和厨房的帮佣们做好餐前准备的工作后就退下了。 这个时候厨房里只有女主人一人。 女主人也没有穿黑色的大袍。 她束起了长发,穿了朴素的长袖连衣长裙,套着一条画着卡通猪的围裙。 在女主人做饭的时候,身穿鹅黄色连身裙,蒙着同色面纱的少女从楼上下来。 走下来的她左右环顾,没有发现一个人,她有些害怕地喊: “妈妈!妈妈!” 在客厅里说话的父子三人听到她的叫声立刻站了起来。 男主人阿拉义高喊:“法丽哈,爸爸在客厅。” 听到爸爸的声音,少女立刻跑向客厅。 看到她熟悉的三个男人都在,她明显地松了口气。 跑到父亲跟前,她扑进父亲张开的怀抱: “爸爸,您什么时候来的?” “爸爸下午到的。 你呢,在房间里睡觉还是在做什么?” 放开父亲,少女说:“我上周接到一笔订单,这几天都在房间里。妈妈呢?” 阿拉义搂着女儿坐下,说:“你妈妈今晚下厨。” 一听母亲在下厨,少女就明白为什么房间里一个佣人都没有了。 她放松地摘掉面纱,面纱下是一张明显的阿拉伯面孔,很漂亮。 只不过她的面色非常苍白,透着某种不健康。 这时,女主人走进客厅。 见到女儿,她笑着说:“法丽哈,去摆餐具好吗? 男士们,晚餐做好了,到了该你们服务的时候了。” 两个儿子:“遵命!母亲!” 阿拉义:“好的,我的夫人。” 女主人上楼洗脸换衣服。 等到她从楼上下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晚餐。 女主人换了一条银色,有着繁复手工刺绣花纹的长裙。 佩戴了一套红宝石的首饰,显得雍容华贵。 与刚才做饭时的朴素,完全像换了一个人。 因为吃的是中餐,几人落座在中餐餐厅内。 男主人阿拉义很绅士拉开身边的椅子,让女主人先落座。 中餐餐厅的餐桌是圆桌,有一个方便夹菜的玻璃转盘。 考虑到男主人的习惯,餐桌上的肉食有牛羊肉,还有海鲜。 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很满足。 其实女人在家里经常会亲自下厨犒劳三个孩子。 只是男主人很忙,又不在迪拜定居。 相比三个孩子,他能吃到女主人做的饭菜的机会就很少了。 饭后,一家人在客厅里聊天,阿拉义也告诉了女儿执天宗的事。 法丽哈抱着母亲不说话。 对于执天宗的记忆她已经很模糊了,但执天宗留给她的阴影却是伴随她终身。 时间不早了,三个孩子和父母道了晚安上楼,阿拉义和女人也上楼。 只不过女人去的是二楼,阿拉义却是三楼。 回到房间,女人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的她坐在梳妆台前。 坐了一会儿,女主人打开梳妆台侧方,一个抽屉的锁,取出里面的几张照片。 照片都是黑白照片。 其中一张照片是她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其余的几张,都是那个孩子在襁褓里的单人照。 看着这几张照片,女人的眼泪默默流淌。 有人按响了门铃,女人急忙擦擦脸和眼睛,把照片收进抽屉。 起身拿过放在床头的睡袍穿上,她走出卧室,去开门。 门外是同样穿着睡袍,明显也是刚洗过澡的阿拉义。 对方一只手里拿着一瓶红酒,一只手里是两个酒杯。 女人笑问:“你要喝酒?” 阿拉义耸肩:“这里是迪拜,我有执照。” 女人放男人进来。 阿拉义走到沙发前坐下,把酒和杯子放到茶几上。 拔开酒瓶瓶塞,阿拉义问:“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一点点,没问题?” 女人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从男人手里接过酒杯: “有问题的不是我。” 男人:“我就更没问题了。” 男人抿了一小口,舒服地摇摇头: “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 女人笑了几声,伸手。 男人和她轻轻碰杯,又迫不及待地小啜了一口。 女人也抿了一小口。 男人开口:“橘子,我们彼此是最信任的伙伴。 你我之间的关系可以说,超过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男女关系。 你我之间甚至不需要对对方说‘谢谢’!” 女人认真地用力点点头:“是的,阿拉义。 我的人生中,对我影响最深的男人有四个。 其中一个就是你。” “四个?” 阿拉义惊叫, “难道我不是唯一一个?” 女人被他夸张的肢体语言引得发笑。 她美丽的容颜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年过40了。 女人的眼里带着思念与回忆地说:“第一个,是我的父亲。 他养育了我。 他对我的疼爱和宽容,让我在遭遇到挫折时,拥有面对的勇气。 第二个,是我的叔叔。 他让我对外面的世界有了憧憬; 让我这个生长在山村里的丫头,有了不输于城市女孩儿的自信。 也是他,给了我关键时候的自保能力。 同时,也是他让我有了放下一切去美国的底气。 第三个……” 女人带笑的眼里却有了泪水。 她抿了一口酒,看向阿拉义。 “那个男人,让我在被最爱的人背叛时,得以逃出生天。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噢,橘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男人惊呼。 第130章 一笔不能拒绝的生意 对儿子,阿拉义是隐瞒了一些事的。 事关女人的隐私,也是对女人的尊重。 除非女人亲口跟孩子们说起她过去的事,阿拉义是不会主动说出的。 他先是女人的“丈夫”,其次才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女人的眼里带着泪花说:“我告诉过你,在去美国之前,我有过一个孩子。” 阿拉义严肃地点点头。 女人:“那个孩子,就是那个男人的。 其实当时,那个男人有给我留联系方式。 但是,孩子的存在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段痛苦和屈辱的回忆。 我选择把孩子交给父母,什么都没有解释,不负责任地跑到美国,逃避一切。 我虚伪地告诉自己,这是对我和对孩子最好的选择。” 阿拉义心疼地说:“不,橘子,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你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女性,没有之一! 你是那么的爱孩子。 我相信,如果不是遇到麦克尼他们三个,你早就回去和你的孩子团聚了。” 女人摇摇头:“阿拉义,是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让我明白了一个母亲的职责。 我很想念他,想念我的亲人。 我后悔抛下他一个人跑到美国。 但是,我不后悔之后的选择。 我相信,他在家中,会得到很多人的疼爱,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因为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美好的家人。 可是,在当时的那个时候,麦克尼他们,只有我。 他们只是最无辜的孩子,却要面对世界上最邪恶的魔鬼。” 阿拉义试探地问:“橘子,那你决定回去见他吗?见你的亲人。 麦克尼他们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力量。 他们不再是当初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孩子。 你完全可以回去见他了。” 女人却是捏紧了酒杯。 阿拉义:“如果你担心他怪你…… 我相信,你的孩子也一定如你这样善良。 他会理解你的苦衷的。” 女人喝了一口酒,低下头。 许久后,她开口:“阿拉义,他的父亲,是一位古武者。” 阿拉义倒抽了一口气,难道真的是祁宗师?! 郗家主就是古武者啊! 女人幽幽地说:“在我去美国,遇到了麦克尼他们之后,我才知道,他原来是一位古武者。 那时候,我才明白,他的穿着打扮为什么会那么奇怪。 在那之前,我对古武者的存在一无所知。 我这一生,差点毁在我最爱的男人手里; 却又在另一个男人的手里得到救赎。 我为那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可是,那个男人,却不是我的爱人。 我对他的了解,只有他的名字。 而他,甚至不知道我叫什么,我来自哪里。 我要如何告诉我的孩子,他的身世? 我不能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我已经让我的家人很伤心,很失望了。 我也不想编一个故事去骗他们。 在我抛下他去美国,那个孩子就有了绝对的理由来怪我,甚至恨我。 但是,‘执天宗’的威胁一天不能消除,我就一天不能去见他。 我不能冒险。 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 我更不能带给我的家人危险,一丁点都不行。 ‘执天宗’的人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执天宗’在华国受到了重创,不表示他们就被彻底消灭了。 我也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再让麦克尼他们陷入险境,特别是法丽哈。 我相信,只要各国一起努力,‘执天宗’一定会被彻底消灭。 到那时,我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去见他,去见我的家人。” 阿拉义又不确定了。 听橘子的口吻,橘子的家人都是普通人? 不安橘子怎么说会给家里人带来麻烦? 百里宗师可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阿拉义纠结了,说,还是不说? “橘子,你家里人,有人是古武者吗?” 祁橘红摇头:“没有。我家里都是普通人。所以,我才不能回去。” 阿拉义的一股气顿时泄了。 看来只是姓氏相同。 不知为何,阿拉义又有些失落。 这么好的橘子,却有家不能回。 “我相信,‘执天宗’很快就会被各国剿灭的。 你很快就能回家了!” 祁橘红笑着擦掉泪水:“借你吉言。” 两人再次碰杯,阿拉义道: “橘子,你该知道,对于你的所有决定我都是无条件支持的。 我这次在迪拜有半个月的假期,然后就要去法国和该死的法国佬谈生意。 噢,那完全是对我的折磨。 在我去法国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多做几顿中餐,来安慰我即将受伤的心灵?” 女人被逗笑了:“当然没问题。” ※ 岳崇景联系了在迪拜的老朋友,把有关祁橘红的部分资料发给对方。 之后,他和百里元坤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 郗琰钰表现得比平时更冷了几分,整个人跟冰棍有的比。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明白,他也是焦虑的,甚至焦虑得在暴躁的边缘。 岳崇景以为他要等一段时间才有会收到老朋友的调查消息。 结果在他联络迪拜那位老朋友不过两天,对方就打来了电话。 挂了电话,岳崇景就喊来了蒙柯。 “蒙柯,你师兄几个都在美国,靖轩又还在闭关,你替师父去迪拜一趟。” “是!” 蒙柯收拾了一个简单的行李,买了第二天前往迪拜的中转航班机票,就出发了。 岳崇景暂时没有告诉郗琰钰,他这边有了可能是祁橘红的消息。 因为是在电话里,对方没有多说。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商量,等到蒙柯那边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告诉郗琰钰。 结果蒙柯第二天一早离开,郗琰钰后脚就到了松鹤园。 开门见山就问:“岳宗师,阿联酋那边是不是有消息了?” 岳崇景很无奈:“电话里不方便细说。 我还说等蒙柯那里有了准确的消息后再告诉你。” 郗琰钰:“她,在哪?” 岳崇景:“我目前知道的情况是,伊萨古曼的第一任妻子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久居在迪拜。 可以确认的是阿丽古丽是一位东方人。 没有人见过阿丽古丽的长相,她在外人面前总是蒙着脸。 但在阿联酋的古武联合会内部,这位阿丽古丽是一个很有名气的人。 她对治疗古武者暗伤很有一套。 因为她是女人,又已经嫁人,所以她的存在很低调。” 郗琰钰手下的实木扶手崩然粉碎。 岳崇景没有心疼自己的实木沙发,只能劝道: “如果这位阿丽古丽就是橘红,我们也算可以放心了。 若真是那样,郗家主与橘红,终归是有缘无分。” “谢谢您。” 郗琰钰站起来,告辞离开。 岳崇景摇摇头,叹了口气。 百里元坤却凉凉地说:“什么有缘无分,这叫活该。” 岳崇景回头,就听百里元坤说: “他当年如果干脆点把橘红带走,又何至于此。 他是男人,又占了那么大的便宜,难不成还要橘红主动? 橘红又不缺人追,凭什么十几年不嫁人。 再说橘红又不喜欢他。 他自己丢了老婆,不是活该是什么。” 百里元坤是多护短的人呐。 千错万错都只会是郗琰钰的错。 虽说那位伊萨古曼有四个老婆,但只要橘红不介意,只要橘红现在平安,只要她过得幸福,百里元坤就支持她。 他相信,徒弟也会和他这个师父的态度一样。 对百里元坤的这番话,岳崇景只能干笑两声。 当然,他心里也是十分同情郗琰钰的。 不过随后,岳崇景又格外心虚。 如果百里元坤没有等他,和别人在一起了,现在他也不一样在哭吗? 他当年没有发现师弟对自己的心思。 或者说,他当年太直男。 到了年纪,结婚生子,没有考虑过什么爱不爱。 师弟生死不明,他不得不逃往美国。 那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师弟的心思。 可一切都太晚了…… 没想到老天垂怜,给了他与师弟相爱相守的机会。 岳崇景握住百里元坤的手: “先不管郗琰钰,我们现在要确定的就是那个阿丽古丽是不是橘红。” 百里元坤点点头。 岳崇景见他没有因为郗琰钰的事,又联系到自己的身上,暗暗松了口气。 ※ 因为要中转,蒙柯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抵达迪拜。 一下飞机,蒙柯坐上前来接他的车,直接去了师父的那位老朋友的家中。 在对方的家里坐了两个小时,留下感谢的礼物; 蒙柯去了对方给他订好的酒店。 到了酒店,蒙柯顾不上休息,立刻给师父打电话。 “蒙柯,情况如何?” “师父,有8成的可能就是橘红姐,但还不能百分百肯定。 这里的已婚女性很多都会蒙面,外人又不能随意拍照。 对方看橘红姐年轻时的照片只说眼睛有点像,不能肯定。 穆沙哈副会长给我提供了一个消息。 伊萨古曼和阿丽古丽的两个儿子都是古武者。 但他们只是私下拜了师父,并没有在古武界登记。 知道他们是古武者的人不多。 那两人在外,一个是商人,一个从事it工作。 在古武方面,那两人低调的有些过分。 还有,伊萨古曼的三位妻子和他的其他子女,都在阿布扎比酋长国或海外留学。 只有这位妻子和那三个孩子久居在迪拜。 伊萨古曼昨天正好也来了迪拜。” 岳崇景思虑后说:“你直接登门拜访。 就说有一笔生意,你来替我找伊萨古曼谈。 是与不是,见了人自然就知道了。” “好。我明天就登门拜访。” “辛苦你了,蒙柯。” “师父,我是您的弟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也希望那位阿丽古丽就是橘红姐。” 岳崇景又跟蒙柯说了几句话,就挂了电话,让蒙柯抓紧时间休息。 伊萨古曼的宅邸中,麦克尼留在家中陪父母。 努勒经营了一家it公司,平时很忙,一早吃了早饭就去公司了。 法丽哈因为要完成那一笔手工布娃娃订单,在自己的房间里忙碌。 麦克尼陪父母在家中的花园房里喝茶聊天。 伊萨古曼很忙,不过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来迪拜。 少则住天,多则一个月。 花园房里的电话响了,麦克尼接起来,是管家打来的。 麦克尼一手捂住话筒,抬头: “父亲,穆沙哈会长的电话,找您的。” “噢,可能他又遇上什么麻烦事,要找你母亲帮忙了。” 看了眼女人,阿拉义起身过去接起电话。 结果对方说了几句话,阿拉义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确定,他找的是我?” 麦克尼和女人都紧盯着他。 阿拉义隐晦地看了眼女人,问: “有说是想和我谈什么生意吗?” 沉默了几秒,阿拉义说:“我根本不可能拒绝不是吗? 我随时欢迎他的光临。 穆沙哈,我们是老朋友了对。 你给我透个底,他真的只是来和我谈生意?”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阿拉义被气笑了: “好好,我不为难你了。” 挂了电话,阿拉义看向面带询问的两人: “有一位古武宗师派他的徒弟来和我谈一笔生意。 对方是穆沙哈会长的朋友。” 一听是古武宗师,女人便不多问了。 麦克尼也避开当着母亲的面询问,转而问: “对方什么时候过来?” 阿拉义:“说是明天。” 女人问:“需要特别招待什么吗?” 麦克尼:“妈妈,交给我就行了。” 女人点点头。 第131章 他不想改变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聊完天各自回房间。 而原本应该在房间休息麦克尼和努勒,却一起出现在了三楼,父亲的书房里。 父子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阿拉义这时候才说:“麦克尼、努勒,明天,岳崇景宗师新收的外门弟子蒙柯,会到家里来。 对方说是代岳宗师来找我谈一笔生意。 具体谈什么,穆沙哈会长只说明天对方来了我自然就知道了。” 努勒没有戴眼镜。 令人意外的是,他有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眸。 不同于父亲阿拉义、兄长麦克尼和妹妹法丽哈的棕眸。 努勒直视父亲:“对方是冲着妈妈来的?” 阿拉义摇摇头:“你妈妈在华国的家庭情况我并不知道,她很少谈及。 或许就真的只是找我谈一笔生意。” 努勒烦躁道:“那个人姓‘祁’! 和妈妈一样的姓氏! 岳宗师是那个人的师伯! 那个人父不详,母亲失踪,这是古武界都知道的事!” 对于一些事,努勒不提,不表示他不知道。 “努勒!” 麦克尼训斥, “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妈妈来的,我们也应该为妈妈高兴! 妈妈为了我们已经牺牲了够多了!” 努勒别过脸,不看麦克尼。 阿拉义叹了口气,说:“你妈妈说她家里,没有人是古武者。 也许是我们多虑了,对方确实是单纯地来找我谈生意。” 麦克尼:“爸爸,妈妈真的这么说吗?” 努勒也满是希望地看向父亲。 阿拉义:“我问她,她说没有。 她说她是去了美国之后,才知道古武者的存在。” 努勒顿时放心了:“那妈妈和‘他’肯定没有关系!” 阿拉义带了几分严厉:“努勒,你们的妈妈在去美国前,有过一个孩子,就在华国。 我知道你离不开你的妈妈。 但你必须记住一件事! 她是为了你们,斩断了与自己亲生孩子19年的联系! 你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不管你妈妈的亲生孩子是不是‘他’,你都不应该这么想!” 努勒低下头,拳头攥紧。 阿拉义放缓口吻:“你要相信,不管你妈妈在哪,她永远都是你、是麦克尼,是法丽哈的母亲。 19年前,她没有丢下你们;那现在,她也不会丢下你们。 明天,我希望你能在家,和我一起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努勒站起来:“我回房间。” 说完,他就走了。 阿拉义叹气地摇摇头,麦克尼也叹了口气。 阿拉义:“我知道,你们都害怕失去你们的母亲。 但,早晚有一天,你们的母亲是要回去华国,是要回去她自己家人的身边的。 麦克尼,不要让你们母亲的付出,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刺。” 麦克尼:“爸爸,妈妈就是我们的妈妈。 我们永远都会爱她。 努勒只是,害怕妈妈,离开我们。” 毕竟,他们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 阿拉义:“麦克尼,你们已经长大了。 过去,是她保护你们;现在,该是你们保护她的时候了。 对母亲来说,无论她在哪里,孩子永远都会是她的孩子。 即便你们的母亲确实与那个‘祁’家有关,那最多不过是她以后换了一个地方住。” 说到这里,阿拉义捂住胸口, “我也很难过啊。 如果她真的与那个‘祁’家有关系,那以后爸爸再想吃到她做的中餐就难了。 爸爸以后也不能随意拥抱她了。 噢,只是这样想,我就已经开始伤心了。” 麦克尼:“爸爸,如果您能少几个情妇,我或许会相信您对我妈妈的不舍。” “……麦克尼,你太不可爱了。” 麦克尼站起来:“爸爸,我也去休息了,晚安。 努勒那边,我会劝他的。” “去,好好劝劝他。晚安。” 麦克尼走了,阿拉义也回房间休息。 来到努勒的房间,麦克尼坐下说: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成熟了。” 努勒阴冷地瞥了眼麦克尼,说:“我只知道,抓住一切机会。 否则,当初我也不可能跟着你逃出来。” 麦克尼:“妈妈永远都是我们的妈妈。 我希望在对待妈妈的事情上,你可以更加理智,而不是感情用事。 事情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不是吗。” 努勒看向别处,但显然没听进去。 麦克尼:“你这样,妈妈会伤心的。” 努勒看向他,压抑地低吼:“别告诉我你就能忍受和妈妈分开! 是! 妈妈永远都会是我们的妈妈! 但她可能会返回华国! 那我们呢! 我们可以跟着妈妈返回华国! 然后呢! 我们还可能跟妈妈住在一起! 我们还可能是她唯一爱的孩子吗! 麦克尼,我做不到你那么理智! 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麦克尼:“那你有想过妈妈会伤心吗?” 努勒抿紧了嘴。 麦克尼:“如果妈妈不是为了我们,她早就已经和家人团聚了! 换句话说,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偷偷爬进妈妈的车,妈妈就不会因为我们而遭遇到后面的所有事! 她也不必因为我们,和她的亲人分开这么多年! 努勒,我们已经自私太久了! 你已经是成年人,不是小孩子! 当初,我们是不得已,因为我们还是孩子,我们根本无法反抗!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长大了! 就算我们没有摧毁‘执天宗’的力量,我们至少不会像过去那样面对‘执天宗’毫无反抗之力!” 说到这里,麦克尼用力扣住努勒的肩膀,看着他深蓝色的眼睛,严肃地说: “妈妈为了我们,跟爸爸来到这里。 她终年把自己的面容遮掩在黑纱下。 她不敢随意外出,不敢让外人看到她的脸,甚至连家里的佣人都不行。 更不要说外出旅行,结交朋友。 你怎么能忍心让她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 怎么能忍心,让妈妈为了我们,一直保持跟爸爸的这种虚假的婚姻关系? 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 努勒低下头,避开麦克尼让他无地自容的注视。 麦克尼却不许努勒逃避,他抬起努勒的下巴,让对方看着自己。 “如果妈妈要回华国,你完全可以跟妈妈一起过去。 你可以把你的公司迁到华国; 你可以在华国生活、工作,甚至结婚生子。 妈妈也可以有更加自由,更幸福的生活。 妈妈可以拥有一段正常的,她应该早已拥有的婚姻。 努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能用在我们最爱的人身上!” 努勒死死咬着嘴。 麦克尼轻轻拍拍他的脸:“你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 想想,自私了这么久的我们,是不是该放妈妈自由了。 我先回去了。” 麦克尼走了。 努勒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 19年隐藏低调的生活,数年痛苦的治疗过程,他几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用染发剂掩饰自己本来的发色; 用眼镜遮住自己不同于身边人的眸色; 用一口纯正的阿拉伯语,假装自己就是阿拉伯人。 而不是拥有着纯正欧洲血统的白人。 和父亲、和妈妈,和麦克尼、法丽哈一起保守他们共同的秘密…… 就好似,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尽管失去了很多的自由和随心所欲,但他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习惯了身边这样的家人…… 他不想改变,害怕改变…… 努勒无声地哭泣,像一个即将失去母亲的大孩子,哭得不能自已。 ※ 第二天早晨,伊萨古曼一家人按时出现在餐厅。 努勒戴着他的茶色眼镜,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法丽哈匆匆吃完早餐就上楼了,今天家里有客人来,她不会露面。 女主人在男主人和两个儿子吃完饭后,给他们泡了茶,也上了楼。 父子三人相对无言地坐在客厅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阿拉义想了一晚上,想破头。 也想不出岳宗师能有什么生意和他这样一个普通人来做。 要做也是找吉哈米(王储),或者穆沙哈(武联会副会长)才是。 当时间走过9点30分时,管家走进来。 “老爷,客人到了。” 父子三人一个明显的回神。 阿拉义:“快请客人进来。” 他率先站起来向门口走去,麦克尼也站了起来并拽起了努勒,跟上去。 没有等太久,管家带着蒙柯走了进来。 蒙柯一身青色镶白边功夫服。 见到出来迎接的阿拉义,他抱拳,用英语说: “伊萨古曼先生,在下蒙柯,百里家岳崇景岳宗师外门弟子。” 阿拉义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同样用英语回应: “蒙先生,您好。” 他放下手接着介绍: “这两位是我的儿子,麦克尼和努勒。” 蒙柯再次抱拳:“两位好。” 麦克尼抱拳:“蒙先生好,里面请。” 努勒尽管心中别扭,还是抱拳,问了好。 把蒙柯引入客厅坐下,在佣人上茶之后,阿拉义主动询问: “不知蒙先生这次来,是为岳宗师与我谈什么生意?” 蒙柯看了眼站在沙发旁的佣人,阿拉义: “你们都下去。” 佣人安静地放下精美的茶壶,和客厅里的其他人安静地退下。 蒙柯的耳朵微微动作,确保附近没有人。 随后,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张黑白照片,放在了茶几上。 父子三人一看到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有一个明显的惊愣。 这样的惊愣显然不是看到一张“陌生人”照片的意外。 蒙柯把他们的反应看在了眼里。 阿拉义抬眼,脸上礼貌的笑容怎么也维持不住。 蒙柯:“伊萨古曼先生,请问您是否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 她是我师父和师叔的侄女,已经失踪近20年了。 我们一直在找她。” 阿拉义沈深吸了口气,又如释重负地吐出。 他拿起那张照片,开口:“麦克尼,去把你母亲喊下来。” 麦克尼深深看着那张照片,过了一分钟,他沉默地起身离开。 努勒双手握拳,脸庞紧绷,墨镜下的眼睛,有了泪。 蒙柯没有再追问,因为已经无需追问了。 他也深吸了口气,可算是找着了! 第132章 终相见,却又不是滋味 麦克尼去找母亲,没有提蒙柯的事,只说父亲有事情需要母亲下去。 女人穿上黑袍,蒙住脸,跟着儿子下楼。 走进客厅,看到有一位陌生的古武者,女人走到丈夫身边,安静地坐下。 可是当她的双眼下意识看向丈夫时,她看到了丈夫手里拿着的那张照片。 那一瞬间,女人美丽的双眼陡然愕然地睁大,伸手就抢过了那张照片。 蒙柯这个时候才开口,用华语说: “橘红姐,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女人的眼睛更睁大了一分,猛地看向对方。 接着她就听对方说:“我叫蒙柯,我的师叔是百里元坤宗师。 师叔还有一个名字,叫白景。” 女人倒抽了一口气,手中的打印照片落下。 蒙柯:“师叔当初一直深受伤病困扰;又被仇家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 去年,师叔与我的师父岳崇景宗师重聚。 师叔这才恢复了本名。” 女人的手都在发抖。 阿拉义握住她的手腕,心里恍然大悟,难怪橘子会说家里没有人习武! 是啊! 百里元坤宗师之前一直是在华国的一个小村子里隐姓埋名的! 女人的颤抖,从手部传递到全身。 “白,白叔,他……” 阿拉义抬手,搂住女人的肩膀,给她支撑,又为她取下了面纱。 面纱落下。 女人隐藏在面纱下的,正是和照片上的人相似的,又多了几分岁月沉淀的美丽容颜。 “师叔百里元坤,在东庄村时,化名‘白景’。” “白叔……白叔……” 女人的眼泪一串串掉下。 她整个人都懵了。 就在昨天,阿拉义还和她说回去的事; 昨天,她还跟阿拉义说家中没有古武者…… 今天,今天,她就见到了家乡来人…… 还听到了,她熟悉的,被她放在心底的,一个名字…… 蒙柯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对方就接听了。 “蒙柯!” “师叔,您稍等。” 蒙柯伸手把手机递过去:“橘红姐,师叔。” 电话那边,百里元坤清楚地听到了蒙柯喊的那声“橘红姐”,他当时就屏住了呼吸。 随后,他听到了女人的抽泣声。 百里元坤两手握住手机,声音同样颤抖地喊: “橘红?橘红,是你吗!橘红!” 抽泣声愈加明显。 百里元坤对着手机喊:“橘红!我是你白叔! 橘红!我是你白叔! 你不会忘了白叔了!” “白叔!” 手机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哭喊,接着就是女人的崩溃大哭, “白叔……白叔……” 女人哭得很伤心,哭得撕心裂肺,哭声中充满了委屈和思念。 百里元坤的眼泪流淌,双手几乎握不住手机。 岳崇景一手搂住百里元坤,一手握住百里元坤的手,帮他拿稳手机。 “橘红……橘红啊…… 可算是,找着你了…… 白叔可算是,找着你了啊……” 女人,阿拉义·伊萨古曼的第一任妻子,改名换姓为伊娜姆·阿丽古丽的祁橘红,握着蒙柯的手机哭得泣不成声。 麦克尼坐到了母亲的另一边,搂住母亲,给她安慰。 母亲的眼泪令他心疼,更令他自责。 努勒摘下茶色眼镜,擦眼泪。 ※ 军武处,滕苍敲开处长办公室的门,大步走进去。 “处长,您找我。” 邬栖山快速说:“岳宗师刚才给我来电。 他和百里宗师要马上前往阿布扎比酋长国的首都,阿布扎比市。 需要我们军武处提供帮助,解决百里宗师的签证问题。 祁橘红现在在阿联酋。 你马上去安排。 以军武处的名义联络阿联酋军方古武联委会。 我们直接派军武处的专机,送两位宗师前往阿布扎比,你和我一起。” “是!” 滕苍转身就走。 对于邬栖山的投桃报李,岳崇景接受了他的好意。 百里元坤和祁橘红在电话里什么也没说。 祁橘红哭得是肝肠寸断,根本无法说话。 百里元坤也是情绪激动。 从手机里传出的祁橘红的哭声,一刀刀割在百里元坤的心上。 最后还是阿拉义接过电话,岳崇景也从百里元坤手里拿走手机。 岳崇景和阿拉义商量好,他们在阿布扎比市碰头。 找到了祁橘红,百里元坤势必要过去一趟。 阿拉义也干脆,把见面地点安排在阿布扎比。 他现在就马上带祁橘红去阿布扎比等着。 这边和阿拉义商定好,挂了电话,岳崇景就知会了郗琰钰。 得知祁橘红就是伊娜姆·阿丽古丽,郗琰钰心中的郁闷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对于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要去阿布扎比一事,郗琰钰也没有表示跟过去的意思。 因为他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过去。 阿联酋是多个酋长国联合组成的一个联合体。 几个联合国家又都是主权完整的王权国家,所以阿联酋没有军武处。 各国有类似于军武处的军方古武委员会,隶属于王室。 通常由各国王储担任会长,王室内的古武者担任副会长。 而这几个国家的古武委员会,又组合成阿联酋的军方古武联合委员会。 这个联合委员会的会长由各国军方的最高统帅轮流担任。 通常是各国国王信任的亲王,或王储。 两位先天大圆满的宗师要去阿布扎比,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低调进行的; 更不可能瞒得过阿联酋上层。 华国军武处和阿联酋联委会一联系,对方立刻表示欢迎两位宗师驾临阿联酋。 不需要护照,不需要签证。 有邬栖山这边协调,第二天,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乘坐军武处的军车抵达军方机场。 之后,两人乘坐军方的专机前往阿布扎比。 前一天,阿拉义带着祁橘红和三个孩子离开迪拜,返回阿布扎比。 阿拉义是阿布扎比酋长国的王室成员,是现任国王的侄子。 如果他带着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在迪拜与两位大圆满宗师见面,他一定会被他的亲叔叔砍死。 这边,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出发不久; 那边,美国的史密斯·卡本和西斯特将军也乘坐美国军方的专机飞往阿布扎比。 一时间,各国古武界的焦点集中在了阿拉伯世界。 军武处的专机中间不经停,直接抵达阿布扎比军方基地。 历时9个小时,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在当地时间中午2点抵达阿布扎比市。 车行两个小时后,搭载他们的军车驶入阿布扎比最奢华的酒店。 这天,这家全球最顶级的酒店中,阿布扎比酋长国酋长的专属总统套房外,警卫严守。 整个阿联酋的古武者都在关注着这里的消息。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是以私人的名义前来。 即便阿布扎比的酋长和阿联酋的总统很想见见两人,也得在两人解决了私事之后。 也因为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是因为私人原因前来,所以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阿布扎比的酒店,而非王宫。 到这时,阿拉义这位当事人之一也得往后靠。 就算不安排在酒店,也不安排在王宫,也有大把的地方安排两位宗师,他的私人庄园都排不上号。 酒店房间内,祁橘红穿着一条星空长裙,头发盘起并用同色系的头巾包裹住头发,露出美丽的脸庞和优美的脖颈。 而她身上那一套同样星空系列的首饰,更加衬托出了她的美丽。 祁橘红不停深呼吸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阿拉义理解她的紧张,他自己也很紧张。 他叔叔给他下了死令。 不能把两位宗师的私事完美解决好,他就等着被鞭子抽! 阿拉义想哭,什么叫完美解决好。 他还能阻止橘子,不叫橘子回华国不成? 自接到那通电话后,祁橘红就紧张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并排坐在一起。 三个人也很紧张,而他们的紧张绝对和母亲的紧张不同。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蒙柯走进来: “师父和师叔到了。” 祁橘红瞬间不会呼吸了。 阿拉义深吸口气,起身走到祁橘红身边: “橘子,放轻松,他们是你的亲人。”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也站了起来。 法丽哈害怕地抓住了哥哥的衣服。 麦克尼搂住她的肩膀,低声说: “一会儿见到人,不要忘了该有的礼仪。” 没有多久,两位长者在几位阿布扎比王室成员,和数名武官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外。 看到其中的一位长者,祁橘红的双眼一瞬间就模糊了。 百里元坤快走过去:“橘红!” “白叔!” 祁橘红几步跑过去,扑到对方的怀里,用力抱住了对方: “白叔!” 20年过去,白叔的头发白了,但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 百里元坤也用力抱住祁橘红,眼角泛红: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多担心你! 你这孩子! 怎么就忍心20年不联系!” “白叔……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人打扰失散了近20年的两人。 一位阿布扎比酋长国王室成员对阿拉义眼神示意,让皮绷紧点,招待好。 随后招呼其他人退了出去,并关上了厚重的房门。 岳崇景这时候才出声:“云鹤,找到了橘红,这是值得高兴的事。 都别哭了。咱们坐下来说。” 百里元坤放开祁橘红,给她擦眼泪。 “是,这是一件高兴的事。 咱们都不哭。” 祁橘红一直握着白叔的手,很用力,似乎是怕眨眼间,对方又不见了。 这个时候,她不再是坚不可摧的三个孩子的母亲; 而是终于见到亲人,见到家中长辈的小女儿。 百里元坤介绍说:“橘红,这是你岳叔。” “岳叔。” 祁橘红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岳崇景:“不用多礼,我们坐下说。” 所有人坐下,祁橘红这才介绍: “白叔、岳叔,这是阿拉义,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阿拉义急忙说:“不不,我是橘子的朋友,帮助她义不容辞。 橘子也帮助我很多。” 一听两人的言辞,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心同时颤了下。 两人面上不显,岳崇景说:“当初的事情,我们也查到了一些。” 这件事祁橘红从蒙柯那里已经知道了。 祁橘红看向三个无比沉默的孩子,说: “麦克尼、努勒、法丽哈,你们过来。” 三个人起身走过来。 祁橘红说:“白叔、岳叔,这是麦克尼,他今年28岁了。 这是努勒,今年27岁。 这是法丽哈,今年22岁。 孩子们,叫爷爷。” “白爷爷、岳爷爷。” 三个孩子的华国话说得很标准。 岳崇景对他们点点头,说:“你们快坐下。 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有给你们带见面礼。” 百里元坤道:“当年的事情,美国军武处的西斯特上将,查到你之所以离开美国,似乎是和‘执天宗’有关。 橘红,真的是这样吗?” 祁橘红表情沉重地点点头,没有再避讳地说: “他们三个是被‘执天宗’拐卖的孩子。 麦克尼和法丽哈是亲兄妹。 麦克尼胆子大,拼死带着努勒和法丽哈逃了出来。 后来我遇到了他们。 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是被‘执天宗’拐卖的孩子。 直到‘执天宗’的人找上我们……” 想起当时的情景,祁橘红仍会后怕。 “后来,我了解到什么是‘执天宗’。 得知‘执天宗’的基地若被发现,他们会杀死所有逃不出去的人,包括孩子。 那根本就是邪教!” 法丽哈缩进麦克尼的怀里。 百里元坤:“你们来,我给你们检查看看。” 阿拉义立刻说:“你们快过去。” 祁橘红把三个孩子拉到身边,百里元坤先给麦克尼检查。 他先是号脉,然后捏骨,最后再用内力检查他的筋脉。 十几分钟后,百里元坤收手,让努勒过来。 给努勒检查完,面对法丽哈,百里元坤有些迟疑。 祁橘红说:“法丽哈没有信教,只是这样装扮会安全些。” “孩子,过来,不怕,爷爷给你号个脉。” 在母亲和兄长的鼓励下,法丽哈坐到百里元坤面前,伸出右手。 百里元坤给法丽哈号脉,温和的内力顺着他的手指进入法丽哈的筋脉中。 全部检查完后,百里元坤收手,说: “麦克尼和努勒是不是修炼过‘执天宗’的邪魔功夫?” 麦克尼和努勒抿住了嘴,祁橘红一听紧张极了: “白叔,麦克尼和努勒还没有根除吗?” 阿拉义也紧张了:“橘子来到阿联酋后就转读了医学。 她还自学中医,给三个孩子治疗。 麦克尼和努勒已经摆脱‘血药’控制多年了。” 百里元坤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说: “橘红做的很好。 只是和正统的古武者相比,麦克尼和努勒的身体里仍留有‘执天宗’邪魔功夫的痕迹。 你们放心,麦克尼和努勒应该中毒不深。 橘红的治疗很有效。 再配合丹药,我与橘红她岳叔再帮帮忙,不用多久就能完全根除。” 阿拉义高兴极了。 麦克尼和努勒最激动。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他们,才知道能彻底摆脱血药的控制,是多么的艰难。 祁橘红也几乎是喜极而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看到祁橘红对这两个儿子如此关心,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百里元坤接着说:“法丽哈还要再养个几年。 她本就是女孩子,还被当成‘血药人’。 哪怕只是一天,对她的身体也有极大的损伤。” 祁橘红点点头,这一点她也是明白的。 阿拉义很有眼色地说:“孩子们,让你们的母亲和两位爷爷说说话。 你们随我出去招待客人。” 三个人站起来,对两位爷爷鞠躬。 祁橘红站起来,抱住法丽哈拍拍: “不要怕,法丽哈。如果累了你就先去房间去休息。” “好的妈妈,我会的,不要担心我。” 亲吻了母亲的面颊,法丽哈戴上面纱。 麦克尼和努勒也拥抱母亲,然后和父亲一起离开。 看着这一幕幕,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第133章 劫持与反劫持 在阿拉义和三个孩子出去后,祁橘红再次坐下,气氛却有些沉默。 百里元坤打破沉默,说:“找到你的事,我还没有告诉你爹娘他们。” 祁橘红的眼泪掉了下来:“是我不孝。” 百里元坤:“当年,你在上京被人害的事,我和你岳爷爷,也知道了。” 祁橘红猛地抬头,脸上是惊慌。 百里元坤自责地说:“说来都怪我。 如果我一早告诉你古武者的事,你也不会在遇到那样的事后不敢回来说。” 祁橘红的眼泪涌出,不停摇头:“不,白叔,您不要这么说。 您就算告诉我您是古武者,也阻止不了畜生的算计。” 从蒙柯那里,她已经知道,那时候的白叔还受着严重的内伤。 是在她去了美国多年之后,才慢慢恢复的。 当年她若是回来告诉白叔真相,以白叔的脾气一定会给她出气。 可白叔那样的身体情况…… 事已发生,又何必让家里人再为她难受,甚至是,受伤。 百里元坤哑声说:“你走的时候,让我给孩子起名玉玺。 后来,你爹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安安。 安安今年五月去美国找他师兄玩,在那里,遇到了英国郗家的家主,郗琰钰。” 祁橘红的眼泪顿住,惊恐地看向白叔。 那个男人…… 她的儿子,在美国,遇到了,那个男人! 郗琰钰,这个名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当时,你岳叔托人在美国寻你的下落。 郗琰钰以此发现了安安和你的关系,然后查出安安是他的亲生儿子。 也是因此,我们才知道了你当年遇到的那件事。 只是怕你爹娘受不了,我们隐瞒了他们,只说……” 房间里渐渐响起祁橘红的哭泣声。 百里元坤告诉了祁橘红,她的儿子有多么的优秀; 告诉了祁橘红,他们寻找她的这几个月来发生的种种。 祁橘红哭湿了手帕,哭湿了一张张的纸巾。 百里元坤说完后,问:“橘红,你当年是怎么遇到的那三个孩子? 又是怎么会跟阿拉义来阿联酋?” 祁橘红泣不成声地缓缓道来。 ※ 留下儿子,对父母没有一句解释的话,远走美国。 夜深人静的时候,祁橘红也会思念孩子,思念亲人,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她想过,等她学业有成,等她能彻底放下那件事,她就回去。 可现实往往喜欢跟人开玩笑。 祁橘红在一次去超市返回时,被人劫持。 劫持她的是两个男孩子,其中一个男孩子的手里有枪。 祁橘红被劫匪要求把他们带回她的家中。 祁橘红把三个孩子带回公寓。 对,是三个孩子。 劫持她的另一个男孩子,背上背着一个女娃。 回到公寓,有防身术的她,趁持枪的那个孩子不备,抢走了枪,控制了三个孩子。 结果这三个孩子随之而来的“病发”,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法丽哈那时候还不叫法丽哈,她和麦克尼是亲兄妹,阿拉伯裔法国人。 努勒是荷兰人。 他们被拐卖到美国,并准备从美国运送到哥伦比亚的一个秘密基地去。 麦克尼利用看守的疏忽,打死了看守,抢了看守的枪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努勒是自己跟上来的,麦克尼当时并不打算带他走。 他们在外躲藏了五天。 靠垃圾桶里的食物果腹。 之后,他们就等到了开车来超市,却没有关严车窗的祁橘红。 麦克尼撬开车门,带着努勒和法丽哈藏进了祁橘红的车里,劫持了祁橘红。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都是在“血种”实验中活下来的孩子。 只有活下来的孩子才会被送到秘密基地接受进一步的调教。 法丽哈是“血药人”的种子,麦克尼和努勒是古武者的种子。 已经吸收过血药的麦克尼和努勒,病发后对血药人的法丽哈异常渴望。 祁橘红吓坏了,她以为她遇到了传说中的吸血鬼! 根正苗红长大的祁橘红,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麦克尼和努勒去吸法丽哈的血。 她把两个孩子绑了起来。 麦克尼和努勒“中毒”不深,又被困住了,硬生生熬了过去。 之后,两人在新劫匪的威逼下,说出了他们的来历。 法丽哈还小,很多都不懂。 麦克尼和努勒知道的也不多。 他们知道他们是被一个叫“执天宗”的邪教组织拐卖的; 知道古武者; 知道血药人。 有关执天宗更详细、更深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三个孩子都亲眼看到过那些实验中活不下来的孩子,是怎么惨死,怎么被处理的。 麦克尼下了决心要带着妹妹逃出魔窟。 努勒很聪明,他虽然小,却看出麦克尼要逃。 他不动声色地盯紧麦克尼。 在麦克尼带着法丽哈逃跑的那晚,他协助麦克尼打死了看守者,然后跟着麦克尼一起逃了出来。 祁橘红知道她遇到了大麻烦。 可是看着那三个可怜的孩子,想到被自己抛弃的儿子,她又不忍心丢下他们不管。 祁橘红想过报警,但麦克尼告诉她,警察内部有执天宗的人。 三枚烫手的山芋,丢是不能丢了。 祁橘红把三个孩子安置在公寓。 她从三个孩子那里依稀察觉到白叔可能是古武者。 因为白叔的防身术很厉害,言行举止也很有古味。 不过她不确定。 毕竟白叔的打扮没有半点像所谓的古武者。 但那个男人,她可以确定是古武者。 但是不是古武者,现在纠结也没用。 没有半点对古武方面的了解,如今面对三个孩子的情况,祁橘红根本无从下手。 无奈下,祁橘红去唐人街报了个武馆。 在武馆,祁橘红只能学到一些最粗浅的古武相关的内容。 对三个孩子糟糕的情况帮助有限。 她在美国也没有熟悉的人,即便是有,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对方。 当时,跟祁橘红关系比较近的就是一直在追求她的阿拉义。 阿拉义是阿拉伯王子,是土豪。 阿拉义在一次醉酒后闯进了祁橘红兼职的中餐馆。 祁橘红看他醉醺醺的,就给他弄了一份蔬菜粥。 当时她的想法是赶紧打发了这位大爷,别闹出什么麻烦。 结果阿拉义被这份蔬菜粥征服了,说他吃出了母亲的味道。 差点没气的祁橘红揍他一顿。 从那之后,阿拉义就时常光顾中餐馆,并只要祁橘红给他做菜吃。 祁橘红知道他是中东来的,做菜上很尊重他的饮食习惯。 生活就在格外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祁橘红对麦克尼和努勒的情况始终束手无策。 只能在两人每次“发病”的时候把他们绑起来。 当初那个男人给她留了三百万,这对祁橘红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 她给儿子留了两百万,自己带走了一百万。 这个时候,她特别感谢那个男人的大方。 她自己打工兼职挣的钱,加上她手里的一百万,让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留下这三个孩子。 让她可以给三个孩子买营养品,买衣服。 也因为多了三个孩子要养,也不知未来会怎样的祁橘红,就暂时没给家里寄钱。 而这件事,她更是不敢跟家人说了。 就在祁橘红发愁该怎么安排三个孩子时,执天宗的人竟然追查到了三个孩子的行踪,找上门来。 祁橘红有防身术。 但在学习古武的人面前她的战斗力就不够看了。 祁橘红当时被打懵了,找来的那个男人丢下祁橘红,大剌剌地去绑三个孩子。 视线模糊中,祁橘红想到了被她藏在沙发缝里的那把手枪。 麦克尼和努勒拼死挣扎中,间接吸引了那名古武者的注意,祁橘红在视线模糊中开了枪。 那名古武者倒下了,挣脱捆绑的麦克尼从她手里抢过枪,又在对方身上补了两枪。 祁橘红顾不上责骂麦克尼。 她慌乱地收拾了些东西,拿上钱包和护照,带着三个孩子匆匆逃离了公寓。 走投无路的祁橘红第一个想到的是武馆。 都是古武者,或许武馆可以给他们庇护。 阿拉义连着三天都没有见到祁橘红,祁橘红也没有请假。 他以为祁橘红病了,电话也打不通,他就去祁橘红的公寓找她。 结果发现祁橘红的公寓里出了命案,已经被警察封锁了。 阿拉义赶紧派手下去找祁橘红。 他知道祁橘红在唐人街的一家武馆学武,果然给他找到了人。 见到了如惊弓之鸟的祁橘红,阿拉义二话不说把她和三个孩子带走了。 把人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阿拉义这才询问祁橘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到这个地步,祁橘红也不能再隐瞒了。 她把三个孩子的来历,和执天宗的存在告诉了阿拉义。 阿拉义用自己的渠道查到了有关“执天宗”的一些线索。 他当机立断,让祁橘红跟他回阿联酋。 祁橘红那时候才知道,阿拉义是阿联酋阿布扎比酋长国的一位王子。 阿拉义把祁橘红带回阿布扎比容易。 但要让祁橘红和三个孩子能得到阿布扎比王室的庇护,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拉义给出的建议是让祁橘红以他新婚妻子的身份,和他一起回阿联酋。 三个孩子就作为他的私生子。 祁橘红是犹豫的,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吗? 阿拉义以信仰发誓,他不会对祁橘红做任何冒犯的事。 想到执天宗已经追查到了三个孩子在她这里,祁橘红最终答应了阿拉义的提议。 有钱能使鬼推磨,阿拉义大笔的钱砸下去,祁橘红和三个孩子有了新的身份。 阿拉义和祁橘红在美国登记结婚,然后带着她和三个孩子回到了阿联酋。 祁橘红和阿拉义毕竟是假结婚。 保险起见,加上迪拜的风气更开放一些,阿拉义把祁橘红和三个孩子安置到了迪拜。 在女人蒙面很正常的阿拉伯国家,祁橘红和法丽哈就这样隐藏了下来。 第134章 百里元坤的迁怒 麦克尼和努勒渐渐长大,容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加上两人青春期后开始长出胡子。 努勒改变了自己的发色,戴上了眼镜,他们的生活尽管不够自由,却越来越安定。 抵达阿联酋后,原本在美国学习经济管理的祁橘红,从头开始学习医学。 有阿拉义这位不差钱的“丈夫”,祁橘红不缺老师。 她又自学中医,学习针灸、推拿和配药。 在她的努力下,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开始得到治疗。 阿拉义也给麦克尼和努勒找到了愿意教授他们古武的老师。 在正统古武对筋骨气血的调理,和祁橘红的治疗下,麦克尼和努勒渐渐摆脱了对“血药”的依赖。 法丽哈也变成了正常人。 她的血也不会再对“某些人”产生吸引。 “越了解‘执天宗’,我越不敢和家里人联系。 特别是‘执天宗’很喜欢对孩子下手。 他们里面的人都是从小开始培养,还会对活下来的孩子进行洗脑。 麦克尼能坚持逃出来,就是不愿意看到法丽哈有一天被吸成人干,或者受不了血药的影响血崩而亡。 努勒的父母被他们杀了,他比谁都痛恨‘执天宗’。 所以他拼死也要跟着麦克尼逃出来。” 擦拭着红肿的眼睛,祁橘红不敢看百里元坤。 从头到尾,她也一句不敢问那个孩子。 百里元坤:“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祁橘红摇摇头:“多亏了阿拉义。” 顿了顿,她后悔地说, “因为郗先生的原因,我很排斥古武者的消息。 如果不是这样,我或许早就知道白叔您的消息,我或许,就敢联系您了。” 百里元坤长叹道:“我也是去年,才从村子里出来的。 这不怪你。 我也是因为一些事,在村里躲了三十年。” 岳崇景拍拍百里元坤,知道他也是自责的。 百里元坤心里不忍,还是说:“橘红,你很勇敢,也很聪明。 对麦克尼他们三个孩子,你做的对。 但是这么多年,你对安安,没有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 祁橘红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安安在闭关。 闭关前,他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他非常希望能找到你。 安安那孩子性情冷,这一点,像了他的亲生父亲。 但是现在,我不能肯定,安安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不会怪你。” 怪你对没有血缘的孩子,尽职尽责地做一个好母亲。 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闻不问,虽然是情有可原。 “白叔……” 祁橘红哭出了声。 百里元坤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说: “你暂时留在这里。 安安杀了‘执天宗’不少人,我们也担心执天宗会报复。 家里,你爹娘他们都有军武处的武官在暗中保护。 知道你在这里,知道你安好,我就放心了。 先让你爹娘知道你的近况。 安安闭关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出来。 现在全球的古武者,都在关注他这一次的闭关。 你回去,可以查查安安的事。 就知道,他是多么优秀了。 现在,大家都盯着他。 你这边暂时先别露在人前,也避免‘执天宗’趁乱摸鱼。 还有,郗琰钰在祖宅,或许你并不愿意见到他。 他只有安安这一个孩子,心里是疼爱得不行。 这些都是你回去后将会面临的问题。” 祁橘红哭着点点头。 她的债,她必须还。 没有说郗琰钰还等着让祁橘红当他老婆,百里元坤又宽慰说: “你也不要太担心。 郗琰钰那边好说,你不欠他什么。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你给他生了那么好一个儿子。 安安那边,给他点时间。” 祁橘红抬头看过去:“白叔,不管安安原不原谅我,我都会回去。 我等您的消息。” “……好!” 在百里元坤结束和祁橘红的私谈后,岳崇景打开了门。 门外走廊的尽头站着许多人。 一个人主动打招呼:“噢,岳,我真高兴见到你。” 岳崇景失笑:“史密斯,你怎么来了?” 全球军武处及相关机构都在大力搜查有关“执天宗”的消息。 找到了祁橘红,确认她的三个孩子确实和“执天宗”有关,西斯特自然得亲自跑一趟。 看能否从祁橘红这边问出有关“执天宗”更详细的内幕。 只不过对外他当然不会这么说,毕竟还是要确保祁橘红和麦克尼三人的安全。 之后阿布扎比王室举行的欢迎宴会,阿联酋各酋长国酋长和议会高层全部出席。 祁橘红和女儿法丽哈没有露面,麦克尼和努勒跟随父亲前往。 对外,也只说,阿联酋古联会邀请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两位宗师前来,共商铲除“执天宗”大计。 把众人的目光转移到“执天宗”上。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在阿布扎比呆了五天。 期间,美国、华国和阿联酋古联会高层,在阿布扎比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 商讨的内容自然就是关于“执天宗”。 五天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乘坐军武处的专机和邬栖山、滕苍一起返回上京,史密斯也跟了过去。 他心心念念岳崇景答应他的那十瓶浩气丸。 甚至等不及岳崇景找人给他送去美国。 祁橘红和三个孩子返回迪拜。 蒙柯也暂时留在迪拜,保护祁橘红的安全。 和以往不同的是,阿联酋古联会派了古武者,对祁橘红一家人进行保护。 阿联酋总统下达命令,阿联酋各国继续加大对“执天宗”,和拐卖儿童犯罪活动的打击力度。 可以修习古武很美好。 但用邪魔的方法让普通人修习古武,对各国执政者来说那就不是什么美好的事了。 有祁橘红的亲自作证,和她这么多年的治疗记录,加上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说明。 “执天宗”修习的古武有很大的、无法避免的缺陷。 修习“执天宗”功法,最终的结果逃不过一个气血过剩的自爆。 这对古武界和正统的古武者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回到上京的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直接去见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史密斯拿到十瓶浩气丸和意外惊喜的十瓶合灵丹,美滋滋地回国了。 岳崇景还托他带给西斯特上将5瓶浩气丸和5瓶合灵丹,作为谢礼。 能找到祁橘红,史密斯和西斯特上将是用了心了。 这一次,百里元坤没有编故事骗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他如实说了祁橘红失踪的原因和她目前的情况。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哭得那个伤心。 百里元坤当场和祁橘红视频连线 在电脑屏幕上看到女儿; 看到还活着的,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女儿;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抱着笔记本电脑是嚎啕大哭。 祁橘红在那边一声声喊爹娘,也是哭得不能自已。 晚上,祁秀红回来,得知妹妹找到了,之后又是一通哭。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来到“玉安园”,拉着郗琰钰的手是一遍遍感谢。 祁秀红险些都要给郗琰钰下跪。 还好郗琰钰手劲大,把她给拽住了。 百里家祖宅每天都弥漫着一股激动与伤心并存的奇怪气氛。 按理说,终于不用编故事了,郗琰钰该轻松才对。 但不是! 在这奇怪的气氛中,郗琰钰几乎足不出户。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谁也没告诉他,祁橘红和阿拉义根本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这件事就是史密斯都不知道,也就更不会有其他人告诉郗琰钰真相。 郗琰钰的心情是复杂的。 他和祁橘红只是一夜情,最多加一个举手之劳的救命恩情。 祁橘红没有任何理由和义务等着他。 郗琰钰喜欢祁橘红吗? 应该是有一点喜欢的。 尤其是在得知祁橘红给他生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儿子后。 郗琰钰爱祁橘红吗? 却也还没到那地步。 只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女人,自己唯一儿子的母亲早已嫁做他人妇,他终究是有些不得劲的。 祁家人在那边相聚重逢,他冒出来也不合适。 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下,郗琰钰自欺欺人地宽慰自己,这样也好。 祁橘红有自己的丈夫和家庭,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家庭跑回来。 儿子也不可能跑到阿拉伯去。 那儿子还是他一个人的儿子。 以儿子的脾气,知道母亲有了家庭,有了别的孩子,即便不是亲生的,恐怕也会半点不介意? 夜晚,岳崇景拉开被子躺下,问: “云鹤,你还是不准备告诉郗琰钰,橘红和阿拉义的真正关系?” 百里元坤:“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当初如果他直接带走橘红,橘红也不至于遭这些罪。 他跟橘红都有了夫妻之实了。 他把橘红带走,还怕橘红不会喜欢上他? 橘红在迪拜是不愁吃喝,过得是富太太的生活,但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哼!知道橘红的消息了,他却连问都不问了。 甚至连见橘红一面都不敢。 这样懦弱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同情他? 我还以为他算个硬汉,结果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百里元坤才不会承认他是迁怒。 岳崇景在心里对郗琰钰送上十二万分的同情,嘴上说: “你说的对,郗琰钰是太软弱了。 不管他。 橘红没了后顾之忧,还怕找不上好的?” “就是。单凭安安这个儿子,追橘红的人都能从上京排到地球那边儿去。” “对!” 第135章 祁家做主的人 找到了祁橘红的事,祁路根和祁路坎也知道了。 两人也私下跟妹妹视频连线了一回。 两位当哥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这件事,祁家人暂时没告诉祁良生等人。 小辈们中只有万玲玲一人知道。 凌家也只有凌百晖和凌百翔知道。 祁橘红很想立刻回家和爹娘亲人见面,但祁玉玺在闭关。 在祁家,做主的人不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而是19岁的祁玉玺。 祁玉玺对生母的事会是个什么反应,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在心里犯嘀咕。 摸不准宝贝孙子(外甥)会不会生气。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很想见女儿,但在没有得到孙子确切的同意前,他们却是不敢让女儿先回来。 女儿若是一个人当然无所谓。 可女儿还有三个疼爱了19年的养子(女),这就不好说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得劲啊。 自己的宝贝孙子从小没爹没娘的。 当爹的不知道他的存在; 当娘的给别人做娘去了。 搁谁身上都会心里不痛快。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直说,但祁橘红能听出父母话中的意思。 自白叔回去后,她就天天在查有关儿子的消息。 阿拉义和麦克尼、努勒也带给她许多有关儿子的消息。 越查,越看,祁橘红就越觉得她对不起儿子。 她的儿子,原来是如此的优秀; 她的儿子,竟然能得到全球古武者的关注。 她的儿子,还间接促成了白叔与岳叔的师兄弟重逢。 而华国“执天宗”基地的覆灭,更是她的儿子一手促成。 她的儿子,是可以与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一决高下的古武奇才…… 祁秀红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管儿子认不认她这个妈妈,儿子闭关结束后,她就回国。 前面19年,她不能陪伴在儿子身边; 后面的日子,她不会再离开她的亲生儿子了。 10月底,在一众人焦急的等待下,凌靖轩先出关了。 刚出关的他还没来得及跟师父和师叔汇报他的闭关成果,就被当头砸下了一枚重磅的炸弹。 祁东园,岳崇景、百里元坤、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在。 刚出关就被一件大事迎面砸过来的凌靖轩有点懵。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沉默地消化这件事,其他人也不打扰他。 过了好半晌,凌靖轩捏捏眉心,开口: “橘红姐当年为了救三个从‘执天宗’逃出来的孩子,跟着一位阿拉伯人去了阿联酋。 因为怕给家里人惹来麻烦,她一直不敢跟家里人联系; 甚至没有告诉她的丈夫她的家庭情况。” 五个人点点头。 “又因为橘红姐知道了郗家主是古武者。 她选择了逃避,也很避讳古武者的事。 所以就一直都不知道师叔的情况,更不知道安安在古武界的声名远播。” 五个人还是点点头。 “因为橘红姐说家里没有人是古武者; 加上橘红姐不喜欢关于古武者的事; 他们也就没有把橘红姐和安安同姓的事,联系到一起。 更没有跟橘红姐提过一次安安的事。” 五个人依旧点点头。 凌靖轩长出了口气,问: “他们既然有所怀疑,就算橘红姐回避,他们为什么不主动找过来问问?” 岳崇景:“阿拉义和麦克尼是打算主动来找咱们的。 也是戈壁‘执天宗’的事,让他们更关注到了安安。 只是咱们比他们快了一步先找到了橘红。” 祁秀红担心地问:“他四叔,你说安安会愿意他妈回来吗?” 家里的所有人都清楚,要说谁最懂祁玉玺,那非凌靖轩莫属。 实在是祁玉玺跟家里人亲,但他不会跟家里人吐露他的心思。 可能也就凌靖轩能让祁玉玺说心里话了。 凌靖轩又捏捏眉心:“橘红姐回不回来,只有橘红姐自己能决定。 安安是绝对不会干涉的。”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露出了一个大大的轻松笑容。 百里元坤却问:“安安真不会介意他妈嫁了个阿拉伯人,还有三个没血缘的孩子?” 凌靖轩:“安安不会管橘红姐嫁给谁。 但橘红姐因为那样的原因失踪19年,安安不会不生气。”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脸上的轻松凝固。 凌靖轩用的不是“介意”,而是“生气”! 祁秀红紧张了:“安安会怪他妈收养了三个孩子?” “大姐,你把安安养大的,你说他会不会生气? 橘红姐害怕给家里人惹麻烦,不敢回来。 不敢回来的原因是为了三个跟祁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对安安来说,他理智上会理解; 感情上,您应该比我更懂安安。” 祁秀红咬住了嘴,眼泪要出来了: “我,我就是担心啊。 安安那孩子从来都不提他妈,更是从不过生日。 这后头终于知道他妈是咋回事了,他是多想赶紧找着他妈。 结果他妈身边儿却有了三个别人的娃。 他妈不回来为的还是那三个娃,你说他咋会不生气呢!” 祁四奶奶长叹一声,她又何尝想不到。 之所以要问凌靖轩,只不过是想着或许有那么一丁点可能,孙子会不生气。 凌靖轩:“橘红姐应该回来见见家里人。 她失踪近20年,现在好不容易找着了,不能不回来。 至于橘红姐和安安是否能再续母子缘分,我个人认为,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祁秀红擦眼泪,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直叹气。 凌靖轩:“安安的感情本来就很淡。 哪怕没有这些事儿,让安安叫橘红姐一声‘妈’恐怕也很难。 不过‘执天宗’的威胁确实是件麻烦事。 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两个月。 安安应该也快出关了。 让橘红姐先安心呆在阿联酋。 等安安出关,跟安安说了,然后就着手安排橘红姐回国的事。 这期间我们也多方努力,减少‘执天宗’的威胁。 至少要减少‘执天宗’在国内的威胁。” 岳崇景:“靖轩说的有道理。 橘红回来的事不能绕过安安。 要缓解安安和橘红之间的关系,首先咱们要做的就是尊重安安的意见。 靖轩,你出关了,这件事儿就交给你负责。 橘红的事不仅牵扯到‘执天宗’,还牵扯到阿联酋古联会和阿布扎比王室。 阿拉义那个人是王室成员又是商人,你替咱们出面最合适。 你又最了解安安,涉及到他母亲,你也知道该怎么应对。” 凌靖轩当然是义不容辞。 就算师父不交给他,他也会主动要求的。 “师父,您就交给我。”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凌靖轩就跟随师父和师叔回了“松鹤园”。 在沙发上坐下,百里元坤长叹一口气,不避讳地说: “我只要一想到橘红跟那三个孩子的亲近,我就心疼安安。 橘红也是不得已,可我这心里头就是不舒坦。” 岳崇景摸摸他的后背,顺着他的话说: “咱们谁看了都会不舒坦,只是这话咱们不能在安安跟前儿说。” 百里元坤又是长叹一声,他看向凌靖轩: “靖轩,你跟安安的关系最亲近。 等安安出关后,你还是要多宽宽他的心。 他妈也是不容易。 要不是有阿拉义出手相助,咱们现在能不能见到他妈都难说。 有一件事儿我跟你师父没跟你四叔、四婶说。 橘红跟阿拉义不是真正的夫妻,他俩是假结婚。” 凌靖轩很意外。 百里元坤:“橘红也是个命苦的。 她自小在村子里长大,我跟他爸的思想又都很传统。 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失了身,又生下孩子…… 她虽然没说,但我也能想到,她很难再接受别的男人。 她嫁给阿拉义完全是权宜之计。 不然阿拉义就算把她和三个孩子带回阿联酋,也难以给他们最大的庇护。 阿拉伯那地方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 凌靖轩点点头。 “她嫁给了阿拉义,就是阿布扎比王室成员的女人。 三个孩子,阿拉义对外一直说是私生子。 他们虽然没有王室成员的身份,但也受到王室保护。 橘红和那三个孩子一直住在迪拜,阿拉义的其他妻儿都在阿布扎比。 这19年,橘红就跟坐牢一样。 整天的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凌靖轩:“郗家主知道吗?” 百里元坤眼睛一瞪:“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橘红跟阿拉义是假结婚又不是因为他! 他不要自作多情! 他当年要是干脆点带橘红走,能出后头这些事儿?! 安安也不会从小没爸没妈! 都吃干抹净了还做什么君子,他以为我就能原谅他了!” 凌靖轩哭笑不得:“对,师叔说的对。 不过师叔,没爸没妈这话你可别在安安面前说。 安安一直把您当亲爹,把大姐当亲妈,安安可不是没爸没妈。” 百里元坤笑了,岳崇景趁机道: “安安不缺人疼,你也别一直耿耿于怀的。 橘红和郗琰钰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不过这郗琰钰一直不去找橘红,扭扭捏捏的不干脆。 咱们也没义务帮他是。” “不许跟他说!” 岳崇景举手发誓:“我才不管他的闲事儿。 要我看,他配不上橘红。” 百里元坤去看凌靖轩,凌靖轩也发誓: “我也不管他的闲事儿。” 第136章 祁宗师“代言人” 从“松鹤园”出来,凌靖轩本想回祁东园他和祁玉玺的住处,结果在半道上被人给堵了。 堵住他的人是郗龙。 凌靖轩跟着郗龙去了“玉安园”。 一见到郗琰钰,凌靖轩坐下就说: “郗家主似乎心情不大好?” 郗琰钰:“你用不着阴阳怪气的。” 凌靖轩笑笑,从郗龙手里接过茶,抿了口,放下茶杯。 “那郗家主找我前来……” 郗龙和郗虎离开,关上了门。 郗琰钰:“她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 凌靖轩:“哪个他?” 郗琰钰冷声:“凌先生是不是想跟我切磋一番?” 凌靖轩不看他笑话了,说:“我知道的应该也是郗家主知道的。 她在迪拜,丈夫是阿联酋富豪,阿布扎比王室成员。 她自己对治疗古武者暗伤很有研究,在阿联酋的古武界上层算是名人。 她的长子也是一名成功的商人; 次子开了一家很有前景的it公司; 女儿在家做手工。 除了不怎么自由外,算是衣食无忧。” 郗琰钰的脸色黑沉黑沉的,明知故问: “她现在的丈夫,还有三位妻子?” 凌靖轩:“阿拉伯国家的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 “既然如此,她当年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来找我!” 郗琰钰再也克制不住地低吼, “三个别人的孩子难道比她的亲生儿子更重要?! 她不敢回家。 好! 一个不知底细的阿拉伯人比我还值得她信任?! 我至少是她亲儿子的亲生父亲! 她可以回避我,那安安呢! 她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安安这个儿子! 生下安安,纯粹是不得已的选择?!” 凌靖轩安静地听郗琰钰发泄。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回来后都没有直接跟郗琰钰说当年的事。 郗琰钰也是从祁秀红那边打听来的。 祁秀红怕刺激郗琰钰,没敢跟他说妹妹是因为他的关系,一直避讳古武者的事。 这才阴差阳错的没有早一点知道百里元坤和儿子的身份。 凌靖轩冷静道:“她对安安到底是什么心情,师父和师叔没问,不过后悔是肯定有的。 她也表明了要回来,现在只等安安出关。 郗家主心里不忿,那就直接去找她。 问问她为什么当年宁愿选择一个阿拉伯男人,也不愿意找你。” 郗琰钰愤怒地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扶手碎了。 凌靖轩:“这张椅子有两百年历史了。” 郗琰钰:“我赔百里宗师一张五百年的。” 凌靖轩抬手:“您随意。” 从郗琰钰那里离开,凌靖轩终于能够回到祁东园。 不过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也等着他。 祁秀红拉着凌靖轩说:“他四叔,安安跟你感情最好,安安也愿意听你的。 你多劝劝他。 他妈对不住他,他不原谅他妈,谁也说不出他一个错儿。 他妈现在有了新的家庭,我一想起来,我这心……” 祁秀红捂住嘴哭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是心里难受。 他们心疼女儿,又何尝不心疼孙子。 当着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面,他们不好说女儿的不是。 女儿也不是故意不回来。 可他们心里就是难受啊! 万玲玲也在一旁抹眼泪。 她对小姨没有记忆,当然最心疼弟弟。 凌靖轩拍拍祁秀红:“大姐,说句不怕您伤心的话。 安安对橘红姐本来就没有多少母子的感情。 在安安心里,您一直是他的母亲。 安安知道了,生气会有,但绝对不会伤心。 您别忘了,安安是一心习武的古武宗师。 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他在武道上的修习。 您和四叔、四婶心疼安安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其实橘红姐回来后,她要如何面对安安; 如何面对郗家主; 如何缓解她与安安的关系; 才是你们更该操心的事。 安安最多就是不跟橘红姐说话,就如当初对待郗家主那样。 现在是,橘红姐她能接受吗?” 万玲玲不流泪了,祁秀红也不哭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面面相觑。 凌靖轩:“四叔、四婶、大姐,安安不缺父爱,不缺母爱。 安安有你们疼他,他不可怜。 橘红姐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唯一愧对的是安安。 但安安是否需要她的愧疚。 生恩没有养恩大,安安的生气也只会是一时的。” 而且安安就算生气,更多的可能也不是气祁橘红收养三个孩子的举动; 而是气祁橘红不敢回家。 不过这话凌靖轩就暂时没说了。 也难说小爱人就是会气祁橘红的“见义勇为”。 凌靖轩就如一位心理医生,把几人的担忧转移到了另一个层面。 等到他从堂屋出来,他长吐了一口气,总算能回他和安安的房间了。 三个多月没有人居住,房间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百里家祖宅的规矩,个人的房间除非个人同意,佣人不能随意进去打扫。 毕竟这里住着很多不寻常的人。 凌靖轩卷起袖子,准备大扫除。 “四叔,要不要我帮你打扫房间?” 外头万玲玲喊。 凌靖轩:“非常需要!” 过了没多会儿,祁秀红也来帮忙了。 卧室,凌靖轩自己打扫。 其他地方万玲玲和祁秀红通力合作,总算在晚上睡觉前把房间打扫干净。 一个人在卧室,凌靖轩给蒙柯打了一个国际长途。 直到手机没电了才结束通话。 ※ 现在所有人都等着祁玉玺出关。 不是因为他的出关,关系着祁橘红什么时候能回国。 更多人关注的是,这次出关之后,祁玉玺的实力会有怎样的变化。 是再次进阶,还是前一次进阶的凝实。 上京的冬天已经来临。 十一月中,祁玉玺竟然还没有出关! 学校的同学们都以为他不来上学了。 不少学生失望地天天跑去找各自班的班主任询问。 祁玉玺之前说过,他这次闭关会在三个月到半年。 祖宅这边的人倒不是太担心。 上京大学那边给凌靖轩打了电话。 只要祁玉玺各科的考试成绩能达到50分,他不来上课也没关系。 学校会保留他的学籍,并让他顺利升学。 如果不是因为上京大学是全国顶尖学府之一。 就祁玉玺的个人实力,和他救了全校一百多名师生这件事。 哪怕他剩下的三年都不来上课,学校也会直接给他颁发一张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儿子还没有出关,祁橘红却已经开始准备回国的事宜了。 近20年没回家,光是要带回去的礼物就要塞满半个(私人)飞机的货仓。 更不要说她对儿子、对父母的补偿。 阿拉义去法国的行程推迟,他一直留在迪拜祁橘红这边。 祁橘红在厨房熬汤,一人走进厨房。, 听到脚步声,祁橘红回头:“法丽哈?” 法丽哈怯生生地走到母亲跟前,低声问: “妈妈,您是不是,不要我了?” 祁橘红脸上的笑容渐去。 她放下勺子,盖上锅盖,转身拉过法丽哈抱住她。 在法丽哈的额头印了一吻,祁橘红道: “法丽哈,妈妈永远都是你,麦克尼和努勒的妈妈。 只有你们不要我,我绝不会不要你们。” 这段时间她一心想着回国的事,确实疏忽了三个孩子。 尤其是最敏感的法丽哈。 “抱歉,妈妈让你担心了。” 法丽哈的眼里有了泪,抱紧母亲: “妈妈,我不要离开您。” “你不会离开我。” 又亲吻了法丽哈,祁橘红放开她,给她擦眼泪,问: “法丽哈,你愿意跟妈妈到华国去生活吗? 在华国,你不用再蒙着脸。 你可以随意到外面去玩,去交朋友。 在那里,不会有人会伤害我们。” 法丽哈:“妈妈,您要留在华国了?” 祁橘红点点头,温柔地说:“妈妈的家人和,” 顿了顿,她努力扬起一抹笑, “妈妈的亲生儿子,他们都在华国。 妈妈愧对他们。 妈妈想留在华国和他们一起生活,不想再离开他们。 妈妈也想和你,和麦克尼、努勒继续生活在一起。 你愿意吗?法丽哈。 和妈妈到华国去。” “我愿意!” 法丽哈抱紧母亲,哭了: “妈妈,我愿意!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谢谢你,法丽哈。” 厨房外,麦克尼和努勒安静地站在那里。 他们又听到母亲说:“到了华国,法丽哈可以继续做你喜欢的手工。 妈妈让努勒给你做一个网站,专门在华国售卖你制作的手工娃娃。” “妈妈,大哥和二哥的公司都在这里,他们怎么办?” “努勒是做it的,只要有网络,他的公司在哪里都可以。 他不喜欢阿拉伯女孩子,或许去了华国,他就可以解决他的终身大事了。 至于麦克尼,啊,他挣的钱已经够多了。 华国有很多的投资机会,他完全可以把生意做到华国去。 最多就是他像你爸爸那样做空中飞人。 他有私人飞机,这很方便。 他们是男人,会解决这一点小小的困难的。” 祁橘红压低声音:“在华国,我们可以尽情地吃所有的食物。 还可以喝一点点酒。” 法丽哈的眼里有了向往。 麦克尼轻轻碰了下努勒,转身悄声离开。 努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地跟了上去。 两人上了楼,去了麦克尼的房间。 坐下,麦克尼就说:“你可以开始考虑把公司迁到华国去了。” 努勒很介意:“妈妈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她的打算?” 麦克尼无奈极了,说: “你没发现自从百里宗师和岳宗师回国之后,妈妈一直魂不守舍吗? 努勒,如果你是祁玉玺,你会怎么样? 亲生母亲对自己不闻不问19年; 却对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视如己出。 甚至为了他们不和家里联系。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 努勒抿紧嘴不说话。 “如果你真的爱妈妈,就要多为她考虑。 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会尽可能地减少我的工作,在华国陪伴妈妈; 帮助妈妈补偿她对家人,对亲生儿子的亏欠。 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欠妈妈的。” 如果不是他当初撬开妈妈的车,用枪劫持了妈妈,妈妈也不会遇到后面发生的所有事。 妈妈也就不会近20年不敢回家; 近20年无法关心自己的亲生孩子。 麦克尼是最自责的。 努勒站起来:“我回房间了。” “努勒!” 走到门边的努勒别扭地说: “到了华国,我还开什么公司,当然是要先潇洒几年。 华国的美食可是很有名的。” 开门,努勒走了,麦克尼无语极了: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第137章 妈妈!闹鬼了! 阿拉义对三个养子(女)那是没话说。 阿拉义所拥有的王室和家族产业,只有他的婚生子才有继承和拿红利的资格。 麦克尼三人名义上是阿拉义的私生子,其实又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不具备这部分财产的继承权和福利。 但阿拉义的私人产业却是给三个孩子都留了红利,就是祁橘红都有一部分。 麦克尼的生意里就有油田相关的产业。 没有阿拉义这位父亲的帮助和背景,他是不可能拿到的。 对阿拉义来说,他的财富只要漏出一点,就足够祁橘红和三个孩子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而他根本不介意漏出一点,甚至多漏出一点也没关系。 阿拉义把祁橘红和三个孩子带回阿联酋后,每个月都会给四人各2万美金的零花钱。 后来这个数目逐年增加。 如今和阿拉义真正的妻儿也没差别了。 同时,祁橘红对阿拉义也有很大的帮助。 她在治疗古武暗伤上的研究取得突破后,不仅无形中提高了阿拉义的个人资产,更提高了他在阿布扎比王室,和阿联酋议会中的话语权。 阿联酋各成员国的王室都不差钱。 但要在王室中有话语权,甚至在阿联酋议会有话语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阿拉义不是阿布扎比现任酋长的亲儿子,只是侄子。 和他同样身份的有数千人。 这也是为什么阿拉义会和王储的关系那样亲厚。 因为他有一个好“老婆”。 祁橘红的医术和研究,得到了阿联酋古武界上层的肯定。 阿布扎比王室和阿联酋议会,每年都会支付给她一大笔的研究经费和生活费。 作为祁橘红的孩子,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每个月也可以领到一笔零用钱。 麦克尼和努勒还有自己的公司和生意。 法丽哈的那点手工收益忽略不计。 对祁橘红母子四人来说,钱只是一个符号。 在物质上,祁橘红还真是没有受什么苦。 这也是她特别感谢阿拉义的地方。 虽然生活总是会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磨难,但在磨难中,她又总会遇到给予她帮助的贵人。 祁橘红要返回华国,阿联酋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他们也只能不愿意,根本无法阻拦。 不过祁橘红也让阿拉义对外说明了。 即使她以后会在华国定居,阿联酋古武界这边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她也会义不容辞。 她感谢这19年阿拉义对她的保护; 也感谢这19年,阿布扎比王室和阿联酋古联会,对他们母子四人的庇护和帮助; 以及对她在研究上的大力支持。 不过相比于祁橘红回国的损失,阿布扎比王室和阿联酋古联会还是赚到了。 阿联酋古联会与百里元坤和祁玉玺没有交集。 现在这不就有了? 而原本,岳崇景与阿联酋的古武者,也只有私交。 那现在,阿联酋古联会与百里家,不也套上关系了嘛! 为此,阿布扎比王室和阿联酋古联会,还为祁橘红准备了回国的礼物。 装满了阿拉义私人飞机的另一半货仓。 祁橘红在家中准备晚餐。 上京,百里家祖宅的众人已经用过了晚餐。 岳崇景在“叶归园”陪叶本昌老先生下围棋; 凌靖轩在一旁奉茶兼陪外婆聊天。 百里元坤在“祁东园”和祁四爷爷在楚河汉界厮杀,祁四奶奶在看八点档。 今天周末,祁秀红、万玲玲和万福林在四合院那边,一家三口过周末。 郗琰钰在房间里看书。 儿子让他暂时不要练功,他也就不练了。 不过郗琰钰看得并不认真。 最近他一直有些心浮气躁,明显影响了他的武道之心。 郗琰钰也不得不承认,在武道修行的定力上,他不如儿子。 郗琰钰的私人手机这时候响了,同一时间,凌靖轩的手机也响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接起手机。 在电话里传出说话声时,两人也几乎是同时变了脸色。 郗琰钰起身就往外走,吩咐:“郗龙,安排飞机立刻去金陵!” 凌靖轩则是快速对百里元坤说: “师叔!安安那边有点情况,我现在立刻去金陵!” 百里元坤:“安安那边怎么了!” 凌靖轩:“安安闭关的地方,周围的温度突然开始急速下降! 并伴有奇怪的声音。 上一次安安突破的时候就出现过类似的异状。” 百里元坤:“我和你一起去!” 上一次祁玉玺入定,只有郗玄和滕茕在场。 凌靖轩等人可说是相当心塞。 这回祁玉玺又出现了上次类似的情况,他们自然是要立刻赶过去。 20分钟不到,郗琰钰的加长车就离开百里祖宅直奔机场。 不仅百里元坤要过去,岳崇景也要过去,其他人在祖宅等消息。 百里家这边出动了。 军武处那里,邬栖山带着滕苍,和军武处的数名高级武官也是直奔军用机场。 上一次祁玉玺入定之后疑似进阶。 这一次祁玉玺闭关已经4个月了。 纪念馆那边又出现了异常。 会不会祁玉玺又要再次进阶了?! 如果这一次祁玉玺真的再次进阶…… 19岁的先天大圆满…… 就是冷静如邬栖山,都不免背脊发凉。 岳崇景没有跟邬栖山客气。 他清楚,邬栖山肯定也得到了消息会赶到金陵去。 岳崇景直接跟邬栖山要求,他们和邬栖山一起过去。 邬栖山肯定是搭乘军方的飞机,要比他们走民航更快。 邬栖山自然不会拒绝岳崇景的要求。 郗琰钰的加长车在路上转了个方向,去军方机场。 从接到电话,到赶到机场; 再从机场乘坐军用直升机赶到金陵军方机场; 再从金陵军方机场乘车赶到纪念馆,一共是4个小时又40分钟。 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 四辆军车直接开进纪念馆内的停车场。 车上的人一下来,就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11月的金陵,刚刚下过一场冬雨,寒冷中透着江南的阴潮。 可围绕在所有人身周的阴寒,却不单单是江南的气候所引起的。 路灯下,夜晚的纪念馆本来就透着一股会令普通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气息。 此时此刻,就是在场的武官们,都不由得寒毛直竖。 他们的耳边充斥着某种“呜呜”声,那绝对不是风声! “去找安安!” 百里元坤一声低喝惊醒了众人。 邬栖山大步朝祁玉玺闭关的地方走去。 整个纪念馆都被一股刺入骨骼深处的阴冷气息包围着。 周遭似哭似嚎的诡异声音,更令这个原本就不同寻常的地方,多了许多的阴森感。 纪念馆里值夜的工作人员,已经被留在纪念馆的军武处武官下令回家。 纪念馆馆长也接到了邬栖山的电话,紧急下令闭馆,开馆时间待定。 当众人抵达祁玉玺闭关的那栋楼时,原本应该在楼里守着的郗玄,凌靖轩派来的保镖,和留守在这里的武官们却全部站在楼外。 郗琰钰张口就问郗玄:“你怎么在这里?” 郗玄:“家主,里面阴寒之气太重。 属下等人无法忍耐,只能出来。” 郗琰钰抬脚就往里走。 百里元坤、岳崇景、凌靖轩、邬栖山、滕苍等先天中期以上的古武者,全部进了大楼。 郗琰钰看向凌靖轩:“你最好也在外面等着。” 凌靖轩:“我暂时还受得了。” 给了凌靖轩一个怀疑的眼神,郗琰钰不管他了。 大楼内,果然阴寒之气极重。 邬栖山是知道祁玉玺的闭关房间的。 他带着所有人来到祁玉玺闭关的楼道口。 这里的阴寒之气更重。 所有人运转真气抵挡,只有凌靖轩忍着舒服的呻吟,没叫其他人看出异样。 天知道,祁玉玺再不出关,他就要被热死了。 凌靖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股阴寒的气息,真是凉快。 祁玉玺闭关的地方要经过两道门。 一道是楼道口的大门,一道外房门。 他闭关的房间原本是一个资料存放间,给他改成了闭关的房间。 外房门还锁着,邬栖山等人没有去打开。 这里已经十分阴寒了,鬼哭狼嚎声更加明显。 似乎深埋在纪念馆地下的阴魂们都在蠢蠢欲动,想要出来“透透气”。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是头回见此异状。 两人也是后背发毛,更不要说其他人。 只有凌靖轩最淡定。 所有人在楼道口外等着。 滕苍有些受不了了,他往下挪了几个台阶。 外面隐隐传来叫声,邬栖山:“你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滕苍立刻出去了。 过了没多久,滕苍跑了进来:“处长,您去外面看看!” 邬栖山立刻往外走,其他人彼此看了眼,也大步跟了出去。 大楼外,所有人站在了一起。 纪念馆的路灯并不明亮。 夜晚的纪念馆天空,一抹抹的黑影出现。 游荡之后朝着祁玉玺闭关的地方猛地扎了过去。 越来越多的黑影出现,鬼啸声也越来越明显、刺耳。 浓重的阴寒之气已经从楼道里开始向外蔓延! 郗玄在神色凝重的家主身边低吼: “少主那一次就是这样!” 凌靖轩仰头看向天空。 那一抹抹黑影,似亡灵,似阴魂,似深埋在这里的一个个不甘那样惨死的怨灵。 越来越多的黑影腾空; 越来越多的黑影俯冲向一楼的那间屋子。 邬栖山的手机响了,他眉目紧锁地仰视天空,接听。 不过十几秒钟,邬栖山挂了电话,大吼一声: “所有人上车!” 郗琰钰、百里元坤、岳崇景和凌靖轩,以及属于他们的人没动。 邬栖山:“金陵城里也出现了异常!” 几人愕然。 岳崇景看了眼百里元坤,百里元坤第一个上了车。 其他人见状紧随。 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其他人全部跑步离开纪念馆。 此时网络上的几个知名论坛炸开了锅。 金陵城惊现鬼魂! 金陵城曾经屈死的几十万亡魂暴动! 救命啊!我怀疑我看到鬼了!真的是鬼! 你们谁听到鬼在叫! 我妈把我叫起来说闹鬼了我以为是愚人节提前到了结果真的闹鬼了! 我拍照了,可是照片里只有一片黑!真是闹鬼了! 金陵城的异常迅速惊动了上京最高层。 祁玉玺在闭关,谁也不敢去打断他,也不能去打断他。 首先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就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断祁玉玺的闭关。 金陵的武警部队在最短的时间内,封锁了纪念馆周围的街道。 金陵市,除了重点场所,所有地区停电。 整个金陵,以纪念馆为中心,这座城市千年来沉睡在地下的阴灵们,似乎一夜间全部觉醒了! 第138章 有种别删帖! 全市大停电,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市民们在灯光的映衬下,直接看到黑(鬼)影的直观恐惧。 可是那无法消弭的鬼啸声,却依然无法打消市民们的惊悚。 现在,只有先天大圆满和先天后期的古武者们可以站在纪念馆内部。 所有人都在纪念馆外。 而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大家的怀疑,那就是凌靖轩。 他似乎丝毫不受那股阴寒之气的影响! 天空阴云密布,这几天金陵的天气本来就不好。 军方派出数架直升机低空飞行,在空中监测整个金陵城的情况。 金陵城内,密密麻麻的黑影从金陵城的四面八方冒出。 似乎从整个城市延续到周边,全部都有黑影的存在! 所有的黑影全部向纪念馆汇聚而去。 整个纪念馆上空已是黑压压的一片,那里的鬼啸声也最为尖利。 诡异的是,摄像机和照相机却无法把这一幕幕记录下来! 拍下来的全部都只是一片黑! “凌靖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郗琰钰冲凌靖轩咆哮。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都看着他。 凌靖轩无奈极了:“我不知道安安进阶时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否则我绝对不会建议他到金陵来。”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安安又进阶了?!” 凌靖轩:“如果不进阶,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安安的伏阴剑法需要足够的阴气。 有什么地方的阴气比得上金陵? 哪怕没有那场大屠杀,这里也是六朝的古都。 几千年的历史,有多少阴灵埋在这地下? 有多少人死在历朝历代的征战中?” 郗琰钰一针见血:“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受影响?” 凌靖轩:“我有服烈火丹。” “……!!” 凌靖轩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随身药盒。 百里元坤伸手拿了过来,嘴里说: “来得太急,忘了先拿点烈火丹了。” 凌靖轩走的时候,从祁玉玺的床头柜里摸走了这盒烈火丹,防的就是这一刻。 他修炼“烈阳掌”的事只有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知道。 但两人也不清楚烈阳掌和伏阴剑法是“双修”功法。 凌靖轩暂时不打算暴露。 盒子里只有4颗烈火丹。 还是上次祁玉玺从戈壁回来后吃剩下的。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一人一颗。 最后一颗,岳崇景让凌靖轩拿给了邬栖山。 汇聚向纪念馆的黑影不减反增,在凌晨4点达到顶峰。 之后,黑影逐渐减少,鬼啸声也逐渐减弱。 当第一缕晨光突破地平线时,黑影消失,鬼啸消弭。 一片雪花落在一名军人的肩膀上。 很快,纷纷扬扬,鹅毛般的雪落下。 顷刻间,金陵城就披上了一件银色的外衣。 现在虽然不是六月,但昨晚的异象绝对是六月飞雪没错了!金陵必有大冤情! ——!!此帖涉及煽动恐慌,已删除!请大家不要信谣传谣!! 华国境内的各个知名论坛,一夜间,有关“金陵闹鬼”的帖子全部消失。 有知名专家发帖,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昨晚金陵城的异象。 比如说月夕啊,时间啊,地理啊,气候啊等等等等。 反正怎么糊弄过去是专家需要头疼的事。 这边祁玉玺还没有出来的迹象。 纪念馆里阴冷得能把人“冻”出内伤。 凌靖轩让万玲玲去他和祁玉玺的房间。 把放在他那间没人睡的卧室里的烈火丹,全部拿给军武处派过去的人。 凌靖轩无惧祁玉玺引来的阴寒之气,其他人可受不了。 就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这样的大圆满大宗师,在这样的环境下呆久了都会不舒服。 普通民众可能会被糊弄过去,各国的古武界上层可没那么好糊弄。 西斯特上将已经亲自联系邬栖山,他需要到华国来一趟。 邬栖山无法拒绝。 最终,经由各国高层谈判—— 美国,英国、德国(欧洲代表)、阿联酋、韩国和东南亚古联会的军方古武负责人,将赶来金陵。 华国军方拒绝了东瀛的请求。 事发地在金陵,还是在金陵屠杀纪念馆。 无论是出于华国人的感情,还是出于东瀛武者的生命安全,对方都不宜前来。 东瀛那边抗议,但华国军方的态度强硬。 凌靖轩觉得自己失策了。 他确实没想到安安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没有责怪他,这是谁都预料不到的事。 毕竟祁玉玺距离他在玉城那一次的进阶刚过去没多久! 怕是祁玉玺自己都没想过他会进阶。 岳崇景亲自送了食物上去。 可一天过去,送去的三餐纹丝未动。 夜幕降临,韩国和东南亚的军方古武者已经先行抵达金陵屠杀纪念馆外。 整整一个白天都未曾出现的鬼啸声依稀响起。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雪夜中,黑影再现。 雪,更大了。 又闹鬼了啊!我们全家要逃命去了!有种不要删帖! 顶!有种不要删帖! 什么狗屁自然现象!就是闹鬼了!全城闹鬼! 妈妈,我好怕! 一到晚上就停电,就闹鬼,这是阴曹地府炸了吗! 负责消除这次影响的专家都要哭了。 怎么还来!他们要兜不住了! 迪拜,努勒的双手在计算机键盘上飞快运作。 无数被管理员删除的帖子硬是被他黑了出来。 努勒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麦克尼房间的电话。 “麦克尼!你快过来!” 很快,麦克尼来了。 努勒喊:“我在房间里!” 麦克尼走进努勒堪称未来科技房间的卧室,问: “出什么事了?” “你快来看!” 努勒指指计算机屏幕。 麦克尼走到努勒的身边,拖过一张椅子坐下。 他表情平静地看向计算机屏幕,很快,他的表情就严肃起来。 从努勒手里拿过鼠标,麦克尼滑动网页。 努勒:“‘他’就在金陵闭关!” 麦克尼蹙眉:“不可能是他搞出的动静。 这太不可思议了!” 努勒:“我看了所有的相关帖子和内部报道。 金陵屠杀纪念馆被封锁了! 周围全部都是配枪的军人! 妈妈可是亲口说过,他现在在‘金陵’闭关!” 麦克尼反驳:“那也不可能是他。” 努勒:“你问问妈妈他在金陵什么地方闭关。” 努勒坚持。 麦克尼拿起电话,拨妈妈房间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听,对方:“努勒?” “妈妈,是我。” “麦克尼,你在努勒房间?” “是的。妈妈,嗯,有件事我想问问您。 他还没有结束闭关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是说还在闭关。” “那真的很久了。 他在哪里闭关? 或许我们可以去接他?” “不要不要。 他闭关的事情,我们不能插手。 他,爸爸,有派人在那边。 他出关后,他爸爸会接他回上京。” “那也好。 妈妈,他是不是喜欢去金陵闭关? 我想送他一件礼物。 在金陵给他买一栋房子,您看好吗?” “他好像在一个纪念馆闭关。 嗯,好像他的一位师兄都安排好了。” “那好,我再想想,见面礼我是一定要准备的。” “……好。” 随便聊了会儿,麦克尼和母亲说晚安,挂了电话,脸上是沉重。 努勒自然听到了母亲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 兄弟两人相对无言。 金陵城又是闹了整整一晚的“鬼”。 第二天,鬼消失,雪却是停了,但天更阴沉。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心怦怦怦直跳。 这种异常,这么长的时间,安安不会是……!! 有这种猜测的人不在少数。 华国的古武者自然是充满了激动的。 别国(古武者)的心情就没那么美好了。 其他地区的古武者也全部来到金陵屠杀纪念馆。 现在纪念馆内部完全无法进入。 就是大圆满宗师都需要离得远些,连靠近那栋楼都做不到了。 史密斯跟着西斯特上将又跑来了。 不仅如此,岳崇景把霍连元、岳思元等徒弟们全部叫了回来。 几人跟着西斯特上将和史密斯,一起搭乘美国军方的专机赶到金陵。 徒弟和儿子都在场,岳崇景稍稍安心。 万一祁玉玺那边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他要确保百里家有实力控制住场面。 史密斯坐在车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 看着纪念馆的方向,他的表情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格外的凝重。 车里都是自己人,史密斯也不藏着了。 他直接问:“岳,安安修习的功法真的没有异常吗? 你们百里家的‘空门拳法’有这样的境界?” 岳崇景:“安安主修的是他自创的‘伏阴剑法’。 至于为何他闭关会产生这样的异常,我并不十分清楚。 或许和这里的环境有关?” 环境? 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史密斯蹙眉: “世界上没有鬼!” 岳崇景耸耸肩:“谁知道呢。” “……!!” 史密斯猛地灌了口咖啡: “岳,告诉我,你在跟我开玩笑!” 岳崇景:“或许。” “……!!!” 第139章 超级声呐武器! 金陵的异常持续了4个夜晚。 金陵停了4个晚上的电。 金陵很多民众恐慌地逃出金陵城。 金陵闹鬼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国,奔着全球而去了。 专家已经兜不住的全部溃散。 上层官员也要顶不住民众的压力了。 最后,军方高层发表声明。 发生在金陵城的异状,其实是恐怖分子利用从美国窃取的一款最新型的声呐武器,在金陵制造的一起严重的恐怖行为! 躺着也中枪,其实是默许的美国军方也发出声明。 证实确实是恐怖分子,利用美国“xxx公司”新研制出来的,超级声呐武器xxxxxx,在华国境内制造的一起恐怖袭击事件。 美国正与华国通力合作,追查制造这起袭击事件的恐怖分子; 并全力追回被恐怖分子窃走的超级声呐武器xxxxxx。 一时间,金陵闹鬼的焦点迅速转移到了所谓的超级声呐武器上去了。 马上,各路军事专家纷纷出马。 从什么是声呐武器的基本原理; 到这一次的超级声呐武器达到了一种怎样可怕的“杀伤力”…… 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 气象专家也出面。 恐怖袭击出现的下雪情况纯属巧合。 未来金陵仍有大雪的可能。 这件事在凭空冒出的恐怖分子,和默认背锅的美国军方的掩护下,总算是暂时糊弄了过去。 为什么拿美国军方做掩护? 美国的武器最先进啊。 把美国推出去才更具有说服力嘛。 当然,美国的锅也不是白背的,肯定要得到某些好处就是。 但这些暂时还不重要。 重要的是真正引来这场恐慌的主角,仍旧没有出来的迹象! “鬼”消失了四天,鬼啸也没有再出现。 可是笼罩弥漫在纪念馆内的,浓郁的阴寒之气,却没有消散。 凌靖轩从家里调来的烈火丹已经全部分发下去,并且都被服用了。 但根本不够。 可现在也没办法。 就是凌靖轩身上一颗烈火丹都没了。 全球赶来的军方古武界高层人士各个表情凝重。 慎重起见,凌靖轩把在迪拜保护祁橘红的蒙柯也叫了回来。 现在,什么都比不上祁玉玺的安全重要。 通往纪念馆的道路全部被封锁。 纪念馆周边地区随处可见持枪的特警。 不明真相的民众们猜测恐怖分子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不用警察宣传,他们就自动避开。 那种声呐武器太可怕了! 好奇心会害死猫,小命最重要! 凌靖轩独自在房车中打坐。 这是他调派过来的房车。 外人只当他在里面休息,根本不知道他在里面打坐练功。 祁玉玺“制造”出的阴寒之气别人无福消受,凌靖轩却是喜欢得紧。 烈阳掌进入第三式后,就只有伏阴心诀能为他降温。 可是祁玉玺一直在闭关。 凌靖轩出关后时刻处于快被热死的焦躁状态。 以至于他都不得不暂停修行。 现在不一样了。 周围充满了可以给他降温的阴寒之气,他可以放心大胆地修习烈阳心法。 这股阴寒之气会对其他人造成损伤,对他可是大补。 凌靖轩如痴如醉地运功修习,连外面的骚动都没能影响到他。 纪念馆外,一股焦躁的气氛在古武者间弥漫。 纪念馆内的阴寒之气以古武者们可清楚察觉到的速度在减少! 所有古武者的目光都落在了百里元坤的身上。 可是作为祁玉玺的正经师父,百里元坤也是满腹的疑惑,给不出解释。 闭关室内,祁玉玺莲花坐式; 房车内,凌靖轩同样静心打坐。 一股股最纯粹的阴寒之气进入祁玉玺的丹田; 再由他的丹田进入到奇经八脉,全身骨血。 祁玉玺的耳边,他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体内血液流淌的声音。 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到了另一个层面。 他“看到”阴寒之气如何进入他的丹田; 看到丹田如何把阴寒之气转为他的武道需要的真气,转入他的筋脉、骨骼、血液…… 转入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最终再重新汇聚在他的丹田。 他进入了一个玄妙的世界。 在之前,他对这个世界还是模糊的、朦胧的,好似隔了一层纱。 那么现在,他就彻底戳破了那层纱,完全迈进了这个玄妙的武道世界。 储存在丹田内的阳气早已全数消耗殆尽。 可此刻,进入丹田内的阴寒之气与之前也有了某种不同。 之前,他的阴寒之气似乎留在了他的全身内外。 令他即便是与人切磋,只要运转内力,就会带有阴寒之气,他对此毫无办法。 如今,似乎有所不同了。 他可以完全掌握并支配这股阴寒之气,不会再“误伤他人”。 丹田运转得越来越快,阴寒之气由一开始的一缕缕温和地进入,到蜂拥而至。 直至他整个人都被遮天蔽日的阴寒之气所埋没。 纪念馆内,风朝着某个特殊的方向吹去; 同时吹去的,还有纪念馆内弥漫的阴寒气息。 对普通人来说,这是肉眼无法看到的。 可对宗师级的古武者来说,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或者说察觉到,在祁玉玺闭关的方向上空,一个气旋在形成。 那个气旋不是空气,而是一股令他们心悸,却又忍不住渴望的“气息”! 百里元坤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安安,安安会不会真的要突破到! 百里元坤在颤抖,岳崇景也在颤抖。 百里家所有在场的弟子,和发现这一幕的古武者们,都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有人激动,有人惊骇,有人是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 纪念馆内的阴寒之气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 邬栖山带着人第一个朝纪念馆走去,其他人立刻全部跟进。 心情各异的众人忘了房车里的凌靖轩。 时林敲敲车门,告诉老板大家都进去了,可里面没有动静。 时林打开车门,看到老板在打坐。 想了想,他没有打扰老板,关上了车门。 所有人停在祁玉玺闭关的那栋楼外。 楼内的阴寒之气还很足。 这里距离祁玉玺闭关的地方已经很近了。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站在最前方。 也有不许任何人再踏近一步之意。 楼顶上方的气旋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影响了风! 整个过程又是一天一夜。 现场所有的古武者,陪着祁玉玺一天一夜没有进食。 有些人喝了水,有些人甚至一口水都没有喝。 可是再一想! 祁玉玺自从那天之后已经整整十一天没有吃喝! 所有人不寒而栗。 古武者再耐饿,也做不到十一天不吃不喝! 那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十一天不吃不喝?! 纪念馆内外的阴寒之气全部消失,包括祁玉玺闭关的那栋楼内。 楼里的温度比外面明显低了些,却可以肯定没有阴寒之气了。 楼内静悄悄的,祁玉玺依旧没有出来的迹象。 与此同时,凌靖轩也一直在车上没出现。 因为岳崇景、百里元坤、郗琰钰和霍连元等人的防备,所有古武者只能在楼外等候。 眼看着天要黑了,祁玉玺依旧没有动静,不少人心想今天怕是又要没消息了。 突然,在场的先天大圆满古武者全部异口暴呵: “所有人全部退开!” 先天大圆满古武者带头,所有古武者以最快的速度远离那栋楼。 一股兜头而下的威胁,锁定了每一位古武者! 所有的古武者以最快的速度,退离到纪念馆大门外。 这时,一声声如闷雷般的声响,以那栋楼为中心,在纪念馆的上空响彻。 那闷雷如一记记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闷雷声骤然停止,紧接着就是一声令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肉跳的尖啸,在纪念馆上空刮过。 同时,一股无形的、令大圆满宗师都为之腿软的可怕力量,猛然扩散,又迅速收敛、消散。 打坐中的凌靖轩睁开了眼睛。 一股与他的内力极为亲昵的气息突然闯入他的丹田,留下一吻后又匆匆离开。 凌靖轩收功下车,朝着人群走去。 刚刚…… 所有人面面相觑。 刚刚那是,什么力量! 是,是传说中,那一境界的力量吗?! 一人拨开人群,朝纪念馆内走去,有人喊住他: “靖轩!” 凌靖轩回头:“师父,安安要出关了。”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祁玉玺要出关了?! 来不及去问凌靖轩如何知道祁玉玺要出关了,所有人跟着凌靖轩再一次走进纪念馆内部。 某间房间,一位莲花坐式的青年不见用力,轻松站了起来。 他走到门边,取下挂在门上挂钩的鸭舌帽,戴好。 开门,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走到外间被反锁的门前,他抬手轻轻一推,外面的门锁瞬间断裂。 他一步步继续向外走。 来到同样被反锁的楼道门前,他仍是轻轻一推,门锁断裂。 走到闭关所在的楼门外,他左右看了看。 随后向空旷的地方继续走去。 周围静悄悄的。 走到十几米开外的空旷地,他停了下来。 如果有人低头看,会发现他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闭着的。 他的两脚微微分开,双手起势。 拳出,拳收; 再出,再收; 左脚跟进,右脚转动。 他的拳出得越来越快,收得越来越急。 渐渐的,青年的整个身体,在眼花缭乱的出拳、收拳中都变得有些模糊了。 所有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众人安静地自动停了下来,看着那位在前方“练拳”的大宗师。 在场的人一眼就看出,青年所使的是百里家的“空门拳法”。 不知是不是错觉,青年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气流。 这股气流看不到,但古武者们又似乎能“看到”。 不受围观者的影响,青年忘我地打出“空门拳法”,看得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心热不已。 看着看着,岳崇景第一个跨进了青年的拳风封锁的范围,出拳。 第140章 开心不起来 青年没有收势,而是与师伯“对打”了起来。 岳崇景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他还刚刚改变了根骨,个人实力可说是又上一层楼。 可是在与祁玉玺对打了不过两三分钟,他就不得不败下阵来。 祁玉玺没有乘胜追击,在师伯退开后,他继续自顾自地运拳。 百里元坤低喝一声,朝着徒弟几步疾走。 祁玉玺没有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就收手,迎接而上。 空门拳法对空门拳法。 百里元坤这位师父确是明显不敌徒弟。 也不过两三分钟,他也败下阵来。 紧接着,邬栖山上场了。 可邬栖山坚持的时间比岳崇景、百里元坤还要短! 西斯特上场了! 各国或地区前来的军方高层,都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一个个不信邪地上场。 却没有人坚持的时间超过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先天大圆满的宗师都败下阵来,其他人谁还敢靠近。 可岳崇景却突然喊:“所有人一起上!” 百里元坤第一个再次冲上去。 岳崇景、西斯特、邬栖山、郗琰钰、史密斯、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洗礼、蒙柯…… 在场只要是古武者,全部朝着祁玉玺攻去。 而之前那些没有与祁玉玺过招的古武者,在与他交手之后,立刻明白了岳崇景为什么让他们所有人一起上。 凌靖轩也加入了其中。 不过在与祁玉玺交手之后他就立刻退了出去,在远处盘膝坐下。 别人只当他是因为实力实在太低,所以不得不退出。 毕竟他才是后天中期嘛! 所有人都知道! 只有凌靖轩在心里笑着摇头。 所有“围攻”祁玉玺的古武者各个使出了全力。 可是他们的脸上却不见杀意,反而带着明显的惊喜。 面对古武者、古武宗师的集体围攻,祁玉玺却是游刃有余。 一人退败,另一人补上。 退败的人运功继续攻击。 就见空旷的场地上,一个个古武宗师飞出“战圈”,稍作休整后又立刻加入回去。 生怕慢一步丢了什么好处。 站在远处的普通战士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就觉得这些人怕不是疯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有三个小时。 最后一次,祁玉玺猛然发力,所有围攻他的人被他密集如雨的拳头,全部打飞了出去。 众人摔倒在地,祁玉玺缓缓收势,原地盘膝坐下。 没有人再去攻击他,而是也全部盘膝坐好,闭目运功。 凌靖轩却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满是骄傲和喜悦地看着自己的小爱人。 他的安安,终于正式出关了。 凌靖轩走到距离祁玉玺稍近的距离,再次盘膝坐下,打坐。 屠杀纪念馆内的一块空旷的水泥地,变成了古武者(宗师)们运功的地方。 堪称一大奇哉怪景。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渐渐有古武者从入定中醒来。 一人起身就往祁玉玺之前闭关的那栋楼内冲去。 凌靖轩睁开眼睛,只看到了滕苍的背影。 紧接着,史密斯也一跃而起,往楼内奔去。 凌靖轩无语极了。 郗琰钰睁开了眼睛,起身却是向外走。 路过凌靖轩时丢下一句:“你的房车暂时归我了。” 凌靖轩:“……” 霍连元突然跳了起来,直接冲向大楼。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前一后睁开眼睛。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起身就往外走。 路过凌靖轩:“房车给我们用用。” “师父师叔!房车被郗家主征用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顿时黑脸。 凌靖轩快速说:“我在这儿有别墅,我送你们过去。” “快点!” 顾不上照顾自己的小爱人,凌靖轩跟着师父和师叔一路跑出纪念馆,上了自己的车。 车上,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却彷佛在死死压制着什么。 祁玉玺身边的人一个一个从入定中醒来。 醒来的人,又是一个一个地匆匆找地方闭关。 祁玉玺依旧在入定中。 也“醒来”的郗龙、郗虎、郗雀、郗玄和蒙柯在他身边护法。 五人的眼里是压抑的狂喜。 凌靖轩顶着数个闯红灯的罚单把师父和师叔送到别墅; 再顶着数个闯红灯的罚单开回纪念馆。 场中的古武者只剩下四郗和蒙柯了。 祁玉玺依然是打坐的状态。 凌靖轩走过去对四郗轻声说: “这里我来,你们快去闭关。” 四郗不敢走,他们不放心。 “放心,不会有人敢动安安。 你们快去闭关,不要错过这个好时机。” 郗龙犹豫过后,说了声谢谢,然后示意另外三人跟他离开。 蒙柯也立刻走了。 他们没有去那栋楼,至于去哪,凌靖轩就不为他们操心了。 天渐渐暗了。 早上还是阴云密布的天,到了下午就放晴了。 之前的大雪仍留有明显的痕迹。 时间已快12月,金陵已经很冷了。 但对古武者而言,这点低温根本不算什么。 一双美丽至极的眼睛在帽檐下缓缓睁开。 一人在他面前欢喜地喊:“安安!” 祁玉玺微微抬头,对方朝他伸出手。 祁玉玺伸手,冰凉的手被对方炙热的大掌包裹,一瞬间从他的掌心暖到他的丹田。 凌靖轩拽起祁玉玺。 顺着这个力道,他直接把人拽到了怀里,用力抱紧。 “你可终于出关了,安安。” 四个多月没见凌靖轩的祁玉玺第一句话却是: “便宜那些人了。” 凌靖轩低笑。 借着隐蔽的角度,他在祁玉玺冰凉的脖子上亲了一口,轻声问: “我很想你,你想我没有?” 祁玉玺:“顾不上。” “……哈哈哈。” 凌靖轩的笑声在纪念馆上空回荡。 却原来,他竟是如此思念这人的毒舌。 凌靖轩当初在金陵买别墅,只是不想委屈祁玉玺住酒店。 酒店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地盘好。 却没想,他这房子还真买对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在三楼,一人一间屋在闭关。 门口,凌靖轩的那辆房车里,郗琰钰在闭关。 事出突然,只能将就。 四郗目前不知去向。 史密斯、西斯特、霍连元等人都在纪念馆。 祁玉玺可不打算在原地傻等,他直接让凌靖轩带他回别墅,守着师父和师叔。 至于师兄、师姐那边,军武处的武官已经封锁了纪念馆。 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去打扰他们。 顺带一提,房车是祁玉玺开回来的。 郗琰钰在车内闭关。 闭关之人最忌讳被人打扰。 谨慎起见,祁玉玺亲自把车开回了别墅。 回到别墅,祁玉玺就上楼洗澡,凌靖轩抓紧时间收拾房间。 那么久没过来,房间里也落了灰。 好在祁玉玺闭关之后,凌靖轩就给别墅里的沙发、家具、床什么的全蒙了一块布。 主要是清洁地板最花时间,好在还有时林、时雨帮忙。 祁玉玺这个澡会洗很久,他上楼前说的。 凌靖轩打了电话到餐厅订了餐,今晚只能先凑合了。 祁玉玺洗澡洗了足足一个小时,这对他来说很是罕见。 期间凌靖轩上楼一趟,发现他是泡澡。 凌靖轩还顺便给他擦了后背。 洗完澡的祁玉玺,一股子神清气爽的状态下来,穿着素色的家居服。 一下楼他就说:“师兄,我饿了。” 想到这人可是十来天都没吃东西,凌靖轩心疼死了。 “饭菜还要一会儿才能送过来,先煮点面条吃好吗?” “可以。” 祁玉玺往沙发上一坐,凌靖轩就递给他一个保温杯。 “你先喝点水,我去给你煮面条。” “要有肉。” “有香肠。” 凌靖轩去厨房煮面条。 还在收拾客厅的时林看了眼时雨,兄弟两人抿嘴笑。 老板在安安面前可真贤惠。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温度正好的水,祁玉玺又喊了: “师兄,有没有笔记本?我要写‘点’东西。” 时林马上说:“我出去买。小区外就有文具店。” 祁玉玺:“买大一点的。先买30本。” 这是写“点”东西? 时林点点头,丢下抹布,出去买笔记本。 祁玉玺拿着空杯子进了餐厅,在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 凌靖轩回头看了他一眼,问:“要写什么?” “功法。” 凌靖轩一听,不问了。 面条煮好了,凌靖轩装了两碗,他也饿了。 时林、时雨过来前吃过了,凌靖轩就没管他们。 两人谁也不说话,安静吃面条。 祁玉玺看来是真饿了,头也不抬专心吃。 凌靖轩见状,把自己碗里的给他夹了一半,祁玉玺没拒绝。 这边,两人刚吃完面条,时林回来了,订的餐也正好送到。 祁玉玺是嘴巴不停。 送来的满满一桌子还多的餐食,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肚子。 等到所有的饭菜全部不剩,祁玉玺这才放下筷子,吐了口气,吃饱了。 凌靖轩是要多心疼有多心疼,问: “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可以了。” “那去喝点茶?” “好。” 两人到客厅喝茶,时林和时雨负责收拾。 客厅,祁玉玺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拿来一本时林买来的a4大小的,有些厚度的笔记本,翻开一页。 时林也很细心,祁玉玺没提,他也多买了几盒水笔。 祁玉玺写功法,凌靖轩烧水泡茶。 时林和时雨把客厅和二楼的主卧室收拾出来后就先离开了,他们去酒店住。 没了外人,祁玉玺这才问:“师兄,你突破了?” 虽是询问,话中却带着肯定。 凌靖轩笑着说:“嗯,突破到第三式了。 你不在,可把师兄热坏了。 你呢,又突破了?” 祁玉玺的脸突然有点臭,看得凌靖轩很纳闷。 引起那么大的异状,竟然没突破? 可接下来,祁玉玺却说:“突破了。” 凌靖轩眨了下眼睛,凑到祁玉玺身边搂住他。 “怎么了?” 突破了还不高兴?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黑着脸说: “我现在是伏阴剑法第九层。 要想突破到第十层,第十一层甚至是最圆满,需要大量的阴寒之气,还需要最至阴之物。” 凌靖轩蹙眉:“最至阴之物?有具体要求吗? 比如用的?或是吃的?或别的?” 祁玉玺:“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阴物内丹,不管是人或兽皆可。” “…………!!” 凌靖轩小心翼翼地问: “这内丹是……” “金丹或以上武者的内丹或,灵兽的兽丹。” “…………!!!” 凌靖轩抹了把脸: “必须是这个?” “三皇五帝的骸骨或同等。” 凌靖轩深吸了一口气,又抹了把脸: “还有别的吗?” “成型百年以上的龙脉元心。” 凌靖轩这口气差点没吸上来。 “还要听我继续?” 凌靖轩不抱希望地问:“都是这种很‘稀罕’的?” 祁玉玺点了点头。 凌靖轩又是重重地一抹脸,难怪安安这么不高兴了。 这东西去哪搞? 他就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搞不来! 想到一件事,凌靖轩赶紧说:“金陵地下是不是有龙脉?” 祁玉玺:“那个不能动。” 凌靖轩双眼大亮:“金陵真的有龙脉?!” 祁玉玺:“那个不是龙脉。” 祁玉玺吸收的是阴寒之气。 什么最阴寒? 深埋在地下千年、万年的鬼灵! 有什么是这些鬼灵不知道的? 当然不是说祁玉玺可以和鬼灵沟通。 而是在他吸收鬼灵的阴寒之气时,他会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东西。 他把他知道的告诉凌靖轩,凌靖轩听得手都哆嗦了。 等到祁玉玺说完,凌靖轩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祁玉玺却显得很平静,甚至是冷静。 第141章 目前最重要的事! 凌靖轩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会需要打破重组。 过了好半晌,找回自己声音的凌靖轩干涩地开口: “这个,我们,恐怕,等不到了。” “谁说等不到?” 凌靖轩看向自己的小爱人,就见小爱人黑着脸说: “我不知道就罢了。 我既知道了,就不会放过。 行与不行,我总要去试试。” 凌靖轩:“你都无法进阶,我们其他人就更没可能了。” 祁玉玺的脸更臭了:“谁说我无法进阶。” 凌靖轩:“…………!!!!” “那些东西找不到,自然有别的法子。” 凌靖轩身体一震,抱住祁玉玺:“什么方法?” 祁玉玺却推开他,很不高兴地说: “你何时突破至炽阳掌六式再说。” “炽阳掌?不是烈阳掌吗?” 凌靖轩可不认为祁玉玺会记错他练的功法。 哪知,祁玉玺却说:“烈阳掌只是入门。 烈阳掌六式之后是炽阳掌六式。 待你突破炽阳掌,便是焚日掌六式。 你只有达到炽阳掌第六式,才与我现在相当。” 凌靖轩的脑袋有点晕,怎么又多了那么多? 他突破到烈阳掌第三式的愉悦心情消散了个精光。 原来他现在才不过是入门级别! 凌靖轩头晕晕地问:“安安,你怎么没早点告诉师兄? 师兄还以为已经完成一半了,终于可以帮到你了。” 祁玉玺:“我也才知道。” “……!” 想到祁玉玺曾跟自己说过,他脑袋里似乎有一个封印。 凌靖轩立刻问:“是突破之后又解封了?” 祁玉玺点点头:“这次突破,解封的东西不少。” 推了推凌靖轩,祁玉玺重新拿起笔, “我先写功法。” “你写。” 没有去好奇祁玉玺要写什么功法,凌靖轩专心斟茶倒水,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晚上12点,祁玉玺把本子一合,笔收好。 凌靖轩问:“写完了?” 看了眼让时林买回来的那一摞笔记本,祁玉玺说:“还早。” 他凑近凌靖轩:“卧室有没有做隔音?” 凌靖轩笑了,抱住祁玉玺:“做了。” 祁玉玺一手拿起他刚才写的那个本子,一手抓住凌靖轩的手就要带他上楼。 凌靖轩却使劲拉住了他:“安安,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重要的事。” 祁玉玺眼神一沉:“没存够阳气?” 凌靖轩失笑地把人拽回怀里抱住: “当然不是,师兄的阳气足足的。” 收了笑,凌靖轩握紧祁玉玺的手, “祁橘红,找到了。” 祁玉玺的眼神微动:“在哪?” 凌靖轩:“迪拜。” 接下来,祁玉玺没有说话。 凌靖轩把祁橘红的前前后后,详细的一切全部告诉了祁玉玺。 包括祁橘红与阿拉义是假结婚; 包括师叔不许他们告诉郗琰钰真相; 包括家人对祁玉玺的心疼,所有的一切。 “你在闭关,家里的长辈们都想先让你知道后,再让她回来。” 祁玉玺的薄唇张开: “从她把我丢给爷爷奶奶,一个人隐瞒所有的事跑去美国,我就知道她不够聪明。 没想到我还是高估她了。” 祁玉玺冷淡地说, “回不回来是她自己的事。 她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假结婚也是郗琰钰需要操心的。 至于那三个人,她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那就继续做下去。 我不缺妈,她也不必为此觉得对不起我。 她唯一对不起的是爷爷、奶奶、大姨和舅舅。 她的自作聪明让爷爷奶奶担心了19年,操心了19年。 她要真心有愧,就回来好好尽孝,回来补偿大姨。 至于‘执天宗’,” 祁玉玺的眼里是杀意, “这种臭虫般的存在,自然要趁早铲除。” 凌靖轩在祁玉玺的嘴上亲了一口,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介意,但肯定会气她的自作主张。 不过她的顾虑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也属正常。 那时候家里有孩子,她怕给家里人带去麻烦甚至是伤害,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她因为郗家主而避讳古武者的事,在我看来,恐怕不是简单地回避。 可能另有隐情也说不准。” “那是郗琰钰的事。” 祁玉玺又站起来,拽凌靖轩, “我的阳气早就用完了。” 凌靖轩借着祁玉玺的力道站起来。 突然胆大包天地把祁玉玺横抱了起来,快步往楼梯走,嘴里说: “师兄都要热爆掉了! 你要再不出关,师兄就真的要爆掉了!” 祁玉玺没有从凌靖轩身上下来,他咬住了凌靖轩的脖子。 凌靖轩呻吟一声,直接跑步上楼。 很快,二楼传来一声关门的响动,整个别墅安静了下来。 滚到床上的两人,根本等不及脱掉衣服,直接上手撕。 祁玉玺身下的床单瞬间就变得破破烂烂。 两人舒服的呐喊在隔音良好的卧室内响彻。 饥渴了许久的阴寒之气,汹涌着朝着阳气传来的地方涌去。 火爆了太久的灼热气息,迫不及待地去寻找那些能令它降温的东西。 冷热相遇,阴阳结合; 乱了疯了,癫了狂了。 快爆掉的欲望被冰凉包围,就如沙漠中的鱼儿跃入江河。 可温度虽说降了下来,心智却更加不受控制。 阳气勃发,祁玉玺的丹田飞速地运转。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丹田,饥渴地吸纳阳气的呜呜声。 分开的双唇再次贴合,凌靖轩储存了好几个月的阳气足够浇灌几天几夜。 冰冷的丹田被炙热的阳气包围,祁玉玺被熏得昏昏欲睡。 凌靖轩在意识模糊的人耳边说:“安安,我爱你。” 祁玉玺只是更用力地抱住对方。 可对凌靖轩而言,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接下来,凌靖轩不再说一句话。 身体力行地向他的安安表达他深深的爱意。 ※ 淋浴的水流哗哗作响,过了一会儿,淋浴停了。 凌靖轩从淋浴间内走出来,拿过搭在淋浴间门上的浴巾擦头、擦身。 浴室的镜子正对的是一面玻璃墙。 镜子透过玻璃,正好可以照到大床。 床上,一人正沉沉地睡着。 光着身子从浴室出来,凌靖轩拿起放在床位的内裤和家居服穿上。 房间的窗帘隔绝了屋外的阳光。 穿好衣服的凌靖轩没有打扰刚吸完阳气的人,安静地离开了卧室。 走出两步,凌靖轩的耳朵动了动。 他走到楼梯口,缓步下楼。 楼下,或坐或站的几名大兵看到有人从楼上下来了,立刻全部站好。 一人快速从客厅的方向走过来。 看到凌靖轩,他立刻喊:“四哥!” 凌靖轩朝对方点点头:“什么时候到的?” “早上4点50分。四哥您和安安在房间,我就没打扰你们。” 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42分了,凌靖轩还是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凌靖革带人过来了。 只是那时候他忙着给祁玉玺补阳气,顾不上理会。 带着凌靖革去了客厅,凌靖轩坐下问: “你带了多少人?郗家主还在车上?” 凌靖革一副军人坐姿,认真回道: “我带了两个排,共80个人,全部是特种兵。 我在这边留了30个人,其余的全部派去了纪念馆。 郗家主还在车上。 霍宗师他们也都还在纪念馆没有出来。 你的那些保镖,我擅自做主,让他们继续留在纪念馆保护。 他们比较清楚那边的情况。 军武处今早也派了不少人过去。” 凌靖轩:“你做得对。安安已经出关,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你再派20个人过去,这边留10个人就够了。 主要是我这里可能会有事要人去办,你在这边协助我。 时林和时雨身份不够,这种时候派不上用场。” 凌靖革:“好!” 凌靖轩伸手拦住起身的凌靖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 “密码在后面,你带来的人,照顾好他们。 该吃吃,该喝喝,别委屈了大家。” 凌靖革:“哥,部队有纪律,我不能要。” 凌靖轩塞他口袋里:“我是你哥,你拿着才没事。 这是自家哥哥给你的零用钱。 你用自己的零用钱请战友吃喝,不违反纪律。” 想想似乎很有道理,凌靖革也不跟四哥客气了。 凌靖革带着自己的战友离开,做安排。 10个人留在别墅,其余的去纪念馆。 昨天祁玉玺洗澡的时候,凌靖轩就给父亲打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 他让父亲请示军部,派特种兵到这边来支援。 别人凌靖轩可以不管。 在纪念馆闭关的师兄弟、师姐和蒙柯、四郗这些人的安全他必须保证。 还有师父的几位好友,他也不能视而不见。 另外,师父、师叔还有郗家主都在这边闭关。 军武处要怎么做是军武处的事,凌家也必须拿出该有的态度。 凌靖轩也知会了父亲和二叔,提前把凌靖革调回上京。 原因他没说,只说是对凌家很重要的事。 凌靖轩通常不会插手家里人的事。 他第一次插手,却是非常严肃地要两位长辈把凌靖革调回来。 凌百晖和凌百翔没有追问原因,只表示他们会着手进行。 凌靖革本身就是特种兵,这回父亲他了派过来。 凌靖轩猜测,父亲和二叔那边应该也准备好了。 凌靖革该是不久后就会被调回上京。 凌靖轩去厨房,双门冰箱里已经被时林和时雨塞满了食物。 厨房角落还放着好几个纸箱。 里面有牛奶,有挂面,有鸡蛋、香肠等等,全都是食物。 凌靖轩给时林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几件事,然后拿了四包速冻饺子出来。 凌靖革从外面进来,喊:“四哥?” “厨房。” 凌靖革来到厨房,看到四哥的架势,他问: “四哥,你要煮饺子?” “嗯。你吃了没?” “中午时林带我们出去吃的。” “那再吃点。” “也行。” 凌靖轩又拿了两袋速冻饺子出来。 “哥,我跟留在这边的战友说了,要保持安静。 不要打扰到三位宗师闭关。 时林租了隔壁的别墅,我战友们就在那边轮流休息。” “嗯。有需要的你就找时林和时雨。” “好咧。” 饺子下锅,就等煮好了。 凌靖轩挨着凌靖革坐下。 从料理台上拿了瓶瓶装水递给凌靖革,他自己又拿了一瓶。 先灌了半瓶子水,凌靖轩问:“调你回上京的事,二叔跟你说了。” 凌靖革沉默地点点头,看着四哥是欲言又止。 他想问四哥为什么要大伯和他爸把他调回上京,是因为玲玲吗? 可是他又不想这么问。 凌靖轩却主动说:“调你回来,不是我的意思,是安安。” “安安?” 凌靖革吃惊坏了。 凌靖轩:“有件事儿我还没跟我爸和二叔说。 你调回上京后,暂时不要去部队,先请一年的假。” “什么事儿啊,四哥!” 他本来打算五年后凭自己的能力调回上京。 结果四哥让家里人提前把他调回来不说,还要给他请一年的假! 凌靖革有点不能接受。 凌靖轩看向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只要相信,四哥绝对不会害你就行了。 不只是你,中威也是。 年后,我会让我爸出面,给中威休学一年。” 凌靖革心里咯噔一声。 凌靖轩拍了他一下:“先什么都不要问。” 凌靖革心跳得莫名有点快,他抿紧嘴,点了点头。 第142章 出关大升级 填饱肚子,凌靖轩就在客厅里和凌靖革聊天。 对于金陵这几天的事,凌靖轩没有跟凌靖革说太多。 凌靖革不是古武者,有些事说给他听,他也领悟不了。 而祁玉玺这次闭关具体有些什么收获,凌靖轩也只知道最紧要的一桩。 那桩事就够他三观重组了,实在没心力,也没顾得上再问其他的。 祁玉玺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三天上午。 凌靖轩突破至第三式,对他的功力提升就有了帮助。 哪怕帮助很小。 但对刚出关,急需阳气的他来说,那一点点的帮助,和凌靖轩交足了的阳气都对他凝实境界大有好处。 他看起来是在睡觉,其实也是在练功。 睡饱的祁玉玺洗了个战斗澡就下楼找凌靖轩。 凌靖轩一直在别墅没外出。 闭关的人也都没出来。 无论是别墅这边的还是纪念馆那边,都没有人出来。 祁玉玺还没走下楼,凌靖轩就察觉到了。 他来到楼梯口,果然正好看到走下来的人。 “睡饱了?” 祁玉玺:“我饿了。” “我给你弄吃的。” 凌靖轩带着祁玉玺去客厅。 原本在沙发上坐着的凌靖革站了起来:“安安。” 凌靖轩:“我爸派靖革带了些人过来帮忙。 主要是确保大师兄他们那边的安全。” 对凌靖革点了下头,祁玉玺坐下,从凌靖轩手里接过他昨天用的那个保温杯。 杯子里是温度正合适的温水。 一口气灌了一杯水,把空杯子交回给凌靖轩,祁玉玺才开口: “他们没有那么快出关。” 凌靖轩有些担心地说:“师父、师伯和郗家主一直都没用餐。 送去的食物原封未动,大师兄他们那边也是。” 祁玉玺却不意外:“他们不会肚子饿的。 等他们感觉到饿了,就是出关的时候。 我饿了。” “好,我去做饭。” 凌靖轩去厨房。 凌靖革面上不变,心里咋啧啧称奇。 【没想到四哥在安安面前跟小媳妇儿似的。】 随后,凌靖革就在心里唾弃自己。 什么小媳妇儿! 四哥那是师兄对师弟的疼爱! 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凌靖轩去厨房做饭,祁玉玺对凌靖革说: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捏捏骨。” 凌靖革心里抖了下,站起来动作迅速地脱掉上衣,只留了背心。 祁玉玺:“裤子也脱了,腿露出来。” 凌靖革脱掉军裤和秋裤,就穿了条四角内裤和背心。 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祁玉玺那张脸,他突然庆幸自己穿的是四角内裤而不是三角! 祁玉玺让凌靖革坐下,仔细给他捏骨。 祁玉玺的手指很冰凉,碰在凌靖革的皮肤上倒是消除了他的一些尴尬。 给凌靖革捏完骨后,祁玉玺示意凌靖革穿上衣裤。 他再次捏住凌靖革的手腕,说:“别动。” 凌靖革是标准的军人坐姿,一动不敢动。 很快,他就觉得一股沁凉顺着他被祁玉玺捏住的手腕,钻入他的皮肤,进入他的身体。 直到身体里都变得凉凉的了,祁玉玺松了手,凌靖革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做完这些,祁玉玺拿起刚才凌靖轩又倒满水的保温杯喝起了水。 凌靖革没话找话,也有点好奇,问: “安安,我还有希望学武吗?” 哪知,祁玉玺却点了点头:“有。” 凌靖革激动了,他迅速凑过去:“真的?” 祁玉玺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凌靖革又打了个哆嗦。 他搓搓板寸的头皮,嘿嘿两声: “看我问的蠢问题,你说有那肯定就有啊! 安安,那,那要不你收我为徒!” 祁玉玺:“我不收徒。” 凌靖革:“……” 祁玉玺:“你要修习古武,要先吃大苦头。 一旦开始,就不能停。 停了,你这辈子都再没希望。” 凌靖革立刻发誓般地说:“再苦再难,只要有一分的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祁玉玺轻飘飘地说:“我姐的另一半,必须是古武者。 如果你做不到,就别再缠着我姐。” 凌靖革不怒反喜:“我一定能做到!” 厨房里,把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凌靖轩笑着摇摇头。 靖革这下子做不到也得咬牙坚持下去了,不然媳妇儿就没了。 祁玉玺出关的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边已经知道了。 他们迫切地想要见到孙子。 可是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等人都在闭关。 祁玉玺和凌靖轩就得留在金陵。 祁玉玺跟爷爷奶奶通过两次电话。 电话里他一句没提亲妈祁橘红。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没敢提。 祁玉玺不提,是他觉得没什么好提的。 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至于祁橘红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都与他无关。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敢提。 是他们怕提了孙子会不高兴。 孙子都不提,那肯定是不高兴了啊。 如此情况下,祁橘红回国的事只能继续延后。 师父、师伯和郗琰钰没那么快出关,祁玉玺在别墅里专心写功法。 晚上就和凌靖轩双修。 第二天睡到中午起来,填饱肚子,继续写功法。 从第五天开始,就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出关。 第六天,军武处的武官们开始出关。 阿联酋、英、德和东南亚的军方古武负责人出关。 第七天,滕苍和邬栖山一前一后出关。 滕苍一跃成为先天后期古武者。 第八天,西斯特将军出关。 第十一天,史密斯出关。 出关的史密斯那个兴高采烈。 他终于突破了先天中期,也成为了先天后期的古武者! 前面出关的人虽说不是人人都进阶,但都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只等回去之后再苦修一段时间,必然可以进阶! 而像西斯特这样已经是先天大圆满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进阶的。 但如果说西斯特之前是先天大圆满中期,那么现在就是顶峰! 邬栖山也同样是。 这时候众人突然发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关的只剩下百里家和郗家主。 四郗也在纪念馆闭关,不过是在另外一栋楼。 第十三天,四郗相继出关。 出关的四郗全部从先天初期进阶到了先天中期。 出关的四郗神色间的激动与惊喜是肉眼可见。 他们一出关就立刻赶往别墅。 第十四天,蒙柯出关。 蒙柯终于突破了后天与先天之间的那道天堑,成为了先天初期的古武者。 这一天,他正式成为了古武宗师级的人物。 出关的蒙柯,眼角的激动令围观者动容。 蒙柯抱拳向在外保护他们这些闭关者的军人和古武者们以示感激。 随后匆匆出了纪念馆,马上联系凌靖轩。 现在,就剩下百里家的人和郗琰钰了。 先天后期突破没有那么容易。 这次在纪念馆的古武者,有三名先天后期宗师,郗琰钰是其中一个。 另外两个一个是美国军武处的,一个是德国军武处的。 后两名先天后期宗师已经出关。 他们没有进阶,不过脸上的喜色不比其他人少。 第十六天,别墅门口的房车车门,被人从内推开。 一直守在外的四郗激动地喊: “家主!” “我要洗澡,吃饭!” “是!” 二楼的客卫,郗琰钰在洗澡,郗龙守在外面。 郗虎、郗雀和郗玄在厨房忙着给家主做饭。 凌靖革离开了别墅。 他不是古武者,一会儿郗家主出来肯定有很多话要跟四哥和安安说。 他回避比较好。 郗琰钰这个澡也洗了有一个小时。 等到他从楼上下来,饭也做好了,是牛排,全部是大块大块的肉。 郗琰钰走进餐厅,看到凌靖轩和儿子都在,他很欣慰—— 当然是对儿子欣慰。 郗琰钰也没跟儿子说废话,坐下拿起刀叉开动,显然是饿狠了。 十几天没吃饭,他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在吃,纯粹是馋了。 四郗的手艺那是没话说。 下来的郗龙也加入了煎牛排的队伍中。 祁玉玺吃了六份牛排就放下了刀叉。 凌靖轩只吃了两份就不吃了。 郗琰钰是头不抬,一块牛排,不过20秒他就吃完了。 四郗煎牛排的速度几乎要赶不上他吃的速度。 一口气吃了四十多份牛排,郗琰钰放下刀叉,拿起餐布擦嘴。 凌靖轩推过去一杯茶水,郗琰钰拿起来一口喝掉。 直喝了七八杯茶,他这才长长吐了口气,缓过来了。 四郗很有眼力地收拾了桌子,快速离开了餐厅,或者说离开了这块区域。 凌靖轩先出声:“我以为郗家主这次怎么也会突破后期。 四郗这一次都突破到先天中期了。 蒙柯也突破到了先天初期。 我让蒙柯先回祖宅去稳定境界,他不肯,昨天已经返回迪拜。” 祁玉玺:“功法不全,能突破到后期只能说明他根骨不错。” 郗琰钰:“我是你老子,叫爸爸!” 祁玉玺的回答是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深褐色的厚笔记本,朝郗琰钰扔了过去。 郗琰钰单手接住,黑着脸下意识地翻开。 儿子拿一个笔记本砸他,绝不可能是单纯把笔记本当凶器。 结果等郗琰钰看清楚扉页上写的什么后,他惊讶地抬眼,看了眼儿子,又立刻低头。 再翻过一页,两页,三页…… 郗琰钰哗啦啦迅速翻过一遍,抬头就咆哮: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这么随便写在这种粗糙的本子上?!” 祁玉玺一脸莫名:“那写在哪?牛皮上吗?” 郗琰钰狠狠体会了一把百里元坤拿到“黄泉再造汤”时的心情。 他拿着几乎写满了一整本的“东西”,起身匆匆走了。 第143章 祁玉玺的脚下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郗琰钰才回来。 这时候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转战到客厅喝茶去了。 郗琰钰恶狠狠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冷冰冰地问: “你妈的事,你知道了。” 祁玉玺淡淡地点了下头,把空杯放到凌靖轩面前,凌靖轩给他斟满。 郗琰钰:“你爷爷奶奶让她在你出关后再回上京。 现在你也出关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回来?” 祁玉玺眼不抬地说:“那是她的事。” 拿过杯子,喝了口茶, “她回不回来和我出不出关没关系。 我要等师父出关后再回上京,她随意。” 郗琰钰深吸了口气,声音低沉了几度: “我打算在上京买块地,盖套宅子,以后就住那儿。 你妈要回来了,我再住在你师父的祖宅不合适。 你是我儿子,我不会再把你一个人留在上京。” 见儿子无动于衷的,郗琰钰放缓口吻, “她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遇到事情的想法和我们古武者不同。 即便是我与你,遇到同一件事的想法和处理方式也会不同。 对于她跑到阿拉伯20年不敢回来这事儿,你也不要太怪她。” 祁玉玺抬眼了。 “我以为你会生气。” 郗琰钰当然不能跟儿子说他是很不爽。 可他更做不出挑拨儿子和亲生母亲关系这种事。 他道:“我救了她,她也把她最珍贵的给了我,更不要说她还生了你。 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把你堕掉了。 只这一件,我就欠了她。 我与她说白了是萍水相逢。 她没有义务等我,更有权利追求她自己的幸福。” 祁玉玺把再次喝完的空茶杯放到凌靖轩跟前。 “你还能再假点。” 郗琰钰那个黑脸,凌靖轩呵呵呵低笑出声。 郗琰钰怒了:“那你要我说什么?! 她是你妈!她生了你! 她纵有万般的不是,她也是你妈! 她给了你活下来的机会!” 祁玉玺不冷不淡地说:“她是生了我,但我妈是大姨。 我很庆幸我没遗传了她的不聪明。 她嫁给别人,有了别的孩子,也只能怪你。 跟我可没关系。” 郗琰钰深吸一口气:“是怪我。 我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君子。 都是我的女人了,我何必管她喜不喜欢,直接带走! 不愿意,就绑了!” 祁玉玺:“所以你现在就是活该。” 有个比自己还毒舌的儿子,郗琰钰都不知道要不要可怜可怜自己。 凌靖轩在心里笑得肚子都要疼了,他问: “郗家主,您当年放橘红姐离开,只是出于尊重她?” 郗琰钰这次没有回避,说出实情。 “当年的我一心武道。 来华国的目的也是为了追求武道的更高境界。 她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 祁橘红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那时候还不是家主的郗琰钰若把她带回英国,她要面临的是郗家那样一个庞大复杂的家族。 郗琰钰是郗家人,他的女人可以是普通人,但一定要能适应大家族内的复杂; 要会应对家族内的算计; 要习惯大家族内的勾心斗角。 更何况,那时候郗琰钰已经有了未婚妻。 祁橘红被自己心爱的人伤到那种地步,郗琰钰不可能把她带到英国,却把她当成一个情妇。 他势必要把她带回家,娶她进门,做自己的二房妻子。 这些都是郗琰钰必须考虑的现实问题。 而那时候的祁橘红,做不到。 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得到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还十分的漂亮。 作为男人,不会不动心。 可那份动心还远不到爱的地步; 还远不到郗琰钰能为了一个一夜情的女人放弃他的武道。 郗琰钰也更不可能为了祁橘红离开郗家。 说到这里,郗琰钰看着儿子的眼睛说: “即便是现在,我对她的感情也不到爱情的地步。 但与初时,自然也是不同的。 因为她,为我生下了你。 一个女人,为一个只知道名字的男人,生下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她还是我唯一有过的女人。 那个时候,我做不到为她离开郗家; 现在,我可以。” 只是,她早就不需要了。 祁玉玺却一点都不同情: “如果你当初告诉她你是古武者,告诉她什么是古武者,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 说不定当时她出事的时候就直接去找你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自找的。” “祁玉玺!我是你老子!” 要不是打不过这个儿子,郗琰钰真想把这个臭小子拽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 凌靖轩几乎要笑场,也就安安能让郗家主如此抓狂了。 祁玉玺继续打击道:“她因为猜到了你是古武者,就特别避讳有关古武者的一切消息。 所以她不知道我师父是先天大圆满的宗师; 不知道祁家根本不需要她所谓的保护。 要不是史密斯和西斯特找到了她,她还装鸵鸟呢。” 郗琰钰怔住了。 祁玉玺:“她躲在阿拉伯,就像缩在壳子里的乌龟。 除了‘执天宗’,她拒绝古武界的一切,特别是你。 你当时真的没有做别的特别过分的事?” 郗琰钰的眼神能把人冻成冰棍,硬邦邦地说: “我没有问她的名字,没有开口留下她,都算过分的事。” 凌靖轩给了祁玉玺一个纳闷儿的眼神。 若是这样,也不至于? 都遇到生死攸关的事了,还因为堵着这口气,不向郗琰钰求救? 宁可相信一个阿拉伯男人? 凌靖轩想不通,祁玉玺更不会去揣测。 郗琰钰心里闷得慌,可儿子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惊愣当场。 “她和那个阿拉伯男人是假结婚。 师父对你迁怒,没告诉你。 她对我来说,只是生下我的女人。 她活着,并且活得还不错,爷爷奶奶可以放心。 我自然也就不会再关注她的事。 不过她显然不大聪明,你可要考虑清楚。 指不定她以后又自作聪明地惹出什么麻烦。” “……!” 郗琰钰眼神危险地看向凌靖轩。 凌靖轩立刻做投降式:“为人徒弟,我有苦衷,还请郗家主理解。 阿拉义是阿布扎比的王室成员,只有他的妻子才能得到最好的庇护。 这也是为什么橘红姐和那三个人单独住在迪拜。 至于橘红姐为什么避讳古武界的事; 为什么不去找你却选择和阿拉义假结婚; 为什么避讳你却又给安安起了‘玉玺’这个名字; 或许您应该亲自去问问她?” 郗琰钰站起来,恶狠狠地跟儿子说: “等我回来,你给我把你闭关为什么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给我解释清楚!” 不给儿子再刺激自己的机会,郗琰钰走了。 祁玉玺回头:“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凌靖轩笑着搂住他,亲了口,说: “你闭关的时候,他很担心。 不管你想怎么做,师兄都支持你。 祁橘红有她的理由和不得已,我不予置评,但我不会劝你。” 祁玉玺推开他:“你想多了。” 凌靖轩笑了两声,凑过去:“真不生气?” 祁玉玺:“要气的也是爷爷奶奶。” 说完这句,祁玉玺美丽的凤眸里却迸射出一股决然的光芒, “师兄,纠结祁橘红的事,于我的武道没有任何的帮助。 我与其纠结她的事,不如督促你练功。 我要看看,我究竟能走多远,我绝不甘心,仅止于‘此’!” 祁玉玺指了指脚下。 凌靖轩握住他的手:“是师兄想多了。 我的安安,岂是会纠结那些俗事的人。 师兄会努力练功,早一天达到你的要求。” 哪知,祁玉玺的神色突然有点黑沉,凌靖轩: “怎么?” 祁玉玺咬牙:“该死的至阴之物!” “……” 凌靖轩长出一口气,搂住小爱人:“是很该死。” ※ 阿拉义去法国火速谈完那笔生意后就立刻返回了迪拜。 祁橘红回华国,他是肯定要跟着去的。 不过一想到去了华国很可能会和英国那位郗家主见面,阿拉义就莫名地有点抖。 阿拉义在房间里午休,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吵醒了他。 阿拉义睡眼朦胧地抓起电话:“谁?” “老爷,穆沙哈先生的电话。” 阿拉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立刻给我接过来!” 电话很快转接过来,阿拉义心惊胆颤地开口: “穆沙哈会长?” “噢,阿拉义,我的朋友。我需要阿丽古丽女士的帮助。” 阿拉义的一颗心立刻归位,他坐起来: “您回来了?我以为您还在华国。” “哦,我当然不舍得回来。 只是我想你这里会需要我。 这次能去华国的机会,也是你间接为我们阿联酋赢来的。 我自然是要早点回来帮你的。” 阿拉义从床上下来,笑着说: “说实话,您不在,我还真有点心慌呢。 您这次去华国,应该有很大的收获?” “哈哈,是的是的。 所以我要谢谢你。我进阶中期了。” 阿拉义连声恭喜,随后问:“是又有新的病人了吗?” “是的,情况有点复杂,需要阿丽古丽女士来一趟。 我已经派车过去接你们了。” “好,不过您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现在是我们家的午休时间。” “这个没有问题。” 联委会派来的车在门外等了20多分钟,接上祁橘红、阿拉义和蒙柯,直奔联委会位于迪拜的分会。 阿联酋军方古武联委会总部位于阿布扎比。 由会长也是阿布扎比王储坐镇。 第一分会位于迪拜,由副会长穆沙哈坐镇。 这次祁玉玺在金陵闭关,华国给了阿联酋六个名额可以进入纪念馆内。 这六人此次华国之行,都是受益匪浅。 其中就包括穆沙哈。 阿联酋联委会也自然清楚。 与他们没有太多交集的华国军武处,为什么会愿意给他们六个名额。 韩国也才3个名额,东瀛更是一个名额都没有。 第144章 我也是,有点,喜欢你的 联委会所在地是一栋独立的建筑,有着非常典型的阿拉伯风格。 走进联委会的大楼内部,随处可见耀眼的金灿灿。 联委会内部的人,多数身穿功夫服,有长袖长裤的短打,有宗师级古武者会穿的长袍。 当然,后者是少数。 因为阿联酋特殊的气候和信仰习惯,古武者在外也经常会穿白大袍。 所以在阿联酋或者说是整个阿拉伯世界,很难单纯的用服装来区分古武者。 穆沙哈亲自在二楼的楼梯入口等着两人。 祁橘红穿了一身黑色刺绣珍珠长袍,用同色的头纱蒙住了脸,只露出了眼睛。 其实她现在不需要再遮住面容。 但这么多年她在这里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装扮,一时还难以改变过来。 穆沙哈带着三人进了电梯,按下最高层。 那是穆沙哈的办公室所在地。 阿拉义问:“不直接去治疗室?” 穆沙哈道:“人在我的办公室。” 阿拉义点点头,不问了。 蒙柯垂眸,和凌靖轩通过电话的他猜到了某种可能。 到了穆沙哈的办公室门口,穆沙哈推开门。 阿拉义、祁橘红和蒙柯跟着穆沙哈走进去。 穆沙哈的办公室大得没边,里面同样以金色为主。 可是阿拉义和祁橘红进去后的第一眼,却无法去欣赏穆沙哈会长奢华高档的办公室。 一位身穿黑底红线绣纹、袖子卷白边功夫长袍,梳了一条长辫子,面容清冷的男人,在他们推门进入时,站了起来。 一看到他,祁橘红露在面纱外的,唯一的那双眼睛就瞪到了极限。 眼里是绝对的惊吓。 阿拉义不认识对方,但对方这样的装扮绝对是古武者没错了! 穆沙哈在阿拉义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阿拉义倒抽了一口冷气。 穆沙哈拽着阿拉义退了出去,蒙柯也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穆沙哈会长!” 被拽出去的阿拉义又急又慌。 穆沙哈拽着阿拉义快速离开,嘴里说: “郗家主是先天后期古武宗师,我只有先天中期。 如果他要杀你,我是不会为你出手的。” “……!!” 电话里说感谢我的那个人去哪了! 穆沙哈看向阿拉义:“你是打算永远不跟祁小姐离婚了?” 阿拉义的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穆沙哈给了他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眼神,把他拖走了。 蒙柯想了想,也跟着走了。 有郗家主在,他这个保镖暂时派不上用场。 房间里,祁橘红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郗琰钰坐回去,淡淡地出声:“过来。” 祁橘红大气不敢出。 她闭了闭眼睛,一步一步,慢慢挪到郗琰钰的右手边,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郗琰钰:“摘了面纱。” 祁橘红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手,摘掉了面纱。 却始终是低着头,不敢看郗琰钰。 当初,她在一夜过后仍能淡然地面对夺走了自己初夜的男人。 时隔近20年,她却不敢看这个男人了。 也或许是,回避了太久,那股深埋在心中的委屈,令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看着这个依然美丽,不,比20年前更加美丽的女人,郗琰钰很气。 却又怒极反笑。 这个女人,在害怕,在心虚,在愧疚,甚至,还有些委屈? “倒茶。” 祁橘红的手抖了下,身体前倾。 沉默地拿起茶几上精美的银质茶壶,给郗琰钰面前的茶杯斟满茶。 郗琰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 “安安出关了。” 刚放下茶壶的祁橘红险些弄倒了茶壶。 郗琰钰继续:“在百里宗师过来之后,你有没有想过,回上京之后如何面对我。” 祁橘红扣着沙发扶手,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 郗琰钰:“那你想过,回去后,如何面对安安吗?” 祁橘红的眼泪掉了下来:“我对不起他。 我除了,生下他,没有资格,做他的母亲。” 郗琰钰:“我虽然是安安的父亲,但我也无权责怪你。 因为我同样对他不闻不问19年。” 祁橘红抬起头:“你不知道,他的……” 郗琰钰看向祁橘红:“是,我不知道他的存在。 可在那一晚过后,我应该想到,你或许会怀孕。 我没有再找过你,你隐瞒了我孩子的存在无可厚非。 我当年留下了联系方式却没有强行留下你。 你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你不会再见我。” 祁橘红泪眼模糊地抽泣。 当年发生的那一幕幕,依旧的清晰。 郗琰钰:“你在美国,事情发生后,有没有想过,去找我? 去向我求救? 你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知道我是古武者。” 祁橘红低下头,任泪水滑落。 许久之后,她开口:“我,打过,那个电话。” 郗琰钰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就吼出: “不可能! 你的电话我不可能没有接到! 那是我的私人电话!” 祁橘红轻声背出一个电话号码。 赫然就是郗琰钰曾给她留过的那个号码。 快20年了,她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个给了她希望,又给了她绝望的电话号码。 郗琰钰双目冰冷:“当时有没有人接听电话?” 祁橘红又是很久的沉默,点点头。 “我说,我找你,对方问我是谁。 我说,是你的一个朋友。 他说,我打错了。” 郗琰钰的眼里是杀意:“是男人接的还是女人接的?” 祁橘红没有回答,郗琰钰怒声:“男人还是女人!” 祁橘红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答:“是男人。” 郗琰钰:“你是哪一天给我打的电话? 什么时间,是否记得?” 祁橘红低声说出了时间。 正是她“杀了人”的当天下午。 那个时间,伦敦应该是当天的晚上八九点钟左右。 郗琰钰掏出手机就给郗龙打电话。 让他去查那天的那个时间,谁去过他的房间。 郗琰钰留给祁橘红的是他房间里的私人座机号码。 那时候郗琰钰还不是家主, 他的私人书房和卧室是相通的,那个号码的座机放在书房的书桌上。 到这一步,郗琰钰又岂会不明白。 祁橘红那么避讳有关古武者的消息,实则根本是避讳有关他的消息。 她的前男友给她下药,想用她换取前途; 拿走她初夜的男人,留给她的电话号码根本找不到人! 那种情况下,郗琰钰就跟那些吃干抹净留个假号码,虚情假意地表示会负责的渣男没有任何区别! 郗琰钰的胸膛剧烈起伏,无法平息不断上涌的杀人欲望。 “对不起。” 郗琰钰的声音格外沙哑, “我没有接到,你的求救电话。” 祁橘红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阿拉义,把我们带到迪拜后,我们就安全了。 只是……” 祁橘红擦眼泪, “我,对不起安安,对不起,爹娘和家人。” 郗琰钰捏紧了拳头:“如果没有遇到‘执天宗’的事,你会不会告诉我,安安的存在?” 祁橘红又是一阵沉默,才缓缓道: “当年,我想在美国拿到硕士,或者博士的学位,然后就回国…… 我是,单亲妈妈,孩子的父亲不详。 但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我有前途。 村子里的人会说酸话,却也会羡慕。 那样,安安的处境会好很多。 我也有能力带他到大城市去生活,离开村子里的指指点点。 等他大一点,我会告诉他真相,让他自己选择是否去见你。” 咬了咬嘴,祁橘红抬眼。 泛红的眼眶,带着被她遗忘了多年的心酸, “你说过,你有未婚妻。 家里还是,一夫多妻。 孩子,在祁家,我爹娘和我大姐,还有白叔一定会很疼他。 可如果把孩子送到你那里,他就是私生子…… 大家族的私生子,会很可怜……” 所以她把孩子抱回了家,却没想过告诉那个男人她有了孩子。 如果不是后面遇到了那样的状况,她也根本不会联系男人。 只是,她联系了男人,还是错过了。 郗琰钰抬手,给祁橘红擦泪。 “如果百里宗师没有找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祁橘红捂住嘴,哭声溢出。 渐渐的,她的身体整个颤抖起来。 这是她一直逃避的事。 一开始是不得已。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不敢想这件事; 越来越害怕想这件事。 越不回去,越不敢回去; 越不敢回去,就越逃避。 郗琰钰在祁橘红面前半蹲下:“对不起,那一天,我没有问你的名字; 对不起,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祁橘红摇头,却是哭得泣不成声。 郗琰钰抬手。 这次,他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把祁橘红拥入了怀中。 祁橘红的哭声停了,身体僵直。 “我们是一对不称职的父母。 你丢下安安,跑到迪拜来照顾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一走就是近20年。 我,不知道安安的存在。 明知道你很可能会怀孕,却没有想过来找你。 你没有告诉我安安的存在,不是我错失他成长的理由。 如果我有心,我完全可以知道你为我生下一个孩子。 也不至于让你一个人在美国遇到那样的事,求救无门。” 祁橘红的眼泪,浸湿了郗琰钰的衣服。 “20年前,我没有负起对你和安安的责任。 20年后,现在,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是我唯一有过的女人; 我是你,唯一有过的男人。 我们之间,还有安安。 20年前,我们就应该结婚,应该生活在一起。” 祁橘红双手揪住郗琰钰的衣服,哭得全身发软,无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郗琰钰抬起另一只手,抱稳她: “橘红,你给安安,起名玉玺。 20年过去,你仍清楚地记得我留给你的电话号码。 你和那个男人假结婚,拒绝古武者的消息,尤其是我的消息……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心里,一直有我? 你忘不掉我,忘不掉我们的那一夜。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 因为喜欢我,所以怪我…… 所以不想听到任何一点与我有关的消息。” 祁橘红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也没有点头。 她只是更用力地抓着郗琰钰的衣服,哭得也更加伤心,更加,肝肠寸断。 郗琰钰拥紧怀里这个他辜负了多年的女人,声音更加沙哑。 “我也是,有一点,喜欢你的…… 因为心动了,所以才不问你的名字,不去找你。 认为那样,才是对你我最好的安排。 可是发生过的,就是发生了。 你一直记得,我留给你的电话号码…… 我也一直记得,你那天,穿了一条花格子的连衣裙。” “呜……” 祁橘红的哭声,有一个明显的停顿。 随后,有一个人,在她的头顶轻轻印了一个吻。 “谢谢你,橘红。” 第145章 祁玉玺的庆幸 阿拉义带着蒙柯心情郁郁地返回家中,心情郁郁地从车上下来。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都在客厅。 得知爸爸回来了,三人出去迎接,却只看到了爸爸和蒙柯。 努勒当场就问:“爸爸,妈妈呢?她没和您一起回来?” 努勒摆摆手:“你们妈妈有访客,我和蒙宗师有事要谈。 一会儿你们到我的书房。” 三人点点头,心情各异地看着蒙柯随爸爸上楼。 努勒咬住了嘴,麦克尼却是吐了一口气,这一天或许还是来了。 把蒙柯带到书房,阿拉义从保险箱里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他。 “我和橘子只在美国登记了结婚,并没有举办婚礼。 因为从登记结婚那天起,我就知道将来有一天我必须放她自由。 橘子在美国是以伊娜姆·阿丽古丽的身份和我登记的。 从法律上来说,阿丽古丽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所以橘子与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不成立的。 这一点还请蒙宗师能如实转告郗家主。” 蒙柯拿过那份阿拉义已经签了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说: “伊萨古曼先生尽管放心,郗家主不是不讲理的人。 因为知道您和橘红姐是假结婚,郗家主才来的。” 阿拉义叹道:“我曾经是很喜欢橘子的,也是真的想和她结婚。 但是她心里有人。 像我这样的绅士怎么能去勉强女人呢? 所以我和橘子成了最好的朋友。” “您确实是一位真正的绅士。” 蒙柯伸手,阿拉义伸手。 两人松手,蒙柯道:“我把这份离婚协议书送过去。 我想郗家主对这件事会很迫切。” “那就拜托蒙宗师了。” 蒙柯走了,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敲开了书房的门。 坐在书桌后的阿拉义朝他们招招手,让他们过来坐下。 阿拉义沉默了片刻,说: “孩子们,从今天起,我和你们的母亲就正式结束了婚姻关系。” 麦克尼和努勒不说话,法丽哈眼眶红了红,点点头。 阿拉义:“噢,孩子们,我以为你们应该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们叫了我近20年的‘爸爸’,你们仍然可以继续这么叫我。 我也永远都会是你们的爸爸。 19年了,你们都长大了。 到了可以开始自己的生活,组建自己的家庭的时候了。 你们的母亲,也应该回归她的家庭; 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你们说是吗?” 三个人点点头,麦克尼:“是我的错。” “噢,不要这样说,麦克尼。 如果你认为你错了,那你就是否定了你母亲这么多年对你们的付出。” 麦克尼抿紧嘴,不说话了。 阿拉义:“这19年,你们的母亲把她的母爱都给了你们。 而她的亲生儿子,现在却已经不再需要母爱了。 麦克尼、努勒、法丽哈,照顾好你们的母亲; 帮助她弥补对亲生儿子的亏欠; 帮助她弥补对亲人的亏欠。 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愧对你们的母亲,那就去这样做。” “是的,爸爸。” 麦克尼重重点头。 努勒点了点头,法丽哈擦掉眼泪,点头。 阿拉义站起来绕过书桌:“噢,我的孩子,请让我拥抱你们。” 三个人起身过去抱住身材发福的父亲; 抱住这个给予了他们庇护的男人。 阿拉义以为祁橘红不会再回来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毕竟那个男人来了不是吗? 包括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都这么认为。 结果天快黑的时候,祁橘红回来了。 黑色轿车停在别墅大门口,蒙柯先下车,然后接祁橘红下车。 下车的祁橘红往车里看。 车里的人说了什么,她点了点头,然后车门关闭。 祁橘红看着车开走,这才跟蒙柯一起进了门。 父子(女)四人正在餐厅里吃披萨。 看到走进来祁橘红和蒙柯都有点傻眼。 阿拉义张口就问:“橘子,你没跟他走?” 祁橘红的眼睛红红肿肿的,整个人却有明显的心事落地的松弛感。 她脸上滑过一抹羞赧,走过去坐下说: “华国那边的情况还有点乱,他要赶回去。 白叔、岳叔他们都不在上京。 他说,等那边乱完了,我们再去上京。 大概还要几天,或许一两周也说不准。” 阿拉义是知道一点情况的,理解地点点头。 祁橘红:“还有披萨吗?我饿了。” 麦克尼:“妈妈,您没吃饭?” “没有。” 不知想起什么,祁橘红的脸红了,她立刻起身: “我回房间换衣服。” 四人看着她急匆匆离开。 视线转移,四人同时看向蒙柯。 蒙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去看了两部电影,然后郗家主打电话说他要走了。 披萨够吃吗?” “……” 阿拉义扬声,喊管家去厨房吩咐一声,让厨师多做几份,不,几十份披萨。 祁橘红脸红可不是和郗琰钰做了什么。 和祁橘红说开之后,郗琰钰就带祁橘红去了酒店。 在酒店房间,郗琰钰换了身衣服,泡了茶,祁橘红洗了脸。 两人都需要平静平静。 两个有过最亲密关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的人,却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敞开心扉说说话。 郗琰钰告诉祁橘红他是怎么注意到的儿子。 又是如何从儿子的名字里,察觉到他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祁橘红哽咽地告诉郗琰钰,她当初为什么要把孩子留给父母,什么都不说就离开。 就如祁家人猜测的那样。 当时的那种情况,她留下来反倒会对儿子伤害更大。 而且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家里人,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千算万算,她没算到会在美国遇到后来的那些事。 郗琰钰告诉祁橘红,他们的儿子很冷情,很毒舌。 要她做好心理准备。 祁橘红却是笑着摇摇头,她早就想到了。 不管儿子怎么对她,都是她欠儿子的。 郗琰钰安慰她,儿子现在对他也没什么好脸,他们两个人的处境一样。 一扫在人前的少言,郗琰钰和祁橘红说了很多。 很多的都是关于儿子祁玉玺的。 他也告诉了祁橘红,他为什么会说祁橘红是他唯一有过的女人。 得知郗琰钰曾经遭遇过的危险。 祁橘红一方面庆幸他躲过了家人的暗害; 一方面也庆幸她当年没有把儿子送回去。 儿子在东庄村或许物质上会很普通,但绝对是被人疼的。 如果送到郗家,儿子都不知能不能平安长大。 祁橘红把她目前了解到的有关“执天宗”的事情,还有她对三个孩子的治疗心得和方法,都告诉了郗琰钰。 希望能对郗琰钰,或者说对古武者们有所帮助。 郗琰钰要赶回华国。 和祁橘红聊了四个多小时,他打电话给蒙柯。 让蒙柯送祁橘红回去,他要赶回金陵。 蒙柯带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郗琰钰亲自看着祁橘红在上面签了字。 两人离开酒店房间时,郗琰钰在祁橘红的脸上印了一个很轻(纯情)的吻。 这才是祁橘红脸红的原因。 郗琰钰没有对祁橘红讲太多金陵的事。 只说儿子出关,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两人仍在闭关。 祁橘红也没有追问。 郗琰钰肯告诉她,她就听,不肯说的,她也不纠缠。 郗琰钰匆匆赶到迪拜,又匆匆赶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是金陵的中午,祁玉玺还在赖床。 看到回来的郗琰钰,凌靖轩还有点吃惊。 不过随后凌靖轩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回来了。 这边的事确实更重要。 “郗家主看起来似乎春风得意?” 郗琰钰脸上依旧是那副表情,但凌靖轩就是看出来他心情不错。 看来是解决了? 郗琰钰没有避讳,直接说:“橘红和那个阿拉伯男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凌靖轩颇为好奇的问:“郗家主不怪橘红姐不去找你这件事了?” 郗琰钰当即黑脸。 在凌靖轩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只有两个字能形容他的心情—— 无语。 如果非要再加两个字,那就是—— 无语至极。 事情过去了太久,四郗不会太快查到当年到底是谁接了祁橘红的电话。 那个时候郗琰钰不是家主,他对郗家的权势也不感兴趣。 虽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到他的房间,但那时候,他房间的把控程度肯定比不上他成为家主之后。 四郗那时候对郗家的掌控也不如现在,难免会有疏忽。 不过不管是谁,郗琰钰都不会轻饶就是了。 祁玉玺睡到1点多起床。 见到郗琰钰,他第一句就是:“灰溜溜回来了?” 郗琰钰咬牙:“你妈永远都只会是我的女人!” 祁玉玺很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意思明显。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靖轩好心说:“郗家主是不放心金陵这边的事,所以赶了回来。” 随后,在郗琰钰的默许下,凌靖轩告诉了祁玉玺,祁橘红避讳古武者的原因。 郗琰钰之所以默许凌靖轩来说,是他实在是觉得丢人。 果然,在凌靖轩说完后,祁玉玺不客气地说: “你们两个,一个不聪明,一个不靠谱,果然是绝配。” 郗琰钰:“我们不绝配也就没有你!” 祁玉玺:“算你好命。 如果换一个人,早就跟别人结婚生孩子去了。 这么不靠谱,见了你没给你一巴掌那是修养好。” 郗琰钰被儿子气得牙痒:“你就这么不希望我跟你妈再续前缘?” 祁玉玺:“你跟她,也只会是孽缘。” 对祁橘红的事,郗琰钰确实理亏。 被儿子这么挤兑他也确实活该。 祁玉玺对这两个人都懒得去吐槽了。 他也很庆幸,没遗传了这两人的不聪明和不靠谱。 郗琰钰生闷气呢,他和凌靖轩的手机同时响了。 洗礼和岳小凤出关了。 两人突破了先天初期,成为了先天中期的古武者。 两人的出关似乎是一个开关。 当天晚上,岳小龙和岳瀚一前一后出关。 隔天,岳思元出关,第三天,霍连元出关。 霍连元顺利突破先天中期,成为又一个先天后期大宗师。 岳思元、岳瀚和岳小龙也全部突破。 百里家一举成为全球最顶级的古武家族,无人能及! 第146章 不是丹境,却是! 现在,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全部从纪念馆转移到了凌靖轩的别墅。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没有动静! 他们已经是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却又闭关这么久,会不会是要突破先天,直奔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无数人的心脏狂跳,心情复杂。 凌靖轩所在的这个别墅区现在住满了古武者。 出关的古武者除非实在有事,大多数都留在了金陵。 比如穆沙哈就因为阿拉义和祁橘红的事,赶回了迪拜。 当然,穆沙哈回去也甘愿。 最郁闷的是那些没能前来,和没有资格前来的古武者,尤以东瀛古武者为最。 因为事发金陵,华国军武处拒绝了他们的前来邀请。 结果令他们丧失了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东瀛军武处处长气得几乎晕厥。 最气的要晕过去的当属俄国军武处处长。 他正好在闭关,他的下属没有打扰他。 认为祁玉玺闭关造成的异象只能说明他修炼的功法有异,他不可能突破到金丹。 毕竟祁玉玺还不到大圆满不是么。 俄国军武处处长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和下属。 华国方面是巴不得谁都不要来。 这种情况的,华国也不可能发出邀请。 德国和英国是代表欧洲地区前来。 其他没来的气得捶胸顿足。 大骂德国和英国抢了(欧洲)先机。 德国笑而不语,反正他们抢到了。 英国理直气壮。 郗家是英国的,祁玉玺是郗家主的儿子。 就算郗家主并未对外正式公布,他们英国派人来也是理所当然,是本分! 反正不管各国古武高层怎么吵,已经占了便宜的是各个心花怒放,又格外紧张。 都等着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出关。 别墅区内的所有别墅都租给了古武者。 哪怕是原来就住在这里的人,得知有古武者想要租房子,他们二话不说让出了自己的别墅。 哪怕要带着家人到另外的地方去住。 能让古武者欠人情,那是多少钱、多少权都换不来的! 时间已经进入一月。 元旦过了,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依旧没有动静。 1月6号这天,祁玉玺还在赖床。 凌靖轩和郗琰钰在楼下客厅喝茶。 郗琰钰现在也习惯了儿子每天会赖床了。 只是对于儿子每天和凌靖轩睡一间屋这件事,他是非常不满。 要说是因为别墅里没多余的卧室了。 他们师兄弟两人住一间也说得过去。 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做了那么不靠谱的事,没有立场以父亲的身份要求儿子跟凌靖轩分房睡。 再有,那样做,反倒显得儿子跟凌靖轩之间有什么似的。 郗琰钰告诉自己,现在情况特殊,他也不要节外生枝,闹得儿子不高兴。 祁玉玺正睡着,突然,他睁开眼睛掀开被子,抓起床尾凳上的睡裤,几步窜到门边,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郗琰钰和凌靖轩神色同时一变,两人起身就往客厅外走。 套上睡裤的祁玉玺从二楼的围栏直接跳到一楼,喊: “师兄!” “我在!” “去找连元师兄他们!师父和师伯有人要进阶了!” “好!你穿上衣服!” 祁玉玺上身只穿了件背心。 他冲到楼梯,直接踩着楼梯扶手几步返回二楼。 冲进卧室抓起凌靖轩挂在衣架的睡袍,和他的帽子就又冲出房间。 胡乱套上睡袍,祁玉玺已经来到了三楼。 三楼的一间房间,百里元坤满头大汗地推开门,艰难地挪了出来。 “师父!” 百里元坤:“安安,师父不能,在这里进阶,会影响到,你师伯……” 祁玉玺二话不说背起师父就往楼下跑。 趴在徒弟背上,百里元坤松了口气。 祁玉玺可说是以风的速度跑出别墅。 顾不上跟已经跑过来的霍连元等人交代,他飞速地把师父带到了别墅区中心花园的凉亭里。 双脚一沾地,百里元坤就盘膝而坐,准备进阶了。 别墅区内骚动了。 百里元坤要进阶了,瞒不过去。 凌靖轩等人全部在别墅保护仍在闭关的师父。 祁玉玺和郗琰钰在凉亭这边。 邬栖山、史密斯、西斯特等所有住在别墅区的古武者全部出动,都围在凉亭周围。 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郗琰钰、滕苍几人的站位看似松散,实质上却是严密保护了百里元坤。 任何人都难以从他们防守的区域突破至凉亭,打扰到百里元坤进阶。 古武者进阶,通常都会避免在空旷的室外。 因为那意味着不安全,和意外的增加。 但岳崇景还在闭关,百里元坤如果在别墅内进阶势必会影响到岳崇景。 百里元坤哪怕自己突破失败,都绝不会冒这个险。 这也是祁玉玺二话不说背起师父就往外跑的原因。 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不过有他在,谁也别想打扰到师父! 相比较祁玉玺进阶时的惊天地泣鬼神,闹得金陵城上下人心惶惶。 百里元坤的进阶就是和风细雨般的温柔。 百里元坤莲花坐式,闭着眼睛,周围的气场有明显的异动。 那是某种力量在进阶前的暴动。 凌靖轩这时候匆匆来到祁玉玺身边,低声说: “安安,我师父那边似乎也要进阶了!” “我去看看。” 留凌靖轩在凉亭,祁玉玺快速返回别墅。 还没进别墅的大门,他就感应到了一股别样的气息。 霍连元紧张地问:“安安,师父他是不是要进阶了?” 祁玉玺点点头:“我去喊师兄回来,你们什么都不要做,守好这里。” “好!” 祁玉玺又迅速返回去,让凌靖轩和郗琰钰都回去,这里有他在就够了。 郗琰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废话,和凌靖轩一起返回别墅给岳崇景护法。 他们三个人的异常瞒不过在场的古武者。 邬栖山直接过来问:“祁宗师,岳宗师那边是不是也要进阶了?” 祁玉玺:“是。” 邬栖山立刻命令滕苍带军武处的武官过去护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凉亭周围的树木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可是今天,金陵是难得的大晴天。 尽管室外的温度已是零下,却没有太大的风。 至少距离凉亭比较远的树木没有明显的风吹动静。 凉亭四周的树木和灌丛被风吹得越来越作响,地上的枯叶也被风吹了起来。 别墅那边,同样的风吹草动。 围观的古武者皆感受到了一股令他们心悸,同时又矛盾的令他们渴望的气息出现在凉亭内外。 越来越多的枯叶被风卷起。 树上本就不多的叶子也被风吹落。 枯叶逐渐包围了凉亭,把其内的百里元坤整个人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枯叶组成的圆柱围墙。 别墅那边,枯枝落叶同样包裹住了别墅的外墙,风卷起的落叶直冲别墅上空。 这样的情况足足持续了将近4个小时。 越来越多的树叶加入到“围墙”中。 那股神秘的气息鼓噪着在场古武者们的内力。 突然,那股影响着众人的气息骤然消失。 枯叶形成的围墙被一股更强大的气流卷入空中。 接着就在空中被无形的气流绞了个粉碎。 纷纷扬扬地倾泄下来,犹如黄色的粉末雨。 在祁玉玺的眼中,一股格外纯粹的气息从师父的头顶落下,进入他的体内。 祁玉玺一直捏着的拳头松开。 粉末雨全部落地,在凉亭周遭铺了一层粉末地毯。 一股蓬勃的力量骤然炸开又骤然收回,百里元坤缓缓睁开了眼睛。 祁玉玺走进凉亭,在师父面前停下,恭敬地道喜: “恭喜师父!” 百里元坤微笑。 他握住徒弟伸出的手,轻松地站起来。 邬栖山、史密斯和西斯特等人这才纷纷上前: “恭喜百里宗师!” 尽管尚不知百里元坤现在到底是不是金丹境界,可祁玉玺说了恭喜,那就肯定百里元坤是突破了。 百里元坤抱拳:“多谢诸位为在下护法。” 邬栖山:“这是我们的荣幸。” 众人无不点头赞同。 祁玉玺:“师父,师伯也在突破中。” 百里元坤立刻说:“去看看!” 此时,别墅周围的风越来越大。 祁玉玺远远地就看出师伯那边怕是也快了。 见到师叔,霍连元等人异常的激动。 师叔明显就是突破了啊! 所有人焦急等待了有半个小时,别墅周围的气息再次变化。 和百里元坤进阶时一样。 岳崇景这边,卷起的枯叶被绞成了纷纷扬扬落下的粉末。 和百里元坤相似的蓬勃力量爆发又收回,一切归于平静。 百里元坤下意识地看向徒弟,祁玉玺: “师伯突破了。” 百里家人顿时面露喜色,一个个急切地进入别墅。 其他跟随而来的古武者彼此一个眼神,立刻跟上。 这种时候坚决不能走啊! 厚着脸皮也要凑上去。 ※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同一天突破先天大圆满。 两人还来不及分享彼此的喜悦,好好洗个澡,坐下来好好吃一顿大餐,就要先面临无数双询问的眼睛。 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等与两人有点交情的,都摆明了“你们不说清楚我们绝不走”。 两人也只好先打发了这些人之后再去洗澡、吃饭,跟徒弟们说说话。 客厅内挤满了人。 沙发和椅子不够坐,不少人都是站着,或直接盘膝坐在地毯上。 史密斯最先发问:“安安,你也突破了?” 祁玉玺点点头,却也只是点点头。 “是……先天大圆满?” 史密斯也只是这么一问。 谁都清楚,祁玉玺现在的实力肯定不止是先天大圆满。 果然,祁玉玺开口了:“后天、先天,也不知是以何为依据划分。 似乎所有人都认为,古武者就是要这么划分。” 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元坤:“安安,师父和你师伯都突破了。 但师父也觉得,师父现在,不是金丹。” 祁玉玺回答了众人的疑惑。 “古武按照后天和先天划分,本来就没有依据。” “那应该如何划分?” 岳崇景。 祁玉玺:“所谓‘古武’,不过是因为如今的大环境是以科技为主,武道没落。 因此才加了个‘古’字。 但要我说,现在的环境,才最利于武道修行。 因为人们已经不习武很久了。 以至于我们身处的世界有着丰富的习武资源。 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天地灵气,都最适合武道修行。” 全场数声倒抽气,就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没料到。 祁玉玺:“武道,武者。 修行武道,成为武者的第一步,就是迈入力境,迈入内力的境界。 这一境,武者修出内力,打通十二正经。” 岳崇景惊讶:“这不就是后天?” 祁玉玺点点头:“也就是所谓的后天。 力境分初期、中期、后期和大圆满。 可看作对应后天四阶段。 力境之上为骨境。 这一境,气血变化,内力化为内劲,全身奇经八脉全数打通。” 百里元坤:“这不就是先天?” 祁玉玺还是点头:“确可看作先天,同样为四个阶段。” “骨境之上为气境。 这一境,武者可引天地灵气。 后期可内视自身,内劲进一步修炼为真气。 气境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真气。 在这之前所谓的真气,也不过是内力、内劲罢了。” 嘶嘶声数道。 郗琰钰:“安安,那你们现在就是在这一境界?” 祁玉玺依然是点头。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恍然大悟。 岳崇景:“难怪我明明突破了,但丹田并无我以为的金丹变化。” 祁玉玺:“气境之上,是元境。 这一境,真气转为真元,肉身发生变化,脱胎换骨,为结丹做准备。” 就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倒抽气了。 “你们平时说的金丹,就是丹境。 结丹之人,已经一脚迈入神仙之列,踏上修行大道,岂非易事。 但地球所拥有的灵气,完全够在座的诸位结丹所需。” 至于能不能结丹,那再两说。 刷刷刷! 所有人双眼发绿,满是狂喜地瞪向祁玉玺。 邬栖山:“祁宗师,您突破时为什么会对我们有那么明显的帮助?” 祁玉玺:“你们占了我那么大的便宜,你还来问我?” 邬栖山闭嘴了。 百里元坤呵呵笑了:“安安,你就告诉他们,师父也想知道。” 祁玉玺不怼邬栖山了,好脾气地继续解释。 第147章 炸,炸,晕乎乎 在祁玉玺的解释中,天地灵气,可看作是天地间存在的,所有可被修道之人汲取的一种特殊能量。 祁玉玺的伏阴剑法修的是天地间的阴气。 金陵城的阴气太多,多到他根本吸收不完。 众人在与他交手时,吸收的就是他满溢出的真气,自然受益无穷。 这相当于一群根本还没修出真气的低阶古武者,不花一分钱,就白白吸收了别人转化好的,纯粹的真气。 那是妥妥地占了大便宜。 祁玉玺修的是天地间的阴气。 在座的人敢说,整个地球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 也难怪他修炼得那么快! 到这里,众人也算是明白了祁玉玺进阶时为什么鬼哭鬼啸的。 也清楚了,他修习的不是什么邪魔功法。 特殊是特殊了些。 但不杀人不见血,就是阴森了些,恐怖(片)了些。 西斯特好奇:“祁宗师,您只说到了丹境。 那丹境之上应该还有新的境界。” 祁玉玺:“地球上只能修到丹境。” 所有人的心瞬间往下沉。 只能到丹境?! 祁玉玺:“丹境之上是什么,那就等修到丹境之后再说。” 众人都听出来了,祁玉玺是知道的,丹境之上还有! 可祁玉玺摆明了不肯再往下说,众人心急如猫抓也只能忍着了。 这位任性的主不肯说的事,谁也勉强不了。 西斯特只好问:“那祁宗师现在是气境第几个阶段? 肯定不会是初期?” 祁玉玺:“是或不是很重要?” “……” 西斯特投降了。 凌靖轩这时候站起来,抱拳。 “各位前辈宗师,晚辈将于下周四在上京为师父与师叔举办一场庆祝晚宴。 诸位前辈宗师若是不弃,在下诚邀诸位前辈宗师前来同乐。” 凌靖轩这话一出,就有送客之意了。 也是,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刚出关,他们这么缠着人家问东问西确实不妥。 坐着的人全部站起来,史密斯抱拳: “我是肯定要去的!” 西斯特:“我们美国军武处感谢凌先生的邀请。” 笑话,谁要不去那绝对是脑袋进水了! 在纷纷表示了一定会去之后,众人离开。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算是松了口气。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上楼洗澡。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和岳瀚在厨房里忙活,给师叔和师父做饭。 凌靖轩打电话去酒店订餐,又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上京凌家,接到儿子电话的凌百晖紧急联系长子和次子。 给长子凌靖宇打电话,是让他马上去订酒店,安排宴会的事。 给次子凌靖文打电话,是让他提前安排好工作,晚宴当天他必须得在场。 同时,邬栖山这边也火速禀报了军部上层。 全球仅有的三名突破先天大圆满,不,突破骨境,进入气境的武者大宗师,竟然全部在古武式微的华国! 这不仅是百里家的大事,更是华国的大事! 气境之上,就是脱胎换骨,不能算作是“人类”的元境了! 先不说其他人,就祁玉玺那个修阴魂的,绝对能进入气境,丹境也肯定不在话下。 丹境……那是成仙了啊! 这华国要出一位仙人了,可不是大事么!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好好洗了个澡,又好好吃了一顿。 之后,一家人再次齐聚客厅。 这一回客厅内的气氛就不一样了,祁玉玺也摘了他的帽子。 手上还拿了一本a4大小的厚笔记本。 把笔记本放在手边,不需要师父和师伯问,祁玉玺就主动说: “我这一次,突破到了气境大圆满。” “大圆满?!” 几个师兄(姐)们大惊。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是满脸震惊。 郗琰钰见凌靖轩也十分的吃惊,很意外: “你不知道?” 凌靖轩:“安安说等大家都出关后一次解释清楚,我就没问。” 实则是凌靖轩光顾着关心祁玉玺伏阴剑法的境界,之后又被那秘密弄得心神震荡,还真忘了问这个境界了。 祁玉玺道:“实习那一次,我已是气境中期。 这次能一举突破至大圆满,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金陵的阴气之重,我也没想到。 地球上的阴气作为灵气,从来没有被人吸收过。 加之‘伏阴剑法’本就是高级功法。 所以我在短时间内突破至后期,又从后期突破到了大圆满。 师父、师伯、师兄和师姐,要抓紧修习。 趁着地球灵气最浓郁的时候,尽快突破。” 祁玉玺这话说得明白,他这次闭关其实是突破了两个小阶。 所有人都用力点头。 祁玉玺特别看了眼郗琰钰,郗琰钰也是慎重点头。 祁玉玺接着说:“丹境之上,为金身境。 金身境,淬炼肉身,淬炼骨血。 就如其名,全身骨肉,从内到外,都不再是凡人之躯。 丹境寿数可达千年,金身境却是可达五千年。” 所有人都是一个下意识地坐直,包括凌靖轩。 “金身境之上,为远游境。 就如修仙的仙人,可御空飞行,寿数两万年。 即便身死,只要神魂不灭,便可再次重生。” 整个客厅,安静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远游境之上,是山巅境。 山巅境的武者,翻云覆雨,出手异象。 山巅境大圆满者,可撕裂空间,寿数达十万年。 山巅境之上,便是破界成神,真正的寿与天齐。”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呼吸都不稳了,更遑论是其他人。 祁玉玺接下来却说出一个更爆炸性的内幕。 “金陵的地下,埋的不是断绝龙脉的小金人,而是一把剑。 具体是什么剑我还不清楚。 我达到丹境,有可能拔出那把剑。 拔出那把剑,或许可以打开通往另一界的门。 门的那边,很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武者世界。 在这里,我们最多只能达到丹境。 到了那边,就有可能达到金身境、远游境甚至是更高,破界成神。” 噗通,噗通,噗通…… 好似人的心脏蹦出了体外。 即便已经知道此事,凌靖轩都忍不住握紧了祁玉玺的手。 破界成神? 这是他根本想都未敢想的事。 别说破界成神,就是结丹,他都没敢想过。 曾经的他不过是一个后天中期,换成现在,就是最低级的力境中期古武者! 结丹、成仙,那不是修真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吗? 这真的是现实中可能存在的吗! “安安……” 百里元坤的声音都发颤了。 祁玉玺却眼神坚决地说:“我是一定要去试一试的。 待我再突破,我或许就能知道的更多。 我之所以修习的如此之快,是因为伏阴剑法为‘神级功法’。 至于我为何会伏阴剑法,我也不知道,天生就会。” 岳崇景手不稳地拿起杯子,不稳地喝了半杯水,再不稳地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霍连元抱住了头,岳思元抱住了头,几位师兄和唯一的师姐都抱住了头。 可祁玉玺显然还不想放过师父、师伯、师兄和师姐。 还有,他亲爹。 “‘空门拳法’,只算得上是黄级下等功法。 郗家的‘西风皓月掌’根本就不全,只能算是入门级的功法。” 郗琰钰声线不稳地问:“功法有几个级别?” 祁玉玺:“在武者的世界,功法分入门、黄级、玄级、地级、天级和神级。 天级及以下的功法,每一级还分为下等、中等、上等和极品。 是我这次突破之后知道的。” 抖,抖,所有人都在抖。 祁玉玺的功法是神级! 神级! 他们的…… 祁玉玺拿起手边的笔记本,递过去。 “师父,百里家从现在起,改练这门功法。 ‘空门拳法’,气境大圆满就到顶了。” 百里元坤神色一震,双手发颤地接过笔记本。 展开,就见扉页上写了“混元镇龙拳”几个字。 百里元坤嘴唇哆嗦地看向徒弟: “这是……” “天级极品功法。” 天级!极品! 正在揪头发霍连元捂住了脑门:“师叔,别说! 让我缓缓,先让我缓缓……” 感觉下一刻,霍连元就要闭过气去了。 郗琰钰:“安安,你给我的……” 祁玉玺极为狂傲地说:“我给你们的,只会是天级极品的功法。” 郗琰钰也捂住了脑门,他也需要缓缓。 天级极品的功法! 这小兔崽子就随便写在那种文具店随便买的普通笔记本上! 还用那种一看就很便宜的笔写下来! 还那么随便地放在别墅! 真是找打! 百里元坤这时候已经是两手抱胸的动作了! 笔记本在他的手和胸部之间! 别说郗琰钰想打儿子屁股,就是百里元坤都想打。 “师父,我不想回美国了,咱们百里家的武馆随便交给谁打理好了。” 岳小凤央求,她是死都不要离开小师弟了! 岳崇景懵懵地点点头:“行,行。” 祁玉玺无视亲爹想打人的眼神,继续说: “进入气境,便可引天地灵气,便可炼丹。 回到上京后,我琢磨琢磨。 若我能炼丹,那些我会做的丹药一次就可有更多的数量。 待日后丹药多了,要送给谁,全由师父、师伯做主。” 这一次服用过浩气丸的武者,闭关的时间明显更久。 百里元坤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介意?” 祁玉玺:“地球的灵气不知已经储存了多少万年。 现在是修武的最好时候。 越多的人能结丹,对我们这个世界越有好处。 我不知拔出那把剑后,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什么影响。 我是势必要去做的,那就只能未雨绸缪。” 明白了徒弟的意思,百里元坤道: “这件事,就交给师父和你师伯。” 岳崇景也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安安,师伯已经收了蒙柯为外门子弟。” “师兄告诉我了。” 祁玉玺平静地说: “是否收徒,传授何种功法,全由师父和师伯做主。 我要一心冲击丹境。” 所有人都用力点头。 明白对祁玉玺来说,武道修行是他一心追求的事。 那真是人挡杀人,佛挡灭佛。 什么事都比不上他追求武道至高境界来的重要。 郗琰钰的内心很激动。 儿子给他的,是天级功法,是极品! 儿子不叫他爸爸,心里却是已经接受他这个爸爸了? 内心一个个在爆炸的众人也不准备继续聊下去了,先让他们缓缓。 霍连元等人也不想回他们租住的别墅。 三楼三个房间,师父、师伯和郗家主占了两间。 岳小龙和岳小凤这对情侣一间。 二楼只有一间卧室,是祁玉玺和凌靖轩的。 一楼的保姆间原本是凌靖革睡。 现在他只能搬去跟战友挤了。 霍连元、岳思元、岳瀚和洗礼四个单身男人霸占了保姆间。 霍连元是大师兄,睡床。 另外三个人打地铺。 师兄弟们一间屋也是想说说话。 百里元坤双手抱着笔记本回到房间,就把笔记本塞给了岳崇景。 岳崇景打开,一看扉页的名字,他直接一屁股坐下了,腿有点软。 有人敲门,岳崇景下意识阖上笔记本,抱住了。 随后才想到自己似乎有点过于紧张。 百里元坤开了门,第一眼看的不是徒弟那张美美的脸,而是徒弟怀里捧着的一摞a4大小的厚笔记本,和他刚才交给师兄的那本非常相似! 百里元坤艰难地咽了咽嗓子,艰难地抬眼,艰难地开口:“安安……” 祁玉玺:“这是我写的一些功法。” 一些…… 岳崇景抱着笔记本走了过来,同样一眼先去注意祁玉玺怀里的一摞笔记本。 他看看那摞笔记本,再看看自己抱着的。 腿更软了! 百里元坤:“你就,都写在,这种,本子上?” 祁玉玺很无辜:“时林买的。” 百里元坤伸手把徒弟拽进来,砰地关门! ———————— 到这里,“伏阴”的修行体系(一)就正式与大家见面啦~~ 武者:力境(后天)、骨境(先天)、气境、元境、丹境、金身境、远游境、山巅境、破界成神。 功法:入门、黄级、玄级、地级、天级和神级。 在后文中,尼子也会经常把体系写在文后,让大家记得更清楚,看文也更明白。 第148章 抱大腿,哭唧唧 无辜的祁玉玺把他写好的二十多部功法交给师父和师伯,就很不负责任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回到和凌靖轩的房间,祁玉玺也没抓着凌靖轩双修。 主要是不方便。 半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爱人,凌靖轩这才问: “安安,烈阳掌是什么级别的功法?” “自然是神级。” 随后,祁玉玺眼里滑过一抹深思, “烈阳掌、炽阳掌和焚日掌应该属于一个总的功法。 但我脑袋里没有相关的记忆。 或许要等我再突破之后才能知道。” “不急,反正我才烈阳掌。” 祁玉玺:“我还有一部天级功法,上等,‘大罗仙剑法’,给你们凌家。” 凌靖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凌靖革的根骨适合习武,只是他错过了最佳的时间,适合也变得不适合。 修剑之人,必须杀伐果决。 他是军人,最适合不过。 凌家是凌家,百里家是百里家,不要混为一谈。 凌家人,要有自己的武学功法。” 凌靖轩在小爱人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师兄不跟你说谢了。” 祁玉玺仰头瞥了他一眼:“你太慢了。” 凌靖轩举起一只手反省:“公司那边,我会多交给别人。 等君凡长大,我就把公司全部交给他。” “不行。” “……” “凌君凡我有用,你找别人。” “有什么用?” “别问。” 好,小爱人不让问,他就不问。 凌靖轩:“过了年,我会找一个合适的经理人帮我打理公司。 实在不行就让舅舅收购了我的公司,我专心练武。” 祁玉玺这才满意了。 凌靖轩的手指在祁玉玺的发间揉来揉去,思虑后,他还是问: “对祁橘红,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什么?” “她的那两个养子,也都是古武者。还有你的丹药。” 祁玉玺:“那是师父和郗琰钰要操心的事,与我无关。” 听出祁玉玺对这件事全无兴趣,凌靖轩转了话题: “金陵地下埋的那把剑,只能到丹境才能拔起来?” 祁玉玺:“我的感觉是必须到丹境。 到了丹境,即便会有危险,我也有一战之力。 丹境之前的武者,都太弱。 就是不知那把剑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插在金陵的地下。” 祁玉玺不知,凌靖轩就更不知了。 “安安,你要等等师兄。 师兄要跟你一起拔起那把剑,一起走。” 祁玉玺给了凌靖轩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你不与我一起走,谁给我去阴寒?” 凌靖轩笑了,低头就给了他一个吻。 “是啊,师兄不与你一起走,谁给师兄降温?” ※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是一夜未睡。 那一摞的功法笔记本,就是一个个的烫手山芋! 放在哪都觉得不安全。 睡不着的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研读了徒弟交给百里家的天级功法,“混元镇龙拳”。 琢磨了一夜,两人一次次地感叹,不愧是天级。 就是深奥(看不懂)! 百里元坤决定! 在他们返回上京前,他都不出屋了! 这么多高级的功法,那比金山还重要! 郗琰钰也同样是。 晚上睡觉他都是把笔记本贴身放着,紧挨着他的胸膛皮肤。 这份功法他不会拿去郗家。 他不会拿儿子的东西给别人做嫁衣,这是儿子给他的! 祁玉玺之所以拿出这么多高级的功法,也同样是因为金陵地底深处的那把剑。 一旦达到丹境,他是肯定要拔出那把剑,打开那道门的。 地球的天材地宝、天地灵气充足。 但武者掌握的武学功法却普遍偏低。 百里家黄级下等的拳法,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功法中都算是高级的了。 祁玉玺不确定“门开”后,会不会有别的地方的武者来到地球。 若会有,那地球的武者会很吃亏。 祁玉玺不想因为他对武道的执着,导致地球大乱。 祁玉玺冷情不代表他就冷血,不把别人的命当命。 他之后拿来的那一摞功法,都是玄级功法。 玄级和黄级,一字之差,一级之异,却是天差地别。 百里家的“百里拳法”,最多到气境大圆满,丹境那是想都不要想。 而玄级功法,可达金身境! 玄级上品的功法,甚至有几率突破至远游境! 祁玉玺猜测,在地球还是武者遍地的时期,这里武者修习的大多都是玄级的功法。 不然,那些阴灵传输给他的,也不会都是玄级功法,没有地级。 也或许,留在这个世界的阴灵,也只知道玄级功法。 能修习地级功法的武者,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对于徒弟的大义,百里元坤是支持的。 功法的事,他会与岳崇景好好商量。 也或许,那个门打开之后,没有徒弟想的这么糟糕。 祁玉玺把功法都交给师父和师伯,他就不操心了。 睡了一觉起来,祁玉玺打算和凌靖轩去逛街。 他们这一群人下午要返回上京。 他出来这么久,爷爷奶奶、大姨姐姐也都很担心他。 他要买些礼物。 祁玉玺没在别墅里吃早餐,他也没睡懒觉。 和凌靖轩两人起床后,就开车出去了。 凌靖轩特别高兴,这不就是约会么! 说来也是心酸,他和安安在一起后,还真没怎么约会过。 祁玉玺这边一出门,那边史密斯、邬栖山和西斯特就登门了。 百里元坤没露面,岳崇景一个人下楼见三人。 百里元坤坐在床上,守着那一摞功法,手里捧着“混元镇龙拳”。 虽然有看没有懂,但这是百里家的新功法,只认字也是幸福的! ※ 所有人都清楚,从祁玉玺嘴里是问不出更深的东西了。 倒不是祁玉玺喜欢藏着掖着。 而是他的性格,能跟众人说出丹境之前的武道级别已经算耐心十足。 因为地球就只能达到丹境。 这不,负责“监视”的人一说祁玉玺出门了,他们三个人就立刻过来了。 希望能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嘴里再问出些什么。 为什么是他们三人? 这完全是利用身份与职务之便。 邬栖山嘛,他是华国军武处的处长,这是职务之便。 西斯特和史密斯,那不是与岳崇景熟嘛。 岳崇景的几个老朋友里,史密斯的脸皮最厚,大家也都推举他出面。 人太多了,也怕岳崇景不好多说。 霍连元作为大徒弟,负责现场的端茶倒水。 岳思元等其他人,还在晕乎中,没露面。 对古武者,尤其是像岳崇景这样的一家之主,长徒在某种意义上那是比亲儿子的地位还重要。 其他国家的军武负责人也想来,奈何他们跟岳崇景要么没交情,要么交情一般。 在凌靖轩已经言明下周要邀请众人出席庆祝宴之后,他们就不能厚着脸皮再凑上来了。 史密斯不跟岳崇景客气。 两杯茶下肚后,他就先开口问:“岳,你告诉我,丹境之上还有什么境界?” 岳崇景笑了几声,说:“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昨晚没睡好。” 史密斯叫:“怎么可能睡得好! 我一夜没睡!快说快说!” 岳崇景也不拖延,道:“丹境之上,那就是神仙的范畴了。” 他把祁玉玺昨晚说的那些转述出来,听得史密斯、西斯特和邬栖山拿着茶杯都忘了喝茶。 说完,岳崇景长吐一口气。 “那些咱们就先不要想了。 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往前走。 能走多远,就看咱们自己的造化。 不过安安可以肯定的是,地球上现在的资源和天地灵气,足够咱们这些人全部修到丹境还绰绰有余。 所以安安才说,现在是修习武道的最好时候。 越早进入气境,越有优势。 越往后,谁知道天地灵气还能剩下多少? 还够不够纯粹?” 西斯特和邬栖山双眉紧锁。 史密斯憋闷地说:“这话是没错。 可就是气境也不是那么好上去的。 你看我,要不是得了安安的便宜,我现在还在骨境(先天)中期停滞不前。 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功力就是不涨。” 西斯特和邬栖山点点头。 西斯特:“现在全球,走得最快的就是岳大宗师您的百里家了。” 最快的当属祁玉玺。 史密斯:“岳,我需要你的帮助!” 史密斯的意思隐晦,就是要百里家的“浩气丸”。 岳崇景直言:“我百里家的‘浩气丸’对武道修行大有好处。 想必西斯特将军和邬处长都是清楚的。” 两人用力点头。 岳崇景:“不瞒诸位,‘浩气丸’出自安安之手。 配方,也是安安琢磨出的。 只有他会配。” 史密斯:“噢!岳!安安是天才!我嫉妒你!” 邬栖山和西斯特的眼底却是深思。 祁玉玺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 岳崇景:“安安修的是阴气,阴魂。 他无法和阴魂交流,但却会有某种感知,所以知道的多些。” 史密斯倒抽一口气,岳崇景正色: “有一事我百里家是早晚要告知诸位的。” 一见他这副模样,史密斯、邬栖山和西斯特顿时也严肃了不少。 岳崇景:“金陵的地下,封印了一个可能通往真正武修世界的‘门’。” 三声倒抽气,就是西斯特和邬栖山都无法冷静了。 西斯特:“岳大宗师!您不是开玩笑!” 岳崇景摇头:“这是安安这次突破之后,从金陵城的阴魂那里感知到的。 具体这个封印的地方在哪里,还不得而知。 安安说,待他达到丹境,他就可以找到那个封印所在地。 作为武者,三位是否甘心于只到丹境? 难道就不想到真正武修的世界去看看? 去寻求更高的境界?” 三人脸部的肌肉都有点抖了。 岳崇景:“我百里家的武者,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哪怕就此身死,也绝不后悔。 既然走上了武者这一条路,既然决心修习武道,就要一往无前,绝不退缩!” 岳崇景看向眼神闪动的邬栖山, “金陵一名的来历,可没有那么简单。” 邬栖山自然是清楚金陵一名的来历的。 结合岳崇景所言,他前后这么一想,心绪顿时翻腾。 史密斯叫:“邬处长!金陵是什么意思?!” 邬栖山哑声开口:“相传,金陵城下埋着一个隔绝龙脉的小金人,故名‘金陵’。 陵乃陵墓之意。” 史密斯和西斯特都是古武宗师,马上就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 西斯特:“金陵城下埋得根本不是金人,而隔绝的,也根本不是龙脉!” 三人看着岳崇景,岳崇景点点头。 “金陵城下,隔绝的是通往正宗武修世界的通道之门!” “…………!!!!” 接着,岳崇景抛下一枚重磅炸弹: “安安这次突破,不仅从阴魂那里感知了这个秘密。 还感知到为什么你们会觉得修行如此困难。” “为什么!” 三声。 “我们现行存在的功法,都太低级。 最高的也不过是黄级极品。 黄级极品意味着什么? 我百里家的空门拳法是黄级下等功法。 这意味着我百里家的人练到死,顶破天也只能到气境大圆满。 黄级极品,也最多就是突破到丹境。 黄级的功法,丹境就到头了,甚至连大圆满都到不了。 功法太低级,我们空有天地灵气和修行的大好环境。 却如一个婴儿守着一堆金币,完全没用。” 史密斯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岳崇景的腿。 “岳!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西斯特:“岳大宗师,您既然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就说明您一定有解决的能力。 我们美国军武处愿意用最大的诚意来换取您的帮助。” 邬栖山:“无论需要什么条件,华国军武处全部答应!” 岳崇景:“安安这次闭关,从阴魂那里感知了一些更高级的功法。 不过他还未整理出来。 安安愿意交出一些功法给全球的古武者受益。 当然,这不是的。 我们做师父、师伯的,也没有权力要求他尽义务。 至于具体该如何拿出这些功法,我们百里家还需商量一番,拿出一个章程。 不过也要等到安安整理完毕之后。” 史密斯、西斯特和邬栖山一听急了,更高级的功法! 还是一些! 史密斯抱紧岳崇景的大腿。 “岳!我把我所有的财富给你! 你一定要给我留一套最好的! 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 西斯特和邬栖山也急于要说话,岳崇景抬手。 “我百里家曾经对华国遭遇过苦难,也确实曾一度寒心没,但那都过去了。 安安是在华国长大的,云鹤也一直留在华国。 我百里家自然会考虑华国古武的发展。 而我百里家,是在美国重新发展起来的。 别人不说,史密斯帮助我、帮助我百里家良多。 我百里家记着这个情分。 等到安安整理出那些功法,我百里家留下自家需要用的。 其余的一定会以一个让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分配出去。” 岳崇景拍拍史密斯让他起来。 史密斯乖乖放手,站了起来。 邬栖山:“不知祁大宗师大概需要整理多久?” 他急啊! 岳崇景假装思虑一番:“大约一个月。 之前我和他师父一直没出关,他心不静。” “祁大宗师、百里大宗师和岳大宗师对全球古武界的贡献,我邬栖山敬佩!” 邬栖山站起来,恭恭敬敬对岳崇景行了一个礼,西斯特紧随。 第149章 参天大树 终于送(打)走(发)了西斯特和邬栖山,还有哭唧唧的史密斯,岳崇景长吐了一口气。 累啊。 史密斯这家伙,抱大腿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霍连元这时候悄咪咪地问:“师父,安安真的还有,‘一些’高级功法?” 岳崇景被徒弟这模样逗笑了。 “他昨晚给你师叔拿了一摞,具体多少部我还没顾得上细看。 但二十往上肯定是有的,都是玄级的。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史密斯他们就来了。 这家伙,真是丢人。” 霍连元打了个哆嗦。 “要他们知道您和师叔手里有这么多,他们一定会组织武力打劫咱们!” 岳崇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说: “安安是担心他拔出那把剑后,咱们这个世界会不太平。 他是势必要过去看看的,总要做点补偿。 百里家吃肉,不能不给别人喝汤。 咱们今天准时回上京,你跟思元他们说一声。 靖轩和安安午饭不回来吃,咱们随便吃点。” “好!” 霍连元现在哪有心思吃饭,满脑袋都是“一些一些”。 岳崇景上楼。 房间里,百里元坤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上,捧着笔记本。 岳崇景一进来,百里元坤抬头看了他一眼,问: “史密斯他们来干什么?” 岳崇景在百里元坤身边坐下,笑说: “还能干什么,套内幕呗。” 跟百里元坤说了史密斯的丢脸行为,他道: “安安拿来的这些功法,不能不给,也不能全给。 我的想法是不如拍卖,明拍。 价高者得。 争不过,也只能怪自己资源不够,怪不到咱们头上。 我也说了,你我没权力拿安安的东西去做贡献。” 百里元坤叹道:“安安真是给咱们留了一个烫手的大山芋。 不过他的担心也有道理。 拍卖可行。 但也不能全部拿出去拍卖,总要留几部人情。 别的不说,安安这次在金陵弄出的动静,也是多亏军武处和美国那边出力。 说不准,安安以后还要弄出这种动静。 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帮忙,总要先给出点什么。” 岳崇景赞同地点点头,说:“等回去,跟连元、靖轩他们商量商量。” 百里元坤长叹了口气。 岳崇景:“怎么了?” 百里元坤:“师兄,你说郗琰钰和橘红,生的出安安这样的孩子吗?” 岳崇景:“你是说……” 百里元坤:“安安打小就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更别说他天生就会配药。 他也说了,他天生就会伏阴剑法。 伏阴剑法是神级的功法。 郗家的功法只能算入门,还不全。 橘红就更别说了,她都不适合习武。 你说,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生的出安安这样的孩子?” 岳崇景微蹙眉:“安安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比如他的来历什么的?” 百里元坤摇头:“没有。 安安只说,他脑袋里好像有一个封印。 随着他练功的深入,这个封印就会持续打开,冒出一些东西来。 现在想来,应该就跟他修习伏阴剑法,和那些阴灵接触有关。 安安除了练功、配药上与众不同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了。” 岳崇景安抚道:“你也别多想了。 不管安安是什么来历,他都是橘红生下来的,是郗琰钰的亲生儿子。 你看,他对他爸爸爱理不理,还总是冷嘲热讽的。 这关键时候,还不是想着他爸爸? 出手就是一部天级极品的功法。 他跟郗琰钰,跟橘红之间的父子、母子感情,咱们也不要强求,顺其自然。 说到底,都是郗琰钰和橘红欠了安安的。 等橘红回来了,你也跟她说,少跟安安说对不起的话,那都是虚的,没用。 让她学学郗琰钰,多做事,把补偿放在行动上。 至于让安安叫她‘妈’这事儿,就真的不要强求了。” 百里元坤叹息地点点头。 ※ 祁玉玺这次闭关,把金陵城搅了个天翻地覆。 不过现在,金陵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但市民们还是不时对那场可怕的声呐武器袭击议论纷纷。 祁玉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卫衣,灰色卫裤。 凌靖轩是同款深灰色卫衣。 祁玉玺戴了鸭舌帽,还戴上了卫衣的帽子,可说是把脸遮了个严实。 说是买礼物,但对凌靖轩来说,这就是两人的约会! 在外面吃了早饭,凌靖轩就带祁玉玺看电影去了。 约会怎么能少了看电影! 不是周末,上午场的人不多。 凌靖轩和祁玉玺坐在最后一排,旁边再没其他人。 凌靖轩选的一部最近比较火爆的武侠电影。 主人公在树林间飞来飞去,凌靖轩的注意力却全部在身边的小爱人身上。 男主想退出江湖,却又不得不再次出山。 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爱而不得。 凌靖轩却只觉自己足够幸运。 他不需要考虑后路。 他的前路,已经被他得到的心爱之人,安排地清清楚楚。 男女配吻上了,祁玉玺的眼前一黑,有人大胆地“偷袭”了他。 电影暧昧的声音充斥耳边,祁玉玺去推凌靖轩。 凌靖轩却更用力抱紧了他,不许他看。 终于一吻结束,电影男女也亲完了。 女人把自己一直贴身戴着的玉佩,作为信物交给男人。 凌靖轩嘴巴贴着祁玉玺的耳朵问: “安安,师兄好像没有送过你什么可以贴身戴的信物。” 祁玉玺单手推开他:“如果你把自己当女人,随你。” 那还是算了。 电影屏幕上的两人又亲上了,凌靖轩再次低头,封住了祁玉玺还带着他的体温的唇。 别人亲吻有什么好看的。 这回,祁玉玺没推他,似乎也认为别人亲吻没那么好看。 看完了电影,凌靖轩带祁玉玺去了一家金陵有名的饭店。 两人愉快地饱腹一顿,之后就去买礼物。 凌靖轩给祁玉玺的建议是送锦绸,这也是金陵的特色之一。 提前做好了功课的某人,直接把祁玉玺带去了一家锦绸店。 非周末的中午,店铺里没什么人。 祁玉玺进店就把卫衣帽子拉下来了。 老板见到两人进来,热情地招呼。 询问了顾客想要给家里的女眷挑选合适的礼物,老板给予了很多意见。 凌靖轩也在一旁出意见。 对购物完全是盲区的祁玉玺,虚心地接受老板和师兄的建议。 他给奶奶、大姨和姐姐分别挑了一条双面绣的披肩,还有围巾、上衣。 他还特别给姐姐挑了两款包包。 姐姐好像挺喜欢包的。 祁玉玺正给爷爷挑礼物,一名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神情激动地走了进来。 凌靖轩看了对方一眼,就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小爱人身上了。 祁玉玺是压根就没抬眼。 “安安,四叔那儿你就买衣服,我看裤子也不错。 老人家穿锦绸的衣服显得富贵。” 祁玉玺:“那给奶奶再多买两件。” “可以。” 凌靖轩也顺便给家里人挑礼物。 祁玉玺觉得锦绸小摆件也不错。 奶奶、大姨和姐姐好像特别喜欢在桌子上、柜子上摆东西。 问了师兄的意见,他让老板给他拿10个小桌屏,回去让家人自己选。 老板一看这是大客户,特别高兴。 让店里的另一位员工去招呼刚才进来的女人,她全心陪这两位大客户。 那名激动地走进来的女人,心不在焉地在衣架前挑选裙子,却时不时偷瞄两人。 作为古武者,凌靖轩和祁玉玺当然察觉到了。 不过对方就是一个普通人,两人也就不多理会。 那名女人偷瞄了半天后,脸上的激动更加明显,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女人又出去了,却没有走远。 她拿着手机似乎在发消息。 祁玉玺这边拿起一个钱包,觉得挺好看。 凌靖轩:“再给玲玲选两条裙子,搭配同款的手包。” 祁玉玺点点头。 凌靖轩帮他挑出两个合适的手包和两个钱包。 裙子则是老板帮忙挑的。 祁玉玺在店里挑了一个多小时,才算结束。 店员把一样样东西精心包装好,祁玉玺看看时间,说: “买完回去了。” 凌靖轩:“也好。” 两人来收银台前结账,这时,那个女人又进来了。 她激动又紧张地快步来到祁玉玺的面前,把一张银行卡放在收银台上,对祁玉玺说: “谢谢,谢谢您那一次救了我们所有人。 我们事后很想当面感谢您,但我们找不到您。 没想到我能在这里这么意外地见到您! 这是我们所有人对您的感谢! 请您务必收下!” 似乎是生怕祁玉玺不肯收,女人说完转身拔腿就跑。 祁玉玺没动作,凌靖轩拿了卡,追了出去。 结账的老板愣在当场。 祁玉玺微抬了抬下巴:“继续。” 老板佩服这位顾客的淡定,专心算账。 过了几分钟,凌靖轩回来了。 回来的他若无其事地对祁玉玺说: “这附近有一家点心店,很有名。 打包一些点心回去给四叔四婶他们吃?” 祁玉玺点头同意。 等到两人提着挑选好的礼品上了车,凌靖轩才说: “你在戈壁不是顺手还救了一个旅行团的人吗?” “是。” 戈壁一事,祁玉玺印象最深的是“执天宗”。 凌靖轩道:“事后他们被要求对那戈壁一事保密。 他们自己建了一个群,说是一定要找到你表达感谢。 那群人里有在银行工作的。 他们集体凑了10万放在一个账户上。 那个女人就是其中的一个。 她发现了你,立刻跟群里的人说了。 在银行的那个人把那10万转到了她的私人账户,就是那张卡。 卡里有12万,多出的2万是那个女人自己额外出的。 当时他们一家五口人都在那个旅行团。” 祁玉玺:“其他人就相信她?” 凌靖轩:“她偷拍了你,不过她已经当着我的面删掉了。 她说她当时有帮忙给你煮面。 说你可能不记得了。” 祁玉玺:“是不记得了。当时有五位阿姨都煮了面。 这笔钱捐了。救他们完全是顺带。” “好。” 这是一个小插曲。 凌靖轩没说的是,那个女人之所以那么肯定地认出祁玉玺。 一个是这人标志性的鸭舌帽装扮; 还有一个就是他。 当初他和祁玉玺相拥,很多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女人先是认出了他,才认出了祁玉玺。 想到这里,凌靖轩心里甜蜜蜜的。 自己也算是小爱人身边的“标志”了。 当初那些被救出来的人,知道了什么是古武者。 震惊之余,他们对古武者崇拜又害怕。 害怕绑匪那样的古武者; 崇拜祁玉玺这样的侠士般的古武者。 因为被要(下)求(令)封口,他们不能对别人说,哪怕是自己的亲朋。 事后,他们建了一个企鹅群。 在群里交流、讨论他们共同保守的这个秘密——古武者。 他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古武者了。 即使见到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对方的身份。 可是没想到,他们中的一人在逛街的途中,竟然会偶遇到那个当初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小英雄! 这一天,群里的热闹程度堪比过年。 大家纷纷询问女人偶遇的一切细节。 女人在祁玉玺和凌靖轩走后又返回店中,抓着店员和店长详细询问了一通。 店长得知那两个人中戴帽子的顾客是女人一家人的救命恩人,还后悔自己怎么没多问一嘴,她该打个折的! 群里热闹非常。 原来古武者也会给家里人买礼物; 原来古武者也跟普通人一样,会孝顺爷爷奶奶,体贴姨妈、姐姐。 古武者,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超强实力。 但在生活中,却也和普通人一样。 这是一颗萌芽,一颗目前只在网络中生长出的萌芽。 但随着这个世界将会出现的变化,这个萌芽会突破所有的桎梏,在普通人中长成参天的大树! 第150章 小时考验 当晚8点10分,搭载着一群古武者的军用专机停在上京军用机场。 一辆辆高级别的军车停在机场内。 在飞机停稳之后,这些军车直接开到了飞机旁边。 机舱门打开,滕苍第一个走了出来,之后是邬栖山。 前来接机的是军方的二把手。 邬栖山之后是美国军武处四星上将西斯特将军,再之后是史密斯·卡本宗师。 史密斯是打定主意在拿到高级功法之前绝不离开华国了,西斯特也同样是。 他已经密电美国军方。 不日,美国军方将派遣特使前来华国。 紧随史密斯之后的就是霍连元等人。 最后出来的是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凌靖轩和祁玉玺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走的是民航的航线。 他们会在20分钟后降落在上京机场。 而那一摞功法(笔记本),包括郗琰钰和百里家的两本,都在祁玉玺的个人行李箱中。 要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非祁玉玺手中莫属。 祁玉玺要先去凌家。 凌君凡在电话里嚷着很久没见他了,想去机场接他。 祁玉玺便索性不跟师父等人乘坐一架飞机,他和凌靖轩单独走。 凌君凡和宁旭会去机场接他们。 从民航机场的贵宾通道出来的祁玉玺,戴着鸭舌帽,套着卫衣的帽子,手里什么都没拿。 凌靖轩走在他旁边,推着行李车。 上面有三个大行李箱。 祁玉玺两手放在套头卫衣前的通联口袋里。 凌靖轩跟他一路低声说着话。 “玉玺!老爸!” 凌靖轩和祁玉玺抬眼,就见凌君凡激动非常地直奔他们而来。 凌君凡后面是宁旭和凌靖革。 凌靖革跟着战友今早先走一步。 凌君凡冲到祁玉玺跟前,抬手给了他一拳: “你可算回来了。” 祁玉玺打量凌君凡:“你看起来不错。” 凌君凡抬抬胳膊:“我现在可是从未有过的强壮!” 祁玉玺不在,凌靖轩和宁旭也没有偷懒。 两人每天锻炼的时间已经从以前的早晚各一个小时,变成了早晚各一个半小时。 没课的时候还会加大锻炼量。 “玉玺,凌四叔。” 宁旭也过来了。 凌靖轩对他点点头,很自然地把行李车交给了凌靖革。 得亏凌靖革不知道其中的一个行李箱中装的是什么,不然一定会手抖。 凌君凡哥俩好地揽住祁玉玺的肩膀,低声问: “玉玺,你现在什么程度了?大圆满?” “回去说。” 凌君凡瞬间更激动,玉玺要跟他说了?! 凌家,因为凌靖轩说祁玉玺要直接去家里,所以凌百晖没有派长子凌靖宇去机场迎接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次子凌靖宇下午从藏省赶回上京,二儿媳赵茹先回来了。 就是在非洲的女儿凌淑云,凌百晖都把她紧急喊了回来。 凌淑云把独子陈鹰也带回来了。 凌家人这回除了凌淑云的丈夫没能回来,其余的全部回来了,包括在军校的凌中威。 而凌靖革和凌中威是凌靖轩在电话里点名今天必须在场的人。 凌家人齐聚客厅,紧张又激动。 特别是凌靖革。 安安可是说了,他能习武的! 就是不知,他怎么个“能”习武法。 会不会安安一会儿过来就是说这件事! 不然四哥为什么交代他和中威一定要在场呢。 坐不住的凌中威索性带着表弟陈鹰去门口等。 在接到凌君凡的电话1个小时40分钟后,陈鹰从外面急吼吼地跑进屋。 “外公!叔外公!到了到了!四舅他们到了!” 凌家所有人全部站了起来往外走。 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到凌靖轩和祁玉玺从大门的方向拐了过来。 凌百晖激动地迎上去:“靖轩、安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凌靖革、凌中威和陈鹰抢着帮凌君凡和宁旭拿行李。 所有人簇拥着祁玉玺和凌靖轩进屋。 凌百晖和凌百翔把祁玉玺引入上座。 祁玉玺则让凌百晖和凌百翔坐上座,他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以祁玉玺如今的身份,完全可以坐上座。 见他对凌家长辈仍如此尊敬,凌家人都很高兴。 这说明祁玉玺与凌靖轩这位师兄的感情好啊! 没把凌家人当外人! 此时,所有人的想法都很纯洁! 罗素娟、凌淑云和赵茹张罗着给祁玉玺倒茶、削水果、剥香蕉。 等三人张罗完,都坐好,没客气地吃完一根香蕉的祁玉玺摘下了鸭舌帽。 第一次见到祁玉玺模样的凌淑云和陈鹰看呆了。 两人从家人嘴里听说了祁玉玺长得特别好看,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好看。 陈鹰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坐在沙发扶手上,紧挨着祁玉玺的凌靖轩先开口: “爸、二叔、哥,安安一回上京就到咱们凌家,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家里人说。” 凌百晖:“你说。” 凌靖轩:“安安打算让靖革和中威习武。” “……………!!!!!” 凌靖轩这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 凌靖革是已经提前被祁玉玺“关照”过了。 这回大石落地,他吐了口气。 凌中威就完全是傻了。 凌君凡急了:“玉玺!” 祁玉玺开口:“还有凌君凡和宁旭。” 凌君凡不急了,宁旭屏住了呼吸。 陈鹰想哭:“祁宗师,我不行吗? 我比君凡哥年龄还小呢。” 凌君凡抗议:“我和宁旭为了能习武,将近一年,每天早晚锻炼身体,雷打不动!” 陈鹰眼眶红了。 没有男孩子不想习武的。 凌淑云低呵:“豆豆,不要任性。” 凌绪媛:“只有男人可以习武,女人不行吗? 我是军人,我也自认不比中威差。” “绪媛。” 凌靖宇出声。 “姐姐说的没错。” 凌绪琪小声咕哝。 坐在她身边的母亲赵茹拍了她一下,让她不要多嘴。 祁玉玺:“习武并不是只有男人可以。 如果凌靖革和凌中威无法通过我的考验,我就是想让他们习武,他们也习不了。” 凌中威:“我肯定没问题!” 凌靖革没发誓,眼里是相同的意思。 陈鹰立刻举手说:“如果我能通过考验,我能习武吗?” 祁玉玺:“可以。” 陈鹰高兴地蹦了起来:“我一定能通过考验!” 凌绪媛:“如果我能通过,我也可以习武吗?” 凌靖轩代祁玉玺回答了:“你们谁能通过考验,谁就可以习武。” “四叔!我爱你!” 凌绪媛和凌绪琪激动了。 凌百晖和凌百翔暗暗松了口气,露出笑颜。 叶凤和楚妍都为孩子们高兴。 凌靖轩先打预防针。 “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考验可没那么容易通过。” 说完,凌靖轩就问:“安安,什么时候考验?” “现在。” 现在? 就听祁玉玺说:“你们谁能坚持8个小时,谁就通过了考验。” 激动兴奋的几人一瞬间冷静了。 坚持8个小时,肯定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祁玉玺:“想习武的,过来。” 凌靖革第一个站起来,凌中威、凌绪媛、陈鹰,就是凌绪琪都站起来了。 祁玉玺起身走到茶几前的空旷地,几个人走到他跟前一字排开。 祁玉玺单手按住凌靖革的肩膀。 就见他的指头动了下,凌靖革突然就弯下了腰,脸瞬间就白了。 他额头上疼出来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 “靖革!” 楚妍吓坏了,凌百翔拉住她:“这是他的考验,他必须自己完成。” 祁玉玺往旁边挪了一步,站在凌中威的面前。 凌中威的眼神间没有任何的退缩。 祁玉玺仍是抬手,捏住他的肩膀。 下一刻,凌中威也痛苦地蜷缩起了身体。 陈鹰看得怕怕的,但他又立刻挺起了胸膛。 一个一个,祁玉玺没有对任何人放水。 凌靖轩给每个人的嘴里塞了块毛巾。 如果这样的疼痛都坚持不了8个小时,就更别说“黄泉再造汤”十天的改造了。 祁玉玺给几人的疼痛,堪比黄泉再造汤,但没有黄泉再造汤的万蚁嗜骨的难熬。 不到10分钟,凌绪琪就拿出毛巾,哭着喊: “救命……救命……” 凌靖轩蹲在凌绪琪面前,问:“要不要结束?” 凌绪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猛点头,她坚持不下去了。 祁玉玺蹲下,手贴住凌绪琪的后心,慢慢缓解了她的疼痛。 凌靖轩抱起疼得全身瘫软的凌绪琪,把她放到沙发上。 赵茹抱住女儿,问:“知道习武不是说说那么容易了?” 凌绪琪啜泣地点头,还没缓过来。 地毯上,宁旭、凌君凡和陈鹰,一个个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凌靖轩上楼找了一本武侠小说给祁玉玺看。 凌淑云紧张地盯着儿子,她希望儿子能挺过去。 可看着儿子疼成那样子,她又特别心疼。 好几次她的话都到了嘴边,想跟儿子说,不行就算了。 凌家的客厅,气氛诡异。 几个人瘫倒在地毯上,疼得死去活来。 长辈们坐在沙发或凳子上,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痛苦。 祁玉玺捧着武侠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令凌靖轩意外的是,他儿子凌君凡和陈鹰这个外甥会坚持了…… 他看了下手表,坚持了一个半小时都没有要求停止! 凌靖革、凌中威和凌绪媛都是军人。 他们能坚持下来不意外。 宁旭本来就比凌君凡稳重,坚持到现在也不意外。 可最吃不了苦的凌君凡和陈鹰竟然还坚持着! 时间也不早了,凌靖轩让长辈们先去休息,却没有一个人肯离开。 凌百晖甚至大声鼓劲儿。 “孩子们,你们要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你们的人生才不会有遗憾!” 凌绪琪在母亲怀里哭,她没有坚持下去。 不过没有人会责怪她。 她是女孩子,又还是学生,平时也从来没有这样锤炼过身体。 要知道,凌靖轩当时可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还是古武者! 凌绪琪又怎么可能受得了。 到第三个小时的时候,祁玉玺突然冒出一句: “晕过去的也算失败。” 快晕过的凌君凡和陈鹰立刻清醒了几分。 两人死死咬着嘴里的毛巾,呜咽。 真的太疼了! 祁玉玺看了眼凌君凡和宁旭,视线又转回小说上。 凌百晖和凌百翔跪在孩子们身边,给他们加油。 几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 凌绪媛的头发里全部是疼出来的冷汗。 罗素娟想给女儿擦擦汗,凌靖轩: “大嫂,绪媛如果要习武,她要遭受的疼痛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让她自己挺过去。” 给孙子和宁旭擦汗的叶凤收回了手。 罗素娟流着眼泪收回手,回到丈夫身边坐下。 怕孩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泄了气,罗素娟赶紧擦干脸。 凌靖宇、凌靖文和凌靖磊紧张地捏着拳头,期盼家里的这几个孩子能挺过去。 4个小时过去了,凌君凡、宁旭和陈鹰在地上疼得抽搐,却始终没有央求停止。 女性长辈们转过头,默默擦眼泪。 凌靖轩坐到母亲身边,说: “他们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 像君凡,根骨也不适合习武。 要从不能习武,变得可以习武,势必要吃大苦头。 妈,君凡如果能坚持下去,那他就是脱胎换骨、涅盘重生,就不再是普通人。” 叶凤拍拍儿子的手,眼里含泪地点点头,她懂。 “保持灵台清明,保持意识清醒。” 祁玉玺再次出声。 快要坚持不下去的宁旭、凌君凡和陈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咬紧毛巾。 祁玉玺起身走到凌君凡面前盘膝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 “我说过,想要习武,就要承受万蚁嗜骨之痛。 这才只是单纯的痛,还不到万蚁嗜骨的地步。 你想清楚,如果你这次坚持下去,我就不允许你退出。” 万蚁嗜骨…… 凌淑云:“豆豆……” 凌百晖:“我凌家的男孩子!没有孬种! 豆豆!你看看你姐姐! 你姐姐都坚持到这一步了! 你没有理由不坚持! 可以习武,你就会像你四舅那样,做一名古武者! 做一名真正的男子汉!” 陈鹰的眼泪哗啦啦地流。 他不敢看母亲,也看不清。 他的眼睛被汗水和泪水模糊住了。 成为古武者,他就可以保护草原上的那些动物,就可以保护他热爱的大象、犀牛、豹子、狮子…… 就可以不畏惧那些偷猎者! 凌君凡一遍遍告诉自己。 成为古武者,就不会再被玉玺和老爸排除在外! 玉玺去哪里,也不能再瞒着他了! 宁旭告诉自己,他要成为古武者! 不要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只能做拖后腿的那个! 他更要做宁家的第一人! 错过这次机会,宁家就再也没有出古武者的机会了! 5个小时过去了,疼痛也变成了麻木,没有人要求放弃。 在祁玉玺又一次出声提醒,无法保持清醒就算失败,快要坚持不住的人,又一次挺了过去。 6个小时过去了。 凌靖革、凌中威穿在外面的军装都被汗水浸湿。 宁旭、凌君凡、陈鹰和凌绪媛就如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身上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 7个小时过去了,希望就在眼前。 六个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再咬牙坚持,他们就过关了! 8个小时到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祁玉玺让凌靖轩给每人喂下一颗合灵丹。 他用最纯粹的真气消除了六个人身体的疼痛。 疼痛消除了,但身体仍旧保留着疼痛的记忆。 祁玉玺拿出凌君凡嘴里湿透的毛巾。 瘫在地上的凌君凡当即大哭了起来。 他过关了! 他通过了玉玺的考验! 宁旭、陈鹰也在哭,那是喜悦的宣泄。 凌绪媛被爸爸抱到了沙发上,也是又哭又笑。 一人煞风景地说:“要成为古武者,这样的疼痛要经历十天。” 几个人不哭了。 凌家的几个人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十天?! 他们全部看向凌靖轩。 凌靖轩笑笑:“你们既然过关了,安安可不会允许你们中途退出。 打碎了牙齿,也得和着血坚持下去。” 都到这一步了如果放弃,那不就是白疼了8个小时! 凌靖革使出最后的力气,抬起手,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指指自己。 他绝对能坚持下去! 祁玉玺:“凌靖革、凌中威,给你们两周的时间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你们两个先来,之后是宁旭和凌君凡,再之后是陈鹰。 绪媛姐是女人,需我师姐出面。 你等我的消息。” “是!” 凌绪媛完全把祁玉玺当成军队的上级了。 之后,祁玉玺没有多留,抓着瘫软的凌君凡和宁旭随凌靖轩回祖宅。 他们一走,凌淑云抱着儿子陈鹰就再也忍不住了。 当妈的看到儿子疼成那样当真是心疼死了。 可儿子却坚持了下来。 儿子有了成为古武者的希望,凌淑云是又心疼,又为儿子高兴。 第151章 坦白 祖宅内,祁家人是一夜没睡踏实,很早就起来了。 这边知道祁玉玺从凌家出来了,那边祁秀红就去厨房忙活,要给大外甥做好吃的。 万玲玲也去帮妈妈的忙。 等到祁玉玺回到祖宅,热腾腾的早餐刚好摆上桌,大部分都是他喜欢吃的。 祁秀红凌晨4点多就起来准备了。 外甥从凌家出来,她就开始包包子。 包她最拿手,外甥特别爱吃的灌汤包。 把半残废的凌君凡和宁旭丢到凌君凡房间的床上,祁玉玺就不管他们了,去找爷爷奶奶、大姨和姐姐。 祁玉玺一回来,祁东园里立刻热闹了起来。 接着,这份热闹延续到了餐厅。 餐厅内,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等人都在了,就是叶本昌夫妇都在。 看着大外甥,祁秀红不时偷偷抹眼泪。 吃完早餐,祁玉玺在餐厅里跟大家说了会儿话,就和爷爷奶奶、大姨、姐姐单独回了祁东园。 凌靖轩则拖着一个行李箱去见师父和师叔。 回到祁东园的堂屋,祁四奶奶就开始哭。 祁玉玺不高兴了:“奶,出什么事了?” 祁四奶奶抓着孙子的手,心疼地说: “安安,你妈的事,你知道了?” 祁玉玺给奶奶擦眼泪,冷着脸说: “知道了。 奶,你哭什么? 找到了她,你和爷爷、大姨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怎么还哭?” 万玲玲:“安安,姥姥和姥爷是心疼你。” 祁玉玺搂住奶奶,脸色更加不愉。 “奶,我有你和爷爷,有大姨有师父。 我不缺妈,不缺爸。 你和爷爷不必心疼我。 她没有你们这么多年担惊受怕的苦难。 她过得好,不愁吃喝,最多就是不自由。 她不敢回来,只能说她不聪明,喜欢自作主张。 你该高兴,我没遗传了她的智商。 她出事的时候给郗琰钰打过电话,被别人接到了。 对方骗她说打错了。 那也是个不靠谱的。 幸亏我没在他俩身边儿长大。”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不哭了,祁秀红: “安安!打错了是啥意思?” 祁玉玺给凌靖轩发了一条短信,说: “让师兄来解释。我去洗个澡。 姐,我买了礼物,你过来拿。” 万玲玲被弟弟的态度弄得有点懵,弟弟这是真不介意呀? 祁玉玺回西屋洗澡,万玲玲把弟弟给他们买的礼物都拿了过来。 看到孙子去金陵闭关,回来还不忘给他们买礼物,祁四奶奶想到女儿,又忍不住哭了。 她这么好的孙子…… 亲妈养别人的孩子,却不养自己的孩子。 要不是祁橘红“失联”了19年,这才刚找着,祁四奶奶都想骂女儿一顿。 凌靖轩过来了,不仅他来了,所有人都来了。 祁玉玺给他发消息,让他把大家都喊过来。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叶本昌夫妇,霍连元等六个师兄(姐),还有四郗都到了。 宁旭和凌君凡半死不活的,凌靖轩没叫他们。 人到齐了,趁着外甥还没过来,祁秀红先问: “郗家主啊,那个,橘红给你打电话,打错了是咋回事啊?” 郗琰钰当即脸上就挂不住了。 凌靖轩善解人意地代为解释。 “大姐,橘红姐出事当天给郗家主打过电话。 当时有人瞒着郗家主接了电话,骗橘红姐说打错了。 郗家主现在正在查当年是谁偷接了橘红姐的那通电话。” 郗琰钰:“不管是谁,我都会给橘红一个交代。” 祁秀红一个大喘气。 祁四奶奶也是捂住了胸口。 这简直,简直是! 百里元坤很怒:“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橘红没跟我说!” 凌靖轩:“师叔您跟我师父闭关的时候,郗家主去了一趟迪拜,亲自见了橘红姐。 还是郗家主逼问,橘红姐才说了。 您也知道,橘红姐总是习惯什么事都自己担着。” 百里元坤生气地瞪了眼郗琰钰,指责之意是格外明显。 这件事确实是郗琰钰理亏,他只能受着。 祁四爷爷这时候开口:“安安对他妈……也别强求了。 他白叔,你跟橘红说,叫她准备准备回来。 安安也出关了,她也该回来了。” 百里元坤沉着脸应了声。 洗了个战斗澡的祁玉玺这时候过来了。 祁四爷爷一看到孙子,这胸口的窒闷就严重了几分。 说来说去,祁四爷爷也是有点怪女儿的。 “安安,咋又不吹头发,这天这么冷。” 凌靖轩站起来:“我去给他吹。” 凌靖轩把祁玉玺带去堂屋这边的浴室吹头发。 祁玉玺也不跟爷爷犟,说外头那点冷风对他根本没什么。 浴室里传出吹风机的声音,堂屋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祁玉玺闭关出来后就把头发剪短了,很快就吹干了。 两人一起出来,凌靖轩正想说几句话活跃活跃气氛,就听身边的人说: “师父、爷爷奶奶,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宣布? 几位长辈同时出声:“什么事?” 祁玉玺却是抓住了凌靖轩的手。 凌靖轩一愣,眼里出现惊喜。 在数双震惊的瞪视之下,祁玉玺拉着凌靖轩走到茶几前的空地,面朝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跪下了。 凌靖轩眼神激动地也跟着立刻跪下。 百里元坤的手抖了抖:“安安,你们,这是……” 郗琰钰一巴掌拍在了沙发扶手上,脸色铁青。 四郗在震惊之余不敢去看家主的脸色。 万玲玲捂住了嘴,霍连元等几位师兄(姐)直接傻眼。 叶本昌手里的拐杖掉在了地毯上。 只有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有些糊涂,这是干啥呢? 祁玉玺握紧凌靖轩的手,薄唇张开: “师父、爷爷、奶奶、大姨、姐姐,我和师兄凌靖轩,在一起了。” “凌靖轩!你对安安做了什么!” 郗琰钰第一个暴走。 百里元坤的嘴唇都哆嗦了:“你,你再说一句?” 祁玉玺对着师父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说: “师父,我和师兄凌靖轩,我们在一起了。” 百里元坤怒瞪凌靖轩,岳崇景暴呵: “靖轩!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安安是你的子侄辈! 他和君凡是同龄的同学!” 祁秀红一个大喘气:“安安!你跟靖轩,你俩,什么在一起了?” 祁玉玺:“我和师兄凌靖轩,是夫妻。” 祁秀红愣了下,接着一口气没喘上来,万玲玲:“妈!” 祁玉玺下一句话,就给所有又气又怒又急的人头上浇了一盆名为“冷静”的水。 他说:“我从一出生就注定这辈子不能娶妻,不能和女人结婚,只能找男人。” 百里元坤的眼角通红,充满了自责: “安安……是师父,师父……” “和师父无关!” 祁玉玺平静地看着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的爷爷奶奶说: “我从出生起,就在自动修习伏阴剑法。 不管我愿不愿意,想不想,它都无法停止。 我想过压制它,可是徒劳无功。 伏阴剑法,修的是世上最至阴之物。 女人与我,不是阴阳相合,而是阴阴相克。 我若娶女人为妻,新婚当晚,那个女人就会暴毙而亡。” 百里元坤傻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愣了,祁秀红喘过气来了,郗琰钰却更怒了。 祁玉玺:“我与师兄,是去年我去美国后在一起的。 在那之前,我与师兄已是两情相悦。 修伏阴剑法者,必须有人同修‘烈阳掌’以驱阴寒; 而修‘烈阳掌’之人,必须为男子。 师兄如今已改修‘烈阳掌’,就是如此。” 霍连元几人全部看向凌靖轩,眼里都是相同的意思—— 你真行! 凌靖轩这时候开口:“师叔、师父、四叔、四婶、大姐、郗家主。 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天生就喜欢男人。 曾经,我为了掩饰我的性向,有过一段混乱的日子。 君凡,就是在那段时间有的。 那之后,我意识到我不能再那样下去。 这一点,我配不上安安。 我以我的武道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凌靖轩就不会背叛我与安安的这段感情!” 祁玉玺截断凌靖轩下面的话,说: “师父、爷爷奶奶、大姨,即便没有师兄,我也必须找一个男子为我修习‘烈阳掌’。 否则,我不仅无法在武道上取得大成,更会因阴寒之气侵蚀丹田而有所损伤,甚至于丧命。 我不会因为与师兄在一起而断绝后代。 我答应你们。 待师兄达到气境大圆满,我就会要孩子。” 凌靖轩赶紧补充:“美国军武处和古灵会都有相关的部门。 届时我会找西斯特将军出面帮忙。” 岳崇景这时候不得不开口了: “国外的军武处都有相关的部门,帮助不婚的古武者延续血脉。 在他们那边是合法的。” 祁玉玺抿了抿嘴,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郗琰钰哑声说:“就算是如此,你大可找一个与你同龄的。 他儿子都跟你一般大!” 祁玉玺:“我喜欢。” “……!!” 老父亲想吐血。 性情那样冷淡的徒弟(孙子\/外甥)竟然会说出“我喜欢”这样的话,那就是真的非常喜欢了! 百里元坤心情复杂地问:“安安,真的不是因为师父?” 祁玉玺摇头:“我的伏阴剑法达到第七层时,我才知需要有人修习‘烈阳掌’以助我。 但在这之前,我就知我的伏阴心决于女人而言是相克。 师父,在我决定让师兄修习‘烈阳掌’时,就已经选择了师兄作为我的双修之人。 若师兄没有出现,我或许还在压制伏阴心决。 师兄是师兄,无人可替代。” 凌靖轩激动极了。 他松开祁玉玺的手,恭恭敬敬给四位老人家磕了个头。 “师叔、师父、四叔、四婶,我爱安安。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 我没想到,也不敢想,安安,也会喜欢我。 我凌靖轩的所有,都属于安安!” 百里元坤却无法释怀。 他愧疚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说: “老哥哥、老姐姐,是我对不住你们……” “师父!我都说了与你无关!” 百里元坤对他摇了摇头,继续说: “我自幼喜欢师兄…… 师兄找到我后,我与他,就在一起了…… 这事安安一直都知道……”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傻愣愣地瞪向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郗琰钰的眉心紧拧。 万玲玲拽了一下母亲,祁秀红不看百里元坤了。 祁玉玺很不高兴,他不喜欢师父这么说! 第152章 没法反对 祁四爷爷看看百里元坤,看看自己的孙子,好半晌后,他哑声问: “安安,你练的那功夫,没办法找女人?” 祁玉玺点头:“洞房花烛夜,她会死。 爷爷,我只能与修习‘烈阳掌’的人在一起。 而修习‘烈阳掌’的人,只能是男人。” 祁四爷爷缓缓点了点头,祁四奶奶流着泪说: “奶奶还想抱重孙……” “会给奶奶您抱上的。” 祁四奶奶抹眼泪:“真的?” “真的。会给奶奶抱上我给您生的亲孙子。” 祁四奶奶又抹抹眼泪,心疼地问: “你只要跟靖轩在一起,就没事儿了?” “是。只要跟师兄在一起,我就没事了。 奶奶,哪怕无法有后代,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事阻碍我在武道上的修行!” 祁四奶奶又何尝不知孙子对练武的痴迷。 她不懂孙子现在到底是个啥程度。 但看那些厉害的人物在孙子面前都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的。 就说明孙子现在很厉害很厉害。 祁四奶奶擦擦泪,重重拍了下老伴儿的手,对孙子说: “奶奶等着抱你给奶奶生的亲孙子。 其他的事儿,奶奶不懂,奶奶不拖你后腿。” 祁四爷爷:“那靖轩,多会儿能到那个你说的大圆满?” 祁四爷爷也抹抹眼泪, “爷爷怕,等不到那时候。” “不会!” 祁玉玺肯定地说: “爷爷奶奶不仅会长命百岁,还会长命几百岁甚至千岁! 一定等得到! 我也不会允许师兄太慢。” 祁四爷爷点点头:“好,爷爷相信你,爷爷等着。” 至于孙子说的几百岁甚至千岁,祁四爷爷压根没放在心上,祁四奶奶也是。 祁秀红担心地问:“安安,那个功,真的没危险? 真的,只要靖轩练那个掌你就没事?” 祁玉玺仍是重重点头:“除此之外,别无危险。” 祁秀红不敢看郗琰钰,说:“你可要好好的,你可不能出事。 练武的事,大姨也不懂,大姨也不给你拖后腿。” 万玲玲这时候敢开口劝了。 “白爷爷,您可别那么想。 要安安是受了您的影响,他以前也不会打断人家的手腕了。 从安安遇到四叔之后,我这当姐姐就觉得他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只能说安安跟四叔有缘。 再说安安这性子,还真的只能找四叔这种成熟稳重,懂得体贴人,懂得照顾人的。 安安的伏阴剑法又不能找女人,他又喜欢四叔,四叔又修了‘烈阳掌’,这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么。 同性的感情之所以不被人接受,就是因为后代的问题。 安安也说了他会有孩子,那问题也不是问题。” 祁玉玺:“本就与师父无关。 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祁四爷爷:“起来,别跪着。” 祁玉玺看师父,百里元坤:“起来。” 祁玉玺这才拉着凌靖轩站了起来。 祁四爷爷往旁边挪了挪,拍拍身边。 祁玉玺走到爷爷身边坐下,凌靖轩坐在了洗礼让起来的凳子上。 岳小凤偷偷对师弟竖了个大拇指。 拉着孙子的手,祁四爷爷说: “就算爷爷奶奶不同意,你也不会听。 既然你认定了,爷爷也就不说啥了。” 吐了口气,祁四爷爷看向凌靖轩, “靖轩,是个好的。 有你师兄照顾你,爷爷奶奶也能放心。” “谢谢四叔!” 凌靖轩立刻站起来感谢。 郗琰钰的脸色要多黑有多黑,他是安安的爸爸! 郗琰钰站起来:“凌靖轩,既然你现在改练了‘烈阳掌’,那我就讨教一二。” 凌靖轩站起来:“郗家主,请。” 两人移驾到祁东园外面的空旷地,所有人都跟了出去。 之前只有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知道凌靖轩在练“烈阳掌”。 但具体凌靖轩练到了何种程度,他们也不知。 凌靖轩和郗琰钰面对面站好,抱拳行礼后,郗琰钰就动了,带着浓浓的怒火。 这是凌靖轩第一次在人前使出烈阳掌。 烈阳掌就如它的名字那般,如太阳般炽烈! 凌靖轩的烈阳掌一出,郗琰钰就感受到了来自他掌风的炽热。 霍连元和岳思元等人同时惊喊:“先天初期?!” 岳崇景面上严肃,心里喜悦,纠正:“是骨境初期。” 祁四爷爷问:“啥是骨境?” 岳崇景简单说明了一番。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万玲玲以及叶本昌听得是连连惊呼。 叶本昌翻译给夫人,叶老夫人哭了,为外孙高兴。 凌靖轩之前只算得上后天中期(力境中期)。 他要突破力境,达到骨境(先天),以他的根骨和年龄以及天赋,那是难上加难。 凌靖轩之前的追求只是力境大圆满(后天大圆满)。 结果他现在竟然不声不响地就突破到了骨境(先天)! 不愧是伏阴剑法的双修功法,也是这么厉害! 第一次与人切磋,凌靖轩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认真。 他如果表现得太差,郗琰钰只会更反对他们在一起。 郗琰钰的反对,不是因为两人的恋情是同性恋情。 他单纯的就是认为凌靖轩配不上他儿子。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无论男女,都配不上他儿子! 郗琰钰毕竟是骨境(先天)后期的古武者。 凌靖轩的掌风霸道,内劲炽烈。 郗琰钰所修的西风皓月掌,内劲却正好相反—— 阴柔中透着狠辣。 两人切磋了十来分钟,凌靖轩处于劣势,可劣势却并不明显。 烈阳掌毕竟是和伏阴剑法同属神级的功法,越级对战不在话下。 两人正你来我往,祁玉玺突然窜至两人中间,一手一个,拦下了两人。 祁玉玺对怒容难消的人说:“你现在的功法,试不出他的身手。” 郗琰钰再也忍不住了:“我是你爸爸!亲生的! 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对我坦白!” 祁玉玺淡淡:“你找到了祁橘红,大可跟她再多生几个。 我不是三岁的孩子,还要什么父爱情深。” 郗琰钰很受伤,祁秀红过来拍了下大外甥。 “安安,不能这么跟你爸说话。” 祁玉玺不说话了。 他拉着凌靖轩走到爷爷奶奶跟前: “爷、奶,祁橘红想什么时候回来,那是她的事。 周五我和郗琰钰要闭关。” 伤心的郗琰钰瞬间转悲为喜,闭关? 闭什么关? 祁四奶奶:“不能等几天吗? 你妈回来,肯定,肯定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她跟你和爷爷还有大姨说就行了。 奶,你们所以为的那些事,所纠结的那些事,于我毫无意义,更是浪费时间。 对我的武道修行也没有半点的好处。 奶,我下个学期还想去学校,时间很紧。” 祁四奶奶一听,顿时说:“那,那你去忙你的事。 反正,你妈这次回来,她(应该)也不会走了。” 抱了下奶奶,祁玉玺又走到师父跟前。 百里元坤的心情还是十分低落,祁玉玺: “师父,师兄和师姐他们就交给您和师伯了。” 百里元坤顿时明白了徒弟的意思。 他隐晦地看了眼郗琰钰:“你决定了?” “嗯。咱家的人,越多越好。” 霍连元等几人面面相觑。 把他们交给师父和师叔干什么? 百里元坤点点头,也不纠结伤感和愧疚了。 确实,在这一点上,他不如徒弟。 他的纠结和伤感无论是对自身的武道修行,还是对徒弟的都没有半点好处。 师父不难过了,祁玉玺又看向郗琰钰: “去你房间,我有事跟你说。” 虽然心塞儿子不肯叫自己“爸爸”,还直呼自己的名字,郗琰钰还是带着儿子走了。 四郗立刻跟上,这回凌靖轩没跟上去。 其余的人又回到屋里。 祁玉玺没在了,祁四爷爷这才露出担心: “靖轩啊,你和安安,就真的在一块儿了? 你家里人,能接受?” 叶本昌老先生马上首先表态:“靖轩的事情他自己做主。” 外孙近20年不找人,一直单身,他们早就察觉到有问题了。 凌靖轩:“四叔,我和安安的感情,做主的是安安。 而且我家里人也绝对能接受。 我那时候突然回美国,就是因为我不够干脆,一直不主动跟安安表白。 安安生气了,不理我了,把我赶回美国惩罚了两个月。” “噗!” 万玲玲喷笑,急忙抿住嘴。 百里元坤这时候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点。 不过他还是问:“你和安安,肯定是你先主动的? 安安那孩子我太了解了,你不主动,他是不可能主动的。 更别说主动喜欢上谁。” 凌靖轩承认:“是我主动的。 我喜欢他,可我不敢跟他说。 安安看出来了,他让我练‘烈阳掌’就是给了我回应。 但我又不敢往那方面想。 后来安安就生气了,好长时间不理我,也不接我电话。” “噗!” 万玲玲又没忍住。 这回她说:“难怪安安会问我呢?” 所有人:“他问你什么?” 万玲玲有些羞涩地说: “四叔回美国之前,有天晚上,安安问我。 我和靖革之间,是不是一直是靖革主动。 我说当然了。 他先喜欢的我,当然得他主动。 我当时没多想。 现在想想,安安会这么问本身就很奇怪。” “难怪后来安安跟我强调靖革‘主动’跟你表白了‘两次’!” 凌靖轩用力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 “我真是太迟钝了! 怪不得安安后来生那么大的气。” “呵呵呵呵……” 祁四奶奶笑了,接着祁秀红笑了。 安安竟然会跟他师兄闹小情绪,听着真是新鲜。 百里元坤在心里叹了口气。 能让徒弟那样性子的人闹脾气,这世上恐怕也就是凌靖轩了。 这或许就是缘分。 他开口:“靖轩,安安没办法和女人在一起,他又难得会喜欢上一个人。 既然你们都说了不会没有后代,那我,也不反对。” 也没法反对, “你既修习了‘烈阳掌’,与伏阴剑法是双修功法,那你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懈怠。 一定要多花时间和精力在习武上。 不说能和安安齐平,也不能落后他太多。 你怎么说,都是他的师兄。” 更是丈夫。 祁玉玺没有明说。 但诸人心里都清楚。 在他与凌靖轩的关系中,他是妻的身份。 阴阳相合,凌靖轩是阳,他是阴。 凌靖轩郑重地说:“师叔您放心,我会潜心修习。 公司的事我交给职业经理人或是舅舅他们。 我要陪着安安长长久久。 陪他一直在武道的路上走下去,看着他站在武道的最高点上。” 叶本昌用口音很重的华语在一旁说: “靖轩,你去做你应该去做的。 你的公司,有叶家。 今后,你和安安习武所需的所有资金,由叶家全部负担。” 虽然并不需要家里帮忙,凌靖轩还是很感动地说:“谢谢外公。” 这边,祁玉玺跟着郗琰钰和四郗去了“玉安园”。 一坐下,祁玉玺就说:“你这几天调整一下。 周四晚上不要喝酒,周五一早,我们就走。” 郗琰钰:“去哪?” “师兄的四合院。四郗也去,护法。” 四郗一个明显的挺背。 郗琰钰:“去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师兄让你准备的药材你准备了多少?” 郗琰钰看了眼郗龙,郗龙立刻去他的房间拿出一份药材清单。 祁玉玺大致看过之后,让郗玄给他拿了一支笔,他在清单上圈出了一半的药材。 把清单交回给郗玄,祁玉玺吩咐:“周五之前,把我圈的这些药材全部拿到四合院。” “是,少主。” 祁玉玺站起来就准备走,郗琰钰: “安安,我们父子两个人谈谈。” 四郗一听,立刻退了出去。 第153章 想哭的凌君凡 郗琰钰想跟儿子谈谈,又不知先如何开口。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他错失了儿子近20年的成长。 以至于他无法名正言顺地用父亲的身份来管束儿子。 祁玉玺却先开口了:“如果是说我和师兄的事,就免了。” “安安!我是你爸爸! 你不能要求我这个当爸爸的,在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喜欢上一个年龄可以做你父亲,还比你大了一辈的男人之后,无动于衷!” “然后呢?” 祁玉玺很直接地说: “我和师兄不可能分开。 先不说我和他的功法是双修功法。 我跟他都上床了,我们已经是事实婚姻了。” 郗琰钰一巴掌拍碎了沙发扶手。 祁玉玺:“我和师兄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郗琰钰伤心了。 不管是儿子的武学成长,还是儿子的人生大事,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参与到。 祁玉玺接着抛出的一句话,瞬间治愈了郗琰钰受伤的心灵。 “你要真觉得遗憾,就弥补到你孙子身上。 或许你跟祁橘红再生几个。” 郗琰钰:“我跟你妈有你一个儿子就够了!” 接着,他立刻就问, “你真的决定找美国军武处或古灵会帮忙? 如果你想在武道上一直修行下去,有了孩子,不怕分散你的精力?” 虽然不想这么说,不过郗琰钰还是道: “我没有那么迂腐。 我不高兴,只是觉得凌靖轩他配不上你。 你有没有后代,要不要孩子,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祁玉玺脸瞬间黑沉地说:“我说了会有孩子就会有!” 郗琰钰看不明白了。 儿子既然说到孩子这件事明显在不高兴,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不过转念想到祁家两位老人家和百里元坤,他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祁玉玺起身:“我走了。” “安安!” 郗琰钰站起来。 沉默片刻后,他说:“我知道,这样说很对不起你。 在你妈的事情上,是我错了。 你可以怪她,但不要恨她。” 祁玉玺给了郗琰钰一个“无聊”的眼神,往外走。 “你管好你的女人不要来烦我。 我没时间和你父子情深,更没时间和她母子深情。 你对不起她,她对不起的是我爷爷、奶奶和大姨。” 开门,祁玉玺走了。 郗琰钰深吸一口气坐下。 他这个儿子油盐不进,又极有主见,感情还很淡薄。 可越是这样,他这个当爸爸的就越想对儿子好; 越想看到儿子跟他亲近; 越想等到儿子愿意叫他“爸爸”的那一天。 离开“玉安园”,祁玉玺回了“祁东园”。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霍连元等人已经走了。 祁玉玺跟爷爷奶奶打了声招呼,没再跟爷爷奶奶说他和凌靖轩的事。 在他看来,这件事已经没有什么再谈论的必要。 回了西屋,祁玉玺一进门,凌靖轩就问: “郗龙他们,你有打算吗?” 显然,了解祁玉玺的凌靖轩也清楚,他们两人的事没有再多说多问的必要。 祁玉玺关了门,走过去坐下说:“郗琰钰准备的药材足够。 要不要给四郗(用),是他要决定的事。” 凌靖轩:“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 凌靖轩:“那边需要的东西,我会在周五前派人全部准备好。 不出意外,祁橘红这几天就会回来了。 师父和师叔那边恐怕没那么快。 我想,要不我先给大师兄和思元师兄改造了。” 祁玉玺想了想,说:“大师兄和思元师兄改造完后,就是师姐。 师姐恢复了才能给凌绪媛改造。” “好。” 两人回到卧室,祁玉玺把黄泉再造汤的熬制和配置方法写下来,仔细说给凌靖轩。 在凌靖轩背熟,并且完全弄懂整个步骤之后,祁玉玺碎了那张纸。 ※ 凌家,得知凌靖轩和祁玉玺是双修情侣,所有人的表情都如出一撤—— 凌靖轩真胆(男)大(人)! 不过除了凌君凡。 半死不活的凌君凡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得知了这一“噩耗”,他当场就快崩溃了。 他爸居然把他最好的哥们儿变成了他的后妈! 凌君凡饭也不吃了,冲到祁东园就去找他爸。 “爸!你怎么能喜欢上玉玺! 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 凌君凡整个人抓狂,不能接受。 凌靖轩坦白:“我本来就是同性恋。 就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想要逃避这个现实,这才有了你。 我不喜欢安安才不正常。” 凌君凡:“你身边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偏要喜欢玉玺!” 凌靖轩:“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 “他是我哥们儿!” “这并不矛盾。” 凌君凡:“……!这还不矛盾?!” 相比儿子的抓狂,凌靖轩显得异常平静。 “君凡,你是玉玺的哥们儿,更应该清楚。 如果他不喜欢,哪怕我再喜欢他,他也不会接受我。 滕茕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和安安彼此喜欢,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他和我一般大!” 凌靖轩:“我当然知道他和你一般大。 你爸爸我没有恋子情结。 我和安安的感情是两个成年人做出的成熟决定。 也只有你爸爸我这样的成熟男性,才能照顾得好他。” 凌君凡泪崩:“你不当他情人你也能照顾得好他啊!” 凌靖轩拍拍儿子:“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你也只能接受。” “老爸……!安安是我哥儿们!” “嗯,我知道。” “可你却把他变成了我后妈!” “……” 一人推门走进来:“你不叫‘妈’,叫‘爸’也可以。” 凌君凡的嚎叫戛然而止。 看着走进来的人,他本能地有些怕怕的。 祁玉玺走过来在凌靖轩身边坐下,朝凌君凡抬抬下巴: “你不同意?” 凌君凡瞬间认怂,猛摇头:“没,没有。 我就是,就是,就是太吃惊了!” 求生欲望强烈的他绝对不敢说自己不同意。 祁玉玺:“那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就是,就是……” 凌君凡往旁边挪了挪, “玉玺,你怎么会,会看上我爸?” 他那么老。 不过为了自己的小命和零花钱着想,凌君凡也没敢说。 祁玉玺:“他是我师兄。” 凌君凡:“你师兄也不止我爸一个啊?” 立刻,凌君凡就瑟缩了。 他老爸射来的眼刀对他产生了一万点的暴击! 祁玉玺可没有兴趣跟别人剖析自己的感情。 他直接一句话:“回去调整状态。 到时候你要熬不过去,我废了你。” 凌君凡腾地站起来:“我回去了!” 说完,他就跑了。 凌靖轩笑着抱住祁玉玺:“还是我的安安厉害。” 祁玉玺很无情地说:“如果你不能和我站在同一个高度,比我早死了,我也会找别人。” 凌靖轩立刻郑重地宣誓:“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凌靖轩可不认为祁玉玺是在开玩笑。 在武道修行这件事上,他也只能排第二。 一想到有一天这人寿与天齐了,他却早早死了,这人身边站着另一个人,他就想杀人。 他是绝对不会把祁玉玺身边的位置拱手让人的! 祁玉玺轻松搞定了凌君凡。 欲哭无泪的凌君凡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 看到宁旭,他眨了眨眼:“宁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以前没察觉,现在仔细想想…… 宁旭在知道这件事时根本就是很平静! 肯定早就知道了! 宁旭抱歉地说:“玉玺曾请教过我一些恋爱问题。 我当时猜到他可能有了喜欢的人。 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会问我这个。 后来凌四叔突然跑回美国,玉玺又跑去美国找他……” 凌君凡伤心极了:“宁旭,我是不是真的很迟钝……” 宁旭:“呃,玉玺有心瞒你,你当然不会知道。 我也是自己猜到的。 其实,我们那一次唱k,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已经很暧昧了。 是你没有往那方面想,所以没察觉。” 凌君凡立刻回想祁玉玺唯一一次跟他们唱k的场景。 宁旭:“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约别人,是玉玺让我约的。 事后想想,玉玺根本就是想让凌四叔吃醋。 后来凌四叔果然很快就来了,还唱了两首有关爱情的英文歌。 玉玺晚上还问我那两首歌的歌名。 他们两个人,早就互相喜欢了。 就是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凌君凡:“玉玺问过你什么恋爱问题?” ※ 把自己和凌靖轩的感情对外摊开,当晚,祁玉玺就抓着凌靖轩双修,补阳气。 第二天一早,抱着祁玉玺还在睡的凌靖轩被手机的震动吵醒了。 祁玉玺把他推到一边,翻个身,卷起被子继续睡,丝毫没有睁眼的打算。 凌靖轩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锲而不舍的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他按下拒接,下了床。 出了卧室,关上门,凌靖轩才接听再次打来的电话。 “君凡。” “老爸!我要见你!” 凌靖轩想了想:“半小时后你在祖宅大门口等我。 我正好有事要外出。” “好!” 花了10分钟洗漱穿衣,凌靖轩去餐厅吃了早饭,随后准时开车到了祖宅大门口。 凌君凡已经等在那里了。 车一停,凌君凡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凌靖轩问:“吃饭了没?” “吃了。” 凌靖轩发动汽车,凌君凡主动说: “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着。” “还是想不通?” 凌君凡抿抿嘴:“是想不通。 老爸,你是怎么把玉玺骗到手的? 玉玺怎么会喜欢上你? 你那么老。 玉玺那种人怎么可能主动喜欢上谁?” 凌靖轩停了车,凌君凡大叫:“你不能拿你作为父亲的身份来压我! 我需要你以和我平等的身份来和我谈这件事!” 瞥了儿子一眼,凌靖轩再次发动汽车。 凌靖轩把儿子带到了公司。 进了办公室,吩咐时林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凌靖轩拿了两瓶水摆在自己和儿子面前,准备跟对方来一场平等的,成人间的对话。 “首先,你的那个‘骗’字,就不对。” 凌靖轩先开口, “我对安安的感情是真诚的。 我爱他,从一见钟情,到了解他之后的不可自拔。 都是我对他实实在在的感情。 安安只是感情淡,不是绝情。 他分得出谁是真的对他好,谁是带有目的地接近他。 如果我对他的感情是假的,别说让他接受我,他不打死我都是看在同门的面子上。” 凌君凡低下头。 凌靖轩:“你认为,和你们同龄的人,适合做安安的另一半吗?” 尽管不愿意承认,凌君凡还是摇了摇头。 凌靖轩:“那你不能接受,是因为……” 他的眼底沉沉, “不要告诉我,你对安安,也有不一样的感情。” “怎么可能!” 凌君凡抬起头就吼, “我当安安是纯哥们儿!最铁的哥们儿!” “那你纠结什么?做你的哥们儿和谈恋爱冲突吗?” “可你是我爸啊!” 凌靖轩:“我是你爸,但我同时也是安安的师兄。 论相处,我和安安相处的时间不比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少。 甚至我们之间还有很多他不会和你分享的秘密。 君凡,如果你决定要做古武者,一直纠结这件事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安安之所以在武道上进步神速,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武学奇才; 也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功法更高级。 更多的是因为,安安始终如一地把武道修行放在第一位。 哪怕是他与我的感情,也没有他的武道来得重要。 他始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那你呢? 你是要把身体调整到最佳,增加自己可以学武的机会; 还是一直纠结这件根本不可能改变的事情?” 凌君凡看着老爸,好半晌后,他没有自信地问: “爸,我真的能成为古武者吗?” “你不相信安安?” “不是!” 凌君凡急忙摇头。 他要敢这么想,肯定会被玉玺打死! “那你是不相信你自己?” 凌君凡也说不清。 凌靖轩身体前倾,按住儿子的肩膀: “君凡,要想习武,你要遭受一番大罪。 安安那天对你的试炼,只是开胃菜。 你考虑清楚。 如果你对自己没有信心,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一旦开始,安安就不会允许你放弃。 如果到那个时候你坚持不下去,你不仅会永远无法再有习武的可能; 还会失去安安这个铁哥们。 安安一定会嫌弃你的。” 凌君凡瞬间有了勇气,抬头挺胸:“我一定能坚持过去!” 凌靖轩拍拍儿子:“君凡,你是大人了,你要快一点成长起来。 让你与安安并肩那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你被安安甩开太远,即使你们永远都是铁哥们,你也无法进入他的圈子。 安安现在已经是气境大圆满。 以他的修习速度,用不了几年就会突破到元境。 你知道元境意味着什么吗?” 凌君凡摇头,一脸茫然。 “元境之上,就是丹境。 就是金丹、结丹。 进入丹境,就不再是凡人,那是跨入半仙的境界了。 丹境,有千年的寿命。 到那时,安安仍如现在这样是少年人的模样; 你却已是耄耋老者。 你还能说,你和他是铁哥们吗?” 凌君凡傻眼了。 第154章 凌家的路 特助办公室,时林和时雨的办公电话不时响起。 全部是各国古武界人士打来找老板的。 只是老板正在办公室跟少爷说话。 他们也只能委婉地告诉对方,老板现在有事暂时无法接听电话。 周四晚上,凌靖轩以个人名义为师父和师叔举办的庆祝晚宴,可以说吸引了全球古武界的目光。 先不说之前就去了金陵的古武者,大部分就压根没回国,都等着周四的晚上。 其他没能去金陵的古武者,也都纷纷通过各种渠道联络凌靖轩,联络凌家; 甚至联络华国军武处。 就为了能弄到一张出席宴会的请柬。 时间可谓十分仓促。 霍连元作为大徒弟,他给师父想要邀请的人一个个打电话。 百里元坤这边就是祁家的人。 凌靖轩以个人名义举办的这场庆祝晚宴,可不仅仅是百里家或凌家的事。 全球率先突破先天大圆满的三个人,全部出自百里家不说。 这三人,特别是最年轻的那位,还关系着全球古武者进阶的大事! 军方高层特别找凌家人谈了一番话。 这场庆祝晚宴,由华国军方从旁胁从,面向全球各方古武者和组织发出邀请。 可以说,在凌靖轩表示要举办这场庆祝晚宴后,各方就已经闻风而动了。 凌靖轩和儿子凌君凡聊了三个多小时。 之后凌君凡独自离开公司回祖宅,甚至都没打算和他老爸共进午餐。 凌靖轩在办公室里吃了公司餐。 交代了时林和时雨一些事后,他离开公司,开车去了四合院那边。 是之前岳崇景和叶本昌夫妇居住的那处四合院。 凌家,所有成员都在,凌靖文都没返回藏省。 从四合院过来的凌靖轩一进门,凌百晖就把他拉到了身边,直接问: “靖轩,你真的和安安,在一起了?” 凌靖轩点点头,一脸幸福笑:“嗯,在一起了。 对不起,爸、妈,之前一直瞒着你们。” 叶凤眼里含着泪:“靖轩,你真的,只喜欢……” 凌靖轩还是点点头:“是,我是天生的同性恋,喜欢男人。 我很幸运,能遇到安安,能得到安安的喜欢。 妈,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叶凤努力笑着,却哽咽地说:“妈高兴。 妈只是,很抱歉,一直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曾经那么彷徨过。 凌靖轩笑笑:“妈,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我很后悔曾经的那段荒唐,但我不后悔有了君凡。 如果没有君凡,我还遇不到安安。” 楚妍在一旁宽慰说:“是啊,大嫂。 君凡可算是靖轩和安安的媒人。 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你看,靖轩现在和安安多好。” “对,弟妹说得对。你也别想太多。” 凌百晖也劝妻子。 说来说去,还是怪他。 陈鹰则很高兴地问:“四舅,我真的能习武了!” 凌靖轩:“当然是真的。 不过到时候会很疼,很难熬。 比前晚的试炼难熬好几倍,你有信心吗?” “有!我一定要成为古武者!” “好,就是要保持这样的信念!” 凌百晖:“好了,你们几个回房间多休息,这段时间要好好锻炼,调整状态。” 小辈们一听就明白老人家这是有话要单独跟四舅(哥)说。 也被算作小辈行列里的凌靖革,跟着侄子、侄女离开了客厅。 楚妍扶起大嫂,说去院子里走走。 凌淑云、郑男等几位女眷也跟着一道走了。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凌百晖、凌百翔、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和凌靖轩。 凌百晖直入主题:“靖轩,那一次你瘫着回来,是不是……” 凌靖轩不再隐瞒:“安安为了能让我在武学上更进一步,用秘法改变了我的根骨。 安安所用的秘法和‘执天宗’那种歪门邪道不同,是他的独门秘法。 秘法所需大量高级的药材,还需安安用功法助我。 安安对君凡说,若想习武,需经历万蚁嗜骨之苦。 他不是开玩笑。” 凌百晖的手颤了一下,凌靖宇声音沙哑: “所以,那十天,房子里总是飘出中药味。” 凌靖轩点了点头。 凌百晖双手交握,盯着儿子的双眼: “所以,只要靖革他们挺过十天的万蚁嗜骨之苦,他们就能习武了?” “是。” 别说凌百晖,就是凌百翔、凌靖宇、凌靖文和凌靖磊都是一个大喘气。 他们凌家,要开始真正踏入古武一界了! 靖革他们,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爸、二叔、哥,功法的高低,决定着武道的深浅。 安安给我们凌家,留了一部天级功法,只待靖革他们脱胎换骨之后。 百里拳法,都只能算黄级功法。 黄级上还有玄级、地级,再上,才是天级。” 数声倒抽气,凌百晖的眼睛几乎瞪成了牛眼。 “天级的功法,我们凌家的?!” “是,我们凌家的,天级功法。 日后,我们凌家,也可以开宗立派了。” 凌百晖捂住胸口:“老大……” 凌靖宇赶紧去拿父亲已经停了许久的救心丸。 凌靖轩挪到父亲身边,揉父亲的后心。 凌百晖缓过来了。 凌百翔:“靖宇,给我一颗救心丸。” 凌靖轩又赶紧给二叔揉后心。 等到终于让两位“老人家”的心跳勉强恢复到正常状态,凌靖轩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好,这件事对父亲和二叔来说,确实比较刺激。 救心丸没送出去的凌靖宇把药瓶放回原处。 见两位长辈缓下来了,他保持冷静地问: “安安哪里来的天级功法? 军武处知道吗?外界其他人知道吗?” “安安只告诉了我。” 凌靖宇立刻道:“那在靖革他们练出名堂之前,此事保密。” 他的眼神环顾一圈,在场的几个男人都点了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暂时没有古武者的凌家现在,必须低调。 等到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凌君凡和陈鹰成为真正的古武者,并且有一定的实力了,才能叫外界知道凌家有自己的家传绝学。 好在,凌家背后有百里家,还有个全球古武界第一强者祁玉玺,这也是凌家的保障。 凌靖文沉声:“靖革他们几个咬碎了牙,也得坚持下去,完成‘改造’。 安安把古武的路都铺到我们凌家面前了。 我们凌家若抓不住,靖轩日后在安安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 可不是么。 其他几个男人,除凌靖轩外,都是这个意思。 凌百晖:“靖轩,此事,你外公那边,你怎么看?” 凌靖轩:“这还得看舅舅家的意思。 舅舅愿意送家里的孩子过来习武,无论是我还是师父,都不会反对的。 我会跟外公商量。” 凌百晖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自己心里也有个计较。 丈母娘家那边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几个男人都点点头。 都是在军政界沉浸了多年的成熟人,该有的谨慎和细致都有。 凌靖轩:“还有一件事。” 凌百晖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什么?” 金陵的地下,封印着一个可能通往异世界的门。 邬栖山、西斯特和史密斯已经知道了。 凌靖轩相信他们不会轻易对外说。 这个秘密,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别的什么,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邬栖山、西斯特和史密斯都不是傻子。 现在,凌家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就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祁玉玺是一定要打开那个门,去往那一个世界的。 凌靖轩也一定是会跟着祁玉玺一起过去的。 为了凌家和凌靖轩的武道前途,凌家人再不舍,也必须放手。 那么在凌家拥有了开宗立派的机会; 在凌靖轩很可能会是地球第一波(两人)前往异世界的人; 凌家男人对家族发展的计划都要随之更改。 凌靖轩在家中与长辈和三位兄长商量凌家的后续发展。 迪拜,一架奢华的私人飞机从王室机场起飞。 在接到来自家中的电话后,祁橘红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三个养子(女),和阿拉义,以及蒙柯前往上京。 郗琰钰紧接着要闭关,还不知道多久才会露面。 他也让祁橘红尽快“回来”。 全球的古武者,接到邀请的立刻飞往华国上京; 没有接到邀请地也赶往上京。 争取能弄到一张入场的邀请函。 黑市上,有人开价两千万购买一张邀请函,但也是有价无市。 不会有人傻缺地把自己手里的邀请函卖出去。 这一次,就是万玲玲都没开口跟弟弟要邀请函。 这次的排场太大了,她可不敢自作主张。 而凌靖轩之所以把时间定得这么紧,也是考虑到后面要给师兄、师姐用黄泉再造汤。 那是一项大工程。 凌家还有几个人在等着呢。 再者,又快过年了,越早了结这件事越好。 第二天清晨,上京时间6点,郗琰钰的那辆加长林肯车停在了百里家祖宅的大门口。 其后又是一辆加长车,外加两辆中型箱式货车。 郗琰钰从林肯车上下来,他仍旧是一身古武宗师的长袍打扮。 随后,他弯腰,从车里接出从下了飞机开始,眼泪就没断过的祁橘红。 后面的加长车上,阿拉义、麦克尼、努勒、法丽哈和蒙柯下来了。 两辆箱式货车上,全部是行李。 站在祖宅的门口,祁橘红的腿发软。 或许是近乡情怯,或许是害怕紧张,又或许是愧疚,祁橘红迟迟迈不出脚步。 郗琰钰握紧她的手:“走。四叔四婶他们已经等着了。” 祁橘红的嘴唇动了动,艰难地迈步。 阿拉义招呼三个孩子跟上。 几个人刚走进大门口,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凤就快步迎了上来。 见到泪眼模糊的祁橘红,三人先是愣了下。 随后,霍连元率先开口:“橘红姐,你终于回来了。 我是霍连元,安安的师兄。” 郗琰钰:“他是百里大宗师的徒侄,岳大宗师的首徒。” 祁橘红立刻说:“你好。” 郗琰钰:“我们过去。” 现在不是互相介绍的时候。 郗琰钰对霍连元点点头,霍连元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 他带郗琰钰和祁橘红几人先行过去。 随同霍连元前来的百里家的佣人,和凌靖轩提前派过来的保镖,帮忙把车停到后面的停车场,并搬运行李。 第155章 祁四奶奶的泪 霍连元其实比祁橘红还要大一岁。 但他是祁玉玺的师兄,按这个辈分他应该叫祁橘红一声姨。 可百里元坤和祁四爷爷又是称兄道弟。 霍连元几人喊祁四爷爷是“四叔”,喊祁秀红是大姐。 这样高高低低之下,霍连元喊祁橘红一声“姐”。 既表明了对祁橘红身份的尊敬,也不显得太突兀。 祁东园,知道小女儿要回来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几乎一夜没睡。 祁秀红也凌晨三点就睡不着了。 万福林请了一天的假,也来到了祖宅这边,就为了见见这个小姨子。 万玲玲自然也在,还有凌靖革。 是万玲玲特地把凌靖革喊过来的。 百里元坤、岳崇景,百里家的徒弟们都在场,却唯独少了祁玉玺。 还没见到父母,祁橘红的眼泪就已如断线的珠子。 郗琰钰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 这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宣告。 郗琰钰牵着祁橘红走进祁东园,牵着她走进堂屋。 看到坐在沙发上,明显上了年纪的父母,祁橘红抽出手,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爹!娘!女儿不孝……” 接着就是砰砰砰三个响头。 祁四奶奶先忍不住了:“橘红!你,你啊……” “娘……对不起……对不起……” 祁橘红跪走到母亲的面前,抱住母亲恸哭。 祁四奶奶的眼泪直掉。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站在门口,不敢出声。 霍连元邀请阿拉义坐下。 在祁橘红这件事上,百里家和祁家人都很感谢阿拉义。 祁橘红抱着爹娘哭,祁四爷爷也是老泪纵横。 祁秀红在一旁哭:“你说说你,你就咋不回来呢? 就算是有危险,家里怎么都好过外头! 你咋就这么狠心不回来,不告诉我们呢?” “大姐……大姐……对不起……” 岳崇景向凌靖轩招招手,凌靖轩过去。 岳崇景附耳低声说:“去把安安叫起来。” 凌靖轩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好拒绝师父,他点点头出去了。 祁秀红怪妹妹,可看着妹妹哭得这么伤心,她又心疼。 这个妹妹,是她抱大的。 更不要说,这个妹妹还给她,给祁家留了安安这么一个好孩子。 祁秀红让丈夫万福林往旁边坐,她把妹妹拽起来。 让她在自己和娘之间坐下。 祁橘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看看左右,却没有看到那个疑似是她儿子的人。 凌靖轩回来了,他弯腰跟师父耳语: “安安不许我吵他睡觉。” 岳崇景叹了口气,低低“嗯”了声。 凌靖轩回到他刚才的位置坐下。 儿子不在场,凌靖轩出去了一趟回来仍不见儿子,郗琰钰就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他起身走了出去。 路过麦克尼三人时,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麦克尼暗暗深吸一口气。 一手抓着妹妹,一手抓着努勒,他带着两人上前。 三人在几位长辈的面前跪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看向女儿,祁橘红: “他们就是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 麦克尼放开两人,砰砰砰也磕了三个头。 努勒和法丽哈紧随。 麦克尼:“爷爷、奶奶,对不起。 妈妈是因为我们才不能回家,对不起。” 祁四爷爷心里难受,还是说:“快起来,别跪着。 靖轩,招呼他们坐。” 凌靖轩、霍连元和岳小凤各拖了一张凳子过来,招呼三人坐下。 郗琰钰进了西屋,在客厅停留了一会儿,他走到卧室的门前,敲了敲。 屋内没有动静,又等了一会儿,郗琰钰喊:“安安,是我。” 里面没人回应,郗琰钰:“安安,我进去了。” 还是没人回应。 郗琰钰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感应了一下,郗琰钰脚步左转,走了几步,推开一间房间的门。 走进去,就看到大床上有一个明显的人形。 房间内很昏暗,窗帘隔绝了大部分的光亮。 暖气很热,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带来了风,微微吹动了窗帘。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情事过后的气味。 郗琰钰面色发黑。 他大步走到床边,坐下,推推蒙头睡的人: “安安。” 熟睡的人没动静。 郗琰钰又推推他:“安安,你妈回来了,你不去见见她?” 被子下的人突然翻了个身,动作中透着不耐烦。 郗琰钰伸手拉下被子,露出儿子背对着他的脑袋。 “安安,你妈回来了,于情于理你都该露面。” “出去。” 拉回被子蒙上头,嗓子沙哑的祁玉玺,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瞌睡。 原来儿子真的是在睡觉! 但作为古武者,儿子怎么会这么困? 郗琰钰又拉下被子:“你去见了你妈再回来睡。” “出去!” 祁玉玺用力拉回被子再次蒙住脑袋,还踢了郗琰钰一脚。 这一脚,却把郗琰钰踢得是心花怒放。 这种儿子跟老子任性的感觉,令他十分的新鲜、新奇。 郗琰钰不动了。 过了没多久,古武者的听力告诉他,儿子睡着了。 郗琰钰再次伸手,却是动作很轻地拉开被子,露出儿子的脑袋。 起身,探头,看到儿子果然睡熟了,他转身离开,轻声关上门。 等到郗琰钰再次回到堂屋客厅的时候,祁橘红还在哭,不过比之前明显平复了一些。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 祁橘红挽着母亲的胳膊,另一手握着哭湿的手帕,眼睛红肿。 郗琰钰一进来,祁橘红就看向了他。 郗琰钰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说: “安安有赖床的习惯,他现在还在睡。 我看他睡得沉,就没喊他。” 祁橘红低下头,擦泪,祁四奶奶立刻说: “安安在家都是睡到中午才会起床。” 在别人听来,这根本就是说辞。 祁玉玺是古武者,怎么可能会赖床,明显是不想见抛弃了自己的亲妈。 祁橘红不敢说什么。 儿子不肯见她,她早就想到了。 凌靖轩这时候也开口:“安安的功法比较特殊。 他上午通常会比较难起床。 橘红姐,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祁四奶奶:“这是凌靖轩,安安的师兄。 安安跟他的关系最好,俩人都住在西屋。” 祁橘红一听母亲这么说,马上顺着凌靖轩的话说: “不,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百里元坤发话:“不走好。 你回来了,就好好在你爹娘跟前尽孝。 你大姐把安安当成亲儿子养大,你大姐夫也是从来没有过一句怨言。 你要好好谢谢你大姐和你大姐夫。” 祁秀红赶忙说:“我是安安的大姨,我养他是应该的。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万福林也忙道:“安安那么懂事,又孝顺,哪个会不喜欢他。 橘红,你好好孝顺爹娘就是了。” 祁秀红:“就是。你好好孝顺爹娘,好好补偿安安。 以后有啥事,都跟人商量,别在自己想着想着来!” 祁橘红啜泣地用力点头。 她怎么能不好好孝顺爹娘,不感谢大姐和姐夫呢。 对家人,她有愧,这是她该弥补的。 还有…… 百里元坤这时候道:“来,橘红,我给你介绍介绍安安的师兄师姐们。” ※ 郗琰钰一直住在“玉安园”。 “玉安园”也只住着郗琰钰和四郗。 岳崇景把祁橘红也安排在了“玉安园”。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这次也是跟着祁橘红准备定居在上京。 岳崇景让霍连元带着麦克尼和努勒,把法丽哈交给了岳小凤。 让他们三个人住在“玉安园”,百里元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心里会不得劲。 也就暂时辛苦岳小凤和岳小龙分居,带着性格有些内向的法丽哈住“叶归园”。 凌百晖前一天把岳父岳母接过去了。 一个是祁橘红要回来,祖宅势必得“热闹”上几天。 还有就是,凌百晖要跟岳父商量“要事”。 阿拉义是客人。 岳崇景本来也要让他住在祖宅,阿拉义婉拒了。 这次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穆沙哈。 阿联酋古联会已经订好了总统套房。 阿拉义作为阿联酋古联会与百里家的牵线人,需要过去和他们会合。 再说,阿布扎比的王储也在上京,阿拉义肯定不能乱跑。 他名义上又是祁橘红的前夫,也要避嫌,毕竟郗琰钰在这里。 一家子人互相介绍。 祁橘红知道了凌靖轩是儿子的师兄。 大姐的独生女万玲玲的男朋友,又是凌靖轩的亲堂弟。 而凌靖轩的独生子是儿子的好朋友。 祁橘红对凌靖轩不由得上心。 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人告诉她,凌靖轩和祁玉玺的真正关系。 对于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这三个人,祁家和百里家的人心情都比较复杂。 这三个孩子幼时有过那样的遭遇,很是可怜。 但又是因为他们,祁橘红近20年不回家,不见亲生儿子。 他们叫祁橘红“妈妈”。 可是祁玉玺这个正经儿子却从来没有过叫“妈妈”的机会。 太阳渐渐升高,百里元坤让祁橘红先回房间休息,中午大家一起吃饭。 祁橘红给家人带回来很多礼物。 麦克尼和努勒负责把给家人的礼物分类。 祁橘红的行李也很多,也是交给麦克尼和努勒分拣。 听着女儿交代两个继子整理行李,祁四奶奶转过头,没叫女儿看到她的眼泪。 她的孙子,真是太委屈了! 第156章 祁四爷爷的表态 郗琰钰让四郗去帮忙,先把祁橘红重要的个人行李拿到他的房间。 对于要和郗琰钰住在一起这件事,祁橘红有些慌乱,最终,她也没拒绝。 四郗先拿了八件行李过来。 郗琰钰的卧室里,祁橘红一边默默地擦眼泪,一边往衣柜里挂衣服。 郗琰钰走进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祁橘红吓了一跳。 郗琰钰道:“先不急着收,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祁橘红随着郗琰钰的力道,跟着他去了客厅。 坐下后,郗琰钰说:“安安确实是在睡觉,我没有骗你。” 祁橘红的眼里瞬间又有了泪。 “但是,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想给你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祁橘红吸吸鼻子,点点头。 “那三个人,你有什么打算?” 祁橘红声音沙哑地开口:“法丽哈,还是得,跟着我。 麦克尼,可能会在上京买房子。 他的事业,在阿联酋。 努勒……努勒这孩子,亲眼看到过父母惨死。 他有点,恋家。 他说,他想在华国玩一圈,再考虑之后做什么。” 郗琰钰面无表情地说:“安安不会介意你跟他们怎么相处。 但你要考虑老人家的心情,和我的心情。 你可以继续做他们的母亲。 但在老人家和我的面前,你不要对他们表现得太过母子情深。 私下里,我看不到的地方,随便你。” 祁橘红理解地点点头。 “我已经让人去办了。 就在附近的山头买一块地盖房子。 我是郗家的家主,不能一直住在百里家。 等房子盖好了,你搬过去和我住。 橘红,我们彼此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我们两个,不是尽责的父母,没有养过安安一天。 他们三个人都已经成年了,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不能,也不该一直黏在你身边。 你也要学会放手。 你的未来,是我,是安安。” 祁橘红没有说话,她看着郗琰钰的眼里有为难。 郗琰钰说:“你不好开口,那我就开这个口。 那个女孩儿,你可以安排她去读书,去多结交一些朋友。 橘红,你如果真的想补偿安安,就要先学会让那三个人独立。” 祁橘红低下头,半晌后,她说:“我会考虑,让法丽哈去读书。 去多认识一些同龄的朋友。” “过来。” 郗琰钰伸手,祁橘红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慢慢走过去。 被郗琰钰拽入怀中,祁橘红啜泣: “对不起……我真的,很差劲……” 郗琰钰只是抱紧了她。 在对待儿子的这件事上,他也是一个很差劲的父亲。 但他不能看着祁橘红再把心思都放在那三个人身上。 儿子不介意,他介意! 中午,一群人在餐厅碰头。 凌君凡也过来了。 见到祁橘红,凌君凡乖乖喊姨,心里则不停抽气。 玉玺的妈妈比照片上漂亮数倍! 根本不像已经40多岁的女人! 说她20多都有人信! 难怪玉玺那么漂亮,原来是遗传啊! 不,也不是。 玉玺是遗传的父母五官中最优秀的地方,然后加以升华! 郗家主英俊,橘红阿姨漂亮,玉玺那是妖孽! 面对儿子的好朋友,祁橘红特别热情。 来之前她从蒙柯那边也了解过家里的情况了。 她给凌君凡准备了礼物,等把带回来的行李都收拾好,她就送过去。 不过祁橘红的眼底也有失落,儿子仍旧没有露面。 百里元坤让凌靖轩去喊祁玉玺起床。 结果凌靖轩还是独自回来,祁玉玺仍在睡着。 他也不好跟老人家说,昨晚安安拉着他双修到早上。 祁橘红到的时候安安才刚睡下没一会儿。 他更不好跟老人家说,双修后的安安会特别嗜睡。 凌靖轩严重怀疑,小爱人是故意的。 小爱人明明知道祁橘红隔天一早就到了,却还拉着他双修到清晨。 祁玉玺不露面。 午饭是很丰盛,可气氛或多或少有些尴尬和沉闷。 最尴尬的就是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 因为他们三个是造成母亲与亲生儿子母子分离多年的“罪魁祸首”。 就在众人在餐厅努力保持气氛地用餐时,赖床的人睁开眼睛,睡醒了。 起床后的祁玉玺下床先去洗了个战斗澡,然后给凌靖轩打电话。 凌靖轩正在活跃气氛地跟麦克尼聊生意上的事,他的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一看,凌靖轩:“安安起床了。” 他的话一落,餐厅瞬间安静。 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凌靖轩按下接听键: “安安。” “我饿了。” “……我们都在餐厅,要过来吗?” “不了。送过来。” 电话挂了。 收起手机,凌靖轩对所有看着他的人微微一笑,说: “安安说牙膏没有了,我去给他拿,顺便带他过来吃饭。” 祁秀红立马说:“我再去炒两个菜。” 起身就走。 祁橘红紧张了。 可在场距离凌靖轩最近的几名古武者,却都清楚地听到了手机里传出的声音。 包括坐在凌靖轩身边的麦克尼。 麦克尼没有戳穿凌靖轩的谎言,看着凌靖轩离开。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的眼里都是担心。 如果靖轩不能把安安劝过来,那场面就真要尴尬了。 郗琰钰掏出手机给儿子发了条消息,又把手机放进了裤子口袋里。 祁四奶奶欲言又止的。 祁四爷爷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对百里元坤说: “安安起得晚。他要是懒得过来吃了,就给他送过去。” 祁四奶奶心里一个咯噔。 祁橘红看向父亲。 祁四爷爷表情正常地对麦克尼和努勒说: “安安这孩子被家里人从小宠到大,有点任性。 他有时候起得晚了,懒得来餐厅吃饭,都是叫他大姨把饭端他屋里。 别管他,咱们继续吃。” 说完,祁四爷爷也没看小女儿,扬声喊, “秀红,你问问安安过不过来吃。 他要不过来,你给他把饭送过去。” 正在给大外甥备菜的祁秀红愣了。 不过下意识的,她还是说:“啊,行,我问问他。” 祁四爷爷拿公筷给麦克尼和努勒各夹了一筷子菜,又“亲切”地招呼法丽哈吃菜。 百里元坤明白祁四爷爷的意思了,他也开口说: “先不管安安了。他大姨知道他爱吃啥。 麦克尼、努勒,我听说你们两个也有跟着古武者习武,都练的是什么功夫?” 麦克尼和努勒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低着头的母亲,麦克尼回答道: “我和努勒练的都是刀法。” 努勒:“我们那边,大多都是练刀法。” 百里元坤点点头:“你们那地方,刀法确实有着历史渊源。” 祁橘红的眼泪滴在了碗里,她急忙借着吃饭的动作,掩饰住。 祁四爷爷的态度很明确了。 孙子愿意给他妈这个面子,过来吃饭,就来; 若是孙子不愿意,那也别怪他。 祁四爷爷心疼女儿,也高兴终于找回了女儿,但同时,他也是怪女儿的。 特别是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每次表现出与女儿的亲近,他就更怪女儿一分。 他的亲孙子,有生母却是一天没感受过母亲的疼爱。 别人的孩子,却是享受着他孙子本应该有的母爱。 祁四爷爷面子上大度,心里却是做不到。 女儿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也不能委屈了他的孙子。 别人的孩子毕竟是别人的,他也不熟。 孙子不介意,他这个做爷爷的,也努力去不介意。 但也是仅此而已了。 祁四爷爷隐晦地表了态,其他人也就不提祁玉玺了。 凌君凡和万玲玲乖乖吃饭,只觉得这顿饭太“难吃”了。 凌靖革严守自己女婿的本分,跟未来老丈人安静地该吃吃,该喝喝。 今天这种场合,万福林作为女婿、作为姐夫,也不好多说什么。 心里,万福林当然是向着祁玉玺。 怎么也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 凌靖轩暂时不在,岳思元和岳小龙就努力调节气氛。 “祁东园”,等着餐食送过来的祁玉玺,拿起响了两声的手机看了眼,就又把手机丢了回去。 对短信里郗琰钰让他过去餐厅吃饭的要求,他选择了无视。 等了几分钟,凌靖轩回来了,却没有带来祁玉玺等待的午餐。 祁玉玺看着凌靖轩的眼神似乎在问:【我的饭呢?】 凌靖轩绕过茶几,面对祁玉玺坐在了茶几上。 “安安,去餐厅吃饭,大家都等着你。” 祁玉玺不客气地说:“去看她哭,还是听她说‘对不起’? 我只想安静吃个饭。” 祁玉玺是赖床,睡到现在才醒。 但堂屋发生的事逃不脱他的耳朵,他只是不想理会罢了。 凌靖轩劝道:“你不可能一直躲着她,不如早见早了。 而见到你,她肯定会哭,肯定会跟你说‘对不起’。 你可以不理会她的感受。 但你一天不表态,四叔、四婶和大姐就一天为你心疼。 认为你受了委屈。” 凌靖轩低头亲吻了一下祁玉玺的嘴唇: “你可以戴上帽子,吃完饭就走,师兄和你一起走。” 祁玉玺的眼里闪过明显的不耐烦,不过还是同意了: “给我拿帽子。” 第157章 祁玉玺的帽子 祁橘红忐忑难安,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也很忐忑。 来之前,他们做了无数的准备要怎么面对祁玉玺,要跟他说什么。 可结果,对方却根本不见他们。 他们所有的准备在对方的拒绝面前,都化为了泡影。 阿拉义的眼里是担心。 橘子这次回来要面对的,最艰难的事就是她的亲生儿子。 全球最强大的古武者——祁玉玺。 如果祁玉玺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还好说。 可他偏偏是那样的一个身份。 祁秀红手上的动作不停,却是频频往餐厅大门的方向看。 她是希望外甥能过来的。 这事避是避不开的。 她也想让妹妹亲眼看看。 看看她生下的儿子是多么优秀。 可她就能狠下心,为了别人的娃,丢下自己的娃。 在不同人的不同心情下,餐厅的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祁橘红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缓缓站了起来。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也站了起来。 阿拉义随后。 法丽哈紧张地握住努勒的手。 可其他人,心跳却漏了一拍。 因为祁玉玺,戴着帽子。 郗琰钰起身:“安安,怎么睡到现在才起床?” 祁玉玺:“这要问你为什么要去烦我。” 祁玉玺走到餐桌旁,好似没有看到站着的几个“陌生人”。 他走到师父身边的空位,很自然地坐了下来。 祁橘红看着戴着帽子,遮住半张脸的儿子,眼泪涌出。 祁四奶奶:“安安,这是你妈。她,她回来了。” 祁玉玺点了下头:“奶,我饿了。” “……” 祁四爷爷:“秀红,菜好了没?给安安端过来了。” 祁橘红不敢去看父亲,祁四奶奶在心里叹了口气。 “来来,都坐下,吃饭。” 郗琰钰拽了拽祁橘红,让她坐下。 麦克尼在心里叹息一声,拍拍努勒和法丽哈,让他们坐下。 凌靖轩挨着祁玉玺坐下,他另一边就是麦克尼。 万玲玲过去帮母亲的忙。 她先端过来特别给祁玉玺留出的一部分午餐,说: “我妈她再给你加两个菜,一会儿就好。” “嗯。” 祁玉玺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祁橘红的眼泪一直在流,其他人也没人动筷。 百里元坤拿起筷子:“吃饭。” 大家都拿起了筷子,但绝对是食不下咽,气氛真是太尴尬了。 就是之前活跃气氛的岳思元和岳小龙都不说话了。 凌君凡跟数数一般,一粒米一粒米往嘴里送。 餐桌旁,祁橘红的啜泣声在这样的安静中,尤为明显。 “啪!” 祁玉玺突然把筷子搁在了餐桌上,所有人都停了动作。 接着就听他说:“你自己的选择,就不要后悔。 你现在在这里哭,又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愚蠢; 还是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我。 你唯一对不起的是我爷爷奶奶和大姨。 你欠了他们二十年的解释。 你让他们背负了二十年的流言蜚语。 你生了我,却也没养我,你我互不相欠。 我不缺爸,也不缺妈,我不需要人可怜。 你现在的眼泪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只会让我认为你对你当初的选择后悔了。 你既然决定带着他们逃亡,就不要后悔。 至少那样还会让人敬佩你的勇气和担当。 收起你的眼泪。 祁家的人,没有敢做不敢当的。” 说完,祁玉玺重新拿起筷子,捧起碗。 祁橘红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如果当事人不是自己的师弟,霍连元等人都要忍不住喝一声彩了。 不愧是安安! 不愧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 这番话说得那个洒脱,那个铿锵有力! 百里元坤:“安安说得对。 橘红,你当初带着麦克尼他们三个孩子逃亡,没有错。 你没有尽到对安安的责任,这是你对他的亏欠。 但你生了他,给了他生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安安从小有爷爷奶奶疼,有大姨爱,有舅舅护,他不可怜。 因为你,麦克尼他们三个孩子才能平安长大,才能成人成才。 这是你值得骄傲和自豪的地方。 安安不是一般的孩子,他是古武大宗师。 他是一心向往武道追求的人。 任何人加诸在他身上的多余情感,只会给他造成困扰; 只会阻碍他的修行。 橘红,擦干你的眼泪。 你可以补偿安安,不会有人反对,这也是你应该去做的。 但你的补偿,要放在行动上。 以后,不要再哭了。 你和郗家主好好的生活; 帮着你大姐照顾好你爹娘; 让安安没有后顾之忧。 就是对安安最大的补偿。” 说到这里,百里元坤又看向三人。 三人统一一个坐直的动作。 百里元坤继续代徒弟说: “麦克尼、努勒、法丽哈,你们能在那么小的年龄逃出魔窟,想办法自救。 足以证明你们的勇气和智谋。 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们只是想活下去,这没有错。 你们的母亲20年不敢联系家里,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过得好,过得幸福。 孝顺对你们有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的父母,才是你们对他们最大的报答。 至少,你们的母亲,没有白白的牺牲。 以后,你们三个人也是我们这个大家族的一员。 麦克尼、努勒,你们要努力在武学上精进。 有朝一日,你们要告诉世人,邪道就是邪道。 靠捷径获得的实力,永远比不上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牢固。 你们要担当起身为长子、儿子、兄长、男人的职责。 法丽哈,你要学会长大,学会放开过去,学会面对你自己的未来人生。 你们的母亲,为你们构筑了20年的平安生活。 未来,或许会有危险,会有很多的不确定。 但你们要开始学会自保,学会保护你们的母亲。 这20年,你们的母亲放弃了家人; 放弃了亲生的孩子; 放弃了自由和爱情,这是她的选择。 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愿意看到她后悔。 我祁家和百里家的人,敢做就要敢当。 现在,你们长大了。 也到了该让她,把她曾经舍弃的东西一样样重新捡起来的时候。 她不仅是你们的母亲,也是祁家的女儿; 是安安的母亲; 是另一个男人的心上人,你们说是不是?” 麦克尼和努勒重重点头,法丽哈擦着眼泪点头。 岳崇景接下:“连元他们以后都是你们的师兄。 只要他们有空,你们可以随时找他们切磋,找他们指导你们练功。 既然已经迈入古武者之列,就不要轻言放弃。 武道艰辛,一定要有大毅力坚持下去。” 麦克尼红着眼眶:“是!岳爷爷!” 努勒哑着嗓子:“是,岳爷爷!” 他再也不会去想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百里元坤:“来,继续吃饭。 吃完饭,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 橘红,你好好陪你爹娘说说话。 明天你大哥、二哥他们两家人过来。 你帮着你大姐张罗好。 家里的女孩子多,和法丽哈都是同龄人。 等她们来了,让她们多带法丽哈在上京逛逛。 靖轩,你招待好阿拉义,他是咱们祁家和百里家的恩人。” “是,师叔。” “不不不,不用客气,我和橘子是好朋友好朋友,应该的应该的。” 阿拉义是受宠若惊。 这时候,祁秀红在厨房那边喊了:“玲玲,过来端菜。” “我去。” 祁橘红先站起来,快步过去了。 她的眼睛格外红肿,却是没有再哭了。 这期间,祁玉玺都没有停筷。 在祁橘红端了两盘菜放到他面前时,他也没有开口拒绝。 始终安静且沉默地夹菜、吃饭,却也没有摘下帽子。 其他人其实都吃得差不多了。 凌靖轩对大师兄使眼色,霍连元站起来: “我吃饱了。师父、师叔,我就先离席了。” “去。” 霍连元一走,岳思元等吃饱的也纷纷离席。 麦克尼看了看,放下筷子:“我也吃饱了。” 百里元坤:“你去,今天好好休息。” 努勒和法丽哈也放下了筷子。 餐桌旁的人越来越少,祁秀红扯扯妹妹。 祁橘红站起来:“我也吃好了。爹、娘,我回房间整理行李。” 祁秀红:“我帮橘红整行李去。” “去。” 最后,餐桌旁只剩下了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万福林、郗琰钰和凌靖轩。 祁玉玺摘下帽子放在凌靖轩腿上,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祁四奶奶:“安安……” 祁玉玺看向奶奶,咽下嘴里的饭菜说: “奶,如果我早上露面了。 她又哭又道歉的,我说什么? 她的眼泪和道歉,对我没有必要。 她生了我,就不欠我什么。 至于养育,她至少把我送回了家,没把我随便丢在路边。 她20年不敢回家,只能说她蠢。 她对不起的只有你和爷爷和大姨。 奶,我不是孤儿。 你们这样不是心疼我,是可怜我。 我祁玉玺不可怜!” 凌靖轩心疼地搂住小爱人的肩膀,劝道: “四婶,咱们就别纠结安安和橘红姐之间能不能恢复母子关系了。 安安从小把大姐当成妈,大姐也是把安安当儿子疼。 安安不可怜,他不是孤儿,不缺人疼。 橘红姐对安安的愧疚,我们不能阻拦。 但安安,真的不需要。 橘红姐觉得对不起安安,那是不是后悔帮助麦克尼他们了? 安安本来就不是感情浓烈的人。 我们这些人如果总是放不开; 总是想达到一个我们自认为理想的效果,那是为难安安。” 万福林很有发言权地说:“靖轩说的在理。 别人家娃有的,安安都有。 咱家安安不可怜。” 要不是郗琰钰在场,万福林都要说,安安是吃他大姨的奶长大的,真的不缺妈。 祁四奶奶抹抹眼角:“好,好。 安安,奶奶不说,不说了。 不管你对你妈怎么做,奶奶都不插手。 咱们安安不可怜。” 祁四爷爷一锤定音:“要怎么做,都随安安。 让他好好吃饭。明天他俩舅舅全家就过来了。 大后天晚上又有什么宴会。 安安还要跟他爸闭关,他忙着呢。 咱们别烦他。” 祁四奶奶:“嗯嗯,让安安好好吃饭。” 万福林送岳父、岳母回祁东园。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走了。 郗琰钰却是坐着不动。 凌靖轩捏了捏小爱人的肩膀,走了,把空间留给这父子二人。 祁玉玺低着头继续扒饭。 在他把他的那份所有饭菜全部吃完,放下筷子时,一直在沉默的人出声。 “安安,我是不是这辈子都等不到你喊我‘爸爸’了?” 祁玉玺喝了口茶,咽下说:“你无法破界成神,那肯定等不到。” 郗琰钰:“我在跟你说严肃的问题!” “我也是认真地回答你。” 郗琰钰看着儿子,眼底是失落。 他真的,很想听儿子,喊他一声“爸爸”。 哪怕是生疏的“父亲”也好。 祁玉玺:“你想听人喊你那个称呼,你可以跟祁橘红再生一个。” 郗琰钰:“我和她只会有你这一个儿子!” “那就等到你破界成神那天。” 祁玉玺起身就要走。 “安安!” 祁玉玺戴上帽子。 “我打算,留在上京,陪着你。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不想再跟你父子分离。” “随便你。” “安安,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放你母亲走。 我会守着她,看着你出生,陪着你长大。” “幸亏时间不能重来。 如果我练了郗家的残缺功法,那我可就废了。” 抬脚,祁玉玺走了。 郗琰钰的胸膛起起伏伏。 这个儿子,绝对有把死人气活的能耐! 第158章 生来就是气我的! 祁玉玺没回祁东园,他给凌靖轩打了个电话。 两人约在祖宅大门口碰头。 凌靖轩亲自开车接上祁玉玺,问:“郗琰钰跟你说什么了?” 祁玉玺不耐烦地说:“还能说什么。老生常谈。 他们一个个觉得对不起我,根本不管我需不需要。 哪怕我是孤儿,我也不可怜!” 凌靖轩停车,解开安全带。 搂住小爱人,凌靖轩亲吻他。 “对,我们家安安不可怜。 他们总觉得对不起你,是他们迫切地想和你拥有正常的亲子关系。 郗家主,想听你叫他‘爸爸’; 祁橘红,想听你说你不怪她。 只是他们与你分离了20年,不是两年。 时间无法重来,有的事更不能强求。 时间长了,他们会明白的。 中午吃饱了吗?” “没有!” 放开祁玉玺,凌靖轩系好安全带,问: “想吃什么?” “烤鸭。今晚不回去了。” “你大舅、二舅他们明天过来。” “明天早上再回来。” “行。” 凌靖轩发动汽车,带小爱人去吃烤鸭。 这边,郗琰钰回到“玉安园”。 祁橘红没有在整理行李,而是坐在床边,一只手拿着一本书,另一手里是一张照片。 郗琰钰敲了敲门,祁橘红慌乱地抬头。 在看到是郗琰钰时,她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 郗琰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内容。 祁橘红主动说:“这是安安,出生后,我带他去照相馆照的。” 郗琰钰挨着祁橘红坐下,从她手里抽过照片,说: “安安的性子像我。 性情冷,却又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停顿了良久,郗琰钰再次开口:“橘红,从现在开始,你要开始养生。 我也会想办法延长你的寿命。 或许终其一生,我们也等不到安安叫我们一声‘爸、妈’。 但我们要尽可能的,有更长的时间陪伴他。 这是我们早就该做,却都没做的。” 祁橘红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急忙擦掉。 郗琰钰把她搂进怀里:“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最大的错误,是我。 等这次我和安安闭关出来,你和我去一趟英国。 我们正式登记结婚。 你是否介意,我们的结合不会有隆重的婚礼? 我只想你做我郗琰钰的妻子,而不是郗家家主的夫人。” 祁橘红哽咽地说:“不,介意…… 我想,留在华国,再也,不走了。” “好,我们都留在华国,留在安安身边。 橘红,谢谢你,为我生下安安。 我这一生最大的骄傲,不是我在武道上取得了多大的成就。 而是我有一个叫祁玉玺的儿子。 谢谢你。” 尽管,你只是生下了他。 祁橘红的眼泪滑下:“以后,在安安面前,我再也不哭了。” 直到亲眼见到儿子的那一刻,祁橘红才真切的意识到,她错了。 可是她不能说。 说出口,就如儿子说的那样,她是不是后悔救了麦克尼、努勒和哈丽法。 “不要哭了。安安不喜欢。 但现在,我允许你再哭一会儿。” 祁橘红抱住郗琰钰,肩膀耸动,却没有发出哭声。 凌靖轩带祁玉玺去吃了烤鸭。 吃饱了肚子,心情也好了一些的祁玉玺让凌靖轩带他去四合院看了看。 时林的效率很高,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他需要的药材,四郗也都送了过来。 至于“闭关”期间的饮食,凌靖轩也已经安排好了人。 届时会每天送新鲜的食材过来。 从四合院出来,凌靖轩上车后问: “要不要去看电影?” “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去看看?” 祁玉玺点点头,不反对。 显然上一次两人看电影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比较好的印象。 电影院有进口大片,有国产新剧。 凌靖轩挑选了一部美国枪战片,座位还是选了最后一排。 两人又抓紧时间约会去了,祖宅内的人却不像他们这样心情轻松。 万福林回去后跟媳妇如实讲述了后续的发展。 祁秀红听得是长吁短叹。 万玲玲在一旁说:“妈,你也别纠结了。 小姨当时做了选择,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安安其实算好脾气了。 他没发火,没骂人,还安静地吃了饭。 那还能要求他怎么做呀。” 祁秀红看了女儿一眼,说:“我就是,心疼安安。” 万玲玲:“你也别老把心疼挂嘴上。安安都说了他不可怜。” 万福林:“对,安安说他不可怜。 你以后在安安面前可别再提了。 咱自家人私下里说,那橘红为了别人的娃20年不回家。 安安今天的表现真的是很大气了。 那总不能让安安真就一点不介意。 反正安安喊‘妈’这事儿,你劝劝橘红,别强求。” 祁秀红有点心烦:“我知道了。” 不便说话的凌靖革见缝插针地给了女朋友一个眼神。 万玲玲心领神会地说:“爸妈,我跟靖革出去走走,晚上回来吃饭。” “去去。” 祁秀红让女儿赶紧带着女婿走,她有话单独跟丈夫说。 万玲玲挽着凌靖革出门,走出老远,凌靖革这才说: “不愧是安安,话说的真是精彩。” 万玲玲骄傲地说:“那当然,我弟弟可不是一般人。” 凌靖革转而搂住万玲玲,低声说:“安安心里装的是武道。 这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 在安安这儿,可能还真就不是个什么事。” 万玲玲中肯地说:“迈不过去的是郗家主和我小姨,不是安安。” 凌靖革赞成地点点头:“对。” 对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万玲玲心里是有些排斥的。 不过在餐厅看到弟弟的态度,万玲玲那一瞬间也就看开了。 晚上,祁四奶奶接到孙子的电话,说和凌靖轩在外面过夜,不回来了。 祁四奶奶只能说好。 晚餐,没有看到儿子,祁橘红失望,但没哭。 吃完饭回到房间,郗琰钰就给儿子打电话。 电话却是凌靖轩接的,因为儿子在洗澡! 郗琰钰的心情要多不爽有多不爽。 挂断电话,他黑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手机响了,郗琰钰立刻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他的脸色又瞬间恢复黑沉。 按下接听,他冷淡地开口:“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一位女人的不满:“大哥,我是你妹妹。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有话快说!” 郗琰钰同父同母,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郗舒语很郁闷。 “大哥,谁给你气受了?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不说我挂了。” “大哥!” 郗舒语对这个大哥无奈极了,只能赶紧进入正题。 “大哥,我和永权已经抵达上京了。 我们明天想登门拜访百里宗师和岳宗师。” 郗琰钰冷冷地问:“你们以什么身份来拜访? 百里家可跟你们侯家没有往来。” 郗舒语噎了一下,说:“大哥,怎么说我们也是玉玺的姑姑和姑父。 这还需要往来吗?” 郗琰钰:“我儿子还没认我这个老子,你们算哪门子的姑姑、姑父?” “大哥!” “不想自取其辱就别多事! 你是侯家家主的长房夫人,跟我儿子没关系!” 心头正火的郗琰钰直接挂断了电话,气得那头的郗舒语直跳脚。 大哥那边走不通,郗舒语拨父亲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气愤地说:“爸!我哥不许我去见祁玉玺! 我是他姑姑!我难道不应该去看看他?!” 郗润怀会在明天携夫人(郗琰钰的生母)和郗琰钺及其长房妻子一起抵达上京。 郗琰钰不许他们来,不过郗润怀不打算听他的。 郗琰钰的母亲也迫切地想见见那个近20年没有见到的优秀孙子。 郗家二房这一支,郗琰钰虽然是老大,但祁玉玺却不是长孙。 郗琰钺的长子郗廷训今年已经23岁了。 届时,郗廷训也会跟着一起来。 郗琰钰完全懒得搭理某些人的自作主张。 反正他丑话已经说在前面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 洗完澡,穿着保守睡衣的祁橘红走到客厅,就看到郗琰钰明显的不高兴。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郗琰钰:“有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 祁橘红瞬间紧张了。 郗琰钰深吸一口气,吐出胸中的闷气。 “安安和凌靖轩,不仅是师兄弟,他们还是,恋人。” 祁橘红的双眼倏然瞪大,怔怔地瞪着郗琰钰。 郗琰钰烦躁地说:“我在知道安安是我儿子之前,他们两个人已经在一起了。 安安的‘伏阴剑法’极为阴寒,无法与女人结婚,女人于他是阴阴相克。 安安让凌靖轩转修‘烈阳掌’。 ‘烈阳掌’是‘伏阴剑法’的双修功法。 我就是反对,也没用。” 祁橘红的视线慢慢从郗琰钰的脸上转移到茶几上,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沉默了许久之后,祁橘红开口:“我们,没有养过他一天。 即使,没有双修,没有相克。 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祝福。” 祁橘红抬眼,看向郗琰钰:“我们能做的,只有祝福。” 郗琰钰脸臭臭地说:“凌靖轩配不上我儿子! 他,私生活混乱! 未成年就有了儿子不说,他还比安安大了十六岁! 他哪里都配不上安安!” 祁橘红微微一笑:“可是,安安,喜欢。” 她低下头,压抑地说, “只要他喜欢,我就会接受,这样…… 至少,不会让他,更讨厌我。” 郗琰钰长叹一声。 祁橘红说得对,他也都明白。 可他就是接受不了儿子会喜欢那么一个老男人。 郗琰钰站起来:“我去洗澡。 安安晚上跟凌靖轩在外面过夜,可能也是嫌我们烦了。 这小子,生来就是气我的!” 丢下一句充满了“老父”口吻的无奈,郗琰钰去洗澡。 第159章 大哥出马,一锤定音 祁橘红看着郗琰钰走进浴室,关了门,她抬手擦了擦眼角。 儿子的存在,让她和郗琰钰之间少了许多的尴尬与陌生。 郗琰钰依旧是20年前的模样,她…… 祁橘红摸上自己的脸。 她要努力活着,看着儿子在武道之路上的一步步成就。 在对待儿子的事情上,她要多像郗琰钰学习。 对儿子的亏欠,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的。 儿子不原谅她,或者说,儿子把她当成是陌生人,也是她自己造成的。 郗琰钰洗完澡出来,祁橘红已经不在客厅了。 他披散着一头长发,明显刚洗完吹干的。 穿着传统男士睡袍,郗琰钰走进卧室。 意外又不意外地看到祁橘红半躺在大床上。 祁橘红的眼里是明显的紧张。 两人的那一夜情,祁橘红完全是在被下药的迷幻中。 那一夜,郗琰钰才是两人中记得最清楚的那个。 郗琰钰面色平静地走到大床另一边坐下,说: “给我把头发编起来。” 暗暗深吸一口气,祁橘红掀开被子爬过去。 郗琰钰的头发常年是编起来的,披散的头发带着明显的卷曲。 祁橘红轻声建议:“编得松一点好吗?睡觉比较好睡。” “你看着办。平时都是四郗给我梳头。” 祁橘红曾经还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穿着打扮如此古董。 现在却早已习惯了。 国外的古武者,特别是先天以上的古武者,都是长辫子、功夫服或功夫长袍。 像华国这里都是短发、寻常打扮的古武者才是不寻常的。 郗琰钰的辫子不是用皮筋扎起来,而是用发绳。 祁橘红动作麻利地给郗琰钰编了一个松散的辫子,扎好编绳。 “好了。” 郗琰钰拽过辫子看了看,说:“以后都交给你了。” “……好。” 祁橘红又回到她那边躺好,郗琰钰打开床头的台灯,关了大灯。 两个孕育过一个儿子,儿子都快20岁的“夫妻”,却是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躺在一张床上。 别说祁橘红紧张得呼吸急促,就是郗琰钰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祁橘红慢慢地翻身,侧背对着郗琰钰。 郗琰钰扭头看了她一眼,关了台灯。 房间陷入黑暗,祁橘红悄悄吐了口气。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祁橘红瞬间全身僵硬。 接着,她身后传来郗琰钰的声音。 对方的呼吸几乎贴着她的后脑。 她都不知这人何时翻的身,何时凑过来的! “我和安安说,我只会有他这一个儿子。” 祁橘红屏住呼吸,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你当年,是在哪里生下的安安?” 头晕的祁橘红没有回答。 郗琰钰把她的身体翻过来,让她贴在自己的怀中。 “你当年,是怎么发现自己有孕的? 又是去哪里生下的安安?” 郗琰钰并不打算和祁橘红太快地走到最亲密的那一步。 他们两人还需要时间了解彼此,加深彼此间的关系。 加上他很快要跟儿子去闭关,明天祁家人又会全部过来。 他们会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不必急于一时。 不算新婚的新婚夫妻说着迟了20年的话。 当年出事后,祁橘红跟单位请了一周的假。 等她暂时收拾好心情,回到单位,才知道杨跃鸣的事在他们整个同学圈里闹开了。 杨跃鸣和自己单位的领导闹出那样的丑事。 她是杨跃鸣的女朋友,所有人都来问她。 祁橘红只能说一句两人早就分手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单位里也渐渐有了风言风语。 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个月,该来的“好日子”却迟迟未至。 那一刻,祁橘红觉得天塌了,又觉得老天给了她选择。 无论是否生下这个孩子,在那个年代,在那样的“国字”单位,她都很难瞒得住。 祁橘红再一次感谢那个男人给她留了一笔钱。 她的孕肚一直都不大。 一直到孕中期,单位也没人发现她怀孕了。 依托单位,她顺利拿到了自费出国留学的名额。 然后她毅然辞职。 在小诊所生下孩子,把孩子送回老家,她去了美国。 登上去美国的飞机,她才觉得,这一年的噩梦,终于醒了。 静静地听祁橘红说起当年的往事,郗琰钰始终搂着对方。 等到祁橘红说完,郗琰钰轻拍她。 哭累的祁橘红睡着了,郗琰钰这才下床,换下被哭湿了一块的睡衣。 ※ 第二天上午11点,郗琰钰的那辆夸张的林肯加长车停在机场的贵宾区停车场内。 祁路根一家人、祁路坎一家人,还有万善全,今天上午分别搭乘两个航空公司的航班,抵达上京机场。 祁路根和二儿子齐平生,带着祁大爷爷和万善全到省城与大儿子会合。 之后和大儿子两口子,以及小女儿祁云芳一起,从省城坐飞机到上京。 时间自由的祁路坎两口子则带着二女儿祁云英,去东浦市与长女云霞、小女儿云香会合。 一家人在东浦市玩了一圈后,坐飞机直奔上京。 两拨人的航班就差了半个小时不到。 祁橘红说什么也要来机场接大哥、二哥两家人。 郗琰钰心里也很感谢,儿子的这两个舅舅对儿子的维护和疼爱。 他也是打算亲自来接的。 凌靖轩一早开车回到祖宅,也是准备去机场接人。 凌靖轩跟祁家人相熟,他去接也最合适。 不过作为外甥的祁玉玺因为在赖床; 也因为要避开舅舅和亲妈见面后势必会有的眼泪; 他还在公寓的大床上睡觉,没起来。 见到凌靖轩,郗琰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凌靖轩只是笑笑,不往心里去。 他当然清楚郗琰钰看他不顺眼。 祁橘红见到凌靖轩则很平静,还对凌靖轩笑了笑,问了问儿子的情况。 得知儿子在睡懒觉,她也只是笑笑。 凌靖轩看出来祁橘红知道他和祁玉玺的关系了。 对于祁橘红的反应,他挺满意。 要接的人有十二个,都是成年人。 祁良生把孩子交给了岳母,没带来; 万善全更是一个人过来,妻儿都没带。 郗琰钰的加长车坐不下。 蒙柯又开了一辆商务车一起过去接。 蒙柯与祁家人也熟,他出面也或多或少能缓解一下气氛。 祁路根和祁路坎还想着下了飞机之后,给凌靖轩打电话,看在哪里碰头—— 由此可见凌靖轩在祁家人心目中的地位。 结果两家人刚下飞机,就分别被机场的安保人员给带走了。 吓得祁路根和祁路坎以为他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好在祁路根身边有个祁良生,祁路坎身边有个祁云霞。 他们两人都是去上京见过“大世面”的,当即就猜到可能与白爷爷有关。 果然,安保人员把他们两家人带到了贵宾区。 之后,两家人会合,祁良生又接到凌靖轩的电话,才知道凌靖轩会到这里来接他们。 祁良生和祁云霞还算淡定。 祁路根和祁路坎因为知道上京的一些事,也算淡定。 其他人可淡定不起来了,特别是张芬。 结果等到凌靖轩和郗琰钰、祁橘红出现,就是最淡定的四个人也无法淡定了。 ※ 百里家祖宅,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祁橘红见到大哥和二哥,哭是免不了的。 祁路根作为大哥,在跟妹妹哭过之后,却也把妹妹狠狠教育了一顿。 祁路根和祁路坎是知道祁橘红曾经的遭遇的。 在爹娘面前,他们没提这件事。 他们不好说郗琰钰什么。 但对于妹妹撇下亲儿子20年不管,就因为害怕连累家里人不敢送信回来…… 两个做哥哥的,那是别提多生气了。 祁路根是二哥,不便吭声,祁路根不一样。 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训斥妹妹。 怕连累家里人,就20年杳无音信! 怕连累家里人就让亲生儿子没爹没妈! 他们当舅舅、当大姨的再疼外甥,那能跟亲爹亲妈一样吗! 祁路根甚少对家里人发脾气。 上头有个泼辣的大姐,很多时候轮不到他出面。 但这回,就是祁秀红都没吭一声。 祁路根是真生气。 他只训斥妹妹,但郗琰钰心里又何尝好受。 祁路根直接说:“你为了家里人好,你不回来,你不见安安! 你有没有想过,安安没爹没娘的,村里人会怎么说他! 你有没有想过!” 祁橘红哭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不敢回应。 小一辈的人和张芬在祁路根训斥祁橘红时就躲出去了。 万玲玲带大家参观祖宅。 祁路根也不怕这个妹妹丢人,反正要丢人20年前就已经丢了。 “安安是不介意,但我们听着戳心!” 祁路根情绪激动,眼睛通红, “要不是安安自己有能耐,他现在还不知得受着什么闲气!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安安,对不起爹娘,你就不要再做糊涂事! 我不管你做的事伟不伟大! 我只知道,你为了别人的娃,连自己的娃都不要了!” 喘了口气,祁路根强硬道: “等过了年!你就回村一趟! 告诉村里的人,安安他有爹有娘! 他不是他娘在外头乱来生下来的!” 祁橘红用力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郗琰钰这时候绷着脸开口: “等过完年,我和橘红,就回英国登记结婚,然后,回村摆酒。” 顿了下,他道:“安安,不会认祖归宗,我也不要求他。 我和橘红,不会在郗家举行婚礼。 就在华国,家里人办一场婚宴。” 百里元坤立刻说:“这样好。” 他对祁家人解释: “郗家主如果跟橘红在英国举行婚礼,那就等于是他以郗家家主的身份,迎娶橘红。 安安就得认祖归宗。 要那样,安安肯定会不高兴。 郗家主和橘红结婚,是他们俩的私事,也是给安安一个正当的出身。 在国内办就是了。” 祁四爷爷猛点头:“好,好,这样好。” 他是绝对接受不了孙子认祖归宗,从此成了“郗”家人。 祁四奶奶也猛点头。 祁路根和祁路坎当然更不会说什么。 祁路坎马上接下:“那等我回去,我就先张罗着。 在村里,一定得大办。 这流水席怎么也得吃上一个星期。 咱得让人家知道,安安是婚生子,是有爹有娘的。”| 祁家人首先赞成,郗琰钰:“流水席,吃一个月。” 祁路坎:“那更好!” 这郗琰钰要跟自家妹子结婚,给自家外甥正名,祁路根的脸色才稍稍好了点。 特邀前来的祁大爷爷这时候开口:“橘红的事儿,也别往外说。 就说她在外头做研究,得保密,没法跟家里人联系。 要村里那些人知道真相,又不知会传什么闲话。” 祁四爷爷:“大哥说的在理儿。 咱家安安不可怜。 他爹娘回村也是补办婚礼。 大哥,到时候少不得你操心。” “嗨,这算啥操心。 这琰钰跟橘红要不是阴差阳错,早结婚了。 橘红啊,你以后不管遇到啥事儿,都要跟家里人商量。 更要跟琰钰商量,别自己想着来。 安安这边儿,也急不来,顺其自然。 以后跟琰钰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安安,孝顺你爹娘。 没啥事儿,也就别往外走了。” 祁橘红点头:“我知道了,大伯。” 祁大爷爷接着又对郗琰钰说: “你跟橘红回村摆酒的时候,气派些,多准备些红包。 到时候村里人只会羡慕安安,也不会再去议论他的身世。 就因为这事儿,老四他们两口子没少被气着。” 郗琰钰:“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们母子。” 祁四爷爷:“都过去了,不说了。 你们两个以后只要好好过日子,我们做老人的就放心了。” 第160章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考量 结婚的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可祁四奶奶心里却有些想法。 在万玲玲带着参观祖宅的人回来后,趁着屋里头人多,乱,祁四奶奶悄悄把凌靖轩喊到了里屋。 “靖轩,安安他爸要跟他妈结婚。 你说,我跟你四叔,要不要跟安安他爷爷奶奶那边,说一声啊? 这安安他爸没提,我也不好问他。” 老人家的观念。 结婚么,双方父母要见个面,吃个饭。 郗琰钰和祁橘红的情况不存在彩礼嫁妆的问题,但怎么说以后也是亲家了,总不能不来往。 凌靖轩道:“四婶,郗家主那边的情况有点复杂。” 他先跟祁四奶奶简单说了下郗家的家庭构成。 重点是祁玉玺和师父、师伯的身份,对郗家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最最重要的是,祁玉玺的接受度。 “您和四叔跟郗家那边的人见了面,安安就不好避而不见了。 可安安不想跟郗家人多接触。 郗家主不提双方长辈见面的事也是基于此。 郗家主的父母自然是想见安安的,但这目的单纯不单纯就不好说了。 我的意思是,郗家主不提,咱们也就别提。 他是家主,又是安安的父亲,肯定有他的考虑。” 祁四奶奶一听凌靖轩这么一分析,立刻说: “那我跟你四叔就不提了。” 随即,祁四奶奶就话题一转, “安安啥时候过来啊?” 凌靖轩抬手看看表:“应该快了。他说他晚一点再过来。” 猜到孙子是不想见舅舅跟亲妈见面后会有的场面,祁四奶奶理解地说: “他晚点过来也好,也别催他了。” “好。” 祁四奶奶跟凌靖轩说这些的时候,郗琰钰也被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单独叫走了。 郗琰钰不打算让两边的长辈就他和祁橘红结婚的事见面。 百里元坤却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好师兄和好伴侣,这个时候岳崇景自然也要出面。 三人坐下,岳崇景直接问:“子翊,你父母这次可会过来(祖宅)? 我听连元说,他们是要来上京的。” 郗琰钰脸色不大好地说:“我不觉得他们有过来的必要。” 至于对方很坚持,郗琰钰认为没必要提。 岳崇景道:“他们要过来也是情理之中,你也不要硬拦着。 只是安安那孩子的脾气你也知道。 你要让你父母先做好心理准备。 明晚的宴会,安安不一定会见他们。 我跟你白叔会劝着他。” 郗琰钰:“您和百里宗师费心了,这件事我不勉强安安。” 岳崇景抬抬手,让郗琰钰不要跟他们客气。 随后问:“安安给你的那部功法,你可有打算拿到郗家?” “不打算。” 郗琰钰半点犹豫都没有地说: “那是安安给‘我’的,不是给郗家的。” 岳崇景已经想到了这个可能,他道: “安安说过,你们郗家的功法不全。 他原本想补全,后来他进阶,发觉没有补全的必要。 但对你郗家而言,一部不全的功法终究是不行的。 安安给了他师父一些玄级的功法。 若你不介意,就挑一部给你郗家。” 郗琰钰震惊极了:“‘一些’玄级功法?” 岳崇景解释了祁玉玺为什么要给他们一些玄级功法。 郗琰钰听后内心极为不平静。 儿子是下定决心要走了。 如果他这个当父亲的落后儿子太多,恐怕这一生就真的没有机会听到儿子喊他一声“爸爸”了! 百里元坤进卧室,从一个极为妥当保险的地方,拿出了几个a4大的厚本子。 他把这些本子放在茶几上,说: “这都是玄级极品的功法。 其他级别低一些的,你也没必要挑了。 你挑一部合适的留给你们郗家。 安安不会认祖归宗。 但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对郗家,有你逃不开的责任。” 郗琰钰起身,对着两位古武前辈,两位安安的长辈,恭敬鞠躬。 百里元坤双手扶住他,说:“作为安安的亲人,咱们之间也不说那些虚的。” 百里元坤做了个让郗琰钰挑选的动作,郗琰钰深吸了口气。 当着两位长辈的面,他一本一本先大概看过,然后选出三本比较合适的,再仔细翻阅。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保持安静,不提供任何建议。 两个小时后,郗琰钰拿起一本:“就这个了。” 百里元坤没问是什么功法,说:“你收好。” “子翊代郗家,谢谢两位长辈。” 郗琰钰再次起身,表达感谢。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做了个让他不必多礼的手势。 岳崇景又问:“你与侯家是姻亲,你再选一部。” “不必了。侯家能不能拿到,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郗琰钰不是会矫情的人。 他这么说了,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不会巴着给侯家送功法。 百里元坤把剩下的本子又拿回去,“放”好。 之后,三人商量了起功法该如何交出去。 郗琰钰是祁玉玺的父亲,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自然也要听听他的意见。 祁玉玺回到祖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他回来后直奔祁东园,舅舅两家都在那边。 再次见到这个外甥,祁路根和祁路坎两位舅舅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祁良生、祁平生、祁云霞等人就更别提了。 祁大爷爷见到祁玉玺是十分的高兴。 他们老祁家出了一个大出息的人,他能不高兴吗。 祁橘红、麦克尼等人也都在,堂屋里坐满了人。 见到舅舅,祁玉玺摘了帽子,撸了撸头发,喊: “大舅、二舅、舅妈、表哥、表姐。” 祁路根激动地拍拍外甥:“好,好。” 祁路坎也很是激动:“咱们家安安可给他爷爷奶奶,给咱老祁家长脸了。” 凌靖轩搬了张凳子放在自己旁边。 祁玉玺在两位舅舅放开他后,戴回帽子,走到凌靖轩身边坐下。 祁路根甚至激动的擦了下眼角。 那边,祁橘红、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明显的呆愣。 接着,祁橘红的眼眶就慢慢红了。 坐在她身边的郗琰钰握了握她的手。 祁橘红赶忙低头把眼泪憋回去。 祁玉玺没关注祁橘红四人的吃惊。 戴回帽子后,他仍是压低了帽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 祁四爷爷对两个儿子说:“明天晚上靖轩要给你们白叔、岳叔举办一个庆祝宴。 我本来说不用叫你们来了。 你们白叔说你们都得来。 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给咱老祁家、给你们白叔、岳叔丢脸。” 凌靖轩适时插嘴:“四叔,咱祁家的人不是政府官员就是大学生,哪会丢脸。 我还担心明天晚上人家看咱祁家的姑娘一个个都是大美女。 平生又还是单身,怕不跟饿狼一样扑上去抢人。” “哈哈哈哈……” 霍连元等人大笑。 祁云霞等几个女孩儿脸红了,祁平生尴尬极了。 祁良生的媳妇李华特别看了眼祁良生。 祁良生注意到了媳妇的这一眼,对媳妇笑笑。 他都能猜出媳妇在想什么。 凌靖轩接着说:“时间有点紧张。 路根哥、路坎哥,咱们现在去选衣服。 选好衣服,良生和平生跟我去酒店看看宴会厅布置的情况。 橘红姐,大姐、玲玲她们的衣服由您负责,没问题?” 祁橘红立刻点头,祁秀红紧张了:“我还要去啊?我不就去了。” 百里元坤:“什么叫你不去了。明天晚上,所有人都得去。” 凌靖轩:“到了商场,咱们就男女兵分两路。 麦克尼、努勒,女眷那边,你们两个充当下保镖。” 两人的身体一震,麦克尼:“没问题!” 因为时间太紧,来不及订制礼服,只能去商场选。 凌靖轩已经提前联系好了上京最好的一家商场。 努勒、麦克尼和凌靖轩各开了一辆商务车,带着要买衣服的众人出门了。 呼啦啦,祁东园瞬间安静了下来。 万福林和万善全父子都被拖走了。 没自己什么事,祁玉玺去练功房。 他不需要买衣服。 从凌靖轩找人给他订制的衣服里随便挑一件就行。 这一天,一架架航班降落在上京国际机场,其中不乏私人飞机。 华国军武处和古能会派出负责人,直接开车到机场内部接人。 英国郗家的私人飞机降落。 停稳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开到飞机旁停下。 郗润怀带着妻子、儿子郗琰钺、孙子郗廷训从飞机上下来。 出于各种考虑,郗润怀只带了二房的人,没带三房的。 对此,三房夫人自然有怨言,但也没办法。 上了车,郗润怀就问郗龙:“你主子怎么没来?” 郗龙回答:“家主晚些时候会来酒店见您。” “他在干什么?” 郗龙斟酌地回答:“祁家今天来了不少人,家主要见一见。” “哼!” 郗润怀十分不满, “身为郗家的家主,却毫不为郗家考虑!” 郗龙可不敢接话。 “老爷,等见到子翊,您跟他好好说。” 郗琰钰的亲生母亲好言相劝。 郗琰钺作为弟弟,不好说什么。 郗龙把老爷和二夫人送到酒店和小姐、姑爷汇合后,就立刻打电话汇报家主。 祖宅,接到郗龙电话的郗琰钰给祁橘红打了一个电话后,离开了祖宅。 郗琰钰在电话里只告诉祁橘红,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晚上他可能会很晚回来,让祁橘红不要等他。 祁橘红正在给姐姐挑晚礼服。 突然接到郗琰钰的这一通电话,她在意外之余,心里又暖暖的。 练功房,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祁玉玺正挥汗如雨地同师兄、师姐们过招。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和洗礼全部一起上。 祁玉玺现在可以控制体内的阴寒之气。 这就意味着他可以尽情地与人过招、切磋,不用担心自己的阴寒之气会伤到对方。 师兄们和唯一的师姐可是高兴坏了。 一辆军车停在百里家祖宅的大门口,邬栖山和滕苍从车上下来。 再次来到百里家祖宅,两人的心情都格外不同。 邬栖山和滕苍不是不请自来。 而是霍连元给邬栖山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说实话,邬栖山的心里是有几分紧张的。 来接两人的不是霍连元,而是百里家的管家。 霍连元表示他现在没空,和师弟(安安)切磋比较重要。 管家把两人带到了松鹤园。 松鹤园的堂屋客厅内,只有岳崇景在。 第161章 日子真的不一样了 两人一到,岳崇景先示意两人坐下。 茶几上放着两个大号的牛皮纸文件袋。 文件袋还贴了封条。 特别看了眼那两个明显有着厚度的文件袋。 无论是邬栖山还是滕苍,心跳的频率都不由加快。 两人坐下后,岳崇景直奔主题: “邬处长,我这个时候喊你过来,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的用意。” 邬栖山带着明显期望地说:“我希望是我猜到的那样。 但我告诉自己,还是要您亲口告诉我,我不是臆想。” 滕苍完美地保持沉默,不过两个拳头却是握紧了。 岳崇景微抬了下下巴,直指那两个信封,说: “这两个文件袋,每一个里面,放着一份玄级极品的功法。” 邬栖山和滕苍瞬间不能呼吸了。 还好两人是军人,又是宗师级的古武者。 勉强还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岳崇景不避讳地说:“曾经,我对华国的古武界失望透顶。 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太多的好感。” 邬栖山躬身低头:“这是我的过错。” 他是军武处的处长,难辞其咎。 岳崇景又道:“但云鹤留在华国; 我百里家最出色的弟子,生长于华国。 华国,终究是我,是我百里家的根。 我和云鹤,都还是想看到它好,看到它能成为古武强国。” 邬栖山:“岳宗师和百里宗师的大义,令我惭愧。 高层已经决定,在华国进行古武推广。 不再让古武者在华国成为不得不神秘的存在。” 岳崇景:“那样最好。” 说着,他身体前倾,把那两个文件袋推到了邬栖山的面前。 “这两部功法,是我百里家送给华国的。 我百里家只有一个要求。” 邬栖山:“岳宗师请讲。” 岳崇景:“我百里家,要华国古武界,保祁家全族平安。 但若有作奸犯科者,则按律严惩。” 邬栖山站起来,行礼后郑重地说: “我以我的武道保证,军武处会永保祁家全族安全。 作奸犯科者,按律严惩。” 军武处现在实际已经是华国古武界的领导者。 岳崇景把两部玄级极品的功法交给军武处,也是为了确保军武处在华国古武界的实力地位。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现在还不敢说,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会到另一个世界去。 但如果他们都走了,那祁家或许就危险了。 他们必须给祁家找一个坚实的后盾。 这个后盾,非军武处莫属。 岳崇景没有多留邬栖山,邬栖山也急着回军武处。 再次表示了感谢之后,邬栖山和滕苍一人把一个文件袋塞到衣服里面,直接和皮肤相贴。 和滕苍出了百里家,邬栖山却没有马上开车离开。 他从军武处调了100名武官过来,护送他和滕苍返回军武处。 岳崇景白送给军武处,或者说,白送给华国的两份功法。 那是可以保证,只要武者的资质足够; 享受的资源足够; 就绝对可以迈入丹境的功法! 这样功法,别说是极品。 哪怕是下等功法,也绝对值得人冒险来抢。 黄级和玄级,听着相差一级,实质却是天差地别。 邬栖山回军武处了,他会有相当一段时间以军武处为家。 与此同时,郗琰钰坐在酒店房间的单人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品着茶。 郗润怀、郗夫人、郗琰钺和郗廷训坐在另外的沙发上。 郗润怀是一脸的怒容,郗琰钺则是满脸的无奈。 郗夫人安抚了丈夫,好言对儿子说: “琰钰,你是郗家的家主,你对郗家有责任。 退一万步讲,我们郗家也不能让郗家的骨血一直流落在外对不对? 他是你唯一的儿子,是郗家的下一任家主。” 郗廷训垂眸,遮掩住眼里的情绪。 郗琰钰抬眼,冷嗤:“妈,你也太抬举郗家了。 郗家家主的位子在我儿子眼里,一文不值。 只要他想要,百里家都会是他的。 和百里家相比,郗家算什么?” 郗润怀:“所以就更需要他回来继承郗家!” 郗琰钰:“父亲,您哪来的自信认为我的儿子就会愿意回到郗家,承担这个多余的责任? 在我儿子面前您可千万别说这种话。 不然,您被气出心脏病,我可就罪过了。” 郗琰钺不得不出声:“大哥,他是您唯一的儿子。 就算不接家主的位置,他也应该回郗家。 跟家里人见见面。” 郗琰钰:“我儿子都还没承认我这个老子,你们哪来那么大脸?” 郗琰钺不吭声了。 来自大哥的这10万点的暴击,直接把他轰成了渣渣。 郗琰钰才不管父亲铁青的脸和母亲眼里的泪,直接说: “不想郗家难堪,你们就什么都不要做。 更不要幻想我儿子会回郗家,接郗家这个烂摊子。 你们与其做这个不切实际的梦,不如趁早从郗家挑选合适的继任人选。 郗家家主这个位置,我不稀罕,我儿子更不稀罕。” 郗润怀大怒:“没有郗家,你以为你能有如今的地位? 能有那么多资源供你达到先天后期的实力?!” 郗琰钰“呵”的一声笑了:“父亲,这种话以后你可不要再说了,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我儿子不知多庆幸他没生在郗家。 我能达到后期,纯粹是我根骨天赋好,撞了大运。 郗家的功法,根本就不全。” “什么?!” 就是郗廷训都腾地站了起来,更不要说郗润怀和郗琰钺。 郗夫人结结巴巴:“琰,琰钰,你,你什么,意思?” 郗琰钰:“字面上的意思。 郗家的功法根本就不全,所以郗家一代不如一代。” 郗润怀全无冷静:“不全?!怎么会不全!” 郗琰钰:“那您得去问问郗家的老祖宗。 他们怎么弄了个不全的功法还跟宝贝似的。 就这么个不全的破功法,您还指望我儿子回来继承郗家?” 郗润怀:“谁说的!是谁说郗家的功法不全!” 郗琰钰:“我儿子看了一眼就看出郗家的功法不全。 郗家总是为自己的古老而沾沾自喜。 可为什么郗家除了我之外,最高的不过先天中期,还是凤毛麟角? 再看百里家。 先不说百里宗师和岳宗师已经突破了先天大圆满,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百里家的几个徒弟,最差的也是先天中期。 我闭关一年,才堪堪突破到先天后期。 而我从先天中期到先天后期,用了近20年的时间! 岳宗师从先天后期到先天大圆满也不过十几年! 郗家七百年的历史,出过几天先天后期? 几个先天大圆满?” 郗润怀嘴唇哆嗦地一屁股坐了回去。 郗琰钰却站了起来:“想郗家好,就不要做无谓的事。 我儿子心情好了,说不定会乐意给郗家点甜头; 惹了他不高兴,他要对郗家做什么,我可拦不住。” 说罢,郗琰钰就往外走。 走了没两步,他又侧头说:“管好郗舒语。 她要敢把心思动到我儿子的头上,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客气,毁了她的侯家!” 说完,郗琰钰走了。 郗润怀失魂落魄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无法成言。 ※ 坐在大床边,张芬一遍遍地、惊叹连连地看着大床上摆满的东西。 有十几套首饰,三套礼服、三双搭配的高跟鞋,以及其他衣服若干套。 梳妆台上还摆了几十个瓶瓶罐罐,有开封的,多数都是没开封的。 全都是张芬听都没听过的,据说是外国才买得到的,很贵的保养品。 张芬不懂那个词,叫啥来着,奢侈品? 还有各类包包,大大小小的,张芬都看花眼了。 房间里摆放的还是少数,大部分都还在打包箱里呢。 床上的首饰有各色名贵珠宝的,有钻石的,有珍珠的。 都是叫她这几天戴的。 祁橘红这次回来,给每家带的礼物,成箱计算。 张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珠宝; 没用过这么奢侈的保养品,更别说化妆了。 礼服和高跟鞋是今天买的,买单的人是麦克尼。 祁家男人的礼物,从豪车,到手表。 祁路根和万福林是连连摆手,这些东西拿出去,明天纪委就得收到无数封举报信。 祁路坎表示他没压力,从妹子给的手表里,挑了一块好看的就戴上了。 今晚所有女士在商场购买的礼服和鞋子都是麦克尼掏钱。 祁橘红挑得大方,麦克尼掏钱掏得豪迈。 其他人看得是心惊肉跳,就万玲玲还能稍稍保持一点镇定。 祁路坎进屋,他刚跟大哥一起伺候了爹娘上床。 回来颇为好笑地看了眼媳妇儿,他去浴室洗漱。 等到他洗漱出来,看到媳妇儿还在那儿惊叹呢,他不满地说: “还看啥看?赶紧收拾收拾睡了。 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张芬惴惴不安地问:“路坎,这些东西,我真的就收下了啊?” 床上没地方坐,更别说上床睡觉了。 祁路坎站在床边说:“不真收你还退回去啊,叫人家笑话。 你是安安的舅妈,是橘红的嫂子。 橘红又不是打肿脸充胖子。 这是她的心意。 你不收,反倒显得我不原谅她,不接受麦克尼他们了。 你赶紧收起来。 你要怕丢了,回去后我去银行给你租个柜子,你放银行里存着。 不过我可先跟你说好了,你们女人那些个擦脸的,描红的,你随便给。 这些首饰,你不许给你娘家人。 你不戴,你也给云霞她们留着。” 张芬猛摇头:“不给不给。 那些擦脸的也好贵呢!我才舍不得给。 云霞都说了,我要再不好好保养,往后看起来会比大姐还老。 你看大姐现在年轻的,哪像50好几的人。” 对于媳妇的听话,祁路坎很满意,再次说: “你赶紧收收,明天还一堆事儿呢。” 张芬左右看看,幸福的烦恼:“这往哪收啊?” “在这儿丢不了,小偷都不敢来的。 这衣裳裙子,你能挂衣柜的挂衣柜。 暂时不穿的,就叠好收箱子里。 首饰,你就先放到梳妆台抽屉里。 那些瓶瓶罐罐,你留几个现在用的,其他的也都收起来。 大哥过两天就得回去了,咱们过完年跟大伯一起回去。” 张芬听老公的话,收东西。 祁路坎突然来了句:“首饰你也别都收起来,给了你就戴。 等忙完了这两天,你让云霞带你去扎两个耳朵眼儿。 把那耳坠子戴上。” “……哎!” 张芬脸上的高兴压都压不住。 花了快一个小时,她才把东西都收拾好。 上了床,躺在丈夫身边,张芬还觉得跟做梦似的。 “路坎……” “干嘛?” 祁路坎都快睡着了。 今天情绪起伏大,早上起的又早,现在都快12点了,他早就困了。 平时在村里,他最晚10点就上床睡觉了。 张芬翻个身面对老公,推推他: “路坎,你说,要田柳知道了,会不会后悔啊?” 祁路坎带着浓浓睡意地说:“她后悔大哥也不可能跟她复婚。 你瞎操啥个心。” 张芬又推推老公:“我是怕她要是知道了,跑来闹。” 祁路坎翻过身,背对一直骚扰他的老婆。 “他敢闹,别说安安不会饶他们田家,大哥就饶不了她。 你别杞人忧天了,快睡。”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祁路坎秒睡了。 张芬不打扰丈夫了,可她一点都睡不着。 她就是个农村妇女。 结果眨眼间,她不知不觉就发达了! 丈夫也成了古武者的舅舅! 听说安安还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古武者,没有人敢惹的那种! 没有女人不喜欢首饰,不喜欢漂亮的衣服的。 安安跟白叔那么厉害,她家就算不会变成暴发户,以后的日子也肯定不一样了。 张芬心虚又庆幸。 心虚自己以前对祁玉玺不够好; 庆幸自己没听田柳的,总是跟公婆、跟丈夫闹。 瞧瞧,她现在的日子多好,而且肯定会越来越好。 第162章 宴会前奏 张芬睡不着,祁家大多数的人都睡不着,尤其是女人。 祁良生盘腿坐在床头,看着妻子在梳妆台前一样一样试戴首饰。 打了个哈欠,祁良生恳求:“要不先睡?” 激动了一天的李华转过身,甩甩头:“好不好看?” 眼皮严重打架的祁良生用力点头:“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先睡?” 李华挪到床边,推推瞌睡的丈夫: “良生,你说,咱们要不要也让多多习武啊?” 祁良生瞬间清醒。 李华收起脸上的笑:“怎么?你不愿意啊?” 祁良生抹了把脸,叹了口气:“这事儿我没跟你说过。 多多出生后,白爷爷提过一嘴,等多多长大了,教他习武。 我妈当时……” 李华的脸色顿时变了:“你妈当时回绝了?” 如果只是回绝就好了。 祁良生委婉地说:“我妈当时说,她舍不得多多辛苦。 说多多以后是要读书,当文化人的。” 没说他妈当着白爷爷的面哭,说练武有多苦,她多舍不得之类的话。 换谁,听着人家的亲奶奶这样说,也不会再提。 李华气得一拳头砸在祁良生身上:“你就没嘴么!” 祁良生抓住媳妇的手:“我们当时都不在。 后来过年回去,我跟我爸开玩笑说让多多练武,我爸才跟我说的。 白爷爷不提,我们也不要问。” 李华气得眼圈都红了,她用力咬着嘴,扭过身,不想理祁良生。 祁良生拍拍妻子:“就算没有我妈的事,我也不好开口。 前几年,我一句没跟白爷爷说过让多多跟着习武。 不能说看着安安现在‘功成名就’了,咱们又来提。 而且你当习武轻松么?” 祁良生把表弟小时候如何习武的过程讲给妻子听,说: “练武真的很苦。 你看全世界那么多武者,有几个达到了安安的高度。” 李华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也舍不得她吃苦。 可她这个做亲妈的话都没提,就被孩子奶奶先回绝了。 那能一样么! 祁良生又劝道:“我们好好教育多多。 他读书上大学,一样能有出息。” 李华低着头抹眼泪,祁良生也只能好言相劝。 “多多现在就算习武了,白爷爷也不可能亲自带了。 白爷爷早就说了,他的徒弟只会有安安一个。 你也看到了,岳爷爷的徒弟也都是成年人。 多多那么小,咱们若真就提出来了,那你说,谁来教多多?” 李华止了泪。 “安安是不可能的。 白爷爷也说了他不会再带徒弟。 难道咱们让岳爷爷和霍宗师他们来给咱们带孩子? 这不合适。 说起来,岳爷爷是安安的师伯,跟咱们可没太大关系。” 李华抽了张纸巾,不哭了。 “如果以后,多多有机会习武,我一定把他送过去。” 李华扭头看丈夫:“真的?” “真的!” 祁良生用力点头, “说不定,这次宴会后,华国就会公开古武者了。 那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去习武。 多多毕竟有优势。 就算不能跟岳爷爷和白爷爷习武,他肯定也不会缺师父。” 李华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但她也知道丈夫说的对。 可说来,还是她那个前婆婆不做人! 有句话祁良生没说错。 这次宴会后,华国上层也确实是打算公开古武者、古武界了。 第二天一早,凌靖轩吃完早饭就走了。 他要先去见叶家的人,然后去酒店再次确认今晚宴会的布置,还要回一趟凌家。 祁玉玺照旧事不关己地在赖床。 叶家的人也全都来了。 因为祁家人住在祖宅,他们也就没过来,而是住在另一家酒店。 上京所有能排的上号的酒店现在全部爆满。 这个时候,上京还没有那么多的五星级酒店,酒店的房间是相当的紧张。 下午4点,一辆加长车,三辆商务车,拉着百里家祖宅所有要出席晚宴的人,前往酒店。 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的祁家人紧张极了。 凌家和叶家的人会提前抵达酒店等着。 祁家的女眷们要在酒店梳妆打扮。 宴会的时间定在晚上7点。 6点半,一辆辆的车抵达上京大酒店的门口。 上一次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举办宴会的地方也是在这里。 上京大酒店的员工们这一次更是拿出了他们最佳的工作状态,来筹备这场宴会。 时间紧,任务重。 酒店的全体员工可以说是加班加点,来完成这一次任务。 举办这场宴会,不单单是凌家人的私事。 在凌家定下上京大酒店后,上京大酒店的大老板就接到了来自军部最高长官副官的电话。 楼上,这辈子第一次打扮得如此靓丽的祁秀红和张芬都快哭了。 这高跟鞋太高,不会走路! 这裙子太漂亮,弄脏了咋办? 这首饰太贵重,万一丢了呢…… 饶是平时也会化化妆的李华,也都觉得今天的妆容太华丽了。 她结婚时的妆容都没这么“正宗”! 女孩子们也就万玲玲和祁云霞还能冷静,就是法丽哈都有点怕怕的。 她也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 但时间快到了,她们得下去了。 祁橘红亲自带着大姐和二嫂。 姑娘们和唯一的嫂子,就全部交给万玲玲和祁云霞。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带着祁大爷爷、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霍连元、岳思元和岳小凤陪同在侧。 岳小龙、岳瀚和洗礼带着祁良生、齐平生和万善全。 祁路根、祁路坎和万福林则跟着凌靖宇、凌靖文和凌靖磊。 叶本昌夫妇年龄大了,没来。 这种场合,叶家人不算陌生。 但今晚的古武者众多,叶家的人集体由凌靖轩负责。 凌百晖和凌百翔则陪同军部的高层。 7点整,由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带领,所有在楼上的人步下楼梯,进入宴会大厅。 全场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邬栖山作为华国军武处的处长,代表华国古武界和军部,首先向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道喜。 接着,美国军武处、阿联酋古联会、欧洲各国军武处处长…… 一个个在古武界跺跺脚,都要引发地震的大人物,向两位迈入气境的绝对大宗师恭贺道喜。 并且送上丰厚贵重的礼物。 这样的场面,祁大爷爷、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紧张极了。 岳小凤稳稳扶着祁四奶奶,霍连元和岳思元则看顾好祁大爷爷和祁四爷爷。 在送礼结束后,祁橘红带着大姐和二嫂坐在一角的沙发,以此来缓解大姐和二嫂的紧张。 整个会场,百里家的人和与百里家有关的人都是被注目的焦点。 而果然如凌靖轩“开玩笑”那样。 祁家的女儿和唯一单身的男生祁平生,获得了很高的关注度。 对此,凌靖革不得不来到万玲玲身边充当护花使者。 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万玲玲有主了。 祁家人得到了很高的关注度,而祁橘红可以说是关注度最高的人之一。 祁玉玺是郗琰钰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并没有特别对外公布过。 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祁橘红回到了祁家。 郗琰钰没有和祁橘红在一起。 但众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郗琰钰是明明白白地牵着祁橘红的手下来的。 很多见到祁橘红的人,都不由在心里道: 【难怪祁玉玺长得那么妖孽。】 祁橘红和郗琰钰的模样都是一等一的。 祁玉玺先天基因就好。 郗琰钰此时和郗家的人在一起,并没有叫祁橘红过去; 也没有把郗家的人介绍给祁橘红,和祁家人认识的意思。 郗舒语不知道是因为被警告了还是别的什么。 她和丈夫,侯家家主侯永权在一起,没有去打扰郗琰钰。 也没有以自己是祁玉玺姑姑的身份,去找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攀谈。 不过祁玉玺没有露面,郗家和郗舒语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有所克制还不得而知。 在场的许多人似乎也习惯了祁玉玺在这种场合的迟到。 脸庞发僵的张芬小声问:“安安还不下来啊?” 祁秀红也不明白,去看妹妹。 祁橘红看看楼梯的方向,说:“琰钰说他这种场合通常不会太早露面。” 祁秀红立马道:“安安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没少埋怨老师不许他戴帽子。” 张芬了然地点点头:“可不是。 安安每次去学校就有女生冲他叫,他可不喜欢了。” 祁橘红羡慕大姐和二嫂对儿子的了解。 但就如儿子说的,她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不然儿子会更看不起她。 华国古武界稍微有点分量的人都来了。 百里家还是给了华国古武界绝对的面子。 今晚,可说是华国古武界最扬眉吐气的一天。 最郁闷的就是东瀛古武界。 他们没能赶上祁玉玺进阶时的真气。 因为伊藤家对祁玉玺的刺杀,东瀛方面最初还为伊藤家打掩护。 这次宴会,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直言不想见到东瀛的古武者。 所以华国方面也没有邀请他们。 其实东瀛的古武者来了。 但他们没有宴会的邀请函,不得其门而入,只能在外干着急。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无偿地送给华国军武处两份玄级极品的功法。 受邀前来的军部高层也是面带喜色。 百里家的古武者今天全部出动。 军武处派了100名武官,和特种大队共200多名特种兵,保护百里家祖宅的安全。 防止有宵小或有心人士趁机潜入百里家(偷窃)。 宴会开始了一个小时后,也就是8点钟,凌靖轩上楼了。 随着他的上楼,很多人的目光都追了过去。 偌大的宴会厅内有片刻的安静。 大部分的人都猜出凌靖轩这是干什么去了。 郗家的人尤其关切地盯着楼梯的方向。 第163章 不认识 祁玉玺窝在房间的沙发上,捧着他已经很久没看的武侠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 门开了,祁玉玺抬眼。 “安安,该下去了。” 祁玉玺看了眼时间,没动。 凌靖轩走过来,靠着沙发扶手说:“师父一会儿要宣布几件事。 楼下的人可能还等着给你送礼。 我们早点走,师兄带你去吃好料的。” 祁玉玺放下书,凌靖轩:“一会儿我让靖革和玲玲上来收拾。” 祁玉玺下了沙发,凌靖轩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浅灰色鸭舌帽给他戴上。 祁玉玺穿了一身同色系的功夫服。 今天的场合,凌靖轩没让凌君凡和宁旭过来。 他们两人一个在凌家和奶奶在一起,一个在自己家。 凌靖轩有意让他们两人和凌中威、陈鹰远离众人的视线。 要不是凌靖革今晚要当万玲玲的护花使者,他也不会露面。 宴会大厅内,仍然人声鼎沸。 但在这鼎沸中,却充斥着一股骚动。 当祁玉玺和凌靖轩并肩从楼上下来时,鼎沸的人声骤然安静了下来。 作为第一次见识到祁玉玺对这种场合的影响力的人,有人惊讶,有人震撼,有人嫉妒,有人复杂。 郗琰钰看着儿子,心里是满满的骄傲,伴随着的也是深深的愧疚。 祁橘红用手绢快速擦掉了眼角差点涌出的眼泪。 这一刻,她一瞬间意识到。 她与儿子,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恢复正常母子的关系了。 祁玉玺不徐不疾地随凌靖轩走下楼梯。 灰色的鸭舌帽,压得极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绝色的容颜。 可是无法遮住的那颗朱砂痣,仍是泄露了几分他容貌的勾人。 当祁玉玺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不知是谁第一个鼓掌,紧接着全场再一次掌声雷动。 鸭舌帽下的眉头紧了紧,祁玉玺抱拳,算是回应。 “恭喜祁大宗师突破先天大圆满。” 张家家主赶在所有人面前第一个向祁玉玺道喜。 滕苍第二个:“恭喜祁大宗师。” 西斯特比史密斯快了一步:“恭喜祁大宗师突破至新境界。” 明明这一晚的宴会是凌家为了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举办的。 结果祁玉玺一出现,所有人又都围上去恭喜他去了。 对所有的道喜,祁玉玺都是简单的一个抱拳,淡淡的一声“谢谢”。 等到恭喜声消停下来,祁玉玺还没能走到爷爷奶奶和师父跟前。 凌靖轩一直守在祁玉玺身边。 对此,另一人看得直冒火,不过却没有凑上前去。 郗琰钰在人群里又欣慰又不悦,如果少了凌靖轩,就完美了。 终于来到了爷爷奶奶和师父跟前,祁玉玺伸手握住了奶奶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的手。 祁四奶奶明显的有一个松口气的动作。 德国军武处的处长上前,用极为蹩脚的华语自我介绍,凌靖轩充当翻译。 见状,德国军武处处长立刻换了英语。 在德国军武处处长送上一份礼物之后,阿拉义陪着两个人走了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 凌靖轩主动介绍说: “安安,这两位是阿联酋古联会的会长阿卜杜拉先生,和副会长穆沙哈先生。” 祁玉玺已经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了。 其他人在他面前已经不够格自称宗师,凌靖轩的介绍也避开了这一点。 祁玉玺抱拳,对方两人也立刻抱拳行礼。 阿拉义安静地站在一边。 阿卜杜拉道:“阿联酋古联会和我们的总统先生,都非常希望祁大宗师能在有空的时候前往阿联酋。” 祁玉玺:“谢谢。” “这是我代表阿联酋古联会,和总统先生祝贺祁大宗师顺利进阶的贺礼。” 作为大师兄的霍连元双手接过对方送上的颇为沉重的礼物。 祁玉玺:“谢谢。” 有了德国和阿联酋的开场,众人开始给祁玉玺送礼。 祁玉玺可是比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境界还要高的,全球古武界绝对的第一人。 这个时候不刷好感,那才是傻缺。 祁四奶奶抽出了被孙子握着的手,骄傲地往旁边挪了一步,眼角是泪花。 岳瀚、祁良生等人都过来了,帮忙接礼物。 这时几个人来到祁玉玺跟前,其中的老者开口: “玉玺,我是郗润怀,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全场瞬间静默。 站在不远处的郗琰钰眼里的冷光浮现。 宴会开始不久之后,郗琰钰就和郗家其他人分开了。 百里元坤看了眼岳崇景,岳崇景出声:“郗老家主。” 郗润怀抱拳回礼:“岳大宗师。这是内人。 这位是琰钰的亲弟弟,琰钺。 这位是琰钺的长子,廷训。” 这样的场合,郗润怀就不提什么表字了。 在郗润怀说话期间,两男一女也走了过来。 郗润怀:“这位是小女舒语。” 郗舒语笑颜如花:“岳伯伯、百里伯伯,刚才我们见过面了。” 侯家家主隐晦地看了眼冷眼旁观的郗琰钰,抱拳: “岳大宗师、百里大宗师,请容在下再自我介绍。 在下侯永权,郗舒语的丈夫。” 百里元坤没吭声,岳崇景:“郗家与侯家是姻亲,我是早有所耳闻。 我与郗家主可说是忘年之交。 郗老家主的子女都如此成器,难怪郗老家主如此年轻就开始享清福了。” 对于岳崇景的礼遇,郗润怀是极为的满意。 这说明百里家也明白,他们郗家与百里家所存在的潜在的、割不断的关系。 郗润怀看向祁四爷爷,伸手:“这位就是祁老先生。 我早就想来拜访了,只是琰钰一直不让。” 祁四爷爷紧抿着嘴,伸手。 就在两人的手即将握住时,一人握住了祁四爷爷的手,出声: “郗润怀?我认识你吗?” 郗润怀的手僵在空中,全场的气氛凝滞。 最尴尬和恼羞的就是除了郗琰钰以外的郗家人,包括侯永权。 祁玉玺:“爷、奶,我饿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无措地看着孙子。 祁玉玺另一只手直接牵住奶奶的手,拖着爷爷奶奶就走。 郗润怀想要拦住祁玉玺,被百里元坤不动声色地挡住了。 百里元坤低声:“郗老家主,安安已经压着火了。” 言下之意,如果对方再做些什么,难保自己的这个徒弟会说出什么更毒舌的话。 若是那样,郗润怀就更没脸了。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郗润怀忍住了。 可即便是这样,郗家人也丢了大脸。 郗舒语几乎无法保持自己的端庄。 郗琰钰冷哼了一声,朝祁橘红那边走去。 今晚这样的场合,他并不打算跟儿子在一起。 他不会给郗家人制造接近儿子的机会。 “安安……” 到了餐桌旁,祁四爷爷还是捏了捏孙子的手,有点不安。 祁玉玺拿起一个盘子放到爷爷手里,面无表情地说: “爷爷,如果他不姓郗,我会让他更难堪。” 祁四爷爷无声地叹了口气。 “奶,我饿了。” 祁四奶奶担忧地看了眼老伴,问:“安安想吃啥?” “肉。” “好,奶奶给你夹。” 祁四奶奶重新拿起一个盘子,给孙子夹肉。 祁玉玺两手抱胸,完全不动手。 祁四爷爷不敢往那边看,他也给孙子夹肉,夹孙子喜欢吃的食物。 没有人敢去餐桌那边打扰祁玉玺。 出于某些原因,凌靖轩也没过去。 郗润怀真的是下不来台,岳崇景: “不知郗老家主可有时间? 明日我与云鹤在百里家,宴请您一家。” 郗润怀的脸色好看了一点点:“我自然有时间,只怕叨扰。” “郗老家主言重,自不存在叨扰一说。”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算是给了郗润怀面子,也化解了当场的尴尬。 郗润怀被亲孙子下了脸,但在别人看来,也不过是孙子跟亲爷爷亲奶奶陌生,不愿意相认。 毕竟祁玉玺的毒舌和不留情面,在古武界也和他的实力一样出名。 现场有不少人都还挺同情郗润怀的。 祁橘红那边,她担心地看着郗琰钰。 郗琰钰喝着茶,很平静地说了一句: “儿子已经很给我这个老子面子了。” 不同于郗润怀,郗琰钰却是有点暗爽的。 就他儿子那德性,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知会说些什么让父亲更难堪的话。 只说了句不认识,真的是给他面子了。 这么说,儿子嘴上不认他这个爸爸,心里其实还是有点认的? 其实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这么做也完全是因为郗琰钰。 郗琰钰怎么说都是郗家的家主,郗润怀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 不看僧面看佛面。 不管祁玉玺多么讨厌除了郗琰钰以外的郗家人,于情于理,他们也不能真就把郗润怀晾在那儿。 过了有十几分钟,有人凑到了祁玉玺的跟前,道贺送礼。 祁玉玺收了。 一见他收了,其余还没来得及道贺送礼的人立刻纷纷上前。 凌靖轩、霍连元等几位师兄迅速上前帮忙。 岳小凤过去把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回到了师父和师叔身边。 等到祁玉玺这边收完了礼,岳崇景走到宴会厅的高台上,全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岳崇景扬声道:“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出席我的徒弟凌靖轩,为我和他师叔举行的这场庆祝宴会。 其实要我说,这没什么可庆祝的。 武道漫漫,我与他师叔只不过才走了一小段而已。 接下去,还有一大截的路要走,也必须走。” 2秒的停顿,岳崇景继续:“古武,我们曾经分为后天、先天; 曾经,认为先天之上,就是金丹。 其实,却是大错特错。 我想,在场的诸位也应该都知道,或听到一些风声。 今晚,借着这个机会,我就跟大家详细说道说道。” 整个宴会厅,只有祁玉玺在吃东西,其余的所有人全部全神贯注地听岳崇景说话。 岳崇景把古武的真正划分告诉在场的所有人。 即便是一些人已经提前知道了,仍难掩诸多的惊呼。 “丹境,已是人仙之隔。 可丹境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 我百里家人,究其一生,都要拼尽全力去那更高的境界看一看。 在场的诸位呢? 可就满足于所谓的先天?” “当然不!” 史密斯大喊。 “岳大宗师,我们全球的古武者,需要百里家的帮助! 需要祁大宗师的帮助!” 滕苍。 岳崇景:“现如今,全球的天地灵气可谓是最为浓郁。 我们可不能就这样放弃、浪费掉。 我百里家,愿与全球的‘正统’古武者共享武道资源。 邬处长告诉我,今年,全球古武大赛已申请在华国举办。 那借着古武大赛这个契机,我百里家届时会举行一场拍卖会。 拍卖我百里家如今掌握的一些古武资源,还望诸位届时能捧场。” 西斯特:“岳大宗师与百里大宗师的气魄,令人敬佩! 我美国军武处敬候您的邀请!” 随着西斯特的这一句“敬候”,全场骤然炸开。 没有人会拒绝这个机会。 甚至有人当场就表示,在拍卖会开始前会一直留在华国上京。 那些财力雄厚的家族或国家摩拳擦掌。 那些小家族就苦了脸了。 但这就是现实。 在“道”的修行上,没有所谓的公平。 资源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第164章 郗润怀的坚持 百里家要举行拍卖会的事完全压过了之前的某种尴尬。 师伯今晚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完成,祁玉玺就准备提前走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是决定跟百里元坤他们一道回去。 祁玉玺也不强求爷爷奶奶跟他提前走。 跟师父说了一声,祁玉玺直接就跟凌靖轩离开了宴会厅。 祁橘红眼巴巴地看着儿子离开,郗琰钰: “这种场合安安从来都是最晚一个露面,最早一个走。 别管他。你去给我拿点吃的。” 祁橘红立马不难过了,她去给郗琰钰拿吃的。 正拿着呢,一位打扮靓丽的女士走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的郗琰钰瞬间冷了脸。 祁橘红愣了下,抬头,竟是郗舒语。 郗舒语对祁橘红恰到好处地一笑,喊: “大嫂,你好,我是郗舒语。 我是郗琰钰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祁橘红眨了下眼睛:“你好。我倒是没听他说过他有一个妹妹。” 郗舒语的表情瞬间挂不住了。 祁橘红低头继续给郗琰钰拿食物,淡淡地说: “郗小姐,我知道你主动来找我的用意,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无意与郗家有过多的牵扯。 我和琰钰,不是一对称职的父母。 我们两个20年没管过‘他’,没养过‘他’。 若你想从我这里拉近与‘他’的关系,会很困难。 因为即便是我们,都难以听到‘他’喊我们一声‘爸妈’。 琰钰是一个冷情的人,‘他’这一点像足了他爸爸。 对郗家,琰钰自有他的打算。 而且,作为母亲也好,作为祁家的一份子也好,我还是希望,郗小姐和您的家人不要去打扰‘他’。 若‘他’愿意与你们接触,‘他’刚才就不会说那样的话。 你们若执意不放弃,只会适得其反。” 放下菜夹子,祁橘红转过身,看向已经无法保持得体微笑的郗舒语。 “我这么说,不是我怨恨郗家什么。 相反,我是感谢琰钰的。 只是我的儿子已经明确地表示了,他不愿意和郗家过多的牵扯。 而我,不会再做任何会令他讨厌的事。 他的爷爷奶奶,是谁都不能碰的逆鳞,包括我、包括他爸爸在内。 也许你们会认为,他有两个爷爷奶奶没关系,反而是一件好事。 可对‘他’来说,这就是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不会允许会惹他爷爷奶奶伤心,以及担心的人存在于他的面前。 我或许还不够了解我的儿子,但我很清楚一点。 ‘他’绝对做得出,你们以为他做不出的事。” 给了郗舒语一个礼貌却也疏离的笑容,祁橘红捧着满满一盘子的食物走了。 郗舒语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难看地去找她的丈夫。 祁橘红一回来就收获了大姐和二嫂担心的目光。 郗琰钰冷声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祁橘红把盘子放在郗琰钰面前,说: “我只是告诉她,我帮不了她。” 她把叉子塞到郗琰钰手里, “我再去给你拿点。” “够了。” 拉着祁橘红坐下,郗琰钰垂眸吃肉。 等他吃完了盘子里的所有食物,他放下叉子说: “你在这里照顾好大姐和二嫂,我先回去了。” “……好。” 祁秀红马上说:“我也回去了。” 张芬在一旁猛点头。 祁橘红想想说:“我去跟我爹娘还有白叔他们说一声。 咱们一起走,我也想回去了。” “好。” 最后,祁四奶奶跟着祁橘红他们先回去,祁大爷爷和祁四爷爷继续留下来。 回去坐的是郗琰钰的加长车,车开出几分钟后,郗琰钰开口: “四婶,对不起,我为我家人的行为向您郑重道歉。” 祁四奶奶愣了愣,喘了口气说:“你可别跟四婶见外。 他们的心情我跟你四叔能理解,我们没啥。 只是安安那性子…… 我跟你四叔有时候都不知该咋说他。 我怕这孩子,做出啥让你不好收拾的事。 他这脾气……” 郗琰钰:“无所谓,他想做什么随便他。” 祁橘红是不会劝的,祁秀红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郗家和祁家的事,牵扯到安安,她这个当大姨的说什么都不合适。 ※ 等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等其他人回到百里家祖宅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 祁玉玺不仅跟凌靖轩出去大吃了一顿,这个时候正在房间里激情双修。 听到了爷爷和大爷爷回来的动静,祁玉玺咬住凌靖轩的肩膀,要他快一点。 等到交出阳气,凌靖轩赶紧收拾了一番,套上睡衣睡裤,出去了。 等到凌靖轩返回房间,已经要睡着的祁玉玺睁开眼睛。 凌靖轩道:“大伯和四叔已经歇下了。 四叔让我跟你说,那怎么都是郗家主的家人,他们想认回你也是情理之中。 四叔让你好好考虑考虑。” 祁玉玺:“不需要考虑,我祁家不需要与他们郗家有所瓜葛。” 凌靖轩回到床上:“我知道,不过这话我不能对四叔那么说。 明天郗润怀他们会过来,你和郗家主什么时候出门?” “睡醒了走。” 说着,祁玉玺爬到了凌靖轩的身上。 凌靖轩微微一笑,扣住祁玉玺的后脑吻了上去。 两人要分开一段时间。 他要积攒足够的“阴气”用来降温; 小爱人需要积攒足够的“阳气”,用来“保暖”。 凌靖轩身上的睡衣被丢到了地毯上。 祁玉玺温凉的体温不仅没能给凌靖轩降温,反而令他的欲火更加的高涨。 隔天上午9点整,郗家的车停在了百里家祖宅的大门口。 霍连元和岳思元在门口迎接,却不见最应该露面的郗琰钰。 郗润怀带了夫人、郗琰钺、郗廷训以及郗舒语和侯永权夫妇。 霍连元和岳思元把几人带到了松鹤园。 松鹤园的堂屋,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大爷爷、祁四爷爷、万福林、祁路根、祁路坎和祁良生都在。 原本,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郗琰钰没有表态之下,就不打算见郗家的人了。 可明显,郗润怀并不这么打算。 郗家人今日受邀上门,祁家人就不能不露面。 再者,祁家人不露面反倒显得心虚。 祁家人心虚什么? 祁玉玺是他们祁家的孙子,姓祁! 是祁家人含辛茹苦地养大的。 祁家不欠郗家的,更不必心虚。 所以祁大爷爷、祁四爷爷都在。 祁家的女婿、儿子和长孙也在,只有女眷避开了。 进入堂屋,看到等候的这些个人。 不见儿子郗琰钰,更不见祁玉玺,郗润怀心里是不高兴的。 他的不高兴更多的是针对郗琰钰,不过他面上没显露出来。 郗琰钺和郗廷训以及侯永权,都又送上了一份拜礼。 岳崇景让霍连元收了。 霍连元、岳思元和祁良生端茶倒水。 侯永权第一个开口:“百里大宗师和岳大宗师进阶时,我正在闭关。 未能提前道喜,实在惭愧。 如今两位大宗师成功突破先天,哦不,是成功突破骨境大圆满,也是令我等士气大振。 至少在日后的修行中,我等有了更明确的方向。 还要再一次恭喜两位大宗师成功突破骨境(先天)大圆满。” 岳崇景:“侯家主客气了。” 侯永权一句没提他和郗家的姻亲关系; 更没有借此与百里家攀亲。 在场的百里家人和祁家人都看出,这个侯永权至少不像他的妻子郗舒语那样急切。 是个知道分寸的。 郗舒语看了丈夫一眼,侯永权给了她一个只有她自己明白的眼神。 郗润怀这时候开口:“百里大宗师、祁老先生,昨晚我确实有些考虑不周。 但还请你们能理解我作为爷爷的心情。 在知道这个孙子存在之后,我就一直想来见见他,见见你们,但子翊不让。 子翊说他这个做父亲的还没有被孩子接受。 我们如果冒然出面,只会适得其反。 玉玺是子翊唯一的儿子。 我和子翊的母亲不知道盼这个孙子盼了多久。 我们本来都还担心子翊会一辈子单身,没有后代。 哪知他会给我们丢了这么一颗惊雷。 我并不是一定要玉玺回郗家。 只是想他不要拒绝我们作为他亲人的身份。” 祁四爷爷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认不认,不是他说了算。 可他又不能这么说。 说了好像是他们老祁家在找借口,不让孙子认人家亲爷爷、亲奶奶。 祁路根开口:“郗老先生,我们自然是理解你们作为安安亲爷爷、亲奶奶的心情。 我爹娘还有我们两个舅舅,还有他大姨,没少跟他提这件事。 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们家安安从小就没人管得了他。 家里的老老小小都惯着他。 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动他一根手指头。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结果就把他养成了现在的这个脾气。 说他说一不二那是好听的,其实就是任性、脾气大。 这要搁现在的说法,那就是小皇帝、小霸王。” 祁路坎和祁良生在一旁点头,这话大哥(亲爹)没夸张。 祁四爷爷开口了:“也怪我跟他奶奶。 总想着他没爹没娘的,怕他受委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到后头他师父也是宠着惯着,结果这孩子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外头的人都说他是大宗师什么的,其实任性得很。 昨天晚上回来我也说他了,也跟他说了你们今天上午要过来,让他早点起床。 结果,现在还在床上赖着睡懒觉,谁去叫都不理。” 反正说没说郗润怀也不知道,祁四爷爷面不红心不跳地随口就来。 祁四爷爷跟祁路根话里的意思很明确—— 祁玉玺的事,他们管不了。 这要不要认亲爷爷和亲奶奶,也得他自己决定。 郗润怀自然是不愿意听到这种话的。 可祁家人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能指责祁家人阻拦祁玉玺认他们吗? 人家都说了没有。 郗舒语这时候出声:“其实我爸妈的意思也不是让玉玺现在就认我们。 只是不要拒绝我们的善意和接近,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侯永权桌子下的腿碰了下郗舒语,郗舒语不说话了。 第165章 我跟你不熟 一直没吭声的百里元坤开口了:“郗老家主,我老哥哥和路根不是推卸什么。 安安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明确表示不打算和郗家有过多的瓜葛。 他之所以不拒绝子翊,不是因为子翊是他的父亲。 只是因为,子翊自始至终只有他母亲一个女人; 并且,只有他一个孩子。 所以安安允许子翊出现在他身边。 可即便是这样,安安也没有叫过子翊一声‘爸爸’。 平时跟他爸爸说话,都是直呼其名。 郗家是英国的古老家族。 但也因为郗家的一些古老的传统,让安安对此更是敬谢不敏。 对安安来说,权利、地位、财势,只要他想,会有无数的人双手为他送上。 郗家于他,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财富,而是麻烦,单纯的麻烦。 而安安,最讨厌麻烦。” 郗润怀几人的脸色挂不住了。 百里元坤的言下之意很明确。 你们郗家三妻四妾的,人多事多,我徒弟嫌麻烦。 有些话,祁四爷爷作为当事人之一,不好说。 百里元坤是祁玉玺正经的师父,他又只有祁玉玺这一个徒弟。 有些话,他反而更好说。 百里元坤又岂会看不出郗家人坚持认亲下的小九九。 既然对方的目的不单纯,也就不要怪他说大实话。 “我这话或许不中听,但就是事实。 别说安安看不上郗家的财富,就是我百里家的财富和资源,他也半点没看在眼里。 安安的脾气一上来,也就我这个师父,他爷爷奶奶能稍微压压他。 就是他两个舅舅都不敢惹他。 路根的前妻惹了他爷爷奶奶生气,安安直接出手让他大舅跟他舅妈离婚。 路根敢不听吗?” 祁路根假装一脸的苦笑,祁良生也是。 百里元坤:“你们郗家或许难以理解,但祁家就是这样。 祁家的孙子祁玉玺,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得无人能及; 脾气上来敢扒人家祖坟,这在东庄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安安认亲的事,他爷爷奶奶帮不上忙,我这个师父帮不上忙。 我的建议是,郗老家主放弃。 不要想着安安与郗家亲厚起来; 更不要指望安安认祖归宗。 你们就当没有安安这个孙子。 有子翊在,我百里家与郗家就不可能断了联系。 但安安,你们就不要去‘勉强’他了。 昨天,安安还是给了他爸爸面子。 下一次,谁都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给他爸爸留面子。 作为长辈,我们也并不乐意看到安安跟你们郗家闹得太僵。” 郗润怀的老脸早就挂不住了,黑沉黑沉的。 郗夫人抹眼泪,郗琰钺不便吭声,郗舒语是不敢再吭声。 百里元坤作为祁玉玺的师父,他这番话,不仅是祁玉玺的意思,也表明了百里家的态度。 百里元坤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哪怕郗润怀再不甘心,他也不能当场说他不接受。 一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一看到他,百里元坤就问:“安安起来没有?” 凌靖轩:“他还在睡。” 郗润怀趁机对郗琰钺说:“问问你哥在哪。” 郗琰钺给大哥打电话,然后抬头:“手机关机了。” 接着郗琰钺又打郗龙的电话,却依然关机。 或者说,四郗的手机全部关机。 岳崇景:“靖轩,你跑一趟玉安园,看看郗家主在不在。” “好。” 凌靖轩出去了。 过了会儿,他回来说:“郗家主不在‘玉安园’。” 岳崇景明知故问:“他没说会去哪吗?” 凌靖轩:“昨晚我和安安走得早,之后没见过郗家主。” 郗琰钰这是明显回避他们! 这是郗家人和侯永权的第一反应。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凌靖轩当然知道郗琰钰干什么去了,不过他们不会说就是了。 这个插曲缓解了之前尴尬和沉闷的气氛。 郗润怀把话题引到了古武上,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就顺着转移了。 金陵的地下隐藏着一个门的事,以及功法的等级,岳崇景前一晚的宴会上并没有提及。 之前他在金陵就说过一次,但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现在还不到全球告知的时候。 如果祁玉玺突破到丹境,如果他能顺利开启那扇“门”,古武者们自然也就知道了。 祁玉玺还没起床,郗润怀还是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所以他和岳崇景、百里元坤和祁大爷爷、祁四爷爷聊天,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瞅着要到中午了,岳崇景自然要留客人用餐。 用餐的地点就定在松鹤园堂屋的偏厅,和客厅之间由一扇厚重的屏风隔开。 餐厅把饭菜送过来,岳崇景也让霍连元拿出了家中珍藏的好酒。 凌靖轩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立刻接听。 “安安。” 所有人全部看了过去。 “人还没走?” “……没有。 郗老先生他们都在松鹤园,四叔和大伯也在。” “把手机给我爷爷。” 凌靖轩把手机递过去,祁四爷爷双手接过,接听: “安安呐,起床啦?” “起了,已经吃过饭了。 爷,我现在要出门了,最短也要十天才会回来。” “啊,嗯,好,那,你不过来一趟?” “我去干什么?爷,我跟师父说话。” “噢,啊,好。” 百里元坤又接过电话:“安安。” “师父,我出门了。” “郗老家主和老夫人都在,要不要过来打个招呼?” “他们又不是我的客人。师父,我走了。” “好,早去早回。我把手机给靖轩。” 百里元坤又把手机交回给凌靖轩,凌靖轩: “安安,车钥匙在茶几上,看到没?” “看到了,我已经走到大门口了,就这样,挂了。” “好。” 电话断了。 在场的古武者把这通电话听的是清清楚楚。 收起手机,凌靖轩对祁路根几人说: “安安要出门,跟四叔和师叔说一声。” 祁路根和祁路坎不意外。 外甥外出的时候都要跟白叔和爹娘说一声,不说才不正常。 不过听到祁玉玺的那句“我去干什么”和“他们又不是我的客人”的郗润怀,别提多受伤了。 这顿饭,郗润怀吃得是食不知味。 饭后,他没有再多留,提出告辞。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没强留。 侯永权和郗舒语在一辆车上,郗润怀和郗家人在另一辆车上。 上了车,侯永权就说:“你不许再去找祁家人,尤其是祁玉玺。” 郗舒语委屈地说:“我怎么都是他的姑姑。 他好歹也是大宗师,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我不也是为了咱们侯家吗?” 侯永权:“祁玉玺20岁,就已经突破了骨境(先天)。 他的境界甚至比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还要高。 更不要说他背后还站着百里家。 他有足够的资本狂傲。 祁玉玺已经摆明了不会回你们郗家,更不会和你们郗家人有任何的牵扯。 你若不甘心,就只会得他厌弃。 我是侯家的家主,我不会允许任何不利于侯家的事发生。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让人先送你回英国。” 郗舒语心里一颤,急忙说:“百里元坤都那么说了,我自然不敢自作主张。 只是我哥不露面,祁玉玺又那个态度,到时候拍卖会……” 侯永权:“就算倾整个侯家的所有,我也必须为侯家拍到更高级的功法! 你不要拖我的后腿,听到没有!” “我知道了。” 郗舒语心里很气,气大哥的不闻不问,气大哥的胳膊肘往外拐。 如果她能依靠郗家与百里家的关系,轻易给侯家弄到更高级的功法。 不仅她在侯家的地位再无人能撼动,她的四个孩子在侯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牢固。 而她的长子,就会毫无疑问的是侯家下一任的家主。 郗舒语是失望,又是不甘心的。 不过当着丈夫的面,她不敢表露出来。 郗舒语生了两儿两女。 只是两个女儿是先出生的,她的大儿子却是侯永权的第五个儿子。 侯永权的长子今年25岁,是力境(后天)大圆满。 侯永权的儿子没有一个突破到骨境(先天)的。 郗舒语的两个儿子一个力境(后天)中期,一个力境(后天)后期。 两个儿子无论是在家中的排序,还是实力都不够出色。 侯永权可是娶了四房夫人,郗舒语的急切可想而知。 哪知,全球最天才的古武者突然成了她的外甥。 郗舒语当时不知多高兴。 有了这个外甥,有了百里家的支持,不仅她在侯家的位置能坐稳,儿子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可是郗舒语的计划是好的,现实却很让她无力。 祁玉玺根本不搭理郗家; 百里元坤又摆明了不想郗家去打扰祁玉玺。 没有了祁玉玺的这层关系,郗家和侯家与百里家的关系,也不过是比陌生人好一点罢了。 这绝对不是郗舒语想要的,同样不是郗润怀想要的。 郗舒语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心思百转。 突然,车停了,她抬头,侯永权问:“怎么回事?” 司机:“家主,郗老家主的车停了。” 接着,侯永权就看到前面那辆车的人全部下来了。 侯永权开门下车,郗舒语也不解地跟着下车。 一下车,侯永权和郗舒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郗润怀的那辆车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停在路中间。 祁玉玺双手抱胸地靠在后备箱上。 “祁玉玺!” 郗舒语惊呼。 祁玉玺穿了一身黑色的戴帽卫衣,同色的鸭舌帽。 他这副样子,很明显是特地在这里等他们。 郗润怀抬脚就要过去,祁玉玺却做了个让他止步的动作。 “郗润怀。” 祁玉玺开口了,口吻却是令郗润怀激动的心瞬间跌入寒谷。 “昨天晚上,我给了郗琰钰面子,也只会给他一次面子。 你们郗家,好自为之,少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 郗润怀的胸膛剧烈起伏:“我是你爷爷!亲爷爷!” 祁玉玺:“我跟你不熟。” “……!” 郗润怀捂住胸口,要被气死了。 “你们郗家,趁早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谁再敢骚扰我的家人,我废了他。” 郗舒语只觉自己好像被什么冰冻住了,后背一阵发凉。 祁玉玺放下手,转身走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上了车。 劳斯莱斯发动,很快拐了弯不见踪影,扬长而去。 这边郗润怀捂着胸口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爸!” “爷爷!” 郗琰钺和郗廷训急忙扶住他。 郗润怀的眼前是阵阵发黑。 如果说离开百里家,他仍旧抱着一点点希望。 那么,祁玉玺亲自把那一点点郗润怀自以为是的希望,砸了个粉碎不说,还吹了一大口气。 郗舒语刚才有一种被某种阴寒锁定的惊悚感。 殊不知,在那同时。 郗润怀、郗琰钺和郗廷训,包括侯永权,都感受到了一股阴寒的危险气息锁定了他们。 那是警告,来自于祁玉玺的警告。 郗舒语的眼泪涌出。 她回到车上,又气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侯永权上前安慰了老丈人几句。 确定老丈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气狠了。 他让郗琰钺和郗廷训把老丈人送上车,他返回自己的车上。 两辆车再次启动,车上的人心情却是大为变化。 面对郗舒语的眼泪,侯永权面无表情地开口: “如果让我知道你私底下去找祁玉玺或是祁家人,你就交出侯家长媳的管家权。” 郗舒语身体一颤,捂着嘴嘤嘤哭泣。 第166章 一根胡萝卜 把郗润怀气了个半死的祁玉玺,开车到了凌靖轩的公司门口。 郗龙等在那里。 停好车,祁玉玺跟着郗龙上了另一辆低调的桑塔纳轿车。 郗龙开车载着祁玉玺到了凌靖轩名下的那处四合院。 郗琰钰和另外三郗都已经在那里了。 一见到儿子,郗琰钰就黑着脸说: “我一大早就过来了,你倒是睡到现在才过来。” 祁玉玺:“你怎么不说是你郗家的人太得寸进尺。 浪费我的时间。” 郗琰钰挑眉:“噢?他们现在才走?” 祁玉玺毫不客气地讽刺:“还家主,连自己家里人都管束不了。” 郗琰钰:“有些人不信邪,我也懒得跟他们多废话。 不如交给你对付,让他们看清楚现实。” 似乎不大想再说家里人,郗琰钰转而问: “你说要跟我闭关,闭什么关? 别跟我说你又要进阶了。” 祁玉玺跟掏手纸一般,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信纸。 这个动作看得郗琰钰眼角抽抽,心脏缩紧。 祁玉玺把纸丢过去,郗琰钰轻松拿住。 祁玉玺:“你们出去。” 四郗立刻出去了,祁玉玺:“熟记上面写的。 我先教你如何运功,熟记之后,毁了这张纸。” 郗琰钰深深看了儿子两眼,展开信纸。 祁玉玺不解释信纸上写的口诀心法是干什么的。 郗琰钰看出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就不问。 祁玉玺详细讲解如何运转口诀。 帮助郗琰钰运转了两遍后,祁玉玺留他自行体会,就离开了。 这份只有10句的口诀心法十分的艰涩。 难懂程度与儿子给他的那部天级功法毫不逊色。 郗琰钰一边按照儿子交代的去做,一边越来越疑惑。 他看不透儿子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天,祁玉玺就是让郗琰钰熟练口诀运转。 他自己在堂屋客厅里看武侠小说。 晚上,四郗做了晚饭,父子两人和四郗一起吃饭。 祁玉玺交代五个人把手机全部关闭,不许与外界联络。 包括他自己,都关了手机。 郗润怀和郗舒语疯了般地找郗琰钰,却死活找不到人。 第二天一早,祁玉玺就起来了,没有赖床。 仍旧是四郗做饭。 父子两人吃饱后,祁玉玺让郗琰钰继续去熟练口诀,他去了后院装药材的屋子。 后院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厨房。 祁玉玺不许郗琰钰和四郗到后院来。 在郗琰钰越来越弄不懂儿子究竟要做什么时,后院飘出了明显的中药味。 中药味一直持续到快中午。 祁玉玺来到前院,让郗琰钰跟他过去。 并叮嘱四郗,守好院子。 另外,他还交给四郗一份一日两餐的特别食谱。 四郗一看,这一日两餐的食谱全部是粥,加了中药材的药膳粥。 后院主卧的浴室里,一个大型的实木浴桶里注满了黑乎乎的药汁。 祁玉玺对郗琰钰说:“把你的头发盘起来,脱衣服,进去。” 郗琰钰:“能告诉我这是要做什么了吗?” 祁玉玺:“这叫‘黄泉再造汤’。 从今天起,你要经历10天的万蚁嗜骨之苦。 坚持下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坚持不下来,你就好自为之。” 郗琰钰的眼里瞬间精光滑过。 祁玉玺仍旧没有解释“黄泉再造汤”是什么。 不过郗琰钰相信,儿子不会害他。 郗琰钰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他的辫子全部盘在了头顶。 随后,他当着儿子的面开始脱衣服。 祁玉玺:“全部脱掉。” 儿子不介意,郗琰钰更不介意。 直接脱到一丝不挂,他进了浴桶。 祁玉玺坐在他身后的凳子上,说:“开始运转那段口诀心法。 在你泡完‘澡’的过程中,不许停,保持灵台清明。 无论多痛,咬碎了牙你也得坚持下去。” 郗琰钰的心里暖洋洋的,背对着儿子说: “放心。现在开始?” 祁玉玺喂郗琰钰吃了一颗浩气丸: “开始。我会为你护法。” ※ 前院的厨房,郗玄正按照少爷的要求,熬药膳粥。 ——郗琰钰受不住儿子的冷脸,终于松口,让四郗改了称呼。 郗龙从外面进来,郗玄立刻问:“家主那边怎么样?” 郗龙摇摇头:“不知道。家主和少爷还没有出来。 少爷不发话,我们也不能进去。 后院的药味儿很浓,不知道少爷和家主在做什么。” 郗玄看看手表:“已经快5点了。这粥熬好了怎么办? 给少爷和家主送进去?” “不行。 少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咱们谁也不许私自进去。 等少爷的吩咐。” 后院主卧的大床上,郗琰钰面色苍白地,如一滩烂泥般被儿子扛到床上。 身体稍微一动,都会疼得他出一身的冷汗。 祁玉玺扯过一条浴巾盖住郗琰钰的下身,让他趴着。 喂他吃了一颗合灵丹后,开始给他搓药油。 祁玉玺仔细地给郗琰钰的整个背身搓了药油,又把他翻过来,仍是搓药油。 给郗琰钰全身都搓了药油,祁玉玺扶起“瘫痪”的郗琰钰,给他套上睡袍。 郗琰钰的眼角突然有点红。 祁玉玺看了他一眼,开口:“不会疼哭了。” 郗琰钰“哼”了声,表示对这句话的不屑。 他现在没法说话,不然肯定要说: “你老子我这辈子还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 给郗琰钰套好浴袍,祁玉玺去浴室洗了手。 回来时,他拿了一颗浩气丸,一颗合灵丹都塞到郗琰钰嘴里。 之后再扶起郗琰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祁玉玺用真气帮助对方吸收药性。 这回可是真正纯粹的真气。 不仅可以帮助郗琰钰很好地吸收药性,还可以缓解他身体的疼痛。 吸收完药性,郗琰钰开口:“安安……” 祁玉玺打断他:“等你能正常说话了,想问什么再问。 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 接下来还有9天。” 郗琰钰闭了嘴。 祁玉玺让他靠坐在床头,还细心地给他垫了个腰枕,之后就出去了。 郗琰钰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 可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之外,却是令他眼角都泛红的、来自于儿子的孝顺。 郗琰钰每天的吃饭、泡汤、按摩都是祁玉玺伺候。 只有上厕所,他会让四郗来照顾。 家主来的时候好好的,结果第二天就瘫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要不是确信少爷肯定不会伤害家主,四郗都要疯了。 而郗琰钰如果不是心中的那个,一定要让儿子答应他一个要求的信念,苦苦支撑着自己。 他好几次都忍不下去想要放弃了。 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 果然儿子不是随口说说,是真的“万蚁嗜骨”! 不仅嗜骨,还啃噬血肉! 啃噬他的整个身体! “第六天了,还有四天。” 做完所有程序的祁玉玺再一次倒数。 郗琰钰都恍惚了,他怎么觉得已经过去了一年。 原来才六天? “我去拿吃的,要不要上厕所?” 郗琰钰微微点了下头,这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 祁玉玺出去喊四郗进来照顾,顺便把浴室清理出来。 郗龙和郗虎很快进来了,郗玄和郗雀防守整个四合院。 四人现在都是骨境(先天)中期的实力。 这也是祁玉玺放心把四合院的安全交给他们的主要原因。 此时,百里家主宅,霍连元和岳小龙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流,太疼了! “保持灵台清明!口诀心法不能停!” 霍连元和岳小龙瞬间收起恍惚的心神,继续忍耐。 凌靖轩一个人肯定是没办法同时搞定他们两个人的。 岳思元和岳瀚也在。 他们两人是接下来要再造的。 之所以霍连元和岳小龙先来,原因也简单。 霍连元是大师兄,他再造好了,才方便照顾后面的师弟们。 岳小龙和岳小凤是情侣,岳小龙再造好了才方便再造岳小凤。 和郗琰钰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儿子所说的“黄泉再造汤”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同; 百里家的几个徒弟都是知道的。 而正因为知道,他们才更加的震撼,咬死了牙也要撑下去。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要参透新的功法; 祁家的大大小小又都在祖宅。 他们两个人不能整日不露面。 这再造根骨的事就交给了凌靖轩负责。 祖宅练功房后的闭关处,一直飘荡着浓浓的中药味。 祁玉玺和郗琰钰失踪了,凌靖轩几人也不露面了。 不过他们是古武者,总会神秘些,其他人也就没当回事。 古武大赛定在今年的5月20号。 百里家的拍卖会暂定在大赛后。 史密斯、西斯特等全部先返回本国,为拍卖会筹集资金和资源。 岳崇景已经暗示了诸如史密斯这样百里家不能避开的人情,不会让他们大出血。 西斯特是美国军武处的处长,他的背后是美国军方,岳崇景并不打算给他打折。 不过也暗示会给他留一份好的,西斯特对此也很满意。 至于要出多少血,他不在乎,反正又不是他出。 与此同时,全球古武界发生了一次震荡。 由美国、欧洲、华国、东瀛和韩国等几国军武处,正式对古武界发表了有关“执天宗”危害的报告。 报告中披露了“执天宗”秘法的邪恶,以及“执天宗”秘法的弊端。 各国军武处决定联手全球正统古武者,对“执天宗”进行铲除。 那些原本还想着利用“执天宗”秘法修炼古武的人,看到这份完整的报告后胆怯了。 “执天宗”的秘法或许会让人拥有修习古武的能力,和获得更高的实力。 但却会如吸毒一般,被“执天宗”控制。 最可怕的是,一旦开始修习秘法,就会面临气血过盛引发的,爆体而亡的危险。 10个人中,最多2个人能挺过一次爆体而亡。 而且随着实力的增长,爆体的机率越高。 相比“执天宗”邪恶的秘法,掌握更高级的功法; 获取更高级的修炼资源,诸如丹药等; 不仅安全,而且最为可靠。 百里家也向全球古武界发出声明。 百里家与“执天宗”势不两立。 凡与“执天宗”合作的组织或个人,都是百里家的仇人。 百里元坤的手上有一份从各国军武处获取的,暗中可能与“执天宗”有勾结的古武组织或个人名单。 在百里家发出这份声明后,许多古武组织和个人都是担惊受怕; 争先恐后地切断与“执天宗”的联系。 各国军武处重拳出击打击“执天宗”。 这是在百里家面前刷存在感的最好机会! 第167章 阴阎 被儿子从浴桶里扛出来,郗琰钰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痛苦扭曲的笑容。 之所以痛苦扭曲,是哪怕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能牵扯得他浑身疼。 把郗琰钰放到床上,祁玉玺给他擦身,然后喂药,按摩。 做完所有的一切,祁玉玺长舒了一口气: “你坚持下来了。” 郗琰钰想提要求,奈何张不开口。 他觉得儿子一定是故意的! 儿子肯定知道10天后他会变成一个废人,所以才轻易说出那样,类似于承诺的话! 面对郗琰钰眼里的不满,祁玉玺假装没看见。 他出去喊来了郗玄和郗雀。 郗琰钰再造完了,该回祖宅好好调养,至少也得两个月。 祁玉玺让四郗先把郗琰钰带回去,他要晚一点走。 少主什么都不肯说,家主又瘫了。 四郗只能听从少主的吩咐先带家主回去。 祁玉玺交代:“从主宅的侧门进。不要惊动别人。 让祁橘红好好照顾他,什么都别说。 他每天还是吃药膳,按摩药油。 按摩前先服用合灵丹和浩气丸,直到他能活动自如为止。” “……是。” 四郗先带家主走了。 郗琰钰想不走也没办法。 他现在就是个不能动,不能说话的残障人士。 四郗带走了郗琰钰。 祁玉玺把药汁全部倒入马桶。 把剩下的药渣,和之前九天积攒的全部药渣一起,用真气弄成粉碎,倒入马桶冲掉。 四合院内,“黄泉再造汤”的痕迹被抹除得干干净净。 祁玉玺这才离开四合院。 这边,他一走,那边滕苍就敲开了邬栖山办公室的门。 “处长,祁玉玺和郗家主离开了四合院。 郗家主离开的时候似乎行动不便。” 郗润怀找不到郗琰钰。 但祁玉玺和郗琰钰去了凌靖轩名下的四合院这件事,却瞒不过军武处。 郗琰钰和祁玉玺没有特别隐瞒行踪。 对祁玉玺和百里家格外关注的军武处,也就很容易发现了他们的去向。 出于尊敬和忌惮,军武处并没有监视。 不过四合院这10天充满了中药味,军武处是了解的。 邬栖山沉吟:“我记得…… 祁玉玺和凌靖轩曾在军区分配给凌靖磊的房子里,待过差不多也是十天。 后来凌靖轩被瘫着送回凌家。 之后赶上祁玉玺被暗杀,我们就忽略过去了。” 这一次,无独有偶,又是10天! 而郗琰钰似乎同样行动不便…… 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 邬栖山深思一番后说:“不要去打扰他们,就当不知道。 祁玉玺现在不比从前。 我们的任何一点针对他的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百里家的秘密,我们只能等他们自己愿意说出来。 明天继续开会,你布置下去。” “是。” 岳崇景给军武处的两份玄级极品功法,已经保存在了军武处的绝密资料室。 邬栖山手里有其中一份功法的三分之一内容。 邬栖山带着军武处骨境(先天)中期以上的军官共同参详。 即便是这样,依旧困难重重。 功法内容之艰涩,即便他们每一个人的古文都学的很好,也读不懂! 郗琰钰被瘫痪地送了回来,祁橘红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在四郗一遍遍保证家主没有生命危险,并把少主交代的事情说出来后,祁橘红才压下了心慌。 认真看了几遍儿子写在纸上的注意事项,祁橘红表示她会照顾好郗琰钰。 有四郗的叮嘱,祁橘红也没有声张。 回到祖宅的祁玉玺直接去见师父。 见到徒弟,百里元坤就问:“郗家主那边还顺利?” 祁玉玺:“他坚持下来了,我已经让四郗把他送回来了。” 百里元坤:“他的根骨重新改造,又有了天级的功法,突破至气境指日可待。 安安,你后面还有什么事没有?” 祁玉玺:“师兄那边不需要帮忙,就没什么事。” “你师兄那边有其他师兄帮忙。 师父需要你帮忙参悟‘混元镇龙拳’。 不愧是天级的功法,师父和你师伯是完全没有头绪。” “好。” 百里祖宅内的平静下充斥着一股别样的忙碌。 祁家人只有祁路根回去了。 他是一县的书记,不能离开工作岗位太久。 祁良生夫妇回单位请年假,顺便接儿子。 过两天一家三口就又过来了,要在上京过年。 凌靖革和凌中威开车,带着祁家的大大小小逛上京城去了。 得知凌靖革是万玲玲的男朋友,祁家的女孩子们特别羡慕万玲玲。 不过她们现在也是一个个的不愁嫁,反而要睁大眼睛挑对良人。 祁家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用招呼他们。 听说郗润怀已经带着郗家人回英国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是松了口气的。 面对郗润怀,两位老人家总有种抢了别人家孙子的罪恶感。 可人都是自私的。 他们把孙子养大了。 孙子又铁了心地不愿意跟郗家有牵扯。 难道他们还要强行把孙子送出去? 这郗家大门大户的,他们还担心孙子去了郗家,被人算计呢。 凌靖轩一直在后院,祁玉玺也没去找他。 他在“祁东园”帮助师父和师伯参悟“混元镇龙拳”的心法。 一部武学的功法,最难的就是心法。 不参透心法,学到的永远也只是花架子。 祁玉玺本身的“伏阴剑法”就是神级的功法。 他来参悟“混元镇龙拳”,肯定要比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更容易。 就在祁玉玺直接住进了松鹤园主卧的第四天,霍连元和岳小龙终于解脱了。 两人如烂泥般躺在床上,几乎喜极而泣,终于结束了! 他们都不敢相信他们坚持了下来! 洗礼和岳小凤暂时照顾两人。 休息两天后,就是岳思元和岳瀚。 岳小凤要等到岳小龙恢复了生龙活虎,才能再造。 而这时候,新年也到了。 有祁家人和凌家人帮忙,百里家几个脱不开身的徒弟们倒是不用管过年的事。 不过要过年了,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不得不先放下功法。 因为会有无数的人登门拜年。 祁玉玺谢绝一切应酬,他回祁东园陪爷爷奶奶。 凌靖轩因为要帮师兄们再造,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想要给他拜年的人也没能找到他。 而在媒体上,有关于“古武”,“古武者”,“古武界”的消息开始陆续冒出。 大势所趋。 华国不能再低调处理有关古武的事。 反而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让民众们接受古武,接受古武者。 大年初五这天,百里元坤打电话让徒弟到松鹤园。 祁玉玺走进松鹤园,就察觉到堂屋有陌生人。 果然,堂屋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精瘦的黑衣老头,和一名同样黑衣,肤色偏深的年轻人。 茶几上,放着一个剑盒。 百里元坤很是高兴地说:“安安,这位是英图老先生。 这位是英老先生的大弟子,英客。 英老先生是你师伯的朋友,是古武界有名的铸剑大师。 你的剑,你师伯拜托英老先生为你打造。 剑已铸好。 英老先生是特地从德国,亲自为你送剑。 你来看看。” 祁玉玺对英图一个抱拳,说了句“谢谢”。 之后,他弯腰打开剑盒。 剑盒一开,一股阴寒之气就冒了出来。 祁玉玺对剑的要求是要长要细,阴气要够重,其中的玄铁含量不必太多。 祁玉玺本身修习的伏阴剑法走的就不是大力剑士的路子。 祁玉玺左手拿起剑,右手握住剑柄,缓缓把剑抽了出来。 可能是加入了玄铁的关系,剑身并不是那种明亮的金属颜色,而是偏乌色。 剑柄至剑身刻着厚重感极强的繁复图案。 祁玉玺转身就往外走。 百里元坤、岳崇景、英图和英客都起身跟了出去。 走到院子中央,祁玉玺右手挽了个剑花,伏阴功法运转。 祁玉玺直接在院子里使出了伏阴剑法。 一股股浓郁的阴寒之气向四面八方骤然扑去。 长廊上的几个人纷纷后退。 这边,祁玉玺已经收势了。 英图和英客骇然地瞪着场中的那个人。 祁玉玺把剑收进剑鞘,看向师父: “这剑不错,不过还要再养养。” 英图双手抱拳:“这柄剑老朽起名为‘阴阎’。 阴曹地府、阎王之剑。 如此阴寒之剑,即便是出自老朽与徒儿之手,老朽却也无法直接触碰。 听闻祁大宗师修的是天下至阴的剑法。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祁玉玺:“既然是阴曹地府、阎王之剑,那不到阎罗殿走一圈,可对不起这把剑的名字了。” 英图和英客不明白祁玉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祁玉玺却看向师父:“师父,我要去金陵一趟,七日后回来。” 金陵?! 现在全球的古武者,只要听到“金陵”二字就会心抖。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同样如是。 祁玉玺却没有多解释,说:“师父,我走了。” 说罢,他拿着剑就走。 百里元坤急忙喊住他:“你要怎么去?” 祁玉玺:“去机场,有哪架航班,就买哪架。” “……” “我走了。” 岳崇景:“安安!还是让你师兄安排飞机送你过去。 你就这么去机场,安检就过不去。” 祁玉玺蹙眉,似乎才想到这一点。 不过他紧接着就说:“不用了,我找邬栖山。” 第168章 死老头儿 祁玉玺拿着一把大杀器的剑,别说过安检,怕不会被机场不明情况的警察给抓起来。 接到祁玉玺的电话,邬栖山的第一个反应是对方打错了。 祁玉玺怎么可能会给他打电话! 结果一听,祁玉玺要去金陵,走民航不方便。 邬栖山就立刻让滕苍去安排。 滕苍安排军用直升机把祁玉玺送到了金陵的军用机场。 在祁玉玺离开机场后,军武处却失去了他的踪迹。 金陵的某知名古代帝王的陵寝。 一抹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轻巧地避开周围的监控器,进入陵寝深处,直奔后山。 在后山的松柏林里,他认真搜寻了一圈,找到了他要找的地点。 在一处背阳的坡面,他举起手里的剑,连同剑鞘一起毫不犹豫地用力刺向地面。 就听一声闷响,被灌丛掩盖的地面除了有一个小坑外,不见丝毫剑的影子。 如果地面下有摄像机,就可以发现。 这把剑被深深扎根在地面至少500米以下的深处。 遮掩了周围的痕迹,黑影悄然离开。 重新回到帝王陵寝的建筑群,黑影选了个较为空旷的地方,运起功法。 金陵夜晚的风本就透着刺骨的阴寒,更何况这里还是陵寝。 随着黑影的身形越来越快,风声中夹杂了明显的“呜呜”声。 陵寝的阴气,一缕缕地进入“他”的体内,化为他所需的“灵气”,滋养他的丹田。 渐渐的,陵寝内的阴气越来越浓。 就连周遭沉睡的阴气都受其影响,“苏醒”了过来。 陵寝内的值守人员被某种声音吵醒。 待听清楚吵醒他的声音是哪种声音后,他立刻下床,惊慌地跑到窗边。 往外一看,他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金陵警察局接到群众电话。 又有恐怖分子用声呐武器制造恐慌! 警察局长派警察过去安抚,特别强调不能宣扬,然后赶紧给军武处打电话。 那位宗师又来金陵(捣乱)了! 邬栖山不知是不是该庆幸祁玉玺所引发的“声呐恐慌”只出现在帝陵周围。 军武处和金陵警局迅速出动,封锁了周边的街道,替换下帝陵的值班人员。 没有人敢去找祁玉玺的具体所在地。 帝陵一些区域的监控全部失灵。 军武处只能大概判断出,祁玉玺可能就在这些监控失灵的区域。 天渐渐亮了,“鬼影”消失,但鬼啸依然未停。 滕苍亲临帝陵,帝陵附近的街道全部限行。 这就是现代社会与古武的矛盾所在。 如果不是祁玉玺上一次进阶,给古武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 古武不再局限于后天、先天,华国不得不重视古武的发展。 那现在,华国上层肯定会介入。 至少会下令让祁玉玺不许在城市和人流大的地方练功。 可现在,上层也只能想办法在不影响祁玉玺运功的情况下安抚群众。 因为这一次的动静相比上一次小了许多,加上军方的及时介入。 金陵的市民们只以为附近要搞什么演习。 “演习”持续了整整七天。 每天晚上,帝陵内部都是鬼影弥漫。 就是外围值守的武官和普通军人们都看得毛骨悚然。 第八天,太阳升起时,鬼啸消失了。 祁玉玺一步步走出了帝陵。 守在外的滕苍一看到他,就牙疼地跑过去。 “祁大宗师。” “我要找个酒店洗澡换衣服,然后回上京。” “祁大宗师若不介意,就跟我走。” 祁玉玺跟着滕苍走了。 以往这些事凌靖轩都会给他提前安排好。 但凌靖轩现在忙着给师兄们“泡汤”,都不知道祁玉玺来了金陵。 滕苍把祁玉玺带到了军武处在金陵的分部。 祁玉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滕苍给他现找了干净的牙刷、毛巾,又给他找了一身干净的、没穿过的里外军装。 迷彩的那种。 好好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填饱肚子,祁玉玺坐上军机返回上京。 祁玉玺来的时候很明显带了一把剑,回去的时候那把剑却不见了。 滕苍猜不出祁玉玺特地跑金陵这一趟是干什么。 滕苍试探地问:“祁宗师以后是不是需要经常到金陵来练功或闭关?” 祁玉玺:“下次闭关我会找个人少的地方。 这次我来金陵是有事。” 滕苍暗暗松了口气,不是经常会来金陵就行。 不然就是他们军武处也要压不住了。 就算民众们普遍接受了古武者,祁玉玺的这种“霸道”功法所引发的天地异象,也会叫人吃不消。 滕苍一路把祁玉玺送到上京,再送到百里家祖宅的大门口。 颇有那么一点送瘟神的架势。 祁玉玺回来了,事先就收到消息的百里元坤笑看孙子: “你是把‘阴阎’放到金陵的帝陵去了?” 祁玉玺:“嗯。要养个几年。” 百里元坤:“邬栖山还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又要闭关了。 他们是怕你再弄出之前那么大的动静。 接下来还要去吗?” 祁玉玺:“每三个月去一次,凝聚阴魂。 下次我会提前告诉邬栖山。” 百里元坤:“军武处自有办法安抚民众。 他们得了那么多的实惠,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也得出力。 前两天你妈过来,说郗琰钰要见你。” 祁玉玺的眉头紧了紧,不动弹。 百里元坤纳闷了:“怎么了?” 祁玉玺还是跟师父说了实话。 “我答应郗琰钰,如果他能坚持下来,就答应他一个要求。” 百里元坤愣了愣,哈哈笑了。 “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安安,你是宗师,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哈哈,快过去。” 祁玉玺在师父这儿磨蹭了一个多小时,才去了玉安园。 郗琰钰还在床上躺着,不过已经可以说话了。 祁玉玺一来,祁橘红首先激动地手足无措。 她给儿子端茶倒水,切水果,摆零食。 父子两人,一个半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都是面无表情。 看着父子二人神似的模样,祁橘红的鼻子酸了酸。 她也不再打扰这父子两人,安静地离开卧室,还关上了门。 祁橘红一出去,郗琰钰就开口问: “‘黄泉再造汤’,到底是什么?” 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郗琰钰最为清楚。 而也正是因为他清楚,他心里才更惊涛骇浪。 祁玉玺淡淡地说出:“重造一个人的根骨。 不能习武的,有习武的希望; 习武的,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不过一个人只能用一次。 坚持不下来就前功尽弃。” 饶是郗琰钰已经有了某种猜测,仍不免心跳漏了一拍。 他压低声音:“这‘黄泉再造汤’是不是和‘执天宗’的邪法相似。” 祁玉玺:“可以这么说。 ‘执天宗’的邪法更像吸毒。 ‘黄泉再造汤’,是真正的黄泉路上走一遭,回炉重造。” 这话祁玉玺绝不是夸张。 郗琰钰不就刚走了一遭回来么。 之前,郗琰钰还担心儿子是不是练了什么邪恶的功法,实力进步那样神速。 后来知道儿子的伏阴剑法只是需要阴气,他就放心了。 这次又实在体验了一把这“黄泉再造汤”的威力。 郗琰钰没有问这“黄泉再造汤”是百里家的秘方,还是儿子又看小说学来的。 因为很显然,这“黄泉再造汤”与百里家无关。 郗琰钰:“凌靖轩,也再造过了。” 祁玉玺点了下头。 “那你呢?” 祁玉玺:“我不需要。” 郗琰钰:“你的根骨是不错,功法又是神级。 可如果再用一次这再造汤,或许你能在更短的时间里突破到丹境。” 祁玉玺:“我有伏阴剑法就够了。” 郗琰钰的眼睛眯了眯:“你不会是怕疼。” 祁玉玺:“我回去了。” 郗琰钰:“安安,跟爸爸说你怕疼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祁玉玺起身就真的准备走了。 郗琰钰:“你说了,只要我坚持过来,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祁玉玺不吭声,郗琰钰:“你别说你后悔了。” 祁玉玺返回来一屁股坐下:“说。” 郗琰钰:“我的要求就是,你叫我一声‘爸爸’,‘dady’也行。” 祁玉玺再次起身就走,郗琰钰:“你真要反悔?” 祁玉玺走到门边,打开门,丢下一句: “死老头儿。” 然后出去了。 郗琰钰愣了下,怒:“你给我回来!” 外面:“意思一样!” 祁玉玺走了,郗琰钰气得捶床。 祁橘红进来:“怎么了?” “这个不孝子!简直要气死我了!” 以为这父子俩又因为什么事闹矛盾了,祁橘红忙劝道: “你身体还没恢复,别跟安安生气。 安安也是刚回来。” 不想刺激到祁橘红,郗琰钰没跟她说他在气什么。 他嘴上发火,心里却有点异样的幸福。 这“死老头儿”听起来是气人。 可儿子这么喊他一声,反倒让他觉得格外亲近。 像他,就肯定不会喊自己的父亲“死老头儿”。 就是“爸爸”都不会喊,只是最疏离的“父亲”。 祁玉玺回到师父那儿,还没坐下,就听师父问: “郗家主跟你提了什么要求?” 祁玉玺抓起刚才自己回来时丢在沙发上的鸭舌帽就戴上了。 百里元坤哈哈直笑。 真是太难得看到徒弟的这副样子了。 百里元坤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徒弟,继续追问: “他是不是让你喊他‘爸爸’了?” 祁玉玺:“喊不出,也不会喊。” 百里元坤煞有介事:“那你就反悔了?这可不好。” 祁玉玺:“我说到做到。” 百里元坤吃惊:“那你喊了?” 祁玉玺沉默了半天:“我喊他‘死老头儿’。” “……!” 百里元坤噗嗤喷笑,接着就是哈哈哈的大笑。 就是坐在一旁没吭声的岳崇景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祁玉玺压低帽檐,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说什么“答应一个要求”这种话! 第169章 回校上学 正月十五一过,祁路坎等祁家人也陆陆续续回去了。 正月十六上京大学开学,这是万玲玲在校期间的最后一个学期。 她的工作自然也早就安排好了。 她去香港凌靖轩的二舅,叶子荣的公司实习半年,顺便写她的毕业论文。 毕业后她要在香港的公司再学习两年,之后回国到凌靖轩的公司任职。 凌靖革要开始习武。 最初的两年,两人也不会有太多在一起的时间。 万玲玲也希望凌靖革能专心习武。 反正他俩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她去香港学习,节假日的时候也会回上京。 凌靖革很尊重万玲玲的选择。 再说,万玲玲去的还是四哥亲二舅,他也要叫声舅舅的公司,他放心。 祁玉玺一个人回学校上学。 宁旭和凌君凡各请了两个月的长假。 百里家大部分人整个过年期间,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在去床上躺着的路上。 宁旭已经搬到了百里家祖宅。 对于自己能习武这件事,宁旭一句口风都没对家里人透露。 他要等确定自己能习武了,他才会说。 至于请假这件事,宁旭只说他和凌君凡要帮祁玉玺做件事,暂时没法去学校。 宁家人当然乐意。 果断出面给宁旭请了长假。 开学的第一天,祁玉玺居然露面了! 可把历史系的学生们惊得掉了下巴。 不过祁玉玺报到之后,就回宿舍把铺盖什么的都打包了。 凌靖革和凌中威陪他去的学校。 帮他把东西全部拿去了“新房”。 那是凌靖轩在距离学校两站路的一个新小区,买的一套复式房子。 这个学期开始,祁玉玺就正式外宿了。 他还要补上个学期的课程以及考试。 不过哪怕祁玉玺要外宿,他还会回来上学,也足够历史系二年级的学生们激动的。 第三天正式上课,第一二节课就是大课。 少了宁旭和凌君凡陪伴的祁玉玺,形单影只地到了教室。 在最后排的一个位置坐下。 他一出现,教室里瞬间就安静了。 所有人,不分男女,都不停偷偷看他。 有人走到祁玉玺身边,与他隔了一个座位坐下。 祁玉玺没反应,滕茕也十分的紧张。 她很怕祁玉玺把她赶走。 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了,几个女孩子交头接耳的。 眼看马上就要打铃了,那几个女孩子站起来走出座位。 每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物。 几个人一起走到祁玉玺所在位置的前一排。 被簇拥在中间的陈珊珊鼓足勇气开口: “祁玉玺,谢谢你! 这些,这些是我们,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请你务必收下!” 说完,陈珊珊就把礼物放在了祁玉玺的面前,其他人也立刻放下。 接着,几人迅速离开,跑回自己的座位,生怕祁玉玺会拒绝。 祁玉玺帽檐下的眉头微蹙。 他伸手,纤长的手指显得格外白皙。 把礼物拨到一边,祁玉玺翻开课本。 或许是因为修习伏阴剑法,祁玉玺的肤色非常白,比他入校时还要白了两分。 他并不知道,很多女生在知道他的长相前,先喜欢上了他的手。 只是因为祁玉玺平时太冷,话又少,女生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不然,早就当着他的面蛐蛐儿他的手多么多么好看了。 女生们很紧张,祁玉玺不会不要! 滕茕其实也有准备礼物,但她不敢拿出来。 上课铃响了,老师出现了。 走到讲台上的老师特意往学生们中扫视了一圈。 看到祁玉玺后,老师的目光闪烁并停顿了几秒,然后才说: “作为新学期的第一节课,我先自我介绍……” 这节课,一股莫名的激动在暗涌。 这节课,老师讲得特别出色,学生们听得特别认真,没一个人打瞌睡的。 第一节课下了,祁玉玺拿出他要补考的书翻开,却突然出声: “滕茕。” “在!” 本能一个激灵的滕茕“在”完后脸就红了。 只觉得好丢脸。 祁玉玺:“替我告诉她们,不要再送东西。 救他们只是顺便。” “……好。” 没有敢提自己也有礼物,滕茕去找陈珊珊。 祁玉玺第一次发现,宁旭和凌君凡不在真的很不方便。 由滕茕出面,女生们答应不会再去打扰祁玉玺。 第二节课下,祁玉玺把书,连同礼物统统塞到双肩包里,走了。 看到他拿走了礼物,送礼物的女生们松了口气。 滕茕很失落,她的没送出去。 三四节是小课,祁玉玺一个人坐了一张双人桌,没人来打扰他。 滕茕坐在另一边,没靠近。 第四节课一结束,祁玉玺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一看,帽檐下的双眉紧了紧。 任手机响了一会儿,他才按下接听,却没出声。 “安安,是我。” “什么事。” “我在你楼下。我给你,做了午饭。” “不必多事。” “安安!” 祁玉玺面无表情。 “安安,我想,为你做些什么…… 我知道,我不够格…… 我不是后悔了,只是,只是想为你做些什么。” 祁玉玺挂了电话。 收拾了包,他单肩背着离开教室,下楼。 楼下,一位穿着低调,戴着茶色墨镜的女人站在那里。 身边是一个手里提着三个大保温桶的男人。 祁玉玺一出现,女人就向他走去。 所有认识祁玉玺的学生们都关注到了。 开车载祁橘红过来的是郗龙。 祁橘红走到祁玉玺跟前,从郗龙手里接过保温桶递给儿子。 祁玉玺拿了过来。 祁橘红克制着喜悦,说:“吃完了就放着,晚上我再来给你送饭。” “我在食堂吃。” “家里做的,总比食堂的可口。” 郗龙在一旁劝说:“少爷,这些都是夫人亲自做的。” “你照顾好郗琰钰就行了,我不用你管。” 祁橘红脸上的喜悦僵硬了一下,好言说: “你师兄最近在忙。 等你师兄忙完了,我就不来了。 你快去吃饭,我也要回去了,你爸爸还等着。” 怕儿子再说些什么拒绝的话,祁橘红转身匆匆走了。 郗龙:“少爷,您吃完后不用洗,晚上我来拿。” 然后匆匆去追走远的人。 祁橘红和郗龙走了。 两人没有把车开到楼下。 可能也是怕太招摇,不符合祁玉玺低调的性子。 祁玉玺背着一包的礼物,提着三个超大保温桶去了食堂。 食堂里这个时间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就在祁玉玺决定还是回宿舍吃时,不远处有人站起来朝他挥手: “这里!” 祁玉玺不认识。 “这里这里,我们快吃好了。” 祁玉玺走了过去,对方三四个男生立刻努力往一边挪。 硬是给祁玉玺腾出一块位置。 朝祁玉玺招手的那个男生说:“我们是四班的。 之前跟你一起去实习的。我们快吃完了。” “谢谢。” 祁玉玺坐下。 几个男生异口同声:“该说谢谢的是我们。” 祁玉玺打开三个大饭桶。 几个男生现在也都知道他特别能吃,脸上不见丝毫意外。 客观来说,祁橘红做饭的手艺不错。 祁玉玺也不打算亏待自己的胃。 那几个男生都吃好了,收拾了餐盘。 略显激动地跟祁玉玺说了声“再见”,走了。 立刻有新来的同学在这张餐桌旁坐下。 祁玉玺心无旁骛地吃他的午饭。 见他的午饭那么丰盛,一看就不是出自食堂。 刚坐过来还不清楚祁玉玺身份的同学纷纷侧目。 祁玉玺吃饭的速度很快。 三个大饭桶的饭菜全部进了他的肚子。 看得一些同学是目瞪口呆。 不过期间有那么一些声音。 “有什么好吃惊的,人家不是普通人,能吃正常。 别看了,多不礼貌啊。” 提着三个空饭桶离开,祁玉玺发誓。 在宁旭和凌君凡回来之前,他都不一个人跑到食堂吃饭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凌君凡那种目中无人的嚣张,还是挺有用的。 独自上了一个月的课,祁玉玺通过了补考。 如果白天一天的课,祁玉玺晚上就开车回凌靖轩买的房子那边住。 如果晚上没课,他就开车回祖宅。 这一个月,只要祁玉玺要在学校吃饭,祁橘红都会亲自给他送饭。 祁玉玺面对她无话说,但也没拒绝她送的饭菜。 有好吃的饭菜,他也不会拧着一定要吃食堂。 百里家祖宅,凌君凡、宁旭和陈鹰开始了他们这辈子经历的,最为艰难和痛苦的时刻。 祁玉玺没回去,凌靖轩也不用他回来。 有蒙柯和已经能下床活动的霍连元帮忙,他完全应付的来。 凌靖革和凌中威前两天刚成为了“瘫痪”。 过程虽然痛苦,但凌靖革和凌中威毕竟是军人出身,他们坚持了下来。 这天下午下课,祁玉玺走出教学楼就停了下来。 教学楼前不远处,停了一辆纯黑色的赛麟跑车。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驾驶座开着的车窗里透出的那位司机。 这辆跑车,只是外观,就足够“骚包”。 很多学生都停下脚步,对那辆跑车议论纷纷。 这谁家的跑车,真酷! 祁玉玺抬脚走过去,司机打开车门下车。 却是绕到副驾驶座的位置,开门又上了车。 祁玉玺很自然地走到驾驶座那边,上车,关闭车窗。 祁玉玺:“你怎么来了?” 一身古装,和跑车的风格格格不入的郗琰钰回道: “我让你妈今晚放松放松。 和你大姨去逛逛街,吃吃饭,做做头发什么的。 咱们爷俩自己吃。 这辆车买给你,你一直没顾得上开,也没机会开。 爸爸给你开出来,让你过过瘾。” 祁玉玺把包丢到后面,摘了帽子。 郗琰钰送给儿子的这款跑车只有驾驶座一排的两个位置。 后面是放置东西的地方。 祁玉玺发动跑车。 以相对跑车的车速而言堪称蜗牛的速度,开出了学校,开上马路。 郗琰钰不在乎儿子把跑车开成拖拉机,闲聊般地说: “我已经让郗玄定了位置。爸爸听说你喜欢吃烤鸭。” 祁玉玺:“你的自我感觉很良好。” 郗琰钰:“在华国,儿子喊父亲‘死老头儿’,其实是一种间接表示与父亲亲近的方式。 我很高兴,你不仅接受了我,心里还非常喜欢我这个爸爸。” 祁玉玺:“果然能当家主的人,脸皮都足够厚。” “安安,爸爸就当你是不好意思了。” 祁玉玺突然一个猛地踩油门,又一个猛地急刹车。 郗琰钰反应极快地稳住身体,不过也被安全带狠狠勒了一下。 祁玉玺又发动汽车,说了句:“这车性能不错。” 郗琰钰在心里暗怒:【什么性能不错! 这小子根本就是恼羞成怒!】 接下来,父子两人一路“相安无事”地来到烤鸭店。 两人坐在包房里,要了30多只烤鸭。 郗玄订的这家烤鸭店就是凌靖轩经常带祁玉玺来吃的这家。 店老板和店员都认识祁玉玺了,知道这小伙子特能吃。 经常带他一起来的那位也很能吃。 最近新闻媒体上天天介绍古武和古武者。 郗琰钰的非正常打扮不由引来侧目和怀疑。 郗琰钰卷起一张饼递给儿子。 祁玉玺伸手接过,不客气地塞进嘴里。 郗琰钰脸上虽然还是那副冷清清的模样,心里却宽慰极了。 又给儿子卷了一张饼,郗琰钰说: “你妈最近又开始跟你奶奶学做衣服了。 想以后给你多做几件练功服。 等你到了丹境,去了‘那边’,她就是想照顾你也没办法。 你可以不原谅她,但别拒绝她。 怎么着她也是我的女人,别让你爸爸我太难做。” 祁玉玺咽下嘴里的肉饼:“随便她。” 祁玉玺向来不会让无谓的事干扰自己的情绪。 祁橘红要怎么做,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如果祁橘红影响到了他,他也不会给对方留情面。 儿子能说出“随便”二字,郗琰钰已经很满足了。 之后他就开开心心地和儿子吃烤鸭,没再提祁橘红。 吃了一个月的药膳粥,郗琰钰也是迫切需要“开荤”。 第170章 “执天宗”的生死战邀约 从那天之后,郗琰钰每天傍晚来学校,接儿子出去吃饭。 开的还是儿子的那辆跑车。 凌靖轩不在,郗琰钰特别满意。 少了凌靖轩那个碍眼的,开始逐渐恢复的郗琰钰,也多了能和儿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郗琰钰也知道儿子跟他妈也很难亲近起来。 每次来找儿子,他也没带祁橘红。 而祁橘红中午还是雷打不动地做好饭给儿子送到学校去。 儿子没有拒绝她做的饭菜,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她高兴的了。 多的,她不能强求。 这晚,郗琰钰带儿子在一家私人会所用餐。 祁玉玺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未知号码”。 祁玉玺盯了几秒,拿起手机,接听。 “哪位?” “祁玉玺?” 祁玉玺另一手放下筷子,眼神冷凝:“我是。” 对方阴鸷地呵呵笑了两声,满是戾气地说: “我是你们一直要找的‘执天宗’的人……” 男人报出一个地点,然后说: “你抵达后,我们会有人接你。你一个人。” 最后留下一句:“你姐姐,在香港。21号,等你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郗琰钰起身出去找四郗,祁玉玺迅速拨姐姐的手机。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通:“安安?” “姐!你在哪!” “我在公司加班啊。” “立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我找人去接你!” “安安?” “什么都别问!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好!” 祁玉玺挂了电话立刻联系邬栖山。 邬栖山一听有人拿万玲玲的安全威胁祁玉玺,迅速联系香港古武会,以及香港驻军部队司令。 军武处在香港并没有分部。 20分钟后,祁玉玺接到了万玲玲的平安电话。 她已经被接到了驻军部队。 包括叶家人也被香港古武会和驻军部队的特种部队保护了起来。 祁玉玺也无心吃饭了,和郗琰钰迅速回到主宅。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已经从邬栖山那边收到了消息。 祁玉玺一回来,百里元坤就急忙问:“是‘执天宗’?” 祁玉玺点点头:“师父,执天宗邀我一战,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去?!” 百里元坤, “不行!师父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 祁玉玺已经做了决定, “他们拿姐姐的安全威胁我,就是让我一个人去。 我现在去金陵取剑,然后从金陵直接出发。” 百里元坤:“你要怎么去?地点定在什么地方?” 祁玉玺:“我先到墨西哥城,他们会派人接我。 师父,我需要您亲自去香港,把姐姐和师兄的舅舅一家人带回上京。” 岳崇景在一边说:“师伯刚才已经给史密斯和西斯特将军打过电话了。 他们会确保叶子敖一家人的安全。” 百里元坤抓住徒弟:“安安,师父跟你一起去。 他们让你一个人去,肯定就没打算让你活着离开!” 霍连元几人都刚再造完,只能运功,完全没法动武。 百里元坤后悔让所有人都一起改造了。 郗琰钰现在也不能动武,他说:“让四郗跟你去。” 祁玉玺的眼底冰寒一片:“不用了。 他们在反而会妨碍到我。 师父,您总教育我要敬畏生命。 这一次,我要大开杀戒!” 百里元坤抓着徒弟的手慢慢松开。 郗琰钰却抓住了儿子:“安安,让四郗跟着! 让邬栖山派武官暗中保护你! 不然爸爸绝对不让你去!” 岳崇景:“安安,听你爸爸的! 不然师伯也不会同意你去。” 在后院静养的人全部露面了,包括正忙着再造凌君凡、宁旭和陈鹰的凌靖轩。 邬栖山和滕苍也过来了。 执天宗把祁玉玺当成了他们最大的威胁。 这次“执天宗”让祁玉玺单独赴约; 还拿万玲玲的安全威胁他。 绝不可能是请他过去喝茶聊天。 祁玉玺是铁了心要单独赴约,不让四郗跟着。 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坚决不同意。 凌靖轩也坚决不同意祁玉玺一个人去。 这时候,滕苍接了一个电话。 听完电话的他,面色发沉地说:“‘执天宗’黑了全球古武界的官网。 他们将在暗网直播与祁大宗师的生死战!” 生死战!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急速往下掉。 凌靖轩去取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全球古武界的官网。 这个官网就之前直播岳崇景与伊藤泾川生死战的那个官网。 进入官网,整个官网的页面背景变成了瘆人的血液流淌。 正中间是一行反差明显的黑色大字—— 4月21,“执天宗”vs祁玉玺,生死决战! 暗网见! 下面是一个链接。 链接点进去只有四个字“敬请期待”。 “我一个人去!” 丢下这句话,祁玉玺就往外走。 “安安!” 所有人追上去,凌靖轩一把抓住了祁玉玺的手。 祁玉玺面色冰冷:“不要劝我! 这是我与‘执天宗’的恩怨。 我祁玉玺做不出别人挑衅到面前,还龟缩不出的事!” 祁玉玺仰头看向凌靖轩, “送我去金陵。” 百里元坤:“安安!你可以去墨西哥,一个人去。 我们也会做我们该做的。” 凌靖轩把祁玉玺用力抱在了怀里,说: “师兄会做好你的一切后盾。” 凌君凡三人还有两天。 但凌靖轩已经无法静下心来给他们再造了。 不能动武的霍连元几人接过了三人剩下两天的再造工作。 当晚,凌靖轩的私人飞机载着他、祁玉玺、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前往金陵。 四郗留在上京,保护百里家祖宅内所有人的安全。 郗琰钰不能动武,但他说什么也要跟去。 邬栖山、滕苍带着军武处50名武官,先行前往美国克萨斯州的休斯敦。 之后,他们会在美国军武处的帮助下,从休斯敦,分批进入墨西哥。 南美洲大部分国家因为政治、局势等原因,并没有正式的类似军武处这样的部门。 这些国家的古武者,要么是当地的贩毒集团的头目; 要么就是离开本国前往美国发展。 根据目前各国的调查,“执天宗”的宗门所在地很可能就藏在墨西哥。 而南美洲国家也是“执天宗”发展门人的最主要的地方。 祁玉玺抵达金陵后,就去帝陵取出了自己的剑。 祁玉玺取剑没有用挖掘机什么的。 他在埋剑的地方运功。 整片树林沙沙作响,祁玉玺一边运功,一边挑选合适的地点全力一击。 他共出了十击。 最后一击,被深埋在地下的“阴阎”破土而出,落入祁玉玺的手中。 “安安,这剑还没有养好,能行吗?” 在一旁的百里元坤上来问。 祁玉玺:“杀人足够了。” 百里元坤知道,徒弟这是被气狠了。 几人不耽搁,立刻赶往机场。 等到了休斯敦,祁玉玺会一个人再从休斯敦搭乘飞机,独自前往墨西哥城。 到了墨西哥城,就有“执天宗”的人等着他。 有美国军方的帮忙,祁玉玺可以带着他的“阴阎”顺利抵达墨西哥城。 飞往休斯敦的飞机上,祁玉玺盘膝坐在地板上。 这种时候,没什么需要讨论、需要多说的。 他安静地打坐,其他人也不打扰他,也没有说话的欲望。 郗琰钰盘膝坐在长沙发上,也在运功。 飞机飞行了14个小时。 在美国时间20号的下午3点50分,凌靖轩的飞机平安降落在休斯敦机场。 飞机停稳后,一辆车直接开到飞机旁,把机上的所有人接走了。 车里是特地赶过来的西斯特。 “美国军武处的200名武官,和邬处长带领的50名华国武官,已经顺利进入墨西哥城。 祁大宗师,您能换上这顶帽子吗?” 西斯特递给祁玉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解释说: “我知道您不惧怕‘执天宗’。 但无论是对我个人、对美国军武处,还是对全球所有的正统古武者,您的安危至关重要。 我们需要时刻掌握您的情况。 以便在您需要的时候给予您足够的帮助。 这顶帽子里安装有我们美国军方目前最先进的定位装置。” 祁玉玺没有接:“‘执天宗’的人不是傻子。” 西斯特:“您是全球现在实力最强的古武者。 他们做不到在把您带到最终地点之前对您搜身。” “安安,戴上这顶帽子。” 百里元坤。 祁玉玺接过帽子,不过却道: “在我不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不想在我与人生死战的地方看到军武处的人。” 西斯特:“这个完全没问题。 我们要保证您的安全,也想能借这个机会,彻底铲除‘执天宗’。 或者找到他们真正的大本营所在地。” 自始至终,郗琰钰的脸色都极冷。 生死战就在明天,他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种时候,他却帮不上忙! 不能亲自去帮儿子手刃执天宗的那帮杂碎。 这时,凌靖轩出声:“我们为什么要让‘执天宗’牵着鼻子走?” 所有人看向他,包括祁玉玺。 凌靖轩不避讳地抬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说: “‘执天宗’要在暗网直播他们与安安的生死战。 我们就要让他们没有后悔转圜的余地。 否则,他们就只会更加成为阴沟里的老鼠。 永远都只有被正统古武者追杀的命。” 郗琰钰立刻问:“你有什么想法?” 第171章 祁宗师的毒舌 美国时间20号的晚上8点整,修复了黑客攻击的全球古武官网上,置顶了两个帖子。 一个是“执天宗”约战祁玉玺的帖子,里面暗网的那个地址仍在。 另一个就是美国古灵会和华国古能会,将同步直播这一场生死对决的通告。 美国古灵会将派出一个由2名骨境(先天)初期,2名骨境(先天)中期的古武者,组成的临时摄制组。 跟随祁玉玺大宗师,前往“执天宗”所定的生死战地点。 贴子里红色的几个大字特别的醒目—— 别孬种! 分别配以华文与英文。 执天宗以万玲玲,或者说以祁家普通人的生命安全来要挟祁玉玺,必须答应这一场生死战。 这个帖子一出,那么这场生死战就必须进行下去。 而且直白地告诉所有人,全球古武界不会派人趁机围剿你们执天宗。 但你们要直播祁玉玺与你们的生死战,我们也有权直播这场生死战。 你们如果怕,就放弃,放弃了就是孬种。 执天宗恐怕也没想到全球古武界,或者说祁玉玺敢来这么一出。 这也摆明了,祁玉玺会单刀赴会。 前去的四名古武者,帖子里也说明了。 鉴于执天宗喜欢对平民下手的尿性,因此4名摄制组成员才选择了古武者。 完全是防止一旦“执天宗”耍赖,那4名“无辜”的摄制组成员,有自保的能力。 执天宗没有回复这个帖子,也没有删除他们的那个帖子。 全球古武官网的维护,也暂时移交到了美国军武处的手上。 因为已经可以预见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挤爆官网。 以官网现在的服务器维护水平,难以抵挡。 一切都在或明或暗的进行中。 美国时间21号早上6点,祁玉玺和跟随他前往的4名古武者,搭乘美国古灵会的专机前往墨西哥城。 这4名古武者,实则是美国军武处的武官。 与此同时,全球古武兴盛的几个国家在各国的不同时间,同时进行了一项堪称滚动性的新闻通报。 ——“执天宗”被定性为世界级邪教组织。 新闻披露了“执天宗”打着练武强身,教人习武的幌子吸纳会员。 实则暗地里却是做着拐卖、杀戮儿童,以儿童做实验的罪恶勾当。 他们用近似于毒品的药物,控制入会的会员。 在世界各国发动针对普通人的恐怖袭击事件。 “执天宗”最丧心病狂的就是残害儿童。 新闻播报当然不会只是寥寥数语。 播报中有真实的案例、采访记录、现场拍摄画面,以及卧底暗查等诸多真实新闻记录。 通过实打实的证据证实,“执天宗”就是邪教。 可以想见,“执天宗”高层的估计脸都要绿了。 “执天宗”以万玲玲的安全要挟祁玉玺生死战,实质上已经明晃晃地威胁到了全球古武界。 对全球地位最高的古武者,以及他们所代表的国家,现在都等着祁玉玺达到丹境之后,是否能打开那扇门。 如果祁玉玺出了什么意外,就等于彻底切断了这个可能。 因为只有他才能找到那扇“门”。 中午1点,搭载着祁玉玺的专机降落在墨西哥城机场。 祁玉玺什么行李都没带,只有他那把“阴阎”。 祁玉玺和4名“记者”,从特殊通道,由两名蒙面的墨西哥军方特种兵带着走出机场。 出了机场之后,祁玉玺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面包车。 那两名士兵把他们送上车后就离开了。 祁玉玺没有关闭车门,4人打开器械箱,拿出摄像机、话筒等物。 调试完毕后,作为记者的一名骨境中期的古武者开始采访。 “祁宗师,您好。 我很激动能作为随行记者,跟踪报道这一次在古武界,可谓是极具震撼性的生死决战。 我们都知道,与您决战的另一方是‘执天宗’。 请问您能说说,您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收到‘执天宗’的生死战邀请的?” “邀请?” 祁玉玺冷声, “你抬举他们了。” 明知真相的记者故作不知地等着祁玉玺解释。 祁玉玺解释了。 “我和死老头儿在外吃饭,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以我家人的生命安全要挟,要我在今天必须出现在这里。 之后他们就黑了古武官网,说要与我来一场生死战。” 记者愤慨,带着极具夸张的表情说:“他们居然以您家人的安全来要挟您? 他们大可以直接向您发出生死战邀约不是吗?” 在记者开始采访的时候,古武官网就开始直播了。 “执天宗”准备直播的暗网还没有任何动静。 全球不同的地区,不同的时间,成百上千的古武者,或知道这件事的普通人,此时都坐在电脑前。 或者通过某种渠道进入古武官网收看这场直播。 百里家霍连元等人全部坐在电脑前。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知道这件事,也没有人敢告诉他们。 祁橘红却也在场。 包括刚刚完成再造的凌君凡、宁旭和陈鹰,也在另一个房间由蒙柯陪着看直播。 已经被接回来的万玲玲此时是在凌家。 她和凌家人一起守在电脑前,用的是现场的一位军武处武官的官网账号。 万玲玲怕引起家里人的怀疑,被接回来后没有回祖宅,而是直接去了凌家。 这边,祁玉玺不客气地回答: “一群只会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也只配用这种手段。” 百里元坤、岳崇景、凌靖轩、郗琰钰、西斯特和史密斯,在墨西哥城的一辆伪装成通讯车的军用车内。 当祁玉玺说出“和死老头在外吃饭”这句话时,郗琰钰有一个明显的吃惊。 接着他的神情有瞬间的波动,不过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紧盯着屏幕的几个人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这番情绪变化。 在墨西哥的某个秘密基地,一名老者声音阴翳地问: “是谁给祁玉玺打的电话?” 他的面前,数十人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老者:“把他丢出去喂狗。” 立刻有人出去了。 老者:“我‘执天宗’,是势必要一统全球的古武大宗! 现在却变成了只会用威胁的手段和别人一决生死的阴沟老鼠! 我把‘执天宗’交给你们,不是让你们把‘执天宗’变成只能东躲西藏的臭老鼠的!” “属下万死!宗主息怒!” 哗啦啦,所有站着的人齐刷刷地单膝跪下了。 老者血红的双眼,阴森的视线扫过跪着的每一个人,说: “不计手段,杀掉祁玉玺。 待本座吸了他的血,实力更上一层。 本座将带领尔等血洗那些虚伪的正统,为我‘执天宗’正名! 如果这一次杀不掉祁玉玺,你们就统统以死谢罪!” “是!宗主!” 老者抬眼,他正前方的墙上,投影仪上是戴着鸭舌帽,只能看到下巴的祁玉玺。 记者再次问:“祁宗师,如果‘执天宗’的人今天没有出现,您会一直在这里等吗?” “一群老师哪来那么大的脸,让我祁玉玺等。 一个小时后,如果还没有人出现,这场生死斗就算他们弃权。 一群阴沟的老鼠,临阵脱逃这种事,他们做得出来。” 西斯特盯着屏幕:“祁大宗师现在是要逼‘执天宗’露面。” 凌靖轩:“安安不会放过他们。” 记者:“祁宗师,对这场生死斗,您有信心吗?” 祁玉玺微微侧头,似乎是看了记者一眼。 “阴沟里的老鼠,捏死就好了。” “……” 郗琰钰:“‘执天宗’肯定有人在看直播。 安安这张利嘴,还没开打,估计就能先把他们气个半死。” 一人在咆哮:“派去的人在哪里! 把祁玉玺给我带过来! 我要抽干他的血!” 这边,祁玉玺要捏死老鼠的话刚落没两分钟。 三位穿着短打坎肩,寸头,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走了过来。 就坐在车门边的祁玉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记者”也注意到了,立刻示意摄像机对准。 “来人了!” 电脑前有无数的人,心瞬间提了起来。 祁玉玺从车上下来,四名“记者”也立刻下车。 三位大汉走到祁玉玺跟前,没有打招呼。 而是指了指远处停着的一辆车,并看向记者:“上车后不许拍摄。” 祁玉玺对记者说:“收起来。 暴露了他们的藏身地点,这群老鼠就危险了。” 四名武官险些喷笑,三名大汉愤怒不已,但他们不敢动手。 因为根本没可能打得过。 如果不能把人带过去,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祁玉玺开口闭口把“执天宗”的人称作老鼠,不是故意激怒他们。 这些人只配做阴沟里的老鼠! 大汉的耳朵里塞着耳麦,里面说了什么,大汉说: “我们的基地没什么可保密的。 只是我们宗主喜欢安静,讨厌某些臭虫去打扰。 下车后,你们可以继续拍摄。 我们也会保证你们四个人的安全。” 祁玉玺压了压帽檐:“阴沟鼠的屁话你们恐怕自己都不信。” 转向记者, “到了地方,保护好自己,我可能会分不出手。” 说完,不等那名大汉再说废话,祁玉玺率先向那辆车走去。 四名记者没有收起器材,快步跟了过去。 大汉气得跳脚,转身追过去。 电脑前有很多人都哈哈大笑。 能在祁宗师的嘴上讨便宜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更阴鸷的声音:“这小子倒是尖牙利齿!” “宗主,这祁玉玺据说是有一副毒舌。 而且其本人极其狂傲,谁也不放在眼里。” “我会把他的舌头割下来,煮成汤的。” 上了车,摄像师关闭了摄像机的摄像功能,保留了录音功能。 车窗全部被黑布蒙着,只有前方的挡风玻璃是可视的。 因为祁玉玺说了那样的话,大汉没有强制他们收起摄像器材。 记者手里的话筒对着开车的大汉。 针孔摄像机把车内的场景和挡风玻璃外的景象清楚地拍了下来。 汽车发动,坐在副驾驶上的另一名大汉却纠结了。 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 祁玉玺到了之后,他们把祁玉玺带上车。 然后让他蒙上眼睛,把他秘密带到他们的基地。 可现在,祁玉玺把声势闹大了。 不仅带了随行的记者,还张口闭口骂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 上头的人大发雷霆。 那这遮眼睛的黑布条就没法拿出去了。 可这样,不就彻底暴露他们基地的位置了? 但上头的人又要他们想办法,不能暴露基地的位置; 至少不能在他们杀死祁玉玺之前暴露。 就在大汉各种纠结的时候,一人解救了他,却也更让他欲哭无泪。 祁玉玺:“你们自己把眼睛蒙上,小心事后被人灭口。” 车子呈不规则的拐了一下,副驾驶上的大汉扭头。 记者:“祁宗师?” 祁玉玺朝副驾驶抬抬下巴: “他手里的黑布都快被他抠烂了。” “……!!”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记者”们绝对会笑场。 副驾驶上的大汉脸都扭曲了。 针孔摄像机拍摄的画面只转到某一些人手里,并不在官网直播。 但摄像机只是关闭了录像的功能,声音还是能听到的。 祁玉玺的话自然也都直播了出去。 无数人再次笑喷。 执天宗还没开打,就已经把脸丢到月球上去了。 郗琰钰两手抱胸:“安安这张嘴,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百里元坤的紧张心情被徒弟的这一句句话弄得消弭了不少。 他还有心情挤兑:“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 郗琰钰挑挑眉,好,话也没错。 他儿子不管哪方面,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人类武者境界: 地球:力境(后天)、骨境(先天)、气境、元境、丹境、 地球达不到的:金身境、远游境、山巅境、破界级武者(成神) 功法的级别:入门、黄级、玄级、地级、天级、神级 再给大家加深下印象。 第172章 剑客,轻则不出剑! 祁玉玺轻易地从面容扭曲的大汉手里抽出黑布。 给四名“记者”一人发了一条。 大汉想去抢,最终还是放弃了。 4名假扮记者的武官戴上黑布头套。 摄像机把录音功能也关了,省电。 反正执天宗丢了大脸,是掩盖不住了。 直播关闭,电脑屏幕前的无数人陷入了焦虑的等待中。 祁玉玺没有去看窗外的“风景”。 他双手抱剑闭目养神。 昨晚他和凌靖轩双修到凌晨5点,之后洗澡、穿衣、出发。 上飞机后他就开始睡觉,飞机降落前他才睡醒。 汽车大约开了3个小时,车速放缓。 祁玉玺睁开眼睛,他们已经进入丛林了。 车继续往丛林深处开了约40分钟,停了下来。 前方的空地上,停着一架灰蓝色的小型直升机。 四名武官摘下了头罩。 可是看到那架直升机,他们皱起了眉头。 因为那架直升机很明显坐不下他们这几个人。 祁玉玺拉开车门下车,对“记者”说:“打开摄像机。” 4人立刻做好拍摄准备。 摄像机打开,祁玉玺对着镜头。 镜头里,只能看到他压低的帽檐和露出的下巴。 “‘执天宗’,我祁玉玺来了。 你们要直播,我奉陪。 如果你们的直播坚持不到最后,你们执天宗从上到下,就是彻头彻尾的阴沟老鼠。 只配被我祁玉玺永远踩在脚下。” 老者大叫:“把他给我带过来!带过来!” 祁玉玺仍对着镜头:“鉴于执天宗喜欢绑架勒索,言而无信,无恶不作的尿性。 我现在对屏幕前的所有人声明。 我将独自赴约。 随行的4名记者将原路返回。 如果他们遭遇了不测,我会把执天宗宗主的脑袋做成夜壶。 祭奠他们,为他们报仇。” 老者几乎喷出一口血。 可那边,祁玉玺却伸手,关闭了摄像机。 送祁玉玺前来的三名执天宗古武者脸色难看至极。 一人硬邦邦地说:“我们的人会把他们送回去!” 祁玉玺看也不看他,走向直升机。 “祁宗师!” 4名武官不肯走。 “你们回去,不要碍事。” 祁玉玺自始至终就没打算让这4人跟着他到目的地。 直升机里只能坐两个人 摆明了就是让祁玉玺一个人过去。 祁玉玺拉开直升机的门上去了,驾驶员已经就位。 4名武官没办法,只能返回车上。 带他们来的三名大汉也上车,倒车退开。 直升机的螺旋桨启动,没多久,直升机起飞。 “祁大宗师这样做太危险了!” 西斯特捶了下桌子。 凌靖轩还算冷静地说:“我们派出记者就是要化被动为主动。 坐实‘执天宗’是邪教的事实。 安安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们四个人过去。” 西斯特:“可是只有他一个人太危险了!” 岳崇景:“安安戴着帽子,我们可以定位到他。 现在我们也该走了。” 西斯特下令司机开车,他们要到一个私人机场去。 直升机飞行了一个多小时,降落在一处私人庄园的停机坪上。 这个私人庄园的占地面积非常的广。 比郗家主家的庄园面积还要大! 在直升机降落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暗网某链接,有了动静。 这个链接只能看到这个直播。 而在暗网上,无数人在狂欢。 又要有一名古武者被凌虐了。 很显然,这不是“执天宗”第一次在暗网做类似的直播。 伪装车内安静得令人发慌,一扫刚才的轻松。 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地看着直播的画面。 直升机降落,停机坪上站满了手持武器、蒙面的执天宗教众。 直升机停稳,舱门打开。 身穿一身白色练功服的祁玉玺,单手拿剑,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他们准备了重型武器!” 西斯特的眉毛几乎连在一起。 他指了几个人,肩上扛着的明显是火箭筒。 更别说那些手拿冲锋枪,自动步枪,卡宾枪,狙击枪等等各类枪械的人了。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在直播没有拍到的地方,肯定隐藏着为数不少的狙击手。 凌靖轩的心揪紧,西斯特的一个特别手机响了。 他按下接听,下令:“开始行动!” 祁玉玺的飞机在半空中时,代表着他方位的追踪点就消失了。 足以说明在执天宗宗门的范围内,有信号屏蔽的装置。 但这不重要。 从祁玉玺落地的时间,倒推他失去追踪的时间。 可以大概判断出执天宗所在的方圆范围。 借助卫星,重点搜寻那片区域。 一定可以很快找到执天宗的宗门所在地。 西斯特、史密斯、岳崇景、百里元坤和凌靖轩上了直升机。 郗琰钰留在原地。 郗琰钰只说他身体抱恙。 但如此紧张的时刻,霍连元等百里家的徒弟们只来了一个凌靖轩。 这当然会引起众人的侧目。 只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确保祁玉玺的安全。 所以大家暂时放下了这个疑问。 祁玉玺被带到一辆电瓶车上。 电瓶车开了十几分钟,把他带到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平层建筑前。 建筑周围站了不少手拿武器的蒙面古武者。 一位古武者推开大门,示意祁玉玺进去。 屏幕前的很多人都在惋惜。 认为祁玉玺太胆大了。 竟然在不明对方真实情况之下进入“执天宗”的地盘。 古武者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执天宗”如果真的对祁玉玺下了杀心。 就算生死战上败给祁玉玺,他们手里的这些武器也足够杀死祁玉玺。 百里家祖宅,祁橘红已经吓得面色全无。 凌家,万玲玲握着凌靖革的手冰凉,吓到几乎失声。 霍连元、岳思元……凌靖革,凌中威…… 不知多少人在祁玉玺走进去之后眼眶欲裂; 不知多少人的心揪紧。 外面的天已经开始暗了。 走进建筑内,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室内练武场。 练武场的三面各站着两列的古武者,也全部蒙着脸。 穿着统一款式的灰色功夫短打。 祁玉玺的那一身纯白的功夫短打衣,在这里显得尤为扎眼。 练武场最前方的上座,一位头发灰白,绑成一条辫子的“老者”坐在那里。 对方戴着一个遮住了眼睛和鼻子的银色面具,身着同色的银色功夫长袍。 祁玉玺一走进来,高空的追踪摄像机就对准了他。 身后的门关闭,室内练武场的灯光亮如白昼。 在场的人没有拿武器,不过一个个牛高马大,肌肉纠结。 这些人,令祁玉玺想到了苗苏里。 祁玉玺习惯性地压了下帽檐,抬脚,一步步走向前。 “你很够胆。” 上位的人开口,声音苍老。 果然是位老者。 祁玉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了阿拉伯。 不过阿拉伯也只有女人才会蒙脸。 你们还真是够见不得人。” 有几个人担心地注视着屏幕说:“祁大宗师,您不要再激怒他们了!” 老者呵呵呵笑了几声,声音听的人起鸡皮疙瘩。 “尖牙利齿。 就不知道你一会儿还能不能说得出话。 祁玉玺,古武者耍棍弄拳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古武者和现代武器的结合,才是最完美的组合! 你们所谓的正统,不过是科技世界的跳梁小丑! 就是一群杂耍演员! 呵呵,什么力境,骨境。 不过是你百里家哗众取宠的谎言! 本座! ‘执天宗’最伟大的宗主! 已经迈入金丹,已经是金丹期的古武者了!” 屏幕前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面色大惊。 鸭舌帽下,祁玉玺的神色很平静。 站起来的老者又坐回去,狂言: “只有我们‘执天宗’,才能让古武者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金丹强者! 照你们所言,突破了所谓的狗屁元境,才能成为金丹古武者。 根本就是蹉跎时间的不切实际! 人的寿命有限! 只有我们‘执天宗’! 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让古武者进入金丹! 成仙成神,永生不死!” “你的废话真多。” 祁玉玺突然在原地消失了。 屏幕前的人就听到一声轻微的,疑似拔剑的声音。 再定睛一看! 我x!! 就见数颗头颅扬起,血水漫天。 在祁玉玺右侧的几名执天宗古武者,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削去了脑袋! 变故来得太快。 等执天宗的人反应过来,立刻一哄而上,围攻祁玉玺。 执天宗的教众是什么心情,没法读心。 但屏幕前的人是各个头皮发麻。 祁玉玺的行为完全打破了他们在此之前的各种猜测和预计!! 而面对执天宗教众的围攻,祁玉玺就显得太快了。 他的剑太快了! 原本对这场本就打算以多打少的生死战,信心满满的执天宗众人很快便心如死灰。 祁玉玺突破了先天大圆满又如何? 他们这里有将近50位先天大圆满! 更不要说还有先天后期!先天中期和初期的! 场内近200人,全部都是先天古武者! 可祁玉玺怎么可能这么快! 怎么可能如此可怕! 鸭舌帽下美丽的凤眸,是从没有人见过的深渊冰寒。 祁玉玺很少持剑动武。 所有人,包括他的师父和师兄(凌靖轩),都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剑,所以才不用剑。 没有人知道,祁玉玺不用剑不是因为他没有剑。 而是因为,用剑的他会全然进入另一个境界。 一个完全由伏阴剑法支配,或者,会把他的实力彻底释放出来的境界。 祁玉玺的剑,祁玉玺伏阴剑法的剑,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杀器。 这就是神级功法! 持剑在手的祁玉玺,是有着神级功法在身的剑客! 剑客,轻则不出剑。 出剑,必见血! 第173章 宁静与圣洁 室内练武场外,天已经黑了。 风吹了起来,带着丝丝的阴冷。 手拿热武器的执天宗教众,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异样。 他们还在等着宗主的召唤,确保让祁玉玺有来无回。 暗网,原本为即将到来的一场,对古武者虐杀的盛况而激动兴奋的狂魔们彻底哑火。 饶是屏幕前早已不知人性为何物的魔鬼们,看到镜头清楚记录下的一幕幕,都几乎吓破了胆。 这是一场杀戮,一场纯粹意义上的杀戮。 一片片的血水染红了那抹白色。 根本没打算跟祁玉玺单挑,准备用人海战术杀死他的执天宗古武者完全没料到。 他们在祁玉玺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老者巍颤颤地站了起来。 他就站在那里。 没有叫外面持枪的教众们进来用热武器的超强火力轰死祁玉玺。 而是就那么看着祁玉玺砍瓜切菜般,砍下自己那些狂热教众们的头颅。 “啊啊!” 突然,还活着的一名执天宗古武者惨叫两声,身体轰地一声炸开。 画面令屏幕前猝不及防的许多人捂住嘴就跑出去吐了。 这仿佛是一个开关。 不一会儿,又一名执天宗古武者自爆而亡。 在漫天的、令人作呕的血肉碎块中,祁玉玺白色的功夫服被染成了血色。 屏幕前的人,很多都捂着嘴去吐了。 祁橘红、万玲玲等普通人已经受不了刺激的撤场。 西斯特傻眼了,史密斯傻眼了。 正在赶去执天宗可能所在范围的邬栖山、滕苍…… 无数的人都傻眼了。 就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傻眼了。 执天宗不会是找了些普通人来撑场面的! 凌靖轩单手撑住颧骨,呵呵呵低笑起来。 退后一步,甩掉剑上的血水,收剑。 祁玉玺压压松了的鸭舌帽,朝上首的人抬抬下巴。 “金丹的那个,你不是找我生死战吗? 别说已经吓傻了。” “你……” 老者咬牙, “你对我,做了,什么!” 祁玉玺:“你废话真的很多。” 扬手,祁玉玺把剑抛了出去。 剑鞘直直地插进老者身后的墙上。 接着,祁玉玺的身体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 花了不知多少年,吸了不知多少人血的执天宗宗主。 刚闭关出来就信心满满地,想要拿祁玉玺开刀,以此震慑全球古武界的“无名氏”。 死也不会想到,已经进入“金丹”的他,会被一个毛头小子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祁玉玺没有用剑,用剑杀人太快。 他用百里家最纯粹的空门拳法,与这位“无名”宗主来了一场最纯粹的生死对决。 室内练武场内,那一具具的无头尸体; 那一滩滩的新鲜血肉带起阵阵的阴风。 鬼啸在练武场内响起。 之后飘出练武场,向“它”所能扩散到的极致扩散开来。 老者说自己已经是金丹古武者,实力自然是有的。 但在祁玉玺眼里,他的那点实力比起师父都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带着浓郁阴气的拳头落在老者的身上。 老者的身体似乎被什么牵制住了。 根本不像一个突破金丹的古武者应有的实力。 而在老者与祁玉玺对决的过程中,丝丝的血水顺着他的七窍流了下来。 祁玉玺极快的一拳,砸在老者的脸上。 面具裂了。 面具下,是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赤红的近乎没有眼珠的双眼; 断裂的鼻梁; 干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层皮的,没有半丝活人该有的血色的脸; 青黑的犹如中毒的嘴唇…… 祁玉玺又是一拳打在老者的丹田上。 老者“哇”地喷出一口血,满脸的尤不置信。 “本座,是,金丹……” “肿瘤还差不多。” 又是一拳打在老者的丹田上,老者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祁玉玺单手扣住对方的脑袋,往上一提,松手。 老者的头颅耷拉到了一边,脖子断了。 卧槽………!! 到底谁才是邪教啊!! 尼玛的这手段! 这凶残! 邪教都没这么可怕好不好! 屏幕前的无数人都要疯了。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疯了吗?” “他们是中邪了!” 屏幕前,西斯特重重地抹了把脸,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行动暂停,等那边安静下来我们再过去。” 挂了电话,他又重重抹了把脸。 果然,华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祁宗师永远是祁宗师! 西斯特都在一阵阵反胃。 踩过老者的尸体,祁玉玺拔下自己的剑。 练武场外,有人叫有人喊。 枪声、炮弹声不断。 空中搜寻的卫星,很快捕捉到了丛林中的这份炮火带来的异常。 阴森的鬼啸,捉摸不定的黑影,把这些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的亡命徒吓破了胆。 祁玉玺无惧外面的炮火,推开门走了出去。 已经被血水染成红色的练功服,在夜晚有如死神降临。 所过之处,再无活口。 在以往的对决中,很少会下杀手的祁玉玺。 在这一晚,却是彻底化身为罗刹。 用他那把名为“阴阎”的极寒长剑,在“执天宗”的地盘,大开杀戒。 此举,再一次彻底颠覆了以往人们对他的认知。 鬼啸声越来越瘆人。 层出不穷的鬼影越来越多。 整个庄园都被鬼影覆盖了。 黑夜、阴魂、尸体,是心虚者的夺命刀,却是祁玉玺的大补丸。 这一夜,祁玉玺用他的实力告诉所有的古武者。 真正的古武者,永远不会被人类的科技文明所抛弃; 真正的古武者,永远不会如普通人所认为的那样,不过是些会拳脚功夫的莽夫; 真正的古武者,可改天换地; 可凭一己之力摧毁他想摧毁的一切! 在真正的古武强者面前,再厉害的热武器,也不过是个笑话。 不少古武者的手在发抖。 这才是祁玉玺真正的实力吗? 别说那些子弹、炮弹能不能打中他。 就是碰到他一片衣角都很难! 他轻松地在密集的炮弹和子弹中穿梭,收割执天宗教众的生命。 他的剑,比子弹还要快! 比炮弹还要凶残! 尽管屏幕中看不到。 但可以想象,凄厉的鬼啸一定会带来众多的鬼影。 那些鬼影将给祁玉玺的实力,更增添了一抹玄幻的可怖。 现场不少执天宗教众还不等祁玉玺杀死他们,就爆体而亡了。 更是令人看得惊魂魄散。 足以和当地政府军对抗的“执天宗”邪教份子,在黎明来临时,一个个“安静”了下来。 执天宗vs祁玉玺的这场生死战,以执天宗的彻底覆灭告终。 天亮了,一身血红的祁玉玺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盘膝打坐。 屏幕前,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相同的静悄悄。 满地的血水、尸体和热武器留下的焦灼痕迹中,唯一活着那人盘膝而坐。 那人始终未曾露出过脸。 全身布满了硝烟的脏污和已经变得暗黑的血水。 阳光从那人的身后溢出,光芒刺目。 这一幕极具震撼,极具对比的画面,却诡异地令人感受到一股宁静与圣洁! 直播仍在继续。 这场由生死战引发的灭门杀戮,却已经在令人大跌下巴的震撼中落幕了。 直播中隐约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声。 大约过了十分钟,几架军用直升机出现在庄园的上空。 那个盘膝坐在地上的人却无动于衷。 直升机盘旋了两圈后,迟迟未能降落。 满地的尸体、血肉,要找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着实困难。 直升机在空中打开了舱门。 数名古武者打扮的男人,从舱内身轻如燕地跳到了地面。 随后朝着祁玉玺跑去。 他们跑到祁玉玺面前,却没有与祁玉玺说话,而是把他围在了中间。 祁玉玺依旧盘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有人在屏幕前喊:“他不会死了!” 直升机一架架飞来、飞走。 越来越多的古武者和武官们从直升机上跃下。 最先抵达的西斯特已经下令。 先找到这里的电源总控室,切断电源,中断直播。 “安安怎么了?” 也赶过来的郗琰钰因为是搭乘后面的直升机,晚了一步。 最先抵达的是岳崇景、百里元坤、凌靖轩、西斯特和史密斯。 凌靖轩:“安安入定了。” “入定了?!” 郗琰钰大惊。 西斯特:“我已经要求增派人员过来保护祁大宗师。” 刚看了一场极为恐怖的正统古武者屠杀“执天宗”的直播。 估计也没有人敢过来刺杀祁玉玺。 现场可有这么多古武者在呢! 一群的古武者,被满地的血腥也弄得极度反胃。 就是史密斯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安安简直比邪教还邪教啊! 他可怕了,太可怕了!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岳的这个徒侄! 第174章 一锅端 在祁玉玺入定之后,各国军武处等机构及古武者们,纷纷向墨西哥这个从来不被古武界关注的国家蜂拥而来。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和史密斯亲自为祁玉玺护法。 凌靖轩被百里元坤派去处理后续事情,并代表百里家接洽各方。 霍连元等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祁玉玺入定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上次他闭关之后,让那么多人占了那么大的便宜。 这一次他又入定了,万一又突破呢! 毕竟祁玉玺绝对是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判断的古武大宗师。 万一他又突破,又能占便宜,那如果没赶上绝对会哭死啊! 由美国军方出面,西斯特从墨西哥政府那里调来一批物资和军警。 美国军方也派了一批军人过来。 美国距离墨西哥近,调配物资最方便。 同时美国军方也准备了一批物资送过来。 祁玉玺的四周被装上了临时的挡板。 紧急调配过来的军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清理现场的尸体,查验他们的身份。 要做的事情很多。 好在越来越多的古武者赶了过来,至少可以保证祁玉玺的安全。 当晚,现场所有的尸体基本上清理完毕。 这些尸体会被带到墨西哥的一家军用医院,进行身份确认和dna的输录。 现场的摄像头已全部关闭,电源恢复。 这个庄园地处密林,因为“阴风”刚吹过,温度还相对偏低。 若是平时,这个时候已经会有腐败的气味了。 目前清理之后,血腥的气味还不是太严重。 凌靖轩朝着师父和师叔快速走来。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都睁开了眼睛。 他们听出了凌靖轩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起身,向凌靖轩前来的方向而去。 凌靖轩看到师父、师叔和郗琰钰了。 凌靖轩加快步伐,来到三人面前。 他的神色有着明显的凝重。 邬栖山带着华国军武处的武官,发现了一名还活着的‘执天宗’成员。 不过对方似乎被吓傻了。 根据对方的疯言疯语,西斯特将军和邬栖山带人,在距离这里五公里的丛林更深处,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抛尸场。 目测死亡人数有数千。 从那位疯了的人嘴里得知,这附近很可能有一个“执天宗”的秘密实验基地。 凌靖轩沉声说:“我们猜测那里很可能是‘执天宗’培养‘血药人’和古武者的地方。 只是那个人意识不清,准确的方位大家还在搜寻。” 郗琰钰:“这里是不是‘执天宗’的大本营?” 凌靖轩:“还不能肯定。 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自称金丹的老家伙就是‘执天宗’的宗主。 对方是上个月月中出关,声称自己已经突破至金丹。 他闭关的地方就在这里。 他出关后,就召集了执天宗的所有高层。 二十八星宿长老都在,就在练武场里。 这一次,安安很可能把‘执天宗’的高层一锅端了。 至于‘执天宗’的其他人…… 这里肯定有‘执天宗’内部的相关资料,只是现在还抽不出手来查找。 美国和华国的武官已经把这里的主要建筑都封锁了。 两国决定联手深查。” 岳崇景蹙眉:“现在很多人正往这里来,我怕会影响到安安。 靖轩,安安这次有没有可能再进阶?” 凌靖轩摇摇头,郗琰钰立刻问:“你怎么能肯定他不能进阶?” 凌靖轩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 “安安再次进阶需要某些特定的阴寒之物。 只凭阴气,已经完全不够了。” 郗琰钰马上又问:“他需要什么阴寒之物?” 凌靖轩:“地球上没有的。” “……!!” “不过安安有办法,他不让我问。 所以具体他要怎么解决我也不知道。” 儿子这次不会进阶,郗琰钰很矛盾。 一方面,这里是开阔地带,而且人员复杂,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进阶地点; 另一方面,儿子进阶需要地球上没有的东西,那怎么办? 他纵有万般能力,也弄不来地球上没有的东西。 祁玉玺不可能进阶,但他确实又在深层次的打坐。 他打坐的四周,50米内都是空旷的。 大家都很自觉,没有人来打扰他。 当天晚上,在距离庄园两公里的西北方向的丛林。 美国和墨西哥的军人利用勘测技术,找到了“执天宗”位于这里的地下秘密基地。 据说,当时最先冲进去的第一拨人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全部哇哇当场就吐了。 次日凌晨,百里家、凌家和华国军方的支援部队抵达。 “执天宗”虽然在墨西哥境内,但它的影响范围太广。 在多国的施压下,墨西哥政府允许多国派遣一定数量的军人,进入“执天宗”的大本营进行调查。 霍连元、岳思元,包括蒙柯在内的八个人都到了。 蒙柯还没再造,之前留他在祖宅是以防万一。 霍连元几个人都不能动武,但别人不清楚。 他们的存在在这里就是一种震慑。 四郗也赶来了。 华国军武处全面接手了百里家的安保工作。 进出百里家山头的道路都被封锁了。 进入的人员都要严格检查身份。 这也是霍连元几人敢离开祖宅的主要原因。 凌靖革是以军人的身份到场的,凌中威也来了,是被凌靖轩喊来的。 凌靖宇以华国军方高层的身份,带了500名华国军人和10名华国高级军官前来。 凌靖宇这次前来还有一个主要目的。 他之后将前往美国。 与美国军方高层商议两国日后在打击恐怖主义上的深度合作。 跟着霍连元等人一起来的还有麦克尼和努勒。 他们作为亲历过“执天宗”摧残的人,需要他们在现场指认一些东西。 两人也看了那场“屠杀”。 两人不仅不觉得祁玉玺恐怖,反而一直在死死克制着内心的激动。 不知多少个夜晚,梦里,他们梦到“执天宗”覆灭了。 那些恶魔,终于为他们的暴行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那片抛尸地有着无数的腐烂的尸体和骸骨。 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其中不乏孩子的骸骨。 这样的场景令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这些尸体中,最上方的是数百具相对而言比较新鲜的尸体。 全部是20岁左右的年轻人。 结合目前已经掌握的信息。 在场的人推断出,这数百名年轻人就是“执天宗”的那位宗主在出关前一次性杀死的。 这些人无一例外被吸干了血。 没有人再认为祁玉玺杀死他们的过程是残忍的了。 反而认为他杀得还不够狠。 仅仅是运走这些尸骨,和实验基地里死亡或是幸存的孩子。 就不知动用了多少架次的直升飞机。 努勒打电话给母亲,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 他央求妈妈救救那些还活着的,但已经被血药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孩子。 麦克尼蹲在一边沉默地抹眼泪。 他们,曾经从这样的魔窟逃了出去。 再次回到魔窟,看到那些被折磨致死的孩子; 看到那些幸存的,却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血药人”。 麦克尼也同样控制不住自己。 那种感同身受,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只能说,他和努勒、法丽哈是幸运的。 祁橘红在电话里安慰努勒。 直到对方手机没电了,电话才挂断。 刚刚放下座机,电话又响了,祁橘红接起来: “喂?” “是我。” 祁橘红的心再次提起:“你还好吗?安安还好吗?” “安安还在入定,我没事。 军武处可能会有人去找你。 你对治疗‘血药人’有经验。 美国这边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我听努勒说了,他一直在哭。 现场的情况似乎,很不好。” “只有你想不到的残忍。 美国那边最需要的可能是你的治疗经验。 不会让你在那边呆太久。 你先过去,之后我去美国接你,然后我们就去英国登记。” “那安安呢?” “我自然是要等安安这边没事之后才会去接你。 靖轩说他不会进阶。 如果只是入定,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其实我是想他能早点结束。 这里的人越来越多,空气里都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我这边如果他们需要,我会过去。 你先陪安安。 如果安安那边的时间比较久,你就守着他。 我会在美国等你。” “……好。” “四郗过去了,你还是让他们每天给你按摩。” “我你不用操心,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不要一个人的行动。” “我知道。” 两人又聊了会儿就挂了电话。 郗琰钰向儿子打坐的方向走去。 第八天,进出这里的直升机数目少了一些。 要运出去的尸体和需要救治的人也全部被带走了。 这些“血药人”会被直接送往美国军武处的一个专门的医疗机构。 祁玉玺仍然在入定中。 有几大巨头挡着,尽管赶来的古武者越来越多,但能进入这片核心区域的人仍是少数。 第九天的下午,晴朗的天空突然刮起了微弱的阴风。 最先察觉到这一异状的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和史密斯迅速跃起退开。 四人的异状瞬间引来了注意。 马上,几分钟时间内,所有在附近的人全部涌了过来。 所有人站在远处,紧盯那个四方形的围蔽。 “呜……” 有什么在耳边呜咽。 百里元坤咽了下嗓子,史密斯搓了搓胳膊,要来了! 风,吹起。 阴魂的呜咽奏响。 想到这里死过那么多人,史密斯握住胸前的十字架在心里喊上帝。 “大家都吃颗烈火丹。” 岳崇景低声说了一句,史密斯立刻伸手:“给我一颗!” 霍连元从口袋摸出一瓶烈火丹。 岳思元、岳小龙…… 百里家的徒弟都从口袋里摸出一瓶。 这是他们过来前师父特地吩咐他们带的。 他们一直装在身上,备的就是这种时候。 风中的阴气越来越明显了,呜咽声也已经清晰可闻。 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祁玉玺这是又要进阶了。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三人是将信将疑。 这么大的动静,真的不是进阶? 只有凌靖轩肯定,他的小爱人不会进阶。 就是不知,小爱人这次入定后还会不会给这帮等着占便宜的人好处。 第175章 我背锅,我乐意 风中的阴气,渐渐开始影响古武者的内力。 呜咽声,也越发地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一个个鬼影出现了。 明明天还亮着,所有人却都能清楚地看到虚黑的鬼魅之影。 在场的很多人都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形了。 但仍会被吓得寒毛直竖。 而那些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人,腿都吓软了。 非古武者们尽可能往没有鬼影的地方撤退。 这样的阴森与诡异是他们很难承受的。 凌靖轩把在打摆子的凌靖革和凌中威护在身后,握住两人的手。 两人顿时觉得一股暖流,顺着他们被握的手涌入他们的四肢百骸。 把那股阴森带给他们的战栗排除了体外。 凌靖革和凌中威惊诧不已,四哥(叔)现在好厉害啊! 仍留在现场的只剩下了古武者。 有直升机起飞,搭载着数名身份不同的军方高层人士,其中就有凌靖宇。 在空中,凌靖宇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团团的黑影,从密林中不同的地方涌出。 全部都向着仍处于打坐状态的祁玉玺飘去! 入目所及的茂密丛林中,密密麻麻的黑影出现。 而此时的墨西哥城,民众们纷纷跑上了街头,目露惊惧地看着空中。 有人在哭,有人在尖叫。 有人跪在地上不停地划着十字,高喊上帝保佑。 疑似恐怖分子利用超级声呐武器,袭击墨西哥城! 华国金陵的恐怖事件,在墨西哥城上演! 妈妈!我怕! 华国金陵恐怖事件的恐怖分子,难道还没有被抓住吗! 恐怖分子是怎么突破华国军方的封锁跑到墨西哥来的!美国在哪里! 为什么恐怖分子能频频使用声呐武器制造恐怖袭击! 美国人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们! 同样赶过来的郗润怀全身抖得如筛子。 在他身边的几个儿子和孙子情况更糟。 郗龙从人群中艰难地挤过来,把一瓶烈火丹交给郗润怀。 “老爷,这是家主让我交给您的。” 郗润怀愣了下,接过。 从华国回到英国后,郗润怀几次找不到郗琰钰,就不再联系他了。 父子两人一直都没有彼此联络过,谁也不肯向对方先低头。 郗琰钰对父亲的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嗤之以鼻,并且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不过这种时候,他还是会管的。 侯永权带着侯家人也来了,郗琰钰也给了他一瓶“烈火丹”。 墨西哥城变成了“曾被声呐武器袭击”的第二个金陵城。 墨西哥的各大新闻媒体争相播报此事。 美国军方迅速做出反应。 华国金陵的声呐武器袭击事件中,美国一共丢失了四把最新研制出的超级声呐武器。 也是美国目前研制出的,仅有的四把超级声呐武器。 华国金陵事件中,虽然抓获了恐怖分子,但未能找到丢失的声呐武器。 恐怖分子携带声呐武器出现在墨西哥。 美国军方已经派遣作战人员进入墨西哥。 协同墨西哥警方抓捕恐怖分子,并追缴超级声呐武器。 作为对外声明的美国军方高层没有回答任何有关记者的提问。 回到后台的他打电话跟西斯特抱怨: “再来一次我真的要顶不住了! 现在全球都在骂我们!” 西斯特:“只是被骂几句而已。 我们得到的好处,会远远超过我们为祁大宗师背的这口黑锅。 等祁大宗师这边结束,我会跟百里大宗师为你要两瓶浩气丸。” “真的?” “千真万确,相信我。” “好。这样的黑锅我们很乐意背。 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快一点过去。” “这个只能交给上帝了。” 金陵那一次,鬼影只在夜晚出现,白天会恢复正常。 可是这一回,鬼影却是在白天就出现了! 金陵那一次,鬼影出现了四个晚上。 可是这一回,四天四夜过去了,却还不见消停下来的迹象! 而在场所有的古武者都骇然无比。 凌靖轩席地而坐,竟然也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的反应最快,立刻清场。 凌靖轩和祁玉玺遥遥相对。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有一股无形的气场,把两人的丹田联系在了一起。 源源不断的阴魂穿过祁玉玺的身体,把最阴寒的气息留在他的丹田内; 同时,凌靖轩燥热的丹田被一股股温和的温凉包裹、降温。 令他的丹田疯狂地运行烈阳心法,不受丝毫炙热的影响。 “凌靖轩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入定了!” “他不怕‘冷’吗?” “上次他似乎就不受影响!” 疑惑的种子在围观者的心中发芽。 知道内幕的一些人却是感慨—— 不愧是伏阴剑法的双修功法,同样这么变态! 这边,墨西哥政府是焦头烂额又哭笑不得。 整个墨西哥城和周边地区全部沦陷。 很多黑帮分子跑到街上磕头忏悔。 还有贩毒集团头目主动跑到警局去自首的。 那些手上沾满了人命的亡命之徒被阴魂和鬼啸吓破了胆。 怒骂美国军方始终抓不到恐怖分子的墨西哥民众们渐渐不骂了。 甚至有人匿名在网上请愿,希望美国军方不要抓捕恐怖分子。 更希望恐怖分子能多使用一段时间声呐武器。 这样墨西哥的大毒枭或许会被一网打尽。 墨西哥的治安能得到有效的治理! 六天六夜过去了。 阴魂不仅没有消散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 好似整个墨西哥的阴魂全部都出动了! 越来越多的毒贩、毒枭屁滚尿流地跑去自首。 甚至很多与毒贩勾结的政府官员、警察人员也去自首了。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不少人被生生吓死! 整个墨西哥乱了。 知道内幕的几国高层人士也有点心惊胆战。 华国高层人士突然很庆幸。 相比墨西哥,祁玉玺在金陵造成的恐慌绝对算得上温和。 这边的情况太诡异了。 华国军方果断下令,军武处所有武官全部赶往墨西哥。 百里家的安全,全权交给军方最高级别的特种部队。 百里家祖宅所在山头的方圆十里全部戒严。 美国军武处也不客气,也把所有武官派去了墨西哥。 看祁玉玺这次的动静,说不定便宜会很大! 会很足! 绝对不能错过! 祁玉玺入定,竟然成了全球古武者的一场饕餮盛宴!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都不知要不要黑面。 就在所有人耐心又焦心地等待祁玉玺入定结束时,凌靖轩这里的气场突然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以凌靖轩为中心,所有的阴魂开始逐渐消失。 消失圈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扩大。 就好像有某种无形的热风把这些阴魂全部吹散了! “那是怎么回事!”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百里家的弟子、四郗,华国军武处的武官们迅速围成人墙。 很明显的,凌靖轩要突破了! 一种无形的灼热气息吹过所有人。 所过之处,阴魂消散。 被阴魂弄得冷飕飕的诸人只觉得身体暖和了起来。 丹田也少了几分被阴冷冻僵的麻木。 这股暖风吹到墨西哥城城市的边界就消散了。 没能吹散掉整个墨西哥城,乃至整个墨西哥的阴魂。 一股股的“热浪”以凌靖轩为中心,向四周发散。 因为阴魂的出现而显得阴沉的密林上空都晴朗了许多。 阴魂仍旧在源源不断地向密林某处涌来。 却在进入某片区域后被热风吹散了。 在高空密切监视这一切的人把这一幕幕清楚地尽收眼底; 却遗憾无法用摄像机拍摄下来。 这样的异状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持续到入夜。 在第二天的破晓时分,堪称热浪的气息从凌靖轩的身周迸发。 热浪直逼得所有古武者都灼热难当,迅速退散。 这时候,有很多人琢磨出味儿了。 祁玉玺,阴寒冻人; 凌靖轩,却是灼热难挡! 要说这两人之间没有猫腻! 他们把“执天宗”宗主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凌靖轩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灼热。 如果有温度计,温度至少在50度以上! 他和祁玉玺的周围完全变成了真空地带,一个人都没有。 所有人退到边界地带。 不过在远离两人的地方,气温却并不难熬。 祁玉玺的阴寒,凌靖轩的炙热,二者相撞之后反而中和了。 凌靖轩打坐周围的草地开始枯萎。 以他为中心,枯萎向外蔓延。 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大树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落叶,干枯。 当空气的温度飙到60度以上时,凌靖轩周围发出了“砰砰砰”的爆炸闷声。 一股股的热风吹到人的脸上。 当所有人以为温度还会继续飙升时,所有的炙热突然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全部退缩了回去! 无形的力量炸开,在场所有人的眼瞳同时紧锁成了针尖。 打坐中的凌靖轩睁开了眼睛。 缓缓眨了下眼睛,他看了看自己的身周,然后轻轻一个发力,人站了起来。 被热风吹离的阴魂迅速包围过来。 眨眼间,阴魂就再次侵占了整个庄园,而祁玉玺那边仍旧在打坐中。 在场的人瞪着凌靖轩。 除了少数一些人外,各个目瞪口呆,震惊万分。 凌靖轩是岳崇景的徒弟中天赋最差,实力最低的。 凌靖轩能成为岳崇景的徒弟,纯粹是因为岳崇景和叶家的关系。 说白了就是关系户。 众人对于凌靖轩的认知,更多的是美国华尔街金融大鳄,外加华国凌家之子这两重身份。 可现在,如果他们的感觉没有出错的话! 凌靖轩刚才不仅是进阶了,而且进阶成为了骨境大圆满! 也就是过去所说的先天大圆满! 这一定是他们的感觉出错了! 可是,一个人出错,两个人出错或许可能; 但不可能绝大部分的人都出错! 众人的目光咔咔咔地转向仍在打坐的祁玉玺的身上。 刚才凌靖轩的进阶影响到了祁玉玺周身的挡板。 挡板碎了。 可祁玉玺似乎并未受影响。 众人当然不清楚,凌靖轩进阶产生的热浪对祁玉玺是大补丸。 全球的古武者都知道祁玉玺的手里有很多高级的功法。 凌靖轩作为祁玉玺的师兄,作为岳崇景的徒弟,肯定能接触到这些高级功法。 要知道,祁玉玺对外的很多事情都是凌靖轩代为出面处理。 可以说,凌靖轩是与祁玉玺关系最好,也最为亲密的同门师兄。 凌靖轩肯定从祁玉玺那里学到了更高级的功法! 以至于他的实力在所有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突破到了骨境大圆满! 所有人看祁玉玺的眼神热辣无比; 看凌靖轩的眼神恨不得一口气把他吃了! 第176章 “被迫”发福利 凌靖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缓步走到师父面前,行礼:“师父。” 岳崇景拍拍凌靖轩的肩膀:“突破了,很好。” 百里元坤:“继续努力。” “是,师叔。” 霍连元几位知道内幕的师兄(姐)们,眼里是满满的羡慕。 作为被小师弟选定的双修者,靖轩这小子\/师兄这家伙—— 太好命了! 祁玉玺虽然没有直白说明过,但想想也能猜出。 神级功法的双修功法,必然也只会是神级功法。 不过他们也有天级功法,他们不贪心。 尽管无数人对凌靖轩悄无声息地进阶到骨境大圆满充满了疑问与好奇,不过现在不是询问或打探的时候。 整个庄园在凌靖轩进阶之后,陷入了黑暗。 不是天黑了,而是庄园被阴魂覆盖了。 不少人的牙齿在咯咯咯作响。 不是怕的,是冻的。 烈火丹已经吃完了。 祁玉玺最近都没有再配置烈火丹。 就是百里家祖宅都没有一颗烈火丹了。 凌靖轩保护了身边的人不受阴寒的侵袭。 不然纯粹是来打酱油的凌靖革和凌中威根本受不了。 当整个庄园被阴魂包围得不见丝毫光亮时,阴魂突然开始涌动。 好似某种“怪物”要从地下出来一般。 “锵!” 再细微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在古武者的耳朵里都是无限的音量放大。 这分明是剑出鞘的声音! 凌靖轩第一个喊:“安安站起来了!” 阴魂涌动的中心地带,祁玉玺手握阴阎。 伏阴剑法带着阵阵的阴森气息席卷庄园。 与此同时,所有冒出来的阴魂全部疯狂地向祁玉玺,或者说向他手中的“阴阎”扑去。 覆盖了墨西哥大部分地区的鬼魅阴影,开始向着位于密林深处的某处充满了罪恶的庄园,飞扑而去。 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 古武者们再一次后退,只除了凌靖轩。 刚刚进阶的他全身燥热。 从他的身体穿过的阴寒气息令他“凉快”了不少。 丹田把他需要的寒气精华一点点地储存起来,稳固他还不够凝实的境界。 没有人敢上前。 祁玉玺手里的那把剑给他们造成的阴影太大了。 便宜可以不占,小命要紧。 没见百里家没一个人上去吗? 如此这样又是一天一夜。 令墨西哥乃至全世界混乱的阴魂们终于消失了。 只有位于庄园的人才知道,阴魂不是消失了,而是被吸收了。 被祁玉玺手里的那把剑吸收了。 因为他们清楚地看到,最后的阴魂扑向的不是祁玉玺,而是他手中的那把剑! 并且在碰触到那把剑时,“魂飞魄散”,再无痕迹。 “吸收”掉最后一抹阴魂,祁玉玺手中的剑入鞘。 戴着帽子的他,旁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把剑插入因阴寒气息而枯死的草地,朝着师父百里元坤就冲了过去。 百里元坤先是一个怔愣,接着握拳迎上。 岳崇景的反应最快,紧随其后,并很大度地喊: “大家一起上!” 一瞬间,所有人都如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地冲了上去。 仍然只除了凌靖轩。 凌靖革犹豫:“四哥,我和中威过去吗?” “还愣着干什么!安安在发福利!” 凌靖轩推了凌靖革一把。 凌靖革摘下军帽塞到四哥怀里,嗷地冲过去了。 凌中威也不迟疑了。 庄园内立刻陷入了大混战。 不,应该说是抢便宜的大混战。 全球古武界60的古武者,其中包括军方古武者都在这里。 而美国和华国军武处更是全部出动! 为什么不是100?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即使你想来,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资格来。 即使来了,你能不能进入庄园范围内都还是未知。 例如,东瀛的古武者又被排除在外了。 因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许他们来。 华国赵家的古武者也被排除在外。 因为凌靖轩讨厌他们。 而华国也不是所有古武者都能来。 孙家和秦家却被获准来了。 因为他们送给祁玉玺的礼物,祁玉玺还算满意。 凌靖轩准许他们来。 这一场“群殴”足足持续了五个多小时。 很多古武者中途就匆匆离开找地方闭关去了。 这些中途离开的,无一不是骨境(先天)之下的低实力古武者。 凌靖革和凌中威还没有开始正式修习古武。 他们是最快退出的一拨人。 也因为周围黑乎乎的,大家都忙着“捡便宜”。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非古武者”混迹其中。 把所有人轰倒在地,祁玉玺收势。 百里家的人爬起来赶紧找地方去闭关。 其他人爬起来先向祁玉玺行一个谢礼,然后匆匆离开。 祁玉玺拔出自己的剑,一步步走到凌靖轩跟前,开口: “找个地方给我洗澡,我饿了。” 凌靖轩丝毫不嫌弃满身脏污的小爱人,用力抱住他:“好。” 凌靖轩亲自驾驶直升机,把祁玉玺带走了。 同带走的还有凌靖革和凌中威。 他们两人不会入定,不会打坐。 吸收的真气就如小孩子吃了太多的饭,快被撑死了。 祁玉玺帮他们把真气凝结到刚刚有一个雏形的丹田。 等他们开始正式修习古武后,再调动、利用这些真气。 凌靖轩驾驶直升机,直接把祁玉玺带到了墨西哥城最好的酒店。 离开时,凌靖轩对庄园外留守的墨西哥军方的一位将军说了一声。 对方就迅速安排好了酒店房间。 到了酒店,祁玉玺去洗澡。 凌靖轩、凌靖革和凌中威也去洗澡。 他们也干净不到哪去。 当然,凌靖轩是和祁玉玺一起洗澡。 凌靖革和凌中威在隔壁的房间。 祁玉玺这个澡洗了两个小时。 泡澡就泡了一个小时。 这辈子他都没这么脏过。 无论是金陵那次还是戈壁那次,至少他没满身血水的臭了十几天。 凌靖轩先洗好了。 他没在浴室里和祁玉玺亲热,而是洗好后就立刻出了浴室,打电话叫餐。 等到祁玉玺洗完出来,满满一桌子的牛排、牛肉卷饼已经摆上了。 祁玉玺坐下就开始低头闷吃。 凌靖轩也饿了。 在庄园那边,每天都是压缩饼干配水,最多再来点肉罐头,都快把他吃吐了。 加上他后来入定,也没吃东西。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把桌上近百份的牛排、卷饼全部吃掉。 舀了碗汤放在祁玉玺面前,凌靖轩这才问: “安安,以后你每次入定都要给人占便宜?” 祁玉玺脸臭臭地说:“如果你到了气境大圆满,我就不会被人占便宜。” 凌靖轩举起手:“师兄的错。” 祁玉玺:“在你达到气境大圆满之前,我不到阴气重的地方运功了。 墨西哥的阴气太重,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凌靖轩:“你不能阻止?就是不吸收那些阴气?” 祁玉玺:“阴寒之气过重的地方,如果我运功,阴魂就会出现,我无法阻止。 这里死过的人太多,阴寒之气太重。 我说过,现在修习古武的环境是最好的。 而我恐怕是唯一一个修习阴魂的。 阴魂不会管我吃不吃得下。 阴阎吸收了不少的阴魂,不然被占去的便宜只会更多。 我不介意给家里人便宜,别人就算了。” 所以还是他的错。 凌靖轩:“师兄会更努力。” “你给我找个好点的炼丹炉。 我要研究炼丹,暂时不练功了。” “好。” 顿了下,凌靖轩问, “那‘阴阎’还要养吗?” “自然。不去金陵了,找个人少阴气重的地方养。” “师兄帮你想想去哪养合适。” “要在国内。” “好。” 又想到一件事,凌靖轩问:“安安,执天宗很多人好像是自爆而死。 还是其实你的剑已经碰到了他们?” 祁玉玺:“伏阴剑法修的是阴魂,是阴寒。 却是邪魔歪道的克星。 执天宗的功法是用血药来养功。 他们吸‘血药人’的血,沾染了数不清的孽债人命。 伏阴剑法中的阴寒与他们吸血时留下的阴毒一呼应,他们自然就只有爆体而亡这一条路。 他们的宗主吸收的人血最多,所造的孽债最多。 就算他是真的金丹,也注定会死在伏阴剑之下。 何况他还不是真金丹,不过是个肿瘤患者罢了。” “呵呵……” 凌靖轩被逗笑了, “难怪他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原来伏阴剑法根本就会压制他。” 祁玉玺:“古武,但凡是邪道,就注定会造下孽债。 他们沾染的血腥,是伏阴剑法的补药; 反之,伏阴剑法却是他们的催命符。 你的烈阳掌,是一切阴邪的克星,包括阴魂和阴气。” 凌靖轩:“只要我不受你的阴寒之气影响就行。 这样在你入定或进阶的时候,我可以随时靠近你,保护你。” 祁玉玺:“你的境界会始终低于我,你不介意?” 凌靖轩笑了:“师兄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低于你。 这不是很正常吗?” 那以前低的还不是一星半点,那是跑马也追不上的。 凌靖轩拉过祁玉玺的手,握住。 “我的安安本来就是天下第一高手。 师兄能有机会与你并肩作战; 和你一起去未知的世界看一看,已经很知足了。” 祁玉玺的凤眸,其中的色彩看的凌靖轩很想吻他。 而他也这么做了。 “安安,师兄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不,师兄认识你之后,就从来没有想过在实力上做你的师兄。 师兄更愿意做好你的后盾。 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地一路向前。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在哪里,师兄的想法都不会变。” 祁玉玺:“我会等着你,和你一起破界成神。” “好!师兄努力不让你等太久。” 因为庄园那边有军队的保护,所以凌靖轩和祁玉玺没有再过去。 凌靖轩留下凌靖革和凌中威在墨西哥,他和祁玉玺先行回华国。 庄园那边的人还不知要闭关多久才会出来。 祁玉玺还要上学。 回到华国的祁玉玺没有先回祖宅,而是直接和凌靖轩去了骊山。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 祁玉玺和凌靖轩避开守卫和所有的监控,潜入骊山的古帝陵。 把“阴阎”埋入了帝陵之下。 “阴阎”在墨西哥吸够了阴魂,祁玉玺也不需要再招阴魂来滋养它。 埋下“阴阎”后,两人就趁夜离开了。 因为邬栖山和军武处的所有武官都在墨西哥,没有人注意到祁玉玺曾来过骊山。 第177章 什么是“古”武者? 回到上京的祁玉玺没有在祖宅等着师父、师伯等人回来,而是回了学校上课。 同学们很好奇。 祁玉玺突然请假没来,紧接着滕茕也请了假。 结果现在祁玉玺回学校了,滕茕却还没回来。 发生在另一半球的异常,因为主流媒体都没有报道,学生们大多数并不知情。 即便有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也没有人会把墨西哥的异常与祁玉玺联系起来。 那些以为祁玉玺和滕茕一起去做什么的女学生暗暗松了口气。 滕茕虽然也是古武者,但女生们都觉得滕茕配不上祁玉玺。 其实同学们没有猜错,两人确实一起去做什么了。 滕茕现在还在墨西哥某个深处丛林中的庄园里闭关呢。 5月20号全球古武大赛,祁玉玺回到华国都已经5月10号了。 在祁玉玺回到华国的第二天,古武官网上放出通知,古武大赛延期。 准确的举办时间会另行通知。 不延期也不行啊。 重量级的古武者都在墨西哥丛林里呢。 很多要参赛的古武者也在那儿呢。 祁橘红已经去了美国。 美国方面需要她的经验来治疗、救助被救出的执天宗血药人。 在祁玉玺闭关期间,美国和华国军武处,对庄园内的所有建筑及发现的电脑进行了清查。 所有清查出的东西,先全部送到了美国军方,进行更详细的破解以及整理。 通过对这些数据和储存在电脑中的机密文件的清查。 目前已经调查出执天宗在全球的血药人,及古武者培养基地高达数百! 这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这些基地全部存在于政局不稳定,经济落后的地区。 在一大批古武者于墨西哥丛林深处闭关的时候,美国与华国军方合作。 两国联合各国军方,对全球范围内的执天宗基地进行“雷鹰行动”。 争取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清查执天宗分部在全球的基地。 最近的新闻播报,国际新闻的重点都放在执天宗上。 执天宗的宗主和高层一死,执天宗教众就如鸟兽散。 加之美国和华国军方掌握了比较详尽的,执天宗基地据点和教众资料。 捣毁执天宗的基地和抓捕执天宗犯罪人员更具有针对性,也更容易一些。 为了防止执天宗教众狗急跳墙,回到香港继续上班的万玲玲身边多了保镖。 在香港、美国的叶家人身边,也多了军方派去的保镖。 祁玉玺并不想姐姐再回香港去实习,但万玲玲也不能因为不确定而耽误了学业。 有叶家的保镖,驻港部队的关注,万玲玲的安全没有太大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香港的执天宗人员已经全部被抓了。 香港不是执天宗重点发展的地区,执天宗教众的人数不到20人。 凌君凡和宁旭现在是废人,还没法回学校。 祁玉玺每天在校园里形单影只。 偶尔,凌靖轩晚上会来接他,或是陪他吃晚饭。 凌靖轩现在要抓紧时间突破到气境大圆满。 公司的事情他已经尽量交给别人。 除了指导凌靖革和凌中威修习最基础的古武功法,凌靖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练功上。 祁玉玺给了凌家一部天级的功法。 但不表示凌靖革和凌中威一上来就能学习这部功法。 他们现在连古武入门都谈不上。 什么时候能进入力境(后天),打通十二正经。 他们才什么时候有资格修习那部天级的剑法。 祁玉玺每天独来独往,没有与人结伴的意思。 班上的同学想接近他,又不敢。 实在是祁玉玺的气场本身就很拒人之千里之外。 没有凌君凡的那种厚脸皮和不怕打压的性格,很难接近他。 祁玉玺今天上午有四节课,下午没课。 下了第二节课,有25分钟的休息时间。 接下来的两节课在同一栋楼上课,祁玉玺也没急着走。 过了有一会儿,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这时,有男生从外面跑了进来,喊:“祁玉玺!” 祁玉玺回头,居然是以前同一个宿舍的崔平。 崔平跑过来,气喘地说: “祁玉玺!楼下,楼下有一群人,东瀛人,找你!” 祁玉玺帽檐下的凤眸微冷,站了起来。 崔平:“他们穿的武士服,还带着武士刀! 问路过的同学你在哪,我赶紧来找你!” “帮我把书带到教室。” 丢下一句,祁玉玺出去了。 崔平急忙上前把祁玉玺的书塞进祁玉玺的背包,抓起背包追出去。 一楼的大堂聚满了学生。 走下来的祁玉玺听到有男生喊: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谁! 这里是上京大学!请你们马上离开!” “这里是上京大学!是华国! 请你们东瀛人马上离开!” 不少学生们的情绪很激动。 祁玉玺拨开面前的同学。 对方回头正要说什么,一看到他,闭了嘴。 人群渐渐分开,一人用生硬的华语说: “我们找祁玉玺,不相关的人让开!” “这里是华国上京大学!还轮不到你们东瀛人在这里嚣张!” 还是那个生硬的口音:“这是我们古武者之间的事!普通人闭嘴!” 学生们愤怒了。 一人的声音压过了愤怒的学生:“谁找我?”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没有看到祁玉玺的学生们循着声音看过去。 正与那十几名东瀛人争执的高年级的学长们看到他,其中一位学长出声: “你是祁玉玺同学吗?我们已经有人去叫老师了。” 祁玉玺走上前,拨开那位学长。 正面面对那十几名东瀛古武者,祁玉玺再次问:“谁找我?” 东瀛人中为首的年轻古武者没有说话。 站在他身后的一人开口,用东瀛话说: “我们是东瀛几家的古武者。 这位是东瀛佐佐木家的少主,佐佐木枝助宗师。 这位是……” 对方还要介绍另一位家族的少主,就被人打断了。 祁玉玺:“说人话,听不懂鸟语。” “哈哈哈哈……” 全场围观的学生们爆笑。 对方的脸瞬间涨红,敢怒不敢言。 佐佐木枝助看着祁玉玺,却单手抽出了腰间的武士刀。 另外三家的少主,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武士刀。 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学生们下意识地往后退。 之前和他们争执的高年级学长们怒了。 “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想在我们华国的校园里干什么!” “你们退一边。” 祁玉玺开口, “这是古武者间的争端。” 古武者! 所有学生集体看向祁玉玺。 几名高年级的学长咬咬嘴,退到了一边。 祁玉玺两手插兜,一派悠闲地说:“你们找我,约战?” 佐佐木枝助开口了,用东瀛话说:“我知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 但是祁玉玺,古武是属于全球古武者的! 古武资源同样亦然! 你们百里家对我东瀛古武界的打压毫无道理! 这只能证明你们百里家在我东瀛古武者面前的自卑! 你们怕我们东瀛的古武者超越你们!” 随着佐佐木枝助说话,他身后有一个人用华语翻译。 这番话一出来,学生们暴怒。 有学生忍不住喊:“你们以为华国还是以前被你们压迫的时候吗!” 祁玉玺抬手,愤怒的学生们闭了嘴。 祁玉玺:“所以?” 佐佐木枝助:“如果我们四个人,只要有一个,可以在你的剑下挡过十招。 你们百里家就不再打压我东瀛古武者。 让我东瀛古武者可以公平地享有全球的古武资源。” 祁玉玺:“公平? 就我所知,我百里家拒绝你们东瀛古武者也无非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占我祁玉玺的便宜; 一件,是我百里家的功法和丹药。 你把我祁玉玺的便宜,和我百里家的功法丹药算作是全球的古武资源…… 东瀛古武者的不要脸,我祁玉玺自叹弗如。” “不要脸!” 学生们纷纷骂了起来。 佐佐木枝助:“你在害怕吗?” 祁玉玺:“你出门忘吃药了。” 随着他的这句话落,祁玉玺突然就消失在了原地。 惊呼响起,佐佐木枝助反应极快地举刀。 刀落下的瞬间,被祁玉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 还不等学生们眨眨眼,定睛看仔细。 就听“咔啪”一声,武士刀的刀刃断成了两截。 祁玉玺左脚抬起踢开佐佐木枝助踢来的脚,接着就是“劈里啪啦”的拳拳到肉。 有学生喊了一声:“祁玉玺!打他!” 接着就有学生跟着喊:“祁玉玺!把他们赶回东瀛!” “祁玉玺!祁玉玺!” 围观的学生们主动退开。 和佐佐木枝助一起前来的人见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祁玉玺:“你们不是要挡10招吗?” 他这话一落,被明显压在下风的佐佐木枝助立刻用东瀛话喊: “一起上!” 东瀛人也不说四位少主了,全部抽刀,围攻。 学生们气得大喊:“卑鄙无耻!” 刀光剑影,祁玉玺在一片刀光中,却是游刃有余。 咔咔,咔咔 一个个被人徒手掰断的刀刃落在地上。 幻无拳出。 无数个拳头一一暴打在东瀛人的脸上。 祁玉玺身体一跃,凌空飞起。 佛山无影脚。 “砰砰砰砰……” 犹如下饺子一般,身穿武士服的东瀛古武者,被一个个远距离踢出教学楼。 就见他们“身轻如燕”地飞过敞开的教学楼楼门,落在楼梯上,然后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而被祁玉玺重点招呼的佐佐木枝助,不止十拳打在他的脸上。 既然忘了吃药,就多长长记性! 最后一个落地的佐佐木枝助,吐了几口血晕死了过去。 还剩一半的人没吐血晕过去,却也是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祁玉玺单手一卷,落在地上的武士刀朝他“袭”来。 祁玉玺又是几脚过去,武士刀飞出楼门,锵锵锵,插在了东瀛古武者的脑袋旁。 看着那近在咫尺,如插入豆腐般轻松插入地面的武士刀,仍清醒的东瀛武者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忘了吃药的脑袋这一刻陡然清醒。 他们怎么就敢认为佐佐木枝助那个疯子说的有道理?! 八嘎! 等回到东瀛,一定不能饶了这个疯子! 佐佐木枝助根本就是要害他们! 全场静寂无声。 没晕过去的东瀛人吓得恨不得自己也吐口血,这样就绝对晕了。 所有围观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们看看祁玉玺,看看滚落在下方的东瀛人; 再看看祁玉玺,再看看东瀛人身边的那一把把斜插在砖石地面上的武士刀…… 一手一个,把刚才没有动手,似乎只是翻译的两个家伙也丢下去。 祁玉玺嫌弃地拍拍手的脏污,冷声说: “把你们东瀛的疯狗带回去。 告诉他们的主子,拴好狗! 再放出来乱吠,我把他们的主子废了!” 那两人不敢耽搁,赶紧打电话。 现在这情况,只是他们两个人,根本没办法把这些人带走。 学校保卫科的人这时候出马了。 跟拖死狗一样,把那些东瀛人先拖走,免得他们打扰学生们的正常上课。 保卫科科长本来还很窝火。 一群东瀛人居然敢来上京大学撒野! 真当他们华国还是几十年前,被东瀛人侵略时的华国么! 不过现在,保卫科科长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这帮东瀛人的爱好还挺特别哈,专门跑到华国的大学来找揍。 激烈的掌声响起,同学生大声喊:“祁玉玺!祁玉玺!” 东瀛人被拖走了,砖石上的武士刀,也被保卫科的人员费力拔出来,带走了。 有男生蹲下,捡起地上的断刃(尖),掰了掰。 嘶——!! 这是真刀啊! 不是纸做的! “嘶——!!” 啊啊!!手破了! “啊!你流血了!” “快去洗洗,刀上多脏啊!” “谁有创可贴?” “创可贴不行!得去医务室!” 祁玉玺回头,无语。 “啪啪!” 第一个学生鼓掌。 “啪啪啪啪……” 第二个,第三个…… 刚才挡住东瀛武者的高年级学生们,一个个用力地鼓掌。 看着祁玉玺的眼神,充满了骄傲的激动。 华国人与东瀛人,那是有着刻在骨子里的血海深仇的。 曾经,华国被东瀛人入侵; 无数的华国人惨遭东瀛人的毒手。 曾经,华国的功夫大师,又何尝不是被东瀛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甚至遭受他们的毒杀。 相关的电影,他们不知看过多少。 这一次,当真是扬眉吐气! 他们不懂,这些人话中的古武者与电影上的武者是不是一回事。 可这不妨碍他们此刻的心潮澎湃; 更不妨碍,他们此刻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祁玉玺!” “祁玉玺!祁玉玺!” “祁玉玺!你好样的!” “祁玉玺!好样的!我们华国的武者,好样的!” 校长来了,把祁玉玺叫走了。 可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学生们,却是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上课。 大家都在争相询问,知不知道什么是“古武者”。 还是说,现在对武者的称呼,变成了“古”武者? 历史专业二年级的很多学生们脸色涨红。 不! 古武者不是影视剧中的那种武者! 古武者,是一群很厉害!超越了普通人认知的一种存在! 第178章 少点一个,是怕他骄傲 去校长室用最简短的语言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祁玉玺就走了。 课是没法继续上了,祁玉玺开车回祖宅。 因为他说的实在是太简单,校长又不得不把保卫科科长、当时在场的几名高年级学生喊来办公室。 这件事在上京大学引来的关注,远超祁玉玺为姐姐出头那回。 这边,在练功的凌靖轩也接到了上京大学的电话。 是校长和班主任分别打给他的。 祁玉玺还在开车,凌靖轩的电话就到了。 祁玉玺只说回家说。 回到祖宅,凌靖轩已经在祖宅大门口等着了。 把车在祖宅外的停车场停好,祁玉玺下了车,说: “以后,别让我见到东瀛的武者。” 凌靖轩:“好。东瀛人看不住自己家的狗,也不要怪惹人嫌。” 全球的高层古武者们现在都在闭关中,分不出手来处理这件事。 但凌靖轩在啊。 他现在是骨境(先天)大圆满,称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大宗师了。 在古武界说话那也是有分量的了,更何况还有他的背景加持。 凌靖轩直接在古武官网发出通告,百里家日后的一切对古武界的行为,皆拒绝东瀛古武者。 并就东瀛某些武者,以那种无赖的态度强行争夺百里家古武资源一事,警告东瀛古武界。 这一次的全球古武大赛,百里家拒绝和东瀛古武者一同出席。 一石激起千层浪。 凌靖轩这边的声明一发,那边佐佐木次郎就收到了东瀛古能会会长的严厉训斥电话。 东瀛的军武处和古能会没有分开,军武处的高官就是古能会的高官。 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佐佐木枝助,也是他最先出头的。 当然,其他参与的人员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东瀛古能会会长联络凌靖轩。 东瀛古武者两次无法领取祁玉玺的福利已经很心塞了。 他们正在寻求各种渠道,以期得到百里家的原谅。 争取下一次有机会,能得到祁玉玺的福利。 而他们现在更迫在眉睫的是,拿到一张百里家拍卖会的入场券。 结果现在倒好。 自大自负的佐佐木枝助带着一群人去找祁玉玺! 你能打赢人家也就算了。 你自己没那个本事,被人家揍成了猪头不说。 你还敢用那样的口吻对祁玉玺提出那样的要求! 祁玉玺那个软硬不吃的主,怎么就没把你的丹田打爆掉呢! 就是东瀛古能会的高层都觉得佐佐木枝助应该去吃药了。 佐佐木家怎么就把这么一条疯狗给放了出来! 以前他们还觉得佐佐木枝助是古武天才。 现在再看,那就是一坨只会坏事的屎! 古武大赛之后的拍卖会,岳崇景本来也就没打算给东瀛古武界邀请函。 这下子东瀛古武界更是给百里家提供了一个最佳的借口。 要凌靖轩来说,佐佐木枝助做得好。 应该给他点99个赞,少点一个是怕他骄傲。 祁玉玺回祖宅了,上京大学的学生们却在持续炸锅中。 对即将毕业的大四经济系的某些学生来说,他们彻底明白了校长曾对他们说过的一番话。 也弄清楚了,为什么祁玉玺会有那样的特权。 面对东瀛古武者的挑衅,祁玉玺用他的实力诠释了他的身份对华国的重要性; 诠释了他的实力,在某些特定人前,对扞卫华国人尊严的重要性。 而“古”武者的种子,也在学生们心中生了根。 一时间,祁玉玺、古武者,在上京大学疯一般地传开。 有同学用手机记录下了并不清楚的那一幕,也遭到了疯传。 当然,有同学用自己的手指亲自实验了刀是真刀的一幕,也被录下来了。 邬栖山等军武处的人都不在。 军方派人到学校来处理此事。 被祁玉玺揍了一顿的东瀛古武者们,在医院哀嚎。 一个个丹田阴冷疼痛地满床打滚。 佐佐木次郎很后悔带佐佐木枝助来华国。 他这次来华国原本是想寻求与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见面。 他提前过来就是想准备得充分一些。 结果全部被自负的孙子给搞砸了。 佐佐木枝助从小就生活在“天才”、“宗师”这样的包围中。 结果却被祁玉玺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绝世天才,一脚踹进了太平洋。 全球所有的古武者关注的全部都是祁玉玺。 祁玉玺每一次在古武上爆出的成就,都令人望尘莫及。 佐佐木枝助始终认为,东瀛的古武才是全球最强。 华国的古武早就没落了。 结果却没想到,华国却出了祁玉玺这么一个妖孽。 佐佐木枝助是不服气的。 他认为祁玉玺一定是得了某种奇遇; 甚至百里家有某种邪法; 才能让祁玉玺的实力增长得如此之快。 可是就连美国都在拍百里家的马屁。 即使看出祁玉玺的功法有问题,都选择视而不见。 祁玉玺在金陵造成那样的恐怖场面。 而就因为他给了那些古武者们好处,全球的古武者们却一声不吭。 佐佐木枝助同样观看了祁玉玺在墨西哥的大开杀戒。 要他说,祁玉玺比执天宗还要邪恶。 但仍然因为祁玉玺给了那些古武者好处,他们依然视而不见。 甚至还把祁玉玺当成了铲除执天宗的英雄! 眼看着东瀛古武界被百里家不停地打压。 佐佐木枝助认为到了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尽管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他早已不是祁玉玺的对手。 但如果他能让祁玉玺答应不再打压东瀛古武者,那么他就至少是东瀛古武界的第一人! 可惜,佐佐木枝助的自负与自大蒙蔽了他的双眼。 对上门挑衅的人,祁玉玺向来是懒得多说。 佐佐木枝助这样愚蠢又自负的武者,甚至不会在祁玉玺的记忆中留下半点的涟漪。 在祖宅练了三天的功,祁玉玺又回到了学校。 这次回学校,他面临的就不单单是历史系专业同学的热情了; 而是整个上京大学学生们的热情。 这种热情令祁玉玺频频皱眉,烦躁地都想退学了。 还是校长向各个院系下达通知,要学生们克制。 不要打扰到祁玉玺同学的正常学习生活。 可即便是这样,祁玉玺上课,有人主动把最前排的位置让给他。 祁玉玺去食堂,有人主动给他占位置。 祁玉玺走在路上,有人主动跟他问好。 祁玉玺去厕所,有人主动帮他清场…… 墨西哥丛林深处的某座庄园,开始有人从闭关的地方走了出来。 出来的人,各个神色激动。 上一次闭关没能突破的,这一次几乎都突破了。 6月8号,祁玉玺开始准备期末考试。 郗琰钰结束闭关。 这一次,他顺利成为了骨境(先天)大圆满的古武者。 从他突破到骨境后期,到成为骨境大圆满,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 闭关出来的郗琰钰没有等四郗。 而是上了美国军方停靠在停机坪的直升机,直接前往机场。 他要去美国和祁橘红汇合。 郗琰钰出关的第四天,百里元坤、岳崇景相继出关。 和上一次百里家的人,闭关的时间最久不同。 这一次,百里家的人闭关的时间却不是最久的。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在庄园等了几天。 霍连元、岳思元等人纷纷出关。 最后一个出关的是蒙柯。 令人惊掉下巴的是! 百里家所有的弟子,包括唯一的外门弟子蒙柯,竟然再一次突破! 这太不科学了! 距离他们上一次突破这才多久?! 面对种种疑惑的眼神,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保持沉默。 外界当然不会想到。 霍连元等人上一次突破,是他们已经在当时的境界多年。 实力早已累积到了可以突破的状态。 而这一次突破,则是实实在在的“黄泉再造汤”的结果。 在所有弟子出关后,两人就带着弟子离开了墨西哥,返回上京。 英国,已经与祁橘红注册的郗琰钰暂时没走。 他一直等到闭关结束的父亲郗润怀返回英国。 之后,父子两人长谈了一天。 隔天,郗琰钰带着祁橘红返回上京。 郗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郗琰钰卸任郗家家主的身份。 由弟弟郗琰钺担任新一任的郗家家主。 而郗琰钰在上京的“郗宅”已经开始动工了。 延期举行的古武大赛么时候举行,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毫不在意。 反正他们百里家也没人去参加。 实力最低的蒙柯都是骨境(先天)中期的古武宗师。 百里家的人去参加古武大赛是欺负人么。 作为唯一的外门弟子,蒙柯也接受了“黄泉再造汤”的改造。 郗琰钰之前闭关,未能突破。 这次他再造了根骨,再次闭关,自然是顺理成章地突破到了骨境(先天)大圆满。 郗琰钰和祁橘红回来了。 百里家接下来的大事不是百里家的拍卖会,而是郗琰钰和祁橘红的婚礼。 祁路坎在东庄村是翘首以盼。 万事俱备,就差主角回来。 但祁玉玺要期末考试,婚宴时间就定在了7月6号。 7月6号,郗琰钰和祁橘红正式在东庄村摆酒。 祁家的所有亲戚朋友都会过来。 之后郗琰钰和祁橘红可以先行回上京。 村子里流水席连吃一个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想回村子里看看了。 他们决定在村子里多待上几天再回来。 闭关结束的古武者越来越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收获,四郗也顺利出关。 郗琰钰和祁橘红要回东庄村摆婚酒的事,并没有对外宣扬。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不打算邀请古武界的人。 6月底,祁玉玺考完了。 凌君凡和宁旭请了两个月的假,结果却是一个学期都没能回学校上课。 两人没有任何的习武底子,再造完后恢复的时间比别人都要久。 岳小凤从墨西哥回来后就带着凌绪媛去了祖宅的闭关室。 凌绪媛是所有使用“黄泉再造汤”的人中,最后一个接受根骨再造的。 7月1号,百里家的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坐了一辆大巴车回东庄村。 已经能走动的凌君凡和宁旭,还有一定要跟过来的陈鹰,外加祁玉玺坐在最后一排。 祁玉玺靠窗坐,身边是凌君凡,凌君凡旁边是宁旭,接着就是陈鹰。 四个人的年龄相当。 有凌君凡和陈鹰这两个活宝,绝对不会冷场。 祁玉玺没戴帽子,都是自家人,当然不需要戴。 凌君凡强烈要求和祁玉玺坐在一起。 祁玉玺就抛弃了可怜的凌靖轩。 凌靖轩和郗琰钰坐在前面,祁橘红挽着姐姐祁秀红的胳膊坐在两人后排。 万玲玲也再次从香港回来了,自然是和凌靖革坐在一起。 对于儿子没跟凌靖轩坐一起,而是选择了和朋友一起,郗琰钰有一种很矛盾的暗爽。 “郗家主就这么丢下郗家,郗老先生同意?” 凌靖轩颇为好奇。 或者说,郗润怀就愿意放弃安安? 郗琰钰:“不花一分钱拿到一部玄级极品功法,和强迫我留在郗家。 他很清楚应该选哪个。” 凌靖轩:“他们对安安……” 郗琰钰:“他们和安安的关系从来就没有第二个选项。 他与其在安安这边浪费时间,找不痛快,不如好好培养郗家的子孙。 我已经托人去找最好的炼丹炉,你别跟我抢。” “……” 凌靖轩, “好的炼丹炉对安安来说,应该越多越好。” 郗琰钰瞥了凌靖轩一眼,不说抢不抢的问题了。 坐在两人后面的祁秀红和祁橘红,都没有特意去听郗琰钰和凌靖轩在说什么。 祁秀红在给妹妹打预防针。 “村里的人不用理。 就是田柳(糟心)。 她当初偷了安安的钱给她娘家人,还理直气壮的。 把娘都气晕住院了。 要不是安安厉害,田柳和她娘家人就赖掉这笔钱了。 路根挣多少,田柳都拿去贴补了她娘家人。 我不是说不叫她管娘家人,我自己也管。 但总得有个分寸。 自己的娃不花钱? 自己的男人不花钱? 自己的家就不顾了?” 祁橘红点点头。 “这田柳要是知道你回来了。 不仅你自己有钱,安安他爸也有钱,肯定会来闹; 肯定会想跟路根复婚。 我是跟路根说了,他要是敢跟田柳复婚,我就当没他这个弟!” 祁橘红:“大哥不会的。” 祁秀红接着说:“小姑和姑父他们这次也都会过来。 大姑和二姑都跟着子女去外省了,早就跟咱家断了联系。 小姑跟她们两家有时候会打个电话啥的。 小姑说她负责通知,能不能通知到还不好说。 也无所谓了。 娘跟大姑、二姑她们的关系都不好。 要不是想着借着你摆酒的机会,让爹跟家里人再见一面。 要我的意思,不通知就不通知了。” 祁橘红:“姐,你和大哥、二哥做主就行。 我和琰钰回去摆酒,也是为了安安。” 祁秀红拍拍妹妹的手:“村子里有些人的德性你也知道。 要谁说话不好听,你该骂就骂回去。 不用给他们留情面。” 祁橘红笑,大姐还是她记忆中的大姐。 两人的对话,坐在前排的郗琰钰和凌靖轩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郗琰钰压低声音:“安安……真的不介意?” 凌靖轩一时没反应过来:“介意什么?” 郗琰钰的脸绷得紧紧的。 “他小时候在村子里,没少被人在背后说闲话。” 他一直记得祁路根训斥祁橘红时说的一些话。 凌靖轩懂了,说:“四叔四婶在村子里有威望。 路根哥是政府官员,路坎哥是村长。 敢在背后说安安闲话的没几个。 安安也不会往心里去。 他不缺人疼。” 郗琰钰看向车窗外。 自己的儿子被人说一些难听的话,他又怎么可能释然。 第179章 回村 车在路上停了四次。 8个小时后,大巴车开进了东庄村。 村里修了一条新路,是凌靖轩出钱修的。 大巴车一开进来,村里的老老少少倒是有些好奇。 不是说这个月不营业了吗? 怎么又有旅行团过来了? 祁平生现在搞起了乡村旅游。 经常会有旅行团或是私人跑到村子里来看花看水的,兼留宿的。 不过最近村长祁路坎说了,祁橘红回来了,要跟她丈夫回村摆酒。 祁平生的民宿暂停一个月。 村民们还兀自纳闷呢,就见大巴车停在了祁四爷爷家大门口外,焕然一新的水泥停车场上。 村里的老少爷们、姑娘婶子立刻从自家出来了。 这怕不是祁四家的回来了! 祁四爷爷家门口的水泥停车场,是祁四爷爷家的私人停车场。 平时祁平生的车,或祁路根回村开的车都会停在那边。 游客的车统一停在村边的公共停车场。 现在村里谁不知道祁家发达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去上京生活了。 祁秀红两口子也跟过去不说,祁秀红的男人万福林都在上京当官了。 东庄村不知多少人羡慕祁四爷爷家,连带着也看田柳的笑话。 田柳为了自己的两个弟弟跟祁家闹翻了不说,还跟祁路根离了婚。 结果现在是鸡飞蛋打,连房子都没了。 东庄村的人各个在背后说她傻。 就是田家所在的村子,也不少人在看她一家的笑话。 大巴车停稳,郗琰钰和凌靖轩先下了车。 之后两人扶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下车。 随后下车的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村里人一看,哎呀! 祁四家的还有白景都回来了! 马上就有人跑过来:“四叔、四婶!白叔,你们回来啦?” 祁四奶奶笑呵呵的说:“嗯,回来了,回来看看大家伙儿。” 祁路坎满面喜色地和张芬从爹娘的院子里出来。 大巴车进村的时候凌靖轩就给祁路坎发消息了。 夫妻两人和女儿祁云英这几天就忙着收拾爹娘和白叔的屋子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回来,东庄村立马热闹了起来。 见到“失踪”多年的祁橘红,还有祁橘红的丈夫郗琰钰。 得知对方就是祁玉玺的亲爹。 村里的热闹更是翻了倍。 祁四爷爷家坐满了人。 络绎不绝的村民过来看望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也是好奇,过来看看祁橘红和郗琰钰。 祁玉玺的身世没少惹得村民在背后议论。 谁曾想,祁橘红竟然真的有一天,把她男人,把她儿子的亲爹给带回来了! 祁路根那边有工作忙,赶不过来,要7月5号才能赶回来。 祁路坎和祁大爷爷的儿子招呼着大家。 流水席的地方就安排在村广场。 那天要用到的灶火已经全部垒好了。 祁路坎到邻村、到县里,一共请了10个大师傅负责这一个月的流水席。 工钱那是给的足足的。 祁家现在不差钱。 村里的能帮忙的村民们就负责流水席期间的各项杂事。 大家伙能连着吃一个月的酒席,谁不高兴。 哪怕是来帮忙,也是有钱拿的,还有吃的喝的管够,谁都愿意来。 即便是没钱,一日三顿可以随便吃,也是大把的人愿意过来帮忙。 祁橘红长得漂亮,穿着还是习惯性地有些保守。 但她那一身衣裳,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更不要说她身上戴的首饰。 听说祁橘红这20年都是在海外的一家秘密机构做研究工作。 因为是保密性质的,所以才没了消息。 而祁橘红的男人,模样英俊不说,还是一名很厉害的古武者。 之所以也没露过面,是他一直在深山里闭关练功。 这才不得不把孩子托付给祁家人。 祁家人不知道祁橘红去哪了,那男人的身份也不能说,只能委屈了孩子。 至于孩子为啥没跟男人的姓。 古武者的环境复杂,跟了祁橘红的姓,也是为了孩子安全。 现在电视上也开始报道有关古武者的事了。 瞧那“执天宗”,也是练武的,却是什么邪教。 这古武者肯定经常会遇到危险。 这祁四家的没说,这指不定孩子的爹有啥仇家呢。 村民们是纷纷感慨,这么多年,安安真是受委屈了。 郗琰钰听着大家对儿子的感慨,心里是相当不是滋味。 祁橘红是要多愧疚有多愧疚。 但为了儿子的声誉,也为了祁家人的脸面,只能编这样一个谎言。 好在祁玉玺不在场。 他不喜欢凑热闹。 这个时候他跟凌君凡、宁旭和陈鹰,去看他那块被祁平生改造成花圃的地去了。 东庄村农家观赏花圃和农家乐暂停营业40天,那边现在没有游人。 凌靖轩及时转移了话题:“橘红姐的工作去年就结束了。 郗大哥也早已出关。 只是安安要上学,又要练功,这也是好不容易把时间凑到了一起。 橘红姐和郗大哥赶紧回来把婚宴补办了。 其实,他们早就在国外注册结婚了。 只是因为保密的原因,没法公开。 6号那天,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一定来一定来!老祁家的喜事我们怎么能不来!” “老祁家的喜事就是我们东庄村的喜事。” “祁四家的,你看看你儿子、闺女多出息。 孙子孙女也一个个的有出息。” “橘红看着跟20出头的闺女一样,比以前还好看。 你们还年轻,抓紧时间,再生个娃。” “就是。这练武的身体好,努努力,还能生一两个的。 安安长大了,也不需要你们操心。 你爹娘身体也还硬朗,能给你们带得了。” 话题莫名地就转到自己生娃上面来了,祁橘红是又羞又囧。 她急忙说:“我和琰钰一直都没好好照顾安安。 以后想多照顾照顾他,陪陪他。 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郗琰钰也很囧,跟着表态:“我和橘红有安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就已经很知足了。” 祁橘红在一旁猛点头。 对村民们来说,古武太过遥远。 古武者给他们的认知更多的是功夫很厉害。 不吊绳子也能飞的那种。 然后穿着打扮会跟普通人不一样,别的没什么。 他们更关注的是寻常的生活。 生娃的话题被祁橘红和郗琰钰打住了。 接着大家的话题又转移到了祁橘红和郗琰钰,以后是要在国外定居还是在国内陪老爹老娘。 郗琰钰和儿子一样不喜欢热闹。 不过这回他却是稳稳地坐在位置上,不仅没有不耐烦,反而会跟在场的人聊上几句。 尽管他说的不多,但也是实属难得了。 郗琰钰想做一个好爸爸,就不能让人家觉得他这个当爸爸的太高傲,看不起村里人。 这是他儿子生长的地方。 凌靖轩呢,暗戳戳地把自己当祁家的“女婿”,自然也要全程作陪。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回可是长脸了。 没有人再会说他们的宝贝孙子是“野种”。 只会羡慕他们的孙子有这样优秀的父母。 其实在祁路坎带着老婆张芬回到村里后,村民们对祁家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祁云英依旧跟着祁平生搞生态种植和生态旅游。 可从上京玩了一圈回来,祁平生和祁云英就去学了车,还一人买了一辆车。 祁云英因为天天在山上呆着,衣着倒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但她开始戴首饰了,拿的手机也是最新款,最贵的。 张芬穿上了漂亮的衣服,还穿上了高跟鞋,戴上了钻石的首饰! 对村民们来说,那钻石只在电视广告上看到过! 那么大一颗,在阳光下,别提多好看了。 还有就是祁路坎。 听说他在县上莫名多出四间铺子,还多了几套房! 这些都瞒不过村民们雪亮的眼睛。 祁橘红感谢哥哥对儿子的疼爱和维护。 给几个侄子侄女在所在地都买了房子和铺面。 还给大哥和二哥在县里、市里买了房子和铺面。 几个侄子侄女,除了万玲玲,她都各给了一张银行卡,卡里都是100万(华币)。 对大姐和万玲玲,祁橘红就不一碗水端平了。 她在香港和上京,给大姐和万玲玲名下都买了房子和铺子,不止一套。 祁橘红没有直接给万玲玲钱,给她买了一份巨额的信托。 这样万玲玲每年都有一笔钱可以领。 哪怕她不工作,只拿这笔固定的零花钱,都够她衣食无忧了。 对大姐,祁秀红是感恩的。 感谢大姐给了儿子应有的母爱,感谢玲玲让儿子能有一份珍贵的姐弟亲情。 祁橘红对家人唯一能表达感激的就是买东西,给钱。 祁四奶奶做主,让孩子们都收下了。 祁橘红要如何感谢大姐祁秀红一家,祁四奶奶不干涉。 她跟另外两个儿子两家人都言明,这是妹妹(小姑)的感谢,这次收也就收了。 以后谁都不许再跟祁橘红要钱要东西。 有祁四爷爷之前分的家产,再加上祁橘红给的这些。 还有郗琰钰私下里对祁秀红、祁路根和祁路坎的感谢。 祁家人现在当真是人人不差钱。 祁秀红、祁路根和祁路坎三家人,每个月闭着眼睛收租金,就足够一家人不愁吃不喝,还绰绰有余。 因为刚回来,祁四奶奶没留大家吃饭。 霍连元等人给前来的村民们,每人拿了一些从上京带来的特产。 大家高高兴兴地走了。 凌靖轩给祁玉玺打电话,让他们一会儿回来吃饭。 祁大爷爷这时候才对祁四爷爷说: “大梅和二梅可能不回来了。 小梅联系到了,人家说身体不好,看情况。” 祁四爷爷:“来不来随她们。小梅给我电话了,他们一家说是明天就到。” 祁大爷爷点点头:“她也跟我说了。” 祁橘红小声对坐在她身边的郗琰钰解释:“小梅是我小姑。” 那大梅、二梅自然就是大姑和二姑了。 张芬这时候说:“云霞和云香也是明天回来。 良生给他叔打电话,说是小华先回来帮忙,他5号回来。” 祁四奶奶:“良生工作忙,小华还要管孩子。 他小姑和姑父摆酒那天他们一家在就行了。 家里不缺人招呼,让小华跟良生一块回来,她别单独回来了。” 张芬:“那我给小华打个电话。” 上京一行,张芬跟这个大伯家的儿媳妇倒是熟稔了不少。 祁秀红起身:“我去做饭,晚上就随便吃点。” 张芬:“大姐,我都准备好了。 该煮的,该炖的都现成的。炒几个菜就行。 我把菜什么的都拿过来,在这边做。” “那好。” 都是自家人,大家也就随意了。 接到凌靖轩电话的祁玉玺和宁旭、陈鹰、凌君凡往家走。 远远地看到家了,祁玉玺停下了脚步,凌君凡: “那谁啊?在咱家门口鬼鬼祟祟的。” 很自觉地把祁家当成了自己家。 就见祁四爷爷家的大门口。 一个顶着一头黄毛,戴着墨镜,穿着白色短袖和一条灰色短裤的年轻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他身后不远处停着一辆单车,很明显不是祁家人的。 凌君凡抬脚就要过去,被宁旭拽住了: “君凡,那小子有点眼熟。” 凌君凡诧异:“你认识?” 宁旭:“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商场游戏厅,你跟一黄毛比赛打篮球和跳舞机?” 凌君凡立刻记起来了,他睁大眼睛,过了会儿: “嘿!好像还真是那小子!” 陈鹰:“君凡哥,什么打篮球和跳舞机?” 宁旭把那件事简单说了下,陈鹰:“这小子不会这么记仇! 这都一年了,直接找上门报仇?” 凌君凡直接招呼了陈鹰的脑袋一巴掌:“怎么可能!” 祁玉玺:“过去问问。” 宁旭扯扯凌君凡:“走,咱们先过去问问。” 凌君凡和陈鹰立刻跟着宁旭先跑过去了。 祁玉玺两手插兜,缓步往家走。 第180章 黄毛的来意 凌君凡悄无声息地走到黄毛身后,用力拍了他一下。 被突然大力拍了肩膀的黄毛“啊”地叫了一声。 疼得呲牙咧嘴地转过身。 一看到凌君凡,黄毛伸手一指:“是你?!” 凌君凡打量一番黄毛:“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你在我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黄毛怒了,摘下墨镜:“谁鬼鬼祟祟了! 而且这怎么是你家了?你姓‘祁’吗?” 嘿!还知道这是祁家! 凌君凡双手抱胸:“我是不姓‘祁’,但这是我四爷爷、四奶奶的家,就是我家! 你在我家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是鬼鬼祟祟是什么?” 黄毛一听凌君凡这么说,立刻乖觉了,还显得有点小心翼翼的。 宁旭问:“你知道这是‘祁’家,你是来找祁家人的?” 黄毛紧张地说:“我,我是来找祁玉玺,祁大宗师的!” 凌君凡眨了下眼睛,看了眼宁旭。 宁旭问:“你找玉玺干什么?” 一听宁旭对祁大宗师的称呼,黄毛的眼睛亮了,充满希望地亮了。 他快速说:“我在这里等了祁大宗师两个多月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是关于他姐姐的!” “我哪个姐姐?” 一道好听的声音介入,黄毛朝发声的地方一看,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凌君凡见状,摘下自己的鸭舌帽就戴在了祁玉玺的头上。 祁玉玺:“我哪个姐姐?” 宁旭推了下黄毛。 黄毛回过神,脸上飘起两酡红,赶紧说: “祁大宗师!我叫江未佐!” 宁旭:“江未佐?江卫临是你什么人?” 江未佐瞬间冷脸回道:“他是我妈眼瞎找的男人。” 祁玉玺:“进屋说。” 他抬脚就走,去的却是师父的院子。 没进屋,直接在院子里坐下,祁玉玺:“说。” 面对古武界最强宗师,黄毛拘谨了不少。 对方一戴帽子,他就想起来了。 那天,他其实就见到祁大宗师了。 黄毛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说: “我叫江未佐,那个男人,江卫临,是东浦市市委书记。” 宁旭:“我知道。我还参加过你的生日宴。 不过你显然不记得了。你也变了挺多。 我们有一次在赛车场玩车,遇到过你哥哥,叫江一鸣?” “他才不是我哥!” 江未佐瞬间就炸了。 宁旭抬手,让他冷静:“我们不管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你是东浦市市委书记的儿子。 你说的玉玺的那个姐姐,不会是云霞姐或云香姐?” 江未佐:“是祁云霞! 江一鸣在狂追祁云霞! 我听说好像已经追到手了! 江一鸣跟江卫临一样,就是个王八蛋! 他追祁云霞根本就是为了祁大宗师!” 提到江一鸣和江卫临,江未佐很激动, “江卫临追我妈的时候,说我妈是他的初恋。 他跟我妈结婚,我外公帮他在东浦市的官场站稳脚跟。 结果在我十二岁的时候,他却把私生子带回了家! 就是江一鸣那个王八蛋!” 就跟很多影视剧或小说故事那样。 江卫临与江未佐的母亲结婚前,其实就有女朋友。 后来为了江未佐外公家的势力,他甩了女友,追求江未佐的母亲。 那个时候,江卫临的前女友已经怀孕了。 “我三岁那年,他前女友的大哥庞海飞回来了,对方是古武者。 江卫临那王八蛋不敢得罪人家,把庞海燕和江一鸣养在了外面。 他那时候还被我外公压着一头,不敢跟我妈离婚。 也不敢让我妈知道庞海燕和江一鸣的存在。” 江未佐不用再说,宁旭和凌君凡都能想到江未佐和他妈妈之后会有多惨。 果然,江未佐接下来所说,证实了两人的猜测。 江未佐的外公一退下来,早就大权在握的江卫临就露出了本来的嘴脸。 江未佐十二岁那年,江卫临把庞海燕和江一鸣接回了家。 江未佐的母亲受不了打击自杀。 虽然幸运的抢救下来了,却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江卫临为了自己的名声不肯离婚,把妻子送去了疗养院,岳父也被他气死了。 江未佐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那时候小,除了跟江卫临作对,骂江一鸣,什么也做不了。 庞海燕还会打我。 在外面,江卫临特别会装。 让别人都以为他很溺爱我,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懂事。 还让人家以为我妈是拆散他和初恋的第三者。 我十六岁生日一过,就被他丢到了上京自生自灭。” 凌君凡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江未佐。 江未佐抽出一张纸巾擦了眼泪,擤了鼻涕,继续说: “过年的时候,江卫临把我叫回去,说要把我送出国。 我知道他是要彻底流放我了。 他们害了我妈和我外公,我不能就这么被他们流放到国外去。 我想去江卫临的书房搜集一些他贪污腐败的犯罪证据。 结果在门口听到他跟江一鸣说话。 我听到江一鸣说什么祁大宗师的两个表姐都在东浦市读书; 是接近祁大宗师最好的机会。 我一听就知道江一鸣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用我外公留给我的钱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江一鸣。 发现江一鸣正在追求政法大学的一位名叫祁云霞的研究生。 我不知道祁大宗师是谁,我只知道祁大宗师在上京。 后来我又找私家侦探查祁大宗师是谁。 知道祁大宗师叫,祁玉玺,是上京大学的学生。” 江未佐偷偷瞄了眼看不清表情的人,继续说: “我本来想去上京大学找祁大宗师。 可是新年一过,江卫临就把我送到美国去了。 他肯定是怕我坏江一鸣的好事! 4月份的时候我就偷偷跑了回来。 我不敢去东浦市,还是只能让私家侦探查江一鸣。 私家侦探查到江一鸣经常去政法大学找祁云霞。 他们两个人也会一起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我就急啊! 我去上京大学找祁大宗师,可是人家说祁大宗师请假了。 我怕被江卫临知道我偷跑回来了,我也不敢在上京久留。 后来我就想,到祁大宗师的老家。 我找不到祁大宗师,我至少可以找到祁大宗师的亲戚。” 江未佐来到东庄村后,得知祁大宗师的父母要回村摆酒。 江未佐高兴坏了。当即决定等祁大宗师回来。 他在县里租了套房子,每天骑车过来转转。 今天骑车过来,发现祁家来了好多人,他就猜是不是祁大宗师回来了。 江未佐说完了,凌君凡急了:“玉玺!那个江一鸣绝对目的不纯! 我爸跟咱们说过不要跟那家伙多接触的!” 祁玉玺掏出手机给凌靖轩打电话。 对方一接通,他就说:“我在师父这里,你过来。” 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边凌靖轩起身准备走,有人喊住了他:“安安的电话?” 凌靖轩:“安安让我去隔壁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祁玉玺没说是什么事,凌靖轩也不好拒绝。 凌靖轩和郗琰钰一推开院门,就看到祁玉玺几个人都在院子里。 还多了一个陌生的、染了一头黄毛的年轻人。 两人一进来,不需要祁玉玺开口,凌君凡就蹦起来喊: “爸!云霞姐危险了!” 宁旭、凌君凡和陈鹰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郗琰钰:“江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凌靖轩:“明天云霞回来,让橘红姐先问问她。 现在一切以婚宴为先。 不管云霞有没有跟江一鸣谈恋爱,这件事我们都要解决。 江未佐,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件事。” 江未佐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不想让江卫临和江一鸣那两个混蛋得逞。” 凌靖轩:“这几个月你也辛苦了。 不介意的话,就留下来吃喜酒。” “不介意不介意!” 江未佐高兴得差点蹦起来。 江未佐留了下来。 对祁家人,凌靖轩只说是凌君凡的朋友,正好在附近,就一起叫过来了。 祁家人没怀疑。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多看了凌靖轩一眼。 晚上休息的时候,洗完澡出来的郗琰钰,在祁橘红给他梳头的时候说了这件事。 祁橘红听完就蹙眉说:“哪怕这江一鸣是个好的。 有江卫临这样的父亲,这门亲事咱们也不能结。 明天云霞回来,我问问她。” 郗琰钰闭着眼睛,一派慵懒地说:“云霞她们几个女孩子,和玲玲不一样。 如果云霞执迷不悟,我们也不必做那恶人。” 祁橘红:“云霞不是没主见的人,只要跟她说明白,她会想通的。” 百里元坤这边,他把凌靖轩喊过来问江未佐的事。 凌靖轩自然是和盘托出。 百里元坤道:“云霞这丫头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 她如果真的和江一鸣谈恋爱了,那只能说她被骗了。 等她明天回来,让橘红跟她谈谈。 这门亲事,我是不同意的。” 凌靖轩点点头:“家里不会有人同意。 安安嘴上没说,但我知道他是不高兴的。” 百里元坤:“你去查查江家背后的那个古武者是什么来历。”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应该明天就会有消息。” 等凌靖轩回到他和祁玉玺的房间,祁玉玺正半躺在床上看小说,已经洗过澡了。 凌靖轩主动说:“师叔找我过去问问云霞的事。” 祁玉玺:“你告诉江家的,离我姐姐远点。别给我打断他腿的机会。” 凌靖轩笑了,走到床边坐下说:“明天先让橘红姐问清楚。 现在婚宴为主。 云霞的事大不了婚宴结束后我亲自去东浦市一趟。 江卫临的私生活我管不了。 但他如果真敢把主意打到咱祁家人的头上,我自然饶不了他。 我去洗澡。” 祁玉玺“嗯”了声,翻过一页小说。 ※ 隔天中午,祁良生的妻子李华,和在省城上学的祁云芳一起回来了。 李华接到了二婶的电话,还是表示会回来,票都买好了。 至于孩子,不用担心,她爸妈会照顾。 祁良生现在也不差钱,也不缺房。 一家人已经搬到了一套独立的小洋楼里,岳父岳母跟着一起住。 家里还雇了阿姨。 孩子在上幼儿园,李华的爸妈只要负责接送就行了。 家务、买菜做饭什么的,都有阿姨做。 下午,祁云霞和祁云香回来了。 傍晚,祁四爷爷的妹妹祁小梅一大家子回来了。 祁家这一天的人是络绎不绝。 祁大姑和祁二姑因为在外省,跟村子里的人也都断了联系。 不清楚自己这个弟弟一家现在的情况。 若是知道,她们绝对会回来。 祁小姑是长了个心眼,在电话里没跟两个姐姐说太多二哥一家的情况。 只说二哥家失联多年的小女儿回来了,要摆酒。 多年后,祁大姑和祁二姑的家人没少因此埋怨祁小姑。 祁云霞见到江未佐,以为是祁玉玺的朋友。 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没问对方叫什么。 江未佐也没自我介绍。 等到晚上祁云霞从奶奶家返回自己家,刚进门没多会儿,就有人跟着进来了。 “小姑?” 祁橘红未施粉黛地走进来,问: “我听你妈说你好像谈了男朋友,怎么没带回来?” 祁云霞不好意思极了。 祁云芳在一旁说:“小姑,是有一个人在狂追我姐,我姐还没答应。 对方家里好像是当官的,长得挺帅的,人也文质彬彬的。” 祁云霞急忙打断祁云芳:“没有什么狂追。 就是有一次他差点撞到我,我说没什么,他一定要带我去医院检查,然后就认识了。 他是东浦市本地人,有时候会请我吃个饭什么的。 云芳都有一起去的。不是什么男朋友。” 祁橘红笑笑:“如果是男朋友也没什么。 毕竟你早就到了可以谈恋爱的时候了。 你奶奶说有一套新的床单、枕头的,放在你妈屋里了,我过来找找。 你妈现在抽不开空回来拿。” 祁云霞:“噢,我知道,我去拿。” “好。” 祁云霞上楼去找床单,枕头。 祁橘红问祁云芳:“在学校有男孩子追?” 祁云芳害羞地说:“我不急。 奶奶说了我跟我姐找男朋友要谨慎。” “是,是要谨慎点。” 祁云霞找到床单和枕头下来了,祁橘红拿了东西离开。 把床单和枕头拿到父母房间。 在二哥、二嫂忙活完回家后,祁橘红才找了个空档跟凌靖轩说: “确实有那么一回事,云霞说她还没答应。 不过我看云霞那样子,也是有点喜欢的。 云霞说是对方差点撞了她,坚持带她去医院检查,然后就这么认识了。” 凌靖轩:“这件事交给我,我的公司在东浦市有项目。” 祁橘红:“玲玲那边可以放心了。 云霞她们几个姑娘,真的需要谨慎。 如果实在不行,就都弄到上京去。 在身边看着,至少安全些。” 凌靖轩点点头。 这件事凌靖轩没跟祁玉玺说,也没必要再去烦他。 第181章 想要复婚的田柳 7月4号,一辆辆冷鲜车开进了东庄村,足足有15辆! 东庄村沸腾了,就是祁家人都有点傻眼。 当阿拉义和麦克尼、努勒从开在最前面的那辆黑色轿车上下来时,郗琰钰黑面,祁橘红扶额。 法丽哈跟着祁橘红回来了。 麦克尼和努勒在闭关,祁橘红也不确定他们能不能赶上。 麦克尼和努勒一出关,就从父亲那里得知母亲要在老家举办婚宴。 两人赶紧回华国。 阿拉义空运了满满一飞机的食材,还在华国收购了20只骆驼。 就只是为祁橘红的婚宴增加一点彩头。 这15辆冷鲜车里装的就是宰杀好的20只骆驼,和从阿拉伯运过来的食材。 不仅如此,他还从阿拉伯带了8位厨子。 就为了制作正宗的阿拉伯烤骆驼。 一听有烤骆驼吃,凌君凡、宁旭和陈鹰最高兴。 祁橘红也只能哭笑不得地邀请阿拉义先进屋。 麦克尼和努勒这一次都顺利进阶。 麦克尼还从法国空运了一批食材,明天送过来。 祁橘红对外介绍阿拉义是她的义兄。 东庄村的村民们见到祁橘红的义兄都这么财大气粗,话里话外的羡慕就别提了。 别说祁家,就是整个东庄村都没那么大的冷库存放阿拉义运来的这些食材。 只能暂时先放在冷藏车内。 祁路坎忙的是脚不沾地,要赶紧先给阿拉义带来的司机、厨子们准备房间。 凌君凡嘴馋,祁橘红做主,今天就在自家院子里先烤一只骆驼。 祁平生招呼祁家的小伙子们在院子里架起柴火堆。 7月的天,一个个的也不嫌热。 凌靖轩在祁玉玺身边坐下:“安安还没吃过烤骆驼?” “没。” 凌靖轩:“一会儿师兄割一点骆驼肉,先给你烤一点尝尝。” 祁玉玺“嗯”了声,凌靖轩:“怎么了?不喜欢?” 祁玉玺:“人太多。” 凌靖轩笑了:“这还只是在村子里。 如果是在上京,人只会更多。 吃完骆驼,师兄陪你去林子里转转,让君凡他们在这儿乱。” 祁玉玺点点头。 村口,一位中年妇女提着礼盒从拖拉机上下来。 她有些紧张地扯扯身上半旧的衣裳,咬了咬嘴。 探头往村里张望了几眼,她抬脚向村里走去。 祁家人要吃烤骆驼。 祁路坎让村里的壮小伙过来抬走一只骆驼。 先去广场上烤一只,让村里人都尝尝。 这正式的婚宴还没开始,东庄村的村民们就已经开吃了。 骆驼太大,厨师拿电锯把骆驼拆解成几大块,在院子里烤。 麦克尼和努勒都会烤骆驼,两人各负责一块。 江未佐在一旁看的直流口水。 他手里现在没什么钱了,这两个月他吃的最多的就是泡面。 此时东庄村的广场上,各家各户的人聚集在一起。 那喜庆的气氛,就跟过节似的。 那么大的一只骆驼,各家都能吃到,不用抢。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在说祁家。 说祁家这回是真的发达了。 看祁家一个个的,各个有出息,有本事。 田柳缩着脖子,提着礼盒,低着头,脚步飞快地往祁家走。 有人看到了她,立刻拐拐身边的人: “嘿,你看,那不是田柳吗?” “是田柳啊!她这是……” “明摆着呗。 祁家发达了,路根被调去别的县还高升了,成县委书记了。 我听说她跟路根离婚时得的那套县里的房子,被她娘家哥的儿子结婚给占了。 她现在住在娘家能有在自己家舒坦? 肯定是想回祁家,想跟路根复婚的呀。” “祁四家的怕是不会同意。” “肯定不会。 谁不知道田柳就是个泼妇,一心只为娘家人。 祁四婶肯定不会同意。” 江未佐的口水不停流淌,一口一口灌着冰可乐。 “努勒大哥,这好了,可以吃了?” 努勒不知道江未佐的身份,只以为他是祁玉玺的朋友。 努勒在喝瓶装的冰咖啡,道:“还没好。吃烤骆驼需要耐心。” 大热天的烤骆驼简直热死个人。 不过对古武者来说,这样的高温不算什么。 江未佐把流出来的口水吸溜了回去,凌君凡笑他: “你不是。 好歹你那个生理学上的爹也是市委书记,你至于这么馋吗?” 江未佐:“我的钱都拿去请私家侦探了。 我都吃了很久的泡面了。来到这里才吃到肉。” 努勒听到这里,不由得多看了江未佐几眼。 这时候有人敲门,凌君凡跳起来去开门,结果门一开,他尴尬了。 门外,田柳尴尬地笑着打招呼:“是君凡啊。” 凌君凡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叫了声“田阿姨”。 院子里的人都往这边看了。 祁玉玺放下了手里的书,宁旭起身迅速进屋。 祁平生霍地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田柳:“你小姑回来了,妈当然得来看看。 看家里这么多人,也得有人招呼不是。” 祁平生只觉得万分丢脸: “你回去!这儿不需要你!你也别再来了!” 凌君凡还是让开了。 田柳不理会儿子的拒绝,还是走了进来。 一眼看到坐在树荫下的祁玉玺,田柳瑟缩了一下。 祁秀红这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黑着脸: “田柳,你来干什么?” 田柳立刻堆起笑:“大姐,这橘红回来了,我这个做嫂子的怎么也该来看看啊。” 祁秀红:“你是谁嫂子?” 祁橘红出来了,轻轻扯了下姐姐,说:“田姐啊,进屋。” 祁橘红的称呼让田柳十分的下不来台。 但她怎么都是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的亲妈。 祁橘红不能让自己的外甥难堪。 祁秀红也是想到这一点,没执意把田柳赶出去。 田柳低着头,不敢看祁玉玺和儿子,快步走过去,进了屋。 祁平生气鼓鼓地跟了进去。 紧接着,在屋里的祁小姑一家人,祁大爷爷、郗琰钰、祁路坎、霍连元、岳思元和阿拉义等人出来了。 屋里只剩下了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祁橘红、田柳和祁平生。 祁平生是怕他妈又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泼妇举动。 祁路根明天才能回来。 如果他在场,肯定不管不顾地要把田柳赶出去。 田柳进来把东西一放,眼泪就出来了: “爹,娘,我以前不懂事。 我知道错了。 我没文化,您二老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以后再也不了。 我以后跟路根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惹您二老生气。 以后,我什么都听您二老的。” 祁四奶奶:“要不是看在良生和平生的份儿上,我一定让秀红把你撵出去。 你也别跟我说什么知道错的话。 我早就跟路根放过话了。 他要是敢跟你复婚,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娘!” 田柳噗通一声跪下了。 祁四奶奶:“你这是干啥!你这是要逼我是不是!” 田柳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起耳光:“娘!我真的知道错了。 您就让我回来。 路根他们爷俩身边连个洗衣裳做饭的都没有,我心疼啊! 我跟路根再吵再闹,他也是我男人啊。” “妈!你起来!” 祁平生去拽母亲,田柳却死活不肯起。 祁秀红气坏了,站起来就要过去拖田柳。 百里元坤把手里的茶杯“啪”地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田柳的哭声顿时消失,祁秀红收住了脚。 “平生,把你妈扶起来。” 祁平生使劲把母亲拽了起来,把她按坐在了凳子上。 百里元坤开口:“本来,我作为长辈,又不姓‘祁’。 你们晚辈夫妻间的事儿我不该插嘴。 田柳,过两天是橘红大喜的日子。 你挑这个时候上门来逼你前婆婆,你觉得合适吗?” “白叔,我……” 田柳急于辩解的话被百里元坤抬起的手堵了回去。 百里元坤:“田柳,良生、平生和云芳都已经成年了。 不是还需要母亲照顾的稚儿。 我们叫你进来,也不是因为你是路根的前妻。 仅仅是因为你是良生他们的亲妈。 他爷爷奶奶再不喜欢你,也要考虑孙子孙女的脸面。 但这不是你以此无赖的底气。” 祁平生咬住嘴,只觉得生平最难堪的事都是母亲带给他的。 百里元坤:“我知道你为什么来。 你跟路根离婚后拿到的那套房子,你给了你外甥。 你自己没地方住,只能住在你父母那儿。” 田柳下意识地辩解:“常山结婚,人家女方家一定要在县里买套房。 之前就闹得差点退婚了。 这不是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买房。 我一个人也住不了那么大的房子,就先借给他们做婚房……” 在数双眼睛凌厉的注视下,田柳的声音越来越小。 祁平生怒道:“是!你是借给他们做婚房! 结果你自己却没地方住!被赶回姥姥家! 两层楼的房子! 他们的婚房比我哥结婚时的房子还大! 你怎么不说留给我做我的婚房?!” 田柳:“你那么有钱还怕没房子? 你表哥没房子就要打光棍了!” “你心里只有表哥他们! 你把他们当儿子算了! 你还回来干什么!” 田柳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百里元坤:“田柳,你跟路根复婚,又准备贴补你娘家多少钱?” 田柳急忙抬头:“白叔!我是真的想跟路根好好过日子!” 祁平生:“我之前给你存的两万块钱定期,给我。” 田柳急了:“那是你给妈的,怎么又能要回去!” “我做生意需要钱。” “你爸呢?” “爸已经给我拿了不少了。 那钱是我自己存的,你给我。 等我有钱了我再给你。” 田柳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祁平生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是不是又给表哥他们了!” 田柳却是不敢回答了。 祁四爷爷开口了:“田柳,你回去,我们祁家不欢迎你。 我们祁家再有钱,也是我们祁家的钱。 不是拿来给你们田家填无底洞的。 路根是县委书记,只要他想,想嫁他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十个。 我们祁家要不起你这种眼里只有娘家的媳妇。” 田柳激动地要站起来,被祁平生用力按坐了下去。 祁四爷爷:“平生,以后你们每个月该给你妈多少生活费,爷爷不管你。 但多的钱,你和你哥、云芳就不要给了。 家里给你们的钱,是让你们过好日子。 不是让你们拿去给人糟蹋的。” 祁平生红着眼圈点点头。 他给妈妈存了两万块钱的定期,就是怕妈妈随便提出来贴补舅舅。 没想到,妈妈还是取出来了。 看妈妈刚才那样子,肯定两万块钱都拿给舅舅了! 祁平生:“妈,你要不走,我就让安安去舅舅家。” 田柳走了,祁秀红把她带来的礼盒塞回给她,让她带走。 祁平生把母亲(押)送到村口,说: “以后我跟我哥每个月给你300块生活费,多的不会再给你了。 你要是病得起不来,我请人照顾你,但不会再给你钱。 以后你也不要来了,我有空会去看你。 我不想我以后娶了老婆,有了孩子,还得面对一群吸血鬼的亲戚。” “平生!” 田柳拉住儿子的胳膊, “娘也是没办法。 你姥姥家要是跟你奶奶家一样有钱,娘也不需要总是贴补他们对不对? 你就忍心看你娘受苦?” “你受苦也是你自己找的!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你已经完全被姥姥姥爷洗脑了! 妈,奶奶家再有钱,也是自己挣的,不是跟别人讨的! 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凭空刮来的! 我就看看,你给了舅舅、给了表哥那么多钱! 等到有一天你病得爬不起来,他们会不会管你!” 抽出手,祁平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对母亲是彻底的失望了。 祁平生回去后,凌靖轩就把他叫走了,开导开导他。 祁玉玺在树荫下继续看他的小说。 田柳只要不惹爷爷奶奶伤心,他不会插手。 家里那么多人,也轮不到他出手。 第182章 计划泡汤 江未佐八卦地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鹰也是一脸的八卦。 凌君凡小声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毕竟也是祁家的私事,不好说得太详细。 陈鹰理解地说:“这样确实不好。平生哥会很难做啊。” 江未佐长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我比较可怜。” 宁旭和陈鹰喷了。 努勒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可怜了? 刚才君凡不是说,你爸爸是市委书记?” 江未佐立刻炸了:“我没有爸爸! 他不过是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 凌君凡又把江未佐的事解释给努勒。 努勒赞成地点点头,这小子确实挺可怜。 在努勒一边不远处烤骆驼的麦克尼走过来: “你爸爸是江卫临? 我知道江卫临的儿子,好像叫江一鸣?” 凌君凡和努勒同时:“麦克尼(哥哥),你认识江卫临?” 麦克尼拖过一张马扎坐下,说: “我跟我爸去东浦市谈投资,和江卫临吃过几次饭。 他每次都会带上他的儿子江一鸣。 我一直以为江一鸣是他的独子。” 江未佐咬紧了嘴,一副恨不得把亲生父亲生吞活剥的模样。 麦克尼:“江一鸣接近云霞,十有八九是有目的的。 你们没有告诉云霞?” 宁旭:“云霞姐没承认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而且橘红阿姨马上要摆婚宴。 凌四叔说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他去东浦市跑一趟。” 努勒:“如果云霞喜欢江一鸣,我们直接告诉她江一鸣对她有目的,她不一定会信。 而且还可能有反效果。 毕竟他爸虽然是渣男,但没有证据证明江一鸣也是渣男。” 凌君凡:“江一鸣摆明了没安好心啊!” 努勒:“这件事不用凌四叔出面了,交给我。” 凌君凡和江未佐:“你?” 努勒:“我正好要去东圃考察一下it市场。 江一鸣是不是有目的,我们说没用,得拿出切实的证据。” 努勒笑笑, “这是我的强项。” 麦克尼也道:“不如让努勒试试。 如果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江一鸣对云霞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云霞也更能接受。 如果只是我们说,反而显得我们是故意要拆散他们。 造成反效果就不好了。 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必要还要凌四叔亲自跑一趟。” 凌君凡看江未佐,江未佐拿不定主意。 他去看祁玉玺。 又想到祁玉玺和麦克尼、努勒之间的关系还有点尴尬,凌君凡也不好做主了。 祁玉玺翻过一页小说:“江一鸣如果再缠着云霞姐,别怪我打断他的腿。” 努勒鼓起勇气:“我去。 顺便看看云霞和云香那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置办的。” 祁玉玺:“随便你。” 努勒咬住自己的舌尖,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麦克尼也压下激动,问凌君凡:“云霞什么时候回东浦?” 凌君凡:“好像是20号。 云霞姐说她在律师事务所还有兼职,不能请假太久。” 麦克尼点点头,给了努勒一个眼神,努勒会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郗琰钰在祁橘红给他编辫子的时候说: “那个田柳,没少在背地里说我们的儿子是‘野种’。” 祁橘红手上的动作顿住,眼眶红了。 郗琰钰:“她是女人,是普通人,我不好跟她计较。 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她。” 祁橘红抬手擦了下眼睛,继续给郗琰钰编辫子,声音发哑地说: “我从来都不喜欢她。 还是要给我大哥留意下,让他早点再婚,断了田柳复婚的念头。 听靖轩说大哥做的不错,明年不出意外,会往市里走一走。 田柳还是得解决好。 万一爹娘回了上京,没人能压得住她。 她到时候又去找大哥撒泼就不好了。” “我们回上京前,我让四郗去警告一下田家。” “好。” 而凌靖轩这边,因为家里人多,房间又不隔音。 不能双修的凌靖轩,抱着自家小爱人,问: “你不介意努勒插手云霞的事?” 祁玉玺:“他愿意去,就去。 我对努勒和麦克尼没感觉,你们不用小心翼翼的。 有人出面解决,你就留在祖宅好好练功。” 知道小爱人心里因为自己迟迟不到气境大圆满不舒服呢。 凌靖轩再次发誓:“我会努力的。 军武处给你的宝石矿、玉石场,我做主。 开采出的品质最好的,都留下。 其余的都卖了。 等玲玲她们几个结婚的时候,用那些宝石、玉石给她们每人打几套首饰。” “我奶和我大姨也要有。” “都有。橘红姐也有。” 祁玉玺没反对,但也没接话。 凌靖轩搂紧他,下意识地问:“安安,你说我们以后真去了那边,带点什么过去? 钱肯定用不着了,去了都是废纸。 黄金?白银?宝石?” 祁玉玺:“我不会做生意。” 凌靖轩呵呵笑了,在小爱人的脸上啃了一口: “挣钱的事师兄负责。 师兄不会让我们家安安饿肚子的。” 两人说着话,祁玉玺突然来了句:“我想双修。” “……” 凌靖轩深吸了一口气, “那……明天咱俩去市里一趟?” “好。” “我也想了。” 凌靖轩翻身,把人压身下,吻住了小爱人。 不能做,亲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6点,祁玉玺和凌靖轩起床去晨练。 两人刚出门,就被人喊住了,是同样出来晨练的郗琰钰。 到东庄村后,郗琰钰都没出来晨练,今天早上可以说稀奇。 郗琰钰出来特别看了凌靖轩一眼。 凌靖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安安,你和郗家主先去。 我刚想起来我忘了回时林一个电话。” 祁玉玺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凌靖轩,“嗯”了声,抬腿跑了。 郗琰钰跟上。 凌靖轩在后面双手抱胸很是无语。 祁玉玺直接朝着他买下的那片山林跑去。 郗琰钰气不喘地跟在儿子身边,问: “安安,你和你师父以前是在哪里练功的?” 祁玉玺没吭声,不过郗琰钰知道儿子肯定会带他去。 祁玉玺从小跟着师父练功的时候就是在林子里。 所以村里人不知道他和师父的功夫底细。 其实就算郗琰钰不要求,祁玉玺也是要过去的。 那是他从小练功的地方,是他最熟悉的地方。 速度不快不慢地跑了一个小时,郗琰钰看到了一片明显是人为布置的场地。 梅花桩,木人桩…… 不过都是水泥的。 郗琰钰知道,原本的梅花桩、木头桩等练武器械,都被霍连元他们原封不动地搬去百里祖宅了。 这里按照原位摆放的水泥桩,应该是祁良平找人弄的。 但尽管换成了水泥的,不再是儿子曾经用过木头的。 郗琰钰的心情还是难以抑制地起伏。 附近的几棵大树树干上,那一道道的剑痕、一块块的斑驳,也都见证了曾经的一老一小,在这里度过的习武时光。 祁玉玺飞身掠到梅花桩上。 郗琰钰从某种伤感中回神,跟着一个窜步,也跳上了梅花桩。 祁玉玺很不客气地对着他老子使出了“空门拳法”。 郗琰钰用“西风皓月掌”回击。 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存在的时候,郗琰钰就已经不是儿子的对手了。 现在,儿子的实力比他高出了整整一个境界。 郗琰钰就更不是儿子的对手了。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与儿子“切磋”。 而显然,祁玉玺也没有和自己的亲爹一决高下的意思。 两人在梅花桩上你来我往,看上去是势均力敌。 显然,祁玉玺放水了。 小爱人被人劫走了,凌靖轩让时林在市里的钱塘酒店开了一间房。 上午10点,祁路根开车回来了,带了一堆的特产。 哪怕已经在电话里听祁路坎说了,妹妹的那个“前夫”做出的夸张举动。 亲眼见到,祁路根还是吓了一跳。 祁四爷爷家门口附近一眼望去,停了满满一排的大车、小车。 把左邻右舍门前的空地都占满了。 祁路根把车停在了晒谷场边的空地,只有这里勉强还有地方停车。 他打电话,叫家里人过来把后备箱和车后排放的东西拿回家。 祁路根这边到了不久,祁良生和万福林也到了。 万善全去机场接的他们。 祁家几辈人都没这么热闹过。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得眼角的深纹都多了几条。 村里有点辈分的老人都在屋里坐着。 凌靖轩这个被老丈人夺了媳妇儿的可怜人,很主动地给自己找了个作陪的任务。 看看表,快11点了,想着小爱人快回来了,凌靖轩不禁心旌荡漾。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方说了几句话,凌靖轩略显无奈地扶额: “好,我现在出去。” 挂了电话,凌靖轩出声:“师父、师叔,我哥,我表哥他们来了。 还有邬处长、西斯特将军、卡本宗师一些人。” 岳崇景:“不是说不用过来吗?” 凌靖轩起身:“人已经快到了,我去接。” “我跟你去。” 霍连元跟着起身,在屋里的祁良生一听,也立刻起身。 两辆挂着军牌的中巴车停在祁四爷爷家的大门口。 车上下来几个穿军装的人。 有眼尖的看到其中三人军装上的星星,立刻震惊地跟周围的人喊: “是上将啊!三位上将啊!” 他们说的三人就是凌靖宇、凌靖磊和邬栖山。 “中将!那个人的肩章是中将!” ——滕苍。 “哎!那个老外,穿的也是军装啊!” ——西斯特。 “怎么还有外国军人来祁四叔家?” “那是啥外国‘军人’!那军装明显是军官!” “那几个老外穿的长袍,还有长辫子,是古武者没跑了!” “祁四家这哪是发达了!这是成权贵了!” 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到了。 宁旭的大伯宁兆康,和父亲宁兆友提着重礼来了。 陈鹰的母亲凌淑云,和父亲陈清阳代表陈家前来。 在香港的叶子荣一家,代表叶家前来。 邬栖山、滕苍带着滕茕来祝贺。 西斯特和史密斯厚着脸皮跟过来讨喜酒。 同样已经在上京等着拍卖会的,岳崇景的三位老朋友都跟着史密斯过来“混饭”吃。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之前就言明,郗琰钰和祁橘红这次摆酒只是家宴。 祁家和百里家也不准备对外宴客,大家都不必来。 可哪怕他们这么说了,一些人还是一定要来。 其实很多人都想来,只是奈何身份和交情不够。 祁四爷爷家已经是满客了,又来了这么些人。 年轻人索性都到隔壁,百里元坤的宅子去。 凌靖轩给时林打了个电话,让他退房。 他和祁玉玺明显中午走不掉了。 第183章 多抢几次也没关系! 林子里,祁玉玺席地而坐,身边是郗琰钰。 两人的背后,是留下过许多剑痕的大树。 此时的郗琰钰,内心并不平静。 丢失的时间将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安安,爸爸确信,你一定会是全球第一位达到丹境的武者。 爸爸希望能早一日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又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我错过了你20年的成长。 届时你一走,爸爸就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你了。” 祁玉玺看着前方的梅花桩,淡淡地说: “我会回来的,你也会达到丹境。” 言下之意,对方同样有前往异界的机会。 郗琰钰:“我走了,你妈怎么办?” 祁玉玺没吭声,郗琰钰:“她只是普通人。 我已经‘抛弃’了她20年,不能再丢下她。” 祁玉玺依然沉默。 郗琰钰抬起手,犹豫片刻后,他轻轻拨了拨儿子柔软的头发。 “我要走,也要等到你妈百年之后。 还有你爷爷奶奶他们。 你和凌靖轩势必要一起走。 你师父和师伯肯定会比爸爸更早达到丹境。 若那时你爷爷奶奶若仍健在。 有爸爸坐镇,你可以放心,你师父也能放心地走。” 祁玉玺扭头,直视郗琰钰,郗琰钰平静地回视儿子。 这是父子两人间少有的,如此专注凝视对方的时刻。 父子二人相似的凤眸,一个凌厉,一个却是带着过于漂亮的清冷。 每次看到儿子的这双眼睛,郗琰钰都免不了会生出一股“这是我儿子”的骄傲。 现在尤是。 薄唇张开:“你对郗家,什么态度?” 惊讶于儿子会主动问自己这个问题,郗琰钰如实回答: “郗家是郗家,我是我。 我挑了一部极品玄级功法给了郗家,不需要他们出一分钱。 已经偿还了郗家对我的教养恩情。 我所有的,属于郗家产业,也都交了回去。” 从接手郗家那天起,郗琰钰就没在乎过郗家的资产。 祁玉玺调转视线,再次看向前方。 许久的沉默后,他张口:“爷爷奶奶他们的寿命,有限。 但一定有办法可以延长他们的寿命。 我去异界,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境界,我要找到那个办法。 我会回来的。 会回来,带着我爷爷奶奶,带着家里人跟我一起走。 具体怎么回来,我尚不知。 但我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可以把他们带走。” “安安……” 郗琰钰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问。 祁玉玺:“我的脑袋里有一个封印。 随着我的实力提升,这个封印会逐渐解开。” 郗琰钰的眼瞳紧缩。 祁玉玺回头瞥了他一眼:“解开的只和武学有关。” 郗琰钰暗暗松了口气:“没有别的?” “你想要什么别的?” 郗琰钰:“比如……前尘往事什么的。” “你小说看多了。” 郗琰钰被噎了下,明明喜欢看小说的是儿子! 祁玉玺站起来:“回去了。” “安安。” 郗琰钰拍拍身边, “咱们父子俩说说话,别急着回去。” “中午我和师兄要出去一趟。” 郗琰钰顿时黑面:“家里这么多事儿。 明天我跟你妈摆酒,你还出去乱跑什么? 坐下来,爸爸想跟你多聊聊。” 祁玉玺不动。 “后天你再跟他出去,我不管你,晚上不回来都行。” 祁玉玺坐下了。 郗琰钰那个郁闷,不由地说:“你师父说你以前最不喜欢出门。 现在倒好。 自从你跟凌靖轩认识之后,你没事儿就往外跑。 都是他把你带坏了。” 祁玉玺:“你跟祁橘红不会还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郗琰钰又被儿子噎了一下,气急败坏:“我那是尊敬你妈! 凌靖轩是做师兄的,他就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 华国不承认,多的是国家承认同性婚姻。 你这么不清不楚地跟他在一起算什么?” 祁玉玺霸气地说:“只有我不要他。 他如果敢背叛我,我会杀了他重新找一个双修的,何需那一张纸。 你和祁橘红摆酒,是给我爷爷奶奶交代。 说白了是给我爷爷奶奶一个安慰,我不需要。” 郗琰钰一脸的不赞同:“你怎么就不需要了? 你爷爷奶奶就愿意你这么跟凌靖轩不清不楚地在一起? 外人只当你们是师兄弟。 你,别人还会顾忌,凌靖轩呢? 以他现在的身份,少不得会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你能忍?” 祁玉玺的眼底冷光浮现。 郗琰钰:“至少得让圈子里的人知道,你和凌靖轩是伴侣。 那个滕茕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祁玉玺:“她看我什么眼神和我没关系。” 郗琰钰:“你不喜欢别人给凌靖轩介绍对象,他肯定也不会喜欢有人拿爱慕的眼神看你。 哪怕不摆酒,那张纸你们也得有。 安安,有时候,那一张纸可以省去你们两个人很多的麻烦。 你也说了,你会要孩子。 不管届时西斯特找谁帮你们生,在你和凌靖轩已经结婚的前提下,孩子也是婚生子。 婚生子和私生子,你或许不在乎。 但世俗对待婚生子和私生子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说到这里,郗琰钰的声音哑了, “如果时间可以回流,爸爸一定不会让你做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 祁玉玺垂眸,郗琰钰轻轻揽住儿子的肩膀: “我们可以不在乎世俗,但我们不能给让世俗去伤害我们深爱的人的机会。 爸爸在你身上的遗憾,不想再留到孙子的身上。 安安,拍卖会结束后,趁着大家都在上京,你和凌靖轩对外正式公布了关系。 顺便把酒宴也摆了,然后你们去美国或荷兰登记。 不过或许华国会为了你破例,承认你们的婚姻合法。 儿子,你考虑考虑。” 祁玉玺半天不说话,郗琰钰也不催他。 林子里的知了声是父子俩之间唯一的声响。 许久后,祁玉玺抬头:“我考虑一下。” 郗琰钰的内心松了口气。 儿子这么说就是听进去他的意见了。 一想到儿子会听他这个老子的意见,郗琰钰的心窝就又酸又暖。 这种和儿子之间越来越明显的父子关系令他动容。 两人又坐了一个小时。 或者说,郗琰钰这个不善与人聊天的“老”父亲,绞尽脑汁地找话题和儿子聊了半天。 眼瞅着快12点了,郗琰钰没有再拉着儿子聊天,和儿子一起回去。 回到家,祁玉玺正要跟凌靖轩说取消今天的外出计划。 对方就先一步告诉他,因为家里来了些特殊的客人,所以今天是没法出去了。 祁玉玺的反应很平静,倒也省了他费口舌。 祁玉玺向来不参与应酬。 凌君凡几个年轻人都去隔壁师父那儿了。 他跟师父、师伯、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就拿了小说去隔壁洗澡兼吃饭。 凌靖轩多看了郗琰钰几眼。 郗琰钰虽然仍是那副淡淡清冷的模样,但凌靖轩却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看来郗家主和安安聊天聊的不错。 不过随后,凌靖轩就多了几分担忧。 明天早上,他的小爱人不会又要被“岳父”给截胡了? ※ 7月6号,天都还没亮,祁家人屋里的灯就亮了。 东庄村的晒谷场上,临时架设的灯已经亮了一个通宵。 负责宴席的厨师们已经开始挥汗如雨地准备今天的首场席面。 作为古武者,楼道和院子里的动静自然逃不过自己的耳朵。 凌靖轩不受黑暗影响的双眼看了看熟睡中的小爱人,掀开毛巾被下了床。 先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凌靖轩穿上衣服出门下楼。 祁玉玺想双修,但昨天的行程因为各种原因被取消。 晚上睡觉时,祁玉玺咬着凌靖轩的肩膀,让对方跟自己双修了两次。 虽然不能肆意大喊总有那么一点不够尽兴,但好歹也算是吃到了肉。 丹田暖洋洋的,祁玉玺睡得很熟。 作为今天的主角,郗琰钰也起来了。 他让祁橘红再多睡一会儿。 今天只是摆酒,没有结婚的那些步骤。 祁橘红只要在9点前化好妆,穿戴好就行。 现在才凌晨4点,用不着起这么早。 郗琰钰纯粹是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索性早起。 和妹妹不同,祁秀红专门定了闹钟,凌晨三点就起来了。 她是大姐,妹妹虽说不办婚礼,但今天的酒席可以算是妹妹的婚宴,她势必要忙前忙后的。 祁秀红起来了,祁家的其他人也早早起来了。 女人们洗漱后去厨房准备早饭,男人们直接去晒谷场,帮忙今天的酒宴。 祁大爷爷家的儿子、媳妇什么的也都已经在晒谷场了。 东庄村的男女老幼,凡是能早起的都起来了。 都是帮忙祁家筹备今天的席面。 这绝对比过年还要热闹、喜庆。 等到天亮了,东庄村已一派喧哗。 只要是在村子里的,男男女女,都在忙活。 孩子们在堆满了食物的晒谷场边上又跑又叫又笑。 一个个的手里抓着“偷来”的卤味或烤肉。 三头整只的骆驼被吊得高高的早就烤上了。 整个东庄村都弥漫着烤骆驼的香气。 祁橘红穿上大红的旗袍,由女儿法丽哈给她盘了头,戴上珠玉。 她自己给自己化了妆。 化妆的时候,祁橘红的眼眶时不时就要红一下。 楼下,一身红色对襟绣,猛虎下山长袍的郗琰钰,和前来的古武者以及凌家人、叶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这是郗琰钰这辈子仅有的一次穿着的如此喜庆。 他在郗家结婚那次,也没穿红。 凌靖轩在院子里招待客人。 作为儿子的祁玉玺却还在床上大睡。 9点半,祁橘红从楼上下来了。 客厅里的古武长辈们和凌家人、叶家人纷纷恭喜她。 祁橘红很是不好意思,郗琰钰却是伸手让她过来身边坐下。 两人坐在一起,史密斯真心地说:“郗家主和祁女士真是天作之合。” 郗琰钰已经卸任郗家家主,但外人还是习惯叫他一声“郗家主”。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郗琰钰和祁橘红的般配,郗琰钰接受了诸位的贺喜。 10点,郗琰钰看看时间,跟祁橘红耳语了两句,然后起身离开。 不过他没有出去,却是脚步一转上了楼。 祁橘红笑着说:“琰钰去叫安安起床。” 史密斯打趣:“祁大宗师还会睡懒觉?” 祁橘红:“安安在家里有时候会晚起。” 西斯特则道:“看不出祁大宗师在郗家主面前,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史密斯:“这是父子天性。 如果以前谁对我说,郗家主有一天会去喊儿子起床,打死我都不信。 结果现在,郗家主这是绝对的‘有子万事足’。 华国语里有一句叫‘不爱江山爱美人’,郗家主是‘不爱江山爱儿子’。” “哈哈哈……” 大家都被逗笑了,在场的人都知道郗琰钰交出了郗家家主的位置。 祁橘红也笑了。 她知道,郗琰钰是真心想弥补回丢失的20年的父子时间。 想到这里,她不禁黯然。 儿子对爸爸明显比对她亲近一些,不过她怨不得谁。 郗琰钰敲敲儿子的房门,没动静。 他扭扭门把手,门没锁。 推门而入,昏暗的房间里,果然床上睡着一个人。 睡着的人睁开眼睛眯了下,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房间里残留着某种气味。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闻不到,但逃不过郗琰钰灵敏的鼻子。 脸色稍黑,郗琰钰走进去,关了门说:“快10点了。 今天是我跟你妈大喜的日子。 你别跟我说你准备赖到下午再起床。” 祁玉玺的反应是扯高毛巾被蒙住了头。 郗琰钰走到床边坐下,用力推推儿子: “起来了。楼下那么多人,你在屋里睡懒觉,也不怕被人笑话。” “出去。” 沙哑。 “起床!” 祁玉玺再一次踹了他爹一脚,没有起床的意思。 郗琰钰回头,房门开了,凌靖轩进来了。 灵敏的五感让凌靖轩开门前就察觉到房间里有别人。 推门一看,不意外的看到是郗琰钰。 一看到凌靖轩,郗琰钰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带着他‘胡来’。” 凌靖轩气定神闲地说:“安安要定期接收‘烈阳掌’的阳气,这可不是胡来。 郗家主您是今天的主角,您先下去?我叫安安起床。” 想想这怎么也是儿子和“儿媳妇”的卧室,郗琰钰冷着脸站起来。 “明天你带安安出去玩儿,晚上可以不回来。” “谢谢郗家主理解。” 郗琰钰走了,凌靖轩去浴室洗了个手,这才到床边坐下。 揉揉祁玉玺的头发,凌靖轩:“安安,12点整郗家主和橘红姐要给四叔和四婶敬茶,你得在场。” 凌靖轩看看手表, “你还可以再睡半个小时。” 毛巾被下传出一人睡意朦胧的声音:“人多,烦。” “你戴帽子。” 拉下毛巾被,凌靖轩神色莫名地说: “安安,滕茕又来了。 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她还问我你今天会不会露面。 我看她,对你怕是动真格的了。” 祁玉玺睁开渴睡的眼睛,凌靖轩直言: “我觉得我应该让她明白,她没有任何的希望。” 祁玉玺:“你要怎么让她明白?” 凌靖轩笑道:“这个需要安安配合。” 他弯下身,在祁玉玺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安安愿意配合师兄吗?” “怎么配合?” “师兄认为,让她亲眼看到我亲吻你,是个不错的方法。”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坐了起来,说:“我无所谓,但不能在村子里。 郗琰钰昨天说,让我们在拍卖会结束后向外界宣布我们的关系。” 凌靖轩大惊,接着就是狂喜。 他抱住祁玉玺就说:“师兄没有问题!” 祁玉玺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沙哑声音: “我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对外宣告的喜好。” 凌靖轩:“那……” 既然没有,那安安为什么又要告诉他? “不过郗琰钰说的一句话还是有点道理。” “什么话?” “我可以不在乎世俗。 但我不能给让外界以后说我们的孩子是私生子。 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会受不了。” 祁玉玺犹如说去菜市场买大白菜一样平淡地说: “拍卖会结束后,我们也摆酒好了。” 凌靖轩的表情有片刻的怔愣。 接着他双手用力一抱,低头就狠狠吻住了祁玉玺的唇。 祁玉玺没有拒绝他的激动和热情。 甚至在凌靖轩掀起他的睡衣,把他压在床上时,还主动把手探进了凌靖轩的polo衫里。 在理智被欲望完全压倒前,凌靖轩困难地抬起上身,气喘且粗嘎地说: “拍卖会结束我们就摆酒!然后去美国登记!” 祁玉玺:“那张纸无所谓。” “非常有所谓!” 凌靖轩郑重地看着祁玉玺染上情欲的双眸说: “以后,师兄可以用那张纸告诉所有对你有想法的人,你是已婚人士! 安安,师兄要和你登记结婚!” 美丽的凤眸平静地眨了下:“随便你。” “安安,师兄爱你。” 再次深吻住自己的小爱人,凌靖轩决定原谅郗琰钰跟他抢人的举动。 多抢几次也没关系! 第184章 田家人的愤愤 郗琰钰当然是不喜欢凌靖轩的。 而且他始终都认为凌靖轩根本配不上儿子。 但儿子就是认定了凌靖轩,郗琰钰这个心酸的老父亲也只能尊重儿子的选择。 他之所以劝儿子对外公开,就是不想日后再听到有人说他的孙子是“x种”。 12点整,郗琰钰和祁橘红在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百里元坤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上了一杯茶。 郗琰钰跪得很自然,没有丝毫的勉强。 他感谢三位长辈给予儿子自小的疼爱和关怀; 让他的儿子没有因为缺失了双亲而缺少亲人的爱护。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都是一泡的眼泪。 百里元坤的眼角也是湿润的。 哭得最伤心的就是祁秀红。 站起来的郗琰钰和祁橘红,随后就是恭恭敬敬地给大姐祁秀红,和姐夫万福林敬了一杯茶。 这杯茶,祁秀红接得理所当然。 就是东庄村的村民们都觉得,这杯茶祁橘红应该敬给大姐祁秀红。 相比之下,站在一旁的张芬很是心虚。 和姐姐万玲玲站在一起的祁玉玺,戴了一顶白底、帽边一圈宽红条纹的棒球帽。 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 今天祁橘红和郗琰钰的大喜事。 凌靖轩这位师兄兼男友,特别精心地给祁玉玺从头到脚选了一身不失喜庆,又不会让对方不接受的穿搭。 祁玉玺依旧的棒球棒加卫衣、卫裤,却都有红色的元素。 整个人看起来时尚又应景。 不过始终不发一言,更没有半点笑容的祁玉玺,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 祁橘红自始至终强忍眼泪,不能把妆哭花了。 敬完了茶,作为大哥的祁路根喊: “琰钰,橘红,你们夫妻二人对拜,日后和和美美。” 郗琰钰和祁橘红对拜。 同样看得眼泪汪汪的万玲玲,挽住弟弟的胳膊。 这一天来得,有些太晚了。 作为儿子,祁玉玺没有凑上前去的意思,也没有人勉强他。 夫妻对拜完,郗琰钰主动握住祁橘红的手,邀请诸位长辈们入席。 婚宴正式开始。 前来的凌家人、叶家人、宁家人和古武者们,都在百里元坤那边的院子。 祁四爷爷家这边的院子不摆酒,所有人都去晒谷场那边。 晒谷场上摆了三百桌,全部坐满了人。 祁玉玺没去,他也去了师父院子里。 祁玉玺长得太妖孽。 今天的人多,亲爹妈的婚酒,他一直戴着帽子也不合适。 而且今天的场合,少不得会有人过来跟他搭话。 祁玉玺索性就不过去了,和师父一起。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不过去。 凌靖轩这一天注定会很忙。 他也算是半个主家,得帮着招呼。 祁玉玺埋头闷吃的时候,凌靖轩在忙着喝酒。 郗琰钰为祁橘红挡下了所有的酒。 还没吃几口东西,他就已经喝了半瓶多的白酒了。 整个东庄村都热热闹闹的,临近村子里都有人过来。 祁家要摆一个月的流水席。 七大姑八大姨,只要能跟东庄村扯上关系的都来了。 祁家人也不在乎,人多更热闹。 他们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安安是婚生子。 他们家的女儿不是和男人乱来有了孩子。 田家,田柳坐在床上哭。 田母在外面骂人。 “人家祁家现在发达了!流水席都摆一个月! 你倒好!连个男人都拢不住! 现在祁家的钱,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还是不是良生跟平生的娘?! 你给她们祁家生了俩孙子!临到老了被他们一脚踹开!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的? 祁家手指头缝里流点汤出来,都够你俩弟弟喝的了! 你跟这儿哭顶屁用! 人家说你两句不痛不痒的你就回来了! 我就不信你躺在地上他们敢把你抬回来! 你给他们祁家生俩孙子,还生了一个孙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那钱又不是没还给他们,他们就是找个借口甩开你! 我看路根怕不是早在外头有人了!” 田柳的大弟弟田奎蹲坐在外头,也是一脸的愤愤。 “姐,你就愿意看到人家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什么都没有? 我听说祁路坎现在在县里、市里好几套房,还有铺面。 每个月光租金就收到手软。姐夫肯定只多不少。 你大姑姐一家子现在都搬到上京去了。 姐你要跟姐夫复了婚,你外甥说不定也能到上京去呢。” 田柳从房间里出来,对着田母抹眼泪: “平生那个不孝的,说我要是再去祁家,他就让祁玉玺来咱家。” 田家的人同时身体抖了抖。 田母底气不足地说:“你是他舅妈!他总得讲理! 他一个做外甥的不让舅舅跟舅妈复婚,说出去也是他没理!” 田奎撺掇道:“姐,你让云芳跟姐夫哭啊。 良生和平生不管,云芳肯定会管。” 二弟弟田壮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姐,让云芳跟姐夫哭。 姐夫今天肯定回来了。 祁橘红摆酒,你去给她道喜,祁家人不可能把你赶出来。 再怎么着,他们也得看在良生和平生的面子上。 良生今天肯定也得回来。” 田柳自己也想跟祁路根复婚。 眼看着以前不如自己的张芬,现在穿金戴银的,田柳就满腹埋怨和愤恨。 那20万她也还了回去,祁家人还不是欺负她田家人没本事?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良生、平生和云芳的妈! 田柳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弟弟说的在理。 ※ 一个月的流水席,那是每天从中午开始,一直吃到晚上。 东庄村的村民们吃得是心花怒放。 厨师和负责帮忙的人挣得是盆满钵满。 祁路根在家呆三天就要走。 郗琰钰和祁橘红只在第一天对外敬酒,之后就是自家人一起了。 第一天结束,作为古武者的人没什么感觉。 祁秀红、祁橘红、祁路根和祁路坎等这些普通人,一个个累得够呛。 不过累是累,祁家人却很高兴。 祁橘红和郗琰钰结婚,算是了却了他们心中的一件大事。 床上堆满了红包,全是前来吃流水席的村民们自发包的。 不过今天郗琰钰撒出去的红包数量更多,分量也更足。 郗琰钰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披散着,腰部只围了一条浴巾。 祁橘红看到他那样,脸红地移开目光,说: “这些礼金我打算都给了二哥,我再添一些。 让二哥给村里买几辆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什么的。” “你自己看着办。” 郗琰钰在床边坐下。 祁橘红把红包全部归拢到一边,过去给郗琰钰梳头、编辫子。 这已成了两人每晚的必修环节。 郗琰钰淡淡道:“我跟安安谈了。 趁着拍卖会,全球的古武者汇聚上京。 让他跟凌靖轩登记、摆酒,把关系公开出去。 我的儿子,不能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地在一起。” 祁橘红梳头的动作停下。 郗琰钰:“他们两个人除非有一方变心,否则很难会分开了。 我是认为凌靖轩配不上咱们儿子,可安安选了他,我也只能支持。 不过两人必须结婚。” 祁橘红继续梳头,说:“也是。 外人只当他们是师兄弟。 靖轩条件好,安安条件也好,少不得有人想跟他们联姻。 说开了,彼此都好。我没意见。” 之后郗琰钰就不再说话了。 不过在祁橘红给他编好辫子后,郗琰钰却起身抽掉了腰间的浴巾,直接上了床。 祁橘红的脸瞬间红成了大苹果。 郗琰钰把床上的红包全部扫到地上,把祁橘红拽到了怀里。 “晚了,睡。” 嘴上说“睡”,郗琰钰却吻住了祁橘红。 两人虽然早已登记,但摆过了酒,才算是正式的结为夫妻。 今晚算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自然是不能浪费,也不应该浪费的。 郗琰钰拉着新婚妻子入洞房去了。 祁玉玺很嫌弃地把一身酒味,抱着他吻来吻去的凌靖轩推下了床。 凌靖轩没醉,只不过满身的酒气也确实不好闻。 祁玉玺是滴酒不沾,哪怕今天是他爹妈的大喜日子,他也没喝酒。 凌靖轩去洗了澡,好好刷了个牙,但嘴里还是有酒气。 他今天喝了不少,六七斤肯定是有了。 可以说是从中午喝到晚上酒席结束。 这也得亏他是古武者,才敢这么喝。 小爱人嫌自己“臭”,想到一件事,凌靖轩套上衣服。 “安安,我去找大哥有点事,你先睡?” “嗯。” 祁玉玺翻过一页小说。 凌靖轩笑笑,开门出去了。 凌靖宇、凌靖文和凌靖磊作为普通人的酒量,喝的也不少。 不过也不到烂醉的地步。 三人和凌淑云的丈夫,特地从非洲某国赶回来的陈清阳,在凌靖宇的房间里喝茶,醒酒。 凌淑云已经去歇着了。 陈清阳后天回上京。 见见家里人,再参加两场外交部的会议,就要赶回非洲。 有人敲门,凌靖宇:“进来。” 凌靖轩推门而入。 他来找大哥就是来说他和祁玉玺登记、摆酒的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打算在东庄村待足一个月再回上京。 祁玉玺自然也是要留下来的,凌靖轩也就不能走。 所以摆酒的事凌靖轩要交给在上京的大哥凌靖宇,和三哥凌靖磊来操办。 祁玉玺也不喜欢凌靖轩把太多的时间花在练功以外的事情上。 喝得晕乎乎的祁路根由两个儿子搀扶回家。 祁云芳倒了一杯水,拿了一颗药丸: “爸,这是奶奶给的醒酒丸,你吃一颗。” 祁路根视线重影的去女儿的手里拿药丸,却怎么都拿不到。 祁良生拿起来塞到父亲嘴里。 醉到连药丸苦不苦都吃不出来的祁路根吃下药丸,喝了水,就由两个儿子扶回房间休息去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今天也喝了不少。 不过两人还要帮着招呼乡亲们,还算是能保持清醒。 祁云芳给两个哥哥也各拿了一颗醒酒丸。 在两人吃下后,祁云芳犹豫地说:“哥,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同时抬头看过去。 祁云芳为难地道:“妈在电话里一直跟我哭。 说想回家,让我劝劝爸。” 祁平生抿住了嘴,祁良生喝了一口水,平静地问: “你怎么回的?” “我说我一跟爸提,爸就骂我,奶奶也不同意。 妈骂我,说我不孝顺。” 祁良生:“你想让妈回来吗?” 祁云芳没有立刻回答。 她低着头,过了会儿,她缓缓道:“我也不知道。 如果妈能不再管姥姥家,我还是想妈能回来。 可我也知道,妈不可能不管姥姥家,不管舅舅和表哥他们。” 祁良生:“以后你每个月给妈两百块钱生活费就够了。 我和你二哥也不会多给她钱。 之前我和你二哥给她的钱,她都填了那个无底洞。 爸给她的房子,她也给出去了。 她要跟爸复婚,不是放不下咱们。 是因为爷爷奶奶有钱了,咱们家有钱了。” 祁云芳的眼圈红了。 祁良生:“如果让她知道安安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一旦她回来,我们家所有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我在省城,可以不理她。 你和平生呢? 你们一辈子都要替她填无底洞。 你们谁也不许多给她钱,要我知道,我就让奶奶出面。” 祁云芳摇头:“我不会给的。 我以后要嫁人,我不想变成她那样,最后跟自己的夫家过不下去。” 祁良生:“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回去前,我去姥姥家一趟。 他们还是没学到教训。”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祁良生在回去前去田家一趟,田柳和田父田母,并两个弟弟来了。 他们没敢去祁四爷爷家,而是直接去了祁路根在村里的家。 第185章 田家人,好自为之 宿醉的祁路根还没起床,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也都还没起床。 有人拍门,祁平生翻身捂住耳朵继续睡,祁路根压根没反应。 祁良生勉强睁开眼睛看看手表,才8点半! 谁一大早的过来? 李华见丈夫实在是困,她下了床。 祁云芳也被吵醒了。 因为前一天的热闹,今天村里的人几乎都还在睡着。 祁云芳也是纳闷,这么早谁会这么没眼色地来敲门。 夏天,衣服穿得少,李华快速洗漱了一番,穿了条连衣裙下去开门。 穿过院子,李华问:“谁啊?” 没人应声,李华放缓了脚步。 走到门边,李华透过铁门的门缝往外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在原地站了两秒,李华没开门,转身就往屋里跑。 推开门,李华就喊:“良生!你妈、你姥姥姥爷和舅舅过来了!” 祁良生瞬间清醒。 祁路根家,吃了醒酒丸解了宿醉,但因为睡眠不够而气色很不好的祁路根,此时铁青着脸。 田柳、田母在一旁哭天抹泪; 田父、田弟在一旁指天发誓。 每个人话里的中心思想就是—— 田柳是三个孩子的娘,跟祁路根一起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祁路根不能因为发达了就不要糟糠妻。 田家是因为经济困难,所以才需要女儿帮衬。 以后田家的日子好了,肯定就不会再找女儿帮忙了。 祁路根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也应该跟田柳复婚。 再者,祁路根现在都是当爷爷的人了。 这把年纪离婚也是让人笑话的。 田柳一个农家妇,又没工作,离了婚不是要被逼上绝路么。 他们会去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道歉,就原谅了田柳这一回。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坐在另一边都不吭声。 祁路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嗡的,被田家人吵得头疼。 他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茶缸用力放在了玻璃茶几上。 噪音骤停,只留下了田柳的抽泣声。 祁路根黑着脸说:“田柳生了三个孩子,孩子自然会尽到做子女的义务! 我不可能跟她复婚,你们回。” “路根!” 田母站了起来, “你就这么狠心?! 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啊! 你是不是有人了所以嫌弃我们家闺女了!” 祁路根:“你们怎么不说她怎么气晕我娘的!” 田母:“哪个做媳妇的跟婆婆没矛盾? 我家闺女已经算是很贤惠的了! 跟你结婚二十多年,一直被婆婆压着,啥时候吭过声! 还不是一直忍着! 她那是忍无可忍忍不下去了! 你们不能看我们田家老实就欺负我们田家人!” 祁路根:“老实?老实就去偷别人的钱? 还理所当然地据为己有? 我祁家要不起这样的媳妇!” 祁平生的脑袋更低,祁良生轻轻拍了下弟弟。 田柳哭道:“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 “没办法?有什么没办法? 结婚一定要在县里买房子是没办法? 买不起就不要结! 彩礼至少五万! 你去问问,县里谁家的闺女出嫁彩礼一开口就要到五万去的。” 田柳下意识地就反驳:“良生结婚的时候还不是拿了好几万?” 祁云芳目露震惊,表哥他们怎么能跟大哥比! 祁路根:“我儿子结婚,我祁家拿的出彩礼! 田家人姓‘田’不姓‘祁’! 我没给田家人出彩礼结婚的义务! 离婚的时候我已经说清楚了,如果你们一定要纠缠,那咱们法院见!” 祁路根一提法院,田家人慌了。 田母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嚎:“我闺女可怜啊…… 养了三个孩子都是白眼狼…… 亲爹都不要自己的亲娘了,都不说为自己的亲娘说句公道话…… 还不是嫌亲娘家里没钱没本事……” 祁云芳气得眼泪都下来了。 祁平生站起来一脚踹翻了茶几旁的板凳。 田母的嚎哭憋在了嗓子眼。 祁平生额头的青筋冒出,脸涨红:“我就是白眼狼! 我就是嫌我妈娘家没本事没钱! 不仅没本事没钱,还跟吸血鬼一样贪婪无耻! 我有这么个妈,这么一双姥姥姥爷和舅舅,我在外头都抬不起头!” 田父田母,田家二兄弟愣了。 田柳跳起来:“平生!你说啥呢!你再说一句!” “我说十句我也这么说!” 祁平生的眼泪涌了出来。 他用力擦了下眼睛,瞪着自己的所谓亲人,所谓亲戚。 “我知道姥姥家的人自私贪婪! 可我没想到,你们能自私贪婪到这种地步!” 他看向母亲, “你是我妈!我亲妈! 可你心里有我吗?有我哥跟云芳吗? 你心里只有舅舅和表哥! 你只有他们你怎么不去跟他们过! 你一没钱就来找我和我哥干什么! 这么多年,他们给过你几毛钱! 我们家如果没钱,你还会求着跟我爸复婚? 我爸再有钱,那也是我跟我哥的!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祁平生!你怎么跟你娘说话呢!” 田柳尖叫。 “我就这么跟你说了!” 外面有人拍门,坐在角落里不敢出声的李华赶紧跑出去开门。 田家人却是有点怂。 而在他们看到跟着李华走进来的一人时,田母吓得大叫了一声躲到了田父的身后。 祁玉玺戴着帽子走进来:“大舅,奶奶找你。” 祁路根抹了把脸,站起来。 祁玉玺看向田柳:“田家人,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离开。 没有再理田柳和田家人,祁路根走了。 祁良生这时候看向吓坏的几个人。 “妈,你们回去。 以后不管田家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别来找我爹了,我爹管不了。 我爹曾跟你说过,别逼安安说出‘田家好自为之’的话。 你不听,后果,就自己担着。” “良生!” 四郗从外面进来,郗龙面无表情地说: “良生少爷,我家少主让我们把田家人送回去。” 田奎色厉内荏地喊:“你们是谁!” 四郗没回答,也没等祁良生的回应,直接示意。 郗虎、郗玄、郗雀跟着上前,抬手就打晕了田家人,只留下了田柳。 田柳这回真怕了,跑到儿子身后抓住儿子的胳膊喊: “良生!救命啊!别让他们过来!” 祁良生站着不动。 郗龙上前说了声“抱歉”,在田柳的胳膊上点了一下。 把浑身突然发软的田柳拽过来,郗龙把她扛上肩,带走了。 祁云芳哭着喊:“大哥……” 祁良生:“安安不会伤害娘。 他不这么做,以后我们三个人永远都摆脱不了田家,你自己想清楚。” 祁云芳擦着眼泪,低下了头。 ※ 之后的一个月。 直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返回上京,田家人都没有再出现。 那个时候,祁路根早已回去上班了,祁良生也带着老婆回省城了。 东庄村人这个月吃得打嗝都是肉味儿。 不少孩子这个月的身高蹭蹭蹭往上窜,实在是伙食太好了。 以至于当祁家人离开东庄村; 当晒谷场上的一个个临时灶台被拆除; 当东庄村的村民们回归自家“正常”的饮食后; 大家突然间一个个的都不适应了,油水太少!味道太差! 被关了一个月的田家人也被放了回去。 这一个月,田家人没有受到什么身体上的教训。 他们只是被关在某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被禁足了。 而且还是一个一个分开禁足。 被关起来的人里,还包括没有去找祁路根闹的田柳的外甥们。 这些人一日两餐,有肉有菜,但分量不多。 田柳的外甥媳妇找不到自家男人,急得去报警。 结果派出所的民警冷淡地说田家人招惹了古武者。 这不是他们小小的民警能解决的。 家里长辈和男人都不在,田柳的外甥媳妇也不敢去祁家要人。 惶惶然等了一个月,公婆和丈夫总算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却是一个个面色发白,吓得手软脚软。 被放出来的时候,田家人被告知这次是一个月,下次就是一年; 这次是一日两餐,下次就是两日一餐。 还不等田家人从惊魂中缓过神来,倒霉事就接踵而至。 田柳的外甥都在县里有工作,还是祁路根给安排的。 结果单位说一个月无故旷工,把他们都开除了。 田柳的外甥媳妇也在县里有工作,被单位说上班总是迟到早退,也给开除了。 田家的亲戚除了祁家之外,也是接二连三地出状况。 不是家里人被单位开除,就是要考的学校本来十拿九稳,结果名落孙山。 甚至没有一个学校肯收。 田家人这才意识到,祁玉玺的那句“田家人好自为之”不是跟他们开玩笑! 田柳哭着给祁良生和祁路根打电话,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祁路根没接田柳的电话,显然是还在气头上。 妹妹大喜的日子,田家人到家里来哭。 如果不是爹娘知道了,安安也不会出手。 祁良生只跟母亲说,如果田家人以后安分守己,他会给表弟打电话。 不过他只会给田家求这一回情。 祁良生最终还是给祁玉玺打了一个电话。 祁玉玺在电话里什么都没说。 隔日,田家人的工作恢复了,田家亲戚家的麻烦也没有了。 田家人算是彻底认识到了祁玉玺的能量之大。 再也不敢让田柳去纠缠祁路根复婚了。 而在祁玉玺一行人返回上京之后,推迟了许久的“全球古武大赛”也定下了比赛的时间。 9月21号。 现在已经8月中,看上去时间很紧张。 但因为之前华国就在准备这一届的古武大赛,其实是已经筹备了许久。 对全球的古武者来说,即将到来的古武大赛不是重点。 重点是古武大赛之后百里家的拍卖会。 8月30号,祁玉玺、凌君凡和宁旭回学校报到。 陈鹰和江未佐留在了上京。 陈鹰准备冲刺一年,来年考上京大学。 江未佐在凌家的照(保)顾(护)下,完全脱离了江卫临和江一鸣的监视。 陈鹰现在要学武,自然也不能再跟着父母去非洲。 而且他也该留在国内为上大学做准备了。 得知有人插手在调查江卫临和江一鸣,江未佐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祁玉玺。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这份恩情他会牢牢记在心里。 等解决了那一对恶心的父子,他会把母亲接到身边。 他会改成母亲的姓,从此他们母子二人和江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祁玉玺已经搬出去住了,凌君凡强烈要求老爸把他的房子和祁玉玺的租在一起。 凌靖轩在同小区的另一栋,以儿子的名义买了一套两居室。 办完了报到手续的凌君凡手舞足蹈地和祁玉玺说话。 上京大学令人侧目的三人组再次出现。 凌君凡是肯定要学凌家的那套天级剑法的。 而宁旭的根骨在再造之后,也适合学习剑法。 所以宁旭也会拜在凌家门下。 现在,经过改造的凌家人和宁旭已经开始基本功的学习了。 等到他们能打通十二正经,进入力境(后天)初期,他们就可以开始修习“大罗仙剑法”了。 三人正向校外走着,身后有人喊:“祁玉玺。” 三人同时回头。 凌君凡不动声色地拐了拐在他和宁旭中间的祁玉玺。 滕茕双手抱着一个礼盒跑了过来。 第186章 他为什么会认得? 在祁玉玺面前站定,她先道:“凌君凡、宁旭,你们好。” 两人:“你好。” 滕茕这才看向祁玉玺,递出手里的盒子: “这是我哥让我交给你的。 郗叔叔和祁阿姨结婚的时候,我和我哥不请而去,很不好意思。 还请你一定收下!” 说这句话时,滕茕假装平静的脸上却明显透露出了几分紧张。 祁玉玺没伸手,宁旭伸手接过:“不用客气。 反正人多也热闹,玉玺不会介意的。” 祁玉玺没接,滕茕是失望的,不过好歹宁旭接了。 滕茕努力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说: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学校见。” 宁旭:“明天见。” 滕茕转身,快速跑了。 凌君凡:“宁旭,你干嘛收她的东西。 这种紫色包装,肯定不会是滕苍给的!” 宁旭淡淡道:“反正拍卖会结束后玉玺和凌四叔就要结婚了。 她有什么念头都无济于事。 没必要现在弄的不愉快,还显得玉玺小家子气。” 凌君凡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嗯,你说得对。 反正她也最多就是这样。玉玺,咱们走。” 自始至终祁玉玺都没说一句话,也没有拿过礼盒,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意思。 宁旭也没把礼盒交给祁玉玺。 三人出了校园,在校外停车场上了车。 宁旭开车,三人要去商场买些东西。 凌君凡坐在副驾驶,祁玉玺坐在后排。 凌君凡扭过身问:“玉玺,那个江未佐你怎么打算的?” 祁玉玺抬眼:“没打算。” 凌君凡:“他现在住在我爷爷家,我看他人还不错。” 祁玉玺:“有什么打算也是凌靖轩的事。 你有操心别人的工夫,不如操心你自己。” 凌君凡瑟缩,不八卦了。 他现在根骨能习武了。 祁玉玺已经给他创造了条件。 他如果不好好练功,一定会被揍的,而且还是被群殴。 三人到商场和商场负一楼的超市买了许多“新家”需要用到的东西,然后开车回“锦色小区”。 也就是他们现在外宿的小区。 把东西放好,大概收拾了一下,祁玉玺就单独开车回祖宅了。 凌君凡和宁旭留下来整理他们的房间。 等到祁玉玺走了,凌君凡立刻招呼宁旭去拆滕茕给祁玉玺的礼物。 拆开礼物,里面的东西却令凌君凡和宁旭大为吃惊。 祁玉玺正在开车,手机响了。 他把车停在路边,接听电话。 “喂。” “玉玺!滕茕给你的礼物是三本书啊! 宁旭说是古书! 里面的字我们都不认识,没有封面!破破烂烂的!” “玉玺,你要不回来一趟。可能真是什么宝贝。” “明天到学校你们拿给我。” 宁旭:“要不,你明天早一点过来,拿了书再去学校?” “可以。” 挂了电话,祁玉玺发动汽车。 这边,宁旭和凌君凡面面相觑。 凌君凡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错怪滕茕了?” 宁旭:“如果是重要的古书,为什么不是滕苍拿给玉玺,而是滕茕?” 凌君凡:“这个……我也不知道。” 祁玉玺开车回到祖宅,祖宅里却有客人。 客人不是别人,就是赖在上京不肯走的西斯特上将,史密斯。 还有最近似乎比较闲的邬栖山和滕苍。 祁玉玺没过去凑热闹,他去练功房找凌靖轩。 等到四位客人走了,百里元坤给徒弟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到了松鹤园,祁玉玺一进堂屋,一眼就看到了摆在一旁的两个炼丹炉。 百里元坤招呼徒弟过来,说:“安安,这是西斯特和邬栖山送过来的。 分别代表美国军方和华国军方对你的感谢。 你看看怎么样?” 脸色有点臭臭的郗琰钰开口: “爸爸也在给你找炼丹炉,已经有点眉目了。” 岳崇景:“他们还带来一些古书。 都是珍藏在美国军武处和华国军武处的原书。 西斯特和邬栖山说,这些书他们都没能破译出来,或许对你有用。” 百里元坤:“他们打的好算盘。 就算安安能破译出来,也没有告知他们的义务。” 岳崇景笑道:“自然。” 祁玉玺走到一个炼丹炉前,查看了起来。 百里元坤:“这是邬栖山送来的。 据说是张道陵曾用过的炼丹炉。 不过师父觉得可能有点夸张。” 这个据说是张道陵用过的炼丹炉,通体乌黑。 有着历史长河流淌过的明显痕迹。 炼丹炉有半人高,表面雕刻有类似梵文的字符。 炼丹炉的四个底座为欲火中的凤凰,两侧炉耳为龙吐珠。 祁玉玺敲了敲,材质介于青铜与纯铜之间。 里里外外仔细查看了一番,祁玉玺来到第二个炼丹炉前。 百里元坤:“这是华国战乱时期,一位美国人在华国境内买走的丹炉。 后来被美国军武处收购,西斯特说不出来历。 邬栖山也不懂。 美国人自己没什么有古武历史价值的东西。 西斯特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他说近期会送一块玄铁过来。” 西斯特送来的这个炼丹炉是纯青铜打造。 造型很古朴。 若没有炉盖,乍一看很像是香炉。 丹炉的表面雕刻有欲火的凤凰,有远古的巨兽。 在祁玉玺仔细查看完后,郗琰钰问: “安安,这两个丹炉可能用?” 祁玉玺:“要试试看。” 郗琰钰拍拍茶几上的四个大小不一的紫檀盒子。 “书都在这里,有点破。” 祁玉玺走过去在茶几前跪坐下,打开一个盒子。 果然,里面的书都有点破烂。 他想到了滕茕送他的,据凌君凡说也是破破烂烂的古书。 丹炉,几位师兄帮祁玉玺抬到了他的配药房。 祁玉玺把古书也都拿走了。 告诉师父中午他在药房吃饭,祁玉玺去了药房。 关上药房的门,祁玉玺原本清冷的凤眸里,此刻却有了凝重。 他打开四个装古书的盒子。 古书上的字,是方块字,却不是华国现存的任何一种字体。 可是,他却认得! 他为什么会认得! 祁玉玺坐下,双眸沉沉地看着盒子里的古书。 许久之后,他伸手,拿起其中一本—— “万国丹方”。 ※ 祁玉玺没有把内心的疑惑向任何人吐露。 第二天一早,他开车去锦色小区找凌君凡和宁旭。 并拿到了滕茕送给他的另外三本古书。 祁玉玺没有当场翻阅,凌君凡问: “玉玺,你认得这上面的字吗?” 祁玉玺:“不认识,回去研究研究。” 祁玉玺不认识也不奇怪。 凌君凡算是家学比较渊源的了。 什么象形文字、小篆的,他不说都认识,至少能识得一些。 但这三本古书上的字他别说一个都不认识,连半个都不认识! 而这三本古书并不是写在纸上的,更像是写在某种动物的皮上。 不过或许是年代太久远了。 即便是皮,也经不住岁月的侵蚀,变得破破烂烂不说,连封面都没了。 凌靖轩在半闭关练功,公司他几乎都交给了两个舅舅。 祁玉玺每天正常上学。 但是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回祖宅,一头扎进药房里。 过了两周,西斯特上将亲自送来了一块两个巴掌大的玄铁。 同时还又送上了一大箱子的古书和三个炼丹炉。 这些古书和炼丹炉,是欧洲各国军武处整理出来后,统一拜托西斯特上将送到百里家来的。 其实就是送给祁玉玺。 全球各国军武处珍藏的古书不少。 但和美国、华国一样,他们至今都没能破译出这些古书的内容。 这次欧洲送来的古书,有一些书的文字又是另外的字体。 就是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没想到,各国军武处竟然还深藏着这样的宝贝。 古书和炼丹炉自然都送去了祁玉玺的药房。 9月14号,东瀛军方高官出访华国。 邬栖山亲自到百里家祖宅。 东瀛军方高官出访的真正目的是想拜访百里元坤、岳崇景和祁玉玺。 但谁都清楚,东瀛军方最终的目的是拜访祁玉玺。 眼看着拍卖会临近。 失去入场资格的东瀛古武界自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修补与华国、与百里家的关系。 东瀛方面承诺: 只要百里家允许东瀛参加拍卖会,东瀛会退回所有战争期间,从华国带走的古物,以及所有与古武有关的东西。 东瀛军方送上了一份清单和实物照片。 看着这份清单和照片,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脸色都很难看。 这些明明就是东瀛抢去、掠去的! 结果对方却要用华国的东西,来换华国的宝贝! 简直无耻至极! 祁玉玺也看了这份清单和所有照片。 这些古物里有古书,有炼丹炉; 有价值连城的古董文物,有名画,有古兵器。 华国上层是希望能拿回这些东西的。 里面有许多对华国来说非常具有历史价值的古物。 看完了清单和所有的照片,祁玉玺淡淡道:“可以。” 百里元坤:“安安?” 祁玉玺:“我给他们一张拍卖会的入场券,换这份清单。” 岳崇景:“安安,如果被东瀛拍走玄级极品的功法……” 祁玉玺问:“玄级极品的功法还有几部?” 岳崇景:“咱们百里家留下了两部,剩下的还有两部。 之前给了邬栖山两部,你爸爸给了郗家一部。” 祁玉玺:“师伯不是有些老友?” 岳崇景:“师伯不能拿你的东西去送人情。 剩下的这两部玄级极品的功法,师伯是打算留给美国军武处一部。 我已经透露给西斯特了,他要准备好重金。 史密斯,我给他留了一部上等的。 不过他也要筹集够资金,如果不够,我会帮他。 其他人,他们自己想办法。 他们身后有美国军武处和古灵会,总不会缺的。 给的好处多了,人心不足。 史密斯确实帮助我们良多,这个人情,我给他。 其他人拍不到功法,我会在丹药上给他们点好处。” 祁玉玺考虑后说:“两部玄级极品,一部给西斯特,一部给欧洲。 史密斯的那一部,我送给他。 东瀛那边能拍到什么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既然师伯对自己的朋友有他的考量,祁玉玺也不会多言。 不过师伯的那些朋友里,祁玉玺也确实对史密斯印象最深刻。 岳崇景笑道:“史密斯要高兴疯了。” 郗琰钰蹙眉:“那不是便宜了东瀛?” 祁玉玺甩了下手里的清单。 “他们的这份清单里,有一部地级下等的刀法,和一份玄级上等的炼器之法。 还有两本古丹书、三本古符书和一本阵法书。”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 三秒后,百里元坤第一个跳起:“安安!你刚才说什么?!” 祁玉玺:“他们要丢西瓜捡芝麻,我们何乐而不为。” “不是!” 郗琰钰也跳起来了, “你刚才说他们退回来的东西里有什么!” 祁玉玺:“一部地级下等的刀法,一份玄级上等的炼器法,两本古丹书,三本古符书和一本阵法书。” “……!!你为什么会知道!” 第187章 爸爸也会保护你的 松鹤园的堂屋,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被叫出来的凌靖轩以及大徒弟霍连元全部在场。 这样的场合下,岳崇景甚至没有把儿子岳思元喊来。 祁玉玺坐在单人沙发上,面对长辈、师兄眼神的询问,却是三缄其口。 许久后,百里元坤深吸一口气,率先问: “安安,你认识那些古书上的字?” 他这一问,霍连元和凌靖轩面露惊色。 祁玉玺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认识。” 百里元坤:“你怎么会认识!” 祁玉玺平静地看向师父:“我也不知道。第一眼看到,我就认识。” 在场其余人的眼睛都有一个明显睁大动作。 祁玉玺把一本古书放到茶几上,说:“这是一本类似于日记的东西。 不全,但也足够了解到一些事。” 就是霍连元都能从祁玉玺的脸上看出几分凝重。 祁玉玺:“这上面说,天降异象,灵气受损,升门不稳。 各宗各派倾全力炼制飞舟,破空而逃。 全界混乱,犹如炼狱降世……” 在祁玉玺简单翻译了这本日记上所描写的场面后,没有人能说得出话来。 直白来说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日记上称之为“井楼域”,以前是一个正宗的修习武道的世界。 后来异象出现,井楼域修习所需的灵气开始变得稀少。 晋升到上一界的通道变得不稳定,甚至有崩溃的迹象。 其他域为了不被井楼域影响,关闭了与井楼域之间互通的通道。 无奈之下,井楼域各门派为了保住本门的基业,不得不通力合作。 用炼器的方法炼造了一艘飞舟。 之后,井楼域当时的所有顶尖强者,利用他们所具有的最强大手段,合力稳定住升门通道。 之后一部分人搭乘飞舟,利用升门通道,离开了井楼域。 当时参与其中的顶尖强者,有远游境武者,有金身境,有丹境。 至于那些搭乘飞舟离开的人,是否能顺利进入上界,写这本日记的人也未知。 因为升门已变得非常不稳,即便是被暂时稳定住了,也不能保证进入升门后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飞舟能带走的武者可谓是万里挑一,大部分的人,都被留下了下来。 整个过程历时近百年,在各门派准备集体逃亡时,这个世界变得一片混乱。 晋升无望,又没有大宗门庇护出逃的古武者或绝望,或癫狂; 或坠入魔道四处杀戮以此发泄。 飞舟所能带走的人和物资有限。 飞舟离开之后不过数十年,井楼域的灵气已然枯竭。 升门渐渐消失。 被困在这个世界的人,再也没有了修习古武的希望; 更没有了进阶突破的希望,也绝了进入上界的可能。 这个世界从古武的世界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世界。 沧海桑田,有关古武的历史消失在了时间的洪流中。 这个世界的人类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起来。 古武,变得式微,变得不再是人们毕生追求的东西。 写这本日记的人很明显没有跟着离开。 他详细记录下了飞舟离开后世界的混乱。 这个人是一名古武者,甚至是井楼域当时第一宗门的古武者。 但因为他实力不高,又不是宗门的内门弟子,他毫无意外地被抛下了。 即便是内门弟子,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都有被抛弃的。 百里元坤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拿起茶杯灌了两口茶,放下。 郗琰钰捏了捏拳头:“安安,你说过,金陵的地下有一个……” 祁玉玺:“那里可能就是被封的升门。” 岳崇景拧眉:“这上面说异象之后灵气开始稀少、枯竭,升门消失。 可安安,你不是说我们这里的灵气很充足? 是最适合修习古武的时候?” 祁玉玺:“我确实可以感受到充足的灵气。 至于为什么书上这么说,我也不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字体是他们那个世界的通用字体。 另外那种不同的字体,应该是当时那个世界的异族文字。 日记里描述的他们这一域很大,远比地球要大。 我不清楚他所指的一域是不是整个太阳系,还是别的什么。 时间太久了。 他们所用来记录的是一种灵兽的皮加工后制成,据说永不会腐败。 但现在已经腐败了。 我们如今可考证的地球的历史都有数亿年,那个世界只会更遥远。 能留下这些东西,足以说明当时他们所用之物与我们有截然的不同。” 霍连元:“安安,那你刚才说的另一种可能是异族的文字,你认识吗?” 祁玉玺的眼底深沉,最终他仍是点了点头:“认识。” 在场的人心都往下坠,为什么安安会认识! 祁玉玺再次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认识。” “…………!!!!” 百里元坤:“安安,你认识就认识了,记在你自己的心里,不要破译出来。” 凌靖轩:“安安,你听师叔的。” 祁玉玺点了下头,然后说:“丹方、符方和炼器方我破译出来也没用。 里面的材料没一个是地球上有的。 我们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练功。” 现场绝对没有什么喜悦激动可言,有的只有凝重。 祁玉玺显然心情也不是十分的好。 说了要说的,他就先走了,凌靖轩跟了过去。 祁玉玺走了,岳崇景:“此事绝不能宣扬出去。 连元,你是大师兄,你务必要谨慎。” 霍连元重重点头:“师父放心。” 凌靖轩拉着祁玉玺的手把人带回了两人的房间。 关了门,凌靖轩就抱住了明显心情不好的人。 他抚摸着祁玉玺的后背,说:“安安,师兄永远都在你身边。 你是郗琰钰的儿子,是祁橘红生下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你为什么会认识古字,为什么脑袋里有一个封印……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何况这个世界原本是一个纯粹的武者世界。 或许在天降异象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种子也埋了下来。 在你出生后,那个种子选择了你。” 祁玉玺反抱住凌靖轩,沉声:“我不喜欢这种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 凌靖轩:“你不喜欢,师兄就陪你去找答案。 安安,不要不开心。 其实师兄挺高兴的,因为我们家安安什么都懂。 师兄不仅可以修习天级的功法,还有机会到异世界去看看。 你能看得懂古书,说不定等到了异世界,你在异世界的交流会全无压力。 师兄这个地球土着到了那边,一段时间内肯定还得靠安安你照顾。 你会嫌弃师兄吗?”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眼里是对他这句疑问的嫌弃。 凌靖轩低头含住祁玉玺的薄唇,舔了舔,吮了吮,然后退开: “即使找不到答案也无关紧要,就当作是老天对你的馈赠。” 祁玉玺舔舔嘴:“你给我请假,我要闭关研究炼丹。” “好,没问题。” 祁玉玺去药房了,凌靖轩亲自送他过去。 在祁玉玺关了药房的门后,凌靖轩收起脸上的笑。 脚步一转,他再次去了松鹤园。 松鹤园堂屋,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和霍连元都还在。 凌靖轩一进来,百里元坤先问:“安安怎么样了?” 凌靖轩坐下道:“心情肯定有受影响。 他不喜欢这种事情不被自己掌控的感觉。 我劝了劝他,他让我给他请假,他要集中研究炼丹。 师叔,安安已经注定了不是寻常人,我们就以寻常心看待。 他自己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或许永远都不会找到答案。 如果我们做不到平静地看待他,看待他身上的不凡,那对他是一种伤害。 尽管他或许不会认为这是伤害。” 百里元坤长长地吐了口气:“安安天生就会‘伏阴剑法’,这本身就已是不凡了。 我只是怕他身上的异常太多,引来他人的忌惮。 连元,你亲自去军武处一趟。 安安同意东瀛参加拍卖会。 但前提是他们要先把清单上的东西全部送过来,少一样都不行。” “好,我现在就去。” 霍连元起身走了。 百里元坤看向岳崇景和郗琰钰:“东瀛送来的东西,属于古武的,我们留下。 其余的,全部就交回给华国。 那些古董文物什么的,于我们古武者来说也无甚用处,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岳崇景:“我没意见,不过还是要看安安的意思。” 凌靖轩:“安安不会有意见。 百里家已经很扎眼了,这么多文物宝贝,我们一样都不留才最好。 与古武相关的,我们留下也情有可原。” 郗琰钰:“我随安安。”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凌靖轩回去继续练功。 郗琰钰也回了他和祁橘红暂住的玉安园。 郗琰钰一路进了卧室,从角落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郗琰钰抽出里面的东西,竟然是他和祁玉玺的亲子鉴定报告。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份报告,郗琰钰把报告放回文件袋,收进保险柜。 他儿子就是他儿子。 哪怕他儿子是神仙下凡,那也是有着他血脉基因的亲生儿子! “橘红。” “来了。” 在书房的祁橘红闻声快速来到卧室。 郗琰钰:“你去四婶那儿一趟,把安安照片的所有底片拿过来,收在我的保险柜里。 特别是安安小时候的照片底片。” 祁橘红愣了下,马上说:“好,我这就去。” 没有问原因,祁橘红走了。 郗琰钰抚摸保险柜,低语:“安安,爸爸也会保护你的。” 第188章 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 凌靖轩暂时先给祁玉玺请了一个月的假。 宁旭和凌君凡倒还好,学校的同学们就有点小失望了。 滕茕还特别跑来问宁旭,祁玉玺是不是又要闭关。 宁旭只说祁玉玺有事忙。 滕茕知道宁旭比凌君凡好说话,所以她没找凌君凡。 下午的课结束,滕茕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军武处。 邬栖山、滕苍等军武处的高级武官,最近都是以军武处为家。 那份新到手的玄级极品功法,琢磨了这么久,才刚刚摸到一个边。 距离参悟透了还早得很。 滕苍还兼任着古能会的会长,加之古武大赛快开了,滕苍更是忙得不着家。 滕茕过来就是找哥哥的。 滕苍在办公室里跟各方电话确认赛事的筹备。 看到妹妹来了,他给了妹妹一个“稍等”的手势,继续讲电话。 等到事情暂时处理完,滕苍这才有机会跟妹妹说说话。 “你怎么来了?” 滕茕:“哥,祁玉玺请假了,你知道吗?” 滕苍:“知道。怎么了?” 滕茕咬咬嘴唇:“哥,你说他不会又要闭关了?” 滕苍:“据我所知,似乎不是闭关。 百里家和郗琰钰在给他找炼丹炉。 最近他也收到不少炼丹炉,应该是要炼丹。 不过如果他是闭关,也很正常不是?” 滕茕低下头,滕苍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说: “小茕,他和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滕茕的眼眶红了,滕苍:“你把家里珍藏的古书送给他,我都没怪你。 但小茕,你的喜欢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我不想为了安慰你,而骗你。” 那样的古书,很多都是考古中发现的。 战争年代,损毁的,被抢走的,华国仅存下来的并不多。 如今几乎都送给了祁玉玺。 就是百里家这样的古武世家,当年也没能保留下这样的一本古书。 滕家能有三本还是因为滕家在军中的关系。 也拿给祁玉玺了。 “哥,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做,会不会……” 滕茕很后悔。 滕苍还是不得不继续打击道:“你当初哪怕表现得很温柔贤惠,他也不会对你动心。 他走得太快,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势必不能比他差太多。 况且我看,他对男女之事也根本就没开窍。 他的心思全部在练功上。 你有见他对别的异性有不同吗?除了他那个姐姐。” 滕茕摇摇头。 滕苍:“他很可能会是全球第一个达到丹境的古武者。 我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得实话说,他又怎么会看得上你?” 滕茕哭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傲慢地认为只有祁玉玺那样的人才配得上她; 结果在之后发生了一件件事情后,她却是真正的喜欢上了祁玉玺。 尽管她自己都清楚,这份喜欢不会有结果。 “走,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滕茕流着泪说:“哥,我还想试一次,我想正式地跟他表白。” 滕苍蹙眉:“我不想看到你再被他伤害。祁玉玺可是出了名的毒舌。” 滕茕一抹泪:“我知道。 但我不想以后他身边出现了别的女人,我后悔自己今天的犹豫。 不努力一把就放弃,我不甘心。” 滕苍:“我不会帮你,因为我知道你没希望。” “哥——我是你妹妹!” “正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不想看到你受伤!” 滕茕压下眼泪:“我喜欢他,特别喜欢! 我不想轻易就这么放弃了。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如果我还这么矜持,又怎么可能有希望。 或许他会被我感动也说不定。” “感动的感情不是爱情。” “哥,我一定要试试!” 滕苍拧着眉问:“你打算怎么试?” 滕茕:“首先,我得在古武大赛上拿到一个好的成绩; 然后,拍卖会结束后我就去跟他告白。 我想在百里家人的面前跟他告白, 至少,哪怕他拒绝,也不会说出太让我难堪的话。” 滕茕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过笑容着实牵强。 滕苍无奈地捏捏眉心:“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做。 不过,如果他拒绝了你,我也不想看到你萎靡不振,要死要活的。” “不会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 “……” 既然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为什么还不死心? 清楚自己的妹妹某些时候很固执,滕苍也不劝了。 接到滕苍的电话,霍连元还有点纳闷。 滕苍最近不忙吗?还有时间请他吃饭? 再说,他和滕苍似乎也没熟到会约饭的地步。 百里家的徒弟们现在都在闭门练功。 在徒弟的帮助下,百里元坤已经参悟出了“混元镇龙拳”第一式的第一步。 如今正拉着师兄岳崇景和几个师侄们共同修习。 说实话,霍连元不大想出门。 但滕苍都打电话来邀约了,他也着实不好拒绝。 跟师父和师叔说了声,霍连元开车单独赴会。 滕苍订的地点是一个很隐秘的私家会所。 霍连元到的时候,会所里只有滕苍在。 在滕苍对面坐下,霍连元直接问:“滕会长单独请我来,是有什么要事相商?” 滕苍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说:“要事谈不上,是我的私事。” “滕会长的私事?” 滕苍给霍连元斟了一杯茶,深吸了口气说: “霍宗师,舍妹…… 一直很心怡祁大宗师。 我很清楚,祁大宗师对舍妹绝无他意。 但舍妹不肯放弃,直言要试上一试。 我不想舍妹的鲁莽再次惹怒祁大宗师。 但,小茕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也不想看到她以后后悔,埋怨我。” 霍连元明白了,摇头:“滕会长,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 滕苍马上说:“我并不是要霍宗师为舍妹和祁大宗师牵线搭桥。 而是想先替舍妹问清楚,祁大宗师近年是否有恋爱成家的打算? 或者,祁大宗师对未来的伴侣可有某种要求? 至少我要劝舍妹,也拿得出理由。 我只是不想小茕太受伤,还请霍宗师能理解一位兄长的难处。” 霍连元理解地点点头:“滕会长疼爱妹妹,无可厚非。 这是小师弟的私事,我本来也不便多说。 不过既然滕会长特意来找我,那我也向你透个底。 小师弟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两人也交往有一年了。” 滕苍的面色巨变:“祁大宗师,有女朋友了?!” 霍连元:“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滕苍倒抽了一口气。 霍连元:“小师弟的‘伏阴剑法’,阴气过重,没有女孩子能受得了。 所以哪怕小师弟还是单身,他也不可能找一个女人。 其实拍卖会结束后,小师弟就要和他的男朋友去美国登记结婚了。 不过这是小师弟的私事,我师父与师叔不经他同意,也不好对外宣扬。” 你也知道,我小师弟那人的性子,不喜高调。” 半个小时后,霍连元走了。 留下了震惊在当场迟迟回不过神来的滕苍。 百里家祖宅,祁橘红在和养子努勒通电话。 这个电话母子两人说了有两个多小时才挂断。 在内室练功的郗琰钰在祁橘红放下电话后,从内室走了出来。 祁橘红道:“努勒说云霞那边的事情解决了。 那个江一鸣果然是故意接近云霞的。 他开车撞到云霞也是故意的。 云霞对那个江一鸣动了感情,现在很伤心。 努勒说他打算把新公司设在东浦,正好可以就近照顾云霞和云香。” 郗琰钰在祁橘红身边坐下,问:“努勒是怎么查出江一鸣是故意接近云霞的?” 祁橘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努勒潜入江一鸣的公寓,安装了窃听器。 他还入侵了江一鸣的个人电脑,看到了他的私人邮件和网络上的聊天往来。 江一鸣的那个舅舅是古武者,以前拜在赵家门下。 赵家现在不行了,他舅舅想另觅高处。 云霞是安安的表姐,又在东浦读书。 靖革和玲玲谈了恋爱,江家认为可以效仿。 江卫临是东浦的市委书记,江家想来个近水楼台。 说来,那个江一鸣比靖革还要帅气些。 也不怪江家会想到用美男计。” 祁橘红话是这么说,但口吻中的怒气是显而易见的。 她接着说:“努勒到东浦后,每天都去学校接云霞和云香吃饭。 江一鸣一次接近云霞的机会都没有。 努勒现在又拿出了证据,云霞伤心是会伤心,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是日后挑男朋友,她需要更谨慎。 努勒愿意留在东浦,我也能放心。” 顿了顿,祁橘红看向郗琰钰:“我想,把法丽哈送到东浦去。 她在上京没有和她同龄的女孩子。 到了东浦,让法丽哈和云香一起读书。 回家那一个月,我看她们两个人玩得挺好,也谈得来。 法丽哈也跟我说,她很喜欢云香。” 郗琰钰:“你舍得就行,我没意见。” 祁橘红:“法丽哈愿意自己迈出那一步,我当然要支持她。 她想学服装设计。这方面还是要问问靖轩,看怎么安排。” 郗琰钰:“凌靖轩在练功,交给我。我在华国,这点薄面还是有的。” 祁橘红抿嘴笑,这个人的面子可一点都不薄。 不过随后,郗琰钰就说:“江家把心机动到祁家的头上,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郗龙。” 很快,郗龙从外面进来了。 郗琰钰交代了郗龙一件事。 在郗龙走后,郗琰钰对祁橘红道:“以后家里有什么事你拿不定主意的,就告诉我。 我是你的丈夫,是安安的爸爸。 没的祁家的事处处需要凌靖轩出面的道理。” 祁橘红:“好,以后我都跟你说。 靖轩说起来也算是你的儿媳妇,什么事都要晚辈出面确实不好。” 这话听得郗琰钰心情很好。 按辈分,凌靖轩和他是一辈人。 但凌靖轩“嫁给”了他儿子,那就是他儿媳妇! 这边,回到军武处的滕苍把祁玉玺要结婚的事告诉了处长邬栖山。 邬栖山也是极为震惊:“祁玉玺要结婚了?和谁?” “霍连元没说,只说是同性,两人在一起有一年了。 听霍连元的意思,祁玉玺是没法和女人在一起的。” 邬栖山蹙眉,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影:“会不会是凌靖轩?” “凌靖轩?” 滕苍的第一反应就是, “不可能!凌靖轩都可以当他爸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儿子还是好朋友。” 邬栖山:“难道是凌君凡?” 滕苍:“凌君凡…… 两人的关系是不错,但要说两人是情侣关系…… 我觉得也不像。” 祁玉玺是古武大宗师,凌君凡是不能习武的普通人。 怎么看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的情侣氛围。 滕苍:“我倒觉得宁旭很有可能。” 邬栖山:“宁旭?” 滕苍:“宁旭那小子稳重。 祁玉玺本身就是一个冷情的人。 凌君凡的性子太跳,不适合他。 如果是宁旭,倒是有可能。” 祁玉玺身边跟他走的近的,除了家里人和师兄姐们,也就是凌君凡和宁旭了。 邬栖山和滕苍都不看好凌君凡。 反倒是宁旭如果是那个人,却是有点可能。 邬栖山:“但宁旭也不能习武。” 滕苍:“可是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军武处就不能装作不知。 祁玉玺要在拍卖会后去美国登记。” 邬栖山拧眉。 华国没有同性婚姻的法律,可如果祁玉玺跑去美国登记,那也是在打华国古武界的脸。 邬栖山:“先不管他跟谁结婚,我先跟上面汇报一下。” 滕苍点点头。 为了不影响妹妹的比赛,滕苍暂时对妹妹隐瞒了这件事。 百里家,百里元坤很是无语:“这滕家的丫头还没放弃?” 霍连元:“安安模样好,功夫又好。 要不是他性子太冷,追他的女孩子怕不得从咱家家门口,排到上京大学门口去。” 岳崇景:“所以安安和靖轩早点结婚也好。以后这种事怕不会少。” 百里元坤:“这事儿跟靖轩提一嘴就行了,别去打扰安安。” 百里元坤知道,徒弟这阵子心里不舒坦呢。 他不想拿一个外人的事情去惹徒弟更心烦。 第189章 古武现世 9月21号,全球古武大赛正式开始。 全球各国主流媒体对这次古武盛事进行了全方位的播报。 而不是如过去那样,仅在古武界的小圈子里报道。 华国的主流媒体也争相报道这次的大赛。 百里家没有人参加比赛。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作为古武界少有的进入气境的大宗师,两人会在最终的骨境(先天)组的决赛上担任嘉宾。 古武大赛分为力境(后天)组和骨境(先天)组两个组,分别进行比试。 原则上,骨境(先天)后期以上者不参加比武大赛,因为人数少。 所以报名参赛的多为骨境中期以下者。 但因为祁玉玺的两次福利,全球骨境后期以上者增加了不少。 不过这次大赛仍旧采取了传统的原则,只有骨境中期及以下者报名参赛。 冠军不仅有丰厚的奖金,还有珍贵的练武资源和丹药。 21号上午,开幕式。 百里元坤、岳崇景、霍连元、岳思元等百里家诸位武者,到场以表支持。 祁玉玺除外。 全球古武界的泰山人物都来了。 各国军武处的高官也俱到场支持。 这是全球的古武者,第一次正式在普通民众面前亮相。 看着电视屏幕里那一个个身着“异服”,打扮古董的古武者,民众们是惊呼连连。 郗琰钰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祁橘红也前来捧场。 在主持人介绍他的时候,屏幕前充斥了“好帅!”、“好英俊!”、“他老婆真漂亮”等诸如此类的声音。 ——古武者为什么都这么帅?是因为他们练武身材好吗? ——感觉古武者都是驻颜有术的人物啊! ——百里元坤我认识啊!这不是我们村的白叔吗?! ——那个郗大宗师不是祁玉玺他爹吗? 7月份他爹娘回村摆酒,我们吃了一个月的流水席呢! ——楼上!你们是哪个村的! ——那不是祁玉玺他爸吗?之前天天开着一辆跑车来学校接他的! ——那是祁玉玺他妈?好年轻?! ——我有看到过他妈妈每天中午来学校给他送饭的! ——我说祁玉玺怎么那么牛逼! 他师父和师伯都是气境高手啊! 主持人刚才说了,全球气境高手只有五个人! ——楼上的,祁玉玺有多牛逼?你知道另外三个人是谁吗? ——祁玉玺!我们上京大学的大神!我们的偶像啊! “路坎,白叔和岳叔他们这么厉害呢?!” 电视机前,张芬直接傻了。 祁路坎与有荣焉地说:“你以为。 爹说安安比白叔和岳叔还厉害。 你上回去上京也见着了,那些大人物对安安多尊敬。 你以前还跟我闹。” 张芬赶忙讨饶:“我笨我傻我眼皮子浅,你别跟我计较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田家,一片静默,静默中透着某种苍凉。 田柳双眼通红地盯着电视屏幕,眼泪不停地掉。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已经回不去了。 田家人也不敢再撺掇田柳回去找祁路根复婚。 他们是真的怕了。 怪不得祁家人的背景那么硬,人家是真的有大靠山! 他们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是古武者了。 百里家人不参加比赛,不过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乐于来捧捧场。 开幕式最后,岳思元和岳翰上台,为所有人贡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比武。 两人都是骨境后期的古武者。 在无数的摄像机前,两人为世人展现了百里家“空门拳法”的精妙。 尽管,空门拳法不过是一套黄级的功法。 但在许多人的眼里,这已经是一部高深的武学功法了。 普通的民众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他们所认为的古武和武侠电影、电视剧上的所谓功夫是完全不同的。 真正的古武,不需要道具和威亚,就能做到飞檐走壁,拳音如鼓。 古武者在世人的面前揭开了他们神秘的面纱。 从此,全球的古武踏上了一条崭新之路。 药房内,祁玉玺装好一瓶丹药,略显不满地看了眼已然报废的炼丹炉。 把丹药收好,翻出关机的手机,开机。 在比赛会场的凌靖轩手机振动。 他掏出手机一看,很意外竟然是小爱人。 对身边的师兄说了一句,他起身离开。 走到会场后方,他接听对方又一次打来的电话。 “安安,我刚才在主席台那边,不好接电话。” “主席台?” “今天是比赛开幕的日子。 我和师父、师叔还有师兄师姐们都来了。你结束了?” “炼丹炉能用的都坏了,不能用的你找人拿走,只能当古董。” 凌靖轩蹙眉:“我现在回去。” 不管比赛了,凌靖轩给大师兄霍连元发了条短信,匆匆离开了会场。 开车回到祖宅,凌靖轩直奔祁东园。 回到房间,已经洗完澡的祁玉玺正在看电视,看的是古武比赛的节目。 开幕式结束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凌靖轩在祁玉玺身边坐下,直接说:“师兄这边也有消息了。 不出意外,下个月应该就能送过来。” 祁玉玺:“送过来恐怕也用不了,就算能用,也用不了几次。 邬栖山他们送来的炼丹炉,有的只能当古董。 有两个应该是以前的古武者留下的。 但年代太久远了,经受不住灵气的冲击了。 最好的炼丹炉那些古武者也不可能留下来。” 凌靖轩:“那,我们找人做一个?” 祁玉玺起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他出来了,手里是一本破旧的古书。 放在茶几上,说:“这是一本炼器的书,算是比较基础的炼器法。 对于地球所拥有的材料来说正好合适。 我对炼器毫无涉猎。” 凌靖轩马上心有灵犀地问:“你是想找英图老先生?” 祁玉玺:“他给我做的剑还可以。 这本书我已写了注释。 他无偿提供我炼丹炉和凌家日后所需的剑,材料我们自备。 这本书我可以给他。” 凌靖轩搂住小爱人亲了口:“材料不自备他也高兴。 这件事交给师兄去办。” 祁玉玺炼坏第一个炼丹炉后,他就觉得手上的炼丹炉估计都用不久。 当时,他就翻出了这本炼器书,做了注释。 凌靖轩把这本基础炼器书拿去复印了一遍,然后把原书交给祁玉玺。 他拿着复印件开车离开祖宅。 英图和徒弟英客目前就在会场。 两人一来是参加一下古武界的热闹; 二来,也是想看看其后的拍卖会,百里家有些什么好东西。 凌靖轩的效率很高。 路上他就联系了英客。 得知凌靖轩有要事要找师父详谈,英客立刻转告给师父。 凌靖轩单独作为凌家人,英图还是可以不给他面子的。 但凌靖轩是岳崇景的徒弟,如今又很诡异地突破到了骨境(先天)大圆满。 一听凌靖轩有事与他相商,英图二话不说带着徒弟英客就先离场了。 炼丹炉都坏了,祁玉玺只能用“原始”的方法配置丹药。 这些丹药一部分自家人用,一部分拍卖会要用。 祁玉玺手里的资源多,配药也比以前容易了许多。 以前数量十分有限的太乙洞天酒,如今不仅祁大爷爷和祁小姑夫妇可以全年供应,就是凌家的长辈们也能全年喝到了。 一个半小时后,凌靖轩去而复返,这还是路上来回花了共一个小时。 凌靖轩先去祁东园,发现祁玉玺没在。 从祁四奶奶嘴里得知小爱人还在药房,他又去了药房。 因为没有用炼丹炉,祁玉玺分神地问:“你怎么这么快?” 凌靖轩稍显无奈地回道:“我把交易一说,英图老先生生怕我反悔似的,一把抢走了复印件。 说以后你需要的所有炼器之物,包括百里家和凌家的,他都无偿供应。 不需要我们提供基础材料,之后他就匆匆走了。 他们手里有现成的炼丹炉,先给你送过来。 他们会尽快再炼制几个新的炼丹炉给你。 问你有没有特别的要求。” “没有。正常的炼丹炉就可。” “好,我告诉英客。” 凌靖轩给英客发了条短信,对方现在估计没空接他的电话。 收起手机,凌靖轩问:“安安,那阵法和符文那些的古书,你有什么打算?” 祁玉玺:“没打算。看师父和师伯今后有什么打算。我只懂炼丹。” 说到这里,祁玉玺稍稍蹙眉,凌靖轩马上问:“怎么了?” 祁玉玺似乎自言自语般说:“万般阻碍,一剑劈开就是,身外之物,又能奈我何……” 凌靖轩立刻上前一步抱住了祁玉玺。 祁玉玺抿嘴,抱住了凌靖轩,不悦地说:“刚才脑袋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凌靖轩抱紧小爱人,还轻轻摇晃:“我们安安修的是伏阴剑法。 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剑法。 对你来说,任何危险你都能一剑劈开。 你在墨西哥,执天宗的炮火都奈何你不得,不就是这个意思?”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切都有师兄。是好是坏,师兄都会陪着你。” 祁玉玺不是会软弱的人。 他只是讨厌这种自己似乎被什么蒙在鼓里的感觉。 跟凌靖轩相拥了一会儿,他就退开了,继续配药。 凌靖轩也没有留下来打扰他,而是换了衣服去了练功房,他还要再快一点。 第190章 陷入深思 祁玉玺对古武大赛不感兴趣。 百里家的人在第一天露面之后也没有再出现。 华国虽然出了祁玉玺这么一个绝世的古武者,但华国古武界的整体实力还比较低。 美国、韩国和欧洲的古武者表现更加出色。 原本同样出色的东瀛古武者则整体低迷。 在凌靖轩把炼器谱复印件交给英图的第三天,英家派人送来两个炼丹炉。 又过了一周,他们又送来两个。 祁玉玺对于英家的效率表示满意。 英家送来的炼丹炉没有太高级,不过对于现在的祁玉玺来说,已经很符合他的要求。 祁玉玺现在炼丹所用的药材都是地球上的药材,不需要多么宝贝的炼丹炉。 只要能承受得住灵气的冲刷就可以。 祁玉玺把自己关在了药房里,专心炼丹。 此时的外界,古武大赛掀起了全民古武的热潮。 之前,媒体已经对古武预热了很久。 这次媒体全方位播报,更是营造了一股相当浓郁的古武氛围。 加之古武者们所表现出的无论是气质还是实力,都令人神往不已。 电视台的电话每天都会被观众们打爆。 人们纷纷询问去哪里可以学习古武。 轰轰烈烈的古武大赛在第十天进入最后的总决赛。 总决赛,力境(后天)留到最后的两人,一位来自韩国,一位来自英国郗家。 郗家这位就是郗琰钰的侄子,郗琰钺的长子郗庭训。 骨境(先天)决赛的两人,一位来自美国,一位来自德国。 华国的选手,力境止步于八强;骨境止步于四强。 滕茕在1\/8决赛时被淘汰,输给了东瀛的选手。 输掉比赛的滕茕走下台之后,哭成了泪人。 大家只当她是女孩子,比较不能接受被淘汰的结果。 一些人却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 决赛这一天,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来了。 岳崇景受邀作为点评嘉宾。 百里元坤也在嘉宾席,不过他不参与点评。 能听到气境大宗师点评选手的比赛,这对古武者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目前全球进入气境的大宗师分别是百里元坤、岳崇景、祁玉玺、邬栖山和西斯特。 先不说百里元坤和岳崇景。 邬栖山和西斯特完全是在祁玉玺的福利下冲击到气境的。 两人也都是在墨西哥那一次突破到了气境初期。 岳崇景的点评,外行人听得不明觉厉,内行人听得深有感悟。 主持人半真半假地问: “岳大宗师,现在很多人都打电话到筹备组来询问,百里家是否有收徒的打算。 大家对百里家的‘空门拳法’都崇拜不已。 很想能进入百里家学习这一门高深的拳法。” 岳崇景笑了两声,说:“我与云鹤都上年纪了,不打算再收徒了。 至于徒弟们要不要给我收徒孙,端看他们自己。” 主持人立刻问:“若霍宗师他们肯收徒,您是不反对的?” “百里家拳法要流传下去,自然需一代代收徒。 我有六个徒弟,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半收入门下的弟子,足矣。 百里家武学的发扬,就看他们的了。” 主持人:“岳大宗师您不打算再收徒,那百里大宗师呢? 我们都知道,百里大宗师只有一位徒弟。” 岳崇景又笑了两声:“云鹤早就说过,他此生只会有玉玺那一个徒弟,他是不会再收徒了。” 主持人立刻感兴趣地问:“那祁大宗师会收徒吗?” 岳崇景反问:“你觉得他会收徒吗?” “呃……” 主持人尴尬地回答, “以祁大宗师的脾气,怕是,不会收徒?” “嗯,你看得很明白。” “……呵呵。” ——祁大宗师?是祁玉玺?!祁玉玺是大宗师那不就是气境高手了?! ——我看了这么多天,好像只有气境高手才会被叫做“大”宗师! ——有没有内部人士出来说明一下,祁玉玺是不是气境高手啊! ——楼上,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祁玉玺比他的师父和师伯还要厉害。 ——卧槽! 外界现在最轰轰烈烈的地方就是上京大学。 上京大学出了一位(据说)是全球最顶尖的大宗师级别古武者! 上京大学的学生们,出门的腰背都比以往直了不少。 祁玉玺吊打佐佐木枝助一众的视频在网络上疯传。 随之疯传的还有不信邪的学生检查断刃,结果被割破手拉去缝针的(搞笑)视频。 而当事人甚至还在论坛上贴出自己缝针的手指,证实那刀刃千真万确是硬的! 上京大学现在绝对是仅次于古武大赛会场的第二热闹地。 把这一切都摒弃在外的祁玉玺,仍在潜心炼丹。 英家送来的炼丹炉目前表现还算稳定。 祁玉玺静静地坐在炼丹炉前。 刚刚炼完一炉108颗浩气丸,他没有再开炉。 只是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陷入某种深思中。 自己天生就会配药。 曾经,他没有深究过这其中的缘由。 在他突破到气境后,他心里的声音告诉他,可以引动天地灵气的他,可以尝试用炼丹炉炼丹了。 那个时候,他依然没有深究其中的缘由。 待他真正接触到炼丹炉,却发现,自己对用炼丹炉炼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生疏。 一开始,他确实生疏。 但生疏的是对丹炉的不了解,而非手法的生疏。 几次之后,他可说是无师自通。 108颗浩气丸,比他用手配制出的浩气丸成色好出数倍。 不用人告诉他,祁玉玺也能断定,这108颗浩气丸的质量达到了中上品。 若炼丹炉再高级一些,所用的丹火不是普通的柴火,那达到极品都是没问题。 可是,他为什么懂! 脑袋里空空如也。 除了与武学相关的东西,他没有一丝可以解释这其中异常的记忆。 祁玉玺的眼里冷光隐隐。 若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一切,倒也罢了; 若是有外物(人)控制,导致他有了这等异常…… 他的眼里闪过杀气。 全球比武大赛在九月的最后一天圆满结束。 力境的冠军由郗庭训夺得,骨境的冠军落在了美国人的头上。 两位冠军分别获得200万美金的奖励,及各类珍贵的药材若干。 两位冠军还得到了出自于英家的各一把长剑; 以及百里家倾情提供的合灵丹和浩气丸各五瓶。 奖励可谓是十分丰厚了。 英家是古武界排名之首的武器炼制大家。 想要英家人出面制作武器,只是有钱是完全不够的。 在古武界没名没份,再有钱,也不会让英家人多看你一眼。 郗家,也只有郗润怀、郗琰钰这样的角色出面,才能请来英家制作武器。 而郗庭训在郗家的地位,还不足以让郗润怀为他出面,更别说让郗琰钰出面了。 如今,拿到冠军后得到了一把英家出产的长剑,郗庭训自然高兴。 不过一想到自己那位血缘上的堂弟如今取得的成就,郗庭训的这份喜悦也就淡了不少。 决赛这一天,郗琰钰也到场观看了。 对于郗庭训的表现,他不做置评。 不过他身边有人需要他点评点评。 “哥,您看庭训这一次比赛,表现得怎么样?” 郗琰钰:“比我儿子差远了。” “……” 郗琰钺捂住被一剑戳穿的胸口,无力地说: “哥,这个世界上能跟您儿子相比的人,还没生出来。” 郗琰钰:“那你问我不是废话。” “……!!” 郗琰钺揉揉胸口,好,他错了。 深吸口气,郗琰钺小心翼翼地打探:“哥,玉玺他,有没有收徒的打算?” 郗琰钰:“谁的天赋好到够让我儿子高看一眼,愿意收他为徒的?” 郗琰钺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嘴巴。 郗琰钰:“让你那几个儿子安心呆在郗家,别想些有的没的。” 郗琰钺:“哥,我总要为郗家的今后打算啊。” 郗琰钰:“郗家的今后我已经交到了父亲的手上。” 郗琰钺大惊。 郗琰钰:“我为郗家能做的已经做了,郗家能走多远,看你自己的能耐。” “哥!” 郗琰钰:“我没养过我儿子一天,郗家更没养过他一天。 他没有对郗家尽义务的责任。 郗家想要资源,就自己想办法。 我儿子已经很给郗家面子了,别得寸进尺。” 深知这个大哥的脾气,郗琰钺不敢多言了。 比赛结束。 华国的成绩很差。 不过看如今的势头,华国古武崛起是早晚的事,上层倒也不至于太着急。 结束之后,选手和嘉宾、评委们有一个庆功宴。 庆功宴上,霍连元等人被包围了。 都是询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收徒的。 霍连元几人哭笑不得,他们就算要收徒也不会是现在。 百里家诸人回到祖宅已经是晚上了。 祁玉玺仍在药房,凌靖轩去门口看了看。 发现对方没有出来的意思,他也没进去打扰。 拍卖会定在10月10号,最近百里家的人都会很忙,凌靖轩也不例外。 滕家,从哥哥那里得知了一件事的滕茕大哭。 滕苍拦下了妹妹去百里家找祁玉玺的意图。 别说祁玉玺是不是真要结婚。 从霍连元的话中也能听出来,祁玉玺对滕茕没有任何的感觉。 滕茕这样跑到百里家去找祁玉玺,那就真是自取其辱了。 第191章 拍卖会(一) 接下来是七天长假。 不过对于忙碌的人来说,假期什么的都是浮云。 10月8号,凌君凡和宁旭相约一早来到了学校。 放假7天,宁旭和凌君凡在凌家的练功房呆了7天。 早上两人刚到教室,就被一人堵住了。 “宁旭!是不是你!” 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宁旭,打量了一下气色不大好的滕茕,开口: “什么是不是我?” 凌君凡不爽了:“滕茕,你没毛病?” 滕茕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吓了凌君凡和宁旭一跳。 眼见同学们都进教室了,凌君凡拉着宁旭往外走。 滕茕流着泪跟上。 凌君凡把宁旭拉到了楼道拐角偏僻的地方,没好气地问: “滕茕,你好好地找宁旭干什么?” 滕茕擦了把眼泪,瞪着宁旭,咬牙问: “祁玉玺的男朋友,是不是你!” 宁旭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凌君凡先喷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宁旭和玉玺是一对了!” 宁旭的脸涨红:“你可别害我!” 滕茕的眼里是疑惑:“祁玉玺有男朋友了。 除了你们俩,我想不出会是谁?” 她看向凌君凡, “你不可能。” 凌君凡怒了:“我怎么就不可能了?” 滕茕:“祁玉玺又不是找弟弟,怎么会看上你?” 凌君凡决定讨厌滕茕到底! 宁旭:“君凡不可能,我就更不可能!” 滕茕:“你比凌君凡稳重多了,祁玉玺要找男朋友,也只会是你!” 宁旭很无语:“玉玺的男朋友是很稳重,但绝对不可能是我! 你哪只眼睛认为玉玺会看上我?你真的没毛病。” 滕茕的眼泪又下来了:“那是谁?” 凌君凡:“是谁跟你有关系吗? 你是玉玺的谁?跑来找我们咄咄逼人地问。 就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玉玺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 宁旭拽了凌君凡一下。 凌君凡无视滕茕的眼泪,别开头不看她了。 他还以为滕茕性格变好了,哪知根本就是假象! 宁旭好心地说:“滕茕,玉玺的态度一开始就很明确。 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容易招女孩子喜欢的人。 但他从来没有给过你任何的希望。 所以你这样来找我和君凡质问是没有道理的。 玉玺很快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自然知道是谁。” “你告诉我,是谁……” 滕茕哭着哀求。 宁旭:“他是一个成熟稳重,英俊多金,实力雄厚,对玉玺无限包容,并且被玉玺喜欢的人。” 凌君凡看向宁旭的眼神忽闪忽闪。 “我言尽于此。你如果不想被玉玺列为拒绝往来户,就不要去纠缠他。” 丢下这一句,宁旭抓着凌君凡的胳膊,把他拖走了,没有再看哭泣的滕茕一眼。 等走到教室,凌君凡小声:“宁旭,你对我爸的评价这么高啊!” 宁旭:“低了我怕会被玉玺揍。” “……难道你对我爸实际的评价没有这么高?” “不。我对凌四叔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 “能拿下玉玺,还不够令我等凡人敬仰?” “……!!!” 这节课,滕茕没有来。 凌君凡考虑一番之后,还是暗戳戳地给他爸发了一条短信。 言下之意—— 玉玺可是有人追的,你最好把玉玺看牢了。 看着这条短信,凌靖轩摇头失笑,给儿子回了一句: 【不会有人比你爸有魅力。】 “真不要脸。” 嘀咕一声,凌君凡坏心眼的想,等滕茕知道了真相,估计会哭得更惨。 哼哼,居然敢那么瞧不起他,不知道他是有背景的么! 而凌靖轩这边,他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没有跟小爱人说的打算。 即便是一开始,滕茕大言不惭地宣称只有安安配得上她时,他也从未把滕茕当作过是情敌。 想到拍卖会结束后,安安就会是他名正言顺的伴侣了。 好心情的凌靖轩转眼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10月10号,上京“佳博国际拍卖行”的拍卖大厅内,座无虚席。 拍卖行的大门紧闭,门口停满了车。 全球古武界的历史或许将会从这一天彻底改变。 9点,百里家众人抵达拍卖行。 行事一向低调到与自身的长相截然相反的祁玉玺也到场。 很明显,他是来坐镇的。 拍卖行门口,华国警备戒严。 通往拍卖行的主干道暂时关闭,只有参加拍卖会的相关人等可以通行。 在拍卖会结束后,所有拍卖到功法的人员,将会被统一安排在华国军方的招待所。 由华国军方统一派人护送出国。 这场关系着全球古武未来走向的拍卖会,势必会引起震荡。 华国军方要确保相关人员离境时的安全。 这一次,百里家一共送出50份邀请函。 每一份邀请函可以再另外携带3个人入场,实质上就是200个名额。 拍卖会现场大厅内座无虚席。 出于安全考虑,华国军武处派出了200名武官,并500名特种军人,在拍卖会现场维护秩序。 而这一次拍卖会华国派出的安保人员,从机场、到沿线,再到住处,人数高达上万。 华国军方高层也来了不少人,这些人不算在邀请名额之内。 在座诸位的穿着只有两种。 一种是古武者的穿着打扮,一种是军装。 邬栖山、滕苍等华国军方人士都身着军装。 西斯特和美国军武处前来的人员也是身着美国军装。 古武者无论是长袍还是短打,都以服装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最前排,百里家诸位一字排开。 最中间的就是岳崇景与百里元坤,祁玉玺坐在师父百里元坤的左手边,他的左侧是郗琰钰。 第一排只有百里家人、郗琰钰和凌靖轩。 凌君凡拉着宁旭坐在后面。坐在前面压力太大。 这样的场合,宁家人也来了,他们纯粹是受邀来旁观的。 同样身着军装的凌百晖和凌百翔,与其他军方高层一道坐在第二排。 祁家人只有祁玉玺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等人都没来。 他们也是深觉压力山大,怕自己的心脏负荷不了。 努勒和麦克尼两人,随同养父阿拉义坐在阿联酋代表团那边。 阿联酋这一次得到了三张邀请函,来了包括阿拉义在内的12个人。 努勒和麦克尼不占用名额。 10点整,随着霍连元走上拍卖台,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霍连元站在拍卖台的最中央。 他一身纯黑色朴素大宗师长袍,袖口挽起,露出白色的内里,足蹬一双黑色老布鞋。 百里家的徒弟,只有岳翰和岳小龙是长辫子,其他男人都是短发。 霍连元剃了一个平头,修了一个礁型胡须。 已是骨境大圆满宗师的他,体格比之从前更为结实宽阔。 整个人往那儿一站,古武宗师的气势扑面而来。 霍连元手持话筒,开口:“在座的诸位,上午好。” 不知是谁带头,掌声雷动。 霍连元在掌声停止后,说:“今天的这场拍卖会,我代表百里家,感谢诸位的捧场与支持。 我百里家武学发展数百年,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今日,我能站在这里,代表百里家主持这一场拍卖会。 我想,百里家的列祖列宗也一定会如我现在一般。 为百里家能发展至此而喜悦、欣慰; 更为我百里家能出现一位千年难遇的绝世奇才,而开怀不已。” 掌声再次响起,没有人认为霍连元是夸大其词。 而被特指的那位绝世天才,抬手压了压棒球帽的帽檐。 很想吐槽大师兄提他做什么。 “先祖保佑,我百里家能有今日之成就。 但我百里家能有今日之成就,却更离不开亲朋的扶持; 离不开同道的相助; 更离不开全球古武整体蒸蒸日上的大环境。 在古武之路上,我百里家一家独大,那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只有全球的古武者都强大起来,才是古武之兴盛!” 掌声再一次响起,却是比之前更加的热烈。 “这一次,我百里家将拍卖17部功法及几种丹药。 这也是我百里家唯一会做的一次功法拍卖。 各门各派,只有一次成功拍下功法的机会。 不拘是钱财还是资源,价高者得。 在拍卖开始前,我需要先做一个说明。” 静等了几秒钟,给众人一个准备的时间,霍连元再次开口: “此次拍卖会,一共将拍卖出玄级功法: 上等4部,中等8部,下等5部。 上品合灵丹100瓶,每瓶40粒; 中品合灵丹300瓶,每瓶100粒; 下品合灵丹600瓶,每瓶200粒。 上品浩气丸40瓶,每瓶20粒; 中品浩气丸100瓶,每瓶30粒; 下品浩气丸200瓶,每瓶50粒。 上品九天云雪丹100瓶,每瓶30粒; 中品九天云雪丹250瓶,每瓶60粒; 下品九天云雪丹400瓶,每瓶100粒。 上品梧桐丸,10颗。” 会场已经有些喧哗了。 玄级功法这么多! 合灵丹和浩气丸在座的众人都不陌生。 但九天云雪丹是什么? 梧桐丸是什么? 梧桐丸竟然只有上品,而且只有10颗! 霍连元对下方的凌靖轩颔首,凌靖轩打开投影仪。 霍连元身后的大屏幕上,4张写了字的a5打印纸跃然其上。 大厅内瞬间哗然,这就开始了?! ——【驭虎拳】 ——【八门罗汉掌】 ——【天冥十三刀】 ——【冰炼玄功】 霍连元的声音响起:“这4部为玄级上等功法。 【冰炼玄功】是一部内功心法。 所有今日拍卖的功法,皆由我的小师弟亲笔书写,皆为原版。 我以我的武道发誓,所有拍卖的功法,皆只有一份,百里家不留任何备份。 幻灯片只展现功法名称。 具体功法会在拍卖会结束后,全部交到拍下之人的手上。” 全场掌声雷动,带着明显的激动。 祁玉玺当初默写功法时,就是分别写在不同的本子上。 百里家拍卖功法,只要拿相应的本子就行。 当然,先不论已拿到和之后会拍到功法的人,看着到手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笔记本会是什么心情。 但不能不说,霍连元以自己的武道发誓,拍出的功法皆为原本,且百里家不留备份,大家还是十分放心的。 霍连元对凌靖轩又一颔首,画面上的图片变了。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8张a5的,写着功法名字的打印纸。 果然,霍连元接下来就说:“这8部即为玄级中等功法。” 有人提出,光看名字看不出功法的具体路数。 祁玉玺站起来,对这8部功法的大概路数,各用最多两句话进行说明。 众人一个个听得内心火热。 又给了在座的众人5分钟时间看这些功法的名字,霍连元再次示意。 画面再次变换,是最后的5部玄级下等功法。 祁玉玺好人做到底,也分别用两句话概括了一番这5部功法的内容。 霍连元仍是给了众人5分钟,画面再次变换。 全场的哗然声也随之再起。 第192章 拍卖会(二) 画面上是一颗合灵丹的照片,下面是合灵丹的作用介绍。 霍连元:“合灵丹,疗伤丹药,对暗伤治愈大有好处。 服用后需运功消化药性。 服药的数量及运功的大周天次数,由丹药的品级和受伤的轻重决定。 服药期间建议戒烟戒酒戒色,不可动怒,不可动武,直至伤愈。 之前我百里家送出的合灵丹,皆为下品。 中品合灵丹的药效为下品的10倍; 上品的药效,为中品的50倍。” “50倍!” 大厅内轰的一声。 除了百里家的人之外,其余的古武者头皮都麻了。 拍下功法,也需要时间去参悟、修习。 可合灵丹却是买下就会立马见效的东西! 在座的古武者,有几个人没内伤,没暗伤的! 抬手示意大家冷静,霍连元在画面再次变换后,继续介绍: “浩气丸,帮助武者提升的丹药。 在打坐前、顿悟后,以及进阶后服用最佳。 之前,我百里家送出的浩气丸,也同样皆为下品浩气丸。 中品浩气丸的药效为下品的15倍,上品的药效,为中品的,30倍。” 全场又是轰的一声炸开,别说15、30! 哪怕只有5倍,10倍,那也是不得了的事! 服用过百里家浩气丸的人眼睛都要绿了,这个一定要抢到! 画面再次变换,图片上是一颗雪白的、直径约1厘米的、滚圆的药丸。 霍连元:“此乃九天云雪丹。 适宜于体弱、气血亏虚的人服用。 一天一粒,入睡前服用,配合内力吸收的效果更佳。 下品九天云雪丹只适用于普通人服用,对武者无效。 中品可适用于力境(后天)古武者,上品可适用于骨境(先天)古武者。 普通人任何品级皆可服用。 九天云雪丸,不仅可调理身体,还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这一次会场内同样沸腾,百里家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哪个古武者家里没有普通人的亲人、朋友? 哪个古武者不想多活几年再往大境界拼一拼? 那些垂暮的古武者,同样也会体弱、气血亏虚! 画面又一次变换。 这回,图片上是一粒成人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金黄色药丸。 这药丸也不知是不是拍摄时打的灯光太强。 照片上显得竟然有着明显的金色光晕。 霍连元:“这是上品梧桐丸。它的功效就是,保命。” 保命?! 全场有瞬间的安静。 霍连元:“濒死时服下一粒,哪怕武者的丹田尽碎,也能保下一命。 除非脑袋掉了,那就没办法了。 只限于武者服用,普通人服用会经受不住药效的霸道。” 没有人因霍连元的最后一句玩笑话而笑得出来。 这种丹药他们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霍连元紧接着说:“梧桐丸,只有手持邀请函之人可出价。 一人只限拍下一颗。 梧桐丸制作不易,药材珍贵。 今次之后,也望诸位不要来我百里家私求梧桐丸。 生死有命,全看造化。 其他丹药,就各凭诸位本事。 接下来,拍卖会正式开始。 在此,我再次声明。 我以武道之心承诺,今日拍出的所有功法,我百里家绝不留备份; 此次拍卖的功法内容,仅有小师弟祁玉玺一人熟知。 我百里家看过功法者,绝不对外透露,也更不会传授他人。 拍得功法者,为此功法唯一所有者。” 哗哗哗哗—— 掌声几乎掀翻屋顶。 众人都相信百里家的承诺。 其实所有拍卖和给出去的功法,霍连元等几位弟子还当真没有看过。 郗琰钰也只是大概浏览过玄级极品的功法。 而玄级极品的功法都给出去了,并不拍卖。 只有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是看过所有功法的,就是凌靖轩都没看过。 祁玉玺送给凌家的那部天级剑法,凌靖轩翻了两页就合上了,因为完全就是天书。 等到掌声停歇,重头戏也就开场了。 霍连元扬声:“下面最先开始拍卖的,为玄级上等功法—— 【驭虎拳】。 起拍价,500万,美金。” “2000万!” 马上有人举牌。 “4000万!” “8000万!” “1亿5000万!” “4亿!” “10亿!” “12亿加印国500公顷草药园。” “15亿加一个20万立方米开采量的红宝石矿!” “我的妈呀!我的心脏受不了了!” 饶是平素比较老成的宁旭都捂着胸口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凌君凡早就捂住了胸口:“这再有钱也抢不过这些国家级土豪!” “20亿加秘国2000公顷草药园,和肯亚国40立方米钻石矿。” 这是意大利古武协会会长。 没有人出价了。 拍功法,首要是品级,可同时也要符合自身的条件。 【驭虎拳】,顾名思义,是一套拳法。 绝大多数的古武者还是想要拍到自己已经熟悉的古武术。 就如祁玉玺给师门准备的依然是拳法,给郗琰钰准备的依然是掌法一样。 凌靖轩那样本身实力不强,从头修习新的功法也无从紧要。 但诸如郗琰钰这样的,哪怕西风皓月掌不全,他也修习到了骨境(先天)后期。 如果祁玉玺给他一部拳法或刀法、剑法什么的,那对郗琰钰来说就是一种浪费。 现在就是出的起价的,不需要拳法; 想要拳法的,也出不起价了。 当然,也不排除意大利这位古武协会会长的威望和背景威慑。 最终,这部【驭虎拳】落入了意大利古武协会会长,阿尔瓦洛·道玛的手里。 这位道玛会长在祁玉玺的两次福利之后,由骨境后期成为了骨境大圆满巅峰的古武者。 只要他再潜修一段时间,或再来一次福利,他一定能突破骨境,成为又一名气境大宗师。 别说宁旭、凌君凡这样的小兵兵心脏受不了。 就是史密斯这样的古武宗师,都是肾上腺素一次次突破临界点。 个人的财富再雄厚,也不可能和一个国家相比。 阿尔瓦洛·道玛很明显是意大利政府支持; 甚至有可能是意大利的黑手党集团在背后支持。 史密斯有钱,他女婿还是美国黑帮老大,但他个人也拿不出这么大手笔的资源。 如果不是他与岳崇景有交情,祁玉玺又对他有好感,他根本没可能拿到一部玄级上等的功法。 史密斯一遍遍地在心里直呼“感谢安安”和“上帝保佑”。 霍连元:“接下来,【八门罗汉掌】。起拍价500万,美金。” “10亿!” 东瀛军武处处长举牌。 “12亿!” 韩国军武处处长第二个举牌。 “15亿。” 史密斯第一次举牌。 “18亿。” 阿拉义举牌了。 场中,侯永权握着牌柄的手心,布满了汗水。 他的左右两侧分别是郗舒语和长子。 侯家的功法是刀法,郗舒语比丈夫还要紧张。 接下来应该就是【天冥十三刀】了! 可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侯家很难拍到这部刀法。 郗舒语握住了丈夫的一只手,第一次发现,丈夫的手竟然如此之冰凉! 在阿拉义举牌后,很多人就意识到这部【八门罗汉掌】会归于谁家了。 财大气粗的阿联酋联盟国之一的王室成员,他一出手,就意味着势在必得。 果然,竞拍的诸位在阿拉义疯狂的加价下纷纷败下阵来。 最终,阿拉义以30亿美金,加一处金矿,一片纽约市中心的地段,和500公顷位于南美的草药园拿下了【八门罗汉掌】这部功法。 接下来的果然是【天冥十八刀】。 霍连元的声音刚落下,西斯特就出价了。 “10亿,加州300公顷药园,110万立方米宝石矿。” 郗舒语心里倒抽了一口气。 紧接着,阿联酋古武联合会副会长穆沙哈举牌。 “15亿加200万桶原油。” 低呼声四起,果然是不差钱(油)的阿拉伯土豪,原油都拿出来了! 目前古武界的功法,以掌法、拳法最多,其次是剑法、刀法等兵器法。 可是好的兵器法太难得。 阿拉伯国家的古武者以修习刀法为多。 对这部刀法,阿联酋,或者说整个阿拉伯世界国家都一定要拿到! 因为百里家与阿拉伯世界的古武者联系不多。 这次阿拉伯国家的古武者拿到的邀请函数量也就不多。 阿联酋是阿拉伯国家拿到邀请函最多的国家。 可以说,前来的阿联酋代表的背后,不仅有阿联酋各国的支持,更有整个阿拉伯世界的支持。 这谁能比得过? 阿拉伯大户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油。 阿拉义拍下【八门罗汉掌】为的是阿联酋。 穆沙哈争抢【天冥十八刀】,就是为了所有阿拉伯国家了。 西斯特再次举牌:“20亿,加百里家专属卫星。” 全场的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知道你们美国人航天技术先进,但直接拿卫星换功法,也太无耻了! 西斯特对此很坦然。 阿联酋拿美金和原油砸人,他们美国怎么就不能用卫星砸人了。 有人看不过去了,举牌:“西伯利亚10亿立方天然气田!” 所有人看过去,绝大多数人的眼里都是鄙视。 那么冷的地方,你给100亿立方天然气田也没用! 谁去开采! 郗舒语已经哭了:“天权,怎么办啊!” 侯家连举牌的机会都没有! 就坐在侯家人不远处的郗家人也是一股股冷汗直往外冒。 郗家人来的是郗润怀、郗琰钺和郗庭训。 郗润怀俨然已经把郗庭训当成是郗家下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郗家人本来也想来拍一部功法。 尽管郗琰钰已经给了郗润怀一部玄级极品的功法。 但功法当然是越多越好。 郗润怀也准备了大笔的资金和地产。 结果别说举牌了,他准备的资产在这些国家级土豪的面前,连人家的零头都比不上! 穆沙哈:“50亿,500万桶原油!” 全场:“……!!” 西斯特放弃了。 侯家人除了侯永权外,都哭了。 霍连元:“【天冥十八刀】,归阿联酋古联会所有。 鉴于阿联酋已经拍下两部功法,为表公平,接下来的功法,阿联酋将不能再竞拍。” 虽说各门各派只能拍一部,但阿拉义代表的是阿布扎比王室; 穆沙哈代表的是阿联酋古武联合会,和整个阿拉伯国家。 算作是两方。 没看穆沙哈举牌的时候,沙特王室的代表没有举牌么。 所以没有人对此抗议。 霍连元这么一说,阿联酋代表都表示同意。 阿拉伯国家也一致表示不再竞拍功法。 他们也心知,如果他们再拍下别的功法,会被其他国家的古武者群起而攻之。 4部上等功法,他们拍到两部,已经满足了。 第193章 拍卖会(三) 最大的一个大户不会再出手了,很多人是松了口气。 霍连元:“接下来,最后一部玄级上等功法,【冰炼玄功】。 起拍价,500万,美金。” 史密斯:“10亿美金!100公顷药园!两个玉石矿,三个金矿,三个钻石矿!” 西斯特:“30亿美金,百里家专属卫星两颗,50万桶原油。” 一直都没出手的欧洲联盟古武协会会长托马斯举牌。 “40亿美金,300公顷森林土地,043立方米玄铁。 五架空客超豪华私人飞机,两艘超豪华私人游轮。” 西斯特冷哼,跟他美国人比私人飞机和游轮? 就在西斯特准备举牌时,侯永权在众多惊讶的目光中,举牌。 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子都震惊万分。 “10亿美金,10公顷英国药园,英国侯家传家宝一件。” 议论声纷起,这么点钱(资源),你怎么就好意思举牌? 你们侯家有什么传家宝,能抵得过前面的人拿出的东西?! 侯永权站了起来,从儿子怀里拿过一个颇有年代感的檀木盒子,说: “祁大宗师,还请您来鉴定一下。 侯家的这份传家宝,值不值这部功法。” 祁玉玺站了起来,转身。 在一旁站着负责安保的武官立刻走过去,从侯永权手里拿过盒子。 武官双手抱着盒子,快步走到祁玉玺面前,交给他。 祁玉玺打开盒子,坐下来。 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立刻探头看。 盒子里,是一枚造型格外古朴的,深紫色的金属牌。 说是金属牌,材质又有些像玉。 牌子的正反面都写着古字—— 别人不认识,祁玉玺认识的古字。 祁玉玺把那个牌子放入盒子里,盖上,看向台上的大师兄: “这个足矣,给他。” 霍连元一锤定音:“英国侯家传家宝一枚,得【冰炼玄功】。” 全场皆惊,侯家的传家宝是什么东西! 只一个传家宝就拿走了一部玄级上等的功法! 坐下后的侯永权长长松了口气,心落定的他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4部上等功法全部拍出,百里家的资产来了一个根本性的质的变化。 接下来出场的就是8部玄级中等功法了。 最终,这8部功法分别由美国军武处、欧盟古武协会、东南亚古武联合会、俄罗斯军武处、华国古能会、华国军武处、韩国军武处和东瀛军武处拍下。 再接下来是5部玄级下等功法。 分别由史密斯为会长的美国古灵会、德国军武处、英国军武处,俄罗斯古能会,巴西军武处拍下。 德国与英国军武处分属两个部门,不同于欧盟古武协会,所以可以举牌。 17部功法,除了侯永权之外,没有哪部功法是被个人的名义拍走的。 史密斯也是以美国古灵会的名义,用美国古灵会的资金和资源拍下的。 如果不是金陵的地下有一个通往异世界的门; 如果不是古武者可修到丹境,甚至是丹境以上; 那么这场拍卖会绝对不会出现如此火爆的场面。 一部玄级的功法,就意味着有可能进入丹境; 就意味着有可能前往另一个世界一探究竟; 就意味着拥有这部功法的国家,在未来的发展中会有更多的可能。 这样的可能,是花多少钱和资源都值得的。 功法全部拍卖完毕,接下来的丹药就是真正的争夺了。 丹药竞拍,各国军武处和古能(灵)会等机构没有参与竞拍,全部是以个人的名义竞拍。 这个就是看谁有钱了。 阿拉伯土豪最有钱,但他们怕被群殴,没敢太嚣张。 上品丹药,单瓶起拍,底价一万美金; 中品丹药,两瓶起拍,底价3000美金; 下品丹药,五瓶起拍,底价500美金。 梧桐丸,一颗起拍,底价10万美金。 如果说功法的拍卖现场还算安静,丹药的拍卖那就是充满了硝烟。 下品的丹药还好。 上品和中品的丹药,那一个个竞拍的是脸红脖子粗,就差撸起袖子先打上一场了。 努勒和麦克尼也下场竞拍,他们盯的是上品的丹药。 倒不是两人需要,是阿拉义让他们帮忙竞拍,人多力量大! 丹药的拍卖就是真金白银,不涉及到什么药园、能源。 上品的合灵丹,被拍到30万美金一瓶! 上品的浩气丸,更是飙到100万美金一瓶! 而上品的九天云雪丹也被抢到了42万美金一瓶! 下品的浩气丸,五瓶一组拍卖,也卖出了18万美金一组的高价。 而到了梧桐丸,拍卖的价格更是节节高升。 一颗梧桐丸的价格,最低拍出了590万美金!最高拍出了640万美金! 阿拉义就是640万美金拿到一颗梧桐丸。 穆沙哈610万美金拿到一颗。 麦克尼605万美金拿到一颗。 然后他们就不敢拍了,怕出门被群殴死。 剩下的7枚,分别由史密斯、郗润怀、侯永权、阿尔瓦洛和韩国、俄国的古武者拍得。 西斯特虽然能拿出几十亿美金和药园、卫星来拍功法,但那不是他个人的资产。 丹药只能用个人资产来拍。 西斯特表示他这个单纯拿薪水的军武处处长没那么多钱。 史密斯为了一血没钱拍功法的耻辱,买丹药砸钱不眨眼。 他买不起功法,还买不起丹药?! 阿拉义为此很委屈。 要不是怕被群殴,他们阿联酋会把所有丹药包圆! 不就是钱吗,他们最不缺! 这场拍卖会,有人欢喜有人哭。 下午3点半,拍卖会圆满结束。 拍得物品的人员留下,没有拍得物品的人员先行退场。 一个小时后,拍得物品的人员每个人手里抱着一个带锁的箱子,集体上了华国军方派来的军车。 其中一些人当天就会立刻离开华国,其余的也会在最迟第二天离开华国。 一直到了下榻的酒店房间,没有外人了,郗舒语才问: “权哥,你既然有传家宝,为什么不拍下【天冥十八刀】?” 侯永权这才说出真相:“子翊让我用侯家的传家宝去拍【冰炼玄功】。 他说【冰炼玄功】是四部上等功法里最好的一部,已经接近于极品。 【冰炼玄功】虽然只是一部内功心法,却具有极强的包容性。 我侯家的刀法配以【冰炼玄功】的内功心法,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郗舒语震惊极了:“所以你根本不是真心想拍【天冥十八刀】?” 侯永权:“我相信郗子翊的话。” 郗舒语:“我哥怎么知道侯家的传家宝的?” 侯永权:“他问侯家有没有古物。 只要能打动祁玉玺,侯家就一定能拿到【冰炼玄功】。 我告诉他,侯家有一件传家宝,是古物。 我拍了照片给他,他说没问题。” 郗舒语明白了。 丈夫准备的那些资金、药园、资源什么的,根本就是掩护。 真正的东西是那件传家宝。 只要拿出那件传家宝,祁玉玺就一定会给侯家一部功法! 郗舒语下意识地问:“那件传家宝是什么? 就这么给了祁玉玺,会不会我们就吃亏了?” 侯永权:“一件对侯家只是吉祥物的东西,远远不如一部玄级上等的功法来得更实惠。 这件事我希望仅限于你知我知。 侯家欠了郗子翊的人情。他还是给了你面子。” 郗舒语咬住嘴。 自从被祁玉玺“羞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大哥了,更是恨上了大哥。 没想到,大哥在最后关头,还是出面了。 “你的眼界还要放得更远一些。 即便是祁玉玺占了侯家的便宜,日后侯家也少不了好处。 不然,就以侯家的财力,今天的功法,侯家一部也拿不到。 你是要侯家的传家宝,还是要功法?” 郗舒语深吸一口气:“这确实是一件别无选择的事。 我不会跟任何人讲。那你要去见我哥吗?” “不必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好。” ※ 当天晚上,华国军机分几批护送数架私人飞机,或别国专机离开华国。 史密斯等美国古武者全部放弃了自己的私人飞机,搭乘西斯特的军用专机返回美国。 史密斯以美国古灵会的名义拍到一部玄级下等的功法。 却没有人知道,他腹部一圈到臀部的贴身衣裤,藏着被他撕下来分别缝在衣裤内里的一部玄级上等功法。 功法写在厚笔记本上,史密斯没办法直接藏在长袍内,那样一动作就会被人发现。 他只能忍着心疼,把标记好页数的功法一页页撕下来,拿保鲜膜包好,然后分散缝好。 这样有长袍和长裤遮挡,他还抱着一个密码箱,藏在腰腹部一圈就最保险。 这么重要的功法,史密斯是绝对不会放包里的! 这部上等功法,是岳崇景送给他的。 史密斯不好意思拿。 他好说歹说,给岳崇景留下了2亿美金,一座金矿和一座翡翠矿。 同样,专机里也没有人知道,手捧保险箱的西斯特的腰腹部,也心照不宣地藏了一部玄级极品的功法。 这是岳崇景无偿送给美国军武处的。 这件事,西斯特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包括美国军方和他一道参加拍卖会的同僚。 等回到美国,抵达自己的地盘,他才会把这件事透露给军方高层和总统。 西斯特也同样没有拿走这部功法。 他留下了拍卖会时提过的10亿美金,和加州300公顷药园以及110万立方米宝石矿。 同样,欧盟古武协会会长的衣服里也缝了一部玄级极品的功法。 他们给百里家的是两枚和侯家的传家宝一样的东西。 本来他们是准备赠送金钱、药园和矿山的。 结果看到侯家用那样东西换到了一部上等功法。 欧盟古武协会会长立刻让法国和希腊古武会,把他们珍藏的相同古牌拿出来。 作为欧盟古武协会对百里家的感谢。 那两枚古牌会在几天后由专人送到百里家的手上。 功法是祁玉玺写的,岳崇景拿出几部做人情已经仁至义尽。 他也不可能把徒侄的福利,都拿去送自己的人情。 之所以给史密斯,也是因为史密斯对祁玉玺的事最积极,祁玉玺对史密斯最有好感。 至此,百里家祁玉玺拿出来的所有玄级功法,除了百里家留下自用的全部拍卖了出去。 百里家留下了3部玄级上等和2部玄级中等的功法。 加上百里家的一部天级极品的拳法,一部地级下等的刀法,还有百里家黄级下等的“空门拳法”,这些功法对百里家开宗立派已是绰绰有余。 如今,百里家的资金和资源可谓空前。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商量是不是把百里家所有的族人和门人全部召集在一起,建立正式的“百里宗门”。 不过这件事急不得。 只是把今天拍卖会上得到的资金和资源整合好,就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好在百里家的族人中不缺会算账的,加上不是还有凌靖轩在吗。 第194章 决定大办 第二天一早,在拍卖会上有所得的人就全部搭乘专机回国了,同样由华国军机护送出华国领空。 这些专机沿途都有所经国家的军机护送,直至他们安全回到本国。 中午,邬栖山和滕苍再次来到百里家。 邬栖山把一份文件放在了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的面前。 邬栖山面带愧疚地说:“军武处的资金有限。 华国虽说地大物博,但底子太薄。 这是我们补偿给百里家的金钱和资源,还望岳大宗师和百里大宗师不弃。” 昨天拍卖会上的丹药,华国没有一个人拍到,资金比人家薄了太多。 邬栖山和滕苍代表华国军武处和华国古能会,拍下两部玄级中等功法。 这已经掏了华国军方太多的家底。 这些东西,是百里家无偿送给华国军方那两部玄级极品功法的补偿。 岳崇景看都没看文件袋里有些什么东西,就把文件袋推了回去。 “华国地大物博,我却也知,博乃单薄。 我们百里家的根在华国,在这片土地,我们永远不会忘。 昨日军武处和古能会拍下玄级中等功法的资金和资源,我百里家只收取三成。” 抬手制止邬栖山将要说的话,岳崇景道: “若邬处长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我百里家所在的这一片山林,归于我百里家的私产。” 邬栖山和滕苍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鞠了一躬。 ※ 拍卖会结束,百里家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 竞拍到功法和丹药的诸人也都顺利回到了本国。 10月15号,祁玉玺和凌靖轩搭乘凌靖轩的私人飞机去了美国。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邬栖山就去了百里家。 祁玉玺突然出国,这对华国高层来说是一件大事。 岳崇景也没有隐瞒,直言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去美国登记结婚。 因为凌靖轩的国籍是美国,而美国有几个州是承认同性婚姻的。 婚姻保障什么的不重要,对老人家来说,那张纸最重要。 岳崇景这话一出,可谓是在邬栖山的头顶砸下一片巨雷。 祁玉玺和,凌靖轩?! 凌靖轩?! 祁玉玺的那个神秘男友不是年龄和他相仿的凌君凡和宁旭! 竟然是年龄比他大了十几岁,辈分比他高了一辈的凌靖轩! 邬栖山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随后就是“好白菜怎么都会被猪拱了的”无语。 邬栖山在震惊过后,只能说“恭喜”,不过他没忘了另一件事。 “我是知道祁大宗师有一位同性的爱人。 华国虽然不承认同性婚姻合法,但祁大宗师和凌宗师都是古武者。 他们两人完全可以在华国登记。 古武者和普通民众的婚姻登记是两个系统。” 岳崇景一听就明白这是华国军方特批的。 他道:“等安安和靖轩回来,我问问他们要不要在华国再登记一次。 这个月底,我百里家会在祖宅摆酒。 邬处长若有空,可来喝杯薄酒。” 邬栖山:“我一定会来!谢谢您的邀请!” 邬栖山走了,他没有去宣扬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同性恋人这件事。 可就如祁玉玺在华国上层是被特别关注的人物一样。 在其他国家,他同样是,何况还是在美国。 凌靖轩的私人飞机刚起飞,美国那边就知道祁玉玺要来美国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纽约机场落地,西斯特亲自带人去机场接的他们。 得知凌靖轩和祁玉玺来美国是来登记结婚的,西斯特的下巴惊得当场掉在了地上。 他看凌靖轩的眼神格外的复杂。 能把祁玉玺拿下…… 西斯特对凌靖轩异常敬佩,但不否认,也有那么一点羡慕嫉妒。 也因为如此,凌靖轩和祁玉玺是一对恋人,并且已经登记结婚的事是从美国古武圈先传出来的。 史密斯第一个打电话给岳崇景询问真伪。 得到确实如此的回复后,史密斯在电话里惊呼: “岳,你这个徒弟不简单啊! 他竟然能让祁大宗师那么冰冷的人愿意和他结婚! 哦!我崇拜他! 但你应该提前告诉我! 西斯特那个混蛋竟然做了祁大宗师和靖轩的证婚人! 他太无耻了!” “哈哈哈……” 自己的徒弟和唯一的徒侄结婚,岳崇景很高兴。 相比岳崇景的喜悦,百里元坤的心情也是复杂的。 要不是徒弟先斩后奏,加上徒弟和凌靖轩功法的特殊性,百里元坤一定会誓死反对。 他那么好,那么完美的徒弟,叫凌靖轩给拱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登记结婚后就启程返回华国。 他们还没离开美国,岳崇景的电话就被各方人士打爆了。 不仅是他的电话,霍连元等人的电话都未能幸免。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原本的意思是,两人登记回来后,就在祖宅摆上几桌酒。 凌家、百里家、祁家和叶家的人大家一起吃个饭。 因为祁玉玺强烈反对闹得人尽皆知。 可是现在,所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都强烈要求要来上京为他们庆祝,并送上贺礼。 史密斯这样的根本不等岳崇景的答复,已经订好时间准备立刻杀过来了。 岳崇景这边拿不定主意,百里元坤拍板:“他们想来就来。 我唯一的徒弟结婚,就摆几桌酒也太寒酸了。 干脆就大办!想来的都来! 我要我唯一的徒弟风风光光的把这个婚结了!” 岳崇景知道师弟心里一直不得劲,他忙不迭地点头:“好!大办!” 祁玉玺和凌靖轩从美国回来,就得到了家里的通知,他们的婚礼要大办。 摆酒的时间需要推后到11月21号。 这是今年目前适合结婚的最早的日子,不然就得到明年6月份了。 凌靖轩当然乐意,祁玉玺不乐意。 不过百里元坤发话了:“我唯一的徒弟结婚,又不是见不得人。 做什么躲在祖宅偷偷摸摸摆几桌酒就够了?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百里元坤的宝贝徒弟要结婚了!” 祁玉玺:“……随师父喜欢。” 徒弟还算乖,百里元坤气顺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一旁看得抿嘴笑。 他们何尝不想孙子结婚能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 郗琰钰也满意,他当然也是想大办的。 早知道百里元坤能让儿子答应大办,他应该直接跟百里元坤谈。 时间很赶,百里家的徒弟们和凌家人集体出动筹备婚礼。 岳崇景等人也不写什么请柬了,全部交给徒弟们打电话邀请。 很多人都是主动打电话过来请求前来观礼。 凌靖轩不声不响地就和祁玉玺结婚了,凌百晖和凌百翔的电话也被打爆了无数次。 虽说从体位上来讲,祁玉玺是做妻子的那个。 但谁也不敢说这场婚礼祁玉玺是嫁给了凌靖轩。 所以这场婚礼牵扯到的百里家、祁家和凌家不会分开宴请宾客。 三方的亲朋全部都出席11月21日的婚宴。 凌靖轩很兴奋。 从他和祁玉玺在结婚登记书上签字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某种兴奋,或者说亢奋的状态。 回到华国,凌靖轩又拉着祁玉玺去新开设的华国古武婚姻登记处登记,拿到了两个红本本。 凌靖轩把这两个红本本和美国的结婚证书放在一起,锁在保险柜里。 身份落实,就算全世界的人说他配不上祁玉玺。 祁玉玺也是他板上钉钉的媳妇儿,跑不掉了! 凌靖轩在这边兴奋,当天晚上,祁玉玺把侯家的那块古牌交给他,让他保管好。 凌靖轩这才问:“这是什么?” 之前忙着拍卖会结束的后续事情,又去美国登记结婚。 祁玉玺没有机会和凌靖轩详细解释这个古牌,凌靖轩也没顾得上问。 如今两人解决了一件人生大事,自然也有时间说这古牌了。 祁玉玺:“这古牌上的字和古书上的古字是一样的,不过写法更加古朴。 上面写了四个字,‘全沧古境’。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即使这古牌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既然是那个时候流传至今的,最好还是保存好。” 凌靖轩:“你说得对。一枚,或许是饰品;但三枚一样的,或许就真的有什么大用处了。 我会保存好的。另外那两枚,不出意外,明天就能送过来。” 隔天,10月19号,祁玉玺回学校上学。 上学前,他去见了师父,跟师父说了古牌的事。 百里元坤听后当即决定,他和岳崇景会再继续搜集这种古牌。 不管有用没用,先拿到手再说。 祁玉玺没有反对。 第195章 叫爸爸 到了学校,一见到祁玉玺,宁旭就对他说了声“恭喜”,祁玉玺接受了。 凌君凡扭扭捏捏地挨到祁玉玺身边,扭扭捏捏地问: “玉玺,你说,我以后叫你‘玉玺’啊,还是……” 祁玉玺打断他:“叫爸爸。” 凌君凡当场石化。 宁旭喷了。 凌君凡:“玉,玉玺,你不是,真的。” “我不开玩笑。” 凌君凡要哭了。 祁玉玺:“叫爸爸。” 凌君凡张张嘴,呜呜呜!他叫不出来! “噗!哈哈哈……” 宁旭在一旁很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教室的同学们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凌君凡的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祁玉玺:“让我说第三遍?” 凌君凡哭了:“爸,爸爸……” “哈哈哈哈……” 宁旭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凌君凡气得给了他一拳。 祁玉玺的嘴角上扬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虽然不明显,凌君凡却看到了。 他一下子炸毛了:“玉玺!你在逗我!” 祁玉玺:“你自己要纠结,我如你所愿。” 凌君凡不怕死地扑过去要打祁玉玺,被对方单手轻松制服。 凌君凡被按在书桌上,本来还龇牙咧嘴的。 之后却跟着还在笑的宁旭哈哈哈也笑了起来。 祁玉玺放开凌君凡,踢了他一脚。 凌君凡活动活动胳膊,在祁玉玺身边坐下,不纠结了,心情也舒畅了。 “玉玺,那你跟我老爸去度蜜月吗?结婚了总要度蜜月的。” 祁玉玺:“没时间,他要练功。” 凌君凡也大概知道是他爸拖了祁玉玺的后腿,也理解。 “也是,他是该勤快一点。” 三人正聊着,滕茕过来了。 凌君凡立刻拐了下祁玉玺,闭了嘴。 走到祁玉玺跟前,滕茕的眼眶很明显地红了一瞬。 她张嘴:“祁玉玺,我听说……你和,凌宗师,结婚了?” 祁玉玺只是点了下头,滕茕的眼泪瞬间就快出来了。 她咬咬嘴:“祁玉玺,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祁玉玺的薄唇张开:“我和你不熟。” 滕茕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宁旭出声: “滕茕,再说下去就不好看了,你找位置坐下。” 滕茕还是怕祁玉玺的,何况祁玉玺还说了,跟她不熟。 对方根本没有把他们曾经在戈壁上的情谊放在心里。 也是,那一段经历,似乎只有她始终念念不忘。 滕茕擦着眼泪离开了,凌君凡大胆地搂住祁玉玺的肩膀: “还好我爸动作快。” 祁玉玺拉下凌君凡的胳膊,打开课本,不予置评。 宁旭则道:“玉玺这样才是对的。不给对方一丁点的希望。 其实凌四叔也是这样的人。 至少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凌四叔和哪个异性走得近。” 凌君凡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家老爸: “我老爸喜欢男人,女人对他来说都是大白菜。” 宁旭笑道:“我也没见过凌四叔跟家人以外的同性关系特别要好的。 从一开始,凌四叔对玉玺似乎就很不同。” 凌君凡继续不留情的吐槽:“因为我老爸一开始就瞄上玉玺了。” 宁旭很想说,你在自己小爸爸面前这么不客气地吐槽你大爸爸,你就不怕被揍吗? 事实是,祁玉玺没揍凌君凡。 百里家,百里元坤面露惊讶地看向又一次登门的邬栖山,以及和邬栖山一道前来的阿拉义。 茶几上放着一个檀木的盒子,盒子里有4枚古牌。 邬栖山解释:“其中两枚是欧盟那边送过来的。 他们不好意思来打扰两位大宗师,委派我替他们转交。 他们说迟了两天,还希望两位大宗师不怪。 另外两枚,是阿拉义代表阿拉伯的几个国家送上的。” 阿拉义立刻解释:“我们总统阁下知道祁大宗师喜欢这种古牌,就下令全国范围内寻找。 我们阿联酋找到一枚,沙特找到一枚。 这两枚是今早刚送到我手里的,得知邬处长要来,我就和邬处长一起来了。” 百里元坤面上不显,说:“这古牌具体是什么用处,安安也不知道。 但上面既然是古字,哪怕只是收藏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谢谢你们,也谢谢欧盟方面。 不过,阿拉义,欧盟方面送两枚古牌是抵消拍卖的费用。 你们呢?有什么要求?” 阿拉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说: “百里大宗师,您也知道,我们阿拉伯国家的古武发展十分的落后。 这一次我们竞拍到了两部上等的功法。 我不瞒您,这两部功法,太高深了,又是用华文写的古语。 我们阿联酋古武联合会是阿拉伯国家古武实力最强的。 我们的会长和副会长都看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们又不能随便找人来翻译。 不知祁大宗师能不能帮我们翻译出来? 不需要是阿拉伯语,只要是直白的语言就行。” 百里元坤明白了。 拍到功法是第一步,研究出功法的内容才是至关重要。 就如百里家的那部天级极品功法。 如果不是有安安这个徒弟,百里元坤恐怕到死都研究不透那部功法的内容,更别说修习了。 阿拉义的话一落,邬栖山的眼底闪过一道极快的暗芒。 百里元坤替徒弟做了决定,说:“我可以让安安给你们翻译成直白用语。 但要如何修习,还需要你们自己琢磨。 毕竟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安安是大宗师,他对功法的理解和体悟肯定与旁人不同。” “我明白我明白!谢谢您!” 阿拉义高兴坏了。 邬栖山没有顺便也提出这个要求,他和阿拉义过来送上古牌后就一起离开了。 百里元坤把4枚古牌拿去给在练功房的凌靖轩,让他收好。 之后,他给徒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晚上回来一趟。 祁玉玺这一天上下午都有课。 滕茕上完第一节课后就请假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三人在小食堂点了好多菜。 虽然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祁玉玺,不过没有人过来打扰他们。 宁旭和凌君凡开始习武后饭量也是蹭蹭蹭上涨。 两人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古武者能吃的根本原因。 宁旭吃了两碗饭后,低声说:“玉玺,我还没跟我家里人说我可以习武了。” 凌君凡好奇:“你还没说啊。” 宁旭:“我想练出个一二三来再告诉他们。 我也怕我爷爷心脏吃不消。” 宁旭说到了心脏,祁玉玺才想起一件事。 他拿过自己的双肩背包,从里面取出一个深棕色的大瓶子递给宁旭。 宁旭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没有立刻接,而是先问:“这是什么?” “上品九天云雪丹。” “噗!” 宁旭脑袋急忙撇到一边,嘴里还没全部咽下去的饭全部喷了出来。 凌君凡大叫:“宁旭,你喷我碗里了!” 宁旭剧烈地咳嗽,抽了张纸巾狼狈地擦嘴擦眼泪。 祁玉玺把瓶子放在宁旭面前,低头淡然地继续吃饭。 凌君凡是知道家里的长辈吃的九天云雪丹早就全部换成了上品。 他更好奇的是:“玉玺,那个梧桐丸,你还有吗?” 他问的很小小声。 祁玉玺:“你要?” 凌君凡猛摇头:“只是好奇。” “有。” 这边宁旭勉强缓过来了,他把瓶子推了回去:“不行!这个我不能要!” 祁玉玺:“废话多。” “……” 凌君凡踢了宁旭一脚:“赶紧装起来,小心被打劫!” 宁旭感动极了,他咬了咬嘴,拿过瓶子塞进自己的双肩包,说: “这个我家一定要给钱的,你要不收,就是跟我见外。” 凌君凡:“你给玉玺钱才是跟玉玺见外。 能叫玉玺给丹药的人能有几个。你就别磨叽了! 你要觉得过意不去,我爸和玉玺摆酒那天,你帮我爸多挡点酒就行了。” 祁玉玺:“君凡比你看得明白。” 宁旭的眼眶瞬间有点红了。 他低头用力眨了下眼睛,再抬头时,笑着说: “那没问题。我先吃一把醒酒丸,然后去给凌四叔挡酒。” 凌君凡在一旁发愁:“我最怕喝白酒了,太辣。” 宁旭:“你可以不去挡酒。” 凌君凡瞥了祁玉玺一眼猛摇头:“我要去的。” 他要敢不去,他爸估计得揍他。 祁玉玺给宁旭的那一瓶上品九天云雪丹可比拍卖会上的瓶子大。 口袋里揣着好几百万华币的丹药,宁旭也没心思吃饭了。 他给爷爷发了条短信,让爷爷赶紧派大伯过来学校一趟。 下午的课开始十分钟后,宁旭才猫着身子偷偷摸进了教室。 把丹药交给了大伯,他算是松了口气。 他坐下后,在他身边的凌君凡小声问:“交给你家人了?” 宁旭低声回道:“我大伯亲自来拿的。我看他手都软了。” 至于大伯说爷爷会想办法表示感谢这件事他没提。 祁玉玺要不要是一回事,宁家不能当作理所当然。 第196章 婚礼前夕 下午的课结束,凌君凡和宁旭回租住处,祁玉玺开车回祖宅。 见到回来的徒弟,百里元坤很高兴地说:“安安,邬栖山和阿拉义一起过来送了4枚古牌。 后来邬栖山又来了一趟。 把咱们这片山的土地所有权证书拿过来了,时间是无限期。 4枚古牌,师父都交给了靖轩,让他收好。” 祁玉玺:“不是2枚?” 百里元坤解释了缘由,祁玉玺:“这古牌数量倒是比我预估的要多。 我吃完饭给阿拉义写译本。 师父,我饿了。” “那咱们去吃饭。” 没有管在练功房里苦修的凌靖轩,祁玉玺和师父、师伯还有爷爷奶奶等人一起去餐厅吃饭。 吃完饭,祁玉玺就回房间翻译去了。 一晚上没睡,祁玉玺却是交了四个笔记本。 百里元坤翻过后愣了:“你怎么把给邬栖山的功法也翻译出来了?” 祁玉玺:“我估计他也会来提要求。 这段时间我会把所有卖出去的功法都翻译出来。 再过些日子,那些功法内容我就不记得了。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人来要翻译稿,免得麻烦。 如果一年内没人要,就毁掉。” 好,徒弟说的有道理,而且很可能会有其他人找过来。 百里元坤摸摸徒弟的脑袋,问:“那就辛苦你了。还要去学校吗?” “去,我走了。” “开车注意安全。” 没嫌弃师父说的是废话,祁玉玺走了。 百里元坤没翻看翻译的内容,而是把笔记本交给了岳崇景: “师兄出面处理,也不必那么快给他们。” “好。” ※ 百里家、凌家、叶家和祁家的人忙翻了天。 而作为主角的凌靖轩和祁玉玺却是没怎么参与。 祁玉玺花了一周的时间把卖出去的功法全部翻译出来后交给师父,他就清闲了下来。 除了上课、炼丹,他就是在家看小说。 凌靖轩是抓紧每分每秒练功。 祁路坎、张芬、祁平生、祁云英在上京这边确定了摆酒时间后。 他们收拾了收拾,第三天就到了上京,帮忙筹备婚礼。 叶家那边,叶子敖和叶子荣夫妇直接来了上京,还带了好多人。 凌家人只要有空的,全部出动。 如凌靖宇、凌靖雯和凌靖磊这样工作繁忙的,也是抽空询问婚礼安排的进度。 在上京的凌靖宇和凌靖磊更是不时到举办婚礼的现场去看看。 这次祁玉玺和凌靖轩“大婚”,岳崇景让百里家直系人员全部来华。 百里家自那次大劫难后,三十多来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喜事,一定要办的热闹盛大。 婚宴选在了华国新建的一个国际展览中心。 这次预计会来的人数可能会突破2000人,必须得这么大的场地才行。 这还是许多人没有门路,或是直接被拒之门外。 这场婚宴,可谓是时间紧,任务重。 来自美国、法国、英国、香港和华国的婚庆团队集体协作。 由国际顶级酒店驻华总监担任统筹。 来自全球300多位的顶级厨师,将会满足各个地区前来的古武者的口味和食量需求。 为了举办好这场婚宴,岳崇景直接调了百里家海外400多人前来帮忙。 而且那一天,全球古武者的内部网站还会全程直播。 百里元坤有点后悔,他怎么没早点决定大办婚礼? 如果提前一年准备,那时间就很充裕,就能准备得更周全了。 一波波的食材从全球各地空运至上京。 这些食材有叶家准备的,有百里家准备的,有郗琰钰准备的。 有史密斯这种与岳崇景关系亲密的好友送的。 有阿拉义这位阿联酋土豪狂购的。 世界首富的儿子结婚也不至于如此。 觉得自己足够见了世面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被这一幕幕震得是目瞪口呆。 凌君凡都看直了眼。 11月18日,凌靖轩从练功房出来。 好好洗了个澡后,他换上一套自己的婚服—— 古式长袍,绯红礼衣。 这身婚服,从里到外就有四件,比郗琰钰结婚时穿的正式古典多了。 婚服上用金线绣了龙,绣了寓意十足的“百年好合图”。 这是数百位华国绣工日夜赶制,终于在大婚前赶制出来的。 凌靖轩和祁玉玺每人两套结婚礼服,今天试穿之后有不合适的地方要赶快拿去修改。 之所以每人“只有”两套,实在是赶不及制作了。 礼服的负责人就在现场。 祁玉玺的婚服已经试穿完毕,现在不知躲去哪清净去了。 凌靖轩穿好第一身礼服后,两名绣工在他的身上调整了一番。 询问了他的穿着感受,再检查了一遍,记录下需要修改的地方,让凌靖轩换上第二套。 凌靖轩好奇地问:“另一位新郎有这么老实地让你们检查?” 负责人顿时一脸苦笑:“他都不让我们近身。 他让我们在外头等着,然后出来说很合适不用改了。 我们都没见着他穿上是什么模样。” 凌靖轩暗忖:【这才对。安安要是能这样老实地让人在他身上检查,那才是奇了怪了。】 负责人道:“凌先生,无论是出于这场婚礼的重要性; 还是出于我们自己招牌的严谨性。 我还是希望祁先生能让我们看一看试穿效果。 我们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家制的衣服让客人穿了不合适,或者有缺点。 这是自砸招牌,也对不住四百多名绣工连着一个月加班加点的工作,您说是。” 凌靖轩:“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 这场婚礼也是家里老人家要求大办的,我爱人他是最怕麻烦。 晚一点我让他穿上,拍几张照片发给你看。 你们也放心,婚礼那天,恐怕不会有人盯着他的婚服看。” 负责人表示怀疑,不过客户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办。 凌靖轩的两身婚服拿去修改了,他给祁玉玺打了一个电话。 等了有20分钟,祁玉玺回来了。 回来的人看了一眼大床,床上凌靖轩的婚服不见了。 凌靖轩:“安安,你的婚服可合适?” 祁玉玺的脸有点黑,坐下说:“太红了。” 凌靖轩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他:“结婚,自然是要红红火火。 这不仅是长辈们的希望,也是我想看到的。 安安,你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婚礼,你就随了师兄的心愿。” 祁玉玺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凌靖轩:“衣服若合适,就不改了。 师兄也想等到摆酒那天看到你穿婚服的样子。” “不需要改。” “好,那就不改了。” 18号,祁玉玺就请了假没去学校。 19号,他把自己关在药房里。 家里来了不少的客人,他不想去凑热闹。 20号,祁家其余的人进京; 叶家其余的人抵达华国上京; 凌靖文从藏省赶了回来; 凌淑文夫妇从非洲赶回国; 百里家旁系代表约50人包机抵达华国。 百里家旁系抵达华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百里家祖宅。 见到百里元坤,领头的数位老者嚎啕大哭,百里元坤也有些激动。 之后,这些人在霍连元的带领下前往祖坟祭拜。 对这些旁系人员来说,能到祖宅这边上坟是难得的荣耀。 更遑论百里家嫡脉如今在全球古武界的地位。 他们这些旁系还能被记得,都足以令他们感恩戴德的。 20号晚上,凌靖轩在凌家,祁玉玺在百里祖宅。 祁玉玺窝在床上看自己还未看完的鹿鼎记。 凌靖轩却是在全家人的包围中再次确认明天的婚礼流程。 再和家人们继续就明天的婚礼事宜进行一一的确认。 百里家祖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一晚,会有许多人根本不会回房休息。 玉安园,郗琰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也没有上床休息的意思。 郗琰钰的私人住宅正在建造。 在建好前,他和祁橘红会一直住在这边。 洗完澡的祁橘红扎了一个丸子头,穿了一条白色的睡裙。 做完夜间保养的她见丈夫还没回卧室,她起身出去。 郗琰钰抬头,朝他走过来的祁橘红,看上去别说已经40出头了,说她不到30岁都有人信。 祁橘红每天会服用一小杯太乙洞天酒,吃一粒上品九天云雪丹。 祁橘红在郗琰钰身边坐下。 郗琰钰拿过沙发扶手上的毛毯抖开,盖在她腿上,说: “天凉了,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家里有暖气,不冷。” 祁橘红拿过放在沙发背上的一件她的披肩披上,问:“睡不着?” 郗琰钰:“睡不着。我儿子明天结婚,我哪睡得着。” 祁橘红笑了:“是嫁女儿的心情吗?” 郗琰钰没吭声,但显然是有那么一点的。 祁橘红拉过郗琰钰的手,双手抱住: “安安能有一个喜欢的人,能有自己的家庭,我很为他高兴。 能有人在我们照顾不到他的时候为我们照顾他,我也放心了。 安安和靖轩结了婚,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当爷爷奶奶了。” 郗琰钰的手明显一顿。 祁橘红则接着说:“我其实没好意思跟安安和靖轩讲。 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怎么也得有四个。” 郗琰钰盯着祁橘红,祁橘红跟他算。 “安安是白叔唯一的徒弟,白叔又是把安安当儿子养的。 安安总要有一个孩子跟白叔的姓,不能让白叔的姓氏断了根。 连元他们的孩子日后即使姓‘百里’,也总归差了那么一点。” 郗琰钰点了下头,确实。 “我爹娘把安安当金孙养大。 安安的儿子不能姓‘祁’,我爹娘会受不了。” 郗琰钰:“至少得有一个姓‘祁’。” 祁橘红:“这就两个了。 他和靖轩是夫妻,靖轩虽然有君凡了,但两人的孩子怎么也得有一个姓‘凌’。 那是他们两人的孩子,这就三个了。” 郗琰钰仍是点头,说:“我的孙子,必须有一个姓‘郗’。” 祁橘红:“所以他们至少得要四个孩子。 一个两个,安安应该没问题,四个,我怕他会不乐意。 安安怕麻烦,一下子多出四个孩子……” 郗琰钰:“又不用他养。家里这么多人,还怕没人帮他养?” 祁橘红笑着拍拍郗琰钰的手: “所以你先考虑怎么跟安安说,让他和靖轩至少要四个孩子。 既然要找美国军武处帮忙,不如索性一口气就要4个。” 郗琰钰目露思考,祁橘红: “明天要一早起来,你是岳父,明天少不得要被人灌酒,早点睡?” 郗琰钰单手搂住祁橘红的腰,站起来:“去睡。” 还不知道已经被人惦记上自己会有几个孩子的祁玉玺在11点,准时合上书,关了灯躺下睡觉。 他的身上丝毫不见明天结婚的激动紧张。 好,这种情绪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祁玉玺的身上。 凌靖轩坐在客厅和几位兄长还有弟弟凌靖革喝茶。 他今晚不准备睡了,根本睡不着。 到了12点,凌靖文、凌靖宇和凌靖磊去休息,凌靖革继续作陪。 其他三人都是普通人,明天还要忙一天,还要喝酒,他们不能不休息。 “四哥,提前跟你说一声‘恭喜’。” 凌靖革以茶代酒,敬四哥。 “谢了。” 凌靖轩很高兴。 凌靖革喝了茶后,拿起茶壶给两人斟满,说: “我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四哥你居然能让安安答应和你结婚。 不得不说,四哥你的魅力就是大。” 凌靖轩问:“你和玲玲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凌靖革:“玲玲不反对早点结婚。 不过她说,等到我学武有所成再考虑要孩子。 她说孩子要自己带,但那样势必会影响到我练功。 我是无所谓,但我担心她年纪大了,会不好生。” 凌靖轩:“你要先尽快达到力境,正式踏进古武的这个门坎。 到那时你可以先要一个孩子。 也就前几年需要特别操心,等孩子大了势必也要习武的。 凌家的希望在你和中威的身上,你不能懈怠。” “我知道。” 这一晚,凌靖轩就和自家弟弟喝着茶,过了自己婚礼前的最后一个单身之夜。 其实已经领了结婚证的他也算不得单身了。 第197章 婚礼进行时 20日早上7点,祁秀红和祁橘红敲开了祁玉玺的房门。 睡眼朦胧的祁玉玺十分无奈地看着这两个登堂入室的女人,还不能冷脸把人赶出去。 祁秀红把大外甥从床上拽起来,推进浴室,嘴里喊着: “我的小祖宗啊,都几点了你还睡着。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赶紧刷牙洗澡,洗完澡先吃饭,吃完了换衣服,梳头!” 祁玉玺被动地被大姨从后推着,莫名:“梳什么头?” 祁秀红严厉地说:“你今天可不许给大姨戴帽子! 你得给大姨打扮得精精神神的! 快点快点! 我跟你妈先收拾你的屋子。快去!” 祁秀红“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这边门一关,那边万玲玲、祁云霞、张芬等祁家的女眷都进来了。 收拾房间,端上早饭,把祁玉玺的婚服拿出来再看看有没有问题…… 浴室里,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祁玉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开始后悔答应师父了。 如果让祁玉玺重新选择,他一定会冒着惹师父生气的危险,也绝对要誓死反对大操大办这场他和凌靖轩的婚宴。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 祁玉玺这辈子长这么大,没在头发上弄过什么发胶之类的东西。 更别说往脸上擦护肤品。 可祁玉玺能对外人不假辞色,甚至直接动手,但他对家人不行。 特别是鼓捣他头发和脸的还是他姐姐。 万玲玲憋着笑,在弟弟的头上和脸上鼓捣。 要不是祁秀红手艺不行,她绝对也会加入其中。 祁玉玺沉着个脸,在姐姐说“好了”之后他就立刻闪了。 坚决拒绝任何人再弄他的脑袋。 10点整,新郎官之一的凌靖轩从凌家出发。 郗琰钰满祖宅找自己躲起来的儿子,最后在练功房里找到了。 郗琰钰别提多黑面。 好在儿子没把发型和衣服弄乱。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郗琰钰也只能说儿子两句,就赶紧催促儿子出门上车。 穿着大红的婚服长袍,没有戴帽子的祁玉玺十分的不习惯。 他不想出去,不想面对外人看到他模样后的种种眼神。 儿子死活不肯出门,这时间可不能拖。 郗琰钰没办法,立刻联系郗龙,让对方送一副平镜过来。 “这全程要摄像,你总不能还戴墨镜! 我儿子天之骄子,倒弄得好像见不得人了。” 祁玉玺冷冷地说:“我不是动物园的猴子。” 祁玉玺平时都戴着帽子,他这样冷冷地说话,会让人心里发怵。 可此刻,他帅气的发型一扫平日里被帽子压得有点平的样式。 冰冷的凤眸更衬得他左眼角下的美人痣多了几分明明疏离,又令人怦然心动的魅惑。 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 那双继承了郗琰钰和祁橘红所有优点,又加以升华的眼睛。 就是郗琰钰都必须承认,他的儿子,长得太妖孽。 任凭郗琰钰怎么拽,祁玉玺就是不动,全身都透着一股浓烈的排斥气息。 郗琰钰在儿子面前站定,长出了口气: “爸爸才刚遇到你,你就要结婚了,爸爸真的很舍不得。” 祁玉玺给了郗琰钰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郗琰钰可不敢跟儿子说他有一种“嫁女儿”的心酸感,转而道: “结了婚,就算是成家了。 你如今也算是成家立业,是大人了。 有些事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任性。” 说着,郗琰钰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帝王绿的平安扣,拉过儿子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郗家的东西,你不稀罕。 爸爸手里的那些所谓宝贝,你估计也看不上。 这是爸爸给你做的,手艺一般,别嫌弃。” 祁玉玺低头,平安扣很明显不够圆。 “是够差的。” 郗琰钰提起平安扣的带子,恼怒地说: “差你也得戴着!这是你老子亲手给你打磨的!” 说着,郗琰钰就给儿子套了过去。 “别弄乱我头发。” 他可不想再被蹂躏一次了。 郗琰钰抿紧嘴,压下被儿子接受的喜悦,给儿子戴上。 这时候,四郗赶过来了,郗龙手里是一副无框的平镜。 郗琰钰接过眼镜,亲手给儿子戴上。 祁玉玺对着镜子照了照,脸色并没有多少好转。 “聊胜于无,走。” 郗琰钰抓住儿子的手腕,把儿子往外拖。 百里家祖宅的前院,在郗琰钰拽着儿子出现时,鞭炮齐鸣。 看着身着大红婚服的孙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眼眶湿润。 祁秀红、祁橘红也是笑中带泪。 万玲玲跟着众人一起为现场的热闹增加一份声音。 今天的弟弟,真是漂亮,漂亮得更令人挪不开视线。 祖宅内的人站在主路的两侧,在祁玉玺经过时,开启喜庆的礼花筒。 祁玉玺被亲爹拉着,脸上不见丝毫结婚的喜悦或娇羞。 满天的礼花碎屑,炸得他头疼。 郗琰钰就那么带着不情不愿的儿子一路走到祖宅大门口。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站在那里。 百里元坤的脸上也是难言的激动。 怀里那个仙童似的小团子,长大了,要成家了。 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一晃眼,他的小徒弟就被别人家的给拱了。 看到师父红了眼眶,祁玉玺压下了心中的烦躁。 郗琰钰带着儿子走到百里元坤的跟前,把儿子的手交了过去。 百里元坤握住徒弟的手腕,带着他出门。 转身的那一刹那,百里元坤的眼角湿润,他抬手快速擦了一下。 郗琰钰的眼眶也微微泛红了。 郗龙拉开加长车的车门,百里元坤把徒弟送了进去。 作为伴郎的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瀚和冼礼五位师兄跟着上车。 百里元坤却没跟着进来。 祁玉玺看到师父和师伯走到了后面。 霍连元:“师父刚才说师叔昨晚一夜没睡。 小师弟,等靖轩到了气境大圆满,你们可要赶紧要孩子。 让师叔早日抱上徒孙。” 看到师父、师伯和爷爷奶奶都上车了,祁玉玺转回头:“会要的。” 霍连元一听,顿时放心不少。 小师弟的孩子,肯定会有一个姓“百里”。 百里家有后,师父一定会特别欣慰。 所有人上车,最前方的摄像车先启动。 之后,祁玉玺所乘坐的劳斯莱斯黑色加长车发动。 加长车的整个车身被鲜花布满。 这些鲜花全部是前一天从国外空运过来的。 为了保证鲜花的新鲜,在祁玉玺上车前一个小时才全部装饰在车身上。 相比于百里家这边,祁玉玺的不情愿和一些人的“伤感”。 凌家那边就是绝对的喜气洋洋了。 两边的负责人时刻电话联系沟通。 百里家祖宅距离会展中心比较远,凌家的车队就开的相对慢一些。 凌家的婚车,队伍打头的也是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劳斯莱斯。 后面是清一色的黑色高档车,看得路上的行人咋舌。 谁家的孩子结婚排场这么大? 凌百晖表示很无辜,家里只有军车,还是军部配的,这种场合不能用。 婚车全是儿子自己公司的,还有两个大舅哥派来的。 他表示,他一年的收入还不够买一辆车的轮胎。 凌靖轩的伴郎是凌靖革和凌中威。 叶家和他平辈的表兄弟都已经结婚了,不合适当伴郎。 比他小一辈的年龄又太小,也不适合。 凌靖革和凌中威西装革履的,这对穿惯了军装的他们来说有点不适应。 凌靖革就不停地扯衣领,只觉得系了领带后的脖子,有点呼吸困难。 两列婚车队在通往会展中心的主路上顺利“会师”。 车队没有停,而是并列前行。 凌靖轩不时地往外看,旁边那辆车里就坐着祁玉玺。 凌中威打趣:“四叔,一会儿就能见面了,您不要心急。” 凌靖革:“等你也像四叔这样找个这么有挑战性的‘老婆’,只会比四叔更心急。” 凌靖轩笑笑,不搭话。 这场婚礼因为来了很多国际上重量级人物,通往会展中心的主路在上午就封路了。 在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婚车队伍通过后的一个小时才开放了这条路。 会展中心主展厅的大厅内,人声鼎沸,其中有2\/3的宾客都是古武者。 君凡和宁旭坐主桌4号桌,有点心塞。 他再一次地跟宁旭抱怨:“玉玺的伴郎应该是咱们才对!” 宁旭中肯地说:“继子给继父当伴郎,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凌君凡:“……” 陈鹰和江未佐哈哈大笑。 江未佐最近的心情很好。 东浦市官场最近有一场不小的地震,东浦市市委书记被双规了,现在正在隔离审查阶段。 江一鸣被努勒教训了一顿,并警告他不许再接近祁云霞。 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过祁云霞的生活中。 只要江家人倒霉,江未佐就高兴,反正他从不认为自己是江家人。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宾客们顿时停止了交谈,这显然是两位新郎官到了! 所有宾客们都站了起来。 婚礼的安保人员把大厅的四扇正门全部打开。 百里家的数十位穿着统一金色长袍的男子,快速在入口通道的两侧站好,举起手里的礼花筒。 现场的酒桌摆在两侧,中间留出了一条宽四米多的红毯通道。 届时凌靖轩和祁玉玺会从这条通道走过,走到最前方临时搭建的礼台上。 凌家和百里家的车队分别由两侧行驶至大门外。 礼宾人员动作整齐地打开一辆辆车的车门,迎接客人下车。 霍连元让祁玉玺留在车上,他们其他人先下车。 另一边,凌靖轩也留在车上,凌靖革和凌中威下车。 随行的亲友家属们先行进场,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留了下来。 在所有该进场的人全部进场,霍连元告诉小师弟可以下车了。 那边凌靖轩迫不及待地从车上下来。 下了车的他就往旁边的那辆车看去,却没看到自己的小爱人。 他绕过去,就看到霍连元低头对着车里说了些什么。 之后,他表情无奈地把手里的捧花交给了一旁的岳思元。 凌靖轩想想,把自己手里的捧花也交给了凌靖革,说: “不用这个了。” 祁玉玺出来了。 他一出场,不远处就有惊呼声响起。 祁玉玺的脸色,只要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 看到小爱人戴了一副无框眼镜,凌靖轩只是愣了一下,就露出了充满了惊艳的笑容。 祁玉玺面色冷淡地瞟了眼笑得十分灿烂的人,任由师父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边,岳崇景握住了徒弟凌靖轩的手腕,两位长辈带着自己的徒弟往里走去。 鞭炮声再次响起,礼花筒随着新人的入场一个接着一个地炸开。 第198章 婚礼进行中 宾客中,掌声、叫声响起,还夹杂着很明显的惊呼。 不需要仔细听,都能听出他们惊讶的是祁玉玺的容貌。 不少人明白了为什么这位祁大宗师总是戴着帽子,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原来实在是长得太令人“吃惊”了! 前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神色动容地站在那里。 叶本昌夫妇激动的无法成言。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把自己的徒弟带到四位老人的跟前。 百里元坤把徒弟的手送过去:“安安,师父今天,就送你到这里了。” 说着,百里元坤的眼角通红一片。 祁玉玺抿紧了嘴,反手用力握了一下师父的手,然后两手牵住爷爷奶奶的手。 那边,凌靖轩对师父鞠躬之后,握住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紧紧牵着孙子的手继续往前; 叶本昌和玛蒂娜笑中带着为外孙高兴的泪光。 祁四奶奶还是没能忍住。 泪眼模糊中,她看到了身着一身深紫红色功夫长袍的郗琰钰,还有穿着同色长裙礼服的女儿。 走到女儿女婿跟前,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把孙子的手交出去。 祁四爷爷哽咽:“安安,爷爷奶奶把你交给你爹你娘了。” 祁玉玺抬起袖子给爷爷奶奶擦眼泪,拥抱了爷爷奶奶,随后任由郗琰钰握住了他的手。 也第一次,任由祁橘红,碰触到了他。 祁橘红告诉自己不能哭,会哭花了妆容,影响了儿子的婚礼,可实在是太难了。 郗琰钰努力包裹住儿子的手掌,把儿子带到了礼宾台上。 那边,从岳父(父亲)、岳母(母亲)手里牵过儿子的凌百晖和叶凤也是难掩激动。 相比于祁家和百里家那边,叶家这边好很多。 他们更多的是为凌靖轩终于结婚而高兴。 走上台,祁玉玺做了一个令很多人吃惊的事。 他摘下了那副平镜交给了郗琰钰。 郗琰钰几乎握碎眼镜,忍不住的先给了儿子一个有力的拥抱。 在全场近2000人的瞩目之下,祁玉玺第一次拥抱了他的父亲。 宾客席中,同样前来的看到这一幕的郗润怀和郗琰钺,格外心酸。 这场婚礼的司仪是时林。 如果找专业的司仪,万一问出或做出什么让祁玉玺不高兴的事,惹得祁玉玺当场翻脸就麻烦了。 反正这场婚礼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嫁娶婚礼。 司仪只要够安全,其他的不重要。 祁玉玺和凌靖轩站在台子中央,送他们上来的长辈们在时林的示意下依次坐好。 时林先开场:“下面,我们先以最热烈的掌声,恭喜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结为百年好合。 祝福他们琴瑟和谐,在古武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噼里啪啦,掌声雷动,不少人都在下面大喊:“恭喜两位宗师!” 在掌声稍歇之后,时林接着说: “请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拜天地——” 凌靖轩和祁玉玺三鞠躬拜天地。 “请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拜长辈——” 凌靖轩和祁玉玺转过身,二话不说地跪了下来,向长辈们磕头。 祁四奶奶、祁橘红和叶凤的眼泪是哗啦啦地往下流。 祁四爷爷、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眼眶通红一片。 岳崇景也是十分动容,透过徒弟与徒侄,心中也有着一丝属于自己的遗憾。 凌百晖是喜悦与骄傲,同时,也有几分愧疚。 对这个儿子,他这个父亲付出的太少。 “向长辈奉茶——” 岳小龙和岳翰抬着托盘上来。 祁玉玺和凌靖轩跪着向长辈们一一奉茶。 奉茶完毕,时林接着喊: “请祁玉玺大宗师与凌靖轩宗师,夫夫对拜——” 两人站起来,面对面站好,躬身对拜。 时林:“请长辈们入席。 请岳大宗师与凌百晖先生作为双方的代表,讲话。” 其他人都走下台子入席,凌靖轩牵着祁玉玺的手站在一侧,用身体挡住了对方。 凌百晖示意岳崇景先来,岳崇景却说: “你先来,我的话有点多。” 下面一阵轻笑。 凌百晖也不推辞了,从时林手里接过话筒,深吸了一口气,道: “今天,我很高兴!更加激动! 靖轩和玉玺的这场婚礼,并不在我的预料内。 这不是说,我反对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而是我没有想到,玉玺这么优秀的孩子,能看上我们凌家的儿子。 说实话,我这个儿子与玉玺相比,差了太多。” 凌靖轩侧头低声:“我爸妈都觉得我非常配不上你。” 祁玉玺:“我想戴帽子。” “……很快就结束了,我没让时林安排太多内容。 下去你就戴墨镜。” 凌百晖的发言内容,中心思想就是—— 我们家凌靖轩配不上祁玉玺。 祁玉玺能看上凌靖轩是凌靖轩的大福气。 我们全家都非常支持他们两人的感情。 我们全家也很感谢亲家对这门亲事的理解和支持。 凌百晖说完了,岳崇景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话筒。 凌百晖下台入席。 他坐下后,问坐在他对面的郗琰钰:“郗家主不上台说几句?” 郗琰钰:“不了,该说的我跟安安都说了。” 真相是,郗琰钰没心情。 他最想说的是他儿子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岳崇景:“我们百里家,已经几十年没有这么全族热闹了。 玉玺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为了让我们这几个老人家心里舒坦,他也就随了我们。 玉玺告诉我们他和靖轩谈恋爱的时候,说实话,我们都吓了一跳。 因为这太突然了。 可事后细细一琢磨,又觉得并不是那么突然。 玉玺那么多师兄,他唯独最听靖轩的。 玉玺的事情,靖轩也是最上心的。 他们两个人,或许从初见时起,就一见倾心; 也或许是在之后的相处中,日久生情。 能叫玉玺喜欢上,靖轩自有他的魅力之处; 能叫靖轩放下所有的骄傲迁就,玉玺也算是靖轩身边的独一个。 我很高兴,我的徒弟和唯一的徒侄,结为了夫妻……” 岳崇景的侧重点就是,虽然你们会觉得凌靖轩配不上祁玉玺,但其实他们两人彼此喜欢就够了。 而且这门婚事,也算是我百里家亲上加亲的一门婚事。 他们两口子除了多了一个夫妻的关系外,对百里家、对凌家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关系极为亲密的师兄弟。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一样,也没打算上台发言。 一是他也不习惯这样的场面; 二,他心里难受,没什么想说的。 祁家也没派代表,岳崇景就代表他们了。 岳崇景下台入席,时林把话筒交给老板: “凌宗师有什么话想对今天到场的宾客们说的吗?” “有。” 凌靖轩:“大家都别一直盯着我家玉玺看。 他已经在暴躁的边缘了。” “哈哈哈……” 就是心情不佳的百里元坤都笑了。 凌靖轩:“台下谁有墨镜?借我一下。” 郗龙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台,把一副茶色墨镜交给了凌靖轩。 其他没赶得及的人莫不扼腕。 凌靖轩亲自给祁玉玺戴上不是纯黑的墨镜,并大大方方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场下瞬间沸腾疯狂了,年轻人“嗷嗷嗷”地叫。 叫得最大声的就是凌君凡、陈鹰和江未佐。 亲了祁玉玺,凌靖轩轻轻推了他一下,祁玉玺毫不犹豫地下台。 主桌1号桌是—— 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叶本昌、玛蒂娜、郗琰钰、祁橘红、凌百晖、叶凤、凌百翔、楚妍; 西斯特、邬栖山、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陈清阳,还有两位华国军方高层,级留给两位新人的空位。 主桌2号桌是凌家、叶家、祁家的一部分亲眷。 主桌3号桌是古武界颇负盛名的一些古武者及其夫人,史密斯和滕苍也在这一桌。 当然,两人都没带夫人,后者纯粹是仍单身。 4号桌,也就是凌君凡这一桌。 就多是凌家、祁家、叶家的小辈,外加宁旭、江未佐这两位祁玉玺单纯的朋友。 结果祁玉玺压根不去1号桌,直接来了凌君凡这桌,可把凌君凡给高兴坏了。 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地立刻加了椅子和餐具。 凌靖轩一点都不意外小爱人的选择。 在对方入席后,他这才接着说: “如果今天不是我人生中的大日子,我绝对舍不得让我家玉玺露脸,我很吃亏。” “哈哈哈哈……” “我可以说三生有幸,能让玉玺看上我。 我不想发誓这辈子对他好,只爱他一人什么的。 说得再多都比不上实际的行动。 所以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婚姻的监督者。 监督我对婚姻的忠诚。 因为我家玉玺既然选中了我,就是这辈子认定了我。 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想用力抱住他,对他说一声‘谢谢’。” 凌君凡搓胳膊:“好肉麻啊……” 祁玉玺埋头吃菜。 凌君凡见状碰了碰他:“玉玺,你就不觉得肉麻?” 祁玉玺:“床都上过了说肉麻,矫情。” “咳咳咳——!!” 凌君凡不是唯一一个觉得肉麻的。 而凌靖轩的发言,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的肉麻劲儿; 里里外外都是对祁玉玺的表忠心,对祁玉玺的爱。 好在凌靖轩只发言了5分钟,不然全场会有很多人接下来吃不下饭了。 私下里,凌靖轩对祁玉玺说过的爱语比这肉麻多了,祁玉玺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如他说的,床都上过无数次了。 欢好时,他们两个人都不知做过动作大片都自叹不如的事。 不过是几句肉麻话,根本算不得什么。 对祁玉玺来说,只要不让他像傻子一样站在台上; 不让他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随便凌靖轩说什么。 两人的这场婚礼没有交换戒指、切蛋糕的环节。 凌靖轩说完话就下台了。 不过他不是跟祁玉玺一样入席吃饭,而是要开始敬酒了。 安排好的各类表演开始登台。 操办这场婚礼的负责人请了很多的明星大腕助阵,比某些晚会的阵容还要庞大。 绝对让宾客们吃得好、喝得好、看得好! 凌君凡和宁旭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东西。 祁玉玺不去敬酒,两人要代表祁玉玺去。 在凌靖轩那边倒好酒后,两人很不厚道地抓起陈鹰和江未佐,陪他们一起去赴死。 郗琰钰起身走到儿子这边,弯下腰说: “安安,来爸爸这桌。 你只管吃,一会儿有人来敬你酒,爸爸替你喝。” 祁玉玺不去1号桌就是不想被人敬酒。 有人替他挡酒,那就无所谓。 祁玉玺回了1号桌。 西斯特举杯:“祁大宗师,恭喜恭喜。” 郗琰钰拿起自己的酒杯:“我儿子不会喝酒,我替他喝。” 另一桌的史密斯:“看不出郗家主这么宠儿子,郗家主现在是有子万事足啊!” “我的独子,我不宠他宠谁。” 祁玉玺的右手边正好是师父,丝毫不在乎他亲爹为他挡了一大杯的白酒。 百里元坤叹了口气:“你这一结婚,虽然以后还是住在家里,师父这心里就是不得劲。” 祁玉玺:“我会给师父生两个徒孙,以后师父教他们百里家绝学。” 坐下的郗琰钰和百里元坤另一侧的祁四爷爷立刻看了过来。 百里元坤严肃地问:“当真?” “当真。” “两个?” “至少两个。” “好!” 百里元坤拿起酒杯:“来来来,大家举杯。” 第199章 婚礼之后 这场婚酒,从中午12点,吃到了晚上12点。 期间不知多少人在醉死中被人抬下场。 说是给祁玉玺挡酒的凌君凡、宁旭、陈鹰和江未佐,吃了解酒丸,没挺过一圈,就“阵亡”了。 凌靖革和凌中威坚持了一圈半,也阵亡了。 还是霍连元等人强力,始终陪在凌靖轩身后。 滕苍没有带妹妹滕茕来。 他怕妹妹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就不好了。 凌靖轩全场敬酒,明显心情很好。 宾客们也纷纷到祁玉玺这桌来敬酒。 祁玉玺拿茶杯,郗琰钰替儿子喝酒。 最尴尬的是郗润怀和郗琰钺过来敬酒,祁玉玺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一样,没有区别。 祁四爷爷特别跟两人喝了两杯。 凌靖文和凌靖磊借口去敬酒,让出两个位置。 郗润怀和郗琰钺坐下来和其他人说了会儿话。 这回,郗润怀没敢再自称是祁玉玺的爷爷。 祁玉玺也始终没跟两人说话。 坐了有20多分钟,郗润怀和郗琰钺又敬了一杯酒,离开了。 离开时,郗琰钺叫走了郗琰钰。 郗琰钰前脚走,后脚祁玉玺去了2号桌。 祁秀红夫妇、祁路根、祁路坎夫妇等人都在这一桌。 安排座次时,凌家这边本来是把祁秀红和万福林安排在了1号桌。 祁秀红死活不肯。 1号桌那绝对是万众瞩目的一桌,爹娘和妹妹两口子在那边就行了。 祁秀红是真心不想坐1号桌,万福林也同样。 没看叶家也就叶本昌两位长辈坐1号桌,把凌靖轩当儿子养大的两位舅舅也是在2号桌。 外甥结婚了,祁秀红拉着外甥的话,话里话外也是激动万分,眼眶红了一次又一次。 1号桌的祁橘红看着儿子与大姐的互动,心酸是有,却也只能心酸。 晚上9点,祁玉玺就先陪着师父、师伯、爷爷、奶奶和大姨等人离席了。 一直到了凌晨3点多,凌靖轩才带着一身浓浓的酒气,回到他和祁玉玺在祁东园的新房。 祁玉玺没睡,房间里也开着灯,明显是在等凌靖轩回来。 门上、墙上、玻璃窗、柜门都贴着大红的“囍”字,被褥都是红色的。 房间里还多了一些新婚的器皿。 凌靖轩身上的酒气重,本人却没醉。 他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进了卧室,主动解释: “散场后,我跟师兄、靖革他们又吃了一顿。” 祁玉玺:“凌靖革不是醉了?” “酒醒了,说肚子饿。 大师兄说明天在祖宅还要摆几桌,咱们三家人一起吃个饭。” “随便。” 只要不是让他当猴子就行。 凌靖轩在床边坐下,凑过去要吻祁玉玺,被对方推开。 以为对方是嫌自己嘴里还有酒味,凌靖轩就听对方说: “我答应师父至少给他生两个徒孙,但前提是你必须达到气境大圆满。” 凌靖轩忍不住问:“师兄能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到气境大圆满吗?” “不能。” “……” 凌靖轩投降地把祁玉玺抱了个满怀,提醒, “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领结婚证那天你就说是洞房花烛夜。” “……今天也算!” “我考完试和你双修一个月,然后你就闭关。 不到气境不许出来。” “……!!” 自己可能是最惨的新郎官了。 凌靖轩:“好,不到气境,我不出关。 那安安,现在可以跟师兄洞房花烛了?” 祁玉玺抱住了凌靖轩,默许了。 祁玉玺的这场婚礼在古武网站上掀起了某股热浪。 所有出席,或者在线观看了这场婚礼的人,首先谈论的无一不是祁玉玺的“美貌”。 甚至有人开了一个帖子,题目就叫“祁大宗师帽子揭秘”。 有多少人舔屏了不知道,但肯定不少。 不过关于祁玉玺美貌的帖子发表后没多久就被版主给删了。 版主还很贴心地留了一句话—— 我不想被祁大宗师“屠”版,屠杀的屠。 想想祁大宗师与他的容貌半点不搭边的脾气和实力,没有人再敢发相关的帖子了。 祁大宗师屠版不要紧,万一来屠真人就糟糕了。 祁玉玺的婚礼算是圆满结束。 隔天三家人在祖宅又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 百里家直系和旁系的主要负责人这次都留了下来,商量百里家族人迁回上京一事。 百里家如今有了天级极品的功法,自然要把百里家的族人们整合在一起修习此门功法。 百里家的发扬光大,不能仅靠霍连元等人。 当然,他们会是“百里宗门”真正的核心弟子,这是毋庸置疑的。 有关宗门发展的事,祁玉玺不操心。 “混元镇龙拳”他已经帮着师父和师伯参悟了三分之一。 待师父和师伯完全掌握了那三分之一后他才会继续帮忙参悟。 加之他又不能练功,他会有大量的时间研究炼丹。 过了周末,周一,祁玉玺回学校上课,班长却宣布了一件事—— 滕茕退学了,理由是要专心练功。 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祁玉玺,祁玉玺面无表情。 滕茕来上京大学,为的是祁玉玺; 她退学,或许同样是因为祁玉玺。 但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都没有在祁玉玺的心里留下半点的涟漪。 与此同时,英国郗家发生了一件没有被外界关注的事。 早已被“流放”出郗家核心地位的郗琰哲及其子女,被郗家新任家主郗琰钺送去了捷克,没有任何的理由。 而郗家长房,郗琰哲这一支的所有人,也被送出了英国。 只有郗家内部的人知道,郗琰哲这一支是被彻底驱逐出郗家了。 上京,放下郗琰钺特别打来的电话,郗琰钰神情冷漠。 郗龙在一旁问:“家主,就这么轻易放过郗琰哲? 如果不是他,您和夫人也不会分别20年。” 郗琰钰:“他已是个废人,杀了他又能怎样,不如就这么让他活着。 我已全权交给琰钺,他知道该怎么做。 当年的事,老爷子也有干系。 安安现在不认他,就是对他的惩罚。 我要去闭关了,没有要事,不要打扰我。” “是。” 郗龙离开了,祁橘红从里间走了出来,问郗琰钰: “你要去闭关了?大概会多久?” 郗琰钰朝祁橘红伸手。 在祁橘红握住他的手后,他拉着祁橘红在身边坐下,充满歉意地说: “抱歉,这次闭关至少会有半年。” 祁橘红另一手按住他的手,说: “在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后,我就做好准备了。 我无法陪你到老,但我更不想做你的拖累。 你放心去闭关,家里有我。” 郗琰钰搂住祁橘红。 像他们这样的古武者,和普通人结为夫妻,其实是最自私的一件事。 郗琰钰:“我和安安会想办法,延长你们的寿命。 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该吃的,该喝的,绝对不能落下。” “我会的。” 祁橘红抱住郗琰钰,深闻他身上的味道。 郗琰钰:“是郗琰哲接了你的电话,我父亲当时也在场,他没有阻止。 事后,他也隐瞒了我。” 祁橘红没有做声,只是更紧地抱住郗琰钰。 “琰钺把他那一支逐出了郗家。 他已经被我废了,如果你不解气,我会再惩罚他。” 祁橘红摇了摇头,低声问:“我听说,你以前受过伤,是和他有关吗?” “是。” “谢谢你没有要求我融入郗家。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祁橘红抬起头, “你去闭关,那我就接受军武处的邀请,去协助他们做一些古武方面的研究。” “也好。你什么都不做我觉得也没什么,但那样你会失去自我。 你要有自己的生活和交友圈子。” 祁橘红点点头:“我也想为古武做些什么。” 四天后,准备就绪的郗琰钰闭关去了。 凌靖轩没时间带祁玉玺去度蜜月,他准备把公司完完全全交给舅舅。 以后他有时间打理的产业也只会是祁玉玺名下的资产。 凌君凡现在一心习武,对接手家族企业没有丝毫的兴趣。 凌靖轩也不打算让这些俗事干扰到凌君凡的修行。 1月,祁玉玺参加了各科的期末考试。 没有等成绩出来,他就拉着凌靖轩去了之前凌靖轩用黄泉再造汤的那套房子。 凌靖磊派了两名勤务兵,每天把新鲜的菜、肉送过去。 祁玉玺和凌靖轩自己做饭,两人有什么需要的也会告诉勤务兵。 百里家和凌家人都知道,凌靖轩在为接下来的一段很长时间的闭关做准备,没有人去打扰他们。 今年的新年在1月,祁家人这次没有到上京来过年。 祁玉玺和凌靖轩一直在军区大院,年三十晚上都没露面。 年初三,祁玉玺和凌靖轩返回祖宅。 凌靖轩直接去了祖宅后面的闭关室,正式闭关。 祁玉玺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就把自己关在了药房。 祁玉玺要把之前各国送过来的所有古书全部研究一遍。 郗琰钰也已经去闭关了,闭关前他甚至没能见到儿子一面。 为此郗琰钰表示他不!在!乎! 关于百里全族的发展,百里元坤、岳崇景与百里家的一些长者也大概商量出了一个章程。 百里元坤作为百里家家主一脉的唯一后人,由他出资,在百里家祖宅所在地,正式兴建“百里宗门”。 届时,百里家直系和旁系,先把有天赋的人送来上京“百里宗门”学习正统的百里家功法。 以后,百里家除了百里元坤这一支可以直接学习百里家功法,其余的百里家族人,每隔五年进行一次选拔。 合格者,就可以到“百里宗门”学习。 先这样暂定,以后若有别的情况,也会视情况再定。 霍连元、岳思元、岳瀚、岳小龙、岳小凤、冼礼和蒙柯,是百里家家主一脉的闭门弟子; 也是“百里宗门”的第一代大弟子。 他们肩负着发扬百里家功法的重任。 祁玉玺虽然是百里元坤唯一的徒弟,但他修习的是“伏阴剑法”。 凌靖轩是岳崇景的徒弟,但他现在修习的是“烈阳掌”的系列功法。 如今他已经修习到了“炽阳掌”,与百里家的功法也没有关系。 祁玉玺和凌靖轩可说是百里家的两个特别的存在。 凌家日后修习的是剑法,也不会拜入百里家门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脱离了百里家功法的范畴。 当然,他们也同样是“百里宗门”的人。 郗琰钰在闭关前也向四郗透露了,日后,他们四人会改修别的功法。 四郗与英国郗家将不再有从属的关系。 四郗以后就只是郗琰钰的助手兼真正意义上的徒弟。 英国郗家如果确实出了特别好的苗子,郗琰钰会把人接到上京来,修习儿子给他的那部天级极品功法—— 【九重落月掌】。 在这之前,他不会对任何人透露这部功法。 就是四郗现在都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手里有一部天级极品的功法。 百里家人在祁玉玺和凌靖轩大婚之后沉寂了下来。 不是说他们在古武界销声匿迹,而是开始沉寂,谢绝不必要的应酬,认真修习新的功法。 第200章 一些琐事 新年过后,邬栖山和滕苍带着礼物再次登门。 他们带来了军武处珍藏的七部古书,还有军武处搜集来的两枚古牌。 邬栖山直接说出了军武处的恳求。 恳求祁玉玺帮他们翻译军武处拿到的那四部功法—— 包括滕苍以古能会的名义拍下的那部。 他们带来了复印件,相信百里家不会透露出去。 百里元坤表示很为难,徒弟最近很忙,怕是没时间。 邬栖山万般恳求,百里元坤无奈地只能表示他会跟徒弟说。 至于徒弟什么时候有空翻译,还需要军武处耐心等待。 邬栖山表明完全没问题。 这边邬栖山和滕苍一走,百里元坤就进屋从木地板的木板下取出将近20个a4笔记本。 把邬栖山恳求的那四部功法的翻译稿找出来。 余下的笔记本放回去,把木板装好,百里元坤把5个笔记本交给一脸取笑的岳崇景,说: “过上几个月,让连元给他们送过去。” “好。” 百里元坤拍拍手:“不能让他们觉得太容易了。” “你考虑的对。” 4部功法,有一部是上下卷,所以翻译本也是5本。 岳崇景把翻译本和邬栖山送来的功法复印件全部收进保险柜。 百里元坤只觉得徒弟果然有远见。 保不齐哪天又会有别人找上门来求翻译稿。 岳崇景亲自把邬栖山送来的古书送去了药房。 凌靖轩闭关之后,祁玉玺也以药房为家了。 果然如百里元坤猜测的那样。 过了一周,史密斯和西斯特带着礼物又到了华国。 原因无他,求翻译稿。 这些事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没有去打扰祁玉玺。 反正祁玉玺都翻译出来了,他们只要选一个合适的时间,把翻译稿交出去就可以。 祁玉玺是彻底地沉静了下来。 年后开学,祁玉玺也不在外过夜。 每天不管下课多晚,他都会开车回祖宅,回来后也是一头扎进药房。 因为祁玉玺的特殊情况,他不需要完成作业。 而他也确实没有时间完成那么多的作业。 华国古武开始进入发展期。 又是一个暑假来临,闭关的郗琰钰和凌靖轩都没有半点消息。 凌靖轩闭关是冲击气境,郗琰钰闭关则是修习“九重落月掌”中,儿子已经帮他参悟透的部分。 这一次的暑假实习,祁玉玺没有参加。 少了他,学生们都少了极大的安全感。 对忙碌的人来说,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暑假一过,祁玉玺就是大四的学生了。 读完这一学年,他将不再继续深造,而是彻底回归古武世界,潜心炼丹。 在凌靖轩突破至气境大圆满之前,祁玉玺都不能修习伏阴剑法。 修习了也是给别人送福利。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私下里还感慨。 他们总觉得刚送孙子上大学,两位老人家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在火车站跟孙子难分难舍的伤心咧。 结果眨巴眼的工夫,孙子就大四快毕业了! 这三年,祁四爷爷家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最令他们高兴的是,他们找到了失踪二十年的小女儿。 还有就是,他们的金孙结婚了。 身体仍旧十分硬朗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现在就盼着能早一点抱上金孙给他们生的重孙子。 不过一想到重孙子身上会有一个陌生女人的血脉,他们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 大四的课业不重。 对“正常”的大学生来说,这一学年是实习、写毕业论文、找工作最繁忙的一年。 祁玉玺不存在实习和找工作一说。 他这一学年要做的就是把该上的课程上完,把毕业论文写好。 宁旭和凌君凡也一样,都不打算再读了。 两人也都要潜下心来认真习武。 凌靖轩在闭关之前给了大哥凌靖宇一大笔钱。 通过凌家的身份和凌靖轩如今在古武界的地位,凌家在距离百里家祖宅相对较近的山林区,买下了另外一片的山,用来建造凌家祖宅。 说是祖宅,其实就是为凌家修建一个更适合习武的地方。 紧贴着百里家祖宅所在的隔壁山林,紧锣密鼓建设的郗琰钰的“玉郗园”已经可见雏形。 百里家祖宅所在地原本就属于郊外。 近些年上京城市发展不停地扩建。 但因为这里山林连绵,这片地区更多的是作为城市绿肺,风景旅游地来开发。 如今百里家、郗琰钰家和凌家相继买下大片山林地,并且是永久产权的山林地。 这个地区日后的发展规划也会做出很大的调整。 在“玉郗园”和凌家的“凌宅”建好之后,两家与百里家祖宅之间的山路,都会开辟出来,形成一个更大的古武地界。 百里家祖宅所在山林的半山腰上也在修建房屋了。 这是为日后百里家族人来这里学习和生活所用。 百里家祖宅只会住着原来的那些人。 “玉郗园”的建造由四郗负责。 百里家这边,岳崇景从族中挑选出合适的人来负责。 霍连元几人要专心练功。 凌宅只能由凌靖宇和凌靖磊共同来负责了。 凌靖文在藏省,他还要差不多两年的时间才能调回上京。 届时他的职位会再上一层楼。 凌靖革要习武,他要尽快迈入古武的真正门坎。 凌靖革和凌旭媛都已经申请了退伍。 两人现在没办法一边当兵一边修习。 再者,两人能习武这件事,凌家也不想过早暴露出来。 万玲玲顺利从上京大学毕业,在香港的实习也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万玲玲决定从香港回来后继续在上京大学深造,并继续在凌靖轩在上京的公司实习兼职。 等到凌靖轩闭关出来,万玲玲和凌靖革就打算举行婚礼。 两人先把婚事定下来,这样凌靖革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心无旁骛地练功。 凌中威已经军校毕业。 凌靖宇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管辖的部队,这样可以更方便凌中威习武。 因为凌中威是军校的学生,他毕业后必须在部队做足几年的军官才能申请退役。 这与凌靖革、凌旭媛已经服役了多年还不同。 陈鹰目前暂时休学,等到他打通十二正经之后,他才会考虑读大学的事。 在此之前,他要先专心习武。 凌淑云和丈夫陈清阳商量了一番。 陈清阳打算履行完自己这一届在非洲的外交官职责后,向上级申请回京。 儿子开始习武,他们不能一直不在儿子身边。 况且现在家里的情况不同以往。 他们两口子总是在国外确实不方便了些。 陈家也希望陈清阳能回国。 他在国内,陈家想要学武的孩子也才更容易找上百里家—— 现在凌淑云和陈清阳还不知道凌家已经准备自立门户,可以修习属于自己的武学功法了。 江卫临贪污受贿数额巨大,以权谋私情况严重。 加上生活作风问题,以及在一些事情上还严重触犯了其他的法律,被检察院正式批捕。 江一鸣因为参与其中,也难逃法律的制裁。 在新闻播报出对东浦市市委书记的批捕新闻后,江未佐大哭了一场。 哭完的他,跪下来就给凌家人磕了三个头。 他还特别跑去百里家,跟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百里爷爷和岳爷爷磕头感谢。 江卫临的烂账牵扯不到江未佐身上,他本身也是受害者。 之后凌家又出面,帮江未佐讨回了被江卫临和江一鸣母子霸占去的,属于他外公的遗产。 江未佐把母亲从强制疗养院接出来。 把拿回来的外公的遗产中的不动产部分变卖了。 之后,他洒泪惜别对他们母子有恩的百里家、祁家和凌家人。 带着母亲离开了华国,前往美国定居。 岳崇景好人做到底,交代了史密斯安排人照顾他们母子。 江未佐毕竟是半路遇上的外人。 百里家不可能给他用“黄泉再造汤”改造他的筋骨。 江未佐本人也很明事理。 救出了母亲,亲眼看到江卫临和江一鸣那一伙儿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他也不再赖在凌家。 尽管他舍不得走。 江未佐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努勒现在在东浦市发展it事业,也算是定居。 麦克尼则是阿联酋和华国两边跑。 他自己在上京买了房子。 法丽哈被祁橘红送去了东浦市读书,现在和祁云香一个学校。 以留学生的身份,学习服装设计。 祁云霞现在也进入了研究生的实习和准备毕业论文阶段。 她听从家里长辈的意思,博士准备在上京的政法大学读。 祁云香本科毕业后如果还想继续深造,同样也是去上京。 如果她不想继续读书了,也会到上京去工作。 祁路根在省城读书的女儿祁云芳,大学毕业后也是要到上京。 把祁家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百里元坤和祁四爷爷、祁四奶奶才能放心。 至于留在村子里的祁平生、祁云英,包括在省城上班的祁良生。 以百里家和祁家如今在华国的地位,他们日后也是势必要去上京发展的。 祁四家的所有人若干年后肯定会齐聚上京。 家中的这些琐事,都被隔绝在了祁玉玺的药房外。 第201章 最佳切磋对象 9月底,闭关前说最少需要半年的郗琰钰出关了。 他出关的时候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动静,不过还是有点动静。 郗琰钰前脚从闭关室出来,后脚,闭关室就塌了。 百里家的闭关室在百里元坤搬进来之前,岳崇景就命人重新翻修过,加固了不少。 后来百里元坤搬进来,怕不够徒弟用,又加固了一次。 凌靖轩修习烈阳掌后,因为烈阳掌很是霸道,他第三次加固了百里家的所有闭关室。 结果郗琰钰闭关一次出来,一间闭关室就塌了。 郗琰钰对此表示很无辜。 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全力一击后能达到一个怎样的效果。 闭关室塌了倒没什么。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发愁的是,这闭关室加固到什么程度才够用! 以现在的技术条件,也做不到无限制的加固。 郗琰钰全力一击就塌了,他们两个还没闭关呢。 要怎么加固先放到一边,闭关结束的郗琰钰回屋好好洗了一个澡,吃了一顿饭。 尽管他一贯的表情清冷,但从军武处赶回来的祁橘红,仍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这次有突破?” 在郗琰钰吃完饭后,祁橘红泡了茶,这才问。 郗琰钰带着几分惬意地说:“境界没有突破,功力比以往却是天差地别。 果然如安安所言,郗家的‘西风皓月掌’不仅低等,而且功法不全。 安安给我的‘九重落月掌’,我只吃透了极小的一部分,功力就有了如此大的突破。 这还是安安帮我参悟的那部分我都还未全部吃透。 休息两个月,我还需继续闭关。” 祁橘红支持道:“高级的功法,自然需要花很多时间去研究。 你只管去闭关就好了。 只是这闭关室……” 郗琰钰:“我以后注意些就是。家里这几个月还好吗?” 祁橘红:“都挺好的。 安安每天不是在炼丹房就是去学校。 我听他跟他师父和爷爷奶奶说的意思,他想提前写完毕业论文。 大四下学期就只等最后的答辩。 这样他会有比较集中的时间安静研究丹药。 他们下学期就没课了。” 郗琰钰关心地问:“他的毕业论文是什么内容?” 祁橘红摇摇头:“不知道,他没说,白叔他们也没问。” 百里元坤不问,祁橘红虽然是亲妈,却是更不好问。 祁橘红接着说:“白叔和岳叔建议努勒麦克尼回阿联酋。 这阵子,岳叔经常把他们喊过来,指导他们练功。 阿拉义也给我来过几次电话,说想他们两个人能回去。”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没有考虑过给麦克尼和努勒用“黄泉再造汤”。 两人说来属于阿拉伯古武界。 一旦两人谁透露出此事,对百里家就有可能是又一次灭门之灾。 尤其是祁玉玺和凌靖轩日后会离开地球。 这个前提下,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更要慎重。 即便麦克尼和努勒是祁橘红的养子,也不能确保他们就是绝对安全的。 岳崇景可以在练功和丹药上,给两人一些支持。 牵扯到百里家的秘密,那还是需谨慎谨慎,再谨慎。 他们两人的情况和宁旭还不同。 宁旭是祁玉玺亲自开口给再造的。 对麦克尼和努勒,祁玉玺可一句没特别交代过。 郗琰钰了然地说:“麦克尼和努勒修习的是中东地区的功法。 阿联酋拍下的那两部玄级上等功法,都是阿拉伯地区的武者修习的。 麦克尼和努勒是阿拉义的义子。 他们回去阿联酋,对阿拉义那一家子会有更大帮助。 你这里不需要他们再锦上添花。 他们不是百里宗师和我的徒弟,不可能修习我们的功法。 如果要归于百里或我的门下,他们两人从头再来,这是浪费。 而且,他们的情况和蒙柯还有不同。” 祁橘红理解地点点头,她也明白。 其实让麦克尼和努力回去,对他两人也是最好的。 郗琰钰拍拍她的手:“有你的关系在,他们两个人可是阿拉伯古武界与百里宗门最合适的中间人。” 祁橘红不否认:“阿拉义也跟我说过。 麦克尼和努勒回去后不需要信教。 两人一回去就可以直接进入阿联酋古武联合会,担任分部的会长。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询问他们两人的意思。” 郗琰钰:“他们不会反对的。 在阿联酋,他们会比在华国更自在。 说不定若干年后,阿联酋的古武界就是他们两人的天下了。” 祁橘红吃惊:“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安安的那种天资。 上次他们能突破,也是因为安安的福利。” 郗琰钰:“不是谁都能得到岳宗师的亲自指点。 在丹药上,他们也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优势。 他们回去阿联酋,哪怕只是为了丹药,阿联酋也会在资源上,对他们两人有一定的倾斜。” 郗琰钰并不想多说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这三个人。 只要有祁橘红这位养母在,麦克尼和努勒在武学上,就会有一定的优势。 哪怕仅仅是为了不让祁橘红难做,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多少也会照应着些麦克尼和努勒。 所以,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占着儿子的便宜。 郗琰钰不是小家子气的人,但事关儿子,他就是大方不起来。 祁橘红也看出郗琰钰不愿意多说了,马上转移了话题。 “你饿了,我去给你做饭。” 郗琰钰:“我去看看安安。他今天去学校了吗?” “没有。他应该在药房。” “我去找他。” 郗琰钰去找儿子,祁橘红去厨房。 郗琰钰来到药房,发现原本的那间药房旁边,多了一间房,应该是在他闭关期间加盖的。 他走过去敲门:“安安,你在吗?我是爸爸,我出关了。” 里面没有动静,郗琰钰耐心等了一会儿。 他的耳朵动了动,不一会儿,面前的门开了。 一见到儿子,郗琰钰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头发怎么这么长?” 不想说凌靖轩不在没人给他剪头发,大姨的手艺又还停留在他幼儿园时期。 祁玉玺很不尊敬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郗琰钰,开口: “这么快就出关,不会什么都没学会?” 早晚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儿子给气死! 郗琰钰:“我是你老子!你老子第一天出关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在祁玉玺面前,郗琰钰总是很难保持自己的大家风范。 祁玉玺:“我现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就要关门。 郗琰钰眼疾手快地挡住儿子关门的动作,咬牙: “出来跟我切磋!” 祁玉玺不关门了。 父子二人没去练功房切磋,郗琰钰不想把练功房又弄塌了。 两人去了室外的比武场。 得知祁玉玺和郗琰钰要切磋,百里元坤、岳崇景等宅子里没有在闭关的人都到场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两人虽然没有闭关,但每天也是在练功房潜心修习新的功法。 两人是通过彼此切磋、商量、感悟的方式,来修习祁玉玺帮助他们参悟出的部分,速度也不比闭关慢。 郗琰钰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所以闭关是最好的方式。 “九重落月掌”一共九重三十六式。 每一重都可看做是一部地级上等功法。 每一重对应一套独立的内功心法。 “九重落月掌”,一重四式,每式有数十至数百不等的掌法变幻。 祁玉玺帮郗琰钰参悟到了第三重。 郗琰钰这次闭关吃透了第一重四式的所有招数和内功心法,但也花了十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祁玉玺已经帮他详细分析、参悟了一遍。 让他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修习方向,和内功心法的运转路数。 不然就凭郗琰钰一个人,要想彻底学会这套功法,还不知需多少年的时间。 百里家的“混元镇龙拳”也是九重,同样也是三十六式。 而凌家的那部“大罗仙剑法”,是天级上等,是九重二十七式。 知道这三部功法真正级别的,仅有的几个人,不清楚是不是天级的功法都是“九重”。 但如祁玉玺的神级功法“伏阴剑法”,却不是按几重来划分,伏阴剑法只有十二式。 而凌靖轩所修的“烈阳掌”只有六式,却也是神级功法。 不过凌靖轩的烈阳掌应该还有后续,只是祁玉玺目前还不得而知。 父子两人站定之后,郗琰钰先塞了一把烈火丹吞下去。 祁玉玺已经可以控制自己功法中的阴寒之气。 但不包括“伏阴剑法”。 只要祁玉玺不用剑,那与他过招,不会再被阴寒入体。 可只要他用剑,只要用了“伏阴剑法”,就一定会有阴寒之气。 这是“伏阴剑法”的先天属性决定的,不受祁玉玺控制。 郗琰钰吸收了药性后,双方按照古武界的规矩互相行礼。 接着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祁玉玺使出“空门拳法”,郗琰钰使出他刚刚学会的“九天落月掌”的第一重四式掌法。 郗琰钰之所以选择和儿子切磋,一个原因是他想以此和儿子亲近一下;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和儿子切磋,可以放开来打,不需要任何的顾忌。 比武场内渐渐有了风,岳崇景让围观的普通人往远处退。 他和百里元坤、徒弟等人也后退了几步。 郗琰钰实力的提升是显而易见的,祁玉玺却也是明显的有所保留。 这场切磋,祁玉玺也没打算分出一个胜负。 郗琰钰的“九天落月掌”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深厚掌印。 祁玉玺的“空门拳法”换成了“幻无拳”。 两人出拳出掌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不错眼地盯着场中的两人。 高手交锋,对旁观的古武者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郗琰钰心无旁骛,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自己的双掌、自己运转的内功上。 丹田在疯狂的转动,源源不断的灵气被“九重落月掌”的内功心法引入丹田; 再从丹田以真气的形式运转至周身各经各脉。 他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全神贯注会伤到儿子。 只需要把自己在闭关期间的收获所得全数展示出来。 不得不说,祁玉玺确实是一个最佳的陪练对象。 他控制着自己的实力,既给郗琰钰造成必要的压力,又不会伤到郗琰钰。 祁玉玺最厉害的是“伏阴剑法”。 打上头的郗琰钰要求儿子换剑。 祁玉玺折了根树枝。 结果没多会儿,阴寒之气就通过两人的交手,一缕缕地窜入郗琰钰的体内。 丹田内,烈火丹储存的热气被入侵的阴寒之气一点点消磨殆尽。 郗琰钰丹田运转的速度,明显开始受到某种阴寒的影响。 郗琰钰借着祁玉玺攻向他的力道,迅速后退,离开了战圈。 收功,披身大汗的郗琰钰略显不满地说: “烈火丹的药效太差了。” 还没打过瘾。 祁玉玺:“你自己非要我用剑。不满意,你以后找别人去。” 这个兔崽子,就不能跟他这个当老子的说几句好听话? 百里元坤:“安安,还行吗?” 祁玉玺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百里元坤从口袋里摸出一瓶烈火丹,服下一把丹药吸收了药性后,他上场了。 明显的,他也要徒弟用用剑法。 修习古武,不能只闭门造车,还必须有大量的实战训练。 对百里元坤这些人来说,实战训练的唯一途径就是找人切磋。 抛开祁玉玺“伏阴剑法”的阴寒,他是最佳的切磋对象。 祁玉玺一上来使出的仍旧是“空门拳法”。 之后他也同样换了“幻无拳”。 再之后,左右互搏术使出,左手空门拳法,右手幻无拳。 打得百里元坤都忘了对面的是自己的徒弟了。 这场在自家比武场进行的切磋,从半上午一直持续到晚饭前。 百里元坤在受到徒弟“伏阴剑法”阴寒之气的影响之后,也结束了这场切磋。 同样遗憾还没过够瘾,不过这也间接说明,他与徒弟之间的实力差距。 之后岳崇景上场。 岳崇景结束后,又塞了一把烈火丹的郗琰钰再次上场。 霍连元等人没有上场切磋的意思。 他们才刚刚开始修习新功法的心法,上去切磋的意义不大。 和徒弟(徒侄)切磋了几回后,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吃完晚饭就去练功房了。 这一回,他们叫走了霍连元等人,包括蒙柯。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露面。 郗琰钰隔天又拉着儿子切磋。 就这样每天拉着儿子切磋了整整两周,郗琰钰再次闭关。 之前被他弄坏的闭关室还没重新建造好。 第202章 不关好门 相比其他人只是拿到翻译稿,有祁玉玺帮忙参悟的百里家诸人和郗琰钰,修习新功法的速度自然是最快的。 凌家因为作为第一代古武者的凌靖革、凌中威、凌旭媛、凌君凡和陈鹰,还没有正式踏入古武者的门坎。 凌家的“大罗仙剑法”还放在凌靖轩那里,祁玉玺也还没有帮忙参悟。 凌靖轩一直没有出关的迹象。 来年1月期末考试完后没多久,祁玉玺就把自己的毕业论文交给了班主任张居原。 在此之前,他已经提交了开题报告并顺利通过。 因为祁玉玺的特殊身份,张居原直接作为他的毕业指导老师。 祁玉玺的毕业论文的题目是—— 《‘古’武‘新’篇》。 这篇论文张居原认认真真看了数遍,提出了一份非常详细的修改意见。 主要集中在写作格式和论文版面上。 对于论文的核心内容,张居原完全提不出任何的修改意见。 一周后,祁玉玺按照导师兼班主任的要求,把论文再次修改好打印出来交过去。 张居原把他的这份论文再次仔细看了两遍,然后送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 校长认真看过一遍后,给军武处打了一个电话。 当天,祁玉玺的论文就摆在了军武处处长邬栖山的办公桌上。 邬栖山把祁玉玺的这篇论文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翻阅了数遍,越看他的眉头拧得越紧。 论文中,祁玉玺写到,武道的没落与兴起都是因为习武环境的改变。 武道修行,有低谷和高峰的不同阶段。 地球的武道没落,科技发展,是地球武道发展的低谷期。 如今,古武环境的优良,意味着地球古武的兴起。 修习古武仍旧是少数人的权利,但古武将不再“作古”。 古武者,也不再是“古”武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修行武之大道的武者。 武道的修行,会在武者与普通人之间,划出一条条壁垒分明的界限。 相对的,又会让武者与普通人之间,有着无法切断的某些联系。 地球武道的发展,需要从普通人中寻找优质的资源; 普通人的生活,又会或多或少地受到武道修行的影响。 地球的武道修行,将会再现曾经的巅峰,会把现如今的世界带入另一个不同的方向。 论文中指出,古武曾经具有巅峰时期的证据,就是那些有着艰涩古文字的各种古书,古物。 这样的论文,上京大学历史系的老师们无法评判,因为他们对古武没有研究。 祁玉玺这篇论文该如何答辩,着实令负责答辩的老师们头疼。 可是这篇论文看在邬栖山这样的古武者眼中,却能从中琢磨出不一样的东西。 想到金陵地下的那个门,想到那些阴魂…… 邬栖山再一次浏览了祁玉玺的论文后,有了一个令他心颤的猜测—— 祁玉玺会不会根本就是认识这些古文字! 这些连全世界最优秀的古文字研究学者都研究不出的“古”文字! 把论文定稿交上去还不到5天,祁玉玺就接到班主任的电话,说他的论文通过了,不需要再修改。 具体的论文预答辩时间,会在过年后另行通知他。 祁玉玺也清楚,他的论文不管写成什么样子,学校都会给他通过。 这一年的新年,还是百里家祖宅的这些人一起度过,祁家其他人没有来上京。 祁路根和祁路坎是计划年后找个时间,一起到上京看看爹娘和大姐、妹妹。 新年过了,祁玉玺就闭关了。 却不是去练功,而是把自己关在了药房里,言明没有天塌下来的大事不要打扰他。 5月中,万玲玲敲开药房的门。 学校那边找不到祁玉玺,把电话打到了祖宅,通知祁玉玺下周去学校预答辩。 头发更长的祁玉玺直接把头发扎了一个小发髻,看得万玲玲很是新鲜。 万玲玲正跟弟弟说着话,就见弟弟突然脸色一凛,越过她快速往外走。 “安安?” “师兄要出关了。” 万玲玲愣了下,追上前。 接着她就听跑远的弟弟喊:“姐你别过来!” 万玲玲急忙停下,脚步一转,往松鹤园跑,赶紧去告诉白爷爷和岳爷爷。 如果说祁玉玺的进阶伴随着的是阴风鬼气。 那凌靖轩的进阶,伴随着的就仿若是旱魃入世。 一股股明显的灼热气息,从凌靖轩闭关的闭关室散播开来。 热浪所经之处,原本就已经枯萎的草地更是变成了焦枯。 为了防止百里家祖宅的花草树木都被毁于一旦,站在凌靖轩闭关室门前的祁玉玺运起了伏阴心法。 百里家祖宅的上空,阴风与热浪交锋,闷雷与鬼啸交错。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站在闭关室外不远处,神色肃穆中带着激动。 霍连元等人在更远的地方驻足,其他人则都被要求呆在房间里。 特别是如祁四爷爷、祁四奶奶这样的普通人。 郗琰钰的闭关室距离凌靖轩闭关的地方约有二十米。 潜心参透功法的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阴魂没有出现,只有鬼啸声,百里元坤不解: “咱百里家的山头难道没有阴魂?” 祖宗们的沉眠之地可就在后山。 岳崇景:“安安应该有克制。 四叔四婶他们都在家,万一吓到他们就不好了。” 祁玉玺把凌靖轩进阶造成的影响控制在闭关室方圆15米的范围内。 祁东园,万玲玲紧紧抱着姥姥,嘴里安抚: “姥姥,别怕,安安修的是阴魂,就是声音听着瘆人。” 祁四奶奶毛骨悚然的,但还是努力镇定地说:“姥姥不怕!” 祁四爷爷还算淡定,这是他孙子弄出来的动静,再可怕,也不会伤到他。 远远的,霍连元搓搓胳膊:“不愧是神级功法,进阶的动静就是大。” 岳思元:“等咱们学会了镇龙拳,进阶的动静估计也不会小。” 岳瀚、岳小龙、岳小凤、冼礼和蒙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百里家上空的异状在入夜之后引来了军武处的注意。 入夜后,被祁玉玺压制的阴魂出现了,因为凌靖轩造成的影响加强了。 邬栖山没有贸然前来,他先给霍连元打电话。 了解到是怎么回事,邬栖山表示会派武官到百里家祖宅的山下维护治安。 至少不能让不明所以的民众,或者以为又有福利可拿的愣头青闯进去。 阴魂笼罩百里家祖宅的上空。 祁橘红给爹娘戴了耳塞,把房间电视的音量调大,紧闭门窗守着爹娘。 祁秀红没在祖宅这边,还不知道祖宅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清晨,阴魂数量少了一些后,冼礼开车,把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万玲玲送去了凌家。 因为军武处的及时介入,祖宅所处的山林区域周围全部戒严了。 对外说是军队演习,需要封山封路,没有引来恐慌。 因为不是祁玉玺进阶或入定,所以阴魂出现的范围不大,造成的影响也不大。 山顶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啸声整整持续了十天。 在又一间闭关室被震塌之后,闭关了近十四个月的凌靖轩出关了。 他顺利突破骨境(先天),成为了全球的又一位气境古武大宗师。 凌家人高兴坏了。 外人也都清楚凌靖轩现在修习的不是百里家的“空门拳法”。 至于他修习的具体是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但还没有人想到他可能改造了根骨,只当他是修习了更高级的新的功法,所以进步才会这么神速。 凌靖轩的亲朋好友都为他高兴,师兄师姐们也为他高兴。 但凌靖轩却轻松不下来。 他一天不能进入气境大圆满,祁玉玺一天就不能练功。 不过能赶在祁玉玺论文答辩前出关,凌靖轩还是有点小满意。 凌靖轩出关后,和长辈们说了会儿话,就回去洗澡吃饭。 祁玉玺也没继续回药房。 在凌靖轩填饱肚子后,祁玉玺面无表情地说: “我论文答辩完,你与我双修两个月,然后你继续闭关。” 凌靖轩:“……” 沉默了片刻,他点点头:“好。” 祁玉玺挪到凌靖轩身边:“你不想?”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亲吻他的薄唇,说:“只是有点想你。 我也知道自己需要抓紧。头发长了,师兄给你剪头发。” 祁玉玺:“不用剪了。” 祁玉玺撩了一下凌靖轩同样变长的头发, “留着。” 想到什么,凌靖轩:“好,留着。” 下一刻,祁玉玺双手圈住了凌靖轩的脖子。 凌靖轩心里一动,低头再一次封住了小爱人的唇。 结婚典礼后他就去闭关了,他和安安都还没来得及去度蜜月。 “安安……” 打横抱起祁玉玺,凌靖轩踢开里间的房门,大步走进他和祁玉玺的卧室,把人放到了床上。 凌靖轩站在床边迅速扒自己的练功服,祁玉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把自己扒光的凌靖轩上床,凶狠地吻住祁玉玺,两手扯他身上的唐装。 祁玉玺毫不反抗地任由凌靖轩的所为。 一年多没有双修,他也快忍不住了。 “安安,想不想我?” “不想。” “呵呵……” 凌靖轩刚刚进阶的丹田,急需他熟悉的清凉为他降温; 祁玉玺干涸了许久的丹田,急需他需要的灼热把他填满。 紧密相连在一起的两人,丹田疯狂地运转。 不再是相差整整一个境界的丹田,此时比以往更多了几分亲昵。 房间内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床几乎都要承受不住两人的疯狂了。 凌靖轩被这前所未有的极致感官享受刺激得头晕目眩。 祁玉玺也好不到哪去。 祁玉玺紧紧抱住凌靖轩汗湿的背脊。 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对方,他或许心里不想这个人,但身体是思念且渴望的。 凌靖轩出关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从凌家回来了,祁秀红也过来了。 祖宅的管家正组织人手清理被凌靖轩震塌的闭关室残骸。 霍连元联络各方寻找更坚实的闭关室建造材料。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商量扩建后院。 把闭关室的区域放置在更远离祖宅生活区的地方。 为了确保闭关人员的安全,闭关室还是必须建在祖宅内。 回到祖宅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先去找孙子。 结果走到孙子和凌靖轩的房门门口,两位老人家同时站住了。 接着,祁四爷爷就赶紧转身走,还拉住了祁四奶奶。 跟着过来的祁秀红和祁橘红是脸红耳赤。 祁秀红嘴里念叨:“这俩人,也不说把门关好了。” 祁四爷爷:“咱们回屋,不打扰他们小两口。” 祁四爷爷把祁四奶奶拽回去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床上颠鸾倒凤,卧室的门敞着。 两人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外间,传出了西屋。 第203章 凌家人的“反常” 两人从下午回房间,一直到第三天的上午,凌靖轩才从西屋里出来。 过长的头发被他绑了起来。 穿着练功服的凌靖轩浑身都透着一股身心满足的舒爽。 看得几位老人家也不知要不要训斥两句。 祁玉玺还在床上睡着,以他浑身那激情满满的痕迹,怕要睡到隔天了。 趁着祁玉玺在睡觉,凌靖轩跟师父、师伯吃了午饭,就独自开车回凌家。 凌家老小都在家里等着他。 随着凌靖轩跨入气境大宗师的行列,凌家在华国上层的地位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看似微妙,实则却是放大了数倍。 原本要明年底,甚至后年才会回京的凌靖文,很可能今年年底就要调回上京了。 而且他的职位会再往上升半级。 凌靖宇和凌靖磊的位子也动了动,凌靖宇甚至有权利与军武处直接对话。 回到凌家的凌靖轩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凌靖革、凌中威和凌旭媛都打通了十二正经,成功踏进了古武修行的门坎。 三人现在都是最初级的力境(后天)初期古武者。 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凌家人开怀,也足够凌百翔和凌百晖激动。 凌君凡和陈鹰虽然改造了根骨,但身体条件毕竟比不上在军队历练过的凌靖革和凌旭媛; 也比不上军校毕业的凌中威。 不过两人也已经打通了八条正经,踏入古武门坎的时日也是指日可待。 在家呆了一下午,陪家人吃了一顿晚饭,凌靖轩返回祖宅。 果然,祁玉玺还在沉沉睡着。 随着两人实力差距的缩小,两人双修时不仅更水乳交融; 双修后,祁玉玺得到的好处也比以前多了。 这也就导致他会睡得更沉,更久。 隔天中午,祁玉玺起床了。 吃了饭,休息了一会儿,祁玉玺拉着凌靖轩去了比武场。 凌靖轩第一次把“烈阳掌”这一系列功法彻底展现在师父、师伯与师兄姐们的面前。 目前的他,已经修习到了“炽阳掌”。 作为唯一一个和祁玉玺切磋时不需要服用烈火丹的人,凌靖轩这一场切磋不仅打得酣畅淋漓,更让“观众”看得极为过瘾。 “烈阳掌”的霸道前所未见。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等人也更直观地认识到“烈阳掌”为什么会是“伏阴剑法”的双修功法。 只有这样霸道炙热的功法,才能抵挡得了“伏阴剑法”那样刺骨的阴寒。 在家每天和祁玉玺切磋,晚上两人再双修两次,这对凌靖轩来说就是最幸福的婚姻生活。 后一周,凌靖轩陪着祁玉玺去学校预答辩。 参与答辩的老师除了有祁玉玺的班主任张居原外,其余的都是历史系资历最老,最有名望的教授。 祁玉玺的预答辩时间只花了20分钟不到。 教授们提了几点意见,并当场确定了正式答辩的时间,也就是十天后。 凌靖轩陪着祁玉玺完成了他在校最后阶段要做的事。 比如预答辩,比如拍毕业照,比如出席班级散伙饭。 散伙饭上,女生们都喝了不少酒,一个个脸红羞涩地再次向祁玉玺表达感谢。 尽管祁玉玺只参加过整个本科四年唯一的那一次假期实习。 但那一次实习发生的事,他们所有人终生都不会忘记。 男生女生都喝高了。 凌君凡和宁旭与男生们抱在一起大唱大闹。 在喧哗中,祁玉玺提前退场,和凌靖轩两人手牵手地走在夜晚的人行道上。 今夜一别,祁玉玺怕是不会再与班上的同学相见了。 祁玉玺答辩的这一天,凌靖轩、百里元坤、岳崇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橘红和临时出关的郗琰钰、祁秀红、万玲玲全都到场,声势有点浩大。 祁玉玺在台上答辩。 得到特殊照顾,得以现场观看的祁玉玺的亲友团们,除了凌靖轩和岳崇景外,各个眼神激动。 女人们甚至红了眼眶! 看得参与答辩的诸位教授都十分的无语。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最感慨。 当初孙子(大外甥)抵着不愿意上大学,现在,孙子(大外甥)却是大学毕业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呀! 祁玉玺的答辩时间比预答辩的时间多了几分钟。 教授们一致通过了他的论文,恭喜他顺利毕业。 郗琰钰把儿子答辩的全程都录了下来,祁橘红手里的相机快门就没停过。 答辩结束,教授们还有下一场答辩,婉拒了郗琰钰提出的一起吃饭的邀请。 从教学楼里出来,郗琰钰就拉着儿子去校园里拍照,还强烈要求儿子套上他的学士服。 如果只是郗琰钰一个人的要求,祁玉玺才懒得搭理他。 可是随同前来的长辈集体要求,祁玉玺只能再一次套上他的学士服。 跟诸位“家长”在上京大学的各个景点留下“到此一游”的纪念。 期间,郗琰钰拉着儿子拍下的照片数量最多。 多到后面的几张照片,祁玉玺的脸上已经可以明显看出不耐烦了。 顺利毕业,最后出席一场毕业典礼,参加了凌靖革和万玲玲简单而又温情的结婚仪式,祁玉玺与凌靖轩再一次去了凌靖磊的那套房子。 这一次,两人足足“闭关”了整整两个月。 八月底,“闭关”出来的凌靖轩也又一次进入用军工材料建造的新闭关室。 闭关室的门关闭,下一次凌靖轩什么时候能出来就是祁玉玺都无法确定。 在凌靖轩去闭关后,祁玉玺一个电话,把凌靖革、凌中威和凌旭媛叫到了祖宅。 他要开始帮助三人参悟“大罗仙剑法”。 ※ 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滕苍推门而入。 他面带凝重地说:“处长,我今天遇到了凌靖革。 他的气息,很像是骨境(先天)后期的古武者!” 邬栖山神色惊变地坐直了身体。 滕苍在他面前坐下,说出他这一路上发现的疑点。 “处长,凌靖革和凌旭媛的退役都很突然。 以凌家在军中的地位,他们正是发展最好的时候,却突然退役,这本来就说不过去。 凌靖革和凌旭媛退役后,又多年没有工作。 凌家人又突然从军区搬到了山上的凌宅。 凌靖革、凌旭媛又在凌宅闭门不出。 如果他们两个人在习武,那就说的通了。” 邬栖山:“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滕苍:“我在机场和他打了个照面。 他去机场送怀孕的万玲玲去香港。 我察觉到他的气血不对劲,和他握了个手。 可以肯定他是骨境的古武者,至少中期,是不是后期我不能肯定,但很像。” 邬栖山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过了会儿,他说:“你去查一查凌家人的动向,务必谨慎。 凌靖轩这几年接二连三地在闭关,实力提升得非常快。 相反祁玉玺的境界却是纹丝未动。 以我对祁玉玺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为了凌靖轩原地等待的人。 那年他在墨西哥弄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进阶,本身就很说不过去。 六年了,祁玉玺的境界止步不前。 很多人都说他是初期冲得太猛,现在后劲不足,但我是不相信的。 要说全球谁会是第一个突破到丹境的,非他莫属。” 滕苍也是万分不解。 “可是这几年百里家的那几个实力都有所增长,只有祁玉玺毫无动静。 再这样下去,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有可能超过他,成为最先进入元境的宗师。” 祁玉玺进入气境后,境界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全球不少古武者对此都摸不着头脑。 按照祁玉玺之前“升级”的趋势,他一鼓作气进入元境才说的通。 邬栖山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祁玉玺这几年的功力提升,确实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的慢。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这六年的实力大增,已经是气境后期的大宗师。 就是郗琰钰都追赶了上来,在短短的六年时间里突破到了气境后期。 可祁玉玺的表现和他之前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这六年,百里家嫡系和旁系送过来的精英都在“百里宗门”学习。 由霍连元、岳思元几位“内门弟子”负责教导。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几乎是闭门不出,在祖宅内潜心修习。 就是西斯特、史密斯这样与岳崇景关系紧密的,都没怎么见过他。 全球的古武者都相信,百里宗门的武者现在修习的肯定不是百里家原本的“空门拳法”。 可却没有人知道,百里家的核心人物们现在修习的新功法是什么。 坐落在山顶上的百里家祖宅,神秘又强大。 即便是送去百里宗门学习的嫡系弟子,都没有资格进入山顶的祖宅,更别说探得消息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如今也搬去了修建好的“玉郗园”,和小女儿一起住。 郗琰钰也是常年闭关修习功法中,偶尔会出现露个面。 至于祁玉玺,除了去“玉郗园”看看爷爷奶奶,更是闭门不出。 祁玉玺的练功遇到的瓶颈?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祁玉玺的功力多年未有寸进的原因,或许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说的通了。 根本不能习武的凌靖革毫无预警地退役不说。 多年不见却突然成了古武者,也难怪邬栖山和滕苍会那样慎重和沉重。 送老婆过了安检,凌靖革开车回家。 见到滕苍,他就知道自己的情况肯定隐瞒不住了。 如果不是老婆的身体情况非常的好,他是绝对不会同意怀孕四个月的老婆,坐飞机跑去香港出差。 一边想着怀孕的老婆,一边想着遇到的滕苍,凌靖革却是拨出老婆的手机号码,利用车载电话与老婆聊天。 万玲玲这次去香港是有一个她一直跟着的项目需要。 她这次会在香港大概呆2个月,然后就回上京安心待产,所以这一趟她不跑不行。 之前也是因为孕期还不满三个月,家里人不许她乱跑。 万玲玲距离登机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她和凌靖革聊着天,时间也就很快过去了。 再次保证肚子里的小东西情况很不错,她挂了电话,准备登机。 在万玲玲的飞机起飞时,凌靖革的车也开进了百里宗门的山脚下。 机场有高速路直接通到这里。 凌靖革去找了霍连元,把他在机场遇到滕苍的事告诉对方。 霍连元让他先回去,不用太担心。 送走了凌靖革,霍连元去师父和师伯的练功房。 这几年,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 霍连元过来打扰师父和师伯,就是把凌靖革的事情告诉他们。 岳崇景冷静地说:“靖革他们能习武的事早晚会曝光。 君凡现在都是骨境(后天)中期了。 咱们再低调,随着他们几个人的实力越来越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你去告诉靖革,让他好好练功,别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 霍连元点点头,百里元坤则道:“就算滕苍他们确定了,难道还敢来找我们询问不成? 家里现在最重要的是靖轩的突破。 他一天不能到大圆满,安安一天就不能练功。” 霍连元:“我知道了。我会叮嘱靖革他们。” 霍连元走了,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继续参悟“镇龙拳”。 整部的功法,祁玉玺已经帮着师父和师伯参悟完毕。 但要把镇龙拳真正变成自己的所学,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现在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完全吃透了一部分,就会教授给霍连元几人。 霍连元他们再花时间来参悟师父和师叔传授给他们的。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即便是进展缓慢,但凡是开始修习“混元镇龙拳”的几人,都是进步神速。 凌家那边现在是由祁玉玺帮忙参悟。 凌家习武的人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领悟。 毕竟祁玉玺本人不修习“大罗仙剑法”。 他的“伏阴剑法”修的是阴灵,“大罗仙剑法”是真正的剑修之法,修的是剑意。 二者在本质上还是有一定的差别。 可以说,凌靖革、凌中威等人身上的担子很重。 如果他们不能把这部剑法彻底钻研透彻,那么凌家之后修习古武的人就会大受影响。 某种程度上,祁玉玺算是凌家人的师父。 第204章 华国“声呐武器” 药房内,祁玉玺没有配药,也没有炼丹,他在认真写着什么。 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在头上束了个发髻,身上是一袭墨蓝色功夫长袍,通身古典气质。 祁玉玺大学毕业到现在已过去六年。 这六年,凌靖轩几乎都在闭关。 他现在已经是气境后期的大宗师,正在朝气境大圆满冲击。 只要凌靖轩突破至大圆满,祁玉玺停滞了多年的境界就可以前进一步,向元境进发了。 凌靖轩这一次闭关已经将近两年。 他所在的闭关室周围全部换成了水泥地面。 上一次凌靖轩出关,祖宅后院寸草不生。 祁玉玺不想引来无谓的恐慌和麻烦,没有全力压制他进阶时产生的热浪影响。 之后两人双修两月,凌靖轩紧接着就又闭关去了。 写下最后一个字,祁玉玺放下笔,阖上本子。 起身,把全部写好的共八个大本子摞在一起,祁玉玺抱起来出了药房。 有人敲门,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以为霍连元又有什么事了,岳崇景: “进来。” 练功房的门推开,进来的人令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十分吃惊: “安安?” “师父,师伯。” 走到两人面前跪坐下,祁玉玺把八个大本子放在师父和师伯的地上,说: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古文字。” 百里元坤大吃一惊:“你整理了古文字?!” 说着,他就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接着就是倒抽了一口气。 岳崇景也拿起一本,翻了翻,两人震惊地看向一脸平静的人。 祁玉玺:“我把手里所有古书用到的文字,和这些文字的意思和发音,以及我自己记忆里的古文字都整理了出来。 师父、师伯,如果我们去了真正武者的世界,那里很可能用的就是这种文字。 有备无患。” 百里元坤长出一口气:“安安,你有心了。 你这几年除了教导靖革他们习武,都在药房闭门不出,就是在忙这个?” 祁玉玺点了点头:“别人我不管,我百里家的人不能到了那边后变成文盲。 发音先练着,有些基础,去了那边也能更好学习那里的语言。 那个世界,可没有翻译机这种东西。” 百里元坤严肃道:“确实。辛苦你了,你想的很周到。” 祁玉玺:“我要出去一趟。” 百里元坤:“去哪?” 祁玉玺:“骊山,我去取回‘阴阎’。” 百里元坤一听,就说:“让你大师兄开车送你过去。 军武处现在恐怕正盯着咱们。 你如果去机场,绝对瞒不住。” 祁玉玺眼神微冷:“他们又要干什么?” 百里元坤:“靖革今天送玲玲去机场,遇到了滕苍。 滕苍怕是看出他现在是古武者了。 靖革是骨境后期,很难瞒得过去。 他突然成了古武者,军武处不会没有反应。” 祁玉玺蹙眉:“姐姐去机场?她怀孕了还乱跑什么?” 徒弟注意的地方不对…… 百里元坤:“玲玲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得去香港,她说大概要两个月。 等她从香港回来就安心养胎。” 祁玉玺不悦:“凌靖革没有陪她去?” 百里元坤:“凌家派了人在那边。 靖革现在虽然是‘无业游民’,但他还是不能随便出境。 玲玲也不让靖革去,让他专心练武。” 祁玉玺起身:“我去找大师兄。” 百里元坤:“军武处那边你的意思?” 祁玉玺:“邬栖山就算知道不对劲,他也不敢来问我。” 丢下一句霸气十足的话,祁玉玺走了,去找大师兄。 “阴阎”在骊山的帝陵已经埋了好几年了,差不多可以取出来了。 霍连元一听小师弟要去骊山取剑,马上把手头的事情交代给岳思元和岳小龙,取了车带上小师弟就出门了。 两人就途中加了一次油,去了趟洗手间,一路走高速直奔骊山。 邬栖山接到汇报说祁玉玺和霍连元离开了上京,他只让手下追踪两人的去向,不要打扰到他们。 祁玉玺和霍连元突然离开上京,邬栖山和军武处不可能无动于衷。 几乎不出门的祁玉玺突然外出,本身就很值得关注。 一路开了13个小时抵达骊山所在的市。 霍连元把车停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场,和祁玉玺步行离开。 之后,军武处就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全城的监控电子眼也没能捕捉到他们的行踪。 夜幕再次降临。 骊山某帝陵周围阴风阵阵,鬼啸刺耳。 等到军武处得到消息派武官赶到,阴风已经消失,鬼啸也停歇。 武官们可以肯定霍连元和祁玉玺来到了帝陵,却猜不透他们来帝陵做什么。 取回了剑,祁玉玺和霍连元大摇大摆地一路靠双脚在夜色中疾驰到停车的地方,上车离开。 上车时的祁玉玺手里明显多了一把剑,这个画面被好几个监控摄像头拍到了。 邬栖山看着一张张从骊山发过来的祁玉玺的照片,眉心拧成了褶子。 祁玉玺突然外出,就是为了这把剑? 这把剑,与骊山又有什么关系? 十天后,一份秘密的调查报告摆在了邬栖山的办公桌上。 目前在凌靖宇所辖军团服役的凌中威,疑似骨境后期古武者。 毕业后没有找工作,整天窝在凌宅的宁旭疑似正在习武。 宁家从四年前开始,每年都会私下收购许多古武者需要的药材。 上一次凌靖轩出关的间隙,曾跟英图订制过十把长剑。 今年2月,英图把最后一把长剑交给了凌家。 注意! 不是百里家,而是凌家! 凌靖轩的外甥陈鹰大学毕业后也没有找工作。 而是和凌君凡、宁旭两人一起窝在凌宅不出。 陈鹰现年十岁的堂弟陈熊,每周周末都会到凌宅,三年来雷打不动。 已经可以证实,陈熊在习武。 宁旭毕业后不找工作…… 凌君凡、陈鹰毕业后不找工作…… 凌靖革和凌旭媛退役转业后也不找工作…… 这些人全部低调地窝在凌宅,轻易不出门…… 一个令邬栖山心跳加速的猜测在他的脑中形成。 百里家祖宅,药房内,凌靖轩闭关期间几乎以药房为家的祁玉玺盘膝坐在蒲团上。 他的面前,通体乌黑,冒着股股阴寒气息的“阴阎”安静地躺在地板上。 这一次凌靖轩如果能顺利突破至气境大圆满,那么接下来要长期闭关的人,就会变成他。 不过一想到闭关期间他要做什么,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祁玉玺仍不自禁地沉下了气息。 闭关室的一间屋子里,唯一在闭关区闭关的一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丹田在剧烈地鼓动,双眼的眼瞳变成了金色。 一股无法控制的热气随着丹田的鼓动传至他的奇经八脉。 全身的血液在发出某种欢快的叫声,大脑里的脑浆似乎都沸腾了起来。 “轰!” 用现今世界上最坚固的材料建造的闭关室,顷刻间分崩离析。 热浪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药房,祁玉玺抓起阴阎冲了出去。 ※ 上京‘千佛山’地区疑似闹鬼了! 尼玛的!好像是声呐武器又来了! 这么多年了恐怖分子还没抓到吗!抓狂! 金陵人民曾经受过的苦在上京再现! 恐怖分子袭击地区在‘千佛山’! 内幕消息!这好像不是闹鬼,而是古武者进阶了! 鬼扯!练武能练出这声势,人类都能踏平宇宙了! 百里家祖宅所在的整片山头,鬼影呼啸。 盘膝坐在废墟中的凌靖轩,身周扩散出的热浪完全可以把一个普通人瞬间烤熟了。 祁玉玺手持“阴阎”。 汹涌而至的阴魂,把凌靖轩进阶产生的热浪牢牢地锁定在闭关区内。 这时候的祁玉玺也顾不上阴魂会不会制造出某些麻烦了。 华国军方很快做出表态。 军方目前正在“千佛山”实验自行设计的声呐武器,与恐怖袭击无关,请民众们不要恐慌。 民众们的反应不一。 有人高兴华国也设计出了如此厉害的声呐武器; 有民众们不满,为什么不到更偏僻的地方去试验! 千佛山虽然在上京京郊,但那也是在上京啊! 千佛山周边的村民和前往的游客还是会被吓尿的啊! 军武处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祁玉玺没有在进阶。 而是他在阻止凌靖轩进阶时产生的“可怕”状况。 凌靖轩要进阶了,军方愿意出面帮百里家解决这个麻烦。 可凌靖轩竟然这么快就要成为气境大圆满的宗师,这太不正常了! 能让祁玉玺用如此声势浩荡的方式去阻止进阶产生的影响,足以肯定凌靖轩修习的功法绝对不会是“空门拳法”。 他修习的也一定是极为高深的功法! 至此,军武处,或者说全球只要有脑子的古武者,也都看明白了。 祁玉玺与凌靖轩两人所修的功法一定有某种关联! 或许,这也是两人会结婚的最主要的原因。 这场令军方数次出面声明的“声呐实验”持续了十一天。 第十一天的傍晚,热浪在阴魂的围堵下骤然爆发,瞬间冲出阴魂的包围圈。 之后,热浪又骤然消失。 盘膝中的凌靖轩缓缓睁开了眼睛。 祁玉玺收势,手中的“阴阎”入鞘。 凌靖轩全身的骨骼咔咔咔响了数声,他原地轻松地站了起来。 没有去看自己的进阶造成了怎样的破坏。 凌靖轩一步步走到祁玉玺的面前,如释重负地展颜: “安安,我气境大圆满了。” 祁玉玺:“嗯。” 凌靖轩伸手抱住祁玉玺:“接下来,师兄不会拖你的后腿了?” “你臭死了。” “哈哈哈哈……” 被小爱人嫌弃的凌靖轩先回屋洗澡。 霍连元作为大师兄,张罗着厨房给凌靖轩做饭。 在凌靖轩洗完澡,吃了饭没多久,邬栖山和滕苍上门了,带了贺礼。 凌靖轩以堪称变态的速度,从一个只有力境(后天)中期的古武者,一跃而成为气境大圆满的大宗师。 境界甚至超过了他的师父和师叔。 比祁玉玺进阶的速度还要快! 全球古武者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邬栖山和滕苍上门道贺,其中自然不乏有确定和打探之意。 凌靖轩刚进阶,澎湃的气血还没完全收回去。 邬栖山和滕苍一见到他,就确定了他现在确实是气境大圆满的古武者。 两人先连声恭喜,随后送上礼物,凌靖轩道谢地接过。 坐下后,邬栖山问:“凌大宗师接下来可有打算一鼓作气冲击元境?” 凌靖轩看了眼小爱人,摇头:“不了,接下来我打算休息一阵子。” 祁玉玺这时候却冒出一句:“戈壁‘执天宗’留下的那个地下基地,我要征用一段时间。” 邬栖山和滕苍的脸上出现明显的诧异,祁玉玺:“我要征用两到三年。” 邬栖山:“在下能问祁大宗师您,打算用来做什么吗?” “闭关。” “……!!” 凌靖轩也目露惊讶,安安选择在戈壁闭关? 不过想想小爱人进阶时的动静,无人的戈壁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邬栖山隐晦地看了眼刚刚进阶的凌靖轩,道: “祁大宗师您要闭关,自然是没有问题。 如果有需要,军武处会全力相助。” 祁玉玺:“5枚梧桐丸,军武处为我护法。” 邬栖山立刻说:“没有问题!” 凌靖轩刚出关,邬栖山也没那么没眼色。 又询问了祁玉玺需要些什么帮助,大概什么时候过去之后,邬栖山就带着滕苍告辞了。 凌靖轩在他们走后问:“安安,你要闭关冲击元境了?” 祁玉玺:“还不到时候。” 凌靖轩疑惑:“那……” 祁玉玺:“给你四个月的时间稳定境界。 接下来,我要连续吸收你三个月的精气。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被我吸干了。” “……!!” 祁玉玺:“我不开玩笑。” 凌靖轩在心里用力抹了把脸,郑重地说: “放心,师兄绝对不会被你吸干!” 祁玉玺:“找几个可靠的人,在你我共同双修,和我之后的单独闭关期间提供充足的食物和水。” “这个交给师兄!” 之后,凌靖轩和祁玉玺去松鹤园见师父和师叔(师伯)。 第205章 可能会悲催的凌靖轩 对于凌靖轩终于突破至气境大圆满,百里家诸人都很高兴。 一是为他高兴,二是为祁玉玺高兴。 祁玉玺终于可以向下一个境界进发了。 凌靖轩此时的气血太旺盛浓郁,他没有回凌家见父母家人。 从松鹤园出来,祁玉玺和凌靖轩就回了“玉安园”。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随郗琰钰、祁橘红搬去“玉郗园”住后,祁玉玺和凌靖轩也搬去了“玉安园”。 “玉安园”本来也是百里元坤给徒弟准备的院子。 祁玉玺不用陪着爷爷奶奶住,他也就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两人回到堂屋,关起门,就拥抱在了一起,接吻。 双修是稳定凌靖轩境界的最好方法,也是让他把外露的气血收回去的最佳方式。 近两年的分开,两人的身体都格外地渴望着对方。 不见面时还没什么。 此刻身体一碰触到对方,那就是枯林遇到天火。 两人的丹田就如两块吸力极强的磁铁,把两人的身体紧密地吸附在一起,再也不愿分开丝毫。 凌靖轩和祁玉玺这一关门,整整一周后才出来。 老人家们对此都表示无语,却也都表示理解。 主要也是两人的功法是双修功法,分开那么久,再说难免。 境界稳定下来了,凌靖轩去凌宅跑了一趟。 等到他晚上从凌宅回到祖宅,却没想,很多人在等着他。 “玉安园”的堂屋,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岳崇景、百里元坤、祁秀红和祁橘红竟然都在! 更令人惊讶的是,半闭关状态的郗琰钰竟然也在! 当然,祁玉玺这位“园主”也在,不过脸色不大好看。 凌靖轩心下诧异,这是有什么事了? 百里元坤直截了当地说:“靖轩,你回来了,正好。 安安说过,你达到气境大圆满后你们就要孩子。 你已经有君凡了,倒也无所谓。 但安安必须留下后代,而且必须至少得4个。” 凌靖轩明白为什么小爱人的脸色不好看了。 百里元坤瞟了眼徒弟,带着几分责怪地说: “我刚才问安安,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他说还需要两年。 我觉得不需要那么久。 孩子出生,你们不用管。 我们几个老人家带孩子的精力还是足够的。 你们把匹配的要求说出来,你师伯跟子翊亲自去美国跟西斯特谈。” 凌靖轩在小爱人身边坐下,搂住一言不发的人: “师叔,孩子自然还是要我们自己带。 这也是我们做父亲的责任。 安安说了会要,就一定会要。 只是我和安安结婚后我就开始闭关了。 这几年我们两个人聚少离多,接下来安安又要闭关,要不…… 等安安突破到元境后我们再要孩子?” 百里元坤不同意:“那还得多少年?” 祁四奶奶:“安安,孩子生下来奶奶给你带,你和靖轩专心练功就成了。” 祁秀红:“安安,有大姨在你不用担心。” 祁橘红眼里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她不敢催儿子。 祁玉玺:“爷、奶、师父,两年后,我给你们孙子。” 百里元坤:“为什么要再等两年? 你和靖轩结婚到现在都七年多了! 师父早就等急了!你爷爷奶奶也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猛点头。 祁秀红直接说:“又不需要你做啥! 岳叔跟你爸那边谈好了,你去医院取点‘东西’就好了!” 祁玉玺的脸瞬间更黑了,凌靖轩急忙说: “大姐,安安这性子去医院只会更抵触。 安安因为我耽搁了这么多年。 对他来说,耽搁一天就是无数天的损失。 以安安的天赋,可能不需要两年就能突破了。 毕竟他在大圆满这一境界已经停留了多年。 安安接下来要去戈壁闭关,我会陪他去。 要不这样行不行? 我要陪安安三个月,三个月后,我把安安的‘东西’带回来。 去戈壁前我会准备好专业的设备。 到时候,我跟师父、郗家主一起去美国见西斯特将军。” 百里元坤看向冷脸的徒弟:“安安,不是师父一定要逼你。 是你答应师父一定会给师父徒孙抱的。 你今年都28了,师父和你爷爷奶奶、你爸妈、你大姨都等不及了。” 祁玉玺硬着脖子说:“就这样。” 祁玉玺松口了,在座的长辈们都松了口气。 百里元坤又赶紧安抚徒弟:“就四个孩子,一个孩子一个姓。 孩子一起出生,一起长大,多好,绝对不用你操心。” 凌靖轩无语极了。 师叔是根本就不想他们这两个当爸爸的操心! 郗琰钰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对儿子说: “等孩子出生,爸爸就不总闭关了。 家里这么多习武的,等孩子长大些,我们给‘他们’打基础,也不用你和靖轩操心。” 其他人莫不点头,当然不包括黑脸的祁玉玺,和极其无奈的凌靖轩。 祁玉玺抿着嘴不吭声,长辈们也觉得自己这么迫不及待的催促他要孩子有点过分。 百里元坤丢下一句“你们早点休息”,就招呼着其他人走了。 长辈们一走,凌靖轩抱紧小爱人:“安安,别不高兴。 师叔他们也是盼了很久,很渴望咱们的孩子。” 祁玉玺拉下凌靖轩的手,站起来:“你抓紧时间稳固境界,我去药房。” “安安!” 祁玉玺:“你先操心那三个月怎么能不被我榨干。” 丢下一头雾水的凌靖轩,祁玉玺走了。 既然安安怕自己被榨干,很可能两人双修的那三个月自己确实需要出大力。 那要怎么在短时间内补充足够多的精气? 凌靖轩琢磨了一番,在心里打了个响指,吃肉和吃药。 一个人去了药房的祁玉玺,门一关,脸色就再也挂不住了。 一口气就要四个孩子! 师父到底是有多喜欢孩子! 还要一个“姓”一个! 他的孩子一个姓“祁”,一个姓“百里”就够了! 深吸了几口气,祁玉玺坐下,脸色黑沉黑沉。 如果不是要进阶,他根本就不会提孩子! ※ 祁玉玺给凌靖轩四个月的时间稳固境界,就绝对不会多一天。 这四个月,祁玉玺和凌靖轩固定每天双修一次。 两人的境界如今可说是旗鼓相当。 可双修只提高了凌靖轩境界的稳定,对祁玉玺却是毫无增益。 四个月过去,时间已是9月中,戈壁也凉爽了下来。 这四个月,军武处派人重新修整了地下基地。 把蓄水池和祁玉玺可能会用到的闭关主山洞分开来。 这样祁玉玺在闭关期间,军武处也可以从另外一个入口进入,给蓄水池加水。 以此保证祁玉玺在闭关期间的用水充足。 凌靖轩也准备好了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小蝌蚪”储存仪器。 届时,凌靖轩会带着“小蝌蚪”,与师父岳崇景,和“岳父”郗琰钰亲自去美国。 西斯特那边,岳崇景已经在电话里跟他说明了。 只等他们过去之后,与有意向帮忙的古武者再详谈。 9月18号,祁玉玺和凌靖轩带着他们的行囊装备,搭乘军武处的专机飞抵距离戈壁最近的军用机场。 之后,他们再乘坐军车直奔戈壁基地。 军武处派出300名武官,为祁玉玺的这次闭关轮值护法。 百里家、凌靖轩、郗琰钰也派出自己的人在此护法,直至祁玉玺出关为止。 六年没有行动的祁玉玺再次闭关,谁都清楚他这是要准备冲击了。 全球的古武者都在关注着他这一次的闭关结果。 也就不怪华国军武处会有如此大的阵仗。 地下基地内部如今可说是大变样。 水泥的墙面屋顶,各种功能齐全的管道,甚至里面还有许多的电子设备。 地下基地的入口也重新改建,装上了结实的闸门。 祁玉玺提了一个手提袋,里面装了什么凌靖轩不清楚,是祁玉玺自己收拾的。 对此凌靖轩不是不疑惑,但他问了祁玉玺也不说,他也只能作罢。 凌靖轩带来的东西就比较多。 两人的衣服,某种仪器,丹药等等。 入口处如今多了一条拱形的通道。 邬栖山和滕苍亲自把祁玉玺和凌靖轩送到武官把守的通道入口,目送两人进入通道,进入入口。 随着两人的身影深入,入口的闸门落了下来。 闸门内部有电子锁,凌靖轩和祁玉玺如果要出来,按下电子锁就可以了。 两人每天所需的食物会由四郗亲自送进去。 地下基地内部,曾经的那个最奢华的山洞也被改造一新。 祁玉玺理所当然地把这个山洞选为了他和凌靖轩接下来三个月的双修场所。 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闭关之地,也是这里。 四郗每天会把足够的食物摆放在进入闸门后的第一个山洞内,凌靖轩会去取。 放下提包,祁玉玺:“洗澡。” 凌靖轩的心脏“噗通”一下,这就要开始了?! 他上前从后抱住祁玉玺:“一起?” 祁玉玺回头给了凌靖轩一个可谓是风情万种的眼神。 接着顶开他,往淋浴间走去,并开始脱衣服。 凌靖轩笑着抬手解衣服扣子。 两人挤在并不是太宽敞的淋浴间内。 凌靖轩亲自上手,给祁玉玺清洗。 “安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现在可以告诉,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得到至阴之物了?” 水流遮掩了祁玉玺眸中一闪而过的某种凌厉。 他气息微微不稳地张口: “至阴之物,就是把你体内足够的精气吸收到我的丹田内,然后带走我体内的阳气。” 凌靖轩抚摸祁玉玺下身的手顿住,这样就行了,这么简单? 他问:“所以你才会说我会被你吸干?” “我不开玩笑。” 凌靖轩低笑两声,毫不害怕地说: “这四个月,师兄可是养精蓄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拉开凌靖轩的手,祁玉玺认真道: “每一次双修前,你要先服下一粒九天云雪丹和一粒浩气丸,要保持灵台清明。 过程会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凌靖轩从祁玉玺的话中听出了慎重,他也谨慎起来:“好。” “炽阳掌的内功心法在双修中也不能停。” “好!” 凌靖轩没有再色情地抚摸祁玉玺。 两人快速洗了澡,出了淋浴间擦干身体。 没有穿衣服,凌靖轩从带来的行李中翻出一瓶上品九天云雪丹,被人按住了手。 “吃我带来的。” 不多解释,祁玉玺拉开自己的提包,拿出两个足有30多厘米高的大瓷瓶。 两个瓷瓶一个白色,一个青色。 祁玉玺指着白色说:“这里是极品‘九天云雪丹’。” 指着青色, “这是极品‘浩气丸’。” “极品?” 凌靖轩吃惊极了,拿过白色的瓷瓶打开盖子。 看到里面的丹药,他倒抽了口气,急忙盖上盖子。 祁玉玺:“我炼制的极品‘九天云雪丹’和‘浩气丸’都在这里了。 这次双修,你会有很大的亏损。 只有极品的丹药才能填补你的亏损。 那些上品的,等你回到上京后再吃。” 凌靖轩点点头,问:“现在开始吗?” “开始。” 凌靖轩再次打开白瓷瓶的盖子,伸手取出一粒冒着白色烟气,表面如白云涌动的,极品“九天云雪丹”。 掌心,这粒极品丹药甚至带着丝丝的沁凉! 凌靖轩盖上盖子,把丹药放入嘴里,咽下。 没有运功吸收药性。 他迅速打开青色瓷瓶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粒冒着棕色烟气,表面闪着棕色光芒,微微发热的极品“浩气丸”,吃下。 祁玉玺抱住了凌靖轩,凌靖轩横抱起他走到床边。 烈阳功法运转,伏阴心诀牵引。 当两人进入双修状态后,凌靖轩之前吃下的两粒极品丹药,在他的烈阳功法和祁玉玺的伏阴心诀的双重作用下,快速释放药力。 冰与热在凌靖轩的体内交错,药效被他逐一引导至丹田。 祁玉玺的伏阴心诀牵引的速度开始加快,直至凌靖轩几乎都快要跟不上他的速度。 这一次的双修与两人以往的双修有着极大的不同。 以往的双修,两人是在感官的激情刺激下,顺便完成了双修的任务。 可这一回,却更像是纯粹意义上的双修。 凌靖轩感官上的刺激,被丹田超出极限的运转所带来的痛楚淹没。 他要保持灵台的清明,一次次的配合更像只是纯粹地尽快把自己的精气交付给需要的祁玉玺。 祁玉玺的丹田,或者说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 源源不断地抽取凌靖轩的精气,乃至精血。 这一刻凌靖轩才彻底明白,小爱人真的不是在跟他说笑! 是真的有可能把他吸干的! 可如果他真的被吸干,他以后还怎么在爱人的面前抬起头! 绝对不能出现那种悲催的情况! ———————— 文章后面会出现大量的丹药,我会经常在文章下方注明丹药药效,让大家看的更明白。 九天云雪丹: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合灵丹:疗伤的 浩气丸:增加练功效果的 梧桐丸:治疗丹田,救命的 在地球的境界:力境(原后天)、骨境(原先天)、气境、元境、丹境 第206章 被摆了一道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基地的深处不知时间流逝地双修。 每一次双修的时间至少都超过了10个小时。 每次之后,凌靖轩会再服用一粒极品的“合灵丹”。 之后两人就各自打坐练功,祁玉玺几乎都不跟他说话。 凌靖轩会在吸收完“合灵丹”的药效后,出去取食物。 四郗每次送进来的食物都是两人一天的所需。 两人填饱肚子,祁玉玺继续练功,凌靖轩也继续打坐。 再之后,就是洗澡、吃下丹药、双修…… 如此往复循环。 一天,两天…… 五天,十天…… 一个月过去了。 凌靖轩让四郗送进来的食物量逐渐增加,且肉食量也越来越多。 凌靖轩开始明显的消瘦,不过他的精神还不错。 现在,祁玉玺每天几乎都不和凌靖轩说话。 双修完之后他就开始进食,进食结束就是运功。 等到运功完就是洗澡,接着拉着凌靖轩进行下一次的双修。 凌靖轩确实有些不适应。 但事关祁玉玺进阶的大事,他也就很快调整了心态,全力配合。 第二个月,凌靖轩在双修过程中的痛楚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也明白过来祁玉玺为什么让他服用极品的丹药。 只有极品的丹药才能让他承受得住祁玉玺的索取。 凌靖轩修炼“烈阳掌”之后,身体的温度很高。 可现在,他的体温却开始往正常值下走了。 而祁玉玺的体温却渐渐高出他原本的体温。 时间进入第三个月。 凌靖轩和祁玉玺每日仍旧只吃一餐饭。 可每一餐两人的消耗却是以往的四五倍! 祁玉玺更加的沉默,甚至连眼神都很少放在凌靖轩的身上。 凌靖轩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进入第三个月的双修,每一次丹田的疼痛,都令凌靖轩忍不住要叫出来。 可这样的疼痛却没有阻止他把自己的精血继续输送给祁玉玺。 他的身体在双修时,已经完全被祁玉玺控制。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交出足够的,祁玉玺需要的精血。 说是精血,毫不夸张,是真正的伴随有血丝。 凌靖轩甚至能够感觉到,在他和祁玉玺的每一次双修过程中。 他的骨髓、他的血液、他身体内的一部分精力,都交给了祁玉玺。 凌靖轩鼓胀的双臂肌肉,以肉眼明显可见的状态消瘦了下去。 凌靖轩的体温如今和以前的祁玉玺一样,摸上去是冰冰凉凉的。 而反观祁玉玺,整个人摸起来滚烫不说,双颊都是通红的。 可是,体温如此高的他,却没有一丝的热量散逸出来! 靠近祁玉玺,如果不贴着他的皮肤,丝毫感觉不到他的体温是如此之高。 凌靖轩已经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 从不知多少天前起,出去拿食物的人就变成了祁玉玺。 祁玉玺把最后两粒极品“九天云雪丹”和两粒极品“浩气丸”塞入凌靖轩的嘴里。 之后在他耳边说出三个月来屈指可数的一句话。 “师兄,最后一天了,你要坚持住。” 整个人几乎瘦的皮包骨的凌靖轩眨了下眼睛,他一定能坚持下去的。 祁玉玺在凌靖轩的嘴唇上印下堪称深情的一吻,随后丹田运转。 利用“伏阴心诀”和“烈阳心法”之间的影响,祁玉玺强迫凌靖轩的丹田运转,吸收药性。 在四粒丹药的药性释放出来后,祁玉玺弯身。 在和凌靖轩一起这么久之后,祁玉玺,张开嘴。 安安! 凌靖轩的眼里是极度的震惊。 但因为他实在是太过虚弱,他没能喊出小爱人的名字。 全身的冰凉中,只有那一处,感受到了一股别样的炙热。 视野模糊中,凌靖轩看到小爱人抬起了头,然后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始终记得保持灵台清明。 可最终,凌靖轩仍是晕厥了过去。 他甚至不知道最后那一股剧痛,是他的丹田破损造成的,还是他全身的精血都被抽干引起的。 等到凌靖轩醒来的时候,他躺在祖宅“玉安园”,他和祁玉玺卧室的床上。 床边是师父、师叔和郗琰钰。 ※ 凌靖轩和祁玉玺去戈壁双修。 最后不仅没能把祁玉玺的小蝌蚪带回来,自己还差点(被吸)成了干尸! 到这一步所有人如果还不知道被祁玉玺骗了,他们就不是宗师(长辈)了! 凌靖轩是被四郗从基地带出来的。 他当时整个人昏迷地躺在最靠近出口的山洞的地上,身下是一条被子。 凌靖轩带来的他自己的衣物和某样仪器,放在他的身边。 四郗在往常送餐的时间进入基地,就看到了昏迷的凌靖轩,和放在他手边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明显是祁玉玺的。 对方在纸条上说把凌靖轩带回上京调养。 四郗见凌靖轩都昏迷了,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吓坏了,赶紧把他带了出去。 军武处武官和按照约定时间来接凌靖轩的凌家人,迅速把他送回上京百里家祖宅。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给凌靖轩仔细检查了一遍,两人都确定凌靖轩服用了梧桐丸。 凌靖轩的身体和气血亏损的厉害,不过因为服用了梧桐丸。 加之祁玉玺在凌靖轩体内留了一道真气,护住了他的丹田。 凌靖轩只要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但他具体遭受过什么,谁也不知,只能等他醒来后询问他。 凌靖轩醒过来时已能说话。 岳崇景先把四郗见到他,并带回他的情况告知给他,然后问: “靖轩,你和安安到底做了什么?” 凌靖轩:“只是双修。 安安这次进阶需要我大量的精血,所以看上去可怕了些。 安安不会不顾我的安全的。” 百里元坤:“这孩子!还敢骗人! 还说什么同意先准备着! 我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找西斯特帮忙!” 郗琰钰很失望,不过还是说:“西斯特出面,也是找美国军武处的女武者。 生下的孩子没有靖轩的血脉,安安肯定不喜欢。 不过安安既然说了会有孩子,应该不会食言。 等他闭关出来后问他是怎么打算的,最多也不过再等两年。” 百里元坤吐了口闷气,对凌靖轩说: “你爸妈和你外公外婆担心坏了,我让他们过来看你。” “谢谢师叔。” 凌宅建好后,叶本昌夫妇就搬到那边去住了。 百里元坤亲自给叶本昌打电话。 他的徒弟差点吸干了人家的外孙。 尽管凌靖轩也是他的徒侄,但他作为祁玉玺的师父,怎么都要给凌家一个交代才是。 凌靖轩这次亏损的主要是元气、精气,对他的境界没有影响。 凌家人过来时带了大量的补品。 凌靖轩也一遍遍跟家里人,保证他没什么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等到凌家的长辈们勉强放心地离开,凌君凡坐在自家老爸的床边,幸灾乐祸: “老爸,你不行了。 你现在都满足不了玉玺了,以后你可怎么办?” 凌靖轩微微一笑:“我会让安安消除你的担忧。” 凌君凡立马瑟缩。 不敢再随便嘲笑老爸,凌君凡关心地问: “老爸,你真的没事? 你被送回来的时候看上去特可怕,我以为你变干尸了。” 凌靖轩:“没事。 对古武者来说,最关键的地方是丹田,是元阳。 我的身体看上去可怕,是因为身体用自身消耗的方式来满足安安的需要。 我的丹田和元阳并没有任何损伤。 安安和我是双修,他又不是采花大盗!” 凌君凡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难怪说爸你的‘烈阳掌’是安安‘伏阴剑法’的双修功法。 别人肯定满足不了玉玺进阶的需要。” 凌靖轩没好气地说:“废话!他是我老婆,当然只能找我满足! 你老爸我好吃好喝几个月就养回来了。 这次双修看起来我亏损很大,实质上对我有莫大的好处。 就好比你一次次把自己所有的功力全部释放出去,再集中回来。 如此往复,也是一种练功的方式。 只不过这样的方式非常人能忍受,也不容易做到。 等你老爸我恢复过来,我的功力会有一个飞跃性的增长。 所以你当你岳爷爷他们为什么不担心,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一点。” 凌靖轩惊喜极了:“那老爸,你会很快进入元境喽?” 凌靖轩:“可能还需要一个契机。 不过以后不会拖安安的后腿了。 等安安出关后,我就可以修习之后的功法了。” “那太好了!” 凌靖轩叮嘱儿子:“你要好好练功。 在安安出关前,你要把他教给你的东西融会贯通,真正变成自己的。” 凌君凡拍拍胸脯:“你放心,我不会让老爸你和玉玺失望的。” 凌靖轩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下床了。 百里元坤、祁四爷爷、祁四奶奶、郗琰钰等人最近的心情都很不好。 岳崇景也打了电话跟西斯特说抱歉。 西斯特对此倒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反而觉得很新鲜。 谁能想到一向一言九鼎的祁大宗师会来这么一出。 连家中长辈的鸽子都敢放。 下了床的凌靖轩询问了大师兄霍连元师父和师叔在哪后,他去了松鹤园。 心情不佳的百里元坤最近都在松鹤园,没去练功房。 见到凌靖轩,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很吃惊。 百里元坤忙问:“怎么就下床了?” 凌靖轩:“已经没事了,就是看着可怕了点。”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每天都会为凌靖轩检查,也清楚他的情况。 见他确实精神不错,百里元坤也就不强迫他回屋去躺着了。 坐下后,凌靖轩直言:“师叔,您别怪安安。 安安就算再不喜欢孩子,他肯定也想亲眼看到孩子出生。 他说他这次闭关要两到三年,如果现在就找西斯特帮忙,安安肯定没办法看到孩子出生。 等他闭关出来,孩子都至少一岁了,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安安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等他出关,我亲自负责孩子的事,就听您的,至少四个。” 百里元坤吐了口闷气,岳崇景理解地说: “你师叔只是没想到安安会来个阳奉阴违。 估计安安也是被逼急了才想了这么一出。 你可以下床了,晚上就请你家里人,还有你四叔四婶他们过来一起吃个饭。 你也劝劝你四叔四婶。” 凌靖轩点点头:“好。” 凌靖轩躺在床上休养期间,他才想起来被他忽视的一件事。 在他和祁玉玺双修的这三个月期间,最初几次,祁玉玺有小蝌蚪,之后似乎就再也没有过了。 身为祁玉玺最亲密的枕边人,凌靖轩自然也发现许多这次双修的异常之处。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需要至阴之物才能进阶的小爱人,怎么就能利用他的精血进阶? 他的精血怎么会是至阴之物? 先不说他修习的是至阳至烈的“烈阳掌”。 如今更是已到第二阶的“炽阳掌”。 他本身还是男人。 阴阳阴阳,女为阴,男为阳! 他的功法和他的性别加在一起,那是阳上加阳才对! 凌靖轩怎么都想不通。 不过他也没有把他的疑惑告诉给师父和师叔。 私心里他还是觉得这是他和祁玉玺的房内事,不便与旁人说。 有凌靖轩的劝说,加上时间一天天过去,心里不舒坦的几个人慢慢也就接受了,确实被某个任性的孩子给摆了一道的事实。 百里元坤抓着岳崇景继续钻研功法兼练功去了。 郗琰钰再次半闭关。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专心在新宅里养鸡养鸭。 祁秀红继续研究新菜式,把饭店搞得红红火火。 祁玉玺闭关期间,万玲玲在上京的医院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祁玉玺不是不想看着亲外甥出生。 但对于他这样的古武者来说,有些时候时间很宝贵。 他在气境大圆满这一境界停留了太久了。 耽搁一个月双修,对他的影响可能就是一两年甚至更久。 第207章 可以拿大篮子或提包装的 万玲玲生下孩子,凌百翔和楚妍是特别的高兴。 凌靖磊也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和郑男是丁克。 父母虽然没催生,但他的压力还是有的。 如今凌靖革有了孩子,他的压力就陡然消失了。 不过一直都没有想过要孩子的郑男,在抱着凌君泰这个大胖小子时,突然也有点想生孩子了。 凌家现在迈入了古武之列,她和凌靖磊不生一个孩子有点浪费家中的资源。 万玲玲在凌宅坐的月子,祁秀红和楚妍两位妈妈亲自伺候的。 叶凤还专门从香港找了一位育儿师过来照顾孩子。 女儿从怀孕、生子到之后的坐月子、带孩子,祁秀红几乎都没操什么心。 就算伺候月子,也有保姆帮忙。 凌靖革有子万事足,练功上也更加刻苦了。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亲自给孩子捏了骨。 这孩子的根骨不错,日后完全可以练武。 等他长大了再用“黄泉再造汤”给他提升一下根骨,以后也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因为祁玉玺和凌靖轩不在,凌君泰的满月,凌家只在凌宅摆了几桌酒。 请亲戚和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来庆祝了一番。 后来凌靖轩回来,他的身体又成了那样,凌君泰的百日宴也同样低调地办了一场。 过年了。 今年这个新年,百里家、祁家和凌家众人的心情与以往都有不同。 这一年,祁玉玺缺席。 祁家人齐聚上京陪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百里元坤过年。 祁玉玺平时在家里也是相当的低调。 可是少了他的新年,每个人却都觉得少了些什么。 戈壁,地下基地。 祁玉玺只着了一件青衫单袍,莲花坐式,闭目练功。 他的脸色煞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身下的蒲团全部结了冰! 丹田下方,几团黑影在彼此剧烈地冲撞着。 丹田在疯狂地运转,伏阴心诀把戈壁的阴气吸收进丹田。 疯狂运转的丹田,再把祁玉玺的阳气传递给那几团黑影。 彼此冲撞的黑影似乎在角逐着什么。 其中一个黑影渐渐累了,顷刻间就被其他的黑影吞噬。 祁玉玺身下的蒲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结了一层冰。 当丹田下方最终只剩下的两团势均力敌的黑影后,两团黑影不再冲撞。 而是友好地呆在了那里,一动不再动了。 坐在那里的祁玉玺,肤色白得犹如一具尸体,就连胸膛都没有了呼吸应有的起伏。 只有能窥探到他丹田的人才能发现,他其实仍活着。 因为他的丹田运转的速度更加的疯狂。 源源不断的阴气从戈壁深处汇聚而来,把他丹田中的阳气挤压出去,传输到那两团黑影中。 “呜——” 戈壁的夜晚,风声令人毛骨悚然。 负责在这里护法值守的人们,本能地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其中的很多人对风声中夹杂的某种声音毫不陌生。 军武处、百里家和玉郗园那边都及时得到了戈壁基地的消息,也更加密切注意着。 因为祁玉玺在闭关,不管是百里元坤、岳崇景,还是郗琰钰,都没有打算也去闭关。 他们要在祁玉玺出关,或者需要的时候可以马上赶过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 3月17号,戈壁基地的电话在半夜惊醒了凌靖轩。 祁玉玺闭关的那个基地,突然在10分钟前出现了结冰的情况! 戈壁会下雪,会很寒冷,三月的戈壁气温也确实还很低。 但基地是从地面开始结冰! 地面哪来的水! 而且从一个月前,戈壁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始终充斥着某种鬼啸声。 声音不大,至少比不上祁玉玺进阶和入定后的鬼啸声那么强烈。 但可以清楚地辨别出确实是鬼啸(声)。 可这种结冰的情况却绝对是头一回!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和凌靖轩亲自跑到戈壁去看了看情况。 邬栖山和滕苍也赶了过去。 他们赶来时,整个地下基地裸露在外的部分已经全部被冰覆盖。 凌靖轩脸上的疑惑谁都看得清楚。 很明显,他也是不清楚原因的。 在戈壁停留了一周,基地外除了冰层越来越厚外,没有别的变化。 鬼啸声也确实没有特别震耳,百里元坤等人就离开了,返回上京。 凌靖轩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看起来仍太过削瘦。 又过了一个月,整个基地裸露在外的部分被厚厚的冰层覆盖。 夏天到了,戈壁白天几十度的高温都没能令冰层消融。 鬼啸声已然可说是清风细雨般的温柔。 到了9月的时候,基地从远处看过去就是一个白色的大冰疙瘩。 曾有武官去碰触过冰面,直接被冰层内的阴寒之气给刺出了内伤。 如果不是他当场服下了合灵丹,他的丹田一定会受损。 没有人再敢靠近冰层。 在基地开始结冰之后,四郗就再也没能送食物进去了。 祁玉玺在基地深处闭关,却不吃不喝。 百里元坤甚至都没心思练功了,担心不已。 凌靖轩和郗琰钰也担心不已。 对入定中的古武者来说,一两个月不吃不喝,甚至三四个月不吃不喝都有可能。 可祁玉玺已经有半年不吃不喝了! 不仅食物无法送进去,水也没有办法补给。 11月,戈壁的紧急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冰层开始消失! 不是消融,说消失! 百里元坤、岳崇景,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凌靖轩,和从闭关室里紧急出来的郗琰钰再一次连夜赶往戈壁。 而凌靖轩刚从军武处的专机上下来,手机才开机,霍连元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大师兄。” “靖轩!安安找你找不到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什么时候的事?!” 凌靖轩大惊失色地看向师父三人,霍连元在那边说: “一个小时前! 安安找你和师叔! 我说你和师父、师叔还有郗家主去戈壁了。 他说让基地外的所有人全部退开,让你一个人进去基地。 让师父、师叔和郗家主等在外面。 说让你开自己的车去,准备一个大篮子或手提包。 吩咐了这些他就挂了电话。” 大篮子或手提包? 凌靖轩第一个想到的是要装祁玉玺换下来的脏衣服。 他嘴里说:“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凌靖轩把霍连元的话又快速复述了一遍。 没提大篮子,只说要带一个手提包。 期间郗琰钰给儿子打电话,对方手机关机。 郗琰钰立刻说:“我在这里有车,开我的车走。” 他看向邬栖山,邬栖山:“我马上下令让那边的武官退场。” 四郗过来这边护法,郗琰钰是派了三辆专车的。 凌靖轩当然也有派专车。 郗琰钰挑了一辆最适合在隔壁驾驶,并且内部最为宽敞的越野车。 邬栖山派人拿了一个军用大提包过来。 在军用机场找一个提包还是比较容易的。 凌靖轩着急赶过去,他来开车。 邬栖山和滕苍开了另外一辆军方越野车。 两辆车向地下基地赶去。 基地,山洞里有着明显的血腥气。 祁玉玺好好洗了个澡,然后擦干身体,穿戴好。 弄脏的地面已经被他大致清理过了,不过仍可见一些血迹。 把积压的脏衣服拿到洞外,祁玉玺盘膝坐在另一个干净的蒲团上调息。 给霍连元打过电话后他就关了手机。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到床边,弯腰抱起一个被床单包裹的一团,走了出去。 把大包裹放在脏衣服上,祁玉玺返回山洞,放下闸门。 在蒲团上盘膝坐下,他就那样直接入定了。 凌靖轩开车赶到基地外时,冰层已经全部消失。 留守在外的几名军武处武官在见到自己的上司后,开车离开。 邬栖山和滕苍确认了冰层确实消失了,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水份留下,也回到车上先行离开。 毕竟祁玉玺言明其他人等退场。 四郗仍留在这里。 郗龙给凌靖轩打开闸门,把闸门的密钥交给家主后就和另外三人先行驾车离去。 现场只留下了凌靖轩、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四人。 凌靖轩看向三人,在三人都对他示意后,他提着军用提包,向基地内跑去。 进去后,他关闭了入口闸门。 百里元坤:“安安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让靖轩一个人进去,让我们等在外面,还让其他人都退场?” 岳崇景蹙眉摇头:“我也想不通。” 郗琰钰:“安安不会又要‘吸干’靖轩一次?”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猛地看向他。 接着两人的眼里出现怀疑,不会真的又要“吸”一次! 凌靖轩一路运功可说是飞驰而走。 当他来到闭关的山洞前,却只看到山洞的闸门是关闭的。 闸门外不远处的地上放着明显的一团“脏衣服”。 凌靖轩先绕过那一堆走到门前,拍拍门:“安安?” 里面半天没动静。 凌靖轩低头,一眼认出那一堆不仅有脏衣服,还有一条他们带来的床单。 床单明显包裹着什么,估计也是脏衣服之类的。 凌靖轩又拍了拍门,里面仍旧没有动静。 安安搞得这么神秘,不会就是让他来收脏衣服的? 无奈地叹口气,凌靖轩上前两步,蹲下。 这一蹲下,凌靖轩就察觉到不对了。 有股淡淡的血腥气! 而且包裹内明显有一股热气在发散! 凌靖轩抬手放在床单包裹上,手掌下是什么! 他立刻掀开包裹。 当包裹内的一角露出来时,凌靖轩失声惊叫,眼珠子几乎因为过度的震惊而脱窗! 这一眼,凌靖轩的头皮都要被震没了!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能把他吓到如此魂不附体,足以想见“包裹”里的东西有多“吓人”! 大脑有几秒钟的空白,凌靖轩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手忙脚乱,呼吸不稳地把包裹整个掀开。 就见! 被这条他以为的脏床单包裹在其中的,是两个明显刚出生的! 正在熟睡的! 脐带都还没剪掉! 还连着胎盘! 身上、脑袋上都还粘着血水! 有着厚厚胎脂的小婴儿! 凌靖轩用力眨眼睛,谁来告诉他! 这是! 这是! 什么东西!! 大篮子……提包…… 凌靖轩慌乱地抬头看了眼落下的闸门; 又低头看看床单里的两个婴儿。 这是大篮子或提包能装的“东西”吗! 身体一个哆嗦,凌靖轩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连接外部信号。 这里可是戈壁滩啊!! 他双手发颤地迅速裹上床单。 正要抱起来又急忙收手,赶紧把外套脱了下来铺在地上。 把包裹放在外套上,再裹住。 两个孩子睡得沉,凌靖轩都能清楚地听到他们呼吸的声音! 抱起裹好的两个孩子,凌靖轩再看了一眼那个大提包,最后还是把两个孩子小心放了进去。 顾不上去敲开门问问小爱人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靖轩一手提着提包,一手托着提包下面,拔腿往外狂奔。 第208章 感谢不说之恩! 戈壁的风很大。 等候在外的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衣衫,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开始留长发了。 因为扎了辫子,头发倒是不会被吹得飞扬。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很担心。 凌靖轩现在是调养回来了。 但如果再来那么一次,绝对是要人命的事儿。 郗琰钰尽管也有点担心,但他不认为儿子会拿凌靖轩的命开玩笑。 凌靖轩可是儿子亲选的双修对象。 以儿子那种表面冷情,实则重义的性格,他不可能去伤害凌靖轩。 三人正胡思乱想呢,入口的闸门打开了。 站在通道外的三人同时做出一个迈步的动作。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凌靖轩双手抱着军用大提包,风一般地跑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惊)急(慌)。 “回车上!马上回上京! 师父!快给我哥打电话! 让他派我的飞机来接!快!” 百里元坤急了:“是不是安安出事了!” “师叔!上车!” 没有停下来解释,凌靖轩冲过三人的身边,冲到前方的车前。 一手仍是抱着那个手提包,另一手打开车门,迅速上了车。 在他冲过去的时候,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都准确地捕捉到了一丝的血腥气。 三人见状也不再耽搁。 郗琰钰冲到入口,去放下闸门。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上车。 来时凌靖轩开车,现在他却坐在了后排的位置。 岳崇景坐到了副驾驶,百里元坤挨着凌靖轩坐下,上来就问: “你抱着什么?” 凌靖轩手慌的拉开被他拉上一半的拉链,再扒拉下他的衣裳和床单。 看到里面的“东西”,百里元坤和岳崇景惊叫一声。 百里元坤直接傻了。 岳崇景一个激灵,脸红脖子粗地从车窗探头出去: “子翊!快点儿!” 郗琰钰跑过来了,看了眼车内的情况,他拉开驾驶座上车。 三秒钟后,郗琰钰脚步踉跄地从驾驶座上几乎是滚了下来。 岳崇景面色慌乱,连滚带爬地下车,换到驾驶座上。 郗琰钰手脚并用地爬上副驾驶。 两人毫无半分古武大宗师应当具备的冷静淡定。 汽车发动了数次才成功。 岳崇景开车,车辆歪歪扭扭,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向戈壁外开去。 车上,百里元坤声音发颤地在打电话; 郗琰钰声音发颤地在打电话。 躺在军用手提包里的两个孩子,丝毫不受噪音的影响,呼呼沉睡。 两个孩子脸上白乎乎的,也不知气色如何。 况且,脐带还没剪啊! 胎盘还留着呢啊! 孩子的脑袋是那么的小! 这这,这发育成熟了没有啊!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和凌靖轩,绝对在经历一场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慌乱。 百里元坤当年要跟人同归于尽时,都没这么怕过。 那时候,他心里只有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狠绝。 现在,却是手脚发软,头晕目眩。 百里元坤对着电话那头的霍连元吼,老泪都快出来了。 快速交代完霍连元,挂了电话的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就开始扒自己身上的长袍。 百里元坤:“怎么办怎么办,脐带没剪会不会有危险啊! 这么冷的天,冻着了怎么办!暖风再开大点!” 唯一还能冷静些的岳崇景把暖风开到最大,不忘提醒: “我们要去机场,不能让人注意到提包。 也不能让人注意到咱们的慌乱。” 扒长袍的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同时顿住。 岳崇景:“咱们先冷静! 新闻上好多弃婴没剪脐带的事,孩子都没事儿。 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孩子带回上京,去医院! 小心别把孩子的头捂着了,憋了气。” 师父这么一说,凌靖轩也勉强恢复了一丢丢冷静,也只有一丢丢。 “不能去医院,师叔,让我哥把医生带到祖宅,要最保险的医生!” 百里元坤又立刻给凌靖宇打电话,丝毫不管对方被他吼得一脸懵,更没有解释的意思。 眼睛不离包里的两个睡得香甜,脸蛋红扑扑的小家伙,凌靖轩也是视线模糊。 “师父刚才提醒的对,不能让军武处注意到咱们的异常。” 他伸手进提包,又意识到自己的手似乎不够暖。 “师叔,您摸摸孩子的手脚,凉不凉。” 百里元坤搓了搓手掌,又哈了哈,双手发颤地伸进提包。 两个孩子,浑身热乎乎的。 即便是隔着一层衣裳和一条床单,也能判断出他们的小手和小脚是暖的。 碰到了两个孩子软乎的小身子,百里元坤的老泪再也没能忍住。 “热的,热乎乎的。可,可孩子,似乎,有点小……” 接着,百里元坤怒极, “……安安这个欠揍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顾不上说,起码留个纸条也行啊! 他就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隐隐的有直升机的声音,岳崇景迅速停车。 郗琰钰不等车停稳就跳了下车,朝远处天空已经可见的直升机招手。 此刻的他万分庆幸现在天亮着。 郗龙和郗虎开着从军武处借来的直升机赶过来了。 他们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家主用那样慌乱的口吻说话。 不过之后,负责驾驶直升机的郗龙就非常感谢家主没有告诉他实情。 不然他绝对会把直升机开到阴沟里去,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车丢到戈壁不要了,四个人上了直升机。 郗龙和郗虎很纳闷凌靖轩怎么没穿外袍,还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模样。 怀里又紧紧抱着一个军用手提包,里面明显是有东西的。 不过两人聪明的没有问。 因为家主、岳大宗师和百里大宗师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直升机快开到军用机场时,凌靖轩从提包里抽出他那件皱巴巴的长袍,穿上了。 提包转移到了百里元坤的手上。 军武处表示可以派专机送他们回上京,强自镇定的凌靖轩出面表示,他的私人飞机已经在途中。 他们毕竟不是军人,总是占用军武处的飞机也不好。 军武处能提供军用机场,给他的私人飞机备降就行了。 百里元坤、郗琰钰和岳崇景下了直升机后,上了四郗留在这里的汽车。 凌靖轩这位苦命的爸爸,还得在外与邬栖山、滕苍“周旋”。 天知道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是一颗怎样慌乱的心。 终于等到凌靖轩的私人飞机抵达了,凌靖轩用了极大的意志力,继续与邬栖山和滕苍“谈笑风生”。 飞机降落后,还要检查一番,再加油才能再次起飞。 不过百里元坤、郗琰钰和岳崇景很无情地先抛弃了凌靖轩,上飞机等着。 邬栖山自然很关心祁玉玺突然把凌靖轩几人喊来戈壁的用意。 凌靖轩只说了一句:“安安需要我们过来帮个忙。” 凌靖轩明显不想说帮的是什么忙,邬栖山也就不能追问下去。 想也知道,需要凌靖轩、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同时出面帮的忙,不会是“小忙”。 飞机终于做好了起飞前的准备。 凌靖轩与邬栖山、滕苍握手道别,快步向飞机走去。 半道上,凌靖轩直接跑了起来,把身后邬栖山与滕苍的探究眼神抛在一旁,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上了飞机,舱内没人,凌靖轩先交代机长,马上走。 又叮嘱两名空乘,不用管他们,也不用过来送食物,随后直奔卧室。 推开门,果然!人都在这儿! 大床上,放着那个军用的大提包。 凌靖轩关了门几步过去,压低声音:“怎么没抱出来?” 三个跪坐在床边,盯着提包内。 百里元坤声音沙哑地说:“不敢动他们。 太小了。你师伯说,怕是早产。” 早产! 凌靖轩脚下一软,险些跪下。 他双腿无力地挪到床边,上床。 郗琰钰的眼角泛红,他想摸摸孩子,又不敢。 怕自己手指上的茧子,弄破了孩子的小嫩皮。 提包内,两个孩子仍在熟睡中,只露出了个小脑袋。 只是单从那两个小脑袋上,就能看出孩子的体型很小。 百里元坤甚至都怀疑两个孩子有没有4斤重! “我的徒孙……这次遭了大罪了!” 百里元坤擦了下眼角。 他想狠狠打一顿徒弟的屁股,又气恼徒弟敢瞒着他们这么大的事! 又万分心疼,这两个身上还带着明显血迹的孩子,还有那个情况未知的徒弟。 百里元坤的一颗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攒着,时不时捏一下。 凌靖轩浑身发软,没力气说话。 就那样扒着提包的边缘,痴痴地看着两个孩子。 他和安安的,孩子。 只看两个孩子,脸上与安安相同位置的朱砂痣,他就知道。 这是他和安安的孩子。 凌靖轩的视野模糊,他低头,额头抵在手背上,呼吸粗重。 郗琰钰扒着提包的另一边。 两个明显刚出生的孩子,让他有种时空错乱之感。 就仿佛,是儿子刚出生时的样子。。 他伸手,手指轻颤地在两个孩子的小脸上点了一下。 孩子的颧骨处,都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朱砂痣。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上京(民用)机场。 霍连元和岳思元开着车,已经在停机坪侯着了。 郗琰钰抱着拉上拉链的大提包,快步下了飞机后,大步上车。 11月的天冷得很,凌靖轩四肢僵硬地最后一个爬上车。 门一关,岳崇景就说:“连元,从今天起,祖宅闭门谢客。” “是,师父。” 百里元坤:“医生找好没有?” 霍连元:“医生已经找好了,是楚姨的老朋友,凌伯伯说信得过。 所有人都在祖宅等着了。” 顿了顿,霍连元还是没忍住问: “师父、师叔,小师弟那边到底怎么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别问!” 霍连元:“……” 不过回到祖宅后,霍连元就深深地感激师父和师伯的不说之恩了。 第209章 鸡那个飞,狗那个跳 百里家祖宅乱套了。 鸡飞狗跳都跟祖宅此刻的混乱程度不在一个档次。 祁四奶奶看到这两个被装在提包里的小娃娃,当时就差点晕了过去。 叶本昌和玛蒂娜第一时间去吃药,因为喘不上气来了。 祁橘红、祁秀红和叶凤,心疼的当场泪崩。 几双手在提包里试了又试,都没能把这两个被裹在简陋的床单中,明显是早产儿的小宝宝抱出来。 郗琰钰把提包两边暴力扯裂开,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结果等到两个孩子的全貌露出来,祁四奶奶和玛蒂娜受刺激太大,眼前一黑,身子就软了。 两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就那么光着还未剪掉脐带的小身子。 孩子身下单薄的床单上,糊着明显的血迹。 凌靖革这个女婿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脸色煞白的丈母娘。 眼前发黑的祁秀红甚至顾不上老娘了,因为她也因为极度的心疼,要晕过去了。 男人和年轻人还稍微好点。 凌靖革把丈母娘交给侄女凌绪媛,他带着万玲玲,开车回凌宅拿小孩子的东西。 从衣服,到被子,到袜子…… 祖宅这边什么都没有! 凌君泰是喝母乳的,但他都一岁了,万玲玲都准备给他断奶了,根本没法喂养两个孩子。 之后,凌靖革把东西送回祖宅后,又开车带着万玲玲,直奔商场。 从奶粉到婴儿用品,全家目前最有育儿经验的万玲玲,是眼睛不眨地往推车里扫货。 只是商场里的人很多人频频去看她。 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姑娘怎么一边哭一边买婴儿用品啊。 落在凌靖革身上的眼神,顿时异样了许多。 凌靖革没劝媳妇儿不要哭。 他一个大男人看到那一幕,都鼻子发酸,何况是媳妇儿了。 孩子的衣服买回去得洗过后才能穿,两个小孩子就暂时先穿哥哥凌君泰的衣服。 楚妍和她带来的医生朋友配合,剪掉了两个孩子的脐带。 又给两个孩子洗了澡。 其他人,谁也不敢上手,尤其是老人家们。 两个孩子就跟两只小猫似的。 家里的武者,一双手就能把一个孩子包住。 两个孩子都只有3斤5两重,体重太轻,加上他们的体型,明显是早产儿。 当医生报出两个孩子的体重时,祁四奶奶握着女儿的手一个明显的颤抖,吓得眼泪再次失控。 可是,给两个孩子洗过澡后,却能看出两个孩子白白嫩嫩,小脸红润。 刚开始,两个孩子那么白,众人都当是因为胎脂没洗掉。 结果洗完澡发现,两个孩子就是这么白! 楚妍的医生朋友给两个孩子检查了心肺功能,结果也很好。 心肺功能没有问题! 符合正常足月出生的孩子的发育情况,这是最重要的。 因为孩子可以自主呼吸。 不然这一路从戈壁到上京,再到祖宅,七八个小时。 孩子的心肺功能如果有问题,早就出事了。 可是看看他们,睡得多香甜。 楚妍不是儿科医生,她带来的朋友也不是。 楚妍的这位朋友联系了一位儿科医生的朋友。 由对方在电话里指导,给孩子做了基础的检查。 两个孩子心肺功能正常,脸色红润,没有新生儿黄疸。 孩子的骨骼也没有明显的畸形,听力检查也没问题。 等孩子醒来,看孩子的吃奶情况。 除了体格偏小外,其他方面看不出是早产儿。 因为孩子的呼吸非常均匀,是明显的正常睡眠状态。 楚妍的医生朋友建议还是把孩子送去医院做一个系统检查。 目前孩子呼吸正常,但毕竟体重太轻。 通常这种情况的孩子,是一定要及时送去婴儿保温箱的。 凌靖轩没说去医院,楚妍先把自己的朋友送了出去。 现在都说不清这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从医学角度,这两个孩子看起来是早产儿。 但凌靖轩握着孩子热乎乎的小手,检查过孩子,孩子很健康。 这话不能跟医生直说,所以只能先把人家送出去,好生感谢一番。 把孩子带去医院,暂时不考虑。 两个孩子但凡一露面,军武处那边就会得到消息。 如果孩子的来历是他们猜测的那样,那绝对不能让军武处发现孩子的存在! 祖宅内的众人,皆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恍惚状态。 两个孩子来的太突然,砸得每一个人脑袋发懵。 穿着偏大的柔软衣服的两个小宝宝,却是无忧无虑地分别躺在祖奶奶和奶奶的怀里。 身上舒爽了,两个小宝宝的睡颜都透出了几分满足。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电话里根本没提孩子的事。 就是让凌靖宇安排人尽快来接,还让安排医生。 让玉郗园和凌宅的人到祖宅集合。 谁能想到,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电话里那么着急的原因是,祁玉玺很可能亲自生下了他和凌靖轩的儿子! 还是两个! 生下的两个孩子很明显是脱离母体后,就被“亲妈”拿床单随便裹了裹,“丢”出去了! 不然这两个孩子的来历说不通。 总不可能是祁玉玺跟戈壁某个女人生的! “安安这孩子……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训他! 他怎么能这么亏待我的曾孙子哟……” 祁四奶奶的心还在疼着。 缓过来一些的百里元坤伸手:“老姐姐,给我抱抱。” 祁四奶奶把小小的孩子递给百里元坤,颤声说: “那么冷的地方,安安就给他们裹条床单…… 这要把孩子冻出个好歹来,还要不要我活了…… 安安这孩子…… 我一定要训他一顿!” 曾经作为奶奶金孙的祁玉玺,似乎有地位下降的迹象。 祁四爷爷的眼睛通红,也是心疼坏了,嘴里不停地问: “怎么一直睡着啊? 要不,还是给他们睡那个保温箱?” 岳崇景安抚:“咱们都检查过了,孩子很健康,就是看着小了些。” “妈,给我抱抱。” 凌靖轩哑着嗓子开口。 叶枫把孩子轻轻放到儿子的怀里。 叶本昌夫妇暂时没抱,实在是手还在发抖中。 两个孩子在提包里的模样太可怜! 两位老人家还没从那个视觉冲击中还没缓过来。 凌君凡凑过来盯着自己的弟弟,心里喜欢得紧,有种看着自己儿子的错觉。 他和祁玉玺一般大,今年也29了。 这刚出生的小娃娃,那不就跟他儿子一样么。 两个孩子,那小脸蛋一看就知道是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孩子。 凌靖轩有法国血统,头发是自然卷。 两个孩子乌黑的头发都是自然卷,睡颜透着很明显的混血儿的模样。 而两个孩子的左脸颧骨上,也都有一颗红色的美人痣。 两个孩子没有新生儿会有的皱巴,白白嫩嫩,那脸蛋像刚摘下来的水蜜桃。 凌百晖倾身过去,盯着自己的宝贝孙子,问: “这两个,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安安有说吗?” 凌靖轩的身体一颤,沉默地摇摇头。 他现在的大脑还是混乱,还是懵的。 他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十个月没见小爱人,突然就有了两个儿子。 算日子,两个孩子如果当真是小爱人亲生的,那应该不是早产儿。 可孩子又偏偏只有他两个手掌大小。 他又不知道小爱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更没有参与孩子出生前的整个过程; 甚至连孩子是如何孕育的都一无所知…… 特别是,他在毫无预警,没有半点准备的情况下,掀开床单后的那一眼所见…… 冲击力实在是太猛。 猛得他一年半载都缓不过来。 凌靖轩手指发颤地轻轻摸了摸孩子还没有长出眉毛的眉骨。 祁四爷爷:“这孩子咋一直睡着啊?” 岳崇景:“四哥,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我跟云鹤都检查过了,两个孩子的身子骨极佳。 这俩孩子的来历,现在还不好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普通。 这一直睡着,估计也和他们的不普通有关。 至于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等他们睁开眼睛,能吃能喝了咱们再看看。” 祁四爷爷抹眼泪:“安安这孩子,事先怎么就能一点口风都不透? 这好歹,孩子出生的时候,咱们几个老的得在跟前儿啊!” 百里元坤又气又急:“这小子是越大越任性!” 百里家祖宅的人这一晚注定是无人能眠了。 祁玉玺“可能”生下两个孩子的事,祁家只有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橘红、祁秀红和万玲玲知道,就是万福林都不知道。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准备让祁家其他人知道。 哪怕祁云霞、祁云芳和祁云香现在都在上京学习、生活,以后也会在上京成家立业。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打算透露给她们。 祁家的情况和百里家、凌家不同。 就让祁家其他人以为,孩子是祁玉玺找美国军武处帮忙得来的好了。 至于为什么孩子长得也像凌靖轩,就说是巧合。 万玲玲和凌靖革回来了,带回了满满一车的婴儿用品。 祁橘红已经联系了阿拉义,让他送一批全球最好的婴儿用品、奶粉过来。 阿拉义自然好奇祁橘红怎么好好的有这方面的要求。 祁橘红只说是家里有小孩子需要。 阿拉义只当是祁橘红哪个外甥女生孩子了。 阿拉义是好几个孩子的父亲。 他或许不清楚这些,但他的几个老婆肯定知道全球最好的婴儿奶粉、食品和用品是什么。 阿拉义表示三天后会陆续把东西发过来,保证给祁橘红准备齐全。 这方面郗琰钰也只能任祁橘红求助阿拉义。 他没有合适的帮忙人选。 他也不想让郗家那边知道他有了两个孙子,还是亲孙子! 第210章 心心念念,喜喜悦悦 两个孩子的名字暂定“宝宝”。 当晚,祁橘红和祁秀红,带着两个小宝贝就在祖宅“祁东园”的堂屋住下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住东屋。 其他人回各自的房间或者去客房休息。 不过这一晚没几个人能睡得着。 天不亮,凌靖轩就过来了。 他前脚刚踏进“祁东园”,后脚郗琰钰就到了。 两人见面只是略点了个头,没有交谈的心情。 两人一起走到门口,郗琰钰抬手就要敲门,就听到房内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 两个孩子睡醒了。 醒过来的两个孩子的哭声,几乎掀翻房顶。 可家里的老老小小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高兴得眉开眼笑。 两瓶奶塞到两个孩子的嘴里,就见两个刚出生一天(?)的小家伙,咕咚咕咚就开始喝。 30l奶下去,两个孩子哭。 再来30l,还是哭。 谁都不敢喂了,可两个孩子抱着空奶瓶用力吸,明显是没吃饱。 最后还是凌靖轩这位当爸爸的拍板,再给他们各冲60l的奶。 这60l喝下去,两个小娃娃自己打了个奶嗝,不哭了,也撒手了。 在场有养娃经验的,谁见过刚出生就这么能吃的小娃娃。 大家高兴之余又担心了,不会吃撑了! 事实证明,这两个抱回来只有3斤5两的小家伙,不是什么早产儿。 就是天生体格小。 两个孩子是能吃能睡。 一口气120l的奶下去,两个孩子各撒了一泡名为“舒坦”的童子尿,就呼呼睡去了。 睡了3个小时,两个孩子几乎同时醒来,哭着要奶喝。 两个孩子当天,每隔3小时准准醒来喝奶。 有一次甚至一口气喝了150l的奶。 老人家都吓着了。 女性长辈们不停摸两个孩子的小肚子,就怕把他们吃撑了。 可不给他们吃又不行,不吃饱了,两个孩子就哇哇哭,哭得人心肝儿碎。 两个孩子出生后的鸡飞狗跳,似乎就预示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两个孩子的性格都很好,吃了睡,睡了拉(尿),只有饿了才会醒。 尿了、拉粑粑了都不带醒的。 可只要饿了,那哭声,绝对能把人的耳膜震破了。 两个孩子的胃口特别好,一天一罐奶粉都不够他们吃的。 阿拉义送来了许多的婴儿用品,奶粉上百箱。 换做别家,可能还发愁这么多奶粉得吃到什么时候去。 郗琰钰研究了一番阿拉义送来的奶粉牌子,马上让郗龙下单。 这么“点”奶粉,哪够他孙子吃的! 家里奶奶、妈妈级的人物也都发现一个情况。 两个孩子似乎很怕热。 家里有暖气,两个孩子穿的不多,盖的也不厚。 即便是这样,两个孩子都热得身体滚烫,脸蛋通红,直踢被子,还哼哼着睡不踏实。 直到两个宝宝就光着小屁股,穿着小肚兜,肚子上再搭一条小毛巾,这才睡踏实,身上也不滚烫了。 纸尿裤和尿布都不行,嫌热,就是要露着小屁股。 只有祁玉玺能解释孩子是怎么回事。 可他不在,所有人只能摸索着来。 两个宝宝,就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样的普通人都看得出够壮实,而且阳气特旺。 尽管他们看上去跟猫儿一样大,瘦巴巴的没几两肉。 可是要知道,他们的爸爸把他们从基地抱出来,到回到车上。 路程虽然不长,在户外的时间也不长,但那也是在戈壁,是在11月的戈壁。 别说是刚出生的孩子。 一朵花在那样的低温下,也会被冻得瞬间枯萎。 可两个宝宝别说冻坏,一个喷嚏都没打。 想到祁玉玺要至阴之物才能进阶,凌靖轩隐约意识到两个孩子为什么阳气这么足了。 可又矛盾地解释不清楚。 两个宝宝的眼瞳颜色也有区别。 一个宝宝是乌黑乌黑的,一个宝宝的眼瞳在灯光下是金棕色。 两个孩子的模样可说完全是凌靖轩与祁玉玺的结合。 就凭祁玉玺那张妖孽的脸,两个孩子的脸蛋精致程度就可想而知。 他们还继承了另一个爸爸混血的特点,更是让人抱着就不想撒手。 最后众人讨论后一致同意。 眼睛金棕色的孩子是老大,小名叫念念; 眼睛乌黑的孩子是老二,小名叫悦悦。 两个孩子是大家心心念念期盼的。 他们的出现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在鸡飞狗跳之后,就是极度的喜悦。 至于两个孩子的大名…… 嗯,还没想好。 孩子就两个,四个姓氏,不好分。 大家的意思是,等祁玉玺出关后问问他的意见。 毕竟他是孩子的另一个爸爸(妈妈?)。 对此,作为孩子“正经”爸爸的凌靖轩没有任何意见。 孩子不管姓什么,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大家虽然都猜测,两个孩子“可能”是祁玉玺亲自孕育的。 但一天没有从祁玉玺的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这个想法就始终都只是猜测。 凌靖轩现在只想弄清楚孩子的来历,对于孩子姓什么,他都无所谓。 鸡飞狗跳了几天,长辈们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的长辈把凌靖轩叫到跟前,详细询问他,祁玉玺平时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到底有没有露出过什么蛛丝马迹。 凌靖轩这几天也一直在回忆。 “安安说他的伏阴剑法要继续突破,必须有世间至阴之物。” 凌靖轩把祁玉玺举例的几种至阴之物说出来,长辈们各个目瞪口呆。 凌靖轩深思道:“我以为安安的伏阴剑法晋级没希望了。 安安却说他自有别的办法,但需要我至少修习到‘炽阳掌’第六式,也就是达到气境大圆满。 可直到他这次把我从基地送出来,他都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方法,只说他需要我的精血。 不过安安每次提到他进阶的方法时,脸色都有点臭臭的。” 百里元坤心脏狂跳地看向岳崇景,郗琰钰握紧了拳头。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听得是云里雾里。 祁秀红问:“那安安有没有跟你说他这次如果能进阶,是他那个伏阴剑法第几层了?” 凌靖轩摇头:“他没说。” 百里元坤:“靖轩被安安抽精血到那副样子。 安安所需的至阴之物恐怕就是跟靖轩的精血有关。 男为阳,女为阴。 可安安偏偏修习的是最阴寒的伏阴剑法。 他若以男儿之身生下孩子,由阳转阴也确实说得过去。” 凌靖轩想到一件事: “安安说至阴之物,就是把我体内足够的精血吸收到他的丹田内,然后带走他体内的阳气。” 百里元坤舔了舔嘴唇:“精血吸收至丹田…… 气境的大宗师已经可是内视自身。 在丹田下,利用靖轩的精血孕育两个孩子。 用孩子吸走丹田内,甚至是自身的所有阳气,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安安从小到大向来一言九鼎。 他和靖轩结婚那天可是亲口说会有孩子,结果他又拒绝了我们的要求……” 祁四奶奶惶惶然:“那,那念念和悦悦,真就是安安生下来的?” 百里元坤沉声:“安安生下来的几率最大。 他闭关的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在。 孩子出生连脐带都没剪,电话又是安安打的……” 祁四奶奶当即泪涌:“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咋就能不说呢!” 祁秀红难受极了,那是她当儿子一手带大的外甥啊! 想到他一个人在戈壁生下孩子…… 祁秀红揪着胸口的衣裳,哽咽:“他肯定是想着咱们接受不了。 这咋就接受不了了? 别人兴许接受不了,那我是他大姨,我咋可能接受不了?” 祁秀红泪眼看过去, “他爷爷奶奶、他爹娘、他师父,谁会接受不了? 他自己怀着娃,身边儿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还没吃没喝的。 娃生下来,娃遭了罪,他肯定也遭了罪…… 咱们都不在他跟前儿……” 祁秀红说不下去了。 祁橘红抽出纸巾,分给大姐一张。 孩子的出生是令人喜悦的,可这份喜悦的背后却又令他们这些知情的亲人们揪心不已。 百里元坤也是难受的不行,不停深吸气。 郗琰钰的眉心在把孩子接回来后就没舒展过。 凌靖轩作为直接当事人,心情又怎么可能不沉重。 他的小爱人瞒着所有人,在戈壁滩的地下基地,数个月不吃不喝,生下了两个孩子…… 凌靖轩难受得话都不想说。 祁四爷爷哑着嗓子问:“靖轩啊,那安安往后,可还需要那什么至阴之物? 是不是,他要是还需要那至阴之物,还是得生娃?” 凌靖轩回答不出,只能说出自己的猜测:“安安之前,伏阴剑法只到了第九层。 伏阴剑法一共有十二层。 他这次如果不能一口气冲到第十二层,或许还需要至阴之物。 只是如果还需要至阴之物是不是还得生孩子,这个我不敢肯定。 一切都得等安安出关后来解释。” 百里元坤:“等他出关,我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屁股! 简直是太胡闹了!” 祁四奶奶又心疼了:“他白叔,你别打他。 要念念和悦悦真是安安生的,你训他一顿就好了。 我现在就担心,他生了娃,还不吃不喝,身体能不能受的住…… 他生了娃,出来休息几天再去练功不行吗? 这,这要把身体弄垮了……” 祁四奶奶又泪崩了。 祁橘红抱住母亲,劝慰:“娘,安安是有大志向的人。 他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弄垮影响他习武。 到了他这一境界的人,食物就不是唯一的补充他身体所需的东西了。 安安之前说他至少要两到三年才会出关。 以他的实力,说不定再一年他就能回来了。” 百里元坤压下担心,也劝道:“练武这件事,安安比咱们任何人都门儿清。 咱们把念念和悦悦养好了。 等安安出来,咱们该罚他要罚,该疼他也要疼。 安安出关前,我和他师伯都不闭关,祖宅也闭门谢客。 咱们先不要让外人知道两个娃的存在。 家里人这边,该瞒的也要瞒着。”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连连点头,他们同意。 郗琰钰:“安安出关前我也不闭关了。 白叔,我和橘红想暂时搬回这边来住。” 百里元坤:“你们搬回来。 靖轩,你外公外婆、你爸妈若想,也搬过来。” 祁秀红擦着眼睛说:“我那饭店不开了,承包出去。 我要回来给安安带娃。” 祁橘红:“军武处那边,我也不去了。” 郗琰钰:“我给邬栖山打电话,以后你都不去了。” 对一些人来说,习武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祁玉玺(可能)亲自生下的孩子,那是比稀世珍宝还要珍贵的存在! 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已经登记结婚的人,两个孩子那是货真价实的婚生子! 当天,郗琰钰、祁橘红、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就搬回祖宅了,他们一起住到“祁东园”。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住回堂屋。 郗琰钰和祁橘红住西屋,也就是原来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居所。 祁秀红住东屋。 两个孩子现在先住祁东园。 万福林周末才能回家,周末祁秀红回她和万福林住的四合院夫妻团聚,也权当休息。 凌靖轩这个当爸爸的被正大光明地剥夺了对孩子的抚养权。 叶本昌夫妇、凌百翔夫妇也搬到祖宅来了,他们就住在“叶归园”。 第211章 祁玉玺的时间 两个孩子没心没肺地一天天健康茁壮地成长着。 满月,所有知道他们存在,并且知道他们来历的大人们都想轰轰烈烈地给他们办一场满月酒。 注意,不是热热闹闹,是轰轰烈烈。 只是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 满月的前两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给祁家他们这一房的人全部打了电话,来上京。 就在上京的祁云霞等人,也被要求孩子满月这一天必须到祖宅来。 念念和悦悦满月这天,注定又是一个鸡飞狗跳的日子。 祁路根、祁路坎这些个刚刚知道两个孩子存在的祁家人,有多懵暂且不提。 这是找美国军武处帮忙的? 怎么能长得跟安安和凌靖轩那么像?! 这美国军武处也太负责了,去哪找的人! 两个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是正儿八经的同卵双胞胎,一模一样啊! 那自然卷的头发和那鲜红的泪痣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唯一能区别两个孩子的只有瞳色。 祁路根和祁路坎是又懵又高兴。 为爹娘高兴,为妹妹高兴,为外甥高兴。 这有了孩子当然是好的。 特别是爹娘就盼着安安给他们生重孙子。 这下子爹娘可是心满意足了。 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也出席了宝宝的满月宴。 对于祁玉玺和凌靖轩突然有了两个儿子,妈妈当了奶奶这件事,三人也很懵。 不过妈妈表明了此事不想宣扬,三人也不会对外讲。 满月宴后,祖宅外看似风平浪静,可全球古武界还是注意到了百里家的异常。 凌靖轩等人从戈壁匆匆回来后,百里家就闭门谢客了。 哪怕是与岳崇景关系密切的史密斯都被拒之门外。 郗琰钰和祁橘红夫妇搬回了百里家祖宅不说,祁橘红还辞去了她在华国军武处的研究工作。 种种迹象表明百里家发生了大事。 但百里家对此三缄其口,叫人探不到消息。 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阿拉义送了整整一架飞机的婴幼儿物品到百里家。 ——百里家可能有了新生儿! ——祁家人出现在上京的日子,和凌靖轩等人从戈壁回来正好是整一个月。 不排除祁家人去上京是为了给某个新生儿过满月的可能! 类似这样的猜测在古武界上层流传。 因为之前岳崇景等找过西斯特,不过之后似乎又不了了之。 就连西斯特先前出面,曾私下里打过招呼的两名美国女性古武者,都表示她们空欢喜一场。 满月,祁家人还齐聚百里祖宅给两个孩子过了个相对热闹的大日子。 两个孩子的百天,却只有在上京的人为孩子过了。 刚出生时跟猫儿一般大小的两个小家伙,满月一过,那是一天一个样。 无论是模样还是体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百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吃得是胖嘟嘟的。 胳膊、腿就跟藕节似的,胖得一节一节的。 哪里还看得出他们疑似早产,那比人家正常状态百日的孩子还大上一圈! 两个小家伙又白又胖,又嫩又壮。 除了要喝奶的时候会哭,其他时候可说是要有多乖有多乖。 还不到三个月,两个小家伙就能翻来翻去满床滚了。 住在祖宅里的几位老人家,每次看到两个孩子,都笑得眼睛快没了。 哪怕是郗琰钰这样清清冷冷的人,现在也是有孙子万事足的慈祥爷爷。 每次把孙子抱在怀里,郗琰钰的嘴角都能多出抹愉悦的笑容来。 绝对难以把他和曾经的郗家家主看作是同一个人。 凌靖轩比以往更加刻苦地练功。 尽管这样,他陪伴儿子的时间会很少。 但一想到或许小爱人之后还需要吸收他的精血,他就不能让自己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 何况他就算不努力练功,他能霸占儿子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百里元坤没有自己的孩子。 他把唯一的徒弟祁玉玺当成是自己的儿子教养大。 这两个他的徒弟生下的小宝贝,就好比是他的血脉延续。 那种心情,无法为外人道。 郗琰钰就更别说了。 他把错失抚养儿子的遗憾,全部放在了孙子上。 只要他有空,怀里是肯定会有一个孩子的。 有凌君凡的时候,凌靖轩才16岁。 出于责任,他让自己接受自己变成“父亲”的这一身份。 但在扶养凌君凡长大的这一过程中,凌靖轩并没有花太多的精力。 毕竟他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养育孩子的任务还是放在家中长辈的身上。 时隔29年,凌靖轩得到了两个远远超出他预料的宝贝。 他才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他做爸爸的感情。 每一次看到这两个儿子,凌靖轩的心窝就涨涨的。 尤其是他们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可爱。 凌靖轩也才明白了,那些宝宝奴的爸爸是怎么样养成的。 因为那完全不由自己控制! 百里家祖宅每天的热闹,就从念念和悦悦两个小家伙睡醒之后开始。 两个小家伙不同于他们(可能)的另一个爸爸(祁玉玺)。 他们特别爱笑。 而且谁逗都会笑,笑起来“咯咯咯”的充满了童音。 听得人心窝子都能酥化掉。 两个小家伙特别能吃,长得也特别壮实,个头窜得还快。 俗话说“三翻六坐七滚八爬”,两个小家伙4个月就坐得很好了,6个月就可以爬来爬去了。 现在已经快一岁,已经开始要跑了。 现在整个百里家祖宅,经常能看到几个大人跟在两个小家伙的后面。 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嘴里极尽温柔地喊着:“慢点慢点,别摔了。” 凌靖轩从练功房出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追踪器,嘴角立刻多了一抹温柔的笑。 他先回玉安园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去后花园找儿子。 4月的上京还冷着。 两个怕热不怕冷的小家伙,这种时候肯定不会给你乖乖在房间里呆着。 时间是下午3点,两个小家伙刚午睡起来。 正在后花园里跟爷爷奶奶、太爷爷太奶奶、师公还有哥哥一起玩躲猫猫。 凌靖轩来到后花园,远远的就听到了两个儿子清脆的笑声,其中还伴有凌君泰的笑声。 凌君泰还没上幼儿园。 万玲玲和凌靖革每天会把儿子送过来和弟弟玩。 凌靖轩看到了两个儿子,在满花园的找躲起来的爷爷(郗琰钰)、奶奶(祁橘红)还有师公(百里元坤)。 太爷爷(祁四爷爷)和太奶奶(祁四奶奶)笑呵呵地坐在木头凳子上看着他们。 念念发现了藏在桃花树后的爷爷,哈哈笑着走过去。 藏在树后的郗琰钰立刻现身蹲下,伸出双臂,嘴里喊: “慢点慢点,别摔了。” “一一!” 尖笑地喊着,念念扑到了爷爷的怀里。 那边,留着哈喇子的悦悦已经被姑姑抱起来了。 谁能想到冰冰冷冷的郗琰钰,在孙子面前会是这副德性。 百里元坤从万玲玲的怀里接过悦悦。 万玲玲抱起儿子凌君泰,凌靖轩喊:“念念、悦悦。” 两个宝宝准确地捕捉到爸爸的声音,高兴地叫:“爸爸爸爸!” 两个小家伙现在喊得最清楚的就是“爸爸”和一一(爷爷)。 百里元坤给悦悦擦口水,没有把孩子交给人家亲爹的意思。 郗琰钰单手轻松地举起念念,另一手拨开辫子,让小家伙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凌靖轩再次咽下心中的无奈,看了一圈周围,问:“大姐呢?” 祁橘红道:“大姐和叶姨在厨房给孩子们做大米糕。你练完功了?” “嗯,今天想偷个懒。天凉,四叔、四婶,别在花园里坐着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笑着说:“不冷不冷。” 祁四奶奶:“今天天好,三个娃都闷坏了。” 前两天下雨,三个孩子没法出来玩。 凌君泰还好点,念念和悦悦两个呆不住的一直闹着要出来。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都没有把孩子交给人家亲爹的意思,凌靖轩也不跟两人抢。 念念和悦悦在爷爷和师公的怀里呆了一会就闹着要下地。 凌靖轩这时候就有机会陪两个儿子玩了。 又玩了一个小时,凌靖轩还是招呼大家回屋,避免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受凉。 祁玉玺那边一直都没有消息。 一直到三个月前,祁玉玺那边才有了需要食物的意思。 在戈壁坚守兼练功的四郗马上安排送水送食物。 戈壁隐隐的鬼啸声,也在祁玉玺开始进食后再次出现。 只是相对于祁玉玺以前弄出的大动静,这一点鬼啸声就显得过于平淡。 谁都不认为这是祁玉玺快要出关的征兆。 玩回来的三个小家伙先去洗了手。 祁橘红动作麻利地冲奶。 从洗手间出来一看到自己的奶瓶,念念和悦悦就啊啊叫得快步上前,很明显是肚子饿了。 凌君泰从姨姥姥手里接过自己的奶杯喝奶。 比念念和悦悦大了整整一岁的他,喝的奶量却还没念念和悦悦多。 而念念和悦悦的个头都快赶上凌君泰了。 守着两个儿子喝完了奶,凌靖轩这才说: “师叔、师父,四叔、四婶,下周我打算去戈壁。” 百里元坤蹙眉:“你去看看安安还是就在那边住着了?” 凌靖轩:“打算就在那边住着了。 安安说大概会两到三年,今年已经是第三年。 说不定他哪个月就要出关,我不想到时候手忙脚乱。 早点过去,有什么事情,我在现场,也能及时处理。” 戈壁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过对于古武者来说,那样艰苦的环境也是一种修行。 百里元坤没有反对,只说:“有什么情况你及时通知家里。” 凌靖轩点点头。 事关孙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好说什么。 而且古武的事,他们也确实不懂。 郗琰钰:“你放心去,念念和安安有我们照顾。” 祁橘红不好意思极了。 凌靖轩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没多少机会能跟儿子在一起,丈夫这话太虚伪了。 不过凌靖轩要去戈壁长住了,郗琰钰和百里元坤可能也意识到自己平时有点过分。 当天晚上,两人主动把孩子交给了凌靖轩。 念念和悦悦晚饭吃得饱。 晚上睡觉前再足足地喝下一瓶奶,一晚上都不会醒,十分好带。 两个孩子晚上睡觉都是轮流睡,谁抢到跟谁睡。 晚上,抱着两个洗完澡香喷喷的宝贝儿子,凌靖轩亲一口这个,再亲一口那个。 两个小宝贝也觉得把口水涂到爸爸的脸上很有趣。 争先恐后地往爸爸的脸上涂口水。 正在长牙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口水。 正跟儿子玩得乐呵呢,凌靖轩的手机响了。 他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念念和悦悦很好奇的盯着爸爸的手机,伸手要拿。 凌靖轩一扫手机屏幕,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严肃,迅速接听。 祁东园、松鹤园。 几乎同一时间接到戈壁来电的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放下电话后就冲出了房间。 三人的目的地都是玉安园。 三人到达玉安园时,凌靖轩已经穿戴好了。 念念和悦悦坐在床上还不知道爸爸要走了。 凌靖轩开口就说:“我现在赶去戈壁,不出意外,安安应该是要进阶了。” 郗琰钰:“你先过去,一旦确定,我们会立刻过去。” 岳崇景对徒弟点点头,示意他先走。 凌靖轩从衣柜里拿出一个手提袋,装行李。 郗琰钰和百里元坤抱起了念念和悦悦。 随便收拾了一些随身衣物,装了一瓶上品合灵丹、一瓶上品浩气丸。 凌靖轩狠狠亲了亲两个儿子,然后匆匆走了。 看到爸爸突然走了,念念和安安叫了两声。 见爸爸不理他们,还越走越远了,两个孩子哭了。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心疼极了,哄着孙子回房间。 凌靖轩还没出祖宅的大门就接到了邬栖山的电话。 戈壁的异状自然瞒不过军武处。 凌靖轩没有拒绝邬栖山的好意,出了祖宅,上了车,直接开车到军武处。 邬栖山也要赶去戈壁,凌靖轩可以搭乘军武处的军机赶过去。 第212章 武道修行者! 凌晨2两点多,凌靖轩抵达了戈壁基地的门口。 从进入戈壁的范围内,鬼啸阴魂就扑面袭来。 凌靖轩见到这种情况后直接告诉同车的邬栖山,祁玉玺这次是进阶,没有便宜可占。 邬栖山会不会失望凌靖轩不管,反正他把先话带到了。 越往基地走,阴魂越多。 凌靖轩接到电话时,就是他派来驻扎在戈壁的人员告诉他戈壁出现了阴魂。 这才不过六个小时,阴魂已经覆盖了这一区域的整片戈壁了。 凌靖轩对这些阴魂没有什么不适感,其他人可受不了。 哪怕是邬栖山都受不了。 查看了现场,邬栖山就表示要撤离。 凌靖轩则表示要留下来。 基地里有压缩饼干、瓶装水和泡面等应急物资。 邬栖山也就没勉强凌靖轩跟着离开。 之前在现场护法也好,监视也好的所有人全部撤离,凌靖轩独自进了基地。 再次来到这里,凌靖轩的心绪格外起伏。 上一次,他不明就里地进入基地,毫无心理准备地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这一回,他来接他的安安出关。 找了一个距离祁玉玺闭关的山洞最近的山洞,凌靖轩放下提包,席地而坐。 黑压压的阴魂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再进入祁玉玺所在的山洞。 那些阴魂很神奇地或多或少的,在凌靖轩的丹田留下了一丝的阴凉。 给凌靖轩许久未能双修的燥热丹田降温了不少。 凌靖轩盘膝坐好,闭上双眼。 这种陪在小爱人身边打坐的心情,令他翻腾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终是念念和悦悦可爱的小脸,之后就是一片的黑暗。 在几乎可以震破耳膜的鬼啸声中,凌靖轩自进阶出关后第一次入定了。 基地出现异状的第四天,霍连元、岳思元和岳瀚来到了戈壁。 河西走廊沿线,和羌省孟哈市境内前往戈壁的旅行团、自由行全面暂停。 那些已经进入其中的游客,被各地的执法部门要求马上离开。 很多游客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凭什么要他们离开。 他们订好的酒店和行程怎么办? 损失谁来赔? 不过还不等执法部门安抚好这些人,这些人就哭着喊着自己跑了。 卧槽!这是要闹哪样!这声呐武器的实验是没完没了了! 我是不是要庆幸,这一次声呐武器的实验是在大西北的荒凉地带,而不是市中心? 庆幸个鬼啊!我们市已经出现鬼影了!妈妈!我要回家! 随着距离戈壁基地最近的几个县市出现阴魂。 阴魂以极快的速度向周围蔓延。 不,应该说,越来越多的地区出现了阴魂。 这些阴魂全部向孟哈市戈壁深处的某一个地下基地涌去。 阴魂出现的范围以不可控的速度向周边扩散。 想到上一次祁玉玺在墨西哥弄出来的阵仗,华国高层紧急磋商。 作为高层来说,出于稳定的考虑,他们当然不喜欢看到祁玉玺每一次进阶时都弄出这样可怕的动静。 但从古武者的层面来说。 祁玉玺的进阶,对华国的古武者,甚至是华国在全球的地位都有着非常直接的影响。 现在不知多少人在等着祁玉玺突破至丹境的那一天。 不过三天,整个甘省、羌省、覃省全境,以及宁省与羌省接壤的部分地区就已是阴魂遍布,鬼啸慑人。 眼看着影响范围还在不断扩大,华国高层和美国、欧盟等国家高层紧急磋商。 之后,邬栖山作为军武处的处长,作为华国军方古武的第一人,发表了一次正式的对外讲话。 “目前发生在华国境内的异象,是古武者进阶导致。 此前在华国及其他国家出现的类似异象,皆为古武者进阶,而非声呐武器袭击……” 祁玉玺接下来或许还会有多次的进阶异象。 一次两次,可以拿声呐武器糊弄过去。 次数多了,民众们首先就会怀疑。 而且总是用声呐武器实验这样的借口,也会引起民众们对上层的反感。 随着古武者的境界会不断提升,也许像祁玉玺这样大动静的不会再有。 但其他人也或多或少会引来别的什么异象。 不能总是用武器实验来解释。 不如就借着这一次机会,让民众们真正认识到古武者; 认识到,古武不是单纯的功夫、武术,而是一种武道的修行。 是可以真正成仙、成神的修炼。 邬栖山对全球古武界的发展先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然后指出,全球现在正处于一个修习古武的最佳时机。 会有越来越多的,有天赋的人成为古武者,迈进古武的门坎。 之后,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古武者进阶引起的异象。 先前各国高层之所以用声呐武器作为借口,初衷是不想引起民众的恐慌。 但随着这样的异象可能会频繁发生,所以各国一致决定说出真相。 民众们也有权知道真相。 随着邬栖山的说明,古能会、军武处、古武协会这样的机构摘下自己一直以来的神秘面纱。 民众们在“执天宗”事件后,就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古武者不是遥远的存在。 古武者就在他们的身边! 可对于阴魂和鬼啸出自于古武者的进阶,很多民众表示不能理解。 这难道不算邪教或魔教吗? 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异象? 随后,华国、美国、欧盟各国等全球古武盛行的国家的权威电视台,对古武、古武者、古武界进行了一系列的详细报道。 全球的民众们这一次更直观细致地了解到了古武、古武者。 古武竟然还有境界之分,而且听起来和修仙小说里的修真者差不多! 这真的假的! 不过面对各国民众,尤其是华国和墨西哥民众的追问。 是哪位古武者制造了如此恐怖异象。 各国都保持了统一的沉默或回避,只说这是古武者的隐私。 有胆大的民众想要自己去寻找真相。 或者出于某些目的,去查探制造出这些异象的古武者身份。 结果这些人,费尽千辛万苦避开军方和当地警方的阻拦,闯入“禁区”。 结果还没有靠近中心区域,就因为太过阴寒的环境而被“冻的”晕死了过去。 轻者只是昏迷个几天几夜,重者更是有生命危险。 那里是古武者都不敢靠近的中心地带,何况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 邬栖山以军武处处长的身份再次发出警告。 任何人不得私自进入孟哈市的戈壁区域。 凡是不听劝阻执意前往者,出现的任何意外由当事人本人承担。 军方不承担任何的责任。 言下之意,被“冻死”也是你自找的。 全球都在关注着华国的阴魂事件。 华国的民众们是人心惶惶,最关心的是这样的异状什么时候能停止。 古武者影响到普通民众的生活,目前来看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万一事实真如祁玉玺说的那样,金陵的地下埋着一个“门”。 那么那个“门”一旦开启,势必会引来更大的异象。 那不如就让民众们从现在开始,习惯古武者会给正常的生活带来的一些不便。 阴魂的影响继续扩散。 第十天,华国西北的所有省份,一直到中部的大部分省份全部沦陷。 幼儿园和学校放假,企事业单位的员工也酌情放假。 影响最为严重的羌省、覃省和宁省,则是全省放假。 只有重要部门以及一些重要岗位的员工仍在坚守。 全世界的新闻媒体聚焦华国羌省孟哈市戈壁。 孟哈市的市民们被要求留在家中,不要随意外出。 白天阴魂的影响还相对小一点,入夜后整个城市都被阴魂覆盖了。 不少孟哈市的市民都举家外出,要么投奔外地的亲友,要么就去最南边的城市旅行去了。 孟哈市市内十室九空。 配合无处不在的黑影阴魂和凄厉的鬼啸声,真有那么一种末世来临的恐怖感。 地下基地所在的戈壁上空,一个乌黑的漩涡状“云层”在生成。 所有涌入基地的阴魂全部升至上空,加速漩涡的形成。 通过卫星监测的各部门密切注意这样的异变。 这是祁玉玺以前多次弄出大动静时,都未曾出现过的新情况。 面对这种新情况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也赶到了孟哈市。 目前,军武处上下都坐镇孟哈市。 整个戈壁已经无法进入了,阴寒之气太浓,就是邬栖山都会受影响。 目前全球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留在基地内部的凌靖轩。 现在谁也不清楚凌靖轩的情况。 不过从前面的两次的反应来看,凌靖轩似乎非但不受阴寒之气的影响,可能对他还有什么帮助。 从卫星发回的图片上看,戈壁上空的那个乌黑色的漩涡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 漩涡的半径随着阴魂影响的扩大,也在逐渐增加。 第十五天,整个华国除了南部的四个省份还没有“沦陷”外,其余的地区全部受到了阴魂和鬼啸的影响。 更甚至,与华国接壤,靠近华国西北地区的几个国家也都受到了影响。 网上充斥着“到底是哪位古武者引起了这么恐怖的异状”的猜测。 古武官网上,有关祁玉玺“疑似”进阶的异状,被实时跟进播报。 如果祁玉玺进阶成功,他会是全球第一个进入元境的古武者! 曾经,骨境大圆满,那时候还叫先天大圆满,就已经是所有古武者所能憧憬的最高目标。 后来祁玉玺横空出世。 为所有的古武者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古武之门。 再后来,祁玉玺成为全球第一个突破骨境大圆满,进入气境的大宗师。 紧接着,百里元坤、岳崇景、邬栖山、西斯特…… 接二连三有人突破骨境大圆满,进入气境。 祁玉玺用事实证明,他打开的那扇门是对的。 现在,祁玉玺又极有可能突破气境,进入元境。 这意味着其他的古武者,也同样可以成为元境的大宗师! 又如何不令人振奋、激动! 先天大圆满,早已是过去式。 他们会成为元境大宗师,会步入丹境! 会成为寿命千年,甚至是万年的武道修行者! 第213章 十八道雷! 全国沦陷! 何时是个头啊! 我爷爷吓得已经心脏病发住院了! 这真的不是邪教吗! 我怀疑其实是外星人入侵了! 鬼魂飘到我们东瀛来了! 古武是趋势,以后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大家都淡定。 我一定要送我儿子去学古武,太酷了! 孟哈市,邬栖山眉心紧蹙地等着卫星监控画面。 漩涡状云层越来越厚了。 现在整个华国,华国周边的数个国家,甚至与华国隔海相望的东瀛都遍布阴魂。 更诡异的,海中居然也有阴魂出现! 邬栖山戴着耳机,却也未能阻隔窗外震耳的鬼啸声。 已经是第二十四天了,孟哈市的普通市民大部分都迁出了本市。 现在高层们也无心去计算因此带来的经济损失,只盼着祁玉玺这边能尽快结束。 轰隆! 邬栖山迅速向窗外看去,接着他摘下耳机冲到窗边。 轰隆! 隐隐的雷声,邬栖山立刻打电话询问。 监测站那边告诉他戈壁上方的云层疑似出现电光。 不会是到了进阶的时候了! 邬栖山冲出房间,喊:“所有人立刻出发!”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岳思元和岳瀚几人,也从他们所在的房间冲了出来。 跑到楼下的停车场,驱车赶往戈壁。 轰隆轰隆。 明明应该是出现在戈壁深处的闷雷,孟哈市这边却能清楚地听到。 上京,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安静地呆在房间里。 现在是白天,窗外却是黑压压的一片。 念念和悦悦丝毫不受阴魂的影响。 两个小宝贝甚至还想跑出去跟阴魂玩一会儿。 祁橘红和祁秀红抱紧两个小宝贝。 两个小宝贝身上热乎乎的,抱着他们,身上也觉得没那么冷了。 基地深处,凌靖轩从入定中醒来。 他的丹田感受到了某种召唤。 凌靖轩起身,走到祁玉玺闭关的山洞门外再次坐下。 门内,祁玉玺也睁开了眼睛。 美丽的凤眸此时一片冰寒,整个人都仿佛被阴魂吞噬一般。 轰隆! 一道电光打在了基地上方,穿透基地的砖石,直直地打在了祁玉玺的身上。 祁玉玺的丹田疯狂运转,吸收打下的雷光留在他体内的某种珍贵的灵气。 门外,凌靖轩的丹田与祁玉玺的丹田交相呼应。 凌靖轩的周身,炙热蔓延,从闸门的缝隙蔓延至门内。 阴魂与炙热融合,又一道雷光打下,祁玉玺全身的皮肉开裂。 凌靖轩也仿佛遭受到了剧烈的冲击,身上的衣服瞬间灰飞烟灭。 阴魂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向已经变成深黑色的漩涡层涌去。 鬼啸声带着某种欢呼的热烈。 黑紫色的雷光如一条雷龙,在云层内隐隐闪现。 戈壁滩的最边缘,也是古武者们所能抵达的极限处,所有人都在用望远镜眺望远处天空的异象。 那隐隐的雷光,令他们浑身的寒毛炸开。 当第三道雷光柱劈下时,他们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这就是气境进阶元境的威力吗…… 还是只有祁大宗师才会这样……” 从其他国家赶来的古武者巨头们此刻都齐聚于此。 史密斯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心慌地喃喃。 这种时候,心境不够坚定的人很容易被这样的场面吓得留下心理阴影。 噼啪! 第四道雷光柱打下。 百里元坤有些虚弱地靠着岳崇景,徒弟现在怎么样? 他能不能顺利捱过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基地内部,祁玉玺全身的皮肉在第四道雷光柱打下后分崩离体。 和他一门相隔的凌靖轩也被雷光柱的威力波及,全身被劈得焦黑。 可是这样的重创下,两人的丹田却运转得几乎与身体融为了一体! 祁玉玺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出。 凌靖轩身上的焦肉自动剥落、离体,留下的是新长出的血肉。 噼啪! 第五道雷光柱砸下。 东瀛的阴魂已经消散了,海中的阴魂也已退去。 波及范围如此之广的阴魂,开始以戈壁深处为中心退潮。 卫星上,黑暗的区域开始减少,恢复光明的区域开始增加。 而戈壁深处的天空,漩涡已是最初的数倍! ※ 整整十八道雷,最后一道雷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威势,打在戈壁的深处。 随着最后一道雷打下,阴魂全部消散,鬼啸无影无踪。 整个天空万里无云,卫星云图上再无一丝阴魂的踪迹。 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雷劈完了,接下来怎么办? 这么恐怖的雷阵,祁玉玺是否还能活下来? 凌靖轩是否还能活下来? 这种已经超出人类惯有思维的异象,令亲眼目睹这场雷击的人们都心生惶然。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把目光停在了百里元坤的身上。 他是祁玉玺的师父,这种时候最有发言权。 百里元坤也是内心慌慌,只是脸上他必须表现出镇定。 百里元坤想去看岳崇景,又不想在外人面前露怯。 岳崇景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问:“云鹤,你看我们是进去还是再等等? 我是觉得,咱们或许再等等的好。 现在谁也不清楚安安那边到底结束没有。” 百里元坤立刻顺着说:“还是再等等。 安安那边如果没事了,他肯定会想办法联系我们; 如果一直没有动静,我们再找过去。” 岳崇景看向其他人:“那我们就再等等。”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决定再等等,其他人就算再心如猫爪也只能等着。 军武处直接在附近搭了几个帐篷,方便现场的古武宗师们休息。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5点多,戈壁很冷。 不过再冷也抵挡不住一群古武宗师们在这里等消息的热情。 心焦地等到第二天的早上,祁玉玺和凌靖轩仍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就是百里元坤都不由在心里嘀咕,要不要过去看看。 众人正纠结着,戈壁的天空再次出现了异常。 所有人立刻冲出帐篷,拿起望远镜。 天空,已经消散了的云层又开始聚集。 这回不再是乌黑的云,而是火烧云般红色的云! 难道还没有结束?! 所有人的内心都是这样的疑问,包括岳崇景和百里元坤。 火烧云以极快的速度在天空同样形成了一个漩涡。 岳崇景低头看了看脚下,百里元坤也随之低头,之后,岳崇景就喊: “所有人立刻离开!” 顾不上帐篷了,所有人上车紧急撤离。 不需要岳崇景和百里元坤解释什么。 只要是古武者,都能发现他们脚下的地面温度在持续升高。 不是太阳出来后戈壁气温的上升引起的升高! 鬼啸声再次出现,整个孟哈市的戈壁犹如被丢入了另一颗太阳,变得灼热难耐。 戈壁仅有的一些植物迅速枯萎凋落。 戈壁的一些小动物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过分灼热的地面烤成了干肉。 遗留在戈壁边缘的数十顶帐篷随后就出现了自燃,被烧成了黑灰,再之后就被热浪卷得无影无踪。 所有人撤离到孟哈市,但孟哈市的气温都开始上升了! 现在已经是5月,原本孟哈市应该还很冷。 可不过两天,孟哈市的气温就飙升到了25度! 随着戈壁、孟哈市及周边地区气温的上升,鬼啸声愈发的震耳。 第六天,戈壁上空红色的火烧云漩涡在卫星云图上已经清晰可见。 地下基地所在的戈壁地区,夜晚的气温都飙升到了近50度! 孟哈市的气温却出奇地维持在25度左右。 百里元坤、岳崇景等百里家诸人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凌靖轩进阶时会令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 而每次他进阶,祁玉玺都会为他“降温”。 这红色的火烧云不会是凌靖轩要进阶了! 而再次出现的鬼啸,是不是祁玉玺在给凌靖轩降温? 已经被毁于一旦的基地,被阴魂覆盖。 一股股肉眼都可轻易看到的红色热浪,被这些阴魂们死死地控制在基地原址周围。 祁玉玺闭关所在的洞穴,已经变成了碎石。 祁玉玺与凌靖轩面对面,两人仍是打坐的姿势,都闭着眼睛。 凌靖轩的整个身体都是红的。 无数的阴魂呼啸地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他,却在快接近他时灰飞烟灭。 祁玉玺的头发长及腰部,全身赤裸。 他的皮肤白得发光,即便是闭目状态,他的容颜也绝色得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两人的丹田,以相同的速度飞速运转;两人的呼吸也完全在同一个频率上。 就仿佛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他们的呼吸似乎都能达到某一种双修的境界。 第十八天,不需要用望远镜,在戈壁边缘就能看到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的火烧云漩涡。 孟哈市的气温依然维持在25度左右,但戈壁却根本无法进入。 戈壁滩的温度已经飙升到了丢一个橡胶轮胎进去,都会被瞬间融化的地步! 普通的金属丢进去,也会被烤得发软。 第二十天的夜晚,火烧云点燃了整个戈壁的夜空。 地下基地所在的区域,因为火烧云的存在亮如白昼。 或者说,好似天空在燃烧。 整个戈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红色。 各国凡是有能力有实力的,全部在密切监测华国孟哈市戈壁的异象。 在第二十一天的清晨,隐隐的雷龙出现在火烧云的漩涡中。 整个孟哈市,鬼啸声刺耳;整个戈壁,除了某两人外,无一活物。 雷龙酝酿了整整两天。 随后,以划破天地的威势,一条巨龙般粗壮的雷柱,一头扎进戈壁深处。 地下基地所在地的周围土地,瞬间灰飞烟灭,形成了一个巨坑。 凌靖轩周身的阴魂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雷光焚烧殆尽。 全身火红的凌靖轩在第一道雷柱打下时,身上的皮肉离体。 湮灭的阴魂在雷柱消失后又迅速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起来。 和凌靖轩隔着三四米距离,仍是打坐状态的祁玉玺,白玉般的肉身变成了焦黑。 整个戈壁都被高温熏蒸得产生了视觉上的扭曲。 过分干枯的地面甚至连一丝火苗都不见踪迹,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点着了。 距离第一道雷龙落下不过20分钟,第二道红色的雷龙俯冲而下。 凌靖轩的骨头都焦黑了,内脏全毁。 只有丹田完好无损地以虚影般的速度在运转。 第三道红色的雷龙开始酝酿,凌靖轩的内脏全部重新长出,焦黑的骨头变成玉般的白骨,皮肉疯长。 祁玉玺焦黑的肉身自动剥落,再次快速长出透白的皮肉。 失去的头发也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重新长及腰部。 噼啪! 第三道雷龙呼啸而下,大地在震颤。 从卫星云图上观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控制不住身体的发抖。 躲在孟哈市,利用各种先进望远镜观看戈壁情况的人们,也一个个手脚发软。 这是人为产生的异象吗? 每一个不断进阶的武者,都会面临这一遭吗?! 第四道……第五道…… 每一条雷龙俯冲而下之后,凌靖轩就要脱胎换骨一次。 为他分担压力的祁玉玺,也是皮肉一次次剥落,一次次长出。 同样的整整十八道雷柱,十八条雷龙。 基地方圆数百米范围内,除了祁玉玺与凌靖轩座下的位置完好之外,全部化成了粉末。 深坑的直径随着每一次雷龙的落下急速扩展。 第十八条雷龙过后,天空中漩涡的火烧云消失,温和的风吹遍戈壁大地。 全身肌肉纠结,整个人比之前壮硕了一倍不止,肤色变成古铜色的凌靖轩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与他遥遥相望的祁玉玺,也睁开了他那双美丽至极的眼睛。 凌靖轩站了起来,赤身裸体地走到祁玉玺的面前。 祁玉玺也站了起来。 两人就如开天辟地后,刚刚被造出来的人类。 彼此坦诚相对。 凌靖轩沉默地抱住祁玉玺,双臂收紧。 祁玉玺伸手,圈住凌靖轩的腰。 晴朗无云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水渐渐变大,打湿了两人的长发,淋湿了两人的身体。 沁凉的雨水之下,凌靖轩的身体逐渐恢复原先的肤色。 祁玉玺的身体却是比以前更为的白亮,犹如最上好的白玉珍珠。 两人就在雨中安静地彼此相拥,此时无声胜有声。 戈壁,青草一片片的冒出,深埋地底的微生物开始活动,生命重新孕育。 雨越来越大,孟哈市都下起了瓢泼的大雨,似乎是为了驱散先前异常的高温。 枯死的植物重新焕发了生机,快热死的动物仰头大口大口喝着甘甜的雨水。 农田的作物舒展身体,淋到雨的人们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古武者全部走出室内,接受这场雨水的洗涤。 雨水从戈壁、从孟哈市、从羌省蔓延至整个华国,蔓延至先前曾被阴魂影响到的国家。 很多人都从这场雨水中察觉到了异样,雨水中有对古武者非常有益的东西! 第214章 随便 雨水下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郗琰钰接到儿子的电话,让他送两身衣服去戈壁,其中一身要凌靖轩的。 只是祁玉玺报出的凌靖轩的衣服尺寸明显偏大。 几十辆车迅速向戈壁深处进发。 有郗琰钰给儿子的卫星电话,他们很容易追踪到了祁玉玺现在的位置。 车开了六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地下基地所在地。 可是那里现在已经没什么基地了,而是一个绿洲般,面积十分广阔的湖泊。 湖泊旁甚至长满了青草! 一人在湖泊中央游泳,见到他们,那人钻出水面,却只露出宽厚强壮的上身。 “靖轩!安安呢?” 百里元坤跳下车跑到湖边焦急地问。 凌靖轩:“安安在湖底,我们两个都没衣服。 师叔,我和安安先穿衣服,回去再说。” 百里元坤一听放心了。 郗龙把一个大提包放在湖边,其他人先开车退开。 凌靖轩光着身子上岸,从提包里翻出他和祁玉玺的衣服。 凌靖轩身上的水珠瞬间就没了,他先穿上符合自己现在码数的衣裤,这才回头喊: “安安,上来。” 湖面波动,祁玉玺从水里冒了出来。 在凌靖轩的眼中,祁玉玺就如那水中的妖精。 特别是他慢慢从水中走出来,赤裸的身体逐渐完全暴露在他的面前的那种画面…… 几乎勾走了他的全部心魂。 凌靖轩咬了下舌尖,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 他拿着衣服走过去,嘴里问:“那是什么?” 祁玉玺的手里明显拿着东西。 祁玉玺走上岸,身上的水渍已然无影无踪。 他摊开掌心:“在湖底发现的,里面有元气,是最基本的元石。 古武者可以直接吸收元石内的元气来提升,效果类似于浩气丸。 元石,相当于中品浩气丸的效果。” 凌靖轩一听就明白了:“你又想起一些东西?” 祁玉玺点点头,接着伸展胳膊由凌靖轩给他穿衣,继续说: “你我进阶,突破至元境,雷阵降下的地方自然也就会留下元气和灵气。 这些元石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湖底下还有,可能还会有高一级的元晶,甚至是更高一级的灵石。” 凌靖轩蹲下给祁玉玺穿裤子,嘴里问:“你有什么打算?” 祁玉玺:“交给邬栖山,我们要两成。 余下的,军武处自己看着办,我们不插手。” “好。我去跟邬栖山谈。” 给祁玉玺穿戴好,给他编好辫子,戴好帽子,凌靖轩用祁玉玺的手机给郗琰钰打电话,告诉对方他们ok了。 凌靖轩这边刚挂电话,那边退出老远的众人就立刻驱车往回赶。 所有人心中都是疑问重重,迫切需要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解答。 ※ 全球两位大宗师,一前一后分别进入元境! 其中一位在十年前还不过只是一个骨境(后天)中期、天资普通的古武者! 凌靖轩的进阶速度令人震惊。 相比之下,妖孽般存在的祁玉玺反而显得十分正常。 至少祁玉玺的境界有六年未动分毫! 所有人根本等不及回到上京在细问此事,一群人拉着祁玉玺和凌靖轩去了孟哈市。 在军武处包下的整栋酒店最大的套房里,刚刚进阶元境的祁玉玺和凌靖轩被层层围住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刚坐下,没人顾得上给他们送一杯水,史密斯先心急火燎地开问: “安安、靖轩,你们现在是元境了?” 祁玉玺没做声,凌靖轩点了点头,道: “我和安安现在都已是元境初期的武者。” 到现在,再说“古”武者,就明显不合适了。 全场倒抽气明显。 西斯特谨慎地问:“雷击是两位大宗师进阶引来的吗?” 尽管心里已经确定,但还是需要这两人亲口承认。 祁玉玺这时候开口了:“元境的雷劫都扛不过去,还谈何丹境。” 所有人都瞬间透心凉,祁玉玺接着说: “元境,体内的真气转为真元,肉身要脱胎换骨。 不经过雷劫的冼礼,又谈何脱胎换骨。 只有脱胎换骨,不再是凡人之躯,才能结丹,踏入半仙之列。 元境的雷劫越猛,结丹的希望越大。 只要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修习上来的,元境的雷劫自不在话下。 真正的考验是结丹。 所学功法品级越高,雷劫越强,你们进阶,不会出现这番雷劫。” 所有人又瞬间升起了无限的希望。 史密斯立刻又问:“安安,我们怎么觉得之后下的雨,好像对我们有点好处?” 祁玉玺:“雷公不会白白劈人,总要给些补偿。 我与师兄进阶之地,日后将会青草复生。 虽不说森林茂密,但也不至于如过去那般寸草不生。 不过你们就不用想了,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复杂。 祁玉玺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他之前从湖底摸到的六颗元石。 “邬栖山。” 邬栖山明显一个站直的动作,祁玉玺伸手抵给他: “这是在湖底发现的,也是雷公的补偿。 这是元石,其内蕴含元气,效果等同中品浩气丸。 你可派人去湖底挖。” 刷刷刷——! 所有人的眼神钉在了邬栖山的身上。 邬栖山心里苦笑,他伸手从祁玉玺的手里接过来,说: “谢谢祁大宗师。” 祁玉玺:“有任何想知道的,你们之后问我师父和师伯。 我和师兄要回家了。” 祁玉玺要走,谁也拦不住。 何况百里元坤、岳崇景等百里家诸人和郗琰钰,还急着问祁玉玺另一件事。 邬栖山派车送祁玉玺和凌靖轩等众人去孟哈市机场。 机场现在已经被军部征召,军武处的专机就停在那里。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百里家和郗家,以及凌家在戈壁的所有人全部回到了上京。 百里家祖宅,一些人等的是心焦难耐。 凌百晖、凌百翔夫妇,凌靖革、凌中威等凌家如今潜心习武的人全部在了。 凌靖宇和凌靖磊派人去机场接回众人。 一路上,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和凌靖轩都极度忍耐着。 凌靖轩虽然进阶后在戈壁和祁玉玺单独在一起三天,他却也没机会询问祁玉玺孩子的事。 那三天的雨水,两人抓紧时间稳定境界,什么都顾不上说。 车停在百里家祖宅门口,门口焦急等着的人先跑了出来。 祁玉玺从车上下来,祁四奶奶就哭着喊:“我的安安……” 祁玉玺快步走到爷爷奶奶跟前,抱住爷爷奶奶。 祁秀红哽咽:“安安,你可算回来了,可算回来了……” 放开爷爷奶奶,祁玉玺抱住大姨:“大姨,我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平安回来就好……” 祁秀红用力抱住外甥,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想到另一个人,祁秀红放开外甥,擦着眼泪说: “你妈担心坏了。” 祁橘红流着泪走上前,鼓足所有的勇气轻轻抱住儿子: “安安,妈妈很担心你,很想你。” 祁玉玺没有推开祁橘红的拥抱,只淡淡地一句:“我回来了。” 这四个字,令祁橘红的眼泪瞬间如开闸的水龙头,哭声也压抑不住了。 郗琰钰在一旁道:“安安和靖轩平安回来了,先回屋。” 祁玉玺牵着爷爷奶奶的手,去了松鹤园。 在孟哈市,祁玉玺懒得跟那些人多说,回到家自然就不同了。 不过等祁玉玺牵着爷爷奶奶坐下,等师父和师伯坐好,等郗琰钰拉着祁橘红也坐好。 被他自动忽视的一件严重的事情,立刻被摆到了台面上。 万玲玲和凌旭媛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屋。 一看到那两个孩子,原本还在安慰爷爷奶奶的祁玉玺立刻冷了脸。 松鹤园的堂屋瞬间静悄悄的。 原本还拉着宝贝金孙的手,泪水停不下来的祁四奶奶也不哭了。 霍连元关上了堂屋的门。 堂屋里坐着的都是祁玉玺最亲近的家人,也是应该知道两个孩子真正来历的人。 念念和悦悦一看到爸爸就伸手要抱。 爸爸离开了那么久,两个孩子居然没有忘记! 只不过两个孩子在伸手要抱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好奇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戴着帽子的人。 祁玉玺摘下了帽子。 他那张一直被帽檐遮住的脸,令在场除了凌靖轩之外的所有人心惊不已。 “安安……你这……” 百里元坤目瞪口呆。 徒弟的脸本来就够妖孽了,现在更是看得他这个做师父的心跳都漏了几拍。 祁玉玺黑着脸说:“我现在是伏阴剑法第十层。 伏阴剑法修的是阴气,级别越高,人的容貌会越阴柔。” 说着,他重新戴上了帽子。 祁四爷爷把孙子的帽子又摘了下来,说: “在家里戴啥帽子!这只是模样更俊了,爷爷看着更喜欢!” 回过神的祁四奶奶也立刻说:“你本来长得就好看,现在更好看,奶奶喜欢。” 百里元坤深吸了口气,直接问:“安安,说,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你生的?” 祁玉玺的脸更黑了。 所有人都等着祁玉玺回答。 祁玉玺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两个孩子,好半天后,薄唇张开。 “伏阴剑法,从第十层开始,需世间至阴之物方可继续。 这个世界没有我需要的至阴之物,唯一的方法就是……” 祁玉玺不看那两个孩子, “就是我用男儿身,如女人般,孕育。 让孩子把我丹田内的阳气悉数吸走,把孩子所带的阴气全部给我。 女人为阴,我以男人之身产子,本身就会阴气十足。 再由孩子这般吸阳转阴给我,便可达到至阴的效果。”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包括凌靖轩。 凌靖轩的嘴唇颤抖,激动地几乎无法成言: “安安,他们,他们…… 念念,和悦悦,他们,是我们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是这个意思?” 祁玉玺黑着脸说:“有什么可激动的。 若不是找不到至阴之物,我才不会用这个办法!” “说的什么浑话!” 百里元坤爆了。 这两个孩子虽然还没有确定下来姓氏,但绝对是百里元坤的心头宝。 他这么宝贝,这么盼望的徒孙,竟然被徒弟如此嫌弃! 这也就罢了! 徒弟话中的意思是如果有至阴之物,他根本不会弄出这两个孩子来! 百里元坤不能忍! 祁玉玺修习伏阴剑法,模样会变得越来越阴柔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结果现在还不得不用生孩子的方法来晋级,他当然会更不爽。 就算两个孩子是他生下来的,他对这两个孩子也没什么感情,反而提都不想提。 不过祁玉玺显然低估了家里的这些人,对这两个孩子的宝贝程度。 百里云坤爆了之后,郗琰钰也怒了,教训起儿子来。 “我们一个个盼着能有你的孩子! 你自己有办法却一直瞒着我们! 就看着家里的长辈们为了孩子的事焦头烂额,忧心忡忡。 好,你觉得丢脸,难以启齿不愿意说,我们也理解。 但你那是什么话? 就算有至阴之物!我们也要念念和悦悦! 你不喜欢正好!孩子我们带走!” 祁四奶奶哭:“安安……念念和悦悦是爷爷奶奶的重孙啊…… 你可不能不要他们……” 祁四爷爷:“安安,这话以后不许再说!” 百里元坤:“你别以为你现在比师父厉害了,师父就教训不了你了! 以后你再敢说什么不要念念和悦悦的话,看师父怎么揍你!”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气得把两个孩子抱过来,百里元坤气得眼角都红了。 凌靖轩赶紧把小爱人拽到自己身边来,安抚大怒的长辈。 “师父、郗家主、四叔四婶,安安怎么会不要念念和悦悦。 他一个人辛苦孕育了念念和悦悦,又生下他们。 他只是发发牢骚,不是真的不想要,是安安?” 凌靖轩用力握了握小爱人的手,提醒小爱人顺着自己的话说。 祁玉玺沉着脸说:“你们谁喜欢谁养,我不养。 我现在只到了第十层,还有两层。” 堂屋被按下了暂停键。 愤怒得几乎变身成哥斯拉的百里元坤突然不怒了。 他眨了下眼睛,屏住呼吸问:“安安,后面两层,还得用这个,办法?” 祁玉玺:“除非找到可以替代的至阴之物。” 百里元坤&郗琰钰:“不会有替代的!” 祁玉玺:“我不想听到外界有人议论我会生孩子。” 岳崇景:“百里家谁说出去,逐出宗门。” 郗琰钰:“我和你妈不会说。” 在场的郗家人只有他和祁橘红。 凌百晖:“凌家谁敢说出去,我一枪毙了他!” 祁秀红:“你爷爷奶奶就怕别人知道了背后说闲话,你大姨夫都不知道。 你放心,大姨会守好这个秘密。” 万玲玲:“我跟云霞她们说的是,美国军武处那边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筛选技术。 所以孩子长得像你跟四哥。 姥姥也跟舅舅他们说了,家里人不许多问念念和悦悦的身世。” 祁玉玺相信家里人会帮他善后。 他接着说:“我饿了。” 祁秀红和祁橘红立马站了起来,要去做饭。 郗琰钰问:“安安,念念和悦悦都只是小名。 孩子的大名叫什么,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取。” “随便。” 百里元坤压着火:“什么叫随便! 念念和悦悦的名字我们来起,可他们的姓呢? 孩子怎么也是你生的,你来决定。” “随便。” “……!!” 祁玉玺站起来:“我去洗澡换衣服。” 说完,他就任性地走了。 别说抱抱两个孩子,根本连看都没多看几眼。 凌靖轩忧心忡忡地跟了出去,祁四奶奶伤心了: “安安这当娘的,咋能不喜欢自己辛苦生下的娃呢?” 万玲玲理解地说:“安安那性子,要他生孩子,那是实在没办法。 安安总不能被那个至阴之物困得不晋级。 只是要他爱孩子,疼孩子,我看很难。 姥姥,您也别伤心。 安安是武痴,他想不想养孩子都没差别。 而且有四叔在,安安会接受孩子的。” 百里元坤:“这小子,越长大越任性!越胡闹!” 郗琰钰:“我们也去打理一下。”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把孩子交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其他刚从孟哈市回来的人去洗澡换衣服。 出生就被“亲娘”丢出去的念念和悦悦还不知道,他们这辈子都会跟他们的弟弟一起,一直都很被亲娘嫌弃。 第215章 实情 凌靖轩拉着祁玉玺回到玉安园的堂屋。 整个玉安园的房间全部重新装修、装饰过,尤其是堂屋。 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以及浴室,绝对符合祁玉玺的要求。 祁玉玺冷着脸被凌靖轩带到卧室,接着他就被抱住了。 “安安,谢谢你。” 凌靖轩的声音很哑。 祁玉玺冷淡地说:“有什么好谢的,我又不是为了你。” “不,不是这么说。” 凌靖轩的双臂收紧, “在看到念念和悦悦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多么渴望孩子。 安安,你或许不在乎,但我一直很愧疚年少时的放纵。 念念和悦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你对我的救赎。 我们是夫妻,他们是你我感情的见证。” 祁玉玺:“你不放纵,就没有凌君凡;没有凌君凡,你就不可能见到我。” 凌靖轩:“即使没有君凡,我们也会在另外的契机下相遇,相爱。 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祁玉玺推开凌靖轩:“既然是天生的一对,你又何必介怀你的过去,我又不在乎。” 凌靖轩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小爱人,再也抑制不住地重新把人搂了回来。 现在什么都不要再多说,他只想好好感受他的爱人! 长辈们当然想不到凌靖轩是怎么去劝说祁玉玺的。 他们只盼着凌靖轩能说服祁玉玺,叫他能接受两个孩子。 祁橘红和祁秀红在餐厅做饭。 想到两人都进阶到元境了,两个女人不懂元境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十分确定,就是两人肯定比以前还要能吃! 等到凌靖轩和祁玉玺这边平静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还是凌靖轩刻意缩短了时间,毕竟刚回来,时机还不合适。 搂着祁玉玺,让对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凌靖轩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想问的,这种时候却又不知该先从何问起。 “大日金乌掌。” 突然出声的祁玉玺把凌靖轩从自己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他问:“什么?” “大日金乌掌。” 祁玉玺口吻淡淡地说, “你的‘烈阳掌’、‘炽阳掌’和‘焚日掌’,合体为‘大日金乌掌’。 待你学会焚日掌,你就会知道最终的‘大日金乌掌’该是何种威势。 ‘大日金乌掌’,那是堪比金乌,可摧毁一切的终极掌法。 你进入丹境之后,才能修习‘焚日掌’。 这与我不同。 我只有修习完伏阴剑法全部的十二层,才能突破元境进入丹境。” 凌靖轩搂紧怀里的人:“那,我们还会有(孩子)吗?” 怕刺激到祁玉玺,凌靖轩不敢问的太直白。 祁玉玺冷淡地回道:“那要看他们自己的能耐。 每一次晋级,至阴之物之间会彼此吞噬。 能活到最后的,才能降世。” 凌靖轩的心一瞬间揪紧了:“念念和悦悦他们……” “他们两人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 心知凌靖轩想问什么,祁玉玺冷漠地说: “五中取二,我本以为一个已足矣。” 五中取二…… 凌靖轩心疼极了。 相比他的心疼,祁玉玺就显得十分的无情。 凌靖轩在祁玉玺的头顶亲吻,哑声祈求: “安安……我不要求你爱他们,但我想多爱他们。” 他多么希望,都能活下来。 祁玉玺蹙眉:“哪个能活,全由他们自己,不然又岂能是至阴之物。 若我让他们都活,我又如何突破。师兄,你是为难我。” 凌靖轩难过极了。 对两个孩子的感情,祁玉玺和他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这个世界能找到至阴之物,祁玉玺一定不会用这个方法。 “元境中期和元境大圆满,我还需要你两次精血。 你必须与我的境界一致才能承受得住我的索取。 只要他们能活下来,我自不会阻拦。 多的,师兄你也莫强求。” 凌靖轩忍不住说:“那之后的两次我要陪着你。 你不知道我见到念念和悦悦时的那种心情……” 凌靖轩把自己当时的心情和慌乱详详细细地告诉小爱人,就是想小爱人能理解他。 他做不到小爱人这样的冷心,因为那是他曾经想都不曾想,更不敢去想的奢求。 祁玉玺的表情告诉凌靖轩,他体会不到那种慌乱的心情。 他不会因为把两个孩子就那么随意丢在门外而愧疚。 当然,他也不会有愧疚这种心态。 在凌靖轩说完后,祁玉玺道:“他们的来历不同常人。 他们集天地灵气和武者的精血而成。 天生就是习武奇才,不惧一切阴邪,比全阳者的阳气还要足。 且他们心智体魄都不是常人所能及。 不需要把他们当作是普通的孩子。” 祁玉玺强调, “我不是女子,他们的降世也与女子生产不同。 我流出的都是废血,你也无需多想。” 凌靖轩哪可能不多想:“你不想跟师叔他们说,你可以跟我说。我是你最亲密的爱人! 这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祁玉玺:“不想费口舌解释。见到孩子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有一个如此脾气的小爱人,也够凌靖轩头疼的。 他也看出来了,小爱人对于用这个方法进阶非常不能接受,而且十分忌讳。 他还是抱着几分希望地问:“那有没有,两全的办法?比如不用几中取几个?” “没有。” “……” 凌靖轩的心窝刺痛。 “至少还会有两个,四个还不够?” 显然祁玉玺不理解“小孩子”这种生物有什么好喜欢的。 凌靖轩:“对我来说多少个都不够,我又不是养不起。” 祁玉玺:“凌君凡也会生。” “那不一样,他生的是孙子。 别人都喜欢孙子,我更喜欢儿子。 而且他现在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孙子就更远了。” 要不是此种方法只能有儿子,凌靖轩都想说,他还想要女儿。 但这话他不敢(说),说出来一定会被打。 祁玉玺:“他修习古武,还是找一个古武者为佳。 我爷爷奶奶、大姨、姐姐,” 顿了下,他继续: “家里的普通人,我一定要找到方法延续他们的生命。” “我们会找到的。” “所以我要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突破到丹境。 在这之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碍到我,包括孩子。” 凌靖轩:“孩子不会是你我练功的阻碍。 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都很少有机会能抱抱他们。 安安,念念和悦悦…… 念念跟师叔的姓,悦悦…… 你看是姓郗,还是姓祁?” 祁玉玺没有马上回答,凌靖轩:“郗家主把对你的愧疚全部放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 四叔和四婶又一直盼着你的孩子。 我的姓,可以放在最后,反正至少还会再有两个孩子。” 祁玉玺:“你决定。” “我想跟四叔四婶商量一下,悦悦(老二)先姓郗。 下一次,若还有两个孩子,就一个姓祁,一个姓凌。 如果只有一个,就姓祁。” “随便。” 祁玉玺不反对,凌靖轩心里就这么决定了。 回头他会去跟四叔、四婶商量,他想两位老人会同意的。 “下一次,我想陪着你。” “下一次你先不晕过去再说。” “……!!!我绝对不会再晕了!” 第216章 孩子的姓氏 这时,房间里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凌靖轩接听。 电话是祁秀红打来的,饭做好了,叫两人过去吃。 凌靖轩和祁玉玺去浴室冲了个澡,凌靖轩还给祁玉玺编了辫子。 祁玉玺一身古武长袍,凌靖轩的衣服全部都小了。 还是只能穿他回来时,霍连元给他在孟哈市现买的t恤衫配牛仔裤。 回来太乱,凌靖轩也还没来得及让人去给他买衣服。 吃饭的地方在餐厅,毕竟准备的饭菜数量很多。 祁玉玺和凌靖轩到餐厅的时候,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祁橘红和祁秀红在。 其他人都没过来,两个孩子也没过来。 看着祁玉玺那张更妖孽的脸,还有他白得发光的皮肤,老人家们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不过谁也没表示出来,免得祁玉玺不高兴。 这个时候大家才有心思去仔细打量凌靖轩。 凌靖轩不是肌肉型的人。 可他现在却是比祖宅里肌肉最发达,身材最魁梧的霍连元、岳瀚和岳小龙看上去还要宽一点。 在场的只有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大口吃喝,其他人手里的筷子都是给两人夹菜、夹肉。 岳崇景关心地问:“靖轩,你这次进阶后壮实了不少,日后是不是还会更壮实?” 凌靖轩看了眼小爱人:“这得问安安。” 祁玉玺:“金身境前,绝大多数的古武者会随着进阶体格变壮。 金身境之后会有所不同。 师父和师伯你们进阶到元境后,也会变壮。 元境要脱胎换骨。 只有我这种阴气重的功法,才会在脱胎换骨后体型不变或反而更精瘦。”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不出声,他们不懂,也不插嘴。 百里元坤:“那进阶时的异象呢? 你和靖轩进阶的异象太恐怖了,你们自己应该有感应?” 祁玉玺:“功法的品级越高,进阶时的声势越浩大。 到了丹境,异象会是这次的百倍不止。 天级功法相比神级功法进阶,也不过是少几道雷。 师父你们进阶到元境,或许是十六道雷。” “十六道?!” 百里元坤心惊。 祁玉玺倒是不担心。 “家里人都是稳扎稳打修习上来的,进阶不会有问题,师父放心便是。 即便是丹境,有天级功法在身,进阶也最多有惊无险。 功法的品级越低,进阶的危险越大。 所以修习的功法才要至少玄级的功法。” 徒弟这么说,百里元坤就放心了。 岳崇景则很坦然地说:“武道越艰难,对武道之心的锤炼才越纯粹。 我倒希望到时候雷多劈我一些,这样我以后才能更顺利。” 祁玉玺:“就是师伯说的这个道理。” 一直没作声的郗琰钰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爸爸给你的那块平安扣是不是被雷劈没了?” 祁玉玺:“绳子劈没了。我用真气护着,没劈碎。 我和师兄的功法是双修功法,进阶时,我二人可互相分担雷劫。 我也能分出一丝真气做其他的事。” 郗琰钰清冷的双眼里浮现了明显的满意之色。 百里元坤:“我还纳闷戈壁都被劈成那样了,你们怎么还会有手机。” 祁玉玺:“手机和平安扣我放在了一起。手机劈坏了,我和师兄就得裸奔走出戈壁。” 凌靖轩插了一句:“我带去的东西都劈没了。还好安安护着手机,不然真就得裸奔了。” 其他人笑了,郗琰钰更满意了,手机和平安扣都是他给儿子的! 把所有的饭菜全部扫光,祁玉玺和凌靖轩又去了松鹤园。 祁玉玺要把他这次晋级后的感悟,以及他又想起来的一些古武的东西告诉家里的武者们。 外界的那帮人还迫不及待地等着上门拜访呢。 祁玉玺自然是不耐烦应付的,应付的工作肯定是交给家里人。 在祁玉玺说完后,百里元坤就打发徒弟赶紧帮他参悟“混元镇龙拳”接下来的功法。 祁玉玺心知师父是找借口把他支走,他很听话地离场。 祁玉玺走后,霍连元等小辈也走了,只留下了凌靖轩。 不一会儿,在祁东园等信儿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等长辈们过来了。 众人坐下后,百里元坤就先问: “靖轩,说,安安有没跟你提念念和悦悦是怎么来的?” 凌靖轩的心窝一直闷闷的,很难受。 犹豫之后,他还是把真相说了出来。 念念和悦悦,从孕育的那一刻起,就充满了危险与竞争的残酷。 这两个孩子,包括之后会孕育而生的孩子,怎么被宠爱都不过分。 不是第一次做父亲的凌靖轩,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把全世界都送到孩子面前的欲望。 等到在座的诸位弄清楚念念和悦悦怎么来的;凌靖轩又解释清楚孩子孕育的过程,在场的女人们都哭了。 祁四爷爷低下头,默默地擦眼泪。 叶本昌、凌百晖的心里也很压抑,凌百翔拍了下兄长,让他看开点。 心疼不足以形容众人此刻的心情。 一想到有三个孩子没有活下来的机会; 一想到念念和悦悦如果不是势均力敌; 这两个可爱至极的宝贝会有一个消失,他们就接受不了。 祁四奶奶哭着问:“靖轩,就没别的法子啊? 安安生多少,咱么都养得起,这,这…… 我受不了啊……”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没吱声,两人的表情也足以表明他们此刻的心情。 只是作为武者,他们更清楚祁玉玺在武学上的追求。 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得到至阴之物,才能让自己进阶。 哪怕他们是师父、是父亲,也不能劝说祁玉玺放弃。 叶枫作为“婆婆”,这个时候她就算再心疼,也不能说什么。 她只是握紧母亲的手,让母亲不要太难过。 凌靖轩劝道:“安安说他一定要找到可以延续家里普通人寿命的方法。 他必须尽快进入丹境,这样他才能进入另一个武学的世界,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我们就当,那几个不能出生的孩子跟我们无缘。 安安能孕育孩子,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意外的事。 我们就加倍疼爱念念和悦悦,疼爱之后会出生的孩子。 把遗憾,弥补到他们身上。” 郗琰钰开口了: “这件事既然无法两全,我们能做的就是加倍疼爱两个孩子,和之后安安会有的孩子。 安安这小子我也看清楚了,想要他疼孩子,爱孩子,那是天方夜谭。 他能爱上靖轩,能答应和靖轩结婚,那纯粹是靖轩好运。 念念和悦悦,还有以后会出生的孩子,没这份运气。” 百里元坤长叹一口气:“子翊说的对,咱们也别强求安安爱孩子。 他能以男儿身孕育出他们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 以安安那性子,他能不以孩子为羞耻,咱们就该烧高香了。 靖轩,你要更努力一点。 至少在安安需要你的精血的时候,你能坚持下来。 这样你起码可以守在安安身边,看着孩子出生。 而不是像念念和悦悦这次,打得咱们措手不及。” 凌靖轩用力点头:“之后的两次,我一定会陪着安安。” 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还在哭,百里元坤道: “老姐姐、秀红、橘红,你们也别哭了。 你们要这样想,若安安没这样的机会,咱们就只能找别人帮忙。 那样生下的孩子终究会有遗憾,还要欠美国军武处一个天大的人情。 谁也不敢说,以后不会有人把这份人情当成是对安安和靖轩的威胁。 现在念念和悦悦,还有以后会出现的孩子们,他们可是有着安安和靖轩共同的血脉。 靖轩刚才也说了,孩子会很健康,而且还会很聪明,天生就是习武的好料子。 这是别家求都求不来的事。 至于未能孕育下来的孩子,就当是他们福薄,跟咱们没缘分。” 祁四爷爷毕竟是男人,看得开,他握住老伴的手,也劝道: “别哭了,说不定下回安安还能再给咱们两个孙子呢。” 他接着对凌百晖和叶凤说: “亲家,我们家安安在习武上就是这么固执、任性,你们多担待了。” 凌百晖摇头:“安安给了我们两个这么可爱的宝贝,以后还会有别的宝贝,这是我们的福分。 老哥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说来,是我们凌家耽误他了。” 祁四奶奶擦眼泪,努力不再哭。 祁秀红站起来:“我去看看两个娃,也该给他们做饭了。” 祁橘红也跟着起来:“我也去看看。” 两人走了。 凌靖轩看向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沉声说: “四叔、四婶,有件事我想与你们商量。” 祁四爷爷:“你说。” 凌靖轩:“念念和悦悦也该有正经的大名了。 安安不上心,要我们自己拿主意。 念念和悦悦,我想他们一个先跟师叔的姓;一个,先跟郗家主的姓。 下一个孩子,就姓‘祁’。” 祁四奶奶愣了下,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表情微变。 百里元坤正要说话,祁四爷爷发话道:“这样好。 他白叔把安安当儿子养,他白叔又只有安安这一个徒弟。 念念和悦悦是该有一个跟他白叔的姓,安安有责任延续他师父的姓氏。” 祁四爷爷抬手制止百里元坤开口,看向面色紧绷的郗琰钰: “安安他爸,你跟橘红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安安那20年,你是回不去了。 现在安安有了娃,怎么说都得有一个先姓‘郗’。 我跟他奶奶不愿意安安改姓,很是对不住你。” 郗琰钰的声音有点哑:“四叔,您别这么说。 我还要感谢您跟四婶,不仅把安安扶养长大,还那么疼他,没叫他受委屈。” 祁四爷爷:“安安这孩子,天生就是该叫人疼的。 你往后也别说什么谢不谢的。 若安安下一回只能有一个娃,就姓‘凌’。” 凌靖轩:“四叔,那不行。” 祁四爷爷:“没什么行不行。 本来安安就不该姓祁。他姓了祁,我们老祁家就多了一个孙子,就多了一条血脉。 反正安安至少还有两个娃,我跟你四婶不着急。” 祁四奶奶在一旁点头:“这件事儿就听你四叔的。 先前我们老两个也商量过了。就是要委屈凌老哥和大妹子再等等。” 说这句话的时候,祁四奶奶看向了凌百晖和叶凤。 凌百晖摆摆手:“不管姓‘百里’还是姓‘郗’,那都是我凌家的孙子。” 叶凤附和:“我和百晖都无所谓的,还是看靖轩、安安的决定。” 祁四爷爷一拍腿:“那就这么定了!不管姓啥,都是咱们几家的娃。” 算是祁四爷爷做主,念念和悦悦的姓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217章 祁玉玺的执念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内心的激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一生无子的百里元坤,说起来算是断了百里家他这一支的血脉。 现在,徒弟给他生了徒孙不说,其中一个徒孙还延续了百里家的姓氏。 对于以后会脱胎换骨的武者来说,只要有了姓氏,以后那就是血脉的延续! 百里元坤的眼角都有点湿润了,岳崇景握住了他的手。 郗琰钰更自是不必说。 儿子不行郗,他不能强求。 现在有一个孙子姓了郗,从心理上,他这个当亲爸爸的那就是名正言顺! 凌百晖和叶凤都尊重儿子和祁四爷爷的意思。 反正姓不姓“凌”,那都是他们的孙子。 再说,他们本来也有凌中威、凌君凡两个孙子了,还有凌旭媛这个孙女。 凌靖轩道:“那,念念就姓‘百里’;悦悦,就姓‘郗’。 两个孩子的大名……” 百里元坤立刻说:“我跟你师父好好合计合计。” 郗琰钰:“我也好好想想。” 凌靖轩:“那就交给师叔和郗家主了。” 他也想到师叔和郗琰钰肯定会自己去想念念和悦悦的名字。 两个孩子的姓氏,算是尽如人意。 凌靖轩说起了另一件事:“师父、师叔,戈壁那边的元石,你们还要去和邬栖山交涉。 安安说那个湖底,甚至是周边地区都会有元石,可能还会有元晶。 元晶比元石蕴含的元气更足。 安安把八成送出去算是给的补偿,但该安安的那一份,不能让步。” 岳崇景:“这你放心。” 说完了该说的,凌靖轩就去找祁玉玺。 他一走,百里元坤就拉着岳崇景离开了,给念念想名字去。 郗琰钰也回祁东园了,忙着去给孙子想名字。 凌靖轩在玉安园找到了祁玉玺。 见到他,凌靖轩就说:“念念和悦悦的姓氏,我说了。 四叔主动说让两个孩子跟师叔和郗家主的姓,师叔和郗家主很激动。” 祁玉玺没什么表情,凌靖轩在他身边坐定:“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练功。” “……” 好,凌靖轩换了一个问题, “下一次进阶,还是去戈壁?” 祁玉玺:“最好是在没人的地方。 中期、后期和大圆满的进阶不会像这次这样声势浩大。 你我找个地方双修,之后我要去闭关。” 又闭关? 凌靖轩:“你才刚回来。” 祁玉玺:“爷爷奶奶的年纪大了,我等不起。 ‘太乙洞天酒’和‘九天云雪丹’也不过叫他们多活个几十年。 必须找到能让他们也脱胎换骨的丹药或天材地宝。 让他们脱了凡人之体才可能有数百、数千年的寿命。 我们必须尽快到那个世界。” 凌靖轩的心情沉重了,用力点点头:“好,那我也去闭关。” ※ 凌靖轩和祁玉玺双修去了,没个两三个月怕是不会出现。 在凌靖轩和祁玉玺去双修后,岳崇景邀请邬栖山,以及留在上京等着见他的史密斯、西斯特等他国古武界高层到祖宅来。 登门的人全部带了礼物,祝贺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为元境大宗师。 岳崇景也投桃报李,除了孩子的事情外,该让他们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们。 得到了想知道的,拜访的人也就离开了,不过邬栖山没走。 显然,邬栖山是有话想单独与岳崇景、百里元坤说。 屋内其他人见状也都走了。 只有三人在场,邬栖山开门见山地就说: “岳宗师、百里宗师,祁大宗师和凌大宗师进阶的那一带戈壁,军部已经决定在那里建立军事基地,挖掘出的蕴含元气的东西。 我们会分出三成交给两位大宗师。 军部首长目前想要知道的是,是不是只有两位大宗师进阶,才能产生这样蕴含元气的东西?” 没想到军方会愿意主动多给出一成,岳崇景尽管意外,却也没有拒绝。 他道:“听安安的意思,武者进阶如果能引来雷劫,就有机会形成这样的石头。 元石是最低级的,高级一点的还有元晶,甚至还有灵石、灵晶。 当然,咱们这里现在肯定没有高级的,不过元晶怕是会有那么点。 从元境开始,就会有雷劫了。 所以华国的古武者如果进阶元境及以上,最好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邬栖山明白了,说:“太感谢了。 祁大宗师这么一说,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就更好开展了。” 而对于可能还会出产的元石这些好东西,军方也就更有了主动权。 当然,这事大家心知肚明,邬栖山也不必别说出口。 岳崇景接着说:“安安和靖轩进阶引起了这么大的阵仗,给你们惹了不少的麻烦。 雷劫后能有这些意外之物,我们这些以后要进阶的武者,心里也能好过些。” 邬栖山忙道:“宗师们进阶,是会给普通的群众们带来些不便。 但武者修行是趋势,首长们也愿意看到华国高阶的武者越来越多。” 岳崇景听出来,邬栖山不是客气。 现在全球武道盛行。 哪个国家高阶武者的数量多,哪个国家在国际上就有话语权。 从国家的利益出发,对普通人的不便就是次要的了。 百里元坤插嘴问了一句:“其他人对元石可有想法?” 邬栖山:“各国军武处和古能会等机构都有意向购买。 只是现在戈壁有多少元石,军部什么时候组织专门的人力去勘察、挖掘都还没有定下来。 我这边也暂时没法给他们答复。 如果数量多,军武处会酌情拿出一些来交易; 如果数量不多,首长的意思还是先紧军武处的武官和本国的武者使用。” 百里元坤点点头,岳崇景:“其他国家的人想要,就努力进阶好了。 多几道雷劫劈下来,自然就有了。” 邬栖山笑道:“这也是咱们华国有祁大宗师和凌大宗师。 其他人就算进阶,恐怕也弄不出这么多道雷。 就算是有,质量估计也没法和戈壁那边的品质相比。” 岳崇景沉吟道:“如果是这样,那华国这边也不能都独占。 至少分出一点,免得被人家怨恨。 数量少,就走拍卖行,价高者得,谁也没话说。” 邬栖山:“岳宗师说的有理,我会和首长再商量。” 邬栖山以为只有“元石”,没想到可能还有更高级的。 那高级的肯定不能随便拿出来。 想想也是,未来全球最高级的“石头”,很可能都产自华国! 邬栖山的心头不由一热,离开百里家后,他得马上再去见一趟首长! 邬栖山留下来就是要说元石的事。 说清楚了,也问到了他想知道的,他就走了。 百里元坤说:“军武处这回可是偷着乐。 安安和靖轩修习的是神级功法,雷劫过后产生的元石质量肯定是最好的。” 岳崇景:“他们越高兴,也就越愿意为我们清扫障碍和解决麻烦。大家各取所需。 你我现在与安安和靖轩已经差了一个境界,我们要努力一些了。 在安安和靖轩离开前,你我至少得是气境大圆满。 百里家的好东西太多,你我必须在安安和靖轩离开后,镇得住任何的牛鬼蛇神。” 百里元坤表情严肃地点头说:“是。我们要做好他们最坚强的后盾。” 三个月后,凌靖轩和祁玉玺回来了。 两人去海边度假村包了一栋度假别墅双修。 要凌君凡说,这两人纯粹是借着双修之名去度蜜月。 祁玉玺一回来就去了药房,那也是他的书房。 他要把“混元镇龙拳”、“九重落月掌”和“大罗仙剑法”剩下的部分全部参悟出来,交给师父、郗琰钰和凌靖革。 之后,他会再帮助师父、师伯、郗琰钰、凌家几人把功法再参悟一遍。 再教凌家人一部分剑法要诀,之后他就要去闭关了,凌靖轩也会跟着。 两人回来时,念念和悦悦的名字也起好了。 念念大名叫百里君佑,悦悦的大名叫郗君奕,都带了凌君凡名字中的“君”字。 凌靖轩这一代,凌家男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靖”。 到了凌君凡这一代,因为凌靖轩生长在美国,凌君凡也是在美国出生,凌家男人的名字就没有严格的要求了。 凌靖革的儿子出生后,为了表示对四哥的感谢,他给儿子起名凌君泰,名字里也带了一个“君”字。 而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分别给孙子起的名字中同样带了一个“君”字,也是感谢凌靖轩。 同时也表示这两个孩子是亲兄弟,只是姓不同而已。 祁玉玺回来后一头扎进了药房,凌靖轩则是打算好好陪儿子一段时间。 祁玉玺对两个孩子如此冷漠,长辈们也只能无奈。 他确实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祁四爷爷他们的)时间,又是那么的紧张。 祁玉玺在药房里这一呆,就又是三个月,新的一年快要来临。 这三个月,滕苍亲自送来了四次挖掘出的元石,还有极少数量的元晶。 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形成的那一片湖泊底下,以及方圆千米之内都有数量惊人的元石。 不过元晶的数量相对来说就比较稀少了。 军方高层讨论后决定,拿出一部分元石作为赠品,一部分出售。 数量最少的元晶拿出1\/10的量来拍卖,换取物资。 元石和元晶得到的利润,还要分出一部分上缴财政。 不然武者每次进阶带来的经济损失,不能都让各地政府去承担。 因为祁玉玺在药房里参悟功法,家里人除了给他送吃的,送干净的衣服外,就是凌靖轩都不会打扰他。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就没拿元石这件事再去浪费他的时间。 军武处送来的元石和元晶全部放着,一颗都没动。 祁玉玺从药房出来,已是年根。 今年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商量,让祁路根、祁路坎等祁家人到祖宅来过年。 百里家前来学武的子弟则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回各自家中陪家人过个新年。 念念和悦悦的存在对外仍旧是保密状态。 就是华国军武处都不知道百里家有这么两个孩子的存在; 更不知道祁玉玺和凌靖轩连儿子都有了。 虽然外界怀疑百里家有孩子,但一没证据,二没见过,所以也只是猜测。 祁玉玺从药房里出来后,就把他参悟透彻的三部功法先交给师父、郗琰钰和凌靖革。 然后他和师父、师伯去了练功房。 一直到大年二十九,三人才从练功房里出来。 第218章 祁玉玺教子 这个新年,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最是高兴。 孙子出关了,还晋级了—— 两位老人对晋级的直观印象就是变厉害了。 重孙子越来越可爱,家里人都来了上京陪他们过年,两位老人可说是没有遗憾了。 对于孙子执着的要找到延长他们寿命的方法什么的,两位老人看得很开。 他们能长命百岁就已经很知足了。 只要在他们有生之年,儿孙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够了。 当然,这只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单方面的想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令祁玉玺无法承受的是什么,恐怕就是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的寿命终结。 这是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如果牺牲他自己可以换来爷爷、奶奶、师父与大姨的寿与天齐,他一定会牺牲自己,绝无二话。 大年二十九的晚上,祁玉玺从练功房出来。 和师父、师伯分开后,他回玉安园。 还没走到玉安园,他就听到了属于孩童的笑声。 祁玉玺面无表情地放慢了一瞬脚步,然后接着泰然自若地往里走。 走到堂屋门口,他推门而入,房间内孩童的笑声戛然而止。 淡漠地看了眼趴在凌靖轩身上的两个孩子,祁玉玺道: “师兄,我回来了。” 凌靖轩在祁玉玺进门前就知道他回来了。 如今的两人,彼此间有一种天然的默契与感知。 这或许就是双修者进入某种境界之后的必然联系。 祁玉玺只要在300米范围内,凌靖轩的丹田就能感知到祁玉玺丹田传来的沁凉。 只是儿子压在他身上玩得正开心,凌靖轩也就没起来。 凌靖轩抱着两个因为(陌生)小爸爸的出现,而不敢再笑的儿子站起来,问: “要洗澡,还是先吃饭?” “先洗澡。” 祁玉玺往浴室走。 凌靖轩抱着儿子跟过去:“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我答应今晚带念念和悦悦一起睡。 我师父和师叔他们也出来了?” “嗯。明天年三十,暂停几天。 要不要带他们睡随便你。我洗澡,然后吃饭。” 祁玉玺进了浴室,关了门。 凌靖轩无奈地叹息一声,低头看向两个明显在紧张的儿子,说: “宝贝们不怕,这是小爸爸。小爸爸的性格就是这样。” 念念噘嘴:“爸爸,小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悦悦附和地点头询问。 凌靖轩:“小爸爸不是不喜欢你们,小爸爸对谁都是这副样子。 走,继续玩去。” 凌靖轩抱着两个小宝贝去客厅。 念念和悦悦已经两岁三个月了,说话十分的清楚,思维也如小大人一般。 他们的出生方式注定了他们的与众不同。 不过家里的长辈们还是下意识地会把他们当小宝宝来疼爱。 在长辈们面前,念念和悦悦也跟小宝宝一样,特别爱撒娇。 客厅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祁玉玺在浴室里认真洗澡。 过了半个小时,他才从浴室里出来。 念念和悦悦每人拿着一本儿童绘本在看,茶几上摆满了饭菜。 祁玉玺一出来,凌靖轩就说:“刚送来的,饿了。” 祁玉玺在凌靖轩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却没马上吃饭,而是问: “他们两个准备练什么功法?” 假装在看书,其实在小爸爸出来后就竖起耳朵,偷偷关注小爸爸的念念和悦悦马上抬起头。 那两张神似小爸爸的脸上带着好奇和某种倾慕。 凌靖轩朝两个宝贝招招手,念念和悦悦立刻放下绘本跳下沙发,跑到大爸爸跟前。 凌靖轩把他们抱到腿上,这才说: “你说过,他们天生阳体,比那些全阳者的阳气还要足。 家里现在‘混元镇龙拳’和我的‘大日金乌掌’是不是最适合他们? 他们太特殊了,我和师父、师叔还有郗家主都拿不定主意。” 祁玉玺:“大日金乌掌不行。大日金乌掌必须配合伏阴剑法。 他们天生阳体,只要不是阴邪的功法都能修习。 家里的‘混元镇龙拳’、‘九重落月掌’和‘大罗仙剑法’都可。 看他们自己。” 凌靖轩小心翼翼地问:“你要不要给他们捏捏骨?看看他们最适合哪一部功法?” “不需要。他们是我孕育而出,我说了能练什么,他们就能练什么。” 让小爱人抱孩子的想法失败,凌靖轩直接说: “安安,你抱抱念念和悦悦。你出关后,还没抱过他们。” 祁玉玺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这样的表情对他来说是极其难见的。 念念伸手:“小爸爸。” 悦悦见状也立刻跟着伸手:“小爸爸。” 祁玉玺放下了筷子,念念和悦悦害怕了。 凌靖轩正要赶紧安抚,他就听到小爱人说: “你们是我以男子之身孕育而来。 虽是如此,但我不想看到你们把我当成是你们的妈妈。 我做不到,也不会有那种母亲的温情。” 祁玉玺的口吻严厉了几分, “你们的太爷爷和太奶奶已是80多岁高龄的老人。 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能等到我与你们的父亲达到丹境后,去另一个世界找到续命的方法。 你们要做的是好好练功,保护好家中需要你们去保护的人。 而不是去想着如何从我身上找没有的温情。 你们要尽快变得强大,不要浪费了你们努力活下来得到的这副身体和通身的天赋。” 念念和悦悦放下了手。 凌靖轩心疼两个孩子,又不能说祁玉玺不对,左右为难。 这时,祁玉玺从脖子上取下那枚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已经变得透亮的平安扣。 他两手轻轻一掰,这枚平安扣被一分为二。 祁玉玺递过去,念念和悦悦深深看了眼小爸爸,在大爸爸的眼神鼓励下,各拿过一半。 祁玉玺:“这是你们的爷爷郗琰钰给我的。 这枚平安扣经过了雷劫,其中蕴含着充沛的元气。 我能给你二人的,只有这个。 望你二人始终明白,何事对你二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念念握紧手里的一半平安扣,似乎在这一瞬间,长大了。 “小爸爸!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练功,会保护好我们的家! 小爸爸你安心习武,早日给太爷爷和太奶奶带回续命的东西!” 悦悦:“小爸爸,我想练剑!” 念念:“小爸爸,我也想练剑。” 祁玉玺:“年后,你们跟着凌家人一起练剑。” “是!” 凌靖轩的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他在两个孩子的脸上各亲了一口。 念念和悦悦主动从爸爸身上下来,说:“爸爸,小爸爸,我们去练功了。” 凌靖轩深吸口气:“去。” 祁玉玺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念念和悦悦手拉手走了。 凌靖轩搂住小爱人,长叹一声。 祁玉玺:“师兄,你别勉强我。” 凌靖轩:“我知道。我不勉强你。 只是他们还这么小就…… 你要理解我老来得子的心情。” 祁玉玺:“元石和元晶都留着,到‘那边’会有用。 另外,他们二人的身世要保密。在那边,他们是武者的大补之物。 把他们炼成人丹,至少可得两百年的功力。” 凌靖轩倒抽一口气,愣了一秒钟,他跳起来就跑。 祁玉玺专心吃饭,不去管凌靖轩跑出去干嘛去了。 人丹什么的把家里的上上下下可给吓死了。 凡是知道念念和悦悦来历的,绝对封口。 而念念和悦悦也被家里的老人家三令五申,不许对外透露自己的身世! 在这样的惶恐中,两个孩子都要学剑,不肯学“混元镇龙拳”和“九重落月掌”而对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打击”,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第二天年三十,祁玉玺睡了个懒觉—— 没错,前一晚和凌靖轩双修了。 睡到下午才起来的祁玉玺去祁东园见爷爷,奶奶。 一看到孙子,祁四奶奶就开始哭。 祁玉玺黑脸,还以为奶奶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结果奶奶却是拉着他说两个孩子会被炼成人丹的危险。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昨晚一夜没睡好。 做了一晚上有人要抓他们的宝贝重孙去炼人丹的噩梦。 祁玉玺更黑面,早知道他就告诉师兄瞒着爷爷奶奶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被吓了个够呛,祁秀红和祁橘红也好不到哪去。 祁秀红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见到两个宝贝就是抱在怀里一顿亲。 其实念念和悦悦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世不能被武者知道。 尤其是以后如果他们去了“那边”,更要保守秘密。 由天地灵气和两位父亲的精血孕育而出的他们,生来就带着某些记忆和传承。 只不过这件事他们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们不想家里疼爱他们的长辈们担心。 如今小爸爸说出了这件事,他们更会努力保护好自己。 不让太爷爷、太奶奶、师公、姨奶奶还有爷爷奶奶们担心。 安抚了爷爷奶奶和大姨,祁玉玺去找郗琰钰。 见到郗琰钰,祁玉玺第一句话就是:“平安扣我掰断给了那两个小子了。” 郗琰钰愣了下,接着他就努力绷着脸说:“念念和悦悦告诉我了。 你这个当爸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穷的买不起平安扣了。 过两天我多给你做几个。” 祁玉玺:“我又不是卖平安扣的,要那么多干什么。” “爸爸给你做的,你拿着就是!” 祁玉玺不吭声了。 今年过年,祖宅里更加的热闹。 不仅是因为有小娃娃,最重要的还是因为祁玉玺在家。 念念、悦悦和凌君泰三个年龄最小的宝宝得到了厚厚的压岁钱。 凌君泰的压岁钱万玲玲给他收了起来。 念念和悦悦的压岁钱,两个宝宝自己收着了。 家里的长辈们放心两个还不满三岁的娃娃自己拿钱。 不过等年过完,念念和悦悦却把拿到的压岁钱都给了爸爸。 让爸爸给他们存起来或者去投资。 凌靖轩的心情呀…… 总之连着好几天都是很好的。 可怜凌君凡。 他这个做大哥的明明和两个小家伙是一辈。 结果他不仅没有压岁钱,还要给弟弟们压岁钱,压岁钱还不能给的太少。 他现在可是无业游民啊! 他的好兄弟宁旭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他也是。 从那天之后,念念和悦悦再也没有要求小爸爸抱他们。 第219章 绿洲深处的一通电话 祁玉玺对两个孩子的态度说冷淡,也谈不上冷淡。 两个孩子跟他说话,他会回应。 但要说让他跟孩子亲亲热热,家里也谁都清楚,那不可能。 念念和悦悦现在每天都会花至少半天的时间练功。 两个孩子都喜欢剑法,现在已经开始学习“大罗仙剑法”的心诀了。 两个孩子对“大罗仙剑法”的领悟力,令早已开始学习剑法的凌靖革、凌中威、凌君凡等凌家人以及宁旭汗颜。 他们还需要祁玉玺帮他们参悟一遍,然后还得祁玉玺亲自教导,进度依旧十分的缓慢。 念念和悦悦却是听小爸爸说一遍“大罗仙剑法”的心诀,由小爸爸教一遍,就全部领悟了。 在习武这件事上,念念和悦悦有着和他们的小爸爸一样强的天赋。 4月,祁玉玺做完了他需要做的事,便和凌靖轩一起离开了上京,再次前往戈壁。 祁玉玺和凌靖轩走之前,郗琰钰给了儿子6枚他亲手打磨的平安扣,用的都是最上好的翡翠。 浪费了多少料子暂且不提。 反正他这次拿给儿子的平安扣,手艺比前一次好了不知多少倍。 郗琰钰亲自给儿子戴上一枚,然后用力抱了抱儿子。 在郗琰钰放开儿子后,祁橘红也鼓足勇气轻轻抱了抱儿子。 这一次,祁玉玺和凌靖轩在进阶到元境中期之前都不会再露面,也不会再出来了。 两人这次去的仍是孟哈市原地下基地所在的那片戈壁。 不过那里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戈壁了。 方圆几百公里都是郁郁葱葱的草地。 更不要说祁玉玺和凌靖轩当初进阶的地方如今出现的湖泊。 里面连鱼都有了,也不知那鱼苗是怎么进去的。 已经可以想见,若干年后,生长在那片湖中的鱼儿会有些什么特别的“功效”。 两人这一次选择的地点在原戈壁更深处,草地还未有蔓延到的地方。 军武处大力协助。 在提前半年得到凌靖轩想要在这里闭关的消息后,他们就在这里盖了两栋小楼,修建了基本的供电和供水设施。 供电有发电机,供水就需要有人固定时间开水车过去送水。 不过在凌靖轩和祁玉玺深入入定之后,就不需要水电和食物的供给了。 这一别,又不知道得多少个月,或者几年见不到孙子。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舍不得。 但他们也知道,孙子如此拼命练功究其原因是为了他们。 念念和悦悦对小爸爸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 小爸爸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虽然小爸爸对他们并不亲近,他们也会想小爸爸。 祁玉玺和凌靖轩闭关之后,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依依不舍地告别孙子,也去闭关了。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也要往更高一级的境界冲击。 他们同样没有选择在祖宅闭关,而是在军武处的协助下,去了西北的一个偏远山区。 五年后…… 孟哈绿地一号基地,人来人往。 一排排坚固的房子,整齐地坐落在距离“天泪湖”500米远的区域内。 曾经是一片不毛之地的戈壁滩,如今早已变成了葱郁的绿草地。 也因为如此,这里的气候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里早晚的温差依然很大,但雨水却不像以往那样稀缺。 现在,这片“绿洲”一年可分为雨季和旱季两季。 雨季有5个月,旱季有7个月。 雨季时,成群结队的动物出现在这里,安家、繁衍; 旱季虽然有7个月,但最难耐的时间也不过2个月。 现在,这里随处可见野生动物,其中不乏凶猛的野兽。 在这里工作的人们和驻扎的军人,也多在人为建立的安全区内活动。 这是华国在戈壁自然又非自然形成的第一个草原,起名为“绿地一号”基地。 雷劫劈成的湖泊,起名为“天泪(雷)湖”。 目前在这里工作的人们,一部分是对“绿地一号”基地进行生态研究的各类研究人员、学者和科研院所的学生; 还有一部分是挖掘存在于“天泪湖”及周边区域的元石、元晶的军方人员; 另外一部分是武者,包括武道研究者。 这里现在是全球武者最为关注的区域。 这里每年出产的元石数量,超出了全球武者最初的预测。 元晶的产量虽然稀少,但五年下来,累积的数量也十分的可观。 对于元晶的出售,华国军武处一直严格控制。 只有百里家每年能无偿得到一部分元石和元晶。 当然,对此谁也没话说。 如果没有祁玉玺和凌靖轩,也就不可能有元石和元晶的存在。 在岳崇景的暗示下,拿到元石和元晶的人谁都没用掉。 这五年,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相继成为气境后期的大宗师,速度也可谓是神速。 霍连元、岳思元、岳瀚、岳小龙、岳小凤和冼礼也相继进入气境。 就连蒙柯,都已是骨境(先天)后期的宗师武者。 而蒙柯,也已被岳崇景收为了正式弟子,也是岳崇景对外表示的关门弟子。 百里元坤则早已放话,他只会有祁玉玺这一个徒弟。 郗琰钰进入气境中期之后,郗家曾数次希望他能收郗家的子嗣为徒。 他们也发现了,郗琰钰修习的功法,要比郗家得到的那部玄级极品的功法还要高等。 只是郗家人以为郗琰钰修习的是地级功法,压根想不到他修习的是天级极品的功法。 四郗现在都已经跟着郗琰钰这位主人改练“九重落月掌”,进步也同样神速。 郗琰钰一直没有答应郗家的要求。 一旦让郗家人过来,那两个孩子的存在就很难保密了。 郗琰钰比较心塞的是,他的两个宝贝孙子都不愿意学习他的功法。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进阶时的声势虽然不及祁玉玺和凌靖轩,但也堪称声势浩大。 因为不是一个大境界的晋级,三人的进阶没有引来雷劫,但出现的天地异象同样引发了周边地区的慌乱。 祁玉玺进阶时,有凌靖轩压制;凌靖轩进阶时,有祁玉玺压制。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三人进阶,可没有人压制他们的异象。 “混元镇龙拳”进阶时,空气的爆裂声能震破人的耳朵。 大地被无形的拳头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深坑。 “九重落月掌”进阶时,白天变黑夜。 整个天地间被月光色的光网覆盖,被覆盖的地区,不留活物。 这得亏他们是在偏僻无人的地方进阶,不然就是军武处都不好善后了。 这几年,全球不同地区都有武者进阶。 即便如此,华国的民众们也一次次地被武者进阶产生的异象吓得够呛。 也因为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从初期到中期,再从中期到后期两次进阶时的异象迥异。 外界才意识到,他们修习的功法要高深于百里家曾经拍卖的功法。 进入气境后期的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并没有一鼓作气地冲击大圆满。 原因无他,祁玉玺和凌靖轩在这五年里也成功晋级到了元境中期。 十个月前,凌靖轩打电话回来。 要家里人把祁玉玺闭关前做好的所有极品的浩气丸、合灵丹和九天云雪丹全部送到“绿洲二号基地”,他和祁玉玺要“双修”。 电话是祁橘红接的,家里的武者们要么在练功要么在闭关。 祁橘红立刻找到凌靖宇,凌靖宇带着人亲自去了孟哈市,给凌靖轩和祁玉玺送丹药。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出关后得知此事,都要高兴疯了。 凌靖轩要那些丹药,还特别说他和祁玉玺要双修,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祁玉玺要“采集”凌靖轩的精血,冲击伏阴剑法第十一层了! 意味着,他们又要有小宝贝了! 已经是力境(后天)大圆满的念念和悦悦特别的高兴,甚至是兴奋。 他们要有(同类的)弟弟了! 因为祁玉玺只会孕育出男孩儿,孕育不出会和他争夺阴气的女孩儿。 快八岁的念念和悦悦,身高已接近十二三岁的男孩子。 两人在武学上的天赋更是令人望尘莫及。 如今,外界仍不知念念和悦悦的存在。 百里家和凌家对他们的存在严格保密,就是叶家人都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现在,百里家、凌家和郗琰钰在焦急地等待着凌靖轩那边的消息。 凌靖轩这一次仍然被“采集”到虚脱,不过他坚持住了! 没晕过去! 他坚持留在绿洲二号基地,也就是两人闭关的戈壁深处。 一边调养、恢复身体;一边更努力地练功。 祁玉玺“采集”完后就把凌靖轩“关”在了门外。 如果按照念念和悦悦孕育的时间,下一个或一对宝贝也不过还有几个月就要降生了。 二号基地的一栋小楼早已是冰块包裹的状态。 凌靖轩在另一栋小楼里练功加陪护。 被祁玉玺“送”出来前,凌靖轩再三恳求、强调。 对方可以不让他守在身边经过整个“孕期”,但孩子出生的时候,必须让他进去。 不过祁玉玺没答应,被对方无情关在门外的凌靖轩,心里很没底。 祁玉玺采集完凌靖轩的精血后,就无情地把人丢了出去。 要不是知道他对凌靖轩的感情,要别人看到,这就是妥妥的“用过就甩”。 打死祁玉玺,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看到他腹部鼓起的样子。 哪怕凌靖轩是他的伴侣也不行。 凌靖轩的精血,在伏阴心诀的运作下,与天地灵气融合。 渐渐的,在他的丹田下方,又一次出现了数个黑团。 这些黑团彼此争斗、吞噬,最终留下了…… 第220章 这一回有...... 6月的“绿洲二号”基地受一号基地的气候影响,也下了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气温并没有过去的这个时候那么炎热。 六天前,二号基地的驻守武官被要求全部撤场。 岳崇景、百里元坤、郗琰钰、祁橘红和凌靖革开了一房车来到戈壁深处。 也是在六天前,百里元坤接到凌靖轩的电话。 祁玉玺会在这几天完成晋级前的准备工作。 凌靖轩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会觉得没什么稀奇的。 但百里祖宅的一些人就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新生儿需要的东西早就全部准备好了。 放下凌靖轩的电话,百里元坤等人收整一番后立刻出发。 本来祁秀红也想跟着来,但又放心不下念念和悦悦。 因为念念和悦悦最喜欢吃她这个姨奶奶做的饭。 最终,祁秀红还是决定留在祖宅。 祁橘红跟着郗琰钰过来,总要有个女人在场帮忙。 凌靖革是特别代表凌家而来。 因为一号和二号基地的相继建立,戈壁深处也开出了一条碎石路,房车完全可以开进来。 接到电话的第三天下午,一行人来到了二号基地。 凌靖轩没有来接他们,他现在在祁玉玺闭关的那栋小楼。 百里元坤给凌靖轩打电话,凌靖轩让他们到另一栋小楼里等候。 孩子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凌靖轩现在是半步不敢离开。 现在六天过去,百里元坤、郗琰钰和祁橘红等得最为焦急。 岳崇景几乎时刻都在宽慰百里元坤再耐心等等。 此时,被祁玉玺拒之门外的凌靖轩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祁玉玺始终不肯回应他。 他的小爱人在里面孕育两人的孩子,可他却别说贴身照顾,他连小爱人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凌靖轩能感应到祁玉玺现在不是入定的状态。 他甚至已经隐隐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凌靖轩用力拍门:“安安!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安安!” 凌靖轩坚持不懈地用力拍门。 他可以一掌把门击碎闯进去,但理智一遍遍地提醒他绝对不可以。 血腥气对凌靖轩来说已经十分明显了,他狠下心喊: “安安!我要进去了!要打要罚随便你!” 里面没有回应,凌靖轩发了狠,一掌打在门锁上。 接着他就听到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许看!” “我蒙住眼睛。” 凌靖轩扯下一截袖子蒙住眼睛,推开门。 门一开,血腥气扑面而来。 元境大宗师的灵敏让他迅速捕捉到了小爱人的气息。 他快步朝着那边走去,并伸出一只手:“安安。” 一只格外冰凉,仿佛结冰一般的手握住了他炙热的手。 凌靖轩不敢动了,声音嘶哑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站着别动。” “好。” 凌靖轩的“好”刚落,一具同样冰凉的赤裸身体贴进了他的怀里,祁玉玺背对着他贴了上来。 凌靖轩想抱抱小爱人,想用力地抱住他,却一动不敢动。 他近乎能听到血水流淌的声音,袖子后,凌靖轩的眼眶湿润。 “安安……” 凌靖轩的声音哑得仿佛被粗石磨砺过。 祁玉玺却是气息平静地出声: “我不允许任何人,看到我大腹便便的样子,包括你。” “……我明白。” “很快就好了。” “……好。” 祁玉玺不说话了。 凌靖轩也只敢握着祁玉玺之前主动塞进他手里的那只手,不敢做其他的动作。 血腥气越来越浓郁,祁玉玺的气息也出现了轻微的变化。 贴着他胸膛的冰凉后背,体温骤然再次下降。 整个房间的温度却相应地升高不少。 凌靖轩甚至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热源在被什么源源不断地抽出。 凌靖轩没有抵抗,无论是祁玉玺需要还是即将出生的孩子需要,尽管拿去便是。 祁玉玺抽出了被凌靖轩握着的手,一声凄厉的鬼啸在耳边爆发。 接着,凌靖轩就听到小爱人的声音:“伸手。” 凌靖轩一个激灵,伸出双手。 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被放在了他的手中。 凌靖轩的心跳,在这一刻停止。 “等着。” 还有一个?! 凌靖轩蒙着眼睛的袖子已经被浸湿。 他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婴儿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身体,传递到他的手心。 孩子没有像普通的新生儿那样出生后会大哭。 孩子的心跳强劲,呼吸平稳,却半点哭声都没有。 又是一身凄厉的鬼啸爆发,凌靖轩再次听到天籁的声音。 “伸手。” 凌靖轩急忙收回纷乱的思绪,一只手抱紧孩子,另一只手再次伸出。 紧接着,又一个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放在了他的手上,他急忙收回手抱好。 “我去洗澡。” “安安!” 凌靖轩眼睛上的袖子被人抽掉。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面前浑身赤裸,皮肤白得更加透明的小爱人。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下移,看到的是小爱人平坦的腹部,再往下,一地的血水。 凌靖轩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去洗澡。回到上京后再给他们剪脐带。” 丢下一句,祁玉玺赤裸的,双腿内侧和脚底满是血水地去浴室。 凌靖轩匆忙地看了眼怀里的两个小东西,左右瞧瞧,他找到了放在床脚的一个大提包。 把两个沉睡的小宝贝先放到床上,用床单裹住,凌靖轩匆匆追进了浴室。 “安安!” 一把抱住正准备打开淋浴的小爱人,凌靖轩的眼眶通红, “师兄给你洗。” 祁玉玺抬头看了眼凌靖轩:“随便你。” 水箱里的水是军武处的武官们撤场前刚刚更换的。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戈壁都是凉水洗澡。 对他们这样的武者来说,热水、凉水没什么区别。 凌靖轩脱掉衣服,表情严肃,动作慎重地给小爱人仔细清洗。 祁玉玺站着不动,任由凌靖轩在他身前身后忙碌。 等到给祁玉玺清洗干净,又给他洗了头,吹干头发,套上干净的练功服,凌靖轩随便打理了一下自己,抱住祁玉玺。 “师父、师叔、郗家主他们在外面。 我把孩子交给他们,我留下来陪你,和你一起练功。” 祁玉玺:“陪我双修一个月。” 凌靖轩哑声问:“可以吗?” 祁玉玺推开他,美丽的凤眸里是恼怒:“我又不是女人!” 凌靖轩把人抱回来:“安安,我爱你,你是我的大宝贝。” “你真肉麻。” 没有和祁玉玺腻歪太久,凌靖轩把两个小宝贝小心翼翼地放进提包,先出去交给师父他们。 至于房间地上的血水,等他回来后收拾。 一身清爽的祁玉玺无视地上的一滩滩血水,明显没有去清理的意思,反正凌靖轩说了由他清理。 在另一栋小楼里焦急等待的百里元坤,从窗边看到凌靖轩抱着一个提包出来了,立马跳了起来就往外跑。 “出来了!快走!” 其他人先是一愣,接着随后面露狂喜地紧随其后。 凌靖轩也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抵达另一栋小楼。 他刚进大门,就碰到了迎面冲下来的师叔。 凌靖轩把怀里的提包往师叔的怀里一放,快速说: “师叔,还是两个宝贝。 安安说等回到上京再给他们剪脐带。 脐带上缠了一根头发丝的是老大。” 郗琰钰等人也冲下来了,凌靖轩对他们说: “我还要回去照顾安安,你们马上回上京。” “安安怎么样!” 几个人异口同声。 “他很好。” 祁玉玺很好,凌靖轩又表示要留下来照顾祁玉玺,并陪着他练功。 几个人都很失望没能见到祁玉玺一面,可现在有两个新鲜出炉的小宝贝还等着他们照顾。 他们必须赶紧回上京。 好在这次有凌靖轩留下来照顾祁玉玺,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稍稍安心。 若还如上回那样,留祁玉玺一个人在基地,他们也不放心就这么回上京。 和第一次的鸡飞狗跳不同,这次有了充足准备的众人只有万分的喜悦与满足。 为了防止泄密,两个小宝贝一直在提包里。 直到上了房车才被抱出来。 ——谁知道天上有没有卫星正对着他们。 凌靖革开车,祁橘红给两个小宝贝简单清洗了一下,毕竟还没有剪脐带。 其他都是大老爷们,谁也不敢下手。 两个小宝贝同样继承了祁玉玺和凌靖轩样貌的优点。 他们的左脸颧骨上,也都同样有一颗朱砂痣。 两个小宝贝和他们的哥哥一样,是黑色的自然卷。 模样和他们的哥哥有七分相似。 利用天地的灵气和两位父亲的精血孕育而出,这几个孩子注定会有着相似的容貌。 因为凌靖轩在一个孩子的脐带上松松地缠了一根头发,两个孩子的孕育次序也就清楚了。 不像念念和悦悦,怕就是祁玉玺自己都不知道两个孩子究竟哪个是老大。 念念的眼瞳颜色在阳光下是金棕色,悦悦的眼瞳是纯正的乌黑色。 这两个小宝宝回到上京,醒来后睁开的眼睛瞳色却很特别。 他们的瞳色是蓝色,非常纯粹的蓝色。 不用说,这又是凌靖轩的基因(精血)导致的。 在之后凌靖轩与两个孩子视频,看到这两个孩子的眼睛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 【外祖母当时肯定高兴坏了。】 凌靖轩的外祖母玛蒂娜,就是一双蓝眼睛。 回到现在。 两个小宝贝在熟睡中被带走了,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两个爸爸。 返回山洞房间的凌靖轩擦洗干净地板,随后去好好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他来到床边,把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人压了下去。 第221章 家长里短 老宅这边,这回可算是平稳过渡,在迎接新生儿的喜悦中,一切有条不紊。 两个小宝贝被带回家后,念念和悦悦强烈要求由他们给弟弟剪脐带。 最后祁四爷爷和凌百晖,分别握着两个孙子的手,给两个小宝贝剪掉了脐带。 两个小宝贝被带回来后一直在睡,脐带剪掉时都没醒,和念念、悦悦小时候一样(贪睡)。 这次不需要等祁玉玺和凌靖轩回来再做决定。 还是祁四爷爷发话,两个小宝贝中的老大姓“凌”,老二姓“祁”。 四个孩子,四个姓,一家一个刚刚好。 至于祁玉玺下一次进阶还会不会再孕育,他们都不操心了。 说来,四个孩子足足够了。 只要祁玉玺能顺利进阶,还有没有孩子都不紧要了。 孩子顺利“生下”,那祁玉玺的伏阴剑法就一定能进阶。 老人家们都希望他这回能一口气就突破到十二层。 他两次“进阶”,老人家都不能在他身边照顾。 即便是这次,凌靖轩也是孩子要落地了才见到人,老人家们又如何不心疼。 凌靖轩自愿留在戈壁陪伴照顾祁玉玺,老人家们心里也是十分的安慰。 二号基地,凌靖轩和祁玉玺激情满满地双修了一个月后,再次分开。 这一次,祁玉玺要冲击伏阴剑法第十一层了。 就是他自己,也希望能一口气冲到第十二层,但也心知,希望渺茫。 只要突破到十一层,那祁玉玺的功力,也至少会突破到元境后期。 距离丹境,就更近一步了。 凌靖轩再次回到另一栋小楼开始闭关。 军武处撤场的武官也重新返回二号基地。 外界都很好奇。 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几人突然来到二号基地,又匆匆离开是因为什么。 在凌靖轩和祁玉玺分开闭关时,两个小宝贝的名字也起好了。 老三兜兜,大名凌君旸(读:阳); 老四满满,大名祁君耀。 如果可以,祁四爷爷一定会跟人炫耀,他的孙子给他生了四个重孙! 可惜不行。 不仅不行,还要捂严实了。 两个宝宝沉沉睡了三天才睁眼,睁开眼就哭着要吃。 有了带念念和悦悦的经验,长辈们没有手慌脚乱。 立马冲了两瓶足足的牛奶,给他们喝下去。 兜兜和满满全部喝掉,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就接着继续睡觉了。 看着这两个弟弟,念念和悦悦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四个孩子里,只有悦悦的眼睛像小爸爸,是乌黑色的,对此悦悦还有点小暗爽。 在祖宅陪了两个小宝贝小半年,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四个宝贝孙子。 他们和岳崇景、霍连元等人前往位于荒凉大山内的三号基地闭关。 祖宅内达到气境级别的武者全部离开,百里家祖宅的大门紧闭。 有了两个弟弟,念念和悦悦练功更勤奋了。 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哥哥,要保护弟弟; 最主要的是,两人都发觉两个弟弟的天赋似乎比他们还要好! 为了避免以后被弟弟赶超太多,他们当然要更勤奋练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坐在宝宝爬行毯上逗两个小孙子玩。 祁橘红在一旁给四个孙子织毛衣,她现在织的是悦悦的毛衣。 也不知怎么的,念念和悦悦第一次穿到姨奶奶和奶奶亲手织的毛衣后,就不肯穿外面买来的了。 两个孩子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是一条单裤,一件贴身的长袖加一件奶奶牌毛衣。 外面大雪纷飞,兜兜和满满出不去。 念念和悦悦关不住,出去玩雪去了。 祁橘红抓紧时间给孙子们织毛衣。 祁秀红开门从外面进来。 她先去暖气那儿烤了烤,然后走过来在爹娘身边坐下,表情有异地说: “爹,路根给我打电话,说二姑快不行了。 志华去找了路根,说要续命的药。” 大姑前些年就病故了,是祁路坎代表他们这一支过去奔丧的。 祁四奶奶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祁橘红抬头,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祁四奶奶:“什么续命的药?!他家跟咱家多久不来往了? 橘红结婚;玲玲、平生、云霞他们结婚生娃;路根再婚。 他们那一家子啥时候露过面! 礼钱都没上一份! 这人要死了,找上门来,开口就要续命的药! 他怎么不直接要仙丹,让他娘成仙得了!” 祁秀红:“志华是先回村找的大伯,大伯一家现在都不在村里、 他可能听村里人说了什么,就跑去省城找路根,说要续命的药。 事关二姑,路根还是要听爹你的意思。” 祁四爷爷平静地说:“你让路根给他拿点钱,再找个好医院。 让路根跟他说,我跟他娘早就断了来往,这会儿也别说什么姐弟不姐弟了。 她娘也是上90的人,已是长寿。 到了这个岁数,能活几天就看老天爷的意思。 有困难,我们能帮衬就帮衬,续命什么的就别再提了。” 祁四爷爷接着说, “家里的丹药都是定数的。 安安为了咱们几个没日没夜地练功,要给咱们找续命延寿的法子。 我不能把我孙子孝顺我的东西拿去送人情。 我跟他家也没啥人情。” 祁四奶奶心里舒坦了。 “那我给路根回电话去。” 祁秀红走了,祁橘红继续专心织毛衣,不插话。 祁四奶奶又担心了:“他爹,你说那一家子不会在路根那儿闹!” 祁四爷爷不担心:“让他去闹!只要他别后悔。” 祁橘红这时候开口了:“娘,这你放心。 多少人盯着咱家人呢,有人去大哥跟前儿闹,那是自己找不痛快。” 想想也是,祁四奶奶不担心了。 反正儿子也不是个傻的,大小也是个官呢,肯定也能处理。 祁路根现在是省委某部一个部门的处长,祁良生也调到省某局任局长去了。 祁大爷爷一家子为了避开麻烦,也举家搬去了省城。 祁大爷爷的大儿子在省城做生意。 祁平生等人早些年就全部搬到了上京,也都已结婚生子。 祁良生、祁平生、祁云霞等人的孩子现在都在习武。 祁云霞的婚姻最富有戏剧性,她嫁给了努勒。 努勒闭关练功的时候,祁云霞就回上京陪伴父母; 努勒出关,祁云霞就回阿联酋。 如果努勒也要来上京,祁云霞就不跑了,在上京等他过来。 两人结婚算晚的,两人的长子比念念和悦悦还小四岁。 祁平生找的是公司的会计。 对方一开始并不知道祁平生的家世和背景。 一个刚出象牙塔的普通农大学生,也不会有多少机会关注到古武者。 毕业后,对方就进了祁平生的公司。 女孩子也是农家出来的,工作有冲劲,有干劲,又太过直率,没少遇到挫折。 祁平生从一开始的嫌弃,到后来的喜欢,两人的感情也算是水到渠成。 和祁平生恋爱之后,对方才逐渐了解到祁家的真实情况。 祁家不仅有古武者,人家还是在全球最有影响力的人! 当时的那种震撼(惊),吓得女孩子都考虑要不要分手。 还是祁平生说他与表弟见面的次数很少,他们和表弟的生活是两个圈子,才勉强把人安抚住了。 祁玉玺一心练功,家里大大小小的喜事,他几乎都不曾露过面。 祁平生的妻子也只见过他一面,还是祁玉玺进阶为元境后的那次过年。 祁路坎也早就不担任村长了。 他和张芬在上京开了一家小店,卖阿拉伯特产,货源自然是女儿祁云霞给他们找的。 祁路坎和张芬现在不为生活犯愁,三个女儿都出嫁了,嫁的人家也好。 大女儿云霞就不用说了,嫁给了努勒,那算是亲上加亲。 二女儿嫁的是一位大学老师; 三女儿嫁的是一位医生。 因为家里的原因,祁家的女儿都有意无意地没有找商人或官员做丈夫。 祁路根的小女儿祁云芳,找的是她在上京读研究生时的师兄。 后来两人又一前一后读了博士,又一起去美国留学进修,现在在美国定居。 因为祁玉玺的关系,美国那边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他们一家人的安全。 祁云芳生下孩子后就带回来给白爷爷捏骨。 孩子练武的资质一般,百里元坤的意思是先练着。 至于用不用再造汤,看孩子以后的品性如何。 毕竟百里元坤要考虑到万一他们今后去了那边,家中没人镇着。 叫外界知道了百里家有“黄泉再造汤”这种逆天的东西,给家中招来祸患。 不管怎么说,祁家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在无形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是祁路根都再婚了。 他再婚的对象没有什么背景,是他还是县委书记时照顾他起居的保姆。 对方的学历不高,只有初中,还结过婚,不过没有孩子。 丈夫家暴,她起诉离婚,后来就做起了保姆。 女方为人老实本分,模样长得也算规矩,祁路根与她也算是日久生情。 在调到省里工作前,祁路根和对方低调地领了证,只在家里办了酒席,没请一个外人。 祁路根不需要太有文化、有背景的老婆;更不需要精明的能为他上下打点的妻子。 有外甥那座大山在,没人敢在官场上给他使绊子,他的仕途只会平步青云。 所以他不需要再有额外的助力。 田柳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他只想找一个老实本分,没太多心眼的女人和他共度余生。 祁路根再婚的时候,对方的年纪不算大,再要孩子是可以的。 只是祁路根不想再要孩子,他的孙子都好几岁了。 后来还是祁四奶奶跟他说,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娶了人家还把人家当保姆。 祁路根深思熟虑一番之后,跟老婆长谈了一回。 来年,祁路根老来得子,之后他跟老婆也就只要了这么一个孩子。 也是打算过上几年送到祖宅学武去。 祁路根现在闲暇之余就是在家陪老婆陪孩子。 这位叫李桂凤的祁家新任长媳,是一个跟田柳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祁路根的仕途可说是一片光明,可李桂凤从来不接其他的官太太或商太太的邀约。 她的生活重心在家庭,却也不会把自己弄的跟黄脸婆似的。 她不花枝招展,但也干干净净,体体面面,为人十分的低调。 有人上门找祁路根,如果祁路根不在家,她从不让人家进门。 只说家里男人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主。 对这个媳妇儿,祁路根是满意的不得了。 李桂凤还十分有上进心,她的上进心体现在学习上。 她只有初中文化,她怕跟不上祁路根的步伐,就在家自学高中的课程。 祁路根见她是真心想学习,还给她请了家教。 孩子上幼儿园后,她考上了成人大学。 祁路根其实不要求李桂凤一定要跟上他的脚步什么的。 但李桂凤的这份生活态度,令祁路根特别的欣赏。 祁路根家庭生活美满舒心,工作也就更顺畅。 相比祁路根新生活的和谐美满,田柳那边就是一言难尽。 第222章 过去的,现在的 祁家人不是在省城,就是去了上京。 只有田柳,依旧留在当地。 随着物价的提升,祁良生和祁平生现在每个月固定每人给她800块钱的生活费。 但两个儿子却是都对她避而不见。 祁云芳也会给母亲生活费,她是一次性把一年的赡养费转给大哥,让大哥每个月代她交给母亲。 田柳现在,连两个儿子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两个儿子,一个去了上京,她不敢去打听住处; 一个在省城也早已换了住处和单位,她也找不到人。 祁云芳在美国,田柳更是找不到女儿诉苦(要钱)。 田柳现在老得不成样子,满头的白发,看上去比祁四奶奶还要老。 祁四奶奶在宝贝孙子的丹药调理下,脸上几乎没什么皱纹,老人斑都没一个。 田柳却是肉眼可见的苍老。 田柳的父母因为生病已经相继过世。 他们去世的时候,祁良生和祁平生只是打了钱回去,都没露面。 祁良生和祁平生用他们的行动表明他们跟母家断了关系。 田柳的父母去世后,村里征地。 两个弟弟因为征地赔偿款的事大打出手,也嫌弃这个姐姐只会拖累他们,给他们带不来好处。 赔偿款在村委一次次的调解下终于分配好,却没有田柳的份。 两个弟弟拿了钱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祁路根离婚时给田柳的那套房子,被田柳的侄子卖了,去市里买了房子。 田柳在县城的房子没了,村里爹娘在世时的老房子,也被两个弟弟卖了宅基地换钱。 田柳没了住处,她也自觉没脸继续留在村子里,就去县城租了套小平房。 她自己卖点小吃,加上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给她的生活费,她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结果田柳的外甥在市里做生意被人骗了,欠了一大笔的钱。 卖了房子都不够还的,她外甥又回来找她。 她弟弟也在她跟前痛哭流涕忏悔。 田柳习惯性地又开始往外拿钱,生活顿时就变得捉襟见肘起来。 然后,她就又想到了找儿子要钱。 田柳心里也是不忿的。 前夫再婚了,去省里当大官。 两个儿子也是一个当官一个做生意,一个比一个有钱,却都不管她。 女儿更是没良心,跑去美国挣美元都不说给她寄一毛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祁良生和祁平生换了所有的电话号码。 每个月,只有转到她卡里固定的2400元生活费,别的一分钱她也要不到。 一个月2400元,足够田柳在县里每个月的开销,但架不住她要给别人花。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田柳落到如今的地步完全是她自找的。 三个孩子对她失望透顶,前夫更是不想提到她这个前妻,可她始终看不明白关键所在。 等到祁路根再次听到田柳的消息时,是田柳死了。 她的两个弟弟在她的面前再次因为钱的事大打出手。 田柳去劝架,被大弟弟一把推倒,后脑勺撞在桌角上,当场死亡。 那时候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离开”。 祁路根没让祖宅那边的人出面。 他给两个儿子打了一个电话,把女儿从美国叫了回来。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三人一起回去办理了母亲的后事。 之后祁良生出手,起诉舅舅和表哥侵占母亲家产,谋害母亲性命。 祁良生把自己的两个舅舅和表哥、表弟全部送进了监狱。 回到眼下。 交代了祁秀红后,祁四爷爷就没有再过问二姐的情况。 到了他这个岁数,和自己的兄弟姐妹如果还一直有来往那还好说。 如果早就不再来往,彼此间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亲情。 毕竟自己的子女、孙辈一大家子的人,个人都有个人的生活。 亲情的维系需要时间,既然这个时间早就断了,又如何还能维系得起来。 一个月后,祁秀红接到祁路根的电话,二姑病故,胃癌晚期。 祁良生给安排了省城最好的医院,还送了钱。 结果不仅没能得到对方的感谢,还被骂没良心,不顾亲情。 祁良生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探望过。 人死了,祁四爷爷表示他们这一支谁也不用去奔丧。 祁四爷爷安静且平静地在家带重孙子,丝毫不把那些糟心事放在心里。 在兜兜和满满一岁半时,二号基地鬼啸出现,阴魂现身,祁玉玺要进阶了。 祁玉玺这次进阶,声势堪比他进阶元境。 整个孟哈地区的戈壁天空都是乌云密布,只除了没有雷龙。 全球的古武者为此震惊无比,祁玉玺不会从元境中期直接跳到丹境去了! 华国的网民们如何的“沸腾”暂且不提。 祁玉玺的这次进阶,把闭关中的百里元坤等人都“惊醒”了。 二号基地,凌靖轩从小楼里出来,找了一个无人平坦的地方打坐入定。 在祁玉玺进阶的影响下,凌靖轩的丹田也在蠢蠢欲动。 自从凌靖轩的境界和祁玉玺相当之后,两人对彼此的影响也更为的紧密。 凌靖轩入定,整个华国的上空出现了格外诡异的一幕。 一半天空乌云密布,鬼影呼啸;一半天空晴空万里,阳光刺目。 哪怕是早已习惯了时不时会有鬼影出现的华国民众,这次也大呼又被吓尿了。 这次的异样在华国的上空停留了一个月后,扩散至华国周边,直至整个东半球都受到了影响。 又过了近10天,东半球上空的“乌云”开始侵占“晴空”。 当“晴空”被“乌云”侵占得几乎全军覆没时,“晴空”突然开始反击。 如果是生活在孟哈戈壁周围省市的人就会知道,阴魂的鬼啸和晴空的爆裂始终在激烈的交锋。 “晴空”再一次和“乌云”交战为平手,吓尿众人的诡异却骤然消失。 二号基地的两栋小楼被夷为了平地。 凌靖轩率先站了起来,他吃惊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之后,他足下轻踏,人就飞出了老远;再一踏,人就没了踪影。 祁玉玺从废墟中走出,身上的衣服取下来可以当拖把了,都是破布条子。 等了有几分钟,他看到了凌靖轩,对方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人影一闪,凌靖轩就站在了祁玉玺的面前,满是惊奇地说: “安安,我到大圆满了!” 祁玉玺:“我也是。” 随后他就说了一句令凌靖轩哭笑不得的话, “这次精血吸得够足。” 凌靖轩左右看看:“咱们的衣服可能都不能穿了,手机还在吗?” “在,我一直用元气护着。” 凌靖轩打电话让人送衣服,又打了一个电话到军武处。 两栋小楼都毁了,需要军武处帮忙重新盖房子。 打完电话,凌靖轩问:“我们回上京还是?” “继续练功。” 凌靖轩理解地点点头,说:“我陪你。” 祁玉玺:“你不回去(看你儿子)?” 凌靖轩趁机道:“那我们回去休整几天,也给军武处收拾‘残局’的时间?” “不了。” 祁玉玺淡淡道, “我想一鼓作气冲击丹境。见到爷爷奶奶他们,会影响。” 凌靖轩压下对两个刚出生就离开他身边的小宝贝的思念,说: “那我们先去一号基地,等这边收拾完我们再过来?” 祁玉玺同意了。 在凌靖轩的保镖送来两人的衣服后,两人开车前往一号基地。 军武处已经派出专人前往二号基地善后。 祁玉玺从元境中期一跃成为元境大圆满的大宗师,全球的古武者们不会再怀疑他的实力了。 之前他六年没有动静,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因为凌靖轩的境界不够。 两人一起闭关,一起进阶,谁都看得出他们两人的功力是互补的。 如今凌靖轩每一次都紧跟在祁玉玺之后进阶。 他会和祁玉玺一起跨入丹境半仙之列已是毋庸置疑。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凌靖轩的武学天赋突飞猛进? 这是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但他们可以肯定,百里家,或者祁玉玺一定有某种可以提升习武天赋的方法。 凌靖轩是其一; 凌靖革、凌中威、凌旭媛这三个凌家根本没可能习武的人,现在却一个个迈入骨境(先天)。 就是凌靖轩的儿子凌君凡和宁家的宁旭,如今都是力境大圆满的古武者! 要说这其中没有缘由,绝无可能! 只是不管多少人如此猜测,也没有人敢上门去求证真相。 祁玉玺打算一鼓作气冲击到丹境,他忍下了对爷爷奶奶等家人的思念。 他很清楚,他冲击到伏阴剑法最顶层十二层的那一刻,就是他突破至丹境的那一刻。 祁玉玺在一号基地给家里打了几次电话,凌靖轩则每天都会和孩子们视频一次。 可祁玉玺却一次都没有和家人视频。 哪怕是他最在乎的爷爷奶奶和大姨,他都没有。 对于祁玉玺的回避,凌靖轩也明白。 他是怕见到家里人影响到自己的武道之心。 祁玉玺现在距离丹境就差一步,这个时候他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他。 在一号基地呆了一个半月,祁玉玺和凌靖轩返回二号基地。 两栋新的小楼重新拔地而起。 反正两人居住的地方只要能挡风遮雨就够了,至于坚固,不需要。 祁玉玺和凌靖轩单纯双修了两个月后,祁玉玺再次闭关,凌靖轩在另一栋楼里闭关。 半年后,祁玉玺出关,他把凌靖轩叫了出来。 让凌靖轩派人送一批药材以及他在祖宅的丹炉过来。 第223章 努力活着 “大哥,我们这次会有几个弟弟?” “这个,至少一个。” “说了等于没说。” 兜兜(老三)翻了个白眼。 念念(老大)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说: “咱们本来就是运气好的,谁知道弟弟会有几个跟咱们一样运气好的。” 满满(老四):“我希望至少还是两个。” 悦悦(老二):“希望。” 戈壁二号基地,这次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凌百晖、叶凤、祁秀红和万玲玲也都来了。 这是祁玉玺最后一次,他们说什么都要来。 这回一共开了三辆房车过来,几个孩子依然留在祖宅内。 大家已经在戈壁等了十二天了。 凌靖轩也如前一次那样,一直守在祁玉玺闭关的房门外。 鬼啸刺耳,仿佛有什么要孕育而出。 紧闭的房门门锁突然从内打开,凌靖轩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眼罩戴上,迅速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还没有血腥气,凌靖轩紧绷的心却更揪紧。 冰凉的手握住了他,凌靖轩立马站定: “安安,到时间了吗?” “嗯。” 依然是赤身裸体背对着贴进凌靖轩如太阳般炙热的胸怀,祁玉玺的呼吸有些沉重。 至少比他上一次要沉重一些。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凌靖轩却听得一清二楚。 凌靖轩低头,嘴唇摸索到祁玉玺的脖颈,亲吻他,央求: “安安,让我摸摸你。” “不行。” “安安,这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我,祈求你。” 祁玉玺骤然握紧了凌靖轩的手。 “安安,我想和你一起迎接他。 我们是一体的,我不想错过这最后的一次机会。 安安……” 凌靖轩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恳求。 凌靖轩的体温开始急速下降了。 凌靖轩想着该再说些什么能让他的爱人答应他。 这时,他的一只手被祁玉玺往前拽,放在了他一心渴望能看一眼的地方。 凌靖轩的身体瞬间绷紧,另一只手立刻跟上。 眼罩后,凌靖轩的双眼紧闭,死死克制住眼眶的潮气。 凌靖轩的手指,只敢缓慢的抚摸,怕幅度大了,引来小爱人的不悦。 他的心,几乎跳出嗓子眼,这里是 血腥气开始浓郁,血水流淌的声音刺痛着凌靖轩的心。 凌靖轩的手掌下,有什么在剧烈浮动,他的鼻端被浓郁的血气包围。 他明显察觉到小爱人这次流出的血比上一次多了许多。 凌靖轩身体的炙热被抽空。 他的丹田附和着祁玉玺的丹田急速运转,把源源不断的灵气吸入丹田转为元气再送给祁玉玺。 祁玉玺拉开了凌靖轩放在他赤裸腹部的双手。 这几分钟的时间是他能给凌靖轩的极限。 凌靖轩没有再要求,只是更努力的转化灵气给祁玉玺所用。 凌靖轩的脚边,如小溪般的血水流过。 鬼啸仿佛从地府中传来,又仿佛是从冥界的深渊处溢出。 时间似乎过了有一年那么久,鬼啸倏尔刺耳,血腥气猛然间浓郁了数倍。 凌靖轩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祁玉玺。 祁玉玺没顾得上拉开他的手。 凌靖轩的手掌下,原本鼓胀的地方,迅速平息。 这一刻,他停止了跳动。 不过数秒钟,祁玉玺的腹部,恢复如初。 随后,凌靖轩就听到祁玉玺说:“拿下眼罩。” 凌靖轩立马扯掉眼罩。 那一眼,他终生不会忘。 他的面前,他的爱人,浑身赤裸,腿间布满了血水,满屋的地上都是刺眼的红色。 祁玉玺的双手,捧着一个男孩儿。 孩子闭着眼睛,不是一头乌黑的自然卷,而是一头金色耀眼的卷发。 凌靖轩上前一步,抱住爱人。 “安安……我爱你……” “把他抱出去。” 凌靖轩压抑着喉咙的酸涩,哑声说: “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回来给你洗澡。” “嗯。” 裹好孩子,放进事先准备好的提包,凌靖轩出去了。 他的鞋底都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祁玉玺转过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进浴室,打开淋浴。 血水混着清水流下,祁玉玺冰凉的凤眸缓缓阖上,就在淋浴下盘膝而坐。 鬼啸没有随着祁玉玺的“恢复”而平息下来,却是始终在耳边徘徊。 凌靖轩脚底带血地急匆匆地跑出来。 来不及多说什么,他把提包交给率先迎出来的师叔。 隔着提包狠狠亲了下儿子,他就又匆匆回去了。 看到凌靖轩的这副样子,尤其是他鞋底的一片红,女人们死死咬住嘴,眼泪流淌。 这一次,只有一个孩子。 祁玉玺也很快入定,而且是深入入定。 返回来的凌靖轩看到浴室的一幕,不停地深呼吸,眼眶通红一片。 他压下心窝的剧痛,冲进浴室关了水。 轻轻把祁玉玺以他入定的姿势抱起来,抱回床上。 再拿毛巾轻轻地把祁玉玺的身体擦干,给他裹上浴袍。 凌靖轩是祁玉玺的双修者,两人的丹田间有感应,凌靖轩做这些不会惊扰到祁玉玺。 凌靖轩面庞紧绷地把浴室和地板清理干净,面对面深深地看了几分钟小爱人入定的容颜,随后也进入了深入入定中。 另一栋小楼内,每一个人的眼眶都是红的。 祁秀红、祁橘红和祁四奶奶的眼泪就没停过。 祁四奶奶亲手给最后的这个小重孙子简单洗了澡,裹上襁褓。 20分钟后,停在楼外的三辆房车开走了。 祁四奶奶怀里抱着依然熟睡,体重有6斤的,比前4个重孙都要重的小重孙,滴落的眼泪浸湿了孩子的襁褓。 祁四奶奶腾出一只手,用力握住身边也在无声地伤感的老伴的手,哽咽地说: “咱们要努力活着,活着等安安回来。” 祁四爷爷:“嗯!活着!咱们都努力好好活着!” ※ “老大,小弟这样吃真的没问题吗?” “你可以问问他。” 满满(老四)走过去,拍拍嘴巴不停的弟弟: “果果,你别吃了,你看你胖的。这么胖,你怎么练武?” 浑身都肉嘟嘟的果果抬起头,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很委屈地说: “四哥,你不要这么说我嘛,我饿……” 满满:“可是你真的太胖了。胖子是练不好武的。” 果果:“反正我现在只是练心法,胖一点没关系。” 悦悦突然叹了口气。 几个兄弟都看向他,就听悦悦(二哥)说: “也不知道爸爸和小爸爸什么时候能回来。” 满满(老四)和兜兜(老三)沉默了,两人的小脸上是失落。 果果的眼圈红了,带着哭腔说:“我都没有见过爸爸和小爸爸。” 满满摸摸弟弟:“我和你三哥也只在视频里见过爸爸。” 果果:“那也算见过了。老大和二哥最幸福了,在爸爸身边那么久。 爸爸和小爸爸还抱过老大和二哥一起睡觉!” 悦悦(老二)立刻说:“只有一次!还是爸爸要求,小爸爸才勉强同意的。” 果果噘嘴瞪着老大:“那也是睡过!” 念念(老大):“等爸爸回来,你就可以和爸爸一起睡了。 六年了,爸爸和小爸爸应该快回来了。” 果果低下头:“等爸爸和小爸爸回来,我都长大了。” 接着,果果又加了一句, “我已经长大了。” 六岁的果果,个头比大他一岁半的三哥和四哥都高出了半指长。 看上去像是十岁左右的孩子。 果果注定了是最后一个孕育而出的孩子,也只有他一个。 他出生时比前面四个哥哥都要壮实,而且特别能吃。 他三岁前几乎都是在吃和睡中度过。 而且果果的练武天赋也是五个孩子里最好的。 他出生后就开始自觉修习心法了,这份心法不同于任何人,是他天生自带的心法。 只不过对于修习什么武学功法,果果至今都没有定下来。 念念(老大)和悦悦(老二)修习的都是“大罗仙剑法”。 兜兜(老三)修习的是“混元镇龙拳”; 满满(老四)修习的是“九重落月掌”。 只有果果,家里的这三部天级的功法,他都不喜欢,都觉得不适合他。 祁玉玺不在家,谁也不知道果果应该修习什么功法。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在果果三个月后就去闭关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百里家祖宅的武者几乎都在闭关。 家里除了几个小的,都是非武者。 不过即便是如此,百里家的安全也是极为牢固的。 先不说还有凌家人的保护,华国军方就不会让百里家的安全出任何的问题。 果果时刻都在饿,总是吃不饱。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猜测他或许需要吃一些特别的食物。 可这个世界只有普通的食材,又去哪给他弄特别的食材。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给果果吃了浩气丸和九天云雪丸,果果更喜欢吃浩气丸。 吃一颗极品的浩气丸,他可以两天都不会特别饿。 可是极品的浩气丸家里已经没有多少了。 郗琰钰还给果果用过元石和元晶,果果都能吸收里面的元气。 而且吸收后也能两三天不会特别饿。 可是祁玉玺交代过元石和元晶不能动。 郗琰钰和百里元坤只能拿出一小部分来给果果,让他过一阵子吸收一颗。 现在祁玉玺和凌靖轩一直不回来,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也闭关去了。 果果手里的极品浩气丸,元石和元晶早就全部“吃完”。 祁秀红和祁橘红只能卯足了劲地给果果做好吃的。 做大鱼大肉,让他不至于那么太饿。 随着果果年纪的增长,他对食物的需求也逐渐增加。 果果现在才6岁,每天只要醒着几乎都是在吃,练功的时候嘴巴都不停。 祁橘红亲自给他做了一个挎包,里面塞满了各种肉干、肉脯,让他随时想吃都能吃到。 第224章 祁秀红的伤感 5个孩子,只有果果没有大名,只有小名。 果果,祁玉玺用精血和天地灵气凝结出的最后一颗果实,也是他和凌靖轩最后的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出生,是最令凌靖轩心疼和家里的长辈们难过的。 凌靖轩鞋底的血,深深地刻印在长辈们的心里,时不时就会在他们的脑海中滑过。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的孩子(祁玉玺)又是经历着怎样一次次的磨难。 可他们除了努力活着(练功),帮不到孩子丝毫。 5个孩子,只有念念和悦悦被爸爸亲自陪伴长大过。 兜兜和满满只在视频连线里见过爸爸,和爸爸说过话。 果果出生后眼睛未睁就被抱回了祖宅,之后两个爸爸就闭关了。 他只看过两个爸爸的照片和录像视频。 他没有和两个爸爸说过话,更别说被爸爸抱什么的。 两个爸爸连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这是果果最伤心的地方。 也因为如此,家里的长辈们也更心疼果果。 念念:“好了,别难过了。已经6年了,爸爸和小爸爸怎么都快回来了。 等爸爸和小爸爸回来,你就可以让爸爸天天抱着你。 你还可以要求跟爸爸睡,爸爸一定会同意。 至于小爸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小爸比较喜欢‘安静’。” 果果点点头。 他是小爸爸最后孕育的唯一的孩子。 他在被孕育出的那一刻,就能感应到小爸爸的脾性。 他不会惹小爸爸心烦的。 可以说,祁玉玺即使永远对5个孩子冷淡,5个孩子对他的感情都不会改变。 因为在他们被孕育出时,他们就与小爸爸就有了天然的联系。 那是什么都割舍、割断不掉的。 悦悦(老二):“去练功。 爸爸和小爸爸回来时,也一定是爸爸和小爸爸突破到丹境时。 到了丹境,爸爸和小爸爸就要去那个世界了。 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跟着爸爸、小爸爸去那边。 只有尽快达到丹境,才最保险。” 兜兜(老三)和满满(老四)立刻说:“对!我们去练功。” 果果要哭了:“那我怎么办?” 已经快16岁的念念和悦悦如今看起来就像是20出头的成年人。 不过他们没有胡子,身体也更修长精瘦。 两个孩子现在都是气境中期的武者了。 快8岁的兜兜和满满也早已成功进入骨境(先天)。 两个孩子现在都是骨境中期的武者。 而果果因为没有合适的功法,只修习他天生自带的未知名的心法。 所以他在实力上仍旧没有进入骨境,还算不得是武者。 念念(老大)安抚说:“等小爸爸回来给你找到合适的功法,你会很快追上我们。 你是我们中天赋最好的,也会是进步最神速的。 你放心,我们四个会等你到丹境。 也说不定,等小爸爸回来,你可以正式习武了,比我们还要快一步进入丹境呢。” 果果:“那,那我去练心法。等爸爸和小爸爸回来,我会努力练功的。” 念念:“好。你现在回房间。我们四个去练功房。” 果果把挎包里的最后一块肉干塞进嘴里,跳下凳子跑了。 全身肉嘟嘟的他,跑起来就像是一个肉球在滚。 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看到弟弟跑远,满满问: “老大,爸爸和小爸爸真的快回来了?” 念念:“小爸爸不会允许自己太慢的。6年了,小爸爸也该出关了。” 悦悦:“我想跟着小爸爸和爸爸一起去那边。” 念念蹙眉:“小爸爸不会同意的。” 悦悦不吭声了。 兜兜和满满比两个哥哥小8岁,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相比别人可说是实力超群,可是在小爸爸和爸爸面前,他们还完全不够看。 念念:“小爸爸和爸爸去那边,是去找给太爷爷、太奶奶这样的普通人续命的方法。 我们现在跟过去只会是累赘。 而且那边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等到我们可以曝光的时候,我们有实力保护我们自己和我们一家。 即使爸爸和小爸爸不在家,即使师公和爷爷他们也去了那边,也没有人敢对我们家起觊觎之心。 我们要让爸爸和小爸爸能专心在那边,没有后顾之忧。” 兜兜和满满用力点头。 念念摸摸两个弟弟的脑袋:“大哥和二哥的练功资质比不上你们和果果。 所以大哥和二哥更要努力。 如果你们不想今后被果果追赶上,也要更努力才行。” 满满:“我去练功。” 兜兜:“老大、二哥,我和满满练功去了。 等爸爸和小爸爸那边有消息了我们再出来。” “好,去。” 兜兜和满满走了,念念看向悦悦:“我们也去。” “好。” 5个孩子全部去练功了,诺大的百里祖宅更加的安静。 祁秀红把新做好的肉干、肉脯塞满果果的挎包,弯身在果果的两个肉嘟嘟的脸蛋上各亲了一口。 果果也回亲了姨奶奶,然后在奶奶弯身时,亲了奶奶。 “奶奶、姨奶奶,我回房间练功。中午你们要来给我送吃的哦。” 祁橘红极其温柔疼爱地说:“放心,奶奶和姨奶奶会准时把午饭给你送过去的。” 果果最爱吃的是肉,肉类也是所有的食材中最能让他饱腹的,当然也只是相对。 提着自己沉甸甸的挂包,果果走了。 祁秀红在孩子走远后,抹了下眼角。 祁橘红:“大姐。” 祁秀红转过身,不让妹妹看到自己失态,只说: “也不知道安安和靖轩啥时候回来。 果果这么可爱,他们都只是他出生的时候匆匆瞧了一眼。 靖轩离开的时候,果果都还没睁眼。” 祁橘红的眼角也有点红了,她快速眨了眨眼,说: “应该快了,都6年了。” 祁秀红叹了口气:“安安突破气境那次,时间就久。 这次可是要突破元境,恐怕得更久。” 平静一些了,祁秀红这才看向妹妹, “橘红,这练功的事大姐不懂。这到了丹境,是不是就是神仙了?” 祁橘红:“算是半个神仙了,寿命会很久,实力会很强。 但具体会有多强,谁也不知道。 安安这么辛苦的练功,都是为了咱们。” 说这句话时,祁橘红也侧头避开了大姐,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是,最愧疚的。 祁秀红哽咽地说:“我们都是普通人,死就死了。 爹娘他们已经是长寿的了,谁还能没个死? 我这辈子过得够幸福的了,就算是死了也没遗憾。 我们死了,安安也能放心练功,不用再时刻想着我们。 等他这次回来,我要好好劝劝他。 人到了一定岁数,阎王爷就是要收走的,没什么的。” 祁橘红:“谁说不是呢…… 只是安安,不肯放下他爷爷奶奶,还有你这个大姨。” 祁秀红看向妹妹:“安安嘴上不说,但你是生下他的亲妈。 他不可能真就做到对你不闻不问。 橘红,你年轻,你还有安安他爸帮着。” 祁秀红握住祁橘红的手, “我是说万一,万一我跟爹娘等不到安安从那边回来,你一定要劝着他。 你答应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劝着他。 我听说,这习武的也能跟小说里的那样,会走火入魔什么的。 我死就死了,绝对不能拖安安的后腿,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安心。” 祁橘红的眼泪流了下来,用力握紧大姐的手: “姐,你别这么想。你永远都不会拖安安的后腿。 你和爹娘的寿命是安安的心结。 只有解开这个心结,安安才能走到武学大道的尽头。 姐,你要活着,努力活着,我们一起努力活着。 即便是死,也要看到安安走到最高峰,成为最强的那个才能死。” 祁秀红的眼泪没能忍住:“对,对,我得活着。 我得活着看到咱家安安成为真正的神仙才能死。” 在5个孩子专心练功,在祁秀红和祁橘红两姐妹伤感的时候,“绿洲二号”基地晴朗无云的上空渐渐出现了乌云,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 时刻监视着二号基地的卫星,立刻把这一异常情况汇报给相关部门。 而就在卫星传输数据的时间里,二号基地整个天地已是一片漆黑,而这片漆黑在迅速扩散。 军武处的新处长滕苍接到电话不到一分钟,羌省、宁省、甘省等与孟哈戈壁相邻的地区在卫星云图上变成了黑色。 这片黑色迅速地蔓延扩散。 轰隆隆,雷声隐隐。 日食往往只会发生在某个国家的某个区域。 可是这一次,日食却发生在了全球。 无论东半球还是西半球,无论北半球还是南半球,整个地球全部陷入了黑暗中。 那些及时报道安抚的国家还好一些; 那些愚昧落后,武道不发达的地区,就陷入了一片的混乱。 华国全国放假。 二号基地的异常足以说明祁玉玺很可能是要进阶丹境了。 现在谁也不知道丹境进阶时会出现什么样的“自然”或“非自然”的状况。 安全期间,还是全民放假比较稳妥。 而且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也不能强迫民众们还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去正常上班、上学。 如何安抚民众,现在只能由各国高层去想办法。 从全球赶来的武者全部聚集在一号基地。 对武者来说,天黑不黑无关紧要。 祁玉玺和凌靖轩这一次是否能双双突破凡人之界,进入半仙的丹境,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 第225章 雷龙与试炼 天空黑压压的乌云透不进丝毫的太阳光芒。 隐隐的雷龙在乌云中游走。 之前,祁玉玺进阶,异常都会持续十几或二十多天。 这一回,众人依然以为这次全球性的“日食”,还要持续至少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结果第六天,天空雷声大作,狂风骤起,无数的雷龙在云层中飞快地游走。 雷龙聚集的中心就是二号基地的上空! 一号基地,在闭关的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岳思元等人全部在场。 凌靖革、凌中威、凌旭媛、陈鹰、凌君凡、宁旭也出现了。 远在英国的郗家人、侯家人…… 西斯特、史密斯…… 凡是有资格前来的武者,全部赶来要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祁玉玺和凌靖轩只要有一人结丹成功,那对全球的武者就是最大的鼓舞。 就说明祁玉玺向他们证实的古武境界和习武的方向是正确的! 就说明,丹境之上,还有金身境,还有其他更高深的境界! 一号基地的乌云黑压压地近乎在头顶,感觉抬手就能碰到。 在了望台上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二号基地上空的云层更低。 仿佛全球的阴魂都出动了,鬼啸充斥在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二号基地被阴魂包围的密不透风,加之低压的云层,二号基地在望远镜里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雷龙越聚越多。 突然,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条直径看上去有几十米粗的金黄色雷龙,带着可怕的咆哮,仿佛从太空深处穿透云层直直地打了下去。 “安安!” “祁大宗师!” 在场的人心脏全部停止了跳动。 祁玉玺的亲人和担心他的人全部不自禁地惊叫出声。 上京,和长辈亲人在一起的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同时朝一个方向看去。 在天黑下来之后就没有再练功的5个孩子,这几天异常的安静和沉默。 那条雷龙俯冲下来的瞬间,5个孩子的心窝仿佛被什么用力扯了一下。 “老大……” 满满(老四)的嘴唇在哆嗦。 五个孩子都感应到,小爸爸要进阶了。 念念把最小的三个弟弟抱在怀里,告诉他们,也告诉自己: “小爸爸和爸爸会挺过去的。” 祁四奶奶、祁秀红、祁橘红、万玲玲面无血色。 大家手握手给自己打气,给对方勇气。 第一条雷龙呼啸过后,原本在望远镜中还隐约能看到的两栋小楼已是无影无踪。 被雷龙吞噬的阴魂却是快速聚集起来,发出仿佛在对抗雷龙的更凶猛的鬼啸。 无数的细小雷龙也在再次聚集,显然,它们在酝酿第二次攻击。 百里元坤手下的栏杆已经成了粉碎,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才第一道雷。 上一次安安进阶元境有18道雷。 这次如果还是18道,安安能不能撑过去? 郗琰钰的手也是抖的。 如果不是理智在死死拽着他,他一定会去找儿子。 岳崇景这时却开口说:“这是安安必须经历的一道坎,也是我们日后要经历的坎。 不能让雷龙把我们吓趴了。 云鹤,我们到雷场去,提前感受下雷劫的威力。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已经是气境大圆满顶峰。 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气境,成为元境的大宗师。 百里元坤看向岳崇景,岳崇景对他重重点头。 百里元坤的眼神瞬间坚定了数倍,他纵身一跃,跳下了了望台。 岳崇景和郗琰钰紧随其后,霍连元、岳思元、岳瀚、岳小龙…… 百里家的徒弟跟着师父与师叔,义无反顾地向二号基地的方向冲去。 “他们是疯了吗!” 有人大叫。 “军武处骨境(后天)中期以上的武者全部跟我走!” 邬栖山跳下了望台。 凌中威看向凌靖革,凌靖革深思后说: “我们就在边缘,受不了就马上撤回。” 凌旭媛:“我们走!” 凌家人、努勒、麦克尼和宁旭跳下了望台。 史密斯和西斯特带着他们带来的武者与武官们也追了过去。 一时间,除了力境(后天)武者还留在原地,骨境包括初期的武者都不怕死地追了过去。 这也是因为是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这三位,全球除祁玉玺和凌靖轩之外实力最强的大宗师带头。 在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以最快的速度向二号基地飞奔而去时,第二条雷龙呼啸而下。 大地在震颤。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脚步被雷劫打乱了一瞬。 但他们很快调整好心态,朝着雷区快速前进。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速度很快。 他们没有等其他人,而是以他们最快的速度前行。 在第三条雷龙俯冲而下前,他们在肉眼已经可以看到二号基地的最外围停了下来,然后盘膝坐下。 轰隆——!!! 第三条雷龙裹挟着磅礴的气势,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朝着胆大包天的人类撕咬而去。 毁天灭地的金色雷光中,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也被雷龙的威势笼罩在内。 雷龙朝着祁玉玺俯冲而下的瞬间,他们三人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被雷龙轰成碎片的骇然。 那一刻,他们的丹田本能地疯狂运转,吸收周围的灵气转为真气,填满全身来抵御雷龙的威胁。 【这是淬炼武道之心的好机会!】 第三条雷龙过去后,扛过心头的会令人退却的骇然,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陡然意识到这是多么难得可贵的机会! 他们同时起身,往雷区中心地带再次前进。 如果他们可以进入中心区,就会看到祁玉玺和凌靖轩在每一次雷龙降下时,两人的身体都瞬间变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内里只有丹田还保存完好。 可很快,新鲜的血肉皮肤就会重新覆盖两人。 雷龙在降下时一分为二,同时撕咬祁玉玺和凌靖轩。 在雷区覆盖地,越来越多的武者席地而坐,丹田运转自身所修习的功法。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意识到了好处,其他人自然也发现了。 最内里的就是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三人; 之后是霍连元、岳思元、岳瀚、岳小龙、岳小凤、冼礼这六位已经是气境中后期的大宗师; 在之后是西斯特、史密斯这样,已经是气境,但还没有到中期的武者。 凌靖革、蒙柯、四郗等人都在外围。 第四条雷龙,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衣服出现了灼烧般的裂痕。 二号基地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深坑。 谁也不知道祁玉玺和凌靖轩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因为雷龙没有散去的迹象,他们两人应该都还活着。 第五条雷龙轰然落下,最外围有低阶的武者受不了,撤场。 第六条雷龙,外围撤场的人增多。 第七条……第八条…… 深坑的范围在扩大,撤场的人越来越多。 到第十条雷龙的时候,外围只剩下了蒙柯、四郗、凌家人、宁旭、努勒和麦克尼。 低阶的武者绝大多数都撑不下去了。 第十二条雷龙过后,华国军武处的武官只剩下了邬栖山和滕苍; 美国的武者只剩下了西斯特、史密斯等不到5个人。 第十四条雷龙降下,已经没有低阶武者了,留下来的全部是气境以上的武者。 第十五条雷龙,百里云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全身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是数不清的伤口,血水染红了他们身下的土地。 三人谁都没有离开的念头,雷龙不仅淬炼他们的武道之心,同样淬炼他们的体魄。 三人的丹田从未运转得如此疯狂过。 在第十六条雷龙降下后,三人的皮肉离体,新鲜的皮肉又在迅速生长。 这对三人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全新的修习方式。 第十七条雷龙落下,岳崇景睁开眼睛迅速说: “我们撤。” 不需要他说明原因,百里元坤和郗琰钰身为大宗师的预感也告诉他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三人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迅速撤场。 这个时候,雷龙影响的地区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霍连元等人都撑不下去已经撤场了。 撤回到预感警报解除的地方,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顾不上打理自己。 三人紧盯着二号基地上空在缓慢旋转,已经形成一个庞大漩涡的黑云。 那里,一条威力更大,或许也是最后的一条雷龙正在缓缓酝酿。 它不甘心之前的失败。 这一次,它一定要把那个胆敢与天地争命的人轰成渣子。 皮肉再次重新长出的祁玉玺站了起来,与他遥遥相望的凌靖轩也站了起来。 祁玉玺右手持握剑的姿势,凌靖轩却是迅速后退,直至退出了中心区才停了下来。 最后一道雷劫,凌靖轩似乎并不打算和祁玉玺分担了! 阴魂包裹住了祁玉玺赤裸的身体。 在第十八条雷龙的龙头已经出现在漩涡中心时,祁玉玺右脚原地一蹬。 他身下和凌靖轩身下唯二矗立在深坑中的土柱轰然粉碎。 祁玉玺的身体如火箭般腾空而起,直冲漩涡。 与此同时,第十八条雷龙挥舞着龙爪,喷射着雷火,朝着下方人界那个大逆不道,竟敢主动挑衅它的凡人吞噬而去。 半空中,被浓郁阴魂包裹的祁玉玺,对着呼啸而下的雷龙挥出手中的利剑。 伏阴剑法第十二层,无剑胜有剑终极之—— “冥杀”! “轰!” 第226章 连锁反应 所有关注着二号基地的人同时闭上了眼睛。 刺目的金光撕开了乌云的遮蔽,被黑暗覆盖的世界再次迎来了光明,金色的光明。 光明中,祁玉玺在金光下消失了一瞬,他似乎被雷龙吞噬了。 可是当整个世界的乌云全部被金光取代后,半空中,一头长发的祁玉玺屹立在那里。 阴魂依旧裹着他赤裸的身体,一道柔和的金光落在他的身上。 祁玉玺的体内,丹田的位置如今是一团黑色的虚影。 虚影内,是一颗被包裹起来的新生的青黑色内丹。 凌靖轩从远处回来,祁玉玺从空中落下。 金光从祁玉玺的身上分出一部分落在凌靖轩的身上。 两人遥遥相望,无声胜有声。 金光持续了不到5分钟就消失了。 金光消失后,消失的乌云再次聚集。 凌靖轩席地而坐,祁玉玺坐下。 百里元坤看向岳崇景,岳崇景当机立断:“走!继续!” 不需要有人解释,从望远镜中看到二号基地发生的最后一幕的人们已经明白,祁玉玺成功进入了丹境这一半仙的境地! 接下来,凌靖轩要进阶了! “走!找雷劈去!” 有武者喊,这一次,所有的武者都向雷区冲了过去。 ※ 祁玉玺和凌靖轩从气境突破至元境时的雷劫,令很多武者心慌胆颤。 这一次两人突破元境,进入丹境半仙之列,雷劫依旧令所有的武者们心颤,却又带给了他们莫大的好处。 丹境的雷劫,可说是毁天灭地。 但凡是有勇气进入雷区的武者,无论是武道之心还是体魄,在雷劫的余威锤炼下,都更加的凝实。 这是多少资源也换不来的大机缘! 祁玉玺十八道雷,最后一道雷,他直接使出无剑胜有剑的终极招数与雷击相搏,最终金丹成型。 而凌靖轩,同样是十八道雷。 在祁玉玺这位已成丹境武宗的护法和分担下,凌靖轩无惊无险地度过了雷劫。 最后一道威力最大的雷劫,凌靖轩和祁玉玺一样,没有在原地硬生生地挨下来。 而是第一次在人前使出了他的炽阳掌最后一式—— “裂天”。 就见一个散发着太阳般炙热白光的巨大手掌,迎着落下的雷劫轰然而去。 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 不知是雷劫轰碎了太阳,还是太阳吞噬了雷劫。 凌靖轩的这一掌带给众人的骇然比祁玉玺更甚。 祁玉玺的强大在全球武者的心目中早已刻下了深深的烙印,那是完全无法战胜的最强者! 可凌靖轩是谁? 一个曾经在古武界名不见经传的商人。 如今境界不仅与祁玉玺齐名,还能发出如此威势的一掌。 他们以为“伏阴剑法”已是最超绝的武学功法。 没想到凌靖轩修习的,他们至今都没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的功法,威力竟然与伏阴剑法不相上下! 众人心思各异。 而凌靖轩这边,一道柔和的金光笼罩在他的全身。 凌靖轩身上的金光没有如祁玉玺那样,也分给祁玉玺。 而是跨越了长长的一段距离,落在了满身焦黑血水的师叔百里元坤,师父岳崇景和“老丈人”郗琰钰的身上。 凌靖轩的金光持续了也是不到5分钟。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脱胎换骨。 黑色的阴魂出现,包裹住三人赤裸的身体。 金光散去,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却是猛地跳起来,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驰而去。 凌靖轩落地,祁玉玺没有张嘴,但他却听到了祁玉玺的声音: “你去找师伯!” 凌靖轩赤裸的身体被一层刺目的白光包裹,仿佛穿了一件耀眼的白色袍子。 凌靖轩去找师父,祁玉玺却没有先去找师父,而是朝着郗琰钰的方向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有人想要到凌靖轩和祁玉玺进阶的区域查看。 还没靠近,就被仿佛从天边飞来的一掌打飞了出去,接着就是震耳的警告: “所有人速速离开孟哈戈壁!” 是凌靖轩的声音。 没有人敢不听,全部人迅速离开戈壁范围,就是一号基地的人也全部撤出。 他们只有更为的惊恐震撼,这就是丹境武者的实力?! 令他们从内心深处生出一股难以抵抗的恐惧,和想要臣服的脆弱! 就是凌靖革、凌中威等凌家人,都被这道声音中包含的气势吓得腿软。 先跑到郗琰钰面前的祁玉玺,从脖子上取下一枚散发着柔和金光的翡翠玉佩挂在了郗琰钰的脖子上。 接着,他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去找师父。 在进阶边缘的郗琰钰握住儿子给他的玉佩,眼里是激动的幸福。 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可以说以他们最快的速度离开。 但已经达到丹境的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速度只有更快。 祁玉玺在师父的丹田已经不受控制,开始向元境冲击时及时赶到了师父的跟前。 百里元坤大喘气地说:“你爸爸他……” “我把玉佩给他了,师父,我为你护法。” 听到徒弟说把玉佩给了郗琰钰,心知徒弟这么做一定有用意的百里元坤没有再问,他也顾不上再担心其他的了。 百里元坤盘膝而坐,整个孟哈戈壁的天空再次乌云密布。 而乌云也再次向四周急速地扩散开去。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已经是气境大圆满的武者。 因为三人都还没有完全参透他们的天级功法,所以他们练功的速度并没有达到修习天级极品功法的武者应有的速度。 但两次雷劫的冼礼,特别是凌靖轩最后那一次天地馈赠的分享,三人全部达到了进阶所需的积累。 三位修习天级极品功法的大宗师,在同一时间冲击元境,全球又集体陷入了黑暗。 整个四省范围内的天空都被雷龙覆盖。 第一条雷龙呼啸而下,直冲百里元坤。 三人中,百里元坤第一个正式进阶! 祁玉玺就站在师父的面前。 第一条雷龙而下,祁玉玺右手无剑胜有剑,一剑挥了过去。 雷龙张牙舞爪地冲向他,余威打在百里元坤的身上。 包裹着百里元坤身体的阴魂瞬间消散,百里元坤的皮肉顷刻间焦黑。 但很快,阴魂就再次聚集包裹住了百里元坤。 这时候,第二道雷劫已经在酝酿了。 祁玉玺仰头看着酝酿中的第二道雷劫,同时分心注意师父的情况。 不得不说,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之前自己找雷劈的行为非常的正确且明智。 因为有了先前雷劈的经历,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对体魄和心智的坚毅都有了磨练。 现在在自身遭遇进阶的雷劫时,才会心不慌,武道之心不乱,体魄也承受得住雷劫的威力。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系统地锤炼过自己的体魄。 如果之后还没有刻意去磨练肉身,他们这一次不一定能够经受得住元境雷劫的肆虐。 第二道雷劫、第三道雷劫…… 每一道雷劫,祁玉玺都为师父挡下了大半。 而那边,岳崇景的雷劫也开始了。 和祁玉玺一样,凌靖轩用他的炽阳掌为师父挡下了第一道雷劫。 岳崇景双目圆睁,眼里是不屈的坚毅。 血肉以最快的速度生长,又被雷劫一次次劈成灰飞。 这才不过是元境,他还要进入丹境!进入金身境!进入那最终的破界成神的境界! 这样的雷劫算得了什么! 轰隆隆——!! 郗琰钰的头顶,无数的小雷龙已经汇聚在了一起,即将组合成一条庞大的雷龙落下。 郗琰钰仰头看着天空的乌黑色漩涡,单手握紧胸前儿子给他的翡翠玉佩。 他没有因为儿子丢下他却去陪伴师父而难过伤心。 如果儿子丢下教养他多年的师父,而选择留下来陪伴他,他反而会大骂儿子不孝不义。 儿子是不在他的身边,但儿子是陪着他的! 噼啪! 天空炸开,第一条酝酿完毕的雷龙呼啸而下。 郗琰钰的身体被真气填满,雷龙的血盆大口兜头吞噬了他。 郗琰钰全身的皮肉毫无反抗之力地在雷龙的嘴里化为乌有。 金色的光芒从郗琰钰脖子上的玉佩里飙出。 在他的血肉化为乌有的瞬间包裹住他的骨骼,护住他的丹田,并加速他血肉的重新生长。 郗琰钰专心致志地运转九重落月掌的心法,不让自己的心智受到雷龙的影响。 在儿子的“保护”下,郗琰钰的皮肉在第二条雷龙抵达前,恢复如初。 有徒弟的护法,百里元坤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十六道雷劫。 相比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十八道雷劫,百里元坤少了两道。 他这边最后一道雷劫刚刚结束,还没来得及跟徒弟说一句话,徒弟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徒弟顷刻间远去的方向,金光下的百里元坤淡淡地笑了。 徒弟就是嘴硬,始终不肯喊爸爸,可心里却是记挂的。 郗琰钰已经挺过6道雷劫了,每一次,儿子的玉佩都会保护他。 可是郗琰钰又怕儿子的玉佩因为保护自己而受到损伤。 这虽是他亲手给儿子打磨的,可此刻,这枚玉佩对他的意义却截然不同了。 他要保护好儿子的这枚玉佩。 这枚玉佩,还要传给他的孙子。 郗琰钰用真气包裹住儿子的玉佩,第七道雷劫打下,他硬生生地扛下。 祁玉玺抵达时,看到的就是郗琰钰的血肉还在生长,可是下一道雷劫就要到了。 再仔细一看,自己的玉佩竟然被郗琰钰的真气护住了! 祁玉玺飞身过去。 下一道雷劫降下,祁玉玺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自己的父亲,阴魂裹住父亲的身体。 第九道雷劫几乎全部打在了祁玉玺的身上。 “安安!” “不要说话!专心!” 郗琰钰闭了嘴,理智命令自己不要过于激动。 雷劫似乎不满祁玉玺为郗琰钰抵抗雷劫的举动,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弊! 第十道雷劫酝酿的时间慢了下来,这意味着这一道雷劫的威力会比之前的更加强大。 没有责怪郗琰钰护住了玉佩,祁玉玺只说: “你打坐,我来给你护法。” 郗琰钰盘膝坐下,祁玉玺站在他的身后,右手无剑胜有剑。 阴魂在乌云中穿梭,整个孟哈戈壁被阴魂笼罩。 劈啪啪——! 第十条雷龙以之前两倍的体型咆哮而至,祁玉玺“挥剑”而上。 乌黑色的雷龙直接被他从嘴部开始,齐齐整整地劈成了两半! 一半落在郗琰钰的身上,一半消散在了戈壁的土地上。 天空的小雷龙们似乎被祁玉玺的这一招给吓到了,轰隆声静默了片刻。 而下一道雷劫足足过了10分钟有余才开始继续酝酿。 祁玉玺精瘦的身体矗立在郗琰钰的身后。 此时此刻若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他是那样的高大伟岸。 第十一道雷劫姗姗来迟,却只有之前数道“正常”雷龙的八成。 祁玉玺退后数步,让父亲承受了大部分的雷劫威势。 第十二道,第十三道…… 郗琰钰不知道雷劫是不是也会欺软怕硬。 反正在儿子把雷龙一劈为二后,后面的几道雷劫相比之前的温柔了许多。 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对。 同样也是十六道雷劫,金光洒下时,祁玉玺远远退开,没有分走郗琰钰的半点馈赠。 第227章 回家见亲人 金光消散,顺利进入元境的郗琰钰走到儿子面前。 父子两人都是赤身裸体,好在祁玉玺可以用阴魂裹住自己; 郗琰钰也能用自己新生的元气包裹住身体,不至于在儿子面前失礼。 “安安,爸爸进阶了。” 祁玉玺冷脸:“给你的玉佩为什么不用?” “安安,你成功进入丹境,爸爸想在你走之前听到你喊我一声‘爸爸’。” 祁玉玺绕过郗琰钰往前走:“手机坏了,你还是想办法叫人来送衣服。” “安安!” 祁玉玺已经走远了,郗琰钰无奈地吐了口气。 接着他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儿子的声音:“臭老头儿,你要留下来游泳吗?” 郗琰钰愣了下,不满地追过去:“你个兔崽子,有你这么跟自己老子说话的吗!” 天空下起了倾盆的大雨。 接二连三的有武者在这里进阶,其中还有两位是进阶丹境的大宗师。 已经可以预见,这里的地貌、气候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追上儿子的郗琰钰摘下脖子上的玉佩给儿子戴回去。 父子俩跃上深坑边缘,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中。 ※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在徒弟和儿子的帮助下,顺利进阶为元境武者。 元境是武者的一个进阶门坎。 多少武者被卡死在元境这一阶。 只不过这个时候,全球的武者还不清楚这一点。 他们只以为进入元境是理所当然,且自然而然的一步。 在许多许多年之后,当他们也可以前往另一个世界,他们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赤条条的五个人会合,没有一个人身上有电话。 在丹境的雷劫下,祁玉玺也没有心思去关注手机的“安全”。 以五人如今的速度,“走”到有人的地方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但祁玉玺拒绝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人前。 凌靖轩建议,反正现在下雨,他们不如等雨停了再去找人。 另外四人都同意。 进阶后的雨水是大补之物,哪怕是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好东西。 这回两人进阶丹境,三人进阶元境,这次的雨水绝对是大补中的大补。 上京也在下雨,念念带头,正让爷爷奶奶等家里所有人都站在院子里淋雨。 大雨下了足足一周。 雨下到第四天的时候,凌靖革、凌中威和凌君凡开着车,到模样大变的戈壁来寻找5人。 凌百晖等人想到他们进阶后可能会无法与外界联系,并且肯定没有衣服穿。 让凌靖革他们进来给五人送衣服,顺便提前了解下情况。 有凌靖轩和祁玉玺这两位丹境武宗的感应,凌靖革、凌中威和凌君凡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三人开着车出现在视野中时,凌靖轩就让他们停车了。 凌靖轩先过去开了辆车过来,让祁玉玺、师父、师叔和郗琰钰分别上车换衣服。 之后,他才叫凌靖革三人开着另外两辆车过来。 不得不说凌百晖考虑得很及时。 凌靖革、凌中威和凌君凡没有留在那里,留下两部车就走了。 他们带的给养不够,他们三人还需要正常的一日三餐。 不像祁玉玺几人,几个月不吃不喝也完全没问题。 雨停,凌靖轩联络家里,报平安。 在他们开车抵达戈壁边缘时,一架军用直升机已经停在那里了。 等候在那里的不是凌家人,而是邬栖山和滕苍。 再次面对祁玉玺和凌靖轩,邬栖山的心情非常非常的复杂。 当年那个在自己面前无比嚣张的少年,如今已是丹境大宗师,是他需要高高仰望的人物了。 邬栖山亲自邀请几人上飞机。 已经30多岁的祁玉玺,看上去仍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 他的时间仿佛停在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开学季。 直升机起飞,邬栖山率先打破机舱内的安静: “从卫星上传来的数据显示,一号基地和二号基地出现了大大小小十多个面积不等的湖泊。 一号基地,‘天泪湖’的面积也扩大了。” 凌靖轩接下邬栖山的话,说:“二号基地我和安安进阶的地方,如今也是一片湖泊。 那里也有元石和元晶。 我师父、师叔和郗家主进阶的地方,同样会有元石和元晶。 这些地方的产出,仍旧和之前一样,我们百里家要两成。” 邬栖山:“谢谢几位大宗师。” 他看向容貌令人无法直视的人,眼神微微避开,问: “祁大宗师如今已是丹境,不知金陵那边您有什么计划。” 祁玉玺:“待我与家人商量之后,会给军武处答复。 届时需你们提前转移金陵城内的普通民众。” 邬栖山神色一紧,说:“必须要转移全城的民众?” 祁玉玺:“必须。” 凌靖轩:“这不是华国一国的事。 在迁移民众的资金上,其他国家也有责任提供相应的帮助。” 邬栖山:“我会先禀报上级部门。” 接下来几个人之间都一路无话。 直升机降落在上京军用机场,凌家的车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坐上车,凌靖轩握着祁玉玺的手显得十分的激动,祁玉玺则表情淡淡。 一头长发的他没有戴帽子,绝世的容颜就那样暴露在人前,令见者心动。 邬栖山和滕苍反正是一直避免直接看到他的脸。 祁玉玺和凌靖轩几人回祖宅,邬栖山和滕苍没有再跟着。 全球的武者目前有85都聚集在华国。 祁玉玺已经顺利进入丹境,那么接下来,他何时打开通往那个世界的门,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重心。 这时候,不仅是武者,全球知道这件事的国家高层都在关注着。 两辆车开上百里家的私家路。 百里宗门的弟子们,全部站在半山腰旁等候百里家的丹境大宗师回来。 这些弟子中没有谁有机会见到祁玉玺,也只有很少的几个人见到过凌靖轩。 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此刻的激动。 丹境! 传说中的丹境大宗师武者真的出现了! 而且仅有的两个还都是他们百里宗门的! 可以说,在祁玉玺和凌靖轩双双进入丹境后,百里宗门便牢牢占据了全球古武第一门的地位。 没有哪国的军武处与民间古能会可以撼动! 山顶,百里祖宅的大门口,此时虽是盛夏,但山顶十分的凉爽,甚至带了几分的凉意。 可等候在门口的诸人却是各个额头冒汗。 当两辆车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时,门口的人全部往汽车的方向迎了过去。 祁四奶奶、祁秀红、祁橘红等女眷甚至已经激动到忍不住了。 两辆车停了下来,第一辆车上,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开门下车; 第二辆车,凌靖轩和祁玉玺下车。 祁橘红眼眶通红地率先跑了过去,郗琰钰抱住她,然后揽着她走到儿子面前。 祁橘红哽咽地喊:“安安……” 喊完,她抱住了儿子。 祁玉玺抬手轻拍了下祁橘红。 祁四奶奶过来了,祁橘红放开儿子,祁玉玺上前两步,抱住了奶奶。 祁四奶奶在抱住孙子的那一刻就大哭了起来,拍着孙子喊: “安安……奶奶的安安…… 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奶,我回来了。” 祁玉玺用力抱住奶奶,也显得比平时激动了些许。 祁四爷爷过来了,祁玉玺单手又抱住爷爷,抱住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老人。 拥抱了爷爷奶奶,祁玉玺又拥抱了哭得泣不成声的大姨和姐姐。 而这个时候,凌靖轩却是抱住了站在门口,对两位爸爸望而却步的几个孩子。 特别是最小的果果。 果果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爸爸和小爸爸。 每每想到此,凌靖轩就觉得特别对不起他。 在祁玉玺放开姐姐时,凌靖轩在那边喊了:“安安。” 祁玉玺看过去。 就看到凌靖轩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边站着4个孩子。 不需要确认,5个孩子的容貌已经告诉他,他们是谁。 祁玉玺走过去,念念、悦悦紧张地喊:“小爸爸。” 第一次见到小爸爸的兜兜和满满也更加紧张地喊:“小爸爸。” 果果紧张地说:“我,我是果果。” 说到这里,果果哭了,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凌靖轩的眼眶通红,五个孩子,他最亏欠的就是最小的这个。 他甚至都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祁玉玺没有伸手抱果果,也没有与另外四个孩子拥抱。 他取下戴在脖子上的那枚被郗琰钰还回来的玉佩。 手掌微微用力,玉佩均匀地分裂成了三块。 祁玉玺朝兜兜和满满递出去,凌靖轩拿起一块并快速说: “兜兜、满满,快拿着,这是小爸爸给你们的礼物。” 兜兜和满满慌张张地急忙伸手,一人拿走一块。 凌靖轩把自己手里的那块塞到果果的手里,然后说: “大家先进去。” 对凌靖轩来说,他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金陵和祁玉玺一起打开界门,而是好好陪陪家人,陪陪孩子。 与祁玉玺不同,凌靖轩对5个孩子存在着深深的愧疚与歉意。 祁四奶奶、祁秀红、祁橘红和万玲玲的眼泪停不下来。 她们有太多年没有见到祁玉玺了。 想到以后还会分别更久,特别是祁四奶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孙子回来,更是悲从心来。 兜兜、满满和果果渴慕又好奇地看着自己美丽的小爸爸。 他们看过小爸爸的照片。 可此时此刻,他们发现小爸爸比照片上还要好看,还要漂亮。 当然,他们不敢当着小爸爸的面说小爸爸漂亮。 潜意识里他们就知道,如果他们敢说出口,小爸爸一定会揍他们。 ———————— 文章小提醒: 在地球的境界:力境(原后天)、骨境(原先天)、气境、元境、丹境 第228章 记住你的承诺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紧握着孙子的一只手,祁玉玺也紧紧反握着爷爷奶奶的手。 等到大家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一点,凌靖轩道: “四叔、四婶,我和安安会在家留一年。 这一年我们在家好好陪陪你们和孩子。” 一年…… 祁四奶奶控制住眼泪,说:“好,好。” 尽管舍不得,和孙子的前途相比,祁四奶奶也能忍住不舍。 念念忍不住说:“爸、小爸爸,我们能跟你们一起走吗?” 凌靖轩不忍心拒绝儿子,祁玉玺开口:“你们在家保护家里的安全。” 祁四爷爷立刻说:“家里能有什么危险。 安安,如果可以,你们就带念念他们走。 他们在‘那边’肯定比在这里发展得更好。” 祁玉玺:“他们没有自保能力,过去只有被吃掉的份儿。” 想到重孙子的特殊性,祁四爷爷不敢劝了。 念念的肩膀垮下,果果大着胆子问: “小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就算有自保的能力了?” 祁玉玺看向小儿子:“丹境。” 5个孩子的眼睛刷得就亮了。 祁玉玺这时候却说:“你过来。” 果果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激动地瞬间涨红了脸。 他从爸爸的怀里下来,忐忑又欢喜地走到小爸爸的跟前。 祁玉玺抓住果果肉嘟嘟,骨头都快摸不着的手腕。 柔和偏凉的元气绕着果果的周身运转了一圈后,他放开果果的手。 凌靖轩立刻问:“安安,怎么样?果果适合修习什么功法?” 进屋的路上,凌靖轩就从念念和悦悦嘴里知道果果练功的难处了。 在场的都是自家人,祁玉玺没有隐瞒地说: “他只适合修习你的‘大日金乌掌’。”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大喜过望。 可看到凌靖轩的神色后,三人的喜悦降温。 郗琰钰:“靖轩,有什么问题?” 凌靖轩蹙眉说:“‘大日金乌掌’必须与‘伏阴剑法’一同修习。 ‘伏阴剑法’和‘大日金乌掌’虽是双修功法,但‘伏阴剑法’只有男子可习。 且‘伏阴剑法’在双方中为主位,影响着‘大日金乌掌’的修习者。 最重要的是‘伏阴剑法’是神级功法,安安不可能随便传授出去。” 众人一听皆惊,果果难过地低下了头。 长辈们心疼极了,百里元坤:“那果果就不能练武了?” 祁玉玺:“还有一个方法。” 众人:“什么!” 果果立刻抬起了头。 祁玉玺:“他随身带着一个至阴之物即可。” 凌靖轩:“至阴之物?你之前说过的那些?” 祁玉玺:“不是。我把我的‘阴阎’重新炼制一番。 ‘阴阎’里饱含阴魂,在他丹境之前足以克制他丹田的燥热。 丹境之后,自然有其他的法子。” 说到这里,祁玉玺非常严肃地看向儿子, “如果你丢了‘阴阎’,我不会再给你弄一把相似的剑。 我也不会为了你,传授任何人‘伏阴剑法’。” 果果大声说:“小爸爸,我不会丢了的!” “记住你的承诺。” 作为祁玉玺的伴侣,凌靖轩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某种深意,也立刻叮嘱: “果果,你要剑在人在,人亡剑才能亡。以你的武道之心发誓。” 果果立刻单膝跪下,举起右手发誓:“我以武道之心发誓,‘剑在人在,人亡剑才亡’!” 果果这边放下手,那边祁秀红就急忙把他拽了起来。 心疼的祁秀红,搂住果果,问出另一件事: “安安,果果总是吃不饱是啥问题?他时刻都在饿。” 祁玉玺:“他需要蕴含灵气的食物。 这里的食物无法满足他的需要,所以他总是会饿。” 祁秀红更心疼了,百里元坤:“安安,你和靖轩不如就带果果过去。 那边应该有蕴含灵气的食物。” 祁玉玺:“他去了那边,就是人形的人参,人人都会争着吃他。 他根本逃不过丹境以上武者的眼睛。” 祁四奶奶吓死了:“那,那怎么办啊!” 祁玉玺看着小儿子说:“以你的天赋,二十年内达到丹境不是问题。 丹境之后,即便是金身境高手想要吃你,也要掂量掂量。 我给你的剑,不仅是至阴之物,同样是你的另一个战斗伙伴。 你与‘他’一道,便有了自保之力。 到那时,你再过去。 况且,界门打开后,什么境界才能通过也尚未知。” 念念立刻说:“果果,你的天赋比哥哥们都好。 说不定我们还没到丹境,你已经到丹境了。” 果果看着小爸爸,发誓般地说:“小爸爸,我一定会在20年内达到丹境,过去找你和爸爸!” 祁玉玺没有答应,只说:“你现在先吸收元石,把你那一身的肉减下来。” 满满噗嗤笑了,果果脸红了。 这一天一直到深夜,凌靖轩和祁玉玺才得以回到他们自己位于“玉安园”的房间。 门一关,凌靖轩就抱住了祁玉玺。 祁玉玺却无情地推开他,说:“我要洗澡。” “一起。” 两人在浴室单纯地洗了个澡。 不是凌靖轩不想要,而是祁玉玺的兴致不高。 别人察觉不到,凌靖轩其实早在祁玉玺进阶之后,就察觉到他的心情有些异样。 因为身边一直有师父等人在,他没机会问。 现在两人有了独处的时间,凌靖轩自然要问清楚。 两人躺上床,祁玉玺却是背对着凌靖轩。 凌靖轩从后搂住他,问:“安安,怎么了?不高兴?” 祁玉玺没出声。 对方没有拒绝自己的拥抱,那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凌靖轩放下心来问:“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祁玉玺动了下,却仍没说话。 凌靖轩心想自己估计是猜对了。 他抱着祁玉玺的手臂收紧,说:“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安安,我们是一体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告诉我,可以信任我。 我非常喜欢你有任何的烦恼都对我说。” 祁玉玺开口:“我达到丹境后,心情一直不受控地低落。 而且,对那个世界非常排斥,没来由的排斥,甚至是厌恶。” 凌靖轩压下心中的吃惊。 安静了片刻后,他让祁玉玺翻过身面对自己,继续抱着对方说: “安安,或许你曾经和那个世界有过什么联系。 可那种联系,并不是你喜欢的。 但我们这次去‘那边’,不是为了武学的更进一步。 为的是给四叔、四婶他们续命。 只要拿到可以续命的东西,我们就可以退回来。 至于今后是否要在那边发展,完全由我们自己做主。” 隔着睡意轻拍祁玉玺,凌靖轩的声音更温柔了几度, “我并不愿意看到你纠结自己的记忆。 你是祁玉玺,是我的爱人。 是孩子们的小爸爸,是四叔四婶他们的宝贝孙子,这就够了。” 祁玉玺闭上眼睛,凌靖轩在他的凤眸上亲吻,转移了话题: “果果的性格我觉得有点胆小,可能跟我们从来没有照顾过他有关。 他有着那么好的武学天赋,性格如果不够坚毅,对他以后的武学修为会有大影响。 安安,走之前,我们和孩子们住在一起。” “随便你。” 凌靖轩抬起小爱人的下巴,在他的嘴上啄吻了一下: “我想要。” 祁玉玺的回答是咬住了凌靖轩的嘴。 果果孕育出来之后,祁玉玺就直接入定闭关了。 这六年,两人都是入定闭关状态。 虽然丹田会彼此影响,但对身体而言不过是望梅止渴。 要不是师父、师叔和郗琰钰在,凌靖轩会在进阶结束后就拉着祁玉玺先在原地激情一把。 他硬生生地忍了一个月,都快成忍者神龟了。 凌靖轩直接撕掉了祁玉玺的睡衣,亲吻着对方香甜的红唇,甚至等不及先温情一番,直接上本垒。 两人在卧室内颠鸾倒凤。 暂时把一切的烦恼和对未来的思虑放到了一边,全身心地投入对方带给自己的情潮中。 祁玉玺总是显得冰冷淡漠的美丽容颜上,此时多了几分平日里,绝对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魅惑。 吸引得凌靖轩更加的欲罢不能。 等到两人方歇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上午10点。 吃了个半饱的祁玉玺陷入了沉睡。 吸收了满满一肚子阳气的金丹,也在他的丹田位置静静地运转。 凌靖轩在小爱人的脸上印了一吻,穿衣出了卧室。 如果不是考虑到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这一次没个七天七夜他是不会停的。 走出堂屋,凌靖轩的脚步顿住。 坐在小院子石凳上的果果站了起来。 凌靖轩就是知道儿子过来了,他才偃旗息鼓。 “果果,怎么这么早过来?” 果果站起来鼓足勇气地说:“我来给爸爸请安。” 凌靖轩的心窝钝痛。 他走到儿子身边坐下,把儿子拉到自己的两腿间说: “咱们家没有早上请安的规矩。 以后爸爸起床就给你打电话,我们一起吃早饭。” 果果惊喜:“好!” 凌靖轩的心窝更是疼得厉害。 进入丹境后,身高体魄又有了变化的凌靖轩把肉嘟嘟的儿子抱到腿上坐着。 儿子看上去有10岁,其实才不过6岁而已。 君凡6岁的时候还在幼儿园捣蛋呢。 “爸爸已经跟你小爸爸商量好了。 在爸爸和小爸爸离开前,你们都到堂屋来住,就住在客卧。 今天我们去买高低床。” 果果更惊喜了:“爸爸,我可以和你们住在一起?” “可以。” “爸爸,我爱你!” 果果用力抱住爸爸,有了哭腔。 凌靖轩的眼眶热辣辣的,他抱紧儿子: “对不起,果果,爸爸陪伴你的时间太少太少了。” 果果在爸爸的怀里摇头:“爸爸,我知道你和小爸爸有正事忙。 我会很快达到元境,然后和哥哥们去找你和小爸爸。” “好。爸爸和小爸爸也会努力找到给家里人续命的方法,早一点回来。” 院子里父子两人的谈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床上祁玉玺的耳朵里。 对他来说,外面蚂蚁爬的声音只要他想,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翻了个身,拉高被子蒙住头,祁玉玺继续睡觉。 第229章 陪伴孩子的大爸爸 凌靖轩说话算话。 他带着小儿子,叫上另外4个儿子,父子6人先去餐厅一起吃早餐。 之后,凌靖轩又看着小儿子吸收了5颗元石。 然后他亲自开车,带着孩子们去家具城买高低床。 可以和爸爸、小爸爸一起住在“玉安园”,5个孩子都很兴奋。 家里的长辈们更乐见孩子们跟爸爸亲近。 只是一想到在床上睡觉的祁玉玺,他们就只能再次叹气。 算了,安安就是那个性子,他们也不强求。 现在,他们更操心的是祁玉玺之后要做的那件大事。 凌靖轩带孩子们去家具城挑选高低床和其他孩子们会用到的家具。 中午他带孩子们去私房菜馆大吃了一顿。 吸收了元石的果果,饭量和哥哥们一样正常了。 不过因为有爸爸在,心情好的他还是吃了很多。 吃完饭,凌靖轩这位丹境大宗师竟然又带着5个孩子去了游乐场。 他不想因为孩子们的天赋好,就把练功看做是他们生命中的全部。 孩子们也应该,有需要玩乐的时候。 ——可怜的老大凌君凡被彻底忽视了。 对此,凌君凡也很无奈。 他比弟弟们大太多岁,代沟比德雷克海峡还要宽。 果果小时候还很童言无忌地说过:“大哥,你抱着我,好像我是你儿子。” 可想而知当时凌君凡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5个孩子从出生后就一直在祖宅。 念念和悦悦晚上还会溜出祖宅看看外面的世界。 兜兜、满满和果果就真是没有离开过祖宅的山头了。 第一次来到山下,来到城市中,兜兜、满满和果果别提有多新奇。 这种直观的感受,和在电视上接触到的外面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凌靖轩和5个孩子都戴着帽子。 不过他那一条长辫子,武者大宗师的标配长袍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如今华国的街头,穿功夫短打的武者比比皆是,也有身穿长袍的宗师级武者。 5个孩子都穿着休闲服,也都是短头发。 到了游乐场玩过山车,孩子们就把帽子摘了。 凌靖轩也摘了。 他这么一摘,关于他出现在游乐场的消息立刻传到了军武处。 随着这条消息传过来的,还有他身边出现了5个模样像极了祁玉玺的,年龄不等的孩子! 从过山车上下来,果果拉着爸爸叫:“爸爸,我还想坐一次。” 果果这一天脸上的笑容,比这6年加起来都要多。 “好。” 凌靖轩看向另外4个孩子。 念念和兜兜:“我无所谓。” 和果果的年龄相差不多的兜兜和满满:“我也还想再坐一次。” 凌靖轩带着孩子们买了票,这样不用排队。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盯着5个孩子看,不少人都窃窃私语说他们长得真好看,是不是混血儿之类的。 坐完这一次过山车,孩子们就不肯坐了,他们不喜欢被人围观。 重新戴好帽子,果果拉着爸爸说:“爸爸,我们回去。” 凌靖轩蹲下,问:“怎么,不喜欢?” 果果说:“我已经玩够了,我想回去练功。” 凌靖轩的心窝再次刺痛。 满满道:“我们今天还没练功。” 凌靖轩站起来揽住兜兜(老三)和满满(老四)。 “今天不练功,今天爸爸陪你们玩一天。 走,爸爸带你们开卡丁车去。” 凌靖轩不由分说地带儿子们去玩卡丁车。 上了车,他先打电话给时林,询问他上京现在哪里有玩卡丁车的地方。 时林现在凌靖轩在上京的公司总部的副总。 凌靖轩名下的公司,现在由两个舅舅全权打理。 凌靖轩也是远离现实社会多年,上京这六年变化很大,他也不如以前那么熟悉了。 问到了玩卡丁车的地方,凌靖轩带孩子们直奔卡丁车馆。 5个孩子是习武的天才,但接触到卡丁车,男孩子的天性也释放了出来。 凌靖轩同样陪着孩子们玩。 只不过在他们玩的过程中,卡丁车馆内的其他顾客们渐渐减少了。 直至整个诺大的场馆只剩下了他们父子6人。 凌靖轩早就察觉到了异样,不过他不想打扰孩子们的兴致,就当作不知道。 在又玩完一场后,凌靖轩从赛道里出来。 4个人已经等候在了赛道旁的休息区,是西斯特、史密斯、邬栖山和滕苍。 凌靖轩让孩子们继续玩,他在休息区和西斯特、史密斯、邬栖山以及滕苍喝茶。 史密斯最先问:“靖轩,这几个是你弟弟的孩子,还是安安姐姐的孩子?” 能让凌靖轩带出来玩的孩子,那肯定不会是随便谁家的孩子。 只不过凌靖轩刚回到上京的第二天,就带5个孩子出来,其中还有两个看起来是十八九岁的少年! 这出来又是买家具又是去游乐场玩耍的,着实令人不解。 哪知,凌靖轩接下来的话吓了四人一大跳,更是让西斯特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来。 凌靖轩看着几个戴着帽子,在赛道里疯玩的孩子,嘴角含笑地说: “他们是我和安安的儿子。” 史密斯在安静了几秒后直接大喊出声: “你和安安的孩子?!” 滕苍、邬栖山和喷了茶不停咳嗽的西斯特,全部瞪着凌靖轩。 凌靖轩笑道:“是,他们是我和安安的儿子,亲儿子。 我和安安一直不在家,也不想外界太多关注他们,影响他们成长,所以对外一直保密。” 念念和悦悦停了车,凌靖轩朝两人招手:“念念、悦悦,你们来。” 两个最年长的孩子走过来,念念还摘了头上的棒球帽,悦悦见状,也摘了。 四声惊呼,史密斯张口结舌:“他,他们……” 凌靖轩一脸满足地说:“他们是双胞胎。念念是老大,悦悦是老二。” 【——可怜的,被遗忘的凌君凡。】 念念和悦悦走过来了,凌靖轩道:“念念、悦悦,这是……” 凌靖轩介绍了四人,念念和悦悦一一叫了爷爷、叔叔。 随后,两个孩子在爸爸的身边坐下。 凌靖轩没有说出两个孩子的大名,也没有说他们实际上的年龄,而是道: “我和安安多年没见孩子,这次终于能安心回家,我带孩子们出来玩儿。 你们怎么过来了?” 史密斯直言道:“听说你在这儿,我们四个就约了一起过来找你。 我和西斯特正好都在军武处。” 凌靖轩点点头,看向两个儿子:“你们要不要再去玩儿一会儿?” 念念:“不了。” 悦悦也摇头。 史密斯突然来了一句:“他们长得真像安安,不过好像也有点像你。” 凌靖轩满是幸福地说:“念念和悦悦的头发像我,自然卷。 念念的眼睛也像我。 家里这5个孩子,只有悦悦的眼睛像安安。” 四个人谁也不好,也不便问凌靖轩这5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会那么像祁玉玺,还有神似凌靖轩的地方! 尤其是凌靖轩的言语也表明了这5个孩子跟他是有血缘关系的! 当然,任凭4人想破头也想不出5个孩子的来历。 谁又能想到真正的原因呢。 也就史密斯发散了一下思维,暗忖: 【不会成为元境宗师,就具备了某种额外的“能力”了!】 压下凌靖轩和祁玉玺不声不响地突然有了5个孩子的震惊,西斯特开口: “凌大宗师,我们美国军武处与古灵会想不日登门拜访,不知可否方便。” 凌靖轩:“下周。我和安安刚回来,想先跟家人单独相处几天。” 西斯特:“我理解。那么就暂定下周三?您看如何?” 以凌靖轩如今的实力,西斯特面对他也需毕恭毕敬。 史密斯因为与岳崇景的关系,所以言语上与凌靖轩更为亲近一些。 凌靖轩:“可以,下周三,如果我这边临时有事,我会提前告知。” “好。” 西斯特说完了,邬栖山接着道: “华国军武处想为您、祁大宗师、百里大宗师、岳大宗师和郗大宗师举办一场庆祝晚宴。 一来是祝贺几位大宗师武道之路又精进了一步; 二来,也是感谢几位大宗师多年来对华国军武处的支持。” 凌靖轩不会当着西斯特的面驳邬栖山的面子,他道: “可以。不过也不要在近期。” 邬栖山:“那两个月后可以吗?” “可以。” “好,具体日期定下来我会让滕苍亲自登门告知。” “好。” 史密斯在邬栖山说完后,道:“靖轩,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父子时光了,下周三见。” “好,下周三见。” 凌靖轩起身,同几人握手道别。 在4人离开后,凌靖轩转身看向两个儿子:“走,继续。” 悦悦:“爸爸,回家。” 凌靖轩问:“怎么了?” 悦悦:“小爸爸应该起来了?” 从儿子的这句话中,凌靖轩听出了儿子对小爸爸的渴望。 他道:“也好,我们去烤鸭店打包烤鸭回去吃。 你小爸爸很喜欢吃烤鸭。” 一听要买烤鸭回去给小爸爸吃,兜兜、满满和果果都不玩了。 凌靖轩用手机导航找到祁玉玺以前最喜欢的那家烤鸭店,一口气买了50只烤鸭。 上京变化太大,凌靖轩现在不用导航,都找不到路。 还是那家店,还是那家老板。 见到凌靖轩,老板就认出了他。 老板还清楚地记得凌靖轩以前经常会带一个年轻人来吃烤鸭。 那位年轻人特别能吃,两人每次来都是几十只,几十只的买。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 凌靖轩一身武者的装扮,老板特别给他插了队,让厨房先给他烤了40只鸭子。 现在武者不再神秘,经常有武者来这里吃烤鸭。 老板现在备货也备得多了。 带着40只热腾腾的烤鸭和一堆的酱料、配菜、薄饼,凌靖轩带着这一天同样玩得十分满足的孩子们回家。 第230章 父子相处 凌靖轩必须承认,他和祁玉玺的这5个儿子,相比起凌君凡来说,乖巧懂事得让他心疼。 孩子们越是乖巧懂事,他就越想宠爱、溺爱他们。 哪怕孩子们想要天上的星星,他恐怕也会想尽办法给他们弄来。 哪怕现在弄不来,以后也一定要弄来! 凌靖轩带着孩子们回到祖宅时,祁玉玺已经起床了。 他在祁东园和爷爷奶奶、师父师伯还有臭老头儿喝茶。 祁秀红、祁橘红和万玲玲在餐厅忙碌。 凌靖轩给孩子们买的高低床和床头柜等家具送到了。 因为是送到堂屋的客卧,祁玉玺就起来了。 凌君凡这个当大哥的已经帮弟弟们布置好了房间。 回到祖宅的凌靖轩先把烤鸭送到餐厅。 得知家具已经送过来并且布置好了,他先回玉安园。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已经在客卧里了。 客卧摆放了两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个双人衣柜就满了。 尽管房间住5个人会显得很拥挤,但5个孩子更愿意住在距离爸爸和小爸爸最近的客卧,也不愿意搬回自己原来的房间。 两张高低床,念念和悦悦睡一张。 另一张高低床的下铺抽屉的位置,还能再拉出一张床。 兜兜、满满和果果正好睡。 凌靖轩陪儿子们回他们原来的房间帮他们收拾行李搬过来。 等到全部弄好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祁秀红那边也在喊开饭了。 祖宅的餐厅内可谓是其乐融融。 祁玉玺对孩子们冷淡,但不妨碍孩子们亲近他。 面对孩子们的亲近,祁玉玺没有拒绝,这就足够令孩子们高兴的了。 饭间,凌靖轩向师父、师叔、郗琰钰说了今天在卡丁车场遇到邬栖山4人的事。 西斯特和邬栖山的要求不意外,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也不反对。 而对于庆祝晚宴的事,岳崇景因此想到的是另一件事。 他对凌靖轩说:“邬栖山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五个孩子的存在。 那咱们要不要也举办一场宴会,把5个孩子正式介绍给外界? 藏了孩子这么多年,也是委屈他们了。” 念念和悦悦立刻说:“我们不觉得委屈。” 兜兜和满满也摇头,他们不委屈。 果果忙着吃烤鸭,没出声,但显然也是不在乎的。 这种事祁玉玺一向不掺和,凌靖轩深思一番后却看向5个孩子,说: “你们的情况特殊。 这边不会有人猜到你们的出身。 可你们今后去了那边,如果这边过去的人说出你们身上的疑点,很容易就会被那边的人猜出你们的身世。 爸爸还是想等和小爸爸的实力再进一步; 等到你们自己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爸爸会给你们办一场隆重的成年礼。” 念念:“爸爸,这没什么,我们都不在乎。” 4个弟弟都用力点头,吃得满嘴都是油的果果点得最快。 凌靖轩摸摸就坐在他身边的果果的脑袋,说: “成年礼一定要办,你们大哥年满18岁的时候就举办了成年礼。 你们也要办,这是咱家的家规。” 孩子们笑了,凌君凡:“就是,咱家的孩子成年都要举办成年礼。 你们想要什么,大哥给你们买!” 果果:“烤鸭。” 大人们愣了下,然后哈哈哈地集体笑了。 对于这个爱吃的儿子,祁玉玺瞟了眼他满身的肥肉,决定从明天起就让这小子跟着师兄修习烈阳掌。 这一晚孩子们都很兴奋。 尽管并没有跟爸爸和小爸爸一个房间,但想到爸爸和小爸爸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另一间房间,5个孩子就很兴奋。 念念和悦悦还好点,毕竟爸爸曾陪伴过他们两年。 兜兜、满满和果果就兴奋地睡不着了。 哪怕明天一早果果就要跟着爸爸学习大日金乌掌的烈阳掌心法,他也睡不着。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卧室里,两人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 毕竟儿子们在另一间屋里,他们如果做点什么绝对逃不过儿子们的耳朵。 这时,身边的人突然来了一句:“你让他们住在客卧,我们还要不要双修?” 凌靖轩:“当然要。” 他翻身看向小爱人, “我们可以经常出去约会,然后到别的房子里去双修。 这一年我想多陪陪孩子们。” 祁玉玺也翻过身,有些严肃地问:“你是否真心想和我去那边?” 凌靖轩笑笑,抚摸爱人的脸:“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 先不说别的,吃穿住行,没有我怎么行? 我是咱家的后勤部长,你能离开我?” 祁玉玺很直接地说:“不能。” 凌靖轩笑得那个满足,把人抱过来,他喟叹一声: “想儿子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现在,又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想到一年后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凌靖轩也是矛盾的。 父母的年纪大了,外公外婆也是百岁多的老人。 他们能不能等到他回来都是未知数。 祁玉玺:“把家里的药材资源整理一下。 离开前,我尽可能地多炼些丹药放在家里。 你找英图把我的‘阴阎’重新炼制一番。 ‘阴阎’吸收了过多的阴魂,于现在的果果来说太过阴寒,需把那些阴魂炼化掉。” 凌靖轩:“好。不过安安,果果你准备让果果跟谁的姓?老人家们都说要听你的意思。” 祁玉玺:“姓‘凌’。” “嗯?” 凌靖轩很惊讶,他以为安安会让小儿子姓“祁”或“百里”。 祁玉玺淡淡道:“他是用你的精血所出的最后一个孩子; 又是家中唯一一个修习你的‘大日金乌掌’的孩子。 大日金乌掌,要姓‘凌’。” 凌靖轩明白了。 翻身把祁玉玺压在身下,凌靖轩低声说:“别出声。” 说罢,他就吻住了祁玉玺。 第二天天还没亮,睡了不过三四个小时的5个孩子就早早起来了。 凌靖轩听到动静也起来了。 令人意外的是,昨晚没发出声音和凌靖轩双修了两回的祁玉玺竟也起来了。 看到小爸爸,孩子们紧张又兴奋,祁玉玺跟着那父子6人一同去了练功房。 到了练功房,祁玉玺就说:“我要看看你们目前的所学。” 孩子们这回不兴奋,只剩下了紧张,小爸爸要检查他们的“功课”! 祁玉玺对于练功向来严谨。 他虽然不与几个孩子亲近,但对他们的要求只会更高。 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把他们如今的所学全部展示给小爸爸看之后,4个孩子的脸都是绷紧的。 祁玉玺没有训斥他们哪里做得不对。 他只是拿出自己的阴阎,先展示了一遍念念、悦悦目前修习到的“大罗仙剑法”的部分。 两个孩子认真地看小爸爸的剑招,两相比较,他们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凌靖轩老怀欣慰地在一旁看着。 安安或许对5个孩子没有太深的父子感情。 但应该他承担的责任,他却不会推卸。 还有一年他们就要离开了。 他知道,安安是想在离开前,让孩子们的功夫练得更扎实,能更快地具有自保的能力。 孩子们不仅要自保,还要保护家中人的安全。 百里家的大佛非安安莫属。同样的,祁家、凌家,甚至叶家的大佛也是安安。 安安离开,归期不定,难保一些牛鬼蛇神不会对他们三家动歪脑筋。 甚至有可能郗(琰钰)家也不会太平。 5个孩子如果能尽快成长起来,家中的安全就多了5份保障。 孩子们本来就敬畏小爸爸,这一上午过去,他们对小爸爸更加的敬畏及崇拜。 祁玉玺的先天根骨或许不及5个孩子,但他在武学上的天赋却是远超5个孩子。 不论是“大罗仙剑法”还是“九重落月掌”、“混元镇龙拳”,天级极品的功法对他而言都是手到擒来。 要知道,凌靖轩大日金乌掌的“烈阳掌”和“炽阳掌”就是他教的。 接下来凌靖轩还要跟着他学习“焚日掌”。 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的功夫其实已经练得很不错,不过在祁玉玺看来还差了些火候。 他让孩子们看他如何运功、如何出招,让4个孩子自己去体会。 果果虽然还没正式练功,但看了小爸爸使出的一招一式后,他自己也有了一些体悟。 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祁玉玺才停了下来。 他和凌靖轩现在也面临着普通食物难以果腹的情况。 不过两人现在什么都不吃也无所谓,隔几天吸收几颗元晶就够了。 但5个孩子要吃饭,祁玉玺和凌靖轩也想在离开前多吃几顿家人做的饭菜。 结束上午的教导,祁玉玺对5个孩子说: “以后你们5人每天上午练功,下午跟着我学习炼丹。 我走后,你们要可以给自己和家里人炼制需要的丹药。” “是!小爸爸!” 一年的时间,对古武者来说,稍纵即逝。 这一年,祁玉玺要做的事很多,要准备的也会很多。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会炼丹药,他走后,家里的丹药就会断档。 5个孩子天资卓绝,练武的同时学习炼丹完全没问题。 他们自己会炼丹,今后在丹药上也不会受制于人。 午饭之后,祁玉玺就带着5个孩子去了药房,对此家里人都乐见其成。 哪怕祁玉玺始终跟孩子们亲近不起来,他能与孩子们多相处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祁玉玺开始为离开做准备,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等人心中已经有了离别的伤感。 只不过在孙子面前他们尽量不表现出来罢了。 在祁玉玺教5个孩子丹药知识的时候,凌靖轩把祁玉玺对果果名字的决定,告诉了家里的长辈。 长辈们表示理解并且支持。 晚饭前,果果从药房里出来后多了一个大名—— 凌君熹。 “熹”有郗的发音,也有祁玉玺名字中“玺”的谐音之意。 作为最后一个孩子,果果的名字相比4个哥哥自然也要多一些深意。 果果很喜欢自己的大名。 他的名字里有小爸爸的名字,还有爷爷的名字。 郗琰钰对这个名字也是十分的满意。 名字是凌靖轩起的,为此郗琰钰对凌靖轩“抢走”他宝贝儿子的不满也消弭了一点点,但也只有一点点。 第231章 “开门”的时间 凌靖轩没有通知改期。 到了周三,西斯特和史密斯带着美国军武处,和美国古灵会的一些重要人员来到百里家祖宅拜访。 同时还带来了丰厚的礼物。 两人带来的礼物中还有给5个孩子的。 可以想见,这些礼物绝对是西斯特和史密斯临时加上去的。 祁玉玺没有露面,凌靖轩带了凌君凡陪同师父、师叔和郗家主一起见客。 凌靖轩不准备正式公开5个孩子的存在。 凌君凡是当之无愧的长兄。 在他和祁玉玺离开后,凌君凡要承担起长兄的责任,一些人是需要提前让他见见的。 凌靖轩没有带那五个孩子出来,只带了外界熟悉的凌君凡。 西斯特和史密斯就明白凌靖轩的意思了。 既然明白了,两人就不会多嘴问五个孩子的事,免得讨嫌。 西斯特和史密斯此次前来,一为贺喜; 二来为加深美国古武界与百里家的联系; 三来,也是想当面听听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丹境的经验。 西斯特和史密斯一行人在百里家的午饭开始前离开。 在他们临走前,凌靖轩分别给了两人一人一瓶上品的合灵丹,算是回礼。 两人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喜悦与满意。 和他们一起来的人也很满意,所谓见者有份嘛。 得知爸爸给了客人两瓶上品的合灵丹,悦悦不理解,问: “爸爸,为什么要给他们‘上品’的合灵丹?” 凌靖轩趁机教育道:“他们带来的贺礼诚意十足,我们给的回礼也同样要诚意十足,不能显得小家子气。 怎么说爸爸和你们小爸爸也是丹境武者,师公和爷爷他们还是元境的武者。 要有高阶武者的大气。 西斯特和史密斯目前来说都还算是值得交往的朋友。 日后我和你们小爸爸离开,有些事也少不得找他们帮忙。 这回礼给的丰厚,人家帮得才会更心甘情愿,而且也才会更主动。” 凌君凡趁机道:“要让马儿跑,你得给马儿吃草。” 悦悦和念念眨眨眼,是这么理解的吗? 凌靖轩也不想说长子的华文水平有没有长进,只道: “我们以诚待人,别人才可能以诚待我们。即便日后对方背叛,我们也问心无愧。 武道之心,正,才能走得长远。” 悦悦和念念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两个孩子看上去已经成年,心智却还很小。 两位爸爸常年闭关,师公、爷爷也闭关练功,家里剩下的长辈对他们又多是溺爱。 只是在家学习基础知识的五个孩子,还真需要一些来自爸爸的言传身教。 凌君凡在人情世故上也很单纯,不过有一个人比他厉害。 他摸摸弟弟的脑袋,说:“以后多跟你们宁旭哥哥取取经,他这方面门儿清。” 念念和悦悦还是点点头。 滕苍致电凌靖轩,庆祝晚宴的时间敲定在两个半月后。 滕苍会亲自送一批请柬过来,百里家这边可以邀请他们想要邀请的人。 西斯特、史密斯已经接到了滕苍的邀请。 两个半月后,他们会再次来到上京。 不过这一次的庆祝晚宴,凌靖轩同样也不打算带5个孩子出席,凌君凡代表就行了。 凌靖轩每天上午教果果烈阳掌。 开始修习烈阳掌,加上吸收元石的灵气,果果的身体渐渐瘦了下来。 不过他爱吃的习惯没有变,还是特别爱吃肉。 在教授了孩子们一个月的功法后,祁玉玺就不再去练功房了。 上午,孩子们练功,下午就跟着小爸爸学习识别草药等炼丹的基础功课。 祁玉玺教得严格,孩子们也学得认真。 到了晚上,凌靖轩和祁玉玺会出门,大概两三个小时后才会回来。 孩子们只以为两位爸爸去单独练功了,压根不会想到两位爸爸实际上是去做什么了。 这么多年来,现在是凌靖轩和祁玉玺难得少有的悠闲时光。 而且这样的悠闲时光也最多不过一年的时间。 一年后两人会遇到什么情况,即便是祁玉玺都说不好。 也因此,在这有限的悠闲时光里,两人都难克制自己彼此在某些方面的需要。 两个半月后,上京军方所属的迎宾馆内,由军武处牵头,邀请全球知名的武者宗师抵京。 祝贺祁玉玺、凌靖轩、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进阶。 全球唯二的两名丹境大宗师,和唯三的3名元境大宗师都出自百里家。 对众人来说,郗琰钰如今也算是百里家的人了。 郗润怀带着郗家如今的家主郗琰钺,以及下任家主培养人郗庭训也来到了上京。 见到郗琰钰,郗润怀就把他单独叫到了一旁。 要说郗润怀这辈子最心塞的事是什么,就是他那么优秀的一个孙子不肯认祖归宗。 这也就罢了,结果连儿子也跑了! 郗润怀不知多少个夜晚因为这件心塞至极的事失眠到天亮。 郗润怀找郗琰钰的目的只有一个,仍旧是说服他把郗庭训留在上京,他的身边。 跟着他学习更高深的功法,其实就是学习郗琰钰的功法。 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现在修习的是什么功法外界都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修习的功法似乎仅次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非常的厉害。 端看他们进阶时的威势和雷劫的数量就能得知。 不过这一次郗琰钰仍旧是拒绝的态度。 如果没有念念、悦悦几个孙子,他或许会勉为其难地答应父亲和郗家的要求。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他的儿子和孙子重要。 郗庭训到他身边,念念、悦悦5个孩子的身世秘密就很难保守得住。 郗琰钰并不相信郗庭训的人品。 尽管郗庭训是他的侄子,但郗琰钰天性冷情,与这个侄子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他不会为了一个感情普通的侄子,来冒让自己孙子的身世被泄露出去的风险。 郗润怀拉着郗琰钰苦劝,祁玉玺依旧是姗姗来迟。 众人也早已习惯了他在这种场合的迟到早退。 抵达的祁玉玺戴着棒球帽,遮住了自己进入丹境后越发魅惑的脸。 到场半个小时后,他就退场了,凌靖轩则一直待到散场结束。 这一次庆祝晚宴,百里家又是收礼物收到手软。 回到家,凌靖轩正准备跟祁玉玺说今天谁送了什么比较贵重的礼物。 他就听到祁玉玺道:“告诉邬栖山,明年2月我准备打开界门,让他开始准备。” 凌靖轩收起了脸上的轻松,谨慎地问:“怎么突然决定2月?” 祁玉玺:“界门开启,即便是我也不知金陵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又会面临什么。 早开早准备,一年后,我们必须走。” 凌靖轩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祁玉玺要在来年2月开启金陵的界门,也就是新年后不久。 放下凌靖轩的电话,邬栖山长长地出了口气。 还是到了这一天了。 对全球的武者来说,打开界门,前往另一个武道之路更为长久的世界,是大多数人愿意看到的。 但从各国军方政府考虑,高层们却并不希望打开界门。 界门开启,一定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不可控的影响。 可从稳定考虑,在武者们都知道界门存在的情况下,哪个国家的高层都不敢直接说不允许打开界门。 况且随着高阶武者的数量越来越多,把这些人困在一个小小的地球,也迟早会出大乱。 还不如把他们都放出去。 独自坐了许久,邬栖山才起身离开了办公室,亲自去见最高首长。 放下电话,凌靖轩也是独自思索了良久,这才离开房间。 他去了松鹤园,把祁玉玺的决定告诉师父和师叔。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听到后久久都没有说话。 对于祁玉玺执意要去“那边”寻找续命的方法,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是支持的,也是矛盾的。 以祁玉玺的天赋,到那边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在地球,他的境界只能永远停留在丹境。 但不用猜都能知道,“那边”的世界会有多么的危险,一定会是危机重重。 他们又岂会不担心两人的安危。 百里元坤长叹一声,说:“这件事先别跟你四叔、四婶他们说。 等安安去打开界门,他们自然会知道,到那个时候瞒不住了再说。” 凌靖轩沉默地点点头,过了会儿,他说:“今年过年,让路根哥他们都过来。” 百里元坤点点头:“都过来。让你舅舅他们也都过来,大家一起好好聚聚。” 心中,百里元坤却是叹息,以后所有人能聚在一起过个年,怕是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对很多人来说,日子还长着。 而对一些人来说,相处的时间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 相比于两人的实力,凌靖轩和祁玉玺的生活却是十分的低调。 除了必要的应酬和陪家人外出,两人几乎足不出户。 每周,凌靖轩都会带5个孩子出去玩,有时候也会喊上凌君凡。 凌君凡如今专心练武,发誓不到丹境不考虑个人问题,宁旭也同样是。 两人现在都是骨境(先天)中期的武者。 不过说起来也是泪,凌君凡这个当长兄的注定没有5个弟弟“升级”快。 第232章 全家福 上京的第一场雪在入冬后没多久就抵达了。 全球气候变暖的预警在祁玉玺、凌靖轩等人接二连三地进阶后,也少有声音再提起。 反倒今年全球的整体气温相较往年都偏低,全球干旱地区的雨水也较往年充沛了不少。 如今的孟哈戈壁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戈壁。 在那里,一大片的绿洲和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深湖遍布其中。 甚至于因为那里是全球唯一出产“元石”和“元晶”的地区,那里蕴含的元气或者说是灵气也是全球最充沛的地方。 无数的武者向华国军武处申请,前往曾经的孟哈戈壁闭关修习。 祁家和叶家人一早就接到了通知,今年要齐聚上京过年。 叶家人除了必须在公司坐镇的之外,全部一早就到了上京。 他们也隐约猜到凌靖轩留在这边的时间不多了。 圣诞节这一天,郗琰钰一早就敲开了玉安园堂屋的门。 他要求儿子和孙子陪他出去一趟,凌靖轩随意。 祁玉玺脸黑黑地去浴室洗漱。 虽然不高兴郗琰钰一早就来敲门,但他没有拒绝郗琰钰的要求。 果果跑到爷爷跟前小声问:“爷爷,我们要出去玩吗?” 郗琰钰弯腰对孙子说:“爷爷想做一件事,需要你们配合。 做完了,爷爷带你去吃大餐。” “好!” 果果身子一转,去洗脸刷牙。 7点半,郗玄开车。 郗琰钰、祁橘红、祁玉玺、念念、悦悦、兜兜、满满、果果,和被要求“随意”的凌靖轩,坐在郗琰钰新换的加长车上,出发了。 郗琰钰左手边是儿子,右边搂着还有点婴儿肥的果果,显得心情十分好。 祁橘红显然是特别打扮过的,头发盘了起来,画了精致的妆容,穿得也十分的低调奢华。 念念再次问:“爷爷、奶奶,我们去干什么?参加宴会吗? 奶奶,你今天真漂亮。” 祁橘红笑得不好意思极了:“谢谢。” 却没说去做什么。 郗琰钰:“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咱们先去吃饭。” 祁玉玺把帽檐往下一拉,双臂抱胸,往后面一靠,闭上眼睛假寐。 郗琰钰:“都是丹境大宗师了,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你还不如你儿子。” 祁玉玺带着瞌睡鼻音反击:“只有老人和顽童才会睡眠少,我还很年轻。” 祁橘红捂住嘴闷笑,郗琰钰很怒:“你老子我年轻得很。” “看不出来。” 几个孩子都笑了。 每次小爸爸和爷爷在一起都会斗嘴,特别好玩。 而祁橘红在笑过后却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把眼里的酸涩压下去。 他们父子两人这么斗嘴的时光也没有多少了。 祁玉玺和郗琰钰斗了一路的嘴,到了吃早餐的餐厅才停止。 郗琰钰包了一家五星酒店的中餐厅,他们抵达时,餐厅内的自助早餐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这几个人。 祁玉玺往窗边的位置一坐,明显没有亲自动手拿早餐的意思。 郗琰钰坐在了他的对面,孩子们已经欢呼地跑到食物区去了。 只有父子二人,郗琰钰这才说:“爸爸今天想跟你还有孩子们拍几张全家福。 到时候你得摘了帽子,别遮着脸。 爸爸找的是英国最有名的一位摄影师,绝对不会多话。” 祁玉玺摘下了帽子,蹙眉:“拍一天?” “一上午就够了。爸爸倒想拍一天,你肯吗?” “不肯。” “这不就结了。上午拍全家福,下午我们一家人出去爬长城。 不到长城非好汉,咱们一家都是好汉。” 祁玉玺不感兴趣地说:“随便。” 他陪爷爷奶奶和师父都不知爬过多少回了,不过和郗琰钰却是第一次。 凌靖轩给祁玉玺拿来两盘子的食物,让他先吃。 祁橘红、念念和悦悦也给郗琰钰拿来了好多吃的。 餐厅的服务员和责任经理都忍不住偷看。 这一家子人每一个人要么漂亮,要么英俊,都是一张被老天爷眷顾的脸。 尤其是那个穿着霜色长袍,脑后一条长辫子,左眼下颧骨有一颗朱砂痣的年轻人。 那张脸完全不像是人间会有的,另外5个孩子长得很像他。 众人都猜测他们是不是兄弟。 郗琰钰的心情十分的好,祁橘红脸上的笑也没停过。 祁橘红吃得不多,她忙前忙后地照顾儿子和孙子用餐。 但凌靖轩看到过她在取菜时,偷偷抹眼角。 这顿早餐吃到了上午10点半才结束。 用餐完毕,郗琰钰先儿子一步拿起他的棒球帽,给他戴上。 祁玉玺的眼底,某种情绪快速滑过。 吃了饭,众人上车前往拍照地点。 拍摄的地点定在室内,拍摄人员已经全部就位。 郗琰钰带着一家子人到了之后,5个孩子先去换衣服。 祁玉玺明显没有换衣服的打算,郗琰钰也不勉强他。 郗琰钰想着以儿子的脾气,能陪他拍个张已经算给面子了。 结果令他万万没想到! 儿子竟会配合他的要求,陪他足足拍了3个小时! 期间儿子毒舌了无数回,可每一次却都按照摄影师的要求站位,最多就是脸上没笑容。 不过这不重要了,反正他也没见儿子笑过。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换了十几套衣服。 祁橘红换了两套,郗琰钰也换了两套,凌靖轩也配合地换了两身现场准备的衣服。 只有祁玉玺,一身长袍从头拍到尾。 但他不仅配合地拍了全家福,还单独和郗琰钰,和祁橘红拍了很多张照片。 其中还有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的照片。 拍一家三口的照片时,祁橘红的眼眶明显是红着的。 她大胆地握着儿子的手,手在发颤。 这么多年,她一句不敢说她后悔了。 儿子从来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即便是拥抱,也是她这个做妈妈的主动。 但她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儿子没有拒绝孙子跟她亲近。 她想,若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再那么选择。 即便要救人,她也会回家寻求帮助,而不是去躲避二十年。 她躲了二十年,却是永远丢了自己的儿子。 拍完照,叮嘱摄影师尽快把照片和底片送到郗宅,暗暗松了口气的郗琰钰带着老婆、儿子和孙子走了。 还好,儿子算是给他面子,没中途使性子。 结果一上车,他就听到儿子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郗琰钰佯怒:“陪你老子拍照你还勉强,你个不孝子。” 祁玉玺:“一次拍三个小时,我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 郗琰钰:“这次时间是久了点,下次不会这么久了。” 他赶紧转向孙子,转移话题, “肚子饿了没?” 果果先点头:“想吃烤鸭。” 祁玉玺:“你还嫌自己不够胖?” 被小爸爸嫌弃,果果郁闷了。 郗琰钰怒瞪儿子:“果果还在长身体,就是要多吃! 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 再次看向孙子, “好,爷爷带你吃烤鸭。” 祁玉玺压低帽檐,不说话了。 凌靖轩这时候道:“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在城里随便逛逛。 明天再出来爬长城,顺便野餐,怎么样?” 孩子们的眼睛亮了,郗琰钰看向默不作声的儿子。 闭着眼睛的祁玉玺仿佛有双天眼,开口:“随便。” 郗琰钰神色立刻放松地说:“好,那就明天爬长城。现在去吃饭!” 祁玉玺确实很随便,对吃什么,玩什么,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他却拒绝再拍照,今天拍够了。 第二天一早,郗琰钰又准时敲响了玉安园堂屋的门。 祁橘红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今天野餐的食物,祁秀红也早早起来帮忙。 这次没叫郗玄开车,凌靖轩开车,带着一家子人出门。 这两天最高兴的就是5个孩子。 只不过在高兴之下,他们的心里也开始有了离别的伤感。 他们知道,小爸爸这两天愿意配合爷爷,是因为小爸爸要走了。 小爸爸心里,不想让爷爷有遗憾。 小爸爸嘴上不说,他们看得明白,小爸爸是在乎爷爷的。 至于奶奶,小爸爸,应该也是在乎的。 在长城玩了一天,隔天,郗琰钰又一早去敲玉安园堂屋的门。 郗琰钰连续“骚扰”了儿子一周,爬完长城逛故宫,逛完故宫逛颐园,逛完颐园去井府购物。 反正郗琰钰绝对提前安排好了行程,绝对不需要儿子提意见。 因为儿子的意见除了“随便”,就只会是“不去”! 一周后,祁玉玺在家安生了没两天,凌靖轩提出想全家陪外公外婆、父母拍几张全家福,也陪他们一起出游玩玩。 祁玉玺答应了。 对于凌靖轩的要求,祁玉玺一向很少拒绝。 尽管他表现得很冷淡,但他不会在陪伴了自己的家人后,拒绝师兄的合理要求。 陪凌家、叶家人做完家庭活动,也用了有一周的时间。 之后,祁玉玺主动提出陪爷爷、奶奶、大姨等拍全家福。 拍全家福的时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有祁秀红都抹了好几次眼泪。 离别的伤感已经开始在家中蔓延。 第233章 开门前奏 元旦到了,今年的春节在一月底。 陪所有人拍完照,在上京游玩过后,祁玉玺把自己单独关在了药房,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大家都以为他是在抓紧时间炼丹,只有凌靖轩知道他不是。 今年的新年,百里祖宅内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祁大爷爷家一家,祁路根一家,就是万福林一家子都来了。 孩子们的压岁钱拿到手软,长辈们给压岁钱和礼物给得痛快。 全家欢庆的日子,祁玉玺没有戴帽子。 也因此,他是全场最受人瞩目的人,实在是他那张脸太妖孽。 这一个新年,百里家、凌家和郗琰钰都谢绝了外界的拜年。 抓紧几家人一起相聚的日子;也是抓紧和祁玉玺、凌靖轩,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的,仅有的一次春节的机会。 祁玉玺一向不给压岁钱,凌靖轩给出的压岁钱是双倍的。 年三十零点过后,祁玉玺送了爷爷奶奶回屋。 刚出门准备回玉安园,他就看到了姐姐。 “安安,新年快乐。” 万玲玲递出一个红包,祁玉玺没接:“姐,我早就过了拿压岁钱的年纪了。” 万玲玲拉起弟弟手,把红包塞到弟弟的手里,说: “不管你多大年纪,你永远都是姐姐的弟弟。 姐姐知道你不缺钱,可姐姐想给你点什么。 想来想去,还是给红包,图个吉利。” 说到这里,万玲玲红了眼圈。 她努力笑笑,抱住弟弟:“安安,姐姐是没可能追上你的脚步了。 但姐姐并不想看到你为了我们那么拼命。 安安,姐姐爱你。 能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姐姐这辈子都无憾了。” 祁玉玺抿住嘴,抱住姐姐:“姐,你要等着我回来。” “……好。” 门内,祁四奶奶捂着嘴无声地流泪。 祁四爷爷沉默地搂着老伴儿,眼角泛红。 三个月前,军武处上下的武官就已经抵达金陵,开始打开界门的准备工作了。 这次行动,华国方面接受了来自全球多个国家的帮助。 无论是在资金,还是在技术、人员上。 金陵民众迁徙后的居所,也在多个国家建筑工人的加班加点中全部建造完毕。 可以说,祁玉玺的这一次开门,可谓是全球性的一场重要事件。 在祁玉玺成功进阶丹境,表示需要疏散全城的民众后。 军方和当地政府就已经开始了疏散的工作。 2月14日情人节的这一天,祁玉玺没有在祖宅和凌靖轩一起过情人节,而是搭乘军武处的专机去了金陵。 祁玉玺此去金陵,凌靖轩、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同行,霍连元等人都留在祖宅。 现在谁也不知道界门能不能打开,更不清楚打开之后金陵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霍连元几人要留在上京坐镇。 对于这次全城大转移,大部分的民众们都非常的不满。 网络上关于“古武者扰民”的言论层出不穷,而且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为了得到民众们的理解和支持,华国派出了大量的记者直播这次界门开启,现场还有不少是武者组成的记者团。 抵达金陵的当天,祁玉玺没有急着去界门所在地。 他先和这次金陵界门开启的总负责人邬栖山,以及军方的一位上将在酒店商讨界门开启前后的各项准备工作,以及出现各种情况的应对措施。 金陵城此时已是全城封锁,各种交通运输工具全部暂停。 只有军方的交通工具可以进出金陵城。 各国古武界的高层现在也全部聚集在金陵城。西斯特、史密斯这样的人都来了。 因为军武处已经在前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经过商讨,祁玉玺开启界门的时间定在了2月18日上午10点整。 从祁玉玺14号抵达金陵城开始,媒体就开始对他进行跟踪报道。 祁玉玺始终戴着棒球帽遮住自己的半张脸,却无损此刻全球对他的关注。 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武者,都聚焦在金陵城,祁玉玺的身上。 酒店内,祁玉玺在闭目打坐,等待明天的到来。 房间里,凌靖轩、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都显得比以往沉默了许多。 4个人安静地喝着茶,谁也不说话。 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喝了两个小时的茶,郗琰钰放下茶杯,第一个打破沉默。 却是说:“我先回房间了。” 百里元坤只是点点头,明显不想说话的样子。 郗琰钰起身走了。 过了会儿,百里元坤也阻止了凌靖轩给他添茶的动作,说: “我也不喝了,回房间。” 百里元坤不喝了,岳崇景自然也就不喝了。 两人一起回房间,凌靖轩也不喝了,起身回了他和祁玉玺的卧室。 他们几个人住在总统套房内。 郗琰钰一间卧室,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睡主卧,凌靖轩理所当然的和祁玉玺一间卧室。 凌靖轩推门进来,打坐中的祁玉玺睁开了眼睛。 凌靖轩道:“师父、师叔和郗家主回房休息了。” 祁玉玺从蒲团上起来,显然不打算再继续打坐。 凌靖轩走过去抱住他,长长地吐了口气。 祁玉玺问:“紧张?” 凌靖轩不否认:“紧张。” 接着说, “我不是紧张界门无法开启,我是紧张你的安全。 安安,我也是丹境,还是由我来开启。” 祁玉玺摇了摇头:“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由我来开启。” 凌靖轩放开小爱人,不明白:“为什么必须是你?” 他之前并不知道! 祁玉玺:“我在纪念馆进阶时,阴魂给我的感觉就是必须由我亲自开启,而且必须是达到丹境以上。 至于为何,我也不知。明天,你和师父他们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 祁玉玺还是摇头:“明天我独自前往。 开启一界之门,势必会引起极大的震荡。 既然必须由我来开启,想必对我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祁玉玺抬头看向比他更高壮了许多的人,第一次说出自己的隐忧, “我生来便会‘伏阴剑法’,生来记忆中就有丹药的知识。 随着‘伏阴剑法’功力的提升,我脑袋里的封印也逐渐打开。 师兄,我和那个世界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 这种联系或许就是我必须亲自去开启界门的原因。 我心里排斥那个世界,但我要找到延续爷爷奶奶他们寿命的方法,也要找出这一切的原因。” 凌靖轩再次把祁玉玺拥入怀中,声音低哑地说: “无论你去哪,师兄都陪着你。我们是一体的。 我爱我们的孩子,但和孩子相比,你才是最重要的。 安安,师兄不能没有你。 答应师兄,一旦情况不对,马上离开。” 祁玉玺抱住了凌靖轩:“我答应你。” ※ 这一晚,有无数的人一夜无眠。凌靖轩同样一夜没睡。 他怀里的祁玉玺一直闭着眼睛,但凌靖轩知道,他同样也没睡着。 早上7点,两人就起床了。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则是6点不到就起来了。 躺着也睡不着,反而会心浮气躁,不如早点起来。 早饭,凌靖轩、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几乎没怎么吃。 4个人安静地照顾祁玉玺吃。 祁玉玺也没说什么话,他低着头大口吃喝,看上去似乎很饿。 吃饱了,祁玉玺放下筷子,擦擦嘴,站起来: “走。” “安安!” 郗琰钰突然叫住儿子,祁玉玺看向他: “我又不是今天就走,你没必要担心。” 郗琰钰低吼:“我能不担心么!” 祁玉玺:“你想想晚上带我去哪吃饭。” 说完,他走了,郗琰钰深吸一口气,追过去,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酒店外,来接祁玉玺的车已经准备好。 祁玉玺走出酒店大堂,回头看向身后的人:“我过去了,你们去和邬栖山汇合。” 郗琰钰上前用力抱了下儿子,然后退开:“晚上爸爸带你去吃好料。” 凌靖轩接着上前用力抱了下爱人,一切想说的都在这个有力的拥抱中。 凌靖轩退开后,百里元坤抱住徒弟拍了拍,放开说:“师父等你回来。” 岳崇景拍拍祁玉玺:“师伯跟你师父看着你走。” 祁玉玺转回身,动作利落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上车。 关门,发动汽车。 没有犹豫,祁玉玺开车走了。 另一辆车开了过来。 凌靖轩、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一直看着祁玉玺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这才上了那辆来接他们去和邬栖山等人会合的车。 金陵城的路上,随处可见站岗的军人,和负责警戒的各类军车。 祁玉玺开车前往金陵城市区最大的一个人工湖。 他的身后,十几辆警车响着警笛跟着他。 看到他这辆车的军人全部向他敬礼。 祁玉玺面无表情地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人工湖边缘。 跟着他的警车在两公里外就停下了。 祁玉玺下车,他的手机响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接听,是邬栖山。 “祁大宗师,您已经到了。” “到了。” 祁玉玺按了按帽子,天上有数十架无人机对着他。 祁玉玺:“让附近的人撤远点,界门开启可不会那么温柔。” “您准备好了,我就让所有人后撤。您准备现在开始了吗?” “准备开始。” 祁玉玺挂断了电话,把手机丢到了车上,抬脚往人工湖走去。 头顶上的无人机紧跟着他。 在金陵城,整个华国,乃至全球,无数的屏幕上都是那个脚步平稳,走到湖边站定的人。 在屏幕前观看这一场特殊直播的人,很多人的手心都在冒汗。 全球各个城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能放假的部门和公司全部放假。 鬼啸声起,祁玉玺足下一蹬,整个人迅速升空,并朝着湖中心的上空“飞去”。 我确定肯定用了威亚! 这确定不是在拍仙侠剧? 楼上的小白,人家是丹境大宗师!什么是丹境知道吗!那是半仙! 我对古武的认知仍然是李杰的佛山无影脚那种武侠电影!这太玄幻!太不真实了! 民众们之间炸开了锅,金陵城内阴魂出现。 第234章 界门开启 阴魂,鬼啸,多么熟悉的场面。 整个金陵城再次被阴魂覆盖,再次被鬼啸淹没。 祁玉玺“站在”空中,俯瞰他脚下的湖面。 金陵城逐渐暗了下来,除了无人机外,所有车辆、人员全部撤离到金陵城外围。 因为全城大转移,电厂也暂时关闭。 陷入黑暗的金陵城只有零星的应急灯灯光。 直播前,普通民众全部安静了下来,这样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预想的范围。 第一次如此直观地面对一位“丹境”大宗师强者的实力,没有人再去想什么“古武扰民”这样的话了。 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代,有没有机会也成为这样强大的武者! 祁玉玺右手呈持剑的姿势,当整个金陵城连那一星点的光亮也被全部淹没之后,他微微抬起了右手。 红外线无人机把这一幕清楚地传递到了屏幕里。 深知内情的人心脏全部提了起来, 而不清楚祁玉玺“无剑胜有剑”的普通民众们,也看出来他似乎要有所动作了。 “呜——” 被吞没的星点在黑暗中再次闪烁。 笼罩了整个金陵城的阴魂们突然疯狂地向祁玉玺扑去。 准确地说,是向他抬起的右手扑去,犹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蜂拥而去。 金陵城的上空诡异地又晴朗了起来。 所有的阴魂全部聚集在祁玉玺的右手,形成了一把长长的,由阴魂组成的乌黑色的魂剑! 天空晴朗了,可鬼啸声却更加的刺耳。 安全起见,军武处不仅转移了金陵城内的人,金陵城周边大大小小城镇村庄的群众,也已全部被转移。 即便是这样,外围城镇的民众们仍然能清楚地听到刺耳的鬼啸声。 以至于他们不得不捂住耳朵,或拿棉球塞住耳孔。 这一次,祁玉玺再次抬起右手,却是高举过头顶。 长长的,一望无际的魂剑也随之举起。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要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要来了”这样的念头刚刚闪过众人的脑际,祁玉玺手里的魂剑朝着脚下的湖面用力斩下! 长长的魂剑落在湖面上,划开湖水。 湖面被魂剑整齐地斩成了两片! 而魂剑也全数没入了湖面下。 祁玉玺的手中没有了剑,阴魂和鬼啸也集体消失。 可是,被斩成两片的湖水却没有再次聚合起来,两片界限分明的湖水诡异地开始下沉。 轰隆!轰隆!轰隆! 以湖底为中心,金陵城全城都在地动山摇。 祁玉玺再次抬起右手,阴魂再次聚集,金陵城又一次逐渐陷入了黑暗中。 聚集起来的魂剑再一次朝着湖底劈砍而下。 这一次,湖面剩余的湖水被高高地溅起。 落下后,两片湖水出现了两个漩涡,顷刻间,湖水就没了踪迹。 露出来的湖底,一条深深的沟壑横亘其中,并且穿过了湖底的界限。 湖边的建筑物开始倒塌,地面开始下沉。 沟壑的深处,一种更为凄厉的鬼啸隐隐传来。 湖边的建筑一座接着一座坍塌,坍塌的趋势更是逐渐向外扩散! 祁玉玺没有去关注那些,他紧盯沟壑深处,再次抬手。 无剑胜有剑,最后一剑! 祁玉玺“伏阴剑法”第十二层的“冥杀”尽出。 金陵城犹如沉睡的巨龙苏醒,湖底全部塌陷。 一栋栋的建筑倒塌,一座座的桥梁碎裂。 一缕缕的阴魂从湖底已然成为一个巨大深坑的深处窜出,直冲祁玉玺而去。 正准备进入湖底深坑的祁玉玺抬头看向远处,一个人影从远处快速飞奔而来。 祁玉玺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双眸有了微微的波荡。 人影近了,却是凌靖轩。 不待祁玉玺开口,凌靖轩停在祁玉玺的面前,说:“安安,我和你一起!” 不容拒绝。 祁玉玺不大明显的喉结动了一下。 窜出的阴魂已经越来越多了,就是凌靖轩都顷刻间被阴魂包围。 祁玉玺伸手,握住了凌靖轩立刻伸出的手。 一冰凉,一火热,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祁玉玺的薄唇张开:“下去。” 不再耽搁,两人的身影在阴魂的包围中朝着湖底深处的巨坑飞速坠下。 随着两人坠下的举动,屏幕前所有人的心也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巨龙仍在震颤,金陵城仿佛正在遭受一场空前绝后的超级地震。 祁玉玺和凌靖轩下沉入巨坑后,两人的身体就被阴魂完全拖住了。 阴魂带着他们更加快速地往下坠。 祁玉玺和凌靖轩心有灵犀,二人同时散去了自身的力道,由着阴魂带着他们坠入地下深渊,两人的手始终紧握在一起。 巨坑内伸手不见五指,泥土腐烂的气味充斥鼻端,阴风、阴魂带来的阴气夹杂在其中。 若是另外一个人,此时早已被这样的阴气“冻坏”了身体。 祁玉玺和凌靖轩坠入了深坑,数架无人机跟着进入深坑。 可不过几米,这些无人机就被某种力量击了个粉碎。 停留在外的无人机没有一架再进入,以至于现在谁都不知道深坑内部的情况,更不清楚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否安好。 郗琰钰的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凝重与担心在他的眉心留下了深深的褶印。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好不到哪去。 除了仍在震颤的金陵城告诉他们事情仍在继续外,他们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边,祁玉玺和凌靖轩不停地在坠落。 就在凌靖轩怀疑他们是不是会坠落到地核时,托举着他们的阴魂突然消散了。 祁玉玺拽了他一下,两人坠落的身体停了下来。 凌靖轩不受黑暗限制的双眼准确地捕捉到了一抹异常。 这时候,祁玉玺放开了他的手。 两人的身体其实仍未坠落到底,也由此可知祁玉玺那三剑的威力有多大。 他们脚下约3米左右的地方,一柄黑黢黢的剑直直地插在那里,只露出了剑柄。 凌靖轩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人,却见爱人的脸上有着怔愣。 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爱人的脸上本身就透着异常。 凌靖轩摸到爱人的手,轻轻握住,轻声喊:“安安?” 祁玉玺却抽出手,丢下一句“你在这里”,随后身体再次快速坠落下去。 凌靖轩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跟上去。 祁玉玺的双脚落地,垂眸看着露在外的剑柄,平静的容颜却压不住他此刻内心的翻腾。 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在看到这个剑柄的那一瞬间,他的金丹会不受控地颤抖。 祁玉玺就那样沉默地站在剑柄旁许久,然后,他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剑柄。 凌靖轩以为祁玉玺会用一番力气才能拔出那柄剑,可令他意外的事情再次出现。 那柄深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年的剑,在祁玉玺的手中,竟然被他看似轻松地从深处拔了出来。 那是一把通体乌黑,没有一丝光泽的长剑。 以至于祁玉玺的手高举过头顶,才堪堪把这柄剑完全拔了出来。 就在剑尖离开泥土的那一瞬间,地下的震动陡然剧烈了起来,两人所在的深坑周围开始塌陷。 而祁玉玺却仿佛无所觉般,只是盯着手里没有一丝鲜活气息的剑在发呆。 “安安!” 凌靖轩叫了一声,祁玉玺却闻所未闻,一动不动。 凌靖轩的身体往下坠,可紧接着,他的身体骤然停住了。 祁玉玺手里的剑忽然发出了一道刺目的光芒。 下一瞬,那把剑就消失在了祁玉玺的手中! 随后! “安安!” 凌靖轩的神魂几乎离体,他飞速地下坠接住小爱人软到的身体。 阴魂在呼啸,大块大块的泥土在坠落。 凌靖轩横抱起小爱人,踩着周围掉落下来的泥块,向上急窜。 曾经的人工湖,如今整个湖面在急速地下沉。 整个金陵城的地面都在下沉! 蜘蛛网般的裂纹布满了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金陵城内所有的建筑都在坍塌! 军方顾不上去估算这一次的损失,所有在外围的人员再一次紧急后撤。 与其他人不同,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却是反其道而行。 他们向着人工湖的方向急奔。 世界末日仿佛来临,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地底深处无人能看到的地方在缓慢形成。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来到了人工湖上方。 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三人齐声喊:“靖轩!安安!” 可除了震耳欲聋的塌陷声和鬼啸声外,再无其他的声响,更别说回应。 祁玉玺和凌靖轩之前坠入的地方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三人甚至不知道哪里才是两人坠入的准确地点。 “安安!安安!” 郗琰钰急得眼瞳都变红了。 入目所及的地方都在塌陷,三人怕无意间伤到祁玉玺和凌靖轩,也不敢使出招式。 就在三人急得头发都要全白时,一道人影从深渊下破空而出。 郗琰钰那一刻眼眶欲裂。 “安安!” “安安!!” 百里元坤的心跳停了。 凌靖轩抱着昏迷的祁玉玺快速和三人会合,嘴唇发抖地说: “马上回上京!安安昏过去了!” 金陵城陷落,天空,云层变成了金色,又从金色变成了火烧云的颜色。 全球的武者都感受到了天地间有什么在变化,那是一种豁然开朗的变化。 很多人都抬头去看天空。 凌靖轩、岳崇景、郗琰钰和百里元坤没有留下来看界门是否能真正开启。 他们奔行数十公里,在地震没有波及的地方与军方人士会面后,凌靖轩亲自开车,带着祁玉玺返回上京。 天空的火烧云通红如血,却诡异地下起了倾盆的大雨。 地面的陷落仍在继续,在火烧云之下,一道粗粗的通道般的光晕在逐渐成型。 无数的武者不顾危险地向“界门”飞奔而去。 在凌靖轩开车带着祁玉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上京百里祖宅之后,金陵的震颤才结束了。 天空,通红的云层之下,若隐若现的金色巨型通道,把火烧云和地下漩涡状的,在缓慢运转的黑色深坑连接在了一起。 整个金陵城的地面上,不见一栋建筑。 黑色的泥土覆盖了这座曾经繁华的都市。 落下的大雨让无数的植物在这片新形成的泥土地上飞快地疯长。 赶来的武者,在倾盆大雨下仰望这条通道。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个念头—— 要进去,我要进去那条通道! 界门,打开了。 祁玉玺所说的界门,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条通道的另一端,或许真的存在一个世界! 存在一个武者真正应该生活的世界! 【伏阴,我叫“伏阴”。】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第235章 那把剑,叫“伏阴” 对祁玉玺来说,生病都是一个传说中的词,更遑论是晕倒。 他人生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晕倒,却是把所有人都吓得几乎魂不附体。 把昏迷中的祁玉玺带回上京,百里家就封锁了上山的路,闭门谢客。 把金陵城,把界门,把所有人的人、事、物,统统关在了门外。 如今的金陵城完全看不到昔日的半丝影子。 整个金陵城被数天之内就疯长成茂密丛林的植物覆盖。所有的现代化痕迹全部被掩埋在了丛林之下。 那高耸入云的通道状光幕,那令人眩晕、胆怯的深渊漩涡,真切地告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通往另一个传说中的武者的世界的条件是存在的! 只不过在这样的对于武者来说激动的时刻,祁玉玺的“莫名”昏迷就给这种激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全球的武者全部赶往、聚集在金陵。华国军方不得不派出大量的军人守在界门周围。 有不怕死的武者想要尝试能否进入界门,结果刚接触到光幕通道,身体就化为了飞灰。 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看的是毛骨悚然。 如果这个真的是界门,那么想要进入界门的人难道真的必须是丹境? 那位化为了飞灰的古武者也有骨境初期了,就那么毫无挣扎之力地灰飞烟灭。 丹境的武者真的没问题?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可是祁玉玺昏迷,百里家上下戒严,就是军武处都被拒之门外。 现在只有等到祁玉玺苏醒后,众人或许才能得知真相,但祁玉玺会醒过来吗? 他的昏迷会不会就是开启界门的代价? 关系到自身的利益,全球的武者还是希望祁玉玺能快点醒过来。 百里家,把祁玉玺带回来后,凌靖轩就成了雕塑。 他一直坐在床边,握着祁玉玺的手。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郗琰钰也一直呆在儿子的房间不言不语。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看到晕着被抱回来的祁玉玺,吓得险些背过气去。 5个孩子也都吓坏了,在他们心目中强大无比的小爸爸竟然会被爸爸抱着回来! 5个孩子害怕的都哭了,果果哭得最伤心。 祁玉玺这一昏迷就是整整40天。 在凌靖轩之后漫长的岁月中,他都不愿意回想这40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祁玉玺昏迷期间,呼吸正常,气色正常,金丹运转正常,仿佛疲倦了太久需要好好睡一觉似的。 40天后,祁玉玺睁开了眼睛。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双眼布满了血丝的凌靖轩,和明显消瘦了的郗琰钰。 祁玉玺醒了,得知消息的所有人赶忙过来。 一看到醒着的孙子,祁四奶奶扑上去抱着孙子就哭,嘴里喊着金孙的小名。 一遍遍问他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祁四爷爷在一旁,也是声音发颤地问孙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祁四爷爷的双眼也是布满了血丝,明显比祁玉玺去金陵时苍老了许多。 这40多天,百里家的许多人都是内心煎熬。 祁玉玺抱住奶奶,双手用力,许久后,他开口:“奶,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你别骗奶奶。” “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祁玉玺轻拍奶奶,让奶奶放心。 抱着有体温的孙子,祁四奶奶的一颗心却怎么都落不回去,这回实在是吓坏她了。 等到祁四奶奶终于平静下来放开孙子,凌靖轩用力抱住爱人。 他的双臂在颤抖,他落在祁玉玺额头上的吻格外的冰凉。 郗琰钰弯腰抚摸儿子的脑袋,在凌靖轩退开后,他握住儿子的手,手掌心冰凉。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祁玉玺昏迷了40天,百里家的人就无眠了40天。 他醒来后,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会昏迷,只担心他是否哪里不舒服。 祁玉玺一次次强调他没事了,也稍稍平静下来的祁秀红招呼妹妹去给外甥做饭。 凌靖轩放好洗澡水,让小爱人先去好好泡个热水澡。 郗琰钰、百里元坤等人先回自己的房间打理自己。 5个孩子在小爸爸和爸爸的房间不肯走,他们还在惊魂未定中。 凌君凡好说歹说先把他们带走了。 仰躺在浴缸里,享受凌靖轩的洗头服务,祁玉玺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不语。 给祁玉玺洗完头,凌靖轩用一根簪子把他的长头发束在头顶,然后脱了衣服进了浴缸。 抱住醒来后就不怎么说话的爱人,凌靖轩开口: “安安,不要瞒着我。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你昏迷了40天。 如果不是你的呼吸正常,你的金丹正常,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祁玉玺睁开了眼睛,无波的双眼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冰冷。 他红润的薄唇张开:“那把剑,叫‘伏阴’。” 凌靖轩抱着祁玉玺的双臂明显地震了一下。 祁玉玺:“我出生便会‘伏阴剑法’,那把隔绝了界门的剑,叫‘伏阴’。” 凌靖轩的喉结剧烈浮动,双臂收紧,说:“那又如何? 也许你的‘伏阴剑法’与那把剑有关,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祁玉玺:“你不怕吗?” “怕什么?” 祁玉玺:“或许我不是正常的人。” 凌靖轩笑了,震颤的胸膛清楚地传递到祁玉玺紧贴着他的后背。 凌靖轩轻轻啃咬祁玉玺的耳垂,嘴里说:“你我经历过那么多次的雷劫,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安安,我永远都不想再去回忆你在我面前晕过去的那一幕; 也不想再回忆这40天我是如何过来的。 安安,我爱你,你是我的爱人。 你生,我生;你若有任何的意外,我会追着你上天入地。 没有任何事比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更为重要。” 凌靖轩的那一句“你生、我生……”,带了武者的誓言。 作为武者,一旦违誓,必定会对武道产生影响。 祁玉玺拉开凌靖轩的双臂,转身,面对他。 凌靖轩扳住他的后脑,吻了上去。 两人的双唇碰触的瞬间,吻就立刻变得灼热起来。 祁玉玺捧着凌靖轩的脸,不让他的唇离开自己。 浴缸里的水晃动了不过10分钟就平静了下来。 这是凌靖轩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祁玉玺却没有嫌弃他。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谁也没有分开的意思。 两人的唇依旧在交缠,直到郗琰钰和百里元坤过来了,两人才分开。 凌靖轩和祁玉玺从浴室里出来时,家里人都在了,包括被凌君凡带走的5个孩子。 凌君凡这个做大哥的也过来了。 5个孩子的脸上仍带着惊魂未定的不安。 凌君凡见到祁玉玺就问:“玉玺,你没事了?你这次吓死我们了。” 祁玉玺:“没事了。” 祁四奶奶张嘴想问,又作罢。 郗琰钰直接问:“那把剑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你打开了界门,所以被报复了?” 祁玉玺:“那是一把古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 他会随机选择一人为主。 我修习的是伏阴剑法,正好与它契合。 我之所以昏迷是因为要与那把剑融合,让大家担心了。” 百里元坤蹙眉:“真是这样?” 凌靖轩替小爱人掩饰道:“安安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如果只是普通的剑,也没可能封锁界门。 不过界门究竟有没有真的打开,还需要安安去看一看。” 祁四奶奶第一个不愿意了:“还去啊!我就觉着那地方跟安安犯冲。” 祁玉玺:“我过去看一眼,确定开启了就回来。 如果没有完全开启,我也无能为力了。” 郗琰钰和百里元坤齐声问:“你什么时候过去?” 祁玉玺:“现在。如果界门彻底开启了,那我也要开始准备。 如果没有开启,我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在场的一些人十分纠结。 又希望界门开启,这样也不枉祁玉玺晕了这么一遭; 又不希望界门真的开启了,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即将与祁玉玺和凌靖轩分别,不知期限的分别。 祁玉玺要去金陵看一眼界门,凌靖轩要陪同他去。 这次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等人也都要陪着一起去。 祁玉玺出门的时候,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 怕他这一去,又昏迷着回来。 在祁玉玺的再三保证下,三人才放了手。 祁玉玺醒了,并且要去金陵看一看界门是否真正开启,军武处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派车派专机。 不过现在飞机只能在金陵城外降落。 整个金陵城现在都成了一个天然的禁飞区。 飞机等电子设备一进入金陵城内,就会信号紊乱。 祁玉玺是中午醒过来的,出发的时候已是傍晚,抵达界门处,天已大黑。 可此时,界门附近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祁玉玺的到来立刻引来了在场武者们的簇拥。 史密斯、西斯特等这些一直留在金陵城的人,也在祁玉玺抵达金陵后就在这边等着了。 远远地看到界门,祁玉玺就停下了脚步。 众人见他突然不走了,而且也不说话,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很快,以祁玉玺为中心,周围的声响越来越少,直至只剩下了鸟叫虫鸣。 凌靖轩没有催促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许久后,祁玉玺开口:“界门完全开启。丹境武者方可进入。” 史密斯第一个抢先问:“玉玺,丹境武者以下的人如果进入是不是会死?” 祁玉玺开启界门的一幕太令人震撼。 哪怕是和百里家关系算不错的史密斯,现在也不好再叫祁玉玺的小名了。 祁玉玺:“丹境以下者强闯就是自寻死路。” 在场的众人不禁心中戚戚,原来那位以身试法的骨境初期武者死得不冤。 有人提到了那位化为飞灰的武者的事,祁玉玺没有解释。 端看他的态度也能明白,灰飞烟灭什么的不奇怪。 看过了界门,祁玉玺就走了。 不过他没有立刻返回上京,而是在邬栖山、西斯特等人的挽留下暂时留在了金陵。 毕竟众人都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他。 其实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等人也有很多的疑问。 只是祁玉玺刚苏醒,他们还没来得及问。 金陵城被封印的界门开启,谁能想到,隔绝掉界门的只是一把剑。 话是凌靖轩说的。 他道剑拔出来后就消失了。 界门开启,祁玉玺被界门开启的巨大力量冲击,以至于昏迷。 凌靖轩这么说,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自是不会拆穿,更不会提那把剑是古剑。 界门开启,金陵城不再适宜普通人居住。 或者说,金陵城以及其周边的地区不仅不适合普通人居住,也同样不适合武者居住。 界门所在的地方需要大量的灵气,同时,又会产生一定的灵气。 但这样的灵气对武者来说十分霸道,并不适合武者直接所用。 界门在金陵,金陵在华国。 后续如何处理金陵城的地位还需要华国高层与各国高层商议。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表态,他们会拿出一笔资金弥补这一次界门开启,对华国造成的经济上的损失。 以及作为那些不得不迁移出去的民众们的安置补偿。 百里家这样一表态,在场的其他国家的高层和武者代表们也纷纷表示,他们会出钱出力补偿华国这一次的损失。 界门打开,获益的是全球的武者。 现在不表示,万一华国以此为由,禁止别国武者进入金陵,那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第236章 离别的时间 界门在华国境内开启,短时间内会给华国带来诸多的不便和经济上的损失。 但从长远来看,利远远大于弊。 普通人和武者的界限会越来越分明,这是毋庸置疑的了。 而围绕着界门所在地,新的居住地的划分也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界门完全开启,祁玉玺和凌靖轩的离开也就提上了日程。 两人随其他人返回上京已是四天后。 回到祖宅,祁玉玺就让师父把之前收到过的那五枚古牌拿了出来。 五枚古牌上全部都有“全沧古境”四个古字。 祁玉玺拿起一枚古牌放在凌靖轩的手里,说:“收好。” 凌靖轩放进口袋。 祁玉玺看向师父、师叔和郗琰钰。 房间里只有他们几个人,霍连元等人都不在。 祁玉玺道:“‘全沧古境’是一个武者的秘境。 这个古牌是进入全沧古境的钥匙,每一把钥匙可以带八个人。 界门打开,这个世界就等于和武界有了联系。 ‘全沧古境’一旦快开启,钥匙就会有所反应。 元境、丹境和金身境的武者都可进入‘全沧古境’。 ‘全沧古境’千年一开,或许,家里人有机会遇到。 还是需提前准备。 师父,咱们家的武者在古境开启前必须至少是元境。 失去一次进入秘境的机会,就是失去无数次的大机缘。 五枚钥匙,我和师兄留一枚,余下的这四枚,师父和师伯务必收好。” 就是凌靖轩都面露惊色,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同时几个大喘气。 祁玉玺:“这是那把剑告诉我的。师父、师伯,” 顿了下,他又看了眼郗琰钰, “臭老头儿,我和师兄过了端午节走。 你们,照顾好自己。 走之前我要闭关炼丹。 我此去是要寻给家里人续命的方法,不是生离死别。 我不想看到你们为此伤感,你们也不要伤感。 如果可能,我们或许能在‘全沧古境’碰面。 古境开启前,不要透露钥匙的存在。 我和师兄不在家,你们务必小心外人的贪婪。 你们等我和师兄回来,或者,我和师兄在那边等着与你们会合。 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把咱们全家人都带走。” 郗琰钰的喉结起伏,他看了凌靖轩一眼,凌靖轩非常有眼色地坐到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郗琰钰挪到儿子身边,单手紧紧搂住儿子的肩膀。 好半晌后,他哑声说:“家里有爸爸和你师父、师伯坐镇,你只管放心地过去。 爸爸即使到了丹境,也会在这边等你的确切消息。” 百里元坤:“家里你只管放心,我和你师伯都等着你们回来。” 祁玉玺:“我明天开始闭关。” 等到晚上凌靖轩和祁玉玺回到自己的房间,祁玉玺才看着凌靖轩问: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凌靖轩摇摇头,说:“你想说的,你自然会告诉我。你不说的,自然是你不想说的。 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勉强你。” 凌靖轩把祁玉玺拽入怀中,抱住, “我是你的师兄,是你的伴侣,更要体贴你。” 祁玉玺反抱住凌靖轩:“不要让师父他们知道剑在我体内。” “师兄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祁玉玺却沉默了。 没有解释为什么剑会在他的体内,他又想起了多少。 凌靖轩能明显地察觉到祁玉玺醒来后的心情是低沉的。 就如他说的那样,他从来不愿意,也不会勉强祁玉玺。 所以他不问。 入夜,背靠在凌靖轩的怀里,祁玉玺在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句: “那把剑,是上古的神剑。 有意识起,他就没有主人,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伏阴’。 那把剑,天生修习的就是‘伏阴剑法’。” 凌靖轩的手臂收紧:“那只能说明你们有缘,或许你曾经就是这把剑的主人,只不过你们两个都忘了。” 祁玉玺却转而说:“无论我曾经是谁,我现在都是祁玉玺。” 凌靖轩:“无论你曾经是谁,你都是我的安安,是我的老婆。” “老婆?” 凌靖轩低笑两声,亲吻祁玉玺的脖子:“安安,你明天就要去闭关了,陪师兄双修一晚?” “你认为我是你老婆?” 祁玉玺美丽的凤眸微眯,心中复杂的情感在“老婆”这个词的形容下转变成了另一种情绪。 “嗯,老婆。” 祁玉玺翻身把凌靖轩压在了身下。 客房,果果小心翼翼地问:“老大,爸爸和小爸爸在打架吗?” 念念翻身拉高被子蒙住耳朵:“非礼勿听,小孩子不要那么多好奇心,睡觉!” “……” ※ 祁玉玺说闭关就闭关。 第二天,他把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喊进了药房。 祁玉玺带着孩子的闭关,冲淡了许多他即将离开所带来的伤感。 百里家、凌家、叶家、郗琰钰这一边,为了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即将离开忙碌了起来。 源源不断的药材被送进药房。 百里祖宅的库房,一瓶瓶炼制好的丹药被整齐地摆好。 对于儿子们的武学,祁玉玺没什么操心的。 他要在走之前把尽可能多的炼丹知识教给5个儿子。 祁玉玺闭关,家中人的一些安排就是凌靖轩要去做的事。 两人各司其职,互相为对方减少离开的后顾之忧。 距离端午节还有20天,祁玉玺出关了。 5个被小爸爸填鸭式教导了无数炼丹知识的孩子,在随着小爸爸从药房出来时,就带上了即将分别的离愁。 从药房出来的祁玉玺先回房间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玉安园里聚满了人。 祁路根、祁路坎……祁四爷爷家的所有人都在。 祁大爷爷家能来的也全都来了。 叶家、凌家…… 大家努力表现得很轻松,表现得见到终于出关的祁玉玺和5个孩子很高兴。 但再努力,也难以掩盖这喜悦之下的离别伤感。 祁四奶奶看到金孙后,第一个就红了眼圈,她急忙低下头,不想孙子看到。 祁玉玺始终表情淡淡,他坐在爷爷奶奶的中间,握着两位老人的手。 但了解他的人都清楚,他的心情也是低落的。 百里元坤主动问:“安安,你们走的时候准备带些什么?靖轩说要问你。” 祁玉玺:“带两身换洗的衣服,一些金条。元石和元晶带一些,再带点丹药,其他的不用了。” 祁四奶奶:“这太少了。” 祁四爷爷也道:“不带点路上吃的什么的?这些真是太少了。” 祁玉玺:“通过界门不需要吃喝,到了那边需要什么可以买。 家里的元石、元晶留一些备用,其他的家里人练功用掉。” 说着,他看向5个孩子,5个孩子立刻正襟危坐。 祁玉玺:“你们每天都可吸收元石、元晶以助提升,但切记,不可依赖丹药。” 5个孩子用力点头,他们知道的。 跟着小爸爸学习炼丹的过程中他们就知道。 他们的天赋本来就出众。 如果再依赖丹药,他们或许会进步更加神速,却也会令他们基础虚浮,不够扎实,给以后的进阶埋下隐患。 岳崇景则道:“安安,家里的元石和元晶你和靖轩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军武处每年送来的足够家里人用了。 你们在那边只能靠你们自己,多带些傍身。” 祁玉玺却道:“不必太多,到了那边我们自有办法。” 凌靖轩插话:“师父,这元石、元晶在那边可能就跟咱们这儿的货币一样。 您要相信我的赚钱能力。 家里多留一些,一旦有什么需要,不至于慌了手脚。 我和安安到了那边,怎么都好说。” 听出了徒弟话中的深意,岳崇景不劝了,转而说: “金条家里有,你们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不如再带些宝石什么的,或许能用上。女人家,应该都喜欢漂亮的珠宝。” 凌靖轩:“也好。” 带什么宝石走,祁玉玺全权交给凌靖轩去挑选。 在离开前的这段日子,他什么都不会做,好好陪陪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还有某个臭老头。 这一晚,祁玉玺没有跟凌靖轩回房睡。 他在爷爷奶奶的床边支了一张折叠床。 果果睡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中间,兜兜和满满打地铺。 凌靖轩在父母的床边也支了一张折叠床,念念和悦悦同样打地铺。 房间里,郗琰钰睁着眼睛毫无睡意,他身边的祁橘红同样是。 祁橘红轻轻地翻身,偷偷擦眼泪。 郗琰钰岂不知妻子在哭。 他抬手放在妻子的身上,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他同样在难受。 祁橘红的哭声溢出,郗琰钰翻身,抱住了她。 郗琰钰理解祁橘红的眼泪,不单单是因为儿子要走了。 可有些事,他能解决;有些事,即便他以后能破界成神,也无能为力。 说来,造成这一切的,还是怪他。 无所事事的时候,就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可对齐聚在百里家的这些人来说,时间却是过得太快。 一天一天,端午节临近,众人用分钟来计算他们与祁玉玺和凌靖轩相处的时间。 要带走的东西凌靖轩已经收拾好了。 他和祁玉玺一人两身从里到外换洗的衣服。 金条20根,元石2000枚,元晶200颗,各色宝石若干。 上品的合灵丹、浩气丸各5瓶,梧桐丸4颗。 极品的丹药,祁玉玺全部留给了家人。 祁玉玺没有详细跟家里人说那边“可能”会是什么情况,但凌靖轩却是清楚的。 祁玉玺始终不肯说他究竟想起了些什么关于他自身的“过往”。 不过他有告诉凌靖轩,那边的世界,元石和元晶不仅是武者可吸收的灵气,也是交易的货币。 那边的许多草药和这边都是一样的。 他们到了那边只要买到合适的炼丹炉,仍可以自己炼丹,所以丹药两人不必带走太多。 第237章 离别倒计时 祁玉玺难得在家的端午节,聚集在百里家的大部分人却都是强颜欢笑。 邬栖山、西斯特等人想来拜访,也被岳崇景婉拒了。 就是史密斯,岳崇景都婉拒了他来拜访的好意。 端午节最后一天,一群人在祖宅的餐厅包粽子。 从来不参与这项活动的祁玉玺,却是跟着爷爷奶奶、大姨姐姐一起,包粽子,蒸粽子,吃粽子。 五个孩子把他们自己的包的粽子蒸好后,放在爸爸和大爸爸的面前。 祁玉玺面无表情地把他的那一份全部吃了。 郗琰钰脸上的表情比以往更加的清冷,不好接近。 祁橘红努力在儿子的面前摆出笑脸。私下里,她却不知哭过多少回了。 她不敢在儿子的面前哭。 就是祁秀红,都是大外甥不在的时候,她才敢泄露出离别的伤感。 祁橘红把她手里名贵的珠宝都给了凌靖轩,要他带过去。 如果有需要,就卖了换取那边的钱财。 她知道儿子不会要,她也只敢背着儿子拿给凌靖轩。 好在凌靖轩收了,这令祁橘红的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这辈子,她对儿子的亏欠,注定是无法弥补回来的了。 不是她不愿意弥补,是她的儿子,早已不需要,也不会要了。 和祁橘红回到祁东园西屋,心里难受的郗琰钰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过了有半个小时,郗琰钰突然抬起了头。 随后起身,在祁橘红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冲到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是他的儿子。 郗琰钰震惊地看着一头短发的儿子。 刚才分开的时候,儿子还是一头的长发! 回过神的祁橘红也急忙过来了。 看到儿子剪了头发,她再也忍不住地扑过去,抱住儿子,哽咽: “安安……” 祁玉玺表情淡淡地让祁橘红抱了他有10秒,然后推开祁橘红。 从卫衣口袋掏出一团黑色的东西,他塞进了郗琰钰的长袍口袋里,丢下一句: “我明天走。” 转身,离开。 “安安!” 郗琰钰一把抓住儿子,声音沙哑:“明天就走?!” 祁玉玺转身看着他,说:“明天走和明年走没有区别,我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 郗琰钰抱住儿子,用力抱住:“安安…… 你让爸爸怎么放心…… 爸爸……” 郗琰钰也哽咽了, “爸爸,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太短了……” 祁玉玺:“我会回来。 我会给爷爷奶奶他们带回续命的法子,也会把家里人都接过去。 我发誓。” 郗琰钰揉揉儿子的短发:“爸爸不需要你发这样的誓! 你爷爷奶奶他们更不需要! 安安,爸爸只要你平安回来!说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我会回来,平安回来。” 郗琰钰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了。 “臭老头儿,你的速度太慢了。你已经不如我了,别连孙子都比不上。” 推开郗琰钰,没有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祁玉玺转身大步离开。 郗琰钰这位外人眼中绝对的硬汉,此刻却是两眼通红。 他看着儿子走远,身影消失。 伸手进口袋里,他掏出一团头发。 一团编成辫子的头发,那头发,明显比儿子原本的辫子要细很多。 想到儿子突然剪掉了头发,又送来这么一缕…… 郗琰钰这位古武大宗师抬手捂住了眼睛,不想在妻子的面前丢脸。 祁橘红转身奔回了房间,奔回了卧室。只有少量的呜咽,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泄露了出来。 祁东园,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手上,每人都有一条编好的细辫子。 祁四奶奶一手握着祁四爷爷的手,呆呆地看着前方。 她的另一只手,细细地摩挲手中的辫子,她的金孙,剪下来的辫子。 祁秀红也是一遍一遍抚摸手中的辫子,嘴里念叨着: “安安去了那边,也不知能不能吃好…… 他生下来,就在我身边…… 他这一去那么老远的地方,我真的,担心啊……” 万玲玲默默流泪,给奶奶和母亲擦眼泪。 祁玉玺要走了,家中谁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哭,就怕影响到他。 可背地里,祁四奶奶有时候也会想,或许她和老伴早早不在了才是好的。 那样,她的宝贝孙子也不必那么辛苦的练功; 也不会一意要去那个未知的世界。 武者的世界…… 那一定到处都是武者,孙子去了那边,怎可能不被人欺负呢…… 不想面对家人的眼泪,祁玉玺坐在玉安园堂屋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5个孩子陪坐在一旁,凌靖轩没在。 祁玉玺和凌靖轩明天就要走了,这个消息迅速传遍百里祖宅、郗宅、叶家和凌家上下。 回去休息的众人又都聚集到了百里祖宅这边。 邬栖山接到了霍连元的电话,放下电话后,他长长吐了口气,然后迅速下达命令。 有人敲门,祁玉玺抬头,念念去开门。 门外是万玲玲。 念念喊了声姑姑让对方进来。 万玲玲脸上带着笑,眼睛却是有点红肿的。 她走进来在弟弟身边坐下,什么都没说。 拉过弟弟的左手,她把一条葱绿的翡翠珠串戴在了弟弟的手腕上,这才说: “姐姐知道你不喜欢戴这种东西。 这些珠子你就当是咱们家你最放不下的家人,每一颗代表一个。” 万玲玲抱住弟弟,没有哭, “安安,早去早回。” 祁玉玺戴着手串的手揽住姐姐:“嗯。” 不管家里人愿不愿意,时间悄然流逝。 百里祖宅内的气氛,安静却又压抑。 太阳升起,祁玉玺和凌靖轩就要出远门了。 这是真正的出“远”门,不是坐个十几、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就又能见到的。 祁玉玺和凌靖轩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家人重聚。 很多人一夜未眠,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甚至都没上床去歇着。 祁秀红、祁橘红、万玲玲、叶凤、楚妍等众多女眷们在厨房忙了一夜。 虽然祁玉玺和凌靖轩说不带什么吃的,她们还是想做些方便携带的食物,给他们两人路上吃。 祁玉玺也没说什么,更是一句没提通过界门会有很强的能量波动。 食物很可能在他们进入界门后就全没了。 祁玉玺平静地起床,还叠好了自己的被子。 同样剪了头发,把辫子留给家人的凌靖轩,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静静地抱住了他。 两人穿着同款的卫衣卫裤,一身现代打扮。 无声地相拥了一会儿,祁玉玺推开凌靖轩,说:“我去洗漱,然后去吃饭。” 凌靖轩:“四叔四婶他们都在餐厅了。” 祁玉玺去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凌靖轩一手提着一个很大的旅行双肩包,另一手握住了他的手。 第238章 另一个世界,他们来了! 两人走出卧室,5个孩子和凌君凡站在外面。 看到他们,六个人的眼眶微红。 凌君凡上前几步,伸手:“爸,我来拿行李。” 凌靖轩把双肩包递给长子,另一手用力拥抱了他一下。 凌君凡也用力单手抱住父亲,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放开大儿子,凌靖轩摸摸另外5个快哭出来的孩子,说: “走,去吃早饭。” 凌靖轩抱起小儿子果果,带着儿子们去餐厅。 戴着棒球帽的祁玉玺沉默地走在后面,和凌君凡在一起。 凌君凡抹抹鼻子,带着点鼻音说:“等你回来,我肯定也到元境了。” 祁玉玺:“没出息。” 凌君凡:“我已经很努力了! 谁叫我那么晚才遇到你,不然我早一点练武,肯定比现在厉害。” 祁玉玺:“你和宁旭还是太慢了。 我和师兄走后,你们就找一个地方闭关。 达不到元境,万一错过大机缘,你们两个未来会更艰难。” 凌君凡心里一突,抿了抿嘴说:“好。” 祁玉玺:“你什么时候达到了丹境,再考虑婚姻大事。现在还为时尚早。” 祁玉玺这话带了浓浓的“后妈”关心。 凌君凡再次摸摸鼻子:“我知道,我不会那么早谈恋爱的,也没那心情。 你和我爸,照顾好自己。 我不担心有人能欺负到你们,就是到了那边,那是人家的地盘。 强龙难压地头蛇,你的脾气又那么爆,还毒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特别小心。” “你现在成语学得不错。” 凌君凡抗议:“我又不是白痴! 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了我还不会成语!你别总看不起我。” “我回来如果你还没到丹境,我肯定看不起你。”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祁玉玺的朋友不多,满打满算也就是凌君凡和宁旭。 而凌君凡和他的关系还要更近一些。 凌靖轩听着身后两人的言语,强压的伤感弥漫上来。 他在怀里果果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说: “爸爸和小爸爸不在家,你们也别为了练功而不顾身体。” 果果抱着爸爸不说话,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到了餐厅,所有人都在了。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的食物,全部都是凌靖轩和祁玉玺爱吃的,连烤鸭都有。 祁玉玺走进餐厅也没摘帽子。 他走到爷爷奶奶中间那个专门为他空出来的位置坐下,沉默地拿起筷子就吃。 凌靖轩跟长辈们一一问好,在父母身边坐下,拿起筷子。 女眷们强忍眼泪。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边叮嘱孙子,到了那边要事事谨慎,注意身体;一边颤抖着手,给孙子夹菜。 凌百晖、叶凤、叶本昌和玛蒂娜也是强忍离别的伤感,叮嘱凌靖轩。 这顿饭,祁玉玺吃的很快,在他放下筷子后,没吃多少的凌靖轩也放了下筷子。 早餐,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吃。 祁秀红和祁橘红往他们的双肩行李包里又塞了很多吃的。 擦了擦嘴,漱了口,祁玉玺开口:“我和师兄走了,家里人都不要去送了。” “安安!” 祁四奶奶、祁四爷爷、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第一个就不同意。 祁玉玺却道:“你们去送,我会狠不下心,但我必须得走。 爷、奶、大姨,我一定会回来!你们等着我就好。 师父、师伯、臭老头,我在那边,等着与你们会合。” 祁橘红哭出声:“安安……妈妈,对不起你……” 祁玉玺:“你和我,没有谁对不起谁。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我爷爷奶奶。” 祁橘红捂着嘴,哭着用力点头。 祁玉玺猛地大力抱了下奶奶,又立刻放开奶奶抱住爷爷。 然后他起身离开座位,走到大姨的面前。 拽起咬着嘴在哭的大姨和姐姐用力抱了一下,之后是师父。 最后,他第一次主动抱住了走到他面前的郗琰钰,非常的用力。 放开郗琰钰,他压了压帽檐,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和家人、孩子拥抱过后的凌靖轩,提起行李包大步追了出去。 “安安……!” 祁四奶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她扶着闺女的手,身体晃了晃。 祁玉玺没有回头。 走到餐厅门口的他背对着所有爱他的,还有他深爱的家人大声说: “等我回来!” 压了压帽檐,声音沙哑的祁玉玺大步走了。 凌靖轩也没有回头,只是抬手朝身后摇了摇,走出餐厅。 身后孩子们大喊:“爸爸!小爸爸!” 两人脚步匆匆地走出祖宅,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上车坐好的凌靖轩,抬手快速抹了下眼角。 车内,祁玉玺的帽檐压得很低,两手放在裤子口袋里,没有往车窗外看。 所有人奔出祖宅,车却已经开了。 开车的是滕苍,军武处负责这次送祁玉玺和凌靖轩前往金陵界门。 祁玉玺和凌靖轩这一次“穿越”界门是全球直播。 从他们的车驶出百里家祖宅的山顶,就进入了直播的范围。 仍然能听到家人呼唤的祁玉玺,命令自己不许回头。 凌靖轩紧紧搂着祁玉玺,他自己也戴上了帽子。 他们的车行驶到山下时,有数辆车也从祖宅门口开出。 祁玉玺不许家里人去送他和凌靖轩,家里的这些人又怎么可能不去送。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要去送;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祁橘红…… 机场,凌靖轩交给凌君凡的私人飞机、郗琰钰的私人飞机、叶家的私人飞机、百里家的私人飞机已经全部准备就绪。 祁玉玺和凌靖轩搭乘军方的飞机前往金陵。 霍连元已经联系了邬栖山,要军方那边的飞机晚一点起飞。 祁玉玺在车上一言不发。 两个小时后,他们的车抵达军方机场,邬栖山等军武处的武官早已等候在那里。 祁玉玺在机场又等候了两个小时,这才进入专机。 民用机场,几架私人飞机已经在一个小时前先后起飞了。 军机起飞平稳后,邬栖山把一个分量十足的布袋子交给凌靖轩,说: “这里是元晶,是我们军方对两位大宗师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谢谢。” 凌靖轩收下了。 邬栖山接着说:“只要我邬栖山活着一天,就会确保两位大宗师的亲朋安全。 即使我以后有机会到‘那边’去看一看,我也会安排好。 这一点请两位大宗师放心。” 凌靖轩:“谢谢。” 邬栖山伸手:“希望能早日再与两位大宗师见面。” “我也同样希望。” 凌靖轩伸手,与邬栖山用力握手。 军机在一个半小时后抵达金陵附近的军方机场。 凌靖轩和祁玉玺又换乘军车,耗费3个多小时抵达界门所在地。 这里已经聚满了人,除了守卫这里的军人外,其余的全部是赶来“送行”的武者们。 空中,上百架无人机,全方位地直播这一次的全球盛事。 屏幕前,全球几十亿的观众,要见证这一次属于全体地球人的奇迹时刻。 凌靖轩和祁玉玺从车上下来,所有的武者都向他们抱拳行礼。 百里家来送行的人已经到了现场,只是他们躲开了。 其实凌靖轩和祁玉玺都知道他们在附近,两人装作不知。 凌靖轩摘下帽子,塞进背包,背好行李包,在身上固定好。 祁玉玺把自己的帽子也放进了背包,看着界门说:“走。” 凌靖轩:“走。” 邬栖山没想到两人这么干脆。 凌靖轩再次朝他伸手,邬栖山急忙握住。 凌靖轩:“后会有期。” 邬栖山的喉结浮动了一瞬,声音暗哑了几分: “后会,有期。” 凌靖轩朝周围的熟人们挥手:“后会有期!” 众人齐声:“祁大宗师,凌大宗师,后会有期!” 邬栖山后退两步。 祁玉玺看了眼凌靖轩,足下一蹬,身体朝着上空飞跃而去,鬼啸声起。 凌靖轩紧随其后。 祁玉玺没有去寻找地面上家人的身影。 阴魂出现,托着他和凌靖轩的身体,义无反顾地朝界门而去。 “安安——!靖轩——!” “爸爸——!小爸爸——!” 不过是眨眼间,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身体就直直地“撞入”了界门的光幕。 两人的身影在光幕通道中闪烁了几秒,骤然消失。 【等我们回来!】 在两人的身影消失的瞬间,百里家的人脑中都闪过这么一句郑重至极的话。 光幕通道发出剧烈的闪光,仿佛传送阵开启一般。 祁玉玺和凌靖轩,全球仅有的两名丹境武者,进入界门后消失了。 他们的身体没有灰飞烟灭,而是货真价实的消失! 界门的特殊反应也似乎在告诉所有人,他们已经在前往另一个世界的途中了。 祁四奶奶、祁秀红、祁橘红、叶凤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后,晕倒在了家人的怀里。 他们会努力活着,等他们最重要的人回来接他们! 通道中,凌靖轩和祁玉玺紧紧拥抱在一起,剧烈的罡风席卷他们的身体。 身体在黑暗中翻滚,两人的金丹彼此感应,用浑身的真气最大程度地保护自身和背包的安全。 另一个世界,他们要来了! ————卷一·金陵(完) 第239章 风起云涌 每百年一次的“全沧古院”招生,令全沧城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 全沧城内充斥着各种关于考试的声音。 “古院历年招生重点科目解析,全套只要998元石! 998!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xx冲刺班,由名师为你谋划考试之路!” “考试前的提神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喧嚣的全沧城街道上,一队队服饰各异的人马却是神色匆匆地向北界赶去。 全沧城作为全沧古院在灵域的大本营,只有古院来此的师生可以使用飞行坐骑。 其余人等,无论身份多么高贵,都不可御空,不过可以使用行走类坐骑。 全沧城东、西、南三界,各有三个界门入口。 分别是“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三域,通往全沧城的升门通道。 而今日,无论是斗星域,还是角柳域、玄奎域的人,却都纷纷赶往北界,就不得不令人侧目了。 有初来乍到的人询问身边的人:“北界怎么了?那里不是早就荒芜了吗?” 有知情者回道:“两个月前,北界的界门突然出现了。” “什么?!” 那人大惊, “北界的界门出现了?!井娄域重新开启了?!” 那人摇摇头,说:“还不清楚是不是重新开启了。 北界界门出现得突然,斗星域、玄奎域和角柳域的人提前就赶过来了。 三域这次都来了两位金身镜高武者! 井娄城的人是在半道上得到的消息,都快疯了。 我估摸着闻太兴恐怕会亲自过来。” “咱们去看看。” 对方立刻给了一个白眼:“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瞧,没人出来还好。一旦有人出来,井娄城的人一定会和其他三域的人起冲突。 那三域不会乐见井娄域的界门重开的。”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全沧城北界的荒芜地带,曾经“井娄域”的界门所在地,如很多人猜测的那样,井娄城人正与其他三域的人对峙。 井娄城这边只有一位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名叫闻朝鞠,是井楼城此次负责带队的长老。 他身后也只有3位丹境高武者和7位元境元武者。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鬼蜮跋山涉水抵达全沧城,准备参加全沧古院半年后的招考的。 哪知! 他们在半道上才收到消息,全沧城北界,早已消失了3800年的井娄域界门竟然出现了! 闻朝鞠立刻给城主闻太兴传信,他本人带着队伍迅速往全沧城赶。 可井娄城距离全沧城太远,需横跨整个鬼蜮。 等城主闻太兴派人,或者亲自过来也至少需三四个月的时间。 闻朝鞠忧心忡忡,只怕城主赶不及。 可即便是拼了性命,他也一定要保住“或许”会从界门里出来的人。 他必须弄清楚界门另一边的情况。 井娄城能否恢复数千年前井娄域的辉煌,也许就在此次的希望了! 井娄城这一次来到全沧城的人员满共只有11人。 加上井娄城留在全沧城的管事总共也只有15人。 可此刻在闻朝鞠等井娄城众人的面前,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三域的人加起来,却有百人! 三域这次来到全沧城的人中,金身境高武者就有6人! 丹境高武者有16人,元境元武者有44人。 加上三域原本留守在全沧城的人,有百人之多。 这三域的人如果真要做点什么,井娄城人根本挡不住。 界门前,闻朝鞠厉声呵斥:“近4000年来,尔等对我井娄城的迫害还不够吗! 我井娄城人也属灵域之人! 今我井娄域界门重启,界域重开,尔等想要毁我界门,除非把我井娄城人全数杀死! 到那时,我就看你等子弟能否进入全沧古院!” 灵域的三域一城之间虽有矛盾,不过却没人敢在全沧城动手。 全沧城是全沧古院招收下界学生的地方。 但凡进入古院,那就是同门。 一旦彼此间引发仇恨,必然会引起古院的不满。 三域的人如果打伤或者杀死了井娄城的人,那出手者不仅会没了进入古院考试的资格,出手者所在域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三域的人虽然不乐见北界的界门重启,也没有对井娄城的人动手。 更何况,公然摧毁正常的界门,那是犯忌讳的事。 来自玄奎域的勿那大师行了一个佛礼,最先开口: “闻长老言重了。 老朽来此只是想查明此界门之真实来历。 井娄域界门已消失近四千载,此次北界界门重现,很可能并非井娄域界门。 一旦此界门为界外亡灵入我灵域之通道,闻长老如此阻拦我等,那便是助纣为虐了。” 闻朝鞠冷冷一笑:“勿那大师不要吓唬我。 是不是界外亡灵,也要等里面的人出来才知。 若真是界外亡灵,公羊城主不会无动于衷。” 闻朝鞠这么一说,勿那大师也不好强求。 在此的都是灵域境内,以及来凑热闹的人。 全沧城内隶属于全沧古院的高层,却是一个都没露面。 只来了一位丹境高武者,在外围站着,便于掌握北界的情况。 如果这界门是界外亡灵开启的,别说全沧城的城主会出现,全沧古院也一定会派人前来。 其实大家都不傻。 是不是界外亡灵开启的通道,丹境高武者可能察觉不出,金身境高武者是一定能够察觉到的。 只不过这突然出现的北界界门的灵气波动,又与另外三域的界门波动有些不同。 显得更加混乱且危险。 所以勿那大师有此一说似乎也不奇怪。 不过勿那大师也并非没有私心,否则他也不会张口就说这界门可能与界外亡灵有关了。 无论这界门来自何方,对另外三域来说都是一个相当糟糕的消息。 不过相比于斗星域和角柳域,玄奎域的人虽说不大高兴,但也不至于铁了心要捣乱。 界门开启,他们还没那本事毁掉界门,除非山巅境的尊者出手。 但一个小小的下界界门,山巅境尊者可没那闲工夫。 再者,武界彼此间都有默认,或者说公约。 谁都不允许摧毁正常的界门,摧毁界门不仅是犯忌讳的事,更会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和大战。 勿那大师看了眼身边的燕山王,两人往旁边退了一步,算是让步。 来自于玄奎域的众人也跟着两位往后退了几步。 玄奎域让步了,斗星域和角柳域的人却是面色不善。 斗星域此次的领队之一芈(读:米)庄,面色阴沉地说: “井娄域早已消亡,不然你井娄城人当初又何须如丧家犬般逃至鬼蜮。” “芈庄!你不要欺人太甚!” 闻朝鞠恨得咬牙,井娄城的年轻人们也恨得咬紧了牙关。 芈庄冷笑:“不是丧家之犬又是什么?” 闻朝鞠:“若不是你三域关闭了平域通道,我井娄域人又何至于此!” 芈庄打断闻朝鞠:“若我三域不关闭平域通道,我三域也会被你井娄域牵扯至消亡。 你井娄域惹来天劫,还要拖我三域之人陪葬,其心险恶!” 闻朝鞠:“芈庄!你三域灭我井娄域之心路人皆知! 何须把自己说的那么委屈! 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儿了! 这界门内的人无论是从哪来的,只要不是界外亡灵,就是我井娄城的人!” “笑话!” 角柳域的领队,同样是金身镜高武者的启氏鸿扬声, “你井娄域灵气溃散,界门消失,又怎可能重开! 这界门开在北界,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我灵域之地数千年间重开一域也不是不可能。 尔等一个小小的井娄城妄想掌控新域,不自量力!” 哪怕这界门真的来自原先的井娄域,斗星域和角柳域也绝对不会承认和井娄城有关。 消亡了3800多年的井娄域重开,意味着太多太多。 即便是目前表示让步的玄奎域,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愿意把井娄域交还给井娄城。 而若这界门根本就是一个新形成的域开启的界门,那就更不可能给井娄城了。 井娄城势单力薄,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界门开在北界,又明显不是界外亡灵的通道,极有可能是井娄域恢复了。 这对于在虚空流亡了400年,好不容易回到灵域,又只能在鬼蜮外落脚的原井娄域人来说,这是他们的希望,是死也不能放弃的希望! 他们失去自己的家园近4000年,重回井娄域是每一个井娄城人一生的追求和渴望! 双方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全沧城是摆明了不插手,或者说全沧城背后所代表的全沧古院根本不关心下界各域之间的争夺。 全沧古院在此的目的,与其说是挑选进入古院的学生;不如说是给下界灵域的人族,一个安全进入中极界的机会。 即便全沧城从地理位置上来看也属于灵域的范围内。 可全沧城人却从来都是把自己和灵域这样的下界之人区分开来的。 井娄城人守在界门下方不肯让步。 玄奎域旁观。 斗星域和角柳域咄咄逼人。 就在此时,界门处的灵气涌动突然剧烈了起来。 闻朝鞠转身仰头看去,顿时目露激动。 接着他立刻带着井娄城诸人远离界门涌动的影响范围,但仍小心其他三域的人趁机出手。 芈庄灵识传音身后的两位,身份明显不凡的丹境高武者,让他们做好出手的准备。 而启氏鸿也对身后的丹境高武者灵识传音。 界门里出来的如果是金身境高武者,那便罢了,若不是…… 井娄城这边,闻朝鞠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柄斧子。 他的这把闪着红光的斧子拿出来,就是芈庄、启氏鸿这些人都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是一柄一看就品阶不低的灵斧。 井娄城与鬼蜮相邻,环境恶劣。 这也造成了井娄城人悍不畏死,井娄城武者同阶之下战力更强的情况。 因为他们从有记忆起,就充斥着各种战斗。 鬼蜮危险,却也意味着拥有一些特别的资源。 这也是闻朝鞠一个人就敢带着十几个人与其他三域叫板的底气。 井娄城武者背靠鬼域的一些特殊资源,不缺品阶高的武器。 再加上他们本身扎实的功力,同阶状态下以一敌三都不成问题,即便是越阶战斗也未尝不可! 界门的灵气涌动越来越强烈,很明显是有“人”要出来了。 三域的领队带着各自的门人不断退后。 闻朝鞠的手心里满是汗水,他身后井娄城的武者们也是一个个把战力提升到了最高点。 界门的灵气毫无预警地陡然升高,白光刺目。 与此同时,有什么从里面窜了出来,或者说被抛出来更为合适。 所有人都明显的大吃一惊,当真是有“人”出来?! 紧接着,斗星域与角柳城共5名丹境高武者,却是率先朝着从界门出来的两名灵气波动明显是丹境的武者出手了。 他们一出手,两域的其他武者都跟着出手。 闻朝鞠眼眶欲裂,迅速还击:“竖子尔敢!” ———————— 灵域的三域一城:斗星域、角柳域、玄奎域、井楼城 初武者(较低级):力境(原后天)、骨境(原先天)、气境 元武者(一个门槛):元境 高武者(脱胎换骨):丹境、金身境 帝武者(可以御空飞行):远游境 尊者(翻云覆雨):山巅境 第240章 先打一场! 包括闻朝鞠自己都认为界门里出来的必然有金身境高武者。 却没想,出来的只有两名丹境高武者! 闻朝鞠迅速出手救援,井娄城的其余武者们也全部出手。 玄奎域的人没有动作。 斗星域和角柳域的金身境高武者拦住闻朝鞠,两域的一部分武者也拦住井娄城其他武者的救援。 刀光剑影、拳掌风刃悉数向从界门内出来的两名“普通”丹境高武者攻去。 就在闻朝鞠急得都准备搏命的时候,一枚仿佛从天而降的,带着浓浓灼热气息和刺目白芒的巨大手掌,朝着下方的众人拍去。 霸道灼热的大掌轻易打散了从下方而来的各种攻击。 不仅如此,大掌的进攻势头还直奔着下方攻击的人而去。 在大掌出现时,勿那大师和玄奎域同为金身境高武者的燕山王面色骤然惊变。 两人同时出手,想护住斗星域与角柳域的元武者及丹境高武者。 可大掌的余威却仍有一部分穿透两人的阻拦,把斗星域和角柳域的一部分武者打得踉跄后退。 这还不算。 紧随炙热大掌而来是一股森冷的剑气。 就听几十声惨叫,出手的元武者和丹境高武者各个脸色惨白,嘴角流血。 他们的双臂,血水涌出。 这一切都不过是几息间的事,所有人都停了手。 凌靖轩和祁玉玺落地。 身躯高大的凌靖轩在前,祁玉玺在他身后。 拉开凌靖轩的背包,祁玉玺取出一顶棒球帽戴上。 两人都是一头的短发,穿着深蓝色的情侣卫衣套装。 凌靖轩还背着一个半人高的双肩大包。 两人这样的装扮与在场的人格格不入。 全沧城旁观的那名丹境高武者捏碎了城主的传信符,告知城主北界的突发情况。 任谁被莫名的攻击都不会心情愉快。 凌靖轩面无表情。 若在场有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此刻已是非常的不高兴了。 凌靖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金棕色的双眸一一扫过在场的诸人,全身蓄势待发。 心中没有丝毫抵达武者世界的愉悦与激动。 祁玉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帽檐下的凤眸,同样冰冷一片。 就是闻朝鞠此刻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他看了眼界门,涌动平静了下来,应该没有人了。 可怎么会只有两个人? 这两人真的是丹境高武者吗? 他们刚才的攻击甚至不比金身境高武者弱! 闻朝鞠不由心慌了。 这两人无论是打扮还是实力,都不像原先井娄域的武者。 全场静悄悄的,燕山王向勿那大师使了个眼色。 勿那大师出声:“敢问两位小友,来自何方?” 两位丹境高武者能冲破他与燕山王金身境的阻拦,就是勿那大师也不敢轻慢了。 祁玉玺的薄唇开启:“询问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 呵!这人真是嚣张! 不过一想到两人刚才的攻势,在场的许多人也意识到他们或许真的有嚣张的资本。 自己的人被对方伤了。 在给受伤的人服用了合灵丹后,芈庄冷声道:“这里是全沧城!岂容尔等放肆!” 祁玉玺手起剑出,凌靖轩紧随出手。 森冷的剑气,与刺得人眼睛睁不开的炽热大掌攻向芈庄。 凌靖轩听不懂这里的人说的是什么。 但见小爱人的反应,也足以他明白对面这些人对他们没什么善意。 老婆出手了,凌靖轩肯定是二话不说先打了再说。 “二位且慢!” 勿那大师和燕山王冲入了交战圈。 这种时候,他们两人也无法置身事外。 远处,属于金身境大圆满强者的刀光飙来,却不是阻拦祁玉玺和凌靖轩。 而是凌空斩断了芈庄等斗星域诸人对祁玉玺和凌靖轩的攻击。 紧接着,全沧城城主公羊煜的声音从传出传来:“斗星域、角柳域众人,不得在全沧城撒野!” 被两名丹境高武者扫了面子的芈庄气急败坏,启氏鸿也是暗叫糟糕。 难道说全沧城城主认识这二人? 祁玉玺停手了,凌靖轩也停了手。 只不过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轻松的起来的,包括井娄城人。 这两人的实力太强了,根本不像是丹境高武者! 可二人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又是实实在在的丹境! 这两人到底是从何处而来?! 此时的闻朝鞠对两人可能来自于井娄域已经不抱希望了。 井娄域毁灭前,井楼域的武者实力在灵域内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但绝对不会有哪个门派具有如此超绝的功法。 这二人所使的功法完全超出了在场三域一城所有武者的认知。 凌靖轩耳边传来祁玉玺的密语:【这里是全沧城,刚才出手的应该是全沧城的高层。 攻击我们的是斗星域和角柳域的人,最前面那几个是金身境。】 凌靖轩或者说百里家、凌家的很多人都有学习古文字和古语发音,毕竟祁玉玺把“古语字典”都写出来了。 可在地球,周遭毕竟没有人这么说话,就是祁玉玺平时也不用古语说话。 学习过与可以正常的交流还有一定的差距,没有语言环境,也只能是纸上谈兵。 就好比很多学习过英文的学生。 真的把他丢去英语国家,估计也只听得懂最简单的“你好”,“早上好”和“我很好”。 拆开一个一个字,凌靖轩或许能琢磨出来。 但这些人说话很快,古语口音极重,凌靖轩是有听没有懂。 他听得费劲,对祁玉玺所说的地名更是无从知晓。 凌靖轩传音过去:【我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都说的太快了,得先恶补一下。】 【找一个“开蒙书简”给你,很快就能懂。若这里没有,我刻给你。】 目前不是问“开蒙书简”是什么的时候,凌靖轩只是在心里“嗯”了声。 两人“说话”间,全沧城城主公羊煜带着一群武者到了。 这些人中包括一位金身境中期高武者,一位金身境初期高武者,4位丹境后期至大圆满不等的高武者,以及20多位元武者。 可以说,公羊煜把全沧城的高端战力都带了过来。 公羊煜一出现,三域一城的所有人都向他行礼。 三域一城中,实力最高的是勿那大师和闻朝鞠,两人都是金身境后期。 踏空而来的公羊煜落地后,直接看向了祁玉玺和凌靖轩。 公羊煜出声:“此处乃灵域‘全沧城’,我乃全沧城城主公羊煜。 二位小友可是从上界而来?” 他这句话一出,三域一城的人全部倒抽一口气。 芈庄、启氏鸿等人后悔了。 若知道是上界来人,他们怎可能出手! 想到这里,芈庄和启氏鸿等人暗暗瞪了勿那大师一眼,这老秃驴倒是精明! 祁玉玺:“我与师兄出门历练,不知你所言的上界是指什么。” 在场的人都心里一震,包括公羊煜。 对方不知道上界是哪? 可如果不是从上界而来,那其中那人为何会…… 公羊煜心中马上有了决断,他道: “两位小友既然是出门历练,不如先前往城主府暂且歇息? 今年是全沧古院百年一次的招生,两位小友若有兴趣,可试上一试。 不过我看两位小友实力不俗,该是不成问题。” 祁玉玺:“带路。” 公羊煜:“两位小友请。” 对于祁玉玺言语中的“无礼”,公羊煜表现得并不介意。 祁玉玺握住了凌靖轩的手,凌靖轩立刻反握紧。 所有人很有深意地看了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随后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跟着公羊煜一行人走了。 闻朝鞠失落极了,井娄城的其他人也都很失望。 几位年纪较轻的武者甚至红了眼圈。 凌靖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远游境的帝武者可御空飞行。 不过到了金身境之后,就可在短距离内踏空而行了。 而远游境之所以称之为“远游境”,就是因为远游境帝武者可以真正做到御空而行。 可从一域御空飞行至平域的另一域,金身境武者则不行。 平域可以理解为太阳系不同行星之间的关系。 比如角柳域与斗星域,就是灵域内的平域关系。 当然,这个世界平域内,一个域的范围可比一个星球的范围要广得多。 不过在全沧城内,金身境武者踏空而行是完全没问题的。 刚才太紧急,以至于公羊煜直接带着部下们踏空而来,都没来得及去搭乘御空兽。 很快,城主府有人操控着一只体型庞大的御空兽来了。 可以作为坐骑的妖兽统称为御空兽。 这只御空兽是一种名叫“霸空”的妖兽。 别看它的名字霸气十足,性格却非常的温顺,非常适用于坐骑。 霸空之所以名为“霸空”,就是因为它们的体型非常的庞大,遮天蔽日。 凌靖轩见到这只妖兽的一眼就想到了“空中战舰”。 他内心再一次为武者世界的“庞大”而震撼。 也第一次深深意识到,这里不再是地球,是真正武者的世界,是真正修仙者的世界! 凌靖轩情不自禁地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小爱人。 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他能察觉到小爱人是无比平静的。 凌靖轩被震撼的内心也不由得平静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灵气,都明显比地球浓郁了许多。 身后,明显有许多注视的眼神。 刚才攻击他们的人中,他感觉实力最低的也是元境。 说话的那几位他看不透,安安说是金身境。 但他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几个金身境比他以为的实力要弱不少? 还是说,金身境的实力就是如此? 再看这位城主的态度,似乎对他和安安特别的重视,甚至于是礼遇? 为什么? 压下重重的困惑,凌靖轩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既然他与安安来了个世界,自然是需要花时间去了解的,特别是他。 公羊煜跃上霸空,对凌靖轩和祁玉玺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两人跃上霸空后,城主府的其他人才上了霸空。 闻朝鞠几步过来,仰头:“两位小友!我乃井娄城闻朝鞠,不知二人可知井娄域?” 祁玉玺垂眸看向闻朝鞠,淡淡道:“不知。” 霸空开始升空了,闻朝鞠失望至极地退开,凌靖轩问:【他说什么?】 祁玉玺:【没人的时候再说。】 公羊煜带着人走了,井娄城的一些人失望地眼角发红,他们的希望落空了。 就是闻朝鞠都是双眼通红。 这种希望与失望的落差,令他心酸至极。 其他三域的人互相几个眼神,大家带着自己这边的武者和伤者离开。 只留下了难过的,盯着界门,久久不愿离去的井楼城人。 ———————— 灵域的三域一城:斗星域、角柳域、玄奎域、井楼城 初武者(较低级):力境(原后天)、骨境(原先天)、气境 元武者(一个门槛):元境 高武者(脱胎换骨):丹境、金身境 帝武者(可以御空飞行):远游境 尊者(翻云覆雨):山巅境 第241章 事情的真相? 霸空很快带着众人抵达了城主府。 俯瞰城主府,凌靖轩再次感慨。 不愧是武者的世界,一个城主的府邸面积都赶得上一个小县城了。 至于全沧城有多大,坐在霸空背上的凌靖轩也估算不出。 霸空降落在城主府的一片如广场般宽阔的平台。 所有人从霸空上下来之后,霸空再次升空飞走。 公羊煜带着凌靖轩和祁玉玺前往距离平台不远的,用来招待宾客的紫洛轩。 两人随公羊煜进入紫洛轩,同来的还有那两位金身境武者。 五人坐下后,立刻有侍女打扮的人送上了茶水点心和瓜果。 公羊煜:“两位小友请。” 祁玉玺拿起茶杯,脚碰了凌靖轩一下。 凌靖轩拿茶杯的手顿了顿,这边祁玉玺闻了闻茶水,先抿了一口,之后才又饮了一大口。 见他这样,凌靖轩才喝了一口。 面对二人的谨慎,公羊煜也觉得很正常。 凌靖轩心里则再次感慨,这茶水竟然也含着灵气! 祁玉玺放下茶杯,直接问:“这里可是灵域?” 公羊煜很惊讶,对方不知上界,却知道灵域! 他金身地回道:“这里确实是灵域。 不过我全沧城并不属灵域所辖,而是全沧古院在灵域挑选学生之所。” 祁玉玺又问了一句:“上界是何处?” 对方知道灵域,却不知上界,对方又一直不肯说自己来自于何处…… 公羊煜思索后还是如实道:“此事说来话长,小友知道灵域,那可知中极界?” 祁玉玺:“可是大三域?” 公羊煜一个明显的吃惊,就是另外两位金身境高武者都面露惊异。 公羊煜眼神隐晦:“大三域那是2600年前的称呼了,现在是‘中极界’。” 在2600年前,整个世界分为三小界—— 最上界,为“极五域”; 位于中间一界的是“大三域”; 最下界,就是“灵域”。 灵域由人族所在的四小域; 魔族所在的魔域; 妖族所在的妖域; 及混乱阴冥所在的“鬼蜮”组成。 其中,灵域人族的四小域分别是—— “斗星域”、“角柳域”、“玄奎域”和“井娄域”。 中间的“大三域”和上界的“极五域”,也同样包括人族、魔族、妖族、混乱阴冥。 3800多年前,大三域(中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天地色变,整个大三域的虚空都破碎了。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魔族,全部都受到了冲击。 大三域的阴冥鬼魅甚至一夜间消失殆尽。 这场大乱同时也波及到了极五域(上界)和灵域。 大三域和极五域之间人族的晋升通道被毁于一旦。 极五域的2名远游境帝武者、数名金身境高武者在大三域陨落。 大三域陨落的帝武者、高武者及其他境界的武者,更是不计其数! 全沧城原本不叫全沧城,或者说全沧城原本是没有名字的。 这里曾经是灵域和大三域的交汇地。 东、西、南、北四个界门,分别对应灵域人族四小域的升门。 四小域的武者达到元境后,就可以尝试进入界门,抵达全沧城。 之后便可从全沧城进入大三域。 可那一场大灾,全沧城落入灵域,灵域失去了和大三域(中间)的地域联系。 井娄域被不知名的力量入侵。 井娄域的界门所在地,被那股力量封锁。 整个井娄域内的灵气在百年内急剧减少,界门变得不稳定。 灵域人族四个小域之间,都有往来的平域通道。 井娄域灵气的减少,间接影响到了另外三域。 角柳域、玄奎域和斗星域为了自保,封闭了与井娄域之间的平域通道。 平域通道被封,界门又不稳,井娄域人完全没有了逃出生天的希望。 井娄域当时作为主导的四大宗门,集合各小宗门,炼制飞舟,布置阵法。 整个井楼域内所有的金身境与丹境高武者,在界门彻底关闭前,齐力撕开界门。 操控飞舟带着数万人冲进界门,试图在界门彻底关闭前进入大三域。 公羊煜一边解释,祁玉玺一边利用他和凌靖轩的心灵联系翻译给他。 丹境高武者无法用灵识传音。 不过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双修武者,两人可以用双修之间的感应交流。 祁玉玺曾解释过地球古武消亡的原因,源自于一本古武者遗留下来的日记。 没想到事实的真相还真是如此,不过公羊煜解释的更为详细。 当时,井娄域的人不知道全沧城已经从大三域跌落至了灵域。 所以即便他们能顺利进入全沧城,也不可能抵达大三域了。 界门不稳,高武者全力撕开界门的举动,更加导致了这种不稳定。 飞舟是顺利离开了界门,却未能按预期进入全沧城,而是进入了虚空。 井娄域数万人迷失在了虚空中。 而这边,大三域(中间)的混乱结束之后,大三域的人发现他们失去了与下界灵域和上界极五域之间的通道联系。 灵域、大三域和极五域,变成了三“块”孤岛。 那一次的灾变,因为虚空破碎,界外亡灵大举入侵,阴冥暴乱。 极五域、大三域和灵域的人族、妖族和魔族,全部被卷入了这场灾难中。 平时各自为政,互有嫌隙的人族、妖族和魔族不得不联手。 最终,大家击败了界外亡灵,平定了阴冥的暴乱,可自身的实力也遭到了重创。 之后的300年,三域各族都在休养生息中。 极五域和大三域的人族,也寻找各种办法,修补两域之间的界门通道。 至于最底层的灵域,则无人去关心了。 哪怕是原本就来自于灵域的武者,也因自身实力和地位的不足,即便想要修复与灵域间的界门通道,也有心无力。 至于出身于井楼域的武者,更是只能黯然伤神,无计可施。 井娄域在界门彻底消失后,就完全泯灭了。 因为井娄域的灵气全部消失,不仅无法再次开启平域通道,从其他三域找回井娄域的所在。 就是从其他地方,也找不到前往井娄域的途径。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没有灵气的地方就是死地。 而井娄域却不仅变成了死地,更随着斗转星移,不知消失在了虚空中的哪个地方。 整个灵域的人族、魔族与妖族,都失去了前往大三域的可能。 那段时间,是灵域各族的末世。 很多人族武者,和追求更进一步的大魔、大妖,为了能前往大三域,不得不冒险穿过无尽山。 最终却落得身陨道消,尸骨无存。 原本众人以为那场灾祸该是三界遭遇到的最可怕的灾难了。 驱逐了界外亡灵,压下了阴冥鬼族的暴动。 虽说打开通道暂时无望,但三界也该进入一个长久稳定的恢复期。 300年,三界也确实逐渐恢复了过来。 哪知又过了百年,灾祸再起。 一位山巅境大圆满和一位山巅境后期的尊者,突然出现在大三域(中间)。 两人带着他们的手下,对人族的几大宗门大开杀戒。 魔族和妖族以为有机可乘,结果两族也被那两人杀得是丢盔弃甲。 大三域的人族、魔族和妖族实力最强者,也不过是远游境后期。 三族高阶战力联手,都不是他二人的对手。 更何况他二人还有许多实力不凡的手下。 大三域在这两人的杀戮中彻底衰败了下去。 这两人却并没有因此罢手。 他们强渡虚空抵达极五域(上界),对极五域的人族武者也举起了屠刀。 极五域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当时极五域的人族武者,要么归顺于他二人,要么就是死。 而那时“极五域”为首的几大宗门和家族哪怕是投降,也被他二人斩杀殆尽。 山巅境大圆满的尊者,本就距离破界一步之遥。 山巅境后期的尊者在极五域都是屈指可数的人物,更何况那两人的实力超然,同阶无敌。 他们修习的功法又极为高深,两人联手,可谓是摧枯拉朽。 极五域所有山巅境尊者联手,都被他二人杀的杀,废的废。 两人在极五域屠戮了一场,又震慑了极五域的魔族与妖族。 之后,他们修复了大三域和极五域之间的界门通道。 两人的下属中,精通阵法的阵法师,又在全沧城和无尽山之间,布下了一个传送法阵。 这样,灵域的人族武者,可以先利用界门抵达全沧城。 再从全沧城利用传送法阵,抵达无尽山在大三域的那一边山脚下。 这样,人族的武者就可以不必强行穿过最危险的无尽山。 即便不能直接进入大三域境内,也算是勉强恢复了灵域和大三域之间的联系。 做完这些,那两人在极五域霸道的宣布—— 从此以后,大三域更名为“中极界”; 极五域更名为“上界”; 灵域为“下界”。 灵域因为原本就常常被称为“下界”,所以更不更名也无妨。 可大三域和极五域却是彻底成为了历史。 说到这里,公羊煜也是再次感慨。 见两位“小友”似乎没什么要问的,他继续道: “中极界(大三域)和上界(极五域)重新洗牌,原有的大门大派尽数毁灭。 中极界的人族要对抗妖族、魔族,还要对抗界外亡灵和阴冥。 两位圣尊留在中极界的门人,便创建了‘全沧古院’,用以培养武者,这里便成了全沧城。 下界人族想要进入中极界(大三域),只有考入古院,才能通过全沧城与无尽山的阵法,抵达无尽山边缘。 再搭乘飞舟抵达中极界。 若不然,就只能单凭自身穿越整个无尽山了。 当然,即便是考不上,也可以使用古院的传送阵法,不过需支付一笔费用。 而且抵达无尽山那边后,也要自己想办法前往中极界。 古院的学生可以搭乘古院的飞舟抵达中极界,这途中的危险自然就小了许多。” 公羊煜在说明的时候,祁玉玺也传音翻译给了凌靖轩。 凌靖轩:【问问他,拦下我们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 祁玉玺开口:“拦下我们的那位井楼城人,可是井楼域(人族)逃亡来此的?” ———————— 原灵域:下界 原大三域:中极界 原极五域:上界 第242章 后续的发展 全沧城与无尽山的传送阵法布置好后没多久,井娄域利用飞舟逃亡的那些人,终于在虚空中找到了方向,返回了灵域的地界。 可他们逃亡时带走了近十万人,回到灵域时却不足一半。 金身境高武者甚至只剩下了两人! 这些人能重回灵域已是极不容易,更别说再找回井娄域。 这些失去了家园的井楼域“遗者”,故土难回,最终在无人居住的鬼蜮旁建了城,便是“井娄城”。 公羊煜顺便解释了闻朝鞠的身份,接着道:“井娄域曾经通往全沧城的界门就在北界。 如今北界界门重启,井娄城人自然会怀疑乃井娄域重现。 今日在北界的那些人,多为三域一城此次备考古院的考生。 古院每百年招生一回,只招收元武者和丹境高武者。 (元境)元武者的年龄不得高于200岁,丹境高武者的年龄不能高于450岁。 我看两位小友的年纪都不大。” 古武者的年纪最具有欺骗性。 不过公羊煜是真的感觉这两人的真实年龄都不大,应该不超过300岁。 仍是祁玉玺回答。 只不过他的回答却是戳得公羊煜和在场的另外两位金身境高武者的心很疼。 祁玉玺:“我与师兄皆不到百岁。” 祁玉玺其实还不到50。 两位不到百岁的丹境高武者! 回过神的公羊煜笑笑,问:“不知两位小友来自何域? 百岁不到的丹境高武者,两位小友所来之处必定如上界那般灵气充裕,且师门不凡?” 祁玉玺:“我二人来自蓝域,师门为百里宗门。我名祁玉玺,这是我的师兄,凌靖轩。” 百里宗门?没听说过。 这个“蓝域”更是闻所未闻。 公羊煜心里蹙眉,不过面上还是带着几分试探地问凌靖轩: “不知这位小友所修功法为……老夫看得甚为眼熟。” 祁玉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你说的那两位屠了‘极五域’和‘大三域’的人,现在还在极五域?” 公羊煜摇头:“我的身份还不足以知道上界的辛秘。 只知自那之后,两位圣尊在上界分别创立了‘肖阳宫’和‘伏天宫’。 如今上界三宫鼎立,以‘伏天宫’为尊,另一宫为‘千桡宫’。 据说‘千桡宫’中的武者皆为女子,尤其擅长炼制丹药。 其余的我就不清楚了。” 祁玉玺紧接着却是一句:“我与师兄穿过升门,有些累了。” 公羊煜微愣,立刻道:“那两位小友先去歇息,有任何要求都可对我提。” “多谢。” 祁玉玺站了起来,凌靖轩也起身。 公羊煜喊来管家,让对方带两人去歇息。 在两人离开后,在场另外的两位金身境高武者中的金身乔盖蹙眉道: “城主,他二人的来历很是可疑。” 公羊煜严肃道:“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小子,所修功法着实令人怀疑。 这个祁玉玺倒是出手了,我却是瞧不出他使的是什么。 他二人所言未必为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那人修习的真是‘伏天功法’。 哪怕他二人与上界无任何关联,我等也绝不能怠慢。” 另一位金身境高武者曲直道:“要不要让古院派人来?” 公羊煜考虑后说:“我等且再看看。若他们果真与‘伏天宫’有关,我势必会上奏院长。” 城主府的管家,极为客气且恭敬地把祁玉玺和凌靖轩两人带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 院子里鸟语花香,院中的数棵树上都结着果子,隐隐的有灵气波动。 那些竟然都是灵果! 尽管灵果的品级不高,但能在院中种植灵果,已显示出城主府的财大气粗。 院中的鸟儿有的在啄食这些果子,管家道:“这里的果子皆可食,两位贵客若喜欢可随意摘取。” 这句话凌靖轩依稀听懂了,对管家点了下头。 祁玉玺这时候对管家道:“可有‘开蒙书简’?” 管家愣了,眨眨眼,没想到这位客人会有如此“稚儿”的要求。 祁玉玺:“那可有空白玉简?” 管家回神,有些尴尬,他居然如此不稳重! 管家立刻道:“‘开蒙书简’自然是有的,不过需要两位公子稍等片刻。” 祁玉玺:“无妨,多谢。” 管家带着森森的疑惑走了,祁玉玺拉着凌靖轩进了屋。 祁玉玺这才解释道:“‘开蒙书简’是这里的幼儿启蒙时用的一种玉简。 可以理解为,灵智启蒙芯片。 使用过后,可以节省幼儿学习语言和启蒙书籍的时间。” 凌靖轩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道:“好,我确实需要这个东西。 倒也挺方便,若地球有这个,肯定能卖爆。” 接着,他又问:“你对全沧古院有什么想法?” 祁玉玺突然用传音说:【有人在听我们说话。】 凌靖轩眼神微凛。 祁玉玺:【是否去‘全沧古院’,视情况而定。我对全沧城和灵域并不熟悉。】 凌靖轩:【确实。我听你翻译的,这个‘全沧古院’应该是垄断了中极界和下界所有的生源。 这样一所学校内部,肯定不会那么平和。】 以安安的性子,若没人找他们麻烦还好说;若有人找麻烦…… 去全沧古院确实不急。 凌靖轩在心里问:【那我们在地球发现的那些武者遗留的东西,是不是和那个‘井娄域’有关?】 祁玉玺点点头:【那本日记上确实提到了井娄域,不过与我们无关。 就算是井娄域,现在也改名叫‘地球’了,井娄城人也不可能回得去。 现在看来,伏阴剑不仅封闭了井娄域的界门,还改变了井娄域的地理位置。 至少地球所在的太阳系并没有发现其他有生命的星球。 至于太阳系是不是就是原来井娄域的范围,也不好说。】 凌靖轩赞成道:【能封锁了一域的力量,改变星球的地理位置也不是不可能。 也或者当时‘井娄域’被伏阴剑的力量来了个乾坤大挪移,转移到了太阳系。 从此后太阳系就多了颗生命星球。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不过井娄城的人估计不会放弃。 等我学会这里的语言,接下来我来应对。】 【嗯。】 祁玉玺本来就不是喜欢多话的人,凌靖轩不懂这里的语言确实麻烦。 不过他特别叮嘱了一句:【不要让人知道你修习的是‘大日金乌掌’。 他们要怎么猜随便他们,至少在去极五域,也就是上界之前,不要透露。】 祁玉玺不说原因,凌靖轩也不追问,只说“好”。 等了约有一个小时,管家才又匆匆而来,带来了祁玉玺要的“开蒙书简”。 凌靖轩以为“开蒙书简”就是一个,哪知,是一盒! 凌靖轩拿了20元晶给管家,作为感谢。 因为祁玉玺说这样一盒“开蒙书简”,最多值5元晶。 凌靖轩琢磨着通货膨胀,还有给管家的辛苦费,最终决定拿20元晶。 管家不肯要,只说这“开蒙书简”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凌靖轩还是十分真诚地让管家收下。 管家见凌靖轩不是假意,笑着收了。 凌靖轩从对方的态度和眼神中看出,这20元晶作为书简的费用和小费,应该是够了。 管家前脚走;祁玉玺后脚就从盒子里拿出一枚书简,拍在了凌靖轩的脑门上。 凌靖轩以为,他刻苦习武,算得上是自己这辈子最勤奋的时候了。 哪想到,有一天,他会“学习”另一个世界的基础启蒙知识,“学到”头晕脑胀。 祁玉玺一股脑把一盒二十多枚书简,全部拍到了凌靖轩的脑门上。 凌靖轩抱着小爱人哼唧,头晕。 等他哼唧完了,眼神也清亮了。 “安安?”古语。 祁玉玺:“抓紧练口语。” 好,难怪小爱人这么急。 不过这东西真的是学习神器。 凌靖轩不由思维发散,这东西在地球得卖多少钱一个。 北界的界门,出来两个疑似师从上界武尊的丹境高武者——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全沧城。 失望至极的闻朝鞠回到井娄城设立在全沧城的行馆后,立刻用传音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师兄闻太兴。 两人的师尊闻空度如今正在闭死关,冲击远游境。 闻太兴已经带着人在赶来的路上了。 得知此事后,他安慰闻朝鞠先不要急,一切等他到了再说。 当晚,公羊煜要在府中设宴款待祁玉玺和凌靖轩。 祁玉玺只说两人想休息几天,公羊煜只能作罢。 凌靖轩听是能听懂了,正在恶补口语。 不过有了书简的“启蒙”,他明天怎么也能与人交流了。 祁玉玺让管家送一些杂记,管家拿来了一大箱的书,都是用妖兽的皮制作的。 这一点倒是和地球发现的那些古书相似。 两人窝在房间里看书。 尽管祁玉玺没说,但凌靖轩也猜到,自己的小爱人或许曾经(某一世)在这个世界生活过。 而且很可能是生活在中极界,甚至是上界。 晚饭,两人吃了公羊煜派人送来的食物,每一样都充满了灵气。 这样的食物,祁玉玺和凌靖轩不需要吃太多就足以果腹。 凌靖轩又想到了孩子,特别是小儿子果果。 如果地球有这样的食物,果果就不会总肚子饿了。 两人吃了这些富含灵气的食物之后,还是把家人塞在他们包里的普通食物都吃掉了。 吃完饭,两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和衣而眠。 祁玉玺背对着凌靖轩,凌靖轩从后抱着他。 远离了地球和亲人,他们终于来到了古武者,不,是武者所生活的世界。 这个世界,力境、骨境和气境武者都被称为【初武者】。 元境是武者进阶的一个门坎,被单独称为【元武者】。 丹境和金身境合称为【高武者】。 远游境被称为【帝武者】。 山巅境被称为【尊者】,破界极武者就是神了。 那两位毁了极五域和大三域,重新排序了这个世界武者秩序的尊者,被这个世界的武者称为【圣尊】。 全沧古院和全沧古境有什么关系暂不得而知。 那些杂记上没有记载,他们目前也不好询问别人。 不过此时,凌靖轩脑袋里除了在想今天发生的事,以及知道的一些真相之外,他更担心自己的小爱人。 安安明显的心情不好。 可以说,安安在进入丹境后心情就一直不大好,来到这里后,更加不好了。 第243章 夫夫谈心 “安安,在想什么?” 凌靖轩在祁玉玺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祁玉玺直接道:“心情不好。” 凌靖轩大喜,搂紧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跟师兄说说。” 为了练习凌靖轩的口语,祁玉玺用古语传音过去:【井娄城的那些人,有些麻烦。】 凌靖轩很快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也用古语传音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伏阴剑,造成了井娄域的毁灭。 拿走了‘伏阴’的你,就需要解决这件事?】 凌靖轩说得有点慢,有些发音也不大准确,祁玉玺很耐心听他说,也不纠正。 等到他完全吸收了书简的内容,他就能正常说话了。 【差不多。而且他们迟早会知道地球就是井娄域。】 这倒是。 毕竟今后地球会有越来越多的武者来到这里。 人多了,只要井娄城人有心,自然能发现地球和井娄域的关系。 不过…… 凌靖轩问:【井娄域消失了,不到三千年。但地球,的历史可追溯上亿……】 祁玉玺:【虚空变幻,不是简单的追查历史可以追查到的。 我怀疑井娄域被彻底封死之后,井娄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死寂期。 武者灭亡,整个井娄域变成了死地。 之后井娄域重新复苏,这才是地球。 地球的历史或许穿插着井娄域的历史,只不过我们所谓的时间,和曾经井娄域的时间有很大的偏差。】 凌靖轩:【很有可能。 至少我们,在地球上发现的那些古书,和公羊煜的解释,也能证明地球曾经是井娄域所在。】 说到这里,凌靖轩摸到祁玉玺冰凉凉的手,握住。 他想了想,道:【让井娄城的人,回到地球不可能,即使可能也不行。 地球的武道刚刚起步。 我们两个人一走,那边境界最高的,也不过是师父、师叔和郗家主,三位元境武者。 井楼城人回去,对地球是灾难。 井娄城目前最大的困难,应该是他们没有可以直达全沧城的通路。 他们只能穿过危险的‘鬼蜮’,来到全沧城。 只要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们估计也不会一心想着,回去了。】 祁玉玺霸气地说:“待你我为山巅境,为他们开辟一条通路即可。 或布置一处阵法,不是难事。” 凌靖轩:【嗯。】 他的安安肯定能达到山巅境。 凌靖轩随后想到一件事,问:【其他三域的界门,是不是元境武者就可进入。 那地球的为什么必须要丹境?】 祁玉玺分析:【地球封存了无数年重新开启。 灵气重聚,界门对武者的要求自然会有所不同。 再者,地球的灵气和资源也不足以武者进阶到金身境。 相比其他三域,地球就是初生的婴儿。 重启的界门不稳定,元境武者即便能进入,也很容易在界门内被不稳定的灵气撕碎。 也许等以后地球的灵气更充足,界门稳定了,元境武者也可进入。】 说完这些,祁玉玺却是翻了个身,直接抱住了凌靖轩,整个人显得更加烦躁。 凌靖轩一下一下,轻拍对方。 【安安,你的烦躁不单单是因为井娄城的人。】 以这人的性格,他还不至于因为井娄城人而如此烦躁。 就算是伏阴剑造成了井娄域的毁灭。 但沧海桑田,安安管与不管都无关紧要。 祁玉玺不吭声。 凌靖轩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他问:【是因为你曾经是这个世界的人?】 祁玉玺用力抓住了他的衣服。 凌靖轩抱紧祁玉玺,亲吻他的头发,古语说得越来越顺畅了。 但他说出的话,却令祁玉玺的情绪,更加的不稳。 【你曾经是这里的人,因为某个原因,你陨落了。 之后灵魂穿越虚空到了地球,成为了祁玉玺。 你忘记了前尘,但随着你突破伏阴剑法的每一层,你逐渐恢复了记忆。 在你达到丹境后,你想起了全部。】 祁玉玺更用力地抓着凌靖轩的衣服,呼吸间都有了明显的声响。 凌靖轩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的手伸进祁玉玺的衣服内,抚摸他冰凉的身体,继续温柔地说: 【你曾经在这里生活的并不快乐,甚至还有一些你讨厌的人。 你的陨落,对你也是伤害,对吗?】 祁玉玺这时候开口了:【无所谓快乐不快乐。 只是前世今生,我的模样有七成相似。】 武者进阶时的血肉重塑并不会更改原本的模样。 凌靖轩笑了,又心疼。 他很早就猜到安安可能是灵魂转世之人。 如今看来,安安在这里陨落应该是人为,而非意外。 他还可以确定,安安不喜欢这里。 如果不是要找到给家人续命的东西,安安根本就不会回来。 他会把这里的一切都丢出自己的世界。 凌靖轩问:【认识你的人,在哪一界?】 【不知道,可能在上界,也可能已经破界了。】 【那认识你的人知道‘伏阴剑法’和‘大日金乌掌’吗?】 【知道。也知道‘大罗仙剑法’。】 凌靖轩明白小爱人为什么不让他说出他的功法了。 他接着问:【认识你的人,是敌人?】 【陌生人。】 …… 凌靖轩:【那就不管了。 既然是陌生人,就算认出了你,不理就是。 若你觉得烦,就变了容貌,不过那样我会不习惯。】 【你给我买一个面具,那种可以随意改变容貌的灵力面具。】 【好。】 凌靖轩没问具有那样功能的面具得多少“钱”。 反正无论多少“钱”,他都会给这人买到。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怀里抬起头,漂亮的凤眸看得凌靖轩忍不住吻了过去。 祁玉玺的心情似乎好了些,问:【你不忌讳?】 凌靖轩失笑:【忌讳什么? 进阶到丹境,我自己都不知脱胎换骨了几次,和重生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重生到地球,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安安,】 凌靖轩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我很幸运且幸福地能遇到你,能和你相爱。 如果真的要说介意,那我唯一会介意的是,我没有参与过你的‘曾经’。 一些人拥有我不存在的,也无法弥补回来的,对于你的记忆。】 祁玉玺半真半假地问:【你就不怕我不是人族转世?】 凌靖轩笑了:【你肯定不是人族转世,你是妖精转世。 只有妖精才能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祁玉玺翻身,给了凌靖轩一个后脑勺。 凌靖轩笑着贴上去:【安安,我想要了。】 祁玉玺手肘顶开他:【我没有在别人的床上欢爱的嗜好。】 凌靖轩遗憾地叹口气,看来要尽快挣钱买房子了。 这里,恐怕金子、钻石什么的都不值钱。 ※ 公羊煜眉心微蹙,乔盖出声:“他们可有说什么?” 公羊煜摇摇头:“那两人很谨慎。 他们确实是师兄弟关系,但我看恐怕还要更亲密些。 那二人说了两句我听不懂的异族语,之后就没了动静。 我怀疑他们或许可以彼此传音。” “传音?!” 乔盖吃惊, “他们难道是金身境高武者?” 公羊煜:“他们确实是丹境高武者。 可至于是哪一阶,我却是看不出。 若他们来自‘伏天宫’,或是师从哪位上界古尊者,他们能在丹境做到传音也未必不可能。 圣尊之事我等也只是耳闻,或许当年圣尊有开辟新域也说不准。 如此年轻的丹境高武者,他们所修习的功法至少也是地级。” “地级!” 乔盖和曲直都倒抽一口气。 他们三人来自中极界,修习的也只是玄级功法。 下界人族修习的大多是入门和黄级功法。 三域一城的主要势力有玄级功法。 但端看下界人族的实力,他们具备的最多也不过是玄极上等功法,地级功法是肯定没有的。 两次大灾,造成的影响十分的广泛。 中极界(大三域)和上界(极五域)的许多传承都断在了两次大灾中。 灵域(下界)人族的四小域中,井娄域就不说了。 另外三域也因为那几百年的“寒冬”,发生过一些混乱,一些传承也因此遗失。 如今,中极界(大三域)五宗的镇门功法也只是地级功法。 中极界比下界的地位高,一是灵气充足;二是修炼资源更多;三就是高等的功法更多。 但高等的功法中,最多也不过是地级。 地级功法…… 若不是忌惮两人的身后可能与伏天宫有关,公羊煜一定会用尽手段,从那两人的嘴里撬出他们所学的功法。 公羊煜在全沧城是土皇帝,但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招惹上界之人。 尽管已经过去了近四千年,但两位圣尊屠戮整个大三域和极五域一事,至今说来仍是闻之色变。 相传,伏天宫的那位圣尊所修功法如金乌降世,可焚烧虚空。 那位凌靖轩使出的掌法炽热霸道,光芒刺目,犹如金乌。 这也是公羊煜会立刻出面的原因。 公羊煜曾经在中极界见到过,从伏天宫下来的内门弟子使用“伏天功法”,与那凌靖轩的极为相似。 公羊煜不得不忌惮和谨慎。 也就是没有被那位圣尊屠戮过的下界武者不知此事。 凌靖轩第一次出手之后,斗星域和角柳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顾忌两人背后有那位“圣尊”,公羊煜也只敢悄悄地偷听两人说话,不敢大范围的用灵识覆盖二人所居的院落。 至于那两人要“开蒙书简”,结合那两人说的是异族之语,公羊煜倒也不深究。 这时,外面有人出声:“城主,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来人求见。” “这么晚了,有何事明日再说。” 公羊煜现在没心情招呼他们。 外面的人说:“他们说有急事求见城主,请城主救命。” 救命? 公羊煜疑惑地看了眼乔盖和曲直,想想说:“让他们进来。” 第244章 人家有大靠山! 很快,斗星域的芈庄、芈嬴,角柳域的启氏鸿、任粟和玄奎域的勿那大师来了。 芈庄、芈嬴、启氏鸿和任粟都面带焦急。 这五人都是金身境高武者,进来后先行行礼。 公羊煜问:“不知五位深夜到此,有何事需救命?” 芈庄立刻先道:“公羊城主,我斗星域的数位武者,被今日那两位异域武者所伤之后,体内真元混乱,如冰火二重天。 我等用了各种方法都不得而解,还请公羊城主出手相救!” 芈嬴也跟着说:“他们皆为我斗星域的天骄。 还请公羊城主看在我灵域培养人族武者不易的份上,出手相救!” 启氏鸿愤愤道:“我等习武近千年,只有魔族、阴冥才有如此邪恶的法门!” 公羊煜面色不悦:“灵域为下界,又可知这世上千千万的功法? 甚么魔族、阴冥,不知所谓!” 启氏鸿心里一紧,忙道:“是鄙人浅薄了。” 勿那大师这时开口:“公羊城主,斗星域和角柳域的这些武者若就此陨落,不仅是我灵域的损失,也是古院的损失。 此次是我三域有错在先,无论如何弥补,我三域绝无二话,还请城主能出手相救。” 勿那大师说的很明白了。 不管是花钱还是花什么,只要能救了那些人,他们都愿意给。 玄奎域没有武者受伤,不过作为三域中的一员,玄奎域也无法置身事外。 再者,勿那大师也有缓和与异域武者关系的意思。 玄奎域当时是没出手,但也没阻拦斗星域和角柳域。 之后,兀那大师还挡下了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一部分攻击。 那两人若当真是上界来人,那这次的事若处理不好,或许会对玄奎域的武者产生影响。 所以勿那大师来了。 公羊煜沉吟片刻道:“原本此事我是不插手的。 北界界门重启,无论是否为井娄域重现,都是灵域界门。 只要不是界外亡灵,那从里面出来的人就是我人族武者。 你两域不分青红皂白出手攻击,受了伤也是咎由自取。 不过念在受伤之人皆为古院考生,我身为全沧城主,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们且先把人带来,我先看看。” “谢公羊城主!” 芈嬴和任粟立刻出去了。 没过多久,两人带着受伤的武者来了。 他们来时就把人带来了,这些人一直在门口等着。 斗星域和角柳域这一次受伤的武者加起来有27人。 两域此来的丹境高武者加起来满共才有11人,受伤的就有8人。 当时最先出手的就是两域的丹境高武者,所以这8人的伤势也最重,是直接被抬进来的。 还有几人被抬进来,却都是女性武者。 这几位女性武者一个个都疼得痛不欲生。 公羊煜和乔盖、曲直一起为这27人检查。 公羊煜探入真元,为一名丹境高武者疗伤。 却发现他的真元无法把对方体内的阴寒之气,和同时存在的炽热之息驱散出来。 乔盖和曲直也同样感到棘手。 这种情况公羊煜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 按理说,公羊煜身为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驱散两名丹境高武者的混乱真元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没想,那两人留下的伤害性真元却是如此的霸道。 看似一冷一热,却不仅没有彼此抵消,反而有彼此助长之势! 公羊煜试着同时驱散这两股真元,伤者却疼得惨叫了起来。 公羊煜面露凝重。 见他这般,芈庄、芈嬴、启氏鸿和任粟不由心慌起来。 若这些人的伤势无法治愈,那肯定要错过这一次古院的招生。 到下一次古院的招生,别说这些人的年龄是否还符合要求。 就说这些人的武道之路若因此而断了,他们不仅难逃责罚,也会造成斗星域和角柳域实力的倒退! 他们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勿那大师:“公羊城主,不知您可知他们是被何种功法所伤?” 公羊煜:“老夫也未曾见过如此霸道的功法。 但若他们是从上界而来,就不奇怪了。” “上界?!” 芈庄、启氏鸿等人惊呼。 公羊煜冷声道:“此伤老夫也无能为力。 你等想要他们活命,就只能去求那二位出手了。 拖得久了,伤及丹田,即便是有梧桐丸,此伤不治,也是死路一条。” 芈庄和启氏鸿四人的冷汗一股股地往外冒。 梧桐丸,那可是极其珍贵的丹药! 即便是有足够的晶石也不是轻易能弄到的! 还是勿那大师出声:“此事还请城主相助。” “哼!” 对芈庄和启氏鸿四人冷哼一声,公羊煜道: “这次我出面,还望你等以后好自为之!莫以为这全沧城是你等可放肆之地!” 芈庄和启氏鸿面色涨红,连声保证下不为例。 勿那大师朝芈庄使了个眼色,芈庄立刻意会地说: “公羊城主,此事是我等莽撞。 无论那二位高武者是否愿意,我等都会备上赔礼。” “你们自己看着办。你等先在此等着。” 公羊煜走了,芈庄和启氏鸿分别对芈嬴和任粟传音。两人咬咬牙,匆匆离去。 刚来异世界的第一个晚上,还是在别人家,还有人在时不时的用灵识刺探,凌靖轩和祁玉玺不可能睡得着。 凌靖轩强大的灵识还察觉到,城主府大半夜的似乎来了不少人。 祁玉玺闭目养神,也或者在考虑之后的事,他的凤眸突然睁开。 【有人来了。】 凌靖轩坐起来。 他的“大日金乌掌”只修习到了炽阳掌,灵识的覆盖范围和强度比不上祁玉玺。 过了有一会儿,凌靖轩察觉到有人往他们这边走,他下床,祁玉玺没动作。 远远的,公羊煜就察觉到凌靖轩和祁玉玺住的院子,有人出来了。 等到了两人所住的院落,看到凌靖轩一人穿戴整齐地站在那里,明显是提前等候在此。 公羊煜心惊于此人灵识的强大,接着他就有些尴尬了。 此人的灵识如此强大,那怕不是已经发现了城主府有人在探查他们。 面上不显,公羊煜走近前道:“凌小友,我深夜来此实有为难。” 凌靖轩听力已经没有问题,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公羊城主,有事但说无妨。” 一听凌靖轩的口音,公羊煜立刻明白为何对方之前一直不肯说话了。 也转念意识到,另一人为何会找管家要“开蒙书简”。 明显,那“开蒙书简”是给这位用的。 凌靖轩已经换上了长袍,若是不说话,倒显得与这里的土着无太大区别了。 武者也不全都是长发。有些武者嫌长发碍事,也会剪短。 只是大多数的高境界武者会留长发,那样会显得仙风道骨一些。 暗想凌靖轩怕是刚学会,公羊煜放慢语速,说明了来意。 如果是在地球,那些人死也就死了。 但他们初来乍到就和灵域内的两小域结下仇恨并不是明智之举。 更别说,公羊煜作为城主前来,他也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公羊煜表示,那两域会为之前的鲁莽送上赔礼。 凌靖轩寻思,若对方送上的赔礼足够他们在全沧城租一套房子,那他和安安就可以立刻搬出去了。 如此想着,凌靖轩道:“我与师弟初来乍到就被人恶意攻击,确实扫兴。 以我师弟的脾气,那些人死不足惜。 不过既然公羊城主出面了,这个面子我与师弟还是要给的。 还要劳烦公羊城主告诉他们,我与师弟来此只为历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与师弟必百倍还之。” 公羊煜:“对武者来说,他们的行径,两位小友杀之也无妨。 两位小友愿意给我这个城主面子,我也不能让两位小友吃亏。 两位小友稍后再来,也当给他们一个教训。” “多谢公羊城主。” 公羊煜走了,凌靖轩目送他离开之后才折返回屋。 公羊煜没有踏空而行,而是边走边深思。 他已经可以有七成的把握肯定,那两人的身后有隐世的尊者。 至于他们二人与伏天宫的关系…… 也不排除那位伏天宫的圣尊有开辟一个新域。 那凌靖轩确实只有丹境。 一个丹境高武者面对他这样的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不仅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几分傲气。 很可能他们所在的“蓝域”,是类似于上界那样的地方。 他们所在的“百里宗门”有山巅境尊者,甚至还不止一位。 不然,那凌靖轩哪怕再是天骄,面对他也该谦卑一些。 可他在凌靖轩的身上完全看不到! 公羊煜之所以猜测凌靖轩和祁玉玺也有可能是从伏天宫的圣尊开辟的新域而来,主要还是因为凌靖轩在北界轰出的那两拳。 上界三宫,之所以以伏天宫为首,就是因为伏天宫的功法极为霸道,天生是界外亡灵和阴冥的克星。 据说,修习伏天宫功法之人,所有阴邪避之唯恐不及。 而界外亡灵和阴冥,恰恰都是阴邪。 祁玉玺知道【灵域】的存在,知道【大三域】和【极五域】。 凌靖轩却似乎不懂他们的语言。 两大圣尊当时是突然出现在大三域,有传两大圣尊是直接撕裂虚空,跨越至大三域。 那两大圣尊在虚空别的地方建立一个新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毕竟大三域、极五域是两大圣尊出现之后才改了叫法。 两大圣尊建立的新域,其中武者对【中极界】和【上界】仍旧是以前的叫法也是正常的。 从凌靖轩的言谈举止,到那两人的实力,都足以说明他们的来历不凡。 若他们真的和伏天宫,甚至是和两大圣尊有所瓜葛。 他不仅不能让那两人吃亏,更得把那两人伺候好。 万一他们在全沧城出了什么事,惹来两大圣尊的报复,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全沧城城主能承受的起的。 哪怕两大圣尊不出面,惹来肖阳宫和伏天宫的报复,他也是完蛋。 原大三域和极五域的下场可摆在那儿呢。 两大圣尊当年为何屠戮大三域和极五域,众说纷纭。 不过古院内部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 当年大三域的第一场大灾,井娄域因此消亡,实则就与两大圣尊有关。 之后,两大圣尊对大三域和极五域的屠戮,便是为当年那场灾祸的复仇。 只不过为何而复仇,就无人得知了。 无论是真是假,不想成为第二个极五域、大三域,就不要得罪肖阳宫、伏天宫之人! 更不能得罪两大圣尊! 想清楚了,公羊煜踏空而走。 第245章 破财消灾 凌靖轩也不会想到他的态度会让公羊煜脑补那么多。 这也不能怪他。 这里虽说是武者的世界,对方又是金身境强者,可凌靖轩一时半会儿还真做不到对实力比他强的人卑躬屈膝。 他在地球时的身份摆在那儿。换成在这里,那也是身后有大靠山的主。 凌靖轩这辈子除了对祁玉玺卑躬屈膝过之外,还真没人能让他放下骨子里天生就带着的傲气。 公羊煜返回来后就直言道:“两位小友初来乍到,不欲惹事,却也不怕事。 今日之事,两位小友看在我的面子上愿意出手。 日后还望你三域之人好自为之,再有下次,我也不会再做这好人。” 众人没想到公羊煜竟然会这样说,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两人的维护。 勿那大师不由问:“公羊城主,不知两位小友来自何方? 吾等一无所知,也不知该如何告诫门下武者。” 公羊煜:“两位小友来自名为‘蓝域’的隐世之域。 其宗门‘百里宗门’为某一尊者所创。 他二人此次前来,只为历练。 今日若不是我出手,你等如此鲁莽行事。 若伤了他二人,惹来其宗门报复,别说你们这些人,就是你三域被灭,也是咎由自取!” 谁也没想到那两个小子的背后会有尊者! 而且能开辟一域的尊者,也不会是普通的尊者! 芈庄和启氏鸿后悔不迭。 两人各把一枚储物戒指交给公羊煜,希望公羊煜能代他们在那两人面前说几句好话。 从三域一城走出去,并且活到现在的武者中,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远游境初期。 连着两次大灾,四域变成了三域,四域中走出的不少强者也陨落了。 何况四域的地位低下,功法低等,即便有人能达到远游境,在上界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一个背靠能开辟一域尊者的武者,哪怕只有丹境,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起的。 更别说这两个丹境小子实力还那般强悍。 芈庄和启氏鸿后悔,不过也微微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两个人就肯定与井娄域无关了。 公羊煜收下了两枚储物戒,他也没看里面有什么。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凌靖轩才抵达,还是城主府的管家亲自带过来的。 这种场合祁玉玺是肯定不出面的。 凌靖轩一来,公羊煜就亲切地喊:“凌小友。” “公羊城主。” 凌靖轩行礼,他这口音一出,大家都愣了下。 勿那大师先行出声:“老夫勿那,玄奎域‘奎录寺’长老,见过凌小友。” 公羊煜生怕凌靖轩听不懂,又介绍了一次,刻意放慢了语速。 凌靖轩不算热络,也不算冷淡,回礼:“凌靖轩,蓝域‘百里宗门’之徒。” 现场那些被折磨的武者们疼得在呻吟、啜泣,凌靖轩却好似没看到。 芈庄和启氏鸿等人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先自我介绍外加先赔礼道歉。 芈庄一字一句慢慢道:“老夫芈庄,斗星域星王为家父。 我与井楼城闻朝鞠素有嫌隙。 两位小友从北界界门而出,我以为小友乃井娄域人,多有得罪。” 公羊煜的所为让他们明白过来,这人可能不大听得懂他们的说话。 启氏鸿也接着一字一句缓慢说:“启氏鸿,角柳域角柳宗长老。 我也是看不惯闻朝鞠,以为小友来自于原井娄域,一时糊涂。 他们也是受我指使才对两位小友出手,还请两位小友能原谅他们。” 公羊煜这时递出两枚储物戒指:“凌小友,这是斗星域和角柳域的赔礼。” 公羊煜给出的是戒指,凌靖轩心里愣了下,面色平静地接过。 勿那大师出声:“两位小友初来乍到,这是我玄奎域的一点心意,还望小友收下。” 芈庄和启氏鸿心里痛骂,这个秃驴倒是会做人! 凌靖轩收下了,说:“我与师弟无碍,这事就算了。 我与师弟到老祖故里历练,也没想到老祖开辟的界门通道会与原井娄域重合。 日后若有人从北界界门出来,那也是我百里宗门之人,与什么井娄域无关。” 在场的人各个心惊,老祖故里?! 公羊煜立刻问:“不知凌小友所说的老祖故里……” 就是芈庄、启氏鸿等人都忘了还在受罪的门人子弟,盯着凌靖轩。 凌靖轩淡淡道:“我‘百里宗门’门人子弟历练之地,一向都是在蓝域境内。 小师弟听闻老祖故里在极五域,心生好奇。 老祖也许久未回故里,便开了一条通道允我和小师弟到极五域历练。 顺便替老祖看看今日故里之风光。 哪知通道开在了全沧城,所谓的极五域也早已变成了上界。” 凌靖轩的口音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他说得慢,大家也都听懂了。 正因为听懂了,在场的金身境高武者心里都抖了抖。 一个不知极五域已变成了上界的老祖! 一个能开通连通异域通道的老祖! 这怕不是已破解成神了! 就是公羊煜的心肝都颤了颤。 上界三宫的掌门也都是山巅境尊者,似乎也没这能力? 一个他们从未听过名字的“蓝域”,距离他们肯定是隔着虚空的。 这样破虚空开辟通道,也只有破界级的神者才可以做到! 至于通道原本要开到极五域却开在了全沧城,这也很正常。 毕竟是跨虚空,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位老祖只知“极五域”,不知“上界”。 他肯定在“极五域”大灾之前就离开了极五域,那只有是破界级的老古董! 公羊煜咽了下嗓子,问:“不知小友老祖尊姓?” 凌靖轩:“老祖尊姓‘伏’。” 伏?! 该不会是“伏天宫”圣尊的师父! 公羊煜的头皮发麻,凌靖轩却转而道:“开始治疗。” 公羊煜这才想起来凌靖轩前来的目的,也不好多问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都是丹境高武者。 祁玉玺的伏阴剑法更是已经达到了满级十二层。 两人的功法都是神级功法。 只有同样是神级的功法,且达到丹境以上者,才能祛除伏阴剑法和大日金乌掌留在别人体内的混乱暗伤。 至于几位女性武者看上去那么惨,是因为伏阴剑法的阴寒之气对女性的伤害更大。 凌靖轩先收回“大日金乌掌”留在那些人体内的霸道炽热真气,然后再祛除掉他们体内的阴寒之气。 做完这些,凌靖轩道:“休养十天左右就无碍了,不过这期间还是要配以疗伤丹药。” 芈庄和启氏鸿等人这才算松了口气,也更忌惮凌靖轩。 凌靖轩接着对公羊煜道:“夜已深,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告退了。” 心里有点乱的公羊煜:“凌小友快快歇息去。” 公羊煜喊来管家送凌靖轩回去。 屋内众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再次向凌靖轩行礼,表示歉意。 凌靖轩淡淡回应后,走了。 凌靖轩走了,公羊煜也没有多留这些人。 芈庄和启氏鸿分别代表斗星域和角柳域,又各留了一枚储物戒算是对公羊煜的感谢。 斗星域和角柳域这次算是损失惨重。 无论是给凌靖轩的赔礼,还是给公羊煜的谢礼,都算是重礼了。 他们带来的人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知会不会影响半年后的古院考试。 一下子送出去这么多的东西,芈庄和启氏鸿都得再传信回去,让王庭(宗门)再送一些资源过来。 该走的都走了,公羊煜却是心事重重。 曲直沉声道:“城主,此事不能再拖了。 那二人的老祖姓‘伏’,无论是不是与伏天宫有关,他们一定与上界有某种联系。” 上界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宗门的看门人,都不是他们这样身处下界之人可以轻易得罪的。 对上界的武者来说,中级界和灵域统统属于“下界”。 公羊煜点点头,对曲直说:“那就辛苦你一趟了。你立刻回古院禀报院长。” “好!” 凌靖轩出去了一趟,揣着三枚储物戒指回来了。 他一进屋,祁玉玺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凌靖轩道:“斗星域和角柳域来跟咱们赔礼道歉,玄奎域也送了份礼。” 凌靖轩把三枚戒指递给祁玉玺。 祁玉玺接过后,凌靖轩道:【他们相信了我的说词。】 保险起见,还是传音。 没有忙着查看戒指里有些什么东西,祁玉玺道: 【界与界之分,本质上是功法之分。 功法越高深,所能占有的资源也就越多,越好。 我们两次出手,明显是身怀高等的功法。 我们就算说实话,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我们是从某位破界神者开辟的新域来的。 下界的人,不敢招惹上界的人。 哪怕上界的人只是一个力境初武者,这里的金身境武者都得小心翼翼。】 凌靖轩明白。 这就好比上京随便哪个政府部门的小科员,去到地方县城都是大人物是一个道理。 至于公羊煜他们会不会去求证,这又不是地球,可以打个电话,发个邮件去查底细。 除非公羊煜和他身后的势力可以找到地球,不然他们就只能接受他和安安背后有一位很古董的老祖存在的现实。 凌靖轩好奇地问:【灵域这里的人族武者,他们的功法等级大概到什么程度?】 祁玉玺没有避讳地说:【‘以前’可能有地级,现在不知道。 斗星域和角柳域的那四个金身境的功法不会太高级,最多玄级下等。 公羊煜的在玄级中等和上等之间。】 凌靖轩惊讶了:【公羊煜的言语中很看不上灵域,他的功法却还不到地级?】 祁玉玺:【公羊煜是全沧古院在这里的负责人,全沧城以前可不属于灵域。 他只会认为自己是大三域(中极界)的人,自然看不上灵域。】 凌靖轩明白了。 公羊煜即使所修习的功法级别,与灵域人族武者的一样。 他也认为自己比灵域武者的身份高一等,这也算是地域歧视。 不过地域歧视这种情况哪里都有,在以实力和背景为尊的武者世界就更不奇怪了。 祁玉玺这时候出声:“没什么好东西。” 凌靖轩回神:“怎么?” 祁玉玺把三枚戒指丢过去,在凌靖轩接住后说: “里面有丹药、灵晶、兽丹、灵果、妖兽肉、灵酒,灵茶还有一些符箓,品级都不高。 真要说值钱的,也就这三枚戒指和里面的元晶了。” 祁玉玺觉得东西太普通,凌靖轩却听得很稀罕。 这三枚储物戒乍一看,都像是造型夸张的宝石戒指。 斗星域的“宝石”是红色的,角柳域是黑色的,玄奎域是白色的。 祁玉玺:【储物戒指需要高深的炼器大师,利用符术和一些材料制作而成。 通常都需要妖兽的内丹和特定的矿石。 下界的储物戒指容量都不会太大。】 凌靖轩:【储物戒指在这里是寻常物?】 祁玉玺:【以前不算是,现在不清楚。 不过那些人作为一域的顶尖人物,有多枚储物戒指很正常。】 凌靖轩想到一件事:【我们两个没有储物戒,公羊煜没有怀疑? 如果我们背后真的有那么一位厉害的老祖,不应该没有。】 祁玉玺纠正他:【我们两个丹境武者跑到异域,不带储物戒很正常,免得被人杀人夺宝。】 果然还是老婆考虑的周到! 凌靖轩不多虑了。 其实公羊煜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丹境高武者及以下,没有几个会佩戴储物戒指跑到陌生的未知地盘,最多也不过是方寸包。 方寸包的容量不大,也就方便装点丹药、灵晶、衣物、食物之类的东西。 戴着储物戒指,若遇到贪婪或心黑的,绝对会杀人夺宝。 两人来时都背着一个大包,公羊煜下意识就认为那是方寸包之类的东西。 第246章 倚天落日 凌靖轩查探了一下三枚戒指。 这三枚戒指的容量在他看来已经算挺大的了。 最大的是玄奎域的,有差不多8个立方,斗星域和角柳域的都在6个立方左右。 凌靖轩:“他们给的都是元晶,没有元石。” 祁玉玺:“原来的‘大三域’用的都是灵石和灵晶。 据说‘极五域’用的是蚌石和蚌晶,还有一种更贵重的叫龙晶。 是龙族进阶时产生的一种灵力晶体,非常稀有,很值钱。 龙晶蕴含的灵力也十分的强大,通常不作为货币流通。” 祁玉玺开始不避讳他“曾经”身处过这个世界,凌靖轩十分的高兴。 他坐到祁玉玺身边,好奇地问:“真的有龙这种生物?” 没有灵识在偷偷窥视他们,两人也就不用“感应”了。 祁玉玺道:“地球上关于龙的神话不是空穴来风。” 龙族是妖族中金字塔最顶尖的一员,但他们又游离于妖族之外。 在地球,只有武者一称,大家提到修习功法,也只会想到人。 地球的动物是动物,植物是植物。妖魔鬼怪只出现在故事中。 可这个世界,就不纯粹是人族的世界了。 这个世界更像是修真小说那样的世界,是修者的世界。 无论是在灵域,还是在中极界(大三域)、上界(极五域)。 魔族、人族、妖族和鬼族共生共存,每一个种族,有着各自的地盘。 妖族无权干涉龙族,但有需要时,龙族可以指使妖族。 不过通常,龙族并不直接管辖妖族。龙族有龙族的王,妖族有妖族的皇。 龙族的领地内只会有龙族。 至于现在是否如此,祁玉玺也不好说。 而魔族是真正意义上的魔,不是修习邪魔歪道的魔教。是另一个种族的范畴。 阴冥鬼族是最无序、最混乱的一族。 可以理解为是这个世界所有负面的东西,产生的一种智力不高,但战斗力很强的类幽灵类物种。 听祁玉玺解释完,凌靖轩问:“那井娄城所在的‘鬼蜮’是不是就是阴冥鬼族所在的地方?” 祁玉玺:“应该是。我对灵域不熟悉,只知道有灵域这么个地方。” 顿了一瞬,祁玉玺补充了一句:“我最熟悉的是大三域。” 凌靖轩明白了,安安“曾经”生活的地方应该就是大三域。 接着,他就听祁玉玺继续说:“你我无惧阴冥鬼族。 鬼族于我是大补。 若我不在你身边,阴冥鬼族就是你降温的最好东西。 果果来到这里,即便没有人修习伏阴剑法,他也不缺至阴之物。”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这对我不重要,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接下来,凌靖轩又问了界外亡灵是什么。 按照祁玉玺的理解,“界外亡灵”可以看做是虚空深处产生的一种,有智慧的不死怪物。 要杀死“界外亡灵”,必须摧毁他们位于脖子部位的核心体。 核心体不灭,界外亡灵不死。这是一种真正生活在阴暗世界的生物。 界外亡灵相比鬼族有等级秩序,更有智商。 灵气越浓郁的地方越容易引来界外亡灵。 每次界外亡灵入侵,阴冥鬼族就会跟着暴动。 解释到这里,祁玉玺道:“也有种说法,阴冥鬼族就是界外亡灵遗落下来的核心体产生的变种。” 凌靖轩:“听起来有点像末世的丧尸。” 祁玉玺:“界外亡灵的形体各异,高级别的界外亡灵更类似于人形。 不过界外亡灵都是黑乎乎的,好像蒙了一层黑烟,所以叫他们亡灵。” 凌靖轩:“那上界受到界外亡灵入侵的几率,要远远大于中极界和下界?” 祁玉玺只能说:“理论上如此。” 毕竟他没有在灵域和极五域生活过。 相比现在对三界的新称呼,祁玉玺还是更喜欢以前的叫法。 祁玉玺又接着科普道:“界外亡灵不会突然就大举入侵。 每一次界外亡灵入侵都会先出现虚空界门,他们只能从虚空界门进入。 因此将被界外亡灵入侵的地区,会有一个准备期。 有的地方,虚空界门会长期存在,就需要有兵力驻守。 有的地方虚空界门是随机出现,一段时间后就会消失。 这种情况只要挡住那一波界外亡灵的入侵就可以了。” 凌靖轩:“那界外亡灵对我们两个人会有影响吗?” 祁玉玺给了凌靖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凌靖轩心里一动,放低声音:“不会我们两个人对界外亡灵也有天生的抵抗力?” 祁玉玺还是那句:“‘大日金乌掌’是一切阴邪的克星。” 凌靖轩的眼睛亮了,祁玉玺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眼睛更亮了。 只要凌靖轩达到山巅境,哪怕只是初期,便可无视一切级别的界外亡灵。 神级的功法,只存在于上古时期。 上古时期,界外亡灵这种东西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冥界产物。 只不过现在已经没有冥界一说,所以就成了界外亡灵。 凌靖轩深吸了口气,他的安安懂得真多啊! 他笑着摇了摇怀里的小爱人,感慨,用华文说:“谢谢安安传授‘大日金乌掌’给我。” 天生不懂浪漫的祁玉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令凌靖轩哭笑不得。 “你现在还没有修习完整部‘大日金乌掌’,更没有到山巅境。 所以遇到高级别的界外亡灵,你还是会受伤、会死。” “我会努力练功的!” 说实话,凌靖轩在练功这件事上确实算是十分的努力了。 祁玉玺淡淡道:“一切阴邪都是伏阴剑的补药。” 是伏阴剑,却不是伏阴剑法。 说这句话时,祁玉玺十分的平静,凌靖轩却没来由地一阵揪心。 他在祁玉玺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对外,我就说我练的是‘落日掌’,你练的是‘流星剑’。 我们两人是师兄弟,也是双修伴侣。” “流星剑?” 显然祁玉玺对这个名字不感冒。 凌靖轩:“那‘六脉神剑’?‘独孤剑’不好。或者‘金蛇剑’?‘辟邪剑’? 不行,‘辟邪剑’和葵花宝典有关。” 凌靖轩努力搜寻武侠小说里的剑法名称。 祁玉玺:“倚天剑。” “……” 凌靖轩突然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他低头轻咬祁玉玺的耳垂: “安安,你和师兄‘吵架’那会儿,看的就是‘倚天屠龙记’?” 祁玉玺推开突然发情的人:“你想多了。” 凌靖轩不会当自己想多了。 在祁玉玺的嘴上狠狠啃了口,他退开说:“有了那三域送的元晶,我们应该可以租房子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来的时候从家里一共带了3000颗元石和200颗元晶。 家中绝大多数的元晶两人都留给了家人。 临走时,邬栖山给了两人一袋子元晶,有1000颗。 倒不是邬栖山小气,华国出产的元晶本就不多,这1000颗相比于产出已经不算少了。 华国出产的还是多为元石。 再者,凌靖轩和祁玉玺没有储物戒指,1000颗元晶塞到包里,也是要占一些空间的。 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送来的元晶,加起来有2万8千颗。 可见灵域人族这边的元晶数量之多。 凌靖轩也是检查储物戒之后才发现。 这里的人,装元晶也不是散装的,而是装在一个一个的元晶(收纳)盒内。 盒内有一个个小凹槽,一个凹槽,一颗元晶。 一盒装100颗。 元石(收纳)盒,一盒是300颗。 也由此可见元晶在这一界的购买力。 相比之下地球真的是贫瘠。 不过想想一域可能的体量,凌靖轩也就不奇怪了。 再加上,这些人是来参加半年后的考试的,肯定也会带大量的资源。 储物戒内的妖兽肉,也多是用来食用的。 这个世界的妖兽肉里也蕴含有灵气,和灵果是一样的效用。 如果地球有这些东西,果果也不会总是觉得饿了。 兽丹的作用比较广泛,可以作为药材,可以作为炼器的材料,还可以作为灵力的补充。 例如,凌靖轩就可以吸收纯阳属性兽丹内的灵力,祁玉玺只能吸收纯阴属性的兽丹。 凌靖轩把三枚戒指中的丹药都拿了出来。 三枚戒指里共有下品的合灵丹17瓶,每瓶30颗; 中品的烈火丹13瓶,每瓶50颗; 下品的浩气丸10瓶,每瓶16颗; 中品的清神丹30瓶,每瓶20颗; 中品的赤心解毒丹5瓶,每瓶50颗。 凌靖轩纳闷了:“怎么都是中下品?清神丹怎么这么多?” 祁玉玺:“上品和极品的他们恐怕也舍不得给。 清神丹是提神醒脑的,或许是考生专用?” 凌靖轩有点囧。 感情那三域的人以为他和安安要考全沧古院,所以多送他们一些清神丹备考? 凌靖轩商量道:“安安,这些东西我们除了元晶外,都卖了好了,包括戒指。 这里应该有卖储物戒指的,我们买两个新的。别人给的东西,我不放心。” 地球人对戒指有特殊情怀。 让祁玉玺戴着别人给的戒指,凌靖轩怎么想怎么别扭。 祁玉玺:“你决定。” 中下品的丹药别说祁玉玺看不上,早就被小爱人养刁“胃口”的凌靖轩更看不上。 凌靖轩把东西收好,拉着祁玉玺上床休息。 两人都没有睡意,未来、家人、故乡…… 这些充斥在凌靖轩的心中。 ———————— 烈火丹:驱逐阴寒的 清神丹:提神醒脑,考试专用 浩气丸:增加练功效果的 赤心解毒丹:解毒的 第247章 各方反应 在斗星域和角柳域带着他们受伤的武者返回各自在全沧城的行馆后不久,两位异域丹境高武者的来历,就更为详细地在全沧城传播开来。 两人来自一位“伏”姓的破界神者所辟的【蓝域】,宗门为【百里宗门】。 那位“伏”姓的老祖出自于原来的极五域,可能比上界(原极五域)的两位圣尊的辈分还要高。 两人之所以来到全沧城,仅仅是因为那位“伏”姓老祖在开辟跨虚空的界门通道时,出现了偏差。 把本应该开辟在上界的通道,开在了全沧城原井娄域的界门所在地。 两位丹境高武者的年龄都不足百岁,是绝对的天骄人物。 他们两人不仅打伤了斗星域和角柳域的众多武者,两人在对方身上造成的伤势,就是公羊煜城主都束手无策。 斗星域和角柳域花了一大笔“钱”请那两人出手救治,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两人此行只为替老祖祭拜故里…… 这些消息陆陆续续传入井楼城行馆,闻朝鞠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二叔,您也不要太难过了。 他们虽然不是从井娄域来的,但也教训了斗星域和角柳域的人,也算是替咱们出气了。” 井娄城城主,闻太兴的的儿子闻木衡,压抑着难过,劝道。 在他身边的另外两位丹境高武者,向东竺和公孙多阳也跟着劝道: “是啊,四长老,他们也算是替咱们出气了。” 闻朝鞠叹息一声,看着三位在武者中仍算年轻人的晚辈,说: “我知道,只是我这心里……” 长长吐了一口气,他道: “我井娄城人一日回不到井娄域,就一日只能憋屈在鬼蜮边缘,我井娄城一代代的武者就不能安稳下来。 都说我井娄城的武者战力无双,可这背后却是我井娄城无数武者的陨落。 我们在鬼蜮就算得到再多的资源,那也是拿人命堆出来的。 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们能离开鬼蜮去到上界; 就是我井娄城的武者能离开鬼蜮,能找到一个安稳的落脚之处。” 说到这里,闻朝鞠眼角泛红, “我们时刻念着想回到井娄域,为的就是如此啊……” 闻木衡态度坚决地说:“二叔!就算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也永远都是井娄域人! 我们不怕鬼蜮,不怕战斗! 等我日后成了尊者,我一定会把我井娄域的族人迁到新域! 给我井娄域人重新找一个安稳的栖身之所!” 向东竺和公孙多阳都用力点头。 回不去,那他们就去找一个新的家园! 看着三个人坚定的眼神,闻朝鞠的心中更加的苦涩。 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若能如此,他们井娄域人又何以在鬼蜮边缘一呆就是三千多年。 成为尊者,不是只有信念就够的。 天赋、功法、机缘、师门……缺一不可。 井娄域数万年的历史中,成为尊者的武者寥寥可数,且都已陨落,没有一个能破界成神。 而自那两场大灾之后,整个灵域的人族,就再没有出现过一个达到尊者境的武者了。 不过即便如是想,闻朝鞠也没有打击三位晚辈,而是说: “你们能有这份雄心壮志,我与城主便心有安慰了。 城主已在赶来的路上,待城主抵达,我们与城主一起去拜会对方。 斗星域和角柳域破财消灾,玄奎域那老秃驴主动示好,我们井娄城不能无动于衷。 你们说的对,对方至少替我们出了气,我们井娄城也该表示感谢。” 三人点点头。 ※ 天一亮,祁玉玺和凌靖轩就起来了。 全沧城一天的时间要比地球长。这一夜凌靖轩和祁玉玺都只是假寐,谁都没有真正睡着。 两人这边一有动静,那边管家就带了人来,送来了早食。 这里的早食不是两人熟悉的包子、馒头等,同样是分量十足的妖兽肉、灵果,灵米蒸的饭还有灵茶泡的茶水。 凌靖轩感谢之后就对管家表示,他和祁玉玺饭后想去全沧城逛逛。 管家立刻表示会安排人带他们去。 凌靖轩没有推辞,反正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他们在全沧城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公羊煜的眼睛。 还不如就接受了公羊煜的好意,也免得对方心里不舒坦。 初来乍到,凌靖轩不会故意去得罪地头蛇。 两人吃完饭没多久,管家派来的人就到了。 对方是一名丹境后期的高武者,论实力等级,那是比凌靖轩和祁玉玺要高的。 但对方在两人面前却十分的客气。 “在下草九川,两位小友可直唤我名讳。 不知城主府的膳食两位小友可还合口味?” 凌靖轩抱拳回礼:“城主府的膳食非常可口,我与师弟都非常感谢公羊城主的盛情款待。 不知在下可否称您一声‘九川’兄?” 经过了一夜,凌靖轩的语言也更流畅了。 草九川闻言立刻笑道:“那我就占了这个便宜了,凌贤弟。” 凌靖轩:“那九川兄,我们这就出发。” “好。两位贤弟请随我来,我们坐御空兽出去。” 凌靖轩能听能说了,祁玉玺就不再开口。 草九川没有刻意去观察这位自他来后就一言不发,还戴着奇怪帽子,遮住了半张脸的祁玉玺。 从对方露出的侧颜,他也能看出这位祁玉玺的模样该是不俗。 武者中有很多人都不喜欢直接露脸,对于祁玉玺的这种习惯,他很能理解。 草九川表现出的性格很爽朗,人也很善谈。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公羊煜恐怕也不会派他来当向导。 三人出行没有乘坐霸空,只乘坐了小型的御空兽,长羽。 这种御空兽,体型是鸵鸟的两倍。 兽如其名,有着长长的尾羽和翅膀,飞行速度很快。 一只长羽最多只能搭乘两个人。凌靖轩和祁玉玺搭乘一只,草九川自己搭乘一只。 凌靖轩坐在前面,祁玉玺松松地搂着他的腰坐在后面。 两人坐好后,祁玉玺传音凌靖轩:【等草九川起飞后我们再起飞。用灵识刺激这鸟的脑袋,它就会动。】 【好。】 草九川坐好后看向两人:“两位贤弟,我们这就走了。” 凌靖轩:“九川兄带路。” 草九川胯下的长羽伸展翅膀,足下一蹬就飞了起来。 御空兽身上都没有缰绳,要坐得稳全靠武者对自身的控制。 草九川的那只长羽起飞后,凌靖轩的灵识刺激他们的那只长羽的脑袋。 那只长羽嘶鸣一声,伸展开翅膀。 【对它下命令,让它跟上前面的那只。】 【说出来?】 【嗯,口吻严厉一点。】 凌靖轩不懂这其中的原理,他按照祁玉玺的吩咐,严厉地说:“跟上去!” 还骑马似的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长羽的身体。 长羽又嘶鸣一声,挥动翅膀,追着草九川的那只长羽飞了过去。 凌靖轩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很是惊奇:【御空兽能听懂人言?】 祁玉玺:【能作为御空兽的妖兽,实力等级都至少是骨境以上的,有智力。这两只御空兽都达到元境了。】 草九川飞得并不高,所以他们这边飞得也不高。 凌靖轩问:【妖兽和妖族是一样的吗?】 【不是。妖族你可以理解为可以修炼成人形的动植物。 妖兽就是野兽,即使它们能到山巅境,它们还是野兽,变不成人。 每一个区域的妖兽都有兽王管理。 就像狮子老虎划片为王一样。】 凌靖轩明白了。 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很是玄幻,不过他已身在其中,必须要尽快适应。 草九川见凌靖轩和祁玉玺操控御空兽很是熟练,便猜测他们在蓝域肯定也经常使用御空兽。 他自然想不到,人家两位在“蓝域”的“御空兽”完全是人造的! 整个全沧城只有城主府的人可以随意使用御空兽。所以城主府的御空兽一出现,就引来了地面上很多人的仰头观望。 全沧城里最多的是考生和想要前往中极界的散武。 有些考生没有考中,就留在全沧城,到无尽山边缘和鬼蜮做做任务。 一边修习,一边准备下一次古院的招生。 来到全沧城的考生有很多都是自费前来,往返一趟花销巨大。 芈庄他们带来的都是自己宗门的人,并不是整个域内的考生。 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的人来到全沧城,都需要进入界门。 界门往往都在三域较为偏僻的地方,前往那里首先就要花费一笔路费。 抵达全沧城后,住宿、吃饭,都是花销,除非能住进行馆。 但也只有那些身份够的人才能住进行馆,公费吃住。 等到考试结束,考上的人就前往中极界的古院。 没考上的人要么留下来,要么就得再花一笔钱。 使用全沧城的传送阵法,回到自己所在域的特定地点,然后再从那里舟车劳顿回家或回宗门。 这又是一大笔花销,非寻常人能够承担。 所以斗星域和角柳域赔了那么多东西和元晶,其实还是会有点肉疼的。 御空兽在全沧城内隶属于城主府的兽栏停下,立刻有人过来迎接草九川、凌靖轩和祁玉玺三人。 草九川带着两人离开兽栏,从他左手指上的储物戒里取出一个袋子递给凌靖轩,道: “两位贤弟初来乍到,这是城主的一份心意,还请两位贤弟不要推辞。” 凌靖轩双手接过:“多谢公羊城主。” 凌靖轩没有看里面有多少晶石,从卫衣的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把袋子收了进去。 两人的背包和包里的东西,都分开放在了储物戒内。 而对于两人没有戴戒指的行为,草九川也没多问。 收起戒指,凌靖轩就直接道:“我们师兄弟有些东西想要出售,也想看看全沧城有什么特色物品可以购买。” 草九川:“那我们就去‘品色楼’。” 第248章 无名指上的戒指 品色楼位于全沧城的商业中心,也是全沧城最大的商贸场所,隶属于全沧古院,直接负责人就是公羊煜。 草九川带着两人直奔品色楼,路上的行人见到草九川都纷纷行礼,显然草九川在全沧城很有知名度。 众人对草九川身边的凌靖轩和祁玉玺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关注。 两人看着面生,又是草九川带来的,不由就令人猜到,是昨天出现的那两名异域武者! 品色楼的管事也很快迎了上来。 草九川介绍道:“这位是项戚风,品色楼的大管事。两位贤弟日后若有所需,直接寻他便是。” 项戚风也是一位丹境后期的高武者。 他体型微胖,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笑着接引三人朝里走,说: “城主已经派人知会我,说两位小友可能来楼里。 品色楼的货品是全沧城内最为齐全的。 两位小友看中什么,在下做主了,会给予最优惠的价格。” 凌靖轩:“谢谢大管事。我与师弟有些东西想要出售。” 项戚风立刻道:“两位小友不拘是何物,只要有价的,我品色楼皆收。两位小友不如先随我上楼?” “多谢。” 有公羊煜这位地头蛇照顾,凌靖轩和祁玉玺确实方便了很多。 两人跟着草九川,随项戚风上了三楼的一间装饰不俗的房间,一看就是品色楼招待客人的地方。 项戚风招呼三人坐下后,凌靖轩就拿出了那三枚储物戒指。 三枚戒指中,有一枚装着两人的私人物品。 凌靖轩把另外两枚储物戒先交给项戚风,说:“这两枚储物戒加里面的所有东西,大管事看价值多少。” 草九川很纳闷,问:“两位贤弟不留下储物戒?” 凌靖轩:“这三枚储物戒的造型我与师弟都不喜,想换两枚好看些的。” 草九川明白了,也明白了两人的谨慎。 项戚风查看了两枚储物戒内的东西,先把丹药单独拿了出来,一瓶瓶打开瓶盖检验。 检查完毕后,他道:“这些丹药都是中下品。 下品合灵丹一瓶30元晶;中品烈火丹一瓶15元晶; 下品浩气丸一瓶50元晶;中品清神丹一瓶10元晶; 中品赤心解毒丹一瓶12元晶; 丹药共作价1465元晶,两位小友可行?” 凌靖轩:“可以。” 他相信项戚风不会宰他们。 这个价格给的其实也超出了他的预估,他以为就值点元石。 项戚风接着说:“妖兽肉、灵酒、灵茶、灵果、兽丹和符箓的品级都不高,我一共给两位小友算500元晶。” 凌靖轩:“可以。” 项戚风:“这两枚储物戒指一共作价3万4千元晶。” 凌靖轩:“可以。” 项戚风算了算,道:“那这些就一共作价元晶,我给两位小友凑个整,3万6千元晶。” 凌靖轩:“谢谢大管事。” 凌靖轩还没有彻底弄清楚这里的物价,这价格听起来多,实际算多少财富还不好说。 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怎么也不会倾家荡产给他们送礼。 草九川这时候出声:“凌贤弟,你刚才说有三枚储物戒都想出售?” 凌靖轩:“是。只是这枚储物戒里有我们的一些私人物品。” 项戚风道:“两位小友都是丹境高武者,储物戒无需太大,最多20纳就够了。 日后若有需要再更换大的。 品色楼20纳的储物戒作价2万5千到4万2千元晶不等。” 祁玉玺传音:【纳是这里的容量单位,20纳差不多10个立方。】 凌靖轩问:“价格不同,有什么区别?” 项戚风:“炼制时所用兽丹和手法不同。 同等纳容下,越贵的储物戒防御性越强。 4万2千的储物戒可挡金身境后期高武者的灵识窥探。” 祁玉玺传音:【最便宜的就行了。】 凌靖轩:“2万5的就行了。” 项戚风利用桌上的声箱,让人送来这个价位的储物戒。声箱就是类似于电话的东西。 很快,有人抬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放着十几枚造型各异的储物戒。 项戚风让对方把托盘放在凌靖轩手边的桌上,说:“这些都是20纳的储物戒。” 凌靖轩拿起一枚,灵识探入,果然里面的空间差不多有10个立方。 他低声问:“安安,你喜欢哪个?” “随便。” 这是祁玉玺今天对外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草九川和项戚风都愣了下。 凌靖轩看了看,选了一枚底座银色,“宝石”颜色近乎于钻石色的戒指。 这时候,祁玉玺抬起左手伸了过去,凌靖轩立刻笑着给他戴在了无名指上。 凌靖轩正想悄悄问小爱人怎么调整,就见祁玉玺右手抬起,食指“自动”破了个口子,在3克拉大小的“钻石”上滴了两滴血。 就见“钻石”闪烁了几下五彩的光芒,戒指收紧,大小合适地套在了祁玉玺的手指上。 凌靖轩心中新奇不已,面上则十分的平静,给人一种常做这种事的错觉。 而祁玉玺的做法也让另外两人更加笃定,两人在蓝域是有储物戒的。来此是因为安全起见所以才没配备。 凌靖轩听到了祁玉玺的传音:【滴血之后,就算认主,别人无法轻易打开。 你我是神级功法,即便是金身境大圆满,也难以窥探到我们的储物戒。】 难怪安安让自己选最便宜的。 凌靖轩把口袋里剩下的那枚储物戒交给祁玉玺。 祁玉玺把那枚戒指丢入自己的新戒指里,过了一会儿,他取出,递给了凌靖轩。 凌靖轩灵识一探,戒指空了。 他把戒指递向项戚风,项戚风隔空取过后查探了一下说: “这枚戒指的纳容比前两个要大,我给两位小友作价2万元晶。” 凌靖轩:“可以。” 2万元晶加上之前剩下的元晶,还有他们带来的1200元晶,两人一共还有元晶。 带来的元石就忽略不计了。 祁玉玺这时却从戒指里拿出十几个大小不等的绒盒,还有三个绒布袋子。 凌靖轩拿到面前,一一打开。 草九川的眼里闪过惊讶,这些石头没有灵气。 项戚风却是目露惊喜,凌靖轩收入眼底,心中有了计较。 凌靖轩道:“这些是蓝域很受女性喜欢的首饰。” 打开绒布袋子,他接着说:“这些是宝石。虽然不含灵气,但因为漂亮,也很受女性喜欢。” 项戚风直接起身走过去,拿起来一一端详。 这些首饰确实不含一丝的灵气,但工艺出众,款式十分的独特漂亮。 十几套在地球的限量款首饰,包含了蓝宝石、红宝石、钻石、祖母绿宝石、翡翠、珍珠、猫眼石…… 三个绒布袋子里分别是钻石、红宝石和蓝宝石裸石。 项戚风把三个绒布袋子里的所有宝石全部一一看过之后,看向凌靖轩: “小友的这些首饰和宝石全部出售?” 凌靖轩:“全部出售。” 项戚风:“这些首饰和宝石,我给小友作价20万元晶,合200灵晶,两位小友觉得如何? 若不满意,价格还可再商量。” 这个价格不仅凌靖轩吃惊,就是草九川都愣了:“戚风,这些也不过是首饰罢了。” 项戚风给了草九川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说:“我也不瞒两位小友。 这些首饰若是拿去中极界卖,价格只会更高。 这些珠宝,品色楼也可做成这般的首饰。 我可再给两位小友3万元晶的样式费用。” 凌靖轩心里笑,看来在哪个世界,女人都是爱美的。 他不知道的是,土豪家的普通女眷,因为用不了灵力首饰,就格外喜欢奢华的首饰。 越奢华,越能卖出高价。 更何况,这些首饰还是来自于异域,绝对的奇货可居。 凌靖轩大方地说:“就依大管事,这些珠宝首饰我百里宗门不缺,都是给家中的普通女眷打造的。 大管事能给我这个价格,我已十分满意。” 项戚风也很满意:【看来哪怕是异域,普通女子也是极爱首饰的。】 这时祁玉玺传音凌靖轩:【你要一个大一点的储物戒。】 凌靖轩:“我想要一个大些的储物戒,价格在10万元晶左右。” 项戚风:“10万元晶,可买一个纳容在45的最低等的储物戒。” 说到这里,项戚风也解释道: “两位小友应该也清楚,每多10纳,所花费的材料和对炼器师的要求就是天差地别。” 45纳,相当于225个立方了。 祁玉玺却觉得还不够大,他对凌靖轩道:【留下零头,其余的都算进去,尽可能换的大一点。】 他们现在有26万2千200元晶,三域给的还有2万8千元晶。 公羊煜财大气粗,给了他们50灵晶,相当于5万元晶示好。这样,加起来他们手上就一共有34万零200元晶。 凌靖轩道:“30万元晶,可以最大买多少纳容的储物戒?” 项戚风想想说:“30万元晶,我给两位小友一个防御最低的80纳的储物戒。” 凌靖轩听得出项戚风是给了他们一个很优惠的价格,他道:“那就多谢大管事了。” 项戚风再次吩咐下去。 等了有一会儿,一位丹境大圆满的高武者,手捧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走了进来。 项戚风示意,对方把盒子放在了凌靖轩的手边。 项戚风道:“全沧城纳容超过50的储物戒,每10纳只会有两个。 品色楼内,纳容最高的也不过是100纳。 因会购买50纳以上储物戒的人极少,还请两位小友理解。” 凌靖轩点头,表示理解。 他打开造型古朴,一摸就不是凡品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托黑色,“宝石”色泽类似于浅绿色蓝宝石色。 纤长的手指伸过来,拿起了那枚储物戒。 凌靖轩伸出左手:“安安,给师兄戴上。” 祁玉玺把戒指套在了凌靖轩的无名指上。凌靖轩滴入自己的血,戒指完美地契合在了他的手指根部。 武者的储物戒,若只是一枚,通常都戴在中指。 这两人却都是戴在无名之上,而且两人戴戒指的场面总令人觉得似乎带有某种深意。 不过每个武者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己的小癖好,草九川和项戚风也就没多嘴询问。 东西卖了,换来两枚全新的储物戒,还剩下了4万零200元晶。项戚风把其中的4万元晶折40灵晶,方便凌靖轩携带。 要卖的都卖掉了,凌靖轩就表示想看看品色楼内出售的物品。 凌靖轩也没有再麻烦项戚风,只说让草九川陪同即可。项戚风也没有强求,作为大管事,他确实事务繁多。 第249章 亏大了 草九川没带两人去一楼,而是直接去了二楼。 一楼的物品,品级较低。凌靖轩连中品丹药都卖了,肯定看不上。 凌靖轩表示想先看看丹药,草九川带两人直奔丹药区。 “全沧城的武者会去无尽山和鬼蜮历练,兼获取资源。 合灵丹、浩气丸、解毒丹和烈火丹都是不可或缺的。 无尽山多毒物,鬼蜮的阴冥具有阴邪之气,两位若要去这两处,需多备解毒丹和烈火丹。” 难怪三域都给了他们这两种丹药。 凌靖轩问:“清神丹提神醒脑,似乎很受欢迎?” 草九川笑道:“都是考生们为了古院的考试。” 凌靖轩露出恍然一笑:“原来如此。” 看来,哪个世界,考生都是要卷生卷死的啊! 草九川随即问:“不知两位贤弟可有一考的打算?” 凌靖轩没把话说满:“若无其他事,我与师弟或许会试一试。” 草九川立刻道:“两位贤弟若想试上一试,待回去后,我给贤弟送几份古院的考题解析,供两位贤弟参考。” 凌靖轩:“多谢九川兄。”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丹药区。 没有让丹药区的总管随侍,草九川自己介绍道:“品色楼内不仅有常见的如合灵丹、烈火丹等丹药,还有从力境至金身境各阶的进阶丹药。” 说着,草九川指着几瓶丹药说:“这几瓶分别是通元丹、化真丹、玄生丹和万骨丹。” 祁玉玺传音:【天级和神级功法不需要这种进阶的辅助丹药。】 【嗯。】 难怪安安从来没提过。 草九川见两人无惊无讶,一副常见的模样,心里也有了数。 他拿起另一瓶丹药说:“这是中品‘九天云雪丹’。九天云雪丹,可延年益寿。 下品的云雪丹只适合非武者,中品适合力境武者,上品适合骨境武者。 若是极品,无论是气境、元境武者;还是丹境、金身境高武者,皆可服用。 武者的寿数虽久,但谁也不会嫌寿数多。 上品和极品的云雪丹不仅可延长寿数,还对武者的肉身和灵识有增强之效。 这两者叠加,或许就能令武者进阶了。” 凌靖轩关心的是:“一瓶中品九天云雪丹售价多少?” 草九川:“一瓶中品的云雪丹10颗,作价500元晶。” 凌靖轩挑眉。 500元晶……50元晶一颗!相当于5000元石一颗! 他和安安带来的元石还不够买一颗的! 凌靖轩突然觉得他们在地球似乎卖便宜了。 地球上可没那么多元晶,大部分出产的都是元石。而在地球,元石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凌靖轩:“那上品的云雪丹,一颗售价多少?” 草九川:“上品的一颗,作价至少20灵晶。品色楼没有上品的丹药,只有在中极界的品色楼内才有。” 20灵晶相当于2000灵石,相当于2万元晶! 还是一颗!比一枚普通的储物戒都要贵! 心跳有点快的凌靖轩继续问:“那极品的呢?” 草九川摇摇头:“极品的有价无市,只有在拍卖场才能偶然遇到。” 凌靖轩愣了下:“云雪丹的价格都如此的高,那进阶的丹药岂不是要天价了?” 草九川却道:“凌小友这就错了。一位武者同一种进阶丹药最多服用两次,之后就无效了。 两次都无法进阶,也就没了进阶的可能。每次进阶时也只能服用一粒。 可这云雪丹不同,吃得越多越有益。” 武者进阶元境和丹境都是一个坎儿,云雪丹的贵重之处就在于不仅可延长武者的寿数,还能增加武者进阶成功的几率。 这样的几率要高于单纯服用进阶的丹药,又如何不值钱? 在草九川的话中,即便是在上界,极品的云雪丹也不是常见的丹药。 极品云雪丹,对金身境高武者进阶远游境帝武者有大用! 下界多用的是元石、元晶,凌靖轩自然就觉得贵。中极界用的是灵石和灵晶,其实这个价位算不得贵。 到了上界,用得是蚌石和蚌晶,对上界之人来说,上品云雪丹的价钱算是便宜的。 对绝大多数的武者来说,山巅境的尊者境界遥不可及,远游境是武者可以看得见的最高境界。 增强金身境高武者的体魄、灵识,延长寿命,就是大大增加了进阶到远游境的几率。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武者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 价格什么的,在进阶面前,都是小事。 听草九川说完的凌靖轩,压着狂跳的心,问:“那在拍卖场,极品的云雪丹通常能达到什么价格?” 草九川:“我听说过,中极界的一颗极品云雪丹曾卖出100龙晶的高价。” 凌靖轩:“100龙晶?” 草九川:“1龙晶值100蚌晶。极品的云雪丹只能用龙晶或是其他等值的东西购买。” 凌靖轩在心里扶额,果然是亏大了! 说到这里,草九川试探性地问:“凌小友的宗门可有云雪丹?” 凌靖轩在脑袋里飞快考量了一番,用一副无语的表情说: “宗门的云雪丹大部分都是给宗门不能习武的老人家养身吃的,或者卖给小宗门,我们都不吃,卖得也不贵。” “……!!!” 草九川震惊了,他心怀希望地问:“是下品的吗?” “极品的。” “…………!!” 草九川捂住了胸口, “你们的宗门怎么会有不能习武的普通人!”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极品的云雪丹为什么会给普通人吃!暴殄天物啊! 凌靖轩:“我们宗门,内门弟子的家人都住在宗门里,给他们吃延年益寿。” 草九川嘴唇颤抖地问:“那两位小友身上可有……” 凌靖轩摇头:“我们不吃云雪丹,也就没带。” 也确实没带。 凌靖轩吃的最多的时候就是被“采集”的时候。家里的云雪丹,也确实都是留给老人家的。 “…………!!!!” 草九川向后踉跄了一步,他不能呼吸了,他的心碎了! 祁玉玺:【问他上品的合灵丹和浩气丸怎么卖。】 凌靖轩笑笑,问:“合灵丹和浩气丸各个品级是什么价位?” 草九川迅速收整心绪,眼里滑过精光,道:“中品的合灵丹,一颗作价在80元晶上下。 中品的浩气丸,一颗作价在200元晶上下。” 凌靖轩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安安,咱们亏大发了。】 祁玉玺倒是很淡定:【我们给出的福利也不差这点丹药了。】 想想也是,凌靖轩也不心疼了。 凌靖轩等着草九川继续说,草九川也是把话在嘴边绕了两圈,才继续说: “上品的合灵丹,一颗作价大约在50灵晶; 上品的浩气丸,一颗作价不少于100灵晶。 极品的合灵丹和浩气丸很少见,丹师即便是炼制出来也很少会外流到拍卖场。 要么是被相熟的武者换走了,要么是丹师留在手中他用。 合灵丹和浩气丸是武者必备的丹药,也正因为必备,上品和极品的也更抢手,更难得。 云雪丹可以不吃,合灵丹和浩气丸却是不能没有的。” 祁玉玺的灵识探查了一圈这里的丹药瓶,传音:【这里没有梧桐丸。】 凌靖轩:【我怎么感觉这里的丹药水平好像不高?】 祁玉玺:【确实不高。我在大三域时,这些丹药没有这么值钱,极品丹药大多数也都是按瓶来卖,不是按颗。】 凌靖轩问:“是因为这里是下界,所以才如此难得?” 草九川却摇头道:“我给两位贤弟的作价便是在中极界的价格。 灵域即便是有,也是凤毛麟角,更不会有人拿出来售卖。 中极界的各种丹药都十分抢手,特别是中上品的合灵丹、浩气丸和云雪丸。 中极界还是大三域时,界外亡灵大举侵犯大三域和极五域,阴冥鬼族与界外亡灵里应外合。 那一场大灾,大三域和极五域的传承断了许多,其中就包括丹药传承,之后的事想必两位贤弟也知道。 大三域和极五域遭受了两次重创,其影响至今都未能恢复。 两位贤弟所在的蓝域,该是保留了不少的丹方。” 凌靖轩道:“老祖不善炼丹,也只知道几种最常用的教于门下弟子。 九川兄说的那种进阶的丹药,我与师弟都是第一次见识。 老祖不许我们依赖丹药,蓝域也没有阴冥鬼族,所以我们常用的也就是合灵丹和浩气丸。 蓝域无论是武者还是普通人,更重视医学的发展,我们武者很多的身体情况都是通过医生治疗。” 草九川听得很是惊奇,不过这里不是多问的地方,他没有追问,但暗暗记下了。 凌靖轩随后状似随意地问:“在蓝域,梧桐丸是很珍贵的丹药,不知这里……” 草九川:“梧桐丸只有上品和极品,也只有上品和极品的梧桐丸才能恢复破损的丹田。 全沧城没有梧桐丸。 或者说无论是哪一界,梧桐丸只要一出,就一定会遭到疯抢,所以外界不会有出售中的梧桐丸。 梧桐丸,非金身境高武者以上者,不可得;以下者,得了就是死。 界外亡灵的阴毒对武者的丹田有极大的损伤,很多武者都等着梧桐丸救命,其中不乏远游境的帝武者。 极品的梧桐丸可以修复帝武者的丹田。” 凌靖轩点点头:“蓝域虽没有界外亡灵,但也有外敌。梧桐丸同样是有价无市。” 他和安安那4颗上品的梧桐丸还是先好好收着。 第250章 买买买 第250章 买买买 凌靖轩没有购买丹药的意思,草九川猜测两人要么身上有,要么就是看不上。 他对那个所谓“蓝域”越发好奇起来。 品色楼的丹药种类很多,有强身的,有疗伤的,有攻击性的,有其他用途的,不过都是中下品。 祁玉玺一个是看不上眼,一个是认为无用。 比如锻骨丹,是元境以上的武者服用的。顾名思义,就是增强骨骼的强度和韧性。 尤其是武者进阶时,可以增加对雷劫的抗击打能力。 这种丹药凌靖轩和祁玉玺都用不上。 神级功法进阶的雷劫,得神级的锻骨丹才管用,神级的锻骨丹估计只有神界才有了。 而且两人可以在对方进阶时为对方分担,比锻骨丹有用得多。 其他的塑脉丹、洗髓丹都是类似的作用,两人也都不需要。 还有一种叫雷云丹,战斗时丢出去会出现雷光,作用类似于炸弹。 补元丹,战斗时服用,补充真元。 血暴丹,也是战斗时使用,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武者一定的攻击力度。 但药效过后会变得很虚弱,属于搏命时最后的杀手锏。 对祁玉玺来说,只要有阴魂的地方,他就可以无限的补充真元。 祁玉玺真元无限,凌靖轩也就真元无限。 至于攻击力度,两人的功法等级太高,这类丹药对他们的提升有限。 而血暴丹,真到了要搏命的时候,那也得极品的血暴丹才行。 两人不买丹药,草九川就带两人去材料区。那里有妖兽的内丹、各种炼丹、炼器、制符的材料等等。 一边走着,凌靖轩一边问:“九川兄,不知品色楼有没有灵力面具?” 草九川看了眼祁玉玺,笑道:“自然是有的。不值什么钱,让项戚风直接送两位贤弟各一面就是。” 凌靖轩:“那我就先谢过九川兄了。” 到了材料区,祁玉玺灵识一扫,直奔炼丹的材料而去。草九川见状,眼底暗芒闪过。 品色楼的草药种类很多,其中有一些是凌靖轩识得的,和地球一样的草药。 凌靖轩不懂炼丹,但他陪祁玉玺买过多次药材,也给祁玉玺置办过许多药材,对药材不算陌生。 见到和地球一样的药材,凌靖轩不由暗忖:【单从药材上来看,地球和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过某种联系。】 祁玉玺也不在乎草九川能不能看出什么。 他的灵识一动,摆放在展示台中的,近百种的草药和其他几十种炼丹会用到的材料就飘了起来。 祁玉玺:“师兄,我要这些。” 凌靖轩立刻对草九川道:“九川兄,这些材料怎么卖?品色楼有多少?” 草九川的灵识覆盖,那些材料就落在了一张方桌上。 他对小二示意,对方立刻小跑上前,草九川问:“这些药材楼里有多少?作价几何?” 小二马上道:“草掌事,这些草药和材料作价不一,数量也不同。小的去请楼管事过来,您看可以吗?” “去。” 那小二对凌靖轩和祁玉玺作揖后赶紧跑了。一看竟也有骨境中期的境界。 很快,品色楼负责药材的管事楼立棠来了。见到三人后他先是行礼,然后不多废话,就报起价来。 祁玉玺买的材料有地球上有的,但还有一多半却是地球上没有的炼丹所需的药材与辅助材料。 因为是混杂在一起购买,并非炼丹师的草九川也看不出对方是打算炼何种丹药。 负责招待的楼立堂也看不出,毕竟很多丹药的药材会有那么一两种,或两三种是通用的。 最后,祁玉玺买的是有药材和材料,作价一共元晶,凌靖轩手里的元晶顿时只剩下了6700元晶。 之后祁玉玺又买了一些妖兽的内丹,品级有元晶和丹境,花去了4000元晶,凌靖轩要没钱了。 药材一送过来,祁玉玺的手一动,把药材都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 符箓那些的祁玉玺不感兴趣,凌靖轩还是挺好奇的。 他买了几个最基础的闪光符、逃生符,花了1500元石,带来的元石也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两人买完了,草九川问:“两位贤弟要不要看看护具和兵器?” 凌靖轩看向祁玉玺,祁玉玺:“看看。” 草九川带两人去了三楼,三楼的一侧是珍器阁,卖得都是护具和兵器,储物戒、炼丹的丹炉、炼器的熔炉也都在这里有售。 祁玉玺知道凌靖轩没钱了,他瞟了几眼炼丹炉的售价,没有做声。 凌靖轩传音过去:【安安,我们把金条卖了。给你买个丹炉。】 租房子的钱可能得卖点丹药才行了。 祁玉玺:【金条留着,可能炼器会需要。如果用不到,也可以做首饰。 城主府肯定有炼丹炉,我回去炼一些丹药,卖掉换钱。】 【好。】 一位管事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草九川行礼后,说: “两位贵客,在下楼立海,大管事吩咐了,叫在下给两位贵客各挑一副灵力面具。” 凌靖轩:“您与楼管事……” 对方笑道:“他是我的兄长。” 难怪。 凌靖轩笑道:“多谢大管事和楼管事。” 楼立海:“您唤我楼三便是。” 草九川解释:“他们还有一位兄长,叫楼立瑝,也是品色楼的管事之一。” 兄弟三人都在品色楼,看来这楼家也是品色楼的关系户了。凌靖轩对楼立海再次笑笑。 对方带着三人去了一个柜台,柜台后的小二立刻拿出两面浅黄色的面具。 面具乍一看不起眼,颜色也难看,祁玉玺却伸手拿过一面,直接戴在了凌靖轩的脸上。 就见那面具贴合着凌靖轩的脸如硅胶一般扭曲变幻起来。 祁玉玺:【用灵识想象一个人的模样。】 凌靖轩想到了一位明星,他的脸扭曲了几瞬后,就变成了那张明星的脸。 凌靖轩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变了,惊奇极了。 【安安,怎么摘下来?】 【用手扣下来就行了。】 凌靖轩摸摸自己的脸,在边缘处摸到了不明显的一条缝隙。他扣住那条缝隙,微微用力,把面具“摘”了下来。 凌靖轩看着手里的面具,又不由想到:【有了这东西,明星都不用整容了。】 草九川:“这灵力面具也只能挡住金身境高武者的窥探,对帝武者以上就无效了。 不过通常也就够了。帝武者和尊者也不会去注意两位贤弟的模样。” 凌靖轩:“没有可以抵挡帝武者以上的灵力面具?” 草九川:“没有。只有上品和极品的换颜丹可以瞒过帝武者和尊者的灵识。 凡是上品和极品的丹药都是有价无市且很难遇到的。” 凌靖轩:【安安,你会吗?】 【没做过,不过‘万国丹方’里有,有机会可以试试。】 凌靖轩把玩手里的面具,说:“我倒无所谓,只是师弟不喜别人盯着他看。这两个面具该也不便宜,谢谢大管事了。” 草九川笑道:“对他而言这不值什么钱,就当是他给两位贤弟的见面礼了。” 凌靖轩接受了品色楼的好意。 品色楼里还是有不少性价比不错的护具和武器。 不过凌靖轩没钱了,他和祁玉玺一一看过,知道了大概的价格就提出回去。 草九川则提议带两人去吃好料,凌靖轩没有拒绝。 草九川带两人去的“四书馆”可不是读书的地方,而是类似于私房菜馆,也是城主府旗下的。 全沧城八成的产业都是城主府所辖,而这些产业的收入一部分归于全沧古院,剩下的就都归公羊煜支配。 所以公羊煜一来就财大气粗地给了凌靖轩和祁玉玺5万元晶的见面礼。 全沧城的商品分为三个部分。 一部分来自于三域一城;一部分来自于鬼蜮和无尽山;还有一部分就是全沧古院从中极界带来的。 最后这部分商品的数量最少,对灵域诸人来说却也是最稀罕的。 “两位贤弟若参加考试,一定能高中。 到了中极界,不拘是药材还是别的什么,只会比灵域更多,品级更高。 所以我也就没有带两位贤弟去顶层了。” 点餐之后,草九川说到了这件事。 “中极界的好物,灵域也无人买得起,古院带来的也不过是些中极界的普通货色。两位贤弟肯定看不上眼。” 凌靖轩:“灵域的人族武者只能从古院进入中极界,他们不会不满吗?” 草九川淡漠地说:“武道之路,本就是强者为尊。 若非古院,灵域武者只有无尽山一途,是古院给了灵域武者前往中极界,甚至是上界的机会。 再者,即便是以前,灵域的武者从界门进入中极界,又有几人能成为帝武者? 绝大多数的灵域武者都陨落了。 没有背景的下界武者,到了中极界除非进入大的宗门,否则又有何出路可言。 进了古院,若能得某一师尊看重,便是有了靠山,有了日后在中极界立足的根本。 这是以前的灵域武者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况且,即便进不了古院,也能走传送法阵。不过是花一笔元晶,到了无尽山,无人护送罢了。” 草九川没说花多少,但凌靖轩能听出肯定花费不菲。 他问:“听九川兄的意思,中极界只有全沧古院这一最大的,宗门?” 草九川:“古院其实是五界合力创办,共推举一位强者担任校长。 中极界五界为【岚云界】、【正清界】、【太天界】、【广源界】和【雷王界】。 分别对应古院的‘岚云院’、‘正清院’、‘太天院’、‘广元院’和‘雷王院’。 五界各领其界域,各界之主尊为界主。界主都是远游境帝武者。 五界都各有一处界外亡灵的黑界门,所以五界也承担着抵御界外亡灵的重任。” 凌靖轩这时听到祁玉玺传音:【黑界门就是永久界门,随时都会有界外亡灵出现。】 草九川还在介绍:“岚云院教授炼器;正清院教授腿功、掌法; 太天院教授剑、刀、枪、鞭四战功法;广源院则是拳棍之术; 雷王院传授炼丹、制符、布阵之法。 古院的祖孟校长是远游境后期的帝武者,五界的界主都为后期帝武者。 五院的院长是远游境初期或中期的帝武者。” 凌靖轩暗叹武者世界武者境界的高深,询问:“远游境的帝武者为什么不去上界? 听九川兄的意思,上界的尊者数量并不多?” 草九川却是一副“没那么简单”的表情,说: “界外亡灵肆虐,无论是界主,还是各院院长乃至校长,都以剿灭界外亡灵为己任,修习自然就落下了。 不到大圆满,去了上界又能如何?听说上界的界外亡灵比中极界还要肆虐。 上界虽说以三宫为首,却也有别的宗门,那些宗门的宗主都是山巅境尊者。 在上界,无尊者不宗门。” 凌靖轩了然地点点头,这就是“宁为鸡头,不为凤尾”。 他接着问:“那九川兄就一直在全沧城?” 草九川:“古院招生完毕之后,我会随城主一同回中极界呆一阵子,潜心修习。城主也不是一直呆在全沧城的。” 说话间,饭菜开始送上来了,两人也就停了交谈。 第251章 公羊煜的小九九 第251章 公羊煜的小九九 这家“四书馆”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全部是用蕴含灵气的食材制作的。 草九川还要了灵酒,不过也只有凌靖轩陪他一起喝。 凌靖轩再次感慨,果然这里才是适合武者的世界。如果果果在这里,也不会总是吃不饱。 见凌靖轩神色有异,草九川问:“凌贤弟可是有何心事?” 凌靖轩:“也不是,就是想家里人了。” 草九川唏嘘:“贤弟真是性情中人。我等修武者,总是会与家人渐行渐远。 我等还是少年人模样,家中的普通人却早已是耄耋老者。 唯一能做的就是寻些天材地宝,找些丹药,为他们多续命些时日,但终归还是要天人分隔。” 凌靖轩:“武道世界之大,总会有可以延长普通人千年,甚至是万年寿命的灵丹妙药或天材地宝。” 草九川失笑:“或许有,但为兄却从未听闻过。怎么,贤弟曾听闻过?” 凌靖轩摇头:“我也只是感慨,老祖也未曾见到过。只是偶尔也会如此假设。” 草九川笑道:“或许我等有朝一日能破界成神,可在神界找到也说不定。” 凌靖轩也只是跟着笑笑。 祁玉玺默不作声地吃饭,若只有破界成神才能找到,那他就去破界,就去成神! 这顿饭三人看起来都吃得很满意。草九川没有直接付账,而是签单。 凌靖轩再次暗道:【看来签单不仅是地球上会有的现象。】 三人吃完,四书馆的管事还送了三壶灵酒给三人。 草九川道:“全沧城的妖兽肉绝大多数都是武者在无尽山捕获的。 无尽山虽说危险,但外围地带还是可以闯一闯的。” 凌靖轩好奇:“鬼蜮没有妖兽?” 草九川:“鬼蜮的所有东西都含有阴邪之气。 我等武者即便是炼化,也是很费工夫的事。远不如在鬼蜮收集冥丹来得实惠。” 凌靖轩:“冥丹?我在品色楼似乎没有看到。” 草九川:“上界的伏天宫武者需冥丹和界外亡灵的阴珠。中极界有伏天宫武者专门收购这两物。 伏天宫是上界三宫之首,他们对冥丹和阴珠的需求很大,极舍得花晶石。 若是有品级达金身境及以上的冥丹或阴珠,可从伏天宫换来上界的天材地宝。 两位贤弟若去鬼蜮,所获冥丹皆可卖与品色楼,价钱上项戚风绝不会亏待两位贤弟。” 凌靖轩:“品色楼收购的冥丹和阴珠都送到了中极界?” 草九川:“正是。除了伏天宫的武者,没有武者能受得了冥丹和阴珠内的阴邪之气,留在手里也无用。 两位贤弟若去鬼蜮,要备一些隔绝阴邪之气的万宝盒。 一个万宝盒也不过几十元石,却能隔绝冥丹的阴邪。” 凌靖轩:“谢谢九川兄,不然我师兄弟二人还真不知道这些。” 草九川:“贤弟不必客气,即便我不说,过不得几日两位贤弟也会知道。 三人仍旧是骑乘长羽返回城主府,不过一路上祁玉玺都一言不发,凌靖轩有点担心他。 到了城主府,凌靖轩再次感谢了草九川的作陪,然后带着祁玉玺回了他们暂居的院落。 回到屋里,凌靖轩摘下祁玉玺的帽子,问:“安安,怎么了?是不是没吃饱?饭菜不合口味?” 祁玉玺仰头看向凌靖轩,口吻不含丝毫的情感说:“伏天宫的武者,修的或许就是‘大日金乌掌’。” 凌靖轩把祁玉玺揽到了怀里,没有追问对方为什么这么说。 祁玉玺却道:“我们势必要去上界,就势必会和‘伏天宫’的武者遭遇。 若他们客气,就罢了;若不客气,不必留情。” 凌靖轩:“他们是仇人还是故人?” “陌生人。” 凌靖轩明白了。 他低头在祁玉玺的头顶印了一吻,问:“这里会不会有第二个人会‘伏阴剑法’?” “不会。” “那就好。师兄不喜欢有第二个人有可能影响到我的‘大日金乌掌’。”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怀里退了出来,说:“你去找公羊煜,尽快把我买的东西都炼成丹药。 品色楼少了三种九天云雪丹的辅助材料,极品梧桐丸的材料也不全,看来得去大三域才能备齐。” 凌靖轩:“那上品梧桐丸的材料都有?” 祁玉玺点了下头。 能有上品的也不错,凌靖轩:“那我去找公羊煜。” 凌靖轩要借炼丹房,公羊煜求之不得。草九川再次前来,带祁玉玺和凌靖轩去炼丹房。 草九川回来与凌靖轩分别后,就直接去见了城主,把今天的种种详情汇报给对方。 祁玉玺买了那么多草药和炼丹材料,草九川就猜到他一定会炼丹。 想到蓝域的极品云雪丹都是给普通人服用,他就不由心跳加速。 若祁玉玺能炼制出极品的九天云雪丹…… 到了炼丹房,城主府的炼丹师们在草九川的安排下让出了整个炼丹区。 草九川的这一做法令凌靖轩十分满意,也看得出草九川这么做的用意。 没有武者能拒绝与一位丹师交好的机会。 在祁玉玺进入炼丹区最大的主炼丹房后,草九川启动了炼丹区的防护法阵,并对站在外面的凌靖轩解释道: “祁贤弟炼丹,开启阵法也是以防他被人打扰。丹师炼丹,或多或少会有些动静。” 凌靖轩点点头,心中则疑惑,安安在祖宅炼丹似乎从来没有过什么动静。 祁玉玺在丹房内查看了一番后,站在了丹房内唯一的一鼎炼丹炉前。 这鼎炼丹炉可比祁玉玺在地球上得到的那几个炼丹炉的品级高了太多。或者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炼丹炉。 这也是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功法太能唬人,令公羊煜忌惮不已。 不然若对方知道蓝域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绝对会对祁玉玺和凌靖轩痛下杀手,夺取两人的功法。 祁玉玺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本古书,正是他在地球得到的那本丹书—— 【万国丹方】。 地球再怎么贫瘠,却也能凑足极品云雪丹、极品梧桐丸这些丹药的材料。 可这本丹书里需要的草药,地球上却是一样都没有。 似“万国丹方”这样的丹书,祁玉玺曾在原大三域,也就是现在的中极界见到过。 按理说,这样的丹书是不应该出现在灵域的。 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变故,令这样一本哪怕是在中极界都会引来轩然大波的丹书,流落在了灵域,最终出现在地球。 也难说,这本丹书并不是原版,而是被人手抄之后带到灵域(井楼域)的。 祁玉玺不会去追查这本丹书的来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研究这本丹书上记载的几种丹方—— 秋风丹、璃火丹、养魂丹、韧体丹和驻颜丹,这都是品色楼内没有的丹药。 至于补元丹、雷云丹、化真丹等品色楼里有的很多丹药,“万国丹方”里也有记载。 只不过祁玉玺不感兴趣,他和凌靖轩也用不到,若日后能遇到师父他们,他再研究便是。 【秋风丹】,进阶时服用。 可提升灵识,增强武者与天地间的感应,提高进阶的成功率。 【璃火丹】,蕴养丹田。 可作为日常丹药,也可在丹田受损后作为丹田修复的疗伤丹药。 丹田受损的情况下,梧桐丸和璃火丹同时使用,有很大的几率完全修补受损的丹田。 【养魂丹】,修补灵识。 武者达到元境后,灵识出现。换言之,养魂丹针对的是元境以上的武者。 灵识受损如丹田受损,难以治愈。是祁玉玺目前所知的,唯一治疗灵识受损的丹药。 【韧体丹】,武者在肢体受损后立刻服下韧体丹,便可立刻修复肢体。 上品和极品的韧体丹,甚至可以令武者的断肢重生。 韧体丹要在肢体受损后立刻服用,拖得时间越久,效果越低。 可不管怎样,这样的丹药都十分逆天了。 【驻颜丹】,顾名思义,就是保持青春容颜。 上品的驻颜丹可令容颜恢复青春,百年不变;极品的可三百年不变。 中下品的就没有服用的必要了。 这五种丹药,是祁玉玺最感兴趣的。驻颜丹家里的女眷肯定喜欢。 不过这五种丹药,即便是极品的,也最多只对远游境武者有效。 而祁玉玺在品色楼买到的所有炼丹材料,也只凑齐了璃火丹的材料。 其他四种丹药的材料恐怕得去大三域(中级界)了。 凌靖轩在炼丹区的阵法外打坐,等候祁玉玺出来。 草九川陪着他等了半天,顺便聊了聊蓝域的医学。聊完之后,见里面一直没有动静,他就先离去了。 品色楼内的丹药,绝大多数来自于城主府的丹师们;小部分来自于全沧城内的自由丹师;极少的数量,是从中极界中带来。 说是从中极界带来,实则是“全沧古院”雷王院的学生们,练手炼制出的丹药。 因为丹药的品级太低,学院收走之后就转手到全沧城,卖给全沧城的灵域(下界)武者。 真正的好东西,公羊煜也不会拿去品色楼。 城主府的执事堂内,公羊煜端坐在案几后。 城主府的丹师总领全术海语带担忧地说: “城主,府内的丹师都不能留在丹房,这会影响到城主府和品色楼的丹药供应。 那两人炼丹,腾出一间丹房给他们便是,何须让出整个丹区?” 公羊煜安抚道:“耽搁一两日不会影响。他二人身份不凡,我作为全沧城的城主,自要招待周全。 你可知,他们把下界三域给他们的丹药全都卖了。品色楼里的丹药他们也一样都没看上。这说明什么?” 全术海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在蓝域服用的皆是上品,甚至是极品的丹药? 或者,他们手里有足够的中品丹药,所以才没有买?” 公羊煜:“九川说,他们宗门的‘极品云雪丹’都是给普通人服用,宗门内的武者却是不吃。 即便武者手里有,也都拿去换了银钱。” “嘶——!” “无论这话是否夸张,那百里宗门该是不缺丹药。甚至是不缺上品、极品丹药的。 他们的那位老祖若是在上界大灾之前就离开了上界,很可能带有上界已经遗失的丹方……” 公羊煜言尽于此,全术海却是听明白了。 若对方掌握上界已遗失的丹方,那他们现在对对方礼遇有加,兴许能从对方手里弄到高品的丹药,甚至是丹方! 全术海马上道:“城主考虑得甚是。” 第252章 老祖的亲儿子! 第252章 老祖的亲儿子! 祁玉玺在丹房呆了7天。这7天,凌靖轩一直守在外面,草九川每日亲自给他送吃食过来。 这7天,祁玉玺所在的丹房外一直都没有什么异动,这令草九川不由得犯嘀咕。 不过他见凌靖轩一直很平静,一副这很正常的模样,他也就压下了怀疑。 不过城主府内的丹师们却都议论纷纷,认为这从异域来的小子恐怕根本不会炼丹。 公羊煜也同样心里犯嘀咕,不过他还算沉得住气,毕竟是城主。 城主府的丹师多日不能炼丹,品色楼那边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公羊煜让全术海出面压下了丹师们的不满。 至于品色楼的丹药供应吃紧,公羊煜并不关心。 他是全沧城的土皇帝,吃紧的丹药多是下品丹药,都是全沧城的武者需要,影响不到城主府。 第8天天初亮时,闭目打坐中的凌靖轩睁开了眼睛。炼丹区最大的一间丹房的门被人从内推开。 戴着灵力面具,面色无奇的祁玉玺从里面走了出来。 凌靖轩让留守的人关闭了炼丹区的防护法阵,立刻就有人去通知城主和草九川。 祁玉玺走出炼丹区时,看到他的凌靖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着上前拥抱住他: “安安,辛苦了。” 祁玉玺:“卖了丹药,搬出去。” “好。” 两人手拉手回住处,赶过来的草九川没见到两人。想了想,他却是脚步一转,直接去见城主。 祁玉玺和凌靖轩回到住处,祁玉玺就从戒指里拿出了一堆的丹药瓶,凌靖轩目测了一下,有300多瓶! 祁玉玺:“我把能用的(材料)都用了。” 祁玉玺这八天炼了五种丹药—— 合灵丹、浩气丸、烈火丹、赤心解毒丹和璃火丹。 其中前四种丹药都是极品和上品。 “璃火丹”以上品和中品居多,也有极品,下品则有十几瓶。 初次尝试炼制璃火丹,祁玉玺失败了数次后才成功炼出了下品。 之后他就不停地练手,直到能炼出极品的璃火丹才罢手。 这也是祁玉玺在丹房内呆了这么多天的原因。 至于另外那四种丹药,祁玉玺现在就是闭着眼睛也炼不出中下品的。 下品的璃火丹也就对力境和骨境的初武者有效,而且效果一般。 在祁玉玺看来没有什么价值,不过凌靖轩不这么想。 他现在反而烦恼这丹药该怎么卖。 合灵丹和浩气丸,如果安安炼出的有中品,这还好卖。但都是上品和极品,凌靖轩并不想他们被人盯上。 祁玉玺表示爱莫能助,要他故意去炼中下品的合灵丹和浩气丸,那是为难他,也是浪费。 至于赤心解毒丹和烈火丹,凌靖轩也寻思着他们若拿出上品的来,会不会引来贪婪。他得好好考虑考虑。 凌靖轩一边考虑这丹药怎么卖,一边把丹药分类收好,并问: “安安,草九川说丹师炼丹时会有异象出现,师兄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有。” 祁玉玺:“我压住了。如果是天级,甚至是神级的丹药,若出上品或极品,我就压不住了。 大三域(中极界)的丹方,最高也不过地级。 我们想找的东西,得去极五域,也或者需要我们破界。这里存在的秘境也是我们的机会。” 凌靖轩道:“只要有,我们就一定能找到。” 祁玉玺点了点头,他是一定要找到的!天材地宝,凡是可以延长家人寿命的东西,他都会去寻到! 凌靖轩挑挑拣拣之后,勉强选出了拿去卖的丹药。 30颗上品烈火丹和50颗上品赤心解毒丹; 5颗上品的合灵丹和3颗上品的浩气丸; 13瓶下品璃火丹共计208颗; 2瓶中品璃火丹共计20颗。 其余的全部收进他的储物戒。 祁玉玺之所以让凌靖轩尽可能买大一些的储物戒,就是因为凌靖轩要负责赚钱,他的储物戒里需要放很多东西。 祁玉玺的储物戒只会放他的随身之物和药材,不用太大。就算他会炼丹,他也不会亲自去卖的。 找了个万宝盒,把要卖的丹药都放进去,凌靖轩去找公羊煜,祁玉玺留下来休息。 万宝盒可以理解为能量隔绝盒,不仅可以隔绝阴寒之气,也能隔绝灵气。 凌靖轩的到来令焦急地等待了半天的公羊煜十分的高兴。 特别是他看到凌靖轩手中的万宝盒时,更是按捺着激动邀请凌靖轩坐下。 草九川和全术海都在场。 凌靖轩坐下后就说:“感谢公羊城主如此慷慨地把城主府的丹房借给我师弟使用。” 公羊煜立刻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凌小友不必再提。” 凌靖轩打开了万宝盒,里面摆放着25个丹药瓶。 全术海的眼底闪动,那祁玉玺还真的是在炼丹? 凌靖轩指了指盒子里的丹药瓶,说:“这些都是师弟这几天所炼的丹药。 上品烈火丹、上品赤心解毒丹、上品的合灵丹、上品浩气丸、下品及中品的璃火丹。” 随着凌靖轩“上品”二字出口,公羊煜的眼瞳缩成了针尖,全术海更是倒抽气。 草九川瞪大了眼睛:“上品?!” 全术海:“璃火丹?!祁小友会璃火丹?!” 凌靖轩语带谦虚地说:“师弟是我百里宗门少有的在炼丹上有天赋的弟子,老祖因而对他格外偏爱些。” 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你们就自己琢磨去,琢磨出什么都和他无关。 果然,公羊煜、草九川和全术海就开始脑洞大开。 祁玉玺有天赋,又深得宗门老祖偏爱,那肯定掌握着一些更高深的丹方! 公羊煜看凌靖轩的眼神愈发的火热了。 草九川则有些纳闷:“不知这璃火丹……” 公羊煜是城主,在古院又有着很深的背景,否则也轮不到他来全沧城当土皇帝。 也因此,他知道一些秘辛,对璃火丹自不陌生。 全术海作为全沧城的丹师掌事,也同样出自于全沧古院,自然也知道璃火丹。 凌靖轩又开始忽悠:“‘璃火丹’是我宗门内门弟子才有机会拿到的丹药。 可用来蕴养丹田。若是丹田受损,极品的璃火丹配以梧桐丸,则有八成的几率完全修复丹田。 璃火丹由内门中负责丹药的长老炼制。师弟得老祖偏爱,有幸也学会了一二。 不过师弟也是在离开前刚刚学会,现在只能炼出下品和中品的璃火丹。 我听他说过,此丹极难炼制,只有我宗门善于炼丹的长老才能常常炼出上品的璃火丹。 若是极品的,也只能凭运气。我们在宗门中多数拿到的,也只是中品。” 草九川震惊了。 如此可蕴养丹田的丹药,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丹药即便对方的宗门,也只有内门弟子有机会得到,那也十分了不得了! 毕竟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草九川去看城主,从城主的脸上看出,城主是知晓的! 草九川的心肝又是一颤。 公羊煜很是激动地说:“即便是中品,在中极界也是极为罕见。” 全术海点头道:“此丹确实极难炼制。老朽在古院,也只见费院长炼制过两次。 两次中,一次失败,另一次也只出了8颗下品。 祁小友能炼出中品璃火丹,足以称得上是地级丹师了!” 这回换凌靖轩纳闷了,有那么难吗? 不过安安说“万国丹方”是地级的丹书。 看来即便过去了近三千多年,这个世界丹药的品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或许还倒退了? 草九川忍不住问:“城主,这‘璃火丹’为何我在中极界竟未曾听闻过?” 全术海代为回答道:“‘璃火丹’的丹方早已遗失。雷王院一直在搜寻、整理遗失的古丹方,这璃火丹就是其中之一。 院里迄今为止整理出的古丹方不少,但真正能依此炼出丹药的却是少数。 即便是炼出来了,也多是中下品。此事院里并未公开,故而九川你并不知晓。” 草九川:“原来如此。” 随后,他就和城主还有全术海一样,眼神灼灼地盯住了凌靖轩。 凌靖轩面色坦然地继续胡诌:“如此说来,老祖该是在第一次大灾之前就离开了上界。 老祖曾说过,极五域之地灵草遍地,尊者遍布。 武者只服上品和极品的丹药,中下品的丹药皆用以喂食妖兽。 门内炼丹的长老,常常被老祖训斥,说学艺不精。” 这话说得凌靖轩自己都要相信了,全然不提丹方的事。 公羊煜眼底深沉地问:“不知凌小友的老祖可是破界级以上的圣尊?” 凌靖轩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任何肯定或否定的答案。 可他这个笑容在另外三人的眼里却有着格外不同的意义! 难不成当真是已破界成神的圣者?! 毕竟凌靖轩的那抹笑看上去实在是太有深意了! 凌靖轩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加深了在场三人的某种猜测。 “老祖无事时喜欢四处溜达,跟人下下棋,喝喝酒。若是不认识的人见到老祖,还以为只是一位普通的老农。” 祁四叔就是这样! 公羊煜的心肝颤了又颤。 他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位老农打扮,全身无半点武者气息,实力却是破界神者的超级大佬形象。 对武者来说,境界的提升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如非必要,他们在离开故土后就不会再回去了。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每一阶的提升都需要时间去积累,即便是回去,也早已物是人非。 此刻,公羊煜愈发相信,凌靖轩和祁玉玺来此的真正目的还是历练。 而能叫宗门的老祖亲自为两人打开虚空通道,就为了让他们历练,也足以说明这两人在他们宗门内的地位。 特别是那位祁玉玺,凌靖轩话里话外没少提及那位老祖对祁玉玺的偏爱。说不定,祁玉玺是那位老祖的后辈! 如此想来,一切就更说的通了。为了自己的后辈历练需要,一位破界老祖不惜耗费功力,打开界门。 这位当师兄的凌靖轩,怕更多的是那位老祖派来保护祁玉玺这位爱徒的。 百岁不到的丹境高武者,疑似地级的功法,炼丹术…… 说这两人中有一位是那位伏姓老祖的亲儿子,公羊煜都相信! 数个念头在心中滑过,公羊煜口吻更加亲善地说: “两位小友愿意把如此贵重的丹药卖与我城主府,是对我公羊煜的信任。 我公羊煜保证,只要两位小友在全沧城和中极界,我必保两位小友周全。” 凌靖轩:“谢公羊城主。” 第253章 我是卖药的 且不说两人身后那位大boss般存在的老祖。就是凌靖轩那疑似“伏天功法”的身手,以及祁玉玺地级丹师的水平,公羊煜也不会得罪他们。 上品和极品的丹药售卖都是以颗为单位。 烈火丹是武者对抗界外亡灵和阴冥鬼族的必备丹药。 中品的烈火丹一瓶15元晶,有50颗。 上品的烈火丹,公羊煜一颗就给到了20灵石的价格,相当于200元晶。 可见品级不同,丹药价格的差异之大。 30颗上品烈火丹,凌靖轩到手就是600灵石,相当于6000元晶。 上品的赤心解毒丹,公羊煜也给出了一颗13灵石的价格。 50颗上品的赤心解毒丹,总共作价650灵石,相当于6500元晶。 上品的合灵丹,公羊煜给出了一颗60灵晶的高价。 上品的浩气丸,一颗则到了120灵晶! 凌靖轩记得草九川跟他说过,上品的合灵丹通常是50灵晶左右,上品的浩气丸是100灵晶左右。 1灵晶就是1000元晶。 公羊煜为了拉近和他们的关系,可谓是出了血本了。 5颗上品合灵丹、3颗上品浩气丸,公羊煜一共给到他们660灵晶! 这还不算最贵的。 13瓶下品璃火丹,每瓶16颗,每一瓶公羊煜给出的价格是100灵晶! 不是100灵石,是灵晶! 13瓶下品璃火丹,就是1300灵晶,相当于130万元晶! 这是下品的丹药!下品! 100灵晶,那就是10蚌石啊! 可能在上界,10蚌石是小钱,但公羊煜不是上界之人! 任谁知道他花了130万元晶买了13瓶下品丹药都会认为他人傻钱多。 可是当公羊煜给出这个价格时,全术海却是一副这个价格虽高,但也不算太高的表情,还说: “若祁小友日后再炼出璃火丹,安全起见,还是交给我城主府最为妥当。城主也断不会让两位小友吃亏的。” 凌靖轩点点头:“自然。” 心里则盘算,这上品和极品的璃火丹到了上界能卖出多少钱? 他是不准备在中极界卖了,感觉还是有点亏。 最后是中品的璃火丹,公羊煜给出的价格就更“离谱”了。 中品的璃火丹2瓶,每瓶10颗。 公羊煜一颗10蚌晶!蚌晶可是上界的货币! 10蚌晶是100蚌石,1000灵晶!100万元晶! 20颗中品璃火丹就价值2亿元晶了! 凌靖轩心里暗想:【看来这里很缺针对丹田的丹药。】 不过想想也是。 无论是什么境界的武者,丹田都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可以说,那是武者修习的根本所在。 全沧古院都很难拿的出中品的璃火丹,可见这两瓶中品璃火丹,公羊煜若拿去中极界,会引来怎样的震荡和争夺。 想想他拿出来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丹药,就换来如此巨额的元晶,凌靖轩突然发现他们家现在变成安安养家了。 不过想想在地球,安安给出的东西可以换来的资源,他也就没什么了。 这些丹药,凌靖轩一共收入2亿零197万2500元晶。 到了这一步,公羊煜也不会拿元晶来结账。他给了凌靖轩200蚌晶,1970灵晶和2500元晶。 蚌石、蚌晶虽然是上界的货币,但中极界也是有的。 而公羊煜当场就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蚌晶、灵晶和元晶,支付给了凌靖轩。也足见他的财力之雄厚。 凌靖轩收下之后,从自己的戒指里又拿出了三个丹药瓶,向前一抛。三个丹药瓶分别落在了公羊煜、草九川和全术海的面前。 凌靖轩面带感激地说:“我与师弟来此之后,得公羊城主关照,又得九川兄照应,十分感谢。 师弟炼丹,全掌事又让出了整个丹区,也令我师兄弟二人十分的过意不去。 这份薄礼不成敬意,还请公羊城主、九川兄和全掌事收下。” 公羊煜笑着说:“凌小友客气了。你们能来我全沧城,我作为城主,也是十分的高兴。这礼便罢了。” 凌靖轩立刻真诚地说:“这是我与师弟的感谢,还请公羊城主务必收下。 我与师弟也十分感激公羊城主的收留,今日我与师弟就打算搬出去了。 我二人此来是为历练,在全沧城休整一番后便会去无尽山或鬼蜮走一走。” 公羊煜立刻蹙眉问:“两位小友是不准备去古院吗?两位小友若有兴趣,即便不考试,我说上一声,两位小友也可去的。” 凌靖轩:“距离古院招生还有一段时间,无论能不能赶上,我与师弟都会去中极界,去古院看看的。 有公羊城主这句话,我师兄弟二人更是要去一去的。” 公羊煜顿时展颜:“也好。古院招生还有半年,两位小友去无尽山边缘和鬼蜮走一走也无妨。 凌小友若有需,我可派九川随你二人一同前往。” 草九川点头:“我自是乐意之至。” 凌靖轩:“谢谢公羊城主与九川兄。若有需要我定会开口,不过一切还要看师弟的意思。” 草九川了然道:“我这边随时有空,凌小友若有需,我义不容辞。” “谢谢九川兄。” 公羊煜接下说:“两位小友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那我也就不强求了。 两位小友今日出府,还是让九川跟着,也免得被些不长眼的打扰了两位小友的心情。” “谢谢公羊城主。” 凌靖轩站了起来对公羊煜行礼后,看向草九川: “那我先行一步,九川兄稍后过来。” “好。” 凌靖轩走了。 那三瓶似乎被人遗忘的丹药瓶立刻被人隔空抓到了手中。 丹药瓶也是分级别的。 这三个丹药瓶所用的材质与万宝盒类似,可以隔绝丹药的灵力波动。 什么样的丹药才会用这样的丹药瓶?定是上品或极品的丹药! 凌靖轩刚才卖出的上品丹药用的全部都是这样的丹药瓶。 若用普通的丹药瓶,这丹药一拿出来就会被周围的武者感应到其内丹药所蕴含的灵力,判断出是什么丹药。 公羊煜手握丹药瓶,微微打开了瓶盖的一点缝隙,紧接着,他就立刻扣紧了瓶子。 即便他掩饰得极好,草九川和全术海也都看出刚刚那一刻,他们的城主是极为震惊的。 公羊煜没有说凌靖轩给他的是什么丹药,他把丹药瓶收到了自己的储物戒。 草九川起身:“城主,我这就过去了。” 公羊煜朝他点了点头,草九川沉默地把自己的丹药瓶收起来,走了。 全术海则当着公羊煜的面打开了自己的那个丹药瓶,一缕淡褐色的烟雾随之冒了出来。 全术海惊叫:“极品合灵丹!” 他震惊地倒出丹药瓶内的丹药。就见一粒圆滚滚,冒着淡褐色烟雾的丹药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全术海在极度的震惊之后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极品!竟然是极品!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会没有异象?!他既然能炼制出极品的丹药,为何丹区没有异象?!” 公羊煜声音有点发哑地反问:“你又如何能肯定这极品的丹药是他们在城主府炼制出来的?” 全术海怔愣地抬头。 公羊煜眼神深邃地说:“他二人所在的宗门,可能是比上界三宫还要强大的存在。 他二人出门,又如何不带极品的丹药傍身。 他二人拿出极品,一是卖城主府的好;二也是告知我。 他二人既然舍得给我极品的丹药,就说明他二人能弄到极品,或者说那祁玉玺能炼制出极品的丹药。 或许在他二人眼里,上品的丹药都入不得他们的眼。” 全术海的手有些不稳发抖:“城主……” 全术海只是玄级丹师,他从未炼制出过极品的丹药,上品的也是偶尔,多是中下品的丹药。 而他会炼制的丹药也都是玄级的丹药,类似于“璃火丹”这种地级丹药,别说他能不能炼制出来,就是丹方,他都没有资格去看! 面对祁玉玺这样一位地级,且“可能”炼制得出极品丹药的丹师,全术海有着从本能的敬畏。 武者之间打打杀杀很正常,可再厉害的武者也不敢、也不会随便对一位丹师出手。 除非像两位圣尊那样,实力高强到已经无惧一切默认的规则。 公羊煜也意识到他需要再次重新评估那两个小子的实力。 他道:“曲直已回古院禀报院长,此事万万要守口如瓶。” 全术海重重点头。 全术海现在一心都在那一粒极品的合灵丹上。收起丹药,全术海就离开了。 丹师很少会参与到战斗中,但如果面对界外亡灵入侵,丹师也要上战场。 对丹师来说,最重要的丹药就是合灵丹和梧桐丸。 可以说,凌靖轩的这粒极品合灵丹送到了全术海的心头上。 全术海的实力如果按武者划分,也只是丹境中期。这个境界,放在灵域不算低了,但在中极界还不够看。 不然他也不会投入公羊煜门下,跟着公羊煜到全沧城。 全术海离开,公羊煜立刻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进入了密室。 密室内,公羊煜再次取出丹药瓶,倒出里面的那一粒金光灿灿的丹药。 公羊煜屏住了呼吸,果真是上品的梧桐丸! 草九川的话并不夸张。 在中极界,梧桐丸只要一出,就是疯抢。 梧桐丸只会有上品和极品,这意味着丹师如果要炼制梧桐丸,非上品和极品那就是失败。 这样的情况下,对丹师的能力,就有着极高的要求。 中极界中,雷王界主攻丹药、符箓和阵法。而最好的丹师、符师和阵法师却都在全沧古院的雷王院。 雷王院每年炼制出的梧桐丸,有八成都要拿给各界界主,其余的才能供应院内师生使用。能流出外界的少之又少。 公羊煜每年只有两颗上品梧桐丸的额度。但每一次抵御黑界门的亡灵入侵时,两颗梧桐丸根本是杯水车薪。 界外亡灵的阴寒对武者丹田的伤害极大,公羊煜分到的梧桐丸都留给了儿女。 他的叔叔是古院“太天院”刀派的院长,公羊显铭,每年有5颗上品梧桐丸的份例,会匀出一颗给他。 去年,公羊显铭在抵御界外亡灵时受了伤,阴寒侵入丹田。 公羊煜把先前叔叔给他,他没吃,存下来的梧桐丸又拿了过去。 但公羊显铭那一次受伤太重,至今仍未痊愈。 极品的梧桐丸只有界主才有资格得到,古院每年出产的极品梧桐丸也全部拿给了界主。公羊显铭现在只能等上品的梧桐丸。 公羊煜如此激动不仅是因为凌靖轩拿出的是上品的梧桐丸,更因为凌靖轩能拿出璃火丹! 或许祁玉玺能炼制出极品的梧桐丸呢! 公羊煜把那颗上品的梧桐丸收好后,沉思了良久,出了密室。 第254章 财帛是否动人心 第254章 财帛是否动人心 为什么要拿出“璃火丹”,甚至是额外给公羊煜三人的“高级”丹药,凌靖轩有自己的考量。 要看财帛面前谁能不动心,那得先拿出能令人动心的财帛。 公羊煜对他与安安是十分礼遇,可这礼遇背后是真情还是假意,那就不好说了。 对全沧城的这些武者,不是凌靖轩自傲,还真不够令他与安安忌惮。可公羊煜背后有全沧古院。 公羊煜提及全沧古院时,是满脸的骄傲。 可听在凌靖轩耳朵里,那就是一个靠着垄断,来压榨灵域武者的庞大机构。 这样的一个机构,对他与安安这样来自异域的武者,会诚心接纳? 若公羊煜及他背后的全沧古院,确实可以相交,那双方日后自然是合作愉快;若反之,那肯定是越早发现越好。 凌靖轩对他与祁玉玺自身的处境并不十分担忧。 实在不行,他们大可先躲入“鬼域”。充满了阴寒之气的鬼域,可说是他们二人天然的一道保护屏。 可若是等到家里人,尤其是五个孩子来到这里,才发现公羊煜和全沧古院是个麻烦。那他与安安就会十分被动了。 凌靖轩从来不会把人性想得那么善良。 他今天拿出的这些丹药,考验的不仅仅是公羊煜的人心;更是公羊煜背后的全沧古院的“人心”。 他与安安的功法,注定无法藏拙。 一个功法普遍低级的武者世界,来了两个怀揣一看就是高级功法的“丹境”武者,对方还炼得一手好丹药。 若他是公羊煜,是全沧古院,他会怎么做? 这边,草九川离开后没有马上去找凌靖轩和祁玉玺,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灵识隔绝房间,草九川从自己的储物戒里取出那个丹药瓶。 打开丹药瓶,就见淡淡的灰色烟雾从瓶中冒了出来。 草九川倒出丹药一看,瞬间倒抽了一口气,竟然是极品的浩气丸! 极品!只有极品的丹药才会有丹雾! 草九川打了一个激灵,急忙把丹药倒回瓶中,塞进瓶盖,把瓶子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 极品的丹药…… 草九川虽然在公羊煜门下,也只在拍卖场见到过极品的丹药,他是没钱也没资格享有的。 现在,一粒极品的浩气丸,对武者提升极为有用的极品浩气丸就在他的戒指里! 草九川在原地转了两圈,用力抹了把脸,快步走了出去。 极品的合灵丹和极品的浩气丸都是祁玉玺这次炼制的,他和凌靖轩过来只带了上品的丹药。 药材充足,丹炉给力,祁玉玺炼制了大量的极品丹药给两人服用。 凌靖轩去见公羊煜之前,就把他的考量说给了祁玉玺,祁玉玺表示一切由师兄做主。 来到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住处,草九川对着凌靖轩深深一拜。 凌靖轩急忙扶住他:“九川兄不必如此。” 草九川握住凌靖轩的胳膊说:“两位贤弟的大义,为兄记在心中。日后但有所需,为兄绝无二话!” 凌靖轩:“九川兄太客气了。我师兄弟二人初来乍到,多得公羊城主和九川兄照应,心中感激。 今日还要劳烦九川兄为我师兄弟找一处稳妥的住所。” “这是自然!” 草九川也没有多说闲话,在问了凌靖轩对住所的要求后,他就带着二人走了。 三人还是骑乘御空兽出城主府。 凌靖轩和祁玉玺是肯定要去中极界的,所以不需要在全沧城买宅子,只要租一处合适的宅子即可。 他们只有两个人,也没有仆人,草九川给两人在全沧城地段最好的地方,选了一处二进的宅子。 两人如果想雇佣仆人,也足够住了。 毕竟两人也不可能长期住在这里,即便是雇佣仆从,人数也不会太多。 不过地段好,宅子的布置又好,换句话说那就是处于黄金地段的精装四合院,价钱自然也不便宜。 每月的租金高达3000元晶。不过凌靖轩现在不差钱,当场付了半年的租金。 在草九川,或者说是在公羊煜的命令下,凌靖轩很快办妥了住宿的问题。 草九川立刻代城主传达晚上宴请两人的意思。 一个是为两人接风,一个算是两人的乔迁之喜,凌靖轩这次答应了。 晚上的宴席,到场的全都是城主府的人。祁玉玺戴了灵力面具与凌靖轩一起赴宴。 公羊煜没有请三域一城的人,不知是他们不够资格前来,还是公羊煜有别的考虑。 席间,公羊煜一句没提祁玉玺炼丹一事。 而是把城主府的各主要人物介绍给凌靖轩,并向他详细介绍了全沧古院和中极界的情况。 公羊煜的卖好凌靖轩收下了。 宴席上,凌靖轩周旋在各色人等中,祁玉玺在角落躲清净,不过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凌靖轩的身上。 身处异域,安全第一。 公羊煜虽然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但祁玉玺也好,凌靖轩也罢,都不会完全信任他。 在这个世界,他们两个人能信任的只有彼此。 宴席结束后,凌靖轩和祁玉玺骑乘城主府送给他们的一只长羽回到了他们的小院子。 小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点灯。宴席上的喧哗与应酬都留在了这个院子外。 凌靖轩拴好长羽后,牵着祁玉玺的手静静地回了他们的房间。 进入房间,关闭房门,两人拥抱在一起,亲吻。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祁玉玺忙着突破,两人的欢爱为的也是祁玉玺的突破,全无温情可言。 等到两人都达到了丹境,两人又面临着离开故土和亲人的伤感,欢爱中也带着些许的难过。 多少年了,这是两人第一次可以抛开一切外在因素投入到一场正常的欢爱之中。 全沧城,许多人盯着这处小院子,却没有人敢肆意闯入。 公羊煜已经发出了警告,两位异域小友乃他的晚辈,受城主府照拂。在全沧城,没有人敢违背公羊煜的命令。 这一夜,屋内大床上的动静始终未歇,天微亮时,祁玉玺才沉沉地睡去。 凌靖轩和祁玉玺搬进新宅的第二天,两人一整天都没露面。 有人前去敲门,想要拜访,但主人家一直没应声,也只得作罢。 第三天早上,院门开启,一身长袍的祁玉玺和凌靖轩出来了。 两人一出现,门外坐着的一人立刻站了起来,朝两人行礼后说: “两位少爷,小的福陵,主君命小的前来供两位少爷差遣。” 凌靖轩了然道:“是草掌事派你来的?” “正是。小的敲门,无人应答,小的便在外等着了。” 凌靖轩:“多谢了。我们要先去品色楼一趟,还要去雇一个厨子。” “那小的陪两位少爷同去。” “也好。” 宴席那晚,草九川向凌靖轩提过这件事。他们两人搬出去住,没有人照顾确实会有些不方便。 最简单的,有人要拜访,都没个看门的迎客。 草九川便提议他先派一个身边的人过去帮忙,凌靖轩找到合适的人就可以让对方回来。 如果用得顺手,也可以留在身边。 凌靖轩接受了草九川的好意,他和祁玉玺身边也确实需要有人打点杂事。 两人去品色楼是去买丹炉,另外还要买几样防身的护具。两人一到,品色楼的大掌柜项戚风亲自接待两人。 知道两人想买丹炉,项戚风马上命人把品色楼内最好的一个炼丹炉取了过来,当场给了凌靖轩一个六折的价格。 上好的丹炉只有在拍卖场才能见到,全沧城没有拍卖场,品色楼内的丹炉就是最好的。 凌靖轩买了丹炉,问了项戚风,如果他想在租住的院子里布置一个防御阵法该去找谁。 项戚风直言交给他便是。 买了丹炉,买了几样品色楼内最好的防具,还买了几身具有防御力的衣服,两人离开品色楼去找厨子。 合适的厨子不是那么快好找的,凌靖轩在福陵的带路下买了些菜和妖兽肉就和祁玉玺先回家了。 结果两人回家没多久,公羊煜派了一个厨子过来。 公羊煜从城主府的厨子里挑了一个送到凌靖轩这边,加上福陵,也暂时够用了。 福陵就负责接待、打扫院落,厨子阿大就负责做饭。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房间,凌靖轩会打扫,两人的衣服凌靖轩也会自己洗。 下午,项戚风带了三位阵法师过来,给两人的院子布置防御阵法。 阵法开启后,若有人擅闯,阵法会预警。如果是丹境初期以下者擅闯,阵法会自动攻击。 祁玉玺对阵法没兴趣,在屋里研究丹书。凌靖轩很感兴趣,他一直在一旁看三位阵法师忙活。 过了会儿,草九川也过来了。 草九川对阵法有些研究,跟凌靖轩在一起闲聊,顺便指点他一些阵法的布置原理。 阵法不是一天就可以布置好的。晚上凌靖轩请草九川吃饭,草九川欣然答应。 饭间,草九川问:“两位贤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要去无尽山边缘看一看?” 凌靖轩:“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肯定是要看一看的。” 草九川:“两位贤弟若要去,可坐城主府的霸空前往,不过十几日便可到。 回来时,那边也可雇御空兽送两位贤弟回来。 不过距离古院招生虽说还有半年,但前后路上就去了二十多日,两位贤弟可莫误了时间。 不然要再过百年才能等到全沧城的阵法开启。 古院虽有破空神器,但只有金身境中期以上的高武者可操控,也不能随便借与外人。 若错过,两位贤弟就要在此再耽搁百年了。” 全沧古院每年招生之后会开启一次传送法阵。也是全沧城每百年唯一的一次开启传送法阵的机会。 那些通过花费晶石离开灵域的人,也是在这个时候离开。 传送阵法每开启一次,耗费的灵石庞大。 每一次传送阵法开启会持续三天,三天后阵法关闭,再次开启又是百年之后。 公羊煜派曲直回古院报信,并不是走的传送法阵,而是利用了一件可以往返全沧城和中极界的神器。 也就是草九川话里提到的那件神器。 凌靖轩:“谢九川兄提醒。我们会安排好时间。” 草九川吃过晚饭后就走了。 凌靖轩这才问:“安安,你怎么想?” 祁玉玺:“错过时间,我们横渡无尽山便是。我不想欠太多人情。 中极界我们势必要去,但若一直接受公羊煜的安排,我们也等于一直在欠他人情。 公羊煜的背后是全沧古院,全沧古院的创始人是那两个人的门人,我不想与全沧古院牵扯得太多。” 凌靖轩:“我也是这么想。你我两人如果考试,哪怕成绩不过关,公羊煜也一定会让我们两个人去古院。 我们给他的那颗上品梧桐丸已经足够支付欠他的人情。 即便我们去古院,也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公羊煜的人情。 其实我更想去鬼蜮。” 祁玉玺:“我也想先去鬼蜮看看。 鬼蜮阴寒,与我二人却是无碍,我想在全沧古境开启前多存些阴珠和冥丹。” 凌靖轩:“我也是这么想的。” “全沧古境”千年一开。 来到这个世界后,祁玉玺就隐隐有种感觉,他们或许可以赶上一次古境开启。 一旦“全沧古境”开启,他们就可以和家里人见面了。有了阴珠和冥丹,果果的修炼就更没问题了。 第255章 与井楼城人见面 隔日,两人又去了品色楼,祁玉玺要再买一些炼丹的药材和辅助材料。几位阵法师则继续布置小院的阵法。 等两人从品色楼回来,福陵拿来了一堆的拜帖和请柬。 拜帖有三域一城的,也有附属于三域的一些小宗门,还有全沧城内的一些散武者。 祁玉玺不管这些,他进屋继续研究“万国丹方”去了,凌靖轩一一看过后只留下了井娄城的拜帖。 他交代福陵,和井娄城人在外见面,对方就不用上门了。小院的阵法布置还要几天,凌靖轩暂时不想在家中招待外客。 福陵亲自去了井娄城在全沧城的行馆,向对方说明了凌靖轩的意思。 对方立刻表示如果凌靖轩和祁玉玺不介意,他们愿意在行馆扫榻相迎。 三域一城,凌靖轩对那三域没什么好印象,尤其是斗星域和角柳域。 反观井娄城,凌靖轩的感情比较复杂。 一是同情,二是感激,三是说不清。 当初他和祁玉玺抵达这里,只有井娄城的人是全力保护他们。 虽说井娄城保护他们的原因是以为他们来自于井娄域。 可不管怎么否认地球是地球,不再是井娄域,也无法抹除地球曾经与井娄域之间的某种联系。 基于这些种种,凌靖轩本人也想见见井娄城的人。 再者,他现在暂时用一个莫须有的老祖糊弄过去了。 可以后随着从地球来到这里的武者越来越多,金陵曾有一个被封印的界门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 这是隐患。 既然决定了与井娄城的人见面,凌靖轩也就不拖沓,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 隔天凌靖轩和祁玉玺起床后,两人不紧不慢地吃了饭,这才出门。 而井娄城的行馆外,闻朝鞠带着所有人在门口等着迎接。 闻朝鞠本来是想等城主,也就是他的师兄闻太兴赶到之后再一起去拜会。 但他得到消息,那两位异族武者近期可能会外出历练,闻朝鞠就急了。 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可都给那两位异族武者送过见面礼了。他们井娄城一直没有动静本来就容易惹来诟病。 若那两人一去不返,或者回来时已是全沧古院招生的时候,人家直接跟着古院的人走了,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公羊煜对那两人如此的厚待,肯定与那两人身后的背景有关。 即便那两人不是出自井娄域,为了井娄城即将去古院的这些晚辈着想,闻朝鞠都不能怠慢了人家。 恰逢那两人搬出了城主府,闻朝鞠立刻送上拜帖。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不仅同意见他,还愿意到行馆来。 他可是知道,那两人拒绝了所有送上去的拜帖和请柬,就是那三域的拜帖都被他们回绝了。 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相携而来,闻朝鞠率先朝对方走去,三位此次来考试的丹境高武者跟着一道。 双方在距离井娄城行馆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见面了。 闻朝鞠先行礼:“凌小友,祁小友。” 凌靖轩和祁玉玺回礼,凌靖轩道:“闻长老,您好。那天之后我与师弟一直没有来得及向您表示感谢。” 凌靖轩的语调和说话的方式都与众不同,闻朝鞠微愣之后马上说: “凌小友客气了。两位请。” “闻长老请。” 闻朝鞠是金身境后期的武者,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凌靖轩都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敬。 闻朝鞠带着凌靖轩和祁玉玺二人进了行馆,而关于两位异武者去了井娄城行馆的消息也随之飞一般地传遍了整个全沧城。 对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这一决定,公羊煜并不意外。要说三域一城中谁在那两人的面前刷了好感,也就是井娄城了。 而另外三域的人得知此事后,心情自然是憋屈的。 闻朝鞠带着两人一路进了行馆宴客的大厅,让两人坐在宾客的首位后,他才介绍起随同他一起进来的人。 闻朝鞠重点介绍的是此次前来考试的10个人。其中三人为丹境高武者,七人为元武者。 三位丹境高武者中,闻木衡的实力最高,是丹境中期,其他两人都是初期。 按照实力划分来说,祁玉玺和凌靖轩也属于丹境初期,是比不上闻木衡的。 但别看闻木衡是一副青年的模样,年龄却已超过320岁。 相比之下不到百岁就已是丹境的祁玉玺和凌靖轩就真是妖孽了。 当然,凌靖轩还是很谦虚,只说他和祁玉玺还不到百岁,没说祁玉玺还不到50。 就是为自己的天赋而深感骄傲的闻木衡,听到凌靖轩这么说之后,都掩饰不住内心的震撼。 全沧古院招收丹境高武者的年龄限制是450岁。由此可见,能在450岁之前达到丹境的都已算是天骄般的人物。 凌靖轩和祁玉玺不到“百岁”就达到了丹境,那不是天骄,那是绝对的妖孽。 闻朝鞠看得出祁玉玺戴的是灵力面具,他也不好奇祁玉玺的真容。 双方客套了一番后,闻朝鞠犹豫后还是说:“我井楼城城主闻太兴已在赶来的路上。 无论两位小友是否是从井娄域而来,我都恳请两位小友届时能见一见我师兄。” 凌靖轩则略显为难地说:“不知闻城主大约什么时候抵达?我与师弟过几日计划前往鬼蜮试炼。” 闻朝鞠和其他人都惊讶不已,闻朝鞠:“两位小友要去鬼蜮?” 凌靖轩:“无尽山边缘试炼的人应该不少,我们两人不喜欢凑热闹。或许会在途中遇到闻城主也说不定。” 闻朝鞠:“两位小友是独自前去还是……” “我师兄弟独自前去。” 闻朝鞠立刻劝道:“两位小友还是再考虑考虑。整个鬼蜮,御空兽都无法穿行,只能徒步,途中危险重重。 我井娄城武者每次前来全沧城,必须穿过整个鬼蜮。即便是有金身境高武者带路,都危险万分,更不要说只是丹境了。 两位小友初来乍到,实不必以身涉险。” 凌靖轩随即问:“鬼蜮内有远游境的阴冥吗?” 闻朝鞠:“鬼蜮内没有远游境的阴冥,但鬼蜮内的阴冥神出鬼没,数量极多。 鬼蜮内最可怕的阴寒之气,不仅来自于阴冥,还有近乎无边无尽的阴邪瘴气。 在鬼蜮,只有在金身境高武者以上者的保护下,丹境高武者以下者才有时间吸收烈火丹,抵御阴寒之气。 不然,丹田被阴寒之气侵蚀,很容易就被阴冥围堵,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实在是不值。 我井娄城丹境高武者以下者也只会在鬼蜮外围历练,绝不会深入。 即便是金身境高武者,也要时刻配以烈火丹。我井娄城人从出生起就与阴冥对抗,还算好些。 若是那三域的人,即便是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深入鬼蜮内部,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所以我才劝两位小友不要以身涉险。” 凌靖轩接受了闻朝鞠的这份好意,毕竟无论是公羊煜,还是草九川,都没有说的这么详细。 “我与师弟初来时,闻长老问我师弟是否知道井娄域。 这几日我也了解了井娄域和井娄城的情况,闻长老你们是还想回到井娄域吗?” 闻朝鞠立刻激动地说:“自然!那是我井娄城人的故乡!若非不得已,我等又岂会在鬼蜮外建城! 我井娄城每年不知有多少武者死在鬼域。每一次阴冥暴动,都是我井娄城的一次灾难!” 凌靖轩的脑袋里闪过丧尸围城的画面,他看向其他在座的井娄城人。 闻朝鞠心里一动,说:“木衡、东竺和多阳留下,其他人去看看午宴准备得如何了。” 三位丹境高武者留了下来,其他人离开,并关上了门。 凌靖轩不由多看了几眼深受闻朝鞠信任的三位“青年”,再次说:“闻长老曾问过我师弟,是否知道井娄域。” 闻朝鞠的两手攥紧:“祁小友当时说不知。” 凌靖轩:“我们确实不知‘井娄域’。不过老祖曾说过,我蓝域曾有古武的痕迹。” 闻朝鞠的身子一震,双眼圆瞪。 三名丹境青年还没意识到是什么意思,但看长老如此激动,他们也意识到对方的这句话或许与他们井娄域有关。 凌靖轩:“我蓝域的历史长河漫漫,却是在老祖发现蓝域之后,我蓝域才开始有了武者。 也是在我和师弟来此之前,老祖才透露,说蓝域有武者留下的痕迹。 不知是别的如老祖那般的人物留下的,还是蓝域曾经的武者留下的。 毕竟蓝域漫长的历史中,武者并不是主流,也是在老祖来了之后武道才开始兴盛。 而我蓝域与灵域也是截然不同,我蓝域的武者既是武者,也是普通人。” 闻朝鞠立刻问:“此话怎讲?” 凌靖轩:“我蓝域的武者习武,但多数也有各自的工作,武者不是生活的全部。 所谓工作……这么说,在我蓝域,普通人占绝大多数,武者与普通人混居一起。 就如我百里宗门,宗门所有内门弟子的家人都生活在宗门内。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所有人共同的家。 我在蓝域是百里宗门的内门弟子,同时,我也有自己的生意。手下也有好几万人要养活,每天要上班下班,还要出差。 在我蓝域,人们追求的更多的不是武道上的境界,而是生活的优越和金钱的自由。” 反正他遇到安安之前,是个兢兢业业的商人。 闻朝鞠不明白:“小友宗门有破界老祖坐镇,岂会如此?” 凌靖轩默认了对方话中的“破界老祖”,很自然地说:“因为老祖来到我蓝域时,蓝域已经是这样发展了。 在我蓝域,人人可飞行,不需要传音石就可远距离通话。 我蓝域以科技为尊,武者受大家尊重,但并不受人惧怕。” 闻木衡失声:“人人可飞行?怎么可能!” 凌靖轩:“我蓝域有可带人飞上天的飞机,有可摧毁一城一域的超级武器,有可深入海中的潜艇…… 武者更多的是个人武力的强大和寿命更长,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反而是普通人。 说实话,这里武者的普遍境界或许比我蓝域要高,但生活的水平在我师兄弟二人看来却是落后至极。 老祖没有强行改变蓝域的武道规律,而是任由我蓝域自行发展,也是因为蓝域的各个方面都已十分成熟,不需要再去强行更改。 老祖说过蓝域有武者的痕迹,但是不是井娄域我无从知晓,毕竟我蓝域周围的星球并无生命存在。” 四声:“星球?” 凌靖轩:“我蓝域又称‘地球’,位于太阳系,太阳系又是银河系内的……” 凌靖轩向四人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地球,什么叫月球,什么叫太空。 听他说完后,闻朝鞠又惊奇又失落,他喃喃道:“我井娄域九小域,却没有凌小友所说的月球。 至于天上的金乌……灵域四域,皆有一金乌。” 凌靖轩:“或许蓝域和曾经的井娄域有什么关联,毕竟老祖开辟界门通道的地点,在我蓝域的一个叫金陵的地方。 那个地方的地下深处有一个废弃的界门通道。” 闻朝鞠腾地站了起来:“废弃的界门通道?!” 三位青年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凌靖轩点点头:“确实。老祖原本是想在我蓝域上京开辟通道,因为发现了那个废弃的界门通道,就改在了金陵。” 闻朝鞠的嘴唇都抖了:“废弃的通道,又通往北界,那一定是我井娄域的界门,一定是啊!” 凌靖轩:“闻长老可要看看蓝域?” “多谢凌小友!” 凌靖轩的手一动,一个折叠平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闻朝鞠和三人的激动有了瞬间的冷静。 第256章 结盟 第256章 结盟 凌靖轩和祁玉玺过来前,华国的科技人才,依托先天出产元石、元晶的优势,把科技与灵力结合在了一起。 两人离开时,带走的是目前全球最先进的折叠平板、折叠超薄手机、折叠笔记本电脑和最关键的晶体光能充电器。 充电器可以利用光能来充电,也可以利用元石、元晶等能量晶体来充电。 凌靖轩的双肩背包里,很大一部分空间装的都是这些电子产品,所以两人没有带多少换洗衣服和丹药。 两人带这么多电子产品过来倒不是要拿来卖。这是他们曾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也是故乡的特产。 手机可以拍照,平板和电脑可以记录一些重要的东西。 手机和平板里的小游戏也可以让两人在紧张的异世界生活之余,稍微放松放松。 手机里还有许多家人、孩子的照片,凌靖轩还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两人要从地球到武者的世界,各国也盼着两人万一有一天回来,能带回一些那个世界的数据(情报)。 凌靖轩的这个折叠平板拿出来,展开,闻朝鞠和三个青年彼此对视了一眼,接着都探头凑了过去。 凌靖轩翻出照片,递出平板:“闻长老请看。” 闻朝鞠没有接,心里有点尴尬,不知这个神器该怎么用。 凌靖轩做了请的手势,闻朝鞠见状,起身走到凌靖轩身边,拖过一张凳子坐下。 另外三人也上前,站在了闻朝鞠的身后。 凌靖轩把屏幕对着闻朝鞠几人,指着第一张照片说: “这是蓝域华国的上京。我蓝域由许多国家组成,华国是其中的大国。上京就是华国的都城。” 照片里是上京的某一城门的正面照,可城门前面的马路上,车来车往。 闻木衡指着一个“红盒子”问:“这是什么?” “汽车。” “汽车?” “人可以开着行驶,当代步工具,任何人都可以学习使用。” 代步工具? 公孙多阳:“是御空兽那样的?” 凌靖轩:“在蓝域,代步工具有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之一。 地上跑的有汽车、摩托车、滑行车,天上飞的有客机、直升机、战斗机等等。” 凌靖轩手一滑,到下一张,三声惊呼,闻朝鞠忍住了。 照片是一张上京的航拍图。照片里高楼大厦林立,地面上和蚂蚁一般大小的“盒子”比比皆是。 祁玉玺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就看着师兄怎么用地球的高科技忽悠这些“古人”。 从地球的古文明遗迹,到全球最奢侈奢华的酒店、度假区; 从亚马逊的原始森林,到迪拜的沙滩; 从胡同里的各色酒,到全球顶级的都市中心; 从正在下潜的核潜艇,到在月球建立的基地。 特别是那颗从太空中看下去的蓝色星球。 凌靖轩让闻朝鞠从一张张“蓝域”的照片里,感受地球与他记忆中曾经的井娄域的区别。 照片中充满着“奇幻”气息的一切,都敲击着四位井娄城人的三观; 都在不停地告诉他们,蓝域是一个与井娄城,一个与灵域,甚至可能与中极界,与上界都截然不同的新域。 那里有着凌靖轩所说的高科技产品。那些产品尽管类似于他们这里的神器,却又不局限于武者还是普通人使用。 那里有着开放到令他们面红耳赤的生活,也有着令他们向往的平静安逸,但却没有他们修习需要的大量灵气。 凌靖轩没有说,但在看过这些照片后,闻朝鞠也能察觉到,蓝域的灵气应该并不充足。 否则那里不会大部分都是普通人,那里的动物不会看上去都那样的低级,不够聪慧。 凌靖轩收起了平板,说:“我给闻长老看的也不过是我蓝域的一角。 但即便是一角,闻长老应该也能看出蓝域与曾经的井娄域的区别。” 闻朝鞠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凌靖轩接着说:“老祖虽然发现蓝域有武者的痕迹,但至今并没有发现有关记载井娄域的书籍或别的什么。 所以闻长老问我师弟是否知道井娄域,我师弟才会说不知。 老祖曾踏虚空而行多年,也只发现蓝域有人族居住过的痕迹。至于妖族、魔族,我们就更是闻所未闻了。 即便蓝域和井娄域有所关联,即便井娄城人能回去,那里也不再是你们熟悉的地方。 不瞒闻长老,我与师弟今日前来,一为感谢闻长老和井娄城诸位,那日对我师兄弟二人的维护; 二来也是想解开闻长老心中的疑惑,那同样也是我的。 日后,我蓝域或许会有别的武者前来此地历练,我并不想我蓝域和井娄城之间有什么误会或隔阂。” 闻朝鞠压着难过,还是诚恳地说:“凌小友能愿意向闻某解释,闻某已是感激。” 凌靖轩:“还有一事我也需告知闻长老。 蓝域目前的灵力,也只够天骄的武者修习到丹境。若非如此,老祖也不会为我和小师弟开辟历练通道。” 闻朝鞠的心更是往下沉,三位青年也表情沉重了起来。 井娄城的环境再差,天骄武者修习到金身境也是完全可以的。若只能修炼到丹境,还是天骄武者…… 那普通的武者该何去何从? 何况蓝域现在又是那样的情况。即便他们能过去,也会被笑话,就好比土包子进了城,什么都不懂。 凌靖轩:“灵域比我蓝域的灵气确实丰富许多,修习的资源也多。 我蓝域走的是科技路线,但武者现在也逐渐发展起来了。日后他们的实力到了,可能也会来此历练。 不知井楼城可愿与我百里宗门合作?” 闻朝鞠谨慎地问:“凌小友所谓的合作……” 凌靖轩:“井娄城与我百里宗门结为友好宗盟,双方日后可互通资源。 老祖虽不会出面,但日后我与师弟一旦成为尊者,为你井楼城单开一个传送法阵也未尝不可。” 闻朝鞠的眼睛一瞬间瞪大,三位青年都不由得抽了一口气。 凌靖轩傲然道:“尊者于我和师弟而言,也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 闻朝鞠压下狂跳的心,问:“这样我井娄城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凌靖轩:“我自然也有需要井娄城相助的地方。” “凌小友请讲。” “我百里宗门的师兄弟日后一定会来此历练,届时需井娄城人庇护一二,并为他们引导在此处的生活。” 闻朝鞠:“只是百里宗门?” 凌靖轩笑笑:“若是与我百里宗门友好的蓝域武者,自然也在其中。” 闻朝鞠蹙眉:“为什么是我井娄城?我想全沧城城主一定更愿意。” 凌靖轩:“公羊城主毕竟是中极界之人。 我百里宗门的师兄弟倒还好,若是其他人,若到时仗着我与公羊城主的这份人情关系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败坏的是我百里宗门的名声。 我想老祖也不想师兄弟们来了之后是享福。 再者,公羊城主事务繁多,这种小事就不需麻烦他了。我与公羊城主之间为私交,也不好上升到宗门去。” 闻朝鞠沉思,不得不说,凌靖轩的提议很令他心动。 闻木衡忍不住问:“凌阁下似乎对成为尊者信心十足。” 凌靖轩哈哈笑道:“若没有这份信心,我又何必到这里来。 我与师弟师从老祖,若无法达到山巅,那不是丢了老祖的面子。” 说到这里,凌靖轩手里出现了一个丹药瓶,直接丢给了闻朝鞠。 闻朝鞠接住丹药瓶,深深看了凌靖轩一眼,这才打开了瓶盖。 瓶盖一开,闻朝鞠和三位青年的脸色巨变。闻朝鞠迅速把盖子扣上,呼吸粗重,面色涨红。 凌靖轩的手里又出现一个盒子,丢了过去。 闻朝鞠立刻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十个丹药瓶! 这回,他没有一一打开丹药瓶,而是快速收了起来。 接着,闻朝鞠露出非常温和的笑容,说:“我井娄城今日与百里宗门结为友好宗盟,实为一桩喜事。 今日我与两位小友定要不醉不归才成。” 凌靖轩也笑着应道:“那是自然,不过我师弟不饮酒,我这个做师兄的就代他饮了。” “好!” 闻朝鞠朝闻木衡示意,闻木衡带着另外两人也出去了。 第257章 上界三宫 第257章 上界三宫 在闻木横三人离开后,闻朝鞠却敛下笑容,道:“两位小友既已决定去鬼蜮闯一闯,那我也就不多劝了。 鬼蜮虽说危险重重,但好东西也着实不少。冥丹两位小友想必已经知道了?” 凌靖轩点点头:“公羊城主那边已经告诉我们了。” 闻朝鞠:“我灵域出产的冥丹和阴珠,都是从品色楼出手。 但两位小友势必是要去中极界,却是最好把冥丹留在手中,尤其是元境以上的冥丹。 上界的伏天宫对冥丹和阴珠的需求非常大。 他们的功法至阳至烈,却是需要至阴之物克制功法的至阳,否则会损伤自身。 你二人背靠破界老祖,所修功法该也不俗,想必中极界也不会留你二人太久。 待去了上界,有高品的冥丹和阴珠在手,才好更快结交伏天宫之人,甚至以此为契机进入伏天宫。 上界的资源是中极界和灵域完全不可相比的,可危险却也更多。 有伏天宫人相助或成为伏天宫人,两位在上界才好更快立足,甚至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位毕竟独自来此,即便是有老祖在后,若真的遇到危险,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凌靖轩:“闻长老对上界之事很是了解?” 闻朝鞠解释道:“我井娄城也有弟子去到上界并进入伏天宫的。 而他们恰巧被派往中极界收购冥丹和阴珠,顺便把消息传了回来。 我井娄城人手里的冥丹,是灵域武者中数量最多也是最好的。 以前我们也都是全部卖给了品色楼,后来我们手里会留下一些高品级的给去往古院的弟子,好让他们结交伏天宫之人。 若是正好能遇到从上界下来的同门,也能彼此间照应一二。 其他三域应该也是如此,毕竟他们也有门人弟子进入伏天宫的。 只是此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对外讲罢了。” 公羊煜和草九川基本没有对凌靖轩说过上界的事。凌靖轩问了,两人也都说不清楚。 可闻朝鞠一个井楼城的长老都能知道一些上界的情况,更何况是公羊煜和草九川。 草九川不清楚,或许还有情可原。公羊煜说不清楚,那就耐人寻味了。 有了闻朝鞠的这番话,凌靖轩猜测,公羊煜怕是存了让他们多依赖古院的心思。 凌靖轩又问:“那闻长老可知上界另外两宫的情况?” 闻朝鞠道:“知道一些。上界三宫,肖阳宫和伏天宫不对付。两宫的门人也是一见面就水火不相容。 只是伏天宫的功法实在霸道,肖阳宫的功法略逊一筹,因此伏天宫压着肖阳宫一头。 伏天宫的内门弟子修的是伏天功法,也有一些其他的功法,据说都是地级以上的功法。 肖阳宫内门修的是‘大罗仙剑法’,他们其他的功法也是以剑法为主。 至于千桡宫,相传里面都是女子,擅炼丹。也因为千桡宫善炼丹,所以位于三宫之一。 肖阳宫和伏天宫的宫主是圣尊,两位小友该是已经知道了。 千桡宫的宫主有传是伏天宫圣尊的师妹,也有传是伏天宫圣尊的情人。 灵域和中极界的武者不敢多谈论三宫宫主,不过在上界似乎没那么多忌讳。 只要不是说两位圣尊的坏话,传些什么倒是无妨。 甚至还有人说两位圣尊之所以不对付,就是因为千桡宫的宫主。 不过两位圣尊和千桡宫的宫主自三界改名之后,就再未露过面。他们是否还在上界,也不得而知。” 凌靖轩听到“大罗仙剑法”的时候心里就打了一个突。祁玉玺垂眸喝茶,掩去了眸中的情绪。 凌靖轩面色平静地说:“多谢闻长老叮嘱,我还真不知这些。” 闻朝鞠的心里闪过异样,公羊煜没有说过?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公羊煜的心思了。 闻朝鞠直言道:“中极界五界,情况复杂;古院的五院,彼此间也不太平。 公羊城主的叔叔公羊显铭,是古院‘太天院’的六大长老之一,也是‘太天院’刀院的院长。 公羊城主的一双儿女也都在古院为师,所以他才能坐镇全沧城。” 果然公羊煜是关系户,而且似乎关系还挺坚实。 凌靖轩明显一个恍然的表情,闻朝鞠心下高兴自己能说些对方不知情的事。 闻朝鞠看上去知道的不少,凌靖轩在心中计较一番后,问: “老祖在我二人来之前,说这里的秘境很多,让我师兄弟二人有机会去秘境走一趟。 不知中极界有什么必须要去的秘境吗?” 闻朝鞠一副不意外的表情说:“要说最必须去的秘境,便是‘全沧古境’了。 两位小友来的倒是时候,算算时间,全沧古境不过两三年便要开了。 不过去全沧古境必须得有钥匙,每一把钥匙可带8人。” 说到这里,闻朝鞠神色黯然了一瞬, “以前,我井娄域也是有一些钥匙的。大灾之后,流落虚空,钥匙也没了。 我井娄城人若不入古院,无法成为古院的天骄,根本就没机会进入古境。” 接着,闻朝鞠又道: “两位小友倒是不必担心,以两位小友的实力和公羊城主对两位小友的重视。 古境开启时,两位小友必定能占一席之位的。” 凌靖轩:“这‘全沧古院’与‘全沧古境’可是有什么关联?” 没有说他和祁玉玺有钥匙的打算。 闻朝鞠:“听说两位圣尊的功法来自于‘全沧古境’,两位圣尊的门人创立古院时,就用了‘全沧’之名。” 这在中极界不是什么秘密。 凌靖轩点点头,心里却更轻松不起来了。 从闻朝鞠这里得到了不少的有用信息,凌靖轩也投桃报李,拿出一个折叠平板、一部手机和两个晶石充电器给了闻朝鞠。 两边既然结盟了,那给对方一点“特产”也是需要的。 闻朝鞠也马上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一个储物戒给了凌靖轩,他这边的见面礼也是一早就备齐了的。 凌靖轩教会闻朝鞠怎么使用折叠平板和折叠手机,还有怎么利用充填器充电。 闻朝鞠边学,心中边连连惊叹。只觉得这“蓝域”的炼器之术也是十分的高明,恐怕不比上界的差。 闻朝鞠最钟意的是手机和平板的拍照功能,心想等“客人”离开,他要先拍几张看看。 之后,闻朝鞠做东,带着这次去古院的所有“年轻人”作陪,和凌靖轩、祁玉玺吃了一顿主客皆欢的大宴。 酒足饭饱,凌靖轩就带着祁玉玺告辞了。 闻朝鞠亲自把两人送出行馆的大门,直到两人走远看不到了,他才折返。 一回去,他就被年轻人围住了:“长老,那个什么平板和手机拿来给我们看看呗~” “都去练功!谁这次考不上,我就让城主把他丢进鬼蜮去历练!” 十位年轻人顿时如鸟兽散。 闻朝鞠一脸正气地回到他的屋子里,却是急不可待地拿出那个装着十瓶丹药的盒子。 灵力封锁房间,闻朝鞠拿起一瓶丹药打开,屋内响起倒抽气声。 闻朝鞠在那边激动,凌靖轩却是担心不已。因为他察觉的出,爱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对于祁玉玺的来历,凌靖轩有过猜测,但也不是太放在心上。他唯一担心的是,祁玉玺的“过去”究竟受到过什么样的伤害。 若无伤害,祁玉玺又如何会陨落,魂至地球;若无伤害,祁玉玺也不会一提到“过去”,就明显心情不好。 今天听闻朝鞠说了那么多,他隐隐觉得,爱人曾经的“陨落”或许与伏天宫、肖阳宫脱不了关系。 更或许,上界三宫的那三位创始人,都是安安的旧人。 可他也清楚,他不能问,只能随着他们一步步向前走,他自己去寻找答案了。 回到暂住的地方,凌靖轩就说:“安安,泡个澡放松放松。” 一天都没怎么说话的祁玉玺摘下脸上的面具,看向凌靖轩。 一看到祁玉玺的眼神,凌靖轩上前一步就抱住了对方,抚摸对方的后背说: “我们准备两天就去鬼蜮。 公羊煜隐瞒了不少内幕,他是打着让我们依附他,或是多卖他点人情的主意。 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少跟公羊煜有太多的瓜葛。以你我的实力,走无尽山也不是不可以的。” 凌靖轩在转移话题,在消除祁玉玺内心的阴郁。 他的方法或许奏效了。 在凌靖轩的一遍遍温柔抚摸中,祁玉玺的身体逐渐放松,最终抬起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过了会儿,祁玉玺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凌靖轩的怀中冒出。 “伏天宫的功法,应该就是,‘大日金乌掌’。” 凌靖轩的眼瞳紧缩了一瞬后更加用力抱紧祁玉玺,口吻轻松地说: “你说过这个世界没有人会修习‘伏阴剑法’,他们就算是‘大日金乌掌’我们也不惧。 用冥丹和阴珠的效果肯定不如你我的双修。”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怀里退开,仰头看着他,面色冰冷地说: “我‘曾经’传授过别人‘大日金乌掌’和‘大罗仙剑法’。 伏天宫和肖阳宫是那两人所建还是那两人的弟子所建我不得而知。 日后遇到,对方若客气便罢了;若不客气,杀了就是。” 凌靖轩低头,在小爱人的眼睛上各亲了一口,忍不住问:“你前世的陨落,是不是和他们有关?” 祁玉玺更加冷淡地说:“有没有关也是前尘旧事了,我问心无愧。即使再见面,也是陌生人。 他们不惹我,我也不会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若拎不清,也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凌靖轩:“一起泡个澡好不好?咱俩结婚之后就没有过二人世界。 那几个小子练武速度又快,等他们来了,咱们俩就不能随心所欲了。” 祁玉玺的凤眸微挑:“你要怎么随心所欲?” “这样。” 凌靖轩低头,封住了祁玉玺的嘴。 第258章 前往鬼域 天际变白的时候,凌靖轩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门外,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炙热的丹田被一丝丝沁凉包裹,凌靖轩觉得周围的灵气都清凉了不少。 肖阳宫、伏天宫、千桡宫…… 安安没有提千桡宫,但想到千桡宫的炼丹术,安安的炼丹天赋…… 凌靖轩猜测,或许千桡宫的那位创建人跟安安也是旧识。 只是安安不提,或许对方在安安的心里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 至少相较于“肖阳宫”和“伏天宫”的那两人而言是如此。 安安上一世的陨落,一定和伏天宫、肖阳宫有关。 不过安安应该不是被对方害死的。 不然以安安的脾气,定会实力达到之后杀上门去,而不仅是一句“陌生人”就冷淡带过了。 这样很好。 他不介意安安在这个世界有旧识,他介意的是安安在这个世界有放不下的人。 从安安的态度来看,即便是旧识,如今也都是陌路人了。 安安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络也不过是存在的记忆,安安的人生在地球。 至此,凌靖轩对他的小爱人的性格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安安是一个绝对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旦被他彻底放下,就再也不可能进入到他的心中。 凌靖轩也以此告诫自己,他若不想失去安安,就不要做会让安安彻底放下他的事。 凌靖轩在院子里打了一套空门拳法,然后就出门了。 还没走到品色楼,他就被人喊住了:“凌小友~” 凌靖轩回身,竟是闻朝鞠。 凌靖轩行礼:“闻长老。” 闻朝鞠一扫往日面对他人时的严肃刻板,很是亲切地走上前,直言道: “凌小友可是要去品色楼?” 凌靖轩点头:“正是。我与师弟过几天便要去历练了,去品色楼买些食材。靖轩还要多谢闻长老的大礼。” 闻朝鞠给凌靖轩的那个储物戒里有不少的好东西。比其他三域的所谓“赔礼”,那是真心实意多了。 井楼城在鬼域边缘,尽管生活环境艰难,但好东西也确实不少。 闻朝鞠给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见面礼,也确实是用了心的。 他送给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都是元晶,有3万枚。 各色炼器材料数千,阴珠和冥丹也有上万。 其中质量达到元境的阴珠和冥丹加起来就有近两千枚了。 鬼域阴气重,但鬼域的妖兽死后,只要炼化掉阴气,也是可食用的。 闻朝鞠一送就是数百头炼化过的妖兽,可见井楼城不缺妖兽肉。更不要说还有灵果无数。 这些妖兽肉凌靖轩不打算卖掉了,也是不想闻朝鞠有误会。反正他和安安去鬼域,也要吃喝的。 他这次去品色楼就是想再买些各色食材和炊具,都准备妥当才能出门。 凌靖轩和闻朝鞠结伴前往品色楼,闻朝鞠状似随口问: “祁小友可是思念故土了?昨日见他似乎兴致不高。” 凌靖轩:“师弟本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 他在家中得长辈宠爱,这一次不知何时才能回去,心情自然也有些受影响。” “凌小友~” 凌靖轩和闻朝鞠回头,是草九川。 闻朝鞠给了凌靖轩一个有深意的眼神。在草九川走近,对他先行行礼后,闻朝鞠回礼。 凌靖轩行礼:“九川兄。” 草九川问:“凌小友这是要去品色楼?” 毕竟品色楼已经不远了。 凌靖轩:“小弟正打算去品色楼买些食材和外出用品。” 草九川:“凌小友这是打算外出了?” 凌靖轩:“具体哪天走还没定,先准备好。” 草九川:“凌小友何时去无尽山,定要提前告知为兄。” “好的。” 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到了品色楼,凌靖轩自然又是受到了一番热情的礼遇。 也没避着闻朝鞠和草九川,凌靖轩拿出闻朝鞠给他的那些元晶,添置了大量的妖兽肉和灵果,还有专门用以制作妖兽肉的炊具十几套。 之后,凌靖轩还买了些符箓、防护用具。 草九川见状,明白凌靖轩和祁玉玺是真的要去历练了。 惦记着祁玉玺,凌靖轩婉拒了草九川和闻朝鞠的午饭邀请,只说了改日再聚,便独自回去了。 回到小院,祁玉玺还在睡着,凌靖轩也没去打扰他,而是去了厨房。 凌靖轩在地球还会做点简单的饭菜,但对这里的食材那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两人外出历练,凌靖轩绝不会让小爱人去烦恼吃饭的问题。趁着这几天有空,他先练练厨艺。 祁玉玺睡到天都黑了才起来,凌靖轩没在屋里。 也没戴面具,祁玉玺出了屋子,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就又回了屋。 等了没多久,凌靖轩回来了,他已经察觉到小爱人醒了。 “安安。” 祁玉玺在凌靖轩进来后问:“干什么去了?” 凌靖轩:“做饭去了。我去拿过来,你看看师兄的厨艺怎么样。” 凌靖轩端了做好的饭菜过来。 坐下后,他说:“我今天出门,买了些食材。 闻朝鞠说过,鬼域的妖兽只要炼化了阴寒之气也可食用。 哪怕我们带的食物吃完了,在鬼域也不会缺吃的。 师兄的厨艺和专业的厨师没法比,不过填饱咱们两人的肚子应该没问题。” 祁玉玺:“反正比我做的好吃。” 凌靖轩笑了。 不会做饭的人没有挑食的权力,何况凌靖轩做的确实不难吃。 两人把所有的饭菜吃完,祁玉玺放下筷子:“师兄,我们尽快出发。” 凌靖轩:“随时可以走,该准备的我今天都准备好了。” 祁玉玺:“那就明天。” “好。” 两人相拥,却是一夜未眠。 天初晓时,两人出了小院,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 全沧城以考生居多,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要么在潜心修习,要么在熟睡。 两人穿着在品色楼买来的,具有一定防御性的武者短衣。这是用这个世界的妖兽皮做的,款式一般。 不过全沧城的武者很多都是这样的穿搭,两人这么一穿,反倒更像是这个世界的武者了。 两人一路来到御空兽租用处。听到凌靖轩说要去鬼域,租用处的伙计很是吃惊。 凌靖轩和祁玉玺现在是全沧城的名人,两人却是要去鬼域,自然很令人意外。 不过凌靖轩付了晶石,伙计再意外也不能不接这单生意。 两人租了一头大的御空兽,除了要支付御空兽来回路上需要的食物费用,还要付御空兽操控者的费用。 毕竟他们抵达之后,对方还要操控御空兽飞回来。 总价500元晶,凌靖轩付了600元晶,要求只有一个,中途尽量不要停。 御空兽除了可食用灵果,还可吞食晶石。 有了足够的晶石,御空兽完全可以不停下来休息。 凌靖轩财大气粗,伙计也不吝啬,挑选了一只体能最好的。收了元晶后,他就带着两人上路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离开没多久,城主府内有一头御空兽匆匆飞出,是草九川。 草九川赶到全沧城边上时,早已看不到祁玉玺和凌靖轩所搭乘的御空兽的影子。 草九川的眉心深深蹙起,猜测凌靖轩“不告而别”背后的深意。 回到城主府,草九川马上去见城主。 公羊煜道:“看来,他二人并不愿受我城主府太多恩惠。” 草九川担忧道:“城主,会不会是井楼城那边和他们说了什么?” 公羊煜很明白地说:“井楼城能和他们说什么? 他二人初来乍到,看似受我城主府的关照,实则他二人已还了这份人情。 他二人行事不愿受我城主府太多恩惠,怕也是到了中极域进入古院后,不想受我等的桎梏。” 草九川:“万一他们去了古院,不愿入院长门下可如何是好?” 公羊煜老神在在道:“即便不入,我等也是他二人来此后所受照应的第一人,这份人情总归是在的。 只是日后我倒是不便常拿这恩情说事了。 不过只要他二人进了古院,我等就有使力的地方。哪怕只是为了丹药,也必须与他二人交好。” 草九川点点头。 不过对于凌靖轩没有跟他说实话,一声不响地去了鬼域这件事,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 ※ 途中花费了六天,凌靖轩和祁玉玺抵达了鬼域与全沧城交界的地带。 这里也有御空兽租用处,也有全沧城在此处的办事点,不过已是明显的人烟稀少。 面前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白芒地带。穿过这片白芒地带,就算是真正进入鬼域。 全沧城的武者大多都选择去无尽山历练兼获取资源;不过也有少数武者会选择进入鬼域,搜集冥丹和材料。 附近就有人在兜售冥丹和低等的材料,也有人在收购冥丹和材料。全沧城在此处的办事点也会收购。 一些散武常年混迹于此,靠贩卖冥丹和鬼域的材料来获取练武资源。不过在鬼域活动最多的还是井楼城人。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身高品级武者短衣出现在这里,很轻易就引来了旁人的关注。 两人都是丹境初期的武者,出现在这里实在令人费解。 毕竟敢来这里混迹的丹境初期武者,都是组队而来。 看两人的装束怎么看怎么是有背景的,却不仅没有带随从,还没有其他的高武者相伴,完全是来找死的节奏。 一些人注视着凌靖轩和祁玉玺的眼神中带了明显的不怀好意。 两人的手指上都戴着储物戒,凌靖轩的那个储物戒只要是识货的,就能看出是高级货。 两个只有丹境初期,一看就是身家丰厚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武者来到鬼域,八成是来看新鲜的。 几个队伍的领头彼此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第259章 天上掉下的“大肥肉”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装扮,在附近的六七支准备进入鬼域的队伍中实在是扎眼得很。 没有哪一支队伍是人人都有储物戒的。 凌靖轩只当储物戒是武者世界的硬通货。殊不知,没有背景和靠山的武者,大多数用的都是储物包。 一支队伍里,领头的肯定会有一枚储物戒。 而来鬼域混迹的队伍都不会太有钱,一支队伍能有两枚普通的储物戒都是强队了。 这些队伍里的武者,一看就是经历了很多战斗和沧桑的。 一个个不说是破衣烂衫,但相比祁玉玺和凌靖轩的穿着打扮,那绝对是乞丐的程度。 在这群人中,祁玉玺和凌靖轩就如落入丐帮的富家公子,就差在身上写着“来抢我”四个字了。 凌靖轩传音:【安安,是否现在就走?】 【走。那些人不必理会。若有人找死,杀了便是。】 【好。】 凌靖轩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副拳套戴在了手上,祁玉玺两手空空,两人朝白芒地走去。 在此休整的几支队伍的领头马上眼神交流,有四支队伍的武者站了起来,远远地尾随而去。 那四支队伍中,人数最多的有十几人,少的也有六人。 还有四支队伍没动,其中一支队伍的领头起身走到另一支队伍的领头跟前坐下,问: “黑山,你们什么打算?” 前方,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没了踪迹。 作为这支只有四人队伍的领头,绰号黑山,本名段雄的壮硕男子操着粗嘎的嗓音说: “没什么打算。” 那位名唤虚八的领头蹙眉:“那两个小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的雏,身上不知有多少宝贝。 不去,给肖蛇那帮子人抢了宝贝,指不定咱们就要失了一次前往中极界的机会了。 别的不说,那两个小子身上肯定有不少晶石。” 段雄和虚八的队伍里,加上他们自己都只有四个人。 算是混迹鬼域的武者队伍中人数最少的了,但他们的实力却不是最弱的。 虚八队伍的另外三人也凑了过来。 段雄队伍里唯一的女人,丫凤,也是他们队伍里的丹师犹豫地说: “那两人敢来鬼域,肯定有所依仗。咱们谁不是从初来乍到的新人,到如今能勉强立足。 今日咱们抢了人家,明日咱们也会被别人抢。 再说,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抢到什么好东西,反倒把命给送了。” 段雄搂住对方:“我女人看得明白。” 丫凤甩开他的手,拍了他一巴掌,引来旁人的哄笑。 虚八却不肯放弃,说:“难说就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而且那就是两个丹境初期的小子,能有多厉害?难不成还能有远游境老祖护身不成?” 对灵域的武者来说,远游境帝武者已是他们高不可攀的老祖级人物了。 灵域实力最强的也不过是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 段雄素来谨慎,能从普通人一步步走到丹境,真会这么蠢,不自量力吗? 他依旧摇头说:“你想去你去,我们队不掺和。 万一他们身后有远游境老祖,我们就是抢了他们,也没命去花。” 虚八嗤笑:“黑山,没想到你如此胆小。即便是有远游境老祖又如何? 进了鬼域,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只要能抢到足够的晶石,半年后阵法一开,咱们都跑去中极界了,谁能找到咱们。 黑山,富贵险中求,你如此胆小,就只能在这鬼地方呆一辈子了。 若他们肯乖乖配合,咱们拿了东西就走,也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段雄还是摇头。 段雄队里的乌苏太心动了,劝说:“老大,我觉得虚老大说得有理。 那两个小子明摆着是来给咱们送晶石来的。 哪怕没晶石,那两枚储物戒卖出的晶石也足够咱们四个人去中极界了。” “不去!” 段雄瞪了乌苏太一眼,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两个人不能碰! 段雄队里的另一人乾钱,嘴里叼着一根干草,不做声。 乌苏太碰了他一下:“钱眼子,你怎么看?” 乾钱懒洋洋地说:“老大说不去,那就不去,我听老大的。” 乌苏太一听,不爽地哼了哼,不过也还是说:“那就不去了。” 虚八鄙夷道:“黑山,你干脆改名得了,别叫‘段雄’了,叫‘段小’!我看你的胆子顶多这么大!” 比了个手指尖,虚八带着自己的队员走了。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是准备过去分一杯羹了。 虚八的队伍走了,另外两队见状也跟着走了,只留下了段雄这一队。 本来他们的计划也是今天进鬼域的,段雄道:“再休息一个时辰,然后上路。” 乌苏太不甘心地说:“老大,就咱们队没跟上了,真不去凑热闹?” 横了乌素太一眼,段雄道:“你想去就去,但以后别再跟着我。” 乌苏太噎了一下,不敢吭声了。 丫凤好心道:“乌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那两个武者从出现到离开,根本没把我们这些人当回事。 人家甚至连找我们打听一下鬼域的消息都不曾,那绝对是有所依仗的。 敢来鬼域的,或许有莽夫,但绝对不会有傻子。他们不藏拙,就绝对有不藏拙的本事。” 乌苏太彻底放弃了:“老大,我听你的。” 这边,虚八带着队伍的三人不紧不慢地走了。 他嘴上说段雄胆小,但心里又不禁有点犯嘀咕。 段雄的那支队伍能在鬼域混迹如此之久,与段雄的谨慎脱不了干系。 他与段雄走得近,也是段雄救过他们队伍两回。 段雄的资质一般,功法也一般,但能到如今丹境中期的境界,不单单是他能吃得了苦,关键是能保住命! 能保住命,才有可能得到资源,才有机会提升境界。 虚八也是丹境中期的高武者,他和段雄的队伍里都是只有他们两个队长是丹境,其他三人都是元境。 无论是在无尽山还是鬼域混迹的队伍,队长都会是实力最强的那个。而队伍里也必然要有一个会炼丹的丹师。 段雄的队伍里,丫凤是丹师;虚八的队伍里,元江是丹师。 虚八的脚步慢了下来,他队里的一人勾不休这时候才说: “老大,要不,咱们就别去凑热闹了。黑山他们不去,肯定是瞧出什么了。” 元江贪婪地说:“勾子,你没瞧见那两人戴的储物戒啊!绝对是值钱的玩意儿。” 勾不休冷哼:“再值钱也没命值钱。” 队伍里的卢占水不吭声,他一向听老大的。 虚八犹豫半晌,扭头往后看,隐隐的,黑山那队人仍坐着没动静。 元江怂恿:“老大,咱去看看,这可是两块大肥肉啊!这肉都到嘴边了,不吃太可惜了!” 勾不休怼回去:“肉太肥小心噎死人!” 元江讥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要怕,到时候可别赖着要吃肉!” 勾不休不理元江,还是劝道:“老大,你再考虑考虑,我总觉得那两人不简单。” 元江:“再不简单也是丹境初期! 这里是灵域,他们能有多厉害?如此面生,肯定是刚从三域来的嫩雏。” 元江是元境后期的武者,不过他是炼丹师,实力其实一般,境界大多是靠丹药堆起来的。 也因为他是丹师,队伍里得到的资源会优先分配给他,所以他的境界会是队伍里仅次于队长虚八的。 但要真论实战,元江绝对是队里最弱的那个。 元江一心想要尽快前往中极界。 他这样的丹师,散武者的队伍或许稀罕,但在正经门派,尤其是古院,根本没人多看他一眼。 元江想成为受人追捧的大丹师,就必须前往中极界,想办法进入古院。 这次或许就是他的机会,他自然不肯放弃。 井楼城的人去全沧城会途径此处,所以在鬼域混迹的队伍对井楼城的来人都眼熟。 也因为他们一直在鬼域混迹,所以不知道全沧城这两日发生的大事。 若他们知道,绝对不敢对凌靖轩和祁玉玺起歹念。 勾不休不放弃地继续劝道:“三域来的嫩雏都忙着半年后的考试,好端端地来鬼域做甚? 依我看,他们不是三域的人。 三域的人咱们又不是没见过,没有像那两人那样傲的,也没有像那两人那样财大气粗的。 或许是城主府的人。” 元江反驳:“若是城主府的人,怎不见城主府的侍卫? 城主府就放心让他们两个嫩雏只身来鬼域? 我看八九不离十就是三域的人,说不定是来探井楼城底细的。” 元江和勾不休态度不一,虚八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最终,他还是咬咬牙说:“走!先上去看看! 若有机可乘,咱们就动手;若情况不对,咱们就马上撤。 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掉下来,闻都不敢闻倒显得咱们太怂。” 元江顿时高兴来:“就是!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坠在后头看情况而定。” 勾不休见队长不肯撤,心里则想,一会儿他往后站站,情况不对就马上撤。 武者虽然要拼,但拼没了小命那就是傻了。 第26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26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凌靖轩和祁玉玺走的不快,不过两人是丹境武者,不说一步千里,也是一步数百米。 两人身上灵石充足,祁玉玺想早一点进入鬼域,两人路上也就不打算休息。 后头远远地缀着一条“长尾巴”,凌靖轩见小爱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也就暂时不理会了。 跟着他们的那些武者以元境为多,也有丹境,但最高也不过丹境中期,最低的是元境中期。 对现在的凌靖轩来说,丹境后期以上的武者还能令他看几眼。 这些人加在一起也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入安安的眼了。 对方人是不少,但在他和安安的面前,还不够资格势众。 两人不停歇,且保持匀速地向鬼域进发,渐渐的,后面跟着的人被他们拉开了距离。 虚八的心情由最初的兴奋慢慢冷却了下来。 已经行走了整整一天,那两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即便那两人有足够的晶石支撑,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只靠晶石,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足够说明那两人实力的高深。 虚八打了退堂鼓,元江见状心里有点急了。 勾不休上前问:“老大,咱们还跟吗?人都不见了。” 他们这些没有根基的散武,使用晶石一向都是小气小气再小气,谨慎谨慎再谨慎。 对方不停歇,他们也不敢停,就得使用晶石,勾不休肉疼得很。 元江急道:“咱们不跟,别人也跟着!反正咱们也是打秋风,瞧一瞧总没什么。” 勾不休怒来:“你还想着黄雀在后呢!人都不见了,你去哪打秋风!” 元江:“只要祝赖子他们动手,咱们就能知道,到时候寻过去就是!勾子,你丹境无望就是因为胆子太小!” 勾不休:“我胆子小总好过没命活!咱们在鬼域本就是提着脑袋,不必再招惹无谓的麻烦!” 元江:“这不叫麻烦,这叫天降财神!” 虚八打圆场:“先不急着寻人,咱们慢慢缀着,能遇到就遇到,遇不到就罢了。” 元江:“老大!” 虚八瞪了他一眼:“你老大还是我老大?” 元江愤愤地闭了嘴。 虚八打了退堂鼓,不过也没有彻底放弃。 就如元江说的那样,他们跟在后头,一旦前面的人动手,他们自然会知道。 届时追过去,能捡便宜就捡,不能捡就撤,总归没有危险。 和虚八打着相同主意的还有后来跟过来的两支队伍,共十一人。 那些一开始就跟上去队伍则死死咬着凌靖轩和祁玉玺不肯放弃。 他们自然也看得出凌靖轩和祁玉玺有两把刷子。可天降的馅饼就在眼前,怎能不吃! 何况他们人多,那两人再厉害,也不过是丹境初期。他们所有人围攻,即便是有所死伤,也定能拿下! 在白芒边界,休息了一个时辰的段雄一队也开始朝鬼域进发。 只不过他们没有路上不停,而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就停下来休息。 在鬼域混迹的队伍当然不止这么几队,只不过正巧这几队在鬼域外休息,结果就遇到了来历不明的“冤大头”二人组。 白芒之地的白色越来越浅,视野中已能看到黑紫色的雾气。 不需要再询问,凌靖轩便知道那就是鬼域了。 凌靖轩这时候才问:“安安,那些老鼠什么时候解决了?” 祁玉玺:“先进去。速战速决。” “好。” 进了鬼域,凌靖轩和祁玉玺陡然加快了速度。 坠在两人身后的众人见状,咬咬牙,拿出大量的晶石吸收,也加快了速度。 “祝赖子,那两人跑了!” 一队的头领对另一队的头领道。 被唤作祝赖子的丹境中期高武者恨恨地扒了下脑袋,说: “他们再快也跑不远,咱们分头找!谁找到了,夜火告知。” “行!” 四支队伍分开了,凌靖轩和祁玉玺脚步不停。等到两人回头,完全看不到白芒地了,祁玉玺停了下来。 凌靖轩舒服地哼了一声,鬼域内果然阴气十足。但这种阴气却只会令他“凉快”无比。 凌靖轩不受鬼域内的阴寒之气影响,祁玉玺更不受。 鬼域内,四处充斥着黑紫色的雾气。 入目所及的一切不是如中毒般的黑色,就是毫无生命力的苍白。就连脚下的土地,也是黑色与白色相交的死地。 两人缓步在周围逛了逛,凌靖轩伸手触摸一棵看似枯死的大树。 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他的指尖进入他的身体,直奔他的丹田,接着被一股热流绞杀了。 凌靖轩撤手,仰头,黑色的树叶摇曳了几下,这棵树是活着的! 大树似乎也惧怕凌靖轩的灼热力量,树叶瑟瑟发抖地缩了起来。 凌靖轩感慨:“这种地方也只有在修者的世界能看到了。” 祁玉玺:“是个好地方。” “呵呵。” 凌靖轩朝一侧看了眼,眼底的杀意隐隐。 空中有什么炸开,一朵绚烂的白色火花在紫黑色的雾气中是那样的扎眼。 祁玉玺和凌靖轩朝同一个方向看去,祁玉玺的凤眸,杀气凝聚。 两人在原地没有动作,不过5分钟,一个个武者出现在两人的周遭。 一直跟着他们的四支队伍,全部到场,把两人包围了。 一位身材壮硕,满口黄牙,肌肉纠结的光头丹境中期武者,手里提着一柄重斧,率先开口: “两位,爷等缺晶石花。看你们两位初来乍到,爷也不多要。 把你们手上的储物戒交出来,爷放你们一条生路。” 凌靖轩的嘴角勾起:“我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称‘爷’。你如此好汉,那就留你个全尸。” 笑收起,凌靖轩的“焚日掌”第一式没有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时间,骤然而出。 只见炙热如阳的巨大光球伴随着凌靖轩灼烧般的拳风,朝着黄牙大汉正面轰去。 “轰!” 鬼域的上方,刺目的白光乍现。 坠在后面的虚八小队脚步顿住,元江激动地喊:“老大!他们打起来了!” 勾不休则拧起了眉头:“那绝不是祝赖子他们能做出的。老大!那两人怕是真有绝活在手!” 元江催促:“老大!咱们快点!祝赖子他们一旦得手,咱们就连口汤都喝不到了!” “什么声音?” 对于这次行动始终没有任何意见的卢占水动了动耳朵。隐隐的,似有阴冥鬼啸。 勾不休也仔细去听,不一会儿,他忙道:“老大!有阴冥出没!” 虚八立刻说:“服烈火丹!” 四个人立刻吞服烈火丹。进入鬼域时,四人就已经服用了烈火丹。 但若有阴冥出没,他们就必须服用更多的烈火丹以抵挡阴冥的阴寒。 阴冥攻击时的阴寒之气,要比鬼域自带的阴寒之气阴毒数倍,甚至是数百倍! 元江更兴奋了:“老大,这是天赐的机会!螳螂捕蝉,咱们黄雀在后! 等祝赖子他们杀了那两人,再和阴冥两败俱伤,所有的东西就都是咱们的了!” 勾不休:“你是想咱们在鬼域引起众怒么!” 元江冷道:“抢到了东西,咱们就回全沧城,谁敢在城里找咱们的麻烦! 届时去了中级界,咱们更是天高任鸟飞! 你别说半年后你还打算留在这个鬼地方!” 虚八的心砰砰砰直跳。虽说这样很不道德,但武者拼尽全力为的是什么!就是进阶,就是能入最高之地! 若真能抢到那块大馅饼,撕破脸又如何!这或许真就是他们天大的机会! 鬼啸声愈发的明显,远处的战斗也肉眼可见的激烈。 那炽热的白光明显是那两位武者发出的,只不过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元江和虚八都没有深思。 什么样的武者,什么样的功法才能具有那样的异象? 元江漠视了,虚八回避来,勾不休却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危险。 他仍不放弃地劝道:“老大,你有没发现有热浪扑来?” “热浪?” 虚八仔细感觉了一下,确实,周遭的温度似乎上升了。 勾不休紧盯着远处的金光异象:“老大,我们不能过去了。” 元江一把推开勾不休:“勾不休!你不会真的以为就那两个嫩雏能从祝赖子他们的手里逃脱!” 勾不休指着远处的白光:“那还不够吗?” 元江:“恐怕是什么兵器,或者根本就是法器发出的。 那两个小子一看就是定有法器傍身。他们只有丹境初期,没那么厉害的! 我又不是说咱们现在就上去。咱们先躲起来,等他们都死得差不多了,再上去捡便宜!” 鬼啸声越来越清晰。显然,有大量的阴冥出现了。 虚八思索了半天,咬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拼了!” 勾不休气馁不已,心想老大既然不听他的,那一会儿他就远远躲着。 就算只是法器或兵器发出的异象,那也足以说明对方背景的强大。 万一对方身后真的有某位老祖照拂,他们杀人夺宝,即便能去了中极界也难逃被追杀的命运。 他们只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散武,真以为躲在全沧城或跑去中级界就万事大吉了? 古院招生还有半年,他们就算成功,这半年有没有命活都难说! 抛开这些顾虑,勾不休摸摸自己一直在跳的眼皮,总觉得事情不大妙。 第261章 “撑死”胆大的 第261章 “撑死”胆大的 战斗圈中,黄牙祝赖子早已变成了一滩肉泥。甚至他们的一部分尸身已经在炙热的白光中化成了雾气。 还活着的武者在凌靖轩发出第一招后就吓破了胆。可他们想逃,却逃无可逃。 那些黑紫色的雾气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了无形的牢笼,把他们全部困在了其中。 满眼的白光,耳边是令人胆寒的鬼啸。明明没有阴冥出现,他们却又矛盾得觉得周围全都是阴冥。 极度的阴寒与难耐的灼烫交替冲击着他们的丹田。别说杀人夺宝了,他们连反抗的可能都没有。 鬼域上方的黑雾在人为的操控下涌动。 一股股的黑烟好似幻化成了人形,把一个个想要逃离的武者抓回来,丢入白光覆盖的范围内。 这是凌靖轩修习“大日金乌掌”以来第一次真正的实战。 祁玉玺没有过多的插手,论战斗经验,凌靖轩欠缺许多,这算是一个找上门来的实战机会。 阴冥鬼域,对祁玉玺来说,堪比他的后花园。 这里的阴气可以轻易地被他所用;这里的阴毒是他的大补之物。 即便是这里的阴冥,也终将变成他修习功法所需的养料。 在鬼域,谁又能伤得了祁玉玺?谁又能动得了他的双修伴侣,凌靖轩! 惨叫声、求饶声越来越低,直至微弱。凌靖轩沉浸在肆无忌惮地释放焚日掌的兴奋中。 祁玉玺的耳朵微动:“还有不怕死的。” 凌靖轩:“怕是想来捡便宜的。” 祁玉玺用脚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储物戒和储物包:“没什么好东西。” 凌靖轩把储物戒和储物包捡起来,轻松地抹去上面的封印,说: “如果能在秘境见到师父他们,可以让师父他们带回地球。” “随你。” 这种事祁玉玺一向是听凌靖轩的。 他转身朝鬼域深处走,说:“给他们一个警告,不浪费时间了。” 凌靖轩朝来人的方向全力轰出一拳,掉头跟上小爱人。 大开了一次杀戒,鬼域里如果还有武者敢打他们的主意,那就真的是活够了。 元江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兴奋,抢在虚八之前向刚才战斗发生的地点飞奔。 没有白光了!很明显祝赖子那伙人得手了! 也没了鬼啸声!也显然,祝赖子他们把阴冥也扫光了! 元江回头:“老大!快点!” 虚八也加快了步伐,卢占水紧跟老大。 勾不休坠在最后,心中诧异,难道那两人真的被祝赖子那伙人干掉了? 勾不休看着前方兴奋的元江,心想,难不成真就给这家伙捡到便宜了? 勾不休也清楚,若真捡到便宜,元江肯定能拿到不少好东西。 作为丹师,在获取战利品上就是占便宜。 勾不休还在猜测着,他们的前方突然窜出一枚巨大的白色光球。 还不等在前的虚八运功抵挡,那枚光球率先砸在了完全来不及反应的元江头上。 光球在瞬间吞没掉元江的脑袋后,威势不减地轰在了虚八的身上。 “老大!” 跟在虚八身后的卢占水奋力抵挡,他和虚八的身体被光球砸飞了出去。 而光球却没有减弱,又直冲勾不休而去。 落在最后的勾不休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地送出一掌。 勾不休修习的是掌法,这一瞬间,根本不由得他去多想,全凭本能地把全力灌注在这一掌。 “轰——!” 眼前只剩下了刺目的白芒。那一刻,勾不休甚至以为他的眼睛瞎了。 周遭静悄悄的。 尽管及时出手,也依旧被光球的威势扫到的勾不休,重重地跌落在身后远处的地上。 在身体落地的那一瞬间,勾不休甚至以为自己死了。 接着没多久,就是痛,无止尽的痛。感觉全身都被天火灼烧过,就是内脏似乎都被烧熟了。 “噗!” 吐了一口带着灼气的血水,勾不休晕死了过去。 段雄一队四人按照他们预定的计划向鬼域内进发。 鬼域边缘其实没什么危险,那里都被武者扫平了。要说危险,也不过是鬼域黑雾的阴寒之气。 鬼域真正危险的地方是深入的地带。但危险,却也伴随着机遇。 要想获得高级的阴珠和宝贝,就得深入到鬼域内部。 不过鬼域真正的好东西其实都掌握在井楼城的手里。 全沧城不会派人到鬼域内寻宝,他们只要坐等着井楼城,或在鬼域混迹的散武卖给给他们就是。 三域大宗派的武者也不会到鬼域去,他们最多就是去无尽山边缘看看。 毕竟他们来此的目的是护送考试的年轻武者,不是来打怪寻宝。 只有井楼城的武者才会真正地深入到鬼域的内部,获取大量的高级阴珠和天材地宝。 井楼城有金身境高武者坐镇,自然不是散武者可比的。 段雄这一队的四个人除了丫凤,其他三人都过了全沧古院招生的年龄限制。 所以他们三人想要去全沧古院,就必须攒够晶石,掏钱走古院的传送阵。 丫凤的年纪符合条件,但她没有背景,根本没可能考上古院。 因此,段雄这位队长肩负着给他自己和队员们挣够晶石的艰巨任务。 这也是段雄一直以来都很谨慎的最主要的原因。 他不想因为急于求成,而冒险搭上队员甚至是他自己的性命。 尤其他与丫凤两情相悦,他还等着待丫凤到了丹境之后,和丫凤成婚呢。 路上,乌素太不停嘟嘟囔囔:“老大,咱们这回别说喝汤,就是个碗底都蹭不到了。这么稳赚的生意你都不做。” 段雄:“你要觉得亏了,那就去投奔祝赖子或虚八。” 乾钱受不了地来了一句:“乌素太,咱们组队的时候就说过,出门在外一切听老大的。 你要是不满意你就走。听了你一路,你不嫌烦,我都烦了。” 丫凤不吭声,也是觉得乌素太很烦。 乌素太闭了嘴,但脸上是明显的不服气。 他们这些散武提升境界是多么的难,有一丁点的机会都不该放弃! 段雄:“乌子,我说过要把咱们四个人一起送去中极界。 我不想在半道上节外生枝,出现什么我无法掌控的意外。 得之我命,失之我幸。在鬼域,死得最快的往往是最胆大的。 我们的功法和天赋决定了我们没有随心所欲的本钱。” 乌素太闷声说:“我知道。我就是……” 他顿了顿, “我就是,有点急。离阵法开启只有半年了,咱们能攒够晶石吗?” 段雄抿抿嘴:“到最后,哪怕我的不够,我也会存够你们的。” “老大!” 乾钱不认同,丫凤咬住了嘴。 段雄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乌素太再有不满,也不能说什么了。 四人脚步不停地往前走,前方出现了一些人影。 段雄停了下来,丫凤、乌素太和乾钱都停了下来。 丫凤:“是其他队伍的人回来了?” 段雄的眼神最好,他眉头紧了紧:“不是,是大嘴和三脚他们。” 乾钱惊讶,看向老大:“他们不是跟着虚八他们走了吗?” 段雄的心里发紧:“恐怕是出事了。走!” 段雄抓着丫凤的手朝前飞奔,乾钱和乌素太紧随。 当双方的人碰面,段雄看到的就是对方一个个的脸色煞白。 “死了!都死了!” 一见到段雄,一名武者就嘶哑地喊出, “黑山!祝赖子他们都死了!虚八他们完蛋了!死了!都死了!” “什么?!死了?!” 段雄的一颗心直直往下跳,头皮整个发麻。 乌素太张大了嘴,乾钱吓得急忙问:“祝赖子他们二十多人都死了?虚八他们也死了?” “都死了!祝赖子他们尸骨无存!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是人!他们不是人!” 跟在虚八他们后面的两队共十一个人,一个个吓破了胆。 他们亲眼看到从远处飙来的一个刺目的光球击中了虚八他们四人。 元江当场就没了脑袋。 虚八好歹是丹境中期高武者,可他与卢占水被那光球击中后就没了生息。 落在最后的勾不休被烧成了炭人。 要不是他们距离虚八小队还有段距离,他们也难逃,不死也得伤! 看了虚八四人的惨状,两队在原地等了许久,然后各派了一个脚程快的去前方打探。 打探回来的人脚都是软的,现场的惨状令他们回来后就不停地呕吐,其中一半是被吓的。 这两队可谓是死里逃生,哪里还敢再去鬼域,掉头就往回跑。 死了…… 祝赖子他们那么多人,四个丹境中期,两个丹境初期,两个元境大圆满,就这么都死了? 被那两个年轻得过分的武者给杀了?! 段雄活了500多岁了,第一次如此的胆寒。 这两支队伍的人被吓怕了,丢下这些话后就逃也似地往鬼域外跑。只要那两人还在鬼域,他们是绝对不敢进去了! 乌素太的牙齿在打颤,他再也不敢说什么打秋风,什么天上掉馅饼的话了! 这次要不是老大执意不肯,那他们现在也是祝赖子他们的下场! 丫凤哭了:“雄哥,虚八他们死了……” 乾钱也吓得不知该说什么。他和乌素太、丫凤都看着段雄。 段雄困难地咽了咽嗓子,松开丫凤的手,说:“乾钱、乌子,你们带着丫凤先回去,我得去看看。 虚八他们,好歹跟咱们有交情,不能就这么让他们暴尸荒野。 这回要不是元江怂恿,他也不会送了命。” 丫凤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有害怕,有为虚八他们丧命的悲伤。 乾钱舔舔干涩的嘴唇:“老大,我跟你去。你一个人不好给他们收尸。 咱们只是去收尸,那两人总不至于杀人。他们连大嘴他们都没杀。 祝赖子他们……也是活该。” 丫凤擦擦眼泪:“雄哥,我跟你一起去!” 乌素太这个时候不犯糊涂了,说:“老大,往后你说什么我都听!我再也不犯浑了! 我也去!咱们只是去收尸,他们总不会痛下杀手!不然大嘴他们也活着跑不回来。” 丫凤抓住段雄的手:“雄哥,勾子和占水都是好的,我也不想看他们就那样暴尸荒野。” 段雄深思之后,擦擦丫凤的泪:“咱们过去。收了尸就马上回来。” 另外三人都点点头。 第262章 段雄小队 第262章 段雄小队 四人也不耽搁,服了烈火丹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奔。 当他们看到前方地上的四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后,乌素太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元江整个脑袋连着脖子和一部分胸骨都没了,附近也没有他的脑袋。他的断首部位有着明显的烧焦痕迹。 虚八和卢占水仰躺在地上,一看就是被人翻动过的。 两个人包括后方的勾不休,都跟烧焦的尸体一般。 丫凤愤怒地吼:“虚八的储物戒没了!元江他们的储物包也没有!” “那帮混蛋!” 乾钱咬牙。 大嘴刚才说了,他们是看着一枚光球飙过来伤了虚八四人,也说了没有看到那两名年轻武者。 那就很明显,虚八四人的储物戒和储物包是被大嘴他们那伙人拿走了。 现在不是去找大嘴他们算账的时候。他们这些队伍在鬼域,彼此间也算是混熟的。 这种人刚死,就把对方的储物戒和储物包拿走的行为实在令人不耻! 虚八、卢占水和勾不休都没了气息,段雄没理元江。 他有储物戒,不过容量不大,可以勉强收一个人的尸首进去,另外两人就抬回去。 结果段雄收虚八的尸首却没能收进去,他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说: “丫凤!你快仔细看看!虚八似乎还没死!” “没死?!” 丫凤、乾钱和乌素太赶紧凑了过来。 段雄和丫凤仔细检查了三人一番,三人确实是没气了,但是丹田还没碎,还有救! 丫凤拿出一瓶下品合灵丹,段雄:“拿中品的。” 丫凤咬住了嘴:“中品的咱们只有11颗,要留着救命的。” 丫凤是丹师,偶尔能炼出中品的合灵丹,但几率很小。 他们手里的中品合灵丹大部分都是在品色楼买的。 中品的合灵丹一颗就要80元晶,他们队连自己负担都奢侈,更遑论拿给别人吃了。 段雄:“咱们要么就不管,要管就尽心。 先拿6颗出来,我会去找大嘴他们要虚八的储物戒,他们不还也得还。” 段雄这么说了,丫凤拿出了装中品合灵丹的丹药瓶,倒了6颗中品合灵丹给段雄。 大嘴那些人贪墨了虚八四人的储物戒和储物包。 对方根本还没死透! 这事说出去,大嘴他们那四个队就别想在鬼域混了,所以段雄有信心能给虚八要回来。 段雄给三人各服了两颗合灵丹,丫凤忧心地说:“他们三个伤得太重了,尤其是虚八和卢占水。 只有合灵丹根本不行,除非是梧桐丸。” 梧桐丸,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段雄想想道:“先保住他们一命。” 至于还做武者,就不要再奢求了。 段雄、乌素太和乾钱又给三人用了外伤伤药。 段雄没理元江的尸首,他抱起虚八,乌素太抱起勾不休,乾钱抱起卢占水,回全沧城。 解决了身后的尾巴,祁玉玺和凌靖轩往鬼域深处进发。 闻朝鞠给了两人一张鬼域的地图,或者说是井楼城在鬼域已经探明区域的地图。 这份地图对两人十分有用,凌靖轩也承了井楼城的这份人情。 祁玉玺和凌靖轩现在是丹境初期,两人打算在鬼域看看能否冲击到中期。 至于全沧城的考试,他们尽量赶回去;如果实在赶不及,他们会选择从无尽山走。 对别人来说,走无尽山危险重重,但对祁玉玺和凌靖轩来说,无尽山的机遇更大于危险。 祁玉玺要给老人家找续命的丹药,就少不得天材地宝。 或许无尽山深处就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 当然,如果要走无尽山,他和祁玉玺的境界还需要再提升。 途中遇到的妖兽和阴冥,都不需要祁玉玺出手,凌靖轩毫无困难地就搞定了。 阴寒之气无法对凌靖轩的丹田造成影响,妖兽和阴冥就奈何他不得。 这边,段雄小队把虚八三人带回全沧城之前,全沧城内就已经因为某件事而炸锅了。 两个面生的丹境初期高武者,在鬼域一口气灭掉了数支武者小队,其中不乏丹境中期的高武者! 鬼域的武者在两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两人出手时,堪比金乌降世。两人发出的一击,就把虚八队伍里的四个人给杀死了。 这件事在全沧城闹得沸沸扬扬,而一些人一听就知道那两人是祁玉玺和凌靖轩。 就是公羊煜都震惊不已。他知道两人厉害,却没想两人会如此厉害! 有人说,那两人这般厉害是因为手里有厉害的法器,甚至是灵器; 也有人说两人的实力就是如此,众说纷纭。 而在段雄小队把虚八三人的“尸身”带回来后,全沧城对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关注更是达到了顶点。 城主府亲自来人把段雄四人连同虚八三人的“尸身”带到了城主府。 全术海亲自为虚八、勾不休和卢占水检查。 第一次进入城主府,还如此近距离接近城主的段雄、丫凤、乌素太和乾钱都很是拘谨和忐忑。 全术海检查完后,公羊煜就问:“如何?” 全术海:“这三人确实仍活着,不过伤势极重,也不过是一口气罢了。” 段雄四人心情沉重,乌素太再次庆幸老大的谨慎,也再次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贪婪。 全术海接着说:“他三人的丹田没有受到直接的重创,可也不过是眼下。 他三人的丹田中有一股极为霸道的灼热之气……” 说到这里,全术海停顿了片刻,才接着往下道, “若只是伤势,服用中上品的合灵丹,还能捡回一条命。 可这灼热之气不除,他们的丹田会受不住这股气的焚烧,最终也是丹毁人亡。 除非对方出手收回这灼热之气,或是用梧桐丸。” 段雄四人听得是口干舌燥,也更加难受。 而在场的公羊煜、乔盖和草九川,都立刻想到了之前被凌靖轩和祁玉玺伤到的三域武者。 想那两人在有金身境高武者的保护下,都能重创斗星域和角柳域的武者。 杀一众最高不过丹境的散武也不是难事。 不过公羊煜、乔盖和草九川也意识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实力。 或许两人那一次对三域武者出手并未用全力,所以斗星域和角柳域的武者还有命活。 他们修习的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功法,竟会如此霸道! 公羊煜让段雄四人把虚八三人的“尸体”带到城主府,可不是好心要救他们。 不过是想再次探探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虚实。 看过了,有了更清楚的认知,公羊煜冷声道:“凌小友和祁小友是我城主府的贵客。 对他二人心怀不轨者,我城主府自不能轻饶。 凡参与此事者,死了的就罢了;活着的,逐出全沧城。胆敢入城者,杀无赦。 这三人死有余辜,丢到城外任他们自生自灭。” 段雄四人惊恐,段雄单膝跪下便求情道:“城主大人,虚八纯粹是被小人蒙蔽。 是那元江一直在旁怂恿,卢占水和勾不休也都极力劝阻过。 只是元江乃丹师,虚八不能直接拒绝,卢占水和勾不休也只能随同。 小人可发誓,他们四人,只有元江是真的动了歹念的!” 丫凤哆嗦地跪下:“小女也发誓,真的是元江怂恿。勾不休还骂他了。” 乾钱也跪了下来为卢占水和勾不休做保,乌素太不能不跪。 草九川这时候道:“城主,虚八四人唯独那元江死了,怕当真是如此。 这四人肯去收尸,算得仗义之人,不如就把这三人交给他们四人自行处理。” 公羊煜顺着草九川的话说:“你四人未动贪念,本座有罚有赏。你四人可是要去中极界?” 段雄震惊地抬头,其他三人的眼里顿时出现狂喜。 段雄立刻抱拳道:“是!我四人在鬼域历练,就是为了能攒够晶石前往中极界!” 公羊煜:“你四人资质太过普通,又超了年龄,本座不能收你四人入古院。 不过你四人若走传送阵法,本座做主,可为你四人减免一半的晶石。” 段雄大喜:“小人谢城主大人大恩!” 丫凤、乾钱和乌素太都跟着磕头谢恩。 公羊煜:“你们把他三人带走。他三人若是能活,告诉他们,若有下次,本座要他们尸骨无存!” “是!是!” 段雄四人带着虚八三人走了。 临出府前,城主府的管家给了段雄一枚骨牌。 凭借此骨牌,段雄四人届时使用传送阵,只需掏一半的晶石就够了。 段雄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善意之举会给他们四人带来如此好运! 虽说还是要掏晶石,虽说使用阵法过去之后还是要冒险前往中极界,但这已是给他们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段雄有信心在半年后存够他们四人所需的晶石! 倒不是公羊煜小气,而是段雄四人这样的散武者,在他眼里太过渺小。 即便四人能到中极界,也是炮灰级的人物,根本没资格叫他多看一眼。 给他们四人减免一半的费用,也是为了日后给凌靖轩和祁玉玺留一份好感。 祝赖子一伙人已经死了,大嘴那些人拿了虚八四人的宝贝。 结果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他们就得到了被驱逐出全沧城的噩耗。 段雄找到大嘴,要回了虚八四人的储物戒和储物包。 虚八的储物戒里有中品的合灵丹,段雄给虚八、勾不休和卢占水用了。 至于大嘴那些人,日后即便是相见,也只能是在鬼域了。 他们被驱逐出全沧城,要么以鬼域为家,要么以无尽山为家。 而被全沧城厌弃的武者,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乌素太再次感谢老大的谨慎,也再次发誓以后什么都听老大的。 虚八三人的伤势没有办法,段雄四人还得继续去鬼域。 段雄把虚八三人安置在全沧城散武者的聚集区,租了一间小房子,请了一个人照顾三人。 之后,他带着队员再次前往鬼域。 而此时的鬼域,阴冥溃散,妖兽奔逃。 第263章 听不懂人话 第263章 听不懂人话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境界相当于元境后期的阴冥,惨死在凌靖轩的焚日掌下。 整个化为乌有,只剩下一颗掉落在地上的青玉色珠子。 凌靖轩弯腰捡起阴珠放入布袋子,再收入储物戒中。 背靠着一棵大树,从头看到尾的祁玉玺站直身体。 两人进入鬼域历练,倒不如说是祁玉玺陪着凌靖轩实战。 在收拾了那帮心怀鬼胎的家伙后,凌靖轩和祁玉玺周围便清净了许多。 至少进入鬼域有八天了,他们还没有碰到其他的武者,也没有再遇到不长眼的。 鬼域的特殊,令凌靖轩可以纵情地使用焚日掌。哪怕不和祁玉玺双修,他的丹田都不会过于燥热。 “安安,要不要吃些东西了?” 祁玉玺:“也好。” 没有外人,祁玉玺也就没戴面具。 凌靖轩拿出炊具和妖兽肉以及灵果,还拿出了一条野餐垫,铺在地上。 祁玉玺拿了一瓶灵水,两人洗了手。 凌靖轩做饭,祁玉玺坐在那里先吃灵果。 对于这样的历练生活,祁玉玺表现得很适应,凌靖轩倒是十分想念舒适的大床了。 “如果能见到儿子们,我会让他们都来鬼域历练历练。 安安,你说,鬼域的阴冥有没有可能被灭绝?这阴冥就像游戏里的鬼灵。 游戏里的鬼灵可以无限再生,这阴冥被杀死了应该不会再生了?” 凌靖轩觉得武者的世界就好比一个修真的游戏世界。 每个人都要打怪升级,打怪拿掉落,换取更好的装备和其他重要的东西。 唯一的差别是,这里的人物会真的死亡,而没有存档重来的机会。 凌靖轩一边做饭,一边和爱人闲聊。 进入鬼域后,祁玉玺对凌靖轩就很是鞭策,两人只有在吃饭时有时间坐下来聊聊。 祁玉玺道:“应该是可以再生的,不然早就该被杀绝了。 我猜先有了鬼域,才有了阴冥,而阴冥又滋养了鬼域。 想要彻底消灭这里的阴冥,除非彻底毁了鬼域。” 凌靖轩:“我就是随口问问。鬼域没有了,对武者来说就少了一块打怪寻宝的地方。 以后咱们的儿子也需要来这里历练,尤其是果果。” 凌靖轩突然倾身,含住了祁玉玺的唇,把他嘴里刚咬进去的灵果用舌头勾了出来。 祁玉玺眨了下眼,在凌靖轩退开后,很淡定地又啃了口灵果。 若有地球的武者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地尖叫。 实在难以想象和冰块一样冻人的祁宗师,会忍受一个男人对他做出如此的举动。 不知有多少人可惜凌靖轩虽然找了一个实力强横的人做伴侣,对方却是那样一个冰疙瘩。 和祁玉玺在一起肯定毫无乐趣可言,更别说浪漫了。 即便是家人和与两人相熟的人,恐怕也想不到凌靖轩和祁玉玺在一起时会如此的甜蜜。 继续做着饭,凌靖轩道:“安安,等我们找到续命的东西,等我们的境界达到最高的那一层,你我要好好过一番二人世界。 你我没有正经地谈过恋爱,婚后你我又忙着练功。 孩子们出生时,我也一次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你,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祁玉玺淡淡道:“又不是你不愿意,是我没时间。” “所以我才说,我想和你好好过一番二人世界。” “随你。” 凌靖轩倾身,这一回,吻深入了许多。 两人正吻得难分难舍,凌靖轩和祁玉玺突然同时分开。祁玉玺拿出灵力面具戴上,凌靖轩明显不耐烦了。 “师兄,我闻到肉的香味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啊,闻得我也饿了,去看看是哪个队。”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凌靖轩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雷霆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丢了出去。 “轰”的一声,雷霆符炸开,伴随着叫骂声的是凌靖轩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滚”。 虽然没有被炸到,但对方如此不客气的行为惹恼了刚从鬼域深处出来的一支武者队伍。 这支队伍有八人,六男两女。 凌靖轩和祁玉玺对在鬼域混迹的武者队伍一无所知。 但在鬼域的武者都清楚,这支队伍是鬼域中实力最强的队伍。 八个人中有三个人是丹境高武者,其中有两人都是丹境中期。这支队伍的老大叫陈万,绰号万鬼。 在鬼域混迹了几十年,即便是三域一城的武者见到他,也要给几分薄面。 今日却有人如此不怕死地让他滚,陈万当场就起了杀心。 无视对方的那声“滚”,陈万带着自己的队员们大步朝香味飘散来的方向走去。 凌靖轩的眼里,同样杀心渐起,祁玉玺站了起来:“我饿了。” 凌靖轩:“别让他们脏了你的手。” 祁玉玺的右手呈握剑的姿势,鬼啸声渐起。 陈万的脚步陡然顿住,跟在他身后的队员们一个个警戒地看向四周,怎么突然有阴冥的声音? 扑簌簌,原本静止不动的树木突然发出了声音,那声音伴随着一声声的鬼啸,令人毛骨悚然。 陈万拿出了自己的锤子,其他人也拿出了武器,队伍中的丹师退到队伍的最后,八人成楔子形摆开。 鬼啸声越来越激烈,丹师“啊”地叫了一声。 就见一种有别于阴冥的黑影,毫无预警地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急速飘了过来。 “那是什么!” 队伍中的两名女性武者同时尖叫。 “阴冥!阴冥出现了!” 一名手持弯刀的男性武者指着不远处喊。 鬼魅现身,躲藏在暗处的阴冥仿若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不顾危险地冒了出来。 武者们纷纷开始攻击,鬼魅被打散了,可下一刻就凝聚了起来。更可怕的是,这些鬼魅招来了阴冥! “什么人!出来!” 陈万一锤子砸向向他扑来的两只鬼影。鬼影散了,陈万的丹田却感受到了一股明显被刺入的阴寒之气。 黑色的灌丛向两边分开,一人走了出来。 陈万八人都看出对方戴着灵力面具。 陈万一边攻击扑向他的鬼影,一边厉声:“什么人!装神弄鬼!” “要你们滚,听不懂人话?” 冰冷至极的言语令陈万顿觉周遭的阴寒之气更森冷了数倍。 “你是什么人!” 躲在陈万身后的女武者尖声问。 祁玉玺“握剑”的手抬起,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陈万的面前。 这是祁玉玺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真正动手。 祁玉玺只有一人,陈万的队伍有八人,其中三人都是丹境高武者。 可无处不在的鬼影,被鬼影引出的阴冥,全部都在攻击陈万的队伍。 陈万一边艰难地抵挡,一边色厉内荏地大吼:“你是邪魔道徒!” 祁玉玺压根不管对方说什么,一剑挑飞了陈万。 接着,陈万队伍里的另外两名丹境高武者,在他的剑下成了废人。 其他人不敢动了,鬼影消失,阴冥却是掉头就跑,好似祁玉玺是什么妖怪似的。 鬼啸依然,四散逃窜的阴冥却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困束。 剑气横空,数十只元境期的阴冥化为了黑烟,只留下一颗颗的阴珠。 祁玉玺的手一挥,落在地上的阴珠尽数收入他的掌中。 转身,祁玉玺往回走,丢下一句:“有人要你们‘滚’的时候,就快点滚,别听不懂人话。” 脸色煞白,勉强还能站立的五个人浑身发抖地看着那个戴面具的武者远去,欲哭无泪。 丹田内的阴寒之气越来越重,他们如果不能及时驱除掉,这一次的古院考试就绝对没希望了! 祁玉玺回来了,凌靖轩过去抱住他:“气消了吗?” “我饿了。” “肉炖好了,吃。” “洗手。” “好。” 凌靖轩拿出灵水给祁玉玺洗了手。 灵水很神奇,倒出一滴却能变幻为一片,是武者外出必备之物。 若要洗澡,在浴桶里倒入一小杯就能变成整整一桶的水,方便极了。 洗了手,换了身衣服,祁玉玺坐在凌靖轩身边专心用餐。 陈万那边,五个还能动的武者,搀扶着被打残了的陈万等三位丹境高武者,从另一个方向狼狈地离开。 队伍中最先说闻到肉香的女武者后悔不已,可后悔已是晚了。 夫夫两人安安心心用了餐,凌靖轩收拾过后两人继续深入。 随着陈万队伍狼狈地离开鬼域,仍在鬼域内活动的武者队伍们纷纷撤离。 鬼域来了两个杀人不眨眼的年轻武者,惹不起,赶紧避开。 连陈万的队伍都毁在了对方的手里,没有哪个队伍敢再进入鬼域。 白芒地边缘,丫凤忧心忡忡地问:“雄哥,我们还进去吗?” 段雄深思后说:“那两人,我觉得不是嗜杀之人。祝赖子他们是咎由自取。 至于万鬼,那伙人在鬼域行事向来张狂,指不定是怎么得罪了他二人。” 乾钱赞同:“很有可能。万鬼的大哥在古院拜入了正清院一位长老的门下。 万鬼不止一次说此次古院招生,他必能考中。 我听说,万鬼的大哥对他非常好,经常拜托来全沧城的古院学生给万鬼带东西。 万鬼的师妹就说过他们不缺晶石。若是今次考不上,他们会花晶石走传送阵。” 乌素太干巴巴地说:“我听老大的。” 段雄道:“那两人实力高深,肯定要往鬼域深处走。咱们进不了太深入的地方,应该不会碰到。 即便碰到了,咱们不主动招惹他们,他们也该不会对我们动杀心。 若对方真不好相处,咱们就破财消灾。 虽说城主府给咱们减免了一半费用,咱们也得多存点晶石。 真到了中极界,咱们手头的这点晶石就不够看了。” 丫凤:“雄哥,我听你的。” 乾钱表示无所谓。 段雄深吸一口气:“走!” 其他队伍看着段雄的队伍朝鬼域的方向去了,纷纷摇头叹息。 心想一向谨慎的段雄这回却如此不怕死,看来缺的晶石还不少。 毕竟距离古院招生,也就是传送阵开启的时间只有半年不到了。 不抓紧点弄晶石,就得等下一个百年后了。可谁知道下一个百年后,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第264章 重新认识祁玉玺 第264章 重新认识祁玉玺 祁玉玺在鬼域对万鬼小队出手。 待万鬼小队回了全沧城,他们也同样被接到了城主府。 凌靖轩的武力值高,招式用出来也是极为炫目(闪瞎眼)。 也因为对凌靖轩所学功法的猜测,公羊煜等人反倒没有特别把祁玉玺放在心上。 或者说,没有特别把祁玉玺的实力放在心上。 相反,他们更看重的是祁玉玺的炼丹能力。 师兄弟二人出门在外,一个实力强,一个会炼丹,这才是最佳组合。 可万鬼小队的遭遇打破了城主府自认的对凌靖轩和祁玉玺二人的了解。 那个他们一直未曾见到过真容的,几乎不怎么说话,很容易被人忽视的祁玉玺,竟然有那般高强和诡异的实力?! 一个擅炼丹,又具有同样莫测武学实力的人,就是公羊煜都倒抽了数口的冷气。 相比单一武力值强的凌靖轩,祁玉玺这样的人物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能引出阴冥,还能召出鬼魅的功法,是什么功法? 若说凌靖轩修习的有可能是“伏天功法”,那祁玉玺修习的是什么,公羊煜完全无从猜测。 公羊煜带着府中所有的丹境中期以上的武者,还有丹境期的丹师,对万鬼小队的所有人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特别是已经奄奄一息的,被祁玉玺废了的万鬼三人。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未知。 公羊煜的眉心拧出了深褶。 祁玉玺的功法应该是阴属性,这一点公羊煜在对斗星域和角柳域的伤者进行治疗的时候就猜到了。 因为当时那些武者丹田内有阴寒和炽热两种冲撞的真气。 炽热的真气明显来自凌靖轩,阴寒的自然就是祁玉玺了,毕竟当时动手的就是他二人。 后来出面的一直是凌靖轩,祁玉玺就如透明人一般低调。 再后来,祁玉玺表现出了他在炼丹上的天赋。 祝赖子、虚八那些人却是凌靖轩出手,公羊煜就自然而然的认为凌靖轩的实力在祁玉玺之上。 谁能想到,祁玉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却是如此的可怕。 万鬼小队另外五人虽然全须全尾地走出了鬼域,可还没有回到全沧城,他们就全部倒下了。 在他们的丹田里肆虐的阴寒之气,比鬼域的还要猛烈。 即便是服用了烈火丹,别说驱散了,就是压制都极其困难。 所有的武者中,只有修习“伏天功法”的伏天宫武者不惧任何阴寒。 其他武者但凡沾染上,若是不能及时驱逐,就会损伤丹田。 若不能彻底驱散,轻者影响进阶,重者丹田被毁。 公羊煜手里有上品的烈火丹和下品的璃火丹。 这两样丹药拿出来,万鬼小队的人自然丹到伤除,已经算是被废了的万鬼三人也能留下一命。 但公羊煜为什么要拿出来? 问清楚万鬼小队他们确实是被祁玉玺一人所伤,了解到祁玉玺攻击时会有的异象,公羊煜就把他们撵出去了。 并且再次下令,把万鬼小队驱逐出全沧城,理由自然也是对城主的朋友不敬。 公羊煜是全沧城的土皇帝,要驱逐谁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万鬼小队被赶出去了,城主府大厅内一片异常的安静。 许久后,乔盖出声:“城主,那几个人都说,祁玉玺手中明明无剑,却是剑法超绝…… 城主可有听说过此类功法?” 公羊煜摇头。 对修习兵器类的武者来说,兵器是功法的载体。 比如修习剑法的武者,如果没有剑,那他就很难发挥出自身剑法的威势,不然又怎么能称之为“剑”法。 祁玉玺手中无剑,却用出了剑法,公羊煜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道:“也或许,祁玉玺的剑可隐身,实则是有的。只不过表现出来的是看不见?” 这一观点得到在场的一些武者认同。 没有剑又如何能使出剑法,那必然是有一把“特殊”的剑,才会令人看不着。 接着又有人说:“那祁玉玺修习的功法太古怪,或许真是邪魔道法。” 无论什么世界,都有正邪之分。 武侠小说里有魔教,修真小说里有魔道,武者的世界自然也会有邪魔。 这人这么一说,很多人都面露谨慎。 若祁玉玺修习的当真是邪魔道法,那他们就必须诛杀之了。 乔盖却道:“他二人身后的老祖深不可测,我看那祁玉玺不像是修习邪魔道法之人。” 公羊煜:“你们不要乱猜了,是不是邪魔道法我自然分辨得出来。九川留下,你们都下去。” 屋内的武者离开,草九川立刻说:“城主,我也认为祁玉玺修习的不会是邪魔道法。” 公羊煜:“自然不是。先不说凌靖轩修习的是不是‘伏天功法’。 他的功法阳气如此之足,若祁玉玺修习的是邪魔道法,根本无法与他成为师兄弟。 他二人的老祖是极五域时期的神者,那时的功法何其之多,岂是我等能想象到的。 若他二人修习的功法与我等修习的功法一样,那才是奇怪。” 公羊煜怎么也是金身境大圆满的武者,又出自古院。 祁玉玺修习的功法品级再高,他本身也只是丹境初期的修为。 若他修习的是邪魔道法,根本瞒不过公羊煜。 修习邪魔道法的武者身上,或多或少会有遮不住的邪魔气息。 品阶比之高的武者都能察觉得出来,因此乔盖才会那样说。 而且祁玉玺面对公羊煜等人时也坦坦荡荡。 除了不爱说话外,他没有丝毫避讳的举止,也足以说明他不心虚。 草九川不无羡慕地说:“真不知大三域、极五域时,武者是怎样的。” 公羊煜和乔盖也同样向往不已。 公羊煜分析:“祁玉玺功法超绝,还至少是地级的丹师,他或许比凌靖轩还要厉害。 如此看来,他二人虽是师兄弟,但在宗门之中,很可能祁玉玺要比凌靖轩更受重视。 他二人此次前来,凌靖轩怕更多的是为了照顾祁玉玺。 所以祁玉玺才表现得看似低调,对外的都是凌靖轩,因为他根本就不操心这些事。” 乔盖和草九川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这话若让凌靖轩听到,只会“呵呵”两声。 安安是他的小妻子,他照顾安安不是天经地义么。 放万鬼等人离开会引来怎么的猜测和关注,凌靖轩压根没去考虑,祁玉玺更不会放在心上。 自从万鬼小队离开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的武者了,对此两人都很满意。 两人越来越深入鬼域,仍然,更多时候是凌靖轩出手。祁玉玺要么观战,要么辅助。 在这里还好说,大三域(中级界)和极五域(上界)的武者环境只会愈加残酷。 凌靖轩必须尽快成长起来,尽快熟悉武者世界的杀戮与危机。 两人进入鬼域已过去两个月,全沧城来了三人。这三人一来到全沧城,立刻就去了井楼城的行馆。 来人就是井楼城城主闻太兴,和随他一同前来的两位全沧城的长老。三人全部都是金身境的高武者。 闻太兴是金身境大圆满,两位长老也都是金身境后期。他们三人可说是一路不停地赶来全沧城。 闻太兴出现,另外三域的领队就立刻关注到了,公羊煜自然也得了消息。 论身份背景,闻太兴或许不如公羊煜,但论实力,两人却是相当。 闻太兴通常轻易不会离开井楼城,此次他却跨越鬼域,来到了此处。无需去猜,众人也心知他此来的原因。 闻太兴三人在途中没有遇到就在鬼域历练的凌靖轩和祁玉玺。对此,闻太兴还挺失望。 城主和两位长老来了,闻朝鞠立马心定了不少。 他把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以及他与凌靖轩交谈、交易的内容如数告知。 两位长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一致看向城主。由此可见,闻太兴这位城主的实至名归。 毕竟井楼城生存环境恶劣,能坐到城主位置上的,又岂能是无能之辈。 井楼城除了在闭死关的两位大长老,就属闻太兴的权力和实力最强了。 闻太兴对闻朝鞠的做法先表示了赞扬,他主动向凌靖轩和祁玉玺示好,做的很对。 接着,他就补充道:“他二人回来后,你还是要与他二人签订契约。 既然是要合作,就需得双方都拿出诚意。 也免得日后他‘蓝域’来人,却不认双方之盟,反倒又去与那三域合作。” 闻朝鞠道:“他二人只说其所在的‘百里宗门’与我井楼城合作,蓝域其他武者不强求。” 闻太兴:“即便只是他二人所在的宗门,有正式的结盟契约也是需要的。” 闻朝鞠:“城主考虑得是,是我疏忽了。” 闻太兴接着说:“待他们回来,你再问问,下一批蓝域的武者何时会抵达,我们这边要提前做好接应。 城里原先留在全沧城的人怕是身份不够。蓝域武者前来,我们总要有一个合适的人接应。” 闻朝鞠和另外两位长老都点头,这确实是,总不能随便叫个人接应。 既然要结盟,这待人接物上就得做到实质。 闻太兴看重凌靖轩和祁玉玺,更看重两人身后的宗门与那位老祖。 至于那两人所答应的给井楼城单开一个传送法阵,闻太兴并没放在心上。 说说罢了,岂会那么容易。 第265章 鬼域异变 第265章 鬼域异变 有些事传音石里不好说,而且传音石能传的话也能太多。 城主亲临,闻朝鞠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说完正事,闻朝鞠从储物戒里拿出凌靖轩给的礼物,折叠平板、手机和丹药若干。 闻朝鞠没有先展示平板和手机的神奇,而是先把丹药瓶打开了。 丹药瓶一开,闻太兴和两位长老瞬间神色大变。 凌靖轩给闻朝鞠的丹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给公羊煜的还要好。 除了上品的烈火丹、赤心解毒丹、合灵丹、浩气丸之外,还有中下品的璃火丹。 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凌靖轩拿出了5颗极品的合灵丹、5颗极品的浩气丸和2颗上品的梧桐丸! 闻朝鞠和两位长老的嘴唇都哆嗦了。 公羊煜这位从中极界来的武者,看到这些丹药都会大吃一惊,心脏狂跳。 更何况是来自于灵域(下界)井楼城的闻太兴等人! 闻朝鞠依然难掩狂喜和激动地说:“城主,有了这些丹药,两位大长老或许能突破金身境也说不定! 哪怕是为了这些丹药,我们也必须与百里宗门结盟!这是天上掉下来的上好机会!” 闻太兴当机立断:“我修书一封,待木横他们到了古院,交给常羽。 井楼城在中极界的武者,绝不许与他二人起干戈,还要助他二人尽快在古院站稳脚跟。 谁若是给井楼城惹了大祸,逐出城!” 闻朝鞠和两位长老重重点头。 闻太兴太激动了。 那两人势必会去中极界,进入古院。 只要井楼城的武者与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不仅丹药有可能不用再发愁,还有可能拥有其他的机缘! 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是什么!” 闻太兴的手指上戴了三枚储物戒,他从其中一个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空的储物戒。 之后,他在三枚储物戒中挑挑拣拣了一大堆东西,塞进那个新储物戒,交给闻朝鞠: “明日我去见过公羊城主后就要返回井楼城。 待那二人回来,你把这枚储物戒交给他们,这是我井楼城的诚意。” “我会亲手把这份诚意交给他们!” 闻朝鞠虽然已给了凌靖轩不少东西,但他毕竟是来陪考的,所带有限。 闻太兴带来的就不一样了,那是来之前他专门备好的,刚才他又添置了不少进去。 第二天,闻太兴独自前往城主府见了公羊煜,送了些礼物,又和公羊煜吃了顿饭。 晚上,闻太兴又单独与闻朝鞠谈了许久,隔日,他带着两位长老匆匆返回。 他是城主,不能离开井楼城太久。路上回去又得两个月,这一来一回四个月就搭进去了。 闻太兴回去了,闻朝鞠只等凌靖轩和祁玉玺回来。 可眼瞅着第三个月要过去了,两人却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这距离古院前来招生可只有四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又过了十天,在鬼域外蹲守的全沧城武者仍旧没有看到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身影,全沧古院却是来人了。 通常,古院的人会在招生考试的前一个半月抵达,这次却是明显提前了。 阵法没有开启,古院的人也是搭乘某种飞行神器过来,和曲直回古院报信所用的神器类似,可携带的人会更多些。 古院此次不仅来了负责招生的各院长老、老师和学生,还来了几位重量级的人物。 古院“太天院”刀派的院长公羊显铭。 “广源院”拳派的院长“正一大师”胡天冬。 雷王院、岚云院、正清院也都多派了一位地位很高的长老。 全沧古院自从在灵域招生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此大的阵仗。 很多人对此原因都心照不宣。曲直回古院报信的时候,公羊煜还不知道祁玉玺会炼丹。 公羊显铭一到,公羊煜就私下里把祁玉玺地级丹师的能力,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公羊煜留下了那枚上品的梧桐丸和其他的丹药若干,余下的,他都拿给了叔叔。 看到这些丹药,公羊显铭也是心惊不已,特别是璃火丹。 叔侄两人商议了许久,公羊显铭拿着那些丹药去找雷王院此来的长老。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个用拳,一个使剑还会炼丹。 凌靖轩很大的可能是进入教授拳法与棍法的【广源院】。 而祁玉玺,要么是进入【太天院】的剑派,要么是进入【雷王院】的丹派,都不可能拜入公羊显铭的门下。 为了确保凌靖轩和祁玉玺与公羊家的关系稳固,公羊显铭自然希望两人的老师是与他交好的。 招生还没开始,公羊煜和公羊显铭就已经开始为两人选择“合适”的老师了。 ※ 越深入鬼域,阴冥的等级越高,而且经常是成群结队的。祁玉玺也开始下场和凌靖轩一起战斗。 两人现在遇到的阴冥,最高已是相当于武者的丹境后期。 两人一路杀来,不仅收获了大量的阴珠,还有鬼域内独有的资源。 被他们杀掉的妖兽,两人也可轻松驱散其内的阴寒。妖兽不仅可以用来食用,全身也可以提供多种材料。 战斗的间隙,两人坐在地上休息。 那边,闻太兴还想着返回时或许能碰到两人,哪知两人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耽误考试的时间,不断地深入鬼域。 凌靖轩和祁玉玺都想看看,他们的实力在鬼域究竟能深入到多远。 特别是凌靖轩,在地球可没有这样的宝地能任他无所顾忌地打打打,杀杀杀。 两人喝水、吃灵果,凌靖轩也不烤肉了,拿出现成的食物。 正吃喝着,两人同时停止了用餐。祁玉玺站了起来,凌靖轩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收进戒指。 鬼域越往深处走,浓郁的阴寒之气会令周遭都仿佛凝固一般。 只会给人一种感觉——冷。 但此刻,却有微微的风吹来。 祁玉玺动作极快地跃到附近的一棵树上,凌靖轩也跟了过去。 两人站在树顶,向四周望去,凌靖轩蹙眉:“安安,你听是什么声音?” 风声裹挟着似哭似笑的诡异声响,隐隐的,并不明显。 祁玉玺:“我们先往外围撤。” 两人跳下去,往外围的方向飞奔。 鬼域深处,有什么在鼓噪。原本就很阴沉的天空,似乎也被什么搅动了一般,开始缓缓地以逆时针的方向旋转。 祁玉玺突然停下,仰头,凌靖轩也停了下来,顺着看去。 而此时,在鬼域外围活动的散武者们则开始惊慌逃窜。 祁玉玺和凌靖轩许久都没有露面,一些如段雄一样胆大的武者也陆续返回鬼域。 毕竟他们要生活,要物资。 这时候,这些人也顾不上什么物资了,只恨不得能立刻逃出鬼域,赶回全沧城。 而此时,同样已经深入鬼域,正往井楼城赶的闻太兴三人也是大惊失色。 他们看向天空,天空的漩涡旋转得已经越来越快了。漩涡的中心,一个黑色的洞正在形成! “界外亡灵!” 闻太兴的心直直往下坠。 界外亡灵入侵,井楼城危矣! 闻太兴当即下令:“速速赶回井楼城!” 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在界外亡灵大举进入之前赶回去! 可是,黑洞没有如以往的每一次那般,给众人缓冲的时间。 原本远看去不过一个碗口大小的黑洞,顷刻间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嘴。 好似呕吐般,哗啦哗啦地把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吐了出来。 界外亡灵入侵,即便是遥远的全沧城也有所感应,特别是像公羊煜这样金丹境大圆满的武者。 全沧城乱了。几百年了,全沧城都没有被界外亡灵入侵过!现在,界外亡灵却来了! 那些来考试的学生们很多都吓得六神无主,叫着喊着要马上回家。 祁玉玺仰头看着已经彻底形成的黑色界门,冷静地解释: “界外亡灵入侵,那是界外亡灵的虚空界门。” 周遭的阴冥出没。界外亡灵的每一次入侵,都是阴冥鬼族的狂欢。 祁玉玺的冷静影响了凌靖轩,他也冷静了下来,疑惑: “不是说虚空界门开启会有一个缓冲期吗?那黑色的东西是不是界外亡灵?” 祁玉玺:“或许他们也已经变异了。这是你我晋级的大好机会,杀过去。” “走!” 两人不再往外围跑,反而向着虚空界门的下方奔去。 祁玉玺的右手微动,通体乌黑的伏阴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自从伏阴剑进入祁玉玺的体内后,对方一次都没有拿出来过。 凌靖轩还以为这柄剑与小爱人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没想,原来只是小爱人不愿意拿出来罢了。 凌靖轩的焚日掌出,面前一切阻挡的阴冥在刺目的金光下化为乌有。 祁玉玺手中的伏阴剑剑气挥出,那些阴冥更是惨叫都来不及。 祁玉玺明显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凌靖轩也就使出了全力。 鬼域内的武者被一片片出现的阴冥驱赶着。 全沧城,公羊煜和古院的武者们也开始组织全沧城的武者,准备对抗亡灵的入侵。 不过对公羊煜来说,只要亡灵不进入全沧城的地界,他是不会主动派武者出击的。 唯一令公羊煜郁闷的是,祁玉玺和凌靖轩在鬼域。 这一刻,他不由得抱怨:“那两个小子,怎就这般任性!” 公羊煜是想把两人带回来的,毕竟那两人本身的价值和身后的价值都十分巨大。 可公羊煜也不可能为了两个只有丹境初期实力的年轻人,去拿自己的命和他手底下武者的命冒险。 而古院更不会这么做。 毕竟相比公羊煜,古院还没有真实感受到两人的价值。 闻朝鞠则是担心极了,一方面担心那两个小子能不能平安回来;一方面也是担心城主三人。 按照城主的速度,这时候他们正好在鬼域深处,有极大的可能与亡灵遭遇。 有亡灵,又有鬼域内的阴冥,城主哪怕是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也极其危险。 闻朝鞠也只能安慰自己,好在城主走之前,他把丹药都给了城主。 第266章 大家一起来吃“肉” 第266章 大家一起来吃“肉” 闻太兴三人已经与亡灵遭遇了。 先期被投下来的亡灵都是低等级的,形体各异,多为四肢着地,犹如怪物,全身冒着极其阴寒的黑烟。 武者一旦被沾染上,那黑烟的阴寒就如附骨之疽,钻入武者的丹田进行破坏。 丢给两位长老一人两颗上品烈火丹,闻朝鞠自己也吞了一颗。 此时的亡灵都还是喽啰,他们足以应付得过来,只不过从四面八方冒出来的阴冥阻挡了他们的前进。 这里已是深入鬼域的地方,高等级的阴冥数量很多,甚至连相当于金身境级别的阴冥也出现了! 闻太兴心知,他们不能被阴冥拖在这里。一旦高等级的亡灵出现,他们就真的危险了。 闻朝鞠下令:“吃璃火丹!速战速决!” 两位长老心疼万分地各吞下一颗下品璃火丹。 凌靖轩和祁玉玺也被四面八方冒出的阴冥包围了。 阴冥出现,鬼影却也冒了出来。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啸声中,鬼影撕咬着阴冥,阴冥吞噬着鬼影,双方缠做了一团。 伏阴剑出,即便是丹境后期级别的阴冥,都毫无反抗之力的化为了鬼影的养料,最终又滋补了伏阴剑。 凌靖轩的焚日掌,一切阴邪的克星。 两人的速度很快,只要不被阴冥缠上,他们就不在原地浪费时间。 而在两人遇到第一只长得和阴冥完全不同的黑乎乎的怪物时,他们正式与亡灵照面了。 这一次界外亡灵来的突然,出现得也迅速。通常界外亡灵很是喜欢灵气充足的地方。 鬼域、全沧城、无尽山这一大片范围,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过界外亡灵了。 几百年前即便是出现,也是小打小闹,不会如这次这般不仅毫无预警,且虚空界门开得还如此之快。 整个鬼域此时已经变成了黑暗一片,到处是阴寒刺骨的亡灵邪气。 天上的那个恐怖的虚空界门,吐出的不仅有亡灵,还有排山倒海的亡灵邪气。 一时间,鬼域内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是武者特殊的视力,在此刻也没用了。 还在鬼域内没有及时撤出来的武者,因为阴寒之气的侵袭,灵识受损,又如瞎子一般,只能任由阴冥与亡灵宰割。 段雄护着小队的两个人躲在一棵断树后,不停与蜂涌过来的阴冥和亡灵对战。 在之前的混乱中,乌素太与他们分开了。段雄没说什么,乾钱却是气得想杀人。 亡灵出现时,乌素太建议段雄把元晶和资源什么的先分了,规避风险。 结果段雄刚把他手里的所有东西一分为四,没多久乌素太就“失踪”了。 乾钱咬牙喊:“老大!这次若能活着回去,我坚决反对再让乌素太加入我们!” 段雄没吱声,闷头砍杀。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耳力和勉强的灵识。 丫凤:“先活着出去再说!” 突然“轰轰”两声巨响,前方刺目的光芒令乾钱闭上了眼睛。 段雄和丫凤回头,两人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阴冥的惨叫回荡,光芒消散。 乾钱、丫凤和段雄睁开眼,就看到原本应该是黑暗一片的地带,竟然出现了一段明显的可视区域! 段雄当机立断:“跟过去!” 他一手抓住丫凤,率先跑过去,乾钱紧随。 凌靖轩和祁玉玺发现有武者过来了,两人没理会,继续推进。 段雄、乾钱和丫凤走近后才发现竟然是那两位杀神! 见对方没理会他们,段雄咬咬牙,远远缀在后面。 亡灵入侵,他们三个人在鬼域那就是给亡灵送养料的。 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这样了,还不如拼上一拼,跟着这两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整个鬼域的阴冥似乎全部出动了。 白芒地不再是白色,而是被浓郁的黑色覆盖,并向四周极快地蔓延。 大量的低等级亡灵已经出现在了白芒地。 他们似乎天生具有某种感知力,这些亡灵喽啰朝着全沧城的方向狂欢似地奔去。 全沧城此刻已经紧急戒备,一旦亡灵大军出现,全沧城的防御大阵会开启。 公羊煜带着全沧城的武者准备就绪,古院此次前来招生的师生们也需加入战斗。 为此,不少人都埋怨这次提前过来。若还是以往那样,他们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 虚空界门完全开启,一批批的界外亡灵涌出。当人形的界外亡灵出现,就意味着高等级的亡灵来了。 闻太兴把手中的璃火丹、合灵丹和烈火丹一分为三。 人形亡灵,通常具备金身境实力以上,他们不能再省了。 满地的亡灵尸体和阴珠,闻太兴只收了阴珠。冥丹需要剖开亡灵的尸身寻找,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担心井楼城的情况,闻太兴可说是拼了命了。 他是金丹境大圆满的武者,他在前开道,两位长老在后,三人不停歇地往井楼城的方向推进。 只是阴冥、亡灵实在是太多了,闻太兴三人根本没有时间休整。 此刻闻太兴都不由得庆幸他们有上品的烈火丹,不然此刻他们三人的丹田肯定已经受损了。 至于梧桐丸,除非他要死了,否则他是不会用的。 轰轰轰轰—— 身后隐隐传来爆炸声,风中,不同于亡灵的凄厉鬼啸时隐时现。 正在和阴冥、亡灵缠斗的闻太兴三人,灵识察觉到包围他们的阴冥与亡灵仿佛见鬼一般转身就逃。 一枚刺目的光球从闻太兴的头顶飞过,重重落在前方。 白光中,闻太兴眯着眼睛看到那枚光球砸中了两只丹境大圆满实力的亡灵。 只见那两只亡灵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地就被炸成了碎片。而被光芒扫到的阴冥,瞬间灰飞烟灭。 这是什么功法! 闻太兴大惊失色,扭头去看,就见两名面生的武者,在一枚枚爆发出的白色光球中,一路杀了过来。 两人所过之处,一切阴邪自动逃窜。 伏阴剑在低鸣,沉睡了太久,饥饿了太久的“他”,需要大量的养料。 “他”闻到了美味的香气,这里有许多许多“他”喜欢吃的东西。 “呜——” 伏阴剑在空中挥了半圈,已经逃出去的阴冥惨叫地化为一道烟雾,被伏阴剑吸收,一颗颗阴珠落地。 而逃窜的亡灵,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准确地找到他们的核心体。 核心体尽碎,亡灵身上浓郁的阴寒之气顺着那股力量离开亡灵的身体,进入伏阴剑中。 褪去了阴气覆盖的亡灵,好似一只只被剥了皮的怪物。 凌靖轩完全没去管三名陌生武者,他的眼中是大杀四方的兴奋。 伏阴剑吸收的阴寒之气,一部分成为了祁玉玺丹田的养料。 祁玉玺的丹田在飞快的运转,同时影响到了凌靖轩。 这里明明密布了阴寒,可凌靖轩却觉得丹田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他需要更多的阴寒来为他降温! 在伏阴剑的威慑下毫无反抗之力的阴冥和界外亡灵,一个个变成了祁玉玺和凌靖轩所需的养料。 两人杀空了周围之后没有停歇,继续朝虚空界门的中心地带奔袭。 凌靖轩甚至有种预感,或许这一次的鬼域之行,他和安安能突破一个小境界也说不定呢。 两位年轻武者越跑越远,周遭的视野都清晰了不少。 段雄、丫凤和乾钱满头大汗地在后面收集冥丹。 阴珠和一部分冥丹被那两人收走了,但还有不少亡灵体内的冥丹没有被取走,三人一只也不敢落下。 倒不是他们在趁机捡便宜,所有搜集起来的冥丹,他们都是要交给那两位武者的。 段雄、丫凤和乾钱匆匆对三位金身境高武者行了一个礼,然后继续低头快而狠地搜集冥丹。 一位长老:“城主,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闻太兴猜出那两人的身份了,立刻说:“跟过去!” 如果这两人真能把这一次入侵的亡灵消灭在鬼域,他也无需急着赶回去了。 最主要的是,他必须要当面和这两人谈一谈,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闻太兴三人没有搜集冥丹,而是追了上去。 乾钱一边吭哧吭哧地挖尸体,找冥丹,一边哼:“果然跟着老大有肉吃。哼!某些人让他后悔去!” 丫凤抿嘴笑,她一开始还担心那两人会不会嫌他们碍眼,对他们动杀手。结果人家根本懒得搭理他们。 丫凤敬佩地看了眼前面的段雄,这个男人真的很可靠。 祁玉玺和凌靖轩完全不做任何停歇地一路杀过去。 闻太兴三人却不得不停下来服用烈火丹和璃火丹,段雄三人更是跑不动了。 他们没有高等级的丹药,丹田已经被阴毒侵袭。段雄的脸惨白,抱着丫凤,乾钱的嘴唇在打哆嗦。 前方轰轰轰,鬼啸声交叉,突然,几个丹药瓶从远处飞来。两瓶落在段雄三人的面前,三瓶落在闻太兴的面前。 段雄愣了,闻太兴愣了。 丫凤眼疾手快地拿起那两个丹药瓶,打开一看,顿时花容变色。 在他们前方的闻太兴捡起三个丹药瓶,打开一看,也是草容变色。 五个丹药瓶中,都有丹雾涌出,里面都是上品或极品的丹药! 前方又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闻太兴眼看着那两个疯狂的年轻武者越走越远。 他不敢迟疑,从三个丹药瓶中各倒出三粒丹药。 却发现分别是极品的璃火丹、极品的烈火丹和极品的合灵丹! 都是极品! 两位长老的嘴唇都哆嗦了,极品的丹药,这辈子都没吃过几颗! 这边,丫凤手不稳地倒出丹药。 段雄和乾钱不识货,满眼的疑惑,段雄问:“这是什么丹药?” 丫凤哆哆嗦嗦地说:“不是极品就是上品,我没见过……” “……!!” 丫凤面色狰狞地赶紧往段雄的嘴里塞了两颗不一样的丹药,然后给了乾钱两颗,她自己舍不得吃。 段雄拦住她:“吃掉!我们如果拖后腿,他们不会管我们的。” 乾钱这边已经在喊了:“这是什么丹药!我的丹田没事了!我刚吃下去!” 段雄:“吃掉!” 丫凤泪眼汪汪地倒出两颗丹药吃掉,是上品的璃火丹和上品的烈火丹。三人的实力太低,上品的就够了。 闻太兴和两位长老已经追过去了。 段雄拽起丫凤,乾钱不用催促,精神抖擞地往前跑,嘴里喊:“果然跟着老大有肉吃!” 第267章 快乐并肉痛着 第267章 快乐并肉痛着 极品、上品的丹药和中、下品的丹药,从外观上看差别很大。 可丫凤虽是丹师,但她最高只炼出过中品的丹药。再加上见识少,根本不认得他们吃下的是什么。 但既然能有丹雾,那绝对是好东西! 他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丹药。刚吃下去,丹田就暖和了起来,丹田内的阴寒之气就被驱散了! 见效如此之快的丹药,即便仍猜不出是什么丹药,也不妨碍三人的心肝乱颤。 祁玉玺、凌靖轩和一群金身境初期实力的人形亡灵厮杀在了一起。 金身境实力的人形亡灵尽管也害怕伏阴剑带来的威慑,但他们能压制得住这种本能的恐惧。 祁玉玺收割逃窜的阴冥,凌靖轩主要对战亡灵。 这时候,两人就有一些吃力了,毕竟双方的实力等级相差太大。伏阴剑的实力也受祁玉玺境界的影响。 闻太兴带着两名长老赶到了,迅速加入战斗。三位金身境高武者一来,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压力骤减。 闻太兴一辈子在鬼域厮杀,从未有哪一次如这次这般杀得如此痛快! 没有了阴毒的困扰,闻太兴三位金身境武者就能发挥出自己百分之百的实力。 他们三人一人是金身境大圆满,两位长老又是金身境后期,全力爆发出的实力肯定要比祁玉玺和凌靖轩强数倍。 两人的功法等级高,但毕竟还是会受到境界的影响。 若非两人的境界低,祁玉玺也不会把伏阴剑拿出来压制阴冥和亡灵。 闻太兴三位金身境高武者的加入,令战斗趋于平衡,毕竟阴冥和亡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的亡灵又都是金身境实力的。金身境实力以下的除了被杀死的,其余的恐怕已经跑出鬼域去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就两人,加上闻太兴他们也只有五人。五人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把入侵的亡灵全部杀干净。 至于段雄三人,纯粹是打酱油的。 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完全采取猥琐战术。 他们一边帮着恩人收集阴珠、冥丹和沿途遇到的好东西。五位高武者甚至连阴珠都没空拿走了。 同时,他们还要避开漏过来的阴冥和亡灵。 好几次,在最前面的段雄都差点被冲出来的亡灵给一爪子劈成两半。 这边,闻太兴大声喊:“我乃井楼城城主闻太兴,两位小友可是凌小友和祁小友?” 祁玉玺没搭腔,凌靖轩停了一下,继续战斗,嘴里喊: “正是,小子凌靖轩,久仰闻城主大名!” 闻太兴:“我三人从全沧城返回,此去本想与两位小友一见,却没想,竟在这里遇到了。” 凌靖轩又抛出了一个丹药瓶,闻太兴动作迅捷地抓住。 凌靖轩:“闻城主,我们通力合作,杀光这些入侵的妖魔!” “……好!” 闻太兴没准备吃丹药,可接着他就心肝颤动地听到凌靖轩说: “那是梧桐丸。闻城主不要舍不得吃,杀敌才是最紧要的。” 又是梧桐丸!! 闻太兴和两位长老的眼珠子都要因为过度的震惊蹦出来了,这怎么能随便吃! 凌靖轩没管他们了,集中精神杀妖怪。这些都是经验值啊! 阴冥和亡灵对祁玉玺丹田的滋养,连带着凌靖轩也一直被滋养。两人根本不需要停下来吸收晶石补充消耗的力量。 凌靖轩吃下一颗极品的浩气丸,想了想,丢给了闻太兴两瓶。 闻太兴刚含泪吃下一颗上品的梧桐丸,又收到两瓶极品浩气丸,他从来没有这么幸福且痛苦过! 大敌当前,丹药不能不吃,可是,真的会肉痛啊! 祁玉玺和凌靖轩只吃浩气丸。 用游戏来理解的话,就是服用浩气丸可以增加杀怪获得的经验值。 两人现在都可以确定了,这一次过后,他们至少能进阶一个小境界,从丹境初期进入丹境中期。 没有了后顾之忧,又“被逼着”吃了梧桐丸和浩气丸的闻太兴和两位长老,武力值直接爆表。 三人杀得阴冥和亡灵是鬼哭狼嚎。他们杀得痛快,段雄三人就安全了。 丫凤还好,一直被段雄护着,段雄和乾钱就比较惨了,两人都受了伤。 一瓶丹药瓶抛来,丫凤几乎是双手抱住。 两位年轻武者又向前进发了,丫凤打开丹药瓶,手再次哆嗦,还是有丹雾的丹药! 她给段雄和乾钱一人塞了一粒,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很快就愈合了。 段雄抹了把脸,声音嘶哑:“干活!” 这次他们吃下的是上品的合灵丹,专用以疗伤。 乾钱一声不吭地低头刨冥丹,散落在地上的阴珠已经被段雄收起来了。 丫凤也没闲着。 她把入目的值钱材料、鬼域特有的药材、被战斗波及身死的妖兽身上有用的材料也都收了起来。 这些都要交给恩公。 妖兽肉太多,带不走,乾钱和丫凤的储物袋已经满了。段雄的储物戒也塞得满当当的了。 段雄和乾钱不得不脱了外衣当包袱,丫凤把储物袋里的毯子也拿出来当包袱。 三人组远远坠在后面吭哧吭哧地打扫战场。周围都被杀干净了,他们现在很安全。 而远处,祁玉玺和凌靖轩逐渐遭遇到了实力堪比金身境中期、后期,甚至是大圆满的人形亡灵和阴冥。 阴冥大佬开始一波波出来。 本来阴冥还指望着跟着亡灵一起狂欢呢。结果阴冥的地盘跑进来两个境界不高,实力却很强的杀神。 把他们的小弟杀得是丢盔弃甲,鬼哭狼嚎。不仅如此,这两个武者还能召出一帮子鬼影! 这些鬼影很诱人,但这些鬼影咬人也很疼。阴冥大佬们坐不住了,纷纷冒出头。 祁玉玺有伏阴剑在手,可以压制高等级的阴冥和亡灵,但他和凌靖轩的境界拖了后腿。 本来祁玉玺的意思是杀到杀不了,他们就撤。结果来了闻太兴三人。 现在,闻太兴和两位长老挡在了前面,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后(蹭经验)。 有凌靖轩源源不断地提供上品、极品的丹药,闻太兴和两位长老可以一边吸收晶石一边战斗。 不需要再特别停下来驱逐丹田内的阴毒,效率实在是高。 闻太兴这辈子都没杀得这么痛快过,都没嗑药嗑得这么嗨过,两位长老同样也是。 段雄挖了个坑把他、丫凤和乾钱暂时埋了起来。他们不敢跟过去了,跟过去就是添乱。 三人已经积累出了经验。只要那种奇怪的鬼啸声变得非常的明显,那就是战斗快结束了。 等了不知多久,就听外面的鬼啸声越来越激烈了。 段雄从坑里爬出来往远处看,然后急忙说:“结束了!” 丫凤和乾钱钻了出来,三人继续沿路打扫战场。 最前方,仰头就能看到虚空界门的那张黑色的大嘴。现在那张大嘴没有再吐“东西”出来。 闻太兴提醒大家,虚空界门现在只是在酝酿,肯定还有亡灵。 亡灵每一次入侵,都是好几个月,不可能短短几天就结束。 祁玉玺、凌靖轩、闻太兴和两位长老坐在地上,难得的休息。 虚空界门在蠕动,不知下一批亡灵什么时候出现。 不过在这之前,五个人已经杀光了周围能看到的所有阴冥和亡灵。杀得闻太兴都在大喘气。 段雄、丫凤和乾钱加快了打扫战场的速度。 凌靖轩给他们丹药倒不是知道他们是在打扫战场。 而是当初在白芒地,这一队,特别是那个领头的,看他们的眼神中没有贪婪。 尾随他们进入鬼域的小队里也没有这一支。 凌靖轩又不是杀人如麻的魔鬼。对心不坏的人,他还保持着在地球的一些习惯,能帮就帮,也算是结个善缘。 那些丹药别人吃得心惊胆战,对他来说就跟糖豆一样,给就给了。 终于打扫完了,段雄三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 三人一副虚脱模样地来到凌靖轩和祁玉玺面前,把怀里的大包放。 接着又从自己的储物戒、储物包里掏出阴珠、冥丹和一路上捡的各种材料。 段雄气喘地说:“恩公,这是你们落下的。” 凌靖轩略有诧异,祁玉玺也看了三人一眼,不过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凌靖轩看着这满地的东西,笑了笑。 段雄如实道:“这里也有闻城主的,只是时间太匆忙,在下都给混在一起了。” 闻太兴立刻说:“不用给我了。” 两位长老也道:“不用了。” 他们吃了人家那么多极品的丹药,这些东西都不够支付一半丹药的。 凌靖轩也没客气,他把元境以上的阴珠、冥丹收了;所有的药材、材料那些也都收了。 随后他说:“剩下的归你们了。” “不不!恩公,我们不能要!” 段雄不肯收。 凌靖轩这才端详起三人,问:“你们是散武者?” 段雄:“是。我们一直在鬼域历练。原本有四人,亡灵入侵,有一人失散了。” 乾钱嗤笑了一声。 凌靖轩立刻明白所谓的“失散”是什么意思了。 他刚才虽然一直在前厮杀,但强大的灵识也让他知道这三人数次遇险,还受了伤。 原本以为他们三人是人为财死,没想到却是在给他和安安打扫战场。 凌靖轩对这三人的印象顿时更不错了。 想了想,凌靖轩问:“你们三个人可愿意跟着我们师兄弟?做我们师兄弟的属下?为我们做些杂事?” 段雄愣了下,立刻点头说:“在下愿意!” 丫凤和乾钱也惊喜万分:“我们愿意!”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境界反倒是其次了。 段雄的境界比凌靖轩和祁玉玺高,但他绝对不敢在两人跟前称大哥。 凌靖轩回头对祁玉玺道:“安安,你我身边没个做杂事的确实不方便,就收下他们三个了?” 祁玉玺:“随你。” 凌靖轩就知道对方不会操心这些(俗)事,他看向激动万分的段雄三人: “那从现在起,我与师弟就是你们三人的老板。你们三人听候我们两人的差遣。” 段雄三人不懂什么是老板,他们抱拳行礼齐声喊:“两位少爷,请受属下一拜!” 凌靖轩:“叫老板。我是大老板,他是小老板。” “大老板!小老板!” 凌靖轩:“我叫凌靖轩,小老板叫祁玉玺。” 段雄也赶紧介绍他们三人的名讳和来自哪里。 凌靖轩简单询问了三人的实力和所用的功法后,给了他们一些丹药,交代他们继续打扫战场。 段雄三人欣然受命。 凌靖轩手里没有多余的储物戒,他让三人先自行收着。 闻太兴一听,立刻卖好。他从他的储物戒里拿出两枚储物戒就抛了过去。 凌靖轩接住,闻太兴说:“我这儿正好有两枚空的。” 凌靖轩笑道:“那小子就不客气了。” 闻太兴心情极好地说:“今日我三人吃下的丹药,都不知购买多少个这样的储物戒。” 段雄手上有一个了,凌靖轩随手就把这两个储物戒丢给了丫凤和乾钱,叮嘱: “你们别的不用多做,注意保命。” “大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 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再次行礼后,去打扫战场。 乾钱要哭了。他今天不仅吃了那么多上好的丹药,还有了储物戒!还有了老板! 这辈子都要跟定老大!跟定老板! 第268章 财帛最终动人心 第268章 财帛最终动人心 段雄三人撤去后面忙活,凌靖轩接着又拿出了好几瓶丹药送给闻太兴。 在闻太兴拒绝前,他道:“闻城主不必推辞。 若不是闻城主与两位长老在此,我与师弟早些时候也只能撤了。 可鬼域一行于我师兄弟二人至关重要。 我二人想利用这次机会看能否冲击一个小境界,还需闻城主和两位长老帮忙。” 对方如此说,闻太兴高兴地收了丹药:“自当竭尽全力!” 说实话,凌靖轩对闻太兴的感观,要比对公羊煜好很多。 或许是他们之前已经与闻朝鞠建立了合作关系;也或许是闻太兴还特别赶去全沧城去见他二人。 尽管没见到,但在鬼域遇到他和安安,闻太兴三人却是二话不说就帮着他们击杀阴冥和亡灵。 而闻太兴三人明明看到了安安的伏阴剑,三人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贪婪之色。 单凭这一点,井楼城就是确实可以合作的对象。 凌靖轩不缺丹药。 不管是与闻朝鞠、闻太兴个人的交情,还是与井楼城更深入的合作。 双方都愿意更进一步,对之后来到全沧城的地球武者来说就是一份保障。 头顶上方的黑色“大嘴”又开始吐东西了。凌靖轩、祁玉玺、闻太兴和两位长老站起来,准备战斗。 全沧城,在防守戒严了八天之后,界外亡灵出现在了全沧城外。 因为只是喽啰,公羊煜没有开启全沧城的防御大阵,全沧城内所有的武者都被要求出战。 每一次界外亡灵入侵,少则都要三几个月的时间。 品色楼内的所有与战斗相关的物资已经不对外售卖了,全部交由城主府和古院调派。 而整个全沧城,也因为界外亡灵的入侵乱成了一片。 城主府和古院肯定只会优先照顾自己这边的武者。 三域一城的武者还好,因为是要参加考试,都有金身境的高武者陪同。最惨的就是散武者了。 散武者的实力普遍不高,又没有足够的资源,更没有靠山可以抱大腿。 他们无例外都是会被强制下令先冲上去的炮灰。 三域一城,井楼城只有闻朝鞠这一位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 三域来的都有两位金身境高武者,而且他们前来考试的丹境高武者和元境武者的数量也多于井楼城。 这时候,三域已经联手了,准备共同对抗界外亡灵。井楼城理所当然地被他们抛下了。 闻朝鞠没有腆着脸上去求合作。井楼城出来的武者都是硬脾气。 闻朝鞠把凌靖轩给他的丹药大部分都拿给了城主,他只留了一些下品的璃火丹和上品的烈火丹。 现在出现的还只是喽啰,由全沧城的散武者先顶了上去。闻朝鞠有条不紊地做安排。 井楼城的行馆本来也就没多少武者,他把这次考试的十名武者,加行馆原有的武者全部集中起来。 此次考试的十名年轻武者,都分到了上品的烈火丹和下品的璃火丹。 其他人则只有璃火丹,闻朝鞠自己却是什么都没有留。 他郑重地对所有的武者说:“我们井楼城要拿出我们井楼城武者的气势! 你们十个人,是我们井楼城未来的希望,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你们都要活着进入古院! 其他人,这一次随我一起抗敌! 亡灵大举入侵之时,你们十个人在后方,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许拼命!” 十名年轻的武者眼眶里满含泪水,其他武者重重点头。用自己的命换井楼城未来的希望,值! 十名年轻武者也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担,尽管心里十分难受,也必须听从命令。 保全自己,进入古院,振兴井楼城!重建井楼域! 公羊煜站在城主府的了望台上,注意着鬼域的方向。 越来越多的界外亡灵出现在全沧城外,同时而来的,还有阴冥。 公羊煜的身后站着曲直,他这一次随古院的师生们一起回来了。 曲直一脸遗憾地说:“那两个小子,怕是已经没了。” 公羊煜也很遗憾,不过道:“武道之路,艰辛异常,随时都会出现各种的意外。 那两人仗着自己的功法高强,又有破界老祖做靠山,肆意妄为,这回吃到了苦头。 他二人心高气傲,岂能想到不过刚来灵域,还未能有所进境,便死在了界外亡灵的手中。” 曲直有些忧心:“他二人身死,那背后的老祖,是否会迁怒我等?” 公羊煜并不担心:“界外亡灵入侵,我等就是有心去救,又去哪里救? 而且,谁又知道,我们没有派人去救?” 曲直一听,放下心来:“确实,谁又知道城主您没有派人去救?” 鬼域更深处,就是闻太兴都从未深入过的地方,战斗更加的激烈。 这时候的人形亡灵,已经具备了某种统帅的能力,这种亡灵被称之为将领级亡灵。 他们指挥亡灵一波波地攻击祁玉玺、凌靖轩、闻太兴及两位长老。段雄三人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 闻太兴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他是最主力的战士,挡在最前面,两位长老居中。 祁玉玺和凌靖轩殿后,主要负责解决阴冥,和给予闻太兴及两位长老丹药支持。 闻太兴都不记得自己吃过多少梧桐丸了。 可以说,祁玉玺这次炼出的梧桐丸,绝大部分都进了闻太兴和两位长老的肚子。 五人也不记得他们已经砍杀了多久。好不容易又挡住一波进攻,躲在工事后,闻太兴大喘气。 祁玉玺这时候开口:“准备撤。” 闻太兴却是面带犹豫地问:“两位小友,还有多少丹药?” 凌靖轩查看了一番,说:“梧桐丸只剩下两颗了,其他的倒是还有。” 闻太兴显然有话想说,却又为难。 凌靖轩道:“闻城主想说什么只管说。” 闻太兴握紧手里的斧柄:“我似乎,已经到了突破的门坎,就差临门一脚。” “城主!” 满身脏污的两位长老惊喜出声,凌靖轩先是一愣,随后明白了闻太兴的犹豫。 祁玉玺:“那就继续杀!” 闻太兴感动了,凌靖轩灿然笑道: “闻城主若能突破,我们便可多留些时候,多杀些亡灵和阴冥。或许我与师弟也能顺利突破了。” 闻太兴抱拳:“两位小友的恩情,闻某与井楼城没齿难忘!” 两位长老也庄重地行礼:“两位小友的恩情,井楼城没齿难忘!” 凌靖轩:“朋友之间,说这些就生分了。” 闻太兴咧开了嘴:“对,朋友之间,不说这些虚的!” 又一波亡灵出现了,由两位实力相当于金身境大圆满的将领级亡灵指挥。 闻太兴吞下一颗极品的合灵丹和一颗极品的浩气丸,率先从工事后一跃而出。 此时,全沧城的战斗也全面打响。 不过公羊煜倒是有些奇怪。亡灵和阴冥的数量比他们预料的少了一些。 按照以往的经验,人形亡灵出现不久,将领级亡灵就该指挥着大军冲杀过来了。 可目前,亡灵和阴冥大军有,将领级的人形亡灵却还没有出现。 没有将领级的亡灵,亡灵再多,也只是一盘散沙,威胁性和破坏性都要打个折扣。 古院的带队院长司徒刃也深觉奇怪。 在中极界,亡灵入侵就跟吃饭一样,很寻常。没有杀过亡灵的,都不好意思称自己是武者。 每一次亡灵入侵都充满了血腥与残酷。 可全沧城的这一次亡灵入侵,相比来说算得上是温柔。也或许灵域内的亡灵入侵就是这么温柔? 全沧城最早的一次亡灵入侵都是几百年前了。那一次亡灵入侵,给了全沧城的武者三个月的准备时间。 全沧城号令三域一城的元境以上武者全部支援,古院也派了大批的武者前来。 那次的亡灵入侵虽然凶猛,但也因为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很快就遏制住了。 可这一次,亡灵来得倒是挺快,整个入侵的过程却很是温和。 不过,不管温和不温和,金身境实力的人形亡灵出现了,金身境实力的阴冥也出现了。 全沧城已被阴寒之气笼罩,护城阵法开启。 城主府这边派出了曲直和乔盖,率领城主府旗下的武者和整个全沧城的武者进行抗击。 公羊煜暂时坐镇城主府内,他要等到将领级亡灵出现后才会出战。 古院这边由正清院、太天院和广源院的长老带队,指挥前线战斗。 公羊煜此刻正在与古院的几位院长和长老议事。赶上了亡灵入侵,这次招生势必需推后。 雷王院的云极长老阴沉着脸问:“可确定那两个小子深入了鬼域?” 公羊煜:“亡灵入侵前,有武者看到他们深入。亡灵入侵时,从鬼域逃出来的武者没有人见到他们出来。” 雷王院的另一位长老荀历出声:“两个丹境初期的小子,所学功法再高,恐也难逃一死。” “广源院”拳派的院长“正一大师”胡天冬,摸着自己的长胡子说: “那凌靖轩所用的功法,极有可能是‘伏天功法’。他二人若与伏天宫无甚关联倒也罢了,就怕……” 公羊显铭道:“这倒是多虑了。 据他二人所言推算,他二人身后的那位老祖离开上界时,两位圣尊还在中极界,该不是同门。 况且,还不能确定那凌靖轩所使就是‘伏天功法’,或许仅是相似罢了。 那祁玉玺的功法实属诡异。他二人若就此陨落于鬼域,那就真是太可惜了。” 云极怒道:“不过是两个异域来的小子,要问出他们背后的老祖,问出他们的功法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二人的老祖若真是破界之人,也该想到他二人不过丹境初期,到异域历练自会危险重重。 不动声色拿下他二人,(逼)问出功法和丹方,我等还怕他什么老祖! 若真是‘伏天功法’,上界也不会放过他们!” 云极不满公羊煜的优柔寡断。 换做他,绝对会寻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两人控制住,然后逼问出功法和丹方。 公羊显铭不高兴了:“你这话就无道理了。 若他二人身后的老祖当真已破界成神,你以为就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一旦那老祖寻来,我中极界就又是一次腥风血雨。到那时,恐怕两位圣尊出来也不会饶过我等。 把他二人收入学院,怀柔之,自有法子问出功法和丹方。” 云极讥讽:“怀柔?人都死了你去哪怀柔?” 公羊显铭冷脸:“死了也有尸身,也有储物戒! 阴冥和亡灵即便吃了他们,也会留下储物戒。待亡灵退去,去寻便是。 现在还有谁能在鬼域活下来捡便宜? 他二人被阴冥和亡灵杀死,那是活该,与我等却是无关的。 他二人的老祖寻来,我等也理直气壮!总好过心虚怕被人惦记!” “好了,都少说两句。” 地位最高的司徒刃出声,两人不甘愿地闭了嘴。 荀历:“云长老也是心急。大家都是为了古院好。 现在人可能已经死了,怎么把他们的功法和丹方弄到手才是最紧要的。” 公羊煜也道:“荀长老说的是。” 公羊显铭和云极的脸色这才都稍稍好了点,至少没那么火药味十足了。 第269章 彻底翻脸 第269章 彻底翻脸 得知祁玉玺会炼丹,并且还会炼璃火丹,甚至有极大的可能会炼极品九天云雪丹。 雷王院的两位长老就无法冷静了。 无论那两人是否活着,他们都必须弄到璃火丹和极品九天云雪丹的丹方! 雷王院之所以难以炼出“璃火丹”,就是因为丹方不全。 而极品“九天云雪丹”的出丹率也低,雷王院也怀疑,他们手中的丹方有问题。 古院中,只有雷王院的院长和几位管事长老知道此事,所以云极才会如此着急。 胡天冬询问在座的诸位:“是否先派人去那两人的住所搜寻一番?” 公羊煜:“怕是不会有什么,而且被人知道,也会引来非议。” 云极又怒了:“有何非议!都到现在了,你还瞻前顾后! 谁敢非议,就别想进古院!别想去中极界!” 公羊煜不说话了。 对方虽是丹师,境界却是远游境初期,还是雷王院的丹师长老。他在对方面前都只能自称一声“学生”。 司徒刃拍板:“先去搜查那两人的住处。 亡灵退去后,马上派人进鬼域寻找那两人的下落。无论生死,先带回古院。” 其他人都赞成地点点头。 公羊煜其实隐隐有种不安,但他在古院的院长和长老面前也只能乖乖听训,反对无效。 当天,城主府由曲直带队,全沧古院的胡天冬、云极和公羊显铭三人一起去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租住处。 两人离开后就开启了院子的防御阵法,这些人抵达后直接武力强拆,闯了进去。 一群人冲进去,把小院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查到。云极怒极,把小院给轰了。 公羊显铭很无奈,这火爆脾气,是怕外人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的吗? 城主府和古院的人把两位异域武者的住所给拆了!这个消息立刻飞一般地在全沧城传播开。 在前线和亡灵、阴冥作战草九川得知后,火速赶回了城主府。 一见到城主,草九川就急问: “城主!为什么要毁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住所!古院的院长和长老们到底想做什么!” 公羊煜黑着脸说:“你当我愿意? 云极长老怪我不该放他们去鬼域,应该把他们控制住,逼问出他们的功法和丹方。 我不同意去搜,但没有人支持,就是叔叔也只能附和。 凌靖轩和祁玉玺凶多吉少,他们手里的功法和丹方古院必须要拿到手!” 草九川:“没有见到他们的尸身,怎么就能肯定他们已经死了!” 公羊煜:“你觉得他们还能活?” 草九川抿住了嘴。 公羊煜一脸无奈地说:“鬼域能退出来的武者都退出来了。 退不出来的,只会变成亡灵和阴冥的养料。就是闻太兴,这一次恐怕也要折在里面了!” 草九川仍是不放弃:“亡灵的将领还未出现,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活下来! 他们可是连三域的金身境高武者都可一战的!” 公羊煜轻蔑一笑:“三域一城的武者都是废物,金身境又如何。 正是如此,足以说明他们二人所修功法之高深。若非顾忌他们身后的老祖,我早就动手了。” 草九川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那现在就可以不顾忌了?” 公羊煜一扫先前的温和,冷漠地说:“他们死了,死在阴冥和亡灵的手里,与我无关。 既然死了,那他们的东西自然也就各凭本事,这是武者间的规矩。 即便是他们的老祖前来,也不能以此来寻我的麻烦。再说,这本也与我无关,是古院的决定。 我没有让他们去鬼域,我还帮他们良多。若非我,他们一来就先被三域的高武者盯上了。 他们的老祖反倒应该感谢我!” 公羊煜随后就自负道: “全沧城谁敢乱说话?他们只会说我公羊煜当初对他二人是多么尽心地照顾与维护!” 草九川心乱如麻:“城主。这次的亡灵真的很不对劲。 我甚至怀疑将领级亡灵是不是都被他们在鬼域杀了,所以全沧城才一直不见将领级亡灵的出现。” 公羊煜却不这么认为:“九川,你在中极界多次与亡灵、阴冥交战过。 你该清楚这两者在一起形成的阴毒有多可怕。 即便是伏天宫的武者,也得靠着烈火丹才能完全抵挡。 他们只是丹境初期! 将领级亡灵,便是我遇到,都很难全身而退。他们有再多的烈火丹、璃火丹都没用! 丹药有吃完的时候,在他们吃完前,恐怕就已经被阴毒毒死,被阴冥和亡灵吞噬干净了! 鬼域,是亡灵入侵的入口,会有无数的将领级亡灵出现。单凭他们两人,如何抵挡?” 草九川:“闻太兴他们也在鬼域,或许他们双方遇到了也说不定。” “你太高看闻太兴了。” 草九川喘了口气,是啊,他高估闻太兴,高估灵域的金身境武者了。 公羊煜安抚道:“九川,我知你与他二人关系匪浅,我也极欣赏他二人。 可他二人死了,对你我就全无用处了。 古院势必会派人去寻他二人的尸身,城主府不能落后。 我们需在古院的人寻到他二人的尸身之前先一步找到。” 草九川的眼瞳紧缩。 公羊煜:“我要他二人的功法。” 草九川心情沉重,最终,他点了头。他依附于城主府,想在武道的境界上更进一步,他就只能听令。 前线,闻朝鞠带着除了十位考生之外的井楼城的武者奋力厮杀。 这场战斗,三域一城的金身境武者都不能退。一旦退,他们带来的考生就有可能被取消考试资格。 当闻朝鞠得知城主府和古院毁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住处后,他顿时就明白了城主府和古院的意思。 要不是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告状,他一定会破口大骂:【公羊煜,你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人!】 “长老,我们怎么办?那两位小友定是身遭不测了。不然公羊煜断不会如此快就翻脸!” 前来传信的人低声询问。 闻朝鞠强忍悲痛,低声交代:“亡灵退了,我马上联络城主去寻找两位小友。 无论是生是死,都要赶在公羊煜和古院之前,把两位小友的……” 说不出“尸身”两字,闻朝鞠哑声, “把他们带走。” 对方也很是难过,点点头,但也担忧:“不知城主与两位长老现在如何了。” 亡灵入侵后,闻朝鞠的传音石就联络不到城主了。 他宽慰对方,也宽慰自己说: “此次亡灵比预料的实力要低了许多,城主他们应该已经快回到井楼城了。” 对方叹息一声:“希望城主返回时能遇到两位小友。若两位小友跟着城主往井楼城撤退,就最好不过了。” 闻朝鞠又何尝不希望如此。 看着远处又蜂拥而至的亡灵和阴冥,闻朝鞠咬牙吩咐:“你回去,注意城主府和古院的动静。” “知道了。” 对方走了,闻朝鞠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杀——!” ※ 将领级亡灵始终没有出现,全沧城的情况比众人预料的要好许多。 不过在这庆幸中,某种诡异的气氛也隐隐出现在全沧城的武者中。 对于习惯了界外亡灵的古院和城主府的武者来说,将领级亡灵一直不出现,本身就透着足够的诡异。 而对其他武者而言,城主府“似乎”与那两名异域武者翻脸一事,则格外的耐人寻味。 特别是三域的金身境领队,一想到自己送出去的资源,就后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随便给点就是了。 鬼域深处,再次杀光了一波由将领级亡灵指挥的亡灵和阴冥,闻太兴身周的气势陡然出现了剧烈的变化。 两位长老迅速从各自的储物戒中拿出大量的符箓和晶石。 趁着下一波亡灵和阴冥的攻击还在酝酿中,两人在闻太兴的身周布置起了防御阵法。 祁玉玺:“他要进阶了。” 凌靖轩蹙眉:“我们该怎么做?在这里进阶,会很危险?” 祁玉玺仰头看了看虚空界门,说:“我们只要帮他顶到雷劫就行。 雷劫一来,管你什么亡灵、阴冥,都是死。 师兄,把你在品色楼买的防御法器都给他们。他进阶时最危险的不是亡灵和阴冥,而是雷劫。” 凌靖轩二话不说拿出了他在品色楼买的一堆防御法器。也不管品级如何,全部丢了过去。 两位正在快速布置防御阵法的长老一一接过。 朝两人快速行礼以示感谢,两位长老动作极快地继续埋头忙碌了起来。 闻太兴则是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吸收晶石恢复。 凌靖轩见状,丢了10枚蚌晶给闻太兴。 闻太兴接住后,很是意外:“这是!” 他自然是认得蚌晶的,他是没想到,这两人身上竟然会有蚌晶。毕竟这东西,在灵域是绝对的稀罕物。 凌靖轩:“城主府跟我买了一批丹药,折算了些蚌晶给我,先给闻城主用。吸收这个应该更快。” 闻太兴的牙根紧了紧,郑重地说:“两位小友的大恩,闻某牢记在心。 我井楼城日后便是两位小友在灵域的家!我闻太兴以武道起誓,若背叛两位小友,武道尽毁!” 两位长老也跟着发誓:“葛南\/张路若背叛两位小友,武道尽毁!” 凌靖轩:“愿我师兄弟二人,与闻城主、两位长老和井楼城,友谊长存!” 凌靖轩不会随便拿自己的武道之心发誓,日后他们和井楼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谁都说不好。 闻太兴话不多说,拿着一枚蚌晶就吸收了起来。 一枚蚌晶吸收下去,之前就服过丹药的闻太兴很快就恢复好了。 原本就漆黑一片的鬼域,更加的暗沉下来,仿佛天空都要坠了下来。 四周的风愈加的猛烈,隐隐的有轰隆声传来。 被五人清空的地带,原本有一些微弱的光亮,此时也再次被极度的黑暗侵蚀。 闻太兴现在不管丹药贵重不贵重了,他来到两位长老帮他布置好的防御阵法中央,盘膝坐下。 接着,他服下一颗极品的合灵丹、一颗极品的璃火丹和一颗极品的浩气丸。 “噼噼啪!” 雷光撕开了令人窒息的黑暗,凌靖轩吃惊:【这么快?】 祁玉玺传音给他:【他的功法等级低,这里的灵气充足,进阶时的异象会来的很快。 他还吃了那么多‘大补丸’,进阶的时间不会太久,可能两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你我在这里进阶,也不会像在地球那样,要磨磨蹭蹭一个多月才能结束。】 凌靖轩明白了,也松了口气:【如果只有两三个小时,那我们的压力就小很多。】 第270章 无法解释的诡异境况 第270章 无法解释的诡异境况 鬼域内伸手不见五指。但鬼域之外,还是有能见度的,且越向外围,能见度越高。 全沧城充斥着阴寒之气,却不影响视野。可此时,全沧城的天空却被突然出现的乌云笼罩了起来。 那乌云笼罩的速度极快,整个天空迅速黯淡。 正在作战的全沧城武者们诧异地瞄了几眼天空。不少人以为亡灵的终极统帅要登场了。 而金身境武者们却是丢下了他们正在厮杀的敌人,向附近最高的地方奔去。 当他们迅速攀上最高地,向远处眺望时,他们一个个瞠目结舌。 因为一直没有出现将领级亡灵,而始终在城主府的公羊煜,古院的司徒刃、公羊显铭等人全部出了屋。 站在城主府的了望台上,几人各个神色凝重。 司徒刃:“马上去查,是什么方向!” 公羊显铭跳下了望台。 果真如祁玉玺说的那样,闻太兴进阶的异象来得非常的快。 公羊显铭还没抵达前线,整个天空就被阴云遮蔽了。 这阴云不像阴寒之气,而是其内翻滚着无数的雷龙。这回,哪怕是低阶的武者也意识到,有人要进阶了! 谁在这个时候进阶了?! 所有人都分神去寻找。 公羊煜等人也不等了,都离开了望台,往城外奔去。很显然,不是城内的武者进阶。 此时的鬼域,又一波界外亡灵和阴冥在三名将领级亡灵的指挥下冲了过来。 这一回,葛南、张路两位长老不要命地冲在前面。凌靖轩和祁玉玺一左一右在闻太兴的前方,为他护法。 两位长老放心地把护法的任务交给了凌靖轩和祁玉玺。 他二人即便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一只阴冥和亡灵破坏了城主的进阶! 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发了狠了。 凌靖轩把在品色楼买的符箓一股脑地砸出去,祁玉玺把伏阴剑的实力提升至最大。 而他的左手,握住了另一把“剑”—— 伏阴剑法,无剑胜有剑! 噼啪! 鬼域上空,被浓郁的阴寒之气遮挡住的天空,黑暗的云层逐渐压下,雷龙翻滚得更加激烈。 阴冥和亡灵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进攻凌靖轩和祁玉玺四人的攻势更加地猛烈。 那些忙着往外跑的阴冥和亡灵,也被将领级亡灵指挥着掉头朝他们四人扑去。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丹田疯狂地运转。如果有人能看到他们的丹田,会发现他们的丹田已经旋转得近乎虚影。 两人配合着两位长老可谓是浴血奋战,凌靖轩和祁玉玺身上都挂了彩。 而酝酿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雷龙,终于有了动静。 “噼咔!” 毫无预警的,一道遮蔽了天地的青色雷光,劈开厚厚的云层和浓郁到粘稠的阴寒之气,贯穿而下。 闻太兴的身体直接消失在了雷光中。那一刹那,闻太兴周围的防御阵法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 防御的符箓在顷刻间毁了一半。 在雷光和光芒的映照下,入目所及的所有阴冥和亡灵化为了乌有,连阴珠和冥丹都没能留下。 甚至躲在后方指挥的三只将领级亡灵,也未能幸免。 雷光消散,衣衫尽碎的闻太兴,一身焦黑地端坐在那里。祁玉玺的凤眸微眯,传音凌靖轩。 全沧城,许多的武者攀在高处眺望鬼域的方向。 全沧城距离鬼域很远,可刚才的那一道雷劫,却仿佛在天边被折射过来一般,映入众人的眼瞳。 鬼域里!有人进阶!是鬼域里!有人在进阶! 闻朝鞠拿着斧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对鬼域,没有人比井楼城人更熟悉;也没有人比闻朝鞠更能肯定,那个方向,是鬼域! 鬼域,有人进阶,会是谁?! 那样即使是在全沧城都能感受到可怕威势的雷劫,会是谁引来的?! 闻朝鞠是金身境武者,他进阶金身境时的雷劫余威,远没有现在这般恐怖! 难道说! 闻朝鞠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希望,公羊煜等人却是拧紧了眉头。 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进阶的所在地,在鬼域!进阶的人,在鬼域! 可不等他们琢磨出可能是谁,第二道更加毁天灭地,仿佛覆盖了整个鬼域地区的雷光,劈了下来。 随着这一道雷劫劈下,全沧城的上空,无数小雷龙呼啸而至。 整个全沧城内外被笼罩在小雷龙形成的雷网中,阴冥和亡灵在惨叫中灰飞烟灭。 司徒刃的脸色极为的难看:“这是远游境的进阶!” 远游境! 公羊煜的脸色也极其难看了。 这个时候有可能在鬼域,还能进阶至远游境的只可能是闻太兴! 不!不可能! 公羊煜不愿相信根本没可能进阶远游境的灵域武者,还是井楼城的武者,会进阶至远游境! 灵域武者,最高境界就是金身境,即便是大圆满都是屈指可数。 第一次大灾后,井楼域被从灵域抹除。可即便是第一次大灾前,井楼域也未曾出现过远游境帝武者。 武者能进阶至远游境,需无数的机缘、气运、天材地宝和自身极致的努力,才能堆叠出来。 而这些的前提是,功法的品级。灵域的功法普遍低级,而无论是灵气,还是资源,都不可能令武者进阶至远游境。 可现在,鬼域内有人在进阶远游境! 而且明显不可能是中级界的武者!中级界出现在全沧城的武者,只可能来自古院! 井楼城闭死关的长老都是为了冲击远游境。 众人也心知,进阶的希望渺茫,不过为了重振井楼域的那一点可怜的念想。 可这一次,若当真是闻太兴在进阶,那灵域人族武者的实力平衡,就要被打破了! 而这,也不是公羊煜,甚至是古院愿意看到的! 闻朝鞠已经无心战斗了。如果不是周围有其他的武者,他一定会跪下来,面朝鬼域的方向祈求是城主在进阶。 全沧城的武者都无心战斗了。 那一道道劈下的雷劫,那威力十足的余波,都明显是武者在进大阶,小阶是不会有雷劫的! 而那样威势的雷劫,也不可能是丹境进阶金身境!那就只有可能是金身境进阶远游境了! 闻朝鞠的眼眶布满了泪水。随着一道道的雷劫砸下,余波的雷光也同样一波波地粉碎阴冥和亡灵。 全沧城前线的战斗因为一位可能是金身境高武者的进阶,彻底倾斜到了人族武者的这一边。 又一道雷劫落下后,久久不见动静。 因为距离实在是遥远,即便是金身境武者也没能看到雷劫结束后的那一道柔和的馈赠金光。 金光过后,除鬼域外,晴空万里。 全沧城的武者仰头看天,周围已经没有阴冥和亡灵了,远处仅存的也是半死不活的。 八道雷劫,晴朗的天空,犹在的余威…… 尽管没有看到是否有最后的天地馈赠,但绝大多数的武者都相信,有一位远游境的帝武者在这一天诞生了。 诞生地,在鬼域。 司徒刃咬牙:“把霸空牵来,我等去鬼域看看!” 立刻有人去兽栏牵霸空。 可就在这时,阴冷的风吹来,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又阴沉了下来。 耳边隐隐的鬼啸,一抹抹黑色的影子凭空出现。 和司徒刃一样,打算去鬼域一探究竟的武者们纷纷停了下来。 闻朝鞠的心提起,难道失败了?! “呜——” 是什么在哭? “呜呜——” 是什么在叫? 风吹散了头发,带着丝丝的阴寒。 天很快黯了下来,阳光似乎被什么妖魔吞噬,地面上的光亮以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被黑暗遮掩。 整个世界在很短的时间陷入极致的黑夜,而远处,闷雷声声。 司徒刃也不说什么去鬼域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他身边的公羊煜等人也都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是阴冥?还是亡灵? 与阴冥、亡灵战斗了一辈子的司徒刃疑惑于此刻的异象所为何来。 鬼影越来越多,公羊煜在高处大喊:“开启护城阵法!” 护城阵法开启,远处的闷雷声愈发的清晰可辨。 越来越多的鬼影冒出,就是司徒刃这些金身境高武者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更惊悚的是,这些鬼影不是原地不动,而是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快地飘去,甚至给人一种雀跃之感! 公羊煜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深深地拧起。 乔盖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来到公羊煜身后,低声:“城主,那陈万小队所说的……” 公羊煜也不能确定。他有点后悔把陈万小队赶出全沧城了。 现在城内城外都是乱哄哄的,也没法把人找回来询问他们当初看到的鬼影是否就是这样的。 “司徒院长!你看!” 有古院的一位长老惊叫,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公羊煜倒抽一口冷气。 雷声震耳,鬼啸骇人,此时,原本被鬼影和黑暗遮蔽的天地,阳光却又渐渐露面。 就仿佛黑夜与白昼在彼此进攻防守,刚才是黑夜占据了上风,这时又是白昼扳回一城。 很快,天空和大地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半黑暗、一半光明;一半阴云,一半晴空。 “这是怎么回事?!” 公羊煜骇然。 没有人能回答他。 哪怕是古院此次前来资格最老的院长或长老,都无法回答他的这个疑问。 仍在前线,没有在全沧城大阵开启前返回去的闻朝鞠心里七上八下。 刚才到底是不是城主在进阶? 那这时候又是怎么回事? 闻朝鞠越想越无法心安,他走到不远处的一人身边,低声说: “我去鬼域看看,趁着现在哪都乱着,你赶紧带大家返回行馆。” 对方立刻担心地说:“长老,现在鬼域情况不明,您现在过去太危险了!” 闻朝鞠:“就是要趁着情况不明我才得赶紧过去。 若真是城主进阶,这个时候城主是最危险的!我不相信公羊煜和古院那边。” 对方立刻明白了,马上说:“我现在就带着大家撤回去!” 闻朝鞠:“若有人问起,你就说刚才太乱了,你没看到我。” “我明白!”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鬼域和此时的诡异状况中,闻朝鞠周围又都是井楼城的人。 再者这时候四周都是鬼影,谁也看不清谁,只能用灵识去感知。 闻朝鞠趁着无人注意,朝着鬼域的方向急奔而走。 尽管没有御空兽,对闻朝鞠这位金身境后期的武者来说步行也不是难事。 第271章 地球人曾受过的苦 第271章 地球人曾受过的苦 闻朝鞠偷偷跑了。 城主府和古院这边面对如此境况,担心是虚空亡灵发生了什么未知的变化,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公羊煜还是对乔盖说:“你去鬼域边探探情况,莫要深入,若有危险马上撤回;若无危险……” 乔盖明白城主的意思,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离开。 司徒刃却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公羊煜。 公羊煜很坦荡地说:“学生让乔盖去探探情况,他是金身境高武者,若有危险,也能及时撤回来。” 司徒刃:“胡院长,你也去探探。” 胡天冬一点头,离开。公羊煜面色平静,心里却骂司徒刃的狡猾。 闻朝鞠心急如焚地向鬼域飞奔,周围是越来越多的鬼影。 他心里也是毛毛的,这些鬼影被打散后会迅速凝聚起来,着实瘆得慌。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鬼影没有攻击的意思。 闻朝鞠也就不自找麻烦,只是提高了防御,灵识扩展到最大,防止黑暗中被阴冥或亡灵偷袭。 只不过一扩大,闻朝鞠就察觉出了异样,身后有高手! 闻朝鞠心里陡然一动,立刻收回灵识,不敢耽搁,加快速度。他的身后,胡天冬和乔盖也在拼速度。 刚才闻朝鞠用灵识查探时,胡天冬就察觉到了。闻朝鞠是金身境后期,胡天冬却是远游境初期。 胡天冬的眼睛眯了眯,说:“前方有人,金身境。” 乔盖和胡天冬是坐着御空兽,乔盖怀疑: “金身境?这个时候金身境高武者不是在城内就是在城外前线?” 胡天冬却道:“看来也有人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他杀心起,对乔盖说:“不管是谁,先杀了再说!” 乔盖不愿节外生枝,道:“胡院长,查探要紧。 您是帝武者,一旦动手,鬼域内的那位帝武者一定会察觉。” 胡天冬立刻接着他的话说:“那你拦住那人,吾先走一步。” “胡院长!” 乔盖不乐意了, “城主命属下前往鬼域查探,属下也不愿无缘无故地与一位金身境高武者结怨。” 胡天冬冷道:“公羊煜都要听从古院调派,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想违背古院的命令吗?” 乔盖愤怒不已,怎么说他也是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 胡天冬冷哼: “古院可以让公羊煜做全沧城的城主,也可派别人前来坐镇,你莫要轻重不分。你留下阻拦!” 丢下一句,胡天冬起身,脚下用力,凌空而起。 因为他的动作,御空兽险些没保持住在空中的平衡,嘶鸣地翻滚了两圈。 乔盖抓紧缰绳好不容易稳住被吓到的御空兽。本来周围就黑乎乎的,胡天冬又可飞行,此时早已没了影子。 乔盖气得大骂:“欺人太甚!” 没有理会胡天冬的命令,乔盖催促御空兽加快速度。 这里这么黑,对方也是金身境高武者,他找不到对方的踪影合情合理! 胡天冬离去时,闻朝鞠也察觉到了,同样意识到对方是远游境的帝武者。 猜测一定是古院派来的,闻朝鞠更加忧心忡忡。 黑影越来越多,整个全沧城地界上都充斥着刺耳慎人的鬼啸声。而远处,密集的爆裂声又震得人心神不宁。 那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天空与大地,鬼啸与爆裂的合奏,搅得人心惶惶。 这是阴冥深处的某个从未现世的终极老祖要出世了吗? 此时的鬼域,刚刚进阶,还没来得及高兴的闻太兴,却是狼狈地逃出了鬼域。 随他一同逃出的还有葛南、张路两位长老,及段雄、丫凤和乾钱。闻太兴逃命,也没忘了凌靖轩新收的手下。 鬼域里是完全没法呆了! 如果闻太兴知道全沧城的武者在猜测什么,一定会狠狠给他们一个鄙夷的眼神。 还终极老祖呢! 再厉害的终极老祖这个时候恐怕也得哭爹喊娘地往外逃! 一向被阴毒覆盖的鬼域,此时却犹如旱魃出没。 整个天空,艳阳高照。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和刺耳的鬼啸声夹杂在一起,蹂躏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大地一块块裂开,往日在这里称王称霸的阴冥不见踪影。 从虚空界门吐出来的亡灵,还不等落地就被“蒸发”成了一片黑色的烟雾,消失无踪。 就连他们身上的冥丹,都被极度的灼热化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祁玉玺和凌靖轩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明显是要进阶了。 可闻太兴活了一千多年,也没见过哪位武者进阶能造成如此大的阵仗。 就如他,从金身境进阶到远游境这一大阶,也没花多少时间。 可再看这二人,分明还是进阶前的酝酿期! 鬼域内,凡是处在光明中的东西都在“死亡”。 树木干枯、来不及逃跑的妖兽全身的血肉被硬生生得烤熟,然后变焦。可那二人,却不受任何的影响。 妖兽还好点,逃出鬼域,进入鬼影所在的地方还有机会能活下来。 而阴冥即便是逃出鬼域,也会瞬间被蜂拥上来的鬼影吞噬干净。 鬼域内的阴毒,在极致的阳光下蒸腾殆尽。从第一棵枯树开始着火,很快,鬼域内就陷入了一片火海。 火焰吞噬了两人,可从鬼啸和雷暴声中,闻太兴知道,那两人是无碍的。 “城主,两位小友修的是何等霸道的功法。这以后……还有鬼域吗?” 葛南喜忧参半地说。 闻太兴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鬼域。不过看晴空还在往鬼域的更深处扩张,他也拿不准了。 “鬼域存在了数万年,应该,不会就此,消亡。” 段雄三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吓得浑身发软。两位老板修习的是什么功法,这也太可怕了! 闻太兴也不敢走远,两位小友要进阶,他得在这儿守着。 闻太兴进阶成功时,给凌靖轩、祁玉玺、葛南和张路都分了点天地馈赠。 哪知,葛南和张路还没什么,凌靖轩和祁玉玺却紧接着就要进阶了! 闻太兴可以肯定,两人的功法很可能达到了天级! 闻太兴曾见过修习地级功法的武者,进阶时的异象,完全无法与此刻相比。 那恐怕只有天级的功法才能引发这般恐怖的情景;那两人的实力也才会如此的超群。 白芒地已经变成了黑芒地。无数的鬼影向着鬼域内狂欢而去。 闻太兴抬头望天,晴天好似在被乌云压制,鬼域内开始出现了阴影。 此时,无论是全沧城还是无尽山,都被鬼影覆盖。 全沧城外的武者也全部退回到城内。城外已经不见阴冥和亡灵了。 城主府内,公羊煜带着他的心腹与古院的院长、长老已经连着商议了几天了,全无头绪。 城主府在白芒地的人员在亡灵入侵时就撤回了城内,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无从得知。 乔盖和胡天冬也一直没有传回消息。他们也试图用传音石联系两人,却都没能联系上,不知是不是被鬼影影响的。 屋外的鬼啸和远处不停歇的爆裂声,令人心浮气躁,但又不能堵住耳朵。 如果地球人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会大笑。哈哈,让你们也尝尝我们曾经受过的“苦难”! 公羊煜一开始怀疑这是凌靖轩和祁玉玺搞出来的。但随着鬼影越来越密集,情况越来越可怖之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那两人只不过是丹境初期。即便是天级功法,也不可能让两个只有丹境初期的武者造成这样的情况。 对武者来说,功法的最高级别就是天级。至于神级,那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 为何敢如此肯定? 自然是上界“伏天宫”的武者进阶,都不会如此。伏天宫功法,那可是天级的功法! 现在,众人商议的结论更倾向于,要么是亡灵出现了异变;要么是鬼域深处有某种从未现世过的老祖要出世。 不论是哪种,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这边,胡天冬抵达了白芒地。白芒地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么。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到鬼域去看看。 他是帝武者,就算鬼域有什么危险,他也能及时安全撤出来。 胡天冬也自认,鬼域不会有什么能对他这个远游境的帝武者造成威胁。目前的情况再诡异,这里也只是灵域。 鬼影也带着阴寒之气,尽管不如阴冥那样带着某种毒性,可还是会对丹田有影响。 不过胡天冬是帝武者,这一点影响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落地,吸收了一些灵晶,又服了一颗中品烈火丹,胡天冬再次御空,散开灵识,向鬼域飞去。 闻太兴盘膝坐在地上,两边是两位长老,段雄三人坐在后面。 五人的周围是一个极小的防御阵,隔绝了密密麻麻的鬼影。 但鬼啸和爆裂声也令他们无法安下心来专心稳定境界或练功。 闻太兴闭眼假寐,突然,他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 葛南和张路两位长老见状也起身:“城主?” 段雄三人也迅速站起了,丫凤和乾钱下意识地都靠近段雄。 闻太兴转身,似乎想透过鬼影看向远方。 过了几息,他双眼微眯,说:“有‘人’来了,远游境,怕是来者不善。” 远游境?! 两位长老立刻想到:“是古院来人?!” 闻太兴:“除了古院,还能是谁。这个时候,古院也该早派人到全沧城了。 段雄,你三人先去避一避,一会儿吾可能会喊你三人过来。切记,你三人未见过凌小友和祁小友。” 段雄用力点头:“小子记下了!” 说罢,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朝另一边快速离开,闻太兴则带着两位长老往前走了一段。 第272章 好运气 闻太兴和两位长老拿出了他们的武器,闻太兴扬声:“吾乃井楼城城主闻太兴,来者何人?” 远游境帝武者的威势暴露无遗。 闻太兴的这句话在白芒地,乃至鬼域内回响。骑在御空兽上的乔盖和坠在后方的闻朝鞠都听到了。 闻朝鞠激动得几乎喜极而泣,乔盖的脸色则是黑沉了下来。 胡天冬阴沉地说:“吾乃全沧古院‘广源院’拳派院长,胡天冬。” 原来真的是闻太兴! 闻太兴收回了威势:“原来是‘正一大师’,闻某失敬。” 胡天冬:“闻楼主进阶远游境,可喜可贺。” 闻太兴:“不知正一大师所来为何?” 胡天冬:“自是前来探查。” 说这句话时,胡天冬已经出现在了闻太兴的面前。 闻太兴收起了武器,坦然地说:“闻某进阶,想来倒是惊扰了全沧城。” 胡天冬的脸上不见之前的阴沉,反倒显得忧心忡忡: “闻楼主进阶自无需吾亲自前来,只是这……” 他看了眼身边呼啸的鬼影,这些鬼影正向鬼域内涌入。 闻太兴:“原来如此,吾守在这儿也是在查探。不过鬼域此刻无法进入。” 胡天冬:“无法进入?” 闻太兴:“鬼域深处似有什么在暴动。鬼域内大旱降世,即便是吾,也险些如那阴冥般被烤得灰飞烟灭。” 两位长老配合地用力点头,葛南长老心有戚戚焉地说: “鬼域内的阴冥和亡灵全部被烧得化为了灰烬,从虚空界门里出来的亡灵还不等落地就没了。” 胡天冬看向闻太兴身后,鬼影已经侵入了鬼域,不过明显的烧焦气味还是十分刺鼻。 胡天冬:“闻城主可有看到什么?” 闻太兴摇头:“吾刚进阶,鬼域深处便传来了数声低吼,之后这些鬼影就冒了出来。 鬼域内的阴冥、亡灵和妖兽疯了般地往外逃窜。吾带着两位长老和三位小友也就立刻退了出来。 再之后,吾进入查探,里面却已是一片火海,热浪难抵。” “三位小友?” 不是两位? 闻太兴喊:“段雄,你三人过来。” 段雄? 胡天冬更是纳闷,那两人似乎不姓段。 等到段雄三人出现,胡天冬蹙眉:“他们是……” 闻太兴:“是在途中遇到的三位小友,亡灵入侵,吾就带着他们了。” 只一眼,胡天冬就能肯定段雄三人不是他要找的人。 胡天冬问:“亡灵入侵时,你们可有见过其他人?” 三人摇头,段雄:“没有。小子三人也是在混乱中幸得闻城主相救。” 胡天冬立马就无视了段雄这三个境界过低,一看就是散武的小人物。 鬼域内情况不明,闻太兴都只是守在外面,胡天冬也不由打了退堂鼓。 可是他又不甘心,想了想,胡天冬道:“闻城主可愿与吾再入一趟?查探个究竟?” 闻太兴面有难色地说:“鬼域内太过炽热,吾刚刚进阶,丹田有所不稳……” 胡天冬:“若闻城主有所不适,吾立刻退出。” 闻太兴犹豫了一番,叹道:“好。” 段雄有些担心,张路长老:“城主,我们随您一同去。” 闻太兴:“不必了,你二人就在此等着。” 闻太兴接着对胡天冬示意,接着,他便先行凌空,胡天冬紧随,两人向鬼域飞去。 等到灵识察觉不到胡天冬了,葛南才小声说:“不会出什么岔子?万一……” 张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葛南闭了嘴。 段雄三人也是担心的,但他们实力太弱,连闻太兴都不能拒绝胡天冬的要求,更何况是他们。 鬼影已经大举侵入了鬼域,闻太兴在前,故意带着胡天冬往远离祁玉玺和凌靖轩所在的方向踏空飞行。 反正哪哪都是黑乎乎的,加上鬼影和爆裂声的影响,灵识没那么准确。 不过飞了一段路,闻太兴就不担心了。前方一片光明,阳光刺眼,周围的温度明显开始升高。 胡天冬看到前方的景象后,大惊。面前,大地干裂,恍若废土。 原本该是阴毒之气遍布、黑色树丛浓密的鬼域深处,此刻却是光秃秃一片,仍有树木在燃烧。 闻太兴苦笑:“胡院长,您看到了。再往前温度会奇高无比,即便是吾,也难以忍受,不若离开。” 胡天冬不信邪,他道:“吾再过去看看。” 闻太兴:“那吾在此等您。” 胡天冬独自飞过去,闻太兴不经意地往凌靖轩和祁玉玺所在的地方看了眼。 飞过去的胡天冬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后立刻飞了回来。 鬼影的阴寒和晴空下的炽热一交替,令他的丹田十分的不舒服。这地方果然诡异无比! 胡天冬回来后就说:“吾等先出去。” “好。”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 胡天冬一心打算先离开鬼域,没有用灵识四处探查,自然就快了。 鬼域里现在放眼望去,几乎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好探查的。 他和闻太兴都尚且难以忍受,更遑论是那两个丹境的小子。 胡天冬已经可以肯定,那两个小子命不好,该是已经死了。 等到鬼域平静下来,他们再派人来寻那两个小子的尸身。 不,那两个小子该是已经被烧成了灰。只要来寻那两个小子遗落的储物戒即可。 品色楼那边有那两个小子所买的储物戒的图样。 出了鬼域,胡天冬就问:“闻城主还不回井楼城?” 闻太兴再次苦笑道: “鬼域是我井楼城武者历练之所。如今变成这番光景,吾身为城主忧心忡忡。 吾必须等到鬼域平息后,确定鬼域是否还能做我井楼城历练之所,才能安心返回。” 胡天冬倒是没有起疑,却道:“那吾便与闻城主一道在此等等。” 闻太兴面色平静地说:“那自然最好不过。” 其他人心中焦急,却也不敢显露出半分的异样。好在到处都是黑乎乎的,胡天冬也没看到其他人神情的微变。 段雄怕自己三人露馅,主动说:“闻城主,小子三人实力低下。 若真有何危险,也只能拖后腿。小子三人就此别过,先回全沧城。” 闻太兴:“也好。” 段雄:“小子三人再次感谢闻城主的救命之恩!” 丫凤和乾钱也跟着行礼谢恩,闻太兴:“这也是你我有缘。你们快走。” 再次一个行礼,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走了。 胡天冬看向三人,闻太兴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说: “那三人原本还有一位队友,却是在亡灵入侵之时就卷了晶石逃了。” 闻太兴这句话把胡天冬对段雄三人的注意转移了过来。 这时候空中有御空兽的嘶鸣,胡天冬也就更不理会段雄那三个于他而言只是蝼蚁的武者了。 ※ 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匆匆离开,丫凤低声问:“雄哥,我们……” 段雄用力捏了下丫凤的手,丫凤不说话了。 段雄一路几乎是用跑的,丫凤和乾钱尽管满腹疑惑,也是紧跟着他。 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段雄停了下来,低声:“乾钱。” 乾钱立刻凑近,段雄用极为轻微的声音说:“我们得进去报信儿。” 刚才离开时,闻城主给他传音,让他想办法把古院长老堵在鬼域外的事告诉两位老板。 “什么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段雄三人吓了一跳。 段雄立刻转身护住丫凤和乾钱:“小子段雄,不知是哪位同道。” 出声的人很快临近,回道:“吾乃井楼城闻朝鞠,尔等为何会在此处?” 井楼城?! 段雄立刻压低声音:“是闻长老?!小子刚刚与闻城主分开!” 城主?! 段雄面前的黑影因为一人极快的速度冲散开来,双眼通红的闻朝鞠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段雄立刻压低声音:“闻长老!闻城主与古院的胡院长在一起。” 见段雄压低了声音,闻朝鞠也压低了声音:“现在是什么情况?” 段雄把声音放到更低,言简意赅地说了下现在的情况。 得知两位小友不仅没死,如今的异象竟然还是两位小友弄出来的! 要不是顾忌胡天冬,闻朝鞠一定会放声大笑。 闻朝鞠当机立断:“你三人跟我走。” 闻朝鞠没有去找城主,而是带着段雄三人进了鬼域。 他本来是想避开头顶上的那个金身境高武者,没想到会阴差阳错地遇到段雄三人。 这边,乔盖也到了。 看到乔盖,闻太兴面上虽是带笑,心里却十分鄙夷城主府和古院的无耻。 谁也不是傻子,看不出乔盖和胡天冬这个时候来鬼域的目的。 胡天冬对乔盖说了鬼域内的情况,乔盖却表示他还是想亲自进去看看。 闻太兴让张路带他进去,不需要他明说,张路也明白他的用意。 张路带乔盖走了,闻太兴感慨: “鬼域距全沧城如此之近,公羊城主忧心鬼域的异常也是应当的。” 胡天冬心里却不大高兴。他是古院的一派院长,他都说了鬼域内的情况,乔盖却仍不信他。 他才不认为乔盖执意要进去,是不放心鬼域的情况。乔盖怕也是为了那两个人的储物戒! 胡天冬遂问:“吾听闻,闻城主此次离开井楼城,为的是那两个异域的武者。 据吾所知,井楼城此次的带队长老,与那两位异域武者的关系十分亲厚。” 闻太兴淡淡道:“吾此次前去全沧城,为的确实是那两位异域武者。 吾师弟说了那两人来自蓝域,并不是我井楼域。但吾身为井楼城城主,势必要亲自问过那二人。 只是可惜,吾与他们错过了。原想兴许能在鬼域内遇到,却又遇亡灵入侵。 至于师弟与他二人亲厚,也是因三域对我井楼城的欺压。不知那两位异域武者可返回了全沧城? 公羊城主对他二人极为照顾,吾也听闻他二人实力很强,进入古院应该不在话下。” 胡天冬冷淡地说:“古院招生一向严格,不单是实力高强就可行的。 他二人来历不明,又桀骜不驯,目中无人,这样的人,我古院不会收。 他二人初来乍到,就对灵域武者大开杀戒。如今自食恶果,死在了鬼域,也算是得了教训。” 闻太兴大惊:“他们死了?!” 心里则皱眉,两位小友绝对不能再回全沧城了! 胡天冬:“有人见到亡灵入侵时他二人深入了鬼域,之后再未有人见过他二人。 亡灵入侵,他二人不过是丹境初期,又岂能活得下来。 不过,吾倒是没想到,闻城主却是因祸得福,得以进阶为帝武者。” 闻太兴在心里骂城主府和古院的无耻,嘴上说:“吾也没想到,只能说是运气。” 当然是运气。 如果不是遇到两位小友,吃了那么多上好的丹药,他哪来的可能进阶。 第273章 顺利报信 第273章 顺利报信 胡天冬暗道闻太兴这是什么狗屎好运气。 井楼城有了一位帝武者,对全沧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对古院日后挑选井楼城的武者控制权更不是什么好事。 可闻太兴已经是帝武者,胡天冬也不可能对他下杀手。 帝武者,只要神魂不灭,就死不了。而帝武者的神魂,可不是那么好灭的。 乔盖和张路回来了。乔盖亲眼所见,也深信祁玉玺和凌靖轩死了。 但胡天冬和闻太兴都没有就此离开的迹象。乔盖无法深入鬼域去寻找那两人的储物戒,也是恼火不已。 一旦鬼域的异状退去,他没有把握从胡天冬和闻太兴的手里抢走那两人的储物戒。 乔盖认为闻太兴不走,为的恐怕也是那两人的储物戒。 闻太兴并不知道闻朝鞠来了。 因为鬼影的遮蔽,乔盖也只知身后有一位金身境高武者,不知是谁,胡天冬就更猜不到是闻朝鞠。 闻太兴让段雄三人想办法去报信。他也做了两手准备,若段雄那边没能成功,他会找机会让张路和葛南去报信。 闻太兴也已传音两位长老,他绝不会让胡天冬和乔盖伤到凌靖轩和祁玉玺。两位长老也是相同的意思。 有段雄带路,闻朝鞠在环境更加艰难的鬼域更深处,顺利找到了准备进阶的祁玉玺和凌靖轩。 听段雄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位只有丹境初期的年轻武者,进阶的声势竟是如此的可怕。 闻朝鞠不由擦了一把冷汗。 还好是在鬼域,还好是在亡灵入侵之后,不然让公羊煜和古院的人知道,这两人绝对危险了。 鬼影涌入得极快,这里已经完全被鬼影占据。倒是不“热”,相反,闻朝鞠被“冻得”难受。 他拿出一个丹药瓶,倒出两颗下品的烈火丹吞下。他留下的上品丹药都留在了行馆,没带在身上。 段雄见状,从储物戒里拿出一瓶上品烈火丹双手递过去: “闻长老,这是上品烈火丹,是老板给的。” 闻朝鞠:“老板?” 段雄:“我三人已追随两位老板。” 老板,好奇怪的称呼。 闻朝鞠点点头:“你们是散武者,跟着他们挺好的。” 对方既然是两位小友的属下,闻朝鞠也就不客气了,接过丹药。 凌靖轩和祁玉玺现在不能被打扰,闻朝鞠用晶石布了一个简单的防御阵法,让段雄三人都进来。 周遭的阴寒之气顿时少了许多,耳朵也没那么难受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知道闻太兴他们走了,也知道闻朝鞠和段雄三人来了。 不过现在是进阶的关键期,这几人都没有危险,两人也就没有理会。 闻朝鞠这一坐就是十二天。 他震惊于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前的准备时间竟是如此之久;更震惊于两人功法的高深,这绝对是天级功法了! 闻朝鞠这时候也意识到,为什么城主府在猜测两人可能陨落后就立刻就翻了脸。 只这两人修习的功法,就绝对会引来无数人的贪婪。 闻朝鞠不贪婪,城主能顺利进阶多亏了这两人。 他还琢磨着能不能帮两位正在闭死关的大长老,向两位小友讨一些上品甚至是极品的丹药呢。 两人修习的是天级功法,两人背后的那位老祖一定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哪怕仅是基于此,闻朝鞠也不会生出不该有的贪婪之心。 风吹起,视野范围内已经没有任何的亮光了,全部都是黑压压的鬼影。 晴空带来的爆裂声越来越小,仰头已经看不到晴空了。闻朝鞠起身,运功,风中有一种诡异的威势。 鬼影突然狂欢一般地朝着祁玉玺涌去。祁玉玺的身上似乎有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鬼影。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天有余。 鬼影的啸声刺激得闻朝鞠,都不得不带着段雄三人往外撤。 啸声陡然爆发至一个顶点,紧接着,消失了很久的爆裂声骤然炸开。 闻朝鞠眼睁睁看着空中的乌云以极快的速度撤退,晴空伴随着爆裂步步紧逼。 这一幕令他是心惊肉跳,他刚刚感受到了一股丹境后期武者的气势! 但这怎么可能! 热浪扑面而来,闻朝鞠无暇去深究,带着段雄三人再次往外“逃窜”。 鬼域外,闻太兴、胡天冬和乔盖三人也在急速后撤。鬼影至多冷一点,那晴空可是会烧死人的! 这边,闻朝鞠逃出老远后,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咬咬牙,把段雄三人又送出一段距离,快速叮嘱: “你们先出去,我得去告诉他们!这么跑出去,难保不会遇到古院的人!” 段雄也担心,他只能说:“闻长老!拜托您了!” “你们快走!” 闻朝鞠转身往回跑,晴空已经逼近他的头顶了。他运功护住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 热浪灼人,闻朝鞠脚上的防御靴不停地冒光,并伴有青烟。 远远地看到祁玉玺和凌靖轩了,闻朝鞠服下一颗合灵丹,开口: “祁小友!凌小友!城主府和古院要杀你们!你们千万不要离开鬼域! 他们的人就在外面!就等着你们进阶之后再进来找你们!” 说完,闻朝鞠再次转身,要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鬼啸声起,几缕鬼影包裹住闻朝鞠,他被一股力道向后扯了一下。回头,就看到祁玉玺站起来了。 鬼影瞬间给闻朝鞠降了温,他转过身,却不见对方有下一步的举动。闻朝鞠想了想,也不跑了。 晴空以绝对的优势压制着乌云,鬼域上空的乌云很快地败退。 晴空携带着雷霆之势和声威横扫鬼域,穿过白芒,直至整个全沧城和灵域范围内的无尽山脉区域。 “轰隆!” 一声重重的闷雷。乌云消散,晴空正常。没有了阴寒,也没有了灼热。 凌靖轩和祁玉玺所处的地方,方圆之地,一片尘埃。再看空中,哪里还有什么虚空界门。 闻朝鞠的心中又是一惊,果然是丹境后期?!这一次他发誓他没有感觉错,真的是丹境后期的威势! 闻朝鞠都要疯了,他确定两人之前都是丹境初期!怎么一下子就到后期去了! 还不等他弄明白,他的脸上一凉,抬手一摸,是水珠。 他惊讶地仰头,晴空万里的鬼域上空,淅沥沥的小雨降下。这太令人震惊了! 鬼域下雨!井楼域人在鬼域边落脚后,就没见鬼域下过雨! 雨水落在身上,闻朝鞠更是震惊无比,这雨! 他的脑袋缓缓放平,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前方的两个人。 凌靖轩也站起来了,面带笑容地看着祁玉玺,随后他的视线扫来,定在了整个成呆愣状的闻朝鞠身上。 胡天冬、闻太兴和乔盖已是退到了白芒地边缘,因而并不知鬼域深处有一块地方,正在诡异地下着灵雨。 也因为他们在白芒地边缘,所以没有察觉到鬼域深处的那两股进阶时猛然爆发的威势。 对几人来说,鬼域上空晴空万里更令他们心思各异。 雨水没有持续太久,也就两个小时就停了。凌靖轩和祁玉玺也没有忙着去询问闻朝鞠,两人面对面站着,先淋雨。 雨水一停,天空渐渐地暗了下来。不是天黑了,而是有乌云出现。不过这回却不是之前那种诡异的乌云。 淋了一把灵雨的闻朝鞠嘴角咧开。雨一停,他身上也干了。 闻朝鞠上前,张口就说:“两位小友,出事了。” 凌靖轩很平静:“闻长老刚才的话我听到了。” 闻朝鞠把亡灵入侵后,城主府和古院毁了两人住处的事说了,又说了段雄告诉他的情况。 “胡天冬是远游境帝武者。 他现在没了顾忌,进入鬼域后很容易就能发现你们的踪迹,他绝对会对你们下手。 古院这次一共来了六位远游境初期的帝武者,就算我们合力能杀死胡天冬和乔盖,后续的麻烦也会很大。 最安全的就是你们先去井楼城暂避,等古院招生结束后,再想办法前往中极界。” 说到这里,闻朝鞠也是心情沉重。不走传送阵,就只能走无尽山前去中极界,那更是困难重重。 对于城主府的翻脸不认人,凌靖轩的意外,也不意外。他之前拿出璃火丹,就是要试探。 公羊煜的做法不会令他失望。相反,现在试探出了结果,反倒更好。 凌靖轩做生意多年,加上凌家的地位,如公羊煜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不然,他也不会想到去试探。 亲人尚且会在危险时,为了保命出卖自己的丈夫和父亲。 城主府的那些只跟他和安安相处过几天的人,动了杀人夺宝的心思很正常。 他本来也没指望,那个杜纂出来的破界老祖能一直震慑住别人的贪婪。 几份丹药就试出了公羊煜和古院的“真情”,凌靖轩还觉得自己赚了呢。 祁玉玺也只是眼底闪过了一抹杀气,没说什么。 凌靖轩考虑了一番后:“我和师弟商量一下,还请闻长老把段雄他们三人带过来。” 闻朝鞠不假思索:“好,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转身就走。 第274章 前往无尽山 第274章 前往无尽山 闻朝鞠走了,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淡淡地说:“安安,日后我势必会找公羊煜和古院讨个说法。” 公羊煜的反应在他一半的预料内,但不表示,他就会因此放下住处被毁一事。 祁玉玺:“自然。你如何打算?” 凌靖轩:“这里比地球的习武环境好了太多。我们去井楼城躲过一时,却要面临如何离开这里的困境。 古院已不用考虑,你我走传送阵也危险重重。 哪怕有灵力面具,城主府那边开启传送阵,也一定会严格调查进入者的身份。 一旦我们被公羊煜和古院那些人围住,就难脱身了。 我们虽说帮闻太兴进阶到了远游境,却不好让他为我们拼命。” 祁玉玺:“师兄想走无尽山?” 凌靖轩:“我一开始就想去无尽山看看。 安安,我们必须在去大三域之前,威慑住城主府,或者说威慑住古院。 如果我们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灵域,万一之后孩子、师父、师叔他们过来,就危险了。” 祁玉玺的眼神冷凝:“那就走。” 段雄、丫凤和乾钱并没有跑太远,闻朝鞠很快把他们带了过来。 三人一到,凌靖轩就对闻朝鞠说:“闻长老,我与师弟决定去无尽山。” 闻朝鞠大惊:“无尽山?” 凌靖轩:“公羊煜和古院那边,我与师弟日后会去找他们的。闻长老,话不多说了,我们这就走了。” 段雄急了:“老板!” 凌靖轩看向他:“你们三人可愿意跟我们走?无尽山,危险重重,你们可能会死。” 段雄毫不迟疑地说:“我们跟着老板!” 丫凤和乾钱重重点头。富贵险中求!跟着老板有肉吃! 凌靖轩:“好。我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学会保命。” “是!老板!” 凌靖轩对闻朝鞠抱拳:“闻长老,就此别过了。” 闻朝鞠心中酸涩,只盼着两位小友日后当真能有足够的实力,与公羊煜和他背后的古院抗衡。 闻朝鞠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好多药材、晶石、灵果、妖兽肉什么的,也没忘了城主之前交给他的那枚储物戒。 “你们莫要推辞,这枚储物戒,本也是城主送给两位小友的见面礼。” 凌靖轩接受了闻朝鞠的好意,说:“后会有期。” 闻朝鞠:“后会有期。” 天越来越阴沉了,周围也有淡淡的疑似阴邪之气的雾气出现。 闻朝鞠后退一步,段雄主动说:“老板,我带路。” 对闻朝鞠颔首,凌靖轩拉着祁玉玺的手,跟着段雄离开。 闻朝鞠目送几人消失在鬼域深处,这才鬼域外去。 要避开胡天冬和乔盖,凌靖轩一行人就只能绕路,只盼他们一路顺利。 闻太兴拖着胡天冬和乔盖多等了一些时候,才在两人的催促下前往鬼域。 还没到鬼域,几人就听到有人在喊:“城主——!城主——!” 闻太兴大吃一惊,直接御空飞了过去:“师弟!” 在鬼域外徘徊的闻朝鞠察觉到了城主,立刻朝着对方飞奔。闻太兴的速度最快,灵识已经锁定了闻朝鞠。 见到城主,闻朝鞠激动的无以复加:“城主!原来真的是你(进阶了)!” “师弟,你怎么来了?” 闻朝鞠咧嘴傻笑:“有人在鬼域内进阶帝武者,我总希望会是城主。这心里跟猫抓似的,不来看看,心不安。” 闻太兴这个时候也才后知后觉地激动起来。实在是他进阶后,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开始惊悚了。 “师兄这次也是幸运。若是没来鬼域这一趟,可能还没有这等机缘。” 闻太兴说得含糊,闻朝鞠听得明白。 闻朝鞠在心里传音:【我找到凌小友和祁小友了。已告知他们情况。 他们带着他们的三个属下去无尽山了。】 【无尽山?!】 闻太兴感慨地说:“亡灵入侵,师兄抱了必死之心,也没想到,竟能突破。” “这是您的机缘,两位大长老若知道,定会高兴疯了的。” 一想到城主成为了帝武者,井楼城在灵域的地位会发生翻天的变化,闻朝鞠就想高歌一曲。 胡天冬这时候飞过来了,闻朝鞠又赶紧传音: 【古院来人了,他们和城主府一道,毁了两位小友的住处,应是动了杀人夺宝的心思了。 我来寻师兄,也是不放心两位小友。段雄已经都跟我说了。】 闻太兴道:“此次实在是诡异。现下鬼域内似乎无碍了,师兄想进去探探,你先回去。 你是带队的长老,不能离开太久。” 闻朝鞠:“城主,我和你一起,也不知里头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刚才寻来的时候,差点被烤熟了。” 传音:【他们从东南方绕去无尽山。】 闻太兴正要说话,空中传来乔盖的声音:“闻朝鞠闻长老?” 闻朝鞠仰头看过去,就见葛南与张路两位长老,还有城主府的乔盖,被一人卷着从空中落地。 闻太兴介绍:“师弟,这位是古院拳派的‘正一大师’,胡院长。 正一大师,这位是吾师弟,闻朝鞠,也是井楼城此次带队的长老。” 闻朝鞠:“在下拜见正一大师。” 闻太兴和闻朝鞠都不去古院,所以不需称胡天冬为院长。 胡天冬盯着闻朝鞠问:“闻长老何时到的?” 闻朝鞠:“大概三个时辰前。 路上丹田阴寒,驱了半天寒气,结果又遇到高热,险些被烤熟了。 一直等到都消停了才敢靠近鬼域寻找城主与两位长老。” 胡天冬盯着闻朝鞠的眼睛,问:“闻长老没有进去?” 闻朝鞠摇头:“还没顾得上进去,城主就寻来了。” 闻朝鞠此刻看上去挺狼狈。不说他一路赶路,之后又被烤。 凌靖轩进阶时,他又被威势波及到一些,整个人灰头土脸的。 他没换衣裳,也没擦把脸,看上去像是忙着寻闻太兴,没顾得上。不过闻朝鞠也确实没顾得上。 胡天冬见他眼神间没有闪烁,想想连他自己都受不了那高热,闻朝鞠一个金身境更受不了。 加之这么短的时间,闻朝鞠就算进入鬼域也深入不到哪去,胡天冬暂且放下疑心。 闻太兴对闻朝鞠道:“我与‘正一大师’去鬼域内查探,你快回去。” 葛南和张路两位长老也道:“你回去,莫让孩子们担心。” 闻朝鞠犹豫了一番后,说:“那我就回去了。城主也尽早回井楼城。” 同时传音:【凌小友说他们日后会去找古院和公羊煜。】 闻太兴:“我查探一番后就回去。” 传音:【公羊煜和古院都认为他二人已被亡灵所杀,甚至被烧成了灰烬。 胡天冬和乔盖都没有怀疑这异象是两位小友弄出来的。 他们两人这么急于去鬼域查探,为的估计是两位小友手里的好东西。】 闻朝鞠:“城主、两位长老,我回全沧城了。” 两位长老:“去。” 闻朝鞠转身离开,传音:【师兄,我刚才忘了说了,两位小友进阶到了丹境后期。 公羊煜和古院给他们自己招了两个大麻烦。】 闻太兴目送师弟,背对着胡天冬和乔盖的他眼瞳有瞬间的紧缩。 后期?! 从丹境初期一跃至后期?! 闻太兴转过身:“正一大师,乔长老,我们也走。” 他很期待,两位小友日后归来时,会在全沧城引起多大的动荡。 到那时,井楼城自会全力配合。 全沧城和古院压迫灵域如此之久,或许,也到了可以改变的时候了。 每个人都心思各异。 胡天冬和乔盖彼此防备,两人又同时防备闻太兴三人。最终五个人谁也没有分开,一起在鬼域内搜寻。 只不过时间越久,鬼域内之前已经完全不见的阴寒之气又开始渐渐增多,天空的阴云也越来越压抑。 “看来鬼域是无法消灭的,这地方很邪门。” 闻太兴如此说,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 没有鬼域,井楼城的武者就会失去一块很重要的历练地和财富来源。 胡天冬和乔盖却是内心急躁。鬼域这么大,不能分开找,得找到何年何月? 可分开找…… 胡天冬看向闻太兴:“闻城主出来已久,不担心城内的安危吗?” 闻太兴愣了下,随后略显无奈地说:“岂会不担心。 只是不弄清楚异常的根源,总是心有不安。毕竟我井楼城的武者离不开鬼域。” 胡天冬立刻道:“闻城主可先回去,吾查探之后会告知闻朝鞠长老。” 张路马上接话:“城主,这样最好不过。咱们出来的确实太久了。” 闻太兴犹豫,葛南也劝:“城主,您刚刚进阶,还是马上返回城中闭关稳固才是。” 胡天冬再接再厉:“鬼域的安稳也关系着全沧城的安稳,吾等查探之后会马上告知闻城主。” 闻太兴一副考虑状,过了会儿,他抱拳:“那吾就此谢过‘正一大师’与乔长老了。” 胡天冬:“应该的。” 他巴不得闻太兴三人赶紧走。 闻太兴带着两位长老走了,胡天冬看着他们远去,然后对乔盖说:“你我继续搜寻。” 乔盖心知摆脱不了胡天冬,只能心有不甘地点点头。 闻太兴带着两位长老直接御空飞行。在完全离开了鬼域的范围后,他才放缓了速度,落到地上。 葛南长老立刻焦急地说:“城主!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两位小友还在里面! 胡天冬和乔盖一旦发现他们,绝对会痛下杀手!” 闻太兴这时候才对两人道:“师弟已经提前告知他们了。” 把闻朝鞠跟他说的告诉两位长老,闻太兴心有愧疚地说: “他们二人完全可以要我为他们出头,可他们却宁愿选择去无尽山。 这份恩情与大义,我与井楼城都不能忘。回去之后,两位长老就闭关。 只有我井楼城强大,日后他二人回来,我们才能真正帮得上他们。” 葛南和张路两位长老也是心情沉重。 只是一个全沧城倒没什么,难就难在,全沧城的背后是全沧古院,有着整个中极界最高势力的支持。 别说一个小小的井楼城,就是整个灵域都无法撼动那样的庞然大物。 闻太兴看向无尽山的方向,低语:“两位小友,可要平安归来啊……” 第275章 “暂时”恢复宁静 第275章 “暂时”恢复宁静 闻朝鞠回到全沧城的事瞒不过城主府。他这边甫一进城,那边就收到了公羊煜的邀请。 公羊煜已经可以用传音石联系到乔盖,也知道了那边的情况。 见到闻朝鞠,公羊煜假惺惺地对他说恭喜,闻朝鞠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回礼。 闲扯了没两句,公羊煜就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他一声无奈地叹息:“古院前来的院长和长老都不肯听我的。 我是真心把两位小友当晚辈,奈何人微言轻,我也是不得已。其实我更希望两位小友已经逃出了鬼域。 我派乔盖前去,也是想着万一他二人还活着,能在胡长老手中救下他们。” 闻朝鞠顺着公羊煜的无奈也叹了口气,道:“公羊城主的为难我能理解。 我此去除了想看看进阶之人有没有可能是城主,也是想寻找两位小友。 城主进阶,我是着实为城主,为我井楼城高兴。 可是,想到两位小友就此陨落在鬼蜮,我这心里又是万分的可惜。” 说到这里,闻朝鞠又是一声叹息,摇摇头,“唉,这就是气运。只能说,他二人的气运差了些。 去时,我还想着,城主会不会遇到他二人,结果也没有。 不过想想也是,鬼域那么大,亡灵入侵,阴冥群起,那种情况下又有谁能顾得上他们。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不知轻重。本想,他们或许是从我井楼域来的,我照拂一二。 哪知,这异域的武者还是不能与我灵域武者相比。 我也要让我井楼城的武者以此为戒,出门在外,当谦逊谨慎。” 在闻朝鞠说话时,公羊煜一直暗中观察他,试图看出些端倪。 公羊煜心里揣摩着,嘴上接着说:“却是如此。 他二人对鬼域的散武者大开杀戒,也惹了古院不喜。罢了,他二人既已死了,便不说了。” 闻朝鞠郁闷地说:“他二人死便死了,可井楼域的线索却是断了……” 公羊煜假意安慰:“那异域既然能来他二人,自然也会有旁人来。 不知那二人可有与闻长老提到过那位老祖的事?” 闻朝鞠摇头:“初次见面,他二人不说,我也不便多问。 我旁敲侧击过两回,都被那凌靖轩叉开了去,那个祁玉玺更是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傲得很。” 在心里对凌靖轩和祁玉玺说了数声“抱歉”,闻朝鞠脸上带了不悦, “那凌靖轩的言下之意,蓝域不可能是井楼域,希望我井楼城不要惦记。” 公羊煜:“他当真这么说?” 闻朝鞠点点头:“确实是这么说的。可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井楼城也不能放弃。 他说不是,没有亲眼所见,我与城主却是怎么都不肯信的。” 公羊煜随口道:“日后定有法子前往蓝域。” 闻朝鞠:“我也是这么想的。” 没有从闻朝鞠嘴里问出有用的消息,心不在焉地和对方喝了会儿茶,公羊煜就送客了。 公羊煜很了解井楼城对重建井楼域的迫切。闻朝鞠先前对那两人的热情也确实说得过去。 那祁玉玺也确实很傲。他们怎么也是金身境的高武者,一个丹境初期的小子也敢在他们面前拿乔。 深思了良久,公羊煜放下了对闻朝鞠的怀疑。 那两个小子在全沧城的时间太短,也不可能与闻朝鞠建立多深厚的关系。 一个是不知深浅的异域武者;一个是背靠古院的城主府,他也相信闻朝鞠不敢跟他耍花样。 只是…… “可惜了那小子的炼丹术了。” 若找不到那两个小子的“遗物”,城主府这次就太亏了。 早知道亡灵会入侵,他应该早些动手,也不至于陷入如今的被动。 胡天冬没有找到也就罢了,若找到了,他非得呕死不可。 胡天冬和乔盖在鬼域搜寻了一个多月,无功而返。 这个时候,祁玉玺和凌靖轩在段雄的带路下已经成功进入了无尽山。 因为亡灵入侵,在无尽山边缘的武者都退回了全沧城,他们一行人可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山。 古院的招生这时候也已开始。 不知是不是闻太兴晋级远游境的缘故,井楼城十个入学的武者都通过了考试,成为了古院的新生。 对此,闻朝鞠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这十个人可以进入中极界了;忧的是,去了古院,他们日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闻朝鞠没有告诉那十个人祁玉玺和凌靖轩没有死,也只说他没有找到祁玉玺和凌靖轩。 为此闻木衡几人很是难过了许久。 鬼域内又出现了阴冥的身影,阴寒之气也开始重新在鬼域弥漫,一切似乎回归了原状。 凌靖轩和祁玉玺租的那处小院子也被房主重新翻盖,租给了别人。 随着古院招生结束,那两名死在了鬼域的异域武者,也只偶尔出现在全沧城武者的交谈中。 古院的老师带着这一次新收的学生,从传送阵离开全沧城。 那些存够了晶石的武者,也终于等到了这一次可以前往中极界的机会。乌素太就是这批武者中的一员。 负责此次传送阵开启的人是草九川。 城主府与异域武者翻脸,乌素太以为自己这次会走不了。 结果他拿出城主府开具的减免一半晶石的凭据后,草九川没有刁难他,对他放行。 乌素太从段雄那里分到属于自己的那份晶石后,就趁乱撇下段雄三人跑路了。 亡灵入侵,这种时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段雄是肯定要护着丫凤的,可那种情况下,丫凤根本就是个拖后腿的,混乱中还能指望她炼丹不成? 不能尽快逃出鬼域,那就是个死! 直到要走了,乌素太都没有见到段雄三人,他暗自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 很显然,段雄、丫凤和乾钱死在了鬼域。 乌素太分到的晶石其实是不够的,但亡灵和阴冥入侵全沧城时,死了不少散武者。 乌素太趁乱摸走了很多身死武者的储物戒和储物包,就凑够了自己的“盘缠”。 随着古院和一批散武者的离开,全沧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公羊煜虽说与古院那边闹了点不愉快,不过无伤大雅。 古院不可能撤销公羊煜全沧城城主的位置,公羊煜的身后毕竟站着公羊显铭。 公羊煜自己在全沧城又经营了近千年,古院也不可能说换就把他换了。 再者,古院也不能说公羊煜对两位异域武者的做法就是错的。 对他最为不满的也只是云极长老。所以公羊煜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带着自己的心腹,利用传送阵离开了全沧城。 传送过去之后,古院有两艘飞舟送古院的人前往中极界,花钱过来的武者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每一次全沧古院招生,就有做飞舟生意的人在传送阵附近等候。过来的散武者可以花钱,当然,价钱不菲。 而且途中若遇到危险,这些飞舟商人也不能保证安全,毕竟他们没有古院那样的实力。 钱实在不够的,就只能靠自己的两条腿前往中极界了。 全沧城彻底宁静了下来,闻朝鞠却没有就此返回井楼城,而是留了下来。 他不知道凌靖轩和祁玉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也担心蓝域那边在此期间会有人过来。 公羊煜走了,城主府丹境后期以上的高武者也都跟着走了。 若蓝域来人,闻朝鞠完全有实力从城主府的人手里把对方带走。 ※ 无尽山,段雄三人跟在两位老板的身后完全沦为了打杂和捡尸的。 凌靖轩和祁玉玺进入无尽山之后就摧枯拉朽般地向前推进。 段雄、丫凤和乾钱三人就负责打扫战场,搜集沿途遇到的所有能用的东西。 等到休息的时候,丫凤就负责做饭。凌靖轩和祁玉玺都不挑,丫凤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来无尽山历练的武者实力,和去鬼域历练的武者实力差不多。 所以来此的武者都是在边缘地带,没有人会深入。而凌靖轩和祁玉玺现在已经算是深入了。 段雄没有问两位老板是不是打算就此穿过无尽山,他只做好他应该做的。 无尽山,从远处望去,根本看不到山顶,仿佛延伸至云层中。而远望过去,无尽山由四种颜色组成。 山底的苍绿,山腰的油绿,再往上是暗黄,最后是山顶的雪白。 至于掩盖在云层中的更上层是什么颜色,没有人知道。 他们现在还在(山底)苍绿的地带,遍布的毒瘴气令人头晕眼花。 苍郁的树木灌丛给妖兽提供了伺机而动的藏身之所。不过有上品和极品的解毒丹,五个人并没有这个烦恼。 加之这一区域的妖兽实力最高也不过人族的元境后期,他们推进得很快。 段雄很清楚,古院招生一结束,不管是鬼域还是无尽山都会平静很长一阵子。 有能力走的武者都走了,走不了的武者还不会有太多的心情马上就去历练。 无尽山毒瘴气多,但妖兽、药草、灵果之类的资源也多。又一次原地休息后,祁玉玺拿出了自己的丹炉。 一看小老板要炼丹,丫凤立刻激动了。祁玉玺也没有避开三位下属的意思。 把合灵丹所需的药材按比例丢进去一些之后,祁玉玺调动伏阴心诀。 一团团的淡绿色火焰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周,就是凌靖轩都吃了一惊。 绿色的火焰绕着祁玉玺转了一圈,随后飘到丹炉下方,又绕着丹炉转了一圈。 最后在丹炉的底部,合并成了一束冒着荧光的深绿色火焰。 火焰的温度不高,淡淡的鬼影却冒了出来,钻入丹炉中。 凌靖轩和祁玉玺结为伴侣这么多年,这却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小爱人炼丹,又惊奇又自豪。 四个人都默契地不发出声音,四周除了虫鸣鸟叫,再无其他的声响。 渐渐的,丹炉内的药草发生了变化,浓郁的药味飘了出来。 又过了约半个时辰,荧绿色的火焰骤然分成了十几簇小火苗,从丹炉的底部向外扩散。 小火苗在丹炉的外围绕着丹炉转了几圈后,消失。 随之,鬼影也飘散,一颗颗的丹药从丹炉中飞了出来,被祁玉玺收入丹药瓶。 祁玉玺看了下,一共十六颗丹药,六颗极品,十颗上品。把丹药瓶抛向凌靖轩,祁玉玺再次开始。 祁玉玺炼丹的方式和速度令包括凌靖轩在内的人都叹为观止。 丫凤看得是心惊肉跳,这炼丹的实力恐怕尊者级也不过如此!想想自己炼丹时的样子,丫凤抑郁了。 莹绿色的鬼火跳动了一夜,祁玉玺炼了合灵丹、浩气丸、赤心解毒丹和烈火丹这四种丹药。 璃火丹的药材不够,祁玉玺储物戒内的药材消耗得也差不多了。 炼出的丹药,凌靖轩分了段雄三人一些,让他们随身携带,其余的他收进自己的储物戒。 天亮了,他们也该继续进发了。 第276章 无尽山分道 第276章 无尽山分道 无尽山延绵仿佛没有尽头。若是从远处的空中看,对武者而言似乎可轻易翻越。 可真正进入无尽山,便意识到这里难怪会叫“无尽”山。只是苍绿的部分,五人就攀登了4个月才走出。 无尽山树木高耸,越往上,毒瘴越严重,毒虫、毒物的种类也越多。 凌靖轩甚至会怀疑他们进入了热带雨林,唯一的区别只是这里没有那么热。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前方开道,弱小的妖兽、毒物,两人就交给了段雄和乾钱。丫凤纯粹沦为了做饭的。 进入了油绿的山腰,气温低了一些,犹如地球帝都的初冬。 在远处看的时候,这里只是油绿的颜色;深入进来才知,油绿是因为这里的毒瘴太浓郁了。 浓郁到视野所见的范围内,全部是绿色的气体,可以看到明显的气体飘散。 就仿佛发霉的食物上那层霉绿飘了起来! 祁玉玺拿出了伏阴剑,鬼影飘出,裹住了五人。段雄、乾钱和丫凤重重地吐了口气,刚才真是太难受了。 哪怕是服用了上品的解毒丹,丹田都十分的难受。 凌靖轩感慨:“怪不得一提到横穿无尽山,都是那副样子,这里果然很不好走。” 金身境高武者不能长时间御空飞行。只要落地,被这些毒瘴气侵入了丹田,就十分危险了。 毕竟在灵域,中下品的丹药是常态。 需要从无尽山穿过去的武者,又有几个能把上品、极品的解毒丹当糖豆吃的。 五人刚走出一段路,就听到一声巨吼,周围的树林颤动。 一只黑色的,头上长角的“大猩猩”不知从哪窜了出来,从上方朝着五人直冲而下。 “大猩猩”所过之处,树木横倒。随着它的呼吸,它的嘴里带出绿色的气体。 这是一只实力达到了人族丹境初期的猩猩状妖兽! 凌靖轩率先冲了上去,祁玉玺没有动作。无尽山的上空,刺目的光芒轰轰炸开,几息之后就平静了。 凌靖轩退回到祁玉玺身边,段雄和乾钱动作迅速地跑过去,剥皮、分解。 结果还不等段雄和乾钱做完,一条巨蟒张着血盆大口出现了。 相比苍绿的山底地带,山腰的妖兽更多,毒物也更多。若是其他的丹境武者,在这里绝对是寸步难行。 随便一棵看似不起眼的树,不小心碰到就有可能被对方瞬间喷出的毒汁给放倒。 五个人一边谨慎地继续向上攀登,一边利用沿途采到的药草炼丹。 这或许也是无尽山艰险背后的福利。不得不说,无尽山上的好东西真心不少。 先不说妖兽身上的宝贝,单药草就比鬼域多得多。不说遍地都是,也是随处可见。 丫凤在做饭,暂时无事的凌靖轩在四处查看。看到一样东西,他出声喊祁玉玺过来。 祁玉玺上前,凌靖轩指着前方的一棵树说:“那里,人骨。” 祁玉玺:“上去看看。” 两人走过去,定睛一看,果然是人的骸骨,不过已经不全了。 这人死在一棵树旁,凌靖轩已经能认出这棵树是棵会喷毒的毒树。 不过这人是不是被这棵树毒死的也难查证。从骸骨上看,这人死了怕有些年头了。 凌靖轩看了看那堆骸骨的周围,上前两步:“安安,那边,好像是储物戒。” 祁玉玺的手一动,一只手骨被他隔空抓过,落在他的脚跟前。 有什么随之掉在了地上,果然是一枚储物戒指。不过戒指上的宝石碎了,残缺不全,戒指也已是黯淡无光。 祁玉玺对不知名死者的储物戒不感兴趣。凌靖轩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一块手帕,捏起那枚戒指。 储物戒上的封印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凌靖轩查探了一番,说: “好像是个丹境大圆满的武者。我们把他埋了。” “随你。” 凌靖轩喊来乾钱,两人挖了个坑,把这堆骸骨埋了。凌靖轩也随手把那枚戒指给了乾钱,让他处理。 乾钱拿走后先清洗了戒指,这才去查看戒指里的东西。 “雄哥,这枚戒指比你的那枚大,你换上。” 段雄:“不急。先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 凌靖轩不管他们,他牵住祁玉玺的手,往山顶看,其实也看不到什么。 祁玉玺:“我们应该可以撑到雪山(部分)。” 凌靖轩却是转过身,抱住了他:“很久没有看到你的脸了。” 祁玉玺抬手要摘面具,被凌靖轩拉住:“不想他们看到。” 祁玉玺放下手。 凌靖轩:“让我抱抱。” 祁玉玺:“累了?” “倒不是,就是想抱抱你。也想儿子了,想家里人。 有时候想想,你能在这里炼出那么多丹药也能好。几颗丹药就钓出了公羊煜和古院的真实面目。 不然,万一孩子和家里人过来,公羊煜见咱们的人实力都不高。 到那时他联合古院翻脸,我们又可能已经不在灵域,就真的糟糕了。” 祁玉玺:“若我大开杀戒,你会如何?” 凌靖轩笑笑:“自然是夫唱夫随。” 段雄、乾钱和丫凤各个嘴巴大张地看着两位相拥在一起的老板。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现两位老板竟然不止是师兄弟,还是那种关系! 段雄先回过神,拍了下丫凤和乾钱,示意他们不要再看了。 丫凤和乾钱慌忙回神,怕两位老板不高兴,两人赶紧找活干。 那位武者放在戒指里的遗物,丹药瓶都空了。 或许在死亡之前,他已经想尽了一切的办法,甚至连最后的丹药都吃掉了,可还是没能坚持下去。 戒指内还有些妖兽肉。不过对方死了这么久,这妖兽肉就算没坏也没人敢吃。 草药有不少,还有不少从妖兽身上搜集的材料,和一些炼器材料。 丫凤和乾钱继续整理储物戒,段雄则把那些不敢吃的妖兽肉拿到远处毁掉,不毁掉会引来妖兽。 “这是什么?” 丫凤拿起一块像牌子的金属片,入手凉滋滋,沉甸甸的。 丫凤翻过来,一看背面的四个字,她一个激灵,牌子掉在了地上。 乾钱伸手拿过来:“怎么了?” 丫凤激动地大喊:“老板!你们快过来!我发现一样宝贝!” 凌靖轩和祁玉玺分开,快速过来,听到丫凤叫声的段雄也急忙跑了过来。 乾钱这时候也激动了,他递过去:“老板!这好像是全沧古境的钥匙!” 凌靖轩和祁玉玺看到这块古牌就知道是什么了,凌靖轩的储物戒中就躺着一枚。 他伸手拿过,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是。” 乾钱的眼睛瞪大,段雄惊问:“老板,你们见过?” 凌靖轩:“家里有好几枚,这次出来我们带了一枚。” 好……几枚! 段雄的喉结滚动,乾钱的喉结也在滚动,丫凤的手在哆嗦。 凌靖轩抬眼看他们:“一枚钥匙可以带八个人。古境开时,如果你们还在,我会带你们进去。” “谢谢老板!” 段雄三人激动地要哭了,全沧古境!那是全沧古境! 乾钱再次在心里吼:【果然跟着雄哥有肉吃!】 他们就算能去中极界,就算他们手里有钥匙,他们也不敢肖想进入古境。 很可能还没进去,就被人杀人夺宝了! 段雄努力平复激动,忙道:“老板,全沧古境的钥匙非常难得!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老板你们手里有钥匙!” 乾钱和丫凤立刻异口同声:“我们绝对不会说的!” 凌靖轩问:“这东西,灵域不多吗?” 井楼城没有钥匙,说得过去,毕竟逃过一次难。但其他地方,应该还是有的? 段雄:“我是听说,古院曾经让三域上交过钥匙。谁若不愿,以后就别想派弟子去古院。 三域交了几枚我不知,但三域现在就算有,他们也不敢声张,也不会有太多。 至于井楼城有没有,我就不知了。” 凌靖轩语带嘲讽:“这古院还真是霸道。” 段雄三人都赞成地点头说:“古院是很霸道,但灵域武者也没办法反抗。” 凌靖轩收了那枚钥匙,说:“休息之后继续上山。” 对全沧古院,凌靖轩现在是极度的厌恶。 一开始他和安安还有进入古院学习的打算。在经历了这些事后,他们与古院的矛盾已不可调和。 等他和安安进入中极界,他们势必会与古院起冲突。不过凌靖轩并不惧。 相比他和安安可能会在中极界遇到的危险,师门和孩子们日后来到全沧城的安全更重要。 在前往中极界之前,他和安安必须解决了全沧城这一隐患! 随着五人不断向上攀登,段雄、丫凤和乾钱三人也越来越吃力。 他们需要不停地服用上品和极品的解毒丹,来应对毒性越来越大的毒瘴气。 段雄虽然是丹境后期,但他这个丹境后期的实力和能力完全比不上两位老板。 他自己应付毒瘴气已经很吃力,更不要说还只是元境的丫凤和乾钱。 再一次休息之后,凌靖轩道:“你们三人下山。” 段雄三人慌了:“老板!” 凌靖轩压压手,让他们别急,解释说: “我与小老板还要继续向上,你们先回全沧城调整。 我与小老板是一定会回去的。待解决了全沧城的麻烦,我们就去中极界。” 一听老板是这样的打算,段雄三人也心知他们现在是拖了后腿。 段雄也果断,说:“老板!我们回去潜心修习功法。我们的实力太弱,不能总是给老板拖后腿。” 乾钱发誓般地说:“去中极界之前,属下一定突破到丹境!” 丫凤也发誓:“属下也一定突破到丹境!” 凌靖轩很满意三人的决心,说:“那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准备下山。” 三人把储物戒中的草药和一半的灵果都拿了出来,交给大老板。 凌靖轩则把身上所有的元晶和一半的灵晶都给了段雄。 要他们回到全沧城中,暗中收购药草,但切记不要让城主府和品色楼那边起疑。 段雄明白地重重点头。 凌靖轩把他之前在品色楼买的,还剩下的三四件防御装备也给了段雄。 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告别两位老板,下山。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杀死了大量的妖兽。 段雄和乾钱跟着老板这段时间也积累了大量的实战经验,储物戒中还有那么多宝贵的丹药,他们有信心平安下山。 凌靖轩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没有提送他们下山的事。 如果三人只会拖后腿,不能自保,凌靖轩和祁玉玺也不会愿意一直带着他们。 段雄三人走了,凌靖轩和祁玉玺没有了顾虑,继续进发。 第277章 为老板考虑的好下属 第277章 为老板考虑的好下属 段雄三人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从无尽山上下来。下来的三人各个像是刚经历过生死的样子,很是狼狈。 其实是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在不是太危险的地方历练了一番才出山。他们出山越狼狈越好。 这个时候,无尽山边缘已经有不少武者在历练了。看到段雄三人,认识他们的立刻上来询问。 得知在亡灵入侵之后,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迷失了方向,误入了无尽山。 后来又被一只独角蛊猿追杀到了更深处的地方,九死一生才逃下山来,众人都唏嘘不已。 有人这时候说:“段雄,乌素太去了中极界了。他说你们已经死了。 这小子只花了一半的晶石就走了,用的还是你给他的机会。” 丫凤和乾钱一脸的愤怒,段雄平静地说:“人各有志。他走了也好,不然见到他,我一定会打死他。” 有人酸溜溜地说:“你怎么打死他?人家现在去中极界逍遥了。咱们这些人,见不着人家了。” 那可不一定! 丫凤和乾钱在心里咬牙。 段雄没有多说什么,带着丫凤和乾钱回全沧城。 三个从无尽山出来的散武者回到全沧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一直关注着城内动向的闻朝鞠却是大惊失色,怎么只有那三人回来了! 不过为了不让城主府那边注意到他认识段雄三人,闻朝鞠按捺住心急,没有立刻去找他们。 段雄三人在全沧城没有固定居所。 不过之前段雄三人带回了虚八、勾不休和卢占水后,为了让他们有地方养伤,租了个宅子。 段雄索性带着丫凤和乾钱去那边,他当时支付了一笔元晶,租金还够。 到了那处宅子,段雄敲门,有人过来开门。 看到段雄,对方很吃惊:“段方家,您没走啊!” 是段雄当时雇的一位照顾虚八三人的普通人。 段雄道:“我们刚从无尽山回来,那三人现在如何?” 对方叹道:“苟延残喘罢了。也是段方家您好心,把他们的储物戒和储物包要了回来。 不然他们没有丹药,没有晶石,早就死了。” 一人从屋内出来,是拄着单拐的勾不休。 勾不休瘦的是皮包骨,双眼凹陷。段雄、丫凤和乾钱一时都没认出他是谁。 还是勾不休先出声:“雄哥!你们回来了?” “你是,勾不休?” 段雄急忙上前,扶住虚弱的人。 勾不休扯扯嘴角,努力露出一抹笑容:“嗯,是我,多亏雄哥您出手,留了一条命。” 但也只是一条命。 勾不休咽下苦涩。段雄扶着他去石桌旁坐下,负责照顾他们的人见状进屋去了。 乾钱心里难过,问:“虚八和卢占水呢?” 勾不休喘了两口气,说:“还昏着,怕是也挺不了多久了。我当时在最后,比他们好点。” 说到这里,勾不休愤怒地握住了拳, “若不是他执意要听元江的,我又何来如此的无妄之灾!元江倒是死了干净,却是赔上了我的一生!” 说到这里,勾不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几百年的辛苦,坚持,最终却毁在了别人的贪欲下。 勾不休擦了把眼睛,说:“我很后悔,我当初为什么就没坚持不去。 大不了离开,总好过现在半死不活成了废人。” 段雄拍拍他,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勾不休苦笑:“我能有什么打算。等死呗。 我的丹田里有一股热气,我用尽了办法也无法驱散出去。 等到什么时候这股热气完全吞噬了我的丹田,我也就死了。 虚八和占水……” 勾不休还是难掩难过, “他们两人的丹田已经废了。虚八和元江当时在最前头,占水为了救虚八,正面挨了一击。” 段雄面容紧绷,没说什么。 丫凤问:“你恨他们吗?那两个异域武者?” 她这么一问,乾钱低下了头,生怕勾不休看出什么。 勾不休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没什么恨不恨的。我们要贪人家便宜,人家动了杀心很正常。他们死了,城主府还不是马上翻脸。 武者就是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说到这里,勾不休对段雄道: “我以前就发现乌素太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我听说,他去中极界了。 他没跟你们在一起,是偷了你们的晶石,还是……” 丫凤愤怒地说:“亡灵一来,他就让雄哥先把晶石分了。 说万一到时候大家走散了或是雄哥遇到危险,晶石不保。结果雄哥刚分完晶石,他就不见了。” 段雄淡淡道:“他走了也好,至少我以后不用费心思赶他走。” 勾不休:“他去中极界了,不用你赶了。” 顿了下,他认真说: “雄哥,这回我算是看清楚了。武者可以不要命,但不能眼瞎。 我眼瞎,成了这样;你眼瞎,被人当了跳板。 我是彻底没希望了,百年后,你们三个人还有希望去中极界。” 段雄:“你好好养伤,莫想别的。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丫凤,拿两瓶丹药给他。” 丫凤迟疑,勾不休:“不用了,给我也是浪费,雄哥你们留着。” 丫凤拿出了两瓶丹药,段雄:“收着。我们三个在城里休整几天就要去鬼域了。你照顾好自己。” 勾不休眼眶红红地说:“雄哥,您的恩情,我只能下辈子报答了。” 段雄拍拍勾不休:“我救你,是因为你对我们也有过恩,是因为我知道你本性不坏。 武者之间是少不了你杀我,我杀你;但也少不了互相帮衬。 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虚八和卢占水。” 勾不休收下了两瓶丹药。为了活命,他的晶石都买了丹药,花的也差不多了。 要不是段雄付了一笔租金,他现在怕是连安身之所都没着落。 虚八和卢占水的情况比勾不休严重许多。两人的丹田已经破碎,真的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趁着屋内没有别人,段雄给两人一人喂了一颗上品的合灵丹和上品的璃火丹。 从宅子里出来,段雄道:“找个客栈,休整一天,明天去鬼域。” 丫凤和乾钱听他的。 全沧城的客栈现在空置了很多。段雄三人要了两间中等的客房,不算太差,也不是最好。 段雄和丫凤住一间,乾钱单独住一间。 三人住下后,丫凤和乾钱就问:“雄哥,你为什么救他们?” 段雄说出他的打算:“老板手里没人,勾不休还算可靠。 至于虚八和卢占水……他们本性都不坏,先留他们一命,等老板回来由老板定夺。 我也没可能修复他们的丹田。但如果他们能活下来,老板手里至少能多两个打杂的。” 丫凤:“可是我们手里没那么多上品的丹药,我们自己还要留到老板回来。” 段雄:“我看过了,他们的丹田碎了,但还在。只要他们能恢复意识,总能留一口气。 你现在已经可以炼制中品的合灵丹和浩气丸,坚持到老板他们回来该是没问题。” 丫凤跟在小老板身边这段时间,偶尔得小老板指点。 加上她每次都仔细观摩小老板炼丹的过程,她的炼丹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乾钱不放心:“万一勾不休把丹药的事告诉城主府怎么办?” 段雄:“他不会。” 段雄是一个直觉很敏锐的人。这个敏锐让他一路走到丹境后期,然后遇到了老板。 这一回,他的直觉也告诉他,要留下勾不休三人的命。 勾不休在段雄离开后,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从储物包中拿出丫凤给他的丹药。 他刚才注意到了,段雄的储物戒换了,丫凤和乾钱也有了储物戒。 他们没能去成中极界,看来也遇到了别的机缘。 打开一个丹药瓶,勾不休倒出里面的丹药,有三粒,而这三粒丹药都有着丹雾! 勾不休的心停止了跳动,这是! 入夜,段雄正抱着丫凤睡觉,有人在轻轻敲门,他骤然惊醒。 放开丫凤,段雄快速下床来到门边,低声:“谁?” “我,闻朝鞠。” 闻长老?! 段雄急忙开门,闻朝鞠闪身进去,段雄马上关了门。 一身黑衣的闻朝鞠快速问:“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老板呢?” 段雄低声回道:“两位老板还在无尽山,我们三个人太拖后腿了,老板就让我们先回全沧城。” 闻朝鞠一听,松了口气,问:“他们何时会回来?” 段雄:“这老板没说。不过应该不会太快,我看两位老板的意思,他们要更进一步之后才会回来。” 闻朝鞠叹了口气说:“这样也好。他二人现在回来,定会被城主府那边盯上。 我会留在全沧城,以防你们老板家里来人。你们自己也小心,不要被人知道你们和他二人的关系。” 段雄:“晚辈明白!” 闻朝鞠没有久留,交代完,他就马上走了。公羊煜不在城里,但城主府的人一直盯着他。 可以说,闻太兴的进阶很是时候。 因为忌惮闻太兴这位新进的远游境帝武者,城主府也只会监视闻朝鞠,不敢对他做什么。 哪怕是井楼城这一批进入古院的学生,古院那边也不会特别做什么。 古院不怕闻太兴,但他们必须要考虑全沧城的稳定。 全沧城是古院剥削灵域武者和资源的基地,是古院每百年从灵域补充武者的中转站,意义非常。 而在段雄三人下山之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的祁玉玺和凌靖轩突进的速度骤升。 两人已经进入了无尽山的暗黄地带。 这里的毒物更加的凶猛,毒瘴气也更加的猛烈。 进入暗黄地带后,祁玉玺就拿出了伏阴。 鬼影在暗黄地带涌现,祁玉玺拿出空瓶子,把鬼影凝练成的剧毒药液收集起来。 凌靖轩好奇:“安安,这里的毒瘴气有什么用?” 祁玉玺:“这里的毒瘴气浓度很高。 ‘万国丹方’里有一味攻击性丹药,叫‘天女散花丹’,是剧毒丹药。 中毒者会全身喷血,就如天女散花。这味丹药的其中一味药材就是毒瘴液。 书中没写无尽山的毒瘴液行不行,试一试。” 凌靖轩:“这‘万国丹方’合该送到了你的手上。需要师兄做什么?” “不用。有拦路的,你负责杀了就是。” “没问题。” 第278章 来了一朵小火焰 第278章 来了一朵小火焰 冷风簌簌,漫天的大雪吹得人的眼睛都难以睁开。 凌靖轩和祁玉玺真气覆盖全身,抵挡迎面而来的暴风雪。他们已经进入无尽山的雪白地带。 只有真正进入这里,你才能知道,无尽山的毒瘴气相比于这里的风雪是多么的温柔。 众人皆知,无尽山最为凶猛和致命的就是无处不在的毒瘴气和毒物。 可只有进入雪白地带,才会知道,那是大错特错。 无尽山的风雪,片片雪花锐利如刀片,毒瘴气在这里看似没了踪迹,实则却是隐藏在了雪花之中。 一旦身体被雪花划伤,毒瘴气会随之入体,防不胜防。 在雪白地带,武者要随时用真气护体,否则一个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命丧于此。 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进入这里十天了,风雪从来没有过减弱的迹象。 雪花不仅蕴含着毒瘴气,这里的环境也带着某种不亚于鬼域的阴寒。 一路攀登,凌靖轩深刻理解了为何无尽山挡住了无数想要进入中极界武者的路。 “哗啦哗啦”,前方的积雪中突然窜出来一群雪地鼠。 雪白地带最多的就是这种成群结队,浑身雪白,眼睛墨绿,尖牙利齿的雪地鼠。 它们的牙齿冒着寒光,咬住人或动物之后会喷出毒液,可谓是老鼠与毒蛇的结合体。 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见识过数百只被这种雪地鼠啃食成骨架的妖兽了。 凌靖轩的炽阳掌出。 这些实力都在丹境后期及大圆满的雪地鼠,比暗黄地带相同实力等级的妖兽要厉害许多。 祁玉玺没有袖手旁观,他右手无剑胜有剑,与凌靖轩背靠背斩杀这些烦人的臭老鼠。 不到半个时辰,周围只剩下了雪地鼠的残肢。 凌靖轩收了这些雪地鼠的兽丹,最后几掌打出,把它们的残肢彻底焚烧成灰,避免它们的血腥引来更多的妖兽。 “安安,我似乎要突破壁垒了。” 凌靖轩面色凝重,在这里进阶显然是不明智的,但他们更不能下山。 祁玉玺:“找一个山洞,我放出伏阴剑。” 两人加快步伐,一路上又遇到了六波雪地鼠,和七八只不同类型的雪地妖兽。 雪白地带的妖兽几乎都是白乎乎的,这要换个世界,或许会觉得这些“动物”很可爱。 在这里,哪怕是一只老鼠,都是可能致命的。 终于,两人找到了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山洞。凌靖轩三掌轰过去,一个两米多高的洞口显露了出来。 两人进入山洞,山洞里一股闷了太久的难闻气味。 祁玉玺召出伏阴,一片鬼影过后,山洞里没那么令人窒息了。 山洞进深不长,有一些妖兽的干燥粪便,这里以前可能是哪个妖兽的窝。 凌靖轩清理了那些粪便,祁玉玺点了几株草药再次净化空气。 凌靖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坚持不住,祁玉玺也同样如此。 这个世界对他们这两个修习了神级功法的人来说,就如一个游戏中的npc玩家,有太多的先天优势。 从无尽山山脚一路杀上来,两人的丹田在一次次战斗和抵御毒瘴气之中,无形的双修交流。 更是加速了他们的修行速度。 两人谁也不会布阵,祁玉玺放开伏阴剑。 伏阴剑漂浮在空中,保护着即将再次进阶的两人。 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无尽山雪白地带的风雪更加的凛冽。 一缕缕的鬼影从无尽山四面八方飘荡而出,深藏在雪地和雪洞中的妖兽们被惊醒了。 “呜——” 风声夹杂着某种凄厉的鬼啸,无尽山山顶的最深处,一双血红的眼睛突然睁开。 无尽山边缘正在历练的武者们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那些正在与妖兽战斗的武者们在解决了妖兽之后,也全部爬到树顶向无尽山上方张望。 此时的无尽山山巅,原本的雪白地带此时却变成了乌黑。 凄厉的鬼啸充斥着整个无尽山,令对这一幕并不陌生的武者们心惊肉跳地迅速撤离。 ——无尽山似乎又要有亡灵入侵了!! 这一消息迅速传回了全沧城。无尽山山顶出现了鬼影,还有和鬼域一样的某种鬼啸声! 闻朝鞠、段雄、丫凤和乾钱得知此消息后,各个是心脏狂跳。 在无尽山历练的武者纷纷逃回全沧城,而在全沧城内的一些武者却立刻赶去无尽山一探究竟。 闻朝鞠和段雄也在赶去无尽山的武者之中,不过两人都装作互不认识。 远目望去,无尽山山顶的白色果然变成了乌黑,无尽山上的天空也是阴云密布! 不过与鬼域那一次似乎也有些不同,无尽山的异常被局限在了雪白地带。 山脚虽然也能听到鬼啸,却不见一个鬼影。天际,隐隐的闷雷在响。 闻朝鞠和段雄盯着雪白地带看了良久,最后随着大流返回全沧城。 当晚,闻朝鞠再次一身黑衣地出现在段雄暂住的客栈。 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在鬼域历练了四个月后,就返回了全沧城进行休整,也是顺便打探一下无尽山的情况。 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两位老板此刻身在何处。段雄尝试过用传音石联络大老板,也是杳无音信。 距离他们和两位老板分开已经过去了五个月。这五个月,段雄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两位老板。 闻朝鞠见到段雄就问:“你老板是不是又要进阶了?” 闻朝鞠见识过两人进阶的场景,他此刻真是心惊肉跳的,这也太快了! 段雄如实说:“很像。除了两位老板,我也想不出还会是谁。” 闻朝鞠心惊肉跳的:“可他们刚刚进阶,这才过去多久!” 段雄沉默。 闻朝鞠都不知,他又如何能知。 不过段雄还是说:“老板在鬼域进阶时,整个全沧城到无尽山都有鬼影。 这回却好似只在雪白地带,也或许不是进阶。” 闻朝鞠却道:“你不懂。据说无尽山的雪白地带有一个天然的大阵。 为何那么多金身境高武者陨落在无尽山,即便是远游境帝武者都难以穿越无尽山,就是因为那个大阵。 是不是谣言不得而知,但若那个大阵是确实存在的,那鬼影只在雪白地带就说得通了。” 段雄又惊又喜:“若真有大阵,那两位老板或许,真的又要进阶了!” 闻朝鞠:“……” 你不觉得你的两位老板,太快了点么! 还好凌靖轩不在,不然肯定要提醒闻朝鞠注意说话的用语。什么叫“太快”了! 雪白地带,茫茫的飞雪被掩盖在了浓密的鬼影之中。凄厉的鬼啸盖过了风雪的呼啸。 妖兽们倾巢而出,有的是被吓得;有的是要寻找异常来源。 两人“藏身”的山洞已经很快又被冰雪掩盖,但妖兽灵敏的嗅觉还是令它们发现了冰雪之下的异常。 对于在洞外嚎叫的妖兽,伏阴剑无动于衷。 当第一头妖兽冲开厚重冰雪层,冲入洞内时,伏阴剑漆黑的剑身上,血光闪过。 空中一道黑色的影子朝着冲进来的妖兽劈下。 再眨眼间,伏阴剑依旧静静地飘荡在空中,静静地守护着身后的两人。 而那头“勇敢”的妖兽,已经一分为二地躺在了自己流出的血水之中。 洞外原本蠢蠢欲动的妖兽们顿时吓得四散逃窜。 哪怕实力已达到金身境的妖兽,也不敢踏入山洞一步。 而就在伏阴剑刚刚发威之时,无尽山山顶的深处,一个庞大的身影在不断地蠕动、挣扎。 气息……熟悉的气息…… 阴冷,可怕,令人胆寒…… 却带给了他无尽的希望! 无尽山的雪白地带笼罩在了黑暗中。一朵闪烁着淡蓝光芒的火焰从山顶的某个地方跳了出来。 四周的鬼影对这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火焰无动于衷。他们遵从号令,把自己全部的力量奉献给他们的主人。 小火焰左闪闪,右闪闪,小心翼翼地从鬼影之间的缝隙间溜走,向着山下的某一个地方飞去。 山洞内,伏阴剑静静地悬空;山洞外的远处,几十只金身境实力的妖兽瞪着又一次被冰雪覆盖的山洞,焦躁不安。 这些妖兽,实力大多在人族的金身境中期、后期,还有两只达到了人族的金身境大圆满。 那里有危险,有它们之中的一些妖兽曾经熟悉,现在更令他们胆战的某种气息。 一头雪狮略显烦躁地走来走去,低吼着。 为什么那样的可怕力量会出现在它们的地头上!这太没道理了! “吼——” 几只妖兽对着山洞口的方向嘶吼。 雪狮抬头,就看到山洞口的附近,有一抹淡蓝的荧光。 雪狮身上的白毛瞬间根根竖立。 “嗖!” 那抹荧光消失了。 差点被吓尿的雪狮也不管那个山洞了,撒腿就跑,其他妖兽纷纷跟上。 太可怕了!那家伙竟然出来了! 好吃……他闻到了好吃的味道…… 阴冷的、冰寒的……他最喜欢吃的…… 蓝色荧光穿透冰雪进入了山洞。 他找到了! 无视了那柄悬空的黑剑,荧光垂涎地看着前方的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的周身被鬼影覆盖,那个人类的身上有他喜欢的香味,阴冷又美味的香味! 荧光“嗖”地就往祁玉玺的身上扑。 同一时间,静止不动的伏阴剑以荧光都没察觉的速度一个横劈,拦住了它。 “当!” 荧光撞击在伏阴剑的剑身上。 它非但没有如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把某位武者的兵器轻易撞(烧)出一个洞; 反而被伏阴剑紧随其后的一个飞拍,直接拍向凌靖轩。 荧光尖叫一声,撞在凌靖轩的丹田位置,随后就被一股炽热的大力瞬间吸收了进去。 凌靖轩睁开了眼睛,面容因为异物侵入丹田而痛苦地扭曲。 很快,熟悉的阴寒之气沁入他的丹田,很快帮他稳定了下来。 被炽热卷入丹田的荧光尖声嘶叫。 他是无尽山的霸主,是无尽山凝练了数万年的“绝毒冰焰”。 他不怕冷,不怕毒,不怕寒,越冷越毒越寒之物都是他的补品。 他唯一的天敌,就是金乌的炽热。 荧光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无尽山,遇到他的天敌! 第279章 发现一头小黑“龙” 第279章 发现一头小黑“龙” 如果“绝毒冰焰”知道他刚刚察觉到的那一股美味的气息,实则是从一把上古至阴的神剑上泄露出来的,他一定会把自己藏得更深。 可惜有钱难买早知道。 从有灵识起就没有遇到过敌手的“绝毒冰焰”不仅踢到了铁板,还要被(吸)收了。 【饶命!饶命!金乌饶命——!】 “绝毒冰焰”在凌靖轩的丹田内痛苦挣扎,嘶声求饶。 一股阴寒包裹住了他,那危险的气息令他更加战战兢兢。 阴寒的气息撕开一角,驱赶着“绝毒冰焰”放弃一切抵抗,心甘情愿地被“金乌”收为己用。 “绝毒冰焰”流下后悔的眼泪,他知道,他没有退路了。 那股阴寒给了他两条路,要么,被金乌的炽热彻底吸收干净;要么,认“金乌”的主人为主。 “绝毒冰焰”很快做出了选择。他放弃了一切抵抗,听从阴寒之气的命令,尊“金乌”为主。 凌靖轩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舒爽表情。他炽热到快要爆炸的丹田深处,多了一抹清凉的火焰。 那抹火焰乖巧极了,小小声地喊他“主人”。可惜凌靖轩现在忙着冲关,暂时顾不上与他交流。 在祁玉玺的帮助下,凌靖轩顺利收获了一枚火焰小弟。 没多久,无尽山山顶的天空,雷声大作。 鬼影变得更加粘稠,伏阴剑发出兴奋的叫声。无数的鬼影开始冲入山洞,冲向伏阴剑和他身后的祁玉玺。 整整十天,伏阴剑就如饕餮一般,不知疲惫地吞噬着鬼影。 天空的雷声震得无尽山上的积雪不停地滑落,雪崩在无尽山山顶四处震荡,无数的低等妖兽葬送在雪崩之下。 轰隆! 天空中的阴云开始撤退,炽热的阳光从天边扩散。 无尽山山巅的积雪开始融化,已经可以预见山下即将到来的洪水。 在这危急时刻,冲天而起的刺眼光芒笼罩了整个无尽山。 深埋在无尽山深处的防御大阵,被无尽山连续多日的异象触发。 无尽山山脚的鬼啸骤然消失,大阵把一切的异常笼罩在了无尽山的雪白地带。 阳光驱散了无尽山山顶天空的所有阴云。 数声震耳的闷雷过后,无尽山因为炽热的出现而戛然而止的风雪再一次出现。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凌靖轩睁开了眼睛,祁玉玺也随后睁开了眼睛。 凌靖轩的嘴角上扬,丹境,大圆满了! 祁玉玺开口:“恭喜师兄,得天地灵火。” 凌靖轩:“谢谢安安,给师兄弄了一朵小火花。” 【人家才不小……】 有“人”弱弱地抗议。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祁玉玺立刻收了伏阴剑,和凌靖轩出了山洞。 入目所及之处,妖兽奔走。地动仍在继续,两人立刻腾空。 山顶,无数的石块、冰块、雪球滚落,无尽山的大阵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芒。 祁玉玺召出伏阴剑握住:“去看看!” 两人朝着地动传来的中心地带迅速而去。 “那是禁地!” 某朵小火花忍不住地从主人的丹田里窜了出来,尖声阻止: “不能去!不能去!那里是禁地!” “嗡——” 伏阴却在兴奋。 小火花一看到那个可怕的家伙,嗖得消失在了主人的丹田中。他特么的忘了这里有个变态的家伙! 无尽山雪白地带一片混乱。中心区域地动山摇,就连无尽山山脚下的武者们都察觉到了异样。 两人来到震感最为强烈的地方,却不是高耸入云的山巅,而是穿过山巅后的一个低洼地。 低洼地被淡淡的云雾笼罩,看不真切。站在高处,能清楚地听到下方传来的阵阵轰隆。 祁玉玺:“下去看看。” 两个艺高人胆大的家伙直接腾空向低洼地飞去,小火花缩在主人的丹田瑟瑟发抖。 他现在只能祈求主人没事,一旦主人死了,他也就完蛋了! 两人飞了很久,沿途遇到许多被妖兽啃食过的人形尸骸。 在这样一个极致严寒的地方,那些尸骸并没有腐烂。两人也没有去检查那些尸骸的打算。 轰鸣声震得人脑袋都疼。两人一人服了一颗极品的解毒丹,一颗极品的合灵丹。 低洼地好似没有尽头,越往下,毒瘴气越浓。颜色却不是绿色或黄色,而是类似于云层的白色。 因为毒瘴气实在是太浓郁了,都呈了液化。 祁玉玺手中的伏阴嗡嗡作响,附近鬼影冒出,裹住两人的身体,隔绝开浓郁的毒瘴(液)气。 终于落地,周围弥漫着湿乎乎的液化状,又呈雾气分布的毒瘴气。 凌靖轩和祁玉玺封闭了自己的鼻子,被鬼影裹得极为严实。 一旦这些毒瘴气侵入他们的身体,即便他们有极品的解毒丹,也会十分的危险。 祁玉玺没有收集这些毒瘴气,他在看着脚下。 伏阴剑的嗡鸣声更甚,脚下的某个东西似乎被伏阴剑的声音所影响,震动也愈加的剧烈。 【这里该是一个捆束类的大型阵法。这周围的山巅,应该都是阵法的一部分。】 祁玉玺传音给凌靖轩。 凌靖轩:【难道这无尽山其实是一个大阵?】 祁玉玺:【不好说。无尽山、鬼域都是三界第一次大灾后才被灵域的武者所熟知。 最初的灵域武者都是通过界门直接进入大三域。 全沧城落入灵域,无尽山和鬼域肯定也都会受到影响。 现在的无尽山绝对和第一次大灾前的无尽山不是一回事。】 凌靖轩问:【小火花,这里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禁地?】 某朵小火抗议:【我不要叫小火花。】 凌靖轩:【那你想叫什么?】 小火花:【神天霹雳无敌绝世至尊毒霸焰!】 【……】 安安到底让他吸收了一个什么样的中二火? 凌靖轩:【你以后就叫‘二火’。】 【二火?!我不喜欢!】 【就叫‘二火’。】 【哦。】 名字不够霸气,桑心。 若干年后,当已经变成大火花的二火明白了他名字的谐音是什么意思后,他撒泼打滚强烈要求主人给他改名字。 凌靖轩:【二火,这里就是禁地?】 二火:【是的,主人。这下面镇着一头蛟。】 【蛟?】 二火:【是的。我有意识起这里就镇着一头蛟了。】 凌靖轩:【你有意识多久了?】 二火:【……呃,很久。】 凌靖轩转告给祁玉玺:【安安,小火花说这下面镇压着一头蛟。】 蛟? 祁玉玺的眼神顿时深幽。 许久之后,他说:【那我们把他放出来。】 凌靖轩:【怎么放?】 毫不质疑小爱人的决定会不会给他们遭来灾难。 祁玉玺:【先把这里的毒瘴气驱散一下,然后找到阵眼破阵。不过放出他之前,要先收了他。 师兄,你去砸山头。那几个最高的山头应该都是阵眼,我来驱散毒瘴气。】 凌靖轩:【好。】 凌靖轩飞身离开,去砸阵眼,祁玉玺的伏阴心诀出,无数的鬼影冒出。 已经液化的毒瘴气被压缩成更浓郁的毒汁,被收进一个个的瓷瓶。 把储物戒里所有的空瓶子全部填满,祁玉玺操纵鬼影驱散周围的毒瘴雾气。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激烈,似乎是清楚有人来救“他”了。 因为禁地暴动,平时在这里作威作福的高等级妖兽早就躲开了。 凌靖轩如入无人之境地摧毁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峦。 随着一座座高峰的峰顶被震碎,祁玉玺脚下的大地仿佛变成了某种动物的皮肤,延绵起伏起来。 最高的山峰有十八座,围绕着低洼地,排成一圈。 凌靖轩把这些山峰的峰顶都轰碎了之后,迅速来到祁玉玺的身边。 此时的低洼地已是大变样。 山石崩裂,浓郁的黑烟冒出,滚滚的热浪令周围的冰雪化成水流,最终汇聚成汪洋,流向山下。 祁玉玺漂浮在空中,手握伏阴剑。 轰隆! 被凌靖轩破坏掉的一座高山从下至上彻底崩塌。 无尽山上的妖兽们四散奔窜,无尽山下的武者被山顶的异样惊动,纷纷逃离。 轰隆! 又一座位于阵眼位置的高山彻底崩塌。 一座接着一座,大水从山顶向山下奔涌,武者们疯狂地向全沧城撤退。 已经可以预见,一场滔天的洪水即将席卷全沧城,甚至是全沧城所在的整个地域。 轰隆轰隆…… 十八座高山一座接着一座崩塌。 当最后一座山峰彻底崩塌后,令人心颤的龙吟在山巅响彻。 凌靖轩握住了祁玉玺的手,问:【这是什么声音?】 祁玉玺:【蛟龙吟。】 凌靖轩惊叹:【真是蛟龙……】 祁玉玺:【蛟龙还不是龙,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凌靖轩:【可惜了,以为可以真正见识一下传说中的神龙。】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山顶闲谈蛟和龙的差距,全沧城的武者却是吓尿了。 为什么无尽山上会有龙吟! 蛟虽然比龙低了好几个档次,但也是极稀罕的物种。 哪怕是公羊煜站在这里,他也分不出蛟吟和龙吟的区别。 除非亲眼看到,才能从有无龙角上判断对方是蛟还是龙。 全沧城的大阵开启,段雄和闻朝鞠心焦不已,两位老板(祁玉玺和凌靖轩)还在无尽山呢! 但同时,两人心里又隐隐有些预感,这龙吟不会和他们两人有关! 蛟吟阵阵,在空中,祁玉玺和凌靖轩却是见到了这头被镇压在无尽山山巅下的蛟龙真容。 那是一条判断不出身长,只觉得入目所及全部是蛟身的黑乎乎的家伙。 那家伙犹如一只被关在瓶子里的蛇,扭动着他长长的身躯,想要挣脱出某种束缚。 又是一声长长的蛟吟,祁玉玺让凌靖轩留在原位,他落地。 一道灵识传入祁玉玺的脑袋:【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快把我放出来!】 祁玉玺冷冷地问:【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出来?】 黑蛟蠕动的身体明显停顿了一瞬,他接着气急败坏: 【你难道不记得我了?! 当初你被人类差点拿来和我一起炼化掉。是我的血唤醒了你! 不然你哪能逃得掉!你忘恩负义!你逃了,却没有把我救走!】 祁玉玺:【自作多情。你的血弄脏了我,如果不是要先杀了他们,我早把你废了。】 【你!】 黑蛟暴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不是因为你认出是我?所以来救我?】 祁玉玺:【近四千年过去,你还被关着。这样的废物,我救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黑蛟几欲吐血:【你还不是被人类给抓了!】 祁玉玺:【可我逃掉了,并且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来,你的仇人还是我替你杀死的。】 黑蛟愤愤地注视着上方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家伙。 好半晌后,他突然惊叫: 【你怎么变成了人族?!你怎么可能会变成人族!难道你破界成神了? 不!不对!你只有丹境!不!你是人族!你真的变成了人族!】 祁玉玺冷声:【你废话太多了。今日杀了你,炼成蛟心丹,我便可直接突破至金身境后期。】 黑蛟气急败坏:【伏阴!你恩将仇报!】 黑蛟剧烈地翻滚起来,祁玉玺举起手中的伏阴剑,朝着黑蛟攻去。 第280章 识时务者为俊“龙” 第280章 识时务者为俊“龙” 黑蛟的身上,黑烟散出。 伏阴剑穿透黑烟,砍在黑蛟的蛟身上,黑蛟发出惨叫。 还没有彻底摆脱束缚的他,完全无法发挥自己的实力。 黑色的蛟龙血流出,祁玉玺毫不浪费,拿出一瓶丹药。 把里面剩下的极品合灵丹全部倒入嘴里,他把蛟龙血收了进去。 【伏阴!我要杀了你!】 祁玉玺毫不手软地一剑剑砍在黑蛟的身上。 蛟龙血越流越多,龙鳞掉落,祁玉玺都没浪费。 这时候完全是山崩地裂,凌靖轩在上方看的是心惊肉跳,觉得那头蛟真是太可怜了。 二火瑟瑟发抖,突然发现他的主人好温柔。那家伙(伏阴)的主人好可怕! 黑蛟被伏阴剑砍得遍体鳞伤,最终,他求饶了: 【伏阴,饶了我,饶了我……我认你为主!供你驱使!】 祁玉玺停了手。 黑蛟放开自己的灵识,任由“伏阴”的灵识侵入。最终,在他的体内刻下主仆印记。 从此之后,他就是“伏阴”的坐骑、小弟了。 想哭!想大哭! 收了黑蛟,祁玉玺拿出一个丹药瓶,把里面的三颗丹药丢了下去。 黑蛟张开嘴吞下,片刻后,黑蛟大喜:【谢主人赐药!】 竟然是极品的丹药! 蛟龙狡猾,也最识时务。既然决定认怂,那该马屁的时候绝对会拍得顺溜。 当然前提是,你得有那个实力让黑蛟屈服。 黑蛟被镇压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几千年。如今自由就在眼前,他又着实打不过伏阴,不如屈服,乖乖认怂。 祁玉玺:【我现在叫祁玉玺,那是我师兄,凌靖轩。我已转世为人,前尘旧事,不得再提!】 黑蛟:【黑蛟知道。那主人,他知道您以前是……】 他的话被祁玉玺甩过来的剑气给吓了回去。 黑蛟明白了,“伏阴”不喜欢别人,特别是那位师兄知道他的身世! 黑蛟马上问:【主人,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 祁玉玺:【退开。】 黑蛟迅速钻入最深处,祁玉玺双手握紧伏阴剑,用力朝着下方的某一处狠狠刺下。 轰! 无尽山山顶一束白光冲天而起,无尽山雪白地带仍存在的山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无数的妖兽从无尽山跑了出来。 大地在震颤,天空在轰鸣。山崩地裂之后形成的雪崩和碎石流从山顶席卷山下。 白光消失,一条黑色的巨蛟发出阵阵嘶吼般的蛟吟冲入天空。他的背上,坐着两个不起眼的人族。 重获自由的黑蛟,尽情地发泄他被关押了五千多年的屈辱、愤怒,与终获自由的狂喜。 他要发泄!他要杀人! 黑蛟喷出黑色的蛟龙火焰,他要踏平镇压了他几千年的无尽山! 祁玉玺没有阻止黑蛟,凌靖轩却是格外的震惊: 【这黑蛟,什么实力?】 祁玉玺:【按人族实力来算,大概是远游境后期。】 嘶——!远游境后期! 祁玉玺难得多解释了一句: 【开启了灵智,能与人言的妖族,有他们相应的品阶。 人族的远游境,换算成妖族的划分,是皇境。如果他能化蛟为龙,那就按龙族那边的品阶来算。】 凌靖轩理解地说:【也是。妖族、魔族也不能都用人族的划分方式。那人族的山巅境,换算成妖族的是什么?】 祁玉玺:【妖族叫‘帝境’;换成魔族,叫‘王境’。】 凌靖轩受教地点点头。 祁玉玺没说的是,他第一次见黑蛟的时候,黑蛟已经被镇压了一千多年。 那时候的黑蛟是妖族的帝境中期,也就是人族的山巅境中期。 只要他能破界,他就会真正的化蛟为龙。从此成为妖族最至高的存在,龙族的一份子。 祁玉玺不知道黑蛟被镇压前实力到了哪一步。 对人族(武者)来说,能捕捉到一只修习到帝境,并且还活着的蛟,是大气运。 蛟不是龙。 人族捕获蛟,龙族不会插手;一旦蛟化成龙,那人族就不能出手了。 人族要把这头帝境的蛟彻底炼化,还需要别的东西,以及充足的时间。 那时候,黑蛟的头上已经长出了一个龙角。 龙角,难炼。 必须把蛟镇压得实力倒退,那枚龙角消失,才能更大几率地炼化他。 五千年,黑蛟的实力确实退化了,他的那只好不容易长出来的龙角,不见了。 等到黑蛟发泄完毕,无尽山在灵域这一边的山峦,白色地带近乎消失。 遍地妖兽的尸体,现场惨不忍睹。 祁玉玺下令:“黑蛟,在无尽山开辟一条前往大三域的路!” 蛟吟声起,黑蛟吞下主人投来的极品合灵丹、极品浩气丸和极品璃火丹,喷出浓浓的黑色火焰。 黑蛟现在的实力虽然降到了皇境(远游境),但他是蛟龙,是大妖! 同阶人族武者做不到的事,他可以做到。 何况,黑蛟的境界虽然掉了,可他曾经的一些本事还在呢! 没有了困束阵法的无尽山,也不再是原来难以攀登的无尽山。 黑蛟喷着蛟龙焰渐渐远去,全沧城却被大水淹没,被妖兽攻击。 好在全沧城的大阵有效。经过全沧城所有武者的努力,也因为黑蛟离开了,妖兽渐渐退去,大水也退了。 不过全沧城内却是一片狼藉。混乱中,闻朝鞠联系了段雄,让他们三人最近暂时不要离开全沧城。 无尽山发生了这么大的异常,公羊煜肯定会尽快回来,并且组织人手去无尽山查探。 闻朝鞠愈发觉得无尽山这一次的异常,跟凌靖轩和祁玉玺脱不了干系。 那两人在鬼域都能后下来,并且还直接从丹境初期突破至后期。 这次两人又在短短时间内(应该)突破到了丹境大圆满。这两人,没那么容易死。 ※ 无尽山出了这般大的动静,还出现了一条黑龙! 在中极界(大三域)的公羊煜带着乔盖、曲直、草九川等人赶回了全沧城,公羊显铭也一并跟着过来了。 全沧城内已不见当日的狼藉,但境况与气氛却带着明显的紧张。 公羊煜回到全沧城后,在城主府呆了两天,就带着城主府的一众人和公羊显铭去了无尽山查探。 此前,全沧城的武者已经去了几波查探。但他们不敢深入无尽山,也没查出什么来。 闻朝鞠也随大流,并没有孤身深入无尽山。 抵达无尽山后,公羊显铭放出一件飞行法器,带了公羊煜等人进入法器,然后飞上高空。 他们在空中查探了半月有余。等他们回到全沧城,却是谁都轻松不起来。 无尽山的雪白地带虽说被毁了大半,但毒瘴气依旧浓郁,他们无法离开法器。 可单单只是从法器上看到的一幕幕,就足够令他们心惊肉跳的。 公羊显铭毕竟是远游境帝武者。 从这半个月的查探,他也看出了无尽山“谣传”中存在的大阵是真实存在的。 而大阵所在的地方,应该就在无尽山的山巅上。 也就是说,无尽山山顶的原本存在的那些山峰,很可能就是大阵的阵眼所在。 联想到无尽山上出现的黑龙,公羊显铭可以九成确定—— 无尽山上的那个大阵,不是什么防御阵法,而是一个困束阵法。 这个阵法,用无尽山的山峰为阵眼,困束了一条黑龙! 公羊显铭扼腕不已。 若早知道无尽山的山顶镇压着一条黑龙,那用尽一切手段,哪怕自请镇守全沧城,他也要把那条黑龙拿下! 一条黑龙所具有的修行价值太大了!大到中极界所有的界主,所有的武者都会为之疯狂! 可有钱难买早知道,无尽山的阵法被毁,那条黑龙跑了! 公羊显铭心疼得全身疼,公羊煜也很肉痛。 他是全沧城的土皇帝。 他与叔叔联手,加上古院的神器,神不知鬼不觉地炼化掉那条黑龙,也不是不可能。 人族的武者绝对不能,也不敢去捕捉一条活着的、遨游在外的龙。 若黑龙仍旧被镇压着,灵域又没有龙族。他们叔侄二人瞒过龙族,甚至瞒过古院,也是轻而易举。 就在眼皮子底下的一条龙,就这么眼睁睁地逃走了! 当然,若公羊显铭知道那根本只是一条黑蛟,恐怕已经知会古院,派人来支援。 人族不能对龙族出手,可蛟就不同了。人族即便是炼化了蛟,龙族也不会插手干预。 对龙族来说,未化龙的蛟,依旧只是单纯的妖。 公羊煜回来了,也就暂时不打算返回中极界。 公羊显铭又留了半月,确实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利用飞舟返回了中极界。 全沧城随着公羊煜的回归又恢复了往昔的秩序。 段雄三人久等不到老板的消息,再次前往鬼域。闻朝鞠依然留在了全沧城,不理会公羊煜对他此举的猜测。 而公羊煜没有随公羊显铭返回古院,也是因为闻朝鞠出人意料地一直留在全沧城,没有返回井楼城。 公羊煜不得不猜测闻朝鞠此举的深意。井楼城多了一位远游境帝武者,公羊煜也不能不防。 古院也是要求公羊煜暂时继续坐镇全沧城,在弄清楚井楼城的目的再说。 第281章 井楼城的发展 一年时间过去—— 井楼城内,电闪雷鸣,井楼城的武者一个个面带激动。 井楼城的葛南与张路两位长老,一前一后进阶了! 井楼城即将迎来两位金身境大圆满的长老! 井楼城的武者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泪流。 自一年前井楼城城主闻太兴进阶为远游境,井楼城的武者就似乎看到了他们重建井楼域的希望。 如今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井楼城再添两位金身境大圆满的长老,井楼城的武者们更是欢欣鼓舞。 闻太兴进入远游境之后返回井楼城没多久,一直在闭死关的两位大长老就出关了。 这两人,一位是闻太兴的师尊,闻空度;一位是闻太兴的师叔,“葛无忌”。 这两人都是金身境大圆满的武者,寿数都超过了4500岁。 他们身为武者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所以才要奋力一搏去闭死关。 不成功,便成仁! 但闻太兴成为远游境帝武者,两位大长老身上的压力骤减。 两人也因此决定不再闭死关,而是把闭关的机会让给城内更年轻的金身境武者。他二人,则守护井楼城。 葛无忌是葛南的亲叔叔。 两位大长老出关,葛南和张路闭关。哪知,不过十年,两人就顺利进入了大圆满! 葛无忌和闻空度的脸上是欣慰的笑容。即便他们就此陨落,井楼城也后继有人,他们没有遗憾了。 闻太兴当初曾把手里仅剩的极品丹药,和仅剩的一颗梧桐丸交给两位大长老。 但两人却推辞了。 与其给他们浪费,不如交给城内更需要的其他人,包括闻朝鞠在内。 闻朝鞠也不要,他推给了比他年龄更大的张路和葛南两位长老。 两人在鬼域服用了大量的极品丹药,又得到过天地馈赠,他们进阶的几率更大。 果不其然,不过一年,两人进阶了。 井楼城的异样足足持续了一天,自然惊动了本就一直盯着井楼城动静的全沧城。 这样的异象明显是有人在进小阶! 公羊煜立刻命曲直去询问,得知井楼城有两位长老进阶大圆满,公羊煜的脸色十分的难看。 井楼城的实力进展过于迅速了! 这边,井楼城的异象刚刚结束。鬼域内的天空乌云密布,却是有雷劫落下。 闻太兴第一个察觉到了鬼域内的异常,他立刻御空离开,难道两位小友回来了?! 不过这么温柔的进阶,又不太像,至少没有鬼影出现。 不过闻太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鬼域。 却发现,并不是两位小友回来了,而是两位小友的三位属下在进阶! 那一次鬼域内,段雄三人虽然没有直接经历生死搏杀,却也是一次次遭受阴毒的侵袭,一次次面临亡灵的威胁。 之后,他们跟着两位老板进入无尽山,丹田也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毒瘴的侵袭。 离开老板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三人在鬼域拼了命般的历练。在这一天,终于有了回报。 段雄进阶到丹境大圆满; 丫凤从元境后期进阶到元境大圆满; 乾钱由元境大圆满进阶为了丹境。 雷劫就是乾钱带来的。 进阶成功的乾钱扑在地上号啕大哭。 对散武者来说,进阶到丹境太难太难了。段雄理解乾钱的激动,他任由段雄大哭发泄。 闻太兴落地,段雄立刻行礼:“闻城主。” 乾钱从地上爬起来,抽泣地抹眼泪。 闻太兴:“恭喜三位小友进阶。” 段雄露出了溢于言表的喜悦:“多谢闻城主挂念。” 闻太兴:“你三人同一天进阶,短期内最好不要回全沧城。 葛南与张路两位长老也同时进阶为大圆满。 吾担心,公羊煜会起疑。乔盖见过你三人与我在一起。” 段雄立刻明白了。 城主府和古院一直想找到两位老板的“遗物”。 葛南与张路两位长老进阶了,他们三人也都进阶,公羊煜很有可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得到了“遗物”。 段雄立刻道:“谢闻城主提醒,我三人这就离开鬼域,去无尽山。” 闻太兴:“有人来了。吾送你们离开。” 闻太兴把三人一卷,迅速离开原地。 被段雄三人进阶引来的散武者们,顺着雷劫刚才出现的地方寻了过来。 众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疑似进阶的武者,只能悻悻地离开。 闻太兴的速度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段雄三人送到了无尽山脚下的一个安全地带。 给段雄留了些晶石,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段雄带着丫凤和乾钱果断上了无尽山。相比其他武者,他们对无尽山可说十分的熟悉。 三人很快找了一个隐秘的山洞暂时躲起来,在那里稳定境界。 闻太兴的猜测没错。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井楼城就接连有三位金身境的高武者进阶,闻太兴更是进阶到了远游境。 公羊煜开始怀疑,闻太兴是不是得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宝物”! 当初在鬼域实力最高的武者就是闻太兴和葛南、张路三人。 结果闻太兴在鬼域进阶,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葛南和张路也进阶了! 公羊煜越想越怀疑,他喊来乔盖。 乔盖听了城主的分析后,却是道:“或许……只是巧合? 若闻太兴真的得了那两人的宝物,他为何不马上离开,而是一直在鬼域外等着? 而且,后来我与胡院长到了之后,就没有让闻太兴离开过我们的视野。” 公羊煜:“那,有无可能,是他回井楼城的途中捡到了?而你们并没有发现?” 乔盖蹙眉:“这或许有可能。可胡院长当时一直注意着他们。 闻朝鞠也一直留在全沧城,若闻太兴捡到了宝物,该立刻让闻朝鞠回去才是。” 公羊煜深思:“我总觉得,闻太兴他们三人进阶没那么简单。 至于闻朝鞠……他为何一直留在全沧城?” 乔盖摇头:“我也猜不出。 就算闻朝鞠与那两人当初私下里有什么协议,那两人也已经死了,他留在全沧城又有何用?” 公羊煜:“你我都清楚那两人死了,可确实没人见到过那两人的尸首。” 这也是令公羊煜最不安的地方。 草九川在外,求见城主,公羊煜让他进来。 草九川进来后说:“城主,闻朝鞠突然离开了行馆,出城去了。” 公羊煜冷哼:“井楼城又多了两位金身境大圆满,他当然要回去庆祝了。不必管他。” 草九川坐下:“井楼城的实力自亡灵入侵之后,可说是突飞猛进。” 公羊煜:“是啊……” 草九川:“城主,听说有武者在鬼域进阶,似乎是进阶丹境。” 公羊煜不感兴趣地说:“这些散武者,进阶也不过是多几百年的寿数。 相比之下,井楼城的情况反而对我们更为不利。” 这一点草九川也想到了。 井楼城有一位远游境帝武者,对全沧城来说是威胁。 更不要说井楼城又多了两名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 目前井楼城一共有五名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 这个数量超过了灵域的其他三域的任何一个大宗(门派)的数量! 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现在的优势也不过是他们的武者基数大。 古院最不希望看到井楼城出现远游境帝武者,可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派人过来弄死闻太兴。 先不说他们这样做会令灵域其他三域唇亡齿寒,最后联合起来反抗古院。 单就远游境帝武者来说,他们很难被杀死。只要他们的神魂不灭,便可重铸肉身。 招惹了一位远游境的帝武者,不是说声抱歉就能罢休的,除非古院不想再控制全沧城。 那么全沧城隶属于古院的武者,会陷入被一位远游境帝武者暗杀的危险中,就是公羊煜都难逃危险。 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和井楼城保持良好的关系。 每次古院招生多给井楼城一些便利,双方“保持”相安无事。 公羊煜道:“多派出人手查探井楼城的动向。 若‘东西’当真在闻太兴手里,哪怕需要惊动老院长甚至是界主,也必须拿到手!” 乔盖点点头,草九川却是心情压抑。 闻朝鞠进入鬼域后就遇到了在那里等他的城主。闻太兴带着闻朝鞠飞快赶回井楼城。 葛南和张路进阶大圆满自然需要庆祝,但闻朝鞠返回井楼城却不是因为此事。 两位大长老的寿命已经不多了。 几百年,对普通人来说是极其漫长的;但对武者来说,几百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井楼城要确保从蓝域来的其他武者的安全,就必须有人在全沧城坐镇。 两位寿命有限的大长老闻空度和葛无忌,将前往全沧城,换回闻朝鞠。 闻朝鞠留在井楼城潜心修习,争取尽快进阶到大圆满。 闻朝鞠很是难过,但他也明白,从井楼城的大局考虑,还年轻的他进阶的希望远大于两位大长老。 井楼城不能违背与凌靖轩的盟约,更要派人留守全沧城,等待凌靖轩与祁玉玺的回归。 两位大长老坐镇全沧城,无论是蓝域来人,还是那两人回来,都比闻朝鞠一个人留全沧城更有保障。 可以说,井楼城把他们未来的希望,全部押在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身上。 闻朝鞠回来井楼城之后,井楼城大摆筵席,庆贺两位长老进阶大圆满。 之后,闻太兴把闻空度和葛无忌送去了全沧城。 不得不说,有了闻太兴这位远游境帝武者,井楼城武者前往全沧城安全、快速了许多。 闻太兴把两位大长老送到全沧城边上,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就走了。 两位大长老很低调地进了全沧城,更是把实力压缩至丹境大圆满。 对这两位闭死关已有两百多年的井楼城的大长老,公羊煜完全没什么印象。 城主府和全沧城的人只当是井楼城派了两位进阶无望的丹境大圆满的武者,过来代替闻朝鞠。 谁能想到,那两位耄耋老者,都是金身境大圆满实力的高武者。 想想也是,闻朝鞠是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留他一直在全沧城也着实是浪费。 不过闻朝鞠一走,公羊煜反倒放心了不少。 —————————— 实力划分大家大概了解一下就行了,我在随后的文章内容中都会详细标注。 人族武者的实力:力境、骨境、气境、元境、丹境、金身境、远游境、山巅境; 妖族的实力:幻阶、地阶、天阶、灵阶、魂境、金骨境、皇境、帝境; 魔族的实力:普境、士境、将境、帅境、君境、统御境、领主境、王境; 龙族则最简单,分仆龙和真龙两个大阶,每一阶又分9级。 第282章 天变(一) 第282章 天变(一) 无尽山的地底,隐隐的轰隆声只惊动了一些听力灵敏的妖兽。 凌靖轩的炽阳掌带着灼热的刺目光芒把面前的山石炸成粉碎。 剑气滑过,又一片地下岩石崩裂,接着变成碎末。随后,精准的黑色龙炎喷出,把这些碎末烧成了灰烬。 日复一日重复这样枯燥的工作,终于,他们需要的宽大的地底空间被挖掘了出来。 二火高兴地在主人身边跳来跳去,小黑则有些怕怕地说: “主人,行不行啊,要不再挖深一点。” 祁玉玺:“如果不行,你就顶上。” 小黑瑟缩,不敢吭声了。 祁玉玺环顾一周,说:“师兄,开始。” 凌靖轩从储物戒里拿出十几本阵法书,和一袋子蚌晶,准备布阵。 小黑更觉得不靠谱了,这样现学现布真的可以吗?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祁玉玺不会阵法,也不感兴趣。凌靖轩感兴趣,但他没学过,只能自学。 二火只会吃,小黑更是两眼一抹黑。如果懂阵法,他也不至于被困了5000多年。 不过小黑比二火有点用。 小黑是蛟,虽然不是龙,但却有一些龙的天性—— 爱财!尤其是亮晶晶! 小黑当年被困前,杀了不少对他心怀不轨,和他看不顺眼的武者。 杀人夺宝,他手里的储物戒有好几千! 毕竟从他开始有作为蛟的意识起,他就不断地处于杀人和被人追杀的过程中。 这些他从人族武者身上夺来的储物戒和储物包都被他留了下来。 他喜欢的亮晶晶,被他收拢在最漂亮的储物戒里。 其他东西他也舍不得扔,全部丢在最不好看的储物戒里。 然后这些所有的储物戒,又被他放在了一个最大号的储物戒里,就戴在他龙爪的一根爪子上。 当年小黑被人类上百位,最低也是远游境中期的高阶武者,用各种阴谋诡计和无数的法宝活捉。 他原本是在那时候的极五域(上届)活动,硬生生被追杀到大三域,结果还是没能逃脱被活捉的命运。 但他被活捉的同时就被镇压了。 那些武者无法近他的身,也就没可能拿走他龙爪上的那枚黑漆漆,长得跟个小瘤子似的储物戒。 小黑被困5000多年,如果不是他的宝贝还在,他绝对早就疯了。 这些宝贝是他漫长不得自由的日子里,最大的慰藉。 小黑现在有了主人,为了表示他对主人的绝对忠诚,小黑把他的那些不好看的储物戒都给了主人。 咳咳,某条蛟其实是希望主人多给他点好吃哒,美其名曰是送给主人的礼物。 祁玉玺把这些礼物又全部交给了凌靖轩。 凌靖轩一边和小爱人打怪升级,一边收拾这些“破烂”,共花费了近4个月的时间才全部整理完毕。 为此,凌靖轩还特别赏了小黑两颗极品的璃火丹,并摸摸他的蛟头—— 搜集宝物的习惯要继续保持! 小黑进献出来的宝物什么都有,不乏各类书籍和玉简,甚至有100多枚全沧古境的古牌! 可以想见,在数千年前,全沧古境的古牌数量之多! 凌靖轩觉得他们完全可以去批发了。 整理出的书籍和玉简中,有关于炼丹的,有关于炼器的,有关于制符的,有关于布阵的,有功法,有游记…… 总之,这个世界能以书籍和玉简的形式记载的品类,小黑的“废物戒”里几乎都囊括了。 加之,这些书籍和玉简的年代都非常的久远,怎么也是5000多年前的。 若是拿出来,一定会引来无数的疯狂抢夺,甚至是追杀。 3800多年前的那两场大灾,大三域(中级界)和极五域(上界)被毁掉的宝物不知凡几。 小黑储物戒内5000多年前的东西,可想而知有多宝贝。 相比之下,二火就真的很废了。 杀死那么多武者,他也没想过把储物戒收起来,而是全部一把火烧了! 对此二火很委屈,他没有指头可以戴戒指嘛。 他现在有主人了,以后他会把储物戒都交给主人! 凌靖轩每日的闲暇时间就是看书,看阵法书。 他不缺晶石,一次次的失败,不知毁掉多少晶石,他对阵法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入。 一年多,在小黑和二火的帮助下,他们历练的足迹遍布了整个无尽山山脉。 甚至还抵达了全沧城的传送阵通往中极界的所在地! 不过现在还不是去中极界的时候,他们又折返了回来。 现在,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丹田在蠢蠢欲动,他们又要进阶了。 这一次,他们会迎来猛烈的雷劫,他们必须做好所有的准备。 最终,四“人”商量后一致决定,把渡劫的地点放在无尽山的地底下。 雷劫劈下来,先让无尽山的山峦抵挡一波。最主要的是,在地底,不容易被武者找到。 若山峦被劈没了,再由小黑和二火护法,就万无一失了。 凌靖轩现在憋着一口气,等到他和安安顺利进阶,他要去找某些人说道说道。 凌靖轩布阵,祁玉玺也没闲着。小黑孝敬的东西里,祁玉玺最感兴趣的是一卷丹书残卷。 说是残卷,却不是记录在纸张或妖兽皮上,而是封印在一块巴掌大的天悟石中。 凡是封印在天悟石内的东西,首先讲究一个机缘。 只有神魂极其强大,且对天悟石中封印的东西有一定天赋的人,才有机率体悟出其中的内容,并变为己有。 天悟石通常只会出现在秘境或无主的遗留洞天之中,留给有缘人得到。 小黑保存的这块天悟石并不完整,不知是他从哪得到的,他也早已没了印象。 不过很明显是他在极五域(上界)得到的。 这块天悟石内封印的是一卷名为“十易方”的丹书。因为不完整,祁玉玺只感悟到六个半丹方。 他猜测,可能完整的“十易方”也就十个丹方。 在祁玉玺的“记忆”里,越高级的丹书,记录的丹药药方越少。 因为武者的实力越高,需要的丹药种类反而越少,所以相应的丹药丹方也就不会太多。 “十易方”明显比“万国丹方”的等级要高出一截,不过还不到天级。 “万国丹方”内记载的丹方,即便是极品,也最多只能影响到远游境中期的武者。 更多的还是服务金身境及以下的武者。 祁玉玺“曾经”在中极界,也就是原来的大三域听说过“万国丹方”,却没有听说过“十易方”。 他从“十易方”内感悟的丹药丹方,除“涅羽丹”外,另外五个半丹药,极品的可影响至山巅境大圆满的尊者! 这六个半丹方里记载的灵草药植和辅助材料,品色楼里一样都没有。 祁玉玺对大三域的灵植和药草非常熟悉。 “十易方”内提到的,哪怕是在大三域(中级界),也只有那么两三味,还是灵植。 “十易方”中普通的草药,祁玉玺都是有看没有懂。 很明显,“十易方”应该来自于极五域(上界)。 想到小黑是从极五域逃亡到大三域,又倒霉催地跌落至灵域,也就好理解了。 小黑的实力现在属于妖族中的皇境,相当于人族的远游境后期。 他最需要的就是“十易方”这种档次的丹书记载的丹药。 祁玉玺手里极品的丹药,璃火丹、合灵丹和浩气丸对小黑的帮助都很小。 最有用的极品丹药是梧桐丸。 小黑单独服用极品的璃火丹收效甚微,但如果再加上极品的梧桐丸,那就有很大的效果了。 而自从祁玉玺领悟了“十易方”里的六个半丹方后,小黑就看到了希望。 主人现在缺的不是丹方,而是药草和灵植。有他在,怕什么! 相比之下,不需要吃丹药的二火就无所谓了。 二火需要的是直接蕴含灵气的东西,以阴寒属性的为佳。 祁玉玺体悟的六个半丹方分别是—— 【双子丹】、【大道丹】、【延年丹】、【天缘丹】、【涅羽丹】、【芥灵丹】这6个完整的丹方。 以及【蕴生丹】的一半丹方。 即便是祁玉玺,在体悟到这六个半丹方后,心情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波动。 他和凌靖轩孤身二人来到异世,首先为的是给不能习武的家人寻找续命的方法,其次才是两人境界的进一步提升。 现在,他们看到了一线希望! 【延年丹】,顾名思义,增加寿命的丹药。 极品的延年丹,一颗可续命200年;上品的延年丹,可续命一甲子,也就是60年。 对武者来说,一两百年的寿命太过短暂。可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真正的仙丹! 延年丹只有第一次服用有效。 但家里人可以多200年的寿命,就意味着给了祁玉玺和凌靖轩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更高级的续命药和续命的方法。 对祁玉玺和凌靖轩来说,他们的时间,真的很紧迫。 【双子丹】,是双修伴侣服用的丹药。 服用之后再进行双修,可大大提高双修的质量。 是为祁玉玺和凌靖轩这样的双修伴侣量身打造的丹药。 【大道丹】,提高远游境武者进阶山巅境的几率。 知道主人体悟到这个丹方后,小黑激动地龙角都差点冒出来。 【天缘丹】,金身境大圆满武者的顿悟丹药。 用来提升金身境大圆满的武者,对进阶远游境的顿悟。 那些久久无法进阶的金身境大圆满武者,服用一颗天缘丹,或许就跨过了那临门的一脚。 【涅羽丹】,梧桐丸的升级版。 极品的梧桐丸,即便是对远游境大圆满的帝武者也是有用的,不过效果会差一些。 但“涅羽丹”不同。 涅羽丹可供山巅境大圆满的尊者服用。 可以说,在武者破界成神之前,梧桐丸和涅羽丹是仅有的两种修复丹田的丹药。 并且对武者的等级没有要求。 哪怕只是力境的武者,也能服用“涅羽丹”。只是那很浪(奢)费(侈)。 【芥灵丹】,可看做是“合灵丹”、“浩气丸”和“养魂丹”的集合体。 远游境的帝武者,神魂和肉身更加的强大。 远游境的帝武者,即便半个身体没了,也可以依靠强大的神魂,补全残缺的肢体。 对远游境帝武者来说,只有神魂或丹田受损,才意味着受伤。肉体和脏腑的损伤根本不值一提。 远游境和山巅境的武者,不需要单独服用类似于合灵丹、浩气丸那样的丹药。 他们只需要保护好他们的丹田和神魂即可。 ———————— 丹药小知识: 【延年丹】,增加寿命的丹药。极品200年,上品60年。 【双子丹】,双修伴侣服用的丹药。 【大道丹】,提高远游境武者进阶山巅境的几率。 【天缘丹】,金身境大圆满武者的顿悟丹药。 【涅羽丹】,梧桐丸的升级版。 【芥灵丹】,“合灵丹(疗伤)”、“浩气丸(练功)”和“养魂丹(养灵识)”的集合体。 第283章 天变(二) 远游境帝武者受了重创,一颗“芥灵丹”加一颗“涅羽丹”就够了。 不过这是在有“芥灵丹”和“涅羽丹”的基础上。 对于中级界的远游境帝武者来说,一颗极品的梧桐丸都能让他们动杀人夺宝的心思。 可见中极界很可能是没有“芥灵丹”和“涅羽丹”的。 在全沧城,凌靖轩也没听公羊煜等人提到过这两种丹药。反正祁玉玺“以前”没听说过。 至于上界现在有没有,目前也不得而知。小黑在的时候,上界是有“芥灵丹”和“涅羽丹”的。 而那半个丹方,是【蕴生丸】的丹方。 【蕴生丸】:可强化神魂的分化体。 远游境后期,神魂可分化。到了山巅境,神魂甚至可以实体化,就如有了分身。 “蕴生丸”就是强化武者的“神魂分身”的。 祁玉玺和凌靖轩修习的神级功法。 达到远游境后期,他们的神魂的分化体,先天就比别的武者强大。 “蕴生丸”的丹方不全,祁玉玺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小黑很心动,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找到另外那一半丹方。 六个完整的丹方,对祁玉玺和凌靖轩两人本身最有用的是“双子丹”、“涅羽丹”和“芥灵丹”。 小黑孝敬的药草和灵植,大部分药草都不能用了。 灵植因为有特殊的保存盒保存,都还保留着药性。 能用的小部分药草和灵植中,也几乎都是上界(极五域)的。 在祁玉玺分类草药和灵植时,凌靖轩在一旁又同情了一番从上界低落至灵域的小黑。 祁玉玺勉强凑出了双子丹所需的药材和辅助材料,也亏得小黑孝敬的东西多,不乏上品的炼丹炉。 凌靖轩在一旁布阵,祁玉玺就在远处炼丹。 得知主人是打算炼“双子丹”,小黑很失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他手里的药草都完好无损,那主人还可以尝试炼制其他的丹药。 毕竟他在极五域(上界)扫荡过不少洞天福地,杀过不少丹师。 早知道如此,被镇压的这5000年他就好好保存那些药草了,而不是任它们在储物戒内慢慢失去药性。 凌靖轩花了十五天的时间布阵,这已经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这十五天,祁玉玺炼制出三颗上品的双子丹。 他手中的药材只够他开两炉,第一炉出了一颗上品;第二炉出了两颗上品,剩下的都是中下品。 中下品的丹药祁玉玺直接当垃圾丢了。 凌靖轩看着他布置好的阵法,对小爱人说: “安安,只能这样了。我们准备一下,开始。” “嗯。” 祁玉玺也不知道凌靖轩布的这个防御阵法能为他们挡下多少雷劫的威力,聊胜于无。 凌靖轩自己也是聊胜于无的心态。 他一个完全自学、没有任何老师辅导过的半吊子弄出来的防御阵法,想要抵挡金身境的雷劫,肯定玄。 别说凌靖轩没信心,就是完全不懂阵法的小黑和二火也认为够呛。估计第一道雷劫下来这阵法就得碎。 凌靖轩给段雄发了传音,交代了他一件事。 之后他也没等段雄的回音,在祁玉玺的面前盘膝坐下,准备开始。伏阴剑悬浮在两人的中间。 二火钻入凌靖轩的丹田,小黑缠上祁玉玺的手腕。 两人进阶金身境的雷劫会非常的可怕,二火和小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与他们的主人合为一体。 主人死,他们死;主人活,他们活。 主人进阶落下的雷劫只要劈不死主人,就劈不死他们; 相反,只要他们和主人一起撑过去,他们的实力也会大幅度提升。 二火现在的实力按人族算,是远游境初期,小黑是远游境后期。 他们一个是无尽山上天然生成的阴毒之火;一个是蛟妖,两“人”相当于出生就自带天级功法。 这是普通的同阶人族武者和普通的妖完全不可相比的。 不然人族武者也不会耗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派出了那么多的强者才堪堪抓住小黑。 还只是镇压了他,无法彻底杀死他,只能先想办法炼化。 而无尽山的大妖们,见到二火也都是瑟瑟发抖。 如果不是祁玉玺手里有伏阴剑,他修的伏阴功法又是神级,也不可能如此轻松的降伏二火和小黑。 关键的关键还是伏阴剑。 伏阴剑的实力不能以简单的某种品级来衡量。 此次凌靖轩和祁玉玺进阶金身境,伏阴剑也要接受雷劫的洗礼。 两人各服下一颗“双子丹”和一颗极品的“浩气丸”,之后拿出蚌晶。 小黑手里有大量的蚌晶,主人这次要进阶,他忍痛拿出了一些。 祁玉玺和凌靖轩手里的丹药在段雄三人离开后没剩下多少。 后来他们在无尽山混迹了一年多,收获了大量的药材。 加上小黑的孝敬,祁玉玺把他能用的全部炼成了丹药。 这回炼制“双子丹”,小黑孝敬的药草几乎没剩,灵植却反倒还有不少。 小黑的储备里,一颗丹药都没有。哪怕是灵果、妖兽肉那些,凡是能直接吃的都被他这几千年吃掉了。 不然他的境界会跌落的更快。 如果不是药材和灵植直接服用不但效果不高,反而容易因服用不当引发不良后果,估计也留不下。 丹药服下,蚌晶一块接着一块的化为粉末,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丹田在彼此的牵引下疯狂地运转。 伏阴剑发出嗡鸣,地下洞穴内,有鬼影飘出。 轰隆! 无尽山的天空突然爆响,炸得在无尽山边缘历练的武者们一个激灵。 还不等他们去查探巨响是从哪里传来的,又一声仿佛天裂般的炸响传来。 轰轰轰轰!!! 无尽山的天空陡然出现了阴云,紧接着,阴云以极快的速度向无尽山外扩散。 鬼啸声起,鬼影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冒出。 躲在山洞里稳定境界的段雄、丫凤和乾钱被突如其来的鬼啸声惊醒。 他们从打坐中回过神,就看到了周围飘荡的鬼影。三人腾地跳起,狂喜地奔出山洞。 山洞外,鬼影遍布,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林间已经暗淡了下来。 丫凤和乾钱激动地看向段雄,段雄的眼里是与他们一样的激动—— 老板这是又要进阶了吗! 太快了!老板太快了! 如果这一次当真是两位老板又要进阶了,那…… 金身境! 段雄这时候发现他腰间有个地方在发烫。他急忙从腰间摸出发烫的东西,是传音石! 捏碎传音石,里面传来大老板不甚清楚的声音,段雄的眼眶顿时湿润。 三人认真听了大老板的吩咐,段雄果断道:“回山洞!” 乾钱激动地问:“我们不去找老板吗?” 段雄:“我们去了帮不上忙,还会给老板添乱。 而且我们去哪里找?不要没找到老板,我们自己就先被毒死了。 老板让我们等他的消息,我们就老实地等。我联系闻城主!” 三人手里早就没有上品的丹药了。 他们现在也只是在无尽山山脚很偏僻的一个山洞里,只需要服用中下品的解毒丹就够了。 但如果要深入无尽山,在没有上品解毒丹的情况下,他们却是没那本事的。 想想也是,丫凤和乾钱跟着段雄返回山洞。 三人回到山洞没多久,鬼啸和鬼影就已经迅速充斥了全沧城、白芒地和鬼域,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井楼城扩散。 公羊煜带着城主府的高武者们已经登上了了望台。 又来了!鬼影又出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羊煜的眉头紧拧,全沧城的武者们没有一个轻松的。 井楼城的行馆内,闻空度已经联系了闻太兴,告诉他全沧城出现了鬼影,并且伴有鬼啸。 闻太兴大惊。 这才多久,两位小友又要进阶了?! 闻太兴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叮嘱大长老不要外出,也不要让行馆内的人出去。 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时的异常,闻太兴和闻朝鞠没有透露出去。 即便是对两位大长老,他们和张路、葛南都没有说。 一旦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时的异常传出去,对他们只有危险。 井楼城里有了鬼啸声,闻太兴出了城主所住的城楼,就看到井楼城内,鬼影在飘荡。 两位小友这次确定是进阶,还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闻太兴希望是前者。 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得越快,对他,对井楼城都只有好处。 现在只能确定,异象是从无尽山那边开始的。 可无尽山的情况太复杂,公羊煜即便派人去查,也只能在山脚的安全地带查看。不然上了山也是被毒死的命。 即便是用飞行法器,现在无尽山一片漆黑,妖兽奔逃,空中不知有多少陷入混乱的飞行妖兽。 丹境高武者过去,十有八九是死,金身境高武者过去…… 公羊煜不愿意冒这个险。他手里哪一个金身境高武者陨落都是割他的肉。 现在能做的唯有等,等着看这一场异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整个全沧城所在的区域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和鬼影之中。 闻太兴“站在”空中,遥望无尽山的方向。云层中的雷龙越来越多,不需要再确定了,这是要进阶的异象! 腰间的传音石在响,闻太兴掏出来,捏碎,传音石里传出段雄的声音。 “闻城主,大老板让我转告您,雷劫降下时,闻城主可携井楼城的武者去历劫。” 传音石内只有这么一句。 雷劫降下……两位小友这是可肯定自己能进阶成功?! 闻太兴的眼瞳紧缩。 武者进大阶的雷劫,其他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 他进阶远游境时,祁玉玺和凌靖轩却是在他不远处,和他一起被雷劫劈了八次。 以为那两人疯了的张路和葛南两位长老后来咬咬牙,也进入了雷区。结果被劈了五次,差点被劈死。 雷劫过后,他给予了凌靖轩和祁玉玺一点天地馈赠,感谢两人的帮助和为他分担雷劫,之后紧接着两人就进阶了。 可现在,段雄却说要他带着井楼城的武者去挨雷劈?! 难道说! 那两人那一次根本不是为他挡雷,而是在用雷劫来历练?! 那两人随后的进阶,也不单单是因为天地馈赠?! 疯子!那两人是疯子! 但或许就是因为他们两人是疯子,所以才能进步如此神速? 闻太兴在空中思索了良久,又仰头看了眼越来越低的黑云,咬牙。 掏出一块传音石,闻太兴传音闻空度。 “师尊!您与师叔马上去无尽山,不要惊动城主府,等我!” 接着,闻太兴又掏出一块有着段雄灵识的传音石,传音过去: “你们在哪!” 豁出去了! 张路和葛南两位长老进阶大圆满,或许也有挨过雷的原因…… 不管怎么样,凌靖轩不会害井楼城就是了! 第284章 天变(三) 闻空度和葛无忌收到闻太兴的传音后,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开行馆,出了城。 整个全沧城都陷入了黑云和鬼影带来的黑暗中。 城主府派出的耳目全部盯着无尽山的方向,没有人注意到有两个丹境高武者偷偷离开了全沧城。 即使发现,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井楼城,闻太兴也拼了。 他带走了井楼城所有的长老和重要弟子一百多人,直奔无尽山而去。 闻太兴现在是远游境,带着这些人直接御空至无尽山不是难事。 在无尽山底,闻太兴与闻空度、葛无忌两位大长老碰头,之后闻太兴传音段雄。 等了有一会儿,段雄的传音过来,紧接着,不远处的空中一朵雷光炸开。 闻太兴把所有人一卷,朝着雷光炸开的方向御空飞去。 段雄炸了四颗雷元丹,闻太兴找到了他们躲避的山洞。 闻太兴出手,山洞变得更大,所有人进入山洞。 闻太兴单独把段雄叫了出去,用灵识设置出屏障后,他问: “你们老板是怎么跟你说的?” 段雄道:“大老板给我传音,说他与小老板要进阶金身境,要我们去历雷劫,锤炼武道之心。 说若闻城主愿意,可带井楼城的武者前往。” 闻太兴仰头,头顶黑云中的雷龙愈加密集了,或许下一刻,雷龙就要下来了! 闻太兴当机立断:“雷劫到来时,我会带你们一同过去。” 段雄:“小子谢闻城主相助!” 闻太兴回到山洞,和闻空度、葛无忌两位长老说了一声后,离开山洞返回井楼城。 闻太兴相信凌靖轩的这一决定。 锤炼武道之心……原来是这样吗? 闻太兴一路赶回井楼城,这一次,他卷了600多名骨境初期及以上的,井楼城重点培养的武者。 此时,整个天地间都已经陷入了绝对的黑暗,鬼啸声凄厉得令人胆寒,黑云中的雷龙近得几乎触手可及。 异变整整持续了十四天。整个天地间除了雷光,再无一丝别的光芒。 即便是闻太兴进阶远游境,他所产生的异状都不及此时的十分之一。 轰隆隆,雷声震耳,一个巨大的雷龙漩涡正在生成。 闻太兴飞到空中查看了一番后,迅速落地,下令:“服解毒丹,立刻出发!” 没有一个人发出质疑,全部服下解毒丹。 井楼城的武者有着对城主的绝对服从性。城主不解释带他们来此的原因,哪怕是大长老,也没有人问。 城主如此做,自有城主的用意,他们也自会知道。 闻太兴也不耽搁。他带着所有人,御空飞行,把众人带到雪白地带的一个距离雷云漩涡最远的山头。 无尽山的妖兽都藏了起来,空中十分的安全。 闻太兴手里有一些极品的解毒丹,还是凌靖轩给他的,他分给几位金身境的长老。 这里毒瘴气弥漫,需要金身境的长老们用他们的真气保护其他武者的安全。 轰隆隆—— 入目所及的天际,数不清的雷龙剧烈翻涌。漩涡处,一条肉眼可见的巨大雷龙正在生成。 要来了! 这是每一个目睹这一幕的武者,心中相同的预见。 闻太兴这时候才解释道:“武者进阶的雷劫,可锤炼武者的武道之心。 我井楼城的武者,从出生起就在与天争、与地争;却从未想过,与雷劫争上一争。 害怕的,现在就可以说,吾送尔等下山。 愿意拼一次的,拿出你们的丹药和法器,随吾来!” 在场700多名井楼城的武者,没有一个人退缩。 闻太兴对此十分的满意且高兴。井楼城的武者,没有孬种! 轰隆! 黑云越来越低了,看上去好似完全压在山峰的峰顶上。 翻滚的雷龙飞速向漩涡中心汇聚,闻太兴的心提了起来。 雷龙的气势太强了,他从未见过哪个武者进阶会有这样的气势! 更未见过哪个武者进阶的准备,会持续如此之久。 那两人,究竟是何背景?他们修习的,究竟是怎样的功法? 城主府,公羊煜带着一众武者赶往无尽山。 如果一开始他还不确定这是什么情况,那么现在,他确定了! 这是武者在进阶!而且不是普通的武者! 不知怎的,公羊煜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祁玉玺和凌靖轩! 那两人已经死了,所有人都认为那两人已经在鬼域身死道消。 可此时此刻,公羊煜却无法控制自己失速的心跳。 这不是异变,这是一位修习了高等功法的武者在进阶! 全沧城,还有什么武者修习的功法会比他这位城主还要高深?! 除了那两位来自异域的武者,公羊煜想不到其他人! 该死! 公羊煜不敢再深入猜测下去。 无论是不是那两名武者,他的直觉都告诉他,他都必须阻止对方进阶! 御空兽受鬼影和雷龙的影响,不敢飞行。 公羊煜也不敢在雷云下使用飞行法器,一众人徒步向无尽山飞奔。 无尽山的山巅之上,旋转的黑云突然停了下来,汇聚在一起的雷龙停止了跳动。 一条看上去比无尽山的一簇山峰都要粗的金色雷龙,仿佛从外域虚空之地,穿透云层,直直地打在一处山峦之上。 雷光中,闻太兴被照耀出的脸上布满了惊惧。 这真的是,武者进阶的,雷劫吗? 途中的公羊煜,停了下来。那天际间穿透鬼影传过来的雷劫,生生令他出了一层冷汗。 第一道雷劫劈下,不过是眨眼间,第二道已经在酝酿中了。 闻太兴从惊恐中回神,袖子一卷,卷着众人飞向雷劫的覆盖范围之内。 在最边缘,他放下了所有人,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飞去。 闻空度、葛无忌、闻朝鞠、张路、葛南跟上。 雷劫过去,附近的毒瘴气消失殆尽,其他的武者留在这里也不会受毒瘴气的侵袭。 段雄抓着丫凤和乾钱跟上,被留下来的井楼城武者们也大无畏地跟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第二道雷劫,轰然砸下。 最前方的闻太兴,在雷劫劈下的瞬间,衣衫尽碎,血肉崩开。 那一刻的心悸,甚至比他进阶远游境时还要强烈。闻太兴的眼中,光芒大盛,他继续向前进发。 “城主!不能再过去了!” 曲直和乔盖拽着公羊煜,阻止他进入无尽山。 城主府金身境和丹境的高武者此刻都在空中。 现在,这些人亲眼目睹了第二道雷劫的威力,曲直和乔盖硬生生被吓得腿都有点软了。 如此可怕的雷劫,真的是武者在进阶吗? 他们不相信! 就在这拉扯间,第三道雷劫落下。 身为远游境的帝武者,距离雷劫震中还很远的闻太兴,竟然被第三道雷劫的余波劈得血肉横飞。 闻太兴迅速修补自己的肉身,继续向前。他的身后,追随他的人,留下一条条血红之路。 这一刻,他们明白了,为什么说历劫可锤炼武道之心。 是经历“这样”的雷劫,才可以锤炼他们的武道之心! 他们自身雷劫的威力与之相比,太过温和,温和到根本没有这样的效果! 这是机会,这是他们难得的机会!为武一生,这或许也是他们仅有的机会! 段雄、丫凤和乾钱停了下来,第四道雷劫轰下,三人的肉身瞬间成了骨头架子。 三人服下丹药,迅速恢复肉身,等待下一次雷劫。 已经第四道了,最多还有四道就结束了! 大部分人都如此想,最多还有四道就结束了。 因为他们所知的所有的武者进阶,都不会超过八道雷劫,这还是玄级功法! 若是黄级功法,进阶的雷劫只会有六道。 但闻太兴的心中却升起疑惑,真的只会有八道吗? 武者修习的功法等级越高,进阶时的雷劫数量会越多,强度也会越大。 如此可怕的雷劫,很显然不是玄级功法,应该是地级。 地级功法的雷劫,据说有十二道。 如果闻太兴是猜测,那公羊煜就是肯定。 他挣开曲直和乔盖的手,眼神阴鸷: “是至少地级极品功法的金身境大圆满武者在进阶。” 曲直和乔盖大惊。 公羊煜:“老院长进阶远游境时,就是这般的声势。 老院长修习的‘无殇剑法’是地级上品,进阶前的异状持续了三天。 这次雷劫之前的异状持续时间远超老院长,肯定超过了上品。” 曲直呐呐:“那会是谁?” 公羊煜没有回答,他也想不出。 他以为是那两个小子死而复生,但现在看来,却肯定不是。 那两个小子修习的功法再厉害,也不可能短短两年时间内从丹境初期进阶到远游境! 乔盖:“可是,鬼域也曾出现过这些鬼影,出现过这样的异状。” 曲直:“城主,会不会是那两个异域武者?” 公羊煜:“他们只是丹境初期。不可能是他们在进阶。” 曲直:“可是有武者亲眼见过祁玉玺的功法会出现鬼影。” 公羊煜此刻很乱。 是,有武者亲眼见识过祁玉玺攻击时有鬼影出没,但这才多久? 就算对方进阶神速,短短两年就可从丹境进阶到金身境,但也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雷劫! 在公羊煜心烦意乱之时,第五道雷劫落下。山峦已经被劈得见底了。 地底洞穴中,凌靖轩和祁玉玺服下合灵丹和浩气丸,迅速恢复身上的伤势。 凌靖轩布的防御阵法出人意料的坚挺着。 小黑心惊肉跳地缠紧主人的手腕,这雷劫太厉害了,快吓尿他了! 第285章 雷劫多到人害怕! “轰隆!” 第六道雷劫开始酝酿,闻太兴继续向前进,他还没有到极限。 几位金身境的长老都跟着他,井楼城骨境的武者已经停了下来,不敢再向前了。 这边,公羊煜等人还在猜测。 一直未作声的草九川口吻凝重地开口: “城主,若那两人修习的根本就不是地级功法,而是,天级呢?” 在最前方的公羊煜、曲直和乔盖同时猛地回头,瞪向草九川。 鬼影被几人的真气隔开,草九川眉头紧锁地看着城主说: “那两人的身后,可是有一位已经破界的老祖。 大灾之后,诸多功法尽失,他们的那位老祖却是在大灾前就离开了上界。 在那两人的宗门,极品的‘九天云雪丹’都是给普通人服用的,他们又为何不能拥有天级的功法? 那凌靖轩所修习的功法,很可能与‘伏天宫’同出一脉。都说‘伏天宫’的功法,是天级功法。” 没有人能反驳草九川的猜测。 公羊煜的拳头不稳,他咬牙:“过去看看!” 曲直和乔盖没有再阻止城主。 公羊煜直接拿出飞行法器:“丹境后期以上者随本座来!” 公羊煜、曲直和乔盖率先进入法器,草九川和几位丹境后期以上的武者也进了法器。 法器向雷劫的方向飞去。 第六道雷劫落下,法器内,公羊煜的面色在雷光中显得无比狰狞。 还有两道! 段雄坐在他极限的区域,扛过第六道雷劫的余威,心中对两位老板更加的臣服。 他远处的身后是乾钱和丫凤。 他的前方,有数位井楼城丹境大圆满的武者,一个个都是皮肉焦黑。 “噼啪!” 第七道! 无尽山的山峦又一次艰难地挡住了金色雷龙的攻击。 山洞内,无数的碎石落下。祁玉玺和凌靖轩焦黑的身体迅速恢复。 二火躲在主人的丹田里大气不敢出。 每一次雷劫下来他都被劈得全身酥麻,但酥麻过后,却又有一股酸爽之感。 二火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噼啪!” 第八道! 祁玉玺的腿骨粉碎,粉碎的腿骨又迅速长出,颜色却从玉白变成了隐隐的金色。 山上,撑过了第八道雷劫的闻朝鞠热泪盈眶,他坚持下来了! 段雄、丫凤、乾钱……绝大多数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咧嘴大笑,他们撑下来了! 可紧接着,众人脸上的笑容凝固。 馈赠呢? 怎么不见天地馈赠? 难道失败了?! 段雄的眼里出现惊恐,但紧接着,他就吓得站了起来。 怎么还有雷劫?! 远处的漩涡中,金色的雷龙再次汇聚。 闻朝鞠傻眼了,张路和葛南也傻眼了。 闻太兴、闻空度和葛无忌一脸凝重地站了起来。闻太兴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竟然,真的还有! “噼啪!” 第九道! 第九道雷劫带着要摧毁一切的气势再次呼啸而下。 在无尽山另一边远处天空探查的公羊煜,双手也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九道……竟然有九道雷劫…… 而那漩涡深处,雷劫还在凝聚! 曲直、乔盖、草九川…… 法器内的每一个人都惊恐地瞪着那方漩涡。 是谁在渡劫,是谁在进阶,为什么会有九道雷劫! “噼啪!” 第十道! 公羊煜:“地级极品……至少是地级极品……” 每个人心里都乱极了。 至于是不是天级,公羊煜不能可肯定,法器内的人也都不能肯定。 因为他们接触过的只有地级功法。 天级功法的武者进阶是什么样,他们无从知晓。 只知道上界的那两位圣尊修习的可能是天级功法。 得他二人真传的“伏天宫”与“肖阳宫”武者,修习的也是天级功法。 但“伏天宫”与“肖阳宫”的武者进阶,会有几道雷劫,这在上界都是讳莫如深的事,更何况是对中级界的武者。 公羊煜操控法器深入,没有人阻止他。 “劈啪——!!” 第十一道雷劫落下。 山峦无影无踪,变成了山谷。 山洞内,刚刚为祁玉玺分担了雷劫的凌靖轩身边,出现数百颗蚌晶。 在他的催动下,这些蚌晶被投射到阵法中已粉碎的晶石位置上,修补阵法。 小黑的皮肉焦黑一片。在主人的手腕上翻滚了一圈,他就恢复如初了。 小黑毕竟是皇境(远游境)的实力,还是蛟。 虽说主人的雷劫很恐怖,但毕竟是晋升金身境的雷劫,他还扛得住。 每次雷劈下来他很疼,但疼过之后,他却有一种吃了大补药的舒爽。 果然是主人,晋升的雷劫还有滋补的功效! 第十二道雷劫说时迟那时快地落下。 山洞内掉落的碎块更多了,顶部甚至出现了裂纹。 法器内,公羊煜的面色已是十分的难看。 他催动法器,可刚行进了一瞬,他就立刻停了法器,瞪大的双眼里是惊恐。 还有?! 在漩涡另一端的闻太兴众人也要疯了。 都十二道了,怎么还有?! 两位小友的功法到底是什么品级的! 对井楼城的武者来说,六道、八道雷劫是常识;十二道雷劫是据说。 十二道以上的雷劫是闻所未闻! “城主……” 曲直有些慌了,是什么人进阶会超过十二道雷劫?! 难道真是那两个其实并未死在鬼域的异域武者? 公羊煜再次操控法器,以最快的速度向漩涡处飞去。 就在法器进入无尽山的雪白地带时,第十三道雷劫轰然落下。 法器剧烈地晃荡,公羊煜急忙催动法器后撤。等撤离到安全地带,他让大家服下解毒丹,随后收了法器。 众人凌空,公羊煜不敢深入了。 法器在雷劫覆盖范围内无法操控。 可一旦他们进入无尽山的雪白地带,他们的解毒丹根本无法抵挡那里的毒瘴气。 因为惧怕,不敢深入的公羊煜不知道,距离雷劫中心越近的地带,反而没有了毒瘴气。 第十四道雷劫酝酿完毕。在所有人抓狂的注视下,再一次呼啸而下。 山洞顶部的裂缝已如蜘蛛网般,明显坚持不住了。 小黑离开主人的手腕,身体变大,挡在主人的上方。 金光耀眼,第十四道雷劫降临,小黑的龙血洒落。 【回来。】 小黑眨眨眼睛,身体缩小,重新回到主人的手腕上。 祁玉玺吞下一枚梧桐丸,他的下半身筋骨已经全部变成了淡金色。 血肉尽毁的他,现在就是一具上半身玉白色,下半身淡金色的骷髅架子,骷髅架子里是他淡金色的脏腑。 他的丹田,原本是一颗青黑色的圆珠状形态。 此时却缩小成了指甲盖大小的,纯黑色却又散着淡金色光芒的小圆珠。 第十五道雷劫在准备了,闻太兴等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空中,公羊煜反而不慌了。 他看着正在酝酿的第十五道雷劫,淡淡道:“无尽山上,据说有一枚天火。 曾经,有数位金身境高武者前往无尽山深处寻找此火,却是一去不返。 这是第十五道雷劫了。 两年时间,那两个小子哪怕修习的当真是天级功法,也不可能从丹境初期一跃至金身境。 就算如此,金身境的雷劫,能有如此的威势吗?” 没有见过修习天级功法武者进阶的曲直、乔盖和草九川等人,理所当然地俱都摇头。 公羊煜继续猜测:“此雷劫明显是高等妖兽在进阶,也或者,是那枚传言了多年的天火在进阶。 无尽山能封印一条黑龙,那枚传了许久的天火,或许真的存在。” 乔盖长舒了一口气:“城主所言有理。” 只要不是武者进阶就好! 第十五道雷劫落下。 金光闪烁中,公羊煜的眼里出现某种势在必得。 “若真是那枚天火在进阶,待本座大成之后,定要去寻上一寻。” 乔盖:“若城主能得了那枚天火,古院谁还能再对城主指手画脚。” 曲直:“正是。” 公羊煜注视着仍未有消散迹象的漩涡,心落回了肚子。 草九川却没有完全放松下来,而是又问道:“可这些鬼影又如何解释?” 乔盖:“鬼影是亡灵入侵之后才出现的。 或许这鬼影是亡灵入侵后留下的异状?某种契机之下会触发?” 曲直:“有可能亡灵入侵之时,鬼域深处的某些我们以前并未得知的妖物觉醒,便有了这鬼影。 这鬼影不伤人,反而会吞噬阴冥,兴许当真是某种以吞噬妖魔为生的妖物,被亡灵弄醒了。” 曲直的这种猜测听起来也说得通。毕竟谁都无法解释鬼影的来历。 尽管他们曾把鬼影与那两位异域武者联系在一起过。 但后来发生的事,和当下正发生的事远超出他们的所见。 叫他们实在难以把这样的异状,与那两个初出茅庐的丹境初期武者联系在一起。 不知为何,草九川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 这时,第十五道雷劫已然落下了。 山洞的洞顶轰然碎裂,呼啸的鬼影更加剧烈地涌入山洞。 一部分鬼影进入祁玉玺的体内,一部分被伏阴剑吞噬。 祁玉玺和凌靖轩身上刚刚恢复的肉身,再次消失,变成了骷髅架子。 “还有……” 彻底傻眼的闻太兴已经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此刻的状况了。 已经十五道雷劫了! 这到底是两位小友中哪一位进阶?还是两位小友一起? 这雷劫,也太多了! 第十六道,酝酿中。 公羊煜信誓旦旦:“应该是最后一道了。 雷劫一结束,我等立刻进入法器过去看看。兴许能趁此捕获。” “是!” 第286章 猜不透,想不通! 第十六道雷劫落下后,就是小黑都松了口气,该结束了。 十六道了。 想真龙进阶,也不过是十六道雷劫。 他仰起头,等着天地馈赠落下。 心里寻思着,这次之后,他的实力或许能恢复到皇境(远游境)大圆满。 小黑等着天地馈赠落下,蛇头都高高仰起了。 哪知,他等来的不是什么天地馈赠,而是又一道炸响的雷声! 这一道雷声,把小黑的蛟鳞都炸开了! 小黑失声尖叫:“怎么还有雷!” 不止小黑失态地尖叫,一路赶来准备“摘果子”吃的公羊煜面色惊变。 他身后的乔盖和曲直惊恐万分地大喊:“城主!雷劫!” 另一端,闻太兴迅速凌空,卷住身后的武者逃命般地后撤。 挺过了十六道雷劫余波的他,面对第十七道雷劫,竟然会有头皮发麻的惊悚感! 远游境帝武者的直觉告诉他,快逃! 比之前十六道雷劫的威势还要可怕的第十七道雷劫形成了! 公羊煜立刻操控法器后撤,却已然来不及了。 仿佛要把无尽山整个劈开的金色雷龙,张开血盆大口穿透天地,随之而来的巨响几乎震裂人的心魂。 空中的法器如巨浪中的一叶扁舟,瞬间被雷劫的余波掀翻。 法器失控地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后,艰难地挺稳,然后狼狈地、疯狂地逃离无尽山。 勉强躲过一劫的闻太兴带着所有人气喘地站在一处山峰上。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鬼影似乎比之前少了一些。 灵识之下,漩涡似乎仍旧没有消退的迹象。黑暗中,仍然能看到一闪一闪的雷龙。 “这是,什么功法?是,什么,境界?” 闻朝鞠双腿发软,他被余波劈得皮开肉绽的身体还未恢复过来。 闻太兴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 血肉恢复,从内到外都再次脱胎换骨的祁玉玺握紧伏阴剑,窜出了山洞。 凌靖轩没有追出去,而是抓紧时间修补山洞的防御阵法。 小黑也被留了下来,他瑟瑟发抖地卷住凌老大的手腕,泪目。 这雷劫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空中,祁玉玺仰头看向上方。密集的鬼影没有影响他的视线。 风很大,连带着鬼啸声更加的魄人心魂。 最后一道雷龙在缓慢成型,伏阴剑不停地嗡鸣。 无尽山外的天空,几乎被吓破胆的公羊煜带着其他人恐惧地注视着雷龙密集的地方。 无处不在的鬼影让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判断雷劫的所在地。 已经十七道了,难道还没有结束? 这到底是什么妖在进阶! 当真是那枚天火吗? 如此可怕的雷劫,公羊煜已经彻底歇了摘果子的念头。 第十八道雷劫酝酿的时间明显比前面的十七道更久。 闻太兴一身的冷汗,他卷起众人再次后撤到更远处的山峰。 足足用了前面十七道雷劫形成的两倍时间,第十八道雷劫成型了。 金色的雷龙携带着他所能爆发出的全部威力,带着绞碎对方的决心,穿透而下。 同一时间,空中的祁玉玺握着伏阴剑,迎面朝着雷龙飞去。 冥杀出! 金光爆炸,鬼影消失,鬼啸无踪。 在远处山峰上关注的所有人全部闭上了眼睛。 公羊煜一众人心惊肉跳地看着极远处那炸开的金光,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在金光消失之后,震天的爆炸声才姗姗来迟 草九川喃喃:“雷云散了。” 散了…… 被金光的爆炸给震得失神的其他人这才发现,雷云真的开始散了,天已然大亮。 那么! 闻太兴握紧了拳头。 段雄、丫凤和乾钱瘫坐在地上,此来的大部分的武者都如他们三人这般,被刚才的那一道雷劫震得浑身发软。 “雷云散了……” 闻太兴的心跳得厉害,成功还是失败了? 雷云消散,天空放晴。 一道柔和的金光,罩住了空中的一位长发披泄、有着一副绝世容颜的男子。 看到这道金光,闻太兴缓缓松开了拳头。 段雄、丫凤和乾钱的眼泪狂涌,成功了! 老板顺利进阶了! 祁玉玺垂眸看去,金光从他的身上分出,小黑、二火和凌靖轩都接受到了这一束天地的馈赠。 小黑舒服地在金光里打滚,不停地呻吟。 听在凌靖轩的耳朵里就是会令人耳朵生疮的扭曲蛟吟。 凌靖轩忍不住给了小黑一巴掌。 距离很远,闻太兴看不到空中那明显是人族武者的真容。 从进阶的异象上,他能判断出,进阶的是祁玉玺。 十八道雷劫…… 祁小友修习的究竟是何种的功法,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天地馈赠出现,公羊煜一伙人自然也看到了。公羊煜的面色凝重,对方成了! 没有人敢再建议城主过去看看。 每个人都相信,进阶的一定是某只大妖或极品天火,否则不会有这样的雷劫气势。 这样的大妖或极品天火,同阶下,可以废掉他们所有人。 极品天火,他们可能还有办法收服;大妖就免了,躲都来不及。 不确定到底是大妖还是天火,公羊煜一伙人只能按兵不动,继续观望。 金光持续了约莫5分钟就消散了。祁玉玺落地。 闻太兴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这时候,天际仿佛又有雷声传来,闻太兴瞪大了眼睛。 火烧云从天际快速席卷而来,观望的公羊煜要疯了,难道还有! 如果地球的武者在这里,一定会对公羊煜说: “淡定淡定,人家是双修伴侣,每次晋级都是一起的~” 可惜,公羊煜身边没有地球武者,所以他只能抓狂。 小黑和二火是知道两位主人都要进阶。 小黑重新卷上主人的手腕,心里美滋滋的,他们还会有好吃哒! 这个主人认得好! 二火也美滋滋的。 幸亏小主人让大主人把他给收了,不然他哪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吃~ 凌靖轩抓紧时间加固防御阵法,现在没有山峦为他抵挡雷劫了,就看阵法的了。 火烧云很快在凌靖轩的上空形成了漩涡。 整个无尽山的温度在急剧上升,山顶的雪在迅速融化。 鬼啸声再起,鬼影如飞蛾扑火般朝着凌靖轩涌去。 渐渐的,整个无尽山的温度都在明显升高。 闻太兴不由想到了鬼域那回如旱魃入世的灼烧。 他不由琢磨,凌小友与祁小友修习的功法,一热一冷,明显是有什么关联在里头! 无尽山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妖兽们疯狂地向无尽山外逃窜。 火烧云已经红得似血,就是在远处观望的公羊煜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热气。 谁也不曾见过如此诡异的异状。 鬼影是极致的冷,火烧云就是极致的热。 融化的雪水向山下流去,在山脚汇聚成大水,再次袭向全沧城。 小黑紧紧缠在大主人的手腕上,热死他了! 二火在主人的丹田给主人降温,涌入主人体内的鬼影阴气又很好得给他降温。 温度越来越高,闻太兴卷着众人撤退。虽然武者可以用真气来抵挡高温,但没有必要。 火烧云越来越多,从无尽山的天空向外蔓延,所过之处,温度飙升。 带着众人离开无尽山的闻太兴,灵识发现了公羊煜的身影,他立刻方向一转,提前避开。 公羊煜的灵识没有闻太兴发散的范围广,加之他一直注意着漩涡的方向,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旁人。 雷劫没有在众人以为的时间内落下。 三天过去,全沧城的洪水退去。 因为无尽山山顶已经没有了可供融化的冰雪,全部被过高的温度蒸发殆尽。 整个无尽山的雪白地带,山体因高温而开裂,旱魃再次入世。 此刻的无尽山,树木在燃烧,无法抵御高温的妖兽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全部冲向此片天地最为凉快的鬼域。 全沧城内虽然不至于热死人,但非武者们已热得要受不了了。 无尽山此刻是最热的地方,但温度还在继续攀升。 无尽山雪白地带被鬼影覆盖,这些鬼影持续不断地向某一个地方蜂拥。 第五天,火烧云内雷龙翻腾。 雪白地带的植物也已自燃殆尽,整个无尽山妖兽无踪。 即便能抵挡高温,妖兽们也被接二连三的异状吓破了胆,有多远逃多远。 第六天,雷龙已经愈加的明显,火烧云红得发紫。 轰隆声阵阵,无尽山周围的气温高得蚂蚁都不出来了。 漩涡处,雷龙在汇聚。带着众人躲进了地下洞穴的闻太兴带着人回到山顶。 他们刚落地不久,第一道雷劫毫无预警地形成了。 凌靖轩坐在防御阵法的阵眼上,祁玉玺坐在他刚才坐的那个地方,准备为他分担。 两人再次服下一颗双子丹,凌靖轩做好了准备。 小黑看了看,忍痛从自己的小金库里又拿出一千枚蚌晶: “凌主人,给!” 在我后悔前,请赶紧拿走! 凌靖轩没客气,全收了。 小黑的心瞬间滴血。 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等以后他跟着两位主人去了极五域(上界),两位主人会给他弄到更多的蚌晶! 二火蜷缩在主人的丹田里,对接下来的雷劫有了更大的信心。 小主人已经是金身境了,可以更好地为主人分担雷劫,他会比刚才还要安全! 小黑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肉痛的心情,粗壮的雷龙咆哮而至。 没有鬼影的遮蔽,闻太兴众人清楚地看到了第一道雷劫。 另一个方向,远处的公羊煜等人也清楚地看到了。 闻太兴:“可有人要继续?” 闻空度:“走!” 所有武者都向前一步,闻太兴裹着众人再次奔赴雷劫区域,而凌靖轩的第二道雷劫即将成型。 一道道的雷光,闪耀着公羊煜等人凝重的双眸。这两场雷劫,完全超出了他们所有的认知。 已经可以确定,是两只大妖一前一后进阶。 公羊煜完全放弃了可能是人族武者进阶的猜测。 这里是灵域,是他掌控下的灵域,不可能有武者用如此的方式进阶。 即便是在中极界,也不曾有这样的武者。 以往的认知令公羊煜此刻压根不曾往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身上去想。 第287章 有了主人后! 祁玉玺的雷劫是金色的巨龙,凌靖轩的雷劫则是通红的火龙。 每一次雷劫过后,无尽山上的温度就会再升高一些,鬼啸声也更加的凄厉。 一道接着一道,第五道雷劫落下时,凌靖轩布下的防御阵法彻底粉碎。 第六道雷劫,小黑的体型变大,二火从主人的丹田出来。 祁玉玺吃下最后一颗双子丹。 雷龙劈下,凌靖轩的根骨开始发生变化。 小黑身体的焦黑迅速恢复,二火的光亮黯淡了一瞬后更加的耀眼。 金身境,全身筋骨、脏腑全部金化。 防御阵法粉碎,也没有山峦帮忙抵挡,但有祁玉玺、小黑和二火的分担。 凌靖轩有足够的时间在下一次雷劫来临前,迅速恢复自己的肉身。 又一颗梧桐丸服下,凌靖轩扛下第八道雷劫。 闻太兴硬顶着一道道雷劫的余威,明显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更加凝实的锤炼。 自己的意志也在一次次抵挡雷劫余波的过程中,更加的稳固。 闻太兴继续前进,他要看看他的极限在哪里! 他的后方,闻空度、葛无忌、闻朝鞠、葛南和张路起身跟上。 第十道雷劫,远处的公羊煜等人屏住了呼吸。 第十一道雷劫,公羊煜的额头出现明显的汗珠。 到了第十二道,公羊煜的心提了起来。 还会有吗? 当漩涡中细小的雷龙仍在凝聚时,公羊煜的心沉到了谷底。 十三道雷劫,段雄咬牙站了起来,向前凌空跃去。 乾钱咬紧牙关,也站了起来。 还有余力的丹境高武者们,都咬紧牙关,向更危险的区域冲去。 和丫凤一样的元武者没有过去,他们心知他们的极限就在这里了。 十六道雷劫过去,闻太兴血肉尽毁。 他转身,一边恢复血肉,一边把后方的一具具骷髅架子卷过来,疯狂地后撤。 公羊煜几乎捏碎了自己的拳头,十六道了! 第十七道雷劫在酝酿,恢复了血肉的凌靖轩飞出已被轰成山谷的地方,退到远处。 小黑缠回主人的手腕上,二火飞入主人的丹田。 已经退到安全地带的闻太兴,眼瞳紧缩地注视着空中的那个人。他猜测,应该是凌靖轩。 狼狈至极,浑身皮开肉绽的段雄和乾钱紧张得忘了呼吸。 公羊煜注意到了漩涡下的一个黑色的人影,他不敢置信地向前飞了一段路。 曲直、乔盖和草九川等人失声惊叫:“武者?!” 不是大妖?! 第十七道雷劫裹挟着骇人的气势,带着要一口吞噬掉人族武者的狠戾,轰然落下。 凌靖轩迎着雷龙,焚日掌第五式,“落日”击出! 在他人看来,就好似被云层遮蔽的阳日,陡然出现在漩涡处,化为一只白芒大掌,与落下的火龙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整个天地间,都被阳日和火龙炸开的红白色光芒覆盖了。 闻太兴闭上了眼睛。 所有被这一幕震撼的人都,被过于激烈的光芒刺得闭上了眼睛。 光芒散去,所有人立刻睁眼,井楼城所有金身境以下的武者,一个个扑通扑通坐在了地上。 那是极度的震惊和恐惧,令他们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同样瘫坐在地上的段雄,泪流满面地遥望远处空中的那个人影。 老板,太强,太强了! 公羊煜的手在发颤,喉咙好似被什么堵住,一句话说不出来。 那个人,是谁? 空中的那个,敢与雷劫一较高下的武者,是谁! 哪怕出现了那熟悉的如金乌般耀眼的白芒,他也不敢(愿)往某种可能上去猜测。 火烧云内的细小雷龙还在汇聚。 凌靖轩身体的血肉从头到脚一寸寸生长。 第十八道雷劫在酝酿,气势却比祁玉玺最后那一道雷劫的气势弱了几分。 等了足足有10分钟之久,第十八道雷劫仿佛即将出嫁的大闺女,羞羞答答地落下。 轰隆,天际在炸裂。 咆哮的火龙闪身而下,可无论是气势还是强度都远不及前一道。 好似只是走个过场一般,火龙把凌靖轩的皮肉烧焦了一通后就匆匆退下了。 火烧云开始急速地撤退,天空万里无云。 一道金光打在空中那人的身上,又一次天地馈赠。 小黑从主人的手腕上脱离,舒服地在凌主人分给他的馈赠金光里呻吟、翻滚。 二火也跳了出来,落在主人的头上,也是舒服得连连哼哼。 待金光消散,闻太兴仰头,抬手摸了下脸,有雨滴。 紧接着,倾盆的大雨落下。 当雨水笼罩在身上,闻太兴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动,这雨! 公羊煜仰头看天,这雨! 全沧城和井楼城的武者在经历过一次次的惊恐之后,狂喜地从躲避之处奔跑出来,这雨! 躲藏在四处的妖兽兴奋地露出头来,这雨! 它们要这雨水! 龙吟声起,一条黑色巨龙突然出现在无尽山山顶的空中。 他在空中那个仍未落地的人身周转了一圈,随后体型继续变大。 几乎遮天蔽日的黑龙,龙息吐出,堪比远游境后期的大妖实力迸发,无尽山外的雨水陡然消失。 因为黑龙的出现而仓皇逃命的井楼城武者们没有注意到,无尽山山脚已经感受不到雨水了。 蕴含着巨大灵力的雨水,被一条贪婪的黑“龙”疯狂吸纳其中的灵力,导致降雨的范围逐渐缩小。 妖兽们疯了,之前它们是多么拼命地逃离无尽山;此时就是多么使出吃奶的劲往无尽山奔袭。 一朵不起眼的淡蓝色火焰,也在贪婪地吞纳雨水中蕴含的特殊灵力。 凌靖轩没有管二火和小黑,他缓缓落地。 原本的山洞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山谷,他的爱人在那里等着他。 套上衣服的凌靖轩一步步走到祁玉玺的面前,在雨水中,抱住了他的爱人。 “安安,我们金身境了。” 收回伏阴剑的祁玉玺回抱住他:“可以修习最后一式了。” 凌靖轩低头,找到小爱人的唇,吻了上去。 祁玉玺美丽无双的眼睛里,是凌靖轩压抑着激动的双眸。凤眸阖上,祁玉玺沉浸在凌靖轩带给他的情动中。 在灵域突破至金身境,他们可以考虑前往中极界了。 极远处,已不见公羊煜等人的身影。 黑龙仍在空中兴奋地大喊,天雷滚滚,天空再一次暗淡了下来。 祁玉玺和凌靖轩分开,仰头向上看去。 雨水仍在冲刷着无尽山的山峦。 被“旱魃”摧毁的无尽山,在雨水的滋润下,草木疯长,灵气飞涌。 这一天,陷入了末路、失去了家园的无尽山妖兽,看到了回归的希望。 雨还在下着,黑龙却向着天空开始凝聚的云层直冲而去。 轰隆声震耳。 被雨水淋得透心凉的井楼城武者们,千百年来的武道之心在经过了一次次的锤炼之后,陷入到了某种泥沼般的震惊中。 那两名武者,到底是什么来历! 那条黑龙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那两位从异域来到这里的武者,会在三界掀起怎样的风暴…… 全沧城,可说是逃回来的公羊煜回到城主府立刻召集城主府众人。 从成为一名武者开始,这是公羊煜第一次在面对人族武者时,产生如此胆战心惊的恐惧。 是的,恐惧。 身为金身境大圆满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于人族武者带给他的恐惧! 当他意识到进阶的不是什么大妖,而是人族武者后,他的后脊就一阵阵地往上窜寒气。 那是一种威胁来临的预兆! 公羊煜已经不想去求证究竟是哪一位武者进阶,是哪一位武者会在进阶时引来十八道雷劫。 他只想离开这里,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龙吟从无尽山的方向传到了全沧城,全沧城再次陷入了混乱中。 公羊煜却顾不得去安抚城内的武者。 城主府内一片混乱,刚刚他们接到了城主的命令,半个时辰内离开全沧城,过期不候,后果自负! 品色楼的大管家带着所有人把楼内的宝贝收入一个个的储物戒中。 普通的东西已经全然不管了,只带走楼内最贵重的物品。 龙吟还在一声声地传来,仿佛夺命的号角。 半个时辰后,坐落在城主府后方,原本百年才会开启一次的巨大传送阵,短短时间内又一次开启。 带着能带走的所有物品和下属,公羊煜头也不回地进入传送阵。 一个时辰前,他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灰溜溜地逃离全沧城。 城主府的混乱自然引起了城内武者的关注,并随后引来更大的恐慌。 远处,龙吟声声,天空雷云翻滚,全沧城内的武者发现传送阵法开启了! 上一次没能离开的武者们疯狂地奔向城主府。城主府内却没有守卫拦住他们。 好像大灾来临一般,越来越多的武者奔向城主府,想要抓住这一次意外的机会。 一切都乱了。 轰隆! 空中,小黑的身体扩展至最大。无数条细小的雷龙缠住他的身体,想要绞碎他。 小黑愤怒地吼叫。 他要成龙!他会成龙! 被困束了5000多年的他,不会再次被人压在无望的地底,等着最终被炼化! 他是黑蛟,是未来的真龙,谁都不能再阻挡他! 呜—— 二火的身体逐渐变大,风中夹杂了雪花。二火陡然变成了一人高的一簇焰火! 他是二火,有了主人的二火! 从今以后,他将会是这天地间最为强大的真火! 他的主人,是可以引来十八道雷劫的最强者! 唰! 无尽山的山巅,无数蓝色的焰火窜出; 空中,黑龙在与雷龙互搏。 雨水变成了雪花,雪花变成了冰花。 风越来越大,天空之上,是黑龙的火焰; 天空之下,是冰焰的风雪。 整个世界仿佛被从空中一分为二。 第288章 全沧城的新归属 这一场进阶,给围观的井楼城武者和段雄三人留下了他们的武道一生都难以磨灭的深刻记忆。 先是祁玉玺和凌靖轩一前一后声势浩大的进阶,之后一条黑龙和一朵天火进阶。 等到进阶全部完成,无尽山的山顶上多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湖泊,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 小黑高兴坏了,兴奋地在空中翻滚,狂叫。 二火也激动极了,作为天火,他前期进阶快,越往后越难。 尤其他这样会引起无数武者垂涎的天火,都不敢轻易离开无尽山。 无尽山属于下界,灵气和资源都差,他要进阶更是希望渺茫。 两“人”都没想到,认了主人没过多久,他们就顺利进阶了! 呜呜呜,他们怎么早一点见到主人啊! 小黑最郁闷,早知如此,他“当时”就直接认主了!也不至于跌落这个鬼地方,又被禁锢了几千年! 由着小黑和二火尽情发泄完,凌靖轩和重新戴上灵力面具的祁玉玺腾空。 二火乖顺地钻入主人的丹田,小黑飞到两位主人的面前,凌靖轩和祁玉玺上了小黑的蛟身。 远处还未离开的井楼城武者以及段雄三人,震惊且敬畏地看着骑在龙背上的两位武者。 闻太兴再一次深深的庆幸,庆幸井楼城没有与那两位异域武者为敌。 “黑龙”以令人惊悚和臣服的气势飞到了井楼城武者的面前。 凌靖轩和祁玉玺跳了下来,小黑的身体急剧缩小,缠在了主人的手腕上。 所有的武者都不自禁地看了眼祁玉玺的手腕。 井楼城的武者没有见过龙族,没有分辨出小黑只是蛟,不是龙。 所有人都认为这二人不仅收服了天火,还能收服一条黑龙! 闻太兴看祁玉玺和凌靖轩的眼里充满了敬畏,尽管对方只是金身境初期的武者。 闻太兴带着井楼城的所有武者对着凌靖轩和祁玉玺深深鞠躬。 “井楼城上下感谢两位阁下的厚恩,闻某携井楼城武者恭贺两位阁下顺利晋级。”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闻太兴也不能再称呼面前这两位境界低于他的后辈为“小友”了。 “恭贺两位阁下顺利晋级。” 闻太兴身后的井楼城武者们同声喊。 “恭贺大老板和小老板顺利晋级!” 段雄、乾钱和丫凤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喜色。两位老板越厉害,他们跟着老板能吃到的肉就越多! 凌靖轩回礼:“多谢闻城主和诸位。凌某师兄弟二人要去全沧城,闻城主可要回井楼城?” 闻太兴却说:“闻某知道两位阁下要去做什么,闻某愿携井楼城武者同去。” 凌靖轩有些意外:“这是我师兄弟二人与公羊煜的私人恩怨。” 闻太兴坚持:“闻某与井楼城武者得两位阁下如此厚恩,岂能退缩。 今日我等退了,他日我等就会在雷劫下怯懦!我井楼城从今日起,与两位阁下共进退!” 井楼城其他武者:“我等愿与两位阁下共进退!” 凌靖轩很满意闻太兴和井楼城武者的态度,不过他还是说: “闻城主有此心便可,只是井楼城有武者在古院,闻城主也需为那些武者考虑。” 闻太兴沉默了,井楼城的武者们也各个为难。是啊,他们总还要考虑在古院的井楼城武者。 凌靖轩接着说:“我师兄弟二人也即将去往中极界。闻城主可考虑接下全沧城。 日后,我蓝域武者到此,就交给闻城主照应了。” 闻太兴震惊,其他人也一脸的愕然,什么意思? 凌靖轩云淡风轻地说:“古院在全沧城作威作福太久。 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但我师兄弟这条强龙,还真想压一压古院这条地头蛇。 我倒要看看,古院没有了桎梏灵域武者的筹码,他们还如何在灵域作威作福。” 闻太兴的心砰砰砰直跳,那边小黑已然从主人的手腕上离开,凌空,显露真身。 祁玉玺和凌靖轩跳上小黑的背脊,凌靖轩对段雄三人说: “你三人随闻城主下山,至全沧城与我汇合。” 段雄:“老板,我们也去!” 凌靖轩:“不必了。” 小黑腾空,蛟吟呼啸,带着两位主人朝着全沧城飞去。闻太兴见状也不耽搁,卷起所有人下山。 “龙吟”声越来越近。 全沧城的武者就看到一条黑色长龙直奔着全沧城而来,原本就陷入混乱的全沧城武者,更是如鸟兽散。 武者们纷纷往外逃,昔日人声鼎沸的城主府随着公羊煜的匆忙离去更显萧条。 此刻仍留在府中,没有被公羊煜带走的仆从慌了神,抢了城主府内的宝贝就跑。 勾不休从屋里跑出来,看到远处的黑龙,不禁浑身战栗。 这次是真的没可能活下来了!他功力尽废,又能逃到哪去。 随后,陷入绝望中的勾不休就看到黑龙喷出了长长的龙火。 猛烈的龙火砸入城主府的方向,爆炸声随之而来。 黑龙的目标太明显了,就是城主府! 不过眨眼间,黑龙就来到了城主府的上空。 没能逃走的武者发现了骑在黑龙背上的两名武者,当场就有人认出了那两名武者是谁。 随即,众人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也隐约明白了,为何公羊城主会仓皇离开。 小黑对着城主府就是一阵狂轰滥炸。 凌靖轩发现了异常:“公羊煜那些人似乎没在。” 祁玉玺:“下去看看。” 凌靖轩和祁玉玺从小黑背上跳了下去。 没用太久的工夫,凌靖轩从一位没来得及逃走的城主府仆从嘴里问出,公羊煜带着手下开启传送阵逃了。 他不仅逃了,还带走了品色楼的诸多宝物。很多在品色楼寄卖物品的武者血本无归。 品色楼不仅拿走了他们自己的宝物,还拿走了那些在品色楼寄卖的有价值的东西。 祁玉玺沉着脸,显然很不爽。 凌靖轩道:“你我进阶的声势那么大,他不可能不注意,或许是认出了你我,所以逃了。” 祁玉玺冷道:“他以为逃了就能躲过?” 凌靖轩:“我们去看看大阵。如果大阵完好,我们就准备过去了。 把全沧城交给井楼城。 有大阵和无尽山,灵域的武者和‘老家’日后过来的人都可以轻松前往中极界。 古院……百年内必灭之!” 公羊煜逃了。由着小黑在城主府肆虐了一番后,凌靖轩和祁玉玺暂时霸占了城主府。 此时,闻太兴已经来了。 他先把井楼城的其他武者送了回去,只带了闻朝鞠、葛南和张路三人。 也是因为这三人与凌靖轩和祁玉玺都相熟。 段雄、乾钱和丫凤第二次进入城主府,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城主府内没有几块完好的地方,凌靖轩和祁玉玺找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屋子见了闻太兴四人。 段雄三人被凌靖轩派去搜查城主府和品色楼去了。 凌靖轩直奔主题:“我与师弟休整之后会前往中极界。城主府后方的大阵我们检查过了,已经损毁。” 闻太兴的眼里是痛恨。 凌靖轩道:“大阵是古院桎梏灵域的手段。公羊煜逃回古院,应该是认出是我与师弟进阶。 他自然怕我们利用大阵前往中极界找他报仇。 不过大阵毁了也不要紧,我与师弟已经在无尽山开辟了一条可前往中极界的路。” 闻太兴四人惊喜万分,闻太兴起身就向两人作揖:“两位阁下大义!” 闻朝鞠、张路和葛南三人也是激动地深深鞠躬。 凌靖轩也不讳言:“我与师弟这么做也有我们的私心。 或许过不了多久,我蓝域,我百里宗门就会有武者抵达全沧城。 我与师弟必须要确保他们抵达后的安全。 公羊煜提前翻脸也好,也算是为我蓝域的武者提前扫清全沧城的威胁。 闻城主,无尽山那条路就交给井楼城了。” 闻太兴狂喜:“两位阁下放心,蓝域武者至此,我井楼城必会安排妥当。” 凌靖轩:“蓝域的武者到了全沧城,闻城主只要照应一二便可,最主要的是我百里宗门的武者。” “闻某明白。” 凌靖轩:“我与师弟会再逗留几日,这几日师弟会开炉炼丹。” 闻太兴立刻激动地说:“两位阁下需要什么只管开口!” ※ 公羊煜走得匆忙,城主府和品色楼还是留下了不少能用的好东西。 品色楼里剩下的保留还比较完好,城主府丢失的比较多。 段雄、丫凤和乾钱花了四天,把值钱的东西全部收整出来,交给了两位老板。 闻太兴速度快,从井楼城带了一批药材过来,还带了一些稀有的灵植、灵草。 凌靖轩没客气,全部收下。 井楼城带来的药草,加上从品色楼搜集来的,还有城主府宝库内没有全部带走的,祁玉玺连开了四天的丹炉。 两人的储物戒中都没有多少丹药了,这回算是有了很大的补充。主要还是井楼城带过来的药草比较多。 祁玉玺炼丹,凌靖轩骑着小黑,带了闻太兴再次去了无尽山。 可以说,在全沧城的大阵被毁之后,从无尽山通往中极界的路,就是灵域武者唯一的希望了。 而这条路,如今却掌握在了井楼城的手中。 祁玉玺炼完了丹,两人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凌靖轩又单独见了闻太兴,给了闻太兴许多的丹药,全部是极品和上品的。 凌靖轩交代道:“古院不会甘心丢掉全沧城,闻城主想要坐稳全沧城,井楼城的实力需更进一步。 若井楼城能再多几名帝武者,古院就需三思了。” 闻太兴道:“几位长老得两位阁下关照,已决定再次闭关。 有了这些丹药,两位大长老突破帝武者,大有希望。” 凌靖轩:“那我就静候井楼城的佳音了。” 之后,凌靖轩和闻太兴又就全沧城日后的发展商议了许久。 公羊煜丢下了全沧城,闻太兴自然也不会客气。这或许是井楼城唯一的机会,他势必会牢牢抓住。 如今,闻太兴也不是太担心古院那边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将要去中极界,古院给自己招来这么两个大煞星,有没有精力夺回全沧城还未知。 古院此次的招生已过,大阵被毁,没有人知道无尽山还有一条路。 至少百年内,全沧城可以掌握在井楼城的手里。 而百年之后,古院会是个什么光景都难说。以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进阶速度,闻太兴都要同情古院了。 第289章 前往中极界 闻太兴心情愉悦地走了,段雄来见大老板。 在段雄禀报了来意后,凌靖轩道: “我和小老板确实需要人手。勾不休可带走,那两位就免了。我不要心思不纯之人。” 段雄:“属下明白。” 凌靖轩:“后日离开,你去准备。” 说罢,凌靖轩丢给段雄三瓶丹药。段雄也不看是什么丹药,收起来,行礼离开。 段雄出了城主府去了勾不休三人仍旧租住的小院。 勾不休的丹田暂时稳定了下来,虚八和卢占水仍旧没有脱离危险。 勾不休稳定之后,一次都没有去看过虚八和卢占水。 他不恨卢占水,却恨透了虚八,连带着也不想见事事都听从虚八的卢占水。 段雄再次前来,勾不休直接跪下感谢,他欠了段雄两条命。 第一条命,是段雄把他带回全沧城,没有让他暴尸荒野; 第二条命,是段雄给他的那颗保命的丹药。 段雄扶起勾不休,直接问他:“我要随我老板去中极界,你可愿侍奉我老板?” 勾不休震惊不已,怀疑自己出了幻听。 段雄:“我也实话与你说。我老板就是那两名异域武者。 古院想谋夺我老板的功法。我老板与古院是结了仇的,我老板也势必会去古院寻仇。” 勾不休一把抓住段雄:“我愿意!” 段雄:“你可能会死。” 勾不休自嘲地说:“若不是你,我早就死了。 雄哥,日后,勾不休这条命就是你的,你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段雄:“那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勾不休:“没什么可收拾的,现在就可以走。” 段雄起身:“你等我下。” 段雄进了虚八和卢占水的屋子。 两人以前都帮助过他和丫凤,段雄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给两人一人服了一颗上品的梧桐丸和上品的璃火丹,算是完全了解以往的情谊。 之后,段雄就带着一穷二白的勾不休回了城主府,并给了他一瓶丹药,让他抓紧恢复。 很快就到了凌靖轩和祁玉玺决定离开的时间。他们要从无尽山走。 闻太兴、闻空度、葛无忌、闻朝鞠、张路和葛南都在无尽山脚下等着送行。 两人离开后,闻太兴就会带着井楼城的武者来接管全沧城了。 凌靖轩抱拳与几人辞别,闻太兴感慨万千:“希望日后,我等仍有机会与两位阁下相见。” 凌靖轩:“会的。日后,也希望能在中极界、上界,见到闻城主诸人。” 几人抱拳回礼:“借阁下吉言。” 凌靖轩跳到小黑的背上,朝闻太兴丢出一个盒子,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小黑蛟吟一声,驮着两位老板和段雄、丫凤、乾钱以及后加入的勾不休腾空,朝着无尽山山巅飞去。 闻太兴几人仰头看着他们离开,挥手道别。 等到看不到“黑龙”的身影了,闻太兴打开了凌靖轩丢过来的盒子,随后就倒抽了一口气。 其他人立刻围上来一看,顿时抽气连连。 盒子里竟然是两枚“全沧古境”的古牌! 闻太兴仰头:“我井楼城真是遇到大贵人了!” 闻空度:“即便是与古院交恶,也绝不能背叛两位阁下!” 其他人都重重点头。 蛟吟呼啸着远去,两位异域武者离开了,留下的却是一片狼藉的全沧城。 终于保住了丹田的虚八和卢占水知道勾不休跟着段雄走了。 虚八什么都没说。能下地之后,他带着卢占水离开了全沧城,不知去向。 在凌靖轩和祁玉玺离开的隔天,井楼城的武者进入全沧城,闻太兴坐镇原城主府,全沧城归入井楼城。 为此,闻太兴没少在心里唾弃自己。 当初凌靖轩说给井楼城开一个界门,他还只当对方是说说罢了。 结果就被打脸了! 凌靖轩是没有给井楼城开界门,但需要么! 不需要! 井楼城如今坐拥整个全沧城了! 以后,他们井楼城只要抱紧凌小友和祁小友的大腿,说不定还能畅想一番在中极界,在上界安家落户!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 公羊煜丢下全沧城,带着随扈如丧家犬般逃回古院,此事在古院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 学生们或许还不清楚,但古院的院长、老师们都知道了。 此事不仅惊动了古院的总院长祖孟,甚至还惊动了中极界五界的界主。 全沧城是古院设立在灵域的据点,是古院在灵域招生的地点所在。 中极界的武者一向看不起灵域的下界武者。 可古院每百年却雷打不动地在全沧城招收灵域的武者,这就足以说明灵域(武者)对中极界的重要性。 灵域不仅为古院,乃至中极界提供大量的基础资源,同时也为古院和中极界定期输送武者。 中极界五界,各镇守着一个黑界门。 古院要为五界的镇守源源不断地输送新鲜血液,来自下界的武者更是挡在前方最合适的炮灰。 全沧城对古院和中极界五界都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可镇守全沧城的公羊煜竟然丢了全沧城,灰溜溜地跑回来了! 这还不算,他还毁了全沧城通往中极界无尽山山脚的传送大阵! 公羊煜带着人逃回古院就被关押在了古院的一处特殊的宅子里。 总院长祖孟带人对他和乔盖、曲直、草九川等人进行了一次次严厉的审问,五界的界主也特别派了人过来。 古院的“正道楼”是总院长祖孟,和古院的八位大长老居住和处理事务的地方。 此时,有三十人坐在“正道楼”的议事堂内,气氛并不轻松。 祖孟、八位大长老,五界界主派来的五位副统领,还有古院五院的院长、长老都在此。 曾去全沧城负责招生的公羊显铭、胡天冬、云极、司徒刃、荀历也俱都在场。 云极一扫当初在全沧城的霸道,明显低调了许多。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情况,祖孟在招生开始前就从公羊显铭那里得知了。 当时他的态度是让公羊显铭等人去了全沧城后,先弄清楚那两人身后是否确实有一位破界级的老祖。 至于那两人,只有丹境初期,还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公羊显铭等人回来后,告诉他因界外亡灵入侵,那两人死在了鬼域。 他们去那两人的住处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去鬼域搜寻过,一无所获。 这期间,全沧城出现过一种异状,可能是与界外亡灵入侵有关。 同时,还有一个坏消息,井楼城城主闻太兴进阶远游境。 闻太兴的进阶令祖孟吃惊,不过也不要紧。 闻太兴的进阶只算得上偶然,或许是他遇上了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毕竟灵域武者的实力整体低下是摆在那儿的,不会因为多了一个远游境帝武者而有所改变。 境界相当的情况下,灵域武者的实力远比不上中极界的武者,这是功法的品级决定的。 武者身死,这也正常,只能说那两人倒霉。只是遗憾没有拿到璃火丹的配方。 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祖孟转身就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直到公羊煜狼狈地逃回来。 岚云界界主派来的副统领徐乃山说: “现在还不能肯定,在全沧城引起异状,并引发十八道雷劫的武者是那两名异域武者,对吗?” 祖孟开口:“全沧城的异状皆是在那两位异域武者出现之后。 公羊煜和古院前去的长老也皆未在鬼域发现那两人的尸身。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太天界此来的副统领赵铎粗声说:“十八道雷劫,对方所修的功法很可能达到了天级! 不是那两位异域武者还好说。若当真是那两人,古院就是平白给中极界招惹了两位煞神!” 云极长老默不作声。 若非他是雷王院的长老,在场会有不少人直接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雷王院是古院培养丹师的学院,雷王院的院长、长老也都是丹师。 武者都会尽量避免与丹师结仇,就是五界的界主对雷王院的师生也都更礼遇一些。 而这些,就造成了雷王院上下都极其傲慢且跋扈。 古院八大长老之一,唯二的女长老紫欣神情淡淡地说: “中极界武者饱受阴冥和亡灵的阴邪侵袭。 今有‘璃火丹’现世,我古院雷王院的长老自然有责任为中极界武者拿到丹方。 云极长老和荀历长老或许心急了些,最多也不过是不请而入,去翻了那两人的住处。 要我看,那两名武者若真活着,也是我中极界的大患。” 紫欣出自雷王院,她本人也是古院最厉害的丹师之一,五界的界主都要卖她面子。 她摆明了站在云极这边,其他人更不好指责云极了。 八大长老中的另一人寒凝子也附和道:“是不是那两人还不好说。 就算是那两人,他们若留在全沧城倒也罢了。若真到了中极界,我等还怕两个毛头小子不成? 他们再厉害,也最多不过金身境初期!” 同是八大长老之一的陈王九却不乐观:“最多不过? 那两人抵达全沧城的时候才丹境初期,这才过去多久就破丹了! 诸位是想等到人家杀上门来,才会着急不成?别忘了,他们身边可能还有一条龙!” 又有一人开口,是广源界派来的副统领“清一大师”善胥,他也是胡天冬的师兄。 善胥却没有因为他与胡天冬的师兄弟关系而出言维护,就事论事道: “诸位莫不是忘了,‘全沧古院’是如何来的?全沧城又是如何来的?” 善胥的话一落,祖孟、八大长老、其他的副统领瞬间静默。 公羊显铭,胡天冬等古院的分院院长和长老们则齐齐看向了他们的总院长。 第290章 百年之内,必灭古院! 虽然那场大灾已过去了3800多年;虽然有关两位圣尊在中极界和上界屠戮的详细细节已不可考。 但无论是古院的总院长还是五界的界主都知道一件事—— 当年两位圣尊屠戮中极界和上界,是为了报仇。为何人何事报仇不得而知,但确实是为了报仇。 “全沧古院”由两位圣尊的门人设立,五界的界主最初也是两位圣尊的门人。 近4000年过去,最初的那些人,有的去了上界,有的身死。 但不论是古院还是五界的继任者,都默认自己是两位圣尊的门徒。 古院的总院长和五界的继任者也会从上一任那里,知道一些有关两位圣尊的辛秘。 善胥接着严肃道:“伏天圣尊的‘伏天功法’,如金乌降世,可焚烧虚空。 你们也说,那两人中其中一人的功法,如日阳般刺目,极为霸道。 鬼域接二连三出现异常,其中就有过灼热难挡,天空如火,就是无尽山山巅的冰雪都融化了。 那两人说师从老祖,公羊煜也曾猜测过他二人身后有一位破界级的老祖。 公羊煜也说了,那两人只知‘大三域’和‘极五域’,不知‘中极界’和‘上界’。 你们可有想过,万一他二人身后真有这样一位老祖; 万一那位老祖真与‘伏天宫’圣尊有所关联,古院将何去何从?” 云极、胡天冬、荀历的脸色极其难看。 公羊显铭紧绷着脸,一开始公羊煜与那两人的关系可是极好的! 而且最初,公羊煜也一直反对对那两人用强! 现在,公羊煜跑回来了,这些人还想严惩!公羊煜若不回来,现在还指不定能不能有命活! 公羊显铭气愤,但云极是雷王院长老,他不能指责。 得罪了云极,就是得罪了云极的师姑紫欣长老,那公羊家和他的徒弟们日后就别想拿到一颗丹药了。 祖孟长叹一声:“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未有多叮嘱他们几句。” 紫欣长老却仍选择维护云极,说:“事已至此,得罪也得罪了。 再者,还不能肯定就是那二人进阶进来的雷劫。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是公羊煜还是古院,都不曾真正伤害过他二人。 他二人就算要报复,也名不正言不顺。” 陈王九忍不住回怼:“对强者来说,有时候不需要名正言顺!” 古院内部的意见不统一,有的担忧,有的则认为无所谓。 不过统一的意见是不能肯定引起十八道雷劫的就是那两名异域武者。 公羊煜不做深入调查就如丧家犬般地逃回来,还毁了传送大阵,需严惩。 公羊显铭据理力争,奈何他势单力薄。 最终,祖孟一锤定音,罚公羊煜及其门人驻守太天界界门三百年。 祖孟出自太天界,公羊显铭又是太天院的长老。 祖孟还是给了公羊显铭面子,也是看在公羊煜镇守全沧城还是有功的份上。 传送大阵被毁,古院和五界都需派出阵法师前往修复,也需另选一人担任全沧城的城主。 古院和中极界都不能丢掉全沧城。 五界这次都各派了一位副都统,五名副都统的意见则更为一致。 他们常年驻守黑界门,最忌讳的就是腹背受敌。 公羊煜能确定的是,他亲眼看到第二次引发了十八道雷劫的是人族武者。 第一次引发十八道雷劫的因为有鬼影遮挡,视线受损。 公羊煜当时又差点被雷劫劈到,不得不撤离,以至于他的灵识也无法探查出是人族武者还是大妖。 但他可以肯定最后有一条黑龙出现了。 那不管引来十八道雷劫的是不是那两名异域武者,这种未知的强大势力对五界的稳定是隐患。 如果能确认当时进阶的是谁,他们不至于如此被动。 也因此,对公羊煜的处罚,五位副统领没有一人为他求情。 最终商讨的结果是,是谁进阶这件事暂且放下。 古院和五界先派出阵法师和武者修复传送大阵,再派人重掌全沧城。 介于全沧城出现了那么多的异状,古院八大长老之一的陈王九暂时出任全沧城的城主。 陈王九是祖孟的师弟,算是大材小用。 但现在,也只有他这样身份与份量的人,才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稳定住全沧城。 等到全沧城的秩序恢复,大阵也修复好,古院再挑选合适的人过去接任。 事情暂时定下来,五位副统领返回各界。 待无界和古院各自选出的阵法师和武者就位,由陈王九统领,搭乘飞舟前往中极界这边被破坏的大阵。 待这一端的阵法修复好,陈王九再带着众人利用飞舟抵达全沧城,修复在城主府内的另一端阵法。 大约过了20天,五界选出的人陆续抵达了古院,古院这边的人也选好了。 陈王九带了自己的一位贴身小厮和两个徒弟,带了共计405人,搭乘飞舟离开古院。 飞舟行驶了一月有余,来到了中极界的无尽山山脚,传送大阵的所在地。 公羊煜仓皇逃离,毁了大阵。原本古院留守在此的武者因为不明所以,也跟着一起逃了。 可以说,全沧城与中极界两端的传送大阵都被毁了,也都脱离了古院的控制。 也不怪古院和五界界主都要求严惩公羊煜。 飞舟在停泊处停下,远游境后期的陈王九卷起众人朝着大阵飞去。 不过3个时辰,陈王九和众人就看到了大阵的所在地,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凝重。 陈王九落地,他身后的人被眼前的场景震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传送大阵所在地,方圆十里,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仿佛被火灼烧过的深坑。 深坑之下,是冒着黑色阴寒气息的几个大字。 ——百年之内,必灭古院! 凌靖轩,祁玉玺 几个字的下方,是一条明显是龙尾甩出的痕迹。 小黑表示:【本来想按爪,但按了爪就会暴露出自己不是龙了!】 凌靖轩……祁玉玺…… 陈王九没有特别去注意那条龙尾印记。 他两眼盯着那两个人名。 其他人或许不知这两人是谁,陈王九却是清楚的,这就是那两个异域武者的名字! 陈王九凌空飞到深坑的上方,浓郁的灼热霸道的气息中,夹杂着可怖的阴寒。 陈王九往下落,可还不到坑底他就立刻腾空撤离。 他是远游境后期的帝武者!那几个字中蕴含的阴寒气息却直接绞杀向他的丹田! 龙尾印记中蕴含的龙威,也令他大惊失色,那是相当于妖族皇境大圆满的气息! 陈王九判断不出这股气息对应的该是龙族的几级。 但遇到堪比妖族皇境大圆满实力的龙,他也只有逃命的份儿! 陈王九眉目凝重,他带来的人之中,丹境的高武者甚至都不敢靠近这个深坑。 金身境中期以下者,也只能勉强抵挡深坑中的霸道气息对他们的影响。 陈王九在附近查探了一番,随后卷起所有人迅速返回飞舟。 他没有按照原计划前往全沧城,而是下令飞舟调头,速速返回古院! 而在陈王九带着人来到传送大阵所在地时,凌靖轩和祁玉玺骑乘着小黑已经进入了中极界。 他们没有去人族武者所在的五界,而是去了阴冥鬼族所在的百啸谷。 要与古院,甚至是古院背后的五界抗衡,两人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不断地进阶。 中极界不愧是比灵域高一级的地方,这里的灵气更加的浓郁,百啸谷的阴寒之气更甚。 这是祁玉玺修习的大好之地。作为他的双修伴侣,祁玉玺好,凌靖轩自然也就好。 而小黑也同样会受到主人进阶的影响。 只要小黑能恢复到他原本的实力,他们就有底气去古院走一走了。 ※ 陈王九匆促回转,在古院引来了轩然大波。 如果说,公羊煜的逃命令古院愤怒;那么陈王九的折返,却是给古院蒙上了一层可怕的阴影。 全沧城与中极界的传送阵法,是当年两位圣尊门下的数位阵法师布下的。 公羊煜逃跑时,说是损坏,也不过是破坏了一个阵眼。 为的也是防止“有人”利用传送阵“追杀”过来。 公羊煜太心虚了,进阶声势如此浩荡的人族武者,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凌靖轩和祁玉玺。 可这样一个阵眼,也需要古院和五界派出近百名阵法师前去修复。 但现在,传送大阵被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一点痕迹都没有的抹去。 即使派出中极界所有的阵法师,也没有能力布下一个新的传送大阵。 除非,他们有能力去上界请出三宫的阵法师,为他们在全沧城和中极界之间重新布一个传送大阵。 当年那些阵法师布下两处传送大阵后,并没有留下相关的布阵书简。 对这些即将跟随主人去上界的阵法师来说,两处传送大阵日后会不会出问题,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现在的问题就是,中极界没有人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去上界把人请来。 这样“跨界”的传送大阵,三宫普通的阵法师弄不了。 级别高的阵法师,那得拿得出令人心动的财宝才有可能把人请下来。 可修复大阵,需要的不是一个阵法师,而是许多个! 上界有点地位的阵法师,谁看得上中极界的珍宝。 一个两个或许还好说。这许多个,拿什么去请?谁又有那么大的排面去请! 古院的总院长和五界的界主自诩是两大圣尊的门徒,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当初,两位圣尊的心腹门人都跟着两位圣尊去了上界,留下来的都是外围小弟。 外围小弟的继任者,去到上界,在三宫那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又能有多少面子。 修复传送大阵是彻底别想了。这还不算最糟糕的,大不了还有飞舟。 最糟糕的是那句话—— 百年内必灭古院! 那令远游境后期的陈王九都深觉恐怖的阴寒气息,那条实力已达皇境大圆满的“妖”龙! 莫名的,祖孟想到了为了报仇,而把中极界和上界屠戮了一遍的两位圣尊。 可以确定了,古院给自己招惹了两位煞神,和一条真龙! 第291章 需百年吗? 全沧城现在的情况未明,那两人既然敢留下那样一句话,就足以说明他们在全沧城肯定留了后手! 古院可以派出飞舟前往全沧城,但去了之后呢。 没有了传送大阵的全沧城,那还是古院控制下的全沧城吗? 飞舟在途中的危险性远大于传送阵。 祖孟派出陈王九,就是因为飞舟在穿过无尽山时,会遇到飞行妖兽的攻击。 公羊煜手里原本有类似的神器,可往返中极界和全沧城,但一次最多只能搭载两人。 这件神器的速度极快,遇到妖兽即使打不过也能很快逃离,但不能频繁使用。 这次公羊煜逃回来,这件神器自然也就收回古院了。 可对古院来说,要控制全沧城,可不是有一两件飞舟就能行的! 仍旧是正道楼。 总院长祖孟、八位大长老、五院的大院长共14人在座。 祖孟开口先自我检讨:“这件事,是我疏忽大意。 公羊煜先前派人回来,就已如实禀明,那两名异域武者的身后,有一位疑似破界的老祖。 是我没有放在心上,以致为古院招来祸患。” 紫欣长老:“总院长,那两个小子不过是丹境初期。 谁能想到他们背后到底有没有一位破界的老祖,这也是公羊煜自己的猜测。 谁又能想到他们如此的睚眦必报,毫无武者的心胸。” 这件事说来说去是云极太过心急和贪婪,但紫欣肯定不会说自己的徒侄不对。 陈王九忍不住怒道:“见到好东西就要抢,还不许人家睚眦必报?! 若是按照公羊煜最初的手段,我古院这会子说不定就多了两位金身境的学生了!” 紫欣冷脸:“古院的长老为古院争取丹方难道还错了? 就算是错,也不过是翻了对方的宅子,我们可没追杀他们!” 陈王九:“那是他们没在鬼域找到人!” 大长老花蝉:“都别吵了!现在吵也于事无补。 云极长老他们的过错之后再说。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化解古院此次的危机。 那两人的功法是天级,还有一条实力达到妖族皇境大圆满的真龙。 莫说百年,五十年后,我古院危矣!!” 另一位大长老旷凡说:“云极等人对他二人的做法,并不是古院的意思。 若能寻到他二人的踪迹,还是尽量化解的好。” 紫欣冷笑:“他们会信吗?他们可是天级功法。旷凡大长老,莫说你不心动!” 旷凡隐怒:“那紫欣大长老是铁了心要追杀他二人了? 莫还不等我等寻着人家,人家已突破了金身! 老夫活了快两千年,可没把脑子活到狗身上!杀人夺宝,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中极界是为何从‘大三域’更名为‘中极界’的? 一个只知‘大三域’和‘极五域’的武者,某些人却想从人家身上捞好处,真是脑子活到狗身上去了!” 紫欣拍案:“你说谁呢!” 旷凡:“谁拎不清我说谁!” 旷凡大长老不怕紫欣大长老和雷王院卡他的丹药。 古院不是紫欣大长老和雷王院的天下,总院长可还在呢! 陈王九:“我支持旷凡大长老,冤家宜解不宜结,古院与那两人之间并无死仇。” 花蝉:“我也同意。还是要想办法化解。” 紫欣:“我不同意!那两人心胸狭窄,气量太小!不过是一点误会就要对我古院喊打喊杀。 这样的武者,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是我古院、是我中极界的祸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可是从异域来的!” 大长老寒凝子赞同道:“我也认为紫欣大长老的疑虑不无道理。 两名身怀天级功法,背后还有破界老祖的武者,谁相信他们是来单纯历练的?怕不是来探路的。” 陈王九:“探路派两个丹境初期的武者? 误会? 自家后院都被人抄了,哪个武者能忍受这样的误会!” 寒凝子:“不是说那个界门通道不稳吗?或许有实力更高的,只是来不了,先派他二人来探探路。” 陈王九:“若真是破界老祖,又何需派人探路?直接横渡虚空便是,又何必费劲开个界门。” 同样属于八大长老的渚静温温柔柔地说: “若只是那二人,五界与我古院高手尽出,除掉不是难事。 可诸位莫要忘了,他二人身边还有一条真龙。 那真龙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们,不是有莫大的恩情,就是那真龙已被他二人所收。 我却是不敢与龙族为敌的。” 渚静这话一落,之前的争执骤歇。 八大长老中只有两位女长老,一为紫欣,一便是渚静。 紫欣出自雷王院,擅炼丹;渚静说起来也是祖孟的师妹,因为她也是出自太天界。 不过她学的是鞭法,以绝学“绵炀鞭法”为外人所知。 祖孟与陈王九则是实打实的师兄弟关系,两人同出一门,所学的也都是相同的剑法。 八大长老中一直没有出过声的良范开口说: “牵扯到了龙族,便不能轻言喊打喊杀。依我之见,还是寻到那两人,说清楚为好。 另外,也可请界主出面,邀龙族共议。 若龙族能劝说那条真龙,或压制那条真龙,我想,那二人也会有所忌惮。 此事,我认为也需通报上界在我中极界的三宫使者。” 渚静:“我附议良范大长老所言。” 陈王九:“我附议。” 旷凡:“我也附议。” 五院的大院长没一个人出声。有八大长老在,轮不到他们表态。 紫欣和寒凝子也同意请龙族出面。 不过两人觉得,无论是龙族还是三宫使者,恐怕比他们还想夺那两人的宝贝。 天级功法,那是上界三宫宫主级别的功法!就是总院长和五界的界主,心里也会惦记! ※ 百啸谷,段雄四人正在打扫战场。 勾不休干得很卖命,重获新生的他,功力倒退到了只有骨境初期。闲暇之余,他都是在拼命练功。 把冥丹交给段雄,勾不休隐晦且充满敬畏地匆匆瞄了眼远处正坐着休息的两位老板。 他再一次在心中感慨,虚八和元江当初竟然敢动打劫老板的念头,死了一点都不冤! 最冤的是他,所以老板带走了他。 凌靖轩和祁玉玺进入百啸谷后就直接往深处走。 一来是避开外围可能出现的中极界武者;二来,以两人的实力,从外围开始也着实有些浪费。 他们现在遇到的阴冥鬼魅,金身境实力的很多,不过多是金身境初期,也有中期。 后期和大圆满的就没有遇到过了,绝大多数还是以丹境后期、大圆满为主。 如果继续深入,自然会遇到实力更高的。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百啸谷已经历练了四个月。 这四个月两人没有疯狂推进,而是稳扎稳打,也给段雄、乾钱、丫凤和勾不休练功的时间。 祁玉玺给了四人一部玄级中等功法,【大冲拳法】。 四人原本修习的都是黄级最普通的功法。 百里家当初留下了两部玄级中等功法和一部地级下等的刀法。 段雄原本练的就是拳,勾不休是掌,乾钱惯用匕首,他在小队里是刺客的存在。 丫凤是丹师,她练功主要练的是心法。 勾不休算是从头开始,他改练拳法完全没问题。 丫凤改练“大冲拳法”的心法也只会更上一层楼。 乾钱更无所谓,他可以把“大冲拳法”的心法与他擅长的刺客术结合起来。 被老板赐予了这套玄级中等的“大冲拳法”,四人都高兴疯了,特别是段雄。 因而在拿到这套拳法后,四人闲暇之时都是拼了命的练功。 看看戒指里的丹药和药草,祁玉玺道: “我们得出去一趟,换些晶石,买些药草。不然进阶的时候丹药可能会不够。” 凌靖轩:“好,那现在就走。” 小黑非常有眼色地窜了出来,被祁玉玺拍了下脑门。 小黑委屈地缩小,重新缠回主人的手腕上。 凌靖轩笑着说:“你还不是真龙,大张旗鼓地出去,等着被人剥皮抽筋?” 小黑龇牙:“我现在可是有主人了!” 祁玉玺懒得搭理他。 凌靖轩:“等我们进入远游境,在中极界,随便你闹腾。现在,还是要低调。” 等两位主人进入皇境,他得帝境了!那时候他真的就能在中极界搅风搅雨了! 小黑顿时不委屈了。 两位主人现在才刚迈入金骨境(金身境),还不能太嚣张。 不对! 小黑:“主人!您又要进阶了吗!” 祁玉玺:“嗯。” 小黑激动了,又窜了出来:“主人!你太快了!” 祁玉玺又给了他一下,小黑更委屈了。 凌靖轩一手搂住祁玉玺,也轻轻敲了下小黑的脑袋:“男人怎么能说快!” 男人为什么不能说快? 小黑心里疑惑。不过既然凌主人都这么说了,他以后不说就是。 中极界的灵气太浓郁了。 对祁玉玺和凌靖轩这两个从“乡下”地方来的武者,中极界的灵气浓郁得令他们想要呻吟。 在这样的地方,修习神级功法的两人,进阶的速度自然要比在全沧城还要快。 凌靖轩不得不怀疑小爱人给全沧古院百年的时间,是不是故意让他们放松警惕。 段雄四人打扫完了。 段雄作为四人(打杂)小队的队长,把收入到万宝盒中的冥丹交给大老板。 凌靖轩收入储物戒,吩咐: “你们四个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出百啸谷。找个最近的城镇去换些晶石,再采买些东西。 我和你们小老板要进阶了,需准备丹药。” 段雄大喜:“两位老板要进阶了?” “是。” 乾钱、丫凤和勾不休听到了段雄的那声喊,三人立刻跑了过来,齐声喊: “恭喜两位老板!” 凌靖轩:“这次我们尽可能多采买些炼丹所需的东西,再进入百啸谷后,你们四人也要抓紧进阶。” “是!” 第292章 焦阳镇的“水” 不能骑着小黑,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四个属下向外一路杀出去。 六个人对中极界都不熟悉,出了百啸谷再找人问方向。 3800年前的第一次大灾,中极界,也就是原来的大三域可谓是天翻地覆。 中极界现在人、妖、魔、鬼的分布是那之后重新划分的。就是祁玉玺都摸不着头脑。 大灾前,人族也不是分为五界。 那时候中极界的黑界门只有三个,现在则有五个,也因此衍生出了五界的存在。 天黑之后,小黑出现,驮着六人避开百啸谷内的武者,很快出了百啸谷。 因为天黑,凌靖轩就提议先在谷外找个地方休息,等天亮了他们再找人问路,祁玉玺听他的。 百啸谷是阴冥鬼族的地盘,对武者的丹田会有阴寒的损伤。 但百啸谷出产的冥丹是上界的伏天宫需要的东西,因此百啸谷内的人族武者并不少。 五界的“方影楼”和古院的“品色楼”都收冥丹。 那些根基浅、没有依靠或背景低的武者,就用冥丹去换晶石或是需要的丹药。 百啸谷内的草药和妖兽都带有一股阴寒之气,和鬼域内的一样。 武者不愿意浪费自己的真气去抽取其中的阴寒之气。若不抽,又卖不出太高的价格。 所以除非是非常值钱的,武者会想办法获取;一般的草药和妖兽,武者都会放弃。 他们更愿意花费相同的时间和精力,去收集冥丹。 不过对于祁玉玺和凌靖轩来说阴寒之气根本算不得什么。沿途遇到凡是有用的,凌靖轩都收了。 两人带着四位属下出了百啸谷后没多久就遇到了武者。询问之后,他们朝距离百啸谷最近的焦阳镇寻去。 百啸谷的面积是鬼域的数倍,武者也多,见到面生的武者很正常。没有人会好奇突然出现的两名陌生武者。 中极界的地域范围本身就不是灵域可以比拟的。武者在各个地方来来往往都很频繁。 不像在鬼域,武者都是集中在全沧城,彼此间都很熟悉。骤然出现一个脸生的,马上就会引来关注。 焦阳镇距离百啸谷还有段路程,可以使用传送阵或租赁御空兽,这也比鬼域方便多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直接选择了传送阵,用御空兽还得飞几天,浪费时间。 使用传送阵,一个人10灵晶。对凌靖轩来说这个价格不贵,六个人也不过60灵晶。 但对百啸谷的武者来说,这不算便宜。 见他们六人毫不犹豫地往传送阵那边走,还是有不少武者注意到了。 百啸谷的武者小队,人数都在10人以上,凌靖轩他们只有6人,着实不多。 但即便人数不多,60灵晶,相当于6000灵石,眼睛都不眨地花出去,足见财大气粗。 不过他们这支小队虽说只有6人,却有两名金身境高武者,算是强队。 在其他武者看来,也不怪他们这么财大气粗。 传送阵和御空兽租赁相距不远。传送阵这边的人不多,御空兽租赁处却是人声鼎沸。 这里的武者,几乎每个人手指头上都戴有一枚储物戒。金身境的高武者比比皆是,以初期和中期居多。 在这里,就已经可以看出中极界和灵域(下界)的区别了。 他们这一行6人很不显眼,祁玉玺在武者服外套了一件袍子,松口的袖子遮住了他手腕上的小黑。 从焦阳镇的传送阵出来,走到镇子上,更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和招生时的全沧城一样,到处都充满了吆喝声。 凌靖轩对祁玉玺道:“先四处看看?” 祁玉玺点点头。 两人都戴了灵力面具,容貌和在全沧城时截然不同。 六个人都是初来乍到,一边走一边看。沿途几乎卖什么的都有,也有很多吆喝着收购的。 走了好半天,凌靖轩纳闷:“怎么没有收购冥丹的?” 祁玉玺自然也不清楚。 这时,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妈好似随意一般走到他们身边,快速问: “几位可有冥丹出售?” 凌靖轩:“怎么收?” 大妈抬头瞟了他一眼,却抱着孩子迅速走开了。凌靖轩见此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又走了一段路,一位扛着兽骨的壮汉也好似随意一般走到他们身边,低声问: “几位可有冥丹出售?我的价格绝对童叟无欺。” 怎么收冥丹搞得跟做某种地下活动似的? 凌靖轩:“没有。” 这位壮汉不相信,快速说:“几位一看就是从百啸谷出来的。我看你们面生,怕是初来乍到。 你们可想清楚了,拿去品色楼你们换到的晶石绝对不如卖给我。” 凌靖轩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摇头: “真没有。” “你们可别后悔。” 壮汉快速走了。 凌靖轩嘴角含笑:“这焦阳镇看来水也很深啊。” 祁玉玺没有吭声,深不深,他们也不会在此停留太久。 走在后面的段雄四人更是不发表任何的意见。要怎么做,要去哪,他们只管跟着老板就行。 路上遇到四五个偷偷问他们是否有冥丹出售的,凌靖轩都说没有。 就在凌靖轩拒绝了又一位暗中收购冥丹的老者时,一位年轻的小哥凑到了他的身边,热情地打招呼: “几位是第一次到焦阳镇? 我瞧几位面生得紧,对焦阳镇似乎也不大熟悉。 几位若愿意,小子可代为引路。几位想买什么,想卖什么,小子定会给几位选最合适之处。 小子初五,在焦阳镇做引客的买卖,一个时辰20灵石。” 引客的买卖,说白了就是向导。 凌靖轩道:“我们确实初来乍到,小哥就帮我们引引路。” 初五很高兴。遇到这种不讲价的,也不嫌他年少的实在是难得。 凌靖轩和祁玉玺不知道的是,通常大门大户出来的武者都不会到百啸谷来。 中极界的武者可以历练的地方很多,阴寒遍布的百啸谷并不是首选之处。 百啸谷最值钱的是冥丹。 大门大户本来就会派人专门收购冥丹,这些地方出来的武者没有必要为了他们用不了的冥丹跑到百啸谷。 因为冥丹只有上界的“伏天宫”用得上。 来百啸谷的武者以小门小派的武者和散武者为主。 他们获取冥丹和百啸谷值钱的妖兽、材料等物换取晶石、丹药和他们需要的东西。 因为那些优质的历练地都被五界的大门大户和古院的学生占领了。 他们去了能喝到点汤都是运气好,常常都会被赶出来。 也因此,焦阳镇聚集的武者都不会是身家非常丰厚的。 不说一枚晶石掰成两半花,也不会如凌靖轩他们这般“豪气”—— 出手就是60灵晶的传送阵费用,20灵石一个时辰的向导也不讲价。 在焦阳镇待久的人都知道,像初五这样的引客,一个时辰最多10灵石。 初五也看出来了,这6位武者中以走在最前面的这两位金身境初期的武者为首。 而这两人中,又以这位凌姓武者为主,因为另一位武者始终不曾开过口。 武者都有气势,众人就是依靠气势来判断对方的境界。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实力同阶无敌,但两人散出的气势还是金身境初期。 凌靖轩直接问:“刚才有数人询问我是否有冥丹出售,看上去很是神秘,这是为何?” 初五立刻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说: “两位阁下看来也是初来百啸谷,有所不知。 阴珠和冥丹为上宫(伏天宫)武者所用。 五界界主和古院都不许武者私下交易冥丹,须得统一卖给五界的‘方影楼’或古院的‘品色楼’。 但上宫使者是不在乎从谁手里收购冥丹和阴珠的。 中极界的武者和门派谁不想在上宫使者跟前混个脸熟。 所以不少有门路的武者或门派,就会派人私下里收购冥丹和阴珠,避开‘方影楼’和‘品色楼’。 无论是黑界门附近,还是焦阳镇,都有这样私下里偷偷收购的。 不过大家都很小心,不能被‘方影楼’或‘品色楼’抓到。谁也不敢正面跟五界和古院交恶。 万一出了事,那些在前收购的人就会被当成弃子,所以大家都很小心。” 凌靖轩:“那焦阳镇的武者是卖给谁?‘方影楼’还是‘品色楼’?” 初五:“焦阳镇是‘品色楼’。焦阳镇过去是大庄城,那里是‘方影楼’。 焦阳镇虽说距离百啸谷最近,但若说好东西,还是得去大庄城。 手里有好东西的武者也更愿意去‘方影楼’交易。上宫就有使者在大庄城。 焦阳镇有传送阵直接去大庄城,也有御空兽。若是御空兽,须得六天。 大庄城附近有一个‘百鬼穴’,那里的好东西多,冥丹的等级也高,不过很危险。 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一个不慎在里头都容易栽跟头。 大庄城的城主是远游境中期的帝武者,手里好几个金身境大圆满、远游境初期的高武者。 还有一支丹境以上的武者组成的战队,很是厉害。 为的就是防止‘百鬼穴’里的大鬼跑出来。” 凌靖轩觉得这一个时辰20灵石的钱花得很值。 他传音祁玉玺:【安安,你听过‘百鬼穴’吗?】 祁玉玺:【没有。应该是(第一次大灾)之后出现的。】 凌靖轩掏出一枚灵晶给了初五:“你说的这些对我们很有用,多的就当小费了。” 没想到对方这么大方,初五高兴坏了。 他急忙收起灵晶,投桃报李:“两位阁下想问什么只管问,只要是小子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 凌靖轩:“你刚才说上宫有使者在大庄城,你知道有几个人吗?” 初五:“这小的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一人。上宫的使者也不是小子这样的人物能见着的。 小子只知道上宫使者出行的排场很大。 听说上宫的使者至少都是远游境的帝武者,具体是不是,小子也不能肯定。” 凌靖轩点点头,又问:“你说的上宫,是不是就是‘伏天宫’?” 初五又急忙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叮嘱: “咱都是称‘上宫’。上界三宫在中极界都有使者。‘上宫’就是您说的那个。 另外两宫咱都是称‘剑仙宫’和‘女仙宫’,不能直呼其宫名。” 凌靖轩笑了声。 初五怕他招惹麻烦,急忙说: “阁下可千万谨慎!冒犯了三宫使者,且不说会不会被三宫使者当场打杀。 就算侥幸活命,也会被五界驱逐,得不偿失!” 凌靖轩受教地点点头:“多谢小哥提醒。” 他接着问, “大庄城只有上宫的使者?” 初五:“好像是。‘剑仙宫’和‘上宫’不合,两边的使者也是势如水火。‘仙女宫’的使者与两边倒是都交好。” 凌靖轩又问:“上宫的使者在中极界是为了收冥丹和阴珠,那另外两宫是为了什么?” 初五:“这小的就不知了。可能也是要收什么。” 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凌靖轩道:“我手里有些百啸谷的妖兽、材料要出售,你说去哪里卖最合适?” 初五谨慎地问:“阁下可要卖冥丹?” 凌靖轩摇头:“没有。” 怎么会没有?从百啸谷出来的武者手里最多的就是冥丹! 但对方说没有,初五也不能追着问,便道: “若只是妖兽和其他材料,哪家店铺皆可。若阁下还要采买些其他东西,‘品色楼’却是最全的。” 凌靖轩:“我想买些药材。” 初五:“那不如就去品色楼。” 凌靖轩:“除了品色楼呢?” 初五没想到对方不愿意去品色楼,道: “那就多跑几个铺子。实在没有的,也只能去‘品色楼’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也不是第一次与品色楼打交道。不过那是全沧城的品色楼。 初五也推荐品色楼,至少说明品色楼在做生意这点上还算是有诚信。 但凌靖轩却不打算去品色楼卖,他不打算出售冥丹,去了品色楼少不得又被人怀疑。 他让初五带他们去了一个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小的店铺,把手里用不到的初级材料都卖了。 第293章 封锁百啸谷 凌靖轩拿出来的妖兽,实力最低的也是丹境后期。他拿出的数量又多。 掌柜给的价格在他的预估之内,也就没还价。 所有他们用不到的东西卖掉一共得了8977灵晶。这对武者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段雄4人看得是热血沸腾,果然百啸谷深处的东西才值钱,他们还没有更深入! 初五也是心惊肉跳,这两位换了那么多灵晶竟还能如此的冷静。他对这两位财大气粗的武者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过这笔巨款在凌靖轩这里却不大看得上眼,果然还是卖丹药最值钱,直接卖初始材料还是太浪费。 但这也没办法,他现在也没时间去搞副业。 小黑也看不上这些灵晶,他可是有蚌晶的蛟!而且他还有龙晶! 不过龙晶也不多就是,只有20几枚。主人没跟他要,他很感动。 刚一笔“巨款”到手,凌靖轩随后就花了一半。 把店铺里所有祁玉玺需要的药材和能用到的防御性法器、法袍都包圆了。 见这位“客户”挣钱快,花钱也不含糊,老板这生意做得也爽快,赠送了不少不值钱的灵果做添头。 从铺子里出来,凌靖轩让初五带他们去草药种类比较全的药铺,没提品色楼。 初五也看出两位武者似乎不打算去品色楼。 他发挥自己的优势,带着两位财大气粗的武者在焦阳镇的几个铺子里转了一圈。 凌靖轩把祁玉玺需要的药草都买到了,也加购了不少的防御性法器,都是留作他们进阶时使用。 灵晶也没有花完,需要留下一些进阶时布阵使用。 凌靖轩暂时不打算和品色楼有接触,即便品色楼里可能会有些珍奇的草药,他也不打算去。 反正他们最需要的基础草药都买到了。 这边,凌靖轩用百啸谷出产的妖兽和非药草的材料,换得了8000多灵晶的消息也很快在焦阳镇传开。 不仅如此,他们卖出的东西都是已经抽取了其中的阴寒之气的。 这说明两名武者的实力雄厚,不然不会如此浪费,也不会弄到那么多值钱的好物。 两位如此有实力的武者,却一枚冥丹都没有卖,自然也就随着这条消息引来了有心人的注意。 买到需要的草药,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就准备返回百啸谷了。两人在百啸谷进阶最合适,也最安全。 见两位大客户,尤其是凌靖轩刚来没多久就要走,初五也挺舍不得的。 作为对大客户的售后服务,初五在分别前低声快速说了句: “阁下要注意安全。” 凌靖轩的灵识扫了一圈周围,说:“多谢提醒。” 随后,他又丢了一枚灵晶给初五,就和祁玉玺带着四位属下离开,去传送阵。 初五把灵晶揣进兜里,迅速离开。 而凌靖轩和祁玉玺六人刚刚走到传送阵所在的传送房前,就被两位壮汉拦了下来。 凌靖轩心里好笑,他和安安看上去真的就那么好打劫不成? 两位壮汉中的一位说:“两位,我家老爷有请,还请两位阁下随我二人走一趟。” 凌靖轩:“你家老爷是谁?” “两位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凌靖轩:“我们初来乍到,谁也不认识。你不报家门,又不说来意,怎么就知道我们会愿意跟你们走?” 两位壮汉不高兴了,还是那人说:“两位既然初来乍到,就该知‘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 凌靖轩笑了。 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人的声音: “强龙难压地头蛇?我怎么不知焦阳镇还有我‘品色楼’压不住的地头蛇?” 对方这一开口,两位大汉瞬间怂了。 两位大汉立刻退到一边,齐声恭敬地喊:“小子无状,还请黎总管大人有大量。” 这位“黎总管”看上去三十左右,不过武者的表面年龄通常都是虚的。 从对方的气势上来看,这是位金身境后期的武者。 凌靖轩双手抱胸,心里更加好笑。 黎总管身后跟着三名丹境大圆满的武者。 他走到凌靖轩和祁玉玺跟前,特别又看了眼两人身后的段雄四人,心里猜测两人的身份。 他先道:“在下品色楼管事,黎洪,不知两位贵姓?” 凌靖轩:“黎管事有事?” 一听对方没有自报家门,黎洪的心里更加警戒了几分。 他面上却带着更加和善的笑容说: “黎某听闻两位从百啸谷带了不少好物,却是没来我品色楼。不知两位是否对我品色楼有何误解?” 凌靖轩:“焦阳镇那么多铺子,我选哪家铺子似乎是我的自由。” 黎洪脸上的温和收起,又问:“敢问几位从何而来?” 凌靖轩:“焦阳镇的武者,品色楼都要一一查验对方的身份?” 黎洪:“自然不是。只是我‘品色楼’为古院所设,向来愿意与如两位这般实力高深的武者结交。” 说这话时,黎洪悄悄用灵识查看凌靖轩的真面目。 突然,黎洪的面色一白,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三名丹境武者急忙扶住他。 祁玉玺开口:“再不滚,就留下命!” 周围的武者,包括那两名大汉如看疯子般看着祁玉玺。 凌靖轩牵住祁玉玺的手,转身,段雄四人努力保持面部的平静,跟着两位老板进了传送房。 传送房的管事可不敢拦这几人,收了钱,就让六人进去了。 被伤了灵识的黎洪匆匆离开。回到品色楼后,他赶紧把这件事汇报给大总管。 一开始,他只是想从对方身上拿(强)到(买)冥丹。那两名壮汉身后的“老爷”也是此意。 凌靖轩卖了那么多好东西却没有出售一枚冥丹。 所有得知此事的人都猜测他不卖冥丹很可能是想直接与上宫的使者交易,品色楼自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但在见到凌靖轩和祁玉玺后,黎洪发现两人似乎都戴了灵力面具,对方又不肯自报家门。 黎洪当即想到了古院发出的对两名异域武者的内部通缉令。 黎洪难免会有所怀疑,但他又不能肯定。 因为公羊煜带回的消息中,没有提到过那两名异域武者还有四名随从。 黎洪把事情上报,品色楼的大总管立刻汇报给古院。很快,古院那边就传回了消息。 古院会立刻派人前往百啸谷。 不管是不是那两人,先把人拿住再说。大不了拿错人,给些补偿就是。 可若万一真是那两人,却是绝对不能就这样放那两人离开的。 凌靖轩和祁玉玺从传送阵出来直奔百啸谷。 二火在主人的丹田里雀跃:“主人,我厉不厉害!” 凌靖轩:“厉害。” 二火更得意了:“哼!他还敢窥探主人!如果不是主人不让,我绝对杀了他了!” 凌靖轩:“现在还不是你暴露的时候。” 小黑是出现在人前过的,古院那边肯定也知道了他们身边有一条龙。 当然,知不知道是蛟也不好说,但二火的存在是保密的。 唯一知道他存在的井楼城武者不可能泄露此事。 在这点上,闻太兴可比公羊煜聪明多了。 也或许是因为公羊煜也要受到古院的制约。闻太兴作为井楼城的城主,对井楼城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现在当务之急是进阶,祁玉玺和凌靖轩卷了段雄四人飞速向百啸谷而去。 在天黑之后,小黑出现,带着众人一头扎进百啸谷更深处。 把附近的妖兽、阴冥杀了个干净,凌靖轩和祁玉玺找了个山洞,再从山洞深处往地下轰出一个深坑。 两人跳进深坑。 小黑出来,很快,洞内就看不出任何异常了。 钻入地下深处,祁玉玺拿出炼丹炉。 祁玉玺和凌靖轩离开焦阳镇的当天晚上,大庄城的城主粟莫白,带了三位金身境大圆满的属下和一支战队来到了焦阳镇。 为凌靖轩和祁玉玺做过引路的初五,被带到了粟莫白面前问话。 初五之前就被品色楼的大管事问过话了。 收购了凌靖轩所售物品的店铺老板,卖给两人药草和防御法器等东西的老板也被一一带来问话。 黎洪可以肯定伤到他的“人”实力达到了远游境,但是否是那条龙所伤,他却是不能肯定。 粟莫白检查了凌靖轩所卖的东西,全部都是抽取了阴寒之气的。 因为妖兽都被分解了,看不出是如何死的。 但对方所卖的每一样都是都抽取了阴寒之气,就足以说明对方的实力比普通的金身境初期武者要强的多。 种种迹象表明,为首的那两人很可能就是祁玉玺和凌靖轩。 至于另外四人,或许是两人新收的属下;也或许是在公羊煜逃跑后,蓝域那边又有武者过来了。 第二天天亮,“品色楼”远游境初期的大管事江豫和粟莫白进入百啸谷。 两人可以御空飞行。 从凌靖轩贩卖的妖兽材料和其他东西上,品色楼可以大致判断出他们是在百啸谷的哪个范围历练的。 江豫拿着地图,带着粟莫白御空进入百啸谷。 百啸谷具体有多大谁也不知。越深入,百啸谷内越阴暗,这种阴暗不是飞到空中就可以避开的。 而百啸谷深处的阴寒,同样令远游境帝武者望而却步。 江豫和粟莫白远远避开危险区,在空中查探了几乎一天,无功而返。 江豫忧心道:“那几人肯定藏起来了。” 粟莫白:“封锁百啸谷,待古院和界主派人来。” 江豫:“也只能如此了。” 粟莫白的战队封锁了出百啸谷的区域。 第十天,古院总院长祖孟带着人来到了百啸谷。 古院八位大长老齐出。 被派去守界门的公羊煜,与凌靖轩算是有交情的草九川,引起这场误会的胡天冬、云极、司徒刃、荀历和公羊显铭都来了。 上界三宫的三位使者带着他们的护卫也来到了百啸谷。其中属于伏天宫的那位使者,就是常驻大庄城的使者。 祖孟这次不仅带了古院的人,还带了两位重要人物。 一位是雷王界的大统领,远游境后期的乔昌。 一位是五界界主同时出面请出的,4级龙族真龙长老,敖屈付。 第294章 “他”回来了! 龙族以血脉划分为仆龙和真龙两个大阶。 非龙源五色的龙,皆为仆龙。 而所谓龙源五色,就是青龙色、白龙色、赤龙色、玄龙色和金龙色。 只有龙身颜色为纯正五色之一者,才能称之为真龙。 如小黑这样还只是一只蛟,即便化龙,也最多只能算仆龙,算不得真龙。 如果他能遇到大机缘,得到龙源本源,就有机会从仆龙进阶为真龙,成为五色龙之一。 否则,小黑即便成了龙,即便实力达到了仆龙的九级,在龙族也只能算二等公民。 龙源代表着血脉,代表着天赋实力。 真龙九级踩死一条仆龙九级,犹如人类踩死一只蚂蚁。 同为九级,却是天差地别。 大妖进阶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又很脆弱。 如小黑,他觉醒的时候,就相当于人类武者出生自带天级功法。 可是他要成龙,需要的时间、机缘、资源等等,却是人族武者的无数倍。 其艰难程度,也是无数倍。 小黑强大,人族武者为了抓住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可小黑至今的修“龙”道路,也不过只走出了一小截而已。 想成龙,难; 想成真龙,更是渺茫。 可是自小黑觉醒后,成龙就是他唯一的执念,直到他死或真的成龙。 小黑不敢奢望成为真龙,只要能成龙,即便是在龙族地位并不高的仆龙,也足够他为之付出一切。 这也是为什么龙族可以置身在人族、妖族、魔族之外,独立一域,谁也不敢挑衅。 龙族生活的“龙域”在妖族的范围内,又自成一域。 3800年前的第一次大灾,整个中极界(原大三域)虚空破碎,各域混乱。 龙族也遭到了波及,龙域被硬生生一分为二。 妖族、魔族被卷入虚空裂缝中惨死的无以计数。 龙族近千条低阶仆龙,在龙域被一分为二时被卷入虚空,尸骨无存。 高阶仆龙和真龙因为实力强,逃得快,幸免于难。 但对总数最少的龙族来说,即便是仆龙,一下子损失了上千条也足够中极界的龙王肉疼的。 几百年后,两位圣尊入中极界大开杀戒。 妖族和魔族以为有机可乘,结果又一次损失惨重。 龙族向来不参与这些争端,也忌惮那两人的实力,没有出面,保住了自身的实力。 这一次,五界的界主同时向龙族发出请求,请求龙王派人斡旋。 人族武者间的恩怨,龙族自然不屑参与。只是涉及到了龙族,还可能是一条玄龙,龙王答应派人前来。 若那条黑龙是与人族武者结伴倒也罢了。 若是被人族武者控制,那就犯了龙族的忌讳,龙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只不过人族那边说那条黑龙是皇境,龙王未作多想,毕竟人族武者并不清楚龙族的实力划分。 人族那边说是一条皇境大圆满的黑龙。 龙王猜测,要么是一条黑色的7级仆龙;要么是一条3级的玄龙真龙。 人族那边并没有近距离看到那条龙,只说颜色是黑色,那黑色也有纯正与否的划分。 所以龙王认为派一位实力4级的真龙长老过去足够了。 龙王也下令,必要时,把那条龙带回龙族。 如果确实有人族武者控制了龙族,那么胆敢控制龙族的人族武者必须死! 不过要龙王知道那根本就是一条蛟,估计会直接把五界界主拉黑。 敖屈付还带了三位仆龙属下,实力都在仆龙6级。 敖屈付一出现,在中极界一向高高在上的三宫使者,也必须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主动行礼问好。 三宫使者犹如三足鼎立。 肖阳宫(剑仙宫)使者带着他的随从护卫站在一侧; 伏天宫(上宫)使者站在远远的另一侧; 千桡宫(仙女宫)使者居中。 肖阳宫和伏天宫的使者都会与千桡宫的使者交谈,他们彼此间却极为冷漠。 千桡宫的使者和随从是清一色的女子,脸上都戴着蒙纱,隐隐透出的模样可见个顶个的漂亮。 祖孟和雷王界的大统领乔昌,与三宫使者及龙族站在一起,古院的八大长老和其他人屈居之后。 雷王界所在地距百啸谷最近,所以雷王界的界主派了大统领率兵前来百啸谷。 可以说,除了亡灵入侵,中极界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阵仗了,毕竟龙族都出面了。 黎洪去找凌靖轩和祁玉玺时,他身后的人偷偷用法器记下了凌靖轩和祁玉玺六人的模样。 尽管祁玉玺和凌靖轩都改了模样,公羊煜和草九川等人还是认出来就是他二人。 公羊煜和草九川也见过段雄、丫凤、乾钱和勾不休,确定他们是全沧城的武者。 而且古院招生开启传送阵法时,他四人也确定没有出现在过传送阵。 至于那四人如何与祁玉玺和凌靖轩走到了一起,这不重要。 也因为确认了是祁玉玺和凌靖轩,所以此次来人的阵仗才会如此之大。 在这些人面前,粟莫白的身份就不够看了。他把情况汇报给诸人后,就站在了雷王界大统领乔昌之后。 乔昌先出声:“可以确定,那几人并没有离开百啸谷。 附近的传送阵法全部关闭,那几人即便从天上走也难掩行踪。现下,百啸谷反而最适合他们藏身。” 祖孟:“敖长老和三位上使是在此等候,还是进入百啸谷?” 敖屈付微抬着下巴,冷淡地说:“不过几个人族武者,何需吾在此浪费时间!” 说罢,人形的敖屈付身形陡变。他身后的三名仆龙也从人形化为龙形,和敖屈付一起飞上天。 敖屈付在空中喊:“区区小儿,众人联手,看他们能躲到何处!” 龙吟声起。 祖孟、乔昌、三位使者,在场所有远游境的武者全部腾空,放出威压。 百啸谷深处某个地下洞穴,小黑瑟瑟发抖。二火蜷缩在主人的丹田不敢出来。 真正的龙吟带来的龙威,是小黑这样的冒牌龙根本抵挡不了的。 祁玉玺把小黑戴在了脖子上,小黑立刻钻进主人的衣领里,觉得这样才更安全些。 凌靖轩:“看来古院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这是真正的龙?” 祁玉玺“嗯”了声,召出伏阴剑。 凌靖轩:“安安,你我继续深入,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进阶。” 祁玉玺摘下灵力面具收进储物戒:“不必,现在就开始。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打扰我。” 鬼啸声起。 凌空的伏阴剑突然高速旋转了起来。 空中,闷雷声声。 百啸谷内,好似某个闸口被人突然斩断。 无数的鬼影顷刻间冒了出来,以迅雷般的速度扩散至整个百啸谷并向谷外蔓延。 原本还在空中释放龙吟威压的敖屈付突然落地,恢复成人形的他脸色煞白,并且露出了明显的惊恐之色。 敖屈付落地了,其他人(龙)也跟着落地。可他们刚刚落地,身体就被迎面扑来的鬼影淹没。 公羊煜向后退:“是他们……果然是他们……原来鬼影就是他们……” 整个焦阳镇陷入了慌乱,这样的慌乱随着鬼影侵入大庄城,也带给了大庄城的武者和普通人。 百啸谷的阴冥在惨叫。 中极界,人族五界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地下洞穴内,快速旋转的伏阴剑已经成了虚影。 敖屈付惊慌失措地大喊:“‘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马上回龙域禀报龙王!” 没有解释一句,敖屈付再次升空化为龙形,带着三条摸不着头脑的仆龙仓惶逃离。 空中的闷雷声更甚。 曾经在全沧城出现,却不会攻击武者的鬼影,这一次却带着浓郁的阴寒气息对百啸谷外的武者发动了攻击。 “撤!” 乔昌嘶声下令。 就是三宫的使者也慌了神,这是什么人! 五界的界主从他们的界主府出来。 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常年与亡灵打交道的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亡灵入侵! 黑暗还在蔓延,鬼影伴随着鬼啸从中极界的各个地方冒了出来。 守在百啸谷外的所有人迅速撤离。 焦阳镇犹如亡灵入侵,所有人拖家带口、大包小包、哭爹喊娘地逃离焦阳镇。 大庄城此时的情况也不遑多让。 百鬼穴内的“百鬼们”似乎也被什么惊动了,一个个吓得往百鬼穴深处逃命。 那些在百鬼穴历练的武者也急忙撤离百鬼穴。 祁玉玺已经进入了深度入定,凌靖轩也同样如此。 小黑大着胆子钻出主人的衣服,慢慢滑到主人的手腕上缠住。 主人不愧是“伏阴”!外面那几条真龙好像跑了! ——对小黑来说,只要是龙,都是“真”龙,因为他是“假”的! 百啸谷外,成了武者的真空地带。乔昌带着所有人退到了大庄城。 事态紧急,敖屈付的“逃跑”给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到了这一步,就是紫欣大长老也不敢再提什么“拿人”夺宝了。 耳边的鬼啸听得人心慌。 退到大庄城的众人,统一的动作是取出烈火丹服用,包括伏天宫的使者。 肖阳宫的使者吴策冷嘲道:“原来也有伏天宫扛不住的阴寒啊。” 伏天宫的使者金梁反击:“不过有备无患罢了。倒是你肖阳宫,小心别被‘冻死’。” 千桡宫的使者月冷秋:“都闭嘴!都什么时候了!” 吴策和金梁朝对方冷哼一声,转过身,不理会对方了。 月冷秋看向祖孟:“祖院长,这可绝不是什么天级功法能弄出的动静。” 金梁:“这样的动静,只有邪魔才能做到。” 吴策:“邪魔?什么邪魔会令龙族长老都怕成那样!有点脑子! 分明是人家在示威!这里的鬼影可没再攻击我等。” 金梁:“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还不是邪魔是什么?” 月冷秋:“都闭嘴!” 三宫使者之间争吵,祖孟等人还真不能介入。 月冷秋不理那两人,再次看向祖孟和乔昌:“乔大统领和祖院长可有何对策?” 乔昌:“现在情况不明,我立刻禀报界主,共商对策。” 月冷秋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 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往来于中极界和上界的,还是得先由五界的界主拿出对策。 三天,人族五界全部沦陷。 地球人和全沧城曾经历过的恐慌,在中极界再次上演。 第四天,妖族、魔族的天空也突然暗了下来,凄厉的鬼啸声响起。 “轰”的一声,正在闭关的妖皇冲天而起。 魔宫,魔王带着人直奔人族地域。 还没赶回龙域的敖屈付收到了龙王的消息。 龙王已经离开龙域,正赶往人族! 第295章 三巨头齐出 第八天,席卷整个中极界的鬼影开始撤退。 百啸谷的天空,一半的天空,晴朗无云。百啸谷内,妖兽逃窜,大地干裂。 得到消息的三宫使者同时变了脸色,伏天宫的金梁带着属下就走了。 乔昌不明所以,追过去的肖阳宫和千桡宫两位使者却没有解释。 三宫使者跑去百啸谷了,其他人也只能追着过去。 万一三位使者在中极界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承担不起后果。 当众人赶到百啸谷时,整个百啸谷上空早已不见一丝的乌云。就是焦阳镇此刻都是晴空万里,气温高升。 金梁的面色极其难看,吴策双眉紧拧,月冷秋是凝重。 轰轰轰,闷雷声炸得人心慌。 月冷秋低头,干裂的土地正在向她的脚下蔓延。 所有人随之低头,眼里是骇然。 祖孟突然大声质问:“公羊煜!你可见过!” 脸色惨白的公羊煜嘴唇发干地说:“乔盖在鬼域,曾见过。 当时全沧城也是先有鬼影,不见一丝光亮…… 数天后,鬼影消散,全沧城、鬼域和无尽山气温高升…… 乔盖曾在鬼域见到过大地干裂,林木自燃,来不及逃走的妖兽被烤成干尸……” 金梁却是全身发抖:“旱魃入世……如旱魃入世……” 众人仔细一想,可不就如旱魃入世么! 可随后,金梁毫不留情地给了公羊煜一掌。公羊煜被他打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上口吐金血。 金梁:“真是好大的狗胆!区区一个全沧城,竟胆敢觊觎上宫功法!” 全沧古院的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想到什么,祖孟立刻说:“使者!此事我古院定会给上宫一个交代!” 金梁怒不可遏:“此人所修分明是我上宫内门正宗‘伏天宫法’! 古院竟意图杀人夺宝,此事吾会如实禀报掌门!” 祖孟:“使者,全沧城位于下界。他二人又只字未提过上宫之事,实在未能想到那二人会来自上宫内门。” 一人插嘴:“金梁,你‘伏天宫’的内门功法再厉害,也召不出鬼影。 那二人可是始终在一起的,你先别忙着套近乎。 若人真是出自你‘伏天宫’,为何他二人入中极界至今,都未有联系过你‘伏天宫’使者? 指不定人家跟你们‘伏天宫’有仇呢。 要我看,或许你‘伏天宫’那位圣尊的功法,是从何处偷来的,人家才是正宗的。” “辱我上宫圣尊!你找死!” 金梁怒了,一掌就打了过去。 吴策拔剑,两人顷刻间就打在了一起。 就听“碰”的一声微响,一股墨绿色的烟在两人周围冒起。 早就远远避开的其他人更是瞬间退到更远处,并拿出解毒丹就往嘴里塞。 吴策和金梁也不打了,取出解毒丹急忙塞了两颗到嘴里。 冷秋月:“‘伏天宫’和‘肖阳宫’要打生打死随便你们,但别在这里! 不管对方是何身份,问过便知!各自上禀,掌门自会定夺!” 吴策和金梁也不打了。 他们虽是使者,在中极界作威作福。可在上界宗门,却不过是外门弟子罢了。 也正因为他们是外门弟子,才会被派到中极界为宗门收集所需资源,供内门弟子修习。 不管对方是不是“伏天宫”的内门弟子,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份和能力可以处理的范围。 他们要尽快禀报掌门,由掌门定夺。 大地还在向外龟裂,众人往远处退,却是没有人离开。 没有了刺耳的鬼啸和令人心悸的鬼影,只是灼热,他们挡得住。 就在温度越来越高,连大庄城都酷热难当时,熟悉的龙吟传来。 匆匆离开的敖屈付带着三条仆龙回来了。不过他的龙吟只是普通的龙吟,没有加入威压。 敖屈付一落地,大统领乔昌就问:“敖长老何以又回来了?” 敖屈付脸色难看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有‘伏天宫’武者在此进阶?” 乔昌立刻回道:“非也。那二人,一人功法阴寒无比;一人功法,如旱魃入世。 上宫使者说,乃上宫内门‘伏天功法’。” 金梁立刻过来,行礼后道:“敖长老,晚辈可肯定,此乃我上宫内门正宗‘伏天宫法’进阶之异象!” 敖屈付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更加的难看。 他腾空上天,化龙飞入百啸谷。过了许久,他才回来。 一回来的他,落地后就说出一句令全场众人神色大变的话:“这不是‘伏天功法’。” 金梁:“怎么可能!晚辈曾见过内门弟子进阶,就是如此!” 敖屈付冷哼:“老夫活了六千年了,难道还不如你懂得多?” 冷秋月:“敖长老,您知道此人所修的是何功法吗?” 敖屈付却道:“老夫还不想死。” 既然郑清阳从未说出过实情,他又何需多嘴。 这是何意? 敖屈付却没有再看冷秋月,而是对乔昌说: “龙王和妖皇已在赶来的路上,魔王恐怕也在路上了。 你人族!永远都是如此贪婪无知!3800年前的教训还不够?” 乔昌被说的面上无光,只能说:“此事界主全然不知。” 祖孟:“此事为我古院长老惹下的祸患,我古院一力承担。” 敖屈付却懒得搭理祖孟,再次腾空化为龙形,停驻不动了。 祖孟在心里叹息,这次的祸,闯大了。 他回头看了眼低着头,从头到尾大气不敢出的云极一眼,跟着腾空。 在场可以腾空的都腾空了,以敖屈付为首。 敖屈付就一直在天上看着、等着。 在他抵达的第三天,五界的界主依次来到了百啸谷。 第六天,龙王和妖皇抵达。 第七天,魔王抵达。 即便是三宫的使者,这种时候也完全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 对中极界的人族武者来说,从来都只是传说中存在的【龙王】敖无刹、【妖皇】青丘、【魔王】蚩睺齐齐露面。 这三者都是中极界实力最顶级的存在,即便是五界界主都无法望其项背。 这三者中,最年轻的敖无刹都活了两万多年了! 这三位抵达百啸谷,对五界界主也只是一个淡淡的颔首,算是给了面子。 之后,这三位便凌空,注视着百啸谷的方向。 五界界主站在一起,气势却还不如这三位中的某一位表现出的气势强。 妖皇、魔王和龙王都化为了人形。 妖皇(男)妖艳美丽。 魔王挺拔冷峻。 龙王俊美无双。 却无人敢盯着他们的脸看。 谁敢不长眼,会立刻被他们的气势刺瞎双目。 妖皇、魔王和龙王,按照人族的说法,都是山巅境中期的实力。 中极界的妖皇、魔王只有一个;上界的妖皇和魔王却有数个。 中极界的妖皇和魔王如果要去上界,要么就自己寻一块地盘称王; 要么就是打败其他的妖皇、魔王,夺取别人的地盘。 而中极界的龙王,是上界龙王选定的继承人。 上界的龙王成为龙神或者死亡时,会召唤中极界的龙王,赐予他龙王的传承。 下界没有龙,下界的妖族只有两个城,由城主统治;下界的魔族由12位统领统治。 可以说,中极界的妖族和魔族是最统一的,秩序也最强的。 第八天,随着数道极强的闷雷声过后,温度骤然回落,淅沥沥的雨水降下,干裂的大地迅速得到了滋养。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雨水中,蕴含着某种灵力! 百啸谷,“龙吟”声起,小黑再次出现,席卷他最需要的灵力雨水。他的下方,二火在跳跃。 在场的龙族脸黑了。 这是龙?!这分明是条蛟! 敖屈付出离愤怒:“人族真是越来越无知了!是龙是蛟都分不清!” 五界界主各个黑面,他们自然也听出那声音似乎和龙吟有区别。 但若是他们来听,也分辨不出龙吟和蛟吟。 蛟和龙又不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敖屈付虽然如是说,龙王却没有去抓那条蛟的意思。 头顶的雨水已经消失,极远处,一条黑蛟在尽情地吞噬雨水。 龙王化身一条金龙,发出龙王的威慑,极远处的黑蛟肉眼可见地仓皇落了下去。 小黑吓得屁滚尿流。 祁玉玺抓住他变小的身体,丢向天空:“他不敢过来。” 被主人“无情”地丢回空中的小黑含泪变大身体,浑身发抖地抓紧时间吸收雨水中的灵力。 相比之下二火就很淡定了。 反正有危险他往主人丹田一躲就行了。不像小黑,无法躲进主人的身体里。 龙王不动,其他人自然也就不会动。 百啸谷内的雨水渐渐停了,天空彻底放晴,干裂的大地上,葱郁的小草生长。 龙王向百啸谷走去,一步踏出,人就在远处了。妖皇、魔王与他一样,姿态随意,可速度却是不慢。 大部队跟上,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们何德何能竟然引来了龙王、妖皇和魔王这三大中极界的隐世王者! 抵达百啸谷入口,龙王却停了下来。 吸收完雨中灵力的小黑落在两位主人的身边。 祁玉玺带着凌靖轩跳上小黑的背部,凌靖轩手一卷,把段雄、丫凤、乾钱和勾不休卷上来。 小黑不敢叫了,他腾空飞起,朝着百啸谷外,朝着龙王的王者威势所在的方向飞去。 距离龙王越近,小黑越抖。这是种族威压,他根本无法抗拒。 祁玉玺收了小黑,他和凌靖轩凌空,卷着段雄四人朝龙王诸人飞去。 出了百啸谷,祁玉玺和凌靖轩落地。别说小黑,就是段雄四人都腿软脚软。 龙王、魔王和妖皇根本就没有收敛他们的气势! 把段雄四人留在原地,祁玉玺扯下手腕上吓得软成一滩泥的小黑丢给段雄。 伏阴剑出,祁玉玺二话不说就朝着龙王、魔王和妖皇攻去,凌靖轩见状紧随。 大日金乌掌最后一式—— 金乌灭天,出! 凌靖轩的背后,陡然出现一个灼热、刺目的巨大光掌,并伴随着金乌展翅的虚影。 金梁、吴策和冷秋月目露惊恐,金梁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噗通半跪了下来。 鬼啸起,鬼影出。 祁玉玺和凌靖轩背靠背,手中的伏阴剑嗡鸣。 龙王、妖皇和魔王三方夹击,被围困在中间的祁玉玺和凌靖轩见招拆招,防守反击。 所有人轰然退开,吴策退开前抓起了无法动弹的金梁。 古院的一些人震惊,金身境后期?! 这两人离开全沧城的时候才刚刚进阶金身境! 他们进阶太快了,太可怕了! 陈王九厌恶地瞪了眼云极。 这样的人,云极都敢动杀人夺宝的心思,他绝对不能再留在古院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龙王、妖皇和魔王出手是为了抓凌靖轩和祁玉玺时,龙王、妖皇和魔王却突然同时收势、退开。 鬼啸停、鬼影消,祁玉玺也停手了。祁玉玺收手,凌靖轩自然也收了手。 龙王、妖皇和魔王依旧是三个方向,站定不动。 祁玉玺抬手,取下了脸上的灵力面具。远处的人群中有低低的抽气声。 所有第一次见到祁玉玺真容的,没有不惊呆的。 对方的容颜有着妖皇的魅,有着魔王的冷,有着龙王的俊,令人晃神。 凌靖轩也取下了灵力面具。 草九川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脑中不受控地浮现出他曾与对方的谈笑风生。 一切,都恍如隔世,再也回不去了…… 龙王、妖皇和魔王的眼瞳闪烁。 龙王的视线从祁玉玺那张熟悉的脸上转到了凌靖轩的脸上,然后又移回祁玉玺的脸上。 第296章 往事真相 魔王率先开口:“伏阴,想不到你不仅没死,还因祸得福。” 这话说得其他人心生疑惑,但妖皇、龙王,包括敖屈付却是明白的。 祁玉玺:“我叫祁玉玺。蚩睺,你还在大三域?” 口吻中的嘲讽就是小黑都能听出来! 魔王:“几千年未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讨喜。 你脱胎换骨回来,目的为何?若你是来寻郑清阳,那你来错了地方,他在极五域。” 祁玉玺:“我叫祁玉玺,郑清阳是谁。” 妖皇:“你这是因爱生恨了?也不对啊。你那时候就算懂人族的七情六欲,也有心无力。” 祁玉玺冷眼过去:“你怎么还没被人抓去炼丹。去不了极五域,脑子都坏了。” 妖皇一袖子甩了过去,祁玉玺一个剑气回击。 远处的古院众人心里发苦,草九川已经失落到麻木了。 不管这两人身后有没有那位老祖存在,人家确实是有大靠山的! 云极长老竟然还想杀人夺宝,多么的可笑! 祁玉玺才不会去管古院的人此时是何种的心情。故人再见,他却毫无再见的喜悦,而是糟透了! 魔王:“伏阴……” 祁玉玺:“我叫祁玉玺。蚩睺,你耳背了?” 魔王好脾气地说:“一个名字罢了,既然你坚持,那就叫祁玉玺。 你在顾虑什么?你身边这个人族?怎么,不要郑清阳了?” 祁玉玺:“他是谁?不认识。” 凌靖轩不做声,心里却很想知道,这个郑清阳是谁。 一直未出声的龙王开口:“伏阴……” 祁玉玺一个眼神过去,龙王:“祁玉玺,你若愿意,先随我回龙域。 无论你还记不记得郑清阳,知道你在大三域,他势必会来寻你。 还有一人,或许你也不记得了,哲寒。 哲寒与郑清阳为了你反目成仇,郑清阳会来寻你,他也一定会来。 我不管你们之间要怎么闹,大三域却不能再乱了。” 祁玉玺:“什么郑清阳、哲寒,不记得。我与师兄凌靖轩来此,只为历练。龙神丹,给我一颗。” 他这话一出,龙王、魔王和妖皇全部盯住了凌靖轩,脸上带着明显的吃惊。 对他们来说,能令他们有如此表情的事就足以说明此事的严重。 妖皇:“师兄?” 他眯了眯眼睛, “怪不得你不记得郑清阳了,你是找到了替代的?” 祁玉玺的伏阴剑出,龙王出手拦下祁玉玺的攻击:“青丘!闭嘴!” 妖皇青丘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不怕变成人的祁玉玺,他怕的是祁玉玺手里的那把剑! 祁玉玺:“阳神花籽,我饶你一命。” “你好大的口气!” 鬼啸声出,鬼影显现。 龙王额头的青筋冒:“青丘!拿出来!” 要说对他们这些活了上万年的人来说最怕的是什么,就是这鬼啸和鬼影了。 当年整个大三域被鬼啸和鬼影覆盖,之后就是虚空尽碎的大乱! 妖皇咬牙切齿,丢出一团绿光:“我妖族不欢迎你!” 也不管祁玉玺接到没有,他卷住随他前来的妖族部下,眨眼间就消失了。 祁玉玺接住绿光,放进了储物戒。 魔王蚩睺很主动,丢出一团黑光,卷住他的随从离开,风中留下一句话: “我魔族也不欢迎你。” 祁玉玺接住黑光,看也不看收进储物戒,最后他看向龙王:“龙神丹。” 龙王脸冷:“你还真是不客气。”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龙王手里却出现一颗碧绿的珠子,丢给了祁玉玺。 祁玉玺拿过来就丢向小黑。 小黑在主人提到龙神丹时就已经屏住了呼吸。 主人抛来龙神丹,他张口吞下,眼泪流了下来。 祁玉玺重新戴上灵力面具,遮住自己的脸,凌靖轩却没有戴回去。 龙王:“你回来,当真只是为了历练?” 祁玉玺:“不然呢?” 龙王看了眼凌靖轩,祁玉玺:“他是我师兄,亦是我的双修伴侣。” 此话一出,龙王大惊失色,周围所有的人都震惊无比。 凌靖轩对龙王行礼表示尊重,却没有开口。他很高兴爱人如此自然且大方地说出两人的关系。 龙王头疼无比:“你带着双修伴侣回来,可有想过会给三界带来怎样的麻烦?郑清阳不会无动于衷。” 祁玉玺:“他是谁?” 龙王:“……”似乎叹息了一声,“你先与我回龙域。” “我有事。” 祁玉玺传音凌靖轩: 【给我9块古牌。】 凌靖轩在戒指里操作一番,拿出一个万宝盒。 众目睽睽之中,祁玉玺丢给龙王:“小黑,走了。” 小黑蛟身一震,大着胆子恢复真身来到主人身边。 祁玉玺和凌靖轩卷住段雄四人坐上去,问龙王:“百鬼穴在哪?” 龙王哪知道。 大庄城的城主粟莫白反应很快,上前几步:“在下可送几位过去。” 祁玉玺看过去:“地图。” 好,人家不稀罕他带路。 粟莫白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份地图“送”过去,小黑凌空接住。 在空中看了看之后,把地图交给主人,小黑凌空,朝着百鬼穴的方向飞去。 在龙王的面前飞,他绝对是蛟界的唯一一个! 祁玉玺和凌靖轩走了,其他人却是一动不动。 五界界主这时候走过来,一人问:“龙王尊下,那位伏阴……” 龙王打断:“他说他叫‘祁玉玺’,便叫‘祁玉玺’。 他的事你们莫多问,不是你等大三域人族能承受得了的。” 说罢,龙王的声音发冷, “对他起了杀人夺宝之心的,自废武道,莫等到极五域的那两名杀神下来动手。” 对龙王这种老古董来说,没有什么中极界、上界,只有大三域、极五域。 全场的人脸色瞬间惨白。 龙王尽管没有点明祁玉玺的身份,却间接说明了祁玉玺与某两人的关系。 他嘴里的那两名极五域杀神,除了两位圣尊,还能是谁! 不再多言,龙王化体,龙吟震耳,龙王带着龙族人走了。 龙王刚走,现场就响起一声惨叫。 云极浑身是血的晕死了过去,五界界主同时出手,云极瞬间就被废了。 雷王界界主:“此事因云极贪婪而起,吾等废他武道,望古院诸人以此为戒。 其他人等,祖孟总院长自行裁定。” 云极出自雷王院,雷王院对应的就是雷王界。此话由雷王界界主来说最为合适。 五界界主也不再多留,离开,大庄城城主粟莫白带着他的人也走了。 龙王提到了圣尊,“伏天宫”使者带人匆匆离开,都没跟其他人说一声。 “肖阳宫”使者也带着人走了,要立刻回去禀报掌门。 “千桡宫”的使者冷秋月对祖孟说:“祖孟总院长,此事牵扯甚大,已不是我等能解决的了。 不过以我之浅见,只要他二人不追究,此事仍有缓和的余地。” 祖孟:“谢冷上使提点。” 冷秋月带着千桡宫的人走了。 现场只剩下了古院的人,祖孟看向草九川和受了伤的公羊煜。 草九川深深作揖:“总院长,此事,小子尽力。” 他只能尽力。 公羊煜勉强地说:“学生,会在百鬼穴外,等他们。给他们,赔罪。” 祖孟长叹一声,丢给公羊煜一个丹药瓶,说:“我会留在此,其他人先回古院。” 陈王九:“总院长,我也留下。” 祖孟:“我一人便可,你等先回古院。” 祖孟心意已决,其他人只能先离开。 祖孟看着离开的众人,目光在紫欣长老和寒凝子长老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祁玉玺和凌靖轩进入百鬼穴后,却没有马上就开始打怪升级。 祁玉玺让小黑去一边呆着,然后让二火从凌靖轩的丹田里出来,丢给他一颗魔王给的魔玉珍珠。 魔玉珍珠是魔族人进阶时偶尔会留下的一种灵力珠,对二火这种天火来说是大补之物。 魔王给祁玉玺的魔玉珍珠是他自己进阶时留下的,更是宝贝中的宝贝。 魔王给了祁玉玺10颗,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或者说是破财消灾更为妥当? 二火欢快地吸收魔玉珍珠去了,祁玉玺带着凌靖轩朝前走,摆明不让其他人跟。 走出一段路,祁玉玺的灵识出,把他和凌靖轩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凌靖轩静静地看着小爱人,先一步说: “安安,虽然我很想知道郑清阳和哲寒是谁,但我更不想勉强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回忆‘过往’。” 祁玉玺仰头看着凌靖轩,取下灵力面具,面色平静地说:“那两人,是故人,也仅此而已。” 沉默了片刻,他说:“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者。 我曾经沉睡了很久,被郑清阳唤醒,随他进入大三域。 我传授了郑清阳‘大日金乌掌’,他修习之后,助我恢复功力。 但我与他不是双修伴侣。‘伏阴’剑是上古神剑,我苏醒后只是孩子。 后来我长大了,但每一次动用伏阴剑隐藏的力量,我就会沉睡,沉睡后又会变成孩子。 我和郑清阳在一起时,多数时候都是孩子的模样;即便是长大,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凌靖轩惊讶极了。 祁玉玺:“郑清阳修习了‘大日金乌掌’,进步神速,我恢复得也越来越快。 哲寒是郑清阳的师兄。有一次我们一起历练,遇到了危险。 我动用伏阴剑的力量,又变成了孩子,被哲寒发现了伏阴剑的秘密。 他为我保守秘密,我传给他‘大罗仙剑法’。” 凌靖轩点点头。 “后来郑清阳的女人泄露了我的秘密。 郑清阳和哲寒被抓走,我那时因为刚动用过伏阴剑的力量,在沉睡,也被带走。 我被强行唤醒,却是恰巧和小黑关在了一起。” 凌靖轩抱住了他的安安。 小黑当时在被人族武者炼化,安安被抓去和小黑关在一起…… 凌靖轩心疼极了,杀意升腾。 祁玉玺的声音依旧平静: “一些人妄图把‘伏阴剑’炼化为己有。但伏阴剑从有意识起,就不属于任何人。 伏阴剑爆发上古神力,之后的事就是公羊煜说过的那些。 我成了祁玉玺,伏阴剑封锁在了金陵。我得到伏阴剑之后才想起来一些旧事。 既然是旧事,也就不值一提。” 凌靖轩:“我的安安受苦了。” 祁玉玺推开他,很嫌弃:“肉麻。” 凌靖轩弯身亲吻他,并转身挡住某些“人”的注视。 祁玉玺安静地接受凌靖轩的亲吻,在对方离开后,说: “伏阴是伏阴,祁玉玺是祁玉玺。 郑清阳和哲寒是伏阴的故人,却不是我的。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与他们重逢。” 凌靖轩:“你来这里,是为了给家里的普通人续命。” 祁玉玺:“走。” 凌靖轩笑着在祁玉玺的嘴上啃了一口,放开他:“走。” 第297章 龙王的“小”算盘 事情说开了,当然就要继续打怪升级。 凌靖轩听得出祁玉玺还瞒了他一些事。 对方说,“伏阴剑”不属于任何人,那安安本人呢? 为什么龙王、妖皇和魔王叫安安是“伏阴”? 上一世的安安叫“伏阴”,他的剑,是“伏阴剑”…… 魔王说安安脱胎换骨、因祸得福…… 妖皇说安安有心无力,他能理解。 安安也说了,他那时多数时候都是孩子模样。 但妖皇说安安不懂“人族”的七情六欲,魔王也说安安是顾虑他这个“人族”…… 话里话外,好像安安不是人类? 凌靖轩陡然想到,安安曾问过他…… ——“你不怕吗?” ——“怕什么?” ——“或许我不是正常的人。” 凌靖轩的大日金乌掌焚日掌的最后一式,“金乌灭天”出。 把已被祁玉玺打得屁滚尿流的金身境大圆满级别的阴冥,轰成了碎渣,只留下一颗黑黢黢的冥丹。 “金乌灭天”只是焚日掌的最后一式。 真正的“大日金乌掌”需把“烈阳掌”、“炽阳掌”、“焚日掌”的十八式融会贯通,凌靖轩还差一些。 祁玉玺要求来百鬼穴,也是为了帮凌靖轩尽快融会出最终的“大日金乌掌”。 “伏天功法”并不是完整的“大日金乌掌”。 创立“伏天宫”的郑清阳,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没有传授完整的“大日金乌掌”。 见识过真正“大日金乌掌”(郑清阳)进阶异象的敖屈付,才会肯定地说不是伏天宫内门弟子在进阶。 在另一个地界,魔王、妖皇和龙王却是又碰头在了一起。 龙王甩给魔王和妖皇一人三枚古镜钥匙,说:“伏阴的回礼。” 妖皇冷哼:“算他识相。” 龙王:“他以前只是剑灵,受制于剑身。现在他成了人,‘伏阴剑’成了他的剑魂,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妖皇哼道:“若非如此,我岂会受他要挟!” 魔王问龙王:“他回来,当真只为历练?” 龙王:“我与伏阴虽接触不多,但他是剑灵时尚且一言九鼎;如今成了人,该也不会变化太多。 他为上古神剑,也不屑对我等说谎。 他说回来历练,或许他脱胎换骨之地不是习武之界,至少不如‘大三域’和‘极五域’。 而且我看他对他那位伴侣,比对郑清阳更要看重。该也不是为了回来找郑清阳算账的。” 魔王:“不管他想做什么,只要不再发疯,我魔族不会过多介入。” 妖皇咬牙:“还不是人族那些蠢货!” 魔王中肯地说:“是我们谁也没想到伏阴竟是上古神剑。” 否则当初伏阴被人族武者带走,魔族、妖族和龙族出手救出,也就不会引发后面那样惨痛的后果了。 龙王却摇了摇头,说: “当年郑清阳和哲寒,被极五域的山巅境尊者关押在一处,用了‘搜魂阵’逼他二人说出功法。 ‘伏阴’的那一剑,斩碎了大三域。 更是相隔十万里,破开了郑清阳和哲寒的搜魂阵,把他二人送入了虚空。 否则郑清阳和哲寒那时不过金身境的实力,能不能活到回来报仇都两说。 今日我看伏阴的态度,那一剑,他怕是作为了与郑清阳和哲寒的了结了。” 妖皇:“你怎么知道?” 龙王:“郑清阳和哲寒去‘极五域’之前,曾来龙域找过我。 郑清阳当初从全沧古境带回伏阴,他猜测伏阴可能又回了古境。 可他与哲寒都无法再进入古境,所以请我帮忙。 全沧古境开启,大三域进入的龙族,帮他寻伏阴踪迹。” 妖皇撇嘴:“他还真放心你。他就不怕龙族找到了‘伏阴’后收为己有?” 龙王笑了下:“伏阴剑不会被任何人收为己有,这话是郑清阳对我说的。 郑清阳的意思是无论伏阴再次选择谁,他只想再见伏阴一面。 至于他为何寻到龙族,可能人族已经令他失望了。” 妖皇瞪眼:“不会郑清阳发现他最爱的其实是伏阴?” 魔王都受不了了:“郑清阳再无耻也不会喜欢一个孩子!他当伏阴是儿子还不差多。” 龙王也很无语:“郑清阳确实是当伏阴为子。你别胡言乱语,还嫌你们妖族不够乱。” 妖皇:“要不是郑清阳蠢到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我妖族也不会枉死了那么多妖。 魔族、龙族,谁没有被波及?” 龙王:“只能说我龙族倒霉。但郑清阳和哲寒回来后,你们妖族和魔族竟还想分杯羹,被打活该。” 妖皇和魔王无话可说,谁想到那两人会那么厉害! 人族吃亏,妖族和魔族趁虚而入才符合他们的利益,只是失算了而已。 妖皇:“反正你与他们认识的比我与蚩睺久。只要伏阴不来我妖族作乱,我妖族不会干涉他在哪历练。” 魔王:“魔族亦是。” 龙王:“伏阴回归,‘忘了’郑清阳和哲寒,又有了自己的双修伴侣。 哲寒还好说,但郑清阳恐怕不能释怀。不过虽说会有麻烦,但也有好处,你们可想清楚。” 妖皇和魔王:“什么好处?” 龙王:“伏阴善炼丹。大三域遗失的很多丹方,或许只有他知道。 全沧古境快开了。他来自于古境,古境里有什么好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妖皇和龙王眯了眯眼睛。 龙王:“以前不知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还把一位来自于上古的剑灵往外推,两位莫不是糊涂了。” 妖皇哼哼:“难不成我堂堂妖皇还能出尔反尔?” 魔王不吭声,意思相同。两人之前可说了不欢迎伏阴去他们的地界的。 龙王:“我‘龙神丹’都送出去了,再送些宝贝也无妨。 伏阴此人无心无情,但我看他那位伴侣似乎是识些人间烟火。 能被伏阴挑中做伴侣的人,本身就不能小觑。 魔族、妖族又如何?你二人真就甘愿在大三域做一辈子妖皇、魔王?” 魔王和妖皇的眼神闪烁,龙王这话正正戳中了他们的痛处。 龙王:“伏阴厌了人族,于我等不是坏事。既然我等打不过他(的剑),不如与他合作。 你们好好想想,我先回龙域了。” 说罢,龙王化身金龙,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魔王和妖皇看向对方,两人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之后魔王离开,妖皇遁走。 ※ 祁玉玺和凌靖轩进入百鬼穴,百鬼穴里的大鬼们遭了殃。 全沧古境,金身境及以下者方可入。 祁玉玺和凌靖轩虽然追求境界,但进入古境可能是他们短期内唯一的一次和师父等人见面的机会。 所以两人也不能一鼓作气直接冲到远游境去,至多到了大圆满,他们就得停下了。 在百鬼穴稳定了境界,凌靖轩也慢慢琢磨到了“大日金乌掌”的契机,两人便出了百鬼穴。 刚出百鬼穴,两人就见到了“故人”。 祁玉玺戴着灵力面具,凌靖轩那天摘下后就再没戴了。 再见故人,凌靖轩的神色淡淡。 草九川深深鞠躬行礼:“两位阁下,九川在此,向两位阁下赔礼了。” 草九川不可谓是不心酸的。 当初还是一口一个“小友”、“小弟”;再见,却只能尊称一声“阁下”了。 公羊煜也鞠躬赔礼:“在下,向两位,赔不是。 两位无论如何惩罚在下,在下绝无怨言,只求两位不要迁怒古院。” 祖孟开口:“在下祖孟,全沧古院总院长。古院长老对两位阁下铸下大错,在下难辞其咎,亦深觉愧疚。” 祁玉玺不耐烦这个,凌靖轩开口: “有什么事,去大庄城再说。我与师弟历练许久,需找个地方稍作休息。” 凌靖轩和祁玉玺直接骑上小黑前往大庄城。祖孟、公羊煜和草九川利用飞行法器紧随其后。 小黑的速度快,吃了那颗龙神丹后,小黑也隐隐摸到了帝境的门坎。 毕竟他曾经就是帝境(远游境),只是被人族镇压、炼化,境界掉了下来。 龙神丹是龙族(不论是仆龙还是真龙)每一次蜕皮时生成的灵丹。 对小黑不仅是大补之物,更可以稳固他的(假)龙心,等他日后化蛟为龙时更容易承受天罚。 对蛟来说,破蛟化龙要遭受的不是雷劫,而是天罚。 因为他要由蛟变成龙,可说是逆天改命,自然要受到惩罚。 龙王敖无刹给的龙神丹是他自己的,对小黑而言那是仅次于龙源本源的好东西。 也所以,敖无刹只给了一颗龙神丹。 魔王蚩睺一给就给了10颗魔玉珍珠。 妖皇青丘给的那一团阳神花籽也有几十粒了。 阳神花籽是妖族“阳神花”结的籽。阳神花,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籽。 妖族化人形时服用,可增加化形的成功率,在妖族也是宝贝。 青丘别看人模人样的,其实他的本体是一只九尾狐。 妖族只有真正可化形为人的,才能称之为“妖”,否则只能叫“妖兽”。 阳神花籽普通人不能服用,但二火和小黑日后到一定程度时都可化为人形。 这阳神花籽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只不过两“人”现在距离化形还早的很,所以祁玉玺没给他们,但这不妨碍小黑和二火已经惦记上了。 小黑出现在大庄城,自然在大庄城引起了一番骚动。 大庄城城主粟莫白立刻出来迎接,同来的还有三宫的使者。 凌靖轩拒绝了粟莫白让他们前往城主府的邀请,他在大庄城最好的酒楼订了一间上房。 凌靖轩和祁玉玺这边刚住进去,酒楼里就清场了。 所有住在酒楼里的客人全部被城主府的护卫“请”了出去。 祁玉玺要泡澡,虽说他们现在早就不需要洗澡了,但在地球的一些习惯还是改不过来。 凌靖轩带走了小黑,去楼下见祖孟、公羊煜和草九川。 祁玉玺来大三域(中极界),本来并不想惹出这么大的阵仗,更不想再与前尘故人有任何的牵扯。 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全沧古院”一次次恶心人的做法令祁玉玺没了耐心,祭出了伏阴的力量,引来了龙王、魔王和妖皇。 也由此引出了他曾出自这个世界的前尘旧事。 凌靖轩出了房间并没有马上去见祖孟三人。 他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灵识放出,把小黑从手腕上抓了起来。 小黑打了个激灵,他有不好的预感! 第298章 小黑所知道的 小黑的预感没有错,凌靖轩确实是单独有事“问”他。 凌靖轩传音过去:【小黑,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小黑蛟身一抖,死命摇头:【主人会废了我的!】 凌靖轩:【他不会,告诉我。】 小黑还是摇头。 凌靖轩不得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我感觉的出师弟似乎对一件事很避讳,以他的性格,这本身就不寻常。 小黑,我是你主人的师兄,是他的伴侣,我又比他年长许多。 他应该没有任何顾忌的只专心于练功,而不是担心我知道了某些事会不喜欢。】 小黑好奇:【凌主人,你比主人还年长?】 凌靖轩:【在蓝域,我比他这一世年长十六岁。】 小黑摇摆不定,凌靖轩继续攻心。 【无论他曾经历过什么,他都是我唯一的所爱。小黑,你没有伴侣,你不懂我的心情。】 他的安安,生来就该是无忧无虑的。 小黑还是不敢说,凌靖轩:【他还在大三域时,并不是人族,是吗?】 小黑的尾巴一颤:【你知道?!】 凌靖轩平静地说: 【他曾问过我,如果他以前不是人类我会怎么样。我的回答是,只要是他,其他的都无所谓。】 小黑晃了晃脑袋,显得很纠结。 【小黑,我不想以后,我是从别人,尤其是那个郑清阳和哲寒的嘴里,知道他上一世的真实身份。 我是他的爱人,那会令我非常不快,甚至是嫉妒。】 小黑叹了口气,他是不明白凌主人和主人之间的感情啦,他又没有过母蛟。 【凌主人,你一定不能告诉主人是我说的,我怕被主人抽筋剥皮。】 【你放心。如果这个世界上谁能令他冷静下来,我想只会是我了。】 不愧是主人的伴侣! 小黑飞到凌靖轩的肩膀上,即便两人是灵识传音,他仍怕被可怕的主人听到。 【我认识主人的时候,他是‘伏阴剑’的剑灵,就叫‘伏阴’。】 凌靖轩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小黑:【用天材地宝打造的剑,都有可能生出剑灵。 但我见过的剑灵,都会被持剑者控制,也是因持剑者的实力强到某一步,才会出现。 可主人似乎不是。 我不认识郑清阳和哲寒,我见到主人时就是他被人族武者镇压、准备炼化的时候。 主人那时候是个孩子,模样和现在相差无多,脸上也有颗红痣,就在同一个位置。 我听到那些人叫嚣,说什么‘尔为剑灵,就该认人族为主,而非凌驾于人族之上’。 还说什么‘你选的那个小子不过是金身境,吾才有资格做你的主人’…… 反正那些人里就有当初把我抓起来,想炼化我的!】 时至今日,想起过往,小黑仍旧愤愤难平。 小黑当时见到主人时,主人看上去很虚弱。但主人那时候的眼神,即使隔了三千多年,他都不会忘记。 主人那时候明明就是个孩童模样,那眼神却好似可以冰冻整个大三域。 后来,主人的身体在他的面前突然慢慢变大,变成了少年人的模样。 随着主人的“长大”,周围渐渐响起鬼啸声,出现许多的鬼影。 可主人还在快速成长,从少年,变成成年……之后,他就看不清主人了。 他的周遭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鬼影,和巨人一样的鬼影。 那鬼啸声可比主人现在进阶时的鬼啸声可怕千百、万倍! 那些鬼影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那时明明什么都看不见的小黑,甚至可以看到鬼影嘴巴里的牙齿! 想到当初那一幕,小黑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他应该是现存的唯一的一个,曾亲眼见证过当年那场大灾真相的“人”。 小黑缩了缩尾巴。 【我那时候太害怕了,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我就听到那些人族在惨叫,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被鬼影吃了。 主人进阶时的鬼影相比之下就太温柔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就听到了一声声的巨响。我被镇压的地方剧烈晃动,山崩地裂。 我以为我能出来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结果等我醒来,我到了无尽山,还是被镇压着!】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主人是如何被人族抓到的,那个郑清阳和哲寒是谁,我都不知道。】 “谢谢你。” 凌靖轩摸了摸小黑的脑袋。 “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我说了!” “不会。” 小黑缠到了凌主人的手腕上,让对方温暖的手腕来暖和暖和自己。 凌靖轩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沉默的体温恢复的小黑都有点惴惴不安了。 “凌主人?” 凌靖轩摸摸他:“没事。” 只是很心疼。 撤回灵识,凌靖轩转身朝楼梯走去。 祖孟、草九川和公羊煜久等不来凌靖轩和祁玉玺,三人越来越没底,尤其是公羊煜。 对于当时他没能坚持己见,仍是私心作祟追悔莫及。 他愿意去界门驻守千年,只要能留下他的武道之路。 如云极长老,不仅这一生再没了希望,能否在中极界平安活下去都未知。 凌靖轩下来了。三人立刻看过去,同时站起来。 凌靖轩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祖孟跟着落座。公羊煜和草九川却仍站着。 公羊煜:“凌阁下,全沧城之事非我所愿。 即便是我派乔盖前往鬼域,也是为了防止古院长老对您和祁阁下的追杀,请您务必相信我。” 这种时候,必须咬死了这么说。 草九川:“凌阁下,此事千真万确。对你起了歹念的,是古院的云极长老。 他想要两位阁下手中‘璃火丹’的丹方。 公羊显铭长老抵达全沧城后,城主把祁阁下炼制的璃火丹给了公羊长老。 公羊长老便去寻云极长老,希望他能让祁阁下直接入雷王院。 哪知竟引来了云极长老的贪心,对两位阁下动了杀人夺宝之心。 城主和公羊长老一直在劝说,奈何势单力薄。” 祖孟这时候出声:“此事确实是雷王院云极长老一意孤行。 雷王院承担古院上下和人族五界的丹药,也因此,雷王院的一些长老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在下作为古院总院长,难辞其咎。 此前,在下收到公羊煜的来信,信中,他确实提及望古院能破格录取你二人入学。” 祖孟拿出了公羊煜写给他的信,送到凌靖轩面前。公羊煜鼻子都酸了,这一开始是当真没动杀心的! 凌靖轩瞄了一眼。 草九川接着说: “凌阁下,城主得知您与祁阁下在鬼域被贼人尾随后,城主把那些人赶出了全沧城,不许他们进入中极界。 此事,您的那四名属下可以作证! 对您和祁阁下,城主后来虽说有所错处,也完全是受制于云极长老。” 公羊煜拿出了一枚讯音石,武界的一次性录音机,捏碎。 ——“可确定那两个小子深入了鬼域?” ——“亡灵入侵前,有武者看到他们深入。亡灵入侵时……” ——“是否先派人去那两人之前的住所搜寻一番?” —— “怕是不会有什么,且被人知道,也会引来非议。” —— “有何非议!都到现在了,你还瞻前顾后!……” ——“先去搜查那两人的住处……无论生死,先带回古院。” 原来,那天开会时,公羊煜偷偷记录下了几人所说的话。 或许他当时的态度不够坚决,但相比云极等人,却很是温和了。 而且公羊煜开口的次数确实很少,也能明显听得出他在当时的话没有什么分量。 即便是公羊显铭有些话也说得也很过分,但也可以证明他是反对云极的。 公羊煜当初记录下来,本来是防止一旦日后有什么麻烦,古院这边他可以拿出来自证清白。 后来出了事,他为的就是必要的时候拿出来活命了。 他知道他算是彻底得罪了凌靖轩和祁玉玺,想要回到全沧城已经没了可能。 他只求能留下自己的性命,能不毁了他的武道之路。 祖孟也没想到公羊煜还留有这一手。 凌靖轩淡淡笑了:“这个叫得最欢的,就是那个云极?” 祖孟:“是。他已被五位界主所废。” 凌靖轩:“无论生死,要把我师兄弟二人带回古院的这位,是谁?” 祖孟心知,司徒刃保不住了。 “是,司徒刃长老。” “毁了我师兄弟二人住所的,是哪个?” 祖孟:“也是云极。” 凌靖轩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全沧古院,是丹师为尊?” 祖孟心中再次叹息:“云极长老的师姑是古院八大长老之一,所以他更跋扈些。” 凌靖轩看着前方说:“我与师弟初来乍到,是承了公羊煜城主的关照的。” 公羊煜:“在下惭愧。” 凌靖轩:“公羊城主的难处,我能理解。不过显然,公羊城主也有自己的心思。当然,我也能理解。” 公羊煜弓着身子:“在下实在是惭愧。” 凌靖轩:“看在公羊城主当初确实对我师兄弟颇为照顾的情面上,我也不至于要公羊城主的性命。 只是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莫要再见了。” 公羊煜惊喜又失落地抬头。 凌靖轩:“你走。” 公羊煜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仍是未说什么。 他看向总院长。祖孟对他微一点头,公羊煜对凌靖轩深深一拜。 随后,他摘下手上的储物戒,放在了凌靖轩的面前,算是赔礼。 祖孟:“守界门,仍是300年。” “是。” 公羊煜看了眼草九川,走了。 凌靖轩对有话想说的草九川说:“九川兄,我知你想说什么。但这是我与古院的恩怨,你也走。” 凌靖轩的这声“九川兄”令草九川的鼻子有点酸。 他深吸口气,摘下自己的储物戒放在凌靖轩跟前,深深鞠躬后,也走了。 现场只剩下了祖孟和凌靖轩。 祖孟直言道:“只要能令两位阁下消气,任何要求,我古院都答应。 古院是有一些长老目中无人了些,但也有诸多的长老一心为学生,为五界人族安危。 还望凌阁下能手下留情。” 凌靖轩:“凡是参与追杀我师兄弟二人者,自废百年修行。 那位云极和司徒刃,还有当初追到鬼域,搜寻我师兄弟两人的那个,也望总院长能严惩。” 祖孟点头:“自然。” 凌靖轩:“我师兄弟二人不是嗜杀之人。百年内必灭古院,也是因古院行事过于霸道。 全沧城如今已归我师兄弟二人所有,古院不得再插手。 至于每百年的招生,古院仍可派人前往,不过需遵从井楼城安排。” 祖孟压下震惊,点头:“既然两位阁下已有安排,古院自当遵从。” 凌靖轩:“我欲前往古院学习阵法和炼器之术,还需总院长安排。” 祖孟微愣之后狂喜不已,立刻说:“两位阁下愿入我古院,我古院上下自当扫榻相迎!” 凌靖轩一开始就有想去古院学习阵法和炼器之法的打算。后来出了那些事,他也就打消了。 现在峰回路转,古院别说追杀他们,根本就是恨不得把他们当神供起来,他就又起了这个念头。 身边没有懂阵法和炼器的,他自学太难。 可以去古院进行系统性的学习,对他和安安以后的历练只会有好处。 加之,全沧古院开启后,见到师父、师叔、儿子他们,他还可以把学到的东西教给他们。 尽管只有凌靖轩自己想去古院学习,祖孟很自觉地把祁玉玺也算在内,他立刻返回古院亲自安排此事。 公羊煜和草九川已经在前往黑界门的路上了,草九川仍决定跟着公羊煜。 而祖孟回到古院后,就剥夺了紫欣和寒凝子两人的大长老资格。 并命他二人常驻雷王界和太天界的黑界门,没有古院的传召,不得回来。 紫欣和寒凝子当然不愿意,但他们不得不从。 雷王院和岚云院因为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即将入学而忙碌了起来。 这边返回房间的凌靖轩却是脱了衣服,进了浴桶。 第299章 伏阴已散,独留玉玺 两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温存的次数少之又少。 进了浴桶的凌靖轩,抱住祁玉玺就吻了起来。 两人是双修伴侣,本来互相就有影响,又是许久没有温存。即便是清冷如祁玉玺,也很快情动了。 情到深处,凌靖轩甚至有了一种眩晕感,祁玉玺的体温也明显比往日高了几度。 要获得祁玉玺的信任,很难;要得到他的爱恋,更难;要他留下子嗣,难上加难。 可是这些,祁玉玺都给了凌靖轩。 哪怕他留下子嗣的目的是为了伏阴剑法的更进一步。 可若不是凌靖轩,谁又能被祁玉玺选为更进一步的“引子”? 凌靖轩一遍遍地在祁玉玺的耳边说那三个字。 祁玉玺的低吟一直随着凌靖轩的动作飘荡在房间。 凌靖轩克制着丹田的运转,他不想双修,他只想好好爱一次他的爱人。 祁玉玺也克制着丹田的运转,似乎也只想单纯地感受这一刻的激情。 浴桶内的水声许久之后才停歇了下来。凌靖轩抱着祁玉玺,他的心,平静而安宁。 抚摸着祁玉玺的背身,凌靖轩出声: “安安,你‘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小孩子,但我还是嫉妒郑清阳和哲寒。” 闭着眼睛的祁玉玺:“你无聊。” 凌靖轩:“他们知道你的一切,可我了解的只是我们相遇之后的你。” 祁玉玺睁开了眼睛。 凌靖轩:“我们与郑清阳、哲寒,一定会见面。 到那时,他们肯定会对你说许多你们曾经的过往,但那些都是我一无所知的。 我却只能悲惨地站在一旁,听他们跟你怀旧,一句嘴都插不上。 如果这里是地球,我想我一定会控制不住嫉妒,找人做掉他们。” 祁玉玺想从凌靖轩身上起来,被对方大力地扣在了怀里。 凌靖轩继续说:“我这两天一直在琢磨‘伏天宫’和‘肖阳宫’的名字。 郑清阳创建了‘伏天宫’,很明显是代入了你的名字。 那哲寒的‘肖阳宫’呢? 都说‘伏天宫’和‘肖阳宫’不对付,你说,‘肖阳宫’会不会是‘削郑清阳’的意思? 但哲寒为什么会和郑清阳不对付? 心里很乱,忍不住就会去想那两个曾经与你有过很深联系的人。” 祁玉玺:“我说过我‘以前’多数时候是孩子。” 凌靖轩:“这和你是不是孩子无关,是我自己控制不住。 他们知道你的过往,可以说是看着你长大。我嫉妒所有对你的了解多于我的人。” 祁玉玺沉默了。 下意识的,他就是不想凌靖轩知道他“以前”的真实身份。 “安安,你在顾虑什么?我们是伴侣,我们还有5个可爱的孩子。” 祁玉玺不说话。 凌靖轩:“是因为你‘以前’不是真正的人类?” 祁玉玺猛地直起身,凌靖轩吻了过去。 祁玉玺挣扎,却被对方更用力地吻住。更过分的是,凌靖轩的丹田运转,带动得他的丹田也随之运转。 当一切再次结束,祁玉玺控制着睡意想要问凌靖轩知道多少时,凌靖轩把他抱出了浴桶。 用灵力弄干两人的身体,把人抱到床上,凌靖轩再次压了上去。 直到祁玉玺被双修之后的“疲惫”控制着睡去之后,他都没能问出凌靖轩到底知道了多少。 醒来的时候,祁玉玺枕在凌靖轩的腿上。 凌靖轩一手在轻捋他的头皮,一手捧着本阵法书在看。小黑和二火都不在。 祁玉玺一醒过来,意识就恢复了清明,张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凌靖轩放下书,另一只手还在他的头皮上抚摸,口吻平和地说: “你以前提过,或许你‘曾经’不是人类,加上龙王那些人的话…… 还有你对你‘曾经’的身份一直都很避讳,我猜到你以前可能真的不是人类。 但安安,这重要吗? 我们是注定要相爱的,哪怕你‘现在’仍旧不是人类,你也只会是我的爱人。” 祁玉玺的脸色有点冷,翻了个身,不看凌靖轩。 对于爱人偶尔会有的小脾气,凌靖轩深知如何安抚。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说: “你把‘阴阎’交给果果时,要求果果‘剑在人在,人亡剑才能亡’。 你告诉果果,‘阴阎’不仅是保护他的至阴之物,更是他的战斗伙伴。 龙王那些人叫你‘伏阴’,你的剑又是‘伏阴剑’…… 安安,伏阴是你,你就是伏阴,对吗?” 祁玉玺不吭声。 凌靖轩把全身充斥着抗拒的人抱到怀里,抱紧: “你觉得我会在乎?我只会嫉妒。 嫉妒在你苏醒的时候,在你面前,与你相伴的那个人不是我!” 祁玉玺张口就说:“我不过是个剑灵,有什么好在乎。” “安安!” 把人翻过来,让对方看着自己,如抱孩子般横抱着祁玉玺的凌靖轩异常严肃地说: “‘不过是个剑灵’?你是这么看待自己的,还是那个郑清阳这么看待你的?” 祁玉玺:“剑灵就是剑灵,不是人。” “祁玉玺!” 凌靖轩非常不喜欢听爱人这么说自己,第一次这么大声地直呼了爱人的名字。 面对凌靖轩的怒容,祁玉玺身上的冷意却退了一些。 他注视着凌靖轩怒火中烧的双眸,平静地说: “他怎么看待我,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他的女人说要帮他保管‘伏阴剑’,他就把‘伏阴剑’交给了他的女人。 然后我被带走,他和哲寒被抓。 他咎由自取,我最后为他出一剑偿还他唤醒我的恩情。 我再次沉睡,只是没想到,那一剑却令我与伏阴剑一分为二。 伏阴剑封闭了井楼域,我脱胎成祁玉玺。” 凌靖轩亲吻爱人美丽的眼睛,低哑地说: “安安,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我都注定是要相爱的。 你不喜欢自己曾是剑灵吗?我却遗憾,没有拥有过曾为剑灵的你。 我不知道那个小小的伏阴是什么样子。 就如我无法回到过去,去陪伴那个小小的安安长大。” 一边在祁玉玺的脸上落下一个个吻,凌靖轩一边絮叨: “我痛恨郑清阳与你的牵绊,也暗喜他对你的疏忽。是他的疏忽把你推倒了我的面前,让我得到了你。 安安,如果有时光机,我一定会选择回到郑清阳遇到你之前。 我会把你带走,唤醒你,陪伴你长大,和你做永世的伴侣。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介入到你我之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永远无法抹掉你与郑清阳之间曾有的羁绊; 无法抹掉,郑清阳、哲寒那些人对你的记忆。” 随着这番话落,凌靖轩的吻落在了祁玉玺紧抿的薄唇上。祁玉玺的牙关放松,凌靖轩的舌侵入。 他的安安,既然某些人不珍惜,就不要怪他无情。 尽管安安说忘了,不记得了,但或许只是安安对那些人的心寒。 不,他要把那些人从安安的心里完完整整地拔出,一点痕迹都不留! 祁玉玺没有推开凌靖轩,他敞开了身体。 伏阴是剑灵,他是祁玉玺。 伏阴没有亲人,祁玉玺有爷爷奶奶,有师父、大姨姐姐,有师伯、郗琰钰…… 有凌靖轩,还有5个…… 伏阴只有一位伙伴,叫郑清阳,后来勉强多了一个哲寒; 祁玉玺有凌君凡、宁旭,有师兄师姐…… 伏阴被唤醒后,面临的就是战斗与危险; 祁玉玺却是在爷爷奶奶、师父大姨的溺爱下长大。 郑清阳有喜欢的女人。 伏阴选择了郑清阳为“大日金乌掌”的继承者,两人却也只是单纯的伙伴关系。 祁玉玺选择了凌靖轩作为“大日金乌掌”的继承者,他们却是双修伴侣,他们还有五个孩子。 世上再无剑灵“伏阴”,祁玉玺也自然不会记得郑清阳是谁。 小黑蜷缩在门口,远远地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坨黑色的xx。 二火在小黑的头上跳来跳去,无聊的他已经把酒楼里所有的蟑螂虫子都烧成了飞灰。 被两位主人关在门外七天了,两“人”不知道主人在里面做什么,他们也没心情趁机去大庄城逛逛。 人类的城镇对蛟和天火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门忽然开了,小黑立刻蹿了起来,二火也飞了起来。 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身后的凌靖轩说:“进来。” 小黑和二火立刻欢快地进去了。 小黑汇报:“凌主人,上界三宫的使者想见两位主人。 大庄城的城主想请两位主人吃饭。 全沧古院来了两位长老,段雄没让他们上楼打扰两位主人。” “我知道了。” 屋内,祁玉玺也穿戴好了,不过头发也是披散的。 小黑很有自觉地缠到主人的手腕上,二火跳到主人的肩膀上。 凌靖轩上前给祁玉玺梳头发,盘起来。 给祁玉玺整理好头发,凌靖轩熟练地盘好自己的头发,就是简单的一个发髻。 凌靖轩给祁玉玺戴了一根白玉色泽的簪子,祁玉玺给凌靖轩戴了一根黑玉色泽的发簪。 小黑总觉得两位主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点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哪不一样。 反正,感觉,更好了一些? 两人收拾妥当,凌靖轩弯腰,在祁玉玺的脸颊上印了一个吻,说:“下去?” 祁玉玺:“嗯。” 小黑缩了缩蛟头,只觉得凌主人真肉麻。 第300章 入古院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房间里不出来,焦急见两人的人只能耐着性子在楼下等待。 段雄带着勾不休出面招待。乾钱和丫凤都不擅此道,两人在各自的房间里练功。 终于等到凌靖轩和祁玉玺从房间里出来了,等候多日的几个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三宫的使者先上前行礼,自我介绍。 之后便是大庄城的城主粟莫白,和从古院赶来的旷凡、花蝉两位大长老。 凌靖轩想去古院学习阵法和炼器,旷凡和花蝉是最为合适的老师人选。 花蝉善阵法,旷凡善炼器。 两人都是八大长老之一,对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事情上,两人也是力主和解的。 旷凡是暴脾气,还与紫欣大长老就此事起过冲突。 祖孟派他二人来,也有避免再次引起古院和凌靖轩二人矛盾的意思。 对三宫的使者,凌靖轩的反应客气有余,热情不足。对大庄城城主粟莫白也同样如此。 不过对旷凡和花蝉两位大长老,凌靖轩还是比较有礼貌的,毕竟两人日后算是他的老师。 不管他和祁玉玺之前与古院有多少矛盾,面对自己日后的老师,该有的尊师重教的礼数,凌靖轩还是会有的。 凌靖轩的这番态度,多多少少让旷凡和花蝉两位大长老放下了一颗心。 决定了要去古院学习,凌靖轩也就不打算浪费时间。 婉拒了三宫使者的饭局邀约,凌靖轩对旷凡和花蝉两位大长老表示了想立刻前往古院的意愿,两人自然欢喜。 三宫使者的心里有点打鼓,每人都送上了一份见面礼,凌靖轩收了,也给了回礼—— 一人一瓶上品的璃火丹。 城主粟莫白也送了一份贵重的见面礼,同样得到了一瓶上品的璃火丹。 凌靖轩很干脆,见面礼收了,回礼给了,他就对旷凡和花蝉两位大长老说可以走了。 花蝉传音总院长,他们现在就启程回古院,随后就带着凌靖轩一行人前往传送房。 途中他们会使用四次传送阵,再搭乘飞舟前往古院所在的全沧岛。 全沧古院坐落在一座庞大的岛屿上,进入和离开都需要搭乘飞舟或使用御空兽。 不过远游境之上的武者可以御空飞行。 七天后,一行人来到了掌珊镇,去全沧岛就是在这里搭乘飞舟。 段雄四人内心激动无比,在遇到老板之前,他们何曾敢奢望能进入全沧古院学习! 现在,他们不仅跟着老板顺利进入了中极界,还即将前往古院! 乾钱和勾不休再次想跪下抱住段雄的大腿,喊一声:“谢谢老大的英明决定!” 段雄、乾钱和勾不休都随大老板进入“岚云院”学习阵法和炼器。 他们的拳法由小老板指点,不需要在古院特别学习。 丫凤则进入“雷王院”学习系统的炼丹之术。 只有祁玉玺,是来陪读的。 他的炼丹术早已超过古院的水平,对炼器和阵法他也不感兴趣。 不过全沧古院有着丰富的资源,他在这里可以换到大量所需的物资。 全沧古院岚云院将迎来一位重量级的学生。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身份,古院并没有特别宣扬,也不敢宣扬。 不过岚云院上下的紧张气氛足以说明这位学生的来历之大,背景之深。 因为五界的界主亲临迎接! 搭载着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行人的飞舟向全沧岛飞去。 五界界主、祖孟总院长和古院的其他大长老全部在离岛等候迎接。 离岛就是飞舟降落的地方。 全沧古院各个院的老师和学生们也都好奇地聚集在了古院门口,猜测是什么人能惊动五界的界主亲临迎接? 祁玉玺和凌靖轩从飞舟上下来,五界界主、祖孟和四位大长老齐齐行礼。 他们行礼的目标不是凌靖轩,而是戴着灵力面具,和两位圣尊有着非一般关系的神秘人物—— 伏阴,又名祁玉玺。 此人从异域而来,那个异域的界门,开在原井楼域的界门之处。 再联系龙王、魔王和妖皇曾说过的那些话,他们由此猜测出的当年的一些“真相”,更是令他们心惊肉跳。 哪怕祁玉玺和3800年前的那场大灾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两位圣尊很重视此人! 即便是龙王、魔王和妖皇,都对此人小心翼翼,更遑论是他们! 祁玉玺不出声,凌靖轩上前两步行礼后道: “诸位阁下客气了。我与师弟二人此次来古院,实为学习。 日后我与师弟就是古院的学生,需总院长和诸位长老费心了。” “凌阁下谦虚,凌阁下与祁阁下能来我古院学习,我古院是蓬荜生辉……” 双方虚情假意客套了半天,众人飞上不远处的霸空背上。 离岛距离古院正院大门其实不远,他们这些人飞过去也就一会儿的工夫。 可这短短的路程,古院仍旧安排了霸空,也是对凌靖轩和祁玉玺入学的重视。 霸空落地,在正院门口迎接的五院的院长和长老迎了上来。 围观的人群中,有那么几个人低低地惊呼:“凌阁下?” 既然来人是凌阁下,那他身边的那个陌生青年,应该是祁阁下了。 他们两人不是被古院追杀了吗?怎么又来古院了?还受到了如此隆重的迎接? 发出声音的就是井楼城今年新入学的闻木衡、向东竺、公孙多阳等人。 井楼城此次派出的10人都顺利进入了古院,当然,这也与闻太兴进阶为远游境有关。 古院给了井楼城一点面子,毕竟井楼城距离全沧城太近了。 不过那时候古院还不会想到,有一天,全沧城会落入井楼城之手。 又是一阵客套的寒暄,凌靖轩和祁玉玺被一群人簇拥着进入古院。 全沧古院共有五个分院,每个分院在全沧岛上都有自己的独立地盘,全沧岛最中心的地带就是古院的正院。 五院的有些课程在正院,古院的很多活动举办地也是在正院,正道楼也坐落在正院。 作为初来乍到的新生,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古院的住处却是正道楼,和总院长及大长老住在一起。 早已不带学生的花蝉和旷凡两位大长老将作为凌靖轩的老师。 外界只道祁玉玺和凌靖轩一起入学,并不知凌靖轩会奢侈到能有两位大长老级别的(专属)老师。 正道楼并不是一栋楼,而是一处别致的庞大院落,院落由数十个小院落组成。 凌靖轩和祁玉玺就居住在其中的一个院落—— 正道·阳极院。 留段雄四人收拾房间,凌靖轩这次没有再拒绝古院方的饭局邀约。 换了身衣服后,他单独去了正道楼的鹤轩,这是正道楼宴客的地方。 祁玉玺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没跟着。 五界界主和祖孟等人自然有些失望,不过凌靖轩直言师弟一向不喜这样的场合,他们也不能勉强。 尽管在座的实力都比凌靖轩高,但他对这种场合早已习以为常。 不仅毫不发怵,反而应对有度,也令在座的其他人高看了他几分。 能被那样一个人物选为双修伴侣,看来果然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凌靖轩去赴约了,闻木衡几人聚在一起却是面面相觑。 来到古院后他们就很难和井楼城取得联系了。 只有遇到有熟悉的师兄、师姐去全沧城办事,或是古院去全沧城招生,他们才能托人带信回去。 他们倒是有所耳闻,全沧城似乎出事了,全沧城城主公羊煜逃了回来,被罚去守黑界门了。 但具体全沧城是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 向东竺问闻木衡:“我们,要不要去拜见一番?” 闻木衡蹙眉说:“你们没发现吗?那两人已不是丹境高武者了。” 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这才过去多久? 闻木衡:“五界界主、总院长和六位大长老亲迎,他二人已不是我等能说得上话的了。 等等。 他二人若还记得我们,日后自有见面的机会。” 最近古院内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每个人都察觉到了,只是他们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 现在也陆续有风声传出,“雷王院”的云极长老、荀历长老,“正清院”的司徒刃长老出事了。 八大长老中的紫欣大长老和寒凝子大长老被赶出了古院,终身守黑界门。 雷王院那边最近是人心惶惶的。 一下子少了两位长老和一位直属的大长老。别的不说,云极长老和荀历长老的亲传学生们就欲哭无泪。 闻木衡几人在踟蹰要不要过去拜见,这边段雄和勾不休却是找来了。 一听两人是替城主给他们送东西,闻木衡几人激动万分。 他们不认识段雄和勾不休,但他们知道两人是凌靖轩和祁玉玺身边的人,进入古院时大家都看到了! 段雄给闻木衡带的是井楼城的特产。 其实特产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此为借口,让段雄和闻木衡几人见面。 得知城主如今控制了全沧城,葛南和张路两位长老顺利进阶到了大圆满。 闻木衡几人被这泼天的惊喜给砸得懵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井楼城人不必在呆在环境艰险的鬼域旁,而是全部迁入了全沧城! 全沧城的城主,现在就是他们的井楼城的城主! 全沧城所有的武者,日后想要进入中级界,再也不必受全沧城和古院的限制,他们可以从无尽山安全地进入中级界! 闻木横的眼眶湿润了,和他一同来到古院的其他人,眼眶也湿润了。 闻木横甚至还用力掐了把向东竺,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美)梦。 刚入学的两位神秘学生的随从,去找了井楼城今年新入学的学生。很快,闻木衡等人就受到了关注。 第301章 丹药开路 这顿饭,凌靖轩算是给足了五界界主和古院面子。 凌靖轩的态度也让五界界主和古院安心了许多,至少凌靖轩看起来已经不再受之前“误会”的影响。 作为那位人物(祁玉玺)的双修伴侣,凌靖轩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那位的态度。 果然,他们果断废了云极是正确的。 至少五界界主认为他们废了云极的干脆,是令祁玉玺和凌靖轩满意的。 对此,凌靖轩也只是笑笑。 若非龙王隐晦道出安安与那两位圣尊有一定的关系,五界界主和古院可不会这么干脆。 不过还是忌惮罢了。 他放低姿态,也不是就此大度的既往不咎。 古院集结了中级界最好的师资力量,有忌惮在前,他自然是不能浪费。 他不知他与安安会在中级界呆多久,或许会很久。 日后师父、师叔、儿子、师兄师姐师弟们过来,若他和安安还在中级界,至少大家有一个固定的可以学习的地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古院和五界界主保持现在的对他与安安的尊敬。 对古院和五界界主的防备,凌靖轩可不会就如此轻易放下。 在百啸谷外,祁玉玺狠狠打了五界界主和古院的脸。 这顿饭吃完,凌靖轩给了在场的每个人一个丹药瓶。 当场,并没有人打开看是什么丹药。 等到凌靖轩回了阳极院,五界界主、祖孟和六位大长老聚在一起,拿出了他们各自收到的丹药瓶。 粟莫白那里得到的是上品的璃火丹,此事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而粟莫白得到的不是一颗两颗,而是整整十六颗! 粟莫白是远游境中期的帝武者,上品的璃火丹对他仍是有效的。 凌靖轩一拿就拿出来16颗上品璃火丹送人,也难怪云极会起了杀人夺宝之心。 奈何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背景太过强大,五界界主再垂涎,也绝对不敢动别的心思了。 还不如与两人搞好关系,多换来些丹药来得更现实。 五界界主先打开了他们的丹药瓶。瓶口一开,丹雾就冒了出来。五人面露惊喜,倒出里面的丹药。 三颗圆溜溜、颜色各异的丹药在他们的手心,五位界主同时瞪大了双眼。 极品梧桐丸! 极品九天云雪丹! 极品璃火丹! 极品! 三颗丹药全部是极品! 是梧桐丸!九天云雪丹和璃火丹! 九天云雪丹虽然对他们没有太大的效用了,但他们有子女!有族人!还有门人! 五位界主把三枚极品丹药收了进去,粗喘如牛。 这样的丹药凌靖轩说送就送了,足以说明那两人有能力炼制大量极品的丹药! 这和他们空有财富却根本弄不到丹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祖孟打开自己的丹药瓶,同样丹雾冒出。他倒出里面的丹药,心也不由地颤了一下。 他的丹药瓶里同样是三枚丹药。 极品梧桐丸!极品璃火丹! 还有一种,他不认识! “这是什么丹药?” 雷王界界主的灵识飘出,祖孟手心里那颗淡紫色的丹药浮到了空中。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识得。 六位大长老也打开了自己的丹药瓶。每个人的丹药瓶里都是三颗极品的丹药。 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璃火丹都有,不过另外一枚却各有不同。 渚静失声尖叫:“这是‘极品驻颜丹’吗?!” 雷王界界主浮起那颗洁白无瑕的丹药,仔细辨别后,说:“是‘极品驻颜丹’。” 渚静激动的脸都红了。没有女人能抗拒“极品驻颜丹”! 陈王九:“我这颗是什么?” 雷王界界主浮起他手心的那颗未知的霜叶色丹药,仔细观察感知了一番后,神色巨变: “似是‘极品秋风丹’!” “秋风丹?!”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太天界界主追问:“是进阶时提升灵识的‘秋风丹’?” 雷王界界主神色郑重地点头:“若吾感知无错,正是那个‘秋风丹’!” 旷凡大长老急了:“界主,我这枚是什么?” 他手心里那枚不认识的丹药,通体黑黢黢的。他搜寻了记忆中所有黑色的丹药,也没能对上号。 雷王界界主浮起他手里的那色丹药,仔细感应一番后,再次震惊:“此乃‘极品韧体丹’!” “韧体丹?!极品的?!” 旷凡大长老眼疾手快地把丹药收回了丹药瓶里。 雷王界界主很无语。 陈王九和渚静见状,都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丹药收起来了。 花蝉大长老额外的那颗也是黑黢黢的,他也立刻收了起来。 昱言和良范两位大长老的丹药是“极品九天云雪丹”和“极品秋风丹”。两人早就收起来了。 现在就祖孟总院长的那颗,雷王界界主辨认不出来。 雷王院主丹药,雷王界界主自然也最熟悉丹药。可雷王界的界主都不认识,那会是什么丹药? 祖孟总院长把雷王院院长费仲叫了过来。 费仲来之前,所有人都把丹药收了起来,就怕被费仲发现跟他们磨了去研究。 费仲来了之后先向界主和总院长行礼,随后得知是来请他辨别丹药的,他很是兴奋。 雷王院损失了两位丹师长老,费仲这个院长却一点愤怒或伤心都没有,显得没心没肺的。 祖孟略带警戒地把自己的那枚未知的丹药,用灵识递到费仲的面前,并再三强调,不许用手。 费仲看到这枚丹药,整个人立刻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他绕着丹药转了数圈,又是嗅丹雾,又是吸丹雾,看得祖孟总院长的额角突突跳。 看了半天,费仲突然问:“总院长,可否让我把他吃了,感觉一番?” “不行!” 祖孟的灵识一动,那枚丹药被迅速收回了丹药瓶里。 费仲遗憾地舔舔嘴:“这丹药的丹雾浓郁,药性确实到了极品。 可丹药不吃,只是这么查看,却是认不出是什么丹药的。不知总院长这丹药是从何而来?” 祖孟倒也没隐瞒:“是今日新入院的两位阁下,你莫要去打扰。” 费仲眼睛一亮:“就是废了云极和荀历的那两人?” 雷王界界主:“废了云极的是吾五人,你休要胡来!” 费仲笑笑:“界主多虑。云极和荀历想要杀人夺宝,自然要承担夺宝不成的后果。 他二人如今成了废人也是咎由自取。 总院长,这丹药我虽还看不出是何种丹药,但应该对总院长您无甚帮助?总院长不如就给了我。” 祖孟这个境界的武者,可用的丹药太少,都得是出自上界的丹药,所以费仲才这么说。 祖孟无情地回绝:“给你才是糟蹋了!老夫就算用不上,自有大把的人能用上!” “可总院长您都不知这丹药有何效用!” “……”祖孟脸黑黑,“大不了老夫直接问他二人!” 不想跟费仲扯皮,祖孟直接传音凌靖轩,不耻下问: “凌阁下,您给老夫的那枚紫色丹药,恕老夫眼拙,不知有何效用。” 费仲耸耸肩,不给就不给,反正他惦记上了。 没过多久,祖孟的传音石响了,祖孟捏碎,凌靖轩的声音传出:“是‘极品养魂丹’。” “养魂丹?!” 刚刚还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费仲直接跳起来扑了过去, “是养魂丹!总院长!给我!” “你给我下去!” 养魂丹!可修补灵识的养魂丹! 某种意义上比可修补丹田的梧桐丸还要珍贵! 因为【养魂丹】的丹方早已遗失,无论是中极界还是上界,都没有“养魂丹”! 武者丹田受损,还可寄希望于梧桐丸。 灵识受损,就只能承受痛苦,甚至是身死道消! 而极品的“养魂丹”和极品的“梧桐丸”一样,哪怕是远游境大圆满的武者,也是可以服用的! 最多就是药效差一点,可再差,那也是一重保障! 五界界主的眼睛都绿了,都想拿手里的“极品九天云雪丹”换那颗极品的养魂丹。 极品九天云雪丹对他们无效,养魂丹就不一样了! 现场唯一不心动的恐怕就是渚静了,极品的驻颜丹,什么都不换! 祖孟艰难地把费仲从身上扒下去,随后灵识溢出把费仲困在一边。 他整了整衣袍,吐了口气说:“堂堂雷王院院长,如此行止,成何体统!” 费仲想说话,不过只有远游境中期实力的他,被总院长轻而易举地压制着说不出话来。 陈王九这时候说:“如此看来,云极长老他们当时确实是鲁莽了。 哪怕那二人没有那样的背景,把他二人召入古院,远远强于杀人夺宝。 就算真拿到了丹方,谁又能保证能顺利炼制出极品的丹药?” 费仲用力点头,他同意!快给他松开!把丹药给他(研究)! 没人搭理费仲,雷王界界主说: “祁阁下虽然不入学,但他这一手炼丹术,若能学到一二,对古院乃至我中极界都受益匪浅。 总院长要仔细考虑,莫要错失良机,吾等敬候古院佳音。” 祖孟行礼:“在下自当竭尽全力。” 五界界主没有在古院停留太久,他们还要赶回界地。 五位界主一走,祖孟对费仲说: “你何时能冷静下来,我何时把你放出去。 那二人与古院的误会刚刚解除。 你若胆敢给古院再惹来灾祸,我就让界主把你带去黑界门,让你永远也回不来!” 费仲不挣扎了。 “你好好想想!” 丢下这句话,祖孟走了,六位大长老没一个人可怜费仲,都跟着总院长走了。 渚静早就想走了,她要赶紧把那枚“驻颜丹”服用了,以免夜长梦多! 而阳极院,凌靖轩刚刚跟自己的小爱人双修了一回,准备第二回合时,就有不速之客到了。 一来还是三个! ———————— 【九天云雪丹】: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梧桐丸】:治疗丹田,救命的 【璃火丹】,蕴养丹田,与梧桐丸一起服用,效果更好。 【韧体丹】,修复肢体。上品和极品的韧体丹,可以令武者的断肢重生。 【驻颜丹】,顾名思义,就是保持青春容颜。 【养魂丹】,修补灵识。唯一丹药。 第302章 这小子上道! 对于应酬的事,祁玉玺向来是甩手掌柜。虽说只双修了一回,但他也困了。 凌靖轩现在是金身境后期,双修后的强度肯定比以前要强许多,祁玉玺会困也不奇怪。 见小爱人翻身,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一副“来人与我无关”的模样,凌靖轩也只能宠溺地笑笑。 把祁玉玺身上的被子拉下来一点,凌靖轩穿好衣服出了门。 三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却是龙王敖无刹、魔王蚩睺和妖皇青丘。 凌靖轩见到三人后先行行礼,三人点头回礼。 凌靖轩招呼三人进了堂屋,坐下后问: “三位尊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事?安安现下睡了,暂时无法招待三位尊下。” 妖皇:“安安?” 凌靖轩很自然地解释:“是玉玺的小名,他爷爷奶奶起的。” 妖皇轻嘶:“投胎一次,人族的爷爷奶奶都有了。” 凌靖轩却道:“安安上一世的事我已知道。 伏阴一剑了却恩怨,安安却是家中备受宠爱的孩子。他二人是一人,却也不是一人。 安安既然说他忘了前尘,还请三位尊下能行个方便。” 行什么方便凌靖轩没直说,龙王、魔王和妖皇三人却是听得心里门儿清。 ——以后他们在“伏阴”面前不要提过往,最好更不要提那两个家伙。 妖皇正打算开口习惯性地刺激几句,凌靖轩却是拿出三个丹药瓶,灵识一卷,送到了三人面前。 龙王、魔王和妖皇抬手接过,很有默契的当着凌靖轩的面打开了瓶盖。 丹雾冒出,三人的脸色皆是微惊。 龙王倒出丹药,丹药只有一颗。 但看到这颗丹药,莫说是龙王,就是魔王和妖皇都脸色大变。 魔王和妖皇随后倒出他们的丹药,同样也只有一颗。 粉红色的丹药看上去煞是好看,飘散的粉红色丹雾更是令人忍不住想一口吞了它! 龙王深深吸了口气,带着怀念:“极品涅羽丹。” 魔王和妖皇都是活了上万年的“人”了,自然认得出这是什么丹药。 说来也是悲哀。 龙族、魔族和妖族天生自带功法,修炼的速度也比人族要快。 可或许凡事都不会完美。 他们有了如此强大的种族天赋,在其他方面就非常欠缺。 无论是龙族,还是魔族、妖族,天生不会炼丹、炼器、布阵法,是学都学不会的那种。 勉强培养出一个,实力也完全无法与人族的丹师、炼器师和阵法师相比。 炼器和阵法倒还好,不会就不会,他们天赋强,皮厚肉糙。 可丹药却是硬通货! 龙族、魔族和妖族见到天材地宝通常都是直接一口吞掉,能不能吸收,能吸收多少全凭运气。 两次大灾之前,龙族、魔族和妖族勉强还能从人族弄到些上好的丹药。 龙族因为地位超然,人族也愿意给龙族面子。 也因此,三族中,龙族能获取的人族高级丹药的数量最多。 可两次大灾后,一切都变了。 第一次大灾,因为爆发的中心就在人族,人族的死伤也最多。 虚空碎裂,界域崩裂,人族的丹师死了不知凡几,丹方也遗失惨重。 人族擅炼丹的宗门都没来得及把丹方收好,就在骤然而降的灾祸中宗门尽毁。 第二次大灾,那两位煞星可说是把大三域和极五域的人族强者屠了一遍。 那样的混乱中,又死了不知多少丹师,遗失和毁灭了不知多少丹方。 人族的丹药在这两次大宰后,进入了断档期,直接影响到了龙族、妖族和魔族的丹药获取。 杀红了眼的郑清阳和哲寒,根本不在乎他们自己有没有丹药吃。 两人去了极五域后,扶持了千桡宫。 千桡宫手里有一些珍贵的丹方,但魔王、妖皇和龙王在大三域。 三人也不可能跑到极五域的“千桡宫”去要丹药。 龙王一日没有被极五域(上界)的龙王召唤,他就不能随便去极五域,魔王和妖皇更不能轻易过去。 所以别看他们三位的身份在中极界无比的尊贵,甚至远超五界界主。 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他们手里也缺极品的丹药。 龙王敖无刹是真龙7级,按照人族的实力划分,要高于山巅境初期,但又没完全到中期。 不过龙王是金龙,种族天赋在龙族中最强,可看做是修习了初级神级功法的(勉强)山巅境中期。 当然,只是与这个世界所谓的“天级”功法相比,要更高级一些。 比不上真正据说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级功法,“伏阴剑法”和“大日金乌掌”。 若小黑能破界,他将经历一次蜕变,由蛟成仆龙。 相当于出生自带的天级功法从低级进阶为中级。 如果他能找到“龙源本源”,成为真龙,那就相当于自带的天级功法从低级进阶为高级,甚至是极品。 小黑的血统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龙族实力最为强大、血统最为纯正的金龙。 不过这对小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他只要成龙。 “涅羽丹”,出自【十易方】。 “极品涅羽丹”,在武者破界成神之前都可服用。 凌靖轩的这颗丹药,可说是送到了三位的心坎上。 龙王难得解释:“伏阴,”顿了下,他改口,“祁玉玺还在大三域时,都不曾炼制过‘涅羽丹’。 大三域曾经出现过的‘涅羽丹’,全部来自于极五域。 只有极五域的两个宗门,有‘涅羽丹’的丹方;也只有那两个宗门的丹师,能炼制出‘涅羽丹’。 可极品的,却从未在大三域出现过。 吾曾得到过几颗上品的‘涅羽丹’,是极五域的龙王送给吾的。 大三域被‘他’的那一剑破碎虚空之前,‘涅羽丹’在极五域就已变得稀少。 之后吾更是再也未见过‘涅羽丹’。 即便是极五域的龙王,也有4000多年没有服用过‘涅羽丹’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上界,哪怕是掌握着上界丹药的“千桡宫”也炼不出“涅羽丹”! 凌靖轩一听,心里有了计较。 “涅羽丹”的丹方是安安从【十易方】上感悟来的。而记录【十易方】的天悟石,却是在小黑的手里。 小黑被困了5000多年。 这么说小黑当年杀死的丹师中,有人是上界那两个宗门的丹师。 只是凌靖轩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天悟石放在储物戒随身带着? 而且天悟石还只有一半! 当然,这已经是未解之谜了,小黑也早就不记得了。 凌靖轩道:“安安也是无意间得到了‘涅羽丹’的丹方,只是中极界没有‘涅羽丹’所需的药草和灵植。 这还是三宫使者送的见面礼中有不少上界的药草,古院这边送的见面礼中也恰好有灵植,安安这才炼出了‘涅羽丹’。 不过极品的只有这三枚。 上次在百啸谷,多亏三位尊下出手相助,免了我与安安不少的麻烦。 ‘伏阴’再厉害,也只是前尘;日后我师兄弟二人,还少不得三位尊下照拂。” 这小子上道! 龙王、魔王和妖皇对于凌靖轩的上道很满意。 若这家伙也像“伏阴”那样油盐不进的,那还真不好办。 果然,能拿下“伏阴”做伴侣的男人,有那么两把刷子! 凌靖轩是这样的态度,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妖皇最先开口:“我妖族与人族虽说不对付,但我妖族与‘伏阴’却是没什么仇怨。 我妖族想与你师弟做一笔交易,你可能做主?” 和“伏阴”没有仇怨,就表示妖族和现在的祁玉玺没有仇怨。 妖皇这话可谓是答应了凌靖轩的要求,把“伏阴”和现在的祁玉玺区分开了。 凌靖轩:“您说。” 妖皇:“只要不是触及我妖族底线的,我妖族可给予祁玉玺想要的一切妖族出产。 祁玉玺则提供我妖族,特别是吾想要的丹药。” 话最少的魔王跟上:“魔族亦然。” 龙王:“吾三人此次前来,皆为此事。” 凌靖轩思索了一番后说:“实不相瞒三位尊下,安安带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提升境界。” 三人的脸上皆是一副“果然还有别的原因”的了然。 凌靖轩:“我和安安的身边有很多重要的人,但他们都是普通人,无法习武,自然也就无法长寿。 我与安安来此,为的是能找到延续普通人寿命的方法,特别是安安的爷爷奶奶。 安安自小由爷爷奶奶养大,与爷爷奶奶的感情极深。” 三人脸上皆是一副—— 我等了半天你出大招,结果就是这?!你在开玩笑吗! 三位大三域最强者,都有点傻眼。 好半天才回过神的妖皇无力吐槽:“看不出来‘伏阴’,嗯,你师弟,还挺长情的。” 凌靖轩笑笑,说:“所以若寻到的方法可能会侵害到龙族、妖族与魔族的某些利益。 届时,我与安安可能也得去做的。” 魔王毫无心理负担:“即便是有,那也是在上界,与吾无关。” 妖皇:“人族不是有‘延年丹’吗?只要你们能弄到‘延年丹’的丹方不就行了?” 凌靖轩:“极品的延年丹也只能延寿200年。” 魔王捕捉到了:“祁玉玺有丹方?” 凌靖轩点点头:“有。但没有所需的药草和辅助材料。” 三位都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了,对“延年丹”的那200年完全看不上眼。 魔、妖和龙族的生命本来也比人族要长得多。 龙王这时候道:“三万年前,吾还是幼龙时,曾听上一任极五域龙王提到过。 有一味叫‘天髓玉寿丸’的丹药,据说一粒极品的丹药,可增3000年阳寿。 只不过,也只是听闻,别说吾了,就是那位已陨落的龙王也未曾见过。 几万年间,许多事已不可考,也或许是道听途说。 但吾所知人族可延寿的,有‘延年丹’,有‘九天云雪丹’,有‘太乙洞天酒’。 其他的,吾就不知了。” 魔王:“人族的延寿之物与我魔族不过是杯水车薪。 全沧古境偶可出现境中境,或许能寻到如此秘宝。古境开启在即,两位想必也知此事。” 凌靖轩点点头,没提是祁玉玺说的。 妖皇:“我三族对延年益寿之物都无兴趣。‘延年丹’需要何物,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凌靖轩站起来,作揖行礼:“晚辈在此谢过三位尊下。” 妖皇:“那吾刚才所说的交易,你可愿意?” 凌靖轩:“只要我师兄弟二人与三族没有利益冲突,自然可以,此事我可以做主。 只不过三位尊下境界高深,所需丹药的药材、灵植和辅助之物,须得上界所出。” 妖皇大气地说:“吾等虽不能轻易前往极五域,但拿到极五域之物却不是难事,只要不是太稀罕的就行。” 龙王不客气地问:“你现在手里有什么丹药?” 龙王拔下十根手指上戴着的六个明晃晃的储物戒中的一枚,丢给了凌靖轩。 妖皇和魔王十根手指也都戴了六枚储物戒,显然是有备而来。两人也各拔下一枚,丢给凌靖轩。 凌靖轩用灵识查看了一番,暗叹三人的富有。不过想想这三人的地位,也就不奇怪了。 第303章 我才是真正的主角光环! 三位中极界的尊者如此大方,凌靖轩投桃报李,把他储物戒中能拿出来的丹药全部拿了出来。 龙王、魔王和妖皇前往上界时,必定会带自己的心腹属下和至亲。 所以即便凌靖轩提供的丹药中几乎没什么他们可用的,三人也全要了。 他们用不上,他们的属下和至亲之人能用得上! 再说,凌靖轩现在拿不出他们能用的,也不过是受制于药材不够。 至少这“涅羽丹”只要能提供足够的药材和辅助材料,“伏阴”就能炼出来。 【十易方】里的丹药,凌靖轩手里只有“双子丹”和“涅羽丹”。 “涅羽丹”祁玉玺炼出6颗极品,18颗上品,32颗中品和50颗下品。 这些就用光了祁玉玺手里所有“涅羽丹”的药材和灵植。 6颗极品,2颗给了小黑,1颗给了二火,凌靖轩和祁玉玺暂时不需要吃。 另外3颗极品分给龙王、妖皇和魔王三人。 中品和下品的凌靖轩没拿出来,他拿了10颗上品的出来,被龙王、妖皇和魔王瓜分了。 龙王因为背景强,拿走4颗,妖皇和魔王一人3颗。 而极品和上品的“梧桐丸”、“九天云雪丹”、“璃火丹”、“养魂丹”和“韧体丹”,三人一颗都没给凌靖轩留。 极品和上品的“驻颜丹”没人要。 就连凌靖轩认为魔王、龙王和妖皇可能会看不上的“合灵丹”、“浩气丸”、“烈火丹”、“赤心解毒丹”…… 所有极品和上品的,三位尊者也没客气。 来一趟拿到这么多丹药,都是极品和上品的,饥渴了太久的龙王、魔王和妖皇也很大方。 他们每人给了凌靖轩4枚储物戒。 末了,妖皇舔舔嘴:“吾记得,伏阴,嗯,祁玉玺会配‘太乙洞天酒’。 吾虽不需延寿,不过那酒的滋味很是不错,你可有?” 凌靖轩:“没有。我和安安都不饮酒。” 妖皇:“你可以让他配一些,价钱好说。” 凌靖轩笑道:“这要看安安的打算。” 妖皇丢给凌靖轩一颗牙齿状的东西,凌靖轩接住。 妖皇道:“此乃吾之狐牙,灵识驱动之,吾便可感应。若遇危险,此物也可防身。 祁玉玺若炼了新的丹药,记得告知吾。” 凌靖轩收下:“多谢尊下。” 魔王丢给凌靖轩一根黑黢黢的骨头,说:“此乃吾之炼骨,与妖皇的牙异曲同工。” “谢魔王尊下。” 龙王则丢给凌靖轩一根龙的指甲,显然功能也是一样的。 紧接着龙王就问:“‘涅羽丹’需要何种药材和灵植?” 凌靖轩:“这还需问过安安。炼丹之事一向是他自己决定。” 妖皇:“那你现在去问他。” 凌靖轩才不要! 他道:“若三位尊下不介意,不若明晚再来一趟?或许安安有别的需要。” 想想也是,毕竟炼丹的不是凌靖轩,三人都表示可以。 接着,凌靖轩就见龙王在他面前撕开一个虚空门,三人进入虚空门,就这么消失了! 山巅境强者的强大深深震撼了凌靖轩。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收敛心情回去他和祁玉玺的卧房。 ※ 悄无声息来,悄无声息走。 没有引来古院任何人注意的龙王、魔王和妖皇再次聚在一起。三人都显得十分高兴。 虽然“伏阴”那性子实在是不讨喜,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确实厉害! 妖皇:“我以为那家伙手里最好的就是‘秋风丹’、‘养魂丹’和‘璃火丹’,没想到他还藏了一手!” 显然,三人知道凌靖轩送了五界界主和祖孟他们什么丹药。 魔王:“是个聪明人。” 龙王:“我说过,与伏阴合作没有坏处。凌靖轩不介意与吾等交易,看来伏阴对人族仍有怨念。” 妖皇:“他以前就是剑灵,又不是人。 他被害得那么惨,也是人族做的。他就算再抛却前尘旧事,也不可能忘掉那些恩怨。 不过吾还真没想到,他回来为的是延寿之物!” 龙王:“只要不是为了回来搅风搅雨,他要做什么都与吾等无关。” 魔王:“龙王,你当真听过‘天髓玉寿丸’?” 龙王:“吾自然听过。” 不过是否真实存在就不好说了。 妖皇嗤笑:“我看龙王想要的是全沧古境的‘境中境’。” 龙王不否认:“全沧古境里的东西再好,于吾等也无甚大用,但境中境却不同。 伏阴,就来自于境中境。吾等想要更进一步,唯有境中境中的宝物。” 魔王接下:“可吾等无法进入古境。” 龙王微微眯了下眼睛: “伏阴再不谙世事,也该明白与吾等联手要远好过于与人族。他在人族手里可是险些剑毁灵消。” 等极五域的龙王传位于他还不知得等多久,他在大三域已经待的够久了! 三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打算。 但三人有一件事是一致的,就是能以绝对的实力去往极五域。 在大三域,他们的境界已无法再上升,可种种限制令他们又无法前往极五域。 伏阴,或许是唯一的那个变量。 祁玉玺睡得沉,回来的凌靖轩也没吵他。 不过凌靖轩却有点睡不着,他隐隐觉得龙王提到“天髓玉寿丸”不是那么单纯。 还有,那个“境中境”又是什么? 都说古院开启在即,所谓的“在即”是今年,还是几年内? 毕竟对武者来说,十几二十年都是短的。凌靖轩想孩子,很想很想。 祁玉玺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凌靖轩亲自做了饭,没让段雄几人过来,他和祁玉玺一边吃饭,一边说了昨晚,或者说今天凌晨的事。 听到凌靖轩说“天髓玉寿丸”,祁玉玺放下了筷子,声音有些发冷: “敖无刹说‘境中境’中可能会有?” 凌靖轩:“他没有肯定,只说或许会有。‘境中境’是什么?” 祁玉玺:“‘境中境’就是秘境中的秘境,副本中的副本。” 沉默了两秒, “‘伏阴’就是从境中境中出来的。” 凌靖轩吃惊。 自己忌讳的事已然被对方所知,祁玉玺也就不避讳了,道: “我只知全沧古境千年一开。‘境中境’在古境的虚境内会偶有出现。 当年,郑清阳不过元境,本不可能进入虚境。 但他比较狗屎运,误打误撞被传入了虚境,然后又好运地撞到了‘境中境’。 他在那里发现了伏阴剑,然后唤醒了‘伏阴’。 如果不是他唤醒了‘伏阴’,只是元境后期的他根本没可能活着离开‘境中境’。 全沧古境的宝物众多,与‘境中境’中的宝物相比却是不值一提。 郑清阳在‘伏阴’的帮助下,把他闯入的那个‘境中境’中的好东西搜刮了一通。 天级的灵植、灵草、灵果,天级的妖兽内丹,堪比黄泉再造汤的历练池…… 也因为这样,他改变了根骨,得以被‘伏阴’选中为‘大日金乌掌’的继任者。 若是单论天赋,哲寒要远强过于他。” 凌靖轩:“这就是俗称的主角光环?” 喜欢看小说的祁玉玺点点头:“确实。如果他不是主角光环,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 他从‘境中境’中带出来的宝物,分了三成给他的女人,三成给他的师父。 结果最后,他差点死在他的女人和他的师父手里。” 凌靖轩笑问:“‘伏阴’是不是受不了郑清阳那么愚蠢,所以快剑斩乱麻,了断了和他的因果?” 祁玉玺却是点头道: “郑清阳把‘伏阴’的秘密告诉他的女人后,‘伏阴’就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后面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 见小爱人不避讳以前的事,凌靖轩抓住机会问:“郑清阳的女人是他的同门?” 祁玉玺:“不是。郑清阳的女人是那时候大三域的域花。” 凌靖轩愣了下,等他明白“域花”的意思后,他喷笑:“哈哈哈……” 安安都会开玩笑了。 祁玉玺煞有介事:“就跟姐姐以前是校花那样,一个意思。” 凌靖轩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 祁玉玺面无表情地继续满足某人的好奇心。 “那女人是大三域一个大宗门的,郑清阳所在的宗门与之相比就是乞丐。 据说两人是在一次寻宝中认识,郑清阳对那女人一见钟情。” 凌靖轩:“但域花肯定看不上他。” 祁玉玺:“可能。‘伏阴’被带出来后就沉睡了,醒过来时他们两人已经是情侣。 后来哲寒说,郑清阳从古境出来后给了那女人那些好东西,那女人就跟他在一起了。” 凌靖轩明白了为什么安安会说压根不记得什么郑清阳。 如果没有主角光环,郑清阳就是个实实在在的被美色熏得没有脑子的蠢猪! 给爱人夹了菜,凌靖轩接着问:“‘伏阴’被带出来后,就一直和郑清阳在他的宗门?” 祁玉玺:“郑清阳大多时候是在外历练。 一开始郑清阳听从‘伏阴’的警告,避免他的女人知道。 后来他忍不住相思之苦,想跟他的女人一起历练,‘伏阴’就只有那女人不在的时候才会出来。 但最后,是郑清阳自己把‘伏阴’的存在告诉了他的女人。 郑清阳得到‘伏阴剑’后改练‘大日金乌掌’,进阶神速,早就引来多方注意。 最后他和哲寒被抓走,就有他们的师门参与其中。” 说到这里,祁玉玺直接问:“还想知道什么?” 凌靖轩伸手抓过祁玉玺的手,握住: “没有了。就是想知道‘伏阴’对郑清阳到底是什么心理。是恨还是怨,还是仍会有所牵挂。” 祁玉玺抽出了手:“你无聊。” 凌靖轩笑嘻嘻的再拉过来握住:“不过听你说了郑清阳不是一个聪明的人,我就放心了。” 祁玉玺冷漠地说:“前尘旧事,有何可挂怀。” 凌靖轩顺势转了话题,说:“妖皇说很想喝‘太乙洞天酒’,价格不是问题。” 祁玉玺:“我又不是酿酒的。” 凌靖轩笑笑,他就知道安安会拒绝。 祁玉玺这时候深思道: “境中境有没有龙王所说的‘天髓玉寿丸’我不知道。 他提到‘境中境’,估计是以为我知道全沧古境的‘境中境’在哪。” 凌靖轩:“你知道?” 祁玉玺:“境中境是随机出现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境中境’只会在虚境中出现。 但没有具体的位置,要看运气。” “虚境?” 祁玉玺:“可以理解为全沧古境最中心也是最危险的地带。 只有金身境中期以上者有实力进入,那里危险重重。 所以我才说郑清阳有主角光环。 他在外围被直接传送进了‘虚境’,进入‘虚境’没多久就撞到了‘境中境’,进去后就发现了‘伏阴’。” 凌靖轩笑笑,却不是羡慕的笑,而是带了一种淡然和嫌弃。 “我倒认为他的主角光环是为了唤醒‘伏阴’并把‘伏阴’带出来。 他不珍惜‘伏阴’,还有什么主角光环。要说的话,我才是真正的带有主角光环。” 凌靖轩马上就变得不要脸了, “我不仅能得到你的爱,我还可以拥有你给我的孩子,谁也比不上我。” 祁玉玺忍不住毒舌:“原来你还能更肉麻。” 凌靖轩倾身就吻了上去,不会承认他还是有点吃醋的。 不过这么一想,他心里确实舒服很多。 郑清阳算什么! 郑清阳能让“伏阴”爱上他,心甘情愿给他孩子,还一给给五个? 至于安安要孩子是为了练功,这不重要。 反正安安爱他,还给了他五个孩子! 以后若见到郑清阳,他完全可以藐视对方! 第304章 大户间的交易 在祁玉玺推他后,凌靖轩退开。 平静下来后,凌靖轩道:“龙王他们今晚还会来。不管是中极界还是上界,似乎都很缺丹药。” 祁玉玺:“我的记忆只从被郑清阳唤醒开始,我没有听说过‘天髓玉寿丸’。 不过敖无刹既然说出口,该不会无的放矢,我们要去找上一找。 他们缺丹药,要不要卖或是换,师兄自己决定。” 凌靖轩考虑得更多些:“如果郑清阳和哲寒真的找过来,你我或许还会用得到龙族、魔族和妖族的力量。 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人族这边,我不是特别信任。 若不是龙王他们说出你与郑清阳和哲寒有关系,五界界主和古院不会这么轻易就服软。 他们怕的还是你背后可能存在的郑清阳和哲寒。” 祁玉玺:“师兄学成之日,你我便离开(古院)。” 凌靖轩:“我会努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出师。” 深夜,依然是昨晚的那个时间,三位“不速之客”来了。 妖皇一坐下就说:“祁玉玺,你需要什么药材,只管报上来。” 祁玉玺冷淡地说:“你这是财大气粗了?” 妖皇:“人族现在没有能拿的出手的炼丹师,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想拿出去都没机会。” 一听就是积攒了不少。 妖皇、魔王和龙王对凌靖轩自称是“吾”,在祁玉玺(伏阴)面前却是“我”。 可见祁玉玺给这三位造成过多大的心理阴影。 祁玉玺甩出一张纸,纸张在三人的面前停下。 魔王、龙王和妖皇把纸上列的东西认真看过之后,妖皇起身:“三日内给你送来。” 祁玉玺却朝着妖皇又甩出一张纸。 妖皇这回一看,脸都绿了:“你也不怕把自己吃撑了!” 祁玉玺:“这些换极品丹药,爱要不要。” 妖皇不说话了,黑着脸撕开一个虚空门,先走了。 祁玉玺收回给妖皇的那张纸,接着甩出两张,停在在魔王和龙王的面前。 魔王和龙王看过后脸也都绿了。 这家伙还说忘了前尘,那怎么没忘了魔族(龙族)的好东西! “三日内送来!” 魔王和龙王分别撕开一个虚空门,黑着脸走了。 凌靖轩低笑出声,用灵识拿过那两张祁玉玺没收回去的纸,看了起来。 上面的东西他听都没听过,更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祁玉玺:“龙族、魔族和妖族能让我看得上眼也就是这些。 有的你炼器的时候用得上,有的可以留给师父、师伯他们。” “这些我不懂,你决定就是。”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向分工分明。 专业的事情祁玉玺拍板;应酬、交际、对外的事情,凌靖轩出面。 这回龙王三人来也匆匆,去更匆匆,并且看起来不会那么快送东西过来,凌靖轩牵着祁玉玺的手回房间。 昨晚被打断了,今晚应该可以跟安安好好双修一番。 天色大亮的时候,屋内的动静才停歇下来。 祁玉玺直接睡死了过去,凌靖轩躺下也准备睡了,外面却传来了段雄的声音: “大老板,有客人到访。” 劳累命的凌靖轩不得不又爬了起来,而祁玉玺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在祁玉玺的脸上亲了口,给他盖好被子,凌靖轩穿了合适的衣服出去了。 访客不是别人,正是井楼城今年新入学的10个年轻人,还有两位看上去明显年长的男子。 闻木衡作为此次井楼城入学新生的代表,和其他人一起先向凌靖轩行礼之后,说: “凌阁下,这两位是小子的叔父和四师叔,他二人早年也曾是古院的学生。 现下我井楼城在中极界的武者,都由他二人负责和照应。两位阁下就读古院,小子自作主张,前来叨扰。” 凌靖轩:“客气了。我师兄弟二人与闻城主那是莫逆之交,诸位屋里请。” 灵域武者在古院那就是二等公民。 可那两位背景极深的武者刚入古院,就表现出了与井楼城武者(学生)的关系不一般。 祖孟等人当然清楚原因是什么,其他不清楚的就是羡慕嫉妒了,尤其是同为灵域的其他武者(学生)。 闻木衡带来的这两位井楼城在中极界的负责人,一人叫闻太复,是闻太兴的亲弟弟,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 一人叫含覃(读:秦),也是金身境大圆满的高武者。 两人已经从闻木衡这里得知城主进阶为远游境,井楼城坐拥全沧城,两位长老进阶金身境大圆满。 而这些,都与凌靖轩和祁玉玺两人有很大的关系—— 段雄把闻太兴如何进阶,以及井楼城如何得以接收全沧城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闻木衡。 见到井楼城的两位恩人,闻太复和含覃深深地鞠躬表达谢意。 闻木衡等十人也深深鞠躬,凌靖轩接受了他们的感谢。 闻太复和含覃在中极界已经呆了数百年,两人对中极界的了解很深。 闻太复和含覃送上见面礼后,就先把中极界如今的情况,尤其是人族这边的情况详细地说给凌靖轩。 而这也确实是凌靖轩目前最需要的。 这些事他问龙王三人不合适,祖孟那些人也不会如实细说,闻太复和含覃来得很是时候。 这边,费仲气呼呼地回到雷王院,挣脱了总院长的困束,他好不容易“找”到总院长。 结果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总院长就是不肯把那枚丹药给他! 忒小气! 费仲的大徒弟,同时也是雷王院的丹药学夫子司豆豆,见师父终于回来了,忙上前。 一看师父的脸色,司豆豆好奇:“师父,总院长找您去做什么?我以为您去去就回来了。” 结果却是去了两天!这太不正常了!总院长对师父可一向都没耐心的! 费仲一屁股坐下,生气地说:“总院长拿丹药勾引我,却又不给我,这不是耍我玩么! 我磨了他两宿,他都不肯给我!” “……!!” 了解自家师父脾性的司豆豆总院长与师父间的相爱相杀不予置评,转而问: “什么丹药?” 费仲很干脆:“极品的养魂丹!” 司豆豆倒抽一口气:“养魂丹?师父!您确定是养魂丹?!还是极品的?” 费仲:“不确定我生什么气!” 司豆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怪师父会磨总院长两宿! 要他,别说两宿,两百宿都使得! 师父的功力不行啊,这才两宿就回来了! 从徒弟脸上看出对方所想的费仲气急败坏: “你当我不想继续磨?总院长把我丢出了正道楼,还放赤炎犬咬我!” 司豆豆不走心地说:“呃……总院长是有点过分。” 费仲无力地摆摆手:“我暂且歇息一日,只要总院长没吃了那颗‘养魂丹’,我总要给他磨过来!” 司豆豆:“那师父您多努力!” 费仲抬眼,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司豆豆:“这不是师父您这么‘久’没回来,徒儿担心吗?师父您可见着那两位异域武者了?” 费仲刚要回答,药童走了进来:“院长,云蓉师姐来了。” 费仲没好气地说:“让她回去!我今天心情不好,谁都不见。 你去告诉她,五位界主要云极的命,她有本事就去找五位界主!别来烦我!” 药童求救地看向司师兄,他可不敢这么跟云蓉师姐说话。 司豆豆让药童先出去,问:“师父,云极长老那边,当真没缓和的余地了?” 费仲冷漠地说:“有胆子杀人夺宝,现在就别来怂得找人救命。我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 司豆豆叹了口气,低声问:“若那二人不追究,可有希望?” 费仲给了徒弟一个大白眼: “我怎么知道!我刻提醒你!你不许去出头! 你要敢为了云极的事去找那二人,我就毒死你!不信你试试!” 司豆豆忙摇头:“徒儿可没那胆子。” 费仲懒得理云蓉,让大徒弟代他出面,打发人走。 云蓉是云极的孙女,如今尚在雷王院学习。 云家人在古院向来跋扈,不过自从云极出事后,云家的人在整个古院的地位一落千丈。 在雷王院就读的云蓉,一下子从云端跌落谷底。 因她平日里做事太跋扈,如今可怜她的没几个,落井下石的却不少。 ※ 有闻太复和含覃,凌靖轩对中极界人族如今的情况有了非常详细的了解。 大三域重铸为中极界后,龙族变得更加的神秘。 人族、妖族和魔族三族有冲突,但更多的还是敝帚自珍,各自发展。 对中极界而言,如今最大的威胁是界外亡灵。人族有五个黑界门,对应了五界。 妖族、人族、魔族和龙族都有黑界门的存在。 每过一段时间,黑界门就会爆发一次界潮。那时候阴冥就会伺机而动,带来一次腥风血雨。 因界潮爆发的时间不固定,所以四族都必须常年派兵驻守在黑界门附近。 鬼域被亡灵入侵那一次,中级界魔族的黑界门就发生了一次界潮,百鬼穴的阴冥也跑了出来。 这也就不怪魔王、龙王和妖皇会把凌靖轩拿出来的梧桐丸、璃火丹搜刮干净。 凌靖轩没有留闻太复、含覃等人吃饭,等他们在古院安顿好后大家再把酒言欢。 凌靖轩送了些上、中、下品的璃火丹给井楼城的武者们,算是谢礼。 闻太复和含覃很高兴地收了,也回赠了一份礼物——储物戒一枚。 客人走了,凌靖轩交代了段雄一句,回房,准备陪小爱人修习。结果在半道,他被两“人”给堵了。 二火在主人的肩膀上讨好地蹦哒:【主人,有没有好吃的呀~】 小黑扭扭捏捏:【凌主人,魔王和妖皇,有没有送些什么好东西呀?】 凌靖轩失笑。 魔王、妖皇和龙王送的那些储物戒里的东西,他和安安只是大概“看了看”,还没顾得上分类。 没想,这两个家伙倒先惦记上了。 凌靖轩抓住二火,把他丢到小黑身上,说: “这几日没空,等空闲了,我找找,合适你们的肯定会给你们留着。” 【谢谢(凌)主人~】 两人的传音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凌靖轩回屋休息去了,小黑和二火没跟着。 和两位主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也懂得有些时候他们是不合适跟着的。 尽管具体是啥不合适,他们也不清楚,当然,也不敢去弄清楚。 凌靖轩拉开祁玉玺身上的薄被,躺上床,一手搭在祁玉玺的腰上,放松地闭上眼睛。 就在凌靖轩的意识开始朦胧时,一条蛇游了进来,凌靖轩立刻醒了。 “小蛇”传音:【凌主人,雷王院的院长来了,要见主人,段雄不敢不让他进来。】 凌靖轩深吸了口气,掀开被子坐起来,传音:【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让段雄招待好。】 【好的。】 小蛇出去了。 凌靖轩给睡得毫无反应的小爱人盖好被子,认命地下床穿衣、穿鞋。 第305章 忙碌的“大老板” 费仲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态过来拜见的。 被告知祁玉玺在休息,不见客,费仲忧心这是对方的推脱之词。 但哪怕被人骂厚脸皮,他也必须要见到祁玉玺! 来人毕竟是雷王院的院长,段雄不能把人拦在院外,所以让小黑赶紧去通禀大老板。 段雄送上灵茶、灵果,随后就沉默地站在了角落。 凌靖轩进来时,同样在沉默地喝茶的费仲立刻站了起来。 远游境中期的他,却是态度极其诚恳地向凌靖轩先行行礼。 凌靖轩急忙过去双手拦住:“费院长可使不得。” 费仲毫无架子地说:“使得的,使得的。” 凌靖轩好说歹说,劝着对方坐下。段雄又立刻给老板上了茶,就出去了。 凌靖轩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费仲那破破烂烂的长袍上扫过。 费仲低头看了眼自己,大咧咧地说:“哦,被狗咬的,总院长不许我进‘正道院’。” 看来确实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进来的。 没问对方狗是不是还活着,凌靖轩主动解释:“师弟在歇息,费院长有什么事与我说就是。” 费仲来之前当然做过功课,知道这两人一向是凌靖轩处理对外的事宜。 反正只要两人中有一个肯见他就行,他也没什么失望的。 费仲也干脆,他拿出一枚储物戒放到凌靖轩面前,说:“我想拜祁阁下为师。” 凌靖轩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 他想到费仲过来可能是求丹药,或求丹方,却怎么都不会想到对方竟然是要来拜师! 费仲粗声道:“云极被废,那是他咎由自取! 院内的龌龊事,我知道,但我也不会去干涉。武者在世,强者为尊。 弱者要么追随强者,要么等着被欺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古院虽是教授学生的地方,又何尝不是一小域?在古院都生存不下去,更遑论出了古院。 古院之外,只会更残酷,也更残忍。” 凌靖轩尊重,却不苟同地点点头:“费院长说的没错。” 费仲:“哪怕你二人日后真的把古院灭了,那也是你二人的本事。 但你二人与古院之间,最终化干戈为玉帛,我却也松了口气。 我还有那么多丹方没有找到,那么多丹药不会炼,就这么死了,有点不甘心呀。” 凌靖轩笑道:“费院长真是性情中人。” 费仲摆了下手:“什么性情中人,我也怕死。” “哈哈……” 凌靖轩倒是有点喜欢这个耿直的老头子了。 费仲一副老人模样,难以想象他是雷王院的院长,竟没给自己弄几颗养颜的丹药。 费仲接着正色不少,说:“我也不妨直说。我来拜师,为的就是丹药,就是失传的丹方。 其他的都无妨,但‘梧桐丸’、‘璃火丹’和‘养魂丹’却是中极界武者急需的丹药。 哪怕去了上界,也是如此。界外亡灵对武者伤害最大的就是丹田和灵识。” 说到这里,费仲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一块天悟石,郑重其事地交给凌靖轩,说: “这是古院目前所掌握的珍贵丹方,也是我的诚意。” 凌靖轩没有接,而是说: “炼丹一事,我无法替师弟做主。我可以把这块天悟石交给师弟,也会向师弟说清楚您的意思。 但要如何做,只能由师弟自己决定。” 费仲:“我明白。明日我还会再来,今日就不叨扰了。” 费仲明白,却不会放弃,凌靖轩起身送费仲离开。目送他走远,凌靖轩倒有些佩服此人的能屈能伸了。 段雄走了过来,凌靖轩低声道:“你去查查费仲此人在古院的口碑。” 段雄点点头,走了,去找闻木衡。 凌靖轩返回房间,却犹豫要不要上床休息了。 不过还不等他犹豫完,勾不休来报,陈王九和渚静两位大长老来访。 好,不睡了。 凌靖轩出去了,关好房门。就是勾不休都觉得大老板有点可怜了。 陈王九和渚静坐了有差不多半个时辰。 两人一来受总院长所托,来看看凌靖轩和祁玉玺是否住得舒心,有没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量满足。 二来么,自然是来求丹药的。 两人都不差钱,陈王九是想求一颗极品的梧桐丸和一颗极品的璃火丹。渚静求的竟然还是驻颜丹。 凌靖轩给五界界主、总院长和几位大长老的丹药,只有总院长的那枚“养魂丹”,古院是没有丹方的。 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璃火丹的丹方,古院都有。 只是不知是丹方不全还是炼制手法的问题,古院这边很难出上品,更别说是极品。 陈王九和渚静当然想要“养魂丹”,但也心知不合适。 陈王九求极品梧桐丸,为的是他的哥哥。 陈王九的兄长是太天界的一位都统,丹田受损多年。 凌靖轩能拿出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陈王九看到了希望。 为此,他愿意拿凌靖轩给他的那颗极品“秋风丹”来交换。 渚静要“驻颜丹”是因为她的闺蜜多。 她服用“驻颜丹”的事瞒不过去,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她想多求几枚。 反正她的闺密都不差钱,凌靖轩只管开价。 拜师的事凌靖轩无法替祁玉玺决定,丹药的事他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凌靖轩当即道:“极品的‘驻颜丹’我手里还有4颗,不需晶石,只需草药、灵植来换。 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我手里却是没了。 不过过几日师弟应该会开炉,只要灵植或等价之物交换。 陈长老也无需用‘秋风丹’来换。届时我这边能拿出几颗,还要看师弟能炼出几颗。” 陈王九一听,立刻问:“那我能多换几颗吗?” 凌靖轩:“只要我手里有,自是可以。” 陈王九高兴了:“我这就去传信我兄长!多谢凌阁下和祁阁下!” 渚静:“那我也换。‘驻颜丹’我现在就要,你看这些够吗?” 渚静交给凌靖轩一枚储物戒。这些人手里的储物戒就跟大白菜一样。 凌靖轩拿过来灵识扫过,心里咋舌,真富有! 他道:“足够了,还有多。” 渚静立刻说:“多的先放你那儿,等祁阁下炼丹之后就算作我这边出的一部分。” “也好。” 凌靖轩收下了,随后给了渚静一个丹药瓶。 陈王九和渚静都心满意足地走了。 凌靖轩琢磨着他应该可以去休息了。不过怕一会儿还是被打扰,他去了客房。 哪知,他刚脱了鞋准备躺下,勾不休在外敲门: “大老板,昱言和良范两位大长老来了,要求见您。” 这一刻,凌靖轩无比怀念时林和时雨,无比怀念家中的兄长和父亲! 古院六位大长老,可能是怕一起来不好看,就两个两个过来,目的都是求丹药。 却是令凌靖轩的休息计划彻底泡汤。 送走了昱言和良范两位大长老,花蝉和旷凡这两位凌靖轩实质上的老师就接着来了。 两人也不仅仅是求丹药,还带来了课目表。 阵法学和炼器学,基础的几门课,凌靖轩就跟着这一届的新生一起上。 专业的课程,就由两位大长老亲自教授,俗称“开小灶”。 不过因为新生已经上过一些课程了,所以凌靖轩要先集中补课,跟上进度后再去一起上课。 补课也是由两位大长老来教授。 为了不浪费时间,从明天开始,凌靖轩就要正式去两位大长老那里上课了。他自己也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这一谈,就谈了将近两个时辰。 凌靖轩手里没有极品和上品的丹药,仅剩的上品璃火丹今天也全部给出去了。 花蝉和旷凡两位大长老也只能空手而回。 不过作为自己的老师,凌靖轩许诺会给他们丹药,而且打八五折,两位大长老很高兴。 一开始两人还觉得这是一个苦差事;现在两人都认为凌靖轩是个香饽饽。 而且一定要看好了,不能给别人抢走! 喝了一肚子的灵茶,凌靖轩嘴里寡淡寡淡的,让勾不休和乾钱给他烤点肉吃。 段雄这时候也回来了。 听了段雄打听来的消息,凌靖轩心里有了计较。段雄见老板似乎没什么事儿了,就去厨房帮忙。 凌靖轩也不准备去休息了,喊来二火和小黑帮着他整理这几天收到的一堆储物戒里的东西,两小只表示很开心。 祁玉玺会用到的需单独收着,给家人和孩子们留的,也都要单独收好。 总之,工作量很大。 被允许看储物戒中有什么的小黑和二火忙并快乐着。 段雄又进来了:“老板,有一个女人要见您。我问她是谁,她怎么都不肯说,只说要见您。还哭着。” 女人?!哭着? 小黑和二火立刻瞪向(凌)主人。 凌靖轩冷着脸道:“我在中极界可不认识什么女人。” 段雄:“可她在院子外头一直哭,被旁人看了怕是不好。” 二火:“我去看看!” 凌靖轩没阻拦。 二火出去了。 没多会儿,凌靖轩就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 很快,二火得意洋洋地回来,请功:“主人,我把那女人赶走了。” 凌靖轩一点都不好奇对方的身份,丢给二火一颗灵果,又丢给嘴馋的小黑一颗。 一直忙到夜深,这回可以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凌靖轩这才回房。 床上的祁玉玺,也不过是姿势变了变而已,依然沉睡着。 第二天天亮时,祁玉玺醒了。他一醒,凌靖轩就醒了。 没有戴灵力面具的祁玉玺,一张刚睡醒的脸上是慵懒的魅惑。 他带着睡醒后的沙哑问:“昨天怎么那么吵?” 凌靖轩把昨天的事说了,特别说了费仲。 “段雄去找闻木衡他们打听过了。这个费仲算得上是研究狂人。 他虽然是雷王院的院长,却并不管事,专注于丹药研究和教授学生。 据说当初紫欣大长老有意让云极做雷王院的院长,祖孟没同意。 雷王院的学霸大多是费仲的学生;喜欢钻营、投机的,大多归于了云极、荀历那种人的门下。 不过费仲脾气不好,虽然不管事,云极那些人却也不敢惹他。” 祁玉玺没有再多说,下床。两人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饭。 非练功和历练的日子,两人仍保持着地球普通人的生活习惯。 吃完饭,凌靖轩才问:“安安,费仲的要求你的意思是?” 祁玉玺:“丹方我看看。” 凌靖轩把天悟石拿给祁玉玺。 祁玉玺的灵识放出,缠绕天悟石,凌靖轩收敛气息,保持安静。 第306章 三巨头的怨念 凌靖轩以为祁玉玺会很快,没想对方却一直闭着眼睛一副参悟的模样。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祁玉玺才收回灵识,睁开眼睛,他手里的天悟石也成了粉末。 凌靖轩直接问:“怎么,丹方很多吗?” 祁玉玺:“这里面的可能是中极界目前拥有的所有丹方了,不少都是‘万国丹方’里有的。” 凌靖轩挑眉:“那也就是说,‘万国丹方’里的所有丹方,并没有都出现在里面?” 祁玉玺点点头,然后说:“我今日炼丹,师兄你去上课。” “那费仲那边怎么说?” “让他十日后来找我。” “你要收他为徒?” “没兴趣。” 果然。他的安安只会尽心教儿子炼丹。 阳极院有炼丹房。祁玉玺直接去了炼丹房,开启了丹房的防御阵法。 小黑在门口守着,二火开开心心地缩回主人的丹田,跟着主人去上课。 凌靖轩和祁玉玺虽然有“大靠山”,但两人目前也不过是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小黑和二火某种意义上也是两人的保镖。 上课前,凌靖轩用传音石告诉了费仲,师弟今日炼丹,要对方10日后过来。 他没有提祁玉玺完全没兴趣收徒。 收到凌靖轩的传音,费仲忧心又激动,祁玉玺今日炼丹?还要他“10”日后过去! 难不成对方要炼“10”日的丹药?! 很快,这个猜测就在古院某个圈子里传开了。 炼丹房内,祁玉玺却没有在炼丹,而是在用灵识在天悟石内刻印丹方。 这一整天,他都在做这件事。 入夜之后,他才收回灵识,也收回了刻印好丹方的天悟石,这才拿出了自己的丹炉。 药草和灵植只有炼成丹药才是有价值的。 祁玉玺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他和凌靖轩手里所有的药草和灵植全部炼成丹药。 两人这阵子收礼收到手软,送礼的也是投其所好,别的或许没有,但药草、灵植这些的只多不少。 祁玉玺闭关炼丹,得知此事的人都很激动,都不由盘算得拿出多少东西才能换来想要的丹药。 三天后,魔王、妖皇和龙王准时在深夜来了,不过接待他们的只有独守空房的凌靖轩。 魔王、妖皇和龙王各甩给凌靖轩一枚硕大的储物戒。 妖皇问:“你师弟呢?” 凌靖轩:“安安这几日在炼丹。” 凌靖轩的灵识粗略扫了一下三枚储物戒中的东西,很多他都不认识。 不过什么是药草,什么是灵植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占据了一半。 知道三位尊者急需高级的丹药,他道: “我现在就把东西送过去,三位尊下若不介意,可在阳极院住上几日。” 妖皇:“吾才不住你这破院子。你问问他,何时出关。” 龙王和魔王没吭声,但眼神和妖皇是相同的意思。 三位不愿意,凌靖轩自然是求之不得,他那么说也不过是出于客气。 让三位稍等,他去了炼丹房。 灵识放出,凌靖轩安静地等了一会儿,炼丹房周围的防御阵法关闭了,他进了炼丹房。 炼丹房内,祁玉玺穿着宽松的长衫。 凌靖轩上前过去一手搂住祁玉玺先要了一个吻,然后才说: “龙王他们来了,急着让我把东西拿给你,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关。” 说着话,凌靖轩把那三枚硕大的储物戒递给祁玉玺。 祁玉玺的灵识扫视,完毕后他却又还给了凌靖轩: “我只要炼丹的材料。让他们20天后再过来。” 凌靖轩失笑,他的小爱人这是不耐烦浪费时间整理。 他好脾气地说:“那我出去说一声,然后回来给你整理。你继续炼丹,我整理好后交给你。” “嗯。” 对于让自己的师兄如此操劳,祁玉玺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他和凌靖轩在一起之后就是万事不操心,只专注他愿意专注的事。 凌靖轩先出去跟那三位焦急的大神说一声。 一听要等20天,妖皇第一个就不满了:“这么久?” 凌靖轩只是笑笑,没说什么,心道:【您可以去找一个更快的。】 魔王:“吾20日后会准时再来。” 说罢,撕开一个空间门,先走了。 龙王:“吾也会准时过来。” 龙王也走了。 妖皇不甘心:“告诉你师弟,要吾等如此之久,得多给些极品的丹药才是!” 妖皇最后走了。 凌靖轩让段雄天亮后去给他请个假。再去雷王院跑一趟,告诉费仲日期推后,随后去了炼丹房。 炼丹房内,祁玉玺已经开始又一炉丹药的炼制了。 凌靖轩去了隔壁的药房,分类三位尊者给的储物戒内的东西。 小黑和二火跟着一起过来了。两小只偷偷用灵识查看了一番后,呼吸瞬间变了。 “(凌)主人!我要我要!” “安静!” 小黑和二火闭了嘴,却是在凌靖轩跟前不停地跳,好东西太多了! (小)主人这是专门为他们要的吗?! 凌靖轩警告:“你们再不冷静下来,小心被安安丢出去。” 小黑和二火不敢发出声响了。 凌靖轩:“可以给你们的,安安会给你们,你们别急,先帮我整理。” 【是是是!】 凌靖轩才上了一天课就请假了,还去了炼丹房。祖孟总院长和六位大长老心里犯嘀咕。 费仲急吼吼地跑到道正阁,急吼吼地问:“总院长,祁阁下是不是要炼什么高级的丹药?” 祖孟蹙眉:“怎么说?” 费仲:“他原本要我10天后过去,今早他的属下来找我,却是推迟到了20天后! 他不是在闭关炼丹吗?突然推迟,难道不是要炼高级的丹药?” 祖孟一听,心里咯噔一声。 六位大长老看向总院长,花蝉: “若非要紧事,凌靖轩该不会只上了一天的课就请假才是。” 祖孟思索:“是不是,也只能20天后看情况了。” 其他人都点了点头,陈王九:“费仲,云蓉去找他们了,是吗?” 话是问句,却带着肯定。 费仲愣道:“云蓉去找他二人了?我不知道啊。” 祖孟和六位长老无语至极。 不过他们也清楚费仲是什么人,他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陈王九训道:“你是雷王院的院长!你若管不住你院的人,那就换一个能管得住的! 古院的麻烦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莫要再叫一个不知深浅的女人再掀波澜!” 费仲两手一摊:“陈长老,此事您叫我怎么管?我能把人关起来不成? 她是女人,我虽是雷王院的院长,但她在我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也无法用强啊。” 陈王九:“告诉她,她若再去寻那二人,就逐出雷王院!” 费仲耸耸肩:“好。” 没有人反对,费仲就没压力了。 云蓉想找凌靖轩和祁玉玺求情。 只要他二人表示既往不咎,她就有理由去找总院长给父亲丹药,让父亲恢复、活命。 可她不仅没见着人,还差点被那两个嚣张家伙的灵火给烧光了头发! 云蓉回去后就向祖母和父亲哭诉。 云家的亲戚们现在都不敢跟云极沾边,巴不得能躲多远躲多远。 云极的妻子和儿子却不能对他见死不救,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一支在云家就这样没落下去,一蹶不振。 云极的儿子云阚(读:看)先安抚了女儿,然后对母亲道: “娘,总院长他们为求自保,已是放弃了爹。 紫欣大长老和寒凝子大长老也被他们利用这次的机会赶出了古院,我们现在已是没有退路了。” 云极的夫人也是武者,虽说只有丹境的境界,却也是个狠辣之人。 她冷道:“祖孟那老不休的当初执意让费仲做院长,我就已看出他心里是和紫欣大长老不对付的。 想必紫欣大长老也清楚这一点,如今大长老被赶去守界门,她又如何会甘心。” 云阚:“娘的意思是……” 云极的夫人:“最坏也不过如此了。与其等着别人来把我们一家踩入泥沼,不如豁出去,还有一线希望!” 云蓉哭着说:“祖母,我们还有什么法子?紫欣大长老和寒凝子大长老如今也是自身难保。” 云极的夫人:“他们自身难保,才更愿意助我等。蓉儿,你先出去,祖母与你父亲说些话。” 云蓉咬咬嘴,出去了。 云夫人把儿子招到跟前,细细与他说来。云阚不住地点头。 隔天一早,云阚以外出寻宝为父亲换丹药为名,离开了云家。 云家的府邸并不在全沧岛上,而是在掌珊镇。 古院大部分的老师在掌珊镇都有自己的宅子,家人们就安置在那里。 对于云阚的离开,古院没有人去特别关注。祖孟等人的注意力全部在【道正·阳极院】内。 凌靖轩在炼丹房里呆了4天才出来,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龙王、魔王和妖皇能听到凌靖轩的心声,一定会臭骂: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伏阴那家伙恨不得掏光吾的老底!】 当然,祁玉玺的那三张清单还不至于掏光他们的老底,但也绝对会让他们肉痛就是了。 药草和灵植那些的,祁玉玺肯定是拿去炼丹的。 炼出的丹药,龙王、魔王和妖皇或多或少都能弄到些。 总好过那些药草和灵植放在他们的手里无用武之地,但其他的东西—— “伏阴”真是太狠了! 凌靖轩从炼丹房出来就去上课了。 旷凡和花蝉两人忍着没问他祁玉玺炼丹的情况,凌靖轩当然也不会主动说。 不过下课之后,凌靖轩却对两人道: “二位老师,学生有事想与总院长商量,不知现在过去是否会打扰到总院长。” 凌靖轩的谦虚是旷凡和花蝉十分欣赏的。 若凌靖轩对他们趾高气昂的,这课就上得真的会很是憋屈了。 花蝉马上道:“总院长未有闭关之时,通常都在道正阁,我二人陪你过去。” “那最好不过。谢谢两位老师。” 对于凌靖轩的主动来访,祖孟还是颇为惊讶的。而在他得知了凌靖轩的来意后,祖孟更是由惊转喜。 第307章 凌靖轩的苦恼 凌靖轩打算在祁玉玺炼丹出关后,拍卖一些手中的丹药。这拍卖的地点,就在古院。 至于邀请何人前来,凌靖轩谦虚地表示他和师弟初来乍到,还需古院帮忙。 这个忙祖孟巴不得一帮到底。 旷凡和花蝉也很是高兴,不过花蝉也有自己的小忧虑。 “靖轩啊,你打算是以物换丹药,还是可用晶石购买?” 旷凡和花蝉是凌靖轩的老师。 出于尊敬,凌靖轩也不能让两位老师喊他“阁下”,自然是以其名称呼。 凌靖轩道:“所有极品的丹药,皆以物换。 稀罕的丹药,上品和极品,以物换;中下品的丹药,可用晶石。 不过先前几位大长老已与我预定了丹药,这些丹药不在拍卖的范围内。” 花蝉和旷凡一听松了口气,谁也不愿意去和别人抢。他们或许有钱,但再有钱也比不过界主。 若是拼晶石,拼资源,五界的界主才是真正的大佬。若所有的丹药都来拍卖,那竞争就太激烈了。 祖孟也是十分的高兴,他没有开口向凌靖轩求取丹药,而是问: “那不知凌阁下和祁阁下可以为古院的长老们匀出多少丹药?” 凌靖轩:“这要看师弟最终能炼出多少丹药,又能炼出多少种丹药。不过总不会叫长老们空手而归便是。” 祖孟欣慰极了,道:“两位阁下对我古院实乃大义,古院之前所为,老夫无地自容啊。” 凌靖轩:“总院长也是被小人蒙蔽,既然事情已过,就无需再提了。” 旷凡性子急:“总院长,事情已经过了,咱们就都不要提了!孰是孰非,咱们都心知肚明。 靖轩入了我古院,就为我古院带来了如此大的实惠,古院也要拿出诚意才是。” 祖孟:“那是自然。” 凌靖轩趁机道:“总院长,晚辈现在是古院的学生,也就是您的学生。 您喊学生‘阁下’,学生却是受之不起。” 旷凡:“靖轩乃大气之人,总院长,咱们也莫做那小儿状才是。” 祖孟很想瞪旷凡一眼,嘴上却道: “凌阁下入古院读书,我为总院长,说来你也确实算得上是我的学生。 不过该有的礼不可废。我与凌阁下可师生相称,对祁阁下却需谨守礼数。” 花蝉这时候才开口: “确实。祁阁下不是古院的学生,单以祁阁下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炼丹之术,也称得上一声‘阁下’。” 称呼的事就这样定了。 凌靖轩把参加拍卖会的人选一事交给了祖孟,也就是交给了古院,他无事一身轻地回了阳极院。 凌靖轩走了,留下来的旷凡和花蝉却是兴奋极了。谁不稀罕更好的丹药! 祖孟喊来了其他四位大长老。其他四人一听,纷纷表示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说凌靖轩会先给他们一些丹药,但如果届时他们能再拍到一些,岂不更美哉? 凌靖轩给古院找了事做,结果当晚,魔王、龙王和妖皇就来了。 三人一来,龙王就问:“你们要拍卖丹药?” 口吻里有那么一点点质问的不满。 凌靖轩严重怀疑他们在自己的身上装了窃听器。 凌靖轩很坦荡地说:“安安不仅是实力高深的武者,同时还是能力超绝的丹师。 我二人入了古院,却也不愿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我二人是靠着古院。 我相信,这一次拍卖会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是古院沾了安安的光。” 妖皇:“你们去拍卖,有那么多丹药吗?该我妖族的那份,吾可不会允许你们拿去拍卖!” 魔王:“我魔族亦然。” 龙王:“他这次闭关,能出多少丹药?” 凌靖轩:“总归不会让三位尊下吃亏就是。” 妖皇盯着凌靖轩的绿眸妖光闪烁: “你如此奸诈,他如何会选你做双修伴侣?还是说,你在他面前善于伪装? 吾瞧你与郑清阳还是很像的,都是遇到他之后开始‘飞黄腾达’,居于人上。” 凌靖轩露出绅士的笑容,丝毫不受妖皇的“妖言”挑拨,坦然道: “您说的没错。遇到安安,直接改变了我的人生和命运。 我是商人,商人逐利很正常。我和安安的事,大事他决定;诸如此种小事,就不需安安费神了。” 妖皇:“那何为大事?” 凌靖轩:“如何练功即为大事,其余的,都是小事。” 感情这两人间的事情都是这家伙拿主意?! 妖皇认为凌靖轩在打肿脸充胖子。 很明显,这两人的关系中,伏阴才应该是处于上位的。这个“上位”自然有多种含义! 凌靖轩没有为妖皇解惑的打算,别人怎么想都与他无关。 龙王打断妖皇的进一步挑拨,道: “你既说不会让我三族吃亏,那吾便信你。时间到时,吾自会再来。” 龙王又潇洒地走了。 魔王也不多留,跟着离开。 妖皇却很挑剔地打量了一番凌靖轩,说:“说起来,你这模样比郑清阳和哲寒差了些。” 凌靖轩:“只要安安喜欢便是。” 妖皇一脸嫌恶地走了。 凌靖轩吐了口气,摇摇头,这妖皇真是吃饱了撑的。 郑清阳和哲寒再帅,能让安安给他们孩子? 扯淡去! 祁玉玺说20天后,就是20天后。 一早,炼丹房的防御阵法关闭,一身白衫的祁玉玺从炼丹房里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凌靖轩就察觉到了。 凌靖轩这个时候也已经起床了,本来他今天是要去上课,但祁玉玺出关了,他自然就不去了。 见到凌靖轩,祁玉玺丢给他一个储物戒,说:“我要洗澡。” “你先去吃点东西,我给你准备洗澡水。” 先给祁玉玺拿来了吃的,凌靖轩去弄洗澡水,顺便让段雄跑一趟,给他请假。 阳极院炼丹房这边本来就备受关注。祁玉玺一出关,祖孟就已经获悉。 而那边,同样很快就得到消息的费仲丢下自己的学生,赶去阳极院。 刚给祁玉玺准备好洗澡水的凌靖轩就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出了房间,同样察觉到有人来了的祁玉玺却是放下筷子,进屋洗澡去了。 不是凌靖轩做的饭,他也没什么胃口吃。 费仲只见到了凌靖轩,心中忐忑:“靖轩,不知祁阁下他……” 费仲如此的急切令凌靖轩哭笑不得。安安才刚出来,这人也太心急了些。 他道:“费院长稍等,我去问问。” “不急不急。” 其实急得要死! 凌靖轩回房去问祁玉玺,泡在浴桶内的祁玉玺给了他一块天悟石,说: “他拿给我的那些丹方,需要补全的我补全了,他自己出价。” 凌靖轩微挑眉,笑了:“好。” 费仲搓着两手,心中忐忑。察觉到凌靖轩出来了,他立刻正襟危坐,表现得极为冷静。 凌靖轩进来,在他面前坐下,说: “费院长,我问过师弟了,他说他不打算收徒。” 费仲那一瞬间的失望,清楚地印在了凌靖轩的瞳孔里。 凌靖轩拿出那块天悟石,放在了桌上: “之前您给我师弟的那些丹方,他看过了,他说他补全了里面需要补全的丹方。” 费仲那一瞬间的震惊和狂喜冲破了他之前所有的失望。 凌靖轩只是把天悟石放在桌上,却没有推到费仲面前的意思。 费仲是研究狂人了些,但还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 何况,补全丹方的报酬,岂是一句“谢谢”就能支付的! 费仲立刻说:“这太贵重了,我不会白拿的!我这就去找总院长!” 凌靖轩抬手拦住了费仲:“费院长不如先看看我师弟补全了哪些丹方?” 费仲愣了下,然后他坐回去,拿过天悟石。凌靖轩很有眼色地起身出去了。 费仲的手有点发颤,这是最为珍贵的丹方啊! 祁玉玺究竟为他或者说,为古院!为中极界补全了几个丹方? 费仲做了几个深呼吸,灵识包裹住手里的天悟石。 凌靖轩和祁玉玺这边,凌靖轩在检查安安炼的丹药。 这一次祁玉玺炼出的丹药数量惊人。梧桐丸那些的他现在睡着觉都能炼,只会出上品和极品。 对小爱人的炼丹能力,凌靖轩还是无比自信的。不过这回祁玉玺炼出的丹药还真难住了他。 “安安,这些是什么?” 祁玉玺:“二火,出去。” 二火不明所以地从主人的丹田出来,出去了。他和小黑都被关在了门外。 祁玉玺的灵识出,给整个房间隔了音。 他这才回答:“‘十易方’我领悟出来的丹药,都炼出来了。” 凌靖轩倒抽了一口气:“其余那五个,你都炼出来了?!” “十易方”的丹药所需的药草和大部分辅助材料全都在上界不说,还有很多是珍贵的灵植。 之前他们靠着小黑的那点存货,也只炼出了双子丹! 祁玉玺点了下头:“我和蚩睺他们要的材料里,就有所需的药植和辅助材料。 这些东西在全沧古境中并不稀罕。全沧古境虽说千年一开,但每次古境开放会持续一年。 蚩睺他们的存货只会多到你无法想象。” 凌靖轩谨慎地说:“这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你先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丹药。” 他把不认识的丹药拿给祁玉玺看。 祁玉玺这一次的炼丹成果非常的丰厚。梧桐丸那些基础必备丹药就不说了。 “万国丹方”里他感兴趣的【秋风丹】、【璃火丹】、【养魂丹】、【韧体丹】和【驻颜丹】都有。 而且他这一次出的还全部是极品和上品! “十易方”中他感悟出的6个完整丹方,也只有“涅羽丹”和“芥灵丹”有中下品的,其余的都是上品和极品。 倒不是祁玉玺没炼出中下品。 而是“双子丹”、“大道丹”、“延年丹”和“天缘丹”只有上品和极品的丹药有效,中下品的他都销毁了。 “天缘丹”和“大道丹”一样,都是进阶的辅助丹药。 【天缘丹】,可提高金身境大圆满武者感悟远游境的悟性。 【大道丹】,辅助远游境大圆满帝武者,进阶至山巅境。 通俗来说就是提高戳破进入远游境那层阻碍的机率。 武者在进阶时,若辅以“天缘丹”、“大道丹”这样的辅助丹药,再配合可提高灵识的“秋风丹”,那进阶的成功性就几乎可以保障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修习的是神级功法,不需要“天缘丹”、“大道丹”和这类的进阶辅助丹药。 但两人进阶远游境时,“双子丹”、“秋风丹”对他们却是有用的。 而祁玉玺炼制“天缘丹”,就纯粹是为了换资源了。 小黑和二火如果看到这么多丹药,一定会疯狂,所以祁玉玺有先见之明地先把两“人”关在了门外。 留祁玉玺继续泡澡,凌靖轩去别间分配丹药。 “双子丹”和“延年丹”,那肯定要多数都留在手里的。 其他的丹药,特别是“十易方”中的丹药,他需要好好想想,谨慎地考虑如何分配。 ———————— 丹药小课堂~ 【九天云雪丹】: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合灵丹】:疗伤的 【浩气丸】:增加练功效果的 【梧桐丸】:治疗丹田,救命的 【烈火丹】:驱逐阴寒的 【秋风丹】:提高进阶成功率 【璃火丹】,蕴养丹田,与梧桐丸一起服用,效果更好。 【养魂丹】,修补灵识。唯一丹药。 【韧体丹】,修复肢体。上品和极品的韧体丹,可以令武者的断肢重生。 【驻颜丹】,顾名思义,就是保持青春容颜。 【延年丹】,增加寿命的丹药。极品200年,上品60年。 【双子丹】,双修伴侣服用的丹药。 【大道丹】,提高远游境武者进阶山巅境的几率。 【天缘丹】,金身境大圆满武者的顿悟丹药。 【涅羽丹】,梧桐丸的升级版。 【芥灵丹】,“合灵丹(疗伤)”、“浩气丸(练功)”和“养魂丹(养灵识)”的集合体。 第308章 三巨头的斤斤计较 凌靖轩直接拿出一张纸,先记录下每一种丹药的数量,然后列出需要优先分配的人。 再根据丹药的数量和分配者与他们的利害关系,来决定每一个人可以拿到多少丹药。 还有拍卖会上他们拿出几种丹药,每种丹药拿出多少来拍卖。 这些看似简单,实则很复杂。 至少那三位在丹药上绝对斤斤计较的巨头,就不好搞。 祁玉玺泡好澡了,凌靖轩还在分配,他走到凌靖轩身边坐下。 凌靖轩回头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然后转回头继续工作。 祁玉玺难得不炼丹,也不去练功,就坐在凌靖轩身边看他费脑筋,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天悟石成了粉碎,费仲睁开了眼睛,两眼泪汪汪。 他没出息地抹了把眼泪,擦了把鼻涕,左右看看没人瞧见,他又抹了把眼泪。 费仲起身出了房间,问了在院子里练武的段雄,他老板在哪。 得到指引后,费仲来到凌靖轩和祁玉玺所住的正屋,在门外躬身: “费仲求见祁阁下。” 门开了,费仲抬脚走进去,凌靖轩和祁玉玺站在那里。 费仲走到祁玉玺面前,弯腰深深鞠躬:“费仲谢祁阁下大义……” 祁玉玺不是单纯的补全了丹方,还在天悟石里增加了炼丹的基础技法。 不过这个基础技法得看费仲能不能领悟到,而显然,费仲领悟到了。 祁玉玺补全的丹方里,有对武者非常重要的极品的梧桐丸、璃火丹、九天云雪丸、秋风丹的丹方。 这些丹方,也是“万国丹方”里的丹方。 费仲给的天悟石里,有“极品韧体丹”和“极品驻颜丹”的丹方,是完整的。 其他还有些稀奇古怪的丹药丹方,包括了极品的丹方。 而费仲的丹方里,没有“养魂丹”,哪怕是下品的丹方都没有,祁玉玺也没大方地送出去。 至于“十易方”中的丹方。 即便费仲有极品的“韧体丹”和“驻颜丹”的丹方,祁玉玺也没把其余他知道的几个丹方透露出去的意思。 更完善的炼丹技法加上完整的丹方,费仲如果还无法炼出大量的极品和上品的丹药,那只能说他无能。 祁玉玺对为大三域(中极界)培养优秀丹师这件事全无兴趣。 古院能不能抓住他给的这次机会,完全就看古院自己的能耐了。 至于费仲,他不是激动,而是狂喜到快癫狂了 郑重地谢过祁玉玺和凌靖轩,表示古院一定会重重感激两人,他就跑了。 他要先去总院长那儿,让总院长给人家准备谢礼,然后他要去闭关! 费仲走了,凌靖轩继续分配他的丹药,并让段雄关了阳极院的院门,摆明了今日不见客。 祖孟和六位大长老因为费仲的到来,激动得暂时没空过来打扰。 凌靖轩却深知,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的那三位尊者今晚一定会“准时”出现。 果然不出凌靖轩所料。 这才刚刚入夜,他和祁玉玺正在说话呢,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三个虚空门。 龙王、魔王和妖皇出现了。 三人一从虚空门里出来,妖皇就迫不及待地说:“我的丹药呢?” 祁玉玺不搭理他,凌靖轩起身:“三位尊者请坐,丹药已经准备好。” 三人一听颇为满意,坐下。 凌靖轩先抛出三枚储物戒,送到三人面前。 三人一人抓住一个,灵识查探,只见戒指里的丹药瓶数量惊人。 凌靖轩主动说:“三位尊者储物戒内的丹药数量和种类一样。 ‘梧桐丸’、‘九天云雪丸’、‘赤心解毒丹’、‘浩气丸’、‘合灵丹’、‘烈火丹’、‘璃火丹’、‘秋风丹’、‘养魂丹’和‘韧体丹’。 这些丹药,全部为上品和极品,瓶盖上皆有标注。” 三人听得很是满意,不过妖皇的媚眼一瞪:“就是这些低级的丹药?” 祁玉玺:“嫌低级你还给我。” “哼!我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丹药。” 妖皇把丹药储物戒塞进了自己手指上的储物戒里。 凌靖轩好言道: “自然不只是这些丹药。不过这些丹药的数量最多,级别也低,我就与别的丹药分开装了。” 魔王和龙王有一个明显的坐直姿势,他们等的就是这重头戏! 凌靖轩的灵识出,三组丹药瓶出现,分别飘移到龙王、魔王和妖皇的面前。 每一组丹药瓶都只有10瓶。 妖皇不满意了:“这也太少了!祁玉玺,我妖族给你的那些好东西,可不止这么点。” 祁玉玺冷声:“若非我现在打不过你,你以为你拿多少宝贝足够令我为你出手炼丹? 还是说,如今人族的炼丹师如此的低价了?” 两句话,堵得妖皇无话说。 炼丹师的价码都不低,地级以上的炼丹师,出手的价码更高。 何况祁玉玺这种整个大三域独一无二的,至少是天级的炼丹师。请他出手,需付出的酬劳可不是晶石能衡量的。 凌靖轩:“三位尊者不妨先看看丹药?” 龙王的灵识一卷,10瓶丹药到了他的面前。 他拿起一瓶,打开瓶盖。碧绿色的丹雾冒出,龙王神色一震,倒出里面的丹药。 就见4颗滴溜溜圆的碧绿色丹药,在他的掌心滚了滚。 龙王一眼就认出这是:“极品天缘丹!” 妖皇和魔王把他们的10瓶丹药收了起来,完全没有现场打开看的意思,两人都盯着龙王。 龙王把“极品天缘丹”放回丹药瓶,收了起来。 他又拿来一瓶,打开,粉红色的丹雾冒出。 龙王直接盖上瓶盖,收了起来,不用倒出来看了,是上品的“涅羽丹”! 龙王又拿起一瓶,打开,这回还是碧绿色的丹雾,却是上品的“天缘丹”,足有10颗! 收起,再打开一瓶。这回是血红色的丹雾,龙王倒出来一看,眼里的光芒透着绝对的惊喜。 魔王:“极品大道丹!” 他们三人的实力虽说已是人族山巅境的实力,但大道丹他们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有了大道丹,他们的手下实力更进一步的机率就能提高!更别说还有他们需要更进一步的族人后嗣! “极品大道丹”也是4颗。龙王赶紧收起。 再打开一瓶,还是血红色的丹雾,是上品的大道丹,10颗!赶紧收! 如果龙王现在是本体的形态,他的龙须绝对会被他的呼吸吹得高高低低,起起伏伏。 龙王暗暗深吸了口气,拿过又一瓶,打开。 丹药瓶里冒出的却是深青色的丹雾。 一看到这个丹雾的颜色,再深吸一口丹雾,魔王和妖皇激动地站了起来: “芥灵丹!” 妖皇看向祁玉玺,差点问出一句:【你哪来的丹方!】 “极品芥灵丹”8颗,“上品芥灵丹”30颗,共3个丹药瓶。 “涅羽丹”也是极品的8颗,上品的30颗,3个丹药瓶。 加上“大道丹”和“天缘丹”的共4瓶丹药,每人10个丹药瓶。 龙王把10个瓶子收起来,看向凌靖轩:“拍卖会可定下来了?” 凌靖轩:“还没有。不过拍卖会上我和安安却是不打算拍卖给三位尊者的这些高级丹药。” 妖皇立刻打岔:“你手里还有?” 祁玉玺:“我自用。” 妖皇不满:“你才金身境!梧桐丸、浩气丸那些的足够了! 阳神花籽200颗,换你手里所有的‘涅羽丹’和‘芥灵丹’。” 魔王:“妖皇,你过分了,当我魔族无宝物不成?” 龙王好脾气地说:“你二人不惧阴邪,又只有金身境,留着‘涅羽丹’和‘芥灵丹’自用,确实有些奢侈。 我三族缺了近4000年丹药,对丹药的需求很大。所需的药草和灵植,哪怕是宝贝,都不是问题。 待全沧古境一开,你二人进去一年,我们将一年无丹药可用。” 这话,龙王是对凌靖轩说的。 凌靖轩哭笑不得,妖皇:“阳神花籽300颗!” 魔王:“魔玉珍珠300颗!” 龙王不吭声,伏阴给不给和他们能拿出多少宝贝无关,他还是比较了解伏阴的。 祁玉玺不松口,龙王、魔王和妖皇都看着凌靖轩,凌靖轩只觉得头上压下了三座大山。 祁玉玺给凌靖轩传音:【你看着办。】 凌靖轩:【我们一颗不留?】 祁玉玺:【你我远游境前都暂时用不到,小黑的我留下了,二火不需要。可以跟他们要天火给二火吞噬。】 他们两人现在要压着境界等着全沧古境开。 全沧古境一开,他们将在里面待足一年,丹药根本不是问题,到时候只会嫌多。 凌靖轩:【那我看着办了。】 祁玉玺站起来:“数量有限,你们自己商量。” 说罢,他走了,留下了凌靖轩,怎么看怎么像是把凌靖轩推入了虎口。 凌靖轩微微一笑:“‘涅羽丹’和‘芥灵丹’,在下手里确实还有些,也有些中下品的。” 互相扯皮—— 主要是魔王、龙王和妖皇三方扯皮了一个多时辰,凌靖轩手里余下的“涅羽丹”和“芥灵丹”勉强分配好。 凌靖轩要了一些龙晶,一些阳神花籽,一些魔玉珍珠,和三位尊者手里最高等级的阴珠、冥丹。 另外魔王、妖皇和龙王每人给一枚金身境级别的天火。 凌靖轩不算狮子大开口,妖皇、龙王和魔王对他的“上道”都很满意。 拿了丹药,三位尊者心满意足地走了。至于天火,他们过几日会送过来。 都是土豪,金身境级别的天火他们手里都有。 凌靖轩把阴珠和冥丹收进给儿子的储物戒里,同样满意今晚的交易。 从虚空门离开的妖皇,全速往妖族赶。他要把拿到手的丹药马上分配下去。 只要“伏阴”能给他提供足够的丹药,或许,他可以开始考虑前往极五域(上界)了! 妖皇是如此,魔王也同样如此,龙王蚩睺也在匆匆赶回龙族。 蚩睺不得极五域龙王召唤,不得前往。 但若他的境界可以突破至真龙8级,他便可不等极五域龙王召唤,直接前往极五域。 他在大三域待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阳极院,吞下丹药的小黑攀在主人的手腕上幸福得睡着了。 二火在抱着一颗黑玉珍珠舔。 果然,跟着主人有肉吃! 第309章 狂热 隔天一早,祖孟带着花蝉和旷凡两位大长老亲自来到阳极院。 与凌靖轩商议了许久后,祖孟留下5枚内容丰富的储物戒,面带笑容地离开了阳极院。 5枚储物戒内的东西,就是古院对祁玉玺修复了古院丹方和提供炼丹技法的谢礼。 祖孟、花蝉和旷凡走后没多久,陈王九等几位大长老陆续过来。 从凌靖轩手里换走了一些当初凌靖轩许诺过的丹药。 而拍卖会的日期也定下来了,就在10日后。 第6日,龙王、魔王和妖皇就如约好了一般,在半夜又不请自来到了阳极院。 彼时凌靖轩正跟祁玉玺亲热,三人一出现,祁玉玺的伏阴剑就窜了出来。 凌靖轩加快腰部的动作,祁玉玺在情迷中收回伏阴剑,但终归是十分不爽。 先安抚了小爱人,凌靖轩迅速下床穿了衣服出去。 明白了自己打扰到什么好事的龙王、妖皇和魔王看凌靖轩的眼神是相同的意思—— “伏阴”怎么能看上这个家伙,还心甘情愿地雌伏在这家伙的身下! 凌靖轩很无奈:“三位尊者以后可以早些来,我和师弟若无要事,会比较早就寝。” 妖皇啧啧两声:“吾是真看不出你有何能耐,能让他对你服服帖帖的。” 凌靖轩严肃纠正:“妖皇尊下这话说的不对,是我对安安服服帖帖的。” 妖皇翻了个白眼,当他不知道谁是下面的那个。 不过想到“伏阴”的那把剑,妖皇把讽刺的话咽了下去。 他抛出一枚储物戒:“其内一半为报酬。” 魔王和龙王也相继抛出一枚储物戒给凌靖轩:“吾亦是。” 凌靖轩接过后,三位尊者就撕开虚空门走了。 凌靖轩粗略看了眼储物戒内的东西,看来这三族确实对丹药饥渴得很。 这是要在他们去往全沧古境前,尽可能地让安安给他们炼丹了。 难道说,全沧古境真的快开了? 凌靖轩回到房里时,发现小爱人并没有入睡。祁玉玺未着寸缕地躺着,腰以下搭了被子。 凌靖轩立刻抛开所有的杂念,脱衣上床。 “你学得快点。” 凌靖轩正要上手,祁玉玺突然冒出一句。 凌靖轩先是愣了下,然后笑着说:“嗯,师兄会努力学的。” 早点学会,早点离开,免得总被某三位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尊者打扰。 ※ 拍卖会当天,祁玉玺和凌靖轩跟随古院总院长祖孟,六位大长老和费仲离开了古院,去了掌珊镇。 这一次拍卖会的地点就定在掌珊镇。 掌珊镇原本就十分的热闹了,这几日更是人潮涌动。掌珊镇只有一家拍卖行,就隶属于古院。 祁玉玺和凌靖轩一行人,先行进入拍卖行,两人上了三楼的一间隐秘的房间。 因为拍卖会前来的几乎都是金身境以上者,凌靖轩就没让段雄四人跟过来。 祖孟和六位大长老没和凌靖轩在一起,留下了费仲。 祖孟去陪同秘密前来的五位界主,六位大长老则分别陪同从五界而来的一些重要之人。 费仲一边啃灵果,一边很自来熟地说: “总院长和大长老们是不愿请太多人。 但有些人,诸如界主、各界的大统领、谋帅、辅丞、内丞,还有各界的大宗派,都得知会到。 古院五院的院长也不能瞒着。 事关丹药,那就不可能绝对保密,实际来的人绝对比古院知会的人要多得多。” 凌靖轩好奇地问:“五界的界主亲自来了?” 费仲:“当然要亲自来。” 说到这里,费仲不由赧然, “我虽是院长,可炼丹的能力与祁阁下相比那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就比如极品的梧桐丸,雷王院能出的数量有限。 其实五界的界主和大统领、副统领那些长期驻守黑界门的武者,丹田多少都有损伤,对梧桐丸的需求极大。 以前只当是丹方的问题,现在有了祁阁下相助,才知原来技法也有问题。 这几日我一直在苦练技法,还要多谢祁阁下慷慨大义。” 凌靖轩:“师弟传授技法,为的也是人族武者能有更多的丹药服用。 师弟毕竟是武者,不是丹师,就算他愿意日日炼丹,也无法满足中极界所有人的需要。 当然还是优秀的丹师越多越好。” 费仲:“所以我才说祁阁下大义。” 时间差不多要到了,费仲起身到前方的墙上按了按。 就见他们面前的那堵墙逐渐变得透明,整个楼下大厅尽在眼底。 凌靖轩挑眉,这武者世界也有相应的高科技啊。 费仲回来坐下,解释说: “拍卖行内这样的房间,可隔绝远游境大圆满及以下者的灵识窥探,是拍卖行最安全的房间。” 凌靖轩点点头。那就是说除了龙王、魔王和妖皇,该无人能窥探到他们了? 不过今日拍卖的都不是他们手里最高级的丹药,想来那三个喜欢“走夜路”的尊者应该也不会在附近。 大厅内座无虚席,费仲:“都是戴了灵力面具的。” 凌靖轩又被惊到了。 费仲:“免得被守在外面或拍不到的人杀人夺药。” 凌靖轩唏嘘不已。 大厅内彼此交谈的很少。可能都不想对方从自己的声音和说话方式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陈王九走上了拍卖台,大厅内更加安静了下来。 费仲解释:“陈王九大长老是总院长的师弟,剑法精绝,在古院德高望重。 他不似紫欣大长老和寒凝子大长老那样私心甚重,由他来负责拍卖最为合适。” 凌靖轩点点头。 陈王九很干脆,上台便说: “我中极界人族,有幸得一天级丹师。古院受这位丹师所托,出售一批丹药。 前来的诸位,皆是我古院诚心邀请之人,还望诸位能冷静以对。 拍不到的,可等下回;拍到的,也莫过于癫狂。大家平和前来,平和而去,乃上佳。 现在,开始第一粒丹药。” 粒?一粒? 大厅内顿时嗡嗡嗡。 费仲接着对凌靖轩解释道: “只有五界界主知道此次拍卖的是什么丹药。 其他人只知古院要拍卖一批极好的丹药,想要就带足宝物和晶石。” 凌靖轩笑了声:“难怪下面的那些人似乎很吃惊。” 陈王九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丹药瓶。 他微微打开瓶盖,感知了一下后扣紧瓶盖,扬声: “极品九天云雪丹……” “嗡——” 大厅内沸腾了。 “共计20粒,第一粒,10枚龙晶或等值宝物起——” “10龙晶!” “15龙晶!” 竞拍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最终,第一粒极品的“九天云雪丹”以50龙晶被人拍走。 所有人摩拳擦掌等着第二粒九天云雪丹。 陈王九的手微动,又一个丹药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还是打开一丝瓶盖很快感知了一番里面是什么丹药后,迅速扣紧瓶盖,扬声: “极品梧桐丸……” “轰!” 大厅内一半的人腾地站了起来。 凌靖轩低笑出声,陈王九大长老还真是不按理出牌。 费仲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陈大长老就这点爱好。” “共计15粒,第一粒,300龙晶或等值宝物起——” “龙须草一株!” “蛇鞭花两朵!” “金骨境后期雪鳄妖内丹一颗!” 凌靖轩咋舌,他算是见到这个世界的武者对于梧桐丸的狂热了。 再次肉痛。 楼上有人出价:“金骨境大圆满青蛇内丹一枚。” 小黑“嗖”地窜了出来。 凌靖轩:“就这个了。” 费仲立刻传音陈王九,陈王九:“金骨境大圆满青蛇内丹者得!” “吾有比这个更值钱的宝物!” 楼上有他人不满了。 陈王九:“那位丹师要这个,便是这个了。梧桐丸共计15粒,阁下还有14次机会,莫急。” “梧桐丸再多也不嫌多!” 陈王九笑笑,一道光朝他袭来,陈王九轻松接住。 打开确认是青蛟内丹后,他拿着丹药瓶凌空闪至对方所在房间的透镜墙前。 把丹药放在上面的一个暗格内,对方立刻收了丹药。 陈王九又回到拍卖台上。 自始至终,也无人知道是谁拍下了第一粒极品梧桐丸。 不过凌靖轩猜测,肯定是知道他们身份,且知道他们身边有小黑的人。 陈王九再次拿出一个丹药瓶,仍旧是之前的举动,随后扬声: “极品璃火丹……” “哗!” 大厅内所有人都站起来了。 这场拍卖会注定会令前来的诸人疯狂,且大出血。 虽然给出每一粒丹药时,陈王九都莫名地有些心痛;但看到那些人疯狂地竞拍,又令他格外的舒爽。 极品的丹药,就应该这么疯狂才对! 凌靖轩有点理解那三位巨头为何对丹药如此斤斤计较,中极界是当真缺丹药啊。 想到费仲提到安安补全的不仅是丹方,更重要的是技法。 凌靖轩不由猜测,上界(天桡宫)的炼丹术,是否也存在技法的问题。 若丹药在上界的情况比中极界也好不到哪去,安安手握如此多的丹方,那天桡宫会是何种态度? 是欣然接受他们的出现,还是如古院一开始那样,杀人夺方? 凌靖轩在心里琢磨。楼下,极品的璃火丹,被人用一株上界灵植换走了。 陈王九接下来拿出来的是极品的养魂丹。 楼下一阵哗然,凌靖轩从思绪中回神。 费仲啧啧:“陈大长老玩得挺开心哈。” 凌靖轩也怀疑陈王九大长老是故意的。怎么恰好就每一瓶都不同? “养魂丹”一出,若非有数位大佬坐镇,楼下绝对会引发一场群架。 最终,“养魂丹”被一位财大气粗的,坐在楼上“包间”内的武者,用一块龟碧石换走了。 龟碧石是铸剑的上好材料,凌靖轩要给儿子备着。 这场拍卖会,前来的人只恨自己的家底不够厚。 楼上某一包间内,千桡宫的上使冷秋月咬着嘴唇,手在颤抖。 她刚刚抢到一颗极品的养魂丹。 “养魂丹”,即便是千桡宫的内门长老,炼出极品的机率也是很低的。 回去传信的人此时恐怕还没回到上界,冷秋月自作主张地出席了这场拍卖会。 她原本是想看一看那位被人唤作“伏阴”的男子的底细,结果却令她大惊失色。 “极品,秋风丹。” 冷秋月倒抽一口冷气。极品的“秋风丹”那人竟也拿出来拍卖?! 在上界,极品的“秋风丹”,会令所有准备进阶的武者为之疯狂。 而有能力抢夺的,只有远游境的帝武者。 【秋风丹】,可提升灵识,增强武者与天地间的感应,提高进阶的成功率。 对远游境中期及以下的武者皆有效。 在上界,这样的丹药,可不是只有远游境的帝武者才有实力去争抢。 哪怕自己用不到,留给家中晚辈或徒弟也是需要的! 极品的秋风丹,千桡宫会炼制吗? 当然会。 可“千桡宫”出的极品“秋风丹”也是少有之物!根本不可能还有余量流落到拍卖行! 极品的秋风丹,千桡宫供应本门所需都做不到。 而“千桡宫”还必须拿出一些来供应“伏天宫”和“肖阳宫”。 上界的龙王、妖皇和魔王都难得能拿到一颗极品的“秋风丹”!更遑论普通的武者! 可此刻! 在中极界! 在古院! 居然有人能拿出这么多颗“极品秋风丹”! 第310章 变故 冷秋月拿出了自己最贵重的宝物,想要拍下一颗“极品秋风丹”。 费仲则在这边再次感谢: “祁阁下大义,不仅补全了古院‘上品秋风丹’的丹方,还拿出了极品的丹方。 有祁阁下的改进技法,中极界日后不会再缺上品和极品的秋风丹。 从长远看,中极界武者的境界,在若干年后,会有大幅的提高!” 凌靖轩:“在下就等费院长的佳音了。” 费仲笑着说过:“老夫就借你吉言了。” 凌靖轩拿来拍卖的,全部是“万国丹方”中的丹药。“十易方”中的丹药,他一个都没拿出来。 所有拿出的极品丹药,都是疯抢,凌靖轩假装好奇,实则试探地问: “上界的丹药应该不会如中极界这样紧缺? 听说‘千桡宫’的宫主也是位破界的尊者,该是留下了不少珍贵的丹方。” 场下又是一片哗然,原来是“极品的韧体丹”。 费仲摇了摇头,朝场下抬抬下巴,压低声音说: “就如这‘极品的韧体丹’,平素里倒还好。 可‘全沧古境’开启在即,‘极品的韧体丹’就是武者必争的丹药了。 古境,金身境尊者及以下者方可进。极品的韧体丹,可肢体再生,对武者而言就是多了一条命。 哪怕帝武者本人无法进入古境,可族中晚辈,甚至是自己的子侄徒弟呢。 上界,(远游境)帝武者遍地。 诸如极品的‘韧体丹’、‘秋风丹’、‘养魂丹’、‘璃火丹’此类关乎武者性命的丹药,非帝武者所有,莫不是藏着躲着。 就老朽所知,上界极品的‘秋风丹’和‘养魂丹’也是难得一见。 两次大灾,丹师传承决断。断的不仅是方子,还有炼丹之术。 两位日后去了上界,可要学会藏拙。上界三宫,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凌靖轩点点头:“靖轩谢费院长提点。” 祁玉玺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以管窥豹,古院尚且是那般傲慢,极五域三宫会是什么德性,也猜得到。 极品韧体丹之后,果然,又变成了极品的“驻颜丹”。 “极品驻颜丹”的争夺没那么激烈,以女性武者为主,也有男性。 陈王九一颗一颗的拍,拿出来的全部是极品的丹药。 众人的心,也随着他拿出的一颗颗丹药,起起伏伏。 这一场拍卖会足足持续了一天。 因为只有上品和极品的丹药,每一种丹药都是一粒一粒拍卖。 当拍卖结束时,冷秋月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人会的丹药也就是这些。 对方并没有掌握到“千桡宫”都没有的丹方! 冷秋月对祁玉玺的心态十分的纠结。哪怕祁玉玺或许与上界的两位圣尊有某种关联。 这样的人若去了上界,怕会打破上界如今的平衡。 她相信即便是掌门,也不会愿意看到祁玉玺去往上界。但她也心知,祁玉玺一定会去上界。 就是不知掌门对这位来自异域的强大武者兼丹师,会是何态度。 若千桡宫在上界的丹药地位受到冲击,他们这些千桡宫的弟子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凌靖轩拿出来拍卖的丹药就是这几样,全部是极品和上品。 诸如“合灵丹”、“浩气丸”、“烈火丹”这样算是基础的丹药,凌靖轩就没拿了。 祁玉玺改进了古院的炼丹技法,古院日后出产的极品基础类丹药,在数量上会有质的变化。 凌靖轩就不特地在拍卖会上拍卖基础丹药了。 可以拿晶石来竞拍的,用的全部是龙晶;以宝物来交换的,有一半都出自上界。 中极界与上界的关系比凌靖轩以为的还要紧密。他对此次的拍卖结果也十分满意。 拍卖结束,参与拍卖的人员分批次离开拍卖场。 所有拍到丹药的武者,都会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掌珊镇。 等到所有竞拍者,包括这次拍到不少丹药的五界界主都离场,祁玉玺、凌靖轩才和费仲离开房间。 费仲没有拍丹药。 对他来说,学会炼制极品的丹药远胜于服用极品的丹药。费仲与凌靖轩说着话,祁玉玺走在凌靖轩的另一边。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三人刚步下楼梯,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虚空门。 祁玉玺的反应已算是极快,伏阴剑出,小黑窜了过去。 一只黑乎乎的手从虚空门内击出一掌,和伏阴剑的剑气撞在一起。 强大的冲击撞飞了费仲、祁玉玺和凌靖轩。 费仲吐出一口金血就晕死了过去,凌靖轩的身上冒出刺目的三色光芒挡住了冲击。 可就在他落地的瞬间,一张闪耀着光芒的大网从虚空门内飞出裹住了他,把他卷进了虚空门。 祁玉玺拼着受伤奋力扑过去,又是一掌袭来,伏阴剑嗡鸣,剑身黑光滑过,挡住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可也就是祁玉玺这短暂的停顿,虚空门消失,凌靖轩被抓走了。 变故不过眨眼间,在外面的祖孟等人察觉到不对赶过来时,只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和生死不明的费仲。 祁玉玺塞了两颗丹药到费仲的嘴里后就冲出了拍卖行。 他一句话都没有跟祖孟等人说,甚至没有等祖孟几人的行动,腾空。 金身境武者不能持续御空飞行,祁玉玺抛出伏阴剑,踩在伏阴剑上,让剑带着他飞。 小黑冲进了虚空门,二火在凌靖轩的丹田里,这对祁玉玺来说,是目前唯一的庆幸。 只有山巅境的尊者才可以撕开虚空门,而对方也显然不是龙王、魔王和妖皇。 那黑色的掌风透着刺鼻的腐朽气息。 掌珊镇,鬼啸响起,鬼影冒出,祁玉玺的双目成了血红。 身后,祖孟迅速飞来:“祁阁下!我带你走!” 祁玉玺没有看他,左手无剑胜有剑一剑劈了过去。 祖孟急忙停下,心道:【坏了!】 空中出现了三个虚空门,龙王、魔王和妖皇突然出现了。 入目所及的整个天地间已被鬼影覆盖,阴寒的气息令天地间的温度骤降。 龙王敖无刹化为本体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 他眨眼间来到已然快疯魔的祁玉玺身边,大喊:“伏阴!到我的背上!” 这一次,祁玉玺没有攻击龙王,伏阴剑回到他的手中。 龙王长长的金色龙身窜到祁玉玺的身下,让祁玉玺骑在了他的背上。 大三域(中极界),祁玉玺是第一个在敖无刹成为龙王后,骑在他真身上的人。 鬼影朝着一个共同的方向呼啸而去,龙王追着那个方向转瞬间就消失在了鬼影中。 化为本尊九尾妖狐的妖皇,与浑身被黑色魔气围拢的魔王紧随其后。 凌靖轩的身上有他们三人送出的随身之物—— 狐牙、炼骨和龙(指)甲。 这三样东西可随时联系到他们三人,也可在性命攸关之时作为防身之物。 凌靖轩被攻击时,身上冒出的三色光芒就是狐牙、炼骨和龙甲发出的。 这三样宝物为凌靖轩抵挡了对方的攻击,同时也令妖皇、魔王和龙王感应到了持有者遇到了危险。 他们三人原本就在全沧古院附近,等着祁玉玺的下一次开炉。 三人一感应到他们的随身之物受到了攻击,就立刻赶了过来。 对三人来说,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安全关系着三族,特别是他三人何时能进入极五域(上界)。 这也是三人送出随身之物给凌靖轩和祁玉玺防身的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三人也没想到,他们的随身之物东西竟然都在凌靖轩一人的身上,伏阴一个都没留! 这边,小黑和二火奋力护着(凌)主人且战且退。 他们被对方带到了一片焦土地。凌靖轩不清楚这里是哪,距离掌珊镇有多远。 山巅境尊者可撕开虚空门,跨区域行进。凌靖轩猜测他们可能已经远离掌珊镇的范围了。 只是对方没有再继续撕裂虚空,不知是不需要再跑了,还是对方没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连续撕开虚空行走。 对方是山巅境初期,凌靖轩只有金身境后期。 他被对方用束妖网抓了之后拖入虚空门,二火出现,把他笼罩在火中。 天火的威力迸发,烧坏了网。小黑化为真身挡在前面。 小黑是蛟龙,又是皇境(远游境)大圆满,可以与对方一战。 而皇境后期的二火则主要护着主人,小黑是战斗主力。 对方蒙着脸,戴着灵力面具,全身黑漆漆的,又是山巅境尊者,凌靖轩无法窥探出对方的真容。 他手里不缺丹药,一把极品的“璃火丹”、“养魂丹”和“合灵丹”先塞入嘴里,运功快速吸收。 一群人从空中落下,所有人也都蒙着脸,还戴着最高等级的灵力面具。 这群人目测不到二十,实力最低的也有金身境中期,最高远游境后期。 他们的目标很一致,就是杀掉凌靖轩。 龙王、妖皇和魔王的随身之物只能抵挡一次攻击。 三者齐发力,挡住了山巅境尊者那冲着凌靖轩性命的一击,凌靖轩毫发无伤。 原本,对方的打算是一击杀掉凌靖轩和祁玉玺,两人不过是金身境后期的武者。 实力悬殊之下,该是没有悬念,即便杀不死,也定会重伤。 哪知,凌靖轩身上有宝物,那祁玉玺手中的剑也非凡品,二人都毫发无损。 也是因为这一变故,对方才临时起意,丢出“束妖网”,把没有武器在手的凌靖轩抓走了。 先杀掉凌靖轩,再找机会做掉有剑在手的祁玉玺! 二十多人招招致命,攻向凌靖轩。 凌靖轩刚具雏形的“大日金乌掌”出,金乌啼叫,刺目的光球成片砸下。 只听惨叫声起。 光芒过后,三位金身境中期武者已是尸骨无存。 好霸道的功法! “留他全尸!我要吸了他!” 山巅境武者嘶哑着嗓子兴奋地喊。 对方的话令凌靖轩想到了“执天宗”的那位被安安斩首的宗主。 分神不过瞬间,凌靖轩往嘴里又塞了一把丹药。 对方手里有一根降魔杵状的武器,极其厉害,可吸收小黑的蛟龙真气为己所用。 此消彼长下,小黑身上的龙血滴落。 小黑气得连连大吼,可恨他的境界跌落! 若是当初,对方不过一个帝境(山巅境)初期,岂能把他逼至如此境地! 二火变成了漫天的大火,护着主人,抵挡五名远游境帝武者的攻击。 其中一人手中的剑品级很高,通体烈焰。 虽说都是火,却对二火这样的冰火造成了压制,气得二火牙痒痒。 这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第311章 “伏阴”的害怕 凌靖轩一人抵挡十二名金身境武者。 “大日金乌掌”再出,金乌啼叫,刺目的成片光球砸下。 又是数声惨叫,两名没避得开的金身境武者化为灰飞。 “必须杀了他!他修的是‘伏天功法’!同阶武者压制不住他!” 一位远游境后期的男性武者大喊。 山巅境武者身上的黑烟冒出,手中的降魔杵冒出黑光。 小黑的体型变大至极限,蛟龙吟在整个焦土地上空回荡。凌靖轩见状又一个“大日金乌掌”朝着对方而去。 大日金乌掌,是一切阴邪的克星。 凌靖轩杀不掉那位山巅境武者,但“大日金乌掌”的金乌攻势却令对方异常的难受。 小黑皮开肉绽,蛟龙鳞片都被一片片打落在了地上。 二火的火焰黯淡,却死死地不让那五名远游境武者越过他。 连续打出三次大日金乌掌,凌靖轩咽下喉咙里窜上来的血腥,再次往嘴里塞了一把丹药。 二火传音:【主人!您不能再用大日金乌掌了!祁主人肯定会很快赶来的!】 周围已经有鬼影出现了! 【没事,我还挺得住。】 无视身上的一道道伤痕,凌靖轩再次打出一记“大日金乌掌”。 余下的10位金身境武者没想到他能在短时间内再次出掌,反应快的6位金身境武者逃开了。 慢了一步的4位金身境武者,再次消亡在“大日金乌掌”的金乌艳阳中。 鬼啸声起,鬼影持续冒出。 一个女人喊:“速战速决!这是那个人的功法!” 这时,接到凌主人传音的小黑突然变小,在山巅境武者反应过来前,丢出数枚极品的“天女散花丹”。 那边,凌靖轩在小黑丢出毒丹之前,就先服下了极品的“赤心解毒丹”和“梧桐丸”。 【天女散花丹】是“万国丹方”上最毒的丹药。 中了“天女散花丹”的丹毒,只吃“赤心解毒丹”是不够的,必须同时服用“梧桐丸”护住丹田。 而服用的还必须是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赤心解毒丹。 祁玉玺原本是炼来玩的,毕竟他收集了那么多毒液。他也没打算卖,都在凌靖轩的身上。 凌靖轩给了小黑两瓶让他拿着防身,没想到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小黑一丢就丢出了7、8枚极品“天女散花丹”,黄绿色的毒气在鬼影的掩盖下迅速扩散。 受伤颇重的小黑窜到凌主人,身体变大,接住凌主人就跑。 同时,小黑也吃下凌主人投喂过来的“极品涅羽丹”和“极品芥灵丹”。 二火已经缩进了主人的丹田。 凌靖轩也吃了一颗“极品芥灵丹”,芥灵丹的药性被他丹田里的二火迅速吸收。 这一刻,凌靖轩再次庆幸他的爱人炼出了这些丹药。 身后惨叫连连,凌靖轩和小黑收敛气息,鬼影已经变得相当浓郁了。 鬼影中的阴寒对凌靖轩没有影响,却严重阻碍了身后追杀他们的金身境和远游境武者。 凌靖轩咳出两口金血,这是他习武之后处境最危险,也是受伤最重的一次。 不过凌靖轩觉得自己还好。虽说咳血了,但因为有丹药,所以也只是咳血,内腑都没有太严重的损伤。 这次多亏了小黑和二火。 对这两个“小”家伙,经此一事,凌靖轩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这时候,凌靖轩才有机会用他的灵识包裹住龙王送给他的龙甲,催动。 对方有山巅境武者,这个时候唯一能压制住对方的就是龙王、妖皇和魔王三人。 这三人中,凌靖轩更青睐稳重的龙王。 龙甲被催动,龙王当即就感应到了。 龙吟声起,龙王的龙爪凌空撕开一个虚空门,飞了进去,身后的妖皇和魔王迅速跟进。 “我感应到他的位置了!他催动了龙甲!” “快一点!” 祁玉玺拍了下龙王的脑袋,龙王敖无刹默默地承受了他这一拍。 算了,伴侣被抓,他理解伏阴的心情。 不过他“伏阴”得多给他一些丹药。龙王的脑袋,可不是随便能拍的! 龙王、魔王和妖皇进入了焦土地。 一进入这里,祁玉玺就清楚地感应到了凌靖轩。 他从龙王的背上飞起来:“你去抓人!” 说完,不等龙王回应,祁玉玺抛出伏阴剑,跃上去就飞走了。 龙王的龙须甩了甩,妖皇:“他真是好大的架子。” 龙王:“别废话了。抓到人才能跟他多要丹药。” 妖皇一想也是,立刻说:“我们兵分三路。” 三“人”眨眼间消失在了三个方向。 鬼影对他们来说并不存在视线阻碍,不过这鬼影很是阴寒,令人不舒服。 三人各服了一颗极品的“涅羽丹”,都打了回头找祁玉玺“报销”的主意。 龙王、妖皇和魔王一进入焦土林,那位中了毒还在追杀凌靖轩的山巅境武者就察觉了。 他暗道不妙,也不管凌靖轩和他的同伙了,撕开一个虚空门就钻了进去。 一声龙吟响起,一道金光在虚空门关闭前窜入虚空门。 虚空门伴随着一道粗哑的惨叫声消失。 龙王转瞬间来到了虚空门消失的地方,气得吹胡子瞪眼,居然要这家伙跑了! 不过这家伙中了他的金龙刺,没有极品的“芥灵丹”和极品的“涅羽丹”,他只能等死。 妖皇那边,他沿途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和武者消亡的气息,立刻联络魔王和龙王。 焦土林的一处残垣断壁后,凌靖轩的丹田在快速运转,吸收药性。小黑也在调息疗伤。 丹田处在跳跃,那是双修伴侣之间的特殊感应。 凌靖轩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二火窜出:“主人!是祁主人来了吗!” 小黑没有动,他感应到主人过来了,但他在疗伤,不能乱动。 鬼啸声凄厉得令人心悸,黑压压的鬼影之中,一道柔和的剑风袭来,凌靖轩张开了双臂。 一人从鬼影中陡然冒出,跃到凌靖轩的面前,用力抱住了他。 “师兄!” 凌靖轩抱紧身体绷紧的人,亲吻他:“我没事。” 祁玉玺的眼眸血红,他闻到了血的气息,是师兄的血的气息! 凄厉的鬼啸消失,鬼影迅速消散。 祁玉玺从凌靖轩的怀里挣脱出来,他血红的双目看到的就是凌靖轩身上斑斑的金色血渍。 凌靖轩破烂衣袍的破烂处,金色的伤痕令祁玉玺的双眼更加的赤红。 而凌靖轩的嘴角,有着没有擦拭掉的金色血液。 “安安,我没事,不信你检查。” 祁玉玺的手很凉,比他以往的体温还要冰凉。他的呼吸急促,在压抑着什么。 即使上一世,“伏阴”在得知郑清阳和哲寒被人抓走时,他也没有如此的心惊害怕。 是,害怕。 在凌靖轩被抓走的那一刻,伏阴,祁玉玺,是如此的害怕! “安安,我真的没事,有事的是他们。” 凌靖轩把人温柔地抱回怀中,抚摸他的后背。 焦土林的原貌在鬼影完全消散后现出原形。 追寻过来的龙王、魔王和妖皇在空中看到的就是地面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妖皇撇撇嘴,伏阴还真够肉麻的。 不过这家伙不愧是修习了“大日金乌掌”的男人。 只是金身境后期,居然能从山巅境的手里逃脱,看上去伤得也不是太重—— 完全忽略了小黑和二火的重要作用。 凌靖轩:“小黑和二火一直护着我,他们受的伤最重。多亏了他们。” 祁玉玺抱着凌靖轩的时候,真气已经在凌靖轩的身体里检查了两遍了。 在凌靖轩看来他是小伤,可对祁玉玺而言,伤了就是伤了! 凌靖轩发现了空中的三人,他低头在祁玉玺的脸上吻了一下,放开他: “我杀了几个人,小黑丢了‘天女散花丹’,应该也杀了几个。 我们去找找他们的尸体,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那个山巅境武者说要吸了我,我觉得他可能练的是什么邪功。” “你说什么?!” 魔王、妖皇和龙王骤然落在两人面前,龙王的神色凝重: “凌靖轩,你确定那人说要吸了你?” 祁玉玺冷声:“亏你三人还是一族之王,连大三域有几位山巅境都不知!” 龙王拧眉:“在此之前,我确实不知大三域人族会有山巅境尊者。” 凌靖轩:“我觉得那算不得尊者。‘大日金乌掌’是一切阴邪的克星。 我不过是金身境实力,我的‘大日金乌掌’似乎对那人也有影响,尽管影响不大,但确实有。 那人的功法令我觉得很难受。” 小黑这时候出声:“是邪功。” 龙王一道金光过去,小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极快速度愈合。 小黑立刻飞起来:“谢龙王尊下!” 龙王:“你说!” 小黑怎么都算是老古董了,加上他和对方打了半天,自然能察觉出不对劲之处。 小黑道:“他的功法不是正道,亦不是魔族功法。对方确实说要留我主人全尸,吸了我主人。他手里的那柄武器很诡异……” 小黑说出他和对方战斗过程中的种种诡异之处。祁玉玺脚下的地面龟裂,凌靖轩急忙搂住他。 ———————— 【涅羽丹】,梧桐丸的升级版。 【芥灵丹】,“合灵丹(疗伤)”、“浩气丸(练功)”和“养魂丹(养灵识)”的集合体。 第312章 动手之人 小黑、二火和凌靖轩把他们看到并认为异常的地方都说了出来。 魔王出声:“四百年前,人族出现过一位靠吞噬其他武者丹田来进阶的邪道之人。 当时人族闹得很大,五界和古院都派出了不少高手围剿。 据说那人已被杀死,难道其实是没有?” 妖皇:“我也听闻过。” 龙王:“是与不是抓到对方自然就知道了。 他中了我的金龙刺,要么他得来寻我;要么就是找你二人要丹药。他是绝不敢来找我的。” 金龙本身对邪祟就有一定的压制性。 而对方就算敢找,也找不到。龙王岂是能轻易见到的。即便是在龙族,龙王也是不轻易露面的。 当然,对于凌靖轩来说,这三位出现得却是过于频繁了。 妖皇:“先过去看看。” 小黑变大,驼上两位主人,龙王、魔王和妖皇在前。 到了打斗的地方,一眼望去,打斗的痕迹拖了长长的一路。 中了“大日金乌掌”的,基本上是尸骨无存,最多留下点骨头碎片。中了“天女散花丹”剧毒的,都留下了全尸。 几人翻查了一遍死者的尸体,死的都是金身境的武者。 妖皇:“这是什么毒?” 凌靖轩:“天女散花丹。安安拿来练手的。” 妖皇瞪着凌靖轩:“练手的丹药能把人族的金身境武者毒得毫无还手之力?” 祁玉玺:“‘天女散花丹’我不会外传。” 妖皇冷哼:“我以为你该对人族失望了才是。” 祁玉玺懒得搭理妖皇,凌靖轩解释: “安安是怕传出去误伤了家里人。家里有不少人都习武,日后他们势必会过来。” 妖皇伸手:“给我些,我给我的后嗣拿着防身。人族最喜欢猎我狐妖一族。” 凌靖轩抛出一个丹药瓶,并公平地也给了魔王和龙王一人一瓶。三人很满意凌靖轩的上道。 收了丹药,妖皇心情好了,问:“都是些什么人?” 凌靖轩:“不认识。” 龙王收了几人的储物戒,查看了一番,随后就丢给了凌靖轩。 凌靖轩也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能查清身份的线索。 龙王不稀罕这几枚储物戒,凌靖轩也看不上,他丢给了喜欢收藏的小黑。 祁玉玺:“把人带回古院。你我来此,要说得罪了谁,只有‘全沧古院’的人。” 妖皇:“人族总是有这样愚蠢之人不知所谓。” 祁玉玺看向龙王:“待解决此事,我与师兄前往龙族。” 龙王大惊(喜):“当真?” 祁玉玺:“无论这些人与古院有无关系,我与师兄都不会再留在人族。” 龙王:“你愿意来,我自然愿意。” 妖皇不乐意了:“龙族有什么意思,都是些见钱眼开的。我妖族可比龙族美多了。” 祁玉玺:“我怕我哪天会忍不住宰了你。” 妖皇怒了。如果他懂竖中指的意思,肯定会给祁玉玺来一根。 魔王不搭话,想也知道伏阴不会选魔族。反正祁玉玺去了龙族,于他而言只有更方便。 这次袭击凌靖轩的武者,金身境武者几乎全灭,远游境和那位山巅境的武者逃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中毒了,而那位山巅境(邪道)武者还中了龙王的金龙刺。 不尽快治疗,会影响到境界的稳定。若对方修的当真是邪魔歪道,那金龙刺对他造成的伤害会更严重。 龙王撕开虚空门,小黑卷着尸体,带着两位主人进入虚空门。再出现时,小黑已是在掌珊镇。 龙王、妖皇和魔王隐匿了。小黑带着两位主人直奔全沧古院。 而古院此刻也乱了。 居然有一位身份未知的山巅境武者,在掌珊镇公然袭击祁玉玺和凌靖轩,还抓走了凌靖轩! 此事惊动了五界的界主。 不久,黑界门那边有消息传来,本应该驻守黑界门的寒凝子和紫欣不知去向。 陈王九带人去了掌珊镇的云极家中,却发现云极的妻儿和他本人都不在府里,府中众人也不清楚他们去了哪。 此事似乎已然清楚。可那位神秘的山巅境武者是谁? 费仲被带回古院后不久就醒了过来。 祖孟从他嘴里确定对方是可以撕开虚空门的山巅境尊者。但那只黑乎乎的手,属于谁? 祖孟也想到了四百年前的那个人,但他可以确定对方被他们围剿而亡了,毕竟他当时就在场! 就在祖孟召集六位大长老寻找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下落时,小黑出现在了掌珊镇。 祖孟总院长赶到古院的门口迎接,小黑带着祁玉玺和凌靖轩却直接从他的头顶飞过,回了阳极院。 祖孟又赶去阳极院,迎接他的只有刚换了衣服的凌靖轩,不见祁玉玺。 祖孟急忙问:“靖轩,祁阁下如何?抓你的人是谁?” 凌靖轩如实道:“师弟无事,抓我的人蒙着脸,戴着灵力面具,是一位山巅境武者。 他身边还有几位远游境帝武者和近20名金身境武者。不知总院长可见过这几人?” 随着凌靖轩的话落,小黑的爪子一扬,几具中了剧毒的尸体落在祖孟的脚前。 当祖孟看清楚其中两人的脸后,他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 凌靖轩微微淡笑:“看来总院长是认得的。” 祖孟的脸黑得不能再黑,指着那两人说:“他二人是寒凝子的学生。” 祖孟作为总院长,不会记得学院的每一个学生。他能记得这两个人,足以说明这两人以前在古院的知名度。 “此事,古院和五位界主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祖孟带走了那几人的尸体,凌靖轩开启了阳极院的护院阵法,去了他和祁玉玺的房间。 祁玉玺也换了身衣服,身上的气息依旧冷凝。凌靖轩走过去抱住他,祁玉玺紧紧回抱对方。 若不是某三位尊者或许就“潜伏”在附近,凌靖轩这个时候一定会把人抱到床上。 “我没事,安安,我没事。” 祁玉玺不说话。 “你教给我的‘大日金乌掌’今日大显神威……” 凌靖轩低声安抚着自己生气中的小爱人,心里则甜甜蜜蜜的。什么郑清阳,哲寒的,他才是安安心中的唯一! 而今日这一战,凌靖轩也对自己的武力值有了一个更清楚的认知。 等他能真正把“大日金乌掌”融会贯通,日后这天下,又有谁能令他惧怕! 他不会让他的安安再如今天这样,为他心急到如此地步。 祖孟紧急召回了六位外出寻人的大长老。这时候,费仲也醒了。 醒来的他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祁玉玺和凌靖轩。 得知两人已经回来了,费仲松了口气。查看了一番自己的伤势,费仲赶去道正阁。 “你来做什么?” 一见到费仲,祖孟就皱着眉问。 费仲脸色煞白地说:“我听说凌靖轩和祁阁下平安回来了,来问问总院长是怎么回事,人可抓到了?” 祖孟:“抓到几个,在那边。” 费仲顺着祖孟的眼神看过去,气息瞬间冷沉。 他走过去定睛一看,咬牙:“有紫欣的人!” 祖孟:“你认识几个?” 费仲:“他是紫欣的侄子,我见过的!” 祖孟:“紫欣和寒凝子不知去向,此事已可确定与他二人有关。现在要紧的是必须追查到那位山巅境武者是谁。” 费仲:“果真是山巅境武者?” 祖孟点了下头:“是人族武者,而且对方极有可能是修习了某种邪功。” 费仲倒抽了一口气。 有了费仲的证实,祖孟立刻把事情上报给界主。五界界主同时发出界主通缉令,通缉寒凝子、紫欣和云极一家。 被带回来的金身境武者的尸体被全部辨认了出来。有寒凝子和紫欣的学生、族亲,也有云极的学生。 这些学生都是已经从古院毕业了的。 那柄可以压制二火的剑也被确认了,叫“焱魂”。曾是太天界水家的传世之宝。 水家现任家主的长子30年前携此剑入读古院太天院,在一次外出任务时遭遇不测,“焱魂”不知所踪。 却没想,30年后,会出现在劫杀凌靖轩的远游境武者之手。寒凝子和紫欣显然是知道“焱魂”落在了谁的手里! 陈王九一掌打碎了一张神木桌: “古院多少学生是死在了杀人夺宝之下!紫欣和寒凝子私下里又做了多少罪恶的勾当!” 渚静难得道:“总院长,古院不整顿不行了。” 花蝉:“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山巅境的人族武者。找不到他,靖轩和祁阁下仍有危险。于我古院、五界,也是危险。” 费仲没在,他回去养伤了。 费仲隐约感觉祁玉玺喂给他的丹药品级很高,但他已经吸收了,察觉不出具体是什么品级的丹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说。 祖孟下令,全沧古院派出大批的老师寻找寒凝子和紫欣的下落。同时,古院五院从上到下进行整顿。 入夜,古院从外来看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古院的老师中充斥着某种紧张的气氛,不明真相的学生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 费仲坐在自己的炼丹房内,眉头紧锁。他在反省自己。他曾经对云极做法的放纵,是否错了。 他以为,那样是教会了学生提前感受到武者之路的艰辛,但实际上呢? 正直的学生可能就在他这样的放纵下成了别人的垫脚石!毁在了那些懂得钻营和下黑手的同窗,甚至是老师的手上! 费仲心里很难过。 一道虚空门在费仲的院子里悄无声息地打开,一个通体黝黑的人从虚空门中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阳极院,正在打坐的祁玉玺睁开了眼睛,伏阴剑出。 坐在他对面的凌靖轩睁开眼睛:“安安?” “来人了。” 第313章 小伏阴 费仲的炼丹房,房门被人破开。突然出现的山巅境武者很容易地控制了他。 两个戴着灵力面具的武者在他的炼丹房内翻找丹药。 鬼啸声起,正在翻找丹药的两名武者惊恐地看向外面。而无法出声的费仲死死瞪着一人的背影,寒凝子! “被发现了。” 抓着费仲的山巅境武者发出难听的嘶哑声音。 鬼影出现在全沧古院,山巅境武者的手一卷,炼丹房内所有的丹药都被他收了起来。 随后,他一手抓着费仲,另一手卷着那两人出了炼丹房。 而炼丹房门外,已是遍布鬼影。山巅境武者没有撕开虚空门离开,而是迅速朝古院外凌空遁去。 在他没发现的地方,三个虚空门在三个地方出现,龙王、妖皇和魔王现身了。 龙吟声起,一道金光打向山巅境武者。他摘下费仲的储物戒,丢下生死不明的费仲,快速避开金光。 紧接着,他分化出多个一样的神魂,只见数个一模一样的人朝不同的方向逃窜,分不清哪个是本体。 可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嘶哑的惨叫,山巅境武者分化出的神魂全部被鬼影吞噬了个干净。 而龙王,已经到了山巅境武者的本体面前。 两位远游境武者趁乱出逃,被妖皇和魔王堵了个正着。 一柄似乎可斩开天际的黑色大剑,朝着与龙王缠斗在一起的山巅境武者而去。 与此同时,所有的鬼影扑向伏阴剑,古院内的鬼影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 龙王头皮发麻地立刻避开,而被伏阴剑锁定的山巅境武者却没能逃过伏阴剑的这一击。 就见他身上的黑气,顷刻间被兜头落下的巨大黑剑吞噬了个干净。 没有黑气包裹的山巅境人族武者,身形干瘪,露在外的双手,干枯如鸡爪。 没有了鬼影的阻挡,所有被这边的动静惊得飞奔过来的武者,惊惧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一柄通天的黑色大剑一剑斩下,没能逃出大剑覆盖范围的蒙面武者被那柄剑一斩为二。 紧接着,那位武者逃窜出来的神魂,在大剑的剑气下支离破碎,连一丁点活下来的可能都没有了。 对方唯一留下的,只有三枚掉落在地上的储物戒。 黑色巨剑凌空消失,使用了伏阴剑封印力量的祁玉玺,下一秒却晕倒在了凌靖轩的怀里。 “安安!” 凌靖轩顾不上管被妖皇和魔王抓到的两名远游境武者是谁,抱着祁玉玺冲回阳极院两人的房间。 手不稳地从戒指里拿出一瓶极品涅羽丹,倒出一颗含住。凌靖轩低头撬开祁玉玺的牙关,把丹药喂了进去。 之后他再如法炮制,喂了一颗极品的芥灵丹。 祁玉玺的脸上没有丁点的血色,凌靖轩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小黑和二火在床边急得跳上跳下,小黑快速说: “主人当年破开虚空时,就如这样,耗尽了自己。” 二火踢了小黑的脑袋一脚:“祁主人肯定没有耗尽自己,只是力竭了而已!” 小黑:“对对对,主人只是力竭了!没事的!我能感觉到!” 龙王、妖皇和魔王没跟过来,他们先审人去了。 凌靖轩抱着祁玉玺,心慌慌,仿佛又回到了怀里这人去金陵开界门的那一天。 这时,他怀里的人突然出现了变化! 小黑的尾巴高高翘起,一个哆嗦,卷住二火逃命般地窜了出去,还求生欲极强地关上了门! 凌靖轩呆呆地看着怀中的小爱人,心怦怦直跳。 怀中,祁玉玺的身体逐渐变小,变小……凌靖轩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幼的儿子! 还是剑灵的“伏阴”,每一次过度使用伏阴剑的力量,他的身体都会缩水。 这件事凌靖轩是听祁玉玺亲口说过的。 他为此没少遗憾,没有在祁玉玺幼时就与对方相遇;也遗憾,“伏阴”觉醒后遇到的不是他。 现在,他的小爱人就在他的怀里一步步变成了小孩子!变成了无比可爱的小孩子! 凌靖轩不是恋童癖,只是祁玉玺的突然“变身”瞬间弥补了他曾经的遗憾! 有人来了,凌靖轩马上察觉到是龙王、魔王和妖皇。他放开怀里的人,放下床帐,出了屋子。 龙王关心地问:“他如何了?” 凌靖轩:“力竭了。” 妖皇:“我以为他变成人会无法再调动伏阴剑的力量。” 龙王:“你二人还要在此停留,还是现在就与我去龙族?” 凌靖轩:“安安还未醒。待他醒了,我处理一下古院这边的事,还要再看安安的恢复情况。” 妖皇挑眉:“恢复?怎么,他伤得很重?” 凌靖轩却还是那句:“就是力竭了,恐怕需要休息一阵子。” 不用问凌靖轩也知道小爱人肯定不喜欢别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妖皇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帝境的灵识穿过凌靖轩的阻碍,探查屋内的情况。 这一探查,妖皇笑了:“原来如此,那等他恢复。” 说完,妖皇撕开一个虚空门,先走了。龙王和魔王见状,很礼貌地没多问,也撕开虚空门走了。 凌靖轩很无奈,难怪安安对妖皇总是不客气,这是有原因的! 妖皇、魔王和龙王说来就来,说走不走。不过人家有任性的资本,凌靖轩坦然接受。 这一次,多亏了这三位王者。相比人族,凌靖轩更喜欢和这三位打交道。 阳极院的防御阵法开启,凌靖轩回了房间。 他坐在床边,两手撑着下巴,就那样嘴角含笑,痴痴地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 脑袋里天马行空地猜测,当年“伏阴”在古境中被唤醒时,是否也如现在这般可爱。 当然,“可爱”这个词他绝对不能在安安面前说。 凌靖轩伸手,轻抚祁玉玺的脸庞。有喜欢,有担忧,更有心疼。 这一世的祁玉玺有爷爷、奶奶、师父、大姨的疼爱,也有姐姐的陪伴与照顾。 上一世的“伏阴”,小小的孩子,身边却只有一个不靠谱的郑清阳,还身处危机重重的武者世界。 被唤醒的“伏阴”,最初一定是十分信任郑清阳的,并把郑清阳当作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可最终,郑清阳辜负了“伏阴”的那份信任,也辜负了“伏阴”对他的那份亲情。 所以这一世的安安才会没有感情地说,郑清阳不过是陌路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凌靖轩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祁玉玺,想象小小的“伏阴”上一世经历的种种。 有人敲门:“大老板,旷凡和花蝉两位大长老来了。” 凌靖轩收回思绪,站起来,给祁玉玺整理了一下被子,这才出去。 花蝉和旷凡两位大长老心急如焚。见到凌靖轩,两人都很是惭愧。 凌靖轩平静地先开口:“两位大长老来此,应该是查出了什么。” 花蝉难堪地说:“被抓的两人,其中一人寒凝子。” 顿了下,他道: “寒凝子和紫欣两人被罚驻守黑界门,无古院传召不得回来,两人因此怀恨在心……” 四百年前,中极界人族曾出过一位修习邪功的武者,叫铁树,绰号铁十恶。 铁树此人,十恶不赦,喜欢残杀丹境以上的武者,吞噬他们的丹田来汲取功力,因此他进阶的速度很快。 当时人族出动了大批的武者围剿他,祖孟、陈王九都参加过那一次的围剿。 而那片焦地,就是当年铁树被围剿的地方。 所有人都以为铁树死了,殊不知死去的只是铁树用秘法弄出来的一个分身,他本人却是逃了。 那一次围剿,铁树受了重伤。 为了活命,他抓了那时还不是古院大长老的紫欣的侄子,就是被小黑毒死的那人,让紫欣给他丹药。 紫欣给了铁树丹药,可她事后非但没有上报此事,反而成了铁树的帮凶。 紫欣给铁树丹药,铁树则帮她除掉她的敌人。 之后,与紫欣关系最好的寒凝子得知了此事,不仅没有反对,反而与紫欣成了一丘之貉,助纣为虐! 古院每年外出意外死亡的学生和老师,就有一部分是死在了铁树的手里。 铁树因为修习邪功,需要大量的梧桐丸。紫欣炼出的梧桐丸有一半都给了他。 紫欣和寒凝子被罚去驻守黑界门,两人就已经对祁玉玺和凌靖轩动了杀心。 云极的儿子云阚找到紫欣,直言祁玉玺和凌靖轩不死,云家他们这一支就永无出头之日。 双方有着共同的利益和敌人,自然不谋而合。 这次参与的人,有紫欣和寒凝子的弟子、族人,也有云家豢养的武者。 云阚因为境界不够,没有跟着一道,却是留了一条命。 小黑丢出的“天女散花丹”令所有人都中了毒。 铁树还好,他毕竟是山巅境,之后就把毒逼出来了。 唯二逃出来的两名金身境武者,从虚空门出来就毒发身亡了。 他们服下的上品“赤心解毒丹”根本抵挡不住“天女散花丹”的猛烈毒性。 寒凝子、紫欣五名远游境武者服的都是紫欣提供的极品“赤心解毒丹”。 可他们却惊慌地发现“赤心解毒丹”无法阻止剧毒侵入丹田,必须要有极品的“梧桐丸”辅助来驱毒。 紫欣是丹师,但整个中极界的人族丹师能稳定炼出“极品梧桐丸”的却没有。 紫欣又中了毒,根本无法炼丹。没有极品的梧桐丸,就是死。 铁树中了龙王的金龙刺,需要更高级的丹药,紫欣的手里也没有。 为了活命,铁树大胆带着寒凝子和另外一位远游境中期的武者来到古院,直奔费仲的炼丹房。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不仅祁玉玺和凌靖轩等着他们,妖皇、龙王和魔王也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不知被伏阴剑击中的那一瞬间,铁树是否后悔深入古院,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祖孟给寒凝子分别服下了一颗极品的“梧桐丸”和“赤心解毒丹”,先给他驱了毒,之后就废了他的丹田。 变成废人的寒凝子,被祖孟用手段轻松问出了紫欣和其他人的下落。 祖孟把寒凝子丢给渚静大长老处置,他带着陈王九、昱言和良范三人去抓人。 花蝉和旷凡则来向凌靖轩和祁玉玺赔礼道歉,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这两人。 此事虽不是古院所愿,但紫欣和寒凝子出自古院,一个处理不当,古院就会被迁怒。 每个人都记得凌靖轩和祁玉玺当初留下的那句百年必灭古院的话。 或许那时候他们还认为是二人大言不惭;现在,每个人都深信不疑,他二人是有这个实力,并绝对做的出的! 第314章 我的安安 花蝉和旷凡把问出的情况详细告诉了凌靖轩。 凌靖轩听到后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还反过来安慰两人: “这也不是古院愿意见到的。费仲院长如何了?” 花蝉:“受了伤,服了极品的合灵丹,已无大碍,只是需休养一阵子。” 凌靖轩拿出一个丹药瓶,递过去: “里面是两颗上品的‘梧桐丸’和两颗极品的‘养魂丹’,还请花蝉长老帮我转交给费仲院长。” 铁树的那一击,凌靖轩有三位王者的贴身之物;祁玉玺有伏阴剑。 只有费仲是硬生生挨了一掌,肯定会伤及灵识。 花蝉接下了,并起身行礼:“我替费仲谢谢你与祁阁下。” 凌靖轩接着就说:“师弟力竭还在昏迷,我就不留两位老师了。” 旷凡起身,花蝉道:“古院不会轻饶参与此事之人。这几日你好生歇息,等祁阁下身体好些了再来上课。” “好。” 凌靖轩没多言他们准备去龙族的事,他现在一心挂着床上仍昏迷不醒的人。 凌靖轩回到房间时,吃惊地发现床上没人在! 他立刻喊:“安安?” “别过来!”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大床被床帐遮挡的角落传出。 凌靖轩的脚步顿了下,又大步走了过去。 “叫你别过来!” 凌靖轩:“我已经知道了。你刚才昏迷的时候就变小了。” 躲在角落的祁玉玺郁闷至极,烦躁地掀开了床帐。就见他孩童般稚嫩的脸上,顶着一双冒火的凤眸。 凌靖轩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会持续几天?” 祁玉玺一屁股坐下:“七八日。” 凌靖轩表情十分的淡定,仿佛对方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道:“那这几日你不要出去就好了。这次也算是歪打正着。 知道了你过度使用伏阴剑的力量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以后我们就更谨慎些。” 凌靖轩脱鞋,坐上床,祁玉玺气鼓鼓的。 凌靖轩忍着笑,仿佛看到了五个孩子生气时的模样,他继续安抚说: “以前不少人都见过‘伏阴’孩童时的模样。 但我,无论是‘伏阴’还是你,孩童时是什么样子我都不曾见过。这回我没遗憾了。” 祁玉玺冷脸:“我不喜欢。” 凌靖轩:“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看。” 凌靖轩放下了床帐,笑眯眯地看着无法释怀的人,充满思念地说: “孩子们小时候就是这样,他们都像了你,果果最像你。” 祁玉玺不说话,他烦着呢! 凌靖轩慢慢凑过去,伸出手,祁玉玺瞪他。 冒着会被小爱人打死的风险,凌靖轩把人抱了起来。 祁玉玺挣扎,凌靖轩抱紧他:“安安,让我抱抱。” 祁玉玺手肘打他:“我不是你儿子!” “你当然不是,你变小了也是我的安安,我的伴侣。我只是想抱抱儿时的你。” 祁玉玺还是又给了凌靖轩两拐子,他现在很不爽! 凌靖轩不在乎祁玉玺有没有打疼他,抱着怀里变小的爱人,问: “郑清阳有没有这么抱过‘伏阴’?” 祁玉玺停下了挣扎,抿住了嘴。 “安安?他这么抱过你吗?” 祁玉玺不吭声。 凌靖轩的气息沉了下来,那就是抱过了!凌靖轩承认,他吃醋了! 祁玉玺抬眼:“别无聊。‘伏阴’是伏阴,我是我。我小时候抱过我的人多了。” 凌靖轩被对方这话逗笑了。 他的下巴在祁玉玺的头顶蹭了蹭,思念地说: “不知道师父、师叔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孩子们在做什么。” 问了,他又自己回答, “肯定是在练功…… 也不知道‘全沧古境’什么时候开,我真想他们…… 不知道君凡他们现在练到什么地步了,能不能赶上古境开启……” 凌靖轩抱着变小如五六岁孩童的祁玉玺,絮絮叨叨的。祁玉玺也不挣扎了,静静地窝在凌靖轩的怀里听他絮叨。 祁玉玺不说话,心里,他也同样思念着家人。他担心爷爷奶奶的身体,想知道师父现在如何了。 也想知道君凡他们能否赶上古境开启,还想知道臭老头在古境开启前能否达到丹境。 凌靖轩陪着祁玉玺在房间里恢复。 抱着变小的祁玉玺,凌靖轩的心情与抱着成年爱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他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小伏阴醒来的那一刻。遇到伏阴的是他而不是郑清阳。 前世今生,安安身边的人,都是他。 凌靖轩本来打算在房间里陪祁玉玺待足三天,这也是两人难得且少有的独处时间。 不练功,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单纯地抱在一起,说说话。 可到了晚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虚空门如之前几次一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阳极院的议事房内。 正准备休息的凌靖轩无奈极了,祁玉玺的脸黑沉黑沉。 妖皇从虚空门里出来,很自来熟地走到椅子前坐下。 凌靖轩走了进来,妖皇:“他呢?” “睡了。” 妖皇嗤笑:“是不好意思见人。” 凌靖轩再次觉得妖皇真的挺欠揍的。 妖皇:“他被力量反噬,身体变小的时候是最虚弱的时候。你不想他死,就让他少用‘伏阴剑’的力量。” 凌靖轩立刻郑重不少,对妖皇行礼:“谢谢尊下告知。” 妖皇一看就明白“伏阴”并没有告诉凌靖轩这件事。 他继续道:“妖族有一口万生泉。‘伏阴’以前在妖族动用伏阴剑的力量之后,就在万生泉泡过。 当然,吾不是善心大发。吾也不狮子大开口。你们手头不拘什么丹药,最高等的,吾要5颗。” 这还不算狮子大开口…… “3颗。” 房间里响起祁玉玺的声音,妖皇:“5颗。” “3颗涅羽丹,不要就算了。” “可以。” 凌靖轩给了妖皇3颗涅羽丹,两人一起去了卧室。 祁玉玺穿着凌靖轩给他裁剪的衣服,虽说不怎么好看,但也勉强能见人。 妖皇见到祁玉玺这副孩童的模样倒是反应平淡,毕竟以前的“伏阴”,多数时候都是这般模样。 相反,妖皇反而更怀念“以前”的伏阴。现在的伏阴长大了,更不好说话了。 妖皇没有刺激祁玉玺,直接撕开虚空门。凌靖轩给二火和小黑留了话,抱起祁玉玺,跟着妖皇离开。 八天后,凌靖轩和恢复正常的祁玉玺由妖皇送回了古院。 因为两人突然“失踪”而紧张万分的花蝉和旷凡得知两人只是去妖族疗伤了,松了一大口气,又隐隐有些担心。 两人疗伤为何要去妖族? 祁玉玺在妖族泡了三天池子就恢复了,之所以八天后才回来,是他在池子里又多稳固了几天。 丹药已经给了妖皇,不泡白不泡。 第十天,祖孟和陈王九等人回来了。 紫欣死了,包括她在内的中了毒的三位远游境武者都死了。 云夫人带着云阚、云蓉和云极等家人不知所踪,五界已经发出了通缉令。 其他参与此事的,除了云家逃走的人,其他人都被废了。不得不说,云夫人确实有些能耐。 不过古院在这件事上是否尽心,凌靖轩也不关心就是了。 祖孟回来了,隔天一早,龙王出现在了阳极院。 龙王没有如之前几次那样隐蔽自己的行踪,他一来,祖孟就察觉到了。 祖孟立刻去了阳极院,见到的却是一副准备离开模样的凌靖轩、祁玉玺以及他们的四位属下。 祖孟心里一凉,立刻问:“靖轩,祁阁下,你们这是……” 凌靖轩:“总院长,龙王尊下邀请我们去龙族做客,我和师弟已经答应了。” 祖孟大惊失色:“你们要去龙族?” 龙王不客气地说:“怎么,我们龙族不如你们人族?” 祖孟忙道:“自然不是。只是靖轩还要在古院上课,若去了龙族,怕会多有不便。” 龙王:“怕什么。给他上课的人也去我龙族就是。至少我龙族清净,不会如你人族这般,事多。” 祖孟看向凌靖轩,凌靖轩微笑地说: “总院长,师弟与龙王原本就相识。龙王尊下盛情相邀,我与师弟自不能推辞。 我在古院的课程,可能还需麻烦两位老师辛苦前去龙域。古院需要什么丹药,两位老师也可带回来。” 祖孟听到这里,心知他无法阻止了。 不过凌靖轩说了他还会给古院,也相当于是给人族提供丹药,也令他微微松了口气。 怕就怕经此一事后,祁玉玺与人族彻底割裂。这个损失,古院和五界武者都是承担不起的! 事已至此,拦是拦不住了,祖孟道: “既然如此,那还请龙王尊下再多等一日,花蝉和旷凡两位大长老也需安排一下。” 龙王霸道地说:“不必了。三日后我来接人。” 说完,龙王就撕开了虚空门。 祖孟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玉玺和凌靖轩带着他们的属下进了虚空门,彻底离开了古院,离开了人族。 祖孟无力的叹息声,在阳极院回荡。 凌靖轩和祁玉玺从虚空门另一边出来时,却不是龙族的地界,而是一处没有人烟的荒芜地。 龙王化为真身,小黑见状,大着胆子在龙王的面前变身成本体。 凌靖轩和祁玉玺卷着段雄四人上了小黑的背。 龙王龙吟一声,突然有数声龙吟传来。接着,六条颜色不同的真龙从远处一跃而至。 龙王率先飞行,六条真龙围着小黑这条快吓尿的蛟跟在龙王身后。 第315章 龙王的交易 祁玉玺和凌靖轩到了龙族,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龙族的长老都是活了几万年的。 龙王之前带回来不少的高级丹药,可对这些长老来说,那完全不够分。 没想到龙王再次出去“溜达”了一圈,竟然把祁玉玺和凌靖轩给拐到龙族来了! 龙王威武! 还别说,龙王敖无刹的这一次操作,让他在龙族的声望和威望立刻窜上了数个台阶。 龙族欢腾了,人族这边就是郁闷至极了。 但人族郁闷不郁闷不在凌靖轩的关心范围内,更不在祁玉玺的关心范围内。 对两人来说,这里始终是异界。他们的故乡,是那颗蓝色的星球。 也因此,人族、龙族、妖族、魔族,在两人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不会因为他们两人是人类,就会对这里的人族更加亲近。 古院一次次犯蠢,祁玉玺懒得再应付,凌靖轩自然是夫唱夫随。 原本凌靖轩的计划是,到了龙族后,他专心学习,小爱人呢就看他想做什么。 结果到了龙族之后,凌靖轩之前的计划全部作废。 龙族的寿命长,出生率低,他们又是住在龙王的地盘。一眼望去,看不到一条仆龙,全是真龙。 真龙的寿命比仆龙更长,出生率更低,在这里看到的幼龙都是活了几千年的了。 一个个活了数千、数万年的老古董,还是喜欢亮晶晶、贪财好色的龙,手中私藏的宝贝只会一个比一个多。 祁玉玺为什么敢跟敖无刹狮子大开口,是因为他清楚,他要的那些东西对敖无刹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至于敖无刹当时为什么会咬牙切齿,纯粹只是因为龙族守财奴的本性作祟。 敖无刹是龙王,从龙王的宝库里拿他的宝贝,不亚于拔他的龙鳞。 祁玉玺这尊炼丹大佛来到了龙族,龙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平日里对一颗普通晶石都斤斤计较的龙族长老,一个个捧着装满了药草、灵植、晶石、宝贝的储物戒来找祁玉玺求丹药。 祁玉玺是万事不操心的性子,更不耐烦“迎客”,出面应酬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凌靖轩的头上。 所以凌靖轩别说看看课本了,根本就是从早上睁开眼一直到晚上就寝,都在见客。 这还不算。 魔王和妖皇不喜欢去人族,但来龙族就不同了。 毕竟龙族的地盘就在妖族的范围内,妖皇来龙族比去人族更方便。 凌靖轩不仅要应付一条条“老龙”,还要应付时不时就跑过来的妖皇和魔王。反正祁玉玺是不管。 与人应酬是凌靖轩的强项。 两人要在这个世界立足,要让他们的亲朋好友日后来到这里不被人欺负、看轻,这样的应酬也是避不开的。 和龙族这些活了如此之久的老古董打交道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 尤其是这些老古董明明一个比一个富得流油,却一个比一个抠门。 一个比一个希望能用他们拿来的东西,从祁玉玺手里换到最多的丹药。 和这些龙族老古董相比,龙王简直是太好说话了。 刚送走了一位缠人的龙族大长老,凌靖轩还没喘口气,敖无刹就来了。 知道祁玉玺不在,龙王如入自家宅子一般随意地走进来,随意地坐下。 勾不休很有眼色地给龙王泡了一杯灵茶后就出去了。 龙王喝了口茶,放下茶杯,道:“龙族缺丹药太久,辛苦了。” 凌靖轩笑笑:“长老们都很热情,‘大方’,辛苦些也无妨。” 龙王当然听得出凌靖轩话中的他意,他也深知龙们的尿性。 龙王从手指上摘下一枚银色的储物戒,抛向凌靖轩。凌靖轩抬手接住,灵识一扫,有些惊讶。 龙王:“你二人初来大三域,之所以引起古院的注意,就是因你二人在百啸谷待了许久,却没有卖一颗冥丹。 ‘伏天宫’的武者需要大量的冥丹,你修习的是‘大日金乌掌’,想必也需要这个。” 凌靖轩没有解释,只道:“在下谢过尊下的这份礼物。” 储物戒里都是高级的冥丹和阴珠。 见凌靖轩收下了,龙王道:“吾此来,是有一件交易想与你谈。” “尊下请讲。” 龙王:“‘全沧古境’,要开了。” 凌靖轩吃惊:“不是说还有几年吗?” 龙王:“古境千年一开,却不是整千年,或提前一两年,或延后一两年。 但对如吾、青丘和蚩睺这样活了太久的人来说,却可察觉到古境开启的大概时日。 古境开启前,大三域的灵力会有明显的波动。从昨日开始,大三域的灵力变化了。” 凌靖轩顿时正色不少,龙王:“吾知,你与他手里,有古牌。” 不然也不会大方地一口气就送出9枚古牌。 凌靖轩立马明白龙王想与他做什么交易了。 凌靖轩不明白:“古牌,很稀少吗?” 小黑手里多的都能批发了,龙王手里应该更多才对。 龙王却是摇了摇头,说:“原本是有不少的。古境开启,古牌显现;古境关闭,古牌沉寂。 下一次开启,古牌依然可用,但那是4800年前。” 果然还是与那件事有关? 龙王严肃地说:“你不会想到,‘他’的那一剑,对整个大三域的影响。 古境开在大三域,灵域、大三域和极五域的武者却是都可前往。 只要你有古牌,你们人族武者的境界在元境、丹境和金身境者,皆可进入。 ‘全沧古境’,是三域最大,也最重要的秘境。也因为古境开在大三域,大三域拥有的古牌也最多。 但‘伏阴’的那一剑,大三域天地重置,古牌就成了稀缺之物。” 凌靖轩明白了为什么“全沧古院”会去灵域搜刮古牌。 古院的这些做法,其实令凌靖轩对他们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好感,更不要说古院后来对他和安安做的那些事。 只是为了家人,乃至地球的武者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平顺,一些事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只能放下。 这次祁玉玺决定到龙族暂居,就有警告古院和人族的意思。 凌靖轩问:“上界的古牌多吗?” 龙王:“现在最多的恐怕就是极五域了。那一次,唯一受到冲击最小的就是极五域。 郑清阳和哲寒对极五域的清洗,也只是杀人。 但古牌曾经集中之地是在大三域。大三域损失惨重,极五域就算多,也不过是相对而言。” 小黑是在大三域灾变之前就被抓了。 他手里的古牌多,可能也与他逃亡到大三域,在被抓住前杀死了不少大三域的武者有关。 祁玉玺砍出那一剑后,只是把小黑被囚的地方斩落至了灵域,小黑手里的古牌没有受到损失。 也由此可见曾经大三域的古牌有多少。 毕竟千年一开的古境,一开还开一年,想来应该是极大的秘境,古牌自然也会很多才对。 凌靖轩:“那不知龙王尊下……” 龙王的手一动,一团散发着洁白光芒、有橙子大小的光团出现在他的手心。 凌靖轩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就听到一声蛟吟响起。 自从来到龙域后就龟缩在房间里努力练功,打死也不肯出门一步的小黑破窗而入。他的蛟身剧烈变幻,眼睛都成了血红。 龙王没有理会小黑,他看着凌靖轩说:“此乃,龙源本源。” 凌靖轩的心“咯噔”一声。 祁玉玺曾说过,只有“龙源本源”才能让小黑从蛟龙变成“真”龙,难怪小黑会激动成这副模样。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摘下了灵力面具的祁玉玺从外走了进来。 龙族都是俊男美女,祁玉玺的样貌在龙族这些守财奴的面前,还不如一枚极品丹药来得吸引人。 来到龙族后,祁玉玺就不戴面具了。这令凌靖轩高兴了许多,后悔没有早点来龙族。 “主人……” 小黑祈求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龙源本源,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小黑甚至都做好了在他的寿命到头之前,都要不停寻找龙源本源的准备了。 祁玉玺伸手,小黑卷上主人的手腕。 他走到凌靖轩身边坐下,直接问:“你要什么?” 龙王:“我要你带我进入‘境中境’。” 祁玉玺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你进不去。” 龙王:“我自有我的办法。只是届时我只有堪堪2级(元境)的实力。只靠我个人,无法进入境中境。” 祁玉玺:“你龙族难道无人可入?别告诉我你手里只有那三枚古牌。” 龙王:“自是有龙可入,但我能相信的,只有你。” 即便龙族有人能进入“境中境”,拿到真正的宝贝,谁又会给他? 当年郑清阳得到伏阴剑,可没送给那个女人或是他的师父。 好东西,谁不想留给自己。 祁玉玺:“‘全沧古境’千年一开,你都活了两万年了,里面还有什么你没拿到的?” 龙王却道:“郑清阳之前,能发现‘境中境’的寥寥无几,能进入其内并活着出来的更是凤毛麟角。 郑清阳之后,无人再进入过‘境中境’。” 祁玉玺等着龙王继续说。 龙王:“我活了两万年,也只进入过两次境中境,却都是无功而返。那两次,我险些没能活着出来。” 自然,也就没有带出什么有价值的宝贝。 听到这里,凌靖轩再次遗憾郑清阳的好命。郑清阳那家伙凭什么就能遇到安安!果然是主角光环吗? 凌靖轩伸手握住了祁玉玺的手。 龙王无视了两人在他面前秀恩爱的举动,继续说: “这一次,有你,或许我能找到些什么。” 龙王说的很谦虚,凌靖轩却不傻。 安安还只是年幼剑灵的时候,都能带着还只有元境的郑清阳在“境中境”中横扫,更何况是现在。 祁玉玺伸手:“拿来。” 龙王笑了,抛出“龙源本源”。 小黑激动了,却被主人一个巴掌把探出的脑袋拍了回去。 祁玉玺接到“龙源本源”,却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万宝盒,把龙源本源放了进去,随后便收进了储物戒。 “主人……” 小黑这回是真哭了。 祁玉玺:“进入古境后再服用。” 小黑不哭了,激动了,尾巴都在颤抖。 龙王:“还有一事。” 他再次抛出一个储物戒,祁玉玺没动作,凌靖轩抬手抓住。灵识一扫,全部是龙晶!目测绝对上万了! 凌靖轩的第一反应是,龙王这得肉疼多久。 龙王:“这些龙晶,换我龙族24个古境名额。” 第316章 古境开启的前奏 一块古牌可带入8人,龙王这话的意思就是用这些龙晶再换3枚古牌。 祁玉玺和凌靖轩肯定会带着段雄、丫凤、乾钱和勾不休四人入古境,他们这就是6个人了。 二火和小黑因为已经认主,算是宠物,不受境界限制,可以进入。 这也算是古境的一个漏洞。 祁玉玺传音给凌靖轩。 凌靖轩开口:“可以。不过我们这边也有一事需龙王尊下相助。” “你说。” “我与安安带您寻找‘境中境’,我们的那四名属下,进入古境之后,还需龙族照应一二。” 龙王明白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四人的境界太低,别说进入“境中境”,就是“虚境”都足够他们吃好几壶的。 伏阴带着那四人完全就是累赘。 这也是他找来的原因,因为到时候他也是累赘。 龙王:“我金龙一族有一条幼龙入境,他四人可与其为伴。” 金龙是龙族中的王子,跟在金龙身边绝对有安全保证,龙王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凌靖轩扬手,3枚古牌飞向龙王,龙王直接收入戒指,很想知道对方手里究竟有多少枚古牌。 龙王满意而回,小黑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古境。 成龙的希望就在眼前,小黑的眼泪啪嗒啪嗒流,果然跟着(两位)主人有肉吃! 一个空瓶子出现在小黑的眼睛底下,把他的眼泪收集起来,小黑哭不出来了。 主人!人家在感动!你太过分啦! 祁玉玺摸摸“龙头”:“再哭一会儿。” 小黑抽抽搭搭的,哭不出来怎么办! 凌靖轩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 蛟龙全身都是宝,对丹师来说,蛟龙的眼泪也是药。 也不怪人族武者把他一路从极五域追杀到大三域,就为了炼化他。 龙王走了,凌靖轩问祁玉玺:“你知道龙王有什么办法进入秘境吗?” 收好小黑眼泪的祁玉玺猜测: “大概率是分身之类的。他是金龙,龙族血脉最高的存在,有些传承的秘术也正常。” 顿了下,他道: “极五域的龙王不死或不破界,他就不能去。他如此急切,看来也是等不及了。” 凌靖轩想到一个词:“逼宫?” 祁玉玺:“差不多。” 凌靖轩:“龙王急着去古境寻宝,魔王和妖皇肯定也会心动,我看他们都是瞄准了你在。” 祁玉玺客观地说:“你我与他三人没有冲突。 人、妖、魔、龙,进阶所需除了晶石外,其他能交叉的少之又少。若真碰上了,我不会客气。” 凌靖轩点点头,心里也十分激动: “听龙王的意思,古境快开了,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家人了!” 还有孩子们! 祁玉玺脸上一贯的冷静也有了松动,要说这个世界上能打破他冷静的,也只有他的家人。 凌靖轩可以肯定,龙王、魔王和妖皇私下里绝对商量好了。 隔天,妖皇和魔王一前一后过来。 用妖族和魔族的至宝和大量的蚌晶、冥丹、阴珠,换跟随祁玉玺进入境中境的机会,和额外3枚古牌。 晶石、冥丹和阴珠,凌靖轩和祁玉玺都需要。 妖皇青丘送上的是一只【银丝蝉】。 天地灵气浓郁时,在地底沉眠的蝉兽偶尔会蜕变。 这种变种没有什么强大的实力,但它有一个逆天的能力,就是发现天材地宝。 因其通体银色,发现天材地宝时会如一道银光直奔而去,仿佛银丝般,故而得名。 “银丝蝉”的出现全凭机缘,别说中极界少见,就是上界几千年都难出一只。 青丘拿出这样的宝贝,凌靖轩总觉得他别有目的。 祁玉玺收了银丝蝉,打入主人烙印,从此又多了一只宠物。 银丝蝉的食物是晶石,和小黑没有冲突,对此小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位呆呆傻傻的新小弟。 魔王蚩睺送上的是一块【天斤石】。 “天斤石”是打造武器和炼器的极品材料。蚩睺送上天斤石,原话是可给凌靖轩打造一副拳套。 “大日金乌掌”霸道至极,再有一副天斤石打造的拳套,那更是如虎添翼。 指甲盖大小的“天斤石”,搭配其他材料,就可以打造出一柄高级的武器或一件防具。 蚩睺送上的却有拳头般大小,别说给凌靖轩打造一副拳套,把他和祁玉玺全身都武装起来也绰绰有余了。 这份礼物凌靖轩很喜欢。 家里人好几个都是练剑的,特别是孩子们都需要武器和防具。 祁玉玺和凌靖轩收了,也给了两人各3枚古牌,青丘和蚩睺满意地离开。 两人离开后,凌靖轩道:“看来他们三个人都等不及了。” 祁玉玺:“不去极五域,他们就无法突破。想要在大三域突破,‘全沧古境’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我们也准备。” 凌靖轩又有些隐忧:“他们这么大方,是认定了你能找到‘境中境’。 可龙王也说了,‘境中境’出现的几率非常低。他们这么大出血,如果我们又没有找到境中境……” 祁玉玺:“所以青丘才会给我们银丝蝉。进入古境,我们先想办法与师父他们汇合,然后直接去虚境。” 凌靖轩:“师父、师叔他们跟着我们去虚境,会不会有危险?” 祁玉玺:“你我在虚境完全可以护着师父、师伯他们几个,其他人就在一重境。 这里能去古境的,都是丹境以上,元境的极少。即便有,也多是在二重境。 他们在一重境,遇到这里土着的机会很低。 只要没有人故意找他们麻烦,他们谨慎些,自保没问题。 至于境中境……”祁玉玺看向凌靖轩,“大不了我变小罢了。” 凌靖轩心疼了。 小黑跳了出来:“我会保护主人和凌主人的!” 二火也跳了出来:“我也会保护两位主人的!” 凌靖轩:“小黑进入古境就吞服‘龙源本源’?” 小黑立刻看向主人。 祁玉玺却道:“他们进去,境界会被压至金身境,不过进入‘境中境’后会恢复。 吞服‘龙源本源’,只是有机会破蛟为龙,却不是百分百,弄不好蛟魂破碎。 最稳妥的方式还是服用更高级的丹药,配以‘境中境’的历练池或是其他的宝物。 如果能遇到古龙遗骸,就更稳妥了。” 凌靖轩:“古龙遗骸?” 祁玉玺:“据说,龙族曾经有一位破界的龙王,就是幼龙时发现了一处古龙秘境,其内有一副古龙遗骸。 是不是真的,不可考。但‘古龙遗骸’的传说一直在龙族内流传。 想必敖无刹一直寻找‘古龙秘境’无果,就把希望放在了古境,想在‘境中境’碰碰运气。 古龙遗骸之处,龙力会异常浓郁,再加上‘龙源本源’,小黑必能破蛟成龙。” 小黑:“主人,‘古龙遗骸’什么的我就不奢望了。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我也要试试!” 凌靖轩:“你会成龙的。” 小黑:“谢凌主人吉言!” 三位尊者都意识到古境可能要开了,人族这边虽然没有山巅境的尊者,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 花蝉和旷凡两位长老被龙族长老从古院带来龙族给凌靖轩上课时,两人也提到了“全沧古境”快要开启的事。 古院这边并不知道祁玉玺和凌靖轩身上有古牌,两人表示古院会给他们6个名额的位置。 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也为了修复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关系,古院把段雄4人也算在内了。 对此,凌靖轩表示感谢,随后就表示龙王、魔王和妖皇已经给他们6个人留了位置,他们就不占用人族的名额了。 不过为了安抚古院,凌靖轩提到让古院给井楼城今年新入学的学生3个名额。 就当替他们感谢,井楼城对他师兄弟二人的照顾。 凌靖轩有事相托,花蝉和旷凡松了口气,怕就怕凌靖轩与古院绝对的划清界限。 凌靖轩强调了不需要让井楼城今年新入学的学生都去,只需给他们3个名额就够了。 也免得引来其他人对井楼城学生的不满,旷凡和花蝉表示明白。 旷凡和花蝉在龙族呆了两个月,这期间,正清界传来一个消息。 躲藏在正清界界内的云极一家,被找到了。而提供出线索的,却是被赶出古院的司徒刃。 五界界主发出界主通缉令,这是动了真格了。 涉及到修习邪功的,原本已死的“铁十恶”,五界界主也不可能放过云极一家。 云极废了,曾与云极一家来往密切的人,对他们也是避之唯恐不及。 界主通缉令一发,得知他们一家与十恶不赦的“铁十字”勾连,单失了家中天骄的水家就不能放过他们。 云极一家东躲西藏,本着难兄难弟的“情谊”,云极联系了在“正清界”的司徒刃。 哪知,司徒刃反手就把他们一家举报了。 司徒刃是悔不当初,他也暗恨云极牵连了他。 若非当初云极极力要杀人夺宝,他或许会听从公羊显铭的意见,以更温和的态度对待祁玉玺和凌靖轩。 结果就因为云极的贪婪,害得他被废了武道。司徒刃当然不会承认,他也有夺宝的心思,所以才会意志不坚定。 司徒刃举报云极一家,就是想以此立功,能从古院拿到些丹药,恢复自己的武道之路。 云极一家被抓,“正清界”界主直接出手,杀了云极和他的夫人。 云家其他人等,被下了界主烙印后送去了黑界门驻守。他们这一生都无法离开黑界门,直到他们身死道消为止。 至于举报有功的司徒刃,“正清界”界主给了他一瓶丹药,就不再理会他的死活。 但对司徒刃来说,界主给他的梧桐丸和璃火丹,就是他的希望。 得知了这一结果的凌靖轩,对于人族五界的行动速度还算满意。 若当真就让云极一家这么逃了,他都要质疑五界的界主是不是草包了。 因为云极一家除非是逃到无人之地去,否则,他们只能在人族境内流窜。 人族进入妖族和魔族的领地,势必会引来关注。他们在人族的地界还好隐匿,在妖族和魔族那就是见光死。 云极一家又没有山巅境的武者,五界的界主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发现他们一家的行踪。 说实话,找到了云极一家,古院这边都是松了口气。 事发后,古院就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清查。清退、处置了不少的老师和学生,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 重灾区就是“雷王院”,为此,费仲这个院长也被祖孟罚了。 罚他每天必须定量提供多少丹药,做不到,就去守黑界门。费仲乖乖认罚,他也认为自己该罚。 祖孟是下了决心整顿古院,对此凌靖轩乐见其成。起码日后地球的武者来到古院学习,至少学习环境和氛围是正常的。 眼前,对于祁玉玺和凌靖轩最重要的事就是迎接“全沧古境”的开启。 突然有一天,全沧古境的古牌发光了,这意味着最多三个月,古境就会开启。 旷凡和花蝉两人又跑来龙域一趟,给凌靖轩留了些阵法、炼器、符箓的玉简,又从他手里换购了大量的丹药。 过了一个月,凌靖轩腰间的传音石响了,竟然是闻太兴! 第317章 地球武者的古境之旅 闻太兴带着12个人,从祁玉玺和凌靖轩留给他的那条无尽山的秘密通道,悄悄来到了中极界。 凌靖轩离开时给了闻太兴2枚古牌,闻太兴手里收藏了2枚。 4枚古牌意味着井楼城可以有32名元境以上的武者进入全沧古境。 全沧城最优秀的年轻武者都去了全沧古院。 此去古境的武者,闻太兴挑选了几名比闻木衡十人年长的,境界在丹境的武者。 同时还有闻朝鞠等几位金身境的长老,包括之前一直在闭死关的两位大长老。 这就是这12人的组成。 再加上井楼城在中极界的武者,比如含覃、闻太复等人,和先前来到古院的10个孩子,便是此去古境的32名成员。 待古境开启,这32人进入古境,闻太兴便会返回全沧城坐镇。以期此次古境之行,井楼城的实力能再上一层楼。 古境之行意义重大,闻太兴自然要把这32个名额用到极致。 不同的域进入古境后落地的地区会有不同。 如今前往中极界不再是梦,为了让井楼城的武者进入古境后都在一起,闻太兴需要把人集中带到中极界。 而既然来到了中极界,他肯定要联系凌靖轩和祁玉玺。 凌靖轩让龙王出面,利用虚空门把他带到和闻太兴约好见面的地方。 再见凌靖轩,即便已经从闻木衡那边得知对方如今已是金身境后期的高武者,闻太兴仍然止不住震惊。 双方见面,凌靖轩询问了闻太兴全沧城如今的情况,得知全沧城一切都好,井然有序。 “品色楼”退出了全沧城,井楼城在全沧城开了家“无尽楼”,取代了“品色楼”的角色。 无尽楼内有许多鬼域的好东西,还有闻太兴通过闻太复等人从中极界倒腾过去的丹药和资源。 虽说体量仍比不上品色楼,但生意也是做起来了。 凌靖轩很乐意看到井楼城武者愿意兢兢业业地经营全沧城。 全沧城越安稳,井楼城对全沧城的把控越强,地球武者来到这边后的安全系数也就越高。 得知凌靖轩为井楼城的武者向古院要了3个古境的名额,闻太兴却婉拒了。 闻太兴已经知道了古院和凌靖轩、祁玉玺之间的恩怨,相比古院,他更看重祁玉玺和凌靖轩。 他手里的4枚古牌对井楼城武者来说已是足够,他并不想井楼城与古院牵扯太多。 凌靖轩尊重闻太兴的决定,对闻太兴的人品也更满意了。 两人交谈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分别了。下次再见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离开前,凌靖轩给了闻太兴许多丹药;闻太兴也给了凌靖轩一枚储物戒。 看着凌靖轩进入龙王撕开的虚空门中消失不见,闻太兴握紧拳头,他会努力在上界与他们再见的! 地球 古武界的一场秘密紧急视频会议在百里家的号召下召开。 祁玉玺和凌靖轩离开后,岳崇景就授意霍连元,把“全沧古境”的事通报了全球几大军武处和古武协会的高层。 百里家的4枚古牌,单百里家要去的武者就有二三十人,其中包括了凌家和郗琰钰这边,将将够用。 4枚古牌,可以带32名武者。 一旦古境开启,百里家不可能关起门来吃独食,家里的武者都要尽量达到元境过去那边。 他们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不如早早知会全球古武界上层,提早准备。 也免得到时候古境开了,众人不满百里家的隐瞒,趁着百里家的武者不在,对家中的普通人动手。 古牌给了百里家,就是百里家的人,有人懊悔也没用,更没有人有胆子去抢劫百里家的古牌。 岳崇景直言,地球原本是一个武者的世界,这样的古牌肯定还会有。现在要做的就是挖地三尺,找出更多的古牌。 会议结束后,全球古武界立刻行动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又找出了十几枚。有的流落到了古董商的手里,有的直接就是随葬品。 现在古牌有了反应,全球古武界高层召开紧急会议。 众人关心的焦点不再是寻找古牌,而是如何在古境开启前达到元境,和如何争夺到前往的资格。 其实当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发现4枚古牌发出了亮光后,两人的心脏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全沧古境要开了! 他们就要和安安、靖轩见面了! 各国高层和古武界行动了起来,百里家也没有再争夺地球其他古牌的意思。 4枚古牌,32个人,够用了。 不过这一次,可以一起走的元境以上的武者会全部离开,百里家的安全只能交给军武处和凌家。 百里家要带走的人员名单最先确定了下来。 百里元坤、岳崇景、霍连元、岳思元、岳小凤、岳小龙、岳瀚、冼礼、蒙柯; 宁旭、凌君凡、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陈鹰; 郗琰钰、郗龙、郗虎、郗雀、郗玄。 念念(百里君佑)、悦悦(郗君奕)、兜兜(凌君扬)、满满(祁君耀)、果果(凌君熹)。 百里家要去的一共是25人,还有7个名额。 岳崇景给了用各种大补药,又用了“黄泉再造汤”改造过,催(长)进元境的麦克尼和努勒。 史密斯、郗廷训、侯永权、滕苍和岳崇景的另一位朋友,占了剩下的5个名额。 给郗廷训,是避免郗家因此事去骚扰郗琰钰。 给侯永权,是第一枚古牌就是侯家给的。 史密斯和岳崇景的另一位朋友则分别代表百里家给美国和英国各一个名额,滕苍代表华国的名额。 这是百里家给全球古武界的一个表态。 而岳崇景给了郗家一个名额,郗润怀就不好一次次去找郗琰钰。 至于郗家的其他人,就看郗润怀能从欧洲军武处和英国古灵会那边争到几个名额。 不过郗家那边能去的也没几个,一枚古牌可带走的人数都凑不够。 欧洲军武处和英国古灵会那边应该能给郗润怀匀几个位置,毕竟还要考虑郗琰钰的身份。 凌靖轩和祁玉玺离开已经6年。 这6年,地球的灵气提升了不少,武者的实力随之也越来越强。 人类社会已经出现了普通人和古武者分隔开来的定居区。 这6年,百里家的人都异常的思念祁玉玺和凌靖轩。 这6年里,要说进步最快最变态的,就是5个孩子了。 果果起步晚,可他现在已经和4位哥哥的实力相当,都是元境中期。 宁旭、凌君凡、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和陈鹰,全部是在古牌出现反应后,用了大量的丹药和晶石,从骨境大圆满催入元境的。 不入元境,不能进入古境;不能进入古境,就意味着损失一次大机缘。 幸好祁玉玺临走前教会了5个孩子炼丹,不然这次他们几个人去不了,一定会哭死。 祁玉玺要求果果在20年内进入丹境,如今看来,或许不用10年,果果就能进入丹境了。 这也是因为地球的灵气还是不能和真正的武者世界相比,不然5个孩子的进步会如他的两位父亲那样变态。 但在地球武者看来,这5个来历神秘的孩子已经足够变态了。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这三位当今全球境界最高的武者,也不过是元境后期的境界。 元境就限制了九成半的武者。 现在武者不在乎什么古牌不古牌了,他们需要的是可以催长的丹药和晶石! 丹药,集中在百里家;晶石,集中在华国曾经的戈壁,如今的灵武之地。 邬栖山应付各方索要晶石的武者是焦头烂额。 霍连元作为百里家的首徒,应付各方索要丹药的武者,也是烦不胜烦。 丹药不能不给(卖),也不能全给(卖),他们要留下足够的丹药进入古境。 谁也不知进入古境后,他们能不能顺利与祁玉玺和凌靖轩汇合。 诸如邬栖山这种得到更高级功法前,就已是骨境(先天)大圆满的武者,在拿到新功法后,进步神速,如今已是元境初期。 西斯特也是。 史密斯努努力,磕磕药,吸吸晶石也顺利催进了元境。 可那些之前实力不够,即便是有高级功法在手的,有丹药和晶石也难以短时间内催进去。 除非他们像凌君凡等人那样,先用“黄泉再造汤”改造了根骨,又修习了天级的功法。 平时没事就各种上品、极品丹药吃着,还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催入元境。 但谁也不想放弃这次的机会。 要不是百里家武者的实力太高,此时的百里宗门肯定会被疯狂的,急红了眼的武者冲破了大门。 地球与武者世界的时间不一致,可是古牌反应的时间却竟然神奇的一致。 当“全沧古境”的古牌发出的光芒陡然变得格外刺目时,所有即将前往的武者都清楚,古境开启在即。 地球所有的武者齐聚在华国上京,百里家武者的周围。 百里家不能前去的普通人,远远地站在外围,紧张又激动。他们的亲人、朋友即将进入真正的武者争夺地。 他们盼着亲朋们能平安回来,也盼着亲朋们能顺利见到他们挂念了6年的两个人。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把要交代的都一遍遍交代清楚了。 祁秀红、祁橘红和万玲玲一样,紧张到忘了呼吸。 祁家、凌家能来送行的都来了。 最后一刻,凌百晖和凌百翔仍在叮嘱凌君凡几人。到了那边,务必听话,不要鲁莽。 几个人都是“催熟”的,凌靖革、凌中威和凌绪媛还要,毕竟以前是军人,有点战斗力。 凌君凡、宁旭和陈鹰完全就是渣渣。到了那边,能多猥琐就多猥琐,不丢人,保命最要紧! 宁旭的家人也在外围,作为宁家唯一一位武者,宁旭就是宁家人的荣光! 只要宁旭这回能平安回来,宁家在武者世界就算是真正有了一席之地了! 龙族,祁玉玺和凌靖轩也准备好了。 魔王、龙王和妖皇的分身站在他们的身后,三人各一位随行属下紧随。 祁玉玺和凌靖轩只拿出了一枚古牌,正好8个人。 段雄、丫凤、乾钱和勾不休站在龙族金龙幼龙的那一队。 进入古境后,他们4人会跟着金龙幼龙一起行动,凌靖轩给他们留了足够的丹药。 古牌的光芒笼罩了8个人。当光消失时,原地再无一人。 “我们会找到安安和靖轩!” “你们都要平安回来!” 第318章 亲人相见 全沧古境,由第一重境至第五重境,五重境之后还有一个普通武者难以进入的虚境组成。 而虚境之中,才有可能出现境中境。 对这个大世界的武者来说,全沧古境是他们武道中最重要的一个秘境。 即便是那些远游境、山巅境的武者,无一不是曾经进入过全沧古境,找到些机缘的。 已相当于山巅境境界的龙王、妖皇和魔王,仍然对全沧古境念念不忘,可见古境的重要。 全沧古境的“虚境”和“境中境”,即便是远游境帝武者在其内,都极易陨落。 可如此危险之地,却只对元境至金身境的武者开放,也是奇怪之处。 光芒过去,入目的却是一片苍茫,没有秘境应有的山清水秀或宝贝遍地。 遥远的天边,七色流光闪烁,不远处有武者现身。 凌靖轩一行人的身边,龙族此次进入古境的都在,却不见中极界的其他武者。 段雄四人左右看看,这里是古境? 龙王看着那片七色流光,感慨:“一重境境门。” 段雄看向龙王。 妖皇迫不及待:“愣着做什么?走啊!” 他们要穿过五道境门才能进入虚境。而除了一重境外,其余四重境的境门都需要去找,还不抓紧时间! 祁玉玺却在此时召出了伏阴剑,一看他这架势,妖皇愣了: “你做什么?” 鬼啸声起,鬼影出现。 妖皇抓狂,这是要闹哪样! 另一片区域,一群初来乍到的乡巴佬看看彼此,最终看向最前方的一行人。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是面面相觑,这就是千年才一开的秘境,怎么啥也没有? 正想着该怎么走,突然起风了,很多人都掏出了晶石枪—— 地球科技与晶石的完美结合之一。 这地方是他们全然不熟悉的地方,他们之中境界最高的也不过元境后期。 枪、炸弹这些的哪怕杀不死武者,还是有点自保作用的,所以大家都带了。 念念(老大)和悦悦(老二)拿出了剑,果果也拿出了自己的“阴阎”。 这时候,风中出现了某种声音。众人竖起耳朵,紧接着,大家的脸上就出现了某种激动。 “鬼啸声!” 百里家人的头皮都发麻了,鬼啸声!是他们熟悉的鬼啸声! 这一刻,他们只觉得亲切万分! “鬼影!大家快看!” 史密斯几乎是尖叫出声。 无数的鬼影从地底冒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呼啸而去。 所有人的目光顺着鬼影而去,岳崇景、百里元坤、郗琰钰等人的眼眶湿润了。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激动的是一蹦三尺高。 岳崇景:“快!信号枪!” 鬼影越来越多,极远的地方,隐约有一道鬼影柱在旋转。西斯特、邬栖山和滕苍从背包里拿出信号枪。 砰砰砰…… 3枚红色的信号弹腾空,告诉遥远之处的人,他们在这里! 祁玉玺的上空,鬼影组成的柱子疯狂地旋转。 三枚红色的信号弹在遥远的空中炸开,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气息明显变了。 祁玉玺:“小黑!” 蛟龙吟起,小黑化为真身,祁玉玺和凌靖轩跳上去。 凌靖轩:“诸位稍等,我和安安去接人!” “一起。” 龙王跳上了小黑的背,小黑吓得差点翻下来。 魔王和妖皇也不客气,跳到小黑的背上,三人的“保镖”也跟着跳上来。 鬼影消失,鬼啸消停,祁玉玺极快地说:“小黑!去那个方向!” 蛟龙吟再起,遥远的天边,又是三枚红色的信号弹。 龙族的人见龙王跟着祁玉玺跑了,也纷纷化为真身,跟了过去。 井楼城的武者看到空中出现的黑龙,彼此间二话不说,追着黑龙而去。 中极界魔族和妖族见龙族纷纷朝一个方向飞去,还在其中一条黑蛟的背上看到了自家王的分身,也不用商量,追过去凑热闹。 其他的武者不明所以,尤其是灵域的武者,即便是好奇也不敢过去查看,没看到那么多条龙么! 下界的魔族和妖族,见到上一界的魔族和妖族巴不得有多远离多远,也不会主动凑过去。 而上界进入的龙族,见中极界的龙族纷纷朝一个方向而去,领头的龙想想说: “不过是下界龙族,不必管他们。” 上界无论是龙族、魔族、妖族还是人族,打心里都看不起从中极界和灵域来的(同族)。 上界进入古境的,无论是哪一族,境界最低也是丹境,绝大多数都是金身境。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直奔第五重境,然后找到虚境,最终寻到境中境。 中极界的事与他们无关。 鬼影消失了,遥远的天空出现了许多的黑点,百里元坤捏紧了拳头,那是安安吗? 西斯特、滕苍和邬栖山再次发射信号弹,一声声龙吟传来。 “是什么的叫声?” 有人拿出了望远镜,接着就喊:“我草!是龙!” “快给我看看!” 地球武者沸腾了。大家纷纷拿出望远镜和手机。 紧接着,惊呼声此起,拍照声彼伏。 坐在小黑背上的祁玉玺和凌靖轩自来到异世界后,第一次如此的激动到眼睛都感觉到了胀痛。 凌靖轩从后紧紧搂住了祁玉玺的腰。 小黑的速度很快,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看到了地面上的人影了。 当两人清楚的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凌靖轩只觉得视野有瞬间的失真。 祁玉玺直接从小黑的背上窜了下去:“师父!” 凌靖轩紧随其后:“师父!师叔!孩子们!” “大爸爸!小爸爸!” “安安!靖轩!” “玉玺!老爸!” 祁玉玺几乎是扑进师父的怀里。 百里元坤紧抱住祁玉玺,眼角湿润,脸上似哭似笑:“安安!安安!” 郗琰钰把儿子从百里元坤的怀里拽出来,抱住:“安安!” 祁玉玺第一次主动热情地抱住了郗琰钰,喊了一句:“死老头!” 激动到无以复加的郗琰钰抱着儿子原地转了一圈,双臂更加用力。 那边,凌靖轩抱住了扑到他怀里的五个孩子,眼眶通红。 亲吻五个孩子的脑袋,凌靖轩激动又难过。孩子们都快比他高了,最小的果果都长这么大了! 小黑的背上,龙王、魔王和妖皇目瞪口呆地看着下方情绪如此外露的伏阴,感觉他们看到了个假人。 伏阴怎会如此热情?他不是应该始终冷冰冰的吗? 接着,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事又出现了。 抱着凌靖轩的五个年轻武者放开了凌靖轩,跑到伏阴身后,一起喊: “小爸爸!” 小爸爸?!那是什么鬼! 再看五个孩子的模样,三位尊者统一眯了眯眼。 祁玉玺放开郗琰钰,转身,同样的眼角通红。 五个孩子大胆扑过去,抱住他,哽咽:“小爸爸!” 个头比儿子们低了的祁玉玺抬手摸摸五个孩子的脑袋。五个孩子被这么一摸,狂吸鼻子。 这边,霍连元等人也是激动地一一与凌靖轩拥抱。 与师兄师姐们拥抱完,凌靖轩走到师父面前,抱住师父。 岳崇景用力拍了拍凌靖轩:“好样的!更厉害了!” “老爸……” 凌靖轩放开师父,转身抱住儿子,用力揉揉他的脑袋: “元境了!不错!” 凌君凡很诚实:“用丹药堆到元境的,差点就进不来了。” 凌靖轩又看向凌君凡身边的人:“宁旭也不错。” 宁旭也很诚实:“我也是丹药堆进来的。” 这边,祁玉玺也过来了。 凌君凡叉腰:“玉玺,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进来了哦。” 祁玉玺给了凌君凡的肩膀一拳:“你要进不来,等我见到你,一定打死你。” 凌君凡扑过去抱住对方,声音哑了几分:“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可太想你了。” 祁玉玺任由凌君凡抱了他5秒才推开对方,然后与宁旭击掌。 祁玉玺和凌靖轩尽情的与亲人、朋友相见,表达他们的喜悦与激动。 妖皇等人从小黑背上跳下来,小黑缠回主人的手腕。 史密斯等人愕然地目睹那条巨大的黑龙,竟然乖顺地缠住了祁宗师的手腕! 随后,他们更是双眼凸出地看着天上的那一条条五颜六色的(东方)龙变成了人。 龙王、妖皇和魔王盯着念念五个孩子,视线在五个孩子和祁玉玺、凌靖轩的身上来回游走。 井楼城的武者追过来了,魔族和妖族的也追过来了。 乌压压的一片俊男美女扑面而来,地球武者表示他们亚历山很大。 祁玉玺是没什么介绍的心情的,凌靖轩勉强收回理智,介绍: “诸位,我来给大家介绍。” 他先用华语跟地球武者,特别是师父、师叔、郗琰钰和大师兄介绍了龙王这些人的身份。 接着,又用这边的语言介绍了亲人朋友的身份。 随着凌靖轩的介绍,地球武者惊叹又自卑。 天呀,魔王!龙王!妖皇! 龙族!魔族!妖族! 看看人家,最低的也是元境后期,大多数都是丹境、金身境的境界! 再看看他们!全部都是元境,多数还是元境初期! 真是不能比! 不过最变态的还是祁宗师和凌宗师,二人已是金身境后期的武者了! 魔王、妖皇和龙王也感慨,伏阴竟然有了如此牵挂的家人和朋友!甚至是孩子! 果然伏阴成了人,也有了人的脾性。 也难怪伏阴总说不记得郑清阳了。 伏阴这一世有了如此多的牵挂。一个曾辜负过他的郑清阳,自然不会再在他心里留下痕迹。 更何况,这一世的伏阴,有自己的亲生父亲!郑清阳就更算不得什么了。 双方都介绍认识了,凌靖轩就委婉地向龙王、妖皇和魔王表示,三族的人可以先行去古境,他们把家人朋友安排好后再走。 段雄这时候出声:“老板,我们四个带着蓝域武者去一重境。” 闻朝鞠紧随其后:“祁阁下、凌阁下,蓝域的武者两位放心交给我井楼城即可。我等定会护他们周全。” 见到了蓝域的武者,井楼城此次前来的数位长老彻底放下了去蓝域寻找井楼域足迹的打算。 即便蓝域就是曾经的井楼域,他们也回不去了。 端看蓝域的武者,境界普遍偏低。 两位阁下明显没有骗他们,蓝域的灵气稀薄,武者的境界寸进艰难。 再看这些武者,没有一个有储物戒,身上的装备也极其的低下。 除了两位阁下小儿子手中的那把剑还算不错外,其余武者的装备可谓垃圾。 也难怪,两位阁下的那位老祖会让他们来此历练。 至于那位老祖是否真的存在,那明显啊! 不存在,两位阁下又是如何修习到如此高深的功法,且还会炼制那般厉害的丹药! 凌靖轩正要说话,又一队人过来了。 第319章 跟着大佬,走起! 所有人看过去,对方却是先行行礼,自我介绍道: “祁阁下、凌阁下,在下陈陆铭,乃全沧古院太天院的助教,陈王九大长老是在下的太叔公。 此次古院的师生进入古境,总院长和几位大长老特别关照我等,看两位阁下是否有需要我等帮忙之处。 在下刚刚见两位阁下似乎往这边过来了,在下特地带着古院此次88名师生前来。” (地球)众人再次唏嘘,安安(祁宗师)和靖轩(凌宗师)在这里真的混的很不错啊! 虽然他们听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明显是冲着安安和靖轩来的!那态度还很是恭敬! 凌靖轩回礼,道:“总院长和几位大长老客气了。 我与师弟的亲朋此次有幸进入古境,我二人多年未见家人,所以刚才行色匆匆。 不过他们的境界都不高,至多去二重境转转,还无法深入,就不劳烦古院诸位了。 若诸位在古境中遇到我蓝域武者,也还请照拂一二,凌某感激不尽;若遇不到,也不必特地关注。” 陈陆铭:“凌阁下客气,若是遇到了,我等自然会关照。 既然凌阁下与祁阁下这边暂时无事,那我等也不打扰两位阁下,我等先行一步。” “诸位慢走。” 陈陆铭等人向龙族、魔族和妖族行礼后,离开。 凌靖轩这才用华语解释: “他们是‘全沧古院’的师生。‘全沧古院’是这边中极界最大的人类武者学校。 我地球武者进入这边,先抵达‘全沧城’,再从那边前往中级界,有兴趣的可报考古院。 古院的学科分类齐全,练武、炼丹、炼器、制符都有相应的分类。” 大家一听,都很向往。 百里元坤这时候说:“靖轩、安安,你们现在的境界太高,带着我们是累赘。 我们这些人就在外围历练好了,你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其他人都点头称是,五个孩子虽然舍不得,也不想拖累两位爸爸。 祁玉玺:“百里宗门、凌靖革、死老头跟我们走,其余的人就在一重境历练。” 他看向宁旭和凌君凡, “你二人境界不稳,也留在一重境。你们需要的宝贝我会给你们留着。” 此去路上不知会遇到什么危险,凌君凡和宁旭的气息都是虚的,一点招架的能力都没有。 两人完全是靠丹药堆进的元境,一旦遇到危险,敌人的掌风可能都会把他们打到丹田破损。 凌君凡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说:“你不用管我,我就在外围。” 宁旭重重点头。 祁玉玺接着看向段雄:“他们暂时交给你们四人。 你们带他们在一重境熟悉什么是秘境之后,你们就可去二重境历练。 他们是武者,总要独自面对危险。你们四人也顺便教他们这里的语言。” 段雄:“小老板,您就放心交给我们四人!” 乾钱、勾不休和丫凤:“交给我们!” 祁玉玺看向地球武者:“你们跟着他们四人走。他们四人是我与师兄的属下,值得信任。” “多谢祁大宗师!” 大家随后向段雄四人行礼,表示感谢,段雄四人回礼。 说实话,有人带着他们在秘境熟悉,地球武者们顿时安心了许多。实在是在这里,他们就是乡巴佬! 看看这些本地土着(武者),一个个多从容,那气度、气质,那浑身流露出来的武者气息都不是他们能比的。 想想他们到了丹境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好事。 若是元境就能过来,很可能他们前一天竖着到,第二天就变成横着(尸体)了! 祁玉玺安排完了,凌靖轩从储物戒里又拿出一枚储物戒,交给了邬栖山。 地球的武者们见状,一个个眼睛放光,眼光发绿。 “里面有储物戒,也有储物包,邬处长给大家分分,应该都能分到一个。 我和安安不清楚‘老家’能来多少人,储物戒的数量可能不够一人一个。” “谢凌大宗师,我们自己会分配好。” 邬栖山没拒绝,他们现在确实需要这东西。反正境界最低,最年轻的,就储物包。 其他人齐声:“谢凌大宗师!” 原来凌宗师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感动! 那些心知自己可能只会拿到储物包的也没有不高兴。不花钱就能白拿一个异世界神器,还敢抱怨,怕是会被群殴。 接着凌靖轩又开始分丹药,并让跟着他们走的人,把手里的丹药都拿出来分给留下来人。 见凌靖轩如此大方,全部给,妖皇很不满。相比之下,伏阴跟他这位“老朋友”就太斤斤计较了! 丹药分好了,凌靖轩又拿出了许多的符箓、基础防具,还有大把的元晶,也都交给邬栖山,让他去分配。 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准备走了。 闻朝鞠急了:“两位阁下!我井楼城武者此次能进入古境,多亏两位阁下慷慨。 两位阁下的亲友,我井楼城武者岂能不管不顾?” 葛南和张路两位长老也急了:“两位阁下尽管前去,我等会护他们周全。” 凌靖轩道:“诸位的好意我与师弟心领了。 我和师弟与井楼城结交,不是为了让井楼城做我蓝域武者的护卫。 他们的境界太低,最多去二重境。但几位长老已是金身境大圆满,岂能在一重境浪费时间。 几位长老若是心有不安,途中若遇到我蓝域武者能用的宝物,帮他们留下一二即可。 若是几位长老执意要在一重境保护他们,我与师弟就要心有不安了。” 祁玉玺:“等他们从蓝域上来,井楼城再关照。不多说了,准备走。” 祁玉玺和凌靖轩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闻朝鞠等人也不能勉强。 他们拿出了些晶石和基础丹药送给地球武者算是见面礼,这才告辞。 小黑再次出现,祁玉玺手一卷,把所有地球武者卷上蛟龙背。 蛟龙吟起,小黑带着众人向着一重境的境门腾空飞去。 头一遭享受骑龙的快感,很多人都战战兢兢的,更多的人是兴奋。 这辈子恐怕就这一次机会了,得赶紧拍照留念! 掏出手机的人咔咔咔拍照,换乘到别的龙背上的妖皇、龙王和魔王注视着蓝域武者手里的高科技产品,眼里是兴味。 由小黑带着,一群人很快进入了一重境。 抵达一重境,祁玉玺把要留下的人卷下龙背,随后对凌君凡几人说: “古境关闭前,我会来找你们。保命第一,不要急于求成。” 凌君凡:“你放心,我最惜命了。” 宁旭则道:“我会看着他的。” 凌中威:“放心,我和我姐会看紧君凡的。” 凌家只有凌靖革跟着,凌中威、凌绪媛和陈鹰也都留了下来。原因也同样是,境界不够稳。 凌靖革习武前是特种兵,习武后的境界在凌家几人中是最稳,也最快的。他又是凌家武学的肩负者,所以祁玉玺带上了他。 其他地球武者则抱拳,再次表示感谢:“多谢祁大宗师、凌大宗师,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凌靖轩:“那就再见了,希望再见之时,大家都有所收获。” “借大宗师吉言!” 祁玉玺拍拍小黑的脑袋,蛟龙吟起,小黑腾空载着其他人快速向远处飞去。 伏阴剑再出,鬼啸声起,鬼影出现。 地球武者已经习惯了,没什么。 其他地方来的武者,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好奇那人为何要召出鬼影;不明真相的则暗中提防。 刚才在境门外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这是什么邪门功法? 中级界的龙族、妖族和魔族的人,刚才是跟着一起进来的。此时,三族的人也没走。 三族的人都不在【一重境】,大家索性一起跟着他们的王寻找【二重境】的入口。 【一重境】鬼影弥漫,鬼啸刺耳。很多人咒骂,这样会影响他们寻找二重境境门的速度! 当【一重境】的鬼影浓郁到了一种粘稠的状态时,鬼啸突然消失,鬼影骤然不见。 祁玉玺拍拍小黑的头:“东南方向,走!” 这是找到了?! 魔王、龙王和妖皇那个吃惊。 小黑带着众人向东南方向飞去,凌靖轩放出了二火。 【一重境】,无论天上还是地下,根本没有“土着”敢阻拦他们,躲都躲不及。 凌靖轩分别给闻朝鞠和段雄用传音石留了一条消息。 带着井楼城武者正在寻找【二重境】境门的闻朝鞠收到凌靖轩的消息,激动又感谢。迅速带着人朝东南方奔去。 地球武者在鬼影消失后,就看到那条黑龙朝着东南方的方向飞去了。 刚才路上从凌靖轩那边大概了解到秘境结构的地球武者意识到,【二重境】的境门或许就在那个方向。 不愧是祁大宗师和凌大宗师,这么快就找到了! 而跟着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亲人们则满是敬佩和崇拜。他们的境界虽然很低,但他们有最厉害的安安(小爸爸\/四嫂)! 龙王、魔王、妖王;龙族、魔族、妖族兴奋了。 若每一重境的境门都能用这个方法寻找,那他们可以节省大量在路上的时间! 对他们来说,在古境每节省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或许就能多寻到一样宝贝! 【一重境】很大,小黑的速度可想有多快,却飞了快两个时辰才看到【二重境】的境门。 【二重境】境门外,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浑身冒着黑烟的蜘蛛。 二火欢快地奔了过去,凌靖轩快速给闻朝鞠和段雄用传音石留言,提醒他们来到【二重境】境门时要注意这片毒蜘蛛。 这片蜘蛛,为首的那只最大的也不过是元境中期的实力。 二火还没靠近,它们就如鸟兽散。二火所过之处只剩下了蜘蛛的“骨灰”。 小黑的爪子一抓,这些毒蜘蛛留下的内丹就到了他的爪子里。小黑当然不稀罕这些,他是为主人抓的! 一群“人”冲进【二重境】的境门,热浪扑面而来。 如果说【一重境】是如画如卷的江南水乡;那【二重境】就是举目望去,随处可见燃烧着火焰的灼烧地带。 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来说,眼前的景象令他们震撼。 远处,突然喷射出一股冲天的红色岩浆,空中刚好飞过的一只大鸟被打了个正着。 那大鸟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坠落了下去。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等人面色凝重。这一刻,他们真实感受到了这里是武者的世界。 妖皇:“这秘境也不说换一换,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他的话刚落,鬼啸声再起。 作为第一批进入【二重境】的人,众人都很淡定。 鬼影出现。 一阵之后,鬼影和鬼啸消失,祁玉玺:“西北方。” 小黑腾空,朝着西北方飞去。 中级界的龙族、妖族和魔族兴奋极了。 魔王和妖皇感慨,这次他们要感谢龙王。 若不是龙王向他们透露了些许“伏阴”的秘密,他二人都没想到跟着“伏阴”来到古境。 “伏阴”这家伙,真的很邪门,竟然还能用这种方法找到境门! 第320章 三王的内心 【二重境】,最低等的魔怪和妖植也是元境中期的实力,领头的已经出现了丹境中期的实力者。 不过在二火和小黑的面前,这里的魔怪和妖植仍旧只能仓皇逃窜。 二火和小黑摧枯拉朽地覆盖过他们沿途遇到的所有会跑的东西。地上那些明晃晃的灵植和灵草也一根都不放过。 他们不需要,两位主人的家人朋友需要呀! 这一次,小黑飞了四个多时辰才找到了【三重境】的境门。 【三重境】的境门外,是成群成群的身带火焰的妖魔和妖植。 小黑的蛟龙龙火出,二火的火焰窜起,妖族、魔族和龙族的人同时出手,【三重境】的境门前一瞬间就干净了。 小黑带着众人冲入【三重境】,迎面寒风窜入。 小黑的鼻子被这么一冷热刺激,重重地打了喷嚏,直接在远处的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二重境】是火,【三重境】就是冰。 寒风裹挟着巴掌般的大雪吹向众人。 大家都是武者,倒是不怕冷,但视野所及之处都是厚重的冰雪,其他的什么都没见着! 鬼啸和鬼影再次出现,龙族、妖族和魔族没有人打算离队。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紧跟大佬! 【三重境】的魔怪和妖植,最高的实力是金身境初期。 【三重境】的境门在地下,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冰雪之下,是一片片能把人顷刻间冻成冰坨的寒潭。 一旦被冻住,或被冻伤,寒潭中的水怪就会倾巢而出,顷刻间把你啃得尸骨无存。 不过这对最先抵达的这群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众人很顺利地毁掉大半寒潭,杀死诸多的水怪,找到了深藏在地下的境门。 所有人顺利冲进第四重。 三族前来的人中,有不少是曾进入过古境的,毕竟三族人的寿命都长。 可这绝对是他们寻找古境的境门最轻松的一回! 而就在众人进入第四重境五个时辰后,被毁坏的寒潭慢慢地开始重新聚集。 被杀死的水怪,也从一个个幼年体很快成长为成年状态。 一切在一天之内又恢复成了原样。 【四重境】,是蛮荒地带。 丛林、沼泽、湿地、沙漠……地势多变,气候多变。 这里有半人半兽的妖兽人,也有凶狠的纯魔怪。 这里的妖物实力在金身境初期到金身境后期。 魔族、妖族和龙族蹭着便利抵达这里的人就要全部留在这里了。 他们要在这里进行积累,然后尝试进入危险重重的第五重境。如果有可能,他们会尝试寻找虚境。 不过即便是在场的,实力相当于人族金身境大圆满的魔、妖和龙,也不敢轻易尝试进入虚境。 而祁玉玺却仍旧不打算在【四重境】浪费时间,尽管他和凌靖轩也不过才金身境后期的境界。 祁玉玺如法炮制地先找到了【五重境】境门的位置,不过他没有收起鬼影,而是和凌靖轩跳到了小黑的头上。 依旧是二火和小黑开道。 龙王的保镖敖非狂,妖皇的保镖青叶,魔王的保镖蚩大,也摆出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他们顶在最前方。 黑影粘稠得完全阻隔了视线。 对于还没有什么灵识的元境武者,包括龙王、魔王和妖皇在内,就如在黑暗中行走,完全的两眼一抹黑。 而在这黑暗中,突然一团刺目的白色火球从天而降,紧接着,数声凄厉的惨叫声起。 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鼻端就先闻到了某种皮肉烧焦的气味。 同境界之下,祁玉玺和凌靖轩让所有人看到了他们同阶无敌的可怕。 伏阴剑和大日金乌掌,在鬼影的掩饰下,清扫一切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亲朋们各个看得热血沸腾,厉害,太厉害了! 妖皇青丘撇撇嘴,他不会承认他很嫉妒。 凌靖革几乎要忍不住为四哥鼓掌。曾经境界在同门中最低的四哥,现在却是可以挡在所有人前面的超级强者了! ——论找一个好媳妇的重要性! 凌靖革也与有荣焉,因为他也是找了一个好媳妇,才能有如今的好运道。 ——再论,找媳妇快狠准的重要性! 不知飞了多久,顶在前面的几人几乎不知疲倦地攻击。而鬼影给四重境的魔怪和妖植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那一枚枚从天而降的光球吓破了他们的胆。潜意识中,他们害怕这举目阴森的鬼影和光球带来的灼热气息。 这一次因为要战斗,沿途要需要休息,速度慢了些。 【四重境】太大太大,地域是【三重境】的数倍,差不多花了将近两天,众人才终于抵达了【五重境】的境门范围。 祁玉玺收了鬼影,众人惊讶:“那是境门?” 前方,四五个黑乎乎旋转的界门状东西,哪个才是境门? 龙王这时开口,为初来乍到者解惑: “这不是境门,是假门。要先打破这五个假门,真的境门才会出现。 但假门一旦受到攻击,蛮兽就会倾巢而出。全部是真龙4级的实力。” 凌靖轩向师父、师叔等人翻译完后,解释: “真龙4级相当于金身境后期的实力,龙族的实力划分没有那么细。真龙3级相当于丹境后期。” 初次前来的人全部倒抽一口冷气。 祁玉玺:“原地休息。” 青丘:“你有办法?” 祁玉玺:“一剑劈了就是。” 凌靖轩同音传译。 所有人:“……!!!” 或许是害怕假门里的“怪物”,假门附近没有任何危险的妖兽或魔物、妖植,属于一片真空安全带。 大家席地而坐。 百里宗门的所有人、郗琰钰和凌靖革围着祁玉玺和凌靖轩。 五个孩子把来时的背包从储物戒里出来,然后就开始掏包,包里的几乎全是吃的。 凌靖轩给家人准备的全部是他能弄到的,最大储物量的储物戒。 一路光顾着兴奋和感慨了,大家都没顾得上把背包里的东西转移到储物戒中,不过也确实没机会。 “大爸爸、小爸爸,这是奶奶们做的,我们带了很多。” 岳崇景、百里元坤、霍连元等人也在往外拿吃的,都是他们来之前祁秀红和祁橘红张罗的。 凌家、叶家那边也是给张罗了不少。果果很夸张,他带了五盒自助火锅。 看着这么多地球食物,凌靖轩馋坏了。 “先吃火锅!” 妖皇很自觉地凑了过来,龙王和魔王见状也凑了过来。 祁玉玺和凌靖轩从各自的储物戒中拿出灵果、灵酒、妖兽肉给家人们品尝。 凌靖轩:“果果,你来。” 果果立刻挪到大爸爸身边。 凌靖轩拿出一枚储物戒交给他:“这个戒指里装的都是阴珠和冥丹,适合你用的。” 果果接过:“阴珠和冥丹是什么呀?” 凌靖轩解释起来。 魔王、龙王和妖皇灵识传音给对方,要他翻译。 凌靖轩让儿子先等等,继续掏储物戒,全部是一个一个的盒子。 凌靖轩:“每人拿一盒,学完了就能说会听这边的语言了。” “什么东西?” 岳崇景先拿过来一盒,打开,就见盒子里装了一片一片的,像玉牌似的东西。 凌靖轩:“开蒙书简,大家在这边启蒙必备的好东西。” “……!!” 凌靖轩从盒子里拿出一片书简,大逆不道地拍在师父的脑门上,岳崇景懵了。 20分钟后,五个“大小伙子”或靠着大爸爸,或躺在大爸爸的腿上,哼哼。 百里元坤靠着岳崇景,郗琰钰的脑袋抵着儿子的后背。 百里宗门的六位弟子互相依靠,凌靖革晕乎乎地枕着侄子的脚丫子。 谁能想到,他们有一天会“学”幼儿启蒙学到头脑发晕! 妖皇往嘴里丢了一粒牛肉干,嚼了嚼:“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辣。” 祁玉玺:“你可以不吃。” 妖皇又丢入一颗:“也不是很辣。” 趁着大家都在晕,妖皇在地方翻找众人刚才拿出来的“地球”零食。 “这是什么?” 妖皇举举手里的袋子,凌靖轩也不大认得出来。 果果转着蚊香眼,只瞟了一眼,就准确无误地说:“是卤鸡爪。” “卤,鸡爪?” 这有什么可吃的? 妖皇拆开包装袋,拿出一个鸡爪,很好心地递给龙王。 “要吗?” “谢谢。” 龙王没有伸手的意思,魔王紧随其后摇头,妖皇很干脆地啃了一口。 “都是骨头。” 祁玉玺:“你可以不吃。” 妖皇把手里剩下的也塞到了嘴里:“味道还不错。” 祁玉玺懒得搭理妖皇了。 龙王这时候对凌靖轩说:“你这个儿子,修习的也是‘大日金乌掌’?” 这两人的五个儿子,只有这个儿子的剑带着明显的阴气。结合凌靖轩刚才给了这个儿子一储物戒都银珠和冥丹…… 凌靖轩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很坦然地说:“是。五个孩子,只有果果修习的是我的功法。” 龙王点点头,难怪伏阴和凌靖轩不卖阴珠和冥丹,原来两人是为了孩子准备的。 不过这五个孩子…… “那他们修习的是什么?” 龙王显然对这五个孩子很感兴趣。 凌靖轩先拍拍老大念念,正式向龙王、妖皇和魔王说明五个孩子的名字,和他们的排序。 龙王、妖皇和魔王这时候也才清楚,原来凌靖轩在与“伏阴”一起前,还有一个“普通”的儿子。 三人的内心:【伏阴怎么会看上这个家伙?】 五个孩子,最小的孩子修习的是“大日金乌掌”。其余四个,老大和老二修习的“大罗仙剑法”。 没有人修习“伏阴剑法”? 不知为何,看着果果的那柄阴气十足的剑,龙王就不由想到了伏阴“剑”。 曾经,郑青阳时刻带在身边的,伏阴“剑”。 第321章 不要脸的臭狐狸 吃完了一整袋卤鸡爪的青丘,看向已经没那么晕的果果,主动问: “你叫果果是吗?” 果果抬眼看去,自己真的能听懂了! 凌靖轩摸摸小儿子的脑袋,警惕地看着妖皇,这家伙想干嘛?一脸诱拐小朋友的模样。 果果虽然个子很高,但年龄还很小呢! 青丘:“你手腕上戴的,是什么?” 果果看了眼手腕上的东西,念念(老大)出声:“差点忘了!” 咦?他真的会说古语了哎!发音和他在家自学的真的不一样! 悦悦一听念念说出了古语,也试着用刚学会的“外语”,一字一句慢慢讲: “大爸爸、小爸爸,这是最新型的,晶石对讲机,我们给你们带了。” 悦悦说着,去翻自己的背包,找出4个对讲机。 果果坐起来,也去翻自己的背包。5个孩子,每人带了4个。其他人也各带了2到3个不等。 岳崇景也试着用古语说:“我们想着,带点地球‘特产’,你和安安,可以送朋友什么的。” 心里则道,这“开蒙书简”还真是好用。如果地球也有类似的东西,那孩子们学习就不用愁了! 商家绝对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霍连元等人的背包里还有晶石手枪,每人各自留了一把,其余的也都推到了凌靖轩的面前。 凌靖轩拿起一把晶石枪,感慨:“地球现在这么先进了?” 霍连元道:“现在地球上,不带晶石的,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高科技产品。 背包空间有限,我们只带了手枪。还有晶石炮那些的,不过体量都不大,毕竟地球的晶石出产有限。” 这话霍连元是用母语说的,这边的语言他还得实践几天。 凌靖轩翻译给听不懂的几人,继续用古语锻炼亲朋的听力。 “确实,地球多数都是元石,只有少量的元晶。高品级的晶石长什么样子都不知。 不过以后地球慢慢也会有高品级的晶石,至少会有灵石、灵晶。” 龙王、魔王和妖皇听在耳里,不由同情起了祁玉玺。 这家伙能在这样一个堪称武道刚萌生的地方修习至重回这边,不愧是“伏阴”! 魔王拿起一把晶石枪,问:“这是炼器之物?” 凌靖轩:“功能一样,原理不同。” 凌靖轩跟魔王、妖皇和龙王三人简单解释了一下,地球武器的制作与武者世界炼器的区别。 (妖皇)青丘、(魔王)蚩睺和(龙王)敖无刹很不客气地各要了两个晶石对讲机,和一把晶石枪。 试了试对讲机怎么用,妖皇青丘把对讲机放进储物戒,随后又从零食堆里拿了一袋烧鸡。 袋子上有只鸡的图案,他最喜欢吃鸡了。 地球来的一众人很高兴妖皇、魔王和龙王不介意他们实力低下,对他们如此亲和。 也欣慰于,祁玉玺和凌靖轩这两位先行过来探路的,给他们创造了如此好的条件。 大家把自己的私人物品收进各自的储物戒,零食什么的就都堆在了一起,谁想吃谁自己去拿。 妖皇、魔王和龙王也注意到,这些人的私人物品都不多,这也与他们没有储物包和储物戒有关。 那以此推断,“伏阴”刚到全沧城的时候,可能也没带多少东西。 他和凌靖轩无依无靠地“回到”这边,两人的财富估计也是靠着“伏阴”炼丹而来,也因此引来了古院的觊觎。 凌靖轩发现三位尊者的眼神几乎是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妖皇、龙王和魔王又同时移开视线:【伏阴究竟看上这家伙什么了?】 这时,自热火锅好了。 青丘也不考虑这无解的问题了,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双水晶骨筷。 见五个孩子眼神惊艳,他大方地拿出好几双分了出去。还特别分给了“伏阴”的师父、师伯和亲爹一人一双。 岳小凤拿出手机拍照,如果能发朋友圈,她绝对会发上去显摆。 在全沧古境【五重境】的境门外,和这个世界的三位山巅境强者集体野餐什么的,太酷了! 岳小凤手机一拿出来,青丘就看过去了。 见她咔嚓咔嚓拍个不停,青丘出声:“那是何宝物?” 刚才进【一重境】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听懂了的岳小凤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手机。” 凌靖轩很好心地跟几位“老古董”解释了一下手机是什么东西。 青丘、魔王和妖皇明显很感兴趣,小黑都在喊:“凌主人,给我多拍几张!” 二火跳,也给他多拍几张。 兜兜(老三):“我给你们拍。” 说着,他从储物戒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青丘不客气地问:“有多的吗?” 众人:“……” 青丘看向果果,他觉得这个孩子最老实。 果然,果果最老实地交代: “我们没有储物戒,东西带不了太多。只给大爸爸和小爸爸一人带了一个最新款的。” 青丘看向凌靖轩,凌靖轩:“我手里有多的旧版手机,若妖皇尊下不介意,我可以送给您。” 妖皇:“我喜欢最新款的。” 凌靖轩:“……” 龙王:“旧款的也无妨。” 凌靖轩内心:【您倒是也不客气。】 百里元坤等人倒不是小气,舍不得把自己的手机送给妖皇几人。 而是他们的手机里存有数据和照片,他们也没有带掌上电脑,数据和照片导不出来。 毕竟是来打怪升级的,又做好了可能遇不到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准备,有些东西就不在必带清单里。 就这么把没有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给别人不合适,他们也舍不得删掉手机里的珍贵内容。 凌靖轩拍板:“最新款的手机,妖皇尊下和魔王尊下一人一台。” 说着,他拿出一款旧的送给龙王。 不过毕竟是相差了许多年,新旧款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念念和悦悦把他们给大爸爸和小爸爸带的最新款的手机交给了妖皇和魔王。 三人的保镖也很垂涎,凌靖轩手里还有一台旧款的手机,给了魔王的保镖蚩大。 岳崇景想起来:“靖轩,你带笔记本电脑了吗?” “带了。” 凌靖轩从储物戒里拿出同样旧款的,现在的地球已经很少见的笔记本电脑,说: “来到这里后都没时间用。” 岳崇景:“我和你师叔把我们手机里的数据和照片,导到你的电脑里。你看看数据线接口能不能用。” 凌靖轩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现在的手机充电什么的都不用数据线了。 只是考虑到要进入古境,怕不会有信号,所以大家还是带了数据线,主要是为了方便用便携充电器充电。 凌靖轩拿过师父和师叔的手机,看了下数据线接口,还行,可以用。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平时用手机的时间不多,不像徒弟和徒孙手机里有很多资料和应用。他们两人的主要就是照片。 六位“老古董”新奇地围到凌靖轩身边,看他使用所谓的笔记本电脑。 凌靖轩在这边操作,六位老古董的脸上都是新奇,就是龙王也不例外。 龙就喜欢亮晶晶啊! 凌靖轩把师父和师叔手机里的照片传输到笔记本电脑里,然后给两台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等到古境关闭的时候,这台旧款的笔记本电脑就让师父带回去。 恢复了出厂设置的手机给了妖皇和龙王的保镖青叶和敖非狂。 龙王敖无刹很自觉的把自己的旧款手机跟敖非狂换了。 有新的当然不要旧的。 接下来,六位老古董一边吃着蓝域美食,一边谦虚地跟蓝域武者学习怎么玩手机。 妖皇青丘还很不客气地跟果果说: “你以后过来的时候多带几台,我用妖族的好东西跟你换。” 果果:“什么好东西?” 妖皇青丘:“阳神花籽。阳神花千年开花,千年年结籽。 等你来了大三域,我给你抓一只厉害的灵宠,阳神花籽是灵宠提升境界的大补之物。” 果果眼神闪闪:“好!我跟你换!” 兜兜(老三)凑过来:“妖皇尊下……” 妖皇青丘:“叫我青丘叔叔。” 凌靖轩心里正要吐槽,就听一人说:“别占我儿子便宜。” 妖皇青丘:“怎么叫占便宜了。” 祁玉玺:“你一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让我儿子喊你叔叔,你要脸不要。” 上万年?! 地球众人惊呼,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看青丘的眼神,立马变成了犹如看老寿星。 祁玉玺接着对儿子们说:“他们都是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妖怪,直呼其名就是。” 五个孩子:“……” 小爸爸!直呼其名好像才不合适! 龙王敖无刹微笑地说: “在我们龙族,我的岁数和你们人族二十多岁差不多。我们龙族人的寿命很长。” 妖皇青丘:“我们妖族也是。” 魔王蚩睺:“魔族亦然。” 妖皇青丘:“所以叫叔叔便是。我若在人族,也是刚成年。” 祁玉玺冷眼看着某只可以如此不要脸的臭狐狸,凌靖轩都为对方的厚脸皮而瞠目结舌了。 果果:“青丘叔叔?” 青丘马上一脸疼爱地摸摸果果的脑袋,好孩子。 祁玉玺指风弹开青丘的手,对单纯的儿子说:“他是狐狸,离他远点。” 青丘不满了:“祁玉玺,我狐族可没惹过你。” 祁玉玺:“妖狐本淫,龙族也是。” 被无辜波及的青丘和敖无刹:“……!!” 敖无刹:“我单身。” 就差说他还是童子龙了。 青丘:“我还是童子。” “噗!” 正在吃喝的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几人喷了,就连凌靖轩都差点喷出来。 他对妖皇的不要脸叹为观止! 在绝对不要脸的青丘面前,祁玉玺的冷言冷语根本无效,凌靖轩也败下阵来。 第322章 很“难找”的虚境 敖无刹从储物戒中拿出五枚龙甲,分别交给五个孩子,说: “随身带着,防身。” 青丘和蚩睺也分别拿出五枚狐牙和五根炼骨,交给五个孩子。 敖无刹话中有话地对凌靖轩说:“他们五人根骨特殊,莫叫人抓了去。” 显然,敖无刹看出这五个孩子的不凡之处了,青丘和蚩睺也同样是。 虽然三人在丹药上很是斤斤计较,但不得不说,三人目前为止表现出的诚意比人族那边强多了。 凌靖轩真心地说:“谢谢三位尊下。” 青丘:“所以你们要多给我丹药。” 果果收好收到的礼物,好奇:“你们不会抓我们吗?”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呀,明明长得和“伏阴”格外相像,性子却比“伏阴”好千倍! 青丘无视祁玉玺的冷脸,摸摸果果的脑袋: “我与你们的父亲是朋友。我吃了你们,还不如跟你父亲多要几枚极品丹药来得更划算。” 敖无刹直接对凌靖轩道:“他五人若来此界,在能自保前,还是莫要在人族出现为好。” 凌靖轩:“谢谢龙王尊下。这次之后,他们应该能到丹境。我和安安届时会直接去全沧城把他们接到龙族。” 敖无刹:“如此甚好。”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等人已经听懂这边的“通用语”了。 三位孩子的长辈站起来,感谢地向三位尊者鞠躬道谢。龙王、妖皇和魔王起身虚扶三人,表示不用客气。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境界低,但他们是祁玉玺(伏阴)的长辈,更是祁玉玺(伏阴)最为重视的亲人。 龙王三人自然不会在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面前摆尊者的派头。 一群人从地球带来的零食和家中女眷做的美食,在几个大胃王的不客气中,全部被消灭殆尽。 青丘、蚩睺和敖无刹收起手机,随着起身的祁玉玺站起来,该做正事了。 祁玉玺让小黑把所有人带到空中,包括凌靖轩在内。 空中的众人就看到祁玉玺(伏阴\/小爸爸)右手持剑,站在一个假门面前。 鬼啸声起,鬼影却未出现,祁玉玺手中的剑发出嗡鸣声。 高举伏阴剑,就如那时祁玉玺一剑斩开金陵城的人工湖一样。 当鬼啸声变得异常刺耳时,祁玉玺对着面前的假门,手中的伏阴剑猛地向下砍去。 “嗡——!” 这一瞬间,周遭的空间似乎都被剑气劈开。 阴寒刺骨的剑气随着伏阴剑的落下,化成鬼剑,正正地劈砍在假门之上。 黑魆魆的假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阴寒的剑气一分为二。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片天地,假门里的蛮兽都没来得及出来,就随着消失的假门消亡了。 好,厉害! 小黑的背上,每一个人都是寒毛直竖。祁玉玺的这一剑,也同样砍在了他们的心上。 妖皇、龙王和魔王必须承认,若面对同阶的伏阴,他们也是被对方砍瓜切菜的命。 一个还未完全成长的剑灵就能毁得整个大三域天地变幻。如今对方成了人(族),实力只会更可怕! “小爸爸,好厉害……” 果果喃喃。 念念和悦悦抱紧自己的剑,他们也想成为像小爸爸那样厉害的武者! 一剑,一个假门就没了。 祁玉玺一鼓作气,鬼啸声愈发刺耳。又是一剑下去,第二个假门,消失无踪。 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 即便是当初龙王、妖皇和魔王在此,也在这一境门前,被困了许久。 可在金身境后期的祁玉玺的剑下,他只用了五剑,就轻松破开这一境的境门。 “全沧古境”的每一重境,都仿佛是祁玉玺的后花园。 已经快进入古境的最后一重境,他依然能如此轻松。就如他所言,一剑劈了就是。 他果然就是,一剑! 五个假门被破,第五重境的境门在虚空中缓缓生成。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犹如一片彩虹的镜子。 小黑飞下来,祁玉玺跳到小黑的背上。小黑激动地蛟龙吟声起,带着众人进入境门。 经过境门带来的眩晕,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阴森黑暗。 蚩睺出声:“第五重境,【冥域镜】。对我魔族之人来说,无法进入第五重境,就是浪费一次古境的机会。” 青丘:“古境对你魔族很是‘厚爱’。” 蚩睺笑笑,不与青丘辩驳。 龙王敖无刹则道:“【冥狱境】之后便是【虚境】,【虚境】的境门可不好找。” 他对看过来的凌靖轩解释, “通往【虚境】的境门是虚无缥缈的,全凭运气,而且出现后也仅能保持几个时辰。” 凌靖轩诧异:“【虚境】的境门是不固定的?” 还是敖无刹。 “【一重境】的境门永远都在那里。 【二重境】至【五重境】的境门却是会有所变化,但也只是方位的变化。 比如上次开启是在东南方,那这回可能就在东北方。但在古境开启的时间内,境门的位置却不会再有变化。 而每一次古境开启,一至五重境,除了境门的位置会有所变化,其余的却不会有太大差别。 尤其是境门外,每次都是一样的。” 其他来过的人都点点头。也不怪妖皇会嫌弃秘境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龙王敖无刹接着说:“但【虚境】的虚门就不同了。 虚门开在五重境,却是虚无缥缈,完全没有规律,全凭运气。 即便发现了,也要及时进入,否则虚门在几个时辰后就会消失,需得再次寻找。” 大家都面露凝重。 他们都知道祁玉玺和凌靖轩(小爸爸和大爸爸)要去【境中境】,而【境中境】是在【虚境】中的。 百里元坤再次道:“安安,如果需要,你和靖轩就放下我们。” 其他人立刻附和。 魔王、龙王和妖皇没吭声,他们此次进来的目标就是【境中境】,否则进来就没有意义了。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群魔物,敖非狂、蚩大和青叶同时出声: “真龙5境\/皇境(远游境)初期\/领主境(远游境)初期。” 百里元坤等人看向凌靖轩,他们实力太低,根本看不出来。 凌靖轩:“远游境初期。” 远游境! 百里元坤等人的头皮炸开。 眼看那群魔物越来越近了,祁玉玺、凌靖轩、二火、敖非狂、蚩大和青叶凌空冲了过去。 敖非狂、蚩大和青叶都是相当于人族武者金身境大圆满实力的境界。 二火和小黑在进入古境后,境界都被压制到了金身境大圆满的级别。 他们五人的境界是最高的,但要说实力,还是祁玉玺和凌靖轩更胜一筹。 两人不仅同阶无敌,越小阶也同样无敌。 小黑带着其他人就躲在境门边上。绝对不会有人从境门后进来,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以他们的速度,三界所有进入古境的人,这个时候最快的,恐怕也只在【三重境】。 小黑的职责就是保护他背上这些境界只到元境的,却是两位主人最为重要的人—— 妖皇、龙王和魔王是顺带的。 伏阴剑带来的鬼啸声,在阴暗的【冥狱境】更令人听得是毛骨悚然。 “大日金乌掌”是一切阴邪的克星。 曾与山巅境武者纠缠过的凌靖轩,面对只不过远游境初期的魔物异常的淡定。 在刺目的金乌落日中,魔物们发出灭亡的惨叫。 浓郁的鬼影出现,以伏阴剑为中心追逐、旋转。对伏阴剑来说,魔物是大补之物。 鬼影撕咬着魔物,又滋补着伏阴剑。 祁玉玺和他手中的剑完全被鬼影覆盖了。他所过之处,只留下了魔物的残尸。 小黑背上的人一个个看得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能下场厮杀一番。 龙王、妖皇和魔王表现得比较平静,毕竟他们早就见识过“伏阴”的可怕和郑清阳的变态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双修伴侣,两人只会比“伏阴”和郑清阳在一起时更“凶(变)悍(态)”。 这一群魔物很快就被消灭了。 小黑带着人飞过去,接上两位主人和三位保镖。 祁玉玺跳到小黑背上后,却把伏阴剑抛向了空中。 伏阴剑在空中急速地旋转,无数的鬼影从地面冒出,向着伏阴剑欢快地奔腾而去。 【冥狱境】内本来阴寒之气就重,鬼影也更多。 就连妖皇、魔王和龙王都有些受不住周遭粘稠的鬼影带来的阴寒了。 小黑用蛟龙气息笼罩住大家,一群只有元境境界的人顿时好受了许多。 不过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没什么不适。 他们五人本来就是集天地灵气配以凌靖轩的精血孕育而生,生来就不惧阴邪。 鬼影再粘稠,阴冥再浓郁,其中的阴寒气息都影响不到他们。 别说有没有魔物再来,就是【五重境】深处的大魔都躲了起来。整个空间充斥着某种危险,令它们不敢冒头。 鬼影浓郁的就是灵识都无法穿透。所有人坐在小黑背上不敢乱动。 妖皇、魔王和龙王纳闷不已,“伏阴”这是在做什么? 虚门是随机的,哪怕可利用鬼影找到,他们过去后虚门可能也消失了。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祁玉玺和凌靖轩再次从小黑背上一跃而起。 祁玉玺握住了伏阴剑的剑柄,凌靖轩的“大日金乌掌”艳阳出。 仿若遮天蔽日的金乌落下。 祁玉玺的伏阴剑最后一招冥杀,对准落下的一枚金乌,带动全部的鬼影用力斩下。 “轰轰轰——!” 整个【冥狱境】都动荡了起来,小黑急忙护住所有人。 所有人都云里雾里的。 再定睛一看,就见周围所有的鬼影似乎被什么给吸引了,疯狂地朝着一个巨大,且光芒刺目的漩涡急速而去。 所有人似乎都能听到附近,甚至是远处魔物们凄惨惊惧的叫声。 龙王、妖皇和魔王抬头。 空中,祁玉玺手持伏阴剑,凌靖轩“站在”他的身边。两人身姿傲立,令人心惧。 妖皇撇了撇嘴,拒绝承认他有点被“吓到”了。实在是“伏阴”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有点大。 周遭的鬼影越来越少,当眼前恢复了最初的清明时,空中多了一个闪烁着的,如同星空般的漩涡。 龙王、妖皇和魔王大惊失色:“虚门!” 虚门?!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是说很难找到吗! 空中凌靖轩喊:“小黑!” 蛟龙吟起,小黑带着众人飞上空中,接住两位主人,呼啸着一头扎进了虚门中。 三个时辰后,虚空炸开,再次无影无踪。 第323章 金手指·灵玉境 如此轻易地就找到了虚境,魔王、妖皇和龙王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而地球亲人因为没有来到过全沧古境,只觉得祁玉玺(小爸爸)和凌靖轩(大爸爸)真厉害。 完全不知这两人找虚境的速度,绝对能把三界所有已经作古的大佬,震地从地底下钻出来。 【虚境】之所以称之为虚境,就是因为【虚境】就如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 虚空中,举目望去是无数的大大小小的锥形孤岛。那些孤岛就那样悬浮在虚境中。 每一座孤岛上,都有一个好似玻璃罩子的光罩。一些模样奇形怪状,成群结队的魔物在孤岛周围游弋。 那些魔物,就没有等级低于金身境的!而每一群魔物领头的,都是远游境初期的实力。 所有人都惊叹于虚境的奇幻,又心惊于虚境的危险。 大家的目光一致地落在站在小黑脑袋上的祁玉玺和凌靖轩。 这里就是【境中境】? 而只有龙王、妖皇和魔王则在考虑,接下来,要如何寻找【境中境】? 这两人带着他们这些累赘,又如何能安全地找到境中境? 百里元坤张了张嘴,又作罢。反正若他们当真拖了后腿,就让安安把他们随便丢到哪座岛上。 龙王神色凝重地说:“只要靠近孤岛,那些魔物就会攻击。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领头的,否则领头的会不停复活被杀死的小弟。 【境中境】就在某一座孤岛里。想要找到【境中境】,就必须闯入一个个孤岛搜寻。” 妖皇无奈地说: “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出此下策,再次进入古境。【境中境】难寻,所以里面的收获才会最大。” 祁玉玺突然在小黑的脑袋上坐了下来。 凌靖轩见状也坐下,问:“有什么计划?” 祁玉玺却是道:“剑有点不对劲。” 凌靖轩立刻紧张得问:“怎么了?” 其他人都纷纷凑上去。 祁玉玺松手,伏阴剑自动脱手而出。 就见伏阴剑飞至虚空中,剑身突然发出一阵亮光。 接着,亮光如破开虚空的万丈光芒,直奔一个个“孤岛”而去。 刚才还在担忧的魔王、龙王和妖皇,顿时全部握住了拳头,激动地屏住了呼吸。 顺利进入虚境后,他们三人就做好了需要一次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准备了。 可现在看来,或许他们这一次真的能有大收获?! 万丈的光芒,犹如万丈的剑光。 那些看守孤岛的魔物在剑光之下,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刺成了筛子,随后在光芒中化为粉碎,消散在了虚空中。 光芒过后,虚空中哪里还有魔物的影子! 就是祁玉玺都因眼前的一幕而面露愕然。 他仰头看着伏阴剑,第一次发现,他似乎还不够了解他的剑。 所有人都心跳加速,应该来的硬仗呢?应该会出现的激烈战斗呢? 那些魔物,就这么没了? 全都没了?! 伏阴剑落下,祁玉玺接住。 光芒在伏阴剑的剑身上一闪而逝。伏阴剑又变成了黑黢黢的,充满了古朴气息的上古之剑。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祁玉玺,看着他手中的剑。 半晌后,祁玉玺开口:“走。” 小黑问:“主人,我们去哪?” “随便选一座孤岛上去。” 小黑带着众人向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座孤岛飞去。 虚空中,长长的黑蛟载着一群人,犹如一叶扁舟,向着散发着淡淡光芒的孤岛飞去。 伏阴剑在小黑快接近孤岛外的光罩时,突然嗡鸣一声。 祁玉玺心一动:“小黑,下一个。” 小黑愣了下,迅速拐弯,朝右侧的一座孤岛飞去。 妖皇忍不住了:“伏,祁玉玺,这里不会是你的老巢?” 祁玉玺:“你问我,我问谁。” “……!!” 祁玉玺确实不知道。 或者说,只有他手中的这把剑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伏阴剑不会说话,而祁玉玺有种感觉,伏阴剑永远也不会再生出剑灵了。 伏阴剑无疑成了众人最期待的金手指。 在小黑连“走”了十四座孤岛,快要靠近第十五座孤岛时,伏阴剑没有再反应。 祁玉玺让小黑直接进去。 小黑发出长长的蛟龙吟,冲进了孤岛外的罩子。 “轰!” 孤岛周遭发出一声类似于碰撞的闷声,虚空中已不见了小黑的踪迹。 众人一进入孤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这座孤岛是什么模样; 还没来得及去探查,这座孤岛上有些什么厉害的妖兽或妖植; 伏阴剑再次从祁玉玺的手中自动脱出。 之前,是祁玉玺带着众人闯过每一重境。现在,掌握节奏的,变成了伏阴剑。 凌靖轩握住了祁玉玺的手,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不大好。 他的安安最不喜欢这种不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事。 伏阴剑漂浮在空中,快速旋转,鬼影冒出、鬼啸出现。伏阴剑再现了祁玉玺带着众人进入虚境的场景。 当鬼影浓郁到了粘稠的地步时,伏阴剑的力量迸发。 空间一阵动荡,鬼影消散,在伏阴剑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青色的虚空门。 “境中境!” 妖皇、魔王和龙王失声惊叫,神色大变。 不能怪他们太大惊小怪,实在是这一切太诡异了!诡异到他们自己都觉得进了个假的“全沧古境”。 【境中境】怎么可能如此好找! 伏阴!你确定不是“全沧古境”的亲儿子?! 不!这得是亲爹了! 伏阴剑回到了祁玉玺的手里,下一刻,消失在了祁玉玺的体内。 祁玉玺压下心中因此产生的异样,下令小黑进去。 【境中境】,全沧古境宝地中的宝地。 小黑带着众人闯入【境中境】后,境门就瞬间关闭了。 一进入这里,所有人都忍不住呻吟出声,就是小黑都不想动了。 二火直接从主人的丹田跳出来,落在小黑头上,舒服的直哼哼。 这里的灵气浓郁得令人昏昏欲睡。 祁玉玺问:“你们来过没有?” 问的自然是魔王、妖王和龙王。 三人都摇头。 凌靖轩用灵识问:【安安,你对这里有印象吗?】 祁玉玺:【没有。郑清阳发现我的地方确实是在虚境的境中境,但似乎不是在某个岛上。】 凌靖轩:【他带出你后,你有和他进入过别的境中境吗?】 祁玉玺:【没有。他在发现我的地方待了一年,直到古境关闭。 那里妖兽遍布,寸步难行,他实力又低,古境关闭的时候,他都没能把那里翻遍了。】 身后有呼噜声传来,祁玉玺和凌靖轩停了交谈回头,凌靖轩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 两人的身下,小黑闭着眼睛哼:“主人、凌主人,我先,睡一会儿……” 小黑摇摇晃晃地落地,脑袋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就那样睡着了。 无论是小黑、二火,还是一众元境武者,就连蚩大三人都昏睡了过去。 祁玉玺看向凌靖轩,凌靖轩看向他,两人是唯二不受影响的。 凌靖轩握紧祁玉玺的手,祁玉玺反握紧,两人朝前方走去。 没走出多远,凌靖轩先停了下来。 祁玉玺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嘴唇紧抿,接着,他开口: “历练池。” 前方入目所及之处,凭空飘荡着一枚枚颜色各异的“水晶”。 “水晶”的下方,是一个又一个或圆、或方、或不规则,冒着浓郁灵气的池水。 祁玉玺:“我记忆中的历练池边,会有极为凶猛的妖兽或妖植。 历练池的池底,隐藏着灵玉。正是因为有了灵玉,才有了历练池。 灵玉是极度压缩的灵力,因为灵力过于浓郁,因此形成了池水。” 凌靖轩看着前方:“那些飘在空中的……” 祁玉玺:“灵玉。” 凌靖轩咽了下嗓子,声音变得沙哑: “安安,我觉得,你可能开了某种,金手指。” 别说凶猛的妖兽了,周围一根草都不见!只有池子,只有灵玉! 祁玉玺却不见丝毫的狂喜,这太不正常了! 伏阴已死。 可这一刻,他的脑袋里却是他如何千辛万苦地一边护着郑清阳,一边浴血奋战地与妖兽战斗。 经历一次次的危险,他和郑青阳才好不容易得到历练池的使用权。 那种狼狈,尽管已经过去了几千年,仍然记忆犹新! 可现在,那一个个唾手可得,看上去不会有任何“人”会跟他们争抢的历练池,好似幻境! 其余修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没做梦。 凌靖轩:“不管是不是真的,上去看看。” 两人很快来到第一个历练池。 其内的池水淡绿色,对应的灵玉也是碧绿的色泽。 凌靖轩伸手,没有什么阻碍;再伸手,手指碰到了池水。一股灵气瞬间顺着他的手指传入他的体内。 他收回手:“好像,不是幻象。” 祁玉玺伸手,也触碰到了灵气浓郁的池水。 收回手,祁玉玺脚下用力,身体凌空。这回,他直接伸手抓住了灵玉。 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 在祁玉玺抓住灵玉时,池水消失了! 祁玉玺手中的那枚灵玉闪烁了一瞬,颜色由最初的碧绿变成了深绿,好似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绿宝石。 祁玉玺落地,手里握着那枚“绿宝石”默不作声。 凌靖轩:“安安?” 祁玉玺抬眼,看向前方那一颗颗“水晶”,眼底一片深沉。 许久后,他出声:“万宝盒。” 凌靖轩:“安安,没事?” 他也有点没底,这太诡异了!说好的困难呢?说好的危险呢?! 虽然有点懵,凌靖轩还是拿出一个万宝盒。 祁玉玺把手里的那枚“绿宝石”放入万宝盒中,让凌靖轩收进了储物戒。 凌靖轩:“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刚才碰到池水时,直觉那个池子很适合力境武者。” 祁玉玺:“不是错觉。” 凌靖轩大惊:“难道,这里的池水可以配合不同境界的武者使用?” 祁玉玺:“查查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个池子一个池子检查过去。所过之处,池水一一消失,灵玉全部被收进了万宝盒。 外围的“水晶”有绿色、青色、灰色、墨色和白色。 祁玉玺和凌靖轩发现,绿色的池水适合力境; 青色的池水适合骨境; 灰色的池水适合气境; 墨色的池水适合元境; 白色的池水适合丹境。 把最后一颗白色灵玉装入万宝盒中,两人看着前方犹如海市蜃楼般的水幕镜像。 两人都可以肯定,那其实不是水。 祁玉玺走到镜像前,伸手触碰,下一瞬,他的身体消失在了镜像里。 凌靖轩见状惊慌地冲过去,也瞬间消失在了镜像里。 镜像的另一边,祁玉玺好似被什么“吐了”出来,凌靖轩紧随其后出现。急忙站稳,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 而在两人从镜像里被“吐”出来时,两人的脑袋里都出现了三个字。 “灵玉境……” 凌靖轩低喃,祁玉玺:“这里是,灵玉境。” 凌靖轩低头:“安安,你想起什么了?” 祁玉玺摇头:“进来时脑袋里出现的。” 原来是和自己一样,凌靖轩:“我也是。” 前方,空中有几枚颜色各异的水晶飘荡着—— 金色、紫色和红色。 每一颗水晶下的池子,只有刚才那些池子的一半大小。 但这里的灵气,浓郁得仿若可以化为液体! 祁玉玺走到金色的水晶下,不需要伸手感觉,他的身体告诉他,这个池子适合金身境武者。 祁玉玺脱掉衣服,跨入池水,凌靖轩蹲在池边,问:“怎么样?” 祁玉玺:“不错,你也进来。” 凌靖轩二话不说,起身脱了衣服进了池子。 一进入,凌靖轩都忍不住呻吟出声,太,舒服了! 祁玉玺闭上眼睛,让池水完全浸没他的身体,心里却绝对没有他表面的这么平静。 这里到底是哪? 是谁在他进入【虚境】后一步步引导他来到这里? 为什么所有人都会睡着,唯独他和师兄不会? 是谁? “安安,郑清阳泡的是什么颜色的历练池?” 心情正烦躁的祁玉玺随口道:“没有颜色。” “……!” 凌靖轩看向小爱人,他可以轻易从对方平静的脸上看出此人烦躁的内心。 他忽然问:“安安,如果我们在历练池里双修,会有什么效果?” 祁玉玺睁开眼睛。 凌靖轩侧身抱住他:“要不试试,反正也没人。” 第324章 金手指·灵花境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凌靖轩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抓着祁玉玺在历练池里双修。 目前看来,古境对小爱人是友好的。 若真有什么阴谋,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趁着阴谋来之前,利用历练池提升他们的实力,来应对可能会有的危险。 两人在历练池中双修了两次,祁玉玺就趴在池边沉沉睡了。 凌靖轩从历练池里出来,套了衣服,穿过水幕镜像,把睡得完全醒不过来的众人带到水幕这边。 凌靖轩先把蚩大、青叶和敖非狂丢到另一个金色池子里。 见三人的脸上立刻露出舒爽的模样,凌靖轩不管他们了。 之后,凌靖轩又把小黑和二火丢入一个紫色历练池里。他俩进入虚境后实力就恢复了。 二火沉到了池底。小黑一进入历练池,庞大的身体瞬间缩小成了小蛇大小,也沉到了池底。 不怕两“人”被淹死,凌靖轩从万宝盒里拿出一枚墨色灵玉。 在手心观察了一阵,他试着用真气催动,灵玉没有反应。 他又试着用灵识。 灵玉从他的掌心飞了起来,飞到一块空旷地的上方。灵玉闪烁了几瞬,一个墨色的历练池出现在了灵玉的下方。 凌靖轩真心觉得小爱人这是开了某种金手指。 灵玉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在外界,绝对会引发某些混乱。这一刻,凌靖轩突然发现所有人都睡过去也挺好的。 一口气放出来四个元境的历练池,凌靖轩把其他人分别放到里面。 凌靖轩特别给5个孩子调整了几次姿势,让他们“泡得”更舒服。 做完这些,凌靖轩把附近所有空闲的灵玉全部收进了万宝盒,然后再次进入金色历练池。 一边“泡澡”,一边等祁玉玺睡醒。 在历练池中一边运功一边吸收池水的灵力,效果当然是最好的。不过大家都睡着了,也只能这么泡着了。 祁玉玺没有睡太久,三个时辰后他就醒了过来。醒来的他就看到师父等人都泡在池子里。 凌靖轩开口:“我把他们移过来的。” 祁玉玺:“出来,去找别的【境中境】。灵玉在我们手里,以后可以随时泡。” “好。” 两人从历练池出来,凌靖轩收了灵玉。 祁玉玺把所有人从池子里卷出来,凌靖轩把那些灵玉也都收了起来。 而就在凌靖轩收了最后一颗墨色灵玉时,整个空间突然动荡了起来。 进来后就陷入沉睡的众人全部惊醒。 祁玉玺:“小黑!” 还有点懵的小黑下意识地身体变长,把所有人卷到自己的背上。 空间动荡得愈发厉害,伏阴剑在没有得到祁玉玺召唤时,从他体内出来。 剑光笼罩住所有人,空间崩裂。伏阴剑的剑光为众人挡住了空间崩裂造成的冲击波。 当所有刺目的光芒消失时,【境中境】不见踪迹,他们进入境中境前的那座孤岛也无影无踪了。 小黑带着众人漂浮在虚空中,茫然地开口:“主人……” “找下一个。” 青丘:“刚才的【境中境】里有什么?” 凌靖轩回道:“是历练池。” “历练池?!” 某三位老古董外加三位保镖惊呼,他们就这么无意识地错过了历练池! 一众地球武者茫然,郗琰钰:“什么是‘历练池’?” 凌靖轩解释了一番,收获阵阵惊呼。确定他们这不是穿越到修仙小说里了么! 凌靖轩:“我把你们都放到历练池里了,安安得到几颗灵玉。先找境中境,等出了古境再慢慢泡。” 三位老古董闻言很是满意,念念:“大爸爸,什么是灵玉?” 凌靖轩当然是详细解释,大家一听很是高兴,原来这“历练池”还可以外带! 当然,如果众人知道凌靖轩的“几颗”是什么概念,估计都得高兴疯了。 龙王、魔王和妖皇也不会例外。 所有人都感觉了一下,发现他们的功力确实有明显的增长。 蚩大三人立刻道谢。 龙王、魔王和妖皇觉得可惜,他们是分身体进来的,浪费这次机会了。 小黑带着大家又找了二十多座孤岛,在抵达第二十四座孤岛时,伏阴剑非常的安静。 已经有了经验的小黑,这回没有询问主人的意思,直接一头扎了进去。 一进入孤岛,祁玉玺很主动地拿出了伏阴剑,依照之前的方法,找到了境中境的境门。 所有人顺利进入第二个境中境,令人惊讶的一幕再次出现。 仍然是一进入境门,还不等众人看清楚这个【境中境】里有什么,就觉得眼皮沉重。 不一会儿,除了凌靖轩和祁玉玺外,众人再次抵挡不住昏睡的欲望,原地睡了过去。 前方不远处,仍旧是一片水幕镜像。祁玉玺和凌靖轩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抬脚。 穿过镜像,在他们前方的是并排的三个光团,光团里隐隐有东西。 走到最左边的第一个光团前,凌靖轩伸手,却被光团狠狠弹了回来。 他蹙眉。 祁玉玺的心弦好似被体内的伏阴剑挑动了一下,他伸出手。 随后,祁玉玺就在凌靖轩吃惊的注视下,手掌顺利没入光团中,抓住了里面的东西,然后轻松拿了出来。 祁玉玺的掌心,是一个多彩绚丽的瓶子。瓶子表面的多彩光芒流动,浓郁的灵气飘散。 祁玉玺打开瓶盖,灵识进入,一向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震惊。 凌靖轩:“是什么?” 祁玉玺抬头:“是丹药。” 凌靖轩:“很高级的丹药?” 祁玉玺:“你可以看看。” 凌靖轩的灵识探入,双眼很快瞪大如铃铛。 这哪里是一个丹药瓶! 这根本就是一个丹药瓶状的储物瓶!还是蜂窝状的储物瓶! 瓶子里,蜂窝状的空间若干,每一个蜂窝空间里都有数量不等的丹药。 那些丹药,没有一样是凌靖轩认识的! 祁玉玺收起了丹药瓶,两人走到第二个光团前,祁玉玺伸手抓出里面的东西。 竟然是一个多彩的手镯! 祁玉玺看了看,灵识侵入。 接下来他再次目露惊色,抬头看向凌靖轩:“是药田!” 凌靖轩马上用灵识看去,他的心跳快了两拍。不仅是药田,药田上还明显种着药草和灵植! 祁玉玺更加迷惑了,为什么只有他可以拿到? 先是灵玉,再来是丹药、药田,那最后一个光团里的…… 凌靖轩从祁玉玺手里拿过手镯,执起他的左手,给他戴上。 手镯圈住祁玉玺的手腕后,立刻变幻了几瞬,最终完美地贴合在了他的手腕上。 凌靖轩:“丹药、药田都有了,最后一个说不定是丹方。” 他牵着祁玉玺的手来到最后一个光团前。 祁玉玺伸手,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枚古朴的黑色牌子。牌子的表面光滑,什么字都没有。 可当祁玉玺的灵识接触到这块牌子时,牌子在祁玉玺的手里顷刻间粉碎,变成一片淡黑色的光点,扑向祁玉玺。 被光点罩脸的祁玉玺闭上眼睛,许久后,他睁开双眼,眼神激动。 凌靖轩笑了:“是丹方。” 祁玉玺用力抓住凌靖轩的手,声音沙哑:“找到了。” 凌靖轩大惊,接着大喜:“给老人家们续命的丹药?” 祁玉玺用力点了下头,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喜悦。 不管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有了这个丹方,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人来到异世最终的目的就是寻找给家里没有习武的至亲找续命的方法。 没想到,他们真的在古境诡异的【境中境】中找到了! 祁玉玺难以冷静:“玉髓天寿丹。” 凌靖轩也是激动地毛孔炸开。 “龙王曾说过叫‘天髓玉寿丸’,很可能龙族真的有人曾见过或听过。不过传着传着丹药名就传错了。” 祁玉玺深吸一口气:“我检查一下丹药瓶里有没有玉髓天寿丹。” “好!” 祁玉玺拿出丹药瓶,根据丹方里对“玉髓天寿丹”的说明,逐一检查。 检查过后,祁玉玺大喜:“丹药瓶里有9颗!” 凌靖轩:“一颗可以增加多少寿命?当真是3000年?” 祁玉玺:“‘玉髓天寿丹’没有品级,能炼制出来,就是极品。 一颗可增加1000年的寿数,一个人最多只能服用3颗。” 凌靖轩:“那算下来也有3000年了。3000年,你我绝对已经破界。 只要破界,那就一定有其他更好的延寿的东西!” 祁玉玺:“我得到的丹方里有一味丹药叫‘脱胎换骨丸’,可令普通人生出灵体。 有了灵体,就能吸收晶石,蓄积灵力!和武者的区别是无法生成丹田。 但双管齐下,爷爷奶奶他们可以活很久很久!” 凌靖轩大笑地抱住祁玉玺:“太好了!这一趟古境之行的收获,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祁玉玺也抱住凌靖轩,他也很满足,也很知足了! 爷爷、奶奶、大姨、姐姐的寿命,一直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剑。他要爷爷奶奶、大姨姐姐长长久久地活着! 两人相拥着许久后才平静了下来。 放开祁玉玺,凌靖轩疑惑:“东西都拿完了,怎么空间没崩?” 祁玉玺:“我们再找找。” 两人继续走,继续找。 在深处,他们又看到了一块水幕镜像,果然还有东西?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穿过镜像。 从镜像出来的一瞬间,两人的脑中都闪过一个声音。 凌靖轩:“灵花境。” 不是灵药、灵丹,而是灵“花”? 祁玉玺左右看看,周遭是一片花海,浓郁的花香扑鼻。 凌靖轩:“这些是灵花?” 祁玉玺:“不是,就是普通的花。” 凌靖轩糊涂了,那为何是“灵花”境? 滋滋滋…… 有某种低低的声音传来,凌靖轩和祁玉玺瞬间捕捉到声音来源的地方,两人“飞”了过去。 在祁玉玺和凌靖轩而至时,一朵白色的小花从花丛中高高跃起。 祁玉玺左手无剑胜有剑,剑气挥出。 小白花发出尖锐的叫声,传到两人的耳朵里就是“饶命!”凌靖轩伸手,一把抓住了想跑的小白花。 小白花在凌靖轩的手里滋滋叫,花瓣处留下晶莹的水珠,好似眼泪一般。 小白花的武力值很差,但他流出的眼泪却有着浓郁的花香,令人昏昏欲睡。 祁玉玺拿出了伏阴剑,小白花尖叫一声,花香消散。他在凌靖轩手里瑟瑟发抖,不敢动了。 祁玉玺的眼睛微眯了一瞬,看了眼手里的伏阴剑,收了起来。 小白花瞬间不抖了。 凌靖轩:“这是什么?花妖?” 祁玉玺直接问:“你是谁?” 花妖在凌靖轩的手里扭来扭去,哭哭啼啼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人家才不是花妖,人家是天妖花啦~】 凌靖轩:“那还不是花妖?” 【人家是天妖花,不是低级的花妖!】 凌靖轩不欲在这个问题上跟一朵小白花掰扯,随口道: “好,你是天妖花,有什么用?” 似乎觉得凌靖轩的这句问话太侮辱人,小白花的花苞激烈地抖动: 【所有的灵草、妖植都归我管!我是最厉害的天妖花!】 还是不懂。 祁玉玺:“你能种植灵草?” 小白花的花苞高高仰起:【它们都得听我的!】 祁玉玺抬起左手腕:“这是什么?” 小白花“看了看”:【是药田镯呀。】 接着又说, 【是新药田,没有天妖花。有了天妖花,药田的药草才能成熟。】 祁玉玺看向小白花:“天妖花?那就你了。” 小白花猛摇头:【不行不行!我要等我的主人!你不能抓我!】 凌靖轩问:“你的主人是谁?” 小白花:【我的主人叫‘伏阴’。】 凌靖轩愕然,祁玉玺抿紧了嘴。 小白花晃晃脑袋:【大帝说,我的主人,叫‘伏阴’。 大帝让我在这里等。 大帝说,有一天,我的主人会来找我。我要等我的主人来找我。】 祁玉玺冷声:“大帝是谁?” 小白花:【大帝就是大帝啊。】 祁玉玺拿出伏阴剑,剑声嗡鸣,小白花的花苞抖动。 祁玉玺没说话,凌靖轩也没说话。 当鬼影在伏阴剑的嗡鸣声中出现时,小白花激动地尖叫起来: 【主人!主人是你吗?!你来接我了?!主人——!】 小白花突然发出一道白光,他挣脱了凌靖轩的钳制,主动窜进了祁玉玺手腕的药田镯里。 就在天妖花消失的瞬间,空间震荡。 凌靖轩抓住祁玉玺的手腕就跑,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大家还在“外面”! 凌靖轩和祁玉玺赶回去的时候,大家也正好都醒了。小黑接上两位主人迅速逃离。 伏阴剑的剑光再次为众人挡住空间崩裂后的冲击波。 孤岛消失,龙王、妖皇和魔王也琢磨出味儿来了。 妖皇:“祁玉玺,这【境中境】当真与你无关? 为何我等都会昏睡,只有你二人无碍?这个【境中境】又是什么宝物?” 祁玉玺冷淡地反问:“你想知道就别睡着。” “你!” 青丘气坏了,他当然不想睡,可他根本控制不住! 祁玉玺的心情正糟着呢,凌靖轩握住他的手,对妖皇说: “我和安安也很奇怪为何我二人不受影响。 这个【境中境】里有一些稀有的灵草、灵植,还有一份丹方。 只是拿到丹方后境中境就坍塌了,安安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丹方。” 魔王和龙王闻言很高兴,他们就喜欢“丹方”! 龙王:“【境中境】中的丹方势必不凡,哪怕只有一味丹药是我等能用的,就不虚此行了。” 凌靖轩点点头:“确实。” 妖皇哼了声,撇过头。 气闷自己好不容易进了2个【境中境】,却是一路睡过去,都不知道有些什么好东西。 回去跟族人显摆,都不知怎么显摆! 果果对妖皇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他正好就坐在妖皇身边,他戳戳妖皇,妖皇低下头。 果果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小爸爸好像心情不好。” 青丘看了眼祁玉玺,问:“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心情不好的?他那张脸就没心情好过。” 果果为小爸爸说话,更加低声: “我大爸爸突然握住我小爸爸的手了,那肯定是我小爸爸心情不好,大爸爸安抚他呢。 反正我就是看得出来。肯定是小爸爸在刚才的【境中境】中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青丘听果果这么一说,心情好了一点点,直言: “真看不出你是他的儿子,性子一点都不像,还是你比较可爱。” 果果不好意思地笑了。 祁玉玺回头冷冷瞥了青丘一眼。 等果果以后来到大三域,要离那只老狐狸远点。 第325章 金手指·灵物境 又是二十多座孤岛找过去,小黑带着众人闯入第三个【境中境】存在的孤岛。 一进入【境中境】,所有人都不出意外地昏睡了过去。 在意识陷入黑暗前,不少人感慨,感情他们进入古境就是来睡觉的! 前方依旧有一块水幕镜像,祁玉玺和凌靖轩穿过镜像。映入两人双眸的仍旧是光团,数量有30个之多! 这些光团仍旧拒绝凌靖轩的碰触,只有祁玉玺可以拿到。 祁玉玺从第一个光团里拿出来的,是一件全身铠甲状的防具。 防具还是次要的,令人震惊的是这套防具的品级! 拥有上古神剑在身的祁玉玺开口:“天级铠甲。” “天级!” 凌靖轩倒抽一口气。他环顾周遭,不会那些光团里的都是天级! 祁玉玺把防具丢给凌靖轩,把天妖花从药田镯里揪了出来,厉声问: “谁是大帝!” 天妖花:【大帝就是大帝呀。】 祁玉玺:“大帝叫什么?” 天妖花:【大帝就叫大帝呀。】 祁玉玺想捏死这株花。 天妖花似乎察觉到了主人身上的杀气,急忙喊: 【主人!您不能杀我!】 祁玉玺:“那位大帝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全沧古境’到底是什么!” 天妖花如果有眼睛,这时候绝对在转圈圈。 他甩了甩被主人问迷糊的脑袋,回答: 【大帝要我等我的主人‘伏阴’,然后就把我放在那里啦,然后我就一直睡。 大帝说主人来接我的时候,我会感应到的。 大帝说,等我见了主人,要认真给主人照看药田,不能偷懒。 主人,我不会偷懒的!】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的肩膀:“看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总会找到答案的。” 祁玉玺把天妖花丢回了药田镯。 东西虽好,但这种仿佛被人控制的感觉令他十分不爽。他更愿意一路拼杀,来得到他想要的! 30个光团,有20件都是防具,全部是天级的品级。 另外10个光团里包裹的是武器。 武器只有两种,剑和拳套——3柄剑,7副拳套。 3柄剑全部是天级的品级! 而7副拳套中,有一套竟然达到了神级! 凌靖轩拿过那套神级的拳套,拳套上炙热的触感立刻传入他的体内。 凌靖轩的头皮一阵发麻,看向祁玉玺:“似乎,很适合我。” 祁玉玺:“你戴上使出‘大日金乌掌’看看。” 凌靖轩戴上这套拳套,朝着空地使出大日金乌掌。 遮天蔽日的金乌落下,凌靖轩双手的拳套冒出灼热的白色火焰。 落下的金乌在地上砸出数个深坑,威力达到了百倍!这还是他收了势的! 凌靖轩看着自己的双手,脸上难掩激动。 祁玉玺:“剩下的6个拳套,师父、师伯、死老头、兜兜、满满和果果一人一个。 三把剑,念念、悦悦和凌靖革一人一把。” 凌靖轩:“果果不用剑?” 祁玉玺:“这三把剑都不适合他。 他的剑在炼造时必须加入阴寒之物,再用阴气锤炼,才能配合他的‘大日金乌掌’。 果果的剑于他,就如我于你,剑是为了平复他丹田的燥热,而非战斗的武器。” 凌靖轩点点头:“孩子们的体质特殊,他们得一人一套防具防身。” 祁玉玺:“你看着办。给凌君凡和宁旭各留一套,他们两个容易死。” “好。” 防具和武器都拿了,空间没有崩溃的迹象,显然还有别的东西。 两人继续找。 找了有一会儿的工夫,前方隐隐传来镜像的反射光芒,两人飞跃而去。 穿过镜像,两人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一道悠长的声音—— 【灵物境】。 物? 什么物? 出现在两人前方的是漂浮在空中的两块石板状的东西。两块石板分别被淡淡的金色光球包裹。 凌靖轩没去试验,十有八九他是拿不到的。祁玉玺走过去,伸手拿出一块石板。 灵识覆盖,石板上出现一行古老的字迹—— “万物卷上卷”。 祁玉玺回头:“师兄,你来。” 凌靖轩过去。 祁玉玺把这块万物卷递给他:“你的。” “我的?” 凌靖轩很吃惊。 祁玉玺没解释,他拿过第二块“石板”。石板上出现的古老字迹自然就是“万物卷下卷”。 凌靖轩的灵识探入,顿时明白为什么说是他的了。 这“万物卷上卷”记录的是炼器之法。他从祁玉玺手里拿过下卷,灵识检查后,里面记载的是布阵之法。 这两块石板都没有消失,凌靖轩特别装进一个大的万宝盒中,收好。 而在凌靖轩把两卷“书”收进储物戒时,空间开始摇晃。两人很有经验地奔回去,所有人都醒了。 小黑带着众人在伏阴剑剑光的保护下,躲开空间崩塌的冲击波,再次回到虚境中。 青丘:“这回是什么?” 凌靖轩:“防具和武器。” 一听是防具和武器,青丘没有追问了。 龙族和妖族都存在变身一说,不用武器或防具。魔族的武器和防具必须是魔族特产。 其他人见凌靖轩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也不追问。 不过大家都特别看了几眼凌靖轩手上的新拳套。 神级的拳套和凌靖轩的双手契合之后,很神奇地自动掩盖了自身的品级。 不过诸如妖皇、龙王、魔王这些眼睛毒辣的人,仍能看出那副拳套的品级不低。 在小黑找到下一个伏阴剑提示可进入的孤岛后,祁玉玺却没有拿出伏阴剑,而是说: “肚子饿了。” 一群人一路“奔波”,几乎都是在小黑的背上。虽然有休息,也是睡过去,确实没吃东西。 除了金身境的几个人以外,其他人还真有点饿了。 他们就坐在一进孤岛的空地上,很快就引来了一队妖兽。领头的不意外是远游境初期的实力。 凌靖轩没让祁玉玺出手,他和蚩大、青叶、敖非狂四人上去把那一队妖兽消灭了个干净。 凌靖轩有拳套在手,战斗力飙升。 本来他的“大日金乌掌”就已经很变态了,有了神级拳套的加持,更是所向披靡。 其他人只觉得凌靖轩变得好厉害啊! 妖皇、魔王和龙王却盯住了凌靖轩的那副拳套。 解决了来打扰的妖兽,分解了妖兽身上的材料,凌靖轩回到孩子们身边。 五个孩子集体星星眼:“大爸爸,你好厉害呀!” 凌靖轩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他摸摸紧挨着他的果果的脑袋: “等你们到了爸爸这个境界,也一样会很厉害。” 霍连元、岳思元等师兄们负责准备不知算哪餐的餐食。来到这里,吃的自然就是这里的食物。 这些蕴含灵气的食物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喜欢。尤其是果果,他最需要的就是蕴含灵气的食物。 果果一边吃一边说:“真好吃,这里的食物真好吃。” 青丘纳闷了:“我觉得蓝域的食物也挺好吃的。” 念念(老大)在一旁解释说:“我们地球,嗯,蓝域的食物不含灵气,果果总是吃不饱。” 青丘惊讶:“吃不饱?” 龙王开口:“蓝域的灵气很差吗?” 凌靖轩道:“蓝域的灵气十分稀薄,五个孩子,果果对灵气的需求最高。 普通的食物很难满足他的需要,但蓝域没有蕴含灵气的食物,只有元石、元晶。 而出产的绝大多数都是元石,元晶的数量不多。” 果果一边吃一边随口说:“元晶很少的,我都舍不得吸,饿得受不了了才会吸。” 凌靖轩心疼地摸摸儿子的脑袋: “爸爸会给你留很多晶石,你回去后随便吸,足够你用到来这边。” 这么可怜! 青丘朝果果招手:“你来。” 果果嘴里嚼着烤肉,挪过去。 青丘拉过果果的手,对着他手指上的储物戒,就听哗啦啦,不知多少蚌晶进了果果的储物戒里。 果果的眼睛亮成了灯泡。 给完了,青丘放开果果:“拿去你们兄弟分。” “谢谢青丘叔叔!” 果果开心极了,他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一小袋他珍藏的牛肉干,递过去, “青丘叔叔,这是我姨奶奶做的牛肉干,特别好吃,只有这一袋了,给你吃!” 青丘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对方最后一袋牛肉干而推回去,他很不客气地接过来: “多谢。” 果果给了青丘一个大大的笑容,返回去和哥哥们分享刚刚得到的礼物。 五个兄弟围成一圈,看果果刚刚拿到的蚌晶,惊呼连连。这蚌晶真好看啊,像水晶贝壳! 凌靖轩看得是直拧眉,青丘感慨一句:“祁玉玺,你的儿子都很可爱啊。” 祁玉玺:“你离我儿子远点。” 青丘:“性子跟你一点都不像。” 祁玉玺拿出了伏阴剑,青丘不说话了。 龙王这时候开口,对凌靖轩说: “他们五人赤子之心本是难得,只不过来到这里,却不见得是好事。” 凌靖轩一颗老父亲的心很是担忧: “我和安安陪在他们身边的时间太短了,蓝域的环境相比这里也单纯的多……” 郗琰钰这时候道:“我们会努力尽快到丹境,争取早点能过来。 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慢慢会好的。我们几个老的,还能护着他们一阵子。”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在一旁点头。 龙王:“他们过来之后,我会让龙族的幼龙多带着他们历练。经历几次危险,很快就能成长了。” 魔王:“他们亦可去我魔族住上一阵子。” 妖皇:“有我在,妖族不会有人敢伤他们。人族反倒是最危险的。” 祁玉玺:“此次古境之行,你或许就要去极五域了。” 妖皇挑眉:“借你吉言。即便我去了极五域,我发了话,妖族谁敢动他们?” 魔王和龙王淡淡笑了,脸上是对妖皇这句话的极度自信。 即便他们去了极五域,他们放了话,族内谁敢动他们要保的人。 凌靖轩:“谢谢三位尊下。” 念念突然出声:“谢谢三位叔叔,我们会保护自己的。” 四个孩子都点头。 祁玉玺却心道: 【只要师父他们过来,即便他和师兄要去极五域,也会带着师父他们同去。在这个世界,他不会再和家人分开。】 青丘传音祁玉玺:【我若去往极五域,可带人走我妖族之路,届时我可帮你把他们带上去。 若走人族之路,除非你与凌靖轩为人族山巅境,才能带他们前去。 否则他们只能达到人族远游境之后才能走人族之路进入极五域。】 祁玉玺:【你在极五域的丹药仍可找我。】 青丘:【成交!】 妖皇、龙王和魔王虽说分身状态只有元境的境界,不过因为本体强大,仍可传音。 青丘在跟祁玉玺传音,龙王和魔王也在跟凌靖轩传音。意思和青丘一样。 他们进入极五域时,可以带这些人走他们的通道上去。凌靖轩自然求之不得。 休息够了,也吃饱了,众人起身。小黑变为本体,背上众人。 伏阴剑出,鬼影凄厉,第四个境中境,他们来了! 第326章 金手指·灵果境 没有意外,进入第四个境中境的众人,除了凌靖轩和祁玉玺外,又全部昏睡了过去。 祁玉玺和凌靖轩对此已经麻木了,两人熟练地寻找到水幕镜像,穿了过去。 一过去,两人的脑袋里同时响起【灵果境】的悠远声音。 声音远去,入目的是几棵被光团笼罩的果树。 两人对视一眼,天妖花从药田镯里蹦了出来,激动地尖叫: “通灵果——!!” 祁玉玺:“闭嘴!” 刺耳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凌靖轩:“小花,这些是什么果树?” 天妖花的花朵在颤抖: “通灵果!月桂果!玄极果!玄天果!至阳果和至阴果! 主人主人!可以给我一颗通灵果吗~~我只要一颗~~” 凌靖轩:“你先介绍一下这些果子的功能,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一颗。” 天妖花艰难地咽下自己的口水,道: “【通灵果】,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一颗通灵果,可增加相当于人族3000年的灵识!” 凌靖轩大惊地看向祁玉玺,祁玉玺凝视着前方的几棵明显品种不一样的果树,眼底深邃。 天妖花:“对我们妖族来说,最难修的就是灵识。 人族3000年的灵识,我们妖族都不知要修多少万年才能修得起来……” 凌靖轩:“哪棵树是通灵果树?” 天妖花泫然欲泣:“最里面的那棵金灿灿的!” 果真是金灿灿。 从树干到树叶到果实,都是金灿灿亮人眼。 凌靖轩数了数,上面有10颗果子。 凌靖轩:“这树可以移栽到药田镯里吗?” 天妖花立刻全身摇摆:“可以可以!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 凌靖轩:“其他几棵是什么树?” 天妖花:“红色的那棵是【至阳果树】。至阳果至阳至烈,很适合主人服用! 【至阳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吃了至阳果,无惧阴邪缠身!” 凌靖轩视力好,算术也好,一眼就数清楚树上有18颗果实。 天妖花:“白色的那棵是【至阴果树】。‘至阴果’至阴至寒,适合凌主人服用。 【至阴果】,也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 吃了‘至阴果’,无惧金乌落世。‘至阴果’生长在冰封之地,‘至阳果’生长在金乌现世之地。” 凌靖轩看清楚了,树上也是18颗果实。 天妖花:“银色的那棵是【月桂果树】。 【月桂果】,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是疗伤圣果。” 凌靖轩数了下,这棵树上的果实比较多。 天妖花继续:“绿色的那棵是【玄极果树】,橘色的是【玄天果树】。 【玄极果】和【玄天果】百年开花,百年结果,都是平日里可常吃的。 【玄极果】吃多了可增加功力;【玄天果】吃多了可增加阳寿。 不过以两位主人的神功,却是不需要。” 天妖花说不需要,凌靖轩和祁玉玺却是心中大喜。 增加阳寿和功力!那不是家里人最需要的么! 天妖花没看出两位主人的欣喜,道:“两位主人现在还吃不得【通灵果】。非尊境6阶之上,不能食,否则会爆体。” 尊境6阶之上?那是什么? 祁玉玺问:“什么是尊境6阶?” 天妖花再次茫然:“就是尊境6阶呀?” 凌靖轩:“那我与你的主人现在是什么境界?” 天妖花不假思索:“是人境5阶或6阶。” 凌靖轩:“那每一境有多少阶?” “10阶。” 10阶?! 两人看向对方的眼神都是震惊。天妖花曾经所在的地方,是这样分级的? 凌靖轩继续问:“人境之上是什么?” 天妖花:“人境之上就是尊境。” 凌靖轩在心里换算了一番,对祁玉玺道:“那尊境的1到5阶就是远游境?” 祁玉玺直接问:“你那里,人族的实力等级如何划分?最低是什么境界,最高又是什么境界?” 天妖花扭了扭身体,却回答:“我只知道源境、人境、尊境、地境、天境,再之上……嗯,我记不起来了。” 天妖花记不起来了,也足够凌靖轩和祁玉玺震撼的。 山巅境之上就破戒成“神”了! 可在天妖花曾经所在的那个有着所谓“大帝”的世界,破界才只能算“地境?”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许久后,凌靖轩开口:“我们总会知道的。或许在这次的‘境中境’之旅中,我们就能找到答案。” 祁玉玺的脸色十分不好,这比他在地球一步步发现自己“尘封”的记忆时,还要令他不爽。 似乎有一个人,在远处看着他,一步步操控着从地球来到这里,又进入古境,进入这一个个境中境。 他得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这些东西,当真是出于善意? 祁玉玺原地坐下,凌靖轩陪着他坐下,搂住他:“安安,有我。无论我们会面对的是恶,是善,都有我。” 祁玉玺不说话,他的脑中,如放电影般。 从他第一世在古境苏醒,被郑清阳带去大三域;再到他拼尽全力的一剑,是自救,也是了解因果。 第二世,他没有第一世的记忆,脑中存在的,只有似乎是“天生自带”的功法,和对草药、丹药的了解。 婴儿、幼儿、年少、青年…… 第一世,他是“伏阴剑”的剑灵;第二世,他成了真正的人(族)。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真实。而这一步步,是否有一个人,就在另一个地方冷眼旁观? 还是,刻意引导? 祁玉玺始终一言不发,凌靖轩就搂着他,陪他静坐。 天妖花在一旁惴惴不安的,他明显察觉到主人在不高兴。不过他不明白,主人为何不高兴。 主人不喜欢这些灵果吗? 还是因为主人觉得自己的境界不够,不能吃通灵果,很难过? 天妖花忍不住说:“主人,您到了尊境,就可以吃‘通灵果’啦。主人一定很快就能到尊境的!” 祁玉玺看向天妖花:“大帝与我,是何关系?” 天妖花又是一脸的茫然:“大帝没有说呀。” 祁玉玺一把抓过天妖花,把他丢进了手镯,眼不见为净! 凌靖轩抱抱气坏的人:“他可能懵懵懂懂的时候,就被那位大帝送到这里来了。 我们总会找到答案的。至少,我们找到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不是么。 至于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最多不过这条命罢了。” 天妖花在手镯里弱弱地喊:“大帝不会要主人的命的!大帝要我等待主人,听主人的话!” 凌靖轩听不到天妖花的喊声,祁玉玺听到了。他站了起来,眼神又是众人熟悉的那样,冷静而凌厉。 “无论‘他’是谁,我总会与他见面。” 凌靖轩:“对,我们总会与‘他’见面的。‘他’做了这么多,总不会只是单纯的做好事。” 暂时放下心中的包袱,祁玉玺又把天妖花放了出来。 天妖花一出来就急切地再次强调:“主人!大帝不会要主人的命的!” 祁玉玺却道:“这几棵树,我交给你。照顾不好,日后见了你的‘大帝’,我会把你退回给‘他’。” 天妖花一个激灵,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它们的!我以我的花妖道起誓!” 祁玉玺:“通灵果,可以给你一颗。” “主人!” 天妖花激动地哭了,流出的花蜜又甜又腻。祁玉玺拿出一个空的丹药瓶,一滴都不浪费。 天妖花:“……!!” 突然就哭不出来了。 凌靖轩亲自上手,把最珍贵的通灵果一一采摘下来。 当场给了天妖花一颗,余下的,他分别装入9个单独的万宝盒中。5个收入祁玉玺的储物戒,4个收入自己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好。 一颗“通灵果”,可增3000年灵识。远游境大圆满的武者最多也只有两万年的寿命。 山巅境以下的武者,一下子增加3000年的灵识,很容易爆体而亡。 “通灵果”,祁玉玺和凌靖轩都还吃不到,凌靖轩倒也无所谓。 他看着天妖花把一颗颗果树转移到药田镯内,说:“‘玄极果’和‘玄天果’数量不少,够家里人吃一阵子了。” 祁玉玺点了点头。 两人修习的是神级功法,祁玉玺的炼丹能力又超强。对可增加功力的“玄极果”,和可增加寿命的“玄天果”的需求并不大。 除了“通灵果”,其余的所有果实,祁玉玺和凌靖轩都没有采摘。而是连果带树的全部转移到药田镯内。 药田镯内灵力充足,又有天妖花,这些果子只要不摘下来,会一直保持新鲜。 而且有天妖花的照顾,果树也会继续长出新的果子。 天妖花也很快给出了两位主人【月桂果】、【玄极果】和玄【天果】的具体数量。 “月桂果”有180颗; “玄极果”有600颗; “玄天果”也是600颗。 若是武者服用,“玄极果”和“玄天果”的服用间隔不能少于6天。 若是普通人服用,则不能少于24天。 看来这两种果实与“6”很有缘。 树都拿完了,空间仍旧稳固,那就说明还有东西。两人寻了一圈,果然在东北角发现了又一个水幕镜像。 两人穿过去,前方有一个淡淡的银色光团。 天妖花又窜了出来,喊:“并蒂玉莲子!” 凌靖轩:“是什么?” 天妖花:“‘并蒂玉莲子,双生不分离’。服下玉莲子,他生我亦生,他亡我亦亡,双生永相伴!” 凌靖轩的心跳停了一拍,他猛地抓住了祁玉玺的手,握紧。 走到这一步,从药草到丹药,从唯一的神级拳套到至阳、至阴果……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他和安安有关。 一开始,他以为这些是为安安准备的,可眼前这一双玉莲子…… 已经很明显,就是为他二人准备的了! 是谁清楚地知道他和安安会是双修伴侣? 是谁,清楚地知道他和安安会一起来到这里? 难道,这些都是出自那位大帝之手?! 那位大帝,究竟是谁! 凌靖轩牵着祁玉玺走到光团前,他抬起另一只手。 这一次,光团却没有拒绝他,凌靖轩的手伸进了光团中,抓住了那两颗翠玉的莲子。 莲子拿了出来,空间却依然稳固。 凌靖轩把手掌摊开在祁玉玺的面前,祁玉玺的另一只手拿起一颗莲子,毫不犹豫地塞入了嘴中。 凌靖轩抬手,张嘴吃下掌心的另一颗莲子。 空间动荡,在境门门口昏睡的小黑等人骤然惊醒。 祁玉玺和凌靖轩没有去找大家,两人在破碎的空间紧紧相拥。头顶,伏阴剑的剑光闪烁,为两人抵挡空间破碎带来的冲击。 镜像同样破碎,匆忙的小黑带着众人找到了两位主人,急吼吼地冲过去背上两位主人就跑。 妖皇忍不住吐槽:“你二人是得了什么好东西高兴傻了?不知道跑吗!” 凌靖轩放开祁玉玺,笑着说:“是好东西。” 妖皇立刻问:“什么?” 凌靖轩:“双修伴侣服用的。” 妖皇眼里的激动瞬间退去,歧视他孤家寡人吗? 不稀罕! 现在大家也明白了,这一路上他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要说危险,也就是【境中境】破碎时带来的冲击波。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放松。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等人也不因为自己是拖后腿的而内疚了。 第327章 金手指·灵同境 小黑在伏阴剑的提示下找到下一个孤岛后,祁玉玺却说原地休息。 话最多的妖皇纳闷:“怎么,累了?” 祁玉玺没理他,他用灵识跟药田镯里的小花说话,让小花摘些果子。 所有人就见祁玉玺的右手在他左手腕的手镯上碰了一下,凌空就多了一些果子。 很明显,祁玉玺的这个手镯是刚才的所获,就是不知那镯子有何效用。不过大家也都默认了,祁玉玺不解释,他们也不问。 果子一出现,妖皇、魔王和龙王的眼神微变。 祁玉玺没给他们三人,而是给了包括蚩大、青叶和敖非狂在内的,每人一颗“玄极果”。 念念问:“小爸爸,这是什么呀?” 祁玉玺:“玄极果。” 凌靖轩多解释了一句:“吃了增加功力的。” 这么好?! 得到果子的人看了眼手里绿灿灿的果子,马上咬下一口。 “嘶——”果果的脸皱了起来,“好酸呀!” 其他几个准备吃的犹豫了,看起来很酸的样子。 蚩大、青叶和敖非狂却不敢吃,因为他们的王没有! 妖皇冷冰冰地开口:“祁玉玺,你过分了啊。” 祁玉玺瞥了他一眼,不理他。 还是凌靖轩解释:“三位尊下,你三人如今只是分身状态,无法服用适合你们吃的灵果。等古境关闭,在下会给你们。” 妖皇脸上的冰冷没了,改为了好奇:“是什么灵果?有什么功效?” 凌靖轩:“自然是会令三位尊下欣喜若狂的灵果。” 龙王笑了,不怎么笑的魔王笑了,妖皇的眼睛转了转,不问了。 小黑和二火也都分到一颗。 祁玉玺又拿出一颗白色的果子递给果果:“吃了。” 所有人都从这枚果子上感觉到了一股阴寒之气,凌靖轩在一旁道: “这是‘至阴果’,最适合果果吃。” 果果看向大爸爸:“大爸爸吃。” 凌靖轩的心窝软得一塌糊涂,他摸摸儿子:“大爸爸吃过了。” 妖皇再次感慨,“伏阴”那家伙怎么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大爸爸吃过了,果果伸手拿过来。他浑身热乎乎的,毫不在乎“至阴果”散发出的冰冷阴气。 果果张口咬下,惊喜极了:“好甜!” 凌靖轩:“你吃了之后感觉一下,可以给你降温多久。” 果果用力点点头。 祁玉玺继续从手镯里掏果子出来,这回是银色的果子。 除了没有储物戒的二火,仍是所有人都分到一颗,这回三位“王者”分到了。 还是凌靖轩做解释: “这是‘月桂果’,可以疗伤。具体疗伤的效果如何尚不知,不过应该很好,大家先留着。” 能叫小花都认识的灵果,疗伤效果应该很不错。 妖皇收进自己的储物戒:“谢了。” 魔王和龙王也表示感谢。 凌靖轩和祁玉玺给家里人的自然不会只有这么几颗果子,不过现在不是分果子的时候。 大家吃了“玄极果”,至少不要浪费这一路上的修习时间。该吃的果子吃了,祁玉玺拿出伏阴剑。 又一个【境中境】的境门由伏阴剑一剑斩出,小黑带着众人进入。 所有人都做好了一进去就睡觉的准备了,结果进入后,他们居然没有昏昏欲睡! 祁玉玺和凌靖轩惊讶地对视,两人的脑中闪过一声悠扬的古音—— 【灵同境】。 身后传来孩子们的声音:“爸爸,这里是‘灵同境’?” 祁玉玺和凌靖轩扭头,龙王:“有声音告诉我,这里叫‘灵同境’。” 百里元坤等人齐点头:“我们也听到了。” 祁玉玺从小黑背上跳了下去,凌靖轩跟着跳下,说:“大家下来走一走。” 其余人立刻从小黑背上跳下,一个个激动不已,终于可以不睡了! 小黑习惯性地缠回到主人的左手腕上,突然意识到主人的左手腕上多了一个镯子。 里面隐隐有令他感觉到威胁的气息,小黑立马换到了主人的右手腕上。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既然是【灵同境】,怎么什么都没有?而这个“同”指得又是什么? 龙王出声:“可是要去寻找?” 果果好奇:“敖叔叔,您以前在【境中境】是怎么找的?” 龙王:“我以前进入的【境中境】,可未有如此平静。那里遍布魔怪,四处危机,稍不留意就有可能命丧当场。” 果果倒抽一口冷气,他看看左右,这里似乎“有点”安全?望眼看去,一片平地,连朵花、连根草都没有! 妖皇:“你二人之前进入的【境中境】可有遇到妖物?” 凌靖轩:“没有。大家分散找找,看到有类似水幕的地方就彼此告知。” 所有人点点头。 龙王、妖皇和魔王带着他们的保镖从三个方向去找。凌靖轩和祁玉玺却没动,两人在原地坐了下来。 满满(老四)问:“爸爸,你们累了?” 凌靖轩:“让魔王他们活动活动,你们想去就去。” 满满:“那我们也去找找。” 五个孩子一起跑了。霍连元和岳思元几人也好奇地四处走走,他们真的是睡够了。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坐了下来。郗琰钰坐在儿子身边,抬手搂住儿子的肩膀。 从见到儿子之后,父子两人却是没什么机会说说话,或者说,郗琰钰一直没机会跟儿子说说话。 凌靖轩问:“家里人都还好吗?” 岳崇景:“都好,就是想你们,更担心你们。你们到这边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凌靖轩:“没有。金陵的界门关联到这里的‘全沧城’。按照这个世界的地域,属于灵域的地界,相当于下界。 我和安安进来的地方,叫‘中极界’,相当于中间一界。还有个‘上界’。” 三位长辈闻言,俱都一脸的骄傲。这才离开地球六年,这两个人就从这个武者遍地的世界“升级迁跃”了! 凌靖轩继续道:“我和安安的功法厉害,即便有人对我们起了歹念,也都被我们狠狠教训了一顿。 如今掌管‘全沧城’的是井楼城,井楼城的城主算是我和安安的人。 以后地球的武者抵达之后,不用担心会被‘全沧城’的武者针对。可以安心练功升级。 ‘全沧城’相当于地球武者的新手村,在这边熟悉了之后,可以选择前往中极界。 不过我个人建议,至少丹境大圆满后再考虑去中极界。中极界的世界更复杂,也更危险。 金身境武者在那边比比皆是,前来的地球武者没有根基,就意味着危险环绕。当然,咱家的武者不必考虑这些。” 在“全沧城”和“中极界”,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亲朋自然都有他们两人保驾护航。 但地球的其他武者,哪怕是郗家本家的武者来到这边,也只能自力更生。 如果家里人过来,他们两人还在中极界,届时家人和孩子们去“全沧古院”上几年学也不是不可以。 祖孟和古院的大长老们只会欢迎。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是越听越骄傲。都说武道艰难,他们的武道却是走得格外平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有个好儿子(徒侄)! 郗琰钰还想再问问别的,他手腕上的对讲机响了,是悦悦打过来的。 “爷爷!我们找到一个境门,你们快来!” 悦悦的话音刚落,西南角的上空出现了一朵金云,一看就是龙王放的。 五个人站起来,聊天先放到一边。 五人赶到的时候,果然看到孩子们正跟龙王和敖非狂在一起。很快,妖皇、青叶、魔王、蚩大,还有霍连元等人都到了。 大家都很默契,让祁玉玺和凌靖轩先进了水幕,所有人跟上。 而最先穿过水幕镜像的祁玉玺和凌靖轩都愣住了。祁玉玺还好点,凌靖轩的脸上是明显的震撼。 随后跟进来的五个孩子也张大了嘴巴,那是什么啊! “嗷——!” 从呆愣中回过神的小黑发出类似于老虎的嚎叫,离开主人的手腕,身体迅速变大,整条蛟如癫如狂地向前飞去。 祁玉玺迅速从储物戒中拿出装了“龙源本源”的万宝盒,打开。取出“龙源本源”丢向已然疯了的小黑。 小黑扭头,一口吞下。 不仅小黑疯了,最后进来的龙王和蚩大也癫狂了。 就见一条金龙和一条赤龙追上小黑,一头扎进了那巨大的,几可遮天蔽日的龙形骨架。 岳崇景惊叹地问:“这是,龙骨?” 原来,十二生肖里的每一种动物都是老祖宗亲眼见过的! 凌靖轩:“看起来像是。” 祁玉玺:“应该是上古古龙的遗骸。” 所有人看向祁玉玺,一人却替他解释了。 妖皇:“只有‘上古古龙’的遗骸,才会令龙王如此失态。” 前方,小黑在空中翻滚。整个空间充斥着上古古龙遗骸的龙力威压,凌靖轩和祁玉玺保护亲人和孩子不受影响。 只要小黑能扛得过这股威压,已服下了“龙源本源”的他,就有九成的希望可以化蛟成龙! 祁玉玺拿出了那个炫彩的储物丹药瓶。在所有人吃惊的瞪视下,小花从药田镯里跳了出来。 妖皇和魔王的眼皮跳了跳,这朵花的实力很强悍! 祁玉玺:“把那三条龙能吃的丹药找出来。” 小花跳上瓶口,身体扭呀扭的,用灵识告诉主人具体哪种丹药那三条龙能吃,就跳回了药田镯。 孩子们很想问问小爸爸这小花是什么,祁玉玺没解释,而是从炫彩瓶里拿出两种丹药。 每种丹药三颗,共六颗。 他朝着癫狂的三条龙扔去,扬声:“青色‘天龙丹’,白色‘万丈丹’。先服下‘天龙丹’,万丈丹为疗伤丹药!” 金龙张开嘴吞下“天龙丹”,在空中打滚的小黑分出一缕黑色的龙息,把“天龙丹”和“万丈丹”卷了过去。 敖非狂也是一口吞下了“天龙丹”,收起“万丈丹”。 祁玉玺又从丹药瓶里拿出两种丹药,递给妖皇: “‘天妖丹’和‘万丈丹’。‘万丈丹’是帝境(山巅境)及以上者服用的最佳伤药。” 以上者? 其余人等的心都颤了颤,包括妖皇和魔王在内。 若非这里是“上古古龙”遗骸之地,祁玉玺也不会给小黑三龙“万丈丹”。 以小黑、龙王分身和敖非狂的实力,平常状态下服用“万丈丹”那是绝对的浪费。 但现在情况特殊,“上古古龙”的遗骸,可不是那么好吃下的。安全起见,祁玉玺给了他们“万丈丹”。 妖皇兴奋地收下,转手分给青叶一颗“天妖丹”和“万丈丹”。 青叶直接跪下谢恩。 随后,祁玉玺在魔王炽热的眼神凝视下,从炫彩瓶里又摸出四颗丹药,递过去: “‘天魔丹’和‘万丈丹’。” 不需要祁玉玺解释,魔王也知道哪两颗是“天魔丹”了。魔王也分给蚩大一颗“天魔丹”和一颗“万丈丹”。 刚才小花在寻适合龙族服用的丹药时,也顺便告诉了主人“天妖丹”和“天魔丹”的存在。 小花:【主人,这里有古龙遗骸,一定会有古魔和古妖遗骸。这肯定是大帝留给主人的!】 祁玉玺:【为什么要留这个?】 小花很理所当然地说:【人族、魔族、妖族和龙族本来就是一起的呀。主人身边不就有魔族、妖族和龙族吗?】 人族、魔族、妖族和龙族本来就是一起的? 祁玉玺:【人族既然和其他三族是一起的,那还有什么族?】 小花摇摇头:【这个小花不记得了,小花睡太久了……】 妖皇和魔王眼热地看着在吸收古龙龙力的妖皇、蚩大和小黑,对找到妖族和魔族的至宝也更有信心了。 总不能只便宜了敖无刹! 好人做到底。 凌靖轩飞身过去,在巨大的古龙遗骸旁拿出一颗金色的灵玉和一颗紫色的灵玉。 立刻的,两颗灵玉下方各出现了一个历练池。 蚩大一头撞入金色历练池,痛苦的小黑落入紫色历练池。 龙王的分身相当于元境境界,两个池子他都可以用,凌靖轩就没管他。龙王进了紫色历练池,顺便为小黑的化龙护法。 凌靖轩回来后就说:“我们再去找找有没有别的水幕镜像,镜像后面都会有好东西。” “快走!” 妖皇等不及了。 妖皇带着青叶,魔王带着蚩大,一群人兵分三路继续寻找。 这回,是魔王那边找到了一个镜像,所有人聚集过去后,仍旧是凌靖轩和祁玉玺先行进入。 而这一次,癫狂的变成了魔王和蚩大。 镜像后,是一个古魔王的魔冢。整个区域黑压压、阴森森的。 凌靖轩丢出一颗金色灵玉给两人(使用),和祁玉玺护着老少们,与妖皇、青叶迅速离开,找别的镜像。 已经可以肯定,这里绝对还有一个水幕镜像。 找到第三个水幕镜像的是祁玉玺和凌靖轩这边。 妖皇和青叶急匆匆地赶到时,祁玉玺一众已经不在镜像外了,两人迅速进入镜像。 镜像后的空间,依旧是一副巨大的骨架。看到那副骨架,妖皇瞬间本体显现,看得除祁玉玺外的所有人倒抽气。 那是一头上古九尾狐的遗骸,而妖皇的本体也是一只九尾狐。 但在那一副九尾狐的遗骸面前,妖皇就如一只刚出生的狐狸幼崽! 二火在遗骸上雀跃地欢腾。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小花也蹦了出来。 他虽然是花,但也是(花)妖啊!这里也有他需要的东西! 凌靖轩在遗骸旁,放了一个金色的历练池,一个紫色的历练池和一个红色的历练池。 在这边,小花算是妖族帝境(山巅境)后期的(天)妖花,比妖皇的境界还要高。红色的历练池就是给小花用的。 不管这四个“妖”,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老少们从镜像离开。 一群人返回到【境中境】的入口那里,这里跟他们(人族)都没什么关系。 第328章 收获 再次坐下,霍连元感慨:“这次来古境,真是太值了!” 其他人深以为然地猛点头。 没有“外人”,凌靖轩开始从储物戒里掏东西,祁玉玺也开始掏。随着两人拿出的东西越来越多,其他人激动得一个个面色涨红。 兜兜(老三):“大爸爸!小爸爸!我们发财了吗!” 凌靖轩笑着对儿子说:“对,我们发财了。” 炫彩瓶里的“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祁玉玺先全部拿给了师父保管。 “玉髓天寿丹”有9颗,“脱胎换骨丸”有18颗,拿回去肯定是不够分的。 祁玉玺会争取在古境关闭之前,学会炼制这两种丹药。 炫彩瓶里的其他丹药有—— 【不息丹】:服用后,可多出一个本体(分身)进行战斗。适合尊境6阶(山巅境)至地境6阶者服用。 【破化丹】:尊境进阶地境的丹药。放在这个世界,那就是山巅境大圆满准备“破界”的时候才用得上。 【顿化丹】:服用后增加顿悟的几率和顿悟的效果。人境6阶(远游境)至尊境10阶者(山巅境大圆满)可用。 【虚界丹】:服用后可生成一个独立修行空间,持续三至四个时辰,适合尊境6阶(山巅境)至地境6阶者服用。 按照小花的解释,很明显,炫彩丹药瓶中的丹药都是那个大帝所在的世界拥有的丹药。 而这样在凌靖轩和祁玉玺看来已算是顶格的丹药,在那个世界,却最多只能用到地境6阶。 也就是,最多用到这个世界的武者所谓破界后的那个境界使用。在破界之上的境界,肯定还有更高级,更厉害的丹药。 破界……在这个世界都能被称之为老祖的存在,在那个世界,不过是地境! 那地境之上的天境呢?又会是何种的翻云覆雨、乾坤扭转的神力? 凌靖轩想象不出,祁玉玺想没想无人得知。 而炫彩瓶里的这些丹药,也很明显是大帝留给祁玉玺的。就是笃定他可以在这里破界? 去往大帝所在的,或大帝需要他去的那个世界? 祁玉玺没有提什么尊境、地境,只是用了大家所熟知的等级划分。 当时听小花说明炫彩瓶里的各种丹药时,凌靖轩都听得“心惊肉跳”,更别说其他人。 他们现在还都还只是元境,远游境、山巅境……太遥远了! “万丈丹”,不到山巅境者服用,实在是浪费。也是因为出现了古龙、古魔和古妖遗骸,不然祁玉玺不会在古境就拿出来。 祁玉玺把能给师父的丹药给了师父,凌靖轩拿出了防具和剑。 6个天级的拳套,按照祁玉玺之前说的,他分给了师父、师叔、郗琰钰、兜兜(老三)、满满(老四)和果果。 3把天级的剑,分给了念念(老大)、悦悦(老二)和凌靖革。 20套天级的防具,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岳思元、岳小龙、岳小凤、岳瀚、冼礼、蒙柯一人一套。 5个孩子也一人一套,余下的还有5套,凌靖轩拿给了手有点抖的师父。 岳崇景拿得是心肝颤:“靖轩、安安,你们不要?” 凌靖轩举了举手:“我有拳套足够了。” 祁玉玺:“我有伏阴剑,用不到。” 凌靖轩对弟弟道:“靖革,你是凌家‘大罗仙剑法’的开山者,所以我给你一柄天级的剑,你要努力。 等中威他们成长起来,我会找人给他们铸剑。 我这里有5柄在中极界拿到的剑,回到‘家’后你拿给中威、君凡、绪媛、小鹰和宁旭。” 凌靖革:“四哥,我会努力练功的!” 凌靖轩从储物戒里拿出5柄剑交给凌靖革,凌靖革收进储物戒。 有了储物戒确实方便许多,至少自己有什么宝贝不会被别人发现。 凌靖轩继续交代:“师父,5套天级防具,君凡、宁旭、中威、绪媛和陈鹰一人一套。 这个世界,危险重重,即便没有人暗害,但要成长起来也需不断地历练。 天级的防具,足够他们防身。不过等到他们丹境准备过来后再装备。” 岳崇景:“明白!” 凌靖轩又拿出几套他认为普通的,但对地球武者来说已是极品的防具、拳套、剑,分别交给了师父和郗琰钰。 他并对郗琰钰说:“这些郗家主回去后看着分。” 郗琰钰身边还有四郗和郗家人。 “好。” 郗琰钰没有说客气的话。 凌靖轩道:“我在‘全沧古院’学习布阵、制符和炼器。 不过我和安安在【境中境】中只发现了阵法和炼器的古书,没有有关符箓的。 我猜测这些【境中境】里的东西可能和更高一级的武者世界有关。或许在那个地方,是没有符箓的。 等大家过来,如果我和安安还在中极界,大家可以去古院学习学习。 古院虽然有一些弊端,但作为一所武者学校,对我们地球的武者还是有很大的帮助。” 所有人都严肃点头,如果可以,当然是去学习一番比较好。 相比这里,地球完全就是武道刚启蒙的世界,比新手村还要新手。 凌靖轩接着话题一转,看向五个孩子: “不过念念你们五个就不要去古院了。你们的体质特殊,过来之后就直接去龙族。 以后你们就重点在龙族、魔族和妖族历练,在成长起来前,尽量不要去人族的地域。 你们的特殊体质对龙族、魔族和妖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对人族就是行走的大补人参。” 五个孩子沉默地点头。 丹药和防具分了,接下来就是灵果。 “至阴果”,凌靖轩留了2颗,其余的都给了果果。 “至阳果”,凌靖轩给了师父、师叔和郗琰钰一人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5个孩子天生阳体,不需要。余下的都留给祁玉玺。 至于其他人,等过来后有新长出的“至阳果”再分给他们,毕竟数量有限。 他们在地球用不到,至于到这边,或许那时候已经有新长出的了。 所有的“玄天果”600枚,和一半的“玄极果”300枚,凌靖轩交给师叔,让师叔带回去后分配。 “玄天果”增加阳寿,自然是留给家里的普通人吃。如“九天云雪丹”,可以日常食用,没有数量限制。 “月桂果”最好也是山巅境及以上再服用,凌靖轩就没给师叔了。 灵果分了,接下来就是灵玉。 绿色(力境)、青色(骨境)、灰色(气境)、墨色(元境)和白色(丹境)的灵玉,各拿到十几颗。 绿色、青色、灰色和墨色的灵玉,凌靖轩分了一半给师父,白色的灵玉凌靖轩给了师父2颗。 地球的武者最高只能修习到丹境,百里家一个丹境历练池,另一个看师父和师叔商量如何安排。 等到大家过来,基础就是丹境,所以凌靖轩和祁玉玺手里的白色灵玉要留多些。 众人的心跳始终超出正常的频率。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在地球引来武者的疯狂,更不要说“灵玉”这种逆天的东西了。 要分的暂时分完,凌靖轩拿出2颗墨色灵玉,弄了两个元境的历练池,让大家进去泡。 凌靖轩要消化他得到的“万物卷”上下两卷,祁玉玺要研究新到手的丹方。 祁玉玺新得到的丹方,对应的就是炫彩瓶里所有的丹药。他现在重点要研究的就是“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 得到一颗“通灵果”的小花更是干劲十足。药田镯里所有的草药都比最初壮大了一倍,不过目前还达不到炼制的要求。 小花现在忙着“成长”,等他回来,能力应该会更强一些。 祁玉玺两腿盘膝,一副顿悟的状态。凌靖轩手里则捧着“万物卷”的上卷在艰难地啃读。 “万物卷”里的每一个字,凌靖轩都勉强认得,但组合在一起,他就完全搞不懂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 祁玉玺睁开眼睛,拿出了丹炉。 研究丹方研究得他脑仁疼,炼些顺手的丹药换换脑子。祁玉玺完全是机械化操作,一炉炉的丹药出炉,丹香飘散。 凌靖轩也是看得脑仁疼。 他收起万物卷,揉揉额头:“安安,你那里有没有‘清神丹’。” 祁玉玺找了找,找出一瓶,丢给凌靖轩,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放进储物戒的。 凌靖轩服下一颗,苦笑:“没想到我也有吃‘清神丹’的一天。” 祁玉玺:“你我只有金身境,又无人指点,是会难些。” 凌靖轩凑到祁玉玺跟前,不准备看“书”了,陪陪爱人。 祁玉玺继续炼丹,这时候周围的环境突然有了震荡,凌靖轩抬头看去,惊喜:“师父和师叔要进阶了!”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睁开眼睛,从历练池里跳了出来,朝左右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祁玉玺对凌靖轩道:“你去师伯那儿!” 凌靖轩追了过去,祁玉玺也不管丹炉里的药草了,弃了这炉丹药,他去追师父。其他人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你们继续练功!” 已经跑远的凌靖轩喊了一嗓子。 郗琰钰:“大家继续练功,争取在古境的这段时间都能有所突破。” 其他人用力点了点头,再次入定。 岳崇景盘膝坐好,准备进阶。 凌靖轩在师父的身边快速布阵。进阶没有那么快,凌靖轩布好一个防御阵法后去找师叔。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是元境后期。凌靖轩和祁玉玺现在最担心的是,这里等不到两人顺利进阶就会破碎。 祁玉玺留凌靖轩在此守着,他迅速找到水幕镜像,穿了过去。 祁玉玺让龙王、妖皇和魔王速度慢些,至少要等师父和师伯顺利进阶之后。 清楚了【境中境】会在怎样的情况下破碎,龙王、妖皇、魔王都表示没有问题。 小黑现在结成了一颗龙蛋,正在里面蜕变,一无所知。 魔王、妖皇和龙王那边没问题了,凌靖轩和祁玉玺专心护法。 第329章 各自的机缘 【境中境】中没有白天黑夜的变化,始终亮如白昼。 时间慢慢过去,百里元坤那边先出现了进阶的预兆。境内起了风,还在历练池中的众人都出来了。 没有乌云压顶,只有越来越大的风。众人看不到的是,境中境所在的孤岛,乌云密布,闷雷阵阵。 凌靖轩和祁玉玺同样不清楚境中境外的情况。【境中境】一进来,境门就消失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都在猜测在【境中境】中进阶会有什么异象,百里元坤的头顶突然一声“噼啪”,五个孩子的身体同时震了下。 紧接着一声声的闷雷,夹杂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光影拳头,在百里元坤的上方炸开。 【境中境】外,同样出现一个个的光影拳头。不过因为威力不是太大,孤岛内的妖兽、妖植们并没有因此慌乱。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境中境】中,百里元坤从元境后期进阶到大圆满的时间并不长。 按照地球的时间,也就是两天的工夫。百里元坤还没有进阶完成,岳崇景那边也开始正式进阶了。 两人都顺利地成为了元境大圆满的武者,距离丹境,只有一步。 进阶完毕的两人按照祁玉玺的要求立刻进入历练池打坐,稳固境界。而紧随其后的,郗琰钰也要进阶了。 郗琰钰也是花了(地球)两天的工夫,顺利进阶到元境大圆满。 祁玉玺去镜像后看了看,龙王、妖皇、魔王几人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小黑也还在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来。 返回来的祁玉玺让大家继续泡池子。 大家在【境中境】里已经待了5天,第8天,果果要进阶了。 在没人打扰又绝对安全的【境中境】内,浓郁的灵气、逆天的历练池,各类极品的丹药,还有另一个“世界”才会有的灵果,每一个人都是进步神速。 果果顺利进阶到元境后期,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四个做哥哥的,也相继进阶。 孩子们都进阶了,凌靖轩在高兴之余又很心疼。 以孩子们的天赋和根骨,若是在这边,何需几年、十年进入丹境,最多一两年就可结丹。 在古境的这一年使使劲,或许孩子们真的能结丹也说不定。这样他和安安就能早点与孩子们团聚。 要说凌靖轩最亏欠的是谁,就是这五个孩子。 在孩子们进阶完的第四天,一声龙吟起。一条白色的巨龙从镜像里飞出。 白龙的爪子上带着火,携带着浓郁的真龙之气,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到五个孩子的面前。 在孩子们的惊叫声中,白龙把他们卷到背上,在空中上上下下翻滚。 第一次坐真龙“过山车”的五个孩子哈哈大叫,这忽上忽下的,好不刺激。 刺激过后就是惊喜,凌靖轩笑了:“小黑变小白了,挺好。” 其他人大惊:“这是小黑?!” 凌靖轩哈哈笑了。 小黑成了小白,他从一条蛟龙变成了一条真正的龙。 真龙,五爪为之;仆龙只有四爪,而小黑原来只有两爪。 如今的小黑,境界从妖族的皇境,蜕变成了真龙族5级。 换算下来,实力似乎比蛟龙时低了。但现在的小黑,是真正的龙,龙族的种族天赋足够把蛟龙踩在泥底。 普通的山巅境人族武者,现在见到小黑都得绕道走。只有修习天级或神级功法的人族武者才能与之对抗。 小黑太高兴了,眼泪一颗颗如钻石般往下滴落。 岳思元弯腰捡起一颗滚落到他脚尖前的透明珠子,疑惑:“这龙跟美人鱼一样,眼泪还能变宝石?” 众人中唯一的女人岳小凤从师兄手里拿过那颗珠子,很是喜欢:“挺漂亮的。” 凌靖轩也捡到一颗,他是清楚地看到小黑的眼睛里有珠子落下,他看向身边的人。 祁玉玺解释:“真龙族的眼泪,可化石。龙族全身是宝,‘龙泪石’可做首饰,数量稀少。” 凌靖轩一听,手一卷,地上散落的“龙泪石”全部到了他的手里。 小黑还在哭,凌靖轩喊:“小黑,多哭会儿。” 正在欢腾的小黑身子一顿,眼泪收住了。 凌靖轩拿了十几颗递给师姐:“师姐,给你回去做首饰。” 岳小凤不客气,她真的很喜欢:“谢啦。” “龙泪石”一颗都有鹌鹑蛋般大小,圆滚滚,里面有淡淡的白雾色泽,很是漂亮。 祁玉玺又难得科普了一句:“不同颜色的龙,‘龙泪石’的颜色不同。小黑是白龙,他的泪石会发白。” 岳小凤:“他现在变白了,还叫小黑吗?” 祁玉玺:“那就叫小白。” 所有人:“……!!” 随便就被主人改了名字的小黑飞到主人跟前,眼泪再次哗啦啦落地。 祁玉玺很冷淡地说:“未能化人,回去继续。” 【主人!我很快就会化人了!】 又哗啦啦留下一地的龙泪石,小黑把五位小主人放下,转身飞走。 凌靖轩吃惊:“他还不能化人形?” 祁玉玺:“他由蛟变龙,变得还是真龙,要化人形还需一段时间。不过有古龙龙力,该不会太慢。” 凌靖轩:“那大家继续练功。” 小黑回去继续为化人形努力,大家也是该泡池子的泡池子,该炼丹的炼丹,该学习的学习。 【灵同境】算是他们进入古境之后,待的最久的地方了。 有事情做,时间就过的快,也不会觉得无聊。 空间有一个小小的震荡,很轻微,远处池子里的人都没察觉到。祁玉玺和凌靖轩却是从手头的事上抬头看去。 没过多久,凌靖轩和祁玉玺就看到一抹淡蓝的火光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飞来。火光后,是一朵飘着飞来的小花。 浑身散发着欢快气息的二火直接一头扎进了主人的丹田,凌靖轩被他撞得咳嗽了几下。 娇艳欲滴的小花飞到主人的面前,自觉地钻进了主人手腕上的药田镯里。 凌靖轩摸摸丹田的位置,惊讶地看向祁玉玺:“二火好像帝境(山巅境)了!” 祁玉玺:“正常。” 二火在主人的丹田里跳:“主人主人,我帝境中期啦~~~” 凌靖轩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帝境中期?!” 二火之前可是只有皇境(远游境)!这进步也太大了! 祁玉玺:“他本就是天火。若是在极五域,他早该进入帝境了。小黑是蛟,和他相比资质就差的远了。” 凌靖轩很惊喜,他问:“那小花呢?” 祁玉玺感觉了一下:“境界没变。” 凌靖轩惊讶:“没变?” 祁玉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他说天妖花修的是灵识和妖力。他之前是空有境界,灵识和妖力都不够,这一次补足了。” 凌靖轩想想,说:“小花的来历不同,可能修行的方式与我们也有差别。 不过能看得出小花还是有变化的。小花的灵识和妖力增加,那对药田的生长应该有作用?” 祁玉玺点头道:“他的灵识和妖力增强,会直接反哺到药田上,药草和灵植会长得更好更快。” 凌靖轩感慨:“怪不得小花说药田镯一定要有他才行。” 又有“人”过来了,祁玉玺和凌靖轩看过去。 祁玉玺没表情,凌靖轩站了起来,脸上露出礼貌的笑容,是妖皇和青叶。 凌靖轩:“恭喜妖皇尊下,恭喜青叶。” 妖皇脸上的笑容都快闪瞎了凌靖轩的眼睛,他接受了凌靖轩的恭喜: “谢谢。这次的大机缘,全靠你们了。日后有需,我必应之。” 说罢,妖皇朝祁玉玺抛出一枚储物戒。祁玉玺抓住,看也没看里面有些什么直接丢给了凌靖轩。 青叶上前,伸出手,手里是三枚灵玉。 青叶感激地说:“多谢两位阁下,此恩青叶永不会忘。但有所需,在下必应之!” 从他的神态上已可看出,此次出去,他稳妥地要进阶了。 凌靖轩把青叶的手推了回去:“这三枚灵玉,就留在妖族了。” 青叶愣了,妖皇的手一动,三枚灵玉到了他的手中。 “我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凌靖轩笑了笑。 祁玉玺没有吭声,也没有对妖皇的行为表示不满,他们得到的灵玉原本也没打算独吞。 或者说,在他同意带青丘、敖无刹和蚩睺来古境时,就没想过独吞到手的珍宝。 空间又一阵轻微的震动。 虽然妖皇仍是分身状态,境界也依旧是元境,但他却和凌靖轩、祁玉玺一道察觉到了空间瞬间的轻微变化。 祁玉玺开口:“师兄,把师父他们都唤醒。” 凌靖轩飞身前去历练池,其他人都在历练池里入定练功。 就在凌靖轩把大家从入定状态中唤醒时,魔王蚩睺和蚩大出现了。 魔族人一向是冰冷的,可此刻,两人的脸上却有着明显的喜悦。 妖皇:“魔王此行收获颇丰呀。” 蚩睺:“彼此彼此。” 说话间,蚩睺丢了一枚储物戒直奔祁玉玺的面前。 祁玉玺抬手抓过,同样也是看也没看里面有什么,丢给了凌靖轩。 蚩睺对祁玉玺道:“龙王也好了,只等小黑化形为人。” 小黑由蛟直接跨越了仆龙成为真龙,如今又要化形成人,也只有龙王能为他护法,并助他化形。 蚩大把金色灵玉还给祁玉玺,祁玉玺仍是推了回去。 蚩大很感激,魔王把灵玉收入自己的储物戒,也说出了和妖皇相同的话。 日后但凡祁玉玺和凌靖轩有需要的地方,他绝不会推辞,蚩大也同样是。 对他们来说,说出的誓言就必须兑现,否则会影响日后的修行。 现在就等着小黑化形,所有人围坐在一起,耐心等待。 妖皇主动说:“古妖遗珠,我拿了。有了此珠,我便可与极五域的妖皇(们)斗上一斗。” 这话妖皇谦虚了。 有了古妖遗珠,极五域的妖皇只会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不知道“古妖遗珠”是什么的众人集体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简单解释:“上古妖族的内丹。” 解释完,他对妖皇道:“狐狸的内丹,于我无用。” 妖皇下意识地就想回怼,什么叫“狐狸的内丹”!那是上古妖皇! 不过想想这次他得到这样的大机缘全靠了祁玉玺,他就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魔王也跟着说:“古魔的魔晶,对我很有用。” 言下之意,他也拿走了。 祁玉玺简单的一个“嗯”。 凌靖轩主动说:“小黑、二火他们来古境的目的都可谓完美达成。两位尊下对我们帮助良多,有需要的拿走就是。” 魔王:“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日后,你二人就是我蚩睺最重要的朋友;你二人的家人、朋友,便是我蚩睺护卫之人。” 凌靖轩:“有尊下此言,足矣。” 妖皇:“我妖族可不是人族,擅长忘恩负义。只要我不死,敢动你们者,便是我的敌人。” 凌靖轩抱拳:“谢尊下。” 魔王和妖皇做出了他们最重的承诺。这一次古境之行,他们与凌靖轩、祁玉玺的关系也更进一步。 祁玉玺没有帮助这边的人族得到他们最想要的机缘,却是帮助了妖族、龙族和魔族。 在药田镯里的小花勤勤恳恳地工作,对于主人与魔王、妖皇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很理所当然。 第330章 大帝 心愿达成,魔王和妖皇也明显轻松了下来,魔王的脸上时不时还会出现淡淡的笑容。 一群人在空地上聊天,吃吃喝喝,并抓紧时间拍照。 在小黑返回去过了20个时辰左右,空间突然剧烈震荡,祁玉玺体内的伏阴剑出,剑光笼罩。 三条龙出现在远处,眨眼间就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其中的白龙动作迅速地把所有人背到背上,金龙和赤龙化为人形的龙王和敖非狂,上了白龙的背。 空间崩裂,这一次却与以往都不同。 空间崩裂之后,一个白色的漩涡出现,伏阴剑率先冲向漩涡;接着,漩涡强大的引力把所有人都卷入了其中。 二火和小花出现,护住所有人,坠入那未知的地方。 睁开眼睛,祁玉玺瞬间清醒,跳了起来。举目看去,所有人都躺在周围,沉沉地睡着,凌靖轩就在他的旁边。 祁玉玺感受了一下,伏阴剑在他体内安安静静的。 祁玉玺蹲下拍拍:“师兄!师兄!” 凌靖轩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祁玉玺扶起他,凌靖轩很快清醒。 看到周围的情况,他道:“我们先把大家叫醒。” 两人分头行动,可喊了一圈,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谁都没能醒过来。 想到之前那几个境中境的情况,祁玉玺放弃了,说:“我们四处找找。” “给孩子们调整下睡姿。” 两人把五个孩子的睡姿调整好,其他人也大概调整一下。 看看光秃秃的四周,两人最终决定向正前方走,那里有一个光点不停地在闪。 这里的灵气非常的浓郁,浓郁到近乎液化。 祁玉玺一边走,手一边动作,一颗颗被他凝实的灵气珠被他收入万宝盒,凌靖轩也跟着做。 光点看起来不远,但两人走了很久都没有接近。因为两人要凝实灵气珠,只能步行,速度快不起来。 走了大概有4个多小时,光点消失了,面前不远处是一个水幕镜像。凌靖轩握住了祁玉玺的手,两人同时迈步。 两人刚迈过去,一道古老的悠扬声音响起:“伏阴,你来啦……” 随着这道悠扬的声音,两个人,身带淡淡的白色光芒,由远而近。 凌靖轩和祁玉玺都看出,那两人并不是真人。用地球科技的话来形容,就是两个虚拟的人物。 这两人,一人一身纯白长衫,一人一身淡蓝长衫。两人都长得十分的俊美,长发披在身后。 其中,白衫男子的左颧骨上,有一颗小米粒般红色的朱砂痣。 而那位蓝衫男子,有着一双美艳无双的丹凤眼。 祁玉玺的面庞紧绷,凌靖轩握紧他的手。 “伏阴,”白衫男子温柔地出声,“你终于来了,为父等了你太久了……” 祁玉玺美丽的丹凤眼有一个明显睁大的动作,凌靖轩也是心神俱震。 安安的父亲?! 蓝衫男子搂着白衫男子的腰,说:“伏阴吾儿,你来此途中,定有诸多疑惑,为父这就为告知与你。” 也是父亲? 凌靖轩松开祁玉玺的手,转而搂住了他的肩膀。看来安安的“前世”,还有别的隐情! ※ 白衫男子,叫“全烛”;蓝衫男子,叫“沧图”。 全烛是【烛幻海】的大帝,沧图是【图乌山】的大帝。 那里,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更加的庞大,实力的境界也更加的高级。 妖皇、魔王和龙王所追求的“上古遗骸”,在那个世界,虽说不至于随处可见,但也并不罕见。 因为这个世界的“灵域”、“中极界”、“上界”,在那个世界,也不过只是一方小世界。 人族、龙族、妖族、魔族共同对抗强大的冥族。 在那里,人族的顶尖武者为大帝,统领一方(大)世界。 全烛和沧图是双修情侣,两人在一次虚空旅行时,捡到了一枚通体白色的蛋。 虚空中有这样的一枚蛋,本就是一件稀罕的事。 两人把这枚蛋带回去后,就试着用他们的灵力和精血来孵化这枚蛋。这枚蛋孵化了整整五万年,才终于破壳而出。 可从蛋里出来的,却不是什么“兽”,而是一个有着全烛和沧图模样的,冷冰冰的小奶娃娃! 全烛和沧图看到这个小娃娃,可是高兴坏了。 他们的修为太高,除非用某种手段,他们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后代。 因两人是大帝,身负一方世界的统御,两人没有时间,也并不愿意那样去做,所以并没有自己的孩子。 这个小娃娃是他们用自己的灵力和精血孵化出来的,又有着他们共同的模样,这不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么! 小娃娃孵化出来后,就酷酷又萌萌地说自己叫“伏阴”。 别说他要叫伏阴,他说他要叫全烛或沧图,两位父亲也只会当场把自己的名字改了,绝对是随儿子喜欢。 活了已不知多少岁月的全烛和沧图,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那绝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两位大帝有孩子了。 大帝的朋友,大帝的龙族、魔族、妖族伙伴们给小伏阴送来了无数的宝贝。 小伏阴就在这样的宠(溺)爱下,一日日长大。 小伏阴的习武天赋那是绝对没的说,出生就自带堪比上古功法的“伏阴剑法”。 可两位大帝在这个过程中,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小伏阴是天生阴阳体! 都说阴阳相吸,可若阴阳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却是相克。 这样的体质若是任其发展下去,小伏阴根本没可能长大! 两位大帝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最终阴阳相克而亡! 两位大帝请来朋友,参考古书,为儿子设计出了蕴含上古功法的“大日金乌掌”。 以此来平儿子天生自带的“伏阴剑法”,从而平衡他的阴阳体。 小伏阴修习了“大日金乌掌”后,功力更是日进千里,可他还是更偏爱天生自带的“伏阴剑法”。 但为了活命,他也必须认真修习“大日金乌掌”。 一开始,这两种功法对平衡小伏阴的身体确实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可随着小伏阴长大,随着“伏阴剑法”对他的影响,他的身体又出现了问题。 两位大帝和他们的朋友再次为伏阴检查身体,最终的结论是—— 除非把伏阴的阴阳体质剥离开来,否则他的阴阳体总会有一天给他带来致命的危险。 两位大帝苦苦寻找机会,可还不等两位大帝找到更好的方法,冥族大举入侵。 冥族可以一己之力对抗人族、魔族、妖族和龙族,可以想见冥族实力的强悍。 这场战争可谓是毁天灭地,伏阴也上了战场杀敌。 也就是这场战争,导致了伏阴体内阴阳相克的加剧,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平衡被打破。 伏阴体内的阴气压过了阳气,阳气一断,伏阴的神魂就会崩溃。 两位大帝痛苦极了,伏阴却拿着他的剑冲去了冥族。冥族的极致阴寒对天生阴阳体的伏阴来说根本构不成威胁。 伏阴在冥族大杀一通,斩杀冥王的左膀右臂,伤了冥王一魂,最后带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两位父亲的身边。 沧图大帝强忍悲伤,在伏阴的神魂崩溃前,强行抽取了他的一缕神魂封印在了伏阴剑中。 全烛大帝用自己的精血推算出,他们的儿子在一个“尘埃小世界”将有一线生机。 可在这一线生机之前,他们需要先把儿子丢入另外一个“轮回世界”。 利用那个“轮回世界”,把儿子的神魂投放到那个“尘埃小世界”去,从而令儿子重生。 全烛大帝还隐约推算出,儿子的姻缘,也在那个“尘埃小世界”。 全烛大帝的推算令沧图大帝好受了许多。 要和儿子分开,还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两位大帝忍着不舍,为儿子的轮回转世做准备。 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用他们强大的实力制作出一个“全沧珠”。 他们把有着儿子一缕神魂的伏阴剑放在“全沧珠”内,再把这颗“全沧珠”丢入那个“轮回世界”。 “全沧珠”不仅是儿子的一个暂时的安身之处,更是儿子日后重回他们身边的机缘宝地。 一重境、二重境、五重境,虚境、境中境…… 这些统统都只是两位大帝对“轮回世界”人族的考验,考验谁能把他们的儿子带出“全沧珠”。 因为带出儿子的那个人,将是儿子前往“尘埃小世界”真正复活的契机。 全烛大帝推算出了儿子重生的契机,不过并没有推算出儿子在“轮回世界”的详细际遇。 若他算出把儿子带出全沧珠的那个人,会让儿子受到那样的“委屈”,他们一定会犹豫。 甚至有可能想办法去到“轮回世界”,找到那个人(郑清阳),直接捏死。 当然,这只是如果。 两位大帝如此耗费心神做出这一切,不仅仅是要儿子“重生”,他们还要儿子能回到身边。 儿子一旦前往尘埃世界,就势必剥离了自己的阴阳体。 若儿子能重新回到“全沧珠”,就能得到来自两位父亲为他准备的大礼包,然后利用这份大礼包,重返他们的身边。 可以说,两位大帝为了能让儿子回来,考虑到了所有,也有超出他们预计的发展。 “伏阴,你见到了我们,那么你已成功剥离出你的阴阳体,你也已拿到为父留给你的所有东西。 同样的,你在那个世界,应该也找到了你的姻缘,并已与他一道服下了‘并蒂玉莲子’。 你重生回来,会忘记所有前尘。有一事,为父考虑后,还是决定告知与你。 你出生自带的伏阴功法,可以阴体并‘大日金乌掌’精血孕育后嗣。 无论你与你的伴侣,谁人修习的是伏阴功法,待你回归为父身边时,为父希望能看到你二人的后嗣。 为父盼着,你选定的伴侣为你诞下后嗣。 为父,待你归来。” 这句话落,两位“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 在他们的身后,“全沧珠”闪闪发亮。 祁玉玺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凌靖轩强压内心的狂喜,搂着他,陪他消化。 至此,祁玉玺才算是完全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为什么堪称上古之剑的“伏阴剑”会出现在全沧古境,为什么郑清阳会那么容易就找到他。 为什么他明明是剑灵,在主人还未出现时,就提前出现,且不受郑清阳的控制。 为什么他是剑灵,却能投胎成人。 为什么,他在地球出生后,记忆中就有“伏阴剑法”和“大日金乌掌”这两种神级功法。 为什么,伏阴剑进入虚境后,会主动带他寻找一个个境中境。 为什么,这些境中境就犹如他的后花园。里面有着他需要的所有东西。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明白了。 但祁玉玺却并不感到轻松。 第331章 开启古境之旅 两位父亲消失时,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心里都浮现了一种声音。 祁玉玺沉默地站起来,走到漂浮在空中的“全沧珠”前。 全沧珠,就是全沧古境。 拿了全沧珠,就相当于掌握了整个“全沧古境”。凌靖轩走到祁玉玺身后,搂住他的腰。 祁玉玺看着这颗全沧珠,许久后,他说:“师兄,我们走。” 凌靖轩:“好。” 祁玉玺的灵识进入“全沧珠”,在“全沧古境”中正在奋力寻宝的武者一个个在祁玉玺的“眼前”极快地闪过。 最后,祁玉玺的视线定位在了还在一重境历练的凌君凡。 “全沧珠”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很快笼罩了凌靖轩和祁玉玺。水幕破裂,光芒弥散整个空间。 随后,光芒一阵剧烈的闪动。转瞬间,“全沧珠”静静地漂浮在空中。 它的周围,不见祁玉玺和凌靖轩,远处,也不见昏睡的一些人。 虚境的一座座原本静立的“孤岛”,渐渐隐匿在虚境的虚空中,只剩下了那么零星的几个。 那些原本围绕在“孤岛”外的魔物,也一群一群地随着“孤岛”的消失,而消散。 留下来的魔物,体型渐渐发生变化。变得更加庞大,更加邪恶。 而在这一片无数金身境高武者追求寻找的“虚境”中,全沧珠所在的孤岛,则完全消失在了虚境的黑暗中。 “全沧古境”内,所有的武者唯一相同的举动就是寻找、搜集、斩杀。 对那些满怀希望来到古境内的金身境后期和大圆满的高武者,他们也在努力寻找隐匿在第五重境的虚境。 如果不能找到“境中境”,那么他们这次“古境”之行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祁玉玺留下了“全沧珠”。 一年后,“全沧古境”会按时关闭;千年后,“全沧古境”会再次开启。 古境仍会有【一重境】至【五重境】,仍会有【虚境】。 也偶尔会在虚境中生成一两个【境中】境,引来无数的高手搏命。 但那样的【境中境】,就完全如妖皇他们曾进入过的那样,危险重重,杀机四伏。 “全沧珠”中真正的好东西,已经全部交付给了它等待了太久的主人的手上。 【一重境】,凌君凡、宁旭、凌中威、陈鹰、凌绪媛和四郗一起行动。 其他的地球武者也是按照各自的亲疏有别,组队杀怪寻宝。 麦克尼和努勒一开始是跟着凌君凡等人,奈何阿拉伯那边此次来的武者实在是太废。 双方在语言和饮食上又都有差异,凌绪媛和凌中威就让麦克尼和努勒过去阿拉伯武者那边。 他们这边的人够多,还有段雄四人保护,安全上没问题。麦克尼和努勒就过去阿拉伯武者那边帮忙去了。 再之后,凌中威、凌绪媛和四郗也弄明白了这所谓【一重境】内“怪物”的情况。 凌中威就让段雄四人去【二重境】,不用在这里陪他们浪费时间。 段雄四人不放心,又保护了几天,发现凌中威几个人在这里问题确实不大,这才放心离开【一重境】,去了【二重境】。 没有了段雄四人的保护,凌中威等人的进步反而更快。 反正他们也不打算冲到【五重境】去,在【一重境】稳扎稳打足够了。 凌君凡也严格实行能苟就苟的保命战术。武功要练,小命更要顾着,他是不会给祁玉玺嘲笑他的机会的! 刚杀掉一只妖兽,凌君凡正高兴呢,就听“轰”的一声,空间震荡。 他附近的凌绪媛、四郗等人下意识地往发出动静的上空看去。 凌君凡:“我草!天裂了!” 空中,漩涡在生成,在【一重境】的地球武者们彼此间迅速集结—— 这时候还在【一重境】混迹的都是地球武者。 漩涡中,一个个人落下,就跟下饺子似的。 接着就听一声龙吟,一条大白龙赫然出现在空中,紧接着是一条赤龙,一条金龙。 三条龙接住落下的人,空中的漩涡也慢慢收缩,最终归于平静。 “龙?!” 凌君凡眨眨眼睛。 凌中威:“姐,是不是四叔、安安他们回来了?” 凌绪媛:“看不清楚。” 宁旭已经拿出了望远镜。 大家都纷纷拿出望远镜,结果还不等他们看清楚龙背上的人是什么模样,速度极快地三条龙,已经近在咫尺了。 “大哥~~~宁旭哥哥~~” 五个孩子坐在白龙的背上招手。 凌君凡放下望远镜,嘴巴张大,我草!真的是玉玺、老爸他们回来了! 祁玉玺、凌靖轩等人从天而降。 没有解释,他让小黑一卷,在【一重境】刷怪打装备的地球武者全部被小黑卷了起来,直奔【二重境】的境门。 进入【二重境】,小黑的龙吟声起。 在【二重境】刷怪打装备的段雄四人听到龙吟声,顿时激动不已。 一枚淡蓝色的火焰在空中壮大,【二重境】的妖兽、妖植吓得如鸟兽散。 段雄四人朝着火焰的方向奔去,老板回来了! 【二重境】的境门入口处,干干净净,连根草都没了。 凌靖轩对所有被卷入【二重境】的地球武者说: “这是是【二重境】,除了我和师弟的4名属下,没有别的武者。 这里的‘怪物’等级比【一重境】高,但相应的,好东西也比【一重境】要更多。 在这里修行,得到的锻炼效果和对功力的提升,也远比【一重境】好得多。 我们在古境的时间虽说有一年,但对武者来说,一年不过是眨眼间。 如果能在古境进阶,相当于节省了在地球的十年,甚至二十年。 地球的武者修炼资源匮乏,【二重境】最厉害的‘怪物’,我和师弟会提前解决掉一部分。 大家就在这里历练,努力升级,争取拿到更多的修炼资源。” 邬栖山第一个开口:“谢谢凌阁下、祁阁下!两位阁下大义!” 西斯特等人紧随:“谢谢凌阁下!祁阁下!两位阁下大义!” 凌靖轩:“都是地球武者,我希望大家能尽快来到这里。 大家稳扎稳打,不要冒进,受伤不要紧,但还是要注意保命。 古境的环境是武者世界的缩影,日后大家来到这里,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学会保命的武者,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久。” 所有人鞠躬行礼,再一次感谢凌靖轩和祁玉玺对地球武者的关照,他们也会谨记凌靖轩的告诫。 说完该说的,凌靖轩和祁玉玺跳上小黑的背,走了,去清怪。 邬栖山这时候对几人道:“恭喜百里宗师、岳宗师、郗宗师……” 自然是看出跟着凌靖轩和祁玉玺走的这些人全部进阶了。 这才多久,他们就进阶了! 想到凌靖轩刚才说的那番话,每个人都热血起来。 哪怕在古境进阶一个小阶,他们这一趟古境之行,就算是圆满成功了! 至于苟命,那必须的!他们还没真正踏入武者的世界,绝对不能陨落在这样一个秘境的地方。 在段雄四人找过来时,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斩杀了【二重境】内一半的丹境猎物。 留下的另一半留给刚进阶的师父等人练手。 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四位手下很快回来,地球武者这边也都商量好了。 还按照他们在【一重境】的组队方式,分开行动。 他们当然都想跟着凌靖轩和祁玉玺,但也明白那样就是讨嫌了。 此次也进来的郗廷训很想能跟着伯父,只是见伯父没开口,他也只能叹息一声,不甘地跟着欧洲武者离开。 努勒和麦克尼这次留下了。 阿拉伯武者明白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他们也不能一直拖努勒和麦克尼的后腿。 阿拉伯武者和人数最少的东瀛武者组队在一起行动。 留下来的都是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自己人,凌靖轩也把大家进行了分组。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都是元境大圆满,他三人自成一组,由祁玉玺领队。 凌君凡、宁旭和5个孩子一组,由凌靖轩领队。 霍连元、岳思元、岳小凤、岳小龙、岳瀚、冼礼和蒙柯一组,由蚩大领队。 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陈鹰、努勒一组,由青叶领队。 郗龙、郗虎、郗雀、郗玄、麦克尼一组,由敖非狂领队。 领队的任务就是在组员快死的时候救他一命。其余时候哪怕他们受了重伤,只要不死,就不出手。 凌靖轩和祁玉玺要的就是大家在危险的压力下,能快速成长起来。 至于段雄、乾钱、丫凤和勾不休,由小黑直接带去【三重境】,小黑就是他们的领队。 同样的,除非三人要死了,否则小黑不会出手帮他们。 凌靖轩给大家分了分丹药,六个队伍分开行动。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各有一只丹境初期的boss在那里。 boss在心里哭:【放过我们!我们不想死!】 在【全沧珠】内,祁玉玺看到地球武者都集中在【一重境】。【二重境】只有段雄四人。 【三重境】有不少元境和丹境的武者,以灵域和大三域的武者居多。 人族、妖族、魔族和龙族此次前来的境界最高的,都集中在【四重境】。 尚无人族、妖族、魔族和龙族的人进入到【五重境】,更别说找到虚境了。 毕竟祁玉玺一行人的速度很快,完全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去找境门。 但其他人不行,他们得去寻找境门,找到境门还得想办法进入境门。 能进入【四重境】的,无不是上界的金身境高武者,速度已经算是快的了。 而这边(世界)进入古境的武者中,中极界和上界的武者最低的也是丹境,绝不会有元境武者。 只有灵域和井楼城会有元境武者能拿到进入古境的名额,最低也是元境后期的武者。 井楼城之前入学古院的10个人,此次也都来了,用的也是井楼城的名额。 所以这个世界的武者,即便无法进入【四重境】和【五重境】,也不会在一二重境浪费时间。 哪怕【三重境】对他们来说充满了危险,他们也只会努力留在三重境内。 【四重境】的“怪物”为金身境初期至后期,丹境后期和大圆满的武者也会尽力前往【四重境】。 所以对地球武者来说,【一重境】和【二重境】现在就是他们的后花园。 他们可以带走【一重境】和【二重境】他们能找到的所有资源。 而【三重境】,地球武者在古境关闭前,也不可能达到进入的条件。 所以不存在会跟这个世界的武者冲突的可能。 段雄四人有小黑护着,在【三重境】哪怕碰到其他宗派的武者,也不用担心被对方杀人夺宝。 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拿到了古境最好的所有资源。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督促他们的亲朋,在古境历练期间尽可能地进阶。 资源什么的已经不需要家里这些人去考虑了。 龙王、魔王和妖皇留在了【二重境】的入口,他们吞食了上古的王者内丹。 来此的又是他们的分身不是本体。 就好比一个小孩子一顿饭吃了一个成人大胃王十几顿的饭,身体都要撑爆了。 三人现在是能不动就不动,让身体慢慢的消化,坚持到古境关闭。 三人把体内的,来自于上古王者的灵力尽量压缩在丹田的一隅。 古境关闭,分身回归本体,他们的境界便可一飞冲天,再无后顾之忧地前往极五域了。 现在么,就在这里打坐。 第332章 不多的父爱 祁玉玺坐在蒲团上冥思丹方,看不见的灵识在他的身周模拟炼丹。 不远处,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正在和一群实力在元境中期到后期的妖兽拼死战斗。 三人的身上都有伤口,不过三人却并没有被这群妖兽压制住。 浓郁的灵气,强大的对手,可以放开手脚的厮杀,令他们切实感受到了实力的增长。 就如游戏副本打怪那样,杀死对方,得到战利品,就是这么简单! 另一个地方,凌靖轩坐在石头上看“万物卷”。 不远处,五个孩子顶在前面,带着两个大哥,通力合作杀怪。 战斗才能让武者真正的成长。孩子们,特别是起步晚的凌君凡和宁旭,必须要经历一次次的战斗。 这样,无论是他们的心性还是意志力,才能得到提升。 毕竟在地球,没有环境让他们能放开手脚地战斗、厮杀。也没有这样能让他们练手的妖物。 每一次战斗结束休息时,就是凌靖轩和孩子们的亲子时光。 为此凌君凡表示不桑心,他早就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了。况且,他老爸的父爱有点沉重。 龇牙咧嘴地吞下一颗丹药,凌君凡再次对弟弟们优良的练武基因心生羡慕。 凌靖轩十分珍惜这一次和孩子们在古境相处的时间。 至于长子……那小子抓紧时间练功! 凌靖轩承认,他对凌君凡的父爱还是有的,就是不那么太多。 五个“宝贝”儿子都长大了,却都很单纯,这也是凌靖轩每每想起就有点发愁的地方。 他也打算利用这次相聚的时间,多教导教导五个儿子。 “大爸爸,你跟我们说说你和小爸爸来到这里的事情呗。” 又是休息时间,念念最先提出来,其他4个孩子都跟着点头。 原本躲得远远的凌君凡,立马拉着宁旭凑了过来。 “是啊,老爸,你和玉玺来到这边,有没有人找你们麻烦?玉玺那脾气,有没有跟人起冲突啊?” 祁玉玺认为不需要详细告诉家里人他们来到这里后的际遇。 他不想家里人担心,毕竟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他们在中极界算是平顺。 不过凌靖轩不这么想。 家里人肯定会心疼,但也需要家里人,特别是家里的武者知道这个世界不同于地球的某些残酷。 凌靖轩道:“大爸爸和你们小爸爸刚来的时候,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艰难,不过也确实遇到过些小麻烦。” 凌靖轩详细地讲述他和祁玉玺来到这里后遇到的一桩桩事情。凌君凡甚至很夸张地拿出了手机录像! 那边,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却很无奈,他们根本无法从祁玉玺嘴里打听到多少。 反倒是他们跟祁玉玺讲,他和凌靖轩离开后,地球古武界,家里发生的事情。 反正就是家里一切都好,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子的生子,该专心练武的练武。 老人家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在百里宗门所在山头的附近,有越来越多的武者迁移到了这边定居。 山下有了集市,盖了商场,因为附近多是武者和武者的家人,彼此间都脸熟。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这样的普通人,也愿意下山去逛逛、走动走动了。 不然他们这些哪怕是普通人,也有着远比真正的普通人绵长寿命的人,去到市区,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一旦叫人认出他们的身份,被围观还是小事。 地球武者与普通人之间的界限越来越分明。 上京,以百里宗门为中心扩散开来的聚居区,已经默认是武者区了。 与武者完全没关系的普通人也不会到这边来。山下的集市和商场,甚至可以用元石和元晶来交易。 当然,会交易的是少数,不过武者与普通人之间,确实是有区分了。 听师父、师伯和臭老头说了地球、华国现在的变化,祁玉玺直言: “我与师兄此次回去后,便要冲击远游境了。到了远游境,我与师兄便可前往极五域。”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压下不舍,点点头,他们明白的。 祁玉玺却接着说:“若走人族通道,家里的武者只有到了远游境才能前往,但我不想等那么久。” 三人的眼里升起了某种名为“希望”的亮光。 祁玉玺:“敖无刹、青丘和蚩睺三人已是山巅境的实力,可带家里人从龙族、妖族和魔族的通道前往极五域。 所以此次回去后,家里人一定要尽快达到丹境来到这边。 你们一到,若无他事,我们会直接前往极五域。”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强忍狂喜,重重点头,随后,三人就站了起来。 “我们打怪去了!” 那三位王者不可能为了他们在大三域等太久,他们要抓紧时间! 这边,凌靖轩跟孩子们讲完之后,也对孩子们说: “爸爸不想再跟你们分开那么久。 等你们过来,我和你小爸爸就会拜托龙王他们把你们带去极五域。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五个孩子也是重重点头,悦悦: “大爸爸,那我们都走了,太爷爷、太奶奶他们怎么办?家里没有人保护他们了。” 凌靖轩:“邬栖山他们只要不傻,就不会让百里家出事。 等我和你们小爸爸破界,就会过去地球把你们太爷爷、太奶奶他们都接过来。 以后,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不分开。” “这样好!” 五个孩子高兴了,也更憧憬了。 凌君凡很痛苦:“老爸,那我怎么办呀……” 他元境都是勉强堆上去的,丹境……那很难啊! 他也不能让大家等他一个啊,而且,他也不能把宁旭丢下啊。 凌靖轩马上变脸:“那你还不赶紧打怪升级去!” 凌君凡苦着脸站起来:“我这就去!” 宁旭憋笑,跟着起身。结果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也站了起来。 “大哥,我们陪你一起。” 凌君凡一脸惊恐,伸手制止:“别别!把怪留给我!你们一去,我都杀不了几只!” 凌靖轩:“让你大哥和宁旭哥哥去,你们休息。” 接着,他就无情地对长子道,“你去,快死了我会去救你的。” “哦。” 凌君凡郁闷地拉着宁旭走了。 他老爸怎么就不能用精血生下他呢!那样说不定他也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呢! 凌靖轩当然不是真的就不要凌君凡这个儿子了。只是凌君凡起步晚,根骨也完全无法跟几个弟弟相比。 凌靖轩肯定也是要等到凌君凡过来后,把他一起带去极五域,不过总要给凌君凡一点压力。 原本,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想法是得到延寿之物,达到破界实力,就返回地球陪着家里人。 可现在,祁玉玺的真正身世出人意料,那两人原本的计划就行不通了。 对于祁玉玺有什么具体打算,凌靖轩还没问过。 不过以他对祁玉玺的了解,这人肯定会去大帝所在的世界。 但这一世的家人,也同样是祁玉玺放不下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祁玉玺在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带着所有人前往大帝所在的,更加高等的世界。 他们的未来漫漫,而在这漫漫的武道之路上,他们有不能放下的人,有必须要去守护的人。 【三重境】,段雄、乾钱、丫凤和勾不休合力杀死了一只魂境(丹境)中期的妖植boss。 段雄是丹境大圆满,又得老板给他的新功法,单挑这只boss并不吃力。 吃力的是,这只boss还带了5个小弟,每个小弟都是灵阶(元境)大圆满的实力。 丫凤虽说是元境大圆满,但她是丹师,战斗力不行。 勾不休才刚刚元境初期,他当初丹田受损,被救回来后实力退步到了骨境。 这次是磕了药,用了各种方法冲进元境才能进入古境。 他别说单挑灵阶大圆满的妖植,碰到同等阶灵阶初期的妖植,他也只能跑路。 所以能扛的只有段雄和丹境初期的乾钱。 小黑就挂在丫凤的脖子上,但他非但不出手,还隐匿了自己的气息,看上去就如一条白色的龙形项链。 打完这一仗,丫凤、乾钱和勾不休已经瘫成了泥,动都动不了了。 段雄也瘫倒在地,连去收起妖植尸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四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段雄和乾钱最惨,两人就跟血人似的。 奢侈地服下一颗上品的梧桐丸,一颗极品的合灵丹,两人抓紧时间恢复。 小黑装死,没有帮忙的意思。主人说了,除非他们丹田要碎,人要挂了,他才能出手。 四个人躺在地上大喘气,手里捏着灵石恢复,小黑的龙头轻轻动了下。 一支6人小队从远处走来。段雄看到了,他勉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乾钱也撑着身体,挣扎地坐了起来。勾不休和丫凤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段雄忍着灵力用尽后丹田的疼痛,手一动,地上的六具妖植尸体被他收入了储物戒。 6人小队,清一色的丹境。 为首实力最高的是丹境大圆满,和段雄一个境界。 实力最低的,是被6人围在中间的女武者,也有丹境中期。 其余的4人,都是丹境后期。 6人小队显然也是刚经历过战斗没多久,身上的杀气还没有完全退去,具有防御力的衣袍上,有着破损和血渍。 6人小队在距离段雄四人约20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第333章 上界武者的霸道 这一小队其实是从这边路过。 见段雄4人的境界并不高,他们不由好奇这4人是怎么进入的三重境,当真是不怕死。 不过这对于6人来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好奇。至于段雄收走的妖植尸体,这6人也没看在眼里。 毕竟他们的实力强,魂境中期的妖植尸体对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这4人各个一身是血,明显已经没了战斗力,为首的武者平静地说: “留下你们的储物戒,离开【三重境】。” 这4人面生,很可能是下界的武者。这【三重境】可是属于他们上界丹境武者的! 丫凤和勾不休挣扎地坐起来,段雄站起来挡在三人的面前: “这三重境,何时有了主人。” 另一位男性武者勾唇,似乎段雄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 “从现在起,【三重境】为我上界武者所有。其他人等,不想死,就马上滚!” 女武者的鼻子微动:“他们服用过上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合灵丹’。” 她的话一落,其余5名男性武者看段雄4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为首的武者二话不说就攻向了段雄。段雄大喝一声,迎了上去。 刚刚服下的丹药已经起了效果,段雄迎战,乾钱也迎了上去。但丫凤和勾不休是完全没有战斗力了。 另外4名武者拿出自己的武器,直接冲向了丫凤和勾不休。 唯一不动的女武者,准确地说女丹师的嘴角噙着嘲讽的浅笑—— 真是不自量力! 一名武者手中的利剑直奔明显最弱的丫凤丹田。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灼热的龙火从丫凤脖子上“龙形”项链的龙头里喷了出来。 那位武者惨叫一声,被龙火喷出去老远,仰面跌落在地上。那人的四肢抽搐了两下,便没了生息。 这一变故令攻击的武者都停了下来,愕然地瞪向丫凤。 准确地说,是瞪向了她脖子上那条,绕着她的脖子明显滑动了一圈的白龙。 4名武者没有去管那位生死不明的同伴,眼神灼灼地看着那条白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不过小黑不会给他们贪婪的机会。 又一口龙火喷出,五名武者眼里的贪婪还未退散,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喷出了十丈远。 最先攻向段雄的男武者和那名女武者伤的最重,丹田直接碎裂了。 小黑离开丫凤的脖子,尾巴卷起段雄4人离开了这里,到另一个地方继续打怪升级。 在小黑眼里,那6人都是垃圾,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不过在小黑卷走段雄4人时,那6个生死不明的武者手上的储物戒也同时失去了踪影。 到了另一个地方,小黑把段雄四人一丢,继续往丫凤的脖子上一缠。 他心情极好地说:“你们继续,我看看得了多少晶石,看起来不少哇!” 小黑一开口,就是奶音奶音的娃娃声。 段雄4人扯扯不适的耳朵,把刚才的糟心事抛到一边,抓紧时间恢复。 小黑很高兴,他就喜欢这种追上门来给他送晶石的。嘿嘿,主人不会要他的晶石。这6枚储物戒可以拿给小主人。 一队丹境武者走过段雄4人刚才历练的地方,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六名武者。 “祁川!” “茉儿!” 这队武者跑过去扶起倒地的6个人,发现有三人已经没了气息! 死去的正是刚才他们喊的“祁川”,“茉儿”,还有那名要杀丫凤的武者。 祁川,就是刚才那队武者为首的武者;茉儿,是那个女武者。 这队丹境小队的领队焦急地问还有口气的三名武者: “发生了何事!是何妖物把你们伤成这样!” 重伤的武者嘴里吐着血,断断续续地说: “龙,龙族……下界……上品,梧桐,丸……极品,合灵丹……四人……” 等到这队武者弄明白发生了何事,各个脸色凝重,眼里却都有着某种光。 “哟,这是怎么了?谁死了?啊!这不是祁川吗?” 放下怀里丹田破碎,刚死去没多久的祁川,风井站起来,凉凉道: “白蛉,你莫在此幸灾乐祸。茉儿妹妹,身死道消了。” 确实是幸灾乐祸的白蛉闻言,脸上的笑容变成了冷凝。 风井队伍里抱着茉儿尸体的男人抬起头,双眼通红,咬牙切齿: “无论是谁!我都要他挫骨扬灰!” 白蛉冷脸:“谁动的手?” 风井:“下界的几只爬虫。” 白蛉强忍伤心地说:“下界的爬虫就能杀了祁川和茉儿妹妹? 果然茉儿妹妹应该跟着我们‘肖阳宫’的。是哪个下界?” 对上界的武者来说,没有下界和中极界之分,统统都是“下”界。 风井:“他们有龙族,真龙族。” 白蛉拧眉:“龙族?下界的龙族怎么和人族搅和在一起了?” 风井:“你都说了是‘下界’。” 白蛉还是不明白: “下界的龙族和人族一向不敢对我上界无礼,是不是你们‘伏天宫’做了什么激怒了他们? 你们‘伏天宫’的蠢货太多,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风井冷怒道:“茉儿妹妹发现他们手里有上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合灵丹’。” 极品的合灵丹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上品的梧桐丸! 白蛉队伍里的所有人惊呼:“上品的梧桐丸?” 包括白蛉在内。 他们只有丹境,哪怕在宗门内得师父疼爱,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到上品的“梧桐丸”。 风井:“他们手里有上品的‘梧桐丸’,还有真龙族。 可那4人也不过只有一位丹境大圆满的武者,有两位甚至只有元境。 他们何来的‘上品梧桐丸’?” 白蛉沉吟:“这般境界却敢来【三重境】,必然有所依仗。” 风井:“他们能轻易杀死祁川,便能轻易杀死我等。 有他们在,我等想要在【三重境】突破至金身,就是笑话!” 白蛉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能从宗门那么多丹境武者中,拿到那么区区几个进入古境的丹境名额,自然是有师父出力。 但他们来此,就是奔着在古境寻到天材地宝,本着进阶到金身境的目的。 他们前往【四重境】的希望渺茫,【三重境】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三重境】的武者越多,对他们越不利。 白蛉:“确认是下界武者?” 风井:“上界来此的丹境武者就我们几人。” 白蛉:“对方有真龙,不好办。” 风井:“与妖族和魔族合作。” 上界龙族此次进入古境的,目前都在【四重境】。即便有低阶龙族,也是护着一起。 龙族数量稀少,每一条龙,尤其是真龙都是宝贝。 在古境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老龙”绝对不会放低阶的真龙单独行动。 而且龙族的目标就是寻找传说存在于【境中境】中的古龙遗骸,他们也最多带一两只低阶龙族进来。 就如中极界龙族这次只带了一位低阶龙族,还是金龙。 上界的妖族和魔族的目的虽然也是【境中境】,不过也带了少量的低阶妖族和魔族。 这些低阶的妖族和魔族,也在【三重境】。 风井知道妖族大概在哪个区域历练,带着白蛉等人去寻妖族帮忙,而妖族那边可以轻易寻到魔族在哪里。 小黑为了完美地完成主人的交代,带段雄4人去的都是没有别的武者干扰的地方。 并不知【三重境】因为他杀了3名上界的武者而引来了杀机。 【二重境】,五个小队的队员们稳扎稳打。 百里元坤、郗琰钰和岳崇景的境界高,虽然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但还一次都没有需要祁玉玺出手的。 五个孩子配合默契,凌靖轩也一次都没出过手。凌靖轩和宁旭就是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了。 霍连元、岳思元他们这一队,每个人也都是战斗经验丰富,有挂彩,但也足以应付。 蚩大闲得都开始辣手摧花了。 凌靖革和郗龙这两队,后者还稍微好点,前者就是状况百出。 好几次陈鹰和努勒就要身死道消,彻底over。 五个领队里,青叶是最忙的。 坐在【二重境】境门口“消化”的龙王、魔王和妖皇同时抬头。 三人的分身境界低,但他们毕竟是王者,灵识的感应仍旧属于王者级别。 龙王弹了下肩膀,在他肩膀上打瞌睡的二火窜了起来。 龙王:“二火,你去三重境的境门处看看。” 负责保护三人的二火在龙王的头顶飞了一圈,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通往【三重境】的境门口,一群浑身是伤的人族武者和同样一身是伤的魔族、妖族一起与守护境门的妖兽们战斗。 实力大增的二火抵达的速度很快。见到这种情况,他在妖兽群中飞了一圈,妖兽就只剩下了一堆灰烬。 因为刚才的战斗,伤势加重的人族武者、妖族和魔族一个个瘫倒在地。 一些妖族甚至已经没有力气维持人形了。 二火飞到一位人族武者的头顶,询问:【出了何事?】 他认得这个人族,是全沧城的武者。 浑身是血的闻木衡悲愤地说: “三重境,上界的人族武者、魔族和妖族……在驱赶,中极界和下界的,武者、魔族和妖族。 他们似乎,还在找段大哥,他们。 我们的储物戒,全部被他们抢走了…… 我的储物戒里,有,上品的,梧桐丸…… 他们逼问我,梧桐丸,是哪来的…… 我说是,掌门,给的……” 二火一听怒了,他飞到空中,身形陡然变大,就见天空被淡蓝色的火焰渲染。 第334章 讲文明,懂礼貌 祁玉玺、凌靖轩、蚩大、青叶、敖非狂、龙王、魔王和妖皇全部看了过去。 敖非狂化为龙形,卷住正在战斗的四郗和麦克尼,朝着愤怒的二火飞去。 龙吟声起,二重境内在战斗的武者们纷纷抬头看去。 祁玉玺出手,瞬间杀死前方的数只妖兽,收了尸体,道: “师父、师伯、臭老头,我们去师兄那里。” 赶到【三重境】境门的敖非狂,把所有伤者带到了【二重境】的境门口。 得知发生了什么事,妖皇青丘妖艳地笑了。 他舔舔嘴:“极五域的妖族,还真是张狂呢。” 龙王倒是挺冷静:“极五域看不起我大三域,正常。” 他的话刚落,手腕上的对讲机就响了,里面传出了凌靖轩的声音: “龙王尊下,麻烦敖非狂送我去【三重境】境门,我过去一趟。” 龙王:“何需你出面,让敖非狂前去,都杀了便是。” 凌靖轩:“小黑在三重境,何需敖非狂出手。我有事交代他。” 龙王看向敖非狂,敖非狂化为龙形飞走了。 此事凌靖轩会处理,妖皇、魔王和龙王给族人们疗伤。人族武者这边,等凌靖轩和祁玉玺到。 敖非狂带着凌靖轩去了【三重境】境门,凌靖轩进入【三重境】后就联络小黑。 小黑还守着段雄4人杀敌呢,他找了个偏僻、安静,怪又多的地方。 段雄4人被虐得不要太爽。 小黑要变身,没法佩戴对讲机,脖子上带着传音石。石头响了,他离开丫凤的脖子,跑到一旁,捏碎。 “小黑,让段雄拿对讲机。” 小黑尾巴一扫,正把段雄4人虐得死去活来的金身境初期的妖兽瞬间破碎。 挡在最前面的段雄和乾钱手上的招式落空,齐齐一个趔趄,两人有点傻。 小黑:“段雄,凌主人找你,让你拿出对讲机。” 大老板?! 段雄急忙站稳,从储物戒里拿出对讲机,打开。 凌靖轩知道了事情的具体经过,段雄4人和小黑也清楚了【三重境】发生了什么。 4人气坏了。 凌靖轩在对讲机里交代: “小黑,你去【四重境】,抓几个极五域的人族、妖族和魔族的领队,带回【三重境】。 让他们好好教导门下晚辈,什么叫‘讲文明,懂礼貌’。 肖阳宫、伏天宫和千桡宫的武者都要有。” “是!凌主人!” “先把段雄他们带到我这儿来。” “好哒!” 小黑尾巴一卷,带着段雄4人去了凌主人身边,然后直奔【四重境】的境门而去。 让段雄4人在境门门口休整,凌靖轩凌空而起。他不能长时间御空飞行,短途还是可以的。 飞出一段距离后,凌靖轩的“大日金乌掌”落下。 【三重境】的天空被金乌的光芒笼罩,紧接着,是一道犹如虚空传来的浑厚声音。 “上界可是欺我中极界无人!” 一群由人族武者、魔族和妖族组成的队伍,正浩浩荡荡地寻找段雄4人的踪迹。 他们同时惊惧地看向“大日金乌掌落下”的地方,随之而来的那道声音,令他们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伏天宫”的武者首先就无法淡定了。怎么会有“金乌落日”! (上界)魔族和妖族也都震惊不已,【三重境】怎会有如此境界的人族武者? 敖非狂飞了过来,龙吟声起,【三重境】内所有的妖物全部吓得躲了起来。 敖非狂背上凌靖轩,灵识扩散,在【三重境】的上空如入无人之境般搜寻那群嚣张的家伙。 【三重境】空中的妖物纷纷落地,恨不能钻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根据闻木衡等人提供的大致方位,敖非狂发现了那群“人”的踪影。而对方,也发现了他们。 凌靖轩站在敖非狂的背上,冷漠地注视着下方那一群由上界人族武者、魔族和妖族组成的嚣张团。 眼神最终落在了几个人族武者的身上。 在弄清了祁玉玺的全部身世后,凌靖轩就想到了,他们与上界三宫恐怕得对上。 只是没想到会在古境就遇上了。 都说“肖阳宫”与“伏天宫”不合,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平日的不合根本算不上什么。 地面上的上界三族(人),仰头戒备地瞪着空中的龙,与其身上站着的人族武者。 此人一定就是刚才使出“伏天功法”终极一招“金乌落日”的人族武者! 白蛉和风井的脸色难看极了,如此境界,怎会出现在【三重境】! 凌靖轩在高空质问:“就是你们,把我中极界在此历练的三族,都赶了出去?” 下方的妖族和魔族不禁慌乱,他们都看向人族武者。 不是说【三重境】的下界四族都很弱吗,尤其是人族?怎么来了两个这么强悍的,其中之一还是龙族! 白蛉和风井都以为小黑是丫凤的龙宠,只不过实力强悍些。 他们这么多人只要杀了丫凤,那龙宠自然会受伤,届时要杀要抓就轻而易举了—— 当然,他们也都动了把龙宠抢到自己手里的打算。 谁曾想,竟然又冒出一条龙!还是真龙! 难道说,中极界的龙族都甘愿做人族武者的龙宠了?中极界的龙王就愿意? 凌靖轩:“全沧古境,武者试炼之地。 你们想把【三重境】变成自己的后花园,也得问问我中极界四族答应不答应。” 凌靖轩说完,敖非狂的龙火喷出。 地面的那群人、妖、魔,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求饶的话,就意识一黑,晕死了过去。 凌靖轩的手一动,所有人手上的储物戒全部到了他的手里。 敖非狂:“极五域的龙族从来都瞧不起我大三域的龙族。 以前古境开启的时候,他们看到我们就好似看到了龙虱。 极五域的龙王不死或无宣召,吾王就不能前往极五域,更遑论带上我等。 可王一直在大三域,境界就迟迟无法增进。若极五域有金龙出世,我王就永无出头之日。 两位阁下日后去了极五域,恐怕也会令人族武者忌惮。” 凌靖轩淡然道:“做惯了老大的人,自然不甘心被人超越,正常。 我与师弟也没想过与极五域的人族和平相处。” 全沧古院尚且都那般跋扈,可想而知在上界,那三大宫会是什么德性。 凌靖轩给小黑留了句话,就和敖非狂离开了。敖非狂没杀那些人,不过丹田和灵识受损什么的是逃不了的。 魔族和妖族也有类似于人族武者的丹田,不过叫法和位置不同。 总之,这群家伙此次来古境的目的是彻底落空。 小黑在【四重境】杀进杀出,搅风搅雨。当然,杀的都是挡路的妖物,搅的就是上界三族了。 小黑在古境的境界虽说会被压制,但他现在是真龙,本身体内还蕴藏着没有被完全吸收的上古龙力。 在确定了哪些“人”是极五域的之后,他一尾巴把对方拍成重伤,无视其他人的救援,爪子抓着就飞走了。 【四重境】突然出现了一条“魔龙”,在此历练的各界人士各个面如土色。 他们在【四重境】被虐得要死要活,一些人还要去找【五重境】的境门所在。 哪知又突然来了这么一条魔龙,前景堪忧。 不过这条魔龙在抓了上界魔族、妖族和人族的数人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令所有人暗暗松了口气。 被小黑抓住的“人”,眼睁睁看着这条魔龙把他们带回了【三重境】,所有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黑一个龙力发散,所有人都晕死了过去,等到他们再醒来时,却发现身边是生死不明的同族! “我主人说了,要你们回来好好教教你们的后辈,什么叫‘讲文明、懂礼貌’!”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奶娃娃! 奶娃娃腆着胖肚子,奶声奶气地说: “这些家伙,打劫我们‘大三域’四族,还把我们赶去【二重境】,说【三重境】是他们的。 我家主人很生气。我家主人一生气,这后果就会很严重。 ‘子不教父之过’,这些家伙如此恶劣,都是家里的长辈没教好! 这次,我家主人留他们性命,下次,哼哼。” 奶娃娃说完,摇身一变,成为一条白龙,飞走了。 被抓来的人、魔、妖要多懵逼有多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醒过来的白蛉和风井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门内师兄,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 千桡宫的丹师也一脸惊恐地瞪着身前面色苍白,明显受了伤的门内师姐。 如果他们知道“卧槽”这个词,一定会统一喊一声。 因为境界的要求,上界三族加龙族进来的都不会是长老级的人物,这与中极界不同。 比如全沧古院,长老级的人物很多都是远游境的,但也有金身境的。 公羊煜是金身境,就可做全沧城的城主。 但在上界,哪怕是普通宗门,长老级的人物也至少是远游境中期者,掌门必须是山巅境尊者。 更不要说“肖阳宫”、“伏天宫”和“千桡宫”的三宫宫主,都是传说中可能已经破界的最强者。 这三宫的长老都至少是远游境后期者。 所有上界此次前来古境的,在各自的宗门或是在妖族、魔族,都是被重点培养或背景强大的“年轻人”。 这些在【四重境】打生打死,想要寻找自己的机缘的“人”,结果被莫名连累。 直接从【四重境】回到了【三重境】不说,丹田还受损了! 而原因却是被自己门内愚蠢的师弟(师妹)连累,叫他们如何不恨! 白蛉和风井这些人族武者意识到了他们的私心带来的严重后果。 待古境关闭,回到宗门,还不知有怎样的惩罚等着他们。 而魔族、妖族这种等级森严的,在族内没有强大靠山的,直接就被从【四重境】回来的给当场打杀了。 魔族被带回来的是极月魔王的侄子,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人族武者说: “此事乃你人族挑起,却拉我魔族下水,我极月魔族绝不罢休!” 另一位被小黑打残抓回来的魔族咬牙道:“我水夜谷魔族也绝不罢休!” 同样被带回来的一位妖族男子,刚把被他打杀了的闯祸妖族(人)的内丹给吞了。 他一边吸收内丹的妖力来疗伤,一边用自己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看看人族,再看看魔族。 待他伤势缓和了过来,他问:“下界金骨境(金身境)后期的人族武者,为何会在【三重境】?” 没有人能回答,鬼才知道为什么【三重境】会有金身境后期的人族武者! 妖族男子:“这些蠢货死便死了,先想办法回【四重境】,我们需要丹药。此事,你人族需负责。” 他们的储物戒都被抢了,本来魔族和妖族的丹药就少。现在储物戒被抢,他们又受了伤,不找人族找谁。 第335章 半盘托出 魔族和妖族都不管这次闯祸的族人,反而是吸收对方的魔力或妖力来疗伤恢复。 人族这边,自然不能就这样打杀了,还得等古境关闭后,回宗门由掌门来惩处。 不过三宫的武者,尽管心里有气,却也不能就这样把本门的师弟(妹)丢在【三重境】。 不然等古境关闭后,他们回去宗门也不好交代。毕竟如此境界能来古境的,身后都是有靠山的。 三宫被从【四重境】抓回来的武者之间商量了一番后,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昏死的师弟(妹)们暂时安置在那里。 又去附近找了些灵果放在这些人身边,然后就和魔族、妖族被连累的一起合作,又返回了【四重境】。 【三重境】发生的事,还有那个使用“伏天功法”的神秘男子,以及下界龙族甘愿做人族龙宠一事,都必须尽快传音给同族(门)。 “呵,三宫的人比我预料的还要自私啊。” 凌靖轩通过躲藏在暗处的小黑传回来的实时“视频”,清楚地了解了后续。 他身边的敖非狂道:“三宫宫主许久未露面了,三宫之人霸道惯了,对同门,恐怕也没有多少爱护之心。” 凌靖轩:“回去。” 敖非狂点了点头。 没有去管那些人的死活,凌靖轩和敖非狂返回【二重境】,小黑继续做保镖,监督段雄4人历练。 凌靖轩回来之后简单说了下处理结果。 妖皇、魔王和龙王面色平静,岳崇景感慨: “这里的武者,比地球武者更难相处,争夺也更更烈,更残忍。” 霍连元等人都神色严肃。 祁玉玺:“地球的武者相比这里的武者,那就是幼儿。要过来,就要做好心理准备。” 其他人都重重点头,来是肯定要来的,他们也会做好心理准备。 霍连元:“那个三宫的武者如此嚣张,那靖轩、安安,你们以后去了上界,怕少不得会跟他们起冲突。” 祁玉玺一脸淡漠,显然早就意识到了。 凌靖轩道:“我早就想到了。再者,我与安安的脾气,也与三宫那样嚣张霸道的行事作风不合。” 他和安安来到中极界这么久,上界三宫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古院那边私下给过他消息,三宫在中极界的使者已经把他和安安的消息传回上界了。 两界的来往再慢,这个时候也该有所反馈,特别是进入古境之后,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 凌靖轩也由此猜出,上界三宫对他们两人,特别是对安安的态度,怕是不会太友好。 郑清阳和哲寒或许还念着安安的好,但他们许久没有露面了,现在还在不在上界都难说。 人走茶凉。 郑清阳和哲寒本人在上界三宫掌门面前还有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都难说。 至于千桡宫的那位宫主,安安没有印象。那对方和安安估计也没有太深的接触。 如今三宫的掌门对他和安安的忌惮,肯定多于好感。 这也正常。看看古院就知道了。 被从【三重境】驱赶到二重境的人族、魔族和妖族拿回了他们的储物戒。 凌靖轩提供了各种极品的疗伤丹药给他们,妖皇、魔王、龙王也出手相助(同族),大家的伤势很快就好了。 敖非狂把他们送回了【三重境】。 凌靖轩和祁玉玺等人又带着队伍去历练了,龙王、魔王和妖皇坐在【二重境】境门口的位置,却没有练功。 二火重新回来,落在龙王的肩膀上打盹。 妖皇出声:“敖无刹,古境关闭后,极五域的龙王或许会派人过来质问你。” 龙王敖无刹冷道:“他极五域的龙族还管不到我大三域龙族。” 魔王:“我听说,极五域的龙王一直在想办法孵金龙。可是谣言?” 敖无刹的眼底滑过杀意:“即便能孵出来,也不会是下任龙王。” 极五域的下任龙王,只会是他! 妖皇摸下巴:“还是你龙族好,都只有一个王,想要上位,干掉一个就行。 我去了极五域,却是要干掉三个妖皇,才能寻一立足之处。” 魔王:“我得干掉四个。” 妖皇看过去,笑了:“恭喜你。” 魔王闭上眼睛准备入定练功,懒得理会幸灾乐祸的妖皇。 到了历练地点,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心情却与刚才截然不同了。 祁玉玺心知三位长辈是担心他和师兄,只道: “我与师兄即便去了极五域,也无人能伤到我们,你们无需担心。” 三位长辈没说什么,专心打怪,却是比刚才更不要命了。 到了休息的时候,一群人吃完了饭,搭好了帐篷,郗琰钰找上了凌靖轩。 “靖轩,来给我们几个讲讲这边的习俗。安安你休息。” 祁玉玺正好要洗澡,看了眼师兄和臭老头,没说什么。 凌靖轩跟着郗琰钰出了帐篷,去了另一个帐篷,百里元坤和岳崇景都在里面。 不过看两人的架势,绝对不是要听习俗的。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要凌靖轩详细告诉他们,他和祁玉玺过来这边后的经历。 两个异域来的,只有丹境初期的武者,怎么可能轻易被这边的武者接受。 作为长辈,他们无法为两人分担,但他们想知道。 凌靖轩简单道:“我和安安过来之后,营造了一个我们的师父是一位破界级老祖的假象。 他们十分忌惮,对我们很是小心,也算是周到。虽说后来他们有私心,但并没有机会对我们下手。 至于那些所谓的危险,对我和安安来说也都不值一提。” 凌靖轩特别把古院前后的态度说明了一番。 师父、师叔和郗家主都是有着丰富社会阅历的人。 了解这些,日后等他们来到中极界,若需要与古院打交道,他们也就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 说完了古院、全沧城,凌靖轩稍显严肃地说: “相比于这边的人情世故,有件事,我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告诉你们。 是有关,安安的身世。” 郗琰钰神色一凝:“安安什么身世?他是我儿子!” 凌靖轩:“安安,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 三人的眼瞳瞬间缩成了针尖,郗琰钰骤然握紧了双拳。 等到他们去了上界,等到郑清阳、哲寒(或许)出现,祁玉玺的身世不可能永远保密下去。 作为祁玉玺亲密的爱人,凌靖轩认为不需要隐瞒师父、师叔和郗琰钰。 而至于祁玉玺是如何作为剑灵来到这里,凌靖轩还是选择了保密。 尽管祁玉玺一句没提,但作为祁玉玺的伴侣,凌靖轩还是察觉到爱人暂时并不想家里人知道大帝的存在。 或许等他们将来去了那个世界,再对家人解释也不迟,毕竟他们还不知何时才会过去。 两位大帝是祁玉玺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可把祁玉玺当儿子养的百里元坤,祁玉玺转世到地球上的生父郗琰钰…… 祁玉玺对大帝的记忆还没有恢复,但他一定会感动,并感谢两位大帝对他的父子深情。 这么多年,百里元坤,郗琰钰……同样是祁玉玺不会轻易就割舍掉的另两位父亲。 换做是凌靖轩自己,也会选择先瞒着。 听凌靖轩说了徒弟(儿子)的身世,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眼角通红。心疼之余,还有痛恨。 徒弟(儿子)曾经在这个世界遭受过那样的对待和背叛。身死之后一缕神魂落入地球,才得以转世。 虽说若没有这一切,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徒弟(儿子)。 可徒弟(儿子)是实实在在受到伤害和背叛了。 百里元坤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徒弟一下,那郑清阳却是害得徒弟被人抓走炼化! 他徒弟又不是孙猴子!孙猴子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也是受了折磨的! 凌靖轩:“安安说他不记得什么郑清阳,他已经彻底放下。 换一个角度,如果安安不是在这里遭到背叛,我们也就不可能有安安。 安安的宿命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地球,在东山村,在祁家。” 郗琰钰冷道:“那样一个没脑子的,也难怪‘伏天宫’是那副德性。 安安忘了最好,那样一个蠢货,不值得我儿子记着!” 百里元坤:“我们几个老的,要更努力练功。这里的人欺负安安和靖轩,不就是因为他们背后无人吗。 我百里家在地球能给安安底气,到了这里,也一样要给安安底气。 我们修习的是天级功法,速度比不上安安和靖轩,但不能比其他人差了。 至少等去了上界,我们不能给安安和靖轩拖后腿。” 岳崇景重重点头,郗琰钰:“好了,你回去,我们要练功了。” 凌靖轩起身走了。 郗琰钰一掌拍在地上,刚才强忍的怒气迸发。 本来他就愧对儿子,如今得知儿子曾经遭受过的苦难,他的心更是仿佛在被什么狠狠揉搓。 岳崇景拍了拍他:“我们现在唯一能帮安安的,就是快一点进阶。” 凌靖轩回到他和祁玉玺的帐篷时,祁玉玺已经洗完澡了。 祁玉玺抬眼问:“师父他们问你什么?” 凌靖轩心知瞒不过小爱人,道:“我把‘伏阴’的事情告诉他们了。 也免得去了上界遇到郑清阳或哲寒,他们从别人嘴里知道,心里难过。” 祁玉玺:“别告诉爷爷奶奶他们。” 凌靖轩点点头。 以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对金孙的宝贝,叫他们知道金孙的身世过往,怕不得哭晕过去。 为了老人家的健康着想,还是有必要瞒着的。 等到大家休息过后,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练功更加不要命了。 祁玉玺没有拦着他们,他也希望师父、师伯和臭老头的实力能更快地增长。 武者的世界,危机四伏。 他是厉害,但也难保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只有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师父他们来到这里,才能更安全。 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大家在【二重境】稳扎稳打,小黑看着段雄四人在【三重境】生里来死里去。 段雄四人也再也未见到过上界之人。 【三重境】太大,那些人受了伤,又被拿走了储物戒,连疗伤的丹药都没有。 除非有丹师利用【三重境】内的药草炼丹,否则他们即便当时活了下来,之后也凶多吉少。 【四重境】那边没有武者过来报复。 不过想想也是,古境的机缘才是最重要的,报仇什么的也要等古境关闭后再考虑。 第336章 时间到 古境内的日子枯燥辛苦,但没有人喊苦。就是凌君凡和宁旭,都是咬牙坚持,不愿放松。 八个月过去,【三重境】内,段雄成功进阶金身境,丫凤进阶丹境,乾钱进阶丹境中期,勾不休进阶元境后期。 充足的灵气,充足的丹药,一次次极限下的历练,四人想不进阶都难。 而在【二重境】内,在丹药、强压、历练池的刺激下,所有人也都有了进步。 最为令人激动的是,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成功进阶丹境。 五个孩子和霍连元、岳思元成功进阶元境大圆满,其他人也都各进了一个小阶。 地球的其他武者,也有不少顺利进阶的。 这八个月,祁玉玺终于掌握了“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的炼制。 为此他浪费了无数的,哪怕是在上界都少见,甚至没有的灵植和珍贵药材,还用坏了4个炼丹炉。 也多亏他有bug般存在的药田镯和小花。 不愧是大帝所在世界的丹药,其难以掌握的程度超乎想象。 这八个月,祁玉玺一门心思研究“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日日不停歇,才终于成功。 为了能成功炼制出这两味丹药,祁玉玺在【二重境】利用历练池和丹药,突破到金身境大圆满。 他在古境外本来就是一直压制着境界,如今突破,也算是水到渠成。 突破至大圆满的他,才能更好地掌握炼丹的手法,得以成功。而祁玉玺突破了,凌靖轩自然也突破了。 武者的世界,一年有十四个月。古境的一年,也是十四个月。 还有六个月不到的时间,祁玉玺把师父、师伯和臭老头,五个孩子,师兄师姐带去了【三重境】。 其他人继续在【二重境】打怪升级。 把一众人丢在【三重境】,由蚩大和小黑看着,凌靖轩和祁玉玺戴了灵力面具去了【四重境】。 【四重境】和【五重境】有很多他们自己也很需要的宝贝。 两人没带小黑和二火,祁玉玺身上有“银丝蝉”这种寻宝利器,那绝对可以在这两重境搜刮一番。 且以两人的实力,要避开【四重境】和【五重境】的其他人也是轻而易举。 在这两重境搜刮了将近4个月,凌靖轩和祁玉玺返回【三重境】,两人可谓是满载而归。 两人留在【三重境】,分担了小黑和蚩大的保护任务。 在距离古境关闭还有二十天左右的时候,果果在【三重境】进阶丹境。 在古境这样灵气充足,又有爸爸无限提供优质丹药的地方,果果的先天天赋和他修习神级功法的优势尽显。 果果进阶完毕,凌靖轩和祁玉玺就把所有人带回了【二重境】。 祁玉玺炼丹,凌靖轩炼器,其他人则稳固自己的境界,体会这一年来战斗的感悟。 分别在即,离别的伤感开始弥漫。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都已是丹境,可以过来了。 不过他们还会暂时留在地球,要等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都达到丹境后,跟孙子们一起过来。 果果已是丹境,先行过来。 妖皇表示,他会亲自去“全沧城”接果果,然后直接把果果送去龙族。 这段时间妖皇和果果也建立了某种深厚的友情。尽管怀疑妖皇的用心,不过凌靖轩没有拒绝。 妖皇亲自去接自然是最安全,也最快的。 距离古境关闭还有五天的时候,祁玉玺给了师父三枚最大的储物戒。 一枚储物戒里全部是上品和极品的丹药,还有上百瓶他酿造的太乙洞天酒。 另外两枚里面又各有三枚储物戒,装着的是二重境、三重境的天材地宝,带回宗门都是可以用得上的。 妖皇在祁玉玺酿酒的时候就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祁玉玺被他弄烦了,丢给他两瓶。 给了妖皇,龙王和魔王就不能少,三人一人得了两瓶。妖皇嫌少,被祁玉玺拍了回去。 他酿造这些酒是给爷爷奶奶这些家里不是武者的人喝了强身健体的,不是给人过嘴瘾的。 也多亏有小花,不然祁玉玺还不能如此随心所欲地炼丹、酿酒。 古境内的药草和灵植不少,但再多也有一定的数量,经不起祁玉玺如此来用。 凌靖轩也给了师父三枚储物戒,里面是他炼制的武器、防具、护身衣等。 同时,他还给了师兄、师姐、师弟一人一枚,里面也是各类修行物资,还有很多晶石。 师兄、师姐、师弟自己收着,不用上交给宗门。 地球的修行资源匮乏。 这些东西,加上给师父、师伯手里的物资和历练池,足以保证师兄、师姐和师弟能冲进丹境。 之后,祁玉玺又单独给了郗琰钰三个储物戒。 郗琰钰算是脱离了郗家,自立门派。 储物戒里也是各种习武资源,至少能保障郗龙、郗虎、郗玄和郗雀能冲进丹境。 这4人作为郗琰钰的直属部下,最好能一起带到这边来。 至于郗琰钰会不会给郗家分一些,祁玉玺不关心。给了臭老头就是臭老头自己的东西了,臭老头会安排。 凌君凡和宁旭,祁玉玺也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储物戒。 两人十分的意外,宁旭不肯要:“我在这里弄了不少好东西了,够用了。” 他练武需要的丹药什么的,都是百里宗门无偿给他的。 来古境历练,途中遇到的东西,也都分给他一部分,他都拿的心虚了。 祁玉玺凤眸一抬,凌君凡把戒指塞到宁旭手里,把他推到了一边: “玉玺给你,你就拿着。下回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玉玺呢。” 没给宁旭再说话的机会,凌君凡则是饶有兴致地问:“给我的什么呀?我储物戒都快塞满了。” 说着,他扬了扬左手中指上的储物戒。他也不是夸张,他这枚一来就拿到的储物戒,真的快满了。 祁玉玺:“自己回去看。好好练功,我不会一直等你。” 凌君凡立马一个立正,拍胸脯:“你放心,我不努力也会被百里爷爷打努力的。” 说到这里,凌君凡突然有点伤感了,一手搂住祁玉玺的肩膀。 “唉,这么快又要分开了,我真是舍不得。我爸那个人滑头得很,我不担心他。就是你,脾气太臭。 上界的那三个宫,你和我爸这回也算是得罪了。看那帮人的行事作风,也不是什么好鸟。 去了上界,你别跟他们硬碰硬。该‘战略转移’就‘战略转移’。 你可是我的大靠山,我还等着以后来这边,继续跟着你呼风唤雨呢。” 拉下凌君凡的胳膊,祁玉玺冷冷问:“你想怎么‘呼风唤雨’?” 凌君凡嘿嘿笑:“说错说错,是跟着你横着走。” 祁玉玺不搭理凌君凡了,而是看向宁旭:“如果你先到了丹境,不用等他。” 宁旭笑着点头说:“嗯,我肯定不等他。” “喂喂!还是不是哥们儿了!” 青丘拐拐身边的魔王蚩睺:“你说,那家伙真是‘伏阴’吗?” 蚩睺:“他不是早就说他不是么。” 青丘:“……” 其他人,凌靖轩和祁玉玺是真的不担心,唯独就是凌君凡。 陈鹰比凌君凡的年龄小,改变根骨后的天赋反而比他稍微好了一些。 而宁旭的性子比凌君凡稳,对功法的体悟也比他强一些。 祁玉玺这边还要请龙王、妖皇和魔王帮忙把人带去极五域,也不可能无限制地等凌君凡一人。 凌君凡脸上笑哈哈,心里也知道自己必须要更加努力。 祁玉玺给凌君凡和宁旭的这枚储物戒,就是单独给两人的。他们两个人自用,或是分给朋友都随他们。 隔天,祁玉玺又郑重地交给师父一枚小的储物戒,没说里面是什么,储物戒里有一张他留的纸条。 这枚储物戒里装的就是“脱胎换骨丸”和“玉髓天寿丹”。 祁玉玺没说,百里元坤却是猜到了。 他对祁玉玺重重点头说:“你爷爷奶奶大姨他们,你只管放心。 等悦悦他们几个进阶到丹境,师父和你师伯、你爸爸这边也处理好门内的事情,我们就过来。” 祁玉玺身体前倾,抱住了师父,不舍之情显而易见。 百里元坤也用力抱住爱徒,声音沙哑:“你和靖轩在这边,务必要保重。” 祁玉玺“嗯”了声。 对于师徒二人的这番亲密的举动,其他人反应平静,这太正常了。 妖皇、魔王和龙王却是看得眼皮直跳,“伏阴”重生之后,真是变了太多! 先是跟别人“勾肩搭背”,再跟所谓的“师父”搂搂抱抱,别说他们,就是郑清阳看到,都得眼皮跳。 祁玉玺放开师父,随后就被郗琰钰用力抱住了。 郗琰钰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眼,他就又要和儿子分离了。 “安安,照顾好自己。有空了,就看看爸爸的照片,别忘了爸爸。” 祁玉玺果断推开郗琰钰,太肉麻,受不了。 古境开启一年,也不是准准的就是那么多天。 把要师父等人带回去的东西都交了出去,凌靖轩和祁玉玺也不炼丹、炼器了;百里元坤等人也不练功打怪了。 大家每天在【二重境】溜达溜达,聊聊天,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拍拍照。 晚上,凌靖轩把五个孩子叫到他和祁玉玺的帐篷,珍惜少有的父子相聚时刻。 至于凌君凡…… 赶紧练功去! 为此,凌君凡默默承受了老爸的偏心。谁叫他最菜呢。 这天早上,大家刚把帐篷收好,空间突然震荡了起来。 五个孩子愣了之后,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们扑到大爸爸身上抱住大爸爸。 郗琰钰闪到儿子面前,用力拥住儿子。百里元坤也是窜到徒弟身边,抓住了徒弟的手。 空间毫无预警地乍然破碎,所有人眼前一黑,身体开始急速的失控。 祁玉玺做了个想抓住郗琰钰和师父的动作,可两人在空间破碎的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爸爸——!” 儿子们的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光明归位,祁玉玺听到有人叫他: “安安。” 祁玉玺回头:“师兄。” 再向旁边看去,不见了师父、师伯、臭老头和孩子们。祁玉玺的牙关,紧绷。 龙吟声起,白龙腾空,卷住他要带走的人,在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向前方不远处的漩涡飞去。 另一边,五个孩子的眼角挂着泪,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周围都是地球武者,也都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百里元坤招呼难过的几个孩子,看着前方的漩涡说: “我们出去。境门会很快关闭,一旦关闭,我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地球的其他武者只能咽下询问,跟着百里宗门的人快速离开。 当地球武者冲过漩涡,再回身看,就见漩涡在慢慢缩小,古境的境门缓缓关闭。 郗琰钰看了看四周,低声:“是金陵。” 地球的武者无论是从哪个地方被传入古境,出来却全部都是在金陵。 霍连元迅速从储物戒中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 不过几分钟,全球各个国家的电视台紧急插播一条新闻—— “前往武者世界‘全沧古境’秘境的武者们,在x分钟前,全部平安出现在华国金陵界门附近……” 第337章 不可能的进阶! 中极界的人族武者、魔族、妖族和龙族,从古境出来后,全被丢在了一片荒漠地带。 上界的人族武者、魔族、妖族和龙族,出来后却是在一片海上。 大家都纷纷结伴快速离开,避免被其他人拦住杀人夺宝。 古境关闭时,境门的位置不固定,外界想要夺宝的人无法提前埋伏,大家提防的反而是从古境出来的。 有妖皇、龙王和魔王这三位老古董,小黑很快就找到了出去的方向。 妖皇和魔王是分身状态,两人从古境出来后身体就消失了,分身回归本体。 之后,他们会直接去龙族见祁玉玺和凌靖轩。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其他人也都看得出来。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以后,他们还会和家人有很多次的分离,但总有一天,他们将再也不分开! 这次地球武者前往古境历练,效果比预期的实在是好了百倍。 见识了真正的武者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武者,大家都是能苟就苟。 特别是那些用丹药堆上去,勉强进入古境的,更是把“小命第一”的准则牢记在心。 能进来古境的武者,都是有些年纪的,没有愣头青。也都清楚,若是在古境就陨落了,那才是真蠢。 所以地球的武者,是满员回来。当然,也有受伤的,反正只要不死,就是胜利! 收获最大的百里宗门诸人,以及凌家和郗琰钰这一支的武者,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金陵返回上京。 百里宗门内,许多人都在盼着他们的平安回归,更迫切地想要知道祁玉玺和凌靖轩的消息。 地球武者这边犹如过年,一大半都在古境进(小)阶了。 从古境出来,再感受地球的灵气,众人只觉得落差太大。没有太大野心的,这种失落可能几天后也就缓解了。 但诸如邬栖山、西斯特这样对境界有野望的,则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前往真正武者世界的心智。 地球很安逸,很安全,却不是追求武道的好地方。 随着百里元坤等人的回归,雪花般的拜帖送至百里宗门。 岳崇景以百里宗门宗主的身份,邀请此去古境的所有武者,于三个月后在上京出席百里宗门的庆功宴。 这个消息一出,百里宗门发出的请柬瞬间在黑市被炒到了2亿一张。 地球的事在跨越虚空的武者世界,自然不会被人所知。 此次“全沧古境”之行,上界人族、魔族和妖族可谓是灰头土脸。 魔族、人族和妖族在【三重境】历练的,几乎全军覆没。 哪怕能活着回来的,也跟废人差不多,境界全毁。妖族的更是连幻化人形的能力都没了。 而在【四重境】和【五重境】历练的,境界或许有提升,但收获到的天材地宝却比他们预期的少了太多。 他们严重怀疑这一次的“全沧古境”是不是根本就没生出多少宝贝。 而那些奔着境中境去的更是凄惨。 绝大多数都没找着【境中境】,反而差点身死就别提了。 那些撞了大运好不容易发现【境中境】的,也是九死一生才找到那么两样好东西。 10个人进去,能活着出来2个都算不错! 【境中境】的数量明显比以前更少了,而难度仍旧和以往一样。 更别说什么传说中的“上古古龙遗迹”、“上古古妖遗迹”和“上古古魔遗迹”,影子的影子都没见! 他们哪里知道,真正的【境中境】早已交回给他真正的主人了。 中极界进去的,尽管也垂涎【境中境】,但毕竟实力在那儿放着,都抱着可遇不可求的态度。 特别是在【三重境】历练的,不管是境界的提升还是收获的宝贝数量都不错。 (中级界)去往【四重境】和【五重境】的,也因天材地宝的稀少而怀疑人生,但至少他们活着出来了。 而且这次在古境,上界对他们的欺压明显少于以往,也令他们轻松了不少。 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段雄、丫凤、乾钱、勾不休四人,跟着龙王回了龙族。 一回到龙岛,龙王丢给龙族大长老一枚储物戒后就回了自己的龙宫,和本体汇合后他要立刻闭关。 敖非狂也交给大长老一枚储物戒,也回了自己的住所闭关。 小黑虽然已可以化形,但古境中有境界压制。回到原世界,他也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彻底掌握自己现在的实力。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古境内进阶,也在古境内稳固了境界,不需要再闭关。 不过两人虽说不需要闭关,也在门上挂了“勿扰”的牌子。祁玉玺的心情不好,凌靖轩也不想应酬。 有人来拜访就交给段雄去应付,他现在已是金身境初期,底气足了,身份也够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回到龙族一个月后,收到了闻太兴的传音。 小黑还在闭关,凌靖轩租了一头龙族的御空兽去了他之前和闻太兴见面的地方。 到了地方,凌靖轩看到了已经等候在那里的闻太兴,只有他一人,远处有一只御空兽。 见到凌靖轩,闻太兴这位远游境的武者却是深深一鞠躬,凌靖轩接受了他的行礼。 闻太兴开口便说:“凌阁下和祁阁下在古境对我井楼城武者的庇护,在下已悉知。多谢两位阁下。” 说着,闻太兴送上了一枚储物戒。 凌靖轩没看里面有什么,随手收了起来,说: “上界欺人太甚,我和师弟既然在,自然不会不管。井楼城此去的武者,可都安全回来了?” 闻太兴:“多亏两位阁下给的丹药,长老全数回归。在中极界的门人也都全须全尾回来了,并皆有不小的收获。” 那就是说从全沧城去的武者中还是有陨落的。不过去秘境历练,有陨落才是正常。 武者的一生,就不会安逸。 地球武者那是异类,暂时不能以常理去看。等地球的武者来到这边,也会面临同样的艰险。 闻太兴此来,就是为了感谢,不过也提醒了凌靖轩。上界三宫、魔族和妖族恐怕不会善罢罢休。 凌靖轩和祁玉玺现在在中极界还好说,两人一旦去了上界,势必会被这三方找麻烦。 这件事凌靖轩有心理准备。他既然敢做,就不怕对方找麻烦。 凌靖轩对闻太兴道:“我儿子近期会从蓝域过来,还要劳闻城主多关注。届时妖皇会去全沧城接他过来。” 闻太兴一听大惊:“妖皇尊下?您儿子?” 凌靖轩:“对。妖皇闭关结束后会直接去全沧城。算算时间,我小儿子可能两三个月后就会过来了。 他很单纯,若他到的时候妖皇还未到,闻城主多费心。” 闻太兴心肝颤动:“在下自会照顾妥帖。您小儿子……不知……” “我和师弟有五个儿子,小儿子天资最佳,此次在古境突破至丹境,也该过来了。 不过太久后,我另外四个儿子也都会过来。近期全沧城界门那边,需闻城主多注意。” 说罢,凌靖轩还拿出手机,给闻太兴看五个儿子,还有师父、师叔等人的照片。 闻太兴心里大惊,凌阁下五个儿子的模样,果然与他和祁阁下极为相像! 闻太兴没有去探究两位同性阁下的儿子是怎么来的,他牢记照片上每个人的模样,保证道: “凌阁下放心,我会派专人守着界门。人一到,就接入城主府。” 事关儿子和师父等人过来,就算闻太兴不联系他,凌靖轩也会想办法联系到闻太兴。 说完了正事,凌靖轩也给了闻太兴一枚储物戒,随后便与闻太兴告别,跳上御空兽返回龙族。 闻太兴一直到灵识感应不到凌靖轩的气息了,这才去查看储物戒中有什么。 这一看,闻太兴再次心肝颤动,里面只有丹药瓶和万宝盒! 丹药瓶先不说,里面肯定是丹药。但什么会令凌靖轩用万宝盒来送给他? 尽管这里并没有人,闻太兴却没有拿出里面的万宝盒一一查看是些什么。 而是收好储物戒,上了自己带来的御空兽迅速离开。 闻太兴没有在中极界停留,直接返回全沧城。 有了无尽山的那条秘密通道,闻太兴往返全沧城和中极界很是方便。 尽管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远超走传送阵,但一条掌握在井楼城手中的通道要好过传送阵千百倍。 为了自家亲朋好友日后来到这里的方便,凌靖轩给闻太兴的东西,令对方在回到全沧城城主府后硬生生(惊喜)出了一身的冷汗。 丹药中,极品的【延年丹】、【大道丹】、【天缘丹】各2颗。 极品的【涅羽丹】和【芥灵丹】各3颗。 万宝盒共有4个。 分别装了一枚墨色(元境)灵玉,一枚白色(丹境)灵玉,一枚月桂果和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天斤石。 凌靖轩还放了一枚玉简,说明丹药、灵玉和灵果的效用。 闻太兴心慌地毁了玉简,喃喃自语:“他们发现了【境中境】……” 想想那两人的实力和神秘的背景,似乎发现【境中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闻太兴稳下心神后更加坚定了井楼城要紧跟在凌靖轩和祁玉玺身后! 一万年都不动摇! 地球,果果开始为前往武者世界做准备。其实他是想跟着爷爷和哥哥们一起过去,可是爷爷和哥哥都不让。 果果已是丹境,留在地球就是浪费时间。 兄弟五人中,果果的天赋最高,本来就比四个哥哥进步得快。如果每次都让果果等哥哥,反而是拖累了他。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是让尽快过去。 至于他们三个老的,毕竟要处理的事情多,趁着这段时间也正好等等另外四个孙子,到时候他们一起过去。 妖族,闭关出来的妖皇青丘没有立刻前往龙族,而是直接利用妖族的传送阵前往下界。 他需要先进入下界人族的地盘,再从人族的地盘前往全沧城。 妖皇出关时,中极界妖族一片沸腾。 妖皇青丘停滞了约八千年的境界,竟然在闭关出来之后直接冲到了帝境后期! 这在中极界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 中极界的灵气和资源,最多只能让妖族达到帝境(山巅境)初期。 妖皇是因本体为九尾狐,先天(妖)血脉极强。 再加上大灾前,他偷偷从极五域(上界)弄到的好东西也多,才勉强冲进了中期,之后就再无寸进。 就如人族,大灾之后,中级界的人族武者根本就别想进阶到山巅境。 妖皇、魔王和龙王,也都是在大灾前的数千年进阶到这一境界的。 大灾之后这近4000年,妖族、魔族和龙族,也没有一人进阶到这一境界的。 无论是大灾前,还是大灾后,青丘要想继续进阶,就只能前往极五域。 可极五域有三位妖皇压着,那三位妖皇都是帝境大圆满的境界,只等着破界为神。 有那三位大妖压着,以青丘原先的实力,根本无法前往极五域。 可在中极界,他就永远都只能是帝境中期的境界。 可他现在进阶了! 这还不算完。 和青丘先后出关的龙王和魔王也进阶了! 要说他们三者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机缘,鬼也不信! 第338章 上界三宫的态度 “全沧古境”关闭可没多久,三人的分身也都曾出现在过古境,只要有心去查,是瞒不过去的。 渐渐的,妖皇、魔王和龙王在“全沧古境”寻到了【境中境】的事在中极界传播开来。 随之而来的,进入古境后与一直与他们一起的祁玉玺和凌靖轩,再次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进入古境时“骑着”小黑,很多人看到他们是在一起的。 而之后不管是在【二重境】、【三重境】,还是【四重境】、【五重境】,上界前往古境的四族人,都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踪迹。 后来凌靖轩又诡异地出现在【三重境】…… 上界—— “伏天宫”宫主郑清阳创立“伏天宫”五百年后,就把“伏天宫”交给了手下,开始为破界做准备。 如今的“伏天宫”,真正见过宫主郑清阳的,只有伏天宫创立之初的那些人。 而那些人要么已经不管事了,要么在闭关苦修。 如今掌管伏天宫的也只有三位太上长老偶尔露露面。即便是伏天宫如今的掌门都未曾见过宫主郑清阳。 上界三宫的宫主都三千年多未曾露面。 但因为没有他们是否破界的确切消息,也不知他们的生死,所以三宫的当权者被称为掌门。 在情况不明之下,哪位掌门也不敢自称是宫主。 只不过对中极界和下界的武者来说,这三宫的掌门就是宫主。 “伏天宫”掌门原兆、“肖阳宫”掌门肖世连、“千桡宫”掌门姬茹水,通过某种法器在各自的居所与对方联系。 若凌靖轩在场,一定会惊讶武者世界的全息视频“通讯”技术。 原兆的脸色有些许的阴沉。 此去古境的宗门弟子回来后,他就知道了古境内的情况。 对于被废的弟子,他没什么可惜的,废了就废了。哪怕被废的人中有宗门长老的后嗣,也只能说是自己无能。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 “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先后进阶……二位如何想的?” 姬茹水脸上蒙着面纱,没吭声。 一身白衫,头发披泄的肖世连启唇: “他们,寻到了【境中境】。龙族已派人去中极界龙族问询了。” 姬茹水这时候出声:“那祁玉玺,与你们两位圣尊究竟是何关系?” 原兆蹙眉:“吾问了三位太上长老,他们都不知。但敖无刹、青丘和蚩睺是肯定清楚的。 龙族此次前去,也是要问清楚那人与两位圣尊究竟是何关系。 为何敖无刹会说若两位圣尊得知他在此,定会去寻他。” 肖世连:“敖无刹、青丘和蚩睺曾唤那人‘伏阴’。” 原兆的眉心更紧了,伏阴,伏天宫…… 姬茹水:“此人与中极界龙族、妖族和魔族交情莫逆,对我上界四族却心存恶念。 从中极界传回的消息看,此人与两位圣尊之间应该有嫌隙。” 肖世连:“吾怀疑他是神魂复生。若如此,他与两位圣尊相识便说得通了。 若无嫌隙,他也不会纵容手下杀我三门弟子。” 姬茹水:“可中极界龙族为何要提到三千八百年前的那件事? 看龙族的态度,两位圣尊对那人似乎颇为维护?” 原兆:“三千八百年前,中极界虚空破碎。 三位太上长老说,两位圣尊就是在那一次虚空破碎之时逃出生天,之后才得以有机会回来报仇雪恨。” 肖世连:“吾宫的两位太上长老也如是说。 但为何龙族要把那人与三千八百年前的事放在一起,两位太上长老也不明白。” 姬茹水道:“宫主创立‘千桡宫’时身边并无随侍,你们都不知,那吾就更不知了。” 肖世连问原兆:“那太乙长老他们是何意思?” 太乙、太星和太舍,是伏天宫偶尔会露面的三位太上长老,也是伏天宫目前地位最高的三位长老。 其他和他们平辈或高一辈的都早已不管事,甚至不出世了。 原兆:“太上长老的意思是先查清楚他们的底细,若于我‘伏天宫’是敌……” 原兆的话没说完,肖世连和姬茹水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敌人,自然是尽早抹杀。 若不是中极界龙王的那些话说得不清不楚,顾忌着两位圣尊,他们三人早就下令动手了。 姬茹水接着说:“他二人已是金身大圆满。若他二人到了上界仍如在古境那般,残杀我三宫弟子,那当如何?” 原兆眼里闪过杀气:“‘伏天宫’之威,乃宫主所立。” 姬茹水点了下头。 肖世连:“吾为掌门,自是护我门下弟子,才不负宫主所望。” 作为“伏天宫”的掌门,原兆不会告诉姬茹水和肖世连,那位凌靖轩很可能掌握着最完整的“伏天功法”。 外界都不知,“伏天宫”的功法是有瑕疵的。 即便有阴珠和冥丹来缓解,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伏天功法”修行后期的至阳,对丹田的伤害。 从门人带回的消息来看,那凌靖轩使出的“伏天功法”的威力,远甚过“伏天宫”与他同境界的武者使出的威力。 “伏天功法”三掌十二式,原兆和三位太上长老却很清楚,这并不完整。 原兆进入山巅境大圆满,是利用了宗门内原先留下的无数资源,和磕了无数的丹药堆上去的。 原兆的大圆满根基十分不稳,因为他不是实打实修行上来的。 人族武者没有妖族、魔族和龙族天生自带的绝佳天赋和血脉带来的先天功法。 人族武者的进阶,取决于根骨和功法,而功法更是重中之重。 上界三宫的掌门,原兆和肖世莲对外都是大圆满,但只有两人自己清楚,他们的这个大圆满有多虚。 如果不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他们根本没可能破界。 而姬茹水,根本只有山巅境后期。 “伏天宫”当初跟着宫主郑清阳的那些亲随,大部分都突破到了大圆满。 但大圆满之后却无人破界,即便是郑清阳,也没有人能证实他是否已破界。毕竟他离开宗门已经太久了。 只是郑清阳的余威太盛,即便他不在宫门,原兆也不敢在明面上对他表现出丝毫的不敬。 郑清阳和哲寒的凶名,无论是在中极界还是在上界,都无人敢挑衅。 三宫的宫主在“离开”前,为各自的宫门搜刮了无数的天材地宝。 三界最大的秘境就是“全沧古境”,但三界各自还有一些小的秘境。 郑清阳、哲寒和常箐桡作为那时的最强者,把上界所有秘境中的秘宝都搜刮了一番,奠定了三宫在上界的鼎力地位。 郑清阳和哲寒虽说不对付,但两人在搜刮秘境一事上很一致。 打归打,组队归组队。 三宫宫主可说是同时离开,随后,三宫进入了稳定期。 可三千多年过去,三宫虽然仍旧鼎力,与三位宫主还在时相比却已经有了颓势。 “千桡宫”能炼出的高等级的极品丹药的数量越来越少。 “伏天宫”近千年内,进入山巅境境界的武者寥寥无几。 “肖阳宫”面临同样的颓势。 “肖阳宫”实力的下滑不是因为本门绝学“大罗仙剑法”不完善。 而是“大罗仙剑法”的参悟对武者的领悟力和根骨天赋要求极高。 二者缺一不可。 根骨可通过历练池来修补,领悟力却只能看天赋。 师父的领悟力不够,那徒弟的领悟力就更差。 一代一代,就是肖世莲自己,都不敢说他完全领悟了“大罗仙剑法”。 不然,他也不必和原兆一样,靠丹药堆进大圆满。 历练池只有在秘境中找到灵玉才能带回来,出现机率最高的就是在古境的【境中境】中。 灵玉在小秘境中偶尔也能碰到,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但【境中境】也同样不好找。 三宫都有历练池,那是只有内门达到一定贡献值的弟子和长老才能使用的。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都猜测祁玉玺和凌靖轩进入了【境中境】。 对于那两人从【境中境】中带回了什么,他们好奇,但并不强求。 他们垂涎的是祁玉玺的炼丹能力,和他与凌靖轩掌握的功法。 特别是原兆,他几乎可以可肯定,凌靖轩掌握的是完整的“伏天功法”。 因为就是他,也发不出凌靖轩在古境中发出的功力效果。 姬如水要的自然是丹方和祁玉玺的炼丹技巧。祁玉玺的炼丹能力对“千桡宫”是威胁。 肖世莲要的是祁玉玺的剑法和他的那柄剑。 有了这两样东西,或许他就有可能稳固自己大圆满的境界,进而拥有冲击破界的能力! 至于凌靖轩和祁玉玺二人与宫主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 宫主如今都不知身在何方,或许早已破界失败,身死道消也说不定。 只要事情做得隐秘,宫主又早已不知去向,谁又能知道。 原兆是如此打算的,肖世连和姬茹水又何尝不是。 第339章 果果来啦! 妖皇青丘去全沧城接人,魔王蚩睺也就没急着去龙族。 离开古境的时候,凌靖轩说过要妖皇和魔王到龙族一趟。 龙王、魔王和妖皇就猜到凌靖轩和祁玉玺手里肯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现在妖皇不在,他们两人也不着急。 全沧城,闻太兴安排了闻朝鞠坐镇蓝域的界门。闻朝鞠现在是金身境大圆满,境界稳固。 两位大长老闻空度和葛无忌在闻太兴回来后,就去闭关了。 两颗感悟远游境的天缘丹,闻太兴给了两位大长老。 斗星域的界门白光显现,坐在蓝域界门附近打坐的闻朝鞠立刻起身飞奔了过去。 白光消散,斗星域的界门里走出来一位男子。对方玉树临风,那张脸却极为的妖艳。 平素,灵域三域的界门都是安静的,只有全沧古院招生的时候才会有动静。 这突来的传送别说惊动了闻朝鞠,就是全沧城的其他武者都好奇不已。 男子出来后直接御空,赶过来的闻朝鞠见状大惊。 正准备找个人问问蓝域的界门在哪,看到远处的闻朝鞠,男子的手一抓。 闻朝鞠在神色惊变中被对方凌空抓了过去,毫无反抗之力。 抓过闻朝鞠,男子开口:“蓝域的界门在哪?” 闻朝鞠的眼瞳缩成了针尖,他看不出此人的境界! 男子,妖皇青丘不耐烦地问:“蓝域的界门在哪?最近可有人从蓝域上来?” 闻朝鞠:“您是……” “吾乃大三域妖皇。” “……!!!” 闻朝鞠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向。 青丘:“可有人上来过?” 闻朝鞠摇摇头,在对方没有特意压制的威压下,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青丘把闻朝鞠一丢,转瞬间人就在远方了。 真,真可怕…… 这就是,山巅境尊者的,气息吗…… 跌落在地的闻朝鞠爬起来,顾不上擦冷汗,一边飞身赶回城主府,一边用传音石传音城主。 来到蓝域的界门,青丘在远处坐下。他是帝境的实力,若果果上来,他怕干扰到界门的稳定。 而城主府,接到师弟消息的闻太兴立刻御空赶过来。 其实闻朝鞠在古境【一重境】的境门外见到过妖皇。 但当时他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介绍完了妖皇、龙王和魔王的身份。 加之妖皇当时表现出的只有元境的实力,他也不会想到对方会是妖皇。 闻太兴已被凌靖轩告知,妖皇会过来接人。只是他没想到,妖皇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在蓝域的界门外围,闻太兴看到了在那里打坐的,应该是妖皇的美艳男子。 距离对方还有一段路程,闻太兴落地,走过去,站定,行礼。 对方是帝境妖皇,直接在对方面前落地那是大不敬。 “井楼城城主闻太兴拜见妖皇尊下。” 青丘睁开眼睛,随意地瞥了一眼,说:“吾来接人,人到了,吾会直接带他走,尔等无需插手了。” 一听妖皇果然是来接人的,闻太兴更加恭敬地说: “尊下亲临,在下便也放心了。” 说罢,他拿出一枚储物戒双手递上, “此乃在下送给祁阁下与凌阁下爱子的见面礼,还请尊下能代为转交。” 青丘的手一张,储物戒就飞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也没看里面是什么,随意道:“知道了,你走。” 闻太兴再次行礼,步行走开一段距离后,才御空飞走。 离开的途中,闻太兴以城主的命令下令:任何人不许靠近蓝域界门,违者赶出全沧城。 全沧城现在是井楼城的天下。 井楼城能把“全沧古院”的人从全沧城赶出去,谁也不敢小觑他们背后的势力。 闻太兴这么一下令,那些好奇不已的人纷纷快速离开,不敢靠近蓝域界门一步。 而青丘,就保持那样打坐的姿势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就这样坐了五天,蓝域的界门毫无预警地出现了反应。青丘在那一瞬间睁开双眼,凌空后更远地退开。 白色的光芒开始笼罩蓝域界门。 城主府,闻太兴、闻朝鞠、葛南和张路纷纷御空至城主府的上空。 葛南:“人要过来了吗?” 闻太兴:“应该是。” 光芒持续了一阵,界门在剧烈的震动过后渐渐趋于平缓,光芒也开始消散。 待界门恢复如初,一个年轻人从界门里走了出来。 他一头金色耀眼的卷发,金棕色的双眸,皮肤白皙,左颧骨上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色朱砂痣。 如果全沧城的“老人”看到他,一定会想起若干年前,有两位从这个界门出来的男子,与他的模样相似。 两人身上的气息,也与这人所表现出来的相当。 果果没穿武者衣裳,他上身一件红色的套头卫衣,下身一条黄色卫裤,配一双红色的篮球鞋,整个一番茄炒蛋。 太奶奶说红色辟邪,他要去另一个世界,要穿红色的。 抓抓头发,他想着先去哪找个人问问城主府在什么地方,一抹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愣了下,待看清对方的模样后,他惊喜地跑过去:“青丘叔叔!” 比少年模样的年轻人高了一个头不止的青丘摸摸对方的脑袋,笑着说:“你可算来了。” 趁着这小子的两个爹不在,多摸摸。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果果凌君熹。 果果不好意思地说:“青丘叔叔是不是等了很久?我在家多陪了太奶奶和太爷爷他们几天。” 青丘:“没有,我也是刚来。累吗?不累我这就带你去大三域了。” 果果摇头:“不累。” 说着,他腼腆地问, “需要去城主府打招呼吗?走的时候大爸爸说这里的城主是朋友。” 青丘:“不用,我已经替你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说罢,青丘单手搂住果果的腰,身体凌空:“那你我这就走了!” 果果惊呼一声,抱紧青丘。 青丘单手在空中划了一掌,一个黑色的虚空界门打开。 在果果的目瞪口呆中,青丘抱着果果进了界门,界门在两人的身后关闭。 城主府,尽管距离遥远,以闻太兴的神识还是见识到了山巅境实力的妖皇那令人震撼的手段。 闻太兴在空中久久未动,山巅境……山巅境! 青丘抱着果果再出来的时候却是一片森林。这里仍旧是灵域的范围。 青丘化身本体,不是第一次见到青丘本体的果果仍旧无法抑制的惊叹。 青丘在古妖墓地里就化为了本体,那时候果果只是远远看了几眼。 现在他坐在青丘的背上,手掌下是九尾狐白色柔软的长毛,果果忍不住就想多摸摸。 【果果,这里不能撕裂界门,我需得带你飞至大三域。坐好了。】 被青丘传音的果果猛点头:“我坐好了。” 风吹起,青丘带着果果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三界之中,能让青丘用本体背着飞的,恐怕只有果果一人了。 和两位父亲过来时不同,果果这次没有背包,他左右两手各戴着一枚储物戒。 戒指里除了他自身要用的修行物资外,其余的都是地球特产。 他左手的储物戒是大爸爸给的,右手的储物戒是妖皇给的,都是这边最大的都。 魔王、龙王也给了果果储物戒,果果觉得自己用不了那么多,就留在了家里。 有青丘护着,速度虽然很快,果果却没有被风肆虐。 坐了许久,果果有些累了,不自觉地趴在了青丘毛绒温暖又宽厚的背上。 青丘的狐狸嘴角微翘,一条尾巴盖在果果的身上。果果随手抱住青丘的大尾巴,很快就睡着了。 准备离开之后,他就没怎么睡了。 有即将过去和爸爸汇合的激动,也有离开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和家人的不舍。 种种情绪搅得他难以入眠。 果果不醒,青丘也就不喊他。已是丹境的果果,也不需要定时吃饭。 果果在青丘的背上睡得香甜,青丘一路背着果果赶往大三域。 途中的妖兽、妖族被妖皇的威压惊得是四散窜逃。 途中行进了十几天,穿过一条气流混乱的大河,青丘终于带着果果进入了大三域的地界。 一到达三域,青丘就化为人形,撕开一个虚空界门,带着果果走了进去。 在青丘进入界门的同时,他给魔王传了一道讯息。 魔族,魔王收到青丘的消息,立刻带着蚩大赶往龙族。 魔王和蚩大赶到龙族时已是傍晚。龙王同样收到了妖皇的消息。 钻研丹方和炼器的祁玉玺和凌靖轩也从屋里出来。 凌靖轩很是激动,儿子过来了!相比之下,祁玉玺就显得无情了许多。 至少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要来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 和祁玉玺在古境相处了那么久,龙王和魔王也清楚他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态度。 不过想想以伏阴的性子,肯心甘情愿为凌靖轩留下孩子,也足以说明他对凌靖轩的感情了。 当然,他们想不到祁玉玺会如此心甘情愿的真正原因。 一直等到深夜,龙王和魔王同时感应到了妖皇的气息。 龙王走出去,化为龙形,龙岛的禁制关闭。白色的九尾狐很快出现在龙王的面前。 妖皇一落地就化为了人形,放下怀里的果果。 果果礼貌地喊:“无刹叔叔!蚩睺叔叔!” 接着,他就激动地朝两人飞扑了过去, “大爸爸!小爸爸!” 凌靖轩抱住扑过来的儿子,激动万分:“你可算是来了。” 祁玉玺也难得地抬手,揉了揉儿子柔软的金发。 第340章 有甘共享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龙族的住所是一处独立的龙山。 在龙族,只有地位高的真龙才能拥有一处独立的龙山。 龙王敖无刹的龙山坐落在龙岛正中的位置,也是龙岛最高的龙山。 而对于凌靖轩和祁玉玺能得到一处单独的龙山,龙族却没有人不满,反而巴不得两人永远留在龙族。 果果的房间,凌靖轩从古境回来后就亲自布置好了。敖无刹还大手笔地送了许多龙族珍宝给果果装点房间。 此时已是龙岛的深夜,果果其实不累,他在妖皇的背上睡了一路。 和儿子说了会儿话,凌靖轩让儿子先去休息。果果也心知,爸爸是有正事要跟三位叔叔说。 看着段雄带儿子去他的房间,凌靖轩邀龙王、魔王和妖皇去议事堂。一起过来的蚩大、青叶和敖非狂也随行。 此次古境一行,蚩大、青叶和敖非狂作为了解内幕的一员,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关系自然也不一般了。 而他们三人,也成为了自家王的绝对忠仆,日后也是一定会跟着自家王去极五域的。 几人就坐后,乾钱、丫凤和勾不休送上灵茶和灵果就出去了,并关了议事堂的门。 凌靖轩先开口:“恭喜三位尊下进阶。” 龙王、魔王和妖皇却站了起来,敖非狂、蚩大和青叶也都站了起来。 六人很是感激地说:“古境之行,多亏二位鼎力相助。” 凌靖轩和祁玉玺接受了六人的感谢,在他们坐回去后,凌靖轩道: “此次古境之行,大家都收获很多。我师兄弟二人最大的收获是灵玉、灵丹和灵果。 我们得到的灵玉有颜色之分。 安安说他以前见到过的灵玉都是没有颜色的,灵玉所生成的历练池也都是无色的。” 龙王、妖皇和魔王点头:“正是。” 凌靖轩:“灵玉的颜色不同,对应的境界也有区分。 金色对应人族武者的金身境;紫色对应远游境;红色对应山巅境。” 六人闻言,震惊不已,妖皇最先说:“我手里已有金色、紫色和红色的灵玉。” 凌靖轩:“越高阶的灵玉数量越少,妖皇尊下这边我就不再给了。 魔王尊下手里只有金色灵玉,这是紫色和红色灵玉。” 说罢,凌靖轩丢出两个万宝盒,魔王接过:“多谢!” 蚩大激动不已,可以想见王手里的灵玉一定不会避开他。 凌靖轩又丢出一个万宝盒给龙王,道:“龙王尊下手里尚缺一颗红色的灵玉。” 龙王拿到手:“多谢了!” 凌靖轩接着说:“我们共同的目标是前往极五域。抵达极五域后,低品阶的灵玉届时看情况来分。 三位尊下在大三域进阶,极五域估计会猜到我们进入了【境中境】。 我与安安的意思是,到了极五域先拿下龙族。妖皇与魔王分别牵制极五域的妖族与魔族。 拿下龙族后,我们再合力,分别拿下魔族和妖族。 当然,届时具体情况如何,也只能再看。 至于人族那边,看三宫对我和安安的态度再做决定。不过怕是会有硬仗要打。” 龙王和魔王一脸慎重地点点头,赞成凌靖轩的计划。 妖皇看向龙王:“极五域龙族肯定会派人下来查清你进阶的缘由。” 龙王:“只要不是极五域的龙王,其他人吾皆可不惧。” 凌靖轩手里又出现三个万宝盒,朝三人飞去。三人接住,妖皇好奇地打开。 他正要问这是什么,魔王和龙王就一副瘾君子看到了极品xx的模样,瞪住了妖皇手里的万宝盒。 妖皇自己的眼瞳都瞬间成了深红色。 他猛地阖上万宝盒,喘着粗气瞪向凌靖轩。蚩大、青叶和敖非狂则面面相觑,那是什么? 凌靖轩:“这就是在【境中境】中发现的,最适合三位尊下的灵果。” 三人没有问这是什么灵果,统一动作,迅速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妖皇用灵识问:【这是什么!】 凌靖轩:【通灵果。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一颗通灵果,可增相当于人族3000年的灵识。】 【嘶——!】 妖皇无法淡定了。 这边,龙王和魔王也用灵识从凌靖轩那里得到了答案。 魔王和龙王的眼瞳也因为这枚万年开花,万年结果的果子而变成了深红色。 凌靖轩手里接着又六个万宝盒,魔王、妖王、龙王、青叶、蚩大和敖非狂一人一个。 六个人拿到万宝盒,都不敢打开了,怕里面又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凌靖轩这次出声解释道:“这是‘至阳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 服用之后,无惧阴邪缠身。 到了极五域,我们不仅要面对四族的威胁,还有界外亡灵的威胁。 ‘至阳果’的效果如何,尚不知。但应该也能做一份抵挡阴邪的底气。” 魔王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其他人也都打开了手里的万宝盒。 龙王收起至阳果,说:“到了极五域,不到万不得已,吾不会服用。 六千年才能孕育的灵果,效果自是不需多说的。” 魔王和妖皇深以为然,蚩大、青叶和敖非狂却不好收了。 蚩大道:“如此珍品的灵果,我拿着却是浪费了。” 蚩大、青叶和敖非狂把“至阳果”退了回去。 凌靖轩却没接,说: “日后到了极五域,五个孩子还需大家的保护。我既然拿出来,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龙王开口:“收下。我们跟他二人无需客气。” 龙王开口了,蚩大、青叶和敖非狂收回了“至阳果”。 三人心里发誓,到了极五域,定会以命保护两位阁下的家人。 接着,凌靖轩给了妖皇、龙王和魔王一人5颗月桂果,蚩大、青叶和敖非狂一人3颗。 蚩大、青叶和敖非狂又一人分到了10颗玄极果。 分完果子,凌靖轩拿出来三个丹药瓶,依次给了龙王、魔王和妖皇。 “里面分别是天龙丹、天魔丹和天妖丹。 我手里留了几颗天龙丹和天妖丹给小黑、二火和小花,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在灵同境中,龙王、妖皇和魔王都服用过,清楚天妖丹、天魔王和天龙丹对他们的好处。 三人不客气收下,妖皇更是直接问:“祁玉玺,你可会炼制?” 一直没出声的祁玉玺冷淡地开口:“吃一颗少一颗,省着点。” 那就是不会了。 妖皇很失望,紧接着他就两眼发亮地瞪着祁玉玺:“你有丹方?!” 龙王和魔王也都琢磨出了祁玉玺话中的意思,激动地看向他。 祁玉玺:“我有,但何时能参悟透未知。” 妖皇高兴了:“不急,不急,你有就行。” 龙王和魔王都露出蜜汁微笑,对,有就行! 这可是极五域都没有的好东西!反正他们之前没听说过! 天龙丹、天妖丹和天魔丹怎么分那就是三位王者的事了,凌靖轩和祁玉玺不插手。 反正龙王、妖皇和魔王不会亏待了敖非狂、青叶和蚩大就是。 接着,凌靖轩拿出的还是丹药瓶,只给了妖皇、龙王和魔王。 他拿出的是“万丈丹”。 “万丈丹”是山巅境及以上者的疗伤丹药,这里只有妖皇、魔王和龙王最合适服用。 祁玉玺拿到的那个彩色丹药瓶,天龙丹、天魔丹和天妖丹分别各有三四十颗,万丈丹有五六十颗。 看来在大帝的那个世界,这几种丹药并不是极稀罕的。 相比之下,脱胎换骨丸、玉髓天寿丹反倒比这几种丹药更稀罕。 彩色丹药瓶里数量最少的是“虚界丹”和“破化丹”。 “破化丹”有4颗,“虚界丹”有10颗。 凌靖轩给了妖皇、龙王和魔王一人1颗“虚界丹”。 “不息丹”给了他们三人,一人3颗。 “顿化丹”给了他们三人,一人4颗。 “顿化丹”可增加顿悟的几率和效果。 凌靖轩也给了很快就会突破的蚩大、青叶和敖非狂一人2颗。 “顿化丹”在彩色丹药瓶里有60多颗,是数量最多的丹药。 可见在那个更高级的世界,“顿化丹”算是一种常见,并常用的丹药。 “虚界丹”,可生成一个持续3至4个时辰的修炼空间。 “不息丹”可多出一个本体(分身)进行战斗。 龙王、魔王和妖皇谁都无法冷静,个个喘着粗气。 果然跟着“伏阴”才能得到这些好东西! 如果三人知道什么叫“金大腿”,一定会大喊:【我们抱定(伏阴)这条金大腿了!】 祁玉玺拿到的这些丹药,并得到的随之的丹方,需要的都是药田镯里产出的东西。 药田镯里不仅有药草、灵植和灵果,还有几种可以种植的,但又不属于药材(植物)的奇特矿物。 甚至还有一个灵泉。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四重境】和【五重境】抓到的一些妖兽,在小花的提醒下也丢入了药田镯,作为炼丹、炼器的材料养着。 而两人在【四重境】和【五重境】得到的某些炼丹、炼器的珍贵材料,也可以养在药田镯里,依靠药田镯丰沛的灵气提高质量。 药田镯不仅仅是一块田,而是一个随身携带的洞天福地。 它和洞天福地唯一的区别就是,凌靖轩和祁玉玺无法进入其中,小花是药田镯的唯一管理者。 有了如此逆天的药田镯,祁玉玺完全可以凭借药田镯和小花给力的种植能力,炼制出彩色丹药瓶里的那些丹药。 “天妖丹”、“天魔丹”和“天龙丹”,需要许多妖族、魔族和龙族的材料。妖皇、魔王和龙王绝对会倾情相赠。 可以说,为了“伏阴”这个宝贝儿子,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可谓是煞费苦心。 据小花说,这样功能强大的药田镯,在他的记忆中也是没有印象的。 他记忆中的药田镯,只能种植草药和灵植。 得到了如此多的宝贝,妖皇和魔王在出席了第二天,龙王为果果举行的热闹的欢迎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其他的先不说,那枚“通灵果”,魔王、妖皇和龙王就要尽快服下。 ———————— 丹药升级小知识~~ 【玉髓天寿丹】:一颗1000年寿命,普通人只能吃3颗 【万丈丹】:疗伤丹药 【脱胎换骨丸】:可令普通人生出灵体。和武者的区别是无法生成丹田。 【不息丹】:服用后,可多出一个本体(分身)进行战斗。 【破化丹】:山巅境大圆满准备“破界”的时候才用得上。 【顿化丹】:服用后增加顿悟的几率和顿悟的效果。远游境至山巅境大圆满可用。 【虚界丹】:服用后可生成一个独立修行空间,持续三至四个时辰。 第341章 缺一条金龙鞭子 随着果果的到来和妖皇、魔王、龙王再次闭关,凌靖轩和祁玉玺的生活也进入了一个相对的稳定期。 儿子过来了,凌靖轩每天换着法子给儿子做好吃的,并尽心指导儿子练功。 祁玉玺也没有再如之前那样一心钻研丹方,而是开始指导儿子的炼丹术。 五个儿子都擅炼丹,除了果果之外,其他4个孩子对炼器也很感兴趣。 岳崇景从古境回来之后,就把英图请到了家里,来教4个孙子炼器。 英图和英客这次都进了古境,不过没有怎么跟凌靖轩和祁玉玺说上话。 岳崇景请英图教导孙子炼器,英图求之不得。 凌靖轩则打算好了,等4个孩子过来后,他就让古院派人过来教导儿子。 在中极界,他和祁玉玺现在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最幸福的就是果果了。 离开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还有哥哥们,他很想念。 但可以天天见到大爸爸和小爸爸,这是曾经的他不敢奢望的。 而来到龙岛一个月后,果果就交到了新朋友—— 小金龙敖大大。 小金龙是龙岛继龙王敖无刹之后的第二条金龙,也是敖无刹选定的中极界龙王的继任者。 小金龙的人形看起来就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实际却有3000多岁了。 在龙山上闷了一个月,果果跟两位爸爸说了之后,就跟敖大大下山去玩了。 敖大大在龙岛是霸王的存在,他化为龙形带着果果在空中俯瞰龙岛,果果新奇地直叫。 两人玩得正高兴呢,龙岛的防御大阵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 果果吓了一跳,敖大大则迅速降落,带着果果回到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龙山。 凌靖轩和祁玉玺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大爸爸!小爸爸!” 果果从敖大大背上跳下来,敖大大龙吟一声迅速飞走了。 凌靖轩搂住儿子,看向上空缓缓显露出来的淡白色防御大阵。祁玉玺走到他身边,也仰头去看。 果果有点紧张:“爸爸,有人在攻击龙岛吗?” 龙吟声四起,空中出现了数条颜色各异的龙。又是一声高昂的龙吟,一条金光灿灿的巨龙腾空。 果果的心跳剧烈:“那是敖叔叔吗?” 祁玉玺开口:“能令龙族如此忌惮,极五域龙族还真派人下来了。” 祁玉玺这么一说,凌靖轩明白了。 他拍拍儿子的肩膀:“果果,你先回屋。” 果果咬咬嘴,不拖沓,马上离开。 上界龙族派来了两位真龙9级的长老,随行的还有十几位真龙、仆龙。 仆龙一律是9级,随行的真龙还有8级和7级。 按照人族的实力划分,真龙9级大概在山巅境后期和大圆满之间。 真龙没有大圆满这个阶段,9级之后要么破界为龙神,要么就等着寿命终结。 龙族有血统的天然压制。 境界加血统才是一条龙的真正实力表现。 龙王敖无刹如今是真龙8级,他又是金龙,真龙9级的非金龙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讨好。 上界龙王派了这么多龙来下界,要说没有压制敖无刹的意思,鬼都不信。 敖无刹直接把人带到他的龙山,龙岛这边的长老都过来了,敖非狂和敖大大也过去了。 坐下后,上界龙族两位长老之一的敖申先道:“恭喜无刹龙王尊下进阶。” 敖无刹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极五域龙族的消息倒是灵通。” 上界龙族的人都有点面色不好看,但不能发作。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龙王。 指不定哪天就去极五域做他们的王了。 敖申表情正常地说:“尊下进阶,极五域龙族自然要以表庆贺。王派我等下界前来贺喜。” 敖无刹不客气地说:“吾正闭关,尔等的贺喜吾收下了。” 你们可以滚了! 除非敖申等人能跟着他们现在的主子一起飞升,不然谁也不好当真得罪敖无刹。 敖无刹明显不高兴,敖申也不能恼,他双手奉上一枚储物戒。 敖非狂主动起身,过去接下。 敖无刹:“上王客气了。” 接着,他看向左侧, “吾要闭关,屠长老便代吾招待他们。” 真龙6级的敖屠站起来:“敖屠领命。” 敖申一听立刻道:“无刹龙王,王有一封信命在下交给您。” 说罢,他拿出一枚玉简,起身上前,双手交给敖无刹。 敖无刹接过后没有当场看,只对敖屠道:“今日设宴招待诸位,你去办。” “是。” 随后,敖无刹就走了,还带走了敖大大。 对于他一进阶上界龙族就派人来这件事,敖无刹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他是龙王,不需要给敖申他们面子。 何况拥有上古古龙龙丹的他,即便是敖不厌(上界龙王)亲自过来,他也不惧。 他还打算不经传召去极五域龙族闯上一闯呢。 敖无刹走了,并且一副完全不打算合作的态度,敖申有点心慌意乱。 难道敖无刹当真找到了古龙遗骸? 敖屠先带众人去休息,从极五域(上界)来到大三域(中极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三域前往极五域的通道是单向的。 从极五域下来大三域,却要乘坐特定的船,不仅要跨越虚空,还要经历千山万水。 所以三宫留在中极界的都是外门或不得势的弟子,真正的内门弟子没人愿意来中极界。 来一趟不容易不说,还耽误修行。 敖无刹离开后直接去了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龙山。 让敖大大去和果果玩,敖无刹关起门来和凌靖轩、祁玉玺商议。 他直接当着两人的面捏碎了敖不厌给他的那枚玉简。 玉简里,对方开头是祝贺他,不过随后就表示出疑问。中极界那样贫乏的地方,他如何能进阶。 据说有人在古境看到了他,敖不厌是龙王,自然知道可分身进入。 话里话外,敖不厌就是想知道敖无刹在古境里可有找到古龙遗骸。 他二人都是龙王,敖不厌若不能破界成神,那敖无刹就得一直在大三域窝着。 敖不厌自己也急啊,他很想赶快给敖无刹腾地方,可惜找不到能破界的方法。 两人都是龙王。 无论是为了龙族,还是为了敖无刹能尽快“名正言顺”地前往极五域,敖无刹都应当多出力。 出力的方向就是尽一切所能,帮助这这位极五域的龙王尽快破界。 敖无刹冷嗤一声:“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想要破界,古龙龙丹最保险,但他可能给敖不厌吗。 凌靖轩多问了一句:“您和上界的那位,关系如何?” 敖无刹:“不如何。他在极五域都不知活了多少万年。我从出生就没见过他。” 凌靖轩:“那上界还有别的金龙吗?” 敖无刹:“没有。金龙只会出现在大三域,谁也不知这是为何。 不过听说敖不厌并不死心,在想办法孵金龙出来。” 凌靖轩明白了,难怪这边还有个敖大大,也难怪上界龙王对敖无刹进阶会如此忌讳。 对龙王来说,传说中的古龙遗骸中,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古龙龙丹。 有了古龙龙丹,那破界为龙神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没有龙丹,或许他们到寿命终结时都无法破界。 敖无刹完全不搭理敖申一行人,说闭关就去闭关,根本没把敖申一众放在眼里。 敖申找不到敖无刹,就去查当时都有谁去了古境。 敖无刹对这些人没有好脸,龙族去了古境的人也不会对敖申他们多说一个字。 敖大大在敖无刹闭关后就和果果住在了一起。 找不到敖无刹,又查不出敖无刹是否确实找到了古龙遗骸,敖申就只能另想办法。 这日,敖申和敖井带着四名随行的龙族,来到了凌靖轩和祁玉玺居住的龙山。 凌靖轩倒是没想到敖申会直接过来,他以为这些人最多就是找其他人打探。 不过转念想到敖无刹拒不见面,这些人显然是无从下手,就找他和安安两个最好下手的来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起去见敖申和敖井几人。 落座后,凌靖轩直接问:“不知几位长老此来,所为何事?” 凌靖轩这么问没毛病,他是人族,敖申是上界龙族,找他本来就奇怪。 敖申当然想直接问凌靖轩,敖无刹在古境可有找到古龙遗骸。 话在嘴边绕了一圈,敖申开口:“吾听说两位小友手里有些不错的丹药,特来求购。” 凌靖轩:“不过是些低级的丹药,哪怕是极品,对长老而言怕也没什么效用。” 敖申:“凌小友谦虚了。凌小友手上有‘秋风丹’、‘养魂丹’这样的丹药。 即便吾用不到,我极五域龙族里还是有不少用得到的。 如两位小友这般的人才,只有在极五域才能更快的进阶。 吾王对两位小友也是极为看重的。” 说罢,敖申拿出一枚储物戒,手轻轻一抛,储物戒就到了凌靖轩的跟前。 凌靖轩单手拿住,用灵识看了看,却是又推了回去。 “在下与上界龙族从无交情,这般重礼却是受之有愧。” 储物戒里是龙晶、龙泪石等很多龙族特产的东西。 龙族的东西无论是在哪一界,都是会令人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没想到凌靖轩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敖申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敖井出声:“两位若是以后都不打算去极五域,大可这般自傲。 若两位日后还想更进一步,这戒指要不要收下可要想清楚。” 敖井脸上带着上界龙族特有的傲慢,语带威胁, “你二人再厉害,去了极五域也不过是无根无萍的散武。 你二人在古境已得罪了人族三宫,若无吾龙族庇护,你二人以为去了极五域能活过几天? 吾王既然注意到了你二人,你二人就乖乖收下东西,莫给脸不要脸。” 祁玉玺的伏阴剑凌空冒出。 在敖申和敖井等人的骤然变脸中,祁玉玺握住伏阴剑,伴着凄厉的鬼啸声,朝着他们就劈了过去。 轰隆! 假装闭关的敖无刹都来不及走门,直接化为龙形,从窗户飞出去直奔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龙山。 祁玉玺一剑劈下,敖屠和敖井险险闪开。 可两人化为龙形还没来得及反击,祁玉玺的第二剑已经扑面而来。 祁玉玺调动了伏阴剑隐藏的力量,压根不在乎后遗症。 他就是要让这几条龙明白,他祁玉玺从来不吃威胁这套! 鬼啸声席卷了整个龙岛。 在龙岛上的所有龙族都化为了原形飞到空中,包括从上界来的那些龙。 伴随着又陡然凄厉的鬼啸声,一青一玄两条真龙如断线的风筝,从祁玉玺和凌靖轩所住的龙山跌落而下。 大地随之震颤。 两条真龙仿佛没了生息般,重重地落在地上,龙嘴里流出了如他们的龙身颜色一般的血液。 龙山千米高,普通人摔下必死无疑,龙族的人摔下来最多也就是个皮外伤。 但对两条摔下来之前就已受了重伤的龙来说,这么一摔,那就是雪上加霜。 敖无刹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敖屠和敖井生死不明地跌落在龙山下。 两人带来的四条真龙,昏迷在屋外,同样是龙形。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伤重到连人形都保不住了! 而龙山上,一条沟壑般的剑痕似乎要把龙山一斩为二! 见到敖无刹,祁玉玺冰冷地说: “叫他们回去告诉敖不厌,不要来打我和师兄的主意。想破界,就好好修炼! 我手里缺一条金龙的龙筋当鞭子,他别给我这个机会!” 说完,收了剑,祁玉玺转身离开。 凌靖轩对敖无刹匆匆丢下一句“还麻烦龙王尊下把那几个人带走”,就去追祁玉玺了。 第342章 妖皇青丘的安慰方式 这边,祁玉玺一进入自己的房间,身体一软晕了过去,被追过来的凌靖轩及时抱住。 刚才的情况别说凌靖轩没出手,就是小黑、二火都没出手。 祁玉玺调动伏阴剑隐藏的巨大力量,就是要给上界龙族足够的威慑。 那种情况下,换做他们几个出手,毫无意义。 凌靖轩让小黑出去守着,他把祁玉玺抱到床上。 外面果果的声音传来:“爸爸!” “果果,你和敖大大在一起,大爸爸一会儿去找你。” 果果咬了咬嘴,跟着和他一起过来的敖大大走了。 床上,祁玉玺的身体突然变成了孩童的模样。凌靖轩拿出一枚金色灵玉,把祁玉玺小心放进去。 小花这时候蹦了出来,凌靖轩让他照顾祁玉玺,他带着小黑离开。 凌靖轩要先去安抚儿子,然后去找敖无刹。 如曾经还是伏阴时,祁玉玺只要动用伏阴剑封印的力量,就会有后遗症。 也是因此,祁玉玺才会在威慑后,马上离开。 凌靖轩这边刚安抚好儿子,那边敖无刹过来了。 见到凌靖轩,敖无刹没有不满祁玉玺给他惹了麻烦,而是先问: “‘他’怎么样?” 龙王几人都不喜欢叫祁玉玺现在的名字,但对方又不许他们喊“伏阴”。 因而,大多时候,龙王几人都是直接开口,不喊名。 凌靖轩:“只是力竭,和上回一样。” 凌靖轩这么一说,敖无刹就明白了,这是又变小了。 祁玉玺没事,敖无刹就放心了,接着抬手抛给凌靖轩20枚储物戒,说: “辛苦费。‘他’这次杀得好。我已下令,让剩下的那些龙今日就滚,莫等我动手。” 凌靖轩收了那20枚储物戒,随口问:“你不怕上界龙王来剿灭你?” 敖无刹冷笑:“我就怕他不来。” 敖无刹都打算去极五域抢龙王的王位了,他和敖不厌迟早会打一场。 除非敖不厌运气好,在他去上界前先破界成龙神,否则他和敖不厌不是他死就是另一龙活! 祁玉玺的那三剑,敖申和敖井直接龙丹破碎,摔下龙山前就死了。 另外跟着去的4条真龙的龙丹也都裂了。 祁玉玺的三剑主要招呼在敖申和敖井的身上,那4龙被剑气所伤,才好命没有当场身亡。 那四条真龙,两条7级,两条8级,需要极品的“涅羽丹”和极品的“芥灵丹”。 别说敖无刹当场拿走了他们的储物戒,就是没拿,他们的储物戒里也没有这两种极品的丹药。 三宫的手里,这两种极品丹药都是稀罕物,何况在炼丹上特别废的龙族。 也只有龙王敖不厌手里有。 没有极品涅羽丹和极品芥灵丹,受伤的那4条龙也只有死路一条。 敖无刹给凌靖轩的20枚储物戒,就是从那6条龙的爪上剥下来的。 龙族都爱亮晶晶,地位高的龙手指上戴3、4个储物戒都是正常的。 所以虽说只是6条龙,敖无刹却收缴了20枚储物戒。也可见龙族人的财大气粗。 如敖无刹手指上,就戴了6枚华丽丽的储物戒。 趾高气扬地来,灰溜溜地走。 上界龙族来了不过几天就吓得屁滚尿流,带着敖申和敖井的尸体,和那4条重伤的龙,搭乘他们来时的飞龙船跑了。 回去要比过来快,他们可以从龙族这边的界门回到极五域。 这也意味着极五域龙族,会很快知道祁玉玺做了什么。 祁玉玺在历练池里睡了几个小时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又变小了,他的脸色很难看。 把小花收进药田镯,祁玉玺闭门谢客,就是儿子都不见。 果果很担心小爸爸。 他刚来没多久就看到了有人(龙)找两位爸爸的麻烦。 这个世界真的不是地球那样的和平,两位爸爸在这个世界真的很辛苦。 妖皇和魔王收到消息后,都立刻结束闭关,赶去龙族。 妖皇先到。见到低落的果果,听到他的话,妖皇青丘的嘴角忍不住抽抽。 伏阴会辛苦? 他没把大三域再次搅得天翻地覆都是谢天谢地了! 反正魔王还没来,不着急和凌靖轩、敖无刹谈事,青丘化为本体九尾狐,背着果果出去散心了。 魔王蚩睺赶到的时候,一看议事堂内的人,第一句就问:“妖皇还未到?” 龙王敖无刹:“他带果果出去散心了。” 魔王下意识地看了眼凌靖轩,坐下:“他和果果倒是很有缘。” 这话说的凌靖轩心里又犯嘀咕了。不能怪他草木皆兵,实在是他儿子太可爱,太单纯(好骗)。 魔王已经过来了,敖无刹联系青丘。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青丘带着明显心情大好的果果回来了。 而果果的怀里多了一只雪白的小狼。 一进来,果果就兴奋地说:“大爸爸,你看,青丘叔叔给我带来的雪狼!” 敖无刹和魔王同时看向妖皇。 妖皇揉揉果果的脑袋:“去找敖大大玩去。” 知道爸爸和三位叔叔要谈事情,果果抱着他的雪狼开开心心地跑了,去找敖大大。 青丘坐下,凌靖轩问:“那不是雪狼?” 刚才龙王和魔王的神色明显有异。 敖无刹:“那是三眼妖狼的幼崽。 幼崽五百年成年,成年后通体为赤,额生三眼,天生火属,是妖族的大妖。” 凌靖轩看向妖皇。 妖皇一副随意地说:“我已经让果果和那只‘雪狼’结契了。 果果说他是雪狼,他就是雪狼。等五百年后再说。” 再说…… 凌靖轩揉揉眉心。 不过想想儿子身边有那么一头厉害的狼妖,他也明白这是青丘的好意。 他问:“那只狼还不能化形?” 这要把一个能化形的妖族契约成宠物,凌靖轩有点接受不能,他相信儿子也同样。 妖皇一听就知道凌靖轩担心什么,说:“妖族没有千年万年哪里是那么好化形的。” 说到这里,妖皇习惯性的不爽, “四族中,我们妖族的修行是最难的。” 龙族只要是真龙,觉醒真龙血脉后就能化形。 魔族虽说模样和人族有区别,但也不存在化形的问题,只有妖族和龙族需要。 可相比龙族,妖族却是千难万难。 小黑最初是蛟,属于大妖,但他若不是遇到了祁玉玺,他要化形也是遥遥无期。 端看二火和小花都还没有化形就知道妖族化形的困难。 魔王挑眉:“那还是幼崽。 你莫不是以化形为筹码,让三眼妖狼一族把他们的幼崽心甘情愿交出来的?” 青丘是妖皇,但也不能凭白抢走人家的幼崽,还是三眼妖狼这种大妖一族的幼崽。 妖皇给了魔王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直接道: “我只说要挑5个幼崽给他二人的儿子做伙伴,他们就争先恐后地把族内的幼崽送过来让我挑了。” 凌靖轩的头皮发麻。 龙王却笑着打趣凌靖轩:“你二人在妖族竟如此有名。” 成为人族的契约妖兽又如何。相比能更快化形,这根本算不得什么。 再者,妖皇亲自提出这个要求,各个大妖族内肯定能看出这里面有莫大的好处。 没看妖皇跟着那两人去了一趟古境,回来就进阶了么。 何况,以祁玉玺在大三域远近闻名的炼丹能力。 跟在他儿子的身边,无论是安全还是日后的丹药获取,都有保证。 他们也相信妖皇挑人的眼光。妖皇毕竟要为妖族考虑,不会做出帮着人族祸害妖族的事。 妖族不像龙族那样,哪怕是死也绝对不会做人族的契约伙伴。 妖族在这一点上的气节放得比较低。 小黑是情况特殊,如果他一开始就是真龙,哪怕被祁玉玺杀死,他也绝对不会让祁玉玺契约他的。 果果就这么容易的得了一只“雪狼”。 因为念念四人还没过来,所以他们四人的契约妖兽青丘没带过来。不过已经选好了,都是幼崽。 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才能深,契约也才能足够牢固。 而此时,在果果怀里,远离家乡和亲人的小“雪狼”三生,已经完全没有离家的伤感了。 他正幸福地窝在小主人的怀里抱着一枚“玄极果”啃。 果然妖皇大人没有骗狼!跟着新主人会有吃不完的好吃哒! 这种灵果他在妖族都从来没有见过呢! 凌靖轩不介意儿子用玄极果去喂三眼妖狼。 想那么一只幼崽因为儿子的原因远离妖族和父母,来给儿子做契约妖兽。 凌靖轩反而觉得挺愧对人家的。都是做父亲的,若换做是他,他可舍不得。 这时候凌靖轩还不知道儿子喂三生吃了一枚玄极果。 后来他知道了,不仅没有怪儿子,每次药田镯里产出的玄极果,他还都会多给儿子几颗。 让他喂三生吃,极品的丹药也同样是。后面四个儿子过来,凌靖轩也同样如此。 祁玉玺砍了极五域(上界)龙族派来的龙,敖无刹只觉砍得好,砍得妙。 妖皇和魔王更觉得无所谓。 两人这次赶过来就是要当面听凌靖轩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们还是比较了解伏阴的,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伏阴不会出手,还一出手就要龙命。 两人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送药材和灵植,要祁玉玺给他们炼丹。 在前往极五域之前,两人都要尽可能地让更多忠心的属下进阶。 同时,两人也要提升本族在大三域的势力和实力。这样他们即便去了极五域,大三域这边也不会乱。 祁玉玺和凌靖轩跟三宫的关系不睦。龙王、魔王和妖皇也都一心准备去极五域踢馆,抢山头。 可以说,他们几人去了极五域,那就是要与极五域的四族对抗。 凌靖轩和祁玉玺这边要带过去的人整体实力偏低。 出力最多的肯定是龙族、魔族和妖族这边,那最大的保障就是能过去更多的人。 第343章 各取所需? 凌靖轩也干脆。 收下妖皇和魔王送过来的炼丹材料后,他把手头能拿出来的所有丹药都分给了妖皇、魔王和龙王。 炫彩丹药瓶在祁玉玺手里,里面的丹药凌靖轩不动。 但他手里有祁玉玺新炼制出的“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 凌靖轩给了三人一人5颗“玉髓天寿丹”,5颗“脱胎换骨丸”。 这两种丹药不是只有人族才能服用。 妖族、魔族和龙族不乏寿命将尽,却未能进阶的大长老。这些“人”大多是在闭死关。 “玉髓天寿丹”第一次服用可增加1000年的寿命。 而“脱胎换骨丸”某种程度上相当于黄泉再造汤,不过不能生成丹田。 但对没有丹田的魔族、妖族和龙族来说,“脱胎换骨丸”却有可能改变天赋。 也或许对于那些迟迟无法进阶、化形的妖族、魔族和龙族来说,“脱胎换骨丸”能带给他们另一种际遇。 妖皇和魔王拿到这两种逆天的丹药后立刻就走了,不过妖皇临走前还是去跟果果打了声招呼。 龙王不跟凌靖轩客气,又留下一堆龙晶、龙泪石等好东西后,他拿着丹药也走了。 一个人坐在议事厅内,凌靖轩的眼里才浮现出了某种冷光。 上界龙族威胁他和安安,那就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有灵域和从古境带出来的灵果,4天后祁玉玺就恢复了正常。 龙王、妖皇和魔王都去闭关了。果果也不整日跟着敖大大在龙岛游玩,也在努力练功中。 祁玉玺去见了儿子,之后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研究他的丹方。 中极界龙族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但上界龙族就不是如此了。 那些龙灰溜溜仓皇地逃回去后,上界龙族当即就炸了锅。 三剑! 一个金身境大圆满的人族武者,三剑就斩杀了他们6条真龙! 其中两条可是9级的真龙! 上界龙王敖不厌几万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后心发凉。 一向高高在上的敖不厌,万年来第一次主动离开龙域,去了人族所在的尧域。 极五域原本之所以叫极五域,就是因为它是由五个大的地域组成。 每一个地域可看做是一个小世界。 龙族所在地称之为【龙域】。 人族所在地为【尧域】。 魔族所在地为【月窟】。 妖族所在地为【妖幻海】。 最后是鬼族所在的【无界之地】。 郑清阳和哲寒屠了大三域,又来到极五域砍杀一番,那是敖不厌首次踏入人族的地域。 作为龙王,他自然不能让人族威胁到龙域的安全。 发现郑清阳和哲寒只是报复人族,敖不厌就回了龙域。 而这次,敖不厌第二次主动踏入龙域,可想而知此事在他这里的严重性。 敖不厌来到尧域后直接去了“伏天宫”。 紧接着,“肖阳宫”和“千桡宫”两宫的掌门没有惊动任何人,也去了“伏天宫”。 敖不厌来到尧域直奔“伏天宫”,就是要问原兆,大三域的那两个人族与“伏天宫”究竟是何关系。 那二人杀了他极五域的龙,此事他作为龙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对祁玉玺手中的那把可轻易斩杀9级真龙的剑,敖不厌也是真心发怵。 他此来,也是要打听清楚那两人的真正来历。 同时,也是要拉拢人族三宫的掌门与龙族结盟。 那样的人,对他,对极五域龙族,都是祸患,因为他们与敖无刹站在了一起。 祁玉玺三剑杀了6条龙!此事原本只有龙族知道,毕竟是发生在中极界龙岛。 待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从敖不厌嘴里得知此事,三人皆被狠狠震惊了一把。 而震惊过后,却是恐惧。 祁玉玺可只有金身境大圆满! 那人进阶又快,待他到了山巅境……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的心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 那个人,或者说那两个人比他们以为的更加具有威胁性!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当即就把他们掌握的有关祁玉玺和凌靖轩的情况透露给了敖不厌。 双方这么消息一交换,关注点立刻放在了三个方面。 一,凌靖轩修习的疑似为“伏天功法”; 二,祁玉玺修习功法的未知,但也绝对达到了天级; 三,祁玉玺手里的那把威力极大的本命剑,似乎会引来阴魂。 敖不厌对人族的功法不感兴趣,对祁玉玺的本命剑也不感兴趣,但他忌惮。 龙族不用武器,他们的龙身和龙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祁玉玺那把三剑便可杀死6条真龙的本命剑,无疑成了悬在敖不厌头顶的一把利刃。 原兆道:“那二人对我上界三宫很是误解,在古境残杀了我三宫不少弟子。 只是那祁玉玺似乎与两位圣尊有过从。我虽是‘伏天宫’掌门,却不能拂了两位圣尊的面子。” 敖不厌冷道:“你人族三宫要顾忌郑清阳和哲寒,吾龙族可无需看他二人的脸色行事。 祁玉玺和凌靖轩杀我极五域真龙,便是我极五域龙族必杀之人!” 原兆看了眼肖世连和姬茹水,二人的眼里都是相同的意思。 原兆:“三宫需顾虑那二人与两位圣尊的关系。 不过中极界龙族、魔族和妖族,却与我三宫无甚关系。” 原兆这话一出,敖不厌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他满意地说:“吾龙族,自然愿意与你三宫合作。想必三位魔王、四位妖皇也愿意与吾等合作。”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不能明着对祁玉玺和凌靖轩下手,但龙族可以。 相对的,等到敖无刹来了上界,那他们三宫也会替敖不厌出手。 总之,无论是祁玉玺、凌靖轩,还是与他们关系甚密的敖无刹、青丘和蚩睺,此刻都已是上界各方的眼中钉、肉中刺。 由敖不厌出面,4位魔王和3位妖皇也悄悄来到了伏天宫。 抛开不知在何处的三位(人族)宫主。 这几位上界实力最强,地位最高,平日里彼此间却很少会联系的至尊强者,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坐在了一起。 敖不厌怀疑敖无刹找到了古龙遗骸。 上界的魔王和妖皇,也同样怀疑蚩睺和青丘发现了古魔和古妖遗骸。 不然蚩睺和青丘的分身为何从古境出来后,那二人很快就进阶了。 敖不厌垂涎敖无刹可能拥有的古龙龙丹。 上界的4位魔王和3位妖皇,同样垂涎蚩睺和青丘可能找到的古魔魔晶和古妖遗珠。 不过他们之间怎么分,等杀了蚩睺和青丘后就各凭本事了。 至于能否杀了蚩睺和青丘,4位魔王和3位妖皇都信心十足。 不管是敖不厌、4位魔王还是3位妖皇,都认为敖无刹、蚩睺和青丘很快就会来到极五域。 毕竟他们已进阶,仍留在中极界完全是浪费时间,且对他们的修行毫无益处。 而祁玉玺和凌靖轩如今已是金身境大圆满境界。 以两人的修行速度,50年内定能突破至远游境然后前往上界。 上界的四族尊者商量的结果是,先合力逐一杀了肯定会先行前来上界的敖无刹、青丘和蚩睺。 待祁玉玺和凌靖轩来到上界后,由敖不厌、4位魔王和3位妖皇出手,废了那两人的武道。 之后,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出面,从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嘴里“问出”他们想要知道的。 只要问出了祁玉玺的炼丹术和掌握的所有丹方,“千桡宫”自会承担日后龙族、妖族和魔族所需的丹药。 祁玉玺的那把本命剑,原兆预定了。 “伏天功法”用不到剑。 但从得到的种种消息中,原兆分析出祁玉玺的那把本命剑应是一把阴属性的剑,于他是大补。 肖世连修习的是剑法,不过一把阴属性的剑却不适合他。他要的是祁玉玺所修的剑法。 而原兆不仅要祁玉玺的剑,还要凌靖轩掌握的完整的伏天功法。 总之,每个人都有他们需要从中极界的那几人身上得到的东西,自然是一拍即合。 中极界通往上界的界门外,上界四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敖无刹、青丘和蚩睺过来后一网打尽。 可是他们等啊等啊,等啊等,却始终不见敖无刹、青丘和蚩睺上来。 果果来到龙岛已经快一年了。 这一年,在两位爸爸的教导下,果果的“大日金乌掌”和炼丹术进步得堪称神速。 炼器这边,父子两人则一起学习。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教导儿子研究炼丹和炼器之术的同时,也没忘了自身的修习。 全沧城,沉寂了近一年的蓝域界门再一次光芒大盛。 这一年都在附近守着的闻朝鞠第一时间赶了过去,随后就看到了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另外4个儿子。 在地球努力修习了两年,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终于突破元境,顺利进阶丹境。 达到丹境后,他们就在爷爷的催促下,收拾行囊,告别亲人,赶往异武界。 在古境入口时,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都见过闻朝鞠。 这一来就见到了对方,四人便心知肯定是大爸爸交代的。嗯,小爸爸不会操心这点小事。 在古境时,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原本是打算陪四个孩子达到丹境后,就一道过来。 结果四个孩子在地球两年就到了丹境,可无论是百里宗门,还是郗琰钰那边,都没法马上就走。 郗琰钰得安排好四郗,百里宗门也是家大业大。 而且他们这次从古境带回宗门的好东西太多,三人也不能不多考虑。 凌靖轩有说过,会安排人在这边接他们。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商量后,决定他们还是留下来,让四个孩子先过去。 异武界,凌靖轩和祁玉玺都一早安排好了,他们也不担心四个孩子过去后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这次前来的,就只有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四个孩子。 闻朝鞠把4人带回了城主府。 在城主府休息了一日,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就跟着闻太兴离开了全沧城。 井楼城如今有三位远游境帝武者坐镇,把灵域人族的另外三域压在了脚下。 闻空度和葛无忌顺利进阶远游境,闻太兴即便不在全沧城,也无需担心被人抄了后院。 第344章 父子团聚 闻太兴亲自送四人穿过无尽山前往中极界。 历时近一月,闻太兴带着念念四人顺利穿过无尽山,进入了中极界的地界。 闻太兴还准备继续赶路,念念却拦下了他。 随后,就见念念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枚巨大的指甲状的东西,催动了其内封印的力量。 龙岛,半闭关状态的敖无刹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出了龙宫。 整个龙岛的上空响彻了一声属于龙王的龙吟,在室外的龙族就看到一条金龙带着金光消失在了远处。 凌靖轩和祁玉玺自然也听到了这声独属于敖无刹的龙吟。 凌靖轩出去看了看,龙岛很平静,不像是有“外敌”入侵。 想到可能是敖无刹有什么事,凌靖轩就返回屋继续忙碌自己的事去了。 确认龙甲催动成功,念念在闻太兴惊异的目光中收起龙甲,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是敖叔叔给我们的。 说我们到了中极界后就催动他的龙甲,他就知道我们过来了,会来接我们过去。” 闻太兴立刻道:“龙王乃尊者,提前告知龙王尊下几位小友已然抵达,自然是最好的。 凌阁下和祁阁下想必也等急了。” 四个孩子一想到两位爸爸,想到已经提前过来的弟弟,心中既激动又忐忑。 他们比弟弟来得迟,不知已经被弟弟甩开多远了。 敖无刹亲自出马,速度自然飞快。 闻太兴带着四人在原地等候。等了没几天,空中出现了一个虚空门,敖无刹从虚空门里走了出来。 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龙王这般境界的尊者撕裂虚空门,闻太兴仍旧被这一幕震撼得无法回神。 丢给闻太兴一兜子龙晶,算是替祁玉玺和凌靖轩感谢他把念念四人带过来。 敖无刹手一卷,把四个人卷到身边,再次撕开一个虚空门,带着四人直接走了。 闻太兴看着虚空门关闭,周遭又恢复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状态,握紧了手中的袋子。 总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样强大的尊者,让井楼城重新成为井楼域! 压下心中剧烈的起伏,闻太兴原路返回。这一刻,他再一次庆幸,当初他的正确选择。 凌靖轩怎么都没想到龙王突然跑出去,是去给他带惊喜去了! 等龙王把四个儿子带到他的面前,凌靖轩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 抱着激动的四个儿子,凌靖轩真心感谢龙王。 祁玉玺的脸上也有了少见的暖意,随手就丢给了敖无刹一个丹药瓶。 敖无刹没看里面是什么,收进了储物戒,随后以龙王的身份下令,龙岛举行宴会,欢迎来到龙岛的四位“小”客人。 宴会定在5日后。 4个孩子的欢迎宴,魔王和妖皇自然也得过来参加。这5日就是给魔王和妖皇赶过来的时间。 哥哥们都来了,果果高兴极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好朋友敖大大介绍给哥哥们,再把自己的伙伴“三生”介绍给哥哥们。 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很垂涎果果的三眼妖狼。 得知青丘叔叔也给他们准备了妖族伙伴,他们惊喜万分,盼着青丘叔叔快点过来。 师父、师叔和郗琰钰没跟着一道过来,凌靖轩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全沧古境这一行,百里宗门的收获最丰厚。郗琰钰背后还有一个不肯放弃的郗家。凌家的武者根基又太浅。 他们三人坐镇地球,至少要确保他们离开后,无论是百里宗门,还是凌家、祁家都会安然才行。 这边,妖皇和魔王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赶去龙族。 上界的某些“人”却是纳闷,怎么迟迟不见中极界的某几“人”上来。 他们又哪里知道,他们等着入网的青丘、蚩睺和敖无刹根本没打算那么早上去。 魔王和妖皇来到龙岛,自然也给念念4个孩子带来了礼物。 妖皇的礼物最令他们开心,是和满满的三生一样的妖族幼崽。 念念和悦悦修习的都是“大罗仙剑法”,青丘送给他们一对冥虎幼崽。 冥虎幼崽幼年期为黑色,成年后通体青色,金色虎目。 这一对幼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念念的是雷属,悦悦的是冰属。 妖皇送两人一对同胞兄弟,也是为了更好地配合两人修习的“大罗仙剑法”。 念念和悦悦原本就是双胞胎,两人修习的功法又一样。 他们两人协作战斗时威力倍增,再加上一对同胞而出的冥虎妖兽配合,那更是如虎添翼。 念念和悦悦得到自己的妖族契约兽后,喜欢的眼里只有怀中毛茸茸的小伙伴了。 念念给他的冥虎伙伴起名“大王”,悦悦就叫他的伙伴“小王”—— 老虎可是百兽之王啊! 兜兜修习的是混元镇龙拳,妖皇送给他的是一只幻熊幼崽。 是幻熊而不是浣熊。 幻熊从幼崽期便可制造幻境,待他成年,还会拥有隐身的能力。 同时,成年幻熊本身的战斗力也很强。 这只妖族伙伴,妖皇也同样送到了兜兜的心坎上。兜兜给他的伙伴起名“小泰”。 幻熊幼崽是棕色的,成年后反而通体雪白。兜兜看着棕色的小熊,就想到了泰迪熊。 满满的妖族伙伴是苍鹏,是他们5兄弟的妖族伙伴中,唯一的有翅族类。 苍鹏天生风属,成年的苍鹏是空中的霸主之一。 满满修习的是“九天落月掌”,不像“混元镇龙拳”那样刚猛,也不是“大罗仙剑法”的凌厉。 而是柔中带着浓郁的杀气。 “九天落月掌”发动时,会出现犹如星子坠落的异象。 妖皇青丘就觉得在星子落下时,满满的身后是双翅展开的苍鹏会十分应景,就给满满挑了这只妖兽。 满满很喜欢,抱着雏鸟一般的小苍鹏,他的心都要化了。 满满的苍鹏叫“小鲲”,有鲲鹏之意。 儿子得到了钟意的妖族伙伴,凌靖轩很感谢青丘。 他给了五个儿子,每人十几瓶基础的极品丹药,让他们给自己的伙伴吃。 他还给了5个儿子大量的药草,让他们给自己的伙伴炼制合适的丹药。 凌靖轩宠儿子的举动看得青丘很是嫉妒。 他幼崽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命,能把极品的丹药当糖豆随便吃。 魔王和妖皇来了,龙王在龙岛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欢迎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的到来。 加上果果5个孩子,他们身上的“异状”瞒不过龙族的那些活了上万年的老龙们。 老龙们猜不到5个孩子的来历真相,以为是祁玉玺和凌靖轩有某种手段,可以利用天地精华来孕育后嗣。 老龙们为此还是颇为震惊于两人的实力。 用天地精华来孕育后嗣,可不是说句话那般容易。 若非龙王、魔王和妖皇都认得祁玉玺,老龙们也难免要怀疑祁玉玺和凌靖轩背后站着某一位破界的神者。 用天地精华孕育后代,就是魔王、龙王和妖皇也做不到。 不然极五域的龙王敖不厌,何至于要去辛苦做种龙,去孵蛋。 5个孩子很快和以敖大大为首的龙族幼崽们玩到了一起。 凌靖轩这边也投桃报李。 借着敖无刹举办的这场宴会,他拿出了祁玉玺的药田镯里,第一批长成熟的“玄极果”和“玄天果”各400枚。 “玄极果”和“玄天果”在普通条件下是百年开花、百年结果。 不过这两种果树在药田镯里,有小花的种植术加持,几年内就可开花结果。 这次“玄级果”树和“玄天果”树在药田镯里开花结果,都各结果了500枚。 凌靖轩各留下100枚给儿子当零嘴,其余的各400枚,共800枚都拿出来感谢龙王的盛情。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境中境】中发现的灵果,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的。 就是那些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老龙,都只在全沧古境的【境中境】中偶尔得到过。 凌靖轩却是一口气就拿出了800枚,绝对的财大气粗! 敖无刹去古境有奇遇的事,在真龙老龙们之间不是秘密。 甚至大家心里都清楚,龙王有没有找到古龙龙丹不好说,但他肯定得到了古龙遗骸。 不然敖无刹是不可能进阶的。 凌靖轩如今一下子就拿出了800枚珍奇的灵果,还清楚的告诉他们这叫“玄极果”和“玄天果”。 前来赴宴的老龙们就马上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此去古境,绝对遇到了大机缘。 这份机缘甚至大到,就是古龙遗骸他们也能拱手相让的地步! 那,又得是多大? 老龙们的心思转呀转,盘算着自己龙山的宝藏里,拿出多少来合适。 800枚灵果一拿出来,瞬间就没了。不管他们需不需要延寿,总之这种稀罕的果子,抢就完了! 只有敖大大和他的龙族小伙伴们最幸福。 他们抢不过成年龙,但念念他们手里有灵果,可以直接要来吃。 不过让老龙们心塞的是,凌靖轩和祁玉玺的5个儿子给敖大大他们吃灵果也就算了。 给妖族幼崽们吃如此稀罕的“玄极果”和“玄天果”,也太奢侈了! 拿来跟他们换龙族珍宝不香么! 宴会过后,念念、果果、兜兜、满满和果果被青丘带去妖族玩了大半年。 之后他们又去魔族呆了三个多月。 魔族生活的地方阴森森的,5个孩子不是很喜欢,他们的妖族伙伴也不喜欢。 正好蚩睺也准备再次闭关了,就让蚩大把5个孩子送回了龙岛。 念念5人在地球,算是成人了。但在龙族、妖族和魔族,他们就是幼崽中的幼崽。 以人族武者的年龄来算,他们也尚且年幼。 孩子们玩回来,凌靖轩亲自去了一趟“全沧古院”。 他用极品的“秋风丹”、“养魂丹”、“延年丹”还有上品的“涅羽丹”和“芥灵丹”为学费,请古院的6位大长老轮流来龙岛给儿子们上课。 花蝉和旷凡这两位大长老就不用说了,擅长阵法和炼器。 其他4位大长老在剑法、拳法和掌法上都有各自的造诣。 6位大长老修习的功法,相比5个孩子的功法自然是低级的。 但他们在剑术、拳术和掌功上的修习心得,却是凌靖轩无法教给孩子们的。 祁玉玺的伏阴剑法太特殊,他可以给予孩子们在功法上的指点。 但要他如夫子那样教导孩子,也是为难他。 5个孩子没法去古院系统地学习,最好的办法就是邀请古院的老师过来单独教导他们。 古院的6位大长老最合适。 对此,5个孩子也挺喜欢的。自从两位爸爸离开后,在地球,就没人能教导他们了。 他们没有念过书,也没有老师。 尽管来到这边,还是没法去学校上学,但能有老师,能真正意义上的跟着老师学习,5人充满了期待。 ———————— 【涅羽丹】,梧桐丸的升级版。 【芥灵丹】,“合灵丹(疗伤)”、“浩气丸(练功)”和“养魂丹(养灵识)”的集合体。 【养魂丹】,修补灵识。唯一丹药。 【秋风丹】:提高进阶成功率。 【玄极果】:绿色,增加功力;百年开花,百年结果。 【玄天果】:橘色,增加阳寿。百年开花,百年结果。 第345章 究竟来自哪里? 上界,一些人苦苦等候;中极界,魔王蚩睺、妖皇青丘和龙王敖无刹再次闭关。 得到上古遗骸的三人,即便不去上界,也仍可继续修行、进阶。 更遑论他们还得到了遗骸最重要的东西——内丹。 即便不清楚上界的情况,他们也猜得出上界会如何针对他们。 趁着祁玉玺和凌靖轩的家人来到这边的时间,他们三人和各自的属下,自然是要尽可能地增加自身的实力。 对武者来说,时间是匆促的。 一转眼,念念、悦悦、兜兜和满满来到中极界已经八年过去了。 这八年,他们五兄弟的进步神速。 果果仍然比哥哥们的速度快,不过五兄弟之间的差距并不是特别巨大。 毕竟他们都是集天地精华,又加以两位父亲的精血孕育而生。 古院的6位大长老自然也看得出念念五人身上的异常。对此,他们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他们不是邪修,不会想着把5人炼成人丹,以辅助自己进阶。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会做泄露秘密的事,还能因此卖凌靖轩和祁玉玺一个好。 在凌靖轩拿出了就是上界都稀罕无比的上品“涅羽丹”和“芥灵丹”后,古院更加不会与凌靖轩和祁玉玺为敌。 有魔王、妖皇、龙王的刻意保护,及古院的卖好,5个孩子的特殊性始终隐秘。 这八年,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边钻研炼器之法和丹方,一边潜心修习功法。 这一日,龙岛上空天雷滚滚,雷声阵阵。 凄厉的鬼啸充斥天地,无数的鬼影把整个龙岛笼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诡异之中。 在龙岛的东南角,由古院的数位精通阵法的长老一起布下的防御阵法之内,祁玉玺和凌靖轩面对面盘膝而坐。 金身境大圆满的两人在历练池、灵果、丹药的加持下,在无数人目瞪口呆的震惊速度下,要进阶远游境了。 祁玉玺先服下一颗极品的“天缘丹”,很快就突破了金身境大圆满至远游境的那层隔阂。 远处的空中,敖无刹带着许多龙和念念、悦悦、兜兜、满满、果果五人遥看雷云汇聚的地方。 祁玉玺和凌靖轩成为金身境大圆满后不过十年,就要再次进阶为远游境。 这样的速度就是敖无刹都心惊不已。 原本祁玉玺和凌靖轩就是双修伴侣,两人修行的速度就快于旁人。 而服下“并蒂玉莲子”的两人,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修提高功力的效率更甚往日。 如此短的时间内进阶,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这只是开始,雷劫还没有那么快下来。敖无刹已经传信给魔王和妖皇,让他们带人过来。 第四日,魔王和妖皇带着人赶到龙岛。龙岛内已经完全被鬼影淹没,没有任何的能见度。 也因为有龙岛护岛大阵,鬼影并没有弥漫出岛外。 祁玉玺在进阶小阶时,可以控制鬼影的范围;但进大阶,就没办法了。 魔王和妖皇带过来的人迅速向雷劫会落下的区域集合,准备接受雷劫的锤炼。 龙族这边的人早已在那边准备好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金身境时的雷劫锤炼,全部便宜了井楼城的武者。 这次就留给了龙族、魔族和妖族。 不过两人这次进阶的是远游境,只有远游境和金身境这一境界的过去。 丹境及以下者不允许过去,因此念念几人都在龙王身边。 也由龙王护着,不叫前来的古院阵法师,注意到他们5人的特殊。 看到远处的阵仗,青丘呼了口气:“每次看到这些鬼影,我都忍不住想起那日。” 他说的是哪日,在场的很多“人”都清楚。 果果看向他:“青丘叔叔,你见过我小爸爸进阶时的厉害?” 什么厉害,明明是变态! 跟着果果几人学会了这个词的青丘在心里吐槽,嘴里说:“嗯,见过。” 他还摸摸果果的脑袋, “你们可千万不要惹你小爸爸生气。把他惹毛了,他能把这天地捅出一个窟窿!” 果果笑笑:“不会的,有我大爸爸在,我小爸爸不会生气的。” 青丘又摸摸果果,都这么多年了,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单纯? 青丘对这些鬼影有心理阴影,敖无刹和蚩睺,包括在场的所有经历过那场大灾难的龙,都有心理阴影。 而在他们被这种阴影笼罩了有将近一个月,都快崩溃的时候,雷龙终于在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上空形成了。 第一道雷劫落下时,就是青丘、敖无刹和蚩睺都心惊肉跳了一瞬。 青丘忍不住传音给敖无刹和蚩睺: 【‘伏阴’修习的究竟是何种功法,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敖无刹,你这龙岛会不会保不住?】 敖无刹:【吾不知他修习的是何种功法,但绝不是这方世界能有的就是。】 魔王看向敖无刹,尽管周围都是鬼影,不过不妨碍他们的“视力”。 青丘也看向敖无刹,敖无刹却只说了一句: 【能在古境中无惊无险找到那样多【境中境】的人,又何以会是这方世界的‘普通’人。】 魔王和青丘沉默了。 从古境出来后,他们就猜测古境和祁玉玺之间肯定有某种关联。 不然祁玉玺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找到【境中境】。 而除了【灵物境】,其他几个【境中境】,他们一进去就全部昏睡了过去。 只有祁玉玺和凌靖轩没有。 凌靖轩来自叫“蓝域”的一颗球,祁玉玺却是“伏阴”的转世。 凌靖轩之所以没有昏睡,只可能是因为他是“伏阴”的双修伴侣。 最终的原因还是在“伏阴”的身上。 那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龙王、魔王和妖皇心中共同的疑惑。 十八道雷劫,如十八记重锤,一次次地重重落在所有人的心上。 念念5人都是第一次见识两位爸爸的进阶,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爸爸太厉害,太厉害了…… 他们有可能达到爸爸的高度吗? 而对其他人来说,亲眼目睹十八道雷劫,其中蕴含的深意才更令他们心惊。 就是金龙龙王,进阶时也不过十六道雷劫! 青丘再次传音敖无刹和蚩睺:【吾记得,郑清阳进阶时,没有十八道?】 蚩睺不清楚,三人中他和郑清阳、伏阴接触的时间最少。 敖无刹则肯定地说:【没有。郑清阳进阶金身境时就在龙族,十六道。】 青丘摸下巴:【难道郑清阳修习的并不是真正的‘伏天功法’?】 祁玉玺和凌靖轩都没有特别告诉过别人,他二人修习的是什么功法。 其他人也都以为凌靖轩修习的是“伏天功法”,毕竟郑清阳对外所说一直是“伏天功法”。 青丘看向果果,传音:【果果,你和你大爸爸修习的是相同的功法?】 果果就在青丘身边,传音过去:【是啊。】 青丘:【那你进阶时是几道雷劫?】 果果:【十八道。不过没有小爸爸雷劫的威力这么可怕。】 青丘:【你小爸爸进阶的是远游境,威力自然比你进阶时更大。那你哥哥们进阶时也是十八道雷劫?】 果果:【不是。哥哥们是十六道。】 青丘的狐狸眼眯了眯。 果果明显发现周围的鬼影在消散了,天空的雷云也在消散。 果果不清楚青丘的心思,激动地喊:“小爸爸成功了吗?” 龙王:“看上去应该是成功进阶。” 正说着,远处的空中落下一道光束,那是进阶后的天地馈赠。 龙岛上空淅沥沥下起了雨。妖皇和魔王抬头,雨水落在身上,淡淡的灵气涌入体内。 妖皇惊讶地瞪大了他的狐狸眼:“这雨!” 灵气居然如此浓郁! 龙岛内躲在自己窝里的龙全部跑了出来。 无论是人族、妖族、魔族还是龙族,进阶雷劫后的雨水都带着天地馈赠的灵气。 可如祁玉玺进阶后的雨水中蕴含的灵气如此之浓郁的,还从未有过! 对龙王、魔王和妖皇来说,这些灵气于他们的滋补很小,可对其他人来说却是大补! 龙王抬起一只手,雨水在他的掌心形成了一个小水洼。 他的心猛地颤动了一瞬,仰头看向天空。 难道说,“伏阴”根本就是来自于…… 龙王的视线几乎要穿透上方的天空,穿过虚空…… 破界之后,会有另一个世界,还是…… 这一刻,龙王第一次想要知道,破界之后的世界,是怎样的。 而魔王和妖皇也同样在仰望他们头顶的那片天。 十八道雷劫…… 雨水中蕴含的强大灵力…… 如入无人之境的古境【境中境】…… 仿佛特意带他们前往【境中境】的伏阴剑…… 伏阴,你究竟来自哪里? 第346章 “百里宗门”与“玉落门” 在祁玉玺进阶的防御阵外,段雄狼狈极了。 和他同样狼狈的还有龙族、魔族、妖族与他同境界的“人”。 在进阶前,凌靖轩找上龙王,让他告知魔王、妖皇一件事。 他与祁玉玺进阶时的雷劫,对金身境和远游境这两个境界的“人”最有益处。 至于是什么益处,凌靖轩没说。 龙王、魔王和妖皇也没多问,二话不说就把本族内的核心成员都喊了过来。 段雄扫视一圈,周围有一条条的龙。 还有各种妖族的本体,及被雷劫边缘的雷光劈得七荤八素,爬不起来的魔族。 段雄感受了一下丹田,扛过了十八道雷劫的边缘雷光,他的丹田更加的凝实。 他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所有“人”被劈得是异常狼狈,但每个人的脸上却都带着激动的满足。 这样的经历是他们前所未有的。 别人进阶时的雷劫,竟然会给他们自身的修行带来如此巨大的收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天地馈赠结束,充满了灵气的雨水降下。 伤痕累累的众人在雨水的滋润和丹药的帮助下很快恢复了伤势。 雨水过后,天际再一次响起了闷雷声。 又是一个月过去,当整个龙岛都快被过高的温度融化时,雷云滚滚,属于凌靖轩的雷劫即将落下。 全沧城,连通蓝域的界门时隔多年后,再次震荡开来。 当界门开始出现反应时,远在城主府内的闻空度大长老,立刻从房间内出来,直接御空而去。 闻朝鞠在闭关冲击远游境,闻空度大长老主动请缨由他来照看蓝域的界门。 作为远游境的帝武者,闻空度没有乘坐御空兽,很快便御空来到了蓝域界门的所在地。 界门的光芒越来越盛,在一阵阵剧烈的能量涌动中,一个个身着“奇装异服”的武者从界门里走了出来。 在最后一个人出来后,界门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最终趋于平静。 从蓝域界门一共出来9个人,有丹境初期,也有丹境中期。 在附近的武者也都纷纷赶了过来。对全沧城的武者来说,蓝域武者是一种传奇。 也只有蓝域的武者过来,才能令坐拥全沧城的井楼城城主以礼相待。 闻空度这时候从天而降,却是先行道:“井楼城长老闻空度,欢迎蓝域诸位武者。”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上前,躬身回礼: “蓝域‘百里宗门’掌门岳崇景,及长老百里元坤携门内武者来此,感谢井楼城闻长老亲迎。” 郗琰钰孤身上前,行礼:“蓝域‘玉落门’掌门郗琰钰,感谢井楼城闻长老亲迎。” 闻空度在古境是见过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这些人的。只是那时候双方并没有正式互相介绍彼此。 这回再见,双方彼此间很是正式地介绍了一番。 这次不是在古境,而是真正来到了武者的世界,百里元坤等人也是十分的激动。 闻空度先把9人带去了城主府。 初来乍到,自然哪哪都是好奇得。 只是祁玉玺和凌靖轩可能还在中极界等着他们过去,还有先期过来的五个孩子。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的态度一致,就是尽快过去中极界。 闻太兴在城主府举办了招待宴,欢迎祁阁下与凌阁下的长辈与同门来此。 在城主府休整了一夜,隔日,葛无忌坐镇全沧城,闻太兴和闻空度两人护送9人前往中极界。 急着前去中极界的几个人,甚至都没去全沧城的街道上逛一逛。 岳崇景和郗琰钰作为两个门派的代表,给闻太兴送了些从地球带来的特产—— 最先进的灵石平板电脑、灵石手机等科技产品,还有灵石武器,地球特色美食等等。 地球武者的武力值拿不出手,但地球的高科技产品绝对是这个世界最靓的崽。 中极界龙岛,第十八道雷劫过后,雷云很快散去。 意味着进阶成功的天地馈赠落下,饱含丰富灵气的雨水落下。 那些没有上前“享受”雷劫洗礼的“人”,一个月内连续淋了两场灵雨,也足够他们愉悦的了。 整个龙岛上的龙都在享受灵雨的洗礼,妖皇有些可惜。 早知道他就让祁玉玺和凌靖轩去妖族进阶了,真是便宜了敖无刹。 雨还在下着,敖无刹化为龙形,卷着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五人前去凌靖轩和祁玉玺进阶的地方。 原本布置了临时防御阵法的地方,此刻已成了一处洼地。连续的雨水落下,洼地已成了一个小水潭。 成功进阶远游境的凌靖轩和祁玉玺换上新的衣服,落下的雨水丝毫没有淋湿两人。 二火在主人的肩膀上欢快的跳舞。 帮着两位主人扛过雷劫的小黑疲惫地缠绕在主人的手腕上休息。 药田镯里,小花正在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收获灵植、灵矿和灵果。 两位主人都刚刚进阶,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 凌靖轩“走到”祁玉玺面前,抱住对方:“安安,我们进阶了。” 祁玉玺反手抱住他:“嗯。” 凌靖轩:“等家里人过来,我们就可以考虑前往上界了。” 祁玉玺:“恭喜师兄。” 凌靖轩低头,吻住了他的爱人。 龙王、妖皇和魔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在拥吻的两人分开,而分开的原因似乎是他们打扰到对方了。 妖皇在心里翻白眼。这都多少年了,这两人日日在一起还没腻呀。 五个好大儿来到这边后,就习惯了两位爸爸私下里的恩爱。 五个儿子挥手,高兴地喊:“大爸爸!小爸爸!” 五人坐在龙王的背上,祁玉玺和凌靖轩踏空而来。 两人的身上同时出现一缕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在五个孩子的身上。 片刻后,金光消散。 龙王、魔王和妖皇却来不及和凌靖轩、祁玉玺说话,迅速把念念五人带到了地上。 龙王一声龙吟,原本打算过来的全部迅速退开。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要进阶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给五个孩子的是一缕天地馈赠。 8年间,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都已是丹境中期的武者。 五个孩子的修行速度不如两位父亲那么快,可在同龄人和同境界的武者中,却是十分变态(鬼才)的存在。 同样修习神级功法的果果之所以不如大爸爸,是因为没有人与他双修。 五个孩子都要进阶丹境后期,就是龙王都不得不感慨:“不愧是你们的儿子。” 妖皇则问:“要不要给果果找一个能和他双修的?” 祁玉玺一个眼神过去,妖皇:“你难道不希望果果如你这般神速?” 祁玉玺冷道:“用不着。” 双修伴侣,可遇而不可求,更遑论“大日金乌掌”的双修伴侣只能是修习“伏阴剑法”者。 而祁玉玺并不打算把他的“伏阴剑法”传授出去。 “伏阴剑法”和“大日金乌掌”虽是双修功法,但“伏阴剑法”为主,“大日金乌掌”为副。 哪怕儿子的修行速度慢一些,祁玉玺也不会让一个陌生人做儿子的“主”。 五个孩子是进小阶,不过几天就结束了。 不过五个孩子进小阶时的异状还是挺令人侧目的。 凌靖轩和祁玉玺成为了远游境的帝武者,五个孩子又全部成功进阶丹境后期。 龙王作为地主,自然要摆宴庆祝。这次,龙王还打算邀请人族武者前来。 龙王还没来得及与龙族的长老和凌靖轩详细商议,他就感应到了他的龙(指)甲被人催动了。 感应了一番龙甲被催动的地域,敖无刹对祁玉玺和凌靖轩道:“蓝域来人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一怔之后,欣喜若狂。 小黑化为龙形载着两位主人和五位小主人,在敖无刹撕开虚空门后跟了过去。 小黑现在也有撕裂虚空门的能力。 只是对方催动的是敖无刹的龙甲,只有敖无刹能感应到催动龙甲者的具体方位。 有敖无刹开道,祁玉玺、凌靖轩和五个孩子很快就见到了等候在原地,由闻太兴和闻空度一路护送至中极界的亲人们。 祁玉玺和凌靖轩带着五个孩子从小黑的背上下来,拥抱住终于从地球来到这里的师父、师伯(师叔)。 和在古境相遇不同,在古境,他们仍旧要面临着分离。 现在不同了,他们是真正和亲人们相聚了! 从古境回到地球后,郗琰钰正式建立“玉落门”。 “玉”,取自他儿子祁玉玺的“玉”;“落”是九天落月掌的“落”。 郗琰钰与郗家武学彻底分家,“玉落门”只有4位门人,郗龙、郗虎、郗雀和郗玄。 郗琰钰是“玉落门”的第一代掌门。 而不管是“百里宗门”还是“玉落门”,他们的目标都不是地球那个初生的武者世界。 而是祁玉玺和凌靖轩所在的这方真正的武者地域—— 若干年后,他们才知道,他们的眼界还是不够宽广。他们的“理想”,还可以放得再大一些。 地球,郗琰钰离开后,郗龙为门主,是门主,而不是掌门。 等到四郗来到这边,他们四人会成为“玉落门”的第一代堂主。 “百里宗门”和“玉落门”,都会在真正的武者世界逐渐发展起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武者门派。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带着岳崇景原有的6位弟子全部来到这边,如今留在地球坐镇的是蒙柯。 蒙柯是岳崇景的关门弟子,他起步晚,修为也是岳崇景所有弟子中最低的,现在只是元境后期。 即便如此,地球上也不会有哪方武者势力敢去找百里宗门的麻烦。 蒙柯留守地球的百里宗门,凌靖革等人也因为实力不够继续在地球修习,努力早日达到丹境。 百里宗门的一切事宜,目前全部暂时交给蒙柯负责。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霍连元等人此次前来,带走了宗门的一批物资。 也是得幸于他们手中有不少的储物戒。 宗门日后带不走的固定资产,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在离开前,也变现了一批,换成晶石和药材等资源。 这也是早已达到丹境的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为什么这时候才过来。 凌靖轩和祁玉玺会带去极五域(上界)的只有与他们最为亲近的那批人。 等到蒙柯、四郗、凌靖革、凌君凡等凌家人过来,仍旧由井楼城这边护送至中极界。 地球其他武者来到这边后,就只能靠自己,一步步从井楼城前往中极界,再从中极界前往上界。 向闻太兴和闻空度表达了感谢,并送上谢礼,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家人前去龙族。 凌靖轩和祁玉玺如今已是远游境帝武者,已具备了前往上界的资格。 不过家人刚刚过来,他二人也是刚刚进阶。 想到上界存在的危险,凌靖轩和祁玉玺决定再在中极界停留一段时间。 等家里人适应了这边的世界,修为也再增长一些,再一起前往上界。 妖皇、龙王和魔王都无所谓,他们也想在去极五域前,能带走更多的族人。 三人身具上古内丹和上古遗骸的资源,就是最大的底气。 哪怕大三域的灵力不足以令他们再进阶,配以历练池和祁玉玺提供的丹药,他们在大三域依旧可以修行。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亲人过来了,敖无刹与族内长老和凌靖轩商量后,决定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 以此庆祝祁玉玺、凌靖轩和五个晚辈进阶,并欢迎“百里宗门”和“玉落门”的武者正式亮相。 龙王敖无刹广发请帖。 自古境关闭后就变得异常低调的凌靖轩和祁玉玺,再次进入了中极界各方的关注中。 第347章 有人急,有人缓 许多收到请柬的人都震惊无比。这才多久,那两人竟然就进阶到远游境了?! 古院因为要派人去帮忙布阵,得到的消息最早。即便如此,祖孟等人也是心惊不已。 不仅为两人进阶的神速,更为两人进阶的那18道雷劫,和进阶后的灵雨异常。 上界,过了一段时间得到消息的三宫、魔族、妖族和龙族同样震惊不已。 远游境?! 那两人已是远游境了?! 想想那两人出现在下界全沧城时,不过是丹境初期。 不到20年,两人就从丹境初期跃升至了远游境初期! 原兆捏碎了自己的灵玉杯,他是伏天宫的“掌(宫)门(主)”。 “伏天功法”是整个上中下三界,公认的最为强大的功法,是上界唯一的天级上品功法。 别说不到20年,他从金身境大圆满进阶至远游境,足足耗费了400多年! 原兆的眼眸深处是极致的阴冷。 凌靖轩……祁玉玺…… 那二人的功法,定是天级极品的绝世功法! 与此同时,三宫、魔族、妖族和龙族又依稀察觉到。 敖无刹、青丘和蚩睺迟迟没有来到上界(极五域),恐怕是为了等凌靖轩和祁玉玺进阶。 他们一开始以为敖无刹、青丘和蚩睺会先上来。 后来见三人始终没有动静,又猜测三人是不是打算直接从龙族、妖族或魔族的通道把那两人带上来。 现在那二人进阶到了远游境,看来敖无刹、青丘和蚩睺是当真在等那二人进阶了。 三宫掌门、敖不厌、3位魔王和4位妖皇再次聚首。 上界(极五域),一股紧张的暗流在涌动。 中极界(大三域),神秘又强大的龙岛,在龙王发出请帖后的第40天向外界开放。 魔族、妖族和人族所有收到请柬的,拖家带口地齐聚龙岛。 祁玉玺和凌靖轩带着两人的五个儿子和亲人们,第一次正式亮相外界。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的身后,站着一位壮硕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肩膀上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 这位中年人就是兜兜的妖族伙伴“小泰”的亲生父亲,是一位皇境(远游境)后期的大妖。 他时刻跟在五个孩子的身后,利用幻熊一族可制造幻境的天赋,巧妙地掩盖了五个孩子身上的异状。 避免前来赴宴的宾客发现五个孩子身上的秘密,特别是人族的武者。 这一次的宴会,凌靖轩会拍卖一批丹药,以此为“百里宗门”和“玉落门”在武者世界打开知名度。 费仲不动声色地来到丫凤身边,装作与她探讨炼丹术。 丫凤作为祁玉玺和凌靖轩的手下,外界都知道她是一名丹师。 费仲低声告诉丫凤: “上界人族、龙族、妖族和魔族似乎联手了。告诉你老板,他们前往上界后务必小心。” 费仲这边透露了这一消息给丫凤。 古院院长祖孟和花蝉6位大长老,也把他们获悉的一些上界的消息,找机会透露给了凌靖轩。 祖孟知道的更多些。 小黑在古境【三重境】教训的那几个人族丹境武者,背后都站着三宫的长老或堂主。 不然以那几人丹境的实力,也没可能霸占一个前往古境的名额。 对于古院的卖好,凌靖轩接受了。 说白了,上界三宫对中极界人族武者是一种压迫式的存在。 不然上界三宫何至于派人坐镇中极界,为的不就是中极界的资源么。 “全沧古院”和上界三宫曾经是有渊源的,毕竟“全沧古院”的创立者也曾是那三位圣尊的手下。 尽管不是核心心腹,但好歹在三位圣尊的心里也是落了户的,不然他们也没资格创立“全沧古院”。 但几千年过去,“全沧古院”也早已沦为了上界三宫的下属门庭。 古院不仅要为上界三宫提供源源不断的修行资源,还要提供源源不断的武者。 上界的黑界门数量远多于中极界。 从中极界上去的武者,除非你在上界有靠山,否则就得先去黑界门领任务,杀界外亡灵。 直到攒够了“赎身”的灵分才能离开。 中极界武者对此不是没有微词,但他们无力反抗。 五界界主始终留在中极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宁为鸡头,不愿为凤尾”。 他们在中极界是界主,去了上界,在三宫掌门的面前却是不够看的。 这次宴会的核心人物就是凌靖轩、祁玉玺和两人身后的“百里宗门”、“玉落门”。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境界很低,但在地球,他们三人却是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三人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本身表现出来的气质也不会让人看轻了他们。 加上三人又是祁玉玺、凌靖轩的长辈,郗琰钰甚至是祁玉玺的亲生父亲。 前来的众人对三人的态度那是相当的恭敬。 如在地球时一样,祁玉玺和凌靖轩作为晚辈,始终陪伴在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身边。 霍连元、岳思元、岳瀚、岳小龙、岳小凤和冼礼,则不远不近地守在师父、师叔周围,同前来攀谈的众人交谈。 9人带来了大量的地球新鲜物,每一个应邀前来的客人都可以得到一件地球特产。 对于这些手里不差钱的人、妖、魔来说,地球的特产,特别是高科技产品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致。 而地球出产的,耀眼的各色珠宝,令在场的女士各个眼冒精光。 这些珠宝不是赠品,稍后会拍卖。 武者世界的首饰有,但款式与奢华程度与地球相比,就不免逊色了。 最令在场的女士眼冒凶光的就是以龙泪石制作的各色饰品。 那是古境关闭前,凌靖轩交给师父的。 他让师父把这些“龙泪石”带回地球,请地球最出色的珠宝设计师制作成最精美的首饰。 待日后师父几人过来这边,不愁卖不出高价。 作为一名出色的商人,凌靖轩早就发现这边珠宝业的落后了。 “龙泪石”在这里本来就是女(雌)性最为钟情的奢侈品。 加入了地球最为先进的珠宝设计理念,这些首饰绝对会引来哄抢。 小黑成龙的时候留下了许多的龙泪石,敖无刹、敖非狂和龙族的长老们也给了凌靖轩不少。 敖大大还给了果果5人许多。 除了给师父带回地球的龙泪石和给师姐的,凌靖轩手里现在还有一些,就是留作自用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 凌靖轩和祁玉玺对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的尊敬,无形中也令前来的宾客对三人也多了几分敬意。 凌靖轩和祁玉玺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无论他们的境界有多高,在师门掌门的面前,他们永远都是晚辈。 这与武者世界,境界决定地位的高低和尊卑不同。 宴会持续了一天,龙岛的天黑了下来,宴会的高潮时刻也要来临了。 作为宴会的主人,敖无刹走到前台,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敖无刹开口,他没有特别扬高声音,但全场却都能听到他在说什么。 “感谢诸位前来捧场。今日吾龙岛邀请各位前来,为的是什么,吾就不多言了。 吾代表龙族,欢迎蓝域‘百里宗门’、‘玉落门’诸位。” 敖无刹的话刚落,青丘就出声: “吾代表妖族,亦欢迎‘百里宗门’、‘玉落门’诸位来到大三域。” 蚩睺:“吾魔族亦然。” 三位中极界(大三域)实力最强者同时表态。 五界界主作为人族这边的掌权者,也齐声道: “中极界武者,欢迎蓝域‘百里宗门’、‘玉落门’诸位前来。” 全场响起掌声,岳崇景和郗琰钰作为“百里宗门”和“玉落门”的代表,上台讲话。 感谢前来的诸位宾客; 感谢中极界龙族、妖族、魔族和人族对“百里宗门”和“玉落门”的看重—— 虽然心知他们看重的到底是谁,但话得这么说。 岳崇景和郗琰钰说完场面的话后,凌靖轩上台,重头戏来了! 凌靖轩再一次感谢了前来的诸位对两个宗门的欢迎与友好,接着便道: “为感谢诸位,借着此次的机会,借着龙王尊下的龙宫,我代表两宗门,临时举办一场拍卖会。 希望能宾主尽欢。” 青丘传音敖无刹:【他打算拿出多少丹药?】 敖无刹:【不知。】 青丘不相信:【你真不知?】 敖无刹:【凌靖轩不说,吾自然不会多问。】 魔王、妖皇和龙王中,最八卦的就是妖皇。 凌靖轩不主动说,龙王自然不会多嘴地去问他打算拍卖些什么,只知道肯定会有丹药就是了。 青丘有自己的小九九。 凌靖轩如果拿出上好的丹药放在这里拍卖,不如私下里卖给他们。 好丹药自然是不嫌多的。 不过他也清楚,他左右不了凌靖轩,谁叫人家的伴侣是祁玉玺(伏阴)呢。 哪怕青丘的实力到了帝境大圆满快破界了,他也不敢招惹伏阴,后果太严(可)重(怕)。 这边,凌靖轩拿出了5个丹药瓶,直接道: “极品‘秋风丹’,一瓶3颗,灵植、炼器材料或同等值天材地宝换。” 全场轰然。 就是龙王、妖皇和魔王都愣了。 凌靖轩一上来就是15颗极品的秋风丹?! 虽说这玩意儿对祁玉玺来说跟做糖豆一样简单,但也不能这么“浪费”! 雷王界界主张口就喊:“地心莲3朵!” 不等其他人开口,祁玉玺:“换了。” 凌靖轩:“地心莲3朵,5瓶极品‘秋风丹’归雷王界主了。” 所有人都看向祁玉玺,原来最终决定权是在这人的手上! 这一上来就这么干脆利落,所有人都不由地紧张起来,就是龙王、妖皇和魔王都有了压力。 第348章 丹药!丹药!! 雷王界界主旗开得胜,很是高兴。 【秋风丹】可提高进阶时的灵识,相当于提高进阶的成功率。 不仅适合他服用,也适合他的子嗣和心腹下属。 这种好东西就是善于炼丹的雷王界都少出的! 之前他就从古院那边得知祁玉玺会炼“秋风丹”,一直没有机会求丹,这回总算是逮着机会了! 所有人看雷王界界主的眼睛通红,这家伙嘴也太快了! 凌靖轩拿出10个丹药瓶:“极品璃火丹,每瓶5颗,同上。” 太天界界主:“天落石一颗!” 祁玉玺又在其他人争抢前出声:“换了。” 太天界界主当场拿出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天落石,换回来10瓶极品的璃火丹。 其他四界界主一看,马上私下传音—— 大家都是人族武者,不要争抢。 拿到手之后咱们私下里再分,用最少的资源换最多的丹药你们看行不行! 人族武者在私下里紧急磋商,龙王、魔王和妖皇也在私下里快速传音。 祁玉玺和凌靖轩明显对这次拍卖会十分的随意,他们要抓住机会! 第三次,凌靖轩拿出3个丹药瓶:“极品养魂丹,一瓶3颗,同上。” 凌靖轩和祁玉玺摆明了只要资源,不要钱。 这次被广源界的界主抢走了。 人族武者的灵识更容易受到损伤,龙族、妖族和魔族没和人族抢。 “极品韧体丹,共6瓶,一瓶5颗。” “红瞳雀的眼睛4颗!” 一位金身境大圆满的人族武者快速出声。 祁玉玺:“换了。” 这根本就是白菜价啊! 在场的谁也没想到祁玉玺和凌靖轩竟然这么大方! 只不过稍后他们就明白为什么凌靖轩拍卖这些丹药如此大方了,因为他们还有更好的! 这一次,凌靖轩拿出了一个丹药瓶: “极品双子丹5颗,双修伴侣双修时服用,双修效果可翻3至4倍。” 全场的人族武者静默。 雷王界界主、古院的费仲目露震惊,双子丹?! 丹方不是早就没有了么! 别说中极界没有“双子丹”,就是上界也没有! 正清界界主出声: “此丹,我从未听闻过。金鲤内丹一枚、金鲤皮一张,不知可否换这5颗极品的双子丹。” 正清界界主有伴侣,他出声了,其他人都缄默不言。便是有双修伴侣的人族武者,也不敢跟他抢。 魔族、妖族和龙族不存在双修伴侣一说,自然也不会有人争夺。 祁玉玺:“换了。” 凌靖轩面前的丹药瓶飞到了正清界界主的面前。 正清界界主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两个万宝盒,用灵识送到凌靖轩的面前。 凌靖轩分别打开看了眼,收了起来。 金鲤皮可做内衫,用地球的话来说就是防火、防寒、冬暖夏凉,刀枪不入。 在这里,可挡远游境后期武者以下者的攻击。 正清界界主给出的这张金鲤皮,足够给5个孩子每人做一套内衫。 作为人形天材地宝,凌靖轩恨不得把所有可以防御危险的东西都放到五个宝贝儿子身上。 凌靖轩又拿出一个丹药瓶。 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回的丹药肯定和双子丹一样“稀有”。 接着,众人就听他说:“极品天缘丹2颗,感悟远游境的顿悟丹药。” 哗! “赤玄心一颗!” 赤玄心,炼器宝物。心脏形的矿石,一半赤红,一半乌黑。 祁玉玺:“换了。” 得到这2颗天缘丹的是雷王界的大统领。 凌靖轩接着拿出来的仍是一个丹药瓶。 “极品涅羽丹3颗……” 这回,龙族、妖族和魔族加入了争抢的行列。最终被财大气粗的一位龙族长老抢走了。 五界界主和古院的长老们眼睛都急红了。 极品的涅羽丹!就是上界三宫的掌门手里恐怕都没几颗! 凌靖轩接下来拿出来的4颗极品的“芥灵丹”,众人再一次抢破头颅。 争抢的妖族、魔族和龙族得到各自王的传音,退出争夺。 最终,这4颗“极品芥灵丹”被五界中最有钱的雷王界界主又抢走了。 妖皇、龙王和魔王不让族人去抢,可不是因为对人族友好。 而是他们隐约察觉到凌靖轩可能会拿出更高质量的丹药。 三人让族人把手中的好东西留到最后,抢最好的。 凌靖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极品延年丹5瓶,一瓶1颗,只第一次服用有效,可续命200年。” 人族武者的眼睛由红转绿。寿命漫长的魔族、妖族和龙族没人出声。 那些自己的生命,或家里人的生命快到头的人族武者,拿出自己的宝贝抢这5瓶延年丹。 最终,五界界主压下其他人,每人抢走一瓶。 200年,对五界界主来说是杯水车薪,可对他们族内的一些人来说,或许就是救命的! “十易方”中祁玉玺能炼出的丹药都展示完了。 凌靖轩再次拿出一个丹药瓶。 全场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接下来会是什么丹药? 就是拿到丹药最多的龙王、妖皇和魔王也摸不准凌靖轩是什么打算。 凌靖轩开口:“顿化丹,没有品级之分,增加顿悟的几率和效果。 只适合远游境及同境界以上者服用。 2颗。” “一枚古龙龙晶!” 龙王开口了。 古龙的龙晶,可不是寻常意义可作为货币使用的龙晶。 古龙龙晶蕴含着古龙的威压,再多的天材地宝也难换到一颗。 雷王界界主声音发颤:“千年丹炉一个!” 顿化丹! 全场的人族听都没听说过此种丹药! 只适合远游境及以上者服用,那得是多高级的丹药! 随着龙王和雷王界界主相继出手,妖皇、魔王、其他四界界主…… 哪怕是地位不及他们的都纷纷忍不住出手了。 这才是此次拍卖会真正的高潮时刻! 妖族三眼妖狼的狼主,和雷王界界主分别抢到一颗。狼主能抢到一颗是他求了妖皇。 妖皇不出价了,龙王和魔王也就不出价了。 各自的王不出价,龙族和魔族其他人也只能停手。 雷王界界主善炼丹,拍下一枚“顿化丹”给他拿去研究,也是他同其他四界界主私下商量了。 雷王界界主以一个千年丹炉、3粒千年才开花的蓝锦花花籽,和2株稀有的灵植,换到一颗三界都前所未闻的“顿化丹”。 又一个丹药瓶出现在凌靖轩的手里,大家的心肝都颤了一颤。 “脱胎换骨丸,可令普通人生出灵体,吸收晶石,蓄积灵力。 只是无法生成丹田修习武道,却可以此强身健体,增强寿命。 一颗。” 人族武者各个面红耳赤,雷王界界主再次出手。 妖族、魔族和龙族没有参与,可即便是如此,人族那边也抢破了头。 只有一颗,人族武者却来了三十多人。 在太天界界主的武力威胁下,雷王界界主不甘愿地停手。 最终被太天界界主以一个小型的灵石矿脉换走了。 灵石矿脉可以带走,这个小的灵石矿脉祁玉玺和凌靖轩可以带去上界。 把“脱胎换骨丸”交给太天界界主,凌靖轩的手里又是一个丹药瓶,人族武者都要哭了。 他们戒备地看了眼龙族、妖族和魔族,暗暗希望这回的丹药仍旧是这三族不需要的。 “玉髓天寿丹,一颗,服用后可增1000年寿命。” 人族武者都不会呼吸了。 “谁都不许跟我抢!” 广源界界主怒吼一声。 广源界界主的师兄已经快到寿命终点了,还未突破至远游境大圆满。 广源界界主要“延年丹”为的就是他的师兄。 现在有比“延年丹”还要极品的“玉髓天寿丹”,他更是不会放过。 而且他也决定了,等拍卖会结束,他会私下找凌靖轩求“顿悟丹”。 最终,广源界界主以丰厚的资源换来了这颗珍贵的“玉髓天寿丹”,当场就给了和他一同前来的师兄。 所有人亲眼目睹了对方服下“玉髓天寿丹后”,原本花白的头发、眉毛眨眼间变成了乌黑。 迟暮的面庞瞬间枯木逢春。 广源界界主双目含泪,只见师兄吸收完药性后,整个人看上去不再是将死的老者。 1000年,对有2万年寿命的远游境武者来说,听上去或许不算什么。 但1000年,足以改变他们的武道命运! 远游境武者虽说有2万年的寿命,但大圆满肯定比初期的寿命长。 只要这1000年内,此人能突破至大圆满,那他的寿命还会继续增长。 再辅以丹药和其他的手段,争取突破至山巅境,那就是真正的脱胎换骨! 凌靖轩向对方表示了祝贺,接着手里出现一个丹药瓶:“天妖丹10颗。” 妖族疯狂了。 已经服用过天妖丹的,太清楚天妖丹对他们妖族的好处。 妖族那边疯了,青丘作为妖皇,没跟族妖争抢。 10颗天妖丹,被10位大妖抢走。 接着,凌靖轩拿出了10颗天魔丹。 蚩睺为了不引起众怒,也退出了争抢。 10位大魔以绝对的武力压制,抢走了丹药。 最后,是10颗天龙丹。 龙族的长老们以谁活得时间最久排名,前10位,抢走了10颗天龙丹。 蚩睺、青丘和敖无刹想着凌靖轩应该不会再拿丹药出来了。 哪知,凌靖轩又拿出了一个丹药瓶。 “万丈丹,无品级之分,山巅境尊者及同境界者疗伤丹药。3颗。” 嘶嘶嘶——!! 除了事先知道凌靖轩和祁玉玺手里有万丈丹的“人”外,惊呼四起。 祁玉玺竟然会炼山巅境尊者才能服用的顶级丹药! 万丈丹…… 先不说上界三宫的掌门是否知道此丹药,反正他们是不知道的! 龙王淡淡一笑:“万丈丹3颗,那也只有吾、妖皇和魔王用得上了。” 龙王意识到,这应该是凌靖轩拿出来的最后一瓶丹药了。 龙王:“不知靖轩你想要龙族何物?” 凌靖轩笑道:“龙王尊下说的没错。 这三颗‘万丈丹’,是我与师弟,是我‘百里宗门’和‘玉落门’对三位尊下的感激。 无偿送与三位!” 说罢,凌靖轩打开丹药瓶,三枚带着白色丹雾的丹药向着三位尊者飞去。 龙王、妖皇和魔王抬手接住,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空的丹药瓶,收了进去。 丹药的拍卖,就此落幕。 之后就是拍卖首饰。在场的女性们争先恐后,可大多数人却是心情激荡。 第349章 准备着(一)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今日的场合拿出如此多重磅的丹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他们就是要告诉上界的一些人,他们的底气。 手握如此多贵重种类的丹药,到了上界,不在三宫控制下的武者会有多少人对他二人俯首称臣? 会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地依附他们? 好的丹药难求,适合远游境帝武者的丹药还好。 适合山巅境尊者的丹药那完全是缥缈之物! 即便是大灾之前,类似的丹药也是凤毛麟角的! 可是,现在! 两个从蓝域来的,身怀神秘功法的人族武者,却可以拿出如此珍奇的顶级丹药。 上界三宫为尊,可上界不止有三宫。 那些想要进阶的武者,谁还会随意对凌靖轩和祁玉玺出手? 万一这些丹药是祁玉玺炼制出来的,那与一位顶级丹师交好绝对好过杀了对方。 不仅如此,凌靖轩还拿出了天妖丹、天魔丹和天龙丹这样在三界也前所未闻的丹药。 那上界妖族、魔族和龙族该如何选择?! 这一刻,他们明白了凌靖轩的用意。 他和祁玉玺的境界虽然只有远游境。 但两人就是要明晃晃地告诉上界,他们的实力是多么的可怕,要某些人三思而后行! 这8年,除了【虚界丹】、【不息丹】和【破界丹】,因为祁玉玺本身的境界不够,还无法炼制出来。 其他的在【灵花境】中得到的丹药丹方,祁玉玺都已经掌握了。 尽管成功率还很低,但对于今天这场拍卖会的需要已是足够。 在拍卖会结束后,五界界主代表中极界人族武者,表示愿意用更多的资源向凌靖轩换取丹药。 而此次前来的妖族和魔族的大妖、大魔,也表示愿意用本族内的资源换取足够多的丹药。 特别是天妖丹、天魔丹这种对于他们更加适合的丹药。 在场的龙族表示,没关系,你们先去谈。 我们龙族近水楼台,等你们都走了,我们会好好请凌靖轩和祁玉玺坐下来聊聊的。 我们龙族别的不多,宝贝最多! 宴会圆满结束,但宴会结束后,前来出席宴会的人族、魔族和妖族,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凌靖轩被众人缠了足足四天,收下了一大批的丹药订单,同时还有等值的大量中极界的丰盛资源。 凌靖轩和祁玉玺用珍贵的丹药为“百里宗门”和“玉落门”换来了大量的资源。 等到他们前往上界,等到“百里宗门”和“玉落门”正式开宗立派,这些资源就是两个宗门的初始资源。 再加上祁玉玺和凌靖轩从古境中带出来的资源,百里宗门和玉落门在上界落户,至少能有些底气了。 至于祁玉玺何时能回到大帝的世界,一切都未知。 若他们很快就能前往大帝的世界,那这些资源也不会浪费。反正不管在哪,两个宗门都是要落户的。 4天后,魔族、人族和妖族前来的人离开,妖皇和魔王留了下来。龙族这边开始上场骚扰凌靖轩。 这场拍卖会在龙王、魔王、妖皇、五界界主和全沧古院的有意推动下,按照凌靖轩的计划传入了上界。 敖无刹没有请上界三宫在大三域的使者出席宴会,但不妨碍他们知道这场拍卖会上发生了什么。 上界三宫的使者得知后,一个个大惊失色。 尤其是以炼丹为首的千桡宫使者冷秋月,更是心慌极了。 这两人若是去了上界,以他们手握的丹方,那还有“千桡宫”什么事! 上界三宫掌门、龙族龙王、魔族魔王和妖族妖皇得到中极界传来的消息后,脸色有多难看就别提了。 风声陆陆续续在上界高阶武者之间传开。 那些得了命令,或是暗中悬赏,准备“捉拿”中极界前来的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很多“人”的心态变了。 极品的双子丹!千桡宫都没拿出来过! 极品的芥灵丹!(人族)千桡宫好像也没有! 顿化丹!这是什么丹药?根本就没听说过! 脱胎换骨丸!我要给家里人买! 天妖丹!我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天魔丹!得罪了大三域的魔王,会不会就没机会弄到了? 天龙丹!该死的!为什么他们会有天龙丹! 万丈丹!我“爸爸”需要! 上界各个黑界门的战场上,一则“流言”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传开。 中极界有一位即将“上来”的炼丹奇才,可以轻松炼制出三界闻所未闻的顶级丹药。 诸如“极品涅羽丹”这种的,人家炼制就跟做糖豆一样容易,但对方却似乎和“千桡宫”有仇! 千桡宫的丹药太难求了! 千桡宫的人太傲慢了! 一个和千桡宫有仇的,能轻松炼制出珍品丹药的炼丹奇才! 一个炼制极品涅羽丹跟做糖豆一样的…… 还没前往上界,就已经开始在上界搅风搅雨的凌靖轩和祁玉玺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凌靖轩猜得到可能会出现什么局面,这自然是他乐意看到的。 在祁玉玺准备完成各方订单时,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带着霍连元6人去了“全沧古院”。 他们会在全沧古院系统地学习一些他们感兴趣的知识,这对于他们在上界开宗立派非常有必要。 段雄、丫凤、乾钱和勾不休也跟着去了。 在凌靖轩和祁玉玺前往上界之前,他们都要在古院好好学习。 作为学费,凌靖轩给了祖孟、6位大长老,古院各院院长一些丹药。 这些丹药足够支付这些人在古院学习期间的一切花费。 古院得到的丹药的,也都是他们各自非常需要的丹药。 可以说,凌靖轩送来的代表学费的丹药,是送到了每一个人的心坎上。 不过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仍旧在龙族。 凌靖轩不放心把儿子放在人族的地盘上。人心难测,他不会去拿儿子的安危冒险。 春去秋来,上界各族盼着凌靖轩和祁玉玺过来。 期盼两人过来的,有的是为了丹药;有的,是为了两人的命。 可是左等右等,两人还是迟迟不见踪影。 ※ 全沧城上空,雷云滚滚。对于这一现象,全沧城的常驻武者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二十多年里,城主府时不时就有人进阶。 也就三年前,井楼城城主闻太兴就再次进阶,成为了远游境中期的帝武者。 自从“全沧古院”对全沧城的统治匆匆结束后,全沧城就成了井楼城的地盘。 而且目前看来,“全沧古院”似乎也放弃了全沧城,井楼城稳稳地全沧城掌握在了手中。 以前,“全沧古院”依靠招生,把控着前往中极界的唯一途径,灵域的武者们为此苦不堪言。 现在,井楼城在无尽山脚下建立了五个传送阵。 这五个传送阵可以让武者顺利穿过无尽山,抵达中极界的地界。 而在那边,现在也有几家专门做接送任务的船队。 尽管路上仍有危险,但对灵域的武者来说,如今的日子可说是十分好过了。 在中极界,“全沧古院”50年一招生。 在全沧城,却是百年一招生。 现在,前往中极界的下界灵域武者越来越多。 他们顺利抵达中极界后,就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去参加“全沧古院”在中极界的招生考试。 只要能达到古院招生的标准,他们就能进入古院学习,比在下界时不知好了多少倍。 当然,他们走无尽山的五个传送阵还是要付出一定的晶石,比之前也少不了多少。 可只要他们挣够了钱,每个月都有机会走,而不是要拼命等那百年一次的唯一机会。 全沧城如今是第二个井楼城。 闻太兴常年坐镇全沧城,已是远游境帝武者的闻空度则坐镇原井楼城。 随着井楼城对这片区域的把控,包括鬼域、无尽山等地在内的地方,也隐隐成为了井楼城控制的范围。 百年千年后,这一大片地域最终会成为全新的井楼域。 或许在繁华与疆域面积上仍无法与原来的井楼域相提并论。 但对井楼城的许多老者们来说,只要能恢复井楼域作为一域的存在,他们就是死也能含笑了。 今日城主府进阶的是闻朝鞠。 在成为金身境大圆满武者也不过20多年,闻朝鞠也向远游境发起了冲击。 井楼城如今的实力早已超过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 或许井楼城的金身境高武者的数量还不如这三域,可在远游境帝武者的数量上,却是一骑绝尘。 井楼城如今已拥有闻太兴、闻空度、葛无忌、葛南、张路五位远游境帝武者。 闻朝鞠若是顺利进阶,那井楼城就要拥有六位远游境帝武者! 实力强悍到令三域眼红到寝食难安的地步。 井楼城上下坚定不移地抱住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大腿; 坚定不移地与蓝域展开友好单边合作,因为他们还去不了蓝域。 结果就是,井楼城发展的越来越好,井楼城进阶的武者越来越多! 城主府在这二十多年中进行过三次扩建。 在城主府专门用来进阶的区域,十数名武者在安全区域站着,一为护法,二也是现场观摩。 闻朝鞠坐在防护阵法内准备迎接第一道雷劫。 围观的人中,有那么几个人的穿着打扮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随着第一道雷劫的到来,这场进阶很快就结束了。八道雷劫,闻朝鞠顺利挺了过去。 井楼城众人大大松了口气,那几位“奇装异服”者却是深感这八道雷劫的温和。 想他们进阶时劈在身上的十六道雷劫,那个酸爽,提起来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泪。 闻朝鞠进阶成功,井楼城再多一位远游境帝武者。高兴不已的闻太兴随即广邀宾客。 对于闻太兴这一回反常的高调,很多人都嗅到了异样。 从闻朝鞠进阶成功,到闻太兴邀请灵域各方宾客赴宴的时间,只有短短的15日。 井楼城所有留在全沧城的金身境武者全部出动,前往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送请柬。 曾经在凌靖轩和祁玉玺刚来时,就与两人起过冲突的芈庄和启氏鸿等人,也都收到了井楼城的请柬。 两人如今也不过是金身境大圆满。 曾经被他们嘲笑的闻朝鞠却是后来者居上,已突破金身,成为了远游境帝武者。 手里捏着这份轻薄的精致请柬,芈庄、启氏鸿等人的心情却是压抑至极。 若时光可以倒回,他们一定会对那两位来自蓝域的武者毕恭毕敬,只可惜…… 15日后,全沧城出现了大量的高阶武者。 这些人全部是斗星域、角柳域和玄奎域收到请柬后赶来的。 他们不仅自己来了,还拖儿带女。 井楼城如今的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不趁着这个时候与井楼城交好,让自己的家人、徒儿多在闻太兴面前露露脸,还等到什么时候! 就是芈庄、启氏鸿这些曾经和闻朝鞠弄得很是难看的,也都带了自己家族的后嗣前来。 还有些人没有收到请柬,在得知此事后也赶来全沧城,希望能有机会进入城主府,沾沾喜气。 进阶宴从午时开始,地点就在城主府的湖中心。 井楼城拿出在下界难得的妖兽肉,稀有的灵果,珍贵的灵酒,尽显井楼城的富有。 作为主角,闻朝鞠自然是与城主和诸位长老一起坐在主位。 但主位上还坐着两位穿着与众不同,境界却一个只是丹境中期,一个只有丹境初期的高武者。 这就不得不引人侧目了。 而在仅次于主桌的副桌旁,也同样坐着那么几位衣着打扮不同的,最高不过丹境中期的高武者。 很快,这几位只有丹境境界的“异装”人的身份,就在在场的宾客们之间传开了—— 他们很可能是蓝域武者! 第350章 准备(二) 闻太兴作为城主先发话。 他感谢诸位捧场,前来全沧城出席师弟闻朝鞠的这场进阶宴。 之后,闻太兴就说出了令现场炸锅的话。 “闻某坐守井楼城,没有辜负我井楼城先辈与两代城主的期望; 没有辱没我井楼域人重整井楼域的执念。 闻某自任城主千载,如今,也到了该把井楼城交付出去的时候了。” 在场的井楼城人中,闻空度、葛无忌这样的长老级人物神情平淡,其他人则是大吃一惊。 城主不做城主了?! 而宾客们对于闻太兴的决定在吃惊之余又有着“原该如此”的了然。 闻太兴已是远游境中期的帝武者,他若想继续进阶,就不能再留在全沧城。 说实话,闻太兴在下界这样的地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阶至远游境中期,已是令无数人惊碎了下巴。 闻朝鞠也清楚城主一直没有走就是因为他。如今他已是帝武者,城主也可安心去中极界了。 哪知,闻太兴随后却道:“井楼城新一任城主,由闻空度长老暂代。 葛无忌、张路、葛南三位长老将随我一道,带领数位井楼城武者前往中极界。 届时,还望灵域各方武者多照应全沧城和井楼城。” 闻朝鞠愣了。 坐在他身边的闻空度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闻朝鞠闭紧了嘴。 全场再次哗然,原来不是闻太兴一人前往中极界? 不过想到葛无忌几人都已是远游境帝武者,一同前往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为何是闻空度留下? 闻太兴没有向众人解惑,说完这些他就表示进阶宴正式开始。 闻太兴没有介绍那几位“异装”武者是不是蓝域武者,来宾们私下里倒是互相打听了起来。 据说闻朝鞠进阶前,蓝域的界门有过反应。若当真如此,那这几位怕真是蓝域武者了。 对蓝域武者,灵域各界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蓝域的那两位武者,改变了灵域的势力格局,一手把井楼城捧到了灵域武者的顶峰。 可蓝域过来的武者却都是丹境,境界着实太低。而偏偏就是境界如此低的武者,带来了如此大的变量。 蓝域也是唯一只有武者能过来,其他人却无法过去的一域。 这场进阶宴一直持续到晚上,闻朝鞠被各方宾客敬酒,期间吃了好几次解酒丸。 等到进阶宴结束,都已是深夜了。 醉醺醺的闻朝鞠却没有就此回房间歇息,而是去了城主的住处。 厅堂内,闻太兴正在喝茶,对于闻朝鞠的前来毫不意外。 他对闻朝鞠做了个“坐”的手势,从茶盘里拿来一个茶杯,倒上灵茶。 闻朝鞠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口。 中极界盛产的“白汝茶”,对如今的井楼城城主来说,不是什么难弄到的东西。 就是闻朝鞠平日里喝的也是此茶。 闻太兴喝完自己的那杯茶,轻轻放下茶盏,说: “以前,我能想到的,也只是在灵域内,重建我井楼域,而如今……” 闻朝鞠的心颤了一下。 闻太兴:“从全沧城去往上界,要经过中极界,要经历各种险阻。 中极界武者于上界而言都不过是蝼蚁,更遑论我下界武者。 我井楼域即便能重回过去的荣光,于上界来说,又有何差别。” 闻朝鞠:“师兄……” 闻太兴:“以前,我井楼城若不进,便是死。 如今,我井楼城若不进,便是把到手的大好机会白白地拱手让人。 那两人迟迟未前往上界,不是不敢去,不是不能去,而是蓄积;也是在等待他们的亲人成长起来。 而一旦他们去了上界,我井楼城与那二人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这是我与几位长老都不能接受,也是井楼城承担不起的。” 闻朝鞠:“城主是想……” 闻太兴:“我井楼城武者,追随那二人左右。” 闻朝鞠倒抽了一口气。 闻太兴却十分淡然地说:“无论前路如何,我与几位长老都决心做那二人的随侍。 那二人初来全沧城时,不过是丹境初期;如今,那二人却已是远游境后期。 便是我都被他二人甩在了身后。 在他二人前去上界之前,我井楼城不能追随在后,那与把机会拱手让人又有何区别? 我井楼城、井楼域,为何就不能建在上界?” 闻朝鞠的心跳失去了以往的频率,师兄的这几句话说得他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地问:“可大长老他……” 闻太兴:“全沧城是我井楼城的根,不能轻易舍弃。 何况这还关系着蓝域武者前来一事,绝不能交与旁人。 待你我随他二人在上界安稳下来,大长老会把井楼城交给他人。 今后,三界都会有我井楼城的所在,也都会有我井楼城人的所在。 我井楼城并不是并入那二人的门下,而是作为附庸。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相信,只要他二人去了上界,三宫势必会重新洗牌。 能成为一方强者的附庸,那是我井楼城的幸事。 雪中送炭,总好过井上添花。他二人身边多我们几个帝武者追随,总是好的。” 闻朝鞠这回完全明白了城主的意思,他也是个干脆的人,说: “我听师兄的!” 若不是有那二人的支持,特别是那二人丹药的支持,井楼城的武者不可能进阶如此之神速。 他与城主,还有长老们能顺利地且快速地进阶远游境,都是全凭那二人相赠的机会。 之前他也曾担心,一旦那二人去了上界,井楼城想要再获得支持就困难了。 武者的世界,能随侍强者,是幸,更是机遇,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闻太兴接着说:“这次跟着一起走的人已经定下来了,就等你顺利进阶。 借着这次护送两位阁下的亲人前去中极界,我们一道过去。 届时我和长老们会向那二人提出追随的请求,他们一定会同意。” 闻朝鞠有点担忧:“万一他们不愿意……” 闻太兴肯定地说:“他们不会不愿意。即便祁阁下不愿意,凌阁下也会愿意。” 闻朝鞠还是比较相信城主的判断。城主既然敢这么说,还提前安排好了,那把握肯定很大。 闻朝鞠不禁疑惑地问:“祁阁下和凌阁下要一直等着他们的亲人成为帝武者后才去往上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闻朝鞠猜测道:“中极界三尊一个都没走。 我猜祁阁下和凌阁下两人的亲人,很可能会由三位尊者从妖族、龙族和魔族的通道带去上界。 此事等到了中极界后再说。 此次城中一半的金身境高武者都随我前去中极界。 若他们仍不打算前往上界,我等就暂且留在中极界。 以我对两位阁下的了解,他们不会放心把他们的亲人留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毕竟他们的亲人已经过来了,断没有再分开的道理。” 闻朝鞠点点头,那两人对亲人和同门的看重他也是深有体会。 前往中极界送人的事不能再耽搁,闻太兴让闻朝鞠尽快准备。 知道了想知道的,闻朝鞠就告辞了。闻太兴又坐着独自喝了会儿茶,随后带着满腔的豪情回屋歇息。 城主府的一间客房内,睡不着的凌君凡从床上爬起来,去了院子里。 他刚坐下没一会儿,另两间屋子的门开了。 “蒙叔、小叔、威哥,郗叔叔,你们也睡不着啊。” 出来的人是蒙柯、凌靖革、凌中威、郗龙、郗虎、郗雀和郗玄。 几人在凌君凡的身边坐下,蒙柯吐了口气,说: “一想到快见到师父、师叔、师兄师姐他们,我就紧张得睡不着。” 凌靖革:“我也是。” 郗玄:“一想到要见到主人……” 另外三郗都静默不语。 二十多年没见主人,可能很快就要见到了,他们紧张的甚至有点腿软。 凌君凡房间的门被人从里推开,宁旭走了出来。 一看到他,凌君凡笑了:“不会只有小鹰一个人睡得着。” “谁说我睡得着了。” 陈鹰从凌靖革的房间出来。 城主府的房间多,不过大家初来乍到,心情起伏太大,不想分开住,就住在了一个院子。 唯一的女生凌绪媛住在隔壁的院子。 10人围着石桌坐着,又忐忑又兴奋。 他们来到全沧城后以为可以马上去中极界,偏巧正赶上闻朝鞠要突破了。 他们也不会不懂礼数的非要闻太兴在这个节骨眼送他们去中极界,也趁此机会适应一下这边。 不得不说,这里的灵气哪怕不如古境那样浓郁,也比地球强了无数倍。 真正的武者世界,是地球的武者无法想象的。 在古境还不明显,来到全沧城之后,大家才有种“这里果然是武者世界”的紧张。 他们知道全沧城属于这边世界分区的下界,算是三个界域中最低等的一界。 可即便是最低等的,这里的武者实力、修行环境和灵气浓度都是地球完全无法相比的。 不过要说科技未来感,那肯定是地球no1。他们想上网放松放松都只能幻想。 凌君凡:“我们应该很快就可以走了。” 凌靖革点了下头,说:“应该。闻朝鞠长老顺利进阶,闻城主应该很快会送我们过去。” 凌君凡抓抓脑袋:“我就怕我爸和玉玺他们不知道我们过来了,他们已经去上界了。” 无法通讯,他们来之前就担心;现在过来了,更担心。 陈鹰:“闻城主不是说四叔和玉玺叔还没走吗?四叔之前在古境也说了,要我们努力。 四叔虽说不会一直等着我们,但,也会等一等?” 凌君凡:“这边界之间的通讯不方便,闻城主知道的也不是最新消息。 不是说我们去到中极界路上也要花挺久的时间吗?就怕这个过程中我爸他们就走了。” 蒙柯道:“师兄他们如果已经过去了也没关系。 师兄肯定会安排好我们过来的事宜,我们也可以在中极界多积累经验,再去上界找他们。 也免得去了上界拖他们的后腿。” 凌中威:“相比其他武者,我们已经很幸福了。我们在中极界早日冲击到远游境,就能去找他们了。” 凌君凡又抓抓脑袋:“我就是很想他们了。” 谁不想呢…… 现场一阵安静,有人过来了,几个人看过去,随后都笑了,是凌绪媛。 显然她也是睡不着的。 凌绪媛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我听到你们院子里有人说话,过来看看。都睡不着?” 在座的同声道:“嗯,都睡不着。” 他们来到全沧城得知祁玉玺和凌靖轩都在中极界还没有去上界,当时不知有多惊喜多高兴。 但也可能是近乡情怯,现在要去中极界了,他们一个个反而忐忑不安了。 又担心祁玉玺和凌靖轩不知道他们已经过来了,等不及他们过来,就先去了上界。 距离古境分别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那两个进步最神速的,如今还在中极界,本身就令他们十分意外。 凌君凡总是会忍不住想到在古境中祁玉玺对他的督促,或许,玉玺真的是在等他? 凌君凡不想如此自恋,但他就是会忍不住这么想。 至于老爸……算了,他在老爸心里的地位恐怕还不如在玉玺心里的。 他估计是老爸充话费的时候送的。 第351章 准备(三) 10人坐在一起利用聊天的方式缓解紧张。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闻太兴亲自过来告诉他们将在隔天前往中极界。 众人一听兴奋极了,他们还想着闻太兴这边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他们过去。 毕竟闻太兴是城主,虽然要卸任了,但手上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快交接出去。 没想到就是这么快! 马上就可以走了,每个人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兴奋激动中。 隔天又是一早,闻太兴仍旧是亲自过来接众人。 而等到大家跟着闻太兴出了城主府,才发现这次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中极界的人竟然还不少! 在同去的人群中,他们看到了闻朝鞠!葛无忌!葛南…… 井楼城的这些大人物都要去中极界?! 蒙柯和凌靖革交换了一下眼神,难怪闻太兴要卸任城主。 看来井楼城的远游境帝武者都准备前往中极界进一步发展了。 至于井楼城前去的还有不少金身境,甚至是丹境武者,也正常。 井楼城如今的发展,完全可以朝中极界延伸了。 全部人聚集完毕,闻太兴向留守下来的闻空度长老深深鞠躬后,带着前往中极界的所有人,跃上霸空。 众人声势浩大地离开全沧城,前往位于无尽山脚下的传送阵。 尽管有闻太兴、葛无忌这些人的保护,从传送阵出来的蒙柯、凌靖轩一众(地球人)还是一个个头晕恶心。 连续穿过五个传送阵,凌君凡、宁旭和陈鹰晕得都吐了。 玩游戏,法师开传送门无比酷炫,实际却一点都不美好! 利用传送阵穿过无尽山,还无法通过传音石联络到凌靖轩。从地球带来的手机也没有联络功能。 闻太兴已经派人提前联系好了飞舟,此时就在停靠港等着他们这一行人。 闻太兴此次从井楼城带走了三十多人。 龙岛,被人担心会不会离开中极界的凌靖轩和祁玉玺却仍是不紧不慢的。 他们不着急,妖皇、魔王和龙王三人更不着急。 三人要尽可能地多带人随他们前往极五域,敖无刹还想把敖大大也带到极五域。 敖大大是他培养的大三域龙王,待敖大大成年,他会把敖大大送下来。 否则没有他这位龙王在侧,又少了祁玉玺对丹药支持,敖大大在大三域会花更多的时间才能成年。 但以敖大大目前的实力,他去了极五域绝对会成为箭靶。 所以必须在前往极五域之前,提升敖大大的实力和随行其他龙的实力。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闭关。段雄收到了闻太兴的传音石传来的消息。他立刻去找了念念。 得知大哥他们过来了,念念激动极了,立刻告诉其他几位兄弟。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五人骑着小黑,带着他们的伙伴去接大哥他们。 得知凌靖轩和祁玉玺在闭关中,闻太兴可谓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 特别是蒙柯、凌靖革和凌君凡等人,如今只剩下了即将见面的兴奋与激动,总算是没岔开。 有了小黑的虚空门,双方很快就碰面了。 二十多年没见面,双方碰面后都愣了片刻后才用力拥抱在一起。 在现场的气氛平静下来一些后,闻太兴向念念和小黑行礼,对念念说: “闻某想要前往龙岛与凌阁下和祁阁下当面商量一件要事,不知是否方便。” 念念看了眼小黑哥哥,说:“可以。” 由小黑的空间门,众人很快抵达了龙岛的地界。 念念让闻太兴等井楼城武者在龙岛外等着,他和小黑带着家里人先进入龙岛。 没有龙族的允许,外人不能随便进入龙岛。 闻太兴此刻也是异常紧张,担心凌靖轩和祁玉玺不愿意接受他们的追随。 闻太兴诸人在龙到外等了有差不多一个时辰,小黑带着念念出来了。 念念告诉闻太兴,他的两个爸爸在闭关,目前还不会出关。 龙岛的规矩,没有龙族的允许,人族不能进入。 两位爸爸无法露面,他也不好让龙族这边允许井楼城武者进入龙岛。 闻太兴一行人只能暂时在龙岛外等他的两个爸爸出关。 闻太兴对此表示理解。念念也告诉他两位爸爸闭关不会太久。 闻太兴趁此机会问:“不知两位阁下计划何时启程前往上界?” 念念想了想道:“我爸本来就是想等等看我大哥他们。 现在他们既然都过来了,那可能不会太久。 不过应该也不会立刻过去,毕竟大哥他们刚过来,总要给他们一些时间适应这边。” 闻太兴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凌靖轩和祁玉玺不会立刻去往上界,也符合他的计划。 闻太兴对念念微行礼,说:“那闻某就静等两位阁下出关。” 念念回礼后,给了闻太兴一份谢礼,和小黑回了龙岛。 回去的路上,坐在小黑的背上,念念摸着怀里的伙伴“大王”,问: “闻城主他们怎么来了那么多人?有什么秘境要开了?” 小黑活了万多年了,闻太兴不说,他都能猜到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道:“闻太兴不傻,两位主人眼瞅着就要去极五域了,此时不表忠心还等何时。” 念念心思一转,听出了小黑哥的意思。 他想想说:“若闻城主他们对大爸爸和小爸爸的忠心不改,能在大爸爸和小爸爸的身边帮忙,也不错。” 小黑的龙头动了动。大王舔舔念念的手心。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闭关,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先一批过来的都在古院学习。 这几人现在要么是在学院,要么是跟着同学在外一起做任务。 念念告诉了爷爷们大哥他们过来了,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让他们几人先呆在龙岛熟悉。 等凌靖轩和祁玉玺出关后看如何安排。 他们从古院到龙岛路途遥远,交通也不便利,也不麻烦小黑跑来跑去了,先不回龙岛与他们见面。 岳崇景、百里元坤和郗琰钰也估摸着,他们可能也差不多要去上界了。 闻太兴和凌君凡他们这一等就等了两个多月。 短暂闭关的凌靖轩和祁玉玺在这一次双修闭关达到他们的预期后就出关了。 在前往上界之前,两人都没有长期闭关的计划。 免得家人这边有什么事不好找他们,两人也是顾虑着地球的(武者)亲人随时会过来。 一出关就得知凌君凡、宁旭、凌靖革他们过来了,凌靖轩和祁玉玺高兴之余也放下了一颗心。 目前家里能来的总算是都来了,他们也可以做好准备前往上界了。 祁玉玺直接把在闭关中的龙王敖无刹喊了出来。 凌靖轩和凌君凡等人见了一面之后,就独自出了龙岛去见闻太兴。 敖无刹被祁玉玺叫出来,脸上只有淡淡的无奈。这家伙肯定是有要紧事找他了。 一见到敖无刹,祁玉玺就说:“给你们3年的时间准备,3年后去极五域。” 敖无刹神色一震,立刻严肃地问:“你二人做好准备了?” 祁玉玺:“家里最后一批人上来了。我给他们3年去古院学习和在大三域熟悉的时间。” 说罢,祁玉玺抛出数十个丹药瓶给了敖无刹。 敖无刹伸手接过,直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送他们去古院?我替你跑一趟。” 以敖无刹的身份,他亲自去古院,也可以顺便替祁玉玺安排好凌君凡这些人的入学事宜。 祁玉玺也不客气,直接说:“你明日就把他们送去,让祖孟给他们安排老师。” 说罢,祁玉玺又丢给敖无刹一个储物戒,凌君凡等人的学费。 敖无刹收了储物戒,化为龙形回他的龙宫。在这期间,他已经捏碎了和妖皇、魔王的联络物。 妖族、魔族,在闭浅关的青丘和蚩睺同时睁开了眼睛。 凌靖轩过了许久才回来。 回来时祁玉玺正和凌君凡、宁旭在他的房间聊天。 祁玉玺的手边摆着一看就是新款的手机和掌上电脑,还有一些凌靖轩也不认识的科技产品。 地上还摆了一包一包打开的食物,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家里人做的,让凌君凡带过来的。 祁玉玺在地球的好朋友,也就是凌君凡和宁旭了。 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陈鹰在跟念念五人欢聚。 凌绪媛、陈鹰和凌中威特别眼馋念念五人的妖族伙伴,凌君凡和宁旭也同样眼馋。 凌靖轩和大家说了会儿话,然后又去见了蒙柯和四郗。 四郗是郗琰钰的人,他们四人都过来了,郗琰钰会轻松不少。 蒙柯过来前,遵照师父和师叔的意思,没有把宗门交给任何人。 宗门从掌门到内门弟子全部走了,外门的人也没资格继承百里宗门。 百里拳法,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离开前就教授给了外门弟子。 日后“百里宗门”会在这边落地生根,地球那边等到两域可以往来,只有外门存在就够了。 至于祁家人的安全,有凌家在那边,不用担心。 再者,地球上也没有人敢不长眼的去招惹祁家。全球各国高层都会确保祁家人的安全。 凌靖轩向蒙柯详细了解了家里的情况后去就找了祁玉玺。 那边三位好友还没聊完,实在是凌君凡要说的话太多。 从凌君凡等人准备过来了,家里的长辈们就开始忙活了。 哪怕武者世界不缺吃、不缺穿,家里人还是想亲手能为这边的亲人孩子们多做些,多带些。 凌靖轩在祁玉玺身边坐下,没有避讳长子和宁旭,对祁玉玺说: “闻太兴带了一些井楼城的武者过来,想要追随你我。 井楼城日后作为附属宗门,我同意了。 井楼城的帝武者除了坐镇全沧城的闻空度,其余的5个都来了。 他们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人族的通道上去,其他人可以请龙王帮忙。” 凌君凡和宁旭已经被祁玉玺告知,他们会去古院上三年学。 看来老爸和玉玺这边也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提前安排的,凌君凡开口道: “爸,我去找念念他们。” “嗯,去。” 凌君凡和宁旭跑了,看着两人出去,凌靖轩感慨: “多年不见,君凡稳重了不少。 我以为他会耐不住寂寞和辛苦在地球结婚生子,没想到他真的能静下心来潜心习武。” 祁玉玺:“他是凌家的武者,势必会一直往上走,他的另一半又如何能是普通人。” 凌靖轩搂住祁玉玺:“玲玲肯忍受和靖革分开,是委屈玲玲了。” 祁玉玺:“我以后会把爷爷、奶奶、大姨、姐姐接到身边。” 至于是他在极五域后就能接过来,还是需要回到大帝那边……总归是要全部接走的。 凌靖轩搂着祁玉玺的胳膊用力:“我和你一起努力。” 家里人肯定也是相信安安的能力,才能忍受这样的分离。 祁玉玺没有多问有关井楼城的事,这一向由凌靖轩决定。 凌靖轩还是继续跟他说:“去上界,你我身边只有段雄他们四个太少,他们的实力也太弱。 有了闻太兴这几个帝武者的加入,至少家里人的安全能更有保证,你我也能腾得出手收拾某些人。 等到师父、师叔他们的实力上来,若井楼城武者对你始终如一,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井楼城。” 祁玉玺:“你看着办就是了。我告诉敖无刹,三年后,我们去极五域。” 凌靖轩看了眼爱人,点点头:“好。” 祁玉玺又道:“你找青丘,让他再弄几只‘小妖’给君凡他们养。” 惊讶爱人难得的细心,凌靖轩:“好,我跟妖皇说。” 凌君凡当然不会跟祁玉玺说他很羡慕弟弟们能有妖族伙伴。 祁玉玺注意到了凌君凡看念念几个人怀里的妖族伙伴时眼神里的羡慕。 他们即将前往极五域,凌君凡他们若也有自己的妖族伙伴,就可以一道带去极五域。 他相信妖皇和那些小妖的长辈会非常乐意。 第352章 出发! 三年后,龙岛 闻太兴带着井楼城的一批武者,妖皇青丘、魔王蚩睺和龙王敖无刹带着一群龙族整装待发。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身后站着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等两人的亲族武者以及段雄四位随从。 凌君凡、宁旭、凌靖革等人来到这边已满三年。 三年的时间对武者来说弹指一挥间,但也足够他们熟悉这边的世界和武者生存的方式。 到了该离开大三域(中极界)前往极五域(上界)的时候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已是远游境后期,两人进阶的速度完全就是坐了窜天猴。 即便是龙王、妖皇和魔王也自叹弗如。 青丘和蚩睺来此就是接一部分人前往妖族和魔族,随他们一起从妖族和魔族的通道前往极五域。 离开的时间到了,祁玉玺和凌靖轩与家人们一一道别。 念念五人与爷爷郗琰钰,四郗、段雄四人跟着龙王从龙族的通道过去。 百里元坤、岳崇景带着其他人,跟随妖皇从妖族的通道过去。 蚩睺则带着井楼城追随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金身境和丹境武者,从魔族的通道过去。 祁玉玺、凌靖轩、闻太兴、葛无忌、葛南、张路、闻朝鞠七位远游境帝武者,从人族的通道前往极五域。 远游境及以上的人族武者,只能从人族的通道前往极五域。 若非龙王、魔王和妖皇相当于山巅境的实力,他们也无法带人族武者从本族的通道走。 无论是出于武者的骄傲,还是这个世界的某种法则,凌靖轩和祁玉玺几人都不能跟龙王他们一起走。 这就意味着凌靖轩和祁玉玺要再度与亲人分开。 不过凌靖轩和祁玉玺不会与他们的亲人、朋友分别太久。 两人抵达极五域后会立刻向龙域所在地进发,与敖无刹汇合。 极五域妖族、魔族的情况复杂,青丘和蚩睺也会争取先行与敖无刹汇合。 若情况不允许,他二人就要想办法拖住妖族与魔族,给祁玉玺和凌靖轩这边争取时间,助敖无刹拿下龙族。 只要敖无刹这边先拿下龙族,那妖族和魔族那边自然可以逐一击破。 凌靖轩和祁玉玺目送魔王、妖皇撕开空间门,带着他们需要带走的人离开。 接着又目送龙王,带着要带走的人,撕开空间门,直奔龙族通道。 继续留在龙岛的龙们看着他们的王离开,也期待有朝一日,他们可以前往极五域。 凌靖轩和祁玉玺两人义无反顾地上了小黑的龙身,带着闻太兴等人前往人族通道。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抱着各自的妖族伙伴,从虚空门出来后,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们自然看不到两位爸爸的身影了,对于此次极五域(上界)之行,他们都清楚,会有硬仗要打。 他们现在只有金身境的实力,到了极五域,还帮不到两位爸爸太多。 念念开口:“敖叔叔,我们五兄弟的实力在极五域还不够看。 但我们五兄弟联手,对上山巅境的武者,也是有一搏之力的。 若遇危险,敖叔叔不必担心我们,您只管去做您要做的。” 郗琰钰:“龙王尊下,到了极五域,您只管去和靖轩他们会合,我们有自保的能力。” 敖无刹当然不会让祁玉玺和凌靖轩放在心上的人涉险,但对方这样的态度还是令他十分满意的。 敖无刹道:“到了极五域,吾会为你们寻一安全之处,然后吾会去与他二人汇合。” 极五域的龙王敖不厌不是那么好杀的,特别是对方与人族、妖族、魔族合作了。 妖族和魔族那边,敖无刹相信青丘和蚩睺能拖住妖王与魔王,人族擅算计。 人族会做出什么卑鄙无耻的行为,谁也不好说。敖无刹也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人族通往上界的通道从远处看,仿佛一道连接着天地的巨型云柱。 晋升通道所在地独属一方世界。不能直接撕裂空间门抵达。 小黑带着众人从最近的空间门出来后,又飞了几天才到。 靠近通道,凌乱的气流带着剧烈的绞杀之气向7人袭来。 这一刻,几位远游境帝武者都明白了为何只有远游境以上者才能从这里前往上界。 小黑化回到主人的手腕上。二火和小花静静地呆在各自主人的丹田和药田镯里。 小黑作为契约宠物,可以随祁玉玺一起从人族的通道前往上界。 已经到了目的地,祁玉玺很干脆地说了声“走”。 凌靖轩牵着祁玉玺的手,凌空,其他人紧随。 接近通道,所有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牵引了过去。 凌靖轩和祁玉玺用力握紧对方的手,吸力越来越大,眼前也开始变得漆黑一片。 凌靖轩的身体在空中转过,抱住了祁玉玺,祁玉玺也用力回抱住了他。 小黑几乎变成了蛇形的手镯,箍紧主人的手腕。 天晕地旋,身体仿佛被分解成了碎片。 分解的过程极其的漫长,凌靖轩只记得不能放手,一定不能放手。 尽管抵达上界后他和爱人肯定还会在一起,但此刻这种会随时与对方永远分开的感觉令他不由心慌。 不知过了多久,五官在完全失去作用后逐渐恢复正常。 分解的碎片再次一片片重组,凌靖轩的眼前出现了光亮。 他的第一反应是感受怀中是否有他最爱的人。 还好,人在。 光亮骤然大增,某种能量在身边炸开,凌靖轩和祁玉玺紧拥的身体分开。 在两人被那股能量踢飞之前,两人率先挣脱那股能量的控制,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 等到意识完全回笼,才发现,那不过是能量过于庞大造成的一种荒芜假象。 扑面而来的,不同于中极界的浓郁灵气,令凌靖轩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仿佛浸泡在温暖的水中。 凌靖轩忍不住哼了两声。 小黑松了松力道,不过没有化为人形,仍旧缠着主人的手腕,被遮掩在主人的袖子里。 轰轰轰,轻微的爆裂声。 随着一道道白光的激增闪过,闻太兴、葛无忌、葛南、张路和闻朝鞠相继从通道内跳了出来。 几人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没有谁出现摔个不雅姿势的场面。 闻太兴、葛无忌、葛南、张路和闻朝鞠左右张望之后,也忍不住轻哼,这里的灵气太浓郁了! 凌靖轩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枚传音石,传音给龙王。 龙族的通道距离龙岛不远,敖无刹那边应该比他们先过来了。 在原地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龙王的回音。据说,上界的传音石,只能在每一域内联系。 不同域之间无法联系,看来果然如此。上界以前被称为“极五域”,也可想见疆域的广阔。 凌靖轩也不是太失望地说:“看来还是得先去龙域。我们先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人。 不是说从中极界上来的人族武者都得先去黑界门挣够灵分,才能真正踏入极五域? 这附近肯定有人守着。先问清楚龙域的方向,然后看怎么尽快离开。” 闻太兴几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闻太兴随后说:“两位阁下可要遮面埋名?” 凌靖轩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祁玉玺。 祁玉玺淡淡道:“要战便战。便是隐姓埋名,我二人一旦出手,又如何瞒得过。” 凌靖轩笑了声:“让某些人知道我二人来了又如何。” 可他却还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灵力面具递给了祁玉玺, “你我虽不需隐姓埋名,但师兄还是不喜欢别人看到你这张脸。” 祁玉玺抬眼瞧了凌靖轩一眼,那一眼看得凌靖轩心窝发烫。 祁玉玺接过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容颜。 闻太兴等人在后面笑。 这二人在一起不知都过了多少岁月了,感情还是这般好。凌阁下还是如此紧张祁阁下。 不过转念想想,闻太兴也能理解。若他有一位这样的伴侣,自然也会时刻紧张守着。 果不其然,这边祁玉玺刚戴上灵力面具,远处就有人来了。 显然是通道的异样引来了附近看守之人的注意。 三位武者很快御空来到了几人的面前,凌靖轩稍微感受了下。 在这么一个应该是极其偏远的地方,一来就是三位远游境后期的武者。上界武者的境界果然普遍高。 殊不知,那是因为某些特殊情况,所以上界各族的界门附近都增派了高阶武者。 三人落地,打量了几人一番后,三人的目光落在了境界最高的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身上。 其中一人先道:“诸位都是从中极界前来的武者。” 凌靖轩:“是。” 那人道:“吾等是‘通域城’守卫。 尔等从中极界上来,须得先行前往‘通域城’斩杀界外亡灵,获取灵分。 得到足够的灵分才能离开‘通域城’,前往尧域。” 这人的自称用的是“吾”。 按照实力,这人与凌靖轩、祁玉玺是一样的,怎么都不该用这样的自称。 可对方这般用了,就足以说明在上界武者的眼中,中极界武者的地位是怎样的。 凌靖轩倒也不恼,毕竟早就想到了。 他问:“我等若要离开此地,无论是否前往尧域,都须得在‘通域城’得到足够的灵分?” 那人微一挑眉:“怎么,几位难道还有别的去处不成?”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爱人明显不高兴了。 他道:“不知‘通域城’在何处,我等过去便是。” 三人又仔细打量了凌靖轩几人一番,还是那个人,问:“你们是一起的?” 凌靖轩:“是。” 那人跟另外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对凌靖轩说: “‘通域城’的规矩,初来者一人200蚌石。你们一共七人,共1400蚌石。没有蚌石,交灵晶也可。” 中极界多用灵石、灵晶,所以这人才会多加了那么一句。 一个人200蚌石,那就是2000灵晶。 武者是不缺钱,但这笔钱绝对算不上便宜。 即便是在上界,200蚌石对普通人来说也不是随手可拿出来的小数目。 祁玉玺活到现在,敢敲诈他的人屈指可数,而结局通常只会有一种。 祁玉玺的眼底已经有了杀意,凌靖轩握着他的手稍微用了下力。 闻太兴上前两步,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数了140个蚌晶递了过去。 对方见他们手里有蚌晶,还如此容易地就拿了出来,看他们几人的眼神也有了些异样。 那人开口:“尔等在中极界是何门何派?” 闻太兴:“我等是从‘全沧古院’来的。” 闻太兴几人来到中极界后,也去“全沧古院”进修了一番,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两位阁下没有主动自我介绍的意思,闻太兴就自作主张先隐瞒了他们的身份。 “原来是‘全沧古院’。” 对方收了晶石,也不好奇闻太兴怎么能拿的出蚌晶了。 收了钱,没有再多问,三人凌空:“跟上。” 凌靖轩对祁玉玺传音道: 【不过是跳脸小丑,安安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我们先去那个‘通域城’看看这里界外亡灵的情况,然后打听到龙域所在就过去。】 祁玉玺收回看那三人如看死人的眼神,和凌靖轩、闻太兴几人一起凌空,跟着那三人朝“通域城”飞去。 第353章 物价昂贵 凌靖轩、祁玉玺和闻太兴一行人跟着那三人御空飞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看到了城池的影子。 空中俯瞰,也看到了地面上不少武者的踪迹。也有如他们这样的远游境帝武者在御空飞行。 武者们或出城,或入城。一眼望去,还真没发现一个是普通人。 三名领路的在快抵达城门时落地,凌靖轩和祁玉玺等人也跟着落地。 那三人头不回地走到城门处,对守城的守卫说:“这几个是下面新来的。” 之前收了闻太兴蚌晶的武者丢给其中一人一个布袋子。那名守卫笑着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放凌靖轩几人进城。 进了城,那三人就走了,仿佛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丝毫没有告诉新来的武者该去哪接任务,要怎么换灵分,又如何去黑界门杀界外亡灵的意思。 祁玉玺冷眼看着那三人离开。 这时,几位丹境的武者凑了过来,表示愿意带路。当然,需要付出一定的晶石。 凌靖轩选了一位年轻人,支付了200个灵石。上界其他地方不知道,这“通域城”的物价倒是挺高的。 这位叫刘五的向导先跟几人大概介绍了下“通域城”的情况。 随后他便道:“‘通域城’的城主由‘伏天宫’和‘肖阳宫’派人轮流坐庄,每三百年一换。 如今坐守‘通域城’的是伏天宫的一位堂主,尊者境。” 刘五压低声音, “都是有背景的,否则也来不了这‘通域城’。‘通域城’虽说在黑界门附近,可油水颇足。 ‘通域城’内大多数的武者还是上界各宗各派的武者,少数才是中极界上来的武者。 尧域各宗门,不分大小,都需定期派武者前往黑界门驻守。 像咱们这种境界低,又没什么背景,家资不丰的,就到黑界门附近寻些门路,挣些晶石。 运气好的,说不定能入某位帝武者或尊者的门下。再不济,也能多存些晶石去换丹药。” 凌靖轩问:“帝武者和尊者也会来黑界门?” 刘五:“那是自然。黑界门不时会有界外亡灵。 若有将领级的亡灵出现,往往伴随着数以万计的界外亡灵。那就不是咱们这样的普通武者能抵挡得了的了。 咱们上界每一个黑界门的守城城主,都是尊者境。”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五很是骄傲。 不过也很正常。中极界五个黑界门,把守的五位界主都是远游境帝武者。 到了上界,全部由山巅境尊者把守,这实力差距显而易见。 “通域城”来往的武者中,远游境帝武者随处可见,祁玉玺和凌靖轩这样实力的帝武者在这里稀松平常,毫不显眼。 迎面走来七八位武者,穿着相似的月白色武者服,刘五立刻招呼几人退到一边。 那几位武者神色间带着倨傲,举手投足间与周围的武者也有着明显区别。 待这几人从他们身边过去后,刘五才低声说: “那些是伏天宫的武者。” “哦?” 凌靖轩回头看了一眼。 刘五道:“无论城主出自‘肖阳宫’还是‘伏天宫’,在尧域见到这两宫的武者都最好避开些。” 凌靖轩:“上界不是有三宫吗?” 刘五:“‘千桡宫’的武者都是丹师,他们很少会单独行动。若是外出,都是与两宫的武者一道。 见到那两宫的武者,就很容易会遇到‘千桡宫’的丹师。 ‘千桡宫’的丹师都是女武者,喜蒙面,很好辨认。 黑界门的城池,‘伏天宫’的武者会更多些,他们需要界外亡灵的阴珠。 ‘通域城’要换取灵分,最容易的就是猎取阴珠。 你们初来乍到,最好结伴而行。从中极界前来的落单武者,容易被抢。” 凌靖轩:“小哥的服务真是周到。” 刘五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在这里都只求混口饭吃,为自己或家人谋个前程。 若是糊弄人,自会被其他人抢了生意。咱们做的好了,人家才愿意找咱们。 而且这些事儿在这儿待久了自然会知道。咱们提前说了,留个好印象,日后这生意才更好做。” 凌靖轩点点头:“这话很对。我们初来乍到,能遇到小哥你招揽生意,也是缘分。” “几位阁下若觉得咱做的不错,日后在‘通域城’有何需要,便还来找咱。” “那是当然。” 刘五报了自己在通域城的住处,很高兴今天又发展了一位客户。 凌靖轩是远游境帝武者,对待刘五这位丹境大圆满的武者态度却十分亲切。 这也是刘五更愿意做好向导服务的原因之一。 哪怕是从中极界上来的武者,在如此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对待刘五也难免会倨傲些。 毕竟能从中极界上来的人族武者,无一不是远游境的帝武者。 通域城面积挺大,比全沧城还要大上两倍不止。 刘五详细跟凌靖轩、祁玉玺几人说明了通域城的各个主要分区。 他指着远处的一个高塔说:“那里就是任务堂,通域城发布任务的地方。 单纯的杀亡灵得到的灵分最少,接任务换取的灵分才多。 每位从中极界上来的武者,每人要挣够20万灵分才能离开通域城。 任务堂有些不易做的任务,一个就能拿到3万灵分。 不过那样的任务很少,通常是将领级亡灵入侵的时候才会有。 任务灵分从几百到数千不等。 这阵子任务堂灵分最多的是5000灵分,要去黑界门附近寻一株‘幽雾草’。” 凌靖轩:“最高的任务才5000灵分,一个人要挣够20万灵分,那得很久才能挣够。” 刘五:“是啊。如果有将领级亡灵入侵,灵分挣得会快,但人死得也快。” 顿了下,他面带尴尬地说, “若真遇到那种时候,从中极界上来的武者会被派往前线,你们最好能尽快离开通域城。 黑界门所在的地方,经常会有将领级的亡灵入侵,上个月才来过一回。” 凌靖轩点点头:“多谢告知。” 说罢,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丹药瓶递给刘五, “这是谢礼。” 刘五很惊讶,他拿过丹药瓶,没有打开看,而是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 他的态度也变得更加友善,又提醒: “你们人多,不如在通域城租一处院子。住客栈总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方便。” 凌靖轩:“这先不急。我想问小哥一件事。” 刘五:“您问。” 凌靖轩:“不知小哥可知龙域在什么方向?” 刘五不解这位客户问这个做什么。 凌靖轩道:“我等受人所托,去龙域寻人。” 刘五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 “龙域离尧域很远,要渡过一片海。不过尧域和龙域之间有飞舟,听说一月才有一趟。 去龙域得去‘万水城’,那里才有去龙域的飞舟。 可你们要去‘万水城’,也得先离开‘通域城’才行。 挣够了灵分,你们才能使用‘通域城’的飞舟前往尧域。进了尧域,你们才能去‘万水城’。” 凌靖轩问:“‘通域城’没有传送阵?” 刘五:“‘通域城’的传送阵只有将领级亡灵入侵时,才会开启。 那时候,各门各宗要派武者前来支持,城主府的人也要进出同域城。 若是平时,咱们要离开‘通域城’,都只能搭乘飞舟。” 凌靖轩沉吟:“看来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挣灵分了。” 刘五:“可不是么。诸位可不要想着偷跑或强闯。 且不说能不能偷跑出去,一旦被发现,城主会亲自出手,还会被整个上界通缉,很不划算的。” 凌靖轩:“我们自然不会强闯。灵分只能靠做任务吗?如果卖丹药或其他东西,能换灵分吗?” 刘五:“那除非你手里有不错的极品丹药,诸如‘极品梧桐丸’那种的,否则只能换些晶石。 ‘通域城’的丹师很少,丹药珍贵,能买到的丹药种类也不多,卖丹药可是赔本的买卖。” 一直默默无闻跟在后面的闻太兴等人心里发笑,梧桐丸什么的他们都不吃了。 凌靖轩问祁玉玺:“师弟,我们是租个院子还是住客栈?” 祁玉玺:“住客栈,寻个有单独院子的客栈。” 凌靖轩看向刘五:“那就麻烦小哥帮我们寻个条件好的,有单独院子的客栈。” 刘五还是好心建议:“你们不租吗?至少半年内你们得留在通域城,住客栈可不划算。” 凌靖轩:“我们留不了那么久,租院子麻烦了些。” 刘五在心里“哦呵”一声,这几人很自信嘛。 不过既然人家要求住客栈,他自然是服务到底,不会强迫人家去租院子。 刘五当即就带7人去了通域城最大的一家客栈。 通域城内不许御空飞行,刘五找了租驭空兽的地方,送他们过去。 凌靖轩先付了一个月的租金,租了客栈最大的一个独立的院落。 一个月的租金为150蚌石,合1500灵晶,这个价格在中极界算得上昂贵了。 刘五和客栈的掌柜见闻太兴掏钱眼睛都不眨,便知这几人身价不菲。 客栈掌柜也没因为他们来自中极界而狗眼看人低。 不仅亲自带他们去看了院子,还表示每天会附赠一顿伙食和一盘灵果。 找好了住处,祁玉玺就不准备出去了。凌靖轩和闻太兴跟着刘五去任务堂看了看。 从任务堂出来,刘五就完成了他的向导工作,双方友好地分道扬镳。 第354章 离开的办法 今天从中极界上来的就这么几位武者,刘五也就没有再去城门处等生意。 他回了自己的住处,他的妻儿都在这边。如刘五这样的武者,在通域城也算是地头蛇了。 他们或许实力不高,也没有门派做靠山,但他们本身就是通域城的人。 在这里算得上是地头(小)蛇,生活不是问题。 刘五自己的天赋差,他的希望都放在一双儿女的身上。 刘五的两个孩子,都是元境后期。等到他们达到丹境,刘五就想送他们去尧域,寻个正经门派修行。 刘五一回来,他的妻子就上前问:“今日可有寻到活?听说中极界今日上来了几个人。” 刘五脸上带笑地说:“我遇着他们了,今天运气不错,他们选了我引客。 呐,这是200灵晶,那些人手里有钱,给灵晶给的大方,也没还价。” 刘五的妻子高兴地接过灵晶,说: “听说过几日有‘千桡宫’的丹师过来,说不定这回咱们就够给孩子们买些好的丹药了。” 刘五点点头,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丹药瓶,说: “那领头的说我做的好,额外又给了这个,我也没看里头是什么。” 刘五的妻子接过来,随口说: “中极界的丹药能有多好,最多是些中下品的合灵丹、浩气丸什么的。” 刘五:“你看看,不好的就去卖掉。不过听说中极界有些上界都没有的丹药。 也说不定人家给的丹药还不错呢。” 好丹药哪是那么容易得的,刘五的妻子兴致缺缺地打开瓶盖,一股淡淡的金色雾气冒了出来。 刘五的鼻子动了动,突然神色大变地一把抢过丹药瓶和盖子,急忙盖住。 刘五的妻子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就被刘五推着进了屋。 “你先别问!” 匆忙交代了妻子一句,刘五拿着丹药瓶冲进里屋,关了上门,还反锁了。 刘五的手哆哆嗦嗦地再次打开丹药瓶,倒出里面的丹药。滴溜溜的3颗金灿灿的丹药滚落在他的掌心。 那一瞬间,刘五不会呼吸了。 ※ 任务堂的任务就如刘五说的,灵分值都不大。 不久前刚爆发过一次将领级亡灵入侵,前来通域城的武者多,灵分高的任务早就都被做完了。 对中极界的武者来说,20万灵分是他们离开通域城的条件。 但对其他没有这个顾虑的武者来说,通域城的灵分可以兑换成晶石,也可以兑换诸如丹药、灵植等资源。 他们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乐于接些灵分高的任务。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行共7人,需要140万灵分。如果只靠任务换灵分,那他们将被困在通域城很久。 不过凌靖轩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着急。 一行人休息了一晚,隔天,闻太兴带着另外4位同门,到通域城内打探上界的更具体的情况。 祁玉玺和凌靖轩戴着灵力面具,稍显悠哉地在通域城内逛了起来。 人族和龙族之间相隔了一片海,凌靖轩也深知他们恐怕无法用传音石联系到龙王了。 不过他手里有龙王、妖皇和魔王的信物,弄断之后可以让龙王他们感应到他们的位置。 龙王面临的危险更高于他们两人。 敖无刹带着那么多人来到龙域,会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大家安置下来,然后再说会和的事。 凌靖轩和祁玉玺也是打算去了龙域后,再用信物联系敖无刹。 作为面生的武者,两人在通域城内还是引来了一些关注。 昨日从“下界”上来了7名武者,这件事通域城内已经传遍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几名下界武者却没有马上去任务堂登记造册,领取灵分牌。 每一位从下界来的武者来到通域城后,都会马上去领取灵分牌。那几名武者是不知道还是不着急? 凌靖轩和祁玉玺走进一家商铺。 通域城内的商铺因为往来的武者多,当地的物品和往返通域城的武者带来的物品都有。 商铺里没有高级的草药和灵植,不过想想这也正常。 有千桡宫的丹师在,“通域城”这样的地方,高级的草药和灵植估计也没有摆放上来售卖的机会。 祁玉玺买了些上界的特产,诸如灵果、普通的灵草、灵植、矿石、其他材料等等。 凌靖轩也没怎么讲价,付钱付得大方。 商铺老板很喜欢这样的客人,带着几分套话的意思,问: “两位看着面生,可是昨日刚从中极界前来的武者?” 凌靖轩:“正是。” 老板笑问:“不知哪位是丹师?” 凌靖轩挑眉:“老板何以见得?” 对方道:“两位所买的有许多炼丹所用的药植。两位初来乍到,要买也是先买些自己所需的。 小老儿故而猜到两位中该有一位是丹师,况且这位阁下的身上有那么一股子药香之气。” 祁玉玺经常炼丹,身上已经固定染上了一种好闻的丹香气。通常丹师身上都会有类似的气味。 凌靖轩没有反驳,便问: “我等有急事需尽快离开通域城,不知在通域城若要以丹药换灵分,该如何换?” 没有人会去故意得罪一位丹师。 两人都是远游境后期的帝武者,这位丹师的炼丹水平肯定不会差。 老板道:“若是普通的丹药,怕是卖不出多少灵分,两位若信得过小老儿,可卖与我。 若两位手里有好的丹药,可去任务堂发布任务,以丹药换灵分。只是这样做的人很少。 通域城好的丹药稀缺,特别是梧桐丸。便是肖阳宫和伏天宫的武者,也是急需的。 这里有黑界门,丹田受损的武者尤其多。” 凌靖轩:“多谢老板告知。” 凌靖轩没有在这里拿丹药换灵分的意思,祁玉玺没有什么想买的了,两人告辞老板。 老板看着两人离开,摇摇头:“想靠丹药获取灵分,哪有那么容易。” 两位武者没有在他这里卖丹药的意思,老板对两人也就不感兴趣了。 不过对于下界的丹药,老板也不抱什么希望。 这两人身上总不可能有中极界传说中的那几种便是“千桡宫”也没有的丹药。 凌靖轩和祁玉玺继续逛,一人从后面跑过来。 在距离两人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他躬身行礼:“两位阁下!” 凌靖轩和祁玉玺停步回身,对方急匆匆两步,再次行礼:“两位阁下。” 凌靖轩:“是刘小哥。” 来人正是刘五。 刘五的年龄或许比凌靖轩还要大。但在武者世界,境界决定辈分。 凌靖轩的实力放在那儿,面容上看还算年轻的刘五在他跟前自然就是小哥了。 刘五恭恭敬敬地说: “小的见两位阁下似是在闲逛,斗胆前来打扰。不知两位阁下可有用得上小的的地方。” 和昨日相比,刘五对待两人的态度完全变了一个样。 凌靖轩心知对方的态度为何变化这么多,顺着刘五的话说: “倒确实有件事需要刘小哥帮忙。” 刘五立刻上前。 凌靖轩:“我想用丹药换灵分,却不知通域城的规矩是怎样的。” 刘五马上说:“小的这就去为两位阁下打听!” 凌靖轩:“那就麻烦刘小哥了。打听出了便去客栈告诉我即可。若我没在,告诉其他人也可。” “好!小的这就去!” 刘五跑了。 凌靖轩转过身,握住祁玉玺的手继续走,嘴里说: “倒是个聪明的。” 祁玉玺:“师兄打算用什么丹药换灵分?” 凌靖轩:“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更高级的,我可不想便宜肖阳宫和伏天宫。” 祁玉玺:“那回去,我炼丹。” “不急,我们逛逛。接下来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两人难得悠闲地在通域城逛了一圈后,这才返回客栈。 两人一回来,闻太兴就过来说: “昨日那刘五过来,说您让他打听通域城丹药换灵分的事情,他来过了。” 刘五能查到的在通域城换取灵分的丹药种类还是不少的,但值钱的也就那么几种。 其中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璃火丹都在列。 极品梧桐丸,灵分一颗; 极品璃火丹,到不等。 这还只是平日的价格,若遇到将领级亡灵入侵,会翻一倍不止。 凌靖轩打算拿出来的也就是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其他丹药的价格他就没怎么关心了。 中极界现在不缺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 不仅古院的炼丹率提高了,雷王界的丹师,也有不少人完全掌握了这两种丹药。 “千桡宫”在中极界的使者还曾示意古院交出“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璃火丹”的丹方。 不过似乎被雷王界的界主给挡回去了。至于具体是怎么挡回去的,凌靖轩没打听。 或者说,祁玉玺超绝的炼丹术,无形中也增加了中极界反抗上界的底气? 祁玉玺开启了小院的防御阵法,回屋炼丹。凌靖轩则和闻太兴几人开会。 他们这边拿出能换到140万灵分的“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璃火丹”,一定会在通域城引来轩然大波。 在中极界,凌靖轩和祁玉玺与肖阳宫、伏天宫之间可说已经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千桡宫”的使者能去古院要丹方,就摆明了祁玉玺和凌靖轩一定会跟三宫对上。 等到通域城这边知道他二人过来了,双方必然会有一场冲突。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打一个时间差,登上离开的飞舟。 凌靖轩让闻太兴出面去任务堂挂任务,尽可能快速离开通域城,避免节外生枝。 当晚,祁玉玺就炼出了他们兑换灵分需要的丹药。 凌靖轩没有马上就让闻太兴去任务堂,而是等到第二天快中午时,凌靖轩才把丹药给了闻太兴。 闻太兴和葛无忌两位长老一起去了任务堂。 谨慎起见,闻太兴说自己叫张路。他是井楼城的城主,与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关系密切。 他担心上界三宫知道他的存在。 两人戴着高级的灵力面具,刚把任务挂上去,任务堂就炸锅了。 匿名任务,30颗极品梧桐丸和60颗极品璃火丹,兑换140万灵分。 “这是假的?” “是谁捣乱?” “是千桡宫吗?” “千桡宫用极品的梧桐丸和璃火丹换灵分做什么?” 这一消息以窜天猴的速度传出任务堂,通域城内的武者纷纷赶去任务堂。 而在城外的武者,在接到城内亲朋好友的传音石消息后,也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通域城建城近3000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发布这样的任务! 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再多也不嫌多! 而挤在任务堂武者中的刘五看到这一条任务时,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的乖乖,30颗极品梧桐丸,60颗极品璃火丹! 那几位武者不是中极界来的吗?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极品梧桐丸和极品璃火丹? 对方不留着自己用,而是拿出来兑换灵分!那他们具体带了有多少? 140万灵分,不多不少,正好是7个人的灵分! 刘五以自己的脑袋担保,这个任务绝对是那伙人发的! 想到自己手里的3颗极品梧桐丸,刘五的心肝发颤,那几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第355章 人挡杀人 这个任务同样惊动了城主。 伏天宫派来坐镇“通域城”的城主岳不是来到任务堂。 任务堂的管事神色紧张地交代,确实是有两位从中极界来的武者发布的这个任务。 那两人一个叫葛无忌,一个叫张路。他们在来之前是“全沧古院”的老师。 两人身上之所以有这么多极品的梧桐丸和璃火丹,是因为在中极界,这两种丹药十分的便宜,他们买了许多。 他们这次一共来了7人,大家凑了凑,准备卖些丹药换成灵分,早点离开通域城前往尧域。 7个人,一人也就是拿4、5颗极品的梧桐丸和不到10颗璃火丹。 但却能让他们在短时间内换到离开需要的20万灵分,自然是划算的。 在中极界,极品的梧桐丸和极品的璃火丹很便宜?! 岳不是:“你去把那两人找来,我有话问他们。” 管事:“这任务……” 岳不是:“我拿下了。” 管事不敢指摘城主这样很不厚道,亲自过去撤下了任务,对外说这个任务已经被人接了。 挤在任务堂和正在赶来任务堂的武者们不满了。 这任务才放出多久就被人接了? 140万灵分不是小数目。不会是任务堂监守自盗! 武者们要求任务堂出来说清楚。岳不是放出尊者境的威压,任务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岳不是走了,管事派人去客栈把那张路和葛无忌找过来。 对方没有把丹药放在任务堂,而是押了两枚龙晶,看来是身家不俗的。 任务堂派人来找,并告知任务已经被人接了,对方要见他们。 闻太兴和葛无忌跟着前来的人出了客栈。两人一露面,就被不少人盯上了。 闻太兴和张路被一路带到了城主府。 岳不是是一位山巅境初期的尊者,同时也是伏天宫的一位执事。 他的本家叔叔是伏天宫一堂的堂主,在伏天宫很有些势力。 见到闻太兴和张路,岳不是的脸上是上界武者的傲慢。 闻太兴和张路怎么也是见过龙王、妖皇和魔王的,在岳不是跟前倒是没有多少惶恐。 岳不是张口就问:“你二人来自古院?” 自称自己叫张路的闻太兴道:“是。我们几人都来自古院,只是在古院的时间有长有短。” 岳不是问:“你们此次带了多少极品的梧桐丸和璃火丹?” 闻太兴:“这……” (真)张路开口:“中极界的武者如今追求的都是‘芥灵丹’、‘涅羽丹’。 这梧桐丸的价格反倒是降了下来。至于璃火丹,那就更多了。 我等前来之时多方寻求了些极品的梧桐丸和璃火丹。 听说来此之后需以灵分换离开的机会,便存了这个心思。” 岳不是马上一个明显的坐直动作:“你们有‘芥灵丹’和‘涅羽丹’?” 张路摇头:“‘芥灵丹’和‘涅羽丹’在中极界,只有每三月一次在龙岛才有机会拍到。 以我等的身份,尚不够格前往。相比之下,梧桐丸反倒更容易寻得。” 岳不是难掩失望,直接问:“炼制‘芥灵丹’和‘涅羽丹’的丹师是不是祁玉玺?” 闻太兴面露难色,张路也露出一抹为难,表示出他们二人也知道“祁玉玺”与上界的关系。 岳不是双眼微眯:“你们可知那祁玉玺和他的师兄凌靖轩何时前往上界?” 张路摇头:“那两人一直在龙岛,我等也没机会见到那两人。 至于他们何时来上界,我等还真不知。不过,应该也快了。” 岳不是紧盯两人:“你们此次前来的七人,似乎有一位是丹师?而且,他与另一人似乎还是伴侣?” 闻太兴面不改色地说:“他二人确实乃伴侣。那位丹师出自古院的雷王院,是费院长的弟子。” “全沧古院”的炼丹水平自从凌靖轩和祁玉玺到了之后确实长进了不少。 近期从中极界上来的武者也确实比以往多了些,其中不乏丹师和武者的双修伴侣。 没从“张路”脸上看出什么异常,岳不是彻底放松下来。 他听说过费仲的名字。 那两人迟迟不来上界,一直在龙岛,此事上界三宫和魔族、龙族、妖族都心知。 他们也在猜测,那二人很可能是要等到突破至山巅境才会上来。 岳不是:“再留下10颗极品梧桐丸和30颗极品的璃火丹,我就允你们离开通域城。” 张路面色丕变:“这……我二人得回去后跟其他几人商量一番。” 岳不是这完全就是明抢了。“再留下”……却没有说买! 不过岳不是不认为自己是明抢。从中极界上来的武者,难道不该给他这个城主一些见面礼? 出了城主府,闻太兴和张路什么都没说,看上去沮丧不已。 两人都察觉到附近有人在盯着他们,他们也没四处张望,低着头一路回了客栈。 到了客栈,进了小院,两人的精神立刻变了。 闻太兴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凌靖轩和祁玉玺,也说了外头有人在盯着他们。 凌靖轩:“我们放出这样大量丹药的消息,就一定会给人盯上。 只要他们不怕死,我欢迎他们来抢。 晚些时候你们过去,就说只能拿出8颗极品的梧桐丸和20颗极品的璃火丹。 岳不是不会拒绝。” 闻太兴和张路点点头。 晚些时候,闻太兴和张路又去了城主府。 凌靖轩对其他人道:“看来这边还没有收到我们前来上界的消息。要赶在这边察觉前离开通域城。” 其他人都点头表示明白。 没多会儿,闻太兴和张路回来了,岳不是果然没有拒绝,尽管言语间是不高兴的。 闻太兴和张路回来时,两人也带回了离开通域城的通行牌。 七人没有耽搁,也没有需要收拾的行李,马上出了客栈,租了一头驭空兽前往搭乘飞舟的地方。 在他们身后,陆陆续续多了不少的驭空兽。闻太兴等人回头看了几眼,凌靖轩的嘴角噙了抹淡笑。 街道上,刘五眼睁睁看着那七位武者骑乘驭空兽离开,怅然若失。 七人到了搭乘飞舟的停靠台,交出通行牌,守卫们放行。 七人上了飞舟,由闻太兴出面要了一间大房。安全起见,他们七个人凑合挤一挤。 七人这厢刚进房间,那厢就有不少武者跟着上了飞舟。上界的武者往来通域城自然不需要通行牌什么的。 凌靖轩坐在房间的饭桌旁在煮小火锅,很久没吃了,有点想。 闻太兴和闻朝鞠两人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关门后说: “这船上怕是有至少一半的武者是冲着我们来的。” 凌靖轩:“他们不会在路上动手,应该是在抵达尧域后。 从通域城离开的武者还没有进入尧域就被人打劫,那是打‘伏天宫’和‘肖阳宫’的脸。 岳不是哪怕也想打劫我们,也不会现在动手。我们可以安心吃一顿火锅。” 闻太兴等人觉得颇有道理,暂时放下忧心,拿出自己的小火锅加入其中。 飞舟行驶了八天,飞过一片被界外亡灵摧毁过留下的焦土地带,又越过一片充斥着阴冥的树林,终于进入了尧域的地界。 随后,飞舟又飞了整整三天,才在一个名叫“椎名镇”的地方停靠了下来。 至此,他们算是正式踏入人族在上界的地域了。 在飞舟上几乎没有出过房间的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行人从飞舟上下来时,前后都是武者。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们的身上。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走在最前方,境界最低的闻朝鞠居中,闻太兴几人垫后。 走出飞舟停靠的地方一段距离,一群武者围住了七人。 这些武者中,远游境占多数,其余的都是金身境大圆满。 一位头发须白的远游境后期帝武者率先走了出来。 对方态度还算友好地开口:“几位是从中极界上来的武者?” 凌靖轩:“正是。不知你们这是……” 他环视了一圈,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问。 这人道:“我乃长山门邓明。 听闻几位在通域城一出手就是30颗极品的梧桐丸,和60颗极品的璃火丹,换了140万灵分。 不知我等可能跟几位买些梧桐丸和璃火丹?价钱好说。” 邓明的话一落,周围围观的武者们中间倏然炸开。 什么?! 一出手就是30颗极品的梧桐丸和60颗极品的璃火丹?! 就是旁观的武者们眼里都带了贪婪。 “你们手里有如此多的极品梧桐丸和璃火丹?” 一位穿着月白色武者服的远游境后期武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位远游境或金身境不等的武者。 其中有两位女武者,蒙着面,穿着粉色的长裙。 伏天宫和千桡宫的武者(丹师)! 包围着凌靖轩和祁玉玺七人的武者们纷纷让开。 出声的那名“伏天宫”武者神色倨傲地看着为首的凌靖轩和祁玉玺问: “你们来自中极界何处?何以身上有如此多极品的梧桐丸和璃火丹? 我伏天宫正在通缉中极界一位恶贯满盈的丹师,你们中莫不是就有这位丹师?” 凌靖轩冷眼问:“何时,你上界武者管得着我中极界武者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武者们纷纷倒抽一口气,往外围退去。 那名伏天宫帝武者双眼微眯,他身后的武者们迅速摆好攻击的阵势,两名千桡宫的丹师退到了一旁。 祁玉玺的手中出现了伏阴剑,黑黢黢的剑身看得周围的人心头一跳,好浓烈的杀气! 凌靖轩继续说:“我中极界武者身上有多少丹药,与你上界武者有何干系? 我们几个拿出极品的丹药换灵分,又有何不可? 我们拿出的丹药,可是都被通域城的城主岳不是拿走了。 这还不算,他还额外强要了我们20颗极品的梧桐丸和40颗极品的璃火丹,且一分灵分和晶石都没给。 你们伏天宫这一手‘以权压人’做的还真是顺溜!” 周围的武者们面面相觑,岳城主还多要了这么多极品丹药?! “大胆!胆敢污蔑我伏天宫执事,找死!” 鬼啸声起,伏天宫武者的速度快,祁玉玺手里的伏阴剑只会更快。 天地间仿佛被一道阴寒的剑气兜头劈下。 伏天宫的十几名武者还没靠近凌靖轩,就被带着黑雾的剑气一剑劈得尸骨全无。 剑气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千桡宫的两名丹师吓傻了。 离伏天宫武者最近的也受到了波及,地上金色的血液一片。 仍活着的武者在怔愣了几息后惊慌奔窜,如鸟兽散。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到最先出头的邓明反应过来想要逃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大力把他吸了过去。那一刻,悔恨淹没了他。 把邓明抓过来的凌靖轩笑着说:“我们要离开这里,带路。” “阁下饶命!饶命!” 凌靖轩抓着邓明和祁玉玺等人离开。两名迟钝的千桡宫丹师许久后才发出凄惨的尖叫声。 中极界的武者竟然杀了伏天宫的武者!而且是一剑斩杀! 十几名帝武者和高武者,被对方一剑就杀了! 死无全尸! 这个消息飞速地传回伏天宫,同时也传到了通域城。 伴随的还有通域城现任城主岳不是,强抢中极界武者丹药。 第356章 佛挡杀佛 原本因为一下子得到不少极品梧桐丸和璃火丹,等着分给自家小辈和徒弟的岳不是正喜滋滋呢。 结果不久,这消息就传到了“通域城”。 岳不是气得脸色乌黑。简直是无耻至极! 明明只多要了8颗梧桐丸和20颗璃火丹!没想到这群人敢背后阴他! 转念,岳不是就脸色煞白。 中极界敢对他们上界三宫说杀就杀的,除了那两个煞神,还能是谁! 他被骗了! 那名丹师一定就是祁玉玺! 秉着将功赎罪的心态,岳不是带着六名远游境帝武者立刻走传送阵去了椎名镇。 而此时,祁玉玺和凌靖轩一行人带着“向导”邓明,已经离开了椎名镇,去了水妖镇。 岳不是带着人又从椎名镇赶去水妖镇。 抵达之后才得知那一行人从水妖镇的传送阵去了千安城! 他们这是要去哪? 千安城是尧域的一个很重要的枢纽城。 这里有十几个传送阵,还有飞舟可以去往尧域不同的地方。 最关键的是!千安城有传送阵可以直接前往三宫所在的城镇! 岳不是的冷汗都出来了。 祁玉玺还是远游境初期时,就能三剑斩杀了两条仆龙9级和两条真龙8级。 他现在可是远游境后期的武者! 岳不是立刻传信宫门,要掌门派人来支援。 万一祁玉玺和凌靖轩这是要去伏天宫寻仇,那宫门危险! 岳不是也不节省力气了,撕开空间门带着人赶去千安城。 到了千安城,岳不是传音千安城的城主府,要对方立刻下令,关闭千安城所有的传送阵。 岳不是承认,他怕死。 就是将领级亡灵出现,他都没这么怕过! 实在是祁玉玺在中极界做的那些事,哪怕是他们这些上界的山巅境尊者,闻之都忍不住色变。 千安城城主下令,千安城所有的传送阵法和飞舟停靠港全部关闭。 千安城城主还迅速派出城主护卫队,前去确认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行人目前的下落。 没有等多久,派出去的护卫就回来禀报—— 前往万水城的传送阵被人攻破,传送阵守卫全部被杀,传送阵被毁。 “万水城!”岳不是脑中灵光一现,“他们要去龙域!” 前往万水城的传送阵被毁了。 岳不是和千安城的城主邹文联系万水城城主,要对方想办法截住凌靖轩和祁玉玺一行人。 等到岳不是和邹文利带着一众属下,撕开空间门赶到万水城时,看到的景象却是令他们通体生寒。 万水城仿佛被亡灵入侵过,还是将领级亡灵入侵一般,已是一片焦土。 万水城从飞舟停靠处到城主府这一路上,一道深深的沟壑把万水城一劈为二。 地底深处的烈焰浓浆在一汩汩地往外冒。 整个万水城好似被亡灵的阴气彻底侵袭过,又仿佛被极烈的火焰席卷过。 空中有着浓烈的,还未散去的真龙气息,和令山巅境尊者都忍不住腿软的武者威压。 万水城所有的花草树木、灵花灵草全部枯萎。武者的尸体和痛苦呻吟的伤者遍地都是。 这哪里还是他们熟悉的万水城,这根本就是人间炼狱! 岳不是的脸白了又白,若他早来一步…… 邹文也是冷汗不停地往外冒,和他们一道前来的伏天宫武者们无一不面露惊惧。 “去城主府!” 岳不是突然出声,大家一个回神,安静无声地跟着他前去城主府。 可到了城主府,岳不是的一颗心更加的凉了。 万水城的城主,山巅境中期的强者,被一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藤条直接抽毁了肉身。 紧接着而来的帝境级别的天火,又把他的神魂烧了个一干二净。 万水城城主府的战斗力直接损失了7成!万水城城主的儿子、女婿统统丧命。 对方只有7个人,但战斗力却太可怕了。 他们出自伏天宫的山巅境尊者在对方的攻击下根本不堪一击! 而在飞舟停靠处附近的地上,有一行焦黑的大字—— 告诉郑清阳和哲寒,再纠缠不休,这就是下场! 郑清阳和哲寒是谁? 上界的很多年轻武者面面相觑,可知道这二人是谁的无不心惊肉跳。 郑清阳、哲寒…… 上界的两大圣尊! 改变了人族武者三界历史的两位可怕的圣尊! 对方却敢留下这样的一句话!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的面色难看至极。 姬茹水问原兆和肖世连:“我们要怎么办?追还是不追?” 上界三宫与那两人早有矛盾,如今那两人一上来就大开杀戒,双方的关系愈加成了死结。 如今对方直接提到了两位圣尊,言语中的大不敬从某方面来说不也证明那二人与两位圣尊是相识的吗? 原兆的身周散发着和他修习的伏天功法全然不同的阴冷气息。 他开口:“难道我们与那二人还能和解不成?” 肖世连:“他们身边有一条真龙5级的白龙,一枚帝境中期的天火,还有一位未知的,似乎是帝境后期的植妖。 万水城城主就是被那个妖植抽毁了肉身。” 原兆:“他们要去龙域,很可能中极界的龙王敖无刹也上来了。 或许,妖皇青丘、魔王蚩睺都来了。若他们在龙域集结,那敖不厌……” 姬茹水担忧地说: “祁玉玺的手里有许多贵重的丹方,若他以此号令上界武者…… 他的那些丹方,定是从全沧古境里得来的!” 原兆:“他们在中极界拿出那些丹药还好。 可到了上界,定会有无数武者为了他们手中的丹药听从他们差遣。 我三宫日后可还能称为‘上界三宫’? 他们在中极界可是自称‘百里宗门’和‘玉落门’。 百年之后,上界或许早已不闻三宫,只有‘百里宗门’和‘玉落门’了。” 肖世连:“那二人的功法在‘伏天功法’和‘大罗仙剑法’之上。他二人如今已是我三宫的心腹大患!” 姬茹水犹豫:“可他二人与两位圣尊……” 原兆:“两位圣尊早已不知去向。他二人对两位圣尊如此不敬,即便两位圣尊回来,也定会恼怒。” 肖世连也撕去了自己一直以来谦和的假面。 “我三宫与龙、妖、魔三族需鼎力合围之。否则,被那祁玉玺一剑斩下的,就是吾等了。” 听两人这么一说,姬茹水也下了决心: “千桡宫必须拿到祁玉玺手里的丹方!” 原兆则心道,哪怕是为了他自己,他也必须从凌靖轩的手里得到完整的伏天功法。 上界魔族、龙族和妖族在各自王的召集下行动了起来。 中极界前来上界的魔族、妖族和龙族通道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内都有过动静。 只是负责看守的前去查看时,并没有发现上来的魔、妖和龙。肯定是他们上来后就利用空间门离开了! 若不是祁玉玺和凌靖轩没有到山巅境,人族那边也很可能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很快,上界人族(三宫),龙族、妖族(三王)、魔族(四王)发出共同通缉令。 全界追杀凌靖轩、祁玉玺、魔族蚩睺、龙族敖无刹、妖族青丘。 上界的魔王、龙王和妖皇可不承认蚩睺、敖无刹和青丘是王。 此时,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闻太兴、闻朝鞠、葛无忌、葛南、张路已经搭乘飞舟,飞行在前往龙域的海面上了。 海里海妖无数,这里属于妖族海皇“泉琼”的领地。上界所有的海妖,都是海皇“泉琼”的子民。 上界妖族有三皇,分别是海皇“泉琼”,兽皇“啸烈”,花皇“紫尚”。 海皇掌握着水域中的妖族; 兽皇掌握着兽类妖族; 花皇掌握着植类妖族。 上界魔族有四大陆,每一个大陆一位魔王。 分别是极月魔族、水夜谷魔族、沙兀棘魔族和米迦罗魔族。 四个大陆的魔王也全部下令,魔族领主境(远游境)以上者倾巢而出。 凌靖轩和祁玉玺在万水城劫持了一艘飞舟前往龙域。 飞舟上的武者,被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强大实力吓得胆战心惊。 听闻他们只是要去龙域,一个个卯足了劲儿地操控飞舟,只盼着尽快抵达龙域后,他们能获得自由。 凌靖轩在上船时就说了,到了龙域后就放他们回来。 飞舟在海面上行驶了两天,海中的妖兽突然骚动了起来。 一大群的皇境(远游境)妖兽,还有数量不少的帝境(山巅境)妖兽从深海中冒出头。 这些大妖带领着妖兽大军,向空中的那艘孤单的飞舟发起了进攻。 飞舟的防御阵法抵挡了不过几息,就崩溃了。 飞舟的防御阵法这边刚一碎裂,下一瞬,一枚枚金乌在大白天从天而降。 紧随其后的是香甜的花蜜气味。 被金乌砸得皮开肉绽的妖兽们还来不及躲避,就被花蜜的香气迷得晕头转向。 二火释放自己的本体,海面上诡异地燃起了漫天的大火,一阵阵烤鱼的香味飘荡。 鬼啸声起,犹如开天辟地的黑色剑光从船头斩下。剑光下的妖兽顷刻间灰飞烟灭,海面被一分为二。 远游境后期的祁玉玺催动了伏阴剑的力量。 海面向两侧分开,海床露出。剑光却持续而下,海床也被一劈为二。 剑光的余威之下,哪怕是帝境后期的妖兽都毫无反抗之力地化为了灰飞,连神魂都尽碎了。 整个海面,无论是出手攻击的,还是躲在海里等着伺机而动的,无一幸免。 伏阴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属于大帝之子的上古神剑。 它的威力,加上它主人的伏阴剑法,爆发出了即便是破界级强者都不敢与之争锋的恐怖威势。 飞舟在冲击波下摇摇晃晃地被快速推向远处。当飞舟消失在远处的天际时,脚下的深海已不复存在。 房间的门一关,祁玉玺晕倒在了身后凌靖轩的怀里。 凌靖轩动作熟练地拿出一颗灵玉,把变小的人从衣袍里抱出来,把人放进去。 闻太兴等人各司其职,小黑、二火和小花都守在门外。 祁玉玺的这一剑,彻底震慑了妖族。 海皇统御的势力被一剑摧毁了三成,就是海皇“泉琼”都吓得没能保持住自己的人形。 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真的是人族吗! 太可怕了!他太强大!太可怕了! “泉琼”哆哆嗦嗦地下令所有海族不许轻举妄动,放那些人去龙域! 海皇第一个退出了多方围攻的同盟。 “泉琼”放弃了,紫尚第二个跟着放弃。 对方身边疑似有一位(植)大妖,在对方展现出如此可怕的实力之前,紫尚也不敢去冒险了。 而且,植妖都怕火! 妖族的三位妖皇瞬间退下了两位,唯一的兽皇此刻却是自顾不暇。 已经来到妖族的青丘,带着他的属下毫无预警地攻击了兽皇所在的都城。 兽皇向泉琼和紫尚求援。 海族需要水,泉琼带着一些可以暂时离开水的海族前去支援,紫尚也带了植妖去支援。 兽皇遭到了青丘的攻击,极月魔族的领地也遭到了蚩睺的突袭。 魔族的另外三位魔王亲自带人前去狙击青丘。 这样原本要去追杀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魔族高手很快离开了大半。妖族这边几乎放弃了。 龙王敖不厌顿时感到了压力,命令龙族严守龙域。 可真龙8级的金龙,想要进入龙域,谁又能阻挡得了。 龙族严防死守,龙域的几座龙城城主却接二连三地被杀,敖不厌只觉得后心发凉。 青丘、蚩睺、敖无刹与祁玉玺和凌靖轩之间,彼此默契十足。 青丘、蚩睺和敖无刹并没有与妖族、魔族、龙族死磕。 在祁玉玺的那一剑几乎吓破了海皇“泉琼”的胆后,他们就知道该动手了。 三人牵制住妖族、魔族和龙族的大批高手,给凌靖轩和祁玉玺抵达龙域争取时间。 而祁玉玺的那一剑也令身后追击他们的人族武者望而生畏。 就是原兆、肖世连都不敢强行下令门下武者追杀凌靖轩和祁玉玺。 “千桡宫”在“肖阳宫”和“伏天宫”暂缓对凌靖轩和祁玉玺的追杀后,更不会下令门下的丹师冲到前面。 以丹师的武力值,即便是山巅境大圆满,也是去送人头的。 第357章 我的剑 原兆和肖世连暂缓了追杀令,却不代表“伏天宫”和“肖阳宫”就此罢手。 双方已是撕破了脸,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都没有退路。 原兆亲自去后山请出了三位山巅境大圆满的太上长老。 肖世连也亲自出面,请出了“肖阳宫”的两位山巅境大圆满的太上长老。 事情到了这一步,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而原兆和肖世连为了各自的利益,也必须杀了祁玉玺和凌靖轩,得到对方的功法。 姬茹水为两宫的五位太上长老,送去“千桡宫”能拿出的最珍贵的丹药。 同时,姬茹水也请出了“千桡宫”的3位山巅境后期的长老,作为丹师一路陪同前往龙域。 5位太上长老(武者),加3位山巅境后期的丹师,利用速度更快的飞行法器,向龙域追击而去。 飞舟上,恢复过来的祁玉玺穿上干净的防御武服。 据飞舟的控船人员所说,最多还有4天,他们就能抵达龙域的范围之内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都清楚,到了龙域,才是硬仗的开始。 在他们后方,乘坐飞行法器的8个人,各个神色凝重地看着下方完全成为炼狱的黑色地带。 这里原本应该是一片汪洋,如今却是一滴水都不见,入目所及满是焦土。 空中弥漫着浓郁的(鱼)肉被烧焦的气味。 裸露在外的海床上,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明晃晃地告诉几人,这里曾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 “此人的剑法,非肖阳宫可比。” 以剑为生的“肖阳宫”长老宿久,语气沉重。 都是使剑的,宿久能清楚地察觉到空中还未消散的可怖剑意。 另一位“肖阳宫”的长老宿昔同样眉心紧蹙。 太乙、太舍和太星三位“伏天宫”的太上长老也俱都双唇紧抿。 而来自于“千桡宫”的3位丹师长老,却因那可怖的剑意,身上甚至出了冷汗。 丹师的境界和自身的实力不能划等号。 他们有山巅境的境界,但要说武力值,却是同境界的武者中最低的。 千桡宫的晓尘长老自语:“真不知他们在古境发现了什么,竟会有如此手段!” 宿久却摇了摇头,说: “他们还未进入古境前就能拿下全沧城。他们所修习的功法,并非来自古境,或许……” 千桡宫另一位晓汝长老:“或许什么?” 宿久沉声说:“或许,他二人的背后,当真有一位破界级的人物。” 其他几人都听过说此“传言”。此时听宿久这么一说,他们都沉默了。 可紧接着,宿久就道: “如此的强敌,哪怕舍掉老夫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他们威胁到‘肖阳宫’的安危!” 太乙:“正是。” 千桡宫的三位大长老没接话,但眼神却是相同。 这样可怕的敌人,既然已经得罪了,就要永绝后患! 路上再没有遇到拦截,飞舟比预计的时间快了半天抵达龙域。 已经完全恢复的祁玉玺和凌靖轩带着闻太兴几人下了飞舟后,飞舟在空中晃悠悠逃命般地飞速离开。 小黑化为真身带着大家离开原地。 凌靖轩用传音石联系敖无刹。这一次,过了差不多两刻钟,凌靖轩的传音石有了回应。 凌靖轩捏碎传音石,里面传出敖无刹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们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凌靖轩拍拍小黑:“找个安全的地方,丛林之类的,等龙王来接我们。” 小黑在空中四处看了看,朝着隐约有绿色的地方飞去。 龙域最近很不太平。 如果不是祁玉玺的那一剑,他们一抵达龙域就会遭到龙族的围剿。 因为祁玉玺在海上的那一剑太恐怖,敖不厌紧急叫回了被他派去阻击祁玉玺和凌靖轩的龙。 敖无刹跟上界龙族的一群大龙小龙在玩捉迷藏,为的就是给凌靖轩和祁玉玺争取时间。 追在敖无刹屁股后的上千条龙被他气的咬牙切齿。 派去追杀敖无刹的全部是真龙,且实力最低的也是真龙6级。 毕竟敖无刹可是真龙8级的金龙,随便派几条龙去也是给敖无刹送龙头。 可敖无刹哪里是那么好抓的。 哪怕有同样是8级实力的真龙围堵他,敖无刹也能从包围圈中利用空间门离开。 临走时还能挥挥衣袖带走几条龙命。 上界龙族从敖不厌到龙族长老已经可以万分确定,敖无刹身上绝对有上古古龙遗留之物,或许还就是古龙龙丹! 古龙龙丹蕴含古龙的力量。 上古古龙,那是传说中另一个,据说早已消亡的,破界级强者都只能沦为底层的强大世界。 如果敖无刹真的怀有古龙龙丹,那他要逃过上界龙族的追杀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此,敖不厌就恨得牙痒。更加发誓一定要杀掉敖无刹,抢到龙丹。 不安分的敖无刹活着一天,他的龙座就岌岌可危。 途中遇到人族、仆龙,小黑还没来得及出手,对方就一哄而散了。 龙域地广人稀,城池不多,小黑飞了半天也没见着半个城镇。 只有零星的人族武者来此寻宝搭建的临时补给的基地。 傍晚时分,小黑降落在一处山腰。附近正好有个山洞,方便他们在此休息,并等敖无刹过来。 一进入山洞,凌靖轩就折断了敖无刹的龙甲。 凌靖轩和祁玉玺坐在洞口,祁玉玺闭目养神,凌靖轩搂着他的腰并没有打坐。 龙域的天空没有星星,凌靖轩看了会儿天空就放弃了。 闻太兴、闻朝鞠、葛无忌、张路、葛南坐在山洞里,不去打扰那两人难得的独处时光。 第一次亲眼见识到祁玉玺实力的变态,闻太兴几人的心态再一次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他们也意识到,看起来过于内敛的祁玉玺才是实力最强的那个。 真要打起来,凌靖轩都不是祁玉玺的对手。 他们也很佩服凌靖轩,能让祁玉玺这样一个强大的武者愿意做他的伴侣。 且在两人的伴侣关系中,祁玉玺似乎还是妻的那方。 夜渐渐深了,敖无刹还没出现,凌靖轩有些担心他。 正想着呢,他和祁玉玺的面前陡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空间门,凌靖轩和祁玉玺立刻站了起来。 山洞里的几个人也迅速出来。 敖无刹从空间门里出来,一句话没说,抬手卷住所有人进了空间门。 敖无刹的身后有追兵,他带着祁玉玺和凌靖轩七人跨了四次空间门才躲过追兵的围剿。 途中,敖无刹一直没有说话,凌靖轩和祁玉玺也一句没问他现在的情况。 最后,敖无刹带着几人在一处被人族武者遗弃的,位于深山老林里的基地这才停了下来。 见敖无刹不打算再走了,一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祁玉玺却第一个开口: “人都在哪?麻烦很大?” 敖无刹:“我把他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有阵法保护,我把敖非狂他们都留下了。 麻烦是有些。 敖不厌躲在龙宫里不出头,极五域的真龙可说是倾巢而出围剿我。 途中我听说三宫把他们久不出世的太上长老都请出来了。 妖皇和魔王牵制着妖族,和大部分魔族,我们需在人族赶来前,拿下龙宫。” 因为带着许多低阶武者,还有凌靖轩和祁玉玺的家人朋友,敖无刹、青丘和蚩睺难免会束手束脚。 敖无刹身边一个人(龙)都没带。 这场硬仗,大三域龙族在极五域龙族面前不占优势。敖无刹把龙都留下,也能确保念念几个人的安全。 祁玉玺点点头,说: “你把闻城主他们送去与我父亲他们汇合。 我、师兄与你一道,去龙城走一遭,会会敖不厌。至于三宫的太上长老,不足为惧。” 敖无刹挑眉:“等的就是你这句!” 敖无刹也不浪费时间,带着闻太兴、闻朝鞠、葛无忌、葛南和张路,撕开一个空间门就走了。 敖无刹体内有还未炼化掉的上古龙丹,加上储物戒内大量的极品丹药,完全不存在力竭的可能。 敖无刹一走,小黑化为人形落地,二火和小花也冒了出来。 小黑暴力地说:“主人,我们直接杀上龙宫,宰了敖不厌;然后再返回尧域,灭了三宫!” 二火跳着喊:【对对!杀上龙宫!灭了三宫!】 小花:“主人何不发出悬赏。 这里的丹药如此稀缺,只要主人拿出他们没有的丹药,他们肯定愿意为主人卖命。” 凌靖轩:“嗯,小花说的很有道理。” 小黑和二火不乐意了。 小黑:“要悬赏,主人肯定得拿出上好的丹药。那么珍贵的丹药,岂有便宜极五域的道理!” 小花的花瓣抖了抖,好似在眨眼般说: “药田里的草药越来越多了,主人正好可以趁机用掉一些呀。” 小黑黑脸:“再多也不能便宜极五域的这些人!” 小黑对上界本来就没有好感,更对上界的人族武者深恶痛绝。 凌靖轩:“是否用丹药悬赏之后再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杀杀上界一些‘人’的气焰。 我们既然来了,他们就别总想着压我们一头。” 祁玉玺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他取出了伏阴剑。 很少会擦拭剑身的他席地而坐,从储物戒中取了一块帕子认真擦拭起了剑身。 凌靖轩却看得心惊肉跳,小黑颤巍巍地问:“主人,您怎么把剑拿出来了?” 祁玉玺边擦着剑边说:“我还是‘伏阴’时,自身境界太低。 那时候我也只当自己是剑灵,从未好好看过这把剑。 来到这里,我又不愿回想过去,也甚少好好看看‘他’。 他是我的本命剑,又是我的本体剑,我现在想好好看看他。” 凌靖轩给了三个小的一个示意,小花和二火“回去”了,小黑也重新缠回祁玉玺的手腕。 凌靖轩坐下,搂住祁玉玺:“安安,你只是想看看?” 祁玉玺:“嗯,只是想看看。” 顿了下,他说, “这方世界,你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待你我破界,我们便要回去见爷爷奶奶。 即便是要带着爷爷奶奶他们离开地球,也不会再回来这里。 上界三宫,说到底,与我是有着几丝因果的。 我传授给郑清阳和哲寒武学,他们创立了‘伏天宫’和‘肖阳宫’,扶持了‘千桡宫’。 郑清阳带‘伏阴’出古境,哲寒救过‘伏阴’,‘伏阴’又以命换郑天阳与哲寒的命。 ‘伏阴’与他二人已是两不相欠。如今,三宫追杀你我,这份因果,也该了结了。” 凌靖轩的心提了上来:“你打算怎么了结?” 祁玉玺看着手里的剑,音调无波无痕。 “所谓的‘伏天功法’和‘大罗仙剑法’是我传授出去的。 他们用我传授的功法来杀我,那我自然要全部收回。” 把伏阴剑收回体内,祁玉玺的声音转而冰寒, “我不愿再与郑清阳和哲寒有所瓜葛,但不表示,我就能忍受他们的门人,不敬师祖。” 小黑狂点头,对对! “肖阳宫”和“伏天宫”的做法就是不敬师祖! 主人我帮你狠狠抽他们,但您千万别用大招啊! 第358章 缺一根龙鞭 隔日天快亮的时候,敖无刹才回来,由此可见他把人藏得有多远,有多深。 敖无刹回来后,祁玉玺就抛给他一枚“月桂果”,敖无刹很愉悦地吃了。 “月桂果”是疗伤圣果,对最近一直在奔波的敖无刹来说也同样是滋补佳果。 药田镯里的“月桂果”这二十多年来在小花的精心伺候下,已经开始结果了,不过还未到成熟的时候。 祁玉玺在古境里发现月桂树时,树上结了180颗。 月桂树正常是千年开花,千年结果。药田镯里的月桂树长得快,结果的果实数量就少。 祁玉玺和凌靖轩手里现在加起来拢共也没有80颗,很是珍贵。 而万年开花,万年结果的通灵果果树,现在在药田镯里还没开花的迹象呢,更别说结果了。 敖无刹吸收了“月桂果”的效力后,跟凌靖轩和祁玉玺说了下龙城外的大概情况。 敖不厌的龙宫就在龙城,有非常强的防御阵法,可阻隔空间门。 敖无刹要利用空间门前往龙城,也只能抵达龙城的外围区域。 龙城的外围现在被敖不厌下令防范得极为严密,龙城内的防御可想而知只会更甚。 敖无刹去龙城外溜达过一次,差点没来得及撕开空间门离开,可见那里的危险程度。 敖无刹说完龙城的情况后,接着道: “三宫的大长老不出意外应该会直接去龙城与敖不厌汇合。 他们不会四处去寻你二人,那太浪费时间。 他们定能想到你二人会与我在一起,找到了我,也就找到了你们。” 祁玉玺:“他们去龙城,反而再好不过。给我一天的时间。” 敖无刹:“你要做什么?” 祁玉玺:“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祁玉玺再次召出了伏阴剑。他右手执剑,向前走了几步,衣摆无风自动。 凌靖轩猜到爱人可能要做什么,他走到敖无刹身边,站定。 凄厉的鬼啸声隐隐的传来,敖无刹愣了下。 他立马看向凌靖轩,眼里是“他不会是想……”的猜测,凌靖轩朝他点了下头。 伏阴剑发出低低的嗡鸣声,鬼啸声渐渐变得明显。 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树冠洒下来。可随着鬼啸声越来越凄厉,树林里冒出了影影绰绰的东西。 阳光被鬼影遮蔽,伏阴剑的嗡鸣声开始震耳。如果空中有无人机,就会拍下这令人惊悚的画面。 越来越多的鬼影从树林里冒了出来。鬼影所在的区域,黑暗逐渐扩大,并快速地向外蔓延。 敖无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每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都无法控制某种恐惧。 想到极五域有机会体会一番大三域曾经遭过的罪,敖无刹就没来由的爽歪歪。 为了让某些人不好过,敖无刹表示,这种内心深处的恐惧他是完全可以克服的! 龙域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 在龙域生活的龙族和人族惊恐地发现,周遭越来越冷,还有黑影冒出。 更可怕的是,耳边时隐时现好似阴冥在哭泣!难道是界外亡灵入侵了?! 龙宫,龙王敖不厌一个闪现,人就在龙宫的高台上了。 他向远处眺望,黑色在蔓延。敖不厌立刻命龙卫去查看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有人来禀报,龙域已经有大片陷入了阴冷的鬼影之中,天地昏暗一片。 敖不厌化为龙形飞到空中,却见那黑影正向着龙城的方向而来。 敖不厌火速下令,把龙城的防御阵法全部开启,所有龙卫出动,去查黑影的来源。 敖不厌最初也怀疑是界外亡灵入侵,可方圆百里之内都没有亡灵会出现的虚空界门,更没有黑界门! 龙域的黑界门有三处,离龙城有十万八千里远! 可还不等敖不厌查到是怎么回事,开启着防御阵法的龙城内也出现了黑影,龙城上空的天都暗了下来! 这些黑影带着一种阴寒之气,又不同于界外亡灵和阴冥。而这些黑影中,甚至有龙形的黑影! 敖不厌有些慌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域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念念”百里君佑、“悦悦”郗君奕、“兜兜”凌君旸、“满满”祁君耀和“果果”凌君熹让大家都靠过来。 五人很兴奋,百里君佑:“大家都靠过来,我小爸发大招了。” 他们五人完全不惧伏阴剑召唤出的鬼影。所有人靠近他们,顿觉没那么阴森了,也不用服丹药。 郗琰钰则担心:“你们小爸发大招,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五兄弟一听也不禁担心起来。 闻太兴道:“两位阁下和龙王尊下打算直接去龙城找敖不厌,或许他们双方已经交上手了。” 这次也一起上来的敖屈付老神在在地说: “大家都不必担心,祁阁下如今已是远游境后期的强者。 哪怕是郑清阳和哲寒见到他,也得避其锋芒。何况还有凌阁下与王在侧,更是无人能敌。” 郗琰钰是知道郑清阳、哲寒与儿子的“恩怨”的,他没好气地说: “那两个人,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的好。” 五兄弟一脸好奇地看向爷爷,郗琰钰没有解释。 敖屈付一听便知郗琰钰是知道当年的事了,他转而道: “我等暂时也帮不上忙,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等我王和祁阁下、凌阁下平安归来。” 大家都沉默地点点头。 龙王不在的情况下,不能撕开空间门的他们,人生地不熟,也确实做不了什么。 祁玉玺说给他一天的时间,他就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当夜晚来临,或者说“夜晚”早就来临了。整个龙域被鬼影吞噬,四处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鬼啸。 祁玉玺睁开眼睛,手中的伏阴剑气势陡然变幻。 凄厉的鬼啸声中带了某种哭声,漂浮的鬼影瞬间仿佛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厉鬼。 敖无刹不停地搓胳膊,实在有损他龙王的威严,但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的眼前不停浮现四千年前大三域的那场灾难,天崩地裂,天地变色。 祁玉玺转身,充斥着厉鬼的环境阻隔视线,他却准确地面向凌靖轩和敖无刹: “好了,我们走,带路。” 敖无刹不得不说:“到了龙城,你可千万冷静,千万冷静。” 祁玉玺:“放心,我又不是走火入魔。这个世界,也不会有人能再把我逼到那个境地。” 那就好那就好,“伏阴”说话还是很算数的,龙王的心稍安。 如果妖皇在场,肯定会嘲讽他。 敖无刹袖子一卷,卷住凌靖轩和祁玉玺,撕开空间门,带着两人钻了进去。 而此时,龙域内却乱了。 仆龙先不说,已经顶不住如此诡异的压力四散逃窜了。 真龙们纷纷赶去龙城。可低阶的真龙受鬼影的影响,完全迷失了方向。 而因为鬼影弥漫,龙域的三个黑界门也出现了异常。 界外亡灵和龙域的阴冥好似闻到了鱼腥的猫,全部暴动了。 龙族现在哪还顾得上追杀敖无刹,都疯了,不明白又是什么东西入侵了。 他们想杀掉那些鬼影,却根本就是徒劳。 鬼影越来越粘稠,带给他们一种很不舒服的阴冷气息。虽说能扛得住,但终归是不舒服的。 敖无刹这边,在鬼影的掩护下,他带着凌靖轩和祁玉玺顺利来到了龙城外。 防御阵法无法阻隔鬼影,龙城附近此刻聚集着大量的龙。 敖无刹混水摸鱼,凭借他金龙8级的实力,带着凌靖轩和祁玉玺在黑暗中接近龙城。 视线受阻的情况下,只能依靠灵识。敖无刹是人形,周围又大部分都是龙,也有人族。 负责守卫龙城安全的龙卫们,被无处不在的鬼影搞得焦头烂额,无法去关注哪条龙可疑。 就这样,三人顺利接近。 祁玉玺手握伏阴剑,凌空飞向高空,凌靖轩和敖无刹在他身后。 伏阴剑法“冥杀”酝酿,鬼影突然暴动,凄厉的鬼啸几乎要刺穿龙的耳朵。 周遭低阶的龙被鬼啸刺激得连人形都无法保持,纷纷变成龙摔在了地上。 “敖不厌,我说过,我手里缺一条金龙的龙筋做鞭子,你别给我这个机会!” 龙宫的敖不厌被这句突如其来的,笼罩整个龙城的清脆声音惊得龙魂震荡。 龙城外的敖无刹,准确捕捉到了他的行踪。 敖无刹的灵识一指,黑色的剑芒在鬼影的欢呼声中,朝着龙宫所在的方向斩下。 在龙宫正与龙族长老们紧急商议的敖不厌在震惊过后,反应极快地立刻撕开了空间门。 可是他的反应快,伏阴剑的剑芒更快。 可斩裂天地的剑芒如切蛋糕一般,轻松切开龙城的防御阵法,直直地落在龙宫上方。 紧随其后的是大片大片落下的金乌。 龙城内,金色的光芒冲破了鬼影的漆黑,却丝毫无法给(龙)人带来希望。 “轰”的一声巨响,龙宫裂开。空间门被强大的力量影响,骤然崩塌。 已经半个身子钻进去的敖不厌被空间门崩塌的力量反噬,惨叫一声。 只见他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接连砸穿了四堵墙,才在他自己好不容易的控制下跌落在地。 敖不厌的半个身体几乎都没了。 空间门是bug,可一旦反噬,后果也是极其的严重。 金色的龙血流得遍地都是。 敖不厌单手拿起他从储物戒里倒出的丹药瓶,直接捏碎,捡起落在地上的丹药胡乱地塞进嘴里。 而比他实力低的几位龙族长老,在剑芒、金乌以及空间门崩塌的三重冲击下,已是肢体破碎。 即便还活着的,也没好到哪去。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降横祸! 祁玉玺和凌靖轩开了头,敖无刹随后出手。 没了防御阵法,没有穷追不舍的追兵,他直奔龙宫。 敖无刹化身金龙本体,所过之处,阻拦他的龙卫全部被他的金龙火喷成了焦灰。 敖无刹的体内有古龙的龙丹,古龙龙丹里的力量,根本不是极五域的龙族可以抵挡对抗的。 就是敖无刹想要完全炼化古龙龙丹为己所用,也还遥遥无期。 祁玉玺那一剑落下,鬼影在欢呼之后朝着伏阴剑呼啸而去。 祁玉玺没有再挥剑,凌靖轩护着他,不停地落下大日金乌。 伏阴剑贪婪地吞噬送上门来的鬼影,祁玉玺由凌靖轩护着,一动不动。 敖无刹已经在龙城内大开杀戒了。 第359章 青衫男子 远离龙域的尧域,某个不起眼的小村子的后山上过去,有一个布了阵法的小山沟。 村子里的村民们都不知道那里有个小山沟,只知道那附近很邪门。 那里没有猛兽,可人一旦靠近就会昏迷。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敢去了。 无人会来打扰的小山沟里,有一座茅草屋。茅草屋周围寸草不生,遍布着充斥着浓郁剑气的剑痕。 不远处,一位青衫男子正坐在湖边垂钓。他的长发只用一根黑布条简单地绑在脑后。 男子说是在钓鱼,却是盘膝坐在湖边,双眸紧闭。 偶尔鱼钩动了,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及时拉上鱼竿,似乎那根鱼竿只是一个摆设。 突然,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冷意疏离的男子睁开了眼睛。 眸中惊讶滑过,男子腾地站起来,下一刻他就凌空至高处,面向西南方向眺望。 男子脸上的冷漠疏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的怀疑。 男子向高空而去,闭上眼睛,灵识感应。 许久后,男子猛然睁开眼睛,眼里是全然的激动,随后又目露深思。 男子果断地撕开空间门,闪身进去。 服下丹药的敖不厌破损的身体很快长了出来。不过他的龙魂受到了重创。 敖无刹和敖不厌在空中打得难分难舍,两人全部是金龙本体。 凌靖轩在远处与围攻他们的龙卫厮杀,二火紧随主人。 祁玉玺手执伏阴剑,被五条七级的真龙围攻,小黑和小花在他身边。 地上满布失去了意识的龙,天空一半是大日金乌带来的刺目光芒,一半是鬼影带来的阴森黑暗。 二火这样的天火引燃的无数冰寒的火焰,压制着各方喷来的龙火。 小黑和二火的攻击霸道,小花的鞭子防不胜防。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小花,攻击的强度也不是这个世界的龙能比的。 远处,空间门出现,8人从里面出来。其中,有5人是山巅境大圆满的武者,另外3人也是山巅境后期。 此时的龙城一片狼藉,8人同时看向正在施展大日金乌掌的凌靖轩。 成片的金乌落下,带走一条条的龙命,为首的太乙双眼微眯。 太舍和太星震惊:“伏天功法!” 两人没说的是,前方所出现的“伏天功法”似乎与他们的圣尊使出的“伏天功法”完整度相似! 作为“伏天宫”目前仅存的三位太上长老,太乙、太舍和太星最为清楚,他们从圣尊那里学到的功法是不全的。 前方,只是从视觉上来说,对方的“伏天功法”就绝对比他们的完整! 不完整的伏天功法,又如何破界成神! 太乙、太舍和太星最先动手,宿久和宿昔紧随。 “千桡宫”的晓尘、晓汝和晓静三位长老辅助。 祁玉玺和凌靖轩看向太乙8人飞来的方向。 祁玉玺手中的伏阴剑嗡鸣,凌靖轩的“大日金乌掌”和小黑的龙火率先迎了过去。 太乙、太舍和太星的“伏阴功法”齐出,和凌靖轩的大日金乌重重地撞在一起。 冲击波剧烈四散,凌靖轩咽下一口血,“大日金乌掌”再次落下。 小黑听从主人的吩咐前去保护凌主人,真龙的气息全数散出。 鬼啸声陡然尖锐刺耳,黑色的剑光闪过。 宿久和宿昔的剑气被伏阴剑的剑气消弭在他们和祁玉玺之间。 小花凭空冒出许多的蔓藤包裹住主人。一件蔓藤铠甲护住了祁玉玺的身体。 祁玉玺看一眼坠在后方的三名山巅境后期的女武者,传音: 【那三个女人交给你!】 小花的身体陡然变大,一朵几乎遮天蔽日的花朵令太乙8人心惊,对方身上的妖气太强大了! 甚至比上界的三位妖皇的妖气都要强大! 那朵花妖难道也是他们在古境中寻来的?! 这一刻,太乙8人深深嫉妒了。 后方,震天的凄惨叫声响起,太乙8人看去,心直直往下落。 一条喷着金血的金龙朝地面落去。 空中另一条体型和对方相当的金龙调转龙头,对着他们8人就是一口龙火。 太乙8人急忙闪开,龙火中蕴含的强大古龙威压把他们8人吹得在空中打了几个滚。 收拾了敖不厌的敖无刹发出一声长长的震慑龙吟,空中还在围剿凌靖轩和祁玉玺的龙全部停了下来。 敖无刹眨眼间来到祁玉玺和凌靖轩的面前:“人族!退开!” 稳定住身体的太乙面色冷沉:“中极界龙王,您越界了!” 敖无刹:“吾越不越界,吾说了算! 极五域人族!敖不厌已死,吾现在是极五域龙族的龙王! 龙域,不欢迎尔等!” 太乙:“三界存有至今,从无‘中极界’龙王无‘上界’龙王召唤,以下犯上。 您就不怕有朝一日也被下界龙王以下犯上? 您杀了上界龙王,夺取龙域,上界龙族可能对您心服口服?” 敖无刹:“都说极五域三宫,无耻至极,吾今日算是亲眼得见。” 太乙:“您这话,可是颠倒黑白了。” 言下之意,以下犯上的敖无刹这些人才是无耻至极。 敖无刹:“敖不厌对吾的东西起了贪婪之心在先,吾杀他,在情理之中。 还是说,你‘伏天宫’就能忍受他人觊觎你等的财宝? 若是这样,那吾对你伏天宫功法极有兴趣,让你们宫主拿给吾看看可行?” 凌靖轩发现,以往妖皇青丘的存在遮掩了龙王的口才。 原来龙王也如此能说会道! 太乙几人神色冷凝,宿久和宿昔丝毫没有收剑的意思,反而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太乙:“看来,您是打定主意要做上界龙域之主了?” 敖无刹冷笑:“难不成吾杀了敖不厌还要再回大三域不成?” 太乙:“那就得罪了!” 太乙、太舍和太星的“伏天功法”出,却不像凌靖轩的金乌落日那样霸道炙热。 宿久和宿昔的“大罗仙剑法”带着凌厉的剑气紧随其后。 晓尘、晓汝和晓静三人拿出了攻击丹药,小花冲着三人抽出藤鞭。 一些龙族不甘就这样被敖无刹统领,也加入了太乙8人这边。 祁玉玺和凌靖轩多少受境界的影响。小黑、二火和小花牢牢挡在两位主人的面前。 祁玉玺握紧伏阴剑向后退,敖无刹和三小一起挡在前方。 凌靖轩在敖无刹身后施展大日金乌掌。 伏阴剑嗡鸣。 太乙见祁玉玺站在后方不出手,立刻想到对方曾三剑斩杀数位上界龙族的事。 太乙立刻传音给太舍和太星: 【他可能在酝酿什么,我与宿久、宿昔两位长老拖住敖无刹他们,你二人去杀了祁玉玺!】 太舍和太星立刻脱离战圈。 太乙、宿久和宿昔加大攻势,缠住敖无刹和三小。 晓尘、晓汝和晓静三人攻击力不行,但缠住了小花,她们毕竟也是山巅境后期的丹师。 凌靖轩后退,挡在祁玉玺的面前。二火的境界比小黑高,他依旧挡在前面。 小黑在龙王的帮助下脱离战圈,迅速后退去保护两位主人。 敖无刹的战斗力惊人,拥有古龙龙丹力量的他牢牢挡住了太乙、宿昔和宿久的攻击。 小黑则保证不让其他龙族突破他们的防御。 祁玉玺双眼无波地看着在前方战斗的伴侣、三小和敖无刹。 他手中的伏阴剑表面,出现了一圈一圈淡淡的黑色烟雾。 太乙大喊:“杀了他!” 宿昔和宿久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对着祁玉玺的方向,大罗仙剑法最后一招: “破天!” 太乙、太舍和太星也向祁玉玺同时出手。 祁玉玺传音:【让开!】 前方的凌靖轩、敖无刹默契十足地迅速向两侧让开。 小花闪回药田镯,二火钻入主人的丹田,小黑庞大的龙身也消失在了空中。 伏阴剑法,【冥杀】,出! 伏阴剑出的那一瞬间,祁玉玺附近的龙在黑色的剑光下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最前方的太乙、太舍、太星、宿昔和宿久面色惊变。 他们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避开对方黑色的剑光。 同时,5人攻向祁玉玺的招式,在抵达祁玉玺面前时就被伏阴剑的剑光消弭在了无形中。 “噗!” 太乙、太舍、太星、宿昔和宿久全部吐了血,眼前发黑。 距离最远的晓尘、晓汝和晓静连惨叫都没发出,直接晕死过去,朝着地面坠落。 加入了战圈的龙族无一幸免,没有加入战圈的龙族惊得四散逃窜。 祁玉玺凌空看了一眼被重创了神魂的太乙几人,收了伏阴剑。 小黑化为龙形卷住主人,凌靖轩和敖无刹已经来到了祁玉玺的身边。 凌靖轩从小黑怀里抱住祁玉玺,给他喂了颗月桂果。 整个龙城所在的区域,陷入伏阴剑的剑气制造的昏暗中。 侥幸保住一命的太乙几人迅速服下丹药,凌空惊恐地看着祁玉玺三人。 地面上,晓尘三人不知生死。 空中,空间门出现,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太乙几人一看,眼里有了希望:“掌门!”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带着人来了。 姬茹水一看到地上的三位长老,惊呼一声后带着门人迅速落地。 很快,下方传来哭声。 姬茹水仰头,蒙着面的她露出的双眼通红。 她迅速凌空:“两位掌门,为吾‘千桡宫’报仇!” 肖世连拿出了自己的本命剑。 凌靖轩开口:“难怪三宫的门人如此无耻,原来是上行下效。 三位掌门是当我们没有战斗力,想来摘桃子了?” 原兆看着在他怀里的人说: “都说中极界祁玉玺,剑法惊人,三剑斩杀龙族4位真龙,实力超群。 但依吾看,他短时间内应该只能用一次? 尔等无视上界规则,就莫要怪吾等不留情面。”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带来了宫门内所有山巅境实力的武者。 二十多名山巅境武者站在三位掌门身后,只等各自的掌门一声令下。 原兆:“今日,你们必须死!” 肖世连:“杀了他们。” 三宫的武者一起出手。 祁玉玺的正常状态要维持不住了。 凌靖轩让小花带着祁玉玺走。他和敖无刹、二火、小黑迎了上去。 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也出手了。 祁玉玺召出伏阴剑,剑身嗡鸣,鬼啸声起。 小花喊:“主人!您不能再用伏阴剑的能力了!” “闭嘴!” 祁玉玺咬破自己的舌头,不让自己晕过去。伏阴剑凌空而起,剑身飞速旋转。 小花再次变成庞然大花,无数的藤蔓出现,保护敖无刹、凌靖轩的同时,攻击敌人。 “小花!带你的主人走!” 凌靖轩在前方头不回地大喊。 在小花身后不远处,一个空间门形成,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花扭头,祁玉玺扭头。 那一眼,祁玉玺的眼瞳紧缩。 下一刻,他放心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空中急速旋转准备发力的伏阴剑骤然停止,随后消失在原处。 第360章 哲寒 小花的藤蔓急忙要把主人抱过来,白色的剑光闪过,小花的数根藤蔓被斩断。 坠落的祁玉玺被一道青衫人影迅速接住,抱在了怀中。 “主人!” 凌靖轩和敖无刹扭头,小黑扭头。 “放下他!” 凌靖轩双目欲裂,不顾身后的攻击,飞速奔向青衫男子。 交战的双方都因这个突然出现的青衫男子停了下来。 敖无刹双眼微眯,恢复人形。 他没有上前“抢救”祁玉玺,而是扬声:“哲寒,你竟然还在极五域。” 哲寒…… 敖无刹叫那个青衫男人什么? 哲寒?! 肖世连的本命剑消失在体内。他惊恐地瞪着前方那个模样俊逸,周身遍布冷然气息的男子。 那是哲寒?!宫主?! 肖世连身体一个哆嗦,凌空跪了下来。 所有肖阳宫的山巅境武者惊惧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安到极点地跪下。 小黑变成人形,少年凌空而立,愤怒: “你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哲寒?! 郑天阳在哪? 亏我主人教你们武学,还以命救了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他的?!” 他手一指向原兆和肖世连, “你们‘肖阳宫’和‘伏天宫’的人,要杀我们!杀你的救命恩人和授武恩师!” 原兆脸上的血色褪去。 他愕然地看了眼被可能是圣尊的男子抱在怀里的,身体诡异地变小的祁玉玺,又惊惧地看向青衫男子。 被小黑指责的哲寒微微蹙了下眉头。 他没有理会想要过来抢走伏阴,却因他周身的剑气无法靠近的男人,而是看向了在场唯一的熟人。 哲寒开口,带了指责:“敖无刹,你说过,你不知‘他’在哪。” 敖无刹表示自己很无辜。 “你问我的时候,我确实不知他在哪。不过现在我不认为是叙旧的时候。” 他看了眼原兆和肖世连, “他二人,一个是‘伏天宫’现任掌门;一个是你‘肖阳宫’现任掌门。 你,清理门户。” 肖世连:“宫主恕罪!属下不知宫主……” 肖世连的话被外力硬生生地憋在了他的喉咙里。 就见哲寒的左手轻抬,食指在空中做了一个下斩的动作。 肖世连的身体“噗嗤”一声,突然四分五裂。 脱离肉身的神魂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一道剑光斩得粉碎,神魂消散。 破界! 就是敖无刹的龙瞳都缩成了针尖。 肖阳宫的武者们吓得腿都抖了。 宿昔和宿久磕头:“主人饶命!属下有罪!” 主人…… 一出现就显得很是目中无人的哲寒,这才把目光落在两人的身上。 他没有问他们是谁,只说:“以下犯上,欺师灭祖。” 话落,就见哲寒再次抬手。 宿昔和宿久没来得及再说出求饶的话,就落得和肖世连一样的下场。 原兆骤然起身,撕开空间门就要逃。 哲寒的手指斩下,空间门轰然爆炸,原兆的脑袋离体,神魂顷刻间破灭。 破界…… 破界竟是如此的可怕…… 现场没有一个山巅境武者敢逃了。 太乙努力压下内心的恐惧,出声:“圣尊,那是我‘伏天宫’的掌门。” 言下之意,您虽是圣尊,但却是“肖阳宫”圣尊,不能越俎代庖。 哲寒转眸,太乙行礼:“在下太乙,‘伏天宫’太上长老。” 哲寒:“你以为,若是郑清阳在,吾就不能杀你等了?” 太乙:“在下不敢。” 哲寒:“你们动手伤的人,是郑清阳之师,是吾之子。” “伏天宫”武者和“肖阳宫”的武者集体傻眼。 “肖阳宫”的武者更是风中凌乱。 圣尊的儿子?! 他们追杀的竟然是圣尊的儿子?! 那不是找死么! 敖无刹无语:“哲寒,你不要乱认儿子。” 凌靖轩更是黑面:“尊下,我的伴侣有父亲。” 哲寒的视线转向凌靖轩,眼神发冷。 敖无刹忙道:“他是凌靖轩,伏阴的双修伴侣,你最好对他客气点。 伏阴现在的脾气可比以前大多了。还有,他现在叫‘祁玉玺’,不许人叫他伏阴。 他亲口说,他不记得什么哲寒、郑清阳。” 看一眼“伏天宫”和“肖阳宫”的人,敖无刹承认自己在幸灾乐祸, “你二人的门人追杀他,他恐怕就更记不起来谁是郑清阳,谁是哲寒了。” 哲寒:“郑清阳那个蠢货!” 伏天宫武者的心里倒抽一口气。 哲寒:“当初,吾恨不能一剑削死他!” 敖无刹挑眉:“所以你的‘肖阳宫’当真是削死郑清阳?” 哲寒:“不然呢。” 这样一个清冷的美男子说出如此“接地气”的话,还是挺违和的。 不过在场绝对不会有人顾得上“违和”的事。 伏天宫和肖阳宫武者听到这里欲哭无泪。 敖无刹:“那些女人是‘千桡宫’的。上界三宫确实有够霸道。 吾在大三域就暗示过伏阴与你、郑清阳是旧识,可他们依旧要对伏阴出手,为的就是他手里的宝贝。” 姬茹水辩解:“我等为的不是什么宝贝,是他们出手在先!” 哲寒一甩手,一个巴掌隔空扇在了姬茹水的脸上。 姬茹水脸上的蒙面碎了,她半张脸青紫地在空中翻了几翻,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体。 姬茹水疼得双目有泪,屈辱不甘充斥全身,却又不敢反抗,不能反抗。 哲寒:“都自废武道,莫等吾出手。” 姬茹水垂死挣扎: “圣尊,此事我等是错了。可身为武者,被人杀上门岂有不回手的道理! 即便他是您之子,难道就可肆意残杀我等?” 哲寒:“还想狡辩。” 又是一巴掌过去,姬茹水吐出几口金色的血水,神魂已然受伤。 哲寒很不留情面地说: “若非吾之子留下的丹方,常箐桡又何以能成为丹师,进而创立‘千桡宫’。 所为三宫,不过是吾三人留下的等候吾子回归的助力。 却没想,竟养出一群弑主的狗东西。 吾子的性子,若非尔等惹急了他,他又岂会出手。尔等既已不认主,留着何用。” 又是一巴掌扇出,姬茹水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了。 上界三宫霸道至极的三位掌门,就这样心有不甘地死在了他们最为敬畏的圣尊手上。 太乙不认命: “圣尊,不知我‘伏天宫’圣尊此在何处。即便我等自废武道,也应有‘伏天宫’圣尊下令。” 哲寒抬眼:“不愧是郑清阳的人,这阳奉阴违的性子都是一模一样。” 敖无刹清楚哲寒话中的深意是什么。 哲寒可不会跟太乙废话。他的话刚落,人就已经在太乙的面前了。 哲寒一巴掌拍在太乙的脑袋上,下一瞬,哲寒就回到了原处。 而太乙,七窍流血,从空中坠落在了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神魂破灭,死得不能再死。 哲寒:“尔等是叫吾出手吗?” 破界级强者,太可怕,太无敌了! 太舍、太星等还活着的三宫武者们一个个颓然地举起手。 凌靖轩出声了:“且慢!” 所有人立刻目露希望地瞪向那个出声的人。 哲寒不悦地看向凌靖轩,凌靖轩无畏他的施压,说: “尊下,三宫的武者确实很是嚣张霸道,死不足惜。 但在对抗界外亡灵一事上,他们却是主力。 他们全都是山巅境强者,如果就这样都死了,一旦黑界门的亡灵暴动,上界人族会损失惨重。 玉玺不是嗜杀之人。 您已经为他出了气,这些人就先留着他们的命,让他们去驻守黑界门赎罪。” 敖无刹在一旁解释: “我之前说了,伏阴今世名唤‘祁玉玺’。这位凌靖轩是他的双修伴侣,他们还有五个孩子。” “孩子?” 哲寒的声音都冷了。 敖无刹:“‘伏阴’是从另一方世界回来的。在此之前,他全无‘过去’的记忆。” 哲寒的周身充斥着愤怒的冰寒,可以理解为自家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他看向眼底压抑着希望的太星等人,手扬起。太星等人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们的身体里。 随后,他们就听到圣尊开口: “今且饶尔等一条狗命。三宫今起听吾号令,你等去驻守黑界门,永不得离开。滚。” “谢圣尊饶命!谢,凌阁下!” 所有人谢恩之后,撕开空间门迅速离开,生怕慢了一步,那位杀神后悔。 哲寒也撕开了空间门。 手一伸,他凌空拽过敖无刹、小黑和凌靖轩,单手抱着变成孩童模样的祁玉玺进了空间门。 哲寒把三人带到了一块干净的空地。 从空间门里出来,哲寒向前一步,转身,往地上一坐,行为与他那一身的气质很是不搭。 敖无刹与哲寒打过交道,他也干脆,原地坐下。 小黑很想回到主人的手腕上,奈何那位破界强者周身浓郁的剑气令他有心无力,也就只能跟着敖无刹原地坐下。 自己的爱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凌靖轩气闷至极。 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不是哲寒的对手,甚至都无法靠近对方,能做的也只是原地坐下。 哲寒:“说。” 敖无刹:“伏阴是如何回来的,我不清楚。伏阴回来之后,全沧古院……” 敖无刹把祁玉玺和凌靖轩来到全沧城之后,他了解到的整个过程不算简单,也不算冗繁地说了一遍。 反正这期间,古院一开始对两人身上宝贝的觊觎;到这两人抵达大三域后,他与青丘、蚩睺出面,才让古院服软。 结果,极五域三宫依然无视他与青丘、蚩睺所透露出来的某些信息,更加变本加厉,想要杀人夺宝。 随着敖无刹的讲述,哲寒的气息越来越冷。 他的冷和祁玉玺的冷还不同。 祁玉玺的冷是天生的淡然带出的一种对他人的疏离。但他对亲人,这种冷却是表现为内敛的亲近。 哲寒的冷却是真的冷,能把人冻伤的那种冷。 郗琰钰的那种冷与哲寒的有些类似,但不如他冷得这么伤人。 敖无刹说完,哲寒看向小黑。小黑下意识一个哆嗦,随后便在心里唾弃自己,哆嗦什么! 小黑脖子一梗,虚张声势地说: “主人怎么来的我也不知。我是主人出手救你们前见到主人的! 那时候人族武者把主人带到了炼化我的地方……” 小黑讲了他与主人相识和被主人“救助”的过程。 哲寒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周身的剑气令敖无刹带着小黑和凌靖轩退开了老远。 敖无刹心里很悲哀,怎么就破界了! 第361章 来了一个爹? 哲寒深吸了一口气,收起身上四溢的剑气,看向凌靖轩。 凌靖轩起身,一步步走过来,在哲寒面前跪坐下,伸手: “尊下,请您把我的爱人还给我。如果他醒来后发现他在其他人的怀里,他会很不高兴。” 敖无刹在一旁道:“你最好听他的。伏阴这一世的脾气,很大。” 哲寒:“他是吾之子。” 敖无刹不得不说:“伏阴这一世的父亲、师父都来了。他一直说不记得你和郑清阳。” 哲寒:“他记得我,不然他就不会在我面前晕过去。” 敖无刹:“他是否记得,你还是等他醒过来再问他。 你先把伏阴交给凌靖轩,他现在需要尽快恢复。” 哲寒不愿意,咬牙:“郑清阳那个蠢货!” 敖无刹问:“他呢?你已破界,他应该也破界了。” 哲寒:“他去找伏阴了,吾与他破界后隐约算出伏阴没有死。 吾选择留在极五域等他的魂魄回归。那个蠢货等不及,出去寻了,吾也不知他现在何处。” 敖无刹:“相传‘千桡宫’的宫主常箐桡是你们的师妹,还有传她是郑清阳的情人。” 哲寒冷漠地说:“不过是路上偶遇的孤女罢了。 常箐桡是喜欢那个蠢货,不过她破界无望,郑清阳走时她一定要跟着。 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破界强者跨虚空行走不是难事,可对还未破界的武者来说,那就是千难万阻了。 听得出哲寒对常箐桡没什么深厚的感情,敖无刹难得八卦地问: “你杀了千桡宫的掌门和长老,若常箐桡并没有死……” 哲寒:“杀便杀了。常箐桡若敢多说一句,吾连她也会一并杀了。 她与那个蠢货有情,于吾不过是点头之交。” 啧啧,还真是无情呀。谁能想到上界三宫的三位宫主真实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 也难怪郑清阳和哲寒回来之后去龙岛,也只有他二人,身边并没有一个女人。 后来敖无刹还纳闷这个千桡宫的宫主常箐桡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有敖无刹在一旁说项,哲寒尽管很不愿意,不过最终还是把变成孩童的祁玉玺交给了凌靖轩。 凌靖轩几乎是用夺的动作把人迅速抢了过来。 抱住小爱人,凌靖轩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 哲寒看着孩童模样的祁玉玺,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思绪中。 凌靖轩也不避讳,当着哲寒的面拿出一颗灵玉,把昏迷的人放入历练池中。 随后,凌靖轩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虚空帐篷,把小爱人连同历练池罩了进去。 在凌靖轩做完这些后,一直没开口的哲寒突然出声: “他为何叫‘祁玉玺’。” 凌靖轩转身看向哲寒。 ※ 山坡上,郗琰钰眺望远处。鬼影消失后,一直都没有人来接他们。 他们现在与外界隔离,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怎么样,不知道儿子现在可还好。 百里君佑(念念)和郗君奕(悦悦)走到爷爷身边。 百里君佑:“也不知道小爸爸和大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郗琰钰看了眼孙子,说:“我不担心龙王能不能拿下龙域。没有这个底气,龙王也不会到上界。” 百里君佑:“爷爷是担心三宫?” 郗琰钰:“你爸爸他们虽然不惧,但甩不掉的供皮膏药总是令人讨厌的。” 郗君奕点点头:“确实是狗皮膏药。” 众人略显焦急地等待龙王来接他们,特别是郗琰钰,很担心儿子。 相比之下,百里君佑五个孩子倒是还好。 在他们心里,小爸爸和大爸爸是不可打败的存在,特别是小爸爸。 就在大家心焦之时,空间门毫无预警的出现。 郗琰钰和百里君佑五个孩子率先朝空间门出现的方向冲过去。 空间门里,龙王从里面走了出来。 郗琰钰立刻问:“龙王尊下,安安和靖轩还好吗?” 敖无刹:“算好。你们先跟我走。” 没有多说,敖无刹手一卷,带着所有人返回空间门。 心急的郗琰钰还不知道,他即将面对一位强大的,要跟他抢儿子的对手。 ——现场的气氛很诡异。 敖无刹把众人带了过来,百里君佑五个孩子没注意到多了一个陌生人,五个孩子同时奔向凌靖轩喊“大爸爸”。 随后,五个孩子就问“小爸爸在哪”。 郗琰钰也焦急地问“安安在哪”。 凌靖轩没有回答儿子与“岳父”的担忧,而是先向某位圣尊介绍5个儿子和郗琰钰的身份。 待五个孩子和郗琰钰得知,那位青衫冷面的男子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哲寒! 他们六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闻太兴带着井楼城武者,段雄四人就扑通扑通先跪了。 哲寒一眼就看出百里君佑五个孩子的特殊体质,之后,他更冷着脸自我介绍—— 哲寒,伏阴之父。 百里君佑(念念)、郗君奕(悦悦)、凌君旸(兜兜)、祁君耀(满满)和凌君熹(果果)第一时间去看爷爷。 这什么情况! 不清楚小爸爸在这个世界的恩恩怨怨的五个孩子在疑惑之余,也对哲寒充满了好奇。 这就是破界级的强者吗?他们居然能在这个世界见到“活的”! 郗琰钰的内心则是:【这就是哲寒?儿子上一世恩怨纠缠的人之一? 他凭什么说他是儿子的父亲!要算也只能算徒弟!】 敖无刹的内心:【这下好玩了。】 四郗的内心:【完蛋了,有人跟主人抢儿子!】 段雄四人的内心:【圣尊之一?!我要晕了!我居然能见到‘活的’圣尊!】 闻太兴等人星星眼状:【见到了圣尊,这一趟不白来,都不白来!】 在敖无刹去接大家时,凌靖轩简单对哲寒说了下祁玉玺在地球的生活。 简而言之就是,祁玉玺没有伏阴的记忆。 他也不是伏阴,他就是一个‘简单’的,在祁家深受长辈宠爱的孩子。 至于“伏阴”与郑清阳、哲寒的恩怨,他们也是来到这边后,从龙王敖无刹和小黑那里知道了一些。 至于祁玉玺有没有他曾是伏阴的记忆,凌靖轩表示他不清楚。 因为他的爱人一直以来的态度就是—— 不记得。 凌靖轩当然不会告诉哲寒,他的爱人有完整的前世的记忆,不然哲寒会更对他的安安纠缠不清。 安安已经明确要与“前世”一刀两断,凌靖轩就不会拆爱人的台。 哲寒的气息要多冷有多冷。 伏阴忘记了前尘? 不可能! 如果伏阴忘记了,为什么会在他出现后放心地晕过去? 因为伏阴记得他!知道他是可以信任的! 知道只要有他在,他就安全了,所以他才会放心地晕过去! 哲寒努力压制想一把掐死凌靖轩的欲望。 这个家伙凭什么得到伏阴的喜欢,凭什么能成为伏阴的双修伴侣! 他可不承认这家伙! 而在哲寒见到百里君佑五个人之后,他更想一把掐死凌靖轩。 这五个孩子有着八成多的伏阴的模样,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天地灵气可以孕育出的孩子! 他还没有来得及守着伏阴长大;还没有来得及真正作为一位长辈(父亲)去疼爱、照顾伏阴。 伏阴就在另一个世界成家“生子”了。 长久以来的自责;对某个蠢货的愤怒;再见到伏阴的激动与现实的失落…… 种种的一切,都令哲寒的心情相当的不好,非常的不好。 还有这个只有金身境初期的武者!竟然是伏阴的父亲! 还是伏阴转世后的亲生父亲! 哲寒的内心被嫉妒啃食。 曾经,他不知多少次想把伏阴从那个蠢货身边带走,让伏阴做自己的儿子。 可还不等他付诸行动,就发生了那件事。 终于,伏阴回来了,却多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哲寒恨得咬牙。 哲寒与郗琰钰、凌靖轩面对面坐着,五个孩子坐在大爸爸一侧。 其他人除了龙王外,远远躲去了一边,只觉得那边的气氛太可怕。 哲寒心中不愉,郗琰钰也只有更不爽。 这家伙居然敢说自己是儿子的父亲,当他这个亲生父亲是死的么! 这家伙说儿子是他的儿子,他(哲寒)有经过他(郗琰钰)儿子的同意吗! 有经过他这个亲爹的同意么! 别以为是破界圣尊,就能乱认(别人的)儿子! 哲寒不想说话,郗琰钰和凌靖轩也同样不想说话。 念念百里君佑给四个弟弟传音:【咱们要不先撤?】 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看向老大的眼神都是相同的意思。 念念叫了声“大爸爸”,在对方看过来后,他指了指远处。 凌靖轩:“你们几个四处走走,别打扰你们小爸爸。” 五个孩子立刻带着自己的妖族伙伴起身跑了。现在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小辈能掺和的,先走为妙! 五人跑了,果果没忘了叫走敖大大。 龙族那边一看这苗头,也立刻如鸟兽散,打着去附近“逛逛”的名义,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很快,现场就只剩下了敖无刹、郗琰钰、哲寒、凌靖轩,以及被帐篷罩住的,在恢复中的祁玉玺。 三小只假装自己是装饰,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花在药田镯里更是竖起耳朵,想要弄清楚这位“尊境”人族和主人是什么关系。 他竟然敢说自己是主人的父亲! 主人有一个“源境”的父亲已经很令他不能理解了,竟然又跑来一个人说是主人的父亲! 明明大帝才是主人的父亲! 小黑也是竖着耳朵,想着若主人醒了会如何面对哲寒。 当年犯蠢的主要是郑清阳,哲寒可说是被郑清阳带害了,主人会认郑清阳吗? 郑清阳说主人是他的儿子,难道说当年主人真的认了郑清阳为父? 可是凌主人没跟他说啊! 小黑更关心的是主人的态度,或者说他就是单纯的八卦。 相比之下二火就很单纯了。 他留在主人(凌靖轩)的丹田里纯粹是习惯性地要时刻保护主人的安全。 第362章 哲寒的悲痛 不需要再顾忌着百里君佑五个人,敖无刹先打破现场过分的沉默。 他对哲寒道:“我以为,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得到伏阴的原谅。” 哲寒周身的冰寒剑气出。 敖无刹:“他说他不记得了,未尝没有余怒未消或失望至极在内。 当年的惨烈即便已经过去近4000年,每每想起,仍旧令人心惧难安。 若非小黑当时在场,谁又能知道伏阴被抓走后经历了什么。 伏阴搏命的那一剑,可说是直接重铸了大三域。那一剑的威力何其的可怖。 他能留下一魂一魄,已是万幸。 你们与‘伏阴’的因果,要说起来,也同样是被那一剑斩断了。” 一剑之后,伏阴转世,成为人族,不再是剑灵的身份。 可不就是斩断了与哲寒,尤其是与郑清阳的因果么。 小黑大着胆子说:“三宫对我主人如此不友好,我主人就算记得,也要不记得了。” 哲寒一眼瞪过去。 小黑有恃无恐地回瞪。笃定哲寒肯定不敢伤他。 凌靖轩摸摸小黑(少年)的头,示意他别再刺激对方。 他对哲寒道:“圣尊,我的伴侣现在昏迷。 他是否有‘曾经’的记忆,是否会如您希望的那样,一切都要等他苏醒后才能来谈。 他带我重回这个世界,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境界的提升。 而是找到可以让家里的普通人续命的方法。 上一世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这一世的他,最看重的就是亲人和朋友。 尽管他的朋友并不多。” 敖无刹补充了一句:“伏阴这一世的亲人如今在青丘和蚩睺那边,过来了不少。 极五域龙族与妖族、魔族和你三宫合谋。 我等原本的打算是,青丘和蚩睺拖住妖族与魔族,伏阴助我先拿下龙域。 我是没想到,你这个圣尊的面子,在三宫面前也不怎么管用。” 敖无刹又暗戳戳地刺激了哲寒一场。 哲寒周身森寒的剑气激烈了一瞬,又瞬间缓和。 他站起来,对敖无刹说:“你随吾去接人。” 说罢,不给敖无刹发表意见的机会,他撕开一个空间门,手凌空一抓。 向来正经威严的龙王敖无刹就那样被他凌空抓了过去,拖进了空间门。 凌靖轩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破口的喷笑,实在是这个画面无法不令人捧腹。 哲寒就这么抓着敖无刹走了,郗琰钰怒火中烧: “他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好了点?他说安安是他的儿子,他经过安安同意了吗!” 哲寒走了,凌靖轩这才有精力来安抚“老”丈人: “他说是不是不重要,那得安安肯认才行。依我看,可能性比较低。” 这还是比较保守的说法了。 郗琰钰非常不爽,这么多年了,儿子还没喊他一声“爸爸”呢。这个家伙却冒出来要抢走他儿子! 他儿子的dna鉴定报告他可是随身带着呢!哲寒他有么! 也幸亏凌靖轩没听到郗琰钰在想什么,不然绝对会一口唾沫呛咳出来。 凌靖轩又道:“郗家主,在外,安安提到您都说‘我父亲’。 若他对哲寒当真有父子之情,也不会说他不记得了。” 郗琰钰惊喜:“真的?安安不是说‘臭老头’,而是说我是他‘父亲’?” 凌靖轩:“您可以问闻城主。” 郗琰钰不会去问,那样显得自己太心虚。他相信凌靖轩,这家伙没必要骗他。 儿子喊他向来是“臭老头”,要么是“死老头”,反正都是“老头”。 没想到他在别人面前,却是喊他“父亲”。 郗琰钰努力保持面部的严肃,却无法控制眼眶的微红。 他清清嗓子,让自己能正常发音。 “这个哲寒破界了都一直没有离开,在这里等着安安的消息,我原谅他的一厢情愿。 不过安安醒了你要告诉他,我是绝对不同意安安认他当父亲的!” 凌靖轩:“安安不会的。” 凌靖轩心道:【在两位大帝面前,安安有郗琰钰这一位转世后的亲生父亲估计已是极限了。】 哲寒把敖无刹抓走了,却不是立刻动身前往妖幻海或月窟,而是到了一片空地,单独“审问”。 丢下敖无刹,哲寒转身背对敖无刹问:“伏阴,真的不记得吾了?” 哲寒选择背对,敖无刹明白对方的意思。 背对,不看对方的眼睛,要的就是最真实的答案,无论答案是否戳心。 敖无刹沉吟了片刻后,说:“他应当是记得的。” 哲寒猛地转身,眼里的精光迸射。 敖无刹却反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郑清阳的女人骗了你们,趁他虚弱的时候,把他带给了那些人?” 哲寒的脚下,大地被剑气划出一道道的沟壑。他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眸中冰冷一片。 敖无刹的口吻不是对强者的敬畏,而是如面对正常的朋友般。 哲寒也以同等的方式对待说:“是郑清阳先背叛了伏阴,才给了那女人作乱的机会。” 敖无刹双眉蹙起。 哲寒没有隐瞒地说:“郑清阳对那女人掏心掏肺,那女人同意与他结为伴侣的目的就是伏阴。 郑清阳受那女人的挑唆,认为别人对他的敬佩都是伏阴在帮他,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后来,他就有意疏远伏阴。他曾对伏阴说过‘剑在人在’,可他没有做到。” 想起往事,哲寒的冰冷中,带了些许的悲痛。 “那时,伏阴就变得比往日更沉默了…… 吾因此与郑清阳打过一架,说他若不喜伏阴,就把伏阴交给吾。 吾会把伏阴当成吾子对待,郑清阳却以为,吾是在觊觎‘伏阴剑’。” 敖无刹无语至极:“我真看不出郑清阳那时候会这么蠢。” 哲寒的声音立刻阴沉了十度:“他不是蠢,是自私!” 敖无刹深吸了口气。 哲寒:“伏阴与郑清阳之间似乎有某种交易,或某种不得已的关系。 吾也曾对伏阴说过,吾会把他当亲子对待,他拒绝了吾,说他不能离开郑清阳。 吾不放心他,就一直找借口跟着郑清阳,对方更以为吾是觊觎‘伏阴剑’。 再之后,我们遇袭的次数越来越多,伏阴陷入昏睡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最后一次,伏阴为了保护我们又一次变成了孩童。 那个女人趁着混乱,伙同她的同门,暗算了我们。” 敖无刹实在难以想象,曾经的郑清阳是那么的自私又愚蠢。 也难怪哲寒想要削死他。 想起往昔,即便已过去了数千年,对哲寒而言,依然历历在目,也依然无法释怀。 他和郑清阳被抓到那女人的宗门禁地,其门主与数位长老逼问他二人所学的功法。 当时,伏阴不知去向。 一天天过去,他们两人几乎都要熬不住,就此道消人亡,鬼影出现…… 哲寒看向远处的天空,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天。 “天崩地裂,禁地被虚空裂缝所破,郑清阳的功法可被伏阴所召出的鬼影滋养。 他带着重伤的我逃出禁地,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等到外界平息下来,我们从躲藏的地方出来想要去找伏阴,才发现整个大三域都变了。 我们千辛万苦找到那些人炼化伏阴的地方,那里却已消失不见。郑清阳也感受不到伏阴的存在。 我们寻了很久,才必须接受伏阴为了救我们魂飞魄散的结局。 郑清阳清醒了,可他清醒得太晚了。 我们甚至无法找那个女人报仇,她死得太容易了。” 敖无刹叹气:“若我是伏阴,我也会选择忘记。 您没有错,但记得您,就必须记得郑清阳。伏阴不是会让自己陷在过去的人。” 哲寒的眼神瞬间坚定:“吾永远不会接受伏阴忘记吾!吾这次,也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敖无刹劝道:“我以为,您或许应该先与这一世的祁玉玺好好相处一阵子。 然后再来谈他是不是要做您儿子这件事。 伏阴是剑灵,祁玉玺却是真正的人族。 剑灵,要遵从主人;人,却可以不受他人所控。” 顿了下,敖无刹再次提示, “祁玉玺,很任性。” 哲寒盘膝坐下:“跟吾说说他的现在。” 敖无刹也盘膝坐下,不再言简意赅。 ※ ——哲寒圣尊破界现世! ——三宫掌门追杀的中极界前来的祁玉玺,是哲寒圣尊之子! 三宫掌门被哲寒圣尊当场破灭神魂,武道湮灭! ——三宫所有追杀祁玉玺的武者,被哲寒圣尊发配黑界门!除非破界,否则永不得离开! 这三条重磅消息把上界的天空炸开了一个大窟窿。 还溜着追杀他们的妖族、魔族,在妖幻海和月窟跑来跑去的妖皇青丘和魔王蚩睺都惊得头发炸起。 哲寒?! 青丘和蚩睺不跑了,追杀他们的也不追了,现在谁还顾得上啊! 没听三宫掌门都死了吗! 这些家伙可是与那个祁玉玺是一伙的啊! 那个祁玉玺怎么就是哲寒圣尊的儿子了?! 有没有搞错! 他们追杀了半天,感情杀的是哲寒圣尊儿子的“同伙”! 他们不会被哲寒圣尊破灭神魂!! 早知道这伙人有哲寒圣尊罩着,给他们一万个胆也不敢追杀啊! 如今,最幸福的人应该是龙域前龙王敖不厌。至少他是死在了与他实力相当的敖无刹手中。 三宫掌门可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哲寒一巴掌拍了个死的不能更死。 那种绝望绝对不是敖不厌愿意品尝的。当然,敖不厌死的时候肯定也是绝望的。 不过两种绝望的档次肯定不同。 上界龙王敖不厌死了,三宫掌门死了,哲寒圣尊出现了。 从中极界上来的人族祁玉玺是哲寒圣尊之子。 他们不仅联合人族三宫想要杀死人家,还要杀对方的同伴! 完蛋,他们真的要完蛋了! 妖幻海的妖皇(们)和月窟的魔王(们),把已经死的不能更死的原兆和肖世连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 千桡宫或许不清楚哲寒圣尊有没有儿子,伏天宫和肖阳宫总该知道! 就算伏天宫也当真不知,肖阳宫也应该知道!那可是他们肖阳宫的圣尊! 肖阳宫还有当初跟着圣尊的太上长老活着呢! 妖皇和魔王们不由的阴谋论了。 妖幻海的妖皇(们)和月窟的魔王(们)彻底吓尿。 怎么办怎么办,他们这回死定了! 尤其是曾下令海妖攻击过祁玉玺的海皇“泉琼”,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吓得号啕大哭。 不要笑话他! 人家(祁玉玺)有一个破界级的爹,他不死谁死! 泉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363章 这是,我的儿子 妖幻海,青丘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诉随他一同上来的妖族和井楼城武者后,没有一个人出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惊得无法呼吸。 青叶单独问妖皇:“吾皇,祁玉玺,当真是,哲寒圣尊的,儿子?” 青丘给了他一个白眼:“怎么可能!” 青叶:“可您刚才不是说……” 青丘:“估计是哲寒一厢情愿,而且这个风声现在出来,谁还敢去找祁玉玺的麻烦。” 青叶:“那我们……” 青丘:“先等等看。敖不厌、原兆、肖世连和姬茹水都死了。 祁玉玺、凌靖轩和敖无刹那边我们倒是不用担心。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祁玉玺。” 青叶不明白:“哲寒圣尊都说祁阁下是他的儿子,祁阁下肯定很安全。” 青丘给了青叶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说: “他一直都说不记得谁是哲寒。现在哲寒来了,还说他是自己的儿子,你说祁玉玺会怎么样?” “呃……”以青叶对祁阁下的了解,“祁阁下,应该不会愿意的。” 青丘这回的眼神换成了“你太天真”,直接道: “他不打哲寒一顿都不错了!” 青叶无语,好奇地再次问: “吾皇,祁阁下与两位圣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青丘这回没避讳了,回道:“师徒关系。” “啊?!” 青丘:“哲寒和郑清阳能有今日,全靠祁玉玺。他二人的功法,是祁玉玺传授的。” 跟百里君佑五个人混过一段时间的青叶,没忍住“卧槽”二字脱口。 青丘这边的人被惊得目瞪口呆,魔王蚩睺这边只有更甚。 百里元坤很生气:“什么安安的父亲!安安只有我跟郗家主两个父亲! 他要算,也是安安的徒弟!圣尊就能随便夺人儿子了?!” 岳崇景安抚:“是不是安安的父亲,那也得安安说了才算。 谁也没想到三宫竟是如此无耻,为了夺宝,他们的掌门和太上长老都出动了。 如果不是哲寒圣尊出现及时,安安和靖轩肯定要吃亏。 只要安安和靖轩还有孩子们安全,其他的都是小事。” 岳崇景说的确实没错,百里元坤只能压下不满。 岳崇景问魔王:“魔王尊下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去龙域找他们?” 蚩睺道:“等龙王的消息。虽说哲寒现身了,但具体情况不明,我们先不要贸然过去找他们。” 岳崇景点头同意道: “若靖轩和安安那边确实安全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联系我们的,我们先耐心等等。” 青丘和蚩睺相隔十万八千里远,联络不通。 不过两人的态度一致,就是在情况未明之前,不去龙域找祁玉玺和凌靖轩。 从龙域到妖幻海和月窟都很远,山巅境尊者的空间门也不好使,必须利用传送阵或其他特别的交通工具。 至于祁玉玺会不会使唤哲寒来找他们,两人是想都未曾想过的。 青丘和蚩睺殊不知,祁玉玺确实没有使唤哲寒来找他们,毕竟他自己还在昏迷中。 哲寒自己主动过来了! 山巅境尊者的空间门无法直接从龙域到妖幻海或是月窟,但这对破界强者来说全都不是事儿。 之前是因为要确定“伏阴”的准确地点,哲寒途中花了点时间。 不然也不会给三宫长老对祁玉玺出手的机会。 现在知道祁玉玺还有亲人朋友分别在妖幻海和月窟,与敖无刹谈完的哲寒,抓着敖无刹再次进了空间门。 等到他们从空间门里出来,却已是在妖幻海的地盘上了。 敖无刹再次为哲寒的强大而心悸。 这边哲寒放下敖无刹,冷声:“方位。” 敖无刹拿出传音石。 ※ 龙域—— 帐篷外—— 寂静无声—— 哲寒亲自出手,把在妖幻海和月窟的妖皇青丘一行人,与魔王蚩睺一行人带回了龙域。 即便是山巅境大圆满的尊者,往来这三域都需花费一月有余的时间。 可哲寒只用了四天,就把所有人都带回了龙域! 哲寒展现出的,属于破界级强者的绝对实力,令包括敖无刹在内的三王(皇)心悸。 令对他乱认儿子的行为十分不满的郗琰钰、百里元坤也只能咽下不满。 更令其他许多人畏缩。 不过五个孩子倒是不畏缩,他们只有新奇。他们相信,有朝一日他们也能成为破界强者。 所有人中,只有凌靖轩面对哲寒时很是从容,所有人都敬佩他的胆量。 却不知,他面对哲寒可以做到如此的从容,是因为他见识过更厉害的强者。 任何一个人如果见识过大帝的手段,对上哲寒都能保持一定的平常心。 破界级的哲寒都尚且如此。 那可以创建出“全沧古境”,可以为自己的儿子留下无数至宝的两位大帝,该是有何种的实力与手段? 哲寒、敖无刹、青丘、蚩睺、凌靖轩、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作为三方,犹如三足鼎立,围坐成一圈。 凌靖轩、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是祁玉玺的亲人。 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可看做是祁玉玺(伏阴)在这个世界的朋友。 哲寒,则是伏阴一生的直接参与者。 “伏阴”是剑灵;祁玉玺是另一个世界长大的人族。 “伏阴”已逝,转世的祁玉玺说他不记得什么哲寒、郑清阳。 可哲寒和郑清阳破界了,两人因为过去而追悔莫及,誓言要找到伏阴。 祁玉玺的亲人、伴侣,却不希望他再被“前世”所困扰。 而作为同时认识伏阴和祁玉玺的龙王、魔王和妖皇,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沉默。 他们无法劝说哲寒放下执念,更无法说服祁玉玺松口。这种时候还是明哲保身比较现实。 祁玉玺(伏阴)他们惹不起;哲寒,他们同样打不过。多说多错,不如一句不说。 曾经一方霸主的三王现在只能做小伏低,着实心塞。 哲寒想从凌靖轩嘴里知道的,凌靖轩能告诉他的,都说了。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对这位要跟他们抢儿子(徒弟)的男人着实没有好感,跟他无话可说。 哲寒对百里元坤和郗琰钰这两人也同样无话可说,或者说,不想说。 百里元坤是伏阴转世后的师父,两人情同父子。 郗琰钰,更是伏阴转世后的血脉生父。 哲寒是嫉妒的,深深的嫉妒。 其他人,凌君凡带着五个弟弟,和宁旭坐在远处。作为小辈,这种场合他们更是插不上嘴。 而且这位哲寒圣尊瞧他们五个弟弟的眼神令人心里毛毛的,也不知他什么意思。 凌君凡传音身边的宁旭: 【你说玉玺跟这位哲寒圣尊是什么关系?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啊。 玉玺在地球长大,哲寒圣尊在这里称王称霸。 哲寒圣尊救了玉玺不难理解,正义之士嘛。大义灭亲也可以理解。 可他干嘛非要认玉玺当儿子?他不会是看到了玉玺的那张脸,然后起了色心了?】 凌君凡可不敢出声,就以他丹境的修为,哪怕是跟宁旭耳语估计也能叫人家听到,他可不想死。 宁旭也传音道: 【色心肯定不是,不然凌四叔不会这么冷静。应该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咱们不知道的。】 凌君凡:【也不知道玉玺怎么样了,我爸也不让我去看看他。】 宁旭:【应该是玉玺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虚弱的样子,凌四叔才不让你去的,你看君佑他们都没去。】 凌君凡听宁旭这么一分析,放心了。 这边,还是靠凌靖轩打破了现场的沉闷。 “师父、师叔、郗门主,三宫围剿我与安安,幸亏圣尊及时出手。”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的动作极其一致,三人起身,朝哲寒行谢礼: “在下谢圣尊搭救之恩。” 哲寒冷冷地说:“伏阴是吾之子,吾出手救吾之子乃情理之中。”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的脸上当场就挂不住了。 郗琰钰忍不住说:“从血缘上来说,在下是安安的亲生父亲。” 您不要乱认儿子! 哲寒:“武者修道,肉身千锤百炼,又何来血脉相连一说。” 百里元坤:“安安是在下的爱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哲寒:“一位金身境的师父?”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要被哲寒气吐血了,岳崇景: “无论圣尊承不承认,我们都是安安的亲人。 作为安安和靖轩的亲人,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至于父子身份,我们在此争论再多也不如安安自己承认。 安安如今还在恢复中,我们都是关心他的人,也不必在此做口舌之争。 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安安。” 从敖无刹那里,哲寒已经知道“伏阴”在这一世,还多了一个乳名。 安安…… 这一世的祁玉玺,可有如他的乳名这样,一切安顺? 凌靖轩在心里给师父竖了根大拇指,接道: “伏阴是伏阴,玉玺是玉玺。 他还是不是圣尊心里的伏阴,待他醒了之后,圣尊再来判断。 我们说再多,也比不过圣尊您自行体会。玉玺一个人在灵玉池,我去看看他。” 郗琰钰:“我去!” 凌靖轩:“那我跟您一起去。” 郗琰钰点了点头,面色紧绷。百里元坤没有要求一起过去。 哲寒不知什么原因,也没要求,而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郗琰钰跟着凌靖轩走近帐篷,脚步突然放慢。 凌靖轩回头,郗琰钰犹豫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免得安安醒了,不高兴。” 凌靖轩:“他不会。他不喜欢的是孩子和朋友们看到他这副模样。您是他的父亲。” 凌靖轩这话给了郗琰钰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脚。凌靖轩掀开帐篷的帘子先走了进去,郗琰钰屏住呼吸,跟了进去。 被帐篷遮掩的历练池里,一位“幼童”穿着过长的睡衣,静静地仰面躺在紫色的池水中。 看到那孩童模样的人,郗琰钰的冷静当即就控制不住了。 凌靖轩想了想,退了出去,把帐篷留给“老丈人”。 郗琰钰在池边席地坐下,没有别人在场,他凝视着儿子,眼角渐渐湿润。 他伸出一只手,手指颤抖地摸上儿子的小脸,呼吸急促。 不知道儿子的存在,没有参与儿子的成长,是郗琰钰一生的遗憾和心中不能去碰的伤痛。 因为这个遗憾,他把没有来得及交给儿子的爱,全部给了孙子。 此时此刻,六七岁模样和身型的儿子,那样静静地“睡”在他的面前。 郗琰钰内心的伤痛再也无法压制,全部爆发了出来。 儿子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美好得犹如仙童,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可爱。 那么的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想要用力抱在怀里,一遍遍告诉他: “安安,我是爸爸,是你的爸爸。” 百里掌门是安安的师父,他见证了安安从出生到成年的每一天的变化。 哲寒,是安安前世的“伙伴”,他也同样见证了安安还是伏阴时的幼年与成长。 只有他,只有他这个亲生父亲; 只有他这个本应该参与到儿子人生中的亲生父亲; 只能依靠照片来想象儿子儿时会是什么模样,会有哪些行为,会说些什么话。 郗琰钰从池水里执起儿子的胳膊,把儿子的袖子撸起来,露出儿子的小手,轻轻握住。 这一刻变小的祁玉玺,给了郗琰钰这位父亲莫大的安慰。 郗琰钰紧绷着牙关,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丝毫。 第364章 只有祁玉玺,只是祁玉玺 凌靖轩站在帐篷外,没有靠近。 他很清楚,爱人现在的模样会带给郗琰钰怎样的安慰。 所以他离开了,把空间交给那个因为无法陪伴儿子成长而始终耿耿于怀,郁郁寡欢的男人。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理解郗琰钰此刻肯定会有的心情。 两人都没有靠近帐篷,甚至不去好奇徒弟(徒侄)力竭变小之后是什么样子。 郗琰钰进了帐篷后就没有再出来,凌靖轩一直守在帐篷外。 哲寒在远离所有人的一个土堆上盘膝打坐。 过来的路上都没机会询问的青丘和蚩睺,则抓着敖无刹“审问”。 阳光渐渐暗淡,黑夜来临。 风吹起,哲寒笔挺的腰脊一动不动。凌靖轩也盘膝打坐,守着身后的帐篷。 做主的没有命令,其他人就只能自行找事情打发时间。 一夜很快过去,打坐的几个人仍旧一动不动。 审问完敖无刹的青丘和蚩睺也回到各自的族人那边休息去了。 就这样四天过去了,郗琰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背对着帐篷的凌靖轩睁开眼睛,站起来,转身。 郗琰钰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这四天他在帐篷里的情绪宣泄。 郗琰钰开口:“安安应该快醒了,你去守着。” “好。” 凌靖轩越过郗琰钰,进了帐篷。 郗琰钰准确地捕捉到哲寒的位置,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站了起来,转过身。 两人的距离很远,一个换了身白衫,一个是一件黑袍。 两人同样的面色冷峻,同样的气质疏离。 郗琰钰微微一个颔首,算是对哲寒这位圣尊的礼貌,随后他的视线调转,朝五个宝贝孙子走去。 “爷爷!小爸醒了吗?”兜兜(老三)凌君旸最先问。 郗琰钰:“应该快醒了。这几天你们都做什么了?” “我们去周围转了转,有很多中极界没有的灵果和普通水果,我们摘了很多。” “爷爷,你尝尝。” 果果凌君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灵果就递给爷爷。 其他四个人也从自己的口袋或储物戒里,拿出他们这四天探险发现的好吃给爷爷品尝。 郗琰钰的脸上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冷漠,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 哲寒转过身,看向远处。 那五个孩子…… 他握紧拳头,祁玉玺,当真不是伏阴了吗? 下一刻,哲寒目露寒光。 不! 祁玉玺,就是伏阴! 伏阴昏迷前的那一眼,他不会看错! 因为是他,伏阴才会放心得晕过去。 伏阴,是信任他的! 帐篷内,在郗琰钰出去一个多时辰后,池中祁玉玺孩童的身体突然恢复成了成人的状态。 紧闭的丹凤眼睁开,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人落下的唇。 没有推开对方,祁玉玺安静地接受了对方的吻。 在对方离开后,他开口第一句是:“刚才谁在帐篷里?” 凌靖轩:“郗门主。” 祁玉玺的脸色瞬间黑了几分。 凌靖轩:“看到你的第一眼,他的眼眶就红了,我就出去了。” 祁玉玺从历练池里出来,凌靖轩收了历练池。 祁玉玺脱掉身上的衣服,穿上凌靖轩已经给他展开的干净新衣,问: “只有他一个人来过?” “嗯,只有他。” 给爱人穿戴好,又梳好头,凌靖轩才说: “哲寒圣尊在外面。” 祁玉玺整理袖口的动作顿了下,问: “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凌靖轩把事情说了一遍,祁玉玺再次黑面,却什么都没说,而是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一出帐篷,祁玉玺的脚步就停下来,凌靖轩也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哲寒站在那里。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站在哲寒身后五米远的地方。 而其他人,则明显是远远避开。 哲寒眼里的冷漠不在,他激动地注视着祁玉玺,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 祁玉玺眼神无波地看着哲寒,突然,伏阴剑出现。祁玉玺一把握住,身形已然来到了哲寒的面前! 哲寒是破界强者,祁玉玺一有动作他就察觉到了。 可是他没有躲,在祁玉玺的剑直奔他面门来时,他才以手指挡开剑刃。 被挡开的伏阴剑转手又朝哲寒的面门而去,鬼啸声起。 “这,什么情况!” 凌君凡傻眼, “玉玺也太胆大了!那可是破界强者啊!” 妖皇青丘嘴角勾起:“不愧是伏阴。” 魔王蚩睺:“不,伏阴不会这么做,他是祁玉玺。” 龙王敖无刹:“这话很对,会这么做的,只有祁玉玺。” 鬼影出现,祁玉玺是不留一份“旧情”地攻击哲寒。 哲寒却只是闪避,不还手。 祁玉玺只有远游境后期,哲寒却已是破界。 真要动手,祁玉玺的伏阴剑再厉害,以目前的实力差距也难靠近哲寒。 哲寒这是摆明了让对方出气。 鬼影并不浓郁,“打”了哲寒半个时辰,在哲寒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剑伤,祁玉玺收了剑。 鬼啸无声,鬼影消散。 哲寒声音沙哑地开口:“伏阴。” 祁玉玺收回伏阴剑,面无表情:“伏阴是谁?” 哲寒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安安。” 郗琰钰和凌靖轩先怒了,祁玉玺:“我叫祁玉玺。” 哲寒不高兴了,看一眼远处的郗琰钰:“他可唤你安安,我为何不可?” 祁玉玺:“他是我老子。” 一个惊愣之后,郗琰钰的眼睛湿润了,嘴角却是咧到耳根的笑容。 尽管儿子说的不是“爸爸”,但这句“他是我老子”,更让人觉得比叫爸爸还要亲昵! 站在郗琰钰身边的岳崇景拍了拍他的肩膀,为他高兴。 哲寒:“他是你父,我也是。” 祁玉玺:“我没乱认爹的爱好。” 哲寒上前一步,盯着祁玉玺的双眼: “你说你不是伏阴,我随你。你是伏阴也好,是祁玉玺也罢,都是我儿。 以前,我没有强求,以致铸成大错,失去了你;现在,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 你于我,永远都是‘洛凡谷’那个救了我性命的孩子,是我哲寒之子。” 祁玉玺眼神发冷: “若我救了你的性命,也该是你的恩人。你这把恩人当儿子的嗜好,还真令人不能苟同。” 哲寒:“无论你认不认,你就是我儿子。” 祁玉玺:“堂堂圣尊,脸皮倒是挺厚。” 哲寒被噎了下,还是说:“厚也总好过再失去你。” 祁玉玺懒得理他,朝师父那边走去,嘴里说: “你已破界,去你该去的地方,别缠着我!” 哲寒在祁玉玺身后喊: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察觉到你可能还活着,我就发誓,不会再丢下你!” 祁玉玺转身,忍无可忍:“再说一句引人误会的话,杀了你!” 哲寒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他熟悉的伏阴会说出这样的话。 回身,不理眼中有了那么一点受伤的哲寒,祁玉玺加快脚步。 之后更是直接飞身而起,跑去了师父那边。 青丘拐拐身边的敖无刹,传音: 【圣尊的情商,有点低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圣尊在跟情人说话呢。】 情商这个词明显是舶来品。 和郑清阳、哲寒两人接触最多的敖无刹还挺感慨: 【他能对伏阴说出这番话,也属不易了。】 祁玉玺飞到师父跟前,与师父拥抱。 百里元坤拍拍徒弟:“可算是醒了。” 祁玉玺问:“大家可都好?” 百里元坤放开徒弟: “都好。妖皇尊下把我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一个人引开了那些追杀的妖族。 魔王尊下也是,独自引开魔族的追杀。就是你和靖轩最为危险。” 尽管不满哲寒上来就抢儿子,百里元坤还是中肯地说: “幸亏哲寒圣尊来得及时。” 岳崇景这时候道:“安安,与哲寒圣尊的事情你还是要冷静处理好。是非恩怨,要理智看待。” 祁玉玺“嗯”了声。 这时候,郗琰钰拉了儿子一下。 在儿子转过身来时,他用力抱住儿子,很是激动:“爸爸很担心你。” 祁玉玺抱了下臭老头:“我没事了。” “小爸。” “玉玺。” 百里君佑五个孩子还有凌君凡、宁旭等人凑了过来,师兄师姐们也纷纷上前。 哲寒看着“伏阴”与他的亲人、朋友们寒暄,内心失落,又有些异样。 现在的伏阴,和“过去”真的,不一样了。 一人走到他身边,看着祁玉玺说:“他和伏阴,确有不同,不是吗?” 哲寒气息冰冷。 敖无刹好心道:“凌靖轩此人,是个妙人。 他能做祁玉玺的双修伴侣,还能与他有五个孩子,圣尊就不可把他当做普通人看待。 圣尊想重得祁玉玺的认可,我的建议是,从凌靖轩的身上着手。 这是我个人的忠告,听与不听,全凭圣尊。” 哲寒恨不得掐死凌靖轩。 可敖无刹却说要他从凌靖轩的身上找让伏阴“重新接受”他的法子! 哲寒身周的气息更冰冷了。 敖无刹言尽于此,若非看在当年的情分上,他也不会多管这个闲事。 第365章 过去与现在 在祁玉玺和亲朋好友问候完后,百里元坤问: “安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们是留在龙域,还是去尧域?” 一人先一步出声:“安安,你们随我去尧域。” 祁玉玺凤眼冒火。 凌靖轩握住他的手,带着爱人转身看向走来的人。 走近的哲寒看了眼念念(老大)百里君佑和悦悦(老二)郗君奕说: “他二人修习的是‘大罗仙剑法’。” 又看了眼凌君凡、凌靖革几人, “他们修习的也是。我欲收他们为徒。 肖阳宫有我留下的剑意阁,还有诸多的剑法藏本。 肖阳宫、伏天宫和千桡宫三宫的所有,都可为你所用。” 凌靖轩挑眉,这是上来就利诱? 祁玉玺平静地看着哲寒深邃无比的双眸,半晌后,他的手在药田镯里摸了一下,手中多了一个万宝盒。 朝着哲寒,祁玉玺把万宝盒丢了过去,哲寒抬手接住,眼里多了几分光亮。 没有去看万宝盒里的是什么,哲寒宝贝地收进自己的储物戒中。 祁玉玺回头看向师父:“我们去尧域。” “大罗仙剑法”是他传授给的哲寒。 但他前世是剑灵,受伏阴剑影响,参悟有限。 今生他修习的又是阴寒至极的“伏阴剑法”,与“大罗仙剑法”还是有不同。 “大罗仙剑法”他可以参悟,可要说他认识的人中最合适修习“大罗仙剑法”的,就是哲寒。 哲寒可以教导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凡、宁旭、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和陈鹰系统的“大罗仙剑法”。 他是破界级的当世最强者,他亲口说要收几人为徒,祁玉玺就算再不待见他,这件事上他也不会反对。 在哲寒提出收几人为徒的时候,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也清楚他们不能拒绝。 敖无刹出声:“玉玺、靖轩,你们随哲寒圣尊前去尧域最合适不过。 人族与龙族、魔族和妖族毕竟还有所差异。 接下来,我会重整龙域,需要一段时日。有任何所需,只管来找。” 哲寒看向青丘和蚩睺:“你二人只管前去妖幻海和月窟,敢阻你二人者,吾便杀之。” 青丘和蚩睺行礼:“谢圣尊。” 有哲寒这座大靠山,青丘和蚩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在妖幻海和月窟安顿下来。 之后建立他们的地盘,发展他们的势力。 最为激动的当属闻太兴这些井楼城的武者。 他们跟随两位阁下前来上界,已经做好了会经历无数场恶战的准备。 谁承想,竟然见到了两位圣尊中的一位! 现在,他们要随祁阁下和凌阁下前往尧域,很可能就要在三宫之一的肖阳宫安定下来! 闻太兴克制着激动,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切不可失态。 凌靖轩这时候正式介绍说: “圣尊,他们是灵域井楼城的武者,这位是井楼城原城主闻太兴闻城主。 我师兄弟二人来到这里后,多得闻城主和井楼城武者照顾。” 敖无刹跟哲寒讲“伏阴”来到这边后的情况时,提到过井楼城。 哲寒也看出来,闻太兴这些人族武者,似乎是以“伏阴”为尊。 哲寒开口:“井楼城,吾记住了。你们是安安的追随者,便做我肖阳宫的内门弟子。” 凌靖轩很想提醒这位圣尊,“安安”这个小名,他不要叫得这么顺溜。 闻太兴第一反应是去看凌靖轩和祁玉玺,凌靖轩微点了下头。 闻太兴随即大喜过望地带着井楼城的武者们单膝下跪,高喊: “闻太兴(葛无忌……)拜见圣尊——” 原有的计划因为哲寒的出现被全部打乱。 凌靖轩和祁玉玺要带着亲朋好友与井楼城的一干武者前往尧域。 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则要在龙域、妖幻海和月窟打拼他们自己的势力,四方人等要就此离别。 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五个孩子舍不得敖大大和龙族、妖族的几位好伙伴。 他们在龙族生活了多年,在妖族也生活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他们以为会在龙域过上几年才会分开,没成想马上就要分别了。 敖大大这些“人”也十分不舍。 敖无刹见状,索性让敖大大几个“幼龙”跟着祁玉玺他们一起。 虽说现在安全了,但敖无刹要统一龙域的龙族,要建立属于他自己的王者权威,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他也无暇教导敖大大这些幼龙,最主要的是,敖大大跟着祁玉玺才有吃不完的上等灵果和丹药。 青丘和蚩睺见状,也不客气。 让他们带来的族内与念念几人相识,资质又不错的,跟祁玉玺一道走。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的丹药会没那么容易获取,自己这边能省一点是一点。 祁玉玺也干脆,决定给敖无刹、青丘和蚩睺炼些丹药再走。 听着“伏阴”与敖无刹几人商量,还主动给敖无刹几人炼丹。 也不反对带走三族的“幼崽”,哲寒再一次意识到,伏阴变了,变了许多。 曾经的伏阴懵懂、沉默、服从又倔强。 他常常想知道伏阴在想什么,可伏阴却从不会对他说心事。 哪怕是面对郑清阳后来的疏离,伏阴也甚少会吐露心声,甚至不见委屈。 哲寒一直把伏阴当作是一个令他心疼,值得他去善待的剑灵。 可此刻,就在他不远处,和敖无刹、青丘和蚩睺说话的“伏阴”。 在别人眼里,他或许仍旧话少;可于熟悉了“伏阴”的自己而言,对方真的大不同了。 此刻的伏阴,更加的有血有肉。也一次次地提醒着“故人”,他已不是剑灵,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喜好。 不高兴了,他会拔剑打人;被缠得烦了,他会说“杀了你”。 见到亲人,他会与之拥抱;甚至会因为青丘的话不妥当而目露嫌弃…… 哲寒的眼里,是新生的伏阴。 站在远处的郗琰钰不爽地对身边的百里元坤说: “要不是他自己说把安安当儿子,就冲他现在看安安那眼神,我都忍不住想跟他打一架。” 百里元坤:“他当作儿子的,是‘伏阴’。我相信,安安和‘伏阴’是不同的。” 说到这里,百里元坤不免心疼, “一想到安安是‘伏阴’时受的苦……安安不记得他们,就对了!” 特别是那个郑清阳! 别说让安安常常陷入险境,生里来死里去的。 安安小时候摔个跤,手上蹭破点皮,祁四奶奶都能把罪魁祸首(地板)打一顿! 百里元坤教授徒弟习武,那也是练武的时候严格点,平时还不是捧在手心疼着。 那郑清阳,还不就是没把安安看作是“人” 哪怕安安就是孩童的模样,在他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剑灵”,才能那样对待呗! 岳崇景抬手放在百里元坤的肩膀上,说: “那郑清阳寒了安安的心,安安也才下了决心与他彻底切割,我们也才拥有了‘玉玺’。 安安明显没把他放在心上了,这样也好。” 话是这么说,但百里元坤还是不高兴的。 郗琰钰本来就因为没有抚养儿子长大,想起来就郁郁寡欢的。 现在面对一个已破界的“仇人”,他还没办法替儿子教训对方一顿。 郗琰钰暗暗发誓,他要更努力才行。 有朝一日,他这个做爹的,怎么也要找那郑清阳,给儿子出出气。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再低,哲寒只要愿意,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百里元坤那话,本来也就没准备避着哲寒。 哲寒起初非常不悦,他看伏阴是什么眼神? 随后,他听到伏阴的师父说,伏阴是他们捧在手心都疼不够的宝贝。 他似乎又能理解,为何这一世的伏阴会对那些人如此的看重。 也似乎理解了,这一世的伏阴为何一再否认自己是伏阴;一再强调,自己是祁玉玺。 这一世的伏阴,是被宠溺、娇养大的。 儿时摔了跤,家中的祖母还会打地板给他“报仇”。 可以想见,他在那个世界重生为人后,是如何得被万千宠爱。 而不是那个被郑清阳从古境带出,不得自由,不被当作人看待的剑灵…… 哲寒的思绪在过去与现在之间碰撞,那边凌靖轩几人已经商量完毕。 祁玉玺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当即就找了个空地,让凌靖轩搭帐篷,他准备炼丹了。 段雄四人和四郗,还有井楼城的一些武者拿出灶具,准备弄一顿正经吃食。 霍连元几个师兄弟,还有凌靖革、凌中威、凌君凡、宁旭等人都去帮忙。 哲寒一人远远地站在一边,凌靖轩朝他这边看了眼,随后走了过来。 祁玉玺没有阻止凌靖轩,五个孩子见状,凑到了小爸爸跟前。 他们实在是有点好奇,这位哲寒圣尊,是怎么认识小爸爸的。 不过五个人过去没一会儿,念念就带着四个弟弟很有礼貌地退散,帮大哥做饭去了。 呃……小爸爸的眼神好可怕,他们不问了! 祁玉玺说他不记得哲寒与郑清阳,不是还记仇。 而是那段剑灵的生活已经远去,作为剑灵的伏阴已亡,便没有必要再去记得。 如今,压在他心头的是两位大帝。 听两位大帝的意思,是势必会把他弄回去的。 那届时,师父、师伯、臭老头……还有远在地球的爷爷奶奶他们,该怎么安排? 若他成为破界,两位大帝才会把他带走,那还好说。 若不是……他势必会需要两位大帝帮忙,但,大帝会肯吗? 对于在大帝身边生活的记忆,祁玉玺是一片空白。 也因为是空白,他全然不知两位大帝的脾性,更不清楚,那一方世界的情况。 这都是祁玉玺必须提前考虑的事。 小花对那个世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玉玺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在某种契机下,想起些什么。 家里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弃的。 第366章 秭安门 走到哲寒面前,行礼后,凌靖轩道: “圣尊,玉玺刚才给您的是‘通灵果’,是我们在全沧古境发现的。 ‘通灵果’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一枚可增人族武者3000年的灵识,正适合您服用。” 哲寒的眼瞳微缩,他手一动,拿出了那个被他收进储物戒内的,被祁玉玺随意抛过来的万宝盒。 他一直没看万宝盒里的是什么灵果。 打开万宝盒,只一眼,哲寒就扣上盒盖,把万宝盒收回了储物戒。 凌靖轩继续说: “通灵果,非山巅境以上者不可用。服用之后具体会有什么表现,还需圣尊您自己体会。” 凌靖轩明显察觉到哲寒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尽管哲寒看上去还是那么冰冷不好接触,可他眼里的光芒却透出来名为“喜悦”的光。 哲寒开口:“你和你的小儿子修习的,都是大日金乌掌。” 凌靖轩:“是。” 哲寒看向祁玉玺,嘴里说: “这世上,除了吾与郑清阳,没有人知道这套功法叫‘大日金乌掌’。 外人所知的皆是‘伏天功法’。 当初郑清阳创立‘伏天宫’,‘伏’,取的便是伏阴的‘伏’。 郑清阳所传授的‘伏天功法’不过是从‘大日金乌掌’里随便挑了一些。 ‘伏天功法’是不完整的‘大日金乌掌’。这该便是,‘伏天宫’追杀你与安安的原因所在。” 凌靖轩惊讶,原来还有这个因素! “那,肖阳宫呢?” 凌靖轩大胆地问。 千桡宫很容易猜到,为的肯定是安安手里的丹方。 哲寒的气息冷了几分,说: “‘大日金乌掌’的功法品级高于‘大罗仙剑法’。 但‘大罗仙剑法’却比‘大日金乌掌’更讲究一个悟性。 郑清阳练成‘大日金乌掌’,却不见得能学会‘大罗仙剑法’。 吾当年传授了完整的‘大罗仙剑法’,明言能领悟多少,端看个人机缘。 ‘肖阳宫’孽徒追杀你等,为的要么是这‘悟性’;要么是安安的伏阴剑。” 凌靖轩点点头,彻底明白了。 哲寒:“吾与郑清阳破界,这世便与吾等不再有关联。吾留在此,也不过是为了伏阴……” 沉默了片刻,哲寒改口, “不过是为了安安重回此世。 回到尧域,人族之事吾不便过多插手。安安的性子,也只会嫌麻烦。 三宫,就丢于你了。” 凌靖轩被一口气呛得咳嗽了起来。 哲寒:“吾还没有承认你是安安的伴侣。” 这是给他的考验? 问题是,需要你承认么!我们孩子都有了! 尽管心中腹诽,不过从不惧考验的凌靖轩欣然道: “小子悉听圣尊安排。” 凌靖轩没有推辞,且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为难。他的态度令哲寒倒是高看了他几分。 ※ 祁玉玺炼了五天的丹药分给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就带着人与他们三方道别。 哲寒手一卷,带着所有人进入他的空间门。 祁玉玺和凌靖轩一群人走了,敖无刹、青丘和蚩睺三方也互相道别。 青丘和蚩睺他们是被哲寒带过来的,再返回妖幻海和月窟,路上就需要些时日了。 两人也很果决,前脚祁玉玺和凌靖轩离开,后脚两人就撕开空间门,带着各自的族人走了。 敖无刹化为本体飞到空中,发出龙王令,命令龙域所有龙族前来拜见他这位新任龙王。 随敖无刹一同从大三域(中极界)前来的龙族们也纷纷化为龙形,发出一声声的龙吟。 祝贺他们的王成功接管新龙域,也为他们将正式在极五域龙域扎根而喜悦。 有哲寒在,众人不需要乘飞舟。经过四次空间门的虚空穿越,他们就抵达了尧域。 除了祁玉玺和凌靖轩外,哪怕是心中对哲寒有着不满的郗琰钰和百里元坤,脸上也难掩对强者所表现出的实力的惊叹。 其他人的脸上更是明晃晃的崇拜之情。 这一刻,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更加坚定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达到破界,一定要成为这样的超强者。 当然,祁玉玺和凌靖轩仍旧除外。 见识过大帝的手段,他们的“眼界”变得更高了(?)。 哲寒回到尧域,原本就已是风声鹤唳的人族武者们更是人心惶惶。 三宫随着各自掌门的身死,哲寒圣尊的回归,早已跑得跑,散得散。 不过因为“伏天宫”和“肖阳宫”的长老级人物没死绝,这两宫只是门人出逃,还没有混乱。 千桡宫却是完全乱起来了。 这次追杀祁玉玺和凌靖轩,主力是三宫人马。 其他小门小派和散武,即便接到了三宫的号令,也是(追击的)声势大,雨点小。 且不说祁玉玺和凌靖轩从通域城出来后所展现出的战斗力是不是他们能挡得住的。 单就祁玉玺手里掌握的丹方,就令他们不能不多想。 上界的各门各派,特别是那些没有依附于三宫的小宗门,还有散武,苦三宫久矣。 如今三宫的掌门都没了,三宫也乱了,那……他们日后在上界的修行环境,是否能变得稍微好点? 在阴冥入侵,鬼族暴乱的时候,他们是否也不要总被当成是炮灰,被第一波推上去。 哲寒一回来就以破界级圣尊的身份发了一道命令。 肖阳宫、伏天宫和千桡宫,三宫合并为一门—— 秭安门。掌门,凌靖轩。 伏天宫为“秭安门”宫门所在。 原肖阳宫宫门所在,归入“玉落门”。 原千桡宫宫门所在,归入“百里宗门”。 尧域哗然,妖族、魔族同样哗然。 哲寒一出现,就把三宫拱手让人了! 难道那个祁玉玺当真是哲寒圣尊的儿子?! 这也未免太霸道了! 原三宫所有门人必须在一月内抵达秭安门,拜见新门主,否则逐出宗门。 原肖阳宫与千桡宫的门人,必须在一个月内迁出。 换言之,就是给“玉落门”和“百里宗门”的人腾地方。 三宫还留着的门人敢怒不敢言。 一些自恃实力不俗的,决定就此脱离宫门。 一个只是远游境后期实力的武者做他们的掌门,他们不服! 有哲寒这尊大佛坐镇,不管众人愿不愿意,心里服不服。 都只能坐看凌靖轩登上新的“秭安门”掌门的位置,坐拥原伏天宫方圆无边的广袤之地。 岳崇景为“百里宗门”掌门,郗琰钰为“玉落门”掌门。 三宫的宫主居所都有传送阵,联络方便。 百里元坤和郗琰钰想要见徒弟(儿子),使用传送阵,很容易就过来了。 哲寒把三宫并为一门,也就意味着“大罗仙剑法”、“伏天功法”和千桡宫的炼丹术也要归入秭安门。 哲寒会亲自教导百里君佑、郗君奕、凌靖革、凌君凡、凌绪媛、陈鹰和宁旭“大罗仙剑法”。 他们七人也将作为哲寒真正意义上的亲传弟子。 三宫并入一宫,不过是哲寒的一句话。 可要彻底把三宫的宫人并入新的“秭安门”,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是哲寒对凌靖轩的考验,他不会插手。 祁玉玺没有说支持还是不支持,他只是给凌靖轩炼了满满一个储物戒的丹药。 之后,他就去师父那边,帮师父建立新的“百里宗门”去了。 虽说在这方世界只是一个过渡,凌靖轩还是认真对待“秭安门”落户一事。 去了大帝的世界,也难说他在那边,也弄一个“秭安门”。 他有那么多儿子,也要为儿子攒下一份家业呀。 一个月后,是凌靖轩的掌门登位大典。 能帮忙的就是五个孩子还有井楼城的武者。至于长子凌君凡,不知被哲寒带去了哪。 凌靖轩先让闻太兴带人,把三宫的花名册拿过来,同时三宫目前留下来的可以主事的也都召集起来。 他要先了解原三宫目前的情况,然后再做出计划。 最直观的,原三宫走了多少人,留下多少人;三宫的资产又留下哪些。 也是哲寒的名头太大,三宫的宫人离开时带走的多是自己的私产。 宫门内的公有财产,或许有人也偷偷带走了一些,但绝不敢做得太过分。 毕竟他们要考虑拿走后,有没有命花。 尧域人族,因为哲寒的出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地球,一群丹境武者整装待发。 以华国武者为首的这群人,即将拜别亲人、朋友,前往那个未知的武者世界。 站在最首位的邬栖山喝下一杯壮行酒,与他同行的滕苍、滕茕等人也纷纷喝下自己的壮行酒。 出身军武处的武官们换下了他们以往的军装,穿上了和普通武者一样的便装。 从今往后,他们就不再是华国的武官,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普通武者。 向军部的首长敬了最后一个军礼,邬栖山带着所有人决然地向直冲天际的通道而去。 队伍中,有岳崇景的老朋友史密斯等人,也有凌靖轩熟悉的西斯特等人。 麦克尼、努勒、郗琰钰的侄子郗廷训也赫然在列。 祁云霞带着孩子来送努勒。 努勒舍不得丢下妻儿,祁云霞鼓励他去那边。成为武者,若放弃自己的境界提升,那是终身的憾事。 努勒已经是丹境,留在地球就是浪费时间。等到孩子们也达到丹境,祁云霞也一样会让孩子们过去。 即便这意味着他们夫妻分离,骨肉相隔。 对很多人来说,或许,他们的亲人无法在未来的某一天来接他们过去。 但他们坚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两个人会回到地球,来把他们带走。 全球各大媒体都在直播这一盛况。 在凌靖轩和祁玉玺作为第一批前往未知的武者世界后,百里宗门和凌家已经过去了两拨的武者。 这一次,前去的武者中没有这两家的人。 这一次的队伍有40多人,算是到目前为止,前往武者世界人数最多的一次。 自从全沧古境之后,从古境回来的武者们进步神速。 地球的武者切身了解到真正武者世界的武者是多么的强悍。 也知道了凌靖轩和祁玉玺两位阁下在那边是如何的“呼风唤雨”。 此次前去,他们或许无法碰到那两位阁下。 但有两位阁下在那边给他们打下的基础,他们面对的机遇要远远大于挑战与艰难。 通道震动,武者们一个个进入,一个个消失在光芒之中。 电视机前,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带着家里人都在看直播。 祁四奶奶叹了口气: “又过去一批,也不知道安安和靖轩,他白叔、还有念念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姥姥,安安和四叔很厉害,肯定很快就能回来。” 万玲玲挽着姥姥安慰。 心里,她又何尝不思念弟弟,不想念凌靖革。可作为武者的家人不就是如此么。 儿子突破丹境后,她也会送儿子离开。 安安和靖轩给他们弄来那么多的好东西,就是为了让他们能活得更久,等他们回来。 地球的大气层外,一男一女两人站在一颗通讯卫星上遥看那颗蓝色的球体。 戴着面纱,遮着半张脸的女人站在男人身后半步的位置。 男人眉心紧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地球。 在通道传送时,他的双眼有一个明显睁大的动作。 许久后,男人说:“我感受到了伏阴的气息,就在下方。” 第367章 地球惊魂 地面上,华国空防部的上空尖锐的警报响彻。 空防部部长马上打电话询问:“出了什么事!” “部长!我们的‘后羿19号’军事卫星刚刚传回几张照片! 俄国的xxx-k7号卫星上站着两个人!” “站着”两个“人”?! 部长立刻点开桌面上的一个按钮,前方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张清晰的照片。 照片上,果然就见两个身形明显是“人”的生物,站在星空的一颗卫星上! 对方穿着部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古式长袍! 警报再次响彻。 “部长!那两人突然不在了!” 华国军武处,刚送走上一任军武处处长的现任军武处处长,接到了一通令他毛骨悚然的来电。 紧随而来的是一幅恐怖的画面。 那个站在卫星上的男人,凭空撕开一道巨大的黑色口子,随后带着那个女人走了进去。 随着口子的消失,那两人也消失了。 武者!是实力极强的武者! 全世界的军武处处长的电话同一时间响彻。 电视直播还在进行中,电视机前的观众却集体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在摄像头的范围内,一个黑色的,仿佛是次空间,又仿佛是某种巨兽的眼睛,缓缓“睁开”。 “眼睛”逐渐放大,最终变成了一个“黑洞”! 摄像师发出了恐惧的尖叫,主持人回头,直接吓得丢掉了话筒。 黑洞很快扩大成能容纳一个人的大小,接着,所有目睹这一切的人经历了他们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男人,一个穿着武者长袍的男人从黑洞里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古典长裙,戴着面纱的女人! 老天爷! 菩萨! 上帝! 真主! 请告诉我! 这不过是用绿幕拍摄出来的恶搞视频! 这场直播是面向全球。 也就是说,全世界在电视机前观看这场直播的人都被这一幕吓尿了。 这种从一个黑洞里直接出来的能力完全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在全沧古境,因为境界的限制,地球的武者们没有机会亲眼见识到山巅境尊者徒手撕开空间门的技能。 凌靖轩也没特别告诉地球的武者,山巅境尊者有这样的能力。 为此,妖皇、龙王和魔王表示抱歉,他们如果是本体入境,就能给地球的武者们展示一番了。 咳咳! 护送邬栖山一行人前往武者世界,并维持现场秩序的武警们,一部分急忙去驱散围观的人群。 另一部分把两位一看就不好惹的超强武者围了起来。 武警们手里拿着枪,但都是枪口朝上,以示己方的友好。 他们心里也怕,但这种时候,他们不能退缩。 现场的一名军部负责人挺身而出。 他走过去先行了一个古武礼,道: “在下柳文龙,华国军武处处长,不知两位阁下到此……” 女武者:“你说什么?” 柳文龙噎了一下,立刻换成古语,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他心中也有了计较,这两人不会是从武者世界来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方来者不善。 不然地球这么一个灵力浓度低下的地方,不至于引来这样的大神才对! 男武者则是随意地瞟了眼柳文龙,眼神冷漠倨傲。他一句话不说,直接凌空,手微动。 尽管怕得要死,远处仍然努力把摄像机对准这边的摄像师吓得惨叫一声,他扛在肩膀上的摄像机炸了! 摄像师没有受伤,但摄像机完全炸成了零件,想回炉重造都没半点可能。 电视机前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等祁家人,还有同样在电视机前的凌家人都紧张了。 这是从哪里来的危险分子!不会是从安安和靖轩去的那个世界跑来的! 万玲玲急忙给表姐祁云霞打电话。 电话那边,祁云霞和她与努勒生的四个孩子正跟着军武处的武官们撤离。 目前他们都还算平安。 那两个可怕的人现在飞在天上,围着传送通道不知在查看什么。 在和万玲玲通话的祁云霞不时扭头往后看。 祁云霞的长子和次子护着母亲,两个女儿也被哥哥护在前面。 武官们把华国这边已经离开的武者们的亲属带上大巴车,让大家先行离开。 祁云霞上车了,她对万玲玲道: “我和嫂子还有努森他们都上车了,马上离开,军武处会安排军机送我们先回上京。” 麦克尼的妻儿也一同来送行,现在就和祁云霞在一起。 万玲玲:“凌爷爷给姥爷打电话了,他现在就派车过来,接我们过去凌宅。” 祁云霞:“好。” “妈!” 就在这时,祁云霞的小女儿尖叫。 祁云霞从车窗看去,就看到那两名武者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万玲玲急了:“云霞姐,怎么了!” 祁云霞的声音都抖了:“他们过来了!” 车上的武官们用自己的身躯挡在车前,柳文龙只有丹境初期的实力,根本追不上。 焦急的他直接抓过一辆摩托车追赶。 可对方的速度太快了,不过眨眼间,那两位武者就落在了祁云霞等人所在的大巴前。 男武者的手一挥,挡着他的武官们如断线的风筝,身体飞出老远。 这些人中,实力最高的也不过是元境后期,在男武者面前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男武者没有伤武官,但脸上有了明显的不耐烦。他轻松推开已经紧闭的车门,上了大巴。 祁云霞发抖地对着手机说:“他们,他们上车了……” 万玲玲这边急死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急得也是团团转。 家里的高端武者都不在,百里祖宅内都是老幼。 哪怕万玲玲的孩子都几十岁了,可对武者来说,还没有到丹境的就是幼年! 男武者一上车就盯住了祁云霞,祁云霞的手机掉在了座位上。 男武者的手抬起,做了个收的动作。挂在祁云霞脖子上的一枚玉佩就到了他的手里。 祁云霞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脖子。 玉佩是祁玉玺让师父从古境带回来的,里面有他的力量,可以防身。 祁玉玺交给师父一大把,让师父带回去给家里人。作为祁玉玺的表姐,祁云霞拿到一枚。 祁云霞的两个儿子紧张地挡在母亲的面前。 男武者的手指摸索晶莹剔透的淡绿色玉佩,抬眼,开口: “伏阴在哪?” 他说的是古语! 地球的武者都要学习武者世界的通用语,免得今后去了那边交流困难。 家中有武者,祁云霞也有学习古语。 祁云霞的长子祁努森努力保持镇定,张口: “我们,不认识,什么伏阴。” 心里却在发冷,小舅舅的功法可是“伏阴剑法”! 男武者的眼睛微眯了下,他上前一步: “这里有他的气息。告诉吾,这个护身玉佩,是谁给你的?” 这个人的自称是“吾”! 车内惊呼。 作为武者的亲属,对武者世界都不会是一窍不通。只有远游境以上者才能自称“吾”! 这个男人是远游境的武者?! 远游境的武者居然这么厉害?! 地球武者的实力普遍很低,也不怪车上的人,包括祁云霞只能想到远游境。 车上所有习武的“年轻人”,也没有一个往山巅境,甚至以上者去猜测的。 男武者紧盯祁云霞,祁云霞却不敢说。 男武者:“吾在寻吾之子,这里有他的气息。” 啊?!儿子?! 祁云霞怀疑自己听错了。祁努森等人也是一脸懵。 男武者:“吾之子,名唤伏阴。他被人所害,失去了踪迹,吾一直在寻他。 这里有他的气息,告诉吾,他在哪!” 最后三个字,男武者的气息阴沉,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马上要黑化了。 “这位阁下。” 柳文龙终于上车了。 男武者转过身。 一头汗的柳文龙快速说: “阁下,我们地球的武者中确实没有一位叫‘伏阴’的武者。 请问您要找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男武者点了一下自己的左脸颧骨: “他的这里有一颗红痣,长得十分俊美。” 红痣! 祁玉玺祁阁下最标志的特征就是那颗朱砂痣! 柳文龙压下自己狂跳的心脏,再次道: “阁下,在下是华国军武处的处长,柳文龙。 车上的人多是武者的家属,您应该也能看的出来,他们境界最高的也不过只有元境。 而且很多人是不会武的普通人。 您可以随我到我的车上谈吗?或许我知道您要找的是谁。” 男武者转身,柳文龙心里暗松一口气,带着人下了车。 祁云霞双腿发软地一屁股坐下,掉在座椅上的手机里不停传出万玲玲的喊声。 祁云霞拿起手机,虚弱地喊:“玲玲……” “云霞姐!你没事!” “我,没事……那个,男人,拿走了,我的玉佩。 他要找‘伏阴’,说‘伏阴’是他的儿子,说我的‘玉佩’上,有他儿子的气息。 他说他儿子的左脸颧骨上,有一颗红痣……” “啊!” 万玲玲的手机掉地上了。 第368章 世界观颠覆的地球人 军车里,柳文龙和男武者坐在后排,女武者站在车外。 柳文龙先道:“阁下,这里是地球华国的金陵。 也是我们地球武者前往武者世界,也就是灵域全沧城的唯一通道所在。 在我们地球的武者中,至少我知道的武者中,并没有一位叫‘伏阴’的武者。 不过有一位武者,他所修习的功法是,‘伏阴剑法’。” 柳文龙的话刚落,他的衣襟就被对方揪住了: “他在哪!” 柳文龙不卑不亢,不惧不怕地说: “他几十年前就从这里离开,前往武者世界了! 我们上一次是在‘全沧古境’见到他的,那时候他在‘中极界’。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现在可能已经去上界了。” 男武者放开柳文龙就要下车,下一秒,他又转过身,再次揪住柳文龙的衣襟,扯到面前。 男武者举起手中的玉佩:“为何那个女人的身上会有他的气息?!” 柳文龙只能说:“那位女士是祁阁下的表姐。” 表姐?! 男武者放开柳文龙:“他现在,叫什么?” 柳文龙:“这位阁下是我们地球武者都异常尊敬的先者。 他叫祁玉玺,是上京‘百里宗门’的弟子。 也是他,打通了地球前往武者世界的通道,让地球的武者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大巴车上,所有人都挤在车窗前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军车。 祁云霞这些与祁玉玺关系最直接的(人)最为紧张和担忧。 军武处和金陵军区的部队在朝这边集结。 围观的普通群众已经被全部驱离通道区域附近,整个金陵陷入了一种仿若战时的紧张氛围中。 车内,男武者看着柳文龙提供给他的所谓手机中,他“儿子”伏阴清晰的照片。 看着看着,男武者的脸庞越来越紧绷,眼睛里甚至有了血丝。 伏阴,是伏阴…… 是他这一生最为对不住,最为愧疚的儿子! 看到男武者的这个状态,柳文龙的一颗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看着不像是来寻仇的。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是来寻仇的。 地球周围可没有具有生命体的星球。 对方能找到地球应该也费了不少的力气。如果单纯是为了寻仇,也太不值得了。 对方也说了,祁阁下是他的儿子。 想到祁阁下习武的变态,和在很多方面的不同寻常,柳文龙拿出了必杀技—— 手机。 对方找的是不是祁阁下,调出祁阁下的照片就知道了。 果然! 只是,祁阁下怎么会是这人的儿子? 若祁阁下是这人的儿子,那郗家主又算什么? 柳文龙有点头晕。 如果刘文龙知道,在武者世界,还有一个人争着认祁阁下当儿子,不知会不会现在就晕过去。 手机里只有祁玉玺在军武处内部的资料,照片也只有两张。 数据上清楚的注明,祁玉玺与上京凌家的凌靖轩是伴侣。 男武者盯着凌靖轩的照片,恨不得盯出一个洞。 (内部)资料看完了,也没有多余的“伏阴”的照片,男武者很不客气地把对方的手机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中。 柳文龙瀑布汗,只能大着胆子表示,这是他们军武处的内部手机,里面有很多内部的资料。 最后,柳文龙打电话,紧急调了一部手机过来。 把祁玉玺的两张照片转入新手机中,才总算是要回了自己手机。 为此,柳文龙不表示,等他平安回去,就买十台八台手机放在储物戒里! 拿了一部所谓手机,男武者也不白拿。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万宝盒丢给柳文龙,道: “带吾去上京百里宗门。” 柳文龙为难,谨慎地说: “百里宗门内,丹境以上的武者都陆续追随祁阁下的脚步,前去灵域了。 如今留在宗门的,多是祁阁下的亲人,尤其是祁阁下的爷爷奶奶。 您去了,可能会惊到他们……” “爷爷奶奶……” 沉吟一声,男武者问, “他们对他好吗?” 柳文龙马上一个挺胸: “祁阁下最为看重的就是他的亲人。 祁阁下是他的爷爷奶奶一手带大的,祁阁下与他的爷爷奶奶的关系非常亲密。 祁阁下特别的孝顺,他还在这里时,他的爷爷奶奶是跟着他一起生活的。” 只有祖父祖母……没有父母吗? 男武者:“带吾去,吾要去感谢他们。” 柳文龙犹豫。 男武者:“对吾儿善者,吾皆要报答。” 以男武者的实力,应该不会骗人。 柳文龙:“好。我带您去。 不过我需要先给祁阁下的家人打一个电话,避免我们直接上门惊扰到他们。” 尽管不知“打电话”是什么,男武者没有反对。 ※ 那个可怕的男人是安安的父亲? 怎么可能! 怎么能乱认儿子!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完全被弄懵了。懵了之余,还有些愤怒。 他们金孙的父亲明明是郗琰钰!有亲子鉴定报告的那种! 那个男人是他们金孙的父亲,那橘红这个当娘的算是什么! 这叫别人听了去,会怎么看安安他娘! 柳文龙的电话挂断没多久,凌百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和弟弟凌百翔,还有儿子凌靖宇、凌靖文,侄子凌靖磊现在就过来。 祁四爷爷这一支的子女、孙辈都住在百里大宅内。 如果按年龄,祁平生也是快80岁的老人了,可他看上去却不过30出头。 在外面普通人的世界里,他们太特殊了。 武者们都知道祁家,或者说百里家有延年益寿的丹药,那是从武者的世界带回来的珍品。 无论是祁家还是凌家,老一辈依然健在,且身体硬朗。 上京宁家的老爷子都还活着! 宁家的宁旭从古境回来后,原本垂垂老朽的宁家老爷子忽然就焕发了青春,白发变乌丝。 谁人不知,宁旭从古境带回了可长寿的好东西。 众人也清楚,那东西肯定是祁玉玺给的,因为宁旭是祁玉玺的好朋友。 为此,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宁家,想走宁家的路子弄到长寿的丹药。但也只是想想。 宁旭拿回家的是延年丹。 外界并不知,祁玉玺拿给师父的,还有另一种更“可怕”的长寿丹药。 祁家如今活跃在外的是祁良生这一代的(外)孙子辈。 祁良生、祁平生、祁云霞这些人都不习武,但他们的孩子、孙子都在习武。 目前,也都是华国留下来的武者中的佼佼者。 凌家也同样是。 凌靖宇、凌靖文、凌靖磊早就退下来了。 凌家除了凌靖文的女儿凌绪琪没有去武者世界,小一辈都过去了。 凌绪琪在多年后再一次尝试挑战历练,最终通过了考验,接受了黄泉再造汤的改造。 她起步晚,现在还只是骨境后期。 凌靖磊和郑男在服用了凌靖革从古境带回来的“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后”,下了决心要孩子。 郑男不生则已,一生就是五个,可把凌百翔给乐坏了。 凌靖磊和郑男现在也是爷爷奶奶辈的人了。孩子和孙子(女)也都在习武。 从祁玉玺把“大罗仙剑法”送给凌家之后,凌家未来的路就已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金陵,男武者等得不耐烦了。 柳文龙见状急忙安抚:“尊下,军武处已经安排好了飞机,我们现在就前往机场。” 柳文龙刚才光顾着着急了,忘了尊称。还好对方不介意,或者,没心思介意? 男武者:“需多久?” 柳文龙:“从这边去机场要1个小时,飞机飞行2个小时。 抵达上京后,从机场坐车到百里大宅还需要2个小时。” 男子:“小时?” 柳文龙:“大概两个半时辰。” 男子:“太久了。” 柳文龙安抚:“这已经是我们能用的最快速度了。” 男子:“上京在何方位?” 柳文龙想到这人可是从卫星上直接消失,从黑色的门里突然出来的。 他谨慎地回道:“在东北方……” 柳文龙提供了具体的经纬度和直线距离。 男子打开车门下车,对一直守在车外的女人说: “我们去上京。” 女人点了下头。 男子看了眼不远处的大巴车,随后,双手在面前做了一个撕扯的动作。 就见一个黑色的空间门出现。 在周遭所有人的惊恐中,男武者的手微动,柳文龙被他抓过来丢入了黑洞中。 接着,女子进入黑洞。 男武者的手再次一动,大巴车直接一个乾坤大挪移,冲入了黑洞中。 男子最后进入黑洞,黑洞消失。 第一次见到空间门,周遭的战士都傻了。 被丢进空间门的柳文龙只觉得身体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真真是毛骨悚然。 感觉很久,又似乎不过是一瞬间,光亮出现,柳文龙被一只手扯入光明。 脚踏实地,柳文龙的一颗心还在狂跳。 而被一股大力拽出黑暗的大巴车上,更是尖叫连连,这太可怕了有没有! 这还不算,周遭也是一片的惊叫恐惧、汽车鸣笛声。 男人对周遭的吵闹极为的厌烦,就见他的手一挥。 街道上因为他们的陡然出现而乱作一团的汽车,被“吹飞”了出去,一个个“有序”地落在了人行道上。 柳文龙的脑壳疼,下一刻,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向了路边的指示牌。 这里是上京! 男武者粗声问:“可到了!” 柳文龙强迫自己回神,咽咽嗓子: “这里,是上京,不过距离百里大宅,还有些距离。” 急忙抬手, “尊下!为免吓到祁阁下的亲人,我们还是坐车过去!” 他的心脏要受不住了! “太慢了。叫车上的人下来。” 对方的实力太强悍,柳文龙也不敢继续劝说。 他软着两条腿,去把大巴车上吓坏的人叫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他也没忘了赶紧打电话给上峰。 一想到要善后事宜,柳文龙都替上峰头疼。 最头疼的还是他! 怕耽搁太久惹怒某个明显没有什么耐心的大神,柳文龙在电话里对上峰长话短说。 挂了电话,他对男武者道:“百里大宅在东南方,大概有……” 无视周遭的普通人,男武者当场再次撕开一个空间门。 一手抓住柳文龙,另一手袖子一卷,男武者卷着祁云霞和她的四个孩子进了空间门。 女人最后一个进入空间门,空间门随之关闭。 “那是次空间吗!我们看到了次空间来的超人吗!” “天呐!那是什么人?也是武者吗?” “谁来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完全炸了锅。 对于在武道上,还是稚儿的地球人来说,男武者破界级别的手段完全超出了他们现有的世界观! 第369章 他的宝贝孙子,咋就多了个爹? 直到再次脚踏实地,祁云霞都要哭了,这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相反,祁努森四兄妹各个兴奋不已,太刺激!太厉害了! 柳文龙看看周围,一颗心暂时放下,说: “尊下,这里是百里山脚下,百里大宅就在山顶。” 柳文龙刚想再次试图劝说对方不要开“门”,男人就卷住所有人凌空,直接朝山上飞去。 被卷在气流里的柳文龙安慰自己,飞总比钻“小黑屋”好。 看到有建筑了,男人问:“可是那?” 柳文龙:“就是那里。” 男人下降。 不一会儿,他们就降落在了百里大宅的大门口。 大宅外负责守卫的军武处警卫们各个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老大。 老大不是在金陵吗? 柳文龙整整自己的军装,清清嗓子,对守卫说: “去通报一下,访客到了。” 至于父子什么的,柳文龙还是觉得在祁家人面前谨慎点的好。 谁都知道祁阁下的亲生父母是谁。虽说郗门主已经去往武者世界了,但祁橘红女士还在(地球)呢。 守卫去通报,接到消息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懵了,不是还在金陵呢么? 怎么这么快就到门口了! 这凌老哥他们可都还没到呢! 对方自称是安安的父亲,似乎还非常厉害! 祁四爷爷让祁四奶奶留守,他带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坐电瓶车去大门口。 祁路根、祁路坎、祁良生和祁平生这心里也是惴惴,这安安怎么就突然多了个爹? 虽说他们的年纪不小了,但他们真的没有老年痴呆! 特别是祁路根和祁路坎。 两人仍然清晰地记得妹妹当年抱着孩子回来的场景,还有郗琰钰给他们看过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到了正门,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戴着面纱的陌生女人,祁四爷爷腿脚利索地从电瓶车上下来。 祁路根、祁路坎、祁良生和祁平生犹如四大护法,护着爷爷过去。 柳文龙先道:“祁老,这位尊者,是来找祁阁下的。” 接着对身边的男武者介绍了祁四爷爷、祁路根、祁路坎、祁良生和祁平生与祁玉玺的身份。 这是伏阴在这一世的祖父,舅父与表兄? 男武者很郑重地行礼: “吾乃郑清阳,吾儿‘伏阴’被人所害,不知去向。吾寻觅良久,在此处发现了他的气息。” 祁四爷爷也听得懂古语,也会说。也正是因为听懂了,祁四爷爷是又不安,又糊涂。 金孙的剑法是“伏阴”剑法。 可金孙抱回来的时候明显刚出生没两天,那亲子鉴定报告也不是假的。 这人的儿子被害了,也不可能转眼就变成他的孙子。 祁四爷爷不愿意往什么投胎转世上去想,即便是投胎转世,那现在也是他孙子了! 祁四爷爷郑重回礼,用不是太熟练的古语说: “郑尊者,您好。对您儿子的遭遇,我非常同情。 但是,我孙子是实实在在是我女儿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 我孙子的亲生父亲也是位武者,目前去武者世界与我孙子重逢了。” 郑清阳的气息低沉,他不想当众说“伏阴”应是魂魄转世。 柳文龙出声:“祁老,您看不如进屋去谈。事关祁阁下,在门口总是不合适。” 祁四爷爷也意识到场合不对,忙道:“柳处长说的是,郑尊者您请。” 郑清阳带着女人跨过门坎走了进去。 祁四爷爷邀请郑清阳上车,郑清阳拒绝了。 柳文龙再次打破现场瞬间的尴尬,说:“祁老,我们是武者,脚力跟得上车速。” 祁四爷爷:“是我糊涂了,那我们就上车了。” 他招呼祁云霞和两个重外孙女上车。 祁努森和弟弟祁努林选择与柳处长一起“步行”。 对于这位手段超群的尊者,两兄弟的目光是追星族见到自己爱豆的光芒。 电瓶车在前方带路,郑清阳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速度慢,可却始终不曾被电瓶车甩下。 他四处观察这座宅子,这是“伏阴”在这一世生活的地方。 在郑清阳眼里,这里太小了,还没有他曾经的居所大。 可若加上这里是转世后的“伏阴”生活之处,他却不由的有些激动。 同时,又有些一直被他压在心底深处的,从不敢去碰触的心虚与懊悔。 电瓶车停在祁东园的景墙旁,祁路根和祁路坎虚扶着父亲下车。 祁四爷爷向郑清阳和女武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东园的院子里,祁秀红和祁橘红陪着母亲,万玲玲、祁云芳、祁云香还有祁良生、祁平生的妻子都在。 祁四爷爷带着这两位不知从哪来的,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善还是恶的武者走入祁东园,介绍: “这是我的老婆子,安安他奶奶。” 顿了下,祁四爷爷说, “我金孙的小名叫安安。” 安安…… 郑清阳在心里咀嚼这个乳名,半晌后,他开口:“他就住在这个院子?” 祁四爷爷指了下“玉安园”的方向,说: “安安住的院子在那头,‘玉安园’。 他去了那边后,他奶跟他姨、他妈还有他姐,经常都会过去打扫。 那屋里面的东西都没动过,就等着他回来呢。” 郑清阳抬脚就往“玉安园”走,祁四爷爷想阻拦,被柳文龙急忙拽住。 柳文龙对祁四爷爷摇了摇头,祁四爷爷忍下了。 结果郑清阳走到“祁东园”的门口,脚步又猛地停了下来。 祁橘红这时候上前两步,出声:“尊者不如先进屋来喝杯茶。” 郑清阳转过身,跟在郑清阳身后的女人也转过身。 祁橘红保持微笑地说:“我是玉玺的母亲,他去武者世界已经快40年了。 他爸爸过去找他也有20多年了。玉玺也是我们夫妻‘唯一’的孩子。” 这个女人,是伏阴这一世的“母亲”? 一个普通人。 应该是吃了延年益寿的丹药,气血才如此旺盛,但终究还是一个普通人。 郑清阳凝视了祁橘红几秒,抬脚又往回走。 见他似乎没打算去“玉安园”了,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橘红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孙子(外甥)有洁癖,这突然冒出来认儿子的谁知道孙子认不认识。 柳文龙没有跟进去,人家明显是要说祁阁下的事情,他在一旁不合适。 祁路根和祁路坎示意,祁良生、祁平生、祁云霞这些“小辈儿”都没跟着。 祁良生和祁平生招呼柳文龙去东厢房喝茶,祁云霞、齐云香和祁云芳带着儿女先回自己的院子。 只有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祁橘红、祁路根、祁路坎和万玲玲跟了进去。 万玲玲在祁玉玺的心里是亲姐,这种场合,她自然是有资格的。 一行人进了“祁东园”的堂屋,万玲玲亲自泡茶。 泡的还是家里人去古境时,凌靖轩让他们带回来的上好的灵茶。 这些灵茶,百里宅内的普通人也不喝。习武的每个月能有一定的份额,由万玲玲负责分发。 凌家那边,由万玲玲的嫂子郑男负责分发。 在场的,也就只有两位武者喝灵茶,其他人都喝的是普通的(人间)茶水。 祁橘红道:“这是‘全沧古境’开的时候,家里的武者在古境与玉玺他们见着了。玉玺叫他们拿回来的。” 当着一个自称是儿子父亲的陌生男人,祁橘红喊不出儿子的小名。 凌靖轩也好,祁玉玺也好,都是一家人。在场的祁家人都默契地不提祁玉玺已经结婚有子的事。 实在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神他们还摸不准对方的心思。 祁四爷爷心里其实在琢磨宝贝孙子是不是就是那传说的“灵魂转世”? 宝贝孙子从小就会配药,这练的功法也不是他师父教的。 宝贝孙子也说过,他打小就记得很多事情,就记得怎么配药。 活了这么久了,身边又一个二个的都是武者,祁四爷爷对很多事都能做到很淡定了。 他就是心里不舒坦,他的宝贝孙子,咋就又突然多了个爹? 祁四爷爷心里,肯定是向着郗琰钰的。 一听是“伏阴”让人带回来的,郑清阳拿起茶杯,一口就喝掉了杯子里的灵茶水,丝毫不在乎茶水很烫。 女武者摘下面纱,也拿起了茶杯。她的面纱摘下,屋内的人心里都有一瞬的惊跳。 好在大家的定力都足够深,怎么也是“上了岁数”的人,没有人表现出失礼。 女武者的左脸有一条蜈蚣状的,如疤痕般黑色的“胎记”,可看起来又不像是胎记。 大家都只看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当作对方的脸是正常的。 如果不是那道蜈蚣胎记破坏,女武者的模样还是挺漂亮的。 当然,对于祁家人来说,他们对漂亮早就免疫了。 郑清阳开口:“常箐桡,吾之师妹。” 祁家人躬身行礼:“常尊者。” 女武者常箐桡微一颔首,右手在戴着三枚储物戒的左手手背上摸了一下。 她的手里多了一个细长的、巴掌大的白瓷瓶子。 把瓶子放在茶几上,给了祁四爷爷一个请接受的手势,常箐桡再次拿起自己又被斟满了茶的茶杯,喝了起来。 郑清阳:“箐桡不喜说话,这是她送给诸位的见面礼。” 祁四爷爷:“谢谢常尊者。”多说了一句,“我家安安也不爱说话。” 郑清阳的喉结浮动了一下,祁橘红主动问: “郑尊者,您为何会认为,我的儿子,是您的儿子?” 祁橘红还不至于连儿子是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出来的都能记错。 第370章 注定无法平静的一天 郑清阳沉默了片刻,开口反问:“他修习的,可是‘伏阴剑法’?” 大家都点头,这件事在地球不是秘密。但也因为对方这么一问,几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郑清阳深吸口气,口吻沉重地说: “伏阴,是吾一次去‘全沧古境’时遇到,带出古境的。 那时的他初苏醒,懵懂无知。吾把他带出古境后,他就一直与吾在一起。 吾与他虽非亲父子,却胜似父子。伏阴修习的‘伏阴剑法’,强大无比。 吾所修习的‘大日金乌掌’亦是他送给吾的。也因而,他遭到了奸人的觊觎。” 祁家人听得是心惊肉跳。 安安修习的是“伏阴剑法”! 靖轩和果果修习的就是“大日金乌掌”! 凌靖轩的功法在地球武者的眼里一直神秘莫测,外界也不确定他修习的是什么功法。 家里人一开始也不知道,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当初在门口听到的,也只是“烈阳掌”。 还是后来涉及到几个孩子习武,家里的长辈们才知道凌靖轩修习的具体是什么功法。 只是这件事,无论是百里家还是凌家人,都没对外讲。 外界的武者也只猜测凌靖轩的功法应该是与祁玉玺的功法相互补的。 可这个人修习的,竟然也是“大日金乌掌”! 那是不是说,靖轩的“大日金乌掌”也很可能是玉玺传授的? 看出了这几人内心的震动,郑清阳闭了下眼睛,继续道: “吾与师兄被奸人所抓,他们要吾二人交出功法。伏阴为了救吾二人,舍命相搏。 吾二人获救,他与其本命剑‘伏阴剑’却从此没了踪迹。 吾与师兄破界之后皆算出,伏阴的魂魄并未全部消散。 师兄留守,吾与师妹出来寻他。吾在这里,察觉到了‘伏阴剑’的气息。 伏阴剑在,伏阴就在。现在,吾可以肯定,祁玉玺,就是吾儿‘伏阴’!” 祁家人听的是心窝揪紧,心里却同时大大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亲儿子! 祁玉玺亲口说过,他从小脑袋里就有很多配方。 为了保护孙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哪怕是对两个亲闺女都一个字没说。 这么说,孙子当真是“灵魂转世”? 祁四奶奶忍不住去看老伴儿,祁四爷爷顾不上去分析对方说的“破界”是几级。 这也不能怪他,对地球人来说,最熟悉的是丹境及以下。 等到后面清楚了“破界”意味着什么,祁家人各个都震惊的几乎晕过去。 当然,这是后话。 祁橘红也显然没反应过来“破界”意味着什么。 此刻的她满腹心思都是—— “您是说,我儿子,是‘伏阴’的魂魄转世?” 郑清阳肯定地说:“是。” 祁橘红不怎么相信:“只是因为他们修习的都是‘伏阴剑法’?” 这,这怎么就不可能是“功法转移”呢? 比如“伏阴”消亡,然后他的功法就随即落在了儿子的头上? 祁橘红没有抚养过儿子,对于儿子从小的特别并不清楚,因而她对郑清阳的所言表示怀疑。 郑清阳拿出祁云霞的护身玉佩:“这里有他的气息,你们几人的身上,都有。”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祁家人。 祁橘红从自己的衣领下掏出一个相同的护身玉佩。 郑清阳:“吾与伏阴生活百多年,他的气息吾不会辨错。” 祁四爷爷拍拍老伴儿的手,叫她先别急,出声道: “郑尊者啊,安安已经去武者世界好些年了。 安安去那边之前也是一直在我跟他奶奶身边儿的,他从来没跟我们提到过您。 一开始您说安安是您的儿子,说实话,我们都吓了一跳。 毕竟安安是确确实实从我闺女肚子里生出来的。 若安安,真的就是您说的那个‘伏阴’。我们作为安安的亲人,要谢谢您对他的照顾。” 说到这里,祁四爷爷站起来就是一个深鞠躬。祁四奶奶和其他人也跟着起身鞠躬。 郑清阳压着心虚和愧疚,起身扶住祁四爷爷和祁四爷爷,说: “伏阴是吾儿,照顾他是吾应当做的。寻到了他,知道他还活着,吾便也放心了。” 祁四爷爷重新坐下,话说到这里,却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郑清阳说祁玉玺是他儿子,但实则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又是隔了一世。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呢,也不可能就这么把自己的孙子送给人家。 再者,最重要的,孙子不在跟前。 这要不要认,孙子还记不记得前世,他们也不知道哇。 还是郑清阳先打破了沉默,问祁橘红:“尔刚才说,‘全沧古境’。” 祁橘红点了下头,谨慎地说: “金陵的通道,只有丹境及以上的武者才可以进入,前往武者世界。 玉玺是最先达到丹境的,他就过去了。 家里的其他人在‘全沧古境’开的时候,在古境跟玉玺见了一面。 这护身的玉佩,也是玉玺在古境里给家人带回来的。 后来他师父、师伯、师兄师姐,还有他爸爸都达到了丹境,就都过去了。” 郑清阳:“那你可知,他在那边具体何处?” 祁橘红摇头:“我丈夫他们在古境见到玉玺时,玉玺在什么‘中极界’,说原来叫‘大三域’。 现在还在不在,就不知道了。过去的人也没办法传消息回来。 古境开启,都过去30年了。” 郑清阳的眼底精光闪过。他起身,突然凭空撕开一个空间门就钻了进去,常箐桡立刻跟上。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当空间门阖上时,两位老人家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这就,走了? 不见了? 其他人也都傻眼了,祁秀红捂着心口,脸色发白:“这,这是,啥技能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祁路根一跃而起,跑出屋去找柳文龙,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等到从柳文龙嘴里问出,这郑尊者是“破界”级的武者,祁家人统一的动作是掰手指。 骨境,力境,元境,气境…… 等掰到第9根手指,大家集体傻眼。 “破界级——?!” 百里家大宅内的鸟儿,被惊天的叫声给吓得扑棱棱地飞上天空,慌忙逃命。 破界级的武者,那不就是真正的神仙了么!!! 祁四爷爷头皮发麻,又隐隐地有些激动。 等他孙子到了破界级,那是不是也能撕个黑门就能来去自如? 祁四爷爷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他抓着老伴儿的手,哽咽: “安安,安安肯定能来接咱们的!” 他孙子那么厉害,肯定能破界成神仙的!到那一天,他孙子肯定会来接他们(团聚)的! 祁四爷爷承认,他等不及了。 祁家几个人把对郑清阳这位“破界”神仙的惊叹转为了某种期盼。 而在祁家撕开空间门离开的郑清阳,却是出现在了金陵通道附近。 通道的守卫一看到这位大佛,个个抓狂。这位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远在”上京的柳文龙也随之接到了金陵警卫方面的电话。 他再一次震惊地看向祁四爷爷几人:“郑尊者在金陵通道那边了。” “这么快?!” 祁四爷爷惊呼,这,这有一分钟么! “太厉害了……” 祁努森等人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崇拜和敬畏。 郑清阳无视守卫,直接来到通道边上。 他仔细感应通道的状况,也发现距离通道越近,伏阴(剑)留下的气息也越发明显。 在通道附近呆了有2个小时,郑清阳再次撕开一个空间门,带着常箐桡进去了。 空间门关闭,包括守卫在内的,所有目睹到这一幕的人一个个下巴跌碎。 此时此刻,地球的武者论坛和官网上也早已炸开了锅。 这边,祁四爷爷几人还在祁东园的堂屋感慨这“破界”神仙真是厉害。 被邀请进屋的柳文龙也刚跟祁四爷爷了解完情况。 祁四爷爷只说这郑尊者与他孙子没有血缘关系。 只是对郑尊者来说,那“伏阴剑”选了谁,谁就是他儿子。 偏巧,“伏阴剑”选了他孙子,所以郑尊者才有那么一说。 事关孙子的前世,祁四爷爷肯定是严守秘密的。 柳文龙接没接受祁四爷爷的这一说法,祁四爷爷也不关心。总之老伴儿和儿子闺女也不会随便说出去。 柳文龙这一天过得是心惊肉跳的,他拿起茶杯,喝茶润喉。 突然,他的面前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个黑洞,柳文龙喉咙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去。 刚刚还在金陵的郑清阳与常箐桡从“黑洞”里钻了出来。 堂屋内咳嗽一片,柳文龙不是唯一一个喷了茶水的。 祁路根和祁路坎一边咳嗽,一边给老爹老娘捶背。 真真是吓死个人了! 再多来这么两回,他爹娘没有心脏病都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奈何对方是神仙,祁路根和祁路坎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不敢出声抗议。 无视了满屋的咳嗽声,郑清阳开口就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吾可带尔等去往那边与‘伏阴’重聚,只要尔等答应吾一个要求。” “啥?!” 咳得差点背过气去的祁四爷爷瞬间满血复活。 在座的所有人都呆傻地瞪着郑清阳,怀疑自己意会错了。 第371章 做出决定 郑清阳愿意带“伏阴”的亲人去武者世界找“伏阴”。 条件就是,见到“伏阴”后,他们要想办法,让“伏阴”原谅他。 郑清阳这话一出,在座的长辈们就琢磨出意思来了。 安安若真的是“伏阴”,那“伏阴”被奸人所害的事肯定与这个郑清阳有关。 不然这人给出的条件为什么是让伏阴,“原谅”他? 但郑清阳始终都不说到底原谅他什么,祁四爷爷问了,对方只说只有这一个要求。 祁四爷爷陷入了两难。 这件事,柳文龙是完全插不上嘴的,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祁路根、祁路坎、祁秀红、祁橘红等祁家人都看着老爹,眼里却同样有着两难。 这万一是不可原谅的事,他们到时候如何跟安安开口? 可……一想到可以见到去了武者世界已经很多年的亲人,他们突然就觉得,有点等不下去了。 考虑了许久,祁四爷爷还是说: “我家安安那脾气,有点硬。我们想过去找他,我跟他奶奶,他妈、他姨都想他想的不得了。 可要是您让他原谅的事,过了他的底线。那我们这些做亲人的,不就是给他拖后腿了?” 在场的祁家人,没有人反驳祁四爷爷的话。 郑清阳声音有点发哑地说:“吾,误会了他,没有守好他。害他,被歹人抓走。” 啊! 这听上去有点严重啊! 这时候,凌百晖、凌百翔、凌靖文、凌靖宇和凌靖磊五个凌家男人过来了。 祁四爷爷把凌家人介绍给郑清阳。 郑清阳既然不是“伏阴”的亲爹,祁四爷爷也就不必顾虑凌家人与孙子的关系。 一听“伏阴”在这一世竟然有了双修伴侣,还成了亲! 郑清阳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过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相比在见到“伏阴”后,“伏阴”是否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成亲与否,似乎也不是太重要了。 “伏阴”若恢复了,是否能原谅他;若没有恢复,是否会相信他所言。 “伏阴”这一世的祖父说的一句话没错。 “伏阴”的脾气,有点硬。 祁四爷爷拿不准主意,郑清阳也不让他现在就表态。 丢下一句他隔日再来,郑清阳当着凌家人的面,再次施展了一次“徒手撕门”的技能。 饶是凌家这几个“身经百战”的男人,都被这亲眼所见惊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去还是不去,小辈们完全插不上嘴。就是祁良生和祁平生都不能多说什么。 柳文龙告辞,他先回军武处,但不管祁家人做出什么决定,这件事他是肯定要赶紧上报的。 祁家人和凌家人紧急召开内部会议。 抛开“原谅”一事。 祁橘红、万玲玲、祁云霞这些人肯定很想去。 尤其是已经与丈夫、儿子、孙子分开了多年的祁橘红,说不想,是不可能的。 万玲玲与凌靖革分开了多年。 凌百晖和凌百翔两对夫妇也十分思念在那边的儿子、孙子和孙女。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更不用说了,这常常做梦都能梦见孙子、重孙。 最后还是凌百晖中肯地说道: “郑尊者与玉玺之间究竟有没有误会和恩怨,那也得两人见面之后才知道。 或许,玉玺根本就不是那个伏阴。就如我们猜测的那样,是伏阴剑恰好选择了他。 即便玉玺是‘伏阴’的转世,既然郑尊者找上门来了。以玉玺的性格,他也不会逃避。 他们修行之人不都讲究一个‘因果’么? 或许了结了郑尊者这件事,对玉玺来说更好。 我觉得,郑尊者让我们过去,也是给他自己找一个借口,让他去能去见玉玺。” 祁路根和祁路坎都去看老爹,祁四爷爷皱着眉头说: “我也是有这种感觉。这郑尊者其实就是拿我们当个由头。 我也说了,安安脾气硬。 若他真的对不起安安,安安能不能原谅他,咱也不能替安安做主是。” 凌百晖:“那不如就把这个可能摆在郑尊者面前。 如果他能接受,那我们就过去; 如果他咬死了让我们做说客,那我宁愿在家里等玉玺和靖轩回来接我们。” 祁四爷爷点点头:“那就这么办!” 怕郑清阳又突然开门过来,凌家人当天没回去,住在了百里大宅。 隔天一早,天都没亮,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起床了。 而祁家的其他人,也是没过多久,就全部起床,并默契地聚到了“祁东园”。 很快,凌家的五个男人也过来了。 也不知郑清阳是不是一直在暗中注意着百里家的动静。 凌家的男人前脚到,后脚,郑清阳带着常箐桡走进了祁东园。 一众人坐下,这回,祁四爷爷没叫小辈们避开,他直接说出他们的顾虑。 他们只能保证,见到孙子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 他孙子脾气硬,打小就极有主见。他们就算帮着说和,也不能保证孙子就一定会原谅。 若郑尊者不同意,他们也只能说遗憾。 祁四爷爷的态度倒是出乎了郑清阳的意料。心里,他却不由的更加放心。 这一世有这样的家人,“伏阴”应该过得很是幸福,不像在他身边…… 咽下某种酸楚,郑清阳道: “那就如尔所言,见到‘伏阴’后,如实告知于他。吾寻了他几千年,不在乎多等些时日。” 等他原谅。 几千年! 祁家和凌家人咋舌。为此,祁四爷爷更庆幸,自己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这找了几千年……若安安当真是那个“伏阴”转世,那可能不是个小误会! 祁四爷爷郑重道: “郑尊者,除非安安说他就是伏阴。 对您,我不能肯定说我孙子就一定是您要找的那个‘伏阴’。 若我孙子不是,还望您不要迁怒。” 郑清阳没有跟祁四爷爷掰扯,只道:“吾不会。吾带尔等过去后,自会判断。” 祁四爷爷当即笑了,笑容中带了泪光,他能见到宝贝金孙了? 其他人这时候也纷纷露出期盼的笑容,他们,能过去那个世界,见他们的亲人了? 凌百晖难掩激动地开口问出关键问题。 “尊下,我们都非常思念玉玺他们,很感激您愿意带我们过去与他们重聚。 就是不知,您可以带多少人过去? 对带过去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求?比如年龄之类的。” 郑清阳:“吾可带千人过去。非武者,莫年纪过小,十岁以上者为佳。 年长者,非体弱者为佳。 不过吾看尔等,皆老当益壮,该是服用过上佳的续命丹药,无需顾虑。” 众人一听,更是大喜过望。 家中习武的晚辈因为考虑到达到丹境后才能去往武者世界,大部分都没有结婚。 去到那边,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留下妻儿在地球终归是不放心,不如先不结婚。 万玲玲、祁云霞这样的,也是情况特殊。 而结了婚或有谈恋爱的,也是选择的武者。结婚了的,也都没要孩子。 一旦夫妻两人都达到丹境,那不能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地球。 可夫妻两人不管留下谁,都是牺牲,索性不如不要,等去了那边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 没成想,还歪打正着了! 郑清阳可以带最多1000人过去。祁四爷爷这一支肯定都要跟着一起过去。 祁路根、祁路坎这些人都吃了“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 说实话,留在地球,他们也挺为难。身边熟悉的许多人早就不在人世了。 去了外头,认出他们身份的,看他们的眼神也多少会令他们心情复杂。 祁家人和凌家人续命这件事,不是没有人过来打听。 也是祁玉玺在外的凶名太甚,再加上军武处的保护和凌家人在军政界的影响力,两家人才能安然无恙。 否则,在百里家的武者都相继过去后,祁家人和凌家人早就被人绑架逼问续命丹药了。 凌百晖和凌百翔这两家肯定也要全部过去。 现在的问题就是祁家和凌家这边的姻亲,以及一些人情往来的人家。 祁四爷爷这边相对简单点,凌家那边就要考虑的多一点。 另外,还有百里宗门的外门弟子,以及郗琰钰家那边。 要带谁走,郑清阳不关心。 他之所以愿意出手,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些被伏阴原谅的筹码。 就如祁家和凌家都默契地保密了五个孩子的存在一样,郑清阳也不会对两家说实话。 祁、凌两家离开地球不是小事。 凌百晖主动上报了这件事。 如果说柳文龙只是上报了郑清阳的提议,知道此事的只有柳文龙的上峰。 那凌家给出的肯定答复就是在华国的军政两界,引来了不亚于10级地震的轰动。 很快,全球武界就炸圈了。 1000个名额,祁家和凌家绝对用不了这么多,那余下的名额呢! 凌百晖直截了当的说出,郑尊者愿意带他们过去,完全是看在他与祁玉玺的交情上。 祁家与凌家却不会借此为筹码谋私利。 带谁过去,他们会慎重考虑。 但要过去的人,首先不能是与祁玉玺不对付的。 诸如东瀛的武者,那就别想了,不可能给他们名额的。 祁四爷爷直接放话出来,东瀛的武者有多崩溃先不提。 那帮助过祁玉玺的,祁四爷爷肯定会多给人家一些名额。 总之就是,这是他孙子的情分。不是你拿钱来利诱,或是拿权来压制就能得到名额的。 当然,有郑清阳坐镇,估计也不会有人脑子进水地敢来威逼。 第372章 要走的人 凌家这边,凌百晖的老丈人,岳崇景的忘年交叶本昌这一支是要过去的。 祁路根和凌靖宇分别代表祁家和凌家,与郗家交涉。 郗琰钰的亲生父母、同胞弟弟和妹妹一家过去,郗家其他人就不带了。 宁旭家里,宁旭的父母过去。 宁旭的父母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两人留在地球,说实话,即便是在宁家,有时候也有些尴尬。 哪怕过去后可能生活会不习惯,他们还是想投奔儿子。 宁旭是祁玉玺在地球唯一的朋友。 因为这层关系,他拿到了4颗“玉髓天寿丹”、4颗“脱胎换骨丸”和10颗极品的“延年丹”。 这是祁玉玺与他的情分。 4颗“玉髓天寿丹”、“脱胎换骨丸”,宁旭分别给了父母各一颗。 余下的4颗逆天丹药和所有的“延年丹”,他都给了爷爷,让爷爷去分。 宁旭不可能让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吃到“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 宁家老爷子吃了一颗“玉髓天寿丹”,没吃“脱胎换骨丸”。 延年丹,他分给了长子、长媳、孙子、孙女各一颗。 剩下的丹药,宁老爷子留给家中习武的小辈以备不时之需,被他收在不知什么地方。 宁家习武的根基浅,宁老爷子深思熟虑之后,决定还是留下来(坐镇)。 宁家的其他人,也暂时不过去。 宁旭过去那边,可能都需要祁玉玺照(保)顾(护)。 他们与宁旭还隔了一层,过去那边危险重重,宁旭可能也顾不上他们。 他们在地球慢慢练到丹境再过去,至少有自保的能力。 也是因为宁旭开始练武后,慢慢与家里亲戚间的关系就走远了。 宁家也只有宁旭练的是“大罗仙剑法”,其他人也是拜在别人门下,甚至还不是百里宗门。 为了家宅的稳定,宁老爷子在深思熟虑后,也认为家里人不过去为好。 宁旭对他这个爷爷,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有照顾的责任。 对宁家的其他人……他没有义务。 那边不是地球,据说危机四伏。 万一过去,谁一个不小心出了意外,到时候怪上宁旭,反倒得不偿失。 也是因为宁家在武道上的根基浅,宁老爷子才不得不多考虑一番。 宁家原本还心头火热,想要乘这趟顺风车过去的人,被老爷子这么一说,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们跟宁旭都多久没见了。他们自己都不能保证,去了那边,宁旭会管他们。 也说不定在那边,宁旭自己都自顾不暇。 宁家只有宁旭的父母过去。接到宁老爷子的电话,祁四爷爷都佩服宁老爷子的理智。 家里的这些人,祁四爷爷也说了利害关系。 不是说去了那边就绝对安全,安安就一定会保护他们。 那祁良生、祁平生都是爷爷辈了。 安安对两位表哥,可能还有些情分。对表哥的孩子、孙子,那见都没见过几面,能有什么交情。 祁家这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亲生的儿孙夫妇,都有分到“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 重孙辈就没有了,最多也就是分到“延年丹”,还是百里元坤从古境回来的时候分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现在手里也没有延年丹。 百里元坤走的时候把家里续命的丹药都带走了。不是百里元坤小气,而是避免给祁家人招灾。 家里的武者都离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手里有这样的丹药,不是好事。 重孙辈没有“玉髓天寿丹”和“脱胎换骨丸”这两种逆天的丹药,祁家的姻亲除了凌家,其余的也没有。 这两种逆天丹药的数量有限,不可能与祁家有姻亲关系就能拿到。 凌家那边也同样如此。 祁家、凌家、叶家,凡是服用了延年益寿丹药和习武的,全部跟过去。 华国高层和军武处出面,与凌百晖、祁四爷爷商量,剩下的名额中,能不能带一些地球的武者过去。 到了那边,把这些人交给先前过去的邬栖山等人就行。 这也是华国高层出于稳定的考量。 送一批即将达到丹境的武者过去,一来稳定人心;二来,对华国整个国内的安定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武者与普通人的差距越来越大,国内留有的武者越多,普通人与武者之间的矛盾也就越多。 祁、凌、叶三家过去的人,加起来有200多人,名额还有大大的空缺。 祁四爷爷同意了。军武处一直以来对他们一家的照顾,他也愿意给军武处一些名额。 祁四爷爷同意了,凌百晖更不会有意见。 华国军武处拿到了一定的名额,其他人(国家)见状,立刻纷纷找上门来。 要么是自己想搭这趟顺风车;要么是想让自己的亲朋、子女后代搭上这趟顺风车。 凌百晖和祁四爷爷继续商量后,由华国军方出面,拿出300个名额分配给各国武界,不包括东瀛。 这300个名额,各国怎么分,他们不管,各国高层自己讨价还价去。 唯一的要求是,占用名额的人,必须是对祁玉玺,或者说是对百里宗门有善意的。 华国军武处前去的人,在这300个名额里。 祁四爷爷也说了,华国军武处前去的人,不能少于100人。 也就是说,祁四爷爷给了华国方面至少100个名额。 另外的不到500个名额中,百里宗门的外门弟子加百里家的旁支,就占去了310个。 这是百里家的根基,这些人全部过去,对百里宗门在那边开枝散叶会有很大的帮助。 剩下的100多个名额,由祁四爷爷和凌百晖做主,给凌靖轩、祁玉玺、岳崇景送人情。 给自己人送人情,也好过被别的不相干的人惦记(名额)。 百里元坤没什么人情往来,与他息息相关的,也就是宗门。 岳崇景当初在地球的几位老朋友都还活着,这一次武者前往那边,他们都过去了。 不过他们的子女中习武的,还不够资格过去。那300个名额,估计也分不到他们手里。 凌靖轩在地球时的助理时林、时雨,是服用了极品延年丹的。 凌百晖让他们两人也带着家人过去。到了那边,两人或许还可以继续做凌靖轩的助理。 时林和时雨被告知后,激动地痛哭流涕。 感谢祁四爷爷和凌老能在这种时候想到他们,他们也同样十分思念老板。 名额只有不够分,绝对不会用不完。 吵吵闹闹,乱乱糟糟,两周后,前往武者世界的名单正式敲定了下来。 之所以用了两周的时间,是分出去的那300个名额一直定不下来。 在外界互相扯皮,讨价还价时,百里大宅、凌宅和叶宅内也是熙熙攘攘。 多亏了储物戒的存在,他们可以把所有舍不得丢下的东西都带走。 确定下来要带“伏阴”的亲人过去之后,郑清阳就在百里大宅内闭门不出了。 无数的人想要见他一面,但不敢直接找上门来,只能通过祁家和凌家带话。 祁四爷爷作为祁玉玺的爷爷,在郑清阳跟前还是能说的上几句话的。 在郑清阳表示对见这里的人没兴趣后,祁四爷爷就让祁路根把所有的拜访都推了。 郑清阳现在迷上了看照片,看伏阴这一世的照片。 为此,祁橘红把可以给郑清阳看的照片又全部洗了一套拿给他。 不给不行,不给,他们手里的原版估计会保不住。 看着“伏阴”转世后儿时的照片,郑清阳就愈发清晰地回想起他与伏阴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 再想到之后他对伏阴的所作所为,郑清阳就轻松不起来。 师兄身下的沙发又碎了,常箐桡沉默地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张崭新的沙发。 把沙发碎片收进装垃圾的储物戒中,她晚些时候再拿去外面丢掉。 拿起一张祁玉玺八九岁时的照片,郑清阳手指轻抚,带着无限回忆地说: “他看上去,比‘伏阴’那会儿开朗许多。” 若别人在场,一定会满脑袋问号—— 您从哪里看出来照片上那个酷酷的,一点笑容都没有的孩子开朗了? 常箐桡出声:“师兄当初,也是被人迷惑。” 她的声音不算好听,带着些许沙哑。 郑清阳自嘲一笑: “吾那时,蠢而不自知。也不怪哲寒总是看吾不顺眼,每次见到吾都想与吾打上一架。” 常箐桡没有接话。那一段过去,是她没有参与过,更没有资格评论的。 叹息一声,郑清阳道:“他还活着……不再是剑灵,是人……吾也能安慰些许。” 常箐桡这次接话了:“他知道师兄您找了他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艰难。 您还把他的家人带去他面前,他一定会原谅您的。” 郑清阳:“但愿。” 接着又一句, “吾就担心,哲寒已见到了他。 哼!哲寒可是心心念念想做‘伏阴’的爹。吾还没死,做爹也轮不到他!” 常箐桡又不接话了。 实则她很想提醒师兄,伏阴的转世,可是有血脉相连的亲生父亲的。 郑清阳每日对着祁玉玺的照片怀念、回忆、悔过。 在忙碌中,一个月很快过去。要走的人也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需要跟着一道过去的,也已在半山腰的百里宗门门外聚集好了。 第373章 离开地球 这一日,百里山下人头攒动。无数的摄像机、无人机对准百里宗门和山顶的百里大宅。 百里大宅的大门开启,祁四爷爷牵着祁四奶奶的手;凌百晖牵着妻子叶凤的手;叶本昌牵着玛蒂娜的手。 三对“老人家”带着三家浩浩荡荡的人,走出百里大宅。 所有人转身,不舍地看向这座宅子。 凌宅,凌百晖做主捐给了军武处。 郗琰钰的玉郗园,祁橘红做主,捐给了华国政府,作为武者示范基地。 郗琰钰与郗家算是分家,郗家的根基又都在英国和欧洲。 这回,郗琰钰的直接亲属也要跟着离开,这宅子祁橘红也不可能留给郗家剩下的人。 所以不如捐给政府。也是感谢政府一直以来对他们全家的照顾。 郗琰钰的父母,弟弟郗琰钺和妹妹郗舒语家中的武者都过去。 郗琰钰对家里没什么感情。 离开古境时,还是凌靖轩交代师父,给郗家3颗玉髓天寿丹和8颗极品的延年丹。 没有给“脱胎换骨丸”。 郗家与祁玉玺的关系,说起来,还不如宁旭这位朋友。 凌靖轩也是考虑过后,还是决定暂时不拿出“脱胎换骨丸”给郗家。 实在是郗家也就郗琰钺的三观还正些,其他人,不说也罢。 从古境回来后,岳崇景让大徒弟霍连元把丹药直接给了郗琰钺,而不是郗润怀。 当年祁橘红没有找到郗琰钰,其中就有郗润怀的从中作梗。岳崇景和百里元坤都不待见他。 郗润怀是武者,寿命目前没问题,郗琰钺没有把丹药拿给父亲。 岳大宗师完全是看在兄长面子上,才拿出如此逆天的丹药交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郗琰钺可不想拿给父亲后,父亲转头可能就偷偷私下里拿给了郗琰哲,给他续命。 郗琰哲武道被废,已是垂垂老矣。郗润怀曾在这位嫡长子的身上付诸了许多的心血。 郗琰钺是知道,父亲有私下给郗琰哲九天云雪丹。 母亲那边,郗琰钺也只是先拿出了一颗极品的延年丹,并且让母亲当场服用。 妹妹郗舒语,郗琰钺给的也是延年丹。 郗琰钺有四个妻子,儿女也有好几个,其中郗庭训最有出息,在武道上也最有潜力。 郗琰钺把他的私产分了分,习武的儿女想要跟他一起走的,他全部带走。 但妻子,他只能带走郗庭训的生母。他自己的实力不强,去了那边可能还需要儿子相助。 他也不可能厚着脸皮让兄长照顾他们一家,那也不是兄长的风格。 留下来的妻儿,拿到的财富足够他们生活无忧。三个妻子,他每人留下了一颗延年丹。 要不要服用,还是留给自己的哪个孩子服用,郗琰钺都不过问。 他手里就那么几颗延年丹,不可能分给家里的每一个人。 “玉髓天寿丹”,那是留到关键时刻才能拿出来用的。 郗琰钺的妻子尽管年纪也挺大的了,但保养得宜,家中怎么也是有些延年益寿的东西的。 郗琰钺也明说,他离开后,三位妻子想要再婚都可。 相比自己的妻子,妹妹郗舒语反倒更令郗琰钺厌烦。 拿到一颗极品延年丹的郗舒语,还想二哥能再多给她2颗。 郗舒语的两个女儿中,有一个不能习武的,她想给女儿续命。 多出的1颗,她想作为资本留在自己手里。 这也是她不知道郗琰钺手里还有更逆天的“玉髓天寿丹”,不然她说不定会豁出一切把丹药要到手。 郗琰钰警告郗舒语,要么她自己吃一颗,多活200年,要么什么都没有。 郗舒语看二哥确实是发怒了,怕自己少了200年寿命,只好作罢。 郗舒语自己吃了,马上青春重回。她也没把那颗丹药给自己已迈入老年的女儿。 郗琰钺硬着心肠没管。武者与普通人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宽。 他不是祁阁下与凌阁下,愿意把家中的普通人担负在自己的肩头。 亲生母亲在200年的寿命面前都只选择了自己,郗琰钺这个舅舅也没那么无私。 准备去武者世界,郗琰钺也提前警告了郗舒语。 如果过去见不到大哥也就算了,若是见到大哥,郗舒语最好老实点。 惹恼了大哥和祁阁下,别怪他这个做二哥的不讲情分。 若非郗舒语是自己的亲妹妹,妹夫侯永权又刚刚去了武者世界。 两个习武的外甥这次要跟着一起过去,郗琰钺是真心不想多管这个心思太多的妹妹。 另一个习武的外甥女的丈夫,没有拿到过去的名额,选择了留下。 要郗琰钺说,去那边不一定就是好事。 在一个远比地球艰险的异世界,实力不强,没有依靠的人,还不如安安心心留在地球。 要走了,祁四爷爷、祁四奶奶这些人万分不舍离开住了几十年的百里大宅。 自从他们跟着孙子来到上京后,他们就在这处大院子落了脚。 这下子要走了,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回来,或许往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祁四奶奶的心里,说不出的伤感。这处宅子,承载了他们一家太多的喜怒哀乐。 郑清阳和常箐桡驻足在空中。 大宅内没有人了,宅子里的工作人员都遣散了。 郑清阳对常箐桡略一点头,常箐桡抛下晶石,开始在大宅内布阵。 不过半个小时,大阵完成,百里大宅在所有人的面前,在无数无人机的摄像头下,凭空消失了。 惊呼四起。 阵法这种“技能”,在地球刚刚起步,甚至还没有形成完整的学科! 郑清阳的声音传出千里:“此乃吾儿旧居,吾已封存,擅入者,死!” 凌百晖对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有老丈人说: “郑尊者好像把宅子封印起来了,就算我们都不在,也没人能进去。” 祁四奶奶顿时不伤感了。 “好,这样好。我一想到以后这里会成为别人的宅子,心里就难受。 哪怕以后咱们不回来了,这也是他白叔的祖宅。” 也是念念、悦悦、兜兜、满满、果果五个孩子,长大的地方。 祁四爷爷高声喊:“郑尊者,我代安安的师父,谢谢您了!” 说完,祁四爷爷带着所有祁家人鞠躬,表示感谢。 凌百晖也带着凌家人鞠躬感谢。叶本昌同样是。 做完了最后一件事,郑清阳再次对常箐桡一点头,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处。 常箐桡在空中撕开一个空间门,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展现她自己的实力。 常箐桡的袖子一卷,地面上的众人就被她卷入了空间门内。常箐桡最后进入,空间门关闭。 而消失的郑清阳,则出现在了山腰的百里宗门的上空。 他二话不说撕开一个空间门,卷着已经准备好的余下人等进入空间门。 金陵通道附近,手机狂响。 还不等这边守着的人说完话,空中出现两个空间门,两群人浩浩荡荡地从里面出来了! 郑清阳和常箐桡没有多做停留,带着1000人直奔通道。 祁四爷爷这些人甚至都来不及跟送别的人说一声再见。 所有人就被郑清阳卷在属于破界强者的灵识防护罩内,带入了通道。 ※ 蓝域的界门又亮了,对于全沧城的武者来说,这已经不算多新奇的事。 半年多前,蓝域有一批武者上来,井楼城负责看守蓝域界门的人把那批武者带走了。 那批武者之后也就都留在了全沧城。 不过这几次,全沧城的武者还是咂摸出来一点意思。 最初三波过来的蓝域武者,可是很快就被送去中极界了。 特别是第一波前来的,单独的一个蓝域武者,更是中极界的妖皇亲自来接的! 后来的两波,也是那时还是井楼城城主的闻太兴亲自送去的中极界。 可之后过来的蓝域武者,却都留在了全沧城。 半年前的这一批过来的蓝域武者数量最多,但看样子也没什么特殊的,都在全沧城。 井楼城自城主闻太兴带着一波武者去往中极界后,蓝域前来的武者也没有哪个能再住进城主府的。 城主府照样会派城内的引客给帮助蓝域武者熟悉全沧城,但之后就不怎么管他们了。 他们要自己想办法在城内安顿下来。 不过蓝域的武者通常都是报团外出,全沧城内的本地武者也不会主动邀请蓝域的武者加入自家的队伍。 蓝域武者上来的都是丹境高武者,境界不算低。 但他们的战斗意识和对危险的感知力太弱。 有本地的武者出于好奇邀请他们一起外出,回来后别提多埋怨了。 丹境高武者的战斗实力,还不如他们元境的武者来得强! 久而久之,也就没有本地的灵域武者找蓝域的武者组团了。 相比被嫌弃战斗能力不足的蓝域武者,对方手里的蓝域特产却是格外受欢迎。 不少武者买到之后会带回角柳域、斗星域、玄奎域翻倍售卖。 最受下界灵域武者欢迎的就是蓝域的珠宝首饰和所谓的“高科技”产品。 因为数量不多,他们又无法过去蓝域,价格奇高。 很多深谙生意之道的也因此亲自或派人常驻蓝域界门,就为了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蓝域武者手里的蓝域特产。 不过蓝域界门这次的光芒似乎特别的刺眼,而且持续的时间还格外的久。 井楼城的接引使和商贩们心里犯嘀咕,难道说蓝域这回上来的人很多? 第374章 时间流逝的必然结果 界门震动了约有一柱香的工夫才结束! 刺目的光芒消散,接引使和商贩们心里吃惊了一把,果然人数不少! 但怎么这么多普通人?武者甚至没一个到丹境的! 不对! 接着,接引使和商贩们就发现了异常,那两个人! 接引使和周遭的人全部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郑清阳破界级强者的气息向远处散发,压得在辐射范围内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城主府原本半闭关的闻空度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迅速出了闭关室。 “吾乃郑清阳,全沧城城主速来见吾!” 郑清阳?!圣尊?! 洪亮的声音覆盖整个全沧城。 知道郑清阳这个名字的,全部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的则面面相觑。 但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全部人都被那股极强的威压压得直不起身来。 太可怕了! 而在全沧城没有外出历练的地球武者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是不知所措。 闻空度直接御空向界门的方向飞。 全沧城的情况在地球的武者之间不是秘密,在祁家和凌家也不是秘密。 郑清阳知道,如今的全沧城城主与伏阴相识,也是伏阴让井楼城占据了全沧城。 闻空度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蓝域的界门范围内,然后急速落地。 以步行的方式快速来到那位凌空而立的蓝衫男子面前,闻空度单膝跪下: “全沧城城主,井楼城闻空度,拜见圣尊!” 圣尊? 跟随郑清阳过来的地球人中,听得懂古语的全部看向空中的那位强者。 祁四奶奶小声对祁四爷爷说:“人家叫圣尊,咱们是不是失礼了?” 祁四爷爷:“那以后咱们都喊圣尊。” 祁四奶奶点点头。凌百晖也这么叮嘱凌家人和叶家人。 郑清阳居高临下地看着闻空度问:“祁玉玺现在何处?” 闻空度愣了下,马上回道:“祁阁下四年前已从中极界前往上界了。”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上界的事早就传回了中极界和全沧城以及灵域三域。 哲寒圣尊现身,三宫易主,即便是今日,仍是三界武者津津乐道的事情。 郑清阳:“全沧城前往中极界的通路在何处?” 闻空度:“全沧城前往中极界没有界门通路,只能横穿无尽山,小子可带路!” 郑清阳:“无尽山在何处?” 闻空度:“在东北方向。” 郑清阳落地,转身道:“随吾去见安安者,到箐桡身后。” 祁橘红立刻说:“咱们到常尊者那边儿去。” 祁家人、凌家人和叶家人全部走到常箐桡身后。 时林、时雨带着家人和宁旭的父母跟了过去。 郗琰钺犹豫后,没有动。 郗润怀也想到了孙子郗廷训,脚步挪了两下,还是停下来。 郗庭训肯定还在全沧城这边,他们就不跟着走了。 郗琰钰还在地球时,与郗家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很冷淡了。 加上在祁橘红一事中,他犯的糊涂。郗琰钰嘴上没说,实际行动却是与他这个父亲渐行渐远。 与其到上界那种强手如林的地方,或许还得不到郗琰钰的照顾,不如留在这里,慢慢练功晋级。 郗舒语却急了,低喊:“爸,让祁老帮我们说说情,让我们找到永权和庭训他们一起过去!” 郗润怀瞪女儿:“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你的面子大,你去说。” 郗舒语去看二哥:“二哥,去上界肯定比在这里更有发展!这是我们唯一可以直接去上界的机会!” 郗琰钺:“你再多说一句,就自己走。” “妈!” 郗舒语的长子扯了她一下,不让她说了。 这时候,祁四爷爷出声: “郑圣尊,先前有一批武者到了这边,里头有安安他爸的侄子和妹夫,也有我的孙女婿。 能不能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找找他们?” 郗舒语都要哭了,哽咽:“谢谢祁老。” 她也清楚,祁四爷爷完全可以不提郗家的人的。 毕竟郗琰钰还在地球的时候,两家几乎也没什么来往。 在郗琰钰离开后,每年逢年过节,郗琰钺会登门拜访,除此之外,两家却是没有太深的交集。 祁四爷爷提到郗廷训和侯永权,为的还是郗琰钰。 祁四爷爷不大喜欢郗舒语。 但郗琰钺这个人算得上是进退有度,比他父亲和妹妹懂礼数的多,人也好说话。 逢年过节,郗琰钺都会亲自上门来拜访,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挺待见郗琰钺。 郗琰钰跟郗家人的关系再冷淡,那也是一家人。他可以不理会父母、弟、妹。 祁四爷爷作为祁玉玺的爷爷,却不能在这种时候真就把郗家人排除在外。 更何况麦克尼、努勒也都在这里,不能丢下他们两个人不管。 祁四爷爷的话落,祁云霞鼓足勇气站出来说: “郑圣尊,我丈夫之前独自过来这边,我让我儿子马上去找他。” 对方不是尊者,而是圣尊! 祁云霞就明白对方的身份在这个武者的世界,恐怕比他们以为的还要高。 对方等他们,是看在安安的情份上;不等他们,他们也没有立场去怪人家。 更不能拿人家跟安安的关系去要求人家。 郑清阳现在对祁玉玺(伏阴)有些近乡情怯。他都把人带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带几个。 郑清阳道:“吾给你们十日。十日后,吾将离开。” 祁云霞拉着儿子和女儿鞠躬:“谢谢郑圣尊!” 闻空度这时候插嘴问:“这位老先生,请问您是祁阁下的……” 他看出来,这位敢直呼祁阁下乳名的老者,应当与祁阁下的关系不俗。 祁四爷爷:“玉玺是我孙子。” 他拉过凌百晖, “这是靖轩他爹,那是他娘,还有他姥姥姥爷…… 我们太想他们了,郑圣尊愿意带我们来这边寻他们。” 闻空度大惊,立刻行礼:“原来是祁阁下与凌阁下的家人!” 闻空度马上表示大家可以先去城主府。至于他们要寻的人,他可以派井楼城的武者去找。 井楼城原来在全沧城的行馆已经改成了蓝域的行馆。蓝域前来的武者都住在那一片。 有井楼城帮忙找人那自然最好。 不跟着,也没有资格跟着祁四爷爷他们一起去上界的,和祁四爷爷等人就此告别。 向郑圣尊再次表示感谢后,这些人就在接引使的带路下,先行离开。 其他人,包括郗家人在内,都被闻空度带去了城主府先安置。 郑清阳丢下一句“吾十日后来接尔等”,就撕开一个空间门带着常箐桡走了。 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山巅境尊者以上的武者才有的手段,闻空度也是口干舌燥。 到了城主府安置下来后,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头,给闻空度拿了很多地球的特产,表示感谢。 说实话,闻空度不敢要。但架不住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为首的祁家人、凌家人和叶家人的热情。 闻空度收下了,不过转头就给了三家各一枚装满东西的储物戒。 凌百晖让家里习武的人,跟着城主府的人出去一块找人,人多力量大。 祁四爷爷也暂时代表百里宗门,让宗门内的武者也一起去。 可算是来到了武者的世界。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凌百晖这些上了年纪,又不是武者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这里真的和地球不一样。 说是好似古代世界,这里的人随便见到一个都是武者—— 武者的气息与普通人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这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在这里,确实又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等到坐下来,几位“老人家”又有些犯愁了。 在地球,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们,好歹也能说上些话。有个什么事,也能找到点关系。 去了那个所谓的上界,他们这么一群没有自保能力,人生地不熟的普通人,会不会给安安和靖轩带来麻烦? 会不会让孩子们为难? 来之前,他们也有这些顾虑。 可是他们太想念孩子们了,有那样一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真的无法抗拒。 “爹,您就别多想了。安安和靖轩见着咱们,只会高兴。 安安和靖轩当初过来,不就是为了让咱们能活得久,活得长吗? 安安那么拼命地练功,也是为了能早点回去见咱们。” 祁秀红宽慰老父老母,万福林跟着过来了,继子一家留在了地球。 倒不是祁秀红这个后妈不愿意带着继子一家子。 继子万善全是个好的,儿媳妇本来也不错。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因为丹药,因为延年益寿,祁秀红跟继子一家也渐行渐远。 在家里的武者从古境回来之前,祁秀红与继子一家就不怎么来往了。 家里之前有极品的“九天云雪丹”,有很多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万善全两口子就来要过几次,他们自己吃也就罢了,还要顾着岳父一家,甚至还有朋友! 后来,祁秀红就不要他们来了。就算是不请自来,也不让他们登门。 万福林也早就看开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能顾着儿子,勉强顾着孙子,那还能顾着重孙,玄孙,甚至是儿媳娘家一家子? 欲壑难填,哪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时日长了,也会越走越远。 这是时间的流逝注定会有的结果。 别说普通人与武者之间,就是武者与武者之间,即便再有血脉关系,也会随着境界、实力的差距,而最终分道扬镳。 就说祁玉玺与他的表兄祁良生、祁平生,也不可能回到曾经东庄村时的关系。 祁良生和祁平生都带了妻子过来,但也都没有带妻子的娘家人。 两人的孩子因为习武,没有结婚,不存在拖家带口一说。 若是如普通人那样结婚生子,他们这次过来,也势必得有所割舍。 就如叶家那边。 第375章 再次出发 祁秀红的话并没有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放下心来。 祁橘红接着大姐的话说: “我知道爹您担心什么。在家里,我看郑圣尊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拿咱们为难安安的。 我反而觉得,郑圣尊好像做过很对不起安安的事,所以才要我们替他说好话。” 祁秀红猛点头:“安安又不是小肚鸡肠的。若非真把他惹毛了,他不会往心里去的。 就算是惹火了,安安也是当场就教训过去了,不会一直放在心里的。 郑圣尊这么怕安安不原谅他,那肯定是把安安得罪狠了。 等见着了安安,咱们先问清楚安安,郑圣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要是真的是很不好,很过分的事,咱们也不要过于插手。 来之前不是也说了么,咱们只能实话实说,不能不管不顾地帮着郑圣尊说好话。” 祁橘红点点头:“见着安安,咱们先问清楚。” 祁路根和祁路坎在一旁不说话。家里的事情姐姐和妹妹做主,他们只管跟着走。 有人敲门,祁路根去开门,门外是闻空度。 “闻城主,快请进!” 祁路根赶紧邀请对方进来,坐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闻空度进来后说:“诸位皆是祁阁下和凌阁下的亲友,一定很想知道两位阁下的近况。” 闻空度这是去盯着安置好留下来的蓝域武者后,又匆匆过来了。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祁四奶奶赶紧招呼闻空度坐下,紧张地问: “闻城主,他们在那个上界好吗?有人找他们麻烦吗?” 闻空度亲切地说:“祁阁下与凌阁下在上界很好,也没有人敢找他们的麻烦。” 从闻空度的嘴里,祁家人知道了祁玉玺和凌靖轩在上界大开杀戒不说,还把上界最厉害的三宫给收入了囊中。 祁四爷爷懵了:“哲寒圣尊?还有个圣尊?还是安安的爹?” 别说祁四爷爷懵,祁四奶奶、祁秀红、祁路根和祁路坎都懵。 祁橘红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肚子,她都开始怀疑她儿子到底是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了。 闻空度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只是从中极界传过来的消息,哲寒圣尊现世,全界宣告祁阁下为圣尊之子。 三宫就是因对祁阁下出手,被哲寒圣尊从上界抹除。” 祁橘红:“闻城主,您知道‘伏阴’这个人吗?” 闻空度摇头:“不知。” 闻城主竟然不知? 祁橘红和大姐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问:“那您知道‘伏阴剑法’吗?” 闻空度还是摇头。 祁玉玺“伏阴剑法”的威力在三界皆知,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剑法具体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闻空度不知道“伏阴剑法”也就不足为奇。 祁橘红又问:“那您知道郑圣尊是破界级的武者吗?” 闻空度倒抽一口气:“破界?!” 祁橘红愣了:“您不知道?” 闻空度摇头,说: “两位圣尊出自中极界,在上界创立‘伏天宫’和‘肖阳宫’,之后就销声匿迹近3000年。 先前有说两位圣尊已破界离开。 直至祁阁下与凌阁下前往上界,哲寒圣尊现世,我等才知哲寒圣尊不仅确实已破界,且一直在上界。 没想到,郑清阳圣尊竟也已破界,也未曾离开……” 为何不离开呢……闻空度想不明白。 3000年! 那郑圣尊活了多少岁了! 祁四爷爷几人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祁橘红稳了稳心神,问:“那常圣尊呢?” 闻空度:“圣尊只有两位,常尊下是原三宫之一,‘千桡宫’的宫主,只是……” “只是什么?” 闻空度压低声音:“只是上界三宫因祁阁下与凌阁下之故,被哲寒圣尊抹杀。 不知郑圣尊与常尊下知晓后,会否不悦。” 祁四爷爷几人一听不由担心了。 他们继续问闻空度知不知道那三宫具体对孙子做了什么,会被哲寒圣尊抹杀。 闻空度也只说不知,上界的消息没那么容易传到中极界。全沧城位于下界,就更难获悉了。 闻空度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对祁阁下的家人说出真相。 特别是祁阁下的祖父、祖母。 要他们知道两位阁下在上界被三宫追杀,他们怕会受不了。 凌阁下对闻太兴说过,蓝域的环境平和。这种平和从蓝域武者的身上就能看得出。 待两位阁下的家人去往上界,他们自然会知晓,他就不多这个嘴了。 闻空度离开后,心里也并不轻松。 两位圣尊皆因祁玉玺而现世,对三界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郑圣尊也已破界,自己是否还要放弃这次前往上界的机会? 闻空度走了,祁四爷爷去找了凌百晖,把他们从闻空度这边知道的情况告诉对方。 先不说这两位圣尊级的人物与孙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只看那位哲寒圣尊的做法,是很护着孙子的。 可这个郑清阳…… 叫他知道他创立的那个什么“伏天宫”,因为孙子的缘故被另一位圣尊给灭了。 对方会不会迁怒? 会不会反而加剧他与孙子之间的矛盾(误会)? 祁四爷爷愁了,凌百晖也摸不准了。 无尽山的上空,两抹人影无惧凌厉的罡风,遥看远处。 常箐桡一如既往地站在郑清阳身后半个位置的地方,说: “此处沟通已绝,仅凭师兄一人之力,难以打通通路。” 郑清阳却是道:“这里,有伏阴的气息,他来过这里。” 常箐桡闭了嘴。 郑清阳:“吾想见他,又怕见他…… 吾想知道,他当初是如何斩天裂地,救下吾…… 又怕他,根本就已忘了前尘旧事……” 郑清阳在上空感受伏阴存留下的气息。并不知道他的脚下,就是小黑曾被关押炼化的地方。 祁玉玺在这里收服小黑,在这里进阶,自然留下了气息。 “箐桡,你说,伏阴他会原谅吾吗?” 常箐桡认真地说:“师兄您带来了他的家人,他会原谅你的。” 郑清阳却底气不足:“吾,唯一对不住的,就是他……只有他……” 常箐桡再次沉默。 过了许久,郑清阳又出声:“即便他恨吾,永不原谅吾,吾也不愿,他忘了吾……” 郑清阳带着常箐桡在无尽山探路,全沧城内却因为一群蓝域来人比往日喧嚣了许多。 有井楼城的全力帮助,在外历练的努勒、麦克尼、侯永权、郗廷训这些人被陆续找到。 努勒和麦克尼见到母亲和自己的妻儿,一个劲儿地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仅努勒、麦克尼这些人被找到了,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滕苍这些人得到消息后都赶到了城主府。 见到祁四爷爷、凌百晖这两家人,众人也是一个个吃惊无比。 祁家人和凌家人见到史密斯这些跟他们两家关系不错的老朋友,也是十分的高兴。 史密斯、邬栖山、滕苍等人更是感激祁四爷爷把他们的家人都带了过来。 十日之期很快到了,郑清阳带着常箐桡如期而回。 要去上界的人已经集结完毕,郑清阳并没有细看有多少人。 他只是确定了那些与伏阴有亲属关系的人都在,便撕开空间门,袖子一卷,带着所有人进入。 常箐桡仍然是最后,空间门随之关闭。 围观的武者和普通人惊呼连连,留下来的蓝域武者和他们的亲友羡慕不已,却也只能羡慕。 无尽山通往中极界的尽头,空间门出现。 郑清阳带着所有人从空间门里出来,不等大家缓过神,他再次撕开一个空间门,带着所有人进去。 上界,在调教徒弟练剑的哲寒突然抬眼,朝一个方向看去。 片刻后,他眼睛微眯,冰寒显现。 第376章 姊安门 上界,秭安门,内门任务堂,人潮涌动。 三宫合为一门,五年过去,对武者来说,五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就是这一挥间的时间。 无数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秭安门”新任门主,如何被三宫的旧人搞得焦头烂额; 等着被三宫迫于哲寒圣尊的境界威压,而不得不屈从的旧人,怎样给那位才不过远游境的门主暗中使绊子。 却没想,不过五年这一挥间的时间,“秭安门”门主凌靖轩,就把有着三宫不少旧人的新宗门,给稳定了下来! 凌靖轩摒弃了三宫原有的一些,延续了千年的规矩,制定了新的门规。 而伴随这些新门规而来的,却是无数的地级、天级丹药。 甚至有许多上界武者,哪怕是三宫长老级的人物都没听说过的天级丹药! 而不止丹药,从力境到山巅境的各类历练池; 高级的功法; 高级的丹方; 高级的炼丹术; 高级的炼器术…… 新任门主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砸下来,有几个人能受的住这样的“贿赂”!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愿意留在“秭安门”的远游境及以上的武者,先人手2颗极品的“涅羽丹”,2颗极品的“芥灵丹”。 山巅境的尊者,每人一颗“虚界丹”。 当然,被发配去看守界门的那些人已经算是被逐出了宗门,没有。 涅羽丹、芥灵丹!极品! 可生成一个持续3到4个时辰的独立修炼空间的“虚界丹”! 先不说“涅羽丹”和“芥灵丹”这种在上界有价,却绝对无市的地级丹药。 闻所未闻的“虚界丹”真有这么神奇? 原兆、肖世连和姬如水当初为了杀掉祁玉玺和凌靖轩,带走了门内所有的山巅境尊者。 那些没死的,后来被哲寒全部发配去守黑界门。 “伏天宫”宫门前的“伏天石”,变成了“姊安门”的路碑之后,引来了不少散武和小宗门。 这些散武与小宗门中,有那么几位山巅境的初期的尊者,也有三位是中期。 其中领到一颗“虚界丹”的,被凌靖轩任命为器物堂堂主的山巅境中期的尊者,怎么看怎么觉得门主是在忽悠他们。 本着让大家做个见证,免得回去发现门主确实是忽悠人,却拿不出证据的谨慎。 这位堂主当着所有人的面,服下了那颗虚界丹。 随后,他就消失了! 在众目睽睽之中消失了! 在场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我。 随着第一个人直接席地而坐,一副要等下去的模样,其他人也纷纷原地坐下。 这一等,就等了3个半时辰。 这位长老突然凭空出现,出现的位置还是他之前消失的地方! 而再次出现的他,激动到近乎疯癫地表示要对门主尽忠。 大意就是今后门主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他会兢兢业业担负起器物堂堂主的职责,绝不叫门主操心! 至此,“虚界丹”的神奇变成了一股旋风,吹出了“秭安门”。 别说看戏了,那些因为不满哲寒圣尊的做法,而自请脱离三宫的武者们,悔得肠子都青了。 之前从中极界传来的消息,没有“虚界丹”啊! 一时间,想要归入“秭安门”的武者,几乎要踏破“秭安门”山门前的天梯! 把归顺宗门的山巅境武者都镇住之后,凌靖轩作为门主宣布,外门弟子可凭门内灵分兑换上品和极品的梧桐丸。 【梧桐丸】、【合灵丹】、【璃火丹】、【韧体丹】、【养魂丹】、【九天云雪丹】这几种丹药,将与【烈火丹】、【浩气丸】、【清神丹】一样。 成为哪怕是外门弟子,也可凭灵分获取的“普通”丹药。 而这些丹药,全部包含上品与极品。 外门弟子一个个高呼“为门主尽忠——”! 内门弟子就更幸福了。 【秋风丹】、【双子丹】、【大道丹】、【延年丹】、【天缘丹】、【涅羽丹】、【芥灵丹】,是内门弟子可以用灵分兑换到的普通丹药。 同时,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凡是对宗门做出贡献的,还可以得到上品或极品丹药的奖励! 为了防止倒买倒卖,每个月,每人用灵分兑换丹药的数量有限。 可哪怕再有限,对留下来的人来说,这也绝对算的上是天上砸下来的超大馅儿饼。 原三宫的灵分可以5:1的比例,兑换成“秭安门”的灵分。 在新规宣布的当天,留下来的原三宫内、外门弟子们,踊跃兑换灵分。 而大家兑换完灵分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丹物堂兑换丹药。 原三宫留下来的丹师,特别是“千桡宫”的丹师,由祁玉玺亲自挑选出合适的人,并入“秭安门”的丹物堂。 祁玉玺暂任丹物堂的堂主,教授这些人炼丹术,丫凤为助教。 丫凤现在的炼丹水平,比原“千桡宫”的一些长老的水平还高。 可见上界三宫,在炼丹上并没有多么高明。 也可以想见,三界的武者在获取丹药这件事上有多可怜。 中极界的那场大灾难,与之后哲寒和郑清阳大闹那一场可能是关键。 但这个世界炼丹术和丹方的低等,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小黑把他以前杀了人族武者后留下的宝贝全部贡献了出来。 凌靖轩整合了三宫留下来的功法,再加以祁玉玺、哲寒、敖无刹、青丘、蚩睺手中保留的人族功法,扩充了“秭安门”的藏书阁。 “秭安门”的藏书阁,同时对“玉落门”和“百里宗门”的内门弟子开放。 换言之,这三家武道资源是共享的。 “玉落门”、“百里宗门”和“秭安门”成了上界的新三“宫”。 而新三宫的热度,短时间内就超过了原三宫,实在是那些丹药太令人垂涎了! 凌靖革作为凌家“大罗仙剑法”的代表,没有自创门派。 以百里君佑(念念)、郗君奕(悦悦)、凌靖革为代表的“大罗仙剑法”的武者,全部在哲寒的那个小山坳里。 小山坳改名为“罗剑山”。 哲寒把百里君佑、郗君奕、凌靖革、凌中威、凌绪媛、陈鹰、凌君凡、宁旭关在山坳里,让他们潜心修习剑法。 山坳里留下的哲寒的剑意,对他们的提升有非常大的帮助。 也是来到这个山坳,八人才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剑意”。 体会到真正武者世界的剑客是如何修习剑法的。 祁玉玺的“伏阴剑法”是逆天的剑法,无法作为正常的参考。 有剑意,又有哲寒的亲手指教,八个人对“大罗仙剑法”的领悟是日进千里。 每个月,哲寒会出山一趟,然后带回给八人服用的丹药和灵果。 山坳没有仆人,八个人要自己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 需要什么东西,他们写一份单子,哲寒每月外出时给他们带回来。 每年,他们有两次机会出山与亲人见面,外出逛逛街,吸收吸收人气。 不过因为闭关等各种原因,这五年,八人只出过三次山,还是最初的那两年。 这一点,哲寒还是满意的。 哪怕是倍受哲寒“疼爱”的百里君佑和郗君奕,也是选择在可以出山的时候,继续留下来练功或闭关。 没有外界的影响,只有那个小山坳。 最多也不过是多了几处开辟出的菜地,几间木屋,和两个历练池。 这样堪称艰苦的环境,对每一个人剑意的磨练都有助益。 不得不说,在教授学生这件事上,哲寒不愧是做师兄的。 别看他的脾气很冷,在教学上,却是比祁玉玺有耐心多了。 哲寒正在指导“爱孙”百里君佑和郗君奕练剑。 突然,他抬头朝一个方向看去,片刻后,他双眼微眯,眼底滑过寒芒。 专心练剑的百里君佑和郗君奕没有发现师尊的异常。 盘膝而坐的哲寒站了起来,百里君佑和郗君奕见状,停了下来。 哲寒:“念念,去把你师兄师姐喊来。” 百里君佑收了剑,去找师兄和师姐。 很快,凌靖革几人就都到了。 哲寒没有任何解释,撕开一个空间门,卷着所有人和他们的妖兽伙伴进去。 等到一众人再出来时,已是在“秭安门”门主所住的“祁安峰”。 八人面面相觑,怎么突然出山了? 凌靖轩的境界察觉不到哲寒,却能察觉到其他几个人。 哲寒带着八人走进凌靖轩居住的祁安园,凌靖轩从屋里走了出来。 “哲寒圣尊?” 对方突然造访,还把儿子、弟弟、侄子侄女都带了过来,凌靖轩也很十分的诧异。 这是终于决定让他们出山了? 哲寒脚步不停地往里走,对徒弟们吩咐:“尔等自便。” 凌靖轩:“果果在丹堂,玉玺去‘玉落门’了。” 百里君佑和郗君奕立刻说:“我们去丹堂找果果。” 凌君凡:“我也去。” 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凡和宁旭去丹堂找果果凌君熹去了。 师尊突然把他们带出来,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凌靖革几人商量后,一致决定去藏书阁看看。 和凌靖轩进了屋,哲寒就说:“郑清阳回来了。” 凌靖轩的脚步顿住,神色骤然严肃了几分。 哲寒:“吾察觉到了他力量。” 凌靖轩:“他回来了,是发现玉玺在这里?” 哲寒:“他曾说过,不找到‘伏阴’,他不会回来。 他既然这时候回来了,怕是查到了‘伏阴’的所在。 安安何时回来?” “他去‘玉落门’陪我岳父练功,计划是四个月。” 哲寒:“让他回来。破界者的速度很快,或许郑清阳今日就会寻过来。” 凌靖轩:“圣尊在此稍等。” 不再浪费时间,凌靖轩直接从传送阵去了“玉落门”,找祁玉玺。 ————————— 丹药小课堂~~ 【九天云雪丹】:增强体质,延年益寿 【合灵丹】:疗伤的 【浩气丸】:增加练功效果的 【梧桐丸】:治疗丹田,救命的 【烈火丹】:驱逐阴寒的 【清神丹】:提神醒脑,考试专用 【秋风丹】:提高进阶成功率 【璃火丹】,蕴养丹田,与梧桐丸一起服用,效果更好。 【养魂丹】,修补灵识。唯一丹药。 【韧体丹】,修复肢体。上品和极品的韧体丹,可以令武者的断肢重生。 【延年丹】,增加寿命的丹药。极品200年,上品60年。 【双子丹】,双修伴侣服用的丹药。 【大道丹】,提高远游境武者进阶山巅境的几率。 【天缘丹】,金身境大圆满武者的顿悟丹药。 【涅羽丹】,梧桐丸的升级版。 【芥灵丹】,“合灵丹(疗伤)”、“浩气丸(练功)”和“养魂丹(养灵识)”的集合体。 【虚界丹】:服用后可生成一个独立修行空间,持续三至四个时辰,适合山巅境级以上者服用。 第377章 避不开的一架 通域城外,与中极界连接的界门在持续的震荡后平静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郑清阳可说是没有距离的限制。 他带着300多人从全沧城进入中极界,随后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带着所有人抵达了去往上界的界门。 中极界的武者还来不及震惊传说中的郑清阳圣尊现身,他就已经带着所有人抵达了上界。 郑清阳抵达上界时,刚好赶上通域城的黑界门爆发,界外亡灵入侵。 通域城如今的城主向尧域各方发出紧急通报,并请求支持。 结果,城主还没来得及杀入战圈,从天而降的金乌雨就把入侵的界外亡灵烧成了渣渣。 不,渣渣都没剩,只剩下一团团的黑烟。 通域城城主吓尿了。 凌靖轩接收三宫后,没有对通域城的规则做太大的更改。 中极界的武者上来,仍旧需要在通域城做贡献,挣离开的灵分。 不过灵分从原先的20万,降为了10万。 原先的那位敢敲诈他们的岳不是,不仅被撸了下来,更是被凌靖轩赶出了“秭安门” ——对方想要留下来都没资格。 现在的通域城城主是上界“岚重门”的一位堂主。 凌靖轩对通域城的改革就是“秭安门”不派人担任城主。 通域城的城主之位由上界其他各门各派推举。这是凌靖轩给那些小门小派的一个发展的机会。 这些小门派的人担任城主,200年一换。 也就是说,每一个门派负责管理通域城200年。城主是谁,这200年间换不换,由门派自己决定。 200年后,再换另一个门派,同样的,派谁来通域城,也由该门派自主。 “秭安门”只作为监督,监督负责通域城坚守的门派行为。 原三宫不在了,凌靖轩对“秭安门”的门人制定了非常严格的行为规范。 消除过去三宫对其他武者的盘剥,和高高在上压制的恶劣作态。 郑清阳的大日金乌掌落下,通域城的武者都认出那是“伏天功法”。 不过却是他们至今见过的最为霸道的“伏天功法”。 可在惊叹过后,通域城的武者们也欲哭无泪了。 那都是灵分啊!就这么在他们面前被人截胡了! 而等武者们之间有了消息,得知是谁截胡了他们的灵分,就再也没人敢抱怨了。 郑清阳! 上界两大圣尊之一的郑清阳! 原千桡宫宫主常箐桡! 前有哲寒圣尊现世,现在郑清阳圣尊和常箐桡宫主也出现了! 通域城城主府的议事堂内,郑清阳坐在原本是城主该坐的上位,常箐桡站在他的身后。 通域城的城主低眉顺眼地站在下方。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是哆嗦着的。 郑清阳灭了捣乱的界外亡灵后,就带着300来号人直接找到城主府。 先把人安置下来,他隔空抓过仓促来迎的城主,到了议事堂问话。 议事堂内的气氛压抑,沉闷中带着某种阴郁。 通域城现任城主张大奇是悔不当初。早知道会如此,当初他就不该去争这个城主的位置! “尔是说,‘伏天宫’、‘肖阳宫’与‘千桡宫’,追杀祁玉玺,被哲寒抹杀?” 张大奇说的是祁玉玺和凌靖轩,郑清阳直接忽视了凌靖轩。 张大奇摸不准这位圣尊的态度,含糊道: “外头是如此传言的,是真是假,以下愚的身份,实无从得知。 下愚只知,三宫的宫主,皆被哲寒圣尊所……” 那个“杀”字,他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郑清阳冷哼一声:“三宫‘宫主’?吾尚在,‘伏天宫’又来的哪门子宫主?” 张大奇的眼瞳微缩,圣尊的意思难道是! 他急忙道:“是下愚口误,是掌门,三宫掌门!” 郑清阳:“你即去安排,两日后吾要前往尧域。放出风声,吾带蓝域祁氏、凌氏、叶氏族人返回。” “是!” 吓出一身冷汗的山巅境中期的张大奇,几乎同手同脚地离开。 果然不愧是圣尊!气势就是如此的骇人! 哲寒圣尊为破界强尊,这位圣尊看样子也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已破界。 上界平静了3000余年,两位圣尊一前一后现世,对上界来说是福还是祸? 张大奇走后,常箐桡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师兄,箐桡御下不严,险些铸下大错。” 郑清阳抬手,常箐桡的身体被某种力量托着站了起来。 郑清阳冷道: “‘千桡宫’一竿子只会炼丹的女人,若无‘肖阳宫’和‘伏天宫’撑腰,又何来的胆气敢追杀吾儿。 吾当初就是不信那些满口对吾忠心的手下,才未有把‘大日金乌掌’全部传授给他们。 果然,人心易变。” 常箐桡没有接话,千桡宫对“伏阴”做出那种事,哪怕她不知情,也难辞其咎。 常箐桡很自责。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这些服用了“脱胎换骨丸”的,可以吸收晶石的灵气,强身健体,但他们毕竟仍不是武者。 从全沧城离开后,一次次进入空间门,又从中极界的界门进入上界。 这其中虚空变化的能灵气冲击,还是令老人家们有些吃不消了。 而没有服用过“脱胎换骨丸”的,更是一个个头晕脑胀,胸闷欲呕。 郑清阳想见到“伏阴”,又害怕见到“伏阴”,来到了上界,很快就能见到“伏阴”了,他却有些胆怯。 此来的普通人都需要休息,郑清阳便理所当然地决定在通域城停留两天。 提前放出风声,也是想看看“伏阴”是否真的忘了他;同时也告诉某人,他回来了。 在郑清阳下令后的当天,尧域人族就传开了。 郑清阳圣尊和常箐桡尊者(疑似圣尊)现世通域城! 通域城遭受亡灵入侵,恰遇郑清阳圣尊现身,入侵的亡灵被全部灭杀。 秭安门,回来的祁玉玺也在当天得知了某个破界级的人物,特别叫人传出的消息。 对于郑清阳的“回来”,祁玉玺心如止水。 可对方把蓝域“祁氏”、“凌氏”和“叶氏”族人带了过来,他就做不到冷静了。 祁玉玺当即就对哲寒说:“带我过去。” 哲寒撕开一个空间门,拉住祁玉玺的手腕跃了进去,凌靖轩紧随其后。 ※ 通域城城主府,郑清阳坐在花园中的亭子里喝茶,依旧戴着面纱的常箐桡在一旁泡茶。 两人谁都不说话,整个花园中连只鸟儿都没有,安静的有些过分。 郑清阳的破界武者的灵力威压太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没人敢靠近。 常箐桡刚刚又给郑清阳斟满茶,郑清阳突然抬头。常箐桡放下茶壶,顺着郑清阳的目光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天空中,一个空间门正在形成。郑清阳站了起来,常箐桡也立刻起身。 空间门扩大,三个人先后从里面出来。 当看到其中一人时,郑清阳的神情瞬间有了明显的激动。 伏阴!那是伏阴! 可还不待郑清阳腾空,站在祁玉玺身边的哲寒,空手向着郑清阳的方向做了个剑斩的动作。 郑清阳脸色骤变,咬牙切齿地抬手一挥。 一枚金乌凌空出现,在半道上与无形的剑气相撞在一起。 同一时间,郑清阳和哲寒又同时出手,两厢力量的巨大碰撞被消弭在花园的上空。 可即便是这样,花园也瞬间被泄露出的冲击波破坏殆尽。 哲寒的本命剑“天落剑”在手,郑清阳已经凌空。 城主府内的武者被花园方向传来的巨大力量波动惊动。 当他们看清楚空中的两个对峙的人是谁后,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恨不得自己能瞬间进阶到山巅境,马上开一个空间门速速离开! 两位破界级的圣尊“打架”,敢凑近的绝对是真的不怕做炮灰的勇士! 祁玉玺传音凌靖轩:【师兄,我们去找爷爷奶奶。】 凌靖轩蹙眉:【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祁玉玺:【哲寒有分寸。】 凌靖轩心知对现在的安安来说,他更信任哲寒。 安安既然都这么说了,凌靖轩也不担心哲寒和郑清阳会拆了这里,伤了他们的家人。 祁玉玺和凌靖轩落地,迫不及待的去见自己的亲人,他们已经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了! 而天上,哲寒凌空斩开一个空间门,摆明了换个地方打一架。 郑清阳看了眼离开的“伏阴”,跃进了空间门。 回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一架,避不开。 城主府外,吓尿的张大奇擦擦脸上的冷汗。 我滴个乖乖,两位圣尊可算是走了,通域城的城主府保住了! 两位圣尊若真的在城主府打起来,别说城主府能不能保得住,整个通域城都难保! 从地球过来的人同样被花园的动静给吓了一跳。 来之前大家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世界可比地球要危险多了。 可心理建设再多,也比不上亲身经历。 祁四奶奶紧抓着祁四爷爷的手,担心地问: “我们就这么来了,会不会给安安拖后腿啊。” 祁四爷爷也担心了。 祁秀红也是忧心忡忡。 “娘,若是咱们真的会给安安和靖轩还有念念他们拖后腿,咱们就找郑圣尊求求情,再回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连连点头,实在不行,他们就回去。 不能给孙子拖后腿,最多也不过是在地球继续等着,反正几十年也等过来了。 只要能见见孙子,见见念念、悦悦、兜兜、满满和果果五个孩子,他们跑这一趟也无憾了。 祁家这边,麦克尼、努勒这些会武的守在门口。 他们这点武力值在这里实在是拿不出手,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硬着头皮也得上! 他们得保护不会武的家人! 大家正在担心着,外头传来一道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声音。 “爷!奶!” 屋内的所有人面面相觑。 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舅舅的祁努森等人屏住了呼吸,是舅舅到了吗? “爷!奶!” 随着这声带着明显激动的呼唤,反锁的房门被人用力敲响。 祁秀红第一个跳了起来:“安安!是安安!” 第378章 亲人重逢 祁秀红说着就疯了般地跑到门边,打开门栓。 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那个,她日思夜想,被她当成亲生儿子养大的宝贝外甥…… 祁秀红的视线模糊:“安安!” “姨!” 下一刻,祁秀红就被一具有着药香的身体用力抱住了。 安安,这是安安的味道…… 祁秀红抱住外甥,声音发颤:“安安……安安啊……安安……” “姨……” 祁玉玺的声音很哑,很哑。 被祁橘红、祁路根、祁路坎和祁良生扶着过来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脚步都不稳了。 那个梳着发髻,穿着武者长衫,正抱着大闺女的人,不是他们的金孙,又是谁! “安安——!” 祁玉玺抬头,眼眶通红的他放开大姨,扑过去抱住爷爷奶奶,很用力,很用力。 “爷!奶!” “安安……奶奶的安安呐……” 祁四奶奶一下下拍着孙子,嘶声喊。 见到了孙子,她才发现,她真的是熬不住,等不住了。 祁四爷爷也是一遍遍的喊着孙子的乳名,只觉得与孙子分离的这几十年,是那么的难熬。 擦着泪走过来的祁秀红又被外甥扯过去,再次抱住。 在遇到凌靖轩之前,爷爷奶奶、大姨、师父和姐姐,是祁玉玺生命中最重要最重要,谁也不能取代的人。 祁玉玺张开双臂努力抱住爷爷奶奶和大姨,把脸埋在奶奶的肩膀上。 祁四奶奶的眼泪弄湿了孙子的衣衫前胸。 祁玉玺深闻奶奶的味道,和他记忆中一样的,充满了温暖的味道。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住在他们隔壁院子的人。 跑过来看动静的凌靖宇,一看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院子里站着的那个熟悉的人,他愣了。 没有过去打扰爱人与家人重逢的凌靖轩回头,兄弟二人视线相对。 凌靖宇倒抽了一口气,真的是靖轩?! 凌靖轩足尖一蹬,落在大哥面前,眼眶发红,笑着打招呼:“大哥。” “靖轩!真的是你!” 凌靖宇从头到尾打量一番,随后激动地一把抱住弟弟, “真的是你!” “大哥!” 凌靖轩抱住大哥,也压抑不住见到亲人的激动了。 这边,祁玉玺抱着爷爷奶奶和大姨怎么都不肯松手。 凌靖轩心知爱人这边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冷静下来,他带着同样眼眶湿润的大哥去见父母、外公外婆等人。 远处的空中,没有跟着郑清阳和哲寒离开的常箐桡,看着那位她听了几千年的“伏阴”。 终于明白了,为何师兄与哲寒对此“人”一直念念不忘。 祁橘红在一旁看着心酸,她也想用力抱抱儿子,却没有立场打断儿子与爷爷奶奶、大姨的相逢画面。 还是万玲玲见小姨明显很难过了,她出声:“安安。” 祁玉玺明显一个深呼吸,过了十几秒,他才抬起了头。 他的容颜依旧是那样的会令人迷失心魂,与平素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明显是有点红的。 放开爷爷奶奶和大姨,祁玉玺走到姐姐面前,抱住姐姐:“姐。” 万玲玲也用力抱住弟弟,笑着流泪: “安安,姐姐太想你了,太想了。姐姐现在,就感觉,跟做梦一样。” 祁玉玺没有说想不想,但他抱着姐姐的双臂却更用力了。 万玲玲拍拍弟弟,在弟弟耳边轻声说: “姥爷决定过来找你的时候,小姨连着一个月晚上都睡不着。” 祁玉玺没有动作,万玲玲拍拍弟弟,主动放手,从弟弟的怀里退了出来。 祁秀红走到外甥身后,推了推外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有插手。孙子跟亲妈不亲,不能怪孙子。 祁玉玺走到祁橘红面前,无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祁橘红却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儿子,哭出声来:“安安……” 祁玉玺只是又拍了拍祁橘红,那声“妈”,他是永远都叫不出口的。 祁橘红哭得很伤心,悔恨再一次侵蚀她。在一旁的麦克尼、努勒和法丽哈再次愧疚的,抬不起头来。 法丽哈一直都没有结婚。祁玉玺和郗琰钰相继离开后,她一直陪在养母祁橘红身边。 祁橘红抱着儿子不愿意松手,祁玉玺出声:“进屋说。” 祁秀红也心知外甥这是到极限了,她擦了把眼睛,露出迟来的亲人相见的喜悦笑容。 “进屋进屋,咱们都进屋。” 一群人进屋。 坐下后,祁秀红喊来家里的小辈,让他们按照年龄和辈分大小站好。 一群晚辈规规矩矩地行礼:“舅舅\/叔叔。” 祁秀红一一向大外甥介绍。 祁玉玺走的时候,家里外甥、侄子们都还小,有的甚至还没出生。几十年不见,晚辈们的变化也都很大。 祁玉玺特别看了几眼姐姐与凌靖革的三个孩子。 他从储物戒中掏出丹药、灵果、晶石,给小辈们当见面礼。 不同于长辈们激动中还有着几十年分离的伤感,晚辈们一个个只有兴奋。 祁玉玺在这边和家人们重逢,另一边凌家和叶家那边也是相聚的泪水与欢笑齐飞。 凌靖轩左手搂着母亲,右手搂着外婆,情绪始终十分的波动。 祁玉玺在那边听爷爷奶奶、大姨和祁橘红解释他们过来的原因和过程。 凌靖轩也没忘了问家人,他们是如何遇到郑清阳,又是如何过来的。 凌靖宇道:“郑圣尊答应带我们过来的前提是,让我们在安安面前为他求情,说好话。 靖轩,郑圣尊和安安有什么过节?安安真的是转世重生?” 凌靖轩:“郑圣尊是怎么说的?” 凌靖宇:“他就说他从古境中带出安安,后来被奸人所害,他误会了安安。 安安为了救他殒命,之后他算出安安仍活着,就到处去找安安,然后他就在地球发现了安安的转世。 安安前世可是叫‘伏阴’?他刚出现的时候,就问云霞‘伏阴在哪’。” 凌靖轩微蹙眉说:“这件事有点复杂。 郑圣尊把家里人带过来,这个人情我和安安肯定要领的。 但说原谅什么的……安安并不记得什么前世,原谅不原谅也无从说起。 要怎么感谢郑圣尊,我会和安安商量。” 凌百晖:“安安不记得,那不能勉强。那郑圣尊不会以为我们反悔,恼羞成怒?” 凌靖轩:“应该不会。毕竟还有哲寒圣尊。安安的事也不是郑圣尊一个人说了算的。 再者,郑圣尊已是破界强者,还不至于安安不记得他,就恼羞成怒。 若是这样,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把你们都带过来,就为了让安安原谅他。 所谓的前尘旧事,我和安安也是从哲寒圣尊嘴里知道的。 只是知道归知道,安安不记得,就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凌靖轩没有继续解释是什么样的故事,众人也听出了他不愿意说。 反正祁玉玺不记得,那什么都白搭。 有了凌靖轩的话,大家放下心来。 凌靖宇抛开这件事,彻底高兴了起来。 “这次跟我们一起过来上界的还有不少人。” 祁玉玺是绝对不会去操心跟着一起过来的“外人”都有谁。 凌靖轩在听大哥说完都有谁后,他很自觉地说: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过去一趟。等两位圣尊打完了,我们就离开。” 凌百晖急忙问:“念念他们好吗?” 凌靖轩笑着说: “好,都好。念念和悦悦现在是哲寒圣尊的徒弟,兜兜和满满在闭关,果果就在门内。 他们都还不知道你们过来了,不然肯定会嚷着跟过来。” 和家人又说了几句话,凌靖轩去见跟着一起到上界的其他人。 包括郗家人、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滕苍兄妹等华国军武处的武官。 同时还有闻空度带着的数十位井楼城的武者。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边,祁玉玺得知了家里人能过来的原因后,没有说什么。 祁四奶奶想问又不敢问,她偷偷戳戳老伴儿。 祁四爷爷:“路根儿,你们去外头看看郑圣尊回来没有。” 祁路根一听就知道老爹是有话要单独跟安安说了。 大家很有默契地都出去了,只有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留了下来,就是万玲玲都避开了。 门关上了,祁四爷爷这才说: “安安,爷爷奶奶不管是你重生还是转世啥的,你就是我们的金孙。 你告诉爷爷,那郑圣尊‘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 不然他为啥费这么大劲儿把咱们弄过来,就为了让咱们在你跟前儿给他说好话,叫你原谅他? 如果他真的欺负过你,那爷爷奶奶宁愿再回地球等着你,也不能叫你受委屈。” 祁玉玺淡淡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不认识他。” 啊?! 祁玉玺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祁玉玺:“他把你们带过来的恩情,我会还,不会让爷爷奶奶你们觉着欠了他。 但说要我原谅他…… 即便我当真是‘伏阴’转世,但我根本不记得我和他有过什么关系。” 祁四奶奶去看祁四爷爷,祁四爷爷顿时严肃了不少,说: “不记得就不记得。听他的意思,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记得才好。 安安不记得,咱也不能强迫安安去原谅他不记得的事儿。” 祁橘红:“一会儿跟靖轩说下,恩情,咱们还。但也确实不能强迫安安原谅他不记得、不知道的事。”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点头同意。 祁四奶奶甚至认为不记得也好,那万一真不是啥好事儿,最好都忘了。 祁玉玺垂眸,如儿时那样一根一根抚摸奶奶的手指头。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誓言已违,前尘已消】 郑清阳的这份恩情,他会还,也有能力还,但原谅不原谅什么的…… 伏阴早已死去,他只是祁玉玺。 第379章 哲寒“师兄” 上界尧域,某个无人岛,在数声震耳欲聋的轰声过后,这个岛从尧域的版图上消失了。 水中的海妖早已四散奔逃,因突来的横祸而欲哭无泪。 哲寒和郑清阳狠狠打了一架,谁赢谁输不得而知。 只不过当两人重新出现在通域城时,两人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换过的。 哲寒直接去找祁玉玺,郑清阳跟在哲寒身后却是百般忐忑。 哲寒见到祁玉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走。” 祁玉玺丢给哲寒两个万宝盒:“这是谢礼。” 哲寒收了起来,祁玉玺联系凌靖轩带人过来。 这时候郑清阳走了进来,声音沙哑地开口:“伏阴。” 祁玉玺看向他,凤眸中的平静看得郑清阳的心直直地往下掉。 祁玉玺:“我是祁玉玺,伏阴之事他(哲寒)已告知于我,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郑清阳的眼底滑过一抹痛楚,祁玉玺仍是平静地说: “谢谢你把我和师兄的亲人带过来。日后你与常阁下对丹药有任何所需,都可来寻我。” 能让祁玉玺说出“阁下”二字,已是不易。 郑清阳本身就愧疚,也不会因为祁玉玺言语中的疏离和“不敬”而气恼。 说罢,祁玉玺抛出数个丹药瓶。 郑清阳不可能任由这些瓶子落在地上摔碎,只能接住,但他立刻说: “我不需要。” 说着就要还给祁玉玺。 哲寒回身:“安安不记得前世,你不要为难他。你不收,那你想要安安如何感激你?” 郑清阳双眼微眯,收起了丹药瓶,又看向祁玉玺: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日后我需丹药,便寻你。” 祁玉玺点了下头,随后对哲寒说:“走。” 哲寒撕开空间门,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家人和朋友们迅速进入。 郑清阳抓着常箐桡跟上,哲寒最后进入。 所有人就这样离开了,来匆匆,去更匆匆。 躲在远处的张大奇确定两位圣尊离开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通域城和他这个城主,总算是安全了! ※ 秭安门,郑清阳和常箐桡的“归来”令门内原属于伏天宫和千桡宫的人躁动不已。 可他们心心念念盼着的宫主,却直接住进了距离门主的“祁安峰”最近的“岚山峰”,没有半丝接见门人的迹象。 回到“秭安门”的祁玉玺和凌靖轩忙着安置家人,安置跟着一起来到上界的地球熟人。 五个孩子见到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姨奶奶都高兴疯了,抱住“老人家”们又是叫又是亲的。 相比之下,凌君凡这位“老大哥”稍微内敛一些。 凌靖轩联系郗琰钰,跟着过来的郗家人和郗家的姻亲侯家人要怎么安置,得“老丈人”来决定。 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很快来到“秭安门”。 祁玉玺和凌靖轩暂时顾不上郑清阳的心情,特别是祁玉玺。 他并不打算和郑清阳再有过多的瓜葛。 这个时候,郑清阳也识趣,选择了“岚山峰”,就打算在此住下了,一句不过问“伏天宫”的旧事。 “岚山峰”正殿的主人屋内,郑清阳和哲寒面对面盘膝而坐,常箐桡避了出去。 两人之间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反,却有些过于的沉默。 两人之间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摆着一个茶炉,茶炉上是一个冒着热气的茶壶。 郑清阳和哲寒面前各有一个茶杯。 哲寒给自己斟了灵茶,把茶壶放回去,郑清阳又拿起茶壶,斟满自己面前空了的茶杯。 把茶壶放回茶炉上,他添了一勺的水。 两人喝了四壶的灵茶水,郑清阳才看向哲寒,开口: “‘他’……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哲寒抬眼,冷声清冷: “那你希望,‘他’记得什么? 记得你毫无缘由地冷落他,迁怒他,回避他? 还是记得你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郑清阳的面容瞬间绷紧,身后的家具被他散发出的怒气崩碎。 哲寒:“他说忘了,便是忘了。 你把‘伏阴’带出古境,是恩情;‘伏阴’传授你大日金乌掌,已是还了这份恩情。 他殒身救出你我,是你我欠了他。 ‘伏阴’,是剑灵,我不知你与他有什么契约,你那样伤他,他却不能离开你。 但祁玉玺,他是人。 他可以有他的喜怒哀乐,可以任性,可以无情,可以忘掉前尘。 也可以彻底把你我当作是陌生人。 他是人,可不受任何他人的掌控与摆布,他完全可以主宰自己的一切。 你若仍旧把他当做是‘伏阴’,那你趁早滚蛋。” 郑清阳紧咬着牙关,不做声。 哲寒冷道:“你莫以为你带来了他的家人,他就该对你感恩戴德。 无论他记不记得你,你都欠了他。 你欠他的,除非你死,否则你永远都偿还不清。 没有他,你我早死了;没有他,你我更遑论破界。 你我被抓,他被人族炼化,不是他的错,全是你识人不清,愚蠢自负又不自知。 莫要再提你把他家人带来此的事。 三宫对他的追杀,已令他对你我心存不满。 你若再携恩自重,那就等着被他远远踢开。” 郑清阳两只拳头的力道几乎捏碎自己的手骨。 哲寒再次给自己斟了茶,喝了起来。 哲寒言语间很不客气,可细品起来,却是在帮郑清阳。 郑清阳已不是当初的愚蠢又不自知。 他能从哲寒的话中听出,这位师兄是在教他,日后该如何正确地对待“伏阴”。 郑清阳不会不识好歹,许久后,他哑声问: “那五个孩子……” 哲寒:“他们皆有着‘他’的血脉,但究竟如何而来,我不知。” 郑清阳:“那五个孩子,蕴含着天地灵气。” 哲寒抬眼:“你要做什么?” 郑清阳:“你收了两个孩子为徒。” 哲寒冷嗤:“凌靖轩修习的也是‘大日金乌掌’,轮不到你。” 郑清阳也冷嗤:“他不过远游境,我却已破界。” 哲寒:“你若能把凌君熹从凌靖轩手里抢走,随你。” 随后,哲寒就冷嘲道, “你与其想着收凌君熹为徒,不如想着如何解决你自己的麻烦。” 说罢,哲寒从储物戒中拿出祁玉玺之前给他的两个万宝盒,放在郑清阳的面前, “安安对你和常箐桡的谢意。要我说,只这个,就足够他还礼了。” 郑清阳好奇,拿过一个万宝盒:“这是什么?” 说着,他打开了盒子,一股别样的灵力从盒子中倾泄而出。 远处传来了灵兽纷乱的吼叫,郑清阳立刻扣上了盖子,震惊地瞪向哲寒。 哲寒:“此乃‘通灵果’,万年一开花,万年一结果。安安在古境寻到的好东西。 此果可增3000年灵识,非尊者不可食。有了它,你的境界会更稳固,你的麻烦,也可解。 这个,应当也可助常箐桡突破。” 哲寒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常箐桡仍是山巅境大圆满,没有破界。 常箐桡当初受过很重的伤,没有破界也在哲寒的意料之内。 郑清阳再次看向手中的万宝盒,心情十分的复杂。 哲寒站了起来:“就当你与他初次见面。忘掉前尘,重新来过。” 说罢,哲寒转身离开,郑清阳抬头,在他身后:“师兄,谢了。” 哲寒头不回地往外走,丢下一句:“有你这样的师弟,真是吾的悲哀。” 哲寒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郑清阳的眼前。不一会儿,常箐桡就进来了。 郑清阳拿起桌上的那个万宝盒朝常箐桡丢过去,常箐桡接住。 郑清阳道:“你去闭关。” 常箐桡大惊:“师兄?!” 郑清阳:“我还是希望你能破界,此物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我与,” 顿了下, “我与安安见一面,便也要去闭关了。 此物为‘通灵果’……” 常箐桡怔愣地站在那里,耳朵里听着师兄说明何为“通灵果”,脑袋里却是轰鸣炸响。 留常箐桡在原地发呆,郑清阳收起自己的那个万宝盒,出去找祁玉玺。 祁玉玺正在幸福地吃着家中的女眷一起给他包的饺子,郑清阳从外走了进来。 祁玉玺抬抬眼皮,瞧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饺子,夹起一个又塞进嘴里,没有额外的情绪。 郑清阳看着他这的副模样,一时有些恍惚。 剑灵的“伏阴”,是不吃东西的。他的功力增加,“伏阴”的实力也随之增长。 他与“伏阴”相辅相成。 他需要“伏阴”消弭他修习“大日金乌掌”时丹田的灼热。 “伏阴”需要他的“大日金乌掌”驱散伏阴剑的阴寒。 曾经,他受那个女人的蛊惑,以为自己是被“伏阴”利用了。 现在,看着“祁玉玺”一口一口吃着饺子,享受着家人的照顾。 郑清阳再一次感受到,“伏阴”已逝去。 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模样与“伏阴”一样的,性子却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除了祁玉玺,屋内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祁四奶奶下意识地说:“郑圣尊,刚包的饺子,您也吃点?” 祁秀红正要提醒老娘,人家肯定不吃普通人的食物,便听郑清阳说: “多谢,那我便不客气了。” 在祁玉玺的面前,郑清阳说不出那个“吾”。 祁玉玺专心吃饺子,不理会郑清阳。 郑清阳在饭桌旁坐下,祁橘红把桌上还未动过的一盘饺子挪到郑清阳的面前。 郑清阳看了一圈,随口问祁玉玺:“你那五个孩儿都不在?” 祁玉玺也随口回答:“去他们另一双爷爷奶奶那儿了。” 郑清阳拿起筷子,也不再多问,专心吃了起来。 一桌子的饺子,多了个郑清阳肯定是不够吃的。 不过郑清阳只吃了一盘就放下了筷子,祁秀红道: “郑圣尊,您再吃点。” 郑清阳:“我不食人间烟火久矣,够了。味道很好。” 祁秀红笑笑,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似乎说啥都不合适。他大外甥几十年不见,还是喜欢吃家里的饺子。 这面粉还是从地球带来的呢,肉馅儿是这边的灵兽肉。 第380章 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祁玉玺从小就爱吃饺子,最爱吃的是奶奶和大姨包的饺子。不仅美味,还有着浓浓的家的味道。 猪肉换成了灵兽肉,饺子也变得更加的美味。 郑清阳看着专心吃饺子的人,开口: “我要去闭关了……” 祁玉玺手中的筷子都没有片刻的停顿。 “你说你是祁玉玺,那你便是祁玉玺…… 我姓郑,名清阳,出自中极界,于上界破界。 我修习的功法为‘大日金乌掌’,因缺少至阴之物,一直身有隐患。 今日你所赠珍品,可解我燃眉之急。待我出关之后,再正式拜谢。” 其他人心里吃惊,身有隐患?完全看不出啊! 祁秀红心里犯嘀咕:【这缺少至阴之物,咋没弄把剑在身边儿?】 果果的那把“阴阎”,家里人都不陌生。也都知道那把剑阴气重,果果要时刻带在身边给自己降温。 祁玉玺不说话,继续吃。 郑清阳从左手手指上摘下一枚储物戒,放在祁玉玺的盘子旁边。 “这是见面礼,你一定要收下,皆为我在外‘游历’时得到的稀罕物。 这也是给那五个孩儿的见面礼。” 祁玉玺咀着嘴里的饺子,抬眼,咽下。 郑清阳轻咳了一声,站了起来:“我去闭关了。” 祁玉玺放下筷子,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丹药瓶,放在桌上,随后拿起筷子,又夹了一个饺子。 郑清阳抿了抿嘴,拿走了那个丹药瓶。对屋内的人略一颔首后,他离开了。 祁玉玺收了盘子旁的那枚储物戒,走出门的郑清阳嘴角扬起一个极淡的笑。 接着,他撕开一个空间门,跨步进去。 人走了,屋里的所有人集体做了一个抚胸口的动作。 祁四奶奶:“这破界的武者,气势就是不一样。” 祁秀红用力点头:“人家都不必刻意,咱们都会觉得喘不上气来。” 祁橘红:“安安,够吃不?” 祁玉玺:“不够。” 祁橘红惊喜地笑了:“妈再给你包!” 祁秀红也顾不上气势不气势了,赶紧招呼女儿给外甥包饺子去。 祁玉玺已经太多太多年没有吃到家人包的饺子了。哪怕这次会累到大姨她们,他也要吃够了才行! 虚空中,郑清阳拿出祁玉玺先前给他的那瓶丹药。 祁玉玺在“通域城”时给他的丹药,他因为心里难过,都交给了常箐桡。 这一次,祁玉玺又特别给了他一瓶丹药,郑清阳意识到这瓶丹药肯定是不寻常的。 他打开丹药瓶,一股别样的丹香飘出。 郑清阳往瓶内看了一眼,是5颗滴溜溜圆的淡青色的丹药。 郑清阳也算是吃遍了各色丹药,却是头一回见到此种丹药。 没有去想祁玉玺会不会害他,郑清阳倒出一颗就塞进了嘴里。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吃到过“他”亲手炼制的丹药了。哪怕这是一颗毒丹,他也能吃出甜味来。 丹药入口即化。 郑清阳还没来得及运气,眼前变幻,他进入了一个有着青色薄雾的空间内! 郑清阳的眼瞳紧缩,这一瞬间他已然明白了这颗丹药的效用! 郑清阳深吸一口气,收起丹药瓶,迅速拿出一个万宝盒,取出里面的“通灵果”吃了下去。 服了“虚界丹”的郑清阳(被动)练功去了。 祁玉玺还在幸福地一口一个吃饺子时,有人再次敲开了房门,蒙着面纱的常箐桡走了进来。 常箐桡进来后,对祁玉玺道:“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祁玉玺放下筷子,祁四奶奶等人都看向祁玉玺,祁玉玺对常箐桡比了个坐的手势。 祁四爷爷立刻道:“我跟你奶奶去看看饺子包得怎么样了。” 祁四爷爷带着祁四奶奶离开。 常箐桡走到饭桌前,在祁玉玺对面坐下,抬手取下了面纱。 祁玉玺看了眼她的脸,道:“阴邪之气。” 常箐桡点了下头,说: “这是黑界门开启时的阴邪之气入体,若非遇到师兄,我早已魂飞魄散。 师兄的‘大日金乌掌’克一切阴邪。 虽然师兄说他那时救我,只是为了吸收我丹田的阴邪之气助他练功。 但于我而言,我的所有都是师兄给的。‘千桡宫’之事,我难辞其咎。” 说到这里,常箐桡站起来,向祁玉玺深深行礼。祁玉玺没有避开,就那么看着常箐桡。 表达了歉意之后,常箐桡再次坐下,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银色的储物戒,放在祁玉玺的面前。 “这是赔礼,也是见面礼,也是谢师礼。” 祁玉玺:“谢师?哪门子师?” 他怎么不记得他收过这个徒弟。 常箐桡:“我之所以会炼丹,能以炼丹术进阶至如今的境界,皆是师兄把‘伏阴’的炼丹玉简传授与我。 师兄曾说,‘伏阴’是他、哲寒师兄还有我的小师父。 你不记得前尘,我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伏阴’的丹术传承。” 顿了下,常箐桡道, “师兄与‘伏阴’之间的恩怨,不是我能插嘴的,只是…… 你的伴侣修习的就是‘大日金乌掌’,你该知,‘大日金乌掌’会对丹田造成的损伤。 不知,可有一劳永逸之法。若有,无论需要什么,我都会去寻来。” 常箐桡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她没有自作主张地为郑清阳求情,没有用郑清阳寻找“伏阴”这一路的艰辛作为筹码,去“求”祁玉玺原谅。 但她又确实是为郑清阳说了好话。 如果祁玉玺是伏阴,他会说,常箐桡要比曾经的那个女人聪明很多。 祁玉玺:“他寻不到合适的至阴之物,只能说他去的地方还不够远。 他服下‘通灵果’,可保他千年不受阴寒影响。 至于千年后……若你可破界,把自己修成阴体,与他双修,便可解了。” 常箐桡的眼睛瞪大,这人是在捉弄她吗?! 可她看着祁玉玺那双冷淡的双眸,陡然意识到,对方不是在捉弄她! 师兄嘴里的伏阴,也不会开玩笑! 常箐桡因为阴毒而苍白的双颊很快浮上了一层红色。她低下头,戴上面纱,遮掩自己的尴尬。 祁玉玺淡然地说: “我与我师兄,便是如此。我不需至阳之物,他无需至阴之物。我与他二人,便是对方最好的‘解药’。” 常箐桡结巴:“可你,儿子……” 祁玉玺:“他的剑是至阴之剑,于他现在而言,已足够。 所以他须得做到,‘人在剑在、人亡剑亡’。若他违誓,我不会再给他第二柄至阴之剑。” 常箐桡脸上的红潮退去。 聪明如常箐桡,听出了祁玉玺这句话的深意。 祁玉玺再次拿起了筷子,夹起最后一个饺子,放入嘴中,送客之意明显。 常箐桡站起来:“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祁玉玺垂眸,把筷子放到盘子旁,没有再多看常箐桡一眼。 走到屋外,常箐桡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金乌,心里则长叹了一声。 于师兄而言,伏阴重生而活;可于伏阴来说,早已剑亡人亡了么…… 要得到伏阴的原谅,师兄怕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常箐桡刚离开,哲寒就出现了。 他进来就问:“常箐桡是来给郑清阳说项的?” 祁玉玺:“送见面礼,为郑清阳求至阴之物。” 哲寒在刚刚常箐桡坐过的位置上坐下,说: “她喜欢郑清阳,求到你面前倒不意外。她知你有至阴果?” 祁玉玺手里有什么好东西,哲寒知道的也七七八八。不过他不贪婪,也不会透露出去。 祁玉玺:“我告诉她,她破界后修成阴体,与郑清阳双修便可解。” 哲寒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祁玉玺大大方方地说:“至阴果有吃完的一天,想一劳永逸,唯有如此。” 哲寒再一次感慨,他记忆中的伏阴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伏阴,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见祁玉玺情绪稳定,哲寒接着说:“我当她是来为郑清阳说项的。” 祁玉玺:“‘人在剑在,剑亡人亡’。郑清阳丢了他的剑,与我何干。” 哲寒的心颤了下,半晌后,他说:“郑清阳丢了他的剑,确实怪不到任何人。” 祁玉玺抬抬眼皮:“你很闲?” 哲寒:“……” 祁玉玺:“我最近要陪我爷爷奶奶,君佑他们也要跟家里人呆一阵子,他们最近不炼功了。” 哲寒:“那正好,我也歇歇。” 扫一眼祁玉玺面前的光盘, “你大姨他们似乎在包饺子。” 祁玉玺:“只够我一个人吃。” 哲寒拿出师兄和父亲的作态:“吃独食可不对,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祁玉玺冷脸。 第381章 这里是一个罐子? 自那天后,常箐桡再未露面,不知是去闭关服用“通灵果”了,还是做什么去了,祁玉玺不关心。 远在龙域、妖幻海和月窟的敖无刹、青丘、蚩睺特地赶来祝贺。 当然,祝贺是次要的,主要的是趁着这个由头来跟祁玉玺讨丹药。 有哲寒这尊大佛,还有祁玉玺与凌靖轩手里的珍奇丹药,敖无刹坐稳了上界的龙王之座。 青丘与蚩睺带着他们的人,也在妖幻海和月窟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两“人”成为上界(极五域)妖族和魔族的又一位妖皇、魔王。 凌靖轩在“秭安门”内举办了一场内部的迎亲宴。 分离了几十年,亲人朋友们在异域再一次相聚,怎能不激动。 这场“迎亲宴”,凌靖轩也是为了感谢在他和祁玉玺离开地球后,对家人多有关照的朋友们。 不能破界,他们就不能返回地球,想要感谢也力有不逮。 这回,曾经在地球十分相熟的朋友们来到了这边,凌靖轩也能说一句自己可以尽尽“地主之谊”了。 郗家和侯家的人,被郗琰钰安置在了“玉落门”的外门。 想要进入“玉落门”的内门,他们得和其他外门弟子一样通过考核才可以。 不愿意的,可以自己出去闯荡,自立门户或是加入别的门派,郗琰钰都不干涉。 郗庭训当然是不愿意的,郗舒语也很不乐意。他们好歹是郗琰钰的亲人,还只能在外门! 四郗这四个家奴都在内门! 也是郗舒语没敢当着自己这个大哥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否则后果就是郗庭训这个亲爹都无法承担。 郗琰钺懒得理父亲和妹妹,他拿着大哥给他的丹药,带着儿子去专心修行。 上界没有“全沧古院”这样的全科学院,武者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门派。 只要肯用心,以“玉落门”与“秭安门”的关系,想要得到提升那是很简单的事,就看你愿不愿意。 郗琰钰与家里人的关系本来就淡,又这么多年没见。 要他说,郗家和侯家的人就应该先在全沧城历练个十几二十年,再去中极界的古院学习一番。 深刻了解一下自己的真本事到哪一步。 免得什么苦都没吃就来到了上界,还东挑西捡的。 如果不是沾了自己儿子的光,郗舒语能活到现在?她能从地球来到这边? 对郗舒语这个亲妹妹和自己的父亲郗庭训,郗琰钰是绝对不会惯着的。 百里宗门的外门弟子这次全部过来了,依旧是在百里宗门。 岳崇景和百里元坤打算从这些人中挑选出一些优秀的嫡子,破格收入内门。 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滕苍这些人,打算先在上界游历一番。 他们能一路平安地来到上界,还能与家人团聚,已经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不能再贪心。 接下来的路,除非是遇到实在难以解决的,他们还是要依靠自己。 岳崇景和凌靖轩尊重他们的意思。 闻空度来到上界,井楼城正式在上界落脚。 井楼城更名为“井楼门”,正式对外宣布视“秭安门”为上宗。 “井楼门”作为“秭安门”的附属宗门,在上界开宗立派。 井楼门门主为闻朝鞠,闻太兴、闻空度等人要潜心修习武道。 “秭安门”热热闹闹了近两个月,才渐渐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秭安门”并不是一个合适普通人生活的地方。 祁玉玺和凌靖轩把家人们安置在“秭安门”下的望川镇,那里有秭安门的产业。 祁家、叶家和凌家分别一处大宅子,距离都不远,方便来回串门。家里的武者也方便下山探望。 见到了孙子、重孙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心也静了。 哪怕孙子日后要闭关十年八年的,只要是在一片天地之下,知道孙子平安就行。 总好过在地球,远隔两个世界,因为无法得到孙子的消息而担惊受怕。 来到了武者的世界,祁路根、祁路坎也不用避着人了。 他们决定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小买卖,给自己找点事做。 祁秀红在考虑重新把她的小饭馆开起来,这边的食材大部分都不同于地球,她得好好研究研究。 每个人都努力给自己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一个新的定位。 推门进入,凌靖轩走到祁玉玺身后,抱住他,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祁玉玺问:“都走了?” 凌靖轩:“嗯,走了。我们已是远游后期,他们要去历练,也是不想我们为难。 人情难还。他们好好认识一下这个世界也不是坏事。 滕茕跟着滕苍一起走了。” 对于这位曾追求过自己的女孩儿,祁玉玺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了。 凌靖轩给了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滕苍这些当年的熟人每人一笔晶石。 只要他们不被人骗,不乱花,够他们在外历练几年的。 他们自己也不是无能的人,历练期间也能自己挣到晶石。 丹药那些的凌靖轩也无偿支持了一些。 今天,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滕苍这些人就结伴离开了。 凌靖轩还很贴心地给了他们每人一张尧域地图。 他们只要谨慎些,不要去“高端”区域,保命还是可以的。 时林、时雨过来了,虽说几十年没见,凌靖轩对他们两人依旧没有多少陌生感。 凌靖轩手里当然是有私产的,时林、时雨过来,只会有大把的事情去做,绝不会让他们闲着。 凌靖轩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时林、时雨。 当然,曾经记忆中的一些人,这次没有跟过来,包括叶家的一些人。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总会有人脱离了家族,或者被家族边缘化。 没有一道过来,也不意外。就如祁大爷爷家,就没有一个人来。 祁大爷爷还活着,来之前,祁四爷爷也打电话过去问过。 祁大爷爷几乎没有考虑就婉拒了。树大分支,他们与老四家迟早也是要分开的。 他们这一支就在地球安生过日子,到了该死的时候,也不必过于眷恋。 老四这一支,就在另一个世界好好过。 说实话,家人都过来了,不管是祁玉玺还是凌靖轩,最近的心情都很飞扬。 就好像又回到了地球,不管他们闭关多少年,不管他们的境界提升到了哪一级。 家人始终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放开祁玉玺,凌靖轩在他身边坐下,问:“安安,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祁玉玺抬眼:“什么?” 凌靖轩:“哲寒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古怪了。 只是后来忙着秭安门的事,我也就没有深入去想。 郑清阳从地球回归,我再次意识到一件事很古怪。” 祁玉玺等着凌靖轩说。 “哲寒和郑清阳已是破界,他们留下来是为了寻找你。 可你发现没有,他们就算不去找你,他们似乎也没有渠道继续往上走。 下界有前往中极界的界门,中极界有前往上界的界门,那破界之后呢? 那两位大帝所在的世界明显更加的高级,可没有通道能前往那里。 郑清阳在虚空行走了那么久,他找到了地球,可是他也没有提到他发现过更高级的世界。” 祁玉玺的手腕动了下,在药田镯里兢兢业业劳作的小花被主人召了出来。 小花还有点懵:“主人?” 祁玉玺:“大帝所在的世界和这里不相通?” 小花摇头:“主人,我不知道。” 祁玉玺:“那这个世界的武者破界之后去哪?” 小花茫然:“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呀。” 祁玉玺在小花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 凌靖轩:“哲寒和郑清阳已经破界,对这个世界的武者来说算是bug般的存在,这很不合理。 他们应该去更高级的地方,比如,你的大帝所在的世界。” 小花:“他们可以去呀?” 凌靖轩立刻问:“怎么去?” 小花眨眨眼睛:“他们,不知道吗?” 凌靖轩:“他们如果知道我就不会来问你了。” 小花摊手:“他们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对这里不熟。” 凌靖轩要败给小花了。 他只能换一种方式问:“你不知道,那你的主人破界之后,又怎么去见大帝?” 小花立刻激动地说:“主人破界了之后就能见到大帝了!” 凌靖轩:“怎么见?大帝过来,还是我们有通道过去?” 小花再次茫然:“就能见到了呀。” “……” 凌靖轩彻底败了,祁玉玺想掐死小花。 凌靖轩搂住爱人叫他不要怒,对小花说:“好了,你继续干活去。” 小花瑟瑟发抖地回了药田镯,主人好像生气了。 【不是好像!】 祁玉玺的凤眸冒火,凌靖轩赶紧安抚他: “小花没有太多关于大帝和那个世界的记忆,这或许也是大帝对你的保护。 你我距离破界还早得很,谁也不知道这个期间会发生什么事。” 祁玉玺:“如果有通道可以去别的世界,那两个人赶紧走!” 凌靖轩笑笑,知道爱人是烦了。尤其哲寒和郑清阳一个个的都想做他的爹。 过了几日,凌靖轩主动去找了哲寒,问他: “圣尊您已破界,可有想过去寻找比上界更高深的世界?我始终觉得,破界不是终点。” 他自然不会提大帝的事情。 哲寒整个人的气息冷沉了下来,许久之后,他说: “破界,自然不是终点,可于吾等来说,便是终点。” 凌靖轩蹙眉:“怎么说?” 哲寒看向窗外,天空晴朗无云,他抬手:“我们的头顶,被堵死了。” 凌靖轩:“是通道被封了?” 哲寒收回手,带着些许嘲讽的说:“或许从来就没有通道。 我与郑清阳破界时,都曾有过一种感觉,破界,才是开始。 可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这里,就如一个罐子,我们所有人都被闷在罐子里,不得离开。 郑清阳横跨无数虚空,寻找伏阴,又何尝不是想要寻找出路。 可惜,没有出路。” 凌靖轩的心往下沉,没有出路…… 小花却很肯定,只要安安破界,他们就能见到大帝…… 想到爱人来到这里的原因,凌靖轩的心咯噔一下。 哲寒微眯眼:“你知道些什么?” 凌靖轩摇头:“我只是想,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哲寒:“那也要你先破界。不破界,都是枉然。” 第382章 时间的进程 从哲寒那边回来,凌靖轩暂时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不打算告诉祁玉玺。 对两位大帝,祁玉玺的感情很复杂。 他完全没有那段记忆,他的记忆就是从在全沧古境遇到郑清阳开始。 如果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封闭的,那爱人破界之后,或许大帝能感应到他的存在,继而来找他? 如果,这个世界根本就是被两位大帝封闭的…… 凌靖轩抬头看天,许久后,他淡淡一笑。是啊,他现在还没到山巅境,考虑这些都是枉然。 是天然封闭,还是被人为封闭,等到大帝现身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不过想到那时候,凌靖轩又有些压力,不知两位大帝对他这个“儿媳妇”是否满意。 ※ 尧域,天空被飘来的黑云遮蔽,鬼啸声四起。 武者们之间愕然私语:“秭安门的那位这是又进阶啦?” “这有百年吗?” “没有!绝对没有!” “你们说,这回还是那两位一起吗?” “不好说不好说。这位和‘秭安门’门主是双修伴侣。 上回进阶远游境大圆满,他们二人一前一后。 这回若不是进阶还好说,若是进阶,恐怕真的又是一起了。” “三宫覆灭的时候,咱们还担心这后来的更狠。 嘿!没想咱们上界武者还有福气了嘿。 我希望这回是那位要进阶了,听说那两位在中极界时,这进阶的速度就特别的快。 这阉割过的功法就是不行。 以前‘伏天宫’的那些武者多霸道,‘伏天功法’多霸道。 现在再看,‘伏天功法’在‘大日金乌掌’面前,那就是条会吐口火的小蛇。 ‘大日金乌掌’才是会喷火的金龙!” “哈哈……” “若能亲眼看一眼这两位进阶,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做白日梦呢。别说亲眼看了,还没靠近你就被两位圣尊给魂飞魄散了!” 尧域第一次出现全域变黑,鬼啸四起,鬼影弥漫时,尧域的武者可真是给吓尿了。 后来才知,这是被两位圣尊抢着做儿子,结果对方还嫌弃的那位上界最傲丹师,祁玉玺进阶了! 不止如此,在他进阶之后,他的双修伴侣,“秭安门”门主凌靖轩也随后进阶。 他二人进阶时选在了尧域的一处黑界门附近,那声势啊,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祁玉玺进阶时,整个尧域似乎都被阴冥鬼族给侵占了。 武者再有灵识,也不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 这不是说“黑”个一天两天就完事儿了,那是黑了十天半个月,还有多啊! 好不容易鬼影消散了,天空放晴了,凌靖轩又进阶了。 凌靖轩进阶时,方圆千里滴水不见,如旱魃入世。 一个进阶,能把人冻死;一个进阶,能把人烤熟。 若非祁玉玺先行进阶,可以压制凌靖轩的进阶异象,整个尧域说不定都会成为一片旱地。 两人的进阶从黑云出现,到两人顺利进入远游境大圆满这一小阶,整整持续了一月有余。 上界的武者们还没有见过哪个武者进阶是这么花时间的。 两位圣尊出现时,已是山巅境大圆满,有没有这么久,他们无从得知。 但原来的三宫,绝对没有哪位武者进阶是如此霸道的。 那一次二人进阶完毕后,附近的黑界门就消失无踪了。 有人说,黑界门是被祁玉玺的鬼影给吞噬了;有人说,黑界门是被凌靖轩的灼热给烤没了。 众说纷纭。 那二人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 可不管是什么原因,尧域的一处黑界门确实在两人进阶后没有了! 这就足够尧域的武者们崇拜得五体投地的。 自从那两人“拖家带口”地来到上界,上界武者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没有了三宫的压迫,武者们可以全凭本事来追求武道。 梧桐丸、璃火丹,成了上界武者可以轻易弄到手的丹药,不再是稀罕物。 可治疗神魂的“养魂丹”,不知治愈了多少因神魂受损,武道止步的武者。 单秭安门拿出的丹药,就足以令上界的武者对他们死心塌地。 那些三宫刚合并为“秭安门”时决定离开的原三宫武者,不知有多少悔得肠子都黑了。 他们走的时候容易,凌靖轩一概不拦着,可要再回去,却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可能! 秭安门身后站着三位破界圣尊。 别说敢不敢对秭安门生出觊觎之心,就是不小心说漏嘴,下一刻就会被听到的武者扭送到秭安门去。 郑清阳圣尊和常箐桡宫主回到上界时,原伏天宫和千桡宫的一些人还抱有希望。 盼着两人为他们这些门人出头、报仇。 结果郑清阳圣尊开口就说祁玉玺是他儿子。 以至于上界武者至今都不清楚祁玉玺到底是谁的儿子,到底谁才是祁玉玺的亲爹! 之后,常箐桡宫主更是很快就与郑清阳圣尊一道又没了踪迹。 有人猜测他二人被哲寒圣尊撵走了,有人猜测他二人又离开了上界。 可十五年后,祁玉玺和凌靖轩进阶远游境大圆满,郑清阳圣尊凌空现身。 又过了二十五年,被人怀疑已陨落的常箐桡(宫主)现身,却是在上界引来了哗然。 回来时仍旧是山巅境大圆满的常箐桡(宫主)竟然突破了! 成为了上界第三位破界的武者! 而上界的武者,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常箐桡(宫主)的真容—— 模样不算惊艳,可透着豁然与某种沉淀的恬静。 破界的常箐桡(宫主)在秭安门举行了一场庆祝宴。 在庆祝宴上,在众目睽睽之中,在上界所有受邀出席的人族、妖族、魔族的尊者面前,她做了一件令人吃惊万分的事。 她向祁玉玺深深鞠了一躬,说了“谢谢”。 还亲口向祁玉玺和凌靖轩就原千桡宫的无礼表示歉意。 至此,那些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原千桡宫的丹师们,希望彻底破碎。 她们的宫主不会给她们报仇,相反,她们的宫主能破界,可能还受了祁玉玺的帮助! 那些因为追杀凌靖轩和祁玉玺而被哲寒圣尊破灭神魂的人,死就死了。 她们就算那时候不死,现在恐怕也没命活。 上界武者明白了,哲寒圣尊当初所说三宫是为祁玉玺而设是真的。 上界的武者们没有一个不好奇祁玉玺与那三人的真实关系,只不过当事人对此都三缄其口。 距离上一次全域陷入鬼影,过去了还不到60年,令人胆寒的鬼啸声伴随着鬼影再一次出现。 上界武者只要不是闭死关的,哪怕是在闭关中,也全部中断,无心再练功,关注着这一次的异常。 这一回,还是进阶吗? 可是时间也太短了!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时,有消息传过来了,还是在通域城! 尧域,通域城城外的黑界门附近,方圆千里没有一位闲杂人等。 通域城内,所有武者在一天前被紧急下令全部撤离。通域城通往外界的传送阵开启。 通域城的武者们不敢怠慢,这是哲寒与郑清阳两位圣尊下达的命令,谁人敢怠慢! 一时间,通域城内的武者和定居者迅速收拾行囊,排队利用传送阵离开通域城。 他们都不清楚为什么两位圣尊会下达这样的命令,难道说,通域城外的黑界门要暴动了? 一天之内,通域城就成了一座空城。 通域城的武者和定居者离开,一批武者却由空间门来到了通域城。 不仅有武者来了,龙域的新龙王敖无刹,妖族的第四位妖皇青丘,魔族的第五位魔王蚩睺,带着他们的属下全部来到了通域城。 在鬼啸出现,鬼影四溢后,从通域城离开的武者这才明白了过来。 那位这一次选在了通域城进阶!因为这里也有一个黑界门! 郑清阳、哲寒和常箐桡凌空而立。 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型的防御阵法中央,祁玉玺和凌靖轩就面对面,盘膝坐在那里。 在郑清阳、哲寒和常箐桡身后的不远处,是敖无刹、青丘和蚩睺。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霍连元…… 百里君佑……凌君凡…… 凡是与两人关系密切的武者全部来了,就是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这些人都到了。 同时,秭安门所有远游境以上的武者,只要不是闭死关的,都被要求到现场来。 秭安门没有经历过祁玉玺和凌靖轩进大阶的武者们都非常不解。 门主和祁长老进阶山巅境,为何要求他们必须到现场?这种时候不是围观的人越少越好吗? 结果等他们来到现场,发现竟然有不少妖族、龙族和魔族在,众人更纳闷了。 正式进阶还没有那么快,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的人在远处抓紧时间打坐。 其他被莫名下令前来的武者们见状,也找了个地方打坐,不浪费时间。 这种时候,只有哲寒、郑清阳、常箐桡、敖无刹、青丘和蚩睺一直在空中守着。 二十天之后,整个尧域陷入一片鬼影弥漫的黑暗中。 鬼啸声令普通人只敢呆在房间里,便是低阶的武者都不敢随意外出。 黑界门附近的界外亡灵则已是蠢蠢欲动,鬼影中有他们喜欢的阴寒气息。 黑界门也出现了比往日更为剧烈的吞吐动作。 四十天过去,黑界门里涌出一波波的界外亡灵。 他们欢呼地想要吞噬无处不在的鬼影,可很快,他们就反被鬼影撕扯成了碎片。 “嗡——” 极其细微的声响被淹没在刺耳凄厉的鬼啸声中。空中始终闭着眼睛的郑清阳却陡然睁开了双眸。 黑暗中,他的灵识准确捕捉到了盘膝而坐的祁玉玺面前,那柄陡然出现的漆黑大剑。 郑清阳不由全身绷紧。 伏阴剑! 他曾熟悉无比的伏阴剑! 第383章 复苏(一) 祁玉玺进阶远游境大圆满时,伏阴剑没有出现。 这是郑清阳终于找到了“伏阴”之后,首次见到那柄他曾经无比熟悉,曾经日日不离身的黑色大剑。 而如今,再次得见,却早已物是人非。 那个即将进阶山巅境的人,始终都未承认他是伏阴,始终只道他是祁玉玺,早已忘却了前尘。 这是哲寒见到祁玉玺后第二次见到这柄剑。 第一次时,那人正被三宫追杀,哲寒只来得及扫了一眼。 这回再见,哲寒的内心同样不如他表面那样的平静。 那柄漆黑的剑,无论是对郑清阳还是对他,都是一段他们不愿回忆的沉重过往。 伏阴剑疯狂旋转,越来越多的鬼影出现,周遭都变得粘稠了起来。打坐的人全部从入定中惊醒。 “怎么比上回还要可怕?” 一位秭安门的武者问身边的同门。 对方搓搓胳膊,说: “这回是进阶大阶,肯定有所不同。不过相比门主,祁长老进阶的声势似乎确实更大些。” 那人道:“这可不一定。上回是祁长老先行进阶,之后压制住了门主进阶的异象。 这回看样子,还是祁长老先进阶。” “你们说,是祁长老的‘伏阴剑法’厉害,还是门主的‘大日金乌掌’更胜一筹?” “应该是祁长老,不然为何每次都是祁长老先进阶?” 空中,郑清阳的灵识把周遭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对于那些没有刻意压制嗓门的窃窃私语,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心窝阵阵刺痛。 当初,他就是被人以这样的猜测所左右,最终酿下大错。 每一次都是伏阴先进阶,才是他;每一次他进阶,都需要伏阴辅佐,久而久之…… 哲寒:“黑界门有异动,我去守着。” 郑清阳从过往中回神:“莫去。” 哲寒:“这次的异动不小。” 郑清阳:“异动越大才越好。伏阴剑法,至阴至寒乃大补。 安安进阶山巅境,要的就是黑界门内的界外亡灵。若有将领级亡灵出现才最好不过。” 哲寒双手抱臂,站定。 黑界门的动静越来越大了,一些感应到的山巅境武者各个心里发怵。 他们的灵识告诉他们两位圣尊和常宫主还在原处,可他们怎么没有反应? 若有将领级亡灵出现,门主和祁长老不就危险了? 就在很多人担忧之时,黑界门突然发出震天巨响。 在一个剧烈的收缩之后,黑界门内井喷出了大量的界外亡灵。 黑界门附近正在与黑影纠缠在一起的亡灵们发出了比鬼啸还要凄厉刺耳的叫喊。 无数的界外亡灵从黑界门内出现。 山巅境武者们无法淡定了:“这是将领级亡灵!是将领级亡灵要出来了!” “圣尊怎么还不下令出手啊!” “嗡——” 伏阴剑旋转得更快了,鬼影几乎粘稠的成为了实体。 盘膝而坐的祁玉玺睁开了眼睛,远处的天际,隐隐雷声传来。 哲寒看向郑清阳,哪怕这个动作对方其实是无法用眼睛看到的。 郑清阳却道:“希望多来几个将领级亡灵,阴寒之气越浓,安安进阶的速度会越快。” 哲寒:“不会造成反噬吗?” 郑清阳:“伏阴剑吃饱了,才能助安安突破。” 哲寒:“……” 三人身后的敖无刹、青丘和蚩睺谁也不出声。作为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老朋友,他们却是比哲寒还要淡定。 铺天盖地的界外亡灵涌出,所有武者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令他们万分诡异的是,那些亡灵没有像过去那样如蝗虫一般向通域城涌去,而是朝着祁长老过去了! 再看那三位,还是没有动作! 祁玉玺和凌靖轩所在的地点距离黑界门并不远,那些界外亡灵最快不过几息间就可扑到他们面前。 一片片的疑惑与心焦中,第一波从黑界门里涌出的界外亡灵,已经呼啸着朝祁玉玺和凌靖轩冲去了。 可这些界外亡灵刚靠近两人的防御阵法边缘,就骤然间化为了乌有。 “嘶——!” 凡是用灵识看到这一幕的武者们一个个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伏阴剑在浓稠的鬼影中旋转的完全看不见了。 饱腹一餐的“他”在第二波界外亡灵扑过来时,寒光从剑身闪过。 第二波界外亡灵,又全部化为了乌有。就是他们特有的阴珠,也全部化为了粉末消散在黑色的浓稠中。 哲寒抱在胸前的双臂放了下来。他以前没有见过“伏阴”进阶,不知伏阴剑还有此等“效用”。 常箐桡的面色看似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内心是怎样的翻腾。 原千桡宫的那些人,是如何自信到自大,敢去追杀祁玉玺? 一波波的界外亡灵成为了伏阴剑的养料。 当一位巨人从黑界门里出来时,所有人都清楚,将领级亡灵出现了。 “轰!” 哲寒、郑清阳、常箐桡、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同时向东北方看去。 郑清阳:“吃了那头牛,应该就够了。” 出来的这位将领级亡灵,头上长了一对神似牛角的东西。 将领级亡灵聪明一些,当他被某种诱惑诱导地冲向祁玉玺时,还未被伏阴剑斩杀的他及时刹车。 这位“牛头人”将领把身边所有的小弟挥到伏阴剑“斩杀”的区域,为他挡掉伏阴剑的攻击,他则迅速后撤。 可他的想法是好的。 祁玉玺抬手做了个斩的动作,凌空旋转的伏阴剑猛然间顿住,对准牛头人逃离的方向,直直斩了下去。 “轰咔!” 雷声轰鸣,那些被雷声转移了注意力的武者再用灵识去“看”时,哪里还有“牛头人”的身影! 上界黑界门的将领级亡灵,实力也是上界级别的。 郑清阳和哲寒都在心中自问,伏阴剑刚才那一劈,他二人是否能直接承受。 答案,都是未知。 从古境出来的“伏阴”,本身就充满着神秘。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中都有相同的疑问: 【伏阴,究竟来自于哪里;伏阴剑,究竟来自于哪个大世界。】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伏阴剑”绝对不可能是他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能够创造出来的。 鸟语花香的山巅上,一位盘膝打坐的白衣长发男子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眸中的某种激越的光亮被他很快压制了下去。 男子虚空画了一个符号,随后轻点了一下,金色的符号消散。 不一会儿,一条拇指大小的金龙从远处飞来,在快到男子面前时停下。 男子伸手,小金龙飞到男子的手背上,上身直立。 “江,吾儿,该是醒了。” 名唤“江”的金龙龙眸瞬间瞪圆,满是激动:“大帝!伏王在哪里!” 男子:“吾把你送去,你去守着他。待他完全苏醒,吾与他父,会去接他回家。” “是!大帝!” 男子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在正中央点了下,那个圈瞬间变成了一个圆形的璀璨星空。 大帝点了其中的一颗星子,随后把金龙抛入其中。 金龙的身影瞬间消失,那颗被大帝轻点的星子,亮了一瞬后又恢复了原样。 男子在圆圈的正中央又点了下,星空消散,圆圈消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时,男子的身后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他脚步无声地走到男子身后,弯身,从后温柔地抱住了对方。 “我们的伏阴,醒了。” 男子眸中压抑的喜悦这才浮现了出来。 他抬手握住对方搂在他腰上的手,说:“我送江过去保护他了。” 对方道:“我也送了桦过去。你我的孩儿已经苏醒,他会很快回到我们身边。” 男子带着显而易见的思念遥望远方:“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第384章 复苏(二) 凌君熹(果果)的“阴阎”在贪婪地吸收着周遭的阴寒之气。 现场最为不受周遭影响的,恐怕就是凌君熹与他的四位同血脉的兄长。 就是哲寒,都在事先服用过一枚“至阳果”。 空中雷声阵阵,已经完全融入浓稠鬼影中的伏阴剑开始变大。 伏阴剑的剑身,黑色的阴寒气息笼罩。 这些气息中,有一丝隐匿的气息却是连在下方盘膝而坐的祁玉玺的身上。 源源不断的阴寒之气随着这道隐匿的气息,涌入祁玉玺的体内。 伏阴剑还在“生长”,直至“他”变成一根剑形的巨柱插在天地之间这才作罢。 随着伏阴剑的成长,粘稠的鬼影开始变的稀薄。哲寒伸手在周遭划拉了一下,不是错觉。 青丘传音敖无刹:【怎么跟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伏阴剑可没有变的这么大过。 敖无刹也摇了摇头,他也有些摸不准了。 接下来,现场的每一个人都亲眼见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伏阴剑的周围,似乎有某种力量。那种力量牵引着鬼影来到伏阴剑的周围。 不只是鬼影,那些奋力挣扎,好不容易跑开的界外亡灵,也被那股力量拽向伏阴剑。 鬼影是欢呼着奔向伏阴剑,最终化为伏阴剑的养料。 界外亡灵却是在凄厉的哀嚎之后,化为一片乌烟。 郑清阳和哲寒皆震撼地看着这一幕,哲寒直接问:“伏阴以前进阶有过如此吗?” 郑清阳看着那柄巨剑,摇头: “没有。伏阴剑吸收阴邪,却从未如此霸道,也从未变得如此之巨大。” 当视野清明,那柄顶天立地的黑色大剑令所有人倒抽一口气。 剑身上,乌黑色的阴气缭绕;空中,黑云已是滚滚而来,雷龙在黑云中翻滚。 突然,伏阴剑凌空消失,附着在伏阴剑上的阴寒气息未来得及消散,凝聚成了一团。 但很快,那一团浓郁的阴寒气息就冲着一身白衫的祁玉玺而去,最终消失在他的体内。 “轰!” 天空再一次彻底暗了下来,雷云把天空遮蔽得没有一丝缝隙。 粗壮的雷龙翻滚得更加的剧烈,所有人都明白,雷劫即将到来。 就在这时,异变突发。 遮天蔽日的雷云不知被什么撕开了一个口子,金色和赤红的光芒相继划过。 这一异变转瞬即逝。 撕开的口子再次被黑云遮蔽,这一异变却令人心生不安。 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即将到来的雷劫,第一道雷劫已经在酝酿了! “劈咔!” 说来就来,第一条雷龙呼啸地朝着祁玉玺兜头而去。 防御阵法发出刺眼的白芒,为祁玉玺挡下第一关。 可第二条雷龙毫不给祁玉玺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呼啸而下。 祁玉玺睁开双眼,一跃而起。没有剑在手的他,无剑胜有剑,朝着头顶的雷龙直直地挥去。 防御阵法再次发出白芒,可这回,光芒却黯淡了下来。 祁玉玺的头发散了,衣衫破了。第三条雷龙却已经酝酿完毕。 青丘:“不对,这不对,这太快了!也太强了!” 祁玉玺的防御阵法原本可是预估着可以帮他至少挡掉一半数量的雷劫! 这才第二劫! 蚩睺和敖无刹也是眉峰紧拧。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祁玉玺进阶。这人进阶的声势是很大,可绝不是这样! 每一道雷劫之间几乎没有能让人喘口气的间隙! 而且力量也太强了! 就在三人担忧之际,第三条雷龙已经被祁玉玺再一次的“无剑胜有剑”对抗了过去。 防御阵法轰然炸开,全场哗然,阵法竟如此不堪?! 祁玉玺一头的长发被雷龙轰得破碎。 还不等他拿一件新衣换上,第四条雷龙兜头而下。 一直坐着的凌靖轩这时突然起身,“大日金乌掌”朝着雷龙轰去。一半的雷光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种情况下,原本是要带着大家一起去被雷劈一劈的百里元坤,不敢下令了,忧心不已。 祁玉玺的衣衫已经成了破布条,可第五条雷龙已经在他的头顶了。 哲寒:“我们过去!” 郑清阳跟着哲寒往祁玉玺进阶的地方飞去,常箐桡义无反顾地跟上。 可他们三人还没靠近,就被一道金光迎面砸了过来。 三人是破界级别的武者,却没能避开这道金光,被打得在空中翻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哪来的金光! 而此时,第五条雷龙已经落在了祁玉玺和帮他分担的凌靖轩的身上。 “爸——!” 凌君熹急得大喊。 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不管危险不危险,和弟弟一道朝两位爸爸奔去。 暗中的两人心中大骇,待他们看清了五个人的长相,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第六道雷劫落下。 一道红光凭空出现,把凌君熹、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和祁君耀卷了起来,困住了他们。 在空中站稳的郑清阳大喝一声:“谁在那里!出来!” 说罢,他的“大日金乌掌”就朝刚才红光出现的方向攻去。 又一道红光朝着他而来,在空中轻松地击碎了郑清阳发出的金乌。 郑清阳和哲寒神色凝重,常箐桡想把被困住的百里君佑五人拽过来,五人却纹丝不动。 困住五人的红光好似一条坚固的红绳,把他们固定在了原地! 这时候,第七道雷劫已经下来了。 祁玉玺手中,伏阴剑出。 凌靖轩不知为何没有与他站在一起,而是退到了一边。 祁玉玺没有丝毫的退缩,手中的剑正面迎“敌”。 强大的冲击力吹得敖无刹、青丘和蚩睺踉跄后退,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可奇怪的是,百里君佑五个还是在原地! “是谁!出来!爷保证不打死你!” 凌君旸(兜兜)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大骂。 暗中把五人困住的某人一头冷汗,他是有苦衷的! 第八道雷劫,浑身浴血的祁玉玺再一次手执伏阴剑正面硬抗。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几人急得双眼通红。 他们也想过去,哪怕会死,但只要能替安安分担掉一丝也够了! 可在靠近祁玉玺进阶的范围之外,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拦了他们! 别说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无法冲破,就是哲寒、郑清阳和常箐桡都无法冲破。 “是谁!出来!” 哲寒的剑在手了。 第九道雷劫,浑身金色血液,已经看不清面容的祁玉玺左手也呈持剑的姿态。 左手“无剑胜有剑”,右手“伏阴剑”,两手同时使出伏阴剑法的最后一招。 第九道雷龙,被两招“冥杀”斩杀在半空。 “小爸!加油!” 凌君熹(果果)大喊。 “小爸!加油!加油!” 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和祁君耀齐声大喊。 “安安!打掉他!加油!” 无法为儿子分担的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大喊。 第十道雷劫,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丹田疯狂地运转。 曾服下并蒂玉莲子的两人,有着比普通的双修伴侣更为紧密的联系。 凌靖轩疯狂输出“大日金乌掌”的真气,接受了灼热气息的祁玉玺,也疯狂输出自己丹田中的力量。 管他九道,十道,还是十八道,且看他手里的剑会不会相让! 祁玉玺朝着迎头落下的雷劫飞去,双手握住伏阴剑的剑柄。 冥杀! 轰咔! 天地几乎震裂,空中的雷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成无数块。 一身金色血液的祁玉玺落地,从容的收起伏阴剑。 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衫,换上,再服下一颗丹药。 第十一道雷劫,在逐渐愈合的雷云中慢慢酝酿,祁玉玺仰头注视着雷云的双眸,无比的冰寒。 “出来。” 祁玉玺的声音不大,却传入了周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两个人在“禁圈”外凭空冒出,不是从空间门,也不是从暗处,就是那么凭空冒了出来。 出来的两人,一人一身金色的长衫,配一头金色的长发。 一人一身火红的长衫,配一头火红的长发。 这两人一出来,凌空而立的青丘和敖无刹就从空中摔到了地面,两人惊恐地望着前方远处的那两个背影。 郑清阳、哲寒、常箐桡和蚩睺也略显狼狈地从空中落下,皆双眼惊惧地望着那二人。 祁玉玺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眼中毫无温度。 可令人心惊的是,那两人却是单膝跪下,齐声喊: “伏王殿下。” 祁玉玺扭回头,第十一道雷劫要下来了。 两人看看彼此,安静地站了起来。 这一次,祁玉玺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或攻击动作。 他就站在那里,非常平静地接受了第十一道雷劫。 雷劫落下,祁玉玺的衣衫破碎,长发再次纷飞。雷光中,他从容地拿出一颗丹药服下。 光芒过后,他破碎的头发疯狂地生长,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新衣,换上。 第十二道雷劫,远处的天际却出奇地出现了亮光。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是说有十八道雷劫吗?这才第十二道,难不成就要结束了? 伏阴剑再次出现,他静静地伫立站在他的主人身后。 第十二道雷劫落下,祁玉玺仍旧从容地站在那里。伏阴剑为他的主人完美地挡下一道雷劫。 随后,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就如痒痒挠一般,不痛不痒地落在祁玉玺的身上。 祁玉玺除了每一次都重新换一件衣衫,头发重新生长一回,再服用一粒芥灵丹外,没有别的动作。 十八道雷劫过去,雷云迅速消散,天空大亮,天地馈赠落在祁玉玺的身上。 接着,从他的身上分散出数道,分别落在凌靖轩、师父、师叔、臭老头、师兄师姐、凌君凡、宁旭、凌靖革…… 五个孩子本身进阶地就快,祁玉玺没有管他们。 没有资格分到天地馈赠的人,只能眼馋又羡慕地看着凌靖革、凌君凡这些祁阁下的家人,有如此好命。 馈赠消失,祁玉玺没有去管那两个突然冒出来喊他“伏王殿下”的人,他面朝凌靖轩盘膝而坐。 地面上,滚滚热浪蒸腾。 第385章 复苏(三)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进阶,一个是把人丢入无尽的阴寒中,一个是把人丢入炙热的岩浆里。 经过近20天的炙烤,乌云来袭,凌靖轩开始进阶。 有祁玉玺在一旁控制,凌靖轩进阶引发的炙热,被牢牢死锁在通域城的范围内。 在祁玉玺进阶完毕之后,黑界门附近就已没有了界外亡灵的踪迹。黑界门的光芒也暗淡了许多。 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去关注黑界门的情况,因为第一条雷龙眼瞅着就要下来了。 “轰!” 第一条雷龙下来就几乎要吞噬掉凌靖轩,不过有祁玉玺的分担,凌靖轩还扛得住。 服下一粒芥灵丹,凌靖轩做好迎接第二道雷劫的准备。 这时,空中传来一人的命令:“都过来!” 百里元坤和岳崇景对视了一眼,两人先行一步,郗琰钰紧随其后,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 百里君佑五人在祁玉玺进阶成功后就被解除了限制,他们已经在雷区了。 青丘纳闷:“凌靖轩没事?” 明显第二条雷龙还在酝酿中,不似祁玉玺进阶时雷劫一道跟着一道,完全不给祁玉玺喘气的机会。 所有山巅境以下的武者都进入到“雷区”的范围。 青丘左右看看,飞身过去。 蚩睺和敖无刹看向对方,同时一个抬步,两人的身影已在雷区界外了。 其他山巅境武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决定跟上去瞧瞧。 最终,只有破界级的哲寒、郑清阳和常箐桡没有动。 第二条雷龙准备好了,张开巨龙之嘴要把下方那个胆大妄为的人族吞噬殆尽。 轰! 雷光炸开,所有身在雷区内的人被轰得“精神抖擞”。 不是第一次被“电击”的闻太兴等人,热泪盈眶,这样的机会他愿意多来几次! 而第一次尝试被雷击的武者们在雷击过后,马上意识到了其中的好处。 他们更大胆地向内圈进发,只要不进入雷劫的禁区地带就行了! 第三道雷劫缓慢地酝酿。 在祁玉玺的天地馈赠结束后就再次消失的两人,在某个空间内正在商量大事。 江:“你立刻回禀大帝,吾在此守着。” 桦:“此乃大事,耽误不得,吾走了。” 始终盯着江和桦消失地点的哲寒和郑清阳,就看到一道红光闪过,之后再无异常。 凌靖轩在遭受进阶的洗礼。 某个世界,相伴而坐的两位大帝因为爱子苏醒,无心他事,索性坐在一起看风景。 全烛大帝搂着沧图大帝,正畅想着儿子苏醒后会有何反应,他的双眼突然微眯,放开了沧图大帝。 全烛大帝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星空出现,一颗星子格外的亮眼。 全烛大帝在圆圈中抓了一下,一抹红光就进入他的掌心。 接着,红光消散,一只火红的九尾狐狸落在两人的面前。 “大帝!”桦化为人形单膝跪下,“属下有要事禀报大帝!” 全烛:“说!” “属下与江已见到伏王殿下,殿下已顺利进阶尊境。属下与江发现,伏王殿下,已有五位后嗣!” “五位后嗣?!” 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腾地起身。 沧图大帝惊喜异常:“确定有五个?” “属下确定!” 沧图大帝:“你二人可有见到伏阴的伴侣?” “属下离开前,那人正在进阶尊境。” 顿了下,桦道, “伏王殿下进阶时,鬼影漫天;伏王殿下的伴侣进阶时,天干地燥。” “什么!” 沧图大帝震惊地看向全烛大帝,五个孩子竟然“源自于”他们的儿子?! 全烛大帝的气息冷了一瞬,接着又火热而起,他问: “吾的孙儿们如今是何境界?” 桦:“皆未破人境。属下与江得知后便急忙回禀大帝,还未有来得及详细查探。” 沧图大帝马上下令:“你速返回,把吾的孙儿们带回来。吾的孙儿如何能在一个(轮回)末世界修行。” 全烛大帝:“吾给伏阴留一个口信,你交与他。” “是!” 很快,桦带着大帝留给伏王殿下的留音珠,又被大帝丢回了那个末世界。 而桦返回时,凌靖轩还未进阶完毕。 十八道雷劫,和凌靖轩之前每次进大阶时一样,道道生猛。 可相比祁玉玺之前的进阶雷劫,却只能说是有惊无险。 祁玉玺的雷劫,完全就是奔着把他劈死的节奏去的。 凌靖轩顺利进阶,天地馈赠与爱人、亲人、孩子共享。 天地金光之下,凌靖轩抱住祁玉玺,低头亲吻他。 馈赠结束,凌靖轩放开祁玉玺:“安安,你我山巅了。” 祁玉玺:“不过是刚开始。” 凌靖轩低笑两声,重新抱住他,深吸一口气:“那两人,你认识吗?” 祁玉玺:“没有印象。” 两人相拥,空中,满含着灵气的雨水落下,第一次见此异象的武者们欣喜若狂地迎接雨水。 雨水中,郑清阳双目深沉地注视着前方相拥的两人。 此时此刻,他才接受了他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的真相—— 他的伏阴,早已被他弄丢了。 小黑、二火和小花都跳了出来。 两个人凭空冒了出来,他们一出现,所有人皆如临大敌,小花更是吓得又钻回药田镯去了。 小黑身体僵硬地变回原型,迅速缠到主人的手腕上。二火早已没了踪影。 凌靖轩和祁玉玺分开,祁玉玺转身看向两人。 “江,参见伏王殿下!” “桦,参见伏王殿下!” 桦说完后,双手递出留音珠, “殿下,大帝口谕。” 祁玉玺抬手,桦手中的留音珠就到了他的手里。 祁玉玺在原地撕开一个空间门,拉着凌靖轩的手进了空间门。 空间门阖上,江和桦的身影又消失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那两人是什么来历? 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的心却直直地往下掉。 伏王……他们的安安,前世就叫伏阴…… 祁玉玺也没有带着凌靖轩离开太远,他去了通域城城内。 到了城中,两人随便走进附近一处已人去楼空的店铺。 让小黑、小花和二火出去,祁玉玺的灵识隔绝出一个屏障,拿出了那枚留音珠。 祁玉玺捏碎珠子,全烛大帝的身影出现。 “伏阴吾儿,为父察觉到你已开始苏醒,待你彻底苏醒,为父会去接你回归。 为父得知你已诞下五个孩儿,为父已命桦把他们先行带回。 吾的孙儿,不能在末世界修行。” 在外面,透过窗户看到的小花大喊:“大帝!那是大帝!” 小黑的眼睛直勾勾的,天呀地呀,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呀!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全烛大帝的身影消失。 把五个孙子带回去修行,不是商量,而是要求。 凌靖轩眉峰紧蹙,祁玉玺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凌靖轩先打破了沉默:“安安,你恢复了多少?你的决定。” 祁玉玺:“伏阴剑中,有我的一缕魂魄,也有我死后就自我封印的真正的,伏阴剑的剑灵。 ‘他’一直守护着我的那一缕魂魄。 只有我完全拿回那一缕魂魄,才有可能唤醒伏阴剑,恢复我原本的实力。 也只有那样,我才能回去。” 凌靖轩单纯地不明白: “两位大帝可以把人送过来,也能知道这里的情况,为什么一定要等你破界?他们无法现在就接你回去?” 祁玉玺却明白大帝的用意。 “那里,是一个更加庞大的世界。 伏阴,是大帝之子,是‘烛幻海’和‘图乌山’两大帝界的伏王,是冥族的死对头。 现在的我,刚刚达到尊境,记忆不完整。 回去之后,不仅两位父亲要时刻关注我的安全,我也要时刻提防被人下暗手,甚至被冥族刺杀。 这个世界在两位父亲的管辖之下,只要两位父亲不说,没有人知道我在哪。” 凌靖轩:“安安,你想起来了?” 祁玉玺目光平静:“只是一部分。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伏王吗?” 凌靖轩摇头。 祁玉玺:“那个世界,没有古境、力境这些之分。 那个世界的武力以源境、人境、尊境、地境、天境、王境、大帝为分界。 你我在这里是山巅境初期的武者,在那个世界,只能算尊境6阶。 每一境,有十阶。曾经的我,是王境十阶。 大帝控制一方帝界,大帝不毁,帝界不亡。 那个世界的顶级实力不是大帝,而是王境。 所以,他们叫我伏王。” 凌靖轩点点头:“我明白了。” 在那个世界,每一个所谓的帝界就是一个大帝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顶级武力值就是达到王境。 曾经的安安是那样一个顶级实力者。现在的他回去,却是如在尘埃中。 这是骄傲的爱人绝对不能接受的。 祁玉玺继续说: “你我服下了‘并蒂玉莲子’,待伏阴剑解封,我的力量回归,你也会得到我的力量。 我或许不会达到曾经的十级,但依然会是王境。” 凌靖轩:“是我拖你后腿了。” 祁玉玺这回明显不高兴了:“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凌靖轩握住祁玉玺的手,检讨:“我错了,下不为例。” 祁玉玺反握住凌靖轩的手,淡淡说:“让君佑他们,过去。” 凌靖轩的手一个明显的用力。相比之下,那个世界确实更适合五个孩子。 祁玉玺却道:“伏阴,有疼爱他的双亲;祁玉玺,有疼爱他的家人。 让君佑他们先过去陪伴两位帝父。届时,我带爷爷奶奶他们过去,两位帝父才能接受。” 凌靖轩目露惊讶,爱人让五个孩子先过去,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在! 他问:“那郗琰钰和祁橘红呢?你可准备带他们过去?” 祁玉玺:“既然要过去,自然是都过去。我不恨臭老头,也不恨祁橘红。 这么多年了,我们离开地球也百年了,他们总是对我有愧疚,却是完全不需要。 他们给了我生命,给了我转世的条件,已是不亏欠我。 只是那声称呼,我叫不出口。 但若过去那边,两位帝父对臭老头和祁橘红却不会留情。 他们于我,是慈父,但他们是大帝。” 凌靖轩的心情不禁沉重,是大帝,就不会允许有另外的人是儿子的“亲生”父母。 别说郗琰钰和祁橘红,就是四叔、四婶、师叔的身份恐怕都会惹来两位大帝的不喜。 祁玉玺继续道:“让君佑他们先过去,让两位帝父知道我曾经的生活。 知道我转世后过得很好,有很多人疼爱,让两位帝父先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届时,臭老头和祁橘红过去才会安全。爷爷奶奶和师父他们也才能安顿下来。” 凌靖轩的心里很不轻松,道:“我都听你的。” 祁玉玺接着说:“那一缕魂魄会逐渐复苏,回归我的本体。 伏阴剑内的力量也会渐渐觉醒,接下来你我的进阶速度会变快。 师兄需要抓紧时间安排好这个世界的事。离开的时候,不会所有人都走。” 凌靖轩:“好。” “过去之前,我会打开地球与这个世界的双向连接。这样地球的武者来到这边后,也能再回去。” 就如灵域的另外三域那样。 “回去前,我还会带爷爷奶奶、大姨、师父他们再回地球看一看。 此去,他们就再也没可能回地球了。那个世界与这方世界,只有大帝能无视距离。 除非两边有界门通道,否则就是我,都不能随意往返。” 凌靖轩:“都听你的。” 第386章 五个孩子的艰巨任务 祁玉玺和凌靖轩再次回到刚才进阶的地方时,雨还在下。 很多人出手,把雨水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内,只要保证所有在场的人能淋到就够了,不要浪费。 凌靖轩和祁玉玺一现身,吸引着全场所有注意的江和桦就走了过来。 祁玉玺对桦淡淡道:“吾要交代他们一些事,之后你便可带他们先回去。” 桦很高兴:“是!” 祁玉玺:“待雨停。” “是!” 百里元坤想问不敢问,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郗琰钰更是一颗心被捏紧了,他要,失去他的儿子了吗? 灵力雨下了四天四夜。 待到雨过天晴,被灵力浇灌得如痴如醉众人这才发现,黑界门消失了! 凌靖轩和祁玉玺移步城主府,其他无关人等可自行散去。 凌靖轩喊了百里君佑五个孩子,还有师父、师叔、郗琰钰、哲寒、郑清阳、青丘、蚩睺与敖无刹。 议事厅的门关上,面对五个孩子,面对师叔和郗琰钰,凌靖轩却不知如何开口。 百里元坤先打破了沉默:“那两个人,是不是,更高世界来的?是来,带走安安的吗?” 郑清阳和哲寒握住了拳头,郗琰钰深吸口气,说: “安安,不要顾虑我们,你应该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祁玉玺:“他们不是来带我走的,是来带君佑他们五个过去的。” “君佑他们五个?!” 长辈们无法冷静了。 百里君佑五人愕然,异口同声问:“他们来带走我们做什么?!” 凌靖轩:“因为你们的另外两个爷爷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们。” “什么?!爷爷?” 百里君佑五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们怎么就突然多了两个爷爷! 其他人更是都愣在了当场。 凌靖轩沉声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只能称之为‘末世界’。 还有一个更加广阔,更加高级的世界。 那个世界由数个帝界组成,每一个帝界,由一位大帝统御。 哲寒圣尊您曾说过,我们这个世界被封印了。 所以尽管您三位尊者已破界,可你们仍然无法离开这里,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被封印,因为这里只是末世界。 末世界的武者拥有的功法,本来就注定无法突破这个世界,也就不存在前往的路。” 在座的武者都听出了凌靖轩话中的意思,特别是郑清阳、哲寒与常箐桡。 郑清阳和哲寒的功法是“伏阴”传授给他们的。常箐桡的炼丹术习自“伏阴”。 若没有那颗“通灵果”,她也不可能破界。 而“通灵果”,来自于全沧古境的“境中境”。 除了祁玉玺手里有,整个下界、中极界和上界,闻所未闻。 他们所得到的进阶的机会,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原有的! 所以他们才能破界,所以他们才会发现,这个世界,被“堵住”了! 看出几个人想通了是怎么回事了,凌靖轩继续说: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方‘末世界’,是大帝所掌控的千千万万的世界中,最不起眼的世界。 而我与玉玺曾经所在的蓝域,在大帝眼里更只是一个尘埃小世界。 玉玺……” 凌靖轩深吸一口气, “他是全烛大帝与沧图大帝的儿子,他出生起,就叫‘伏阴’。” 哲寒与郑清阳的眼睛瞪到了极致,两人猛地看向面色平静的祁玉玺。 郗琰钰痛苦地闭了下眼睛,百里君佑五人都担心地看向爷爷。 凌靖轩继续道:“‘伏阴’,天生阴阳体。 为了保持他的阴阳平衡,两位大帝与好友共同钻研出了适合他修习的功法。 ‘伏阴剑法’与‘大日金乌掌’。” 郑清阳紧握的拳头在发颤。 “‘伏阴’依靠这两种功法,勉强保住了自身的平衡。 在帝界,人族、龙族、魔族、妖族是盟友,共同对抗冥族。 与冥族的一场大战,‘伏阴’的阴阳平衡被打破,神魂破碎。 两位大帝把‘伏阴’的一缕魂魄封印在‘伏阴剑’中,再把‘伏阴剑’封印在‘全沧珠’内。 然后把‘全沧珠’丢入到一个最为隐秘和安全的末世界。 这,就是‘全沧古境’的由来。” 几声轻微的倒抽气,来自百里君佑五人。 其他人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垂眸不语的祁玉玺。 郗琰钰的眼底是被他苦苦压抑的痛苦。百里元坤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 敖无刹声音沙哑地开口: “所以,‘伏阴’才会在‘全沧古境’如入无人之境,得到那样多的珍宝。 所以,古境中会有上古龙族、妖族和魔族的遗骸。” 凌靖轩点点头,说:“那些都是两位大帝留给‘伏阴’的,为的就是让他尽快觉醒。” 凌靖轩看向痛苦不已的郑清阳, “‘伏阴’的魂魄被封印在伏阴剑中,在古境醒来的他,只能作为剑灵存在。 他必须再一次转世,彻底分离自身的阴阳体,才能真正的重生。 在蓝域重生后的玉玺,作为人族出生,彻底分离了阴阳体。 但也因为他的两次转生,他忘记了一切,只记得自己所修习的功法。 今天,玉玺进阶山巅境,两位大帝察觉到了他的苏醒,派了那两个人前来保护他。 两位大帝也因此知道了君佑他们五个的存在。 这里是末世界,君佑他们五个的天赋留在这里太浪费。 两位大帝也万分想见见这五个孙子。” 凌君熹(果果)问:“爸,太爷爷、太奶奶他们会和我们一起过去吗?” 凌靖轩:“太爷爷、太奶奶他们要等你小爸完全恢复记忆和以前的实力后再一起过去。 你小爸现在也回不去,得等到他破界。 过去之前,你小爸还想带你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回地球再看看。 去到那边,以后就基本没可能再回地球了,所以不会太快过去。” 百里君佑五人一听,顿时放心了不少。 郗琰钰沙哑地出声:“安安……” 祁玉玺抬眼:“生我的,养我的,都是我爸!” 郗琰钰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他急忙擦拭眼角,对儿子用力点头。 不需要再确定了,不需要了! 祁玉玺看向郑清阳和哲寒:“你们这次,随我儿子一道过去。” 郑清阳:“我不去!” 祁玉玺:“随便你!” 郑清阳:“……” 凌靖轩握住爱人的手,对郑清阳和哲寒道: “在帝界,没有破界与山巅之分,在那里,我们都只是尊境。 尊境之上还有地境、天境和王境,每一境都有十阶。 两位圣尊,你们的功法不是这个末世界能拥有的。 为了这个世界的稳定,你们也不合适继续留在这里。 每一个帝界,大帝不毁、帝界不亡,王境是我们能达到的天花板。 武道对于我们来说,还远没有止境。” 郑清阳不说话了。 祁玉玺:“待我离开时,不会所有人都带走。我与师兄之后的进阶速度会加快。 所以,臭老头、师父、师伯,你们要尽快安排好门中的事。 届时,家里人都跟我走,其余的人,留在此处。 作为武者,非天级功法,去到那里也不过是炮灰。随便一场与冥族的大战,他们就是送死的。 爷爷奶奶到那边后我会安排在我的辖地,他们是我的亲人,总是安全些。 武者修行,还需靠自身。” 百里元坤、岳崇景、郗琰钰沉默地点点头。 祁玉玺又看向敖无刹、蚩睺和青丘,说: “你们身怀上古遗骸的力量,届时,也随我一道走。” 三人:“多谢!” 青叶、敖非狂和蚩大当时也吸收了一些上古遗骸的力量,所以他们也是可以一起走的。 但也仅此而已。 那个世界太过强大,对力量的要求更甚。 实力不够者,又非土着,过去那边就只能沦为炮灰,随时都有丧命的风险。 凌靖轩:“师父、师伯,我和安安有话还需要交代君佑他们一番。” “好。” 想到五个孩子很快就要离开了,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心里都十分的难受,沉默地起身离开。 郑清阳和哲寒深深看了祁玉玺一眼,跟着离开。 其他人都出去了,凌靖轩对五个儿子道: “念念,悦悦、兜兜、满满、果果,你们五个过去之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爸,你说!” 凌靖轩没有隐瞒,把他与祁玉玺的担心告诉给儿子们。 他们五个过去的目的不是为了到环境更好的地方修行。 而是要尽全力、想办法,让两位大帝爷爷能接受他们的小爸爸在地球的亲人。 让两位大帝能放下,对他们的小爸爸在地球的亲人,一定会有的排斥。 祁玉玺离开两位大帝太久了,两位大帝为了他的重生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不能拿自己与两位大帝的父子亲情,去强压两位大帝必须立刻就接受他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亲人。 只要两位大帝表现出不高兴,即便两位大帝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无数人替两位大帝出手。 让那些碍了大帝眼的人,悄无声息地不见踪迹。 伏阴爱他的两位帝父;祁玉玺,也爱他的亲人。 伏阴和祁玉玺,希望他的两位父亲与他的(地球)亲人能和平相处。 五个孩子,是目前最佳的纽带。 第387章 再一次分别 听大爸爸说完,五个孩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任务十分的重要啊! 百里君佑作为五兄弟的老大,当仁不让。 “大爸、小爸,你们放心。 我们五个过去后会努力消除两位大帝爷爷,对爷爷奶奶他们的排斥。 会努力让两位大帝爷爷,接受爷爷奶奶他们的存在!” 祁玉玺这时候说: “见到两位大帝爷爷,君佑,你告诉他们,为我准备好‘苍生果’,我不想他们再有遗憾。” 五人同声问:“小爸,‘苍生果’是什么?” 祁玉玺:“你们这么说就是了。” 小爸爸是不准备回答了,五个人点点头表示明白。 祁玉玺:“现在回去见太爷爷、太奶奶他们。” 看来他们马上就得走了。 这不是闭关,闭关出来就可以见到太爷爷、太奶奶,爷爷奶奶他们。 他们这是要去另一个“有去无回”的世界,再见就要等到两位爸爸破界了! 郗君奕(悦悦)忍不住道: “大爸、小爸,你们快点啊。就我们五个过去,我们也会怕的。” 凌靖轩笑着道:“都上百岁的人了,还怕。” 郗君奕一脸正经地说:“在武者世界,我还是个宝宝呢。” 被他这么一闹,离别的伤感倒是消弭了些。 由郑清阳开路,他们这一行人很快回到了秭安门。 哲寒与郑清阳兵分两路,去把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凌百晖、叶凤、叶本昌祁玉玺和凌靖轩的亲人,带去秭安门。 三家人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就是一次最正常的进阶,他们怎么就要和五个孩子分开了! 凌靖轩把真相稍作修改地向大家说明了爱人的真正身世。 他隐瞒了爱人是两位大帝在虚空中捡回来的一颗蛋,只说祁玉玺是两位大帝用精血孕育的。 现在,两位大帝知道他们还有五个孙子,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孙子。 那个世界更广阔,对念念他们五个人的修行也更好。 五个孩子出身不凡,哪怕是在这个世界,也是委屈他们的天赋了。 老人家们想到了当初祁玉玺和凌靖轩离开的日子。 为了五个孩子的未来,他们可以压下思念。 祁玉玺保证,他会和师兄更快地练功,早日破界,便可带大家去帝界与五个孩子重逢了。 百里君佑五个人也舍不得离开,但他们早已长大,早已可以为两位父亲分忧。 他们会让两位大帝爷爷知道。 他们虽然没有在两位大帝爷爷的身边长大,但他们会像孝顺家里的长辈一样,孝顺大帝爷爷的! 大帝要求立刻带回五个孩子。 江和桦没有催促,不过当他二人出现在祁玉玺的面前时,祁玉玺心知,时间到了。 桦把伏王殿下在另一世的亲人们逐一过目,牢记于心。 祁玉玺走到桦跟前,说:“他们三人已破界,所习皆为我传授之功法,你带他们去我的辖地。” “是!殿下!” 祁玉玺朝哲寒、郑清阳和常箐桡各抛过去一枚储物戒。 “保重。” 郑清阳和哲寒的眼角泛红,郑清阳哑着嗓子说: “伏阴,我……” 祁玉玺打断他,对他与哲寒说: “‘伏阴’作为剑灵陨落,是为了自救,也是为了他仅有的两个朋友。谢谢你们对伏阴的照顾,” 又特别看向郑清阳, “谢谢你,把我带出古境。” 郑清阳不禁潸然泪下。 祁玉玺:“冥族阴寒之物甚多,去了帝界,专心修行。望我与你二人再见时,你二人已有所突破。” 哲寒走到祁玉玺的面前,再见后,第一次弯身轻轻抱住了他。 “伏阴,我走了。” “走好。” 哲寒放开祁玉玺,走到五个孩子的身后,站定。 郑清阳流着泪走到“伏阴”面前,用力抱住他,祁玉玺抬手拍了下他。 “伏阴,我等你。” “嗯。” 郑清阳放开伏阴,走到哲寒身边站好。 伏阴,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当着桦的面说出那番话,就是告诉两位大帝,剑灵的“伏阴”转世与他的愚蠢和自大无关。 他与哲寒,是“伏阴”的朋友,到了那边,总会受到善待。 桦行礼:“殿下,我带五位少主回帝界见大帝了。” 祁玉玺:“去。” 红色的光芒笼罩百里君佑五人,以及五人的妖族伙伴,再加上哲寒、郑清阳和常箐桡。 红光闪过,原地再无他们的踪影。 祁玉玺搂住奶奶,仰头,天际,一抹红光消失。 江:“殿下,大帝命我随侍殿下左右,保护殿下安全。” 祁玉玺看向江,问:“你以前是在我的手下吗?” 江顿时激动万分:“属下确为殿下差遣!” 祁玉玺点点头,说:“我与师兄刚进阶,现在要去稳固境界。” 他从手腕上扯下全身僵硬的小黑,无情地丢过去, “他交给你调教了。” 江万分嫌弃地抓住被殿下丢过来的小白蛇,只能说: “属下遵令!” “主……” 小黑的求饶被江无情地掐灭在了掌心。 江在空中画了一个金色的圈,一手如抓泥鳅般抓着小黑,往里一迈,人就没了。 在场的敖无刹龙身随之一颤。 同为金龙,他在对方面前根本就是条幼龙!但敖无刹同时又矛盾地有点羡慕小黑。 其实,如果,伏阴把他丢给对方调教,他也不会,反对的,! 凌靖轩和祁玉玺去安慰“老”人家们了。 而被桦带走的百里君佑几人很快就天晕地旋,之后,他们仿佛被一只大掌抓住,被硬生生扯了过去。 ※ 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头晕脑胀地双脚落地。 原本被他们抱在怀里的妖族伙伴,一个个摔得四仰八叉。 一阵风吹过,五人的脑袋顿时清明了许多,急忙抱起自己的伙伴。 等他们看清了站在他们面前的两个人的模样后,五人和哲寒、郑清阳、常箐桡一样,都愣住了。 几人的面前,两位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的男子站在那里。 其中一人的左颧骨下,有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 对方明显神色间带着激动,就见他一招手,百里君佑五个人就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带到了对方的面前。 风吹过,那名男子带着百里君佑五人、五妖,已没了踪迹。 刚刚还是圣尊人物的郑清阳与哲寒,这时候都不禁脊背发凉,那就是,大帝?! 另一位男子看向桦,桦单膝跪地: “大帝,此三人为伏王殿下在末世界之友人。 他三人修习的乃是伏王殿下所传授功法,伏王殿下命属下送他三人去殿下辖地。” 全烛大帝很不经意地瞟了眼哲寒与郑清阳。可只是这一眼,就令三人遍体生寒。 大帝抬手,画了一个圈,另一手隔空抓过哲寒、郑清阳和常箐桡,把他们丢入了圈中。 圆圈闭合,全烛大帝就不再关心那三个无关紧要之人了,而是继续问: “伏阴可有带话给吾?” 桦摇头。 全烛大帝倒也不失望,儿子还没有完全苏醒,怕是连江和桦这两位他曾经的属下都没记得起来。 全烛大帝再次画了一个圈,把桦丢回末世界去了。 沧图大帝的帝宫内,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他们以为“秭安门”已经够大了,可与这里的“帝宫”相比,秭安门也不过就是帝宫的一处花园大小! 五个孙子不加掩饰的惊讶与惊呼,令沧图大帝万分心疼。 他的孙儿,在外漂泊了如此之久,太委屈了! 其实对于大帝来说,那也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但谁叫五人是大帝的亲孙子呢。 没有看到孙子出世,也一直不知道孙子的存在。 如今见到模样犹似儿子的五个孙子,沧图大帝似乎又回到了儿子魂魄消散的那一日,心情郁郁。 百里君佑先开口:“爷爷。” 四个弟弟跟着喊:“爷爷。” 沧图大帝神色一震,随后双眼微弯,说:“你们长得,像你们的爹爹,伏阴。” 百里君佑:“爷爷,我小爸丢失了很多记忆,他一直都叫祁玉玺。 小爸这次进阶山巅境,才想起来一些以前的事,但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沧图的身边,空间震荡,全烛出现了。 百里君佑又带着弟弟们喊爷爷,他可牢记着自己身上的艰巨任务呢! 全烛心情愉悦地看着五个孩子说: “长得像你们爹爹,好在性子不像。你们爹爹不喜说话,也不爱笑。” 百里君佑:“小爸是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我们都没见过小爸笑。” 其他四个人跟着点头,凌君熹(果果):“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大爸管,小爸不操心的。” 沧图大帝和全烛大帝脸上的愉悦淡了一些。 全烛大帝:“你们的另一个爹,修习的是‘大日金乌掌’?” 五个孩子点点头,百里君佑想到小爸的嘱托,马上说: “爷爷,小爸让我们给两位爷爷捎一句话。 小爸说让两位爷爷准备好‘苍生果’,小爸不想你们再有遗憾。” 全烛大帝与沧图大帝面露震惊,沧图大帝:“他当真这么说?” 五个人齐点头。 全烛大帝盯着五个孙子,问:“你们可知,你们是如何来的?” 五人却是都摇头,作为大哥的百里君佑道: “我们只知,我们是小爸和大爸的精血孕育而来。 至于具体怎么孕育而来,小爸和大爸不说,家里的长辈们也不叫我们问。” 全烛大帝:“你们,是在末世界孕育而生的?” 五个人摇头,百里君佑:“我们是在地球出生的。” 郗君奕(悦悦):“现在那里叫蓝域,大爸说又叫尘埃世界。” 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瞬间就意识到这五个孙子是怎么来的了。 他们在尘埃世界孕育,儿子还是选择了修习他最喜欢的“伏阴剑法”。 若要进阶,就需至阴之物。 可尘埃世界又能有何至阴之物?只有依靠某种方法,才能让自己成为阴体。 全烛大帝:“那他有告诉你们,何为‘苍生果’吗?” 五个人还是摇头。 全烛大帝道:“在你们爹爹回归前,你们就在帝宫修行。” 五个人:“好的爷爷。” 两位大帝凝视五个孙子,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儿子活生生的面容。 百里君佑五个人也没有急着“做任务”。 等他们与两位大帝爷爷再熟悉些,到时候水到渠成,再一步步把任务做了。 第388章 倒计时(一) “姊安门”这边,五个孙子被带走了,长辈们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时半刻都缓不过来。 实在是太突然了。 也因为长辈们心里难过,凌靖轩和祁玉玺稳固了境界后,祁玉玺就去陪老人家去了。 凌靖轩比较苦命,他得先处理门内的事。 不知哪天,“伏阴剑”解除封印,祁玉玺破界,他们就要走了。 属于真正的“伏阴”的记忆,在祁玉玺进阶山巅境后缓慢地重启。 伏阴剑中封印的力量,也在缓慢地回归。 “伏阴”的记忆与祁玉玺的记忆激烈碰撞,这不是单纯地想起过往那样简单。 还有力量的回归,也不是单纯的力量增幅。 待在祁园内,祁玉玺很多时候都格外的安静与沉默,这和他以前的那种不爱说话完全不同。 就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察觉到了这种异样。 祁秀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日,她让女儿把女婿凌靖革叫了回来。 哲寒离开后,凌靖革几人回到了秭安门继续“大罗仙剑法”的修习。 凌靖革被老婆万玲玲叫回来后,祁秀红道:“靖革,你带我去找靖轩,我有话跟他说。” 凌靖革:“妈,出什么事了?” 祁秀红:“我自己的事,你带我去见他,他在门里呢?” 凌靖革:“在,那我现在带您过去。” “好好。” 凌靖革带丈母娘去找四哥。 凌靖轩正在处理门内的事情,得知靖革带了祁秀红过来,他很诧异。 祁秀红一见到凌靖轩就说:“靖轩,我有事跟你说。” 凌靖轩看了眼弟弟,凌靖革微微摇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凌靖轩:“秀红姐你坐。” 凌靖革:“妈,我一会儿来接你,我今天正好有空,回去陪陪玲玲。” 祁秀红:“好。” 凌靖革走了。 祁秀红坐下,凌靖轩亲自泡了茶。 祁秀红组织了一下语言,似乎做好了某种心理建设,开口: “靖轩,安安……他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在为难?” 凌靖轩愣了:“他不舒服?为难什么?” 祁秀红捏了捏手指,沉声说:“安安的那两个,大帝爸爸,很厉害。 安安‘以前’,是大帝的儿子,那肯定是很受宠,众星拱月的那种。 跟两位大帝一比,祁家那就是尘埃一样的。橘红和安安他爸,也是不够看的。” 说到这里,祁秀红的眼眶红了一瞬,但她还是努力保持平静地说, “我们是安安的家人,可要说起来,人家两位大帝可是花了5万年才孕育出安安。 那还是用那个精血孕育出来的。相比之下,安安他亲爹亲妈那是真没养过他。 家里的老老小小却都是跟着他沾了不知多少的光。就他姐,要不是有他,那能遇到靖革? 再看人家两位大帝爸爸,为了安安这个儿子,当真是煞费苦心。 咱跟人家真的比不了,还只会给安安拖后腿。” 凌靖轩蹙眉:“秀红姐,你这么说安安要不高兴了。 安安从来都不认为你们只会给他拖后腿,你们也不会给他拖后腿。” 祁秀红吐了口气,声音沙哑,却还是坚决地说: “跟人家两位大帝爸爸一比,家里人真的是没给安安做过啥。” 当着凌靖轩的面,祁秀红也不能翻妹妹的账。 “我们老祁家能有安安这个孩子,那祖坟都不知冒了多少青烟。 我们现在能活那么久,能来到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已经可以了,知足了。” 祁秀红的眼眶又红了一瞬,却还是说出, “靖轩,别让安安为难。他爷爷、奶奶,他妈,还有我,我们的意思是,就不跟他去那个帝界了。” 凌靖轩糊涂了:“秀红姐,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祁秀红担忧地说:“若不是为难,安安何至于要把君佑他们先送过去,不就是先安两位大帝的心么。 换位想想,要是我花了五万年好不容易孕育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结果儿子出了事,转头就有了别的爹娘,我这心里能好受么? 我不会好受的。安安为我们做的够多的了。” 凌靖轩:“秀红姐,你真的多想了。” 祁秀红摇摇头:“不是想多,是真的不想再拖累安安,也不能叫他为难。 靖轩,你最理智,你好好劝劝安安,不要执意带我们过去。 若不是他习武,我和爹娘……我们这会儿早就在地下,说不定早就转世投胎了。 安安,总要考虑一下,两位大帝的心情。 我们跟了过去,两位大帝会怎么想,到时候他会两头为难,会影响到他的修行的。” 祁秀红又用力摇头, “若是那样,我跟爹娘宁愿就一直在地球。” 凌靖轩有点纳闷:“红姐,安安有表现出为难吗?” 祁秀红:“没有,就是我们担心。设身处地,那是肯定的啊。 还有啊,安安这些日子更不爱说话了。 有时候看着远处,一动不动的。说他发呆,他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他发呆。 他会不会是生病了,还是这次进阶,伤到了?” 凌靖轩很想说他们这个境界,受伤是可能的,生病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习武后就没生过病了。 别说祁秀红没见过外甥发呆。凌靖轩就不认为“发呆”这个词能用在爱人的身上。 他马上道:“秀红姐,我跟你回去一趟,我也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他这次力量回归,还有以前的记忆,可能都是影响。” 祁秀红拍腿:“对对!我就怕他那把剑是不是影响到他了,还是啥的。你去看看。 还有,你好好问问安安。若安安真有难处,你帮着劝劝他,真的不要总是顾虑我们。” 凌靖轩:“好的。秀红姐您也别多想,带着你们一起走这件事,在安安这儿绝对不会有为难。” 跟凌靖革说了声,凌靖轩带着祁秀红直接去了祁园。 祁玉玺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院子里,隔壁是祁橘红的院子。 祁秀红和丈夫万福林住在另一个院子。 两人去找祁玉玺,迎面碰到了祁橘红。 见到大姐和凌靖轩,祁橘红平静地对凌靖轩说: “靖轩,我跟安安他爸爸,和大姐的意思一样。” 大姐让靖革带她去找凌靖轩,祁橘红就猜出大姐的打算了。 凌靖轩道:“橘红姐,我可以肯定,在安安这儿不存在什么为难。 他最近的异常应该是生理性的,我去问问他,你们都不要多想。” 祁橘红还是说:“你好好劝劝安安。” 凌靖轩也不再多说,去找祁玉玺。 房间里,祁玉玺在陪着爷爷奶奶。祁四奶奶在做针线活,祁四爷爷在写大字。 这里没有电视电影,比起地球来,其实很无聊。但对两位老人来说,能守着孙子,比什么都强。 只是最近,两位老人也下了决心了。他们就不跟着孙子去什么帝界了,他们还是回地球,不让孙子为难。 凌靖轩来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事。 祁玉玺却是看了眼凌靖轩,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凌靖轩见状也不由的担心了,他先打招呼:“四叔四婶。” 看到了两个女儿,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立刻明白了凌靖轩怎么好好过来了。 两人招呼凌靖轩坐,祁橘红去泡茶。祁玉玺不出声,祁四奶奶担心地看了眼孙子。 凌靖轩在祁玉玺身边坐下,搂住他:“安安,怎么了?” 祁玉玺不说话,显得很没心情。 凌靖轩抬手摸了摸爱人的额头,直接问:“不舒服?” 祁玉玺闭上眼睛,靠在了凌靖轩的肩膀上。 他这一靠,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立刻围了过来:“安安,怎么了这是?” 祁四奶奶去摸孙子的头,又摸摸自己,没有发烧。完全忘了以祁玉玺的境界,发烧什么的根本不存在的。 凌靖轩站起来,弯身抱起爱人:“四叔、四婶,安安应该是不舒服了,我先抱他去床上。” 除了祁玉玺在地球开启界门晕倒那次,大家还从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时候。 什么拖后腿、为难的统统丢到一边,祁秀红急了: “安安,你怎么了?你这几天是不是都不舒服了?你这孩子,你咋不说呢!” 凌靖轩把祁玉玺抱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床上,给祁玉玺把脉。 这一把脉,凌靖轩的眉头拧了起来。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当即吓得脸色就白了,祁橘红声音发颤: “靖轩,安安怎么了!是不是境界没有稳固?” 凌靖轩:“安安的体内有一股很强的真气充满了他的丹田,甚至已经超过了丹田的负载。 应该是‘伏阴剑’内的力量在逐渐回到他的身上导致的。 安安现在只有山巅境初期的境界,‘伏阴剑’却是王境的力量,远不是安安可以承受的。” “那怎么办啊!” 祁秀红慌乱地掰手指,想掰清楚侄子现在的境界距离王境有多远。 祁玉玺握住凌靖轩的手,传音过去:【我头疼。】 凌靖轩俯身:“需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也做不了,这是两世记忆的冲撞。】 凌靖轩抬头,马上对四个心焦的人说: “安安现在在被两世的记忆冲撞,丹田又在被属于伏阴的力量冲撞,所以才会显得很没精神。” 想了想,凌靖轩道, “我回门里拿一个历练池过来,让他泡着,可能会缓解些。” “那你快去!” 凌靖轩当场撕开一个空间门走了,祁四奶奶心疼地坐到孙子身边。 “安安,奶奶给你揉揉脑袋行不行?” 祁玉玺闭了下眼睛,祁四奶奶抬手轻轻放在孙子的脑袋上,给他揉。 祁秀红低声:“那咱都不说话了,让安安安静地躺着。” 屋内立刻安静了下来。祁四爷爷轻手轻脚地把孙子的鞋袜脱了,祁秀红给外甥盖上被子。 谁也不愿意离开,就这么守着祁玉玺。 第389章 倒计时(二) 凌靖轩很快回来了,他把祁玉玺抱去他在东厢房的房间,关上了门。 放出历练池,灵识隔绝房间的声音,凌靖轩脱掉祁玉玺的衣服,抱着他进入历练池。 吻住祁玉玺,凌靖轩的手在他的身上“作乱”。 祁玉玺很快就情动了。以他如今的境界,是很难被情欲左右的。 但两人是双修伴侣,又服用了并蒂玉莲子,只要一方动了情,另一方就会受到影响。 几百年了,凌靖轩觉得他仍如第一次见到爱人时那样,忍不住就会心动。 他仍清晰地记得,他的安安微微抬头,那双漂亮的凤眸映入他的眼中时,那一刻心跳的悸动。 得到消息的郗琰钰、百里元坤和岳崇景也来到了祁园。万玲玲和凌靖革也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 过了有四个多小时,凌靖轩出来了。 一直等在外的众人立刻上前问:“安安怎么样了?” 凌靖轩:“只能给他自己慢慢消化,没办法。 ‘伏阴剑’中封印的力量在回归,速度不受安安控制。 还有他两世的记忆,有点类似又有一个人格闯入,他也得花时间把两世的记忆融合。 他作为‘伏王’时,力量强悍,又有数万年的记忆。 哪怕只是一缕魂魄,也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力,他需要一些时间。” 那毕竟是属于“伏阴”的原本力量,凌靖轩也只能稍微帮忙吸收、缓冲一点,主要还是得靠祁玉玺。 而两世的记忆冲撞,凌靖轩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之所以没有把祁玉玺带回去,也是这边更安静一点。而且在家人身边,祁玉玺可能也更舒服些。 郗琰钰:“那安安现在呢,睡着吗?” 凌靖轩:“他在历练池里睡着,让他先睡。” 百里元坤问:“会危险吗?” 凌靖轩:“危险不会,就是会难受一阵子。伏阴剑,似乎有点着急,等不及给安安太多缓冲的时间。” 郗琰钰沉声说:“你们,会很快破界?” 凌靖轩:“如果一直是这个速度,可能用不到百年。” 用不到百年破界! 百里元坤沉默地点了点头,岳崇景问:“那你现在是回宗门,还是先住过来?” 凌靖轩:“我先回宗门,晚上过来。师父、师叔、郗门主,我们这边可能得加快速度了。” 百里元坤谨慎地问:“我们,真的要一起过去?” 凌靖轩:“肯定要一起过去。安安的记忆被冲撞,但他仍是安安。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家里人。 家里人如果不跟着过去,那他一直以来的坚持不是都白费了。 对武者来说,坚持也是一种修行。” 凌靖轩最后这句话给了在场的老人们家很大的安慰。 他们不怕与祁玉玺分离,他们怕的是,恢复了原本记忆的祁玉玺,会忘了他们。 他们不是一定要跟着祁玉玺去帝界。 而是作为长辈,谁都受不了自己疼爱的孩子有一日忘却他们,甚至是疏远他们。 凌靖轩和师父、师叔、郗琰钰商讨了些事情后才返回秭安门。 桦在得知殿下身子不适,留在了祁园,下一刻,人就不见了。 凌靖轩心知他是去做什么,也没管,再说也管不住。 眨眼间就来到祁园的桦,尽职尽责地守在祁玉玺的房门外。 祁玉玺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凌靖轩每天在历练池与他双修3到4个小时。 足足睡了三个多月,他才从历练池里出来。 结果出来的他,没急着去见老人家,而是把凌靖轩拽上了床。 凌靖轩很快乐,还足足快乐了整整七天。 七天后,祁玉玺一脚把凌靖轩踹下床,他抱着被子又昏睡了五天,才稍微精神地出了屋子。 走出房门的他,仰头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久久都没有动作。 发现他出来的家人们急忙出来,可是看到他的这一举动,所有人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 桦和江小心翼翼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被江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小黑苟延残喘地缠在江的手腕上。 “殿下。” 桦和江单膝跪下,对方的身上,有着他们熟悉的殿下的气息! 他们的殿下,是不是回来了? 祁玉玺收回遥望天空的视线:“起来。” 桦和江站了起来。 祁玉玺:“你二人,竟然还活着。” 桦和江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殿下想起他们了?! “帝父还好吗?” 江立刻欣喜若狂地说:“好!大帝都很好!大帝很是思念殿下,盼着殿下早日回归!” 祁玉玺:“你二人,回去。” 桦和江怔愣:“殿下?” 祁玉玺:“告诉帝父,给我300年。300年后,帝父来此接我。我在尘埃世界的家人,届时我要一并带走。” 桦和江不赞成,但他们两人作为下属,不能反对。 祁玉玺:“剑灵伏阴,不过一缕懵懂残魂;祁玉玺,却是备受宠爱,任性至极。 伏阴转世为祁玉玺,祁玉玺却也是伏阴。 生我、育我者,皆为血亲,还望帝父成全。” 桦和江:“属下会转告大帝。” 江把小黑归还给殿下,和桦离开。 确定他们走了,小黑立刻变成人形抱住主人的大腿就开始嚎: “主人……我好惨啊……” 祁玉玺嫌弃地一踢开小黑。 现场稍显凝重的气氛顿时被小黑的这一顿哭,和祁玉玺的这一脚给踢散了。 不管小黑了,祁玉玺抬脚:“奶,我想吃饺子。” 祁四奶奶的眼泪几乎夺眶,忙招呼:“秀红!橘红!快!快去给安安包饺子!” 小黑擦着鼻涕泡:“我也想吃。” 祁四奶奶的脸上笑开了花,眼中带泪的握住孙子主动伸过来的手,嘴里说:“都有都有。” 祁秀红也高兴的仿佛过年:“安安,你问问靖轩要不要过来吃。你想吃啥馅儿的?” “随便。” 祁玉玺给了小黑一个颜色,让他联系凌靖轩。 “那大姨看着包(饺子)。” 擦了下眼角,祁秀红和祁橘红快步走了,去包饺子。万玲玲、祁云霞等女眷们也纷纷跟上。 祁路根问:“安安,大舅再去拌几个凉菜。靖轩过来,我跟他喝两盅。” “可以。” 出声回应的却不是祁玉玺,而是从空间门里出来的凌靖轩。 祁路根高兴了,和祁路坎也去厨房。 祁四爷爷拉着孙子进屋,担心地问:“安安,头还疼吗?” 祁玉玺在爷爷奶奶中间坐下,面无表情地说:“疼。” 祁四奶奶顿时心疼地抬手给孙子揉脑袋,问:“这得疼多久啊?” 祁玉玺:“不知道。” 祁四爷爷:“那你去床上躺着,等你妈和你大姨包好了饺子再起来吃。” 祁四奶奶一听忙推推孙子:“你快去躺着。” 祁玉玺起身去了爷爷奶奶的卧室,脱了鞋,也没脱外衫,上床躺着了。 祁四奶奶跟进去给孙子盖上毯子,轻揉他的脑袋。祁玉玺闭上眼睛,一副还是很头疼的样子。 凌靖轩和祁四爷爷在门口站了会儿,就又回去坐着了。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东庄村。 祁玉玺还是那个被爷爷奶奶、大姨当眼珠子疼爱的孩子。 凌靖轩也仍是那个工作忙碌,在祁玉玺有事时又绝对会放下一切陪着他的人。 跟祁四爷爷说了会儿话,凌靖轩道: “四叔,我把我爸妈、外公外婆他们接过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祁四爷爷:“这样好!最近担心安安,也都没聚聚。叫他大姨多准备些菜。” “我去接人。” “去去。” 凌靖轩走了。 屋里,祁四奶奶给孙子按了一会儿脑袋,就被孙子抓住了手。 “奶,可以了。” 祁四奶奶心疼:“这还得疼多久啊,还没有都想起来吗?” 祁玉玺:“没有。” 睁开眼睛,祁玉玺看着奶奶说, “奶,等我破界了,我们回地球住段时间。” 祁四奶奶没问孙子是把他们送回去,还是跟他们一起回去,而是说: “回地球也好,这里也没电视啥的,有时候也挺无聊的。” 祁玉玺:“我让两位帝父给我300年的时间,我破界不用百年。 之后我们就回地球住段时间,爷爷奶奶你们也回老家看看。 去了帝界,就没法再回地球了。” 祁四奶奶握紧孙子的手,祁玉玺在奶奶开口前说: “无论我是什么身世,爷爷奶奶永远是爷爷奶奶,要一直跟着我的。” 祁四奶奶笑着擦了下眼角:“奶奶跟着你,你带奶奶去哪,奶奶就去哪。” 堂屋的祁四爷爷也听到了孙子的话,他也擦了下眼角、 凌靖轩很快把外公外婆、父母、二叔二婶带了过来。 兄姐几人过来后都开创了自己的事业,现在忙得都不在家。 人多了,也就热闹了。叶凤等人过来后也去厨房帮忙。 饺子包好了,一桌子的菜也摆上了,祁玉玺这才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闹,祁玉玺还是如常地只管吃。 坐在他身边的万玲玲和祁橘红招呼他吃饭,其他几个男人们都倒了酒。 已经是少年的小黑头上顶着二火,捧着一碗的纯肉饺子,大吃特吃。 祁玉玺和凌靖轩在祁园住了一周,又去凌宅住了一周,这才相携返回秭安门。 帝界,江和桦已经回去了。 两位大帝听了江和桦传回的话后,没有特别的表示就让江和桦离开了。 “来人。” 一只蓝白色的鸟从外飞了进来,落在了沧图大帝的肩膀上。 沧图大帝:“把君佑(念念)和君奕(悦悦)叫来,吾有话问他们。” 鸟儿叫了两声,飞走了。 全烛大帝搂住沧图大帝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没多会儿,屋外响起百里君佑和郗君奕的声音:“爷爷,孙儿前来。” 门开了,百里君佑和郗君奕走进屋。 大帝爷爷的气场太足,不需要指引,两人就在仙湖台找到了两位爷爷。 沧图大帝:“来,坐。” 两人行礼后,在两位爷爷的面前坐下。 第390章 倒计时(三) 五个孙子被接过来后,两位大帝都没有询问过孙子在尘埃世界和末世界的生活。 五人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在两位大帝爷爷的面前完成爸爸交代的任务。 两位大帝爷爷与小爸神似。 但在两位大帝爷爷的面前,百里君佑五个人还真做不到如在家里的长辈面前那么随意、随便。 实在是大帝爷爷的气场太强,他们也确实不是在大帝爷爷的身边长大。 沧图温和地说:“你们来了之后,我只忙着叫人带着你们熟悉帝宫,了解帝界。 还未询问你们在那边的事宜,也没问你们小爹爹两次转生的事宜,你们都知道多少?” 百里君佑:“孙儿知道的不算详细,大致的情况倒是清楚。” 百里君佑言简意赅地说了下。 因为他也确实不清楚郑清阳与小爸之间的恩恩怨怨,只说了郑清阳与哲寒两人的功法是小爸为“伏阴”时传授的。 “一些人族武者想炼化小爸,小爸发飙,伏阴剑把那个世界斩了个七零八落。 伏阴剑因此落入地球,小爸第二次转世的魂魄也就跟着过去了。 小黑叔叔也是在小爸被人族武者炼化的时候认识小爸的。 后来小爸和大爸前往上界,被很多人追杀,也多亏了哲寒叔叔保护。” 沧图和全烛的脸色微变,百里君佑和郗君奕看出两位大帝爷爷在不高兴。 全烛大帝:“你们小爹爹是如何与大爹爹相识的?” 郗君奕:“这个我们都知道。” 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恋爱史在祁家不是秘密。 两个人趁此拿出了珍藏在储物戒中的照片、视频,甚至还有两位爸爸结婚时的视频资料。 五个人还小的时候,他们就是靠这些东西来记住他们的两位爸爸。 在两位爸爸去了武者世界之后,他们也是靠着爸爸们留下来到这些影像记录,来激励自己更努力地练功。 照片和视频令两位大帝欣喜不已。这个世界当然也有类似的东西,可以记录人的声音和影像。 但可以拿在手上,薄薄一张的照片,还是少见的。 两人也没想到,孙子手里不仅有这“照片”,还有所谓“视频”! 沧图大帝拿起一张儿子第二次转世后,儿时的照片,眼里是回忆:“还是伏阴的模样。” 全烛大帝:“这孩子,转世了仍是不爱笑。” 沧图大帝笑了。 单人照里,三四岁的祁玉玺就是酷酷的表情。 无论是被爷爷奶奶抱着,还是被师父、大姨抱在怀里,他都不笑。 祁玉玺小时候也不胖,没有过肉嘟嘟的时候。 为此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操碎了心,一度认为还是大闺女祁秀红的奶水不行。 后来找来了羊奶,孙子喝了还是胖不起来。百里元坤仔细看过后,猜测这孩子可能天生就不胖。 事实证明,祁玉玺就是天生不胖。他是“伏阴”时,就是这个样子。 百里君佑和郗君奕可算是找到机会了,不着痕迹地在两位大帝爷爷面前给太爷爷、太奶奶他们刷好感。 全烛大帝突然问了句:“伏阴儿时,他在那一世的父母不在身边?” 百里君佑:“这件事有点复杂。” 全烛大帝眼神微冷:“时间还早,你慢慢说。” 百里君佑:“爷爷奶奶阴差阳错分开了,奶奶因为一些事又不敢回家。 当时地球上有一个很邪恶的组织,手段残忍……” 百里君佑用言情剧的方式描述了爷爷(郗琰钰)和奶奶(祁橘红)的爱情“悲剧”。 再之后,又重点描述了爷爷发现小爸的存在后,是多么努力地去做一个父亲。 郗君奕插了一句:“小爸都叫爷爷叫‘臭老头’,每次都把爷爷气个半死。” 全烛大帝:“臭老头?” 百里君佑和郗君奕点头:“小爸就这么一直叫爷爷的。” 沧图大帝:“这么看,伏阴二次转世后,还活泼了些。” 百里君佑和郗君奕无言,这还叫活泼? 两位大帝留了百里君佑和郗君奕三日才让他们离去。 却是把两人手里的,有关儿子的照片和视频都留下了,同时包括保存着视频的手机和电脑。 离开的兄弟两人走远后才敢用灵识说悄悄话。 郗君奕:【君佑,你说大帝爷爷能接受太爷爷、太奶奶他们过来吗? 】 百里君佑:【大帝爷爷的心思太难猜,我也摸不准。 不过如果小爸坚持,大帝爷爷再不喜欢,也会有所考虑。 最多就是不见面,太爷爷和太奶奶他们也见不着大帝爷爷呀。】 郗君奕:【希望。】 帝宫内,全烛大帝搂着沧图大帝的腰说:“你若不喜,不过弹指的事。” 沧图看着儿子的照片,垂眸说: “伏阴会不高兴。他提到‘苍生果’,就是让你我放过那些人。 君佑他们,也是有备而来,伏阴想到了你我会不喜。” 全烛大帝:“你我的儿子,岂有再认他人为父母、亲人的道理。” 沧图大帝叹息一声:“若他一直有伏阴的记忆,倒是好解决。 可他失忆两次,那些人于他便是最亲的亲人,是家人。 若他们有损,君佑他们也会伤心,埋怨你我的。” 又拿起一张照片,看着骑在一位人族男人(祁四爷爷)脖子上的儿子,沧图大帝再次叹息。 “罢了,他们过来,莫叫我见着,也莫叫我听到伏阴唤他们爹娘。我便当不知。” 全烛大帝不乐意了:“岂能为凡人委屈你。” 沧图大帝:“伏阴性子冷淡,却极是孝顺。 当年他的神魂已那般不稳,他还是杀去冥族,就为解你我之困。 孝心,亦是他的道。 你我斩杀了他的孝,他或许不会怨恨,但终归会影响他与你我的父子之情,会影响他的道。 伏阴,是你我于虚空所遇带回,精血孕育。那些人,就当是伏阴的凡尘亲族。” 全烛大帝:“那,就如此。伏阴回归时,我去接他。” “好。” ※ 百年,对武者来说,弹指一挥间。 当天空再次黑云滚滚,当尧域鬼影再次现身,尧域的人族不敢相信即将到来的事。 这种阵仗,明显是进大阶! 可那人进阶山巅境才过去多久? 据说,两位圣尊和回归后就破界的常箐桡尊者已经不在上界了,只是没有人能够求证。 但不管三位破界级的尊者还在不在尧域,若这次真是那人要破界,那上界将会出现第四、第五位尊者! 因为谁都清楚,秭安门的那两位每一次都是前后脚进阶的! 太可怕了! 从山巅境初期至破界,不到百年的时间! 对方修习的究竟是何种等级的功法,这真的是这个世界会有、该有的功法吗! 尧域又一处黑界门附近,这一回,能来的全部都来了。 这百年里,同样进阶小阶的敖无刹、蚩睺、青丘心情复杂。 祁玉玺和凌靖轩不到百年的时间,就要踏入破界。 至此,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另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了。 敖无刹、青丘和蚩睺虽然有资格跟着一起去,但他们双方的差距却已是沟壑。 这一次的酝酿时间将近50天! 当人们的口鼻都要被鬼影填满时,雷劫形成。 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是不是有某种规则,不允许出现实力超出这个世界本应达到的最大境界。 雷劫如祁玉玺进阶山巅境时一样,一道一道不间断地砸下来,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伏阴剑这一回横在他的主人上方,一次次为他的主人挡下摧枯拉朽般的雷劫。 每一道雷劫劈下,祁玉玺身上的气势就增加一分。 所有围观的人看得是惊心动魄。就是小花、小黑和二火都不敢过去替主人扛雷劫。 这根本就不是破界级武者应该有的雷劫强度! 凌靖轩是唯一在祁玉玺身边帮他分担的人。随着祁玉玺的气势增加,凌靖轩的气势也在增加。 这时,有人大喊:“快看!” 只见远处天际,原本也应该被黑云覆盖的地方竟然不同寻常地出现了亮光! 接着,那亮光越来越快,黑云似乎在被那亮光所驱赶! 敖无刹心惊:“凌靖轩不会也要进阶了!” 亮光的面积越来越大,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片黑云消失的天空,万里无云! 祁玉玺头顶的雷劫第十道已经下来了,而凌靖轩的头顶,有一条雷龙已经在生成! 伏阴剑陡然变得更大,覆盖住了凌靖轩的上方。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凌靖轩的第一道雷劫下来了,而祁玉玺已经在硬抗他的第十二道雷劫了! 入目只有漫天的白光,即便是龙王几人也看不清白光下的祁玉玺和凌靖轩是否还活着。 就连变得极其巨大的,黑色的伏阴剑,都被白光吞噬了。 “安安!靖轩!” 岳崇景、百里元坤、郗琰钰焦急的叫声响彻天地。凌靖革等人已经被眼前的阵仗惊得没了反应。 白光还未散去,凌靖轩的第二道雷劫降下,祁玉玺的第十三道雷劫降下。 “主人……” 小花和小黑的眼泪哗啦啦流,二火急得在小黑的脑袋上使劲跳。 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祁玉玺和凌靖轩背靠背站着。一道柔和的玉色光芒包裹着两人。 眼前又是猛烈的白光炸开,玉色的光圈被白光用力挤压,祁玉玺和凌靖轩身上的血肉再一次分离。 可那道玉色的柔光却扛住了白光的挤压,拼尽全力地把更多的毁灭挡在了白光之外。 为祁玉玺和凌靖轩换取片刻喘息的时间。 “并蒂玉莲子”,他生我生,他亡我亡。 第391章 倒计时·终章 两人迅速服下丹药,身上的血肉疯长。头顶,伏阴剑急剧缩小,回到了祁玉玺的手里。 祁玉玺身上的气势持续攀升,他高高跃起,手中冒着黑光的伏阴剑朝着呼啸而来的两条雷龙斩杀下去。 凌靖轩的“大日金乌掌”紧随其后! 轰轰轰轰—— 远处围观的人群被突然而至的冲击波冲得连连后退,修为低的直接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跟头。 敖无刹、青丘、蚩睺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无法成言。 也只有这两个人,才会在每次进阶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也只有这两个人,敢一边硬扛着雷劫一边对雷劫主动出手! 祁玉玺和凌靖轩被一片片的刺目白光包裹着。 除了祁玉玺斩杀时偶尔露出来的黑点般的身影,谁都无法感知他们此刻的状态。 当整片大地都被白光覆盖时,耳边的轰隆声骤然减弱,一道金色的光柱笼罩下来。 所有一直揪着心的人集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很明显,最先进阶的祁玉玺成功了! 光芒散去,视野恢复。 一条温和的雷龙朝着凌靖轩不痛不痒地劈了下去,似乎被两人联手打怕了,认怂了。 祁玉玺站在金色光柱内一动未动。 当凌靖轩的十八道雷劫劈完时,祁玉玺的天地馈赠才消失。 轮到凌靖轩的天地馈赠,祁玉玺手中的伏阴剑脱手而出,进入凌靖轩的天地馈赠中。 伏阴剑在凌靖轩和祁玉玺的上方飞快地旋转,祁玉玺在原地盘膝坐下,凌靖轩也盘膝坐下。 一些知道内情的人再一次紧张了起来,来了! 凌靖轩的天地馈赠结束,伏阴剑,黑色的光芒大盛。 一股恐怖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力量的完全压制带来的恐怖! 山巅境尊者们卷着大家往更远的地方后撤,那可怕的力量令他们脚软,令他们只想臣服! 迅速后撤的敖无刹、青丘和蚩睺遥看凌靖轩和祁玉玺的方向。 如果说,在他们得知还有另一个广阔的,被称之为【帝界】的世界存在时,他们还能以平常心看待。 那么此时此刻,那种强烈的想要去往那个世界的欲望喷涌而出。 祁玉玺破界,“伏阴剑”封印的力量彻底解封。 同时,祁玉玺作为伏阴时,存留的那一缕神魂全部回归他的主人。 祁玉玺的气势不断的攀升。 地境一阶……四阶……五阶! 轰轰轰—— 地境六阶!八!十阶……!! 轰轰轰轰—— 天境一阶!三阶!五阶!八阶……!! 轰轰轰轰轰—— 王境! 一阶!三阶!四阶! 已经退到极远处的人族、妖族、龙族、魔族,全部不由自主地单膝跪下。 这是弱者面对极强者时身体本能的反应。 力量回归到王境四阶的祁玉玺,还无法把力量全部收回丹田,凌靖轩更觉得自己要被撑爆了。 祁玉玺握住了凌靖轩的手,为他调整。凌靖轩的丹田配合着祁玉玺运转,调息。 曾经王境十阶的伏阴伏王,一缕神魂全部回归了他转世后的本体。 祁玉玺依旧没有全部想起他为伏阴时的所有过往; 也没有恢复伏王时的巅峰力量,但对现在他的来说,已经足够了。 在凌靖轩勉强可以承受体内骤然多出的庞大力量后,祁玉玺叫他退开。 双手握紧伏阴剑,祁玉玺朝着身下的大地猛地刺去。 他脚下的大地骤然裂开,不远处的黑界门在两人进阶时早已消亡。 可此时大地的震颤却绝不亚于黑界门形成时的力量冲击。 敖无刹惊讶:“他在开虚空通道!” 青丘纳闷:“他不是说他破界后,大帝来接他吗?他可以打开前往帝界的虚空通道?” 两人正说着话,凌靖轩又跃至祁玉玺的面前,两手放在了伏阴剑上,和祁玉玺的手交叠在一起。 震颤更加的剧烈,空间都开始震荡。 活了万年多的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可以确定,祁玉玺和凌靖轩确实是在开启,或者说重新建立一个虚空通道。 地球,金陵,平静的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突然颤动了起来。 负责通道周围治安的军队马上把这一异状上报。 华国军武处随后发出紧急命令,通道所在区域的所有人员紧急撤离。 就在命令下达的6个小时后,距离通道千米的地方,天空变成了火红。 大地震颤,全世界的武者聚焦金陵的这一异变。 很快,整个金陵的天空都变成了火红,震颤的大地裂开,金陵城的民众们害怕极了,很多人都被吓哭了。 裂缝越来越大,天空已经红得犹如要滴血。 突然,一条冲天的光芒从裂开的大地深处喷涌而出,同时滴血的天空,红色的光柱砸下。 轰轰轰轰…… 金陵城地动山摇。 当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天空依然的万里无云,可天与地之间,有一条通道状的光柱横亘在了那里。 与前往武者世界的光柱不同,这一条光柱有着淡淡的红色。 没有人敢前去查探,派出的无人机还未靠近就被搅得粉碎。 这是单纯的光柱,还是又一条未知的通道?若是后者,那这条通道会通向哪里? 全世界的人们,尤其是武者,对此忧心忡忡。 空中,看着已经建立好的返程通道的界门,祁玉玺在尘埃世界和末世界因果全部了结。 凌靖轩在一旁问:“以后地球的武者可以随便回地球了?” 祁玉玺:“至少须得金身境才可。且从这里前往地球的武者,境界会被压制到最高丹境初期。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地球的武者最高只能达到丹境,从这里进入地球的武者,也只会是丹境。 若有一日,地球的灵气可以支撑武者达到金身境,那这一规则也会相应更改。” 郑清阳是直接虚空行走,发现的地球,不是从两个虚空间的力量通道过去的,所以境界不受影响。 凌靖轩苦笑:“你我打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才会被劈得那么狠(惨)?” 给了师兄一个“你答对”了的眼神,祁玉玺道: “这里需有人把守,还要建立防御阵法,地球那边同样是。” 凌靖轩:“离开前,我会安排好的。” 仰头看天,祁玉玺深深呼吸,他在这个世界的行程,就要结束了。 “安安,头疼吗?” 祁玉玺扭头:“有点。” 凌靖轩握住他哪怕是王境也依然显得有些冰凉的手。 “走,去和师父、师叔他们汇合,然后回家。四叔四婶他们肯定等急了。” 祁玉玺反握住凌靖轩的手:“肚子饿了,想吃饺子。” “秀红姐包的饺子确实好吃。” 两人手牵手朝远处等待着他们的家人、亲人、朋友走去。 地球有了往返这个世界的通道,意味着曾经是井楼域的地球真正重回武者的世界。 未来的某一天,地球的灵气或许会恢复曾经井楼域时期,也或许会高于井楼域。 但,那就不是祁玉玺和凌靖轩会去关注的了。他们的未来,在另一个更广阔的世界。 “安安,你说的‘苍生果’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祁玉玺:“我服下后,你我在苍生池里,就能用精血‘培育’子嗣了。” “什么?!” 凌靖轩大惊。 祁玉玺平静地说:“帝父未有见到君佑他们出世,我不想他们再有遗憾。 你我再有一个孩子,帝父对爷爷奶奶、臭老头的排斥也会少许多。 待孩子出世,两位帝父也没空再关注爷爷奶奶他们。” 凌靖轩大喜:“这么说,我又要当爸爸了?“ 祁玉玺瞟了眼凌靖轩:“你先保证不要被我榨干再说。君佑他们五个,你可差了些。” 凌靖轩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心里,他却长长地松了口气。 安安还是那个安安,没有因为恢复前世的记忆,力量达到王境而有所变化。 抽出手,直接搂住爱人的腰,凌靖轩感慨: “想当年,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最多能成为后天后期的武者。 哪知,世事难料,我遇到了你,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祁玉玺:“嗯,继续保持。” 凌靖轩:“安安,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我爱你了。” 祁玉玺:“肉麻。” 凌靖轩猛地停下,低头,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狠狠吻住了他的爱人,吻住了他孩子的小爸爸。 在百里元坤、岳崇景和郗琰钰等人一脸黑线地赶过来时,凌靖轩才放开爱人,朝大家笑着说: “让大家久等了。” 嘴巴被吻肿的祁玉玺面无表情地开口:“肚子饿了,我要回家吃饭。” 所有人:“……!” 百里元坤深深吐了口气:“好,回家吃饭!” 郗琰钰:“想吃什么?” 祁玉玺:“你是我爸,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郗琰钰怔愣在当场,下一刻,他疾步上前,用力抱住儿子: “回去让你妈给你包饺子!” “大姨包的好吃。” “臭小子!” 郗琰钰抱紧儿子,身体颤抖,这一天,他终于等到了! 凌靖轩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圈的光芒扩大,直至笼罩住大家,他们要回家吃饺子了! 帝界 全烛大帝看着面前晶莹剔透的果子,嘴角有了些许的笑意。 沧图大帝在他身边坐下:“待伏阴回来,便可服下了。我还是无法相信,他愿意服下‘苍生果’。” 全烛大帝:“他是想用这个孩子,让你我无心他顾。 罢了,他要如何便如何,只要他平安回来。不过,这个孙子,却是要在你我身边长大。” 沧图大帝:“自然。” 末世界,上界,回到祁园的祁玉玺满足地吃饺子。 而一些要随他一同前往帝界的人(妖、魔、龙)也要准备离开了。 同样修习“九重落月掌”的四郗; 祁玉玺和凌靖轩的随侍段雄、丫凤、乾钱、和勾不休; 仍旧担任凌靖轩助理的时林、时雨两家人; 宁旭及他的家人都会随祁玉玺和凌靖轩一起返回地球,之后,从地球去帝界。 去帝界的事只是在小范围内传播,很多人都不知此事,只当祁玉玺和凌靖轩顺利破界了。 史密斯、西斯特、邬栖山这些曾经在地球的熟人,还在上界的某个历练地拼搏,帝界距离他们太遥远了。 凌靖轩有给他们留言,告诉他们待达到金身境后,就可回地球看看去了。 而郗舒语和郗廷训这些郗家人,郗琰钰并没有告诉他们他将离开。 对这些人来说,留在上界已是勉强,前往更残酷的帝界,那是送命。郗琰钰自己还需要儿子照顾(保护)。 对祁玉玺和凌靖轩帮助很大的井楼城武者,也只能留在上界。 “姊安门”有了新的门主,姊安门内的一些资源,凌靖轩也都留了下来。 那些不应当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东西,两人一开始也没有拿出来,也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井楼城的武者可以从全沧城搬移到上界,祁玉玺和凌靖轩早已偿还了井楼城对他们的那一点帮助。 闻太兴深知,不能太贪婪。 一个月后,“秭安门”向外界广发请帖,“秭安门”新门主上任。 上界哗然。 与此同时,“玉落门”与“百里宗门”的一部分门人,并入“秭安门”。 “玉落门”跟着离开的只有四郗;“百里宗门”跟着离开的,也只有霍连元等少数修习“混元镇龙拳”的人。 而在某个空旷无人之地,凌靖轩和祁玉玺拜别在上界的朋友,在面前画了一个圈。 他们要再看一次地球,再看一次他们曾经的故乡。而帝界,将会是他们最终的归途。 ——-【伏阴】正文全文完 第392章 宁静的生活(一) 超百寸的晶石显示器上,正在播放一部热门古武剧。 沙发上,一位老太太一边看剧,一边因为剧情的代入感而时不时紧张一会儿。 陪她一起看电视的两个女儿,一个在剥核桃,一个在剥松子。 剥好的核桃和松仁就放在茶几上普通的玻璃瓶里,谁想吃随时可以拿来吃。 院子里,有两人在下棋。 一人输了,道:“刚才我那的车走错了,不然肯定是我赢。” “那不一定。” “肯定我赢!” 手拿一壶灵茶在喝的岳崇景从外面进来:“还在下呢。” 百里元坤和祁四爷爷同时看过去,百里元坤:“这么早就回来了?” 岳崇景:“我就是过去随便看看,呆久了他们也拘谨。” 祁四爷爷收棋子:“再来一局。” 百里元坤:“再来一局也是我赢。” “那可不一定!” 岳崇景在百里元坤身边坐下,做一个合格的观棋者。 屋里,祁四奶奶正随着剧情紧张呢:“这坏蛋怎么能这么坏呢!快跑啊!他是骗子!” 祁橘红哭笑不得:“妈,这是演电视呢,你别这么紧张。” 祁四奶奶:“这搁现实,比这还坏呢!安安和靖轩刚过去的时候,还不是被人追杀过。 这些心术不正的,就算一时能得到强大的力量,以后也肯定会自食恶果!” 祁秀红:“对,妈说得对。妈,吃松仁。” 祁四奶奶伸手,从大闺女手上接了一把刚剥好的松仁。 百里大宅管家办公的地方,有人敲门进来,把一个盒子放在段雄的桌上,说: “段管家,这是门卫这两个小时内收到的请柬和拜帖。” 段雄点点头表示知道,对方行礼后就离开了。 段雄打开盒子,逐一查看里面的请柬和拜帖。 这些请柬和拜帖每天都会有几百封,能真正抵达他们想要送到的人手上的,却不过寥寥。 上京的一家烤鸭店内,一位模样俊美的勾魂男人已经连续吃了60多只烤鸭了。 从他的食量上就能判断出,他绝对是一个武者。 再加上店里没有一位武者能看出对方的实力级别,也能猜出对方的实力应该挺强的,或许是从“那边”过来的也说不定。 自从金陵多了一条红色的通道后,就有据说达到了金身境的高阶武者,从那个传说中的武者世界过来地球“参观”。 令地球人松口气的是,从那边过来的武者,无论是金身境还是更高级的远游境,据说实力会被自动压缩到丹境或以下。 不过目前为止似乎没有“远游境”的武者过来,金身境的武者也不多。 但无论是远游境还是金身境,因为对方原本的实力是高的,所以地球的武者常常会看不出对方的实力。 当然,地球的武者近期还是紧张的。 因为有数位大神不走“寻常路”来到了地球,对方的实力不会被压缩,那是真正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因为有这几位大佬坐镇,地球人现在还都能坐的住。 随着往返武者世界的通道打开,短短一个月,地球就接待了无数波异世界“武者旅行团”。 不然,哪怕来到地球的武者们都是丹境以下的实力者,以地球如今的实力,也会麻烦不断,甚至有灾祸。 对此,地球人最初也是忧心忡忡。 那几位大神如果一直在还好说,如果哪天那几位大神走了,地球岂不是危矣? 不过随着一波波的“武者旅行团”到来,又随着那一波波的旅行团离开,地球人稍稍松了口气。 相比那个真正的武者世界,地球就显得太稚嫩了。 无论是灵气,还是与武道修行的各种资源,都贫乏得令人皱眉。 地球的面积,在灵域的三域中,只能算是一个“小界”。 地球的灵气,更是稀薄到令人心酸的地步,而地球的食物甚至都不包含灵气! 灵域三域,每一域都有大小的灵脉,地球却只有“元湖”,就是可以产出元石的湖泊。 第一波来到地球参观的武者,发现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元石,更别说元晶、灵晶。 地球人是用他们所谓的科技产品扫一扫,或刷刷脸和手指头就付账付款了! 那没有一丝灵气的东西,如何能拿来交易! 还刷脸刷手指,武者哪个还有指纹?他们也会经常“整容”的好么! 地球人觉得,武者世界的人们太原始了,连电子支付都不懂。 武者世界的“游客”们,只觉得地球人太惨了,在一个灵气如此匮乏的地方修行武道,这是多么想不开啊! 尝一尝地球的美食,玩一玩地球的科技产品是可以的。但对武者来说,修行永远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在一个灵气稀薄,除了少的可怜的元石和更可怜的元晶外,什么富含灵气的东西没有的地方,是武者修行的大忌! 前来地球的武者旅行团,除了最初的新鲜后,很快就对地球失去了兴趣。 这样的一个地方,哪怕据为己有,也毫无用处。 中极界剥削灵域,好歹灵域有资源,有武者,灵域的武者还能去黑界门当一波炮灰。 而地球的武者数量太少了,战斗意识和战斗能力也远远比不上灵域其他三域的武者。 可以说,地球的武者在中极界,连去黑界门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他们能不能在全沧城顺利活下来,再顺利抵达中极界都是未知。 现在在上界发展的地球武者,都是搭了顺风车过去的。如果只靠自身,又有几个能去到上界? 地球,太安逸了。这里只有人族,没有魔族、妖族,更没有龙族。 来地球参观旅游的武者,甚至没有地方能让他们顺便去历练历练,打打资源。 或许若干若干年后,地球的灵气会增加,地球的武者会增多,地球的资源也会增加,但那也是若干年后的事。 对真正武者世界的武者来说,地球是好玩的,也仅仅只是“好玩”。 地球就是游戏世界的一个新手村,离开新手村的玩家,谁会去惦记新手村的武器装备和资源? 当然,地球的高科技武器对丹境及以下的武者还是具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两相之下,来到地球参观的“异世界”武者好吃好喝好玩后,就回去了。 能来到地球的异世界武者,都是上界的武者。 他们返回去,还需要从全沧城抵达中极界,再从中极界回到上界。 所以从“那边”过来地球的武者,要么是金身境武者,要么是有金身境武者带队。 至于为什么没有远游境甚至是山巅境的武者…… 哪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家伙”会对幼儿园感兴趣? 忙着练功增寿还来不及呢! 再回到烤鸭店。 吃了将近200只烤鸭,俊美武者擦擦嘴,看起来是打算停了。 稍微过了过嘴瘾的青丘再次在心里感叹: 【若这鸭子有灵气,那应该更美味。】 起身,留下一枚蚌晶,青丘潇洒离开。 眼疾手快的服务员几乎是扑过去抓住了那枚晶石。 这枚晶石太漂亮了! 周围看到这颗晶石的顾客,无一不被惊艳到眼睛脱框。 一直密切注意着周围顾客的老板这时候也过来了,服务员把晶石交给老板。 服务员不认识这是哪种晶石,但绝对不是地球出产的晶石,地球的元石和元晶没有这么漂亮! 老板打开手机上的“武世界app”,上传了这张晶石照片。 很快,这枚对他而言是未知晶石的信息就出来了—— 【蚌晶】:武者世界上界高等通用货币。 “老板!” 服务员急忙扶住身体一个趔趄的老板。 还没完全看完蚌晶科普内容的烤鸭店老板,幸福得差点晕了过去。 好在,老板在关键时候还是稳住了! 他立马脚步生风地奔去他位于后厨的办公室,给军武处打电话。 这样的东西,他一个普通人是保不住的。用这枚蚌晶从军武处换些长寿的丹药才是要紧! 随着武者的增加,各国类似于华国“军武处”这样的职能部门,也肩负起了平衡武者与普通人,规范武者行为的职责。 老板给军武处打了电话,并按下了与军武处网络相通的监视按钮。 这就意味着这家店进入了军武处的监控范围。 如果这时候有武者想打劫老板,就会立刻被军武处锁定。 能来地球的“异世界”武者手里都不会缺蚌晶,自然也不会有人打劫。 地球本土的武者,还没有人敢挑衅军武处的威严。 手里只有蚌晶和龙晶的青丘,正琢磨着下一站去哪。 而上京海洋公园,一身武者长袍装扮,梳着发髻的英俊男子,步履悠闲地在各个馆内游览。 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偷瞄他。 不是因为他那一身武者的装扮,而是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 尽管很多人都想拿出手机拍下这张盛世美颜,却没有人敢这么做。 对于自己这张脸在这个地球会引来怎样的关注,男人似乎也已习以为常。 有电话进来,男人按了下左耳上的微型耳机,里面传来一人的声音: “敖无刹,你在哪?” “海洋公园。” “……你的喜好,还真,童真。” “魔王有事吗?” “我这里有一场赛车,需要一个担保人。” 龙王敖无刹微微一笑,引来一片压抑的尖叫。 “你的喜好,也挺令人,吃惊的。” “你来不来?” “地点。” “xx赛车场,xxx路,在xxx区。” “好。” 挂断电话,敖无刹在更加尖锐的惊(吓)声中叫,撕开一个空间门迈步进去。 周遭对着他这张英俊的脸心动的人们此时哪里还有心动,吓都要吓死了。 我的老天奶呀!竟然是一位山巅境的尊者! 我的乖乖!是那几位大神中的一位!吓尿了! 第393章 宁静的生活(二) 华国军武处,接到电话的现任军武处处长,衍长江抹了把脸,对着电话说: “想办法安抚。两位阁下带着亲人和朋友回归故土。 华国不愿意,美国、欧洲……大把国家盼着他们能过去小住。 以军武处的名义给各地方下通告,有山巅境级的尊者在上京小住,民众们见到不要恐慌。 他们不会久待。” 衍长江心道:【这“只是”山巅境的尊者,那两位可是破界了!】 地球各国军方都以为凌靖轩和祁玉玺日后还是要回到那个武者世界,压根不清楚他们此次回来的真正原因。 另一方更广阔的天地,已经超出了地球人能想到的范围,凌靖轩和祁玉玺也就不徒增地球人的烦恼了。 赛车场,刚来地球就迷上了赛车的魔王蚩睺,拉着担保人敖无刹签名。 付了报名费后,蚩睺就跟着工作人员去做赛前准备了。 敖无刹站在观礼台的护栏边,双手抱胸。 观礼台上不少武者打扮的,却没有人敢上前跟敖无刹搭讪。 这些人虽然没有看到敖无刹是从空间门里出来的,但敖无刹身上的龙王气势太强。 魔王的赛车是一辆纯黑色的赛车,是他用蚌晶换成地球的货币,直接在网络上下单购买的。 不得不说,地球在科技发展这一块无“界”能比。 赛车手们准备就绪,发车的旗子落下,赛车轰鸣,颜色各异的赛车冲出起跑线。 这是非官方赛车。 普通人、武者都可以参加,不过比赛是分开的。 只要你拥有自己的赛车,有足够的钱缴纳报名费就可以。 当然,在这里赛车,生死有命,没有人会为你的死亡和受伤负责,除了赛车手本人。 那些在赛车界没有打出名气,或者业余赛车手,都喜欢参加这样的非官方赛事。 获胜的人,可能会得到哪位赛车俱乐部老板的赏识,也能得到举办方的一定奖励。 参赛的车手可以携带自己的团队,在赛车的过程中为自己服务。 没有团队的独立赛车手也可以申请举办方的协同服务,不过需要再缴纳一定的费用。 蚩睺是独立赛车手,他需要申请协同服务,这也是他需要担保人的原因。 蚩睺是“武(魔)者(族)”,跑道上的赛车手都是武者。 武者的等级不等于你赛车的实力。 蚩睺的那辆黑黢黢的赛车此刻居中,并不领先。 敖无刹比较不能理解这种爱好。作为龙,飞翔的速度可比赛车快多了。 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 敖无刹的手机又响了,他接听。 “干什么呢?” “看蚩睺赛车。” “你可真闲。” “他让我做他的担保人。” “他可真闲。” “有事?” “我在网上找到一家据说很有名的餐厅,一起去尝尝?” “蚩睺的比赛刚开始。” “我去找你们,地址。” 敖无刹报出地址,挂了电话。 没多久,赛车场对面的一家超市外凭空出现一个空间门,打扮时髦,剪了头发的青丘从里面走了出来。 无视周遭被吓到的人们,他很快找到了赛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交了门票钱,进入赛车场,青丘就感应到敖无刹的气场了。 他凌空几步就来到了敖无刹身边,附近的武者们一个个脸色骤变,对方的气势太可怕了! 青丘看向赛道:“哪个是蚩睺?” “中间最黑的那辆车。” 青丘:“啧啧,真是无聊的兴趣。” 敖无刹沉默,他也这么认为。 原上京大学旧址的一家茶室内,两个一看就是夫夫或情侣的年轻男人坐在角落。 他们面前摆着灵茶,在低声说着话。 随着异世武者旅游团的到来,地球也多了一些那个世界的商品。 其中那个世界蕴含灵气的东西在地球最受欢迎。 因为界门在华国,所以华国境内这样的商品最多。 在这样一家茶室可以喝到灵茶,还能吃到富含灵气的食物,也能说明这家店老板的背景。 当然,这样的食物价格高,而且只能用晶石来结算。通常也只有武者会食用。 店内的人不多,不过也有那么几个武者打扮的,却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两个男人,其中看起来年长的那个穿着卫衣卫裤,一头短发。 另一个年轻些的,穿着武者短衫,也是一头短发。 店内的几个武者往朝那两个武者的方向瞄了好几眼。 在上京这个地界看到面生的武者,总是会令人忍不住去猜测对方的身份和来历。 手腕上传来消息提示音,凌靖轩点了一下,面前出现消息框。 看过后,他道:“青丘说他要去一家网上有名的餐厅吃饭,问我们去不去。” 祁玉玺:“不去。” 凌靖轩回复过去:【我和安安故地重游,就不去了。】 青丘:【故地?还在呢?】 凌靖轩:【很幸运,还在。】 青丘:【好,你们浪漫。我约了敖无刹,等蚩睺赛车完看他要不要一起。】 凌靖轩:【他又去赛车了?】 青丘:【是啊,就是这么无趣。】 凌靖轩没有回了,对爱人道:“蚩睺在塞车,青丘约了敖无刹。” 祁玉玺:“喝完茶,出去走走。” “好。” 两人很快喝完茶,凌靖轩拿出一枚蚌晶放在桌上,起身牵着祁玉玺的手走了。 服务员过来收款,看到是稀罕的蚌晶,马上叫老板过来。 “老板,我用等额的钱来换这枚晶石。” 店内的一位武者动作很快地找了过来。 老板笑呵呵地把蚌晶收进手指上的储物戒:“不好意思,这位客人,这枚晶石我有用。” 一看老板人家有储物戒,那明显也是位武者。毕竟凡人用不了储物类的异界容器。 这位武者马上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返回自己的座位上,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身上没有低等晶石的凌靖轩,倒不在乎一枚蚌晶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他牵着祁玉玺的手,走在上京大学旧址的校园路上,秋季金黄的银杏叶落满了园路。 回到地球已有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凌靖轩一直在忙着帮地球各国处理与“上界访客”间的平衡关系。 祁玉玺开通了上界至地球的界门通道,总不能撒手不管。 上界的界门处,有“姊安门”和“井楼门”的武者布置阵法,安排专人看守。 地球这边也同样是。 而且,随着界门开通,势必会有上界的武者出于各种心态来地球。 他们在这里不仅要镇场子,也要做好善后。 在他与祁玉玺彻底离开地球后,地球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与武者世界相连的通道,而陷入某种混乱和麻烦中。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还算良好。 凌靖轩也打算在离开前,以个人名义捐赠给华国军方一些数量的蚌晶。 军方研制出火力更强的武器,并加强对月球等星球的开发,反哺到地球的防御力上。 总之,还是增加地球本身的实力,来弥补地球武道发展薄弱的短板。 终于有空闲了,凌靖轩迫不及待地带祁玉玺出来约会。 对两人来说,上一次约会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安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祁玉玺目视前方,开口:“记得。‘子不教,父之过’。” 凌靖轩低笑:“嗯,那时候你肯定特别恼我。” 祁玉玺斜眺了凌靖轩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凌靖轩放开爱人的手,改而搂住对方的肩膀。 “虽说君凡那时候很讨打,但若不是他讨打,我还不知多久才能遇到你。 那一眼,我的心就不受我自己控制了。” “肉麻。” 凌靖轩还是低笑两声,停下脚步,把爱人的身体转过来,低头吻住。 金黄色的银杏叶落在了两人的身上,凌靖轩没有用灵气去扫开。 他们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困难。 反倒是真正在一起之后,练功占据了他们太多的时间,浪漫却变得极其的难得。 附近的人不多,但也不是全然没人。 银杏树园道下,两个相拥亲吻的男人和金黄色的银杏叶一起构成了一幅幸福甜蜜的美好画卷。 有人偷偷拍下了这浪漫的一幕,却骇然的发现身体完全动不了了! 放开怀里的人,凌靖轩的手做了个抓的动作,刚才偷拍的一名少女就被抓了过去。 少女直接吓哭了。 凌靖轩口吻温和地说:“我的爱人不喜欢别人偷拍,可以把你刚才拍到的照片传给我吗?” 可以吗? 她敢说不可以吗?! 五分钟后,原地只剩下了腿软的爬不起来的少女,和少女手里的一个丹药瓶。 少女拍下的那张照片在传输过去后,就被恢复了出厂设置。 在确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后,男人给了她这个所谓补偿,就和自己的爱人手牵手离开了。 惊魂不定的少女发誓,以后绝对不乱拍别人!她手机里的照片、资料,都没了! 少女欲哭无泪,在身上终于有了力气后,她打开了丹药瓶。 丹药瓶中有雾气冒出,少女不哭了。 雾气! 地球三岁的孩子也知道会冒烟的丹药意味着什么! 少女顾不上她被恢复出厂设置的手机了。 少女左右看看,附近没人,也不管瓶子里的是什么丹药,倒出来就吞了下去。 普通人如果不认识武者,很难弄到丹药。 现在有人送上门一颗,不赶紧吃了,等着被抢么!至于是不是毒,这么香的丹药,是毒也认了! 在少女吃下丹药后没多久,上京大学旧址银杏道的上空,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镜子里,女人看着自己突然变漂亮了至少十倍的脸,幸福得几乎晕过去。 避免再次被人打扰,凌靖轩带着祁玉玺拐进了一栋教学楼。 上京大学搬离这里已经有四十多年了。 新的上京大学是原来的三倍,开设的科目也更为的广泛,最为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武学院”。 两人随意进了一间教室,教室内的旧课桌都还在。凌靖轩挥手,桌椅上的灰尘就不见了。 两人并排坐下,凌靖轩感慨: “君佑他们,都没有正经地上过学,进过学校。这对他们,也是一种遗憾。” 祁玉玺:“帝界有学校。” 凌靖轩看过去。 祁玉玺:“君佑他们在那边,帝父一定会送他们去学校。在帝界,他们还未成年。” 凌靖轩:“等以后那个出生,从幼儿园就开始读。” 祁玉玺瞟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凌靖轩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问:“好不好,安安?” 永远都不会解风情的祁玉玺推开凌靖轩的脸,凌靖轩笑着搂住他,低头。 两人坐在无人的旧教室内亲吻,只是亲吻。 一吻结束,凌靖轩长舒一口气,看向讲台、看向黑板。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很多年前,爱人还是学生时的模样。 “安安,你还记得自己在这里读书的日子吗?” “不记得。” “我记得。我记得你被人追求,然后你狠心地拒绝了我。” 祁玉玺冷声:“是你一边撩拨我,一边又要推开我。” “所以你就惩罚我。” “让你长记性。” 还说不记得…… 凌靖轩:“安安,过两天我们去美国,去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那个沙滩走走。” “随你。” 第394章 宁静的生活(三) 东庄村,每一个地球武者这一生都一定得去一次的地方。 这里,是华国武道乃至地球武道真正崛起之地,是武者心中那个传奇人物的成长之地。 东庄村有一片区域是古武保护区,那里是祁玉玺祁尊者及他的师父百里元坤的故居。 这里由军武处直接派人保护,前来参观的人只能在外围拍照,不允许进入。 一位全武者打扮的男子缓步来到【祁玉玺故居】外。 他戴着墨镜,一身黑色金纹武者长袍,长发只用一根黑色的发绳扎紧。 他仿佛是突然出现在故居外,此处负责的军武处的士兵们一个个寒毛炸开。 男子的脚步不停,向故居迈步。 “这位先生。” 一位士官拦住了对方。 男人摘下墨镜,那张脸令对方倒抽了口气。 “我来看看我儿子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郗阁下,抱歉,失礼了,您请进。” 士官急忙退开。 郗琰钰重新戴上墨镜,走进故居。 有普通游客不愿意了:“不是不能进吗?那个人怎么进去了?” 在场的一位气境初期士官发出威势,不满的游客们一个个顿时噤声,现场瞬间安静。 而人群中的武者们,则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刚才,听错了? ——我儿子,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这里,是祁玉玺祁尊者的故居…… 祁尊者的,父亲……那不是?!! 走进祁家故居,郗琰钰不平静的双眸被隐藏在墨镜之后。 院内的工作人员已被这里的负责人要求立刻离开,不要打扰这位“贵客”。 门在身后关上,郗琰钰深深吸了口气,抬脚。 这是他在知道了儿子的存在后,第二次来到这里。 无论儿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于他,儿子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郗琰钰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要来这里,更没有让妻子祁橘红知道。 推开门,屋内十分的整洁干净。只不过,曾经属于祁家的私人物品早就不在原处了。 没有经历儿子的出生与成长,是郗琰钰永生的遗憾。 是即使后来孙子一个个的出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上楼,推开儿子曾经卧室的房门,郗琰钰走进去,关上门。 上京大学,凌靖轩也正推开了一扇门。这是上京大学唯一的一栋被列为“古武保护单位”的宿舍楼。 原因无他,这栋宿舍楼是祁玉玺祁尊者在校期间,曾居住的宿舍楼。 而凌靖轩推开的,就是那一间被列为“重点保护单位”的宿舍。 只不过,作为重点保护单位,这里的防御阵法却防不住某些人。 宿舍内同样干净整洁,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凌靖轩一进来就笑道:“居然还有床褥。” 跟着凌靖轩进来的祁玉玺随意地瞟了眼自己曾经睡过的床铺。 他那张戴着灵力面具的脸上,更是看不出丝毫故地重游的心情波动。 凌靖轩走过去,摸了摸铺着褥子的高床床铺:“都是新的。” 祁玉玺:“旧的早就发霉了。” “呵呵……” 凌靖轩:“那两个是君凡和宁旭的床。” 他自顾自地说, “你和君凡一个宿舍,是我安排的。没想到多了个宁旭,倒是与你投缘。” 祁玉玺:“你记性还真好。” 凌靖轩马上看向爱人:“你的事情,不管过去多少年我都不会忘。” 祁玉玺别过脸:“肉麻。” 径自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凌靖轩跟着过去,从后搂住他:“安安,有件事我想知道很久了。” 祁玉玺很干脆:“不记得了。” 凌靖轩:“……我还没说你就说不记得了?” 祁玉玺:“你说。” 凌靖轩:“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 祁玉玺转身推开他:“走了。” “安安,我想知道。” 凌靖轩追上去,祁玉玺给他一个后脑勺:“不记得。” “安安!” 追过去抓住爱人的手,凌靖轩问, “是不是我给你唱情歌的时候你就对我有感觉了?” “不记得。” “那是唱情歌之前?” “不记得。” “还是……” “不记得!” 快餐厅里,凌君凡和宁旭在大快朵颐。 要说武者世界有什么不好?就是吃得不够全面! 可乐、冰淇淋、巧克力……储物戒里的吃完,就只能在睡梦中想想。 好不容易回来地球了,一定要在走之前吃个够本。走的时候,也要装满一个储物戒! 凌君凡甚至在犹豫,要不要祁玉玺种几棵可可树、咖啡树什么的,但他又怕被祁玉玺揍。 一边吃鸡翅,凌君凡一边说: “我爸早饭都没吃就跟玉玺出门了,肯定是去约会了。你猜他们会去哪约会?” 宁旭咽下可乐,摇头:“猜不出。哪都有可能。” 凌君凡:“别的地方我不好说,但我敢保证,我爸肯定会去上京大学的旧址。” 宁旭:“为什么?” 凌君凡给了宁旭一个“你不懂”的表情,说: “我爸和玉玺,是在玉玺读书期间感情升温,确定关系的。还有什么地方比学校更适合他怀念的。 我以前太单纯,咱们那时候军训,我爸没事就来了,我以为他是来看我的。 后来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我爸那个色狼,一早就瞄上玉玺了。” 宁旭提醒:“你小心凌四叔听到揍你。” 凌君凡:“我才不怕,我说的是事实!” 说到这里,凌君凡骄傲道, “要说起来,我爸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他能遇到玉玺?我是他的恩人。” 宁旭:“这话你敢跟凌四叔当面说吗?” “呃……” 凌君凡卡壳了。 宁旭:“不过你确实是凌四叔和玉玺的红娘。我也佩服你,敢调戏玲玲姐。” 凌君凡伸手就去捂宁旭的嘴:“卧艹!哪辈子的事了你还说!你想我死啊!” 两人外表看上去就如在校的大学生,但两人左右手都各戴着两枚“宝石”硕大的戒指。 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出那是储物戒。而能戴储物戒的,一定是武者! 不然你普通人戴上,也没法拿出戒指里的东西呀。 而在地球,也不是每一个武者都能拥有储物戒。 从“那个世界”过来的武者,没有人会卖储物戒,那太掉价了好么。 现在在地球流通的储物戒,基本上都是当年去“全沧古境”的武者带回来的。 随着一波波的地球武者离开了地球,留在地球上的储物戒也是越来越少。 现在敢戴着储物戒出门的,要么本人有着一定的实力;要么就是家中背景深厚。 可这两个年轻人,每个人都有4枚储物戒! 快餐厅里有几个在用餐的“年轻人”给了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凌君凡和宁旭回到地球后就剪短了头发,换上年轻人的潮服,打算让自己重回20岁。 在前往帝界之前,他们也只有这段时间可以彻底轻松,不用去想练功,不用去想武者残酷的世界。 两人过了嘴瘾就离开了。 刚走没几步,迎面来了五六名武者,为首的两人外在的气势都是丹境初期的武者。 周遭的人见状立刻纷纷避开。 丹境初期的武者,在地球本土武者中已是高阶的武者。因为绝大部分的丹境武者都去武者世界了。 宁旭和凌君凡停下。 其中一名丹境武者看了眼两人的双手,微微笑道: “两位,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不知两位可否听听。” 凌君凡:“滚。” 几名武者立刻冷了脸,宁旭释放出被他一直收敛的气势。对面的几名武者顿时脸色大变,膝盖发软。 “对不起对不起!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您二位大人有大量……” “快滚!” 凌君凡没耐心。 几名武者灰溜溜地赶紧跑了,哪里还敢提买储物戒的事。 凌君凡无语:“哪来的傻缺?” 宁旭叹了口气,收起身上金身境的威压,说: “地球的武者,还是太单纯,环境太安逸了。这要在‘那边’,都不知道得死多少回。” 凌君凡:“还好玉玺实力够强,也考虑到了这些。 那边要金身境以上者才能来地球,而且来了之后境界会被自动压缩。 不然,就这些敢随便打劫的,都不知得死多少。 没想到,咱们在那边没人敢找麻烦,回来地球却能碰到傻x。” 宁旭:“就是因为这边太安逸。 现在地球和那边可以互通,等以后来地球的高阶武者越来越多,这种傻x也就会越来越少了。” 凌君凡:“扫兴。走,打篮球去。” “就我们俩?” “那还有谁?” “问问小黑来不来。” “我问问他。” 被主人无情抛下的小黑正躺在房顶上晒太阳。接到凌君凡的电话,他撕开一个空间门就进去了。 会不会打篮球不要紧,有人陪他玩就行! 空间门阖上的瞬间,一枚火焰钻了进去。 等到空间门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小黑从里面进来,黑着脸问: “二火,你跟过来干什么!” 二火跳到小黑的头顶,蹦了蹦,他也很无聊呀。 百里家,同样也被主人无情抛下的小花在院子里兢兢业业地种菜。 明天一早,满园的青菜就可以摘来吃了。 瞧他种的萝卜,长得多好。姨奶奶说了,要萝卜缨子积酸菜呢。 第395章 宁静的生活(四) 晚上快11点,出去约会了一整天的凌靖轩和祁玉玺才回到大宅。 暂时担任大宅总管的段雄立刻出现: “主上,今天送来的拜帖和请柬,我挑了这些,请您过目。” 祁玉玺在段雄出现后就回屋了,不关心他过来有什么事。 任劳任怨的凌靖轩拿过盒子,说了声“知道了”,就让段雄先走了。 进了屋,把装了拜帖和请柬的盒子随手放在茶几上,凌靖轩进了他和祁玉玺的起居室。 祁玉玺正准备洗澡,凌靖轩很“配合”地脱衣。 浴室的门关上,过了会儿,除了淋浴声外,还有一些勾人心魂的声音时隐时现。 一直到隔日凌靖轩起来后吃过早饭,他才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盒子。 昨晚两人激情无限,祁玉玺现在还没起床。不管他的实力有多高,在激情过后,他永远都会睡懒觉。 段雄留下来的都是武界高层和政要的拜帖和请柬。 凌靖轩一一看过后喊来段雄,把盒子交回去,说: “我们回来,或多或少都会带来些恐慌。华国军武处的邀约,你和乾钱、勾不休就代表了。 若是政界的邀请,让时雨和时林去。 你告诉军武处那边,丫凤每周会开一次炼丹课,听课人数限在50人内,让他们自己去安排。 时间,半年。” 段雄:“主上,那半年后我们就要走了吗?” 凌靖轩:“升米恩、斗米仇。半年后,他们也该自己琢磨了。 他们的目光要放在那边,而不是我们身上。 地球过去的武者,只要不是资质太差的,‘全沧古院’都会收。 我和安安已经给地球的武装创造了很好的局面。 让丫凤开炼丹课,也仅仅是对我们扰民的补偿。” 段雄:“属下明白了!” “嗯,去。” “属下告退!” 段雄走了,凌靖轩返回卧室,陪爱人。 祁玉玺只有在回到地球的当天,和凌靖轩一起见了华国军武处的处长,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之后,祁玉玺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凌靖轩偶尔会陪同父亲、二叔,去见见华国军政界的高层。 现在,军政界还活着的熟人也不多了。 宁家老爷子是因为宁旭留下的丹药,现在仍健在,精神也还不错。 宁旭的父母一起回来后,目前跟老爷子住在一起。 这次去往帝界一事,宁家也只有老爷子清楚。老爷子慎重考虑后,仍是决定留在地球。 宁家能有今日,靠的全是宁旭。日后,宁旭能走到哪一步,也只能靠他自己。 树大分枝,宁家在宁旭成为武者后,也到了该分枝的时候。 凌靖轩不会单独与哪位高层见面。对这个世界来说,他们已算是过客,没有必要再过度介入。 夜晚,院门前,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兄妹三人在烧纸。 今天,是一人的祭日。 为人子女,尽管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 但既然回到了地球,他们还是选择在这一天做些什么。 算下来,那个女人估计早已转世投胎了。 烧完了纸,看着炭火盆里的火苗越来越弱,祁云芳淡淡地说: “哥,你们还能想起来她长的什么样子吗?” 祁平生没吭声,祁良生:“早就记不清了。” 祁云芳:“我也记不清了。” 祁良生:“希望她下辈子能多读些书,能多明些事理;能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能,不要再那么糊涂一辈子,到死,都没人可怜她。” 祁云芳:“希望。” 祁平生最后开口:“希望她下辈子若还是女人,若还有弟弟,可不要再做扶弟魔了。” 每次看到父亲与继母一起,兄妹三人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可他们怨不得父亲,要怪,也只能怪母亲糊涂。 他们都很想知道,在被撞倒的那一刻,母亲是否有过后悔。 屋内,躺在段雄怀里的丫凤问:“雄哥,主上有没有说,我们会在这里待多久?” 段雄:“怎么了?不喜欢?” 丫凤:“没有不喜欢。就是……这里太安逸了……” 段雄明白丫凤的意思。太安逸了,人就会变懒,会没了上进心。 他道:“两位主上应该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少主都还在帝界呢。” 丫凤点了点头,说:“我就怕,在这里习惯了,我会不敢去帝界了。” 段雄拍拍她:“不会的。” 客厅内,不请自来的三人还赖在别人的住处喝茶,凌靖轩直接问: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青丘放下茶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凌靖轩:“你想走了?” 青丘:“我怕再不走,我就不想走了。” 凌靖轩明白了青丘的意思,敖无刹直接道:“安逸的世界,偶尔尝鲜即可。” 凌靖轩:“安安打算在地球停留两百年。” 青丘、敖无刹和蚩睺都微微蹙眉,两百年,于他们而言很短暂。 但在这里“堕落”两百年…… 一人从卧室里出来,客厅里的四个人都立刻看了过去。 走到师兄身边坐下,祁玉玺道:“既然如此,那就半年后走。” 凌靖轩看向祁玉玺的眼里是询问。 祁玉玺对凌靖轩道: “爷爷奶奶,想君佑他们了。丫凤教授半年丹药学后,我们就走。” 说,祁玉玺丢给敖无刹、青丘和蚩睺各一个丹药瓶。 三人接过,打开丹药瓶一看,脸上有了明显的喜色。 敖无刹起身:“我闭关去了,半年后过来。” 蚩睺和青丘站了起来,确定了离开的时间,他们今晚的目的也算是达到。 祁玉玺给三人的都是“虚界丹”。 待房门关上,待周遭没有他人的气息,凌靖轩这才问: “安安,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太安逸了?” 祁玉玺:“你我,或可受的住安逸,权当磨练意志。 君凡、宁旭他们,却不可再这样下去。爷爷奶奶,也确实想君佑他们了。 一百年、两百年……既然终归是要走的,那不如早点走。 就如敖无刹所言,安逸的世界,偶尔尝鲜即可。” 凌靖轩:“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提前结束地球返乡之旅。” 丫凤有半年的授课,凌靖轩这边则把宁旭、凌君凡、凌靖革等弟弟、侄女(子)们丢去了无人区。 百里宗门的门人,也被他丢去了另一个地方,潜心练功。 其他人,则开始为半年后的离开做准备,该打包行李打包,该购物购物。 这一次离开,他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有些地球特产,还是尽量多带走一些。 凌靖轩也没有对外放出他们半年后会离开的消息。 凌君凡还在犹豫怎么跟祁玉玺说给他种几棵可可树、咖啡树,就被丢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练功。 他当然可以跑,但他怂,他不敢! 他不怕他爸揍他,他怕他“后妈”! 宁旭拉着凌君凡,老老实实在无人区练功。 得知半年后就能离开,丫凤也不焦虑了,兢兢业业地传授地球的丹师,丹药的知识。 50个名额,华国拿了25个,另外一半的名额,由其他国家自行去商量。 学习丹药的消息一放出,不到五天,学员就到齐了。 毕竟只有半年的时间,多准备一天,就多浪费一天学习的机会! 这半年,凌靖轩和祁玉玺,带着家里的长辈们开启了环球之旅。 老人家们也不需要长途劳累,凌靖轩在空中画一个圈,他们就抵达目的地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见识了珠峰的峰顶,又看过了尼罗河的源头。 他们去了玛雅文明的遗迹,又在空中俯瞰亚马逊河流域内的森林。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知道他们即将去的那个帝界有多大,但肯定比地球大的多。 孙子没说,他们也能想到帝界的世界,会有多么的危险。 孙子可说是重生后回归,两位老人家也做好了,去了帝界后,他们或许会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孙子的准备。 但只要能和孙子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哪怕哪个世界没有电视剧,没有电影,没有他们习惯了的生活,也不要紧。 半年后,丫凤结束了她在华国的丹药老师的工作。凌靖轩出去了一趟,接回了所有在外练功的人。 第三天的深夜,祁玉玺捏碎了帝父命江和桦带给他的信物,告诉两位帝父,他准备回去了。 上京,突然雷云翻滚,雷声阵阵。 白天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在深夜下起了倾盆的暴雨,气象局完全没有预测到。 天空仿佛被撕裂般,红光一道道闪过。 民众们以为是武者在进阶,可武者们却从这样的异变中嗅到了几分不寻常。 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撕裂的空中落下,不过两分钟,暴雨停了,雷声没了。 仿佛这一场雨就是一场错觉! 天上被乌云遮蔽的星子一颗颗冒了出来。 又几分钟过后,军武处的紧急电话响起。 百里大宅不见了!大宅内的所有人不知去向! 帝界,百里君佑带着弟弟们正激动地等在那里。 当他们看到前方的薄雾中出现的一群人时,他们凌空而去: “大爸爸!小爸爸!爷爷奶奶!太爷爷太爷爷……” 兄弟五人兴高采烈地喊着每一个人,后方的两位大帝表情淡淡。 “伏阴回来了,他答应你我的事,也该安排上了。” 第396章 苍生池 猛地睁开眼睛,凌靖轩下意识地往身边摸。 没人! 紧接着,陷入黑暗前的记忆全部回归,他收回手。 对于如今境界的他来说,被自己的爱人榨干这种事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可这却是真实的又一次发生了! 凌靖轩想要起来,奈何浑身无力。小黑、二火都不在身边。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凌靖轩向屏风的方向看去。 虽然他差点被榨干,但王境的灵识还是在的,他却察觉不到来人的气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全烛大帝从屏风后绕了过来。凌靖轩想起来,却被一股势压了回去。 不远处的一张凳子自动漂移到床边,全烛大帝坐下。 “沧图在‘苍生池’照顾吾儿。” 说罢,全烛大帝的手上多了一枚果子,直接塞进了凌靖轩的嘴里。 果子入口即化,凌靖轩顿觉身上有了力气,被榨干的丹田也有了被滋润的舒适。 他立刻坐了起来:“谢帝父。” 全烛大帝打量了一番凌靖轩,开口:“你与伏阴回来,吾还未有与你谈谈。” 凌靖轩顿时有些紧张,不会是被“老丈人”嫌弃了! 全烛大帝:“你为凡人时,还有过一个儿子。” 凌靖轩只能说:“年少轻狂不懂事,我很愧对,安安。” 全烛大帝沉默了片刻,说:“凡人之事,吾不追究。 吾儿让你得以拥有君佑五子,如今又愿服‘苍生果’。 他固有令吾与沧图慰藉之意,又何尝不是因他心中有你。” 凌靖轩谦逊地说:“能得到安安的心,哪怕是如今,我仍不时会有是在做梦的不真实感。” 全烛大帝却来了一句:“吾与沧图,还未有认可你。” 凌靖轩的心下一沉:“我明白。” 这种“自家的好白菜被别人家的猪拱了”的嫌弃,他在郗琰钰身上已经感受过良多,他有这个准备。 全烛大帝:“吾不喜伏阴身边那些所谓凡人亲族。吾与沧图之子,岂能认凡人为血亲。 但孝,乃吾儿之道,吾与沧图纵然不喜,却不能毁了吾儿的道。 便叫他们在吾儿的属地安生过活。” 凌靖轩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道:“帝父,您说‘孝’是安安的道。 您可有想过,若安安为凡人时,遇到的不是他在凡世的爷爷奶奶; 遇到的不是他在凡世的血亲,他是否能顺利回到末世界,从而恢复他作为伏阴的记忆? 是否能让您与沧帝父,可以早一些与他重聚?” 凌靖轩听出来对方的意思,只是让祁家人就在爱人的领地住着,却是不许再打扰爱人! 那怎么能行呢。别说他不会同意,就是安安,也不会愿意的! 凌靖轩的大脑在飞快地运转,嘴上不停。 “武者,信奉因果。 正因为有祁家人对安安无条件的疼爱,他才会加倍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境界。 想尽快前往真正的武者世界,寻找能为家人续命的东西。 才从而一步步寻找回他作为‘伏阴’的记忆,才能最终与两位帝父重聚。 我虽然没有在安安还是伏王时,与他相处过。 但我相信,他为伏王时,肯定没有动过服用‘苍生果’的念头。 甚至于如果有人敢这么要求他,他肯定会一剑劈死对方。” 全烛大帝看着凌靖轩的目光带了些许冷意。 凌靖轩直视全烛大帝的冷目,继续道: “因为他多了一世被凡人宠爱长大的经历,所以即便他恢复了‘伏王’的记忆,他也仍然愿意服用‘苍生果’。” 全烛大帝冷声:“他那是为了安慰吾与沧图,不想吾为难那些凡人。” 两位大帝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凌靖轩说出实情:“得到君佑五个孩子,安安是不得已。 他们五个孩子出来后,他一次都没有抱过;甚至曾有过一段时间,他是不愿意看到他们的。” 全烛大帝的脸上闪过一瞬明显的惊讶。 凌靖轩告诉全烛大帝,那时候的祁玉玺,完全就是把孩子当成是他提升境界的药方。 三次进阶,他都不在身边。除了第一次是完全不知情,后面的两次,他却是被祁玉玺强行排除在外。 没有陪伴过祁玉玺的那个过程,不知道孩子们是怎么降生,是凌靖轩心中一直以来的遗憾。 但他不能在祁玉玺面前提,因为祁玉玺会不高兴。 凌靖轩充满无奈与心疼地说:“只有君熹(果果)在出世前,他允许我摸了一下,还是蒙着眼睛。 他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他孩子是怎么来的。 他曾亲口说过,若地球有他需要的至阴之物,他根本不会用这个办法。 曾经,五个孩子对他来说,是不能多提的禁忌。” 全烛大帝的胸膛有一个明显的起伏。 那时候的祁玉玺,可以毫无感情地说出灵婴之间是如何彼此吞噬,又如何才能存活下来。 即便家中的长辈会因此心疼,纠结,对祁玉玺来说,那却是在为难他。 在武道修行的路上,祁玉玺不允许任何事、任何人成为他的阻碍,更何况,是几个他视为禁忌的灵婴。 “君佑和君奕能作为同胞兄弟,也不过是他们在婴灵时势均力敌。 后来,也是时间长了,家里的长辈们总是念叨他,他才慢慢接受了孩子的存在,但也只是接受。 帝父,安安是伏阴时,应该也是一个冷心冷情的人。” 甚至比“祁玉玺”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全烛大帝没有回答,凌靖轩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这很明显不是么。 凌靖轩这么问,是为了他接下来的要说的做铺垫。 “伏阴”没有作为祁玉玺的这一世,没有两位大帝不喜的那些凡人亲人对“伏阴”的影响。 别说两位大帝不可能拥有百里君佑这五个天赋奇高,又有着“伏阴”模样的孙子。 更不可能拥有如今正在“结果”中的这个小孙子。 为了自己与爱人今后不陷入两难中,凌靖轩是充分发挥自己的口才优势。 “同样,我也不会拥有我一生的爱人,更不会拥有这几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孩子。 安安作为祁玉玺时,他在地球的亲人、朋友,就是他这一切改变的因。 以他的性子,他完全可以无视您与沧帝父的喜好。 因为我相信,你们再不喜,考虑到他的脾气,你们也不会真的对祁家人动手。 可安安是安慰你们也好,是真心想要弥补你们的遗憾也好。 那么不喜欢这件事的他,却主动提出服用‘苍生果’。这难道不是他被‘凡人’影响的改变吗? 安安的心,比他是‘伏阴’时,多了更多的温柔与温暖。 我相信,他比曾经的他,更在乎血亲,更在乎‘家人’。 这都是他在地球的‘因’,带给他的改变的‘果’。 这样改变的安安,您和沧帝父,不喜欢吗?” 全烛大帝当然是喜欢的。 即便他们是这个世界的顶级存在,他们对唯一的血脉也同样有着某些与凡人相似的渴望。 全烛大帝又一次打量了一番凌靖轩,开口:“吾倒是,小瞧你了。” 凌靖轩把姿态放到最低。 “安安值得更多的人爱他、疼他。 作为安安的伴侣,我也希望他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享受来自于‘各方’长辈的疼爱。” 全烛大帝站起来:“你好好歇着。” 凌靖轩也急忙下床:“帝父,我想去照顾安安!” 全烛大帝回头:“他愿意你在身边?” 凌靖轩假装底气十足:“这回他应该会愿意。” 全烛大帝把凌靖轩带到“苍生池”,沧图大帝就从苍生池的防御阵法里走了出来。 两人不知交流了什么。 沧图大帝没有多问凌靖轩,只是打开苍生池的防御门让凌靖轩进去,他便和全烛大帝离开了。 沧图大帝:“你可与他说了?” 全烛大帝:“我说了,但我也险些被他说服?” 沧图大帝惊讶:“被他说服?” 全烛大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你可有与伏阴闲聊几句?” 沧图大帝笑笑:“他那性子,还是如前。我不说话,他便不说话。我问一句,他才回一句。 遇到他不想说的,他是一个字都不说。我说陪他到出池,他不让,还跟我使性子。” 说到这里,沧图大帝却是笑容加深, “他那般模样,倒是叫我忘了已与他分别了近万年。他还是你我的儿子。” 全烛大帝却道:“他还是有不同的。” 沧图大帝看过去:“哪里不同?” 走入苍生池的范围,凌靖轩无暇去参观周围的风景,而是直奔中心。 八天前,他和祁玉玺被大帝直接送入苍生池,然后他就开始交公粮。 直到他被爱人榨干到不省人事,也不知是谁把送回了房间。 说来也是汗颜,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绝对不会“再次”被榨干,结果就是再次被打脸! 很快来到苍生池,凌靖轩已经看到了在池水中央盘膝而坐的爱人。 祁玉玺回头,准确捕捉到了凌靖轩。 他蹙眉:“你怎么来了?” 凌靖轩跃入池中:“我怎么能不来。” 祁玉玺打量了一番,问:“你吃了什么?” 凌靖轩:“我也不知道。全帝父给我吃了一枚‘灵果’,我很快就有了力气。” 祁玉玺了然:“那不是灵果,是帝父的灵气凝聚。” 紧接着,祁玉玺就戳心了, “你还说不会被我榨干。” 凌靖轩抱住爱人:“是我自负了。”他说着摸上爱人的腹部,“可有影响?” 祁玉玺黑脸地拍开他的手:“你出去。” “不。这次我一定要陪着你。安安,你就可怜可怜我。 咱们的五个孩子,只有君熹你让我浅尝辄止了一下。我一点做爸爸的责任都没承担过。 我们都老夫老夫了,你还担心什么?” 祁玉玺:“我不喜欢。” 凌靖轩:“我又不会四处宣扬,这是你我夫夫间的私密,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你不喜欢,我陪你一起‘长胖’。” 祁玉玺:“你怎么长?” 凌靖轩:“我把自己吃‘胖’!” 祁玉玺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凌靖轩趁机抱紧他: “安安,退一万步。你这种时候我不陪着你,两位岳丈大人会更不待见我。 他们不会认为是你不让我陪,只会认为我不称职。 你别看我表面平静,心里压力很大的。面对四叔、四婶时我都没这么紧张过!” 凌靖轩靠自己的“甜言蜜语”让祁玉玺勉强同意他陪着。 帝宫中,沧图大帝道:“这个凌靖轩,倒是个能说会道的。” 全烛大帝:“此人究竟如何,还需再看。” 沧图大帝点点头。 第397章 苍生果的“果” 祁玉玺带着凌靖轩和家人来到帝界他的属地,安置好家人。 之后,他陪了爷爷奶奶一段时间,先行回了帝宫。 凌靖轩则留下来,帮着师父、师叔和郗琰钰在“伏王宫”的附属宗门所在地,选了两块风水宝地,建立“百里宗门”和“玉落门”。 祁玉玺先行回帝宫,也是想单独陪伴一番两位帝父。 同时,尽可能地消除两位帝父对他的凡人亲人的芥蒂。 否则他一直陪着爷爷奶奶不回来,两位帝父心中的芥蒂可能会更深。 凌靖轩把五个儿子一起喊过来帮忙两个宗门落户。 确定五个儿子可以搞定,不需要他插手,凌靖轩这才去帝宫与祁玉玺汇合。 他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否则,对两位大帝来说,他来不来都不紧要。 凌靖轩来到帝宫的第二天,祁玉玺就服下了“苍生果”。 作为两位大帝唯一的儿子,祁玉玺在【烛幻海】和【图乌山】都有自己的属地。 【图乌山】的属地风景更好,也相对安全些。 祁玉玺把家人们安排在了【图乌山】他的“伏王宫”所在地最大的城镇。 “玉落门”与“百里宗门”也坐落于此。 “伏王宫”里冷冷清清的,在城里住着,爷爷奶奶等普通人可以逛逛街什么的。 凌君凡、宁旭、凌靖革这些习武的,就住在【图乌山】的伏王宫,专心练功。 凌家的武者相对偏少,他们现在还是以修炼自身为主,开山立派那也是许久以后的事了。 而青丘、蚩睺、敖无刹这些人,则被暂时安置在祁玉玺【烛幻海】的属地。 他们来到帝界,就要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了。 先一步来到这边的哲寒、郑清阳和常箐桡都在【烛幻海】。 祁玉玺回来后,也没有特别询问原来的属下那三人的近况。 顺带一提,祁玉玺把敖大大也带来了。 敖大大原本是没资格过来的,但他是五个孩子来到“末世界”后最好的朋友。 祁玉玺单方面与五个孩子并不亲近,不过偶尔,他这个做小爸爸的也会照顾照顾五个孩子的心情。 敖大大没有古龙遗骸的力量,不过在这个世界,古龙遗骸什么的并不难得。 他是金龙,只要资源足够,他在这方世界也能闯出一番天地。 五个孩子见到敖大大是高兴坏了。 敖大大在龙族还未成年,就如五个孩子,在帝界也还是未成年。 祁玉玺送佛送到西,等五个孩子帮完忙,敖大大可以和五个孩子一起去读书。 待他成年,有了一定实力后,就可以和五个孩子一起结伴外出历练了。 他也可以去找敖无刹,跟着敖无刹继续修行。 回到帝宫,祁玉玺服下苍生果后,小花所在的药田镯就暂时放在了大帝的手里。 小黑被江带走调教了,二火也暂时寄存在大帝那里。 祁玉玺回帝宫前,就说他可能会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无法过来。 对此祁四爷爷、祁四奶奶……所有人都理解,来之前,他们就想到了。 长辈们让祁玉玺多多陪伴他的两位帝父。 毕竟,两位帝父的情况与郗琰钰作为“祁玉玺”的亲生父亲出现的情况还不同。 两位帝父为了“伏阴”这个儿子,算得上是呕心沥血。如今儿子终于回来了,多陪陪是应该的。 祁玉玺这一走,快五年了都没回来。这里的一年可比地球的一年要长。 只有凌靖轩时不时会传信过来说,他们两人都在帝宫,暂时无法回去看望老人家。 祁玉玺没回来,凌靖轩也没回来,祁家、凌家、叶家的长辈们也都能理解。 他们也自己找事情做。这地方太大了,很多他们没见过的。要在这里安居,也需要花些时间。 祁秀红在“末世界”多年,总算是弄清楚了“末世界”的食材。 结果来到“帝界”,可谓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得从头开始。祁秀红再次找到了生活的热情。 不懂明白这里的食材,等大外甥回来要吃饺子,她怎么包啊? 这里的面粉跟地球的都不同! 祁橘红没有跟着郗琰钰住在新建的“玉落门”,而是跟父母住在一起。 郗琰钰休息的时候,会回来。 帝宫,苍生池内,祁玉玺如今的状态已进入尾声。 这和他修习“伏阴剑法”冲关时,利用天地灵气和他的功法配合,以形成至阴体进阶还不同。 服用“苍生果”,在苍生池内需要完全依靠彼此的精血。 境界越高的人,成功的机率越难。即便成功,整个过程所需的时间也会越久。 当年,两位大帝彼此相爱,但为了争夺大帝的位置,两人根本无暇去考虑骨血一事。 待到他们终于大位到手,想要拥有彼此的骨血却变得十分的艰难了。 即便是有“苍生果”,他们也不一定就能孕育出“果实”。 再者,作为一界的顶尖王者,大帝也不能常年呆在苍生池中。 若非两人后来在虚空捡到那颗神秘的蛋,他们也不可能拥有“伏阴”。 祁玉玺是王境,原本也会十分困难,但他是极阴体。 他只要服下苍生果,在苍生池内就一定能“结果”,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显然,祁玉玺的这个时间相比他的境界,要短的多。 两位大帝最近都坐镇在【图乌山】帝宫内。 “苍生果”结出的这枚“灵果”,其灵力已经浓郁得覆盖了整个苍生池。 这意味着,这个令两位大帝异常期待的孙子即将出世。 凌靖轩把已经返回学校读书的五个儿子都叫了回来。 百里君佑五人并不知道小爸爸一直在苍生池。 被大爸爸传信叫回“图乌山帝宫”,他们只当两位爸爸有事交代,也终于想起来他们还有五个孩子。 这一回,凌靖轩全程陪伴,总算是弥补了他些许的遗憾。 和前三次不同,前三次,祁玉玺在“结果”期间几乎是不吃不喝。 这一回,祁玉玺却吃得很多。不过他除了某个地方有所变化外,其他地方一点都没长肉。 身体沉浸在苍生池内,打坐调息的祁玉玺睁开他那双美丽的凤眸。 在池边打坐的凌靖轩感应到了周遭灵气的变化,睁开眼睛瞬间来到池内。 “安安!” 凌靖轩紧张了。 祁玉玺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冷静地说:“时间到了,请两位帝父过来。” 凌靖轩立刻拿出沧图大帝给他的魂体珠,捏碎。 在帝宫的沧图大帝感应到魂体珠碎了,抓住全烛大帝的手就说:“伏阴到时辰了!” 两位大帝瞬间消失在帝宫,下一刻,两人就出现在了苍生池的防御阵法外。 沧图大帝挥手,阵法打开,两人迅速进入。 祁玉玺仍旧坐在苍生池内,苍生池的池水以他为中心正在快速地顺时针旋转。 整个苍生池内外的灵气呼啸地向着祁玉玺的腹部奔涌而去。 两位大帝一出现,就用自己蓬勃的灵力把祁玉玺包围了起来。 天际传来隐隐的雷声,凌靖轩看出这里他帮不上忙,退到了一边。 心中则对这枚即将出世的“小果果”有些莫名的紧张。 君佑五个孩子出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苍生池的池水旋转得更加的激烈。雷声已经震耳,雷云已在头顶翻滚。 两位大帝惊喜异常,孩子还未出生就引来了雷劫,绝对不凡! “苍生池”的池水,因为祁玉玺身体出现的变化而涌动,第一道雷劫随之而下。 有两位大帝的护法,雷劫没有伤到祁玉玺分毫。 雷龙再次凝聚,第二道雷劫呼啸而至。 凌靖轩在一旁看得紧张极了,这枚“小果子”是个怎样的小宝贝啊!会这么惹天怒! 帝宫,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五人看着雷劫劈下的地方,心中纳闷。 凌君熹(果果):“谁知道那边是哪?是有人在进阶吗?” 祁君耀(满满):“看这样子像是进阶,但怎么会在帝宫?不会是大爸或小爸?” 百里君佑(念念):“不可能。大爸和小爸过来才几年,不会这么快的。” 凌君熹(果果):“但看起来确实像是有人在进阶。” 凌君旸(兜兜):“我们被叫回来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其他四个人严肃地点点头,都有如此猜测。 雷劫的力量一道比一道猛烈。 有苍生池的防御阵法和两位大帝保护,祁玉玺和他腹中的那枚小果子却是无惊无险。 第九道雷劫劈下,雷云开始有了消散的迹象,雷声也停歇。 没有武者进阶的雷劫过后会有的天地馈赠,随着雷云的消散,一切又仿佛没有发生过。 两位大帝更是惊喜异常。 九道雷劫,此子出生就会一定的境界!这绝对是灵童无疑了! 郗君奕(悦悦)摸下巴:“不会是什么高阶灵兽出世?” 说着,他问自己的冥虎伙伴, “小王,是灵兽出世吗?” 已可化形的冥虎眨眼间变成了一个孩童,表情严肃地说: “不是。灵兽出世,定会鸟飞兽动;我也没有感应到灵兽的气息。” 百里君佑、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五人的妖族伙伴,也纷纷化为人形,表示他们也没有察觉到灵兽的气息。 妖族对灵兽的气息很敏锐,如果是灵兽出世,这么近的距离,他们必定感受得到。 “那会是什么?” 所有人都格外好奇。 苍生池外,全烛大帝:“要来了!” 第398章 我是大宝贝! 说完这句话,沧图大帝瞬间分化出5个分身,全烛大帝也分化出5个分身。 加上他们两个本体,12个人按照特定的位置以祁玉玺为中心,把他围了起来。 祁玉玺从池中一跃而起,他的腹部,红色的光芒渐隐渐现。 凌靖轩紧张得冷汗直冒。这种紧张绝对不比兜兜、满满和果果出来时少。 念念和悦悦那是他完全不知情,只有惊吓。 就在凌靖轩都忍不住想问,他需不需要做点什么时,祁玉玺腹部的红光突然盛放。 凌靖轩下意识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就看到一团红色的光芒覆盖了爱人的整个腹部。 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的神色无比的慎重。 红色的巨大光团慢慢脱离祁玉玺的腹部,直至整个剥离开来。 光团离体的瞬间,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各丢出一枚灵珠。 包含着浓郁灵气的灵珠瞬间就被红光团给吞噬了。 “是个能吃的。” 全烛大帝突然笑了下,又是一颗灵珠丢出去。 已是一身轻的祁玉玺,穿戴整齐地来到凌靖轩的身边。 凌靖轩一把抱住他:“安安,你没事?” 身形完全恢复的祁玉玺推开凌靖轩: “没事。他生于‘苍生果’,出世后该如何对他我也不知,交给两位帝父。” 凌靖轩紧张得咽烟嗓子:“那我们在这儿等着。” 红光团子一口气吞了十几枚灵珠才终于不再吞噬了,看来是吃饱了。 两位大帝收手,也收起了分身,接下来就要等红光团子里的宝贝自己出来了。 红光团子忽大忽小,好似呼吸一般。外溢的灵气也在逐渐消减,看来是吸收进去了。 “变故”就在一瞬间。 呼吸状的红光团子突然凭空消失了! 凌靖轩下意识地向前一步,祁玉玺双手抱臂。 全烛大帝的笑声响起:“不仅是个爱吃的,还是个调皮的。” 沧图大帝也笑了。 就见全烛大帝的手向上一挥,消失的红团子出现了,还被全烛大帝抓到了怀里! 红团子的光芒散去,一个胖乎乎的白瓷娃娃露出了真容。 凌靖轩双目震动,这是他的小宝贝? 在场唯一冷静且平静的只有祁玉玺。 沧图大帝凑过来,喜悦溢于言表:“哎呀,这是哪来的胖娃娃呀?” 胖娃娃在爷爷的怀里扭呀扭,奶声奶气地抗议:“我不是胖娃娃,我是大宝贝!” 呵! 凌靖轩倒抽一口气,这孩子会说话! 沧图大帝从全烛大帝的手里抱过胖娃娃:“为什么是‘大宝贝’?” 胖娃娃看向有点呆傻的某位爸爸,奶声奶气地说: “大爸爸说我是‘小’宝贝,我才不小,我是‘大’宝贝!” 说完还挺了挺小肚子,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小。 祁玉玺看了眼身边傻掉的师兄,再转回头,眼里是明显的嫌弃。 他出声:“帝父,我累了,我先去歇着了。” 胖娃娃顿时委屈了:“小爸爸。” 伸手要抱。 祁玉玺:“蠢死了。” 扭头,转身,祁玉玺这个当“娘”的就是这么冷酷无情! “哇啊——” 大宝贝哭了。 “伏阴。” 沧图大帝喊儿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头不回地离开。 大宝贝的哭声几乎掀翻整个苍生池,凌靖轩揉揉眉心,他有点晕。 帝宫,百里君佑五个人总算是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有人进阶,不是灵兽出世,是他们的两个爸爸瞒着他们又给他们“造”了个弟弟! 五个人很晕。 “我是大宝贝,我叫大宝贝!” 已经穿了衣服的胖娃娃一遍遍强调,他就叫“大宝贝”。 祁玉玺全程冷眼旁观,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抱着宝贝“小”孙子爱不释手。 百里君佑故意逗弟弟: “你是家里最小的,当然是‘小’宝贝啦,等你长大你就是‘大’宝贝了。” 胖娃娃挺起小胖肚子:“我才不小,我最大了!” 祁君耀:“你最大了,那你叫我们什么呀?” 胖娃娃咬手指:“叫,哥哥?” “哎!乖弟弟!” “我不叫‘乖弟弟’,我叫‘大宝贝’!” “哈哈哈……” 全场都被逗笑了,只有祁玉玺受不了地再次走开。这么蠢的孩子,绝对不是他的! ※ 胖娃娃对自己“大宝贝”这个名字十分的执着。 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哈哈大笑地定下了孙子的名字—— 大宝贝! 对此,作为老父亲的凌靖轩只能抹把脸,娃喜欢就好。 大宝贝刚出生,就已经有人境5级的实力了,相当于丹境大圆满。 百里君佑5位做哥哥的羡慕呀,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兄弟,怎么差异会这么大! 不过大宝贝的体质却和五个哥哥不一样,他不是天地灵气凝聚起来的纯阳体。 百里君佑五个人天生对阴邪有抗体,大宝贝却没有。 不过他有两位大帝爷爷的绝对存在,有没有抗体不重要。 两位大帝不急着给大宝贝寻找适合他的功法,而是先让他修习心法,巩固境界。 但很快,两位大帝就发现他们这个小孙子有一个不得了,也会令人头疼的自带天赋—— 跃空。 通俗来说就是,他可以自己生成一个短距离的跳跃空间。 从一个地方瞬移至另一个地方,并且呈隐身的状态。 他现在的境界“低”,跃空的距离短。若他成为王境,这个自带天赋就会很可怕了。 对此,百里君佑五个人更加羡慕,同人不同命啊! 不过随后,两位大帝爷爷的话让他们也不是那么太羡慕了。 他们五个人在冥族可以横行,尤其是修习“大日金乌掌”的凌君熹,冥族的阴寒更对他的胃口。 可大宝贝却不行。 冥族的阴寒会伤到他,如果他遇到冥族高手,他身边若无至阳之物保护,会很容易受伤。 没有什么武者的天赋可以做到完美。 哪怕是当初令冥族闻者色变的“伏王”,也是饱受阴阳体的困扰。 大宝贝出生了,两位大帝就开始筹划给大宝贝办出生宴,他们要广邀各方大帝和友人。 百里君佑五个人回到帝界时,两位大帝就给他们举办了宴会,正式宣告这五个孙子的身份。 只是那时候祁玉玺和凌靖轩作为生父不在场,两位大帝也隐瞒了五个孙子的血脉。 对外只说是他们的孙子,没有说孙子的来历。 这一回,他们也可以正式宣告,他们的儿子“伏阴”回归。 大宝贝调皮又爱吃,时不时就利用自己的天赋不知躲去了哪里。 两位大帝暂时把大宝贝留在了身边,大宝贝如果躲起来,两位大帝手一挥就能把他找出来。 因为每一位大帝的帝界都十分的庞大,宾客前来的时间会比较久,大宝贝的出生宴没有那么快举行。 大宝贝出生一个月后,祁玉玺来找两位帝父,提出一个要求。 全烛大帝看着儿子,说: “君佑他们,没有在我与你沧帝父身边长大。大宝贝,我与你沧帝父,想要留在身边。” 祁玉玺平静道:“我愿服下‘苍生果’,就是要弥补两位帝父的遗憾。 大宝贝,留在两位帝父身边修行也最为合适。 祁家、凌家与百里家的姓氏都有人继承,大宝贝姓甚名谁,全由两位帝父做主。 但我为‘祁玉玺’时,深受家人疼爱。大宝贝的存在,我不能不让他们知晓。 孩儿想带大宝贝过去给他们见上一见,还望帝父能准允。” 说罢,祁玉玺跪下,给两位帝父磕了一个头。 全烛大帝抬手,隔空扶起儿子,问:“你当真舍得把大宝贝留在我二人身边?” 祁玉玺面色依旧平静地说: “君佑他们五个,我照顾甚少。我虽有多位父亲疼爱,却并不知该如何做一个父亲,这样便好。” 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听出这是儿子的心里话。 不过想想也是,以儿子的性子,要他和自己的孩子如何亲昵、亲密,也是为难他。 即便儿子还是伏阴时,也不会粘在他们身边。即便是外出久了,也不见他会想念帝父。 反倒是他们两个离不开儿子。 沧图大帝:“我想给大宝贝,起名‘全图图’,有我与你全帝父的名讳。 当年我们便想给你起这个名字,但你出生后坚持自己叫‘伏阴’,我二人也只能作罢。” 祁玉玺忍不住说:“幸亏我自己坚持。” 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 沧图大帝:“你觉着,不好?” 祁玉玺很诚实:“过于幼稚。” 全烛大帝笑了声,搂住沧图大帝的腰说: “那大宝贝便叫‘全图图’,不过先别告诉他,待他长大了再说。” 大宝贝……全图图…… 祁玉玺算是明白这个儿子如此起名废是遗传自谁了。 沧图和全烛两位大帝没说允不允许儿子的要求。 但隔天,祁玉玺和凌靖轩还有百里君佑五人,带着穿成红包的大宝贝顺利离开了帝宫。 看着他们离去,沧图大帝忍不住问:“‘全图图’真的很幼稚?” 全烛大帝自信地说:“大宝贝会喜欢的。日后外人一听到他的名讳,就知道他的血脉来自于谁。” 第399章 小魔王大宝贝 大宝贝的出生,祁玉玺又把孩子的命名权交给了两位帝父。 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两位大帝,对祁玉玺其他父母血亲存在的芥蒂与心结。 两位大帝对“伏阴”这个儿子可说是付出了他们能付出的所有。 儿子的两次转世,却有了在乎的血亲,两位大帝的心中又怎能舒坦。 但现在,有了大宝贝,有了这个叫“全图图”的大宝贝,一切就不同了。 祁玉玺先是把五个孩子送回两位帝父身边,让两位帝父能有所慰藉。 回来后,他又服下了“苍生果”,结出来大宝贝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先不管祁玉玺是否觉得这个孩子太蠢了,他的做法确实缓解了两位大帝心中的不悦。 哪怕两位大帝的心结没有完全解开,但从他们默许了儿子带大宝贝去看望那些凡人血亲。 就足够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有了大帝默许的态度,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些人,在帝界的生活就算是彻底稳当了。 大宝贝的出生,带给了两位大帝更多的安慰。 而大宝贝的出现,更是在祁家、凌家、叶家和郗琰钰的头顶,丢下了一枚极光弹。 这么一个萌娃娃,一见面就先挺着小肚子大声告诉大家他叫“大宝贝”…… 所有人的心瞬间被这个可爱的萌物给融化了! 被祁玉玺丢在伏王宫练功的凌君凡、宁旭、凌靖革等人被匆匆召回。 看到可爱的大宝贝,凌君凡想哭。弟弟们一个比一个厉害,他这个做大哥的,真的太难了! 女性长辈们抱着大宝贝欢喜地亲了又亲,一声声叫“大宝贝”。 这么多人喊自己“大宝贝”,不像小爸爸那样嫌弃他,大宝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和哥哥们不同,大宝贝的脸上没有朱砂泪痣。 他更像是两位爸爸五官的结合体,而非百里君佑五个人,与小爸爸的容貌相似了七八成。 凌君凡叹息一声,搂住百里君佑:“有了你们几个,我就失宠了。现在,咱们都失宠了。” 百里君佑笑道:“大哥,看开点。或者你赶紧找个女武者结婚,生个孩子,就有机会‘复宠’了。” 凌君凡瞪了弟弟一眼:“我和宁旭好好的,你别害我啊!” 百里君佑惊讶,低声:“大哥,你真的和宁旭哥在一起啦?” 凌君凡:“那还能有假的。我们两个一路一起走过来,在一起才是理所当然的。你们呢,有中意的吗?” 到他们这个境界,男的女的都不重要了,能一起进步才最重要! 百里君佑摇头:“不感兴趣。” 凌君凡:“我难得能离开伏王宫,一起去逛逛?过来都没时间好好看看这里。” 见所有人都围着大宝贝,没空理会他们,百里君佑问了问另外四个弟弟。 大家都表示想出去逛逛,看有什么好玩的。 百里君佑五个平时都在学校,哪怕是外出历练,也是在学校附近,也难得能外出逛逛。 五人不是在帝界长大,两位大帝不允许他们去太危险的地方。 有大宝贝吸引老人家们的注意力,凌君凡抓着宁旭,带着五个弟弟毫无心理负担地出去逛街了。 郗琰钰抱着宝贝小孙子,喜爱溢于言表,随口问了句: “大宝贝大名叫什么?” 凌靖轩:“还没起。要他大帝爷爷取。” 全图图这个名字还是先不让大宝贝知道了。 大宝贝挺起小肚子:“我叫‘大宝贝’!” “哈哈哈……” 在场的全部被逗笑了。就是郗琰钰都忍不住在“大”宝贝的小嫩脸上亲了口。 “对,你叫大宝贝,是爷爷的大宝贝。” 大宝贝倒是不认生,摸摸小肚子:“爷爷爷爷,大宝贝饿了。” 大宝贝饿了,祁秀红和祁橘红拦下其他人,她们去给大宝贝做好吃的。 祁玉玺插了一句:“我要吃饺子。” 祁秀红:“好好好!大姨给你包饺子。” 竖着耳朵的大宝贝一听,叫:“大宝贝要吃‘大’饺子。” 祁秀红:“吃吃,我们的大宝贝要吃大大的饺子!” 郗琰钰轻刮了下小孙子的鼻子:“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大宝贝骄傲地说:“我什么都知道!爸爸说的话我都听得到!” 凌靖轩解释:“他‘成型’后就有了灵识,我和安安跟他说话,他都能听到。” 同时凌靖轩也庆幸,还好顾忌着胎教,没说什么不能给孩子听的。 郗琰钰又亲了下小孙子:“我们的大宝贝真是聪明,和你哥哥们一样聪明。” 百里元坤招手:“大宝贝,过来爷爷抱抱。” 大宝贝的小身体一跳,灵活地跳到了(百里)爷爷怀里。 祁四奶奶扭过头,偷偷擦了下眼角。 祁玉玺看到了,他在奶奶的身边坐下,搂住奶奶。 祁四奶奶握住孙子的手,眼圈有点红:“安安辛苦了。” 祁玉玺:“还好,就是有些无趣。” 祁四奶奶:“这几个孩子,奶奶都没在你身边儿照顾你。身体好吗?累不累?” 祁玉玺:“不累,整日坐在水池子里。” 祁玉玺陪爷爷奶奶,凌靖轩陪父母和外公外婆。 大宝贝给往日平静的宅子带来了欢笑。 也给因为多年没有见到祁玉玺和凌靖轩,而心有不安的老人家们吃了颗定心丸。 原来,这两人这几年都没过来,是有这么一件重要的事去做。 大宝贝精力十足,还特别喜欢撒娇。 吃饭的时候见小爸爸不搭理他,他就粘在(太)爷爷(太)奶奶身边,要人喂。 吃饱了,他就开始捣蛋。 在(太)爷爷(太)奶奶面前跃空,瞬间消失不见,把(太)爷爷(太)奶奶吓了好几跳。 几次后,他被看不过眼的小爸爸抓过来打屁股。 (太)爷爷(太)奶奶可不是两位大帝爷爷,能准确捕捉到他的位置把他抓回来。 结果祁玉玺的手掌刚落在大宝贝的屁股上,大宝贝就被郗琰钰抱走了。 孩子调皮才是正常的,怎么可以打屁股! 郗琰钰带着大宝贝出去消食,顺便陪他玩。几位老人家见状,都跟了出去。 大帝给大宝贝办的出生宴,祁四爷爷这些人都不方便过去。自家人就一起给大宝贝先办了一个满月宴。 按照地球人的习惯,大宝贝的满月宴很是隆重,得到了无数的来自长辈和哥哥们的红包。 大宝贝把他收到的红包放在自己的储物手镯里,这都是他的零花钱,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祁玉玺带大宝贝回来20多天后,两位大帝催促了。 在长辈家人的不舍中,祁玉玺和凌靖轩带着大宝贝返回帝宫,百里君佑五个人也要跟着离开。 祁玉玺答应爷爷奶奶、师父、大姨还有臭老头,他会经常带大宝贝回来。 吃得肚儿溜圆的大宝贝,给了舍不得他走的各位爷爷奶奶一个飞吻,被两位爸爸带走了。 郗琰钰满目的伤感,小孙子刚走,他就开始想了。 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未来他得为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孙子操多少心。 而在帝宫,已经准备好小孙子出生宴的两位大帝也还想不到。 未来,他们得给这个喜欢调皮捣蛋的小孙子善多少次后。 而整个帝界,无论是人族、魔族还是龙族、妖族的强者们,也更加想不到。 日后,他们得面对一个怎样令他们头疼的全图图大魔王。 未来的一天天,凌靖轩一次次擦擦额头的汗。 他和安安明明都是性子稳重的,怎么就得了这么个小魔头!一天不闯祸他都要烧高香! 可怜两位大帝,为了给这个调皮的孙子善后,都不知拿出了多少宝贝,安抚被他祸害的其他大帝们。 但尽管如此,两位大帝也是甘之如饴,因为这样的感受是他们不曾拥有过的。 儿子伏阴从小就冷静得不像个孩子。 君佑五个孙子回到身边,也都长大了,早过了会粘在长辈身边的年龄。 只有这个小孙子,让他们体会到了做爷爷的完整乐趣,因为烦恼也是一种乐趣呀。 祁家大宅,祁秀红和祁橘红陪着父母在种地。 来到这里,不练功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再次拿起了他们放下了许久的锄头,在自家大的没边的院子里种地。 突然,一道火红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接着,是一只仙鹤尸体。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没来得及捂住吓坏的胸口,就听到他们熟悉的声音。 “太爷爷太奶奶、姨奶奶、奶奶,大宝贝饿啦饿啦!” 祁橘红看了一眼地上的仙鹤尸体,不抱希望地问:“这是哪来的?” 还是稚童模样,但已是人境8级的大宝贝随口道: “哦,是隋玉大帝帝宫里养的,我喜欢吃,就抓了一只。奶奶!姨奶奶,我饿啦饿啦!” 祁橘红扶额。 帝宫,沧图大帝喊来下属,面无表情地说:“挑一只‘钟鹭’幼鸟给隋玉大帝送过去。” 下属面有难色:“大帝,帝宫的‘钟鹭’幼鸟只剩下两只了。” 沧图大帝顿了下,说:“先挑一只送过去,大宝贝回来后叫他来见吾。” “是。” 吃饱喝足的大宝贝回到帝宫,被告知大帝爷爷找他。 大宝贝腆着小肚子,跃空至大帝爷爷的帝宫,还没进去就开始喊: “爷爷爷爷,大宝贝回来啦!” 风吹过,大宝贝消失了。再出现时,他就在沧图大帝的怀里。 沧图大帝摸摸他的小肚子,问:“可吃饱了?” 大宝贝:“吃饱了吃饱了。” 沧图大帝:“大宝贝,爷爷的帝宫里也有‘钟鹭’。你喜欢吃,就吃爷爷帝宫里的。” 大宝贝摇摇头,说:“爷爷帝宫里的都是大宝贝的,长大了要给大宝贝骑着玩的,不能吃。” 感情他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自己的不能吃,只吃别人家的! 沧图大帝没说,你这边吃了人家的‘钟鹭’,那边爷爷就得赔一只过去,你吃的还是爷爷帝宫里的。 他转而问:“你这回是怎么‘拿走’隋玉大帝帝宫里的‘钟鹭’的?” 大宝贝:“我躲起来,趁着没人的时候抓住就跑。谁也追不上我!” 说这句的时候,那小表情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这边,沧图大帝没有怪他的宝贝孙子。 那边,祁玉玺得知此事后,在当晚把儿子抓回来狠揍了一顿。 一次次偷人家帝宫里的灵兽幼崽打牙祭,不知悔改! 祁玉玺把大宝贝狠揍了一顿,沧图大帝和全烛大帝出面,把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的大宝贝带走了。 全烛大帝走时还留下一句:“不过是一只‘钟鹭’,吃便吃了。隋玉就是小气。” 祁玉玺面色冷怒,凌靖轩搂住他,再一次发问:“咱儿子到底是像了谁?” 祁玉玺瞟了他一眼,凌靖轩急忙喊冤:“绝对不像我!” 大宝贝就这样在大帝爷爷毫无底线的溺爱和小爸爸的嫌弃中一天天长大。 当有一天,他终于不再祸害各帝界,转而跑去了冥族后。 人族、妖族、魔族和龙族不知多少“人”因此喜极而泣,这个魔头终于换地方了! 第400章 番外一 幼儿园记(一) 临水县的一处居民院子里,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在外头敲门了。 同样也是一早就起来的祁秀红,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 她没出声问是谁这么早过来,而是快步走过院子,走到院门前,这才低声问:“谁啊?” “秀红,是我。” “白叔啊!” 祁秀红打开了院门,赶忙让来人进来,又快速低声说: “安安还睡着呢,我爹娘已经起来了。” 身形消瘦,面容的气血明显不足的白景,推着自行车进来,把自行车靠墙根停好。 祁秀红小声说:“白叔,我不管你了,我做饭去。” 白景摆摆手:“去去。” 祁秀红又急吼吼地进厨房了。白景拿下挂在车把手的布袋子,进了屋。 客厅,同样早起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在了。 看到进来的人,祁四爷爷也是压着嗓子说:“你咋这早就来了?” 祁四奶奶:“坐下喝口水。” 说着,她去给白景倒水。 白景把布袋子放在茶几上,坐下,说:“醒的早,就过来了。安安几点去啊?” 祁四奶奶把水杯递给白景,说:“幼儿园说是8点半以前送过去就行。” 白景看看手表,这才7点,那还早。 喝了两口水,白景放下水杯,起身,熟门熟路地推开一楼的一间卧室。 就见卧室里,两个孩子躺在床上正睡得熟。 弟弟祁玉玺平躺着,姐姐万玲玲侧身抱着他。 宝贝孙子今天是去幼儿园的第一天。两天前,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来了大闺女家。 昨晚,两个孩子都是跟两位老人一起睡的。 作为祁玉玺的师父,白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早早就过来了。 村子里没有幼儿园,要上幼儿园就得来县上。 村里很多孩子不上幼儿园,都是玩到上小学的年纪直接上学。 上幼儿园花钱不说,又远,也不是每家都有自行车方便送孩子。 祁四奶奶的长子祁路根在县上工作。他的三个孩子,祁良生和祁平生也都是只上过一年的幼儿园。 至于女儿祁云芳,祁路根的妻子田柳更是认为上幼儿园是浪费钱。 还是祁路根把老婆骂了一顿,把女儿送去了幼儿园。 三兄妹,反倒是最小的祁云芳,在三岁时准时读了幼儿园。今年暑假过后,读小学。 祁四奶奶的二儿子祁路坎是三个闺女,老大、老二也是只上了个大班。 最小的闺女祁云香和祁玉玺同岁,没上幼儿园。祁路坎也是打算给她上个一年大班,直接读小学。 祁路坎就在村子里,家里有自行车,接送方便。 两个大点的闺女没怎么上幼儿园,纯粹也是祁路坎这个当爹的不看重。 其实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看重,那幼儿园有啥好上的。 一群调皮捣蛋的孩子,都不够闹腾的。 他家宝贝孙子性子静,长得还跟个小仙童似的。 那去了幼儿园,谁知道那帮孩子,有没有不知轻重的。 祁玉玺过了三岁,祁秀红这个当大姨的就跟爹娘提了,是不是该把外甥送去幼儿园了。 接送的事不需要爹娘操心,外甥上了幼儿园就住她那儿。 反正外甥从抱回来,也是她这个当大姨的奶大的,跟自己的亲儿子没啥区别。 祁四奶奶舍不得,祁四爷爷也犹豫,白景也觉得孩子太小,那小班不读就不读了。 就这样,拖了一年。 眼瞅着这县上的人家似乎越来越重视上幼儿园了,祁四奶奶心里犯了嘀咕。 她跟祁四爷爷一合计,又问了长子和女婿的意见,最终还是决定,送孙子去幼儿园。 外孙女万玲玲就是三岁去了幼儿园,这幼儿园还是教些东西的。 让孙子提前适应县上学校的生活,等他该上小学,也就不用操心了。 不过说是给孙子去幼儿园,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是不放心的。 就连收了祁玉玺做唯一徒弟的白景,也同样不放心。 为此,祁四奶奶的大儿媳田柳没少埋怨。埋怨公公婆婆偏心父不详的外孙,不顾自己的亲孙子。 祁四奶奶懒得理她。 路根就在县里上班,他们在县里也有宿舍。 田柳这个当娘的又不用上班,都不愿接送娃去幼儿园,嫌浪费钱。 三个孩子中,老大祁良生读初中了。 老二和老三都还在读小学,离县政府近,早上祁路根上班的时候顺便送了两个上小学的孩子。 祁良生自己走路去学校。 祁四奶奶以前提过孙子上幼儿园的费用她出,田柳却是想把这笔钱拿做他用。 祁四奶奶转头就把钱收回来了。 没有哪个当婆婆的喜欢整天盯着自己手里那点钱的儿媳妇。 自己的娃,当娘的都不心疼,她这个做奶奶的何必上杆子找不痛快。 跟别人家的娃不同,祁四奶奶的这个宝贝(外)孙子从抱回来那天,就几乎没哭过。 孩子模样好,又聪慧,就是性子着实有点冷。按现在的话说,那就是酷。 作为白景唯一的徒弟,祁玉玺还小,还没跟着师父正经学武。可他那小胳膊腿却十分有力道。 村子里有大孩子会欺负他没爹没娘,转头就能被祁玉玺的小胳膊打得哭爹喊娘。 祁四奶奶有着诸多老人家对待心肝孙子的通病。 那就是,她的孙子打了别人没事,她绝不允许别人欺负她的孙子。 祁玉玺被家里的长辈们宠得没边,好在没被宠坏。 快7点半了,祁秀红的丈夫万福林带着儿子万善全从楼上下来了。 不意外岳父岳母这么早就起来了,万福林是没想到白叔竟然也过来了。 万善全在楼上有自己的房间,同父异母的妹妹万玲玲住楼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如果过来闺女这边,就跟孙女一起住。 不过祁玉玺要上学了,会长时间住在这边。 万善全一开始是不喜欢后妈的这个娘家外甥的。 后来,他因为对方每次过来,没少得零食和零花钱,他就喜欢上了。 万善全上学的时候在爸爸这边,周末和放假就去亲爷爷奶奶家了。 万善全也起来了,祁四奶奶就进屋去叫孙子、外孙女起床。 被喊醒的万玲玲揉揉眼睛坐了起来,祁玉玺翻个身,抱着姐姐不动。 万玲玲摸摸弟弟的脸,又趴下亲亲弟弟。 “安安,起来啦,今天要去幼儿园。” 祁玉玺拉起毯子,明显不想去。 祁四奶奶掀开毯子,揉揉金孙的小肚子,哄: “安安呐,今天去幼儿园,你大姨跟人家都说好了。你先去瞅瞅,实在不喜欢,咱就不去。” 万玲玲自己穿衣服,也在说:“安安,你去上幼儿园,就能天天跟姐姐在一起了。” 祁玉玺断奶后,多数时候都是在村子里跟爷爷奶奶住。 现在要上幼儿园了,就得到县上大姨家里住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不可能天天接送他。 白景的身体不好,也不方便。至于儿子祁路坎,他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照顾。 安安跟大姨和姐姐最亲。他来县上读书,那肯定也是住在大姨家。 万玲玲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弟弟了。 祁四爷爷把宝贝孙子抱了起来,先摸摸孙子的脑门,体温正常。 祁四奶奶已经拿着衣服给孙子穿了,嘴里还说着: “你大姨在厨房给你做汤包呢,凉了就不好吃了。” 祁秀红有一手好厨艺。 也是凭着这一手厨艺,她在嫁给万福林后没有整日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而是开了个小饭馆。 饭馆不卖早餐,祁秀红早上有时间给家人做早饭。 万玲玲穿好了衣服,白景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徒弟酷酷的一张小脸。 见到师父,正由奶奶给穿裤子的祁玉玺脆生生地喊:“师父。” “可睡醒了?” 白景上前,也是先摸摸徒弟的脑门。 祁四奶奶笑着说:“哪睡醒了,叫他都不肯起呢。” 白景在外面当然听见了,他揉揉徒弟的小脑袋,说:“下午,师父跟你大姨一起去接你。” 祁玉玺乖乖“嗯”了声,但那张小脸,怎么看怎么不乐意去幼儿园。 万福林帮着祁秀红把早餐端上桌了,万善全也在外头喊吃饭了。 祁四爷爷抱着孙子出了卧室,先带他去上厕所,刷牙。 等到一家子人在饭桌旁坐好,已经7点40了。 祁玉玺坐在大姨身边,另一侧就是姐姐。 万玲玲和万善全安静、快速地吃早饭。祁秀红夹起一个汤包,吹吹,让外甥咬一口,她再吹吹。 每次看到后妈这么溺爱娘家外甥,万善全看妹妹万玲玲的眼神就不由点了几分同情。 他觉得,后妈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因为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所以才会对娘家的外甥这么好。 这小子没有爹,娘又不知跑哪去了,后妈可能还真是想让这小子做自己的儿子。 他毕竟是继子嘛。 祁玉玺在餐桌上只负责喝最后的那一杯牛奶,全程都是大姨喂。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甚至是白景都习以为常了。 万善全和万玲玲吃完后,万福林先送两个孩子去学校。 万善全上初中,万玲玲上小学,早上到校的时间都早。 万福林骑着自行车走了,祁秀红还没喂外甥吃完。 其实想想,有时候也不怪田柳和张芬两个弟媳妇对祁秀红这个大姑姐有意见。 这都说姑侄亲,大姑姐对自己弟弟的孩子一般般,却把妹妹的儿子当亲儿子待,那可不是会有意见。 对此,祁秀红也是一个白眼。 大外甥是她奶大的,可不就是她亲儿子么。 她要不宠着妹妹留下的这个儿子,指不定那两个弟媳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怎么欺负安安呢。 喂外甥吃完,祁秀红也快速吃完早饭,然后和爹娘、白叔一起,送外甥去幼儿园。 路上随处可见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有步行的,有骑自行车的。 白景拎着徒弟的小书包,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牵着宝贝孙子。 祁玉玺戴了顶小圆帽,遮住自己的半张小脸。 路上遇到认识的,祁秀红跟对方打声招呼,不避讳地说是去干嘛。 第401章 番外二 幼儿园记(二) 老爹老娘这两天住在大姐那儿,祁路根作为长子,怎么都要过去瞧一瞧的。 祁路根想着晚上他去幼儿园接外甥,顺便去大姐家一趟。 祁路根中午在县政府的食堂吃,工作多,他中午经常加班。 三个孩子中午放学,自己走路回家吃。田柳不管接送,要管三个孩子的吃饭。 祁玉玺今天上幼儿园,中午不回来。 祁秀红中午在饭店忙,万福林中午有时候吃食堂,有时候接了闺女、儿子过来饭店吃。 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祁云霞和祁云英都在县上读书,学校也都有食堂。 方便家里住得远的孩子中午吃饭。 田柳是绝对不会给别人家的孩子做饭吃的,也从不招呼小叔子的女儿,祁云霞和祁云英来家里吃。 祁秀红饭店生意不忙的时候,会叫祁云霞和祁云英来饭店吃,有时候也会两个侄女送饭。 张芬自然是乐意的,但祁路坎不乐意。 大姐养着安安就行了,哪还能再帮他们带孩子。孩子们中午就在学校吃,晚上回家再吃好的。 祁路坎经常会送些新鲜的蔬菜、鸡蛋去大姐的饭店,也算是感谢大姐照顾自己的女儿。 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能总叫大姐出力,他们一毛不拔。 田柳就是一毛不拔,祁路根也不叫自己的三个孩子去麻烦他们大姑。 他们自己就住在县上,没理由让大姐管自己的孩子吃饭的问题。 祁四爷爷早些年得过一场大病,人差点没挺过来。祁四奶奶那会儿也是慌了神。 祁四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农村这样的地方,没有男人当家的老婆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还不是得在儿媳妇手里讨生活。 祁路根和祁路坎再孝顺,也不如自己的男人在身边来得安心。 祁秀红这个做长女的深知这一点。 她没趁机赶紧出嫁,把爹娘的事丢给两个弟弟。 相反,她放弃了自己的婚事,尽心尽力在床前照顾生病的父亲,安抚住母亲。 也因为有祁秀红在前面顶着,祁路根和祁路坎的婚事没有受影响。 那时候,不知多少人在背后说祁秀红傻,说她以后要苦一辈子。 直到爹的身体完全好了,两个弟弟也都顺利成了家,祁秀红才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也是因为这个,祁秀红耽误了成家,找了万福林这么一个有儿子的鳏夫。 所以在祁秀红这个大姐面前,祁路根和祁路坎的腰背永远挺不直。 祁秀红这一上午都是心不在焉的,还是担心外甥今天第一天在幼儿园不适应。 祁四爷爷和白景两人去小学接了孙子和孙女。 做爷爷奶奶的来县里了,总不能当真不管孙子孙女。 田柳乐得高兴,可以少做一顿午饭。 祁良生放学后,和同样读初中的万善全一起走路去大姑家。 读小学的祁平生、祁云霞这两个最大的哥哥姐姐,带着祁云芳、祁云英和万玲玲三个妹妹出来。 看到来接他们的爷爷和白爷爷,5个孩子意外又高兴。 早上被表妹万玲玲告知中午去大姑家吃饭,另外4个孩子就盼着了。 没想到,中午竟然会是爷爷和白爷爷来接。 祁四爷爷不会骑自行车,他和白景走路过来的。临水县城不大,步行个十分钟就到了。 祁秀红中午在店里走不开,她让店里的伙计送了做好的菜回去。 祁四奶奶在女儿家煮好饭,做了汤,再做两个小炒,加上女儿让人送回来的,足够吃了。 祁良生和万善全一路跑回来的。两人进门没多会儿,另外5个孩子也接回来了。 祁四奶奶招呼孩子们去洗手,然后让他们帮着舀饭、摆桌。 白景把昨天带来的那个布兜子打开,都是零食。 没有孩子不喜欢吃零食的,就是年龄最大的祁良生和万善全,脸上都带了喜欢。 祁四奶奶招呼孙子、孙女们吃饭,祁良生问:“奶,安安今天去幼儿园,没哭?” 祁云霞来了一句:“安安才不会哭。” 祁四奶奶担心地说: “他倒是没哭。园长跟老师领着他进门,他就进去了。就是不知道他这一天能不能适应。” 祁良生:“不适应就不去呗,我跟平生都是只读了一个大班。” 那情况能一样么。现在都重视教育了,说什么学前教育啥的。 祁四奶奶也只能说:“看他下午放学。” 吃完饭,祁四奶奶没叫孩子们洗碗,让他们快去午睡。 几个女孩子在万玲玲的床上对付一下,祁良生、祁平生去楼上,跟万善全挤一挤。 等到该上学了,祁四爷爷把孩子们喊起来,往每个人的口袋里塞了两块钱。 不管孙子能不能顺利接受幼儿园的生活,他和祁四奶奶明天都要回去了。 也算是回去前,给孩子们点零花钱。 田柳和张芬两个儿媳妇,私下里总是埋怨公婆偏心。 祁良生这几个孙子、孙女,却是很喜欢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还有白爷爷总会给他们买零食,还会给他们零花钱。 他们是不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但爷爷奶奶对他们其实也不差。 在村子里住着时,也经常会去爷爷奶奶家吃饭。 还年幼的他们不会去计较那么多,在爷爷奶奶跟前有零食吃,有零花钱拿就够了。 午睡起来,祁良生和万福林自己走。 祁四爷爷和白景送读小学的5个孩子去学校,祁四奶奶则把盘子送回闺女的饭店。 幼儿园5点放学,正是店里开始忙的时候,祁秀红提前安排好了。 她今天肯定是要去接外甥的。 离幼儿园放学还有半个小时,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和祁秀红就已经来门口等着了。 栏杆外,透过教室的玻璃,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孩子。 祁玉玺的教室在二楼,也看不见。 祁四奶奶问闺女:“安安这一天,应该没事?” 祁秀红不确定地回道:“应该没事?我留了店里的座机号码。有啥事儿,老师会给打电话。” 白景和祁四爷爷都没出声。 陆陆续续的,有来接娃的家长到了。很快,祁秀红就又见到了熟人。 得知祁秀红的外甥今天读中班,对方就跟祁秀红聊起了娃上幼儿园的种种事情。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不插嘴,却是竖着耳朵听。 什么午睡会有孩子不肯睡,哭闹。 什么娃挑食,嫌幼儿园的饭菜不好吃。 什么在班上,被哪个哪个壮实的孩子给打了。 什么户外活动的时候不小心给别的娃给撞了,磕到了头。 祁四奶奶忍不住就去看祁四爷爷和白景,越听她越提心吊胆! “秀红啊,这娃一上了幼儿园,就特别的能生病。你可要注意啊。” “秀红她闺女都上小学了,她有经验。” “我是感觉现在的娃都娇气,咱小时候满山满地的跑,也不见生病。” “可不是。我家孙女刚上幼儿园的第一年,是月月病,月月病。病得她妈都要去求神拜佛了。” “最怕的就是班上有一个孩子感冒。一个感冒,马上就是传染开了。” “我家娃上个星期刚病好,也是发烧咳嗽,愁死人了。” 祁四奶奶扯扯祁四爷爷的袖子,祁四爷爷宽慰祁四奶奶,也宽慰自己。 “安安打小身体好,没事的。” 马上有人阻止祁四爷爷再说下去。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娃不经夸,一夸准病!赶紧呸三口!” 祁四爷爷吓得赶紧“呸呸呸”了三口。 白景一言不发,眼神却绝不轻松。不就是上个幼儿园吗?怎么感觉这么危险呢? 不过安安确实打小身体就好,应该没事。不过这话白景不敢说出口,怕自己乌鸦嘴。 祁秀红其实还真不怎么担心外甥上了幼儿园容易生病。 闺女万玲玲刚上幼儿园的时候确实老生病,后来大了就好了。安安的身子骨比他姐姐壮实多了,没事的。 祁秀红不担心外甥的身体健康,最担心的是外甥能不能适应身边有那么多吵闹的陌生小朋友。 有老师带着孩子出来了,家长们不闲聊了,一个个伸长脖子看自家娃有没有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小班的孩子。祁秀红很有经验地挤到前头。 又等了一会儿,祁秀红眼尖地看到了祁玉玺的班主任老师带着一群孩子出来了。 祁秀红忙招呼爹娘和白叔:“安安他们班出来了!” “在哪呢!” 祁秀红指给爹娘和白叔,三人也看到了。 这一看不要紧,就见那班主任老师是单独领着安安,其他的小朋友都是排队。 祁四奶奶一把抓住了祁四爷爷的手腕:“安安咋单独被老师领着啊?” 祁秀红忙说:“可能是班上的其他孩子都是小班升上去的,安安跟他们都不熟,老师就单独领着了。” 出来的孩子越来越多,门口变得格外拥挤。 祁秀红朝外甥挥手,喊:“安安!安安!” 班主任老师也看到了祁秀红。 她带着班上的队伍出来,确保每个孩子都是被自己的家长接走的,却没有放开祁玉玺的意思。 有经验的祁秀红马上就嗅出了异常。她穿过拥挤的家长和孩子,来到了外甥跟前。 “老师啊,我来接安安。” 班主任老师这才松手,带着小圆帽的祁玉玺马上握住大姨伸过来的手。 祁秀红接着就听到老师说:“安安大姨,您先等一下。” 祁秀红把外甥挪到自己的另一边,护着外甥说: “安安今天第一天来幼儿园,是不是他不适应?” 老师却道:“不是,他一直都很安静,也没有不适应。 就是,他把班里的一个男孩子给打了。我得跟你们双方家长说一下。” 一听孙子是把同学给打了,也挤过来的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顿时松了口气。 祁秀红正想问老师,安安打了哪个男孩子。 就见队伍里的一个挺壮实的男孩子,扑到来接人的不知是奶奶还是姥姥的怀里,嗷嗷就哭了起来。 还一边哭一边嚎:“奶奶,我被人打了!” 祁秀红又赶紧把外甥挪到左手边,不用问了,应该就是这个了。 第402章 番外三 幼儿园记(三) 班里来了一位新的小朋友,老师肯定是要介绍给大家的。 祁玉玺戴着帽子,老师就把他的帽子摘了,让他和小朋友们认识认识。 结果这帽子一摘,全班的小朋友们全部“哇”的一声,加上班主任在内的三位育幼老师也目露惊艳。 这新来的小朋友,长得也太漂亮了! 不过新来的小朋友显然不喜欢全场的热情,他一把抓过老师手里的帽子,戴了回去。 但他把帽子戴了回去,也影响不到小朋友们对他的热情了。 可显然,祁玉玺小朋友不喜欢别人对他太热情。 老师们安抚住叽叽喳喳,想要和新朋友认识的小朋友们,哄着祁玉玺做了自我介绍。 祁玉玺小朋友也很有性格,就简单说了自己的名字,别的一句不肯多说。 好,这位新来的小朋友不是很爱说话,也不是那么喜欢交朋友。 老师让他坐下后,他身边的小朋友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话了。 问他是从哪里来的呀。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呀。 你在县上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 面对小朋友们的热情,我们的祁玉玺小朋友只是压了压帽子,一概不回应。 当时准备送外甥去幼儿园的时候,祁秀红就跟园长特别说了。 她这个外甥很乖,很懂事,但不是那种特别活泼,特别野的孩子,不喜欢跟不认识的人多说话。 他自己吃饭、穿衣什么的都没问题,老师只要让他坐在那里就行,不必特别要求他参与活动。 园长当时心里还嘀咕,这样的孩子真的没问题吗?如此不合群,会被小朋友们排挤啊。 祁秀红的丈夫是县委的领导,园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老师把祁玉玺带到班里后,园长还亲自过来了。 过来的园长就看到班上的小朋友们围着一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闹腾不已。 然后一上午过去,园长算是明白祁秀红话里的意思了。 这个孩子不是内向,他明显是从小被周围的热情给弄烦了。 对此祁秀红表示反对,她外甥真的是从小就这样。 当然,外甥小时候在村里,也确实想摸他、抱他的人太多。 反正就是,小朋友们的心思都在这位新来的,长得特别漂亮的男孩子身上。 老师教小朋友们唱歌、玩积木,玩游戏,新来的祁玉玺小朋友也配合,就是不主动跟人说话。 好,他似乎也不需要太主动。 因为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其他的小朋友是争着跟他说话。 午饭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记着园长和祁秀红的交代,多给祁玉玺盛了一勺饭。 没想到祁玉玺还真的全部吃掉了。 老师又特别多问了他一句吃饱没有,哪知,这孩子却摇了摇头! 老师给他加了三次饭,多盛了两次菜,他才说吃饱了。比班上在能吃的孩子吃的都要多。 老师就纳闷儿了,这祁玉玺小朋友是不是吸收不好啊。这么能吃,怎么不见胖呢? 这个问题她得跟祁玉玺小朋友的家长聊一聊。 好,整个上午就是吃饭这件事让老师有点不踏实,其余都还好。 可能是刚来的小朋友太漂亮,又太安静,大家尽管热情,也还比较矜持。 结果午睡的时候,对老师的考验来了! 上午还算是比较听话的小朋友们,不肯乖乖去睡觉了。 都纷纷要求要和新来的小朋友挨着,一起睡更好! 祁玉玺小朋友是新来的,他的床铺顺理成章地在最边上。 他的脚对着的是一张空床,如果有新的小朋友来,就睡这个位置。 结果等老师带着孩子们准备午睡的时候,班上体格最壮实的一个男孩子不干了。 他一定要挨着新来的小朋友睡,理由是对方很漂亮,他要抱着对方。 每个小床左右之间有一个窄窄的过道,只有前后床是挨着的。 老师也不可能让这个男孩子抱着祁玉玺睡一张小床。就算那床够大,也不行。 这个男孩子就坐在祁玉玺的小床上不肯走。老师去拉他,他就挣扎,还闹。 他一闹,其他孩子也跟着闹了起来。 这男孩子的家长也是县里的工作人员,老师也不能用强硬的措施。 老师好说歹说,都没办法把这个带头闹腾的男孩子弄去他自己的床上睡觉。 一直站在一边不作声的祁玉玺小朋友,就出手了。 他拨开一位老师,走到那位男孩子面前,对方还以为祁玉玺也想跟他一起睡,嗓门小了下来。 祁玉玺摘下帽子,就那么直勾勾看着男孩子,只说了两个字:“起来。” 那男孩子瞬间就不哭了,周围其他跟着闹的小朋友们,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祁玉玺伸手,抓着男孩子的手腕,就把人拽了起来。 然后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脱袜子,一副准备午睡的模样。 老师都被他这一顿操作给弄懵了。 挂着眼泪鼻涕的男孩子开口:“祁玉玺……” 祁玉玺小朋友抬眼,漂亮的凤眸清冷:“再闹,打你。” “……!!!!” 老师的头皮麻了,那男孩子似乎被吓到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闭嘴。” 又是一道脆生生的,属于孩童的平静声音,却把男孩子的哭声给憋了回去。 被这个班的闹声引过来的园长都呆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园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孩子! 祁玉玺不管那个男孩子了,脱好衣裤的他上床,拉开被子躺下,一副乖乖睡午觉的样子。 班主任老师回过神,急忙让孩子们马上去睡午觉,否则每人扣一朵小红花! 孩子们也不闹了,哗啦啦地回到自己的小床边。 好,中午这一顿鸡飞狗跳就这么如此诡异的偃旗息鼓了。 祁玉玺中午睡没睡好不知道,反正他一直闭着眼睛。老师们却是无心去休息。 这孩子,不得了哇! 瞧瞧“打你”这两个字,人家说的多顺口! 园长这时候很清醒地回想起祁秀红提前给她打过的预防针。 ——“我家安安很乖,很懂事,就是,如果有人欺负他,他会还手的。 所以园长,如果我家安安在幼儿园跟谁打架了,那肯定是别人先惹他的。” ——“园长,我家安安他不怎么挑食,就是特别爱吃肉。 他在家,每顿午饭都得有肉。我知道幼儿园也不是每天都有肉,那就午饭多给他盛点饭。 这孩子吃不饱他也不会主动说,要麻烦老师多注意。您别看他瘦,他饭量比同龄的孩子大。 您就让老师照着大班最能吃的孩子的饭量给他盛就行。” ——“我家安安有时候不高兴了,他不说,他就是坐在那儿生人勿近的。 老师如果发现他不高兴了,别去问他,越问他,他越不说。 等放学回家,我问他,然后我告诉老师他是咋了。” 园长有点头疼,这是收了一个很有个性的孩子。 这孩子的舅舅、姨父又都在县政府上班,还有个极为疼他的大姨,不好搞啊。 临水县只有这一家公办的幼儿园,另外县里的几个大厂,有人家自己的托儿所。 不是人家厂里职工的,只能把孩子送到幼儿园来。 幼儿园里的孩子,家庭情况各异。 有家里是普通双职工的;有家里是附近农村,有亲戚在县里的;也有家里父母是干部出身的。 闹着要跟祁玉玺一张床睡的男孩子,父亲是县上农机局的一个领导。 这个祁玉玺似乎是跟着大姨和爷爷奶奶生活的。 也不知道是父母双亡,还是父母在外,不方便带在身边养。 按理说,像这样的孩子,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因为父母不在身边。 可这个祁玉玺却很特殊。 祁秀红是个性格泼辣的,园长在她的女儿万玲玲就读整个幼儿园期间已是深有感触。 祁秀红是县上最早干个体户的一批,自己开了个小饭馆,挺挣钱。 祁秀红的男人和弟弟又都是县政府的官员。 当初给这个孩子办理入学的时候,祁秀红和她男人,还有她弟弟都过来了。 话里话外都是孩子是家里的宝贝,要老师们多费心什么的。 万玲玲的亲闺女入学的时候,她弟弟都没特意跑一趟。 这样的孩子,园长和老师肯定是要特别注意的。 好,这个孩子也确实够特殊,长得太漂亮了,也不怪家里人紧张。 只是这个“再闹,打你……” 这明显是平时在家没少打人! 园长觉得她得跟祁秀红再谈一谈。 幼儿园也不少孩子家里是当官的,这要真把对方打了,她的工作也不好做。 结果园长还没来得及跟祁秀红再谈一谈,祁玉玺就真把人给打了,打的还是那个男孩子。 可能是中午没跟新来的漂亮小朋友睡成,还被对方说要打他,男孩子憋着气。 不要小看小孩子的气性。 午睡起来是上厕所、喝水的环节,之后就是户外活动。 幼儿园里有很多的活动器械,孩子们可以玩游戏,也可以玩那些器械。 祁玉玺小朋友不玩游戏,他对那些活动器械比较感兴趣。 有秋千、有摇摇椅、有滑梯、有爬梯、有跷跷板。 祁玉玺小朋友不假思索地直奔难度系数最高的爬梯。小男孩见状,也跑了过去。 那边,祁玉玺小朋友已经动作很快地爬到最高处了。 小男孩儿的身手也挺利落,他噌噌噌地往上爬,目标也很明确。 祁玉玺小朋友却似乎不喜欢和对方玩,他在空中轻轻一跳,就跳到了旁边的另一个爬梯上。 也是老师们没有看到他这个动作,不然保准得吓死。 小男孩儿也有点傻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嗯,肯定是看错了。 可祁玉玺换了地方,他怎么办?小男儿只能下去,再换一边。 可祁玉玺却从那边的爬梯爬下去,跑开了。 小男孩儿一瞧,手忙脚乱地赶紧下去,追着祁玉玺跑。 跷跷板上的两个孩子正好都是同班的小朋友。 看到祁玉玺过来了,一位小朋友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让祁玉玺玩。 祁玉玺小朋友很礼貌地说了谢谢,由旁边的老师护着他,上了跷跷板。 给祁玉玺让位置的也是一位男孩子,坐在跷跷板另一端的是一位女孩子。 女孩子很高兴可以和新来的漂亮小朋友一起玩跷跷板。 祁玉玺刚蹬腿,让跷跷板起来,追着他跑过来的男孩子一看没位置了。 这孩子不说是等一等,他冲过去直接上手,把正好落地的女孩子从位置上扯了下来。 那动作快的老师都来不及反应。 女孩子当场就又疼又吓得哭了起来。 男孩子刚要说他要跟祁玉玺玩,就被一人撞翻在地,脸上挨了一拳。 第403章 番外四 幼儿园记(四) 幼儿园门口,两方家长在吵架,还有一方家长在严肃地跟园长和老师要说法。 不放心外甥第一天上幼儿园的祁路根,跟领导说了声,提前下班来了幼儿园。 还骑在车上呢,他就看到他大姐正指着一个老太太的鼻子骂。 祁路根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大姐身边就是他那个战斗力也十足的亲娘。 祁路根赶紧把自行车停在路边,锁了车就跑。 祁四爷爷怀里抱着宝贝孙子,旁边是白景。两位做爷爷的护着孩子,不参与到战圈里。 被打的一方,孩子奶奶不干了。 打人的一方,孩子的奶奶和大姨也不干了。 被扯下跷跷板的小女孩儿每天是妈妈来接,会晚一点。 今天偏巧女孩儿的爸爸刚出差回来,有空,就过来接了。 那女孩子看到爸爸来了,也是扑过去就哭。 人家爸爸弄清楚事情经过,又发现闺女的裤子脏了,膝盖也擦伤了,也不干了。 祁路根之所以看到的是大姐、亲娘和一个老太太吵,是女孩儿的爸爸没加入女人的战圈。 女孩儿的爸爸戴着眼镜,一看就是知识分子。人家在跟园长、老师交涉。 自己的孩子好好在玩跷跷板,被人一把抓下来。这好在当时孩子是双脚落地,没在高处。 这要是从高处被抓下来,那多危险,弄不好磕到头,谁负这个责任! 女孩儿的爸爸也不跟不讲理的老人家吵。人家的态度很坚决,欺负他家姑娘的孩子家长要道歉! 祁四爷爷看到了儿子,张口就喊: “路根!这幼儿园咱不念了!安安第一天上学,就有人欺负他!” 忙着调停的园长和老师:“……!!!” 被打孩子的奶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 小学6点放学,万福林下班后去接女儿。初中下午放学要晚一点,万善全自己回家。 祁路坎接上两个女儿,跟姐夫说了两句话,就赶紧先走了,骑车回村要一个小时呢。 祁平生带着妹妹祁云芳跟姨父和二叔打了声招呼,走路回家。 万福林回到家,很意外院门锁着,好像没人在家。 打开门,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万福林就喊:“爸,妈?” 没人应声,万福林把女儿从自行车后座上抱下来。 万玲玲也意外姥姥、姥爷不在,弟弟也并不在。她背着书包进屋,喊了一圈,没人答应。 “爸爸,姥姥、姥爷怎么还没回来啊?白爷爷也不在。白爷爷回去了吗?” 万福林把公文包放好,说:“可能是安安第一天上幼儿园,你姥姥、姥爷他们要跟老师了解情况。 你先写作业,他们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爸爸去做饭,你晚上想吃什么?” 祁橘红的饭店中午和晚上是最忙的,晚饭通常都是万福林做。 姥姥、姥爷、白爷爷和弟弟都不在,万玲玲没心情地说:“吃什么都行。我写作业。” “那爸爸就看着做了,你好好写作业啊。” 万福林洗了手,去厨房做晚饭。 祁平生和祁云芳高高兴兴地回到家,一进门,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就同步消失了。 田柳一脸笑地招呼:“平生,云芳,你们表哥来了。” 祁平生和祁云芳不是太热情地喊了声表哥,祁平生:“妈,我去写作业。” 说完,就进屋了。 祁平生和祁云芳最并不喜欢的就是表哥来家里,还是总来家里。 田柳的两个外甥跟在自己家里一样,对祁平生和祁云芳点点头,坐在沙发上吃喝起来。 祁云芳看着亲妈忙着招呼表哥,都不管她和哥哥,她不高兴地去洗手。 外甥来了,田柳想着晚上得多做几个好菜。大姑姐有外甥,她也有外甥! 这边,万福林都做好饭了,岳父、岳母还没回来,他有点着急了。 “玲玲,爸爸去你妈店里看看,你一个人在家先做作业啊。” 万玲玲丢下笔站起来:“爸爸,我也去。” 也确实不放心把女儿一个人丢家里,儿子还得20分钟才能回来,万福林索性带着女儿一起了。 这边,田柳也是左等右等等不回祁路根。那边,田柳的两个外甥叫了,他们肚子饿了。 祁平生气不过地说:“我爸还没回来呢!” 田柳先并不高兴了:“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祁平生:“我哥还没回来呢。爸也没回来呢!咱们先吃了,妈你就不怕我爸跟我哥生气?” 田柳原本也想着不行让外甥先吃了,听儿子这么一说,她犹豫了。 她再疼两个外甥,也不能不管祁路根。惹恼了自家男人,娘家那边也落不着好。 田柳只能对两个外甥说让他们再等等。 祁云芳给了二哥一个“厉害”的眼神,她就不敢这么跟妈妈说话。 如果二哥不在,她妈肯定就让表哥先吃饭了。 万福林带着女儿先去了饭店,得知老婆去接孩子后就一直没回来,万福林不禁有点着急了。 他骑着自行车赶去幼儿园。好么,人都在园长办公室呢! 被打孩子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小女孩儿的妈妈、姨妈、舅舅、叔叔,也是来了一群的亲戚。 万福林一到,“打人者”的阵容也增加了一员大将。 这个年代,祁路根的政府官员的身份还是比较好用的。 小男孩儿先动手把女孩子从跷跷板上拽下来,这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男孩儿的奶奶在祁路根出现后,气势就明显弱了下去。 女孩子的爸爸要男孩儿的家长必须道歉。男孩儿的奶奶在势单力薄的女孩儿爸爸面前就又虎起来了。 女孩儿的妈妈也是久等不回丈夫和女儿,来幼儿园找人。 得知女儿出了事,妈妈把自己的弟弟喊了过来。 打人的男孩子也是家里一直等不回来人,就过来看。发展到最后就是双方过来的亲戚越来越多。 男孩子平时在幼儿园就比较霸道,他长得又高高壮壮的,班里的孩子都躲着他。 平时孩子们之间小打小闹的,只要不是太严重,老师们也不会管得太多。 你碰我一下,我推你一把,这在幼儿园太正常了。 今天的事情也是完全超出了园长和老师的预料。 第一,老师们没想到会有孩子鲁莽到把另一个孩子直接从跷跷板上拽下来。 第二,老师们也没想到,新来的看上去挺“文静”的孩子,能那么虎! 把一个比他高了半个头,壮了一倍还多的孩子轻松推倒在地不说,还照脸打了人家好几拳! 祁秀红和祁四奶奶的态度很坚决,不道歉!他们家安安是“见义勇为”!是保护女孩子!值得表扬! 女孩子的家长态度也很坚决,男孩子家必须道歉,并且保证他们的孩子以后不会再欺负自己的女儿。 被打孩子的家长也是不让步,他家娃被打了,必须赔医药费!必须道歉! 不过在得知祁路根的身份后,被打孩子的家长态度软化了些,但也是要求道歉。 而万福林一来,祁四奶奶就更硬气了。 万福林来了之后先了解情况,然后他很迅速地跟舅子交换了一下眼神。 祁路根这边对男孩子的家长说: “我知道我家孩子招人喜欢,但既然送来了幼儿园,那该懂的道理,家里的大人也该教。 午睡的时候,你家孩子就闹着一定要缠着我家孩子,老师都管不住。 在外面玩,他把人家小姑娘从跷跷板上拽下来。 你们光说我家孩子打了你家孩子,那我家孩子那时候应该是在空中。 换个别人家的孩子,肯定会摔下来!也是我家孩子腿脚灵活,他自己跳下来了。 你家孩子这么一扯,伤的是两个孩子。他不该被揍吗?” 祁路根说完,万福林接着说:“确实。这太危险了。这从跷跷板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 你们该庆幸,两个孩子都没出事。万一哪个孩子磕着头,摔着腿,你们怎么赔? 谁家的孩子不是个宝?不能因为自己有个当领导的爸爸,就在学校称王称霸,欺负同学。” 男孩子的父亲一听,忙说: “我家孩子是太皮了,是我们没教育好。但他绝对不是因为家里有谁当领导才这样。” 男孩子的妈妈想开口,被孩子爸爸瞪了一眼,闭了嘴。 女孩子的妈妈道:“父母的工作不应该分高低贵贱,每个人都在为国家的发展奋斗。 如果仗着家里父母的职位就在外耀武扬威,欺负人。那我认为,这样的家庭教育,就是失败的。” 对方这句话,说的男孩子的父亲脸上很是下不来台。 女孩子这时候来了一句:“爸爸、妈妈,祁玉玺今天保护我了。” 女孩子的爸爸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对已经从爷爷的怀里换到师父怀里的某位小朋友说: “谢谢祁玉玺小朋友保护我家宁宁。” 祁四奶奶代孙子回应: “不谢,应该的。我孙子从来不欺负人,都是别人惹他了,他才会动手。 我儿子和女婿说的对,要换个孩子,那一准得摔下来。” 祁四爷爷听到孙子的肚子在叫了,他不耐烦地说:“我们不会道歉的,大不了不上这个幼儿园了!” 一直都没出过声的某个酷酷小孩儿开口:“爷爷,我饿了。”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一个统一的扭头动作,祁四奶奶: “我孙子饿了,不说了!我们家是不会道歉的。秀红,回了!” 园长和老师:“……!!” 白景抱着徒弟就往外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跟着走了。 祁路根和万福林给了祁秀红一个眼神,万福林把女儿交给妻子,他和大舅子留下来善后。 第404章 番外五 幼儿园记(五) 走出幼儿园,祁秀红就还是越想越气: “这一家都是啥人!把人家从跷跷板上拽下来,还不道歉!我要是那女娃的妈我也不饶他! 瞧那娃爹娘的德性,平日里肯定是欺负人欺负惯了! 瞅他爹那样,就不是个好的。也不知是咋当上领导的。 要不是路根跟福林是当官的,我看他们都敢上手!” 祁四奶奶:“那一家就是蛮不讲理的!” 祁秀红是骑自行车过来的。弄到这么晚,一会儿万福林肯定会让路根过来家里吃。 祁秀红跟爹娘还有白叔说了声,先骑自行车走了。 她去店里装两个下酒菜去,顺便让人去路根家说一声,他晚上不回去吃了。 祁秀红先走了,祁四奶奶牵着万玲玲,白景还抱着徒弟。 万福林了解情况的时候,万玲玲在一旁也听明白了。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但这种爱欺负人的孩子真没少见。 可以说,万福林的身份,和祁秀红的那个小饭店,也确实是给女儿的底气增加了不少的筹码的。 村子里最并不缺的就是不讲理的老太太。祁四奶奶对上对方的老婆子,那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祁玉玺走路早,那小胳膊小腿比同龄的孩子就是有力气。 别看他才4岁,村子里的大孩子都不敢惹他。 当然,也是老祁家这个大家族男丁多,战斗力强。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又护短,祁玉玺不说在村子里称王称霸,也确实没人敢当面欺负他。 在村子里没人敢惹的“小祖宗”,来县城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就把人给打了。 不能不说,祁玉玺小朋友这战斗力也是杠杠的。 祁玉玺可能是饿了,显得没精神。他两手抱住师父的脖子,脑袋枕在师父的肩膀上。 祁四爷爷不放心,还是又问了句:“安安,真的没摔着?” 祁玉玺摇摇头,不说话。白景单手按了按他的腿,再揉揉胳膊,应该是没摔着。 祁四爷爷伸手:“他白叔,我抱,你抱半天了。” 白景:“没事,我不累,安安又不重。” 万玲玲夸奖弟弟:“安安刚来幼儿园就会保护小朋友了,真厉害。” 祁四奶奶骄傲地说:“真不是我说,换个别家的娃,今天肯定得摔了。” 祁四爷爷却道:“要我说,这幼儿园也别上了。这才第一天!” 白景也忍不住说:“要不,就别上了,回去我也能教。我还能教安安写大字,教他背诗。” 那幼儿园老师的字还没他的字好看呢。 祁四奶奶犹豫了,万玲玲也舍不得。 “安安不上幼儿园,我就不能天天见着安安了。” 祁四爷爷哄外孙女:“我跟你姥姥又不是不进城。 你礼拜六下午放学,让你二舅把你捎回村。礼拜一早上,你二舅送你上学。 这不都能见着你弟弟么。” 万玲玲想了想,说:“那也行。” 当事人祁玉玺小朋友这时候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我不想上幼儿园,我不喜欢唱歌,我不喜欢一个人睡觉。” 正主这么排斥,原本还犹豫的祁四奶奶也不犹豫了。是啊,孙子抱回来到现在,就没一个人睡过! “不上就不上了。这幼儿园也教不了啥。一个班那么多孩子,老师都管不过来。” 白景又来了一句:“我也能教得了安安,不就是识字、讲故事、做游戏么。”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当即决定,晚上跟大闺女商量商量,这幼儿园不行就不给孙子上了。 祁秀红去饭店的路上正好遇到顺路的,让对方去路根家里说一声,叫家里人不用等他回去吃饭了。 万善全这边回到家,发现家里黑着灯,一个人都没在。厨房的灶台边热着饭菜,人却都不知道去哪了。 万善全洗了手先摸了块饼干垫垫肚子。 祁良生回到家一看,两个舅舅家的儿子又来了,他脸色立马就拉了下来。 田柳见大儿子这副样子,心里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这毕竟是自己的大儿子,又上初中了,闹起来她也不好收场。 祁良生淡淡跟表哥和表弟打了声招呼,就说:“妈,我饿了,我爸呢,还没回来?” 田柳不满地说:“你爸也不知干啥去了,加班也不说找人回来说一声。” 田柳的大外甥这时候又说:“姑姑,啥时候吃饭啊,饿死了。” 田柳还没回应,祁良生就怼回去:“我爸还没回来呢。你要饿了,你回你家吃去。” 田柳生气了:“良生!你怎么跟你表哥说话呢!” 祁良生书包一丢:“这是我家,又不是他家!” 祁良生和祁平生最讨厌自己的姥姥家的亲戚,尤其讨厌两个舅舅和两个舅舅的儿子。 大哥回来了,祁平生就有底气了。本来就是!这是他家,他都没叫唤肚子饿。 对自己的长子,田柳还是有顾忌的。 祁良生是祁四家的长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很疼祁玉玺。 可要祁良生被人欺负了,那两个老人家能把对方给撕了。 田柳的娘家,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弟弟和三个外甥,都要靠祁路根。 田柳平时也不敢对长子大小声,万一长子跟路根告状,她落不着好。 见儿子是真的不高兴了,田柳又忙道: “你表哥和表弟也是等了很久了。你也肚子饿了,你爸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吃块饼干垫垫肚子。” 祁平生在一边咕哝:“饼干都快被吃完了。” 祁良生一听就知道妈妈又把家里的零食都给那两个人吃了,他气得拿起书包: “不吃了!等我爸回来!” 说着就要进屋写作业。这时候外头有人喊,祁路根有事,晚上去姐姐家吃,让家里人不用等他来。 田柳心下一松,喊了声知道了,嘴上说: “你爸去你大姑家吃,也不说早点让人来说一声。吃饭了,吃完饭你们赶紧写作业去。” 田柳的两个弟弟一共生了三个儿子。 三个外甥,前两个大的都不读书了,最小一个在村里,还没到上学的年纪。 按理说,祁良生应该最大。 田柳的大弟弟却是在姐姐结婚前,就弄大了别人的肚子。田柳刚怀上祁良生,她就先当姑姑了。 田柳的这两个外甥不怕祁良生和祁平生,反正姑姑肯定会护着他们。 奶奶说了,姑姑有钱,姑父是大官。有姑姑在,他们以后找工作娶媳妇都不用愁。 这边,几人回到家发现万善全已经回来了,祁四奶奶赶紧张罗着先给万善全吃饭。 初中生放学晚,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经饿。 万福林蒸了米饭,蒸好的米饭上放着早上剩下的汤包。他炒了三个菜,还有一个白菜豆腐汤。 饭菜都放在灶台边热着,可以直接吃。 祁四奶奶把菜单独留了些出来,给女婿和儿子一会儿回来吃。 祁四爷爷和白景都先不急着吃饭,让孩子先吃。万玲玲和万善全都要写作业呢。 祁四奶奶带着小孙子坐在茶几边,喂他吃。家里谁都不说让祁玉玺自己吃饭,他一个小人更没这个自觉。 万玲玲一边吃,一边跟哥哥说弟弟今天在幼儿园的“丰功伟绩”。 万善全边吃边点头:“打就对了。我们班上那种爱欺负同学的,就是这样的。 敢还手的,他就不敢惹人家。不敢还手的,他就老欺负人家。” 祁四奶奶不懂了:“那老师就不管?” 万善全:“好学生老师会管,学习差的,老师才不管呢。告老师也没用。” 白景来了一句:“白爷爷教你们的那几招,你们经常练着点。在外头,别叫人欺负了。” 万善全:“我不怕,谁敢欺负我,我打死他!” 祁秀红嫁给万福林后,对万善全这个继子不差。 她性子泼辣,但同样的,有她这么一个后妈,万善全还真多了些安全感。 祁良生和祁平生都是在村子里长大的,打架那更是不在话下。 祁良生和祁平生学习也都好,班里有那种霸道的学生,也不敢欺负他们。 祁玉玺吃饭吃到一半,祁秀红和万福林、祁路根一前一后回来了。 祁玉玺打人的事,那家人也不敢揪着不放。 现在反倒是被打的那一家惹了麻烦,人家女孩子的妈妈是县初中的老师。 女孩子的爸爸是机械厂的技术骨干。机械厂托儿所的孩子太多,有很多是几个月的小宝宝。 女孩子的爸爸经常出差,接送不方便,所以才把女儿送到了(外面的)幼儿园,这样妈妈好接送。 现在女孩子的家长说了,要不把那个男孩子转去别的班。 如果幼儿园不肯,那他们家姑娘就转回机械厂的托儿所去。 机械厂倒是没什么,但人家女孩子的妈妈可是初中的老师,还是语文老师!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老师! 反正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不准备给孙子上幼儿园了,这话他们也跟祁秀红说了。 祁秀红想想,也同意了。 祁秀红带了水晶白肉、糖醋鱼、糖醋花生米和凉拌豆腐丝回来,万善全一看就嚷着要再吃一碗米饭。 万福林拿出了一瓶白酒,爷四个喝一顿。 祁秀红给外甥的小碗里夹了几片水晶白肉和两块鱼肉,嘴里说: “安安不愿意去就算了,就是要辛苦白叔了。” 白景:“这算啥辛苦,安安最好带了。明天他也能跟着我练武了,他要上幼儿园,还真不方便。” 万善全不吭声,他原先也想当一代大侠的,结果蹲了马步才知道,原来练武那么苦! 有人敲门,祁秀红纳闷,谁这么晚过来。她起身去开门,哪知道来人竟是祁良生和祁平生这两个外甥。 祁良生黑着脸,拉着一脸委屈的弟弟祁平生跟着大姑进来。屋里的人都放下了筷子。 祁四奶奶:“咋了这是?” 第405章 番外六 幼儿园记(六) 在祁良生和祁平生的心里,表哥和表弟每次来家里,都跟鬼子进村一样,会把家里所有的好吃的都扫荡光。 这还是祁良生读二年级的时候,他新买的铅笔盒被表哥拿走了。 他当着亲妈的面跟表哥在家里大打了一架,惹得祁路根发火,对方才有所收敛。 现在被扫荡的就不只是零食了。 对自己的三个外甥,田柳那是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要亲。 祁秀红疼外甥,却也没亏了自己的女儿和继子。田柳那是宁愿亏了自己的娃,也要对外甥好。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的日子是好过一些了,但也不是顿顿都能吃到肉的。 祁秀红因为开了小饭店,家里才经常有肉吃,也不是顿顿,毕竟还是要先紧着饭店的经营。 也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两天过来了,祁秀红往家里多带了几次菜。 两个外甥来家里,田柳特地去买了肉,晚上炒了一个青椒炒肉,炒了一个芹菜炒肉。 结果吃饭的时候,那两个不见外的孩子是一个劲儿地只夹肉吃。田柳不仅不管,还帮着夹。 祁良生生气了,田柳还说什么表哥表弟在村子里,吃肉的机会少,让他让着点。 本来就因为家里的饼干被两个人几乎吃完的祁良生,气得筷子一丢,拿起书包就往外跑。 他要去大姑家找他爸去! 祁平生见状,也丢下筷子,抓起书包追着哥哥出去了。两个当哥哥的都很过分地丢下了妹妹。 祁路根本来跟姐夫喝酒喝的正高兴呢,哪想到两个儿子带着一肚子气找了过来。 祁良生越说越气,祁平生委屈地哭了。祁路根的脸色黑沉,又不好在大姐家发火。 祁平生能不委屈么。 他妈把姑姑前几天给他们买的饼干,都给表哥吃了,剩下的几块还让表哥装回去吃! 他跟他哥和云芳都没舍得吃! 他妈还把白爷爷给他和云芳的2块钱零花钱给要走了。 都怪云芳,非要告诉妈妈! 祁四奶奶带着宝贝小孙子进屋吃饭去了。她不想在孙子的面前说儿媳妇的不好,那毕竟是人家亲妈。 要训田柳,也只能在私下里,孩子们不在跟前的时候训。 祁秀红也没当着良生和平生的面说田柳的不是,弟弟在呢,要给弟弟留点脸面。 祁秀红招呼两个外甥吃饭,她又去厨房动作麻利地摊了几张饼,炒了一盘土豆丝。 祁四爷爷和白景也一句没说,在孙子坐下来吃饭后,两人继续和万福林、祁路根边说边喝酒。 白景身体不好,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祁秀红端着她和母亲的饭进了屋。 万玲玲和万善全吃饱了,两人去写作业。 终于能安生吃饭了,还有他们在家里吃不着的肉,祁良生和祁平生是大口干饭。 祁玉玺已经吃饱了,坐在床上玩他的小木剑。是白景给小徒弟削的桃木剑。 孙子聪明,祁四奶奶没有因为孙子年龄小,在孙子面前提儿媳的事。 她一边吃饭一边跟大闺女说:“我跟你爹明天就回了。礼拜六下午放学,你让路坎把玲玲带回村。” 祁秀红点点头,夹起自己碗里的肉片喂过去:“安安,再吃片肉。” 祁玉玺爬到床边,张口叼住。祁秀红笑得就跟自己吃了肉似的。 祁四奶奶接着说:“安安的东西我跟你爹带一些回去,其余的就搁你这儿。 他以后过来,也不用再带了。你跟福林不用送,你白叔骑车带着我跟安安。 路坎送云霞和云英上学,你爹就坐他的车回去。”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不会骑自行车。 祁玉玺这时候抬起了头:“大姨,礼拜六你要记得让二舅把姐姐接回来。” 祁秀红笑了:“好好好,大姨肯定把你二舅把你姐姐给你接回去。” 祁四奶奶把孙子抱过来,亲了又亲:“安安跟他玲玲姐姐最亲了。” 祁秀红心道,那肯定啊。这是吃过她的奶水,她当儿子养大的娃,不跟他姐姐最亲跟谁亲。 小小的漂亮娃娃任由奶奶在他的脸上亲来亲去,一副早就习惯的模样。 祁四奶奶也不把孙子放床上了,就抱在腿上,继续跟闺女说话。 祁良生和祁平生吃完,被祁路根赶去写作业。两人去楼上万善全的房间。 万福林在楼下喊,让他们三个人专心写,别聊天。 酒喝到差不多,饭菜也没剩下什么,祁路根就准备先回家。 祁四爷爷也跟儿子和女婿说了,他跟老伴儿、白景明天一早就带着安安回村。 他们住在这边,也是给女儿和女婿添麻烦。 万福林和祁路根的工作都不好请假,岳父(亲爹)这么一说,两人想想,也行。 反正礼拜天如果不加班,他们也要回村里去的。 祁路根先骑车回家,让两个儿子做完作业再回去。 楼上,祁平生又担心了:“哥,你说爸回去不会跟妈吵架?” 祁良生认真写着作业,回道:“爸不发次火,妈就不知道收敛。你还想不想要回你那2块钱了?” 祁平生不吭声了。 万善全当没听到,也是认真写作业,心里则想,这么一对比,他后妈对他还是挺好的。 这祁良生和祁平生还是亲妈呢,结果比他惨多了。 他后妈都没要过他的零花钱,也不会把该给他吃的肉,给自己的外甥吃。 从大姐家出来,祁路根的脸上就没了一丝的笑容。 他骑车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心虚,跟他满脸堆笑的田柳。 田柳的两个外甥一看到姑父的脸色,缩着脖子往姑姑的身后躲。 祁路根没看那两个孩子,直接说: “你收拾收拾回你娘家。什么时候懂了该怎么对自己的孩子,你什么时候回来。” 田柳脸上的血色一下子没了大半,她当即就急了: “这,这话咋说的!我也没干啥,我就是……” 祁路根不跟她吵,打断她:“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 这是我的房子,我不喜欢你娘家人来我这儿住。你要记不住,你就回去跟你娘家人住。 还有,平生和云芳的两块钱,拿出来。那是我爹娘给孩子们的零花钱。” 田柳的脸皮颤了颤,声音带了哭腔: “路根,我真没做啥,我就是多给他俩夹了几块肉,我……” 田柳的两个外甥大气不敢出。 祁路根伸手:“4块钱,拿出来。” 田柳不动作。 祁路根一脚把凳子踹飞了出去,吓得在场的另外三人同时一个激灵。 在房间里写作业的祁云芳小脸发白,更不敢出来。 “4块钱!拿出来!” 田柳哭了,两个外甥年龄小的那个,吓得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已经哭出声了。 祁路根额头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他上前一把夺过那两块钱。 “还有两块呢!” 大的那个也怕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另外两块钱。祁路根也是一把夺过来。 他对田柳怒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跟你离婚!你大可试试看!” 说罢,祁路根抬脚进屋,并用力甩上了门。 田柳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所有的依仗都是祁路根,是在县政府工作的祁路根。 她娘家的依仗也同样是祁路根。她哪里敢跟祁路根离婚!离了婚,她和娘家就什么都没有了! 田柳去拍门:“路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 祁路根:“带着你的宝贝外甥回你娘家去!” 有什么砸在了门上,田柳门也不敢拍了。 祁路根喝了酒,也没洗漱,直接上床睡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磨磨蹭蹭回到家,发现娘和那两个讨人厌的竟然不在! 祁云芳脸上挂着泪,从屋里出来,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 祁良生和祁平生一听气坏了。零花钱妈妈拿走,如果是自己收着也就算了,居然给了那两个家伙! 祁良生让妹妹洗漱,回屋睡觉去,他拉着弟弟进了屋。 兄弟两人睡一间屋,祁平生一直在抹眼泪,委屈到不行。 妈妈要走了他的零花钱,却是给了表哥,他太伤心了。 祁良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弟弟,他心里也很闷。只希望他爸这回发火之后,他妈真的能改。 田柳带着两个被吓坏的外甥出去躲了躲,估摸着祁路根应该睡下了,这才带着人偷偷摸摸回来了。 祁良生和祁平生也睡了。满共就三间卧室,田柳也不敢把两个外甥再安排进儿子的房间。 她推开自己屋的门,见祁路根睡着了,她把自己的被子搬出来放在沙发上,让两个外甥对付一晚。 如果是以前,这两人可能还会埋怨几句,会要求去表弟的屋里睡。今天却是绝对不敢。 两人在沙发上憋屈了一夜,田柳跟女儿挤了一晚。她也没有哄受了委屈的女儿,她自己还觉得委屈呢。 祁路根早上起来后,没看到田柳三人。 他把昨晚要回来的零花钱还给儿子和女儿,又额外给了每个孩子一块钱。 “这几天中午,你们都在外头吃。” 祁良生还是没忍住问:“爸,你真让我妈回娘家啊?” 祁路根:“不让她回去反省,她以后还会把你们的零花钱送给别人。” 祁良生不说话了。 “你爷爷奶奶和白爷爷今天就回村了。以后礼拜天你们可以回村去。” 三个孩子都点头,他们也喜欢回村。 祁路根带着三个孩子在外面吃了早饭,之后送平生和云芳去学校,他去上班。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这边也都收拾好,准备回村了。 离开前,祁四奶奶往她睡过的枕头下放了二十块钱,没叫闺女看见。 外甥上了一天幼儿园就不上了,祁路坎也有点晕。不过老爹老娘说不上了,那就不上呗。 祁玉玺小朋友坐在师父自行车前扛上的儿童座椅里,吹着秋老虎的热风。 可以不用去幼儿园,他心里很高兴,只不过脸上看不出。 “安安,回去想吃啥啊?” 祁四奶奶坐在后头问。 祁玉玺的脑袋里闪过昨晚两位表哥的脸,张口就说:“吃肉!” 白景、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路坎都哈哈笑了。 祁四爷爷:“回去就杀只鸡!” 白景:“我明儿上山,打两只兔子去。” 祁路坎:“白叔,你等我回来再上!我跟你一起!” “行。” “师父,我也要去。” “好,安安也去。” 白景踩着自行车很是欢快。他对生活没什么盼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他唯一的盼头就是这个小徒弟,希望在自己活着的时候,能把家传绝学全部传授给徒弟。 这样,他死了也能瞑目了。 第406章 番外七 师徒(一) 祁玉玺小朋友的幼儿园生涯一天就结束了。 礼拜六下午放学,祁路坎骑着自行车,28大杠的前扛坐着大女儿祁云霞,后座挤着两个小的。 三个女娃一路上叽叽喳喳聊天,吵得祁路坎脑仁疼。 终于到家了,祁路坎赶紧把三个小喇叭抱下车,再从车把上拿下两个书包。 万玲玲接过自己的书包,跟表姐和表妹说好吃完饭一起写作业,她乐颠颠地往姥姥家跑。 “姥姥!姥爷!安安!” 祁四奶奶在屋里坐着呢,就听到外孙女在叫了。 她正在给孙子做裤子,扬声回应:“在屋里呢。” 祁四爷爷正好在院子里,就见外孙女跑进来了。 他忙问:“你二舅把你接回来的?” 万玲玲:“嗯。我跟云霞姐和云英说好了,吃完饭一起写作业。姥爷,安安呢?” “安安跟你白爷爷上山了,该回来了。” “那我等他回来,我找姥姥去。” 万玲玲抱着书包进屋了。 山路上,白景走在后面,一个白嫩嫩的,穿着单衣单裤的小人走在前面。 小人怕热不怕冷,但9月份的山上蚊虫多。爷爷奶奶怕他被咬,他穿长袖长裤才能上山。 上山、下山,小人也不要师父抱。 相比在幼儿园唱歌、做游戏,回到村子里的某个小朋友显然更喜欢可以随时爬山的生活。 白景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刺泡(覆盆子)。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吃这个。 山上容易去的地方,刺泡早就被摘光了。白景带着小徒弟去了趟深处,发现了一大株。 “安安,累不累啊,师父背。” 小人不动了。 白景走到小徒弟的跟前,蹲下,让徒弟爬上来。孩子也该累了。 爬到师父的背上,安安的两只胳膊搂住师父的脖子。快走到山下了,他就让师父背了。 白景轻松站起来,一手托着小徒弟的屁股,一手提篮子。 “你姐姐今天回来,明天你跟她玩一天。礼拜一你要开始跟着师父练字,背诗了啊。” 某个小娃却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要练功。” “你还小呢,再等等。” “不等。” “不等,伤了你的小骨头,你就不能学武了。” 小娃在师父的脖子上蹭了蹭,不高兴。 白景嘴上说让小徒弟再等等,心里却是很高兴。 他这小徒弟从小就喜欢看他打拳,天生又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怕就怕那种,根骨好,却不喜欢练武的。现在社会练武的越来越少了,就算有,也不会公开了。 以前,常能听到周围人提起武者;现在……却是连报纸上都看不到与武有关的消息。 “师父,要剑。” 白景回神:“师父不是给你削了把小木剑了?不喜欢了?” “短,要长的。” 白景笑了:“好好,师父给你削一把长的。” 往上颠了颠小徒弟,白景问:“肚子饿了?” “饿了。” “那师父走快点,你抱紧师父。” 某娃娃的两只小胳膊马上搂得更紧了。 白景脚下轻轻一跳,人就跃了出去。明明是山路,他走得却如履平地。 祁玉玺小朋友这两天睡得有点不大好,倒不是他睡得晚,是睡着了之后总是做梦。 梦里,有个人拿着一把黑色的细剑,在他面前挥来挥去的。 耳边还好像有人跟他念叨什么,说什么心诀,他听也听不懂。 祁玉玺没有跟爷爷奶奶说,说了爷爷奶奶肯定就不让他出去玩了,还会给他喝苦药。 别看祁玉玺小朋友才四岁,他的记性却很好。 小时候,他三天不上厕所,或者奶奶认为他上火了,就给他喝“土方子”熬的水。 祁玉玺小朋友宁愿吃他最不喜欢吃的苦瓜,都不愿意喝土方子水! 白景带着小徒弟很快下了山,直接去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边。 白爷爷和弟弟回来了,白爷爷还带了一篮子的刺泡,万玲玲高兴坏了。 祁四奶奶分出三分之一,让万玲玲给她二舅家送过去。明天老大家的要是回来,再给他们拿。 晚饭已经做好了,从二舅家回来的万玲玲帮着姥姥把饭菜端上桌。 白景带着祁玉玺去洗手换衣裳,这上山、下山,不免会把衣裳弄脏掉。 祁四爷爷把刺泡洗了一半。 等五个人在饭桌旁坐下,桌上最显眼的是一盆红烧野兔炖野鸡,最漂亮的就是那一大碗水灵红的刺泡。 两条鸡腿,两个孩子一人一条。万玲玲拿起自己的鸡腿,先喂姥姥。 祁四奶奶让外孙女吃,万玲玲坚持要姥姥咬一口。 祁四奶奶呵呵笑地咬了一小口。 祁玉玺会自己吃饭,只是不管是奶奶还是大姨,都喜欢喂他。 他这时候手里拿着自己的那条鸡腿,小手一举,鸡腿就送到了爷爷的嘴边。 祁四爷爷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咬了一小口,其实就一块鸡皮。 祁玉玺看了看,又喂过去:“爷爷,吃肉。” 祁四爷爷的心啊,都要甜出蜜来了。他张嘴,咬了一小块肉。 祁玉玺收回鸡腿,看了看,嗯,确定爷爷吃到肉了,他的小胳膊又伸出,要师父吃。 白景坐在祁四爷爷的右侧,他站起来倾身,在小徒弟手里的大鸡腿上,咬了一小口。 祁玉玺还是收回来,看看师父有没有吃到肉,然后喂奶奶。 这边,万玲玲手里的鸡腿也喂到姥爷嘴边了。 三位长辈因两个孩子孝顺的举动,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兔子肉的骨头多,祁四奶奶特别把兔子肉剥下来,喂给孙子,不让他费力去啃骨头。 吃了一条鸡腿,又满满的一碗饭,祁玉玺饱了。祁四奶奶摸摸小孙子的肚子,鼓起来了,她不喂了。 祁玉玺拿筷子给奶奶碗里夹鸡肉,让奶奶吃饭。 祁四爷爷这边在跟白景说话。 “你这一到冬天,身子骨就弱。 我寻思着,还是让路根和路坎去打听打听,看看哪有那隐世的老中医。 这看病,还得是咱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那西医的药片子你吃了多少了,一点用都不顶。” 大风暴期间,不少老中医都遭了难。现在很难找到那真正有本事的中医。 正在和姐姐一起吃刺泡的祁玉玺,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嘴边喂来一颗刺泡,祁玉玺张嘴。 喂弟弟吃了一颗,万玲玲自己再吃一颗。见弟弟嘴里的吃完了,她又喂给弟弟一颗。 这刺泡城里都没有的,只有回姥姥、姥爷家才能吃到。 万玲玲最喜欢回村里,村里的山上有好多好吃的。 白爷爷还会上山打兔子、打野鸡,白爷爷还打到过野猪呢! 这边,白景还在和祁四爷爷说他身体的事。 白景的身体不好,刚来东山村的时候,祁四爷爷不止一次见到过他吐血。 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祁四爷爷也是没少操心。 东山村冬天湿冷,又没有暖气,白景一到冬天就特别的难熬。 后来祁玉玺被抱回来,他断奶后,冬天他就成了师父的暖水袋。 晚上白景抱着小徒弟,被窝里还能暖和点。 白景淡淡道:“我这身体就这样了,老毛病,找中医也没用。” 祁四爷爷:“你不去看咋知道没用。不问你了,我直接让路根和路坎去问问。” 祁玉玺一颗一颗吃着姐姐喂过来的刺泡,小耳朵始终没放下来。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白景带小徒弟去洗澡。吃饭的时候祁四爷爷就烧上水了,这时候水也烧好了。 农家没那么多讲究,厨房的地方大,就在厨房洗,舀水还方便。 门一关,往大盆里倒上水,坐在大盆里洗,洗完把地上收拾干净就行。 祁玉玺一个人坐在大盆里,旁边,师父坐在小板凳上给他洗澡。 祁玉玺的小手在师父露出的手臂上,一片明显的疤痕上摸来摸去。 “安安,师父要给你冲头喽。” 祁玉玺脑袋一低,眼睛一闭。不一会儿,一瓢热水兜头淋下。 小徒弟不脏,经常洗澡呢。就是今天上山了,得洗一洗。 很快给小徒弟洗好澡,让他站起来,再给他淋了一瓢水,白景把小徒弟抱出大盆。 给他擦干,穿好衣裳,白景喊来祁四爷爷把孩子先抱出去。 他就着小徒弟的洗澡水继续洗,洗完再冲一盆清水就可以了。 洗完澡的小孙子香喷喷的,更像个小仙童似的,祁四奶奶抱在身上,舍不得放下来。 家里用的洗发水、沐浴露,还是祁秀红去市里买的。 说现在的城里人都流行用这个,她专门买回来给爹娘、白叔和外甥用。 别看祁路根在县政府上班,他洗澡只有洗发膏和香皂。祁路坎更是一块香皂从头洗到脚。 今天上了山,又洗了澡,窝在奶奶软和的怀里,祁玉玺就有点犯困了。 祁四奶奶低头一瞧,宝贝孙子都快睡着了,她直接抱起孙子进屋。 白景洗完澡,收拾完,进来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了声,拿着他换下来的衣服回他的住处,就在隔壁。 祁四奶奶把孙子抱到床上,脱了他的裤子,祁四爷爷拉过被子给孙子盖上。 祁四奶奶隔着被子拍了一会儿,听着孙子的呼吸平稳了,她和祁四爷爷动作很轻地下了床,出去了。 万玲玲回来了,晚上祁四奶奶带着孙子和外孙女睡,祁四爷爷一个人睡。 俩孩子晚上会踢被子,尤其是怕热的宝贝孙子,祁四奶奶夜里会醒两次给盖被子。 如果外孙女不回来,晚上就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着小孙子睡。 等到天冷了,小孙子就去隔壁当热水袋。 万玲玲还在二舅家写作业,祁四爷爷闲着也是闲着,坐在院子里劈柴。祁四奶奶在屋里做裤子。 孙子喜欢上山,这衣服、裤子就特别容易破。 以前,家家户户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现在,城里人都是买衣服穿。祁四奶奶还是喜欢自己做。 梦里,祁玉玺又看到了一把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人握着剑,在他面前一遍一遍重复一些动作。 祁玉玺的小手微动,学着对方的动作,在梦里比划起来。 第407章 番外八 师徒(二) 早上,祁四奶奶在厨房做饭,祁四爷爷帮着烧火。 祁四奶奶在蒸糕,嘴里问:“你准备啥时候跟路根和路坎说,让他们去找老中医?” 祁四爷爷道:“路坎一会儿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 要是路根今天不回来,让路坎明天送娃去学校的时候,跟他哥说一声。 我瞧着他白叔的脸上越发没血色了。” 祁四奶奶叹了口气,说:“也不知他当年是遇到了啥事儿,问他也不肯说。 他这老毛病,我看不像是生病。他都练武呢,这练武的身体应该好才对啊。火小点。” 祁四爷爷从灶眼里抽出一根柴火,也是忧心:“他那口音,一听就是从上京过来的。 那时候,最乱的就是上京。他这要是单纯的身子骨弱还没啥,就怕……是受过伤啊。” 祁四奶奶:“那还是赶紧找人给他瞧瞧。这九月一过,天就要冷了。” 这时候,有人推开大门,从外头进来。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听到了开门的吱呀声。 祁四爷爷站起来:“应该是路坎过来了。” 果然,来人第一时间直奔厨房,这才喊:“爹,娘,起啦。” “都几点了还不起。” 手里端着一个大碗的祁路坎嘿嘿一笑,走进来,把碗放到灶台上。 “娘,做蒸糕啊。” “嗯,一会儿你拿几块回去。云霞她们姐三个起了没?” “起了,她娘也做好饭了。玲玲和安安还睡着呢?” 第一锅糕蒸好了,祁四奶奶掀开锅盖,嘴里说:“安安这几天起得都晚,玲玲估计醒了。” 祁路根帮着娘把蒸糕拿出来,说:“安安这是要长身体了?” 祁四奶奶:“估计是,这几天能吃能睡的。” 祁路坎端了一碗蒸芋头过来,祁四奶奶夹了三个到碗里,淋了几勺蜂蜜。 祁路坎看着嘴馋,祁四奶奶拿了个小碗,给他装了半碗。 这蜂蜜是稀罕东西,祁路根去外地出差带回来的,给老娘拿了一瓶。 祁路坎装了七八块蒸糕回家,顺路喊白叔去吃饭。白景起的早,都打完一遍拳了。 他基本不开火,都是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家吃。他每年分下来的粮食,也都是直接搬去隔壁。 万玲玲起来了,祁玉玺还在睡着。祁四奶奶摸摸孙子的头,体温正常。 祁四爷爷在一旁说:“叫他睡,昨天爬了一天的山,估计是累了。睡起来再吃。” 白景也过来了,见小徒儿睡得香,也道:“让他睡,也没啥事。” 祁路坎回到家,把蒸糕和蜜交给媳妇儿,说:“这蒸糕明早给云霞她们姐三个当早饭,你也省的早起了。” “我又没啥事儿。” 张芬说着,把蜂蜜倒进自己家碗里,喊云霞装杯热水过来,把碗底剩下的蜜冲了水喝,不能浪费。 三个姑娘分着把蜂蜜水喝了,云霞负责一会儿把碗给奶奶送过去。 一家人也坐下来吃早饭,隔壁有动静,祁路坎放下筷子就出去了。 过了有一会儿,祁路坎回来了,身后跟着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三个孩子。 一进来,祁路坎就招呼着三个外甥(女)坐下吃饭。 张芬心里不高兴,不过不敢表现出来,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 祁良生道:“二婶,我们都吃过了。” 祁路坎:“吃过也再吃点,城里有啥好吃的。” 要祁路坎说,也就他姐家的饭菜好吃,他哥家的饭菜要油水没油水,要菜没菜的。 祁路坎重新拿起筷子说:“一会儿你们去你奶奶那儿,动静小点。安安还在睡着呢。” 吃着芋头的祁平生羡慕:“安安还在睡着啊,这都几点了。” 祁路坎:“他昨天跟你白爷爷上山玩了一天,累着了。” 祁平生更羡慕了。 三个孩子一人吃了个芋头就不吃了,也确实是吃了饭过来的。 他们的妈在城里,从来不喊云霞和云英去家里吃饭。他们在二叔家也不好意思多吃。 祁云霞吃完饭,和表哥、表妹一起去奶奶家,送碗,顺便问问玲玲要不要过来。 祁路根这个时候已经在爹娘这边了,刚吃完两块蒸糕。 白景回去喂鸡去了。祁四奶奶家原本养的鸡,现在都放在白景那边的院子。 原因就是鸡养在自家院子里,宝贝小孙子在院子里玩的时候会踩到鸡屎。 祁四奶奶又招呼着孙子、孙女吃蒸糕,也不忘叮嘱几个孩子,动静小点,别吵醒弟弟。 几个孩子动作快速地各吃了一个蒸糕,拿着奶奶留下的刺泡,呼啦啦地跑了。 田柳没回来,祁路根家里没人,孩子们相约过去那边写作业,写完作业上山。 屋里安静了,趁着白景没过来,祁四爷爷赶紧跟长子提了找中医的事。 床上,某个孩子醒了。醒来的他翻个身,却没有起床的意思。 在梦里练了一晚上的剑,听了一晚上的口诀,他还想再睡会儿。 “你白叔刚来的时候,那身上是带着伤的,我瞧着像是火药炸出来的。” 还迷糊着的小人儿瞬间清醒。 “这事儿你谁也别跟谁提。路坎大大咧咧的,也别跟他说。” “我知道。” 那个年头,哪哪都乱。虽说已经过去了,但牵扯到了火药,那肯定不能轻易往外说。 祁四爷爷继续交代:“那外伤,后来倒是都好了,但你白叔刚来的时候,是吐过血的。 我跟你娘都担心他有内伤,村里的赤脚医生也只会开白药片,都没啥用。 我瞅他那脸色是越发不好了,不能再拖了。 你在县上认识的人多,私下里打听打听哪有好的老中医。 我也跟路坎提了,你回去,跟你姐夫也说一声。就说你白叔怕冷,找老中医给他调理调理。” 祁路根:“行,我知道了。我明天上班就托人去打听。” 里屋的床上,某个小人已经滚到了床边,小脸上满是严肃。 交代完儿子找老中医的事,又等了会儿,祁四奶奶去看看孙子醒了没。 进了里屋,就看到孙子躺在被窝里,睁着眼睛,也不知道想啥呢,还挺严肃。 那小模样一下子就把祁四奶奶给逗乐了。 “安安醒了呀,咋不喊奶奶呢?” 外面的祁四爷爷和祁路根一听,都起身过去了。 祁四奶奶坐到床边,习惯性地搓搓孙子的头皮,揉揉他的小手和小脚。 祁路根也在床边坐下。 祁玉玺喊:“大舅舅。” 祁路根轻轻捏捏外甥的小脸,说:“起了?肚子不饿吗?你奶给你做了蒸糕。” 祁玉玺:“饿了。” 祁路根:“那快起。” 祁路根把外甥抱出被窝,祁四奶奶拿过尿盆,先把尿。 等到祁玉玺被奶奶收拾好,坐在茶几边准备吃饭了,他师父喂了鸡回来了。 祁玉玺的早饭是蒸糕、煮鸡蛋、牛奶、一小碗刺泡,还有一小块蜂蜜芋头。 家里的这些孩子,也就万玲玲、万善全和祁玉玺有奶粉喝。 以前,祁秀红会想办法去市里、去省城买奶粉。后来,县里有了商店,奶粉也不再那么难买了。 孙子醒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不提找中医的事了。 大儿媳没回来,祁四奶奶也不问儿子那天晚上他回去后做了啥,祁路根也没说。 祁路根今天回来,也没打算在自己家开伙,就在爹娘这儿吃了。 祁玉玺吃完,白景就带着小徒弟出去溜达了。走出去一段路,白景停下,某个小人儿还往前走呢。 “安安。” 小人儿这才发现师父不走了。 白景上前两步,在徒弟跟前蹲下,问:“你怎么了?没睡醒?” 白景揉了揉徒弟的小脑袋,明显察觉到了徒弟的异样。 祁玉玺看着师父,抬手摸上师父的脸。 似乎第一次发现,师父的脸上没什么肉,而且,好像是没有爷爷的那么红(润)。 “怎么了?” 白景索性抱起徒弟,问。 祁玉玺只是搂住师父的脖子,不说话。 白景继续往前走,又问:“是累了吗?还是不高兴了?跟师父说说。” “……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累着,还是没有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 “那就是累着了。” “没有。” “也没有?” 白景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和徒弟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喜欢逗徒弟说话。 祁玉玺趴在师父肩膀上,把脸埋了起来。他这样子,倒是叫白景担心了。 “安安,怎么了?” 白景的双眼微眯了一瞬,不是村里又有谁说难听的话,叫徒弟听到了? “师父,做梦。” 白景回神:“做梦?” 祁玉玺:“做梦练功。” 白景一时哑然,做梦练功? 白景顿时哭笑不得,忍不住就在孙子的小脸上亲了口:“你这是有多着急。走,师父给你折桃树枝去。” “要长的。” “好,要长的,师父给安安削一根长剑。” 这一上午,祁玉玺都跟师父在一起,看着师父给他削长剑。 下午表哥、表姐们从山上下来,他跟哥哥、姐姐玩了一会儿。其实主要是跟(玲玲)姐姐玩。 晚上,跟姐姐一个被窝的祁玉玺却没有如大人以为的那样,在乖乖睡觉。 半夜他就醒了。 睡着后他又开始做梦,可是他不想做练剑的梦,他想问问梦里的那个影子,他要怎么救师父。 想了又想,祁玉玺闭上眼睛,当困意来袭的时候,他在心里默喊:【师父……救师父……】 第408章 番外九 师徒(三) 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东庄村一场场秋雨的落下,气温明显地开始下降。 下过雨后的山上更加的湿冷,白景也不再上山。 天冷了下来,白景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了,也到了他该把徒弟抱过来暖被窝的时候了。 祁路根和祁路坎,加上一个万福林,多方打听。终于在隔壁省打听到一位中医圣手。 对方大风暴时期被他曾救助过的患者保护了下来。虽然也是被下放,但没受太大的苦头。 大风暴结束后,这位老中医也没回原医院,而是留了下来,现在是隔壁省中医院的院长。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让白景同意去隔壁省跑一趟。 去隔壁省,要坐长途汽车或火车,也都要转车,白景的身体不舒服,无论选哪种,都势必要折腾一番。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商量后,就跟儿子、女婿说,他们去市里,坐火车过去,买卧铺。具体哪天,待定。 现在能叫白景愿意出门的,只有他的宝贝徒弟。 孙子这阵子特别能睡。一开始,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只当他在外头玩,累着了。 可白景不上山后,祁玉玺的活动量大幅度下降,那他第二天早上还是起不来,这就明显不对劲了。 既然必须得找个借口让白景愿意去一趟临省,那不如也顺便带孙子过去,给那院长瞧瞧。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越想越觉得可行,也担心孙子,两人一致决定马上就走。 晚上吃饭的时候,祁四爷爷跟白景提了,他和老伴儿要带孙子去一趟临省的省城医院,给孙子瞧瞧。 白景马上就问:“安安怎么了?” 祁玉玺漂亮的凤眸瞪大,他怎么了! 祁四奶奶舀了一勺饭喂给孙子,先“堵住”孙子的嘴,然后叹了口气,一脸担心地说: “你这阵子不怎么出门,没注意到。安安最近特别能睡。 上周末秀红接他去城里住了两天,顺便带他去了趟县医院,也没查出啥原因来。” 祁玉玺眨眨眼睛,他上周去大姨家,大姨没带他去医院。 祁四奶奶“用力”摸了下孙子的脑袋,又是一勺饭喂过去。 祁玉玺咽下嘴里的饭,马上勺子又在嘴边了,祁玉玺乖乖张开嘴。 祁四爷爷唱双簧:“可能也没啥事儿,就是他天天睡到8点后才醒,我跟他奶不放心。 秀红说可能得找个老中医给他瞧瞧,看看他是正常长个子呢,还是有啥别的原因。” 祁四爷爷给了白景一个“你该明白”的眼神, “福林和路根打听到临省中医院的院长挺厉害的,我跟他奶打算带他过去瞧瞧,也顺便带他过去玩玩。” 白景立马道:“我也去。” 祁四奶奶:“天冷,你浑身不舒坦,你在家。” 白景不高兴了:“安安是我的徒弟!他要去看医生,我这个做师父的在家里呆着?我是肯定要去的。” 祁四爷爷:“也是,你是他师父,你不跟着,你在家也是胡思乱想。那你多穿点,就咱们仨去。” 去临省的具体时间,祁四爷爷也不打算跟孩子们说。他的打算就是他们三个人带着小孙子过去。 儿子和女婿都要上班,走不开。女儿的饭店也离不开人。说了,他们还得请假,关店,没必要。 而祁四爷爷的那个眼神,也是因为小孙子在,他不好说。 家里谁也不知道祁玉玺的亲爹是谁,是什么身份,难保他亲爹那边有个啥毛病。 祁玉玺出生没几天就给抱回来了,一路又是风吹,又是坐车的。 哪家的孩子出生不是先在屋里至少养满三个月,才会抱出来。 若是正好生在冬天,那肯定是入春天暖后才抱出来。 小孙子出生就没好好养,也没喝过几天亲妈的奶水。 祁四奶奶其实一直都有找个好中医给孙子好好瞧瞧的念头,这回也是个机会。 祁四奶奶一勺一勺给孙子喂饭,完全不给孙子开口的机会。祁玉玺小朋友也不挣扎,安安静静地吃饭。 祁四爷爷还在那儿跟白景商量呢。 现在也不是以前了,买卧铺你得有身份,有关系,还得有单位的证件和介绍信。 现在只需要介绍信,有钱就能买,对身份没有要求。 白景会骑车,他直接骑车去县城买票,买到哪天,他们就哪天走。 祁四爷爷的意思是让祁路坎去买,天冷,白景骑车去县上,太遭罪。 “骑车一路都在动着,冷不到哪去。你叫路坎去买,他肯定会跟路根说。” 三位长辈都不想麻烦小辈。白景没说的是,三张卧铺票买下去,叫张芬知道了,那田柳也会知道。 没必要平添麻烦。 那两个做儿媳妇的不敢来老人跟前闹,但肯定会跟自家男人找不痛快,没必要不是。 白景去买票,他花自己的钱,谁也没话说。 白景坚持,祁四爷爷也就随他了。 吃完饭,收拾完,白景从祁四爷爷这里拿了张介绍信就回去了,他明天一早就去火车站。 白景走了,祁四奶奶抱着孙子亲了又亲,孙子真乖,刚才硬是一句话都没问,没露馅儿! 祁四爷爷这也才跟孙子说:“安安啊,你师父身子骨不好,爷爷跟奶奶带他去给医生瞧瞧。 你师父这个人不愿意瞧医生,要是跟他说实话,他肯定不去。” 祁四爷爷把这其中的关键跟小孙子说了。祁四爷爷没有因为孙子小,就随便糊弄他。他孙子聪明着呢! 果然,听爷爷说清楚后,祁玉玺只是抓住爷爷的手,说:“爷爷,我要去,我要救师父!” 祁四爷爷摸摸孙子的小脑袋:“你肯定要去,你不去你师父就不去了。 安安,你师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你长大了可要好好孝顺他。” 祁玉玺用力点头,漂亮的眼睛里是坚定,他要救师父,也会孝顺师父! 这一晚,祁玉玺又在梦里梦到了有人在舞剑,耳边也是一句又一句,他依稀听不懂,又仿佛能明白的口诀心法。 隔壁,白景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久治不愈的内伤、暗伤,折磨着他的身体,损坏着他的健康。 阴冷的天气令他每一次呼吸都会带出几分疼痛。这样的伤痛已经折磨了他二十年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徒弟长大,完全继承了百里家绝学的那天。 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要护着他的徒弟,平平安安地长大。 天还未亮,百里元坤就起来了。他也没吃饭,带了壶热水就骑了自行车去县城。 清晨的阴冷,令口鼻带出的白雾在他的围巾上凝聚成一滴滴水珠。 一路不停歇地骑到县火车站的售票处,白景的脸苍白的仿佛大病初愈。 6点整,售票处的工作人员睡眼朦胧地来上班了。 白景见人来了,起身几步窜过去,硬是在一群等着排队买票的人反应过来前,排到了第一位。 临水县的火车站,可以买到上级市滨市火车站的票。 白景想买明天的票,硬卧票没有了,只有软卧,还只有6张,白景直接要了3张软卧车票。 去临省的省城,要去滨市坐火车,不过好在因为是隔壁省的省城,滨市可以直达。 白景眼睛都不眨就买了3张软卧车票,售票员都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还特别看了他拿出的介绍信。 这一个村子的农民,买3张软卧? 售票员再次强调,是“软卧”,跟“硬卧”不是一回事,很贵。 白景后面排队买票的人也吃惊他的大手笔,这人真有钱啊。 他们没看到介绍信上的内容,猜测白景是哪个公家单位的。 白景表示他是去省城医院,很急,售票员终于不多话,收了钱,把票给他了。 揣着三张软卧的车票,白景把一众人等的恍然目光丢在身后,快步出了售票处。 在火车站外的早餐摊子上买了早餐填饱肚子,路过猪肉摊买了五斤肉,没有去打扰祁秀红,白景骑车回村。 回村的途中,白景避开了送女儿上学的祁路坎,免得遇到了还要解释。 祁云霞上学那会儿,天冷了,祁秀红就提过让侄女住到自己那边去,祁路坎没同意。 当初祁玉玺抱回来的时候,祁路坎的老婆张芬也是刚生了孩子没多久,奶水特别好。 因为祁橘红抱了孩子回来又一走了之,田柳闹过一次。 张芬不会明着闹,她就是跟祁路坎哭,说不想喂,怕女儿不够吃。 祁路坎当时也气妹妹做了这样的丑事,老婆不想喂就不喂。 结果后来,大姐为了让这个外甥能吃到奶水,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给补出了问题。 祁路坎很自责,他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东西。 大姐为了他跟大哥耽误了婚事,后来只能找个鳏夫,给人家当后妈。 他没有奶水,也没法强迫不愿意的老婆去喂孩子,那他就少给大姐找麻烦。 自家过自家的日子,他媳妇不管别人家的事,那他自家的事也少麻烦“别人”。 他大姐养着自己的两个孩子,还要养安安。 所以哪怕他自己的孩子在县上读书太远,他也没想过让自己的孩子去住到大姐家。 张芬为此也没少跟祁路坎嘀咕,说天冷了,让孩子住到姑姑家,天暖和了再接送。 祁路坎就一句话:“你把你给你娘家贴补的钱拿来在县上租个房子,云霞和云英就不用辛苦了。” 张芬不像田柳那样心里只有娘家人,但她也会贴补娘家。她要孝顺自己的父母,祁路坎不拦着。 他自己收入不多,也不在乎每天接送孩子。孩子辛苦就辛苦点,她们至少有学上,还能去县里上。 有多少村里的娃,每天要走几公里才能念到书。 当年他和大哥都是走路去县上读书,现在有车子坐,已经很幸福了。 祁秀红有时候忍受两个弟媳的小家子气,也是因为两个弟弟会念着她这个大姐的好。 只要两个弟媳不是太过分,不要闹到老人家跟前,她这个做大姑姐的,能忍就忍了。 至于两个弟媳孝不孝顺公婆,祁秀红没想过。做儿媳的,只要不虐待老人,那就是孝顺了。 爹娘有她这个女儿在,不会老无所依。再说了,爹娘以后,说不定是享孙子的福呢。 白景回来,直奔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边。进屋,得知小徒弟还在睡,白景是真的担心了。 天冷后,早饭都是祁四奶奶送过来,白景没有亲眼看到小徒弟的“嗜睡。” 把三张票交给祁四奶奶,白景在炉子边烤了烤,身上没寒气了,这才进了里屋。 就见里屋的大床上,小徒弟还在沉沉睡着,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白景坐在床边,哈了哈还是不够热乎的手,这才轻轻摸上小徒弟的脑门。 怎么觉得有点烫? 想着可能是自己的手凉,白景弯腰,脑门儿贴上小徒弟的脑门,果然是他的手凉。 看了一晚上“舞剑”的祁玉玺,在“剑客”消失后,才安生睡下。 他不知道他的师父有多担心他,也不知道他的爷爷奶奶不仅要拿他当工具人,还要顺便给他也瞧瞧“病”。 没有打扰小徒弟,白景给徒弟掖了掖被子就出来了。 祁四奶奶:“咋买的是软卧?” 白景平淡地说:“硬卧没票了,也不好睡,没多少钱。你跟老哥哥睡下铺,我带着安安睡上铺。” 祁四爷爷:“软卧就软卧,你把你要带的衣裳拿过来,让你老姐姐给你收拾上。” 白景裹上围巾出去了,回屋拿要带的衣服去。 祁四奶奶还说呢:“这三张软卧要好些钱呢。” 祁四爷爷:“你把钱补给他,他也不会要。明天下午的火车,他带回来的猪肉你看看咋做,带在路上吃。” 祁四爷爷和白景,彼此间都知道对方的家底。 白景买票的时候就没打算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掏钱,祁四爷爷也清楚,白景不会收他们的钱。 白景很快带了他的衣物、洗漱用具过来交给祁四奶奶。 明天下午的火车,他们明天今天下午坐公共汽车去县上,在祁秀红家住一晚,明天坐公共汽车去市里。 时间还是挺紧的。 万福林和祁路根打听到医生,两人还没有那么大能量能挂到别的省中医院院长的号。 他们要去了那边现挂号,所以肯定是要在那边住几天的,那就得开好介绍信。 祁四爷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带了好几张介绍信。 之所以是好几张,是因为不确定要在那边待几天,有几张的有效期上是空白,到时候祁四爷爷根据情况现填。 户口本、介绍信和现金,祁四奶奶装在一个小包里,交给白景保管,安全。 祁四爷爷身上会再装个十几二十块钱。三个大人的东西其实不多,最多的是祁玉玺的。 他的奶粉、水杯、碗勺、饼干、奶糖、衣裳、毛巾、鞋子、小被子……收拾了一个大包。 留白景在屋里查缺补漏,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去厨房,准备路上带的吃食。 第409章 番外十 师徒(四) 爹娘和白叔带着外甥突然从村里上来,还提着大包小包,说要去临省的省城,祁秀红是从懵到晕。 等知道了前因后果,祁秀红就急了。这带安安去临省看中医,咋能不告诉她呢! 祁秀红又急又气的眼圈都红了,都忍不住跟自家老娘发脾气了。 祁四奶奶把闺女拽到楼上,悄声跟闺女说了原委,得知真相的祁秀红也没好多少。 那不管是给外甥瞧病,还是给白叔瞧病,都该告诉她啊! 路根没时间,路坎要接送孩子,那她的饭店可以关几天门啊! 祁四奶奶劝闺女:“我们这次去省城,要是你白叔没啥大毛病,我们还想带着安安玩几天。 你要跟着去,还得挂着你那饭店,玩也玩不好。我们跟你白叔又不是没出过门的,你不用操心。” 祁秀红怎么能不操心。三个老人,好,白叔也不算老,可白叔身子骨不好啊!还有一个娃! “不行!我也要跟着去!” 祁四奶奶拍了闺女一巴掌:“你去啥去!我们车票都买好了!你站着去啊!” 祁秀红:“那我就站着去!” 祁四奶奶不理闺女了,强硬道:“你别跟着去!安安出生到现在,最远就只去过市里。 我跟你爹带他坐坐火车,去外省玩一玩。等他大一点,我们还想带他去上京呢,你都跟着啊。 你要真放心不下,那就明天送我们去市里,送我们上了火车你再回来。 你别犟,你要非闹着一起去,你是叫你白叔把床铺让给你,还是让你爹把床让给你? 安安也不能看着他大姨在外头站着。我反正是不会让给你的。” 这一刻,祁四奶奶这位当娘的,心硬无比。 最终,祁四奶奶还是劝住了大闺女,不过祁秀红也说了,她去送。至少她得亲眼看着这几个人安全上了火车。 等到万福林和万玲玲回来,父女俩也懵了。还没问清楚啥情况,万福林先被祁秀红捶了一顿。 爹娘要找老中医的事,为啥不跟她说! 万福林也挺冤,他只当岳父和岳母没定下什么时候走,他还做好了帮着买票的准备呢。 谁知道这仨人一声不吭地就把票都买了,第二天要走了才告诉他们! 万玲玲想哭,她也想跟着去…… 祁玉玺也想姐姐一起去,但姐姐要上学。祁秀红让闺女别闹,她今天晚上都睡不好了。 万福林赶紧骑车去把大舅子喊过来,得知爹娘和白叔明天就要去临省了,祁路根也急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没跟儿子说实话,就说是带孙子去看看老中医。 这请假也不现实,祁路根只能又骑车赶回家拿了100块钱过来,祁四奶奶只要了20。 白景身体不舒服,他以前过来可以睡沙发,这回那肯定不行,祁秀红重新分配了房间。 她和老娘晚上带着万玲玲睡楼下。 万福林去万善全那屋,父子俩一屋。祁四爷爷和白景就带着小火炉睡万福林和祁秀红那屋。 明天要赶最早的那趟班车去市里,一家人晚上要早点睡。 晚上睡觉的时候,万玲玲还在咕哝呢,她也想去,然后得到了来自亲妈拍在屁股上的两巴掌。 祁玉玺在师父的被窝里,枕在师父的胳膊上。白景抱着热乎乎的小徒弟,觉得身上都没那么冷了。 祁路根跑回家一趟,拿了放在家里的100块钱就走了,一句也没解释。 田柳气的在家里坐不住,都没心思吃饭了。一直惦记着他那100块钱是拿去干嘛的。 可她不敢问。 自从上回她被祁路根赶回娘家,爹娘催着她回去,祁路根又一直不去接她。 怕祁路根当真不要她了,田柳又灰溜溜地回去了。 从那之后,祁路根每个星期固定给她8块钱菜钱,多的一分没有。这8块钱,她还要攒下一点私房钱。 上个礼拜,祁路根去银行取了100块钱放在家里,并很严肃地告诉她这笔钱不许动,却不说这钱是做什么的。 田柳看着那100块钱,心思活泛,不过她也是真的不敢动。没想到,今天祁路根回来就把钱拿走了! 祁路根取这100块钱,就是准备给爹娘他们买火车票的。他也是没想到,爹娘自己买了不说,还买的软卧。 当然,祁路根不是说爹娘太费钱,而是佩服那这位“老人家”的行动力。 爹娘只肯要20,祁路根把余下的80块拿回家,不过没有交给田柳。 明天上班的时候找个时间,他去把这80块钱再存回去,留在家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 从姐夫家回来,祁路根就开始找人。爹娘去临省看病,总要想办法找个人去接,还有挂号看医生啥的。 祁路根只跟田柳和三个孩子说了老人家明天去市里坐火车去临省的省城,别的没多少。 祁良生和祁平生是羡慕小表弟可以跟爷爷、奶奶去临省玩,田柳却是一肚子怨言。 她就说祁路根怎么突然取了100块钱,原来是给公婆去临省玩去了! 田柳气得坐在床边抹眼泪,祁路根看她那样只说了句: “以后你给你娘家多少钱,我就给我爹娘多少钱。你要不乐意我给我爹娘,那你也一分钱别给你娘家。” 田柳的眼泪顿时不敢流了。 祁路根想着托关系找人去接爹娘,万福林也找自己的爹娘想办法。 万福林家就是县上的,他父亲以前是当兵的,在临省的省城还真有战友。 万福林让父亲帮忙,联系到那边的老战友,找个人在火车站接。 第二天早上,祁路根和心急火燎的祁路坎过来了。要说最懵的是谁,绝对是祁路坎。 祁路坎昨天一大早起来送闺女上学,等他回到村里,得知爹娘和白叔带着安安,提着行李出门了。 村里人还问他,爹娘是不是又去县上大姐家住了。祁路坎还纳闷儿呢,没听爹娘说啊。 结果今天一早,他在学校门口遇着等在那儿的大哥,才知道爹娘和白叔不声不响地要去临省省城看中医! 祁路坎哪能放心爹娘这么去啊!他当即表示他跟着一起,两个闺女不行就先在大姐家住几天。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强硬地把二儿子赶去了一边,再次强调,谁也别跟着。 他们又不是大字不识的文盲,进了城就找不到北。就算他们是文盲,还有他白叔呢! 白景也让几个孩子不必担心,不过是临省的省城跑一趟,没那么困难。 想到白叔当年也是孤身一人从上京来到东庄村,祁路根、祁路坎和祁秀红只能压下担忧。 祁路坎跟着大姐一起把三老一小送去市里的火车站。有祁路坎跟着,祁路根和万福林稍稍放心。 五大一小坐早班车赶去市里,又从市汽车站坐公共汽车赶去火车站。别说,祁路坎在还真轻松些。 祁秀红拉着爹娘,祁路坎抱着外甥,招呼着白叔。白景心里十分无奈,这又不是出国,搞得这么紧张。 白景买的软卧,祁路坎和祁秀红买了站台票把四个人送上车。软卧车厢的人少,不用挤。 车厢内,床铺干净整洁,雪白雪白的。 祁路坎把行李一样样放好,祁秀红把提包里的茶缸、煮鸡蛋、肉包子、饭盒、奶粉、饼干拿出来摆好。 “白叔,到了地方,你们下了车,先找邮局给福林或路根去个电话。” 白景把小徒弟放到上铺先坐着,他道:“放心,我在,不会让你爹娘和安安走丢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一旁笑,祁四爷爷:“我好歹也是当过大队长的,我还能走丢?” 祁秀红还气闷着呢:“走不走丢我也担心。” 她握了握小外甥的手:“安安,你要时刻跟紧爷爷奶奶和师父,可千万不能乱跑啊。 这外头的好多的坏人,有专门偷小孩儿去卖的,你记着啊,千万不许乱跑啊。” 戴着小圆帽的祁玉玺用力点头:“我不会跑的,我会跟着爷爷奶奶和师父。” “我们家安安最乖了。” 祁秀红抱下外甥,亲了又亲。 祁四奶奶催促:“你俩快下车,一会儿车开了。” 祁四爷爷和白景也催促,祁路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有一块,有两毛的,还有几分钱。 毛票都是皱皱巴巴的。 祁秀红一脸嫌弃地握住弟弟的手:“你快装起来!” 祁路坎挣开,留下一块钱和全部的分分钱,其余的他一把塞到老娘的口袋里,还不忘埋怨: “娘,你和爹下回要出门提前说一声。哪有做儿子的不知道爹娘要出远门的!你们这么一走,我回村要被大伯骂了。” 这得亏他口袋里还装着有钱,不然多寒碜。 祁四奶奶:“行了行了,你快走。” 乘务员来催了,祁秀红和祁路坎不得不下车。祁玉玺挪到枕头那边,往窗户边看。 看到大姨了,他挥挥小手。外面,祁秀红眼圈红了,她不放心。 祁四爷爷拉开了窗户,说:“你俩回,不用担心,我们能照看好自己。” “爹,你可看紧了安安啊。” “放心,你白叔在呢。” “白叔,你可看紧了安安。” 白景点点头,挥手让祁秀红回去。他的身体是不大好,但看紧了小徒弟还是没问题的。 “安安……要想大姨啊,早点回来啊。” “大姨,你等我回来。我给姐姐买布娃娃。” 哎呦!还记得给他姐姐买布娃娃呢!祁秀红的一颗心要多软有多软。 “你别惦记你姐姐的布娃娃了,你一定要跟紧了你爷爷奶奶和师父啊!” 祁玉玺摘下自己的小圆帽,让大姨多看看自己。 火车要开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再次挥手,让闺女和儿子走。祁玉玺也朝大姨和二舅挥手再见。 车开了,祁四爷爷一边朝窗外挥手,嘴里一边说:“秀红就是爱瞎操心,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去下乡呢。” 祁四爷爷这话逗笑了白景,祁四奶奶也笑了,说:“现在哪还有下乡呢。以前下乡的,能回去的都回去了。” 祁玉玺小朋友漂亮的凤眼里是好奇,什么是下乡? 祁四奶奶把孙子抱到自己这边,跟孙子解释什么是下乡。 东庄村也有知识青年下乡过来的,祁四爷爷那时候还是大队长,没少跟这些青年接触。 万福林那时候被分配过来负责下乡的工作,也是要和祁四爷爷对接的。 那时候,已是大风暴后期,知识青年下乡也是问题多多。 在和祁四爷爷的工作对接中,万福林知道了祁大队长家有一个大龄未婚的姑娘。 弄清楚祁秀红一直没嫁人的原因,万福林就动了娶祁秀红的念头。 他妻子过世,带着一个儿子,祁秀红能干,人又热情。为了照顾父母耽误了婚事,是个品性不错的好姑娘。 万福林家庭条件好,他自己又是四个口袋的干部,哪怕是个基层小干部,那也是干部。 万福林怕再娶的妻子对儿子不好,不想人家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也是特别谨慎。 暗戳戳地观察了祁秀红,万福林越观察越上心。 后来见有不少人来祁家提亲,想娶祁秀红,万福林就赶紧找人去说媒。 那时候,祁秀红的条件其实很不好,她年龄大了,很多上门提亲的要么是鳏夫要么是条件很差的单身汉。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一个都瞧不上。他家姑娘是为了照顾爹娘耽误了婚事,又不是自身有啥毛病。 他们闺女要模样有模样,人又能干又孝顺,性子又爽利,祁四奶奶舍不得委屈闺女。 万福林看上了自家闺女,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挺意外的,人家是县里的干部,居然看上了他们家闺女。 当然,白景也看不上万福林,再是个小干部,那也是个鳏夫!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犹豫,后娘不好做。结果祁秀红同意了。 她的婚事确实不能再拖了,相比那些来提亲的,万福林的条件算是最好的。 最主要的是,媒人说了,嫁过去,万福林家会帮她转成城市户口。 那时候的农村人想拿到城市户口,难于上青天。除非是当兵或考上学校。 学校早就停了,当兵也没可能。 祁秀红想要改变户口的唯一途径,就是找一个城里人嫁了,而且对方还得有能力帮她解决户口问题。 万福林家恰好有这个能力,他本人长得也不难看,有娃就有娃。 祁秀红还担心自己年纪大了生不出娃,万福林有娃正好。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对了眼,也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婚后,万福林也说到做到,出了大力气把祁秀红的农村户口转成了城镇居民户口。 有了城里的户口,祁秀红就能去厂子里做临时工,就能有一份固定的收入。 祁秀红确实能干,不过性格也确实泼辣。万福林婚后一回头,不止一次纳闷儿,他怎么就成了妻管严了。 知道了什么是下乡,知道了大姨和大姨夫的恋爱史,祁玉玺小朋友打了个哈欠。早上起得太早,他没睡够。 祁四奶奶见状,就给小孙子脱了鞋袜和外衣外裤,让白景给他抱到上铺去睡了。 车厢里还有一个床位空的,估计半道会上任。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都是头回坐软卧,还挺新鲜的。 两人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祁四奶奶还掏出毛巾垫在枕头上,生怕弄脏了。 第410章 番外十一 师徒(五) 果然如祁四奶奶猜测的那样,火车到了下一站,他们这个软卧包间里来了一位中年男性乘客。 对方穿着四个口袋的中山装,左上口袋插着一支钢笔,戴着一副黑框的眼镜。 手里分别提着一个公文包和一个提包,明显是一位干部。 这人在门口时愣了下,似乎是没想到包间里有人了,还是好几个人。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是典型的农民打扮,白景是一件深蓝色斜襟棉袄,搭了一件军大衣,一条同色系的长裤。 三人都坐在下铺,祁玉玺小朋友在师父的上铺睡得香甜。 来人看了眼自己的火车票,确认自己是这个包间的上铺。再仔细一看,果然,唯一空着的那张床是他的床铺。 来人朝坐着的三人略微一个点头,走了进去。 祁四奶奶主动说:“你是睡这个上铺的?我们是一家子,你要有啥不方便的只管说。” 祁四奶奶这么一说,来人心里稍稍放松,看来是好相处的。 这人把提包和公文包放到自己的床铺上,说:“谢谢。” 上铺靠门的上方有放一个可以放行李的格子,大箱子什么的放不下,提包、小皮箱能放下。 这人脱了鞋,踩着祁四奶奶的床,再踏上脚蹬,上了上铺,把行李箱放进格子里,公文包放在枕头旁。 待到坐好,男人下意识地往对面的上铺一看,又一看。 他的正下方两个男人,明显不像是孩子的爸爸。 再看看睡得香甜的,哪怕是睡着了都能看得出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儿,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孩子是这家人的? 男人从公文包里摸出一本书,拉开被子躺下,不动声色地注意下铺的三个人。 火车乌拉乌拉地往前开,祁四爷爷往自己的茶缸里泡了茶,白景靠在祁四爷爷的被子上,不做声。 他在外总是话少的。 刚才是祁四爷爷去打的热水,他对祁四奶奶说:“一会儿把包子放在热水的地方,一会儿就热乎了。” 祁四奶奶:“鸡蛋剥了壳泡热水里,安安中午就给他冲杯奶,配着包子和鸡蛋吃。” 祁四爷爷:“行。” 他又对白景说:“你上床躺着去,要不就在这儿躺着。” 白景想想说:“我上去躺着。” 祁四爷爷帮着把白景背上搭的那件军大衣拿到上铺。 白景道:“军大衣你盖着,安安身上热乎,盖多了他出汗,我抱着他不冷。” 这火车上也有暖气,祁四爷爷把军大衣拿下来。 白景爬到上铺,脱了棉衣和棉裤。棉衣搭在被子上,棉裤折起来放在脚底。 把小徒弟挪到里面,白景钻进热乎乎的被窝。祁四爷爷把白景那边的窗帘拉上。 某个小娃显然是真的没睡够,师父钻进被窝他都没醒。白景侧躺,免得压到小徒弟,他闭上眼睛。 对面上铺的中年男人放下了某种警惕心,看来还真是人家的孩子。 要是别人家的,也不会这么大方,又是牛奶,又是鸡蛋的。 火车慢吞吞往前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上床躺着了。包间的房门一关,还挺清净的。 祁玉玺睡着睡着就热了,脚一踢,小脚丫子就露了出来。 白景没睡着,他不觉得热,不过一摸徒弟的脖子,出汗了,他也就没把小徒弟的脚丫子弄回被窝里。 快到中午了,被窝里的小人伸伸胳膊,伸伸小腿。 白景拿过他放在枕头边的手绢给小徒弟擦汗,低低出声:“安安,还睡呢,起来?” 祁四奶奶探头看上铺,见上铺的那位干部在看书,没睡觉,她站起来凑到对面,说: “安安,起来了,一会儿吃中饭了。奶奶给你冲奶粉,配大肉包子和鸡蛋好不好?” “奶奶,渴……” 还没睁开眼睛的小人先喊渴,祁四奶奶马上给孙子倒水喝。 小孙子的小杯子有半杯凉白开,正好兑点开水就能喝了。 白景坐了起来,祁玉玺窝在师父怀里,闭着眼睛喝了半杯水。白景给徒弟穿好衣裳裤子,交给祁四爷爷。 祁四爷爷把小孙子抱到下铺,拿军大衣给他盖上腿。刚睡起来,汗还没落完,小心感冒。 睡起来的小人没戴帽子,一张精致的小脸毫无遮掩。中年男子看清楚了孩子的模样,脸上难掩吃惊。 他忍不住就问:“大爷,这是您孙子啊?” 祁四爷爷抬头,笑着说:“啊,是,是我孙子,亲孙子。” 祁玉玺也抬头去看,是个不认识的,他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张口咬下奶奶喂过来的一块饼干。 男人又问:“你们这是去哪啊?” 还是祁四爷爷回答:“去广元。这位同志你是去哪啊?” 男人合上手里的书,坐起来说:“我也是去广元,我在广元工作,这次是去外地出差。你们这是去广元走亲戚?” 白景开口:“去见一个人。” 男人顿了下,就没有继续往下问了。 咽下饼干的祁玉玺开口:“奶奶,要嘘嘘。” 白景拿过徒弟的小圆帽:“师父带你去。” 祁四爷爷:“正好,我去热包子。” 两人带着祁玉玺出去了,祁四奶奶这才说:“我们是去广元有事,孙子在家没人带,就一起带出来了。” 中年男人点点头,理解地说:“孩子的父母工作忙。” 祁四奶奶含糊地“啊嗯”了两声。 中年男人也听出对方不愿意说去广元做什么,他自然不会刨根问底地惹人嫌。 软卧车厢的旅客不多,不过软卧车厢一侧与硬卧车厢连在一起,另一侧就是餐车。 硬卧车厢会有旅客到软卧车厢这边上厕所或打热水。 快中午了,旅客们也准备吃午饭了。大部分人都是带了吃的上车,少数不方便带食物的,选择去餐车吃饭。 这个时候能去餐车吃饭的要么有钱,要么是公家出差的。 中年男人也打算去餐车吃饭,不过他的公文包不合适带过去,火车上的小偷是防不胜防。 他对祁四奶奶道:“大婶儿,还要麻烦您帮我看着点包,我去餐车吃饭。我把我的包放上面行李格里了。” 祁四奶奶热情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吃,我们带了很多肉包子。” 中年男人婉拒道:“那太麻烦您了,我出差,有伙食补助的,我去餐车吃。” 祁四奶奶一听,道:“那行,你去,我给你看着包。” 这个她懂,女婿跟大儿子每回出差,都有补助的。 中年男人把公文包收好,就出去了。祁四奶奶一个人在车厢里坐着,想想,把门拉上了。 过了会儿,白景送祁玉玺回来。火车上的厕所狭小,他先把徒弟送回来,再返回去上厕所。 拿毛巾给孙子擦干刚洗了的手,祁四奶奶道:“上铺的伯伯去餐车吃饭了,让奶奶帮他看着点包。” 祁玉玺点点头。 祁四奶奶摘下孙子的小圆帽挂起来,给孙子冲奶粉。 有两个小青年晃荡晃荡地从餐车车厢走到了软卧车厢这边,看起来好像是软卧车厢这边的旅客。 两个小青年一边晃荡着慢慢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每一间软卧包间里的情况。 走到祁四奶奶这间包间,看到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再看看那个孩子,两位小青年的表情同时微变。 祁四奶奶正在喂孙子吃鸡蛋,扭头:“你们找谁啊?” 两位小青年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位穿着喇叭裤的小青年说:“这位大婶儿,您这鸡蛋卖吗?” 说着,两个小青年就进去了。 祁四奶奶马上站了起来,脸色严厉:“我这鸡蛋不卖,你们走!” “大婶,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走在后面的小青年说着话就要关门。 就在这时,嘴里还嚼着鸡蛋的某个小娃突然一跃而起,朝着喇叭裤青年的肚子就撞了过去。 “安安!” “哎呦喂!” 刚进入厕所的白景拉开门就冲了出去,热包子的祁四爷爷也顾不上包子了,拔腿就往回跑。 软卧车厢内听到叫声的旅客们纷纷出了包间。 大家就见两个小年轻,一人撞在车窗上,捂着鼻子;一人半坐在他面前,捂着肚子。 而一个模样精致的孩子跳到那人的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哎呦!哎哟!” 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来的小年轻还没缓过来,脸部就又遭到了重拳出击。 已经冲过来的白景抱起小徒弟,两脚踢出,两个小年轻就惨叫地飞了出去。 沿路围观的旅客赶紧往包间躲,躲不及就要被撞到了。 见到了白景,祁四奶奶嘴唇哆嗦地说:“他俩进来就说买鸡蛋,还要关门!” 重点是“要关门”! 在白景后面的祁四爷爷一听,绕过白景冲过去,对着两个小年轻又是几脚。 “你们这是要干啥!啊!还关门!你们想干啥!” 这时候,乘警和乘务员过来了。软卧车厢的旅客们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马上就有人喊:“这俩不会是小偷或拐子!查查他们的车票!闯进软卧的包间关门,他们想干什么!” “都说火车上不安全,有小偷和拐子,肯定就是他们这样的!” “瞧他们的打扮就不是好人!” “这是看人家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孩子,就动了坏心思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被奶奶戴上帽子的祁玉玺跟师父告状:“奶奶说不卖鸡蛋,他们要关门。” 他这么一说,旅客们更加确定这两个打扮得不正经的小年轻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候,火车慢慢停了,到站了。 乘警招呼两个男性旅客,把两个疼得站不起来的小年轻架了起来。 中年男人这时候也过来了,也是听说软卧车厢好像出现了小偷,他赶紧过来看看。 得知发生了什么,中年男人严肃地对乘警说: “火车上会有人在快到站的时候抢劫或偷盗,然后乘着火车到站迅速下车逃离。我怀疑这他们两个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马上就有人附和说:“我也听说过!” “我见到过!就是趁着要到站了,抢了东西就跑的!” “这太明显了,这不就到站了么!” 大家议论纷纷,很明显,这两个行为异常的小年轻激起了软卧车厢旅客们的愤怒。 有新的旅客上车,在议论声中得知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护好自己的包。 乘警向祁四奶奶这一直接当事人再次了解清楚情况后,把两个被打的小年轻带走了。 乘警要先查这两个人的车票,再查他们是否有在火车上偷盗旅客的财物。 查清楚后,到下一站,乘警会把他们交给站台上的乘警,由同事去处理。 两个被打的小年轻还嘴硬,嚷嚷着:“我们就是想买鸡蛋!他们无故打人,要赔钱!” 祁四奶奶骂:“我说了不卖鸡蛋,你们关啥门!不就是看只有我跟我孙子俩人在么! 当我不知道你们想干啥呢!老娘当年打土豪的时候,打的就是你们这帮子不干人事儿的!” 祁四爷爷撸袖子,一位男乘务员急忙拦住他。 “大爷,您别急,我们会调查清楚的。您看,您别吓着孩子。” 某个戴着圆帽的小孩子:“……” 被打的两个小年轻:“……!!” 吓到孩子?被吓的明明是他们好不好! 白景上前走到祁四爷爷身边说:“他们两个确实吓到我家孩子和我老姐姐了。我跟你们一起过去问清楚。” 给了祁四爷爷一个手势,白景又道:“也是幸亏我家孩子机灵,换个别家的,可能就真的出事了。” “就是!这太可怕了!只有一老一少,他们要关门!搜搜他们身上有没有刀之类的!” 白景眼睛微眯,突然出其不意的往两位小年轻的腰上一摸,一扯。 “咣当!” 一把匕首顺着喇叭裤青年的裤腿掉了出来。 “还真带刀了!” “这是抢劫犯没跑了!” “还好抓住了呀!” 车厢内有些混乱,乘警见状立刻示意把两个小年轻带走。白景掏出手绢,捡起地上的匕首,跟着乘警走了。 中年男人也顾不上吃饭了,跟了过去。祁四爷爷护着老伴儿和小孙子进了包间,关上门。 门一关,祁四奶奶抱起小孙子就亲:“奶奶的安安真厉害,都会保护奶奶了!” 第411章 番外十二 师徒(六) 白景和中年男人一起回来的。两个小年轻被乘警带去了列车员休息的车厢。 两人一开始嘴硬,只说自己随身带匕首是防身。白景捏住两人的后脖子,两人疼得吱哇乱叫。 乘警嘴里说不能白景不能这样,但动作没有阻拦。两个小年轻疼得跟被电击一样,招了。 “他们就是一个犯罪团伙,专门在火车上偷盗和抢劫。都是趁着要到站了,偷了东西,抢了钱就跳车跑。” 中年男人挺后怕的,抢了财物倒还好,他的公文包里有厂子里的重要合同,丢了就麻烦大了。 祁四爷爷一边喂刚吃完两个肉包子的孙子鸡蛋,一边问:“那能抓到这个团伙?” 中年男人道:“就看派出所的民警能查出多少了。他们两个得手过三次了,这是第四次。多亏我们的小英雄勇敢。” 中年男人说着给了可爱的小朋友一个大拇指。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宝宝,居然那么猛。 祁四奶奶不掩骄傲地说:“我孙子勇敢着呢!” 别说祁四奶奶骄傲,祁四爷爷和白景也是无比的骄傲。 祁玉玺在村子里敢跟比他大的男娃娃打架,但那毕竟是在村子里。 这出门在外,面对两个陌生的成年人,这孩子不仅勇敢保护了奶奶,最主要的是,他的动作太快,太利落了! 换做别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还是火车上,肯定会怕。就算不怕,也不会当机立断就出手。 中年男人越看祁玉玺越喜欢,他爬上床铺拿过自己的提包,从里面掏出一包酒心巧克力。 从上铺下来,男人把酒心巧克力放在小桌上,说:“这个给我们的小英雄吃。” 祁四奶奶马上说:“不用不用。你快拿回去,给家里的娃吃。” 这酒心巧克力可不便宜。 祁四爷爷也让对方拿回去。这酒心巧克力白景偷偷去上京办事的时候,回来买过。 因为里面有酒,只给小孙子舔了舔,没敢给他吃。不过祁良生几个大孩子可喜欢了。 男人显然也意识到这酒心巧克力可能不适合给这么小的孩子吃。 他又拿下自己的提包,从里面翻出好几包零食,一看就是给家里的孩子买的。 祁玉玺小朋友坐在爷爷的腿上,很淡定地看着那一包包漂亮的零食,一点嘴馋的表现都没有。 中年男人太热情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最后只拿了两个米花麻团。 祁四奶奶拿出自己带的鸡蛋、肉包子、米饭、苹果,还有一饭盒的红烧肉! 一看祁四奶奶拿出的东西,中年男人也意识到这三个人是真的富裕。 他把自己拿出来的零食每一样都分了一些给祁玉玺。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勇敢,面对这么多零食能如此淡然,不吵不闹的,长大了可是不得了。 这回,祁四奶奶就没拒绝了,不过也不让对方拿太多。 “我们带了很多东西,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你应该也有孩子,带回去给孩子吃。” 中年男人道:“我是省纺织厂的,我姓毕,毕竟的‘毕’,名‘仁杰’。” 祁四奶奶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是纺织厂的啊。那你们厂能买到针织棉和绒布吗?” 毕仁杰笑着问:“这两种布我们厂都有生产的。” 祁四奶奶知道这是有门儿了,马上说:“哎哟,我们平时住在村子里,没那么好买布。 我想给孙子多做几身衣裳常常买不到合适的布!” 毕仁杰一副这没什么的表情说:“这好办。” 毕仁杰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信纸,写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 等祁四奶奶他们忙完了自己的事,可以直接去家里或是厂里找他。多的弄不了,一两匹、两三匹没问题。 祁四奶奶可是高兴坏了,当即表示等他们忙完了私事,就去找毕同志买布。 毕仁杰也没去餐车吃成饭。他吃的是开水泡米饭配红烧肉和拌酸菜,味道好极了。 红烧肉也是去开水房热的。 祁玉玺吃的大肉包子、两颗鸡蛋,外加一杯热牛奶,饱了。 祁四爷爷又喂孙子吃了一块红烧肉,就没让他吃了。 吃饭的间隙,毕仁杰也是一个劲儿的夸祁玉玺。他就没见过这么懂事、安静又勇敢聪明的孩子。 吃饱的祁玉玺坐在爷爷的床铺上看小画书,有人敲门,是软卧车厢的乘务员和乘警过来了。 乘务员拿了烧鸡、花生米、咸鸭蛋过来,作为感谢。乘警过来也是记录几个人的身份,事后肯定是要嘉奖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直说不用,乘务员热情地把带来的食物放下了。 乘警过来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到了下一站,需要祁四爷爷和白景跟着他下车去说明情况。 这趟车上还有他们的同伙,乘警和车上的男乘务员一起,把另外3个人抓住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祁四爷爷这边派个代表,跟站台上接应的车站民警说明一下。 祁四爷爷当即表示他去,外头冷,白景身体又不舒服呢,刚刚还动了拳脚,肯定更不舒服了。 毕仁杰表示他也跟着一起。 又多了只烧鸡,祁四爷爷撕了只小翅膀给孙子吃。祁玉玺先给爷爷、奶奶和师父吃,他才吃。 毕仁杰在一边看的又是一通夸赞,心道都是孩子,怎么差别就那么多呢? 火车到了下一站,站台上有许多穿着制服的民警。车停稳,软卧车厢的车门打开,这些民警就上了车。 祁四爷爷和毕仁杰已经先过去了。 祁四奶奶在包间外探头探脑的,小声说:“唉,真抓了几个,戴着铐子呢。” 她不是唯一一个探头往外看的旅客。 隔壁车厢的一位中年女人说:“婶子,你们这里立功了,抓了五个呢! 哎哟,真是可怕。我以为坐软卧能安全点,没想到软卧也不安全。” 祁四奶奶回头:“可不是么。这软卧把门一关,更危险。” 人被带下去了,祁四奶奶关了门,回到窗边,继续往外看。白景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在看书,不感兴趣。 祁玉玺抱着自己的水杯喝水,也不凑热闹。 “他白叔,你说,这啥团伙,能全部抓住不?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白景抬了抬眼皮,说:“这刚严打过去没多久,这伙人就又撞到了枪口上。放心。上面肯定会严查的。” 祁四奶奶很相信白景的话,拍拍胸口:“那就好,我就怕他们报复安安。” 祁玉玺:“奶奶,我不怕。” 祁四奶奶马上笑开:“我们家安安最勇敢了。” 火车鸣笛了,祁四爷爷和毕仁杰回来了。派出所民警就是问了问情况,说事后他们会向村里通报嘉奖。 祁四爷爷表示不需要。孙子还小呢,别弄得人尽皆知的,对孙子没好处。 白景当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身伤的来到村子里,这些年就是回上京也是偷偷摸摸的。 祁四爷爷也不想过多的暴露白景,民警们是没想到祁四爷爷的觉悟这么高。 毕仁杰也听出祁四爷爷怕是有什么顾虑,就说不如奖励些实物,大张旗鼓地宣传就算了。毕竟牵扯到孩子,还是要保护孩子。 听了祁四爷爷和毕仁杰的说明,祁四奶奶也赞成。 她顾虑的是,一旦大张旗鼓了,难保不会有人拿孙子的身世说事。村子里没人敢明着说,县上的人不了解情况。 这一旦宣传开,那孙子以后去县上上学,肯定会有那讨打的在孙子面前嘴碎。 事情算是暂告一段落。 白景看了会儿书就躺下了,祁玉玺已经在看第四本小画书了。 祁四奶奶在跟毕仁杰打听他们厂子里都有些什么布。能多买些布当然是好的。 他们拿不走没关系,把布定下来,或者就此跟毕仁杰拉上关系,大闺女自然有办法把布拿回去。 白景拉高被子,咽下几声闷咳。他踢两人那一脚,是用了内息的。 那两个人除非能找到古武者为他们化解这股内息,否则就终身伴随着腿疼。 敢试图伤害他的老姐姐和小徒弟,哪能让他们好过。 祁玉玺翻页的小手顿住,竖起了耳朵。祁四爷爷、祁四奶奶还在和毕仁杰聊天,祁玉玺跪坐了起来。 祁四爷爷注意到了:“安安?” 祁玉玺放下小画书:“爷爷,我要去上铺。” 祁四奶奶:“你在下铺,你师父睡了。” “我要跟师父睡。” 白景忍着胸口的疼痛,声音有点哑地说:“把安安抱上来。” 祁四爷爷把孙子抱到上铺,给小孙子脱了外衣外裤。祁玉玺钻到师父掀开的被窝里,抱住师父。 白景又闷咳了两声,保护小徒弟,拍拍:“安安困了?” “嗯。” 祁玉玺还揉了揉眼睛。 “那睡。” 火车上的暖气没那么热了,白景掖好被子。祁玉玺的小手放在师父的胸口上,揉了揉。 白景掖被子的动作一顿。 胸口,一只小手确实在揉,白景握住徒弟的小手,声音更哑了两分:“睡。” 祁玉玺闭上眼睛,卷而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白景时常会想,小徒弟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身份。 橘红长得是挺漂亮的,可她能生出这么精致的孩子,那孩子的生父肯定也不会是普通的模样。 白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揭晓徒弟身世的那一天。 祁家人都担心不知去向的祁橘红现在何处,也都想知道,那个让祁橘红生下这个孩子的男人是谁。 如果是那个男人抛弃了橘红……如果他的身体能撑到揭晓真相的那一天,他一定不会饶过那个男人。 想到这里,白景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祁玉玺的眼皮动了动,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只是往师父的怀里钻了钻。 他想救师父,想入梦,梦里,会有人告诉他怎么救师父!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不说话了,毕仁杰也上床去躺着。白景抱着热乎乎的小徒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包间里暗下来的时候,白景醒了。他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怀里的小人正睡得香甜。 白景拿过枕头旁的杯子,拧开盖子喝了口水,压下喉咙的不舒服。 “他白叔,醒了?” 白景侧头,是祁四奶奶。 祁四奶奶穿鞋,说:“把安安喊起来,再睡下去,他晚上要睡不着了。” 白景看一眼小孙子,舍不得喊。 “安安睡得香呢。” “睡得香也得把他喊起来了。” 小孩子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睡。祁四奶奶也舍不得喊醒小孙子,但必须硬下心肠。 没有做梦的祁玉玺被奶奶叫起来,有点生气。 白景坐起来给徒弟穿衣裳,哄:“起来师父带你出去走走,不睡了,再睡你晚上睡不着了。” 祁玉玺生气是因为他没有做梦,没有找到可以救师父的人。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都以为他是在起床气。 半躺在床铺上的毕仁杰在一旁看的想笑。这才像是个孩子嘛。 晚上几个人把烧鸡分了,咸鸭蛋有5颗,祁四奶奶给毕仁杰装了2颗,花生米也都给了他。 这花生米是下酒菜,白景不能喝酒,祁四爷爷也就很少喝酒。 火车是夜里3点多到广元站,三(老)一小得去住招待所。 毕仁杰邀请他们去家里住,祁四奶奶婉拒,能找人家多买点布就够了,没必要一直占便宜。 再说,小孙子也不是为了毕仁杰,只不过人家恰好跟他们住一个包间而已。 火车晚点了20分钟,将近4点,火车到站了。 祁玉玺还睡着,白景用包被把他裹在胸前,再裹上军大衣,这样就足够暖和了。 夜里的寒风刺骨,祁四爷爷叮嘱白景把帽子和围巾戴好。他就只负责照顾好小徒弟,祁四爷爷不让他提行李。 毕仁杰的厂里有安排人来接他。不然他到站也没法走路回家,公交车这个时间还没出车呢。 祁四爷爷力气大,提最重的两个提包;祁四奶奶提两个轻点的包,她还斜挎了一个布包。 毕仁杰是一个提包,一个公文包。他说什么也要帮祁四奶奶拿一个包。 几个人出了车站,白景的视力好,看到了举着牌子接他们的人。毕仁杰也看到厂里来接他的人了。 万福林的父亲安排的战友挺不错的,人家找的部队上的人,开了车过来接的。 毕仁杰把三大一小帮忙送上车,这才道别。 临别前,祁四奶奶从提包里摸出一袋子肉包子,塞到了毕仁杰的怀里。 有车来接就轻松许多,人家还把招待所都联系好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路上一个劲儿的感谢司机小师傅。 这大晚上的,又这么冷,真是太麻烦人家了。 祁玉玺窝在师父的怀里睡得很沉,丝毫不受周围声音的影响。 抱着小徒弟,白景的胸口热乎乎的,骨头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大晚上的,路上没什么人,车子一路飞快开到招待所。 小师傅帮着祁四爷爷办了入住的手续才离开。临别前,他也收到了一份来自祁四奶奶的肉包子感谢。 终于到了,坐在招待所的床上,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低声商量天亮后去医院的事。 隔壁,白景抱着一路没醒的小徒弟已经躺下了。 第412章 番外十三 师徒(七) 一路的火车,哪怕是软卧,也是累人的。 亲家帮忙找的人,本来说是今天陪他们去医院,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拒绝了。 人家能弄一辆军车来接已经很不错了,这是亲家公的战友找的关系,要是亲家公本人,他们就并不客气了。 反正安顿下来,他们自然有办法找去医院。 三大一小睡到自然醒才起来。 祁四奶奶很奢侈的去招待所的食堂给孙子要了一份蒸蛋,他们三个老的就吃肉包子。还剩几个,再不吃就坏了。 火车上的暖气没那么暖和,祁四奶奶把包子放在窗户边,冷着,这包子没坏。 夜里到了招待所,他们也是把包子拿出来放在窗户边。不过也得赶紧吃掉了。这大肉包子若是坏了可是浪费了。 祁玉玺吃的一碗蒸蛋羹,一个肉包子和一杯奶。 去食堂的时候,祁四爷爷已经问过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省中医院怎么去了。 三个大人收拾妥当,白景把小孙子绑在身前。 祁秀红担心外头的拐子把她这精致漂亮的小外甥给偷了。白景嘴上不说,心里也有同样的担心。 他们在外省,还是人多的省城,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祁玉玺也没戴他的小圆帽,带了一顶毛线帽子,搭配毛线小围巾,都是大姨给他织的。 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小朋友,仍能看出模样有多好看。白景穿好军大衣,两手一拢,把徒弟拢严实了。 祁四爷爷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了怎么去省中医院。 他们要先走个约莫五分钟到公交车站,然后要换乘3趟车,再走五分钟才能到。 三人走到公交车站,正好他们要坐的那趟车到了,三人上了车。过了上班高峰期,车上人不多,有不少空位。 白景坐在靠边的位置,这样不会挤着小徒弟。他把军大衣稍稍拉开一些,叫小徒弟能呼吸顺畅些。 第一次来临省,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都挺好奇的,两人都看着窗外。 祁玉玺小朋友却似乎并不好奇另一个城市是什么样子,他抓着师父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坐车、下车、转车,最后一趟公交车上的人明显多了,可能是这趟车会路过中医院? 车上没有位置,白景站在靠里的地方,护着身前的孩子。祁四爷爷把祁四奶奶护在他与白景之间。 有人给祁四奶奶让位置,祁四奶奶不坐,让白景坐。又一人见状,也站起来让位置。 祁四奶奶从口袋里摸出几块大白兔塞到让位置的两个人手里。对方没想到这位老太太这么热情。 两个让位置的都是和祁秀红年龄差不多的中年女性。一问之下,也是去中医院的。 一位是去中医院给家里的长辈开药,一位是去中医院看病。 两人都是当地人,拿了祁四奶奶塞来的奶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去中医院怎么挂号的流程说了。 得知祁四奶奶是想挂院长的号,其中那位看病的女人说: “周院长的号不好挂。不过你们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可以去周院长的诊室门口等着。 有病人出来了,你们就进去问问能不能加一个号。” 女人也是看着三人,两位明显是老人家,一位的身体似乎也不大好,还带着一个孩子,也是想帮帮忙。 祁四奶奶一个劲儿地说谢,直说这是遇到热心人了。 到了中医院附近的车站,两位大妹子还护着祁四奶奶下车。 有人指路,祁四爷爷去排队挂号,祁四奶奶和白景坐在一边等。 看病的那位大姐跟祁四奶奶讲清楚周院长的诊室在几楼。 又说了如果今天加不了号,该怎么跟周院长讲,从周院长那边拿最近的号,这才走。 祁四奶奶把带来的奶糖都塞给了人家。出门在外,少不了找人帮忙,祁四奶奶装着糖就是备着这种时候。 这不就用到了。 人家那么热心肠,自己这边总不能啥表示都没有。 果然,祁四爷爷无功而返,周院长今天的号没有了。 三人按照那位大妹子说的,直接去三楼周院长的诊室外等机会。 周院长的诊室外坐着好几个人在等了,一眼望去都是老人家。 祁四爷爷从口袋里摸出两张报纸铺在地上,让祁四奶奶和白景坐,他去门口瞅机会去。 诊室的门开着,可以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在给一位老太太切脉。 男医生的对面,坐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 【这头发花白的应该就是这个周院长了。】 祁四爷爷心里这样猜测。想了想,他走进去,轻轻拍了下那年轻的医生,又迅速退了出去。 周院长和正在看诊的老太太还说怎么突然闯进来一个人,见对方又退出去了,周院长也就没说什么。 年轻医生一脸莫名地起身出去。 祁四爷爷一把握住人家医生的手,说:“小伙子,你看,咱们这大老远的从苏省的农村里跑来这里。” 祁四爷爷看向祁四奶奶。祁四奶奶和白景立刻站了起来。 年轻医生也顺着看了过来,立马明白这位大爷把他叫出来是干啥的了。 “小伙子,你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的。昨天坐火车,凌晨3点才到的。这号又挂不上。” “正阳,什么事?” 里面的周院长出声,祁四爷爷看了眼,发现人家不诊脉了,应该是看完了。 年轻医生转身进去,祁四爷爷立马跟上。祁四奶奶见状也跟了过去。 “周院长,我们是大老远从苏省东庄村过来的。” 祁四爷爷拉着祁四奶奶,希望周院长给他们加一个号。白景带着小徒弟也走到了门口。 周院长一看这确实是老的老,小的小,还是那么远从临省来的,当即就让年轻医生带祁四爷爷下去加号。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一个劲儿地感谢。能那么大老远地坐火车过来看病,那肯定是很严重了。 周院长医者仁心,写了张条子交给年轻医生。 祁四爷爷让白景和祁四奶奶在楼上等,他跟着医生下去。 外面等着看诊的几位老太太往旁边挪了挪,招呼祁四奶奶和白景过去坐。 祁四奶奶坐下,她身边的一位老太太就问:“你们那么大老远地过来,家里的儿女咋没陪着啊?” 祁四奶奶说:“这周院长还是家里的儿子、女婿打听到的。他们是要陪着,但他们都上班,假不好请。 我们村里人开上介绍信就能走了,我跟他爹也等不及,就自己买了票过来了。” “是娃娃身体不好吗?” 这么远过来还带了一个孩子,大家都猜测应该是来给孩子瞧病的。 祁四奶奶含糊地说:“这娃一直是跟着我跟他爷爷,这出来就带上了。” 挂号处,祁四爷爷递出白景的介绍信,挂了白景的名字。 白景没在跟前,祁四爷爷就跟年轻医生说了他们这次前来的目的,还要年轻医生帮忙提前跟周院长说一声。 祁四爷爷跟着年轻医生回到三楼,年轻医生拿着写了“白景”名字的挂号单,放在桌上所有挂号单的最下面。 年轻医生跟周院长耳语了几句,周院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在最后一个,就耐心地等着。 祁四奶奶问孙子要不要去嘘嘘,小孙子点点头。 白景把小徒弟从怀里解下来,祁四爷爷带小孙子去厕所。 又有老太太说了:“你这小孙子还真乖,不哭不闹的。” 祁四奶奶笑着说:“我这孙子确实很乖,很好带。” 那怪不得这么远带过来。大家都是在家带孩子的,看着这种乖巧的孩子都喜欢。 嘘嘘回来,祁四爷爷从白景的军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盖的玻璃水杯,里面有半杯多的水。 是出门的时候灌的热水,这时候还是温乎的。 祁四爷爷给小孙子喝水。这围巾一拉下来,周围就响起惊呼。 “哎呀!你家这孙子长得可真好看!” “唉,你这孩子是咋生的,怎么这么好看呢!” “这电视里菩萨的坐下童子就是这模样了。” “你这孙子可以去当小演员了。” 祁玉玺拉上围巾,转过身就钻进了师父的军大衣里。现场一阵哄笑,这孩子害羞了。 白景拉好军大衣,护住小徒弟。祁四爷爷扭好水杯的盖子,交给白景。 孩子明显不喜欢被大人围观,大家也就没再继续说。 不过跟祁四奶奶聊天的几个老太太话里话外都是问这孩子是怎么养的,怎么能养的这么好。 祁玉玺在师父的怀里不出来,白景也没有把小徒弟展示出来的意思。 一个个挂号的人被喊进去,跟祁四奶奶聊天的老太太也一个一个少了。 快中午了,年轻医生拿着挂号单出来喊:“白景。” 白景愣了下,怎么喊他的名字? 被师父抱着快睡着的祁玉玺瞬间清醒。 祁四爷爷拉着白景让他站起来,嘴里喊:“来了来了。” 祁四爷爷把孙子抱过来,祁四奶奶推着白景进了诊室,祁四爷爷顺手就把门关了。 他这一关门,白景回头看了眼祁四爷爷,周院长也有点惊讶,怎么好好关门了? 祁四奶奶拉着白景,叫他坐下,嘴里说: “院长啊,我这弟弟以前受过伤,这都快二十年了,他一到冬天就受不住……” 祁四奶奶噼里啪啦把白景的症状说了,这一刻,白景也明白了,他是被骗了。 白景抬手,刮了下在爷爷怀里的小孙子的鼻子。 听祁四奶奶说完症状,周院长让白景伸手过来,切脉。 怕白景不愿意,祁四奶奶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发现穿着军大衣不方便,又去扒拉他的大衣。 都到这一步了,白景不配合都不行。 他乖乖脱了军大衣,抬手放在腕枕上,并配合地说:“乱的那几年,被火器炸伤过。” 一听他这么说,周院长的表情顿时严肃了不少,年轻医生都惊呆了,火器?!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周院长把手指放在白景的手腕上,也不说话。 祁玉玺挣扎地从爷爷的怀里下来,站在师父身边,紧挨着师父。 周院长花了有5分钟来切脉,然后让白景换一只手,并对年轻医生说:“你出去等着,有需要我叫你进来。” 年轻医生没多问,起身出去了,并且把门关好。 另一只手,周院长也是花了5分钟来切脉,从他严肃的脸上,可以看出白景的情况不容乐观。 祁四奶奶紧张的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大半。 再次收回手,周院长看向白景,却问了句:“你……该是清楚你的身体情况。” 白景也收回手,淡淡说:“我知道。我这伤,吃药不管用。” 周院长却是点了点头,祁四奶奶急了,想问又不敢插嘴。 周院长:“你这样的人,乱起来之前,我接触过。如果只是被火器炸伤,那可以慢慢调养。 你的情况……是你这种人常见的暗伤,而且不是普通的暗伤。 想要治疗……除非,有达到一定境界的人为你疗伤,或者是你们这种人手里的药方。 我开的药……只能缓解你的疼痛,治不了本。” 白景依然平静:“我知道。” 周院长:“那,我就给你开几副药,你回去喝喝,至少这个冬天,能稍微好过点。” “麻烦您了。” 周院长准备开药单,祁四奶奶急忙问:“院长,他这情况真的好不了吗?” 周院长一边写药单一边说:“他这个拖得有点久了,如果受伤之后马上进行治疗,有可能治好。但也只是有可能。” 祁四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赶紧擦掉。 祁四爷爷深吸了口气,紧了紧牙关,说:“那平时多吃点好的,会不会好点?” 周院长:“他想吃什么就吃,食物对他没影响。” 周院长这话听得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却是心里发凉。什么人想吃什么就吃,?! 周院长把写好的药单交给祁四爷爷,并叮嘱了怎么熬药。 祁四爷爷开门去缴费、抓药。 祁四奶奶突然说:“白景,你出去等等,我有话问问院长。” 白景拉着小徒弟出去了。 祁四奶奶关上门,没看到门外,小孙子从师父手里抽出手,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白景低头摸摸徒弟的脑袋,挪到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下。 他在想,等回到招待所,他该怎么让老哥哥和老姐姐的心里能好受些。 老哥哥和老姐姐为了他,甚至不惜拿安安的身体当借口……他们,是真的关心他。 可他的情况…… 第413章 番外十四 师徒(八) 祁四奶奶不愿放弃,抓着院长的胳膊就问:“周院长,真的没法子了吗?那吃人参,吃人参行吗?” 周院长道:“人参补气,但他的内里不是简单的体虚。他被火器炸伤后没有及时调养,这不是最严重的。 可以理解为,他被一种无形的‘气’,伤到了内脏。这股‘气’化解不掉,就会持续性地损伤他的身体。 只有把这股‘气’化解掉,或者有人帮他提取出来,他才有可能恢复健康。” 祁四奶奶擦手擦泪。 “老人家,还是让他好好养着,少操心,少累,特别是,他不能跟人动手。 他一动手,就容易触发那股‘气’,会加剧他的身体损伤。” 祁四奶奶心里一颤,他想到火车上,白景踢小年轻的那两脚。 “我,我知道,我以后一定看着他,不让他操心,不让他累。谢谢你啊,周院长,谢谢你。” “不谢,你们大老远地跑过来也不容易,我也做不了什么。” “不不,以前我跟他老哥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咋回事,现在知道了,起码,起码……” 祁四奶奶说不下去了。 再次感谢了周院长愿意给他们加号,祁四奶奶擦干脸,开门。 门开,祁四奶奶愣了,门口是小孙子。 祁玉玺仰头看了看明显哭过的奶奶,他走进去,转身把奶奶推出去,关了门。 “安安?” 祁四奶奶在外面叫,祁玉玺甚至踮起脚尖反锁了门。 周院长没有斥责这个闯进来的小朋友,反而被对方的举动引起了好奇。 “奶奶,你等我。” 隔着门跟奶奶说了句话,祁玉玺转身快步走到周院长身边,拉下了围巾。 看到这小人的模样,周院长惊讶,这孩子可真漂亮。 祁玉玺两手扒在桌上,仰头问:“院长爷爷,我师父很严重吗?” 周院长忍不住抬手,隔着帽子,摸了摸小人的脑袋。 “那是你师父啊?” 祁玉玺点点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我师父,很严重吗?” 周院长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小朋友,而选择撒谎。 他道:“是,你师父的情况,很严重。” “我师父,会死吗?” 周院长没想到一个孩子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你师父的情况,不大好。” 孩子漂亮的凤眼有了泪水,他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问:“院长爷爷你不能治好我师父吗?” 尽管不忍这个如此漂亮的孩子失望,周院长还是只能摇了摇头。 他又摸摸孩子的脑袋,说:“你要好好孝顺你师父,听你师父的话。” 祁玉玺吸吸鼻子,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转过身,祁玉玺一步步走到门边,拉上围巾,他踮起脚尖扭开了门锁。 祁四奶奶一直等在外面,听到门锁响了,她马上开门。门开了,她的宝贝孙子哭着出来了。 周院长也跟着一起出来了。同样看到小徒弟出来的白景,来到小徒弟跟前,弯腰抱起了他。 祁玉玺双手圈住师父的脖子,脸埋在师父的脖子上,身体紧绷。 周院长看着白景说:“你这个小徒儿很聪明,你要努力多陪他几年啊。” 白景扯出一个笑:“谢谢您,我会的。” 说罢,白景的下巴蹭了蹭怀里的小徒弟:“安安,跟院长爷爷说再见,我们回去了。” 祁玉玺却是更紧地抱住师父,不抬头。 祁四奶奶红着眼圈,哑着嗓子说:“周院长,真是谢谢您了。” 周院长:“老人家别这么客气,我医术有限,实在有愧。中午了,你们也快带着孩子吃饭去,孩子不能饿。” “唉,您,您也快去吃饭休息,这一上午您也没闲着。” 抹了把眼睛,祁四奶奶拽了下白景,跟周院长道别离开。 周院长看着那位师父抱着那个漂亮的孩子离开,那位老人家就如家中的大姐,护着自己的弟弟。 直到那两大一小拐过走廊,周院长才叹息一声,返回诊室。 那是一位古武者。 古武者…… 祁四奶奶带着白景,在一楼取药的地方找到了正排队等着的祁四爷爷。 让白景抱着孙子去坐着,祁四奶奶跟祁四爷爷一起排队。 祁四奶奶是不想影响到白景,她站在祁四爷爷前头,让祁四爷爷挡着她,她无声地哭。 祁四爷爷拍拍老伴儿,让她先忍忍。 白景找了个旁边没人的空位坐下,安抚怀里始终不肯抬头的孩子。 “安安,师父没事,师父会好的。” 孩子搂着自己的小手再次用力,白景清楚地察觉到,有水滴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白景的心窝阵阵钝痛,他的脸庞紧紧贴住孩子的脑袋,在孩子的耳边再次保证: “安安,师父会好的。” 【师父骗人!】 小孩子始终不说话,不抬头。 白景拉开军大衣,把孩子裹进去。他轻拍怀里的孩子,希望老天能再多给他十年的时间。 十年,他怎样都可以把百里家的绝学全部传授给徒弟了。 十年,徒弟也十几岁了,长大了,能受的住师父离开。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提着抓好的药回来时,祁四奶奶除了眼眶看上去还有点异样外,脸上有着白景熟悉的笑容。 “他叔,药拿到了,咱走。找个饭店吃饭去。” 白景低头看一眼怀里没反应的孩子,站起来:“行,找个饭店吃饭去,安安应该也饿了。” 祁四爷爷把装着一包包药的袋子交给祁四奶奶,他去抱孙子。结果孙子却是抱着师父不肯撒手。 白景拦住祁四爷爷:“我抱着。” 祁四奶奶本来想说“你不能累着”,后来还是作罢。医院外头有饭店,等吃完饭让他爷爷抱他。 三人带着一个娃娃出了医院,就近找了家饭店。 正好是吃饭的点,饭店里的人还不少,大部分都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 三人等了一会儿,等到一桌人吃完了,祁四奶奶眼疾手快地过去占座。 坐下了,白景要把徒弟放下来,可小徒弟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白景笑了,蹭蹭小徒弟的脑袋,抱着就抱着。 祁四奶奶拍拍孙子:“安安,下来了,让你师父歇歇。” 白景明显感觉到脖子上圈着的手臂有松开,可下一秒,又圈紧了。 白景:“安安,肚子不饿啊?想吃什么,师父给你点。吃大肉好不好?要不吃鱼?” 小娃的回应是努力往师父的怀里钻。 白景对祁四奶奶摇摇头,让她先别管了,对祁四爷爷说:“随便吃点,回到招待所,给安安要几个他爱吃的。” 刚才排队的时候,祁四奶奶跟祁四爷爷说了白景的情况,也说了孙子做了什么。 祁四爷爷也知道孙子这是伤心呢。 三个大人一人一碗热乎的素面。饭店内弥漫着饭菜香,祁玉玺却在师父的怀里始终不肯抬头,也没有吃饭的意思。 吃完饭,祁四爷爷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抓着祁四奶奶,三人去公交车站。 上车、下车、转车,待三人回到招待所,祁四奶奶累的够呛。 白景抱着小徒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安安,到招待所了,肚子饿不饿?” 怀里的孩子在抽泣,白景摘掉小徒弟的帽子和围巾。 “师父给你点一份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师父……” 怀里的孩子低低地唤。 白景应了一声。 怀里的孩子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眼里也有着泪水。白景摸出自己的手帕,给徒弟擦眼睛,擦脸。 “安安,不哭。师父没事的。师父,会好的。” 小小的孩子一边掉眼泪,一边坚定地说:“师父,我会救你的。” 白景的心窝酸软,他笑着继续给徒弟擦眼泪,说:“嗯,安安会救师父的,师父等着安安。”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站在门口,等那师徒俩说完话,两人进屋。 祁四爷爷说:“安安,你师父累了一上午了,让你师父睡会儿。你跟爷爷下去吃饭。” 白景拍拍徒弟:“去,不能不吃饭。” 祁玉玺也确实饿了,他从师父的身上下来,牵住爷爷伸过来的手。 祁四爷爷带孙子去吃饭,祁四奶奶在白景身边坐下,宽慰说:“你啥也别想,回去就好好养着。该吃啥吃啥。” 白景平静地点点头,却是说:“今天光顾着我了,也没让人家周院长给安安瞧瞧。” 祁四奶奶:“明天我跟他爷爷再带他去跑一趟,你在招待所好好歇着。” 白景想说他跟着,祁四奶奶一句“你要跟着,安安都要哭”,让他把话咽了下去。 招待所不好熬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打算第二天去医院,再让周院长给白景多开几副药。 祁玉玺这一天的食欲明显受到了影响。 晚上,他窝在师父的怀里,小手抓着师父的衣服,比往日晚了一个小时才睡熟。 白景一直拍着小徒弟,脑袋里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着小孙子又出了门。祁玉玺以为是去医院给师父开药,就乖乖跟着了。 结果到了中医院,爷爷和奶奶带着他直奔三楼去见周院长。 见到昨天的那个小孩子,周院长都没叫祁四爷爷去加号,直接先给这位印象深刻的小朋友号了脉。 号脉的结果是这孩子的身体十分的结实,他就没见过这么结实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一颗心放下一半,另一颗则是白景。 周院长也表示他开的那副方子,回去后他们可以在本地的医院抓药。白景的那个情况,喝药的意义不大。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再次对周院长表达了感谢,并说什么都留下了一包从家里带来的干货,怀着沉重的心情,带着孙子离开。 坐在一楼角落的几张椅子上,祁四爷爷抱着孙子,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他要好好孝顺师父,要多陪陪师父。 如此想着,祁四爷爷反倒觉得孙子没去幼儿园也挺好的,这样孙子起码可以多陪陪白景。 听周院长那意思,白景的身体,也熬不过几年了。一想到这里,祁四爷爷也忍不住擦眼睛。 两人带着孙子在医院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出了医院,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奶粉、麦乳精等东西。 祁玉玺的奶粉都是祁秀红、祁路根托人去市里,或是省城买的。广元也是省会城市,奶粉、麦乳精这些的都好买。 两人带着孙子又一路转车回到招待所,祁四爷爷就跟白景商量,明天带孙子四处转转,他们后天就回去。 白景的身体不好,他们也没心情逛。 “老姐姐不是还要买布吗?” 祁四奶奶说:“吃了午饭,我跟你老哥哥去纺织厂找毕同志。 买了布,咱们也拿不回去,让秀红跟人家联系,看咋把布弄回去。” 白景一听,说:“那我带安安。” 祁玉玺昨天胃口不佳,上午又跟着爷爷、奶奶跑了趟医院。白景中午特别让招待所炖了只鸡,给徒弟补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按照毕仁杰留给他们的地址,问过招待所的服务员怎么去。 把钱装在贴身的衣服里藏好,两人出门。 白景本来都打听好了,招待所附近有一个“人民公园”,还有一家商场。 他想说带徒弟去公园玩一玩,再去商场逛逛,给徒弟买点零食、玩具什么的。结果小徒弟说什么都不肯出门。 师父的身体不好,祁玉玺宁愿在招待所待着,也不要师父劳累。 白景一个劲儿地保证他不累,也没能换来小徒弟点头。祁玉玺平时很乖,但他若是坚持做什么,那谁说都没用。 没办法,白景只能找服务员借了一套象棋,带着小徒弟下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边挺顺利的。 到了纺织厂,跟门卫大爷一说,大爷就让他们进厂了,还告诉他们毕主任的办公室怎么走。 祁四奶奶惊讶极了:“原来人家还是主任呢。这么大个厂子的主任,多能干啊。” 毕仁杰昨天来上班,就提前跟厂里的门卫说了这两天可能会有人来找他,对方姓祁。 有了毕仁杰提前打招呼,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才能这么顺利找过来。 两人来到纺织厂的办公楼,途中又遇到几个人。得知他们是来找毕主任的,一位大姐很热心地把两人带了过去。 毕仁杰正在办公室跟下属们说事。一见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找过来了,他热情地迎上去。 厂办的人对前来的两位老人都特别好奇。 毕仁杰没解释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身份,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去了厂长办公室。 第413章 番外十四 师徒(八) 祁四奶奶不愿放弃,抓着院长的胳膊就问:“周院长,真的没法子了吗?那吃人参,吃人参行吗?” 周院长道:“人参补气,但他的内里不是简单的体虚。他被火器炸伤后没有及时调养,这不是最严重的。 可以理解为,他被一种无形的‘气’,伤到了内脏。这股‘气’化解不掉,就会持续性地损伤他的身体。 只有把这股‘气’化解掉,或者有人帮他提取出来,他才有可能恢复健康。” 祁四奶奶擦手擦泪。 “老人家,还是让他好好养着,少操心,少累,特别是,他不能跟人动手。 他一动手,就容易触发那股‘气’,会加剧他的身体损伤。” 祁四奶奶心里一颤,他想到火车上,白景踢小年轻的那两脚。 “我,我知道,我以后一定看着他,不让他操心,不让他累。谢谢你啊,周院长,谢谢你。” “不谢,你们大老远地跑过来也不容易,我也做不了什么。” “不不,以前我跟他老哥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咋回事,现在知道了,起码,起码……” 祁四奶奶说不下去了。 再次感谢了周院长愿意给他们加号,祁四奶奶擦干脸,开门。 门开,祁四奶奶愣了,门口是小孙子。 祁玉玺仰头看了看明显哭过的奶奶,他走进去,转身把奶奶推出去,关了门。 “安安?” 祁四奶奶在外面叫,祁玉玺甚至踮起脚尖反锁了门。 周院长没有斥责这个闯进来的小朋友,反而被对方的举动引起了好奇。 “奶奶,你等我。” 隔着门跟奶奶说了句话,祁玉玺转身快步走到周院长身边,拉下了围巾。 看到这小人的模样,周院长惊讶,这孩子可真漂亮。 祁玉玺两手扒在桌上,仰头问:“院长爷爷,我师父很严重吗?” 周院长忍不住抬手,隔着帽子,摸了摸小人的脑袋。 “那是你师父啊?” 祁玉玺点点头,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我师父,很严重吗?” 周院长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小朋友,而选择撒谎。 他道:“是,你师父的情况,很严重。” “我师父,会死吗?” 周院长没想到一个孩子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沉默了片刻后,说:“你师父的情况,不大好。” 孩子漂亮的凤眼有了泪水,他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问:“院长爷爷你不能治好我师父吗?” 尽管不忍这个如此漂亮的孩子失望,周院长还是只能摇了摇头。 他又摸摸孩子的脑袋,说:“你要好好孝顺你师父,听你师父的话。” 祁玉玺吸吸鼻子,可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转过身,祁玉玺一步步走到门边,拉上围巾,他踮起脚尖扭开了门锁。 祁四奶奶一直等在外面,听到门锁响了,她马上开门。门开了,她的宝贝孙子哭着出来了。 周院长也跟着一起出来了。同样看到小徒弟出来的白景,来到小徒弟跟前,弯腰抱起了他。 祁玉玺双手圈住师父的脖子,脸埋在师父的脖子上,身体紧绷。 周院长看着白景说:“你这个小徒儿很聪明,你要努力多陪他几年啊。” 白景扯出一个笑:“谢谢您,我会的。” 说罢,白景的下巴蹭了蹭怀里的小徒弟:“安安,跟院长爷爷说再见,我们回去了。” 祁玉玺却是更紧地抱住师父,不抬头。 祁四奶奶红着眼圈,哑着嗓子说:“周院长,真是谢谢您了。” 周院长:“老人家别这么客气,我医术有限,实在有愧。中午了,你们也快带着孩子吃饭去,孩子不能饿。” “唉,您,您也快去吃饭休息,这一上午您也没闲着。” 抹了把眼睛,祁四奶奶拽了下白景,跟周院长道别离开。 周院长看着那位师父抱着那个漂亮的孩子离开,那位老人家就如家中的大姐,护着自己的弟弟。 直到那两大一小拐过走廊,周院长才叹息一声,返回诊室。 那是一位古武者。 古武者…… 祁四奶奶带着白景,在一楼取药的地方找到了正排队等着的祁四爷爷。 让白景抱着孙子去坐着,祁四奶奶跟祁四爷爷一起排队。 祁四奶奶是不想影响到白景,她站在祁四爷爷前头,让祁四爷爷挡着她,她无声地哭。 祁四爷爷拍拍老伴儿,让她先忍忍。 白景找了个旁边没人的空位坐下,安抚怀里始终不肯抬头的孩子。 “安安,师父没事,师父会好的。” 孩子搂着自己的小手再次用力,白景清楚地察觉到,有水滴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流。 白景的心窝阵阵钝痛,他的脸庞紧紧贴住孩子的脑袋,在孩子的耳边再次保证: “安安,师父会好的。” 【师父骗人!】 小孩子始终不说话,不抬头。 白景拉开军大衣,把孩子裹进去。他轻拍怀里的孩子,希望老天能再多给他十年的时间。 十年,他怎样都可以把百里家的绝学全部传授给徒弟了。 十年,徒弟也十几岁了,长大了,能受的住师父离开。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提着抓好的药回来时,祁四奶奶除了眼眶看上去还有点异样外,脸上有着白景熟悉的笑容。 “他叔,药拿到了,咱走。找个饭店吃饭去。” 白景低头看一眼怀里没反应的孩子,站起来:“行,找个饭店吃饭去,安安应该也饿了。” 祁四爷爷把装着一包包药的袋子交给祁四奶奶,他去抱孙子。结果孙子却是抱着师父不肯撒手。 白景拦住祁四爷爷:“我抱着。” 祁四奶奶本来想说“你不能累着”,后来还是作罢。医院外头有饭店,等吃完饭让他爷爷抱他。 三人带着一个娃娃出了医院,就近找了家饭店。 正好是吃饭的点,饭店里的人还不少,大部分都是刚从医院里出来的。 三人等了一会儿,等到一桌人吃完了,祁四奶奶眼疾手快地过去占座。 坐下了,白景要把徒弟放下来,可小徒弟还是抱着他不肯撒手。 白景笑了,蹭蹭小徒弟的脑袋,抱着就抱着。 祁四奶奶拍拍孙子:“安安,下来了,让你师父歇歇。” 白景明显感觉到脖子上圈着的手臂有松开,可下一秒,又圈紧了。 白景:“安安,肚子不饿啊?想吃什么,师父给你点。吃大肉好不好?要不吃鱼?” 小娃的回应是努力往师父的怀里钻。 白景对祁四奶奶摇摇头,让她先别管了,对祁四爷爷说:“随便吃点,回到招待所,给安安要几个他爱吃的。” 刚才排队的时候,祁四奶奶跟祁四爷爷说了白景的情况,也说了孙子做了什么。 祁四爷爷也知道孙子这是伤心呢。 三个大人一人一碗热乎的素面。饭店内弥漫着饭菜香,祁玉玺却在师父的怀里始终不肯抬头,也没有吃饭的意思。 吃完饭,祁四爷爷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抓着祁四奶奶,三人去公交车站。 上车、下车、转车,待三人回到招待所,祁四奶奶累的够呛。 白景抱着小徒弟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安安,到招待所了,肚子饿不饿?” 怀里的孩子在抽泣,白景摘掉小徒弟的帽子和围巾。 “师父给你点一份红烧狮子头,好不好?” “师父……” 怀里的孩子低低地唤。 白景应了一声。 怀里的孩子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眼里也有着泪水。白景摸出自己的手帕,给徒弟擦眼睛,擦脸。 “安安,不哭。师父没事的。师父,会好的。” 小小的孩子一边掉眼泪,一边坚定地说:“师父,我会救你的。” 白景的心窝酸软,他笑着继续给徒弟擦眼泪,说:“嗯,安安会救师父的,师父等着安安。”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站在门口,等那师徒俩说完话,两人进屋。 祁四爷爷说:“安安,你师父累了一上午了,让你师父睡会儿。你跟爷爷下去吃饭。” 白景拍拍徒弟:“去,不能不吃饭。” 祁玉玺也确实饿了,他从师父的身上下来,牵住爷爷伸过来的手。 祁四爷爷带孙子去吃饭,祁四奶奶在白景身边坐下,宽慰说:“你啥也别想,回去就好好养着。该吃啥吃啥。” 白景平静地点点头,却是说:“今天光顾着我了,也没让人家周院长给安安瞧瞧。” 祁四奶奶:“明天我跟他爷爷再带他去跑一趟,你在招待所好好歇着。” 白景想说他跟着,祁四奶奶一句“你要跟着,安安都要哭”,让他把话咽了下去。 招待所不好熬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打算第二天去医院,再让周院长给白景多开几副药。 祁玉玺这一天的食欲明显受到了影响。 晚上,他窝在师父的怀里,小手抓着师父的衣服,比往日晚了一个小时才睡熟。 白景一直拍着小徒弟,脑袋里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第二天一早吃了饭,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带着小孙子又出了门。祁玉玺以为是去医院给师父开药,就乖乖跟着了。 结果到了中医院,爷爷和奶奶带着他直奔三楼去见周院长。 见到昨天的那个小孩子,周院长都没叫祁四爷爷去加号,直接先给这位印象深刻的小朋友号了脉。 号脉的结果是这孩子的身体十分的结实,他就没见过这么结实的。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都一颗心放下一半,另一颗则是白景。 周院长也表示他开的那副方子,回去后他们可以在本地的医院抓药。白景的那个情况,喝药的意义不大。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再次对周院长表达了感谢,并说什么都留下了一包从家里带来的干货,怀着沉重的心情,带着孙子离开。 坐在一楼角落的几张椅子上,祁四爷爷抱着孙子,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他要好好孝顺师父,要多陪陪师父。 如此想着,祁四爷爷反倒觉得孙子没去幼儿园也挺好的,这样孙子起码可以多陪陪白景。 听周院长那意思,白景的身体,也熬不过几年了。一想到这里,祁四爷爷也忍不住擦眼睛。 两人带着孙子在医院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出了医院,在附近的商店里买了奶粉、麦乳精等东西。 祁玉玺的奶粉都是祁秀红、祁路根托人去市里,或是省城买的。广元也是省会城市,奶粉、麦乳精这些的都好买。 两人带着孙子又一路转车回到招待所,祁四爷爷就跟白景商量,明天带孙子四处转转,他们后天就回去。 白景的身体不好,他们也没心情逛。 “老姐姐不是还要买布吗?” 祁四奶奶说:“吃了午饭,我跟你老哥哥去纺织厂找毕同志。 买了布,咱们也拿不回去,让秀红跟人家联系,看咋把布弄回去。” 白景一听,说:“那我带安安。” 祁玉玺昨天胃口不佳,上午又跟着爷爷、奶奶跑了趟医院。白景中午特别让招待所炖了只鸡,给徒弟补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按照毕仁杰留给他们的地址,问过招待所的服务员怎么去。 把钱装在贴身的衣服里藏好,两人出门。 白景本来都打听好了,招待所附近有一个“人民公园”,还有一家商场。 他想说带徒弟去公园玩一玩,再去商场逛逛,给徒弟买点零食、玩具什么的。结果小徒弟说什么都不肯出门。 师父的身体不好,祁玉玺宁愿在招待所待着,也不要师父劳累。 白景一个劲儿地保证他不累,也没能换来小徒弟点头。祁玉玺平时很乖,但他若是坚持做什么,那谁说都没用。 没办法,白景只能找服务员借了一套象棋,带着小徒弟下棋。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那边挺顺利的。 到了纺织厂,跟门卫大爷一说,大爷就让他们进厂了,还告诉他们毕主任的办公室怎么走。 祁四奶奶惊讶极了:“原来人家还是主任呢。这么大个厂子的主任,多能干啊。” 毕仁杰昨天来上班,就提前跟厂里的门卫说了这两天可能会有人来找他,对方姓祁。 有了毕仁杰提前打招呼,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才能这么顺利找过来。 两人来到纺织厂的办公楼,途中又遇到几个人。得知他们是来找毕主任的,一位大姐很热心地把两人带了过去。 毕仁杰正在办公室跟下属们说事。一见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找过来了,他热情地迎上去。 厂办的人对前来的两位老人都特别好奇。 毕仁杰没解释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身份,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去了厂长办公室。 第414章 番外十五 师徒(九) 在招待所的白景几次跟小徒弟说带他出去玩,都被小徒弟“无情”地拒绝了。 没办法,白景只能无奈又幸福地在房间里,乖乖陪小徒弟下棋。 祁玉玺小朋友其实不大会下,毕竟还是小孩子嘛,平日师父带他做的最多的活动是爬山,不是下棋。 不过不会下不要紧,师父会让着他。 跟师父下个三盘棋,祁玉玺小朋友能赢一局。 赢一局,师父就奖励他一颗大白兔奶糖。输了,师父就轻轻弹他一个脑蹦儿。 祁玉玺小朋友的面前摆了5颗大白兔了,爷爷和奶奶回来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手上各拎着两个网兜,里面装着奶粉、麦乳精、各种零食、文具还有好几瓶罐头。 白景起身过去接东西,嘴里问:“不是去纺织厂了吗?” 祁四奶奶带着一身的凉意,一边摘围巾一边说:“去了。一去就见着了毕同志,人家可热情了。” 原来,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被毕仁杰带到了厂长的办公室后,两人就得到了来自纺织厂厂长的热情招待。 毕仁杰这次出差,是为了厂里的一个大订单。 这笔订单是与市级的政府部门签订的。刚签好的合同就在毕仁杰的公文包里。 那两个小年轻当时就是看软卧包间里只有一老一少,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 他们的计划是打晕祁四奶奶,控制住孩子,然后抢了包间里能带走的所有东西。 在火车靠站的时候,打开车窗,直接翻窗户跳车。如果能把孩子带走,就带走,带不走,也打晕。 毕仁杰的那个公文包哪怕放在上方的行李格里,也绝对是最扎眼的存在。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当场就炸毛了,啥!那俩混账东西还想带走他们的小孙孙?! 祁四爷爷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跟着去,他非打死那俩畜牲不可! 白景回来后没说,就是踩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会炸毛。 对自己的小徒弟动了歪心思,白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至于他做了什么,就没必要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了。 厂长也是万分后怕,这合同丢了是大麻烦。何况对方手里还有凶器,这万一毕仁杰恰好那时候回去了…… 总之,厂长很感谢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挺遗憾两位老人家怎么没把那个小英雄带过来。 他也想看看毕主任嘴里那位漂亮的跟小仙童似的小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祁四奶奶就是想买点布,这太好办了。按理说,他们也应该表示一定的感谢。 厂长当场就写了批条,让毕仁杰带着两位老人家过去挑,全部按厂里的内部价走。 两位老人家也不用自己带回去,纺织厂近期往苏省滨市的人民商场送货的时候,顺便把祁四奶奶要的布料给她捎带过去。 祁四奶奶到时候只要去人民商场的布料区,拿着纺织厂盖章的条子去取就行了。 祁四奶奶欢喜地一个劲儿地跟厂长道谢。 临走前,厂长还让毕仁杰去食堂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拿了些水果罐头和午餐肉罐头。 毕仁杰上班当天就让妻子买了奶粉、麦乳精和零食放在自己的办公室,就等着祁四奶奶找过来。 他还要请两位老人吃晚饭,被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能在火车上遇到就是一种缘分,更何况对方还给他们行了这么大一个方便,实在不用这么客气。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拎回来的东西,一半是毕仁杰给的;一半是厂长给的感谢,有水果罐头和午餐肉罐头。 晚饭,还是在招待所吃的。 隔天一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去火车站买票,白景在家带孩子。 省城不愧是省城,两人只买到了后天的车票,还是软卧。 三位大人一商量,那索性在广元多玩一天。总不能带着孩子出来,真就哪也没去。 祁玉玺心系师父的身体,不肯出去。白景就说他自己没来过广元,想出去走走,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 师父装可怜,小徒弟就上当了。 这一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带着孩子去了广元有名的景点,还去了公园看鸽子。 祁四奶奶给家里的几个孩子买了文具和零食,不能出来一趟,啥也不给孩子们买,那说不过去。 祁玉玺不是个爱笑的孩子,但他并不是内向。相反,他很喜欢去外面玩,特别喜欢爬山。 可出去玩的这一天,他却是明显兴致不高。 白景知道,小徒弟是因为他的身体情况心里难过,他只能尽量多逗小徒弟高兴。 三人都没有相机,在景点玩的时候,他们在附近的照相馆照了相。 白景给照相馆留了钱,等照片洗出来,照相馆给他们寄过去。 玩了一天,就是祁玉玺都走了不少路,他不让师父总抱他。 晚上回到招待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打包行李,白景提了热水,在房间的卫生间里给小徒弟洗澡。 祁四奶奶这边上了火车,祁秀红就开始担心了。晚上睡不着,早上很早就醒了。 祁路根和万福林上班的时候就等着电话。那边买好车票,就给他们打电话,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去市里的火车站接。 广元市,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也没再麻烦万福林父亲的战友。 当时去车站接他们的人给他们留了电话号码。说了他们走的时候打电话,还是他来送。 到了车站,祁四爷爷先打电话给来接他们的小伙子,告诉对方他们要走了,人已经在火车站了,就不麻烦了。 对方很是过意不去,这没什么麻烦的。 祁四爷爷在电话里谢谢对方来接,让对方以后有机会去东庄村玩。 之后,祁四爷爷给儿子的办公室打电话,告诉儿子他们几点的火车。 老爹、老娘和白叔终于要回来了,同样担心的祁路根也算是能松口气。这回老爹提前打了电话,祁路根就去请了假。 送的时候,他这个做长子的没去送。接,他肯定得去接。 晚上祁路坎去接女儿放学时,从大哥和姐夫嘴里得知爹娘要回来了,他也表示要去接。 祁路根回到家,跟儿子闺女说爷爷奶奶和白爷爷要回来了,明天中午到市里,他会去接。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都挺高兴的。爷爷奶奶和白爷爷出远门,肯定会给他们买好吃的。 田柳忍不住问了一句:“爹娘他们回来,还是坐软卧?” 祁路根看了老婆一眼,平静地说:“嗯,还是软卧。本来说买昨天的票,没买着,买了今天的。” 田柳下意识就嘟囔:“来回都是软卧,那得花多少钱呀。” 祁路根:“又没花你的钱。” 田柳被噎了一下,不敢吭声了,心里却想,咋就没花她的钱了?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都不说话了。 祁路根一看田柳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接着一句:“你要觉着我爹娘花了你的钱。 那以后,你挣的钱给你爹娘花,我挣的钱,给我爹娘花。” 田柳一听顿时慌了:“我,我也没说啥啊。” 祁路根:“那你就记得以后我爹娘花钱的事,你都闭嘴。 我爹娘养我这么大,没花过我多少钱,相反,他们还贴补了我不少。 你要孝敬你那一家人,我也要孝敬我的爹娘。至少我爹娘做不出把孩子的零花钱抢去给自己花。” 田柳瑟缩,脸上也不敢表现出不满了。 那回过后,祁路根就不允许田柳把娘家的任何人带到家里。 田柳若做不到,要么自己回娘家住着;要么就一个人回村里。 田柳哪能回娘家,更不愿意一个人回村里,那不丢脸死了。她不敢真把祁路根惹急了,只能想办法安抚娘家人。 祁路根那回没给田柳的外甥面子,也把田柳的弟弟给吓着了,不敢让儿子在去姑姑家打秋风。 至少姐夫在的时候不去,若是姐夫出差了,他们再去姐姐家。 妈妈把奶奶给自己的零花钱拿去给表哥,祁平生想起来就难过。祁云芳当时也哭了,只是她没跟两个哥哥走。 三个孩子也希望爸爸能管住妈妈,不让妈妈总是把他们的东西送给表哥(弟)。 与弟弟家稍显沉闷的气氛不同,祁秀红家充满了忙碌。 爹娘和白叔带安安回来,怎么也得在家里住几天再回村。祁秀红把家里好好打扫了一通,该换的床单被罩都换了。 祁秀红忙活,也指挥着丈夫、儿子、女儿一起忙活。 万玲玲最高兴,弟弟要回来喽,姥姥、姥爷和白爷爷也要回来喽。 第二天,祁路坎送了两个闺女去学校就来了大姐家。祁路根没让姐夫亲家,他跟路坎去接就行。 祁秀红也想去接,祁路根让姐姐在家等着,先把饭做好。火车都会晚点,爹娘回到县里要晚上了,吃点热乎可口的。 祁秀红想想也是,虽说可以去饭店拿菜,但几个人刚回来,还是做点家常菜比较合口。 估摸着时间,祁路根和祁路坎去车站坐车去市里。 火车确实又晚点了,晚点了半个多小时。 祁路根和祁路坎买了站台票进站接人。 软卧车厢的旅客毕竟少,都是从车门下车。两人很容易就看到了爹娘和白叔。 再仔细一看,白叔的胸前鼓囔囔的,明显有个孩子。祁路根和祁路坎小跑上前,去拎东西。 看到两个儿子都来了,祁四奶奶特别高兴,问了一句:“你们大姐呢?” 祁路根:“我让大姐在家等着,给你们做饭。” 祁路坎:“娘,这回过去还顺利?累了?” “顺利,都顺利,也确实累。这躺着一路回来,也是腰酸。” 祁路坎放下沉甸甸的提包,伸手:“安安,来,二舅抱。” 祁四爷爷让白景把孙子交给儿子,祁玉玺也挣扎地要下来,不让师父抱他。 白景把徒弟解下来,交给祁路坎,祁路坎把外甥绑到背上。祁四奶奶从提包里拿出小被子裹住孙子。 回来带的东西比去的时候可多了,还多两个网兜。 祁四爷爷帮着提了一个网兜,其他的都在祁路根和祁路坎的手里。 祁四奶奶一边走,一边跟两个儿子说路上的事,特别是火车上的那件事。 祁路根和祁路坎的后怕不消说,两个做舅舅的一个劲儿夸外甥厉害,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奶奶。 祁路坎更是说:“等回村儿,二舅给你杀鸡吃!” 祁四奶奶感慨:“这外头的坏人太多了。你俩以后要出去,路上可得小心。若是带着孩子出去玩,一定要注意。” 兄弟两人连连点头,表示娘说的对。 祁秀红在家里是翘首以盼,万福林骑着自行车去汽车站等着了。天都黑了,人还没回来。 万玲玲和两个表姐也是一趟趟往大门外跑,看看姥姥、姥爷他们到了没有。 千盼万盼,祁秀红听到了三个姑娘的叫声,人回来了! 她拔腿就往外跑,在三个姑娘喜悦的叫声中,她冲上前先抱老娘,然后把坐在自行车前座上的外甥抱下来。 “安安——!!” 万玲玲抱着弟弟就亲。 祁秀红招呼着大家赶紧进屋,饭菜都做好了。 总算是回来了,祁四奶奶也吐了口气,啥时候这火车能再快些,在县里就能坐火车到任何一个地方。 这样转来转去的,真是费腰。 人一回来,祁秀红家里的热闹就是翻倍。 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就赶紧休息。祁路坎和两个女儿今晚也在大姐家凑合一晚。 万福林和万善全完全去大舅子家凑合一夜。 祁秀红熬了粥,做了外甥最爱吃的汤包。祁玉玺明显累了,包子还在嘴里嚼着呢,眼睛都快闭上了。 老人家和祁秀红可是心疼坏了。 哄着外甥把包子吃了,祁秀红就抱着外甥去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其他人吃完饭,祁玉玺已经在姐姐的床上沉沉入睡了。 白景也很累,全身又疼,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把他赶上楼去休息。 祁秀红让三个姑娘去看书,楼下客厅里,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小声把这次给白景看病的情况说了。 祁秀红的眼泪往下掉,祁路根、祁路坎和万福林的表情沉重。 大床上,祁玉玺这回不是看人练剑了。他的面前,是一片白,几个字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祁玉玺傻眼,他不识字! 第414章 番外十五 师徒(九) 在招待所的白景几次跟小徒弟说带他出去玩,都被小徒弟“无情”地拒绝了。 没办法,白景只能无奈又幸福地在房间里,乖乖陪小徒弟下棋。 祁玉玺小朋友其实不大会下,毕竟还是小孩子嘛,平日师父带他做的最多的活动是爬山,不是下棋。 不过不会下不要紧,师父会让着他。 跟师父下个三盘棋,祁玉玺小朋友能赢一局。 赢一局,师父就奖励他一颗大白兔奶糖。输了,师父就轻轻弹他一个脑蹦儿。 祁玉玺小朋友的面前摆了5颗大白兔了,爷爷和奶奶回来了。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手上各拎着两个网兜,里面装着奶粉、麦乳精、各种零食、文具还有好几瓶罐头。 白景起身过去接东西,嘴里问:“不是去纺织厂了吗?” 祁四奶奶带着一身的凉意,一边摘围巾一边说:“去了。一去就见着了毕同志,人家可热情了。” 原来,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被毕仁杰带到了厂长的办公室后,两人就得到了来自纺织厂厂长的热情招待。 毕仁杰这次出差,是为了厂里的一个大订单。 这笔订单是与市级的政府部门签订的。刚签好的合同就在毕仁杰的公文包里。 那两个小年轻当时就是看软卧包间里只有一老一少,火车马上就要到站了。 他们的计划是打晕祁四奶奶,控制住孩子,然后抢了包间里能带走的所有东西。 在火车靠站的时候,打开车窗,直接翻窗户跳车。如果能把孩子带走,就带走,带不走,也打晕。 毕仁杰的那个公文包哪怕放在上方的行李格里,也绝对是最扎眼的存在。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当场就炸毛了,啥!那俩混账东西还想带走他们的小孙孙?! 祁四爷爷只恨自己当时怎么没跟着去,他非打死那俩畜牲不可! 白景回来后没说,就是踩到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会炸毛。 对自己的小徒弟动了歪心思,白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至于他做了什么,就没必要跟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说了。 厂长也是万分后怕,这合同丢了是大麻烦。何况对方手里还有凶器,这万一毕仁杰恰好那时候回去了…… 总之,厂长很感谢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还挺遗憾两位老人家怎么没把那个小英雄带过来。 他也想看看毕主任嘴里那位漂亮的跟小仙童似的小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祁四奶奶就是想买点布,这太好办了。按理说,他们也应该表示一定的感谢。 厂长当场就写了批条,让毕仁杰带着两位老人家过去挑,全部按厂里的内部价走。 两位老人家也不用自己带回去,纺织厂近期往苏省滨市的人民商场送货的时候,顺便把祁四奶奶要的布料给她捎带过去。 祁四奶奶到时候只要去人民商场的布料区,拿着纺织厂盖章的条子去取就行了。 祁四奶奶欢喜地一个劲儿地跟厂长道谢。 临走前,厂长还让毕仁杰去食堂给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拿了些水果罐头和午餐肉罐头。 毕仁杰上班当天就让妻子买了奶粉、麦乳精和零食放在自己的办公室,就等着祁四奶奶找过来。 他还要请两位老人吃晚饭,被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能在火车上遇到就是一种缘分,更何况对方还给他们行了这么大一个方便,实在不用这么客气。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拎回来的东西,一半是毕仁杰给的;一半是厂长给的感谢,有水果罐头和午餐肉罐头。 晚饭,还是在招待所吃的。 隔天一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去火车站买票,白景在家带孩子。 省城不愧是省城,两人只买到了后天的车票,还是软卧。 三位大人一商量,那索性在广元多玩一天。总不能带着孩子出来,真就哪也没去。 祁玉玺心系师父的身体,不肯出去。白景就说他自己没来过广元,想出去走走,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来。 师父装可怜,小徒弟就上当了。 这一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带着孩子去了广元有名的景点,还去了公园看鸽子。 祁四奶奶给家里的几个孩子买了文具和零食,不能出来一趟,啥也不给孩子们买,那说不过去。 祁玉玺不是个爱笑的孩子,但他并不是内向。相反,他很喜欢去外面玩,特别喜欢爬山。 可出去玩的这一天,他却是明显兴致不高。 白景知道,小徒弟是因为他的身体情况心里难过,他只能尽量多逗小徒弟高兴。 三人都没有相机,在景点玩的时候,他们在附近的照相馆照了相。 白景给照相馆留了钱,等照片洗出来,照相馆给他们寄过去。 玩了一天,就是祁玉玺都走了不少路,他不让师父总抱他。 晚上回到招待所,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打包行李,白景提了热水,在房间的卫生间里给小徒弟洗澡。 祁四奶奶这边上了火车,祁秀红就开始担心了。晚上睡不着,早上很早就醒了。 祁路根和万福林上班的时候就等着电话。那边买好车票,就给他们打电话,到时候他们两个人去市里的火车站接。 广元市,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也没再麻烦万福林父亲的战友。 当时去车站接他们的人给他们留了电话号码。说了他们走的时候打电话,还是他来送。 到了车站,祁四爷爷先打电话给来接他们的小伙子,告诉对方他们要走了,人已经在火车站了,就不麻烦了。 对方很是过意不去,这没什么麻烦的。 祁四爷爷在电话里谢谢对方来接,让对方以后有机会去东庄村玩。 之后,祁四爷爷给儿子的办公室打电话,告诉儿子他们几点的火车。 老爹、老娘和白叔终于要回来了,同样担心的祁路根也算是能松口气。这回老爹提前打了电话,祁路根就去请了假。 送的时候,他这个做长子的没去送。接,他肯定得去接。 晚上祁路坎去接女儿放学时,从大哥和姐夫嘴里得知爹娘要回来了,他也表示要去接。 祁路根回到家,跟儿子闺女说爷爷奶奶和白爷爷要回来了,明天中午到市里,他会去接。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都挺高兴的。爷爷奶奶和白爷爷出远门,肯定会给他们买好吃的。 田柳忍不住问了一句:“爹娘他们回来,还是坐软卧?” 祁路根看了老婆一眼,平静地说:“嗯,还是软卧。本来说买昨天的票,没买着,买了今天的。” 田柳下意识就嘟囔:“来回都是软卧,那得花多少钱呀。” 祁路根:“又没花你的钱。” 田柳被噎了一下,不敢吭声了,心里却想,咋就没花她的钱了?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都不说话了。 祁路根一看田柳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接着一句:“你要觉着我爹娘花了你的钱。 那以后,你挣的钱给你爹娘花,我挣的钱,给我爹娘花。” 田柳一听顿时慌了:“我,我也没说啥啊。” 祁路根:“那你就记得以后我爹娘花钱的事,你都闭嘴。 我爹娘养我这么大,没花过我多少钱,相反,他们还贴补了我不少。 你要孝敬你那一家人,我也要孝敬我的爹娘。至少我爹娘做不出把孩子的零花钱抢去给自己花。” 田柳瑟缩,脸上也不敢表现出不满了。 那回过后,祁路根就不允许田柳把娘家的任何人带到家里。 田柳若做不到,要么自己回娘家住着;要么就一个人回村里。 田柳哪能回娘家,更不愿意一个人回村里,那不丢脸死了。她不敢真把祁路根惹急了,只能想办法安抚娘家人。 祁路根那回没给田柳的外甥面子,也把田柳的弟弟给吓着了,不敢让儿子在去姑姑家打秋风。 至少姐夫在的时候不去,若是姐夫出差了,他们再去姐姐家。 妈妈把奶奶给自己的零花钱拿去给表哥,祁平生想起来就难过。祁云芳当时也哭了,只是她没跟两个哥哥走。 三个孩子也希望爸爸能管住妈妈,不让妈妈总是把他们的东西送给表哥(弟)。 与弟弟家稍显沉闷的气氛不同,祁秀红家充满了忙碌。 爹娘和白叔带安安回来,怎么也得在家里住几天再回村。祁秀红把家里好好打扫了一通,该换的床单被罩都换了。 祁秀红忙活,也指挥着丈夫、儿子、女儿一起忙活。 万玲玲最高兴,弟弟要回来喽,姥姥、姥爷和白爷爷也要回来喽。 第二天,祁路坎送了两个闺女去学校就来了大姐家。祁路根没让姐夫亲家,他跟路坎去接就行。 祁秀红也想去接,祁路根让姐姐在家等着,先把饭做好。火车都会晚点,爹娘回到县里要晚上了,吃点热乎可口的。 祁秀红想想也是,虽说可以去饭店拿菜,但几个人刚回来,还是做点家常菜比较合口。 估摸着时间,祁路根和祁路坎去车站坐车去市里。 火车确实又晚点了,晚点了半个多小时。 祁路根和祁路坎买了站台票进站接人。 软卧车厢的旅客毕竟少,都是从车门下车。两人很容易就看到了爹娘和白叔。 再仔细一看,白叔的胸前鼓囔囔的,明显有个孩子。祁路根和祁路坎小跑上前,去拎东西。 看到两个儿子都来了,祁四奶奶特别高兴,问了一句:“你们大姐呢?” 祁路根:“我让大姐在家等着,给你们做饭。” 祁路坎:“娘,这回过去还顺利?累了?” “顺利,都顺利,也确实累。这躺着一路回来,也是腰酸。” 祁路坎放下沉甸甸的提包,伸手:“安安,来,二舅抱。” 祁四爷爷让白景把孙子交给儿子,祁玉玺也挣扎地要下来,不让师父抱他。 白景把徒弟解下来,交给祁路坎,祁路坎把外甥绑到背上。祁四奶奶从提包里拿出小被子裹住孙子。 回来带的东西比去的时候可多了,还多两个网兜。 祁四爷爷帮着提了一个网兜,其他的都在祁路根和祁路坎的手里。 祁四奶奶一边走,一边跟两个儿子说路上的事,特别是火车上的那件事。 祁路根和祁路坎的后怕不消说,两个做舅舅的一个劲儿夸外甥厉害,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奶奶。 祁路坎更是说:“等回村儿,二舅给你杀鸡吃!” 祁四奶奶感慨:“这外头的坏人太多了。你俩以后要出去,路上可得小心。若是带着孩子出去玩,一定要注意。” 兄弟两人连连点头,表示娘说的对。 祁秀红在家里是翘首以盼,万福林骑着自行车去汽车站等着了。天都黑了,人还没回来。 万玲玲和两个表姐也是一趟趟往大门外跑,看看姥姥、姥爷他们到了没有。 千盼万盼,祁秀红听到了三个姑娘的叫声,人回来了! 她拔腿就往外跑,在三个姑娘喜悦的叫声中,她冲上前先抱老娘,然后把坐在自行车前座上的外甥抱下来。 “安安——!!” 万玲玲抱着弟弟就亲。 祁秀红招呼着大家赶紧进屋,饭菜都做好了。 总算是回来了,祁四奶奶也吐了口气,啥时候这火车能再快些,在县里就能坐火车到任何一个地方。 这样转来转去的,真是费腰。 人一回来,祁秀红家里的热闹就是翻倍。 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就赶紧休息。祁路坎和两个女儿今晚也在大姐家凑合一晚。 万福林和万善全完全去大舅子家凑合一夜。 祁秀红熬了粥,做了外甥最爱吃的汤包。祁玉玺明显累了,包子还在嘴里嚼着呢,眼睛都快闭上了。 老人家和祁秀红可是心疼坏了。 哄着外甥把包子吃了,祁秀红就抱着外甥去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其他人吃完饭,祁玉玺已经在姐姐的床上沉沉入睡了。 白景也很累,全身又疼,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把他赶上楼去休息。 祁秀红让三个姑娘去看书,楼下客厅里,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小声把这次给白景看病的情况说了。 祁秀红的眼泪往下掉,祁路根、祁路坎和万福林的表情沉重。 大床上,祁玉玺这回不是看人练剑了。他的面前,是一片白,几个字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祁玉玺傻眼,他不识字! 第415章 番外十六 师徒(十一) 祁四奶奶、祁四爷爷和白景带回来的给孩子们的东西,可是叫孩子们高兴坏了。 拿到崭新的本子、笔还有文具盒,都能拿到学校里去炫耀好几天呢。 祁良生、祁平生和万善全,一人一个玩具水枪。5个妹妹是一套彩泥,里面有24个颜色,她们自己去分。 祁良生和万善全上初中了,还好,祁平生看得眼热。5个妹妹大方地分给表哥一人一块彩泥。 三个当哥哥的也表示,他们的水枪可以借给妹妹们玩。 祁玉玺喜欢木剑,不喜欢玩枪。祁四奶奶也给他买了,他转手就给了姐姐万玲玲。 带回来的零食,祁四爷爷也分做9份,一个孩子一份,谁也不吃亏。 祁秀红让爹娘在家里多住几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却想早点回村。 闺女家虽说是两层的小楼,可卧室就三间,他们住在这边住不开。 白景身体不好,他们早点回去,让白景也好好养着。 还有就是孙子今天睡到9点多才起床,起来饭也不想吃,跑到姐姐的书柜前就找书看。 这小孙孙幼儿园都还没上呢,哪认得字哟! 可祁玉玺很着急,这梦里没人舞剑了,那“挂在”面前的字是什么?会不会是可以救师父的东西? 祁玉玺也不说梦,就说他要上学,要认字。 这小徒弟是突然好学了?白景是哭笑不得。才4岁的娃,也只能去幼儿园啊。 从师父和大姨嘴里得知自己不能跟姐姐一起去上学,只能去原来的那个他不喜欢的幼儿园,祁玉玺小朋友很不高兴。 白景抱着小徒弟哄:“安安想认字还不容易?师父教你。” 祁玉玺:“师父,要学。” “好,师父回去就教我们安安认字。” 小孙孙如此好学,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别提多骄傲了。 又在闺女家住了一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带着祁玉玺小朋友回村。 大包的东西周末祁橘红和祁路根回村带回去,他们就轻装回家。 祁路坎早上送了女儿去学校,就顺别接老爹、老娘回村。 祁秀红和万福林都有自行车,白景骑祁秀红的自行车,载小徒弟和祁四奶奶。祁路坎就载着老爹。 周末万福林骑自行车可以带女儿跟老婆一起。万善全周末一般都回奶奶或他亲姥姥家,就不用管了。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回到村,村里人都纷纷好奇他们这几天是去干啥了。 祁四奶奶对外还是那个借口,小孙孙最近晚上睡不好,带他去临省看了看中医。 村里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对这个说是孙子,实则是外孙的孩子为啥那么疼爱,甚至是溺爱。 换做别家,这么一个爹不详,娘没结婚就生下的孩子,那就是一家子的耻辱。 能给口饭吃,不饿死、不冻死都不错了,还那么精心地养着。祁四家的大闺女更是把这个外甥当儿子养。 很多人都理解田柳的不满。做儿媳的,谁喜欢公婆的钱拿给“外人”花。 不过没人敢把这闲话说到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跟前。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前脚进门,后脚祁大爷爷一家子就过来了。都是关心祁四爷爷这一趟去临省的情况。 中午,几个人在祁大爷爷家吃的饭。 祁路坎让媳妇儿张芬过去帮爹娘收拾了下屋子,祁大爷爷的两个儿媳妇也过去帮忙。 公婆去临省一趟,回来啥也没给自己带,张芬心里不大高兴。 后来听祁路坎说,公婆给三个闺女都买了东西,老三的那份儿在大闺女手上。 两个上学的闺女昨天在大姑家睡的,没回来,今晚带回来,张芬心里就舒坦了。 等到张芬过去帮忙收拾屋子,从婆婆嘴里得知,婆婆这一趟去临省,买了很多布回来。 过几天大姑姐就去市里拿回来,张芬就更高兴了,干活儿都格外利索。 祁四奶奶太了解这两个儿媳妇的品性了。 二儿媳是个软耳朵,喜欢计较,心眼也不大,但也不敢做什么。平时给她点好处,她就能老实一点。 大儿媳不是个省心的。刚嫁进来的时候还挺好,老实本分的。 后来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觉得自己有功,生的又是长孙,这心就大了,本性也就露出来了。 祁四奶奶不跟两个儿子过。若没有这个小孙子,她和祁四爷爷可能还会跟老二一家生活。 在有了这个小孙子后,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彻底打消日后跟哪个儿子过活的打算了。 除非小女儿回来把这个小孙孙带走。 不然,他们带着小孙孙跟儿子、儿媳一起住,小孙孙还不知得受多少委屈。 祁四奶奶也不让白景回他自己那边住了,先搬过来跟他们住。 两人是担心万一白景一个人的时候身体不舒服,起不来,他们不能及时发现。 而且白景一天要喝三次药,住在一起也方便。 祁四奶奶家飘出了中药的苦味,祁玉玺也正式跟着师父开始了认字、练字的日常。 某个小娃娃的梦,练剑和某种不认识的字交替出现。 这个时候的他,还无法意识到,梦中的字与他跟着师父学的字有多大的差别。 跟着师父认字了,可还是看不懂梦里的字,祁玉玺小朋友很着急。 晚上,某个照旧给师父当暖水袋的小娃准时睡着了。天更冷了,白景的胸口疼得厉害,已经有五六天没出门了。 被窝里其实很暖和,毕竟有一个“恒温暖水袋”,可白景就觉得冷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一日三顿的苦药汤子,白景都喝了。这些药对他没用,但祁四奶奶每天亲自给他熬药,哪怕明知没用,他也会喝。 但白景也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动作,他怕吵醒怀里的小徒弟。 其实某个小娃的睡眠质量很好,除非睡觉前喝多了水,半夜要嘘嘘,否则他夜里通常不会醒。 祁玉玺还是每天早上睡到9点后才会醒,除此之外,也没见他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暂时放下了担忧。或许就是娃要长身体,所以能睡了一些。 周院长不是也说了娃的身体特别壮实么。 就那样躺了不知多久,可能是怀里的娃娃太暖和了,白景渐渐有了睡意。 把小娃娃又伸出被窝的两只小手抓进被窝里,白景稍稍翻个身,闭上眼睛。 房间内更加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呼吸声。 睡得浑身冒汗的某个小娃娃,放在被窝里的两只小胳膊又伸出了被窝外,做投降状。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静谧的梦境突然又出现一片白,那一排他不认得的黑色大字,在他的面前又一次徐徐展开。 某个小娃瞬间就来了精神。 可是,他还是不认得“白板”上写的是什么字! 小娃急得抓住一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木剑,急得就要去砍那一排字。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浑厚古朴的,又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的声响。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小娃不动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眨了眨眼睛。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那道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了一遍,面前“白板”上的字渐渐散开,又重新汇聚。 可汇聚起来的字,却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小娃急了,这又是什么? 握着自己的小木剑,他又挥了过去。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浩气丸? 小娃能听懂每一个字,可这些字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小娃更急了,这是什么?可以救师父吗?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耳边一遍遍回荡这两句话,而“白板”上的字体,也随之变幻。 小娃坐下了,他认真听,仔细听,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不知回荡了多少遍,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 这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一个的柜子。这种柜子祁玉玺不陌生。 他这次跟着爷爷奶奶去医院的时候,给师父抓药的地方就有这样的柜子,只是柜子没有“这里”的高,也没有“这里”的多。 一个照旧看不清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对方拉开柜子上的一个标注着字体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药材。 “合灵丹,取木钱子2两,银树藤1两……” 睡得并不沉的白景,被小徒弟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醒了过来。 黑暗没有影响白景的视力,他扭头就看到小徒弟两只小胳膊在被窝外面,一条小腿儿也在外面。 他赶紧把小徒弟有点凉的小胳膊、小腿儿挪进被窝。结果刚挪进来,小徒弟的小脚一蹬,小手一挥,又出了被窝。 小娃娃睡觉,就没有老实的。但小徒弟也是头回如此不老实。 被窝外凉,白景又赶紧给小徒弟盖好。结果也不知这孩子是做梦呢,还是真觉得热,又伸出去了。 没办法,白景只能平躺好,把小徒弟轻轻挪到自己的怀里,搂紧。 黑暗中,白景笑了。 安安这是梦到什么了?胳膊、腿动来动去,是在梦里舞拳呢,还是舞剑呢? 百里家的绝学是拳法,小徒弟似乎很喜欢剑。 若他的身体能多支撑几年,他可以去给小徒弟找找合适的剑谱。 可现在,他只能期盼他能在有生之年,能把百里拳法全部传给小徒弟。 沉浸在“学习”中的祁玉玺小朋友完全没有被师父给他盖被子的举动打扰到。 他还是不明白那两句对他而言过于深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认真地跟着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学习怎么处理药材。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懂这叫“处理药材”。 他就觉得,或许他记下这些步骤,他可以救师父。因为这里都是药,师父需要吃药! 还不知道小徒弟准备给自己吃药的白景,就这样抱着小徒弟,睡睡醒醒到天亮。 天亮了,白景把小徒弟放回身边,给他盖好,他就起床了。 他很难真正睡上一个好觉,不过抱着小徒弟,身上不是那么冷,还是好过一些的。 白景起来没多久,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起来了。 小孙孙且还睡着呢,祁四奶奶去白景屋里看了眼小孙孙,就去做饭了。 早饭,三个大人吃的都简单,一人一碗冲鸡蛋,配干粮和炒菜。 祁四爷爷吃完饭,先出去溜达了一圈,顺便去大哥家坐坐,再去家里的菜园子摘几把菜回来。 祁四奶奶坐在屋前做衣裳。 祁秀红找了个周末,拽上两个弟弟和丈夫三个大男人,一起去市里的商场,把祁四奶奶买的好几匹布拿了回来。 祁秀红没想到老娘竟然能买到这么多布,这两三年都不需要买新衣裳了! 祁四奶奶买回来的布,她让大闺女做主各家分一点。 祁秀红把买布的钱给了老娘,祁路根和祁路坎见状,也把钱给老娘结算了。 老爹老娘这趟出门花了不少钱,这么多布,不能让爹娘自己花钱。 就算是需要给钱,祁秀红都乐意。这些布,在县里的商场都抢不到!有的甚至买不到! 祁四奶奶拿回家的布,有一半是留着给小孙子做衣裳的。 快过年了,祁四奶奶也给孙子准备起了过年的新衣裳。她和老伴、白景,也要各准备一身新衣裳。 白景窝在椅子里看书,浑身疼,他连下棋的精神都没有。 看着看着,白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放下书,他回头往墙上挂着的钟表一看。 白景腾地站起来就往他睡觉的屋里跑,这都9点半了! 床上,被窝里的某个小娃娃睡得香甜。两只小胳膊又是投降状地伸在被窝外。 白景先伸手摸小徒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好像正常。 可这都9点半了! 把小徒弟的胳膊塞回被窝,白景想了想,又快步出去。不一会儿,祁四奶奶就跟着白景进来了。 “这都9点半了,安安还没醒!” 祁四奶奶也是先摸小孙孙的脑门,确定没发烧。 祁四奶奶上床,轻揉孙子的小脑袋:“安安,该起了,快10点了,得起来吃饭了。” 祁玉玺的回应是两只小胳膊伸出被窝,咂咂小嘴儿,继续睡。 祁四奶奶回头去看白景,白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祁四爷爷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喊:“人呢?安安?” 白景出去了。 祁四奶奶去看孙子,没动静?他爷爷那么大声音都没吵醒他?! 第415章 番外十六 师徒(十一) 祁四奶奶、祁四爷爷和白景带回来的给孩子们的东西,可是叫孩子们高兴坏了。 拿到崭新的本子、笔还有文具盒,都能拿到学校里去炫耀好几天呢。 祁良生、祁平生和万善全,一人一个玩具水枪。5个妹妹是一套彩泥,里面有24个颜色,她们自己去分。 祁良生和万善全上初中了,还好,祁平生看得眼热。5个妹妹大方地分给表哥一人一块彩泥。 三个当哥哥的也表示,他们的水枪可以借给妹妹们玩。 祁玉玺喜欢木剑,不喜欢玩枪。祁四奶奶也给他买了,他转手就给了姐姐万玲玲。 带回来的零食,祁四爷爷也分做9份,一个孩子一份,谁也不吃亏。 祁秀红让爹娘在家里多住几天,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却想早点回村。 闺女家虽说是两层的小楼,可卧室就三间,他们住在这边住不开。 白景身体不好,他们早点回去,让白景也好好养着。 还有就是孙子今天睡到9点多才起床,起来饭也不想吃,跑到姐姐的书柜前就找书看。 这小孙孙幼儿园都还没上呢,哪认得字哟! 可祁玉玺很着急,这梦里没人舞剑了,那“挂在”面前的字是什么?会不会是可以救师父的东西? 祁玉玺也不说梦,就说他要上学,要认字。 这小徒弟是突然好学了?白景是哭笑不得。才4岁的娃,也只能去幼儿园啊。 从师父和大姨嘴里得知自己不能跟姐姐一起去上学,只能去原来的那个他不喜欢的幼儿园,祁玉玺小朋友很不高兴。 白景抱着小徒弟哄:“安安想认字还不容易?师父教你。” 祁玉玺:“师父,要学。” “好,师父回去就教我们安安认字。” 小孙孙如此好学,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别提多骄傲了。 又在闺女家住了一天,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带着祁玉玺小朋友回村。 大包的东西周末祁橘红和祁路根回村带回去,他们就轻装回家。 祁路坎早上送了女儿去学校,就顺别接老爹、老娘回村。 祁秀红和万福林都有自行车,白景骑祁秀红的自行车,载小徒弟和祁四奶奶。祁路坎就载着老爹。 周末万福林骑自行车可以带女儿跟老婆一起。万善全周末一般都回奶奶或他亲姥姥家,就不用管了。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回到村,村里人都纷纷好奇他们这几天是去干啥了。 祁四奶奶对外还是那个借口,小孙孙最近晚上睡不好,带他去临省看了看中医。 村里大多数人都无法理解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对这个说是孙子,实则是外孙的孩子为啥那么疼爱,甚至是溺爱。 换做别家,这么一个爹不详,娘没结婚就生下的孩子,那就是一家子的耻辱。 能给口饭吃,不饿死、不冻死都不错了,还那么精心地养着。祁四家的大闺女更是把这个外甥当儿子养。 很多人都理解田柳的不满。做儿媳的,谁喜欢公婆的钱拿给“外人”花。 不过没人敢把这闲话说到祁四奶奶和祁秀红的跟前。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前脚进门,后脚祁大爷爷一家子就过来了。都是关心祁四爷爷这一趟去临省的情况。 中午,几个人在祁大爷爷家吃的饭。 祁路坎让媳妇儿张芬过去帮爹娘收拾了下屋子,祁大爷爷的两个儿媳妇也过去帮忙。 公婆去临省一趟,回来啥也没给自己带,张芬心里不大高兴。 后来听祁路坎说,公婆给三个闺女都买了东西,老三的那份儿在大闺女手上。 两个上学的闺女昨天在大姑家睡的,没回来,今晚带回来,张芬心里就舒坦了。 等到张芬过去帮忙收拾屋子,从婆婆嘴里得知,婆婆这一趟去临省,买了很多布回来。 过几天大姑姐就去市里拿回来,张芬就更高兴了,干活儿都格外利索。 祁四奶奶太了解这两个儿媳妇的品性了。 二儿媳是个软耳朵,喜欢计较,心眼也不大,但也不敢做什么。平时给她点好处,她就能老实一点。 大儿媳不是个省心的。刚嫁进来的时候还挺好,老实本分的。 后来连着生了两个儿子,觉得自己有功,生的又是长孙,这心就大了,本性也就露出来了。 祁四奶奶不跟两个儿子过。若没有这个小孙子,她和祁四爷爷可能还会跟老二一家生活。 在有了这个小孙子后,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彻底打消日后跟哪个儿子过活的打算了。 除非小女儿回来把这个小孙孙带走。 不然,他们带着小孙孙跟儿子、儿媳一起住,小孙孙还不知得受多少委屈。 祁四奶奶也不让白景回他自己那边住了,先搬过来跟他们住。 两人是担心万一白景一个人的时候身体不舒服,起不来,他们不能及时发现。 而且白景一天要喝三次药,住在一起也方便。 祁四奶奶家飘出了中药的苦味,祁玉玺也正式跟着师父开始了认字、练字的日常。 某个小娃娃的梦,练剑和某种不认识的字交替出现。 这个时候的他,还无法意识到,梦中的字与他跟着师父学的字有多大的差别。 跟着师父认字了,可还是看不懂梦里的字,祁玉玺小朋友很着急。 晚上,某个照旧给师父当暖水袋的小娃准时睡着了。天更冷了,白景的胸口疼得厉害,已经有五六天没出门了。 被窝里其实很暖和,毕竟有一个“恒温暖水袋”,可白景就觉得冷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痛。 一日三顿的苦药汤子,白景都喝了。这些药对他没用,但祁四奶奶每天亲自给他熬药,哪怕明知没用,他也会喝。 但白景也只是那么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动作,他怕吵醒怀里的小徒弟。 其实某个小娃的睡眠质量很好,除非睡觉前喝多了水,半夜要嘘嘘,否则他夜里通常不会醒。 祁玉玺还是每天早上睡到9点后才会醒,除此之外,也没见他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暂时放下了担忧。或许就是娃要长身体,所以能睡了一些。 周院长不是也说了娃的身体特别壮实么。 就那样躺了不知多久,可能是怀里的娃娃太暖和了,白景渐渐有了睡意。 把小娃娃又伸出被窝的两只小手抓进被窝里,白景稍稍翻个身,闭上眼睛。 房间内更加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呼吸声。 睡得浑身冒汗的某个小娃娃,放在被窝里的两只小胳膊又伸出了被窝外,做投降状。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静谧的梦境突然又出现一片白,那一排他不认得的黑色大字,在他的面前又一次徐徐展开。 某个小娃瞬间就来了精神。 可是,他还是不认得“白板”上写的是什么字! 小娃急得抓住一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木剑,急得就要去砍那一排字。 这时,他的耳边响起一道浑厚古朴的,又似乎是从极远处传来的声响。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小娃不动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还眨了眨眼睛。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那道声音又在他耳边回荡了一遍,面前“白板”上的字渐渐散开,又重新汇聚。 可汇聚起来的字,却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小娃急了,这又是什么? 握着自己的小木剑,他又挥了过去。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浩气丸? 小娃能听懂每一个字,可这些字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小娃更急了,这是什么?可以救师父吗? “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 “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耳边一遍遍回荡这两句话,而“白板”上的字体,也随之变幻。 小娃坐下了,他认真听,仔细听,把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不知回荡了多少遍,眼前的画面再次一转。 这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屋子。屋子里有一个一个的柜子。这种柜子祁玉玺不陌生。 他这次跟着爷爷奶奶去医院的时候,给师父抓药的地方就有这样的柜子,只是柜子没有“这里”的高,也没有“这里”的多。 一个照旧看不清模样的人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对方拉开柜子上的一个标注着字体的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药材。 “合灵丹,取木钱子2两,银树藤1两……” 睡得并不沉的白景,被小徒弟一巴掌拍在脑袋上,醒了过来。 黑暗没有影响白景的视力,他扭头就看到小徒弟两只小胳膊在被窝外面,一条小腿儿也在外面。 他赶紧把小徒弟有点凉的小胳膊、小腿儿挪进被窝。结果刚挪进来,小徒弟的小脚一蹬,小手一挥,又出了被窝。 小娃娃睡觉,就没有老实的。但小徒弟也是头回如此不老实。 被窝外凉,白景又赶紧给小徒弟盖好。结果也不知这孩子是做梦呢,还是真觉得热,又伸出去了。 没办法,白景只能平躺好,把小徒弟轻轻挪到自己的怀里,搂紧。 黑暗中,白景笑了。 安安这是梦到什么了?胳膊、腿动来动去,是在梦里舞拳呢,还是舞剑呢? 百里家的绝学是拳法,小徒弟似乎很喜欢剑。 若他的身体能多支撑几年,他可以去给小徒弟找找合适的剑谱。 可现在,他只能期盼他能在有生之年,能把百里拳法全部传给小徒弟。 沉浸在“学习”中的祁玉玺小朋友完全没有被师父给他盖被子的举动打扰到。 他还是不明白那两句对他而言过于深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认真地跟着那个看不清脸的人学习怎么处理药材。 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懂这叫“处理药材”。 他就觉得,或许他记下这些步骤,他可以救师父。因为这里都是药,师父需要吃药! 还不知道小徒弟准备给自己吃药的白景,就这样抱着小徒弟,睡睡醒醒到天亮。 天亮了,白景把小徒弟放回身边,给他盖好,他就起床了。 他很难真正睡上一个好觉,不过抱着小徒弟,身上不是那么冷,还是好过一些的。 白景起来没多久,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就起来了。 小孙孙且还睡着呢,祁四奶奶去白景屋里看了眼小孙孙,就去做饭了。 早饭,三个大人吃的都简单,一人一碗冲鸡蛋,配干粮和炒菜。 祁四爷爷吃完饭,先出去溜达了一圈,顺便去大哥家坐坐,再去家里的菜园子摘几把菜回来。 祁四奶奶坐在屋前做衣裳。 祁秀红找了个周末,拽上两个弟弟和丈夫三个大男人,一起去市里的商场,把祁四奶奶买的好几匹布拿了回来。 祁秀红没想到老娘竟然能买到这么多布,这两三年都不需要买新衣裳了! 祁四奶奶买回来的布,她让大闺女做主各家分一点。 祁秀红把买布的钱给了老娘,祁路根和祁路坎见状,也把钱给老娘结算了。 老爹老娘这趟出门花了不少钱,这么多布,不能让爹娘自己花钱。 就算是需要给钱,祁秀红都乐意。这些布,在县里的商场都抢不到!有的甚至买不到! 祁四奶奶拿回家的布,有一半是留着给小孙子做衣裳的。 快过年了,祁四奶奶也给孙子准备起了过年的新衣裳。她和老伴、白景,也要各准备一身新衣裳。 白景窝在椅子里看书,浑身疼,他连下棋的精神都没有。 看着看着,白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了。放下书,他回头往墙上挂着的钟表一看。 白景腾地站起来就往他睡觉的屋里跑,这都9点半了! 床上,被窝里的某个小娃娃睡得香甜。两只小胳膊又是投降状地伸在被窝外。 白景先伸手摸小徒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好像正常。 可这都9点半了! 把小徒弟的胳膊塞回被窝,白景想了想,又快步出去。不一会儿,祁四奶奶就跟着白景进来了。 “这都9点半了,安安还没醒!” 祁四奶奶也是先摸小孙孙的脑门,确定没发烧。 祁四奶奶上床,轻揉孙子的小脑袋:“安安,该起了,快10点了,得起来吃饭了。” 祁玉玺的回应是两只小胳膊伸出被窝,咂咂小嘴儿,继续睡。 祁四奶奶回头去看白景,白景也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祁四爷爷这时候从外面进来,喊:“人呢?安安?” 白景出去了。 祁四奶奶去看孙子,没动静?他爷爷那么大声音都没吵醒他?! 第416章 番外十七 师徒(十二) 祁玉玺这一觉睡到10点半才醒过来,可把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给吓坏了。 睡醒的小娃,睁眼第一句话就是“饿了”,第二句话是“要嘘嘘”。 祁四爷爷拿来尿盆,给孙子嘘嘘,祁四奶奶去厨房。 等到吃饭的时候,小娃娃是明显很饿,一口接着一口。 祁四奶奶手里捧着碗,祁四爷爷手里拿着饼,白景这位师父手里端着牛奶杯,某位小朋友只负责张嘴。 吃饱了,祁玉玺去院子里玩纸飞机,师父给他折的。 三位大人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那个精力十足的小娃娃,喜忧参半。 喜的是,小宝贝的胃口还是那么好,吃得多,面色看上去也挺红润健康。 忧的是,这一觉睡到10点半才醒,叫都叫不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白景内伤严重,没法用内息给小徒弟检查。看着小徒弟不管是跑动还是扔飞机的动作,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老哥哥、老姐姐,咱也别太焦虑,安安现在除了能睡了点,其他都正常。咱就再观察。 若他吃饭不对,精神头不对了,咱就再带他去广元给周院长瞧瞧。” 孙子从抱回来就没生过病。别人家的娃娃还会有个头疼脑热发烧的,他家孙子最多就是天冷的时候打个喷嚏。 祁四奶奶想想,喊:“安安,奶奶给你杀鸡吃,好不好?” 玩飞机玩得不亦乐乎的祁玉玺停下,看向奶奶。 祁四奶奶过去给他擦汗,又问:“奶奶让爷爷杀鸡,给你炖鸡吃。” 祁玉玺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不饿。” 因为不饿,所以奶奶烧了鸡他可能会吃不下。 祁四奶奶:“晚上吃,晚上给你炖鸡肉吃。” 祁玉玺点点头。 祁四奶奶的想法是,孙子既然睡觉不对劲,那就多给孙子吃肉。多吃点肉,若孙子当真生了啥病,才能扛得住。 对于祁四奶奶的这一想法,祁四爷爷和白景都赞成。只要能吃,那就多吃,总好过吃药。 还不知道爷爷奶奶、师父因为自己睡觉太多而忧虑,玩纸飞机的祁玉玺小朋友暂时把梦里的烦恼抛在了脑后。 从那一天开始,祁玉玺小朋友似乎睡神附体。 晚上他还是平常的8点半上床睡觉,但都是要睡到第二天的10点左右才会醒。 祁秀红周末回村,发现小外甥特别能睡,问了老娘后得知外甥最近都特别能睡,她还特别带着外甥去了趟县医院。 祁玉玺莫名地被大姨带去医院,补了一个月的钙,后来他就死活不肯去医院了。 过年了,东山村也有了过年的气氛。祁玉玺的新年衣服可能是家里所有孩子里最多的。 祁秀红给外甥去商场买了两身新的,祁四奶奶给小孙子做了两身。 毕仁杰还特别寄了两身小孩子的衣裳,加一堆零食到祁秀红的饭店。 火车上的事,公安局那边没有大张旗鼓地嘉奖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抓到的那几个人被送去派出所后,很快就被送到上级公安局。 那两个小年轻的身后牵扯的是一个有组织的涉黑犯罪团伙。这个案子牵扯的范围很大,牵涉到的犯罪人员很多。 临省公安局那边特别派了人到东庄村跑了一趟,当面跟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商量。 从安全考虑,这个案子暂时不能对外报道他们三人,特别是某个娃娃在这起大案中的作用。 因为这起案件甚至牵涉到了人口拐卖、杀人越货等多起大案。 这是一伙做事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被抓住的那两个小年轻只能说刚入行没多久,手段还有点嫩。 祁四爷爷一听,忙说不用报道,千万不要报道。他们就是小老百姓,帮警察抓了两个小偷。 甚至于对方送来的奖励金,祁四爷爷也一分没要。 不过对方走之前,还是把奖励金留下了,这是局里要他送来的,那肯定不能再带回去。 祁四爷爷当然心慌啊,谁能想到外头还有如此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呢。团伙,听着就害怕啊。 祁四爷爷从不逞英雄,跟白景一商量,他甚至都不让小孙子去县上了。大闺女想孩子了,就回村来。 反正在那伙坏分子被全部抓住之前,他们就窝在村子里了! 祁玉玺小朋友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他只知道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后,他就多了很多零食。 奶奶还说给他存了1000块的零花钱,等他长大了给他。 年三十,祁路根一家回了村,祁秀红要年初二才回来。她年三十和初一都得在婆家那边。 过年期间,祁秀红的饭店也放假,她这个当老板的和饭店的员工都要回家过年。 那时候的饭店过年期间都关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也是一身的新衣服。去了趟临省弄到了那么多布,家里人人都有新衣裳。 哦,有个人没有,田柳。 祁路根这边分到的布,他拿回去就交代了,给家里人做衣裳。田柳倒是想把布都拿回娘家,但她不敢。 祁路根和三个孩子的布料她都不敢扣下,就只能扣下自己的那份。 过年,就是张芬都给自己做了身新衣裳,只有田柳穿着旧衣。 祁四奶奶不管,反正布料各家都平分了,你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 田柳心里不舒坦,她家孩子多,两个都是男孩儿,按理说应该给她家多分一些布。 男孩子本来就费衣裳。 不过田柳再不舒坦,也不敢说出口,甚至回到村里,她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看着祁玉玺那个娃一身一身的新衣裳,田柳心里都快呕死了。 初二,祁路根、祁路坎都陪着媳妇回娘家,祁秀红和万福林带着女儿也回来了。 初三就上班了,不过祁秀红的饭店初十才开门,她可以在娘家好好住几天。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没有跟儿子住,祁秀红回娘家就住的舒坦。 不过因为白景这阵子都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边住,祁秀红两口子回来,就去白景那边住。 结果中午的时候,祁路根提着一堆东西,带着三个孩子就回来了,饭都没在丈母娘家吃。 祁路根回来,直接来了爹娘这边,把带来的东西往角落一放,坐在凳子上也不出声,黑着一张脸。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丈母娘家受了气了。 祁平生和祁云芳都明显哭过,祁良生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万玲玲正带着弟弟玩翻花绳,祁秀红在厨房喊了声出来是“撒子”,把几个孩子都喊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祁良生和祁平生嘴里吃着撒子,去院子里当木桩,给两个妹妹撑皮筋去了。 万玲玲和祁云芳跳皮筋,祁玉玺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专心吃撒子。 祁路根坐在茶几边,低着头帮老娘剥花生,还是一句不说。 祁四奶奶心平气和地说:“媳妇儿是你自己看上的,你后悔也没用了。把三个孩子教育好,别让他们跟他们娘学。 家里人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好好工作。如果她实在不像样子,那就狠下心离婚。爹娘怎么都能帮你把孩子养大。 你要狠不下心,就别把离婚挂嘴上。挂的多了,人家也不会当回事。 开学前,娃就搁村里。等开了学,我跟你爹带着安安去你那儿住几个月。” 祁路根抬头。 祁四奶奶:“我不是喜欢拿捏儿媳妇的恶婆婆,但既然儿媳妇一再的不省心,我也摆摆老婆婆的款。” 祁路根抹了把脸,说:“是我没本事,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娘您为我操心。” 祁四奶奶:“嗯,知道自己没本事就行。” 祁路根:“……” 万福林这个姐夫在一旁是一句不吭。都说娶妻娶贤,就看大舅子这天天的糟心,他是深有感触。 万福林再次庆幸自己娶了个好老婆,虽说性子是泼辣了点,那也没啥。要不泼辣,他还看不中呢。 祁四奶奶这个当娘的,祁秀红这个当大姐的都没问田柳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总归跑不掉她娘家的那点破事。 祁秀红也是常常顾着娘家的闺女,但她娘家也没少给她操心。无论是什么关系,都需要双方的付出。 田柳娘家穷不怕,怕就怕一家子都跟那吸血虫一样,只会吸田柳的血,不肯输自己一点血给田柳这个闺女。 田柳要是自己能干,能帮衬娘家也算。她自己也是要靠男人养的。 她不仅恨不得把自己的血都输给娘家,她还恨不得把自己男人、自己孩子的血都输给娘家,这就不能由着她了。 老爷们儿在屋里喝酒,孩子们早就撒了鸭子不知跑哪去玩了。 祁秀红在厨房喂小外甥吃饭,嘴里说:“娘,就田柳这臭毛病,我看是改不过来了。 您跟爹要帮衬路根,也只能把钱给到路根手里。给到田柳手里,转头她就都送回娘家去了。 她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和娃,只有她娘家的两个弟弟。 还好路根没蠢到那地步,不然,你跟爹手里有多少钱都不够她贴补娘家的。” 祁四奶奶跟自己的亲闺女吐槽:“所以我就说,找媳妇儿能找有文化,识字的。” 祁秀红:“识字的也不都是好的,要找一家子明事理的,就跟咱家一样。” 祁四奶奶叹口气:“你爹以前好歹也是个大队长,觉悟还是有的。” 跟闺女说了她的打算,祁四奶奶道:“路根那边好住,村子里还是冷了。 等开了春,暖和了,我跟你爹再回来。正好在县上,好给你白叔抓药。” 正乖乖吃饭的祁玉玺抬起了头。 祁四奶奶跟孙子商量:“安安,过了年,爷爷奶奶带你去县里住一阵子。到时候你晚上跟你师父去大姨家睡。”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肯定要带着白景一起的,但白景住在祁路根那边就不合适了。 祁秀红那边地方大,白景晚上带着小徒弟睡楼下,祁秀红和万福林可以带着女儿睡。 祁玉玺点点小脑袋,咽下嘴里的饭,要求:“奶奶,我要给师父抓药。” 祁四奶奶:“行,去药店抓药的时候,奶奶带着你一起。” 白景在临省中医院开的药早喝完了。之后就是祁秀红在县里的医院抓了药,给弟弟祁路坎带回来。 祁玉玺小朋友现在晚上不仅要学剑法,还要学制药,很是忙碌。 那些药叫什么名字他已经记住啦,可是他要去哪里买呢? 祁玉玺一边算奶奶和师父给他存的小金库有多少钱,一边琢磨怎么让爷爷或师父肯带他去药铺。 正发愁呢,奶奶就提到给师父抓药的事,祁玉玺小朋友立刻抓住了关键字眼。 至于奶奶跟大姨说的其他事,请原谅他还是个小娃娃,听不懂。 初三早上,祁路根一个人走了,三个孩子留在村里。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寒暑假都是在村里过。 他们晚上回家睡,白天写完作业就出去玩,一日三餐就在爷爷奶奶家吃,有时候会去二叔家吃。 祁路坎也是在大哥回去上班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哥跟大嫂又闹不痛快了。 对于这个嫂子,祁路坎这个当小叔子的也着实不好说什么。 他往爹娘那儿搬了两袋粮食过去,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祁良生和祁平生两个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张芬肯定不乐意,在家里碎碎念念的。 祁路坎也不吵,就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张芬被看得是头皮发麻,之后直到寒假结束,她就一句没再念。 寒假结束,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把白景和小孙子打包,一起去了县城,住进了大儿子的房里。 祁路根也狠,把院门的门锁都给换了。 祁路根的这个小院子是长子祁良生准备进城上学后买的。他在县政府上班,之前都是住在分配的宿舍。 买这个小院子的钱,一部分是祁良生多年存的工资,还有一部分就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给的钱。 当时买这个小院子,田柳还有意见呢。大姑姐住的是两层小楼,他们只能买这么一个平房。 那是祁四奶奶第一次把田柳这个儿媳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416章 番外十七 师徒(十二) 祁玉玺这一觉睡到10点半才醒过来,可把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给吓坏了。 睡醒的小娃,睁眼第一句话就是“饿了”,第二句话是“要嘘嘘”。 祁四爷爷拿来尿盆,给孙子嘘嘘,祁四奶奶去厨房。 等到吃饭的时候,小娃娃是明显很饿,一口接着一口。 祁四奶奶手里捧着碗,祁四爷爷手里拿着饼,白景这位师父手里端着牛奶杯,某位小朋友只负责张嘴。 吃饱了,祁玉玺去院子里玩纸飞机,师父给他折的。 三位大人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那个精力十足的小娃娃,喜忧参半。 喜的是,小宝贝的胃口还是那么好,吃得多,面色看上去也挺红润健康。 忧的是,这一觉睡到10点半才醒,叫都叫不醒,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白景内伤严重,没法用内息给小徒弟检查。看着小徒弟不管是跑动还是扔飞机的动作,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老哥哥、老姐姐,咱也别太焦虑,安安现在除了能睡了点,其他都正常。咱就再观察。 若他吃饭不对,精神头不对了,咱就再带他去广元给周院长瞧瞧。” 孙子从抱回来就没生过病。别人家的娃娃还会有个头疼脑热发烧的,他家孙子最多就是天冷的时候打个喷嚏。 祁四奶奶想想,喊:“安安,奶奶给你杀鸡吃,好不好?” 玩飞机玩得不亦乐乎的祁玉玺停下,看向奶奶。 祁四奶奶过去给他擦汗,又问:“奶奶让爷爷杀鸡,给你炖鸡吃。” 祁玉玺摸摸自己的小肚子:“不饿。” 因为不饿,所以奶奶烧了鸡他可能会吃不下。 祁四奶奶:“晚上吃,晚上给你炖鸡肉吃。” 祁玉玺点点头。 祁四奶奶的想法是,孙子既然睡觉不对劲,那就多给孙子吃肉。多吃点肉,若孙子当真生了啥病,才能扛得住。 对于祁四奶奶的这一想法,祁四爷爷和白景都赞成。只要能吃,那就多吃,总好过吃药。 还不知道爷爷奶奶、师父因为自己睡觉太多而忧虑,玩纸飞机的祁玉玺小朋友暂时把梦里的烦恼抛在了脑后。 从那一天开始,祁玉玺小朋友似乎睡神附体。 晚上他还是平常的8点半上床睡觉,但都是要睡到第二天的10点左右才会醒。 祁秀红周末回村,发现小外甥特别能睡,问了老娘后得知外甥最近都特别能睡,她还特别带着外甥去了趟县医院。 祁玉玺莫名地被大姨带去医院,补了一个月的钙,后来他就死活不肯去医院了。 过年了,东山村也有了过年的气氛。祁玉玺的新年衣服可能是家里所有孩子里最多的。 祁秀红给外甥去商场买了两身新的,祁四奶奶给小孙子做了两身。 毕仁杰还特别寄了两身小孩子的衣裳,加一堆零食到祁秀红的饭店。 火车上的事,公安局那边没有大张旗鼓地嘉奖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 抓到的那几个人被送去派出所后,很快就被送到上级公安局。 那两个小年轻的身后牵扯的是一个有组织的涉黑犯罪团伙。这个案子牵扯的范围很大,牵涉到的犯罪人员很多。 临省公安局那边特别派了人到东庄村跑了一趟,当面跟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商量。 从安全考虑,这个案子暂时不能对外报道他们三人,特别是某个娃娃在这起大案中的作用。 因为这起案件甚至牵涉到了人口拐卖、杀人越货等多起大案。 这是一伙做事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被抓住的那两个小年轻只能说刚入行没多久,手段还有点嫩。 祁四爷爷一听,忙说不用报道,千万不要报道。他们就是小老百姓,帮警察抓了两个小偷。 甚至于对方送来的奖励金,祁四爷爷也一分没要。 不过对方走之前,还是把奖励金留下了,这是局里要他送来的,那肯定不能再带回去。 祁四爷爷当然心慌啊,谁能想到外头还有如此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呢。团伙,听着就害怕啊。 祁四爷爷从不逞英雄,跟白景一商量,他甚至都不让小孙子去县上了。大闺女想孩子了,就回村来。 反正在那伙坏分子被全部抓住之前,他们就窝在村子里了! 祁玉玺小朋友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他只知道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后,他就多了很多零食。 奶奶还说给他存了1000块的零花钱,等他长大了给他。 年三十,祁路根一家回了村,祁秀红要年初二才回来。她年三十和初一都得在婆家那边。 过年期间,祁秀红的饭店也放假,她这个当老板的和饭店的员工都要回家过年。 那时候的饭店过年期间都关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也是一身的新衣服。去了趟临省弄到了那么多布,家里人人都有新衣裳。 哦,有个人没有,田柳。 祁路根这边分到的布,他拿回去就交代了,给家里人做衣裳。田柳倒是想把布都拿回娘家,但她不敢。 祁路根和三个孩子的布料她都不敢扣下,就只能扣下自己的那份。 过年,就是张芬都给自己做了身新衣裳,只有田柳穿着旧衣。 祁四奶奶不管,反正布料各家都平分了,你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 田柳心里不舒坦,她家孩子多,两个都是男孩儿,按理说应该给她家多分一些布。 男孩子本来就费衣裳。 不过田柳再不舒坦,也不敢说出口,甚至回到村里,她也不敢表露出分毫。 看着祁玉玺那个娃一身一身的新衣裳,田柳心里都快呕死了。 初二,祁路根、祁路坎都陪着媳妇回娘家,祁秀红和万福林带着女儿也回来了。 初三就上班了,不过祁秀红的饭店初十才开门,她可以在娘家好好住几天。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没有跟儿子住,祁秀红回娘家就住的舒坦。 不过因为白景这阵子都在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这边住,祁秀红两口子回来,就去白景那边住。 结果中午的时候,祁路根提着一堆东西,带着三个孩子就回来了,饭都没在丈母娘家吃。 祁路根回来,直接来了爹娘这边,把带来的东西往角落一放,坐在凳子上也不出声,黑着一张脸。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在丈母娘家受了气了。 祁平生和祁云芳都明显哭过,祁良生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万玲玲正带着弟弟玩翻花绳,祁秀红在厨房喊了声出来是“撒子”,把几个孩子都喊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祁良生和祁平生嘴里吃着撒子,去院子里当木桩,给两个妹妹撑皮筋去了。 万玲玲和祁云芳跳皮筋,祁玉玺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专心吃撒子。 祁路根坐在茶几边,低着头帮老娘剥花生,还是一句不说。 祁四奶奶心平气和地说:“媳妇儿是你自己看上的,你后悔也没用了。把三个孩子教育好,别让他们跟他们娘学。 家里人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好好工作。如果她实在不像样子,那就狠下心离婚。爹娘怎么都能帮你把孩子养大。 你要狠不下心,就别把离婚挂嘴上。挂的多了,人家也不会当回事。 开学前,娃就搁村里。等开了学,我跟你爹带着安安去你那儿住几个月。” 祁路根抬头。 祁四奶奶:“我不是喜欢拿捏儿媳妇的恶婆婆,但既然儿媳妇一再的不省心,我也摆摆老婆婆的款。” 祁路根抹了把脸,说:“是我没本事,这么大个人了,还要娘您为我操心。” 祁四奶奶:“嗯,知道自己没本事就行。” 祁路根:“……” 万福林这个姐夫在一旁是一句不吭。都说娶妻娶贤,就看大舅子这天天的糟心,他是深有感触。 万福林再次庆幸自己娶了个好老婆,虽说性子是泼辣了点,那也没啥。要不泼辣,他还看不中呢。 祁四奶奶这个当娘的,祁秀红这个当大姐的都没问田柳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总归跑不掉她娘家的那点破事。 祁秀红也是常常顾着娘家的闺女,但她娘家也没少给她操心。无论是什么关系,都需要双方的付出。 田柳娘家穷不怕,怕就怕一家子都跟那吸血虫一样,只会吸田柳的血,不肯输自己一点血给田柳这个闺女。 田柳要是自己能干,能帮衬娘家也算。她自己也是要靠男人养的。 她不仅恨不得把自己的血都输给娘家,她还恨不得把自己男人、自己孩子的血都输给娘家,这就不能由着她了。 老爷们儿在屋里喝酒,孩子们早就撒了鸭子不知跑哪去玩了。 祁秀红在厨房喂小外甥吃饭,嘴里说:“娘,就田柳这臭毛病,我看是改不过来了。 您跟爹要帮衬路根,也只能把钱给到路根手里。给到田柳手里,转头她就都送回娘家去了。 她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和娃,只有她娘家的两个弟弟。 还好路根没蠢到那地步,不然,你跟爹手里有多少钱都不够她贴补娘家的。” 祁四奶奶跟自己的亲闺女吐槽:“所以我就说,找媳妇儿能找有文化,识字的。” 祁秀红:“识字的也不都是好的,要找一家子明事理的,就跟咱家一样。” 祁四奶奶叹口气:“你爹以前好歹也是个大队长,觉悟还是有的。” 跟闺女说了她的打算,祁四奶奶道:“路根那边好住,村子里还是冷了。 等开了春,暖和了,我跟你爹再回来。正好在县上,好给你白叔抓药。” 正乖乖吃饭的祁玉玺抬起了头。 祁四奶奶跟孙子商量:“安安,过了年,爷爷奶奶带你去县里住一阵子。到时候你晚上跟你师父去大姨家睡。”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肯定要带着白景一起的,但白景住在祁路根那边就不合适了。 祁秀红那边地方大,白景晚上带着小徒弟睡楼下,祁秀红和万福林可以带着女儿睡。 祁玉玺点点小脑袋,咽下嘴里的饭,要求:“奶奶,我要给师父抓药。” 祁四奶奶:“行,去药店抓药的时候,奶奶带着你一起。” 白景在临省中医院开的药早喝完了。之后就是祁秀红在县里的医院抓了药,给弟弟祁路坎带回来。 祁玉玺小朋友现在晚上不仅要学剑法,还要学制药,很是忙碌。 那些药叫什么名字他已经记住啦,可是他要去哪里买呢? 祁玉玺一边算奶奶和师父给他存的小金库有多少钱,一边琢磨怎么让爷爷或师父肯带他去药铺。 正发愁呢,奶奶就提到给师父抓药的事,祁玉玺小朋友立刻抓住了关键字眼。 至于奶奶跟大姨说的其他事,请原谅他还是个小娃娃,听不懂。 初三早上,祁路根一个人走了,三个孩子留在村里。祁良生、祁平生、祁云芳寒暑假都是在村里过。 他们晚上回家睡,白天写完作业就出去玩,一日三餐就在爷爷奶奶家吃,有时候会去二叔家吃。 祁路坎也是在大哥回去上班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哥跟大嫂又闹不痛快了。 对于这个嫂子,祁路坎这个当小叔子的也着实不好说什么。 他往爹娘那儿搬了两袋粮食过去,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祁良生和祁平生两个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张芬肯定不乐意,在家里碎碎念念的。 祁路坎也不吵,就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张芬被看得是头皮发麻,之后直到寒假结束,她就一句没再念。 寒假结束,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把白景和小孙子打包,一起去了县城,住进了大儿子的房里。 祁路根也狠,把院门的门锁都给换了。 祁路根的这个小院子是长子祁良生准备进城上学后买的。他在县政府上班,之前都是住在分配的宿舍。 买这个小院子的钱,一部分是祁良生多年存的工资,还有一部分就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给的钱。 当时买这个小院子,田柳还有意见呢。大姑姐住的是两层小楼,他们只能买这么一个平房。 那是祁四奶奶第一次把田柳这个儿媳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417章 番外十八 师徒(十三) 祁秀红住的那两层小楼,是万福林家的老房子,不是祁四奶奶给闺女买的。 村里,祁四奶奶给两个儿子都起了房子。 祁路根要在县上买房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得出点力。 两人也跟老二祁路坎说了,给他哥在县里买房出了多少钱,就给他补多少钱。 只是老两口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给祁路根买房子的钱还是借了一点,以后会补给祁路坎。 祁路根是比弟弟祁路坎出息,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常住在村子里的,就不能寒了二儿子的心。 祁路坎当时说了不要,他看得开,张芬心里很不舒服,还哭了一场。 后来过了没两年,祁四爷爷给祁路坎在村里多承包了十几亩地,还给了他一笔钱,彻底堵住了村里一些人的嘴。 也让张芬这个儿媳妇再说不出公婆偏心的话。 田柳这次闹,还是因为布料的事,或许是从祁路根严禁她两个外甥来家里后,她就一直心有怨言。 过年,回了娘家,田柳可能是觉得有底气了,直接把布料的事拿出来说嘴。 就说婆婆应该多给她家一些布料,她家两个小子费布。 田柳的娘也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话里话外都是祁路根对自己的妻儿不好,对一个父不详的外甥都比对自己的儿子好。 祁路根当场爆发,丝毫没给自己的岳父岳母面子,直接对田柳说:“要过过,不过滚!” 之后,他提着带来的新年上门礼,带着三个孩子就走了。 田柳当时就心慌了,田柳的娘也心慌。但女婿上门直接不给她这个丈母娘面子,田柳的娘也不甘心。 田柳家上下一致的意思就是,不回就不回!看祁路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怎么办! 祁路根在政府上班,不敢轻易离婚的。让他一个人带三个娃过一阵子,就知道有媳妇在身边的好了。 上次田柳被赶回娘家,田母还怕祁路根这个女婿真的跟闺女离婚。后来闺女主动回去,不也没事了。 被女婿当面难堪,田母也不催女儿回去了。女儿在家娘家也好,可以帮着多干点活。 田柳的两个弟弟也希望姐姐这回能彻底压住姐夫。自己的娃都不能去姑姑家里,这像什么话! 祁四奶奶都不用问,都能猜到田柳一家人是怎么想的。村里这种事儿都见怪不怪了。 就是不为自己的儿子,为了孙子和孙女,祁四奶奶这回都得给田家一个教训。孝顺爹娘是应该的,可不能这么孝顺! 爷爷和奶奶住了过来,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都挺高兴的。祁云芳是女儿,还是希望娘能回家。 可娘这回想把给她做衣裳的布拿回姥姥家,要不是爹管着,她过年可能都没新衣裳穿。 祁云芳就矛盾的希望,娘这回能真的想通了,不要家里有什么东西都往姥姥家拿。 这些大人的烦恼都与我们的祁玉玺小朋友没有关系,他有自己的烦恼要去解决呢。 要说爹娘来城里住最高兴的是谁,那绝对是祁秀红莫属。爹娘来了,那宝贝外甥就来了。 这个外甥是吃过她的奶水的,是刚抱回来的时候,被她一夜夜地拢在怀里长大的。 一天不见,她就想的慌。只是后来女儿要上学,她又开饭店,只能让爹娘把外甥带回村去。 现在爹娘要在大弟弟那儿住上两三个月,外甥就能在自己跟前两三个月,祁秀红能不高兴么。 祁玉玺小朋友也高兴,尽管他的脸上看不出他有在高兴。祁玉玺跟大姨亲,跟姐姐亲。 每天都能见到大姨和姐姐,他当然高兴。 和师父一起住在大姨家,祁玉玺小朋友没有因为换了地方就改掉自己的作息。 他晚上8点半准时上床睡觉,早上还是睡到10点多才醒。 祁秀红每天早上9点半去饭店,开始一天的忙碌。她出门前,会把外甥的早饭(半成品)准备好。 白景这位做师父的看着时间,小徒弟快醒了,他就把饭弄熟或加热好。 等小徒弟起来吃完,白景就带着他出去溜达,顺便就溜达到祁路根家了, 祁良生和万善全放学后到小学门口接上弟弟妹妹,一起走。万福林和祁路根中午都在县政府的食堂吃。 做爷爷奶奶的来城里了,那祁云霞、祁云英这两个孙女中午就不用吃学校食堂了。 那食堂的饭菜便宜是便宜,难吃也是真难吃,没什么油水。 一屋子的孩子,吵是吵了点,但不乱。祁玉玺刚吃过早饭没多久,中午吃的不多。 他吃完了,白景就带着他先走了。其他孩子在吃完后,帮着爷爷奶奶收拾洗碗,然后抓紧时间睡午觉。 睡起来再走路上学,仍是上初中的万善全和祁良生负责把弟弟妹妹送到小学门口。 祁路根、祁路坎和祁秀红都往这边送了很多的米面、蛋肉,不会让老爹老娘掏钱。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是做饭、收拾收拾家,孙子、孙女们都大了,除了让他们吃饱,其余的不用两位老人家操心。 孩子们在一起,互相监督学习、写作业,也会一起洗衣服,他们还觉得挺有意思。 就这样大舅舅家、大姨家跑了几天,心里有点着急的祁玉玺终于等到了去医院的机会。 白景的最后一副药吃完了,祁四奶奶还是让大闺女去医院再给白景抓几副。 白景是真的不想开了,每天喝那苦药汤子,都影响胃口。但祁四奶奶坚持要他喝到天暖和了。 这天,祁秀红骑着自行车,带着宝贝外甥先去饭店安排了一下,然后去弟弟家接老娘。 祁四奶奶说了,她也要跟着一起去一趟。 到了县医院,祁秀红锁了车,一手牵着小外甥,一手挽着老娘进了医院,熟门熟路地上楼找医生开药单。 没有医生开的药单,药房不给拿药。祁秀红经常过来,也不用挂号,找的医生也是认识的。 祁玉玺戴着他的小圆帽,那医生一见到他就给他塞大白兔奶糖。祁玉玺小时候吃糖丸,还是这个医生给他开的呢。 祁秀红和这位医生聊了几句,就拿着药单,带着外甥和老娘去楼下拿药。 到了一楼,祁四奶奶说带着孙子去坐着等,祁玉玺不要,他要跟大姨一起。 跟着大姨到了抓中药的柜台前,祁玉玺伸手要大姨抱。 祁秀红抱起外甥,让他坐在柜台上。她自己挡着外甥,免得他掉下来。 祁玉玺扭着小脖子仔细看一个一个写着药材名字的抽屉。看了半天,某个小娃再次傻眼。这跟他在梦里看到的字长得不一样! 祁玉玺小朋友小圆帽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下意识地扯扯大姨。 “木钱子……” 祁秀红没听清:“安安,啥?” 正在抓药的一位药师抬头笑:“哟,小娃娃还知道木钱子呀?” 祁玉玺小朋友瞬间屏住了呼吸,这里有木钱子?! 祁秀红乐了:“安安,你认得‘木钱子’的三个字儿啊?” 祁玉玺小朋友很想说他只认得“木”和“子”,还是师父教的! 药师点了点“木钱子”的抽屉,随口问:“小朋友还认识哪几个字啊?” 那个就是“木钱子”吗? 祁玉玺小朋友的心跳有那么一滴滴快,努力记下那个抽屉的位置,和“钱”的样子。 他又说出一个:“银树藤。” 药师惊讶:“哟!这么难的字都认得啦?你家这孩子聪明呀!” 祁秀红笑得眼珠子都看不着了,她一手抱着宝贝外甥,说:“是家里长辈教的,这不是没上幼儿园么,就在家认几个字。” “这么聪明,怎么不上幼儿园啊?” “嗨,那幼儿园的娃太闹腾了,我家这娃静,去了打架。” “也是啊,这幼儿园里可是有些孩子霸道得很。” 药师一边称药材,一边跟祁秀红闲聊。 祁玉玺趁机又说出他记忆中的几个药材,药师也没多想,只当这孩子在认字玩儿。 祁玉玺说一个药材,药师就指一下抽屉,压根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等祁玉玺小朋友“念完”了药材名,药师这边的中药也一副副的包好了。 再次叮嘱祁秀红怎么煎药,药师还特别跟某个好学的娃说了再见。祁玉玺小朋友跟药师挥挥手,动作间都透着明显的高兴。 祁秀红提着一大包的药,带着宝贝外甥跟老娘会合。忙不迭地告诉老娘,宝贝外甥多么多么聪明,认识了多少的字。 祁四奶奶听着也高兴,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家的娃聪明啊。 等回去见了祁四爷爷和白景,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又是一通的夸。祁四爷爷和白景也是听得欢喜。 白景甚至还给了小徒弟10块钱奖励! 10块钱对小孩子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祁玉玺把师父奖励的10块钱放到的小海军挎包里。 确定医院里就有梦里的药材,祁玉玺小朋友又陷入了难题,他的零花钱都在家里。 他要拿到自己的零花钱才能去医院买药。 他的小挎包里只有师父刚奖励他的“10”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白景觉得小徒弟这几天有点过于安静。 纸飞机也不玩了,也不喜欢跟师父下棋了,给他买的滚铁环,他玩了一会儿就放角落了。 吃完午饭,带着小徒弟回祁秀红那边,白景弯腰抱起小徒弟。祁玉玺挣扎,不让师父抱。 白景索性让小徒弟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抓着徒弟的小腿,他一边走,一边问: “安安,怎么了?是想回村了,还是想出去玩啊?你想去哪玩?师父带你去。” 祁玉玺两手抱着师父的脑袋,乖乖坐着,说:“没有。” “没有啊……那安安这几天怎么不高兴呢?师父给你折的小飞机你也不扔了。” 白景察觉到小徒弟明显用力抓了他的头发一下,这是,不高兴了? 白景都眉心微蹙了一瞬,问:“安安,怎么了?告诉师父。你什么都可以跟师父说?” 祁玉玺的小手在师父的头发上抓来抓去,好半晌后,他孩童的清脆声音低低响起。 “师父,我要回去拿零花钱。” 嗯? 白景愣了:“为什么要拿零花钱?” 他听到他的小徒弟说:“拿零花钱,给师父买药,救师父。” 白景的脚步停下,站在了原地。 “师父,买药,救师父。” 骑在脖子上的孩子又说了一句,白景的眼前突然有点模糊。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再次抬脚:“安安要买什么药啊?师父有钱。” “要买很多药。” “嗯,买很多药师父也有钱。师父有很多钱,都是安安的。” “要买木钱子,银树藤……” 某位小朋友一口气说出20多种药材,白景的脚步再次停下。 “安安是在医院看到的药材吗?” 祁玉玺小朋友这回老实回答了:“是在梦里看到的。” 白景的心跳停了一拍。他左右看看,再次抬脚,却是加快了脚步。 快速回到祁秀红家,白景反锁了院门,带着小徒弟进屋。把小徒弟放在茶几上,白景在沙发上坐下,与小徒弟面对面。 摘下小徒弟的帽子,白景稍显严肃地问:“安安,告诉师父,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某个小娃娃眨眨漂亮的凤眼,说:“‘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白景瞪大的眼睛里是极度的震惊,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的脑袋甚至都因此有些眩晕! 白景两手摸上小徒弟的脑袋,放轻声音,仿佛害怕自己一口气就把小徒弟吹走了。 “安安,你什么时候,在梦里看到的?” 某个娃娃的眼睛眨了眨,开口:“和爷爷、奶奶、师父回来。” 从邻省回来后?! 小娃娃扯扯师父的袖子:“师父,买药,救师父。” 白景深呼吸,猛地用力抱住小徒弟,脖间的喉结剧烈的上下浮动。 许久之后,白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安安,答应师父,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梦到了什么,答应师父,你一定要记住!” 小朋友乖乖地点点头。 一定不能让一些人知道他的小徒弟有这样的“奇遇”!白景的脑袋里,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该怎么保护好他的徒弟。 第417章 番外十八 师徒(十三) 祁秀红住的那两层小楼,是万福林家的老房子,不是祁四奶奶给闺女买的。 村里,祁四奶奶给两个儿子都起了房子。 祁路根要在县上买房子,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得出点力。 两人也跟老二祁路坎说了,给他哥在县里买房出了多少钱,就给他补多少钱。 只是老两口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钱,给祁路根买房子的钱还是借了一点,以后会补给祁路坎。 祁路根是比弟弟祁路坎出息,可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是常住在村子里的,就不能寒了二儿子的心。 祁路坎当时说了不要,他看得开,张芬心里很不舒服,还哭了一场。 后来过了没两年,祁四爷爷给祁路坎在村里多承包了十几亩地,还给了他一笔钱,彻底堵住了村里一些人的嘴。 也让张芬这个儿媳妇再说不出公婆偏心的话。 田柳这次闹,还是因为布料的事,或许是从祁路根严禁她两个外甥来家里后,她就一直心有怨言。 过年,回了娘家,田柳可能是觉得有底气了,直接把布料的事拿出来说嘴。 就说婆婆应该多给她家一些布料,她家两个小子费布。 田柳的娘也在一边煽风点火的,话里话外都是祁路根对自己的妻儿不好,对一个父不详的外甥都比对自己的儿子好。 祁路根当场爆发,丝毫没给自己的岳父岳母面子,直接对田柳说:“要过过,不过滚!” 之后,他提着带来的新年上门礼,带着三个孩子就走了。 田柳当时就心慌了,田柳的娘也心慌。但女婿上门直接不给她这个丈母娘面子,田柳的娘也不甘心。 田柳家上下一致的意思就是,不回就不回!看祁路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怎么办! 祁路根在政府上班,不敢轻易离婚的。让他一个人带三个娃过一阵子,就知道有媳妇在身边的好了。 上次田柳被赶回娘家,田母还怕祁路根这个女婿真的跟闺女离婚。后来闺女主动回去,不也没事了。 被女婿当面难堪,田母也不催女儿回去了。女儿在家娘家也好,可以帮着多干点活。 田柳的两个弟弟也希望姐姐这回能彻底压住姐夫。自己的娃都不能去姑姑家里,这像什么话! 祁四奶奶都不用问,都能猜到田柳一家人是怎么想的。村里这种事儿都见怪不怪了。 就是不为自己的儿子,为了孙子和孙女,祁四奶奶这回都得给田家一个教训。孝顺爹娘是应该的,可不能这么孝顺! 爷爷和奶奶住了过来,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芳都挺高兴的。祁云芳是女儿,还是希望娘能回家。 可娘这回想把给她做衣裳的布拿回姥姥家,要不是爹管着,她过年可能都没新衣裳穿。 祁云芳就矛盾的希望,娘这回能真的想通了,不要家里有什么东西都往姥姥家拿。 这些大人的烦恼都与我们的祁玉玺小朋友没有关系,他有自己的烦恼要去解决呢。 要说爹娘来城里住最高兴的是谁,那绝对是祁秀红莫属。爹娘来了,那宝贝外甥就来了。 这个外甥是吃过她的奶水的,是刚抱回来的时候,被她一夜夜地拢在怀里长大的。 一天不见,她就想的慌。只是后来女儿要上学,她又开饭店,只能让爹娘把外甥带回村去。 现在爹娘要在大弟弟那儿住上两三个月,外甥就能在自己跟前两三个月,祁秀红能不高兴么。 祁玉玺小朋友也高兴,尽管他的脸上看不出他有在高兴。祁玉玺跟大姨亲,跟姐姐亲。 每天都能见到大姨和姐姐,他当然高兴。 和师父一起住在大姨家,祁玉玺小朋友没有因为换了地方就改掉自己的作息。 他晚上8点半准时上床睡觉,早上还是睡到10点多才醒。 祁秀红每天早上9点半去饭店,开始一天的忙碌。她出门前,会把外甥的早饭(半成品)准备好。 白景这位做师父的看着时间,小徒弟快醒了,他就把饭弄熟或加热好。 等小徒弟起来吃完,白景就带着他出去溜达,顺便就溜达到祁路根家了, 祁良生和万善全放学后到小学门口接上弟弟妹妹,一起走。万福林和祁路根中午都在县政府的食堂吃。 做爷爷奶奶的来城里了,那祁云霞、祁云英这两个孙女中午就不用吃学校食堂了。 那食堂的饭菜便宜是便宜,难吃也是真难吃,没什么油水。 一屋子的孩子,吵是吵了点,但不乱。祁玉玺刚吃过早饭没多久,中午吃的不多。 他吃完了,白景就带着他先走了。其他孩子在吃完后,帮着爷爷奶奶收拾洗碗,然后抓紧时间睡午觉。 睡起来再走路上学,仍是上初中的万善全和祁良生负责把弟弟妹妹送到小学门口。 祁路根、祁路坎和祁秀红都往这边送了很多的米面、蛋肉,不会让老爹老娘掏钱。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是做饭、收拾收拾家,孙子、孙女们都大了,除了让他们吃饱,其余的不用两位老人家操心。 孩子们在一起,互相监督学习、写作业,也会一起洗衣服,他们还觉得挺有意思。 就这样大舅舅家、大姨家跑了几天,心里有点着急的祁玉玺终于等到了去医院的机会。 白景的最后一副药吃完了,祁四奶奶还是让大闺女去医院再给白景抓几副。 白景是真的不想开了,每天喝那苦药汤子,都影响胃口。但祁四奶奶坚持要他喝到天暖和了。 这天,祁秀红骑着自行车,带着宝贝外甥先去饭店安排了一下,然后去弟弟家接老娘。 祁四奶奶说了,她也要跟着一起去一趟。 到了县医院,祁秀红锁了车,一手牵着小外甥,一手挽着老娘进了医院,熟门熟路地上楼找医生开药单。 没有医生开的药单,药房不给拿药。祁秀红经常过来,也不用挂号,找的医生也是认识的。 祁玉玺戴着他的小圆帽,那医生一见到他就给他塞大白兔奶糖。祁玉玺小时候吃糖丸,还是这个医生给他开的呢。 祁秀红和这位医生聊了几句,就拿着药单,带着外甥和老娘去楼下拿药。 到了一楼,祁四奶奶说带着孙子去坐着等,祁玉玺不要,他要跟大姨一起。 跟着大姨到了抓中药的柜台前,祁玉玺伸手要大姨抱。 祁秀红抱起外甥,让他坐在柜台上。她自己挡着外甥,免得他掉下来。 祁玉玺扭着小脖子仔细看一个一个写着药材名字的抽屉。看了半天,某个小娃再次傻眼。这跟他在梦里看到的字长得不一样! 祁玉玺小朋友小圆帽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下意识地扯扯大姨。 “木钱子……” 祁秀红没听清:“安安,啥?” 正在抓药的一位药师抬头笑:“哟,小娃娃还知道木钱子呀?” 祁玉玺小朋友瞬间屏住了呼吸,这里有木钱子?! 祁秀红乐了:“安安,你认得‘木钱子’的三个字儿啊?” 祁玉玺小朋友很想说他只认得“木”和“子”,还是师父教的! 药师点了点“木钱子”的抽屉,随口问:“小朋友还认识哪几个字啊?” 那个就是“木钱子”吗? 祁玉玺小朋友的心跳有那么一滴滴快,努力记下那个抽屉的位置,和“钱”的样子。 他又说出一个:“银树藤。” 药师惊讶:“哟!这么难的字都认得啦?你家这孩子聪明呀!” 祁秀红笑得眼珠子都看不着了,她一手抱着宝贝外甥,说:“是家里长辈教的,这不是没上幼儿园么,就在家认几个字。” “这么聪明,怎么不上幼儿园啊?” “嗨,那幼儿园的娃太闹腾了,我家这娃静,去了打架。” “也是啊,这幼儿园里可是有些孩子霸道得很。” 药师一边称药材,一边跟祁秀红闲聊。 祁玉玺趁机又说出他记忆中的几个药材,药师也没多想,只当这孩子在认字玩儿。 祁玉玺说一个药材,药师就指一下抽屉,压根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等祁玉玺小朋友“念完”了药材名,药师这边的中药也一副副的包好了。 再次叮嘱祁秀红怎么煎药,药师还特别跟某个好学的娃说了再见。祁玉玺小朋友跟药师挥挥手,动作间都透着明显的高兴。 祁秀红提着一大包的药,带着宝贝外甥跟老娘会合。忙不迭地告诉老娘,宝贝外甥多么多么聪明,认识了多少的字。 祁四奶奶听着也高兴,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家的娃聪明啊。 等回去见了祁四爷爷和白景,祁四奶奶和祁秀红又是一通的夸。祁四爷爷和白景也是听得欢喜。 白景甚至还给了小徒弟10块钱奖励! 10块钱对小孩子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祁玉玺把师父奖励的10块钱放到的小海军挎包里。 确定医院里就有梦里的药材,祁玉玺小朋友又陷入了难题,他的零花钱都在家里。 他要拿到自己的零花钱才能去医院买药。 他的小挎包里只有师父刚奖励他的“10”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白景觉得小徒弟这几天有点过于安静。 纸飞机也不玩了,也不喜欢跟师父下棋了,给他买的滚铁环,他玩了一会儿就放角落了。 吃完午饭,带着小徒弟回祁秀红那边,白景弯腰抱起小徒弟。祁玉玺挣扎,不让师父抱。 白景索性让小徒弟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抓着徒弟的小腿,他一边走,一边问: “安安,怎么了?是想回村了,还是想出去玩啊?你想去哪玩?师父带你去。” 祁玉玺两手抱着师父的脑袋,乖乖坐着,说:“没有。” “没有啊……那安安这几天怎么不高兴呢?师父给你折的小飞机你也不扔了。” 白景察觉到小徒弟明显用力抓了他的头发一下,这是,不高兴了? 白景都眉心微蹙了一瞬,问:“安安,怎么了?告诉师父。你什么都可以跟师父说?” 祁玉玺的小手在师父的头发上抓来抓去,好半晌后,他孩童的清脆声音低低响起。 “师父,我要回去拿零花钱。” 嗯? 白景愣了:“为什么要拿零花钱?” 他听到他的小徒弟说:“拿零花钱,给师父买药,救师父。” 白景的脚步停下,站在了原地。 “师父,买药,救师父。” 骑在脖子上的孩子又说了一句,白景的眼前突然有点模糊。他用力眨了下眼睛,再次抬脚:“安安要买什么药啊?师父有钱。” “要买很多药。” “嗯,买很多药师父也有钱。师父有很多钱,都是安安的。” “要买木钱子,银树藤……” 某位小朋友一口气说出20多种药材,白景的脚步再次停下。 “安安是在医院看到的药材吗?” 祁玉玺小朋友这回老实回答了:“是在梦里看到的。” 白景的心跳停了一拍。他左右看看,再次抬脚,却是加快了脚步。 快速回到祁秀红家,白景反锁了院门,带着小徒弟进屋。把小徒弟放在茶几上,白景在沙发上坐下,与小徒弟面对面。 摘下小徒弟的帽子,白景稍显严肃地问:“安安,告诉师父,你在梦里看到了什么?” 某个小娃娃眨眨漂亮的凤眼,说:“‘合灵丹’,治沉疴暗疾,其方……‘浩气丸’,精内息,补内气,其方……” 白景瞪大的眼睛里是极度的震惊,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的脑袋甚至都因此有些眩晕! 白景两手摸上小徒弟的脑袋,放轻声音,仿佛害怕自己一口气就把小徒弟吹走了。 “安安,你什么时候,在梦里看到的?” 某个娃娃的眼睛眨了眨,开口:“和爷爷、奶奶、师父回来。” 从邻省回来后?! 小娃娃扯扯师父的袖子:“师父,买药,救师父。” 白景深呼吸,猛地用力抱住小徒弟,脖间的喉结剧烈的上下浮动。 许久之后,白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安安,答应师父,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梦到了什么,答应师父,你一定要记住!” 小朋友乖乖地点点头。 一定不能让一些人知道他的小徒弟有这样的“奇遇”!白景的脑袋里,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他该怎么保护好他的徒弟。 第418章 番外十九 童年(一) 小徒弟在梦里“学了”两个他从未听闻过的药方,白景在震撼之余,更多的是他该如何保护好他的小徒弟的冷静。 千叮咛万嘱咐,还跟小徒弟拉了勾,让小徒弟一定记得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爷爷奶奶和大姨。 爷爷、奶奶和大姨不了解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类人的存在。 他们或许会在日常生活中不经意间冒出那么一两句,那就有可能给小徒弟,甚至整个祁家带来灭顶的灾难。 祁玉玺小朋友牢牢记住师父的话。梦里他还梦到有人在练剑,他也没有告诉师父,潜意识里,他就觉得不能说。 白景没有立马就去买草药,来验证小徒弟的梦是否真的能救他,等回村后,他再去买药。 祁玉玺见师父一直不买药,有点急了。晚上躺在师父的被窝里,祁玉玺拍拍师父,小小声说:“师父,买药。” 白景也小小声回应:“不着急。咱们一口气买那么多种药,你爷爷奶奶和大姨会怀疑的。 师父的身体还撑得住,等回村后,师父再去买药。安安还记得吗?” 小娃点头:“记得。” “嗯,那安安就先帮师父记着,不急啊。” 师父会去买药,祁玉玺就放心了。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白景见状,轻拍小徒弟,不一会儿,怀里热乎乎的小娃娃就睡着了。白景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小徒弟今天跟他说的那两个药方,还有他该怎么保护小徒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那么住在大儿子家。祁路根、祁路坎和祁秀红也是尽可能地帮忙,以免把两位老人累着。 田柳在娘家每天早起晚睡,忙着一大家子的活计,却左等右等等不来祁路根(求饶),也等不来三个孩子求他回去。 在外头吃一顿两顿还行,那不可能顿顿吃。她不在家,衣裳谁给他们爷几个洗?饭谁给他们爷几个做? 祁路根工作那么忙,招呼不了三个娃。祁秀红那个大姑子管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她男人首先就会不乐意了。 祁秀红养着祁家一个野种,万福林哪能再让她养弟弟的娃。 在田柳心里,祁玉玺就是个野种。当然,她不敢说,在祁路根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 当初那孩子被抱回来时,她提过一次,被大姑子打了一耳光,祁路根当时看她的那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在心里,田柳不知骂过多少回,尤其是看祁家人给那个娃买这买那的,她就气。 一个月过去了,祁路根和孩子们没来;一个半月过去了,还是没来,田柳心里犯了嘀咕。 田母也有些坐不住了。 姑娘天天在家帮她干活,她倒是轻松些。可这毕竟是娘家,嫁出去的姑娘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离婚了,村里都有人说闲话了! 田母让大儿子跑一趟,让他姐夫过来把他姐姐接回去。田奎不愿意去。 田奎的媳妇暗中掐了他一下,田奎明白了媳妇的意思,还是去了。 田柳的弟媳很喜欢她这个大姑娘往家拿东西拿钱,每次回娘家,她这个大姑姐也是里里外外的忙活。 她这弟媳本来还盼着过年能从大姑姐手里拿到年礼的,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有,这个大姑姐住了这么久了。 钱,钱没有;口粮,口粮没有。在娘家吃的用的,全都是娘家的。她的两个弟媳就不乐意了。 田家有一辆旧的自行车,是祁路根淘汰下来的。田奎和田壮一直很想姐姐给他们每人买一辆新自行车。 田柳当然有这个心思,奈何祁路根不配合。 田奎一路嘎吱嘎吱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他先去路边摊买了两个肉包子吃。过了过肉瘾,他这才骑着车继续去姐姐家。 这个时候祁路根还没下班,田奎在家里表现的支持姐姐,其实他也心虚。 田奎没敢去县政府找姐夫,想着先去姐夫家门口等着。实在不行,他也可以进屋等。 田柳有把家门钥匙给弟弟,田奎到了姐姐家门口,停了车,就去开院门的门锁。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屋里择菜,祁四爷爷抬头:“我怎么听着外头有人弄门?” 祁四奶奶也抬起头:“你听岔了?” 祁四爷爷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放下手里的菠菜站起来:“我去看看。” 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老人,祁四奶奶不放心,跟着一起出去了。 田奎一边开锁一边嘴里念叨,他姐不会给他拿错钥匙了?这门怎么开不开? “谁啊?” 祁四爷爷在门内的一声问,吓了田奎一跳,手里的钥匙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祁四爷爷脸色严肃,摆手让祁四奶奶进屋,他抄起墙角的扫帚,又问:“谁啊?” 田奎捡起钥匙,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清清嗓子:“里面,是谁啊?这不是我姐家吗?” 嗯? 祁四爷爷黑脸:“什么你姐家?你姐谁啊?这是我儿子的家!” 田奎心里一个咯噔,忙不迭说:“伯(bǎi),是我啊,田奎。” 祁四爷爷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干啥!啊!” 祁四奶奶这时候也出来了,亮开嗓门就喊:“来人啊!有小偷啊!快来人啊!” 田奎急了:“伯,是我!田奎!不是小偷!” 祁四奶奶的嗓门更高了。很快,左邻右舍在家里的都出来了。 一看一个明显是村里的男人,站在祁路根的家门口,手里还拿着钥匙,这明显是小偷啊! 大家拿扫帚的拿扫帚,拿棍子的拿棍子,朝着田奎就冲了过去。田奎傻眼了,骑上自行车就想跑。 他不跑还不要紧,一跑反而“做实”了他就是小偷。 田奎骑上自行车还没跑出去,就被人从后拽住他的自行车,把他扯了下来。也不知是谁,一扫帚就打在了他的背上。 田奎蹲在地上,两手抱头,被打得嗷嗷直叫。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开门出来了,两人一看,果然是田奎。 祁四爷爷上去拦下(帮忙)揍人的街坊邻居,怒问:“你怎么有我儿子家的钥匙?你想趁着我儿子不在家干啥!”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田奎仰头,流着泪说:“钥匙是我姐给我的,我来我姐夫家,咋就是小偷了?” 祁四奶奶:“谁家会把自家的钥匙给舅子?你们一家子一上门,就跟那鬼子进村儿一样,不搜刮个干净不肯走。 你姐过年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她把钥匙给你是要你干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路根儿不在家吗?” 说完,祁四奶奶就抹起了眼泪,冲着周围的人说, “大家都来评评理。我这儿媳妇嫁进来前,我以为这家人是好的,老实本分。 谁知道儿媳妇嫁进来后,这家人真是恨不得把我儿子,把我们老两个的口袋都掏空了! 我这儿媳妇可是他家唯一的姑娘。却跟那老黄牛一样,嫁人前,在家啥啥都要干。 伺候了爹娘,还要伺候弟媳妇。嫁人了,爹娘和两个弟弟一家子都恨不得扒在她身上吸血。” 祁四奶奶也不说田柳不好,她毕竟还得顾着三个孙儿的脸面,总不能让外人说他们的妈只顾娘家。 祁四奶奶就骂田家那一家子,田柳就是个被家里人吸血无力反抗的可怜女人。 要祁四奶奶说,田柳可不是可怜么。一心都是想着娘家人,可娘家人却是自私自利,只会压榨她。 “祁家奶奶,你摊上这么一个亲家真是倒霉啊。” “我就说田柳的娘家外甥以前怎么总是上门。田柳要硬气一些呀,这样不行的啊。不然这个家迟早要散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田家不对。 祁四奶奶:“田奎!把我儿子的家门钥匙交出来!” 又对周围的人说,“我跟路根他爹今天要是没在,等路根下班回来,家里怕是都要空了!” “把人家的钥匙交出来!再是你姐夫,你也不能不打招呼就开门进屋!” 众人齐动手,从田奎身上搜出钥匙,交给了祁四奶奶。虽然门锁换了,但祁四奶奶拿回钥匙,就是告诉田柳她的态度。 把钥匙揣口袋里,祁四奶奶对田奎说:“回去告诉你爹娘,我祁家没义务养你们一家子! 儿媳妇嫁进我祁家,就是我祁家的人,我祁家养着是应该的。 你们田家再敢打我儿子一分钱的主意,我就要上门去问问你爹娘了。 他们是想让闺女永远回娘家住着,还是想自家的闺女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你们田家也别当我祁家没男人,再有下回,我让我儿子打断你的腿!” 祁四爷爷出声:“还不滚!” 田奎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骑上自行车,跟逃命似的,灰溜溜跑了。 人群中,某个小娃娃坐在师父的脖子上,嘴巴微张。 某个扛着小徒弟的男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脚步无声地先进了院子。 祁四爷爷的眼角余光看到白景带着孙子过来了,他对街坊邻居们表示感谢。 更再次说明,这回多亏大家热心帮忙,不然就他们两个老人在家,真不知会出什么事。 大家都表示应该的,住在一条街上,当然要互相帮助了。 “小偷”滚了,人群也散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回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宝贝孙子,祁四奶奶把门一关,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泼辣劲儿。 “安安,啥时候来的啊?” “刚刚。” 祁四奶奶过去牵着孙子进屋,屋里,白景问:“怎么回事?” 祁四奶奶顿时沉了脸,把事情的经过说了,白景蹙眉:“是该让田家人受点教训,知道些好赖。” 孩子在,白景没有多说,转而道, “耽搁了半天,菜都还没准备好,我来帮忙。” 祁四爷爷:“你坐着,也没多少要准备的了。中午吃的简单,擀个面条,做个浇头就行。” 祁路根半下午就匆匆回来了。他中午没回来,但下午上班的时候,有住在一条街上的同事告诉他了。 祁路根做完手头要紧的事,跟领导打了声招呼,就早退了。回来他就看到爹娘似乎心情不受影响的在跟白叔说话。 祁路根把公文包一放,开口:“白叔在啊。今天没睡午觉?” 白景:“在沙发上眯了会儿,安安在屋里睡着呢。” 祁路根一听就知道,白叔肯定是因为今天的事,特意留下来陪爹娘。 白景这时候道:“路根儿,我刚才还跟你爹娘商量,我带安安先回去。 福林那边还是中午接玲玲回家吃饭。这样你爹娘中午可以少忙我们三个的饭,也轻松些。” 祁路根愧疚急了,说:“爹、娘,要不你们也回去。良生他们中午可以在食堂吃。” 祁四奶奶:“食堂有啥吃头,我不累。今天田奎被打了一顿,田家和你媳妇儿肯定会来闹。 爹娘不在这儿给你撑着,让你姐跟田家人干仗吗?” 祁路根更是抬不起头来了。 祁四奶奶:“田柳给咱祁家生了三个娃,特别是生了两个孙子,只要她不是太过分,娘也不管。 但这次,得让田家人知道厉害。他们想吸你的血,也得看我老祁家答不答应。” 祁四爷爷这时候说:“让你白叔把安安先带回去也好。” 田家人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祁四爷爷不喜欢田柳这个儿媳,但也不至于就让儿子跟她离婚。 但总得让田柳认识到,她今后该怎么做。孝顺爹娘是应该的,但不能搭上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祁四奶奶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就不拖沓。照她的估计,田家人怕是这两天就会上门。 隔天,白景就在祁秀红和万玲玲的不舍中,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徒弟先回村了。 祁玉玺也舍不得大姨和姐姐,但他其实更喜欢村里。村里安静,他还可以跟师父上山。 师徒俩回到村,放了自行车,就背着背篓上山了。 某个小娃娃在前面撒丫子地跑,也不戴帽子。跑一段路,就回头看看师父跟上没有。 白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是多年未见的轻松笑容。 第418章 番外十九 童年(一) 小徒弟在梦里“学了”两个他从未听闻过的药方,白景在震撼之余,更多的是他该如何保护好他的小徒弟的冷静。 千叮咛万嘱咐,还跟小徒弟拉了勾,让小徒弟一定记得不能再对任何人说起,哪怕是爷爷奶奶和大姨。 爷爷、奶奶和大姨不了解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类人的存在。 他们或许会在日常生活中不经意间冒出那么一两句,那就有可能给小徒弟,甚至整个祁家带来灭顶的灾难。 祁玉玺小朋友牢牢记住师父的话。梦里他还梦到有人在练剑,他也没有告诉师父,潜意识里,他就觉得不能说。 白景没有立马就去买草药,来验证小徒弟的梦是否真的能救他,等回村后,他再去买药。 祁玉玺见师父一直不买药,有点急了。晚上躺在师父的被窝里,祁玉玺拍拍师父,小小声说:“师父,买药。” 白景也小小声回应:“不着急。咱们一口气买那么多种药,你爷爷奶奶和大姨会怀疑的。 师父的身体还撑得住,等回村后,师父再去买药。安安还记得吗?” 小娃点头:“记得。” “嗯,那安安就先帮师父记着,不急啊。” 师父会去买药,祁玉玺就放心了。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白景见状,轻拍小徒弟,不一会儿,怀里热乎乎的小娃娃就睡着了。白景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小徒弟今天跟他说的那两个药方,还有他该怎么保护小徒弟。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那么住在大儿子家。祁路根、祁路坎和祁秀红也是尽可能地帮忙,以免把两位老人累着。 田柳在娘家每天早起晚睡,忙着一大家子的活计,却左等右等等不来祁路根(求饶),也等不来三个孩子求他回去。 在外头吃一顿两顿还行,那不可能顿顿吃。她不在家,衣裳谁给他们爷几个洗?饭谁给他们爷几个做? 祁路根工作那么忙,招呼不了三个娃。祁秀红那个大姑子管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她男人首先就会不乐意了。 祁秀红养着祁家一个野种,万福林哪能再让她养弟弟的娃。 在田柳心里,祁玉玺就是个野种。当然,她不敢说,在祁路根面前一个字都不敢提。 当初那孩子被抱回来时,她提过一次,被大姑子打了一耳光,祁路根当时看她的那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在心里,田柳不知骂过多少回,尤其是看祁家人给那个娃买这买那的,她就气。 一个月过去了,祁路根和孩子们没来;一个半月过去了,还是没来,田柳心里犯了嘀咕。 田母也有些坐不住了。 姑娘天天在家帮她干活,她倒是轻松些。可这毕竟是娘家,嫁出去的姑娘总不能一直待在娘家。 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离婚了,村里都有人说闲话了! 田母让大儿子跑一趟,让他姐夫过来把他姐姐接回去。田奎不愿意去。 田奎的媳妇暗中掐了他一下,田奎明白了媳妇的意思,还是去了。 田柳的弟媳很喜欢她这个大姑娘往家拿东西拿钱,每次回娘家,她这个大姑姐也是里里外外的忙活。 她这弟媳本来还盼着过年能从大姑姐手里拿到年礼的,结果不仅什么都没有,这个大姑姐住了这么久了。 钱,钱没有;口粮,口粮没有。在娘家吃的用的,全都是娘家的。她的两个弟媳就不乐意了。 田家有一辆旧的自行车,是祁路根淘汰下来的。田奎和田壮一直很想姐姐给他们每人买一辆新自行车。 田柳当然有这个心思,奈何祁路根不配合。 田奎一路嘎吱嘎吱骑着自行车来到县城。他先去路边摊买了两个肉包子吃。过了过肉瘾,他这才骑着车继续去姐姐家。 这个时候祁路根还没下班,田奎在家里表现的支持姐姐,其实他也心虚。 田奎没敢去县政府找姐夫,想着先去姐夫家门口等着。实在不行,他也可以进屋等。 田柳有把家门钥匙给弟弟,田奎到了姐姐家门口,停了车,就去开院门的门锁。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在屋里择菜,祁四爷爷抬头:“我怎么听着外头有人弄门?” 祁四奶奶也抬起头:“你听岔了?” 祁四爷爷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放下手里的菠菜站起来:“我去看看。” 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老人,祁四奶奶不放心,跟着一起出去了。 田奎一边开锁一边嘴里念叨,他姐不会给他拿错钥匙了?这门怎么开不开? “谁啊?” 祁四爷爷在门内的一声问,吓了田奎一跳,手里的钥匙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祁四爷爷脸色严肃,摆手让祁四奶奶进屋,他抄起墙角的扫帚,又问:“谁啊?” 田奎捡起钥匙,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清清嗓子:“里面,是谁啊?这不是我姐家吗?” 嗯? 祁四爷爷黑脸:“什么你姐家?你姐谁啊?这是我儿子的家!” 田奎心里一个咯噔,忙不迭说:“伯(bǎi),是我啊,田奎。” 祁四爷爷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这鬼鬼祟祟的是要干啥!啊!” 祁四奶奶这时候也出来了,亮开嗓门就喊:“来人啊!有小偷啊!快来人啊!” 田奎急了:“伯,是我!田奎!不是小偷!” 祁四奶奶的嗓门更高了。很快,左邻右舍在家里的都出来了。 一看一个明显是村里的男人,站在祁路根的家门口,手里还拿着钥匙,这明显是小偷啊! 大家拿扫帚的拿扫帚,拿棍子的拿棍子,朝着田奎就冲了过去。田奎傻眼了,骑上自行车就想跑。 他不跑还不要紧,一跑反而“做实”了他就是小偷。 田奎骑上自行车还没跑出去,就被人从后拽住他的自行车,把他扯了下来。也不知是谁,一扫帚就打在了他的背上。 田奎蹲在地上,两手抱头,被打得嗷嗷直叫。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开门出来了,两人一看,果然是田奎。 祁四爷爷上去拦下(帮忙)揍人的街坊邻居,怒问:“你怎么有我儿子家的钥匙?你想趁着我儿子不在家干啥!”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田奎仰头,流着泪说:“钥匙是我姐给我的,我来我姐夫家,咋就是小偷了?” 祁四奶奶:“谁家会把自家的钥匙给舅子?你们一家子一上门,就跟那鬼子进村儿一样,不搜刮个干净不肯走。 你姐过年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她把钥匙给你是要你干啥?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路根儿不在家吗?” 说完,祁四奶奶就抹起了眼泪,冲着周围的人说, “大家都来评评理。我这儿媳妇嫁进来前,我以为这家人是好的,老实本分。 谁知道儿媳妇嫁进来后,这家人真是恨不得把我儿子,把我们老两个的口袋都掏空了! 我这儿媳妇可是他家唯一的姑娘。却跟那老黄牛一样,嫁人前,在家啥啥都要干。 伺候了爹娘,还要伺候弟媳妇。嫁人了,爹娘和两个弟弟一家子都恨不得扒在她身上吸血。” 祁四奶奶也不说田柳不好,她毕竟还得顾着三个孙儿的脸面,总不能让外人说他们的妈只顾娘家。 祁四奶奶就骂田家那一家子,田柳就是个被家里人吸血无力反抗的可怜女人。 要祁四奶奶说,田柳可不是可怜么。一心都是想着娘家人,可娘家人却是自私自利,只会压榨她。 “祁家奶奶,你摊上这么一个亲家真是倒霉啊。” “我就说田柳的娘家外甥以前怎么总是上门。田柳要硬气一些呀,这样不行的啊。不然这个家迟早要散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说田家不对。 祁四奶奶:“田奎!把我儿子的家门钥匙交出来!” 又对周围的人说,“我跟路根他爹今天要是没在,等路根下班回来,家里怕是都要空了!” “把人家的钥匙交出来!再是你姐夫,你也不能不打招呼就开门进屋!” 众人齐动手,从田奎身上搜出钥匙,交给了祁四奶奶。虽然门锁换了,但祁四奶奶拿回钥匙,就是告诉田柳她的态度。 把钥匙揣口袋里,祁四奶奶对田奎说:“回去告诉你爹娘,我祁家没义务养你们一家子! 儿媳妇嫁进我祁家,就是我祁家的人,我祁家养着是应该的。 你们田家再敢打我儿子一分钱的主意,我就要上门去问问你爹娘了。 他们是想让闺女永远回娘家住着,还是想自家的闺女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你们田家也别当我祁家没男人,再有下回,我让我儿子打断你的腿!” 祁四爷爷出声:“还不滚!” 田奎一句话也不敢反驳,骑上自行车,跟逃命似的,灰溜溜跑了。 人群中,某个小娃娃坐在师父的脖子上,嘴巴微张。 某个扛着小徒弟的男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人群,脚步无声地先进了院子。 祁四爷爷的眼角余光看到白景带着孙子过来了,他对街坊邻居们表示感谢。 更再次说明,这回多亏大家热心帮忙,不然就他们两个老人在家,真不知会出什么事。 大家都表示应该的,住在一条街上,当然要互相帮助了。 “小偷”滚了,人群也散了,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回去。 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宝贝孙子,祁四奶奶把门一关,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泼辣劲儿。 “安安,啥时候来的啊?” “刚刚。” 祁四奶奶过去牵着孙子进屋,屋里,白景问:“怎么回事?” 祁四奶奶顿时沉了脸,把事情的经过说了,白景蹙眉:“是该让田家人受点教训,知道些好赖。” 孩子在,白景没有多说,转而道, “耽搁了半天,菜都还没准备好,我来帮忙。” 祁四爷爷:“你坐着,也没多少要准备的了。中午吃的简单,擀个面条,做个浇头就行。” 祁路根半下午就匆匆回来了。他中午没回来,但下午上班的时候,有住在一条街上的同事告诉他了。 祁路根做完手头要紧的事,跟领导打了声招呼,就早退了。回来他就看到爹娘似乎心情不受影响的在跟白叔说话。 祁路根把公文包一放,开口:“白叔在啊。今天没睡午觉?” 白景:“在沙发上眯了会儿,安安在屋里睡着呢。” 祁路根一听就知道,白叔肯定是因为今天的事,特意留下来陪爹娘。 白景这时候道:“路根儿,我刚才还跟你爹娘商量,我带安安先回去。 福林那边还是中午接玲玲回家吃饭。这样你爹娘中午可以少忙我们三个的饭,也轻松些。” 祁路根愧疚急了,说:“爹、娘,要不你们也回去。良生他们中午可以在食堂吃。” 祁四奶奶:“食堂有啥吃头,我不累。今天田奎被打了一顿,田家和你媳妇儿肯定会来闹。 爹娘不在这儿给你撑着,让你姐跟田家人干仗吗?” 祁路根更是抬不起头来了。 祁四奶奶:“田柳给咱祁家生了三个娃,特别是生了两个孙子,只要她不是太过分,娘也不管。 但这次,得让田家人知道厉害。他们想吸你的血,也得看我老祁家答不答应。” 祁四爷爷这时候说:“让你白叔把安安先带回去也好。” 田家人那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祁四爷爷不喜欢田柳这个儿媳,但也不至于就让儿子跟她离婚。 但总得让田柳认识到,她今后该怎么做。孝顺爹娘是应该的,但不能搭上自己的男人和孩子。 祁四奶奶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决定了,就不拖沓。照她的估计,田家人怕是这两天就会上门。 隔天,白景就在祁秀红和万玲玲的不舍中,骑着自行车,带着小徒弟先回村了。 祁玉玺也舍不得大姨和姐姐,但他其实更喜欢村里。村里安静,他还可以跟师父上山。 师徒俩回到村,放了自行车,就背着背篓上山了。 某个小娃娃在前面撒丫子地跑,也不戴帽子。跑一段路,就回头看看师父跟上没有。 白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脸上是多年未见的轻松笑容。 第419章 番外二十 童年(二) 田奎去了趟县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了。田家人顿时炸开了锅。 等到他们从田奎嘴里得知祁路根把家里的院门锁给换了,亲家还住过去了,田母和田柳差点气(急)晕过去。 田柳当时就吓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田母嚷着要去县上给儿子讨个说法,田父来了一句,这要真闹开了,万一路根儿铁了心要离婚呢? 田父这么一问,田母卡壳了。 田柳想回去,她是真怕祁路根跟她离婚。她要是被离了婚,在村里可活不下去了。 田奎嚷着,他反正是不敢去了。这姐夫不在家,要是当时姐夫在家,怕不会把他打死! 田母也是色厉内荏,她当然清楚,以她家和闺女的条件,能找到祁路根这样的女婿(男人),那是撞大运了。 左思右想之下,田母让闺女赶紧回去。去县上路过村口的汽车一天就一趟,已经过了点了。 田母让闺女明天就赶紧回去,说什么也得拢回祁路根的心。不说祁路根有份体面的好工作,就祁家的家底,也不是他们田家能比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孙子,田母也要抓死了祁家这个亲家。 田奎一个劲儿地埋怨老娘和姐姐,干嘛非要过年的时候找姐夫的不痛快。这下好了,姐夫不要姐姐了,他还被打了一顿! 没了姐夫这个在县政府上班的,他以后咋办,他的娃以后咋办? 田柳的二弟弟田壮也怪姐姐非要没事找事,完全忘了他当初怎么跟他哥田奎在姐姐跟前说布料的事了。 田柳的弟媳妇私下里也跟自家男人抱怨,这个大姑姐也太没用了些。都生了三个娃了,还拿不住男人。 田柳这一晚心慌地都没睡着,她也被吓得没了主意。万一祁路根真的不要她了,她可怎么活呀! 第二天早上,田柳给一家老小做了早饭,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了。 田柳身上没钱,初二祁路根带着孩子怒冲冲离开,没给她一分钱。她自己身上的仅有的几块钱,也都被外甥给掏光了。 田柳身上没钱,又不可能一路走回县上,田母骂骂咧咧地给了她5角钱,够坐车就行了。 田奎一肚子的气,也不说骑车把姐姐送到村口坐车的地方。田柳就那么什么也没带走,一路哭着走到村口。 遇到村里人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左右回避。田柳不敢说谎,不敢说是婆家欺负她。 以前她就说过一次谎,说婆家欺负她。传到祁四奶奶耳朵里后,祁四奶奶就让祁路根把田柳送回了娘家。 祁路根当着田家村里人的面,让田柳当面说清楚,他爹娘怎么欺负她了。 那一次,田家给女婿弄了个灰头土脸,从那之后,田柳就不敢在外头说婆家欺负她的话。 村里人一看田柳这样子,就知道可肯定是又跟婆家闹不痛快了。祁路根大年初二独自带着三个娃离开,不是新鲜事。 村子里如田柳这样一颗心都在娘家的出嫁女不在少数,就是东庄村也不乏这样的女人。 对田柳,祁四奶奶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田柳完全是被家里人洗脑了,她觉得自己是一切为娘家,根本意识不到她被娘家人趴在身上吸血。 田柳在村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来去县上的汽车。等到她回到县上,都快中午了。 祁路根的家里,祁秀红过来了。 昨天她也是听说了弟弟家这边的事,下午趁着饭店还没到最忙的时候,她过来跑了一趟。 今天她也是早早就过来了,也交代了饭店的大厨,她中午不过去。她在这边陪着爹娘,以免田家人今天来闹。 要祁秀红说,给田奎这一顿打太对了!田家人就没一个是好的。说来也只能怪弟弟眼瞎,怨不得别人。 祁四奶奶还跟闺女说呢,田柳今天估计会回来。结果这句话落下还没一个小时,田柳就在外头敲门了。 祁四奶奶这下子更看不上田家了。她以为田父、田母会来闹一场。 结果,哈,人家直接把闺女一个人赶回来了!这一家子的孬种!田家人要是陪着田柳来闹一场,她还高看他们一眼。 祁四奶奶不开门,在院子里说:“你回去!这回是因为没给你家布,你不高兴;下回再没给你家啥东西,你又跑回娘家了。 我也不想在外头说你这个儿媳妇儿哪做的不对,我再不待见你,也不能让我儿子和我孙子丢人。 你对路根儿不满意,不就是对我这个老婆婆不满意么。 我这个老婆婆手里的钱都给了你娘家,我手里的东西,都贴补了你娘家,你才能满意。 那我把我自己饿死呗。饿死了,你和你娘家都不一定能说我声好。” 田柳在外面哭:“娘,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祁四奶奶:“你这话我听太多回了。我今天给你留面子,你以后也好再嫁。你回去。我祁家要不起你这媳妇儿。” 左右邻居听到田柳的动静就都跑到了院子里。祁四奶奶没压低声音,这左右邻居也听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娘,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也说,为了路根儿和三个娃,我,我以后都听路根儿的。” 祁四奶奶就是不开门。 田柳用力拍门,祁四奶奶就说:“你拍,拍得大家都出来看你笑话。也让人家知道,不是路根儿不要你,是要不起。” 田柳怕了,她怕祁路根这回要铁了心跟她离婚。 田柳在门口啜泣,看着到了孩子们放学,弟弟下班的时间,一直没出声的祁秀红开口: “娘,让她进来,别叫外人看路根儿的笑话。” 田柳心里一颤,大姑姐也在?! 她立马喊:“大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帮我劝劝娘,我以后再不敢了!” 祁秀红:“娘,让她进来。要离婚,也得进屋谈。” 祁秀红“劝了又劝”,让老娘松了口,去开了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田柳赶紧进来。 看到田柳的模样,祁秀红都忍不住皱眉。这是去谁家做佣人了吗?那旧社会的佣人也不至于邋遢成这样! 祁四奶奶也是看得直皱眉,张口就说:“你瞧你还有个人样儿么!你回你娘家是做乞丐去了还是下井挖矿去了?” 田柳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裳,脸烧的慌。 “先去洗洗脸,换身衣裳!你们田家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祁四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地转身回屋,祁四爷爷回他和祁四奶奶的卧房避开了。这婆婆教训儿媳,他这个当公公的最好别露面。 田柳去洗了脸,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客厅椅子上抽抽噎噎的。祁四奶奶不理她,在厨房和闺女一起准备午饭。 田柳想去帮忙也不敢。 心焦又心慌地等了十几分钟,祁路根带着祁平生和祁云芳先回到了家。 祁良生中午不回来,在学校食堂吃。白叔和安安都回了村,祁路根也让大儿子中午别回来,让爷爷奶奶轻松一点。 祁平生和祁云芳一进屋,看到娘在,两个孩子都明显愣了。 田柳期期艾艾地站起来,祁平生喊了声“娘”,祁云芳也跟着喊了声,显得很高兴。 祁路根随后进来,看到田柳竟然在家,他原本轻松的脸上立刻就沉了下来。祁平生和祁云芳见状,顿时大气不敢出。 祁四奶奶这时候才进屋,祁秀红也避开了,在厨房躲着。 当着儿子、儿媳和孙子的面,祁四奶奶说:“路根儿,你今天跟你媳妇儿把话说清楚。 她要觉得自己男人挣的钱,婆家的钱和东西都是她和她娘家的,那就离,我要不起这个儿媳妇儿。 平生,云芳,你们也别怪奶奶说话不好听。奶奶不想跟你爷爷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是养了别人一家子。 奶奶买的布,你们姑辛辛苦苦找人拉回来。你姥姥家一分钱不愿意出,还嫌你爹没给拿布,还闹上了。 怎么,你姥姥家就缺这点买布的钱?你奶奶我就缺你们娘这个儿媳妇了?” 祁平生和祁云芳低着头,祁云芳都快哭了,祁路根也不说话。 祁四奶奶当着孙子、孙女的话这么说,就是让他们明白,不是她这个做奶奶的故意为难他们的娘! 孙子、孙女要是不理解,觉得她这个做奶奶的恶毒,就只会欺负他们的娘,她也无话可说。 她又不缺孙子和孙女。 祁四奶奶又对准田柳:“你要还愿意跟路根儿好好过,你就管好你的手,不该你往你娘家拿的不要碰。 这是我儿子的家,是我跟他爹出钱给我儿子买的房。你田家人想来县上住,自己去买房。 还有,这房子满共就三间屋,良生跟平生还要挤一间屋。 你心疼你弟弟和外甥进城来没地方住,你自己出钱给他们住招待所去,别住我孙子的屋。 往后,再叫我知道你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你娘家人,我就去你家当面问问你娘。 她养闺女是不是就为了以后霸占别人房子的,霸占别人的家财的!” 田柳只是哭,一句话不敢反驳。 训完了儿媳,祁四奶奶直接喊:“老头子,咱去秀红家了。 人家田家让自家闺女舒舒服服地伺候了一个多月,咱也享享咱自家闺女的福!” 祁路根没阻拦,帮着爹娘收拾东西,祁平生擦擦眼泪,也去帮忙。祁云芳见状,也过去了。 两个孩子虽然都哭了,也是因为家中此刻的气氛令他们有些害怕。 两个孩子喜欢爷爷奶奶,不喜欢姥姥姥爷。 去姥姥姥爷家,姥姥姥爷只会把妈妈带回去的肉给表哥吃。可爷爷奶奶会给他们买肉吃,给他们买零食,还会给他们零花钱。 姥姥姥爷从来没有给过他们零花钱。过年,妈妈给表哥的压岁钱都比姥姥姥爷和舅舅给他们的多。 今年过年,姥姥姥爷和舅舅甚至都没给他们压岁钱!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的行李就两个提包,祁路根收拾好后,和姐姐一起送爹娘过去。 田柳不敢闲着,去厨房做饭。祁平生和祁云芳也去了厨房。坐在炉子旁,祁平生吸鼻子,这啥味儿啊?酸臭酸臭的。 到了闺女家,祁四奶奶就让儿子回去了。有些话,他们老两口不在,儿子也才好跟儿媳说。 坐在闺女家客厅的沙发上,祁四奶奶叹口气:“希望她能吃一次教训,以后好好过日子。” 祁秀红给爹娘倒水喝,道:“娘,这说来说去,也只能怪路根儿他自己。你当初就不愿意,路根儿自己愿意。 现在日子过成了这样,他自己想办法去。你又能管的了他多久?你也别太担心,怎么说我也在县上呢。 田柳若是做的太过分,我也不会不管的。最多不过就是离婚。离了婚,难过的绝对不是路根儿。” 祁四奶奶还是一声长叹,喝水。 祁秀红在老娘身边坐下,又说:“路根和路坎都有自己的小家,包括我也是。娘,你和爹哪操心的过来。 你和爹带着安安,以后啊,你们说不定是享安安的福呢。也许我这个当大姨的,也是享他的福呢。 不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偏心,安安就是比良生、平生小时候机灵。 等安安长大了,上了大学,考到外头,我们跟着安安去大城市生活去。路根儿他们,爱咋地咋地。” 祁四奶奶被闺女这话逗笑了,就是祁四爷爷也笑了。 祁四奶奶嘴上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安安考大学呢。” 祁秀红:“那肯定能!” 这时候的祁秀红并不会想到,她不过是宽慰爹娘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现实,并且比她以为的,还要“惊天动地”。 解决了儿子的破事,祁四奶奶和祁四奶奶也准备回村了。 白景身体不好,孙子又还小,他们两个“单独”回村,也让人放心不下。 而此时,被放心不下的白景带着小徒弟在山上挖草药。祁玉玺小朋友也背着个小背篓,跟在师父屁股后头学习辨认草药。 反正只要师父弄草药就行,是买的还是挖的,年纪尚小的他没那么多想法。 白景是寻思着,小徒弟要的那些草药,他在山里挖一些,余下的他跑两个市去买。 县上没有药铺,要买草药只能去县医院开。但市里是有卖药的药铺的,他跑两个市分开买,务必做到谨慎。 第419章 番外二十 童年(二) 田奎去了趟县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了。田家人顿时炸开了锅。 等到他们从田奎嘴里得知祁路根把家里的院门锁给换了,亲家还住过去了,田母和田柳差点气(急)晕过去。 田柳当时就吓得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田母嚷着要去县上给儿子讨个说法,田父来了一句,这要真闹开了,万一路根儿铁了心要离婚呢? 田父这么一问,田母卡壳了。 田柳想回去,她是真怕祁路根跟她离婚。她要是被离了婚,在村里可活不下去了。 田奎嚷着,他反正是不敢去了。这姐夫不在家,要是当时姐夫在家,怕不会把他打死! 田母也是色厉内荏,她当然清楚,以她家和闺女的条件,能找到祁路根这样的女婿(男人),那是撞大运了。 左思右想之下,田母让闺女赶紧回去。去县上路过村口的汽车一天就一趟,已经过了点了。 田母让闺女明天就赶紧回去,说什么也得拢回祁路根的心。不说祁路根有份体面的好工作,就祁家的家底,也不是他们田家能比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孙子,田母也要抓死了祁家这个亲家。 田奎一个劲儿地埋怨老娘和姐姐,干嘛非要过年的时候找姐夫的不痛快。这下好了,姐夫不要姐姐了,他还被打了一顿! 没了姐夫这个在县政府上班的,他以后咋办,他的娃以后咋办? 田柳的二弟弟田壮也怪姐姐非要没事找事,完全忘了他当初怎么跟他哥田奎在姐姐跟前说布料的事了。 田柳的弟媳妇私下里也跟自家男人抱怨,这个大姑姐也太没用了些。都生了三个娃了,还拿不住男人。 田柳这一晚心慌地都没睡着,她也被吓得没了主意。万一祁路根真的不要她了,她可怎么活呀! 第二天早上,田柳给一家老小做了早饭,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了。 田柳身上没钱,初二祁路根带着孩子怒冲冲离开,没给她一分钱。她自己身上的仅有的几块钱,也都被外甥给掏光了。 田柳身上没钱,又不可能一路走回县上,田母骂骂咧咧地给了她5角钱,够坐车就行了。 田奎一肚子的气,也不说骑车把姐姐送到村口坐车的地方。田柳就那么什么也没带走,一路哭着走到村口。 遇到村里人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左右回避。田柳不敢说谎,不敢说是婆家欺负她。 以前她就说过一次谎,说婆家欺负她。传到祁四奶奶耳朵里后,祁四奶奶就让祁路根把田柳送回了娘家。 祁路根当着田家村里人的面,让田柳当面说清楚,他爹娘怎么欺负她了。 那一次,田家给女婿弄了个灰头土脸,从那之后,田柳就不敢在外头说婆家欺负她的话。 村里人一看田柳这样子,就知道可肯定是又跟婆家闹不痛快了。祁路根大年初二独自带着三个娃离开,不是新鲜事。 村子里如田柳这样一颗心都在娘家的出嫁女不在少数,就是东庄村也不乏这样的女人。 对田柳,祁四奶奶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田柳完全是被家里人洗脑了,她觉得自己是一切为娘家,根本意识不到她被娘家人趴在身上吸血。 田柳在村口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等来去县上的汽车。等到她回到县上,都快中午了。 祁路根的家里,祁秀红过来了。 昨天她也是听说了弟弟家这边的事,下午趁着饭店还没到最忙的时候,她过来跑了一趟。 今天她也是早早就过来了,也交代了饭店的大厨,她中午不过去。她在这边陪着爹娘,以免田家人今天来闹。 要祁秀红说,给田奎这一顿打太对了!田家人就没一个是好的。说来也只能怪弟弟眼瞎,怨不得别人。 祁四奶奶还跟闺女说呢,田柳今天估计会回来。结果这句话落下还没一个小时,田柳就在外头敲门了。 祁四奶奶这下子更看不上田家了。她以为田父、田母会来闹一场。 结果,哈,人家直接把闺女一个人赶回来了!这一家子的孬种!田家人要是陪着田柳来闹一场,她还高看他们一眼。 祁四奶奶不开门,在院子里说:“你回去!这回是因为没给你家布,你不高兴;下回再没给你家啥东西,你又跑回娘家了。 我也不想在外头说你这个儿媳妇儿哪做的不对,我再不待见你,也不能让我儿子和我孙子丢人。 你对路根儿不满意,不就是对我这个老婆婆不满意么。 我这个老婆婆手里的钱都给了你娘家,我手里的东西,都贴补了你娘家,你才能满意。 那我把我自己饿死呗。饿死了,你和你娘家都不一定能说我声好。” 田柳在外面哭:“娘,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祁四奶奶:“你这话我听太多回了。我今天给你留面子,你以后也好再嫁。你回去。我祁家要不起你这媳妇儿。” 左右邻居听到田柳的动静就都跑到了院子里。祁四奶奶没压低声音,这左右邻居也听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娘,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也说,为了路根儿和三个娃,我,我以后都听路根儿的。” 祁四奶奶就是不开门。 田柳用力拍门,祁四奶奶就说:“你拍,拍得大家都出来看你笑话。也让人家知道,不是路根儿不要你,是要不起。” 田柳怕了,她怕祁路根这回要铁了心跟她离婚。 田柳在门口啜泣,看着到了孩子们放学,弟弟下班的时间,一直没出声的祁秀红开口: “娘,让她进来,别叫外人看路根儿的笑话。” 田柳心里一颤,大姑姐也在?! 她立马喊:“大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帮我劝劝娘,我以后再不敢了!” 祁秀红:“娘,让她进来。要离婚,也得进屋谈。” 祁秀红“劝了又劝”,让老娘松了口,去开了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田柳赶紧进来。 看到田柳的模样,祁秀红都忍不住皱眉。这是去谁家做佣人了吗?那旧社会的佣人也不至于邋遢成这样! 祁四奶奶也是看得直皱眉,张口就说:“你瞧你还有个人样儿么!你回你娘家是做乞丐去了还是下井挖矿去了?” 田柳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裳,脸烧的慌。 “先去洗洗脸,换身衣裳!你们田家不嫌丢人,我嫌丢人!” 祁四奶奶气不打一处来地转身回屋,祁四爷爷回他和祁四奶奶的卧房避开了。这婆婆教训儿媳,他这个当公公的最好别露面。 田柳去洗了脸,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客厅椅子上抽抽噎噎的。祁四奶奶不理她,在厨房和闺女一起准备午饭。 田柳想去帮忙也不敢。 心焦又心慌地等了十几分钟,祁路根带着祁平生和祁云芳先回到了家。 祁良生中午不回来,在学校食堂吃。白叔和安安都回了村,祁路根也让大儿子中午别回来,让爷爷奶奶轻松一点。 祁平生和祁云芳一进屋,看到娘在,两个孩子都明显愣了。 田柳期期艾艾地站起来,祁平生喊了声“娘”,祁云芳也跟着喊了声,显得很高兴。 祁路根随后进来,看到田柳竟然在家,他原本轻松的脸上立刻就沉了下来。祁平生和祁云芳见状,顿时大气不敢出。 祁四奶奶这时候才进屋,祁秀红也避开了,在厨房躲着。 当着儿子、儿媳和孙子的面,祁四奶奶说:“路根儿,你今天跟你媳妇儿把话说清楚。 她要觉得自己男人挣的钱,婆家的钱和东西都是她和她娘家的,那就离,我要不起这个儿媳妇儿。 平生,云芳,你们也别怪奶奶说话不好听。奶奶不想跟你爷爷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是养了别人一家子。 奶奶买的布,你们姑辛辛苦苦找人拉回来。你姥姥家一分钱不愿意出,还嫌你爹没给拿布,还闹上了。 怎么,你姥姥家就缺这点买布的钱?你奶奶我就缺你们娘这个儿媳妇了?” 祁平生和祁云芳低着头,祁云芳都快哭了,祁路根也不说话。 祁四奶奶当着孙子、孙女的话这么说,就是让他们明白,不是她这个做奶奶的故意为难他们的娘! 孙子、孙女要是不理解,觉得她这个做奶奶的恶毒,就只会欺负他们的娘,她也无话可说。 她又不缺孙子和孙女。 祁四奶奶又对准田柳:“你要还愿意跟路根儿好好过,你就管好你的手,不该你往你娘家拿的不要碰。 这是我儿子的家,是我跟他爹出钱给我儿子买的房。你田家人想来县上住,自己去买房。 还有,这房子满共就三间屋,良生跟平生还要挤一间屋。 你心疼你弟弟和外甥进城来没地方住,你自己出钱给他们住招待所去,别住我孙子的屋。 往后,再叫我知道你把家里的钥匙给了你娘家人,我就去你家当面问问你娘。 她养闺女是不是就为了以后霸占别人房子的,霸占别人的家财的!” 田柳只是哭,一句话不敢反驳。 训完了儿媳,祁四奶奶直接喊:“老头子,咱去秀红家了。 人家田家让自家闺女舒舒服服地伺候了一个多月,咱也享享咱自家闺女的福!” 祁路根没阻拦,帮着爹娘收拾东西,祁平生擦擦眼泪,也去帮忙。祁云芳见状,也过去了。 两个孩子虽然都哭了,也是因为家中此刻的气氛令他们有些害怕。 两个孩子喜欢爷爷奶奶,不喜欢姥姥姥爷。 去姥姥姥爷家,姥姥姥爷只会把妈妈带回去的肉给表哥吃。可爷爷奶奶会给他们买肉吃,给他们买零食,还会给他们零花钱。 姥姥姥爷从来没有给过他们零花钱。过年,妈妈给表哥的压岁钱都比姥姥姥爷和舅舅给他们的多。 今年过年,姥姥姥爷和舅舅甚至都没给他们压岁钱! 祁四奶奶和祁四爷爷的行李就两个提包,祁路根收拾好后,和姐姐一起送爹娘过去。 田柳不敢闲着,去厨房做饭。祁平生和祁云芳也去了厨房。坐在炉子旁,祁平生吸鼻子,这啥味儿啊?酸臭酸臭的。 到了闺女家,祁四奶奶就让儿子回去了。有些话,他们老两口不在,儿子也才好跟儿媳说。 坐在闺女家客厅的沙发上,祁四奶奶叹口气:“希望她能吃一次教训,以后好好过日子。” 祁秀红给爹娘倒水喝,道:“娘,这说来说去,也只能怪路根儿他自己。你当初就不愿意,路根儿自己愿意。 现在日子过成了这样,他自己想办法去。你又能管的了他多久?你也别太担心,怎么说我也在县上呢。 田柳若是做的太过分,我也不会不管的。最多不过就是离婚。离了婚,难过的绝对不是路根儿。” 祁四奶奶还是一声长叹,喝水。 祁秀红在老娘身边坐下,又说:“路根和路坎都有自己的小家,包括我也是。娘,你和爹哪操心的过来。 你和爹带着安安,以后啊,你们说不定是享安安的福呢。也许我这个当大姨的,也是享他的福呢。 不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偏心,安安就是比良生、平生小时候机灵。 等安安长大了,上了大学,考到外头,我们跟着安安去大城市生活去。路根儿他们,爱咋地咋地。” 祁四奶奶被闺女这话逗笑了,就是祁四爷爷也笑了。 祁四奶奶嘴上说:“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安安考大学呢。” 祁秀红:“那肯定能!” 这时候的祁秀红并不会想到,她不过是宽慰爹娘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现实,并且比她以为的,还要“惊天动地”。 解决了儿子的破事,祁四奶奶和祁四奶奶也准备回村了。 白景身体不好,孙子又还小,他们两个“单独”回村,也让人放心不下。 而此时,被放心不下的白景带着小徒弟在山上挖草药。祁玉玺小朋友也背着个小背篓,跟在师父屁股后头学习辨认草药。 反正只要师父弄草药就行,是买的还是挖的,年纪尚小的他没那么多想法。 白景是寻思着,小徒弟要的那些草药,他在山里挖一些,余下的他跑两个市去买。 县上没有药铺,要买草药只能去县医院开。但市里是有卖药的药铺的,他跑两个市分开买,务必做到谨慎。 第420章 童年(三) 回到村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除了操心白景的身体,生活倒是平静安宁了下来。 田柳这回可能是被教训怕了,也不作妖了,甚至都不让祁路根接送孩子了。 田家人也一直没人上门。从那之后,祁路根每月的工资,会拿出20块钱来给爹娘。 祁四奶奶没拒绝,她不缺这20块钱,纯属是帮儿子存着。 若田柳真的改好了,存着的这些钱,祁四奶奶一分不动,会全部还回去。 如果田柳死性不改,那祁四奶奶就更要替儿子存着了。 在这平静中,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有了惊喜的发现,白景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白景每顿饭吃得多了,每天的觉多了,精神头足了,脸上的气血看着都比以前多了些! 祁四奶奶忍不住就问白景,是不是每天喝的那个苦药汤子,还是有点管用的? 白景的心情很是愉悦地说:“我上个月不是去盐城跑了一趟么,就是去盐城的‘青山观’。 算是幸运,我遇到了‘青山观’的道长,我给我按了几下,我当时就觉得胸口舒缓了很多。 他传授了我一个休养的心法,我最近每晚睡觉前冥想两个小时,确实有所帮助。” 不懂何为古武,更不清楚白景身体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导致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这么轻易地被忽悠住了。 而最大的功臣的祁玉玺小朋友,在奶奶问起来的时候,他就拿着他的玩具飞机跑出去了。 这是白景去盐城买药材的时候,特别给小徒弟买的。 不提小徒弟废了多少药材,才终于制出了那个“合灵丹”与“浩气丸”。 服下第一粒“合灵丹”,白景就知道,自己能活了。那一晚,白景抱着酣睡的小徒弟,又是一夜无眠。 能活下去了,白景的心境都来了个翻天的变化。 他突然发现,东庄村的天怎么那么的蓝;东庄村的水,怎么那么的清;东庄村的空气,怎么那么的甜! 还有,他的小徒儿,怎么能这么的可爱!!! 师父亲口说,自己做的梦里教给他的药可以救命,祁玉玺小朋友对草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上幼儿园,他每天除了跟师父学大字,就是翻开师父屋里的草药书,还有跟着师父上山挖草药。 日子一天天过去,祁玉玺小朋友还是每天早上睡到很晚才起床,白景却是肉眼可见地健康起来了。 等到小徒弟的5周岁生日一过,白景就正式教小徒弟练武。这一教,白景再次心惊于小徒弟的习武天赋。 而祁玉玺,也或许天生就该走这条路。师父教给他的拳法,他一学就会,一看就懂。 随着他正式开始习武,晚上在他梦里出现人就渐渐消失了。可那套剑法,却没有随之消散。 挥舞着手中,师父给他削的一把新的木剑,祁玉玺在手中挽了个剑花。 “安安,”祁四奶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双布鞋,“你这鞋子奶奶不给你带了,去了城里买新的。” 祁玉玺转过身:“这是奶奶做的。” 祁四奶奶笑着说:“要上学了,哪还能穿布鞋,不好看,奶奶给你买新鞋子,那什么,运动鞋?” 祁玉玺走过去,按住自己的鞋子:“要奶奶的鞋子,不要买的。” 祁四奶奶:“那奶奶给你带上,再给你买一双运动鞋。要正式上学了,咱们安安穿得精精神神去上学。” 白景在屋里说:“老姐姐,安安练武呢,习惯布鞋了。要是学校里的孩子都穿运动鞋,再给他买就是。” 祁四奶奶回头:“这不是怕班里有那嘴欠的。” 白景:“怕啥,谁嘴欠就揍他。” 白景无底线地宠着小徒弟,祁玉玺又坚持要穿奶奶做的布鞋,祁四奶奶脸上带着笑,拿着孙子的布鞋回屋。 时间匆匆过,某个小娃娃长高了一点,长大了两岁,却是不能再在村子里,必须得去县里上学了。 去年,相邻的三个村,加上东庄村在内,开办了村小学。方便三个村子的适龄儿童上学。 祁四奶奶一家确实没考虑过让孙子去读村小学。早半年,祁秀红就联系学前班了。 白景亲自去考察后,还是觉得干脆直接上一年级算了。学前班一个班60多个孩子,太闹。 祁玉玺跟着姐姐已经学习了一年期的拼音、数学,他直接上一年级完全没问题。 就这样,祁玉玺又推迟了半年,9月开学,他必须得去城里上学了。 祁秀红这两年的饭店生意红火,把原先的那套房给卖了,换了套大点的。 还是小二楼,带前后院子,而且房间也多了。 由原先的3间卧室,增加到了5间,还有一个独立的书房,给孩子们写作业。 所以这回,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都要跟着一道过去。 到时候祁玉玺可以跟爷爷奶奶睡,也能跟师父睡,还能跟姐姐睡,反正不会一个人睡就行了。 倒不是祁秀红那边给他腾不出一个单独的卧室,是家里人谁都没想过让他分床。 祁玉玺也不习惯。晚上睡觉身边没人,他别扭。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这次过去陪读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回村。以后想去了再过去。 祁玉玺在县上读书,肯定是住在大姨家。 带去县城的,大多是吃的、用的,衣服什么的祁秀红没让带,说她那边都准备着。 祁四奶奶也是看孙子把布鞋放在行李旁,这才出来问。 过了会儿,祁路坎推着自行车过来了,要送爹娘去城里。 白景一辆自行车,还是载着小徒弟和祁四奶奶;祁路坎就载着老爹。 爹娘、白叔和宝贝外甥今天过来,祁秀红一早就想着菜式了。 祁路坎的小女儿齐云香跟祁玉玺同岁,去年上了学前班。祁路坎现在要接送三个女儿。 张芬是想把三个女儿转到村小学去。花费小,自家男人还不用每天那么辛苦地早晚接送。 祁路坎把老婆骂了一顿。那村小学教的,能跟县上比么。家里三个姑娘,只要学习好,去市里读书他都供。 等老大祁云霞上了初中,就能住校了。老二、老三年龄相差不多,也是前后脚住校,也就是小学这六年辛苦点。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祁云霞三姐妹都在家。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英回村玩了一个月,被祁路根喊回去做暑假作业去了。 祁路坎帮着把爹娘送到大姐那儿,吃了晚饭,还喝了两杯酒,这才回家。回来的时候,他提着一只烧鸡。 张芬在家里还埋怨自家男人这么晚不回来,肯定又是去大姑姐那儿吃好的了。 把她们娘四个丢在家里,自己去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张芬越想越生气。 等祁路坎提着烧鸡进门,张芬憋了一晚上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随后得知晚上这顿饭,大伯哥一家子都过去吃了,张芬又不高兴了。 祁路坎懒得理老婆,看张芬沉着一张脸,他直接说:“你要嫌我没本事,你爱找谁过找谁过去。 我这辈子就是在村里了,带你进不了城,带你下不了馆子,带你做不了官太太。 谁能带你做,你找谁去呗。你当初干嘛嫁给我啊。你找个有本事的去啊。” 祁路坎发火了,张芬不敢摆脸子了,也不敢埋怨了。 祁云霞让两个妹妹进屋,她开口:“妈,爷爷奶奶和白爷爷今天去城里,大姑肯定要弄顿好吃的。 那总不能还要避开大伯一家。你看,爸带回来的烧鸡,肯定是大姑给的,就是想着我们在家,没吃上。” 张芬喏喏地说:“我,我也没说啥啊。” 祁路坎:“你是没说啥,你都摆脸上了!” 祁云霞:“爸,你晚上喝酒了,又去城里跑了一趟,肯定累了。水,我妈都烧好了,你洗洗脸脚,上床歇着。” 祁路坎站起来,对张芬道:“你跟你闺女好好学学!别啥都跟别人比,有啥好比的!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祁路坎去厨房舀热水,洗漱。张芬吸吸鼻子,想哭不敢哭。 祁云霞坐到妈妈身边,再次说:“妈,你看看村里其他人的日子,咱家真的是不差了。 爹不喝酒不抽烟也不赌。你平时给姥姥姥爷家买东西,爹也不管。 他也从来不会因为你多花了一毛钱,就跟你大呼小叫的。 爷爷奶奶不跟咱们住,但经常会给我和妹妹们零花钱,给我们买零食。你看看杏花她娘,再看看你自己。” 张芬哭不出来了,跟村里很多女人相比,她的日子确实好过许多。 那不就是,田柳在县上,每次回村都高人一等的,她气不过。 祁云霞太了解母亲介意什么了,她压低声音:“妈,你也别总盯着大伯娘。奶奶都训过大伯娘多少回了。” 祁云霞没说的是,妈妈生了她们三个姐妹,爸爸也没因此对妈妈怎么样。相反,爸爸每次发脾气,都是妈妈又小心眼了。 祁云霞班上好多女同学家里都是重男轻女,每天回到家都要干活。要么得带弟弟,要么得照顾哥哥。 她特别记得妈妈生下云香的时候哭了,说又是个女孩儿。爸爸当时还不高兴地说“女孩儿又咋了,你不是女的”。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那么多,就特别高兴爸爸没有因为妈妈又生了妹妹,骂妈妈,或者对她和云英不好。 现在,再回头看那时候的爸爸,真的是太帅了! 班里有那种特别坏的男人,会故意问她:“你妈生了三个丫头片子,你爸是不是天天打你妈呀。” 她可以毫不心虚,挺胸抬头地骂回去:“原来你妈和你奶奶都不是女人呀。你爷爷和你爸是不是天天在家打你奶奶和你妈。” 她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所有人,我爸爸和我奶奶一点都不重男轻女。我爸爸不会因为我妈妈生了三个女儿,就嫌弃我妈妈! 祁云霞知道妈妈很介意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妈妈也经常在她跟前念叨,没有儿子,村里人都笑她。 祁云霞曾经试图去改变妈妈的自卑,结果徒劳。她知道,除非把妈妈带离这个环境,否则,妈妈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 “妈,等我以后考上大学,我带你去上京,去东浦。到时候你回村,就告诉他们上京有多大,东浦有多繁华。” 张芬被女儿的“豪言壮志”给逗笑了,她说:“大学哪那么容易上啊。 你能读到高中,考个中专,分配个工作,妈在村里都能抬起头了。” 祁云霞无语:“妈,你要求也太低了。我都读到高中了去上中专?这叫‘暴殄天物’!我最次也要上个大专!” 洗漱完的祁路坎从外面进来,张芬顿时又气短了。 祁路坎踢拉着拖鞋,对大姑娘说:“云霞,你把你大姑拿的烧鸡吊井口去,不然过一晚准坏。你娘不吃,明天咱们吃。” 张芬嘟囔:“谁说我不吃了。” 祁云霞抿嘴笑,爸爸这么说,那就是不生气了。 祁路坎瞪了张芬一眼:“你那么不高兴,不就是不吃么。” 张芬委屈说:“我们娘四个晚上吃的馒头、稀饭,你出去好吃好喝,那我也馋呀。” 祁路坎被气笑了:“有啥可馋的。鸡给你带回来了,明天我去打条鱼,再买块肉,行了。” 张芬也笑了,却又说:“那么多肉,哪吃得了。” 祁路坎:“你真是难伺候。” 说完,他进屋歇着去了。 张芬推推女儿:“把云英和云香叫出来,吃块肉再睡。” 祁云霞笑嘻嘻地去喊妹妹,张芬去厨房把那只烧鸡给剁了。娘四个分了半只鸡,另外半只,张芬吊在井口,明天再吃。 等到张芬洗漱完回了屋,刚上床,身边就传来一人的声音:“吃鸡了?” 张芬腰背一个明显的挺直,又软下去:“闻着老香,我们娘四个尝了尝。” 祁路坎:“吃就吃,啥叫尝了尝。带回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张芬转过身,脸上有了笑:“你明天真去弄鱼弄肉啊。” 祁路坎:“你不是嫌肉多么。” 张芬推推他:“那你可以明天弄鱼,后天弄肉。” 祁路坎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后背:“你刚才不要,过期不候。” “你!” 张芬气得想捶他。 “关灯关灯,睡了。明天起来再去弄鱼。” 张芬一愣,随之惊喜,关了灯,快速钻进被窝。 男人:“你干啥呢!” 女人:“没干啥!” 男人:“真是……” 第420章 童年(三) 回到村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除了操心白景的身体,生活倒是平静安宁了下来。 田柳这回可能是被教训怕了,也不作妖了,甚至都不让祁路根接送孩子了。 田家人也一直没人上门。从那之后,祁路根每月的工资,会拿出20块钱来给爹娘。 祁四奶奶没拒绝,她不缺这20块钱,纯属是帮儿子存着。 若田柳真的改好了,存着的这些钱,祁四奶奶一分不动,会全部还回去。 如果田柳死性不改,那祁四奶奶就更要替儿子存着了。 在这平静中,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有了惊喜的发现,白景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白景每顿饭吃得多了,每天的觉多了,精神头足了,脸上的气血看着都比以前多了些! 祁四奶奶忍不住就问白景,是不是每天喝的那个苦药汤子,还是有点管用的? 白景的心情很是愉悦地说:“我上个月不是去盐城跑了一趟么,就是去盐城的‘青山观’。 算是幸运,我遇到了‘青山观’的道长,我给我按了几下,我当时就觉得胸口舒缓了很多。 他传授了我一个休养的心法,我最近每晚睡觉前冥想两个小时,确实有所帮助。” 不懂何为古武,更不清楚白景身体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导致的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就这么轻易地被忽悠住了。 而最大的功臣的祁玉玺小朋友,在奶奶问起来的时候,他就拿着他的玩具飞机跑出去了。 这是白景去盐城买药材的时候,特别给小徒弟买的。 不提小徒弟废了多少药材,才终于制出了那个“合灵丹”与“浩气丸”。 服下第一粒“合灵丹”,白景就知道,自己能活了。那一晚,白景抱着酣睡的小徒弟,又是一夜无眠。 能活下去了,白景的心境都来了个翻天的变化。 他突然发现,东庄村的天怎么那么的蓝;东庄村的水,怎么那么的清;东庄村的空气,怎么那么的甜! 还有,他的小徒儿,怎么能这么的可爱!!! 师父亲口说,自己做的梦里教给他的药可以救命,祁玉玺小朋友对草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上幼儿园,他每天除了跟师父学大字,就是翻开师父屋里的草药书,还有跟着师父上山挖草药。 日子一天天过去,祁玉玺小朋友还是每天早上睡到很晚才起床,白景却是肉眼可见地健康起来了。 等到小徒弟的5周岁生日一过,白景就正式教小徒弟练武。这一教,白景再次心惊于小徒弟的习武天赋。 而祁玉玺,也或许天生就该走这条路。师父教给他的拳法,他一学就会,一看就懂。 随着他正式开始习武,晚上在他梦里出现人就渐渐消失了。可那套剑法,却没有随之消散。 挥舞着手中,师父给他削的一把新的木剑,祁玉玺在手中挽了个剑花。 “安安,”祁四奶奶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双布鞋,“你这鞋子奶奶不给你带了,去了城里买新的。” 祁玉玺转过身:“这是奶奶做的。” 祁四奶奶笑着说:“要上学了,哪还能穿布鞋,不好看,奶奶给你买新鞋子,那什么,运动鞋?” 祁玉玺走过去,按住自己的鞋子:“要奶奶的鞋子,不要买的。” 祁四奶奶:“那奶奶给你带上,再给你买一双运动鞋。要正式上学了,咱们安安穿得精精神神去上学。” 白景在屋里说:“老姐姐,安安练武呢,习惯布鞋了。要是学校里的孩子都穿运动鞋,再给他买就是。” 祁四奶奶回头:“这不是怕班里有那嘴欠的。” 白景:“怕啥,谁嘴欠就揍他。” 白景无底线地宠着小徒弟,祁玉玺又坚持要穿奶奶做的布鞋,祁四奶奶脸上带着笑,拿着孙子的布鞋回屋。 时间匆匆过,某个小娃娃长高了一点,长大了两岁,却是不能再在村子里,必须得去县里上学了。 去年,相邻的三个村,加上东庄村在内,开办了村小学。方便三个村子的适龄儿童上学。 祁四奶奶一家确实没考虑过让孙子去读村小学。早半年,祁秀红就联系学前班了。 白景亲自去考察后,还是觉得干脆直接上一年级算了。学前班一个班60多个孩子,太闹。 祁玉玺跟着姐姐已经学习了一年期的拼音、数学,他直接上一年级完全没问题。 就这样,祁玉玺又推迟了半年,9月开学,他必须得去城里上学了。 祁秀红这两年的饭店生意红火,把原先的那套房给卖了,换了套大点的。 还是小二楼,带前后院子,而且房间也多了。 由原先的3间卧室,增加到了5间,还有一个独立的书房,给孩子们写作业。 所以这回,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都要跟着一道过去。 到时候祁玉玺可以跟爷爷奶奶睡,也能跟师父睡,还能跟姐姐睡,反正不会一个人睡就行了。 倒不是祁秀红那边给他腾不出一个单独的卧室,是家里人谁都没想过让他分床。 祁玉玺也不习惯。晚上睡觉身边没人,他别扭。 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这次过去陪读一个月,一个月后就回村。以后想去了再过去。 祁玉玺在县上读书,肯定是住在大姨家。 带去县城的,大多是吃的、用的,衣服什么的祁秀红没让带,说她那边都准备着。 祁四奶奶也是看孙子把布鞋放在行李旁,这才出来问。 过了会儿,祁路坎推着自行车过来了,要送爹娘去城里。 白景一辆自行车,还是载着小徒弟和祁四奶奶;祁路坎就载着老爹。 爹娘、白叔和宝贝外甥今天过来,祁秀红一早就想着菜式了。 祁路坎的小女儿齐云香跟祁玉玺同岁,去年上了学前班。祁路坎现在要接送三个女儿。 张芬是想把三个女儿转到村小学去。花费小,自家男人还不用每天那么辛苦地早晚接送。 祁路坎把老婆骂了一顿。那村小学教的,能跟县上比么。家里三个姑娘,只要学习好,去市里读书他都供。 等老大祁云霞上了初中,就能住校了。老二、老三年龄相差不多,也是前后脚住校,也就是小学这六年辛苦点。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祁云霞三姐妹都在家。 祁良生、祁平生和祁云英回村玩了一个月,被祁路根喊回去做暑假作业去了。 祁路坎帮着把爹娘送到大姐那儿,吃了晚饭,还喝了两杯酒,这才回家。回来的时候,他提着一只烧鸡。 张芬在家里还埋怨自家男人这么晚不回来,肯定又是去大姑姐那儿吃好的了。 把她们娘四个丢在家里,自己去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张芬越想越生气。 等祁路坎提着烧鸡进门,张芬憋了一晚上的埋怨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随后得知晚上这顿饭,大伯哥一家子都过去吃了,张芬又不高兴了。 祁路坎懒得理老婆,看张芬沉着一张脸,他直接说:“你要嫌我没本事,你爱找谁过找谁过去。 我这辈子就是在村里了,带你进不了城,带你下不了馆子,带你做不了官太太。 谁能带你做,你找谁去呗。你当初干嘛嫁给我啊。你找个有本事的去啊。” 祁路坎发火了,张芬不敢摆脸子了,也不敢埋怨了。 祁云霞让两个妹妹进屋,她开口:“妈,爷爷奶奶和白爷爷今天去城里,大姑肯定要弄顿好吃的。 那总不能还要避开大伯一家。你看,爸带回来的烧鸡,肯定是大姑给的,就是想着我们在家,没吃上。” 张芬喏喏地说:“我,我也没说啥啊。” 祁路坎:“你是没说啥,你都摆脸上了!” 祁云霞:“爸,你晚上喝酒了,又去城里跑了一趟,肯定累了。水,我妈都烧好了,你洗洗脸脚,上床歇着。” 祁路坎站起来,对张芬道:“你跟你闺女好好学学!别啥都跟别人比,有啥好比的!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祁路坎去厨房舀热水,洗漱。张芬吸吸鼻子,想哭不敢哭。 祁云霞坐到妈妈身边,再次说:“妈,你看看村里其他人的日子,咱家真的是不差了。 爹不喝酒不抽烟也不赌。你平时给姥姥姥爷家买东西,爹也不管。 他也从来不会因为你多花了一毛钱,就跟你大呼小叫的。 爷爷奶奶不跟咱们住,但经常会给我和妹妹们零花钱,给我们买零食。你看看杏花她娘,再看看你自己。” 张芬哭不出来了,跟村里很多女人相比,她的日子确实好过许多。 那不就是,田柳在县上,每次回村都高人一等的,她气不过。 祁云霞太了解母亲介意什么了,她压低声音:“妈,你也别总盯着大伯娘。奶奶都训过大伯娘多少回了。” 祁云霞没说的是,妈妈生了她们三个姐妹,爸爸也没因此对妈妈怎么样。相反,爸爸每次发脾气,都是妈妈又小心眼了。 祁云霞班上好多女同学家里都是重男轻女,每天回到家都要干活。要么得带弟弟,要么得照顾哥哥。 她特别记得妈妈生下云香的时候哭了,说又是个女孩儿。爸爸当时还不高兴地说“女孩儿又咋了,你不是女的”。 那时候她还小,不懂那么多,就特别高兴爸爸没有因为妈妈又生了妹妹,骂妈妈,或者对她和云英不好。 现在,再回头看那时候的爸爸,真的是太帅了! 班里有那种特别坏的男人,会故意问她:“你妈生了三个丫头片子,你爸是不是天天打你妈呀。” 她可以毫不心虚,挺胸抬头地骂回去:“原来你妈和你奶奶都不是女人呀。你爷爷和你爸是不是天天在家打你奶奶和你妈。” 她可以很骄傲地告诉所有人,我爸爸和我奶奶一点都不重男轻女。我爸爸不会因为我妈妈生了三个女儿,就嫌弃我妈妈! 祁云霞知道妈妈很介意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妈妈也经常在她跟前念叨,没有儿子,村里人都笑她。 祁云霞曾经试图去改变妈妈的自卑,结果徒劳。她知道,除非把妈妈带离这个环境,否则,妈妈可能永远都想不明白。 “妈,等我以后考上大学,我带你去上京,去东浦。到时候你回村,就告诉他们上京有多大,东浦有多繁华。” 张芬被女儿的“豪言壮志”给逗笑了,她说:“大学哪那么容易上啊。 你能读到高中,考个中专,分配个工作,妈在村里都能抬起头了。” 祁云霞无语:“妈,你要求也太低了。我都读到高中了去上中专?这叫‘暴殄天物’!我最次也要上个大专!” 洗漱完的祁路坎从外面进来,张芬顿时又气短了。 祁路坎踢拉着拖鞋,对大姑娘说:“云霞,你把你大姑拿的烧鸡吊井口去,不然过一晚准坏。你娘不吃,明天咱们吃。” 张芬嘟囔:“谁说我不吃了。” 祁云霞抿嘴笑,爸爸这么说,那就是不生气了。 祁路坎瞪了张芬一眼:“你那么不高兴,不就是不吃么。” 张芬委屈说:“我们娘四个晚上吃的馒头、稀饭,你出去好吃好喝,那我也馋呀。” 祁路坎被气笑了:“有啥可馋的。鸡给你带回来了,明天我去打条鱼,再买块肉,行了。” 张芬也笑了,却又说:“那么多肉,哪吃得了。” 祁路坎:“你真是难伺候。” 说完,他进屋歇着去了。 张芬推推女儿:“把云英和云香叫出来,吃块肉再睡。” 祁云霞笑嘻嘻地去喊妹妹,张芬去厨房把那只烧鸡给剁了。娘四个分了半只鸡,另外半只,张芬吊在井口,明天再吃。 等到张芬洗漱完回了屋,刚上床,身边就传来一人的声音:“吃鸡了?” 张芬腰背一个明显的挺直,又软下去:“闻着老香,我们娘四个尝了尝。” 祁路坎:“吃就吃,啥叫尝了尝。带回来就是给你们吃的。” 张芬转过身,脸上有了笑:“你明天真去弄鱼弄肉啊。” 祁路坎:“你不是嫌肉多么。” 张芬推推他:“那你可以明天弄鱼,后天弄肉。” 祁路坎转过身,给了她一个后背:“你刚才不要,过期不候。” “你!” 张芬气得想捶他。 “关灯关灯,睡了。明天起来再去弄鱼。” 张芬一愣,随之惊喜,关了灯,快速钻进被窝。 男人:“你干啥呢!” 女人:“没干啥!” 男人:“真是……” 第421章 番外二十二 童年(四) 9月1号开学,对新生来说,前一天要先完成报到。也是报到当天才能知道被分配在哪个班级。 祁玉玺这边自然是全家出动。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祁秀红、祁路根都跟着去了。 祁玉玺过来上学,祁秀红肯定要提前出面找关系,让学校给外甥分一个好的班主任。 祁路根和万福林也出面找了人,打了招呼。今天报到,祁路根跟着,也是给外甥撑撑腰。 新生报到第一天,大部分新生都是爸爸妈妈陪着,至少也有一方,但祁玉玺身边却没父母的影子。 祁路根也是不想刚开学,就让老师看轻了外甥。 祁玉玺还戴着他的小圆帽,当然,早就换了新的了。 来到教室,很多学生和家长都在。有认识祁秀红的,跟她打招呼。 祁秀红回应了对方后,揽着外甥来到班主任老师的面前,说了外甥的名字。 班主任老师是一位中年女老师,认识祁秀红,找到祁玉玺的名字打了个勾,然后告诉祁秀红去领课本。 前来报到的学生里,只有祁玉玺一个人戴着帽子,很多孩子都好奇地看着他。 这时候,又一位新生在父母、爷爷奶奶的陪同下来了。对方又高又壮,是个结实的小胖墩。 这家人一进来,小胖墩还没什么反应,他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当场就愣住了。 祁秀红双眼微眯,这家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祁路根挑眉,哟,熟人啊,这又分到一个班了? 祁四奶奶小声跟闺女说:“秀红,你看进来的那个娃,是不是安安上幼儿园的时候,跟安安打过架的那个?” 祁玉玺下意识地转身。 他这一转身,原本没注意到他的小胖墩看到了他。 小胖墩没看清前面那个男孩子的脸,他的视线定在了对方的那顶黄色的小圆帽上,好像,有点眼熟呢。 祁玉玺抬了抬帽檐,眼睛露了出来,小胖墩也看到了他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小胖墩当场好像再被谁打一样,嗷地一声,转身抱住奶奶就哭: “奶奶——!我要回家——!” 祁玉玺压下帽檐,转过身,握住了奶奶的手。 班主任傻眼了,教室内的孩子和家长们都傻眼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白景看了眼那家人,带着小徒弟先出去了。两人出去时,那家人明显往旁边躲了躲。 过了会儿,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拿着新学期的课本出来了,祁路根在里面跟班主任老师说话。 今天就是报到,领课本,明天才算正式入学。 祁路根跟班主任老师聊了聊,又跟前来的家长中,认识的几个人说了说话,就去上班了。 祁秀红去饭店,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先回家,把领到的课本送回去,然后就带着祁玉玺去商场了。 上学了,衣服得多买两件。球鞋,先买上一双。这上学有体育课,总不好还穿着布鞋。 闺女儿子不在跟前,祁四奶奶拿着钱是买买买,白景也是花钱不柔软。 白景的身体好了之后,除了教小徒弟练武,就是热心于买房、挣钱。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以前就跟着白景挣了些钱,只是那时候白景身体不好,没有心力去挣大钱。 现在不一样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白景就想着得多给徒弟挣些家底。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家底,以后需要分给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白景不需要啊。他挣下的家底,以后都是小徒弟的! 买完了,三个大人又带着孩子去菜市场买了菜,买了猪肉。家里吃的鸡和鸡蛋都是自家养的,不在菜市场买。 今天家里陪弟弟去学校的人够多了,万玲玲就没跟。她在家查缺补漏,看有没有漏掉的暑假作业没做。 爷爷奶奶回来了,买了肉不说,还给她买了一条小裙子,万玲玲高兴极了。 现在秋老虎,天还热着,明天上学她就可以穿新裙子了! 裙子是白景买的,他也没厚此薄彼,其他几个女娃都有。 万玲玲的作业没问题,就搬个小板凳,坐在茶几边,用挂历纸给弟弟的新书包书皮。祁玉玺坐在姐姐身边看小人书。 想着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每天跟着弟弟一起上下学,万玲玲就特别兴奋。 隔天早上,祁秀红没让爹娘去送,她和万福林骑着自行车,分别带着女儿和外甥去学校。 万善全今年读高中,在市里,提前几天就过去了。祁良生和他读的是同一所高中,也是要住校。 这回送学校,就不能送到教室了。 祁秀红看着女儿牵着外甥的手往学校走,再次叮嘱女儿课间活动的时候别忘了去看看弟弟。 万福林都笑了:“你还怕安安被欺负啊。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安安这一上学,少不了被叫家长。” 祁秀红瞪了他一眼:“叫就叫,只要安安不被欺负就行。能让安安动手的,那都是欠揍的。” 万福林做投降状,他错了。 不得不说,祁秀红这话确实没说错。在祁玉玺接下来的整个学生生涯,能让他动手的,还真都是欠揍的。 而对眼前即将开始小学生生涯的某个班级的学生们来说,他们班最厉害的男生不是最高、最壮的,而是那个长的最漂亮的。 祁玉玺刚上学第一周,就把班上最闹腾,并且闹腾到他跟前的三个男生给揍了。 家长肯定是叫了,祁秀红气场一开,舌战群儒,三个被揍孩子的家长纷纷落败。 而这三个被揍的孩子,却没有那个最“应该会”惹事的壮小子。 这孩子在班里个头最高,体格最大,那三个闹腾的男生不敢招惹他。这孩子的性格也确实有点跋扈。 可偏偏,人家在祁玉玺面前乖得跟绵羊似的。两人若是在班里碰到了,第一个让开的绝对是这个孩子。 头几天,班主任老师和其他学生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他们班那个漂亮的不像人的男生一挑三…… 从此,祁玉玺开始了他在学校“打遍年级无敌手”的小学生涯。 整个小学所有年级的人都知道,他们学校那个长的特别漂亮的男生,特别能打。 而且,你不能到他面前跟他说他“漂亮”,因为他会揍你! 至于校外的混混,嗯,对不起,校外的混混不敢来县小学撒野。 祁玉玺上学期间,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同学们之间都议论,祁玉玺可能是孤儿。 换做别的孤儿,在学校可能会被人欺负,被霸凌。但在祁玉玺这边,只要他不揍人,老师就烧高香了。 祁玉玺学习成绩稳定在班级前三,年级前五。对此老师们很无奈,他明明有争第一的潜质! 对此,祁玉玺表示,要不是为了让爷爷、奶奶、师父、大姨和姐姐在外人面前夸他,他只要求及格。 没办法,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每次跟外人说起他的成绩时,都笑得特别骄傲。 不喜欢学校,更想回村跟着师父一起练武的祁玉玺同学为了长辈们的骄傲,只好稳定自己的排名。 学习好,又“疑似”是孤儿,家里好像还挺有钱,平时穿得也不差,身上还有零花钱…… 这样的孩子那绝对是校内外的小混混敲诈勒索的最佳对象。 在祁玉玺还没在学校里打出威名时,一年级的下学期,他被盯了他许久的几位高年级的学生,堵在了课间去厕所的路上。 这个时候,学校都是平房。学校左右两边是各年级的教室,中间是一个大操场。学校有四个厕所,两边各两个。 一年级的教室比较特殊,挨着老师办公的平房,与二年级以上的班级隔开了。 一年级的学生要上厕所,要跑过老师办公的平房,跑到距离学校侧门不远的那个厕所。 其实也不远,小孩子的速度快,跑过去上完厕所,再跑回来,还能跟小伙伴玩两把拍烟盒。 祁玉玺不玩拍烟盒,家里没人抽烟,他也不感兴趣。他走路快,走路过去,再走回来,正好上课铃响。 结果这天,走过老师办公的平房,快走到侧门时,他被几个明显是高年级的男生给拦住了。 为首的男生上前,一把搂住祁玉玺的肩膀,把他往绿化池后面带,其他五个男生跟上。 其他孩子们见状,纷纷跑开,这些高年级的学生打架特别厉害,会跟他们要钱,要烟,还要零食,他们都惹不起。 把祁玉玺带到了绿化池后,这里正好可以挡着视线,也不容易被可能路过的老师发现。 那位搂着祁玉玺的男生放下胳膊,两手抱胸,三七步站开,朝“弱小”的低年级学生抬抬下巴。 “嗨,你大姨是开饭店的,听说你家挺有钱的。给我们两个花花?” 说完,他还抽出手,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祁玉玺摘下小圆帽,放到绿化池边,这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他的模样,倒是都愣住了。 下一秒,因为这位一年级男生的长相而吃惊的“老大”,就被迎面挥上来的拳头给打醒了。 绿化池后,痛呼声起。 没想到一个一年级的小豆丁居然敢反抗,打架跟吃饭一样寻常的6个男生被激怒了。 其实,如果他们这时候赶紧跑可能还好些,偏偏,他们对自己的武力值迷之自信。 一年级老师的办公室,某班的班主任正在写教案。 突然,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冲了进来,扬声就喊:“许老师!你快去看看!你们班的祁玉玺跟5年级的几个男生打起来了。” “什么?!” 猛地起身的许老师,眼前一片花。等眩晕过去,她惊悚地大喊:“是不是5年级那些不学好的去惹他了!” 年轻男老师:“……!!” 在场的一年级其他已经站起来的老师,有人说:“是5年级哪个班的? 5年级在操场那头,怎么可能遇到一年级的学生?肯定是自己找上门的。” 另一位老师:“走!快去看看。祁玉玺那孩子手劲儿大,别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教某班数学的女老师:“这么想不开呢,他们不知道我们一年级有个特别能打的漂亮男孩子吗?” 来喊人的年轻男老师:“……!!!!”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赶到“事发现场”的老师们第一时间先把绿化池后那个唯一站着的孩子拉开。 校长这时候也过来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6个学生是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6个高年级男生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校长让人去喊家长。一想到这位祁同学的家长是谁,校长就头疼。 校长宁愿应付这6个五年级学生的所有家长,也不想面对这位祁同学的大姨! 家长喊来了,结果也可想而知。 匆匆赶来的祁秀红,从外甥嘴里得知有五年级的学生勒索他,当即就暴走了。 随后赶来的祁路根艰难地拉开大姐,他怕大姐把对方学生的家长也打出个好歹来。 校长办公室里,就听祁秀红火力全开。 戴回小圆帽的祁玉玺,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大姨和大舅解决完后回家。今天活动了,肚子有点饿。 祁玉玺被勒索,这在祁四奶奶家那是不得了的大事。 晚上从接孙女回来的祁路坎嘴里得知宝贝孙子今天在学校出了什么事,祁四奶奶当即就让祁路坎送他去县上。 祁路坎任劳任怨,载着老爹去县城。祁四奶奶呢?她在白景的自行车后面呢。 祁秀红给外甥请了一天假。这事儿她家的娃做的对!要不是她家的娃会武,今天遇到那种情况可怎么办! 在祁秀红这儿,这事儿没完! 6个高年级的学生暂时被停学,对方家长一开始还叫嚣着要祁家人赔医药费。 祁秀红大气地说,行,她掏医药费。从明天起,她把饭店关了,她去这6个学生家长的工作单位去敲锣打鼓去。 能教出这么“能干”的孩子,那家长多厉害啊,她可不得帮他们宣传宣传! 这还不算,她再掏一笔钱,给他们6家人上报!让他们好好风光一把! 这严打刚过去没两年呢! 第421章 番外二十二 童年(四) 9月1号开学,对新生来说,前一天要先完成报到。也是报到当天才能知道被分配在哪个班级。 祁玉玺这边自然是全家出动。祁四爷爷、祁四奶奶、白景、祁秀红、祁路根都跟着去了。 祁玉玺过来上学,祁秀红肯定要提前出面找关系,让学校给外甥分一个好的班主任。 祁路根和万福林也出面找了人,打了招呼。今天报到,祁路根跟着,也是给外甥撑撑腰。 新生报到第一天,大部分新生都是爸爸妈妈陪着,至少也有一方,但祁玉玺身边却没父母的影子。 祁路根也是不想刚开学,就让老师看轻了外甥。 祁玉玺还戴着他的小圆帽,当然,早就换了新的了。 来到教室,很多学生和家长都在。有认识祁秀红的,跟她打招呼。 祁秀红回应了对方后,揽着外甥来到班主任老师的面前,说了外甥的名字。 班主任老师是一位中年女老师,认识祁秀红,找到祁玉玺的名字打了个勾,然后告诉祁秀红去领课本。 前来报到的学生里,只有祁玉玺一个人戴着帽子,很多孩子都好奇地看着他。 这时候,又一位新生在父母、爷爷奶奶的陪同下来了。对方又高又壮,是个结实的小胖墩。 这家人一进来,小胖墩还没什么反应,他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当场就愣住了。 祁秀红双眼微眯,这家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祁路根挑眉,哟,熟人啊,这又分到一个班了? 祁四奶奶小声跟闺女说:“秀红,你看进来的那个娃,是不是安安上幼儿园的时候,跟安安打过架的那个?” 祁玉玺下意识地转身。 他这一转身,原本没注意到他的小胖墩看到了他。 小胖墩没看清前面那个男孩子的脸,他的视线定在了对方的那顶黄色的小圆帽上,好像,有点眼熟呢。 祁玉玺抬了抬帽檐,眼睛露了出来,小胖墩也看到了他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小胖墩当场好像再被谁打一样,嗷地一声,转身抱住奶奶就哭: “奶奶——!我要回家——!” 祁玉玺压下帽檐,转过身,握住了奶奶的手。 班主任傻眼了,教室内的孩子和家长们都傻眼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白景看了眼那家人,带着小徒弟先出去了。两人出去时,那家人明显往旁边躲了躲。 过了会儿,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祁秀红拿着新学期的课本出来了,祁路根在里面跟班主任老师说话。 今天就是报到,领课本,明天才算正式入学。 祁路根跟班主任老师聊了聊,又跟前来的家长中,认识的几个人说了说话,就去上班了。 祁秀红去饭店,祁四爷爷、祁四奶奶和白景先回家,把领到的课本送回去,然后就带着祁玉玺去商场了。 上学了,衣服得多买两件。球鞋,先买上一双。这上学有体育课,总不好还穿着布鞋。 闺女儿子不在跟前,祁四奶奶拿着钱是买买买,白景也是花钱不柔软。 白景的身体好了之后,除了教小徒弟练武,就是热心于买房、挣钱。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以前就跟着白景挣了些钱,只是那时候白景身体不好,没有心力去挣大钱。 现在不一样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白景就想着得多给徒弟挣些家底。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的家底,以后需要分给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白景不需要啊。他挣下的家底,以后都是小徒弟的! 买完了,三个大人又带着孩子去菜市场买了菜,买了猪肉。家里吃的鸡和鸡蛋都是自家养的,不在菜市场买。 今天家里陪弟弟去学校的人够多了,万玲玲就没跟。她在家查缺补漏,看有没有漏掉的暑假作业没做。 爷爷奶奶回来了,买了肉不说,还给她买了一条小裙子,万玲玲高兴极了。 现在秋老虎,天还热着,明天上学她就可以穿新裙子了! 裙子是白景买的,他也没厚此薄彼,其他几个女娃都有。 万玲玲的作业没问题,就搬个小板凳,坐在茶几边,用挂历纸给弟弟的新书包书皮。祁玉玺坐在姐姐身边看小人书。 想着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每天跟着弟弟一起上下学,万玲玲就特别兴奋。 隔天早上,祁秀红没让爹娘去送,她和万福林骑着自行车,分别带着女儿和外甥去学校。 万善全今年读高中,在市里,提前几天就过去了。祁良生和他读的是同一所高中,也是要住校。 这回送学校,就不能送到教室了。 祁秀红看着女儿牵着外甥的手往学校走,再次叮嘱女儿课间活动的时候别忘了去看看弟弟。 万福林都笑了:“你还怕安安被欺负啊。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安安这一上学,少不了被叫家长。” 祁秀红瞪了他一眼:“叫就叫,只要安安不被欺负就行。能让安安动手的,那都是欠揍的。” 万福林做投降状,他错了。 不得不说,祁秀红这话确实没说错。在祁玉玺接下来的整个学生生涯,能让他动手的,还真都是欠揍的。 而对眼前即将开始小学生生涯的某个班级的学生们来说,他们班最厉害的男生不是最高、最壮的,而是那个长的最漂亮的。 祁玉玺刚上学第一周,就把班上最闹腾,并且闹腾到他跟前的三个男生给揍了。 家长肯定是叫了,祁秀红气场一开,舌战群儒,三个被揍孩子的家长纷纷落败。 而这三个被揍的孩子,却没有那个最“应该会”惹事的壮小子。 这孩子在班里个头最高,体格最大,那三个闹腾的男生不敢招惹他。这孩子的性格也确实有点跋扈。 可偏偏,人家在祁玉玺面前乖得跟绵羊似的。两人若是在班里碰到了,第一个让开的绝对是这个孩子。 头几天,班主任老师和其他学生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直到他们班那个漂亮的不像人的男生一挑三…… 从此,祁玉玺开始了他在学校“打遍年级无敌手”的小学生涯。 整个小学所有年级的人都知道,他们学校那个长的特别漂亮的男生,特别能打。 而且,你不能到他面前跟他说他“漂亮”,因为他会揍你! 至于校外的混混,嗯,对不起,校外的混混不敢来县小学撒野。 祁玉玺上学期间,他的父母从来没有出现过。同学们之间都议论,祁玉玺可能是孤儿。 换做别的孤儿,在学校可能会被人欺负,被霸凌。但在祁玉玺这边,只要他不揍人,老师就烧高香了。 祁玉玺学习成绩稳定在班级前三,年级前五。对此老师们很无奈,他明明有争第一的潜质! 对此,祁玉玺表示,要不是为了让爷爷、奶奶、师父、大姨和姐姐在外人面前夸他,他只要求及格。 没办法,爷爷、奶奶、师父和大姨每次跟外人说起他的成绩时,都笑得特别骄傲。 不喜欢学校,更想回村跟着师父一起练武的祁玉玺同学为了长辈们的骄傲,只好稳定自己的排名。 学习好,又“疑似”是孤儿,家里好像还挺有钱,平时穿得也不差,身上还有零花钱…… 这样的孩子那绝对是校内外的小混混敲诈勒索的最佳对象。 在祁玉玺还没在学校里打出威名时,一年级的下学期,他被盯了他许久的几位高年级的学生,堵在了课间去厕所的路上。 这个时候,学校都是平房。学校左右两边是各年级的教室,中间是一个大操场。学校有四个厕所,两边各两个。 一年级的教室比较特殊,挨着老师办公的平房,与二年级以上的班级隔开了。 一年级的学生要上厕所,要跑过老师办公的平房,跑到距离学校侧门不远的那个厕所。 其实也不远,小孩子的速度快,跑过去上完厕所,再跑回来,还能跟小伙伴玩两把拍烟盒。 祁玉玺不玩拍烟盒,家里没人抽烟,他也不感兴趣。他走路快,走路过去,再走回来,正好上课铃响。 结果这天,走过老师办公的平房,快走到侧门时,他被几个明显是高年级的男生给拦住了。 为首的男生上前,一把搂住祁玉玺的肩膀,把他往绿化池后面带,其他五个男生跟上。 其他孩子们见状,纷纷跑开,这些高年级的学生打架特别厉害,会跟他们要钱,要烟,还要零食,他们都惹不起。 把祁玉玺带到了绿化池后,这里正好可以挡着视线,也不容易被可能路过的老师发现。 那位搂着祁玉玺的男生放下胳膊,两手抱胸,三七步站开,朝“弱小”的低年级学生抬抬下巴。 “嗨,你大姨是开饭店的,听说你家挺有钱的。给我们两个花花?” 说完,他还抽出手,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祁玉玺摘下小圆帽,放到绿化池边,这几个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他的模样,倒是都愣住了。 下一秒,因为这位一年级男生的长相而吃惊的“老大”,就被迎面挥上来的拳头给打醒了。 绿化池后,痛呼声起。 没想到一个一年级的小豆丁居然敢反抗,打架跟吃饭一样寻常的6个男生被激怒了。 其实,如果他们这时候赶紧跑可能还好些,偏偏,他们对自己的武力值迷之自信。 一年级老师的办公室,某班的班主任正在写教案。 突然,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冲了进来,扬声就喊:“许老师!你快去看看!你们班的祁玉玺跟5年级的几个男生打起来了。” “什么?!” 猛地起身的许老师,眼前一片花。等眩晕过去,她惊悚地大喊:“是不是5年级那些不学好的去惹他了!” 年轻男老师:“……!!” 在场的一年级其他已经站起来的老师,有人说:“是5年级哪个班的? 5年级在操场那头,怎么可能遇到一年级的学生?肯定是自己找上门的。” 另一位老师:“走!快去看看。祁玉玺那孩子手劲儿大,别真把人打出个好歹来。” 教某班数学的女老师:“这么想不开呢,他们不知道我们一年级有个特别能打的漂亮男孩子吗?” 来喊人的年轻男老师:“……!!!!”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赶到“事发现场”的老师们第一时间先把绿化池后那个唯一站着的孩子拉开。 校长这时候也过来了。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6个学生是学校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6个高年级男生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校长让人去喊家长。一想到这位祁同学的家长是谁,校长就头疼。 校长宁愿应付这6个五年级学生的所有家长,也不想面对这位祁同学的大姨! 家长喊来了,结果也可想而知。 匆匆赶来的祁秀红,从外甥嘴里得知有五年级的学生勒索他,当即就暴走了。 随后赶来的祁路根艰难地拉开大姐,他怕大姐把对方学生的家长也打出个好歹来。 校长办公室里,就听祁秀红火力全开。 戴回小圆帽的祁玉玺,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大姨和大舅解决完后回家。今天活动了,肚子有点饿。 祁玉玺被勒索,这在祁四奶奶家那是不得了的大事。 晚上从接孙女回来的祁路坎嘴里得知宝贝孙子今天在学校出了什么事,祁四奶奶当即就让祁路坎送他去县上。 祁路坎任劳任怨,载着老爹去县城。祁四奶奶呢?她在白景的自行车后面呢。 祁秀红给外甥请了一天假。这事儿她家的娃做的对!要不是她家的娃会武,今天遇到那种情况可怎么办! 在祁秀红这儿,这事儿没完! 6个高年级的学生暂时被停学,对方家长一开始还叫嚣着要祁家人赔医药费。 祁秀红大气地说,行,她掏医药费。从明天起,她把饭店关了,她去这6个学生家长的工作单位去敲锣打鼓去。 能教出这么“能干”的孩子,那家长多厉害啊,她可不得帮他们宣传宣传! 这还不算,她再掏一笔钱,给他们6家人上报!让他们好好风光一把! 这严打刚过去没两年呢! 第422章 番外二十三 童年(五) “不应山台”,是【烛幻海】各族尚年幼者首选的进阶之地。 通俗来说,这里就是【烛幻海】的人族、龙族、魔族、妖族四族的未成年学习的地方。 四族的未成年者,可以选择在自己的族内学习本事,也可以选择到“不应山台”这样综合性的书院学习。 而“不应山台”就是【烛幻海】最好的书院,相应的,这里的老师也有人族、妖族、龙族、魔族。 每一个大帝掌控的帝界,都有大大小小的书院,也都有自己顶尖的书院。 作为全烛大帝的亲孙子,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被接回帝界后,就分别在“不应山台”和“赤溟山海”各学习了两百年。 “赤溟山海”是沧图大帝所掌的【图乌山】帝界的最顶尖的书院。 作为两位大帝亲儿子的祁玉玺,在他还是“伏阴”时,也曾在这两所学院度过了他未成年的很长一段时间。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位“新生”,他比较特殊。 按照正常的“上学”年级,他远远还不到,起码还应该在“家中”一边跟着长辈修习功法,一边该吃吃该玩玩。 但因为这位学生太“特殊”了,在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小爸爸抓住狠揍了一顿后,他被他的小爸爸无情地丢到了“不应山台”。 而,因为这次小爸爸过于生气,以至于一向溺爱他的两位爷爷也默许了小爸爸的决定。 所以,作为在帝界人族中,绝对还是幼崽的他,以超低的幼龄年纪,被小爸爸丢到了“不应山台”,接受“教育”。 其实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都很心疼,更舍不得。大宝贝还小呢,怎么能送到“不应山台”去。 但这回儿子是非常生气,气到两位威震四方的大帝看着儿子的那张脸,都不由有些气短,就只能默许了。 不过默许是默许,两位大帝也想好了,等儿子气消了,就把孙子接回来。 孙子还小呢,哪能就那么把他“一个人”丢到“不应山台”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被两位大帝派去暗中保护“宝贝”小爷的一群人:“……!!” 感情他们不是人。 差点把【烛幻海】龙族的龙蛋当成鸟蛋拿去煮了吃的大宝贝——全图图小朋友,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撑着下巴,有些忧郁。 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他。 全图图小朋友噘起嘴,转身抱住了对方,很委屈:“六哥……我不想去哇……” 凌君熹拍拍弟弟:“等小爸爸气消了,你就能回来了。” 全图图:“我不知道那是龙蛋哇……” 凌君熹再拍拍:“你先去,稍后哥哥就去看你。” 全图图抬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六哥你要来哦。” 凌君熹点点头:“哥哥肯定会去。” 全图图小朋友还是蔫蔫的,明天他就要去“不应山台”了;明天,他就没有自由了,呜呜呜…… 他以后再也不吃蛋了……呜呜呜…… 这次不仅小屁屁遭殃了,连自由都没有了,他好惨哇…… 凌君熹憋着笑,揉揉弟弟的小脑袋。能把小爸爸那样冷情的人气到一次次动手,也是弟弟的能耐。 在“不应山台”学习的学生,只有每20年一次的固定假期,和布置的历练任务时可以下山,其余时候,都只能在山中学习。 对,“不应山台”是一座广袤的连绵大山。 第二天,全图图小朋友躲在被窝里不起床,试图以此躲过小爸爸的惩罚。可惜,他太不了解他小爸爸言出必行的性格了。 被窝一掀,就穿了一个小肚兜的全图图被他小爸爸无情地提溜起来,给他兜头套上一件小衫,小裤裤都没穿,就被带走了。 幸而在即将出门前,他的大爸爸及时赶到,给他穿上了小裤裤和鞋袜。 站在云端,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面色无奈地看着儿子带走了小孙子,也很忧郁。 他们是大帝,但通常,他们不会特别干涉帝界各方的行事。 他们可以派人秘密保护小孙子,却不能过多干涉小孙子在“不应山台”的学习。 只希望小孙子能记得爷爷的话,到了那边乖一些,别再做让他们的小爸爸生气的事。 届时,他们才能有借口把人早点接回来。 沧图大帝再次不满道:“龙族也是,龙蛋完好,又何以闹到伏阴跟前。” 全烛大帝:“让大宝贝暂且忍耐些时日。‘不应山台’你我不便插手,但其他人去说上一声也是可以的。” 不过几个呼吸,全图图就被小爸爸带到了“不应山台”的进山入口处。 作为被迁怒的对象,凌靖轩没能来送。祁玉玺敲响山门钟,不一会儿,远处的空中传来紫金璃鹤的啼鸣。 很快,一只紫中带金光的璃鹤就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祁玉玺把儿子往璃鹤身上一丢,开口:“告诉你们山主,对他严加管教。” 璃鹤仰头啼叫一声,双翅拍动,飞起。 趴在璃鹤的背上,全图图泫然欲泣地看着小爸爸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小爸爸——我再也不吃蛋了——你要来接我呀——” 祁玉玺转身,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踏进去。 小爸爸就这么无情地走了,趴在璃鹤背上前一秒还在噘嘴的全图图,下一秒就咧嘴笑了。 他摸摸身下的紫色鸟儿,嘴角有疑似口水的晶亮,不知道这个鸟儿好不好吃。 “呀——” 只觉一股恶寒的璃鹤在空中拐了个“s”,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啸,两只巨大的翅膀几乎扇出了火花。 眨眼间,它身体就在天边变成了一个黑点。 抵达目的地,璃鹤甚至没有落地,在空中一个翻身,把背上的某个对它流出罪恶口水的小娃甩下去,再利落地翻转过来,火速逃离。 下方,负责接人的“育新堂”掌事目瞪口呆地看着璃鹤这番诡异的操作,下意识地腾空去接某位被摔下来的小娃。 却见小娃很快就控制住了身体,突然瞬间消失。 掌事神色大变,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一个小娃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与他的脸只有两根手指宽的距离! 全图图小朋友挺挺自己的小肚子:“你好呀,你是来接我的吗?” 掌事的背后一股寒意,这个娃娃,当真是伏王的亲子? 全图图小朋友被亲爹送去“不应山台”关着了。伏王宫所辖的镇子上,祁四奶奶拉着女儿祁秀红、祁橘红在包饺子。 估摸着过几天大宝贝该来了。 大宝贝什么都爱吃,吃饺子的时候不喜欢等,她们提前包好了,人来了直接煮就是。 后院的菜地种着帝界的蔬菜,菜地后,圈养着帝界的牲畜。其中,一多半的牲畜都是给爱吃的小重孙准备的。 念念、悦悦几个大重孙现在不是在历练,就是在历练的路上,辛苦的很。就大宝贝还小些,可以经常过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习惯了这样经常分开的日子了。 倒是孙子现在可以常过来陪他们住几天,不像以前在地球的时候,那是当真聚少离多。 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抬头,愣了。 祁四奶奶:“靖轩?你咋过来了?你一个人?” 祁四奶奶往凌靖轩身后瞧,没看到再有人进来。 被小爱人交代某项任务的凌靖轩走过来,坐下,先是问:“今天吃饺子?” 祁四奶奶:“给大宝贝包的,这不他过两天该过来了?” 呃……凌靖轩明显神色不对。 祁四奶奶心里咯噔一声,放下擀面杖:“靖轩,咋了?大宝贝,咋了?” 第二声问,祁四奶奶的声音都发颤了。 凌靖轩咳嗽了一声,露出笑容:“没什么,就是……他又调皮,安安,有点生气。” 祁秀红放下筷子:“安安打他了?” 凌靖轩:“……就拍了几下屁股。”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笑不出了,祁橘红张张嘴,却还是闭上了。对儿子,她一向是没权利多说什么的。 祁四奶奶:“大宝贝做啥了惹安安生气?他又‘拿’了谁家的灵兽吃了?” 凌靖轩无奈地说:“这回不是‘拿’了谁家的灵兽,是他差点把龙族的龙蛋吃了。龙族产一枚龙蛋,不容易。” 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统一地嘴巴微张。她们当然知道,那龙蛋是要孵小龙的! 祁四奶奶顿时小心翼翼地问:“安安,打得凶不?” 凌靖轩还是说:“就是拍了几下屁股,只是,安安这回真的很生气,嗯,要罚他。” 祁四奶奶的心提了起来:“怎么罚啊?” 怎么罚……就是送到学校关禁闭去。 凌靖轩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屋内一片安静,祁四奶奶眨眨眼,祁秀红眨眨眼,祁橘红看看面前包好的上百个饺子…… 凌靖轩:“让大宝贝先在学校待一阵子,等安安气消了,我就去接他。他毕竟还小,那边最小的学生,都超百岁了。 若是龙族、妖族的学生,也是能化人形了才会过去。” 能化人形,怎么也有几百上千岁了啊!他们家大宝贝才几岁! 祁四奶奶心疼了,却不知道该说啥。她孙子一旦做出了决定,她这个做奶奶的说好话也不顶事。 祁秀红忍不住问:“那两位大帝呢?也劝不住安安?” 凌靖轩摇摇头,祁秀红双肩垮下,那大宝贝这回是真把安安气狠了呀。 祁橘红:“那大概多久能把大宝贝接回来?” 凌靖轩:“我会劝安安,怎么也要待个一年。” 一年…… 祁四奶奶的心肝颤了颤,看了眼桌上的饺子,说:“那你能把这些饺子给大宝贝带过去吗?” 凌靖轩想了想,说:“安安也很久没吃饺子了。” 那就是不行了! 祁四奶奶的双肩也垮下了,说:“那我们把馅儿包完,你给安安带回去。靖轩啊,你多劝劝安安啊。 大宝贝就是爱吃了点,那娃就喜欢个吃,也没啥啊。他这回肯定知道龙蛋不能吃了,他会记着的。” 凌靖轩也给儿子说好话:“他不知道那是龙蛋,他以为是什么灵鸟的蛋。” 祁四奶奶马上腰背挺直:“那他认错了,不能怪他啊!安安这罚得也太重了!” 祁玉玺这回是铁了心的要治儿子的嘴馋,谁劝都没用。龙蛋又不是普通的鸟蛋,那是会发光的! 哪怕认不出那是龙蛋,那你在龙族的巢穴里发现的蛋,还能是什么蛋! 对此全图图小朋友也很委屈,那就不能是龙族找的蛇蛋,准备留着吃嘛。 这不是大宝贝第一次惹得他小爸爸动手教训他了。家里的长辈们从最初的心疼、护着,到现在都无奈,劝着。 祁玉玺脾气上来,那谁劝都没用。还可能越劝他越火大。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第一次发现儿子这个属性后,还惊奇不已。 以前的儿子不会这样。 当然,他们不认为儿子这样的改变有什么不好。相反,儿子在他们面前会发脾气,会吐槽,会冷脸,可比“以前”生动多了。 这回是龙族那边过来告状,他们千辛万苦产下的龙蛋,差点被人煮了吃,那不是心有余悸,那是吓得几乎龙飞魄散。 大帝不能因为大宝贝是他们的宝贝孙子,就因此护短。那毕竟是龙蛋,不是普通的蛋。 所以他们默许了儿子教训孙子,也默许了儿子把孙子丢去关禁闭。 而被小爸爸丢到“不应山台”的全图图,被掌事带到他今后不知多长时间要居住的住所后,非常不满意。 这附近也没个灵鸟、灵兽啥的,他吃什么啊! 掌事让这位刚来的伏王之子先休息一下,一会儿会有人告诉他在这里的规矩。 交代全图图不要乱跑,掌事先走了,并开了小院的防御阵法。 掌事不是怕有人来伤害全图图,是怕这小子“乱跑”。 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包肉干,全图图小朋友跳到房顶上,观察四周。这周围似乎没有人住?只有他一个? 抬头看了眼若隐若现的防御阵,全图图小朋友眨眨眼睛,人就消失在了房顶上。 不远处的小花园边上,一个小娃娃乐颠颠地准备四处溜达溜达,看有什么好吃的。 隐藏在暗处的某些人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们要不要提醒“学台”,这普通的防御阵法,防不住他家小爷。 第422章 番外二十三 童年(五) “不应山台”,是【烛幻海】各族尚年幼者首选的进阶之地。 通俗来说,这里就是【烛幻海】的人族、龙族、魔族、妖族四族的未成年学习的地方。 四族的未成年者,可以选择在自己的族内学习本事,也可以选择到“不应山台”这样综合性的书院学习。 而“不应山台”就是【烛幻海】最好的书院,相应的,这里的老师也有人族、妖族、龙族、魔族。 每一个大帝掌控的帝界,都有大大小小的书院,也都有自己顶尖的书院。 作为全烛大帝的亲孙子,百里君佑、郗君奕、凌君旸、祁君耀和凌君熹被接回帝界后,就分别在“不应山台”和“赤溟山海”各学习了两百年。 “赤溟山海”是沧图大帝所掌的【图乌山】帝界的最顶尖的书院。 作为两位大帝亲儿子的祁玉玺,在他还是“伏阴”时,也曾在这两所学院度过了他未成年的很长一段时间。 而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位“新生”,他比较特殊。 按照正常的“上学”年级,他远远还不到,起码还应该在“家中”一边跟着长辈修习功法,一边该吃吃该玩玩。 但因为这位学生太“特殊”了,在他又一次被自己的小爸爸抓住狠揍了一顿后,他被他的小爸爸无情地丢到了“不应山台”。 而,因为这次小爸爸过于生气,以至于一向溺爱他的两位爷爷也默许了小爸爸的决定。 所以,作为在帝界人族中,绝对还是幼崽的他,以超低的幼龄年纪,被小爸爸丢到了“不应山台”,接受“教育”。 其实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都很心疼,更舍不得。大宝贝还小呢,怎么能送到“不应山台”去。 但这回儿子是非常生气,气到两位威震四方的大帝看着儿子的那张脸,都不由有些气短,就只能默许了。 不过默许是默许,两位大帝也想好了,等儿子气消了,就把孙子接回来。 孙子还小呢,哪能就那么把他“一个人”丢到“不应山台”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被两位大帝派去暗中保护“宝贝”小爷的一群人:“……!!” 感情他们不是人。 差点把【烛幻海】龙族的龙蛋当成鸟蛋拿去煮了吃的大宝贝——全图图小朋友,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撑着下巴,有些忧郁。 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搂住他。 全图图小朋友噘起嘴,转身抱住了对方,很委屈:“六哥……我不想去哇……” 凌君熹拍拍弟弟:“等小爸爸气消了,你就能回来了。” 全图图:“我不知道那是龙蛋哇……” 凌君熹再拍拍:“你先去,稍后哥哥就去看你。” 全图图抬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六哥你要来哦。” 凌君熹点点头:“哥哥肯定会去。” 全图图小朋友还是蔫蔫的,明天他就要去“不应山台”了;明天,他就没有自由了,呜呜呜…… 他以后再也不吃蛋了……呜呜呜…… 这次不仅小屁屁遭殃了,连自由都没有了,他好惨哇…… 凌君熹憋着笑,揉揉弟弟的小脑袋。能把小爸爸那样冷情的人气到一次次动手,也是弟弟的能耐。 在“不应山台”学习的学生,只有每20年一次的固定假期,和布置的历练任务时可以下山,其余时候,都只能在山中学习。 对,“不应山台”是一座广袤的连绵大山。 第二天,全图图小朋友躲在被窝里不起床,试图以此躲过小爸爸的惩罚。可惜,他太不了解他小爸爸言出必行的性格了。 被窝一掀,就穿了一个小肚兜的全图图被他小爸爸无情地提溜起来,给他兜头套上一件小衫,小裤裤都没穿,就被带走了。 幸而在即将出门前,他的大爸爸及时赶到,给他穿上了小裤裤和鞋袜。 站在云端,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面色无奈地看着儿子带走了小孙子,也很忧郁。 他们是大帝,但通常,他们不会特别干涉帝界各方的行事。 他们可以派人秘密保护小孙子,却不能过多干涉小孙子在“不应山台”的学习。 只希望小孙子能记得爷爷的话,到了那边乖一些,别再做让他们的小爸爸生气的事。 届时,他们才能有借口把人早点接回来。 沧图大帝再次不满道:“龙族也是,龙蛋完好,又何以闹到伏阴跟前。” 全烛大帝:“让大宝贝暂且忍耐些时日。‘不应山台’你我不便插手,但其他人去说上一声也是可以的。” 不过几个呼吸,全图图就被小爸爸带到了“不应山台”的进山入口处。 作为被迁怒的对象,凌靖轩没能来送。祁玉玺敲响山门钟,不一会儿,远处的空中传来紫金璃鹤的啼鸣。 很快,一只紫中带金光的璃鹤就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祁玉玺把儿子往璃鹤身上一丢,开口:“告诉你们山主,对他严加管教。” 璃鹤仰头啼叫一声,双翅拍动,飞起。 趴在璃鹤的背上,全图图泫然欲泣地看着小爸爸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小爸爸——我再也不吃蛋了——你要来接我呀——” 祁玉玺转身,在空中画了一个圈,踏进去。 小爸爸就这么无情地走了,趴在璃鹤背上前一秒还在噘嘴的全图图,下一秒就咧嘴笑了。 他摸摸身下的紫色鸟儿,嘴角有疑似口水的晶亮,不知道这个鸟儿好不好吃。 “呀——” 只觉一股恶寒的璃鹤在空中拐了个“s”,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啸,两只巨大的翅膀几乎扇出了火花。 眨眼间,它身体就在天边变成了一个黑点。 抵达目的地,璃鹤甚至没有落地,在空中一个翻身,把背上的某个对它流出罪恶口水的小娃甩下去,再利落地翻转过来,火速逃离。 下方,负责接人的“育新堂”掌事目瞪口呆地看着璃鹤这番诡异的操作,下意识地腾空去接某位被摔下来的小娃。 却见小娃很快就控制住了身体,突然瞬间消失。 掌事神色大变,可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一个小娃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与他的脸只有两根手指宽的距离! 全图图小朋友挺挺自己的小肚子:“你好呀,你是来接我的吗?” 掌事的背后一股寒意,这个娃娃,当真是伏王的亲子? 全图图小朋友被亲爹送去“不应山台”关着了。伏王宫所辖的镇子上,祁四奶奶拉着女儿祁秀红、祁橘红在包饺子。 估摸着过几天大宝贝该来了。 大宝贝什么都爱吃,吃饺子的时候不喜欢等,她们提前包好了,人来了直接煮就是。 后院的菜地种着帝界的蔬菜,菜地后,圈养着帝界的牲畜。其中,一多半的牲畜都是给爱吃的小重孙准备的。 念念、悦悦几个大重孙现在不是在历练,就是在历练的路上,辛苦的很。就大宝贝还小些,可以经常过来。 祁四爷爷和祁四奶奶也习惯了这样经常分开的日子了。 倒是孙子现在可以常过来陪他们住几天,不像以前在地球的时候,那是当真聚少离多。 有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抬头,愣了。 祁四奶奶:“靖轩?你咋过来了?你一个人?” 祁四奶奶往凌靖轩身后瞧,没看到再有人进来。 被小爱人交代某项任务的凌靖轩走过来,坐下,先是问:“今天吃饺子?” 祁四奶奶:“给大宝贝包的,这不他过两天该过来了?” 呃……凌靖轩明显神色不对。 祁四奶奶心里咯噔一声,放下擀面杖:“靖轩,咋了?大宝贝,咋了?” 第二声问,祁四奶奶的声音都发颤了。 凌靖轩咳嗽了一声,露出笑容:“没什么,就是……他又调皮,安安,有点生气。” 祁秀红放下筷子:“安安打他了?” 凌靖轩:“……就拍了几下屁股。” 祁四奶奶和祁秀红都笑不出了,祁橘红张张嘴,却还是闭上了。对儿子,她一向是没权利多说什么的。 祁四奶奶:“大宝贝做啥了惹安安生气?他又‘拿’了谁家的灵兽吃了?” 凌靖轩无奈地说:“这回不是‘拿’了谁家的灵兽,是他差点把龙族的龙蛋吃了。龙族产一枚龙蛋,不容易。” 祁四奶奶、祁秀红和祁橘红统一地嘴巴微张。她们当然知道,那龙蛋是要孵小龙的! 祁四奶奶顿时小心翼翼地问:“安安,打得凶不?” 凌靖轩还是说:“就是拍了几下屁股,只是,安安这回真的很生气,嗯,要罚他。” 祁四奶奶的心提了起来:“怎么罚啊?” 怎么罚……就是送到学校关禁闭去。 凌靖轩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屋内一片安静,祁四奶奶眨眨眼,祁秀红眨眨眼,祁橘红看看面前包好的上百个饺子…… 凌靖轩:“让大宝贝先在学校待一阵子,等安安气消了,我就去接他。他毕竟还小,那边最小的学生,都超百岁了。 若是龙族、妖族的学生,也是能化人形了才会过去。” 能化人形,怎么也有几百上千岁了啊!他们家大宝贝才几岁! 祁四奶奶心疼了,却不知道该说啥。她孙子一旦做出了决定,她这个做奶奶的说好话也不顶事。 祁秀红忍不住问:“那两位大帝呢?也劝不住安安?” 凌靖轩摇摇头,祁秀红双肩垮下,那大宝贝这回是真把安安气狠了呀。 祁橘红:“那大概多久能把大宝贝接回来?” 凌靖轩:“我会劝安安,怎么也要待个一年。” 一年…… 祁四奶奶的心肝颤了颤,看了眼桌上的饺子,说:“那你能把这些饺子给大宝贝带过去吗?” 凌靖轩想了想,说:“安安也很久没吃饺子了。” 那就是不行了! 祁四奶奶的双肩也垮下了,说:“那我们把馅儿包完,你给安安带回去。靖轩啊,你多劝劝安安啊。 大宝贝就是爱吃了点,那娃就喜欢个吃,也没啥啊。他这回肯定知道龙蛋不能吃了,他会记着的。” 凌靖轩也给儿子说好话:“他不知道那是龙蛋,他以为是什么灵鸟的蛋。” 祁四奶奶马上腰背挺直:“那他认错了,不能怪他啊!安安这罚得也太重了!” 祁玉玺这回是铁了心的要治儿子的嘴馋,谁劝都没用。龙蛋又不是普通的鸟蛋,那是会发光的! 哪怕认不出那是龙蛋,那你在龙族的巢穴里发现的蛋,还能是什么蛋! 对此全图图小朋友也很委屈,那就不能是龙族找的蛇蛋,准备留着吃嘛。 这不是大宝贝第一次惹得他小爸爸动手教训他了。家里的长辈们从最初的心疼、护着,到现在都无奈,劝着。 祁玉玺脾气上来,那谁劝都没用。还可能越劝他越火大。全烛和沧图两位大帝第一次发现儿子这个属性后,还惊奇不已。 以前的儿子不会这样。 当然,他们不认为儿子这样的改变有什么不好。相反,儿子在他们面前会发脾气,会吐槽,会冷脸,可比“以前”生动多了。 这回是龙族那边过来告状,他们千辛万苦产下的龙蛋,差点被人煮了吃,那不是心有余悸,那是吓得几乎龙飞魄散。 大帝不能因为大宝贝是他们的宝贝孙子,就因此护短。那毕竟是龙蛋,不是普通的蛋。 所以他们默许了儿子教训孙子,也默许了儿子把孙子丢去关禁闭。 而被小爸爸丢到“不应山台”的全图图,被掌事带到他今后不知多长时间要居住的住所后,非常不满意。 这附近也没个灵鸟、灵兽啥的,他吃什么啊! 掌事让这位刚来的伏王之子先休息一下,一会儿会有人告诉他在这里的规矩。 交代全图图不要乱跑,掌事先走了,并开了小院的防御阵法。 掌事不是怕有人来伤害全图图,是怕这小子“乱跑”。 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包肉干,全图图小朋友跳到房顶上,观察四周。这周围似乎没有人住?只有他一个? 抬头看了眼若隐若现的防御阵,全图图小朋友眨眨眼睛,人就消失在了房顶上。 不远处的小花园边上,一个小娃娃乐颠颠地准备四处溜达溜达,看有什么好吃的。 隐藏在暗处的某些人擦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们要不要提醒“学台”,这普通的防御阵法,防不住他家小爷。 第423章 番外二十四章 童年(六) “不应山台”的学生“斋舍”,也就是宿舍,有上百个,毕竟这里聚集着帝界来自四族的诸多(未成年)学生。 人族、龙族、妖族和魔族的学生有着各自相对独立的“斋区”,每个“斋区”又划分为若干个“小(斋)舍”。 不同年龄段的学生,被划分在一起,也是为了方便管理。 不过全图图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他被安置的地方并不在人族的“斋舍”范围内。 直白来说,他住的地方算是“不应山台”的客房区,叫“对影峰”。通俗说就是学校招待校外来人的地方。 “不应山台”偶尔也会有校外来者,参观也好、学习也好、交流经验也好…… 尤其是每500年一次的各帝界(学校)大比,若是选中的大比地点在“不应山台”,这里就是其他学校前来参赛的师生统一居住的地方。 距离下一次的大比还有400多年呢,最近也没什么人外人来学校,所以全图图可谓是孤零零地住在这偌大的“对影峰”。 对影峰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不过峰顶有一个极为清澈的“湖泊”,名“对影湖”。 这“对影湖”很是神奇,可以映照出四个影子。 掌事留全图图独自在“对影峰”,也不是不负责任。 他虽看不到人,但他能察觉到在紫金璃鹤把全图图带来后,周围就有轻微的数道力量波动。 先不说伏王会不会派人来暗中保护这个小儿子,就是两位大帝也一定会派人暗中守着。 【烛幻海】与【图乌山】两帝界,凡是有点头脸的,谁不知两位大帝有一位捧在手心的宝贝小孙子。 只是掌事没想到,这位算得上是人族幼崽中的幼崽的两位大帝的宝贝孙子,“对影峰”斋舍的防御阵法竟然会关不住他。 全图图出生就自带人境5级的实力,若是在曾经一个叫地球的尘埃小世界,就是丹境大圆满的实力。 在帝界,用“苍生果”孕育出的孩子,出生时的实力越强,那他越需要更长的成长时间。 不是说他的实力增长会慢,相反,他的实力会远超同龄人数倍。 但相应的,他会在孩童期停留许久,因为他出生就不是婴儿的体态。 祁玉玺还是两位帝父的伏阴时,从蛋中出来的他,就如大宝贝一样,是已会说话,并有着人境7级实力的孩童。 但他的整个孩童期,却保持了300多年。这300多年,他是一点都没长,心智也更多的是孩童的思维。 之后,他的体态才开始朝着正常“人族”的成长轨迹而去,逐渐长大,进入少年期、青年期…… 之后,就停留在了青年期,直至他陨落。 大宝贝也与他的小爹爹一样,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境界已是人境6级,却仍是个大宝贝,心智一点没长。 要不说他是“不应山台”中幼崽中的幼崽。绝大多数人族武者的孩童期和普通人族一样,也就短短几年。 只有出身不凡的人族武者,才会在孩童期停留很久。 小黑被祁玉玺“狠心”地丢给江去调教,江把小黑带去了龙族。 凌靖轩计划着多年未见的小黑,就说去龙族走一趟,顺便给小黑送点丹药过去。 祁玉玺想想,他自回来后也还未去过龙族。 曾经、两帝界的龙族、妖族、魔族的许多人,都是与他一同与冥族战斗的伙伴。 就这样,祁玉玺打算带凌靖轩一起去一趟龙族,再顺便去妖族、魔族走走,就当是代帝父巡视一番帝界。 两位爸爸要出去“玩”,大宝贝哭着闹着要跟。 两位帝父舍不得宝贝小孙子哭,就让儿子和儿婿带上大宝贝。 祁玉玺被哭得烦,差点要动手揍娃了,凌靖轩及时抱住儿子,让他止住了哭,挽救了他的小屁屁。 不过最后,祁玉玺还是带上了这个性子不知像了谁的儿子去龙族,然后…… 然后大家应该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祁玉玺把儿子丢去了“不应山台”,接着就带着凌靖轩继续被中断的巡视。 全图图龙蛋没吃上,还被小爸爸打了屁股,还被小爸爸丢到这么个没有好吃的,没有人的地方。 全图图四处溜达,仔细查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鸟儿啊,兽儿啊,龙儿啊……不不不,龙不要。 溜达着溜达着,全图图停了下来,暗中的几个人也蓄势待发,他们比某位小爷更早、也更清楚了听到了某种动静。 没什么人烟的“对影峰”的某间许久未曾住人的某间客房内,几个人族的少年围着一个被网住的少年。 其中一人双手抱胸,脸上明显的不怀好意。 被网住的少年,头顶有两只明显的狐狸耳朵,是一个还未完全化形的狐妖。 但他不知是中了药,还是受了伤,只是用力挣扎,嘴里却说不出话,呜呜地叫着。 “素月,你的兄长上次大比的时候,赢了我的兄长。你说,我该怎么好好教训你?” 双手抱胸的人族少年,也是此事的为首之人,踢了踢了困兽网中的狐族少年。 另外几人是这位少年的随扈,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了这狐妖。 “不应山台”对学生们之间的闹事有着严格的惩处规矩,但再严格,也不免会出现如这类欺负同学的情况。 上一次的大比,这位狐妖的族中兄长赢了一位人族的武者,那位人族武者的弟弟在“不应山台”学习。 对方发现这位狐妖竟是那位臭狐狸的族弟,就发誓要给兄长报仇。 兄长在他眼里是最厉害的人物,却败给了一只臭狐狸,回去就被父亲责罚了! 小狐狸中了毒,发不出声音,这次是他大意,中了敌人的道。 这几个人要么弄死他,但凡他出去,他绝不会放过这几个家伙! 为首的少年放下双手,朝自己的几个随扈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对着网内的狐妖少年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周围有轻微的力量波动,几个打人的少年,和被打狐妖少年都没察觉。 突然,为首的少年一声惨叫,伴随着是他的身体朝前飞了出去,有人在他身后,趁他不备狠踹了他一脚! 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就见眼前一花,似乎有个凭空出现的人影。 可还不等他们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又一位少年惨叫一声,被踢飞了出去。 一个一个,大宝贝好似踢沙包般,把5个刚刚打“人”的人族少年都踢飞了。 而这5个人族的少年,也终于看清了偷袭他们的是谁。 ——这是哪里来的奶娃娃!!! 小奶娃蹲在困兽网前,好奇地盯着网内鼻青脸肿的狐族少年。 他眨眨满是童真的眼睛,好奇地问:“你不能说话吗?” 嘴里问着,他还想去摸摸对方的耳朵是不是真的,这是他第一次见长着狐狸耳朵的人! 不过他的手却好似被什么给挡住了。明明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网,可他的小胖手却伸不进网格里。 五个人族少年怒了,爬起来就要去教训这个不知从哪跑来的奶娃娃,结果他们惊悚的发现,他们起不来了! 躲在暗处的几个人冷哼,你们乖乖趴着! 奶娃娃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困兽网,又看看困兽网里好奇又警戒地瞪着他的,有着狐狸耳朵的大哥哥…… 他只会想着吃喝的小脑袋瓜子难得思考。 他先看了一遍这困兽网,很快就找到了关键。 就见他的小胖手在困兽网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点了下,紧紧缠在狐妖少年身上的困兽网就松开了。 几个快被吓死的人族少年,见这奶娃娃轻易就解开了困兽网,更是吓坏了。 “你!你是谁!” 为首少年色厉内荏地喊,他以为他们几个是被这个小奶娃给困住的。 全图图小朋友噘噘嘴:“你很吵哦!” 说罢,他从储物戒倒出十几个丹药瓶,在一众人等的惊怕中,找出他要找的丹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把丹药。 数了数人数,又数出5颗丹药,把其余的丹药收回去。 他起身噔噔噔跑到五人跟前,用“蛮力”掰开他们的嘴,给他们一人塞了一颗。 顿时,这5个因为被强行塞(丹)药的少年就说不出话来了。没有人吵啦,全图图小朋友满意了。 这时候,被困在网里的狐妖少年也挣扎地出来了。 但他显然情况并不大好,挣扎出来的他却是无法站起来,脸色也明显不大对劲。 全图图小朋友又噔噔噔跑回去,在狐妖少年面前蹲下,抬手,充满好奇地摸了摸对方的狐狸耳朵,还拽了拽。 “哇!是真的耳朵哇!” 狐妖少年下意识怒瞪,又赶紧收回怒气。这小奶娃出现的邪门儿,行事也邪门儿,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救了他。 全图图小朋友又摸了摸,问:“你是哑巴吗?” 狐妖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全图图小朋友明白了,这就是大爸爸和爷爷说的中了毒? 全图图小朋友很好心地在自己的储物戒里又翻出一个丹药瓶,倒了颗解毒丹,喂给对方。 丹药入口,狐妖少年的身体明显一震,这是!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有力气了,他张嘴:“你……” 能说话了! 全图图小朋友惊奇:“原来是真的是中了毒哇!” 狐妖少年坐起来,认真地说:“在下素月,小娃,谢谢你救了我。” 全图图小朋友不高兴了:“我叫‘大宝贝’,不叫小娃。” “噗!” 5声喷笑没收住。 全图图小朋友听到了,他更不高兴了,站起来,他噔噔噔跑到五人跟前,小脚踹出。 “啊!” “啊!啊!” “啊!啊!啊!” 随着掌事前来的山主(校长)“清扬子”正准备用灵识寻找某个不在原处的小娃,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几声不同寻常的动静。 等山主寻着动静来到事发地,某个正踹人的小朋友回头。 他眨巴眨巴充满着童真的大眼睛,先是去看掌事:“我肚子饿哇,这里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哇。” 接着,他又看向另一位有着长长白胡子,白头发,脸上却很光滑的人,很有礼貌地问:“这位老爷爷,你是谁呀?” 老,爷爷…… 第一次被人喊“老”爷爷的清扬子,一时间忘了反应。 全图图小朋友不懂,大爸爸教他要懂礼貌呀,他叫爷爷不对吗? 全图图小朋友不懂抓抓小脑袋:“那……‘太’爷爷?你是谁啊?” 清扬子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回过神的掌事忙开口:“全图图,这位是山主。” 哦,是山主啊,全图图小朋友顿时没了兴致,又说:“我肚子饿哇。我不叫全图图,我叫‘大宝贝’!” 清扬子给了掌事一个眼神,掌事急忙说:“全,嗯,‘大宝贝’,我带你去吃饭。” 全图图小朋友很乖地跟着掌事走了,似乎忘了刚被他救下的狐妖少年,和被他踢的有点惨的另外五个人。 清扬子没有问这6个学生在这里做什么,他袖子一卷,把六人带走了。 还不知道自己一战半成名的全图图小朋友跟着掌事去了佐厨,也就是食堂。结果,全图图小朋友失望极了。 这里的饭菜不好吃,肉不香,米不甜,灵果也没有滋味…… 全图图小朋友吸吸鼻子,不禁悲从心来。 这里没有好吃的灵兽、灵鸟,饭菜也难吃,他要回家,他想大帝爷爷,想爷爷奶奶,想太爷爷太奶奶…… “呜哇……” 全图图小朋友嘴里含着还没咽下去的饭菜,就哭了起来。陪着他的掌事顿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佐厨里有不少学生在用饭,原本他们还惊讶怎么来了个小娃,结果这小娃又突然哭了起来,一些学生不禁哄然大笑。 结果他们这么一笑,全图图小朋友收了眼泪。 他抬手擦掉眼泪,突然就在掌事的眼前再次消失。 在场的学生们震惊于这小娃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刚刚哄笑的一位少年,就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位小娃照头抽了一巴掌。 躲在暗处的几个“大人”眼观鼻、鼻观心,看不见看不见。 第423章 番外二十四章 童年(六) “不应山台”的学生“斋舍”,也就是宿舍,有上百个,毕竟这里聚集着帝界来自四族的诸多(未成年)学生。 人族、龙族、妖族和魔族的学生有着各自相对独立的“斋区”,每个“斋区”又划分为若干个“小(斋)舍”。 不同年龄段的学生,被划分在一起,也是为了方便管理。 不过全图图的身份实在是太特殊了,他被安置的地方并不在人族的“斋舍”范围内。 直白来说,他住的地方算是“不应山台”的客房区,叫“对影峰”。通俗说就是学校招待校外来人的地方。 “不应山台”偶尔也会有校外来者,参观也好、学习也好、交流经验也好…… 尤其是每500年一次的各帝界(学校)大比,若是选中的大比地点在“不应山台”,这里就是其他学校前来参赛的师生统一居住的地方。 距离下一次的大比还有400多年呢,最近也没什么人外人来学校,所以全图图可谓是孤零零地住在这偌大的“对影峰”。 对影峰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不过峰顶有一个极为清澈的“湖泊”,名“对影湖”。 这“对影湖”很是神奇,可以映照出四个影子。 掌事留全图图独自在“对影峰”,也不是不负责任。 他虽看不到人,但他能察觉到在紫金璃鹤把全图图带来后,周围就有轻微的数道力量波动。 先不说伏王会不会派人来暗中保护这个小儿子,就是两位大帝也一定会派人暗中守着。 【烛幻海】与【图乌山】两帝界,凡是有点头脸的,谁不知两位大帝有一位捧在手心的宝贝小孙子。 只是掌事没想到,这位算得上是人族幼崽中的幼崽的两位大帝的宝贝孙子,“对影峰”斋舍的防御阵法竟然会关不住他。 全图图出生就自带人境5级的实力,若是在曾经一个叫地球的尘埃小世界,就是丹境大圆满的实力。 在帝界,用“苍生果”孕育出的孩子,出生时的实力越强,那他越需要更长的成长时间。 不是说他的实力增长会慢,相反,他的实力会远超同龄人数倍。 但相应的,他会在孩童期停留许久,因为他出生就不是婴儿的体态。 祁玉玺还是两位帝父的伏阴时,从蛋中出来的他,就如大宝贝一样,是已会说话,并有着人境7级实力的孩童。 但他的整个孩童期,却保持了300多年。这300多年,他是一点都没长,心智也更多的是孩童的思维。 之后,他的体态才开始朝着正常“人族”的成长轨迹而去,逐渐长大,进入少年期、青年期…… 之后,就停留在了青年期,直至他陨落。 大宝贝也与他的小爹爹一样,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境界已是人境6级,却仍是个大宝贝,心智一点没长。 要不说他是“不应山台”中幼崽中的幼崽。绝大多数人族武者的孩童期和普通人族一样,也就短短几年。 只有出身不凡的人族武者,才会在孩童期停留很久。 小黑被祁玉玺“狠心”地丢给江去调教,江把小黑带去了龙族。 凌靖轩计划着多年未见的小黑,就说去龙族走一趟,顺便给小黑送点丹药过去。 祁玉玺想想,他自回来后也还未去过龙族。 曾经、两帝界的龙族、妖族、魔族的许多人,都是与他一同与冥族战斗的伙伴。 就这样,祁玉玺打算带凌靖轩一起去一趟龙族,再顺便去妖族、魔族走走,就当是代帝父巡视一番帝界。 两位爸爸要出去“玩”,大宝贝哭着闹着要跟。 两位帝父舍不得宝贝小孙子哭,就让儿子和儿婿带上大宝贝。 祁玉玺被哭得烦,差点要动手揍娃了,凌靖轩及时抱住儿子,让他止住了哭,挽救了他的小屁屁。 不过最后,祁玉玺还是带上了这个性子不知像了谁的儿子去龙族,然后…… 然后大家应该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祁玉玺把儿子丢去了“不应山台”,接着就带着凌靖轩继续被中断的巡视。 全图图龙蛋没吃上,还被小爸爸打了屁股,还被小爸爸丢到这么个没有好吃的,没有人的地方。 全图图四处溜达,仔细查找周围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鸟儿啊,兽儿啊,龙儿啊……不不不,龙不要。 溜达着溜达着,全图图停了下来,暗中的几个人也蓄势待发,他们比某位小爷更早、也更清楚了听到了某种动静。 没什么人烟的“对影峰”的某间许久未曾住人的某间客房内,几个人族的少年围着一个被网住的少年。 其中一人双手抱胸,脸上明显的不怀好意。 被网住的少年,头顶有两只明显的狐狸耳朵,是一个还未完全化形的狐妖。 但他不知是中了药,还是受了伤,只是用力挣扎,嘴里却说不出话,呜呜地叫着。 “素月,你的兄长上次大比的时候,赢了我的兄长。你说,我该怎么好好教训你?” 双手抱胸的人族少年,也是此事的为首之人,踢了踢了困兽网中的狐族少年。 另外几人是这位少年的随扈,他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了这狐妖。 “不应山台”对学生们之间的闹事有着严格的惩处规矩,但再严格,也不免会出现如这类欺负同学的情况。 上一次的大比,这位狐妖的族中兄长赢了一位人族的武者,那位人族武者的弟弟在“不应山台”学习。 对方发现这位狐妖竟是那位臭狐狸的族弟,就发誓要给兄长报仇。 兄长在他眼里是最厉害的人物,却败给了一只臭狐狸,回去就被父亲责罚了! 小狐狸中了毒,发不出声音,这次是他大意,中了敌人的道。 这几个人要么弄死他,但凡他出去,他绝不会放过这几个家伙! 为首的少年放下双手,朝自己的几个随扈使了个眼色,几人上前对着网内的狐妖少年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周围有轻微的力量波动,几个打人的少年,和被打狐妖少年都没察觉。 突然,为首的少年一声惨叫,伴随着是他的身体朝前飞了出去,有人在他身后,趁他不备狠踹了他一脚! 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就见眼前一花,似乎有个凭空出现的人影。 可还不等他们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又一位少年惨叫一声,被踢飞了出去。 一个一个,大宝贝好似踢沙包般,把5个刚刚打“人”的人族少年都踢飞了。 而这5个人族的少年,也终于看清了偷袭他们的是谁。 ——这是哪里来的奶娃娃!!! 小奶娃蹲在困兽网前,好奇地盯着网内鼻青脸肿的狐族少年。 他眨眨满是童真的眼睛,好奇地问:“你不能说话吗?” 嘴里问着,他还想去摸摸对方的耳朵是不是真的,这是他第一次见长着狐狸耳朵的人! 不过他的手却好似被什么给挡住了。明明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网,可他的小胖手却伸不进网格里。 五个人族少年怒了,爬起来就要去教训这个不知从哪跑来的奶娃娃,结果他们惊悚的发现,他们起不来了! 躲在暗处的几个人冷哼,你们乖乖趴着! 奶娃娃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困兽网,又看看困兽网里好奇又警戒地瞪着他的,有着狐狸耳朵的大哥哥…… 他只会想着吃喝的小脑袋瓜子难得思考。 他先看了一遍这困兽网,很快就找到了关键。 就见他的小胖手在困兽网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点了下,紧紧缠在狐妖少年身上的困兽网就松开了。 几个快被吓死的人族少年,见这奶娃娃轻易就解开了困兽网,更是吓坏了。 “你!你是谁!” 为首少年色厉内荏地喊,他以为他们几个是被这个小奶娃给困住的。 全图图小朋友噘噘嘴:“你很吵哦!” 说罢,他从储物戒倒出十几个丹药瓶,在一众人等的惊怕中,找出他要找的丹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把丹药。 数了数人数,又数出5颗丹药,把其余的丹药收回去。 他起身噔噔噔跑到五人跟前,用“蛮力”掰开他们的嘴,给他们一人塞了一颗。 顿时,这5个因为被强行塞(丹)药的少年就说不出话来了。没有人吵啦,全图图小朋友满意了。 这时候,被困在网里的狐妖少年也挣扎地出来了。 但他显然情况并不大好,挣扎出来的他却是无法站起来,脸色也明显不大对劲。 全图图小朋友又噔噔噔跑回去,在狐妖少年面前蹲下,抬手,充满好奇地摸了摸对方的狐狸耳朵,还拽了拽。 “哇!是真的耳朵哇!” 狐妖少年下意识怒瞪,又赶紧收回怒气。这小奶娃出现的邪门儿,行事也邪门儿,但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救了他。 全图图小朋友又摸了摸,问:“你是哑巴吗?” 狐妖少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全图图小朋友明白了,这就是大爸爸和爷爷说的中了毒? 全图图小朋友很好心地在自己的储物戒里又翻出一个丹药瓶,倒了颗解毒丹,喂给对方。 丹药入口,狐妖少年的身体明显一震,这是!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有力气了,他张嘴:“你……” 能说话了! 全图图小朋友惊奇:“原来是真的是中了毒哇!” 狐妖少年坐起来,认真地说:“在下素月,小娃,谢谢你救了我。” 全图图小朋友不高兴了:“我叫‘大宝贝’,不叫小娃。” “噗!” 5声喷笑没收住。 全图图小朋友听到了,他更不高兴了,站起来,他噔噔噔跑到五人跟前,小脚踹出。 “啊!” “啊!啊!” “啊!啊!啊!” 随着掌事前来的山主(校长)“清扬子”正准备用灵识寻找某个不在原处的小娃,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几声不同寻常的动静。 等山主寻着动静来到事发地,某个正踹人的小朋友回头。 他眨巴眨巴充满着童真的大眼睛,先是去看掌事:“我肚子饿哇,这里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哇。” 接着,他又看向另一位有着长长白胡子,白头发,脸上却很光滑的人,很有礼貌地问:“这位老爷爷,你是谁呀?” 老,爷爷…… 第一次被人喊“老”爷爷的清扬子,一时间忘了反应。 全图图小朋友不懂,大爸爸教他要懂礼貌呀,他叫爷爷不对吗? 全图图小朋友不懂抓抓小脑袋:“那……‘太’爷爷?你是谁啊?” 清扬子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回过神的掌事忙开口:“全图图,这位是山主。” 哦,是山主啊,全图图小朋友顿时没了兴致,又说:“我肚子饿哇。我不叫全图图,我叫‘大宝贝’!” 清扬子给了掌事一个眼神,掌事急忙说:“全,嗯,‘大宝贝’,我带你去吃饭。” 全图图小朋友很乖地跟着掌事走了,似乎忘了刚被他救下的狐妖少年,和被他踢的有点惨的另外五个人。 清扬子没有问这6个学生在这里做什么,他袖子一卷,把六人带走了。 还不知道自己一战半成名的全图图小朋友跟着掌事去了佐厨,也就是食堂。结果,全图图小朋友失望极了。 这里的饭菜不好吃,肉不香,米不甜,灵果也没有滋味…… 全图图小朋友吸吸鼻子,不禁悲从心来。 这里没有好吃的灵兽、灵鸟,饭菜也难吃,他要回家,他想大帝爷爷,想爷爷奶奶,想太爷爷太奶奶…… “呜哇……” 全图图小朋友嘴里含着还没咽下去的饭菜,就哭了起来。陪着他的掌事顿时出了一头的冷汗。 佐厨里有不少学生在用饭,原本他们还惊讶怎么来了个小娃,结果这小娃又突然哭了起来,一些学生不禁哄然大笑。 结果他们这么一笑,全图图小朋友收了眼泪。 他抬手擦掉眼泪,突然就在掌事的眼前再次消失。 在场的学生们震惊于这小娃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刚刚哄笑的一位少年,就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位小娃照头抽了一巴掌。 躲在暗处的几个“大人”眼观鼻、鼻观心,看不见看不见。 第424章 番外二十五章 童年(七) 果果凌君熹在确定了小爸爸回到了伏王宫后,就拜托帝宫的叔叔帮他“开门”,把他送去了“不应山台”的脚下。 凌君熹已经毕业,他这算是回母校。每一个在“不应山台”学习的学生,毕业的时间不定。 首先就是要先完成至少200年的学业,之后如果能顺利完成毕业试炼,那就可以正式毕业了。 如果不能完成试炼,那就继续学习,直到试炼通过为止。 每一方帝界都危险重重,还有凭一己之力就敢挑衅各方帝界的冥族。 天赋血脉不高,实力不强的,进入危险区,可能一个照面,就不知死于谁手了。 果果这样先天天赋算是极好的,也是正经学习了200年。 只不过因为他与四个哥哥的情况特殊,他们的这200年是在“不应山台”和“赤溟山海”共同完成的。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五个人要分别完成“不应山台”和“赤溟山海”的毕业试炼,才算真正完成了学业。 但这还不算真正长大了,他们还要在一次次的历练中证实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家中的长辈也才能放心他们独自出外闯荡。 凌君熹接下来要去妖族历练,两位大帝都有派人随行保护。 在凌君熹能独挡一面,并且有了自己的随扈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后,两位大帝才会撤回他们的人。其他几个孙子同样是。 而凌君凡、宁旭这样的,祁玉玺就没有考虑把他们送来“不应山台”这样过于高端的学校。 祁玉玺不可能跟着他们过来,那把凌君凡、宁旭、陈鹰这些人送过来,就是来给人欺负的。 凌君凡、宁旭几人,都是在纯粹的人族学校学习。祁玉玺送他们过去,是让他们能更充分地了解这个世界。 待到他们的实力提升上来了,再按部就班地安排他们通过历练来接受到锻炼。 对此,凌君凡看的很开。 他本来就是靠后天的手段才得到了习武的机会,他不跟弟弟们比,要比就跟不能习武的人比,哈哈哈。 凌君凡还不知道他的好友兼后妈把他最小的弟弟狠心地送去了“不应山台”。不过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敢说什么。 开玩笑!他老爸都不敢说什么,他哪来的狗胆! 回到学校的凌君熹联系弟弟,结果传音符石里却传来弟弟的哭声。 “六哥……呜呜呜……你快来呀……这里好多人欺负我哇……还不给我饭吃哇……” 凌君熹一听,顿时神色惊变,急忙问:“大宝贝不哭!你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哇……” 旁边有一道无力的声音传来:“凌君熹,你来‘灵谷峰’的佐厨。” 丛掌事?嗯?在佐厨? “六哥……你快来救大宝贝哇……” “大宝贝不哭!六哥马上过去!” 切断传音符石,凌君熹招来紫金璃鹤,火速赶往“灵谷峰”的食堂。 灵谷峰是人族学生吃饭、购物、休闲的地方。凌君熹和他的四位在这里一起上学的哥哥,对灵谷峰很是熟悉。 紫金璃鹤把凌君熹放到“灵谷峰”外,就飞走了。凌君熹从传送阵传送到峰顶,再一路冲去佐厨。 一进入,凌君熹先是一愣,然后他马上就发现了大宝贝。 大宝贝坐在丛掌事的脖子上,两手抓着丛掌事的发髻,脸上带泪,还气鼓鼓的。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食堂这是被人打劫了吗? 桌椅板凳倒做一片,丛掌事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那里,他的面前站了一群一看就是学生的男男女女,其中很多人脸上明显有着巴掌印。 凌君熹头皮微微发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一看到六哥来了,大宝贝终于肯放过丛掌事,身体再次瞬间消失,转眼间就来到了六哥的面前。 凌君熹抬手抱住大宝贝,软乎乎的小娃娃一到他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 这里没有好吃的,他要找姨奶奶,找太爷爷和太奶奶。 他要吃姨奶奶给他做的饭,他本来也该去太奶奶那里了,太奶奶和姨奶奶还有奶奶会给他包饺子的。 大宝贝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绝对会把长辈们的心给哭碎掉。 可是,这里所有都能做他长辈的人,除了痛疼无比的丛掌事,其他人都是怒目瞪视着大宝贝。 被打的明明是他们!他这个小娃哭什么哭!他们都还没哭呢! 有人认出了凌君熹,扬声:“凌君熹,这是你家弟弟吗?小小年纪,也太霸道了些!” “不应山台”除了山主等少数人,没人知道凌君熹和他的四个哥哥是什么身份。学生们也就自然猜不出大宝贝的身份。 凌君熹单手抱着弟弟,另一手轻拍,嘴里说:“我弟弟还小,他对你们霸道,该是你们先惹了他。” 所有人:“……!!” 有人怒了:“你这是什么道理!” 凌君熹眼皮轻抬:“拳头大的道理。” 众人:“……!!!” 凌君熹低头看向怀里啜泣的弟弟:“大宝贝,不哭了,告诉六哥,怎么了?” 大宝贝扭头,胖乎乎的小手一指:“他们笑大宝贝!” 凌君熹点点头,再次抬眼:“果然是你们先招惹我弟弟的,被打了也是活该。” “你!” 凌君熹:“我什么?” 众人哑火。 他们倒不是忌惮丛掌事在一旁,也不是忌惮凌君熹的个人实力。凌君熹再强,也只有他一个。 他们忌惮的是凌君熹还有四个与他实力一样强的哥哥!他们五兄弟联手,可是“不应山台”传说中的一霸! 当然,据说他们五兄弟倒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找谁麻烦,曾经有人不长眼地找麻烦到他们跟前,结果被打得直接退学了。 凌君熹抱着弟弟缓步走到丛掌事面前,躬身:“掌事,小弟年幼,着您费心了。” 丛掌事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也确实是他们嘲笑在先,被娃娃教训也怨不得谁。 只是君熹啊……大宝贝着实太小了些,送他来此,怕还是过早了啊……” 丛掌事活了几万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娃娃骑在脖子上。这种体会……总之,他其实可以不要的。 凌君熹:“此事我会转告家中长辈。我先把幼弟带走,该如何赔偿,皆由我来。” 丛掌事还是摆摆手:“不必了,这些混乱与他无关。我瞧他是着实不喜这里的口味,先带他填饱肚子要紧。” “谢丛掌事。” 凌君熹抱着弟弟离开了。 大宝贝抓着六哥的衣襟,好似怕被丢下,还在啜泣呢:“六哥……我要回家……这里没有好吃的哇……” 凌君熹:“哥哥给你做好吃的,吃完了,哥哥陪你睡一会儿?” “六哥做的不好吃……呜呜……我要回家哇……” 被弟弟扎了心的凌君熹也只能说:“哥哥会想办法让你能早点回家。” 凌君熹把大宝贝带去了“斋舍”,随便找了间屋进去,他从储物戒里拿出简单的炊具,给弟弟煮肉吃。 大宝贝勉强吃了哥哥做的一般般的炖肉,爬上硬邦邦的床,带着大大的委屈,睡了。 哄睡了弟弟,凌君熹拿出一个隔音符,捏碎后,他先联系三哥郗君奕(悦悦)。 兄弟五人都在外出历练,凌君熹是刚回来,所以最清楚大宝贝的事。 念念百里君佑、兜兜凌君旸和满满祁君耀都在【图乌山】,只有他和三哥郗君奕在【烛幻海】。 隔着帝界的距离,单用传音符石不行。 郗君奕已经从帝宫的叔叔们嘴里得知大宝贝的事了,果果联系他,他马上问对方是否知道大宝贝的事。 得知果果不仅之前就在帝宫,甚至现在就在“不应山台”,郗君奕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事情不大美妙。 “三哥,怎么办啊,大宝贝真的还小了,他极度的不适应这里。你也知道他就爱吃,但学校食堂的饭菜,都那样。” 郗君奕:“大帝爷爷也劝不了小爸爸吗?” 凌君熹:“小爸爸黑着脸站在大帝爷爷面前,大帝爷爷就不说话了。” 郗君奕:“那大爸爸也劝不了?” 凌君熹:“你觉得在小爸爸动了真格的情况下,大爸爸能劝得了?” 郗君奕在传音符石那边沉默了。 突然,郗君奕灵机一动:“那你找太爷爷、太爷爷和师公没有?” 嗯? 凌君熹也是心里一动:“我没有。小爸爸说要把大宝贝送来‘不应山台’,就马上送来了。” 郗君奕出主意。 在小爸爸盛怒的情况下,不管是两位大帝爷爷,还是爷爷奶奶、大爸爸,都不会(敢)多说什么。 可太爷爷、太奶奶、师公,甚至姨奶奶是不一样的啊! 小爸爸这回明显是先斩后奏,他现在和大爸爸又去了龙族,太爷爷、太奶奶和师公想拦着都没办法。 但如果让太爷爷、太奶奶和师公知道大宝贝在“不应山台”极度不适应,甚至一直在哭,那他们会怎么做? “呃……太奶奶和姨奶奶一定会哭。” “对!小爸爸是绝对不会看着太奶奶和姨奶奶哭的。 你先找大帝爷爷,给他们发大宝贝现在的照片,或者直接让大宝贝跟大帝爷爷哭,然后你再提出找太爷爷和太奶奶帮忙。” 郗君奕五个人很小心,不会主动在两位大帝爷爷面前提起太爷爷、太奶奶那些,在大帝爷爷面前就是普通凡人的长辈。 他们也清楚,两位大帝爷爷其实很介意太爷爷、太奶奶他们在小爸爸心中的地位。 但现在情况不同,如果想让大宝贝能早点回家,可能还真的需要太爷爷、太奶奶出面了。 凌君熹觉得三哥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大宝贝也就是爱吃罢了。 他这回也算是受到了教训,以后肯定不敢吃龙蛋了,他那不是确实不认识嘛。 和三哥又就细节部分商量了一番,凌君熹结束了三哥的通话,拿出手机。 对着床上脸上还带着泪痕,眼角还有泪珠的大宝贝就是一通拍。 【烛幻海】帝宫,因为大宝贝被送走,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的精神头都似乎随着小孙子的离开而被抽走了。 沧图大帝也不回自己的帝宫,神情有些萎蔫。 刚刚,两位大帝已经知道了“不应山台”的某个佐厨内发生的事。 两位大帝的心在抽痛,这种痛,他们已经许久许久未曾有过了。 一想到派去保护大宝贝的人传音回来,说大宝贝见到果果后哇哇大哭,他们险些就直接把大宝贝带回来了。 沧图大帝想了又想,对全烛大帝说:“还是让他们把大宝贝带回来。伏阴若是不高兴,我跟他说。” 全烛大帝:“伏阴离开前,让你我保证不许不经他的同意,就把大宝贝带回来。” 沧图大帝:“……!!” 他们是大帝,说出的话、许诺的事不能轻易更改。 沧图大帝心窝疼:“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他!” 一只传音鸟这时候飞了进来,落在了全烛大帝的肩膀上,鸟儿张口:“大帝爷爷,我是果果。” 全烛大帝一个明显的坐直:“果果!你现在可在‘不应山台’?” 凌君熹:“我在,大宝贝在我旁边,他刚才哭累了,睡了。” “哭累了?!” 沧图大帝心窝一紧,出声:“果果!让我们看看大宝贝!” “稍等。” 不过几息,那边传来凌君熹的声音:“好了。” 沧图大帝的手里出现一面镜子,他在镜子上点了一下,镜面波动,里面露出了正在熟睡中的大宝贝的模样。 接着,凌君熹入镜,向两位大帝爷爷展示他手机拍下的照片。 沧图大帝受不了了:“我这就派人把大宝贝送回来!” 凌君熹:“那我小爸爸那边怎么说?” 沧图大帝一个明显的卡壳,凌君熹道:“爷爷,我刚才跟三哥通话了,他给我出了个主意。” 两位大帝:“你说!” 凌君熹把三哥给他出的主意说了,最后道:“小爸爸那个人吃软不吃硬。太奶奶和姨奶奶跟小爸爸一哭,可能还有点效果。” 两位大帝沉默地思考。 “太奶奶和姨奶奶如果看了大宝贝的照片,肯定会哭的。” 全烛大帝开口:“那你去试上一试,大宝贝不能再留在‘不应山台’,必须把他带回来。” 凌君熹:“好!我这就去见太奶奶,爷爷,你让人守好大宝贝哦。我怕他醒过来看到我不在,又要哭了。” “你放心去便是。” 凌君熹关闭了水镜,也切断了通话。他必须亲自跑一趟,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种时候,只有请老祖宗出马了! 第424章 番外二十五章 童年(七) 果果凌君熹在确定了小爸爸回到了伏王宫后,就拜托帝宫的叔叔帮他“开门”,把他送去了“不应山台”的脚下。 凌君熹已经毕业,他这算是回母校。每一个在“不应山台”学习的学生,毕业的时间不定。 首先就是要先完成至少200年的学业,之后如果能顺利完成毕业试炼,那就可以正式毕业了。 如果不能完成试炼,那就继续学习,直到试炼通过为止。 每一方帝界都危险重重,还有凭一己之力就敢挑衅各方帝界的冥族。 天赋血脉不高,实力不强的,进入危险区,可能一个照面,就不知死于谁手了。 果果这样先天天赋算是极好的,也是正经学习了200年。 只不过因为他与四个哥哥的情况特殊,他们的这200年是在“不应山台”和“赤溟山海”共同完成的。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五个人要分别完成“不应山台”和“赤溟山海”的毕业试炼,才算真正完成了学业。 但这还不算真正长大了,他们还要在一次次的历练中证实自己可以独当一面,家中的长辈也才能放心他们独自出外闯荡。 凌君熹接下来要去妖族历练,两位大帝都有派人随行保护。 在凌君熹能独挡一面,并且有了自己的随扈和志同道合的朋友后,两位大帝才会撤回他们的人。其他几个孙子同样是。 而凌君凡、宁旭这样的,祁玉玺就没有考虑把他们送来“不应山台”这样过于高端的学校。 祁玉玺不可能跟着他们过来,那把凌君凡、宁旭、陈鹰这些人送过来,就是来给人欺负的。 凌君凡、宁旭几人,都是在纯粹的人族学校学习。祁玉玺送他们过去,是让他们能更充分地了解这个世界。 待到他们的实力提升上来了,再按部就班地安排他们通过历练来接受到锻炼。 对此,凌君凡看的很开。 他本来就是靠后天的手段才得到了习武的机会,他不跟弟弟们比,要比就跟不能习武的人比,哈哈哈。 凌君凡还不知道他的好友兼后妈把他最小的弟弟狠心地送去了“不应山台”。不过就算他知道,估计也不敢说什么。 开玩笑!他老爸都不敢说什么,他哪来的狗胆! 回到学校的凌君熹联系弟弟,结果传音符石里却传来弟弟的哭声。 “六哥……呜呜呜……你快来呀……这里好多人欺负我哇……还不给我饭吃哇……” 凌君熹一听,顿时神色惊变,急忙问:“大宝贝不哭!你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哇……” 旁边有一道无力的声音传来:“凌君熹,你来‘灵谷峰’的佐厨。” 丛掌事?嗯?在佐厨? “六哥……你快来救大宝贝哇……” “大宝贝不哭!六哥马上过去!” 切断传音符石,凌君熹招来紫金璃鹤,火速赶往“灵谷峰”的食堂。 灵谷峰是人族学生吃饭、购物、休闲的地方。凌君熹和他的四位在这里一起上学的哥哥,对灵谷峰很是熟悉。 紫金璃鹤把凌君熹放到“灵谷峰”外,就飞走了。凌君熹从传送阵传送到峰顶,再一路冲去佐厨。 一进入,凌君熹先是一愣,然后他马上就发现了大宝贝。 大宝贝坐在丛掌事的脖子上,两手抓着丛掌事的发髻,脸上带泪,还气鼓鼓的。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食堂这是被人打劫了吗? 桌椅板凳倒做一片,丛掌事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那里,他的面前站了一群一看就是学生的男男女女,其中很多人脸上明显有着巴掌印。 凌君熹头皮微微发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一看到六哥来了,大宝贝终于肯放过丛掌事,身体再次瞬间消失,转眼间就来到了六哥的面前。 凌君熹抬手抱住大宝贝,软乎乎的小娃娃一到他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 这里没有好吃的,他要找姨奶奶,找太爷爷和太奶奶。 他要吃姨奶奶给他做的饭,他本来也该去太奶奶那里了,太奶奶和姨奶奶还有奶奶会给他包饺子的。 大宝贝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绝对会把长辈们的心给哭碎掉。 可是,这里所有都能做他长辈的人,除了痛疼无比的丛掌事,其他人都是怒目瞪视着大宝贝。 被打的明明是他们!他这个小娃哭什么哭!他们都还没哭呢! 有人认出了凌君熹,扬声:“凌君熹,这是你家弟弟吗?小小年纪,也太霸道了些!” “不应山台”除了山主等少数人,没人知道凌君熹和他的四个哥哥是什么身份。学生们也就自然猜不出大宝贝的身份。 凌君熹单手抱着弟弟,另一手轻拍,嘴里说:“我弟弟还小,他对你们霸道,该是你们先惹了他。” 所有人:“……!!” 有人怒了:“你这是什么道理!” 凌君熹眼皮轻抬:“拳头大的道理。” 众人:“……!!!” 凌君熹低头看向怀里啜泣的弟弟:“大宝贝,不哭了,告诉六哥,怎么了?” 大宝贝扭头,胖乎乎的小手一指:“他们笑大宝贝!” 凌君熹点点头,再次抬眼:“果然是你们先招惹我弟弟的,被打了也是活该。” “你!” 凌君熹:“我什么?” 众人哑火。 他们倒不是忌惮丛掌事在一旁,也不是忌惮凌君熹的个人实力。凌君熹再强,也只有他一个。 他们忌惮的是凌君熹还有四个与他实力一样强的哥哥!他们五兄弟联手,可是“不应山台”传说中的一霸! 当然,据说他们五兄弟倒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找谁麻烦,曾经有人不长眼地找麻烦到他们跟前,结果被打得直接退学了。 凌君熹抱着弟弟缓步走到丛掌事面前,躬身:“掌事,小弟年幼,着您费心了。” 丛掌事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也确实是他们嘲笑在先,被娃娃教训也怨不得谁。 只是君熹啊……大宝贝着实太小了些,送他来此,怕还是过早了啊……” 丛掌事活了几万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小娃娃骑在脖子上。这种体会……总之,他其实可以不要的。 凌君熹:“此事我会转告家中长辈。我先把幼弟带走,该如何赔偿,皆由我来。” 丛掌事还是摆摆手:“不必了,这些混乱与他无关。我瞧他是着实不喜这里的口味,先带他填饱肚子要紧。” “谢丛掌事。” 凌君熹抱着弟弟离开了。 大宝贝抓着六哥的衣襟,好似怕被丢下,还在啜泣呢:“六哥……我要回家……这里没有好吃的哇……” 凌君熹:“哥哥给你做好吃的,吃完了,哥哥陪你睡一会儿?” “六哥做的不好吃……呜呜……我要回家哇……” 被弟弟扎了心的凌君熹也只能说:“哥哥会想办法让你能早点回家。” 凌君熹把大宝贝带去了“斋舍”,随便找了间屋进去,他从储物戒里拿出简单的炊具,给弟弟煮肉吃。 大宝贝勉强吃了哥哥做的一般般的炖肉,爬上硬邦邦的床,带着大大的委屈,睡了。 哄睡了弟弟,凌君熹拿出一个隔音符,捏碎后,他先联系三哥郗君奕(悦悦)。 兄弟五人都在外出历练,凌君熹是刚回来,所以最清楚大宝贝的事。 念念百里君佑、兜兜凌君旸和满满祁君耀都在【图乌山】,只有他和三哥郗君奕在【烛幻海】。 隔着帝界的距离,单用传音符石不行。 郗君奕已经从帝宫的叔叔们嘴里得知大宝贝的事了,果果联系他,他马上问对方是否知道大宝贝的事。 得知果果不仅之前就在帝宫,甚至现在就在“不应山台”,郗君奕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事情不大美妙。 “三哥,怎么办啊,大宝贝真的还小了,他极度的不适应这里。你也知道他就爱吃,但学校食堂的饭菜,都那样。” 郗君奕:“大帝爷爷也劝不了小爸爸吗?” 凌君熹:“小爸爸黑着脸站在大帝爷爷面前,大帝爷爷就不说话了。” 郗君奕:“那大爸爸也劝不了?” 凌君熹:“你觉得在小爸爸动了真格的情况下,大爸爸能劝得了?” 郗君奕在传音符石那边沉默了。 突然,郗君奕灵机一动:“那你找太爷爷、太爷爷和师公没有?” 嗯? 凌君熹也是心里一动:“我没有。小爸爸说要把大宝贝送来‘不应山台’,就马上送来了。” 郗君奕出主意。 在小爸爸盛怒的情况下,不管是两位大帝爷爷,还是爷爷奶奶、大爸爸,都不会(敢)多说什么。 可太爷爷、太奶奶、师公,甚至姨奶奶是不一样的啊! 小爸爸这回明显是先斩后奏,他现在和大爸爸又去了龙族,太爷爷、太奶奶和师公想拦着都没办法。 但如果让太爷爷、太奶奶和师公知道大宝贝在“不应山台”极度不适应,甚至一直在哭,那他们会怎么做? “呃……太奶奶和姨奶奶一定会哭。” “对!小爸爸是绝对不会看着太奶奶和姨奶奶哭的。 你先找大帝爷爷,给他们发大宝贝现在的照片,或者直接让大宝贝跟大帝爷爷哭,然后你再提出找太爷爷和太奶奶帮忙。” 郗君奕五个人很小心,不会主动在两位大帝爷爷面前提起太爷爷、太奶奶那些,在大帝爷爷面前就是普通凡人的长辈。 他们也清楚,两位大帝爷爷其实很介意太爷爷、太奶奶他们在小爸爸心中的地位。 但现在情况不同,如果想让大宝贝能早点回家,可能还真的需要太爷爷、太奶奶出面了。 凌君熹觉得三哥说的很有道理,其实大宝贝也就是爱吃罢了。 他这回也算是受到了教训,以后肯定不敢吃龙蛋了,他那不是确实不认识嘛。 和三哥又就细节部分商量了一番,凌君熹结束了三哥的通话,拿出手机。 对着床上脸上还带着泪痕,眼角还有泪珠的大宝贝就是一通拍。 【烛幻海】帝宫,因为大宝贝被送走,全烛大帝和沧图大帝的精神头都似乎随着小孙子的离开而被抽走了。 沧图大帝也不回自己的帝宫,神情有些萎蔫。 刚刚,两位大帝已经知道了“不应山台”的某个佐厨内发生的事。 两位大帝的心在抽痛,这种痛,他们已经许久许久未曾有过了。 一想到派去保护大宝贝的人传音回来,说大宝贝见到果果后哇哇大哭,他们险些就直接把大宝贝带回来了。 沧图大帝想了又想,对全烛大帝说:“还是让他们把大宝贝带回来。伏阴若是不高兴,我跟他说。” 全烛大帝:“伏阴离开前,让你我保证不许不经他的同意,就把大宝贝带回来。” 沧图大帝:“……!!” 他们是大帝,说出的话、许诺的事不能轻易更改。 沧图大帝心窝疼:“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他!” 一只传音鸟这时候飞了进来,落在了全烛大帝的肩膀上,鸟儿张口:“大帝爷爷,我是果果。” 全烛大帝一个明显的坐直:“果果!你现在可在‘不应山台’?” 凌君熹:“我在,大宝贝在我旁边,他刚才哭累了,睡了。” “哭累了?!” 沧图大帝心窝一紧,出声:“果果!让我们看看大宝贝!” “稍等。” 不过几息,那边传来凌君熹的声音:“好了。” 沧图大帝的手里出现一面镜子,他在镜子上点了一下,镜面波动,里面露出了正在熟睡中的大宝贝的模样。 接着,凌君熹入镜,向两位大帝爷爷展示他手机拍下的照片。 沧图大帝受不了了:“我这就派人把大宝贝送回来!” 凌君熹:“那我小爸爸那边怎么说?” 沧图大帝一个明显的卡壳,凌君熹道:“爷爷,我刚才跟三哥通话了,他给我出了个主意。” 两位大帝:“你说!” 凌君熹把三哥给他出的主意说了,最后道:“小爸爸那个人吃软不吃硬。太奶奶和姨奶奶跟小爸爸一哭,可能还有点效果。” 两位大帝沉默地思考。 “太奶奶和姨奶奶如果看了大宝贝的照片,肯定会哭的。” 全烛大帝开口:“那你去试上一试,大宝贝不能再留在‘不应山台’,必须把他带回来。” 凌君熹:“好!我这就去见太奶奶,爷爷,你让人守好大宝贝哦。我怕他醒过来看到我不在,又要哭了。” “你放心去便是。” 凌君熹关闭了水镜,也切断了通话。他必须亲自跑一趟,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种时候,只有请老祖宗出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