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重生从死鱼正口开始》 第1章 鱼腹藏书 第一章 鱼腹藏书 (头颅寄存处,老爷里边请~~ 不是ai文,请放心食用。) 溪攀市某片烂尾楼的小区内,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手握竹竿,静静地坐在人工湖边的杨柳树下钓鱼。 他屁股下是二手的折叠板凳,旁边放着一个用金龙鱼塑料桶,切割而成的水桶,身上的衣裳洗得发白,处处透露出生活的拮据。 陈风,穿越者,原本他在家上厕所的时候,竟被一辆半挂车撞穿墙壁直接冲脸。 尽管他家住在三楼,这种事故听起来荒谬至极,但事实就是如此。 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后,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弃婴,索幸被一对老夫妻收养。 等大了一些的时候,他才发现收养自己的这对老夫妇,是民俗学专家。 专门研究古今神话与民间传说,在他们的熏陶下,陈风从小耳濡目染,对民俗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得到了夫妇俩的赞赏。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风八岁那年,老夫妇在一次工作中感染怪病,相继离世。 更令人心寒的是,老人九年未见的子女突然出现,瓜分了财产后便扬长而去,连老人的身后事都未曾过问。 最终,街坊邻居凑钱为老人办了丧事,而陈风则像被遗忘的野草,无人问津。 随后,陈风被送进了大城市的孤儿院,开始了孤独的成长历程。 靠着勤工俭学,艰难地读完了高中,但经济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在18岁时选择辍学。 没有高学历的他,只能投身外卖行业,披上黄袍,戴上“皇冠”,在风吹日晒中谋生。 尽管工作辛苦,但凭借自己的努力,不仅还清了孤儿院的欠款,更积攒了一些微薄的积蓄。 凭借着精明的头脑,陈风在二手市场上倒腾旧家具,最终在郊区的一处烂尾楼里,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蜗居。 这里虽然没有天然气和电力,但生活还算安逸。他计划着攒些钱,日后出去摆摊谋生。 “唉……穿越这么久了,怎么我的系统还没到账?”陈风心中暗自苦笑,随即摇了摇头,将杂念抛诸脑后。 “算了,没有就没有,不如先钓条鱼,晚上打打牙祭。” 正想着,手中的钓竿突然一沉,“哎,中了中了!今晚可以补补了。” 陈风心中大喜,这力道显然是有货上钩了,随即他手腕一抖,鱼线瞬间绷直,迅速将渔获拉上岸。 然而,当他看清钓上来的东西时,心中的喜悦顿时被浇灭。 ——那是一条约莫二斤重的鲤鱼,腹部鼓胀,鱼鳞炸开,鼻腔中隐隐传来一股死鱼的腥臭味。 “死鱼?” 陈风皱了皱眉,想起网上钓友间流传的那句戏言:“死鱼正口,抬杆就走。” 可现在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哪来的什么邪门事?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作为一名刚出栏的九年牛马,我可不会被区区死鱼吓到,封建迷信都是糟粕!” 他正准备一脚将死鱼踢回水中,却突然发现鱼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他用树枝拨开鱼腹,竟从里面扯出一张白皙细腻的皮子。 那皮子的纹路细腻,质地柔软,不像是牲畜的皮肤,反倒更像是……人的皮肤。 陈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臂弯内侧的皮肤,感觉与这块皮子的质地极为相似。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可做笔录、取证……一系列琐事弄完,工作还要不要了?”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或许是白天的缘故,陈风的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 他壮着胆子捡起那块皮子,入手滑腻冰凉,触感竟让人有些上瘾,不由得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发现皮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诡异符文。 “玄阴登仙法?聚煞,炼魂,吞鬼,养尸”陈风低声念出皮子上的内容,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像哪门子仙法啊!” 说来也怪,那些符文在现代人眼中,根本就是鬼画符般的存在,可陈风因为幼时经历却偏偏能看懂,甚至在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 毕竟,但凡是个穿越者,谁心里没有点主角的念头? 以前是没机会,如今机遇摆在眼前,若不抓住,岂不是辜负了一生一次的穿越机会! “即便没有系统相助,我陈风这一世也定要登临九天,成仙作祖,执掌乾坤!”他握紧手中的皮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回到烂尾楼的蜗居,陈风将那张白皮子摊在桌上,细细端详。 虽然皮子上只有寥寥几百个字,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远超表面所见,仿佛传说中的加密文,字里行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玄机。 皮子上记载的内容,追溯到了七百五十年前的玄阴门。 彼时,玄阴门不过是北邙山众多小门派之一,正值元末乱世,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当时的玄阴门主出身卑微,原是个土夫子,专靠盗掘古墓为生。 直到他偶然挖到一座修士的墓葬,从中获得了修炼之法,才踏上了修行之路。 此后,他四处搜罗零散的功法,融会贯通,创出了一套独特的左道功法。 这套功法虽不能让人成仙得道,却可能让人在乱世中得一时逍遥,快意恩仇。 然而,明末清初之际,末法大劫降临,天地元气逐渐枯竭,修士们如同无根之木、无水之鱼,修为日渐衰退,最终化为冢中枯骨。 唯有那些散落世间的邪祟,依仗污秽恶浊之气苟延残喘,不断侵蚀修士的寿元,迫使他们兵解轮回。 这或许可以看作天地的一场自我净化,毕竟修道者掠夺自然之力为己用,终究为天地所不容。(带资跑路去所谓的仙界,像不像某些润人。) 数日后,正值三月初三上元节。陈风拎着一小桶黑狗血,以剑指蘸血,在符纸上勾勒出玄奥符文。 玄阴法的入门篇便是“聚阴”,与那些高门大派不同,玄阴门没有山川地脉之气可供修炼。 只能另辟蹊径,借助特定时日聚集群鬼,摄取它们身上的阴气,凝练成法力,遍行周身。 然而,阴气与活人气血相冲,修炼时需以人参辅佐,保持气血旺盛,方能持久修炼,顺利入门。 人参在古代本是稀罕之物,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才能享用,感谢现代社会让吾等衣食无忧。 在网上陈风花了1000块,从原产地购得十根长白山人参,虽是养殖场的批量货色,但药效尚在,足以满足修炼所需。 中元节前夜,郊外的鬼城区烂尾楼四层,月黑风高,杨柳婆娑。 平日里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景色,今夜却莫名染上了一层阴沉的氛围。 此时,按照古法焚香沐浴后,陈风只穿了一条短裤,浑身上下用公鸡血勾勒出细密的蝇头符文,远远望去,宛如一个血人。 他将白天找来的一只大汽油桶放置在房屋中央,随后在盘坐的位置铺上一块八卦毯,以求心安。 最后,他在周围点燃九根蜡烛,布下迷魂阵,希望能借此瞒过即将聚集而来的孤魂野鬼。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将准备好的纸钱倒入汽油桶中,甚至为了避免在关键时刻点不着火,还特意倒了一瓶酒精进去助燃。 万籁俱寂的夜空下,一切准备就绪。 陈风点燃了桶内的纸钱,火焰瞬间腾起,映照出沉静眼眸下,那抹孤注一掷的疯狂! 深吸一口气,他紧绷着身体踱步出了大楼,随后站在空地上,面对四方旷野,高声唱喏:“吉!时!已!到!陈老爷登仙冲喜,群贤毕至赐赏!” 话音未落,四周的树木骤然摇曳,阴风骤起,逼人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小小的烂尾楼内,黑暗如潮水般蔓延,仿佛连火光都要被吞噬殆尽。 霎那,陈风只感到头皮发麻,心中虽紧张至极,但面上依旧沉稳淡定,旋即按计划迅速退回屋内,躲进事先布置好的迷魂阵中。 汽油桶内的火光微弱摇曳,影影绰绰,似有漫天无形之物在环绕吮吸。 他深知阴邪之物,对生人的目光极为敏感,因此低垂着头,不敢抬头肆意张望。 双手扶膝跌趺而坐,陈风心中默念聚阴篇的道文,神情肃穆,气息沉稳。 尽管四周阴风呼啸,鬼气森森,但他的内心却如古井无波,专注而坚定。 这是一条凶险之路,但既然选择了,便再无回头之理。 今夜,他将以凡人之躯,直面幽冥,踏出成仙作祖的第一步。 第2章 祸水东引 第二章 祸水东引 幽幽冥冥,摄阴炼形, 静心凝气,方显威灵, 一聚神方,二会紫府, 三魂玄阴,堪破道途。 借着膝盖上的白皮子,陈风很快进入入定状态,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在体内缓缓苏醒,绽放出莹莹毫光。 这些光芒如同无形的丝线,从近在咫尺的群鬼身上牵引出一缕缕阴气,缓缓注入他的体内,用于拓宽和疏通经脉,为法力的滋生打下基础。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地流逝,鬼物身上散发的冰寒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阴气入体的感觉,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犹如在寒冬腊月的深夜,被人用刺骨的冰水从头浇到脚。 每一丝阴气都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切割着他的血肉,侵蚀着他的骨髓。 若不是口中含着长白山人参,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像雪山遇难者一般,面带诡异的微笑,因失温而亡。 不知觉间,陈风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好在随着人参的药力缓缓化开,他勉强维持着阴与阳的平衡,抵御阴气的侵蚀。 “这是修炼的必经之路,阴气虽寒,却是也踏入修行的关键!” 他咬紧牙关,心中默念聚阴篇的道文,强行压制住身体的颤抖,继续引导阴气在体内运行。 每一缕阴气的流转,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痛苦难忍,但成仙作祖的念头,让他始终未曾放弃。 渐渐地,体内开始滋生出一丝微弱的法力,虽然那法力犹如风中残烛,却已经能在脉中缓缓流动,为冰冷的躯体带来一丝暖意。 或许今日正值鬼门大开,群鬼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将油桶中的火光彻底压灭。 所幸吸引来的都是些孤魂野鬼,并无狠角色,否则今晚恐怕是难以善了。 口中的人参一根接一根地消耗,随着最后一根人参化尽,陈风终于完成了《玄阴登仙法》聚阴篇的修炼,正式踏入聚气境。 体内滋生出十几缕法力,如同种子般扎根于经脉之中,只要熬过今夜,他便能巩固修为,“堂堂正正”地成为一名左道修士。 当时间的指针,悄然滑向凌晨00:30,汽油桶内原本满满当当的冥币纸钱,此刻已化为灰烬,只剩一点如豆的火苗在灰烬上苟延残喘。 三十多只形态各异的鬼魂,如同饥肠辘辘的饿狼,或趴或卧于地面、墙壁、房梁之上,眼巴巴地等待着最后一丝灰烬燃尽。 陈风瞥了一眼群鬼,心中默念“玄阴老祖保佑”,至少目前,这些鬼魂还算安静,并未对自己构成直接威胁。 虽说如此,他仍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根据白皮子上曾记载,每名修士在入门前后都会经历“道劫”,此劫因天地厌恶修士而起,分为天灾与人祸。 “以我刚刚入门的修为,最多不过是人祸?” 陈风心中暗想,“可我一无亲人,二无仇家,连住的地方都是这种偏僻之地,又谁会来找我麻烦?” 就在这时,随着群鬼开始吸食纸钱中残存的愿力,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不甘心坐以待毙,陈风抓起坐垫旁打鬼用的柳枝,准备先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烂尾楼。 然而,还未等他迈步,楼外突然传来人声,且不止一人。 “嗯?哪里来的人。” 陈风眉头一皱,脸上神情有些凝重,旋即立刻迅速收敛气息,躲藏在阴影中,循声望向动静传来的方位。 十分钟前,烂尾楼的大院子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面包车。 车上下来四个人,装备齐全:长枪短炮的摄像机、收音器、探照灯,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道具,显然,这是一支专业的直播团队。 “龙哥,我们今天真的要在这里直播吗?听说这楼盘以前打过生桩,建成后一直出事,所以才烂尾的。”一名年轻女子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别瞎打听,这些东西都是以讹传讹。那些地产商为了搞垮对手,什么谣言都敢放,这年头,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回答她的是一名梳着长刘海模样英伟的男人。 他叫李成梁,网名“邪不压正”,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探灵主播,虽然不算顶流,但每次直播也有几千人在线观看,活跃度颇高。 提问的女子是他的助理小雯,长相柔媚,身上还纹了一幅艺妓纹身,据说能增加魅力。 虽然在这方面有些胆怯,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跟在团队后面。 “梁哥,装备都弄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开机了?这破地方怎地比东北还冷!” 一名男性团队成员搓了搓手臂,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仿佛有人在他身后吹着凉气。 “好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等搞完这期节目,我请大家吃牛杂……再去洗个脚。” 李成梁难得大方了一次,其实,他刚刚下车时就隐隐感觉此地有些异样。 之前去过的探灵地点,大多给人一种空寂无人的感觉,唯独这里,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或许是老板给的报酬够多,又或许是“洗脚”的诱惑起了作用,一行人迅速调整状态,你打开摄像机,我端着手电筒,纷纷走进了烂尾楼。 鲨鱼平台的灵异类节目虽一直不火,但却经久不衰,毕竟,神秘事物总能吸引新人入局,替换那些看腻了的老粉丝。 随着直播开启,陆陆续续有网友进入直播间,弹幕开始刷屏: 冥河老祖:“开播了,开冲!开冲!我要看血流成河啊!” 星期五的杰森:“楼上说得对,每次都那么点动静,完全吓不倒人。” 玉米地里的稻草人:“我要恐惧!至少给我们提供一点情绪价值啊?不然怎么给主播刷礼物!” 李成梁简单扫了一眼弹幕,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观众要的是刺激,而今晚,他或许真的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惊喜”。 他调整了一下摄像机,对着镜头说道:“各位老铁,今晚我们来到的是溪攀市着名的烂尾鬼楼——据说这里曾经打过生桩,闹鬼事件频发,今晚,我们团队就带大家一探究竟!” 说完,他带头向烂尾楼的深处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座烂尾楼里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人正隐藏在阴影中,冷冷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夜,愈发深沉。 很可惜节目开场噱头做的很好,但随着众人在一楼的探索,预想中的灵异现象并未出现,甚至还让不少醒来的网友大呼无聊。 李成梁见状咬了咬牙,决定让团队中的一人,提前到二楼进行场景布置。 果然,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新粉的关注,直播间里也陆续收到了一些小礼物。 然而老粉丝们都是身经百战,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一眼就能看出主播在作假,所以根本不为所动,一行人只好继续向上行进。 只是,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明明是四个人脚步声,却某一刻,仿佛有一群人跟在身后。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几人下意识地靠在一起,步履也变得谨慎而缓慢。 而这种紧张的氛围,正是老观众们所期待的场景,毕竟,如果不能身临其境,探灵节目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接去看恐怖片岂不是更好。 很快,一波来自老粉丝的打赏,瞬间让几人的胆气壮了不少。 钱是穷人胆,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短短十几分钟内,直播间的水友们打赏了近十万,即便扣除平台抽成,几人也能分到几万块。 这也是为什么探灵类节目,总有人前赴后继的原因,一晚上几万块到手,试问谁不愿意? 这时,就在他们探索到四楼,异变突生,所有人竟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里面夹杂着焚烧后的烟灰。 “兄……兄弟们,我们现在探查到了四楼,突然闻到了一股汽油和烟灰味,有没有懂行的朋友?附近没发生什么火灾?” 李成梁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隐隐发白。 若不是身为团队的主心骨,他恐怕早已转身逃离此地。 弹幕迅速滚动起来: 网友殷城子:“是不是错觉?我看你视频周围的墙壁上,并没有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网友泉:“我以前听朋友说,有些流浪汉喜欢在无人居住的烂尾楼里生活,你到附近找找看,是不是有活人住这?” 网友虫巢意志:“俺也是这么觉得!” 片刻后,四楼某处大厅,陈风静静地坐在垫子上,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既然外面的人和鬼都是自己的劫,那就让他们提前撞到一起好了,狗咬狗就好了! 随后,他捻起一枚石子,精准地打在过道的柱子上。 “砰!” 突如其来的异响,瞬间,让静默轻声过来的四人,差点没被当场吓死! “谁!谁在那里!”李成梁强作镇定,挺身站在队伍最前面,对着黑暗中大声喊道。 然而,前方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股浓烈的汽油味,依旧萦绕在众人鼻腔中环绕。 或许是见黑暗中并无动静,几人壮着胆子,端起手电筒继续向前。 他们很快发现了中央的那个汽油桶,桶内隐隐有青烟缭绕,显然是刚刚熄灭不久。 再走近一些,他们竟无意中看到了,坐在垫子上的陈风,此时的他早已披上一件风衣,遮住了身上那些细密的红色符文。 “喂,你是不是住在这里的流浪汉?知不知道城市里,不准出现明火啊!” 一名助理见刚才吓唬他们的竟是个人,顿时胆气壮了不少,并且还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对某人一阵数落。 随后,让李成梁向直播间的水友们解释道:“刚才的害怕只是节目效果,大家别当真。” 就在那名助理要将摄像头对准流浪汉时,陈风猛然抬起头,目光冷峻地扫过几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谁也没注意到,隐没在黑暗深处的天花板上,正有一群面色扭曲的孤魂野鬼,正趴他们头顶虎视眈眈。 只不过碍于四人抱团阳火太盛,暂时让它们无从下手罢了。 第3章 死无对证 第三章 死无对证 蜷缩在阴影中的陈风,偷偷瞧了一眼探灵组四人,只见他们头顶、肩膀上的三盏阳火,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明灭不定,显然是刚才受了惊吓让魂体受损。 而且由于他们录制节目,时常穿梭于古宅坟地之间,身上早已被邪祟之气侵染。 现如今群鬼环伺,阳火衰落,仿佛是上天注定,他们命中该有此劫。 “以劫应劫,祸水东引。” 陈风暗自下定决心,鼓起如蛙腮般的双颊,口中吹出阵阵阴风,如同冰冷的毒蛇,迅速牵引群鬼的身躯阴气,以其浇灭众人肩头的阳火。 “啊!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点冷。” “好像还真有点凉意。” “梁哥,要不我们回去!” 助理小雯胆子最小,拉扯着主播的衣袖想走,然而直播间里的水友哪受得了这个,当即起哄要他们在这多呆一会儿,并且为了鼓励主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大佬打赏礼物。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到今晚有这么多大爷后,四人原本动摇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谁让这世界最痛恨的病是穷病,最可怕的鬼是穷鬼。 “嘿现在不走,待会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全都下意识转头望去,但这一回头不要紧,本来就很微弱的阳火瞬间被他们自个吹灭。 下一刻,探灵组的眼睛仿佛是洗去尘埃般,视野里莫名多了之前没有的东西,它们没有固定的四肢形体,模样黑灰像极了上个世纪黑白照片的颜色。 之前也说了,这些脏东西对人的视线很敏感,特别是当它们被活人关注到后,就会变得异常暴怒。 “啊啊啊!啊!!有好多鬼啊!救命啊!” “别追我了啊!我发誓再也不干这一行!求求你们放过!” 谁也没想到探灵能探到真货,这会儿撒丫子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然而周遭昏暗楼道杂物又多,其结果不言而喻。 俩人被杂物绊倒,一人滚下楼梯,一人甚至崴了脚,仅两分钟不到四人就全军覆没,而不慎跌落的摄像机,则清晰记录了刚才的一切。 此时直播间内简直炸开了锅,一群水友闹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真事让大家赶快想办法救人,有的怀疑是剧本圈钱,更有的人说是白天去过那边,愿意主动请缨过去打假。 不过,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就有平台的超管,直接把直播间给封了,并且打电话联系当事人,然而,在诸多办法联系不上后,平台那边也只能报警处理。 次日,熟睡中的陈风被敲门声吵醒,因为心中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起床穿上白背心人字拖,晃晃悠悠打开门一副睡眼朦胧道:“谁呀?大清早来这找我?” “嘶原来各位巡捕上门,我昨天送外卖的时候,可没违反交通规则啊,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此时门外站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巡捕,完全是一副缉拿罪犯的架势,看得陈风眉头直皱,暗道:昨天晚上应该没有出纰漏啊?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用的伪音。 “这位市民朋友请不要误会,事情是这样子的” 为首之人年龄四十有五,国字脸眼神犀利,巡捕帽戴的端端正正,身上着装一丝不苟气场摄人心魄。 等到身边的协捕把话说完,那国字脸男人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仿佛在说一件事实般道:“昨晚那几个主播出事你当时在哪里?这附近方圆十公里就你一个人在住。” “哦对了,我叫向国文是巡捕队队长,希望陈风先生你能如实回答。” “你你不要冤枉人啊!我昨晚可是在家里睡觉,上哪去害人,再说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陈风现在的神态很符合小市民的模样,对巡捕的畏惧以及被冤枉的悲愤,同时也将道理摆出来。 “咳咳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毕竟周边就你这一户” 抱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陈风跟对方掰扯了两句后,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搜查,那坦荡荡的模样让巡捕们下意识偏向对方。 很快除了几本曾经在漫展上买过的小黄书,连件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出来,无奈众人只得收队返回案发现场继续调查。 “陈风先生打扰了。”向国文没有摆架子,哪怕对方只是个外卖小哥也给足了尊重。 “没事,配合巡捕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虽然大清早被吵醒有怨气,但人家给面子就得兜着当即向对方回礼。 当捕民一家亲情的场景演完后,巡捕收队陈风关门,下一秒,双方同时收起笑脸俱是心情不佳。 “向队,为什么拉着个脸,可是那小子有问题?” “有,但是不确定,疑点太多了,但又不能当作证据。” 作为一名资深老巡捕,向国文的鼻子很灵敏,哪怕对方昨晚洗过澡,但他还是能闻到丝丝缕缕的烟灰味。 而事发地的那个房间有一个油桶,里面还残留着纸钱灰烬,很明显那个骑手在撒谎!昨晚他至少在楼里待过。 但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并且有一件事,甚至比刚才的线索更重要,那就是凶手的作案动机。 人是一种欲望很强的生物,大部分人做事都有目的,仇杀,图财,劫色,哪怕是胡乱杀人也是为了满足欲望。 偏偏在这个骑手身上,他没找到对方任何动手的理由,而且经过现场初步检查,三人皆是死于意外,所以这件案子就很诡异了! “呵真他妈无语,这破地方也能遇上办案高手!不过任你如何查案,难道还能把【凶手】从地府捞上来不成?” 想到这,他又摸了摸胸口贴身放着的白皮子,这可是块宝贝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炼成的,但它能加快自己的修炼进度。 我是不是已经开始变态了?以看玄幻小说的时候,那些修左道的主角明明之前都是好人,但是越到后面越不当人。 “算了,如果不当人能活得更好,怕不是有一堆人要跟我抢机缘。” 拿起床上的手机点屏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早上8点,本地第一条新闻就是某某平台主播,在废墟探险时受到惊吓三死一疯。 活下来的那女人性情大变,根本不认识她原来的家人,并且在医院大吵大闹,最后被送进了青山神经医院。 啧啧陈风看完咂咂嘴并没有发表啥评论,今天他还得上班送外卖,毕竟人是天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买最便宜的西洋参也要花不少钱。 数百年前依靠吸纳阴气入道,在正道看来是取死有道,要知道天地有序阴阳有别,那阴寒之气五毒俱全本就容易损耗生人阳寿,更别提拿来修炼了。 但任谁也想象不到末法大劫的今天,这门左道邪术亦能大放光彩。 第4章 钱通神:借命 第四章 钱通神:借命 滴铃铃 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黄袍加身的陈风驾驭着心爱的小摩的,宛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正巡视着属于他的城市。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逆行的原因,他很快就被交通巡捕拦下,然后被狠狠地罚了一笔两百元的巨款。 “可恶!真是出师不利,一单还没接到就先破了财。” 也许是修炼了术法的缘故,陈风现在的心态就如同一个暴发户,在飘飘然的同时,又对普通人心生隔阂,仿佛自己已然高人一等。 特别是最近几天,他内心时常躁动不安,总想着要闹出点动静,亦或者人前显圣。 如果可以的话,陈风不想继续从事这种风餐露宿的工作,他渴望挣大钱!成为人上人!倘若能够顺势成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他还发现白皮子上的内容,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在哪就不得而知,船到桥头自然直。 将摩的停在一家小吃摊旁,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这才发觉已经出来三个小时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旋即,向路边摊的老板娘买了一碗六块钱,不加蛋多加面的炒面,先用大量的碳水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待的烹饪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闲着无聊拿出手机刷着外卖骑手群,翻着翻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传说在临江附近的小区九点半,运气好的话会接到超级订单,足足有300块的跑腿费,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曾有好几个骑手抢到过。 送的东西也很简单,只是一碗白饭放到目的地门口,就能自行回去,按理说这年头谁信这些?有钱赚傻子才不去。 但是最后送过饭的那些兄弟,都对此经历绝口不提,后来大家也逐渐把这事当做笑谈遗忘了。 事实上一件事做得久了,行内的人总会懂些门道,少说、少问、不做、不管亦是守身之道。 当然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陈风,身怀异术的人总是不安分的,更何况他想要更快修炼,就要主动去接触那些魑魅邪祟。 入夜时分,陈风点着一根烟静静在临江小区口等待,白天花了一下午跑遍菜市场,从两个老屠户手里购得屠狗刀以及一把杀猪刀,全是剔骨刀的类型。 这两把凶器已经被他用自己的血调和过,并且各自在刀柄镌刻【杀】【生】二字,既能束缚上面煞气避免被其侵蚀。 “叮,黄袍加身,你来订单了请注意查收。” 三月末,凛冬的寒意尚未散去,在冷风中熬了近两个半小时的陈风,终于等到了对方下单。 黄水路凉街寿喜店,买一碗白饭,送到临江小区八栋614房间。 联系人名字是杨xx,联系电话:xxxxxxxx 跑腿费:600元。 “嘶,是不是因为最近没人接单,所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没有迟疑陈峰接下了这个单子,随即猛然打了个哆嗦,原本良好的精神头陡然萎靡下来,那感觉就像是与人打了通宵的“扑克”。 钱通神!是个高手! 他心中一惊,旋即把眼扫了一圈周围,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暗中观察自己,总之先离开原地再说。 黄水路凉街,因正值宵夜时间道路上人来车往,商铺外成群的人撸串烤肉喝啤酒,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充斥着一股油腻腻的烟火气息。 当他来到手机信息,指定的那家堂食店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门可罗雀的场景。 要知道现在正值饭点时间,附近多家餐饮都是生意兴隆,要说里面没鬼谁都不信。 陈风再三确认软件上的地址没错,这才绷着神经步入店内,在白炽灯惨白的光线映照下。 白色墙壁上的黄色污、渍油腻全都显眼至极,难怪见不到一位客人进门。 店内的人不多,只有老板娘和伙计俩人,一人在后厨不知道忙些什么?,一人懒洋洋的靠在桌椅上玩手机。 即便陈风进来,对方也就是瞥一眼,根本就没有挪屁股的打算。 “头发枯黄肤色暗沉、眼袋厚重疑似有精气亏损之相,看来与614房间相关联的人都没好下场。” 通过白皮子上学到的知识,他一眼便瞧出了对方身体出了问题,虽然表面上与现代年轻人没啥两样。 但他玩农药时双目无光、反应迟钝,却足以说明其内在亏损严重,绝对也是被借了寿数。 算了,尊重个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会去做,还免于被人当成神经病。 “老板娘!我是来取餐的骑手,临江小区那边的单子准备好了没有。” 或许是陈风的嗓门有点大,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板娘,手一抖摔碎几只瓷碗。 然而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挤出一丝笑容道:“好些天没见骑手来了,你稍等,我这边马上好。” 仅是一碗饭的缘故,老板娘在后厨做的很快,只是简单的醋饭加一些木鱼花,很快就将它打包好递了出来。 因为隔着有些脏污的窗帘子,陈峰并没有直接见到老板娘的模样,但在某个惊鸿一瞥的瞬间,他透过反光的金属厨具。 着实被对方现在的状态吓了一跳,面色蜡黄发如篙草,双颊凹陷眼睛内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是被透支了精力一样,与之前那小伙的状态无般一二。 透过面相,他知道对方被借走的寿命,还不止一点两点。 “咔” 眼角忽然仿佛察觉一丝白光,可周围除那病怏怏的服务员外,似乎在并无其他人。 “嗯?难道是错觉?” 可能是脑中在想事情的缘故,陈风并没过多留意小伙的表情,提着打包好的餐盒出了店门,将其放入电瓶车后的保温箱中。 就在他离开不久,堂食店莫名拉上卷帘门提前打烊,而周围一圈店主早已是见怪不怪。 昏暗带着丝丝鲜红的后厨,原先和蔼的和蔼的老板娘,目露凶光满脸狰狞,手执牛尾刀一副择人欲噬的模样! 李丽珍,两个孩子和丈夫因患某种怪病,四处求医家庭拮据无法负担,后经人介绍来到这家堂食店工作,月薪高达6万足以支付家人的住院费。 因为在在这里干了一年多的原因,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多多少少已经有点怀疑,是不是店有问题,毕竟这么高的薪水每天啥都不用干。 “该死的小畜生!你不想干早点说,我丈夫可还等着钱救命呢!” “吼什么吼?我要不把照片发过去,咱们怎么拿钱?只是忘记关闪光灯而已!” 因为才来两个月的缘故,某大学生李永峰身体除了亏空,暂无太多明显毛病,面对李丽珍凶态毕露的质问半点不带怂。 “好好好!!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来啊!” 就在俩人互相对峙的时候,某城中村筒子楼444号房间,一名身穿寿衣的枯瘦老者,面容呆滞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杆老式烟枪,唧唧的抽着,许久也没见动静。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那张满脸褶子的可憎面容,终于浮起一缕生气。 “来了!果然天不绝吾,再给我一些时间定能改命!” 浑浊的空气烟雾弥漫,不大的房间内落满了灰烬,隐隐有无形的轮廓搅动灰雾,旋即又在老者的呵斥下陡然安静。 (为什么咱大晚上会写这些t t,难道午夜适合灵感迸发) 第5章 刀斩赤鬼 第五章 刀斩赤鬼 占地广袤的临江小区内一片静谧,宛如深夜的墓园,因其位置偏远,在此购房之人寥寥无几,仅有十几户人家亮着灯。 沿着忽明忽暗的路灯前行,几经辗转,陈风终于进入了目的地8栋。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忍不住咒骂起来,原来无良开发商竟然连电梯都未安装,614 号,这意味着他需要攀爬六层楼梯! 不过事已至此,如今已经容不得自己退缩回去,自从他接了商单就已身陷局中,必须破除借寿术法方可安宁。 摩挲着腰间自制的百宝袋(褡裢),里面全是他赖以仰仗的底气。 楼梯间的声控灯依旧在工作,陈风带上食盒一口气奔上六楼,停住后只是微微气喘。 好歹已经入道,聚气境让身体摆脱了亚健康疾病,虽不至于身轻如燕,却也能轻轻松松狂奔数百米。 (作者现在就是亚健康,跑不起来。) 6楼的过道不知缘何感应灯并未亮起,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墙壁下的绿色应急灯,绿油油的光芒直照得人心发慌。 “该死!难怪之前接单的骑手不愿透露经历,也不愿继续接单,不管里面住的活人死人,任谁碰上都会胆颤心惊。” 陈风心中暗自思忖片刻,从褡裢里掏出牛尾尖刀,振奋精神踏上过道,只一霎那,莫名的凉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围。 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本能反应,并非学习一两天道法就能摆脱。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从廊道两端的黑暗中,似乎隐隐传来啜泣声,若有若无,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陈风脸色一沉,手中的牛尾刀紧了又松,深吸一口气后,强压下想要逃跑的念头,将饭碗放在门前在手机软件上,点击确认餐饮已送达。 订单完成的一瞬,立刻便有一个陌生号码转了600块钱,到他的手机支福宝上。 “支福宝到账600块,请您及时查收。” 我日!靠! 未曾设置静音键的陈风,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提示音搞得头皮发麻,差点把唯一的手机甩出去。 好家伙,本来精神已经绷得很紧了,这一下差点没让他吓得心脏骤停。 然而就在某人分神之际,住户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一角,紧跟着地上的饭碗也随之消失无踪。 仿佛刚才软件里的声音像是惊扰到了什么,整个楼道内的温度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地面与墙壁皆有银霜迅速蔓延。 只一会儿的功夫,呼吸间竟能吐出白气,陈风暗道不妙,连忙跺地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道:“玄玄神神,悠悠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开!” 霎那间,热流涌向双眸睁眼的一瞬,入目一片猩红之色,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血海之中。 “我靠!这还不如不开眼呢!” 只见漫天红光亮如若白昼,廊道尽头斑驳的墙壁上,趴着几头黑漆漆的不明物,浑身青烟缭绕似有烈火在烧灼皮肉。 吾日! 陈风想也没想一脚踹开房门,没有丝毫犹豫,在它们移动前他一头冲进屋内。 漆黑的房间在法眼的视野下,依旧是猩红一片,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覆满尘埃的老旧供桌。 然后是那些盛放在瓷盘里,却早已发霉的糕点贡品,以及十几张没有名字的空白牌位。 它们从低到高恰似一座孤零零的坟头,仿佛已经矗立在那里很久。 就在这会儿,六头浑身宛若焦炭的鬼物,已然不知何时聚集门口,瞪着黑洞洞的眼眶朝房间里望去。 嘶 见到这阵仗陈风倒吸一口凉气,真特么是前有狼后有虎,一根筋两头堵,自己刚才是脑子瓦特了才冲进来。 “妈的!原本以为只是两只小鬼,没想到却是这种大凶之地,老子拼了!” 随即他从褡裢扯出一张带血的床单,上面是女人的月经血和黑狗血,并辅以玄阴蝇文制作的临时法器【秽血罩】。 七百五十年前的玄阴门虽是小门小派,但架不住术法亲民,主打的就一个就地取材,便宜实惠,在如今这个时代也算是因地制宜。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玄阴护身,秽血佑命!” 须臾,血色罩单在法眼的视野中泛起荧惑之光,陈风疾步上前,将其披于身上。 此刻,门外那群鬼祟窥探的火鬼骤然怔住,只因它们已然无法察觉房内生人的气息。 然群鬼正欲离去之时,陈风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身向前,并以中指鲜血佐以杀鬼咒,为牛尾刀临时开光。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冲向距离最近的厉鬼,一刀迅猛凌厉,直没入对方头颅。 刹那间,鬼物灵体被毁化为精纯的阴气消散无踪,而其他鬼物仿若炸群的食人蚁般,疯狂地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攀爬,寻觅敌人。 然而,每当它们途经某人或是即将触碰身体时,就如同人类遭遇秽物一般,会本能地自行避开。 陈风见状,心下大喜,旋即手提牛尾刀主动出击,手起刀落,接连斩杀三头厉鬼,直至将它们驱离房间。 “啧,……看来这把杀猪刀已经废了,毕竟其材质普通,而且赤鬼着实让人恶心。” 外表仿若腐朽的废铁,灰黑色的刀刃已无寒光,凝视着手中近乎报废的牛尾刀,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携带了两把武器。 赤鬼,诞生于熊熊烈火之中的恶鬼,兼具阴气与炙热火气,罕见而稀少,亦是修行者最为不愿遭遇的鬼类。 只因在与它对敌之时,其体内的火气会损伤法器,就算杀掉对方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低泣声,霎时,陈风只觉头皮发麻,抬头望去,竟见原本空无一物之处,无端浮现出一顶缓缓旋转的黑伞,样式陈旧仿若民国时期的物品。 不是!日你大爷这没完没了吗?! 仅凭出场气势判定八成是大佬无疑,瞬间,陈风就想脚底抹油,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6章 无头女鬼 第六章 无头女鬼 “三十六计走为上!” 陈风的脚刚刚抬起,身后的门扉便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关上。 紧接着,雪白的墙壁像是被岁月侵蚀一般,逐渐老化斑驳,斑斑点点的血渍印记慢慢渗出,如霉菌般迅速蔓延开来。 一时间,他的鼻腔内充斥着老房特有腐朽潮湿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好,现在没得跑了,他手指一勾拉开褡裢,从包里把仅剩的屠狗刀握于手中,眼神死死的盯着那顶诡异黑伞。 神情恍惚间,陈风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伞下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着大红旗袍的女郎,身姿婀娜,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肤如凝脂,恰似羊脂白玉般温润。 可偏偏她唯独没有头!微微佝偻着身体,脖颈处黑洞洞宛如一个无底洞。 “拼了!” 玄阴神只,与我万方! 心血为祭,神兵开光! 陈风咬牙切齿,将刚愈合的中指再次咬破,将滚烫的鲜血飞速抹遍刀身,霎那间红光一闪,屠狗刀散发莹莹红光。 随后,他拿出尼龙袋里剩下的黑狗血,兜头给自己淋了下去。 哗啦啦……那腥臭如墨的狗血,仿佛决堤的洪水,顺着重力流淌全身。 此刻的陈风手持尖刀,满脸鲜红,那模样简直比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还要狰狞恐怖。 “着!” 他如疾风般将手中攥着的三枚,被黑狗血浸泡过的长钉狠狠掷出,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猛扑向前,手中刀尖直直指向对方的心窝。 叮叮……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仅仅只有一枚钉子命中目标,余下皆被那苍白如纸的双手所阻。 还没等他继续靠近,却见那无头女鬼抢先一步,蓦然出现在陈风身前,吓得其呼吸一滞,随后不禁震撼对方的身高。 身高足有178的陈风站在女鬼面前,居然只到对方胸口,要是加上头的话只会更高。 下一秒,双臂骤然一紧,旋即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提起来的小鸡,瞬间被对方高举过头。 “这是要干嘛,是打算摔死我吗?” 因为视角被固定的缘故,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断颈处吸引过去,漆黑深邃的缺口仿佛万丈深渊,有无穷的吸引力。 灵魂离体是怎样的感觉,这一刻他体会到了,整个人意识僵化好似飘飘欲仙,目光混沌呆滞,仿佛变成了没有意志的木偶。 不过,陈风毕竟是已经入道的人,他的三魂七魄比一般人更加稳固。 仅仅呼吸间,便迅速回过神来,然后猛地咬住舌尖,将一口至阳至纯之血似箭般喷向对方。 “嗤……” 刹那间,仿佛是沸油遇到了清水,滚滚的黑烟如火山喷发地涌升腾。 趁着女鬼遭受重创的瞬间,陈风迅速震动双肩,如同金蝉脱壳一般褪去外套。 滚落地面的一刹那,弹跳而起,将那泛着血光的牛尾尖刀,狠狠地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随即,那没有脑袋的旗袍女鬼,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大量的阴气。 原本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近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黑干瘪,转眼不到躯体就已经若隐若现。 “呼要不是准备的够充分,差点老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正当陈风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头顶上那顶旋转着的黑伞,突然之间释放出无数的黑气。 犹如输血一般,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萎靡不振的无头女鬼体内,令其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草!!不带这么玩的!” 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是那柄黑伞,说不定连这无头鬼也是它在控制,突然他想起白皮子上有一道术法,或许很适合现在情况。 天干地支,以血为引。 三魂相辅,六魄定神。 真灵显化,赤血炼法。 大拇指撇过嘴角鲜血,陈风使用右手以指代笔,飞快在左臂上书写细密蝇文。 然而时间不等人,在巨量阴气的冲刷下,插入女鬼胸口的牛尾尖刀迅速锈蚀破裂,没一会儿,便剩下个木质刀柄掉落地上。 哗! 女鬼身上忽然传出轻响,胸口被穿刺的破洞转眼愈合,眼瞅着她要起身将某人彻底撕碎时。 陈风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踩着摆满牌位的供桌一跃而起,伸出赤手抓住黑伞往下一拽。 “给老子下来!” 瞬间,滴溜溜旋转的黑伞被他强行收起,连带那民国女鬼也跟着消失无踪,不用说肯定是进伞里了。 这诡异黑伞入手阴寒,犹如寒冬腊月天赤身走在雪地中,但陈风也不是吃素的,赤血炼法专克无主法器。 要知道数百年前的玄阴门小门小户,可没那么多资源为所有门人分配法器,而那些没有获得装备的人,自然就起了歪心思,因此杀人夺宝的法门便应运而生。 数息后,写满蝇文的赤手逐渐恢复正常,那一行行一列列的诡异红字,像似活过来了般,钻入黑伞将其原主的印记洗去。 “咔嚓!” 某筒子楼的房间内,满脸阴狠怨毒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根捏断的烟袋锅,法器被夺让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那丑陋扭曲的面容几乎要择人而噬。 “该死的东西!你真是该死啊!等我!咳咳咳待老夫董瘟度过此劫,必定将你扒皮拆骨炼成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董瘟,年轻的时候是个盗墓贼,专做掘人坟茔的勾当,中年时期与他人合伙,在川渝一座古墓中发现修仙机缘。 最终因分赃不均,发生了近百人的混战,唯独最后他一人吃鸡。 自那以后,凭借着一手邪门术法,为人开光求财,或是平复各种事端,赚得盆满钵满,再也不用去做土夫子的活计。 直到数年前,董瘟在发现身体不适后,去医院做检查时被确诊肺癌晚期,然而因为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病症上早已无力回天。 最后想出利用鬼物借寿之法,想以此躲避死亡,而这一躲便是五年。 “快了!四月四日一过,便是我改天换命之时!” 第7章 河滩遇险 临江小区 614 号幽暗无光的房间内,陈风正襟危坐,全力吸纳着漫天红光。 在他的努力下,红光逐渐转为黑白二色。 轻抚着手中那把漆黑大伞,陈风已然洞悉了它的所有能力。 御魂伞:御鬼、摄阴、储物、隐匿,展开后更能形成一方低配鬼域。 此伞虽看似现代,却给人一种古朴之感,仿佛并非近现代之物。 稍作感知,伞中除了之前的旗袍女鬼,还有两只赤鬼,可谓是买一赠三,今后无论用于修炼还是御敌,皆是上佳之选。 趁着周围阴气尚未消散,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运转登仙法。 约摸两小时不到,便觉周身鼓胀法力充盈,旋即长长舒了口气,不由吐槽道:“…入道不过数日,竟能如此迅速地达到聚阴中期,难怪左道邪修遭人唾弃,其中怕是有嫉妒之意?” 细想之下,道门天才至少还需百日筑基,不合格者更是数不胜数,而左道邪修呢,只需随意祭炼生魂,再行几次屠戮,修为便能如火箭般飙升,这又怎能不遭人嫉恨? 至于那白皮子书,自得到之日起他仍在每日研读,并且每次皆能有所领悟习得术法。 明明仅寥寥数百字,却似加密一般,源源不断地给予新的知识。 与来时不同,陈风哼着最近的流行歌,腰间插着黑伞,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 当他临近保安亭时,一阵凉风袭来,他只觉脖颈间有些异样,不禁伸手轻挠了几下。 “我日,狗血都结痂了,竟然忘记去洗一下。” 要知道,此刻他浑身血腥气逼人,若走在大街上,不出一分钟,马上就会有人报警,然后遭到全城通缉。 而且上次直播平台的那三人,恰好丧命于他居所附近,若是被巡捕带进看守所,先不说其他。 单是他身上的狗血,便难以解释清楚,毕竟,谁家好人会无缘无故往自己身上泼血? 明清河畔,凉风瑟瑟,吹拂着岸边的杨柳。 临江小区之所以得名“临江”,是因其内的这条河与汉江相通。 这里的河水虽不深,即便是中央区域也仅到脖颈处,但由于临近江口河水流速极快,几乎每年都有几个喜好游泳的钓鱼佬被水流冲走。(俗称人打窝) 此时正值三月末,河床边蚊虫未起,植被不丰,陈风赤着脚走到满是乱石的河滩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快速褪去衣物,蹲在水边大力搓洗起来。 随着衣物恢复原本的颜色,一丝丝血液顺着河水缓缓飘远,没入在远方的黑暗之中。 “啧,还好今天内衬穿的黑色背心,不然只能打赤膊回去了。” 把洗净的衣物像拧麻花般拧干,接着用法力将水分蒸发殆尽,叠好后就放置在一旁。 毕竟,血液这玩意儿洗得再干净,也会像烙印一样留下麻烦的红色痕迹。 他寻思着回去就把它丢进垃圾桶,或者找个僻静之地焚烧掩埋,主要是担心这血衣被人发现后,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好像前段时间热搜上,一名拾荒老人在垃圾桶旁边,发现一具被裹成人形的塑料袋,报警后才发现是别人抛弃的硅胶娃娃。 望着清澈如镜的河水,再加上鼻腔中充斥着自身的腥臭汗臭,陈风再也按捺不住光着腚冲扑进水里。 “爽!” 因为有法力加持,体温恒定,倒也不惧感冒,十分钟后当他洗净身上血浆,迈步走向岸边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离岸边远了一点? “不对!有问题,这绝非错觉!!” 刚刚收服群鬼的陈风心里虽然高兴,但应有的警觉性却丝毫没减,在发现异常情况后,便如惊弓之鸟般急忙朝岸上跑去。 此刻,他不过是水没小腿,与岸边的距离不过四五米,只需数步便能上岸。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陈风发现自己跑得越快距离岸边就越远,并且水位也越来越深,河水都已经到达大腿处了。 “晦气!鬼打墙看来是遇上水鬼了,不行!得冷静。” 因为褡裢和黑伞都在岸边,没有装备的他不仅丧失大半战力,而且自身还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 不敢轻举妄动的陈风,大脑如高速运转的机器般,急速思考着应对之策,所谓鬼打墙,实则是鬼遮眼,乃怨气邪祟所营造的幻境。 若能直接识破幻觉,便意味着能够重回岸上! 念及此处,他急忙掐咒诵诀,丝毫没注意到,从远处的黑暗中飘来几十具尸体。 玄玄神神,悠悠冥冥。 聚阴明灵,广开天目。 玄阴法眼,开! 须臾,陈风双眼绽出光芒,夜色中的河面瞬间变得灰白透亮,此时他方才惊觉,自己之前竟是一直在朝河心狂奔! “还好我反应快差点就着了道!” 陈风暗骂一声,刚想抬脚离去,然而脚踝处骤然传来的异样触感,却如触电般令他心头一紧。 那触感冰冷杂乱,丝丝缕缕,透过清冽的水面,他看到河底不知何时,竟长满了乌黑的死人头发,它们如海草般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河底! 干你娘!以前老子住烂尾楼这么久都没遇到过阿飘,合着今晚这是在给我补课? 吐槽归吐槽,生死攸关之际,他灵机一动将法力流向双腿,以内力运转的方式强行爆发肌肉潜能。 呲啦效果是有并且成功在水中前进了几米,但反抗的结果却是迎来更强的束缚。 并且当陈风回身望向河面时,猛然发现他早已被数十具苍白浮肿,好似巨人观的尸体包围。 草!他不甘心啊! 此次行动,自己已然做足了准备,不仅顺利剿灭赤鬼,还收服无头女鬼,最终更是斩获一件法器! 岂料,仅仅去了一趟河边,便要如此憋屈地死去! (这里的尸体多是由临江口来的,单个水鬼实力不强,但无意识抱团后就会形成鬼域。) (境界低的时候,修行者法器起码占了八成实力。) 第8章 黑猫救命 第八章 黑猫救命 阴冷刺骨的明清河上,身陷水鬼围杀的陈风犹如风中残烛,千钧一发之际,河岸上有团漆黑之色若隐若现,随即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猫叫。 “喵!!” 刹那间,这叫声好似幽魂天敌,让河里的水鬼犹如惊弓之鸟般骤然一顿,就连捆住陈风双脚的死人头发,也不禁松了稍许。 “天无绝人之路,好机会!” 生死一线不敢怠慢,陈风集中全身法力骤然爆发惊起数丈水浪,在挣脱后发丝后宛若武林高手般踩水上岸。 “呼差点在这阴沟子里栽了!” 平安落地后的他心中一怒,抄起地上黑伞抛向半空,旋即口诵【役使恶鬼凶煞】真诀。 “兵猛吏,烜赫威灵,持戈仗剑,生气无情,忿怒凶恶,猖獗狂狞。” “斩头截血,食鬼吞精,张睛努目,破寨烧营,纵横显现,遍地峥嵘,正一??下,报应分明。” “闻吾呼召,火速来临,急急如玄阴老祖律令!” 玄色御魂伞稳稳地悬停在半空,月朗星稀的明清河畔,须臾间阴风阵阵鬼气弥漫,身着红色旗袍的无头女鬼,在一团黑雾消散后屈膝跪于陈风身前。 看着先前拼死厮杀,才勉强战胜的旗袍女鬼匍匐身前,陈风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色,随即一指河边水鬼,厉喝:”杀!“ 女鬼领命之际,双手血色指甲猛然增长三寸,须臾之间化为一道血芒划过河面,双爪交错,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镰刀,仅一击,便将数头水鬼如纸般轻易地撕碎。 血色旗袍女鬼居然有如此实力,着实看得陈风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么猛!难道她之前在614房间内受到某种压制,才导致其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怪不得他多想,毕竟那女鬼刚出来时有这实力,见面就能把自己给秒了好!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回过神来的陈风再次凝视无头女鬼,只觉得她身上的旗袍愈加鲜艳诡异,心中的直觉在警示他,若无必要,还是尽量少用对方为好。 刚刚斩杀水鬼的大部分阴气皆被她直接吸纳,白皮子上的御鬼篇中有提及,当鬼物的实力大幅超越役使者时。 主仆关系最多不可超过一个大境界,不然被反噬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现在是聚气境中期,而旗袍女鬼至少也是聚气境后期,或凝元境前期实力,不能再让她吃下去了!” 凝视着依旧在水面上横行无忌的无头女鬼,陈风竭力克制着将水鬼赶尽杀绝的冲动,双手掐诀剑指轻扬,试图将她召回。 然而就在此时,女鬼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与他形成了对峙之势,仿佛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陈风心中骇然,不禁失声叫道:“我靠!” 他原本就对女鬼的失控心存忧虑,这时更是毫不犹豫地连续施展出数道法诀,尽数打入摄魂伞中。 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借助法器的威能,才勉强将其强行收回。 “他妈的!难怪要被人挂在房顶上,这忒娘的谁敢用啊!要是在关键时候反水,役使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陈风感受正在飘散的阴气,连忙御使摄魂伞吸魂纳魄,而他自己也盘膝而坐进行修炼。 一夜无话。 清晨,浑身沾满晨露的陈风,被膝盖上可疑的柔软之物搅扰,只见一团巴掌大的黑猫,正盘踞在他两腿之间熟睡。 因为膈得慌睡不安稳的缘故,尾巴一翘一翘拍打着某人的小腹。(陈博~) 却是昨晚他在吸收阴气的时候,吸引了黑猫的注意力,于是便趴在了身上遵循本能开始吐纳。 当陈风伸展双臂,深吸一口河边空气后,蓦然瞧见了腿上黑猫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心中暗想,昨晚若不是这小家伙嗷了一嗓子,自己恐怕此刻已然成为了一具浮尸。 他右手轻轻拎起黑猫的脖颈,缓缓晃动着它那小巧的脑袋,轻声说道:“喂……小家伙醒醒,我有件事想跟你相商一下。” 或许是距离过近的缘故,当睡眼惺忪的黑猫睁开双眼,猛然看到近前的那张巨脸时,猫爪子几乎毫不犹豫地挠了上去。 “嚯!” 好在某人反应灵敏才没被破晓,旋即把它放在地上继续道:“别那么大脾气嘛,只要你跟着我包吃、包住、包铲屎、如果愿意就算后宫也能帮你找。” 说到这陈风顿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这猫是公是母?有心把它扒拉过来,可又怕这小家伙爪子挠人。 “喵~” 本以为这猫听不懂自己的话,没想到它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溜烟窜上肩头。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河对岸的人行道上人来人往,也有人不经意看到河滩上几乎裸奔的某人,纷纷吃着对他指指点点。 “靠!”陈风惊叫一声,拿起衣服裤子像只兔子般,“嗖”地一下就冲上岸去,随即一骨碌滚到柳树背面穿起衣服来。 幸运的是行人与他相隔数百米,顶多看到白花花一片,不至于太过社死。 好不容易回到烂尾楼的家里,先是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在网上订购上好的猫粮和猫窝。 没一会儿功夫,大几千块就花出去了,打银行app查看了一下余额元。 看似不少其实不多,躺平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捞一下偏门,比如白天依旧骑着电驴跑外卖,到了晚上就去天桥摆摊算卦,寻物、找人、驱邪、祈福无所不包。 然而他虽有术法傍身却是初入此行,前三天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很快便黯然收场。 至第四日晚,陈风依如之前那般在柳树下支起摊位,黑猫则趴于柳树干上小憩,眼看着又是平淡无奇的一日。 终于有看不过去的老者走过来,只见来者手持罗盘,身着杏色道袍,白发长须,仙风道骨,其身后有道童扛着一根长幡,上书“半仙”二字。 “年轻人,你何苦如此,非要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争这口饭吃?像你这样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平心而论谁会找你算卦?须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陈风闻言,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感谢道:“感谢老伯提点小子这就收摊回去。” “”陈半仙无语的看着收拾物件的青年,其实他很想说你小子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学他们这群老家伙坑蒙拐骗。 第9章 算卦挣钱 第九章 算卦挣钱 次日,傍晚。 熙熙攘攘的二仙桥上,老刘头步履沉稳,与周围下棋的友人颔首示意后,便端坐于自己的摊位前,手里捧着易经细细研读起来,这是他每次出摊前的准备工作。 时光悄然流转至八点,他伸了伸懒腰,端起挂摊上的保温杯轻啜两口,短短片刻功夫,他便已获利两百元。 “呵呵……看来今日那小子是不会来了。”老刘头不经意瞄了一眼,五米外那空无一人的柳树下。 “那后生每逢此时都会如约而至,……不过这样也好,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像如他一样,竟干些荒诞不经之事,能劝一人是一人罢了。” 滴铃铃恰在此时,一位与刘老头年岁相仿的老者,骑着电驴猝然停于马路之畔。 来者身着杏黄色长袍,头戴四方巾,单手便可托起数十斤重的折叠摊位,而后移步至不远处的柳树下展开。 “嘶……这新来的老头力气好大,什么时候二仙桥还成了风水宝地?昨夜刚驱走一个年轻后生,此刻又来一尊老翁!” 刘瑜,正儿八经的学院道士,研修经义数十载,然除使其活得更为通透外,别无他用。 现今挂单于本城白云观下,倒也衣食无忧,此番外出只为赚取些许零用。 正欲上前与新来的“老道”攀谈几句时,头顶的树干上蓦然传来两声猫叫,这声音刘瑜很熟悉,前段时间那后生仔天天把这只黑猫带在身边。 而他觉得这黑猫很有灵气,还特意把自个孙女给他做的炸鱼喂给了它。 不过它怎么在这里,难道是那后生不要了,弃猫? 正在思索间,只见那摆好摊位的老道轻轻一招手,黑猫便对刘老头的投喂视若无睹,如离弦之箭般直奔其他人而去,轻盈地跃上对方膝上,悠然地盘坐起来。 “” 不知为何,刘瑜对这只黑猫着实喜爱有加,随即起身走到“老道”摊位前,诚恳地问道:“老哥,你这猫多少钱能卖给我呀?” “抱歉,此猫非卖品。” 闻言,刘瑜虽心中早已预料,却还是忍不住失望的转身离去。 “等等,老头,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 前一句话是正常老者的声音,而后面的却是年轻人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跟大白天见鬼般,让老刘头惊愕不已。 随后他回过神来,围着陈风转了一圈,啧啧称奇道:“好家伙,你这小子竟然还会那传说中的易容术?连老头子我都难以识破。”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在视频网站上,学习那些 up 主的化妆技巧,顺便还参考了一下电影中的化妆手法罢了。” 当然,伪音的练习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对于拥有法力的人来说,这些都轻而易举,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模拟出来的人声毫无感情可言。(说人话就是 ai 语音的感觉) “行了,别卖弄了,老头子我确实是落伍了,比不上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老夫刘瑜,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如今从事何种职业。” 老刘头觉得这后生别具一格,当即心生结交之意,而且对方的气质仿若道门中人,跟长辈说话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咋咋呼呼。 “晚辈陈风,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外卖员,倒是让刘老见笑了。” 听到某人话,刘瑜突然脸色一板道:“有什么好笑的,都是用双手赚取的血汗钱,只要不干伤天害理之事,谁能取笑你?” “那就多谢刘老前辈抬爱了,作为答谢可否让我为你算上一卦。” 陈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方身上竟然沾有尸气,要知道如今这个全民火化的时代,想天然形成一头僵尸是千难万难。 特别是在没有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在炼僵尸!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斩鬼所积攒储存的阴气,只够他半个月的修炼所需,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习惯了突飞猛进的修炼进度,谁还想做那水磨墨的苦功。 无论为修炼资源,还是为新交友人安全计,陈风都不得不去相助,尤其是猎得一头僵尸,估计至少可让他提升至凝元境。 “小友既有此意,那便为老夫算上一算。” 刘瑜不觉得这小伙子能有什么门道,毕竟对方不管年龄还是职业,皆与真把式相去甚远。 拿到老爷子八字,陈风未作他想,仅闭目掐指,以玄阴术数不断推演。 姑且不论真假,单看此时姿态,便已惊得刘老爷子在心中暗呼,装得真像,不去做演员实乃可惜。 “老爷子,如晚辈所料不差的话,你们一家最近是否经常半夜惊醒?” 很快卜算完毕,陈风一脸严肃的询问刘老爷子,他发现刘瑜竟是个福厚之人,早在一个星期前便没有与僵尸进行接触。 “哦,我当你说什么原来是失眠啊,上个星期老伴让我去医院瞧了,医生说我那是精神压力太大,所以最近都住在白云观里,现在也调养过来了准备搬回去住。” 陈风见状摇了摇头闭口不言,这种事不亲身经历一遍的人,哪怕是舌绽莲花也只会让旁人徒增恶感。 不过为了防止这老登出现意外,在对方临走时特意送了,一张前些天画的辟邪符,不说能阻挡什么凶神恶煞,起码保证身体安康。 俩人简单聊了两句,目送刘老头离去后,陈风从摊子下面拿出两本网购的书籍,一本道家符箓大全,一本图解风水入门,两本书花了他176块钱。 “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东西真有用。” 虽然带品级的符箓需要道家专门授箓,但基础符箓却只需法力便能制作,比如,神行符,巨力符,金刚符,辟邪符,怯病符,隐身符。 第9章 黑猫“千岁” 两个小时后,就在陈风准备收摊终于有生意上门,来者是一名上了年纪的阿婆,看起来心神不宁整张脸满是愁容。 “这位老道长,我儿子和儿媳前些时间出国度蜜月,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打他俩的电话也打不通” “等等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报警去找巡捕吗?”陈风闻言十分无语,还以为自个终于开张了。 “找了!怎么没找,亲家和我家都快急疯了,巡捕那边说是要联系国外部门配合,可是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想为儿子儿媳占卜吉凶。” 说着,阿婆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俩人的生辰八字,递给道士打扮的陈风,同时还有五张红钞票放在桌上。 然而他并未伸手去拿,而是问新郎新娘去的哪里度蜜月? “听儿子说是泰国曼谷。” 曼谷啊 果然居然是那种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父母知不知道最近的流言,总之先给他测个吉凶。 10 点过后,二仙桥的人流量明显减少。 陈风紧紧握着五张红票,反复清点,心中暗自感叹,还是这种赚钱方式来得快,至少不必风里来雨里去。 他刚刚与阿婆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履卦乾上兑下,意味着人踩着老虎尾巴却未受到伤害,暗示有惊无险。 就在陈风数钱之际,盘踞在柳树上的小黑猫,犹如幽灵一般跃上他的肩头,一只爪子还指向红票,喵喵叫个不停,似乎在示意该给它改善伙食了。 尽管陈风听不懂猫语,但他立刻想起之前承诺的包吃包住,以及美味的猫粮。 “唉,知道了,刚挣了几个钱就被你惦记上了,难道火腿肠不香了,还是廉价猫粮填不饱你的肚子。” 这只猫实在是精明得很,他曾考虑过用外卖来养猫,但如今的小作坊都充斥着科技与狠活,用料一个赛一个狠,以至于自家的猫碰都不碰一下。 想到这,陈风骑着小电驴拐进一条巷子,卸下装扮,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尚未关门的宠物医院。 “这位客人,您的宠物猫是生病了吗?请问有预约吗?” 刚进门,一名衣着时尚靓丽的女孩便迎上来询问,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身着“黄袍”而有任何怠慢。 “咳咳……不是生病,只是想买点猫粮回去,这小家伙最近有点挑食。” 说着,他将小黑猫放在柜台上,让它自己在众多猫粮中挑选喜欢的口味。 “挑食?可是我看先生的猫精神饱满,毛皮光滑,四肢健壮,身上也没有异味,应该被照顾得很好才对啊?” 刘雨霖长发披肩瓜子脸,身材婀娜身着连衣裙,是这家宠物医院雇佣的临时工,本来都打算打烊了,结果又来了客人。(提醒一下没女主。) “这位客人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到黑猫的时候顿时心痒难耐,忍不住想上去摸摸,她本就喜欢宠物,要不然也不会在宠物医院工作。 然而黑猫灵活得很,轻轻松松就躲开了魔爪,还顺便叼着一袋猫粮,放到某人面前,好像在示意铲屎官赶快买下来。 “它的名字吗?呃……”陈风挠了挠头,貌似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平时他都是喊“喂”“你”,毕竟前世没养过宠物嘛。 看着黑猫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陈风小心翼翼地说出一个名字:“煤球?” “喵!!”黑猫的叫声里满是不满,任谁被起个狗蛋、狗剩、二娃子的名字,都会不开心的啦(  ̄︿ ̄)。 “好,那叫小黑怎么样?” 啪!陈风放在柜台上的手立马挨了一爪子,还好没弹出猫爪,不然连白痕都得抓出来。 “黑炭?” “啪!” “黑球?” “啪!” 要是黑猫能说话,肯定会吐槽自家铲屎官,咋就跟“黑”字较上劲了呢? 就在它琢磨要不要给某人,来一套猫猫拳的时候,旁边的女孩却捂着嘴笑了起来。 “咯咯咯你这人真逗,自己养的猫连名字都没取,干脆就叫千岁,据说明朝嘉靖的两只猫还被封官了。” 话落,她拿起叼来的猫粮在扫码器上一扫,叮,一袋五盒装的猫罐头 500 块。 听到刘雨霖给黑猫取的名字,他下意识点点头,人家确实比自己取的有水平,并且还挺有考究的。 只是当陈风看到价目表的数字后,一脸幽怨的盯着黑猫,暗道:喂!你吃这么贵干啥,又不长肉!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啦。 然而拥有新名字的千岁,半点不给主人面子,不停用爪子拍打猫罐头,铲屎官莫闹速买! “承惠五百块。” 黑猫的表现虽然聪慧的过了头,但到底是一只猫,接过钱的她没有多想,并且以个人名义出资,在店里买了一罐两百块的金枪鱼猫粮送给千岁。 而它也懂得投桃报李,跳到刘雨霖怀里让她撸了好一会儿,油光水滑的毛皮令女孩爱不释手,足足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陈风把电驴停在某小区的充电棚后,就悠哉悠哉地步行了五公里,这才回到他那烂尾楼的家。 本来还想清点一下今天的战利品呢,结果一看到手提袋里的罐头,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呀,不就是个宠物罐头嘛,咋卖得这么贵呢?难道真有那么好吃不成?” 说着,他就从给千岁准备的晚饭里,抠出一小块猫罐头塞进了嘴里。 这一口下去,一股令人窒息的腥味瞬间就冲上了脑门,那味道简直就像有一双铁手掐在他脖子上,好半天才吐出来。 “yue呸!嘛味啊狗都不吃!” “喵!?” (求点发电,别养书哇,容易暴死t t) 第10章 生意上门 城北街城中村,这是一片被高楼大厦环绕的老旧建筑群,犹如蛛网般的小巷,在高矮不一的破旧房间间纵横交错。 每隔数十步,便能看到高耸的电线杆上缠绕着密集的电线,或许是由于楼房遮挡,这里大多数的时候难见一丝阳光。 这也导致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外来者只要行走在巷内,都会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有不洁之物在身后悄然尾随。 上午八点,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此前在白云观养病的刘瑜,拖着行李从出租车中走出。 “呼……总算回来了,也不知那烦人的老婆子,这段时间是否想念我。” 刘瑜想着给老伴一个惊喜,故而此次归来并未提前致电。 当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家门口时,疲惫不堪的身体甚至连钥匙孔都难以对准,心中暗自思忖:早知如此,就该叫孙女来接一下自己。 吱呀 伴随着房门开启,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险些将没准备的刘老头熏一跟头。 “怎么回事!张彩霞!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连卫生都懒得打扫了吗?” 走屋内的刘瑜神情略带不满,只见视野光线昏暗,窗台前的肮脏帘幕,不知因何缘故早已被拉上遮掩。 随着他一步步深入房间,地面黏糊糊的黑色不明附着物,沾得鞋子上到处都是。 嫌恶的抬脚走到窗台旁,刘老头正准备伸手把帘幕掀开时,突闻一阵劲风从脑后袭来,吓得他往前一扑,佝偻着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待看清是谁袭击自己后,他不禁瞬间失声惊呼:“老婆子,你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只见的张彩霞面容狰狞双目赤红,犹如鱼鳞般的皮肤下,一条条青筋如蚯蚓般根根凸起,望之令人胆寒。 “杀!杀!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嗤! 张彩霞尖叫着高举着血淋淋的菜刀,以毫厘之差从刘瑜脸颊掠过,嵌入沙发之中,吓得刘老头像只兔子般,瞬间一蹦三尺高从沙发垫上窜起。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是他没跑,反而趁她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档口,紧紧用胳膊夹住对方持刀的双手,企图将菜刀从老婆子手里夺下来。 可千算万算,刘瑜没料到这老太仿佛是打了鸡血般,力气大得惊人。 僵持期间,他眼看着菜刀被张彩霞一点点拔出,内心的绝望难以赘述,只希望这老娘们待会下手能利索点。 然而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刘老头无意中将装有怯邪符的口袋碰到了张彩霞,瞬间,那老妪大叫一声彻底昏迷了过去。 就在刘老头惊魂未定时,从门口传来孙女不可置信的声音,“爷爷!奶奶怎么了,你们俩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还有这个房间,我离开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刘雨霖是今天才到的,没想到刚进屋就看见这么一幕地狱绘图,奶奶手握菜刀躺在污泥般的地上生死不知,爷爷啧塌着腰靠在沙发上,神色间满是心悸之色。 “乖孙啊,打电话,快打120!你奶刚刚中邪了,她要杀我,她要杀了你爷爷我!” “中邪?怎么可能,爷爷是不是奶奶她病了,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不管怎样女孩还是决定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孙女冷静的话让刘老头一愣,旋即下意识摸到装符箓的口袋,果不其然,里头除了纸灰外空无一物。 “唉,或许,总之先把你奶带离这个屋子,待着我总是感觉不舒服,乖孙女去把窗帘拉开让姥爷我透透气。” “嗯” 刘雨霖闻言拉开厚重的帘幕,照进室内的阳光顷刻间,一扫俩人凝重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筒子楼下停着一辆来自医院的救护车,有好奇之人伸出脑袋想看是哪家出了事,但是当看到担架上抬着的是张老太后,立马都把脖子给缩了回去。 最近那张老太脾气可不好,前些日子更是见谁怼谁跟吃了火药一样,甚至还有些人幸灾乐祸。 “雨霖,你去医院陪你奶,我今个还有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乎我们全家的生命安全。” 看着爷爷神色肃穆的表情,这是刘雨霖有生以来是第一次到,虽然她很想说些什么,比如带奶奶去看精神科医生。 不过想到他的年纪,毕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只得无奈道:“好,爷爷那你注意安全,晚上记得来医院看看奶奶。” “嗯。” 二仙桥上午十点, 陈风今天请了个假早早便来到摊位上,昨晚上赚到的钱让他食髓知味,挣快钱永远比给人当打工仔爽。 隔着老远他就看昨天认识的那个老头,吭哧吭哧的骑着自行车,在见到某人后更连车都没停稳,扔下座驾便急匆匆跑过来。 “大师啊!救命啊!我家老婆子中邪了!” 满头是汗刘瑜热泪盈眶,没想到每天出去摆摊算命竟然能遇上真家伙,并且还无意中救了自己的性命! “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老爷子有话好好说,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要是被人误会了,明天这不得上头条。” 眼看着周围路人的目光纷纷汇聚于此,陈风赶忙指使黑猫千岁前去安抚顾客。这是他近日在其身上,挖掘出的一项被动技能,撸猫有助于平复情绪安定心神。 然而千岁没动,只是歪着头看向铲屎官,然后猫爪在桌上来回比划鱼的形状,即便不懂猫的人也知道它在要价。 “喵~~?” “知道了,今晚加餐还有你爱吃的小黄鱼。” 得到想要的承诺,千岁迈着优雅的猫步,一下跳到坐立不安的刘瑜身上,只见他刚才还慌张的表情瞬间平缓下来,犹如被打了一针强效镇静剂。 “嘶好神奇,这猫给我的感觉跟其他猫不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大师可否割爱把猫卖给我呀,价钱好商量,而且我孙女是宠物医师,肯定能够照顾好它。” 刘老头一生要强对宠物猫狗无感,然而在这只名叫千岁的黑猫身上,他却感受到了祥和。 “嘿,你这老爷子为老不尊呀,你到底是来求我办事的,还是来撬我墙角的?” 刘瑜闻言老脸一红,猛的想起还有正事要说,连忙道:“大师,之前你送给我的那道黄符非常有用,不知还有没有,我可以花钱买!” “哦?似乎你那边发生了点事,不妨与我说说,有倒是治标还需治本呐。” 见刘老头神情八成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恰好最近御魂伞里储存的鬼气快消耗完了,正好需要补充一下。 第11章 聚阴之地,阴与阳的界限 刘老头没敢有任何隐瞒,将他今天回去家的经过事无巨细说了个通透,随后眼巴巴看陈风道:“大师,只要完成这件事,另有十万红封奉上。” 说罢,还从自行车的后座拿下包裹,郑重打开后是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沓钱是他半年的退休金。 “咳咳老爷子你见外了不是,说实话我陈风对钱没半点兴趣,主要除魔卫道乃是吾等修行者的本分,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 拿铜臭考验我道心? 老头子真是狗眼看人,可真准! 陈风看到信封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放上去,用指尖缓缓摩挲着厚度,心中暗自估量,这厚度至少也得有五万块! 见这位年轻大师收下钱,刘老爷子心中稍安,他生怕对方是那种超凡脱俗的道长,否则真不知该用何种方法才能请得动他。 “那么……大师不知何时能光临寒舍,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闻言,陈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劝慰道:“唉,老爷子,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我需回去取些必备之物,若不介意可以去我那稍坐。” 其实刘瑜也是病急乱投医,他既担心问题无法解决,又害怕手中的钱打了水漂。 “哦好,那就打搅了。”既然是大师主动提出相邀,刘瑜自当顺水推舟。 从市区到郊区,路途花费了两个小时,当两人一猫抵达某人所住的烂尾楼小区时,原本就心存忧虑的刘老头,心瞬间悬了起来。 毕竟这荒僻之地,怎么看都不似有人居住,这位自己认定的大师,莫非是想谋财害命不成! 刘老头的顾虑陈风并不知晓,见对方站在楼前踌躇不定,只当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又脏又乱,旋即便不再管他。 拿出钥匙刚打开房门,千岁第一时间便冲了进去,随后叼着自己的饭盆过来,很明显是要某人兑现承诺。 “好啦我知道,待会还有用到你的地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陈风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拿过来盘子从橱柜里翻出一袋小黄鱼,随后又把刘雨霖送的金枪鱼口味的罐体打开,给黑猫倒了满满一盆。 “千岁你先吃着,我去准备吃饭的家伙。” 说完,他一头钻进里屋存放东西的储藏室,打开电灯一霎,只见无头女鬼正撑着黑伞站在房间中央,红衣似血煞气逼人。 如果换这时换刘瑜进来,多半会被她给活活吓死不可。 “红音,伞给我。” 或许是尸身不整,亦或是没了天魂的缘故,红色旗袍女鬼反应有些迟钝,听到命令后好一会儿,才化作黑烟钻入伞中。 (人死之后,尸身完整可保天魂不失,天魂代表意志) 陈风这些天,一直在运用登仙法的控鬼法门祭炼御魂伞,对于这种从别人那里夺过来的法器,玄阴门有108种办法将其收归己有。 “还好没事的时候搞了这么多法器,不然这个单子可就抓瞎了。” 嘟嘟囔囔将黑伞放到背后,陈风将目光看向最里面的货架旁,挂着的一摞红色鱼网。 根根殷红的绳网如同人体经络血管,正因为有了它的存在,让整间储物室空气,蕴含一丝微不可察的腥臭。 【天葵网】,以女子经血浸泡九天九夜,神憎鬼厌,不管是正道法身还是鬼物僵尸,都有着拔群的效果。 从架子上拿下一次性手套(吃播的那种黑色手套),将略带黏腻网兜装进挎包中,随后又从货架上拿起几柄牛尾刀。 【杀生刀】,以屠户宰杀牲口所使用的牛尾刀为材料,辅以黑狗血、尸油、天葵耗时七天炼制而成,拥有破煞,破法、腐蚀灵体的效果。 接着还有【摄魂铃】【桃木剑】【寻魂罗盘】,不过大部分都是劣质法器,成形快,但维持时间短。 除了这些,还有前几天绘制的各式符咒,因为存放时间短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进行补充。 将神行符、巨力符、赤焰符、辟邪符则置于宽袖内衬口袋,刀用武装带缚于腰间,陈风长舒口气轻拍身上的物件。 思索片刻后,仍觉不妥,又从架子最底层的隔间内取出一个油脂包,将其中之物件贴身躯放好。 做完这些后,陈风走出储藏室就见黑猫千岁早就在等他了,旋即意气风发道:“走!挣钱!” “喵~” 此时,刘老头在楼底下焦急的踱步徘徊,毕竟双方是初次合作相识未久,他着实担心人财两失。 “刘老爷子,走上你家去。” 只见陈风一身靛青色长袍背负桃木剑,虽没竖冠留发髻但大体却是不差,看得刘瑜暗自点头,至少没有所托非人。 “好的,大师我来为你引路。” 说完归心似箭他坐上电驴就开始狂飙,搞某人也不得不跟进一路风驰电掣,得亏这条路上没有交通巡捕,不然他俩还没到目的地就得先去蹲局子。 两小时后,将近下午3点多时间才进入城中村,刚到地界陈风汗毛倒竖,整个人的灵觉都在欢呼雀跃,连带千岁也高兴的摇着尾巴。 “啧啧好一处聚阴之地,特么只要住这里还用得着,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去墓地吗?” 聚阴之地,顾名思义,就是阴气凝聚之地,四方阴气汇聚,不利于活人居住,多灾邪之事发生。 如果阴气持续汇聚,又没有活物带来阳气的流动,久而久之,那就会变成纯阴之地,变成一个很阴邪的地方,如果恰巧有尸首葬于此地,极有可能发生尸变。 通常来说这些地方都是四周环山、地势低洼之处,然而城中村天然的属性,让这种只存在大自然中的格局成为可能。 再加上年轻人少,房屋老旧面临拆迁的缘故,几乎有些闲钱的人都愿意搬到外面去住,这就更加剧了鬼城的诞生。 试想一个正常人住在白天阴森,晚上恐怖的地方,时间一长不得大病才是怪事。 随着两人深入狭窄逼厌的城巷,因为路上杂物过多的关系,他们只得把小电驴停放道旁边。 这时,漫天乌鸦嘎嘎怪叫着从两人头顶掠过,陈风见状拉住刘老头的胳膊道: “我说老爷子,看你也是不差钱的主,等过这阵子事最好还是搬出去住,这里已经不太适合住人了。” 闻言,刘瑜回头莫名惊诧道:“大师,为什么啊?难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干不干净,你自己心里不是早有决断了吗?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找上我。” “”老头无言。 陈风说着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张罗盘,这东西可谓是恐怖片里的标准道具,能用来勘定鬼怪方位的法器。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开法眼,要知道鬼和人是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所以相安无事是因为双方不会有交集。 可如果因某些原因跨过这条界限,双方世界会迅速重合,而鬼怪的眼睛里便有了你,然后要么被对方苦苦纠缠折磨,只待削弱活人的精气神便能将猎物杀死。 这也是大多数鬼怪为什么先选择恐吓,要是能当场杀了,谁还会留着过年。 根据白皮书鬼话记载,生人切不可雷雨天晚上外出,不可与陌生诡异之物对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去好奇! (作者当过保安巡逻过发生火灾的商场,死没死人不知道,但那股不祥之气是真的存在,特别是晚上。) 大家用爱发电呀~ 第12章 邪道人董瘟 初春的天气依旧阴沉,虽已摆脱严寒,却仍是不见几日暖阳。 刘老爷子在前引路,陈风紧随其后,手持罗盘,探寻幽魂厉鬼的方位。 “大师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感觉到害怕,但现在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渗得慌,大师你那里有保命的东西吗?我可是你的雇主,我要是出了问题,你也拿不到剩下的钱不是。” 陈风闻言,将目光从罗盘上收了回来,见这老头虽面露惊惶,但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旋即从袍袖内取了几张怯邪符,嘱咐他妥善收好,随后又催促老爷子加快脚步,以免将事情拖延至夜晚,届时恐生变故。 两人行至半途,中间绕过一棵落满乌鸦的榕树,又避开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深幽小巷,最后停在刘老头居住的筒子楼下。 天色渐暗,夜幕从远方的地平线席卷而来,瞬间让本就奇异诡谲(jue)的氛围,平添几分危机感。 “行了,你送到这里即可,现在都已经下午4点半了,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去,期间如果出现其他问题,我可照顾不了你。” 说话间,陈风有意无意用宽大袍袖,遮住那指针乱窜的罗盘,以免刘老爷子归途时惊慌失措。 毕竟,若连雇主都失去了,他又能向何处讨取酬金? “大师,一切就仰仗你了,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再追加五万块!” 刘瑜本就是个灵觉敏锐的人,城中村的种种变化落在他眼里,早就成了龙潭虎穴般的险地。 若非老伴张彩霞仍在医院昏迷不醒,他断不会亲自前来,现在有大师发话自是顺坡下驴,赶忙折返。 然而,他刚转身走出两步,陈风便将其叫住:“等等!” “呃大师不知还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此刻,刘老头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有真本事的大师,绝不是那些江湖把式能比较的。 “以目前的形势,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很难走出去,为保险起见我让千岁护卫你,顺便再助你一臂之力。” 言罢,手掌抚过对方双腿,两张神行符稳稳贴于小腿内侧,须臾之间,老头那如生锈般的双腿,竟似在这一瞬恢复至年轻之态。 “大师珍重!” “喵~~” 千岁似是放心不下主人,立于刘瑜肩头,频频后顾,而陈风仅是挥了挥手,转身便迈入幽暗的筒子楼。 不知从何时起,这城中村就让他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明明下午2点进的城村巷尾,再看天时便已临近黑夜。 而且他觉得此地阴气勃发,绝不是天然形成的聚阴之地,极有可能是同道之人所为,甚至十有八九和那柄黑伞的原主人有关系。 脑海中过滤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陈风脚步轻缓踏上湿漉泥泞的台阶,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每一层都胡乱堆砌有不少杂物。 老爷子的家是在四楼,并且因之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关门,加上这层只有他一个住户所以很好辨认。 楼梯间内昏黄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影影绰绰间,陈风便发觉不对劲,他分明一直在向上走,可怎么也看不到四层的标识。 周围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里回响。 “嗯?” 陈风骤然止步,再次审视罗盘,只见指针急速飞转,毫无章法,心下一惊,他旋即明白这是有鬼物障目。 “玄之又玄,神乎其神,悠悠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启!” 须臾,陈风重睁双眸,视野尽被一片猩红之色笼罩,与昔日在临江小区遭遇的情形毫无二致,刺目猩红恰似深陷血海之中。 “看来又是一场鏖战,而且也不知是祸是福。” 他深吸一口气,口中低声呢喃,抽出背后桃木剑,朝着脚下楼梯猛然刺去。 下一瞬,一阵阴风呼啸而过,仿若有道幽影避开了他的攻势,陈风毫不迟疑地掏出一张怯邪符,奋力往楼道墙上一拍。 砰! 眼前的景象急剧扭曲起来,待他回过神时,惊觉自己仍在原地徘徊。 此时,原本昏黄的灯光愈发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恰似女子在角落里轻声抽泣。 听到动静的陈风握紧桃木剑,大喝一声:“何方小鬼,敢在道爷面前作祟!” 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哭声瞬间戛然而止,跑了?然而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有一双苍白鬼爪抓住他的脚踝,想将他从楼梯上掀翻。 “找死!” “玄阴神只,与我万方!心血为祭,神兵开光!”陈风手并剑指桃木剑上一抹,顿时让这把几百块的地摊货,泛起阵阵毫光。 “斩!”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那束缚在楼梯上的地缚灵,瞬间显出模糊的鬼影。 陈风毫不犹豫,趁势又贴上一道祛邪符在对方胸口,瞬间鬼影身上冒出黑烟挣扎着向后退去。 然而他哪里肯放过,这只浪费自己不少时间的地缚灵,当即持剑直刺把它魂体,犹如实物般捅了个对穿。 而被附魔的桃木剑也不负众望,绽放红光将其彻底灭杀,化作一团污浊鬼气后四散开来,整个交手过程看似很久,但总共花了不过数秒便分了出生死。 就在某人利用御魂伞收集战利品鬼气时,另一边六楼606房间内,骨灰漫天尸油点蜡,房间灰雾朦胧令人仿佛身陷阴曹之中。 只见一身中山装干瘦宛若枯骨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嗒嗒的瞅着水袋烟,微眯着的眼神里,仿佛冒出如厉鬼般绿光。 在感应到监视楼梯口的鬼怪被消灭后,他右手忍不住一用力,竟将铜铁制作的烟杆给捏成s形。 “终究还是来了吗?该死!这生死劫果真不好过去!而且那帮家伙也快行动了!” 邪道人董瘟,瞥了一眼客厅中央的巨大漆木棺材,里面躺着一具阴时阴日命格的男人尸体,底下棺材内都铺了一层坟土。 “马上就要成了!再坚持一个时辰!” 想到这,老者走到一个神龛前,将上面供奉着的墨玉瓷瓶拿下来,然后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法案前做法。 法剑,焚香,阴阳法袍,备好从案桌下提溜一个布袋,打开后竟是一颗栩栩如生,但紧闭双眼的男人头颅。 他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如果是活着的时候绝对是个老帅哥,但就在董瘟取下头颅顶上的封魂针后,一阵刺耳的尖啸顿时在耳边回荡! “饶了我!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鬼迷心窍,我是畜生!我不得好死!求求大师快杀了我!” 只见那人头此刻竟睁开了双眼,露出眼皮下黑洞洞眼眶,甚至连舌头都被连根拔掉的他,居然还能说话。 “闭嘴!林天明,你没有跟老夫讲条件的资格!你这废物唯一的作用就是喂饱了她们!” 董瘟狞笑着,对这个强奸杀人犯没半点多余情绪,哪怕是他故意做局引诱对方入瓮,也丝毫没对他接下来的动作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林天明,表面是一个补习班老师,实际上却是一个连环强奸虐杀案的犯人。 不过因其长相正派,性格温和,再加上出色的反侦察能力,以至于市里的巡捕对这起无头公案的犯人束手无策。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修行者,而恰好这时,董瘟因祭炼厉鬼看上了一对,阴时阴月阴刻出生的双胞胎姐妹。 因为炼制厉鬼需要足够的怨恨戾气,更需要特殊的时间环境,于是乎他催眠了林天明,让其看到双胞胎姐妹的身姿刻印心里。 然后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尽管双胞胎姐妹有过挣扎,甚至差点出逃,但全在董瘟的暗中阻挠下没有得逞。 之后更是在他控制下,让林天明当着姐姐的面虐杀了妹妹,在故意留着对方一口气的情况下,又用同样的操作直接虐杀了姐姐。 当重控制中清醒过来的林天明,在见到自己新的杰作后,虽然他心中多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敢在此地多做久留。 只是刚出门口就被董瘟给逮住割了脑袋,而后又以秘术封其魂魄于头颅中。 本来嘛他算盘打的挺响,想用林天明的魂魄为条件控制双胞胎女鬼,然而他却在培养她们的时候估错了。 养出来的竟不是厉鬼,而是更加恐怖的双胞胎红衣厉鬼,这下别说控制了,能不被反杀已经是邀天之幸。 然而奸诈他利用林天明的魂魄作为诱饵,将她俩勉强封入法器墨玉鬼瓶中,但红衣厉鬼这东西远不是他能控制的,而且瓶里的怨气不断增长,迟早会撑爆鬼瓶。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招,每到固定时间就会给双胞胎上香,然后以林天明的猪头肉作为祭品奉上,这才勉强压制住她们。 (3000大章) 第13章 大黑佛母 昏黄的烛光在逼仄的房间中闪烁,董瘟一脸肃穆,紧握着一把染着暗红色血迹的桃木剑,在法坛前披头散发,仗剑而立,口中念念有词。 青铜香炉上的三根长香,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吸食了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尽,香灰簌簌飘落。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准备击碎墨玉瓶,放出其中的红衣双子时,天地间蓦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气息。 “可恶!他们怎敢如此!难道就不怕惹出更大的事端吗?” 掐指一算,董瘟脸色剧变,暗叫一声“不妙”,疾步如飞地冲进卧房,取出一只沉甸甸的布袋。 只见他用小刀割开布袋,将里面温热的骨灰,一股脑儿倾倒在身上,强忍着颤抖的身躯盘腿坐下。 法台上,刚才还喧闹不止的人头林天明,此时却像被扼住咽喉的公鸡一般,半点声也发不出来,就连那红衣双子也噤若寒蝉,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另一边,十几分钟前的城中村巷子里,随着视野逐渐变得昏暗,周围高耸而破旧的筒子楼,宛如一座座灰色的墓碑直插夜幕。 刘瑜抱着千岁,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马不停蹄地朝外奔去。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当他距离出口仅剩百余米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如潮水般迎面扑来,差点没把他熏一跟头。 “yue这是什么味道,居然这么恶臭,还好今日我没时间去吃饭。” 刘老头低声抱怨了一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气味的来源,只见前方拐角处,有一个由生活垃圾堆积而成的垃圾堆,刚才那股浓烈的恶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嗯?当初我和大师进来时,似乎并未见到这堆垃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怀中的黑猫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窜至肩头腰背弓起,朝着垃圾堆发出尖锐的嘶叫,这情形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到那堆垃圾里有问题。 就在这时,垃圾堆里缓缓站起一个身影,那是只浑身沾满腐肉和秽物的恶鬼,它的眼睛冒着幽绿色的光,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千岁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锋利的爪子抓向恶鬼,恶鬼挥动着腐烂的手臂抵挡,同时张嘴咬向黑猫。 两者瞬间打斗在一起,但恶鬼力量巨大浑身臭气熏天,旁人只闻一口便要头晕目眩,然而黑猫却恍若未觉般,利用灵敏的身姿与其周旋。 时不时还能用猫爪刮下二两碎肉,更重要的是上面有墨绿色闪现,姑且称之为妖力的事物,正一点点摧毁恶臭鬼的魂体。 然而,就在千岁即将获胜之际,一阵阴冷的寒风骤然呼啸而过,伴随着金戈铁马之声,城巷外一群幽影如潮水般黑压压地从外向内推进。 “嘶……阴兵过境!” 刘瑜活了这么多年,虽仅听老一辈人提及过此事,但亲身面对却是首次,不是说这种情况只会在战场,或大灾之后才会出现吗? 普通人肉眼凡胎,难以看清阴兵,视野中唯有一片片仿佛打了马赛克,又被浓雾遮掩的成群黑影。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古代普通人遇到兵将过境都知晓避让,更遑论这些是来自阴间的鬼兵,刘瑜见状慌忙呼喊黑猫回来。 而千岁虽是灵智初开,但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听到呼唤后,如箭一般窜进刘老头的怀中,此时阴兵距离他们仅有十几米之遥。 一人一猫,旋即在原地背对着恶鬼缩成一团,丝毫不担心那东西会趁机袭击自己。 不可直视,不可触碰,不可拦路,不可出声,需将自己视作路边的一块石头,这是一位曾上过战场的老兵传授给他的应对之法。 果然那些路过的幽影对他视若无睹,反倒把那恶臭厉鬼卷入洪流,甚至连个水花都没冒起来。 数分钟的时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阴兵全部走完,刘老头才转过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突觉背后有些凉意,伸手一摸刺骨冰寒,好家伙羽绒服外居然凝结了一层冰霜,再看地面就跟霜打过了一样,分为吓人。 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刘老头当即抱着黑猫继续往外跑,百十米的距离不到半盏茶功夫,总算给他逃离了那座鬼城。 黑白透亮的楼道外,陈风站在敞开的房门前,检查了一下法器便迈步进入屋内。 “啧有够恶心的。” 刚入里屋从脚下传来的黏腻触感,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那是张彩霞用泥土混合家禽血肉铺在地面,不知起着什么用处。 强忍着心中的腻歪劲,陈风像是在逛自己家一样,用罗盘把房间找了个遍,然而除了家具陈设诡异了点外,似乎没有其他异常。 手里的法器没有反应,法眼的视野里除了黑白二色,并无其他鬼物气息。 “怎么回事,那老头不应该骗我啊,而且这地方如此诡异,是不是有什么被我漏掉了。” 兜兜转转下陈风重新回到客厅,目光在周围事物一一扫射过去,直到他看到供台上被红绸蒙上的神像。 他本以为是观音佛佗之类的塑像,所以并没有多想,可反应过来后才想起,谁家善人会把请回来的神主给重新蒙上? 先是在身上贴了几张怯邪符,然后用桃木剑将落满尘埃的红绸挑起,霎那间他愣住了,底下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居然是一尊模样诡异的黑铁邪佛! 写满经文的肮脏佛身结跏趺坐,耳朵垂挂铜环,头戴毗卢冠法冠,八臂八手各执法器人首,有婴孩趴伏在它圆滚滚的大肚上。 而此佛之所以邪异,是因为这尊佛母竟无面庞,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深红色凹陷,仿佛脸部被生生挖出一个血洞。 须臾之间,封闭的房间内,骤然响起仿若成千上万人齐声诵经祈福之音,恰似魔音入耳,惊得陈风毛骨悚然。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陈风始料未及,首次接单抓鬼,竟然引出野神! 姑且不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成神,但他知晓此邪祟最低修为也有凝元境,至少高出他一个大境界。 说不定还有其他咒术邪法傍身,故而陈风毫不犹豫撑开黑伞,将身形笼罩其中。 (鬼气,幽魂厉鬼身上的特有的力量,由阴气转化而来。) 第14章 逞凶 黑伞下没有脑袋的旗袍女鬼现身,陈风将手中伞柄递过去,准备从褡裢里将七把杀生刀拿出来,摆简易版贪狼七杀阵。 阵名听着很牛逼,但实则是越缺什么越喊什么,这阵法只是将七把刀的煞气相连,而之所以说低配版,是因为要成此阵必须使用杀过人的兵器,越凶越好。 唉现在将就一下,以后肯定能淘到点好东西。” “咄!”陈风一声厉喝,七把染着血的牛尾尖刀,依次射出没入邪佛雕像周围,隐隐以煞气相连将其威势困居一隅。 然则这佛母终究粘着一个“神”字,哪怕是野神,那威能也不是陈风所能想象的。 还没等他念咒施法,陡然间那些插入木头的牛尾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锈蚀。 “真是活见鬼了!第一单就这么扎手!灵异界这么难混?” 虽然钱要赚但命更重要!陈风手掌一摆三张赤焰符便夹在指尖,“咄!”下一刻三颗人头大的血色火球飞射佛母,他不敢留下看结果,在神行符的加持下抬腿便跑。 几乎眨眼就到了门口,可大黑天佛母是什么人,睚眦必报都是在说祂好话,只见那尊佛像好似活过来一般,畸形的手指缓缓摆出一个法印。 “砰!” 那刚才还敞开着的防盗门,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轰然关闭,没等陈风反应过来,替他持伞的红音忽然间剧烈抖动,情不自禁的弯下腰来。 下一刻,从空荡荡的脖颈处倾倒出无数牙齿、刀片、碎玻璃,以及死去的蛆虫。 毫无疑问这便是南洋那边传说中的降头咒术,由普通人施展或许还需要媒介,但在神手里只要一缕气息就足矣。 虽然红音现在看似很惨,但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伤及不到她的本体,又过了一会儿,似乎大黑佛母也意识到了这点。 随即将将降头放在陈风身上,然而攻击却又被御魂伞转嫁到了红音身上。 眼见奈何自己不得,陈风胆子瞬间大了起来,正准备拿出简易法坛跟对方过招时,楼道不知何时竟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霎时间,双方同时默契罢手,而大黑佛母率先感受到了什么,那尊附身的金铁雕像瞬间爆炸,“砰”犹如在室内丢一颗破片手雷般令陈风猝不及防。 “草!老阴币!” 他心疼的摸了摸被金属残片划伤的伞面,主要实在没想通明明是对方占了上风,却主动玩起断尾求生这一套,简直是不讲武德! 就在某人愤恨不已之时,从门外传来的九幽之气瞬间让他汗毛倒竖,这才想起之前的奇怪声音。 怎么回事要不要出去看看,连那野神都能被吓走的存在必然不简单,陈风心中暗自思忖。 最终决定还是怂一波再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一定律不止适用于凡人,修行者也不例外。 数分钟后,金戈之声逐渐远去,陈风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小心翼翼将头伸出查看情况。 但好巧不巧的是,住在隔壁的董瘟也适时出来探查阴兵,于是俩人毫不意外的对上眼了。 那董瘟是何等人物?杀人跟杀鸡一样,虽诧异此地还有凡人存在,却也没多少顾虑,打算让手下小鬼直接去弄死对方。 陈风见状,自是不会坐以待毙,施法将黑伞悬于头顶,丝丝鬼气如水银泻地般护住周身。 “玄阴真法,赤炎法咒!” 面对扑来的四个小鬼,他面色沉稳,手指轻动,四张赤焰符如离弦之箭,分别冲向目标,瞬间将它们烧成灰烬。 “不错,后生可畏,竟是你破了老夫在临江小区所布之阵!那连我都难以驯服的黑伞,也能为你所用!” 小鬼们的死亡,并未让他的情绪有半点波动,唯有陈风亮出的黑伞的时候,让董瘟心生嫉妒! 那是他三十年前,耗费巨资从淞沪一位老者手中得来的宝物,只是其中的东西过于凶悍,再加上缺少祭炼法门一直无法利用它。 而今宝物落在对面那年轻人手上,对方必有修炼法门在身! 想到此处,董瘟从贴身内衬中,缓缓取出一张肤如凝脂的皮子,在对方面前轻轻一晃。 果不其然,待陈风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后,瞳孔骤然收缩,尚未开口,便听到董瘟说道:“……看样子你认得此物,玄阴登仙法的残页应在你手中?” “…………” 见到对方沉默,面容如枯骨般的董瘟毫不在意,伸手朝身后屋内一招,那封印红衣厉鬼的墨玉瓷瓶,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有趣…你即便不承认也无妨,只是没想到老夫死劫将过,正好时来运转,三十年啊!终于让我寻得了另一部分,如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通过以仇人魂魄为饵,董瘟已然拥有了初步指挥红衣厉鬼的能力,当然只限于一个命令。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此刻只要能得到完整的登仙法,便是此次最大的收获! 只要完成续命大法自己就要凭借僵尸的核心,在这末法时代成为尸妖不老不死(半尸半人),到时候再修炼玄阴登仙法。 这以后不说是成仙作祖,起码出国之后,至少能在南洋地区称霸一方。 “去!杀了他!你们与我之间的因果就此了结!” 言罢,董瘟掐动法诀,那小巧而邪异的玄色玉瓶骤然腾空而起,悬于半空急速旋转,须臾间便有大量黑雾喷涌而出。 “嘎喇喇咔咔嘎嘎” 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碰撞声,在虚空之中不断回荡,只见两名身着血色校服的少女,手牵着手蓦然出现在楼道之内。 两个女孩头发散乱,身姿扭曲,修长的手脚皆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弧度,仿佛生前曾遭人暴力折断。 裸露的肌肤青紫肿胀,遍体鳞伤,甚至有不知源自何处的鲜血,如潺潺细流般顺着大腿内侧流淌而下。 双子厉鬼甫一现身,周遭温度瞬间骤降十度,汹涌的戾气如潮水般向陈风席卷而来。 嘶红衣厉鬼竟然还是双胞胎!该死,这老东西究竟从何处寻来如此极品,以他的能耐应当难以驾驭才对。 陈风通读玄阴登仙法,自然知晓红衣意味着什么,至少拥有凝元境的战力且没有上限,故而他毫不迟疑地唤出红音。 第15章 僵尸 头顶的光线忽明忽暗,在唤出血色旗袍女鬼后,某人便退缩到后方。 毕竟,对面那两只红衣女子,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撕碎。 双方放出的厉鬼虽同为红衣等级,但无头女鬼毕竟是数十年前的老鬼,尽管被董瘟饿了些年。 但在陈风的协助下,多少恢复了些实力,这也是他敢于出来接活的底气。 而红衣姐妹则有所不同,她们是董瘟培养的后备力量,还未曾接受过血祭(杀人),实力先天就比红音逊色一筹。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就能轻易获胜,只见红衣双子一左一右关节反转,如同蜘蛛般无视地心引力,从墙壁和天花板上朝陈风疾驰扑来。 前者手持水果刀,后者则握着一把染血剪刀,这两件武器是林天明当初折磨伤害她们的工具,上面沾染着两人的鲜血和怨气,不仅阴险毒辣还附带强烈诅咒。 然而红音也绝非等闲之辈,曾经撕碎水鬼的乌青色利爪,宛如一道绯红幻影顷刻迎上去。 “叮叮叮” 三者在狭窄的楼道内激烈交锋碰撞,发出的锐啸声令人毛骨悚然,不知觉间红音以一敌二,甚至还稍微占了些上风。 “哼,小子有些能耐,连红衣厉鬼都能被你收服,不过倘若你自身实力不济,那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董瘟嗓音低沉沙哑,宛如夜枭鸣叫,手掌翻动间,如同变戏法一般捏出两张巴掌大的纸人,紧接着咬破食指,为纸人点睛。 “玄阴玄灵,速速显形,道兵佑主,纸人护道,急急如律令!敕!” 须臾之间,小小纸人迎风而长,落地后即刻化作一对童男童女,身着满清时期复古服饰。 且个个面色苍白如纸,腮边却如涂脂般嫣红,双眼圆睁,犹如死鱼,甚是骇人,若是常人在夜间目睹此景,恐怕会被吓得当场晕厥。 “折纸术!扎纸匠!” 陈风面色凝重,低喝一声,瞬间甩出两道赤炎符咒,恰似火蛇般直扑纸人面门。 然纸人亦非等闲之辈,从躯体扯下一节“折纸成兵”,双掌一抚化作两把大刀,轻而易举地将袭来的赤焰符斩碎。 就在陈风即将遭受寒芒侵袭之时,他嘴角忽地泛起一抹笑容,对面的董瘟见状,眉心猛地一跳,心中暗忖:这小子不过是个晚辈,怎地有如此多的后手? 此刻,两具纸人距离目标已不足三米,似乎只需将刀放平便能触手可及,然而它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落入他人陷阱。 下一刻那如鬼魅般的纸人,周身瞬间燃起熊熊火焰,火势顷刻间蔓延全身。 只呼吸不到的功夫,便将两具纸人化作一捧飞灰落于某人脚下。 “老前辈,你就这点能耐?” 话落,陈风抬手一招,就见从脚下阴影钻出两只浑身焦黑的赤鬼,宛如忠心耿耿的护卫般挡在他身前。 正所谓五行相克,即便是他也未曾料到,昔日轻易被自己斩杀的赤鬼,如今竟能派上大用场属实是意外之喜。 “好!很好!你这后辈倒是老夫小觑你了,且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扎纸术因赤鬼而失效,董瘟略作思考,便暂且退回自己房间。 他的目光先是在房间内流转,随即落在客厅中央的漆木棺椁上,不禁叹息道:“也罢!只要能得到完整的登仙法,一切都是值得的!” 紧接着,他拿起置于桌案上的青铜法剑,挑起一摞黄表纸,在烛火上引燃,而后脚踏罡步,舞剑念咒。 “玄阴无形,以血为引,听吾号令,颠倒阴阳,起死回生!急急如律令!起尸!!” 须臾之间,一具身着寿衣、皮肤青紫僵硬的尸体,平举双臂,猛然从棺木中直立而起。 “嗬”刹那间,一股恶臭至极的尸气,从其口中喷涌而出,恰似一个刚苏醒的人在打哈欠。 对于僵尸的炼制成功董瘟并未感到意外,尽管僵尸本身铜皮铁骨、力大无穷。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迅速移步至僵尸跟前,咬破食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对方口中,喃喃道:“给僵尸喂食蕴含法力的鲜血,可谓是凶上加凶,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会该如何应对! ”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刻,僵尸陡然睁眼,双目嗜血凶光暴增,而这一切董瘟还尚未知晓。 另一边,陈风见那老鬼放完狠话便跑了,心里下意识就没把他当回事,正打算去支援红音时,位于身侧的墙壁轰然爆碎。 “砰!” 伴随一声巨响,烟雾朦胧中只见一对乌黑铁爪抓住赤鬼,瞬间拖入内部,仅仅片刻便没了生息。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陈风依旧敏锐捕捉了一丝尸气,它是如此突兀,在这片猩红的视野中犹如一滴墨汁。 “僵尸!那老东西的底牌吗?” 没等他继续思考,就见一身寿衣皮肤青紫的僵尸,一蹦一跳从破开的墙体内跃出,而它后面则跟着手持黑幡的董瘟。 “咳咳咳咳,小辈,我这礼物可还满意否?” 肺癌晚期引起的强烈咳嗽,令他行将就木的身体很是不适,本来想让僵尸抓住那小子,好好折磨一番也没了心情,信手一挥道:“杀了他!” 砰! 砰! 砰! 僵尸的每一次跳跃和落下,都如重锤般敲打在陈风的心头,说实话,他还是首次目睹僵尸,那模样虽与前世电影中的相差甚远,但行动方式却是如出一辙。 逃跑已无可能,失去无头鬼与黑伞的庇护,他对自己能否走出这座鬼城深感疑虑。 “老匹夫!不就是拼命吗?小爷我陪你!!” 先是将带来的巨力符、神行符、辟邪符悉数拍在身上,紧接着抽出桃木剑念起开光咒,“玄阴神只,与我万方! 心血为祭,神兵开光!” 刹那间,木质的剑身闪耀着莹莹宝光,总算让他心中多了一分底气,紧接着手指如电,不断朝跳跃而来的僵尸射出赤焰符。 爆炸伴随火焰绽放朵朵火花,但下一秒就被其僵尸所携的尸气吞没。 这时他不退反进,伸手从褡裢中取出【天葵网】,毫不迟疑地朝僵尸当头罩下。 “噼里啪啦” 在一阵的声响过后效果拔群,僵尸的凶悍之气瞬间减弱大半。 趁此良机,陈风迅速靠近对方,侧身闪过一记铁臂横扫后,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将开过光的桃木剑,深深地插入僵尸腋下的罩门。 嗤仿若轮胎泄气一般,滚滚尸气如浓烟般腾空而起,僵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 第16章 反噬收尾 此时,若是普通僵尸遭此泄去尸气,定然会颓然倒地。 然而这头僵尸吸了蕴含法力的血液后,不仅没有遭到削弱,反而愈发的暴虐。 “呲啦!”毫无征兆地,它骤然将天葵网撕裂,两只乌黑利爪如长矛般刺破御魂伞的防御,牢牢嵌入某人双肩。 紧接着,它抓住血肉猛然发力,欲将陈风拉近身前吸干血液。 千钧一发之际,陈风迅速抽出插在僵尸身上的桃木剑,横在其獠牙之下,只希冀能稍作抵挡。 然而不过数秒时间,伴随着一阵“咔咔嚓”的脆响,那柄经过强化堪比精铁的桃木剑,竟这般被僵尸咬成两截! “我草!这么凶!不过气味真是的臭!” 眼见僵尸张着大嘴啃咬过来,陈风急忙侧头闪避,只是对方身上那几欲作呕的尸臭,却令他头晕目眩。 不过在生死面前,他只得借助巨力符紧紧卡住僵尸的脖颈,半点不敢松懈。 尽管如此,陈风也仅是勉力与僵尸僵持着,这绝非长久之计,况且旁边还有一个老鬼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可恶!必须得想个办法!” 心念如电,他随即让赤鬼紧贴僵尸后背对其进行灼烧,僵尸惧怕水火,就不信它不松手! 岂料,这边赤鬼刚有所行动,那老鬼似乎早已料到他的举动,黑色长幡一挥,数十只畸形怨鬼如猎犬般汹涌而出,将赤鬼重重包围,撕扯啃咬。 而它身上蕴含的蚀魂销骨的烈焰诅咒,又使得众多怨鬼惨嚎不止,一时难以近身。 董瘟并不在意这些消耗品,紧接着更是强行命令怨鬼,不惜以损失大半为代价,强行击杀陈风手下的赤鬼。 如此一来,控纸术也有了用武之地,正当他准备命令仅存的怨鬼围攻陈风时,一声清脆嘹亮的猫叫,响彻整栋筒子楼。 刹那间,除了红衣们的战斗不受影响外,也唯有陈风趁着董瘟失神的瞬间,顺利摆脱了僵尸的束缚。 “猫妖?哼…原来不过是一头通了灵智的野猫罢了!” 董瘟眼神微凝,他着实难以理解,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辈,欲取其性命却屡屡遭遇变数。 “此子城府如此之深,断不可留,当务之急是将其铲除,以免日后酿成大祸!” 念及此处,他强压下咳嗽,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两张小巧玲珑的纸人,其一双手持刀,另一提着一把钢叉。 然而,尚未等他为纸人点睛,忽地心口一阵刺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闪。 “砰!” 楼道内的枪声震耳欲聋,董瘟捂着受伤的肩膀,庆幸只差毫厘,便会被灼热的弹丸洞穿心脏或肺部! “该死!!你怎么会有枪!你一个初涉灵异界的后生怎敢用枪!” 就这么会的功夫,陈风已然重新为自制土枪装填弹药,并且将枪口对准藏身于僵尸之后的董瘟道:“啧,抱歉,第一耍枪准头欠佳,请容晚辈再试一次,这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混蛋!你这个小鳖犊子!你怎么能这样做!我们乃是在斗法!” “呸!老古董,时代变了知道吗?你自己食古不化墨守成规就休怪他人,有能耐你就一辈子躲在僵尸身后!” 此刻董瘟几乎败局已定,两只红衣厉鬼打不过红音,剩下的怨鬼被千岁牵制,仅剩僵尸因保护他而脱不开身。 所以陈风并不心急,虽说刚才那一枪未能击中对方要害,但他估摸单是流血,便足以致这老鬼于死地! 然而,有些时候世事难料,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就在董瘟中枪后用控纸术强行止血时,那头站在他身前的僵尸反噬了。 当场抓起毫无反抗之力老鬼一口咬下,脖颈间的皮肉被啃得稀烂,就连喉管跟大动脉也都给扯了出来,死的不能再死。 面对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着实把陈风给看傻了,原本他还想着如何继续拼命,结果对手却被自己养的僵尸给反噬了。 不得不说,喝过修行者血液的僵尸确实很猛,至少陈风被对方跟赶撵鸭子一样,在筒子楼内四处乱窜兜圈。 而他们又恰巧遇上被红音追逐的红衣姐妹,结果她俩毫不犹豫的钻入进了僵尸体内,这鬼操作直接把陈风看愣了。 “日你个仙人板板,鬼上僵尸!这怎么打?!不管了风紧扯呼。” 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趁着红衣姐妹和僵尸抢夺身体主导权的间隙,陈风赶紧招呼追来的红音进入御魂伞,抱起千岁一溜烟瞬间楼梯往外跑。 值得一提的是,抱着贼不走空念头呸,是收拾战利品,他还特意跑了一趟董瘟的家,把里面的瓶瓶罐罐洗劫一空后,顺手把他尸体旁的黑幡也给拿走了。 次日清晨,某某台的晨间新闻中播报:本市的城中村由于线路老化,昨晚发生了多起爆炸事故。目前尚未发现人员伤亡,相关责任人已被追责。 “嗯……爆炸,不知他们是如何解决掉那只鬼僵的,或许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能有所借鉴。” 在烂尾楼的小窝里,陈风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嚼着开心果,偶尔还会将白色的果壳吐到地上,堆成小山包。 他并没有看电视新闻的习惯,主要是想看看官府会如何处理,这类超自然事情。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早已得知城中村里发生的事情,还有昨晚那突如其来的阴兵过境,显然是有人召唤来清场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烦心事,刘老爷子说今天会把尾款打到账户上,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风愣了一下,脑海中迅速闪过最近与他有过交集的人,最后得出结论来找他的人,也只有刘老头和当初查案无果的巡捕队。 “稍等!别敲了,我就这一扇门,弄坏了你们得赔我!” 此时,他穿着人字拖,上身是件白色背心,下身则是短裤,在地上啪嗒啪嗒产生很大响声。 打开房门,果然……来找他的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向国文。 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没有带巡捕队数十人堵他家门口,身后仅跟着一男一女两名警员,看样子是专门来做调查记录的。 “你好,陈先生又见面了。”向国文面带微笑,声音宛若和风细雨,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接待群众的老巡捕。 “嗯确实又见面了,倘若可以选择,恐怕百姓都不愿在家中接待官府之人。” 面对巡捕们的到来,陈风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通常而言,即便心中无愧之人,在面对巡捕的警服时,气势也会不由自主地减弱几分。 然而,陈风却与众不同,强大的实力赋予他在普通人面前,有着足够的自信与骄傲,七步之内,人尽敌国! 更何况他如今所掌握的术法之能,若非内心尚存一丝良知,恐怕此刻早已住进三层大别墅了。 (只要不是天生恶种,都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第17章 收获颇丰 身正不怕影子斜,陈风深知自己并无把柄落于官府,遂坦然让开门口,沉声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好歹也算jg民一家亲。” 闻言,向国文身后的两名年轻巡捕,皆面露欣慰之色,暗忖此人甚是会说话,若稍后那事能洗清嫌疑,自是再好不过。 “几位阿sir,要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茶水?” “谢谢,喝的就不用了,我们过来是找你咨询一件事,问完就走。” 言及正事,向国文忽地敛起脸上笑容,语气略显凝重。 旋即,又从一份牛皮纸袋中抽出两张死者照片,皆是惨状骇人,一者死在厨房灶台之上,一者似正朝门口绝望爬行。 “向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风语气冷冽凝视向国文,神色不善,这两名死者他确曾见过,前段时间还在她店里买过东西,只是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死了! “抱歉,怪我刚才忘记说明,这俩人死于互相残杀,根据尸检报告显示老板娘死于钝器,而服务员则死于流血过多,事实上他们死亡时间已有一周,是隔壁店家闻到腐臭味这才报的案。” “因为前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人进过那家餐馆,所以我想来咨询一下当时的情况,老板娘与服务员可曾发生过什么矛盾?” 无奈,虽时间稍久,但据附近监控录像查看到的结果,陈风确实是最后一个光顾店内之人。 “向队长,我就是个送外卖的,对那家店铺状况所知甚少,相信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去那里,所以关于两人的死亡,我并不清楚。” 正所谓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陈风坐在巡捕对面的沙发上侃侃而谈,基本上有问必答没有半点犹豫。 不大一会的功夫,巡捕们很快便将问题聊的差不多了,见实在得不到什么有用情报,向国文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浪费时间。 临走时,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陈风严肃道:“最近市里发现有不少飞车党,而这片房区地方大且很偏僻,果然有条件的话还是搬到城中去住。” 虽然他没有明确指出什么,但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这边很不安全。 “哈哈哈哈,咱要是有钱的话谁还住这种鬼地方,向队长的好意我的心领了,欢迎常来做客。” 此时,站在门口亲手送走巡捕的某人,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将要一语成谶。 回到市里的巡捕局大队楼,跟在向国文身后的一名女巡捕,突然低声道:“向队,您似乎很看好那个男人,是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漂亮话。” “小许啊,你看人还是太浅了,没什么看不看好的,只是直觉在告诉我那个人不简单,对了,你记得把今天的问话记录整理一下,待会送档案室我要看。” “是,向队。” 然而没等姓许的女巡捕将文档送来,向国文就接到了一通上级的电话,大意是之前的那个案子不用再查,凶犯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是说这么长时间我们白忙活了。”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上次那件主播死亡案,很诡异整件事情给人感觉没头没尾。 “行了,事情解决了还不好吗?这样你也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别的案件上,一座数百万人的城市每天都有一堆事要处理,你老向还怕找不到事?” “那个厅长能不能告诉我凶手是谁,还有案件是怎样破获的,我希望能涉取经验活用于下次案件。” 向国文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过许久才道:“老向,这桩案件保密级别很高,以你现在的权限还无法查阅,就这样你好好努力,今年八月有一次提干机会,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便挂断了,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具体含义却是让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唉,希望下次别再出现这种案子了。” 烂尾楼内,陈风凝视着手中那块从董瘟处得来的白皮子,其质地光滑细腻,纹路清晰可见。 经过仔细比对,果然与自己的那块如出一辙,若非要区分,他手中的乃是玄阴登仙法前篇,而董瘟所获则是中篇,二者相互关联。 修炼之法若无前篇,想要修行可谓痴人说梦,那难度不亚于自己创造功法对前篇进行补全。 正因如此,董瘟空守宝山数十载,见着前篇后兴奋的几乎昏了头,也是他命里合该有此一劫。 除登仙法中篇外,陈风还从董瘟家中“取”走了诸多宝贝,其中便有拇指粗细的【孩儿香】。 此香以横死儿童的骨灰,佐以紫檀香制成,点燃后可宁神静气,遮蔽阴灵的窥视。 一瓷瓶二十粒泛着粉红的【婴灵丹】,由紫河车(胎盘)与诸般名贵药材精心熬制而成。 首次服用,可增寿三年,更能青春永驻,然其副作用亦不可小觑,一旦停药,就会急速衰老无药可医。 【尸油蜡烛】,顾名思义,乃以尸油炼制,点燃后,阴灵恶魂将如蝇逐臭般汇聚而来,说人话就是引怪。 【百纳铜钱面具】,以墓穴古钱编织而就,于阴邪鬼域之地可掩活人气息。(火子哥同款) 不过此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百魂幡】,主杆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似是由一根白骨脊柱炼就。 深黑色的幡布材质未知,幡面上绣有诡异图案,有神魔、有阴兽,有凶神,无一是凡间之物。 “唉,真不知道是他从哪座大墓里,倒腾出来的好宝贝,好在没有祭炼之法,不然一个照面就得被他弄死。” 其实如果不去用法力激活它的话,百魂幡看起来就跟普通的spy道具差不多。 而这在陈风看来反倒是优点,毕竟扛着白骨幡出门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将“缴获”来的物品,以重要程度放到储物室规整摆好,随后单独拿出百魂幡焚香沐浴,开始祭炼这件法宝。 天干地支,以血为引。 三魂相辅,六魄定神。 真灵显化,赤血炼法。 整整一连七天,某人连门都没出过,即便是刘老爷子打款的提示音响起,也没能打扰到全神贯注的陈风。 得亏有法力支撑,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八成得直接坐化。 “呼~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祭炼成功了,只是” 陈风看着百魂幡脸上面露苦涩,这件法宝强是真的强!但这就好比10级号拿到50级装备,虽说没有等级限制之说,但这油耗和功率却是个大问题。 “唉,想要勉强正常使用,至少得突破到凝元境才行啊。” 如今距离凝元只差一层窗户纸,要不是那天晚上僵尸变鬼僵,说不得他现在早就突破了。 第18章 欲灵 周末,临江路宠物商店外,由于某只黑猫食量太大,陈风经常来此购买猫粮。 久而久之,他与店员刘雨霖日渐熟稔,有时购买数量较多,她也会给予一定折扣。 推开玻璃门,陈风步履匆匆来到柜台前,见那道靓丽身影正在整理商品货架,赶忙道:“雨霖,这傻猫今早偷吃我的牛奶,现下腹泻不止,可否劳烦你帮我瞧瞧。” 接着打开双肩旅行包,将神情萎靡的千岁提溜出来,其实他也是才知道,猫不吃巧克力和牛奶等物。 听到熟人声音刘雨霖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原本活泼的千岁如同一滩黑色液体,趴在柜台上咕噜噜直叫唤。 “唉,你也太不小心了,既然要养宠物猫那最少也该上网查查,不说了,我先去进去给它治疗,你就在外面等着。” 她双手捧起绵软的猫咪,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病床上送入里间,而后又从货架上取下几支兽药试剂。 望着哼哼唧唧的千岁,陈风心中不禁有些惭愧,独自生活十数年的惯性,让他尚未习惯千岁的存在。 而且它本身也是开了灵智的妖物,谁能料到竟会被一盒牛奶放翻,现在想想这事多少带点滑稽。 十分钟后 “唉,千岁情况好些了,但需在宠物医院调养两日,稍后我会把登记表格给你。” “嗯好的,需不需准备其他东西。” “不必。” 说完这些话的刘雨霖似乎颇为困倦,下意识以手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 然而,这本来很寻常的举动,落在陈风眼里却是大有问题。 他遂抬眼施展望气术,观察对方面相,“心神不宁,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疑似精气受损?” 当下心中了然,旋即开口问道:“不知道这里有卫生间吗?能不能借用一下。” 刘雨霖闻言一愣,稍作迟疑,旋即答道:“自然可以,卫生间就在后堂,需要我为你带路吗?” “不了,我看你挺累的,还是休息一下。” 很快陈风来到宠物医院后面,转头瞥了一眼女孩的位置,便疾步走向一处僻静墙角,闭目念咒。 “玄之又玄,神之又神,幽幽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开!” 霎那间,重新睁开双眼的陈风,瞳孔内闪过一缕红芒,做完这些后,他将双手沾水,佯装刚刚小解完毕之状,缓缓走出。 “多谢,实乃解我燃眉之急。” “咯咯你这人可真是怪,怎么说起话来比我们大学的文科生,还要咬文嚼字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古人呢。” 闻言陈风笑了笑并不在意,反而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她,眉头深深皱起。 果不其然,当他以法眼观瞧刘雨霖时,便见其脖颈之上,正伏着一只硕大肉虫,浑身遍布眼珠与绒毛,呈灰色,如寄生虫般,将头部深深嵌入女孩脖颈之间。 “这污秽恶心的气息,怎么像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尊野神?” 这肉虫一样东西陈风认识,名为“欲灵”,乃人亡后,由执念与七情六欲混杂而生。 譬如,一人在世时贪财,那么其死后,便会留下贪财的执念,之后会与本体的欲望相融合,化为一个在世间游荡的残渣。 而且因为无载体的缘故,它们甚至无法对世间产生任何影响,直至消散前的一刻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当然强者除外。 值得一提的是,恶魂、厉鬼则是灵魂与执念的组合,绝大多数是以仇恨为目的,硬要比较的话,大概就是猴子与人类的差距。 “雨霖,我看你气色不好,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能方便说一下吗?”陈风并未迂回,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你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难怪老板离开前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打算放我几天假。” 说着,她从柜台下拿出一面梳妆小镜,对着面庞端详再三后,叹息道:“抱歉啊,可能是真没休息好,近段时日总是噩梦连连。” “哦?能不能方便说一下是什么梦吗?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副业是算命先生,或许能为你解梦。” “咯咯就你还算命先生,能否确保外卖不超时都难说。” 刘雨霖摇摇头,显然对某人所言并不置信,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愿意将梦中之事道出,毕竟此事压在心头,她自己也颇为难受。 “我梦到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洞窟之中,无法掌控自身躯体,身边全是用白布蒙着脸的人,众人都在朝着中央的一座八臂雕像行跪拜之礼,因为洞窟光线太暗,离得还比较远我看不太清。” 言及此处,她稍作停顿,神情由迷茫缓缓转为惊恐之色,“每夜我都会发觉自己的位置,正在向中央移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我知道他们是绝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怪异的梦,但直觉在告诉我,继续下去肯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一口气将近日所遇之事说完,刘雨霖虽感疲惫不堪,却又莫名生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旋即,她又下意识地看向陈风,欲瞧瞧这个男人听闻自己所言后有何反应,或许也与他人一般,仅将其视为一场噩梦罢了。 “嗯,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确实情况比较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觉得你最好跟家里人说一下。” 见陈风一本正经的回答,这着实出乎刘雨霖的意料之外,她能看得出对方不是在刻意奉承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他是真的只拿自己当普通朋友看待。 “谢谢,我会的。” 见女孩心情好些,他迫不及待继续发问道:“嗯对了,你说做噩梦是前几天才开始的,那你回想一下你平时不会主动去做的事,比如上坟,路过荒郊野外,亦或者碰到了什么怪事?” 陈风很想知道刘雨霖脖子上的肉虫,是不是与出现在城中村的野神有关,虽然心中早有定数,但他还是想调查清楚。 冥思苦想了足足三分钟,刘雨霖这才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叫道:“难道是她!” “谁?” “我们宿舍一个叫金惠敏的t弯留学生,她好像信什么佛,因为留学期到了就要离开大陆,临走前非缠着我加入一个叫灵知会的组织,当时因为怄不过对方,想反正以后再也见不着了,所幸答应她的要求念了一句话。” 刘雨霖的脸上突然透露着迷茫,她现在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种奇怪要求。 “什么话?”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第19章 老家被偷 当大黑母佛的祈福之语一出口,整个宠物医院内针落可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压得俩人有些喘不过气。 “咔咔嚓!” 随着橱窗与大门的玻璃逐渐皲裂,刘雨霖脖子上的肉虫忽然炸裂,从混合眼珠的肉浆中诞生出,一名冒着紫黑气息的婴孩。 “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霎那间,女孩仿佛被掠夺了神智,整个人呆滞木然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而她的精气神正以肉眼可见的消失。 “靠!扑街(gai)当我是死人呢?当着老子的面搞我朋友!” 只见陈风飞快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掌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个“镇”字,散发莹莹红光自带一股威势。 “踏罡步斗请神兵,玄阴驱煞神鬼惊,镇!” 瞬间,虚空中仿佛传来阵阵雷鸣,陈风奋力一掌狠狠在刘雨霖的前额,下一秒那鬼婴捂头哀嚎,斗大的“镇”字好似烙铁般,同样印在对方的脑门上。 “啊!!该死!又是你这卑微的凡人,又在坏我血食!!” 大黑佛母愤怒至极,就见刘雨霖裸露出的皮肤上涌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犹如虫蟊般的经文,它们宛若活物一样抵抗着镇压力量。 “轰!” 两股力量甫一接触,便激荡起层层冲击波,如狂风般席卷周边,整个宠物医院仿若历经台风肆虐。 不过说到底,这欲灵不过是祂制作的义骸,用来收割口粮的农具,根本没资格承载祂的力量。 想要发挥实力,至少得要有供奉的雕像才行,就像上次在城中村的战斗,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阴兵搅局,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 最终祂还是被镇字驱逐了,消失前也没有放什么狠话,仅用冰冷的眼神注视陈风直到彻底消散。 这时脱离控制的刘雨霖回过神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店内欲哭无泪,说实话她压根不记得被附身时的记忆。 “陈大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店里会变成这样啊?” “咳咳你的问题大抵是解决了,以后不要再接触那些宗教类的事物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方的疑问某人无法回答,只得用其他事情转移刘雨霖的注意力,毕竟总不能对她说自己与野神斗法,才把店里搞成这样的? “哎!是真的,明明之前我感觉很累,现在身体轻松了不少。” “嗯嗯没错,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千岁就托你照顾它了。” 某人话音未落,没等刘雨霖对刚才情况继续提问,陈风早就溜出了宠物医院。 另一边烂尾楼外,不知何时来了十几个暴走族,由于市区内交通管制严格,他们只得将集会地点选在城外。 这些人皆是十七八岁的青年,每人骑着一辆非法改装车,外观酷炫无比,其中不少甚至被改装成了七彩灵车。(遗憾无法配图) 且因这片房区面积较大的关系,十几人开始在空旷的道路上比赛飙车,玩得颇为尽兴。 直至其中有人去解手时,发现一栋楼有人生活过的迹象,立刻引起了这群肆意妄为的家伙的兴趣。 十分钟后,在某人家防盗门前,七八个身着奇装异服的暴走族聚集在一起,他们正商议着是否要破开大门,从里面搜刮些值钱的物品。 “乐哥,你还在迟疑什么,听说嫂子近期要过生日,到时肯定需要不少开销……” 此时,一个小黄毛怂恿自家老大带领他们去砸门,穿着皮衣裸露纹身的许乐听后,不禁有些心动,自家知自家事,平时表面豪爽,其实背地里也经常为三两子拮据。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环顾四周,只见所有小弟都露出如狼一般的神情,顿时心中了然。 “好!反正这鬼地方没半个人影,小勇,大志去找家伙!干完这一票,老大我带你们去ktv找公主。” “嘿!乐哥您就瞧好了。” “乐哥,威武大气!” 在一众小弟们的簇拥下,两个小混混从机车上取来用于斗殴的钢管,另有七八柄长刀和面具,毕竟若有人在其中,也无需担忧身份暴露。 砰!砰!当沉重的敲击声在楼道中回响,距离烂尾楼房区数十公里外的巡捕局,正在集结巡捕队伍准备对暴走族实施抓捕。 主要是这群人过于目无法纪,打架斗殴、伤人致伤、噪音扰民、交通肇事,甚至半路抢劫,事件愈发严重。 好在溪攀市巡捕总局,新近引入了一批无人侦察机,通过高空监视成功锁定了这伙人的行踪。 “向队,如此小事无需您亲自出马,给我们这些晚辈留些功绩。” 郊外的土路上,一辆辆漆黑的防爆车在烟尘中疾驰,负责此次行动的巡捕小队队长,无奈地看着身着戎装的上司。 “小文啊,你是知道的,最近你大佬我要提干了,但竞争者众多,我也别无他法,现今唯有委屈你一下,只要我得以晋升,你作为我的老部下自然也会受益。” 向国文平素看上去颇为正直,但行事作风却毫不迂腐,否则也难以爬到现今的职位,头脑不够灵活的人难以在官场立足。 闻言,范钟文还能说什么,大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不识趣,就是不识抬举。 通常在官场上这种人一般走不远,或是直接卷铺盖滚蛋。 安抚好部下的情绪后,向国文百无聊赖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然而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毕竟任谁走过三遍都会识路。 “嗯,这不是那个年轻人住的地方吗?” 就在他感叹自己将要三顾茅庐时,某人家中十几人轮流砸坏门锁后,就跟鬼子进村一样在房间内翻箱倒柜。 但凡有价值之物皆被席卷一空,乃至千岁之高级猫粮亦未能幸免,皆被逐一装入顺来的旅行包中。 有人见此情形,颇感无语道:“你这傻吊找钱啊,拿猫粮作甚,打算整回去当夜宵呢。” “要你管,老子家里养了猫,给它开开洋荤不行?”被骂的人睨了他一眼,给出的理由无可挑剔。 这时有混混找到一间锁死的储物室,接连撞了几次门后没打开,旋即将此事告知老大许乐。 “哦?在自己家里还能锁上,肯定是有什么宝贝。” 此时,他已经从房间里拿到了三万块,虽然这间房子的主人藏得很隐秘,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地毯式搜索。 很快撬棍菜刀齐上阵,好几个人对着锁孔位置轮流劈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锁芯给撬下来了。 随着那扇血红色的门缓缓开启,一股阴森冷冽的气息骤然从中涌出,令人不寒而栗,一些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 第20章 搜查疑云 烂尾楼房区外警笛声大作,七八辆漆黑大车沿着水泥路徐徐驶入,很快便抵达了那些暴走族青年停车的地方。 “嗯人呢,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待众多巡捕下车后,向国文当机立断安排人手,在周边搜索那群渣滓的行踪,然而搜寻良久,却毫无所获。 又过了半小时,几位带队的小队长聚拢到了一处,开始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毕竟自古有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多人失踪可是大事。 “真是邪门了!十几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范钟文面露愠色,他对那些社会渣滓的生死漠不关心,只是觉得白跑一趟甚是憋屈。 “呵呵,或许是被外星人掳走了~”有的人表情淡定,打算以现有的发现回去交差。 “大家稍安勿躁,向队他肯定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可以去询问一下无人机控制室的人,或许他们知晓那些暴走族的去向。” 梁静,肤白貌美的巡捕局警花,因能力超群而备受敬重,除了担任小队长外,还兼任档案室管理工作,甚至曾孤身勇斗劫匪。 “嗯,小静的建议很不错,你去打电话给监控科询问一下,那群小兔崽子的动向。”向国文从不刚愎自用,反而虚心纳谏。 “是,队长!” 约莫数分钟,来自总部的消息令向国文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怎会如此巧合?那些暴走族竟然跑到陈风居住的楼层。 不过事已至此,一行人只得马不停蹄地赶到陈风家门口,映入眼帘的是被砸坏的防盗门,以及犹如垃圾场般凌乱不堪的家。 满地皆是沾染脚印的衣物,敞开的冰箱,倾倒的柜台,破损的沙发,碎裂的玻璃渣,所有的一切都与强盗入室抢劫无异。 “范钟文!……那帮人现在哪里可有找到?” 房间如此狭小,根本无处藏匿,只需派几名巡捕进去,便能将其翻个底朝天,所以向国文只是略略扫视几眼,便知晓那些人绝不可能在此。 “抱歉向队,我已经将人手全撒出去了,整整十七层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听到对讲机中范钟文的话语,向国文顿时感到莫名异样,旋即他快步走到梁静身旁,从她手中接过电话,打给监控科。 “喂,我是巡捕局大队长向国文,我想了解在我们到来之前,这栋楼是否有人出去过?” “没有,自向队你们带人进入房区前的一个小时,无人出过此楼。” 刹那间,一向沉稳老练的大队长,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寒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十几人凭空消失,难道这栋楼内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有跟踪搜查科的同事,神色慌张地寻至房间外的向国文,称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 “镇定!身为官府公职人员,做事怎么能自乱阵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那名调查员似乎受到极大惊吓,支支吾吾半晌,愣是没能说清事情原委。 “行了,我亲自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能把你们吓成这样!等回去后我要你们每人写一份检讨送过来。” 言罢,向国文不再理睬对方,直接回到房间,用眼角余光一扫,很快就发现拐角处的储藏室,周围环绕了一群人。 众巡捕见到大队长到来,即刻让出一条通道,随后神情略显惊惧地,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汇报情况。 “向队,储物室旁的墙壁上有刮蹭痕迹,且附有疑似人体皮肤组织,目标似遭暴力拖拽!” 有人指着门框处,那里的雪白粉刷腻子有些凹痕,仿若对应着人的五指。 “我们还在木质门槛下,发现了几片碎裂的指甲盖,失踪者生前应是曾剧烈挣扎,致使人体组织脱落。” “经更细致查探,还发现诸多被撕扯掉落的头发,以及……部分小块的头皮,然独缺最重要之物……血液!” 按理说到了如此程度的损伤,莫说是一具尸体,即便整个房间也不应连一滴血都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乃令所有调查人员最为惊惧之处,虽他们此前并不笃信那些事物,但有时真的是眼见为实。 向国文立于储物室门前,因大门早已被某些人拆掉,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昏黄的白炽灯下,两排货架清晰可见,上面摆放着各式稀奇古怪的物品,香烛、桃木剑、牛尾刀、黄符、黄表纸、(尸油)蜡烛、(婴灵丹)瓷瓶、古怪的铜钱面具等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置于角落里的一杆黑幡,以及挂在墙上的一把老式雨伞。 “那个陈风究竟是何来历,怎会有如此众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到此处,国文沉稳地迈入储物室,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脚底猛然上冲至脑门,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这种感觉恰似夜行时,半路突然闯出一只猛虎,而自己正与那噬人的猛虎四目相对。 须臾,国文心生怯意,缓缓收回脚,转头看向其他人,沉声道:“你们是否都进去检查过了?” 下一瞬,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大队长的脸色,显然之前无人敢进入其中,毕竟自踏入这屋子起,处处都透着诡异。 大家每月不过拿几千元的薪资,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啊!更何况,还可能有那种东西(鬼) ……尽管众人沉默不语,但都在潜意识里默认了这一事实。 向国文见状犹豫了一下,只得无奈道:“咳咳……暂且就这样,将此处封闭起来,待我将事情上报后再做定夺,最后小静与这间房子的主人联系一下,我想约他吃个饭。” “好的,向队。” 听到大队长的命令,包括梁静在内的所有巡捕如蒙大赦,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迅速退出陈风的家。 甚至在临走时,他们还特意将被暴走族破坏的储物室的大门,扶起用胶带牢牢粘好。 当众人退走,黑伞上陡然冒出一颗颗布满血丝的眼球,目光中充满了不甘、怨毒、恐惧以及麻木,它们渴望有人能像自己一样! “嗤!”毫无征兆地,锋利的刀尖从伞内刺出,刺穿一颗眼珠后将其绞碎成肉末。 刹那间,仿佛虚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哀嚎,吓得其余眼珠纷纷匆忙隐匿。 第21章 陈风的“快乐屋” 半小时前,血红色大门被撬开的刹那,外界光线骤然黯淡了些许。 然而这微妙的变化,除了暴走族中的几个小太妹,再无他人察觉。 “可恶!这都是些什么破烂?锁得如此严实,我还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都别吵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再找找,这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由于储物室空间有限,以许乐为首的八人进入后便已挤满,就在他们开始仔细搜寻时,却无人留意到那把正剧烈颤动的黑伞。 “许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越来越冷了?”毕竟此时才三月份,不少人仍身着秋装,外形显得有些臃肿。 按常理有这身厚实衣物,即便是在飙车时也不会觉得寒冷,可现在竟给人一种置身冰窖的错觉。 “嘶……哈……真怪,确实冷得有些异常,冻死我了!” 许乐下意识搓着手,说话时口中喷出的气体,竟隐隐有白色水汽凝结。 见到这一现象,即便是学渣也明白,事情开始有些不对劲,他随即连忙道:“这地方有问题,兄弟们先随我出去!” 话音刚落,许乐才惊觉四周竟空无一人,自己的那些个小弟仿佛凭空消失般不见踪影。 刹那间,他只觉头皮发麻,喉咙紧绷。 “火牛!山鸡!……土狗!妈的……快给老子滚出来!再开这种玩笑……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此时,冲出储物间的许乐如同疯魔了一样,嘶声喊叫。 只可惜,这般自欺欺人的举动,非但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心理慰藉,反而还惊动了某个存在。 “算了!先逃出去再做计较!”他把心一横,快步冲出房间,而后依着楼道标识的指向奔向楼梯口。 这时天色不知不觉间愈发昏暗,楼道里头顶的感应灯,仿若在昭示着某种不祥,闪烁不定。 就在许乐刚离开不久,储物室内红雾弥漫,似有生命一般喷涌而出,无数血管状经络在血雾的遮蔽下,沿着墙壁地面向四周疯狂蔓延。 噔噔噔…… 许乐迈着沉重的步伐在楼道狂奔,然而怪异的是,无论他跑多久,那明明只有十几米距离的楼梯口,此刻却宛如一条无限延伸的长廊,看不到尽头。 该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真撞鬼了不成?! 突然,许乐脚下一顿身子前倾,整个人仿若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摔了个狗吃屎。 尚未发怒,待他看清绊倒自己的东西后,即刻便趴在地上疯狂呕吐起来。 只见一具具被剥了皮、挖去双眼的尸体横在前方道路上,而许乐刚才正是被它们给绊倒的。 刚才疯婆之时,有肾上腺素的加持,他还并未觉得有任何异样,待他见到那些尸体后,只觉得鼻腔内充斥着血腥之气,浓郁的近乎快要让自己窒息。 砰 许乐再次醒来,惊觉自己竟然被悬吊在半空,恰似过年时待宰的肥猪,即将被开膛破肚。 此时,一道红色高挑的身影,从地面的血泊中缓缓隆起,绯红色的血雾遮蔽了她的身形,只余利刃刮擦墙壁发出的金属音。 “啊!好痛!” “不!!不要啊!!求求您放过我!” “饶命啊!求您了!!” 在一片杂乱无章的储物室外,几个衣着打扮特立独行的女子,有的靠墙而立闲聊,有的则趴在沙发上专注地玩着手机。 直到其中一人想去厕所,路过敞开的储物室时,才察觉到事情隐约有点不对劲。 只见与她们一同前来的八人,尽皆面无表情,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墙壁,仿佛中了邪一样,莫名令人心生恐惧。 “许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女孩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句,然而无人应答,他们甚至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如稻草人般静静地伫立着。 “丽江,叫许哥做什么,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忙吗?别去打扰……呃……!”听到声响的李雯走了过来,只是好奇地将头探进去看了一眼。 刹那间,天旋地转,视线陡然坠落,耳边还传来闺蜜丽江刺耳的尖叫声。 嗯?发生什么事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美腿,白皙修长却布满了五彩斑斓的纹身,破坏了其原本的美感。 哎……这是谁的腿?哦……我自己的腿?!可为什…还未等李雯想清楚这一切,意识便已陷入了无边黑暗。 “啊啊啊!!!” 终于,丽江的尖锐的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当她们围拢过来,看到刚刚还与她们谈笑的李雯,此刻却已身首异处。 顿时,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几欲作呕,但喉咙却仿佛被人扼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她们不知所措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面壁思过”的八人,似乎触动了某种机制产生连锁反应。 只见许乐衣服下的身体,陡然间涌出大量血水,随后一堆热气腾腾的内脏,蓦然掉落地面,那鲜红的事物甚至还在隐隐跳动。 紧接着又有一人的四肢,像麻花一样不断扭曲,须臾间蔓延全身,整个身体像是拧毛巾般洒落血水。 当最后一人的脖颈,开始缓缓转动,濒死的痛苦和强烈的求生意识,竟使得他逐渐恢复清明。 可他恐惧的眼神中,非但没有丝毫获救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咔!脖颈处的脊柱断裂,肌肉在旋转的力量下挤压气管,极度的窒息感令他痛苦不堪,表情也愈发扭曲目眦欲裂。 一圈……两圈……六圈,噗通……伴随重物落地,第二颗头颅骤然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太妹们的脚边,以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珠,死死盯着还活着的诸人。 须臾间,人群宛如炸开了锅,她们惊声尖叫着,连滚带爬地企图逃离这处人间炼狱。 倘若前方有拦阻之人,不管是揪头发还是扯衣领,都要将对方打倒在地让自己跑出去。 “啊!有鬼啊!” 离门口最近的一名太妹,眼见就要逃脱,门外却突然出现一道血色身影,她皮肤如玉身材高挑,可唯独没有头颅! 转瞬间,刚才还在争先恐后逃命的几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其中两个互扯头发的太妹更是显得滑稽可笑。 此时此刻,她们的命运已然注定。有人选择持刀拼命,有人直接跪地求饶,还有人瘫坐在地,放弃了挣扎。 须臾,“咯咯”之声响起,无数血管状肉触从储物室中射出,缠住她们的身体,往里面拖拽无人能够反抗。 有人不愿赴死,双手紧紧抓住门框,然而,下一刻,手指就被无头女鬼齐齐斩断,最终惨叫着被拖入储物室,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阵阵警笛声,杀完入侵之敌的红音立于窗口,远远凝视着走来的一众巡捕,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影没入黑伞之中。 第22章 局,诏安,编外 溪攀市某粤式茶餐厅,店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每一张餐桌都坐满了食客,服务员们如同灵活的燕子穿梭其中。 餐厅的装修极具岭南特色,木质雕花屏风巧妙地分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既保留了用餐的私密性,又不失整体的通透感。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广绣作品,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仿佛要破壁而出。 “向队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特意打电话邀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 三十分钟前,刚踏出宠物医院的陈风,便接到了来自巡捕局的电话,言称其大队长有急事需与他商议。 “咳咳……事出紧急,我便直说了。” 向国文随即将暴走者闯入他家,而后他们寻人无果的经过,扼要地叙述了一番,继而询问陈风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自然,其间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储物间的事,身为官(zhen)府公职人员,他决不会也不能去相信,那些荒诞不经之事。 “哦?……所以那些社会渣滓闯入我家中行窃,最终,你们巡捕局竟还要向我索要他们的下落?向大队长,你们是否弄错了自己的立场!” 此刻,陈风强压心中的怒火,他着实未曾料到,自己身为受害者,竟然也要接受质询与调查。 “抱歉,陈先生,此事毕竟牵涉到十几条人命,即便他们是毫无价值的渣滓,而且这起案件中的人均已失踪,还望你配合调查。” 意思很明显,你是唯一相关联的活人,现在不找你找谁? 看着义正言辞的向国文,陈风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俗话说得好,专挑软柿子捏,十几个人便意味着十几个家庭。 若是真查不出个结果,那他们巡捕局上上下下都得换人,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何干?何况仅凭这群普通人,又岂能查出自己的底细! “向队长,明人不说暗话,你当应该明白此事与我毫无关系,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思考怎么样从这件事中脱身。” 言罢,他将目光移至餐桌上,那摆满的各式精致点心,心中暗想,不能白受这鸟气,自己总得吃些回来! “好,感谢陈先生配合调查,但是目前你家房子已成为案发现场,需待案件结束,你才能搬回居住。” 向国文叹了口气,满脸愁容,此次案件较之上回主播死亡事件,更为离奇诡异。 先前好歹还有尸体,虽疯了一个,但好歹人活着,可如今完全是一桩无头公案。 这时,陈风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含糊不清地说道: “向巡捕……你们办案,我能理解,但这过程需要多久?你也清楚,在外居住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难不成你们巡捕局愿意给我报销?” 听到这话,向国文面色一僵,赶忙解释道:“呃……陈先生,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早日结案,请相信官府的办事能力。” “那好,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回去取两件东西,不知是否行个方便?” “什么东西?你家现在是案发现场,如果是关于” 他本想再说上两句,然而下一刻,便被陈风抬手打断道:“向大队长,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你应该知道这是件无头公案,请不要在这种微末小事上,去为难一位普通市民。” 陈风的话语不卑不亢,虽无官身,但其气势却胜过身为一地长官的向国文,令其不禁心生怯意,难受至极。 “好……可以……,但需将从房间内带走的器物,交给凶器鉴定科的人过目,这是必要的流程。” 说完这句话,向国文直接唤来服务员结账,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陈风面前多待,那仿若与猛虎共处一笼的气氛,令人倍感压抑。 “当然可以,清者自清,到时候我自会给你们查验。” 凝视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陈风感慨万千,初遇向国文领着巡捕们登门,自己尚需小心谨慎,以防露出马脚遭人识破。 但二次会面,就能与官差对等交流,时至今日,若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全然无视对方。 “呵呵无怪乎前世小说中的大佬,都喜欢将一切伟力归于己身,力量这东西却是令人痴迷。” 从茶餐厅吃完饭出来,陈风便马不停蹄赶往家中,打算先将百魂幡和黑伞拿回手中。 毕竟此二件极品法宝,乃是他历经生死所得,更是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万万不可有失。 兴许是向国文事先打过招呼,当他在巡捕面前进入储物室,取走黑伞和黑幡时,鉴定科人员虽感诧异,却也未多言。 毕竟这两件物品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器。 骑着小摩的返回市区银行旁,陈风从钱包中取出银行卡,其中尚有将近十余万块。 大部分是刘老头给予他的报酬,陈峰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直接去酒店开一间高档房住了进去。 一夜悄然过去。 次日清晨九点,陈风正于柔软床榻上酣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向国文。 “向队长又怎么了,你那边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办完了吗?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你知不知道此乃人类最大的罪过!”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向国文竟真的将暴走族失踪案妥善处理,确切而言,并非他所摆平的,而是由巡捕局上头之人负责处理。 而他也因祸得福,不仅得知了个中缘由不说,甚至还官升一级,成为了溪攀市巡捕局支队长。 “陈先生,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受人所托通知你,待会有人会去找你,” “听说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具体是什么内容我就不清楚了,相信再过段时间我们会经常打交道。” 言罢,向国文主动挂断了电话,只留坐在床上茫然无措的某人。 “嗯,所以说自己是被官府发现了,这是要招安的节奏吗?” 他不自觉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中,官面上的人物都是各种霸道强势,对散人极不友好。 “看来得早作准备!” 数小时后,陈峰所在的404号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因为没叫服务员的关系,他敢肯定是向国文说的人来了。 因为是第一次正式接触官府,陈风丝毫不敢大意,先是内衬上贴满了各式效果的符咒,然后在外面罩上一层黑色风衣。 紧接着将百魂幡藏在沙发底下,好随时准备掀桌,最后将黑伞握在手里算是做足了准备。 “你们是谁?” 陈风通过门上的猫眼,发现外面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是西装笔挺,腰上夹着一个公文包,外表打扮得十分干练。 “陈先生,我叫祝无双和他是颜白虎,我们都来自官方异事局,简称一四局,此次来是想与你商量异人登记事宜。” 说话的女人lo装扎着马尾,似乎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毕竟在野人士见着官方都会防一手。 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陈风琢磨着应该没其他人埋伏,这才开了门邀请二人进来坐坐。 “陈先生对?我知道你们修行者不喜欢绕弯弯,所以我们就开门见山。” 随后俩人也没客气,径直步入房间找到沙发坐下,将一份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 “我这里有两份契约文件,一份是编内人员,另一份是编外人员,具体待遇都在这上面,你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 只见祝无双从放在桌面上的文件袋中,拿出两份核定好的契约,摊开后递到陈风手上。 “嗯,我先看看。” 瞟了一眼文件,陈风蓦然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制收编,也没有传闻中的以势压人,倒不如说是让他做一个简单登记。 编内人员待遇如下: 每月固定薪水,十万元,接内部任务免税,战场善后费用全免,每年必须执行3至5件官方下发的任务。 四一局内部宝物购买权,且有九折优惠。 可安排人员家属进入安全保障区内生活,如果人员执行任务不幸战死,牺牲,全家便自动拥有烈士家属待遇。 无任务期间,时间可自由支配。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拥有特级行政通行权(类似锦衣卫),可调动部分警力协助任务。 编外人员待遇如下: 可以在一四局网站上接取悬赏任务,但要收取20的个人所得税。 依据战斗场地损坏情况,支付善后费用,可免除官府下场追责。(类似洗地行为,但要付钱。) 而且因为加入了编外人员的关系,属于半个官府人员,地方上的普通行政单位无法对进其进行审判。 总而言之,好处繁多,既能盈利,又能赋予普通人所没有的特权。 (2900大章) 第23章 任务平台 目送两名异事局的人离去,临行之际……颜白虎从衣兜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与陈风,那是一个专用于联络的号码。 最终,在会谈结束时,他还是决定加入 14 局外编成员,原因有二:其一,资金来源稳定,并且还不是黑钱。 其二,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况且以他自身的条件,完全无需顾虑身后之事,至于报酬方面会有所减少,那倒是无所谓。 “唉,不过话说回来,能把税收到我们这些修行者身上,这届官府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算了还是赚钱要紧。” 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泡上一杯浓咖啡,一屁股坐在酒店房间配备的电脑桌前。 在输入一串代码后,便进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特殊网站,官方甚至考虑到不同年龄段的需求,还设置了铁血、二次元、萌物、恐怖等不同风格的网站皮肤。 看得陈风一个头两个大,一度怀疑自己有没有进错网站,好在这个小破站虽然花哨,该有的功能却一应俱全。 由于这是一个具有官府背景的平台,所以严禁发布私人任务。 曾经,帝都有两个家族因仇恨纠葛,相互雇佣人员进行攻击和保护。 其后果便是 14 局的人员伤亡惨重,尤其是内部成员和外部成员之间,由于这层关系而变得势同水火。 当然,那两个惹事的家族也没有好下场,在官府的干预下彻底衰败解散。 陈风查看完网站大致信息后,随手点开个人资料,或许是涉及到私人保密性的缘故,主页上除了代号,官身等级,任务履历外,并无其他私人内容。 “酆都,这个代号感觉意外的不错呢。” 每个代号都是随机发放,如果想要更改名字,就要向管网站管理员进行申报。 不过大多数人并不在意,反正不管名字还是代号,都只是达成掩人耳目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悬赏任务,分为本省任务和全国任务,等级分别为黄级、玄级、地级、天级、荒级。 黄级,引起数人到数十人伤亡不等,范围限定为街区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玄级,造成近百乃至数千人伤亡,波及范围限定为乡镇级别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地级,让数万人动荡伤亡,受灾范围限定为县级,乃至市级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天级,死伤数十上百万人,波及一省范围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荒级,引发社稷动荡,有灭国危机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当然,最后一个等级从立国之初,直至现在也从未发生过,而官府之所以列出这个等级,也只是防范于未然。 陈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先是点开了本地任务系统,三个悬挂顶端的任务赫然映入眼帘。 位于第一的任务,捣毁灵知会在溪攀市的据点,【玄级】酬金3000万,并授予县处级白板官身。 (这里的官身是地位象征,没有职权,类似于古代的爵位或者是荣誉称号。) 第二个任务,处理溪攀第一女子大学,人员频繁离奇失踪的案件,【黄级】酬金500万,授予乡科级正职官身。 第三个任务,解决黑山镇百年古宅闹鬼事件,【黄级】酬金100万,并授予乡科级副职官身。(地位类比副镇长) 没得说,陈风果断先易后难,随即移动鼠标点进第三个任务选项。 但出乎意料的是,屏幕上并没有显示任务接取信息,反而是进入了一个空荡荡聊天大厅,包括他自己在内总共就3人。 “哦豁,这个任务来新人了,扎纸匠快出来欢迎一下呀!” 没等某人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峰就看到一个铜钱头像,忽然跟自己友好的打招呼。 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老手,正好心中也有些疑问需要咨询一下。 “加钱道友你好,这个大厅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只是想接取任务就点进来了。” “哈哈哈,酆都道友勿虑,就由我来为你解惑。”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崇明县下辖黑山古镇以千年古镇为噱头,大力发展旅游业带动当地经济。 本来发展势头蒸蒸日上,但不知从何时起,古镇上竟经常发生游客失踪的事情。 起先大家以为是意外,并不是很在意,旅游地人流量大失踪几个也算正常。 直到失踪数上升到几十人后,上面发下批文紧急叫停了古镇旅游,甚至封闭了当地镇子将人口迁移他处。 事情不止如此,网络还谣传出镇子上闹鬼,所有失踪之人都是被厉鬼所害。 就连那些去过古镇的游客为了蹭热度,故意将子虚乌有的事,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还是管控平台出手才平息事态。 虽说西江省官府将任务发到了平台上,也有散修过去处理问题。 但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去无回,本来14局在溪攀市实力很弱,在编修行者数量不多,经这么一闹,直接变成了大小猫三两只。 这也是为什么14局在发现陈风后,立马跑过来签约的缘故,主要事情多实在是缺人。 “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任务要求必须组队进行,谁让前辈们死得太多了,之前我们这个地区,至少有十几个散修,但现在你瞧瞧就剩咱们三了。 ” 加钱居士话音刚落,那名此前被其称为扎纸匠的账号,似乎是方才上线,见人已齐,便催促二人快点承接任务。 “之前平台说是从别的省调人过来,没想速度还是挺快的,我赶时间!线下还有一个单子没做。” 扎纸匠头像是一个阴气森森的纸人,从文字语气中不难判断,对方是个极为没有耐性的人。 “好,那大家都加一下队伍,加钱居士负责申请。” 三人虽只是用文字聊了几句,但陈风也大致摩挲到他们的性情,连忙建议道。 很快他们通过系统组队,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通过任务申请判定。 待诸事处理完毕,几人同时下线,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提及是否要在现实中碰面一事。 毕竟大家都是散修脸厚心黑,谁手上没有十几条人命?实无必要硬凑在一起养蛊。 (散修:无门无派,没有传承,靠着只言片语左道、邪术修行,实力良莠不齐。) (异事局--14局) (官zhen府) 第24章 古镇 黑山古镇,曾经繁华一时,如今却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静静卧在这片土地上。 因为旅游禁令的缘故,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神色匆匆,仿佛这里有着不可言说的恐怖,他们都是一些不舍得离开的本地人。 虽说官府为了安全着想,曾经迁移过镇上人口,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有钉子户存在也不稀奇。 沿着破旧的青石板路前行,一袭玄色袍服手持长黑色幡的陈风,如同一个算命先生般观察着镇上的情况。 来之前他已经画好了妆,与在二仙桥时,摆摊的模样别无二致,就算刘雨霖站他面前也认不出来。 用手指捋了一下胸前的布条,身后背着的黑伞也跟着紧了紧,虽然陈风现在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一切都要为安全让道。 “唉,要是以后装备多了总不能全绑身上,找地方放起来又怕被人惦记上。” 事实上他也想像小说中的仙人一样,念个咒就能把法宝变小,又或是制作传说中的储物袋,奈何实力低微,这种神奇的事情也就只能想想。 陈风抬头看了看天色,残阳如血日渐黄昏,天边的夜幕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过来。 过道边上几盏昏黄的路灯闪烁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远处的古旧房屋在暮色下显得越发阴森,仿佛有黑影重重叠叠。 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由主的打了个寒颤,靠着手机定位加快脚步向镇中心走去,那里有早已预定好的旅店。 数十分钟一晃而过,当陈风来到旅店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两个身影朝他这边走来。 前者身姿高挑穿着白衫,竟像古代书童般背着木箱,因为距离较远加之天色昏暗,看不清来人相貌。 后者一身杏黄色道袍背负桃木剑,但看起来像演员多过像道士,隔着数十米远,陈风都能听到对方打农药的声音。 “” 最终三人在旧式旅店门口相遇,没人多看对方一眼也没人打招呼,全都默契的把对方当成空气。 推着老旧的旋转玻璃门进入旅店,陈风抬头看向前台坐着的中年男人,对方眼神透着疲惫与沧桑。 即便是有旅客上门,老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住宿一晚一百块,先交钱。” “我是网上预订的房间,你可以检查一下,这是凭证。” 说罢,陈风打算将手机递过去,谁知那老板压根没看,直接丢了一枚钥匙给他道:“二楼最里面那间房,不想死的话晚上别乱跑,这地方有点邪门。” 听到对方叮嘱,陈峰脸上并无其他表情,只是点点头便上楼去了。 旅店老板见状叹了口气,随即又将目光投向刚进来的俩人,像游戏中的固定npc一样,把之前的说辞又给他们重复了一遍。 午夜钟声回荡,霉味弥漫的狭小厢房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扎纸匠,陡然睁开眼,迅速起身穿上衣服,背上木箱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就在她即将落地时,从袖口忽飘出两张白纸,须臾间迎风而长,化作两个面腮桃红的恐怖纸人。 但见它们前后相随,抬着一架纸质软轿,稳稳接住扎纸匠轻盈的身体。 “哈欠早点干完早点回去,现在另外那两家伙估计还在睡觉。” 白灵,扎纸匠的真实姓名,只因机缘巧合下翻出祖父笔记,初时不过好奇,依样画葫芦地胡乱修习数日,岂料最终竟给练成了。 且因所习之术过于诡异瘆人,她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告知过,或许是因为长期接触阴灵的缘故,导致整个人气质低沉阴郁,在学校时常被同学孤立。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纸人步履如飞,抬着轿子须臾已转过大半个黑山古镇。 “嗯?怎么回事,姜家大宅不是在这附近吗?” 白灵对照周围环境,一只手划拉着哥谷地图,然而除却一成不变的民居,未见任何古宅踪迹。 不对呀?这是14局弄了一批死囚才探查出来地址,没道理会拿这种事情,来坑替他们做事的散修。 忽地,一阵阴风拂过,让全神贯注的扎纸匠不禁浑身一颤,随即,惊觉自己已然身陷浓雾之中! 哪里的雾!刚才好好的怎么会! 白灵念及此,便见前方雾气弥漫之处,隐约有一座古旧宅子,隐隐有张灯结彩之声自远方传来。 “大小姐啊,你总算归来,老太爷正四处寻你呢,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怎地连嫁衣都未更换。” 伴随着一阵絮絮叨叨的声音,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快速褪去,面前入眼帘的场景,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姜家古宅。 只见两座巨大的貔貅石像立于门口两侧,巨大鲜红的灯笼悬挂于房梁下,七八个家丁分列两侧似乎正在迎宾,然而没有阴阳眼的情况下,她什么都看不到。 而这时,方才与她交谈之人,乃是一名脸色惨白头戴瓜皮帽的老管家,只见他神情冷峻,手持长鞭,不断抽打为白灵抬轿的两个纸人。 “贱奴!尔等竟敢在小姐大喜之日,带她出去游玩,看我不替家主打死你们!” 老管家的鞭子似有灵异之力,仅数鞭,便将防御不逊于皮甲的纸人打回原形。 这一幕,令白灵倒吸一口凉气,倒非她自觉不敌对方。 而是管中窥豹,仅一个貌似喽啰之徒,便能轻易击溃自己的纸人,若是那幕后之人亲自出手,她岂有活命之机? “算了,这单子不做了,命要紧!难怪之前折了那么多人在这里。” 当下心生怯意的白灵,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门口守候的家丁,又转头看向,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老管家,她深吸一口气……如今已然无路可退。 正欲拼死一搏时,却见门口忽地跑出一名仆役,神色十分慌张道:“张管事,姑爷催促甚急,您若再不将小姐请来,老爷动怒之下,恐无人能劝啊。” 管事闻此脸色骤变精彩,须臾间,便从先前那副要吃肉的狰狞模样,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走,大小姐还请莫要让老奴动粗,若您有丝毫损伤,我实难担待。” 望着笑容可掬的厉鬼,白灵心中恶寒不已,右手欲往身后木箱拍去,但下一刻,她的手竟却被仆役紧紧抓住。 未等她继续挣扎,手心突然被人写上一个字【等】,随即整个人彻底了安静下来。 第25章 散修“野狗” 偌大的姜府高朋满座,因喜宴之事整个府邸都显得热闹非凡,大厅之中宾客们欢声笑语。 有小孩们穿梭于桌间,追逐嬉戏,偶尔偷拿些桌上的点心,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长辈们则端着酒杯,挨桌向新人的亲朋好友敬酒,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白灵,则早已被张管家带到后院闺房中,在婢女们协助下给她换上了一件大红嫁衣。 这件凤霞披冠乃是姜家特意定制,耗费无数心血,以最顶级的锦缎制成,锦缎之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 每一根金线上仿佛都流淌着光芒,凤凰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 披冠则是由轻薄的鲛绡所制,鲛绡透着淡淡的珠光,仿若晨露中的花瓣般晶莹剔透,其上镶嵌着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当白灵戴上这凤霞披冠后,宛如仙子下凡美轮美奂,然而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 这是嫁衣在禁锢我的力量,怎么会这样! 白灵挣扎着想要脱去身上的衣物,奈何浑身法力沉寂,肉身沉重竟如寻常人一般,这次都不用张管事出手,只是两个鬼丫鬟就能将她随意摆布。 “完了!”一时的侥幸心理,让她彻底断送了反抗的机会,早知如此,在姜府门口时就该跟它拼了。 此时,姜家府内人声鼎沸,而门外却是一片静谧,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将两个迥异的世界分隔开来。 噔噔噔……突然,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手持黑伞的身影,从浓雾中徐徐走出。 “嗯,想来应该就是此处了,只可惜此次未能将千岁一同带来,否则也不至于耗费如此之久才找到这古宅。” 此刻,守在门口的十几个家丁,蓦然察觉不远处有生人现身,尽皆双目赤红,满脸怨毒之色地围拢过来。 虽说这些身着古装的家丁貌似活人,但在陈风的玄阴法眼之下,其真实面目展露无遗。 只见它们一个个双眼翻白,皮肤青灰,那模样比尸体更添三分惊悚。 “嗯?居然并非厉鬼,倒是像是其他异物。” 起初,陈风还以为它们是魂体,然而待到靠近之后,才发现其具有实体真身,既非僵尸,亦非鬼魂。 “算了,现在并非研究之时,更不能打草惊蛇。” 眼看着那些鬼仆家丁狞笑着即将动手,他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副铜钱面罩,戴于脸上。 刹那间,大部分仆役皆如家犬一般伏于地面,剩下的个别鬼仆也是堆笑,点头哈腰,仿佛是面对何等重要的人物一样。 见那些鬼仆退至大门两侧,陈风便将黑伞收起,无视它们径直跨过门槛,进入姜家大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张坐满人的流水席。桌面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香气四溢,单是那卖相,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这一切都只建立在陈风是普通人的基础上,众人表面上看上去推杯换盏、一团和气,实则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皆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它们不过是顶着活人的皮囊罢了。 尤其是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皆是由蛇虫鼠蚁、腐肉蛆虫拼凑而成,没一会儿功夫爬得满桌都是虫豸。 “真是晦气!竟然要与尸体同坐一桌。” 板着一张厌世脸,陈风随意寻个位置坐下,准备待探查完情报后,再做定夺。 忽然间他瞥见有个矮胖身影,正立于内堂门口向自己招手。 对方面相敦厚,身材矮小肥胖,体型圆润,宛如一尊弥勒佛,身上的员外郎衣服被撑得紧绷。 由于从旅店出来,他便一直开着法眼,所以对方是人是鬼他一看便知,更为重要的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活人,十有八九便是承接任务的二人之一。 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扎纸匠还是加钱居士,而他也正想弄清楚此处的状况。 “嘿!酆都道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敢问道友如何称呼,客套的话就先不要说了,你我都是第一次见面,我需要这里的情报以备谋划,嗯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另外一人怎么还没来。” 两人虽坐在内堂,但找的位置都属于僻静的角落,陈风有铜钱面罩可以遮掩气息,胖子倒是不知用的何种方法,能够完美融入群鬼之中。 “咳咳酆道友客气,你可以叫我加钱居士,反正那是平台给的代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贾士道,这是我的真名,熟悉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假道士。” “当然信不信由你,至于另一个人,你说的是扎纸匠?过了今晚她恐怕会成为厉鬼的压寨夫人。” 说到这,他还故意嘿嘿地笑了几声,满脸猥琐的表情,看得让人想上去给他“梆梆”两拳。 陈风闻此言语,亦是颇感无奈,昨天说话那么拽,这才过一天就被抓了? “压寨夫人,那么她现今状况如何,若不幸殒命,是否会影响我等酬劳?” “放心,厉鬼现在还不会动她,至少在这场婚宴办完之前,至于酬劳方面,14 局平台只重结果,不论其他。” “而且说实话,像她这种性子的散修,如果是放在外地,我敢断定活不过三个星期,若非前段时日溪攀市修行者尽殁,不然。” 言罢,贾士道一脸遗憾,散修之间本就是养蛊,暗地里各种斗法仇杀,只要不闹得太大放到明面上,官府是不会管的。 可以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干掉同行确实是快捷致富的法门。 “哦对了,道友或许不知道,我是上个月从南洋跑了一单回来的,国外的修行界那叫一个乱啊,道一句群魔乱舞也不为过,就连我都差点被人阴了!” “” 闻得贾似道侃侃而谈,陈风顿感眼界大开,毕竟自身加入修行界未满半年,诸多事宜尚不清晰,亟须从他处汲取知识。 故而某人甘愿充当捧哏,不时插话询问其他方面消息,诸如其他省份散修的情况,亦或者是大派正院里的修行者。 ”呵,我奉劝你日后少与那些大派正院之人往来,他们向来轻视我等,你可知他们私下如何称呼我等散修?” 说到这,即便从始至终保持的笑脸,也跟着阴沉了了下来。 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话,陈风心中暗自思忖 “野狗,他们称我等为野狗,……四处觅食掘坟。” 或许是未曾与其他修行者打过交道,陈风感触不深,仅觉那帮人过于傲慢,目中无人。 况且自家之事自家知晓,他亦是有传承之人,玄阴派虽规模较小,但也确实是存在过的门派。 第26章 掀桌 时光荏苒,随着一道道不可名状的酒菜上桌,内堂的喜宴也逐渐上升到了高潮,首先是姜家家主致辞,向各位亲友来宾表示感谢。 接着,那位面容煞白无须、脑门发亮,脑后拖着一根猪尾辫的新郎官,开始在每桌敬酒夹菜。 贾士道虽无阴阳眼,亦无玄阴法眼之类的法术,但基本常识还是知晓的,对桌上的酒菜丝毫未动。 “酆都道友,这些厉鬼似乎也不过如此,离得如此之近,也未能察觉到我们。” “莫急,这宅子里似乎远不止这些门道,有道是打蛇打七寸,不然只是徒劳无功。”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这一番观察下来,才发觉眼前这些姜家亲戚,多数是用人皮包裹着欲灵伪装而成的赝品,说白了就是“傀儡”。 “不愧是酆都道友,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人精似的贾士道很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其实他早就看出,眼前的酆都大抵是初涉江湖,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二人交谈间,喜宴迅速达到了巅峰,随着一声“新娘到!”传来,只见门口一群丫鬟簇拥着,身不由己的白灵迈入大堂。 因盖头遮掩,白灵并未发现自己“名义”上的队友,而后又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如同提线木偶般向姜家长辈们逐一施礼。 “嘿嘿,要是咱们今个不来,这位扎纸匠道友怕是活不过今晚,你说对,酆道友。”贾士道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仿佛他与扎纸匠有过嫌隙。 “嗯。”对于此事,陈风未置可否,只是轻声应了一句。 不得不说,姜家的那些老鬼还是挺有眼光的,在法眼的加持下陈风能清晰看到,盖头下白灵的真实容貌。 五官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精致中透着灵动的气息,丝毫没有网红那种充满科技的生硬感。 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仿佛一匹黑色的绸缎,柔顺而光滑。 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犹如一件上好的瓷器,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如今虽沦为阶下囚,但她眼神清冷,目光中蕴含着必死之志,显然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了然于心。 贾士道忽然趋近陈风,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酆道友,是否要救人?你来决定,当然我也会帮你。” “要救,我发现这座宅邸内绝大多数鬼物都是傀儡,正主就是那几头姜家老鬼,而且救下她,可分担被围攻的风险。” 就在两人刚刚定下计策,便见那鬼新郎领着无法自主的白灵,来到他们这桌敬酒。 然而,当其他傀儡纷纷起身时,唯独陈风和贾士道稳坐于座位上,四平八稳毫无起身之意。 “你们是谁?为何在此?请柬上并未有你们的名字!” 面对鬼新郎的质问,谁也没答话,俩人直接是眼观鼻,鼻观心拿对方当空气。 鬼新郎见状,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变得铁青难看,尤其是那双幽绿的眼珠,仿佛要喷出火来。 只见他一手指着他俩,“你你你你你”了许久,愣是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此滑稽可笑的模样,差点让陈风绷不住嘴角。 陈风暗自摇头,心中暗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书生”这一群体,即便做了鬼,也难以改变那扭捏造作的恶心姿态。 这时,坐在堂上的姜老太爷,似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一双鬼眼闪烁幽冥,却始终无法看穿那两个不速之客的底细。 随即,他开口道:“来者皆是客,姜云,你先带孙媳去其他桌敬酒,这边交由我处理。” ”是,爷爷。“ 此时,跟在鬼新郎身后的白灵,听到周围的变故,心思敏锐的她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十有八九是接受了任务的队友,如今也在大堂之中。 虽说众人仅是名义上的队友,未必会施以援手,但总好过与那尸鬼共入洞房! “呃” 白灵本能地欲高声呼救,或是弄出些许声响,可怎奈全身仿若被鬼压床般,甚至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最终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被操控着转头离去。 如果陈风和贾士道没有出现的话,她或许会坦然赴死,奈何求生的希望近在咫尺,却又束手无策。 “等等,我让你离开了吗?”陈风突如其来的质问,令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新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这一刻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景,仿佛被强行按下了定格键,几乎所有傀儡的脸上都露出了荒诞嗜血的笑容。 然而或许是生前习惯作祟,姜老太爷并马上发作,反而好言相劝。 “两位不请自来,有什么事可否等明天再说,今晚乃我姜家大喜之日。”说话时,他脸上的老人斑,犹如蠕虫苔藓般不断蠕动爬行,活人见之足以令其惊骇欲绝。 到目前为止,姜老太爷还只当对方是,不知从何处混入的山精野怪,欲来此地谋取些好处。 很快,姜次华轻拍双手,门外便有一队青衣侍女现身,为陈风俩人重新呈上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酒菜,当真是恶鬼的盛宴,妖邪的珍馐! 但见那个面容惊惧的人脑袋,呈品字形码放在盘子里,称作人肉馒头。 又有那人妇被石碾子压成肉泥,混合面粉揉成面饼,做成了油炸饼子,叫做老婆饼。 更有那巨大的汤碗内,一对新鲜的心肺在血水中沉沉浮浮,那是正儿八经取自一对夫妻的“夫妻肺片”。 最后还有一碗,连着筋膜的眼球,制作而成的濑尿牛丸,作为餐后点心。 可作餐后点心。在江老太爷眼中,这些山精野怪平素定然无缘品尝这些美食,只需先将这二人稳住,待喜宴结束,便将他们匡到后院交由太奶奶处置! “物伤其类,秋鸣亦悲”,陈风与贾士道凝视着那些沦为菜肴的人类,心中不仅毫无惧意,反而燃起熊熊怒火。 “啧!姜老爷,如此大喜之日,竟以这些腌臜款待贵客,莫非是将我等视作乞丐?” 陈风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铜钱面罩下的嘴角扬起一抹冷意,这是和贾士道约定准备动手的信号。 “够了!仗着自己有几分道行,就敢来我姜家胡搅蛮缠,你们这么做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那就别办了!!” 陈风骤然发难,单手便将数十斤重的实木桌面掀起,连同其上的残肢断臂,一并砸向呆立的鬼新郎。 而早已收到信号的贾士道,别看其身形肥胖,但动作却宛如灵猴,扛起身着嫁衣的白灵拔腿就跑。 “酆都道友!里面施展不开,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此时,鬼新郎虽被砸得晕头转向,但在仍在混乱中嗅到了,贾胖子身上携带的生人味,与他小娘子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 “哎哟喂!太爷爷!他们是活人!和之前的和尚道士是一伙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姜老太爷怒发冲冠,甚至连人皮头套也难以维持,双眼与嘴巴的部位化作三个黑洞,隐隐有气流喷涌而出。 “你们真该死啊!!!” 第27章 异变 混乱的大堂中群鬼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过几个呼吸便逼近陈风。 然而,他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双手翻动间,数张赤焰符如魔术般现于手中。 尚未出手,便听到姜老太爷一声轻蔑冷笑,且嘲讽道:“符纸?桀桀桀……老夫倒要看看,是你的存货多,还是我的儿郎们多!” 只闻话音未落,更多的人皮鬼自后堂汹涌而出,有的似仆役,有的如丫鬟,皆如电影中的丧尸嗜血癫狂。 见此情形,陈风面色阴沉沉,旋即又露出痛心之色,反唇相讥道:“哼!不过是一群劣质傀儡,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看我给你一把火全扬了!” 转瞬间,他手中符纸数量骤增,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撒向空中,这几乎是他这些天的全部库存。 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叠放在胸前,低声诵咒: “玄阴真法凝霜华, 赤炎真咒燃天霞,阴阳相济化万象, 乾坤逆转镇邪煞!!” 哗哗哗……飘落的赤焰符自行燃烧,化为一颗颗火弹,如暴雨般砸落在群鬼身上。 刹那间,火势如燎原之态,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群鬼本就只能依靠人皮行动,自身所携鬼气远逊于普通厉鬼,一经点燃,便如诸葛亮火烧藤甲兵,瞬间蔓延开来。 “火光烘烤妖魔灭,烈焰焚烧鬼怪亡。” 望着群鬼在火中痛苦挣扎,发出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陈风朝着姜老太爷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凸”,冷笑道:“好看吗?烧得痛快!!” “贼子!休走!老夫誓杀汝!!!” 但见姜老太爷一声咆哮,从扭曲至极的脸孔内吹出一阵刺骨阴风,须臾间便席卷全场,将还在燃烧的火焰尽数扑灭,所过之处留下满地蔚蓝色冰霜。 啧啧……这头老鬼发起怒来威势确实惊人,如此看来,折损的那些人恐怕皆命丧其手,实力至少应在凝元境中后期。 面对阴风侵袭,陈风泰然自若,将黑伞抛起悬于头顶,随着伞面微微转动,散发出的深沉乌光,轻易便将攻击抵御在外。 恰在此时,姜家老鬼趁着对方被阻的间隙,从搂柱房梁间闪转腾挪,飞速逼近目标,远远望去犹如一只没了皮毛的猿猴,干瘦枯瘪恶形恶相。 劲风呼啸,脖颈微凉,在陈风反应过来之前,那恶鬼早已高举利爪欺至近前。 “受死!!” 锵!!!伴随着一声巨大金属声响彻大堂,姜老鬼那扭曲骇人的脸上,霎时露出惊愕之色。 “该死!怎会如此!!我的手!!” 只见一把血迹斑斑的厨刀,缓缓从黑伞下伸出,刚才就是她,不仅接下了自己的全力一击,还顺带斩了他一条胳膊! “老鬼,若你仅有如此能耐,我想你可以安心的去了。”黑伞下乌光隐隐,身处阴影中的陈风负手而立,目光冷冽地望着姜家老鬼。 后者满脸惊愕,看向陈风时才发现在他背后,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位身着血色旗袍的无头女鬼,佝偻着身体一手撑伞,一手执刀。 “红音,送这老鬼上路。” 话甫一落,蒋次华心中警钟大作,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皮囊,化作一缕孤魂,冲入后堂。 只可惜他虽是速度极快,但背上仍不免挨了一刀,致使魂体受损,剧痛入骨。 作为生前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当即一边哀嚎一边咒骂。 红音则毫不在意这些,化作一道红芒紧追不舍,在移动过程中不断劈砍对方的魂体,一转眼便跟进了后堂。 以无头女鬼的实力陈风自是不用担心,只是他没想到两人战斗竟会如此迅速。 “啧,未曾料到这老鬼虽有凝元境实力,却不过是个外强中干之徒。” 不对?!按理说,以姜家老太爷的实力,充其量也只是尚可,但绝无可能杀掉如此之多的散修。 那么……其中肯定还隐藏有其他秘密? 陈风大脑飞速运转,手上掐诀施法的动作亦是不停,用黑伞将四周打散的鬼气收纳起来,日后修炼必将事半功倍。 “算了,见好就收,今晚的事情太多了,等忙完之后白天再来。” 就在某人如老农般心满意足地收集资源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嗯,……是他们回来了吗?” 陈风闻声望去,只见贾士道与身着银甲的白灵,神色匆忙地退入大堂。 而在他们身后,是十几名形态各异的纸人,手持刀兵,正与一群鬼仆激烈交战。 不时可见肢体横飞,亦或有纸人被鬼仆硬生生拖入群鬼之中,惨遭分食,场面堪比丧尸围城里的恐怖大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们从何处而来,那姜家老鬼此刻自顾不暇,又怎能操控如此众多的鬼仆!” 陈风指着门外那黑压压的一片鬼影,整个人都麻了,任谁目睹此景,都不会比他更为震惊。 “嗨呀……,酆都道友,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我适才差点命丧黄泉,这里死的人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人了!还特么黄级!明明是玄级!” 要知道玄级判定里,有一项是造成近百乃至数千人伤亡,很明显是地方官府提供虚假情报,导致平台任务难度上升。 贾胖子现在十分后悔接这个任务,虽说平台事后会补发酬劳,并给予补偿,但人都已死,难道还能将这些烧给自己不成? “……玄级吗?”首次执行任务便遭遇这般烦心事,陈风不禁对任务发布平台心生怨念。 这时,从进来未发一言的白灵,径直朝陈风走来,躬身一礼道:“酆都道友,谢过你与贾道友的救命之恩,若能安然脱身,日后必有厚报。” “……不必言谢,救你也是为多一份助力,对了,你与贾道友在外可有其他发现?” 三人此刻虽身处险境,但白灵自觉状况已较先前,要好上百倍不止,而且直觉在告诉她,眼前这男子尚未使出全力。 白灵身着银甲英姿勃勃,然而落在某人眼中,却远不及一条情报重要。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不论实力如何强大,几乎没有女子会不在意自身的容貌(魅力)。 她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沉声道:“我有留意鬼仆来时的方向,它们似乎是自后宅涌出,也许在那边便能知晓真相。” “后宅吗?我们可以不好!” 陈风立时想起红音去追那姜家老鬼,居然到现在都没回来,该不会。 (创作不易求支持。t t) 第28章 各施手段 十分钟前,贾士道扛着白灵飞奔出屋,一路左拐右拐,随意选择一间小院的厢房藏匿其中。 “娘咧,这宅子可真危险。” 他抹去额头的细汗,将扎纸匠放置于地,见她如今与常人无异,他眼珠一转,即刻明白这是法力遭到封禁。 “你的处境唯有你自己知晓,需要何物?但说无妨。” 贾士道心思缜密,其实早已洞察问题出在嫁衣之上,然而女子向来如此,有些麻烦需得她自行开口。 “贾道友给我一把利器即可,还有能否劳烦你在门外替我守着。” 闻此,贾胖子即刻心领神会,迅速从小腿绑腿处,抽出一把锯齿短匕首抛给对方,而后推门而出。 “记得有事叫我。” “谢谢” 掩上房门,屋内的白灵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了身上的嫁衣。 瞬间,奢华典雅的凤冠霞披,变成了非主流乞丐装,嫁衣虽能封禁她的法力,却难抵利器的切割。 此刻,身着亵衣的白灵面沉似水,忽地掌击胸腹之间,随即张口吐出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纸团,上面还粘着些许胃液。 这是一种特殊的琼脂,用以包裹存于胃中的一件法器,专为不时之需而备。 心念一动,以法力激活“纸团”,仅呼吸不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最终化为一件巴掌大的纸质香囊。 白灵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 先是从香囊中取出一沓银纸,紧接着用手中的锯齿短匕,裁剪出一件小巧的纸甲。 “纸化银铠护身腰,坚如金石御风刀, 千魔万邪无所惧,披甲破敌冲云霄!” 念咒结束,白灵轻抖手指,纸衣须臾间化为一套女式银甲覆于身上,使其略感安心。 虽为纸质甲胄,然在法力加持下,其重量非但未增,反而减轻,硬度堪比精铁,惟惧水火。 “……当下仍处险境,尚需再制些纸人以护自身。” 白家,乃溪攀市最大的丧葬一条龙服务公司,昔日以操办白事起家,族中亦有些许传承。 然今时之人,皆对诸般神鬼之事甚为忌讳,故至白灵此代,已然没落。 若非翻出祖父遗物,她亦难以习得此艺。 将数张银纸整齐叠放后,右手运刀如行云流水,不过须臾,便勾勒出纸人之轮廓,继而以血点睛,唤醒其神。 外面贾士道倚着柱子,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突然,他瞥见院子外的墙头上似有黑影晃动,众多人头在若隐若现。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忙叩门警示扎纸匠速速离去。然而,或许是他们的意图已被察觉,院子外的鬼仆霎时躁动起来。 “嗤嗬咯咯” “嗤……嗬……咯咯……”伴随着磨牙和喉头滚动的怪声,须臾之间,成百上千的狰狞鬼仆冲破院门,或翻墙而入,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至。 “靠!夭寿啦!” 惊叫一声,贾胖子转身就要趁机开溜,可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见那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咣当”一声敞开,随后一群身披甲胄的纸人士兵,从里面冲杀而出。 它们自发地列成一堵人墙,挡在屋舍之前,用纸质盾牌将所有鬼仆尽数拦住。 “贾道友,你来操控纸人列阵杀敌,我尽量多制作一些出来!作为补充。”屋内传来白灵略显疲惫的声音,显然这些纸人对她的消耗颇大。 他接过从里面飞出的小纸人,端详了片刻,一头雾水道:“这究竟是何物,我该如何使用它。” “此乃虎符,亦可称为主将,你将其贴于天庭(额头),然后在心中默念:众将听令,结阵杀敌,即可。” 闻得此言,贾士道依言而行,须臾便掌握了操纵之法。由于是残魂驱使纸人,给他的感觉仿若操控 ai 机器人一般,甚是便捷。 只是让俩人没料到的是,双方交战未及数分钟,小小的院子里便已几无立足之地,满地皆是残肢断臂,还有被撕裂破碎的纸人。 尽管纸人在贾士道的精妙操控下,以远胜对方的战损比斩杀近鬼仆,但它们却似无穷无尽般,毫无减少的趋势。 “道友!如今我们唯一的生路便是……与酆都道友会合,或许他尚有后手未出,否则长此以往……我怕是独木难支了。” 裁剪纸人不过是小事一桩,所赋予的法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关键之处在于以血点睛,如今制作纸人的速度,也仅能勉强与消耗速度持平。 “可!” 贾士道话刚出口,就见一条粗大如史前巨蟒的根状物,自远处蜿蜒而来。 所经之处,那些鬼仆竟犹如一串串葡萄般,自发地将天灵盖悬挂其上。 下一刻,它们挥舞着瘦骨如柴的双手,大声尖叫着,求饶着,咒骂着,在这一刻他们全都恢复了神智。 只不过是记忆皆停滞在他们临死的瞬间,那是所有人生前最为痛苦的时刻。 “啊啊啊!!不要吃我!” “好痛!好痛!” “求求你,放过我!我有很多钱,家里有很多很多的钱!” “孩子!有谁!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妈妈!我怕!” 凄惨的哀嚎令人如坠九幽,二人凝视着眼前近乎荒诞邪异的一幕,无不感到头皮发麻。 “走!快走!!由我来开路!!!” 此刻已至生死关头,贾士道不敢再有所保留,从腰间布袋中取出一根血色长钉,当机立断将其钉入心脏。 “黄泉幽冥,听我号令,鬼门洞开,万魂归行。 以吾之血,引汝之灵,鬼王现世,天地皆惊。 阎罗殿前,百鬼随行!茅山弃徒贾士道,恭请吞魂鬼王孟长生法驾!!” 须臾之间,一缕幽冥之力在某种感召下,穿透阴阳两界,径直抵达贾士道身躯,其浑身肌肉如充气般迅速膨胀。 “呲啦!”透过撕裂的杏黄色道袍,白灵隐约瞥见在那虬结的肌肉上,隐约浮现出一道白发恶鬼纹身。 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那张印在后背上的狰狞鬼脸,犹如真正苏醒过来一般环顾四周,吓得她不敢再有丝毫冒犯之举。 第29章 鬼槐 或许仅是一丝意识的驱使,鬼王扫视冒犯者仅是下意识的举动,很快便停止了。 当力量完全融入身体,贾士道已然模样大变,身高一丈,白发垂肩,额头生角,举手投足间便有撕裂虎豹之力。 “道友,速速跟上!” “嗯好。” 白灵应了一声,当即指挥纸人以贾士道为箭头,结成锋矢阵朝院外突围,只见他抬手一爪,便令鬼仆尸首分离,横扫一腿就能清除大片空间。 “快哉!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修行者!” 此刻,贾士道战意正浓手握双拳,左右开弓,但凡擦碰到的鬼仆如同被卡车撞击,即便未魂飞魄散,也都倒地后难以再起。 整个画面仿若汉军大将,率领亲卫在农民起义军中纵横驰骋,全无一合之敌。 可惜,这种状态未能持续太久,毕竟贾士道现今的修为尚浅,只能勉强带着纸人杀回前院大堂附近。 “所以你说幕后黑手可能是一棵成了妖的植物?” 听到白灵的描述,陈风下意识地想起前世看过的倩女幽魂,其中亦有一头恐怖的千年树妖,其修为之高,唯有燕赤霞方可解决。 “你们伤势如何可否影响行动?既然找到事件的源头,那么只要除掉它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实则是想找两个垫背之人,若事有不遂,也能断臂求生,而这一切,其他两人亦是心知肚明。 “我没问题。”白灵面色惨白虽有些失血,但法力还有一半左右。 “咳咳应该还撑得住。”贾士道说出这句话时,眼睛偷偷瞄向某人背后的长幡。 自始至终,他都未见对方取下使用,暗自在心里揣测:想必是酆都压箱底的东西。 砰!!砰砰! 突然,大堂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原来是残余纸人已被完全击溃,鬼仆大军已然逼近门口。 陈风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招,背后的黑色长幡应声落入手中。 他感受着长幡上冰冷阴寒的气息,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走!两位道友随我去看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话毕,百魂幡猛然一震,紧闭的堂口大门瞬间全部敞开。 下一刻,人头攒动,乌压压的鬼仆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然而,陈风脸上毫无惧色,甚至不退反进,脚踏罡步,摇幡念咒:“玄妙玄阴,魄聚灵庭,敕令如山,魂归来兮!” “拘魂!” 刹那间,无数鬼仆以陈风为中心,犹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一缕缕仿若灰烬的残魂,从地上的皮囊中缓缓升起,随后如同归巢的乳燕被百魂幡吸纳。 嘶……当两人看到百魂幡的威势后,皆是惊愕不已。 这就如同三个路人组队刷副本,本以为大家都是普通玩家,谁知其中一人,竟然随手掏出一件极品橙武!大杀四方。 “未曾想到,酆都道友竟有如此宝物,为何不早些拿出来使用,害得我等险些途中丧命。” 贾士道所言,乃是在小院突围时的经历,自己等人一路历经艰险,而某人竟然还暗藏了一手,虽谈不上怪罪,但话语中却有嗔意。 “道友,莫要误会,我这人皇幡虽看似厉害,实则动用起来消耗极大,我之前不过是想引出幕后之人,方好全力施展。” 陈风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地解释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凝元境都不到的修为着实低微。 幸而现实世界并非游戏,没有装备等级限制,否则即便他得到了好装备,也只能望洋兴叹。 “……人皇幡?酆都道友,你这幡面为何是黑色的。”白灵满脸狐疑,毕竟这件不时冒出黑气的法宝,怎么看都更似左道之物,人皇?叫冥皇倒是更为贴切。 “扎纸道友,你这是偏见,怎能以貌取物,它只是炼制时所用材料偏黑罢了,无需多言,还是速速解决幕后之人为好。” 邪修?绝无可能,我酆都向来只做黑吃黑之事,称百魂幡为人皇幡亦无不可。 忽然大堂内外灯光尽灭,继而黑风骤起,地面剧震。 “又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地震?真是晦气,我愈发觉得不该接此任务了。”贾士道扶着柱子,满脸无奈。 “少说点丧气话,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陈风适才隐约察觉到,无头女鬼的气息就在附近,多半就在大堂外面。 听到二人对话,白灵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可就在他们踏出大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几人惊骇莫名。 只见一道高达四丈有余的巨大黑影,仿若一座漆黑山岳矗立在前方不远处。 三人凝视细看,这才惊觉此乃一棵历经数百年沧桑的老槐树,它的枝干粗壮交错,枝叶繁密如盖,形成了一片宛如巨伞般的浓荫,将众人头顶原本就微弱的月光,彻底遮掩。 树下堆积着成堆的骸骨,有些已经风化发黄,有些却还带着新鲜的皮肉,仿佛刚刚被吞噬。 树根从骸骨堆中穿行而过,像是贪婪的触手,将每一具尸骨紧紧缠绕,汲取着最后的养分。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仿佛连风都被染成了黑色,吹过时带起一阵低语般的呜咽声。 “这这这就是鬼仆的源头吗?!”贾士道望着眼前的景象,声音近乎颤抖,他知道这绝非他们所能抗衡的鬼物。 刹那间,风声骤起,耳畔忽地传来一阵阵童谣声,好似十几个孩童在近旁齐声欢唱。 “榕树娘,榕树娘, 树下有座小坟场。 红鞋子,白衣裳, 丢了娃娃别慌张, 榕树底下藏一藏。 月亮弯,星星亮, 榕树影子拉得长。 走一步,回头望, 谁在树下轻轻唱? “来呀来,别怕黑, 榕树娘陪你到天亮。” 伴着阴森瘆人的歌谣,树冠处突兀地多出一些物件,那是一具具悬挂在树上、被吸干精华的尸首,犹如沉甸甸的果实般在风中摇曳。 “太大意了啊!一步走错便步步皆错,早知如此,就应在白天前来,先行探查一番情报。” 想到这,陈风瞥了一眼,那被鬼槐摄去心神的两名队友,心中懊悔不已,实在不该盲从于“老手”,话说他们这么勇还能活着,是不是运气有点好! 不过事已至此,他如今唯有在黑伞的庇护下,竭力寻觅红音的踪迹,此刻场中唯有她方能与鬼槐树一较高下。 忽然异变突生,只见先前逃窜出去的姜老太爷,正趴伏在树干之上,死死凝视着某人,令人惊愕的是,他的头顶竟连接着一根树藤,犹如提线木偶般诡异至极。 “桀桀桀这便是我的太奶奶!你们死定了!统统都要死!我要将你们的皮剥下,制成新的鬼仆!” 仿佛是对他的话语做出回应,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骤然隆起,从中钻出一群灰扑扑的大头娃娃。 它们四肢瘦小,头大如斗,腹鼓如球,咿咿呀呀的张开利齿,朝众人迅速合围过来。 “饿死鬼!!” 第30章 鬼槐树 竟然是传说中的饿死鬼!因其形象过于特殊,即便是陈风前世也有所耳闻,面容仿若黑炭般枯瘦,咽喉细如针尖,而腹部却大如鼓。 着实棘手!此等鬼物皮糙肉厚,水火不侵,刀砍斧劈亦难伤其分毫,寻常术法更是难以将其制服。 若是队友中有精通雷法的高手就好了,哪怕只是一记简单的响雷,也足以震慑这些饿死鬼。 眼见那扎纸匠和贾士道仍呆立原地,陈风心头一紧,只得掐诀念咒,一人一指将其唤醒。 “都快想想办法!那些饿死鬼怎么处理,稍有不慎,我们恐怕都要命丧于此!” 转头望向那黑蒙蒙的树荫下,数以百计的饿死鬼已然蜂拥而至,若非它们行动迟缓,此刻三人的下场实难预料。 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就只能,陈风脸上阴晴不定,心中默默准备另一套计划。 “酆都道友!助我拖住它们三分钟,我有法子应对这些饿死鬼!”贾士道紧咬牙关,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当真?”不知是否是错觉,陈风感觉眼前的贾胖子,比起初次相见时似乎瘦了一圈? “自然,而且我无需将它们消灭,只需让它们回归原处即可。” 看着贾士道一脸笃定的神情,白灵曾见过他施展请神术,知晓他又要请鬼王相助。 但自己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她手指轻抚着仅剩的材料,忽然道:“我亦有一道术法,或能助上一臂之力。” 嗯?这两人是才开始发力的吗?都藏一手是!旋即道:“行,开始,我先帮你们拦下饿死鬼再说。” 紧接着百魂幡一震,之前被吸进幡里的残魂蜂拥而出,像蜡烛一样以损耗自身为代价,在方圆百米制造出一片灰色鬼雾。 至少在残魂彻底消耗完之前,浓雾是不会主动散去。 “可恶!他们躲进去了,太奶奶,还请您亲自出手将他们斩杀!” 此时,趴在树干上的姜老太爷,望着不远处弥漫的雾气,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只因自己不敢亲自前往,只得恳请太奶出手。 然而,鬼槐树的所有根须,都在全力压制被她拖到地底的无头女鬼,根本无暇他顾。 “孙儿奶奶定会为你报仇,不就是孩子和家人吗?奶奶这里还有很多!”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鬼槐树身上传出的声音,非但不显苍老,反而更似一位妇人。 话落,悬挂在树冠上的人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丰满膨胀,虽然其眼神依旧呆滞,但只需稍加滋养,便能诞生新的灵智。 而那人皮不是别人,正是姜老太爷的孙子鬼新郎,与之一起的还有其他姜家人的人皮。 此刻,它们仿佛就像是未成熟的果实,被人刻意催熟落地,在鬼槐树的操控下进入灰雾。 数分钟后,浓雾逐渐消散,陈风突然被出现的贾士道吓一跳。 实在是三米高的鬼躯,行动起来犹如一堵高墙,哪怕只是鬼王逸散的部分威势,也足以让他心神巨震。 “果然还是修为尚浅,即便有强大法宝护身,也万不可小觑天下同道。” 不得不说,此刻的贾士道威猛无比,犹如魔神一般,对付饿死鬼简直是易如反掌,没过多久,便斩下了九个头颅。 以某种秘法将头颅摆放在地上,以鬼火为烛,以人指为香,饿死鬼的脑袋更是成为了祭品,用以勾通阴世地府。 另一边,白灵也开始施法,手指如翻花蝴蝶般放出上百个纸兵,以及一名高大纸将。 他生前亦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乃是东汉末年黄巾军的渠帅白波,而白灵正是白家后人,身负白家血脉。 “黄巾力士,威震乾坤。 手持金鞭,脚踏祥云。 奉请降临,护法驱邪。 显化真形,助我威灵。” 须臾之间,那原本单薄的铠甲纸人,似乎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纸甲瞬间化作金甲,全身肌肉亦随之隆起,从普通士兵蜕变成雄壮悍卒。 白波被召唤而出,并未言语,实则因其曾遭枭首之祸,神智所剩无几,仅存战斗之本能。 (注:于七日回魂前,尸身完整至关重要,若头颅遗失,即便为鬼,亦只能浑浑噩噩。) “白将军,依令行事,进军!” “谨遵军令!” 下达完最后一道命令后,失血过多的白灵只能靠坐在台阶上,目送纸人军离去。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这么拼命过了,身为一名扎纸匠,本不应亲身涉险。 可谁能料到吃馒头居然能吃出钉子? 得亏其他两个队友各个身怀绝技,否则他们一行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此时,浓雾恰好散尽,重获视野的饿死鬼,见到突现众多纸人兵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汹涌袭来。 几乎是逮什么咬什么,最为可怖的是,别看它们四肢不灵便,但那只恐怖大嘴无论是纸甲还是铁架,在它嘴里全都跟豆腐渣没区别。 然而,群体作战终究是士兵最专业,在将一头饿死鬼击倒后,数名纸兵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最后一人更是用绳子,扯住它脖颈防止咬人。 随后直接拖至贾士道身旁,被其一脚踹进入开启的阴世之中,整个场面足以用“简约高效”四个字来概括。 至于此前从槐树上下来的那些姜家鬼仆,在刚入浓雾的时候就被百魂幡撂倒,成了一具不会动的皮囊。 眼看着饿死鬼即将被全部驱逐,陈风抱着尝试的心态,想要用黑伞收服几头饿死鬼作为助力,说别的,只需那一口钢牙就能做很多事。 “嗯!” 一次就成功了,为什么?明明之前试过。 在参加姜家喜宴之时,他就想用百魂幡直接收了姜老太爷,然而对方实力不仅比自己高出一截,甚至他本人还是有主之物。 没错!这也是陈风为什么说,这宅子里有其他幕后黑手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鬼槐树的掌控能力降低,但这不妨碍他多抓几头饿死鬼,比起自己养鬼,哪有抢别人来的快! 或许是察觉到,那些放出的鬼物有去无回,鬼槐树顿时显得焦躁起来。 那些幽魂厉鬼可是她多年来,不辞辛劳收集的财富,亦是自身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所在。 于是乎鬼槐树真的怒了! 第31章 拼死鏖战 凝元境巅峰的鬼槐树,何等恐怖。 方圆五百米内,阴风呼啸,阴魂鬼仆哀嚎震天,伴随着剧烈的颤抖,数十条粗大的树根如巨蟒般破土而出。。 它们仿佛传说中的地龙,从鬼槐树下源源不断地延伸开来。面对如此骇人的声势,三人皆惊得连连后退。 贾士道更是高声呼叫道:“后手啊,后手,酆都道友你的后手呢?快使出来呀。” 拥有鬼王力量的他,此刻身高足有三米,但与面前的鬼槐树相比,却宛如稚童,贸然冲上前去,恐怕只是白白送死。 听到贾士道的话语,某人在心中暗暗叫苦,后手……我哪里还有后手,我不是已经用过了吗?你难道没看见! 然而,有些时候,却又偏偏不能说实话,唯恐打击他们本就低落的士气。 正当陈风言无言以对之时,他突然再次感受到红音的气息,无论是距离还是方向,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难道是?! 他心中一惊,随即顺着感觉转头望去,只见在那鬼槐树的树根底下,有一团被层层包裹起来,宛如果实般的东西,隐隐有猩红气息从中溢出。 找到了! 没想到红音竟然真的,落入了幕后之人的手中,也难怪以她的实力一直无法归来。 估计敌人快突破通幽境了,难怪能够蓄养饿死鬼,通幽,魂入阴世不堕冥土。 这也能解释对方没有亲自动手,想必是无法快速解决红音,不然光凭自己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两位道友,我想到办法了,看到鬼槐树下面那颗木球吗?我如今的后手此刻正被困于其中,只要将她解救出来,我们便有了与鬼树抗衡的资本。” 望着言辞确凿的酆都,白灵与贾士道相视无言,然而此刻局势紧迫,已无暇让他俩深思,况且如今已别无他选。 紧接着三人商议计策,以白灵的纸兵作掩护,陈风主攻,贾士道助攻,目标是击毁鬼槐树下的那颗木球。 岂料尚未等他们付诸行动,数之不清的根系仿若狂蟒之灾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或冲撞、捆绑、抽打,转瞬间,便将纸人军阵冲击得支离破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三人的计划,不时从树根甩下的鬼仆,更使混乱的军阵难以聚拢。 “酆都,我的请神术仅剩半柱香时间,不能再坐等纸兵重新集结,我们必须当机立断!” 现场诸人中,就数他最不能拖延,现今他是以一身肥膘,来抵御鬼气对命元的侵蚀,这也是他愈发消瘦的缘由。 “好!掩护就仰仗你了!贾道友!” 陈风毫不迟疑,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飞鸟般跃上墙头,随即身形如电,瞬间便至数丈之外。 而贾士道则如重型坦克在地面冲锋,每一拳每一脚皆蕴含开碑裂石之力,将所有妄图靠近的根系击飞。 呲啦,鬼槐树身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显露出一张由树皮木纹构成的鬼脸。 “尔等无知小辈!竟敢坏我修行!毁我道途!我定要将你们与先前那批人一般,剥皮剔骨!让你们的生魂永受折磨!” 刹那间,树根的攻势骤然增强一截,没过多久便将贾士道逼入险境,就连坐镇后方的白灵也不安全,不时有鬼仆突破纸兵的防守。 “不行!再这样下去战局就要崩盘了,必须加快速度!!” 随即,陈风不再有所保留,一手执幡摇动拘魂,一手握紧开光过的桃木剑,时不时斩断缠绕过来的零星树根。 他现在距离鬼树本体不过五十步,距离应该够了!接着手掌一翻,最后六张赤焰符出现在手中,谁让某人在喜宴上挥霍了大半了。 “玄阴真法凝霜华, 赤炎真咒燃天霞,阴阳相济化万象, 乾坤逆转镇邪煞!!” 哗啦啦六道耀眼的火光,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呈连珠之势朝着,被数根重重遮掩着的木球轰击而去! 炙热的火光骤然乍现,被动静吸引视线的鬼槐树,见此情景,顿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你敢!” 眼看这火球就要落在木球上时,一个出乎所有意料的身影忽然挡在赤焰符面前,那竟是被鬼槐控制身不由己的姜老太爷。 “太奶奶为什么” 姜老太爷甚至没来得及质问,嘭!嘭!嘭火球接连炸响,可怜的老鬼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疼爱他的太奶抛弃。 “咯咯咯你只不过是我制作出来的家人,我真正的亲人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姜萍,曾经的姜家大少奶奶,自己的丈夫为了让小三上位,合谋将其害死后埋于老槐树下,而槐树恰好天生聚阴养鬼。 十年后,凭借成为妖鬼的身份,姜萍成功让自己遗留的儿子弄死小三,击败其他继承人上位。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或许是供奉鬼槐树败坏气运,姜氏一族在王朝末年遭了兵灾,满门死绝,尸体被堆放在鬼槐树底下。 借助满门被屠的怨气,姜萍修行一日千里,更是把姜家人做成人皮鬼长久陪伴自己。 对于她来说这些人皮鬼,只是一件名为“亲人”的物件罢了,跟宠物或抱枕没什么区别。 “该死!!刚才那么好机会居然被挡住了!看来又到了搏命的时候!” 经过姜家老鬼“自主献身”,剩下的赤炎火球,全轰在及时回援的树根上,而这些根系姜萍要多少有多少。 “没办法,看来现在只能将自己这条小命,压在红音身上了!” 陈风心下一横,当即将百魂幡换成黑伞,手持桃木剑继续逼近鬼槐树身下,然而刚才制造出动静,早已让姜萍注意到他。 只是心念一动,便有上百具惨死在树下的骸骨复苏,各自提起生锈的刀兵朝敌人发起进攻。 草! 他第一次有黔驴技穷的感觉,伞中缺鬼,幡中无魂,身上符纸全部用光,甚至连带法力也被耗了个七七八八。 虽说之前抓了几只饿死鬼,可没有打上奴役烙印的它们,估计刚放出来就会被鬼槐抓回去。 “驾!” 第32章 病态的红音 就在陈风咬牙,准备冲入尸骸阵列之际,忽然地面震动不止,隐隐有马蹄践踏之声自后方传来。 他转头回望,只见原本护卫白灵的黄巾渠帅,率领十余纸人骑兵如旋风般疾驰而过。 其势如破竹,冲入复生的尸骸之中,似是骑兵对步兵有着天然的克制,即便成为鬼物,优势依旧明显。 眼见前方被骑兵撕开一条通路,陈风不敢有丝毫迟疑,拔腿在道路上狂奔。 临行前,他匆匆回头一瞥,只见白灵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身旁仅余二十几名刀盾兵,苦苦抵御着鬼仆的轮番攻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树根冲散军阵时,白灵主动撤至后方,且因距离较远,鬼槐树暂时无法对她构成威胁。 “多谢!”陈风在心中默念一声,决然转身,继续向前狂奔。 尽管知晓这些人的意图,但姜萍内心深处,依然对这帮聚灵境的小虾米,不屑一顾。 若不是有那无头女鬼的存在,她轻而易举便能将这些蝼蚁碾碎! “终于抓到你了!小杂种!” 鬼槐看着被树根擒下的贾士道,欲将其撕碎之际,全然没有留意到某人,竟敢如此大胆地钻入树根下方。 陈风无意识地捂住口鼻,在满是断臂残肢的废墟中,他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封印红音的巨大褐色木球。 ”出来!红音!复仇的时候到了!“ 没有一丝停顿,他直接将黑伞的伞尖,对准木球将其捅入,虽说它外表只是一把雨伞,但却是件正儿八经的法宝。 ”轰!“ 本就脆弱的封印,被外部力量击破的瞬间,困于其中的无头女鬼,犹如被压抑已久的火山,喷涌爆发。 下一刻,她如脱缰野马,冲破了束缚自己的牢笼! 血红色的鬼气仿佛有了生命,四散飞舞,借助黑伞的力量,红音释放出的鬼域,须臾便将整座大院笼罩。 刹那间…… 天亮了,视野所及之处,暗红色的血光遮蔽了整个天空,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血丝,与血肉交织在一起,铺满了脚下的大地。 首次目睹如此骇人的景象,陈风震惊得瞠目结舌,心头打鼓,红音本身就很恐怖这点他打心里很清楚。 这也是他平时极少将她放出的缘由,生怕无法掌控对方,虽说自己早已用玄阴登仙法记载的御鬼术,从表面上完全驾驭了她。 但是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更为关键的是,他与红音的修为差距过于悬殊,几乎相差一个大境界。 ”呼只要我能挺过此次危机,凝元境便唾手可得!哪怕是通幽境亦是不远。“ 此时,重获自由的红音,忽地转身面向陈风,尽管她的脖颈上空无一物,但他总觉得对方正在审视自己,亦或是手中的黑伞。 ”咕咚“ ”咕咚“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撑着伞不敢有丝毫异动。 好在她并未动手抢夺黑伞,只是凝视了片刻后,便将目光移向被无数血丝缠绕的鬼槐树,姜萍。 须臾间,怒火中烧的红音化为一道赤芒,宛如流萤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朝她袭来的根须触手,将一双修长的美腿,狠狠地踩在了鬼槐树幻化出的面庞上。 “啊!!贱婢!你怎么敢!呃” 姜萍的话尚未说完,便见那道无头身影,以迅雷般的速度将刀尖,猛地插进对方的口中,狠狠地搅动着。 紧接着,又将尖刀抽出,照着对方那张丑陋的脸疯狂捅刺,如果红音此时有表情的话,大抵是那种病态,略带神经质笑容。 一下两下三下,连续数十刀过后,血肉铸就的树皮上,只留下一片深深的沟壑。 虽然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战斗的具体情况,但陈风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可惜,捅了这么多刀,但对一棵树而言,这点伤势并不会触及根本,而且鬼槐也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是在不再需要维持封印之后,凝元境巅峰的实力得以彻底施展,仅仅一瞬间,整棵槐树身上便长出了,近千只黑色的眼珠。 几乎没有任何视野死角,而原本叶片的位置,则长出了一只只惨白的手掌,指尖处的皮肉下隐藏着锋利的骨刺。 “刺啦!” 缠绕在树身上的层层血丝,转瞬被那些手掌撕裂,更多的根系触手,如野草般从地面蔓延出来,试图抓住神出鬼没的无头女鬼。 “放弃!你不过是凝元境后期,如何敢与我比拼底蕴。” “本想将你收作下属悉心培养,岂料你如此顽固不化,真是愚不可及!” 红音的攻击极快,每次都能砍下鬼槐身上大量的肢体,然而,对方以守为攻的策略,也让她遭受了不少苦头。 那惨白的巴掌在红音靠近时,都会从她身上撕下不少碎肉,如此反复,连自己都变成了血葫芦。 另一边陈风脸色很不好,他做梦都没想到,敌人居然会在战斗的时候,当面撬自己墙角! “操你妈!真当我死人啊!”正好红音的蜕变,让黑伞也发生了些变化,如今便拿你试试效果! “天昏地暗风雷起, 血云翻涌遮天日。 黄泉开道鬼神泣, 赤雨倾盆洗尘世。” 咒毕,血雨天降,红音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补全,不仅伤势痊愈还获得了新的能力。 但见她身躯忽然一分为二,围绕鬼槐树发起如庖丁解牛般的攻势,无数肢体不断被割裂坠落,最终皆被暗红色泥土吸纳,化为血雨予以补充。 不过还是那一句话,树只要不伤害到核心位置,一切都只是皮外伤。 甚至姜萍还有余暇,将那张如树皮般的脸,转向陈风,沉声道: “难怪你拼死要放她出来,所以这便是你的底牌么?只是你实力太过低微,而且那把黑伞也过于显眼!你便是借此控制那比你强大许多的女鬼!” 不得不说,有头与无头确实有很大差别,姜萍瞬间便认定,黑伞乃是收服无头女鬼的关键所在。 “死!” 没有废话,鬼槐姜萍直接全力出手,欲打陈风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将黑伞抢夺到手,以控制那头难缠的女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红音竟然在主人未曾下令的情况下,自行将陈风护于身后,试图以漫天血雾为屏障,阻挡蛇潮般的根系腕触。 “你这愚笨之物!一个区区聚灵境的无用修士,怎配做你的主人?想死的话,我便成全你们!” 刹那间,那道临时筑起的血雾屏障节节破碎,无数根须将红音、陈风一同刺穿。 但下一刻,鬼槐姜萍的脸上,并未浮现出丝毫喜悦之色,反而是被人戏弄后的愤怒! 噗!一声微不可觉的响声,那被捅得如筛子般的两人,转瞬间化作两张纸人飘落于地,那刺眼的白色仿佛是对她的嘲讽。 “在哪!都藏在哪里?!你们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第33章 古镇尾声 气急败坏的姜萍怒目圆睁,身上近千只眼睛飞速转动,试图寻觅敌人的蛛丝马迹。 忽然她面色一僵,蓦地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好似有人在她胸口剜肉一般,事实也的确如此。 砰!随着一声巨响,鬼槐的下半身猛然炸开一个大洞。 只见浑身血红的无头女鬼,右手紧握着一颗如苹果般大小、散发着绿莹莹微光的事物,从树洞内踱步而出。 而她的左手则提着一袋尸骨,至于这遗骸属于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数分钟前,陈风深知双方打消耗战,绝非凝元巅峰的鬼槐的对手,旋即心生一计,以血雾作为掩护,再用纸人制造出替身幻象来迷惑对方。 而他们则借助鬼域的特性在地下移动,让红音挖掘了对方的树根,却不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此刻的鬼槐树在失去树心后,已然元气大伤,犹如人类失去心脏,妖物失去内丹,先前的恐怖威势瞬间荡然无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他?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男人都是负心汉!你如今这副模样,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他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由于腰部以下失去支撑,巨大的鬼槐犹如被伐倒的巨树轰然倒下,即便如此,不知出于何种心境,姜萍依然对红音难以忘怀。 只可惜,她仍旧仿若未闻(没有头),走到不知从何处现身的陈风面前,将手中的树心与尸骨,尽数交予他后,便恭敬地立于一旁。 陈风此刻,面色复杂,原以为无头女鬼没有灵智,但之前的种种,令他彻底颠覆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而且红音能够以凝元境后期之身,与凝元巅峰的鬼槐树抗衡,足见其本身的非凡之处。 “谢谢,红音。” 且不论她是否真具灵智,单是无头女鬼能够自主保护自身这一点,便足以当得起他的一句“多谢”。 陈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鬼槐树,并未急于上前对其痛下杀手。 他今日已然明白,这些修为高深的老家伙,没有一个是易于对付的,说不定此刻上前,就会遭到对方的反击,临死前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正因如此,他才让红带出对方的尸骨,一来是担心无法将其彻底消灭,二来则是忧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求稳妥,他决定施展咒杀之术。 降咒法坛的搭建并不困难,只需利用随处可见的肢体骸骨,便可作为建筑材料。 以骷髅为贡品,用人臂作香烛,站在由尸骨垒成的法台上,某人此时活脱脱宛如一个邪道巨擘。 “取汝尸骨为咒引, 怨气凝结魂难宁。 三魂七魄随风散, 幽冥深处受酷刑。 (略) 黄泉路上无归处,血肉成灰命难停! 急急如律令!尸骨咒杀! 须臾之间,鬼域中仿若有阴风呼啸,那自鬼槐树下挖出的骨骸,在神秘莫测的神鬼之力作用下,须臾间化为一滩黑灰,随风飘逝。 在某种力量因果的牵引下,径直飞向无法动弹的鬼槐姜萍。 或许是察觉到死亡的临近,姜萍那近乎扭曲的人形阴魂,竭力想要挣脱槐树的束缚。 然而,她的下半身灵体,历经数百年早已与槐树浑然一体,难分彼此。 “大人饶命!恳请大人饶我一命,大人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请放过我!”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之前她多猖狂,此刻便有多么狼狈。 然姜萍并不知晓,尸骨咒杀一旦启动,便无法停歇,那是自因果之上直追对方血脉的杀咒,即便人在千里之外,亦会被锁定咒杀。 啧,早干什么去了?我还是喜欢你刚出场时,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陈风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不过话虽如此,他绝不可能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特别是这个已存活数百年的老家伙,陈风自知难以掌控。 也只有红音当初灵智不全,再加上没什么底牌,他才冒着被反噬的危险使用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他断不会收留这等老鬼。 诡异的咒杀黑灰仿若有生命一般,将鬼槐整个树身紧紧包裹,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缩。 见此情形,陈风才心中稍安,“呼……此劫总算渡过,已能感觉即将突破凝元境,待处理完……” 此时,陈风远远望见扎纸匠与贾士道,相互搀扶着向自己走来,嘴角一抽,他迅速将鬼槐树心不着痕迹地收入怀中。 而后整了整衣领,面色沉稳地迎上前去,拱手施礼道:“诸位不负所托,鬼槐树已然伏诛,不知两位道友伤势如何?是否需要即刻就医?” 闻言,二人皆摇头,心中暗道:boss都被斩杀了,若不趁机搜刮一番,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只是当二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被黑灰包裹、缓缓蠕动的鬼槐时,身体皆不禁一颤。 即便相隔数十米,他们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其上所附着的诅咒是何等恐怖。 “道兄实力委实惊人,竟能斩杀凝元境巅峰的鬼物,我贾士道钦佩之至!” 言罢,贾士道偷瞄了一眼对方胸口,心细如发的他其实早已察觉对方的举动,但他不敢多言。 毕竟在这修行界,实力至上,强者为尊,就如之前众人初见时互称道友,而此刻贾士道则自觉改称道兄,主动放低姿态以表敬意。 “哈哈哈,当不得如此,贾道友过誉了,两位道友也是出力良多。”陈风微微一笑,花花轿子人人抬,他拱手还礼,算是回了对方的夸赞。 随后他看向气色不佳、仍在低声喘息的白灵,沉声道:“适才多谢扎纸匠道友,若非你在关键时刻派出纸人骑兵,我恐怕难以顺利救出红音。” 红音?便是之前与那鬼槐树激战正酣的女鬼? 白灵几乎是本能地看向陈风身后的无头女鬼,尽管此刻对方静立不动,那股诡异怪诞的气息,令她浑身不自在。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白灵总觉得那无头女鬼正凝视着自己,仿佛有丝丝杀意若隐若现……。 “酆道兄不必言谢,此乃我分内之事,若非你除掉了鬼槐树,恐怕我与贾道友早已命丧黄泉。” 话落,三人又相互宽慰了数句,旋即原地坐下盘膝运功疗伤,谁也没有提及无头女鬼之事,毕竟世人皆有自己的隐秘。 第34章 分赃 深夜两点,夜空月明如昼,繁星点点,偌大的鬼域早已散去。 三人虽在盘坐疗伤,却并未耽误他们搜寻战利品,只见一队队纸人跟鬼子进村一样,四处翻箱倒柜,寻找着每一个角落。 一群群阴魂在天空中穿梭,在百魂幡的操控下,仔细寻找着隐藏的密室暗格,他们可谓是倾尽全力,将所有可用的手下全撒了出去。 “唉,真羡慕你们啊,既能控鬼,又能驱使纸人,可怜我连张符都不会画。” 说话的是贾士道,他出身贫寒,读书也不多,入道前曾跟随家人朋友盗墓。在一座清代大墓中,他偶然发现了义和团的神打之术,也可称为请神。 然而,世事无常,没想到墓穴中竟然还有粽子,而且数量众多。在家人奋不顾身的掩护下,他才得以逃脱,成为贾家唯一的幸存者。 十几岁的他,历经沧桑,虽失去了家人,却继承了贾家多年盗墓所得的巨额财富。 直到二十五岁之前,他一直保持着童子身,潜心修习神打之术。 功成之后,他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养了四五个情人。 这并非他贪恋女色,而是希望为贾家延续香火,同时将多余的孩子,过继给为保护他而牺牲的大伯、二伯和三叔家。 “这并不难,我这里有一门控纸术,虽不如扎纸匠道友那般精妙,但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见识过白灵的控纸术后,陈风的心境变得沉稳了许多,为人也更加豁达。 何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之间有三种情谊最为深厚,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蹲过牢。 三人多少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作为修行界的新人,他高攀不上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不屑与那些平庸之辈为伍,眼前这两人,倒是正合适。 “既是如此,酆道兄既有此说,我亦不便隐瞒,若有术法不明之处,尽可问我。”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白灵也有意维持这个小团体,这才出言道。 贾士道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内心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感动,只是他缺的不是功法,而是悟性啊! “多谢二位挂念,适才我不过是戏言而已,万勿当真。” 现实并非游戏、小说,说得难听些,即便将《西游记》中的大品天仙诀,置于一介凡人面前,让其修炼,恐怕连其中的一个字都难以理解。 同理,将《道德经》交予书生,他也只能给你背诵一段之乎者也,但若在某位大能手中,即刻便能为你演示一番原地飞升。 归根结底,修行之途的门槛很高……甚至是极高,资质、悟性、知识,缺一不可。 更遑论法、地、侣、财。陈风之所以能够踏上此路,乃是因穿越增强了灵魂强度,间接提升了悟性。 而养父母的民俗职业,也为他提供了接触此道的契机,至少能够做到触类旁通。 至于贾士道之所以能够学会神打,缘由在于其门槛较低。 相较其他功法,无需如此高的悟性,否则,仅凭义和团那些农民出身之人,实难学会这神打之术。 此刻,二人见贾士道所言不假,便不再追问,一时间,院内重归静谧。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姜家大院内十几箱金银珠宝,几乎将整个院落堆满。 从铜钱、银锭、金锭、银元到古玩字画,无所不有,甚至在角落里还发现十几个银冬瓜、金冬瓜。 这是大户人家为防家贼偷盗,特意将金银熔成数十上百斤之重,如此一来,仅凭一两人之力,绝无可能行窃。 “这姜家着实富有,不愧是古代的大地主。”望着如此众多的金银财宝汇聚一处,即便是阅历丰富的贾士道,也不禁慨叹两声。 “嗯,毕竟历经数朝,又只进不出,有些许财富积累实属正常。”白灵虽富有,但见此情景仍是喜笑颜开,毕竟账户上的那一串数字,远不及实物带来的震撼。 不过对他们这些超凡脱俗的入道者而言,财富不过是锦上添花,尤其是贾士道和白灵,二人身家早已上千万。 除了“个别”穷困潦倒者外,二人最为看重的,乃是那些“前辈”离世后遗留的遗产。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堆脏臭污秽的破铜烂铁被纸人,从后院的大坑中抬了过来。 须臾,陈风顿感有两道黑影,自眼前疾驰而过,待回过神来方察,竟是两名队友正不顾恶臭污浊,于那团“垃圾”之中寻觅尚可使用的法器。 唉,不是这俩人为什么这么激动?不就是一些法器嘛,难得他们自己没等等。 细思起来,陈风似乎确未见过,这二人取出法器战斗,白灵向来折纸施法,而贾士道更为凄惨,连张符纸都没有,请鬼王上身后直接就是莽。 “所以说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他俩人富有多了?” 念及此处,陈风仿若轻抚爱人一般,轻触手中的黑伞,感受着背后百魂幡的重量,心中默念:多谢多宝道人董瘟的厚赐,待我得空必为您老焚烧些许纸钱~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从里面还真翻出了,一些能用的法器,诸如桃木剑、金刚杵、令旗、绳子、钵盂、道袍。 目前能找到的法器就这些,其他大部分不是碎了,就是被鬼气所污染。 如今这年代,在缺乏更佳材料的情况下,桃木剑几乎是所有低阶散修的必备之物。 价格低廉,实用便捷,在没开锋的情况下,带到大街上也不算是凶器。 当然,他们用的桃木剑,自然要比淘宝上买的西贝货强不少。 玄色道袍,辟邪,轻身,辟尘,最重要的是,能抵挡凝元境全力一击。 三面猖兵令旗,黄边黑底三角形,中间有一个白色“猖”字,可蓄养调遣猖(鬼)兵,一支令旗便是百人队。 缚鬼绳,灰褐色沾有血迹的麻绳,可束缚凝元境厉鬼妖魔,前提得把目标抓住,略显鸡肋。 功德钵盂,可显化妖邪真身,收取聚灵境鬼怪阴魂。 金刚杵,黄铜打造小臂长短,重量不轻,专破邪祟肉身。 法器虽多却是早有定数,按功劳大小二一添作五,贾士道挑了一把桃木剑,缚鬼绳,金刚杵。 白灵只选了三面猖兵令旗,按她的说法,自己这次出力最少,并且前面还被你们所救,所以拿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陈风闻言顿感无语,硬塞了一把桃木剑给她才作罢。 剩下的不用说,价值最大的就是道袍,钵盂和桃木剑都算是添头,法器这东西多多益善。 分赃完毕后,两人便主动辞别,陈风也不挽留,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设定:法器与法宝的威力,一开始没有太大差距,但前者上限固定,后者却可以持续成长。) 第34章 炼魂幡 当跟踪扎纸匠和贾士道的纸人,禀报二人皆已远去后,陈风即刻命令其余纸人,将整个院落打斗的痕迹清理干净。 并非他甘愿做起这些善后的苦差,而是想在走之前,最大限度地获取利益。 据陈风观察,此宅坐南朝北,所有有利的风水格局,在此皆是逆向布置,最终形成【聚煞局】。 而他则准备顺势而为,利用此处的极恶格局,布置“玄阴聚灵阵”。 毕竟此处材料充足,无需刻意去挖掘坟墓。 以尸骨为笔,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道阵法纹路,每一根骨骼都被精心摆放,或直立如柱,或横卧如桥,构成繁复的阵法图案。 阵基分为九宫,每一宫对应一种阴属性力量,寓意着“九阴汇聚”。 在阵眼的核心位置,放置着一团难以名状的残骸,那是鬼槐姜萍死后遗留的残渣,其冲天的怨气令陈风无法忽视。 毕竟,生前乃是一位凝元巅峰的强者,用于废物利用再合适不过。 让纸人将咒杀鬼槐的法台搬来,陈风脚踏罡步,摇幡持咒,念诵完一段阴冥祝词后,将黑伞抛于玄阴聚灵阵上方。 “敕!”须臾间,整个古镇猛然刮起狂风,黑云蔽月,狂风呼啸,即便是回到旅馆的贾士道和白灵,也同样察觉到了异常。 “嚯,好大的阵仗,酆道兄做事可真有魄力啊!金麟果非池中之物。” “是啊,感觉酆都与我们有所不同。” 住宿旅店的露天阳台上,二人刚返回便见到外面动静颇大,纷纷出来察看发生了何事。 实际上,陈风派遣纸人跟踪之事,他们早已有所察觉,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如今这般大的动静,十有八九是留在姜家古宅的酆都弄出来。 “白道友,你我相识数年,你适才所言‘跟我们不一样’,究竟何意?莫非是指酆都与我等并非同路人?” 贾士道侧目凝视白灵,而后者则盯着夜空发呆,仿若沉思。 “你不懂,我发现酆都行事,皆底气十足,不似我等散修,常常瞻前顾后。” 白灵的意思很明显,对方纵非学院大派,至少亦是拥有自身传承的散修,此等人只可结交,不可结仇。 虽无法确切知晓酆都修为,但定然不在他们之下,否则何以解释,对方竟能操控如此强大的女鬼,与凝元境巅峰的鬼槐激战。 那般战斗对于俩人而言,实如神仙斗法,平素绝难想象。 待二人从夜空收回目光,白灵好似怅然若失,连招呼亦未打,便回了自己房间。 “唉” 贾世道收起羡慕之意,沉稳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 14 局为他们安排的接线员。 接着,他向对方报告任务完成情况,请求平台尽快派人前来验收,然后简要地叙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尤其强调了黑山镇古宅任务中信息不明确,导致重要信息缺失,致使他们三人险些丧命。 他要求 14 局对发布任务的相关人员,进行调查并予以处罚,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要提高任务报酬,至少要达到玄级任务的标准。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期间贾士道隐约听到,要向上级报告的声音。 “好的,非常感谢贾居士提供的信息,您辛苦了,省城布政院那边会进一步核实信息,届时会派遣调查组下来进行查证,用不了多久 14 局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听到平台的答复,贾世道这才如释重负,正如他之前所料,14 局的权力极大。 说得直白些,就是可以直接与顶层沟通,其重要性相当于锦衣卫与皇城司的结合,专门负责处理官方暗面遭遇的不法之事。 “完成这一单后,看来确实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看着放在床上的几件法器,贾士道原本低沉的心情,顿时开朗几分。 与此同时,姜家古宅的大院内,陈风风手持长幡,全力催动浑身法力,借助阵法将院落化为一个能够牵引方圆十里的聚阴旋涡。 刹那间,漫天阴气犹如长龙般汇聚盘旋在阵中,还有那密密麻麻如蚁群般的残魂、欲灵等不洁之物被吸引过来,整个现场的画面,可谓是阴森恐怖,魔威滔天。 陈风静立于法台之上,见招来如此多的附赠品,心中窃喜不已,特别是手中百魂幡还名不副实,急需大量阴魂以作补充。 不过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收,恰好他手中有一门炼魂法诀,依此法门可强化魂幡威势。 “红音,为我护法,我之安全便交托于你了。” 他深知红音能明其言,言罢,便盘膝而坐,手中掐诀,不断朝百魂幡击出。 须臾间,绘有恶鬼魔神的幡旗,迸发出一股强横吸力,须臾便将那群连聚灵境都不到的残魂,尽皆吸入内部空间。 “既寻不得合适主魂,那便自行培养一个。” 继而陈风手中法诀一变,数百道残魂与欲灵在百魂幡的影响下,疯狂厮杀,强者愈强,弱者则沦为资粮。 每逢幡中阴魂减少至半数,陈风便会将其补足,虽不能炼出几个红衣厉鬼,然至少可得一些战魂厉魄。 数小时后,卯时,天边夜幕透出一线光芒,耳畔传来乡镇特有的鸡鸣之声。 “已然清晨了么?果真是修行无岁月。” 道袍沾满晨露的陈风缓缓起身,只觉一闭眼、一睁眼,天光已然放亮,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趁太阳尚未全然升起,他伸手一招,将黑伞握于掌中,入手刺骨阴寒,足见其存储了不少修炼资源。 先将红音收入伞中,行至百魂幡前,以灵识扫了一眼其中,数千阴魂与欲灵而今仅剩一大八小,九团紫黑色圆形鬼气。 其中最大的一团鬼气,如众星捧月般居于中央,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不错,没白忙活一晚上,就是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陈风表示颇为期待。 第35章 土法炼丹 清晨,古镇上的居民们陆续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不知为何,人们隐约觉得今日与昨日有所不同,但具体是何不同,却又难以言明。 但这不妨碍他们的心情跟着好起来,要知道,此前整个镇上的人,似乎都生活得颇为压抑。 邻里之间的关系,时常是小吵不断,大吵常有,每个人的脾气都如爆竹一般,一点就着。 “王大婶,听说没有,昨天晚上我们家那口子,半夜上厕所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总之非常吓人。” “真的假的?你家我记得住在镇子东边,那里可是姜,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好。” “哎哎哎,我知道,那姜家老宅里面似乎有人在做法,那动静真是老大了,就跟地震一样,吓死个人哩!” 某个卖油条的小摊上,黑山古镇的居民们边说边聊,其中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要不说胆子大呢,闹鬼的小镇也能住的下来。 原本那被称为王大婶的老妇,并不想多言,怎奈这群人聊得兴起,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老板,给我来六根油条两碗豆浆,哦,对了,再要四个面窝。” 突然传来的年轻声音,打断了大爷大妈们的交谈,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来者身着风衣,背负长幡,腰间悬着一把大黑伞,一身打扮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不会又是那些人?他们还敢来。” “唉,我看这小伙不错,希望别又和前几个月的那些人一样,有去无回。” 前段时间,镇上死了一大批外来者,有法师,有和尚,有道士,各个都是奇装异服。 搞得小镇上的居民,对外来者敬而远之,生怕在沾上了晦气。 老板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弃,主动将豆浆油条为其打包好,示意他带回去食用。 “唉,愚夫愚妇这一词造的好啊,真是将人性刻画的入木三分。” 陈风暗自叹息,亦不愿与他们过多计较,拿回去便拿回去罢。 不过这些人也算运气不错,昨夜聚灵阵已将小镇周遭邪祟清除殆尽,他们以后不用担心夜半遭遇危险了。 回到旅店,甫一进门,便见贾士道端坐于窗边,正用着早饭。桌上摆着稀饭、馒头与咸菜,刚好自己也买了一些,便坐到对面一块吃。 “怎么就你一个人?扎纸匠呢。”说完,陈风先抿了口豆浆,润了润喉,继之拿起油条,咬下一口,细细咀嚼。 “回去了呗,我打算中午再走,道兄呢?要不要一起?”贾士道毫不客气的从某人袋子里,拿出一杯豆浆喝了起来。 “不了,我还有点事没办完过几天再走。” 听到这话,贾士道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吃完早餐后才道:“等回城里我做东,到时候好好聚一聚。” “嗯,那感情好,记得把扎纸匠叫上。” “好。” 随后俩人拜别,为了接下来突破凝元境做准备,陈风回到卧房后便打开购物软件,在上面下单了一堆补充气血的药材。 鹿茸,人参,冬虫夏草,灵芝,牛黄,海马,雪莲,龙延香等等。 盖因其所修之玄阴法,本质上会损耗体内阳气,故需时常进补,尤以突破之际,更需大量药材,以补功法所致之亏虚。 修炼时间过的很快,须臾,三日已逝。 此时,从网上买来的药材也到货了,几近堆满一楼空余之处,或因旅店老板近日心情愉悦之故,非但未动怒,反助其将诸物搬至二楼。 因为没有炼丹炉可用,陈风只得使用家庭版土法炼丹,先将特定药材放到一起,用高压锅将其炖烂榨汁备用。 继而置入微波炉烘干水分,凭借自身法力使药性融合,最后一步模具定型。 而最终的成品乃是,一颗颗乌黑如墨仿若龙眼(桂圆)大小的药丸,之所以如此之大,实乃因其中药渣过多,若无专业器具,便难以进一步分离残渣。 半个小时后,一百零八颗十全大补丸炼制告成,留存十几颗置于托盘中备用,其余皆放入冰箱冷冻起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先是唤出红音为己护法,而后行至蒲团上盘膝而坐,再将一枚十全大补丸纳入口中。 入口略苦后转甘,更有一股磅礴的药力,自腹部涌起直贯四肢百骸。 未及一刻钟,面色便因汹涌的气血涨得通红,头顶缕缕升腾而起的热气,竟凝结成一道烟柱。 “应该感觉差不多了。” 陈风于心中默念,须臾心念一动,黑伞悠悠然自角落飞至头顶张开,霎时,海量阴气自上而下跌落天灵,与充斥全身的血气相互抗衡。 此一刹那,陈风恰似三伏天饮下一杯冰水,舒爽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然其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运转玄阴法,将阴气与药力转化为法力,流入丹田储存起来。 每逢气血匮乏时,便将一颗药丸送入嘴中,以此抵御至寒阴气对自身的侵蚀。 另一边,来自省城布政院的调查组,也终于派人下来了,他们是来彻查关于盘龙县县令,在任务平台发布虚假情报的事情。 然而调查组不知道的是,此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甚至会威胁到他们性命。 数日前,盘龙县行政衙门内,坐在办公室中的姜文斌面色阴沉,手里捏着的调查组成员情报被他反复翻看。 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听得姜文斌心中火起,遂不客气道:“进来!” 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漆黑风衣,将脸孔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女人。 只见她踱步进入县令办公室,每一步,身上所携带的各种骨制饰品,都会在碰撞中沙沙作响。 姜文斌看着走进来的女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禁色厉内荏低喝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这里不欢迎你,不怕我将你们的事捅到异事局?” “啧啧你这变脸速度真是快呀!姜县令,用到我们的时候百般好话,不用的时候弃如敝履,不过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性格,才让我们灵知会选中你。”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不禁让人沉迷其中。 “砰!” “够了,如果你是特地来讽刺我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姜文斌面前的实木方桌被一掌拍成碎片,这股力量看得那神秘女人,目光中异彩连连。 “咯咯看来花了这么多功夫,终究是没有白费,对了,我相信你应该收到消息了,上面即将派来调查组,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让他们发现你利用姜家老宅,坑杀异事局散修的事暴露,我想你大概会被处理掉?” 第36章 盘龙县令 姜文斌岁至四十,系姜家第三十五代子孙。 当年兵灾灭门之前,其父辈遭人贩子劫持,幸而逃过一劫,为姜家留存一脉。 时至今日,重返故土的姜文斌已官至县令,放在古时堪称百里侯。 本来他在盘龙县任县令,诸事顺遂,生活闲适,宛如一方土皇帝。 直到有一天,姜文斌在县医院体检时被查出身患绝症,药石无医,还未等他自暴自弃,就有一个名为灵知会的组织找上他。 不仅治好了他的绝症,还向其展露了法术等超自然力量,身为凡人的他终是未能抵御诱惑,想要学习术法神通,以求得长生不老。 然而,身为一国之官员,他天生与术法无缘,盖因每位官员皆身负国运,其运势或大或小。(气运,) 位高权重者,国运更为雄厚,不仅能使人延年益寿耳聪目明,更能抵御咒术、降头等诸般外邪法术,然而也有不能抵挡者,例如刀剑刺杀与子弹。 国运也能被消耗减弱,比如官员腐败,冤假错案,民生凋敝。 更为可怖的是,它能切实影响一座城市的健康、出生率、死亡率、犯罪率、事故率、灵异事件等。 当一座城市的国运彻底崩溃时,将引发巨大灾难,而此灾难又会引发全国性的连锁反应,如外交事件、民生指数,甚或战争等。 正因如此,异事局权限极高,不仅需监察上下级官员,更要防范国运遭到破坏。 姜文斌想要修炼,却难以割舍手中权力,毕竟这个位置可一言定夺,关乎方圆百里十万民众之生计。 而灵知会亦需此权,以为其所用。 于是乎,两者不谋而合,沆瀣一气,灵知会助其处理官位所生之影响,借亵渎法阵,持续吸纳、削弱姜文斌身之国运。 借鬼槐树姜萍即将晋升之机,以此为诱,伺机坑杀引入姜家大院之散修,夺其灵机,为姜文斌强行筑基,使之成为一名聚灵境之修行者。 作为代价,姜文斌非但不能阻拦其在盘龙县之传教活动,反以职务之便为其掩护。 “灵知会有一个计划,需要你鼎力支持,而调查组之事我们自会处理。” 话落,神秘女子拿出手机拨出号码,随后也没说话,在接通之后便直接挂机,看得出这只是一个避免受到监听的暗号。 “计划你们想做什么?” 姜文斌只感觉自己像是一盘被人端上餐桌的菜,自从与这些人勾搭在一起之后,便以断绝仕途上的来往,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这不是你该问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话,一切的事情你都会知道。” 听到那女人的话,姜文斌沉思须臾,无奈咬牙道:“可以,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加入你们。” 没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调查组这边如果出了问题,那上面肯定再会派人下来,并且肯定有异事局护卫随身,届时自己必受处置。 莫若趁现今捞取一把再走,加入灵知会后,他一样可以获得庇护。 “不错,我们的悉心培养总算没有白费。” “三日之后,我们要在盘龙广场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佛会,将整个盘龙县打造成名副其实的地上佛国,届时佛母大人定然不会亏待你我。” 女人的语言极具煽动力,只是偶尔流露出的癫狂神色,让姜文斌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有些轻率? 此时办公室外人来人往,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狂热的表情,盘龙县县衙俨然已沦为灵知会信徒的汇聚之所。 并且随着使者的命令下达,信徒们都开始围绕着佛会忙碌起来。 夜晚,黑山古镇的住宿旅店内,陈风突破凝元境已到了紧要关头,偏偏这会儿竟有不速之客造访。 确是调查组的人因天色已晚,路过黑山镇时决定在此暂住一晚,而他们所选择的旅店,恰好是某人的下榻之处。 不过,由于双方因各自原因,尚未发生交集。 直至夜深人静,一伙戴着面具的壮汉,堂而皇之地从大门闯入店内,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听到声响的旅店老板,此刻正趴在前台桌上酣睡,心思敏锐的他,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反而故意打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老大,要不要干掉他?” “先不要轻举妄动,若是醒来,直接给他一枪便是。” “明白,老大!” 听到这伙壮汉的对话,旅店老板虽然心中惶恐,但在生死威胁下,硬是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以免露出破绽。 很快,一群人荷枪实弹上了楼,只留下一人看守一楼店门。 或许是受到了道劫影响,这些人里的老大居然记错了调查组的房间号。 15 号变成了 25 号,巧合的是,这间房正是陈风的居所。 “咚咚咚” “这位先生,您的外卖到了,能不能开一下门?” 房间内的陈风正面临关键时刻,听到声音,他眉头紧蹙,体内法力险些失控,差点让他多日的努力付诸东流。 “红音!!门外面的那些人都杀了!” 尽管隔着一堵墙,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那绝非凡人所能拥有的气息。 此刻门外,那几个强人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于是举起手枪,对准门锁,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然而,还未等他们开枪,便看到一个身着红色旗袍的身影,从木门上缓缓浮现,登时吓得几人手脚一软,几乎尿了裤子。 “鬼啊!!” “有鬼啊!快跑!快跑!” “鬼鬼算什么东西,快给老子站住开枪打死它!” 只见七八条壮汉大部分如同滚地葫芦,在狭窄的过道上夺命狂奔。 而身为这帮强人的老大,黑夫手上沾了不止一条人命,在见着红音的模样后倒有几分胆气,但也仅此而已。 “咻咻咻” 没有丝毫迟疑,黑夫瞄准红衣无头女鬼,连续射击十几枪,直至弹夹打空,然而除了穿身而过带走几缕鬼气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草!早知道,我就不接这一单了。” 嘟囔完这句话,他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喷血的天花板,以及缓缓倒地的无头尸体。 (病了,难受,写的慢了点,大部分时候在睡觉。) 第37章 旅店火起 旅店内不时传出绝望的惨嚎声,那是对未知存在的极度恐惧。 片刻后,廊道的惨叫声终于彻底平静,昏黄的灯光明暗不定,将一道若隐若现的高挑身影,映照在破旧溅满暗红色鲜血的墙壁上,显得诡异且恐怖。 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尚有余温的尸体,粘稠的血浆像小溪般,顺着地势缓缓流向一楼。 由于旅店的隔音效果不佳,楼上的动静引起了,守在门口的一名枪手的警觉,他几乎是本能地冲向二楼,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何事。 然而,当他迎面感受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时,立刻止住脚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显然上面有人丧命,而且数量不少! “难道……难道老大他们都遇害了?!”枪手心中暗叫不好,当即转身准备逃跑。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感到视线歪斜翻转,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砰!咚咚咚……随着重物从楼梯滚落的声音,也许是很久没有听到人声,旅店老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恰好与枪手迷茫的头颅对视。 “啊啊啊啊!!!杀人了,死人了啊!” “轰!” 老板的惊叫声尚未落下,就看到一辆在驾驶室装满白色塑料桶的黑色轿车,猛地加速撞入旅店。 让原本就不宽敞的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忽然听到车里似乎有人在高喊着什么?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佛母庇佑!永享极乐!” 这人在做什么?等等……哪来的汽油味? 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那名坐在驾驶位上的灵知会信徒,神情狂热地用喷火棒点燃了,驾驶室内堆积如山的汽油桶。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伴随着滚滚热浪,瞬间将整个一楼淹没在火海之中,恐怖的高温几乎将店内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此时,二楼 15 号房间内,听到杀手惨叫声的调查组三人,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不过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敢贸然出门,只能借助房门上的猫眼,观察外面的状况。 但很可惜的是以门上的固定视角,无法看清走廊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直至楼下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三人的脑袋有些发懵。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等人极有可能是遭遇了,传说中的恐怖袭击。 这时,有人从门缝嗅到正弥漫着焦臭味,那是塑料尼龙与木料混合的味道。 “欧阳修!楼下似乎着火了!” 说话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子,看上去十分年轻,身着黑色正装,却给人一种干练之感。 “可恶!怎么会着火?不可能这么凑巧,我们才刚到啊!难道这里真有什么案件不成?” 常凯申的言辞中,明显透露出这次袭击很可能是盘龙县所为,而且以前在其他地方也有过类似的先例。 “好了,常凯珅,不必多言。听到江月说的话了吗?还不赶紧让开,我们先离开火场!” 欧阳修,相貌英俊,前不久刚从国外学成归来,乃是西江省布政使的次子,是三人中的核心人物。 常凯申和江月皆为官二代,尽管他们父辈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但要想在官场中立足,还需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而此次黑山镇事件,本是上面的长辈为他们铺就的晋升之路,却未曾料到,刚到地方就遭遇刺杀,实在是胆大包天。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最要紧的是先把小命给保住。 哗啦……打开门,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人险些被灼伤,吓得他们急忙缩了回去。 好在生死关头,人的潜能往往超乎想象,总能想出应对之策。 “回去!都回去!把床单被褥浸湿,披在身上再冲!” 欧阳修好歹曾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历经不少枪击、火灾和打劫事件,户外生存经验颇为丰富。 其他两人一听,觉得方法可行,便迅速行动,争分夺秒地冲进厕所淋浴,然后浑身湿漉漉地跑了出来。 由于火场就在楼下,楼梯口已无法通行,几人只能沿着廊道跑到旅店后门。 那里有一座沿着楼体修建的简易楼梯,关键时刻可供人逃生。 然而,他们很快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因为逃生通道竟然被人从外面提前上锁,无论怎样敲打、撞门,这道横在众人面前的逃生门,依旧纹丝不动。 此时,三人陷入了绝境,要么被大火活活烧死,要么被火场的毒烟窒息而亡。 正当江月和常凯申面露绝望之际,忽然听到欧阳修道:“咳……咳……莫慌!我的人就在……外面,早在异变发生时,我就已给我家武者发送信息,想必他很快就会到了!” 话音刚落,求生通道的大门外,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几人只觉眼前一花,之前那扇看似坚不可摧的铁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硬生生地拔起。 “小修,你可安好?” 来人约摸四十岁,身高近两米,国字脸,体型壮硕如虎,一身劲装站在那里,犹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令人望而生畏。 “武叔!你总算来了,我今天差点就死在这了。” 此时,欧阳修已全然失却刚才的淡定,回想起火场中的情景,仍心有余悸,而身后那两人更是不堪,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恐至极。 二人自幼生长于富贵之家,养尊处优,突遇此等变故,着实被吓得不轻。 “武叔,为何来得如此之晚,是否遭遇何事耽搁了?” 因不想让武尽忠与自己等人同行,故而让他在不远处的民宿歇息,如此一来,既无需被就近看管,又离得较近,即便有事,也能照应到他们。 “小修,此次袭击非同小可,有些事你必须知晓,最好即刻返回。” 说罢,武尽忠先将三人带离危险的求生楼梯,而后从旅店拐角处拖出两个蒙面之人。 “他们是?” 欧阳修话未说完,便见他将对方身上裹的绷带撕开,露出里面伤痕累累且布满经文的皮肤。 “嘶居然是灵知会在捣鬼!!” 当他看清眼前之物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因其辨识度太高,且此组织乃是国内最为活跃的非法组织,在官方那里也是挂了号的。 “小修,听叔一句劝,趁现在赶紧回去,武叔不过是一介锻体境的武者,若真遇上那些神神怪怪之物,以我目前的能力,实难护得你们周全啊。” 练武需历经练皮、换血、锻骨等阶段,武尽忠整整耗费十年光阴,才修成锻体境。 若是遭遇目标明确的敌人,他尚可护得一二,但若对方耍阴招,着实是有些力不从心。 武者胜在门槛较低,初期依靠肉身血勇,正面对敌能稳压散修术士,可要是被人下阴招就是粘板上的肉。 第38章 再接一单 正当调查组的众人商议去留之际,旅店内 25 号房间中的陈风,也迎来了关键时刻。 将全身法力汇聚集中,一口气冲击丹田内的几个重要节点,如同水磨墨般下苦功。 经过数个时辰的消磨,脉门终于被撑开,紧接着便是循环往复,源源不断地产生法力。 凝元即为拓宽经脉、凝聚法力,是为下一步通幽做准备。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陈风睁开双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其法力之深厚,远胜昔日的自己十倍。 这意味着,他能够施展的手段也更多了。 “嗯,为何有烧焦的味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后,他转头看向红音,突然发觉对方的身形似乎有些透明,呈现出过度消耗的模样,着实令人费解。 “不对啊!” 虽然知晓旅店曾遭几位强者光顾,但他坚信那 7 人绝非红音的敌手。 想归想,陈风还是将她收入伞中,并将其中的阴气尽数敞开供应。 然而,就在他缓缓走到门口,刚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整扇门瞬间化为黑粉,飘落在地。 “” 走廊和房间被烟灰覆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墙壁上的壁纸和装饰物被烧毁,露出斑驳的水泥或砖块。 谁能料到,仅仅一夜之间,旅店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暗自摇头,收拾好心情,拿起吃饭的家伙正准备前往市里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 自己社交圈子狭窄,近来结识之人寥寥无几,按理说此时不应有人来电,果然拿起手机一看,并无来电显示,他怀揣着疑惑打开接听。 “酆都先生,您好,我是 14 局任务平台的接线员小文,您上次任务的酬劳已到账,身份级别已为您调整为乡科级正职官身,资料现已存入数据库,书面证书将在三日内送至市内住处。” 听到电话那头任务完成,陈风心中不禁一喜,要知道那可是八百万巨款,至于后面的身份凭证,他觉得或许用处不大。 (玄级任务最低报酬金额 800 万,) 就在他思考回去后如何支配这笔钱财时,那名叫小文的接线员忽然说道:“酆都先生,平台有一项紧急任务,需要就近调集散修执行,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如果合适,我不介意在回去之前再接一单。” 即便刚刚突破境界,陈风也没有轻易应承下来,凡事需量力而行。 “此次任务评定为玄级,报酬 1000 万,要求是协助调查员探查失去联系的盘龙县。” “目前通往盘龙县的六条公路,已被附近驻军全面封锁,14 平台将调集其他省份的支援,在 12 个小时后抵达,你们在收集到情报后,也可选择固守待援。” 嘶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大动干戈?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一个县级单位失联,少则数千人多则数十万人的生死未卜。 难怪只是涉及就能获得玄级任务的奖励,说实话陈风本想“拒绝”,然而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感谢酆都先生为祖国做出的贡献,经平台决定为您的奖励再提升三成,待任务结束后身份提升至县处级副职。” 随后接线员又给了陈风,一个黑山镇地址,来到镇上另一处招待所中找到了,还没离开的富二代三人组。 没错,欧阳修他们还没走,俗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来就吃了这么大亏,说什么也不能简单离开。 黑山镇上的招待所并不大,包括武尽忠在内一行四人在内,全聚在一楼大堂喝茶。 十分钟前,他们拨出去布政院的求援信息,已有了回复:“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为父也不好叫你们回来,除了武尽忠就留在你那帮忙,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叫酆都的术士也会来协助你们。” 以上便是欧阳修收到的全部内容,所以他们才在一楼等人。 招待所离旅店不过数百米距离,哪怕经过一晚上的燃烧,袅袅青烟在阳光下依旧是清晰可见。 此时,靠在铁门上假寐的武尽忠猛然惊醒,明明是在大白天太阳底下,却莫名感到一股阴冷在逐渐靠近。 “来了!” 眼神凌厉的他,蓦然瞥见门外三十米处十字路口,有一着黑白二色道袍者,手持黑伞背负长幡,形迹甚为神秘。 “诸位可是调查组专员?在下酆都,受平台所邀接取任务,内容乃是协助你们调查盘龙县失联之事。” 陈风眉头紧蹙,朝里望去,三男一女,除却门口那名武者气血充盈尚可,余者皆为寻常之人,这钱果然不好赚。 “你好,我是欧阳修,这支队伍的领队。接下来,就有劳你了,安全问题我们定会谨遵你的安排。” 只见欧阳修这位贵公子毫无架子,走到陈风面前双方郑重地握手。 某人见对方如此配合,也不再多言,只是询问了出发时间,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养神。 “武大叔,为何我们要对那个人如此礼遇?是否会显得……” 招待所外,常凯申终于忍不住,出来后立刻找武尽忠抱怨,他认为欧阳修过于客气,让他们这些贵人平白低人一头。 “住口!你可知道你口中的他,能轻易将我击败!小修,你来处理。”武尽忠一脸的怒其不争,随后将常凯申的问题丢给欧阳修。 “阿凯,若你还是改不了这自视过高的毛病,此次行程你就不必参与了,以免丢了性命,你连自身都难保,又有何资格信口胡言。” 欧阳修的话语虽刺耳,但态度坚决。他的意思很明确,接下来你无需前往任何地方,要么乖乖听话留在此地,要么直接返回。 于是,下午接送车辆到达时,常凯申被留在了黑山镇,一行四人坐上吉普车,朝着盘龙县驶去。 两个小时后,众人抵达了第一处哨卡,只见公路上有一个排的士兵驻守,他们全副武装,利用路障封锁了路口,旁边还停放着两辆装甲车。 “站住!前方正在进行军事演习,此路禁止通行!” 一名士兵沉稳地站在前方喊话,其身后的十几名战士亦同步拉动枪栓,始终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好在他们早有筹谋,当机立断地将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位兄弟问个事,盘龙县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搞这么大阵仗!”借着对方检查的功夫,欧阳修连忙上前问道。 “抱歉,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团自接到命令开始,便在这里开始警戒,期间倒是有听到别团交火的声音。” 第39章 路霸 最终,他们未能从哨卡士兵处,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在查验过证件后,继续踏上行程。 随着与盘龙县的距离逐渐缩短,众人的面色也随周围的氛围发生了变化。 仿佛前方有某种存在,隐隐散发出令人躁动不安的气息,若以风水学的观点来解释,此乃“煞气”。 此时,端坐于后座的陈风仰头凝视苍穹,只见前方阴云与晴空于天际勾勒出分明的界限,恰似被一柄无形之刃割裂。 一侧是沉甸甸的灰暗云层,低垂且压抑,仿若须臾间便会倾盆而下,另一侧则是澄澈的碧空,阳光遍洒大地,明艳而和煦。 二者交界之地,光线与阴影泾渭分明,恰似被人硬生生割裂出的两个天地。 “唔,失策了,此番行动怕是要横生诸多枝节啊。”陈风心中暗自慨叹之际,蓦地,耳畔传来江月的惊叫声。 “不好!前面有一伙人拦路,会不会盘龙县的路霸?” 只见离吉普车百米外,有三十几人舞枪弄棒,或搬巨石、横木堵路,并且一个个袒露上身,纹身狰狞,面露凶光,看上去绝非善类。 副驾驶上的武尽忠眼神微凝,手臂肌肉紧绷,沉声道:“靠过去!不过是一群普通人而已!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欧阳修和江月沉默不语,他们对武尽忠的实力充满信心,而陈风亦是自恃实力毫无惧色。 须臾,一行人在路障前停车熄火,那帮疑似路霸的人见此情形,如潮水般一拥而上,将车辆团团围住。 “hetui!真特晦气!还以为能搞到一只肥羊,结果啥都没有!兄弟们老规矩,男的绑了!女的留下!” 说话之人名为黄彪,其身形魁梧壮硕,膀大腰圆,五官虽小,但脸上有一道蜈蚣状疤痕,似乎是最近才留下的。 全身仅着一条大黑裤衩,喝骂之际,满脸肥肉颤动,周身脂肪如甲胄层层叠起,使他看上去比常人更为粗壮。 老大有令,其下小弟岂敢不从,虽他们体态不及黄彪那般骇人,却也身形精壮杀气腾腾,一个个看起来手上多少沾了些人命。 “操你妈!都别动!都给滚下来!” “别动!动一下试试!再动,老子技霸剁了你!” “下车!下车!全给老子下车!” 眼看着几个小弟就要拉开车门,强行将几人从吉普上拽下来,但下一刻,只闻一声惨呼,那打头的汉子犹如被重卡撞击一般。 近两百斤的身躯竟打着旋儿飞出马路,撞进一旁的树林中,瞬间便没了声息。 咕咚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无人再敢上前逞凶。 “就凭你们一群小瘪三,武爷爷我尚未活动开筋骨!都快点!莫要浪费老子时间!!” 话毕,武尽忠收拳,指尖如利刃般划过安全带,将其割裂,纵身跳入人群,直面正啃着羊腿的黄彪。 “哼!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罢了,你算个什么雕东西!老子在这条道上已经杀了好几个,小的们!给这位武爷展示一下我们的厉害!” 黄彪话音刚落,人群忽地闪开,一张由铁链组成的大网,当头罩向毫无防备的武尽忠。 “一群鼠辈!就凭这种破烂也想困住我!” “铁牛劲!开!” ”呲啦!!武尽忠双手紧握铁腕,粗壮如大腿的臂膀上青筋凸起,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巨响,尾指粗细的铁链网竟被他扯得粉碎。 更有靠近的倒霉之人,被巨力迸射而出的铁环刺瞎双眼,或是毁容。 如此惊悚的场景,看得黄彪面皮一抖,不过他并未被吓到,右手反背朝后边比划了两下,随即抄起身边的钢管,高声喊道:“兄弟们!并肩子一起上!乱刀砍死他!” “谁能取了那杂种的性命!老子就赏他十万!车上的女人也让他率先享用!”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下便有十几个地痞流氓,被金钱和欲望冲昏头脑,提着刀叫嚣着向对方冲去。 “不知死活!铁猿开山!” 气血交融,劲力喷涌,武尽忠那两只犹如蒲扇般的手掌,左右开弓,竟然接连将两个人的头颅,硬生生拍进胸腔! 刹那间,群匪骇然,就在他意欲乘胜追击之际,忽然从人群缝隙中射出三道寒光! “玄龟背!” 只见武尽忠双臂一展,上半身的肌肉如钢铁般坚硬,瞬间膨胀鼓起宛如一面坚盾,将来袭的弩矢尽数挡住,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哇!武叔好厉害,欧阳修,这下我们应该安全无虞了。” 江月出身于普通官僚家庭,首次目睹如此超乎寻常的打斗,本以为只存在于电视中的武功,竟然会在现实中出现,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嘘!小声点,你不怕把那群匪徒的注意力引过来吗?” 欧阳修倒是有几分理智,没有跟江月瞎起哄,并且还将对方的头按下座椅,以免被敌人注意到他们。 然而有倒是柿子捡软的捏,在被武尽忠连续斩杀数人之后,黄彪眼珠一转,即刻留意到吉普车那边的状况。 且不论那武人如何厉害,只要有人质在手,至少他们的安全可以保障。 “阿信!小吉!肥波!随老子一同将车上那几个雏儿,全部擒获当作人质,看那练家子是否还敢对我们动手!” “是,老大!” 吉普车后座,陈风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后面四人的一举一动皆尽收眼底,他手指轻捻,本欲以符箓制敌,却摸了个空。 自从击败鬼槐树之后,他便一直在为突破凝元境做准备,一时之间也无暇补充符箓。 若要动用百魂幡,可眼前这几人皆是官家的人,此等道家“至宝”,还是不要轻易露面为好,以免泄露出去,遭官方之人标记。 (可以看做是手持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虽然不会没收你的武器,但要是哪里出了事,持有者最少也是个怀疑对象。) “罢了罢了,还是动一动的好,你们两个在车上待着别露头,我去去就回。” 未等二人答话,陈风轻拍座椅,整个人如飞燕般疾驰而出,继而手并剑指,朝背后一挥,“出鞘!” “锵!” 百年桃木剑应声而起,落入手中,剑刃划过虚空,竟能隐约听到金属之声。 “草!什么东西!这也是老大说的练家子吗?!” 阿信面露恐慌,想退已经是来不及了。 “天呐!为什么那把剑会自己飞?”小吉到死之前,都不明白为什么剑能自己动。 “我要死了吗?!果然今天就不该跟老大出来打食。”肥波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几个女人没动。 磅礴的法力呼吸间行遍全身,陈风脚尖轻点地面,速度极快,须臾之间,便与五人交错而过,三颗头颅腾空而起,溅起道道血泉。 “嗯?有点东西但不多,正好留下来审问一些盘龙县里的情报。” 陈风转身凝视,只见那本应殒命的黄彪竟徐徐起身,手中紧攥的铁棍亦失手坠地。 然而黄彪无暇顾及其他,自裤衩中摸出一卷布满诡谲经文的纱布,旋即将其缠绕于被剑刃割裂的颈项之上。 幸而他体脂丰厚,方未被某人顺势割断气管,待完成此举后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40章 煞魂 “噗通!” 陈风双臂环抱,面沉似水,凝视着跪地求饶的黄彪,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这家伙治好伤势后,居然没想着立刻逃跑。 当然更有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才主动向他投降。 “说说,盘龙县现今状况如何?但凡有半句废话,那就休怪我手起刀落斩了你!” 唰!桃木剑如电闪般,直插对方身下泥土,惊得他浑身一颤,忙道“不敢”。 “大师,我们是灵知会在县里招揽的杂役,负责在各条主路上看守,但凡擒获出逃之人,或欲进入县里者,皆可用其换取物品。” 紧接着,他取出一块残破的怀表,此乃先前遭受致命创伤,超出物品承受极限所致。 继续!我要知晓盘龙县内究竟发生何事,至于你为灵知会所做之事,我毫无兴趣,…若再言及无关紧要之事,定叫你身首异处! 陈风蕴含杀机的话语,令伏于地上的黄彪如筛糠般颤抖,赶忙将近日之事一一道来。 约一周前,盘龙县突现一类似传销之邪教,其教义为引人向善,为家人祈福,初期为招募会员,竟设有人头奖励。 每拉一人入会,可得百元酬劳,且于昨晚入会仪式后当场兑现。 此等诱惑,无疑令众多游手好闲之徒,觅得一条不劳而获之财路。 未几,原本不足五十人的灵知会,如吹气球般迅速膨胀,短短三日,便发展至近千人。 更因金钱之利诱,贪图小利者趋之若鹜,至后期,无需再行拉拢,便有源源不断之人主动加入。 九成九之人皆欲捞取一笔后退出,然待完成入会仪式后,即刻改变初衷,转而主动为灵知会效力。 上有县令之庇佑,下有似瘟疫般之入会方式,整个灵知会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全县。 且因本地国运遭吞噬,整个盘龙县可谓是龙蛇混杂,事故不断。 居民受气机影响,变得暴躁易怒,稍有不合便拳脚相加,打架斗殴、强奸杀人之事几乎每日皆有,甚至有时还会爆发瘟疫。 而公职人员因未受洗脑,灵知会便指使早已与之勾结的县令出手,使仅有的巡捕力量疲于奔命,最终导致秩序崩溃。 现今,浮于表面的灵知会将人群分为祭品、牲畜、苦力、信徒四个等级。 祭品,顾名思义,是要用于献祭给大黑佛母的血食。 牲畜,将人囚禁于笼中,每日仅提供如饲料般的食物,毫无自由与思想,只为苟延残喘。 苦力,负责修建神庙、祭坛、献祭所等,他们是无信者,常有被挑出用于血祭或充作牲畜栏之人。 信徒,则将身心托付给大黑天佛母,终日除了祈祷别无他事,为其提供香火以转化为神力。 然而,此类无明确职位之野神,香火转化率低得惊人,最终只能以数量弥补质量之不足。若说正神之转化率为 10:1 或 100:1,那野神至少需以千来计算。 (需说明正神,自五岳大帝、泰山府君,至城隍、土地、山神等,皆为正神,因其有明确之辖地及神名。) 野神、邪祀与正神最大之不同在于,它们犹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尽皆掠夺,只求一时之利,不顾长远。 随着黄彪将所知情报悉数道来,此时,处理完路霸匪徒的武尽忠也恰好走来。 “酆都兄弟,可有问出什么?若不然,交由我来处理,定能……” “不用,他刚才已经全招了,我待会回去再给你们讲一遍。” 言罢,稳步走到黄彪面前,抬脚踢了他一下,沉声道:“还不快滚?碍眼的东西!” “是!是!多谢大师饶命!” 听闻自己不用死了,黄彪立刻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如野猪般冲入道路两旁的林中,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酆都,这些人作恶多端,你为何要?” 在车上目睹这一切的欧阳修甚是疑惑,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就如此轻易放走,实在让在座之人心中有些不快。 “莫急,谁说我要放过他?放心,黄彪逃不出这林子,我们继续赶路,途中我会为你们讲一讲县里的状况,希望你们能有所准备。” 陈风摆了摆手,登上后座,随即为三人讲述起盘龙县内,对他们的不利局势。 另一边,冲进林子里的黄彪夺命狂奔,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突然改变主意,追上来将自己灭口。 奔跑间,黄彪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一团黑影,大白天的黑得诡异,仿佛见了鬼一般,吓得他急忙转弯想要避开。 然而,就在双方平行之际,那黑影中突然射出五条血色锁链,犹如五条触手,紧紧缠住猎物的头颅和四肢,将其拖向黑影所在的位置。 “啊!!什么怪物!不要!不要杀我!” “大师!救我!救我!”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黄彪的惨呼声在树林中回荡,他近乎疯狂地想要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却只能在树皮、石头、草皮上留下道道血痕。 直至黄彪被完全拉入幽影,从里面传出骨骼断裂和肌肉挤压的声音,一个重达数百斤的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饿!血!吃!” 须臾之间,幽影体内一根根骨架突兀地出现,仿佛在构建模型般将它们精确地连接在一起,然而一个普通人的血肉显然远远不够。 很快它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十几公里外守卫哨卡的士兵身上,只是尚未等其有所行动,来自百鬼幡的束缚就将其强行拖拽走。 煞魂,凝元境初期,此乃陈风用百鬼幡养蛊的成果,甚至在煞鬼降世之际,还将周围的子鬼全部吞噬干净,其凶残狠戾之程度可想而知。 但这并非它的完全形态,真正的版本应当称为煞鬼,其皮肉与常人无异,不惧烈日以及大部分法术。 由于身为百魂幡的主魂,还掌握法术困魂、炼魂,以煞气伤人,污浊他人法器,唯一的弊端便是,肆意残害他人性命来炼制法宝,“稍微”有伤天和。 当然这也是陈风接下这单的缘由,盘龙县现今被死对头灵知会占据,多杀他们几个人,想必官府也不会过多干涉,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是狗咬狗而已。 第41章 大雾 通往盘龙县的公路上,吉普车平稳地向前行驶,这次并未遭遇半路杀出的劫匪。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随着车辆逐渐靠近县城,周边竟弥漫起了一层薄雾。 “酆都道友,你看这……”武尽忠面露难色,面对这若隐若现、难以捉摸的诡异情形,他实在无计可施。 此时不仅是他,就连欧阳修和江月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某人,毕竟在四人之中,陈风看上去更具专业性。 “唉,我说你们啊,我不过是个保镖,立场理应与武先生相同,如今你们要我拿主意,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了?” 话虽如此,陈风还是给出了两点建议,“就目前来看,盘龙县大概率已经失控,要么我们现在折返哨卡,等待大部队抵达后再共同出击。” “要么就由我们四人深入险境,查明事情的具体原委,然后配合后续援军剿灭灵知会。” 这两个选择各有利弊,是追求荣华富贵还是确保自身安全,就由他们自己决定了,出了问题也与他无关,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不出所料,欧阳修和江月毫不犹豫选择返回哨卡,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显然,这趟原本被视为镀金之旅的盘龙县之行,自旅店那把大火燃起时,就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面对两人的决定,陈风的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毕竟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 “……好,那我们现在就调转车头回去。”武尽忠如释重负地说道,之前他已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如今无需冒险,自然是求之不得。 …………… 半个小时后,车轮压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低沉的摩擦声,愈发浓密的大雾宛如一层厚重的帷幕,将前方的视野遮蔽得严严实实。 “酆都先生,这雾气为何愈发浓烈!可有方法将其驱散?” 车内驾驶位上,武尽忠的呼吸沉稳,他紧握着方向盘,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竭力在浓雾中探寻方向。 可吉普车的车灯,在雾气中显得如此微弱,其光束难以穿透几米,便迅速被吞噬。 “抱歉,此雾非比普通雾气,乃是由死者迷惘所形成的【障】,再经某种仪轨或献祭而具现化的产物,实在是力有未逮。” 陈风面色凝重地抬起头,只见天空中纸灰与骨灰交织,仿若飞雪般徐徐飘落。 纸灰轻薄,随风翻舞,偶尔几片附着于车窗,又迅速被风卷走。骨灰沉重,带着令人不安的质感,落在车顶、引擎盖上,似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绝望。 “而且我们恐怕已入盘龙县境内,此刻唯有硬着头皮前行。” 言罢,调查组的两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此时懊悔已晚,既都是成年人,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砰!”突兀的一声巨响,惊得三人一颤,随后车辆未驶出多远便莫名熄火。 武尽忠见状翻身下车查看,这才得知车胎被阻车钉刺破,铁轱辘亦被其缠绕,中间甚至划破了油箱,这才让车子彻底报废。 “可恶!这该死的大雾!”武尽忠恼怒至极,发泄般一拳砸向引擎盖,致使其凹陷下去。 在能见度不足三米的情况下,负责驾吉普车的他实难看清路面。 “武叔别生气了,其实我们走路或许比乘车更好,吉普车行驶的动静不小,可能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 听到欧阳修所言,武尽忠心中稍感宽慰,江月见此情形,提议众人已在外多时,不妨原地休整,补充食物和水分。 从车上取下装满物品的背包,江月依次向大家分发瓶装水、泡面、巧克力、饼干以及大功率手电筒。 “嗯?你们是否嗅到某种气味。”陈风眉头紧蹙,鼻翼微微颤动,似在嗅探奇异的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三人也使劲闻了闻,可惜,除了江月谁也没闻到怪味。 “酆都先生,莫非是烤肉……或是蛋白质烤糊的气味?”她因不善料理,反倒对这种气味颇为熟悉。 蓦然,陈风心中一沉,生理上不禁涌起一阵反胃之感,遂向武尽忠建言道:“待会儿,你最好捂住江月小姐的眼睛,以免届时生出麻烦。” “哦……好。”虽不明就里,但武尽忠仍依言而行。 四人补充完体力后继续前行,只是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氛围,且从远方飘来的焦臭与腐臭,愈发浓烈。 “这里太诡异了,不能再继续混下去了!” 陈风本意是在盘龙县转一下,有好处就捞,权当签到蹭玄级奖励,可没想到把自个也搭进去了。 “玄玄神神,悠悠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开!” 为确保万无一失,落在众人之后的陈风当机立断开启法眼,须臾之间,原本不足三米的视距,扩展至五十步之遥。 与此同时,他也目睹到了那些曾经,只存在纪录片当中的景象,其惨烈程度,即使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也远远不够。 那帮灵知会的畜生,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在离他们不远之处,一具焦黑的尸体跪地而跪,双手合十,被粗糙的锁链紧紧缚于胸前,锁链已然烧至焦黑,与碳化的皮肤浑然一体。 尸体的姿势僵直,膝盖深深地陷入焦土之中,宛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承受着无尽的苦痛。 如此这般的尸骨,每隔九米便有一具,它们宛如迎宾一般,整齐地排列在公路两旁,跪地相迎。 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人同此情,悯其劬劳。 陈风深知自己不是个好人,却也谨守着底线不会去滥杀无辜,但那些灵知会的信徒,明显已经脱离做人的底线! 大黑佛母!你真是该死啊!! 须臾,众人行至焦尸处,武尽忠与陈风的面色如出一辙,皆是怒容满面,悲愤至极! 欧阳修亦是怒不可遏,但生理上的极度不适,令他呕吐不止,甚至连愤慨的力气都荡然无存。 而江月虽被蒙住了眼睛,可那气味弥漫无孔不入,照样是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然而几人包括陈风在内,都未曾料到今日所见之景,将超出他们的想象。 临行之际,陈风刻意落后些许,偷偷祭出百魂幡,想将沿途跪地的所有焦尸收入其中,以增强实力,顺便为枉死之人报仇雪恨。 但在他念咒收取时,所遇的阻力之大超乎想象,仿佛这九十九具尸体气息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42章 伪狮驼岭 凝视着跪伏于公路两侧的焦黑尸首,陈风眼神冷冽,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单掌一翻,掌中便现出三炷香。 “诸位乡贤父老在上!冤有头债有主,今日陈风不才,愿以道心在此立誓。入得此幡,此生必为尔等报那血海深仇!若有违此誓!五雷轰顶身死道消,天地为证,日月为鉴,鬼神共听之!!” 须臾,仿若感受到某人的赤诚之心,那些跪地焦尸身上的锁链忽地崩断,无需陈风催动百魂幡,只见一道道赤红身影,伴着无尽阴风冲入魂幡。 此刻,居于魂幡中央的煞魂,觉察到有新的阴魂进入百魂幡,其第一反应并非将其收归己用。 而是如凶兽般猛扑上去,企图撕咬对方,妄图将它们尽数吞噬,以补全自身。 然而那些初来乍到的厉鬼,亦非平庸之辈,本能地聚拢一处,以阴火焚烧煞魂。 一时间,身为百魂幡主魂的煞魂,被一群新人追得狼狈不堪,四处逃窜,最终在陈风的安抚下方才停歇。 赤魑,乃是受尽折磨在烈火中诞生的恶魂,可凭借数量组成“阴焰阵”。 “吁……如今这百魂幡,方才有了百魂之名。煞魂为将,赤魑为卒,布成阵势。待日后即便面对通幽之境,多少也能抗衡一二。” 陈风向来不做徒劳之事,他之所以立下誓言,一则是与灵知会素有仇怨,二则是即将深入敌巢,战力能增一分是一分。 将魂幡小心收起,陈风步履稳健,迅速追上渐行渐远的三人,仿佛刚才收魂之事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一路沉默,许是之前惨状影响,众人皆默不作声,行至数百步后,方惊觉浓雾渐散。 只是映入眼帘的不是秩序井然的检查站,而是一座污血遍地的大型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腐臭的气息,令人窒息。 最外侧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如同宝塔状被随意垒砌,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瞪着无辜惊惧的眼眸。 地上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深褐色的痕迹。 角落里堆放着成堆的人皮,有些已经干瘪发黑,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而另一些则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五十几个身上画满经文,头戴铁盔,壮得如同蛮牛的巨汉,正用剔骨刀,斧头,钩子认真处理着每一具尸体。 它们有的只剩下骨架,有的则被剥去了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和筋膜,血液顺着骨架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滩暗红色的水洼。 目睹此景,浑身发冷之陈风,脑海中唯闪过一词“狮驼岭”,对应《西游记》中妖魔食人之景。 骷髅若岭,骸骨如林。 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 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毫无疑问,盘龙县现今的状况与“狮驼国”相较,恐怕亦是相差无几,陈风不知有多少人已被转化为信徒,但能确定的是县城定然是无法进入了。 正当他思索是否要带上几人,先行撤至安全之地时,身边的武尽忠却似吃了火药一般,神色狰狞,双目赤红,猛然窜了出去。 “不对劲!有问题!” 蓦然回头望去,只见欧阳修和江月俩人双眼无神,只会抱在一起不停颤抖,口中时不时念叨“不要杀我”。 草!下次说什么也不接保护任务,真是麻烦!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陈风深知眼前这一关仍需度过,急忙从腰间取下黑伞,置于二人头顶后,低语道:“替我看着他俩,若有变故就抛弃他们自行找我。” 说罢,他一扬长幡从藏身的草丛飞奔而出,与武尽忠一道杀向检查站的灵知会屠夫。 畜人坊,此乃检查站现今之名,专为灵知会内部供应人皮、内脏、骨骼,以供制作唐卡和屠宰家畜之用。 (唐卡,系用人皮、人骨制成之法器。) 在看有外来人闯入这里后,数十个还在工作的屠夫,没有任何犹豫放下了手中活计,各自提着切肉刀朝对方冲去。 在经文的加持下,屠夫们皆身形魁梧,或肥胖如猪,其共同点便是力量惊人,且喜食生肉。 “砰!” 锻体境的武尽忠实力堪比凝元,双拳刚猛,犹如长枪,一拳便可击飞数百斤的屠夫。 随后他紧跟而上,大脚如刀劈斧砍般落下,将对方的头颅砸得粉碎。 可惜,如此凶悍的场面未能震慑住这些屠夫,反而在对方攻击的间隙,提刀劈砍而来。 不管是伤及队友,还是以伤换伤,那种不要命的疯狂劲头,令武尽忠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连连被对方击中,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你们这群畜牲!恶魔!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灭尽尔等!” 盛怒下武尽忠的气势一涨再涨,龙爪,虎爪轮番上阵,俱是掏心挖肺的杀招,没一会儿功夫,污浊地面便多了几副下水。 然而,未等他继续杀戮,便见周围的屠夫们自动散开,紧接着,武尽忠看到一座肉山正朝他缓缓走来。 畜人坊主罗禄山,身形高大且扭曲,宛如从黑暗中走出的怪物,手持一把门板大的碎骨刀,拖地而行。 尚未靠近,其强大的气势,便让一直处于愤怒中的武尽忠眼神,瞬间恢复是许清明。 望着眼前近乎高达一丈的怪物,他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偏头想要寻找陈风的位置,然而念头刚起,整个人就被碎骨刀拍飞。 最终,他砸进了一个盛满暗红色液体的巨大铁桶里,生死未卜。 “hetui!来人,给老子把那家伙捞起来!扒下他的皮做藏品。” “是!” (太困了,先去睡一觉。) 第43章 煞鬼!给我吞了他! 罗禄山,本为盘龙县一屠户,早年因与邻人争执,竟杀其一家四口后潜逃。 此后隐姓埋名,操持猪肉摊营生,虽然做的是正经行当,但他脾气不好,常与人斗殴,且生性狠辣,动辄断人手脚,属于当地看守所常客。 服刑间,意外结识本县县令姜文斌,遂成了其私底下的白手套,这也是何罗禄山屡进看守所,却没过多久又被放出的原因。 在顶头上司投靠灵知会后,因其天赋异禀,为六大上师之一柳红岩所看重,亲将其度化为护教法神。 后凭天赋及佛母恩赐,不断斩杀吞噬活人之血气,罗禄山仅七日未满,便自普通凡人晋为炼血境武者。 然速成的背后代价不菲,生死皆由佛母掌控不说,每周还得生啖七颗孩童心脏,方可保气血长盛不衰。 盘龙县检查站前,罗禄山如小巨人般持刀而立,炼血境散发出之强大气势,压得众屠夫尽皆低头,不敢仰视。 “哈哈哈今天运气真好!!一颗武者之心窍胜百十个孩童,若多来一些,罡气亦非无望!” 须臾,几近昏迷的武尽忠被几个屠夫,用写满经文的特殊绳索捆绑,像抬猪仔一样拖到工作台上,准备解剖处理。 “慢着!” 蓦地,众人眼前多出一人影,来者相貌英伟,身着玄素道衣,手持一面黑幡,不疾不徐朝彼等走来。 “嗯?居然还有人?今个也算是热闹。” 罗禄山见来者是一名道士,眼珠一转,未敢贸然上前,反身朝后挥手,令屠夫们提刀将其团团围住。 “兀那道人!你叫什么名字,来这做甚?若说不出个一二三,老子就剐了你下酒吃!” 不知缘何,他这等炼血境武者,竟在对方身上嗅到几缕危险气息,而此等感觉,唯有在上师身旁方可领略。 闻言,陈风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先是凝视一眼被压于工作台上,已如任人宰割之鱼的武尽忠,轻叹一声,将手中百魂幡抛向虚空。 继而双指一翻,食指与中指间便现一纸黑符,掐诀念咒。 “三山五岳阴风起,炼魂夺魄召鬼兵,今朝血祭苍生灭,万鬼横行天地惊。” “左道酆都!受盘龙县枉死的父老相邀,请诸位入此幡一叙!” 咒毕,陈风抱拳躬身一礼,须臾之间,方圆千米黑烟弥漫,阴风呼啸,似有万千阴魂于风中咆哮,使原本恐怖的检查站宛如一幅地狱图绘。 乌光闪耀,百魂幡徐徐展开,幡面上瞬间浮现无数鬼脸,尽皆发出刺耳尖叫,那是见得仇人后的兴奋。 “以此血食,祭尔等亡魂! 百鬼听令,噬魂夺魄!” 刹那间,近百赤魑在煞魂的引领下倾巢而出,猛虎出笼般向检查站内的屠夫扑去,并迅速展开围攻。 即便武者的气血天生克制恶鬼邪祟,可群鬼对这些屠夫早已是恨意滔天,全然不顾纯阳灼烧之痛,疯狂撕咬他们。 百鬼噬身,纵是这群被灵知会深度洗脑之人,此刻亦是面露惧色。 “好道士!好手段!竟敢毁了我的作坊!我定要亲手将你剥皮抽筋,制成肉干慢慢享用!” 罗禄山眼见手下,即将被发狂恶鬼吞噬殆尽,凭借炼血境体魄,他无视了赤魑的层层阻挠,像一辆宛若熔炉的蒸汽火车,冲向负手而立的道士。 “砰!” 未行多远,他便被一个仅余血肉骨骼的鬼物拦住去路,它四肢尖锐而修长,骨骼粗大裸露,关节处闪烁着森森白光,仿佛是用上等玉石雕琢而成。 煞魂,亦或如今应称之为煞鬼,适才趁乱吞食工坊内堆积的血肉,一举完成蜕变。 “不过一具骷髅!老子生前能斩你!死后也不会将你们放在眼里!” 当即扬手一刀砍向煞鬼的头颅,以罗禄山那浅薄的修行学识,自是难以辨认出煞鬼,至始至终,只将其视作一只较为厉害的鬼物。 “当!” 一声巨响在耳畔回荡,只见那血迹斑斑的碎骨钢刀,竟被骨爪死死抓住刀锋,罗禄山惊得拼命抽刀,却分毫难动。 “该死的鬼东西!给老子松手!” 此时遭受攻击的煞鬼,并未即刻还击,仿若那羊头骷髅怪像是嗅到了什么珍馐美馔,上下牙床不断开合。 “香!真香!肉可吃!” “吃?我吃你妈个匹!!” 听到这话罗禄山气急败坏,向来只有他吞食他人,岂有人敢对他动手,区区一具骨架拿来熬汤都嫌它味淡! 只见他浑身劲力猛然爆发,上半身的肌肉块块隆起,血气激荡起来恰似古之熊罴(pi),当即果断弃刀,并正面向煞鬼头骨,猛力轰出一拳。 然而无匹巨力砸煞鬼身上如泥牛入海,并无效果,单是它不惧气血这一点,就已然注定了其必死的结局。 煞鬼没有惯着对方的毛病,骨爪随手一搭,便像撕肉条般扯下他的胳膊,放入口中大肆咀嚼,罗禄山剧痛难忍,只得护住断臂,失声惨呼。 咔嚓! 没过一会儿,仅剩的胳膊也落入煞鬼嘴中,骨头混合肉泥,吃得那叫一个嘎吱作响。 “不!不要! 道士你不能杀我!若我身死,畜人坊必将失控,届时被镇压的千余恶魂定然暴动,你亦难逃此劫!” 此时,失去双臂的罗禄山,被煞鬼如情人般紧拥怀中慢慢被啃噬,剧痛令他几近嘶吼地说完这句话。 自加入灵知会获取力量之日起,他从未料到,自己竟会有被厉鬼生吞活剥、一点点蚕食殆尽的一天。 在被煞鬼戳破,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外衣后,罗禄山早已露出一朝得势下的本质,心中唯有如何活命的念想。 要知道此地至少宰杀过上千人,而他们的魂魄多数被镇压在检查站下,现今全赖作坊的阵法,以及屠夫身上的煞气,才得以勉强镇压。 而他自身乃是阵法的关键节点,若遭杀害便等同于阵法失控,会释放出下方所有惨遭屠戮的阴魂。 陈风闻听此言,不惊反喜,正苦思上何处为百魂幡提升等级,哪晓得瞌睡来了送枕头。 “哦?千余恶魂!我可真是求之不得,煞鬼!给我立刻吞了他!一丝不留!” 第44章 地上佛国(一) 漠然无视对方的苦苦哀求,随着陈风的一声令下,正抱着罗禄山打算慢慢啃食的煞鬼。 突然间,胸腹处生出无数惨白骨刺,恰似西方传说中刑具的铁处女,将其牢牢锁在体内。 只听得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后,整个检查站旋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至于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早已被群鬼吞噬得无影无踪,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杀进县城,将那些曾残害他们的人斩尽杀绝。 “唉,计划全乱了,本欲藏身于后,待大部队到来,再浑水摸鱼做个老六,岂料被武尽忠这莽夫横加搅扰,反倒使自己沦为过河卒,排头兵!” 当然,他深知这并非对方本意,自进入盘龙县后,众人的情绪仿佛都被无限放大,愤怒挣脱束缚化为莽撞,恐惧丧失意志沦为怯懦。 而自己则因功法与法宝的加持,全然不受此影响,若非事出有因,再加上对方那几人有官身庇佑,说不得要请他入幡一叙。 嗯? 陈风忽地眉头一皱,他察觉到煞鬼正朝着某个方向频频张望,口中不断开合,发出怪异之声,若非有百魂幡束缚,此刻它恐怕早已飞身而去。 “这货平时对其他东西,应该不感兴趣才对,那眼下唯有一种可能……人!” 念及此处,他当即收起魂幡,令煞鬼引路,不多时,便来到检查站后方的车辆保管仓库前。 此处乃是停放违章违规车辆之所,而今的话。 陈风不做多想,便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屈指一弹,以法力击碎大门上的钢锁,随后煞鬼十分有眼力见的主动推开大门。 见到这一幕,他淡淡瞥了其一眼,暗自思忖道:这东西成长有够快的! 此刻,尽管内心已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当陈风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时,依旧令他心生寒意。 偌大的车库内,被人为地划分成了数个区域。最外侧是抽血区,众多年轻的个体整齐地排列着。 他们被紧紧地束缚在柱子上,手腕处连接着血液采集装置,不时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塑料管流入脚下的塑料桶中。 中部是滞留区,这里的人类屎尿遍地,污秽不堪,所有人都面色呆滞,流着口水,宛如智障。 即使没有被束缚手脚,他们也不愿跨越那高度不足半米的围栏,只是在原地哼哼唧唧,极少动弹。 最里面的部分是废弃池,一个个大坑中堆满了因各种缘由死去的尸体。 由于底部的尸体开始融化,产生的黄绿色尸液淹没了尸堆,使得整个仓库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目睹这一切,陈风紧握着拳头,又缓缓松开,最终只能无奈叹息。他着实无力拯救这些人。 并非无法让他们恢复神志,而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带出这个魔窟。如此重大之事,必须等待支援到来方可行动。 他并非英雄,亦没有舍己为人的高尚精神。临行前,陈风特意寻来一块尚算洁净的白布,以法力为墨绘制了一张巨大的怯病符,也算是略表心意。 亲手关闭仓库大门后,他毫无预兆地跃上了门梁,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供奉的不是别人,正是无脸、八手、跌跏而坐的大黑佛母。 厌胜之术吗?难怪进入仓库时,有一股力量施加于自身,想来那些痴呆之人,便是因这缘故,才一直保持着痴傻的状态。 他有心想捣毁这座神龛,可一想到仓库中那数百个拖油瓶,陈风顿时感到一阵头大,他们现在敌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为好。 待再次返回检查站,心中愤懑难平的某人,抬手给了昏迷中的武尽忠两巴掌。 待其醒来,看着对方茫然的神色,陈风沉声道:“稍后带你去一处地方,你在那看着即可,顺便将江月与欧阳修也带上,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恐难以有所作为。” 这话说的直白简洁,武尽忠自知是因自己行事鲁莽,惹得对方不悦,再加上酆都本人的实力。 “抱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冲出去了,酆都先生,还请您。”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陈风劈手打断道:“够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快带那两人进仓库,待会有大事发生,你们最好别跟着我瞎掺和!” 陈风严正警告完毕,正欲转身离去,忽觉仍有放心不下之处,遂从衣袖中取出一叠符纸。 此皆为辟邪符,因身着玄色道袍,多数符未曾使用,正好赐予他们。 当然也是防止他们脑子一热,干出傻事,人若死了倒也无妨,但任务酬劳便会尽数落空。 “唉,总算将那三人给打发了,接下来就轮到我独自开始表演了。”陈风可没忘记,这地下还埋葬着一千多头阴魂。 “咦,不对!这阵法封印已破如此之久,为何底下尚无动静,莫非是那家伙说谎?” 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对!人将死时,其言也善,况且这罗禄山观之绝非忠义之人。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山不来救我,我便去就山。”陈风是个实干家,摇动百魂幡,以普通招魂咒于原地进行招魂。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天地悠悠,魂魄无依。 归来兮,归来兮, 勿游四方,勿离故土。” 随着一句句楚辞中的招魂声响起,配合法宝级百魂幡的加持,瞬间在虚空中诞生无穷吸力,宛若打开了地府的大门。 在另一边,盘龙县大剧院,原本作为全民娱乐之所,如今已被改为佛堂。 而因地上佛国一事,家家户户皆张灯结彩,呈现出一片普天同庆之景。 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今晚所有信徒皆须面带笑容,参加这场属于大黑佛母的盛会。 “佛母金身的进度如何了?” 佛堂的侧殿内,灵知会六大上师之一,琉璃上师柳红岩,神情愉悦地嗅着大殿内的香火。 这是唯有神明方可享用之物,她也只能浅尝辄止,僭越在灵知会中是死罪!哪怕她贵为琉璃上师。 紧接着,她眼神一冷,凝视着匍匐在脚边的信徒“康斯”,他是铸就佛母金身的负责人之一,亦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禀报琉璃上师,血泥目前够用,但是缺少足够的香灰,佛堂内的佛母金身,或许会延迟两个小时完工。” 话音刚落,偏殿内瞬间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负责这件事的康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没停过,差点就因此晕厥过去。 “你当庆幸,此地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否则……你应该深知后果!” 听到误工之罪得以赦免,康斯赶忙立下军令状:“……属下必定于半个时辰内,将佛母的血肉金身浇筑完成!否则甘愿自我献祭!” “滚!” (香灰:虔诚信徒留下的香烛,在燃烧完后所剩的灰烬。) (血泥:将无信者放置在磨盘上,用石碾子来回碾压,所得到的血肉。) 第45章 地上佛国(二) 随着佛会日期的临近,夜幕如一张无垠的黑幕,悄然自天际垂落大地。 佛堂偏殿内,遣走手下的柳红岩,强抑心中不快,继续沉浸于弥漫四周的香火气息之中。 然而,不过片刻,又有人前来寻她。 “江文斌,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若无合理缘由,即便你曾是我的合作者,也休想逃脱灵知会的惩戒!” 那张画满经文的容颜,此刻满是温怒之色,接二连三的被人搅扰享受,令柳红岩杀意骤起!其眼神仿若毒蛇,死死地盯住这位盘龙县昔日的县令。 姜文斌被这目光一盯,脖子不禁一缩,他蓦然察觉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近来愈发恶劣,好听些说是喜怒无常,难听些便是翻脸不认人。 遥想他俩初次相见时,她还面带微笑,客气地喊他“县令大人”,才短短几天功夫,就已沦落到被她呼来喝去的地步。 这前后的巨大落差,令他懊悔至极,只怪自己当初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双眼。 “琉……琉璃上师,我们发现位于东北角检查站的固魂阵上,阴魂正急速减少,不知是阵法出现问题,还是遭人蓄意破坏,特来请示您。” 砰! 蓦然间,劲风骤起,姜文斌尚未反应过来,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如陀螺般打着旋,“轰隆”一声撞在墙上。 刹那间,姜文斌的脑海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身体亦难以动弹。 “你这蠢笨无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固魂阵出了问题,为何不派人前去查看?!留你何用!” 许是用力过度,柳红岩的兜帽无意间被气流吹落,一直被遮掩的面容就此展露。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秀丽,气质因修习佛经而略显古韵。 然而,仅从这些方面来看,她似乎与古典美女并无二致,但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虔诚,她剃光了全身的毛发,连眉毛也未幸免。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大黑佛母的祈福经文,书写于身体的每一处。 邪异、妖艳、丑陋,这三个毫不相干的词汇,在她身上得到完美融合,竟毫无违和之感。 不过,在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后,她所追求的绝非仅仅是虔诚。 “上师,那里是罗禄山的地盘,我与他的关系,您是知晓的。” 姜文斌说这话时面色发苦,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面对自己这个旧主,面对曾经的旧主。 罗禄山不仅毫无敬意,甚至还时常与他产生矛盾,仗着天赋异禀便对他百般刁难。 曾经的狗奴,突然骑到头顶拉屎撒尿,这如何能让人忍受? 于是两者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但多数时候都是姜文斌吃亏,毕竟,即便是在灵知会也是实力为尊。 现今要他主动前往对方的地盘挑衅,岂不是自讨苦吃? 柳红岩自然明白这一点,但她并不在意,若此次佛会出现差错,遭殃的不仅是那些信徒,连自己这位上师也难以幸免。 “姜文斌,若你想在灵知会中存身,就必须展现自身价值。然而时至今日,我并未见你有任何作为,若你仍不为佛母贡献力量,那等待你的唯有……” 言及此处,柳红颜稍作停顿,移步至殿内一扇窗前,继而朝他招手示意,娇笑着道:“咯咯那便是你最终的归宿!” 归宿?姜文斌强忍着剧痛,单手托着肿胀如猪头的左脸,艰难地挪至窗口,此处正对着佛堂后方,普通信众不得入内。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高达一丈的巨大磨盘,然而拉磨者并非牛,而是一个个被割去舌头、刺瞎双眼、戳聋耳朵的人! 甚至连嘴巴和眼皮,都被黑线缝合严实,如今他们不过是一群形似人类的傀儡,在无休止的默默推磨。 蓦地,一阵凄惨的哭喊声从旁边传来,只见一群男女老少被灵知会驱赶着,登上一座形似跳水台的高台。 而台下,便是那磨盘的中心,猩红血腥,如泥沼般可怖。 当第一个人惊声尖叫着落入磨盘中心,发现自己侥幸未死时,噩梦才刚刚开始。 随着掉落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争夺那稍纵即逝的安全之地,他们会相互推搡,将他人送入愈发临近的磨轮之中,哪怕只为多活十几秒! 啊!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究竟加入了一个怎样的组织,这些人简直就是地狱中的恶鬼!!! “姜文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柳红岩鄙夷地看了一眼,被吓得几近失禁的“县令”,未等他答话,便继续说道:“……罪孽磨盘!那些罪人、无信者,他们唯一的用处,便是成为佛母塑造金身的材料。”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用处在哪?!” 姜文斌心有所悟,一狠心,用力给了自己右脸一巴掌,双手捧着肿胀的脸颊,跪地嗡声道:“琉琉……璃……璃上师,还……请……给我一次机会!” 见这废物终于摆正心态,柳红岩也没做多说什么,要不是六大上师中就她这支人手最少,哪还用得上这等囊虫。 “哼!带上你的人把事情查清楚,如果是阵法出了问题就叫康斯过去,至于罗禄山,出了如此大事,待佛会结束我自会处置他。” “多…谢…上师慈悲。” 半小时前,另一边检查站畜人坊,陈风手持百魂幡召唤了许久的魂,然而从地底上来的阴魂却寥寥无几,终于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地底阴魂竟给他一种被吸附住,却无法挣脱的感觉,如今招魂就如同与那未知阵法角力,而那绳索便是一千阴魂本身。 “是定灵阵,还是固魂阵?为了百魂幡的升级,我今天还真就跟你杠上了!” 他记得当日在姜家布置玄阴聚灵阵,便有牵引阴魂的功效,只需将范围设定在检查站内,就能尽量避免捅灵知会的马蜂窝。 满地尸骨不缺材料,再加上百魂幡中有一群的劳力,不到一刻钟便将阵法完成,并且为了确保一次成功。 他还特意将玄阴聚灵,布置在固魂阵的正上方,成功实现零距离中门对阻。 很快,当一切准备妥当后,陈风立于由尸鬼堆砌的法台上,脚踏罡步,披发仗剑。 刹那间,阴风呼啸,令旗倒悬,检查站底下的阴魂因受两边阵法的拉扯,瞬间陷入集体暴动,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啧,果然光凭玄阴聚灵,还是差那么点意思,那么这样又如何?” 陈风不愿再与阵法纠缠,索性直接祭出黑伞,挥动百魂幡,二者一同发力。 须臾间,便如长鲸吸水般,将阴魂自地底吸出,最终化为一道黑虹没入幡面。 百魂幡的承载力有限,其中已有赤魑、煞鬼,决然无法容纳一千阴魂,那么当下唯有即刻炼器。 (膝盖有痛风,目前还没好,所以更新比较晚。) (昨晚上作者做梦,梦见自己有了一个金发老婆,果然梦里什么都有t t) 第46章 地上佛国(三) 检查站上空阴魂密布,如乌云般横冲直撞,但在百魂幡的强大禁锢下,始终无法突破检查站的范围。 “嘶大意了!光想着拿它们炼器,却未曾料到如此难以掌控!” 陈风此时额头冷汗涔涔,双手紧紧握住百魂幡,他着实未曾料到,在收纳一千多头阴魂后,未过多久便冲破了禁制。 如今,他只能凭借魂幡在群鬼身上留下的印记,强行控制它们,以免鸡飞蛋打前功尽弃。 “靠!现在可怎么办,继续这样互相僵持也不是个事。” 感受到体内法力如潮水般迅速流逝,陈风只得从怀中取出一颗用保鲜膜,包裹严密的十全大补丸,咬开包装后吞入腹中。 药丸所携带数量不多,仅有十几颗,主要是因其数量过多且体积过大,携带不便。 只可惜在玄阴法中,并无炼制储备法器的相关知识。 “拼了!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眼看已无他法的陈风,把心中一横!一手操控魂幡,腾出的另一只手则持咒炼器。 “阴魂聚,幽冥开, 玄阴之气入炉来。 三魂七魄凝为引,器未成形鬼先哀。” “叱!” 刹那间,百魂幡中涌出一团幽冥之气,化为锁链,将一头头阴魂从空中拉下,不多不少恰好一百之数。 而被重新锁入旗幡的阴魂,再无冲出之可能,等待它们的将是由赤魑与煞鬼,联合组成的阴火大阵。 未及半盏茶时间,那一百阴魂便已被无尽阴火淬炼为精纯鬼气,其中绝大部分皆被魂幡吸纳,余者则为赤魑与煞鬼所共享。 一百……两百……三百……随着百魂幡吸收的鬼气愈发增多,那深黑厚重的幡面之上,煞纹亦逐渐浮现。 当这些纹路相互交织之际,恰似一座通向幽冥的门户,门户中似有无数阴魂在挣扎、嘶吼。 尤其是那些隐匿于幡面上的鬼神身影,仿若下一刻便会破幡而出,望之就让人心惊胆寒。 陈风满心欢喜地注视着百魂幡的变化,紧绷的神经也随之稍松,没有何事能比付出,便有所回报更能令人精神振奋。 然而,兔子急了亦会咬人,仅剩的七百头阴魂在百魂幡的刺激下,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意图摆脱烙印控制。 “妈的!就差临门一脚,老子还能让你们给掀了摊子?!” 此刻,陈风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犹如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单手掐诀,倾尽全力摄取近百阴魂开始炼化。 “呜呜呜” 不出意外,阴魂再度暴动,且因精力不济,他又要分心于幡内炼化,让将近六百阴魂逐渐失控。 “终究还是太贪心了吗?果然一口气不能吃太撑。” 事实上,他确是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以两件法宝强控一千阴魂,这于一般散修而言,简直是不敢想象之事,更遑论拥有两件以上的法宝。 突然,陈风身形一滞,只因不知何时红音竟悄然现身,似欲触碰他紧握百魂幡的手。 红音失控了?……不会……不应该啊! 尽管心中存有诸多疑惑,但此刻的他已无法做出多余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手搭在自己手背上。 红音的手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柔软,宛如玉石般冰冷,未等其有更多感受。 他惊愕地发现那些阴魂,竟然全都诡异地安静下来,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所谓机会稍纵即逝,陈风趁势将百魂幡放置于红音之上,而自己则迅速往口中塞入一把药丸,全力炼化被摄入幡面的阴魂。 “阴气沉,器胚藏, 幽冥深处炼玄霜。 玄阴为骨魂作脉, 器成锋芒摄八荒。” 手中掐诀之声犹如雷霆,这些神色木然的六百头阴魂,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 整齐划一地飘入阴火缭绕的魂幡,被大阵逐个炼化,最终成为百魂幡晋级千魂幡的资粮。 “好!好!好!!红音此次你居功至伟!立大功了!” 陈风大笑着抚摸已大变模样的百魂幡,或许应称之为“千魂幡”,全然忘却了身旁撑着黑伞的红音。 虽未见其面容,但周身散发的孤寂气息,足以表明她此刻心情不佳。 待某人从兴奋状态回过神来,才惊觉红音已然消失,只余黑伞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陈风见状,仿若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认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道袍,然后来到黑伞面前,躬身施礼道: “红音,谢谢,若没有你在一旁相助,此刻我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遑论升级百魂幡了。” 说来也是他的思维定式,明明红音早已拥有灵智,却仍下意识地将她视作普通鬼类,不经意间冷落了她。 …或许是听到了某人道谢,红音虽未再次现身,却如有灵性般悄然落入他怀中,将千魂幡挤到一旁。 唉!不是这也能吃上醋?你好歹也是位红衣啊!竟然会跟一件死物计较…,就在陈风在心中暗自吐槽时,灵知会的人恰好率领队伍闯入畜人坊。 “罗禄山!!你东窗事发了!若想活命,就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去见上师!” 人未至,声先至,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带着近百号手下气势汹汹地冲进作坊内,然后就跟某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罗禄山他们人呢?” 整个畜人坊鸦雀无声,空无一人,姜文斌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嘿!那个就是说你呢,别四处张望了,你说的罗禄山我并不认识,但在此之前我确实见过,一个身材魁梧如肉山的男人。” 见来人皆是灵知会成员,陈风眯起眼睛,宛如一头沉稳的老狼,用看待猎物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这群人。 “他在哪里!定魂阵已破,千魂出逃,致使遮蔽盘龙县的法术出现破绽,如今琉璃上师要拿他问罪!我劝你切莫与他有任何瓜葛。” 明明对方只有一人,可姜文斌却如临大敌般,不仅竭力虚张声势,甚至还搬出柳红岩来,试图寻求一丝心理慰藉。 “哦?果然是定魂阵,遮蔽盘龙县的术法,琉璃上师?看来你知道东西不少,总算是来了一个有用的家伙。” 见姜文斌知晓如此多的事情,陈风已然在思量稍后是否应先留他性命,待将情报尽数榨取之后再做定夺。 (下午去看病了。) 第47章 地上佛国(四) “你绝非灵知会成员!……你究竟是谁?罢了,给我上,将他拿下!待我亲向上师举荐你们为护法!” 之前,听到对方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即便姜文斌再愚钝,也深知此人来者不善,当即喝令手下一同扑上前去,而他自己则不露声色地后退半步。 但凡有丝毫异变,便即刻逃回……搬救兵,他坚信上师至少在佛会结束前,是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然而,有怎样的头目,就有怎样的属下,与姜文斌一同前来的人,实则都是原衙门里的公职人员。 试问,敢报考公务员之人,哪个不是精明之辈。 见自家老大躲在后方一副欲逃之态,又岂会不明白对面之人很危险? 当即一个个放慢步伐,明明仅有十几米的距离,却愣是磨蹭了将近一分钟。 望着他们如儿戏般的举动,陈风实难将这些人,与残忍暴虐的罗禄山等人联系起来,二者之间,仿若两个物种般毫无共同之处。 “好了,你不是想知晓罗禄山的下落吗?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去寻他。” 蓦然,听到这句话的姜文斌,连同他带来的百十号人,皆如林中之虎般毛骨悚然。 须臾,也不知是谁率先喊出“逃”字,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噗呲……一群乌合之众,若灵知会尽是如此货色,想必也不会登上官方的任务平台?” 虽说来人诸多行为不堪,但正如他们对待寻常百姓那般,陈风自然也不会将大黑佛母的信徒视为人,即便是积蓄生魂,亦是上佳之选。 “孔子有句话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既然来了,那就全部留下!” 话落,千魂幡乌光大盛,以煞鬼为首的幡魂就像抓壮丁一样,自其身后将生魂扯出,继而投入幡中受阴气侵蚀。 (新死的灵魂是生魂,受怨气侵染会化鬼,受阴气侵染便是阴魂,哪怕躯体被救回去也是植物人。) 他们之所如此轻易地被勾魂,乃是因为时常念诵大黑佛母的祈福经文,从而压制了人身上的福、禄、寿三盏阳火。 不过一刻钟,一百一十多人便尽数进入了千魂幡,唯有姜文斌本人,因情报所需才幸免于难。 “你竟然还是个县令!?狗东西!盘龙县两万八千条人命,就这样被你轻易地卖给了灵知会!” 这才聚灵境啊!如此众多的人命,竟被一个愚笨之人贱卖,他怎么就敢如此行事! 姜文斌的所作所为,气得他险些一掌将其击毙。,毙掉这条囊虫。 “说!灵知会想在盘龙县做什么?你们有多少信徒,或者说还剩多少活人,若有半句假话,我定让你悔恨来此世间,还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一切的开始!” 陈风森冷的语气,吓得姜文斌身躯不住颤抖,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仍使他妄图与之谈判,至少要保住自己性命。 “求你了,我会如实相告……可否饶我一命” 听到对方求饶的话语,陈风忽地一声冷笑,鄙夷道:“看来你尚未认清自身的处境,莫非真还当自个是县令老爷?” “啪”他打了个响指,千魂幡上骤然升起一道阴火,化为发丝般的渔网,将姜文斌全身紧紧缠绕,瞬间令他满地打滚,痛苦不堪。 “啊!别烧了!我知错了!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只要你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于我,那么你的这条性命或许……” 陈风深知此类人的品性,岂能经得住严刑拷打,当即就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信徒的确切数量,我并不知道,但据我推测,绝对不少于八千之数,至于活着的人,大致还剩6000多人。 目前,他们皆被囚禁于县医院与体育馆两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批人被押送至附近的畜人坊宰杀。” “等等,你是说其他地方也设有畜人坊不成?” 陈风万没料到,如此邪恶之地,竟不止一处,他陈某人以自身人格担保,绝非觊觎那地下一千阴魂。 人家黄帝飞升时还御女三千呢,轮到他飞升时,御万八千阴魂没毛病?顶多渡劫时天雷劈得狠“亿”点。 正邪不两立,我陈风!与灵知会不共戴天! “是的,总计有四座畜人坊,皆建于各个盘龙县的检查站,那里皆设有与此地相同的固魂阵。” 说了这许多话,又兼全身被阴火灼伤所带来的剧痛,两者交相作用,几乎让他心力交瘁,不经意停下想喘两口气。 然而,某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径直一脚将其踹倒,踏在其胸口上,碾压其伤口道:“你这老狗,谁准你停下了?还想尝尝阴火的滋味,尽管直说,老子自会成全你!” 话落,陈风手并剑指,佯装欲施法之态。 “不不不,别别我说我说嘶好痛!!” 姜文斌被旗幡上冰蓝色的阴火,吓得连连蹬腿挪动身体,而后背的伤口与地面摩擦,又令他痛不欲生。 “琉琉璃上师想在盘龙县,为大黑佛母建立地上佛国,所有无信者都将受到审判,于罪孽磨盘下成为佛母血肉金身的材料。” “三日前,琉璃上师言将有其他上师前来观礼,还令我们筹备接待事宜。” 竟还有其他上师要来? 陈风本想询问琉璃上师的修为如何,但念及此人身为聚灵境,能看出才是咄咄怪事。 待将灵知会于盘龙县的情报搜集完备,他轻弹一指。 须臾之间,隐匿于姜文斌身侧的赤魑,尽皆现形于身前,并将对方团团围住,一个个头颅低垂,面部被烧焦扭曲,嘴巴大张,仿若在无声嘶吼。 在因果机缘的牵引下,它们早已知晓姜文斌的身份,只是碍于千魂幡之束缚,未即刻冲上前将其生吞活剥。 “为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能杀我,你说过的不会杀我的!” 一股悲凉莫名袭来,他欲爬至陈风脚下求饶,然四周赤魑令其却步不前,且其身上散发恶臭,熏得他面色发青,几近窒息。 “哈?你是不是没睡醒?我什么时候说不杀你,你再仔细想想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扔下这句话,陈风便不再多言,背对众鬼摆了摆手,瞬间,群鬼如闻血腥之食人鱼般汹涌而上。 仅片刻,姜文斌已无迹可寻,唯留空气中,似有惨嚎之声回荡。 另一边,躲在检查站车库里的武尽忠三人,自从进入这里看到那些,被当成人畜的盘龙县百姓后,尽皆沉默无言。 物伤其类,感同身受,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身的无力感,这才进入盘龙县几个小时,但见到的事物足以摧毁,几人前半生建立起的三观。 谁能料到,世间竟有如此残忍的组织! 蓦地,车库内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惊得欧阳修、江月人二人以为又有变故。 愣了半晌,才在武尽忠的提醒下,是某人腰间的卫星电话响了。 自踏入这盘龙县后,欧阳修曾暗中打电话想与外界联系,然而因为阵法的干扰,就连卫星信号也无法传入。 直至定魂阵中近千阴魂,被某人掳走拿去炼幡,外界电话方得以重新进入。 “我们?这是有救了!” 意识到是卫星电话铃声,欧阳修跟抓起救命稻草一样,急速拿起置于耳畔开启通话。 在一阵好似低频干扰的声音过后,终传出 14 局任务平台接线员之声,尤其是对方话语中的惊喜,迅即给三人带来精神慰藉。 “谢天谢地,总算与你们取得联系了,你们那边的状况如何?平台派遣的人已至盘龙县外围,如今只差你们的定位了。” 欧阳修闻言,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将四人下午选定进入的位置告知对方,并提醒检查站内,尚有数百名普通百姓亟待解救。 “嗯,具体情况我方已知晓,卫星电话末端有一紧急按钮,按下可增强定位信号,半小时内请勿移动,稍候,首批救援即将抵达。” “好的,我明白了!” 待欧阳修挂断电话后,众人皆精神一振,乃至原本低落之心情,也随之好转,如今不仅他们得救了,就连困于车库之民众亦能有救。 (2800,我看谁说我短!qaq) 第48章 地上佛国(五) 十几分钟后,检查站内诸事处理完毕,心系另外三千阴魂的陈风,迫不及待的来到车库外与三人会合。 而后,他向三人阐明利害,义正言辞地表示要去破坏,其他检查站的固魂阵,拯救即将惨遭屠戮的百姓。 虽然扯了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其核心意思就是“拜拜了您嘞!我要一个人去浪。” 在陈风眼中,三千阴魂的价值,远胜玄级任务所带来的金钱利益,至于身份?抱歉,他尚未领略过其中的甜头。 “酆都先生,可否再稍等片刻,横竖也不差这点时间。” 武尽忠见陈风毫无缘由地要离开,霎时心急如焚,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 在外,他可是声名赫赫的大武师,圈内人皆尊称他一声“虎爷”。 然而进了这盘龙县,就感觉随便来一个人,都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倒不是他武尽忠贪生怕死,实在是此时若有任何变故,他们三人全得交代在这。 忽然,欧阳修拨开挡在身前的武尽忠,走到陈风面前,恳切道:“酆都先生,方才卫星电话恢复了正常通讯,14 局命我们原地待命,与前来支援的人员会合。” 啧计划不如变化快,这援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即将独自行动之际到来,罢了到时再另寻脱身之法便是。 陈风无言便代表了默认,也让三人松了一口气。 夜色朦胧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从众人来时的公路上出现四道光束,伴随引擎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两辆敞篷吉普车徐行而至。 “吱” 当车辆熄火停下,能被平台派来救援的人,也逐一出现在陈风等人面前,有青年手持银枪顶盔亮甲,但其职业是武术教练。 有女子身后背着琴盒脚步轻盈,更有一老者身着儒衫,虽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也能加入支援队伍。 而剩下两名支援队友,分别为茅山高功法师与不知名军中武者。 然而最令陈风惊讶的是,他还在队伍里还看到了,两个熟悉身影贾士道和扎纸匠,三人目光交错的一瞬,各自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在下天师府门下弟子张维,敢问诸位居士,哪位是欧阳修,江月。”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道士,只见他头戴混元巾,身着一袭黄色宽大道袍,其上绣有精致的云纹与八卦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素色腰带。 面容虽显清瘦,但扫视过来的目光极为凌厉,至少武尽忠连与之对视的胆量也没有。 “张道长,我是欧阳修。” “我是江月。” 听到呼唤自己的名字,二人即刻抬手示意,他们深知自己已然得救,此番下来非但未能镀金,反倒险些将性命断送,着实令二人情绪消沉。 张维见此情形,并未出言宽慰,只是挥手示意吉普车司机送他们返回,至于余下的人……,他将目光移向武尽忠,问道:“居士是留还是去?” “走。”武尽忠回答得毫不犹豫,毕竟他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保护欧阳修,如今人已送走,自己又何必留下? 得到答复后,张维依旧挥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去,毕竟这几人在他眼中无足轻重。 目送那三人离开后,他随即转头看向陈风,问道:“酆都道友有何想法?” “留。” 原本陈风计划待支援队抵达后,便准备离队单独行动,然而当他看到队伍中有熟人,又有天师府的高手在旁,岂有不抱大腿之理? 要知道这位可是黄袍高功法师,再加上姓张……那至少也是天师府的核心弟子,甚至可能是下一代天师的候选人。 没想到 14 局的能量如此之大,居然能请动这种人物。 “此次……应该无需我拼命c了。” 以他凝元境的修为,竟然无法感知张维的境界,这只能说明一点,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不是通幽境便是凝元境巅峰。 最为重要的是,那可是天师府啊!最为出名的便是雷法!说不定此次他能够大开眼界。 夜色如墨,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皓月与星空尽数掩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盘龙县佛堂外的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信众跪伏在地,身披灰白的麻衣,头低垂至地,口中喃喃诵念着晦涩难懂的祈福经文。 他们的声音起初低微,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低沉而绵长,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一阵阴风吹过,无数盏天灯从信众手中徐徐升起,灯芯闪烁着幽暗的绿光。 天灯越升越高,逐渐布满整个夜空,宛如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咚!佛堂内的钟声蓦然响起,低沉而迟缓,每一声都仿佛撞击在人的心头。 紧接着,各种演奏乐器的声音,也融入了这诡异的交响乐——低沉的号角、尖锐的笛声、沉闷的鼓点,还有那不知名的金属器具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这些声音相互交织,构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佛音,仿佛能够钻入人的脑海,使人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 在这诡异佛音的浸润下,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信徒皆表现得如痴如狂,高声吟诵大黑佛母的祈福之音。 有自我陶醉至极者,不惜以残忍自残的方式,来表达对信仰的虔诚,挖眼、剖心、断肠者屡见不鲜。 此时,金碧辉煌的佛堂内,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巍峨耸立,只剩血色空洞的面容,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狰狞而扭曲。 “啧啧,果然是琉璃上师,能在这外邪丛生的大陆掀起如此波澜,我班加农门对你深感钦佩!” 话刚说完,大黑佛母神像下,一名跪伏在地的信徒突然站起身来,弓着背不停地痛苦哀嚎,但全身却好似被强力禁锢住一般,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血肉撕裂和骨骼重组之声响起,只见一具带着血水的骷髅,就像脱衣一样将信徒的皮肉褪去。 紧接着,这具血骷髅毫不顾忌地,端坐于神像前的蒲团之上,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血骷髅便完成了白骨生肉的惊人一幕。 此人便是灵知会六大上师之一白骨上师,主要在东南亚的小国活动,此番应柳红岩之邀前来观礼,其目的主要是分取一些香火。 “白骨上师客气了,琉璃能有今日之成就,皆是仰仗各位前辈的指点。” 今晚的柳红岩身着盛装,头戴金角银冠,耳垂和手腕处亦佩戴着由唐卡人骨制成的饰品。 纯黑色的祭祀服庄重而华丽,其上布满了各式经文和兽图,透露出神秘而高贵的气息。 “其他人呢?难道就只有你一人前来?”望着神像下空出的两个蒲团,柳红岩原本愉悦的神情,瞬间变为阴沉。 “呵呵……少两个人有何不好?如此一来,这满殿的香火便无人与我争抢了。” 正在尽情享受香火气息的白骨上师,此时宛如一个沉醉于毒瘾的瘾君子,香火虽能迅速提升他们的实力,却具有极强的成瘾性。 而且,由于香火的特殊性质(有毒),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能依附于正神或邪神,方能吸食香火。 说得难听些,他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寄生虫,想要提升实力全凭神明的意愿。 (把香火未提纯的香火比喻成海水。) 第49章 地上佛国(六)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佛会诵经声渐至高潮,佛堂内的灯烛突然迸发出一片花火。 “哎呀……妹妹,姐姐来迟了,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幸好赶上了呢。” 当俏皮的女声在柳红岩耳畔响起,只见从即将熄灭的火焰中跃出一男一女。 他们分别是身着黑袍的慈悲上师悉达,和身着白袍的金灵上师蓝雅,这二人既是兄妹,亦是夫妻。 虽然他们个体实力在六大上师中处于末位,但凭借着“良好”的关系,每每都能共同抵御外敌。 “琉璃上师,你闹出的动静不小,我好心提醒你,我们来时看到 14 局已派人进来了,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 悉达自幼生得俊美,肤色白净,早年却遭其妹以药物强行侵犯,开启了一段有悖伦常之恋。 之后,直至成为大黑佛母座下上师,妹妹更是逼迫他以秘法相互联结,以示双方永不背叛。 然而,未等他从柳红岩脸上看出究竟,脖子就被一双洁白的藕臂紧紧缠上,旋即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 “悉达,你为何如此关心琉璃上师?莫非你对她有意?”蓝雅的语气中透着嗔怪,仿佛在吃哥哥的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见她那漆黑的眼眸藏在慈悲上师身后,用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柳红岩,整座大殿内的金属都在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鸣声。 实际上,二者同父异母,蓝雅昔日的容貌不过中人资质,而她那作为东南亚人黝黑皮肤。 自知无法吸引到白皙俊雅的悉达,便使了些卑劣手段,如愿得到哥哥的身体。如今,她那曾经的肤色已被术法漂白,倒也勉强可称为美人。 “多谢前辈提醒,还请二位里边就坐,14局那边的事我自会处理。” 面对金灵上师的挑衅,柳红岩眸子底下闪过一缕杀意,果然,蛮夷终究是蛮夷,纵有强大力量,头脑中也不过是充斥着原始欲望。 悉达见对方自信满满,便也不再多言,毕竟这满屋的香火已足以令他留步,何况对方找自己等人来观礼,无非就是撑场面。 况且,若是此次降佛仪式真能被她成功举办,或许在这片古老大陆上,他们也将有立足之地。 佛堂外搭建好的高台上,柳红颜见慈悲、金灵两位上师就座后,便开始吸食香火,终于心中稍安。 “总算到齐了,台子已为你们备好,若你们不来,我的计划又如何实施?只可惜另外几位老狐狸瞻前顾后,罢了,如此也已足够。” 柳红岩的目光落于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上,低垂的眼眸中虽有异色,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因她深知佛母的视线已然投注在自己身上。 她赤着洁白如玉的双足,伴着脚铃的清脆声响,跳起了庄重的祈福之舞,舞姿邪魅妖异,更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类似傩舞) 另一边,通往县内的道路上因杂物尸体过多,代步用的吉普车被迫熄火。 随后一行八人如同电视剧中的武林高手般,以飞身纵跃的姿态,在低矮的屋顶上疾驰前行。 “贾道友,你们为什么也来了,不是才返回吗?”落在众人身后的陈风,对贾士道和扎纸匠的出现颇感疑惑。 闻听此言,贾士道并未即刻回应,而是以一脸惊愕的神情凝视着他,沉声道: “嘶你难道没有关注新闻?盘龙县之事如今已引起轩然大波,一个数万人的县城失去联系,方圆五十公里皆被当地驻军封锁。” “我早上从黑山镇返程,前脚抵达市里,后脚便被接入溪攀市 14 局分部,且在那里见到了扎纸匠道友。” 言及此处,他的神情颇为无奈,毕竟任何人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后,都渴望稍作休憩。 “我这边的情形与贾道友如出一辙,14 局开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酬劳,更为关键的是,派遣名单上赫然有你的名字。” 对于白灵和贾士道来说,有陈风在队伍中,便意味着安全感的存在,毕竟上一把,某人玩命c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听到两位队友如此推崇自己,陈风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安慰道: “放心,队伍里有天师府和茅山的高功在,我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就算天塌下来,那也是有高个顶着。” 言外之意,就是关键时刻做好保存己身的准备,用不着事事用命。 “轰隆!”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炸雷,吓得三人猛然停下身形戒备四周,而在他们前方的五人,此时也早已停下。 只见前方两侧街道上,家家户户挂着一盏红灯笼,将整个街面映衬得一片火红。 然而明明看似很喜庆的场景,可如果加路灯上挂着的一具具尸体,就显得这种氛围异常荒诞恐怖。 “邪魔歪道!!逆天而行,胆敢如此肆意屠戮生灵,罪孽深重天地不容!今日张维必以雷霆荡清这世间污浊!” 张维虽常应宗门之邀下山斩妖除魔,却从未目睹过人族遭大规模屠戮之惨状,在见数百人如猪狗般遭残杀,其心中之愤恨,可想而知。 幸而某人将检查站内之尸体,多投喂于赤魑和煞鬼,否则若为张维所见,其所受刺激恐更甚。 所以当陈风得知刚才的炸雷,是这位天师府核心弟子引起的,当即心中暗叫:“不好!” 张维现在闹出如此大动静,恐待会儿恐怕要一步步杀至佛堂广场!八千信徒啊!这不得杀出个尸山血海? “砰!” “砰!” “砰!” 须臾间,街道两侧房门齐齐洞开,自黑漆漆的店铺中涌出无数手持兵刃的暴民,亦可称之为大黑佛母信徒。 足有上千人将本就狭窄之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如果他们要冲过去,唯有将其尽皆诛杀! 这下天师府和茅山的人都些麻爪了,于两位高功而言,这些人不过是误入歧途,受了欺骗的普通百姓,若真要动手,无异于屠杀平民。 然相较于散修收钱办事,则不会考虑太多无关紧要的因素,谁若阻拦,那便杀谁。 更何况这些暴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全是被灵知会以食亲咒,强行激发自身气血,将实力提升至聚灵境的危险人物,即便无所作为,亦会于三日内痛苦死去。 食亲咒:以秘法吞食至亲血肉,导其阴灵入体,借怨气激发气血以增实力。 此法初立之时,本是为那些亲遭残害之人,辟一复仇之蹊径。(古代的冤假错案很多) 第50章 地上佛国(七) 狭窄街道上的混战,若论反应之迅速,当属那些始终在外界艰难求存的散修,他们手快于脑,稍有迟缓便难以存活至今。 “诸位后退!某杨凌为尔等断后!” 声落,只见队伍中的亮甲青年,手提银枪,身先士卒冲入邪教徒组成的洪流中。 “潜龙劲!凤凰点头!” 炼血境的他气血澎湃,手中长枪仿若灵蛇出洞,刹那间划出点点寒光,精准击中十数人咽喉,使其即刻毙命。 然而,黑压压的邪教徒对同伴的惨死视若无睹,脸上布满经纹,尽是癫狂之色。 或许,自从他们噬亲的那一刻起,便已不能再被视为人类。 尽管杨凌在前方与信徒死士激战正酣,但左右及后方仍有成群的教徒涌现,将整支队伍紧紧围困于街道之上。 陈风见状,向身后两人颔首示意,暗自做好去留抉择,若那两位高功不愿出力,那他们此战必败,不如直接突围而去。 正当某人思考如何开溜之际,“刺啦!”一阵怪异的声响自后方传来,陈风蓦然回首,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惊愕不已,甚至忘记拂去飘落至脸上的碎布。 谁能料到,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且全程透明的老头,竟会在关键时刻爆衣,继而化作一名身高两米二的彪形大汉! 虎背熊腰,螳螂腿,古铜色的肌肉犹如钢铁铸就,紧密镶嵌于粗壮的骨骼之上,其体格仿若武神降临。 “唉,张家小子实在令人不省心,也难怪你父亲要我相随。” 老者姓孔名秋,已至八十高龄,本职乃一名大学教授,专攻儒学,生平最爱之事,便是钻研自家先贤孔子的事迹。 老来时龙场悟道,从论语中悟出武学真谛“抡语”,并将其奉为毕生圭臬。 “子曰:三十而立,只有三十个人,才配让我孔秋站起来打,四十而不惑,即便面对四十个人,也不会有疑虑,依旧果断出手!” 一步踏前,整个人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左侧信徒死士面前,将绝大部分敌人堵在一个巷子里。 “老夫最近品读抡语,读到仁者无敌,义者无畏,吾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来的恰恰正是时候。” 啪! 长腿如鞭,壮硕老者仅一击,便将距离最近的一名信徒拦腰踢两断,只剩上下两截残躯,倒在地上各自抽动惨叫。 “一分二,即为仁!” 紧接着,孔秋再次闪身来一个信徒面前,居高临下以无匹巨力,用大手将其头颅塞入胸腔。 “头入腔体,此为义!” “嗯……老祖宗所言不假,儒学传承至今,尽是些迂腐之辈在误事!致使老夫暮年才领悟圣学真谛!” 炼血境后期,气血汹涌澎湃宛若狼烟,与老者自身的骇人威压相结合,轻易便令那群被蛊惑的信徒,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另一侧,陈风着实被老者的手段震惊到了,未曾想炼血境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若是罗禄山与这老头交锋,恐怕会瞬间败北。 “小友,老夫的戏好看吗?看完了还不赶紧干活,真要把事情都推给老头子干吗?现在年轻人可真是哦,还养鬼吗?这红衣厉鬼脾气不小嘛。” 蓦然,耳畔传来老者沉稳的声音,陈风悚然一惊,随即,他又瞧见那名为孔秋的老头,正立于自己身侧与红音对峙。 原来,对方想拍他肩膀时,竟被黑伞中的红衣女鬼死死抓住手腕,恰好逮了个现行。 “红音,孔老先生并非敌人,先放开他。”听得主人这般说,红音便依言松手,随后化为暗影遁回某人腰间的黑伞中。 “了不得,了不得啊,果真是后生可畏,竟能将如此凶戾之物驯服得如臂指使,小友可是茅山中人?” 孔秋未曾料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也会看走眼,这名为酆都的小友,身怀如此手段怎会籍籍无名。 “让前辈失望了,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散修罢了,实难与名门大派相提并论,孔老先生与其与晚辈在此闲谈,不若早些让那两位高功行动起来。” 陈风的意思很明显,如今大家身在敌营,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你赶紧让两个大佬开始干活。 孔秋闻言一愣,随即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他说的确实是这个理。 没道理,他这个长辈冲在前面做马前卒,而张维这小兔崽子躲在身后村,春伤秋悲。 “行了,小子,我知道你是个滑头,老夫乃南河孔家,与那曲阜世修降表的不是一路人,有空就来我这坐坐。” 说罢,不等对方回绝,老头便径直走到张维面前,右手握拳准备给面前的人,来一记提神醒脑。 “别!别动手,孔爷爷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拳下去会死人的!” 张维盯着那青筋毕露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咽了口唾沫,这一拳如果硬扛下来,起码得去半条命。 “悟了没?” “悟悟了!” 听 “呸!亏你还是天师继承人,连这点小事都看不透,你这道学的还不如那些秃驴。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宰人, 怀菩萨心肠,施霹雳手段。 听听,多么好的措辞啊,你们俩个也不想想,这全城几万百姓,如今还能活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真值得你们救吗? 若是还下不去手,你们就趁早滚蛋,到时候我会建议张君临那个混蛋,换个利索点的天师继承人,反正你兄弟还有好几个。” 孔秋一字一句,几乎将两人骂得狗血淋头,而作为晚辈,哪怕张维实力比他强,也得乖乖挨训。 远处陈风瞧着热闹,两世为人的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张维会被派来这里,说白了就是锻炼心性,优柔寡断难成道途,更别说将来继承天师之位。 不得不说,张维是下一代天师继承人,在强大“压力”下很快摆正心态,与茅山的那高功同时出手。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急急如律令!” 霎那间,神咒一出,张维金光附体如神如圣,随后脚尖一点,跃上附近最高的房屋。 目泛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脚下母佛信徒,了望一千米开外的盛大佛会。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到近万人的诵经声,隐隐还夹杂着数千人的惨叫哀嚎。 “是我错了吗?父亲让我来这里的目地,或许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张维收回视线,再度看向周围面目狰狞的信徒时,瞳孔里有的只是漠然与冰冷,只有尽快除掉罪魁祸首,才能解救更多的人!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唵吽吽,三檀那韩难延乾夷摄。 敕! 急急如律令!” 霎时,天光骤亮,数十道惨白的雷霆,仿若匹练横亘于街道各处,恰似连环闪电链,持续分裂开来荡涤那些挡路信徒。 百米长的街道浓烟滚滚焦尸横陈,而张维也凭借自身的绝对实力,成功震慑了所有人。 “嚯,帅啊!还是雷法够劲!” 看着天空雷蛇电走,陈风那个叫激动啊!恨不能以身代之,金光附体手执雷霆,这才是仙家该有的手段。 (下一章开团了,雷法会有的,大不了去挖张角的墓。) 第51章 地上佛国(八) 金光骤现,雷法震响,张维加入战场后,众人只需留意后方即可全力突进。 须臾间,八人快速杀至广场边缘,所过之处只余遍地尸骸。 众人举目望去,人山人海,一望无际的佛母信徒,此时正端坐于地诵经,对这支队伍的到来恍若未闻。 数百米外的佛堂高台上,柳红岩见有人闯入会场,不仅不惊,反而面露喜色。 随即,她心中一动,暗中掐断信徒对佛堂内的香火供奉。 而在里面享受极乐的三名上师,亦如她所料,好似产生戒断反应的瘾君子般,气急败坏地冲出来,质问究竟发生何事? 面对几位前辈言辞不善,柳红岩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指向闯入佛会的不速之客,道: “诸位前辈,并非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而是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扰乱了会场,致使信徒骚乱。 故而还望诸位施以援手,待将其逐出之后,香火必定源源不断供应诸位。” 话虽如此,然白骨、慈悲、金灵等上师面色毫无变化,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 几人自然知晓对方邀自己前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吗? 但仅凭这点香火,实难让人出手,所以得加钱!! “哼!” 柳红岩见这些所谓的“前辈”沉默不语,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当即,开出自己的价码一锤定音道:“诸位,在下备好了两千畜人,可确保三位上师每人一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可是两千畜人,即便是在较为混乱的东南亚地区,也绝非是小数目,且可任其摆布,此等厚礼不可谓不重。 “哈哈哈,琉璃上师如此盛情款待,我白骨自然不会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不就是 14 局派来的几个小杂毛吗?我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白骨上师生来长得恶形恶相,可止小儿夜啼,大笑间仿若夜叉临世,旋即身形一闪,没入无边夜色之中。 “琉璃上师,两千畜人的确是不错的价码,不过我和金灵一样,认为你的目的绝非仅此而已,倘若你不告知我们实情……” 然而,未等慈悲上师把话讲完,便被柳红岩直接打断道:“三千!我将我自己的那一份给你们,只需抵挡异事局 30 分钟,这是我的底线。” “好,半个小时后,若战局没有其他变化,我与金灵会立刻离开佛会。” 与头脑简单的白骨不同,慈悲自来到盘龙县后,看柳红岩的布置便知其所图非小,所以他极为担心,把自己两人也给搭了进去。 别看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可互相捅刀子的时候,那全是直奔要害去的。 ……终于谈妥利益交换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柳红岩心中泛起一丝冷笑,果然,这世上哪有不沾星的猫。 若是有,那也只是因为给的利益还不够多罢了,既然这场大戏的人都已到齐,那么现在就开场! 蓦然,柳红岩的舞姿突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诡谲佛音变得杀气腾腾。 刹那间,广场上所有信徒齐刷刷站起,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变色龙般迅速变换,时喜,时怒,时哀,时乐。 最终,他们的表情全都定格在愤怒上,转瞬间,怒意在人群中不断积聚,且一个个面目赤红,青筋暴起,仿佛将要择人而噬。 近万人同时变脸,场面何其荒诞可怖,众人皆是首次目睹如此阵势,即便是两位道门高功,亦面色阴沉,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酆都道兄,我本以为在黑山镇与那鬼槐树交锋,已算得是少有的大场面了,可今日一见,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啊。” 贾士道感慨万分,此时他站在队伍后方,若非前方有多位前辈挡着,说不定此刻早已脚底抹油溜了。 “所以啊,贾道友……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便是修行界的残酷现实,日后若能侥幸不中途夭折,此类大场面定是屡见不鲜。” “若不尽快提升实力,真遇大事,以现今的修为,恐怕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这,他亦沉默不语,左手扶着黑伞,右手紧握千魂幡。 近来接二连三出现的强敌,莫名令他生出一种时不我待之感,仿佛从一个生态位跳入另一个生态位。 而对于这个生态圈中的人来说,自己宛如新人。 如果在这圈子中立足,就必须占据属于他的一席之地,日后少不了与这些强者打交道。 广场边缘,嘶吼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朝众人涌来,正所谓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下一刻,无数信徒狂叫着发起冲锋,在此过程中,数以百计的信徒,因被同伴绊倒而惨遭践踏,命丧黄泉。 然而,更多的信徒竟硬生生地,将这支全员皆为凝元境的小队冲散,让其困于一隅各自为战。 陈风见此情形,抛出黑伞护住周身,继而思索着对策,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不求有功,但求自保。 紧接着,他环顾四周,目光从那杨凌到孔秋,中间自动略过两名道门高功,最终才将视线落在白灵、贾士道二人身上。 毕竟是有过生死之交,自己人远比其他队友更值得信赖。 “扎纸道友,不知你携带了多少纸人,我有一法,或许可以暂时护得我们周全。” 话落,陈风千魂幡一卷,将十几个信徒生魂裹入幡中,没一会儿,便被阴气侵染成阴魂。 “酆都道兄称我白灵即可,此乃我本名,这次任务我带了不少纸人,只是以如今的修为,却是难以支撑太久。”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木箱,里面装满了早已裁剪好的纸人,此外,在角落处还放置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典雅的印花纸盒。 白灵似乎是刚刚想起什么,双手将纸盒捧到陈风面前道:“这件法器名为极乐灵匣,是我用祖传的灵花纸所制,具有储物之效,由于其中并无空气,故而只能存放死物。 ”“白道友这是”储物法器!这可是他梦寐以求之物,如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这是前几日,道兄在姜家古宅中对我出手相救的谢礼,还望道兄切勿推辞。” 闻言,陈风一愣推辞?这怎么可能,即便我不顾脸面也定要收下啊!面子哪有储物法器香! “咳咳白灵道友太客气了,陈某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某人甚至连假装矜持都没做,顺势就将极乐灵匣,收入宽大的袍袖中。 随即,赶忙岔开话题道:“待会你以纸人结成军阵,我再以阴魂将其覆盖,如此可为你节省7成法力消耗。” “这样做能行吗?” 白灵对他的大胆举动深感震惊,阴魂的确能够附身纸人,严格来讲,二者本就极为契合。 然而,阴魂这种存在善恶难辨,若无法掌控,极易反噬自身。 “放手去做,一切有我!”见她犹豫不决,陈风当即做出承诺。 莫要开玩笑,真以为我千魂幡是摆设不成,有煞鬼与九十九头赤魑在,何惧阴魂逃脱掌控? 第52章 地上佛国(九) 幽深逼仄的巷道中,陈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在巷口,手中千魂幡如无底深渊,贪婪地吞噬着信徒们的生魂。 短短数分钟,地上已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三四百具尸体,一直延伸到街口。 虽然这般收取生魂颇为畅快,但信徒毕竟是活生生的人,远不及之前在检查站时,吸取地底阴魂那般迅速,致使他的法力如决堤般急速流逝。 “白灵道友!可好了?” 嘴里嚼着十全大补丸,法力有些难以为继的陈风,忍不住回头望向巷内。 只见白灵身着银色纸甲,立于香案之前,一手执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为纸人点睛。 “黄巾力士,威震乾坤。 手持金鞭,脚踏祥云。 奉请降临,护法驱邪。 显化真形,助我威灵。” 香案上那一百张单薄纸人,无风自动迎风便长,转眼间金光四射,巷子里便多出一群身披重甲的壮汉,硬生生将某人挤出了巷子口。 陈风见状,同步念动魂咒,从千魂幡中引出阴魂过渡到纸人上,使得纸人士兵实力大增。 说起这想法的灵感,倒是源自董瘟利用双子红衣与僵尸,进行强制融合时的场景。 很快,这一百鬼化纸兵在白灵的号令下,如猛虎出闸般冲出巷子,与数百名汹涌而至的信徒展开激战,顷刻间,便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 但见鬼化纸兵军容严整,一盾一刀协作无间,同步举盾挥刀劈斩,其势仿若昔日大汉将军平定黄巾之乱。 然而,百人之众毕竟势单力孤,源源不绝的癫狂信众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再次将二人堵在巷口。 “白灵道友!” “晓得!” 数息后,又有两百鬼化纸兵自巷中冲出,融入抵御冲击的半弧形战阵之中,更将那些暴戾的信众逼出街道。 而这期间,陈风收纳了许多生魂,皆是被纸兵斩杀的信徒,而且从尸体中勾魂,比从活人身体里拽要轻松不少。 “玄阴召令,魂归附体, 阴阳交感,灵随咒起。” 再次附身一批阴魂,二人积攒的鬼化纸兵已达六百人之多,不但将方圆百米彻底肃清扫,还成功与杨凌、孔秋、贾士道等人会合。 “该走了,先去看看那两个高功法师如何了。” 另一边,广场外的最高建筑上,张维周身环绕诸多雷霆,显化出的银花与金光交相辉映,宛若谪仙临凡。 “灵知会的邪魔歪道,速速滚来受死!!” 轰隆隆隆 霎时,夜空电闪雷鸣,仿若警告一般,从虚空之中劈出十余道叉状闪电,恰似收割庄稼般从满地信徒的广场上犁过,只余满地焦黑的尸体。 “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跟你白骨爷嚷嚷啥呢?” 砰!伴着一声狂妄至极的怒喝,那些倒地的尸首骤然爆裂,竟从其中钻出近百具,嘎嘎狞笑的白骨骷髅。 紧接着其中一具白骨瞬间血肉重生,化作白骨上人的狰狞模样,指着张维鄙夷道:“领死?!就凭你也配?若是你祖父张道伦在此,我必退避三舍。” “让我祖父出手?藏头露尾的鼠辈,你有何资格?!”张维怒发冲冠,浑身金光四射,一则是被对方轻视,另一方面是受不了白骨,这样垃圾竟敢跟天师作比较。 话落,抬手数道掌心雷激射而出,却被对方轻巧避开,见状他当即近身,将手隐于袖中,掌心雷霆蓄势待发。 “嘿!你们张家人好大的火气,那且让老子看看,你究竟学到了他几成本事,也敢学人出来降妖除魔?” 白骨上师手臂一挥,只见一名信徒的上半身骤然爆裂,露出一杆仿若白玉琉璃,其上镶嵌有数颗舍利的玄阴白骨幡。 “白骨道!尸山骨海!” 霎那间,无数陈旧枯黄,或是坚硬如金刚的骷髅,从那白骨幡中喷涌而出。 落地后化作身高数丈的各种骷髅,或狰狞骨兽,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意图将张维灭杀在此。 然而,面对汹涌而至的骸骨大军,张维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单手雷印,口诵雷诀。 “雷光如电,雷声如霆,雷火如龙,雷威如神!” 咒声刚落,八道粗壮雷光落入骨海,瞬间便将骷髅大军炸得支离破碎,一时骨海大有溃散之势。 “白骨之术区区小道尔,我天师府传承千载,道法天成,岂会被这等旁门左道所撼动?” 夜空如墨,寒风呼啸,张维站在枯骨堆积小山上,冷然俯瞰着那狼狈不堪的白骨,以及其所谓的白骨道,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屑愈发深沉。 不过,即便如此,白骨上师亦毫无慌乱之色,从尸体中拔出白骨幡,讥讽道:“小杂毛!莫要以为习得些许雷法,就不将天下人放眼里,今儿个我就让你长长见识,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旗幡上的骷髅头中,喷涌而出一股血雾,将数百名信徒尽数笼罩,化为一具具血色骷髅,融入白骨幡中,随后继续喷出各种怪异骨兽,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 而散落在地的碎骨残渣,亦似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朝着附近的骷髅缓缓蠕动,相互融合。 不仅增加了白骨的力量,更增加了它们的攻击手段,人形骷髅手持刀盾骨矛,兽型则生出骨翼,口中喷出骨矢。 “哈哈!!你莫非真以为如此轻易,便可破我白骨道?” 听着阵阵嘈杂的叫嚷声,张维挥拳打散扑来的白骨爬虫,紧接着又施展掌心雷,消灭了一批手持兵刃的人形骷髅,心中不禁郁气渐起。 “呵呵呵……你劈啊,继续劈啊,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法力可供挥霍!” 白骨冷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件头骨形状的防御法器,激活后戴在头上,宛如一顶骨质皇冠。 可没过多久,一道突兀的阳雷骤然降临,瞬间,将之前还在叫嚣的白骨上师轰得粉碎。 “这家伙死了没有?” 张维眉头紧蹙,扫视了一眼静止不动的骸骨大军,心中有些迟疑,然而没过多久,那令人憎恶的声音再度响起。 “哼,擒贼先擒王,此理我自然知晓,可你得先找到我的真身所在!” 话落,骸骨中突然有一具骷髅长出皮肉,但转瞬间就被雷霆彻底毁灭。 适才张维受对方提醒,要维持如此众多的白骨骷髅,对方所耗费的法力,必然远超自己。 只要紧追对方,强行与其比拼法力积累,必定能够逼出他的真身! 此时,终于找到头绪的张维全力出击,以金光咒抵御着骸骨傀儡的攻击,对白骨展开狂轰滥炸。 夜幕中电光闪烁,雷声轰鸣,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白骨上师,立刻又被人追击猛劈,心中的郁闷简直难以宣泄。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柳红岩那边,能让大黑佛母尽早降临人世,届时闯入此地的这些人,一个也休想逃脱! (五十章了,可不可以求礼物呐,最近成绩掉的好厉害。t t) 第53章 石眠 (以后好好取标题,罗兰自己都分不清,哪章是哪章了。) “杀!” 伴随佛会广场东北角的一声怒吼,十数名大黑佛母的信徒,仿若遭受重卡撞击一般,被高高抛起,落地后筋骨尽断,须臾间便没了气息。 “酆都道兄,咱们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这些大黑佛母的信徒就跟杀不完一样。” “稍安勿躁,静待时机,目前来看,队伍中唯有你、我、白灵三人同心齐力,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此时,吞魂鬼王附身的贾士道,身高丈许,皮肤下蓝鳞闪烁,若非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恐将遭众人围攻。 然而,二人话音未落,便见孔秋那怪物老头,手提两颗狰狞人头,煞气腾腾地向他们走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能否听听,还有这两个家伙自称是什么坊长,也顺手被老夫给拿下了,料想小兄弟你那杆冒着黑气的魂幡,应该会需要它们。” 陈风闻言,就跟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激动道:“孔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魂不魂幡的我可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这叫人皇幡,当然你若觉拗口,也可称之为功德幡,应天受命,助人飞升。” 解释完,他还不忘把两人头收入幡中,毕竟是炼血境阴魂,不可浪费了。 ……孔秋摇头,暗忖这小子较自己更为无耻,以后当与之多多交流心得。 “行了,你也莫要顽皮,人皇幡就人皇幡,你认为我们当下应如何行事。”言罢,他双目直视某人,要对方即刻拿出主意。 “嗯?我……我是说您老莫不是在说笑?那两位道门高功呢,先前不一直是他俩带队的么?怎会轮到我呢。” 岂料陈风话刚出口,就听到孔秋抱怨道:“休要再提,张维那兔崽子已经上头了,估摸短时间内难以归来,至于茅山那小子……我与他素无交情。” 上头? 陈风本能地望向远处,那里依旧是电闪雷鸣,没办法,谁让整个战场就他那边动静最大,一阵噼里啪啦,想让人不去注意都难。 此时,先前聚拢过来的其他队员,似乎听到他俩的交谈,纷纷转头过来,以审视的眼神凝视着陈风。 其实连他们自己此刻也颇为迷茫,明明起初有两位队长,结果一个不管不顾追击敌人,另一个则玩起了失踪,将他们弃于广场边缘听天由命。 (队长只给实力最强的人,然而那两人着实不靠谱。) 而此刻孔秋的提议,为他们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毕竟能够在混乱的局面下,构建起一道新防御阵线,并且还能召集剩余的队员,这已然具备了领队的资质。 “酆都道兄,你意下如何?我都听你的,还是像上次一样。”毫无疑问,只听声音陈风便知是贾士道,两人乃生死之交。 白灵未发一言,仅是目光灼灼地望着陈风,她始终坚信这个男人,能够再次带领俩人脱离险境。 除了自己人的支持外,杨凌,孔秋,以及后面加入的王军虎,邓小琴,虽未明确表态,但在如此情形下,也都默然应允了。 “什么意思莫非这便是众望所归的感觉?只差来一场黄袍加身了。”陈风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吐槽道。 蓦然,一阵嗡鸣响彻天地,一道暗红色光幕宛如倒扣于地的碗,以佛堂为核心,将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事物尽数笼罩。 就在众人仰望着夜空中的血色苍穹,皆感无言之时,队伍中忽然出现一个懒散的声音,陈风隐约记得听过,却莫名给他很模糊的感觉。 “唉,麻烦了,早知道便不来了。” 几人循声望去,白灵身后不知何时,竟立着一位身着杏黄道袍的小道士。 其五官端正,年纪看似不大。明明仅有十三四岁,却偏生给人一种老成持重之感。 “石眠道长,你为何会现身于此,先前是去了哪里啊?”白灵识得此人,他正是两位带队的高功法师之一,茅山派弟子,名为……石眠。 “唉,这位道友切莫妄言,自始至终,我都跟在你们身边从未离开过。” 啊?! 对方的这番话,令陈峰和白灵惊愕不已,虽说他们此前一直忙于给纸兵附灵,可也不至于看不到如此大的活人! 见二人呆立当场,早已历经无数次此等情形的石眠,叹息一声道:“两位道友,我想此刻并非谈论我之时。 现今冥月已现,不出一盏茶的工夫,那尊名为大黑佛母的野神,将会彻底降临盘龙县。 若我所料不错,祂大概会将黄泉天幕内的一切拉入阴间,届时实力未达通幽境之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石眠言罢,众人皆面如死灰,阴世黄泉,幽冥地府,即便他们如今已踏上道途,可这些字眼依旧与其相距甚远。 然而,此刻却出现一个名为大黑佛母的野神,想将众人都带入阴间,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况且,在座之人,无一人能达到通幽之境。 “咳咳……石眠道友,既然你如此了解,想必定有破解之法,若能带我们逃离此处,吾等必感恩戴德。” 反正说好话不要钱,为了避免坠入阴间,陈风立刻给石眠戴上高帽,而其余人望向对方的眼神中皆充满希冀。 “抱歉,……没有,此乃黄泉天幕,其出现只代表了一件事,盘龙县与阴间仅一线之隔。” 闻听此言,众人的希望瞬间破灭,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绝望,然而石眠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不过,不过,倒也并非毫无办法。其一,凭借自身境界穿越阴阳两界; 其二,前往枉死城寻找关系,开具还阳路的证明。 我下去之后,便打算如此行事,至于其他人,若无门路,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论阴间谁的背景最为强硬,那自然当属茅山一派,去那里就如同回老家探亲一般。 而且作为这一代中地位,堪比天师府张维的弟子,让在枉死城就职的前辈,开具一张还阳路的证明,对石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石眠道友别停呀,快说说下一个办法是什么。” 彼其娘之,前面两个说了如同没说,他只期望最后一个能靠谱一些。 “莫急,这最后一个说易亦易,说难亦难。 看到广场中心的高台了吗?无论是它还是高台背后的佛堂,只要毁掉其中任意一个,便可破坏大黑天佛母仪式。” “这里咱得给你们提上一嘴,大黑天佛母的修为至少在玄丹境,在阳间的话其战力虽会稍减,但起码也有通幽境实力,如有可能,你们尽量不要让祂从底下上来。” (这里说一下,高功法师对散修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石眠之所以出现,是对主角比较感兴趣,就像班里进了一个转校生。) (队长的人选不是比能力,只要你够强便足够了。) 第54章 慈悲、金灵 石眠说完,似是疲惫至极,小脑袋不住点头。众人尚在愣神之际,对方竟已原地消失不见! 起初陈风只道对方身怀隐身之术,然当其伸手触摸石眠所在之处时,才惊觉空无一物。 世间奇人异士何其多,想来自己并非最为特殊的那个,陈风叹息一声,显然已明悟对方之特殊,实非自己目前所能接触。 此刻唯有将有限之精力,倾注于如何破除黄泉天幕之上,他可不想在这大好年华被人拖入地府。 他所求之物乃是成仙作祖,又怎会甘心在那地府做一方鬼王? “诸位,此前大家素昧平生,而今同舟共济,可否将各自特长告知于我。” 虽只是临时队长,陈风仍郑重询问了一番,依照众人所修习的功法特性,好对他们进行任务分配。 杨凌,凝元境初期,天波府家传武学,虽为杨家将后人,,却属分支中的旁支,因其老家距蒙内不远,故而骑马舞枪,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朱音,凝元境中期,其父母皆为音乐教授,直至某日接触古琴谱,以音律入道,既能杀人,亦可救人。 罗军虎,炼血境初期,倒斗出身,与贾士道经历相似,然如今他孤身一人,所使武器是一把长横刀。 “白灵,还望你再辛苦一趟,请白波将军上来,骑军冲阵之时,少不得骑将坐镇指挥。” “好,没问题。” 兵贵神速,待陈风将众人分为前中后三部后,他们又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即负责冲阵的骑兵数量过少,连五十骑都难以凑齐。 主要原因是白灵已然到了极限,她不仅要独自支撑六百多军力,还要填补空缺坚守军阵防御。 忽然,她想起自己尚有三面猖兵令旗,虽然其中军将并非全是骑兵,但应当能拼凑出一个百人队。 “道兄,一切就托付给你了。” “嗯。” 一声“道兄”重若千斤,陈风没有犹豫,颔首接过猖兵旗。 自从踏上道途,他便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像如今这般生死攸关的险境,自己迟早要逐渐适应。 “猖兵猛将,速降坛场。 驱邪缚魅,护法安康。 神威显赫,助我威光。 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阴风掠过地面之际,一片黑压压的兵马,只眨眼间便显现虚空,并未如预料中的有三百兵,人数反倒不足两百。 只因猖兵旗内的鬼兵有所损耗,需发表祭文重新招募(阴间版募兵令),且要香火供奉筹备武器,说白了与凡间招募士兵无异。 所幸白家本身,从事的便是白事行业,纸钱军备(纸铠、纸马)一应俱全,除了人员短缺并无大碍。 实际上,若不是发生了这等大事,她本该找贾士道做中间人,与鬼王合作,我出钱,你出兵,双方互利共赢。 就在陈风安排好队列准备发兵时,前方路灯上蓦然出现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立于高处。 男子身着白衣白袍,儒雅俊秀,女子身着黑裙衣赤足,妖娆魅惑,皆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14 局的朋友,吾等乃灵知会上师,此路不通,还请诸位原地稍候半个时辰,我并不想与你等为难。” 慈悲言辞温良恳切,若非他开场自报身份,众人恐会以为对方乃是儒家子弟。 然而他话刚说完,旁边的金灵上师却急着插口道:“亲爱的,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将其尽数斩杀即可,反正待到佛母降世,这些人也全无生路。” 闻言,慈悲沉默不语,金灵说的事实,六大上师看似风光,实则为佛母傀儡,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将他们打落尘埃。 “咯咯咯……,你不言语,那我便当你是默认了。”妹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甜美的娇笑,随后向不远处的众人勾了勾手指。 下一刻,队伍中的罗军虎突然发出一声惨呼,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他持刀的右手,不知何时已落入那女人手中。 “无趣至极,就这点实力吗?看来还是将你们全部杀光更为妥当。” 话毕,孔丘、陈风、白灵、贾士道,以及朱音,皆已处于某种无形之物的攻击范围之内。 柿子总是挑软的捏,由于白灵与陈风站在一处,二人率先遭到攻击,只见从两人脚下的阴影中,突然蹿出两头漆黑厉鬼。 那厉鬼白发赤面,形如老妪,一双鸡爪般的手,每片指甲都闪烁着如匕首般的寒光。 然而,还未等它们对俩人实施斩首,就被隐匿在黑伞内的红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入伞中。 其速度之快,甚至一旁的白灵,尚未从惊变中反应过来,唯有与女鬼气息相连、共享视觉的陈风,才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 影鬼,一种寄生于他人影子之中,吸食宿主福禄寿的鬼魅,其身形虚无缥缈,常人难以察觉。 “是影鬼!大家小心脚下的影子,它们善于躲在阴影中伺机偷袭!” 可陈风刚把这厉鬼习性科普完,就见孔秋单手提着一只无形之物,以拳头辅以血气生生将影鬼砸死,喷溅出一地冰蓝鬼血。 而另一边,影鬼的境遇更为凄惨,它企图袭击被吞魂鬼王附身的贾士道,尚未靠近,便已被吸成空壳。 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此地与阴间距离极近,鬼王所传递的实力,不会因经过阳间而削减。 在诸多因素的加持下,若不计石眠和红音,贾士道或许是这队人里最强的一个。 眼见自己所养的影鬼徒劳无功,金灵上师终于收起了那副随性姿态,瞳孔中闪过一丝杀意。 “亲爱的,或许你说的不错,这些人确实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我要动真格的了!” 慈悲上师听到妹妹的话,并未加以阻拦,亦无法阻拦,只得道:“嗯,我为你掠阵……若是不敌,便速速归来。” “哼!就凭他们!” 金灵轻拍手掌,立刻便有两头影鬼合力,扛起一把重达千斤的乌金骨锤,从脚下的阴影中缓缓升起。 此锤名为血雾锤,乃是由罡气境高手的大腿骨制成,其上血纹密布,仿若人体筋络,更为恐怖的是,经由气血催动,可发挥出部分罡气的效果。 当年,为了盗取这具尸骨,兄妹二人被其家族的人,追杀至数个国家,待得炼成此宝,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返回去将对方满门锤杀。 (之前一章被卡审核了,t t 难绷。) 第55章 百骑冲阵,挡着皆碎 众人惊愕,实难相信一个娇柔女子,所用的竟是这等骇人法器。 瞬间,金灵身形一动,仿若一道黑色闪电,急速掠过虚空,直取炼血境中期的罗军虎。 失去一臂且武器尽失的他,毫无抵抗之力,须臾间便被乌金骨锤上缠绕的罡气,震碎整个上半身,死状凄惨。 “手感不错,跟以前一样令人畅快!!”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芬芳,金灵笑颜如花显得极为开心,然而她的目光转向了紧抱琴盒的朱音。 借四周阴影与诡异步伐,她仿若幽灵般现于目标身前,嘴角泛起一丝冷酷,举锤猛砸。 “噗!” 一声轻响,朱音所携防御玉佩瞬间激发,然而升起的护盾,竟连一秒都未能支撑,在对方的巨力下支离破碎。 “垃圾!我曾击碎过无数此类无用法器,他们濒死之际的表情,就跟你现在这般令人发笑!……咯咯咯!!” 望着朱音惊惶失色的面容,金灵上师发出一阵心满意足的狂笑,就在乌金骨锤即将落下之际。 蓦然,一只粗壮大手从旁伸出,稳稳接下这能将人体化为血雾的一击,仿若钝器击于厚牛皮,未起半点波澜。 “嗯?!老东西!放手!”狰狞染血的乌金骨锤,在孔秋手中震颤不止,可一时却又难以挣脱。 “你这女子,力气倒是不小,然尚欠火候,君子不重则不威,君子出手,若下手不狠厉,就无法树立威信。” 刹那间,孔丘左拳猛然膨胀一寸,带着其上缠绕的恐怖气血,一拳轰击在金灵上师的心腹间,打得她如虾米般腰背拱起,自檀口中喷出一大股酸水。 “金灵!” 慈悲见妹妹被打,面色一沉,当即从袖中取出一颗龙眼大的乌黑舍利,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碎成粉末。 呜呜 虚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鬼哭声,随着灰黑色的粉末融入夜风,只见孔秋身旁忽地浮现出,一具如烟似雾的半身骷髅。 那骷髅骨骼苍白似霜,手持咒印短剑,仿佛被一层若隐若现的黑雾笼罩,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亡魂,在其中痛苦挣扎。 秋风未动蝉先觉,孔秋似有所察未等它动手,浑身肌肉在气血刺激下块块隆起,整个人犹如一座小山般散发铁血威压。 “子不语怪力乱神!无需多言,以怪力将对方打得神志不清!” 当即,转身一拳击碎骷髅咒术,第二拳再次蓄力轰向金灵,然而这一次竟被对方以拳相迎,硬生生地挡下了。 “老头!没想到,我也是炼血境武者。”她虽然实力稍逊孔秋一筹,但有了防备之后,倒也不像之前那般狼狈。 咔嚓!一声脆响,从手腕到大臂瞬间喷出大量血雾,剧痛令金灵脸色骤变,自己的手骨竟然被劲力震断了! “该死!算你厉害!”她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舍弃乌金骨锤,几个闪身退到自己亲哥哥身旁。 “要用那招吗?” “当然!没看那老头把你妹妹打成什么样子了?” 慈悲上师闻此,叹息一声,与金灵背靠背而立,下一刻,两人竟如同连体婴儿般逐渐融合,最终化为一个双面四手的怪物! “阴阳双生!”这种东西陈风只在白皮子上略有提及,说是炼制尸傀的上佳材料。 择一双阴时阴日降生的龙凤胎,佐以四时衰亡之气埋入聚煞局,历经七七四十九日,便可炼制出一具横行通幽,威能直抵玄丹境的阴阳尸! 此尸无惧道术,水火兵刃难以伤身,唯独畏惧天雷灌顶。 不得不说,两名灵知会上师的修为相互叠加后,令孔秋应战颇为艰难,且对方看似一人,实则是在以一敌二。 交手不到数分钟,孔老爷子便落入下风,虽一时不败,却亦不远矣。 此时,陈风趁众人关注大战之际,悄然移步至贾士道身侧,轻声言道:“贾道友,现今此地唯有你的实力,可与他们一战,可否前去援助孔先生些许。” “道兄如此言语,莫非以为小弟先前所说乃是戏言,此前我便言明全凭调遣!”贾士道见对方如此客套,面露不快之色,他是真的将他视作挚友。 “那好,贾老弟你去帮一下孔老爷子,能否克敌并不重要,首要便是确保自身安全。” “明白。”言罢,他脚下发力,正欲冲出之时,忽闻耳畔传来陈风一道密语。 “若敌人殒命,切记帮我将尸体取回,大有用处。” 贾士道颔首,并未回头,毕竟炼尸之事多少会触犯官府忌讳,大环境下只要不公开提及,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茅山亦如此。 现今他们无暇顾及那边四人之战局,反正有孔秋和临时鬼王贾士道坐镇,未达通幽境的两名上师,迟早会落败。 “唉时间不多了啊。” 陈风心中暗叹,剩余的杨凌、白灵、朱音皆按计划行动,四人迅速跃上备好的纸马,混入一百多猖兵之中。 “莫要回头!切不可掉队!杨凌,白波充当前锋开路!” 好在有一千阴魂辅助,鬼兵和纸兵皆非活人,陈风只需全军出击,即可让白波领会自己的意图。 数息之后,锋矢阵成! “各位道友!昔日有百骑劫营!今日我等便效仿古人,以百人之勇,破万军之势!” 须臾间,在陈风的一声令下,百骑如脱弦之箭般疾驰而出,马蹄声响彻云霄,如雷霆万钧,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此时,防御阵型最前方的鬼化纸兵,忽然间主动撤至两旁,令蜂拥而入的邪教信徒们,茫然失措。 然而,紧接着在无数道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中,成片的黑影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冲入阵内的五百信徒踏成肉泥。 鬼骑的气力源源不绝,在阴气的灌注下,单薄的纸甲重达千斤。 甚至连敌人的尸首,都无法阻挡鬼骑分毫,当真是人马皆甲,挡者皆碎。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高耸的法台上,柳红岩眼神冷若冰霜,百骑踏营的动静,即便是瞎子也能察觉到。 但这并非她所期望看到的,或者说来得太早了! “该死!如果不把那位从地府拉上来!自己又怎能,只剩一炷香的时间了!”她银牙紧咬,快步走到台下挑出十个不入流的武者,紧接着抽出随身短剑,手起刀落。 须臾之间,十根宛如嫩葱般的手指坠于地上,被选中的武者见状,心头不禁微微一震,毕竟十指连心,此刻尽数被斩落……。 “吞下去!!将那些人拦住!”柳红岩汗流浃背,面色如金,强忍着剧痛下达了指令。 “遵命!” 能守卫高台者,皆是忠心耿耿之辈,对于琉璃上师的命令,自是不敢有丝毫违抗,当即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全部吞下。 (阴间,鬼怪实力要比在阳间高三成以上。) (╮(╯▽╰)╭,又不给量了。) 第56章 将对将,王对王 骑兵疾驰,风声猎猎,陈风端坐于纸马之上,环顾四周,所见尽是人头攒动。 众多骑手只需将刀身放平,便依靠冲力轻易斩杀佛母信徒。 此时,列于阵前的杨凌早已心潮澎湃,自幼受家族历史熏陶,他梦寐以求的便是眼前之景,亲率一军冲锋陷阵,哪怕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全力以赴之下,杨凌浑身气血如蛟龙腾空,舞动长枪威震天地,勇猛无匹直逼敌前,其表现更胜白波一筹。 一时间,众骑所经之处,道路血肉横飞泥泞不堪,无人敢挡其锋芒,就连落在后方的鬼化纸兵,也在这条路上杀得信徒狼狈不堪。 “时不我待啊!!”突然陈风凝视前方,天地间狂风骤起,阴云密布如血,在仪式的持续作用下。 整个天空宛如一个巨大的漏斗,将某种难以言喻的无形之物,源源不断地注入,佛堂中心的血肉金身之中。 还是太慢了,必须加快速度!陈风心中念头刚起,便见前方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人从前方投掷过来。 “嗤!”前排骑兵未加思索,挥刀便砍,瞬间被热血溅满全身,再看那抛掷之物,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仅仅是信徒。 “虽不知这琉璃上师实力究竟如何,但在恶心人这方面着实有一套!” 若是常人遭遇如此变故,或许会陷入极端被动,然而这支临时拼凑的突击队中,算上还有喘气的也不过四个活人,毕竟,鬼兵杀人时可不会有丝毫手软。 然而这群人,终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木桩子,他们是被激发了最后生命的狂信徒,在他们舍生忘死的阻拦下,出发时一百五十六骑,如今仅余八十骑。 并且随着突击的持续,其数量仍在急剧减少,但它们也至少已杀戮了三千人。 万人规模的信徒死亡三成,若在古代军队,士气恐怕早已崩溃,可如今在大黑佛母的蛊惑下,他们依然对着不足百人骑队发起反冲锋。 “虽说人命轻如草芥,但着实令人厌烦!朱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在生命的不断堆积之下,众人的推进速度,还是难以避免地缓慢下来,主要原因是骑兵人数越少,冲击难度就越大。 “明白!” 朱音应了一声,从颠簸的马背上解下琴盒,从中取出一张颇具年代感的古筝,随后,她竟无需调试琴弦,直接开始弹奏。 “锵!”骑队中响起一段激昂且杀意凛然的琴声,众人恍惚间,仿佛目睹秦王大军征讨天下,最终经玄武门凯旋而归的景象。 “秦王破阵乐!” 瞬间,整个骑队在琴音的加持下,速度不断提升,于茫茫人海中劈波斩浪,奋力前行。 最终在十数个呼吸后,众人总算冲出了疯狂的人群,下马后,朝着高台便拾级而上,片刻都不敢停留。 “酆都道兄,我留下为你阻拦追兵。” 白灵望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灵知会信徒,主动请求留下阻挡他们,陈风也不推辞,更是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回应一声,便继续向上行进。 数十步后,四人转过几个弯,几人很快便看到台阶尽头,十名丈高的怪物一字排开,每一个身上都散发出炼血境血气。 “酆都,这里给我。” 朱音率先发动攻击,灵巧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弹出阵阵杀伐之音,飞至半途化作一柄柄无形钢刀。 须臾之间,将台阶上的武者斩得血肉横飞,如同破了麻袋般涓涓流血。 “杀!杀死他们!” “上师有令,不准任何人通过!” “无信者,都该去死!” 伴随着这些怪物的呐喊,他们仿佛不知伤痛为何物,全然不顾身体淌血,提起砍刀便向众人冲杀而来。 见此情形,朱音双手猛压琴弦,急速弹奏,激昂高亢的琴音,宛如千军万马奔腾其中。 尤其是经历百骑冲阵之后,她对于杀伐之音的领悟愈发深刻。 噗!一名提刀的武者仿佛胸口被弩箭射中,巨大的创口与冲击力使他僵立当场。 然而下一刻,他的头颅也跟着掉了,其脖子上的伤口,犹如被人用环首刀硬生生砍下来的。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十名炼血境武者,无一不是在行至中途时,胸前便莫名多出数个孔洞。 继而腿被斩断,或胳膊掉落,更有甚者连脑袋也失去了。 杀人于无形! 面对这种情况莫说别人了,陈风自己都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不禁想起,前世电影“功夫”里的六指琴魔,如果不是河东狮吼出手,谁又能制得住他们。 不过,她身为琴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不擅近战,陈风怀疑朱音一旦被近身,即便是武尽忠,也能轻易将其斩杀。 一曲奏罢,朱音深吸一口气,以略显疲惫的嗓音说道:“抱歉酆都道友,我此刻的法力已所剩无几,待会儿上去,恐难助你一臂之力。” “无妨,你们已然做得足够,杨凌,你就留下保护她。” “好!那接下来,一切就拜托道兄了。” 杨凌几乎是一路冲杀至此,若说消耗不大那纯属妄言,如今也唯有陈风自身状态完好,全须全尾。 事实上,当前的局势,乃是他蓄意营造的。兵与兵相对,将与将对峙,王与王对决,按常理,他本不应成为这个“王”。 因为最为合适的人选,当属张维、石眠。 然而,在诸位大佬全都摆烂的情况下,他自身便是队伍中的高个,果不其然回旋镖又回来了。 “红音,走,是时候去会一会,盘龙县那位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话落,陈风腰间乌光骤然乍现,只见一道足有三米高的黑红色身影,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 紧接着,手中的千魂幡剧烈颤动,近千阴魂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几近掩盖了众人头顶的猩红冥月。 红衣撑伞,千魂随行,这便是陈风敢于直面黑手的底气! (记得点一下催更呀,平台就看这个数据,唉,作者每天都是断头铡。t t) 第57章 神明不可直视 降临仪式的高台上,陈风首次近距离目睹这位所谓的琉璃上师,其面容妖异邪魅,气质却给人一种如蛇蝎般的感觉。 “哦?我还是首次见到 14 局的人,会豢养如此众多的鬼魂。” 面对被群鬼环绕的陈风,柳红颜毫无惧色,反而面露笑容道:“咯咯……不过你们来迟了!大黑佛母即将降世,此地所有人都将坠入幽冥!” 琉璃上师甚是得意,满脸皆是稳操胜券之态,但陈风并未纵容她如此嚣张,厉声道:“无需费心,等你活到那时候再说!” 说罢,千魂幡猛然往地上一杵,千余阴魂便在煞鬼的率领下,以十分隐蔽的方式布下阴火大阵,将仪式高台团团包围。 “嗯?这便是你孤身前来的倚仗吗?仅凭这些如蝼蚁般的阴魂!” 柳红岩不觉有他,嘴角轻扬,流露出轻蔑之色,随后举起右手,晃动皓腕上的迷魂金玲。 须臾,虚空之中传来一阵清脆而迷幻的铃声,如涟漪般使周围的阴魂,仿若醉酒般混乱不堪。 然而,这些阴魂并非孤立无援,在千魂幡的统御下早已与煞鬼融为一体,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哼,倒是有些小瞧你了!不过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柳红岩赤足轻点地面,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仿佛卸去伪装,一块块光滑的石板被地下的邪恶之物顶起。 那是一条通体血红,由无数血肉尸骨堆砌融合而成的巨大百足,白骨构成其甲壳,手臂化作它的腕足,胸腹间无数双眼睛,以怨毒的目光凝视着一切。 尸傀,乃是由邪术师或妖道借助邪法,将多具尸体拼凑而成的傀儡怪物。 它们形态扭曲,动作僵硬,虽力量强大,但毫无自主意识,完全受施术者操控。 立于近百米长的尸傀之上,柳红岩俯瞰下方,正欲放出几句狠话,忽觉周遭温度似是凭空升高了些许。 嗯?感觉有异的她还未细想,就被陈风故意打断思绪。 “琉璃上师,莫非这便是你的全部实力?我人皇幡中尚有雅座一座,还望你莫要推辞。” 此刻,陈风脚踏千魂幡,被上百阴魂托举于虚空之中,周身阴风呼啸,黑气翻涌,好一副邪道高手模样。 “呸!休要胡言乱语!且看姐姐如何教你斗法。” 言罢,柳红岩双手掐诀念咒,脚下尸傀猛然张开巨口,朝敌人喷出大量紫黑毒雾。 所经之处,金属尽皆锈蚀,旗幡腐朽不堪,尚未靠近,陈风便觉头脑一阵眩晕,身体亦有些麻痹。 “可恶!下次得想个快速布阵的法子!” 事实上,布阵并非高呼一声便可成阵,不仅需要精准调配方位,更要将敌人牵制于原地。 毕竟,当面布设陷阱,岂不是将对方视作傻子,会乖乖待在阵法里与你打斗? 正因如此,但凡阵法,多为守山护派之用,若想将其作为攻击手段,前提是要将人困住。 忽然,陈风面色一喜,双手持幡高举过头,大喝道:“时机已到,阴火大阵!启!” 霎时,虚空之中一点蓝光骤然显现,火焰于空中逐渐蔓延,仿若鹅毛大雪般纷纷扬扬飘落,每一片火焰皆蕴含着对生者的无尽憎恨。 这是阴火? 但这种东西不是仅存于地府之中吗?! 望着毒雾被火焰焚烧殆尽,柳红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对方不过区区凝元境修士,怎会有能耐涉足九幽之地! 然而,无论她如何不愿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若不设法逃离,恐怕她真会葬身于此! 嗷!!大百足一声怒吼,全身被冰蓝色火焰包裹,蜿蜒着冲向阴火大阵边缘,但在关键时候,却被双头四臂的煞鬼一拳拦下。 自从踏入这盘龙县后,贪吃的煞鬼就跟老鼠进了米仓,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煞鬼除了不会术法外,其身坚若金刚,力大无穷,手撕虎豹亦不在话下,其实力堪比炼血境后期武者。 嘭!嘭!嘭! 双方在漫天火雨中急速交锋,大百足皮糙肉厚,力量惊人,双头煞鬼胜在行动敏捷,杀招频出,原本双方实力旗鼓相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阵内的阴火愈发聚集,这股源自九幽的烈焰,方才展现出其真正的威能。 有诗为证: “阴火焚天万鬼泣,九幽烈焰噬魂消。 阵中黑焰无尽头,蚀骨焚心化血涛。 风火卷地鬼神惊,怨气冲霄日月凋。 任尔神通手段广,入此阵中命难保!” 哗啦汹涌的焰涛翻腾而起,大百足那百米之巨的身躯,宛如热锅上的黄油,迅速被炼化至渣。 面对如此威势,就连此刻的双头煞鬼,也不敢在阵内多做停留。 陈风沉稳地摇动魂幡,加大火势,眼看着胜券在握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佛堂上空的漏斗云,不知何时已消散殆尽,露出夜空中一轮猩红的冥月,将如血的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轰!! 刹那间,无形的威压从佛堂席卷八方,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缓缓扼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咽喉。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由于距离佛堂最近,陈风所承受的压力最大,甚至连阴火大阵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咯咯咯!!你这无名散修!纵使手段繁多又怎样?在佛母面前,你也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由于事先藏匿于大百足体内深处,柳红岩得以撑到现在。 当她察觉到大黑佛母终于降世,须臾间,便将此前所遭受的痛苦,尽数抛诸脑后。 “那又怎样!!在祂现身之前,我定要先将你先行炼化!” 陈风指尖印诀一变,阴火大阵急速收缩,相应的炼化速度亦暴增数倍。 数个呼吸间,那卡车般大小的尸傀残骸,已被炼成手提箱般大小。 “佛母!救我!!” 砰!尸傀碎块猛然爆裂,只见置身于阴火中的柳红岩,转瞬间便被烧成一具红粉骷髅,皮肉尽失,仅剩内脏,仍在法力的庇护下艰难支撑。 “嘭!” 金碧辉煌的佛堂须臾间崩碎,就在琉璃上师即将殒命之际,一只由尸骸铸就的手臂,骤然探入阴火阵中,将几近气绝的柳红岩给捞了出来。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漫天红光之中,大黑佛母的金身高耸如山,其皮肤漆黑似夜,面容不再是暗红色的凹陷。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布满诡异符咒与经文的黑布,这些符咒似在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祂的身躯并非完整的人形,而是由无数扭曲的肢体拼凑而成,手臂细长如枯枝,手指尖锐似刀,仿佛能够轻易撕裂血肉。 其下半身模糊难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时而显现出蛇形的轮廓,时而化作一团蠕动的黑影。 “可恶!这便是大黑佛母吗?” 陈风此刻,只恨不得自毁双目,方才在他直视对方的瞬间,脑海中莫名涌现出无数祈福经文,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耳畔低语赞颂。 绞他脑仁头痛欲裂,唯有凝神谛听福音,方可逐渐消解疼痛,且随着领悟其中经义,更会心生无上愉悦。 莫名,他想起前世国内外通用的一句话,“神明威严,凡人不可直视!” 野神也是神,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更何况还是恶神! (每次更新都这么晚,我在想要不要请一天假,这样就能预留一天出来,完美衔接第二天的更新时间!qaq 大虫鸣!) 第58章 破釜沉舟 佛母降世,广场内信徒皆放下武器,口诵经文,伏地叩首。 高台之下,杨凌重伤靠墙而坐,白灵、朱音目睹此景都是面色惨白,内心隐隐有些绝望。 唯有藏身其后的石眠,扫视一眼上方情形,心中暗叹“棘手”,旋即闭目缄默。 更远处,张维在将白骨上师挫骨扬灰后,望向广场中央那道骇人的身影,顿时眉头紧蹙,但仍是义无反顾地朝敌人迈去。 “唉,我这把老骨头,终究还是与上古先贤相去甚远,抡语经义高深莫测,只可惜我至今未能彻悟。” 某间沦为废墟的早餐店内,孔秋颓然坐于承重柱上,不时伸手捶打腰间,或手臂上的肌肉,整理身上的伤口与淤血。 这时,已长至四米高的贾士道站在门口,一手提着被他用金刚杵,敲碎头颅的金灵。 另一手拖着被孔秋打断四肢,最终击碎心脏的慈悲道:“嘿,孔老头,这两具尸首你可要?” 由于一直处于鬼王附身的状态,贾士道如今不仅模样,就连性格也开始向孟长生靠拢,言语间十分张狂。 对于这一点,孔秋其实早有注意,闻言摆摆手道:“不必,我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要它何用,莫非摆在家中供奉不成?” “不要便罢,说那么多作甚,那边你去不去。” 他先将两具尸体绑缚一处,然后夹在腰间,继而用手指向大黑佛母降临之处。 “去!为何不去,即便让老夫再战数轮亦无妨!不过倒是你,以目前的状况当真要去吗?” 实际上贾士道如今的处境颇为凶险,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唾手可得的力量必有其弊端。 而不断被吞魂鬼王力量同化,便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呵……,我已无路可退,不像那些名门大派,即便坠入地府亦能安然离去,而我只有我自己,嗯还有朋友。” 贾士道回想起在姜家宅院中,当初那道力挽狂澜的身影,如今凭借黄泉天幕与吞魂鬼王,他亦有一战之力! “走!事不宜迟,趁我这把老骨尚能一战!” 另一边,陈风强忍着剧痛将千魂幡内的阴魂召回,他深知仅靠光屏它们绝非大黑佛母之敌,如此只会让损失最大化。 “人类!我记得你的气息,那晚若无人请出阴兵,我必让你血溅当场!!” 大黑佛母扭曲的面容上尽是快意,再无何事能比当场擒获线上喷子,更令人愉悦了! 原本祂还期待着,对方会露出绝望的神情,只可惜,陈风早已被脑中经文折磨得无法分心,只能全力以赴与之抗衡。 “佛母大人!恳请您诛杀此人,此贼险些破坏您的降临仪式!” 瘫坐于佛母手掌中的柳红岩,气息奄奄,实际上她说的这句话,并不在乎杀掉某人。 而是想让佛母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否则,以她被阴火重度灼伤的伤势,不消多时便会命丧火毒。 “嗯,吾自有定夺,你且静观其变。” 只见血肉金身忽然张开血盆大口,须臾便将柳红岩吞入腹中滋养,也唯有如此,方可化解其身上的阴火之毒。 处理完上师之事后,大黑佛母再次将目光移至陈风身上,确切地说,是他身旁的无头女鬼。 “怪哉?着实怪哉……怎会有如此诡异之物存在?” 仅匆匆一瞥,祂竟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个印记,而且这红衣女鬼本身亦是非凡,自古以来魂魄与躯体便是分离的。 譬如人亡故后,魂魄于特定环境中将化为厉鬼,而尸身则会变作僵尸。 然此女鬼状况殊异,其既为鬼,又似僵尸,亦或两者都不是。 最关键的是因为缺失头颅,红衣女鬼没有至关重要的天魂,本应受杀戮欲望驱使,没想到竟会生出灵智。 如此诸多怪异因素相叠加,要么对方气运非凡,要么自身怀有惊天秘密,无论如何,祂都必将女鬼置于掌控! 未作过多言语,大黑佛母轻念一声佛号,在数千信众祈福诵经之加持下,开始缓慢将盘龙县中心区域拖入阴间。 “只需到了我之界域,即便你化身恶煞亦难逃脱!” 蓦然,天边传来一声“叱”令,只见张维以信徒头颅为踏板疾驰而来,口诵雷咒,双手结印不绝。 “三天育元,景霄正刑。 发生号令,上应列星。 救尔雷神,运动风霆。 太一帝君,召汝真灵。 一召即至,来降帝庭。” “咔嚓!” 伴着一声巨响,深红色夜空中骤现雷网,如裂痕般蔓延天际,继而化作一道儿臂粗之惊雷,狠狠劈向佛母黝黑之金身。 “啊!!竟是雷法!天师府!” 听到雷音的一刹,大黑佛母面上顿现惊惧之色,犹如小偷在路边行窃时,忽然发现自己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嘎喇喇金身开裂,露出其中几欲溢出的散碎肢体,还有令人作呕之尸水,不时顺着缝隙潺潺流出。 然而没一会儿,祂便回过神来,似是劈在身上的雷电稍欠火候,虽有伤害,却无那般摧枯拉朽之能。 “蚍蜉撼树!你既会雷法,必是那老天师的孙子,且待我将你擒回界域,再作计较!” 杀是断不敢杀的,否则因果牵连之下,三山一脉恐会集体下阴,将自己碎尸万段,即便是鬼王也不敢保祂。 此中三山,乃龙虎山、茅山、阁皂山,分别代表正一派、茅山派、灵宝派,一脉则指情同手足。 此时,陈风闻得耳畔传来一声雷鸣,不仅未受惊扰,连脑中邪异经文亦尽皆消散,感受久违的安宁,他现在甚至想一头睡死过去。 “轰隆!” 又一声惊雷炸响,此番回过神来的陈风,即刻自极乐灵盒中取出,久未使用的铜钱面罩,刻意将其戴于额上遮蔽视线。 然后,他小心谨慎的瞟了大黑佛母一眼,除略感晕眩外,只要不刻意凝视便不会引发反噬。 “唉,又是破釜沉舟的一战,全仰仗你了!” 深吸一口气,陈风将所剩无几的十几颗大补丸,平铺于身前方便取用,随后将黑伞甩向空中,催动全身法力掐诀诵咒。 “五岳三山阴风起,玄阴聚魄召英灵。 血雨漫天遮日月,焚尽苍生换太平!” 须臾之间,红音鬼域在黑伞的加持下,瞬间将黄泉天幕内的深红化作瓢泼血雨。 而陈风的法力,此刻亦如决堤之水,持续时间仅能以分钟计。 “十八分钟,一决生死!” (炼制血肉大丹得找外国人,等出国再干。) (脊骨剑,作者想找个畜生皇帝拔,目前唯一人选北齐皇帝。) 第59章 阳平治都功印 黄泉天幕内血雨倾洒,仿若永无止境般坠落而下,未过多久,天地间便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面对如此剧变,在场众人皆是惊愕不已,尤其是大黑佛母,从未将陈风视为敌手,岂料此子竟在不知不觉间,竟有这般大的能耐! 此时,血雨鬼域中的红音再度发生变化,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须臾之间,大黑佛母已被近百条血色幻影重重包围。 而这些幻影分身并非全是虚幻之象,其中夹杂着三个实体,且能够随时与其他分身互换位置。 “我原以为是何厉害手段……啊!你竟敢如此!!” 只见适才还轻视此招的大黑佛母,须臾间,便被上百道赤色流光缠绕,如庖丁解牛般被其一点点肢解。 仅数个呼吸不到,空荡荡的地上面就遍布了碎肉残尸。 “小小红衣!安敢戏弄本佛!给我死来!” “区区红衣!竟敢戏弄本佛!受死!”言罢,从血肉金身被截断的截面处,涌现出无数漆黑血肉荆棘。 它们宛如群蛇出洞,疯狂绞杀四处逃窜的红音及其分身。 一时间,百余条分身数量骤减,似乎被擒获也只是转瞬之事。 陈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然而他手段有限,即便想布下阴火大阵去炼化对方。 先不论大黑佛母是否会站在原地,给自己动手的机会,单是其先前从阵中,轻易救出琉璃上师的举动,便可知大阵对祂的作用微乎其微。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顿时怒不可遏地斥骂道: “张维!好一个名门大派之后!自始至终皆是我等散修在此浴血奋战!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你那天师府,早已与这鬼佛勾结,想借此谋害我等!” 此刻,陈风也顾不得许多,什么屎盆子都往张维脑门子上扣,只要能逼得对方出手,哪怕事后赔礼道歉他都认了! 什么?天师府与灵知会勾结,好大的罪名! 为何说只有散修在拼命,难道是我没动手吗? 远处听到某人所言的张维,顿时面色涨红,不知是因愤怒,还是臊的。 突然他想起之前的鲁莽之举,在道义上确实难以自圆其说,而且至今为止,除了一个白骨上师外,自己似乎还并未出多少力。 “酆都!休要逞口舌之能!我张维行事与天师府何干?莫要胡搅蛮缠!” 此次在盘龙县的行动,他为队长虽然在此情形下,确实难以占理,但任何人想要给天师府泼脏水,他张维绝不答应! “既然你们与鬼佛并无勾结,那就不要只说不做!” “你!” 张维并非有意不出手,而是见到某人所用术法后,便开始迟疑不决。 不是阴魂,就是血雨,还有红衣厉鬼,每一招术法邪到发紫,黑到发亮。 只要一想到要与这样的人并肩作战,张维心中便莫名烦闷,这便是他迟迟不愿出手的缘由。 “两个竖子!安敢不将本佛放在眼里!” 见二人隔空对骂,完全无视自己,大黑佛母怒不可遏,四臂中的上面一对弯弓搭箭,朝着陈风射出一记戮魂矢。 紧接着,又向张维抛出一件法器“降神塔”,似是觉得仍不够,祂伸手撕开金身肚皮,从中挖出两头像狼犬般,面目狰狞、皮肤青紫的魔婴。 “乖宝贝们,去将那人四肢吃掉!但要留他一命给本佛!” 闻言,两魔婴“哇”的一声消失在佛母手中,待再次出现时,已趴在张维背上张嘴欲咬。 然而下一刻,它们便被护体金光弹飞出去,在空中翻滚几圈后,又如同鬣狗般围绕着他不断闪现,伺机而动。 “好端端的灵婴竟被育成了畜生!你这鬼佛着实该杀!” 张维话未说完,便见一座恶鬼环绕的九层骷髅塔,自上而下降临,带着无尽威势朝他镇压而来。 此塔共分九层,其一为“赤火境”,依焦热地狱之法炼制,日夜魔火熊熊,永不停息。 其二为“玄冰境”,仿寒冰地狱之制,冰刀刺骨,寒风噬魂。 其三为“金刀境”,效刀山地狱之形,利刃刮身,万箭穿心。 四曰无了,主要此宝不仅炼制耗费巨大,过程亦极为艰难,所以进度极为缓慢。 面对这必死之局,张维面沉似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玺。 此印玺,通体青莹,宛如蕴含无尽生机,厚七分,横长各一寸半,其上有金螭纽,散发出赫赫威势。 甫一现世,便驱散漫天血雨,甚至连黄泉天幕也出现了崩溃的征兆。 “阳平治都功印!!” 大黑佛母大惊失色!倒不是她见多识广,知晓此宝,而是当每个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仿佛在冥冥之中认得这件宝物。 偏偏它确实声名远扬,作为天师府的至宝,古往今来不知参与了,多少次镇压妖魔邪祟、祭祀天地等重大场合。 其上凝聚的气运,可谓重若泰山,倘若非要打个比方,就如同古代的传国玉玺,如今却被皇太孙随身携带。 “九天应元府,无上玉清王。 化形而满十方,谈道而趺九凤。 三十六天之上,阅宝笈考琼书。 千五百劫之先,位上真权大化。 急急如律令!” 随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咒,声震四野,盘龙县方圆五公里内阴云密布,遮天蔽日,一条条雷蛇电龙在云中翻滚,仿若末日大劫将至。 另一边,在大黑佛母的神力压制下,直面戮魂矢致命一击的陈风,深知自己无法躲避,当即以消耗三百阴魂为代价,强行催动阴火大阵强行抵御。 当他看到“阳平治都功印”时,不禁惊愕,张维竟敢将如此重要之物带出山门?难道就不怕遗失了! “轰隆!” “轰隆!”数道惊雷划破夜空,直劈九层降神塔上的骷髅头,瞬间便将其劈出四五个窟窿,心疼得大黑佛母直哆嗦。 那两头魔婴也未能幸免,见天雷降临,想逃回佛母身边,然而张维又岂会轻易放过它们,驾驭雷霆如臂指使,用雷网将其顷刻炼化。 “阳平治都功印”不愧是天师府至宝,沟通天地,使他的雷法不仅威力大增,就连消耗与精密度也得到了大幅提高。 正因有了这份底气,张维才会在灵知会老巢中横冲直撞,修为相当者他能轻易解决,而实力远超自己的老怪,在见到印玺也会有所忌惮。 如今,大黑佛母陷入两难之境,若打,未必能胜,有阳平治都功印在手的张维,已非祂所能轻易拿捏。 若不打,损失众多教徒和神力令祂痛心疾首,几欲吐血。 忽然,大黑佛母毫无征兆的甩出一根血污长鞭,直指红音的真身,猝不及防下她竟被捆了个结实。 此乃以九十九位难产身亡之孕妇脐带炼制而成,专克魂体且污法身。 “红音!” 陈风见状大怒,千魂幡猛然一震,群魂如潮水般倾巢而出,想要不计一切代价将红衣女鬼救回! 第60章 背刺佛母 当数百阴魂一同涌出,如墨云般遮天蔽日,阴风怒号愁云惨雾。 看似气势磅礴,可落于大黑佛母眼中,却是不惊反喜。 信手间,便将残破的降神塔再度祭出,那黑烟仿若渔网一样席卷群魂,待将其收入塔内一层后,即以魔火炼化,修补塔身。 “这便是差距吗?!” 陈风深知左道邪法之本质,乃是弱肉强食,并不存在天然克制之关系,修为术法方为一切! (名门正派没断过传承,留存的法器法宝较多,而那些左道则,动不动就被人灭门断了传承。) 眼见红音即将被大黑佛母吞入腹中,忽闻夜空一声惊雷,“神霄雷法”骤然而至。 “神霄玉府,雷霆万钧。 天罡所指,万邪退避。 雷公电母,速降威灵。 急急如律令!” 须臾,自厚重如墨的云层中,探出一条泛着淡淡紫光之电龙,从九天之上,挟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所经之处仿若撕裂苍穹,天地为之变色。 “轰隆!”极致白光骤然乍现,下一刻,几近令陈风失聪的爆鸣席卷而来,令其震慑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雷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待陈风适应周围光线后,就见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黑佛母,仿若一坨烂肉般瘫倒于地。 就连那供其附体的血肉金身,亦早已在紫色雷霆中融化崩毁,毫无半点神意。 “岂有此理!为何我会遭遇此劫!天师府的嫡传弟子,为何会在此处等我!为什么他手上会持有阳平治都功印!” 祂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巧合!不过当务之急,乃是如何自保。 此时此刻,距大黑佛母不远的张维,手捧至宝气息急促,适才那一击神霄雷法,几近令他虚脱。 即便有心借丹药之力,快速恢复法力,可短时间内,也是难以尽得全功。 蓦然,静谧的广场上哀嚎声四起,无数此前跪地诵经的信徒,仿若被人生生挖去心肺般,惨厉尖叫,苦苦求饶。 “啊!!不要啊!” “好痛!!杀了我!!” “佛母救我!” 数千人齐声惨嚎,将整个周遭渲染得仿若地狱,不过片刻,所有信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似有某种无形之物,正在吞噬他们的血肉。 “不妙!绝不能让那鬼佛率先恢复力量!” 张维自随身玉瓶中,倒出一把回气丹于手中,仰头尽数吞下。 此丹不似某人所吞那种,大如龙眼,足以噎死人,而是如六味地黄丸般的小颗粒,不仅恢复效果佳,且吞咽方便。 另一边,依靠信众血肉,总算恢复些许气力的大黑佛母,实则并无反击之意,祂如今已被雷法吓破了胆。 如今更是耗费大量法力,主动开辟一道通往地府之门,然而尚未等祂移步进入,便觉后腿一紧,整个人竟被其拖拽而行。 世人皆传,虎落平阳被犬欺,却鲜有人言,烂船尚有三磅钉。 大黑佛母自认为仅在雷法上吃过亏,何曾遭人如此相待?当下怒发冲冠!转头便想把那人给杀掉吞魂。 然而拖拽祂的非是旁人,正是身躯残破不堪的红音,虽说当时神霄雷法劈的是大黑佛母,然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亦是难以幸免,遂被雷法波及。 “你这小东西想做什么!莫非仅凭你,也妄图阻拦本佛归路不成?找死!” 此刻,仅剩一臂的佛母金身,高举手中金刚杵,便想戳死这不知死活的红衣厉鬼。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三人之中只要有我,战力便堪比一个师!” 人未到声先至,只见鬼王化的贾士道与孔秋,左右疾驰,须臾间已至佛母近前。 趁祂一愣神之机,二人同时出拳,将手持金刚杵的手臂轰得粉碎。 “啊!!可恶!我定要让你们全部陪葬!!” 想当初,祂何曾被一群凝元境、炼血境的蝼蚁逼迫至此等境地! 刹那间,大黑佛母的怒吼声如洪钟震耳,震得众人头晕目眩,然而更令人骇然的是地面,竟如活物般急速隆起炸裂。 黑蛇?藤条?肉触?自地底骤然涌出之物,实难确切描述,其状犹如无头的七鳃鳗,通体漆黑黏腻,其末端仅有一张乒乓球大小的菊花口器。 甫一现身,便对众人展开围攻,无论刀砍、火烧,还是雷击,都能如壁虎断尾般迅速复原。 “想必这些便是信徒殒命的元凶了!”陈风撑起黑伞,为白灵、朱音、杨凌几人撑起一片庇护之所。 数分钟前,通过玄阴御鬼术与红音的联系,他惊觉红衣女鬼的力量,非但未减,反而在急速增强。 其增长速度,令陈风自己都悚然心惊,犹如五岁稚童,正用粗壮的锁链牵拉一头猛虎,而自己下场如何,得全看老虎的心情。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感受着神魂中那仿若发丝般的禁制。 心中暗暗立誓,此番若能侥幸生还,定要闭关潜心修炼,近来确实过于急进了。 今日一战,雷法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对方的确有轻视散修的资本,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有机会,以后还是得寻一门雷法,好好练上一练。 在那仿若漆黑湖面的蛇海之下,数以百计的菊花口器紧紧咬住红音的身躯,然而它们不仅未能,从她身上汲取到丝毫物质,反而正在被快速吞噬。 究其原因,这些狰狞恐怖的菊花口器,本就是大黑佛母神力的具象化表现。 而导致祂如此被动的真正元凶,是隐匿于血肉金身中的柳红岩在行动。 实际上,她早已在广场信徒体内埋下了蛊虫,几乎每只蛊虫体内,都包裹着用秘法封存的高僧舍利子粉末。 如今全部炸开,散落血肉中的高僧舍利粉末,立刻便限制了祂的神力流动,如同一具待宰羔羊任人料理。 早在盘龙县佛会开始之前,她便派遣了死忠亲信,将大黑佛母降临之事,以不经意的方式透露给了张维。 此后,便有了天师府嫡传弟子,不顾危险加入救援队的一幕。 而这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谋取大黑佛母的灵基,唯有如此,方能确保自身意志,不被信徒的信仰所同化。 “琉璃!为何!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血肉金身体内大黑佛母神灵显化,一双扭曲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蜷缩成一团的柳红岩,恨不得噬其心,燃其魂! “咯咯咯!!佛母!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你想要杀我已非是一天两天了,不就是想要夺回自己的遗蜕吗?” 只见柳红岩的怀中,不知何时竟抱着一个畸形的死婴,它拥有六只手臂,与大黑佛母的法身,看起来别无二致。 “哼若不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死在你的手中!待我不薄?呵真是可笑!” 可以说,这是大黑佛母最大的秘密,亦是祂在阳间的唯一弱点。柳红岩之所以知晓并拥有它,是因为灵知会,本就是她亲手创立的。 目的便是助力其成长并壮大灵基,直至最终可供她实施掠夺。 而大黑佛母则像是一个被后宫扶正的太子,当家做主之后,自然而然的想铲除后患,但一直没寻得机会。 若非祂即将突破至玄丹境,急需大量血食进行增补法体,自己也不会如此简单就落入对方陷阱! 第61章 落幕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大黑佛母与柳红岩依旧僵持不下,由于遗蜕掌握在对方手中,祂难以发动攻击。 然而,佛母虽无法还手,却不意味着其他人会无动于衷。 只见红音在吸收完佛母显化的黑蛇后,径直扑向那坨仿若烂肉的金身上,将双手插入其中,疯狂汲取神力。 仿佛饥肠辘辘了数日,终于得享一餐饱饭。 “嗯?谁!!!是谁在掠夺我的神力!” 似乎察觉到力量正飞速流失,大黑佛母瞬间焦躁起来,毅然决然地舍弃此地的一切,只想保留神魂回归阴间。 只要能重返自己的领域,便有重振旗鼓的契机,这贱婢!日后定当设法惩处她。 只可惜,柳红岩可是陪伴大黑佛母长达十年之久的人,对方的那点心思,又怎能逃过她的法眼? “想走?!这怎么行!我耗费如此漫长的岁月,苦心筹备这场大戏,岂能没有你这个主角!” 只见柳红岩嘴角泛起一抹癫狂,挥手击碎手中的遗蜕,将其化为粉末融入身下,这座专为其打造的血肉牢笼之中。 这既是供奉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亦是她在阳间,为祂量身打造的绝死之地。 “该死的贱婢,你的一切皆是拜我所赐!你怎敢如此对我!” 外界神力急速消散,内部又要承受柳红岩的讥讽与攻心,近乎癫狂的大黑佛母,即便早已化为魂体,也在死命撕咬着柳红岩的肉身。 “咯咯咯咬!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唯一能将我置于死地的机会!” 只因,她的法力多半源自佛母,此刻甚至连还手之力都丧失殆尽,唯有任凭对方撕咬啃噬。 面对此等情形,柳红岩早有心理准备,旋即从腰间的皮肉下,费力地从血肉中抠出一颗密封的蜡丸,其中暗藏着一颗用小儿血肉炼制的肉丹。 此丹的主要功效,除了滋养体魄,尚有一作用,便是激发自身气血,暂时强化肉身防御。 “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那就比比看谁先死!” 柳红岩冷笑一声,全然不顾身上的剧痛,张口吞下肉丹,须臾间浑身血气被激发,竟弹开了如鬣狗般的大黑佛母。 “岂有此理!!我的力量怎会如此羸弱!”佛母此刻才悚然惊觉一件可怖之事,为何祂如今杀一人竟如此艰难。 外界,随着红衣女鬼汲取的神力愈发增多,连自身亦产生了某种惊人的变化。 先前被阳平治都功印冲散的鬼域,再度合拢,倾盆血雨重新洒落大地。 甚至在那迷蒙的雨水中,多了些许影影绰绰的事物,似人或似建筑更似某种扭曲之物。 除了这些外,在红音惨白的肌肤上,亦有绚丽多彩的花纹不断涌现,仿若上古时代的花鸟鱼虫文。 少顷,就好似挣脱了束缚一般,她的气息愈发雄浑,仿若蕴含着丝丝神性。 “哗啦啦”虚空之中蓦然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只见从红音身上或者说深不见底的脖颈内,延伸出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黑色锁链。 它们犹如寻觅猎物的黑色巨蟒,沿着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蜿蜒前行,继而纷纷刺入其体内探寻着什么,须臾便发现与柳红岩缠斗的扭曲神魂。 “勾魂锁!!莫非阴司衙门的人到阳间来了?” 察觉有异物侵入体内的佛母,在看到那些朝祂疾驰而来的锁链后,大脑骤然变得一片空白。 只因这些锁链并非普通的法器或法宝,而是象征着地府运转的一种权能。 恰似每个神只,都拥有属于自身的神职一般,天生就对阴魂、厉鬼有着克制之力。 如今已然落魄至极的大黑佛母无力反抗,亦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锁链将自己紧紧束缚成黑茧,拖出宛如牢笼的血肉金身。 然而,当祂现身于外时,瞬间便呆住了,此处哪有什么阴司鬼差? 而捆缚住自己的人,竟然还是自己之前不屑一顾的红衣女鬼。 莫名遭受愚弄的佛母,此刻简直怒不可遏,当场要爆发神魂跟对方鱼死网破。 可勾魂锁上的阴司权能,却恰似万载玄冰,将祂仅存的力量牢牢禁锢,再加上身处阳间更是难以动弹分毫。 “你究竟是何物!……我不服!” 大黑佛母的怒吼得不到回应,即便祂如何奋力挣扎,锁链依旧拖拽着神魂继续前行,而在那尽头,则是红音体内无尽的黑暗。 望着消散的黑蛇海,陈风心中一动,收起黑伞,快步来到静立原地的红音身旁,险些不敢相认。 “这变化有点大啊。”他凝视着对方此刻的模样,不禁低声呢喃道。 旗袍已化作复古风格的襦裙,色彩明艳,绣有精美的花纹,袖口宽阔,看上去极为典雅静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红衣女鬼无头,再加上丈高的身姿,整体显得极为怪异惊悚。 “……那个……红音……你是否还愿归来?”某人的声音略带迟疑,只因在她吞噬大黑佛母后,自己便再也无法感知到其修为境界。 好在陈风自问,从未对她有过不敬之举,即便这位红衣小姐日后欲独自行事,想必也不会伤害自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听到陈风的声音,红音双手交叠,轻轻置于腰间,双膝微屈,身体缓缓下蹲施礼。 ……陈风见状,顿感受宠若惊,慌忙拱手回礼,只是尚未等他开口,对方便化作一道红光返回黑伞之中。 此时,大黑佛母的影响已然消散殆尽,头顶明月重放皎洁之光,恢复些许气力的张维,面若寒霜,步履沉稳地走到陈风面前。 “酆都,此次之事你确实功不可没,我也不会否认你的实力,这是给你的补偿,我知晓你们散修喜好此类法器。” 言罢,伸手自背后储物袋中一探,白骨上人昔日所倚仗的那杆玄阴白骨幡便落入手中。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用极其冷酷的声音继续道:“若有朝一日,让我知晓你使用邪法,残害诸夏子民!我等天师正道定然不会饶你!” 陈风闻言,毫不在意伸了个懒腰,摆手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酆都虽为散修,亦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好!我便记着你的话。” 啪!玄阴白骨幡就这么被掷到脚边,陈风也没在意对方态度,笑嘻嘻捡起旗幡,又一件宝物到手了! 第62章 健谈的石眠 月色之下,众人开始清理战场。由于盘龙数个县的检查以及固魂阵尚未破除,致使外部军队无法进入。 原本陈风想主动请战,然而,在瞥见张维那充满危险意味的眼神之后,只得放弃此念。 有句话说得好,这么一点子东西,不上称便罢,上称几百斤的打不住。 人虽不是你杀的,但是敢当着正道人士的面收取生魂,那就多少有点不当人了,张维能忍住不用雷劈某人两下,已算是脾气甚好。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张维前脚刚离开,异变便突然发生。 只见佛母烂肉猛然炸裂,从中滚落出一个浑身赤裸、鲜血淋漓的女人,其周身遍布牙印,仿佛被人抱着啃噬过一般,模样恐怖至极。 “终于走了,若是那天师府嫡传再不离去,我恐怕真要丧命于此了。” 重获新生的柳红岩傲然看向陈风,毫不在意对方扫视自己的目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她早已到了离相境界。 “你是那灵知会的琉璃上师!你竟然还没死!” 面对此等强敌,陈风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手中千魂幡一抖,煞鬼与九十九头赤魑将对方重重包围,他不信此次对方还能逃脱。 而另一边,听到动静的白灵、杨凌、朱音、孔秋纷纷聚拢过来,至于贾士道,因借用力量过久,导致精神难以支撑,已然昏迷。 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并没有柳红岩,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泰然自若,仿佛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叫酆都对否?我知晓这并非你的本名,但众人皆如此称呼你。”柳红岩言罢,忽地缄默,众人只见她嘴角蠕动,却不闻其声,一时全都摸不着头脑。 但陈风不一样,虽然他能清楚的听到这女人在说什么,但并未将其透露给大家的意思。 “自今日起,世间再无大黑佛母,如今基业已成,世上唯有日光琉璃佛。 酆都道友,我深知你非迂腐之人,故而有笔交易想与你商谈。” “若你有意,可至溪攀市希尔大酒店前厅,于 75 号储物柜中取走一尊琉璃佛像,届时我自会与你联系。” 柳红岩断不会重蹈大黑佛母的覆辙,借此次腾笼换鸟之机,她想清理灵知会内部的反骨仔。 此时,远方闷雷滚滚,由远及近,确是张维正在着手破除固魂阵的影响。 而随着遮蔽法阵被毁,天空中也隐隐传来直升机的声响。 “咯咯咯诸位是时候道别了,相信下次相见,便不是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了。” 自大黑佛母殒命后,柳红岩仿若脱胎换骨,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哼!你在盘龙县留下的血债罄竹难书,如今深陷重围还妄想逃脱,莫非是修炼邪法走火入魔了?” 杨凌身为武者性情刚烈,话甫出口,便挺枪而上,想要与之一战,但下一瞬,便被一只大手给强行拦下。 “唉,现今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冲动鲁莽,杨家小子,且看看对方脚下是何物?你再仔细思量,是否要上前,届时老夫绝不阻拦。” 孔秋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怔,随即望向柳红岩所在之处的地面,只见其上竟泛起一圈细不可察的灰色波纹,不时如湖面般微微颤动。 “哎,你这老儿好不识趣,你自己知晓便罢了,为何要说出来,我本还想带一两人下去助我呢。” 见计策被人识破,她便不再抑制来自冥府的吸力,任由自己与身旁的血肉金身一同缓缓下沉。 陈风见此,甚是惋惜,那具佛母尸身拿来喂养煞鬼,至少可让其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此道门户本为大黑佛母所开,却被柳红岩的后手藏匿于尸体之下,又因张维的存在,始终不敢暴露,唯恐在进入阴间的途中遭雷劈而亡。 待到柳红岩的身影逐渐消失,几人才惊觉方才听到的螺旋桨声,不知何时已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 须臾,数十名身着特制防护服的士兵迅速索降,落地后即刻提枪守卫在众人身侧。 与士兵一同前来的,还有救护兵和担架,只见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将贾士道抬上担架后,便朝着运输直升机狂奔而去,那架势仿佛是在抢救一国首相。 忽然,人群自动散开,一名身着黑色正装相貌平平的男子,来到几人面前躬身施礼道: “诸位道长、异人,在下乃溪攀市 14 局分局局长。在此,我代表溪攀市民众,对诸位的付出表示衷心感谢。 待功绩核定完毕,酬劳定会按时发放,绝不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然而,回应对方的唯有一片沉默,只因真正的队长并不在此处,而陈风若非必要,也不愿与官方有所牵连。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眠突然开口道:“李局长,张维正在处理隐患问题,此刻并不在此,若有要事,可待回去后再行商议。” 闻得此言,李丁华显然是知晓石眠的,明白这些散修异人不喜与官府往来,当下便表示愿用直升机将他们送回市里。 所有人听到局长的话后,自是求之不得,并纷纷对其留有较好的印象。 狭小的机舱内,石眠与陈风相对而坐,由于前方座位已满,二人恰好被安排在一处。 此时,这位来自茅山派的少年,忽地施展凝音成线,对某人说道: “酆都道友,明年中元节七月十四至十五日,佛道两家要在九幽之地的断魂谷中,举办一场试炼,不知阁下到时是否有意参与?” “试炼?听起来倒与修仙小说中的情节颇为相似,我等散修是否也有资格参加?” 陈风一手握幡一手扶伞,心中略生兴致,毕竟谁也不会嫌宝贝扎手。 岂料,石眠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眉头紧蹙。 “可,不过你们都是前去充当探路的炮灰,如此,……道友,不知你是否仍有兴趣?” “里面有什么东西?”其实当炮灰也无妨,世间本无的午餐,至少得让他知晓其中究竟有何物。 反正一旦到了最后,大家总归要在手底下见真章,宝物有德者据之。 石眠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包子般褶皱,满脸不情愿道:“不得而知,总之依我家老爷子的意思,那里在数百年前曾陨落过一位大人物,估摸是要让咱们前去探寻其尸身。” “唉,原本我并不想去,但家中长辈总是说我福泽深厚,必须前往。” “呵呵,我发觉你这人说话很是直白,所以你为何会找上我?” 数次接触之后,陈风总结了石眠的性格,懒散、怕麻烦,不感兴趣的事十分淡漠,对其为什么找上自己颇感好奇。 “无需诸多缘由,此番行程,仅是觉得你这人颇为有趣,行事有原则,做事有能力,在我看来,至少比张维更为可靠些。” 突被人如此夸赞,顿时让某人板着脸险些崩溃,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仿佛抽筋了。 “咳咳我怎么在盘龙县的时候,没发现你这么健谈。”陈风竭力稳住心中愉悦,不禁生起一丝疑惑。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是自来熟?” (咱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没点催更,今天有系统提示几百人追到最新章,但催更有时候一百都没有。t t) 第63章 打算买房 盘龙县城外灯火通明,两个师共计六万人的部队严阵以待,将周边地区封锁得水泄不通,以灵知会的余孽逃脱清剿。 对于这些邪教徒官方深恶痛绝,他们犹如病毒与癌细胞,只要存在一个漏网之鱼,便会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因此,对于此次清剿行动,上面下达了死命令,绝不放走任何一个。 随着14局的救援部队入城,从边缘地带会不时传来零星的警告,和激烈的枪声。 数小时后,当所有被制成畜人的民众全部获救后,他们很快便被带至一处军营。 随即以检查之名,让他们服下一定剂量的遗忘药剂,配合大范围致幻阵法,强行抹去所有人这几日的记忆,用地震场景填补空缺。 事后,他们会被当成灾区难民,疏散到其他各个城市妥善安置下去。 这套收尾流程14局早已娴熟,自建国以来,类似的恶性事件时有发生。 不过因为绝大部分都是边远山区,扬鞭莫及,往往等救援赶到时,恶性事件已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确定所有生还者撤离后,李丁华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久,一架直升机飞抵广场降落,从机舱中走下四名身着紫色道袍的茅山道士。 “秦真人、张真人、许真人、杨真人,稍后就仰仗诸位真人了,仪式所需之物皆已准备就绪。” 面对这四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李丁华丝毫不敢端官架,赶忙拱手施礼道。 茅山四明,即明玄、明仙、明灵、明羽,四人都为通幽境,也唯有如此境界,方可称“真”。 “无妨,即刻开始,每拖延一分钟,贫道都担忧会有变数。” 说话之人乃明玄真人,四明中的首座,平素与官方交涉,亦是以他为主导。 “好,不管有何需求,您但说无妨,我们定会倾尽全力为诸位准备周全。”李丁华应道,旋即赶忙带着仅剩的几人,撤出盘龙县范围。 半个时辰后,夜空骤然传来一声惊雷,紧接着狂风骤起,乌云遮月,广场上响起低沉的号角,金戈交鸣的兵器撞击声。 数万阴兵在各路鬼将的统领下,开始抓捕盘龙县内枉死的冤魂厉鬼,也有众多身负血债的灵知会信徒混迹其中,被路过的阴兵顺带擒获。 不管是躲在衣柜床底,还是藏身于棺材地下室,都在阴兵的眼皮底下无所遁形,即便偶有反抗激烈者,但在大军围剿中顷刻间化为齑粉。 阴兵犁城,此乃 14 局应对城市灾厄,总结近百年经验得出的一套处置之法,仅凭此一招便可化解九成以上的隐患。 金鸡啼鸣,当四明将阴兵送归地府后便离去了,余下之事便易于解决。 当日便有全国新闻播报,盘龙县前几日发生 71 级地震,在我军官兵的不懈奋战下,成功营救受灾被困群众 8561 人,目前已全部妥善安置。 鉴于盘龙县仍处于交通中断状态,道路状况颇为危险,严禁任何民众自驾前往,且周边已被设为军事警戒区等等。 在一系列举措施行后,盘龙县所在区域将沦为无人区,至少在未来数年都不得解封。 溪攀市,临江路宠物商店,陈风稍作休憩一晚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此处,准备接千岁出院。 他轻轻推开玻璃门,一眼便望见那只神情惬意的黑猫,正安静地趴在刘雨霖修长而白皙的大腿上,享受着按摩。 听到门口的响动,黑猫仅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噜。 好你个千岁!!你家主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倒是快活似神仙,见了我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陈大哥,你怎么昨天没来啊,看您一脸倦容,莫非送外卖的工作异常艰辛?” 刘雨霖见来者是陈风,迅速起身将千岁放置在椅子上,而后取来杯子为他倒水。 “唉,谁说不是呢,现在的订单既困难又辛苦,昨日接连两单差点没让我撂那里,幸而有祖师爷庇佑。” 陈风故意把语气说得特别夸张,走过去将座位上的黑猫一把抱进怀里,可劲撸了两把。 最后把脸埋进千岁的脖颈,美滋滋地深吸一口!(灵魂摄取!) 当刘雨霖端着水杯走出来时,只见某人怀中的千岁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小表情。 “呵呵看得出您对它着实喜爱,要不每次就购买些价格实惠的猫粮,这样你也无需每次都如此拼命工作。” 闻此,陈风将脸从猫毛中抬起,很随意地摆了摆手,开玩笑!这次他所赚取的钱财,购置十辆卡车的猫粮都绰绰有余。 “雨霖,先为我办理一张会员卡,今天我是来带千岁出院的,我计划在市区中心购置一套别墅,不知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啊?市区中心购置别墅!听闻某人发言,刘雨霖瞬间愣住了。 前些日子这位陈大哥,还在为猫粮的价格而烦恼,这才短短两日未见,便开始询问别墅之事。 而且听其语气并非是在开玩笑,他究竟是接了怎样的单子会变得这么有钱? 她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尽数驱除出脑海,缓声道:“我有个堂弟在尘棠一品任职,是尘棠地产集团在溪攀市的销售经理,我把他的电话给你。” 说完,她从柜台下取出一张烫金明信片,让看到的人顿觉高雅华贵。 “雨霖谢了,日后若有事,尽管打电话给我。”陈风接过明信片,又要了十袋 2000 元的猫粮,而后漫不经心地扫码付款。 “咯咯咯……,我自然不会与陈大哥见外。”女孩见他付款如此爽利,当即确认对方确实是发了大财。 继而,她忆起前天的那件奇事,整个宠物医园仿若遭受台风肆虐,店内一片狼藉。 若非有视频监控,恐怕无人能说清当时店内究竟发生了何事,而作为亲历者的刘雨霖并不愚笨,深知陈风是个身怀真本事的人。 夜幕降临,希尔大酒店 108 号房内,头顶黑伞的陈风,正端坐于床上运功修炼,将源源不断的阴气转化为精纯法力,贮存于神魂之中。 下午他曾回了一趟烂尾楼,虽说这里因案件侦破而被解封,然而目睹满屋的垃圾与老鼠屎,他甚至连踏入其中的念头都没有。 恰在此时,他的银行卡收到转账信息,一亿三千万! 看到这个数字时,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多算了一个零头,要知道一个玄级任务的酬劳,至多也就几千万。 只是当他看到平台给出的解释时,又觉得合情合理,甚至觉得给得还少了些,毕竟大黑佛母可是灵知会的邪神,单是一个据点便价值三千万。 不过他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毕竟所获酬金比预期的要多,再者,若没有张维那惊天动地的一雷,他们这些人恐怕都难活着回来。 (唉,作者又梦见自己有老婆了,果然是春天到了吗?t t) 第64章 买房 次日,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陈风从整晚的修炼中缓缓苏醒。修炼虽可替代睡眠,但他仍需时间去适应。 毕竟,两世为人的睡眠习惯,岂是能这么轻易改变的。 “喵~~~” 突然,一声猫叫传入耳中,原来是千岁叼着餐盘跃上床铺,在陈风面前用爪子轻拍餐盘。 “知道了,我这就去拿。哎……不过,你这么聪明,等咱们买了新家后,我会在网上购置一台自动投喂机,让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喵?” 他嘴上边说着,边走到床边打开背包,将猫粮倒入盘中堆成了一摞,紧接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说起新房今天要去看房子,你要不要去?” “喵!” “知道了,我会带你一起去。”很奇怪,虽然陈风听不懂猫语,但他居然知道千岁,每一次叫声中所隐藏的意思。 随后,他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烫金明信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值得一提的是,自昨日回到市里,他已换回了休闲服饰。毕竟,身着古装道袍在街头太过引人注目,不知情者或许会误以为他是去参加某个漫展。 “嘟嘟” “喂?这里是溪攀市尘棠一品分公司销售部,请问您找哪位。” “您好,刘经理,我是您堂姐刘雨霖的朋友,陈风。” 电话那头的人言辞温和,语气与其他销售人员截然不同,说话不似机关枪般急促,给陈风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或许是刘雨霖之前打过招呼的缘故,在听到某人的名字后,刘诚即刻便反应过来,沉声道: “陈先生,既然您是我堂姐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刘诚的朋友,多余的客套我就不多说了,今天下午两点半,我想邀请您到青山区 001 号楼会面。” “好,届时就有劳陈经理了。”挂断电话,陈风见千岁吃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它下楼前往自助餐餐厅。 不得不说希尔酒店不愧为五星级,自助餐都是大餐级别的菜式。 诸如,松露鹅肝,法式蓝龙虾,顶级鲟鱼鱼子酱,白松露意面,龙虾烩饭,阿拉斯加帝王蟹,松露披萨,威灵顿牛排,苏格兰烟熏三文鱼等等。 陈风全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径直端起盛放碗筷的托盘,将食材堆叠得如小山一般。 世人皆言修道之人须戒口腹之欲,陈风心中暗忖,简直荒谬,本大爷都修仙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一番!否则这仙岂不是白修了? 因位置已满,陈风也只能端着“小山”,跑去与他人拼桌,反正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便是别人。 “砰!” 巨大的托盘落在桌面,惊得其余两名食客面色一变,随即相视无言,这是从何处来的超级大胃王? 由于食物堆得过高,二人无法看到对面坐着的究竟是何许人,但因有公务在身,便也没有过多在意。 反正此次是公费出差,能蹭上今日这一顿已然是相当不错。 然而令他俩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的进食速度犹如饿鬼投胎,十几斤二十斤的食物,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咔嚓”用牙咬开澳龙坚硬的甲壳,正想伸手去抠里面鲜嫩的白肉时,陈风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陈先生!是是你吗?” 嗯?谁在喊我,陈风抬首望去,只见严白虎与祝无双,眼睛圆睁瞪的像铜铃,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原来所谓的大胃王,竟是自己今天要找的人。 “咳咳……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言语间,陈风并未停下进食,话毕,又取过一块煮得软烂的水晶肘子,送到嘴边吮吸如果冻般的肘子皮,直看得两位公职人员嘴角不住抽搐。 “确有要事……陈先生,您的身份证明已下发,此乃证书还请您收下。” 祝无双迅速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封红色印花证件,毕恭毕敬地放在陈风身旁。 因在盘龙县立下功劳,他的官身品级再度擢升,现今已是县处级正职,这是地位与权力的象征。 “哦?不知这证件有何用处。”说完,他先用纸巾拭去手上与嘴上的油腻,然后才伸手取过证书。 接触的刹那间,躯体一颤,似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所笼罩,令人倍感舒畅。 见到陈风神情有变,祝无双、颜白虎二人都是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继而道:“自然,为您解惑,也是我们此行之目的。” 旋即,二人开始详述“国运之说”,若以古代之言,便是王朝气运。 身负国运者,其运势可适当减轻修士的劫数。 为国效力,处理灾祸,国运亦会主动回馈因果,所行善事越多,所获补偿也越丰厚。 虽不似古代,可借王朝气运进行修行,事半功倍,但亦无需与其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本质上仍属雇佣兵那一套。14 局乃国运的代言人,待陈风洞悉此中缘由后,随手将证件放入兜里。 “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今天要去看房子还要逛一下家具城。” 大体情况他已经清楚了,顿时没了继续待的意愿,今天自己可能会很忙。 “那个还有件事没跟你说,到了县处级正职在遇到特殊情况时,有便宜行事之权,能越过上面调集警力做事。” “可如果有三次以上的违规调遣,14局会收回这项权力,并将官阶删档” 颜白虎话还没完,他就被同事拉了一下衣袖,犹如做梦般揉揉眼,才发现对面早就没人了。 环顾一圈,发现周围人都盯着自己俩人在看,大抵是在说两人脑子有问题,对着空气说话云云。 “唉,所以我不喜欢跟能人异士打交道,他们太过肆意妄为了,只是为了不听别人讲话,就能给我们上幻术。” 未进入编制前,颜白虎好歹还是未官二代,从小到大谁人不给他几分薄面,可一进入14局,几乎把这辈子的委屈,都给吃完了。 “叫什么叫,就你还委屈上了,有本事打辞职报告啊?看你爸能不能把你腿打断?” 说完,她在吃饱了的情况下,又给自己盛了一盘西班牙海鲜炒饭。 同样是体制家族出身的祝无双,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14局,还没机会呢。 盖因有了14局的履历,在官场上爬的最快最稳,同时也能令家族接触最新情报。 第65章 捡漏 酒足饭饱之后,陈风从酒店出来,乘坐出租车前往市中心的家具城,仔细地逛了几圈,定制了十几套纯木手工家具。 说来也怪,他以前对这类古色古香的物品,并无太大兴趣,感觉就如同观看电影道具一般,难以入眼。 可自从开始修炼后,似乎连审美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越发能够领略到古风艺术所散发的独特魅力。 于是一时冲动下,他花费了五百万,订购了一些茶几、屏风、书桌、柜台等家具。 卡里有钱心中不慌,不知不觉间,陈风这一逛,便已到了下午 1 点。 他随意找了一家肯德基店,买了些鸡翅根充饥,接着打车来到青山区 001 号。 刚到此处,便看到了一座独立大厦宛如鹤立鸡群般,矗立在诸多楼宇之间格外突出。 “尘棠一品。” 当陈风看到那巨大鲜红的logo就印在上面时,便知晓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当即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马上就到,陈先生请稍等。” 或许是对方早已在此等候,陈风刚刚挂断电话,没过几分钟,便有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带着几位助理朝一人一猫快步走来。 “想必您就是陈先生,幸会,今天下午由我来为您介绍鹿鸣小区别墅群。” 刘诚相貌堂堂,身材匀称,待客礼节无可挑剔,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担任部门经理一职。 “好,那麻烦你们了。” 俩人皆是雷厉风行之人,刘诚即刻吩咐助理开来一辆导游车,待一行人上车后,他才继续说道: “鹿鸣乃是占地逾百公顷的超级别墅区,专为高层顶层人士设计建造,每户间距百米,以草坪相隔,日夜有退役士兵组成的保安巡逻,安全方面大可放心。” 言语间,一行人穿过仿若哨卡般,由十几人组成的保安亭后,方才真正进入小区。 陈风匆匆一瞥,便知此地风水甚佳,实乃藏龙纳气、滋养身心之良地,想必是请专业风水师精心布局所致。 很快刘诚便让助理,从文件袋中取出别墅图册交予陈风,图册上有图片及价格表。 首号别墅标价四亿至二亿不等,那一连串零令陈风不禁心头发虚,自觉已然获利颇丰,可是和这里的价格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随后又翻了几页,二号别墅价格皆在一亿至九千万之间,然规格却缩小一半,由一千多平米骤降至七百平米不到。 “唉,价格还是过于昂贵了。” 紧接着他又寻觅数页,发现后续的三号别墅价格均在五千万至三千万之间,价格虽较为亲“民”,然面积却更为狭小了。 相较于前面的位置,此处距小区出口最远,直线距离逾十几公里,普通人出行稍显不便。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非是问题,正想向刘诚询问购买其中一栋时,蓦然,察觉这本户型介绍最后面,竟还夹杂着一页,想必是方才有所疏漏。 “莫非……还有比三千万更为低廉的价格?可这似乎已是最低价了。”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翻开了最后一页,当看到这座比 1 号规格大出一倍的别墅时,心中不禁一震,只因上面标注的价格竟然仅有 2500 万。 当陈风把这事一说,刘诚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沉声道:“陈先生,此乃事故房,十几年前溪攀市首富田二喜,曾以六亿高价购得。” “入住一年后,他们家便出事了,田二喜的独子田秀林,被保姆发现缢死于卧房之中,此事当时轰动极大,整个溪攀市乃至全国都有相关报道。” 听刘诚这么一说,他立刻想起了当年之事,那个男孩的遭遇确实曾引起轩然大波,一度成为灵异帖的热门话题。(作者改了一下) 男孩死时身着红衣,双手被缚悬于房梁之上,脚下绑着一个秤砣。 有传言称,死者额头有针孔,乃分魂针所致,红衣锁魂又称锁魂衣,双脚吊着秤砣则为坠魂砣,种种因素综合起来,才会将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后来,田二喜因痛失爱子,加之妻子因伤痛旧疾离世,遂将房子变卖后出国,就连后面接手的人也出事了。 “陈先生,念在你是雨霖姐介绍来的朋友,是否需要再斟酌一下?”见陈风一副想捡漏的架势,刘诚不得不出言提醒。 毕竟这可是凶房,且住户死状如此离奇,哪怕尘棠一品,曾请茅山派的高功法师前来处理过。 但凡楼房沾染上不洁之物,其价格便会大幅下跌,更遑论是那些不差钱的富豪,即便处理得再干净,也会心生嫌隙。 最令尘棠难受的是,由于发生了人命案件,连带周边别墅也更难出售,简直亏麻了。 “刘经理不必担忧,实话实说,你别看我如此年轻,其实我是一名道士,若是房内有任何阴邪污秽之物,我都有能力将其魂飞魄散。” 眼看某人一副听不进的样子,刘诚只得作罢道:“好,既然陈先生执意如此,那我便带你去看房。” 道士?道士不都在道观中清修吗? 哪有道长身着休闲装、带着猫看动不动几千万一套的别墅,难道他们如今都如此富有了,与那群敛财和尚无异? 反正他该说的都已言明,倘若日后出了事,也与他们尘棠一品并无太大关联。 导游车速度很快,十几分钟便抵达了,位于东北角一座巨大别墅前,占地足有十几亩,看上去犹如一座小型庄园,令某人愈发的满意。 而且新别墅的地理位置极佳,依山傍水,左侧数千米之外便是沧月江,在国内亦是名列前茅的大江,后方则是八百里苍龙山自然风景保护区。 不仅如此,鹿鸣小区的六个出口之一,也仅仅距离别墅五公里以内。 “这位置着实不错,等会儿不论里面装潢如何,定要将其买下,买了便是赚了!” 然而,刚进别墅大门,陈风便感觉有些异样,似乎……此处的阴气过于浓郁? 好好的一个艳阳天,在众人进入别墅后,却仿若置身于鬼片之中,就差来上一段心慌慌的背景音乐了。 此时,刘诚和他带来的助理面色都有些难看,阴气这东西会让活人感到极为不适,再加上此地的种种传闻,想不害怕都难。 “……陈先生,我们还是尽快看完,……待会儿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实际上,他已有些懊悔亲自前来,最起码也不应自己前来,只需让实习助理跟随即可。 “嗯,那就烦请带路了。” 第66章 隔墙有鼠 由于工作人员都急于离开,众人看房就跟走马观花般,从一楼行至三楼阳台,因近十年未曾打扫,房间内已满布蛛网与灰尘。 待大部分房间查看完毕,这才遂依次前往游泳池、后花园、车库,以及位于负一楼的地下室。 那里面的空间颇为宽敞,设有台球、桌游、放映厅,最里间的隔间还可存放酒水、腊肉及紧急物资等。 当他随刘诚看完所有剩余设施,准备离开签字时,忽闻千岁发出一声轻叫。 随后,似有所察觉般,从他怀中跃下,奔至一面水泥墙前,呲啦呲啦奋力挠了起来。 “我知道,千岁莫要胡闹,不管有何事等我们买下此处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踏入地下室起,陈风便嗅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尸臭,混杂在各类工业制品的气味中,若说此地无甚蹊跷,他决计不信! “喵”闻得主人如此言语,黑猫当即放弃刨墙,转身跃上某人肩头,随众人返回一楼。 就在几人走后不久,一只双眼赤红、肥硕如猫的老鼠,窸窸窣窣自千岁挠墙之处钻出。 只见它于空气中嗅了嗅,蓦然惊觉炸毛,随后一溜烟钻回洞中,顺带将方才破开的洞口堵好。 一楼会客大厅,众人清理了一张茶几后围绕坐下,一名助理将早已打印好的购房合同,毕恭毕敬地递到刘诚手中。 “陈先生,不知您是否已经深思熟虑,要知道一旦签署便无法反悔,我们尘棠一品,也不会承担任何律法责任。” “当然,古往今来钱货两清,自负盈亏,岂能有改。” 陈风说完,伸手接过合体与笔,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在录制视频的见状下,双方进行了银行转账交易。 待一切结束,已然是日落时分,夜幕渐临。 待刘诚等人离去后,他用手机在团美上点了外卖,“唉,刚买的房子就要打扫卫生,希望今晚能赶回酒店睡觉。” 陈风抱着千岁立于楼顶,环顾四周,漆黑的夜色中,除却路灯和自家新购的别墅,方圆一公里内,不见一丝光亮,仿若置身于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 两小时后,陈风远远望见两束灯光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别墅巨大的铁门外。 或许是清晨所食的那点猫粮已消耗殆尽,千岁一马当先,自三楼纵身跃下,犹如轻盈的羽毛般,飘落于草皮之上,看得门外的保安和外卖小哥瞠目结舌。 “喂兄弟,你可看到,刚才这猫竟会飞!” 出身行伍的保安,显然是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见千岁能够违背物理定律,在空中减速,不禁脑子有点不够用。 连忙用警棍,轻戳了一下旁边的外卖小哥,想征求对方的认同。 岂料对方,以一种你孤陋寡闻的神情,不屑道:“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祖母说过猫有九条命,你还没见过从十几层高楼坠落,摔在地上没有死的猫。” 然而没等外卖小哥把话说完,就见千岁爬上铁门竟用爪子取插栓,没一会儿,别墅外的铁门居然被它给开了。 “老弟,这又有什么说法没有。”保安见黑猫打开门,便蹲在门口没了动作,于是好奇向外卖员问道。 “有个p的说法,这是成精了啊!猫妖!”胡英歌,道录院弟子,目前每天勤工俭学,志在考取道士证,加入武当派混个铁饭碗。 因为近年来的假道士,假和尚日渐增多,甚至是肆意抹黑二者形象。 经佛道大佬与官府协商,遂立新规“录院”,无论道家亦或佛门弟子,必须熟读自家道藏经文,方可持证上岗。 官方借此契机,插手各门派收徒事宜,令各门各派每年自道录院与僧录院中,择取适宜之人纳入门下。 不过这些选出来的人,全都无一例外,皆为外门弟子,学成些许技艺结业后,将以高薪厚禄被招入军队,或为其他部门所用。(利益交换) “两位打搅一下,…可是我的外卖到了?” 突然听闻声响,二人谈论猫的话语旋即止息,于保安而言,陈风乃小区业主,实乃其衣食父母。 而对外卖小哥来说,更是万不敢得罪,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更别说这一单还有数百元的跑腿费用。 嗯?我又不是恶鬼,有这么可怕吗? 见二人沉默不语,陈风遂将目光移至外卖员身上,继而指向其背后的骑士箱,提醒对方取出外卖。 胡英歌见状,顿时想起自个是送外卖的,不看所谓的猫妖, 连忙将骑箱中的大包小包,小心翼翼端出,唯恐对方因自己无意的怠慢,而被打上一个差评。 看对方谨小慎微的样子,当过黄衣骑士陈风,自然知其心中所想,当即拿出手机给胡英歌,刷了一个“五星好评”。 “谢谢陈先生您慢用,祝您用餐愉快!” 随外卖小哥的离去,与之同行的保安也走了,他本意就是监视对方,若非胡英歌报出陈风之名,这群退役士兵出身的保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骑手进入小区。 毕竟,若是业主有何闪失,他们上下所有人都会被追责辞退。 灯火通明的客厅内,堆满了杂乱无章的包装盒,陈风正咀嚼着战斧牛扒,千岁则对着一盒奥尔良熏鱼披萨大快朵颐。 “喵!!” 吞下最后一口披萨,黑猫突然发出一声嚎叫,惊得某人险些被肉噎住。 陈风赶忙猛灌一口可乐,将手中骨头随意一扔,对着千岁教训道: “咳咳咳莫要再嚎了!不就是以后想与我一起吃饭吗?行啊明日返回酒店,你先将昨天,花费两万块购置的猫粮吃完。”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整座别墅的灯光瞬间熄灭,随着光明消逝,从客厅各处传出利爪挠墙之声。 “嘿,千岁,咱俩等老鼠来了。” 第67章 钻地鼠 张庶 昏暗的一楼大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窸窸窣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若无数细微的利爪在挠着地板。 空气中霎时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像是腐烂的肉与霉变的气息相混合。 陈风心中一动,默默开启法眼,只见黑白色的视野内,地面和家具仿佛被覆盖了,一层黑灰色的蠕动绒毯。 无数细小的血红眼眸中满是饥饿之色,望之令人心生惧意。 “啧啧……老夫还以为又被茅山派的人打上门来,没想到只是一个散修。” 随着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客厅内缓缓回荡,密密麻麻的鼠群如摩西分海般,为来者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一名衣着污秽的老人,身躯佝偻,拄着一根骷髅拐杖,步履蹒跚地踱出。 他身着破旧的灰色长袍,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其上布满细密的褶皱,宛如一头风烛残年的老年鼠。 “哼……老家伙倒是自视甚高,竟然只看得起茅山派?” 待到他看清那老头的面容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但还是想先探探对方的口风,最好问清楚对方是否有同伙。 闻得此言,鼠面老者误以为对方来自名门大派,一双小而圆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转了一转,狡诈地说道:“哦?敢问阁下,究竟属于何门何派,可有凭证?” “无门无派,散修酆都。”言罢,陈风霍然起身,单掌一翻,自极乐灵盒中取千魂幡紧握在手。 闻得陈风所言,老者嘴角微扬,露出一口参差错落的黄牙,显然并未将这凝元初期的散修放在眼中。 “嘿什么时候散户!也敢跑到我这充大尾巴狼,正好孩儿们也饿了,就拿你的血肉来喂养它们。” 正当老者转身想走之际,一声凄厉的猫叫,蓦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竟是一头凝元境的猫妖,小子,莫非这便是你的凭仗?竟敢来我鼠老的地盘撒野!” 鼠老,原名张庶,江湖人称钻地鼠,早年仗着一手控兽之术,专行偷盗掘墓之举,故而树敌众多。 数十年来,他有过败绩,也有过胜绩,即便败多胜少,亦能从敌人手中侥幸逃脱。 早在十年前,他便觊觎田二喜家的孩子。彼时,田秀林尚在襁褓之中,由于胚胎营养不良,竟在本能的驱使下食了妹妹。 其魂魄亦因此无处可归,最终附着于兄长之身,二者遂于子宫中渐趋融合,终成一体双魂。 因魂体融合程度极高,他白日为兄,夜晚为妹,即便是与之朝夕相处的父母,也对田秀林之事一无所知。 “哼,本不愿与你计较,若非那猫妖扰我清修,我或许早已炼成……罢了,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言罢,张庶那形如枯槁的手指,朝鼠群轻轻一勾,几只肥硕老鼠登时腾空而起,落入手中不住挣扎。 紧接着,在陈风嫌恶的眼神下,对方张嘴咬住硕鼠吮吸其鲜血,没一会儿,那张满是鱼鳞纹的面庞,竟年轻了些许。 “慢着!动手之前,我有一事相问,权当是我临终的遗愿,可否?”黑暗中他嘴角微扬,手中千魂幡轻轻一抖,赤魑与煞鬼便悄然没入地下。 “问题?桀桀桀有趣的年轻人,你莫不是将老夫视作三岁孩童?以为如此便能瞒天过海。” 张庶此刻的面庞布满阴鸷,对陈风的举动可谓了如指掌,想当年他玩弄此等手段时,那小子连一泡液体都不是! 骷髅拐杖往地上猛地一顿,霎时,别墅大门“砰!”的一声,瞬间紧闭,所有门窗皆降下一道道黑紫色符箓。 “居然是六合锁魂阵?……老家伙,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按理说我与你素不相识?” 观此情形,这个被称为鼠老的人,显然已将这别墅据为己有,看来这个漏也没那么好捡啊! ““嗯,确实素昧平生,但这并不重要,自你们今日下午踏入此别墅那一刻起,你们的一举一动,便尽在老夫掌控之中,就连你所签的合同也不例外! 自那时起,我们之间便注定了不死不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双方而言皆是如此,唯一的不同,或许是某人花费了 2500 万买房子,而张庶则是坐享其成。 等等! 忽然,陈风脸色阴沉至极,想到自家新买的别墅被人无偿占用十年,而且对方还豢养了众多肮脏的老鼠,他的愤怒瞬间超越了对方! “老匹夫!我看你今日无需他处可去,正巧我这人皇幡中尚有雅座,最宜你这般年长者安享晚年!!” “竖子!竟敢口出狂言!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孩儿们给我吃了他!!” 闻得张庶之令,须臾间鼠群涌动,成千上万只灰黑色老鼠,仿若潮水般向陈风席卷而来,大有将敌人噬骨吞肉的架势。 “喵!!” 这时,千岁如箭离弦般疾驰而出,借助周遭地势于凶猛鼠群中奋力厮杀,猫爪、猫尾、猫牙,在此刻尽皆化为夺命凶器。 而陈风亦是早有防备,取出黑伞高悬于顶,手摇魂幡念咒掐诀,“阴火大阵!启!” 霎时,陈风周身三十米被冰蓝火焰环绕,数以百计的老鼠须臾间被焚为灰烬。 然而,张庶养的老鼠仿佛是无穷无尽鼠!前边刚死后边便有源源不断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妄图以自身性命耗尽敌人法力。 “桀桀桀你不过凝元境初期修为,似此等阵法想必难以持久!” “老匹夫,我能支撑多久,你可敢过来一试?” 眼见斗法渐占上风,张庶便开始以言语扰敌心境,欲使陈风忙中出错,自乱阵脚。 随即他将贪婪的目光,锁定在那把黑伞和魂幡之上,闯荡江湖数十载,自己还是首次见到,如此宝光四溢的法器。 “哼,再强大的宝物也需人来操控,只要将你的法力耗尽!” 念头一转,他即刻从六合锁魂阵中射出数道锁链,将赤魑与煞鬼紧紧缠住,虽不能破去阴火大阵,但至少能进一步增加其法力消耗。 ……不够……远远不够!老夫再给你加点筹码! 只见他取出一张紫色符箓,口中低声吟诵,不多时,七具通体苍白如雪,皮肤干瘪无血的尸体,自地下室破门而出。 青灰色斑块布满全身,稀疏的灰白头发枯黄如草,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微光,浑浊的瞳孔呆滞而嗜血。 手指细长如枯枝,灰黑色的指甲尖锐而扭曲,破旧的寿衣上沾满尘土和蛛网,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 尚未靠近,那股熟悉的尸臭便让陈风心生警惕,然而在见到逐渐逼近的僵尸后,忽然莞尔一笑道: “呵呵白僵?我还当你有何后手,原来就只有这些残次品?若是紫僵,跳僵,我或许还会高看你一眼。” “哼!死鸭子嘴硬,如今你已被鼠群压制,法力即将殆尽,如何能腾的出手?” 张庶闻言,只当某人是虚张声势,丝毫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眼里。 “哦?那就试试!” 第68章 黑伞的异样 话落,张庶双眼猛地圆睁,只见黑色纸伞内,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缓缓伸出,对着外面鼠群微微一握。 “嘭!” 须臾间,血肉横飞,筋骨成浆,刚才还在不停翻涌的鼠潮,瞬息便被无形之力碾作血泥,让整个座别墅犹如血腥屠宰场,场面震撼人心。 “……那……是……何物!”见到手掌的瞬间,张庶便心生不祥预感,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心饲养的鼠群竟会全军覆没! “……你话太多了。” 面对敌人的质问,陈风不为所动,只是摇动旗幡,命令赤魑压制那七头白僵,以免自己再费精力养尸。 “你当真以为吃定我了?休要狂妄自大!竖子……” “聒噪!” 一声厉喝,霎时让张庶心生寒意,尚未等他做出反应,便见一头漆黑厉鬼从脚下阴影中钻出,眼看着就要将其心脏挖出。 无奈之下,他只得释放尚未祭炼成功的双生魂,以作应对。 然而事与愿违,那饱受折磨的田秀林刚刚获得自由,便凶相毕露,一口咬下了仇人的头颅。 “噗通” 陈风惊愕地望着张庶的尸体倒下,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好在并未影响最终结果。 旋即,他将目光投向正啃噬着脑袋的双生魂,对其身上的血腥狰狞视若无睹。 毕竟若论恐怖程度,陈风在盘龙县内所见到的,实非眼前可比,两者完全是天差地别。 只见田林秀的魂体男身女相,身前穿着的也是女生服饰,其身上虽是血迹斑斑,但并未沾染全部衣物。 他深知这是怨气积聚不足所致,想必是那鼠面老鬼,担忧自身无法完全掌控对方,故而有意留下的破绽。 然而,正是这微不足道的东西,使得田林秀在怨气的不断侵蚀下,尚能留存最后一丝理智。 或许是陈风打量的眼神太过冒犯,正在享用仇人血食的双生魂,瞬间就被其激怒了。 “唉,连红衣都未达,这可恶的老头当真是暴殄天物!”若是交由他来培育,至少也会比煞鬼强上许多。 厉鬼临身,陈风却未见丝毫举动,千魂幡仅是稍稍颤动,八条魂索便如灵蛇出洞般,将尚是少年的田秀林紧紧缚住。(临死时年仅 13 岁) 正当他想处置后续事宜时,衣兜中的手机忽地响起,取出一看,来电显示为“贾胖子”,遂立刻按下接听键道:“喂……” “哎呀!……酆都道友,酆都爷,都这时候了,别喂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帮你将阴阳尸留下吗? 我都等了你一整天的电话,明日便是月圆之夜,若再不来取,它们怕是要尸变了!届时我可压制不住这两位爷。” 贾士道的嘴巴犹如连珠炮一般喋喋不休,不时还用眼角余光瞄向尸体,深恐这两个家伙,在他通话时突然起尸。 陈风闻言,亦是头痛不已,今天事情太多加上买房。 确实把这茬给忘了,当下歉然道:“实在抱歉,我之前住的地方太小,今天才在青山区购置了一栋别墅,刚刚打扫完卫生。” “”贾士道无言以对。 “对了,贾兄,一事不烦二主,你既已帮了我这许多,不妨好人做到底,明日可否帮我将它们送至鹿鸣外面,届时我过去接你。” “好家伙,你还真不把兄弟当外人,行倒是行,届时你可得请我到新家里吃饭。” 鹿鸣小区啊!那里可是豪宅林立,虽说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财,但多数都拿去接济那些亲戚了,近来才开始让他们自行经济独立。 “瞧你说的,包你满意。” 待挂断电话,陈风黑着脸环顾一圈,满地皆是烂肉碎毛,更有不少血浆溅到了天花板上。 “罢了,还是明日再做计较,先去地下室查看一番,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只不知这老头,能否给我带来些许惊喜。” 他念头刚起,便见一头浑身烂肉、皮毛混杂的生物朝自己扑来,陈风悚然一惊,连退数步,运足法力后一脚飞射。 “喵!喵!!” 猝不及防的接连猫叫,惊得他赶忙收力,随后便被脏兮兮的千岁,一头撞进令人作呕的老鼠泥中,顺带还翻滚了两圈。 “yue!千岁!你” 特么!陈风发誓,即便在尸山血海中翻滚两圈,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老鼠身上的异味实在令他恶心想吐!! “喵?” 千岁一脸无辜,适才它在鼠群中杀得酣畅淋漓,岂料它们突然爆裂,连自己也被溅了一身污秽,本欲找主人寻求慰藉,怎料还险些遭毒打。 “好了,我已知晓是我的过错,咱们先上楼清洗一下。” 紧接着,陈风二话不说,捏住黑猫的后颈皮提到楼上,忽然他想起煞鬼似乎颇为喜食肉类。 昔日在畜人坊时,它没少吞食那些切割好的零部件,况且鼠肉也是肉,想必应不会挑剔? 实际上,煞鬼对食物并无太多挑剔,但凡生灵的新鲜血肉,皆可助其提升实力。 静谧的客厅中,腥臭之气弥漫,煞鬼趴在地上,贪婪地吮吸舔舐着血浆,全然未察觉头顶上方的黑伞,正发生着某种瘆人变化。 “叽……” 黑色纸伞光滑的表面,蓦然鼓起一颗血包,须臾间血包裂开,露出一颗狰狞的眼珠,四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随后又忽然缩了回去。 但没过多久,更多的眼珠如雨后春笋般布满伞面,它们仿若狂欢一般,不停地转动着,旋即被地面上的血泥所吸引。 “啪嗒……”只见一条长满眼珠、碎牙、皮毛、鳞甲的血管状根须,从黑伞深处伸展而出,直至末端触及鼠群血肉。 无数血丝犹如决堤的洪水,从漆黑的伞底喷涌而出,它们仿佛迅速蔓延的菌毯,转眼便铺满了整个大厅。 或许是某些血肉过于干瘪,唯独七具僵尸所处之地,未有半点血丝靠近。 至于煞鬼,在目睹黑伞异变后,早已与赤魑一同躲入千魂幡中,正通过殴打折磨双生魂,来发泄血食被夺的怨气。 第69章 别有洞天 半个时辰之后,二楼刚沐浴完毕的陈风抱着千岁走下楼,一眼便看见异常整洁的客厅。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煞鬼这么能吃?而且”他用手指在茶几上轻轻一拂,指尖竟纤尘未染,干净得有些怪异。 “算了,也并非什么大事,不如先下去查看老杂毛的宝库。” 从极乐灵盒中取出黑白道袍换上,又画了七张镇尸符贴在白僵身上,以防这些家伙逃出别墅。 待处理妥当后,他才收起魂幡、黑伞,匆匆忙忙地下到了负一楼,终于在储酒室最里头,找到黑猫先前发现的那面墙。 只是此刻已完全坍塌,也不知是否是,被那几头白僵所撞毁的。 为了避免被陷阱阴到,陈风剪下两张纸人轻轻一抖,化为人形一前一后,钻进黑洞洞的墙后。 在确定没有危险,他才谨慎踏入其中,随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一座洞窟般的多层密室,并且早已在群鼠的挖掘雕琢下,划分得井然有序。 从上至下大致分为,主卧室,练功房,种植园,饲养区,单从名称上便能分辨其用途。 第一层是主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佛东北大炕的土床,旁边则是摆放着茶几,其上有尚未饮尽茶水的杯具,而斜对面就是桌案和书架。 “嗯?这是何物,为什么在供奉灰仙?莫非那鼠面老者并非本地人。” 只见在主卧的东北角,发现一个镶嵌在墙壁中的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鼠头人身的塑像。 他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西广境内,只听闻在关东地区才有供奉五仙的习俗,恐怕这个鼠面老头的身份非同一般。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孔秋老头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既来到了这里,那便安葬在这里好像也没错,人家是孔圣后人,说的一准有道理!” 很快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他猛然惊觉一事,散修着实是穷困!! 倒非未寻得法器,而是那些物件的价值,与自己所制临时法器相较,并无太多优势。 以前那是他没得选,现今则是着实瞧不上,极乐灵盒空间有限,装那些无用之物,还不如多绘几张符箓来得实用。 不过,也不是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比如用来炼蛊虫的虿盆,几公斤装满尸油的陶罐,十几枚干瘪的紫河车(未成形的胚胎)。 一葫芦生魂(十八个),装有厉鬼的坛子(十二个),十几瓶不知药效的瓷瓶等等,绝大多都是些原材料。 待纸人将内里收拾妥当后,陈风意欲将此处改作炼丹房,毕竟自己身负“正统”传承,炼丹炼器皆略通一二。 要是放在当年那个修行鼎盛的年代,自己或许连个打杂的都比不上,可谁让他生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好时代呢。 “唉。明日便可去订制丹炉了,总算无需再拿电饭煲炼丹了。” 别墅地底五十米深处,这里是一片被黑暗笼罩的环形巨坑,直径约百十来丈,四周被聚阴阵与养尸阵双重覆盖,看似死气沉沉,死寂无声。 但在陈风法眼的凝视下,坑内景象一览无余,遍地尸骸堆积如丘,有人骨,有兽骨,甚至还有一些形态怪异的妖物残躯。 无数喜阴纳毒的药材,从腐肉与枯骨间生长而出,枝叶繁茂,花朵妖异,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而在这些植物下,尸蟞、毒蛇、蜘蛛、蝎子、蜈蚣、蟾蜍等毒物穿梭其间,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生态循环。 尸蟞以尸体为食,蜘蛛、蝎子和蜈蚣捕食尸蟞,蟾蜍则以这些毒物为食。 虽然毒蛇盘踞于食物链顶端,以蟾蜍为主食,但它的后代同样是五毒的食物之一。 随着一代代繁衍,它们的排泄物又为药园提供了养分,使得这片死寂之地生生不息。 “以尸养药,以毒养毒,再以毒物反哺药园……能设计出这等循环,鼠面老人倒是个奇才。”陈风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随后,他将从卧室收集到的药品随手抛入坑中,权当为这些毒物加餐,转身走向更深处的饲养区。 六十米以下,是鼠面老人豢养鼠群的地方。 这里犹如一座巨大的地下养殖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氨气,鼠屎鼠尿的恶臭令人窒息。 实在忍受不了气味的陈风,当即从极乐灵盒中取出符纸,挥笔画出十几张赤焰符,将饲养区内的污秽焚烧殆尽。 他打算将此地改造为炼器室,以作日后之用。 “喵~” 就在此时,千岁在饲养区最深处的角落发出了一声轻唤。 陈风循声望去,只见自家黑猫正用爪子,扒拉着一扇嵌有拉环的暗门,似乎发现了什么。 陈风走上前,伸手拉开暗门,一股蕴含水汽的凉风迎面拂来,令他精神一振。 顺着通道向内走了百余米,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横亘于前,河水幽深,水流潺潺。 只是在心中略一推算,他便发现这条暗河,竟通向八百里外的苍龙山。 难怪药园中会有如此多的动物尸体,想必那鼠面老者经常顺着此路,前往山中猎杀动物以及人。 “唉,今晚诸事繁多,暗河尽头的事,还是留待日后探查。” 取出几张遮蔽符箓,随手捡起几块石头,在暗门附近布下了一个简易的迷踪阵,算是将入口给隐藏起来了。 回到由饲养区改造而成的炼器室,陈风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恢复法力。 片刻后,他从极乐灵盒中取出了,张维补偿给自己的玄阴白骨幡,小心将其放置身前。 “千岁,去暗门处守着,若有异动,立刻提醒我。” “喵~”千岁应了一声,轻盈地跃向暗门方向,消失在拐角处。 待目送黑猫离去,陈风便将黑纸伞悬于头顶,这是他每逢大事必做的准备,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玄阴聚气万法归宗,幽冥化形器炼神通。 阴火淬炼金石为开,灵魄入器神韵自来。” 他低声诵念玄阴炼器诀,周身法力随双手法印变换流转。 下一刻,千魂幡凌空而起悬于身前,幡中百鬼倾巢而出,一时间,阴气弥漫整间炼器室内。 “阴火大阵,启!” 话音落下,冰蓝色火焰自虚空中涌现,将玄阴白骨幡包裹其中。 而千魂幡也在法力牵引下,缓缓与白骨幡靠近,二者逐渐交融,阴火灼烧间,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夜无话。 晨光微露,陈风端坐于客厅,手中轻抚着新炼成的法宝,眼中难掩喜色。 此刻的千魂幡已焕然一新,幡杆如玉质白骨,隐有宝光流转,幡面漆黑如夜,似星河深邃,中央绣有鬼神咆哮之象,气势逼人。 此幡名为“玄阴千魂白骨幡”,高约九尺,威能非凡,不仅可摄物收魂,更能将阴魂与白骨相结合,炼化为“骨魔”。 骨魔不惧刀兵,只要阴魂不散,凭依的骸骨便可源源再生,堪称低配版不死不灭。 若再在对敌时,辅以煞鬼与赤魑,以阴火焚烧对手,纵使强敌当前,亦难逃灰飞烟灭之局。 第70章 阴火炼丹 上午,陈风前往尘棠一品物业,聘请了一支百余人的专业施工队。 施工队不仅将别墅里里外外,给彻底清理了一遍,还马不停蹄地更换了,别墅内的全部装潢,甚至连花园中的观赏树木也将由职业园丁精心修剪。 只是,这工程进度仍不尽如人意,陈风只得将包工头叫来,沉声道:“今天之内必须完工,我会额外支付300万奖金,但质量必须保证。” “陈老板,300万……真的吗?” 包工头声音有些颤抖。他们虽然常为富豪装修,但工程款通常不过百万左右,如此高额的奖金实属罕见。 “自然是真的,我何必骗你们?”陈风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今晚白灵,将同贾士道一起前来做客,算是一场朋友间的小型聚会。 但作为东道主,陈风不愿让客人感到寒碜,连个舒适的落脚之处都没有,所以想让他们尽量缩短工期。 “陈老板,您放心!我以施工队的信誉担保,绝不会耽误您的事!”面对远超工程款的巨额奖金,包工头当即拍胸脯保证。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今晚再来验收。”陈风简单交代了几句质量要求,便乘车离开了鹿鸣小区。 溪攀市郊外的江北雕塑工厂,某人以收藏电影模型道具为由豪掷100万,定制了一尊1:1复刻的86版《西游记》太上老君八卦炼丹炉。 炉体采用最新的航天材料,耐高温、耐高压,且可塑性强。 得益于现代科技的便利,这种大型道具只需在电脑上,建立相应的数据模型,再利用3d打印技术制造铸模,便可在最后灌入钢水一体成型。 趁着等待的几个小时,陈风也并未闲着,他打开手机地图,搜寻溪攀市最大的药材市场。 随后打车前往该地,挥舞着大把钞票,开始大肆采购各类补药。 人参、黄芪、当归、熟地黄、何首乌、党参、黄精、杜仲、灵芝、肉苁蓉……陈风的采购方式堪称豪横。 一箱箱、一车车地买下,付完钱后留下要送货的地址,便直奔下一个摊位。 与其说他是来买东西,倒不如说是来扫货的。 很快,药材市场内传出,有人高价收购补药的消息,各路二道贩子闻风而动,纷纷涌向陈风所在的摊位。 对他们来说,能在这里将货物脱手,自然省去了四处奔波的麻烦。 不得不说,有钱确实硬气。从买房到装修,陈风总共花费不到4000万。 但光是收购补药这一项,他便豪掷7000万,生生以一己之力,将溪攀市当地的药材价格抬高一截。 下午5点,别墅的装修工作接近尾声,包工头正安排清洁等收尾事宜,刚准备打电话联系陈风。 却见一辆辆大卡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还未等他上前询问,陈风就已从排头卡车的驾驶室跳下,怀中抱着黑猫,语气颇为急促地说道: “快!没时间解释了,叫你的人帮忙卸货,全部堆到别墅后面的花园里,如果可以的话,再帮忙搭一个防雨棚。” 包工头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毕竟陈风承诺的300万额外奖金还未兑现,此时绝不能惹老板不快。 一百多号人行动起来,效率极高,货物很快被搬进花园,防雨棚也在短时间内搭建完毕。 为了能尽早完工拿到奖金,工人们可谓拼尽全力。 “唉,劳碌命啊,劳碌命。咱们在外面跑了一天,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 “喵~” 一人一猫瘫坐在沙发上,对视一眼后,陈风决定先点外卖犒劳自己,随后又在希尔酒店订了一套豪华宴席,让人送到别墅。 好一顿酒足饭饱后,陈风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干活了,作为三人中的主导者,他不可能只是简单地请客吃饭。 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才能巩固自己在贾士道和白灵心中的地位。 于是想到了炼丹——或者说,办一场好友之间的品丹会。 从极乐灵盒中取出一叠白纸,以法力裁剪成人形,陈风手指捏住轻轻一抖。 原先单薄的纸人。顿时化作一个个皮肤煞白、脸颊殷红的纸人傀儡,只见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宛如古时宫廷中的侍从,静默而恭敬。 “去,先把东西都搬到负一楼,要是真下雨就白忙活了。” 两个时辰后,炼丹房内,四根粗壮的青铜锁链将丹炉四角扣住,悬空于地面三米高处。 丹炉下方,玄阴千魂白骨幡静静矗立,幡面幽光流转阴焰灼灼,为熬炼药材提供必要的丹火。 不远处,四个纸人如同古时的捣药童子,手持铡刀与药剪,一丝不苟地处理着大块补药。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陈风便会抬手示意,让其中一个纸人用药铲,将处理好的药材,从丹炉的加料口缓缓倒入。 炉火微微跳动,药材落入炉中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随即被丹火包裹,渐渐融化为浓稠的药液。 随着炼丹进程的推进,丹炉开启的次数愈发频繁。每一次开炉,都有一股浓郁的异香逸散而出,弥漫在整个炼丹室内。 那香气既不似凡俗花草的芬芳,也不似寻常药材的苦涩,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气息,仿佛蕴含着天地精华,令人闻之心神一振。 此时,盘坐丹炉前的陈风已是满头大汗,之前连续炼废三炉丹药,让他莫名感到压力巨大,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满屋生香,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 “火候调阴阳,丹成天地藏, 灵药化真元,一念入玄黄。” 玄元气血丹!成了! 他念头一动,丹炉底下的阴火瞬间熄灭,适时有纸人端上檀木托盘,其上更是摆放着一件云水玉盘,用来盛放丹药之用。 因为不管是金属,还是木器,亦或是血肉碰触丹药,都会损耗其中药力,唯有纯净玉石,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浪费。 “叮叮叮” 随着,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总共炼出三十六枚血色丹丸,每一颗犹如最上等的红色玛瑙,散发着一股令人心脾的药香。 “唉,这可真不是人能干的活啊,需要连续四个小时绷紧神经,但凡有一丝松懈便会前功尽弃。”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阴火着实不方便炼制丹药,主要是丹火不稳,前期威力太弱,后期火力太猛,容易将丹丸烧成药渣。 “不过,好在算是成了。” 忽然他仿佛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掏出手机查看时间,10:07,再看到手机上一堆未接电话,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陈风连忙发消息回复过去,然而等了许久都没人回应,甚至打电话都是忙音。 “嘶,不会是出事了!” 第71章 月下尸起 两小时之前,龙山风景保护区外,一辆大型冷藏车缓缓停在了售票处前。 此时夜幕已深,周边一片死寂,人迹罕至。 “贾胖子,你车里那两具尸体可处理妥当了?需不需要我再添几道保险措施。”同行的白灵一脸严肃地问道。 “不必担忧,我在平台上购置了不少茅山镇尸符,就算给它们俩当被子盖都绰绰有余。” 趴在驾驶位上的贾士道,神色镇定,对着白灵信誓旦旦地保证。 原本今晚他是独自前往别墅,只是今日与白灵闲聊时,无意中提及此事,没想到她竟真的一起来了。 “好,希望今晚无事。” “放心。”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转眼便已到约定好的八点半,然而两人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陈风的踪影。 无奈之下,贾士道只好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问问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此时正沉浸于炼丹之事,早就把运尸忘之脑后,这可就苦了某人。 贾士道手持电话接听良久,最终只听得一阵忙音,脸色骤然微变。 “道兄,这可使不得啊!今晚若你失约,我恐有大祸临头啊!” 此刻他也是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干耗在原地。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俩根本不清楚陈风的具体住址,就算想送货上门也办不到。 不知不觉,原本隐匿在乌云后的月亮,缓缓升起愈发高远。 待月上中天时,亦如一轮洁白无瑕的玉盘,高高悬挂在夜空中,将天地万物都笼罩上一层清冷的银白光辉。 时间悄然来到22点。 “糟了!果真到了月圆之夜!”贾士道心中暗叫不妙,原本他自认为今晚准备周全,万无一失。 谁曾想今晚的月亮如此邪门,月光异常强盛也就罢了,就连冷藏车的顶盖,都难以阻挡那纯粹月华的渗透。 忽然间,冷藏柜内金灵和慈悲的尸体手指动了,此刻,它们被刻意放置在冷藏柜中冰冻,浑身上下也都裹满了镇尸符。 不止如此,就连冷藏柜外面还缠着十几圈,鸡血与朱砂弹制的暗红墨斗。 常言道,怕什么,就来什么。 前方驾车的两人,清晰地听到从车后冷库中,传出一阵刺耳至极、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那足有半指节厚的车门,竟好似薄饼一样,被刚刚苏醒的阴阳双尸扯得粉碎。 “不好!快下车!” 察觉到身后动静的贾士道,瞬间如被踩中尾巴的猫般,惊惶之下,一脚蹬开车门,窜出驾驶室。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白灵的惊呼:“贾胖子!它们在吞噬月华!” “什么!” 贾士道听闻此言,悚然一惊,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立于车顶,大张着嘴,如同对月咆哮,不断吸摄着银白的流光。 太阴之气,阴寒至极,若非有特殊功法或者特殊体质,常人若吞入这太阴之气,就如同饮下万载玄冰,顷刻间便会五脏冻裂,毙于霜寒。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跑!” 贾士道心里清楚自己的能耐,当初他是靠着与鬼王深度融合,才与孔秋联手击败这两人,如今的话……胜算渺茫。 “不能跑,跑不掉的!等它们吸饱月华,必然会找人血来中和体内的阴寒之气,我们的气息恐怕早已被它们记下了!” 白灵神色凝重地说完,取出纸人口中念咒,双手掐诀,迅速布下军阵。 随后,她又从极乐灵盒中取出猖兵令旗和哭丧棒。 “猖兵猛将,速降坛场。 驱邪缚魅,护法安康。 神威显赫,助我威光。 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念出,一阵黑雾弥漫开来,周围的空地上陡然浮现出,三百骑人马俱甲的冥兵鬼将。 再加上两百纸人列阵身前,一时间声势浩大,将冷藏车围得密不透风。 白灵深知这双尸生前的威势,要维持这么多鬼兵,她的法力也撑不过一刻钟。 贾士道见此情形,明白自己只能与她一同搏命,当下便以神打咒诀召唤孟鬼王附身。 “砰!” 双尸之威着实惊人,那纸兵所组成的盾阵,仿若被两头狂暴的犀牛冲入其中,刀劈斧砍,竟难以伤其分毫。 而它们只需挥动尸爪,合身一撞,鬼兵便会魂飞魄散。 即便是再坚固的盔甲,在尸气的冲刷下,也会显露出纸甲的本质,被其轻易破碎。 望着七零八落的阵型,白灵不禁想起史书中猛将冲阵、千军辟易的场景,心中暗自叹息:“若以后能寻得一名统兵鬼将,该有多好。” 可惜,白波渠帅在历史长河中籍籍无名,若有大将辅佐,她的战力必将大幅提升。 “贱婢!我既能杀你一次,便能再杀你一次!” 贾士道一声怒吼,身形如同绿巨人般从天而降,借着冲击势能,一拳砸在金灵的尸身上。 转瞬之间,对方便被轰入坚硬的柏油路面,还未等他继续发动攻击。 便见一只苍白的手臂穿透地面,五指深深插入某人胸口,抓住琵琶骨后,狠狠将其拽向地面。 “糟!好他妈疼!这女尸当真凶悍!” 贾士道痛得几近抓狂,他猛然挺身,双手紧紧抓住女尸的胳膊,如同拔萝卜一般将其从地底抽出。 随后抡圆了,像挥舞鞭子一样,轰轰轰反复砸向地面。 “胖子!小心!”远处的白灵眼尖,看到一团阴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丈高巨人身后,急忙出声提醒。 “什么?”贾士道话音刚落,便觉脖子一阵剧痛,只见男尸一口咬在他身上,疯狂地吮吸着鲜血。 与此同时,女尸也趁机抱住他粗大的胳膊,贪婪地吸食起来。 “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贾士道心中不甘,他的气力在迅速消逝。 而阴阳双尸却如同蚂蝗一般,任凭鬼兵如何拉扯,都无法将它们与贾士道分开。 “坚持住!” 忽然,坐镇后方的白灵冲至近前,举起哭丧棒就往男尸身上砸,只一下便将它砸得尸气溃散,不由得松了嘴。 贾士道则趁机鼓起剩余力气,将其狠狠砸了出去,白灵见哭丧棒效果这么好,又是对着女尸当头一棒。 也幸亏阴阳尸命格特殊,魂魄无法自行离身,这才让哭丧棒对其有用。 只可惜,两人的自救只能拖延一时,数量巨大的鬼兵,除了消耗它们身上的尸气,似乎不能再有其他作为。 危机之刻,只见一片黑云从远方急速飘来,霎时间,漫天骨魔从天而降,落地后齐齐扑向阴阳双尸。 “抱歉两位道友,我来晚了,此次确实是为兄之错。” (今天下午打点滴,没睡觉在码字t t,现在还在码。) 第72章 送丹 在清冷的月色笼罩下,眼前是一片森然的白骨海洋,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无数手持各式兵刃的骨魔,如同行军蚁一般,前赴后继地向阴阳尸发起猛烈的进攻。 若单论个体实力,这些骨魔甚至比猖兵还要强上几分。 双尸实力虽强,奋力抵抗,不断粉碎来袭的白骨战士,但面对那如潮水般无穷无尽的数量,普通攻击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沧海一粟。 仅仅片,汹涌的尸气便被消磨掉一半,就连原本凌厉的攻势也萎靡了不少。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眉头微皱,略作思索后道:“差不多到时候了,再这样打下去,这阴阳尸怕是要废了。” 随即,单手迅速结出一个“缚”字印,紧接着口中开始念诵咒诀,声音沉稳而有力:“魂锁幽冥,魄镇黄泉,千魂为缚,万邪皆封!” 刹那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骨魔手中的武器尽数化作洁白的骨链,将双尸层层缠绕、捆缚。 这些锁链在骨魔的牵引下,犹如蚂蚁搬家一般,一点点地将双尸,朝着玄阴千魂白骨幡里面拖去。 在绝对实力碾压下,整个过程没有掀起半点波澜,阴阳尸最终还是被煞鬼抓入幡中。 陈风神色平静,上前一步,拱手歉意道:“对不起,此番实属为兄之过,还请移步一叙,为你们压惊洗尘。” 虽然某人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可想起刚刚他反手之间,便镇压阴阳尸的强大实力,二人心中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只有贾士道因受伤的缘故,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那就打扰陈兄了。” 鹿鸣小区别墅之内,灯火辉煌如昼。 三人围坐在圆桌旁,正悠然品茗,须臾,一队队纸人迈着工整的脚步,将以术法维持常温的酒菜依次端上了桌。 “陈兄,小弟心中有一疑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知能否向您请教一二?” 说话之人正是贾士道,此刻他精神萎靡不振,脸色竟不知不觉间泛起乌青之色,显然是身中尸毒之象。 “且慢,你先服下这颗解毒丹,我再慢慢为你道来。”言罢,陈风从袍袖之中取出一瓶怯毒丹,递向贾士道,那神情似是不打算再将这丹药收回。 贾胖子也是个精明世故之人,当下便取出一颗碧绿的丹药服下,而后将剩下的尽数揣进怀里。 “咳咳……”这怯毒丹药效奇速,贾士道服下不久,便吐出一口乌黑的尸毒。 他连忙接着说道:“此前,我见道兄似是御空而来,按常理而言,这等境界唯有玄丹境、法相境的修士方能施展御空飞行。” 听闻此言,白灵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望向陈风。 三人皆是凝元境散修,没理由陈风能做到的事,他们却做不到。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此事对于白灵来说或许不难做到,但贾兄弟嘛……” 陈风轻轻摇晃着杯中红酒,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看得让贾士道心急如焚。 御空飞行,天下修士谁人不想拥有这等本事! “唉,好道兄,就别再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究竟是为何。” 然而,未等某人说出答案,白灵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她无奈地对贾士道说道: “想必,陈兄是御使众多阴魂托起魂幡,才能达到飞行的目地,而魂幡又可减少法力的消耗。” 这实则是一种仅少数人,才能掌握的力大飞砖之法。 其一,需能御使诸多阴魂;其二,得拥有足够深厚的法力。 并且,别看高空飞行看似潇洒帅气,可一旦遭受攻击,那便如同活靶子般被人击坠。 实际上,白灵知晓这个办法后,脸上并未露出太多兴奋之色,因为纸人承载魂力有限,而人体本就蕴含浊气,浊气下沉天生沉重。 以她当下的实力,最多能驾驭一顶八抬大轿。 可在轿子疾行之际,以低空滑行之态前进,且有纸轿护持,可避免轻易遭受贼人偷袭。 宴会之上,众人推杯换盏,酒已过三巡,菜亦过五味。 此时,陈风缓缓抬手轻拍,刹那间,便有纸质侍者手托玉盘,恭敬上前。 那玉盘正中央,静卧着一枚丹药,火红剔透,恰似血色玛瑙般夺目。 见到这颗丹药,两人心中皆是猛地一震。他们修道多年,如此高品质的丹药,当真是生平未见! 陈风神色郑重,缓缓开口道:“此乃玄元气血丹,我等修道者与武修不同,武修肉身坚若金刚,而我等侧重道法。 此丹虽无法让人同时兼顾道修与武修,但能大幅提升血气。 须知,性与命本就是相辅相成,道修与武修不过是侧重点有所差异。 在凝元境服用此玄元气血丹,至少能让修行速度提升三倍。” 话音刚落,白灵,贾士道眼神愈发火热,散修当真是没爹疼,没娘爱,一身装备全靠凑,要是遇到点突发情况,直接是死无全尸。 “哈哈,两位无需客气,不妨先品尝一番,试试效果。”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见到俩人这副模样,他无比庆幸是自己拿到了玄阴登仙法,并且再次在内心感谢“送宝道人”董瘟。 闻言,俩人便不再推辞当即将其服下,丹药入体的一刹,雄浑的气血瞬间贯通四肢百骸,令运功效率提升了一倍不止。 “此丹共计炼成三十六枚,今日赠予二位道友一人一瓶,权作弥补道兄先前之失。” 他抬手一挥,两瓶火红剔透的丹药便稳稳落在二人面前,瓶身隐隐透出灵光,显得极为珍贵。 “陈兄如此厚赠,实在令我等受宠若惊。”话说这么说,贾士道手脚麻利的收下弹药,心中略一感知,便晓得瓶内足有八丹丸。 “谢谢,道兄慷慨,此丹珍贵,我等必当善用。”白灵平日是个清冷性子,面皮子薄,如此收礼令她倍感不安。 忽然,她无意间瞥到陈风身后纸人做工粗糙,犹如顽童随手之作,着实有碍观瞻。 当即从极乐灵盒中,拿出一叠做工精美栩栩如生的侍女,放到某人面前道:“还请勿要推辞。” “咳咳其实我也有带礼物上门。”话落,贾士道从灵盒里拿出一坛子厉鬼,不多不少同样也是八只。 唉,白灵妹子,下次送礼能不能商量一下,差点没让我尴尬死,一坛子鬼虽上不得台面,总比没有要强。 礼轻情意重,陈风微微颔首,神色稳重道:“二位道友不必多礼,此丹虽有些许效用,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望日后我等能继续携手,共谋大道。” 话落,贾士道与白灵齐齐起身,双手抱拳,震声道:“必不相负!” (总算没侧漏,补上了,好像有点发烧,t t睡觉去了。) 第73章 小偷 一夜无话,宾主尽欢,白灵,贾士道一大早便请辞离开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感受开挂的快感。 此后的日子里,陈风并未再接取任务,每日沉浸于炼丹之术,精心炼制各类丹药,或是专注于祭炼阴阳尸,力求早日将其炼化。 期间尝到甜头的两人,还会不时抓来大量阴魂、厉鬼,以此换取玄元气血丹。 而陈风也在大量丹药的辅助之下,修为进展极为迅猛,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便从凝元初期突破至凝元中期,且根基稳固,并无丝毫虚浮。 然而,这般快速的提升并非是全无代价,仓房内炼丹所需的药材,每日都在急剧减少,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唉,如此庞大的消耗,我这倒蛮像是游戏中的角色,氪金修仙。” 他伸了个懒腰后,慢悠悠地走出练功房,准备依照往常的习惯,前往炼丹室继续炼丹。 忽然间,陈风想起近期似乎未曾见到千岁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这小家伙跑到哪里野去了,只希望它不要遭遇危险才好。 “喵~” 一声猫叫陡然响起,陈风闻声望去,只见千岁满嘴叼着鸟毛,正从远处飞奔而来。 来到近前后人立而起,用爪子不停指着种植园的方向不停比划,甚至还发出急切的叫声,似乎是在骂谁。 “你是说有只黑鸟潜入咱家偷吃?”陈风沉声问道。 “喵喵!” 陈风思索片刻,伸手从千岁嘴边取下一根乌黑的羽毛,随后拿出手机,使用拍照识图功能对准羽毛,其结果显示是乌鸦的羽毛。 “不好!我的那些药材和毒虫!” 他瞬间意识到种植园可能进了“小偷”,心中一紧,脚下步伐陡然加快,仅仅十几息的时间,便赶到了种植园所在的三层。 幸运的是,大部分药材还安然无恙,尸参、骷髅花、死魂草、人头果等一样未少。 然而,之前精心饲养的毒物却少了一半,只有那些体型较大的毒物得以保留。 此时他真切地体会到了,勤恳老农看到自家菜地,被野猪霍霍糟蹋时的那种无奈与愤怒。 “死乌鸦!若让道爷抓到你,定不轻饶!” 被动防守并非他的性格,按照千岁的描述,那只乌鸦是从暗河方向飞来的,并且还能识破他设置的隐藏法阵,显然这绝非普通鸟类所能做到的。 所以这次他决定主动出击,正好可借此机会,前往暗河源头一探究竟,确认那里是否通往苍龙山内部。 然而,在出发之前,尚有一件要事亟待处理,那便是将田秀林的双生魂与阴阳尸相融合,以求凶威更甚! 地下第四层的炼器室内,陈风神色凝重,挥手从玄阴千魂白骨幡中,放出历经数月祭炼的阴阳尸。 此刻,两具尸身已然完全融合,呈现出四臂双面之态,兼具男女双方的特征。 其实力更是与分开之时有着天壤之别,如今的它,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阳尸! 紧接着,陈风剑指轻点魂幡,男身女相的田秀林,从魂幡中疾窜而出浮于上空,一时间,室内杀意弥漫,煞气逼人。 却是双生魂,在魂幡得天独厚的环境中韬光养晦,积蓄实力。 凭借着比煞鬼更为卓越的潜力,最终成功吞噬对方,占据了魂主之位。 然而,双生魂毕竟是有着不俗的灵智,乃天生反骨,即便作为魂主依旧很不老实,不愿与阴阳尸进行融合。 见此情景,陈风眼神瞬间变得森寒无比,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我面前,你还妄图兴风作浪不成?” “炼魂化骨,吾意如刀!” 他伸掌隔空虚握,刚才还桀骜不驯的双生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 随后在它的哀嚎声中,被某人硬生生捏成一颗魂珠,塞进了阴阳尸的嘴里。 轰!滔天的凶煞之气冲天而起,直破九霄。 即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新生的阴阳魔尸,四臂双面,身躯宛如玄铁铸就,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水火不侵,坚不可摧。 其一面苍白如霜,面容扭曲狰狞,双目空洞却透着摄人心魄的幽光,嘴角裂至耳根,露出森森獠牙。 另一面漆黑如夜,皮肤如焦炭般龟裂,裂缝中隐隐渗出猩红血丝,双目赤红如血,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 四臂粗壮如柱,肌肉虬结,左两臂缠绕着九幽寒气,指尖滴落冰霜,所触之处万物冻结; 右两臂之上,冰蓝阴火熊熊燃烧,那火焰好似灵动而又危险的毒蛇,似要将世间一切尽数焚毁。 “……通幽境!” 目睹对方身上这般奇异景象,陈风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瞬间感到惊惧。 对方现在的境界,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大层次,稍有差池,便会遭受可怕的反噬。 “红音!” 刹那间,黑伞自行悬浮于头顶,伞中深处缓缓探出一只苍白手掌,朝着那疯狂挣扎的魔尸轻轻一握。 “咯……咔咔……”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魔尸瞬间老实下来,不再反抗。 陈风见状,连忙摇动手中长幡,瞬息,数十条阴火锁链激射而出,轻而易举便将魔尸拖入魂幡之中。 “唉,左道手段虽能带来奇效,可这反噬起来,也着实是令人胆战心惊啊!”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不是有无头女鬼每次在关键时刻兜底,自他踏上修行之路以来,恐怕早已无数次丧命。 左道之法,虽能让人迅速获得强大的力量,却往往伴随着沉重的代价。反噬、迷失自我、心性偏激,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如今还算得上干净吗?……噗呲……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有些事既已做下,便无法更改。 道爷我,不过是想带着他们,一同踏上成仙路罢了! 翌日。 陈风有条不紊地备好了,前往苍龙山所需的装备,而后随手点开了14局的任务平台。 他心中有个盘算,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与此次苍龙山之行顺路能做的任务。 “嗯?”陈风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溪攀第一女子大学的任务,竟已被人完成了?” 看来貌似有新的散修入驻溪攀市,也不知是好是坏,这方面还需多注意一下。 此刻,任务平台上更新的任务中,清晰罗列着四件报酬不菲的任务。 第一任务:调查苍月山游客与驴友失踪的原因。 近期,有迹象表明在该风景区有人看到了曾经失踪的家人。 任务要求为尽可能搜寻失踪人员,此任务评定为黄级,酬劳高达1200万。 (此前,考虑到原定金额过低,现已进行大幅度修正。) 第二任务:沧月江水势泛滥成灾,时常掀翻两岸的渔船,导致船毁人亡的悲剧不断上演。 该任务需调查水患原因并妥善处理,同样为黄级任务,酬劳达到了3400万。 第三任务:林挂市,伏波山白龙寺香火存在异常,需外派人员前往调查,此任务评定为黄级,酬劳4700万。(注:现已死亡8人。) 按照任务难度与酬劳挂钩的规则来看,前往苍龙山的报酬,显然比不上其他任务的丰厚。 然而,秉持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的务实态度,他还是顺手将任务接了下来。 第74章 苍龙山 自二月踏上修道之途,时光匆匆流转至六月。 陈风在千岁的带路下,于怪石狰狞、犬牙交错的暗河上空缓慢飞行。 幸得他如今能够驾驭宝幡飞行,否则,想在这汹涌激荡的河水中逆流而上,着实是千难万难。 地下暗河虽仅有三十公里,然而陈风却依旧耗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艰难抵达尽头。 眼前,一座巨大的深潭霍然呈现,其高低垂直落差近百米,碧绿潭水波光粼粼,如繁星洒落。 周边植被郁郁葱葱,野果累累垂挂枝头,不时有银鱼自水面奋力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望着这如画景致,陈风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此地风景,似人间胜境,想来我已身处苍龙山中了。” 感慨之余,他御使魂幡,缓缓向上飞升。 突然,原本碧水如镜的深潭,猛地炸起一团巨大的水雾,竟有一条身形蜿蜒、长达十几米的巨蟒,自水汽中隐隐浮现。 “嘶~!” 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猛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后,忽然喷出一片水网,朝着猎物兜头罩下。 陈风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之色,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泥鳅,也敢在此张狂放肆,正好这阴阳魔尸正缺些血食。” 说罢,他手指轻点身下魂幡,继续轻声道:“吃它!蛇胆留下。” 刹那间,黑烟蜂拥而出,那魔尸状若癫狂,四臂交错挥舞间,轻易便将那坚韧无比的水网撕裂开来。 紧接着,双臂如铁箍一般,牢牢抱住水桶粗的碧鳞巨蟒,一同坠入深潭之中。 “嗤!” 通幽境魔尸只是微微一用力,手臂便如利刃般,轻松刺破巨蟒的坚硬鳞甲,深入其皮肉之内。 顿时,巨蟒仿佛置身于冰火两个极端,痛苦到了极点。 它下意识地使出绞杀绝技,身体疯狂旋转扭动,试图将魔尸牢牢缠住,可这一切皆是徒劳无功。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还未到,魔尸便从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深潭中跃出,双手虔诚地捧着拳头大小的蛇胆,恭恭敬敬地送到陈风手上。 (实则,一照面间胜负已分,随后魔尸便开始进食。) 接过蛇胆,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刚入山中便有此收获。这蛇胆若拿到外面售卖,少说也能值个几百万。” 言罢,轻轻捏了捏略带腥味的蛇胆,他随后取出保鲜膜,将其仔细包裹一圈,而后存入了极乐灵盒之中。 初夏时节,山林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之象,万物竞相生长,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陈风身上。 他深吸一口林间清新的气息,只觉心情都随之舒畅了许多。 由于正值白昼,无法再借助魂幡代步,陈风只能徒步朝着苍龙山深处进发。 不得不承认,苍龙山的原始程度,远超一般的亚热带森林,头顶之上,动辄是高达数十米、需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 脚下的土地上,缠绕着各种难以分辨的藤蔓,以及丛生的蕨类植物。 偶尔遇到新奇的毒物,像人脸蛛、七彩蛇、铁背蜈蚣之类,他都会将其收入虿盆,好日后放入种植园,以丰富其中的物种。 “届时,得找个时间炼制一些重砂,说不定能弄出一件类似法宝的宝物。” 百毒神砂,这算是目前陈风,最有希望炼制出来的法宝了。 当然,白皮书上记载的远不止这些,还有百里烟尘瘴、万魂幡、地火雷珠、裂魂戮道等,但这些对他而言,暂时太过遥远。 “我说千岁,你确定知道那乌鸦的位置吗?”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猫已在深山里行进了百余里。此时,太阳西斜,已至黄昏时分,森林里的光线也渐渐昏暗下来。 “喵喵~” “你的意思是快到了?你昨天就是在前面遇到它的?”此刻,陈风正行走在一条野兽踩出的山径上。 不远处,影影绰绰的草木后面,他隐约看到有影子在晃动。 是人?是动物?还是精怪?……没等他进一步思索,便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听声音,人数似乎不少。 “张健!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我受够你了!你口口声声说看到了失踪的父亲,可我们跟着你找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甚至还让我们在荒郊野岭迷了路!你简直混蛋至极!你怎么不去死!”说话的女生显然怨气深重,言语间毫不留情。 “雯雯,别生气了,刚才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以列祖列宗之名起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男孩声音带着几分怯懦与诚恳,似是自知犯错,根本不敢与之争辩。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当下首要的事,是思索如何返程,手机在山林里完全没有信号。” “不要再起争执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了,我们需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 “” 哼?尚未入夜,此地便如此喧闹,它们这是唱的哪出戏,竟故意在我面前这般作态,难不成是把我当傻子哄骗? 苍龙山风景区,设有专门的固定旅游路线,除了少数胆大妄为、不顾生死的驴友之外,鲜有人能深入景区百里之境。 就凭这群娇弱易碎的大学生,还想与我比脚程,简直是荒谬至极。 可当他走过去,用法眼看向众人时,运起法眼仔细端详时,心中陡然一惊——竟无法看透他们的虚实! 而那些人,在见到这个突然从树林中现身的道士,就仿佛见了鬼般,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诧异。 现场一共有七个人,男女皆有,他们每个人都身着专业齐全的登山装备,唯独一人因为被裹挟在众人身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你……”领队之人话音未落,便被陈风一把掐住脖子高高举起,其动作之快,几乎无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 陈风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判断有误?”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有脉搏跳动,有心脏搏动,然而,除了这一切看似正常的生命体征外。 此人身上竟没有一丝阳气!陈风神色凝重,手腕迅速一翻,抽出那许久未曾动用的桃木剑,剑尖直指面前的男人,正要狠狠刺下。 “住手!!道长!你这是在杀人啊!千万不要冲动!” 六人中唯有一个女孩惊慌失措地高声叫喊着。 而其他隐匿于黑暗中的人,脸上皆浮现出诡异莫名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 第75章 山魈 伥鬼 三眼鸦 残阳如血,昏黄的余晖渐渐西沉,陈风手提一人,作势欲刺。 忽然耳畔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他仅余光一瞥,依旧不为所动,手中桃木剑直刺眼前人心脏。 “嗤!” 随着一大股黑烟从破损处喷涌而出,那壮硕的身躯如泄气般迅速干瘪,最终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人皮被他攥在手中。 陈风冷笑一声,低声自语:“又是这种东西……这些人皮鬼究竟如何逃过我的法眼?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溪攀市女子大学的林佳惠,眼见相处数日的队友化为一张人皮,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怎么办,那到底是什么你们谁知道”正当她想找他人寻求解释时,猛然惊觉那些直接救济她的好心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来,让我看看。”陈风冷声命令,目光如刀般扫向她。 虽不确定,对方是否为人皮鬼的新伎俩,但直觉告诉他,此女应该是活人。 “……我?”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令林佳惠茫然失措,只知怔怔地立于原地。 眼前这道士虽身着道袍,却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特别是刚刚那血腥的一幕,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废话,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不要傻站在那浪费道爷时间!” 许是见那女孩迟迟未动,某人语气有些不耐,忽然他心念一动,脚下阴影中缓缓升起,一具手提剑盾的森然骨魔,死气逼人。 “……不要……不…要杀我!道长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求您别要杀我!” 林佳惠惊恐地望着那尊一丈高的骸骨怪物,即便尚未靠近,那弥漫的死气已让她如坠九幽,寒意彻骨。 “过来,我不想再说第二次。”陈风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是……是,道长。”她强压心中恐惧,战战兢兢地迈步上前,目光不时瞥向那森然矗立的骨魔,心跳如鼓。 见状,他也懒得解释,手中银针一闪,迅疾刺入她的人中穴,测其鼻息,随即开启法眼,审视她的福禄寿三火。 果不其然,除了极度萎靡外,与常人并无二致。 “姓名,籍贯,进苍龙山几日,为何与那些鬼物混在一起?” 待到林佳惠走近后,陈风才注意到她容貌秀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即便一身登山装也难掩其清丽气质。 “我……我是溪攀市女子大学的学生,名叫林佳惠。 五天前,我参加了一支三十人的低价旅行团进山游玩,团费低廉且包食宿。 第一天大家玩得很尽兴,有人提议露营,导游声称有专门的露营地点,众人便同意了。” “之后,我们偏离了旅游路线。 傍晚时分,林中突然升起浓雾,导游消失无踪,大家顿时慌了神。 有人说看到他走向林子深处,也有人说他去了河边打水。 然而,雾气整夜未散,旅行团的人也在逐渐消失。” “第三天晚上,我遇到了张健几人。他们为我提供了水和食物,并让我白天睡觉、晚上赶路。 他们给的理由是白天山中雾气最浓,只有临近晚上才能看清前路……”林佳惠声音颤抖,回忆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林佳惠一口气说完,她才怯生生地抬头问道:“道长……您不会杀了我?” “哼,杀你作甚?要杀早杀了,且再问你一事,若我不出现,它们会带你去何处?”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他们走……”林佳惠声音微弱,神情惶恐。 闻言,陈风便不再多问,挥手将骨魔收回,心知从这女学生口中,已问不出更多线索。 若他所料不差,方才那几只人皮鬼,不过是妖邪驱使的伥鬼,如今它们消失无踪,多半是通风报信了。 念及于此,陈风如变戏法般,手腕一翻,千魂白骨幡已握于手中。 随后轻轻一抖,幡中顿时涌出百十来条阴魂,四散而去,在方圆五里内巡游警戒。 “你叫林佳惠,对?”陈风转头看向她,语气不容置疑道:“待会儿我需要你配合,如何?” “能拒……”林佳惠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被陈风那冷冽的眼神逼了回去,只得低头应道:“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晚十点,月上中天,林间一简易营地中,林佳惠方收拾好帐篷,正要燃起篝火之际,周遭蓦地刮起一阵卷地黑风。 “嘎嘎嘎……山将军!你的新娘子找到了!按先前说好的,你手下那几只伥鬼可归我了!” 林佳惠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羽毛油亮的三眼乌鸦正立于树梢。 翼展近半米,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只有额间的独眼,则在滴溜溜乱转,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哈哈……死乌鸦,莫要说笑!那些伥鬼可是山君赏我的仆从,若都被你吃了,大人怪罪下来,我便拿你顶缸!” 人未至,声先到。 阴暗的树林间,一道庞然身影如风般穿梭而来,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浑身散发着骚臭味的妖物,已然落在林佳惠面前。 怪物体形似人,却生得面目狰狞,全身覆满浓密毛发,长臂利爪,行动迅捷如风,正是传说中的山魈。 “不错!不错!今日的新娘子果然标致,细皮嫩肉,玩完还能填饱肚子!”山将军咧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目光贪婪地打量着林佳惠。 “你这该死的卷毛狒狒!竟敢出尔反尔!”三眼乌鸦见山魈赖账,顿时急得跳脚,声音异常尖锐刺耳。 “嚷嚷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山君评理!” 山魈不屑地挥了挥粗壮的手臂,展示着那覆满浓密毛发的腱子肉,冷笑道,“我凭本事赖账,为什么要给你伥鬼?” 它向来瞧不起这只只会溜须拍马的肥鸟,除了耍些小聪明,半点真本事都没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三眼乌鸦并未继续争辩,反而急匆匆振翅高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哈哈哈……死乌鸦,你就这点能耐?下次再多嘴,老子非把你那身鸟毛拔光不可!”山魈得意大笑,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然而,笑声未落,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只见那三眼乌鸦被一道黑影凌空拍落,重重摔在地上,翅膀险些折断。 该死!是那只蠢猫追来了! 三眼乌鸦挣扎着爬起来,狭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诈,道:“山将军,只要你帮我解决它,今天这事我便不再追究!” 它心知那只黑猫敢追入深山,必定有所依仗,索性借山魈之手试探一番。 第76章 两军厮杀 “喵!” 千岁从树上轻盈跃下,一双蔚蓝色的竖瞳,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三眼乌鸦。 吓得它尾羽微微颤抖,显然在种植园偷东西时没少吃亏,对这只黑猫心有余悸。 “哈!这就是你说的猫妖?”山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果然,山君大人就不该收你这种废物做属下,简直是丢妖现眼!”说罢,它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捏紧拳头,大步朝千岁走去。 然而,刚走出十步,山魈猛然停住,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仿佛再往前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妈了个巴子的!这怂鸟果然没安好心,想让山爷爷替它探路?门都没有!”山魈心中暗骂,脚步缓缓后退。 就在此时,它先前停驻的位置上,一尊恐怖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怪物四臂双面,一面赤红如火,一面苍白如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陈风炼制的阴阳魔尸。 “我说今晚怎会有喜鹊在叫,原来是买一送一啊。”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穿黑白二色道袍的道人,撑着一把黑色印花纸伞,从阴阳魔尸背后踱步而出。 他目光如炬,似笑非笑地望着山魈和三眼乌鸦,仿佛在看两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山魈见状强压心中不安,厉声喝道:“你这妖道角是何人?可知我乃苍龙山君座下先锋大将,山将军! 若识相的话,便速速退去,否则本将定叫你生死两难!” 忽然,它止住话头,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风,发现对方竟只有凝元中期修为,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侥幸。 或许,这妖道不过是仗着那具尸傀逞凶,若能搏上一搏,说不定还能尝到修士血肉的滋味——毕竟,那可是连山君都难得一尝的人间美味! 山魈越想越激动,浑身肌肉紧绷,体表蒸腾出惊人的水汽,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它猛然仰天长啸,声震山林,夜空中顿时响起无数怪叫,此起彼伏,仿佛整座苍龙山都在回应它的召唤。 “兀那道人!本将军今晚决定了,你人头留着下酒,剩下的送给大王!”刚发完聚妖令的山魈挺直腰杆,气焰嚣张至极,仿佛胜券在握。 “哦?就凭你和那只挫鸟?”黑伞下,陈风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之前散布在方圆五里内的阴魂,早已将情报传入脑海,让他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 然而话音未落,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之前看似奸猾的三眼乌鸦,却是率先爆发了。 “呱!……那贼道!说谁是挫鸟呢?有本事让那蠢猫过来跟咱练练!看我不把它的毛皮全扒了!”三眼乌鸦气得羽毛倒竖,声音尖锐刺耳。(欺软怕硬,柿子捡软的捏~) “喵!!” 千岁一声尖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朝乌鸦精扑去。 顿时吓得它当场魂飞魄散,扑腾着翅膀躲到山魈身后,嘴里还不忘咕哝:“你……你给我等着!” “千岁,别急。”陈风轻轻抬手,示意黑猫稍安勿躁,随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林子里,接着道:“菜不上齐,如何开席?” 陈风话音未落,四周的黑暗中骤然亮起无数双饥渴的眼睛,将众人团团包围。月光逐渐升高,映照出它们的真容—— 山鬼,披头散发,身穿藤蔓与树叶,形如女子,目光幽冷。 木客,矮小如孩童,手持木弓木器,眼神狡黠闪烁。 山蜘蛛,体型如磨盘,八只长腿布满绒毛,口中滴落毒液。 石怪,形似巨兽,浑身如岩石般坚硬,力大无穷。 剩下的一眼望去,猴精、狼妖、狸妖、蝙蝠精、伥鬼、僵尸……林林总总,粗粗一数,竟有数百头之多。 这宛如噩梦般的场景,让原本躲在远处的林佳惠彻底崩溃。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那可笑的矜持,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陈风奔去,哪怕以卖肉为代价,也要祈求他的庇护。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黑伞范围时,身体突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像根木桩般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道……呃……” 林佳惠以为是陈风所为,连忙想要解释,却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从伞下缓缓伸出。 食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于黑伞之外一丈外划出无形界限,随即,默默缩回伞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没有语言,没有文字,但林佳惠却莫名了解其意思“越界者,死!” 这一瞬间,她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再动分毫。 “妖道角!你观我苍龙山先锋军可壮否?就凭一具尸傀和几只阴魂,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山魈满目狰狞,提着一柄两米长巨斧,迈步列于众妖之前,左手高举握拳就要下令攻击。 “嗤区区一群山精野怪,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比人多?那就张大你狗眼,好好瞧个清楚!”陈风轻笑一声。 霎时间,天地间骤然一暗,仿佛连月光都被吞噬。 地面猛然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玄阴千魂白骨幡自地底缓缓升起,幡杆如擎天之柱,幡面绘满狰狞鬼神,在狂卷的阴风中猎猎作响。 幡面上幽光流转,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森然寒意。 随着白骨幡的升起,一股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全场,冥风呼啸,卷起漫天枯叶与尘土。 大地仿佛被墨汁浸染,以白骨幡为中心,漆黑的阴影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覆盖了整片战场。 下一刻,地面猛然震动,无数裂缝中冒出幽幽蓝火,一具具森然白骨从地底爬出。 它们身披残破铠甲,手持刀剑盾牌,眼眶中跳动着冰冷的蓝色火焰,整齐列阵,将苍龙山先锋军的妖兵团团包围。 近千骨兵沉默无声,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意。 它们步伐整齐,盾牌相撞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是一支从幽冥地府中走出的真正鬼军。 与此同时,苍龙山众妖也毫不示弱。山魈怒吼一声,身形猛然膨胀,毛发根根竖起,宛如一座小山。 山鬼发出凄厉的尖啸,藤蔓与树叶在周身缠绕,化作一件天然铠甲。 山蜘蛛张开巨口,毒液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石怪捶打胸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要将大地震碎。 两军对垒,杀气冲天,一方是阴森可怖的骨魔大军,一方是凶残暴戾的妖军,双方气势如虹,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陈风立于白骨幡下,手中黑色纸伞微微转动,伞面泛起幽幽光芒,淡淡道:“不错,不枉费我苦等如此之久。” 话音未落,玄阴千魂白骨幡猛然一震,幡面上的鬼神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近千骨兵齐声低吼,蓝色阴火冲天而起,化作一片幽蓝火海,朝苍龙山众妖席卷而去。 山魈怒吼一声,率先冲入战阵,巨爪挥舞间,数具骨兵被撕成碎片。 然而,那些碎裂的白骨却在蓝火的牵引下迅速重组,再度杀向敌人。 (唉,开局56分,怎么想都有点惨,是不是某些人忘记评分了啊t t泪) 第77章 穷途末路 幽幽月色下,苍龙山外围战火连天,双方厮杀成一团,毫无军阵可言。 陈风麾下的骨魔清一色皆是聚灵境,虽无灵智,却悍不畏死,周身燃烧着幽幽阴火,手持刀剑盾牌,如潮水般涌向敌阵。 反观妖魔先锋军,实力参差不齐,从不入流的野兽到凝元境精怪,鱼龙混杂其间,全凭血勇之气一通乱战。 战阵之上,敌我双方犬牙交错,刀光剑影间,不断有聚灵白骨被妖兽撕碎,阴火四散,亦有妖兵被远处射来的骨矢贯穿,哀嚎倒地。 起初,战局看似旗鼓相当,甚至妖魔先锋军凭借凝元境妖兽,打出来的碾压之势,一度占据上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的天平依旧在逐渐倾斜,哪怕十几头凝元妖兽联手,也难挽颓势。 战场一角,三头狼妖配合默契,身形如电,瞬间分别咬住一名骨魔的手腕与关节。 最后一头狼妖凌空跃起,一口咬断骨魔的脊椎,将其头颅撕下,整个狩猎过程不过十息,一头聚灵境骨魔便被彻底摧毁。 可就在它们转身扑向,下一名敌人时,那具被撕碎的骨魔,却已在阴火的牵引下重组身躯,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它仿佛记仇一般,径直朝那三头狼妖冲去,与此同时,另一名骨魔也适时加入战团,以二敌三,全无防守的攻击狼妖。 尽管它们凶猛强悍,但在骨魔以命换命的攻势下,有一头狼妖终究不敌,被乱刀砍倒在地。 但这只是个开始,剩下的两头狼妖虽奋力反击,却难敌骨魔源源不断的复活与围攻,最后在绝望中倒在血泊里。 此等并非个例,战场内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骨魔倒下又站起,仿佛无穷无尽。 而妖魔先锋军却越战越少,每一名妖兵的倒下,都会让剩余的妖魔感到愈发绝望。 杀戮的热血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无论它们如何拼杀,敌人始终杀之不尽。 而当这种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妖魔先锋军中蔓延。即便是那些凝元境的精怪,也开始心生退意。 可惜战场之上退无可退,不断腾起的阴火照亮了夜空,也映照出妖魔先锋军眼中的恐惧与绝望。 这场厮杀,注定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死局。 “呵呵,感觉还差点意思啊,就让我来为你们再添一剂猛料。” 三丈高的千魂白骨幡下,陈风神色冷峻,从灵盒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玉露百花丸。 此丹乃是回气丹中的上品,药力磅礴,平日里服用一颗便足以恢复大半法力,此刻却被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刹那间,磅礴药力自气海迸发,如狂涛怒浪般席卷全身。 原本消耗殆尽的法力瞬间充盈,甚至比之前更盛。 千魂白骨幡感应到主人的力量,幡面幽光大盛,宝气莹莹,仿佛与天地共鸣。 “阴火焚心,魔怒滔天,狱焰燃魂,万劫无生!” 陈风低喝一声,手中法诀一变,千魂白骨幡猛然一震,幡面上的鬼神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战场上的阴火骤然暴涨,化作一片幽蓝火海,将骸骨大军笼罩其中。 让它们的攻势变得愈发凶猛,每一次挥刀斩击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将妖魔先锋军的防线彻底撕裂。 “吼!” 战场另一端,山魈眼见局势急转直下,猛然发出一声嘹亮嚎叫,召集先锋军中仅存的凝元境精怪。 不是它们不想逃命,而是整个战场已然大势已去,妄图逃离的妖兽都会被千岁,以及游离在战场外的阴阳魔尸率先击杀。 别看黑猫在山魈手里吃了一点小亏,但面对其他妖兽时却是罕有敌手。 特别是经过连番杀戮之后,千岁仿佛是觉醒了某种本能,不仅妖力更甚从前,就连战斗方式也越加诡谲。 时不时便能看到普通妖兽,莫名被着莫名枭首,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在这般混乱的战场中,千岁简直是如鱼得水。 “诸位兄弟,那杆黑幡下的人类修士不除,我等皆难逃一死!接下来,我将带头冲锋,各族头目紧随其后,务必一举斩杀那玄袍修士!”山魈声音如雷,目光如炬,扫视众妖。 话音未落,他猛然往地上一滚,血水与泥浆瞬间沾染全身,山魈大喝一声,施展术法:“化泥为甲!” 顷刻间,血水与泥浆凝结成块,化作一套血色重甲,覆盖在它魁梧的身躯上,模样虽不甚精美,却为其平添几分威武之气。 身后的众妖见状,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平复,眼中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 “山将军高义,我等愿随将军冲锋!” “苍龙山乃吾等地盘,岂容人类修士放肆!在下定为您开出一条血路!” “将军,请再带兄弟们冲一次!” 众妖齐声应和,声音中带着决绝与悲壮,它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生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仅存的妖兵逐渐聚集,大多是被骨魔冲散的普通妖兽。 它们是在山魈的号召下,才勉强集结,乍一看似乎恢复了几分声势。 数百米之外,陈风立于千魂白骨幡下,举目远眺,神色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冲锋毫不在意。 心中暗自思忖:“这是要孤注一掷了,还是说那山魈打算断尾求生?” “魔尸,你的任务就是盯住它,切莫让其跑了。”陈风低声吩咐,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虽然它现在已经没用了,但务必抓活的。” 若非担心这群好不容易聚集的妖兽崩散,他早已令阴阳魔尸出手,直接将山魈镇杀。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行为,倒也没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山魈率领众妖冲入骨魔阵列,却在半途猛然转弯,甩下那些跟随它舍生入死的精怪头目,独自朝着另一个方向突围而去。 这一举动,彻底葬送了妖兽们最后的机会。 “妈了个巴子,再不跑就是傻逼!”山魈心中暗骂,手中长柄巨斧狂舞,沿途所遇骨魔无一合之敌。 他一边狂奔,一边冷笑道:“说什么让老子再带你们冲一次,好了……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该你们冲锋了!” 可惜,就在他即将逃出生天的一刻,前方骤然出现一尊四臂双面的恐怖身影——阴阳魔尸。 那怪物冰火双面同时睁开双眼,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望着横亘在面前的尸傀,山魈心中一苦,脚步猛然顿住,原本狂喜的心情瞬间化为绝望。 它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 (咱是不是数据被吞了,还是说更新时间过于紊乱。t t) 第78章 神位(最底下补了境界设定)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山魈本想以势压人,却未料到对手竟如此强悍,不仅召唤出漫山遍野的骸骨大军,更有一尊实力远超自身的尸傀坐镇。 “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该死啊,我洞里还有三个小妞没吃完呢!”山魈双目充血,心中满是不甘与憎恨。 “山君奖励给我的血煞之气,我还没修炼完成!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愤怒与绝望交织,他猛然低吼一声,周身血气翻涌,施展出本命法术:“暴血!”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骨骼扭曲的声响,它的身躯猛然膨胀,肌肉虬结,气势节节攀升,转眼间已逼近通幽境的门槛。 “哈!啊哈哈哈!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山魈狂笑一声,双手高举长柄巨斧,一步踏出,地面瞬间崩裂。 下一刻,它已如闪电般冲向阴阳魔尸,巨斧裹挟着狂暴的力量,直劈而下。 “区区傀儡!看我击碎你啊!!” 然而,阴阳魔尸却纹丝不动,四臂齐出,冰火双面同时睁开双眼,杀意毕现。 双方交错的一瞬,魔尸一拳轰出,山魈的巨斧尚未落下,便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震飞。 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随后重重摔在地上,骨骼尽碎生死不知。 有时候,双方实力只差半步,却如天堑般难以逾越,山魈终究未能跨过那一步,倒在了通往更强的路上。 见大局已定,陈风背着手缓步走向,满是残肢断臂的战场。 此时,骨魔们已将地上散落的尸体,集中垒成一座低矮的尸丘,空气中血腥气息弥漫,令人作呕。 “收获不错,少说能抵三千人类血肉,而且也能为骨魔增添些新种类。”陈风淡淡自语,丝毫不在意这些气味。 这时,他心中一动,千魂白骨幡如通灵般飞至身旁,幡面幽光流转,锁链如狂蟒灵蛇般探出,将尸体一一拉入幡中。 或许是嫌速度太慢,鬼神幡面猛然一震,地面骤然掀起一道阴影浪潮,将一座座尸丘尽数吞没。 在玄阴气息与阴火的灌注下,那些尸体逐渐皮肉尽去,被炼化成新的骨魔,加入到拾捡尸体的大军中。 “救!……救命啊!猫哥!猫姐!猫爷!别吃我啊!我有重要情报要告诉你的主人!我还知道山君洞府在哪里!” 即便隔着老远,陈风也能听到三眼乌鸦那刺耳的尖叫声,仿佛一百架轰炸机从头顶呼啸而过。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但翅膀被黑猫死死叼住,挣扎不得。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千岁,它原本准备撕下对方翅膀的动作停了下来。 黑猫眯了眯眼睛,随后叼着三眼乌鸦,像献宝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到陈风面前,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叫:“喵~” “好好……千岁,你做得很好。”陈风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千岁的脑袋,语气中带着赞许。 “待会儿我拿一瓶玄元气血丹给你当作补偿。” 千岁满意地眯起眼睛,尾巴轻轻摇晃,随后将三眼乌鸦丢在地上,那乌鸦翅膀耷拉着,浑身颤抖,显然被吓得魂不附体。 陈风低头看向三眼乌鸦,目光冷冽如刀:“将你知道的秘密全说出来,否则……你应当明白,死亡只是痛苦的开始。” 三眼乌鸦哆嗦着点头,正要开口交代时,却见某人转身走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山魈。 此时的他骨骼尽碎,仅凭强悍的肉体勉强苟活,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却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成王败寇……君上会为我报仇的!动手!……我……在下面等你!” 山魈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就连丑陋的脸看起来硬气十足。 “嗤”陈风弯起嘴角并未回应,若非,对方的躯体经暴血术加持,肉身已几近凝元巅峰,他才懒得理会这头山魈。 虽然整体逊色正统武修,但也是颇为难得的炼化材料,唯有亲自动手,方可保山魈化为骨魔后,实力不致跌落太多。 “炼汝为魔,铸骨为兵, 为吾驱策,永世为役!” 咒声刚落,陈风剑指一点千魂白骨幡,幡面幽光骤然大盛。 霎时间,无数阴火从山魈的七窍涌入,疯狂煅烧其血肉精华,同时修复并强化它那破碎的骨骼。 “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啊!” 山魈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阴火在它体内肆虐,烧灼着每一寸血肉与内脏,偏偏它的魂魄被陈风强行镇压在体内,无法逃脱,只能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痛苦。 头顶黑伞,全程脸色未变的陈风,专注持咒,只因骨魔的成色与怨气息息相关。 怨气越深,炼化后的骨魔便越强,山魈的惨叫与挣扎,正是炼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另一边三眼乌鸦趴在地上,目睹这一幕,吓得浑身羽毛炸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它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恐怖的手段,心中对陈风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 千岁则懒洋洋地蹲在一旁,舔了舔爪子,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目光偶尔扫过三眼乌鸦,碧绿的竖瞳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提醒对方:若不老实交代,下一个便是你。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山魈的血肉已尽数消融,化作一具高达五米的森然骨架。 它手中的长柄巨斧也随体型变化,化作一柄单手巨斧,斧刃上隐隐泛着幽蓝火焰,显得格外狰狞。 此时,未等陈风主动开口,那三眼乌鸦便瘸着腿,像只走地鸡一样飞奔过来,扑倒在地颤声道:“伟大的主人,小的愿认您为主,从此愿效犬马之劳!” 闻言,陈风瞥了它一眼,语气淡漠道:“废话少说,收你?那得看你有什么价值。” “是!是!”三眼乌鸦连忙点头,不敢有半分迟疑。 连忙它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一一道来,苍龙山分为三大区域:一是苍龙山主体,二是流影河,三是云雾大森林。 山君乃是一只快修成人形的斑斓猛虎,居于山顶的山神庙中。 山腰处由守山大将苍狼校尉把守,山脚则是曾经山魈的驻扎之地。 此外,三眼乌鸦还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抢掠与诱拐游客之事,看似是山魈自作主张的行为。 背后却是山君的另一名心腹——黄三爷在暗中怂恿,其目的,便是引来人族修士,借刀杀人,除掉山君。 “黄三爷?”陈风眉头微皱,“它是什么来历?为何要谋害自己的山君?” 三眼乌鸦低声道:“黄三爷是从关东来的妖怪,本体是一只黄鼠狼,道行仅次于山君。 而它之所以想除掉山君,是为了夺取山君手中的一枚残破神位——八百里苍龙山神位!” “神位?!”陈风闻言,心中一震。 这年头,神位早已是稀世之物,要么因地脉移动损毁而消散,要么被某些大能握在手中,作为底牌。 若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苍龙山早已被道门祖庭踏平了。 毕竟,一尊山神神位,足以造就一位玄丹乃至法相境大能,那可是真正的人间神只! “山君是什么境界?”陈风沉声问道。 “通幽巅峰……”三眼乌鸦低声回答。 霎时间,某人心中的火热瞬间冷却,通幽巅峰的山君,手握一方山神神位,其威能可想而知。 若他贸然行动,到时哪怕有红音相助,恐怕也是吉凶难料。 三眼乌鸦见陈风神色凝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流影河中的吞江蟾,以及云雾大森林里的分云鹿王,它们手中也各有一枚残破神位。” 陈风闻言,心中更是复杂。 他早已知晓,所谓的修行,不过是从一个圈子跳进另一个圈子的游戏。 每向上攀登一步,便会遇到一座又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神位虽好,但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染指,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缓缓道:“你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后果你应该清楚。” 三眼乌鸦连忙磕头如捣蒜:“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随后不再多言,目光投向远处苍龙山的轮廓,心中思绪万千。 神位诱人,但眼下还需从长计议。 毕竟,修行之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应某位书友要求,给诸位补一下境界划分。) 聚气境 前期:感应天地灵气,初步凝聚法力。 中期:法力逐渐充盈,可施展简单法术。 后期:法力凝实,为突破凝元境打下基础。 特征:修士初步踏入修仙之门,法力如涓涓细流,逐渐汇聚。 凝元境 前期:法力积累,初步凝练为液态。 中期:法力如江河奔涌,施展法术威力大增。 后期:法力凝练至极致,为凝聚金丹做准备。 特征:法力从气态转化为液态,修士的实力大幅提升。 通幽境 前期:神识初开,可感知幽冥之力。 中期:神识增强,可短暂出窍,探索幽冥。 后期:神识通达,出幽入冥,窥探生死奥秘。 特征:修士开始接触灵魂与幽冥之力,神识成为重要修炼方向。 玄丹境 前期:凝聚金丹雏形,法力质变。 中期:金丹稳固,法力如海,威能无穷。 后期:金丹圆满,为突破法相境做准备。 特征:一粒金丹吞入腹,修士的法力与生命力发生质变,寿元大幅延长。 (剩下的到时候再增补,就不发了。) 锻体境 前期:锤炼筋骨,打熬体魄,初步增强肉身力量。 中期:筋骨强健,力量远超常人,可徒手碎石断木。 后期:肉身圆满,气血充盈,为突破炼血境打下基础。 特征:武者通过外功修炼,打熬筋骨,使肉身力量达到极致,为后续修炼奠定基础。 炼血境 前期:气血凝练,初步激发肉身潜能。 中期:气血如汞,力量与耐力大幅提升,可长时间战斗。 后期:气血圆满,肉身强度达到极致,为突破罡气境做准备。 特征:武者通过炼化气血,激发肉身潜能,使力量、速度、耐力全面提升。 罡气境 前期:初步凝聚罡气,护体罡气可抵御普通攻击。 中期:罡气外放,可形成护体罡罩,防御力大幅提升。 后期:罡气圆满,可凝练罡气为兵器,攻防一体。 特征:武者将气血转化为罡气,形成护体罡罩,攻防能力大幅增强。 先天境 前期:打通天地之桥,初步吸纳天地灵气,使肉身与灵气初步融合。 中期:灵气充盈,肉身与灵气进一步融合,力量与速度质变。 后期:先天圆满,肉身与灵气浑然一体,寿元延长至两百岁左右。 特征:武者突破凡体限制,吸纳天地灵气,使肉身与灵气融合,实力发生质变,寿元大幅延长。 (那个讨一下发电qaq) 第7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乌云散尽,月明星稀,苍龙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 岩洞外,刺鼻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混合了腐烂的栗子花、浓重的体味和腐朽的尸臭,令人作呕。 陈风眉头微皱,默默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清净咒,暂时隔绝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林佳惠却没有这般从容,刚闻到那股气味,便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嗯?” 此时,走在前面的陈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就先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里面或许还有几个活人。” 闻听此言,林佳惠心中一紧。她强撑着站起身,扶着身旁的树干,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急切: “道长,那我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这里太危险了,能不能……” 陈风微微一愣,不禁轻拍额头,哑然道:“嗯,倒是我疏忽了。”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以往跟自己打交道的大部分都是修行者,即便是身为女子的白灵,也不是弱者。 自己还指望把对方交给14平台,毕竟罪魁祸首都解决了,救援方面随便找几个人应付便是。 想到这,遂不再多言,抬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从林佳惠脚下的阴影中,升起两具丈高骨魔,它们手持兵刃,身形高大,但却莫名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她早已见识过道长的手段,知道这些骸骨怪物,是对方召唤出来的护卫保护自己的。 “谢谢。”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想要活着出苍龙山,就必须乖乖抱紧大腿。 在来的路上,陈风早已让三眼乌鸦将眼线散出去,以防被人跟踪,避免在洞外遭遇瓮中捉鳖的险境。 而为了活命,三眼乌鸦不仅将苍龙山的情报悉数告知,还主动请求陈风布下主仆禁制,以示忠诚。 对此他并未多言,只是淡然接受了它的效忠。 “走,前面带路。” 三眼乌鸦低飞在前,第三只眼幽光闪烁,不断扫视四周。 作为一只拥有特殊能力的妖禽,它的第三只眼能看破虚妄,洞察隐匿之物。 不仅如此,它还能号令普通乌鸦,形成一张遍布山野的监视网络。 正是凭借这一能力,它曾为山君监视整个苍龙山,地位特殊,连那些实力远超它的妖将也不敢轻易动它。 陈风深知三眼乌鸦的价值,收下它等于拥有了一张全天候的警戒网。 漆黑的岩洞内,潮湿黏腻的空气令人窒息,千岁不愿走在地上,轻盈一跃,跳上了某人的肩膀。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似乎在搜寻隐藏中的敌人。 突然,洞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嗬……有人入侵……回来的不是主子!” “快……快去看看……别让对方跑了,肯定是之前走丢的活人!” “抓……抓住他们!” 沉重的脚步声在岩洞中回荡,伥鬼们纷纷捡起地上的木棒和锁链,朝洞口方向急奔而来。 然而,它们还未靠近,便被三眼乌鸦远远发现,立刻意识到这是个表现忠诚的机会,当即尖声叫道:“老爷!这些杂碎请交给三眼处理!” 话音未落,它双翅一震,身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利爪与鸟喙并用,顷刻间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伥鬼喉咙撕破,后者化作一张张枯槁的人皮,瘫软在地。 紧接着,三眼乌鸦双翅一挥,羽翼中射出漫天羽梭,如雨般倾泻而下,将剩余的伥鬼扎成刺猬。 战斗结束后,三眼乌鸦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陈风面前,高声邀功:“幸不辱命!” 虽然略显浮夸的声音,在岩洞中回荡格外刺耳,但他还是“嗯”了一声,未作过多回应。 三眼乌鸦见状,心中稍安,它明白,只要自己还有用,就不怕被新主子卸磨杀鸟。 “喵~” 千岁不屑地瞥了它一眼,就这点战斗力?充其量也就侦察能拿得出手。 随着一行继续深入,陈风很快来到了岩洞的最深处,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足有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由石头、茅草和受害者衣物搭建而成的床榻,上面沾满了油腻污垢,令人作呕。 近处的地面上,骷髅堆成塔状,人骨和头发纠缠在一起,显得诡异而恐怖。 然而,陈风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墙角。 那里摆放着一排排木笼子,里面关押着七八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她们蜷缩在笼子角落,眼中满是恐惧。 或许是没有火光的关系,黑暗中听到脚步声的女人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生怕被那怪物挑中,成为下一个被玩弄或吞噬的对象。 “” 他没有贸然出声,因为她们已是惊弓之鸟,两指一翻,赤焰符化作一道火箭,瞬间点燃了那张充满罪恶的床榻。 火光灼灼虽是刺眼,却也让这群可怜人见到不远处,某人正气凛然的模样。 “道长!救命啊!”有女孩伸长胳膊,发疯似的撕扯牢笼。 “救我!这里有妖怪!”有的披头散发,如同精神病般发出嘿嘿怪笑。 “呜呜那怪物吃了好多人!”也有的缩在笼头一角,抱头痛哭。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更多是想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 长期的担惊受怕,早已让这些女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当她们看到有人来救自己时,仿佛找到了精神的发泄口,纷纷哭喊出声,将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倾泻而出。 “肃静!” 陈风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岩洞中炸响,巨大的音浪瞬间压下了她们的哭喊。 一时间,岩洞内只剩下微弱的啜泣声,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 “吾名酆都,确实是来救你们的,但绝不是现在。” 陈风语气沉稳,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这才继续道:“这里面暂时还算安全,但外面可就不一定了。” “道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外面还有怪物吗?” 说话的是张采薇,她与外面的林佳惠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只是她比较倒霉,最先被掳到了这里。 “来的是人,但这里面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 陈风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有底线,明白吗?你叫什么名字?我需要你把她们安抚住,可否做得到?” 世人皆重第一印象,陈风也不例外,在这群几乎崩溃的人中,这个女孩是少数还能保持理智的一个。 “我叫张采薇,主修心理辅导,应该能帮上您的忙。”她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却是坚定。 “嗯。”陈风点了点头,心中略感欣慰。 心理学?难怪她能在这样的地狱环境中保持理智,随后没再多言,抬手一挥,隔空斩断了束缚张采薇的牢笼。 “谢……”张采薇刚想道谢,却被陈风抬手制止。 “记住,在我回来前莫要出洞,若是被敌人发现踪迹,你和她们都会死。” “明白了。” 第80章 四凶 一分钟前,三眼乌鸦给陈风传音,二十里外有三个陌生人类正急速向洞口靠近。 由于分不清是敌是友,陈风只能先将洞窟内的普通人安抚好,随后悄然出洞,做好应对的准备。 此时山洞外,林佳惠正乖巧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待道长出来。 忽然,一阵轻佻的调侃声从不远处传来:“嗨嗨嗨!……这猴子搞什么鬼?竟然放一个女人在洞口,难道是特意来伺候我们的?” 她心中一紧,循声望去,只见十几米外站着三男一女,四人打扮奇特,气质阴邪。 为首一人环眼狮鼻,膀大腰圆,目光如贼般在林佳惠身上扫过,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与欲望。 “嘿,小妹妹……你家主人呢?快点叫出来,就说恶世四凶又来找他了!”那人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戏谑。 林佳惠心中一紧,知道几人绝非善类,当即故作惊慌地后退几步,试图退回山洞。 哪怕洞内腥臭难忍,那也比在外面任人宰割的要好。 “嗤……你这小东西还挺机灵的,知道往里面跑。”四人中一名眉眼间,有蜈蚣刀疤的男子忽然出声,正是四凶中的杀破狼。 蓦然,他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不对!按理说那山魈动辄扒皮吃肉,比我们兄弟还难相处,你怎会往山洞里跑? 难道你没见过山魈,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杀破狼话音刚落,他身旁一名凶悍女子已按捺不住,手中钉钩三头鞭猛然甩出,直取林佳惠后背! 这一鞭若是打中,足以剐去四两皮肉。 然而,就在鞭影即将触及林佳惠的瞬间,两具骨魔从她的影子中骤然浮现,替其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狼哥,看来有其他人到了。”四人中身材最为魁梧的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此人一身腱子肉如城墙般耸立,正是四凶之一的“下山虎”。 只见他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警惕,继续道:“狼哥,那山魈这么久不出现,怕不是被人给灭了?” 闻言,杀破狼眼神阴沉,盯着那两具骨魔,低声道:“别急,看看再说,估摸这背后之人快出来了。” 就在这时,陈风撑着黑山从洞内缓步走出,神色阴郁的扫视了一眼在场四人,随即眉头微皱。 这四人身上的血煞之气浓郁至极,甚至不亚于当初的人畜坊坊主。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此地?” 杀破狼没有直接回答,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还有驻守在这里的那只山魈,上哪了?” 说到这里,陈风心中其实已然明了,散修之间的规则,若是大家互看对眼,倒是能精诚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若是看不对眼,即便是当场大打出手,也是常有之事,官方根本不管这些。 如今对方的敌意这般明显,既是如此便无需多言,正好可以将之前布下的手段,全部用上! 他眼神一冷,心下已有了决断。 “魔尸!杀了那个持鞭女人!”陈风没有犹豫,暗中给藏于地下的阴阳魔尸下达指令。 下一秒,地面猛然震动,一道庞然黑影破土而出,其速度之快,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贪婪豺愣神间,竟被对方一把抓住双脚高举过头,最后更是在她惊恐尖叫声中,被魔尸的巨力撕成两半。 一时间,鲜血如瀑,那持鞭女人死得不能再死。 “你!” 杀破狼等人脸色骤变,还未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风已抬手一挥,千魂白骨幡陡然震动,将脚下大地化作墨染之色。 紧接着, 近千具骨魔从地底缓缓升起,白骨森然,阴火缭绕,各自手握刀盾,将剩下的三人团团包围。 “这究竟!!你到底是什么人!”杀破狼直到现在都没回过味来,他实在没想到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竟让自己失去老相好的同时,还身陷险境。 “酆都,一个最近才入职14局平台的小角色,你们也别想着逃跑,这方圆数十里都是我的眼线。” “哼!阁下果真好手段,也够决绝!不过只凭你那具尸傀就想伏杀我们,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杀破狼说完,负在身后的手朝下山虎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秒懂,瞬间从怀里取出六合银针,将其扎入自身的气穴内。 “轰——” 下山虎的皮肤,瞬间泛起赤红之色,青筋如虬龙般暴起,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发出“哗哗”的声响,宛如汞液流动。 随着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周身空气被挤压得扭曲变形,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 脚下的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寸寸龟裂,碎石被震得四散飞溅。 “罡气境!气血化罡!” 陈风默然不语的看着这一切,当真是不能小视天下人,幸好一开始就做掉了他们其中一人。 “哼,罡气又如何?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剑指轻点旗幡,霎时间,化作骨魔的山魈手提巨斧,率领身后十几具凝元境白骨,如潮水般冲向剩下的三人。 白骨森森,鬼火幽幽,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下山虎怒吼一声,挺身迎战,但刚迈出一步,便被从天而降的阴阳魔尸狠狠砸进地里,一时间,地面塌陷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山魈已提着巨斧冲到饿狼和色欲豹面前,巨斧高举,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下。 然而,就在斧刃即将落下之际,一阵清脆的铃音骤然响起。 “叮铃——” 铃声如魔音贯耳,山魈与十几具凝元境骨魔瞬间被摄于原地,虽然不至于被其完全迟滞动作,但却很难再有大的作为。 “镇魂铃?还是法宝级!” 陈风目光一凝,看向色欲豹手中的铜铃,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深知法宝的珍贵,这世间法器易得,法宝难求,绝大多数宝物都来自仙家大墓或上古遗迹。 见对方竟敢觊觎自己的宝贝,色欲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道:“呵……虽不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机遇,不过今日,你终究要死于我等之手!” “你,什么意思。”陈风不明白,这家伙哪来的底气,敢跟自己说这些? 趁着敌人分神之际,杀破狼双手一搓,掌间顿时浮现无数绿汪汪的牛毛狼毫。 他随即低喝一声,以秘法催动,狼毫化作一道无形之风,悄无声息地袭向目标。 这毒狼毫乃是杀破狼的独门秘术,一旦沾身,便会腐蚀血肉,剧毒入体,杀人不过瞬息之间。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对方中毒倒地的场景。 只是瞬间,杀破狼便露出一脸见到鬼的模样,身子不禁一抖,“呃那是什么这世上怎会有那种东西!!” (四凶分别是贪婪豺,杀破狼,下山虎,色欲豹,) 第81章 十年谋划 灰蒙蒙的狼毫无影无形,却在即将触及目标时,被一层乌光所阻,仿佛冰雪遇热般迅速消融。 在陈风视线之外,黑色纸伞表面突兀地浮现出,一颗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它们仿佛能感知到敌人的杀意,齐刷刷地将目光锁定在杀破狼身上。 仅仅一瞬间的对视,拥有凝元后期修为的杀破狼便如遭石化,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他心中惊骇万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法宝?器灵?还是鬼怪?”自己从未在任何古籍中,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 然而,未等杀破狼继续思索,后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被一具骨魔用长枪刺穿。 剧烈的疼痛与灼烧感折磨着他的神经,却也阴差阳错地解除了麻痹状态。 “可恶,大意了!” 杀破狼捂着伤口,在山林间闪转腾挪,躲避着骨魔的围攻,与阴火箭矢的袭击。 他心中暗恨:“那把黑伞绝对有问题!” 就像是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总是会想着逃避一样,杀破狼也不例外。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趁那人暂时没有注意到我,现在还能走!” 如今他不敢主动去看那把黑伞,生怕又被其定在原地,遭到骨魔砍杀。 强忍着疼痛,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符,将其抖开后迅速念咒:“止血生肌,速速愈合!” 随后,不顾脏污将黄符塞进腰眼堵住伤口,用手指沾血往患处一抹,转瞬不到,偌大个伤口竟无影无踪。 离去之际,他转头看了一眼仍在死战的兄弟们,心中发誓:“下山虎,色欲豹,这份仇,我一定会帮你们报的!” 他不再犹豫,施展李代桃僵之法,以狼皮傀儡迷惑骨魔,自己则遁入地下逃之夭夭。 然而实际上,某人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能与魔尸正面对抗的下山虎,和手持摄魂铃的色欲豹身上。 甚至至始至终,都未曾注意到杀破狼的偷袭。 “嗷呜呜呜” 突然,一声狼嚎响彻夜空,除陈风外其余两人听后,皆是脸色大变。 大家做了这么久的兄弟,都有什么手段,谁还不清楚?刚才的声音是自家名义上的大哥跑了! 而当他们转头看向杀破狼所在的方向后,两人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彻底死了。 最先败下来的是下山虎,本就是依靠六合银针,强行激发出来的血气勉力支撑。 但在目睹老大断尾求生后,身上那股向死而生的气势,顿时泄了个干净。 随着实力越打越弱,最后在与阴阳魔尸对拼中被一爪掏了心脏,死状凄惨。 另一边,色欲豹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用摄魂铃稳住了山魈以及其他骨魔,但是被千岁和三眼接连骚扰,不断败退。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女人,没被我有品尝!” 色欲豹一对桃花眼里满是苦楚与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听狼哥的话来苍龙山,找山君求血肉大丹。 忽然,他见对面那修士,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手中的摄魂铃,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住手!快住手啊!我有话要说!”色欲豹声音很是急切,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可,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陈风也没想着现在就赶尽杀绝,至少要套出点情报再说,下一刻,周围躁动不已的骨魔尽皆平息。 “您请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色欲豹从未有这一刻清晰的认识这个词。 “你们为何来苍龙山,告诉我你们的目地是什么?” “狼哥呸!杀破狼那家伙和下山虎,因为修为卡在凝元后期好几年,近来听说苍龙山虎君正找人办事,并且报酬是能突破通幽境的血肉大丹。” “而想要去到山顶,就需要山魈作为引荐人,所以我们兄弟四人便来了。” 听到色欲豹的讲述,陈风下意识捏了捏鼻梁,血肉大丹山君找人办事?似乎苍龙山还有着其他变故。 譬如他在山脚与山魈先锋军战斗的时候,守卫山腰的苍狼校尉居然没派人过来。 “酆都阁下,我想要用摄魂铃,交换自己这条命不知可行否?” 眼看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色欲豹怕事情有变,急忙提出之前准备好的要求。 陈风闻言,抬头看向神色不自然的对手,缓缓摇头道:“糊涂,既然都到了这种时候,怎可妄想用谈判来保全性命?” “杀了你,摄魂铃也是我。” “你!” 话音一落,色欲豹瞳孔瞬间放大,只见他的上半身不知何时,竟被一条冰蓝色手臂穿胸而过,最终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啧只可惜跑了一个。”说完,他手并剑指将所有骨魔收回魂幡,接着又服下几颗玉露百花丸恢复法力。 身为一名左道修士,陈风对自己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如果不想死于非命,那就随时随地保持最好的状态,不然这四凶就是他自己的下场。 “说起血肉大丹,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再过几个月时间,应该可以冲击凝元后期,到时候这丹恐怕自己也要用。” 血肉大丹,听名字便知主材料是什么,最佳材料无疑是人类,其次便是各类妖物精怪,最次便是用海量的普通血肉炼制,效果最差不说还蕴含许多杂质。 其实与之相对的还有万灵丹,同样需要海量魂魄进行炼制,对正统修士效果最好,不过很容易出意外,并且能全身而退的亦是极少。 这一晚,谁也不知道苍龙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风给14平台打过电话后,便一直在山魈洞口等待。 当然,他早就让三眼乌鸦,将附近的野生乌鸦调动起来,监视山中所有下山的路径,但凡发现苍狼或山君有所异动,他就直接立马走人。 一个通幽中期外加通幽巅峰,身边跟随一大群妖兽,这阵仗谁顶得住,能跑掉都算是玄阴祖师庇佑。 数个时辰前,苍龙山山神庙的某间厢房内,一名虎头人身披着黑金大氅的威严身影,从静坐中缓缓起身,感应到心腹接连陨落,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是已经等不及了吗?果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哼,要不是那两个家伙联手偷袭吾咳咳噗。” 随着山君一口鲜血喷出,蓦然回想起三月初,他与流影河之主吞江蟾战于河畔。 就在他即将得手时,突然从半路杀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的分云鹿王。 最后在唇亡齿寒下,双方联手,将不仅将他逼回了山神庙,还趁势将自己重伤! 不过,这一番大战下来,终究谁也没讨得好处,三方大妖皆是各有损伤。 “咚咚” 忽然厢房大门被人敲响,被打断回忆的虎脸上满是不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竟是一名身穿月白长袍、手持折扇的俊秀书生。 他见到山君后,恭敬地弯腰行礼,语气沉稳地说道:“大王,苍狼校尉又来了。” 山君微微皱眉,沉声问道:“这个月第几次了?” 书生低头答道:“回禀王上,已是第四次了。 方才属下已将他挡了回去,不过……恐怕瞒不了太久,最近他开始打听影流河那边的消息了。” 听闻此言,山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今伤势未愈急需时间静养,否则即便手握山神神籇,也难以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 他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黄裳,你可有对策?” 书生微微抬头,目光沉稳而坚定:“大王,属下确有一计,是否可行还需您亲自应与。” 山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点头道:“哦?说来听听。” 书生缓缓展开折扇,语气平静却充满自信:“八月十五,太阴当空,属下可为大王炼制赤火丹,以抵御阴寒侵蚀。 届时,大王可借助太阴月华之力,彻底恢复伤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几枚丹药,双手呈上:“此为属下闲暇时炼制的丹药,大王可先行查验,以证属下所言非虚。” 山君接过丹药,仔细端详片刻,虎脸上逐渐浮现出喜色:“此事当真可成?” 黄裳躬身答道:“千真万确。” 得到属下的准确答复,山君大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久违的豪迈:“好!黄裳,此事若成,你便是我苍龙山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书生低头谢恩,语气恭敬而坚定:“谢大王厚爱,属下必不负所托。” 然而,在他低头的瞬间,嘴角悄然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十年谋划,终见成效! (3000大章,感觉我被平台关闭了流量,整整一天都没新的评论,全是老粉催更。t t) 第82章 与药师琉璃佛的交易 翌日,西江省溪攀市早间新闻:经全市巡捕房全力组织下,于昨夜对苍龙山区域展开全面搜救行动。 经过彻夜不懈努力,成功寻获数日前失联的旅游团成员。 除个别人员尚未找到外,其余大部分成员均已安全获救并顺利返回。 目前,搜救工作仍在持续进行中,相关部门将进一步加强协调,全力确保失踪人员的搜救工作取得进展。 “啪” 陈风关掉电视,坐在餐桌前,静静享用着纸人厨娘,为自己精心准备的中式早餐。 他最近发现,纸人还有另一种妙用——便是将具备生活技能的鬼魂,封入纸人。 那纸人便能继承这些技能,从而发挥出更大的效用,如果能从古战场上。 突然他摇了摇头,那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君不见长平战场遗址,不仅到现在都还没开封,连带道门那边每年都要派人前去镇压。 “不过没想到苍龙山一行,随手接下来的任务,竟也有意外之喜。” 今早,他收到一则消息:四凶因在执行女子大学任务时,犯下诸多不可饶恕的罪行,不仅未能获得任务报酬,反而被官方平台正式通缉。 悬赏令上明确标注,四凶成员不论生死,每颗人头价值两千万,而作为四凶之首的杀破狼,悬赏金额更是高达三千万,且长期有效。 这一事件也让陈风注意到,平台除了常规任务外,还有一个仅对通幽境以上开放的悬赏界面。 他目光微凝,低声自语:“通幽境吗?……快了。” 看着账户中新增的1亿6200万,陈风毫不犹豫地登录平台,在官方药材铺中订购了价值一亿元的各类药材。 以他目前的购买规模,除了官方渠道,恐怕很少有势力能够承接如此大额的订单。 享受完早餐,陈风缓步出了客厅,立于院落中招来三眼乌鸦道:“就跟你在山中时做的一样,将方圆五十里布满你的眼线,不管有任何怪事发现,都要立刻通知我。” “是,三眼明白,请酆都老爷放心。” “嗯,只要用心做事,好处自是不会少了你。”说罢,陈风屈指一弹,一枚玄元气血丹便落在对方身前。 喜得三眼乌鸦恭伏于地,大声唱喏道:“谢,老爷赏赐!” 要知道,山君手底下混最多有个大佬在头上罩着,多的修炼资源那是一点没有。 整座苍龙山的东西都属于大王,任何精怪敢于染指都会沦为血食。 时间飞逝,转眼十几日过去。 这天,陈风刚做完功课,正准备去洗澡,忽然感受到别墅内一股妖气冲天而起,随后又迅速回落。 几乎不用思考,他便知道是谁突破了——除了千岁,再无旁人。 “喵~”一声轻唤传来,陈风眼前黑影一闪,浴室地毯上已多出一只额头带有月牙印记的黑猫。 “有时候真羡慕你,只需吞服丹药便能轻松突破,而我却卡在凝元境中期,迟迟无法突破。” 看着神气不已的小家伙,他叹了口气,澡也懒得洗了,直接带着千岁来到院子里,测试它的新能力——月岚与影遁。 月岚,是通过爪子挥出残月形的气刃,锋利无比,能轻易斩断食指粗细的钢铁,攻击范围可达百米之远。 影遁,则是通过阴影进入阴阳夹缝,无论是躲避攻击还是快速移动,都是极为实用的能力。 妖兽的优势便在于此——只要修为提升,便能觉醒血脉中的天赋能力,无需依赖功法或法宝。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 陈风皱了皱眉,心中疑惑:“这么晚了,谁会来找我?” 快步走向门口,脑海中迅速掠过那些曾经认识的人,猛然发觉自己,似乎很久都未曾主动联系过他们。 “算了……待下次有机会再聚。”他心中暗叹。 一分钟后,陈风双手抱怀坐在沙发上,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纸盒,里面是什么东西,刚刚接手的时候,他便已然知晓。 “你找我做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并无交情,甚至可以说有过节。”他语气冷淡,目光如刀直视盒子。 “咯咯咯……酆都道友,何必如此绝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如今已无大黑佛母,只有药师琉璃佛。”对方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柔和与庄重。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包裹在外层的纸盒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露出其中一尊通体深蓝的药师琉璃佛像。 佛像身披锦襕袈裟,跏趺而坐,右手结施愿印,左手托药钵,神态庄严慈悲,与大黑佛母的狰狞形象截然不同,显得清净而神圣。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到底有什么事?”陈风并未急着赶人,而是冷静等待对方会提出什么问题。 他心中清楚,若事情有可为之处,不妨碍双方先谈谈价码。 毕竟,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最近,他发现14平台的任务存在漏洞,甚至可以说是陷阱。 以之前的黑山镇任务为例,表面看似简单,背后却牵扯到盘龙县的复杂势力,若当时灵知会插手,他们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再如苍龙山任务,表面是寻找失踪游客,实则涉及到了山魈与苍狼校尉,以及他们身后的山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些任务说白了,根本不是凝元境修士能够处理的,更像是让低阶修士充当探路的炮灰。 正因如此,陈风在过去十几天里一直未接新任务。 他担心,若贸然调查苍月江,中途可能会遭遇蛟龙之类的强大存在,甚至是性命不保。 “不知酆都道友,是否还记得灵知会。”药师琉璃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自然记得。你们在盘龙县的所作所为,可是让我大开眼界,难怪官方从上到下都在通缉你们。”陈风语气冷淡,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 说起灵知会,当真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坎,只不过已经被自己跨过去了。 药师琉璃佛并未理会某人话中的深意,继续说道:“酆都道友,此事紧急,我需要你帮我除掉灵知会,另外两名上师。” 这件事不得不急,当日她坠入大黑佛母的界域,借助暗手篡夺其力量后,灵知会仅剩的两名上师,也察觉到佛母已陨落。 双方几乎同时开始争夺,原本属于大黑佛母的力量。 只是柳红岩近水楼台,率先占据了其中七成,而剩下的三成则被其他上师瓜分。 这一变故导致原本通幽巅峰的柳红岩,如今修为跌至通幽中期。 在弱肉强食的阴间,这般实力仅仅也就比炮灰强上一线。 “所以呢?报酬是什么?”陈风直截了当地问道,显然对讨价还价更感兴趣。 根据金灵、白骨、慈悲以及琉璃的修为推算,灵知会剩下的两名上师顶多是凝元巅峰。 对付他们,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 “三千阴魂!我知道你有魂幡,这些阴魂对你大有裨益。”药师琉璃佛报出了价格。 然而,陈风的回应却让她大吃一惊,“不够,得加钱!我要一万阴魂,外加三十滴神力结晶!” “这……不可能!最多四千阴魂和八滴神力结晶。”柳红岩被他的狮子大开口震惊了。 大黑佛母在她的帮助下经营多年,界域内也才积累了三万阴魂。 对方嘴皮子一碰就要三分之一的家底,这行为简直比抢劫还狠。 “我看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反正急的又不是我。”陈风往后一靠,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得柳红岩咬牙切齿。 “六千阴魂!二十滴神力结晶!酆都,你不要太过分,大不了一拍两散!”柳红岩的语气中带着压抑和憋屈。 “可以,但再加一千阴魂,你自己也说了,他们现在占据了大黑佛母三成力量,谁知道俩人被强化到了什么程度。” 此时,柳红岩想着反正大头都答应了,便不想在这小事在与对方磨蹭,最终咬牙道:“……好!但你要尽快出发。” “自然,先付两千阴魂,我立马就动身。”陈风淡淡道。 …… 若是药师琉璃佛的信徒,见到他们所信仰的佛主,此刻正与人交易阴魂,恐怕会当场信仰崩塌? (2800,又是大章。、。) 第83章 袭击 鹿鸣小区别墅内,陈风昨晚就在手机app上,利用身份便利订好了机票,这也是他第一次享受到渠道的好处。 简单的吃完了早饭,他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后,便将千岁和三眼唤到屋里,郑重其事地说道: “今天我们要坐飞机出远门,但上面不能带宠物,所以你俩只能通过货物托运前往。 记住,不要给我胡乱生事,知道吗?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你们。” “老爷放心,三眼绝对不会让您操心!”三眼乌鸦立刻挺起胸膛,翅膀拍得啪啪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喵~”千岁优雅地点了点头,接着用猫爪轻轻拍了拍三眼的脑袋,仿佛在说:“我会看好它的,老爷放心。” 陈风见二者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关上门离开。 然而,门刚一关上,屋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千岁眯起眼睛,尾巴轻轻一甩,跳上了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三眼。 “喵喵~” 三眼一听立刻炸毛,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吊灯上,尖声反驳:“哈!臭猫!仗着老资历说我只会摇唇鼓舌,半点用处也没有? 谁会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还喜欢打搅老爷练法。” 谁知千岁听到三眼的话,只是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叫声里充满了轻蔑:“喵喵~?” “什么!说我是三姓家奴,忠心是装出来的?臭猫,看我不把你的猫毛拔光!” 三眼气得羽毛都竖了起来,直接从吊灯上俯冲下来,近些时日它因工作得力,从老爷那里得了不少好处,自觉能和那只臭猫扳扳手腕。 千岁见状,自身求之不得,一个灵巧的翻身躲开,反手就是一爪子将三眼印到墙上。 “呱!怎么可能这么强!”三眼哪知道,前几日千岁进行了血脉跃迁,当时它刚好不在家,在外对野生乌鸦进行调度。 三眼挣扎着起身,不甘心屈居就范,双翅一震,灵活地穿梭在家具之间,利用这些东西阻隔黑猫的同时,不断发出语言挑衅。 企图利用对方将别墅破坏,让这只臭猫在老爷的心里地位下降。 一时间,客厅内猫嘶鸟叫,杂毛乱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只有三名宛如活人的宫装侍女,视若无睹般尽力清理散落的毛发。 这时,门外传来了接送宠物的刹车声,纸人们顿了一下,自觉隐入黑暗之中。 千岁和三眼也瞬间停战,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整理自己的“战场”。 数分钟后,在别墅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托运人员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除了古香古色的装潢外,还有一鸟一猫乖巧地待在原地。 “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宠物啊,见到陌生人一点都不闹腾。” 溪攀市国际机场,坐在候机室的陈风翻看手机里,药师琉璃佛信徒提供的灵知会余孽资料。 “没想到,他们最后的据点竟然是湾湾地区,难怪自己要出大陆一趟,台中市,仁爱乡?看资料那里应该被他们给占据了。” 陈风几乎下意识想起,曾经盘龙县在灵知会肆虐下的惨况,估计等自己到达时,大概率能见到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的场面。 接下来的航班行程很顺利,既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俗套发生,也无所谓的匪徒劫机事件。 随着飞机在台中机场平稳落地,走下楼梯的陈风远远便看到,一名漂亮女子举着【药师佛会】的牌子,还被一群黑衣保镖围在中间。 “嗯,这就是来接应我的人吗?好像有点不简单啊。” 主动分开拥挤的人流,他缓步走到女子面前,沉声道:“你们就是药师佛派来接机的人?” 闻言,女人微微一愣,目光在陈风身上打量了一番。 因为某人现在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个出门旅游的普通大学生,与她的预期相差甚远。 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先生,你是……?” “不用想了,我便是酆都。”接着他拿出手机,翻出对方提供的资料递到女子面前。 女人接过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递还手机后。 她站起微微躬身,低声道:“抱歉,佛使大人,我叫蒋琬,表面身份是天水集团董事长。 昨晚我佛下达谕旨,令我前来接您,请随我来。” 一行人很快走出机场大厅,感受到空气中那股粘稠的湿度,陈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感到压抑。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加长商务车,车身线条流畅,显得低调而奢华。 只见蒋琬快步上前,目光中带着一丝敬畏,亲自为佛使拉开车门,显然对陈风的身份极为重视。 “佛使大人,请。”她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恭敬。 “嗯” 车内空间宽敞,座椅柔软舒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随后上车的蒋琬坐在对面,神情依旧庄重严肃,仿佛是在等待某人的指示。 “咳……不知我托运的行李……” 陈风这边刚开口,候在一旁的秘书,迅速接过话头道:“请佛使放心,您的宠物和行李,已经安全送至悦来大酒店的套房内,一切都安排妥当。” 闻言,他靠在座椅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际,淡淡道:“也好,我正需要休息一晚。” 高架桥上,车流如织,黑色的加长林肯在车流中平稳行驶。 车内气氛沉稳而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陈风与蒋琬正低声交换着关于灵知会残党的情报。 “轰——!!” 数百米外,一辆满载液化气的罐车猛然爆炸,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 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席卷四周,炽热的火焰如同巨兽的利爪,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桥梁在剧烈的震荡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混凝土碎片四处飞溅,火光与浓烟交织宛如一幅末日般景象。 “嘶……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陈风只觉耳膜一阵刺痛,紧接着,车身猛然一震,险些被冲击波掀翻。 商务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失控滑行,最终硬生生卡在了几辆车的中间,车体严重变形,车窗玻璃尽数碎裂。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从耳鸣中恢复过来。 咬着牙,陈风环顾四周,发现车内一片狼藉,除自己外,蒋琬和其他人全都昏迷不醒。 “砰!” 他毫不犹豫,一拳轰开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在法力覆盖的拳头下,金属直接撕裂。 回头瞥了一眼车内的情况,陈风迅速做出判断,将价值最高的天水董事长先救了出来。 “醒醒!醒醒!” 陈风拍了拍蒋琬的脸颊,见她毫无反应,便从灵盒中取出一瓶矿泉水,毫不犹豫地浇在她脸上。 “咳……咳……”蒋琬猛然惊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茫然地望向四周。 当她看到前方那宛如火海的场景时,顿时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不是他们?”陈风的语气森寒,目光锐利如刀,吓得蒋琬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 “不……我不清楚,之前我们药师佛会与对方交锋时,他们从未做出过这等大事……” 话落,陈风只觉眉心一阵刺痛,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 下一秒,身后一名刚刚苏醒的保镖,脑袋竟如同西瓜般爆裂,鲜血与脑浆四散飞溅。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枪声,从桥梁上散落的汽车残骸中,接二连三地走出数十名蒙面枪手。 或许是之前的爆炸,将他们一同震晕的缘故,这会才陆续醒来。 “呵这份大礼!道爷我记下了!”冷笑一声,陈风眼中闪过一丝彻骨杀意。 第84章 跟左道谈诚信 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气息。 高架桥在爆炸中摇摇欲坠,四周的车辆残骸中,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整个场景宛如地狱,惨烈而又绝望。 “哒哒哒” 瓢泼大雨般的子弹瞬间将加长商务车打得千疮百孔,好在湾湾地区混乱已久,像这种富豪的座驾,私底下都加装了防弹钢板。 即便车身外表惨不忍睹,但它依然不失为一座坚固的掩体。 与此同时,车内的保镖们也陆续苏醒,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们不用命令便自觉散开,与袭击者展开激烈对射。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只配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狼狈不堪的陈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从灵盒中取出一把黑纸伞,伞面一展护住周身,将射来的子弹尽数挡下。 然而,他并未急于祭出千魂白骨幡,白昼时分,阳气旺盛,不利于鬼怪现世。 倒不是无法召唤幽魂厉鬼,而是这样做对法力的消耗实在太大,特别是眼下敌我不明,保持自身完好状态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没有条件,那我就创造条件。” 陈风抬头望向阴惨惨的天空,双手一翻,祭出数日前才炼制完成的令旗——黑云旗。 旗面以鬼发与阴蚕丝交织而成,漆黑如墨,隐隐泛着幽绿色的磷光,仿佛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翻涌。 “天地浑浊,万气归邪,六欲丛生,浊气凝形!” 随着咒文念出,黑云旗骤然展开,方圆数里之地顿起滚滚红尘,以天地众生六欲为引,聚蔽日遮天之云。 “嗯?队长,天气预报是否提及今日有雨?”此时,一名心生警觉的枪手,通过对讲机向队长问询。 “不要问那么多废话,天黑难道就要罢手不成?”望着逐渐昏暗的天色,负责此次行动的队长,心头莫名悸动,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约莫半分钟后,恐惧积累到极限的队长,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拿起对讲机朝着队伍竭尽嘶喊:“他妈的!什么都别管了!1组-3组使用火箭弹速呃!” 队长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面前不知何时,矗立着一具身高三米的巨型骷髅,近门板长的砍刀,几乎抵在他的额头上。 熊熊阴火炽热燃烧,即便空气中飘散出肉香,他也不敢挪动丝毫。 这般景象,在高架桥上随处可见,几乎每个袭击者身后,都站着一个手持砍刀的骨魔,它们恰似传说中的行刑刽子手,随时可取受害者首级。 踏踏踏—— 伴着一阵脚步声,手持黑伞的陈风行至路中,霎时,吸引了双方所有人的目光。 &34;我要的人不多。&34;陈风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34; 谁能告知我袭击者是谁,我便饶他一命。 若有人能告知对方据点所在&34;他微微抬伞,露出一双如渊似海的瞳孔,&34;我更会不吝赏赐。&34; 一分钟过去,无人作答。 尽管方才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已经震慑全场,但混迹江湖的人,总还存着几分侥幸。 “很好,我喜欢硬骨头!”话音未落,骨魔便开始进行随机斩首,一个两个三个,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枭首的速度越来越快。 有人想要反抗,骨刃便提前贯穿他的咽喉,有人刚张开嘴,头颅却已滚落在地。 &34;等等!我说!仙人明鉴,幕后指使者是三禾会!&34;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突然跪倒在地。 &34;仙人,我也知道!&34;另一个瘦高个连滚带爬地往前蹭,&34;这里面还有竹连帮的人!&34; &34;我知道我全都知道!&34; 为首的队长终于崩溃,额头重重磕在血水中,&34;是三佛会下的单,三十亿新台币买蒋家家主的命!&34; 在死亡的威胁下,幸存的十几人争先恐后地吐露实情。 原来蒋婉的贴身秘书蒋炳文早已被收买,三佛会不仅许以三亿新台币,更挟持了他全家老小作为要挟。 当事情曝光后,一直默默站在蒋婉身后的秘书突然暴起。 这个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此刻面目狰狞地扑向自己的主子,想要挟持对方离开此地。 &34;找死。&34; 蒋婉冷哼一声,身形未动,右手却如毒蛇吐信般探出。 只听&34;噗&34;的一声,一柄鲨鱼皮匕首已将那叛徒的手掌,牢牢钉死在车门上,痛得他惨呼不已。 “蒋炳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居然敢出卖我!押起来,等回去执行家法!” 蒋婉能以三十岁的年纪,操持偌大的家族集团,靠的从来不是仁义道德,心狠手辣任人唯亲才是常态。 “老板!我没办法啊,三佛会抓了我全家,如果不照做一家人都得沉海啊!” 蒋婉抬手打断了他的哭诉,对保镖使了个眼色:&34;堵上嘴,带回去。&34;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特别是在这个社团遍地的弯弯,尤其如此,心不狠站不稳。 “蒋董事,不知这些人你要不要用?”就在蒋琬刚刚处理完自家烂事,身后忽然传来某人的声音。 “佛使这是何意?” 她看着陈风似笑非笑面容,没由来的一阵心底发寒。 “没别的意思,从明天开始就不再有竹联帮,三合会。”道爷报仇从不隔夜! 说完,他又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这两家留下来的产业,你们天水吃得下吗?” “你想要什么?”蒋琬没有正面回答,直接询问陈风诉求。 “20的股份,或者三十亿新台币,如何选择就看你了。” 他提出的 30亿新台币 约等于 68亿大陆币,如果是 20股份 的交易,则取决于竹联帮和三禾会的产业总估值。 如果按黑市常见的社团资产计算(地产、赌场、走私等),这两家合并后的产业可能价值 数百亿新台币。 20股份的长期收益可能远超30亿现金,如果蒋琬是个优秀的商人,那必然在权衡利弊——选择后者,而陈风也希望直接获取三十亿新台币。 以他如今的实力,说不定一年之后,几亿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还不如现在变现增长实力。 “好!三十亿,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这时,袭击者一个个被骨魔打断四肢,像死狗一样拖到一旁,这些人都将成为天水集团,强制收购其他两家产业的重要材料。 “不!你答应过会放了我们的!”一名满脸血污的枪手,拖动着扭曲的肢体挣扎嘶吼。 “饶了我,我发誓再也不接天水集团的单子!”另一人趴人堆里拼命忏悔。 “狗娘养的你不讲信用!我xxx你xx!”第三人的咒骂还没说完,就被骨魔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踹。 “笑话,跟左道谈信誉?” 陈风轻笑一声,挥挥手,骨魔立即会意,将那人头颅连带脊骨拔了出来,插幸存者面前。 “蒋董事,刚才贫道不小心弄死一个,应该不影响?” “不佛使,您随意。” 半小时后,悦来大酒店,总统套房。 陈风刚推开鎏金房门,就见三眼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滑跪过来,千岁瘫在波斯地毯上,猫脸上满是无精打采,尾巴无力地拍打着地面。 &34;老爷!您可算回来了!&34;三眼谄媚地凑上前,余光瞥向千岁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它这是怎么了?”不知不觉间,陈风居然已经习惯了三眼乌鸦的做派,视若无睹。 &34;回老爷的话。&34; 三眼很狗腿地凑上前,&34;千岁它晕机,吐了三回,您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我三眼上刀山下火海&34; (嘿嘿,死猫,这下让老爷看看,谁才是他的得力干将!) 懒得理会它那点小心思,三眼虽然行事跳脱,但做事陈风还很满意的,随即甩出一叠照片道:&34;天黑前找到这些人的住所,我需要他们每个人的位置。&34; &34;老爷放心,包在我身上!&34;乌鸦见状,爪子一抄接住照片,随即从窗口纵身跃出。 等三眼离开,陈风见千岁依旧难受得紧,遂从袖口取出一枚玉露百花丸塞进它嘴里。 “早点好起来,再过几天我们可就有的忙了。” (2800,别养书啦,数据炸裂,全线飘绿,咱可没像其他作者一样卡2000发章节。t t哭) 第85章 内讧 夜幕深沉,台中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海。他抬手轻抚冰凉的窗玻璃,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层薄霜。 “雨夜……”他低语,声音低沉而冷冽,“倒是个适合杀人的天气,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指尖轻触腰间的极乐灵盒,千魂白骨幡瞬息落入掌中。 下一刻,幡旗无风自动,森森阴气缭绕,隐约可闻其中凄厉哀嚎,如万魂哭诉。 他神色未变,翻手又取出一枚摄魂铃,铃身刻满晦涩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随着两件邪器悬于半空,真火自掌心涌出,将其笼罩其中,煅烧祭炼。 “合。” 一字落下,魂幡骤然颤动,幡面如活物般延伸出无数漆黑丝缕,宛如深渊中探出的触须,缠绕向摄魂铃,试图将其吞噬融合。 “咔——咔——” 陡然间,幽邃古旧的铃身上,血色符文逐一亮起,刺耳的嗡鸣声震荡而出,犹如一位坚贞不屈的女子,抵抗暴徒侵犯。 “负隅顽抗?”他眼神一冷,指诀变幻,口中诵咒如雷: “铃摄九幽魄,幡纳百骸煞,血火锻真形,怨魂铸器架。 千灵哭永夜,万骨筑玄刹,宝成惊鬼神,左道凌天法。” 咒言一出,虚空震颤响起一阵无声的哀鸣,漆黑的触须猛然暴涨,强行贯入摄魂铃顶端的孔洞,将其死死钉在魂幡顶端。 待邪光渐敛,他凝视新成的法器,眼中掠过一抹了然。 竹连社总部碧陶大厦内灯火通明。 高架桥爆炸案后,派出的精锐竟无一人回返,这让社长齐天松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四十五岁的齐天松正值年富力强,与三禾会的通力合作,便是他上位后的首桩大动作。 为此,他甚至将三佛会提供的酬金,全数分予各堂口,以换取他们的支持。 “人熊,让你请的人到了没有?” 会议长桌首席,一名西装革履的铁面虬髯大汉,沉声应答:&34;熊野那智大社·飞泷神社的八轮法师已在路上,不过她要求在辖区建立分社。&34; “答应她!区区几块地皮而已。” 然而齐天松话音刚落,就见一名戴着墨镜的花格子堂主,不屑道:“社长啊~找那些糊弄鬼的家伙有什么用? 我已经派人花了三百万美金,请黑水佣兵团的人驻场,什么牛鬼蛇神来了,都不如洋枪洋炮好用!” 显然这位身着花格子的堂主,不太将新上位的社长放在眼里,而所谓的佣兵团只是他雇的外籍保镖。 &34;咚咚咚&34; 龙头拐杖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只见一位佝偻的瞎眼老者,在青年搀扶下缓步而来。 霎时间,全体成员肃然起立:&34;何老!&34; “天松,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蒋家那丫头既然敢放出话来,要让我们两家付出代价,那她必然有所依仗。” 何世韬,在那个最混乱的年代,辅佐初代竹连社社长打基业,随后更是熬走了二、三代社长,可谓是四朝老臣。 如今虽退居幕后,却仍掌控着竹连社近半产业,更有人传言,他精通南洋诸多邪术。 “呵呵何老您上座,有您这根定海神针在,竹连社便出不了事。” 齐天松见对方走向自己,没有丝毫犹豫,打着哈哈让出社长宝座,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作为第四代社长,可是知道三代是怎么死的。 “唉,天松啊,虽然你事没办成,还给社团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但初衷是好的。”何世韬枯瘦的手指轻叩桌面,仿佛每一下仿佛敲在齐天松的心脏上。 “这样等这次风波过去,你就拿出三成产业补偿外派弟兄,做老大的,总要给下面人交代。”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何世韬在借助这件事打压新社长威望,第三代就是因为受不了对方,才不幸“落水”。 竹连社总部碧陶公馆内,面对何老的施压,齐天松背负在身后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妥协时。 凝重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破,只见两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在红白巫女服的映衬下缓缓开启,清脆的木屐声在寂静的会议室中格外刺耳。 &34;齐社长,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34; 来人一袭素白广袖长袍,腰间层叠的白色束带,随着步伐微微摆动,领口金线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腕间缠绕的银链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持枪护卫,绣着暗纹的裙裾在身后铺展开来。 齐天松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快步上前执礼:&34;胧月法师亲临,实乃竹连社之幸。&34; 他的手掌在袖中微微发颤,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另一旁的何世韬见到来人,心情一下便沉到了谷底,枯瘦的手指在龙头拐上收紧,青筋毕现。 老人浑浊的眼中寒光乍现,声音却平静得可怕:&34;东瀛的巫女,也配插手我竹连社的家事?&34; &34;飞泷神社八轮羽月,见过何老先生。&34;女子微微欠身,袖口垂落的银铃纹丝不动,她目光扫过老人周身缠绕的阴煞之气,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区区旁门左道,也敢在她这&34;胧月&34;境神官面前放肆?(胧月对应凝元境,日式那边是九境成神,大陆是七境飞升。) “何老先生,话可不能乱说,飞泷神社只是应邀保护齐社长,你们社团内部的事情与我无关。” 会议室内落针可闻,堂主档头从会议开始,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社长与宿老之间的斗法他们都不想掺合。 面对齐天松召来的强力外援,何世韬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有起身,主座上的檀木扶手在他掌下发出细微的裂响。 一时间,会议室内气氛陷入僵局。 公馆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离三楼会议室不远的榕树上,一只漆黑的乌鸦静静立在榕树枝头。 血色的瞳孔倒映着三楼窗口的灯光,偶尔在梳理羽毛时,翼尖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色的痕迹。 (以下补充东瀛力量划分,毕竟跟大陆统一的话,有点违和。) 第一境·「尘见」 第二境·「星映」 第三境·「胧月」 以上对应聚灵境到凝元境。 第四境·「业火轮」 第五境·「黄泉户」 以上对应通幽境。 第六境·「神堕」 第七境·「百鬼主」 以上对应玄丹境。 第八境·「大国主」 以上对应法相境 第九境·「天照」 以上对应化神境 东瀛没有飞升境,他们飞个p! 从百鬼主开始,实力对应的是八百万神只,祂们多聚在阴世比良坂。 第86章 筑京观 炼血丹 岗亭外,夜雨滂沱。 负责值守大门的几名社团成员神色满是倦怠,阴雨天的夜班最是熬人,连带着警惕性也散了大半。 其中一人正打算冲泡咖啡提神,忽觉莫名感觉到异样视线——院墙的铁栅栏上,不知何时竟已落满乌鸦。 漆黑的羽翼纹丝不动,唯有猩红的眼瞳在暗处幽幽闪烁,齐刷刷盯着他。 \"琛、琛哥外面全是乌鸦,就那样盯着我看\"第一见到这种场景的他,喉结滚动,声音不自觉发紧。 岗亭内,被称作\"琛哥\"的纹身男,一把掀开盖在脸上的报纸,从躺椅上爬起来,满脸不耐: “鲱鱼强!你个烂扑街,胆子这么小还学人混社团?不如进场打螺丝!”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推开岗亭铁门,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衬衫。 “靠背!不就是一群乌鸦?说不定是哪个衰仔,得罪了老大被埋在院子里,它们闻着味就来呃!还真邪门!” 下一秒,他的咒骂戛然而止。 ——整个公馆外围的围栏上,密密麻麻停满了乌鸦。 没有鸣叫,没有骚动,只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雨夜中冷冷注视着他们。 \"去联系龙哥,就说岗亭这有事需要他亲自来处理一下。\" \"对讲机在柜子第一层。\" 琛哥的声音莫名透着紧张,右手不动声色地按上腰间枪柄,虽然这东西给了他胆气,但是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是琛琛哥。”应了一声,鲱鱼强踉跄着跑回岗亭,拿起对讲机联系老大,然而除了电流带来的噪杂声,竟联系不上任何人。 突然,从黑夜深处的中传来诵咒之声,数千只乌鸦宛若得到命令,纷纷不顾雨幕振翅飞入夜空。 “黑云蔽月妖氛起, 群鸦振翅掩天光。 雾锁迷途归路断,魂随阴翳入苍茫。” 霎时间,方圆五里之地灰雾骤起,如同海潮般无声漫延,转瞬间吞噬了整个碧陶公馆。 灯光在雾中化作朦胧的光晕,随后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琛哥的掌心渗出冷汗,与他的小弟拔出手枪,却不知道该指向何处——雾气中,成群的蔚蓝色身影正越来越近。 会议室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氛,檀香与烟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原本静坐一旁的羽月法师,手中的法珠突然断裂,玛瑙珠子滚落一地。 \"不对劲\"她猛地站起身,和服袖摆带翻了茶盏,窗外本该持续的夜雨声竟无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当她拉开窗帘时,瞳孔骤然收缩——浓稠的灰雾如同活物般贴着玻璃蠕动,就连夜空也被完全遮蔽。 \"齐社长!快发布警戒命令!\"羽月法师的声音罕见地失了从容,\"外面有人用阵法隔断了公馆内外的联系!” 会议室顿时哗然。在座的黑帮头目们面面相觑,他们能理解枪战、砍杀,却对\"阵法\"这种超自然概念,完全无所适从。 唯有何世韬瞬间变了脸色。这位年过七旬的元老猛地推开座椅,在贴身保镖的搀扶下快步走向出口。 \"等等!何老这是要临阵脱逃?\" 齐天松冷笑着抬手,十几名枪手立刻封锁了会议室大门,\"竹联社待您不薄?\" 他早就看这老东西不爽了,没想到刚听敌人来袭,对方就准备独自逃跑? 何世韬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地:\"齐天松!你惹的祸事,凭什么要老夫陪葬?\" 似乎是脾气上来了,他这次连社长的职位都懒得称呼了。 “笑话!如果与你没有关系,大晚上会匆匆来这里跟我开会?” 说完,齐天松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继续道:“在会议上当场诘问于我就罢了,有好处就来,没好处就走,你真当竹连社是你家开的善堂吗?” 此话一出,在座堂主当头纷纷起身,对着刚才还礼遇有佳的何老怒目相视,毕竟,任谁都不喜欢,头顶上有个太上皇。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合伙将他逐出权力中心。 何世韬环视四周,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好!今日之后,竹连社便与老夫再无瓜葛!\" 此情此景,他自然知道这帮人是故意,在这一刻逼自己表态,不过比起权力和金钱,他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就\"齐天松侧身让出通道,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恭送何老了。\" \"恭送何老!\"满室黑帮分子齐声高喊,声音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待目送对方在保镖簇拥下快步离去,齐天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嘴角却扬起胜利的弧度,他整了整西装领带,转向始终静立一旁的羽月法师。 \"法师大人,今晚就拜托了。\" 他刻意放低姿态,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道:\"飞泷神社的所有建设费用,包括周边地皮的征收,竹联社都会全力支持。\" 羽月法师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符咒,眉间阴云未散:\"齐社长,能在无声无息间布下这等阵法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们恐怕\" 羽月话音刚落,只听灰蒙蒙的窗外,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夜空。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夹杂着凌乱的枪响,\"怪物\"、\"有鬼\"等字眼清晰可闻,一时吓得会议室内众人,人心惶惶。 齐天松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切,眼中迸发出狠厉的光芒道:\"诸位!今夜若能共渡难关,我齐某人愿让出九成产业!从此有福同享!\" 满座哗然。 几个堂主交换着惊疑的眼神——这可是相当于把整个竹连社拱手相让,但很快贪婪压过了恐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堕入谷底的士气,瞬间被齐天松拉了回来,就连羽月法师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在关键时候有散尽家财的气魄。 “誓死追随!齐老大!” “跟着齐老大有肉吃!今晚谁要动老大!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齐社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起彼伏的表忠声中,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越众而出。 人熊狞笑着扯下墙上的名画,露出嵌在混凝土中的合金保险库,密码锁解除的机械音格外清脆。 当十几米长的军火库完全展开时,连见多识广的羽月都不禁倒吸冷气。 ——从泛着冷光的4a1,到油光锃亮的ak-47,从黑星手枪到镀金的沙漠之鹰,甚至在最下层,还整齐码放着三具pf-98式火箭筒。 \"兄弟们!\"人熊抡起一挺轻机枪,身披子弹如同台版兰博,大声道:\"让外头的杂碎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竹连社的待客之道!\" 灰雾翻涌,雨丝如针。 数分钟前,玄色衣袂未染半分血渍的陈风,缓步越过血流成河的岗亭,在他面前不远处,无数身披链甲的白骨魔兵,正如修罗般在灰雾中肆虐。 它们身高逾丈,骨节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空洞的眼眶中跃动着幽蓝色魂火,仅凭一把破旧长刀便杀馆外尸横遍野。 \"砰!砰!砰!\" 92式手枪的爆鸣声在庭院中回荡,三名竹联社枪手背靠喷泉雕像,弹匣已经打空大半。 为首的黄毛青年双手颤抖,9子弹轰在最近那具魔兵胸甲上,只溅起几片骨屑。 而对面那怪物甚至都没有几丝停顿,锈迹斑斑的环首刀拖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操他妈的!跟这些骨头架子拼了!\"纹身汉子突然拔出开山刀,猪突上前发起无畏冲锋。 刀光刚起,环首刀已如雷霆劈落。 \"嗤——\"血肉分离的声音异常清晰,纹身汉子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自眉心至胯下缓缓裂开两半,脏器混着血瀑倾泻在欧式喷泉里,将天使雕像染成诡异暗红。 “跑啊!!逃出去!只要逃出去我们就有救了!” 剩余两人彻底崩溃,他们丢下枪械冲向铁门,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声响。 但白骨魔兵的速度更快——它纵跃如鬼魅,刀光闪过,跑在后方的枪手突然矮了半截,他的双腿仍在奔跑,上半身却已滑落在地。 \"救命\" 最后的幸存者被骨爪掐着脖子提起,他疯狂踢蹬的双脚下方,同伴们的残肢正被其他魔兵拖拽堆积。 近三百具尸体以诡异的姿态交叠,头颅朝外摆放,渐渐垒成丈余高的京观。 最顶端的头颅双目圆睁,汩汩鲜血顺着尸塔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汇成暗红色溪流。 此时,京观顶端,那具尚在抽搐的躯体被魔兵双手扯开。 温热血雨淋在尸塔上时,所有白骨魔兵突然单膝跪地,锈刀倒插于地,宛如朝圣。 撑着伞陈风踱步于京观白骨之间,身后则是跟着一具近两丈高的魔尸,对于眼前自己造成的一切,视若寻常。 “唉,血肉大丹啊~我还是第一次炼制,希望效果有如传闻中的那么好用。” 本来趁着这次出国,他只想去东瀛试一试水,可没想到在弯弯就有人上杆子的送,自己这要不成全一下,岂不是辜负了对方一番美意? (推送官,有没有毛遂自荐一下呀,五个位置。) 第1章 鱼腹藏书 第一章 鱼腹藏书 (头颅寄存处,老爷里边请~~ 不是ai文,请放心食用。) 溪攀市某片烂尾楼的小区内,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手握竹竿,静静地坐在人工湖边的杨柳树下钓鱼。 他屁股下是二手的折叠板凳,旁边放着一个用金龙鱼塑料桶,切割而成的水桶,身上的衣裳洗得发白,处处透露出生活的拮据。 陈风,穿越者,原本他在家上厕所的时候,竟被一辆半挂车撞穿墙壁直接冲脸。 尽管他家住在三楼,这种事故听起来荒谬至极,但事实就是如此。 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后,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弃婴,索幸被一对老夫妻收养。 等大了一些的时候,他才发现收养自己的这对老夫妇,是民俗学专家。 专门研究古今神话与民间传说,在他们的熏陶下,陈风从小耳濡目染,对民俗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得到了夫妇俩的赞赏。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风八岁那年,老夫妇在一次工作中感染怪病,相继离世。 更令人心寒的是,老人九年未见的子女突然出现,瓜分了财产后便扬长而去,连老人的身后事都未曾过问。 最终,街坊邻居凑钱为老人办了丧事,而陈风则像被遗忘的野草,无人问津。 随后,陈风被送进了大城市的孤儿院,开始了孤独的成长历程。 靠着勤工俭学,艰难地读完了高中,但经济的压力,迫使他不得不在18岁时选择辍学。 没有高学历的他,只能投身外卖行业,披上黄袍,戴上“皇冠”,在风吹日晒中谋生。 尽管工作辛苦,但凭借自己的努力,不仅还清了孤儿院的欠款,更积攒了一些微薄的积蓄。 凭借着精明的头脑,陈风在二手市场上倒腾旧家具,最终在郊区的一处烂尾楼里,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蜗居。 这里虽然没有天然气和电力,但生活还算安逸。他计划着攒些钱,日后出去摆摊谋生。 “唉……穿越这么久了,怎么我的系统还没到账?”陈风心中暗自苦笑,随即摇了摇头,将杂念抛诸脑后。 “算了,没有就没有,不如先钓条鱼,晚上打打牙祭。” 正想着,手中的钓竿突然一沉,“哎,中了中了!今晚可以补补了。” 陈风心中大喜,这力道显然是有货上钩了,随即他手腕一抖,鱼线瞬间绷直,迅速将渔获拉上岸。 然而,当他看清钓上来的东西时,心中的喜悦顿时被浇灭。 ——那是一条约莫二斤重的鲤鱼,腹部鼓胀,鱼鳞炸开,鼻腔中隐隐传来一股死鱼的腥臭味。 “死鱼?” 陈风皱了皱眉,想起网上钓友间流传的那句戏言:“死鱼正口,抬杆就走。” 可现在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哪来的什么邪门事? 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作为一名刚出栏的九年牛马,我可不会被区区死鱼吓到,封建迷信都是糟粕!” 他正准备一脚将死鱼踢回水中,却突然发现鱼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他用树枝拨开鱼腹,竟从里面扯出一张白皙细腻的皮子。 那皮子的纹路细腻,质地柔软,不像是牲畜的皮肤,反倒更像是……人的皮肤。 陈风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臂弯内侧的皮肤,感觉与这块皮子的质地极为相似。 “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可做笔录、取证……一系列琐事弄完,工作还要不要了?”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或许是白天的缘故,陈风的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 他壮着胆子捡起那块皮子,入手滑腻冰凉,触感竟让人有些上瘾,不由得仔细端详了片刻,这才发现皮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诡异符文。 “玄阴登仙法?聚煞,炼魂,吞鬼,养尸”陈风低声念出皮子上的内容,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像哪门子仙法啊!” 说来也怪,那些符文在现代人眼中,根本就是鬼画符般的存在,可陈风因为幼时经历却偏偏能看懂,甚至在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 毕竟,但凡是个穿越者,谁心里没有点主角的念头? 以前是没机会,如今机遇摆在眼前,若不抓住,岂不是辜负了一生一次的穿越机会! “即便没有系统相助,我陈风这一世也定要登临九天,成仙作祖,执掌乾坤!”他握紧手中的皮子,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回到烂尾楼的蜗居,陈风将那张白皮子摊在桌上,细细端详。 虽然皮子上只有寥寥几百个字,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远超表面所见,仿佛传说中的加密文,字里行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玄机。 皮子上记载的内容,追溯到了七百五十年前的玄阴门。 彼时,玄阴门不过是北邙山众多小门派之一,正值元末乱世,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当时的玄阴门主出身卑微,原是个土夫子,专靠盗掘古墓为生。 直到他偶然挖到一座修士的墓葬,从中获得了修炼之法,才踏上了修行之路。 此后,他四处搜罗零散的功法,融会贯通,创出了一套独特的左道功法。 这套功法虽不能让人成仙得道,却可能让人在乱世中得一时逍遥,快意恩仇。 然而,明末清初之际,末法大劫降临,天地元气逐渐枯竭,修士们如同无根之木、无水之鱼,修为日渐衰退,最终化为冢中枯骨。 唯有那些散落世间的邪祟,依仗污秽恶浊之气苟延残喘,不断侵蚀修士的寿元,迫使他们兵解轮回。 这或许可以看作天地的一场自我净化,毕竟修道者掠夺自然之力为己用,终究为天地所不容。(带资跑路去所谓的仙界,像不像某些润人。) 数日后,正值三月初三上元节。陈风拎着一小桶黑狗血,以剑指蘸血,在符纸上勾勒出玄奥符文。 玄阴法的入门篇便是“聚阴”,与那些高门大派不同,玄阴门没有山川地脉之气可供修炼。 只能另辟蹊径,借助特定时日聚集群鬼,摄取它们身上的阴气,凝练成法力,遍行周身。 然而,阴气与活人气血相冲,修炼时需以人参辅佐,保持气血旺盛,方能持久修炼,顺利入门。 人参在古代本是稀罕之物,只有大富大贵之家才能享用,感谢现代社会让吾等衣食无忧。 在网上陈风花了1000块,从原产地购得十根长白山人参,虽是养殖场的批量货色,但药效尚在,足以满足修炼所需。 中元节前夜,郊外的鬼城区烂尾楼四层,月黑风高,杨柳婆娑。 平日里明明再普通不过的景色,今夜却莫名染上了一层阴沉的氛围。 此时,按照古法焚香沐浴后,陈风只穿了一条短裤,浑身上下用公鸡血勾勒出细密的蝇头符文,远远望去,宛如一个血人。 他将白天找来的一只大汽油桶放置在房屋中央,随后在盘坐的位置铺上一块八卦毯,以求心安。 最后,他在周围点燃九根蜡烛,布下迷魂阵,希望能借此瞒过即将聚集而来的孤魂野鬼。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将准备好的纸钱倒入汽油桶中,甚至为了避免在关键时刻点不着火,还特意倒了一瓶酒精进去助燃。 万籁俱寂的夜空下,一切准备就绪。 陈风点燃了桶内的纸钱,火焰瞬间腾起,映照出沉静眼眸下,那抹孤注一掷的疯狂! 深吸一口气,他紧绷着身体踱步出了大楼,随后站在空地上,面对四方旷野,高声唱喏:“吉!时!已!到!陈老爷登仙冲喜,群贤毕至赐赏!” 话音未落,四周的树木骤然摇曳,阴风骤起,逼人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小小的烂尾楼内,黑暗如潮水般蔓延,仿佛连火光都要被吞噬殆尽。 霎那,陈风只感到头皮发麻,心中虽紧张至极,但面上依旧沉稳淡定,旋即按计划迅速退回屋内,躲进事先布置好的迷魂阵中。 汽油桶内的火光微弱摇曳,影影绰绰,似有漫天无形之物在环绕吮吸。 他深知阴邪之物,对生人的目光极为敏感,因此低垂着头,不敢抬头肆意张望。 双手扶膝跌趺而坐,陈风心中默念聚阴篇的道文,神情肃穆,气息沉稳。 尽管四周阴风呼啸,鬼气森森,但他的内心却如古井无波,专注而坚定。 这是一条凶险之路,但既然选择了,便再无回头之理。 今夜,他将以凡人之躯,直面幽冥,踏出成仙作祖的第一步。 第2章 祸水东引 第二章 祸水东引 幽幽冥冥,摄阴炼形, 静心凝气,方显威灵, 一聚神方,二会紫府, 三魂玄阴,堪破道途。 借着膝盖上的白皮子,陈风很快进入入定状态,胎光、爽灵、幽精三魂在体内缓缓苏醒,绽放出莹莹毫光。 这些光芒如同无形的丝线,从近在咫尺的群鬼身上牵引出一缕缕阴气,缓缓注入他的体内,用于拓宽和疏通经脉,为法力的滋生打下基础。 时间如沙漏中的细沙,一分一秒地流逝,鬼物身上散发的冰寒气息愈发浓烈,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阴气入体的感觉,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犹如在寒冬腊月的深夜,被人用刺骨的冰水从头浇到脚。 每一丝阴气都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切割着他的血肉,侵蚀着他的骨髓。 若不是口中含着长白山人参,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像雪山遇难者一般,面带诡异的微笑,因失温而亡。 不知觉间,陈风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好在随着人参的药力缓缓化开,他勉强维持着阴与阳的平衡,抵御阴气的侵蚀。 “这是修炼的必经之路,阴气虽寒,却是也踏入修行的关键!” 他咬紧牙关,心中默念聚阴篇的道文,强行压制住身体的颤抖,继续引导阴气在体内运行。 每一缕阴气的流转,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痛苦难忍,但成仙作祖的念头,让他始终未曾放弃。 渐渐地,体内开始滋生出一丝微弱的法力,虽然那法力犹如风中残烛,却已经能在脉中缓缓流动,为冰冷的躯体带来一丝暖意。 或许今日正值鬼门大开,群鬼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将油桶中的火光彻底压灭。 所幸吸引来的都是些孤魂野鬼,并无狠角色,否则今晚恐怕是难以善了。 口中的人参一根接一根地消耗,随着最后一根人参化尽,陈风终于完成了《玄阴登仙法》聚阴篇的修炼,正式踏入聚气境。 体内滋生出十几缕法力,如同种子般扎根于经脉之中,只要熬过今夜,他便能巩固修为,“堂堂正正”地成为一名左道修士。 当时间的指针,悄然滑向凌晨00:30,汽油桶内原本满满当当的冥币纸钱,此刻已化为灰烬,只剩一点如豆的火苗在灰烬上苟延残喘。 三十多只形态各异的鬼魂,如同饥肠辘辘的饿狼,或趴或卧于地面、墙壁、房梁之上,眼巴巴地等待着最后一丝灰烬燃尽。 陈风瞥了一眼群鬼,心中默念“玄阴老祖保佑”,至少目前,这些鬼魂还算安静,并未对自己构成直接威胁。 虽说如此,他仍旧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根据白皮子上曾记载,每名修士在入门前后都会经历“道劫”,此劫因天地厌恶修士而起,分为天灾与人祸。 “以我刚刚入门的修为,最多不过是人祸?” 陈风心中暗想,“可我一无亲人,二无仇家,连住的地方都是这种偏僻之地,又谁会来找我麻烦?” 就在这时,随着群鬼开始吸食纸钱中残存的愿力,他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 不甘心坐以待毙,陈风抓起坐垫旁打鬼用的柳枝,准备先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烂尾楼。 然而,还未等他迈步,楼外突然传来人声,且不止一人。 “嗯?哪里来的人。” 陈风眉头一皱,脸上神情有些凝重,旋即立刻迅速收敛气息,躲藏在阴影中,循声望向动静传来的方位。 十分钟前,烂尾楼的大院子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面包车。 车上下来四个人,装备齐全:长枪短炮的摄像机、收音器、探照灯,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小道具,显然,这是一支专业的直播团队。 “龙哥,我们今天真的要在这里直播吗?听说这楼盘以前打过生桩,建成后一直出事,所以才烂尾的。”一名年轻女子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别瞎打听,这些东西都是以讹传讹。那些地产商为了搞垮对手,什么谣言都敢放,这年头,真真假假谁能分得清?”回答她的是一名梳着长刘海模样英伟的男人。 他叫李成梁,网名“邪不压正”,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探灵主播,虽然不算顶流,但每次直播也有几千人在线观看,活跃度颇高。 提问的女子是他的助理小雯,长相柔媚,身上还纹了一幅艺妓纹身,据说能增加魅力。 虽然在这方面有些胆怯,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跟在团队后面。 “梁哥,装备都弄好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开机了?这破地方怎地比东北还冷!” 一名男性团队成员搓了搓手臂,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仿佛有人在他身后吹着凉气。 “好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等搞完这期节目,我请大家吃牛杂……再去洗个脚。” 李成梁难得大方了一次,其实,他刚刚下车时就隐隐感觉此地有些异样。 之前去过的探灵地点,大多给人一种空寂无人的感觉,唯独这里,让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畏惧? 或许是老板给的报酬够多,又或许是“洗脚”的诱惑起了作用,一行人迅速调整状态,你打开摄像机,我端着手电筒,纷纷走进了烂尾楼。 鲨鱼平台的灵异类节目虽一直不火,但却经久不衰,毕竟,神秘事物总能吸引新人入局,替换那些看腻了的老粉丝。 随着直播开启,陆陆续续有网友进入直播间,弹幕开始刷屏: 冥河老祖:“开播了,开冲!开冲!我要看血流成河啊!” 星期五的杰森:“楼上说得对,每次都那么点动静,完全吓不倒人。” 玉米地里的稻草人:“我要恐惧!至少给我们提供一点情绪价值啊?不然怎么给主播刷礼物!” 李成梁简单扫了一眼弹幕,随即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观众要的是刺激,而今晚,他或许真的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惊喜”。 他调整了一下摄像机,对着镜头说道:“各位老铁,今晚我们来到的是溪攀市着名的烂尾鬼楼——据说这里曾经打过生桩,闹鬼事件频发,今晚,我们团队就带大家一探究竟!” 说完,他带头向烂尾楼的深处走去,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这座烂尾楼里除了他们,还有另一个人正隐藏在阴影中,冷冷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夜,愈发深沉。 很可惜节目开场噱头做的很好,但随着众人在一楼的探索,预想中的灵异现象并未出现,甚至还让不少醒来的网友大呼无聊。 李成梁见状咬了咬牙,决定让团队中的一人,提前到二楼进行场景布置。 果然,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新粉的关注,直播间里也陆续收到了一些小礼物。 然而老粉丝们都是身经百战,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一眼就能看出主播在作假,所以根本不为所动,一行人只好继续向上行进。 只是,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明明是四个人脚步声,却某一刻,仿佛有一群人跟在身后。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几人下意识地靠在一起,步履也变得谨慎而缓慢。 而这种紧张的氛围,正是老观众们所期待的场景,毕竟,如果不能身临其境,探灵节目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直接去看恐怖片岂不是更好。 很快,一波来自老粉丝的打赏,瞬间让几人的胆气壮了不少。 钱是穷人胆,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 短短十几分钟内,直播间的水友们打赏了近十万,即便扣除平台抽成,几人也能分到几万块。 这也是为什么探灵类节目,总有人前赴后继的原因,一晚上几万块到手,试问谁不愿意? 这时,就在他们探索到四楼,异变突生,所有人竟闻到一股浓烈的汽油味,里面夹杂着焚烧后的烟灰。 “兄……兄弟们,我们现在探查到了四楼,突然闻到了一股汽油和烟灰味,有没有懂行的朋友?附近没发生什么火灾?” 李成梁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隐隐发白。 若不是身为团队的主心骨,他恐怕早已转身逃离此地。 弹幕迅速滚动起来: 网友殷城子:“是不是错觉?我看你视频周围的墙壁上,并没有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网友泉:“我以前听朋友说,有些流浪汉喜欢在无人居住的烂尾楼里生活,你到附近找找看,是不是有活人住这?” 网友虫巢意志:“俺也是这么觉得!” 片刻后,四楼某处大厅,陈风静静地坐在垫子上,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既然外面的人和鬼都是自己的劫,那就让他们提前撞到一起好了,狗咬狗就好了! 随后,他捻起一枚石子,精准地打在过道的柱子上。 “砰!” 突如其来的异响,瞬间,让静默轻声过来的四人,差点没被当场吓死! “谁!谁在那里!”李成梁强作镇定,挺身站在队伍最前面,对着黑暗中大声喊道。 然而,前方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股浓烈的汽油味,依旧萦绕在众人鼻腔中环绕。 或许是见黑暗中并无动静,几人壮着胆子,端起手电筒继续向前。 他们很快发现了中央的那个汽油桶,桶内隐隐有青烟缭绕,显然是刚刚熄灭不久。 再走近一些,他们竟无意中看到了,坐在垫子上的陈风,此时的他早已披上一件风衣,遮住了身上那些细密的红色符文。 “喂,你是不是住在这里的流浪汉?知不知道城市里,不准出现明火啊!” 一名助理见刚才吓唬他们的竟是个人,顿时胆气壮了不少,并且还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对某人一阵数落。 随后,让李成梁向直播间的水友们解释道:“刚才的害怕只是节目效果,大家别当真。” 就在那名助理要将摄像头对准流浪汉时,陈风猛然抬起头,目光冷峻地扫过几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谁也没注意到,隐没在黑暗深处的天花板上,正有一群面色扭曲的孤魂野鬼,正趴他们头顶虎视眈眈。 只不过碍于四人抱团阳火太盛,暂时让它们无从下手罢了。 第3章 死无对证 第三章 死无对证 蜷缩在阴影中的陈风,偷偷瞧了一眼探灵组四人,只见他们头顶、肩膀上的三盏阳火,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明灭不定,显然是刚才受了惊吓让魂体受损。 而且由于他们录制节目,时常穿梭于古宅坟地之间,身上早已被邪祟之气侵染。 现如今群鬼环伺,阳火衰落,仿佛是上天注定,他们命中该有此劫。 “以劫应劫,祸水东引。” 陈风暗自下定决心,鼓起如蛙腮般的双颊,口中吹出阵阵阴风,如同冰冷的毒蛇,迅速牵引群鬼的身躯阴气,以其浇灭众人肩头的阳火。 “啊!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点冷。” “好像还真有点凉意。” “梁哥,要不我们回去!” 助理小雯胆子最小,拉扯着主播的衣袖想走,然而直播间里的水友哪受得了这个,当即起哄要他们在这多呆一会儿,并且为了鼓励主播,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大佬打赏礼物。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到今晚有这么多大爷后,四人原本动摇的心瞬间安定下来,谁让这世界最痛恨的病是穷病,最可怕的鬼是穷鬼。 “嘿现在不走,待会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全都下意识转头望去,但这一回头不要紧,本来就很微弱的阳火瞬间被他们自个吹灭。 下一刻,探灵组的眼睛仿佛是洗去尘埃般,视野里莫名多了之前没有的东西,它们没有固定的四肢形体,模样黑灰像极了上个世纪黑白照片的颜色。 之前也说了,这些脏东西对人的视线很敏感,特别是当它们被活人关注到后,就会变得异常暴怒。 “啊啊啊!啊!!有好多鬼啊!救命啊!” “别追我了啊!我发誓再也不干这一行!求求你们放过!” 谁也没想到探灵能探到真货,这会儿撒丫子一个跑得比一个快,然而周遭昏暗楼道杂物又多,其结果不言而喻。 俩人被杂物绊倒,一人滚下楼梯,一人甚至崴了脚,仅两分钟不到四人就全军覆没,而不慎跌落的摄像机,则清晰记录了刚才的一切。 此时直播间内简直炸开了锅,一群水友闹得沸沸扬扬,有的说是真事让大家赶快想办法救人,有的怀疑是剧本圈钱,更有的人说是白天去过那边,愿意主动请缨过去打假。 不过,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就有平台的超管,直接把直播间给封了,并且打电话联系当事人,然而,在诸多办法联系不上后,平台那边也只能报警处理。 次日,熟睡中的陈风被敲门声吵醒,因为心中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起床穿上白背心人字拖,晃晃悠悠打开门一副睡眼朦胧道:“谁呀?大清早来这找我?” “嘶原来各位巡捕上门,我昨天送外卖的时候,可没违反交通规则啊,至于这么大阵仗吗?” 此时门外站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巡捕,完全是一副缉拿罪犯的架势,看得陈风眉头直皱,暗道:昨天晚上应该没有出纰漏啊?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用的伪音。 “这位市民朋友请不要误会,事情是这样子的” 为首之人年龄四十有五,国字脸眼神犀利,巡捕帽戴的端端正正,身上着装一丝不苟气场摄人心魄。 等到身边的协捕把话说完,那国字脸男人并没有继续询问,而是仿佛在说一件事实般道:“昨晚那几个主播出事你当时在哪里?这附近方圆十公里就你一个人在住。” “哦对了,我叫向国文是巡捕队队长,希望陈风先生你能如实回答。” “你你不要冤枉人啊!我昨晚可是在家里睡觉,上哪去害人,再说我跟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陈风现在的神态很符合小市民的模样,对巡捕的畏惧以及被冤枉的悲愤,同时也将道理摆出来。 “咳咳别激动,我们只是例行询问,毕竟周边就你这一户” 抱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陈风跟对方掰扯了两句后,大大方方让他们进来搜查,那坦荡荡的模样让巡捕们下意识偏向对方。 很快除了几本曾经在漫展上买过的小黄书,连件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出来,无奈众人只得收队返回案发现场继续调查。 “陈风先生打扰了。”向国文没有摆架子,哪怕对方只是个外卖小哥也给足了尊重。 “没事,配合巡捕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虽然大清早被吵醒有怨气,但人家给面子就得兜着当即向对方回礼。 当捕民一家亲情的场景演完后,巡捕收队陈风关门,下一秒,双方同时收起笑脸俱是心情不佳。 “向队,为什么拉着个脸,可是那小子有问题?” “有,但是不确定,疑点太多了,但又不能当作证据。” 作为一名资深老巡捕,向国文的鼻子很灵敏,哪怕对方昨晚洗过澡,但他还是能闻到丝丝缕缕的烟灰味。 而事发地的那个房间有一个油桶,里面还残留着纸钱灰烬,很明显那个骑手在撒谎!昨晚他至少在楼里待过。 但是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一点,并且有一件事,甚至比刚才的线索更重要,那就是凶手的作案动机。 人是一种欲望很强的生物,大部分人做事都有目的,仇杀,图财,劫色,哪怕是胡乱杀人也是为了满足欲望。 偏偏在这个骑手身上,他没找到对方任何动手的理由,而且经过现场初步检查,三人皆是死于意外,所以这件案子就很诡异了! “呵真他妈无语,这破地方也能遇上办案高手!不过任你如何查案,难道还能把【凶手】从地府捞上来不成?” 想到这,他又摸了摸胸口贴身放着的白皮子,这可是块宝贝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炼成的,但它能加快自己的修炼进度。 我是不是已经开始变态了?以看玄幻小说的时候,那些修左道的主角明明之前都是好人,但是越到后面越不当人。 “算了,如果不当人能活得更好,怕不是有一堆人要跟我抢机缘。” 拿起床上的手机点屏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到了早上8点,本地第一条新闻就是某某平台主播,在废墟探险时受到惊吓三死一疯。 活下来的那女人性情大变,根本不认识她原来的家人,并且在医院大吵大闹,最后被送进了青山神经医院。 啧啧陈风看完咂咂嘴并没有发表啥评论,今天他还得上班送外卖,毕竟人是天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买最便宜的西洋参也要花不少钱。 数百年前依靠吸纳阴气入道,在正道看来是取死有道,要知道天地有序阴阳有别,那阴寒之气五毒俱全本就容易损耗生人阳寿,更别提拿来修炼了。 但任谁也想象不到末法大劫的今天,这门左道邪术亦能大放光彩。 第4章 钱通神:借命 第四章 钱通神:借命 滴铃铃 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黄袍加身的陈风驾驭着心爱的小摩的,宛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正巡视着属于他的城市。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逆行的原因,他很快就被交通巡捕拦下,然后被狠狠地罚了一笔两百元的巨款。 “可恶!真是出师不利,一单还没接到就先破了财。” 也许是修炼了术法的缘故,陈风现在的心态就如同一个暴发户,在飘飘然的同时,又对普通人心生隔阂,仿佛自己已然高人一等。 特别是最近几天,他内心时常躁动不安,总想着要闹出点动静,亦或者人前显圣。 如果可以的话,陈风不想继续从事这种风餐露宿的工作,他渴望挣大钱!成为人上人!倘若能够顺势成仙,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他还发现白皮子上的内容,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至于另一部分在哪就不得而知,船到桥头自然直。 将摩的停在一家小吃摊旁,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这才发觉已经出来三个小时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旋即,向路边摊的老板娘买了一碗六块钱,不加蛋多加面的炒面,先用大量的碳水先填饱肚子再说。 等待的烹饪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闲着无聊拿出手机刷着外卖骑手群,翻着翻着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传说在临江附近的小区九点半,运气好的话会接到超级订单,足足有300块的跑腿费,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曾有好几个骑手抢到过。 送的东西也很简单,只是一碗白饭放到目的地门口,就能自行回去,按理说这年头谁信这些?有钱赚傻子才不去。 但是最后送过饭的那些兄弟,都对此经历绝口不提,后来大家也逐渐把这事当做笑谈遗忘了。 事实上一件事做得久了,行内的人总会懂些门道,少说、少问、不做、不管亦是守身之道。 当然这其中自然不包括陈风,身怀异术的人总是不安分的,更何况他想要更快修炼,就要主动去接触那些魑魅邪祟。 入夜时分,陈风点着一根烟静静在临江小区口等待,白天花了一下午跑遍菜市场,从两个老屠户手里购得屠狗刀以及一把杀猪刀,全是剔骨刀的类型。 这两把凶器已经被他用自己的血调和过,并且各自在刀柄镌刻【杀】【生】二字,既能束缚上面煞气避免被其侵蚀。 “叮,黄袍加身,你来订单了请注意查收。” 三月末,凛冬的寒意尚未散去,在冷风中熬了近两个半小时的陈风,终于等到了对方下单。 黄水路凉街寿喜店,买一碗白饭,送到临江小区八栋614房间。 联系人名字是杨xx,联系电话:xxxxxxxx 跑腿费:600元。 “嘶,是不是因为最近没人接单,所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没有迟疑陈峰接下了这个单子,随即猛然打了个哆嗦,原本良好的精神头陡然萎靡下来,那感觉就像是与人打了通宵的“扑克”。 钱通神!是个高手! 他心中一惊,旋即把眼扫了一圈周围,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暗中观察自己,总之先离开原地再说。 黄水路凉街,因正值宵夜时间道路上人来车往,商铺外成群的人撸串烤肉喝啤酒,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充斥着一股油腻腻的烟火气息。 当他来到手机信息,指定的那家堂食店后,映入眼帘的竟是门可罗雀的场景。 要知道现在正值饭点时间,附近多家餐饮都是生意兴隆,要说里面没鬼谁都不信。 陈风再三确认软件上的地址没错,这才绷着神经步入店内,在白炽灯惨白的光线映照下。 白色墙壁上的黄色污、渍油腻全都显眼至极,难怪见不到一位客人进门。 店内的人不多,只有老板娘和伙计俩人,一人在后厨不知道忙些什么?,一人懒洋洋的靠在桌椅上玩手机。 即便陈风进来,对方也就是瞥一眼,根本就没有挪屁股的打算。 “头发枯黄肤色暗沉、眼袋厚重疑似有精气亏损之相,看来与614房间相关联的人都没好下场。” 通过白皮子上学到的知识,他一眼便瞧出了对方身体出了问题,虽然表面上与现代年轻人没啥两样。 但他玩农药时双目无光、反应迟钝,却足以说明其内在亏损严重,绝对也是被借了寿数。 算了,尊重个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才不会去做,还免于被人当成神经病。 “老板娘!我是来取餐的骑手,临江小区那边的单子准备好了没有。” 或许是陈风的嗓门有点大,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老板娘,手一抖摔碎几只瓷碗。 然而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挤出一丝笑容道:“好些天没见骑手来了,你稍等,我这边马上好。” 仅是一碗饭的缘故,老板娘在后厨做的很快,只是简单的醋饭加一些木鱼花,很快就将它打包好递了出来。 因为隔着有些脏污的窗帘子,陈峰并没有直接见到老板娘的模样,但在某个惊鸿一瞥的瞬间,他透过反光的金属厨具。 着实被对方现在的状态吓了一跳,面色蜡黄发如篙草,双颊凹陷眼睛内布满血丝,整个人仿佛是被透支了精力一样,与之前那小伙的状态无般一二。 透过面相,他知道对方被借走的寿命,还不止一点两点。 “咔” 眼角忽然仿佛察觉一丝白光,可周围除那病怏怏的服务员外,似乎在并无其他人。 “嗯?难道是错觉?” 可能是脑中在想事情的缘故,陈风并没过多留意小伙的表情,提着打包好的餐盒出了店门,将其放入电瓶车后的保温箱中。 就在他离开不久,堂食店莫名拉上卷帘门提前打烊,而周围一圈店主早已是见怪不怪。 昏暗带着丝丝鲜红的后厨,原先和蔼的和蔼的老板娘,目露凶光满脸狰狞,手执牛尾刀一副择人欲噬的模样! 李丽珍,两个孩子和丈夫因患某种怪病,四处求医家庭拮据无法负担,后经人介绍来到这家堂食店工作,月薪高达6万足以支付家人的住院费。 因为在在这里干了一年多的原因,对于自己的身体她多多少少已经有点怀疑,是不是店有问题,毕竟这么高的薪水每天啥都不用干。 “该死的小畜生!你不想干早点说,我丈夫可还等着钱救命呢!” “吼什么吼?我要不把照片发过去,咱们怎么拿钱?只是忘记关闪光灯而已!” 因为才来两个月的缘故,某大学生李永峰身体除了亏空,暂无太多明显毛病,面对李丽珍凶态毕露的质问半点不带怂。 “好好好!!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你来啊!” 就在俩人互相对峙的时候,某城中村筒子楼444号房间,一名身穿寿衣的枯瘦老者,面容呆滞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杆老式烟枪,唧唧的抽着,许久也没见动静。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那张满脸褶子的可憎面容,终于浮起一缕生气。 “来了!果然天不绝吾,再给我一些时间定能改命!” 浑浊的空气烟雾弥漫,不大的房间内落满了灰烬,隐隐有无形的轮廓搅动灰雾,旋即又在老者的呵斥下陡然安静。 (为什么咱大晚上会写这些t t,难道午夜适合灵感迸发) 第5章 刀斩赤鬼 第五章 刀斩赤鬼 占地广袤的临江小区内一片静谧,宛如深夜的墓园,因其位置偏远,在此购房之人寥寥无几,仅有十几户人家亮着灯。 沿着忽明忽暗的路灯前行,几经辗转,陈风终于进入了目的地8栋。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忍不住咒骂起来,原来无良开发商竟然连电梯都未安装,614 号,这意味着他需要攀爬六层楼梯! 不过事已至此,如今已经容不得自己退缩回去,自从他接了商单就已身陷局中,必须破除借寿术法方可安宁。 摩挲着腰间自制的百宝袋(褡裢),里面全是他赖以仰仗的底气。 楼梯间的声控灯依旧在工作,陈风带上食盒一口气奔上六楼,停住后只是微微气喘。 好歹已经入道,聚气境让身体摆脱了亚健康疾病,虽不至于身轻如燕,却也能轻轻松松狂奔数百米。 (作者现在就是亚健康,跑不起来。) 6楼的过道不知缘何感应灯并未亮起,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墙壁下的绿色应急灯,绿油油的光芒直照得人心发慌。 “该死!难怪之前接单的骑手不愿透露经历,也不愿继续接单,不管里面住的活人死人,任谁碰上都会胆颤心惊。” 陈风心中暗自思忖片刻,从褡裢里掏出牛尾尖刀,振奋精神踏上过道,只一霎那,莫名的凉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包围。 要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是本能反应,并非学习一两天道法就能摆脱。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从廊道两端的黑暗中,似乎隐隐传来啜泣声,若有若无,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陈风脸色一沉,手中的牛尾刀紧了又松,深吸一口气后,强压下想要逃跑的念头,将饭碗放在门前在手机软件上,点击确认餐饮已送达。 订单完成的一瞬,立刻便有一个陌生号码转了600块钱,到他的手机支福宝上。 “支福宝到账600块,请您及时查收。” 我日!靠! 未曾设置静音键的陈风,顿时被突如其来的提示音搞得头皮发麻,差点把唯一的手机甩出去。 好家伙,本来精神已经绷得很紧了,这一下差点没让他吓得心脏骤停。 然而就在某人分神之际,住户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一角,紧跟着地上的饭碗也随之消失无踪。 仿佛刚才软件里的声音像是惊扰到了什么,整个楼道内的温度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地面与墙壁皆有银霜迅速蔓延。 只一会儿的功夫,呼吸间竟能吐出白气,陈风暗道不妙,连忙跺地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道:“玄玄神神,悠悠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开!” 霎那间,热流涌向双眸睁眼的一瞬,入目一片猩红之色,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血海之中。 “我靠!这还不如不开眼呢!” 只见漫天红光亮如若白昼,廊道尽头斑驳的墙壁上,趴着几头黑漆漆的不明物,浑身青烟缭绕似有烈火在烧灼皮肉。 吾日! 陈风想也没想一脚踹开房门,没有丝毫犹豫,在它们移动前他一头冲进屋内。 漆黑的房间在法眼的视野下,依旧是猩红一片,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覆满尘埃的老旧供桌。 然后是那些盛放在瓷盘里,却早已发霉的糕点贡品,以及十几张没有名字的空白牌位。 它们从低到高恰似一座孤零零的坟头,仿佛已经矗立在那里很久。 就在这会儿,六头浑身宛若焦炭的鬼物,已然不知何时聚集门口,瞪着黑洞洞的眼眶朝房间里望去。 嘶 见到这阵仗陈风倒吸一口凉气,真特么是前有狼后有虎,一根筋两头堵,自己刚才是脑子瓦特了才冲进来。 “妈的!原本以为只是两只小鬼,没想到却是这种大凶之地,老子拼了!” 随即他从褡裢扯出一张带血的床单,上面是女人的月经血和黑狗血,并辅以玄阴蝇文制作的临时法器【秽血罩】。 七百五十年前的玄阴门虽是小门小派,但架不住术法亲民,主打的就一个就地取材,便宜实惠,在如今这个时代也算是因地制宜。 “丁丑延我寿,丁亥拘我魂……,玄阴护身,秽血佑命!” 须臾,血色罩单在法眼的视野中泛起荧惑之光,陈风疾步上前,将其披于身上。 此刻,门外那群鬼祟窥探的火鬼骤然怔住,只因它们已然无法察觉房内生人的气息。 然群鬼正欲离去之时,陈风却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挺身向前,并以中指鲜血佐以杀鬼咒,为牛尾刀临时开光。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冲向距离最近的厉鬼,一刀迅猛凌厉,直没入对方头颅。 刹那间,鬼物灵体被毁化为精纯的阴气消散无踪,而其他鬼物仿若炸群的食人蚁般,疯狂地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攀爬,寻觅敌人。 然而,每当它们途经某人或是即将触碰身体时,就如同人类遭遇秽物一般,会本能地自行避开。 陈风见状,心下大喜,旋即手提牛尾刀主动出击,手起刀落,接连斩杀三头厉鬼,直至将它们驱离房间。 “啧,……看来这把杀猪刀已经废了,毕竟其材质普通,而且赤鬼着实让人恶心。” 外表仿若腐朽的废铁,灰黑色的刀刃已无寒光,凝视着手中近乎报废的牛尾刀,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携带了两把武器。 赤鬼,诞生于熊熊烈火之中的恶鬼,兼具阴气与炙热火气,罕见而稀少,亦是修行者最为不愿遭遇的鬼类。 只因在与它对敌之时,其体内的火气会损伤法器,就算杀掉对方也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阵低泣声,霎时,陈风只觉头皮发麻,抬头望去,竟见原本空无一物之处,无端浮现出一顶缓缓旋转的黑伞,样式陈旧仿若民国时期的物品。 不是!日你大爷这没完没了吗?! 仅凭出场气势判定八成是大佬无疑,瞬间,陈风就想脚底抹油,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6章 无头女鬼 第六章 无头女鬼 “三十六计走为上!” 陈风的脚刚刚抬起,身后的门扉便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关上。 紧接着,雪白的墙壁像是被岁月侵蚀一般,逐渐老化斑驳,斑斑点点的血渍印记慢慢渗出,如霉菌般迅速蔓延开来。 一时间,他的鼻腔内充斥着老房特有腐朽潮湿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好,现在没得跑了,他手指一勾拉开褡裢,从包里把仅剩的屠狗刀握于手中,眼神死死的盯着那顶诡异黑伞。 神情恍惚间,陈风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黑影,伞下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着大红旗袍的女郎,身姿婀娜,宛如风中摇曳的柳枝,肤如凝脂,恰似羊脂白玉般温润。 可偏偏她唯独没有头!微微佝偻着身体,脖颈处黑洞洞宛如一个无底洞。 “拼了!” 玄阴神只,与我万方! 心血为祭,神兵开光! 陈风咬牙切齿,将刚愈合的中指再次咬破,将滚烫的鲜血飞速抹遍刀身,霎那间红光一闪,屠狗刀散发莹莹红光。 随后,他拿出尼龙袋里剩下的黑狗血,兜头给自己淋了下去。 哗啦啦……那腥臭如墨的狗血,仿佛决堤的洪水,顺着重力流淌全身。 此刻的陈风手持尖刀,满脸鲜红,那模样简直比从地狱爬出的恶鬼,还要狰狞恐怖。 “着!” 他如疾风般将手中攥着的三枚,被黑狗血浸泡过的长钉狠狠掷出,紧接着毫不犹豫地猛扑向前,手中刀尖直直指向对方的心窝。 叮叮……两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仅仅只有一枚钉子命中目标,余下皆被那苍白如纸的双手所阻。 还没等他继续靠近,却见那无头女鬼抢先一步,蓦然出现在陈风身前,吓得其呼吸一滞,随后不禁震撼对方的身高。 身高足有178的陈风站在女鬼面前,居然只到对方胸口,要是加上头的话只会更高。 下一秒,双臂骤然一紧,旋即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提起来的小鸡,瞬间被对方高举过头。 “这是要干嘛,是打算摔死我吗?” 因为视角被固定的缘故,让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断颈处吸引过去,漆黑深邃的缺口仿佛万丈深渊,有无穷的吸引力。 灵魂离体是怎样的感觉,这一刻他体会到了,整个人意识僵化好似飘飘欲仙,目光混沌呆滞,仿佛变成了没有意志的木偶。 不过,陈风毕竟是已经入道的人,他的三魂七魄比一般人更加稳固。 仅仅呼吸间,便迅速回过神来,然后猛地咬住舌尖,将一口至阳至纯之血似箭般喷向对方。 “嗤……” 刹那间,仿佛是沸油遇到了清水,滚滚的黑烟如火山喷发地涌升腾。 趁着女鬼遭受重创的瞬间,陈风迅速震动双肩,如同金蝉脱壳一般褪去外套。 滚落地面的一刹那,弹跳而起,将那泛着血光的牛尾尖刀,狠狠地捅进了对方的胸口。 随即,那没有脑袋的旗袍女鬼,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大量的阴气。 原本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近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青黑干瘪,转眼不到躯体就已经若隐若现。 “呼要不是准备的够充分,差点老子就交代在这里了。” 正当陈风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头顶上那顶旋转着的黑伞,突然之间释放出无数的黑气。 犹如输血一般,源源不断地注入到萎靡不振的无头女鬼体内,令其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草!!不带这么玩的!” 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是那柄黑伞,说不定连这无头鬼也是它在控制,突然他想起白皮子上有一道术法,或许很适合现在情况。 天干地支,以血为引。 三魂相辅,六魄定神。 真灵显化,赤血炼法。 大拇指撇过嘴角鲜血,陈风使用右手以指代笔,飞快在左臂上书写细密蝇文。 然而时间不等人,在巨量阴气的冲刷下,插入女鬼胸口的牛尾尖刀迅速锈蚀破裂,没一会儿,便剩下个木质刀柄掉落地上。 哗! 女鬼身上忽然传出轻响,胸口被穿刺的破洞转眼愈合,眼瞅着她要起身将某人彻底撕碎时。 陈风大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踩着摆满牌位的供桌一跃而起,伸出赤手抓住黑伞往下一拽。 “给老子下来!” 瞬间,滴溜溜旋转的黑伞被他强行收起,连带那民国女鬼也跟着消失无踪,不用说肯定是进伞里了。 这诡异黑伞入手阴寒,犹如寒冬腊月天赤身走在雪地中,但陈风也不是吃素的,赤血炼法专克无主法器。 要知道数百年前的玄阴门小门小户,可没那么多资源为所有门人分配法器,而那些没有获得装备的人,自然就起了歪心思,因此杀人夺宝的法门便应运而生。 数息后,写满蝇文的赤手逐渐恢复正常,那一行行一列列的诡异红字,像似活过来了般,钻入黑伞将其原主的印记洗去。 “咔嚓!” 某筒子楼的房间内,满脸阴狠怨毒的老者,手里握着一根捏断的烟袋锅,法器被夺让他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那丑陋扭曲的面容几乎要择人而噬。 “该死的东西!你真是该死啊!等我!咳咳咳待老夫董瘟度过此劫,必定将你扒皮拆骨炼成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董瘟,年轻的时候是个盗墓贼,专做掘人坟茔的勾当,中年时期与他人合伙,在川渝一座古墓中发现修仙机缘。 最终因分赃不均,发生了近百人的混战,唯独最后他一人吃鸡。 自那以后,凭借着一手邪门术法,为人开光求财,或是平复各种事端,赚得盆满钵满,再也不用去做土夫子的活计。 直到数年前,董瘟在发现身体不适后,去医院做检查时被确诊肺癌晚期,然而因为发现的实在是太晚了,病症上早已无力回天。 最后想出利用鬼物借寿之法,想以此躲避死亡,而这一躲便是五年。 “快了!四月四日一过,便是我改天换命之时!” 第7章 河滩遇险 临江小区 614 号幽暗无光的房间内,陈风正襟危坐,全力吸纳着漫天红光。 在他的努力下,红光逐渐转为黑白二色。 轻抚着手中那把漆黑大伞,陈风已然洞悉了它的所有能力。 御魂伞:御鬼、摄阴、储物、隐匿,展开后更能形成一方低配鬼域。 此伞虽看似现代,却给人一种古朴之感,仿佛并非近现代之物。 稍作感知,伞中除了之前的旗袍女鬼,还有两只赤鬼,可谓是买一赠三,今后无论用于修炼还是御敌,皆是上佳之选。 趁着周围阴气尚未消散,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运转登仙法。 约摸两小时不到,便觉周身鼓胀法力充盈,旋即长长舒了口气,不由吐槽道:“…入道不过数日,竟能如此迅速地达到聚阴中期,难怪左道邪修遭人唾弃,其中怕是有嫉妒之意?” 细想之下,道门天才至少还需百日筑基,不合格者更是数不胜数,而左道邪修呢,只需随意祭炼生魂,再行几次屠戮,修为便能如火箭般飙升,这又怎能不遭人嫉恨? 至于那白皮子书,自得到之日起他仍在每日研读,并且每次皆能有所领悟习得术法。 明明仅寥寥数百字,却似加密一般,源源不断地给予新的知识。 与来时不同,陈风哼着最近的流行歌,腰间插着黑伞,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 当他临近保安亭时,一阵凉风袭来,他只觉脖颈间有些异样,不禁伸手轻挠了几下。 “我日,狗血都结痂了,竟然忘记去洗一下。” 要知道,此刻他浑身血腥气逼人,若走在大街上,不出一分钟,马上就会有人报警,然后遭到全城通缉。 而且上次直播平台的那三人,恰好丧命于他居所附近,若是被巡捕带进看守所,先不说其他。 单是他身上的狗血,便难以解释清楚,毕竟,谁家好人会无缘无故往自己身上泼血? 明清河畔,凉风瑟瑟,吹拂着岸边的杨柳。 临江小区之所以得名“临江”,是因其内的这条河与汉江相通。 这里的河水虽不深,即便是中央区域也仅到脖颈处,但由于临近江口河水流速极快,几乎每年都有几个喜好游泳的钓鱼佬被水流冲走。(俗称人打窝) 此时正值三月末,河床边蚊虫未起,植被不丰,陈风赤着脚走到满是乱石的河滩上。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快速褪去衣物,蹲在水边大力搓洗起来。 随着衣物恢复原本的颜色,一丝丝血液顺着河水缓缓飘远,没入在远方的黑暗之中。 “啧,还好今天内衬穿的黑色背心,不然只能打赤膊回去了。” 把洗净的衣物像拧麻花般拧干,接着用法力将水分蒸发殆尽,叠好后就放置在一旁。 毕竟,血液这玩意儿洗得再干净,也会像烙印一样留下麻烦的红色痕迹。 他寻思着回去就把它丢进垃圾桶,或者找个僻静之地焚烧掩埋,主要是担心这血衣被人发现后,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好像前段时间热搜上,一名拾荒老人在垃圾桶旁边,发现一具被裹成人形的塑料袋,报警后才发现是别人抛弃的硅胶娃娃。 望着清澈如镜的河水,再加上鼻腔中充斥着自身的腥臭汗臭,陈风再也按捺不住光着腚冲扑进水里。 “爽!” 因为有法力加持,体温恒定,倒也不惧感冒,十分钟后当他洗净身上血浆,迈步走向岸边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离岸边远了一点? “不对!有问题,这绝非错觉!!” 刚刚收服群鬼的陈风心里虽然高兴,但应有的警觉性却丝毫没减,在发现异常情况后,便如惊弓之鸟般急忙朝岸上跑去。 此刻,他不过是水没小腿,与岸边的距离不过四五米,只需数步便能上岸。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陈风发现自己跑得越快距离岸边就越远,并且水位也越来越深,河水都已经到达大腿处了。 “晦气!鬼打墙看来是遇上水鬼了,不行!得冷静。” 因为褡裢和黑伞都在岸边,没有装备的他不仅丧失大半战力,而且自身还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 不敢轻举妄动的陈风,大脑如高速运转的机器般,急速思考着应对之策,所谓鬼打墙,实则是鬼遮眼,乃怨气邪祟所营造的幻境。 若能直接识破幻觉,便意味着能够重回岸上! 念及此处,他急忙掐咒诵诀,丝毫没注意到,从远处的黑暗中飘来几十具尸体。 玄玄神神,悠悠冥冥。 聚阴明灵,广开天目。 玄阴法眼,开! 须臾,陈风双眼绽出光芒,夜色中的河面瞬间变得灰白透亮,此时他方才惊觉,自己之前竟是一直在朝河心狂奔! “还好我反应快差点就着了道!” 陈风暗骂一声,刚想抬脚离去,然而脚踝处骤然传来的异样触感,却如触电般令他心头一紧。 那触感冰冷杂乱,丝丝缕缕,透过清冽的水面,他看到河底不知何时,竟长满了乌黑的死人头发,它们如海草般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河底! 干你娘!以前老子住烂尾楼这么久都没遇到过阿飘,合着今晚这是在给我补课? 吐槽归吐槽,生死攸关之际,他灵机一动将法力流向双腿,以内力运转的方式强行爆发肌肉潜能。 呲啦效果是有并且成功在水中前进了几米,但反抗的结果却是迎来更强的束缚。 并且当陈风回身望向河面时,猛然发现他早已被数十具苍白浮肿,好似巨人观的尸体包围。 草!他不甘心啊! 此次行动,自己已然做足了准备,不仅顺利剿灭赤鬼,还收服无头女鬼,最终更是斩获一件法器! 岂料,仅仅去了一趟河边,便要如此憋屈地死去! (这里的尸体多是由临江口来的,单个水鬼实力不强,但无意识抱团后就会形成鬼域。) (境界低的时候,修行者法器起码占了八成实力。) 第8章 黑猫救命 第八章 黑猫救命 阴冷刺骨的明清河上,身陷水鬼围杀的陈风犹如风中残烛,千钧一发之际,河岸上有团漆黑之色若隐若现,随即猛然传来一声凄厉猫叫。 “喵!!” 刹那间,这叫声好似幽魂天敌,让河里的水鬼犹如惊弓之鸟般骤然一顿,就连捆住陈风双脚的死人头发,也不禁松了稍许。 “天无绝人之路,好机会!” 生死一线不敢怠慢,陈风集中全身法力骤然爆发惊起数丈水浪,在挣脱后发丝后宛若武林高手般踩水上岸。 “呼差点在这阴沟子里栽了!” 平安落地后的他心中一怒,抄起地上黑伞抛向半空,旋即口诵【役使恶鬼凶煞】真诀。 “兵猛吏,烜赫威灵,持戈仗剑,生气无情,忿怒凶恶,猖獗狂狞。” “斩头截血,食鬼吞精,张睛努目,破寨烧营,纵横显现,遍地峥嵘,正一??下,报应分明。” “闻吾呼召,火速来临,急急如玄阴老祖律令!” 玄色御魂伞稳稳地悬停在半空,月朗星稀的明清河畔,须臾间阴风阵阵鬼气弥漫,身着红色旗袍的无头女鬼,在一团黑雾消散后屈膝跪于陈风身前。 看着先前拼死厮杀,才勉强战胜的旗袍女鬼匍匐身前,陈风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得色,随即一指河边水鬼,厉喝:”杀!“ 女鬼领命之际,双手血色指甲猛然增长三寸,须臾之间化为一道血芒划过河面,双爪交错,犹如两把锋利无比的镰刀,仅一击,便将数头水鬼如纸般轻易地撕碎。 血色旗袍女鬼居然有如此实力,着实看得陈风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么猛!难道她之前在614房间内受到某种压制,才导致其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怪不得他多想,毕竟那女鬼刚出来时有这实力,见面就能把自己给秒了好!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回过神来的陈风再次凝视无头女鬼,只觉得她身上的旗袍愈加鲜艳诡异,心中的直觉在警示他,若无必要,还是尽量少用对方为好。 刚刚斩杀水鬼的大部分阴气皆被她直接吸纳,白皮子上的御鬼篇中有提及,当鬼物的实力大幅超越役使者时。 主仆关系最多不可超过一个大境界,不然被反噬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现在是聚气境中期,而旗袍女鬼至少也是聚气境后期,或凝元境前期实力,不能再让她吃下去了!” 凝视着依旧在水面上横行无忌的无头女鬼,陈风竭力克制着将水鬼赶尽杀绝的冲动,双手掐诀剑指轻扬,试图将她召回。 然而就在此时,女鬼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竟然与他形成了对峙之势,仿佛在进行一场拔河比赛。陈风心中骇然,不禁失声叫道:“我靠!” 他原本就对女鬼的失控心存忧虑,这时更是毫不犹豫地连续施展出数道法诀,尽数打入摄魂伞中。 终于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借助法器的威能,才勉强将其强行收回。 “他妈的!难怪要被人挂在房顶上,这忒娘的谁敢用啊!要是在关键时候反水,役使者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陈风感受正在飘散的阴气,连忙御使摄魂伞吸魂纳魄,而他自己也盘膝而坐进行修炼。 一夜无话。 清晨,浑身沾满晨露的陈风,被膝盖上可疑的柔软之物搅扰,只见一团巴掌大的黑猫,正盘踞在他两腿之间熟睡。 因为膈得慌睡不安稳的缘故,尾巴一翘一翘拍打着某人的小腹。(陈博~) 却是昨晚他在吸收阴气的时候,吸引了黑猫的注意力,于是便趴在了身上遵循本能开始吐纳。 当陈风伸展双臂,深吸一口河边空气后,蓦然瞧见了腿上黑猫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心中暗想,昨晚若不是这小家伙嗷了一嗓子,自己恐怕此刻已然成为了一具浮尸。 他右手轻轻拎起黑猫的脖颈,缓缓晃动着它那小巧的脑袋,轻声说道:“喂……小家伙醒醒,我有件事想跟你相商一下。” 或许是距离过近的缘故,当睡眼惺忪的黑猫睁开双眼,猛然看到近前的那张巨脸时,猫爪子几乎毫不犹豫地挠了上去。 “嚯!” 好在某人反应灵敏才没被破晓,旋即把它放在地上继续道:“别那么大脾气嘛,只要你跟着我包吃、包住、包铲屎、如果愿意就算后宫也能帮你找。” 说到这陈风顿了一下,他还不知道这猫是公是母?有心把它扒拉过来,可又怕这小家伙爪子挠人。 “喵~” 本以为这猫听不懂自己的话,没想到它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溜烟窜上肩头。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河对岸的人行道上人来人往,也有人不经意看到河滩上几乎裸奔的某人,纷纷吃着对他指指点点。 “靠!”陈风惊叫一声,拿起衣服裤子像只兔子般,“嗖”地一下就冲上岸去,随即一骨碌滚到柳树背面穿起衣服来。 幸运的是行人与他相隔数百米,顶多看到白花花一片,不至于太过社死。 好不容易回到烂尾楼的家里,先是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在网上订购上好的猫粮和猫窝。 没一会儿功夫,大几千块就花出去了,打银行app查看了一下余额元。 看似不少其实不多,躺平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捞一下偏门,比如白天依旧骑着电驴跑外卖,到了晚上就去天桥摆摊算卦,寻物、找人、驱邪、祈福无所不包。 然而他虽有术法傍身却是初入此行,前三天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很快便黯然收场。 至第四日晚,陈风依如之前那般在柳树下支起摊位,黑猫则趴于柳树干上小憩,眼看着又是平淡无奇的一日。 终于有看不过去的老者走过来,只见来者手持罗盘,身着杏色道袍,白发长须,仙风道骨,其身后有道童扛着一根长幡,上书“半仙”二字。 “年轻人,你何苦如此,非要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争这口饭吃?像你这样一个面白无须的青年,平心而论谁会找你算卦?须知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陈风闻言,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感谢道:“感谢老伯提点小子这就收摊回去。” “”陈半仙无语的看着收拾物件的青年,其实他很想说你小子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学他们这群老家伙坑蒙拐骗。 第9章 算卦挣钱 第九章 算卦挣钱 次日,傍晚。 熙熙攘攘的二仙桥上,老刘头步履沉稳,与周围下棋的友人颔首示意后,便端坐于自己的摊位前,手里捧着易经细细研读起来,这是他每次出摊前的准备工作。 时光悄然流转至八点,他伸了伸懒腰,端起挂摊上的保温杯轻啜两口,短短片刻功夫,他便已获利两百元。 “呵呵……看来今日那小子是不会来了。”老刘头不经意瞄了一眼,五米外那空无一人的柳树下。 “那后生每逢此时都会如约而至,……不过这样也好,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像如他一样,竟干些荒诞不经之事,能劝一人是一人罢了。” 滴铃铃恰在此时,一位与刘老头年岁相仿的老者,骑着电驴猝然停于马路之畔。 来者身着杏黄色长袍,头戴四方巾,单手便可托起数十斤重的折叠摊位,而后移步至不远处的柳树下展开。 “嘶……这新来的老头力气好大,什么时候二仙桥还成了风水宝地?昨夜刚驱走一个年轻后生,此刻又来一尊老翁!” 刘瑜,正儿八经的学院道士,研修经义数十载,然除使其活得更为通透外,别无他用。 现今挂单于本城白云观下,倒也衣食无忧,此番外出只为赚取些许零用。 正欲上前与新来的“老道”攀谈几句时,头顶的树干上蓦然传来两声猫叫,这声音刘瑜很熟悉,前段时间那后生仔天天把这只黑猫带在身边。 而他觉得这黑猫很有灵气,还特意把自个孙女给他做的炸鱼喂给了它。 不过它怎么在这里,难道是那后生不要了,弃猫? 正在思索间,只见那摆好摊位的老道轻轻一招手,黑猫便对刘老头的投喂视若无睹,如离弦之箭般直奔其他人而去,轻盈地跃上对方膝上,悠然地盘坐起来。 “” 不知为何,刘瑜对这只黑猫着实喜爱有加,随即起身走到“老道”摊位前,诚恳地问道:“老哥,你这猫多少钱能卖给我呀?” “抱歉,此猫非卖品。” 闻言,刘瑜虽心中早已预料,却还是忍不住失望的转身离去。 “等等,老头,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 前一句话是正常老者的声音,而后面的却是年轻人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就跟大白天见鬼般,让老刘头惊愕不已。 随后他回过神来,围着陈风转了一圈,啧啧称奇道:“好家伙,你这小子竟然还会那传说中的易容术?连老头子我都难以识破。”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在视频网站上,学习那些 up 主的化妆技巧,顺便还参考了一下电影中的化妆手法罢了。” 当然,伪音的练习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对于拥有法力的人来说,这些都轻而易举,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模拟出来的人声毫无感情可言。(说人话就是 ai 语音的感觉) “行了,别卖弄了,老头子我确实是落伍了,比不上你们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老夫刘瑜,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如今从事何种职业。” 老刘头觉得这后生别具一格,当即心生结交之意,而且对方的气质仿若道门中人,跟长辈说话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咋咋呼呼。 “晚辈陈风,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外卖员,倒是让刘老见笑了。” 听到某人话,刘瑜突然脸色一板道:“有什么好笑的,都是用双手赚取的血汗钱,只要不干伤天害理之事,谁能取笑你?” “那就多谢刘老前辈抬爱了,作为答谢可否让我为你算上一卦。” 陈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方身上竟然沾有尸气,要知道如今这个全民火化的时代,想天然形成一头僵尸是千难万难。 特别是在没有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在炼僵尸!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斩鬼所积攒储存的阴气,只够他半个月的修炼所需,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一旦习惯了突飞猛进的修炼进度,谁还想做那水磨墨的苦功。 无论为修炼资源,还是为新交友人安全计,陈风都不得不去相助,尤其是猎得一头僵尸,估计至少可让他提升至凝元境。 “小友既有此意,那便为老夫算上一算。” 刘瑜不觉得这小伙子能有什么门道,毕竟对方不管年龄还是职业,皆与真把式相去甚远。 拿到老爷子八字,陈风未作他想,仅闭目掐指,以玄阴术数不断推演。 姑且不论真假,单看此时姿态,便已惊得刘老爷子在心中暗呼,装得真像,不去做演员实乃可惜。 “老爷子,如晚辈所料不差的话,你们一家最近是否经常半夜惊醒?” 很快卜算完毕,陈风一脸严肃的询问刘老爷子,他发现刘瑜竟是个福厚之人,早在一个星期前便没有与僵尸进行接触。 “哦,我当你说什么原来是失眠啊,上个星期老伴让我去医院瞧了,医生说我那是精神压力太大,所以最近都住在白云观里,现在也调养过来了准备搬回去住。” 陈风见状摇了摇头闭口不言,这种事不亲身经历一遍的人,哪怕是舌绽莲花也只会让旁人徒增恶感。 不过为了防止这老登出现意外,在对方临走时特意送了,一张前些天画的辟邪符,不说能阻挡什么凶神恶煞,起码保证身体安康。 俩人简单聊了两句,目送刘老头离去后,陈风从摊子下面拿出两本网购的书籍,一本道家符箓大全,一本图解风水入门,两本书花了他176块钱。 “恐怕谁也想不到这东西真有用。” 虽然带品级的符箓需要道家专门授箓,但基础符箓却只需法力便能制作,比如,神行符,巨力符,金刚符,辟邪符,怯病符,隐身符。 第9章 黑猫“千岁” 两个小时后,就在陈风准备收摊终于有生意上门,来者是一名上了年纪的阿婆,看起来心神不宁整张脸满是愁容。 “这位老道长,我儿子和儿媳前些时间出国度蜜月,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打他俩的电话也打不通” “等等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报警去找巡捕吗?”陈风闻言十分无语,还以为自个终于开张了。 “找了!怎么没找,亲家和我家都快急疯了,巡捕那边说是要联系国外部门配合,可是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想为儿子儿媳占卜吉凶。” 说着,阿婆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俩人的生辰八字,递给道士打扮的陈风,同时还有五张红钞票放在桌上。 然而他并未伸手去拿,而是问新郎新娘去的哪里度蜜月? “听儿子说是泰国曼谷。” 曼谷啊 果然居然是那种地方,也不知道他们父母知不知道最近的流言,总之先给他测个吉凶。 10 点过后,二仙桥的人流量明显减少。 陈风紧紧握着五张红票,反复清点,心中暗自感叹,还是这种赚钱方式来得快,至少不必风里来雨里去。 他刚刚与阿婆占了一卦,卦象显示履卦乾上兑下,意味着人踩着老虎尾巴却未受到伤害,暗示有惊无险。 就在陈风数钱之际,盘踞在柳树上的小黑猫,犹如幽灵一般跃上他的肩头,一只爪子还指向红票,喵喵叫个不停,似乎在示意该给它改善伙食了。 尽管陈风听不懂猫语,但他立刻想起之前承诺的包吃包住,以及美味的猫粮。 “唉,知道了,刚挣了几个钱就被你惦记上了,难道火腿肠不香了,还是廉价猫粮填不饱你的肚子。” 这只猫实在是精明得很,他曾考虑过用外卖来养猫,但如今的小作坊都充斥着科技与狠活,用料一个赛一个狠,以至于自家的猫碰都不碰一下。 想到这,陈风骑着小电驴拐进一条巷子,卸下装扮,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尚未关门的宠物医院。 “这位客人,您的宠物猫是生病了吗?请问有预约吗?” 刚进门,一名衣着时尚靓丽的女孩便迎上来询问,丝毫没有因为对方身着“黄袍”而有任何怠慢。 “咳咳……不是生病,只是想买点猫粮回去,这小家伙最近有点挑食。” 说着,他将小黑猫放在柜台上,让它自己在众多猫粮中挑选喜欢的口味。 “挑食?可是我看先生的猫精神饱满,毛皮光滑,四肢健壮,身上也没有异味,应该被照顾得很好才对啊?” 刘雨霖长发披肩瓜子脸,身材婀娜身着连衣裙,是这家宠物医院雇佣的临时工,本来都打算打烊了,结果又来了客人。(提醒一下没女主。) “这位客人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到黑猫的时候顿时心痒难耐,忍不住想上去摸摸,她本就喜欢宠物,要不然也不会在宠物医院工作。 然而黑猫灵活得很,轻轻松松就躲开了魔爪,还顺便叼着一袋猫粮,放到某人面前,好像在示意铲屎官赶快买下来。 “它的名字吗?呃……”陈风挠了挠头,貌似他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平时他都是喊“喂”“你”,毕竟前世没养过宠物嘛。 看着黑猫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陈风小心翼翼地说出一个名字:“煤球?” “喵!!”黑猫的叫声里满是不满,任谁被起个狗蛋、狗剩、二娃子的名字,都会不开心的啦(  ̄︿ ̄)。 “好,那叫小黑怎么样?” 啪!陈风放在柜台上的手立马挨了一爪子,还好没弹出猫爪,不然连白痕都得抓出来。 “黑炭?” “啪!” “黑球?” “啪!” 要是黑猫能说话,肯定会吐槽自家铲屎官,咋就跟“黑”字较上劲了呢? 就在它琢磨要不要给某人,来一套猫猫拳的时候,旁边的女孩却捂着嘴笑了起来。 “咯咯咯你这人真逗,自己养的猫连名字都没取,干脆就叫千岁,据说明朝嘉靖的两只猫还被封官了。” 话落,她拿起叼来的猫粮在扫码器上一扫,叮,一袋五盒装的猫罐头 500 块。 听到刘雨霖给黑猫取的名字,他下意识点点头,人家确实比自己取的有水平,并且还挺有考究的。 只是当陈风看到价目表的数字后,一脸幽怨的盯着黑猫,暗道:喂!你吃这么贵干啥,又不长肉!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啦。 然而拥有新名字的千岁,半点不给主人面子,不停用爪子拍打猫罐头,铲屎官莫闹速买! “承惠五百块。” 黑猫的表现虽然聪慧的过了头,但到底是一只猫,接过钱的她没有多想,并且以个人名义出资,在店里买了一罐两百块的金枪鱼猫粮送给千岁。 而它也懂得投桃报李,跳到刘雨霖怀里让她撸了好一会儿,油光水滑的毛皮令女孩爱不释手,足足半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陈风把电驴停在某小区的充电棚后,就悠哉悠哉地步行了五公里,这才回到他那烂尾楼的家。 本来还想清点一下今天的战利品呢,结果一看到手提袋里的罐头,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哎呀,不就是个宠物罐头嘛,咋卖得这么贵呢?难道真有那么好吃不成?” 说着,他就从给千岁准备的晚饭里,抠出一小块猫罐头塞进了嘴里。 这一口下去,一股令人窒息的腥味瞬间就冲上了脑门,那味道简直就像有一双铁手掐在他脖子上,好半天才吐出来。 “yue呸!嘛味啊狗都不吃!” “喵!?” (求点发电,别养书哇,容易暴死t t) 第10章 生意上门 城北街城中村,这是一片被高楼大厦环绕的老旧建筑群,犹如蛛网般的小巷,在高矮不一的破旧房间间纵横交错。 每隔数十步,便能看到高耸的电线杆上缠绕着密集的电线,或许是由于楼房遮挡,这里大多数的时候难见一丝阳光。 这也导致无论是本地居民,还是外来者只要行走在巷内,都会莫名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有不洁之物在身后悄然尾随。 上午八点,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此前在白云观养病的刘瑜,拖着行李从出租车中走出。 “呼……总算回来了,也不知那烦人的老婆子,这段时间是否想念我。” 刘瑜想着给老伴一个惊喜,故而此次归来并未提前致电。 当他气喘吁吁地站在自家门口时,疲惫不堪的身体甚至连钥匙孔都难以对准,心中暗自思忖:早知如此,就该叫孙女来接一下自己。 吱呀 伴随着房门开启,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险些将没准备的刘老头熏一跟头。 “怎么回事!张彩霞!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连卫生都懒得打扫了吗?” 走屋内的刘瑜神情略带不满,只见视野光线昏暗,窗台前的肮脏帘幕,不知因何缘故早已被拉上遮掩。 随着他一步步深入房间,地面黏糊糊的黑色不明附着物,沾得鞋子上到处都是。 嫌恶的抬脚走到窗台旁,刘老头正准备伸手把帘幕掀开时,突闻一阵劲风从脑后袭来,吓得他往前一扑,佝偻着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待看清是谁袭击自己后,他不禁瞬间失声惊呼:“老婆子,你你这是在发什么疯?!!” 只见的张彩霞面容狰狞双目赤红,犹如鱼鳞般的皮肤下,一条条青筋如蚯蚓般根根凸起,望之令人胆寒。 “杀!杀!杀!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嗤! 张彩霞尖叫着高举着血淋淋的菜刀,以毫厘之差从刘瑜脸颊掠过,嵌入沙发之中,吓得刘老头像只兔子般,瞬间一蹦三尺高从沙发垫上窜起。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是他没跑,反而趁她旧力未去新力未生的档口,紧紧用胳膊夹住对方持刀的双手,企图将菜刀从老婆子手里夺下来。 可千算万算,刘瑜没料到这老太仿佛是打了鸡血般,力气大得惊人。 僵持期间,他眼看着菜刀被张彩霞一点点拔出,内心的绝望难以赘述,只希望这老娘们待会下手能利索点。 然而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刘老头无意中将装有怯邪符的口袋碰到了张彩霞,瞬间,那老妪大叫一声彻底昏迷了过去。 就在刘老头惊魂未定时,从门口传来孙女不可置信的声音,“爷爷!奶奶怎么了,你们俩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吗?” “还有这个房间,我离开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刘雨霖是今天才到的,没想到刚进屋就看见这么一幕地狱绘图,奶奶手握菜刀躺在污泥般的地上生死不知,爷爷啧塌着腰靠在沙发上,神色间满是心悸之色。 “乖孙啊,打电话,快打120!你奶刚刚中邪了,她要杀我,她要杀了你爷爷我!” “中邪?怎么可能,爷爷是不是奶奶她病了,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不管怎样女孩还是决定先打电话叫救护车,孙女冷静的话让刘老头一愣,旋即下意识摸到装符箓的口袋,果不其然,里头除了纸灰外空无一物。 “唉,或许,总之先把你奶带离这个屋子,待着我总是感觉不舒服,乖孙女去把窗帘拉开让姥爷我透透气。” “嗯” 刘雨霖闻言拉开厚重的帘幕,照进室内的阳光顷刻间,一扫俩人凝重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筒子楼下停着一辆来自医院的救护车,有好奇之人伸出脑袋想看是哪家出了事,但是当看到担架上抬着的是张老太后,立马都把脖子给缩了回去。 最近那张老太脾气可不好,前些日子更是见谁怼谁跟吃了火药一样,甚至还有些人幸灾乐祸。 “雨霖,你去医院陪你奶,我今个还有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关乎我们全家的生命安全。” 看着爷爷神色肃穆的表情,这是刘雨霖有生以来是第一次到,虽然她很想说些什么,比如带奶奶去看精神科医生。 不过想到他的年纪,毕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只得无奈道:“好,爷爷那你注意安全,晚上记得来医院看看奶奶。” “嗯。” 二仙桥上午十点, 陈风今天请了个假早早便来到摊位上,昨晚上赚到的钱让他食髓知味,挣快钱永远比给人当打工仔爽。 隔着老远他就看昨天认识的那个老头,吭哧吭哧的骑着自行车,在见到某人后更连车都没停稳,扔下座驾便急匆匆跑过来。 “大师啊!救命啊!我家老婆子中邪了!” 满头是汗刘瑜热泪盈眶,没想到每天出去摆摊算命竟然能遇上真家伙,并且还无意中救了自己的性命! “别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老爷子有话好好说,这大庭广众之下我要是被人误会了,明天这不得上头条。” 眼看着周围路人的目光纷纷汇聚于此,陈风赶忙指使黑猫千岁前去安抚顾客。这是他近日在其身上,挖掘出的一项被动技能,撸猫有助于平复情绪安定心神。 然而千岁没动,只是歪着头看向铲屎官,然后猫爪在桌上来回比划鱼的形状,即便不懂猫的人也知道它在要价。 “喵~~?” “知道了,今晚加餐还有你爱吃的小黄鱼。” 得到想要的承诺,千岁迈着优雅的猫步,一下跳到坐立不安的刘瑜身上,只见他刚才还慌张的表情瞬间平缓下来,犹如被打了一针强效镇静剂。 “嘶好神奇,这猫给我的感觉跟其他猫不一样,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大师可否割爱把猫卖给我呀,价钱好商量,而且我孙女是宠物医师,肯定能够照顾好它。” 刘老头一生要强对宠物猫狗无感,然而在这只名叫千岁的黑猫身上,他却感受到了祥和。 “嘿,你这老爷子为老不尊呀,你到底是来求我办事的,还是来撬我墙角的?” 刘瑜闻言老脸一红,猛的想起还有正事要说,连忙道:“大师,之前你送给我的那道黄符非常有用,不知还有没有,我可以花钱买!” “哦?似乎你那边发生了点事,不妨与我说说,有倒是治标还需治本呐。” 见刘老头神情八成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恰好最近御魂伞里储存的鬼气快消耗完了,正好需要补充一下。 第11章 聚阴之地,阴与阳的界限 刘老头没敢有任何隐瞒,将他今天回去家的经过事无巨细说了个通透,随后眼巴巴看陈风道:“大师,只要完成这件事,另有十万红封奉上。” 说罢,还从自行车的后座拿下包裹,郑重打开后是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沓钱是他半年的退休金。 “咳咳老爷子你见外了不是,说实话我陈风对钱没半点兴趣,主要除魔卫道乃是吾等修行者的本分,下次可千万不要这样。” 拿铜臭考验我道心? 老头子真是狗眼看人,可真准! 陈风看到信封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放上去,用指尖缓缓摩挲着厚度,心中暗自估量,这厚度至少也得有五万块! 见这位年轻大师收下钱,刘老爷子心中稍安,他生怕对方是那种超凡脱俗的道长,否则真不知该用何种方法才能请得动他。 “那么……大师不知何时能光临寒舍,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 闻言,陈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劝慰道:“唉,老爷子,你看你又急了不是,我需回去取些必备之物,若不介意可以去我那稍坐。” 其实刘瑜也是病急乱投医,他既担心问题无法解决,又害怕手中的钱打了水漂。 “哦好,那就打搅了。”既然是大师主动提出相邀,刘瑜自当顺水推舟。 从市区到郊区,路途花费了两个小时,当两人一猫抵达某人所住的烂尾楼小区时,原本就心存忧虑的刘老头,心瞬间悬了起来。 毕竟这荒僻之地,怎么看都不似有人居住,这位自己认定的大师,莫非是想谋财害命不成! 刘老头的顾虑陈风并不知晓,见对方站在楼前踌躇不定,只当是嫌弃这里的环境又脏又乱,旋即便不再管他。 拿出钥匙刚打开房门,千岁第一时间便冲了进去,随后叼着自己的饭盆过来,很明显是要某人兑现承诺。 “好啦我知道,待会还有用到你的地方,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陈风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拿过来盘子从橱柜里翻出一袋小黄鱼,随后又把刘雨霖送的金枪鱼口味的罐体打开,给黑猫倒了满满一盆。 “千岁你先吃着,我去准备吃饭的家伙。” 说完,他一头钻进里屋存放东西的储藏室,打开电灯一霎,只见无头女鬼正撑着黑伞站在房间中央,红衣似血煞气逼人。 如果换这时换刘瑜进来,多半会被她给活活吓死不可。 “红音,伞给我。” 或许是尸身不整,亦或是没了天魂的缘故,红色旗袍女鬼反应有些迟钝,听到命令后好一会儿,才化作黑烟钻入伞中。 (人死之后,尸身完整可保天魂不失,天魂代表意志) 陈风这些天,一直在运用登仙法的控鬼法门祭炼御魂伞,对于这种从别人那里夺过来的法器,玄阴门有108种办法将其收归己有。 “还好没事的时候搞了这么多法器,不然这个单子可就抓瞎了。” 嘟嘟囔囔将黑伞放到背后,陈风将目光看向最里面的货架旁,挂着的一摞红色鱼网。 根根殷红的绳网如同人体经络血管,正因为有了它的存在,让整间储物室空气,蕴含一丝微不可察的腥臭。 【天葵网】,以女子经血浸泡九天九夜,神憎鬼厌,不管是正道法身还是鬼物僵尸,都有着拔群的效果。 从架子上拿下一次性手套(吃播的那种黑色手套),将略带黏腻网兜装进挎包中,随后又从货架上拿起几柄牛尾刀。 【杀生刀】,以屠户宰杀牲口所使用的牛尾刀为材料,辅以黑狗血、尸油、天葵耗时七天炼制而成,拥有破煞,破法、腐蚀灵体的效果。 接着还有【摄魂铃】【桃木剑】【寻魂罗盘】,不过大部分都是劣质法器,成形快,但维持时间短。 除了这些,还有前几天绘制的各式符咒,因为存放时间短需要每隔一段时间进行补充。 将神行符、巨力符、赤焰符、辟邪符则置于宽袖内衬口袋,刀用武装带缚于腰间,陈风长舒口气轻拍身上的物件。 思索片刻后,仍觉不妥,又从架子最底层的隔间内取出一个油脂包,将其中之物件贴身躯放好。 做完这些后,陈风走出储藏室就见黑猫千岁早就在等他了,旋即意气风发道:“走!挣钱!” “喵~” 此时,刘老头在楼底下焦急的踱步徘徊,毕竟双方是初次合作相识未久,他着实担心人财两失。 “刘老爷子,走上你家去。” 只见陈风一身靛青色长袍背负桃木剑,虽没竖冠留发髻但大体却是不差,看得刘瑜暗自点头,至少没有所托非人。 “好的,大师我来为你引路。” 说完归心似箭他坐上电驴就开始狂飙,搞某人也不得不跟进一路风驰电掣,得亏这条路上没有交通巡捕,不然他俩还没到目的地就得先去蹲局子。 两小时后,将近下午3点多时间才进入城中村,刚到地界陈风汗毛倒竖,整个人的灵觉都在欢呼雀跃,连带千岁也高兴的摇着尾巴。 “啧啧好一处聚阴之地,特么只要住这里还用得着,每天晚上偷偷摸摸去墓地吗?” 聚阴之地,顾名思义,就是阴气凝聚之地,四方阴气汇聚,不利于活人居住,多灾邪之事发生。 如果阴气持续汇聚,又没有活物带来阳气的流动,久而久之,那就会变成纯阴之地,变成一个很阴邪的地方,如果恰巧有尸首葬于此地,极有可能发生尸变。 通常来说这些地方都是四周环山、地势低洼之处,然而城中村天然的属性,让这种只存在大自然中的格局成为可能。 再加上年轻人少,房屋老旧面临拆迁的缘故,几乎有些闲钱的人都愿意搬到外面去住,这就更加剧了鬼城的诞生。 试想一个正常人住在白天阴森,晚上恐怖的地方,时间一长不得大病才是怪事。 随着两人深入狭窄逼厌的城巷,因为路上杂物过多的关系,他们只得把小电驴停放道旁边。 这时,漫天乌鸦嘎嘎怪叫着从两人头顶掠过,陈风见状拉住刘老头的胳膊道: “我说老爷子,看你也是不差钱的主,等过这阵子事最好还是搬出去住,这里已经不太适合住人了。” 闻言,刘瑜回头莫名惊诧道:“大师,为什么啊?难道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干不干净,你自己心里不是早有决断了吗?要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找上我。” “”老头无言。 陈风说着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张罗盘,这东西可谓是恐怖片里的标准道具,能用来勘定鬼怪方位的法器。 倒不是他不想直接开法眼,要知道鬼和人是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所以相安无事是因为双方不会有交集。 可如果因某些原因跨过这条界限,双方世界会迅速重合,而鬼怪的眼睛里便有了你,然后要么被对方苦苦纠缠折磨,只待削弱活人的精气神便能将猎物杀死。 这也是大多数鬼怪为什么先选择恐吓,要是能当场杀了,谁还会留着过年。 根据白皮书鬼话记载,生人切不可雷雨天晚上外出,不可与陌生诡异之物对视,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去好奇! (作者当过保安巡逻过发生火灾的商场,死没死人不知道,但那股不祥之气是真的存在,特别是晚上。) 大家用爱发电呀~ 第12章 邪道人董瘟 初春的天气依旧阴沉,虽已摆脱严寒,却仍是不见几日暖阳。 刘老爷子在前引路,陈风紧随其后,手持罗盘,探寻幽魂厉鬼的方位。 “大师不知道为什么,我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感觉到害怕,但现在不知怎地心里就是渗得慌,大师你那里有保命的东西吗?我可是你的雇主,我要是出了问题,你也拿不到剩下的钱不是。” 陈风闻言,将目光从罗盘上收了回来,见这老头虽面露惊惶,但说的话却也不无道理。 旋即从袍袖内取了几张怯邪符,嘱咐他妥善收好,随后又催促老爷子加快脚步,以免将事情拖延至夜晚,届时恐生变故。 两人行至半途,中间绕过一棵落满乌鸦的榕树,又避开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深幽小巷,最后停在刘老头居住的筒子楼下。 天色渐暗,夜幕从远方的地平线席卷而来,瞬间让本就奇异诡谲(jue)的氛围,平添几分危机感。 “行了,你送到这里即可,现在都已经下午4点半了,还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去,期间如果出现其他问题,我可照顾不了你。” 说话间,陈风有意无意用宽大袍袖,遮住那指针乱窜的罗盘,以免刘老爷子归途时惊慌失措。 毕竟,若连雇主都失去了,他又能向何处讨取酬金? “大师,一切就仰仗你了,等我回去后,一定要再追加五万块!” 刘瑜本就是个灵觉敏锐的人,城中村的种种变化落在他眼里,早就成了龙潭虎穴般的险地。 若非老伴张彩霞仍在医院昏迷不醒,他断不会亲自前来,现在有大师发话自是顺坡下驴,赶忙折返。 然而,他刚转身走出两步,陈风便将其叫住:“等等!” “呃大师不知还有何事,请尽管吩咐。” 此刻,刘老头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有真本事的大师,绝不是那些江湖把式能比较的。 “以目前的形势,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很难走出去,为保险起见我让千岁护卫你,顺便再助你一臂之力。” 言罢,手掌抚过对方双腿,两张神行符稳稳贴于小腿内侧,须臾之间,老头那如生锈般的双腿,竟似在这一瞬恢复至年轻之态。 “大师珍重!” “喵~~” 千岁似是放心不下主人,立于刘瑜肩头,频频后顾,而陈风仅是挥了挥手,转身便迈入幽暗的筒子楼。 不知从何时起,这城中村就让他有种时间错乱的感觉,明明下午2点进的城村巷尾,再看天时便已临近黑夜。 而且他觉得此地阴气勃发,绝不是天然形成的聚阴之地,极有可能是同道之人所为,甚至十有八九和那柄黑伞的原主人有关系。 脑海中过滤着最近发生的事情,陈风脚步轻缓踏上湿漉泥泞的台阶,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每一层都胡乱堆砌有不少杂物。 老爷子的家是在四楼,并且因之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关门,加上这层只有他一个住户所以很好辨认。 楼梯间内昏黄的感应灯时灵时不灵,影影绰绰间,陈风便发觉不对劲,他分明一直在向上走,可怎么也看不到四层的标识。 周围空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荡荡里回响。 “嗯?” 陈风骤然止步,再次审视罗盘,只见指针急速飞转,毫无章法,心下一惊,他旋即明白这是有鬼物障目。 “玄之又玄,神乎其神,悠悠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启!” 须臾,陈风重睁双眸,视野尽被一片猩红之色笼罩,与昔日在临江小区遭遇的情形毫无二致,刺目猩红恰似深陷血海之中。 “看来又是一场鏖战,而且也不知是祸是福。” 他深吸一口气,口中低声呢喃,抽出背后桃木剑,朝着脚下楼梯猛然刺去。 下一瞬,一阵阴风呼啸而过,仿若有道幽影避开了他的攻势,陈风毫不迟疑地掏出一张怯邪符,奋力往楼道墙上一拍。 砰! 眼前的景象急剧扭曲起来,待他回过神时,惊觉自己仍在原地徘徊。 此时,原本昏黄的灯光愈发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身后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声,恰似女子在角落里轻声抽泣。 听到动静的陈风握紧桃木剑,大喝一声:“何方小鬼,敢在道爷面前作祟!” 声音在楼道里回荡,哭声瞬间戛然而止,跑了?然而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便有一双苍白鬼爪抓住他的脚踝,想将他从楼梯上掀翻。 “找死!” “玄阴神只,与我万方!心血为祭,神兵开光!”陈风手并剑指桃木剑上一抹,顿时让这把几百块的地摊货,泛起阵阵毫光。 “斩!” 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那束缚在楼梯上的地缚灵,瞬间显出模糊的鬼影。 陈风毫不犹豫,趁势又贴上一道祛邪符在对方胸口,瞬间鬼影身上冒出黑烟挣扎着向后退去。 然而他哪里肯放过,这只浪费自己不少时间的地缚灵,当即持剑直刺把它魂体,犹如实物般捅了个对穿。 而被附魔的桃木剑也不负众望,绽放红光将其彻底灭杀,化作一团污浊鬼气后四散开来,整个交手过程看似很久,但总共花了不过数秒便分了出生死。 就在某人利用御魂伞收集战利品鬼气时,另一边六楼606房间内,骨灰漫天尸油点蜡,房间灰雾朦胧令人仿佛身陷阴曹之中。 只见一身中山装干瘦宛若枯骨的老者,坐在太师椅上嗒嗒的瞅着水袋烟,微眯着的眼神里,仿佛冒出如厉鬼般绿光。 在感应到监视楼梯口的鬼怪被消灭后,他右手忍不住一用力,竟将铜铁制作的烟杆给捏成s形。 “终究还是来了吗?该死!这生死劫果真不好过去!而且那帮家伙也快行动了!” 邪道人董瘟,瞥了一眼客厅中央的巨大漆木棺材,里面躺着一具阴时阴日命格的男人尸体,底下棺材内都铺了一层坟土。 “马上就要成了!再坚持一个时辰!” 想到这,老者走到一个神龛前,将上面供奉着的墨玉瓷瓶拿下来,然后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法案前做法。 法剑,焚香,阴阳法袍,备好从案桌下提溜一个布袋,打开后竟是一颗栩栩如生,但紧闭双眼的男人头颅。 他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如果是活着的时候绝对是个老帅哥,但就在董瘟取下头颅顶上的封魂针后,一阵刺耳的尖啸顿时在耳边回荡! “饶了我!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鬼迷心窍,我是畜生!我不得好死!求求大师快杀了我!” 只见那人头此刻竟睁开了双眼,露出眼皮下黑洞洞眼眶,甚至连舌头都被连根拔掉的他,居然还能说话。 “闭嘴!林天明,你没有跟老夫讲条件的资格!你这废物唯一的作用就是喂饱了她们!” 董瘟狞笑着,对这个强奸杀人犯没半点多余情绪,哪怕是他故意做局引诱对方入瓮,也丝毫没对他接下来的动作造成任何心理负担。 林天明,表面是一个补习班老师,实际上却是一个连环强奸虐杀案的犯人。 不过因其长相正派,性格温和,再加上出色的反侦察能力,以至于市里的巡捕对这起无头公案的犯人束手无策。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修行者,而恰好这时,董瘟因祭炼厉鬼看上了一对,阴时阴月阴刻出生的双胞胎姐妹。 因为炼制厉鬼需要足够的怨恨戾气,更需要特殊的时间环境,于是乎他催眠了林天明,让其看到双胞胎姐妹的身姿刻印心里。 然后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尽管双胞胎姐妹有过挣扎,甚至差点出逃,但全在董瘟的暗中阻挠下没有得逞。 之后更是在他控制下,让林天明当着姐姐的面虐杀了妹妹,在故意留着对方一口气的情况下,又用同样的操作直接虐杀了姐姐。 当重控制中清醒过来的林天明,在见到自己新的杰作后,虽然他心中多有些许怀疑,但是却不敢在此地多做久留。 只是刚出门口就被董瘟给逮住割了脑袋,而后又以秘术封其魂魄于头颅中。 本来嘛他算盘打的挺响,想用林天明的魂魄为条件控制双胞胎女鬼,然而他却在培养她们的时候估错了。 养出来的竟不是厉鬼,而是更加恐怖的双胞胎红衣厉鬼,这下别说控制了,能不被反杀已经是邀天之幸。 然而奸诈他利用林天明的魂魄作为诱饵,将她俩勉强封入法器墨玉鬼瓶中,但红衣厉鬼这东西远不是他能控制的,而且瓶里的怨气不断增长,迟早会撑爆鬼瓶。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招,每到固定时间就会给双胞胎上香,然后以林天明的猪头肉作为祭品奉上,这才勉强压制住她们。 (3000大章) 第13章 大黑佛母 昏黄的烛光在逼仄的房间中闪烁,董瘟一脸肃穆,紧握着一把染着暗红色血迹的桃木剑,在法坛前披头散发,仗剑而立,口中念念有词。 青铜香炉上的三根长香,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吸食了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尽,香灰簌簌飘落。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他准备击碎墨玉瓶,放出其中的红衣双子时,天地间蓦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气息。 “可恶!他们怎敢如此!难道就不怕惹出更大的事端吗?” 掐指一算,董瘟脸色剧变,暗叫一声“不妙”,疾步如飞地冲进卧房,取出一只沉甸甸的布袋。 只见他用小刀割开布袋,将里面温热的骨灰,一股脑儿倾倒在身上,强忍着颤抖的身躯盘腿坐下。 法台上,刚才还喧闹不止的人头林天明,此时却像被扼住咽喉的公鸡一般,半点声也发不出来,就连那红衣双子也噤若寒蝉,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另一边,十几分钟前的城中村巷子里,随着视野逐渐变得昏暗,周围高耸而破旧的筒子楼,宛如一座座灰色的墓碑直插夜幕。 刘瑜抱着千岁,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马不停蹄地朝外奔去。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当他距离出口仅剩百余米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如潮水般迎面扑来,差点没把他熏一跟头。 “yue这是什么味道,居然这么恶臭,还好今日我没时间去吃饭。” 刘老头低声抱怨了一句,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气味的来源,只见前方拐角处,有一个由生活垃圾堆积而成的垃圾堆,刚才那股浓烈的恶臭,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嗯?当初我和大师进来时,似乎并未见到这堆垃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怀中的黑猫突然挣脱他的怀抱,窜至肩头腰背弓起,朝着垃圾堆发出尖锐的嘶叫,这情形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到那堆垃圾里有问题。 就在这时,垃圾堆里缓缓站起一个身影,那是只浑身沾满腐肉和秽物的恶鬼,它的眼睛冒着幽绿色的光,嘴巴咧开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 千岁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锋利的爪子抓向恶鬼,恶鬼挥动着腐烂的手臂抵挡,同时张嘴咬向黑猫。 两者瞬间打斗在一起,但恶鬼力量巨大浑身臭气熏天,旁人只闻一口便要头晕目眩,然而黑猫却恍若未觉般,利用灵敏的身姿与其周旋。 时不时还能用猫爪刮下二两碎肉,更重要的是上面有墨绿色闪现,姑且称之为妖力的事物,正一点点摧毁恶臭鬼的魂体。 然而,就在千岁即将获胜之际,一阵阴冷的寒风骤然呼啸而过,伴随着金戈铁马之声,城巷外一群幽影如潮水般黑压压地从外向内推进。 “嘶……阴兵过境!” 刘瑜活了这么多年,虽仅听老一辈人提及过此事,但亲身面对却是首次,不是说这种情况只会在战场,或大灾之后才会出现吗? 普通人肉眼凡胎,难以看清阴兵,视野中唯有一片片仿佛打了马赛克,又被浓雾遮掩的成群黑影。 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古代普通人遇到兵将过境都知晓避让,更遑论这些是来自阴间的鬼兵,刘瑜见状慌忙呼喊黑猫回来。 而千岁虽是灵智初开,但也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听到呼唤后,如箭一般窜进刘老头的怀中,此时阴兵距离他们仅有十几米之遥。 一人一猫,旋即在原地背对着恶鬼缩成一团,丝毫不担心那东西会趁机袭击自己。 不可直视,不可触碰,不可拦路,不可出声,需将自己视作路边的一块石头,这是一位曾上过战场的老兵传授给他的应对之法。 果然那些路过的幽影对他视若无睹,反倒把那恶臭厉鬼卷入洪流,甚至连个水花都没冒起来。 数分钟的时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阴兵全部走完,刘老头才转过身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突觉背后有些凉意,伸手一摸刺骨冰寒,好家伙羽绒服外居然凝结了一层冰霜,再看地面就跟霜打过了一样,分为吓人。 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刘老头当即抱着黑猫继续往外跑,百十米的距离不到半盏茶功夫,总算给他逃离了那座鬼城。 黑白透亮的楼道外,陈风站在敞开的房门前,检查了一下法器便迈步进入屋内。 “啧有够恶心的。” 刚入里屋从脚下传来的黏腻触感,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那是张彩霞用泥土混合家禽血肉铺在地面,不知起着什么用处。 强忍着心中的腻歪劲,陈风像是在逛自己家一样,用罗盘把房间找了个遍,然而除了家具陈设诡异了点外,似乎没有其他异常。 手里的法器没有反应,法眼的视野里除了黑白二色,并无其他鬼物气息。 “怎么回事,那老头不应该骗我啊,而且这地方如此诡异,是不是有什么被我漏掉了。” 兜兜转转下陈风重新回到客厅,目光在周围事物一一扫射过去,直到他看到供台上被红绸蒙上的神像。 他本以为是观音佛佗之类的塑像,所以并没有多想,可反应过来后才想起,谁家善人会把请回来的神主给重新蒙上? 先是在身上贴了几张怯邪符,然后用桃木剑将落满尘埃的红绸挑起,霎那间他愣住了,底下果然不是什么好玩意,居然是一尊模样诡异的黑铁邪佛! 写满经文的肮脏佛身结跏趺坐,耳朵垂挂铜环,头戴毗卢冠法冠,八臂八手各执法器人首,有婴孩趴伏在它圆滚滚的大肚上。 而此佛之所以邪异,是因为这尊佛母竟无面庞,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深红色凹陷,仿佛脸部被生生挖出一个血洞。 须臾之间,封闭的房间内,骤然响起仿若成千上万人齐声诵经祈福之音,恰似魔音入耳,惊得陈风毛骨悚然。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陈风始料未及,首次接单抓鬼,竟然引出野神! 姑且不论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成神,但他知晓此邪祟最低修为也有凝元境,至少高出他一个大境界。 说不定还有其他咒术邪法傍身,故而陈风毫不犹豫撑开黑伞,将身形笼罩其中。 (鬼气,幽魂厉鬼身上的特有的力量,由阴气转化而来。) 第14章 逞凶 黑伞下没有脑袋的旗袍女鬼现身,陈风将手中伞柄递过去,准备从褡裢里将七把杀生刀拿出来,摆简易版贪狼七杀阵。 阵名听着很牛逼,但实则是越缺什么越喊什么,这阵法只是将七把刀的煞气相连,而之所以说低配版,是因为要成此阵必须使用杀过人的兵器,越凶越好。 唉现在将就一下,以后肯定能淘到点好东西。” “咄!”陈风一声厉喝,七把染着血的牛尾尖刀,依次射出没入邪佛雕像周围,隐隐以煞气相连将其威势困居一隅。 然则这佛母终究粘着一个“神”字,哪怕是野神,那威能也不是陈风所能想象的。 还没等他念咒施法,陡然间那些插入木头的牛尾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锈蚀。 “真是活见鬼了!第一单就这么扎手!灵异界这么难混?” 虽然钱要赚但命更重要!陈风手掌一摆三张赤焰符便夹在指尖,“咄!”下一刻三颗人头大的血色火球飞射佛母,他不敢留下看结果,在神行符的加持下抬腿便跑。 几乎眨眼就到了门口,可大黑天佛母是什么人,睚眦必报都是在说祂好话,只见那尊佛像好似活过来一般,畸形的手指缓缓摆出一个法印。 “砰!” 那刚才还敞开着的防盗门,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轰然关闭,没等陈风反应过来,替他持伞的红音忽然间剧烈抖动,情不自禁的弯下腰来。 下一刻,从空荡荡的脖颈处倾倒出无数牙齿、刀片、碎玻璃,以及死去的蛆虫。 毫无疑问这便是南洋那边传说中的降头咒术,由普通人施展或许还需要媒介,但在神手里只要一缕气息就足矣。 虽然红音现在看似很惨,但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伤及不到她的本体,又过了一会儿,似乎大黑佛母也意识到了这点。 随即将将降头放在陈风身上,然而攻击却又被御魂伞转嫁到了红音身上。 眼见奈何自己不得,陈风胆子瞬间大了起来,正准备拿出简易法坛跟对方过招时,楼道不知何时竟响起金戈铁马之声。 霎时间,双方同时默契罢手,而大黑佛母率先感受到了什么,那尊附身的金铁雕像瞬间爆炸,“砰”犹如在室内丢一颗破片手雷般令陈风猝不及防。 “草!老阴币!” 他心疼的摸了摸被金属残片划伤的伞面,主要实在没想通明明是对方占了上风,却主动玩起断尾求生这一套,简直是不讲武德! 就在某人愤恨不已之时,从门外传来的九幽之气瞬间让他汗毛倒竖,这才想起之前的奇怪声音。 怎么回事要不要出去看看,连那野神都能被吓走的存在必然不简单,陈风心中暗自思忖。 最终决定还是怂一波再说,好奇心害死猫这一定律不止适用于凡人,修行者也不例外。 数分钟后,金戈之声逐渐远去,陈风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防盗门,小心翼翼将头伸出查看情况。 但好巧不巧的是,住在隔壁的董瘟也适时出来探查阴兵,于是俩人毫不意外的对上眼了。 那董瘟是何等人物?杀人跟杀鸡一样,虽诧异此地还有凡人存在,却也没多少顾虑,打算让手下小鬼直接去弄死对方。 陈风见状,自是不会坐以待毙,施法将黑伞悬于头顶,丝丝鬼气如水银泻地般护住周身。 “玄阴真法,赤炎法咒!” 面对扑来的四个小鬼,他面色沉稳,手指轻动,四张赤焰符如离弦之箭,分别冲向目标,瞬间将它们烧成灰烬。 “不错,后生可畏,竟是你破了老夫在临江小区所布之阵!那连我都难以驯服的黑伞,也能为你所用!” 小鬼们的死亡,并未让他的情绪有半点波动,唯有陈风亮出的黑伞的时候,让董瘟心生嫉妒! 那是他三十年前,耗费巨资从淞沪一位老者手中得来的宝物,只是其中的东西过于凶悍,再加上缺少祭炼法门一直无法利用它。 而今宝物落在对面那年轻人手上,对方必有修炼法门在身! 想到此处,董瘟从贴身内衬中,缓缓取出一张肤如凝脂的皮子,在对方面前轻轻一晃。 果不其然,待陈风看清那东西的模样后,瞳孔骤然收缩,尚未开口,便听到董瘟说道:“……看样子你认得此物,玄阴登仙法的残页应在你手中?” “…………” 见到对方沉默,面容如枯骨般的董瘟毫不在意,伸手朝身后屋内一招,那封印红衣厉鬼的墨玉瓷瓶,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上。 “有趣…你即便不承认也无妨,只是没想到老夫死劫将过,正好时来运转,三十年啊!终于让我寻得了另一部分,如今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通过以仇人魂魄为饵,董瘟已然拥有了初步指挥红衣厉鬼的能力,当然只限于一个命令。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此刻只要能得到完整的登仙法,便是此次最大的收获! 只要完成续命大法自己就要凭借僵尸的核心,在这末法时代成为尸妖不老不死(半尸半人),到时候再修炼玄阴登仙法。 这以后不说是成仙作祖,起码出国之后,至少能在南洋地区称霸一方。 “去!杀了他!你们与我之间的因果就此了结!” 言罢,董瘟掐动法诀,那小巧而邪异的玄色玉瓶骤然腾空而起,悬于半空急速旋转,须臾间便有大量黑雾喷涌而出。 “嘎喇喇咔咔嘎嘎” 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碰撞声,在虚空之中不断回荡,只见两名身着血色校服的少女,手牵着手蓦然出现在楼道之内。 两个女孩头发散乱,身姿扭曲,修长的手脚皆呈现出某种诡异的弧度,仿佛生前曾遭人暴力折断。 裸露的肌肤青紫肿胀,遍体鳞伤,甚至有不知源自何处的鲜血,如潺潺细流般顺着大腿内侧流淌而下。 双子厉鬼甫一现身,周遭温度瞬间骤降十度,汹涌的戾气如潮水般向陈风席卷而来。 嘶红衣厉鬼竟然还是双胞胎!该死,这老东西究竟从何处寻来如此极品,以他的能耐应当难以驾驭才对。 陈风通读玄阴登仙法,自然知晓红衣意味着什么,至少拥有凝元境的战力且没有上限,故而他毫不迟疑地唤出红音。 第15章 僵尸 头顶的光线忽明忽暗,在唤出血色旗袍女鬼后,某人便退缩到后方。 毕竟,对面那两只红衣女子,轻而易举就能将自己撕碎。 双方放出的厉鬼虽同为红衣等级,但无头女鬼毕竟是数十年前的老鬼,尽管被董瘟饿了些年。 但在陈风的协助下,多少恢复了些实力,这也是他敢于出来接活的底气。 而红衣姐妹则有所不同,她们是董瘟培养的后备力量,还未曾接受过血祭(杀人),实力先天就比红音逊色一筹。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就能轻易获胜,只见红衣双子一左一右关节反转,如同蜘蛛般无视地心引力,从墙壁和天花板上朝陈风疾驰扑来。 前者手持水果刀,后者则握着一把染血剪刀,这两件武器是林天明当初折磨伤害她们的工具,上面沾染着两人的鲜血和怨气,不仅阴险毒辣还附带强烈诅咒。 然而红音也绝非等闲之辈,曾经撕碎水鬼的乌青色利爪,宛如一道绯红幻影顷刻迎上去。 “叮叮叮” 三者在狭窄的楼道内激烈交锋碰撞,发出的锐啸声令人毛骨悚然,不知觉间红音以一敌二,甚至还稍微占了些上风。 “哼,小子有些能耐,连红衣厉鬼都能被你收服,不过倘若你自身实力不济,那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董瘟嗓音低沉沙哑,宛如夜枭鸣叫,手掌翻动间,如同变戏法一般捏出两张巴掌大的纸人,紧接着咬破食指,为纸人点睛。 “玄阴玄灵,速速显形,道兵佑主,纸人护道,急急如律令!敕!” 须臾之间,小小纸人迎风而长,落地后即刻化作一对童男童女,身着满清时期复古服饰。 且个个面色苍白如纸,腮边却如涂脂般嫣红,双眼圆睁,犹如死鱼,甚是骇人,若是常人在夜间目睹此景,恐怕会被吓得当场晕厥。 “折纸术!扎纸匠!” 陈风面色凝重,低喝一声,瞬间甩出两道赤炎符咒,恰似火蛇般直扑纸人面门。 然纸人亦非等闲之辈,从躯体扯下一节“折纸成兵”,双掌一抚化作两把大刀,轻而易举地将袭来的赤焰符斩碎。 就在陈风即将遭受寒芒侵袭之时,他嘴角忽地泛起一抹笑容,对面的董瘟见状,眉心猛地一跳,心中暗忖:这小子不过是个晚辈,怎地有如此多的后手? 此刻,两具纸人距离目标已不足三米,似乎只需将刀放平便能触手可及,然而它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落入他人陷阱。 下一刻那如鬼魅般的纸人,周身瞬间燃起熊熊火焰,火势顷刻间蔓延全身。 只呼吸不到的功夫,便将两具纸人化作一捧飞灰落于某人脚下。 “老前辈,你就这点能耐?” 话落,陈风抬手一招,就见从脚下阴影钻出两只浑身焦黑的赤鬼,宛如忠心耿耿的护卫般挡在他身前。 正所谓五行相克,即便是他也未曾料到,昔日轻易被自己斩杀的赤鬼,如今竟能派上大用场属实是意外之喜。 “好!很好!你这后辈倒是老夫小觑你了,且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扎纸术因赤鬼而失效,董瘟略作思考,便暂且退回自己房间。 他的目光先是在房间内流转,随即落在客厅中央的漆木棺椁上,不禁叹息道:“也罢!只要能得到完整的登仙法,一切都是值得的!” 紧接着,他拿起置于桌案上的青铜法剑,挑起一摞黄表纸,在烛火上引燃,而后脚踏罡步,舞剑念咒。 “玄阴无形,以血为引,听吾号令,颠倒阴阳,起死回生!急急如律令!起尸!!” 须臾之间,一具身着寿衣、皮肤青紫僵硬的尸体,平举双臂,猛然从棺木中直立而起。 “嗬”刹那间,一股恶臭至极的尸气,从其口中喷涌而出,恰似一个刚苏醒的人在打哈欠。 对于僵尸的炼制成功董瘟并未感到意外,尽管僵尸本身铜皮铁骨、力大无穷。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迅速移步至僵尸跟前,咬破食指,将自己的鲜血滴入对方口中,喃喃道:“给僵尸喂食蕴含法力的鲜血,可谓是凶上加凶,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会该如何应对! ”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刻,僵尸陡然睁眼,双目嗜血凶光暴增,而这一切董瘟还尚未知晓。 另一边,陈风见那老鬼放完狠话便跑了,心里下意识就没把他当回事,正打算去支援红音时,位于身侧的墙壁轰然爆碎。 “砰!” 伴随一声巨响,烟雾朦胧中只见一对乌黑铁爪抓住赤鬼,瞬间拖入内部,仅仅片刻便没了生息。 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陈风依旧敏锐捕捉了一丝尸气,它是如此突兀,在这片猩红的视野中犹如一滴墨汁。 “僵尸!那老东西的底牌吗?” 没等他继续思考,就见一身寿衣皮肤青紫的僵尸,一蹦一跳从破开的墙体内跃出,而它后面则跟着手持黑幡的董瘟。 “咳咳咳咳,小辈,我这礼物可还满意否?” 肺癌晚期引起的强烈咳嗽,令他行将就木的身体很是不适,本来想让僵尸抓住那小子,好好折磨一番也没了心情,信手一挥道:“杀了他!” 砰! 砰! 砰! 僵尸的每一次跳跃和落下,都如重锤般敲打在陈风的心头,说实话,他还是首次目睹僵尸,那模样虽与前世电影中的相差甚远,但行动方式却是如出一辙。 逃跑已无可能,失去无头鬼与黑伞的庇护,他对自己能否走出这座鬼城深感疑虑。 “老匹夫!不就是拼命吗?小爷我陪你!!” 先是将带来的巨力符、神行符、辟邪符悉数拍在身上,紧接着抽出桃木剑念起开光咒,“玄阴神只,与我万方! 心血为祭,神兵开光!” 刹那间,木质的剑身闪耀着莹莹宝光,总算让他心中多了一分底气,紧接着手指如电,不断朝跳跃而来的僵尸射出赤焰符。 爆炸伴随火焰绽放朵朵火花,但下一秒就被其僵尸所携的尸气吞没。 这时他不退反进,伸手从褡裢中取出【天葵网】,毫不迟疑地朝僵尸当头罩下。 “噼里啪啦” 在一阵的声响过后效果拔群,僵尸的凶悍之气瞬间减弱大半。 趁此良机,陈风迅速靠近对方,侧身闪过一记铁臂横扫后,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将开过光的桃木剑,深深地插入僵尸腋下的罩门。 嗤仿若轮胎泄气一般,滚滚尸气如浓烟般腾空而起,僵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 第16章 反噬收尾 此时,若是普通僵尸遭此泄去尸气,定然会颓然倒地。 然而这头僵尸吸了蕴含法力的血液后,不仅没有遭到削弱,反而愈发的暴虐。 “呲啦!”毫无征兆地,它骤然将天葵网撕裂,两只乌黑利爪如长矛般刺破御魂伞的防御,牢牢嵌入某人双肩。 紧接着,它抓住血肉猛然发力,欲将陈风拉近身前吸干血液。 千钧一发之际,陈风迅速抽出插在僵尸身上的桃木剑,横在其獠牙之下,只希冀能稍作抵挡。 然而不过数秒时间,伴随着一阵“咔咔嚓”的脆响,那柄经过强化堪比精铁的桃木剑,竟这般被僵尸咬成两截! “我草!这么凶!不过气味真是的臭!” 眼见僵尸张着大嘴啃咬过来,陈风急忙侧头闪避,只是对方身上那几欲作呕的尸臭,却令他头晕目眩。 不过在生死面前,他只得借助巨力符紧紧卡住僵尸的脖颈,半点不敢松懈。 尽管如此,陈风也仅是勉力与僵尸僵持着,这绝非长久之计,况且旁边还有一个老鬼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可恶!必须得想个办法!” 心念如电,他随即让赤鬼紧贴僵尸后背对其进行灼烧,僵尸惧怕水火,就不信它不松手! 岂料,这边赤鬼刚有所行动,那老鬼似乎早已料到他的举动,黑色长幡一挥,数十只畸形怨鬼如猎犬般汹涌而出,将赤鬼重重包围,撕扯啃咬。 而它身上蕴含的蚀魂销骨的烈焰诅咒,又使得众多怨鬼惨嚎不止,一时难以近身。 董瘟并不在意这些消耗品,紧接着更是强行命令怨鬼,不惜以损失大半为代价,强行击杀陈风手下的赤鬼。 如此一来,控纸术也有了用武之地,正当他准备命令仅存的怨鬼围攻陈风时,一声清脆嘹亮的猫叫,响彻整栋筒子楼。 刹那间,除了红衣们的战斗不受影响外,也唯有陈风趁着董瘟失神的瞬间,顺利摆脱了僵尸的束缚。 “猫妖?哼…原来不过是一头通了灵智的野猫罢了!” 董瘟眼神微凝,他着实难以理解,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辈,欲取其性命却屡屡遭遇变数。 “此子城府如此之深,断不可留,当务之急是将其铲除,以免日后酿成大祸!” 念及此处,他强压下咳嗽,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两张小巧玲珑的纸人,其一双手持刀,另一提着一把钢叉。 然而,尚未等他为纸人点睛,忽地心口一阵刺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闪。 “砰!” 楼道内的枪声震耳欲聋,董瘟捂着受伤的肩膀,庆幸只差毫厘,便会被灼热的弹丸洞穿心脏或肺部! “该死!!你怎么会有枪!你一个初涉灵异界的后生怎敢用枪!” 就这么会的功夫,陈风已然重新为自制土枪装填弹药,并且将枪口对准藏身于僵尸之后的董瘟道:“啧,抱歉,第一耍枪准头欠佳,请容晚辈再试一次,这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混蛋!你这个小鳖犊子!你怎么能这样做!我们乃是在斗法!” “呸!老古董,时代变了知道吗?你自己食古不化墨守成规就休怪他人,有能耐你就一辈子躲在僵尸身后!” 此刻董瘟几乎败局已定,两只红衣厉鬼打不过红音,剩下的怨鬼被千岁牵制,仅剩僵尸因保护他而脱不开身。 所以陈风并不心急,虽说刚才那一枪未能击中对方要害,但他估摸单是流血,便足以致这老鬼于死地! 然而,有些时候世事难料,计划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就在董瘟中枪后用控纸术强行止血时,那头站在他身前的僵尸反噬了。 当场抓起毫无反抗之力老鬼一口咬下,脖颈间的皮肉被啃得稀烂,就连喉管跟大动脉也都给扯了出来,死的不能再死。 面对如此戏剧性的一幕,着实把陈风给看傻了,原本他还想着如何继续拼命,结果对手却被自己养的僵尸给反噬了。 不得不说,喝过修行者血液的僵尸确实很猛,至少陈风被对方跟赶撵鸭子一样,在筒子楼内四处乱窜兜圈。 而他们又恰巧遇上被红音追逐的红衣姐妹,结果她俩毫不犹豫的钻入进了僵尸体内,这鬼操作直接把陈风看愣了。 “日你个仙人板板,鬼上僵尸!这怎么打?!不管了风紧扯呼。” 正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趁着红衣姐妹和僵尸抢夺身体主导权的间隙,陈风赶紧招呼追来的红音进入御魂伞,抱起千岁一溜烟瞬间楼梯往外跑。 值得一提的是,抱着贼不走空念头呸,是收拾战利品,他还特意跑了一趟董瘟的家,把里面的瓶瓶罐罐洗劫一空后,顺手把他尸体旁的黑幡也给拿走了。 次日清晨,某某台的晨间新闻中播报:本市的城中村由于线路老化,昨晚发生了多起爆炸事故。目前尚未发现人员伤亡,相关责任人已被追责。 “嗯……爆炸,不知他们是如何解决掉那只鬼僵的,或许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能有所借鉴。” 在烂尾楼的小窝里,陈风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嚼着开心果,偶尔还会将白色的果壳吐到地上,堆成小山包。 他并没有看电视新闻的习惯,主要是想看看官府会如何处理,这类超自然事情。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早已得知城中村里发生的事情,还有昨晚那突如其来的阴兵过境,显然是有人召唤来清场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烦心事,刘老爷子说今天会把尾款打到账户上,也不知道具体是几点?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风愣了一下,脑海中迅速闪过最近与他有过交集的人,最后得出结论来找他的人,也只有刘老头和当初查案无果的巡捕队。 “稍等!别敲了,我就这一扇门,弄坏了你们得赔我!” 此时,他穿着人字拖,上身是件白色背心,下身则是短裤,在地上啪嗒啪嗒产生很大响声。 打开房门,果然……来找他的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向国文。 不过这次与上次不同,没有带巡捕队数十人堵他家门口,身后仅跟着一男一女两名警员,看样子是专门来做调查记录的。 “你好,陈先生又见面了。”向国文面带微笑,声音宛若和风细雨,一看就知道是经常接待群众的老巡捕。 “嗯确实又见面了,倘若可以选择,恐怕百姓都不愿在家中接待官府之人。” 面对巡捕们的到来,陈风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通常而言,即便心中无愧之人,在面对巡捕的警服时,气势也会不由自主地减弱几分。 然而,陈风却与众不同,强大的实力赋予他在普通人面前,有着足够的自信与骄傲,七步之内,人尽敌国! 更何况他如今所掌握的术法之能,若非内心尚存一丝良知,恐怕此刻早已住进三层大别墅了。 (只要不是天生恶种,都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第17章 收获颇丰 身正不怕影子斜,陈风深知自己并无把柄落于官府,遂坦然让开门口,沉声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好歹也算jg民一家亲。” 闻言,向国文身后的两名年轻巡捕,皆面露欣慰之色,暗忖此人甚是会说话,若稍后那事能洗清嫌疑,自是再好不过。 “几位阿sir,要喝点什么饮料还是茶水?” “谢谢,喝的就不用了,我们过来是找你咨询一件事,问完就走。” 言及正事,向国文忽地敛起脸上笑容,语气略显凝重。 旋即,又从一份牛皮纸袋中抽出两张死者照片,皆是惨状骇人,一者死在厨房灶台之上,一者似正朝门口绝望爬行。 “向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风语气冷冽凝视向国文,神色不善,这两名死者他确曾见过,前段时间还在她店里买过东西,只是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死了! “抱歉,怪我刚才忘记说明,这俩人死于互相残杀,根据尸检报告显示老板娘死于钝器,而服务员则死于流血过多,事实上他们死亡时间已有一周,是隔壁店家闻到腐臭味这才报的案。” “因为前段时间,只有你一个人进过那家餐馆,所以我想来咨询一下当时的情况,老板娘与服务员可曾发生过什么矛盾?” 无奈,虽时间稍久,但据附近监控录像查看到的结果,陈风确实是最后一个光顾店内之人。 “向队长,我就是个送外卖的,对那家店铺状况所知甚少,相信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去那里,所以关于两人的死亡,我并不清楚。” 正所谓白天不做亏心事,夜里不怕鬼敲门,陈风坐在巡捕对面的沙发上侃侃而谈,基本上有问必答没有半点犹豫。 不大一会的功夫,巡捕们很快便将问题聊的差不多了,见实在得不到什么有用情报,向国文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浪费时间。 临走时,他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对陈风严肃道:“最近市里发现有不少飞车党,而这片房区地方大且很偏僻,果然有条件的话还是搬到城中去住。” 虽然他没有明确指出什么,但话里话外都在表示这边很不安全。 “哈哈哈哈,咱要是有钱的话谁还住这种鬼地方,向队长的好意我的心领了,欢迎常来做客。” 此时,站在门口亲手送走巡捕的某人,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将要一语成谶。 回到市里的巡捕局大队楼,跟在向国文身后的一名女巡捕,突然低声道:“向队,您似乎很看好那个男人,是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漂亮话。” “小许啊,你看人还是太浅了,没什么看不看好的,只是直觉在告诉我那个人不简单,对了,你记得把今天的问话记录整理一下,待会送档案室我要看。” “是,向队。” 然而没等姓许的女巡捕将文档送来,向国文就接到了一通上级的电话,大意是之前的那个案子不用再查,凶犯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是说这么长时间我们白忙活了。”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上次那件主播死亡案,很诡异整件事情给人感觉没头没尾。 “行了,事情解决了还不好吗?这样你也可以把精力投入到别的案件上,一座数百万人的城市每天都有一堆事要处理,你老向还怕找不到事?” “那个厅长能不能告诉我凶手是谁,还有案件是怎样破获的,我希望能涉取经验活用于下次案件。” 向国文说完,电话那头突然一阵沉默过许久才道:“老向,这桩案件保密级别很高,以你现在的权限还无法查阅,就这样你好好努力,今年八月有一次提干机会,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便挂断了,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得懂,但具体含义却是让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唉,希望下次别再出现这种案子了。” 烂尾楼内,陈风凝视着手中那块从董瘟处得来的白皮子,其质地光滑细腻,纹路清晰可见。 经过仔细比对,果然与自己的那块如出一辙,若非要区分,他手中的乃是玄阴登仙法前篇,而董瘟所获则是中篇,二者相互关联。 修炼之法若无前篇,想要修行可谓痴人说梦,那难度不亚于自己创造功法对前篇进行补全。 正因如此,董瘟空守宝山数十载,见着前篇后兴奋的几乎昏了头,也是他命里合该有此一劫。 除登仙法中篇外,陈风还从董瘟家中“取”走了诸多宝贝,其中便有拇指粗细的【孩儿香】。 此香以横死儿童的骨灰,佐以紫檀香制成,点燃后可宁神静气,遮蔽阴灵的窥视。 一瓷瓶二十粒泛着粉红的【婴灵丹】,由紫河车(胎盘)与诸般名贵药材精心熬制而成。 首次服用,可增寿三年,更能青春永驻,然其副作用亦不可小觑,一旦停药,就会急速衰老无药可医。 【尸油蜡烛】,顾名思义,乃以尸油炼制,点燃后,阴灵恶魂将如蝇逐臭般汇聚而来,说人话就是引怪。 【百纳铜钱面具】,以墓穴古钱编织而就,于阴邪鬼域之地可掩活人气息。(火子哥同款) 不过此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百魂幡】,主杆非金非玉非石非木,似是由一根白骨脊柱炼就。 深黑色的幡布材质未知,幡面上绣有诡异图案,有神魔、有阴兽,有凶神,无一是凡间之物。 “唉,真不知道是他从哪座大墓里,倒腾出来的好宝贝,好在没有祭炼之法,不然一个照面就得被他弄死。” 其实如果不去用法力激活它的话,百魂幡看起来就跟普通的spy道具差不多。 而这在陈风看来反倒是优点,毕竟扛着白骨幡出门是要被抓去坐牢的。 将“缴获”来的物品,以重要程度放到储物室规整摆好,随后单独拿出百魂幡焚香沐浴,开始祭炼这件法宝。 天干地支,以血为引。 三魂相辅,六魄定神。 真灵显化,赤血炼法。 整整一连七天,某人连门都没出过,即便是刘老爷子打款的提示音响起,也没能打扰到全神贯注的陈风。 得亏有法力支撑,不然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八成得直接坐化。 “呼~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祭炼成功了,只是” 陈风看着百魂幡脸上面露苦涩,这件法宝强是真的强!但这就好比10级号拿到50级装备,虽说没有等级限制之说,但这油耗和功率却是个大问题。 “唉,想要勉强正常使用,至少得突破到凝元境才行啊。” 如今距离凝元只差一层窗户纸,要不是那天晚上僵尸变鬼僵,说不得他现在早就突破了。 第18章 欲灵 周末,临江路宠物商店外,由于某只黑猫食量太大,陈风经常来此购买猫粮。 久而久之,他与店员刘雨霖日渐熟稔,有时购买数量较多,她也会给予一定折扣。 推开玻璃门,陈风步履匆匆来到柜台前,见那道靓丽身影正在整理商品货架,赶忙道:“雨霖,这傻猫今早偷吃我的牛奶,现下腹泻不止,可否劳烦你帮我瞧瞧。” 接着打开双肩旅行包,将神情萎靡的千岁提溜出来,其实他也是才知道,猫不吃巧克力和牛奶等物。 听到熟人声音刘雨霖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原本活泼的千岁如同一滩黑色液体,趴在柜台上咕噜噜直叫唤。 “唉,你也太不小心了,既然要养宠物猫那最少也该上网查查,不说了,我先去进去给它治疗,你就在外面等着。” 她双手捧起绵软的猫咪,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病床上送入里间,而后又从货架上取下几支兽药试剂。 望着哼哼唧唧的千岁,陈风心中不禁有些惭愧,独自生活十数年的惯性,让他尚未习惯千岁的存在。 而且它本身也是开了灵智的妖物,谁能料到竟会被一盒牛奶放翻,现在想想这事多少带点滑稽。 十分钟后 “唉,千岁情况好些了,但需在宠物医院调养两日,稍后我会把登记表格给你。” “嗯好的,需不需准备其他东西。” “不必。” 说完这些话的刘雨霖似乎颇为困倦,下意识以手掩口,轻轻打了个哈欠。 然而,这本来很寻常的举动,落在陈风眼里却是大有问题。 他遂抬眼施展望气术,观察对方面相,“心神不宁,面色苍白,嘴唇发青,疑似精气受损?” 当下心中了然,旋即开口问道:“不知道这里有卫生间吗?能不能借用一下。” 刘雨霖闻言一愣,稍作迟疑,旋即答道:“自然可以,卫生间就在后堂,需要我为你带路吗?” “不了,我看你挺累的,还是休息一下。” 很快陈风来到宠物医院后面,转头瞥了一眼女孩的位置,便疾步走向一处僻静墙角,闭目念咒。 “玄之又玄,神之又神,幽幽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开!” 霎那间,重新睁开双眼的陈风,瞳孔内闪过一缕红芒,做完这些后,他将双手沾水,佯装刚刚小解完毕之状,缓缓走出。 “多谢,实乃解我燃眉之急。” “咯咯你这人可真是怪,怎么说起话来比我们大学的文科生,还要咬文嚼字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古人呢。” 闻言陈风笑了笑并不在意,反而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她,眉头深深皱起。 果不其然,当他以法眼观瞧刘雨霖时,便见其脖颈之上,正伏着一只硕大肉虫,浑身遍布眼珠与绒毛,呈灰色,如寄生虫般,将头部深深嵌入女孩脖颈之间。 “这污秽恶心的气息,怎么像那天晚上遇到的那尊野神?” 这肉虫一样东西陈风认识,名为“欲灵”,乃人亡后,由执念与七情六欲混杂而生。 譬如,一人在世时贪财,那么其死后,便会留下贪财的执念,之后会与本体的欲望相融合,化为一个在世间游荡的残渣。 而且因为无载体的缘故,它们甚至无法对世间产生任何影响,直至消散前的一刻都活在自己的世界,当然强者除外。 值得一提的是,恶魂、厉鬼则是灵魂与执念的组合,绝大多数是以仇恨为目的,硬要比较的话,大概就是猴子与人类的差距。 “雨霖,我看你气色不好,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能方便说一下吗?”陈风并未迂回,反而直截了当地问道。 “啊你看出来了,有这么明显吗?难怪老板离开前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打算放我几天假。” 说着,她从柜台下拿出一面梳妆小镜,对着面庞端详再三后,叹息道:“抱歉啊,可能是真没休息好,近段时日总是噩梦连连。” “哦?能不能方便说一下是什么梦吗?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的副业是算命先生,或许能为你解梦。” “咯咯就你还算命先生,能否确保外卖不超时都难说。” 刘雨霖摇摇头,显然对某人所言并不置信,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愿意将梦中之事道出,毕竟此事压在心头,她自己也颇为难受。 “我梦到自己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洞窟之中,无法掌控自身躯体,身边全是用白布蒙着脸的人,众人都在朝着中央的一座八臂雕像行跪拜之礼,因为洞窟光线太暗,离得还比较远我看不太清。” 言及此处,她稍作停顿,神情由迷茫缓缓转为惊恐之色,“每夜我都会发觉自己的位置,正在向中央移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因为我知道他们是绝不会相信我说的话,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怪异的梦,但直觉在告诉我,继续下去肯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一口气将近日所遇之事说完,刘雨霖虽感疲惫不堪,却又莫名生出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旋即,她又下意识地看向陈风,欲瞧瞧这个男人听闻自己所言后有何反应,或许也与他人一般,仅将其视为一场噩梦罢了。 “嗯,按照你的说法,现在确实情况比较危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觉得你最好跟家里人说一下。” 见陈风一本正经的回答,这着实出乎刘雨霖的意料之外,她能看得出对方不是在刻意奉承自己,或许从一开始,他是真的只拿自己当普通朋友看待。 “谢谢,我会的。” 见女孩心情好些,他迫不及待继续发问道:“嗯对了,你说做噩梦是前几天才开始的,那你回想一下你平时不会主动去做的事,比如上坟,路过荒郊野外,亦或者碰到了什么怪事?” 陈风很想知道刘雨霖脖子上的肉虫,是不是与出现在城中村的野神有关,虽然心中早有定数,但他还是想调查清楚。 冥思苦想了足足三分钟,刘雨霖这才想起了什么,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惊叫道:“难道是她!” “谁?” “我们宿舍一个叫金惠敏的t弯留学生,她好像信什么佛,因为留学期到了就要离开大陆,临走前非缠着我加入一个叫灵知会的组织,当时因为怄不过对方,想反正以后再也见不着了,所幸答应她的要求念了一句话。” 刘雨霖的脸上突然透露着迷茫,她现在完全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种奇怪要求。 “什么话?”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第19章 老家被偷 当大黑母佛的祈福之语一出口,整个宠物医院内针落可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压得俩人有些喘不过气。 “咔咔嚓!” 随着橱窗与大门的玻璃逐渐皲裂,刘雨霖脖子上的肉虫忽然炸裂,从混合眼珠的肉浆中诞生出,一名冒着紫黑气息的婴孩。 “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霎那间,女孩仿佛被掠夺了神智,整个人呆滞木然不停重复着这句话,而她的精气神正以肉眼可见的消失。 “靠!扑街(gai)当我是死人呢?当着老子的面搞我朋友!” 只见陈风飞快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掌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个“镇”字,散发莹莹红光自带一股威势。 “踏罡步斗请神兵,玄阴驱煞神鬼惊,镇!” 瞬间,虚空中仿佛传来阵阵雷鸣,陈风奋力一掌狠狠在刘雨霖的前额,下一秒那鬼婴捂头哀嚎,斗大的“镇”字好似烙铁般,同样印在对方的脑门上。 “啊!!该死!又是你这卑微的凡人,又在坏我血食!!” 大黑佛母愤怒至极,就见刘雨霖裸露出的皮肤上涌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犹如虫蟊般的经文,它们宛若活物一样抵抗着镇压力量。 “轰!” 两股力量甫一接触,便激荡起层层冲击波,如狂风般席卷周边,整个宠物医院仿若历经台风肆虐。 不过说到底,这欲灵不过是祂制作的义骸,用来收割口粮的农具,根本没资格承载祂的力量。 想要发挥实力,至少得要有供奉的雕像才行,就像上次在城中村的战斗,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阴兵搅局,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 最终祂还是被镇字驱逐了,消失前也没有放什么狠话,仅用冰冷的眼神注视陈风直到彻底消散。 这时脱离控制的刘雨霖回过神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店内欲哭无泪,说实话她压根不记得被附身时的记忆。 “陈大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店里会变成这样啊?” “咳咳你的问题大抵是解决了,以后不要再接触那些宗教类的事物了,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对方的疑问某人无法回答,只得用其他事情转移刘雨霖的注意力,毕竟总不能对她说自己与野神斗法,才把店里搞成这样的? “哎!是真的,明明之前我感觉很累,现在身体轻松了不少。” “嗯嗯没错,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千岁就托你照顾它了。” 某人话音未落,没等刘雨霖对刚才情况继续提问,陈风早就溜出了宠物医院。 另一边烂尾楼外,不知何时来了十几个暴走族,由于市区内交通管制严格,他们只得将集会地点选在城外。 这些人皆是十七八岁的青年,每人骑着一辆非法改装车,外观酷炫无比,其中不少甚至被改装成了七彩灵车。(遗憾无法配图) 且因这片房区面积较大的关系,十几人开始在空旷的道路上比赛飙车,玩得颇为尽兴。 直至其中有人去解手时,发现一栋楼有人生活过的迹象,立刻引起了这群肆意妄为的家伙的兴趣。 十分钟后,在某人家防盗门前,七八个身着奇装异服的暴走族聚集在一起,他们正商议着是否要破开大门,从里面搜刮些值钱的物品。 “乐哥,你还在迟疑什么,听说嫂子近期要过生日,到时肯定需要不少开销……” 此时,一个小黄毛怂恿自家老大带领他们去砸门,穿着皮衣裸露纹身的许乐听后,不禁有些心动,自家知自家事,平时表面豪爽,其实背地里也经常为三两子拮据。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环顾四周,只见所有小弟都露出如狼一般的神情,顿时心中了然。 “好!反正这鬼地方没半个人影,小勇,大志去找家伙!干完这一票,老大我带你们去ktv找公主。” “嘿!乐哥您就瞧好了。” “乐哥,威武大气!” 在一众小弟们的簇拥下,两个小混混从机车上取来用于斗殴的钢管,另有七八柄长刀和面具,毕竟若有人在其中,也无需担忧身份暴露。 砰!砰!当沉重的敲击声在楼道中回响,距离烂尾楼房区数十公里外的巡捕局,正在集结巡捕队伍准备对暴走族实施抓捕。 主要是这群人过于目无法纪,打架斗殴、伤人致伤、噪音扰民、交通肇事,甚至半路抢劫,事件愈发严重。 好在溪攀市巡捕总局,新近引入了一批无人侦察机,通过高空监视成功锁定了这伙人的行踪。 “向队,如此小事无需您亲自出马,给我们这些晚辈留些功绩。” 郊外的土路上,一辆辆漆黑的防爆车在烟尘中疾驰,负责此次行动的巡捕小队队长,无奈地看着身着戎装的上司。 “小文啊,你是知道的,最近你大佬我要提干了,但竞争者众多,我也别无他法,现今唯有委屈你一下,只要我得以晋升,你作为我的老部下自然也会受益。” 向国文平素看上去颇为正直,但行事作风却毫不迂腐,否则也难以爬到现今的职位,头脑不够灵活的人难以在官场立足。 闻言,范钟文还能说什么,大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再不识趣,就是不识抬举。 通常在官场上这种人一般走不远,或是直接卷铺盖滚蛋。 安抚好部下的情绪后,向国文百无聊赖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然而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毕竟任谁走过三遍都会识路。 “嗯,这不是那个年轻人住的地方吗?” 就在他感叹自己将要三顾茅庐时,某人家中十几人轮流砸坏门锁后,就跟鬼子进村一样在房间内翻箱倒柜。 但凡有价值之物皆被席卷一空,乃至千岁之高级猫粮亦未能幸免,皆被逐一装入顺来的旅行包中。 有人见此情形,颇感无语道:“你这傻吊找钱啊,拿猫粮作甚,打算整回去当夜宵呢。” “要你管,老子家里养了猫,给它开开洋荤不行?”被骂的人睨了他一眼,给出的理由无可挑剔。 这时有混混找到一间锁死的储物室,接连撞了几次门后没打开,旋即将此事告知老大许乐。 “哦?在自己家里还能锁上,肯定是有什么宝贝。” 此时,他已经从房间里拿到了三万块,虽然这间房子的主人藏得很隐秘,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地毯式搜索。 很快撬棍菜刀齐上阵,好几个人对着锁孔位置轮流劈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锁芯给撬下来了。 随着那扇血红色的门缓缓开启,一股阴森冷冽的气息骤然从中涌出,令人不寒而栗,一些人甚至不由自主地打起摆子。 第20章 搜查疑云 烂尾楼房区外警笛声大作,七八辆漆黑大车沿着水泥路徐徐驶入,很快便抵达了那些暴走族青年停车的地方。 “嗯人呢,难道是消息走漏了?” 待众多巡捕下车后,向国文当机立断安排人手,在周边搜索那群渣滓的行踪,然而搜寻良久,却毫无所获。 又过了半小时,几位带队的小队长聚拢到了一处,开始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毕竟自古有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多人失踪可是大事。 “真是邪门了!十几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范钟文面露愠色,他对那些社会渣滓的生死漠不关心,只是觉得白跑一趟甚是憋屈。 “呵呵,或许是被外星人掳走了~”有的人表情淡定,打算以现有的发现回去交差。 “大家稍安勿躁,向队他肯定有办法,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可以去询问一下无人机控制室的人,或许他们知晓那些暴走族的去向。” 梁静,肤白貌美的巡捕局警花,因能力超群而备受敬重,除了担任小队长外,还兼任档案室管理工作,甚至曾孤身勇斗劫匪。 “嗯,小静的建议很不错,你去打电话给监控科询问一下,那群小兔崽子的动向。”向国文从不刚愎自用,反而虚心纳谏。 “是,队长!” 约莫数分钟,来自总部的消息令向国文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怎会如此巧合?那些暴走族竟然跑到陈风居住的楼层。 不过事已至此,一行人只得马不停蹄地赶到陈风家门口,映入眼帘的是被砸坏的防盗门,以及犹如垃圾场般凌乱不堪的家。 满地皆是沾染脚印的衣物,敞开的冰箱,倾倒的柜台,破损的沙发,碎裂的玻璃渣,所有的一切都与强盗入室抢劫无异。 “范钟文!……那帮人现在哪里可有找到?” 房间如此狭小,根本无处藏匿,只需派几名巡捕进去,便能将其翻个底朝天,所以向国文只是略略扫视几眼,便知晓那些人绝不可能在此。 “抱歉向队,我已经将人手全撒出去了,整整十七层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听到对讲机中范钟文的话语,向国文顿时感到莫名异样,旋即他快步走到梁静身旁,从她手中接过电话,打给监控科。 “喂,我是巡捕局大队长向国文,我想了解在我们到来之前,这栋楼是否有人出去过?” “没有,自向队你们带人进入房区前的一个小时,无人出过此楼。” 刹那间,一向沉稳老练的大队长,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寒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令十几人凭空消失,难道这栋楼内藏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时有跟踪搜查科的同事,神色慌张地寻至房间外的向国文,称有重要情况需要汇报。 “镇定!身为官府公职人员,做事怎么能自乱阵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惜,那名调查员似乎受到极大惊吓,支支吾吾半晌,愣是没能说清事情原委。 “行了,我亲自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能把你们吓成这样!等回去后我要你们每人写一份检讨送过来。” 言罢,向国文不再理睬对方,直接回到房间,用眼角余光一扫,很快就发现拐角处的储藏室,周围环绕了一群人。 众巡捕见到大队长到来,即刻让出一条通道,随后神情略显惊惧地,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汇报情况。 “向队,储物室旁的墙壁上有刮蹭痕迹,且附有疑似人体皮肤组织,目标似遭暴力拖拽!” 有人指着门框处,那里的雪白粉刷腻子有些凹痕,仿若对应着人的五指。 “我们还在木质门槛下,发现了几片碎裂的指甲盖,失踪者生前应是曾剧烈挣扎,致使人体组织脱落。” “经更细致查探,还发现诸多被撕扯掉落的头发,以及……部分小块的头皮,然独缺最重要之物……血液!” 按理说到了如此程度的损伤,莫说是一具尸体,即便整个房间也不应连一滴血都没有。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乃令所有调查人员最为惊惧之处,虽他们此前并不笃信那些事物,但有时真的是眼见为实。 向国文立于储物室门前,因大门早已被某些人拆掉,里面的情形一览无余。 昏黄的白炽灯下,两排货架清晰可见,上面摆放着各式稀奇古怪的物品,香烛、桃木剑、牛尾刀、黄符、黄表纸、(尸油)蜡烛、(婴灵丹)瓷瓶、古怪的铜钱面具等等。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置于角落里的一杆黑幡,以及挂在墙上的一把老式雨伞。 “那个陈风究竟是何来历,怎会有如此众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到此处,国文沉稳地迈入储物室,刹那间,一股寒意自脚底猛然上冲至脑门,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 这种感觉恰似夜行时,半路突然闯出一只猛虎,而自己正与那噬人的猛虎四目相对。 须臾,国文心生怯意,缓缓收回脚,转头看向其他人,沉声道:“你们是否都进去检查过了?” 下一瞬,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转过头去,不敢直视大队长的脸色,显然之前无人敢进入其中,毕竟自踏入这屋子起,处处都透着诡异。 大家每月不过拿几千元的薪资,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啊!更何况,还可能有那种东西(鬼) ……尽管众人沉默不语,但都在潜意识里默认了这一事实。 向国文见状犹豫了一下,只得无奈道:“咳咳……暂且就这样,将此处封闭起来,待我将事情上报后再做定夺,最后小静与这间房子的主人联系一下,我想约他吃个饭。” “好的,向队。” 听到大队长的命令,包括梁静在内的所有巡捕如蒙大赦,暗暗松了口气,随后迅速退出陈风的家。 甚至在临走时,他们还特意将被暴走族破坏的储物室的大门,扶起用胶带牢牢粘好。 当众人退走,黑伞上陡然冒出一颗颗布满血丝的眼球,目光中充满了不甘、怨毒、恐惧以及麻木,它们渴望有人能像自己一样! “嗤!”毫无征兆地,锋利的刀尖从伞内刺出,刺穿一颗眼珠后将其绞碎成肉末。 刹那间,仿佛虚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哀嚎,吓得其余眼珠纷纷匆忙隐匿。 第21章 陈风的“快乐屋” 半小时前,血红色大门被撬开的刹那,外界光线骤然黯淡了些许。 然而这微妙的变化,除了暴走族中的几个小太妹,再无他人察觉。 “可恶!这都是些什么破烂?锁得如此严实,我还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呢!” “就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都别吵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再找找,这里面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由于储物室空间有限,以许乐为首的八人进入后便已挤满,就在他们开始仔细搜寻时,却无人留意到那把正剧烈颤动的黑伞。 “许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越来越冷了?”毕竟此时才三月份,不少人仍身着秋装,外形显得有些臃肿。 按常理有这身厚实衣物,即便是在飙车时也不会觉得寒冷,可现在竟给人一种置身冰窖的错觉。 “嘶……哈……真怪,确实冷得有些异常,冻死我了!” 许乐下意识搓着手,说话时口中喷出的气体,竟隐隐有白色水汽凝结。 见到这一现象,即便是学渣也明白,事情开始有些不对劲,他随即连忙道:“这地方有问题,兄弟们先随我出去!” 话音刚落,许乐才惊觉四周竟空无一人,自己的那些个小弟仿佛凭空消失般不见踪影。 刹那间,他只觉头皮发麻,喉咙紧绷。 “火牛!山鸡!……土狗!妈的……快给老子滚出来!再开这种玩笑……别怪老子对你们不客气!” 此时,冲出储物间的许乐如同疯魔了一样,嘶声喊叫。 只可惜,这般自欺欺人的举动,非但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心理慰藉,反而还惊动了某个存在。 “算了!先逃出去再做计较!”他把心一横,快步冲出房间,而后依着楼道标识的指向奔向楼梯口。 这时天色不知不觉间愈发昏暗,楼道里头顶的感应灯,仿若在昭示着某种不祥,闪烁不定。 就在许乐刚离开不久,储物室内红雾弥漫,似有生命一般喷涌而出,无数血管状经络在血雾的遮蔽下,沿着墙壁地面向四周疯狂蔓延。 噔噔噔…… 许乐迈着沉重的步伐在楼道狂奔,然而怪异的是,无论他跑多久,那明明只有十几米距离的楼梯口,此刻却宛如一条无限延伸的长廊,看不到尽头。 该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真撞鬼了不成?! 突然,许乐脚下一顿身子前倾,整个人仿若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摔了个狗吃屎。 尚未发怒,待他看清绊倒自己的东西后,即刻便趴在地上疯狂呕吐起来。 只见一具具被剥了皮、挖去双眼的尸体横在前方道路上,而许乐刚才正是被它们给绊倒的。 刚才疯婆之时,有肾上腺素的加持,他还并未觉得有任何异样,待他见到那些尸体后,只觉得鼻腔内充斥着血腥之气,浓郁的近乎快要让自己窒息。 砰 许乐再次醒来,惊觉自己竟然被悬吊在半空,恰似过年时待宰的肥猪,即将被开膛破肚。 此时,一道红色高挑的身影,从地面的血泊中缓缓隆起,绯红色的血雾遮蔽了她的身形,只余利刃刮擦墙壁发出的金属音。 “啊!好痛!” “不!!不要啊!!求求您放过我!” “饶命啊!求您了!!” 在一片杂乱无章的储物室外,几个衣着打扮特立独行的女子,有的靠墙而立闲聊,有的则趴在沙发上专注地玩着手机。 直到其中一人想去厕所,路过敞开的储物室时,才察觉到事情隐约有点不对劲。 只见与她们一同前来的八人,尽皆面无表情,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墙壁,仿佛中了邪一样,莫名令人心生恐惧。 “许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女孩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句,然而无人应答,他们甚至没有丝毫反应,依旧如稻草人般静静地伫立着。 “丽江,叫许哥做什么,不知道他们此刻正忙吗?别去打扰……呃……!”听到声响的李雯走了过来,只是好奇地将头探进去看了一眼。 刹那间,天旋地转,视线陡然坠落,耳边还传来闺蜜丽江刺耳的尖叫声。 嗯?发生什么事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美腿,白皙修长却布满了五彩斑斓的纹身,破坏了其原本的美感。 哎……这是谁的腿?哦……我自己的腿?!可为什…还未等李雯想清楚这一切,意识便已陷入了无边黑暗。 “啊啊啊!!!” 终于,丽江的尖锐的叫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当她们围拢过来,看到刚刚还与她们谈笑的李雯,此刻却已身首异处。 顿时,吓得一个个脸色惨白,几欲作呕,但喉咙却仿佛被人扼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就在她们不知所措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面壁思过”的八人,似乎触动了某种机制产生连锁反应。 只见许乐衣服下的身体,陡然间涌出大量血水,随后一堆热气腾腾的内脏,蓦然掉落地面,那鲜红的事物甚至还在隐隐跳动。 紧接着又有一人的四肢,像麻花一样不断扭曲,须臾间蔓延全身,整个身体像是拧毛巾般洒落血水。 当最后一人的脖颈,开始缓缓转动,濒死的痛苦和强烈的求生意识,竟使得他逐渐恢复清明。 可他恐惧的眼神中,非但没有丝毫获救的喜悦,反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咔!脖颈处的脊柱断裂,肌肉在旋转的力量下挤压气管,极度的窒息感令他痛苦不堪,表情也愈发扭曲目眦欲裂。 一圈……两圈……六圈,噗通……伴随重物落地,第二颗头颅骤然砸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太妹们的脚边,以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珠,死死盯着还活着的诸人。 须臾间,人群宛如炸开了锅,她们惊声尖叫着,连滚带爬地企图逃离这处人间炼狱。 倘若前方有拦阻之人,不管是揪头发还是扯衣领,都要将对方打倒在地让自己跑出去。 “啊!有鬼啊!” 离门口最近的一名太妹,眼见就要逃脱,门外却突然出现一道血色身影,她皮肤如玉身材高挑,可唯独没有头颅! 转瞬间,刚才还在争先恐后逃命的几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其中两个互扯头发的太妹更是显得滑稽可笑。 此时此刻,她们的命运已然注定。有人选择持刀拼命,有人直接跪地求饶,还有人瘫坐在地,放弃了挣扎。 须臾,“咯咯”之声响起,无数血管状肉触从储物室中射出,缠住她们的身体,往里面拖拽无人能够反抗。 有人不愿赴死,双手紧紧抓住门框,然而,下一刻,手指就被无头女鬼齐齐斩断,最终惨叫着被拖入储物室,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窗外传来阵阵警笛声,杀完入侵之敌的红音立于窗口,远远凝视着走来的一众巡捕,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红影没入黑伞之中。 第22章 局,诏安,编外 溪攀市某粤式茶餐厅,店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每一张餐桌都坐满了食客,服务员们如同灵活的燕子穿梭其中。 餐厅的装修极具岭南特色,木质雕花屏风巧妙地分隔出,一个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既保留了用餐的私密性,又不失整体的通透感。 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广绣作品,花鸟鱼虫栩栩如生,仿佛要破壁而出。 “向队长,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特意打电话邀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 三十分钟前,刚踏出宠物医院的陈风,便接到了来自巡捕局的电话,言称其大队长有急事需与他商议。 “咳咳……事出紧急,我便直说了。” 向国文随即将暴走者闯入他家,而后他们寻人无果的经过,扼要地叙述了一番,继而询问陈风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自然,其间他有意无意地略过了储物间的事,身为官(zhen)府公职人员,他决不会也不能去相信,那些荒诞不经之事。 “哦?……所以那些社会渣滓闯入我家中行窃,最终,你们巡捕局竟还要向我索要他们的下落?向大队长,你们是否弄错了自己的立场!” 此刻,陈风强压心中的怒火,他着实未曾料到,自己身为受害者,竟然也要接受质询与调查。 “抱歉,陈先生,此事毕竟牵涉到十几条人命,即便他们是毫无价值的渣滓,而且这起案件中的人均已失踪,还望你配合调查。” 意思很明显,你是唯一相关联的活人,现在不找你找谁? 看着义正言辞的向国文,陈风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俗话说得好,专挑软柿子捏,十几个人便意味着十几个家庭。 若是真查不出个结果,那他们巡捕局上上下下都得换人,不过,这与自己又有何干?何况仅凭这群普通人,又岂能查出自己的底细! “向队长,明人不说暗话,你当应该明白此事与我毫无关系,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思考怎么样从这件事中脱身。” 言罢,他将目光移至餐桌上,那摆满的各式精致点心,心中暗想,不能白受这鸟气,自己总得吃些回来! “好,感谢陈先生配合调查,但是目前你家房子已成为案发现场,需待案件结束,你才能搬回居住。” 向国文叹了口气,满脸愁容,此次案件较之上回主播死亡事件,更为离奇诡异。 先前好歹还有尸体,虽疯了一个,但好歹人活着,可如今完全是一桩无头公案。 这时,陈风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入口中咀嚼片刻,含糊不清地说道: “向巡捕……你们办案,我能理解,但这过程需要多久?你也清楚,在外居住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难不成你们巡捕局愿意给我报销?” 听到这话,向国文面色一僵,赶忙解释道:“呃……陈先生,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早日结案,请相信官府的办事能力。” “那好,但在此之前,我需要回去取两件东西,不知是否行个方便?” “什么东西?你家现在是案发现场,如果是关于” 他本想再说上两句,然而下一刻,便被陈风抬手打断道:“向大队长,有些事情不要做的太过,你应该知道这是件无头公案,请不要在这种微末小事上,去为难一位普通市民。” 陈风的话语不卑不亢,虽无官身,但其气势却胜过身为一地长官的向国文,令其不禁心生怯意,难受至极。 “好……可以……,但需将从房间内带走的器物,交给凶器鉴定科的人过目,这是必要的流程。” 说完这句话,向国文直接唤来服务员结账,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陈风面前多待,那仿若与猛虎共处一笼的气氛,令人倍感压抑。 “当然可以,清者自清,到时候我自会给你们查验。” 凝视着对方渐行渐远的背影,陈风感慨万千,初遇向国文领着巡捕们登门,自己尚需小心谨慎,以防露出马脚遭人识破。 但二次会面,就能与官差对等交流,时至今日,若有必要,他甚至可以全然无视对方。 “呵呵无怪乎前世小说中的大佬,都喜欢将一切伟力归于己身,力量这东西却是令人痴迷。” 从茶餐厅吃完饭出来,陈风便马不停蹄赶往家中,打算先将百魂幡和黑伞拿回手中。 毕竟此二件极品法宝,乃是他历经生死所得,更是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万万不可有失。 兴许是向国文事先打过招呼,当他在巡捕面前进入储物室,取走黑伞和黑幡时,鉴定科人员虽感诧异,却也未多言。 毕竟这两件物品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杀人凶器。 骑着小摩的返回市区银行旁,陈风从钱包中取出银行卡,其中尚有将近十余万块。 大部分是刘老头给予他的报酬,陈峰没有委屈自己的意思,直接去酒店开一间高档房住了进去。 一夜悄然过去。 次日清晨九点,陈风正于柔软床榻上酣眠,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向国文。 “向队长又怎么了,你那边的事情这么快就已经办完了吗?大清早的就扰人清梦,你知不知道此乃人类最大的罪过!”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向国文竟真的将暴走族失踪案妥善处理,确切而言,并非他所摆平的,而是由巡捕局上头之人负责处理。 而他也因祸得福,不仅得知了个中缘由不说,甚至还官升一级,成为了溪攀市巡捕局支队长。 “陈先生,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受人所托通知你,待会有人会去找你,” “听说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具体是什么内容我就不清楚了,相信再过段时间我们会经常打交道。” 言罢,向国文主动挂断了电话,只留坐在床上茫然无措的某人。 “嗯,所以说自己是被官府发现了,这是要招安的节奏吗?” 他不自觉想起前世看过的小说中,官面上的人物都是各种霸道强势,对散人极不友好。 “看来得早作准备!” 数小时后,陈峰所在的404号房门忽然被人敲响,因为没叫服务员的关系,他敢肯定是向国文说的人来了。 因为是第一次正式接触官府,陈风丝毫不敢大意,先是内衬上贴满了各式效果的符咒,然后在外面罩上一层黑色风衣。 紧接着将百魂幡藏在沙发底下,好随时准备掀桌,最后将黑伞握在手里算是做足了准备。 “你们是谁?” 陈风通过门上的猫眼,发现外面正站着一男一女,两人都是西装笔挺,腰上夹着一个公文包,外表打扮得十分干练。 “陈先生,我叫祝无双和他是颜白虎,我们都来自官方异事局,简称一四局,此次来是想与你商量异人登记事宜。” 说话的女人lo装扎着马尾,似乎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毕竟在野人士见着官方都会防一手。 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陈风琢磨着应该没其他人埋伏,这才开了门邀请二人进来坐坐。 “陈先生对?我知道你们修行者不喜欢绕弯弯,所以我们就开门见山。” 随后俩人也没客气,径直步入房间找到沙发坐下,将一份文件夹和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 “我这里有两份契约文件,一份是编内人员,另一份是编外人员,具体待遇都在这上面,你可以先看看再做决定。” 只见祝无双从放在桌面上的文件袋中,拿出两份核定好的契约,摊开后递到陈风手上。 “嗯,我先看看。” 瞟了一眼文件,陈风蓦然松了一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强制收编,也没有传闻中的以势压人,倒不如说是让他做一个简单登记。 编内人员待遇如下: 每月固定薪水,十万元,接内部任务免税,战场善后费用全免,每年必须执行3至5件官方下发的任务。 四一局内部宝物购买权,且有九折优惠。 可安排人员家属进入安全保障区内生活,如果人员执行任务不幸战死,牺牲,全家便自动拥有烈士家属待遇。 无任务期间,时间可自由支配。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拥有特级行政通行权(类似锦衣卫),可调动部分警力协助任务。 编外人员待遇如下: 可以在一四局网站上接取悬赏任务,但要收取20的个人所得税。 依据战斗场地损坏情况,支付善后费用,可免除官府下场追责。(类似洗地行为,但要付钱。) 而且因为加入了编外人员的关系,属于半个官府人员,地方上的普通行政单位无法对进其进行审判。 总而言之,好处繁多,既能盈利,又能赋予普通人所没有的特权。 (2900大章) 第23章 任务平台 目送两名异事局的人离去,临行之际……颜白虎从衣兜中取出一张纸条,递与陈风,那是一个专用于联络的号码。 最终,在会谈结束时,他还是决定加入 14 局外编成员,原因有二:其一,资金来源稳定,并且还不是黑钱。 其二,自由自在,不受约束。 况且以他自身的条件,完全无需顾虑身后之事,至于报酬方面会有所减少,那倒是无所谓。 “唉,不过话说回来,能把税收到我们这些修行者身上,这届官府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算了还是赚钱要紧。” 先是洗了个澡,而后泡上一杯浓咖啡,一屁股坐在酒店房间配备的电脑桌前。 在输入一串代码后,便进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特殊网站,官方甚至考虑到不同年龄段的需求,还设置了铁血、二次元、萌物、恐怖等不同风格的网站皮肤。 看得陈风一个头两个大,一度怀疑自己有没有进错网站,好在这个小破站虽然花哨,该有的功能却一应俱全。 由于这是一个具有官府背景的平台,所以严禁发布私人任务。 曾经,帝都有两个家族因仇恨纠葛,相互雇佣人员进行攻击和保护。 其后果便是 14 局的人员伤亡惨重,尤其是内部成员和外部成员之间,由于这层关系而变得势同水火。 当然,那两个惹事的家族也没有好下场,在官府的干预下彻底衰败解散。 陈风查看完网站大致信息后,随手点开个人资料,或许是涉及到私人保密性的缘故,主页上除了代号,官身等级,任务履历外,并无其他私人内容。 “酆都,这个代号感觉意外的不错呢。” 每个代号都是随机发放,如果想要更改名字,就要向管网站管理员进行申报。 不过大多数人并不在意,反正不管名字还是代号,都只是达成掩人耳目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悬赏任务,分为本省任务和全国任务,等级分别为黄级、玄级、地级、天级、荒级。 黄级,引起数人到数十人伤亡不等,范围限定为街区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玄级,造成近百乃至数千人伤亡,波及范围限定为乡镇级别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地级,让数万人动荡伤亡,受灾范围限定为县级,乃至市级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天级,死伤数十上百万人,波及一省范围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荒级,引发社稷动荡,有灭国危机的非自然灾厄事件。 当然,最后一个等级从立国之初,直至现在也从未发生过,而官府之所以列出这个等级,也只是防范于未然。 陈风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先是点开了本地任务系统,三个悬挂顶端的任务赫然映入眼帘。 位于第一的任务,捣毁灵知会在溪攀市的据点,【玄级】酬金3000万,并授予县处级白板官身。 (这里的官身是地位象征,没有职权,类似于古代的爵位或者是荣誉称号。) 第二个任务,处理溪攀第一女子大学,人员频繁离奇失踪的案件,【黄级】酬金500万,授予乡科级正职官身。 第三个任务,解决黑山镇百年古宅闹鬼事件,【黄级】酬金100万,并授予乡科级副职官身。(地位类比副镇长) 没得说,陈风果断先易后难,随即移动鼠标点进第三个任务选项。 但出乎意料的是,屏幕上并没有显示任务接取信息,反而是进入了一个空荡荡聊天大厅,包括他自己在内总共就3人。 “哦豁,这个任务来新人了,扎纸匠快出来欢迎一下呀!” 没等某人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峰就看到一个铜钱头像,忽然跟自己友好的打招呼。 看得出来对方应该是老手,正好心中也有些疑问需要咨询一下。 “加钱道友你好,这个大厅究竟是干什么的?我只是想接取任务就点进来了。” “哈哈哈,酆都道友勿虑,就由我来为你解惑。” 事情发生在三个月前,崇明县下辖黑山古镇以千年古镇为噱头,大力发展旅游业带动当地经济。 本来发展势头蒸蒸日上,但不知从何时起,古镇上竟经常发生游客失踪的事情。 起先大家以为是意外,并不是很在意,旅游地人流量大失踪几个也算正常。 直到失踪数上升到几十人后,上面发下批文紧急叫停了古镇旅游,甚至封闭了当地镇子将人口迁移他处。 事情不止如此,网络还谣传出镇子上闹鬼,所有失踪之人都是被厉鬼所害。 就连那些去过古镇的游客为了蹭热度,故意将子虚乌有的事,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还是管控平台出手才平息事态。 虽说西江省官府将任务发到了平台上,也有散修过去处理问题。 但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有去无回,本来14局在溪攀市实力很弱,在编修行者数量不多,经这么一闹,直接变成了大小猫三两只。 这也是为什么14局在发现陈风后,立马跑过来签约的缘故,主要事情多实在是缺人。 “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任务要求必须组队进行,谁让前辈们死得太多了,之前我们这个地区,至少有十几个散修,但现在你瞧瞧就剩咱们三了。 ” 加钱居士话音刚落,那名此前被其称为扎纸匠的账号,似乎是方才上线,见人已齐,便催促二人快点承接任务。 “之前平台说是从别的省调人过来,没想速度还是挺快的,我赶时间!线下还有一个单子没做。” 扎纸匠头像是一个阴气森森的纸人,从文字语气中不难判断,对方是个极为没有耐性的人。 “好,那大家都加一下队伍,加钱居士负责申请。” 三人虽只是用文字聊了几句,但陈风也大致摩挲到他们的性情,连忙建议道。 很快他们通过系统组队,仅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通过任务申请判定。 待诸事处理完毕,几人同时下线,在此之前,谁也没有提及是否要在现实中碰面一事。 毕竟大家都是散修脸厚心黑,谁手上没有十几条人命?实无必要硬凑在一起养蛊。 (散修:无门无派,没有传承,靠着只言片语左道、邪术修行,实力良莠不齐。) (异事局--14局) (官zhen府) 第24章 古镇 黑山古镇,曾经繁华一时,如今却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静静卧在这片土地上。 因为旅游禁令的缘故,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神色匆匆,仿佛这里有着不可言说的恐怖,他们都是一些不舍得离开的本地人。 虽说官府为了安全着想,曾经迁移过镇上人口,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算有钉子户存在也不稀奇。 沿着破旧的青石板路前行,一袭玄色袍服手持长黑色幡的陈风,如同一个算命先生般观察着镇上的情况。 来之前他已经画好了妆,与在二仙桥时,摆摊的模样别无二致,就算刘雨霖站他面前也认不出来。 用手指捋了一下胸前的布条,身后背着的黑伞也跟着紧了紧,虽然陈风现在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一切都要为安全让道。 “唉,要是以后装备多了总不能全绑身上,找地方放起来又怕被人惦记上。” 事实上他也想像小说中的仙人一样,念个咒就能把法宝变小,又或是制作传说中的储物袋,奈何实力低微,这种神奇的事情也就只能想想。 陈风抬头看了看天色,残阳如血日渐黄昏,天边的夜幕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过来。 过道边上几盏昏黄的路灯闪烁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远处的古旧房屋在暮色下显得越发阴森,仿佛有黑影重重叠叠。 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由主的打了个寒颤,靠着手机定位加快脚步向镇中心走去,那里有早已预定好的旅店。 数十分钟一晃而过,当陈风来到旅店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两个身影朝他这边走来。 前者身姿高挑穿着白衫,竟像古代书童般背着木箱,因为距离较远加之天色昏暗,看不清来人相貌。 后者一身杏黄色道袍背负桃木剑,但看起来像演员多过像道士,隔着数十米远,陈风都能听到对方打农药的声音。 “” 最终三人在旧式旅店门口相遇,没人多看对方一眼也没人打招呼,全都默契的把对方当成空气。 推着老旧的旋转玻璃门进入旅店,陈风抬头看向前台坐着的中年男人,对方眼神透着疲惫与沧桑。 即便是有旅客上门,老板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道:“住宿一晚一百块,先交钱。” “我是网上预订的房间,你可以检查一下,这是凭证。” 说罢,陈风打算将手机递过去,谁知那老板压根没看,直接丢了一枚钥匙给他道:“二楼最里面那间房,不想死的话晚上别乱跑,这地方有点邪门。” 听到对方叮嘱,陈峰脸上并无其他表情,只是点点头便上楼去了。 旅店老板见状叹了口气,随即又将目光投向刚进来的俩人,像游戏中的固定npc一样,把之前的说辞又给他们重复了一遍。 午夜钟声回荡,霉味弥漫的狭小厢房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扎纸匠,陡然睁开眼,迅速起身穿上衣服,背上木箱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就在她即将落地时,从袖口忽飘出两张白纸,须臾间迎风而长,化作两个面腮桃红的恐怖纸人。 但见它们前后相随,抬着一架纸质软轿,稳稳接住扎纸匠轻盈的身体。 “哈欠早点干完早点回去,现在另外那两家伙估计还在睡觉。” 白灵,扎纸匠的真实姓名,只因机缘巧合下翻出祖父笔记,初时不过好奇,依样画葫芦地胡乱修习数日,岂料最终竟给练成了。 且因所习之术过于诡异瘆人,她连自己的父母都没告知过,或许是因为长期接触阴灵的缘故,导致整个人气质低沉阴郁,在学校时常被同学孤立。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纸人步履如飞,抬着轿子须臾已转过大半个黑山古镇。 “嗯?怎么回事,姜家大宅不是在这附近吗?” 白灵对照周围环境,一只手划拉着哥谷地图,然而除却一成不变的民居,未见任何古宅踪迹。 不对呀?这是14局弄了一批死囚才探查出来地址,没道理会拿这种事情,来坑替他们做事的散修。 忽地,一阵阴风拂过,让全神贯注的扎纸匠不禁浑身一颤,随即,惊觉自己已然身陷浓雾之中! 哪里的雾!刚才好好的怎么会! 白灵念及此,便见前方雾气弥漫之处,隐约有一座古旧宅子,隐隐有张灯结彩之声自远方传来。 “大小姐啊,你总算归来,老太爷正四处寻你呢,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怎地连嫁衣都未更换。” 伴随着一阵絮絮叨叨的声音,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快速褪去,面前入眼帘的场景,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姜家古宅。 只见两座巨大的貔貅石像立于门口两侧,巨大鲜红的灯笼悬挂于房梁下,七八个家丁分列两侧似乎正在迎宾,然而没有阴阳眼的情况下,她什么都看不到。 而这时,方才与她交谈之人,乃是一名脸色惨白头戴瓜皮帽的老管家,只见他神情冷峻,手持长鞭,不断抽打为白灵抬轿的两个纸人。 “贱奴!尔等竟敢在小姐大喜之日,带她出去游玩,看我不替家主打死你们!” 老管家的鞭子似有灵异之力,仅数鞭,便将防御不逊于皮甲的纸人打回原形。 这一幕,令白灵倒吸一口凉气,倒非她自觉不敌对方。 而是管中窥豹,仅一个貌似喽啰之徒,便能轻易击溃自己的纸人,若是那幕后之人亲自出手,她岂有活命之机? “算了,这单子不做了,命要紧!难怪之前折了那么多人在这里。” 当下心生怯意的白灵,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门口守候的家丁,又转头看向,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老管家,她深吸一口气……如今已然无路可退。 正欲拼死一搏时,却见门口忽地跑出一名仆役,神色十分慌张道:“张管事,姑爷催促甚急,您若再不将小姐请来,老爷动怒之下,恐无人能劝啊。” 管事闻此脸色骤变精彩,须臾间,便从先前那副要吃肉的狰狞模样,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走,大小姐还请莫要让老奴动粗,若您有丝毫损伤,我实难担待。” 望着笑容可掬的厉鬼,白灵心中恶寒不已,右手欲往身后木箱拍去,但下一刻,她的手竟却被仆役紧紧抓住。 未等她继续挣扎,手心突然被人写上一个字【等】,随即整个人彻底了安静下来。 第25章 散修“野狗” 偌大的姜府高朋满座,因喜宴之事整个府邸都显得热闹非凡,大厅之中宾客们欢声笑语。 有小孩们穿梭于桌间,追逐嬉戏,偶尔偷拿些桌上的点心,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长辈们则端着酒杯,挨桌向新人的亲朋好友敬酒,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 而此时的白灵,则早已被张管家带到后院闺房中,在婢女们协助下给她换上了一件大红嫁衣。 这件凤霞披冠乃是姜家特意定制,耗费无数心血,以最顶级的锦缎制成,锦缎之上用金线绣着精美的凤凰图案。 每一根金线上仿佛都流淌着光芒,凤凰栩栩如生,似要展翅高飞。 披冠则是由轻薄的鲛绡所制,鲛绡透着淡淡的珠光,仿若晨露中的花瓣般晶莹剔透,其上镶嵌着圆润的珍珠,颗颗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当白灵戴上这凤霞披冠后,宛如仙子下凡美轮美奂,然而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 这是嫁衣在禁锢我的力量,怎么会这样! 白灵挣扎着想要脱去身上的衣物,奈何浑身法力沉寂,肉身沉重竟如寻常人一般,这次都不用张管事出手,只是两个鬼丫鬟就能将她随意摆布。 “完了!”一时的侥幸心理,让她彻底断送了反抗的机会,早知如此,在姜府门口时就该跟它拼了。 此时,姜家府内人声鼎沸,而门外却是一片静谧,好似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将两个迥异的世界分隔开来。 噔噔噔……突然,幽深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只见一个手持黑伞的身影,从浓雾中徐徐走出。 “嗯,想来应该就是此处了,只可惜此次未能将千岁一同带来,否则也不至于耗费如此之久才找到这古宅。” 此刻,守在门口的十几个家丁,蓦然察觉不远处有生人现身,尽皆双目赤红,满脸怨毒之色地围拢过来。 虽说这些身着古装的家丁貌似活人,但在陈风的玄阴法眼之下,其真实面目展露无遗。 只见它们一个个双眼翻白,皮肤青灰,那模样比尸体更添三分惊悚。 “嗯?居然并非厉鬼,倒是像是其他异物。” 起初,陈风还以为它们是魂体,然而待到靠近之后,才发现其具有实体真身,既非僵尸,亦非鬼魂。 “算了,现在并非研究之时,更不能打草惊蛇。” 眼看着那些鬼仆家丁狞笑着即将动手,他这才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副铜钱面罩,戴于脸上。 刹那间,大部分仆役皆如家犬一般伏于地面,剩下的个别鬼仆也是堆笑,点头哈腰,仿佛是面对何等重要的人物一样。 见那些鬼仆退至大门两侧,陈风便将黑伞收起,无视它们径直跨过门槛,进入姜家大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张坐满人的流水席。桌面上摆满了各色菜肴,香气四溢,单是那卖相,就足以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这一切都只建立在陈风是普通人的基础上,众人表面上看上去推杯换盏、一团和气,实则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皆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它们不过是顶着活人的皮囊罢了。 尤其是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皆是由蛇虫鼠蚁、腐肉蛆虫拼凑而成,没一会儿功夫爬得满桌都是虫豸。 “真是晦气!竟然要与尸体同坐一桌。” 板着一张厌世脸,陈风随意寻个位置坐下,准备待探查完情报后,再做定夺。 忽然间他瞥见有个矮胖身影,正立于内堂门口向自己招手。 对方面相敦厚,身材矮小肥胖,体型圆润,宛如一尊弥勒佛,身上的员外郎衣服被撑得紧绷。 由于从旅店出来,他便一直开着法眼,所以对方是人是鬼他一看便知,更为重要的是,能在此时此地出现的活人,十有八九便是承接任务的二人之一。 只是不知,对方究竟是扎纸匠还是加钱居士,而他也正想弄清楚此处的状况。 “嘿!酆都道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敢问道友如何称呼,客套的话就先不要说了,你我都是第一次见面,我需要这里的情报以备谋划,嗯这里就你一个人吗?另外一人怎么还没来。” 两人虽坐在内堂,但找的位置都属于僻静的角落,陈风有铜钱面罩可以遮掩气息,胖子倒是不知用的何种方法,能够完美融入群鬼之中。 “咳咳酆道友客气,你可以叫我加钱居士,反正那是平台给的代号,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贾士道,这是我的真名,熟悉的朋友都喜欢叫我假道士。” “当然信不信由你,至于另一个人,你说的是扎纸匠?过了今晚她恐怕会成为厉鬼的压寨夫人。” 说到这,他还故意嘿嘿地笑了几声,满脸猥琐的表情,看得让人想上去给他“梆梆”两拳。 陈风闻此言语,亦是颇感无奈,昨天说话那么拽,这才过一天就被抓了? “压寨夫人,那么她现今状况如何,若不幸殒命,是否会影响我等酬劳?” “放心,厉鬼现在还不会动她,至少在这场婚宴办完之前,至于酬劳方面,14 局平台只重结果,不论其他。” “而且说实话,像她这种性子的散修,如果是放在外地,我敢断定活不过三个星期,若非前段时日溪攀市修行者尽殁,不然。” 言罢,贾士道一脸遗憾,散修之间本就是养蛊,暗地里各种斗法仇杀,只要不闹得太大放到明面上,官府是不会管的。 可以说杀人放火金腰带,干掉同行确实是快捷致富的法门。 “哦对了,道友或许不知道,我是上个月从南洋跑了一单回来的,国外的修行界那叫一个乱啊,道一句群魔乱舞也不为过,就连我都差点被人阴了!” “” 闻得贾似道侃侃而谈,陈风顿感眼界大开,毕竟自身加入修行界未满半年,诸多事宜尚不清晰,亟须从他处汲取知识。 故而某人甘愿充当捧哏,不时插话询问其他方面消息,诸如其他省份散修的情况,亦或者是大派正院里的修行者。 ”呵,我奉劝你日后少与那些大派正院之人往来,他们向来轻视我等,你可知他们私下如何称呼我等散修?” 说到这,即便从始至终保持的笑脸,也跟着阴沉了了下来。 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话,陈风心中暗自思忖 “野狗,他们称我等为野狗,……四处觅食掘坟。” 或许是未曾与其他修行者打过交道,陈风感触不深,仅觉那帮人过于傲慢,目中无人。 况且自家之事自家知晓,他亦是有传承之人,玄阴派虽规模较小,但也确实是存在过的门派。 第26章 掀桌 时光荏苒,随着一道道不可名状的酒菜上桌,内堂的喜宴也逐渐上升到了高潮,首先是姜家家主致辞,向各位亲友来宾表示感谢。 接着,那位面容煞白无须、脑门发亮,脑后拖着一根猪尾辫的新郎官,开始在每桌敬酒夹菜。 贾士道虽无阴阳眼,亦无玄阴法眼之类的法术,但基本常识还是知晓的,对桌上的酒菜丝毫未动。 “酆都道友,这些厉鬼似乎也不过如此,离得如此之近,也未能察觉到我们。” “莫急,这宅子里似乎远不止这些门道,有道是打蛇打七寸,不然只是徒劳无功。” 之所以如此谨慎,是因为这一番观察下来,才发觉眼前这些姜家亲戚,多数是用人皮包裹着欲灵伪装而成的赝品,说白了就是“傀儡”。 “不愧是酆都道友,想必是发现了什么?” 人精似的贾士道很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其实他早就看出,眼前的酆都大抵是初涉江湖,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待会你就知道了,现在还不到时候。” 二人交谈间,喜宴迅速达到了巅峰,随着一声“新娘到!”传来,只见门口一群丫鬟簇拥着,身不由己的白灵迈入大堂。 因盖头遮掩,白灵并未发现自己“名义”上的队友,而后又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如同提线木偶般向姜家长辈们逐一施礼。 “嘿嘿,要是咱们今个不来,这位扎纸匠道友怕是活不过今晚,你说对,酆道友。”贾士道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仿佛他与扎纸匠有过嫌隙。 “嗯。”对于此事,陈风未置可否,只是轻声应了一句。 不得不说,姜家的那些老鬼还是挺有眼光的,在法眼的加持下陈风能清晰看到,盖头下白灵的真实容貌。 五官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精致中透着灵动的气息,丝毫没有网红那种充满科技的生硬感。 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仿佛一匹黑色的绸缎,柔顺而光滑。 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玉般细腻,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犹如一件上好的瓷器,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如今虽沦为阶下囚,但她眼神清冷,目光中蕴含着必死之志,显然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了然于心。 贾士道忽然趋近陈风,压低声音对他说道:“酆道友,是否要救人?你来决定,当然我也会帮你。” “要救,我发现这座宅邸内绝大多数鬼物都是傀儡,正主就是那几头姜家老鬼,而且救下她,可分担被围攻的风险。” 就在两人刚刚定下计策,便见那鬼新郎领着无法自主的白灵,来到他们这桌敬酒。 然而,当其他傀儡纷纷起身时,唯独陈风和贾士道稳坐于座位上,四平八稳毫无起身之意。 “你们是谁?为何在此?请柬上并未有你们的名字!” 面对鬼新郎的质问,谁也没答话,俩人直接是眼观鼻,鼻观心拿对方当空气。 鬼新郎见状,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变得铁青难看,尤其是那双幽绿的眼珠,仿佛要喷出火来。 只见他一手指着他俩,“你你你你你”了许久,愣是未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如此滑稽可笑的模样,差点让陈风绷不住嘴角。 陈风暗自摇头,心中暗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书生”这一群体,即便做了鬼,也难以改变那扭捏造作的恶心姿态。 这时,坐在堂上的姜老太爷,似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一双鬼眼闪烁幽冥,却始终无法看穿那两个不速之客的底细。 随即,他开口道:“来者皆是客,姜云,你先带孙媳去其他桌敬酒,这边交由我处理。” ”是,爷爷。“ 此时,跟在鬼新郎身后的白灵,听到周围的变故,心思敏锐的她瞬间明白发生了何事,十有八九是接受了任务的队友,如今也在大堂之中。 虽说众人仅是名义上的队友,未必会施以援手,但总好过与那尸鬼共入洞房! “呃” 白灵本能地欲高声呼救,或是弄出些许声响,可怎奈全身仿若被鬼压床般,甚至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最终只能绝望地看着自己的身躯,被操控着转头离去。 如果陈风和贾士道没有出现的话,她或许会坦然赴死,奈何求生的希望近在咫尺,却又束手无策。 “等等,我让你离开了吗?”陈风突如其来的质问,令现场瞬间鸦雀无声,新郎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之色。 这一刻原本热闹非凡的场景,仿佛被强行按下了定格键,几乎所有傀儡的脸上都露出了荒诞嗜血的笑容。 然而或许是生前习惯作祟,姜老太爷并马上发作,反而好言相劝。 “两位不请自来,有什么事可否等明天再说,今晚乃我姜家大喜之日。”说话时,他脸上的老人斑,犹如蠕虫苔藓般不断蠕动爬行,活人见之足以令其惊骇欲绝。 到目前为止,姜老太爷还只当对方是,不知从何处混入的山精野怪,欲来此地谋取些好处。 很快,姜次华轻拍双手,门外便有一队青衣侍女现身,为陈风俩人重新呈上一桌“色香味俱佳”的酒菜,当真是恶鬼的盛宴,妖邪的珍馐! 但见那个面容惊惧的人脑袋,呈品字形码放在盘子里,称作人肉馒头。 又有那人妇被石碾子压成肉泥,混合面粉揉成面饼,做成了油炸饼子,叫做老婆饼。 更有那巨大的汤碗内,一对新鲜的心肺在血水中沉沉浮浮,那是正儿八经取自一对夫妻的“夫妻肺片”。 最后还有一碗,连着筋膜的眼球,制作而成的濑尿牛丸,作为餐后点心。 可作餐后点心。在江老太爷眼中,这些山精野怪平素定然无缘品尝这些美食,只需先将这二人稳住,待喜宴结束,便将他们匡到后院交由太奶奶处置! “物伤其类,秋鸣亦悲”,陈风与贾士道凝视着那些沦为菜肴的人类,心中不仅毫无惧意,反而燃起熊熊怒火。 “啧!姜老爷,如此大喜之日,竟以这些腌臜款待贵客,莫非是将我等视作乞丐?” 陈风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铜钱面罩下的嘴角扬起一抹冷意,这是和贾士道约定准备动手的信号。 “够了!仗着自己有几分道行,就敢来我姜家胡搅蛮缠,你们这么做让我很难办啊!” “难办?那就别办了!!” 陈风骤然发难,单手便将数十斤重的实木桌面掀起,连同其上的残肢断臂,一并砸向呆立的鬼新郎。 而早已收到信号的贾士道,别看其身形肥胖,但动作却宛如灵猴,扛起身着嫁衣的白灵拔腿就跑。 “酆都道友!里面施展不开,我们就在外面等你!” 此时,鬼新郎虽被砸得晕头转向,但在仍在混乱中嗅到了,贾胖子身上携带的生人味,与他小娘子身上的味道一般无二。 “哎哟喂!太爷爷!他们是活人!和之前的和尚道士是一伙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姜老太爷怒发冲冠,甚至连人皮头套也难以维持,双眼与嘴巴的部位化作三个黑洞,隐隐有气流喷涌而出。 “你们真该死啊!!!” 第27章 异变 混乱的大堂中群鬼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过几个呼吸便逼近陈风。 然而,他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双手翻动间,数张赤焰符如魔术般现于手中。 尚未出手,便听到姜老太爷一声轻蔑冷笑,且嘲讽道:“符纸?桀桀桀……老夫倒要看看,是你的存货多,还是我的儿郎们多!” 只闻话音未落,更多的人皮鬼自后堂汹涌而出,有的似仆役,有的如丫鬟,皆如电影中的丧尸嗜血癫狂。 见此情形,陈风面色阴沉沉,旋即又露出痛心之色,反唇相讥道:“哼!不过是一群劣质傀儡,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看我给你一把火全扬了!” 转瞬间,他手中符纸数量骤增,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撒向空中,这几乎是他这些天的全部库存。 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叠放在胸前,低声诵咒: “玄阴真法凝霜华, 赤炎真咒燃天霞,阴阳相济化万象, 乾坤逆转镇邪煞!!” 哗哗哗……飘落的赤焰符自行燃烧,化为一颗颗火弹,如暴雨般砸落在群鬼身上。 刹那间,火势如燎原之态,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群鬼本就只能依靠人皮行动,自身所携鬼气远逊于普通厉鬼,一经点燃,便如诸葛亮火烧藤甲兵,瞬间蔓延开来。 “火光烘烤妖魔灭,烈焰焚烧鬼怪亡。” 望着群鬼在火中痛苦挣扎,发出阵阵惨绝人寰的叫声,陈风朝着姜老太爷做出一个挑衅的手势“凸”,冷笑道:“好看吗?烧得痛快!!” “贼子!休走!老夫誓杀汝!!!” 但见姜老太爷一声咆哮,从扭曲至极的脸孔内吹出一阵刺骨阴风,须臾间便席卷全场,将还在燃烧的火焰尽数扑灭,所过之处留下满地蔚蓝色冰霜。 啧啧……这头老鬼发起怒来威势确实惊人,如此看来,折损的那些人恐怕皆命丧其手,实力至少应在凝元境中后期。 面对阴风侵袭,陈风泰然自若,将黑伞抛起悬于头顶,随着伞面微微转动,散发出的深沉乌光,轻易便将攻击抵御在外。 恰在此时,姜家老鬼趁着对方被阻的间隙,从搂柱房梁间闪转腾挪,飞速逼近目标,远远望去犹如一只没了皮毛的猿猴,干瘦枯瘪恶形恶相。 劲风呼啸,脖颈微凉,在陈风反应过来之前,那恶鬼早已高举利爪欺至近前。 “受死!!” 锵!!!伴随着一声巨大金属声响彻大堂,姜老鬼那扭曲骇人的脸上,霎时露出惊愕之色。 “该死!怎会如此!!我的手!!” 只见一把血迹斑斑的厨刀,缓缓从黑伞下伸出,刚才就是她,不仅接下了自己的全力一击,还顺带斩了他一条胳膊! “老鬼,若你仅有如此能耐,我想你可以安心的去了。”黑伞下乌光隐隐,身处阴影中的陈风负手而立,目光冷冽地望着姜家老鬼。 后者满脸惊愕,看向陈风时才发现在他背后,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位身着血色旗袍的无头女鬼,佝偻着身体一手撑伞,一手执刀。 “红音,送这老鬼上路。” 话甫一落,蒋次华心中警钟大作,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的皮囊,化作一缕孤魂,冲入后堂。 只可惜他虽是速度极快,但背上仍不免挨了一刀,致使魂体受损,剧痛入骨。 作为生前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何曾受过这般苦楚,当即一边哀嚎一边咒骂。 红音则毫不在意这些,化作一道红芒紧追不舍,在移动过程中不断劈砍对方的魂体,一转眼便跟进了后堂。 以无头女鬼的实力陈风自是不用担心,只是他没想到两人战斗竟会如此迅速。 “啧,未曾料到这老鬼虽有凝元境实力,却不过是个外强中干之徒。” 不对?!按理说,以姜家老太爷的实力,充其量也只是尚可,但绝无可能杀掉如此之多的散修。 那么……其中肯定还隐藏有其他秘密? 陈风大脑飞速运转,手上掐诀施法的动作亦是不停,用黑伞将四周打散的鬼气收纳起来,日后修炼必将事半功倍。 “算了,见好就收,今晚的事情太多了,等忙完之后白天再来。” 就在某人如老农般心满意足地收集资源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嗯,……是他们回来了吗?” 陈风闻声望去,只见贾士道与身着银甲的白灵,神色匆忙地退入大堂。 而在他们身后,是十几名形态各异的纸人,手持刀兵,正与一群鬼仆激烈交战。 不时可见肢体横飞,亦或有纸人被鬼仆硬生生拖入群鬼之中,惨遭分食,场面堪比丧尸围城里的恐怖大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它们从何处而来,那姜家老鬼此刻自顾不暇,又怎能操控如此众多的鬼仆!” 陈风指着门外那黑压压的一片鬼影,整个人都麻了,任谁目睹此景,都不会比他更为震惊。 “嗨呀……,酆都道友,你问我,我又去问谁呢?我适才差点命丧黄泉,这里死的人怎么着也得有上千人了!还特么黄级!明明是玄级!” 要知道玄级判定里,有一项是造成近百乃至数千人伤亡,很明显是地方官府提供虚假情报,导致平台任务难度上升。 贾胖子现在十分后悔接这个任务,虽说平台事后会补发酬劳,并给予补偿,但人都已死,难道还能将这些烧给自己不成? “……玄级吗?”首次执行任务便遭遇这般烦心事,陈风不禁对任务发布平台心生怨念。 这时,从进来未发一言的白灵,径直朝陈风走来,躬身一礼道:“酆都道友,谢过你与贾道友的救命之恩,若能安然脱身,日后必有厚报。” “……不必言谢,救你也是为多一份助力,对了,你与贾道友在外可有其他发现?” 三人此刻虽身处险境,但白灵自觉状况已较先前,要好上百倍不止,而且直觉在告诉她,眼前这男子尚未使出全力。 白灵身着银甲英姿勃勃,然而落在某人眼中,却远不及一条情报重要。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不论实力如何强大,几乎没有女子会不在意自身的容貌(魅力)。 她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沉声道:“我有留意鬼仆来时的方向,它们似乎是自后宅涌出,也许在那边便能知晓真相。” “后宅吗?我们可以不好!” 陈风立时想起红音去追那姜家老鬼,居然到现在都没回来,该不会。 (创作不易求支持。t t) 第28章 各施手段 十分钟前,贾士道扛着白灵飞奔出屋,一路左拐右拐,随意选择一间小院的厢房藏匿其中。 “娘咧,这宅子可真危险。” 他抹去额头的细汗,将扎纸匠放置于地,见她如今与常人无异,他眼珠一转,即刻明白这是法力遭到封禁。 “你的处境唯有你自己知晓,需要何物?但说无妨。” 贾士道心思缜密,其实早已洞察问题出在嫁衣之上,然而女子向来如此,有些麻烦需得她自行开口。 “贾道友给我一把利器即可,还有能否劳烦你在门外替我守着。” 闻此,贾胖子即刻心领神会,迅速从小腿绑腿处,抽出一把锯齿短匕首抛给对方,而后推门而出。 “记得有事叫我。” “谢谢” 掩上房门,屋内的白灵毫不犹豫地用匕首,划开了身上的嫁衣。 瞬间,奢华典雅的凤冠霞披,变成了非主流乞丐装,嫁衣虽能封禁她的法力,却难抵利器的切割。 此刻,身着亵衣的白灵面沉似水,忽地掌击胸腹之间,随即张口吐出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纸团,上面还粘着些许胃液。 这是一种特殊的琼脂,用以包裹存于胃中的一件法器,专为不时之需而备。 心念一动,以法力激活“纸团”,仅呼吸不到,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最终化为一件巴掌大的纸质香囊。 白灵见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 先是从香囊中取出一沓银纸,紧接着用手中的锯齿短匕,裁剪出一件小巧的纸甲。 “纸化银铠护身腰,坚如金石御风刀, 千魔万邪无所惧,披甲破敌冲云霄!” 念咒结束,白灵轻抖手指,纸衣须臾间化为一套女式银甲覆于身上,使其略感安心。 虽为纸质甲胄,然在法力加持下,其重量非但未增,反而减轻,硬度堪比精铁,惟惧水火。 “……当下仍处险境,尚需再制些纸人以护自身。” 白家,乃溪攀市最大的丧葬一条龙服务公司,昔日以操办白事起家,族中亦有些许传承。 然今时之人,皆对诸般神鬼之事甚为忌讳,故至白灵此代,已然没落。 若非翻出祖父遗物,她亦难以习得此艺。 将数张银纸整齐叠放后,右手运刀如行云流水,不过须臾,便勾勒出纸人之轮廓,继而以血点睛,唤醒其神。 外面贾士道倚着柱子,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突然,他瞥见院子外的墙头上似有黑影晃动,众多人头在若隐若现。 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赶忙叩门警示扎纸匠速速离去。然而,或许是他们的意图已被察觉,院子外的鬼仆霎时躁动起来。 “嗤嗬咯咯” “嗤……嗬……咯咯……”伴随着磨牙和喉头滚动的怪声,须臾之间,成百上千的狰狞鬼仆冲破院门,或翻墙而入,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至。 “靠!夭寿啦!” 惊叫一声,贾胖子转身就要趁机开溜,可没等他付诸行动,就见那扇紧闭的大门,突然“咣当”一声敞开,随后一群身披甲胄的纸人士兵,从里面冲杀而出。 它们自发地列成一堵人墙,挡在屋舍之前,用纸质盾牌将所有鬼仆尽数拦住。 “贾道友,你来操控纸人列阵杀敌,我尽量多制作一些出来!作为补充。”屋内传来白灵略显疲惫的声音,显然这些纸人对她的消耗颇大。 他接过从里面飞出的小纸人,端详了片刻,一头雾水道:“这究竟是何物,我该如何使用它。” “此乃虎符,亦可称为主将,你将其贴于天庭(额头),然后在心中默念:众将听令,结阵杀敌,即可。” 闻得此言,贾士道依言而行,须臾便掌握了操纵之法。由于是残魂驱使纸人,给他的感觉仿若操控 ai 机器人一般,甚是便捷。 只是让俩人没料到的是,双方交战未及数分钟,小小的院子里便已几无立足之地,满地皆是残肢断臂,还有被撕裂破碎的纸人。 尽管纸人在贾士道的精妙操控下,以远胜对方的战损比斩杀近鬼仆,但它们却似无穷无尽般,毫无减少的趋势。 “道友!如今我们唯一的生路便是……与酆都道友会合,或许他尚有后手未出,否则长此以往……我怕是独木难支了。” 裁剪纸人不过是小事一桩,所赋予的法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真正关键之处在于以血点睛,如今制作纸人的速度,也仅能勉强与消耗速度持平。 “可!” 贾士道话刚出口,就见一条粗大如史前巨蟒的根状物,自远处蜿蜒而来。 所经之处,那些鬼仆竟犹如一串串葡萄般,自发地将天灵盖悬挂其上。 下一刻,它们挥舞着瘦骨如柴的双手,大声尖叫着,求饶着,咒骂着,在这一刻他们全都恢复了神智。 只不过是记忆皆停滞在他们临死的瞬间,那是所有人生前最为痛苦的时刻。 “啊啊啊!!不要吃我!” “好痛!好痛!” “求求你,放过我!我有很多钱,家里有很多很多的钱!” “孩子!有谁!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妈妈!我怕!” 凄惨的哀嚎令人如坠九幽,二人凝视着眼前近乎荒诞邪异的一幕,无不感到头皮发麻。 “走!快走!!由我来开路!!!” 此刻已至生死关头,贾士道不敢再有所保留,从腰间布袋中取出一根血色长钉,当机立断将其钉入心脏。 “黄泉幽冥,听我号令,鬼门洞开,万魂归行。 以吾之血,引汝之灵,鬼王现世,天地皆惊。 阎罗殿前,百鬼随行!茅山弃徒贾士道,恭请吞魂鬼王孟长生法驾!!” 须臾之间,一缕幽冥之力在某种感召下,穿透阴阳两界,径直抵达贾士道身躯,其浑身肌肉如充气般迅速膨胀。 “呲啦!”透过撕裂的杏黄色道袍,白灵隐约瞥见在那虬结的肌肉上,隐约浮现出一道白发恶鬼纹身。 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那张印在后背上的狰狞鬼脸,犹如真正苏醒过来一般环顾四周,吓得她不敢再有丝毫冒犯之举。 第29章 鬼槐 或许仅是一丝意识的驱使,鬼王扫视冒犯者仅是下意识的举动,很快便停止了。 当力量完全融入身体,贾士道已然模样大变,身高一丈,白发垂肩,额头生角,举手投足间便有撕裂虎豹之力。 “道友,速速跟上!” “嗯好。” 白灵应了一声,当即指挥纸人以贾士道为箭头,结成锋矢阵朝院外突围,只见他抬手一爪,便令鬼仆尸首分离,横扫一腿就能清除大片空间。 “快哉!这才是正儿八经的修行者!” 此刻,贾士道战意正浓手握双拳,左右开弓,但凡擦碰到的鬼仆如同被卡车撞击,即便未魂飞魄散,也都倒地后难以再起。 整个画面仿若汉军大将,率领亲卫在农民起义军中纵横驰骋,全无一合之敌。 可惜,这种状态未能持续太久,毕竟贾士道现今的修为尚浅,只能勉强带着纸人杀回前院大堂附近。 “所以你说幕后黑手可能是一棵成了妖的植物?” 听到白灵的描述,陈风下意识地想起前世看过的倩女幽魂,其中亦有一头恐怖的千年树妖,其修为之高,唯有燕赤霞方可解决。 “你们伤势如何可否影响行动?既然找到事件的源头,那么只要除掉它任务也就完成了。” 他说得义正言辞,实则是想找两个垫背之人,若事有不遂,也能断臂求生,而这一切,其他两人亦是心知肚明。 “我没问题。”白灵面色惨白虽有些失血,但法力还有一半左右。 “咳咳应该还撑得住。”贾士道说出这句话时,眼睛偷偷瞄向某人背后的长幡。 自始至终,他都未见对方取下使用,暗自在心里揣测:想必是酆都压箱底的东西。 砰!!砰砰! 突然,大堂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原来是残余纸人已被完全击溃,鬼仆大军已然逼近门口。 陈风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招,背后的黑色长幡应声落入手中。 他感受着长幡上冰冷阴寒的气息,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底气。 “走!两位道友随我去看看,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方神圣!”话毕,百魂幡猛然一震,紧闭的堂口大门瞬间全部敞开。 下一刻,人头攒动,乌压压的鬼仆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然而,陈风脸上毫无惧色,甚至不退反进,脚踏罡步,摇幡念咒:“玄妙玄阴,魄聚灵庭,敕令如山,魂归来兮!” “拘魂!” 刹那间,无数鬼仆以陈风为中心,犹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一缕缕仿若灰烬的残魂,从地上的皮囊中缓缓升起,随后如同归巢的乳燕被百魂幡吸纳。 嘶……当两人看到百魂幡的威势后,皆是惊愕不已。 这就如同三个路人组队刷副本,本以为大家都是普通玩家,谁知其中一人,竟然随手掏出一件极品橙武!大杀四方。 “未曾想到,酆都道友竟有如此宝物,为何不早些拿出来使用,害得我等险些途中丧命。” 贾士道所言,乃是在小院突围时的经历,自己等人一路历经艰险,而某人竟然还暗藏了一手,虽谈不上怪罪,但话语中却有嗔意。 “道友,莫要误会,我这人皇幡虽看似厉害,实则动用起来消耗极大,我之前不过是想引出幕后之人,方好全力施展。” 陈风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地解释道,事实也确实如此,凝元境都不到的修为着实低微。 幸而现实世界并非游戏,没有装备等级限制,否则即便他得到了好装备,也只能望洋兴叹。 “……人皇幡?酆都道友,你这幡面为何是黑色的。”白灵满脸狐疑,毕竟这件不时冒出黑气的法宝,怎么看都更似左道之物,人皇?叫冥皇倒是更为贴切。 “扎纸道友,你这是偏见,怎能以貌取物,它只是炼制时所用材料偏黑罢了,无需多言,还是速速解决幕后之人为好。” 邪修?绝无可能,我酆都向来只做黑吃黑之事,称百魂幡为人皇幡亦无不可。 忽然大堂内外灯光尽灭,继而黑风骤起,地面剧震。 “又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是地震?真是晦气,我愈发觉得不该接此任务了。”贾士道扶着柱子,满脸无奈。 “少说点丧气话,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陈风适才隐约察觉到,无头女鬼的气息就在附近,多半就在大堂外面。 听到二人对话,白灵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可就在他们踏出大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令几人惊骇莫名。 只见一道高达四丈有余的巨大黑影,仿若一座漆黑山岳矗立在前方不远处。 三人凝视细看,这才惊觉此乃一棵历经数百年沧桑的老槐树,它的枝干粗壮交错,枝叶繁密如盖,形成了一片宛如巨伞般的浓荫,将众人头顶原本就微弱的月光,彻底遮掩。 树下堆积着成堆的骸骨,有些已经风化发黄,有些却还带着新鲜的皮肉,仿佛刚刚被吞噬。 树根从骸骨堆中穿行而过,像是贪婪的触手,将每一具尸骨紧紧缠绕,汲取着最后的养分。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仿佛连风都被染成了黑色,吹过时带起一阵低语般的呜咽声。 “这这这就是鬼仆的源头吗?!”贾士道望着眼前的景象,声音近乎颤抖,他知道这绝非他们所能抗衡的鬼物。 刹那间,风声骤起,耳畔忽地传来一阵阵童谣声,好似十几个孩童在近旁齐声欢唱。 “榕树娘,榕树娘, 树下有座小坟场。 红鞋子,白衣裳, 丢了娃娃别慌张, 榕树底下藏一藏。 月亮弯,星星亮, 榕树影子拉得长。 走一步,回头望, 谁在树下轻轻唱? “来呀来,别怕黑, 榕树娘陪你到天亮。” 伴着阴森瘆人的歌谣,树冠处突兀地多出一些物件,那是一具具悬挂在树上、被吸干精华的尸首,犹如沉甸甸的果实般在风中摇曳。 “太大意了啊!一步走错便步步皆错,早知如此,就应在白天前来,先行探查一番情报。” 想到这,陈风瞥了一眼,那被鬼槐摄去心神的两名队友,心中懊悔不已,实在不该盲从于“老手”,话说他们这么勇还能活着,是不是运气有点好! 不过事已至此,他如今唯有在黑伞的庇护下,竭力寻觅红音的踪迹,此刻场中唯有她方能与鬼槐树一较高下。 忽然异变突生,只见先前逃窜出去的姜老太爷,正趴伏在树干之上,死死凝视着某人,令人惊愕的是,他的头顶竟连接着一根树藤,犹如提线木偶般诡异至极。 “桀桀桀这便是我的太奶奶!你们死定了!统统都要死!我要将你们的皮剥下,制成新的鬼仆!” 仿佛是对他的话语做出回应,只见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骤然隆起,从中钻出一群灰扑扑的大头娃娃。 它们四肢瘦小,头大如斗,腹鼓如球,咿咿呀呀的张开利齿,朝众人迅速合围过来。 “饿死鬼!!” 第30章 鬼槐树 竟然是传说中的饿死鬼!因其形象过于特殊,即便是陈风前世也有所耳闻,面容仿若黑炭般枯瘦,咽喉细如针尖,而腹部却大如鼓。 着实棘手!此等鬼物皮糙肉厚,水火不侵,刀砍斧劈亦难伤其分毫,寻常术法更是难以将其制服。 若是队友中有精通雷法的高手就好了,哪怕只是一记简单的响雷,也足以震慑这些饿死鬼。 眼见那扎纸匠和贾士道仍呆立原地,陈风心头一紧,只得掐诀念咒,一人一指将其唤醒。 “都快想想办法!那些饿死鬼怎么处理,稍有不慎,我们恐怕都要命丧于此!” 转头望向那黑蒙蒙的树荫下,数以百计的饿死鬼已然蜂拥而至,若非它们行动迟缓,此刻三人的下场实难预料。 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就只能,陈风脸上阴晴不定,心中默默准备另一套计划。 “酆都道友!助我拖住它们三分钟,我有法子应对这些饿死鬼!”贾士道紧咬牙关,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当真?”不知是否是错觉,陈风感觉眼前的贾胖子,比起初次相见时似乎瘦了一圈? “自然,而且我无需将它们消灭,只需让它们回归原处即可。” 看着贾士道一脸笃定的神情,白灵曾见过他施展请神术,知晓他又要请鬼王相助。 但自己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她手指轻抚着仅剩的材料,忽然道:“我亦有一道术法,或能助上一臂之力。” 嗯?这两人是才开始发力的吗?都藏一手是!旋即道:“行,开始,我先帮你们拦下饿死鬼再说。” 紧接着百魂幡一震,之前被吸进幡里的残魂蜂拥而出,像蜡烛一样以损耗自身为代价,在方圆百米制造出一片灰色鬼雾。 至少在残魂彻底消耗完之前,浓雾是不会主动散去。 “可恶!他们躲进去了,太奶奶,还请您亲自出手将他们斩杀!” 此时,趴在树干上的姜老太爷,望着不远处弥漫的雾气,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只因自己不敢亲自前往,只得恳请太奶出手。 然而,鬼槐树的所有根须,都在全力压制被她拖到地底的无头女鬼,根本无暇他顾。 “孙儿奶奶定会为你报仇,不就是孩子和家人吗?奶奶这里还有很多!”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从鬼槐树身上传出的声音,非但不显苍老,反而更似一位妇人。 话落,悬挂在树冠上的人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丰满膨胀,虽然其眼神依旧呆滞,但只需稍加滋养,便能诞生新的灵智。 而那人皮不是别人,正是姜老太爷的孙子鬼新郎,与之一起的还有其他姜家人的人皮。 此刻,它们仿佛就像是未成熟的果实,被人刻意催熟落地,在鬼槐树的操控下进入灰雾。 数分钟后,浓雾逐渐消散,陈风突然被出现的贾士道吓一跳。 实在是三米高的鬼躯,行动起来犹如一堵高墙,哪怕只是鬼王逸散的部分威势,也足以让他心神巨震。 “果然还是修为尚浅,即便有强大法宝护身,也万不可小觑天下同道。” 不得不说,此刻的贾士道威猛无比,犹如魔神一般,对付饿死鬼简直是易如反掌,没过多久,便斩下了九个头颅。 以某种秘法将头颅摆放在地上,以鬼火为烛,以人指为香,饿死鬼的脑袋更是成为了祭品,用以勾通阴世地府。 另一边,白灵也开始施法,手指如翻花蝴蝶般放出上百个纸兵,以及一名高大纸将。 他生前亦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乃是东汉末年黄巾军的渠帅白波,而白灵正是白家后人,身负白家血脉。 “黄巾力士,威震乾坤。 手持金鞭,脚踏祥云。 奉请降临,护法驱邪。 显化真形,助我威灵。” 须臾之间,那原本单薄的铠甲纸人,似乎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纸甲瞬间化作金甲,全身肌肉亦随之隆起,从普通士兵蜕变成雄壮悍卒。 白波被召唤而出,并未言语,实则因其曾遭枭首之祸,神智所剩无几,仅存战斗之本能。 (注:于七日回魂前,尸身完整至关重要,若头颅遗失,即便为鬼,亦只能浑浑噩噩。) “白将军,依令行事,进军!” “谨遵军令!” 下达完最后一道命令后,失血过多的白灵只能靠坐在台阶上,目送纸人军离去。 说起来,她也好久没这么拼命过了,身为一名扎纸匠,本不应亲身涉险。 可谁能料到吃馒头居然能吃出钉子? 得亏其他两个队友各个身怀绝技,否则他们一行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此时,浓雾恰好散尽,重获视野的饿死鬼,见到突现众多纸人兵马,顿时如同打了鸡血般汹涌袭来。 几乎是逮什么咬什么,最为可怖的是,别看它们四肢不灵便,但那只恐怖大嘴无论是纸甲还是铁架,在它嘴里全都跟豆腐渣没区别。 然而,群体作战终究是士兵最专业,在将一头饿死鬼击倒后,数名纸兵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最后一人更是用绳子,扯住它脖颈防止咬人。 随后直接拖至贾士道身旁,被其一脚踹进入开启的阴世之中,整个场面足以用“简约高效”四个字来概括。 至于此前从槐树上下来的那些姜家鬼仆,在刚入浓雾的时候就被百魂幡撂倒,成了一具不会动的皮囊。 眼看着饿死鬼即将被全部驱逐,陈风抱着尝试的心态,想要用黑伞收服几头饿死鬼作为助力,说别的,只需那一口钢牙就能做很多事。 “嗯!” 一次就成功了,为什么?明明之前试过。 在参加姜家喜宴之时,他就想用百魂幡直接收了姜老太爷,然而对方实力不仅比自己高出一截,甚至他本人还是有主之物。 没错!这也是陈风为什么说,这宅子里有其他幕后黑手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鬼槐树的掌控能力降低,但这不妨碍他多抓几头饿死鬼,比起自己养鬼,哪有抢别人来的快! 或许是察觉到,那些放出的鬼物有去无回,鬼槐树顿时显得焦躁起来。 那些幽魂厉鬼可是她多年来,不辞辛劳收集的财富,亦是自身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所在。 于是乎鬼槐树真的怒了! 第31章 拼死鏖战 凝元境巅峰的鬼槐树,何等恐怖。 方圆五百米内,阴风呼啸,阴魂鬼仆哀嚎震天,伴随着剧烈的颤抖,数十条粗大的树根如巨蟒般破土而出。。 它们仿佛传说中的地龙,从鬼槐树下源源不断地延伸开来。面对如此骇人的声势,三人皆惊得连连后退。 贾士道更是高声呼叫道:“后手啊,后手,酆都道友你的后手呢?快使出来呀。” 拥有鬼王力量的他,此刻身高足有三米,但与面前的鬼槐树相比,却宛如稚童,贸然冲上前去,恐怕只是白白送死。 听到贾士道的话语,某人在心中暗暗叫苦,后手……我哪里还有后手,我不是已经用过了吗?你难道没看见! 然而,有些时候,却又偏偏不能说实话,唯恐打击他们本就低落的士气。 正当陈风言无言以对之时,他突然再次感受到红音的气息,无论是距离还是方向,都前所未有的清晰。 难道是?! 他心中一惊,随即顺着感觉转头望去,只见在那鬼槐树的树根底下,有一团被层层包裹起来,宛如果实般的东西,隐隐有猩红气息从中溢出。 找到了! 没想到红音竟然真的,落入了幕后之人的手中,也难怪以她的实力一直无法归来。 估计敌人快突破通幽境了,难怪能够蓄养饿死鬼,通幽,魂入阴世不堕冥土。 这也能解释对方没有亲自动手,想必是无法快速解决红音,不然光凭自己人绝不是她的对手。 “两位道友,我想到办法了,看到鬼槐树下面那颗木球吗?我如今的后手此刻正被困于其中,只要将她解救出来,我们便有了与鬼树抗衡的资本。” 望着言辞确凿的酆都,白灵与贾士道相视无言,然而此刻局势紧迫,已无暇让他俩深思,况且如今已别无他选。 紧接着三人商议计策,以白灵的纸兵作掩护,陈风主攻,贾士道助攻,目标是击毁鬼槐树下的那颗木球。 岂料尚未等他们付诸行动,数之不清的根系仿若狂蟒之灾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或冲撞、捆绑、抽打,转瞬间,便将纸人军阵冲击得支离破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三人的计划,不时从树根甩下的鬼仆,更使混乱的军阵难以聚拢。 “酆都,我的请神术仅剩半柱香时间,不能再坐等纸兵重新集结,我们必须当机立断!” 现场诸人中,就数他最不能拖延,现今他是以一身肥膘,来抵御鬼气对命元的侵蚀,这也是他愈发消瘦的缘由。 “好!掩护就仰仗你了!贾道友!” 陈风毫不迟疑,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飞鸟般跃上墙头,随即身形如电,瞬间便至数丈之外。 而贾士道则如重型坦克在地面冲锋,每一拳每一脚皆蕴含开碑裂石之力,将所有妄图靠近的根系击飞。 呲啦,鬼槐树身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显露出一张由树皮木纹构成的鬼脸。 “尔等无知小辈!竟敢坏我修行!毁我道途!我定要将你们与先前那批人一般,剥皮剔骨!让你们的生魂永受折磨!” 刹那间,树根的攻势骤然增强一截,没过多久便将贾士道逼入险境,就连坐镇后方的白灵也不安全,不时有鬼仆突破纸兵的防守。 “不行!再这样下去战局就要崩盘了,必须加快速度!!” 随即,陈风不再有所保留,一手执幡摇动拘魂,一手握紧开光过的桃木剑,时不时斩断缠绕过来的零星树根。 他现在距离鬼树本体不过五十步,距离应该够了!接着手掌一翻,最后六张赤焰符出现在手中,谁让某人在喜宴上挥霍了大半了。 “玄阴真法凝霜华, 赤炎真咒燃天霞,阴阳相济化万象, 乾坤逆转镇邪煞!!” 哗啦啦六道耀眼的火光,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呈连珠之势朝着,被数根重重遮掩着的木球轰击而去! 炙热的火光骤然乍现,被动静吸引视线的鬼槐树,见此情景,顿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你敢!” 眼看这火球就要落在木球上时,一个出乎所有意料的身影忽然挡在赤焰符面前,那竟是被鬼槐控制身不由己的姜老太爷。 “太奶奶为什么” 姜老太爷甚至没来得及质问,嘭!嘭!嘭火球接连炸响,可怜的老鬼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疼爱他的太奶抛弃。 “咯咯咯你只不过是我制作出来的家人,我真正的亲人早在几百年前就死了!” 姜萍,曾经的姜家大少奶奶,自己的丈夫为了让小三上位,合谋将其害死后埋于老槐树下,而槐树恰好天生聚阴养鬼。 十年后,凭借成为妖鬼的身份,姜萍成功让自己遗留的儿子弄死小三,击败其他继承人上位。 然则天有不测风云,或许是供奉鬼槐树败坏气运,姜氏一族在王朝末年遭了兵灾,满门死绝,尸体被堆放在鬼槐树底下。 借助满门被屠的怨气,姜萍修行一日千里,更是把姜家人做成人皮鬼长久陪伴自己。 对于她来说这些人皮鬼,只是一件名为“亲人”的物件罢了,跟宠物或抱枕没什么区别。 “该死!!刚才那么好机会居然被挡住了!看来又到了搏命的时候!” 经过姜家老鬼“自主献身”,剩下的赤炎火球,全轰在及时回援的树根上,而这些根系姜萍要多少有多少。 “没办法,看来现在只能将自己这条小命,压在红音身上了!” 陈风心下一横,当即将百魂幡换成黑伞,手持桃木剑继续逼近鬼槐树身下,然而刚才制造出动静,早已让姜萍注意到他。 只是心念一动,便有上百具惨死在树下的骸骨复苏,各自提起生锈的刀兵朝敌人发起进攻。 草! 他第一次有黔驴技穷的感觉,伞中缺鬼,幡中无魂,身上符纸全部用光,甚至连带法力也被耗了个七七八八。 虽说之前抓了几只饿死鬼,可没有打上奴役烙印的它们,估计刚放出来就会被鬼槐抓回去。 “驾!” 第32章 病态的红音 就在陈风咬牙,准备冲入尸骸阵列之际,忽然地面震动不止,隐隐有马蹄践踏之声自后方传来。 他转头回望,只见原本护卫白灵的黄巾渠帅,率领十余纸人骑兵如旋风般疾驰而过。 其势如破竹,冲入复生的尸骸之中,似是骑兵对步兵有着天然的克制,即便成为鬼物,优势依旧明显。 眼见前方被骑兵撕开一条通路,陈风不敢有丝毫迟疑,拔腿在道路上狂奔。 临行前,他匆匆回头一瞥,只见白灵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身旁仅余二十几名刀盾兵,苦苦抵御着鬼仆的轮番攻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树根冲散军阵时,白灵主动撤至后方,且因距离较远,鬼槐树暂时无法对她构成威胁。 “多谢!”陈风在心中默念一声,决然转身,继续向前狂奔。 尽管知晓这些人的意图,但姜萍内心深处,依然对这帮聚灵境的小虾米,不屑一顾。 若不是有那无头女鬼的存在,她轻而易举便能将这些蝼蚁碾碎! “终于抓到你了!小杂种!” 鬼槐看着被树根擒下的贾士道,欲将其撕碎之际,全然没有留意到某人,竟敢如此大胆地钻入树根下方。 陈风无意识地捂住口鼻,在满是断臂残肢的废墟中,他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封印红音的巨大褐色木球。 ”出来!红音!复仇的时候到了!“ 没有一丝停顿,他直接将黑伞的伞尖,对准木球将其捅入,虽说它外表只是一把雨伞,但却是件正儿八经的法宝。 ”轰!“ 本就脆弱的封印,被外部力量击破的瞬间,困于其中的无头女鬼,犹如被压抑已久的火山,喷涌爆发。 下一刻,她如脱缰野马,冲破了束缚自己的牢笼! 血红色的鬼气仿佛有了生命,四散飞舞,借助黑伞的力量,红音释放出的鬼域,须臾便将整座大院笼罩。 刹那间…… 天亮了,视野所及之处,暗红色的血光遮蔽了整个天空,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血丝,与血肉交织在一起,铺满了脚下的大地。 首次目睹如此骇人的景象,陈风震惊得瞠目结舌,心头打鼓,红音本身就很恐怖这点他打心里很清楚。 这也是他平时极少将她放出的缘由,生怕无法掌控对方,虽说自己早已用玄阴登仙法记载的御鬼术,从表面上完全驾驭了她。 但是这种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呢?更为关键的是,他与红音的修为差距过于悬殊,几乎相差一个大境界。 ”呼只要我能挺过此次危机,凝元境便唾手可得!哪怕是通幽境亦是不远。“ 此时,重获自由的红音,忽地转身面向陈风,尽管她的脖颈上空无一物,但他总觉得对方正在审视自己,亦或是手中的黑伞。 ”咕咚“ ”咕咚“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撑着伞不敢有丝毫异动。 好在她并未动手抢夺黑伞,只是凝视了片刻后,便将目光移向被无数血丝缠绕的鬼槐树,姜萍。 须臾间,怒火中烧的红音化为一道赤芒,宛如流萤般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朝她袭来的根须触手,将一双修长的美腿,狠狠地踩在了鬼槐树幻化出的面庞上。 “啊!!贱婢!你怎么敢!呃” 姜萍的话尚未说完,便见那道无头身影,以迅雷般的速度将刀尖,猛地插进对方的口中,狠狠地搅动着。 紧接着,又将尖刀抽出,照着对方那张丑陋的脸疯狂捅刺,如果红音此时有表情的话,大抵是那种病态,略带神经质笑容。 一下两下三下,连续数十刀过后,血肉铸就的树皮上,只留下一片深深的沟壑。 虽然离得有点远,看不太清战斗的具体情况,但陈风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可惜,捅了这么多刀,但对一棵树而言,这点伤势并不会触及根本,而且鬼槐也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是在不再需要维持封印之后,凝元境巅峰的实力得以彻底施展,仅仅一瞬间,整棵槐树身上便长出了,近千只黑色的眼珠。 几乎没有任何视野死角,而原本叶片的位置,则长出了一只只惨白的手掌,指尖处的皮肉下隐藏着锋利的骨刺。 “刺啦!” 缠绕在树身上的层层血丝,转瞬被那些手掌撕裂,更多的根系触手,如野草般从地面蔓延出来,试图抓住神出鬼没的无头女鬼。 “放弃!你不过是凝元境后期,如何敢与我比拼底蕴。” “本想将你收作下属悉心培养,岂料你如此顽固不化,真是愚不可及!” 红音的攻击极快,每次都能砍下鬼槐身上大量的肢体,然而,对方以守为攻的策略,也让她遭受了不少苦头。 那惨白的巴掌在红音靠近时,都会从她身上撕下不少碎肉,如此反复,连自己都变成了血葫芦。 另一边陈风脸色很不好,他做梦都没想到,敌人居然会在战斗的时候,当面撬自己墙角! “操你妈!真当我死人啊!”正好红音的蜕变,让黑伞也发生了些变化,如今便拿你试试效果! “天昏地暗风雷起, 血云翻涌遮天日。 黄泉开道鬼神泣, 赤雨倾盆洗尘世。” 咒毕,血雨天降,红音仿佛是得到了某种补全,不仅伤势痊愈还获得了新的能力。 但见她身躯忽然一分为二,围绕鬼槐树发起如庖丁解牛般的攻势,无数肢体不断被割裂坠落,最终皆被暗红色泥土吸纳,化为血雨予以补充。 不过还是那一句话,树只要不伤害到核心位置,一切都只是皮外伤。 甚至姜萍还有余暇,将那张如树皮般的脸,转向陈风,沉声道: “难怪你拼死要放她出来,所以这便是你的底牌么?只是你实力太过低微,而且那把黑伞也过于显眼!你便是借此控制那比你强大许多的女鬼!” 不得不说,有头与无头确实有很大差别,姜萍瞬间便认定,黑伞乃是收服无头女鬼的关键所在。 “死!” 没有废话,鬼槐姜萍直接全力出手,欲打陈风一个措手不及,而后将黑伞抢夺到手,以控制那头难缠的女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红音竟然在主人未曾下令的情况下,自行将陈风护于身后,试图以漫天血雾为屏障,阻挡蛇潮般的根系腕触。 “你这愚笨之物!一个区区聚灵境的无用修士,怎配做你的主人?想死的话,我便成全你们!” 刹那间,那道临时筑起的血雾屏障节节破碎,无数根须将红音、陈风一同刺穿。 但下一刻,鬼槐姜萍的脸上,并未浮现出丝毫喜悦之色,反而是被人戏弄后的愤怒! 噗!一声微不可觉的响声,那被捅得如筛子般的两人,转瞬间化作两张纸人飘落于地,那刺眼的白色仿佛是对她的嘲讽。 “在哪!都藏在哪里?!你们给我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们!” 第33章 古镇尾声 气急败坏的姜萍怒目圆睁,身上近千只眼睛飞速转动,试图寻觅敌人的蛛丝马迹。 忽然她面色一僵,蓦地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好似有人在她胸口剜肉一般,事实也的确如此。 砰!随着一声巨响,鬼槐的下半身猛然炸开一个大洞。 只见浑身血红的无头女鬼,右手紧握着一颗如苹果般大小、散发着绿莹莹微光的事物,从树洞内踱步而出。 而她的左手则提着一袋尸骨,至于这遗骸属于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数分钟前,陈风深知双方打消耗战,绝非凝元巅峰的鬼槐的对手,旋即心生一计,以血雾作为掩护,再用纸人制造出替身幻象来迷惑对方。 而他们则借助鬼域的特性在地下移动,让红音挖掘了对方的树根,却不曾想还有意外收获。 此刻的鬼槐树在失去树心后,已然元气大伤,犹如人类失去心脏,妖物失去内丹,先前的恐怖威势瞬间荡然无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他?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男人都是负心汉!你如今这副模样,没有人会真正喜欢你,他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 由于腰部以下失去支撑,巨大的鬼槐犹如被伐倒的巨树轰然倒下,即便如此,不知出于何种心境,姜萍依然对红音难以忘怀。 只可惜,她仍旧仿若未闻(没有头),走到不知从何处现身的陈风面前,将手中的树心与尸骨,尽数交予他后,便恭敬地立于一旁。 陈风此刻,面色复杂,原以为无头女鬼没有灵智,但之前的种种,令他彻底颠覆了自己天真的想法。 而且红音能够以凝元境后期之身,与凝元巅峰的鬼槐树抗衡,足见其本身的非凡之处。 “谢谢,红音。” 且不论她是否真具灵智,单是无头女鬼能够自主保护自身这一点,便足以当得起他的一句“多谢”。 陈风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鬼槐树,并未急于上前对其痛下杀手。 他今日已然明白,这些修为高深的老家伙,没有一个是易于对付的,说不定此刻上前,就会遭到对方的反击,临死前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正因如此,他才让红带出对方的尸骨,一来是担心无法将其彻底消灭,二来则是忧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为求稳妥,他决定施展咒杀之术。 降咒法坛的搭建并不困难,只需利用随处可见的肢体骸骨,便可作为建筑材料。 以骷髅为贡品,用人臂作香烛,站在由尸骨垒成的法台上,某人此时活脱脱宛如一个邪道巨擘。 “取汝尸骨为咒引, 怨气凝结魂难宁。 三魂七魄随风散, 幽冥深处受酷刑。 (略) 黄泉路上无归处,血肉成灰命难停! 急急如律令!尸骨咒杀! 须臾之间,鬼域中仿若有阴风呼啸,那自鬼槐树下挖出的骨骸,在神秘莫测的神鬼之力作用下,须臾间化为一滩黑灰,随风飘逝。 在某种力量因果的牵引下,径直飞向无法动弹的鬼槐姜萍。 或许是察觉到死亡的临近,姜萍那近乎扭曲的人形阴魂,竭力想要挣脱槐树的束缚。 然而,她的下半身灵体,历经数百年早已与槐树浑然一体,难分彼此。 “大人饶命!恳请大人饶我一命,大人我愿为您效犬马之劳,请放过我!”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之前她多猖狂,此刻便有多么狼狈。 然姜萍并不知晓,尸骨咒杀一旦启动,便无法停歇,那是自因果之上直追对方血脉的杀咒,即便人在千里之外,亦会被锁定咒杀。 啧,早干什么去了?我还是喜欢你刚出场时,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陈风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不过话虽如此,他绝不可能给敌人留下任何机会,特别是这个已存活数百年的老家伙,陈风自知难以掌控。 也只有红音当初灵智不全,再加上没什么底牌,他才冒着被反噬的危险使用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他断不会收留这等老鬼。 诡异的咒杀黑灰仿若有生命一般,将鬼槐整个树身紧紧包裹,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收缩。 见此情形,陈风才心中稍安,“呼……此劫总算渡过,已能感觉即将突破凝元境,待处理完……” 此时,陈风远远望见扎纸匠与贾士道,相互搀扶着向自己走来,嘴角一抽,他迅速将鬼槐树心不着痕迹地收入怀中。 而后整了整衣领,面色沉稳地迎上前去,拱手施礼道:“诸位不负所托,鬼槐树已然伏诛,不知两位道友伤势如何?是否需要即刻就医?” 闻言,二人皆摇头,心中暗道:boss都被斩杀了,若不趁机搜刮一番,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只是当二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被黑灰包裹、缓缓蠕动的鬼槐时,身体皆不禁一颤。 即便相隔数十米,他们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其上所附着的诅咒是何等恐怖。 “道兄实力委实惊人,竟能斩杀凝元境巅峰的鬼物,我贾士道钦佩之至!” 言罢,贾士道偷瞄了一眼对方胸口,心细如发的他其实早已察觉对方的举动,但他不敢多言。 毕竟在这修行界,实力至上,强者为尊,就如之前众人初见时互称道友,而此刻贾士道则自觉改称道兄,主动放低姿态以表敬意。 “哈哈哈,当不得如此,贾道友过誉了,两位道友也是出力良多。”陈风微微一笑,花花轿子人人抬,他拱手还礼,算是回了对方的夸赞。 随后他看向气色不佳、仍在低声喘息的白灵,沉声道:“适才多谢扎纸匠道友,若非你在关键时刻派出纸人骑兵,我恐怕难以顺利救出红音。” 红音?便是之前与那鬼槐树激战正酣的女鬼? 白灵几乎是本能地看向陈风身后的无头女鬼,尽管此刻对方静立不动,那股诡异怪诞的气息,令她浑身不自在。 而且不知是否是错觉,白灵总觉得那无头女鬼正凝视着自己,仿佛有丝丝杀意若隐若现……。 “酆道兄不必言谢,此乃我分内之事,若非你除掉了鬼槐树,恐怕我与贾道友早已命丧黄泉。” 话落,三人又相互宽慰了数句,旋即原地坐下盘膝运功疗伤,谁也没有提及无头女鬼之事,毕竟世人皆有自己的隐秘。 第34章 分赃 深夜两点,夜空月明如昼,繁星点点,偌大的鬼域早已散去。 三人虽在盘坐疗伤,却并未耽误他们搜寻战利品,只见一队队纸人跟鬼子进村一样,四处翻箱倒柜,寻找着每一个角落。 一群群阴魂在天空中穿梭,在百魂幡的操控下,仔细寻找着隐藏的密室暗格,他们可谓是倾尽全力,将所有可用的手下全撒了出去。 “唉,真羡慕你们啊,既能控鬼,又能驱使纸人,可怜我连张符都不会画。” 说话的是贾士道,他出身贫寒,读书也不多,入道前曾跟随家人朋友盗墓。在一座清代大墓中,他偶然发现了义和团的神打之术,也可称为请神。 然而,世事无常,没想到墓穴中竟然还有粽子,而且数量众多。在家人奋不顾身的掩护下,他才得以逃脱,成为贾家唯一的幸存者。 十几岁的他,历经沧桑,虽失去了家人,却继承了贾家多年盗墓所得的巨额财富。 直到二十五岁之前,他一直保持着童子身,潜心修习神打之术。 功成之后,他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养了四五个情人。 这并非他贪恋女色,而是希望为贾家延续香火,同时将多余的孩子,过继给为保护他而牺牲的大伯、二伯和三叔家。 “这并不难,我这里有一门控纸术,虽不如扎纸匠道友那般精妙,但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见识过白灵的控纸术后,陈风的心境变得沉稳了许多,为人也更加豁达。 何况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之间有三种情谊最为深厚,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蹲过牢。 三人多少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作为修行界的新人,他高攀不上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也不屑与那些平庸之辈为伍,眼前这两人,倒是正合适。 “既是如此,酆道兄既有此说,我亦不便隐瞒,若有术法不明之处,尽可问我。”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白灵也有意维持这个小团体,这才出言道。 贾士道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内心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感动,只是他缺的不是功法,而是悟性啊! “多谢二位挂念,适才我不过是戏言而已,万勿当真。” 现实并非游戏、小说,说得难听些,即便将《西游记》中的大品天仙诀,置于一介凡人面前,让其修炼,恐怕连其中的一个字都难以理解。 同理,将《道德经》交予书生,他也只能给你背诵一段之乎者也,但若在某位大能手中,即刻便能为你演示一番原地飞升。 归根结底,修行之途的门槛很高……甚至是极高,资质、悟性、知识,缺一不可。 更遑论法、地、侣、财。陈风之所以能够踏上此路,乃是因穿越增强了灵魂强度,间接提升了悟性。 而养父母的民俗职业,也为他提供了接触此道的契机,至少能够做到触类旁通。 至于贾士道之所以能够学会神打,缘由在于其门槛较低。 相较其他功法,无需如此高的悟性,否则,仅凭义和团那些农民出身之人,实难学会这神打之术。 此刻,二人见贾士道所言不假,便不再追问,一时间,院内重归静谧。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姜家大院内十几箱金银珠宝,几乎将整个院落堆满。 从铜钱、银锭、金锭、银元到古玩字画,无所不有,甚至在角落里还发现十几个银冬瓜、金冬瓜。 这是大户人家为防家贼偷盗,特意将金银熔成数十上百斤之重,如此一来,仅凭一两人之力,绝无可能行窃。 “这姜家着实富有,不愧是古代的大地主。”望着如此众多的金银财宝汇聚一处,即便是阅历丰富的贾士道,也不禁慨叹两声。 “嗯,毕竟历经数朝,又只进不出,有些许财富积累实属正常。”白灵虽富有,但见此情景仍是喜笑颜开,毕竟账户上的那一串数字,远不及实物带来的震撼。 不过对他们这些超凡脱俗的入道者而言,财富不过是锦上添花,尤其是贾士道和白灵,二人身家早已上千万。 除了“个别”穷困潦倒者外,二人最为看重的,乃是那些“前辈”离世后遗留的遗产。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堆脏臭污秽的破铜烂铁被纸人,从后院的大坑中抬了过来。 须臾,陈风顿感有两道黑影,自眼前疾驰而过,待回过神来方察,竟是两名队友正不顾恶臭污浊,于那团“垃圾”之中寻觅尚可使用的法器。 唉,不是这俩人为什么这么激动?不就是一些法器嘛,难得他们自己没等等。 细思起来,陈风似乎确未见过,这二人取出法器战斗,白灵向来折纸施法,而贾士道更为凄惨,连张符纸都没有,请鬼王上身后直接就是莽。 “所以说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比他俩人富有多了?” 念及此处,陈风仿若轻抚爱人一般,轻触手中的黑伞,感受着背后百魂幡的重量,心中默念:多谢多宝道人董瘟的厚赐,待我得空必为您老焚烧些许纸钱~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从里面还真翻出了,一些能用的法器,诸如桃木剑、金刚杵、令旗、绳子、钵盂、道袍。 目前能找到的法器就这些,其他大部分不是碎了,就是被鬼气所污染。 如今这年代,在缺乏更佳材料的情况下,桃木剑几乎是所有低阶散修的必备之物。 价格低廉,实用便捷,在没开锋的情况下,带到大街上也不算是凶器。 当然,他们用的桃木剑,自然要比淘宝上买的西贝货强不少。 玄色道袍,辟邪,轻身,辟尘,最重要的是,能抵挡凝元境全力一击。 三面猖兵令旗,黄边黑底三角形,中间有一个白色“猖”字,可蓄养调遣猖(鬼)兵,一支令旗便是百人队。 缚鬼绳,灰褐色沾有血迹的麻绳,可束缚凝元境厉鬼妖魔,前提得把目标抓住,略显鸡肋。 功德钵盂,可显化妖邪真身,收取聚灵境鬼怪阴魂。 金刚杵,黄铜打造小臂长短,重量不轻,专破邪祟肉身。 法器虽多却是早有定数,按功劳大小二一添作五,贾士道挑了一把桃木剑,缚鬼绳,金刚杵。 白灵只选了三面猖兵令旗,按她的说法,自己这次出力最少,并且前面还被你们所救,所以拿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陈风闻言顿感无语,硬塞了一把桃木剑给她才作罢。 剩下的不用说,价值最大的就是道袍,钵盂和桃木剑都算是添头,法器这东西多多益善。 分赃完毕后,两人便主动辞别,陈风也不挽留,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设定:法器与法宝的威力,一开始没有太大差距,但前者上限固定,后者却可以持续成长。) 第34章 炼魂幡 当跟踪扎纸匠和贾士道的纸人,禀报二人皆已远去后,陈风即刻命令其余纸人,将整个院落打斗的痕迹清理干净。 并非他甘愿做起这些善后的苦差,而是想在走之前,最大限度地获取利益。 据陈风观察,此宅坐南朝北,所有有利的风水格局,在此皆是逆向布置,最终形成【聚煞局】。 而他则准备顺势而为,利用此处的极恶格局,布置“玄阴聚灵阵”。 毕竟此处材料充足,无需刻意去挖掘坟墓。 以尸骨为笔,在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道阵法纹路,每一根骨骼都被精心摆放,或直立如柱,或横卧如桥,构成繁复的阵法图案。 阵基分为九宫,每一宫对应一种阴属性力量,寓意着“九阴汇聚”。 在阵眼的核心位置,放置着一团难以名状的残骸,那是鬼槐姜萍死后遗留的残渣,其冲天的怨气令陈风无法忽视。 毕竟,生前乃是一位凝元巅峰的强者,用于废物利用再合适不过。 让纸人将咒杀鬼槐的法台搬来,陈风脚踏罡步,摇幡持咒,念诵完一段阴冥祝词后,将黑伞抛于玄阴聚灵阵上方。 “敕!”须臾间,整个古镇猛然刮起狂风,黑云蔽月,狂风呼啸,即便是回到旅馆的贾士道和白灵,也同样察觉到了异常。 “嚯,好大的阵仗,酆道兄做事可真有魄力啊!金麟果非池中之物。” “是啊,感觉酆都与我们有所不同。” 住宿旅店的露天阳台上,二人刚返回便见到外面动静颇大,纷纷出来察看发生了何事。 实际上,陈风派遣纸人跟踪之事,他们早已有所察觉,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如今这般大的动静,十有八九是留在姜家古宅的酆都弄出来。 “白道友,你我相识数年,你适才所言‘跟我们不一样’,究竟何意?莫非是指酆都与我等并非同路人?” 贾士道侧目凝视白灵,而后者则盯着夜空发呆,仿若沉思。 “你不懂,我发现酆都行事,皆底气十足,不似我等散修,常常瞻前顾后。” 白灵的意思很明显,对方纵非学院大派,至少亦是拥有自身传承的散修,此等人只可结交,不可结仇。 虽无法确切知晓酆都修为,但定然不在他们之下,否则何以解释,对方竟能操控如此强大的女鬼,与凝元境巅峰的鬼槐激战。 那般战斗对于俩人而言,实如神仙斗法,平素绝难想象。 待二人从夜空收回目光,白灵好似怅然若失,连招呼亦未打,便回了自己房间。 “唉” 贾世道收起羡慕之意,沉稳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是 14 局为他们安排的接线员。 接着,他向对方报告任务完成情况,请求平台尽快派人前来验收,然后简要地叙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 尤其强调了黑山镇古宅任务中信息不明确,导致重要信息缺失,致使他们三人险些丧命。 他要求 14 局对发布任务的相关人员,进行调查并予以处罚,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要提高任务报酬,至少要达到玄级任务的标准。 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期间贾士道隐约听到,要向上级报告的声音。 “好的,非常感谢贾居士提供的信息,您辛苦了,省城布政院那边会进一步核实信息,届时会派遣调查组下来进行查证,用不了多久 14 局会给你们一个公正的结果。” 听到平台的答复,贾世道这才如释重负,正如他之前所料,14 局的权力极大。 说得直白些,就是可以直接与顶层沟通,其重要性相当于锦衣卫与皇城司的结合,专门负责处理官方暗面遭遇的不法之事。 “完成这一单后,看来确实需要休息一段时间了。”看着放在床上的几件法器,贾士道原本低沉的心情,顿时开朗几分。 与此同时,姜家古宅的大院内,陈风风手持长幡,全力催动浑身法力,借助阵法将院落化为一个能够牵引方圆十里的聚阴旋涡。 刹那间,漫天阴气犹如长龙般汇聚盘旋在阵中,还有那密密麻麻如蚁群般的残魂、欲灵等不洁之物被吸引过来,整个现场的画面,可谓是阴森恐怖,魔威滔天。 陈风静立于法台之上,见招来如此多的附赠品,心中窃喜不已,特别是手中百魂幡还名不副实,急需大量阴魂以作补充。 不过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收,恰好他手中有一门炼魂法诀,依此法门可强化魂幡威势。 “红音,为我护法,我之安全便交托于你了。” 他深知红音能明其言,言罢,便盘膝而坐,手中掐诀,不断朝百魂幡击出。 须臾间,绘有恶鬼魔神的幡旗,迸发出一股强横吸力,须臾便将那群连聚灵境都不到的残魂,尽皆吸入内部空间。 “既寻不得合适主魂,那便自行培养一个。” 继而陈风手中法诀一变,数百道残魂与欲灵在百魂幡的影响下,疯狂厮杀,强者愈强,弱者则沦为资粮。 每逢幡中阴魂减少至半数,陈风便会将其补足,虽不能炼出几个红衣厉鬼,然至少可得一些战魂厉魄。 数小时后,卯时,天边夜幕透出一线光芒,耳畔传来乡镇特有的鸡鸣之声。 “已然清晨了么?果真是修行无岁月。” 道袍沾满晨露的陈风缓缓起身,只觉一闭眼、一睁眼,天光已然放亮,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趁太阳尚未全然升起,他伸手一招,将黑伞握于掌中,入手刺骨阴寒,足见其存储了不少修炼资源。 先将红音收入伞中,行至百魂幡前,以灵识扫了一眼其中,数千阴魂与欲灵而今仅剩一大八小,九团紫黑色圆形鬼气。 其中最大的一团鬼气,如众星捧月般居于中央,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不错,没白忙活一晚上,就是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陈风表示颇为期待。 第35章 土法炼丹 清晨,古镇上的居民们陆续起床,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不知为何,人们隐约觉得今日与昨日有所不同,但具体是何不同,却又难以言明。 但这不妨碍他们的心情跟着好起来,要知道,此前整个镇上的人,似乎都生活得颇为压抑。 邻里之间的关系,时常是小吵不断,大吵常有,每个人的脾气都如爆竹一般,一点就着。 “王大婶,听说没有,昨天晚上我们家那口子,半夜上厕所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总之非常吓人。” “真的假的?你家我记得住在镇子东边,那里可是姜,算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太清楚好。” “哎哎哎,我知道,那姜家老宅里面似乎有人在做法,那动静真是老大了,就跟地震一样,吓死个人哩!” 某个卖油条的小摊上,黑山古镇的居民们边说边聊,其中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要不说胆子大呢,闹鬼的小镇也能住的下来。 原本那被称为王大婶的老妇,并不想多言,怎奈这群人聊得兴起,大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老板,给我来六根油条两碗豆浆,哦,对了,再要四个面窝。” 突然传来的年轻声音,打断了大爷大妈们的交谈,众人纷纷抬头望去,只见来者身着风衣,背负长幡,腰间悬着一把大黑伞,一身打扮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不会又是那些人?他们还敢来。” “唉,我看这小伙不错,希望别又和前几个月的那些人一样,有去无回。” 前段时间,镇上死了一大批外来者,有法师,有和尚,有道士,各个都是奇装异服。 搞得小镇上的居民,对外来者敬而远之,生怕在沾上了晦气。 老板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弃,主动将豆浆油条为其打包好,示意他带回去食用。 “唉,愚夫愚妇这一词造的好啊,真是将人性刻画的入木三分。” 陈风暗自叹息,亦不愿与他们过多计较,拿回去便拿回去罢。 不过这些人也算运气不错,昨夜聚灵阵已将小镇周遭邪祟清除殆尽,他们以后不用担心夜半遭遇危险了。 回到旅店,甫一进门,便见贾士道端坐于窗边,正用着早饭。桌上摆着稀饭、馒头与咸菜,刚好自己也买了一些,便坐到对面一块吃。 “怎么就你一个人?扎纸匠呢。”说完,陈风先抿了口豆浆,润了润喉,继之拿起油条,咬下一口,细细咀嚼。 “回去了呗,我打算中午再走,道兄呢?要不要一起?”贾士道毫不客气的从某人袋子里,拿出一杯豆浆喝了起来。 “不了,我还有点事没办完过几天再走。” 听到这话,贾士道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吃完早餐后才道:“等回城里我做东,到时候好好聚一聚。” “嗯,那感情好,记得把扎纸匠叫上。” “好。” 随后俩人拜别,为了接下来突破凝元境做准备,陈风回到卧房后便打开购物软件,在上面下单了一堆补充气血的药材。 鹿茸,人参,冬虫夏草,灵芝,牛黄,海马,雪莲,龙延香等等。 盖因其所修之玄阴法,本质上会损耗体内阳气,故需时常进补,尤以突破之际,更需大量药材,以补功法所致之亏虚。 修炼时间过的很快,须臾,三日已逝。 此时,从网上买来的药材也到货了,几近堆满一楼空余之处,或因旅店老板近日心情愉悦之故,非但未动怒,反助其将诸物搬至二楼。 因为没有炼丹炉可用,陈风只得使用家庭版土法炼丹,先将特定药材放到一起,用高压锅将其炖烂榨汁备用。 继而置入微波炉烘干水分,凭借自身法力使药性融合,最后一步模具定型。 而最终的成品乃是,一颗颗乌黑如墨仿若龙眼(桂圆)大小的药丸,之所以如此之大,实乃因其中药渣过多,若无专业器具,便难以进一步分离残渣。 半个小时后,一百零八颗十全大补丸炼制告成,留存十几颗置于托盘中备用,其余皆放入冰箱冷冻起来。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先是唤出红音为己护法,而后行至蒲团上盘膝而坐,再将一枚十全大补丸纳入口中。 入口略苦后转甘,更有一股磅礴的药力,自腹部涌起直贯四肢百骸。 未及一刻钟,面色便因汹涌的气血涨得通红,头顶缕缕升腾而起的热气,竟凝结成一道烟柱。 “应该感觉差不多了。” 陈风于心中默念,须臾心念一动,黑伞悠悠然自角落飞至头顶张开,霎时,海量阴气自上而下跌落天灵,与充斥全身的血气相互抗衡。 此一刹那,陈风恰似三伏天饮下一杯冰水,舒爽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然其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运转玄阴法,将阴气与药力转化为法力,流入丹田储存起来。 每逢气血匮乏时,便将一颗药丸送入嘴中,以此抵御至寒阴气对自身的侵蚀。 另一边,来自省城布政院的调查组,也终于派人下来了,他们是来彻查关于盘龙县县令,在任务平台发布虚假情报的事情。 然而调查组不知道的是,此事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复杂,甚至会威胁到他们性命。 数日前,盘龙县行政衙门内,坐在办公室中的姜文斌面色阴沉,手里捏着的调查组成员情报被他反复翻看。 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听得姜文斌心中火起,遂不客气道:“进来!” 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着漆黑风衣,将脸孔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女人。 只见她踱步进入县令办公室,每一步,身上所携带的各种骨制饰品,都会在碰撞中沙沙作响。 姜文斌看着走进来的女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禁色厉内荏低喝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这里不欢迎你,不怕我将你们的事捅到异事局?” “啧啧你这变脸速度真是快呀!姜县令,用到我们的时候百般好话,不用的时候弃如敝履,不过正是因为你的这种性格,才让我们灵知会选中你。” 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不禁让人沉迷其中。 “砰!” “够了,如果你是特地来讽刺我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伴随着一声巨响,姜文斌面前的实木方桌被一掌拍成碎片,这股力量看得那神秘女人,目光中异彩连连。 “咯咯看来花了这么多功夫,终究是没有白费,对了,我相信你应该收到消息了,上面即将派来调查组,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让他们发现你利用姜家老宅,坑杀异事局散修的事暴露,我想你大概会被处理掉?” 第36章 盘龙县令 姜文斌岁至四十,系姜家第三十五代子孙。 当年兵灾灭门之前,其父辈遭人贩子劫持,幸而逃过一劫,为姜家留存一脉。 时至今日,重返故土的姜文斌已官至县令,放在古时堪称百里侯。 本来他在盘龙县任县令,诸事顺遂,生活闲适,宛如一方土皇帝。 直到有一天,姜文斌在县医院体检时被查出身患绝症,药石无医,还未等他自暴自弃,就有一个名为灵知会的组织找上他。 不仅治好了他的绝症,还向其展露了法术等超自然力量,身为凡人的他终是未能抵御诱惑,想要学习术法神通,以求得长生不老。 然而,身为一国之官员,他天生与术法无缘,盖因每位官员皆身负国运,其运势或大或小。(气运,) 位高权重者,国运更为雄厚,不仅能使人延年益寿耳聪目明,更能抵御咒术、降头等诸般外邪法术,然而也有不能抵挡者,例如刀剑刺杀与子弹。 国运也能被消耗减弱,比如官员腐败,冤假错案,民生凋敝。 更为可怖的是,它能切实影响一座城市的健康、出生率、死亡率、犯罪率、事故率、灵异事件等。 当一座城市的国运彻底崩溃时,将引发巨大灾难,而此灾难又会引发全国性的连锁反应,如外交事件、民生指数,甚或战争等。 正因如此,异事局权限极高,不仅需监察上下级官员,更要防范国运遭到破坏。 姜文斌想要修炼,却难以割舍手中权力,毕竟这个位置可一言定夺,关乎方圆百里十万民众之生计。 而灵知会亦需此权,以为其所用。 于是乎,两者不谋而合,沆瀣一气,灵知会助其处理官位所生之影响,借亵渎法阵,持续吸纳、削弱姜文斌身之国运。 借鬼槐树姜萍即将晋升之机,以此为诱,伺机坑杀引入姜家大院之散修,夺其灵机,为姜文斌强行筑基,使之成为一名聚灵境之修行者。 作为代价,姜文斌非但不能阻拦其在盘龙县之传教活动,反以职务之便为其掩护。 “灵知会有一个计划,需要你鼎力支持,而调查组之事我们自会处理。” 话落,神秘女子拿出手机拨出号码,随后也没说话,在接通之后便直接挂机,看得出这只是一个避免受到监听的暗号。 “计划你们想做什么?” 姜文斌只感觉自己像是一盘被人端上餐桌的菜,自从与这些人勾搭在一起之后,便以断绝仕途上的来往,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这不是你该问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话,一切的事情你都会知道。” 听到那女人的话,姜文斌沉思须臾,无奈咬牙道:“可以,等事情结束之后,我加入你们。” 没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调查组这边如果出了问题,那上面肯定再会派人下来,并且肯定有异事局护卫随身,届时自己必受处置。 莫若趁现今捞取一把再走,加入灵知会后,他一样可以获得庇护。 “不错,我们的悉心培养总算没有白费。” “三日之后,我们要在盘龙广场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佛会,将整个盘龙县打造成名副其实的地上佛国,届时佛母大人定然不会亏待你我。” 女人的语言极具煽动力,只是偶尔流露出的癫狂神色,让姜文斌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有些轻率? 此时办公室外人来人往,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狂热的表情,盘龙县县衙俨然已沦为灵知会信徒的汇聚之所。 并且随着使者的命令下达,信徒们都开始围绕着佛会忙碌起来。 夜晚,黑山古镇的住宿旅店内,陈风突破凝元境已到了紧要关头,偏偏这会儿竟有不速之客造访。 确是调查组的人因天色已晚,路过黑山镇时决定在此暂住一晚,而他们所选择的旅店,恰好是某人的下榻之处。 不过,由于双方因各自原因,尚未发生交集。 直至夜深人静,一伙戴着面具的壮汉,堂而皇之地从大门闯入店内,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听到声响的旅店老板,此刻正趴在前台桌上酣睡,心思敏锐的他,丝毫没有睁眼的迹象,反而故意打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老大,要不要干掉他?” “先不要轻举妄动,若是醒来,直接给他一枪便是。” “明白,老大!” 听到这伙壮汉的对话,旅店老板虽然心中惶恐,但在生死威胁下,硬是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稳,以免露出破绽。 很快,一群人荷枪实弹上了楼,只留下一人看守一楼店门。 或许是受到了道劫影响,这些人里的老大居然记错了调查组的房间号。 15 号变成了 25 号,巧合的是,这间房正是陈风的居所。 “咚咚咚” “这位先生,您的外卖到了,能不能开一下门?” 房间内的陈风正面临关键时刻,听到声音,他眉头紧蹙,体内法力险些失控,差点让他多日的努力付诸东流。 “红音!!门外面的那些人都杀了!” 尽管隔着一堵墙,他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凛冽杀气,那绝非凡人所能拥有的气息。 此刻门外,那几个强人见里面许久没有动静,以为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于是举起手枪,对准门锁,准备强行破门而入。 然而,还未等他们开枪,便看到一个身着红色旗袍的身影,从木门上缓缓浮现,登时吓得几人手脚一软,几乎尿了裤子。 “鬼啊!!” “有鬼啊!快跑!快跑!” “鬼鬼算什么东西,快给老子站住开枪打死它!” 只见七八条壮汉大部分如同滚地葫芦,在狭窄的过道上夺命狂奔。 而身为这帮强人的老大,黑夫手上沾了不止一条人命,在见着红音的模样后倒有几分胆气,但也仅此而已。 “咻咻咻” 没有丝毫迟疑,黑夫瞄准红衣无头女鬼,连续射击十几枪,直至弹夹打空,然而除了穿身而过带走几缕鬼气外,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草!早知道,我就不接这一单了。” 嘟囔完这句话,他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喷血的天花板,以及缓缓倒地的无头尸体。 (病了,难受,写的慢了点,大部分时候在睡觉。) 第37章 旅店火起 旅店内不时传出绝望的惨嚎声,那是对未知存在的极度恐惧。 片刻后,廊道的惨叫声终于彻底平静,昏黄的灯光明暗不定,将一道若隐若现的高挑身影,映照在破旧溅满暗红色鲜血的墙壁上,显得诡异且恐怖。 地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尚有余温的尸体,粘稠的血浆像小溪般,顺着地势缓缓流向一楼。 由于旅店的隔音效果不佳,楼上的动静引起了,守在门口的一名枪手的警觉,他几乎是本能地冲向二楼,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何事。 然而,当他迎面感受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时,立刻止住脚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显然上面有人丧命,而且数量不少! “难道……难道老大他们都遇害了?!”枪手心中暗叫不好,当即转身准备逃跑。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感到视线歪斜翻转,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砰!咚咚咚……随着重物从楼梯滚落的声音,也许是很久没有听到人声,旅店老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恰好与枪手迷茫的头颅对视。 “啊啊啊啊!!!杀人了,死人了啊!” “轰!” 老板的惊叫声尚未落下,就看到一辆在驾驶室装满白色塑料桶的黑色轿车,猛地加速撞入旅店。 让原本就不宽敞的大门,被堵得水泄不通,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忽然听到车里似乎有人在高喊着什么?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佛母庇佑!永享极乐!” 这人在做什么?等等……哪来的汽油味? 还没等老板反应过来,那名坐在驾驶位上的灵知会信徒,神情狂热地用喷火棒点燃了,驾驶室内堆积如山的汽油桶。 下一秒,巨大的爆炸伴随着滚滚热浪,瞬间将整个一楼淹没在火海之中,恐怖的高温几乎将店内的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此时,二楼 15 号房间内,听到杀手惨叫声的调查组三人,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不过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敢贸然出门,只能借助房门上的猫眼,观察外面的状况。 但很可惜的是以门上的固定视角,无法看清走廊上究竟发生了何事,直至楼下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震得三人的脑袋有些发懵。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等人极有可能是遭遇了,传说中的恐怖袭击。 这时,有人从门缝嗅到正弥漫着焦臭味,那是塑料尼龙与木料混合的味道。 “欧阳修!楼下似乎着火了!” 说话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短发女子,看上去十分年轻,身着黑色正装,却给人一种干练之感。 “可恶!怎么会着火?不可能这么凑巧,我们才刚到啊!难道这里真有什么案件不成?” 常凯申的言辞中,明显透露出这次袭击很可能是盘龙县所为,而且以前在其他地方也有过类似的先例。 “好了,常凯珅,不必多言。听到江月说的话了吗?还不赶紧让开,我们先离开火场!” 欧阳修,相貌英俊,前不久刚从国外学成归来,乃是西江省布政使的次子,是三人中的核心人物。 常凯申和江月皆为官二代,尽管他们父辈的影响力非同小可,但要想在官场中立足,还需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而此次黑山镇事件,本是上面的长辈为他们铺就的晋升之路,却未曾料到,刚到地方就遭遇刺杀,实在是胆大包天。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最要紧的是先把小命给保住。 哗啦……打开门,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几人险些被灼伤,吓得他们急忙缩了回去。 好在生死关头,人的潜能往往超乎想象,总能想出应对之策。 “回去!都回去!把床单被褥浸湿,披在身上再冲!” 欧阳修好歹曾在国外生活过一段时间,历经不少枪击、火灾和打劫事件,户外生存经验颇为丰富。 其他两人一听,觉得方法可行,便迅速行动,争分夺秒地冲进厕所淋浴,然后浑身湿漉漉地跑了出来。 由于火场就在楼下,楼梯口已无法通行,几人只能沿着廊道跑到旅店后门。 那里有一座沿着楼体修建的简易楼梯,关键时刻可供人逃生。 然而,他们很快又遇到了另一个难题,因为逃生通道竟然被人从外面提前上锁,无论怎样敲打、撞门,这道横在众人面前的逃生门,依旧纹丝不动。 此时,三人陷入了绝境,要么被大火活活烧死,要么被火场的毒烟窒息而亡。 正当江月和常凯申面露绝望之际,忽然听到欧阳修道:“咳……咳……莫慌!我的人就在……外面,早在异变发生时,我就已给我家武者发送信息,想必他很快就会到了!” 话音刚落,求生通道的大门外,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几人只觉眼前一花,之前那扇看似坚不可摧的铁门,竟然被人从外面硬生生地拔起。 “小修,你可安好?” 来人约摸四十岁,身高近两米,国字脸,体型壮硕如虎,一身劲装站在那里,犹如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令人望而生畏。 “武叔!你总算来了,我今天差点就死在这了。” 此时,欧阳修已全然失却刚才的淡定,回想起火场中的情景,仍心有余悸,而身后那两人更是不堪,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恐至极。 二人自幼生长于富贵之家,养尊处优,突遇此等变故,着实被吓得不轻。 “武叔,为何来得如此之晚,是否遭遇何事耽搁了?” 因不想让武尽忠与自己等人同行,故而让他在不远处的民宿歇息,如此一来,既无需被就近看管,又离得较近,即便有事,也能照应到他们。 “小修,此次袭击非同小可,有些事你必须知晓,最好即刻返回。” 说罢,武尽忠先将三人带离危险的求生楼梯,而后从旅店拐角处拖出两个蒙面之人。 “他们是?” 欧阳修话未说完,便见他将对方身上裹的绷带撕开,露出里面伤痕累累且布满经文的皮肤。 “嘶居然是灵知会在捣鬼!!” 当他看清眼前之物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是因其辨识度太高,且此组织乃是国内最为活跃的非法组织,在官方那里也是挂了号的。 “小修,听叔一句劝,趁现在赶紧回去,武叔不过是一介锻体境的武者,若真遇上那些神神怪怪之物,以我目前的能力,实难护得你们周全啊。” 练武需历经练皮、换血、锻骨等阶段,武尽忠整整耗费十年光阴,才修成锻体境。 若是遭遇目标明确的敌人,他尚可护得一二,但若对方耍阴招,着实是有些力不从心。 武者胜在门槛较低,初期依靠肉身血勇,正面对敌能稳压散修术士,可要是被人下阴招就是粘板上的肉。 第38章 再接一单 正当调查组的众人商议去留之际,旅店内 25 号房间中的陈风,也迎来了关键时刻。 将全身法力汇聚集中,一口气冲击丹田内的几个重要节点,如同水磨墨般下苦功。 经过数个时辰的消磨,脉门终于被撑开,紧接着便是循环往复,源源不断地产生法力。 凝元即为拓宽经脉、凝聚法力,是为下一步通幽做准备。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陈风睁开双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其法力之深厚,远胜昔日的自己十倍。 这意味着,他能够施展的手段也更多了。 “嗯,为何有烧焦的味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随后,他转头看向红音,突然发觉对方的身形似乎有些透明,呈现出过度消耗的模样,着实令人费解。 “不对啊!” 虽然知晓旅店曾遭几位强者光顾,但他坚信那 7 人绝非红音的敌手。 想归想,陈风还是将她收入伞中,并将其中的阴气尽数敞开供应。 然而,就在他缓缓走到门口,刚握住门把手的瞬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整扇门瞬间化为黑粉,飘落在地。 “” 走廊和房间被烟灰覆盖,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墙壁上的壁纸和装饰物被烧毁,露出斑驳的水泥或砖块。 谁能料到,仅仅一夜之间,旅店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暗自摇头,收拾好心情,拿起吃饭的家伙正准备前往市里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 自己社交圈子狭窄,近来结识之人寥寥无几,按理说此时不应有人来电,果然拿起手机一看,并无来电显示,他怀揣着疑惑打开接听。 “酆都先生,您好,我是 14 局任务平台的接线员小文,您上次任务的酬劳已到账,身份级别已为您调整为乡科级正职官身,资料现已存入数据库,书面证书将在三日内送至市内住处。” 听到电话那头任务完成,陈风心中不禁一喜,要知道那可是八百万巨款,至于后面的身份凭证,他觉得或许用处不大。 (玄级任务最低报酬金额 800 万,) 就在他思考回去后如何支配这笔钱财时,那名叫小文的接线员忽然说道:“酆都先生,平台有一项紧急任务,需要就近调集散修执行,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哦?说来听听,如果合适,我不介意在回去之前再接一单。” 即便刚刚突破境界,陈风也没有轻易应承下来,凡事需量力而行。 “此次任务评定为玄级,报酬 1000 万,要求是协助调查员探查失去联系的盘龙县。” “目前通往盘龙县的六条公路,已被附近驻军全面封锁,14 平台将调集其他省份的支援,在 12 个小时后抵达,你们在收集到情报后,也可选择固守待援。” 嘶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大动干戈?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一个县级单位失联,少则数千人多则数十万人的生死未卜。 难怪只是涉及就能获得玄级任务的奖励,说实话陈风本想“拒绝”,然而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感谢酆都先生为祖国做出的贡献,经平台决定为您的奖励再提升三成,待任务结束后身份提升至县处级副职。” 随后接线员又给了陈风,一个黑山镇地址,来到镇上另一处招待所中找到了,还没离开的富二代三人组。 没错,欧阳修他们还没走,俗话初生牛犊不怕虎,刚来就吃了这么大亏,说什么也不能简单离开。 黑山镇上的招待所并不大,包括武尽忠在内一行四人在内,全聚在一楼大堂喝茶。 十分钟前,他们拨出去布政院的求援信息,已有了回复:“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为父也不好叫你们回来,除了武尽忠就留在你那帮忙,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叫酆都的术士也会来协助你们。” 以上便是欧阳修收到的全部内容,所以他们才在一楼等人。 招待所离旅店不过数百米距离,哪怕经过一晚上的燃烧,袅袅青烟在阳光下依旧是清晰可见。 此时,靠在铁门上假寐的武尽忠猛然惊醒,明明是在大白天太阳底下,却莫名感到一股阴冷在逐渐靠近。 “来了!” 眼神凌厉的他,蓦然瞥见门外三十米处十字路口,有一着黑白二色道袍者,手持黑伞背负长幡,形迹甚为神秘。 “诸位可是调查组专员?在下酆都,受平台所邀接取任务,内容乃是协助你们调查盘龙县失联之事。” 陈风眉头紧蹙,朝里望去,三男一女,除却门口那名武者气血充盈尚可,余者皆为寻常之人,这钱果然不好赚。 “你好,我是欧阳修,这支队伍的领队。接下来,就有劳你了,安全问题我们定会谨遵你的安排。” 只见欧阳修这位贵公子毫无架子,走到陈风面前双方郑重地握手。 某人见对方如此配合,也不再多言,只是询问了出发时间,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养神。 “武大叔,为何我们要对那个人如此礼遇?是否会显得……” 招待所外,常凯申终于忍不住,出来后立刻找武尽忠抱怨,他认为欧阳修过于客气,让他们这些贵人平白低人一头。 “住口!你可知道你口中的他,能轻易将我击败!小修,你来处理。”武尽忠一脸的怒其不争,随后将常凯申的问题丢给欧阳修。 “阿凯,若你还是改不了这自视过高的毛病,此次行程你就不必参与了,以免丢了性命,你连自身都难保,又有何资格信口胡言。” 欧阳修的话语虽刺耳,但态度坚决。他的意思很明确,接下来你无需前往任何地方,要么乖乖听话留在此地,要么直接返回。 于是,下午接送车辆到达时,常凯申被留在了黑山镇,一行四人坐上吉普车,朝着盘龙县驶去。 两个小时后,众人抵达了第一处哨卡,只见公路上有一个排的士兵驻守,他们全副武装,利用路障封锁了路口,旁边还停放着两辆装甲车。 “站住!前方正在进行军事演习,此路禁止通行!” 一名士兵沉稳地站在前方喊话,其身后的十几名战士亦同步拉动枪栓,始终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好在他们早有筹谋,当机立断地将准备好的文件递了过去。 “这位兄弟问个事,盘龙县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搞这么大阵仗!”借着对方检查的功夫,欧阳修连忙上前问道。 “抱歉,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团自接到命令开始,便在这里开始警戒,期间倒是有听到别团交火的声音。” 第39章 路霸 最终,他们未能从哨卡士兵处,获取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在查验过证件后,继续踏上行程。 随着与盘龙县的距离逐渐缩短,众人的面色也随周围的氛围发生了变化。 仿佛前方有某种存在,隐隐散发出令人躁动不安的气息,若以风水学的观点来解释,此乃“煞气”。 此时,端坐于后座的陈风仰头凝视苍穹,只见前方阴云与晴空于天际勾勒出分明的界限,恰似被一柄无形之刃割裂。 一侧是沉甸甸的灰暗云层,低垂且压抑,仿若须臾间便会倾盆而下,另一侧则是澄澈的碧空,阳光遍洒大地,明艳而和煦。 二者交界之地,光线与阴影泾渭分明,恰似被人硬生生割裂出的两个天地。 “唔,失策了,此番行动怕是要横生诸多枝节啊。”陈风心中暗自慨叹之际,蓦地,耳畔传来江月的惊叫声。 “不好!前面有一伙人拦路,会不会盘龙县的路霸?” 只见离吉普车百米外,有三十几人舞枪弄棒,或搬巨石、横木堵路,并且一个个袒露上身,纹身狰狞,面露凶光,看上去绝非善类。 副驾驶上的武尽忠眼神微凝,手臂肌肉紧绷,沉声道:“靠过去!不过是一群普通人而已!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欧阳修和江月沉默不语,他们对武尽忠的实力充满信心,而陈风亦是自恃实力毫无惧色。 须臾,一行人在路障前停车熄火,那帮疑似路霸的人见此情形,如潮水般一拥而上,将车辆团团围住。 “hetui!真特晦气!还以为能搞到一只肥羊,结果啥都没有!兄弟们老规矩,男的绑了!女的留下!” 说话之人名为黄彪,其身形魁梧壮硕,膀大腰圆,五官虽小,但脸上有一道蜈蚣状疤痕,似乎是最近才留下的。 全身仅着一条大黑裤衩,喝骂之际,满脸肥肉颤动,周身脂肪如甲胄层层叠起,使他看上去比常人更为粗壮。 老大有令,其下小弟岂敢不从,虽他们体态不及黄彪那般骇人,却也身形精壮杀气腾腾,一个个看起来手上多少沾了些人命。 “操你妈!都别动!都给滚下来!” “别动!动一下试试!再动,老子技霸剁了你!” “下车!下车!全给老子下车!” 眼看着几个小弟就要拉开车门,强行将几人从吉普上拽下来,但下一刻,只闻一声惨呼,那打头的汉子犹如被重卡撞击一般。 近两百斤的身躯竟打着旋儿飞出马路,撞进一旁的树林中,瞬间便没了声息。 咕咚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皆是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无人再敢上前逞凶。 “就凭你们一群小瘪三,武爷爷我尚未活动开筋骨!都快点!莫要浪费老子时间!!” 话毕,武尽忠收拳,指尖如利刃般划过安全带,将其割裂,纵身跳入人群,直面正啃着羊腿的黄彪。 “哼!不过是会些拳脚功夫罢了,你算个什么雕东西!老子在这条道上已经杀了好几个,小的们!给这位武爷展示一下我们的厉害!” 黄彪话音刚落,人群忽地闪开,一张由铁链组成的大网,当头罩向毫无防备的武尽忠。 “一群鼠辈!就凭这种破烂也想困住我!” “铁牛劲!开!” ”呲啦!!武尽忠双手紧握铁腕,粗壮如大腿的臂膀上青筋凸起,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巨响,尾指粗细的铁链网竟被他扯得粉碎。 更有靠近的倒霉之人,被巨力迸射而出的铁环刺瞎双眼,或是毁容。 如此惊悚的场景,看得黄彪面皮一抖,不过他并未被吓到,右手反背朝后边比划了两下,随即抄起身边的钢管,高声喊道:“兄弟们!并肩子一起上!乱刀砍死他!” “谁能取了那杂种的性命!老子就赏他十万!车上的女人也让他率先享用!”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下便有十几个地痞流氓,被金钱和欲望冲昏头脑,提着刀叫嚣着向对方冲去。 “不知死活!铁猿开山!” 气血交融,劲力喷涌,武尽忠那两只犹如蒲扇般的手掌,左右开弓,竟然接连将两个人的头颅,硬生生拍进胸腔! 刹那间,群匪骇然,就在他意欲乘胜追击之际,忽然从人群缝隙中射出三道寒光! “玄龟背!” 只见武尽忠双臂一展,上半身的肌肉如钢铁般坚硬,瞬间膨胀鼓起宛如一面坚盾,将来袭的弩矢尽数挡住,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哇!武叔好厉害,欧阳修,这下我们应该安全无虞了。” 江月出身于普通官僚家庭,首次目睹如此超乎寻常的打斗,本以为只存在于电视中的武功,竟然会在现实中出现,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嘘!小声点,你不怕把那群匪徒的注意力引过来吗?” 欧阳修倒是有几分理智,没有跟江月瞎起哄,并且还将对方的头按下座椅,以免被敌人注意到他们。 然而有倒是柿子捡软的捏,在被武尽忠连续斩杀数人之后,黄彪眼珠一转,即刻留意到吉普车那边的状况。 且不论那武人如何厉害,只要有人质在手,至少他们的安全可以保障。 “阿信!小吉!肥波!随老子一同将车上那几个雏儿,全部擒获当作人质,看那练家子是否还敢对我们动手!” “是,老大!” 吉普车后座,陈风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后视镜,后面四人的一举一动皆尽收眼底,他手指轻捻,本欲以符箓制敌,却摸了个空。 自从击败鬼槐树之后,他便一直在为突破凝元境做准备,一时之间也无暇补充符箓。 若要动用百魂幡,可眼前这几人皆是官家的人,此等道家“至宝”,还是不要轻易露面为好,以免泄露出去,遭官方之人标记。 (可以看做是手持大范围杀伤性武器,虽然不会没收你的武器,但要是哪里出了事,持有者最少也是个怀疑对象。) “罢了罢了,还是动一动的好,你们两个在车上待着别露头,我去去就回。” 未等二人答话,陈风轻拍座椅,整个人如飞燕般疾驰而出,继而手并剑指,朝背后一挥,“出鞘!” “锵!” 百年桃木剑应声而起,落入手中,剑刃划过虚空,竟能隐约听到金属之声。 “草!什么东西!这也是老大说的练家子吗?!” 阿信面露恐慌,想退已经是来不及了。 “天呐!为什么那把剑会自己飞?”小吉到死之前,都不明白为什么剑能自己动。 “我要死了吗?!果然今天就不该跟老大出来打食。”肥波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几个女人没动。 磅礴的法力呼吸间行遍全身,陈风脚尖轻点地面,速度极快,须臾之间,便与五人交错而过,三颗头颅腾空而起,溅起道道血泉。 “嗯?有点东西但不多,正好留下来审问一些盘龙县里的情报。” 陈风转身凝视,只见那本应殒命的黄彪竟徐徐起身,手中紧攥的铁棍亦失手坠地。 然而黄彪无暇顾及其他,自裤衩中摸出一卷布满诡谲经文的纱布,旋即将其缠绕于被剑刃割裂的颈项之上。 幸而他体脂丰厚,方未被某人顺势割断气管,待完成此举后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40章 煞魂 “噗通!” 陈风双臂环抱,面沉似水,凝视着跪地求饶的黄彪,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这家伙治好伤势后,居然没想着立刻逃跑。 当然更有可能是知道自己跑不掉,所以才主动向他投降。 “说说,盘龙县现今状况如何?但凡有半句废话,那就休怪我手起刀落斩了你!” 唰!桃木剑如电闪般,直插对方身下泥土,惊得他浑身一颤,忙道“不敢”。 “大师,我们是灵知会在县里招揽的杂役,负责在各条主路上看守,但凡擒获出逃之人,或欲进入县里者,皆可用其换取物品。” 紧接着,他取出一块残破的怀表,此乃先前遭受致命创伤,超出物品承受极限所致。 继续!我要知晓盘龙县内究竟发生何事,至于你为灵知会所做之事,我毫无兴趣,…若再言及无关紧要之事,定叫你身首异处! 陈风蕴含杀机的话语,令伏于地上的黄彪如筛糠般颤抖,赶忙将近日之事一一道来。 约一周前,盘龙县突现一类似传销之邪教,其教义为引人向善,为家人祈福,初期为招募会员,竟设有人头奖励。 每拉一人入会,可得百元酬劳,且于昨晚入会仪式后当场兑现。 此等诱惑,无疑令众多游手好闲之徒,觅得一条不劳而获之财路。 未几,原本不足五十人的灵知会,如吹气球般迅速膨胀,短短三日,便发展至近千人。 更因金钱之利诱,贪图小利者趋之若鹜,至后期,无需再行拉拢,便有源源不断之人主动加入。 九成九之人皆欲捞取一笔后退出,然待完成入会仪式后,即刻改变初衷,转而主动为灵知会效力。 上有县令之庇佑,下有似瘟疫般之入会方式,整个灵知会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全县。 且因本地国运遭吞噬,整个盘龙县可谓是龙蛇混杂,事故不断。 居民受气机影响,变得暴躁易怒,稍有不合便拳脚相加,打架斗殴、强奸杀人之事几乎每日皆有,甚至有时还会爆发瘟疫。 而公职人员因未受洗脑,灵知会便指使早已与之勾结的县令出手,使仅有的巡捕力量疲于奔命,最终导致秩序崩溃。 现今,浮于表面的灵知会将人群分为祭品、牲畜、苦力、信徒四个等级。 祭品,顾名思义,是要用于献祭给大黑佛母的血食。 牲畜,将人囚禁于笼中,每日仅提供如饲料般的食物,毫无自由与思想,只为苟延残喘。 苦力,负责修建神庙、祭坛、献祭所等,他们是无信者,常有被挑出用于血祭或充作牲畜栏之人。 信徒,则将身心托付给大黑天佛母,终日除了祈祷别无他事,为其提供香火以转化为神力。 然而,此类无明确职位之野神,香火转化率低得惊人,最终只能以数量弥补质量之不足。若说正神之转化率为 10:1 或 100:1,那野神至少需以千来计算。 (需说明正神,自五岳大帝、泰山府君,至城隍、土地、山神等,皆为正神,因其有明确之辖地及神名。) 野神、邪祀与正神最大之不同在于,它们犹如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尽皆掠夺,只求一时之利,不顾长远。 随着黄彪将所知情报悉数道来,此时,处理完路霸匪徒的武尽忠也恰好走来。 “酆都兄弟,可有问出什么?若不然,交由我来处理,定能……” “不用,他刚才已经全招了,我待会回去再给你们讲一遍。” 言罢,稳步走到黄彪面前,抬脚踢了他一下,沉声道:“还不快滚?碍眼的东西!” “是!是!多谢大师饶命!” 听闻自己不用死了,黄彪立刻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如野猪般冲入道路两旁的林中,转瞬间便没了踪影。 “酆都,这些人作恶多端,你为何要?” 在车上目睹这一切的欧阳修甚是疑惑,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就如此轻易放走,实在让在座之人心中有些不快。 “莫急,谁说我要放过他?放心,黄彪逃不出这林子,我们继续赶路,途中我会为你们讲一讲县里的状况,希望你们能有所准备。” 陈风摆了摆手,登上后座,随即为三人讲述起盘龙县内,对他们的不利局势。 另一边,冲进林子里的黄彪夺命狂奔,他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突然改变主意,追上来将自己灭口。 奔跑间,黄彪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一团黑影,大白天的黑得诡异,仿佛见了鬼一般,吓得他急忙转弯想要避开。 然而,就在双方平行之际,那黑影中突然射出五条血色锁链,犹如五条触手,紧紧缠住猎物的头颅和四肢,将其拖向黑影所在的位置。 “啊!!什么怪物!不要!不要杀我!” “大师!救我!救我!”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黄彪的惨呼声在树林中回荡,他近乎疯狂地想要抓住,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却只能在树皮、石头、草皮上留下道道血痕。 直至黄彪被完全拉入幽影,从里面传出骨骼断裂和肌肉挤压的声音,一个重达数百斤的活人就这样消失了。 “饿!血!吃!” 须臾之间,幽影体内一根根骨架突兀地出现,仿佛在构建模型般将它们精确地连接在一起,然而一个普通人的血肉显然远远不够。 很快它便将注意力,集中在十几公里外守卫哨卡的士兵身上,只是尚未等其有所行动,来自百鬼幡的束缚就将其强行拖拽走。 煞魂,凝元境初期,此乃陈风用百鬼幡养蛊的成果,甚至在煞鬼降世之际,还将周围的子鬼全部吞噬干净,其凶残狠戾之程度可想而知。 但这并非它的完全形态,真正的版本应当称为煞鬼,其皮肉与常人无异,不惧烈日以及大部分法术。 由于身为百魂幡的主魂,还掌握法术困魂、炼魂,以煞气伤人,污浊他人法器,唯一的弊端便是,肆意残害他人性命来炼制法宝,“稍微”有伤天和。 当然这也是陈风接下这单的缘由,盘龙县现今被死对头灵知会占据,多杀他们几个人,想必官府也不会过多干涉,毕竟在他们看来只是狗咬狗而已。 第41章 大雾 通往盘龙县的公路上,吉普车平稳地向前行驶,这次并未遭遇半路杀出的劫匪。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随着车辆逐渐靠近县城,周边竟弥漫起了一层薄雾。 “酆都道友,你看这……”武尽忠面露难色,面对这若隐若现、难以捉摸的诡异情形,他实在无计可施。 此时不仅是他,就连欧阳修和江月也都将目光投向了某人,毕竟在四人之中,陈风看上去更具专业性。 “唉,我说你们啊,我不过是个保镖,立场理应与武先生相同,如今你们要我拿主意,是否有些越俎代庖了?” 话虽如此,陈风还是给出了两点建议,“就目前来看,盘龙县大概率已经失控,要么我们现在折返哨卡,等待大部队抵达后再共同出击。” “要么就由我们四人深入险境,查明事情的具体原委,然后配合后续援军剿灭灵知会。” 这两个选择各有利弊,是追求荣华富贵还是确保自身安全,就由他们自己决定了,出了问题也与他无关,毕竟他已经尽力了。 不出所料,欧阳修和江月毫不犹豫选择返回哨卡,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显然,这趟原本被视为镀金之旅的盘龙县之行,自旅店那把大火燃起时,就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面对两人的决定,陈风的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毕竟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 “……好,那我们现在就调转车头回去。”武尽忠如释重负地说道,之前他已做好了浴血奋战的准备,如今无需冒险,自然是求之不得。 …………… 半个小时后,车轮压过湿漉漉的路面,发出低沉的摩擦声,愈发浓密的大雾宛如一层厚重的帷幕,将前方的视野遮蔽得严严实实。 “酆都先生,这雾气为何愈发浓烈!可有方法将其驱散?” 车内驾驶位上,武尽忠的呼吸沉稳,他紧握着方向盘,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竭力在浓雾中探寻方向。 可吉普车的车灯,在雾气中显得如此微弱,其光束难以穿透几米,便迅速被吞噬。 “抱歉,此雾非比普通雾气,乃是由死者迷惘所形成的【障】,再经某种仪轨或献祭而具现化的产物,实在是力有未逮。” 陈风面色凝重地抬起头,只见天空中纸灰与骨灰交织,仿若飞雪般徐徐飘落。 纸灰轻薄,随风翻舞,偶尔几片附着于车窗,又迅速被风卷走。骨灰沉重,带着令人不安的质感,落在车顶、引擎盖上,似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绝望。 “而且我们恐怕已入盘龙县境内,此刻唯有硬着头皮前行。” 言罢,调查组的两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此时懊悔已晚,既都是成年人,就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砰!”突兀的一声巨响,惊得三人一颤,随后车辆未驶出多远便莫名熄火。 武尽忠见状翻身下车查看,这才得知车胎被阻车钉刺破,铁轱辘亦被其缠绕,中间甚至划破了油箱,这才让车子彻底报废。 “可恶!这该死的大雾!”武尽忠恼怒至极,发泄般一拳砸向引擎盖,致使其凹陷下去。 在能见度不足三米的情况下,负责驾吉普车的他实难看清路面。 “武叔别生气了,其实我们走路或许比乘车更好,吉普车行驶的动静不小,可能会让所有人陷入危险。” 听到欧阳修所言,武尽忠心中稍感宽慰,江月见此情形,提议众人已在外多时,不妨原地休整,补充食物和水分。 从车上取下装满物品的背包,江月依次向大家分发瓶装水、泡面、巧克力、饼干以及大功率手电筒。 “嗯?你们是否嗅到某种气味。”陈风眉头紧蹙,鼻翼微微颤动,似在嗅探奇异的味道。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三人也使劲闻了闻,可惜,除了江月谁也没闻到怪味。 “酆都先生,莫非是烤肉……或是蛋白质烤糊的气味?”她因不善料理,反倒对这种气味颇为熟悉。 蓦然,陈风心中一沉,生理上不禁涌起一阵反胃之感,遂向武尽忠建言道:“待会儿,你最好捂住江月小姐的眼睛,以免届时生出麻烦。” “哦……好。”虽不明就里,但武尽忠仍依言而行。 四人补充完体力后继续前行,只是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氛围,且从远方飘来的焦臭与腐臭,愈发浓烈。 “这里太诡异了,不能再继续混下去了!” 陈风本意是在盘龙县转一下,有好处就捞,权当签到蹭玄级奖励,可没想到把自个也搭进去了。 “玄玄神神,悠悠冥冥,聚阴明灵,广开天目,玄阴法眼开!” 为确保万无一失,落在众人之后的陈风当机立断开启法眼,须臾之间,原本不足三米的视距,扩展至五十步之遥。 与此同时,他也目睹到了那些曾经,只存在纪录片当中的景象,其惨烈程度,即使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也远远不够。 那帮灵知会的畜生,简直是丧心病狂!! 就在离他们不远之处,一具焦黑的尸体跪地而跪,双手合十,被粗糙的锁链紧紧缚于胸前,锁链已然烧至焦黑,与碳化的皮肤浑然一体。 尸体的姿势僵直,膝盖深深地陷入焦土之中,宛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承受着无尽的苦痛。 如此这般的尸骨,每隔九米便有一具,它们宛如迎宾一般,整齐地排列在公路两旁,跪地相迎。 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人同此情,悯其劬劳。 陈风深知自己不是个好人,却也谨守着底线不会去滥杀无辜,但那些灵知会的信徒,明显已经脱离做人的底线! 大黑佛母!你真是该死啊!! 须臾,众人行至焦尸处,武尽忠与陈风的面色如出一辙,皆是怒容满面,悲愤至极! 欧阳修亦是怒不可遏,但生理上的极度不适,令他呕吐不止,甚至连愤慨的力气都荡然无存。 而江月虽被蒙住了眼睛,可那气味弥漫无孔不入,照样是吐得连胆汁都快出来了。 然而几人包括陈风在内,都未曾料到今日所见之景,将超出他们的想象。 临行之际,陈风刻意落后些许,偷偷祭出百魂幡,想将沿途跪地的所有焦尸收入其中,以增强实力,顺便为枉死之人报仇雪恨。 但在他念咒收取时,所遇的阻力之大超乎想象,仿佛这九十九具尸体气息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第42章 伪狮驼岭 凝视着跪伏于公路两侧的焦黑尸首,陈风眼神冷冽,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单掌一翻,掌中便现出三炷香。 “诸位乡贤父老在上!冤有头债有主,今日陈风不才,愿以道心在此立誓。入得此幡,此生必为尔等报那血海深仇!若有违此誓!五雷轰顶身死道消,天地为证,日月为鉴,鬼神共听之!!” 须臾,仿若感受到某人的赤诚之心,那些跪地焦尸身上的锁链忽地崩断,无需陈风催动百魂幡,只见一道道赤红身影,伴着无尽阴风冲入魂幡。 此刻,居于魂幡中央的煞魂,觉察到有新的阴魂进入百魂幡,其第一反应并非将其收归己用。 而是如凶兽般猛扑上去,企图撕咬对方,妄图将它们尽数吞噬,以补全自身。 然而那些初来乍到的厉鬼,亦非平庸之辈,本能地聚拢一处,以阴火焚烧煞魂。 一时间,身为百魂幡主魂的煞魂,被一群新人追得狼狈不堪,四处逃窜,最终在陈风的安抚下方才停歇。 赤魑,乃是受尽折磨在烈火中诞生的恶魂,可凭借数量组成“阴焰阵”。 “吁……如今这百魂幡,方才有了百魂之名。煞魂为将,赤魑为卒,布成阵势。待日后即便面对通幽之境,多少也能抗衡一二。” 陈风向来不做徒劳之事,他之所以立下誓言,一则是与灵知会素有仇怨,二则是即将深入敌巢,战力能增一分是一分。 将魂幡小心收起,陈风步履稳健,迅速追上渐行渐远的三人,仿佛刚才收魂之事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一路沉默,许是之前惨状影响,众人皆默不作声,行至数百步后,方惊觉浓雾渐散。 只是映入眼帘的不是秩序井然的检查站,而是一座污血遍地的大型屠宰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腐臭的气息,令人窒息。 最外侧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如同宝塔状被随意垒砌,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瞪着无辜惊惧的眼眸。 地上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深褐色的痕迹。 角落里堆放着成堆的人皮,有些已经干瘪发黑,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破布。 而另一些则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五十几个身上画满经文,头戴铁盔,壮得如同蛮牛的巨汉,正用剔骨刀,斧头,钩子认真处理着每一具尸体。 它们有的只剩下骨架,有的则被剥去了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和筋膜,血液顺着骨架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滩滩暗红色的水洼。 目睹此景,浑身发冷之陈风,脑海中唯闪过一词“狮驼岭”,对应《西游记》中妖魔食人之景。 骷髅若岭,骸骨如林。 人头发翙成毡片,人皮肉烂作泥尘。 人筋缠在树上,干焦晃亮如银。 毫无疑问,盘龙县现今的状况与“狮驼国”相较,恐怕亦是相差无几,陈风不知有多少人已被转化为信徒,但能确定的是县城定然是无法进入了。 正当他思索是否要带上几人,先行撤至安全之地时,身边的武尽忠却似吃了火药一般,神色狰狞,双目赤红,猛然窜了出去。 “不对劲!有问题!” 蓦然回头望去,只见欧阳修和江月俩人双眼无神,只会抱在一起不停颤抖,口中时不时念叨“不要杀我”。 草!下次说什么也不接保护任务,真是麻烦!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陈风深知眼前这一关仍需度过,急忙从腰间取下黑伞,置于二人头顶后,低语道:“替我看着他俩,若有变故就抛弃他们自行找我。” 说罢,他一扬长幡从藏身的草丛飞奔而出,与武尽忠一道杀向检查站的灵知会屠夫。 畜人坊,此乃检查站现今之名,专为灵知会内部供应人皮、内脏、骨骼,以供制作唐卡和屠宰家畜之用。 (唐卡,系用人皮、人骨制成之法器。) 在看有外来人闯入这里后,数十个还在工作的屠夫,没有任何犹豫放下了手中活计,各自提着切肉刀朝对方冲去。 在经文的加持下,屠夫们皆身形魁梧,或肥胖如猪,其共同点便是力量惊人,且喜食生肉。 “砰!” 锻体境的武尽忠实力堪比凝元,双拳刚猛,犹如长枪,一拳便可击飞数百斤的屠夫。 随后他紧跟而上,大脚如刀劈斧砍般落下,将对方的头颅砸得粉碎。 可惜,如此凶悍的场面未能震慑住这些屠夫,反而在对方攻击的间隙,提刀劈砍而来。 不管是伤及队友,还是以伤换伤,那种不要命的疯狂劲头,令武尽忠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连连被对方击中,身上留下道道伤口。 “你们这群畜牲!恶魔!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灭尽尔等!” 盛怒下武尽忠的气势一涨再涨,龙爪,虎爪轮番上阵,俱是掏心挖肺的杀招,没一会儿功夫,污浊地面便多了几副下水。 然而,未等他继续杀戮,便见周围的屠夫们自动散开,紧接着,武尽忠看到一座肉山正朝他缓缓走来。 畜人坊主罗禄山,身形高大且扭曲,宛如从黑暗中走出的怪物,手持一把门板大的碎骨刀,拖地而行。 尚未靠近,其强大的气势,便让一直处于愤怒中的武尽忠眼神,瞬间恢复是许清明。 望着眼前近乎高达一丈的怪物,他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偏头想要寻找陈风的位置,然而念头刚起,整个人就被碎骨刀拍飞。 最终,他砸进了一个盛满暗红色液体的巨大铁桶里,生死未卜。 “hetui!来人,给老子把那家伙捞起来!扒下他的皮做藏品。” “是!” (太困了,先去睡一觉。) 第43章 煞鬼!给我吞了他! 罗禄山,本为盘龙县一屠户,早年因与邻人争执,竟杀其一家四口后潜逃。 此后隐姓埋名,操持猪肉摊营生,虽然做的是正经行当,但他脾气不好,常与人斗殴,且生性狠辣,动辄断人手脚,属于当地看守所常客。 服刑间,意外结识本县县令姜文斌,遂成了其私底下的白手套,这也是何罗禄山屡进看守所,却没过多久又被放出的原因。 在顶头上司投靠灵知会后,因其天赋异禀,为六大上师之一柳红岩所看重,亲将其度化为护教法神。 后凭天赋及佛母恩赐,不断斩杀吞噬活人之血气,罗禄山仅七日未满,便自普通凡人晋为炼血境武者。 然速成的背后代价不菲,生死皆由佛母掌控不说,每周还得生啖七颗孩童心脏,方可保气血长盛不衰。 盘龙县检查站前,罗禄山如小巨人般持刀而立,炼血境散发出之强大气势,压得众屠夫尽皆低头,不敢仰视。 “哈哈哈今天运气真好!!一颗武者之心窍胜百十个孩童,若多来一些,罡气亦非无望!” 须臾,几近昏迷的武尽忠被几个屠夫,用写满经文的特殊绳索捆绑,像抬猪仔一样拖到工作台上,准备解剖处理。 “慢着!” 蓦地,众人眼前多出一人影,来者相貌英伟,身着玄素道衣,手持一面黑幡,不疾不徐朝彼等走来。 “嗯?居然还有人?今个也算是热闹。” 罗禄山见来者是一名道士,眼珠一转,未敢贸然上前,反身朝后挥手,令屠夫们提刀将其团团围住。 “兀那道人!你叫什么名字,来这做甚?若说不出个一二三,老子就剐了你下酒吃!” 不知缘何,他这等炼血境武者,竟在对方身上嗅到几缕危险气息,而此等感觉,唯有在上师身旁方可领略。 闻言,陈风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先是凝视一眼被压于工作台上,已如任人宰割之鱼的武尽忠,轻叹一声,将手中百魂幡抛向虚空。 继而双指一翻,食指与中指间便现一纸黑符,掐诀念咒。 “三山五岳阴风起,炼魂夺魄召鬼兵,今朝血祭苍生灭,万鬼横行天地惊。” “左道酆都!受盘龙县枉死的父老相邀,请诸位入此幡一叙!” 咒毕,陈风抱拳躬身一礼,须臾之间,方圆千米黑烟弥漫,阴风呼啸,似有万千阴魂于风中咆哮,使原本恐怖的检查站宛如一幅地狱图绘。 乌光闪耀,百魂幡徐徐展开,幡面上瞬间浮现无数鬼脸,尽皆发出刺耳尖叫,那是见得仇人后的兴奋。 “以此血食,祭尔等亡魂! 百鬼听令,噬魂夺魄!” 刹那间,近百赤魑在煞魂的引领下倾巢而出,猛虎出笼般向检查站内的屠夫扑去,并迅速展开围攻。 即便武者的气血天生克制恶鬼邪祟,可群鬼对这些屠夫早已是恨意滔天,全然不顾纯阳灼烧之痛,疯狂撕咬他们。 百鬼噬身,纵是这群被灵知会深度洗脑之人,此刻亦是面露惧色。 “好道士!好手段!竟敢毁了我的作坊!我定要亲手将你剥皮抽筋,制成肉干慢慢享用!” 罗禄山眼见手下,即将被发狂恶鬼吞噬殆尽,凭借炼血境体魄,他无视了赤魑的层层阻挠,像一辆宛若熔炉的蒸汽火车,冲向负手而立的道士。 “砰!” 未行多远,他便被一个仅余血肉骨骼的鬼物拦住去路,它四肢尖锐而修长,骨骼粗大裸露,关节处闪烁着森森白光,仿佛是用上等玉石雕琢而成。 煞魂,亦或如今应称之为煞鬼,适才趁乱吞食工坊内堆积的血肉,一举完成蜕变。 “不过一具骷髅!老子生前能斩你!死后也不会将你们放在眼里!” 当即扬手一刀砍向煞鬼的头颅,以罗禄山那浅薄的修行学识,自是难以辨认出煞鬼,至始至终,只将其视作一只较为厉害的鬼物。 “当!” 一声巨响在耳畔回荡,只见那血迹斑斑的碎骨钢刀,竟被骨爪死死抓住刀锋,罗禄山惊得拼命抽刀,却分毫难动。 “该死的鬼东西!给老子松手!” 此时遭受攻击的煞鬼,并未即刻还击,仿若那羊头骷髅怪像是嗅到了什么珍馐美馔,上下牙床不断开合。 “香!真香!肉可吃!” “吃?我吃你妈个匹!!” 听到这话罗禄山气急败坏,向来只有他吞食他人,岂有人敢对他动手,区区一具骨架拿来熬汤都嫌它味淡! 只见他浑身劲力猛然爆发,上半身的肌肉块块隆起,血气激荡起来恰似古之熊罴(pi),当即果断弃刀,并正面向煞鬼头骨,猛力轰出一拳。 然而无匹巨力砸煞鬼身上如泥牛入海,并无效果,单是它不惧气血这一点,就已然注定了其必死的结局。 煞鬼没有惯着对方的毛病,骨爪随手一搭,便像撕肉条般扯下他的胳膊,放入口中大肆咀嚼,罗禄山剧痛难忍,只得护住断臂,失声惨呼。 咔嚓! 没过一会儿,仅剩的胳膊也落入煞鬼嘴中,骨头混合肉泥,吃得那叫一个嘎吱作响。 “不!不要! 道士你不能杀我!若我身死,畜人坊必将失控,届时被镇压的千余恶魂定然暴动,你亦难逃此劫!” 此时,失去双臂的罗禄山,被煞鬼如情人般紧拥怀中慢慢被啃噬,剧痛令他几近嘶吼地说完这句话。 自加入灵知会获取力量之日起,他从未料到,自己竟会有被厉鬼生吞活剥、一点点蚕食殆尽的一天。 在被煞鬼戳破,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外衣后,罗禄山早已露出一朝得势下的本质,心中唯有如何活命的念想。 要知道此地至少宰杀过上千人,而他们的魂魄多数被镇压在检查站下,现今全赖作坊的阵法,以及屠夫身上的煞气,才得以勉强镇压。 而他自身乃是阵法的关键节点,若遭杀害便等同于阵法失控,会释放出下方所有惨遭屠戮的阴魂。 陈风闻听此言,不惊反喜,正苦思上何处为百魂幡提升等级,哪晓得瞌睡来了送枕头。 “哦?千余恶魂!我可真是求之不得,煞鬼!给我立刻吞了他!一丝不留!” 第44章 地上佛国(一) 漠然无视对方的苦苦哀求,随着陈风的一声令下,正抱着罗禄山打算慢慢啃食的煞鬼。 突然间,胸腹处生出无数惨白骨刺,恰似西方传说中刑具的铁处女,将其牢牢锁在体内。 只听得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后,整个检查站旋即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至于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早已被群鬼吞噬得无影无踪,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杀进县城,将那些曾残害他们的人斩尽杀绝。 “唉,计划全乱了,本欲藏身于后,待大部队到来,再浑水摸鱼做个老六,岂料被武尽忠这莽夫横加搅扰,反倒使自己沦为过河卒,排头兵!” 当然,他深知这并非对方本意,自进入盘龙县后,众人的情绪仿佛都被无限放大,愤怒挣脱束缚化为莽撞,恐惧丧失意志沦为怯懦。 而自己则因功法与法宝的加持,全然不受此影响,若非事出有因,再加上对方那几人有官身庇佑,说不得要请他入幡一叙。 嗯? 陈风忽地眉头一皱,他察觉到煞鬼正朝着某个方向频频张望,口中不断开合,发出怪异之声,若非有百魂幡束缚,此刻它恐怕早已飞身而去。 “这货平时对其他东西,应该不感兴趣才对,那眼下唯有一种可能……人!” 念及此处,他当即收起魂幡,令煞鬼引路,不多时,便来到检查站后方的车辆保管仓库前。 此处乃是停放违章违规车辆之所,而今的话。 陈风不做多想,便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屈指一弹,以法力击碎大门上的钢锁,随后煞鬼十分有眼力见的主动推开大门。 见到这一幕,他淡淡瞥了其一眼,暗自思忖道:这东西成长有够快的! 此刻,尽管内心已然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但当陈风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时,依旧令他心生寒意。 偌大的车库内,被人为地划分成了数个区域。最外侧是抽血区,众多年轻的个体整齐地排列着。 他们被紧紧地束缚在柱子上,手腕处连接着血液采集装置,不时有鲜红的血液顺着塑料管流入脚下的塑料桶中。 中部是滞留区,这里的人类屎尿遍地,污秽不堪,所有人都面色呆滞,流着口水,宛如智障。 即使没有被束缚手脚,他们也不愿跨越那高度不足半米的围栏,只是在原地哼哼唧唧,极少动弹。 最里面的部分是废弃池,一个个大坑中堆满了因各种缘由死去的尸体。 由于底部的尸体开始融化,产生的黄绿色尸液淹没了尸堆,使得整个仓库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目睹这一切,陈风紧握着拳头,又缓缓松开,最终只能无奈叹息。他着实无力拯救这些人。 并非无法让他们恢复神志,而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将他们带出这个魔窟。如此重大之事,必须等待支援到来方可行动。 他并非英雄,亦没有舍己为人的高尚精神。临行前,陈风特意寻来一块尚算洁净的白布,以法力为墨绘制了一张巨大的怯病符,也算是略表心意。 亲手关闭仓库大门后,他毫无预兆地跃上了门梁,果然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供奉的不是别人,正是无脸、八手、跌跏而坐的大黑佛母。 厌胜之术吗?难怪进入仓库时,有一股力量施加于自身,想来那些痴呆之人,便是因这缘故,才一直保持着痴傻的状态。 他有心想捣毁这座神龛,可一想到仓库中那数百个拖油瓶,陈风顿时感到一阵头大,他们现在敌人的地盘上,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为好。 待再次返回检查站,心中愤懑难平的某人,抬手给了昏迷中的武尽忠两巴掌。 待其醒来,看着对方茫然的神色,陈风沉声道:“稍后带你去一处地方,你在那看着即可,顺便将江月与欧阳修也带上,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恐难以有所作为。” 这话说的直白简洁,武尽忠自知是因自己行事鲁莽,惹得对方不悦,再加上酆都本人的实力。 “抱歉,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冲出去了,酆都先生,还请您。” 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陈风劈手打断道:“够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快带那两人进仓库,待会有大事发生,你们最好别跟着我瞎掺和!” 陈风严正警告完毕,正欲转身离去,忽觉仍有放心不下之处,遂从衣袖中取出一叠符纸。 此皆为辟邪符,因身着玄色道袍,多数符未曾使用,正好赐予他们。 当然也是防止他们脑子一热,干出傻事,人若死了倒也无妨,但任务酬劳便会尽数落空。 “唉,总算将那三人给打发了,接下来就轮到我独自开始表演了。”陈风可没忘记,这地下还埋葬着一千多头阴魂。 “咦,不对!这阵法封印已破如此之久,为何底下尚无动静,莫非是那家伙说谎?” 可转念一想,似乎也不对!人将死时,其言也善,况且这罗禄山观之绝非忠义之人。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山不来救我,我便去就山。”陈风是个实干家,摇动百魂幡,以普通招魂咒于原地进行招魂。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天地悠悠,魂魄无依。 归来兮,归来兮, 勿游四方,勿离故土。” 随着一句句楚辞中的招魂声响起,配合法宝级百魂幡的加持,瞬间在虚空中诞生无穷吸力,宛若打开了地府的大门。 在另一边,盘龙县大剧院,原本作为全民娱乐之所,如今已被改为佛堂。 而因地上佛国一事,家家户户皆张灯结彩,呈现出一片普天同庆之景。 无论是心甘情愿,还是迫不得已,今晚所有信徒皆须面带笑容,参加这场属于大黑佛母的盛会。 “佛母金身的进度如何了?” 佛堂的侧殿内,灵知会六大上师之一,琉璃上师柳红岩,神情愉悦地嗅着大殿内的香火。 这是唯有神明方可享用之物,她也只能浅尝辄止,僭越在灵知会中是死罪!哪怕她贵为琉璃上师。 紧接着,她眼神一冷,凝视着匍匐在脚边的信徒“康斯”,他是铸就佛母金身的负责人之一,亦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禀报琉璃上师,血泥目前够用,但是缺少足够的香灰,佛堂内的佛母金身,或许会延迟两个小时完工。” 话音刚落,偏殿内瞬间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特别是负责这件事的康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没停过,差点就因此晕厥过去。 “你当庆幸,此地可用之人寥寥无几,否则……你应该深知后果!” 听到误工之罪得以赦免,康斯赶忙立下军令状:“……属下必定于半个时辰内,将佛母的血肉金身浇筑完成!否则甘愿自我献祭!” “滚!” (香灰:虔诚信徒留下的香烛,在燃烧完后所剩的灰烬。) (血泥:将无信者放置在磨盘上,用石碾子来回碾压,所得到的血肉。) 第45章 地上佛国(二) 随着佛会日期的临近,夜幕如一张无垠的黑幕,悄然自天际垂落大地。 佛堂偏殿内,遣走手下的柳红岩,强抑心中不快,继续沉浸于弥漫四周的香火气息之中。 然而,不过片刻,又有人前来寻她。 “江文斌,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若无合理缘由,即便你曾是我的合作者,也休想逃脱灵知会的惩戒!” 那张画满经文的容颜,此刻满是温怒之色,接二连三的被人搅扰享受,令柳红岩杀意骤起!其眼神仿若毒蛇,死死地盯住这位盘龙县昔日的县令。 姜文斌被这目光一盯,脖子不禁一缩,他蓦然察觉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近来愈发恶劣,好听些说是喜怒无常,难听些便是翻脸不认人。 遥想他俩初次相见时,她还面带微笑,客气地喊他“县令大人”,才短短几天功夫,就已沦落到被她呼来喝去的地步。 这前后的巨大落差,令他懊悔至极,只怪自己当初被眼前利益蒙蔽了双眼。 “琉……琉璃上师,我们发现位于东北角检查站的固魂阵上,阴魂正急速减少,不知是阵法出现问题,还是遭人蓄意破坏,特来请示您。” 砰! 蓦然间,劲风骤起,姜文斌尚未反应过来,脸上已重重挨了一巴掌,整个人如陀螺般打着旋,“轰隆”一声撞在墙上。 刹那间,姜文斌的脑海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身体亦难以动弹。 “你这蠢笨无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固魂阵出了问题,为何不派人前去查看?!留你何用!” 许是用力过度,柳红岩的兜帽无意间被气流吹落,一直被遮掩的面容就此展露。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秀丽,气质因修习佛经而略显古韵。 然而,仅从这些方面来看,她似乎与古典美女并无二致,但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虔诚,她剃光了全身的毛发,连眉毛也未幸免。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大黑佛母的祈福经文,书写于身体的每一处。 邪异、妖艳、丑陋,这三个毫不相干的词汇,在她身上得到完美融合,竟毫无违和之感。 不过,在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后,她所追求的绝非仅仅是虔诚。 “上师,那里是罗禄山的地盘,我与他的关系,您是知晓的。” 姜文斌说这话时面色发苦,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面对自己这个旧主,面对曾经的旧主。 罗禄山不仅毫无敬意,甚至还时常与他产生矛盾,仗着天赋异禀便对他百般刁难。 曾经的狗奴,突然骑到头顶拉屎撒尿,这如何能让人忍受? 于是两者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但多数时候都是姜文斌吃亏,毕竟,即便是在灵知会也是实力为尊。 现今要他主动前往对方的地盘挑衅,岂不是自讨苦吃? 柳红岩自然明白这一点,但她并不在意,若此次佛会出现差错,遭殃的不仅是那些信徒,连自己这位上师也难以幸免。 “姜文斌,若你想在灵知会中存身,就必须展现自身价值。然而时至今日,我并未见你有任何作为,若你仍不为佛母贡献力量,那等待你的唯有……” 言及此处,柳红颜稍作停顿,移步至殿内一扇窗前,继而朝他招手示意,娇笑着道:“咯咯那便是你最终的归宿!” 归宿?姜文斌强忍着剧痛,单手托着肿胀如猪头的左脸,艰难地挪至窗口,此处正对着佛堂后方,普通信众不得入内。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高达一丈的巨大磨盘,然而拉磨者并非牛,而是一个个被割去舌头、刺瞎双眼、戳聋耳朵的人! 甚至连嘴巴和眼皮,都被黑线缝合严实,如今他们不过是一群形似人类的傀儡,在无休止的默默推磨。 蓦地,一阵凄惨的哭喊声从旁边传来,只见一群男女老少被灵知会驱赶着,登上一座形似跳水台的高台。 而台下,便是那磨盘的中心,猩红血腥,如泥沼般可怖。 当第一个人惊声尖叫着落入磨盘中心,发现自己侥幸未死时,噩梦才刚刚开始。 随着掉落的人越来越多,为了争夺那稍纵即逝的安全之地,他们会相互推搡,将他人送入愈发临近的磨轮之中,哪怕只为多活十几秒! 啊!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究竟加入了一个怎样的组织,这些人简直就是地狱中的恶鬼!!! “姜文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柳红岩鄙夷地看了一眼,被吓得几近失禁的“县令”,未等他答话,便继续说道:“……罪孽磨盘!那些罪人、无信者,他们唯一的用处,便是成为佛母塑造金身的材料。” “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的用处在哪?!” 姜文斌心有所悟,一狠心,用力给了自己右脸一巴掌,双手捧着肿胀的脸颊,跪地嗡声道:“琉琉……璃……璃上师,还……请……给我一次机会!” 见这废物终于摆正心态,柳红岩也没做多说什么,要不是六大上师中就她这支人手最少,哪还用得上这等囊虫。 “哼!带上你的人把事情查清楚,如果是阵法出了问题就叫康斯过去,至于罗禄山,出了如此大事,待佛会结束我自会处置他。” “多…谢…上师慈悲。” 半小时前,另一边检查站畜人坊,陈风手持百魂幡召唤了许久的魂,然而从地底上来的阴魂却寥寥无几,终于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地底阴魂竟给他一种被吸附住,却无法挣脱的感觉,如今招魂就如同与那未知阵法角力,而那绳索便是一千阴魂本身。 “是定灵阵,还是固魂阵?为了百魂幡的升级,我今天还真就跟你杠上了!” 他记得当日在姜家布置玄阴聚灵阵,便有牵引阴魂的功效,只需将范围设定在检查站内,就能尽量避免捅灵知会的马蜂窝。 满地尸骨不缺材料,再加上百魂幡中有一群的劳力,不到一刻钟便将阵法完成,并且为了确保一次成功。 他还特意将玄阴聚灵,布置在固魂阵的正上方,成功实现零距离中门对阻。 很快,当一切准备妥当后,陈风立于由尸鬼堆砌的法台上,脚踏罡步,披发仗剑。 刹那间,阴风呼啸,令旗倒悬,检查站底下的阴魂因受两边阵法的拉扯,瞬间陷入集体暴动,惨嚎之声不绝于耳。 “啧,果然光凭玄阴聚灵,还是差那么点意思,那么这样又如何?” 陈风不愿再与阵法纠缠,索性直接祭出黑伞,挥动百魂幡,二者一同发力。 须臾间,便如长鲸吸水般,将阴魂自地底吸出,最终化为一道黑虹没入幡面。 百魂幡的承载力有限,其中已有赤魑、煞鬼,决然无法容纳一千阴魂,那么当下唯有即刻炼器。 (膝盖有痛风,目前还没好,所以更新比较晚。) (昨晚上作者做梦,梦见自己有了一个金发老婆,果然梦里什么都有t t) 第46章 地上佛国(三) 检查站上空阴魂密布,如乌云般横冲直撞,但在百魂幡的强大禁锢下,始终无法突破检查站的范围。 “嘶大意了!光想着拿它们炼器,却未曾料到如此难以掌控!” 陈风此时额头冷汗涔涔,双手紧紧握住百魂幡,他着实未曾料到,在收纳一千多头阴魂后,未过多久便冲破了禁制。 如今,他只能凭借魂幡在群鬼身上留下的印记,强行控制它们,以免鸡飞蛋打前功尽弃。 “靠!现在可怎么办,继续这样互相僵持也不是个事。” 感受到体内法力如潮水般迅速流逝,陈风只得从怀中取出一颗用保鲜膜,包裹严密的十全大补丸,咬开包装后吞入腹中。 药丸所携带数量不多,仅有十几颗,主要是因其数量过多且体积过大,携带不便。 只可惜在玄阴法中,并无炼制储备法器的相关知识。 “拼了!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眼看已无他法的陈风,把心中一横!一手操控魂幡,腾出的另一只手则持咒炼器。 “阴魂聚,幽冥开, 玄阴之气入炉来。 三魂七魄凝为引,器未成形鬼先哀。” “叱!” 刹那间,百魂幡中涌出一团幽冥之气,化为锁链,将一头头阴魂从空中拉下,不多不少恰好一百之数。 而被重新锁入旗幡的阴魂,再无冲出之可能,等待它们的将是由赤魑与煞鬼,联合组成的阴火大阵。 未及半盏茶时间,那一百阴魂便已被无尽阴火淬炼为精纯鬼气,其中绝大部分皆被魂幡吸纳,余者则为赤魑与煞鬼所共享。 一百……两百……三百……随着百魂幡吸收的鬼气愈发增多,那深黑厚重的幡面之上,煞纹亦逐渐浮现。 当这些纹路相互交织之际,恰似一座通向幽冥的门户,门户中似有无数阴魂在挣扎、嘶吼。 尤其是那些隐匿于幡面上的鬼神身影,仿若下一刻便会破幡而出,望之就让人心惊胆寒。 陈风满心欢喜地注视着百魂幡的变化,紧绷的神经也随之稍松,没有何事能比付出,便有所回报更能令人精神振奋。 然而,兔子急了亦会咬人,仅剩的七百头阴魂在百魂幡的刺激下,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意图摆脱烙印控制。 “妈的!就差临门一脚,老子还能让你们给掀了摊子?!” 此刻,陈风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犹如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单手掐诀,倾尽全力摄取近百阴魂开始炼化。 “呜呜呜” 不出意外,阴魂再度暴动,且因精力不济,他又要分心于幡内炼化,让将近六百阴魂逐渐失控。 “终究还是太贪心了吗?果然一口气不能吃太撑。” 事实上,他确是有些人心不足蛇吞象,以两件法宝强控一千阴魂,这于一般散修而言,简直是不敢想象之事,更遑论拥有两件以上的法宝。 突然,陈风身形一滞,只因不知何时红音竟悄然现身,似欲触碰他紧握百魂幡的手。 红音失控了?……不会……不应该啊! 尽管心中存有诸多疑惑,但此刻的他已无法做出多余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手搭在自己手背上。 红音的手并未如想象中那般柔软,宛如玉石般冰冷,未等其有更多感受。 他惊愕地发现那些阴魂,竟然全都诡异地安静下来,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正所谓机会稍纵即逝,陈风趁势将百魂幡放置于红音之上,而自己则迅速往口中塞入一把药丸,全力炼化被摄入幡面的阴魂。 “阴气沉,器胚藏, 幽冥深处炼玄霜。 玄阴为骨魂作脉, 器成锋芒摄八荒。” 手中掐诀之声犹如雷霆,这些神色木然的六百头阴魂,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 整齐划一地飘入阴火缭绕的魂幡,被大阵逐个炼化,最终成为百魂幡晋级千魂幡的资粮。 “好!好!好!!红音此次你居功至伟!立大功了!” 陈风大笑着抚摸已大变模样的百魂幡,或许应称之为“千魂幡”,全然忘却了身旁撑着黑伞的红音。 虽未见其面容,但周身散发的孤寂气息,足以表明她此刻心情不佳。 待某人从兴奋状态回过神来,才惊觉红音已然消失,只余黑伞孤零零地立在原地。 陈风见状,仿若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认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道袍,然后来到黑伞面前,躬身施礼道: “红音,谢谢,若没有你在一旁相助,此刻我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更遑论升级百魂幡了。” 说来也是他的思维定式,明明红音早已拥有灵智,却仍下意识地将她视作普通鬼类,不经意间冷落了她。 …或许是听到了某人道谢,红音虽未再次现身,却如有灵性般悄然落入他怀中,将千魂幡挤到一旁。 唉!不是这也能吃上醋?你好歹也是位红衣啊!竟然会跟一件死物计较…,就在陈风在心中暗自吐槽时,灵知会的人恰好率领队伍闯入畜人坊。 “罗禄山!!你东窗事发了!若想活命,就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去见上师!” 人未至,声先至,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带着近百号手下气势汹汹地冲进作坊内,然后就跟某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罗禄山他们人呢?” 整个畜人坊鸦雀无声,空无一人,姜文斌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嘿!那个就是说你呢,别四处张望了,你说的罗禄山我并不认识,但在此之前我确实见过,一个身材魁梧如肉山的男人。” 见来人皆是灵知会成员,陈风眯起眼睛,宛如一头沉稳的老狼,用看待猎物的目光上下审视着这群人。 “他在哪里!定魂阵已破,千魂出逃,致使遮蔽盘龙县的法术出现破绽,如今琉璃上师要拿他问罪!我劝你切莫与他有任何瓜葛。” 明明对方只有一人,可姜文斌却如临大敌般,不仅竭力虚张声势,甚至还搬出柳红岩来,试图寻求一丝心理慰藉。 “哦?果然是定魂阵,遮蔽盘龙县的术法,琉璃上师?看来你知道东西不少,总算是来了一个有用的家伙。” 见姜文斌知晓如此多的事情,陈风已然在思量稍后是否应先留他性命,待将情报尽数榨取之后再做定夺。 (下午去看病了。) 第47章 地上佛国(四) “你绝非灵知会成员!……你究竟是谁?罢了,给我上,将他拿下!待我亲向上师举荐你们为护法!” 之前,听到对方言语中的轻蔑之意,即便姜文斌再愚钝,也深知此人来者不善,当即喝令手下一同扑上前去,而他自己则不露声色地后退半步。 但凡有丝毫异变,便即刻逃回……搬救兵,他坚信上师至少在佛会结束前,是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然而,有怎样的头目,就有怎样的属下,与姜文斌一同前来的人,实则都是原衙门里的公职人员。 试问,敢报考公务员之人,哪个不是精明之辈。 见自家老大躲在后方一副欲逃之态,又岂会不明白对面之人很危险? 当即一个个放慢步伐,明明仅有十几米的距离,却愣是磨蹭了将近一分钟。 望着他们如儿戏般的举动,陈风实难将这些人,与残忍暴虐的罗禄山等人联系起来,二者之间,仿若两个物种般毫无共同之处。 “好了,你不是想知晓罗禄山的下落吗?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去寻他。” 蓦然,听到这句话的姜文斌,连同他带来的百十号人,皆如林中之虎般毛骨悚然。 须臾,也不知是谁率先喊出“逃”字,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噗呲……一群乌合之众,若灵知会尽是如此货色,想必也不会登上官方的任务平台?” 虽说来人诸多行为不堪,但正如他们对待寻常百姓那般,陈风自然也不会将大黑佛母的信徒视为人,即便是积蓄生魂,亦是上佳之选。 “孔子有句话说的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诸位既然来了,那就全部留下!” 话落,千魂幡乌光大盛,以煞鬼为首的幡魂就像抓壮丁一样,自其身后将生魂扯出,继而投入幡中受阴气侵蚀。 (新死的灵魂是生魂,受怨气侵染会化鬼,受阴气侵染便是阴魂,哪怕躯体被救回去也是植物人。) 他们之所如此轻易地被勾魂,乃是因为时常念诵大黑佛母的祈福经文,从而压制了人身上的福、禄、寿三盏阳火。 不过一刻钟,一百一十多人便尽数进入了千魂幡,唯有姜文斌本人,因情报所需才幸免于难。 “你竟然还是个县令!?狗东西!盘龙县两万八千条人命,就这样被你轻易地卖给了灵知会!” 这才聚灵境啊!如此众多的人命,竟被一个愚笨之人贱卖,他怎么就敢如此行事! 姜文斌的所作所为,气得他险些一掌将其击毙。,毙掉这条囊虫。 “说!灵知会想在盘龙县做什么?你们有多少信徒,或者说还剩多少活人,若有半句假话,我定让你悔恨来此世间,还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死亡并不是结束,只是一切的开始!” 陈风森冷的语气,吓得姜文斌身躯不住颤抖,但强烈的求生欲望,仍使他妄图与之谈判,至少要保住自己性命。 “求你了,我会如实相告……可否饶我一命” 听到对方求饶的话语,陈风忽地一声冷笑,鄙夷道:“看来你尚未认清自身的处境,莫非真还当自个是县令老爷?” “啪”他打了个响指,千魂幡上骤然升起一道阴火,化为发丝般的渔网,将姜文斌全身紧紧缠绕,瞬间令他满地打滚,痛苦不堪。 “啊!别烧了!我知错了!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只要你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于我,那么你的这条性命或许……” 陈风深知此类人的品性,岂能经得住严刑拷打,当即就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 “信徒的确切数量,我并不知道,但据我推测,绝对不少于八千之数,至于活着的人,大致还剩6000多人。 目前,他们皆被囚禁于县医院与体育馆两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一批人被押送至附近的畜人坊宰杀。” “等等,你是说其他地方也设有畜人坊不成?” 陈风万没料到,如此邪恶之地,竟不止一处,他陈某人以自身人格担保,绝非觊觎那地下一千阴魂。 人家黄帝飞升时还御女三千呢,轮到他飞升时,御万八千阴魂没毛病?顶多渡劫时天雷劈得狠“亿”点。 正邪不两立,我陈风!与灵知会不共戴天! “是的,总计有四座畜人坊,皆建于各个盘龙县的检查站,那里皆设有与此地相同的固魂阵。” 说了这许多话,又兼全身被阴火灼伤所带来的剧痛,两者交相作用,几乎让他心力交瘁,不经意停下想喘两口气。 然而,某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径直一脚将其踹倒,踏在其胸口上,碾压其伤口道:“你这老狗,谁准你停下了?还想尝尝阴火的滋味,尽管直说,老子自会成全你!” 话落,陈风手并剑指,佯装欲施法之态。 “不不不,别别我说我说嘶好痛!!” 姜文斌被旗幡上冰蓝色的阴火,吓得连连蹬腿挪动身体,而后背的伤口与地面摩擦,又令他痛不欲生。 “琉琉璃上师想在盘龙县,为大黑佛母建立地上佛国,所有无信者都将受到审判,于罪孽磨盘下成为佛母血肉金身的材料。” “三日前,琉璃上师言将有其他上师前来观礼,还令我们筹备接待事宜。” 竟还有其他上师要来? 陈风本想询问琉璃上师的修为如何,但念及此人身为聚灵境,能看出才是咄咄怪事。 待将灵知会于盘龙县的情报搜集完备,他轻弹一指。 须臾之间,隐匿于姜文斌身侧的赤魑,尽皆现形于身前,并将对方团团围住,一个个头颅低垂,面部被烧焦扭曲,嘴巴大张,仿若在无声嘶吼。 在因果机缘的牵引下,它们早已知晓姜文斌的身份,只是碍于千魂幡之束缚,未即刻冲上前将其生吞活剥。 “为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能杀我,你说过的不会杀我的!” 一股悲凉莫名袭来,他欲爬至陈风脚下求饶,然四周赤魑令其却步不前,且其身上散发恶臭,熏得他面色发青,几近窒息。 “哈?你是不是没睡醒?我什么时候说不杀你,你再仔细想想我有说过这句话吗?” 扔下这句话,陈风便不再多言,背对众鬼摆了摆手,瞬间,群鬼如闻血腥之食人鱼般汹涌而上。 仅片刻,姜文斌已无迹可寻,唯留空气中,似有惨嚎之声回荡。 另一边,躲在检查站车库里的武尽忠三人,自从进入这里看到那些,被当成人畜的盘龙县百姓后,尽皆沉默无言。 物伤其类,感同身受,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自身的无力感,这才进入盘龙县几个小时,但见到的事物足以摧毁,几人前半生建立起的三观。 谁能料到,世间竟有如此残忍的组织! 蓦地,车库内传来一阵电话铃声,惊得欧阳修、江月人二人以为又有变故。 愣了半晌,才在武尽忠的提醒下,是某人腰间的卫星电话响了。 自踏入这盘龙县后,欧阳修曾暗中打电话想与外界联系,然而因为阵法的干扰,就连卫星信号也无法传入。 直至定魂阵中近千阴魂,被某人掳走拿去炼幡,外界电话方得以重新进入。 “我们?这是有救了!” 意识到是卫星电话铃声,欧阳修跟抓起救命稻草一样,急速拿起置于耳畔开启通话。 在一阵好似低频干扰的声音过后,终传出 14 局任务平台接线员之声,尤其是对方话语中的惊喜,迅即给三人带来精神慰藉。 “谢天谢地,总算与你们取得联系了,你们那边的状况如何?平台派遣的人已至盘龙县外围,如今只差你们的定位了。” 欧阳修闻言,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将四人下午选定进入的位置告知对方,并提醒检查站内,尚有数百名普通百姓亟待解救。 “嗯,具体情况我方已知晓,卫星电话末端有一紧急按钮,按下可增强定位信号,半小时内请勿移动,稍候,首批救援即将抵达。” “好的,我明白了!” 待欧阳修挂断电话后,众人皆精神一振,乃至原本低落之心情,也随之好转,如今不仅他们得救了,就连困于车库之民众亦能有救。 (2800,我看谁说我短!qaq) 第48章 地上佛国(五) 十几分钟后,检查站内诸事处理完毕,心系另外三千阴魂的陈风,迫不及待的来到车库外与三人会合。 而后,他向三人阐明利害,义正言辞地表示要去破坏,其他检查站的固魂阵,拯救即将惨遭屠戮的百姓。 虽然扯了一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其核心意思就是“拜拜了您嘞!我要一个人去浪。” 在陈风眼中,三千阴魂的价值,远胜玄级任务所带来的金钱利益,至于身份?抱歉,他尚未领略过其中的甜头。 “酆都先生,可否再稍等片刻,横竖也不差这点时间。” 武尽忠见陈风毫无缘由地要离开,霎时心急如焚,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 在外,他可是声名赫赫的大武师,圈内人皆尊称他一声“虎爷”。 然而进了这盘龙县,就感觉随便来一个人,都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倒不是他武尽忠贪生怕死,实在是此时若有任何变故,他们三人全得交代在这。 忽然,欧阳修拨开挡在身前的武尽忠,走到陈风面前,恳切道:“酆都先生,方才卫星电话恢复了正常通讯,14 局命我们原地待命,与前来支援的人员会合。” 啧计划不如变化快,这援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即将独自行动之际到来,罢了到时再另寻脱身之法便是。 陈风无言便代表了默认,也让三人松了一口气。 夜色朦胧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从众人来时的公路上出现四道光束,伴随引擎和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两辆敞篷吉普车徐行而至。 “吱” 当车辆熄火停下,能被平台派来救援的人,也逐一出现在陈风等人面前,有青年手持银枪顶盔亮甲,但其职业是武术教练。 有女子身后背着琴盒脚步轻盈,更有一老者身着儒衫,虽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也能加入支援队伍。 而剩下两名支援队友,分别为茅山高功法师与不知名军中武者。 然而最令陈风惊讶的是,他还在队伍里还看到了,两个熟悉身影贾士道和扎纸匠,三人目光交错的一瞬,各自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在下天师府门下弟子张维,敢问诸位居士,哪位是欧阳修,江月。” 说话的是一名年轻道士,只见他头戴混元巾,身着一袭黄色宽大道袍,其上绣有精致的云纹与八卦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素色腰带。 面容虽显清瘦,但扫视过来的目光极为凌厉,至少武尽忠连与之对视的胆量也没有。 “张道长,我是欧阳修。” “我是江月。” 听到呼唤自己的名字,二人即刻抬手示意,他们深知自己已然得救,此番下来非但未能镀金,反倒险些将性命断送,着实令二人情绪消沉。 张维见此情形,并未出言宽慰,只是挥手示意吉普车司机送他们返回,至于余下的人……,他将目光移向武尽忠,问道:“居士是留还是去?” “走。”武尽忠回答得毫不犹豫,毕竟他此番前来本就是为了保护欧阳修,如今人已送走,自己又何必留下? 得到答复后,张维依旧挥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去,毕竟这几人在他眼中无足轻重。 目送那三人离开后,他随即转头看向陈风,问道:“酆都道友有何想法?” “留。” 原本陈风计划待支援队抵达后,便准备离队单独行动,然而当他看到队伍中有熟人,又有天师府的高手在旁,岂有不抱大腿之理? 要知道这位可是黄袍高功法师,再加上姓张……那至少也是天师府的核心弟子,甚至可能是下一代天师的候选人。 没想到 14 局的能量如此之大,居然能请动这种人物。 “此次……应该无需我拼命c了。” 以他凝元境的修为,竟然无法感知张维的境界,这只能说明一点,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不是通幽境便是凝元境巅峰。 最为重要的是,那可是天师府啊!最为出名的便是雷法!说不定此次他能够大开眼界。 夜色如墨,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皓月与星空尽数掩去,天地间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盘龙县佛堂外的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信众跪伏在地,身披灰白的麻衣,头低垂至地,口中喃喃诵念着晦涩难懂的祈福经文。 他们的声音起初低微,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渐渐汇聚成一股洪流,低沉而绵长,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一阵阴风吹过,无数盏天灯从信众手中徐徐升起,灯芯闪烁着幽暗的绿光。 天灯越升越高,逐渐布满整个夜空,宛如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咚!佛堂内的钟声蓦然响起,低沉而迟缓,每一声都仿佛撞击在人的心头。 紧接着,各种演奏乐器的声音,也融入了这诡异的交响乐——低沉的号角、尖锐的笛声、沉闷的鼓点,还有那不知名的金属器具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这些声音相互交织,构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佛音,仿佛能够钻入人的脑海,使人无法思考,只能被动地接受。 在这诡异佛音的浸润下,广场上成千上万的信徒皆表现得如痴如狂,高声吟诵大黑佛母的祈福之音。 有自我陶醉至极者,不惜以残忍自残的方式,来表达对信仰的虔诚,挖眼、剖心、断肠者屡见不鲜。 此时,金碧辉煌的佛堂内,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巍峨耸立,只剩血色空洞的面容,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狰狞而扭曲。 “啧啧,果然是琉璃上师,能在这外邪丛生的大陆掀起如此波澜,我班加农门对你深感钦佩!” 话刚说完,大黑佛母神像下,一名跪伏在地的信徒突然站起身来,弓着背不停地痛苦哀嚎,但全身却好似被强力禁锢住一般,无法做出多余的动作。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血肉撕裂和骨骼重组之声响起,只见一具带着血水的骷髅,就像脱衣一样将信徒的皮肉褪去。 紧接着,这具血骷髅毫不顾忌地,端坐于神像前的蒲团之上,仅仅几个呼吸的工夫,血骷髅便完成了白骨生肉的惊人一幕。 此人便是灵知会六大上师之一白骨上师,主要在东南亚的小国活动,此番应柳红岩之邀前来观礼,其目的主要是分取一些香火。 “白骨上师客气了,琉璃能有今日之成就,皆是仰仗各位前辈的指点。” 今晚的柳红岩身着盛装,头戴金角银冠,耳垂和手腕处亦佩戴着由唐卡人骨制成的饰品。 纯黑色的祭祀服庄重而华丽,其上布满了各式经文和兽图,透露出神秘而高贵的气息。 “其他人呢?难道就只有你一人前来?”望着神像下空出的两个蒲团,柳红岩原本愉悦的神情,瞬间变为阴沉。 “呵呵……少两个人有何不好?如此一来,这满殿的香火便无人与我争抢了。” 正在尽情享受香火气息的白骨上师,此时宛如一个沉醉于毒瘾的瘾君子,香火虽能迅速提升他们的实力,却具有极强的成瘾性。 而且,由于香火的特殊性质(有毒),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能依附于正神或邪神,方能吸食香火。 说得难听些,他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寄生虫,想要提升实力全凭神明的意愿。 (把香火未提纯的香火比喻成海水。) 第49章 地上佛国(六)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佛会诵经声渐至高潮,佛堂内的灯烛突然迸发出一片花火。 “哎呀……妹妹,姐姐来迟了,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幸好赶上了呢。” 当俏皮的女声在柳红岩耳畔响起,只见从即将熄灭的火焰中跃出一男一女。 他们分别是身着黑袍的慈悲上师悉达,和身着白袍的金灵上师蓝雅,这二人既是兄妹,亦是夫妻。 虽然他们个体实力在六大上师中处于末位,但凭借着“良好”的关系,每每都能共同抵御外敌。 “琉璃上师,你闹出的动静不小,我好心提醒你,我们来时看到 14 局已派人进来了,不知你可有应对之策?” 悉达自幼生得俊美,肤色白净,早年却遭其妹以药物强行侵犯,开启了一段有悖伦常之恋。 之后,直至成为大黑佛母座下上师,妹妹更是逼迫他以秘法相互联结,以示双方永不背叛。 然而,未等他从柳红岩脸上看出究竟,脖子就被一双洁白的藕臂紧紧缠上,旋即熟悉的气息涌入鼻腔。 “悉达,你为何如此关心琉璃上师?莫非你对她有意?”蓝雅的语气中透着嗔怪,仿佛在吃哥哥的醋,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见她那漆黑的眼眸藏在慈悲上师身后,用阴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柳红岩,整座大殿内的金属都在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鸣声。 实际上,二者同父异母,蓝雅昔日的容貌不过中人资质,而她那作为东南亚人黝黑皮肤。 自知无法吸引到白皙俊雅的悉达,便使了些卑劣手段,如愿得到哥哥的身体。如今,她那曾经的肤色已被术法漂白,倒也勉强可称为美人。 “多谢前辈提醒,还请二位里边就坐,14局那边的事我自会处理。” 面对金灵上师的挑衅,柳红岩眸子底下闪过一缕杀意,果然,蛮夷终究是蛮夷,纵有强大力量,头脑中也不过是充斥着原始欲望。 悉达见对方自信满满,便也不再多言,毕竟这满屋的香火已足以令他留步,何况对方找自己等人来观礼,无非就是撑场面。 况且,若是此次降佛仪式真能被她成功举办,或许在这片古老大陆上,他们也将有立足之地。 佛堂外搭建好的高台上,柳红颜见慈悲、金灵两位上师就座后,便开始吸食香火,终于心中稍安。 “总算到齐了,台子已为你们备好,若你们不来,我的计划又如何实施?只可惜另外几位老狐狸瞻前顾后,罢了,如此也已足够。” 柳红岩的目光落于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上,低垂的眼眸中虽有异色,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因她深知佛母的视线已然投注在自己身上。 她赤着洁白如玉的双足,伴着脚铃的清脆声响,跳起了庄重的祈福之舞,舞姿邪魅妖异,更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类似傩舞) 另一边,通往县内的道路上因杂物尸体过多,代步用的吉普车被迫熄火。 随后一行八人如同电视剧中的武林高手般,以飞身纵跃的姿态,在低矮的屋顶上疾驰前行。 “贾道友,你们为什么也来了,不是才返回吗?”落在众人身后的陈风,对贾士道和扎纸匠的出现颇感疑惑。 闻听此言,贾士道并未即刻回应,而是以一脸惊愕的神情凝视着他,沉声道: “嘶你难道没有关注新闻?盘龙县之事如今已引起轩然大波,一个数万人的县城失去联系,方圆五十公里皆被当地驻军封锁。” “我早上从黑山镇返程,前脚抵达市里,后脚便被接入溪攀市 14 局分部,且在那里见到了扎纸匠道友。” 言及此处,他的神情颇为无奈,毕竟任何人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后,都渴望稍作休憩。 “我这边的情形与贾道友如出一辙,14 局开出了令人无法拒绝的酬劳,更为关键的是,派遣名单上赫然有你的名字。” 对于白灵和贾士道来说,有陈风在队伍中,便意味着安全感的存在,毕竟上一把,某人玩命c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听到两位队友如此推崇自己,陈风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安慰道: “放心,队伍里有天师府和茅山的高功在,我们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就算天塌下来,那也是有高个顶着。” 言外之意,就是关键时刻做好保存己身的准备,用不着事事用命。 “轰隆!” 忽然,前方传来一声炸雷,吓得三人猛然停下身形戒备四周,而在他们前方的五人,此时也早已停下。 只见前方两侧街道上,家家户户挂着一盏红灯笼,将整个街面映衬得一片火红。 然而明明看似很喜庆的场景,可如果加路灯上挂着的一具具尸体,就显得这种氛围异常荒诞恐怖。 “邪魔歪道!!逆天而行,胆敢如此肆意屠戮生灵,罪孽深重天地不容!今日张维必以雷霆荡清这世间污浊!” 张维虽常应宗门之邀下山斩妖除魔,却从未目睹过人族遭大规模屠戮之惨状,在见数百人如猪狗般遭残杀,其心中之愤恨,可想而知。 幸而某人将检查站内之尸体,多投喂于赤魑和煞鬼,否则若为张维所见,其所受刺激恐更甚。 所以当陈风得知刚才的炸雷,是这位天师府核心弟子引起的,当即心中暗叫:“不好!” 张维现在闹出如此大动静,恐待会儿恐怕要一步步杀至佛堂广场!八千信徒啊!这不得杀出个尸山血海? “砰!” “砰!” “砰!” 须臾间,街道两侧房门齐齐洞开,自黑漆漆的店铺中涌出无数手持兵刃的暴民,亦可称之为大黑佛母信徒。 足有上千人将本就狭窄之道路,挤得水泄不通,如果他们要冲过去,唯有将其尽皆诛杀! 这下天师府和茅山的人都些麻爪了,于两位高功而言,这些人不过是误入歧途,受了欺骗的普通百姓,若真要动手,无异于屠杀平民。 然相较于散修收钱办事,则不会考虑太多无关紧要的因素,谁若阻拦,那便杀谁。 更何况这些暴民,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全是被灵知会以食亲咒,强行激发自身气血,将实力提升至聚灵境的危险人物,即便无所作为,亦会于三日内痛苦死去。 食亲咒:以秘法吞食至亲血肉,导其阴灵入体,借怨气激发气血以增实力。 此法初立之时,本是为那些亲遭残害之人,辟一复仇之蹊径。(古代的冤假错案很多) 第50章 地上佛国(七) 狭窄街道上的混战,若论反应之迅速,当属那些始终在外界艰难求存的散修,他们手快于脑,稍有迟缓便难以存活至今。 “诸位后退!某杨凌为尔等断后!” 声落,只见队伍中的亮甲青年,手提银枪,身先士卒冲入邪教徒组成的洪流中。 “潜龙劲!凤凰点头!” 炼血境的他气血澎湃,手中长枪仿若灵蛇出洞,刹那间划出点点寒光,精准击中十数人咽喉,使其即刻毙命。 然而,黑压压的邪教徒对同伴的惨死视若无睹,脸上布满经纹,尽是癫狂之色。 或许,自从他们噬亲的那一刻起,便已不能再被视为人类。 尽管杨凌在前方与信徒死士激战正酣,但左右及后方仍有成群的教徒涌现,将整支队伍紧紧围困于街道之上。 陈风见状,向身后两人颔首示意,暗自做好去留抉择,若那两位高功不愿出力,那他们此战必败,不如直接突围而去。 正当某人思考如何开溜之际,“刺啦!”一阵怪异的声响自后方传来,陈风蓦然回首,眼前的景象顿时令他惊愕不已,甚至忘记拂去飘落至脸上的碎布。 谁能料到,一个身高不足一米六且全程透明的老头,竟会在关键时刻爆衣,继而化作一名身高两米二的彪形大汉! 虎背熊腰,螳螂腿,古铜色的肌肉犹如钢铁铸就,紧密镶嵌于粗壮的骨骼之上,其体格仿若武神降临。 “唉,张家小子实在令人不省心,也难怪你父亲要我相随。” 老者姓孔名秋,已至八十高龄,本职乃一名大学教授,专攻儒学,生平最爱之事,便是钻研自家先贤孔子的事迹。 老来时龙场悟道,从论语中悟出武学真谛“抡语”,并将其奉为毕生圭臬。 “子曰:三十而立,只有三十个人,才配让我孔秋站起来打,四十而不惑,即便面对四十个人,也不会有疑虑,依旧果断出手!” 一步踏前,整个人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左侧信徒死士面前,将绝大部分敌人堵在一个巷子里。 “老夫最近品读抡语,读到仁者无敌,义者无畏,吾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来的恰恰正是时候。” 啪! 长腿如鞭,壮硕老者仅一击,便将距离最近的一名信徒拦腰踢两断,只剩上下两截残躯,倒在地上各自抽动惨叫。 “一分二,即为仁!” 紧接着,孔秋再次闪身来一个信徒面前,居高临下以无匹巨力,用大手将其头颅塞入胸腔。 “头入腔体,此为义!” “嗯……老祖宗所言不假,儒学传承至今,尽是些迂腐之辈在误事!致使老夫暮年才领悟圣学真谛!” 炼血境后期,气血汹涌澎湃宛若狼烟,与老者自身的骇人威压相结合,轻易便令那群被蛊惑的信徒,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另一侧,陈风着实被老者的手段震惊到了,未曾想炼血境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若是罗禄山与这老头交锋,恐怕会瞬间败北。 “小友,老夫的戏好看吗?看完了还不赶紧干活,真要把事情都推给老头子干吗?现在年轻人可真是哦,还养鬼吗?这红衣厉鬼脾气不小嘛。” 蓦然,耳畔传来老者沉稳的声音,陈风悚然一惊,随即,他又瞧见那名为孔秋的老头,正立于自己身侧与红音对峙。 原来,对方想拍他肩膀时,竟被黑伞中的红衣女鬼死死抓住手腕,恰好逮了个现行。 “红音,孔老先生并非敌人,先放开他。”听得主人这般说,红音便依言松手,随后化为暗影遁回某人腰间的黑伞中。 “了不得,了不得啊,果真是后生可畏,竟能将如此凶戾之物驯服得如臂指使,小友可是茅山中人?” 孔秋未曾料到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也会看走眼,这名为酆都的小友,身怀如此手段怎会籍籍无名。 “让前辈失望了,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散修罢了,实难与名门大派相提并论,孔老先生与其与晚辈在此闲谈,不若早些让那两位高功行动起来。” 陈风的意思很明显,如今大家身在敌营,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你赶紧让两个大佬开始干活。 孔秋闻言一愣,随即拳头捏的嘎吱作响,他说的确实是这个理。 没道理,他这个长辈冲在前面做马前卒,而张维这小兔崽子躲在身后村,春伤秋悲。 “行了,小子,我知道你是个滑头,老夫乃南河孔家,与那曲阜世修降表的不是一路人,有空就来我这坐坐。” 说罢,不等对方回绝,老头便径直走到张维面前,右手握拳准备给面前的人,来一记提神醒脑。 “别!别动手,孔爷爷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拳下去会死人的!” 张维盯着那青筋毕露砂锅大的拳头,狠狠咽了口唾沫,这一拳如果硬扛下来,起码得去半条命。 “悟了没?” “悟悟了!” 听 “呸!亏你还是天师继承人,连这点小事都看不透,你这道学的还不如那些秃驴。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宰人, 怀菩萨心肠,施霹雳手段。 听听,多么好的措辞啊,你们俩个也不想想,这全城几万百姓,如今还能活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真值得你们救吗? 若是还下不去手,你们就趁早滚蛋,到时候我会建议张君临那个混蛋,换个利索点的天师继承人,反正你兄弟还有好几个。” 孔秋一字一句,几乎将两人骂得狗血淋头,而作为晚辈,哪怕张维实力比他强,也得乖乖挨训。 远处陈风瞧着热闹,两世为人的他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张维会被派来这里,说白了就是锻炼心性,优柔寡断难成道途,更别说将来继承天师之位。 不得不说,张维是下一代天师继承人,在强大“压力”下很快摆正心态,与茅山的那高功同时出手。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急急如律令!” 霎那间,神咒一出,张维金光附体如神如圣,随后脚尖一点,跃上附近最高的房屋。 目泛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掠过脚下母佛信徒,了望一千米开外的盛大佛会。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也能听到近万人的诵经声,隐隐还夹杂着数千人的惨叫哀嚎。 “是我错了吗?父亲让我来这里的目地,或许为的就是这一刻!” 当张维收回视线,再度看向周围面目狰狞的信徒时,瞳孔里有的只是漠然与冰冷,只有尽快除掉罪魁祸首,才能解救更多的人!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唵吽吽,三檀那韩难延乾夷摄。 敕! 急急如律令!” 霎时,天光骤亮,数十道惨白的雷霆,仿若匹练横亘于街道各处,恰似连环闪电链,持续分裂开来荡涤那些挡路信徒。 百米长的街道浓烟滚滚焦尸横陈,而张维也凭借自身的绝对实力,成功震慑了所有人。 “嚯,帅啊!还是雷法够劲!” 看着天空雷蛇电走,陈风那个叫激动啊!恨不能以身代之,金光附体手执雷霆,这才是仙家该有的手段。 (下一章开团了,雷法会有的,大不了去挖张角的墓。) 第51章 地上佛国(八) 金光骤现,雷法震响,张维加入战场后,众人只需留意后方即可全力突进。 须臾间,八人快速杀至广场边缘,所过之处只余遍地尸骸。 众人举目望去,人山人海,一望无际的佛母信徒,此时正端坐于地诵经,对这支队伍的到来恍若未闻。 数百米外的佛堂高台上,柳红岩见有人闯入会场,不仅不惊,反而面露喜色。 随即,她心中一动,暗中掐断信徒对佛堂内的香火供奉。 而在里面享受极乐的三名上师,亦如她所料,好似产生戒断反应的瘾君子般,气急败坏地冲出来,质问究竟发生何事? 面对几位前辈言辞不善,柳红岩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指向闯入佛会的不速之客,道: “诸位前辈,并非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而是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扰乱了会场,致使信徒骚乱。 故而还望诸位施以援手,待将其逐出之后,香火必定源源不断供应诸位。” 话虽如此,然白骨、慈悲、金灵等上师面色毫无变化,都是千年的狐狸,还玩什么聊斋啊? 几人自然知晓对方邀自己前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吗? 但仅凭这点香火,实难让人出手,所以得加钱!! “哼!” 柳红岩见这些所谓的“前辈”沉默不语,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当即,开出自己的价码一锤定音道:“诸位,在下备好了两千畜人,可确保三位上师每人一份,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可是两千畜人,即便是在较为混乱的东南亚地区,也绝非是小数目,且可任其摆布,此等厚礼不可谓不重。 “哈哈哈,琉璃上师如此盛情款待,我白骨自然不会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不就是 14 局派来的几个小杂毛吗?我早就想会会他们了!” 白骨上师生来长得恶形恶相,可止小儿夜啼,大笑间仿若夜叉临世,旋即身形一闪,没入无边夜色之中。 “琉璃上师,两千畜人的确是不错的价码,不过我和金灵一样,认为你的目的绝非仅此而已,倘若你不告知我们实情……” 然而,未等慈悲上师把话讲完,便被柳红岩直接打断道:“三千!我将我自己的那一份给你们,只需抵挡异事局 30 分钟,这是我的底线。” “好,半个小时后,若战局没有其他变化,我与金灵会立刻离开佛会。” 与头脑简单的白骨不同,慈悲自来到盘龙县后,看柳红岩的布置便知其所图非小,所以他极为担心,把自己两人也给搭了进去。 别看大家都是同一个阵营,可互相捅刀子的时候,那全是直奔要害去的。 ……终于谈妥利益交换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柳红岩心中泛起一丝冷笑,果然,这世上哪有不沾星的猫。 若是有,那也只是因为给的利益还不够多罢了,既然这场大戏的人都已到齐,那么现在就开场! 蓦然,柳红岩的舞姿突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诡谲佛音变得杀气腾腾。 刹那间,广场上所有信徒齐刷刷站起,面无表情的脸上如变色龙般迅速变换,时喜,时怒,时哀,时乐。 最终,他们的表情全都定格在愤怒上,转瞬间,怒意在人群中不断积聚,且一个个面目赤红,青筋暴起,仿佛将要择人而噬。 近万人同时变脸,场面何其荒诞可怖,众人皆是首次目睹如此阵势,即便是两位道门高功,亦面色阴沉,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酆都道兄,我本以为在黑山镇与那鬼槐树交锋,已算得是少有的大场面了,可今日一见,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啊。” 贾士道感慨万分,此时他站在队伍后方,若非前方有多位前辈挡着,说不定此刻早已脚底抹油溜了。 “所以啊,贾道友……修行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便是修行界的残酷现实,日后若能侥幸不中途夭折,此类大场面定是屡见不鲜。” “若不尽快提升实力,真遇大事,以现今的修为,恐怕连充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这,他亦沉默不语,左手扶着黑伞,右手紧握千魂幡。 近来接二连三出现的强敌,莫名令他生出一种时不我待之感,仿佛从一个生态位跳入另一个生态位。 而对于这个生态圈中的人来说,自己宛如新人。 如果在这圈子中立足,就必须占据属于他的一席之地,日后少不了与这些强者打交道。 广场边缘,嘶吼声此起彼伏,密密麻麻的人群,如潮水般朝众人涌来,正所谓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下一刻,无数信徒狂叫着发起冲锋,在此过程中,数以百计的信徒,因被同伴绊倒而惨遭践踏,命丧黄泉。 然而,更多的信徒竟硬生生地,将这支全员皆为凝元境的小队冲散,让其困于一隅各自为战。 陈风见此情形,抛出黑伞护住周身,继而思索着对策,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不求有功,但求自保。 紧接着,他环顾四周,目光从那杨凌到孔秋,中间自动略过两名道门高功,最终才将视线落在白灵、贾士道二人身上。 毕竟是有过生死之交,自己人远比其他队友更值得信赖。 “扎纸道友,不知你携带了多少纸人,我有一法,或许可以暂时护得我们周全。” 话落,陈风千魂幡一卷,将十几个信徒生魂裹入幡中,没一会儿,便被阴气侵染成阴魂。 “酆都道兄称我白灵即可,此乃我本名,这次任务我带了不少纸人,只是以如今的修为,却是难以支撑太久。” 她打开随身携带的小木箱,里面装满了早已裁剪好的纸人,此外,在角落处还放置着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典雅的印花纸盒。 白灵似乎是刚刚想起什么,双手将纸盒捧到陈风面前道:“这件法器名为极乐灵匣,是我用祖传的灵花纸所制,具有储物之效,由于其中并无空气,故而只能存放死物。 ”“白道友这是”储物法器!这可是他梦寐以求之物,如今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这是前几日,道兄在姜家古宅中对我出手相救的谢礼,还望道兄切勿推辞。” 闻言,陈风一愣推辞?这怎么可能,即便我不顾脸面也定要收下啊!面子哪有储物法器香! “咳咳白灵道友太客气了,陈某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某人甚至连假装矜持都没做,顺势就将极乐灵匣,收入宽大的袍袖中。 随即,赶忙岔开话题道:“待会你以纸人结成军阵,我再以阴魂将其覆盖,如此可为你节省7成法力消耗。” “这样做能行吗?” 白灵对他的大胆举动深感震惊,阴魂的确能够附身纸人,严格来讲,二者本就极为契合。 然而,阴魂这种存在善恶难辨,若无法掌控,极易反噬自身。 “放手去做,一切有我!”见她犹豫不决,陈风当即做出承诺。 莫要开玩笑,真以为我千魂幡是摆设不成,有煞鬼与九十九头赤魑在,何惧阴魂逃脱掌控? 第52章 地上佛国(九) 幽深逼仄的巷道中,陈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守在巷口,手中千魂幡如无底深渊,贪婪地吞噬着信徒们的生魂。 短短数分钟,地上已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三四百具尸体,一直延伸到街口。 虽然这般收取生魂颇为畅快,但信徒毕竟是活生生的人,远不及之前在检查站时,吸取地底阴魂那般迅速,致使他的法力如决堤般急速流逝。 “白灵道友!可好了?” 嘴里嚼着十全大补丸,法力有些难以为继的陈风,忍不住回头望向巷内。 只见白灵身着银色纸甲,立于香案之前,一手执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为纸人点睛。 “黄巾力士,威震乾坤。 手持金鞭,脚踏祥云。 奉请降临,护法驱邪。 显化真形,助我威灵。” 香案上那一百张单薄纸人,无风自动迎风便长,转眼间金光四射,巷子里便多出一群身披重甲的壮汉,硬生生将某人挤出了巷子口。 陈风见状,同步念动魂咒,从千魂幡中引出阴魂过渡到纸人上,使得纸人士兵实力大增。 说起这想法的灵感,倒是源自董瘟利用双子红衣与僵尸,进行强制融合时的场景。 很快,这一百鬼化纸兵在白灵的号令下,如猛虎出闸般冲出巷子,与数百名汹涌而至的信徒展开激战,顷刻间,便将他们杀得人仰马翻。 但见鬼化纸兵军容严整,一盾一刀协作无间,同步举盾挥刀劈斩,其势仿若昔日大汉将军平定黄巾之乱。 然而,百人之众毕竟势单力孤,源源不绝的癫狂信众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再次将二人堵在巷口。 “白灵道友!” “晓得!” 数息后,又有两百鬼化纸兵自巷中冲出,融入抵御冲击的半弧形战阵之中,更将那些暴戾的信众逼出街道。 而这期间,陈风收纳了许多生魂,皆是被纸兵斩杀的信徒,而且从尸体中勾魂,比从活人身体里拽要轻松不少。 “玄阴召令,魂归附体, 阴阳交感,灵随咒起。” 再次附身一批阴魂,二人积攒的鬼化纸兵已达六百人之多,不但将方圆百米彻底肃清扫,还成功与杨凌、孔秋、贾士道等人会合。 “该走了,先去看看那两个高功法师如何了。” 另一边,广场外的最高建筑上,张维周身环绕诸多雷霆,显化出的银花与金光交相辉映,宛若谪仙临凡。 “灵知会的邪魔歪道,速速滚来受死!!” 轰隆隆隆 霎时,夜空电闪雷鸣,仿若警告一般,从虚空之中劈出十余道叉状闪电,恰似收割庄稼般从满地信徒的广场上犁过,只余满地焦黑的尸体。 “黄口小儿,毛都没长齐,跟你白骨爷嚷嚷啥呢?” 砰!伴着一声狂妄至极的怒喝,那些倒地的尸首骤然爆裂,竟从其中钻出近百具,嘎嘎狞笑的白骨骷髅。 紧接着其中一具白骨瞬间血肉重生,化作白骨上人的狰狞模样,指着张维鄙夷道:“领死?!就凭你也配?若是你祖父张道伦在此,我必退避三舍。” “让我祖父出手?藏头露尾的鼠辈,你有何资格?!”张维怒发冲冠,浑身金光四射,一则是被对方轻视,另一方面是受不了白骨,这样垃圾竟敢跟天师作比较。 话落,抬手数道掌心雷激射而出,却被对方轻巧避开,见状他当即近身,将手隐于袖中,掌心雷霆蓄势待发。 “嘿!你们张家人好大的火气,那且让老子看看,你究竟学到了他几成本事,也敢学人出来降妖除魔?” 白骨上师手臂一挥,只见一名信徒的上半身骤然爆裂,露出一杆仿若白玉琉璃,其上镶嵌有数颗舍利的玄阴白骨幡。 “白骨道!尸山骨海!” 霎那间,无数陈旧枯黄,或是坚硬如金刚的骷髅,从那白骨幡中喷涌而出。 落地后化作身高数丈的各种骷髅,或狰狞骨兽,挟着无与伦比的威势,意图将张维灭杀在此。 然而,面对汹涌而至的骸骨大军,张维神态自若面不改色,单手雷印,口诵雷诀。 “雷光如电,雷声如霆,雷火如龙,雷威如神!” 咒声刚落,八道粗壮雷光落入骨海,瞬间便将骷髅大军炸得支离破碎,一时骨海大有溃散之势。 “白骨之术区区小道尔,我天师府传承千载,道法天成,岂会被这等旁门左道所撼动?” 夜空如墨,寒风呼啸,张维站在枯骨堆积小山上,冷然俯瞰着那狼狈不堪的白骨,以及其所谓的白骨道,目光中流露出的不屑愈发深沉。 不过,即便如此,白骨上师亦毫无慌乱之色,从尸体中拔出白骨幡,讥讽道:“小杂毛!莫要以为习得些许雷法,就不将天下人放眼里,今儿个我就让你长长见识,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旗幡上的骷髅头中,喷涌而出一股血雾,将数百名信徒尽数笼罩,化为一具具血色骷髅,融入白骨幡中,随后继续喷出各种怪异骨兽,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 而散落在地的碎骨残渣,亦似有了生命一般,自行朝着附近的骷髅缓缓蠕动,相互融合。 不仅增加了白骨的力量,更增加了它们的攻击手段,人形骷髅手持刀盾骨矛,兽型则生出骨翼,口中喷出骨矢。 “哈哈!!你莫非真以为如此轻易,便可破我白骨道?” 听着阵阵嘈杂的叫嚷声,张维挥拳打散扑来的白骨爬虫,紧接着又施展掌心雷,消灭了一批手持兵刃的人形骷髅,心中不禁郁气渐起。 “呵呵呵……你劈啊,继续劈啊,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法力可供挥霍!” 白骨冷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件头骨形状的防御法器,激活后戴在头上,宛如一顶骨质皇冠。 可没过多久,一道突兀的阳雷骤然降临,瞬间,将之前还在叫嚣的白骨上师轰得粉碎。 “这家伙死了没有?” 张维眉头紧蹙,扫视了一眼静止不动的骸骨大军,心中有些迟疑,然而没过多久,那令人憎恶的声音再度响起。 “哼,擒贼先擒王,此理我自然知晓,可你得先找到我的真身所在!” 话落,骸骨中突然有一具骷髅长出皮肉,但转瞬间就被雷霆彻底毁灭。 适才张维受对方提醒,要维持如此众多的白骨骷髅,对方所耗费的法力,必然远超自己。 只要紧追对方,强行与其比拼法力积累,必定能够逼出他的真身! 此时,终于找到头绪的张维全力出击,以金光咒抵御着骸骨傀儡的攻击,对白骨展开狂轰滥炸。 夜幕中电光闪烁,雷声轰鸣,刚刚还得意洋洋的白骨上师,立刻又被人追击猛劈,心中的郁闷简直难以宣泄。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柳红岩那边,能让大黑佛母尽早降临人世,届时闯入此地的这些人,一个也休想逃脱! (五十章了,可不可以求礼物呐,最近成绩掉的好厉害。t t) 第53章 石眠 (以后好好取标题,罗兰自己都分不清,哪章是哪章了。) “杀!” 伴随佛会广场东北角的一声怒吼,十数名大黑佛母的信徒,仿若遭受重卡撞击一般,被高高抛起,落地后筋骨尽断,须臾间便没了气息。 “酆都道兄,咱们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这些大黑佛母的信徒就跟杀不完一样。” “稍安勿躁,静待时机,目前来看,队伍中唯有你、我、白灵三人同心齐力,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此时,吞魂鬼王附身的贾士道,身高丈许,皮肤下蓝鳞闪烁,若非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恐将遭众人围攻。 然而,二人话音未落,便见孔秋那怪物老头,手提两颗狰狞人头,煞气腾腾地向他们走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不知道我这老头子能否听听,还有这两个家伙自称是什么坊长,也顺手被老夫给拿下了,料想小兄弟你那杆冒着黑气的魂幡,应该会需要它们。” 陈风闻言,就跟踩着尾巴的猫一样,激动道:“孔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魂不魂幡的我可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这叫人皇幡,当然你若觉拗口,也可称之为功德幡,应天受命,助人飞升。” 解释完,他还不忘把两人头收入幡中,毕竟是炼血境阴魂,不可浪费了。 ……孔秋摇头,暗忖这小子较自己更为无耻,以后当与之多多交流心得。 “行了,你也莫要顽皮,人皇幡就人皇幡,你认为我们当下应如何行事。”言罢,他双目直视某人,要对方即刻拿出主意。 “嗯?我……我是说您老莫不是在说笑?那两位道门高功呢,先前不一直是他俩带队的么?怎会轮到我呢。” 岂料陈风话刚出口,就听到孔秋抱怨道:“休要再提,张维那兔崽子已经上头了,估摸短时间内难以归来,至于茅山那小子……我与他素无交情。” 上头? 陈风本能地望向远处,那里依旧是电闪雷鸣,没办法,谁让整个战场就他那边动静最大,一阵噼里啪啦,想让人不去注意都难。 此时,先前聚拢过来的其他队员,似乎听到他俩的交谈,纷纷转头过来,以审视的眼神凝视着陈风。 其实连他们自己此刻也颇为迷茫,明明起初有两位队长,结果一个不管不顾追击敌人,另一个则玩起了失踪,将他们弃于广场边缘听天由命。 (队长只给实力最强的人,然而那两人着实不靠谱。) 而此刻孔秋的提议,为他们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毕竟能够在混乱的局面下,构建起一道新防御阵线,并且还能召集剩余的队员,这已然具备了领队的资质。 “酆都道兄,你意下如何?我都听你的,还是像上次一样。”毫无疑问,只听声音陈风便知是贾士道,两人乃生死之交。 白灵未发一言,仅是目光灼灼地望着陈风,她始终坚信这个男人,能够再次带领俩人脱离险境。 除了自己人的支持外,杨凌,孔秋,以及后面加入的王军虎,邓小琴,虽未明确表态,但在如此情形下,也都默然应允了。 “什么意思莫非这便是众望所归的感觉?只差来一场黄袍加身了。”陈风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吐槽道。 蓦然,一阵嗡鸣响彻天地,一道暗红色光幕宛如倒扣于地的碗,以佛堂为核心,将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事物尽数笼罩。 就在众人仰望着夜空中的血色苍穹,皆感无言之时,队伍中忽然出现一个懒散的声音,陈风隐约记得听过,却莫名给他很模糊的感觉。 “唉,麻烦了,早知道便不来了。” 几人循声望去,白灵身后不知何时,竟立着一位身着杏黄道袍的小道士。 其五官端正,年纪看似不大。明明仅有十三四岁,却偏生给人一种老成持重之感。 “石眠道长,你为何会现身于此,先前是去了哪里啊?”白灵识得此人,他正是两位带队的高功法师之一,茅山派弟子,名为……石眠。 “唉,这位道友切莫妄言,自始至终,我都跟在你们身边从未离开过。” 啊?! 对方的这番话,令陈峰和白灵惊愕不已,虽说他们此前一直忙于给纸兵附灵,可也不至于看不到如此大的活人! 见二人呆立当场,早已历经无数次此等情形的石眠,叹息一声道:“两位道友,我想此刻并非谈论我之时。 现今冥月已现,不出一盏茶的工夫,那尊名为大黑佛母的野神,将会彻底降临盘龙县。 若我所料不错,祂大概会将黄泉天幕内的一切拉入阴间,届时实力未达通幽境之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石眠言罢,众人皆面如死灰,阴世黄泉,幽冥地府,即便他们如今已踏上道途,可这些字眼依旧与其相距甚远。 然而,此刻却出现一个名为大黑佛母的野神,想将众人都带入阴间,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况且,在座之人,无一人能达到通幽之境。 “咳咳……石眠道友,既然你如此了解,想必定有破解之法,若能带我们逃离此处,吾等必感恩戴德。” 反正说好话不要钱,为了避免坠入阴间,陈风立刻给石眠戴上高帽,而其余人望向对方的眼神中皆充满希冀。 “抱歉,……没有,此乃黄泉天幕,其出现只代表了一件事,盘龙县与阴间仅一线之隔。” 闻听此言,众人的希望瞬间破灭,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绝望,然而石眠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不过,不过,倒也并非毫无办法。其一,凭借自身境界穿越阴阳两界; 其二,前往枉死城寻找关系,开具还阳路的证明。 我下去之后,便打算如此行事,至于其他人,若无门路,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论阴间谁的背景最为强硬,那自然当属茅山一派,去那里就如同回老家探亲一般。 而且作为这一代中地位,堪比天师府张维的弟子,让在枉死城就职的前辈,开具一张还阳路的证明,对石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石眠道友别停呀,快说说下一个办法是什么。” 彼其娘之,前面两个说了如同没说,他只期望最后一个能靠谱一些。 “莫急,这最后一个说易亦易,说难亦难。 看到广场中心的高台了吗?无论是它还是高台背后的佛堂,只要毁掉其中任意一个,便可破坏大黑天佛母仪式。” “这里咱得给你们提上一嘴,大黑天佛母的修为至少在玄丹境,在阳间的话其战力虽会稍减,但起码也有通幽境实力,如有可能,你们尽量不要让祂从底下上来。” (这里说一下,高功法师对散修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石眠之所以出现,是对主角比较感兴趣,就像班里进了一个转校生。) (队长的人选不是比能力,只要你够强便足够了。) 第54章 慈悲、金灵 石眠说完,似是疲惫至极,小脑袋不住点头。众人尚在愣神之际,对方竟已原地消失不见! 起初陈风只道对方身怀隐身之术,然当其伸手触摸石眠所在之处时,才惊觉空无一物。 世间奇人异士何其多,想来自己并非最为特殊的那个,陈风叹息一声,显然已明悟对方之特殊,实非自己目前所能接触。 此刻唯有将有限之精力,倾注于如何破除黄泉天幕之上,他可不想在这大好年华被人拖入地府。 他所求之物乃是成仙作祖,又怎会甘心在那地府做一方鬼王? “诸位,此前大家素昧平生,而今同舟共济,可否将各自特长告知于我。” 虽只是临时队长,陈风仍郑重询问了一番,依照众人所修习的功法特性,好对他们进行任务分配。 杨凌,凝元境初期,天波府家传武学,虽为杨家将后人,,却属分支中的旁支,因其老家距蒙内不远,故而骑马舞枪,于他而言并非难事。 朱音,凝元境中期,其父母皆为音乐教授,直至某日接触古琴谱,以音律入道,既能杀人,亦可救人。 罗军虎,炼血境初期,倒斗出身,与贾士道经历相似,然如今他孤身一人,所使武器是一把长横刀。 “白灵,还望你再辛苦一趟,请白波将军上来,骑军冲阵之时,少不得骑将坐镇指挥。” “好,没问题。” 兵贵神速,待陈风将众人分为前中后三部后,他们又面临一个新的难题,即负责冲阵的骑兵数量过少,连五十骑都难以凑齐。 主要原因是白灵已然到了极限,她不仅要独自支撑六百多军力,还要填补空缺坚守军阵防御。 忽然,她想起自己尚有三面猖兵令旗,虽然其中军将并非全是骑兵,但应当能拼凑出一个百人队。 “道兄,一切就托付给你了。” “嗯。” 一声“道兄”重若千斤,陈风没有犹豫,颔首接过猖兵旗。 自从踏上道途,他便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准备,像如今这般生死攸关的险境,自己迟早要逐渐适应。 “猖兵猛将,速降坛场。 驱邪缚魅,护法安康。 神威显赫,助我威光。 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阴风掠过地面之际,一片黑压压的兵马,只眨眼间便显现虚空,并未如预料中的有三百兵,人数反倒不足两百。 只因猖兵旗内的鬼兵有所损耗,需发表祭文重新招募(阴间版募兵令),且要香火供奉筹备武器,说白了与凡间招募士兵无异。 所幸白家本身,从事的便是白事行业,纸钱军备(纸铠、纸马)一应俱全,除了人员短缺并无大碍。 实际上,若不是发生了这等大事,她本该找贾士道做中间人,与鬼王合作,我出钱,你出兵,双方互利共赢。 就在陈风安排好队列准备发兵时,前方路灯上蓦然出现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立于高处。 男子身着白衣白袍,儒雅俊秀,女子身着黑裙衣赤足,妖娆魅惑,皆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14 局的朋友,吾等乃灵知会上师,此路不通,还请诸位原地稍候半个时辰,我并不想与你等为难。” 慈悲言辞温良恳切,若非他开场自报身份,众人恐会以为对方乃是儒家子弟。 然而他话刚说完,旁边的金灵上师却急着插口道:“亲爱的,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将其尽数斩杀即可,反正待到佛母降世,这些人也全无生路。” 闻言,慈悲沉默不语,金灵说的事实,六大上师看似风光,实则为佛母傀儡,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将他们打落尘埃。 “咯咯咯……,你不言语,那我便当你是默认了。”妹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甜美的娇笑,随后向不远处的众人勾了勾手指。 下一刻,队伍中的罗军虎突然发出一声惨呼,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他持刀的右手,不知何时已落入那女人手中。 “无趣至极,就这点实力吗?看来还是将你们全部杀光更为妥当。” 话毕,孔丘、陈风、白灵、贾士道,以及朱音,皆已处于某种无形之物的攻击范围之内。 柿子总是挑软的捏,由于白灵与陈风站在一处,二人率先遭到攻击,只见从两人脚下的阴影中,突然蹿出两头漆黑厉鬼。 那厉鬼白发赤面,形如老妪,一双鸡爪般的手,每片指甲都闪烁着如匕首般的寒光。 然而,还未等它们对俩人实施斩首,就被隐匿在黑伞内的红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入伞中。 其速度之快,甚至一旁的白灵,尚未从惊变中反应过来,唯有与女鬼气息相连、共享视觉的陈风,才看清了它的真实面目。 影鬼,一种寄生于他人影子之中,吸食宿主福禄寿的鬼魅,其身形虚无缥缈,常人难以察觉。 “是影鬼!大家小心脚下的影子,它们善于躲在阴影中伺机偷袭!” 可陈风刚把这厉鬼习性科普完,就见孔秋单手提着一只无形之物,以拳头辅以血气生生将影鬼砸死,喷溅出一地冰蓝鬼血。 而另一边,影鬼的境遇更为凄惨,它企图袭击被吞魂鬼王附身的贾士道,尚未靠近,便已被吸成空壳。 之所以如此强大,是因为此地与阴间距离极近,鬼王所传递的实力,不会因经过阳间而削减。 在诸多因素的加持下,若不计石眠和红音,贾士道或许是这队人里最强的一个。 眼见自己所养的影鬼徒劳无功,金灵上师终于收起了那副随性姿态,瞳孔中闪过一丝杀意。 “亲爱的,或许你说的不错,这些人确实不是那么简单,所以我要动真格的了!” 慈悲上师听到妹妹的话,并未加以阻拦,亦无法阻拦,只得道:“嗯,我为你掠阵……若是不敌,便速速归来。” “哼!就凭他们!” 金灵轻拍手掌,立刻便有两头影鬼合力,扛起一把重达千斤的乌金骨锤,从脚下的阴影中缓缓升起。 此锤名为血雾锤,乃是由罡气境高手的大腿骨制成,其上血纹密布,仿若人体筋络,更为恐怖的是,经由气血催动,可发挥出部分罡气的效果。 当年,为了盗取这具尸骨,兄妹二人被其家族的人,追杀至数个国家,待得炼成此宝,他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返回去将对方满门锤杀。 (之前一章被卡审核了,t t 难绷。) 第55章 百骑冲阵,挡着皆碎 众人惊愕,实难相信一个娇柔女子,所用的竟是这等骇人法器。 瞬间,金灵身形一动,仿若一道黑色闪电,急速掠过虚空,直取炼血境中期的罗军虎。 失去一臂且武器尽失的他,毫无抵抗之力,须臾间便被乌金骨锤上缠绕的罡气,震碎整个上半身,死状凄惨。 “手感不错,跟以前一样令人畅快!!”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芬芳,金灵笑颜如花显得极为开心,然而她的目光转向了紧抱琴盒的朱音。 借四周阴影与诡异步伐,她仿若幽灵般现于目标身前,嘴角泛起一丝冷酷,举锤猛砸。 “噗!” 一声轻响,朱音所携防御玉佩瞬间激发,然而升起的护盾,竟连一秒都未能支撑,在对方的巨力下支离破碎。 “垃圾!我曾击碎过无数此类无用法器,他们濒死之际的表情,就跟你现在这般令人发笑!……咯咯咯!!” 望着朱音惊惶失色的面容,金灵上师发出一阵心满意足的狂笑,就在乌金骨锤即将落下之际。 蓦然,一只粗壮大手从旁伸出,稳稳接下这能将人体化为血雾的一击,仿若钝器击于厚牛皮,未起半点波澜。 “嗯?!老东西!放手!”狰狞染血的乌金骨锤,在孔秋手中震颤不止,可一时却又难以挣脱。 “你这女子,力气倒是不小,然尚欠火候,君子不重则不威,君子出手,若下手不狠厉,就无法树立威信。” 刹那间,孔丘左拳猛然膨胀一寸,带着其上缠绕的恐怖气血,一拳轰击在金灵上师的心腹间,打得她如虾米般腰背拱起,自檀口中喷出一大股酸水。 “金灵!” 慈悲见妹妹被打,面色一沉,当即从袖中取出一颗龙眼大的乌黑舍利,毫不犹豫地将其捏碎成粉末。 呜呜 虚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鬼哭声,随着灰黑色的粉末融入夜风,只见孔秋身旁忽地浮现出,一具如烟似雾的半身骷髅。 那骷髅骨骼苍白似霜,手持咒印短剑,仿佛被一层若隐若现的黑雾笼罩,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亡魂,在其中痛苦挣扎。 秋风未动蝉先觉,孔秋似有所察未等它动手,浑身肌肉在气血刺激下块块隆起,整个人犹如一座小山般散发铁血威压。 “子不语怪力乱神!无需多言,以怪力将对方打得神志不清!” 当即,转身一拳击碎骷髅咒术,第二拳再次蓄力轰向金灵,然而这一次竟被对方以拳相迎,硬生生地挡下了。 “老头!没想到,我也是炼血境武者。”她虽然实力稍逊孔秋一筹,但有了防备之后,倒也不像之前那般狼狈。 咔嚓!一声脆响,从手腕到大臂瞬间喷出大量血雾,剧痛令金灵脸色骤变,自己的手骨竟然被劲力震断了! “该死!算你厉害!”她没有丝毫迟疑,立刻舍弃乌金骨锤,几个闪身退到自己亲哥哥身旁。 “要用那招吗?” “当然!没看那老头把你妹妹打成什么样子了?” 慈悲上师闻此,叹息一声,与金灵背靠背而立,下一刻,两人竟如同连体婴儿般逐渐融合,最终化为一个双面四手的怪物! “阴阳双生!”这种东西陈风只在白皮子上略有提及,说是炼制尸傀的上佳材料。 择一双阴时阴日降生的龙凤胎,佐以四时衰亡之气埋入聚煞局,历经七七四十九日,便可炼制出一具横行通幽,威能直抵玄丹境的阴阳尸! 此尸无惧道术,水火兵刃难以伤身,唯独畏惧天雷灌顶。 不得不说,两名灵知会上师的修为相互叠加后,令孔秋应战颇为艰难,且对方看似一人,实则是在以一敌二。 交手不到数分钟,孔老爷子便落入下风,虽一时不败,却亦不远矣。 此时,陈风趁众人关注大战之际,悄然移步至贾士道身侧,轻声言道:“贾道友,现今此地唯有你的实力,可与他们一战,可否前去援助孔先生些许。” “道兄如此言语,莫非以为小弟先前所说乃是戏言,此前我便言明全凭调遣!”贾士道见对方如此客套,面露不快之色,他是真的将他视作挚友。 “那好,贾老弟你去帮一下孔老爷子,能否克敌并不重要,首要便是确保自身安全。” “明白。”言罢,他脚下发力,正欲冲出之时,忽闻耳畔传来陈风一道密语。 “若敌人殒命,切记帮我将尸体取回,大有用处。” 贾士道颔首,并未回头,毕竟炼尸之事多少会触犯官府忌讳,大环境下只要不公开提及,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便是茅山亦如此。 现今他们无暇顾及那边四人之战局,反正有孔秋和临时鬼王贾士道坐镇,未达通幽境的两名上师,迟早会落败。 “唉时间不多了啊。” 陈风心中暗叹,剩余的杨凌、白灵、朱音皆按计划行动,四人迅速跃上备好的纸马,混入一百多猖兵之中。 “莫要回头!切不可掉队!杨凌,白波充当前锋开路!” 好在有一千阴魂辅助,鬼兵和纸兵皆非活人,陈风只需全军出击,即可让白波领会自己的意图。 数息之后,锋矢阵成! “各位道友!昔日有百骑劫营!今日我等便效仿古人,以百人之勇,破万军之势!” 须臾间,在陈风的一声令下,百骑如脱弦之箭般疾驰而出,马蹄声响彻云霄,如雷霆万钧,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此时,防御阵型最前方的鬼化纸兵,忽然间主动撤至两旁,令蜂拥而入的邪教信徒们,茫然失措。 然而,紧接着在无数道惨绝人寰的嚎叫声中,成片的黑影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冲入阵内的五百信徒踏成肉泥。 鬼骑的气力源源不绝,在阴气的灌注下,单薄的纸甲重达千斤。 甚至连敌人的尸首,都无法阻挡鬼骑分毫,当真是人马皆甲,挡者皆碎。 轰隆轰隆 轰隆轰隆高耸的法台上,柳红岩眼神冷若冰霜,百骑踏营的动静,即便是瞎子也能察觉到。 但这并非她所期望看到的,或者说来得太早了! “该死!如果不把那位从地府拉上来!自己又怎能,只剩一炷香的时间了!”她银牙紧咬,快步走到台下挑出十个不入流的武者,紧接着抽出随身短剑,手起刀落。 须臾之间,十根宛如嫩葱般的手指坠于地上,被选中的武者见状,心头不禁微微一震,毕竟十指连心,此刻尽数被斩落……。 “吞下去!!将那些人拦住!”柳红岩汗流浃背,面色如金,强忍着剧痛下达了指令。 “遵命!” 能守卫高台者,皆是忠心耿耿之辈,对于琉璃上师的命令,自是不敢有丝毫违抗,当即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全部吞下。 (阴间,鬼怪实力要比在阳间高三成以上。) (╮(╯▽╰)╭,又不给量了。) 第56章 将对将,王对王 骑兵疾驰,风声猎猎,陈风端坐于纸马之上,环顾四周,所见尽是人头攒动。 众多骑手只需将刀身放平,便依靠冲力轻易斩杀佛母信徒。 此时,列于阵前的杨凌早已心潮澎湃,自幼受家族历史熏陶,他梦寐以求的便是眼前之景,亲率一军冲锋陷阵,哪怕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 全力以赴之下,杨凌浑身气血如蛟龙腾空,舞动长枪威震天地,勇猛无匹直逼敌前,其表现更胜白波一筹。 一时间,众骑所经之处,道路血肉横飞泥泞不堪,无人敢挡其锋芒,就连落在后方的鬼化纸兵,也在这条路上杀得信徒狼狈不堪。 “时不我待啊!!”突然陈风凝视前方,天地间狂风骤起,阴云密布如血,在仪式的持续作用下。 整个天空宛如一个巨大的漏斗,将某种难以言喻的无形之物,源源不断地注入,佛堂中心的血肉金身之中。 还是太慢了,必须加快速度!陈风心中念头刚起,便见前方有几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人从前方投掷过来。 “嗤!”前排骑兵未加思索,挥刀便砍,瞬间被热血溅满全身,再看那抛掷之物,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非仅仅是信徒。 “虽不知这琉璃上师实力究竟如何,但在恶心人这方面着实有一套!” 若是常人遭遇如此变故,或许会陷入极端被动,然而这支临时拼凑的突击队中,算上还有喘气的也不过四个活人,毕竟,鬼兵杀人时可不会有丝毫手软。 然而这群人,终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木桩子,他们是被激发了最后生命的狂信徒,在他们舍生忘死的阻拦下,出发时一百五十六骑,如今仅余八十骑。 并且随着突击的持续,其数量仍在急剧减少,但它们也至少已杀戮了三千人。 万人规模的信徒死亡三成,若在古代军队,士气恐怕早已崩溃,可如今在大黑佛母的蛊惑下,他们依然对着不足百人骑队发起反冲锋。 “虽说人命轻如草芥,但着实令人厌烦!朱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在生命的不断堆积之下,众人的推进速度,还是难以避免地缓慢下来,主要原因是骑兵人数越少,冲击难度就越大。 “明白!” 朱音应了一声,从颠簸的马背上解下琴盒,从中取出一张颇具年代感的古筝,随后,她竟无需调试琴弦,直接开始弹奏。 “锵!”骑队中响起一段激昂且杀意凛然的琴声,众人恍惚间,仿佛目睹秦王大军征讨天下,最终经玄武门凯旋而归的景象。 “秦王破阵乐!” 瞬间,整个骑队在琴音的加持下,速度不断提升,于茫茫人海中劈波斩浪,奋力前行。 最终在十数个呼吸后,众人总算冲出了疯狂的人群,下马后,朝着高台便拾级而上,片刻都不敢停留。 “酆都道兄,我留下为你阻拦追兵。” 白灵望着身后紧追不舍的灵知会信徒,主动请求留下阻挡他们,陈风也不推辞,更是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回应一声,便继续向上行进。 数十步后,四人转过几个弯,几人很快便看到台阶尽头,十名丈高的怪物一字排开,每一个身上都散发出炼血境血气。 “酆都,这里给我。” 朱音率先发动攻击,灵巧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弹出阵阵杀伐之音,飞至半途化作一柄柄无形钢刀。 须臾之间,将台阶上的武者斩得血肉横飞,如同破了麻袋般涓涓流血。 “杀!杀死他们!” “上师有令,不准任何人通过!” “无信者,都该去死!” 伴随着这些怪物的呐喊,他们仿佛不知伤痛为何物,全然不顾身体淌血,提起砍刀便向众人冲杀而来。 见此情形,朱音双手猛压琴弦,急速弹奏,激昂高亢的琴音,宛如千军万马奔腾其中。 尤其是经历百骑冲阵之后,她对于杀伐之音的领悟愈发深刻。 噗!一名提刀的武者仿佛胸口被弩箭射中,巨大的创口与冲击力使他僵立当场。 然而下一刻,他的头颅也跟着掉了,其脖子上的伤口,犹如被人用环首刀硬生生砍下来的。 短短五十米的距离,十名炼血境武者,无一不是在行至中途时,胸前便莫名多出数个孔洞。 继而腿被斩断,或胳膊掉落,更有甚者连脑袋也失去了。 杀人于无形! 面对这种情况莫说别人了,陈风自己都看得一阵头皮发麻,不禁想起,前世电影“功夫”里的六指琴魔,如果不是河东狮吼出手,谁又能制得住他们。 不过,她身为琴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不擅近战,陈风怀疑朱音一旦被近身,即便是武尽忠,也能轻易将其斩杀。 一曲奏罢,朱音深吸一口气,以略显疲惫的嗓音说道:“抱歉酆都道友,我此刻的法力已所剩无几,待会儿上去,恐难助你一臂之力。” “无妨,你们已然做得足够,杨凌,你就留下保护她。” “好!那接下来,一切就拜托道兄了。” 杨凌几乎是一路冲杀至此,若说消耗不大那纯属妄言,如今也唯有陈风自身状态完好,全须全尾。 事实上,当前的局势,乃是他蓄意营造的。兵与兵相对,将与将对峙,王与王对决,按常理,他本不应成为这个“王”。 因为最为合适的人选,当属张维、石眠。 然而,在诸位大佬全都摆烂的情况下,他自身便是队伍中的高个,果不其然回旋镖又回来了。 “红音,走,是时候去会一会,盘龙县那位真正的幕后黑手了。” 话落,陈风腰间乌光骤然乍现,只见一道足有三米高的黑红色身影,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在身旁。 紧接着,手中的千魂幡剧烈颤动,近千阴魂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几近掩盖了众人头顶的猩红冥月。 红衣撑伞,千魂随行,这便是陈风敢于直面黑手的底气! (记得点一下催更呀,平台就看这个数据,唉,作者每天都是断头铡。t t) 第57章 神明不可直视 降临仪式的高台上,陈风首次近距离目睹这位所谓的琉璃上师,其面容妖异邪魅,气质却给人一种如蛇蝎般的感觉。 “哦?我还是首次见到 14 局的人,会豢养如此众多的鬼魂。” 面对被群鬼环绕的陈风,柳红颜毫无惧色,反而面露笑容道:“咯咯……不过你们来迟了!大黑佛母即将降世,此地所有人都将坠入幽冥!” 琉璃上师甚是得意,满脸皆是稳操胜券之态,但陈风并未纵容她如此嚣张,厉声道:“无需费心,等你活到那时候再说!” 说罢,千魂幡猛然往地上一杵,千余阴魂便在煞鬼的率领下,以十分隐蔽的方式布下阴火大阵,将仪式高台团团包围。 “嗯?这便是你孤身前来的倚仗吗?仅凭这些如蝼蚁般的阴魂!” 柳红岩不觉有他,嘴角轻扬,流露出轻蔑之色,随后举起右手,晃动皓腕上的迷魂金玲。 须臾,虚空之中传来一阵清脆而迷幻的铃声,如涟漪般使周围的阴魂,仿若醉酒般混乱不堪。 然而,这些阴魂并非孤立无援,在千魂幡的统御下早已与煞鬼融为一体,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哼,倒是有些小瞧你了!不过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柳红岩赤足轻点地面,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仿佛卸去伪装,一块块光滑的石板被地下的邪恶之物顶起。 那是一条通体血红,由无数血肉尸骨堆砌融合而成的巨大百足,白骨构成其甲壳,手臂化作它的腕足,胸腹间无数双眼睛,以怨毒的目光凝视着一切。 尸傀,乃是由邪术师或妖道借助邪法,将多具尸体拼凑而成的傀儡怪物。 它们形态扭曲,动作僵硬,虽力量强大,但毫无自主意识,完全受施术者操控。 立于近百米长的尸傀之上,柳红岩俯瞰下方,正欲放出几句狠话,忽觉周遭温度似是凭空升高了些许。 嗯?感觉有异的她还未细想,就被陈风故意打断思绪。 “琉璃上师,莫非这便是你的全部实力?我人皇幡中尚有雅座一座,还望你莫要推辞。” 此刻,陈风脚踏千魂幡,被上百阴魂托举于虚空之中,周身阴风呼啸,黑气翻涌,好一副邪道高手模样。 “呸!休要胡言乱语!且看姐姐如何教你斗法。” 言罢,柳红岩双手掐诀念咒,脚下尸傀猛然张开巨口,朝敌人喷出大量紫黑毒雾。 所经之处,金属尽皆锈蚀,旗幡腐朽不堪,尚未靠近,陈风便觉头脑一阵眩晕,身体亦有些麻痹。 “可恶!下次得想个快速布阵的法子!” 事实上,布阵并非高呼一声便可成阵,不仅需要精准调配方位,更要将敌人牵制于原地。 毕竟,当面布设陷阱,岂不是将对方视作傻子,会乖乖待在阵法里与你打斗? 正因如此,但凡阵法,多为守山护派之用,若想将其作为攻击手段,前提是要将人困住。 忽然,陈风面色一喜,双手持幡高举过头,大喝道:“时机已到,阴火大阵!启!” 霎时,虚空之中一点蓝光骤然显现,火焰于空中逐渐蔓延,仿若鹅毛大雪般纷纷扬扬飘落,每一片火焰皆蕴含着对生者的无尽憎恨。 这是阴火? 但这种东西不是仅存于地府之中吗?! 望着毒雾被火焰焚烧殆尽,柳红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对方不过区区凝元境修士,怎会有能耐涉足九幽之地! 然而,无论她如何不愿承认,事实就摆在眼前,若不设法逃离,恐怕她真会葬身于此! 嗷!!大百足一声怒吼,全身被冰蓝色火焰包裹,蜿蜒着冲向阴火大阵边缘,但在关键时候,却被双头四臂的煞鬼一拳拦下。 自从踏入这盘龙县后,贪吃的煞鬼就跟老鼠进了米仓,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煞鬼除了不会术法外,其身坚若金刚,力大无穷,手撕虎豹亦不在话下,其实力堪比炼血境后期武者。 嘭!嘭!嘭! 双方在漫天火雨中急速交锋,大百足皮糙肉厚,力量惊人,双头煞鬼胜在行动敏捷,杀招频出,原本双方实力旗鼓相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阵内的阴火愈发聚集,这股源自九幽的烈焰,方才展现出其真正的威能。 有诗为证: “阴火焚天万鬼泣,九幽烈焰噬魂消。 阵中黑焰无尽头,蚀骨焚心化血涛。 风火卷地鬼神惊,怨气冲霄日月凋。 任尔神通手段广,入此阵中命难保!” 哗啦汹涌的焰涛翻腾而起,大百足那百米之巨的身躯,宛如热锅上的黄油,迅速被炼化至渣。 面对如此威势,就连此刻的双头煞鬼,也不敢在阵内多做停留。 陈风沉稳地摇动魂幡,加大火势,眼看着胜券在握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佛堂上空的漏斗云,不知何时已消散殆尽,露出夜空中一轮猩红的冥月,将如血的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 轰!! 刹那间,无形的威压从佛堂席卷八方,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缓缓扼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咽喉。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吗?” 由于距离佛堂最近,陈风所承受的压力最大,甚至连阴火大阵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咯咯咯!!你这无名散修!纵使手段繁多又怎样?在佛母面前,你也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由于事先藏匿于大百足体内深处,柳红岩得以撑到现在。 当她察觉到大黑佛母终于降世,须臾间,便将此前所遭受的痛苦,尽数抛诸脑后。 “那又怎样!!在祂现身之前,我定要先将你先行炼化!” 陈风指尖印诀一变,阴火大阵急速收缩,相应的炼化速度亦暴增数倍。 数个呼吸间,那卡车般大小的尸傀残骸,已被炼成手提箱般大小。 “佛母!救我!!” 砰!尸傀碎块猛然爆裂,只见置身于阴火中的柳红岩,转瞬间便被烧成一具红粉骷髅,皮肉尽失,仅剩内脏,仍在法力的庇护下艰难支撑。 “嘭!” 金碧辉煌的佛堂须臾间崩碎,就在琉璃上师即将殒命之际,一只由尸骸铸就的手臂,骤然探入阴火阵中,将几近气绝的柳红岩给捞了出来。 “嗡 玛哈嘎拉 耶 梭哈,火佛修一,心萨呒哞!” 漫天红光之中,大黑佛母的金身高耸如山,其皮肤漆黑似夜,面容不再是暗红色的凹陷。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布满诡异符咒与经文的黑布,这些符咒似在蠕动,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祂的身躯并非完整的人形,而是由无数扭曲的肢体拼凑而成,手臂细长如枯枝,手指尖锐似刀,仿佛能够轻易撕裂血肉。 其下半身模糊难辨,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时而显现出蛇形的轮廓,时而化作一团蠕动的黑影。 “可恶!这便是大黑佛母吗?” 陈风此刻,只恨不得自毁双目,方才在他直视对方的瞬间,脑海中莫名涌现出无数祈福经文,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耳畔低语赞颂。 绞他脑仁头痛欲裂,唯有凝神谛听福音,方可逐渐消解疼痛,且随着领悟其中经义,更会心生无上愉悦。 莫名,他想起前世国内外通用的一句话,“神明威严,凡人不可直视!” 野神也是神,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更何况还是恶神! (每次更新都这么晚,我在想要不要请一天假,这样就能预留一天出来,完美衔接第二天的更新时间!qaq 大虫鸣!) 第58章 破釜沉舟 佛母降世,广场内信徒皆放下武器,口诵经文,伏地叩首。 高台之下,杨凌重伤靠墙而坐,白灵、朱音目睹此景都是面色惨白,内心隐隐有些绝望。 唯有藏身其后的石眠,扫视一眼上方情形,心中暗叹“棘手”,旋即闭目缄默。 更远处,张维在将白骨上师挫骨扬灰后,望向广场中央那道骇人的身影,顿时眉头紧蹙,但仍是义无反顾地朝敌人迈去。 “唉,我这把老骨头,终究还是与上古先贤相去甚远,抡语经义高深莫测,只可惜我至今未能彻悟。” 某间沦为废墟的早餐店内,孔秋颓然坐于承重柱上,不时伸手捶打腰间,或手臂上的肌肉,整理身上的伤口与淤血。 这时,已长至四米高的贾士道站在门口,一手提着被他用金刚杵,敲碎头颅的金灵。 另一手拖着被孔秋打断四肢,最终击碎心脏的慈悲道:“嘿,孔老头,这两具尸首你可要?” 由于一直处于鬼王附身的状态,贾士道如今不仅模样,就连性格也开始向孟长生靠拢,言语间十分张狂。 对于这一点,孔秋其实早有注意,闻言摆摆手道:“不必,我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要它何用,莫非摆在家中供奉不成?” “不要便罢,说那么多作甚,那边你去不去。” 他先将两具尸体绑缚一处,然后夹在腰间,继而用手指向大黑佛母降临之处。 “去!为何不去,即便让老夫再战数轮亦无妨!不过倒是你,以目前的状况当真要去吗?” 实际上贾士道如今的处境颇为凶险,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唾手可得的力量必有其弊端。 而不断被吞魂鬼王力量同化,便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呵……,我已无路可退,不像那些名门大派,即便坠入地府亦能安然离去,而我只有我自己,嗯还有朋友。” 贾士道回想起在姜家宅院中,当初那道力挽狂澜的身影,如今凭借黄泉天幕与吞魂鬼王,他亦有一战之力! “走!事不宜迟,趁我这把老骨尚能一战!” 另一边,陈风强忍着剧痛将千魂幡内的阴魂召回,他深知仅靠光屏它们绝非大黑佛母之敌,如此只会让损失最大化。 “人类!我记得你的气息,那晚若无人请出阴兵,我必让你血溅当场!!” 大黑佛母扭曲的面容上尽是快意,再无何事能比当场擒获线上喷子,更令人愉悦了! 原本祂还期待着,对方会露出绝望的神情,只可惜,陈风早已被脑中经文折磨得无法分心,只能全力以赴与之抗衡。 “佛母大人!恳请您诛杀此人,此贼险些破坏您的降临仪式!” 瘫坐于佛母手掌中的柳红岩,气息奄奄,实际上她说的这句话,并不在乎杀掉某人。 而是想让佛母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否则,以她被阴火重度灼伤的伤势,不消多时便会命丧火毒。 “嗯,吾自有定夺,你且静观其变。” 只见血肉金身忽然张开血盆大口,须臾便将柳红岩吞入腹中滋养,也唯有如此,方可化解其身上的阴火之毒。 处理完上师之事后,大黑佛母再次将目光移至陈风身上,确切地说,是他身旁的无头女鬼。 “怪哉?着实怪哉……怎会有如此诡异之物存在?” 仅匆匆一瞥,祂竟在对方身上发现了一个印记,而且这红衣女鬼本身亦是非凡,自古以来魂魄与躯体便是分离的。 譬如人亡故后,魂魄于特定环境中将化为厉鬼,而尸身则会变作僵尸。 然此女鬼状况殊异,其既为鬼,又似僵尸,亦或两者都不是。 最关键的是因为缺失头颅,红衣女鬼没有至关重要的天魂,本应受杀戮欲望驱使,没想到竟会生出灵智。 如此诸多怪异因素相叠加,要么对方气运非凡,要么自身怀有惊天秘密,无论如何,祂都必将女鬼置于掌控! 未作过多言语,大黑佛母轻念一声佛号,在数千信众祈福诵经之加持下,开始缓慢将盘龙县中心区域拖入阴间。 “只需到了我之界域,即便你化身恶煞亦难逃脱!” 蓦然,天边传来一声“叱”令,只见张维以信徒头颅为踏板疾驰而来,口诵雷咒,双手结印不绝。 “三天育元,景霄正刑。 发生号令,上应列星。 救尔雷神,运动风霆。 太一帝君,召汝真灵。 一召即至,来降帝庭。” “咔嚓!” 伴着一声巨响,深红色夜空中骤现雷网,如裂痕般蔓延天际,继而化作一道儿臂粗之惊雷,狠狠劈向佛母黝黑之金身。 “啊!!竟是雷法!天师府!” 听到雷音的一刹,大黑佛母面上顿现惊惧之色,犹如小偷在路边行窃时,忽然发现自己被人用枪指着脑袋。 嘎喇喇金身开裂,露出其中几欲溢出的散碎肢体,还有令人作呕之尸水,不时顺着缝隙潺潺流出。 然而没一会儿,祂便回过神来,似是劈在身上的雷电稍欠火候,虽有伤害,却无那般摧枯拉朽之能。 “蚍蜉撼树!你既会雷法,必是那老天师的孙子,且待我将你擒回界域,再作计较!” 杀是断不敢杀的,否则因果牵连之下,三山一脉恐会集体下阴,将自己碎尸万段,即便是鬼王也不敢保祂。 此中三山,乃龙虎山、茅山、阁皂山,分别代表正一派、茅山派、灵宝派,一脉则指情同手足。 此时,陈风闻得耳畔传来一声雷鸣,不仅未受惊扰,连脑中邪异经文亦尽皆消散,感受久违的安宁,他现在甚至想一头睡死过去。 “轰隆!” 又一声惊雷炸响,此番回过神来的陈风,即刻自极乐灵盒中取出,久未使用的铜钱面罩,刻意将其戴于额上遮蔽视线。 然后,他小心谨慎的瞟了大黑佛母一眼,除略感晕眩外,只要不刻意凝视便不会引发反噬。 “唉,又是破釜沉舟的一战,全仰仗你了!” 深吸一口气,陈风将所剩无几的十几颗大补丸,平铺于身前方便取用,随后将黑伞甩向空中,催动全身法力掐诀诵咒。 “五岳三山阴风起,玄阴聚魄召英灵。 血雨漫天遮日月,焚尽苍生换太平!” 须臾之间,红音鬼域在黑伞的加持下,瞬间将黄泉天幕内的深红化作瓢泼血雨。 而陈风的法力,此刻亦如决堤之水,持续时间仅能以分钟计。 “十八分钟,一决生死!” (炼制血肉大丹得找外国人,等出国再干。) (脊骨剑,作者想找个畜生皇帝拔,目前唯一人选北齐皇帝。) 第59章 阳平治都功印 黄泉天幕内血雨倾洒,仿若永无止境般坠落而下,未过多久,天地间便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面对如此剧变,在场众人皆是惊愕不已,尤其是大黑佛母,从未将陈风视为敌手,岂料此子竟在不知不觉间,竟有这般大的能耐! 此时,血雨鬼域中的红音再度发生变化,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须臾之间,大黑佛母已被近百条血色幻影重重包围。 而这些幻影分身并非全是虚幻之象,其中夹杂着三个实体,且能够随时与其他分身互换位置。 “我原以为是何厉害手段……啊!你竟敢如此!!” 只见适才还轻视此招的大黑佛母,须臾间,便被上百道赤色流光缠绕,如庖丁解牛般被其一点点肢解。 仅数个呼吸不到,空荡荡的地上面就遍布了碎肉残尸。 “小小红衣!安敢戏弄本佛!给我死来!” “区区红衣!竟敢戏弄本佛!受死!”言罢,从血肉金身被截断的截面处,涌现出无数漆黑血肉荆棘。 它们宛如群蛇出洞,疯狂绞杀四处逃窜的红音及其分身。 一时间,百余条分身数量骤减,似乎被擒获也只是转瞬之事。 陈风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然而他手段有限,即便想布下阴火大阵去炼化对方。 先不论大黑佛母是否会站在原地,给自己动手的机会,单是其先前从阵中,轻易救出琉璃上师的举动,便可知大阵对祂的作用微乎其微。 忽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顿时怒不可遏地斥骂道: “张维!好一个名门大派之后!自始至终皆是我等散修在此浴血奋战!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你那天师府,早已与这鬼佛勾结,想借此谋害我等!” 此刻,陈风也顾不得许多,什么屎盆子都往张维脑门子上扣,只要能逼得对方出手,哪怕事后赔礼道歉他都认了! 什么?天师府与灵知会勾结,好大的罪名! 为何说只有散修在拼命,难道是我没动手吗? 远处听到某人所言的张维,顿时面色涨红,不知是因愤怒,还是臊的。 突然他想起之前的鲁莽之举,在道义上确实难以自圆其说,而且至今为止,除了一个白骨上师外,自己似乎还并未出多少力。 “酆都!休要逞口舌之能!我张维行事与天师府何干?莫要胡搅蛮缠!” 此次在盘龙县的行动,他为队长虽然在此情形下,确实难以占理,但任何人想要给天师府泼脏水,他张维绝不答应! “既然你们与鬼佛并无勾结,那就不要只说不做!” “你!” 张维并非有意不出手,而是见到某人所用术法后,便开始迟疑不决。 不是阴魂,就是血雨,还有红衣厉鬼,每一招术法邪到发紫,黑到发亮。 只要一想到要与这样的人并肩作战,张维心中便莫名烦闷,这便是他迟迟不愿出手的缘由。 “两个竖子!安敢不将本佛放在眼里!” 见二人隔空对骂,完全无视自己,大黑佛母怒不可遏,四臂中的上面一对弯弓搭箭,朝着陈风射出一记戮魂矢。 紧接着,又向张维抛出一件法器“降神塔”,似是觉得仍不够,祂伸手撕开金身肚皮,从中挖出两头像狼犬般,面目狰狞、皮肤青紫的魔婴。 “乖宝贝们,去将那人四肢吃掉!但要留他一命给本佛!” 闻言,两魔婴“哇”的一声消失在佛母手中,待再次出现时,已趴在张维背上张嘴欲咬。 然而下一刻,它们便被护体金光弹飞出去,在空中翻滚几圈后,又如同鬣狗般围绕着他不断闪现,伺机而动。 “好端端的灵婴竟被育成了畜生!你这鬼佛着实该杀!” 张维话未说完,便见一座恶鬼环绕的九层骷髅塔,自上而下降临,带着无尽威势朝他镇压而来。 此塔共分九层,其一为“赤火境”,依焦热地狱之法炼制,日夜魔火熊熊,永不停息。 其二为“玄冰境”,仿寒冰地狱之制,冰刀刺骨,寒风噬魂。 其三为“金刀境”,效刀山地狱之形,利刃刮身,万箭穿心。 四曰无了,主要此宝不仅炼制耗费巨大,过程亦极为艰难,所以进度极为缓慢。 面对这必死之局,张维面沉似水,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枚印玺。 此印玺,通体青莹,宛如蕴含无尽生机,厚七分,横长各一寸半,其上有金螭纽,散发出赫赫威势。 甫一现世,便驱散漫天血雨,甚至连黄泉天幕也出现了崩溃的征兆。 “阳平治都功印!!” 大黑佛母大惊失色!倒不是她见多识广,知晓此宝,而是当每个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仿佛在冥冥之中认得这件宝物。 偏偏它确实声名远扬,作为天师府的至宝,古往今来不知参与了,多少次镇压妖魔邪祟、祭祀天地等重大场合。 其上凝聚的气运,可谓重若泰山,倘若非要打个比方,就如同古代的传国玉玺,如今却被皇太孙随身携带。 “九天应元府,无上玉清王。 化形而满十方,谈道而趺九凤。 三十六天之上,阅宝笈考琼书。 千五百劫之先,位上真权大化。 急急如律令!” 随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咒,声震四野,盘龙县方圆五公里内阴云密布,遮天蔽日,一条条雷蛇电龙在云中翻滚,仿若末日大劫将至。 另一边,在大黑佛母的神力压制下,直面戮魂矢致命一击的陈风,深知自己无法躲避,当即以消耗三百阴魂为代价,强行催动阴火大阵强行抵御。 当他看到“阳平治都功印”时,不禁惊愕,张维竟敢将如此重要之物带出山门?难道就不怕遗失了! “轰隆!” “轰隆!”数道惊雷划破夜空,直劈九层降神塔上的骷髅头,瞬间便将其劈出四五个窟窿,心疼得大黑佛母直哆嗦。 那两头魔婴也未能幸免,见天雷降临,想逃回佛母身边,然而张维又岂会轻易放过它们,驾驭雷霆如臂指使,用雷网将其顷刻炼化。 “阳平治都功印”不愧是天师府至宝,沟通天地,使他的雷法不仅威力大增,就连消耗与精密度也得到了大幅提高。 正因有了这份底气,张维才会在灵知会老巢中横冲直撞,修为相当者他能轻易解决,而实力远超自己的老怪,在见到印玺也会有所忌惮。 如今,大黑佛母陷入两难之境,若打,未必能胜,有阳平治都功印在手的张维,已非祂所能轻易拿捏。 若不打,损失众多教徒和神力令祂痛心疾首,几欲吐血。 忽然,大黑佛母毫无征兆的甩出一根血污长鞭,直指红音的真身,猝不及防下她竟被捆了个结实。 此乃以九十九位难产身亡之孕妇脐带炼制而成,专克魂体且污法身。 “红音!” 陈风见状大怒,千魂幡猛然一震,群魂如潮水般倾巢而出,想要不计一切代价将红衣女鬼救回! 第60章 背刺佛母 当数百阴魂一同涌出,如墨云般遮天蔽日,阴风怒号愁云惨雾。 看似气势磅礴,可落于大黑佛母眼中,却是不惊反喜。 信手间,便将残破的降神塔再度祭出,那黑烟仿若渔网一样席卷群魂,待将其收入塔内一层后,即以魔火炼化,修补塔身。 “这便是差距吗?!” 陈风深知左道邪法之本质,乃是弱肉强食,并不存在天然克制之关系,修为术法方为一切! (名门正派没断过传承,留存的法器法宝较多,而那些左道则,动不动就被人灭门断了传承。) 眼见红音即将被大黑佛母吞入腹中,忽闻夜空一声惊雷,“神霄雷法”骤然而至。 “神霄玉府,雷霆万钧。 天罡所指,万邪退避。 雷公电母,速降威灵。 急急如律令!” 须臾,自厚重如墨的云层中,探出一条泛着淡淡紫光之电龙,从九天之上,挟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所经之处仿若撕裂苍穹,天地为之变色。 “轰隆!”极致白光骤然乍现,下一刻,几近令陈风失聪的爆鸣席卷而来,令其震慑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雷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待陈风适应周围光线后,就见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大黑佛母,仿若一坨烂肉般瘫倒于地。 就连那供其附体的血肉金身,亦早已在紫色雷霆中融化崩毁,毫无半点神意。 “岂有此理!为何我会遭遇此劫!天师府的嫡传弟子,为何会在此处等我!为什么他手上会持有阳平治都功印!” 祂想不通,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巧合!不过当务之急,乃是如何自保。 此时此刻,距大黑佛母不远的张维,手捧至宝气息急促,适才那一击神霄雷法,几近令他虚脱。 即便有心借丹药之力,快速恢复法力,可短时间内,也是难以尽得全功。 蓦然,静谧的广场上哀嚎声四起,无数此前跪地诵经的信徒,仿若被人生生挖去心肺般,惨厉尖叫,苦苦求饶。 “啊!!不要啊!” “好痛!!杀了我!!” “佛母救我!” 数千人齐声惨嚎,将整个周遭渲染得仿若地狱,不过片刻,所有信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似有某种无形之物,正在吞噬他们的血肉。 “不妙!绝不能让那鬼佛率先恢复力量!” 张维自随身玉瓶中,倒出一把回气丹于手中,仰头尽数吞下。 此丹不似某人所吞那种,大如龙眼,足以噎死人,而是如六味地黄丸般的小颗粒,不仅恢复效果佳,且吞咽方便。 另一边,依靠信众血肉,总算恢复些许气力的大黑佛母,实则并无反击之意,祂如今已被雷法吓破了胆。 如今更是耗费大量法力,主动开辟一道通往地府之门,然而尚未等祂移步进入,便觉后腿一紧,整个人竟被其拖拽而行。 世人皆传,虎落平阳被犬欺,却鲜有人言,烂船尚有三磅钉。 大黑佛母自认为仅在雷法上吃过亏,何曾遭人如此相待?当下怒发冲冠!转头便想把那人给杀掉吞魂。 然而拖拽祂的非是旁人,正是身躯残破不堪的红音,虽说当时神霄雷法劈的是大黑佛母,然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亦是难以幸免,遂被雷法波及。 “你这小东西想做什么!莫非仅凭你,也妄图阻拦本佛归路不成?找死!” 此刻,仅剩一臂的佛母金身,高举手中金刚杵,便想戳死这不知死活的红衣厉鬼。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三人之中只要有我,战力便堪比一个师!” 人未到声先至,只见鬼王化的贾士道与孔秋,左右疾驰,须臾间已至佛母近前。 趁祂一愣神之机,二人同时出拳,将手持金刚杵的手臂轰得粉碎。 “啊!!可恶!我定要让你们全部陪葬!!” 想当初,祂何曾被一群凝元境、炼血境的蝼蚁逼迫至此等境地! 刹那间,大黑佛母的怒吼声如洪钟震耳,震得众人头晕目眩,然而更令人骇然的是地面,竟如活物般急速隆起炸裂。 黑蛇?藤条?肉触?自地底骤然涌出之物,实难确切描述,其状犹如无头的七鳃鳗,通体漆黑黏腻,其末端仅有一张乒乓球大小的菊花口器。 甫一现身,便对众人展开围攻,无论刀砍、火烧,还是雷击,都能如壁虎断尾般迅速复原。 “想必这些便是信徒殒命的元凶了!”陈风撑起黑伞,为白灵、朱音、杨凌几人撑起一片庇护之所。 数分钟前,通过玄阴御鬼术与红音的联系,他惊觉红衣女鬼的力量,非但未减,反而在急速增强。 其增长速度,令陈风自己都悚然心惊,犹如五岁稚童,正用粗壮的锁链牵拉一头猛虎,而自己下场如何,得全看老虎的心情。 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感受着神魂中那仿若发丝般的禁制。 心中暗暗立誓,此番若能侥幸生还,定要闭关潜心修炼,近来确实过于急进了。 今日一战,雷法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对方的确有轻视散修的资本,这一点毋庸置疑。 若有机会,以后还是得寻一门雷法,好好练上一练。 在那仿若漆黑湖面的蛇海之下,数以百计的菊花口器紧紧咬住红音的身躯,然而它们不仅未能,从她身上汲取到丝毫物质,反而正在被快速吞噬。 究其原因,这些狰狞恐怖的菊花口器,本就是大黑佛母神力的具象化表现。 而导致祂如此被动的真正元凶,是隐匿于血肉金身中的柳红岩在行动。 实际上,她早已在广场信徒体内埋下了蛊虫,几乎每只蛊虫体内,都包裹着用秘法封存的高僧舍利子粉末。 如今全部炸开,散落血肉中的高僧舍利粉末,立刻便限制了祂的神力流动,如同一具待宰羔羊任人料理。 早在盘龙县佛会开始之前,她便派遣了死忠亲信,将大黑佛母降临之事,以不经意的方式透露给了张维。 此后,便有了天师府嫡传弟子,不顾危险加入救援队的一幕。 而这所有的一切,皆是为了谋取大黑佛母的灵基,唯有如此,方能确保自身意志,不被信徒的信仰所同化。 “琉璃!为何!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血肉金身体内大黑佛母神灵显化,一双扭曲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蜷缩成一团的柳红岩,恨不得噬其心,燃其魂! “咯咯咯!!佛母!这是我最后一次如此称呼你,你想要杀我已非是一天两天了,不就是想要夺回自己的遗蜕吗?” 只见柳红岩的怀中,不知何时竟抱着一个畸形的死婴,它拥有六只手臂,与大黑佛母的法身,看起来别无二致。 “哼若不是因为有它的存在,我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死在你的手中!待我不薄?呵真是可笑!” 可以说,这是大黑佛母最大的秘密,亦是祂在阳间的唯一弱点。柳红岩之所以知晓并拥有它,是因为灵知会,本就是她亲手创立的。 目的便是助力其成长并壮大灵基,直至最终可供她实施掠夺。 而大黑佛母则像是一个被后宫扶正的太子,当家做主之后,自然而然的想铲除后患,但一直没寻得机会。 若非祂即将突破至玄丹境,急需大量血食进行增补法体,自己也不会如此简单就落入对方陷阱! 第61章 落幕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大黑佛母与柳红岩依旧僵持不下,由于遗蜕掌握在对方手中,祂难以发动攻击。 然而,佛母虽无法还手,却不意味着其他人会无动于衷。 只见红音在吸收完佛母显化的黑蛇后,径直扑向那坨仿若烂肉的金身上,将双手插入其中,疯狂汲取神力。 仿佛饥肠辘辘了数日,终于得享一餐饱饭。 “嗯?谁!!!是谁在掠夺我的神力!” 似乎察觉到力量正飞速流失,大黑佛母瞬间焦躁起来,毅然决然地舍弃此地的一切,只想保留神魂回归阴间。 只要能重返自己的领域,便有重振旗鼓的契机,这贱婢!日后定当设法惩处她。 只可惜,柳红岩可是陪伴大黑佛母长达十年之久的人,对方的那点心思,又怎能逃过她的法眼? “想走?!这怎么行!我耗费如此漫长的岁月,苦心筹备这场大戏,岂能没有你这个主角!” 只见柳红岩嘴角泛起一抹癫狂,挥手击碎手中的遗蜕,将其化为粉末融入身下,这座专为其打造的血肉牢笼之中。 这既是供奉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亦是她在阳间,为祂量身打造的绝死之地。 “该死的贱婢,你的一切皆是拜我所赐!你怎敢如此对我!” 外界神力急速消散,内部又要承受柳红岩的讥讽与攻心,近乎癫狂的大黑佛母,即便早已化为魂体,也在死命撕咬着柳红岩的肉身。 “咯咯咯咬!吃!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唯一能将我置于死地的机会!” 只因,她的法力多半源自佛母,此刻甚至连还手之力都丧失殆尽,唯有任凭对方撕咬啃噬。 面对此等情形,柳红岩早有心理准备,旋即从腰间的皮肉下,费力地从血肉中抠出一颗密封的蜡丸,其中暗藏着一颗用小儿血肉炼制的肉丹。 此丹的主要功效,除了滋养体魄,尚有一作用,便是激发自身气血,暂时强化肉身防御。 “终究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那就比比看谁先死!” 柳红岩冷笑一声,全然不顾身上的剧痛,张口吞下肉丹,须臾间浑身血气被激发,竟弹开了如鬣狗般的大黑佛母。 “岂有此理!!我的力量怎会如此羸弱!”佛母此刻才悚然惊觉一件可怖之事,为何祂如今杀一人竟如此艰难。 外界,随着红衣女鬼汲取的神力愈发增多,连自身亦产生了某种惊人的变化。 先前被阳平治都功印冲散的鬼域,再度合拢,倾盆血雨重新洒落大地。 甚至在那迷蒙的雨水中,多了些许影影绰绰的事物,似人或似建筑更似某种扭曲之物。 除了这些外,在红音惨白的肌肤上,亦有绚丽多彩的花纹不断涌现,仿若上古时代的花鸟鱼虫文。 少顷,就好似挣脱了束缚一般,她的气息愈发雄浑,仿若蕴含着丝丝神性。 “哗啦啦”虚空之中蓦然传来一阵金属撞击的声,只见从红音身上或者说深不见底的脖颈内,延伸出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黑色锁链。 它们犹如寻觅猎物的黑色巨蟒,沿着大黑佛母的血肉金身蜿蜒前行,继而纷纷刺入其体内探寻着什么,须臾便发现与柳红岩缠斗的扭曲神魂。 “勾魂锁!!莫非阴司衙门的人到阳间来了?” 察觉有异物侵入体内的佛母,在看到那些朝祂疾驰而来的锁链后,大脑骤然变得一片空白。 只因这些锁链并非普通的法器或法宝,而是象征着地府运转的一种权能。 恰似每个神只,都拥有属于自身的神职一般,天生就对阴魂、厉鬼有着克制之力。 如今已然落魄至极的大黑佛母无力反抗,亦不敢反抗,只能任由锁链将自己紧紧束缚成黑茧,拖出宛如牢笼的血肉金身。 然而,当祂现身于外时,瞬间便呆住了,此处哪有什么阴司鬼差? 而捆缚住自己的人,竟然还是自己之前不屑一顾的红衣女鬼。 莫名遭受愚弄的佛母,此刻简直怒不可遏,当场要爆发神魂跟对方鱼死网破。 可勾魂锁上的阴司权能,却恰似万载玄冰,将祂仅存的力量牢牢禁锢,再加上身处阳间更是难以动弹分毫。 “你究竟是何物!……我不服!” 大黑佛母的怒吼得不到回应,即便祂如何奋力挣扎,锁链依旧拖拽着神魂继续前行,而在那尽头,则是红音体内无尽的黑暗。 望着消散的黑蛇海,陈风心中一动,收起黑伞,快步来到静立原地的红音身旁,险些不敢相认。 “这变化有点大啊。”他凝视着对方此刻的模样,不禁低声呢喃道。 旗袍已化作复古风格的襦裙,色彩明艳,绣有精美的花纹,袖口宽阔,看上去极为典雅静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红衣女鬼无头,再加上丈高的身姿,整体显得极为怪异惊悚。 “……那个……红音……你是否还愿归来?”某人的声音略带迟疑,只因在她吞噬大黑佛母后,自己便再也无法感知到其修为境界。 好在陈风自问,从未对她有过不敬之举,即便这位红衣小姐日后欲独自行事,想必也不会伤害自己。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听到陈风的声音,红音双手交叠,轻轻置于腰间,双膝微屈,身体缓缓下蹲施礼。 ……陈风见状,顿感受宠若惊,慌忙拱手回礼,只是尚未等他开口,对方便化作一道红光返回黑伞之中。 此时,大黑佛母的影响已然消散殆尽,头顶明月重放皎洁之光,恢复些许气力的张维,面若寒霜,步履沉稳地走到陈风面前。 “酆都,此次之事你确实功不可没,我也不会否认你的实力,这是给你的补偿,我知晓你们散修喜好此类法器。” 言罢,伸手自背后储物袋中一探,白骨上人昔日所倚仗的那杆玄阴白骨幡便落入手中。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用极其冷酷的声音继续道:“若有朝一日,让我知晓你使用邪法,残害诸夏子民!我等天师正道定然不会饶你!” 陈风闻言,毫不在意伸了个懒腰,摆手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酆都虽为散修,亦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好!我便记着你的话。” 啪!玄阴白骨幡就这么被掷到脚边,陈风也没在意对方态度,笑嘻嘻捡起旗幡,又一件宝物到手了! 第62章 健谈的石眠 月色之下,众人开始清理战场。由于盘龙数个县的检查以及固魂阵尚未破除,致使外部军队无法进入。 原本陈风想主动请战,然而,在瞥见张维那充满危险意味的眼神之后,只得放弃此念。 有句话说得好,这么一点子东西,不上称便罢,上称几百斤的打不住。 人虽不是你杀的,但是敢当着正道人士的面收取生魂,那就多少有点不当人了,张维能忍住不用雷劈某人两下,已算是脾气甚好。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张维前脚刚离开,异变便突然发生。 只见佛母烂肉猛然炸裂,从中滚落出一个浑身赤裸、鲜血淋漓的女人,其周身遍布牙印,仿佛被人抱着啃噬过一般,模样恐怖至极。 “终于走了,若是那天师府嫡传再不离去,我恐怕真要丧命于此了。” 重获新生的柳红岩傲然看向陈风,毫不在意对方扫视自己的目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她早已到了离相境界。 “你是那灵知会的琉璃上师!你竟然还没死!” 面对此等强敌,陈风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手中千魂幡一抖,煞鬼与九十九头赤魑将对方重重包围,他不信此次对方还能逃脱。 而另一边,听到动静的白灵、杨凌、朱音、孔秋纷纷聚拢过来,至于贾士道,因借用力量过久,导致精神难以支撑,已然昏迷。 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并没有柳红岩,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泰然自若,仿佛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叫酆都对否?我知晓这并非你的本名,但众人皆如此称呼你。”柳红岩言罢,忽地缄默,众人只见她嘴角蠕动,却不闻其声,一时全都摸不着头脑。 但陈风不一样,虽然他能清楚的听到这女人在说什么,但并未将其透露给大家的意思。 “自今日起,世间再无大黑佛母,如今基业已成,世上唯有日光琉璃佛。 酆都道友,我深知你非迂腐之人,故而有笔交易想与你商谈。” “若你有意,可至溪攀市希尔大酒店前厅,于 75 号储物柜中取走一尊琉璃佛像,届时我自会与你联系。” 柳红岩断不会重蹈大黑佛母的覆辙,借此次腾笼换鸟之机,她想清理灵知会内部的反骨仔。 此时,远方闷雷滚滚,由远及近,确是张维正在着手破除固魂阵的影响。 而随着遮蔽法阵被毁,天空中也隐隐传来直升机的声响。 “咯咯咯诸位是时候道别了,相信下次相见,便不是这般剑拔弩张的场面了。” 自大黑佛母殒命后,柳红岩仿若脱胎换骨,连说话的语调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哼!你在盘龙县留下的血债罄竹难书,如今深陷重围还妄想逃脱,莫非是修炼邪法走火入魔了?” 杨凌身为武者性情刚烈,话甫出口,便挺枪而上,想要与之一战,但下一瞬,便被一只大手给强行拦下。 “唉,现今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冲动鲁莽,杨家小子,且看看对方脚下是何物?你再仔细思量,是否要上前,届时老夫绝不阻拦。” 孔秋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怔,随即望向柳红岩所在之处的地面,只见其上竟泛起一圈细不可察的灰色波纹,不时如湖面般微微颤动。 “哎,你这老儿好不识趣,你自己知晓便罢了,为何要说出来,我本还想带一两人下去助我呢。” 见计策被人识破,她便不再抑制来自冥府的吸力,任由自己与身旁的血肉金身一同缓缓下沉。 陈风见此,甚是惋惜,那具佛母尸身拿来喂养煞鬼,至少可让其实力提升一个档次。 此道门户本为大黑佛母所开,却被柳红岩的后手藏匿于尸体之下,又因张维的存在,始终不敢暴露,唯恐在进入阴间的途中遭雷劈而亡。 待到柳红岩的身影逐渐消失,几人才惊觉方才听到的螺旋桨声,不知何时已盘旋在他们头顶上方。 须臾,数十名身着特制防护服的士兵迅速索降,落地后即刻提枪守卫在众人身侧。 与士兵一同前来的,还有救护兵和担架,只见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将贾士道抬上担架后,便朝着运输直升机狂奔而去,那架势仿佛是在抢救一国首相。 忽然,人群自动散开,一名身着黑色正装相貌平平的男子,来到几人面前躬身施礼道: “诸位道长、异人,在下乃溪攀市 14 局分局局长。在此,我代表溪攀市民众,对诸位的付出表示衷心感谢。 待功绩核定完毕,酬劳定会按时发放,绝不让英雄们流血又流泪!” 然而,回应对方的唯有一片沉默,只因真正的队长并不在此处,而陈风若非必要,也不愿与官方有所牵连。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石眠突然开口道:“李局长,张维正在处理隐患问题,此刻并不在此,若有要事,可待回去后再行商议。” 闻得此言,李丁华显然是知晓石眠的,明白这些散修异人不喜与官府往来,当下便表示愿用直升机将他们送回市里。 所有人听到局长的话后,自是求之不得,并纷纷对其留有较好的印象。 狭小的机舱内,石眠与陈风相对而坐,由于前方座位已满,二人恰好被安排在一处。 此时,这位来自茅山派的少年,忽地施展凝音成线,对某人说道: “酆都道友,明年中元节七月十四至十五日,佛道两家要在九幽之地的断魂谷中,举办一场试炼,不知阁下到时是否有意参与?” “试炼?听起来倒与修仙小说中的情节颇为相似,我等散修是否也有资格参加?” 陈风一手握幡一手扶伞,心中略生兴致,毕竟谁也不会嫌宝贝扎手。 岂料,石眠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他眉头紧蹙。 “可,不过你们都是前去充当探路的炮灰,如此,……道友,不知你是否仍有兴趣?” “里面有什么东西?”其实当炮灰也无妨,世间本无的午餐,至少得让他知晓其中究竟有何物。 反正一旦到了最后,大家总归要在手底下见真章,宝物有德者据之。 石眠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包子般褶皱,满脸不情愿道:“不得而知,总之依我家老爷子的意思,那里在数百年前曾陨落过一位大人物,估摸是要让咱们前去探寻其尸身。” “唉,原本我并不想去,但家中长辈总是说我福泽深厚,必须前往。” “呵呵,我发觉你这人说话很是直白,所以你为何会找上我?” 数次接触之后,陈风总结了石眠的性格,懒散、怕麻烦,不感兴趣的事十分淡漠,对其为什么找上自己颇感好奇。 “无需诸多缘由,此番行程,仅是觉得你这人颇为有趣,行事有原则,做事有能力,在我看来,至少比张维更为可靠些。” 突被人如此夸赞,顿时让某人板着脸险些崩溃,嘴角也抑制不住的上扬……仿佛抽筋了。 “咳咳我怎么在盘龙县的时候,没发现你这么健谈。”陈风竭力稳住心中愉悦,不禁生起一丝疑惑。 “你以为谁跟你一样,是自来熟?” (咱很怀疑是不是有人没点催更,今天有系统提示几百人追到最新章,但催更有时候一百都没有。t t) 第63章 打算买房 盘龙县城外灯火通明,两个师共计六万人的部队严阵以待,将周边地区封锁得水泄不通,以灵知会的余孽逃脱清剿。 对于这些邪教徒官方深恶痛绝,他们犹如病毒与癌细胞,只要存在一个漏网之鱼,便会如瘟疫般迅速蔓延。 因此,对于此次清剿行动,上面下达了死命令,绝不放走任何一个。 随着14局的救援部队入城,从边缘地带会不时传来零星的警告,和激烈的枪声。 数小时后,当所有被制成畜人的民众全部获救后,他们很快便被带至一处军营。 随即以检查之名,让他们服下一定剂量的遗忘药剂,配合大范围致幻阵法,强行抹去所有人这几日的记忆,用地震场景填补空缺。 事后,他们会被当成灾区难民,疏散到其他各个城市妥善安置下去。 这套收尾流程14局早已娴熟,自建国以来,类似的恶性事件时有发生。 不过因为绝大部分都是边远山区,扬鞭莫及,往往等救援赶到时,恶性事件已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确定所有生还者撤离后,李丁华随即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久,一架直升机飞抵广场降落,从机舱中走下四名身着紫色道袍的茅山道士。 “秦真人、张真人、许真人、杨真人,稍后就仰仗诸位真人了,仪式所需之物皆已准备就绪。” 面对这四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李丁华丝毫不敢端官架,赶忙拱手施礼道。 茅山四明,即明玄、明仙、明灵、明羽,四人都为通幽境,也唯有如此境界,方可称“真”。 “无妨,即刻开始,每拖延一分钟,贫道都担忧会有变数。” 说话之人乃明玄真人,四明中的首座,平素与官方交涉,亦是以他为主导。 “好,不管有何需求,您但说无妨,我们定会倾尽全力为诸位准备周全。”李丁华应道,旋即赶忙带着仅剩的几人,撤出盘龙县范围。 半个时辰后,夜空骤然传来一声惊雷,紧接着狂风骤起,乌云遮月,广场上响起低沉的号角,金戈交鸣的兵器撞击声。 数万阴兵在各路鬼将的统领下,开始抓捕盘龙县内枉死的冤魂厉鬼,也有众多身负血债的灵知会信徒混迹其中,被路过的阴兵顺带擒获。 不管是躲在衣柜床底,还是藏身于棺材地下室,都在阴兵的眼皮底下无所遁形,即便偶有反抗激烈者,但在大军围剿中顷刻间化为齑粉。 阴兵犁城,此乃 14 局应对城市灾厄,总结近百年经验得出的一套处置之法,仅凭此一招便可化解九成以上的隐患。 金鸡啼鸣,当四明将阴兵送归地府后便离去了,余下之事便易于解决。 当日便有全国新闻播报,盘龙县前几日发生 71 级地震,在我军官兵的不懈奋战下,成功营救受灾被困群众 8561 人,目前已全部妥善安置。 鉴于盘龙县仍处于交通中断状态,道路状况颇为危险,严禁任何民众自驾前往,且周边已被设为军事警戒区等等。 在一系列举措施行后,盘龙县所在区域将沦为无人区,至少在未来数年都不得解封。 溪攀市,临江路宠物商店,陈风稍作休憩一晚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此处,准备接千岁出院。 他轻轻推开玻璃门,一眼便望见那只神情惬意的黑猫,正安静地趴在刘雨霖修长而白皙的大腿上,享受着按摩。 听到门口的响动,黑猫仅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发出一声低沉的呼噜。 好你个千岁!!你家主子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倒是快活似神仙,见了我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陈大哥,你怎么昨天没来啊,看您一脸倦容,莫非送外卖的工作异常艰辛?” 刘雨霖见来者是陈风,迅速起身将千岁放置在椅子上,而后取来杯子为他倒水。 “唉,谁说不是呢,现在的订单既困难又辛苦,昨日接连两单差点没让我撂那里,幸而有祖师爷庇佑。” 陈风故意把语气说得特别夸张,走过去将座位上的黑猫一把抱进怀里,可劲撸了两把。 最后把脸埋进千岁的脖颈,美滋滋地深吸一口!(灵魂摄取!) 当刘雨霖端着水杯走出来时,只见某人怀中的千岁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小表情。 “呵呵看得出您对它着实喜爱,要不每次就购买些价格实惠的猫粮,这样你也无需每次都如此拼命工作。” 闻此,陈风将脸从猫毛中抬起,很随意地摆了摆手,开玩笑!这次他所赚取的钱财,购置十辆卡车的猫粮都绰绰有余。 “雨霖,先为我办理一张会员卡,今天我是来带千岁出院的,我计划在市区中心购置一套别墅,不知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 啊?市区中心购置别墅!听闻某人发言,刘雨霖瞬间愣住了。 前些日子这位陈大哥,还在为猫粮的价格而烦恼,这才短短两日未见,便开始询问别墅之事。 而且听其语气并非是在开玩笑,他究竟是接了怎样的单子会变得这么有钱? 她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尽数驱除出脑海,缓声道:“我有个堂弟在尘棠一品任职,是尘棠地产集团在溪攀市的销售经理,我把他的电话给你。” 说完,她从柜台下取出一张烫金明信片,让看到的人顿觉高雅华贵。 “雨霖谢了,日后若有事,尽管打电话给我。”陈风接过明信片,又要了十袋 2000 元的猫粮,而后漫不经心地扫码付款。 “咯咯咯……,我自然不会与陈大哥见外。”女孩见他付款如此爽利,当即确认对方确实是发了大财。 继而,她忆起前天的那件奇事,整个宠物医园仿若遭受台风肆虐,店内一片狼藉。 若非有视频监控,恐怕无人能说清当时店内究竟发生了何事,而作为亲历者的刘雨霖并不愚笨,深知陈风是个身怀真本事的人。 夜幕降临,希尔大酒店 108 号房内,头顶黑伞的陈风,正端坐于床上运功修炼,将源源不断的阴气转化为精纯法力,贮存于神魂之中。 下午他曾回了一趟烂尾楼,虽说这里因案件侦破而被解封,然而目睹满屋的垃圾与老鼠屎,他甚至连踏入其中的念头都没有。 恰在此时,他的银行卡收到转账信息,一亿三千万! 看到这个数字时,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多算了一个零头,要知道一个玄级任务的酬劳,至多也就几千万。 只是当他看到平台给出的解释时,又觉得合情合理,甚至觉得给得还少了些,毕竟大黑佛母可是灵知会的邪神,单是一个据点便价值三千万。 不过他并未在此事上过多纠结,毕竟所获酬金比预期的要多,再者,若没有张维那惊天动地的一雷,他们这些人恐怕都难活着回来。 (唉,作者又梦见自己有老婆了,果然是春天到了吗?t t) 第64章 买房 次日,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陈风从整晚的修炼中缓缓苏醒。修炼虽可替代睡眠,但他仍需时间去适应。 毕竟,两世为人的睡眠习惯,岂是能这么轻易改变的。 “喵~~~” 突然,一声猫叫传入耳中,原来是千岁叼着餐盘跃上床铺,在陈风面前用爪子轻拍餐盘。 “知道了,我这就去拿。哎……不过,你这么聪明,等咱们买了新家后,我会在网上购置一台自动投喂机,让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喵?” 他嘴上边说着,边走到床边打开背包,将猫粮倒入盘中堆成了一摞,紧接着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说起新房今天要去看房子,你要不要去?” “喵!” “知道了,我会带你一起去。”很奇怪,虽然陈风听不懂猫语,但他居然知道千岁,每一次叫声中所隐藏的意思。 随后,他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烫金明信片,照着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 值得一提的是,自昨日回到市里,他已换回了休闲服饰。毕竟,身着古装道袍在街头太过引人注目,不知情者或许会误以为他是去参加某个漫展。 “嘟嘟” “喂?这里是溪攀市尘棠一品分公司销售部,请问您找哪位。” “您好,刘经理,我是您堂姐刘雨霖的朋友,陈风。” 电话那头的人言辞温和,语气与其他销售人员截然不同,说话不似机关枪般急促,给陈风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或许是刘雨霖之前打过招呼的缘故,在听到某人的名字后,刘诚即刻便反应过来,沉声道: “陈先生,既然您是我堂姐的朋友,那自然也是我刘诚的朋友,多余的客套我就不多说了,今天下午两点半,我想邀请您到青山区 001 号楼会面。” “好,届时就有劳陈经理了。”挂断电话,陈风见千岁吃得差不多了,便带着它下楼前往自助餐餐厅。 不得不说希尔酒店不愧为五星级,自助餐都是大餐级别的菜式。 诸如,松露鹅肝,法式蓝龙虾,顶级鲟鱼鱼子酱,白松露意面,龙虾烩饭,阿拉斯加帝王蟹,松露披萨,威灵顿牛排,苏格兰烟熏三文鱼等等。 陈风全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径直端起盛放碗筷的托盘,将食材堆叠得如小山一般。 世人皆言修道之人须戒口腹之欲,陈风心中暗忖,简直荒谬,本大爷都修仙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一番!否则这仙岂不是白修了? 因位置已满,陈风也只能端着“小山”,跑去与他人拼桌,反正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便是别人。 “砰!” 巨大的托盘落在桌面,惊得其余两名食客面色一变,随即相视无言,这是从何处来的超级大胃王? 由于食物堆得过高,二人无法看到对面坐着的究竟是何许人,但因有公务在身,便也没有过多在意。 反正此次是公费出差,能蹭上今日这一顿已然是相当不错。 然而令他俩始料未及的是,对方的进食速度犹如饿鬼投胎,十几斤二十斤的食物,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咔嚓”用牙咬开澳龙坚硬的甲壳,正想伸手去抠里面鲜嫩的白肉时,陈风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陈先生!是是你吗?” 嗯?谁在喊我,陈风抬首望去,只见严白虎与祝无双,眼睛圆睁瞪的像铜铃,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原来所谓的大胃王,竟是自己今天要找的人。 “咳咳……二位找我所为何事。” 言语间,陈风并未停下进食,话毕,又取过一块煮得软烂的水晶肘子,送到嘴边吮吸如果冻般的肘子皮,直看得两位公职人员嘴角不住抽搐。 “确有要事……陈先生,您的身份证明已下发,此乃证书还请您收下。” 祝无双迅速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封红色印花证件,毕恭毕敬地放在陈风身旁。 因在盘龙县立下功劳,他的官身品级再度擢升,现今已是县处级正职,这是地位与权力的象征。 “哦?不知这证件有何用处。”说完,他先用纸巾拭去手上与嘴上的油腻,然后才伸手取过证书。 接触的刹那间,躯体一颤,似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所笼罩,令人倍感舒畅。 见到陈风神情有变,祝无双、颜白虎二人都是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继而道:“自然,为您解惑,也是我们此行之目的。” 旋即,二人开始详述“国运之说”,若以古代之言,便是王朝气运。 身负国运者,其运势可适当减轻修士的劫数。 为国效力,处理灾祸,国运亦会主动回馈因果,所行善事越多,所获补偿也越丰厚。 虽不似古代,可借王朝气运进行修行,事半功倍,但亦无需与其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本质上仍属雇佣兵那一套。14 局乃国运的代言人,待陈风洞悉此中缘由后,随手将证件放入兜里。 “还有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今天要去看房子还要逛一下家具城。” 大体情况他已经清楚了,顿时没了继续待的意愿,今天自己可能会很忙。 “那个还有件事没跟你说,到了县处级正职在遇到特殊情况时,有便宜行事之权,能越过上面调集警力做事。” “可如果有三次以上的违规调遣,14局会收回这项权力,并将官阶删档” 颜白虎话还没完,他就被同事拉了一下衣袖,犹如做梦般揉揉眼,才发现对面早就没人了。 环顾一圈,发现周围人都盯着自己俩人在看,大抵是在说两人脑子有问题,对着空气说话云云。 “唉,所以我不喜欢跟能人异士打交道,他们太过肆意妄为了,只是为了不听别人讲话,就能给我们上幻术。” 未进入编制前,颜白虎好歹还是未官二代,从小到大谁人不给他几分薄面,可一进入14局,几乎把这辈子的委屈,都给吃完了。 “叫什么叫,就你还委屈上了,有本事打辞职报告啊?看你爸能不能把你腿打断?” 说完,她在吃饱了的情况下,又给自己盛了一盘西班牙海鲜炒饭。 同样是体制家族出身的祝无双,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14局,还没机会呢。 盖因有了14局的履历,在官场上爬的最快最稳,同时也能令家族接触最新情报。 第65章 捡漏 酒足饭饱之后,陈风从酒店出来,乘坐出租车前往市中心的家具城,仔细地逛了几圈,定制了十几套纯木手工家具。 说来也怪,他以前对这类古色古香的物品,并无太大兴趣,感觉就如同观看电影道具一般,难以入眼。 可自从开始修炼后,似乎连审美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越发能够领略到古风艺术所散发的独特魅力。 于是一时冲动下,他花费了五百万,订购了一些茶几、屏风、书桌、柜台等家具。 卡里有钱心中不慌,不知不觉间,陈风这一逛,便已到了下午 1 点。 他随意找了一家肯德基店,买了些鸡翅根充饥,接着打车来到青山区 001 号。 刚到此处,便看到了一座独立大厦宛如鹤立鸡群般,矗立在诸多楼宇之间格外突出。 “尘棠一品。” 当陈风看到那巨大鲜红的logo就印在上面时,便知晓自己已经到达目的地,当即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马上就到,陈先生请稍等。” 或许是对方早已在此等候,陈风刚刚挂断电话,没过几分钟,便有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带着几位助理朝一人一猫快步走来。 “想必您就是陈先生,幸会,今天下午由我来为您介绍鹿鸣小区别墅群。” 刘诚相貌堂堂,身材匀称,待客礼节无可挑剔,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担任部门经理一职。 “好,那麻烦你们了。” 俩人皆是雷厉风行之人,刘诚即刻吩咐助理开来一辆导游车,待一行人上车后,他才继续说道: “鹿鸣乃是占地逾百公顷的超级别墅区,专为高层顶层人士设计建造,每户间距百米,以草坪相隔,日夜有退役士兵组成的保安巡逻,安全方面大可放心。” 言语间,一行人穿过仿若哨卡般,由十几人组成的保安亭后,方才真正进入小区。 陈风匆匆一瞥,便知此地风水甚佳,实乃藏龙纳气、滋养身心之良地,想必是请专业风水师精心布局所致。 很快刘诚便让助理,从文件袋中取出别墅图册交予陈风,图册上有图片及价格表。 首号别墅标价四亿至二亿不等,那一连串零令陈风不禁心头发虚,自觉已然获利颇丰,可是和这里的价格一比,完全不值一提。 随后又翻了几页,二号别墅价格皆在一亿至九千万之间,然规格却缩小一半,由一千多平米骤降至七百平米不到。 “唉,价格还是过于昂贵了。” 紧接着他又寻觅数页,发现后续的三号别墅价格均在五千万至三千万之间,价格虽较为亲“民”,然面积却更为狭小了。 相较于前面的位置,此处距小区出口最远,直线距离逾十几公里,普通人出行稍显不便。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非是问题,正想向刘诚询问购买其中一栋时,蓦然,察觉这本户型介绍最后面,竟还夹杂着一页,想必是方才有所疏漏。 “莫非……还有比三千万更为低廉的价格?可这似乎已是最低价了。”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翻开了最后一页,当看到这座比 1 号规格大出一倍的别墅时,心中不禁一震,只因上面标注的价格竟然仅有 2500 万。 当陈风把这事一说,刘诚的脸色瞬间变得怪异,沉声道:“陈先生,此乃事故房,十几年前溪攀市首富田二喜,曾以六亿高价购得。” “入住一年后,他们家便出事了,田二喜的独子田秀林,被保姆发现缢死于卧房之中,此事当时轰动极大,整个溪攀市乃至全国都有相关报道。” 听刘诚这么一说,他立刻想起了当年之事,那个男孩的遭遇确实曾引起轩然大波,一度成为灵异帖的热门话题。(作者改了一下) 男孩死时身着红衣,双手被缚悬于房梁之上,脚下绑着一个秤砣。 有传言称,死者额头有针孔,乃分魂针所致,红衣锁魂又称锁魂衣,双脚吊着秤砣则为坠魂砣,种种因素综合起来,才会将此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后来,田二喜因痛失爱子,加之妻子因伤痛旧疾离世,遂将房子变卖后出国,就连后面接手的人也出事了。 “陈先生,念在你是雨霖姐介绍来的朋友,是否需要再斟酌一下?”见陈风一副想捡漏的架势,刘诚不得不出言提醒。 毕竟这可是凶房,且住户死状如此离奇,哪怕尘棠一品,曾请茅山派的高功法师前来处理过。 但凡楼房沾染上不洁之物,其价格便会大幅下跌,更遑论是那些不差钱的富豪,即便处理得再干净,也会心生嫌隙。 最令尘棠难受的是,由于发生了人命案件,连带周边别墅也更难出售,简直亏麻了。 “刘经理不必担忧,实话实说,你别看我如此年轻,其实我是一名道士,若是房内有任何阴邪污秽之物,我都有能力将其魂飞魄散。” 眼看某人一副听不进的样子,刘诚只得作罢道:“好,既然陈先生执意如此,那我便带你去看房。” 道士?道士不都在道观中清修吗? 哪有道长身着休闲装、带着猫看动不动几千万一套的别墅,难道他们如今都如此富有了,与那群敛财和尚无异? 反正他该说的都已言明,倘若日后出了事,也与他们尘棠一品并无太大关联。 导游车速度很快,十几分钟便抵达了,位于东北角一座巨大别墅前,占地足有十几亩,看上去犹如一座小型庄园,令某人愈发的满意。 而且新别墅的地理位置极佳,依山傍水,左侧数千米之外便是沧月江,在国内亦是名列前茅的大江,后方则是八百里苍龙山自然风景保护区。 不仅如此,鹿鸣小区的六个出口之一,也仅仅距离别墅五公里以内。 “这位置着实不错,等会儿不论里面装潢如何,定要将其买下,买了便是赚了!” 然而,刚进别墅大门,陈风便感觉有些异样,似乎……此处的阴气过于浓郁? 好好的一个艳阳天,在众人进入别墅后,却仿若置身于鬼片之中,就差来上一段心慌慌的背景音乐了。 此时,刘诚和他带来的助理面色都有些难看,阴气这东西会让活人感到极为不适,再加上此地的种种传闻,想不害怕都难。 “……陈先生,我们还是尽快看完,……待会儿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实际上,他已有些懊悔亲自前来,最起码也不应自己前来,只需让实习助理跟随即可。 “嗯,那就烦请带路了。” 第66章 隔墙有鼠 由于工作人员都急于离开,众人看房就跟走马观花般,从一楼行至三楼阳台,因近十年未曾打扫,房间内已满布蛛网与灰尘。 待大部分房间查看完毕,这才遂依次前往游泳池、后花园、车库,以及位于负一楼的地下室。 那里面的空间颇为宽敞,设有台球、桌游、放映厅,最里间的隔间还可存放酒水、腊肉及紧急物资等。 当他随刘诚看完所有剩余设施,准备离开签字时,忽闻千岁发出一声轻叫。 随后,似有所察觉般,从他怀中跃下,奔至一面水泥墙前,呲啦呲啦奋力挠了起来。 “我知道,千岁莫要胡闹,不管有何事等我们买下此处再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自踏入地下室起,陈风便嗅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尸臭,混杂在各类工业制品的气味中,若说此地无甚蹊跷,他决计不信! “喵”闻得主人如此言语,黑猫当即放弃刨墙,转身跃上某人肩头,随众人返回一楼。 就在几人走后不久,一只双眼赤红、肥硕如猫的老鼠,窸窸窣窣自千岁挠墙之处钻出。 只见它于空气中嗅了嗅,蓦然惊觉炸毛,随后一溜烟钻回洞中,顺带将方才破开的洞口堵好。 一楼会客大厅,众人清理了一张茶几后围绕坐下,一名助理将早已打印好的购房合同,毕恭毕敬地递到刘诚手中。 “陈先生,不知您是否已经深思熟虑,要知道一旦签署便无法反悔,我们尘棠一品,也不会承担任何律法责任。” “当然,古往今来钱货两清,自负盈亏,岂能有改。” 陈风说完,伸手接过合体与笔,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在录制视频的见状下,双方进行了银行转账交易。 待一切结束,已然是日落时分,夜幕渐临。 待刘诚等人离去后,他用手机在团美上点了外卖,“唉,刚买的房子就要打扫卫生,希望今晚能赶回酒店睡觉。” 陈风抱着千岁立于楼顶,环顾四周,漆黑的夜色中,除却路灯和自家新购的别墅,方圆一公里内,不见一丝光亮,仿若置身于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 两小时后,陈风远远望见两束灯光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别墅巨大的铁门外。 或许是清晨所食的那点猫粮已消耗殆尽,千岁一马当先,自三楼纵身跃下,犹如轻盈的羽毛般,飘落于草皮之上,看得门外的保安和外卖小哥瞠目结舌。 “喂兄弟,你可看到,刚才这猫竟会飞!” 出身行伍的保安,显然是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见千岁能够违背物理定律,在空中减速,不禁脑子有点不够用。 连忙用警棍,轻戳了一下旁边的外卖小哥,想征求对方的认同。 岂料对方,以一种你孤陋寡闻的神情,不屑道:“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我祖母说过猫有九条命,你还没见过从十几层高楼坠落,摔在地上没有死的猫。” 然而没等外卖小哥把话说完,就见千岁爬上铁门竟用爪子取插栓,没一会儿,别墅外的铁门居然被它给开了。 “老弟,这又有什么说法没有。”保安见黑猫打开门,便蹲在门口没了动作,于是好奇向外卖员问道。 “有个p的说法,这是成精了啊!猫妖!”胡英歌,道录院弟子,目前每天勤工俭学,志在考取道士证,加入武当派混个铁饭碗。 因为近年来的假道士,假和尚日渐增多,甚至是肆意抹黑二者形象。 经佛道大佬与官府协商,遂立新规“录院”,无论道家亦或佛门弟子,必须熟读自家道藏经文,方可持证上岗。 官方借此契机,插手各门派收徒事宜,令各门各派每年自道录院与僧录院中,择取适宜之人纳入门下。 不过这些选出来的人,全都无一例外,皆为外门弟子,学成些许技艺结业后,将以高薪厚禄被招入军队,或为其他部门所用。(利益交换) “两位打搅一下,…可是我的外卖到了?” 突然听闻声响,二人谈论猫的话语旋即止息,于保安而言,陈风乃小区业主,实乃其衣食父母。 而对外卖小哥来说,更是万不敢得罪,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贵,更别说这一单还有数百元的跑腿费用。 嗯?我又不是恶鬼,有这么可怕吗? 见二人沉默不语,陈风遂将目光移至外卖员身上,继而指向其背后的骑士箱,提醒对方取出外卖。 胡英歌见状,顿时想起自个是送外卖的,不看所谓的猫妖, 连忙将骑箱中的大包小包,小心翼翼端出,唯恐对方因自己无意的怠慢,而被打上一个差评。 看对方谨小慎微的样子,当过黄衣骑士陈风,自然知其心中所想,当即拿出手机给胡英歌,刷了一个“五星好评”。 “谢谢陈先生您慢用,祝您用餐愉快!” 随外卖小哥的离去,与之同行的保安也走了,他本意就是监视对方,若非胡英歌报出陈风之名,这群退役士兵出身的保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骑手进入小区。 毕竟,若是业主有何闪失,他们上下所有人都会被追责辞退。 灯火通明的客厅内,堆满了杂乱无章的包装盒,陈风正咀嚼着战斧牛扒,千岁则对着一盒奥尔良熏鱼披萨大快朵颐。 “喵!!” 吞下最后一口披萨,黑猫突然发出一声嚎叫,惊得某人险些被肉噎住。 陈风赶忙猛灌一口可乐,将手中骨头随意一扔,对着千岁教训道: “咳咳咳莫要再嚎了!不就是以后想与我一起吃饭吗?行啊明日返回酒店,你先将昨天,花费两万块购置的猫粮吃完。”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整座别墅的灯光瞬间熄灭,随着光明消逝,从客厅各处传出利爪挠墙之声。 “嘿,千岁,咱俩等老鼠来了。” 第67章 钻地鼠 张庶 昏暗的一楼大厅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窸窸窣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若无数细微的利爪在挠着地板。 空气中霎时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像是腐烂的肉与霉变的气息相混合。 陈风心中一动,默默开启法眼,只见黑白色的视野内,地面和家具仿佛被覆盖了,一层黑灰色的蠕动绒毯。 无数细小的血红眼眸中满是饥饿之色,望之令人心生惧意。 “啧啧……老夫还以为又被茅山派的人打上门来,没想到只是一个散修。” 随着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客厅内缓缓回荡,密密麻麻的鼠群如摩西分海般,为来者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只见一名衣着污秽的老人,身躯佝偻,拄着一根骷髅拐杖,步履蹒跚地踱出。 他身着破旧的灰色长袍,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其上布满细密的褶皱,宛如一头风烛残年的老年鼠。 “哼……老家伙倒是自视甚高,竟然只看得起茅山派?” 待到他看清那老头的面容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厌恶,但还是想先探探对方的口风,最好问清楚对方是否有同伙。 闻得此言,鼠面老者误以为对方来自名门大派,一双小而圆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转了一转,狡诈地说道:“哦?敢问阁下,究竟属于何门何派,可有凭证?” “无门无派,散修酆都。”言罢,陈风霍然起身,单掌一翻,自极乐灵盒中取千魂幡紧握在手。 闻得陈风所言,老者嘴角微扬,露出一口参差错落的黄牙,显然并未将这凝元初期的散修放在眼中。 “嘿什么时候散户!也敢跑到我这充大尾巴狼,正好孩儿们也饿了,就拿你的血肉来喂养它们。” 正当老者转身想走之际,一声凄厉的猫叫,蓦地止住了他的脚步。 “竟是一头凝元境的猫妖,小子,莫非这便是你的凭仗?竟敢来我鼠老的地盘撒野!” 鼠老,原名张庶,江湖人称钻地鼠,早年仗着一手控兽之术,专行偷盗掘墓之举,故而树敌众多。 数十年来,他有过败绩,也有过胜绩,即便败多胜少,亦能从敌人手中侥幸逃脱。 早在十年前,他便觊觎田二喜家的孩子。彼时,田秀林尚在襁褓之中,由于胚胎营养不良,竟在本能的驱使下食了妹妹。 其魂魄亦因此无处可归,最终附着于兄长之身,二者遂于子宫中渐趋融合,终成一体双魂。 因魂体融合程度极高,他白日为兄,夜晚为妹,即便是与之朝夕相处的父母,也对田秀林之事一无所知。 “哼,本不愿与你计较,若非那猫妖扰我清修,我或许早已炼成……罢了,将死之人,多说无益。” 言罢,张庶那形如枯槁的手指,朝鼠群轻轻一勾,几只肥硕老鼠登时腾空而起,落入手中不住挣扎。 紧接着,在陈风嫌恶的眼神下,对方张嘴咬住硕鼠吮吸其鲜血,没一会儿,那张满是鱼鳞纹的面庞,竟年轻了些许。 “慢着!动手之前,我有一事相问,权当是我临终的遗愿,可否?”黑暗中他嘴角微扬,手中千魂幡轻轻一抖,赤魑与煞鬼便悄然没入地下。 “问题?桀桀桀有趣的年轻人,你莫不是将老夫视作三岁孩童?以为如此便能瞒天过海。” 张庶此刻的面庞布满阴鸷,对陈风的举动可谓了如指掌,想当年他玩弄此等手段时,那小子连一泡液体都不是! 骷髅拐杖往地上猛地一顿,霎时,别墅大门“砰!”的一声,瞬间紧闭,所有门窗皆降下一道道黑紫色符箓。 “居然是六合锁魂阵?……老家伙,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按理说我与你素不相识?” 观此情形,这个被称为鼠老的人,显然已将这别墅据为己有,看来这个漏也没那么好捡啊! ““嗯,确实素昧平生,但这并不重要,自你们今日下午踏入此别墅那一刻起,你们的一举一动,便尽在老夫掌控之中,就连你所签的合同也不例外! 自那时起,我们之间便注定了不死不休。”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双方而言皆是如此,唯一的不同,或许是某人花费了 2500 万买房子,而张庶则是坐享其成。 等等! 忽然,陈风脸色阴沉至极,想到自家新买的别墅被人无偿占用十年,而且对方还豢养了众多肮脏的老鼠,他的愤怒瞬间超越了对方! “老匹夫!我看你今日无需他处可去,正巧我这人皇幡中尚有雅座,最宜你这般年长者安享晚年!!” “竖子!竟敢口出狂言!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孩儿们给我吃了他!!” 闻得张庶之令,须臾间鼠群涌动,成千上万只灰黑色老鼠,仿若潮水般向陈风席卷而来,大有将敌人噬骨吞肉的架势。 “喵!!” 这时,千岁如箭离弦般疾驰而出,借助周遭地势于凶猛鼠群中奋力厮杀,猫爪、猫尾、猫牙,在此刻尽皆化为夺命凶器。 而陈风亦是早有防备,取出黑伞高悬于顶,手摇魂幡念咒掐诀,“阴火大阵!启!” 霎时,陈风周身三十米被冰蓝火焰环绕,数以百计的老鼠须臾间被焚为灰烬。 然而,张庶养的老鼠仿佛是无穷无尽鼠!前边刚死后边便有源源不断的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妄图以自身性命耗尽敌人法力。 “桀桀桀你不过凝元境初期修为,似此等阵法想必难以持久!” “老匹夫,我能支撑多久,你可敢过来一试?” 眼见斗法渐占上风,张庶便开始以言语扰敌心境,欲使陈风忙中出错,自乱阵脚。 随即他将贪婪的目光,锁定在那把黑伞和魂幡之上,闯荡江湖数十载,自己还是首次见到,如此宝光四溢的法器。 “哼,再强大的宝物也需人来操控,只要将你的法力耗尽!” 念头一转,他即刻从六合锁魂阵中射出数道锁链,将赤魑与煞鬼紧紧缠住,虽不能破去阴火大阵,但至少能进一步增加其法力消耗。 ……不够……远远不够!老夫再给你加点筹码! 只见他取出一张紫色符箓,口中低声吟诵,不多时,七具通体苍白如雪,皮肤干瘪无血的尸体,自地下室破门而出。 青灰色斑块布满全身,稀疏的灰白头发枯黄如草,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微光,浑浊的瞳孔呆滞而嗜血。 手指细长如枯枝,灰黑色的指甲尖锐而扭曲,破旧的寿衣上沾满尘土和蛛网,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 尚未靠近,那股熟悉的尸臭便让陈风心生警惕,然而在见到逐渐逼近的僵尸后,忽然莞尔一笑道: “呵呵白僵?我还当你有何后手,原来就只有这些残次品?若是紫僵,跳僵,我或许还会高看你一眼。” “哼!死鸭子嘴硬,如今你已被鼠群压制,法力即将殆尽,如何能腾的出手?” 张庶闻言,只当某人是虚张声势,丝毫没有将对方的话放在眼里。 “哦?那就试试!” 第68章 黑伞的异样 话落,张庶双眼猛地圆睁,只见黑色纸伞内,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缓缓伸出,对着外面鼠群微微一握。 “嘭!” 须臾间,血肉横飞,筋骨成浆,刚才还在不停翻涌的鼠潮,瞬息便被无形之力碾作血泥,让整个座别墅犹如血腥屠宰场,场面震撼人心。 “……那……是……何物!”见到手掌的瞬间,张庶便心生不祥预感,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苦心饲养的鼠群竟会全军覆没! “……你话太多了。” 面对敌人的质问,陈风不为所动,只是摇动旗幡,命令赤魑压制那七头白僵,以免自己再费精力养尸。 “你当真以为吃定我了?休要狂妄自大!竖子……” “聒噪!” 一声厉喝,霎时让张庶心生寒意,尚未等他做出反应,便见一头漆黑厉鬼从脚下阴影中钻出,眼看着就要将其心脏挖出。 无奈之下,他只得释放尚未祭炼成功的双生魂,以作应对。 然而事与愿违,那饱受折磨的田秀林刚刚获得自由,便凶相毕露,一口咬下了仇人的头颅。 “噗通” 陈风惊愕地望着张庶的尸体倒下,如此戏剧性的一幕令他猝不及防,好在并未影响最终结果。 旋即,他将目光投向正啃噬着脑袋的双生魂,对其身上的血腥狰狞视若无睹。 毕竟若论恐怖程度,陈风在盘龙县内所见到的,实非眼前可比,两者完全是天差地别。 只见田林秀的魂体男身女相,身前穿着的也是女生服饰,其身上虽是血迹斑斑,但并未沾染全部衣物。 他深知这是怨气积聚不足所致,想必是那鼠面老鬼,担忧自身无法完全掌控对方,故而有意留下的破绽。 然而,正是这微不足道的东西,使得田林秀在怨气的不断侵蚀下,尚能留存最后一丝理智。 或许是陈风打量的眼神太过冒犯,正在享用仇人血食的双生魂,瞬间就被其激怒了。 “唉,连红衣都未达,这可恶的老头当真是暴殄天物!”若是交由他来培育,至少也会比煞鬼强上许多。 厉鬼临身,陈风却未见丝毫举动,千魂幡仅是稍稍颤动,八条魂索便如灵蛇出洞般,将尚是少年的田秀林紧紧缚住。(临死时年仅 13 岁) 正当他想处置后续事宜时,衣兜中的手机忽地响起,取出一看,来电显示为“贾胖子”,遂立刻按下接听键道:“喂……” “哎呀!……酆都道友,酆都爷,都这时候了,别喂了,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帮你将阴阳尸留下吗? 我都等了你一整天的电话,明日便是月圆之夜,若再不来取,它们怕是要尸变了!届时我可压制不住这两位爷。” 贾士道的嘴巴犹如连珠炮一般喋喋不休,不时还用眼角余光瞄向尸体,深恐这两个家伙,在他通话时突然起尸。 陈风闻言,亦是头痛不已,今天事情太多加上买房。 确实把这茬给忘了,当下歉然道:“实在抱歉,我之前住的地方太小,今天才在青山区购置了一栋别墅,刚刚打扫完卫生。” “”贾士道无言以对。 “对了,贾兄,一事不烦二主,你既已帮了我这许多,不妨好人做到底,明日可否帮我将它们送至鹿鸣外面,届时我过去接你。” “好家伙,你还真不把兄弟当外人,行倒是行,届时你可得请我到新家里吃饭。” 鹿鸣小区啊!那里可是豪宅林立,虽说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财,但多数都拿去接济那些亲戚了,近来才开始让他们自行经济独立。 “瞧你说的,包你满意。” 待挂断电话,陈风黑着脸环顾一圈,满地皆是烂肉碎毛,更有不少血浆溅到了天花板上。 “罢了,还是明日再做计较,先去地下室查看一番,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只不知这老头,能否给我带来些许惊喜。” 他念头刚起,便见一头浑身烂肉、皮毛混杂的生物朝自己扑来,陈风悚然一惊,连退数步,运足法力后一脚飞射。 “喵!喵!!” 猝不及防的接连猫叫,惊得他赶忙收力,随后便被脏兮兮的千岁,一头撞进令人作呕的老鼠泥中,顺带还翻滚了两圈。 “yue!千岁!你” 特么!陈风发誓,即便在尸山血海中翻滚两圈,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这老鼠身上的异味实在令他恶心想吐!! “喵?” 千岁一脸无辜,适才它在鼠群中杀得酣畅淋漓,岂料它们突然爆裂,连自己也被溅了一身污秽,本欲找主人寻求慰藉,怎料还险些遭毒打。 “好了,我已知晓是我的过错,咱们先上楼清洗一下。” 紧接着,陈风二话不说,捏住黑猫的后颈皮提到楼上,忽然他想起煞鬼似乎颇为喜食肉类。 昔日在畜人坊时,它没少吞食那些切割好的零部件,况且鼠肉也是肉,想必应不会挑剔? 实际上,煞鬼对食物并无太多挑剔,但凡生灵的新鲜血肉,皆可助其提升实力。 静谧的客厅中,腥臭之气弥漫,煞鬼趴在地上,贪婪地吮吸舔舐着血浆,全然未察觉头顶上方的黑伞,正发生着某种瘆人变化。 “叽……” 黑色纸伞光滑的表面,蓦然鼓起一颗血包,须臾间血包裂开,露出一颗狰狞的眼珠,四处审视着周围的一切,随后又忽然缩了回去。 但没过多久,更多的眼珠如雨后春笋般布满伞面,它们仿若狂欢一般,不停地转动着,旋即被地面上的血泥所吸引。 “啪嗒……”只见一条长满眼珠、碎牙、皮毛、鳞甲的血管状根须,从黑伞深处伸展而出,直至末端触及鼠群血肉。 无数血丝犹如决堤的洪水,从漆黑的伞底喷涌而出,它们仿佛迅速蔓延的菌毯,转眼便铺满了整个大厅。 或许是某些血肉过于干瘪,唯独七具僵尸所处之地,未有半点血丝靠近。 至于煞鬼,在目睹黑伞异变后,早已与赤魑一同躲入千魂幡中,正通过殴打折磨双生魂,来发泄血食被夺的怨气。 第69章 别有洞天 半个时辰之后,二楼刚沐浴完毕的陈风抱着千岁走下楼,一眼便看见异常整洁的客厅。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煞鬼这么能吃?而且”他用手指在茶几上轻轻一拂,指尖竟纤尘未染,干净得有些怪异。 “算了,也并非什么大事,不如先下去查看老杂毛的宝库。” 从极乐灵盒中取出黑白道袍换上,又画了七张镇尸符贴在白僵身上,以防这些家伙逃出别墅。 待处理妥当后,他才收起魂幡、黑伞,匆匆忙忙地下到了负一楼,终于在储酒室最里头,找到黑猫先前发现的那面墙。 只是此刻已完全坍塌,也不知是否是,被那几头白僵所撞毁的。 为了避免被陷阱阴到,陈风剪下两张纸人轻轻一抖,化为人形一前一后,钻进黑洞洞的墙后。 在确定没有危险,他才谨慎踏入其中,随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一座洞窟般的多层密室,并且早已在群鼠的挖掘雕琢下,划分得井然有序。 从上至下大致分为,主卧室,练功房,种植园,饲养区,单从名称上便能分辨其用途。 第一层是主卧室,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仿佛东北大炕的土床,旁边则是摆放着茶几,其上有尚未饮尽茶水的杯具,而斜对面就是桌案和书架。 “嗯?这是何物,为什么在供奉灰仙?莫非那鼠面老者并非本地人。” 只见在主卧的东北角,发现一个镶嵌在墙壁中的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鼠头人身的塑像。 他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西广境内,只听闻在关东地区才有供奉五仙的习俗,恐怕这个鼠面老头的身份非同一般。 “算了,想那么多作甚,孔秋老头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既来到了这里,那便安葬在这里好像也没错,人家是孔圣后人,说的一准有道理!” 很快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他猛然惊觉一事,散修着实是穷困!! 倒非未寻得法器,而是那些物件的价值,与自己所制临时法器相较,并无太多优势。 以前那是他没得选,现今则是着实瞧不上,极乐灵盒空间有限,装那些无用之物,还不如多绘几张符箓来得实用。 不过,也不是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比如用来炼蛊虫的虿盆,几公斤装满尸油的陶罐,十几枚干瘪的紫河车(未成形的胚胎)。 一葫芦生魂(十八个),装有厉鬼的坛子(十二个),十几瓶不知药效的瓷瓶等等,绝大多都是些原材料。 待纸人将内里收拾妥当后,陈风意欲将此处改作炼丹房,毕竟自己身负“正统”传承,炼丹炼器皆略通一二。 要是放在当年那个修行鼎盛的年代,自己或许连个打杂的都比不上,可谁让他生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好时代呢。 “唉。明日便可去订制丹炉了,总算无需再拿电饭煲炼丹了。” 别墅地底五十米深处,这里是一片被黑暗笼罩的环形巨坑,直径约百十来丈,四周被聚阴阵与养尸阵双重覆盖,看似死气沉沉,死寂无声。 但在陈风法眼的凝视下,坑内景象一览无余,遍地尸骸堆积如丘,有人骨,有兽骨,甚至还有一些形态怪异的妖物残躯。 无数喜阴纳毒的药材,从腐肉与枯骨间生长而出,枝叶繁茂,花朵妖异,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而在这些植物下,尸蟞、毒蛇、蜘蛛、蝎子、蜈蚣、蟾蜍等毒物穿梭其间,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生态循环。 尸蟞以尸体为食,蜘蛛、蝎子和蜈蚣捕食尸蟞,蟾蜍则以这些毒物为食。 虽然毒蛇盘踞于食物链顶端,以蟾蜍为主食,但它的后代同样是五毒的食物之一。 随着一代代繁衍,它们的排泄物又为药园提供了养分,使得这片死寂之地生生不息。 “以尸养药,以毒养毒,再以毒物反哺药园……能设计出这等循环,鼠面老人倒是个奇才。”陈风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随后,他将从卧室收集到的药品随手抛入坑中,权当为这些毒物加餐,转身走向更深处的饲养区。 六十米以下,是鼠面老人豢养鼠群的地方。 这里犹如一座巨大的地下养殖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氨气,鼠屎鼠尿的恶臭令人窒息。 实在忍受不了气味的陈风,当即从极乐灵盒中取出符纸,挥笔画出十几张赤焰符,将饲养区内的污秽焚烧殆尽。 他打算将此地改造为炼器室,以作日后之用。 “喵~” 就在此时,千岁在饲养区最深处的角落发出了一声轻唤。 陈风循声望去,只见自家黑猫正用爪子,扒拉着一扇嵌有拉环的暗门,似乎发现了什么。 陈风走上前,伸手拉开暗门,一股蕴含水汽的凉风迎面拂来,令他精神一振。 顺着通道向内走了百余米,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横亘于前,河水幽深,水流潺潺。 只是在心中略一推算,他便发现这条暗河,竟通向八百里外的苍龙山。 难怪药园中会有如此多的动物尸体,想必那鼠面老者经常顺着此路,前往山中猎杀动物以及人。 “唉,今晚诸事繁多,暗河尽头的事,还是留待日后探查。” 取出几张遮蔽符箓,随手捡起几块石头,在暗门附近布下了一个简易的迷踪阵,算是将入口给隐藏起来了。 回到由饲养区改造而成的炼器室,陈风盘膝而坐,运转功法恢复法力。 片刻后,他从极乐灵盒中取出了,张维补偿给自己的玄阴白骨幡,小心将其放置身前。 “千岁,去暗门处守着,若有异动,立刻提醒我。” “喵~”千岁应了一声,轻盈地跃向暗门方向,消失在拐角处。 待目送黑猫离去,陈风便将黑纸伞悬于头顶,这是他每逢大事必做的准备,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玄阴聚气万法归宗,幽冥化形器炼神通。 阴火淬炼金石为开,灵魄入器神韵自来。” 他低声诵念玄阴炼器诀,周身法力随双手法印变换流转。 下一刻,千魂幡凌空而起悬于身前,幡中百鬼倾巢而出,一时间,阴气弥漫整间炼器室内。 “阴火大阵,启!” 话音落下,冰蓝色火焰自虚空中涌现,将玄阴白骨幡包裹其中。 而千魂幡也在法力牵引下,缓缓与白骨幡靠近,二者逐渐交融,阴火灼烧间,发出低沉的嗡鸣。 一夜无话。 晨光微露,陈风端坐于客厅,手中轻抚着新炼成的法宝,眼中难掩喜色。 此刻的千魂幡已焕然一新,幡杆如玉质白骨,隐有宝光流转,幡面漆黑如夜,似星河深邃,中央绣有鬼神咆哮之象,气势逼人。 此幡名为“玄阴千魂白骨幡”,高约九尺,威能非凡,不仅可摄物收魂,更能将阴魂与白骨相结合,炼化为“骨魔”。 骨魔不惧刀兵,只要阴魂不散,凭依的骸骨便可源源再生,堪称低配版不死不灭。 若再在对敌时,辅以煞鬼与赤魑,以阴火焚烧对手,纵使强敌当前,亦难逃灰飞烟灭之局。 第70章 阴火炼丹 上午,陈风前往尘棠一品物业,聘请了一支百余人的专业施工队。 施工队不仅将别墅里里外外,给彻底清理了一遍,还马不停蹄地更换了,别墅内的全部装潢,甚至连花园中的观赏树木也将由职业园丁精心修剪。 只是,这工程进度仍不尽如人意,陈风只得将包工头叫来,沉声道:“今天之内必须完工,我会额外支付300万奖金,但质量必须保证。” “陈老板,300万……真的吗?” 包工头声音有些颤抖。他们虽然常为富豪装修,但工程款通常不过百万左右,如此高额的奖金实属罕见。 “自然是真的,我何必骗你们?”陈风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之所以如此急切,是因为今晚白灵,将同贾士道一起前来做客,算是一场朋友间的小型聚会。 但作为东道主,陈风不愿让客人感到寒碜,连个舒适的落脚之处都没有,所以想让他们尽量缩短工期。 “陈老板,您放心!我以施工队的信誉担保,绝不会耽误您的事!”面对远超工程款的巨额奖金,包工头当即拍胸脯保证。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今晚再来验收。”陈风简单交代了几句质量要求,便乘车离开了鹿鸣小区。 溪攀市郊外的江北雕塑工厂,某人以收藏电影模型道具为由豪掷100万,定制了一尊1:1复刻的86版《西游记》太上老君八卦炼丹炉。 炉体采用最新的航天材料,耐高温、耐高压,且可塑性强。 得益于现代科技的便利,这种大型道具只需在电脑上,建立相应的数据模型,再利用3d打印技术制造铸模,便可在最后灌入钢水一体成型。 趁着等待的几个小时,陈风也并未闲着,他打开手机地图,搜寻溪攀市最大的药材市场。 随后打车前往该地,挥舞着大把钞票,开始大肆采购各类补药。 人参、黄芪、当归、熟地黄、何首乌、党参、黄精、杜仲、灵芝、肉苁蓉……陈风的采购方式堪称豪横。 一箱箱、一车车地买下,付完钱后留下要送货的地址,便直奔下一个摊位。 与其说他是来买东西,倒不如说是来扫货的。 很快,药材市场内传出,有人高价收购补药的消息,各路二道贩子闻风而动,纷纷涌向陈风所在的摊位。 对他们来说,能在这里将货物脱手,自然省去了四处奔波的麻烦。 不得不说,有钱确实硬气。从买房到装修,陈风总共花费不到4000万。 但光是收购补药这一项,他便豪掷7000万,生生以一己之力,将溪攀市当地的药材价格抬高一截。 下午5点,别墅的装修工作接近尾声,包工头正安排清洁等收尾事宜,刚准备打电话联系陈风。 却见一辆辆大卡车停在了别墅门口,还未等他上前询问,陈风就已从排头卡车的驾驶室跳下,怀中抱着黑猫,语气颇为急促地说道: “快!没时间解释了,叫你的人帮忙卸货,全部堆到别墅后面的花园里,如果可以的话,再帮忙搭一个防雨棚。” 包工头略一犹豫,便点头答应了,毕竟陈风承诺的300万额外奖金还未兑现,此时绝不能惹老板不快。 一百多号人行动起来,效率极高,货物很快被搬进花园,防雨棚也在短时间内搭建完毕。 为了能尽早完工拿到奖金,工人们可谓拼尽全力。 “唉,劳碌命啊,劳碌命。咱们在外面跑了一天,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 “喵~” 一人一猫瘫坐在沙发上,对视一眼后,陈风决定先点外卖犒劳自己,随后又在希尔酒店订了一套豪华宴席,让人送到别墅。 好一顿酒足饭饱后,陈风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干活了,作为三人中的主导者,他不可能只是简单地请客吃饭。 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才能巩固自己在贾士道和白灵心中的地位。 于是想到了炼丹——或者说,办一场好友之间的品丹会。 从极乐灵盒中取出一叠白纸,以法力裁剪成人形,陈风手指捏住轻轻一抖。 原先单薄的纸人。顿时化作一个个皮肤煞白、脸颊殷红的纸人傀儡,只见它们动作整齐划一,宛如古时宫廷中的侍从,静默而恭敬。 “去,先把东西都搬到负一楼,要是真下雨就白忙活了。” 两个时辰后,炼丹房内,四根粗壮的青铜锁链将丹炉四角扣住,悬空于地面三米高处。 丹炉下方,玄阴千魂白骨幡静静矗立,幡面幽光流转阴焰灼灼,为熬炼药材提供必要的丹火。 不远处,四个纸人如同古时的捣药童子,手持铡刀与药剪,一丝不苟地处理着大块补药。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陈风便会抬手示意,让其中一个纸人用药铲,将处理好的药材,从丹炉的加料口缓缓倒入。 炉火微微跳动,药材落入炉中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随即被丹火包裹,渐渐融化为浓稠的药液。 随着炼丹进程的推进,丹炉开启的次数愈发频繁。每一次开炉,都有一股浓郁的异香逸散而出,弥漫在整个炼丹室内。 那香气既不似凡俗花草的芬芳,也不似寻常药材的苦涩,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气息,仿佛蕴含着天地精华,令人闻之心神一振。 此时,盘坐丹炉前的陈风已是满头大汗,之前连续炼废三炉丹药,让他莫名感到压力巨大,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满屋生香,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 “火候调阴阳,丹成天地藏, 灵药化真元,一念入玄黄。” 玄元气血丹!成了! 他念头一动,丹炉底下的阴火瞬间熄灭,适时有纸人端上檀木托盘,其上更是摆放着一件云水玉盘,用来盛放丹药之用。 因为不管是金属,还是木器,亦或是血肉碰触丹药,都会损耗其中药力,唯有纯净玉石,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浪费。 “叮叮叮” 随着,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总共炼出三十六枚血色丹丸,每一颗犹如最上等的红色玛瑙,散发着一股令人心脾的药香。 “唉,这可真不是人能干的活啊,需要连续四个小时绷紧神经,但凡有一丝松懈便会前功尽弃。”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阴火着实不方便炼制丹药,主要是丹火不稳,前期威力太弱,后期火力太猛,容易将丹丸烧成药渣。 “不过,好在算是成了。” 忽然他仿佛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连忙掏出手机查看时间,10:07,再看到手机上一堆未接电话,哪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陈风连忙发消息回复过去,然而等了许久都没人回应,甚至打电话都是忙音。 “嘶,不会是出事了!” 第71章 月下尸起 两小时之前,龙山风景保护区外,一辆大型冷藏车缓缓停在了售票处前。 此时夜幕已深,周边一片死寂,人迹罕至。 “贾胖子,你车里那两具尸体可处理妥当了?需不需要我再添几道保险措施。”同行的白灵一脸严肃地问道。 “不必担忧,我在平台上购置了不少茅山镇尸符,就算给它们俩当被子盖都绰绰有余。” 趴在驾驶位上的贾士道,神色镇定,对着白灵信誓旦旦地保证。 原本今晚他是独自前往别墅,只是今日与白灵闲聊时,无意中提及此事,没想到她竟真的一起来了。 “好,希望今晚无事。” “放心。”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转眼便已到约定好的八点半,然而两人左等右等,始终不见陈风的踪影。 无奈之下,贾士道只好掏出手机拨打电话,问问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然而,电话那头的人,此时正沉浸于炼丹之事,早就把运尸忘之脑后,这可就苦了某人。 贾士道手持电话接听良久,最终只听得一阵忙音,脸色骤然微变。 “道兄,这可使不得啊!今晚若你失约,我恐有大祸临头啊!” 此刻他也是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干耗在原地。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俩根本不清楚陈风的具体住址,就算想送货上门也办不到。 不知不觉,原本隐匿在乌云后的月亮,缓缓升起愈发高远。 待月上中天时,亦如一轮洁白无瑕的玉盘,高高悬挂在夜空中,将天地万物都笼罩上一层清冷的银白光辉。 时间悄然来到22点。 “糟了!果真到了月圆之夜!”贾士道心中暗叫不妙,原本他自认为今晚准备周全,万无一失。 谁曾想今晚的月亮如此邪门,月光异常强盛也就罢了,就连冷藏车的顶盖,都难以阻挡那纯粹月华的渗透。 忽然间,冷藏柜内金灵和慈悲的尸体手指动了,此刻,它们被刻意放置在冷藏柜中冰冻,浑身上下也都裹满了镇尸符。 不止如此,就连冷藏柜外面还缠着十几圈,鸡血与朱砂弹制的暗红墨斗。 常言道,怕什么,就来什么。 前方驾车的两人,清晰地听到从车后冷库中,传出一阵刺耳至极、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那足有半指节厚的车门,竟好似薄饼一样,被刚刚苏醒的阴阳双尸扯得粉碎。 “不好!快下车!” 察觉到身后动静的贾士道,瞬间如被踩中尾巴的猫般,惊惶之下,一脚蹬开车门,窜出驾驶室。 就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耳边忽然传来白灵的惊呼:“贾胖子!它们在吞噬月华!” “什么!” 贾士道听闻此言,悚然一惊,猛地回头望去,只见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立于车顶,大张着嘴,如同对月咆哮,不断吸摄着银白的流光。 太阴之气,阴寒至极,若非有特殊功法或者特殊体质,常人若吞入这太阴之气,就如同饮下万载玄冰,顷刻间便会五脏冻裂,毙于霜寒。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们赶紧跑!” 贾士道心里清楚自己的能耐,当初他是靠着与鬼王深度融合,才与孔秋联手击败这两人,如今的话……胜算渺茫。 “不能跑,跑不掉的!等它们吸饱月华,必然会找人血来中和体内的阴寒之气,我们的气息恐怕早已被它们记下了!” 白灵神色凝重地说完,取出纸人口中念咒,双手掐诀,迅速布下军阵。 随后,她又从极乐灵盒中取出猖兵令旗和哭丧棒。 “猖兵猛将,速降坛场。 驱邪缚魅,护法安康。 神威显赫,助我威光。 急急如律令!” 随着咒语念出,一阵黑雾弥漫开来,周围的空地上陡然浮现出,三百骑人马俱甲的冥兵鬼将。 再加上两百纸人列阵身前,一时间声势浩大,将冷藏车围得密不透风。 白灵深知这双尸生前的威势,要维持这么多鬼兵,她的法力也撑不过一刻钟。 贾士道见此情形,明白自己只能与她一同搏命,当下便以神打咒诀召唤孟鬼王附身。 “砰!” 双尸之威着实惊人,那纸兵所组成的盾阵,仿若被两头狂暴的犀牛冲入其中,刀劈斧砍,竟难以伤其分毫。 而它们只需挥动尸爪,合身一撞,鬼兵便会魂飞魄散。 即便是再坚固的盔甲,在尸气的冲刷下,也会显露出纸甲的本质,被其轻易破碎。 望着七零八落的阵型,白灵不禁想起史书中猛将冲阵、千军辟易的场景,心中暗自叹息:“若以后能寻得一名统兵鬼将,该有多好。” 可惜,白波渠帅在历史长河中籍籍无名,若有大将辅佐,她的战力必将大幅提升。 “贱婢!我既能杀你一次,便能再杀你一次!” 贾士道一声怒吼,身形如同绿巨人般从天而降,借着冲击势能,一拳砸在金灵的尸身上。 转瞬之间,对方便被轰入坚硬的柏油路面,还未等他继续发动攻击。 便见一只苍白的手臂穿透地面,五指深深插入某人胸口,抓住琵琶骨后,狠狠将其拽向地面。 “糟!好他妈疼!这女尸当真凶悍!” 贾士道痛得几近抓狂,他猛然挺身,双手紧紧抓住女尸的胳膊,如同拔萝卜一般将其从地底抽出。 随后抡圆了,像挥舞鞭子一样,轰轰轰反复砸向地面。 “胖子!小心!”远处的白灵眼尖,看到一团阴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丈高巨人身后,急忙出声提醒。 “什么?”贾士道话音刚落,便觉脖子一阵剧痛,只见男尸一口咬在他身上,疯狂地吮吸着鲜血。 与此同时,女尸也趁机抱住他粗大的胳膊,贪婪地吸食起来。 “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贾士道心中不甘,他的气力在迅速消逝。 而阴阳双尸却如同蚂蝗一般,任凭鬼兵如何拉扯,都无法将它们与贾士道分开。 “坚持住!” 忽然,坐镇后方的白灵冲至近前,举起哭丧棒就往男尸身上砸,只一下便将它砸得尸气溃散,不由得松了嘴。 贾士道则趁机鼓起剩余力气,将其狠狠砸了出去,白灵见哭丧棒效果这么好,又是对着女尸当头一棒。 也幸亏阴阳尸命格特殊,魂魄无法自行离身,这才让哭丧棒对其有用。 只可惜,两人的自救只能拖延一时,数量巨大的鬼兵,除了消耗它们身上的尸气,似乎不能再有其他作为。 危机之刻,只见一片黑云从远方急速飘来,霎时间,漫天骨魔从天而降,落地后齐齐扑向阴阳双尸。 “抱歉两位道友,我来晚了,此次确实是为兄之错。” (今天下午打点滴,没睡觉在码字t t,现在还在码。) 第72章 送丹 在清冷的月色笼罩下,眼前是一片森然的白骨海洋,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无数手持各式兵刃的骨魔,如同行军蚁一般,前赴后继地向阴阳尸发起猛烈的进攻。 若单论个体实力,这些骨魔甚至比猖兵还要强上几分。 双尸实力虽强,奋力抵抗,不断粉碎来袭的白骨战士,但面对那如潮水般无穷无尽的数量,普通攻击所起到的作用,不过是沧海一粟。 仅仅片,汹涌的尸气便被消磨掉一半,就连原本凌厉的攻势也萎靡了不少。 陈风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眉头微皱,略作思索后道:“差不多到时候了,再这样打下去,这阴阳尸怕是要废了。” 随即,单手迅速结出一个“缚”字印,紧接着口中开始念诵咒诀,声音沉稳而有力:“魂锁幽冥,魄镇黄泉,千魂为缚,万邪皆封!” 刹那间,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骨魔手中的武器尽数化作洁白的骨链,将双尸层层缠绕、捆缚。 这些锁链在骨魔的牵引下,犹如蚂蚁搬家一般,一点点地将双尸,朝着玄阴千魂白骨幡里面拖去。 在绝对实力碾压下,整个过程没有掀起半点波澜,阴阳尸最终还是被煞鬼抓入幡中。 陈风神色平静,上前一步,拱手歉意道:“对不起,此番实属为兄之过,还请移步一叙,为你们压惊洗尘。” 虽然某人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可想起刚刚他反手之间,便镇压阴阳尸的强大实力,二人心中根本没有别的想法。 只有贾士道因受伤的缘故,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那就打扰陈兄了。” 鹿鸣小区别墅之内,灯火辉煌如昼。 三人围坐在圆桌旁,正悠然品茗,须臾,一队队纸人迈着工整的脚步,将以术法维持常温的酒菜依次端上了桌。 “陈兄,小弟心中有一疑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知能否向您请教一二?” 说话之人正是贾士道,此刻他精神萎靡不振,脸色竟不知不觉间泛起乌青之色,显然是身中尸毒之象。 “且慢,你先服下这颗解毒丹,我再慢慢为你道来。”言罢,陈风从袍袖之中取出一瓶怯毒丹,递向贾士道,那神情似是不打算再将这丹药收回。 贾胖子也是个精明世故之人,当下便取出一颗碧绿的丹药服下,而后将剩下的尽数揣进怀里。 “咳咳……”这怯毒丹药效奇速,贾士道服下不久,便吐出一口乌黑的尸毒。 他连忙接着说道:“此前,我见道兄似是御空而来,按常理而言,这等境界唯有玄丹境、法相境的修士方能施展御空飞行。” 听闻此言,白灵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望向陈风。 三人皆是凝元境散修,没理由陈风能做到的事,他们却做不到。 “呵呵……我当是什么事,此事对于白灵来说或许不难做到,但贾兄弟嘛……” 陈风轻轻摇晃着杯中红酒,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看得让贾士道心急如焚。 御空飞行,天下修士谁人不想拥有这等本事! “唉,好道兄,就别再卖关子了,快告诉我究竟是为何。” 然而,未等某人说出答案,白灵已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她无奈地对贾士道说道: “想必,陈兄是御使众多阴魂托起魂幡,才能达到飞行的目地,而魂幡又可减少法力的消耗。” 这实则是一种仅少数人,才能掌握的力大飞砖之法。 其一,需能御使诸多阴魂;其二,得拥有足够深厚的法力。 并且,别看高空飞行看似潇洒帅气,可一旦遭受攻击,那便如同活靶子般被人击坠。 实际上,白灵知晓这个办法后,脸上并未露出太多兴奋之色,因为纸人承载魂力有限,而人体本就蕴含浊气,浊气下沉天生沉重。 以她当下的实力,最多能驾驭一顶八抬大轿。 可在轿子疾行之际,以低空滑行之态前进,且有纸轿护持,可避免轻易遭受贼人偷袭。 宴会之上,众人推杯换盏,酒已过三巡,菜亦过五味。 此时,陈风缓缓抬手轻拍,刹那间,便有纸质侍者手托玉盘,恭敬上前。 那玉盘正中央,静卧着一枚丹药,火红剔透,恰似血色玛瑙般夺目。 见到这颗丹药,两人心中皆是猛地一震。他们修道多年,如此高品质的丹药,当真是生平未见! 陈风神色郑重,缓缓开口道:“此乃玄元气血丹,我等修道者与武修不同,武修肉身坚若金刚,而我等侧重道法。 此丹虽无法让人同时兼顾道修与武修,但能大幅提升血气。 须知,性与命本就是相辅相成,道修与武修不过是侧重点有所差异。 在凝元境服用此玄元气血丹,至少能让修行速度提升三倍。” 话音刚落,白灵,贾士道眼神愈发火热,散修当真是没爹疼,没娘爱,一身装备全靠凑,要是遇到点突发情况,直接是死无全尸。 “哈哈,两位无需客气,不妨先品尝一番,试试效果。”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见到俩人这副模样,他无比庆幸是自己拿到了玄阴登仙法,并且再次在内心感谢“送宝道人”董瘟。 闻言,俩人便不再推辞当即将其服下,丹药入体的一刹,雄浑的气血瞬间贯通四肢百骸,令运功效率提升了一倍不止。 “此丹共计炼成三十六枚,今日赠予二位道友一人一瓶,权作弥补道兄先前之失。” 他抬手一挥,两瓶火红剔透的丹药便稳稳落在二人面前,瓶身隐隐透出灵光,显得极为珍贵。 “陈兄如此厚赠,实在令我等受宠若惊。”话说这么说,贾士道手脚麻利的收下弹药,心中略一感知,便晓得瓶内足有八丹丸。 “谢谢,道兄慷慨,此丹珍贵,我等必当善用。”白灵平日是个清冷性子,面皮子薄,如此收礼令她倍感不安。 忽然,她无意间瞥到陈风身后纸人做工粗糙,犹如顽童随手之作,着实有碍观瞻。 当即从极乐灵盒中,拿出一叠做工精美栩栩如生的侍女,放到某人面前道:“还请勿要推辞。” “咳咳其实我也有带礼物上门。”话落,贾士道从灵盒里拿出一坛子厉鬼,不多不少同样也是八只。 唉,白灵妹子,下次送礼能不能商量一下,差点没让我尴尬死,一坛子鬼虽上不得台面,总比没有要强。 礼轻情意重,陈风微微颔首,神色稳重道:“二位道友不必多礼,此丹虽有些许效用,却也是我的一番心意,望日后我等能继续携手,共谋大道。” 话落,贾士道与白灵齐齐起身,双手抱拳,震声道:“必不相负!” (总算没侧漏,补上了,好像有点发烧,t t睡觉去了。) 第73章 小偷 一夜无话,宾主尽欢,白灵,贾士道一大早便请辞离开了,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感受开挂的快感。 此后的日子里,陈风并未再接取任务,每日沉浸于炼丹之术,精心炼制各类丹药,或是专注于祭炼阴阳尸,力求早日将其炼化。 期间尝到甜头的两人,还会不时抓来大量阴魂、厉鬼,以此换取玄元气血丹。 而陈风也在大量丹药的辅助之下,修为进展极为迅猛,仅仅三个月的时间,便从凝元初期突破至凝元中期,且根基稳固,并无丝毫虚浮。 然而,这般快速的提升并非是全无代价,仓房内炼丹所需的药材,每日都在急剧减少,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唉,如此庞大的消耗,我这倒蛮像是游戏中的角色,氪金修仙。” 他伸了个懒腰后,慢悠悠地走出练功房,准备依照往常的习惯,前往炼丹室继续炼丹。 忽然间,陈风想起近期似乎未曾见到千岁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也不知这小家伙跑到哪里野去了,只希望它不要遭遇危险才好。 “喵~” 一声猫叫陡然响起,陈风闻声望去,只见千岁满嘴叼着鸟毛,正从远处飞奔而来。 来到近前后人立而起,用爪子不停指着种植园的方向不停比划,甚至还发出急切的叫声,似乎是在骂谁。 “你是说有只黑鸟潜入咱家偷吃?”陈风沉声问道。 “喵喵!” 陈风思索片刻,伸手从千岁嘴边取下一根乌黑的羽毛,随后拿出手机,使用拍照识图功能对准羽毛,其结果显示是乌鸦的羽毛。 “不好!我的那些药材和毒虫!” 他瞬间意识到种植园可能进了“小偷”,心中一紧,脚下步伐陡然加快,仅仅十几息的时间,便赶到了种植园所在的三层。 幸运的是,大部分药材还安然无恙,尸参、骷髅花、死魂草、人头果等一样未少。 然而,之前精心饲养的毒物却少了一半,只有那些体型较大的毒物得以保留。 此时他真切地体会到了,勤恳老农看到自家菜地,被野猪霍霍糟蹋时的那种无奈与愤怒。 “死乌鸦!若让道爷抓到你,定不轻饶!” 被动防守并非他的性格,按照千岁的描述,那只乌鸦是从暗河方向飞来的,并且还能识破他设置的隐藏法阵,显然这绝非普通鸟类所能做到的。 所以这次他决定主动出击,正好可借此机会,前往暗河源头一探究竟,确认那里是否通往苍龙山内部。 然而,在出发之前,尚有一件要事亟待处理,那便是将田秀林的双生魂与阴阳尸相融合,以求凶威更甚! 地下第四层的炼器室内,陈风神色凝重,挥手从玄阴千魂白骨幡中,放出历经数月祭炼的阴阳尸。 此刻,两具尸身已然完全融合,呈现出四臂双面之态,兼具男女双方的特征。 其实力更是与分开之时有着天壤之别,如今的它,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阳尸! 紧接着,陈风剑指轻点魂幡,男身女相的田秀林,从魂幡中疾窜而出浮于上空,一时间,室内杀意弥漫,煞气逼人。 却是双生魂,在魂幡得天独厚的环境中韬光养晦,积蓄实力。 凭借着比煞鬼更为卓越的潜力,最终成功吞噬对方,占据了魂主之位。 然而,双生魂毕竟是有着不俗的灵智,乃天生反骨,即便作为魂主依旧很不老实,不愿与阴阳尸进行融合。 见此情景,陈风眼神瞬间变得森寒无比,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在我面前,你还妄图兴风作浪不成?” “炼魂化骨,吾意如刀!” 他伸掌隔空虚握,刚才还桀骜不驯的双生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 随后在它的哀嚎声中,被某人硬生生捏成一颗魂珠,塞进了阴阳尸的嘴里。 轰!滔天的凶煞之气冲天而起,直破九霄。 即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新生的阴阳魔尸,四臂双面,身躯宛如玄铁铸就,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水火不侵,坚不可摧。 其一面苍白如霜,面容扭曲狰狞,双目空洞却透着摄人心魄的幽光,嘴角裂至耳根,露出森森獠牙。 另一面漆黑如夜,皮肤如焦炭般龟裂,裂缝中隐隐渗出猩红血丝,双目赤红如血,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 四臂粗壮如柱,肌肉虬结,左两臂缠绕着九幽寒气,指尖滴落冰霜,所触之处万物冻结; 右两臂之上,冰蓝阴火熊熊燃烧,那火焰好似灵动而又危险的毒蛇,似要将世间一切尽数焚毁。 “……通幽境!” 目睹对方身上这般奇异景象,陈风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欣喜,反而瞬间感到惊惧。 对方现在的境界,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大层次,稍有差池,便会遭受可怕的反噬。 “红音!” 刹那间,黑伞自行悬浮于头顶,伞中深处缓缓探出一只苍白手掌,朝着那疯狂挣扎的魔尸轻轻一握。 “咯……咔咔……”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魔尸瞬间老实下来,不再反抗。 陈风见状,连忙摇动手中长幡,瞬息,数十条阴火锁链激射而出,轻而易举便将魔尸拖入魂幡之中。 “唉,左道手段虽能带来奇效,可这反噬起来,也着实是令人胆战心惊啊!”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若不是有无头女鬼每次在关键时刻兜底,自他踏上修行之路以来,恐怕早已无数次丧命。 左道之法,虽能让人迅速获得强大的力量,却往往伴随着沉重的代价。反噬、迷失自我、心性偏激,甚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如今还算得上干净吗?……噗呲……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有些事既已做下,便无法更改。 道爷我,不过是想带着他们,一同踏上成仙路罢了! 翌日。 陈风有条不紊地备好了,前往苍龙山所需的装备,而后随手点开了14局的任务平台。 他心中有个盘算,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与此次苍龙山之行顺路能做的任务。 “嗯?”陈风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溪攀第一女子大学的任务,竟已被人完成了?” 看来貌似有新的散修入驻溪攀市,也不知是好是坏,这方面还需多注意一下。 此刻,任务平台上更新的任务中,清晰罗列着四件报酬不菲的任务。 第一任务:调查苍月山游客与驴友失踪的原因。 近期,有迹象表明在该风景区有人看到了曾经失踪的家人。 任务要求为尽可能搜寻失踪人员,此任务评定为黄级,酬劳高达1200万。 (此前,考虑到原定金额过低,现已进行大幅度修正。) 第二任务:沧月江水势泛滥成灾,时常掀翻两岸的渔船,导致船毁人亡的悲剧不断上演。 该任务需调查水患原因并妥善处理,同样为黄级任务,酬劳达到了3400万。 第三任务:林挂市,伏波山白龙寺香火存在异常,需外派人员前往调查,此任务评定为黄级,酬劳4700万。(注:现已死亡8人。) 按照任务难度与酬劳挂钩的规则来看,前往苍龙山的报酬,显然比不上其他任务的丰厚。 然而,秉持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的务实态度,他还是顺手将任务接了下来。 第74章 苍龙山 自二月踏上修道之途,时光匆匆流转至六月。 陈风在千岁的带路下,于怪石狰狞、犬牙交错的暗河上空缓慢飞行。 幸得他如今能够驾驭宝幡飞行,否则,想在这汹涌激荡的河水中逆流而上,着实是千难万难。 地下暗河虽仅有三十公里,然而陈风却依旧耗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艰难抵达尽头。 眼前,一座巨大的深潭霍然呈现,其高低垂直落差近百米,碧绿潭水波光粼粼,如繁星洒落。 周边植被郁郁葱葱,野果累累垂挂枝头,不时有银鱼自水面奋力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望着这如画景致,陈风心中不禁暗自思忖:“此地风景,似人间胜境,想来我已身处苍龙山中了。” 感慨之余,他御使魂幡,缓缓向上飞升。 突然,原本碧水如镜的深潭,猛地炸起一团巨大的水雾,竟有一条身形蜿蜒、长达十几米的巨蟒,自水汽中隐隐浮现。 “嘶~!” 它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迅猛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后,忽然喷出一片水网,朝着猎物兜头罩下。 陈风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之色,冷哼一声:“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泥鳅,也敢在此张狂放肆,正好这阴阳魔尸正缺些血食。” 说罢,他手指轻点身下魂幡,继续轻声道:“吃它!蛇胆留下。” 刹那间,黑烟蜂拥而出,那魔尸状若癫狂,四臂交错挥舞间,轻易便将那坚韧无比的水网撕裂开来。 紧接着,双臂如铁箍一般,牢牢抱住水桶粗的碧鳞巨蟒,一同坠入深潭之中。 “嗤!” 通幽境魔尸只是微微一用力,手臂便如利刃般,轻松刺破巨蟒的坚硬鳞甲,深入其皮肉之内。 顿时,巨蟒仿佛置身于冰火两个极端,痛苦到了极点。 它下意识地使出绞杀绝技,身体疯狂旋转扭动,试图将魔尸牢牢缠住,可这一切皆是徒劳无功。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还未到,魔尸便从已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深潭中跃出,双手虔诚地捧着拳头大小的蛇胆,恭恭敬敬地送到陈风手上。 (实则,一照面间胜负已分,随后魔尸便开始进食。) 接过蛇胆,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刚入山中便有此收获。这蛇胆若拿到外面售卖,少说也能值个几百万。” 言罢,轻轻捏了捏略带腥味的蛇胆,他随后取出保鲜膜,将其仔细包裹一圈,而后存入了极乐灵盒之中。 初夏时节,山林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之象,万物竞相生长,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在陈风身上。 他深吸一口林间清新的气息,只觉心情都随之舒畅了许多。 由于正值白昼,无法再借助魂幡代步,陈风只能徒步朝着苍龙山深处进发。 不得不承认,苍龙山的原始程度,远超一般的亚热带森林,头顶之上,动辄是高达数十米、需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 脚下的土地上,缠绕着各种难以分辨的藤蔓,以及丛生的蕨类植物。 偶尔遇到新奇的毒物,像人脸蛛、七彩蛇、铁背蜈蚣之类,他都会将其收入虿盆,好日后放入种植园,以丰富其中的物种。 “届时,得找个时间炼制一些重砂,说不定能弄出一件类似法宝的宝物。” 百毒神砂,这算是目前陈风,最有希望炼制出来的法宝了。 当然,白皮书上记载的远不止这些,还有百里烟尘瘴、万魂幡、地火雷珠、裂魂戮道等,但这些对他而言,暂时太过遥远。 “我说千岁,你确定知道那乌鸦的位置吗?” 不知不觉间,一人一猫已在深山里行进了百余里。此时,太阳西斜,已至黄昏时分,森林里的光线也渐渐昏暗下来。 “喵喵~” “你的意思是快到了?你昨天就是在前面遇到它的?”此刻,陈风正行走在一条野兽踩出的山径上。 不远处,影影绰绰的草木后面,他隐约看到有影子在晃动。 是人?是动物?还是精怪?……没等他进一步思索,便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传来,听声音,人数似乎不少。 “张健!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我受够你了!你口口声声说看到了失踪的父亲,可我们跟着你找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甚至还让我们在荒郊野岭迷了路!你简直混蛋至极!你怎么不去死!”说话的女生显然怨气深重,言语间毫不留情。 “雯雯,别生气了,刚才我说的句句属实,我以列祖列宗之名起誓,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男孩声音带着几分怯懦与诚恳,似是自知犯错,根本不敢与之争辩。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当下首要的事,是思索如何返程,手机在山林里完全没有信号。” “不要再起争执了,马上就要到晚上了,我们需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扎营。” “” 哼?尚未入夜,此地便如此喧闹,它们这是唱的哪出戏,竟故意在我面前这般作态,难不成是把我当傻子哄骗? 苍龙山风景区,设有专门的固定旅游路线,除了少数胆大妄为、不顾生死的驴友之外,鲜有人能深入景区百里之境。 就凭这群娇弱易碎的大学生,还想与我比脚程,简直是荒谬至极。 可当他走过去,用法眼看向众人时,运起法眼仔细端详时,心中陡然一惊——竟无法看透他们的虚实! 而那些人,在见到这个突然从树林中现身的道士,就仿佛见了鬼般,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诧异。 现场一共有七个人,男女皆有,他们每个人都身着专业齐全的登山装备,唯独一人因为被裹挟在众人身后,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你……”领队之人话音未落,便被陈风一把掐住脖子高高举起,其动作之快,几乎无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 陈风眉头紧锁,暗自思忖:“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判断有误?” 他能清晰感知到对方有脉搏跳动,有心脏搏动,然而,除了这一切看似正常的生命体征外。 此人身上竟没有一丝阳气!陈风神色凝重,手腕迅速一翻,抽出那许久未曾动用的桃木剑,剑尖直指面前的男人,正要狠狠刺下。 “住手!!道长!你这是在杀人啊!千万不要冲动!” 六人中唯有一个女孩惊慌失措地高声叫喊着。 而其他隐匿于黑暗中的人,脸上皆浮现出诡异莫名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 第75章 山魈 伥鬼 三眼鸦 残阳如血,昏黄的余晖渐渐西沉,陈风手提一人,作势欲刺。 忽然耳畔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他仅余光一瞥,依旧不为所动,手中桃木剑直刺眼前人心脏。 “嗤!” 随着一大股黑烟从破损处喷涌而出,那壮硕的身躯如泄气般迅速干瘪,最终只剩一张皱巴巴的人皮被他攥在手中。 陈风冷笑一声,低声自语:“又是这种东西……这些人皮鬼究竟如何逃过我的法眼?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溪攀市女子大学的林佳惠,眼见相处数日的队友化为一张人皮,已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怎么办,那到底是什么你们谁知道”正当她想找他人寻求解释时,猛然惊觉那些直接救济她的好心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过来,让我看看。”陈风冷声命令,目光如刀般扫向她。 虽不确定,对方是否为人皮鬼的新伎俩,但直觉告诉他,此女应该是活人。 “……我?”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令林佳惠茫然失措,只知怔怔地立于原地。 眼前这道士虽身着道袍,却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特别是刚刚那血腥的一幕,仍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废话,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不要傻站在那浪费道爷时间!” 许是见那女孩迟迟未动,某人语气有些不耐,忽然他心念一动,脚下阴影中缓缓升起,一具手提剑盾的森然骨魔,死气逼人。 “……不要……不…要杀我!道长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求您别要杀我!” 林佳惠惊恐地望着那尊一丈高的骸骨怪物,即便尚未靠近,那弥漫的死气已让她如坠九幽,寒意彻骨。 “过来,我不想再说第二次。”陈风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是……是,道长。”她强压心中恐惧,战战兢兢地迈步上前,目光不时瞥向那森然矗立的骨魔,心跳如鼓。 见状,他也懒得解释,手中银针一闪,迅疾刺入她的人中穴,测其鼻息,随即开启法眼,审视她的福禄寿三火。 果不其然,除了极度萎靡外,与常人并无二致。 “姓名,籍贯,进苍龙山几日,为何与那些鬼物混在一起?” 待到林佳惠走近后,陈风才注意到她容貌秀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即便一身登山装也难掩其清丽气质。 “我……我是溪攀市女子大学的学生,名叫林佳惠。 五天前,我参加了一支三十人的低价旅行团进山游玩,团费低廉且包食宿。 第一天大家玩得很尽兴,有人提议露营,导游声称有专门的露营地点,众人便同意了。” “之后,我们偏离了旅游路线。 傍晚时分,林中突然升起浓雾,导游消失无踪,大家顿时慌了神。 有人说看到他走向林子深处,也有人说他去了河边打水。 然而,雾气整夜未散,旅行团的人也在逐渐消失。” “第三天晚上,我遇到了张健几人。他们为我提供了水和食物,并让我白天睡觉、晚上赶路。 他们给的理由是白天山中雾气最浓,只有临近晚上才能看清前路……”林佳惠声音颤抖,回忆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林佳惠一口气说完,她才怯生生地抬头问道:“道长……您不会杀了我?” “哼,杀你作甚?要杀早杀了,且再问你一事,若我不出现,它们会带你去何处?”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他们走……”林佳惠声音微弱,神情惶恐。 闻言,陈风便不再多问,挥手将骨魔收回,心知从这女学生口中,已问不出更多线索。 若他所料不差,方才那几只人皮鬼,不过是妖邪驱使的伥鬼,如今它们消失无踪,多半是通风报信了。 念及于此,陈风如变戏法般,手腕一翻,千魂白骨幡已握于手中。 随后轻轻一抖,幡中顿时涌出百十来条阴魂,四散而去,在方圆五里内巡游警戒。 “你叫林佳惠,对?”陈风转头看向她,语气不容置疑道:“待会儿我需要你配合,如何?” “能拒……”林佳惠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话到嘴边,却被陈风那冷冽的眼神逼了回去,只得低头应道:“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晚十点,月上中天,林间一简易营地中,林佳惠方收拾好帐篷,正要燃起篝火之际,周遭蓦地刮起一阵卷地黑风。 “嘎嘎嘎……山将军!你的新娘子找到了!按先前说好的,你手下那几只伥鬼可归我了!” 林佳惠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浑身漆黑、羽毛油亮的三眼乌鸦正立于树梢。 翼展近半米,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只有额间的独眼,则在滴溜溜乱转,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哈哈……死乌鸦,莫要说笑!那些伥鬼可是山君赏我的仆从,若都被你吃了,大人怪罪下来,我便拿你顶缸!” 人未至,声先到。 阴暗的树林间,一道庞然身影如风般穿梭而来,伴随着一声闷响,那浑身散发着骚臭味的妖物,已然落在林佳惠面前。 怪物体形似人,却生得面目狰狞,全身覆满浓密毛发,长臂利爪,行动迅捷如风,正是传说中的山魈。 “不错!不错!今日的新娘子果然标致,细皮嫩肉,玩完还能填饱肚子!”山将军咧开血盆大口,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目光贪婪地打量着林佳惠。 “你这该死的卷毛狒狒!竟敢出尔反尔!”三眼乌鸦见山魈赖账,顿时急得跳脚,声音异常尖锐刺耳。 “嚷嚷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山君评理!” 山魈不屑地挥了挥粗壮的手臂,展示着那覆满浓密毛发的腱子肉,冷笑道,“我凭本事赖账,为什么要给你伥鬼?” 它向来瞧不起这只只会溜须拍马的肥鸟,除了耍些小聪明,半点真本事都没有。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三眼乌鸦并未继续争辩,反而急匆匆振翅高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哈哈哈……死乌鸦,你就这点能耐?下次再多嘴,老子非把你那身鸟毛拔光不可!”山魈得意大笑,声音在山林中回荡。 然而,笑声未落,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只见那三眼乌鸦被一道黑影凌空拍落,重重摔在地上,翅膀险些折断。 该死!是那只蠢猫追来了! 三眼乌鸦挣扎着爬起来,狭长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诈,道:“山将军,只要你帮我解决它,今天这事我便不再追究!” 它心知那只黑猫敢追入深山,必定有所依仗,索性借山魈之手试探一番。 第76章 两军厮杀 “喵!” 千岁从树上轻盈跃下,一双蔚蓝色的竖瞳,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三眼乌鸦。 吓得它尾羽微微颤抖,显然在种植园偷东西时没少吃亏,对这只黑猫心有余悸。 “哈!这就是你说的猫妖?”山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果然,山君大人就不该收你这种废物做属下,简直是丢妖现眼!”说罢,它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捏紧拳头,大步朝千岁走去。 然而,刚走出十步,山魈猛然停住,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仿佛再往前一步便会万劫不复。 “妈了个巴子的!这怂鸟果然没安好心,想让山爷爷替它探路?门都没有!”山魈心中暗骂,脚步缓缓后退。 就在此时,它先前停驻的位置上,一尊恐怖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怪物四臂双面,一面赤红如火,一面苍白如冰,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正是陈风炼制的阴阳魔尸。 “我说今晚怎会有喜鹊在叫,原来是买一送一啊。”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穿黑白二色道袍的道人,撑着一把黑色印花纸伞,从阴阳魔尸背后踱步而出。 他目光如炬,似笑非笑地望着山魈和三眼乌鸦,仿佛在看两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山魈见状强压心中不安,厉声喝道:“你这妖道角是何人?可知我乃苍龙山君座下先锋大将,山将军! 若识相的话,便速速退去,否则本将定叫你生死两难!” 忽然,它止住话头,仔细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风,发现对方竟只有凝元中期修为,心中顿时生出一丝侥幸。 或许,这妖道不过是仗着那具尸傀逞凶,若能搏上一搏,说不定还能尝到修士血肉的滋味——毕竟,那可是连山君都难得一尝的人间美味! 山魈越想越激动,浑身肌肉紧绷,体表蒸腾出惊人的水汽,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它猛然仰天长啸,声震山林,夜空中顿时响起无数怪叫,此起彼伏,仿佛整座苍龙山都在回应它的召唤。 “兀那道人!本将军今晚决定了,你人头留着下酒,剩下的送给大王!”刚发完聚妖令的山魈挺直腰杆,气焰嚣张至极,仿佛胜券在握。 “哦?就凭你和那只挫鸟?”黑伞下,陈风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之前散布在方圆五里内的阴魂,早已将情报传入脑海,让他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 然而话音未落,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之前看似奸猾的三眼乌鸦,却是率先爆发了。 “呱!……那贼道!说谁是挫鸟呢?有本事让那蠢猫过来跟咱练练!看我不把它的毛皮全扒了!”三眼乌鸦气得羽毛倒竖,声音尖锐刺耳。(欺软怕硬,柿子捡软的捏~) “喵!!” 千岁一声尖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般朝乌鸦精扑去。 顿时吓得它当场魂飞魄散,扑腾着翅膀躲到山魈身后,嘴里还不忘咕哝:“你……你给我等着!” “千岁,别急。”陈风轻轻抬手,示意黑猫稍安勿躁,随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林子里,接着道:“菜不上齐,如何开席?” 陈风话音未落,四周的黑暗中骤然亮起无数双饥渴的眼睛,将众人团团包围。月光逐渐升高,映照出它们的真容—— 山鬼,披头散发,身穿藤蔓与树叶,形如女子,目光幽冷。 木客,矮小如孩童,手持木弓木器,眼神狡黠闪烁。 山蜘蛛,体型如磨盘,八只长腿布满绒毛,口中滴落毒液。 石怪,形似巨兽,浑身如岩石般坚硬,力大无穷。 剩下的一眼望去,猴精、狼妖、狸妖、蝙蝠精、伥鬼、僵尸……林林总总,粗粗一数,竟有数百头之多。 这宛如噩梦般的场景,让原本躲在远处的林佳惠彻底崩溃。 她再也顾不得自己那可笑的矜持,转身以最快的速度朝陈风奔去,哪怕以卖肉为代价,也要祈求他的庇护。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黑伞范围时,身体突然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像根木桩般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道……呃……” 林佳惠以为是陈风所为,连忙想要解释,却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从伞下缓缓伸出。 食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于黑伞之外一丈外划出无形界限,随即,默默缩回伞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没有语言,没有文字,但林佳惠却莫名了解其意思“越界者,死!” 这一瞬间,她被吓得浑身颤抖,不敢再动分毫。 “妖道角!你观我苍龙山先锋军可壮否?就凭一具尸傀和几只阴魂,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山魈满目狰狞,提着一柄两米长巨斧,迈步列于众妖之前,左手高举握拳就要下令攻击。 “嗤区区一群山精野怪,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比人多?那就张大你狗眼,好好瞧个清楚!”陈风轻笑一声。 霎时间,天地间骤然一暗,仿佛连月光都被吞噬。 地面猛然裂开一道深邃的缝隙,玄阴千魂白骨幡自地底缓缓升起,幡杆如擎天之柱,幡面绘满狰狞鬼神,在狂卷的阴风中猎猎作响。 幡面上幽光流转,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其中挣扎嘶吼,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森然寒意。 随着白骨幡的升起,一股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全场,冥风呼啸,卷起漫天枯叶与尘土。 大地仿佛被墨汁浸染,以白骨幡为中心,漆黑的阴影迅速蔓延开来,转眼间覆盖了整片战场。 下一刻,地面猛然震动,无数裂缝中冒出幽幽蓝火,一具具森然白骨从地底爬出。 它们身披残破铠甲,手持刀剑盾牌,眼眶中跳动着冰冷的蓝色火焰,整齐列阵,将苍龙山先锋军的妖兵团团包围。 近千骨兵沉默无声,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意。 它们步伐整齐,盾牌相撞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是一支从幽冥地府中走出的真正鬼军。 与此同时,苍龙山众妖也毫不示弱。山魈怒吼一声,身形猛然膨胀,毛发根根竖起,宛如一座小山。 山鬼发出凄厉的尖啸,藤蔓与树叶在周身缠绕,化作一件天然铠甲。 山蜘蛛张开巨口,毒液滴落在地,腐蚀出一个个深坑。 石怪捶打胸膛,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要将大地震碎。 两军对垒,杀气冲天,一方是阴森可怖的骨魔大军,一方是凶残暴戾的妖军,双方气势如虹,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陈风立于白骨幡下,手中黑色纸伞微微转动,伞面泛起幽幽光芒,淡淡道:“不错,不枉费我苦等如此之久。” 话音未落,玄阴千魂白骨幡猛然一震,幡面上的鬼神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近千骨兵齐声低吼,蓝色阴火冲天而起,化作一片幽蓝火海,朝苍龙山众妖席卷而去。 山魈怒吼一声,率先冲入战阵,巨爪挥舞间,数具骨兵被撕成碎片。 然而,那些碎裂的白骨却在蓝火的牵引下迅速重组,再度杀向敌人。 (唉,开局56分,怎么想都有点惨,是不是某些人忘记评分了啊t t泪) 第77章 穷途末路 幽幽月色下,苍龙山外围战火连天,双方厮杀成一团,毫无军阵可言。 陈风麾下的骨魔清一色皆是聚灵境,虽无灵智,却悍不畏死,周身燃烧着幽幽阴火,手持刀剑盾牌,如潮水般涌向敌阵。 反观妖魔先锋军,实力参差不齐,从不入流的野兽到凝元境精怪,鱼龙混杂其间,全凭血勇之气一通乱战。 战阵之上,敌我双方犬牙交错,刀光剑影间,不断有聚灵白骨被妖兽撕碎,阴火四散,亦有妖兵被远处射来的骨矢贯穿,哀嚎倒地。 起初,战局看似旗鼓相当,甚至妖魔先锋军凭借凝元境妖兽,打出来的碾压之势,一度占据上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的天平依旧在逐渐倾斜,哪怕十几头凝元妖兽联手,也难挽颓势。 战场一角,三头狼妖配合默契,身形如电,瞬间分别咬住一名骨魔的手腕与关节。 最后一头狼妖凌空跃起,一口咬断骨魔的脊椎,将其头颅撕下,整个狩猎过程不过十息,一头聚灵境骨魔便被彻底摧毁。 可就在它们转身扑向,下一名敌人时,那具被撕碎的骨魔,却已在阴火的牵引下重组身躯,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 它仿佛记仇一般,径直朝那三头狼妖冲去,与此同时,另一名骨魔也适时加入战团,以二敌三,全无防守的攻击狼妖。 尽管它们凶猛强悍,但在骨魔以命换命的攻势下,有一头狼妖终究不敌,被乱刀砍倒在地。 但这只是个开始,剩下的两头狼妖虽奋力反击,却难敌骨魔源源不断的复活与围攻,最后在绝望中倒在血泊里。 此等并非个例,战场内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骨魔倒下又站起,仿佛无穷无尽。 而妖魔先锋军却越战越少,每一名妖兵的倒下,都会让剩余的妖魔感到愈发绝望。 杀戮的热血逐渐冷却,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无论它们如何拼杀,敌人始终杀之不尽。 而当这种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妖魔先锋军中蔓延。即便是那些凝元境的精怪,也开始心生退意。 可惜战场之上退无可退,不断腾起的阴火照亮了夜空,也映照出妖魔先锋军眼中的恐惧与绝望。 这场厮杀,注定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死局。 “呵呵,感觉还差点意思啊,就让我来为你们再添一剂猛料。” 三丈高的千魂白骨幡下,陈风神色冷峻,从灵盒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把晶莹剔透的玉露百花丸。 此丹乃是回气丹中的上品,药力磅礴,平日里服用一颗便足以恢复大半法力,此刻却被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刹那间,磅礴药力自气海迸发,如狂涛怒浪般席卷全身。 原本消耗殆尽的法力瞬间充盈,甚至比之前更盛。 千魂白骨幡感应到主人的力量,幡面幽光大盛,宝气莹莹,仿佛与天地共鸣。 “阴火焚心,魔怒滔天,狱焰燃魂,万劫无生!” 陈风低喝一声,手中法诀一变,千魂白骨幡猛然一震,幡面上的鬼神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战场上的阴火骤然暴涨,化作一片幽蓝火海,将骸骨大军笼罩其中。 让它们的攻势变得愈发凶猛,每一次挥刀斩击都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将妖魔先锋军的防线彻底撕裂。 “吼!” 战场另一端,山魈眼见局势急转直下,猛然发出一声嘹亮嚎叫,召集先锋军中仅存的凝元境精怪。 不是它们不想逃命,而是整个战场已然大势已去,妄图逃离的妖兽都会被千岁,以及游离在战场外的阴阳魔尸率先击杀。 别看黑猫在山魈手里吃了一点小亏,但面对其他妖兽时却是罕有敌手。 特别是经过连番杀戮之后,千岁仿佛是觉醒了某种本能,不仅妖力更甚从前,就连战斗方式也越加诡谲。 时不时便能看到普通妖兽,莫名被着莫名枭首,却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在这般混乱的战场中,千岁简直是如鱼得水。 “诸位兄弟,那杆黑幡下的人类修士不除,我等皆难逃一死!接下来,我将带头冲锋,各族头目紧随其后,务必一举斩杀那玄袍修士!”山魈声音如雷,目光如炬,扫视众妖。 话音未落,他猛然往地上一滚,血水与泥浆瞬间沾染全身,山魈大喝一声,施展术法:“化泥为甲!” 顷刻间,血水与泥浆凝结成块,化作一套血色重甲,覆盖在它魁梧的身躯上,模样虽不甚精美,却为其平添几分威武之气。 身后的众妖见状,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稍稍平复,眼中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 “山将军高义,我等愿随将军冲锋!” “苍龙山乃吾等地盘,岂容人类修士放肆!在下定为您开出一条血路!” “将军,请再带兄弟们冲一次!” 众妖齐声应和,声音中带着决绝与悲壮,它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生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仅存的妖兵逐渐聚集,大多是被骨魔冲散的普通妖兽。 它们是在山魈的号召下,才勉强集结,乍一看似乎恢复了几分声势。 数百米之外,陈风立于千魂白骨幡下,举目远眺,神色淡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冲锋毫不在意。 心中暗自思忖:“这是要孤注一掷了,还是说那山魈打算断尾求生?” “魔尸,你的任务就是盯住它,切莫让其跑了。”陈风低声吩咐,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 “虽然它现在已经没用了,但务必抓活的。” 若非担心这群好不容易聚集的妖兽崩散,他早已令阴阳魔尸出手,直接将山魈镇杀。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行为,倒也没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山魈率领众妖冲入骨魔阵列,却在半途猛然转弯,甩下那些跟随它舍生入死的精怪头目,独自朝着另一个方向突围而去。 这一举动,彻底葬送了妖兽们最后的机会。 “妈了个巴子,再不跑就是傻逼!”山魈心中暗骂,手中长柄巨斧狂舞,沿途所遇骨魔无一合之敌。 他一边狂奔,一边冷笑道:“说什么让老子再带你们冲一次,好了……我已经做到了,接下来该你们冲锋了!” 可惜,就在他即将逃出生天的一刻,前方骤然出现一尊四臂双面的恐怖身影——阴阳魔尸。 那怪物冰火双面同时睁开双眼,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望着横亘在面前的尸傀,山魈心中一苦,脚步猛然顿住,原本狂喜的心情瞬间化为绝望。 它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 (咱是不是数据被吞了,还是说更新时间过于紊乱。t t) 第78章 神位(最底下补了境界设定)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山魈本想以势压人,却未料到对手竟如此强悍,不仅召唤出漫山遍野的骸骨大军,更有一尊实力远超自身的尸傀坐镇。 “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该死啊,我洞里还有三个小妞没吃完呢!”山魈双目充血,心中满是不甘与憎恨。 “山君奖励给我的血煞之气,我还没修炼完成!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愤怒与绝望交织,他猛然低吼一声,周身血气翻涌,施展出本命法术:“暴血!” 咔咔咔!! 伴随着一阵骨骼扭曲的声响,它的身躯猛然膨胀,肌肉虬结,气势节节攀升,转眼间已逼近通幽境的门槛。 “哈!啊哈哈哈!我现在所拥有的力量,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山魈狂笑一声,双手高举长柄巨斧,一步踏出,地面瞬间崩裂。 下一刻,它已如闪电般冲向阴阳魔尸,巨斧裹挟着狂暴的力量,直劈而下。 “区区傀儡!看我击碎你啊!!” 然而,阴阳魔尸却纹丝不动,四臂齐出,冰火双面同时睁开双眼,杀意毕现。 双方交错的一瞬,魔尸一拳轰出,山魈的巨斧尚未落下,便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震飞。 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随后重重摔在地上,骨骼尽碎生死不知。 有时候,双方实力只差半步,却如天堑般难以逾越,山魈终究未能跨过那一步,倒在了通往更强的路上。 见大局已定,陈风背着手缓步走向,满是残肢断臂的战场。 此时,骨魔们已将地上散落的尸体,集中垒成一座低矮的尸丘,空气中血腥气息弥漫,令人作呕。 “收获不错,少说能抵三千人类血肉,而且也能为骨魔增添些新种类。”陈风淡淡自语,丝毫不在意这些气味。 这时,他心中一动,千魂白骨幡如通灵般飞至身旁,幡面幽光流转,锁链如狂蟒灵蛇般探出,将尸体一一拉入幡中。 或许是嫌速度太慢,鬼神幡面猛然一震,地面骤然掀起一道阴影浪潮,将一座座尸丘尽数吞没。 在玄阴气息与阴火的灌注下,那些尸体逐渐皮肉尽去,被炼化成新的骨魔,加入到拾捡尸体的大军中。 “救!……救命啊!猫哥!猫姐!猫爷!别吃我啊!我有重要情报要告诉你的主人!我还知道山君洞府在哪里!” 即便隔着老远,陈风也能听到三眼乌鸦那刺耳的尖叫声,仿佛一百架轰炸机从头顶呼啸而过。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但翅膀被黑猫死死叼住,挣扎不得。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千岁,它原本准备撕下对方翅膀的动作停了下来。 黑猫眯了眯眼睛,随后叼着三眼乌鸦,像献宝一样屁颠屁颠地跑到陈风面前,发出一声得意的轻叫:“喵~” “好好……千岁,你做得很好。”陈风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千岁的脑袋,语气中带着赞许。 “待会儿我拿一瓶玄元气血丹给你当作补偿。” 千岁满意地眯起眼睛,尾巴轻轻摇晃,随后将三眼乌鸦丢在地上,那乌鸦翅膀耷拉着,浑身颤抖,显然被吓得魂不附体。 陈风低头看向三眼乌鸦,目光冷冽如刀:“将你知道的秘密全说出来,否则……你应当明白,死亡只是痛苦的开始。” 三眼乌鸦哆嗦着点头,正要开口交代时,却见某人转身走向,不远处倒在地上的山魈。 此时的他骨骼尽碎,仅凭强悍的肉体勉强苟活,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却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成王败寇……君上会为我报仇的!动手!……我……在下面等你!” 山魈咬牙切齿,声音嘶哑,就连丑陋的脸看起来硬气十足。 “嗤”陈风弯起嘴角并未回应,若非,对方的躯体经暴血术加持,肉身已几近凝元巅峰,他才懒得理会这头山魈。 虽然整体逊色正统武修,但也是颇为难得的炼化材料,唯有亲自动手,方可保山魈化为骨魔后,实力不致跌落太多。 “炼汝为魔,铸骨为兵, 为吾驱策,永世为役!” 咒声刚落,陈风剑指一点千魂白骨幡,幡面幽光骤然大盛。 霎时间,无数阴火从山魈的七窍涌入,疯狂煅烧其血肉精华,同时修复并强化它那破碎的骨骼。 “啊啊啊!!杀了我!杀了我啊!” 山魈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阴火在它体内肆虐,烧灼着每一寸血肉与内脏,偏偏它的魂魄被陈风强行镇压在体内,无法逃脱,只能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痛苦。 头顶黑伞,全程脸色未变的陈风,专注持咒,只因骨魔的成色与怨气息息相关。 怨气越深,炼化后的骨魔便越强,山魈的惨叫与挣扎,正是炼化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另一边三眼乌鸦趴在地上,目睹这一幕,吓得浑身羽毛炸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它什么时候见过如此恐怖的手段,心中对陈风的恐惧更是深入骨髓。 千岁则懒洋洋地蹲在一旁,舔了舔爪子,仿佛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目光偶尔扫过三眼乌鸦,碧绿的竖瞳中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提醒对方:若不老实交代,下一个便是你。 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山魈的血肉已尽数消融,化作一具高达五米的森然骨架。 它手中的长柄巨斧也随体型变化,化作一柄单手巨斧,斧刃上隐隐泛着幽蓝火焰,显得格外狰狞。 此时,未等陈风主动开口,那三眼乌鸦便瘸着腿,像只走地鸡一样飞奔过来,扑倒在地颤声道:“伟大的主人,小的愿认您为主,从此愿效犬马之劳!” 闻言,陈风瞥了它一眼,语气淡漠道:“废话少说,收你?那得看你有什么价值。” “是!是!”三眼乌鸦连忙点头,不敢有半分迟疑。 连忙它将自己所知的情报一一道来,苍龙山分为三大区域:一是苍龙山主体,二是流影河,三是云雾大森林。 山君乃是一只快修成人形的斑斓猛虎,居于山顶的山神庙中。 山腰处由守山大将苍狼校尉把守,山脚则是曾经山魈的驻扎之地。 此外,三眼乌鸦还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抢掠与诱拐游客之事,看似是山魈自作主张的行为。 背后却是山君的另一名心腹——黄三爷在暗中怂恿,其目的,便是引来人族修士,借刀杀人,除掉山君。 “黄三爷?”陈风眉头微皱,“它是什么来历?为何要谋害自己的山君?” 三眼乌鸦低声道:“黄三爷是从关东来的妖怪,本体是一只黄鼠狼,道行仅次于山君。 而它之所以想除掉山君,是为了夺取山君手中的一枚残破神位——八百里苍龙山神位!” “神位?!”陈风闻言,心中一震。 这年头,神位早已是稀世之物,要么因地脉移动损毁而消散,要么被某些大能握在手中,作为底牌。 若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恐怕苍龙山早已被道门祖庭踏平了。 毕竟,一尊山神神位,足以造就一位玄丹乃至法相境大能,那可是真正的人间神只! “山君是什么境界?”陈风沉声问道。 “通幽巅峰……”三眼乌鸦低声回答。 霎时间,某人心中的火热瞬间冷却,通幽巅峰的山君,手握一方山神神位,其威能可想而知。 若他贸然行动,到时哪怕有红音相助,恐怕也是吉凶难料。 三眼乌鸦见陈风神色凝重,又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流影河中的吞江蟾,以及云雾大森林里的分云鹿王,它们手中也各有一枚残破神位。” 陈风闻言,心中更是复杂。 他早已知晓,所谓的修行,不过是从一个圈子跳进另一个圈子的游戏。 每向上攀登一步,便会遇到一座又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神位虽好,但以他目前的实力,想要染指,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缓缓道:“你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若让我发现你有半句虚言,后果你应该清楚。” 三眼乌鸦连忙磕头如捣蒜:“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随后不再多言,目光投向远处苍龙山的轮廓,心中思绪万千。 神位诱人,但眼下还需从长计议。 毕竟,修行之路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应某位书友要求,给诸位补一下境界划分。) 聚气境 前期:感应天地灵气,初步凝聚法力。 中期:法力逐渐充盈,可施展简单法术。 后期:法力凝实,为突破凝元境打下基础。 特征:修士初步踏入修仙之门,法力如涓涓细流,逐渐汇聚。 凝元境 前期:法力积累,初步凝练为液态。 中期:法力如江河奔涌,施展法术威力大增。 后期:法力凝练至极致,为凝聚金丹做准备。 特征:法力从气态转化为液态,修士的实力大幅提升。 通幽境 前期:神识初开,可感知幽冥之力。 中期:神识增强,可短暂出窍,探索幽冥。 后期:神识通达,出幽入冥,窥探生死奥秘。 特征:修士开始接触灵魂与幽冥之力,神识成为重要修炼方向。 玄丹境 前期:凝聚金丹雏形,法力质变。 中期:金丹稳固,法力如海,威能无穷。 后期:金丹圆满,为突破法相境做准备。 特征:一粒金丹吞入腹,修士的法力与生命力发生质变,寿元大幅延长。 (剩下的到时候再增补,就不发了。) 锻体境 前期:锤炼筋骨,打熬体魄,初步增强肉身力量。 中期:筋骨强健,力量远超常人,可徒手碎石断木。 后期:肉身圆满,气血充盈,为突破炼血境打下基础。 特征:武者通过外功修炼,打熬筋骨,使肉身力量达到极致,为后续修炼奠定基础。 炼血境 前期:气血凝练,初步激发肉身潜能。 中期:气血如汞,力量与耐力大幅提升,可长时间战斗。 后期:气血圆满,肉身强度达到极致,为突破罡气境做准备。 特征:武者通过炼化气血,激发肉身潜能,使力量、速度、耐力全面提升。 罡气境 前期:初步凝聚罡气,护体罡气可抵御普通攻击。 中期:罡气外放,可形成护体罡罩,防御力大幅提升。 后期:罡气圆满,可凝练罡气为兵器,攻防一体。 特征:武者将气血转化为罡气,形成护体罡罩,攻防能力大幅增强。 先天境 前期:打通天地之桥,初步吸纳天地灵气,使肉身与灵气初步融合。 中期:灵气充盈,肉身与灵气进一步融合,力量与速度质变。 后期:先天圆满,肉身与灵气浑然一体,寿元延长至两百岁左右。 特征:武者突破凡体限制,吸纳天地灵气,使肉身与灵气融合,实力发生质变,寿元大幅延长。 (那个讨一下发电qaq) 第79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乌云散尽,月明星稀,苍龙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幽深。 岩洞外,刺鼻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混合了腐烂的栗子花、浓重的体味和腐朽的尸臭,令人作呕。 陈风眉头微皱,默默为自己加持了一个清净咒,暂时隔绝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林佳惠却没有这般从容,刚闻到那股气味,便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直到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嗯?” 此时,走在前面的陈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你就先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里面或许还有几个活人。” 闻听此言,林佳惠心中一紧。她强撑着站起身,扶着身旁的树干,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急切: “道长,那我怎么办?……我的意思是,这里太危险了,能不能……” 陈风微微一愣,不禁轻拍额头,哑然道:“嗯,倒是我疏忽了。” 他这才意识到,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以往跟自己打交道的大部分都是修行者,即便是身为女子的白灵,也不是弱者。 自己还指望把对方交给14平台,毕竟罪魁祸首都解决了,救援方面随便找几个人应付便是。 想到这,遂不再多言,抬手打了个响指。 瞬间,从林佳惠脚下的阴影中,升起两具丈高骨魔,它们手持兵刃,身形高大,但却莫名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她早已见识过道长的手段,知道这些骸骨怪物,是对方召唤出来的护卫保护自己的。 “谢谢。”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想要活着出苍龙山,就必须乖乖抱紧大腿。 在来的路上,陈风早已让三眼乌鸦将眼线散出去,以防被人跟踪,避免在洞外遭遇瓮中捉鳖的险境。 而为了活命,三眼乌鸦不仅将苍龙山的情报悉数告知,还主动请求陈风布下主仆禁制,以示忠诚。 对此他并未多言,只是淡然接受了它的效忠。 “走,前面带路。” 三眼乌鸦低飞在前,第三只眼幽光闪烁,不断扫视四周。 作为一只拥有特殊能力的妖禽,它的第三只眼能看破虚妄,洞察隐匿之物。 不仅如此,它还能号令普通乌鸦,形成一张遍布山野的监视网络。 正是凭借这一能力,它曾为山君监视整个苍龙山,地位特殊,连那些实力远超它的妖将也不敢轻易动它。 陈风深知三眼乌鸦的价值,收下它等于拥有了一张全天候的警戒网。 漆黑的岩洞内,潮湿黏腻的空气令人窒息,千岁不愿走在地上,轻盈一跃,跳上了某人的肩膀。 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警惕地扫视四周,似乎在搜寻隐藏中的敌人。 突然,洞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嗬……有人入侵……回来的不是主子!” “快……快去看看……别让对方跑了,肯定是之前走丢的活人!” “抓……抓住他们!” 沉重的脚步声在岩洞中回荡,伥鬼们纷纷捡起地上的木棒和锁链,朝洞口方向急奔而来。 然而,它们还未靠近,便被三眼乌鸦远远发现,立刻意识到这是个表现忠诚的机会,当即尖声叫道:“老爷!这些杂碎请交给三眼处理!” 话音未落,它双翅一震,身形如闪电般激射而出。 利爪与鸟喙并用,顷刻间便将冲在最前面的伥鬼喉咙撕破,后者化作一张张枯槁的人皮,瘫软在地。 紧接着,三眼乌鸦双翅一挥,羽翼中射出漫天羽梭,如雨般倾泻而下,将剩余的伥鬼扎成刺猬。 战斗结束后,三眼乌鸦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陈风面前,高声邀功:“幸不辱命!” 虽然略显浮夸的声音,在岩洞中回荡格外刺耳,但他还是“嗯”了一声,未作过多回应。 三眼乌鸦见状,心中稍安,它明白,只要自己还有用,就不怕被新主子卸磨杀鸟。 “喵~” 千岁不屑地瞥了它一眼,就这点战斗力?充其量也就侦察能拿得出手。 随着一行继续深入,陈风很快来到了岩洞的最深处,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足有三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中央摆放着一张由石头、茅草和受害者衣物搭建而成的床榻,上面沾满了油腻污垢,令人作呕。 近处的地面上,骷髅堆成塔状,人骨和头发纠缠在一起,显得诡异而恐怖。 然而,陈风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墙角。 那里摆放着一排排木笼子,里面关押着七八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她们蜷缩在笼子角落,眼中满是恐惧。 或许是没有火光的关系,黑暗中听到脚步声的女人们,纷纷瞪大了眼睛,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生怕被那怪物挑中,成为下一个被玩弄或吞噬的对象。 “” 他没有贸然出声,因为她们已是惊弓之鸟,两指一翻,赤焰符化作一道火箭,瞬间点燃了那张充满罪恶的床榻。 火光灼灼虽是刺眼,却也让这群可怜人见到不远处,某人正气凛然的模样。 “道长!救命啊!”有女孩伸长胳膊,发疯似的撕扯牢笼。 “救我!这里有妖怪!”有的披头散发,如同精神病般发出嘿嘿怪笑。 “呜呜那怪物吃了好多人!”也有的缩在笼头一角,抱头痛哭。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更多是想早点回去,与家人团聚。 长期的担惊受怕,早已让这些女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当她们看到有人来救自己时,仿佛找到了精神的发泄口,纷纷哭喊出声,将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倾泻而出。 “肃静!” 陈风的声音如惊雷般在岩洞中炸响,巨大的音浪瞬间压下了她们的哭喊。 一时间,岩洞内只剩下微弱的啜泣声,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寂静。 “吾名酆都,确实是来救你们的,但绝不是现在。” 陈风语气沉稳,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这才继续道:“这里面暂时还算安全,但外面可就不一定了。” “道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外面还有怪物吗?” 说话的是张采薇,她与外面的林佳惠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只是她比较倒霉,最先被掳到了这里。 “来的是人,但这里面的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 陈风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有底线,明白吗?你叫什么名字?我需要你把她们安抚住,可否做得到?” 世人皆重第一印象,陈风也不例外,在这群几乎崩溃的人中,这个女孩是少数还能保持理智的一个。 “我叫张采薇,主修心理辅导,应该能帮上您的忙。”她的声音有些微弱,但语气却是坚定。 “嗯。”陈风点了点头,心中略感欣慰。 心理学?难怪她能在这样的地狱环境中保持理智,随后没再多言,抬手一挥,隔空斩断了束缚张采薇的牢笼。 “谢……”张采薇刚想道谢,却被陈风抬手制止。 “记住,在我回来前莫要出洞,若是被敌人发现踪迹,你和她们都会死。” “明白了。” 第80章 四凶 一分钟前,三眼乌鸦给陈风传音,二十里外有三个陌生人类正急速向洞口靠近。 由于分不清是敌是友,陈风只能先将洞窟内的普通人安抚好,随后悄然出洞,做好应对的准备。 此时山洞外,林佳惠正乖巧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待道长出来。 忽然,一阵轻佻的调侃声从不远处传来:“嗨嗨嗨!……这猴子搞什么鬼?竟然放一个女人在洞口,难道是特意来伺候我们的?” 她心中一紧,循声望去,只见十几米外站着三男一女,四人打扮奇特,气质阴邪。 为首一人环眼狮鼻,膀大腰圆,目光如贼般在林佳惠身上扫过,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与欲望。 “嘿,小妹妹……你家主人呢?快点叫出来,就说恶世四凶又来找他了!”那人大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戏谑。 林佳惠心中一紧,知道几人绝非善类,当即故作惊慌地后退几步,试图退回山洞。 哪怕洞内腥臭难忍,那也比在外面任人宰割的要好。 “嗤……你这小东西还挺机灵的,知道往里面跑。”四人中一名眉眼间,有蜈蚣刀疤的男子忽然出声,正是四凶中的杀破狼。 蓦然,他眯起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不对!按理说那山魈动辄扒皮吃肉,比我们兄弟还难相处,你怎会往山洞里跑? 难道你没见过山魈,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 杀破狼话音刚落,他身旁一名凶悍女子已按捺不住,手中钉钩三头鞭猛然甩出,直取林佳惠后背! 这一鞭若是打中,足以剐去四两皮肉。 然而,就在鞭影即将触及林佳惠的瞬间,两具骨魔从她的影子中骤然浮现,替其硬生生挡下了这一击! “狼哥,看来有其他人到了。”四人中身材最为魁梧的男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此人一身腱子肉如城墙般耸立,正是四凶之一的“下山虎”。 只见他语气中带着少有的警惕,继续道:“狼哥,那山魈这么久不出现,怕不是被人给灭了?” 闻言,杀破狼眼神阴沉,盯着那两具骨魔,低声道:“别急,看看再说,估摸这背后之人快出来了。” 就在这时,陈风撑着黑山从洞内缓步走出,神色阴郁的扫视了一眼在场四人,随即眉头微皱。 这四人身上的血煞之气浓郁至极,甚至不亚于当初的人畜坊坊主。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此地?” 杀破狼没有直接回答,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人,还有驻守在这里的那只山魈,上哪了?” 说到这里,陈风心中其实已然明了,散修之间的规则,若是大家互看对眼,倒是能精诚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若是看不对眼,即便是当场大打出手,也是常有之事,官方根本不管这些。 如今对方的敌意这般明显,既是如此便无需多言,正好可以将之前布下的手段,全部用上! 他眼神一冷,心下已有了决断。 “魔尸!杀了那个持鞭女人!”陈风没有犹豫,暗中给藏于地下的阴阳魔尸下达指令。 下一秒,地面猛然震动,一道庞然黑影破土而出,其速度之快,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在贪婪豺愣神间,竟被对方一把抓住双脚高举过头,最后更是在她惊恐尖叫声中,被魔尸的巨力撕成两半。 一时间,鲜血如瀑,那持鞭女人死得不能再死。 “你!” 杀破狼等人脸色骤变,还未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风已抬手一挥,千魂白骨幡陡然震动,将脚下大地化作墨染之色。 紧接着, 近千具骨魔从地底缓缓升起,白骨森然,阴火缭绕,各自手握刀盾,将剩下的三人团团包围。 “这究竟!!你到底是什么人!”杀破狼直到现在都没回过味来,他实在没想到短短几句话的功夫,竟让自己失去老相好的同时,还身陷险境。 “酆都,一个最近才入职14局平台的小角色,你们也别想着逃跑,这方圆数十里都是我的眼线。” “哼!阁下果真好手段,也够决绝!不过只凭你那具尸傀就想伏杀我们,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杀破狼说完,负在身后的手朝下山虎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刻秒懂,瞬间从怀里取出六合银针,将其扎入自身的气穴内。 “轰——” 下山虎的皮肤,瞬间泛起赤红之色,青筋如虬龙般暴起,血液在血管中奔涌,发出“哗哗”的声响,宛如汞液流动。 随着他的气息节节攀升,周身空气被挤压得扭曲变形,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 脚下的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寸寸龟裂,碎石被震得四散飞溅。 “罡气境!气血化罡!” 陈风默然不语的看着这一切,当真是不能小视天下人,幸好一开始就做掉了他们其中一人。 “哼,罡气又如何?今日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剑指轻点旗幡,霎时间,化作骨魔的山魈手提巨斧,率领身后十几具凝元境白骨,如潮水般冲向剩下的三人。 白骨森森,鬼火幽幽,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下山虎怒吼一声,挺身迎战,但刚迈出一步,便被从天而降的阴阳魔尸狠狠砸进地里,一时间,地面塌陷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山魈已提着巨斧冲到饿狼和色欲豹面前,巨斧高举,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劈下。 然而,就在斧刃即将落下之际,一阵清脆的铃音骤然响起。 “叮铃——” 铃声如魔音贯耳,山魈与十几具凝元境骨魔瞬间被摄于原地,虽然不至于被其完全迟滞动作,但却很难再有大的作为。 “镇魂铃?还是法宝级!” 陈风目光一凝,看向色欲豹手中的铜铃,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他深知法宝的珍贵,这世间法器易得,法宝难求,绝大多数宝物都来自仙家大墓或上古遗迹。 见对方竟敢觊觎自己的宝贝,色欲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讥讽道:“呵……虽不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机遇,不过今日,你终究要死于我等之手!” “你,什么意思。”陈风不明白,这家伙哪来的底气,敢跟自己说这些? 趁着敌人分神之际,杀破狼双手一搓,掌间顿时浮现无数绿汪汪的牛毛狼毫。 他随即低喝一声,以秘法催动,狼毫化作一道无形之风,悄无声息地袭向目标。 这毒狼毫乃是杀破狼的独门秘术,一旦沾身,便会腐蚀血肉,剧毒入体,杀人不过瞬息之间。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对方中毒倒地的场景。 只是瞬间,杀破狼便露出一脸见到鬼的模样,身子不禁一抖,“呃那是什么这世上怎会有那种东西!!” (四凶分别是贪婪豺,杀破狼,下山虎,色欲豹,) 第81章 十年谋划 灰蒙蒙的狼毫无影无形,却在即将触及目标时,被一层乌光所阻,仿佛冰雪遇热般迅速消融。 在陈风视线之外,黑色纸伞表面突兀地浮现出,一颗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它们仿佛能感知到敌人的杀意,齐刷刷地将目光锁定在杀破狼身上。 仅仅一瞬间的对视,拥有凝元后期修为的杀破狼便如遭石化,全身上下动弹不得。 他心中惊骇万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法宝?器灵?还是鬼怪?”自己从未在任何古籍中,见过如此诡异的存在。 然而,未等杀破狼继续思索,后腰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竟是被一具骨魔用长枪刺穿。 剧烈的疼痛与灼烧感折磨着他的神经,却也阴差阳错地解除了麻痹状态。 “可恶,大意了!” 杀破狼捂着伤口,在山林间闪转腾挪,躲避着骨魔的围攻,与阴火箭矢的袭击。 他心中暗恨:“那把黑伞绝对有问题!” 就像是人在面对未知事物的时候,总是会想着逃避一样,杀破狼也不例外。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趁那人暂时没有注意到我,现在还能走!” 如今他不敢主动去看那把黑伞,生怕又被其定在原地,遭到骨魔砍杀。 强忍着疼痛,从怀里拿出一卷黄符,将其抖开后迅速念咒:“止血生肌,速速愈合!” 随后,不顾脏污将黄符塞进腰眼堵住伤口,用手指沾血往患处一抹,转瞬不到,偌大个伤口竟无影无踪。 离去之际,他转头看了一眼仍在死战的兄弟们,心中发誓:“下山虎,色欲豹,这份仇,我一定会帮你们报的!” 他不再犹豫,施展李代桃僵之法,以狼皮傀儡迷惑骨魔,自己则遁入地下逃之夭夭。 然而实际上,某人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能与魔尸正面对抗的下山虎,和手持摄魂铃的色欲豹身上。 甚至至始至终,都未曾注意到杀破狼的偷袭。 “嗷呜呜呜” 突然,一声狼嚎响彻夜空,除陈风外其余两人听后,皆是脸色大变。 大家做了这么久的兄弟,都有什么手段,谁还不清楚?刚才的声音是自家名义上的大哥跑了! 而当他们转头看向杀破狼所在的方向后,两人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彻底死了。 最先败下来的是下山虎,本就是依靠六合银针,强行激发出来的血气勉力支撑。 但在目睹老大断尾求生后,身上那股向死而生的气势,顿时泄了个干净。 随着实力越打越弱,最后在与阴阳魔尸对拼中被一爪掏了心脏,死状凄惨。 另一边,色欲豹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用摄魂铃稳住了山魈以及其他骨魔,但是被千岁和三眼接连骚扰,不断败退。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死在这里!天底下还有那么多女人,没被我有品尝!” 色欲豹一对桃花眼里满是苦楚与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听狼哥的话来苍龙山,找山君求血肉大丹。 忽然,他见对面那修士,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手中的摄魂铃,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住手!快住手啊!我有话要说!”色欲豹声音很是急切,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可,但是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陈风也没想着现在就赶尽杀绝,至少要套出点情报再说,下一刻,周围躁动不已的骨魔尽皆平息。 “您请问!”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色欲豹从未有这一刻清晰的认识这个词。 “你们为何来苍龙山,告诉我你们的目地是什么?” “狼哥呸!杀破狼那家伙和下山虎,因为修为卡在凝元后期好几年,近来听说苍龙山虎君正找人办事,并且报酬是能突破通幽境的血肉大丹。” “而想要去到山顶,就需要山魈作为引荐人,所以我们兄弟四人便来了。” 听到色欲豹的讲述,陈风下意识捏了捏鼻梁,血肉大丹山君找人办事?似乎苍龙山还有着其他变故。 譬如他在山脚与山魈先锋军战斗的时候,守卫山腰的苍狼校尉居然没派人过来。 “酆都阁下,我想要用摄魂铃,交换自己这条命不知可行否?” 眼看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色欲豹怕事情有变,急忙提出之前准备好的要求。 陈风闻言,抬头看向神色不自然的对手,缓缓摇头道:“糊涂,既然都到了这种时候,怎可妄想用谈判来保全性命?” “杀了你,摄魂铃也是我。” “你!” 话音一落,色欲豹瞳孔瞬间放大,只见他的上半身不知何时,竟被一条冰蓝色手臂穿胸而过,最终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啧只可惜跑了一个。”说完,他手并剑指将所有骨魔收回魂幡,接着又服下几颗玉露百花丸恢复法力。 身为一名左道修士,陈风对自己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如果不想死于非命,那就随时随地保持最好的状态,不然这四凶就是他自己的下场。 “说起血肉大丹,倒是给我提了一个醒,再过几个月时间,应该可以冲击凝元后期,到时候这丹恐怕自己也要用。” 血肉大丹,听名字便知主材料是什么,最佳材料无疑是人类,其次便是各类妖物精怪,最次便是用海量的普通血肉炼制,效果最差不说还蕴含许多杂质。 其实与之相对的还有万灵丹,同样需要海量魂魄进行炼制,对正统修士效果最好,不过很容易出意外,并且能全身而退的亦是极少。 这一晚,谁也不知道苍龙山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陈风给14平台打过电话后,便一直在山魈洞口等待。 当然,他早就让三眼乌鸦,将附近的野生乌鸦调动起来,监视山中所有下山的路径,但凡发现苍狼或山君有所异动,他就直接立马走人。 一个通幽中期外加通幽巅峰,身边跟随一大群妖兽,这阵仗谁顶得住,能跑掉都算是玄阴祖师庇佑。 数个时辰前,苍龙山山神庙的某间厢房内,一名虎头人身披着黑金大氅的威严身影,从静坐中缓缓起身,感应到心腹接连陨落,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是已经等不及了吗?果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哼,要不是那两个家伙联手偷袭吾咳咳噗。” 随着山君一口鲜血喷出,蓦然回想起三月初,他与流影河之主吞江蟾战于河畔。 就在他即将得手时,突然从半路杀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的分云鹿王。 最后在唇亡齿寒下,双方联手,将不仅将他逼回了山神庙,还趁势将自己重伤! 不过,这一番大战下来,终究谁也没讨得好处,三方大妖皆是各有损伤。 “咚咚” 忽然厢房大门被人敲响,被打断回忆的虎脸上满是不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竟是一名身穿月白长袍、手持折扇的俊秀书生。 他见到山君后,恭敬地弯腰行礼,语气沉稳地说道:“大王,苍狼校尉又来了。” 山君微微皱眉,沉声问道:“这个月第几次了?” 书生低头答道:“回禀王上,已是第四次了。 方才属下已将他挡了回去,不过……恐怕瞒不了太久,最近他开始打听影流河那边的消息了。” 听闻此言,山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如今伤势未愈急需时间静养,否则即便手握山神神籇,也难以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 他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黄裳,你可有对策?” 书生微微抬头,目光沉稳而坚定:“大王,属下确有一计,是否可行还需您亲自应与。” 山君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点头道:“哦?说来听听。” 书生缓缓展开折扇,语气平静却充满自信:“八月十五,太阴当空,属下可为大王炼制赤火丹,以抵御阴寒侵蚀。 届时,大王可借助太阴月华之力,彻底恢复伤势。”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取出几枚丹药,双手呈上:“此为属下闲暇时炼制的丹药,大王可先行查验,以证属下所言非虚。” 山君接过丹药,仔细端详片刻,虎脸上逐渐浮现出喜色:“此事当真可成?” 黄裳躬身答道:“千真万确。” 得到属下的准确答复,山君大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久违的豪迈:“好!黄裳,此事若成,你便是我苍龙山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书生低头谢恩,语气恭敬而坚定:“谢大王厚爱,属下必不负所托。” 然而,在他低头的瞬间,嘴角悄然扬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十年谋划,终见成效! (3000大章,感觉我被平台关闭了流量,整整一天都没新的评论,全是老粉催更。t t) 第82章 与药师琉璃佛的交易 翌日,西江省溪攀市早间新闻:经全市巡捕房全力组织下,于昨夜对苍龙山区域展开全面搜救行动。 经过彻夜不懈努力,成功寻获数日前失联的旅游团成员。 除个别人员尚未找到外,其余大部分成员均已安全获救并顺利返回。 目前,搜救工作仍在持续进行中,相关部门将进一步加强协调,全力确保失踪人员的搜救工作取得进展。 “啪” 陈风关掉电视,坐在餐桌前,静静享用着纸人厨娘,为自己精心准备的中式早餐。 他最近发现,纸人还有另一种妙用——便是将具备生活技能的鬼魂,封入纸人。 那纸人便能继承这些技能,从而发挥出更大的效用,如果能从古战场上。 突然他摇了摇头,那种地方实在太危险了,君不见长平战场遗址,不仅到现在都还没开封,连带道门那边每年都要派人前去镇压。 “不过没想到苍龙山一行,随手接下来的任务,竟也有意外之喜。” 今早,他收到一则消息:四凶因在执行女子大学任务时,犯下诸多不可饶恕的罪行,不仅未能获得任务报酬,反而被官方平台正式通缉。 悬赏令上明确标注,四凶成员不论生死,每颗人头价值两千万,而作为四凶之首的杀破狼,悬赏金额更是高达三千万,且长期有效。 这一事件也让陈风注意到,平台除了常规任务外,还有一个仅对通幽境以上开放的悬赏界面。 他目光微凝,低声自语:“通幽境吗?……快了。” 看着账户中新增的1亿6200万,陈风毫不犹豫地登录平台,在官方药材铺中订购了价值一亿元的各类药材。 以他目前的购买规模,除了官方渠道,恐怕很少有势力能够承接如此大额的订单。 享受完早餐,陈风缓步出了客厅,立于院落中招来三眼乌鸦道:“就跟你在山中时做的一样,将方圆五十里布满你的眼线,不管有任何怪事发现,都要立刻通知我。” “是,三眼明白,请酆都老爷放心。” “嗯,只要用心做事,好处自是不会少了你。”说罢,陈风屈指一弹,一枚玄元气血丹便落在对方身前。 喜得三眼乌鸦恭伏于地,大声唱喏道:“谢,老爷赏赐!” 要知道,山君手底下混最多有个大佬在头上罩着,多的修炼资源那是一点没有。 整座苍龙山的东西都属于大王,任何精怪敢于染指都会沦为血食。 时间飞逝,转眼十几日过去。 这天,陈风刚做完功课,正准备去洗澡,忽然感受到别墅内一股妖气冲天而起,随后又迅速回落。 几乎不用思考,他便知道是谁突破了——除了千岁,再无旁人。 “喵~”一声轻唤传来,陈风眼前黑影一闪,浴室地毯上已多出一只额头带有月牙印记的黑猫。 “有时候真羡慕你,只需吞服丹药便能轻松突破,而我却卡在凝元境中期,迟迟无法突破。” 看着神气不已的小家伙,他叹了口气,澡也懒得洗了,直接带着千岁来到院子里,测试它的新能力——月岚与影遁。 月岚,是通过爪子挥出残月形的气刃,锋利无比,能轻易斩断食指粗细的钢铁,攻击范围可达百米之远。 影遁,则是通过阴影进入阴阳夹缝,无论是躲避攻击还是快速移动,都是极为实用的能力。 妖兽的优势便在于此——只要修为提升,便能觉醒血脉中的天赋能力,无需依赖功法或法宝。 “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 陈风皱了皱眉,心中疑惑:“这么晚了,谁会来找我?” 快步走向门口,脑海中迅速掠过那些曾经认识的人,猛然发觉自己,似乎很久都未曾主动联系过他们。 “算了……待下次有机会再聚。”他心中暗叹。 一分钟后,陈风双手抱怀坐在沙发上,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纸盒,里面是什么东西,刚刚接手的时候,他便已然知晓。 “你找我做什么?我想我们之间并无交情,甚至可以说有过节。”他语气冷淡,目光如刀直视盒子。 “咯咯咯……酆都道友,何必如此绝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如今已无大黑佛母,只有药师琉璃佛。”对方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柔和与庄重。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包裹在外层的纸盒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露出其中一尊通体深蓝的药师琉璃佛像。 佛像身披锦襕袈裟,跏趺而坐,右手结施愿印,左手托药钵,神态庄严慈悲,与大黑佛母的狰狞形象截然不同,显得清净而神圣。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到底有什么事?”陈风并未急着赶人,而是冷静等待对方会提出什么问题。 他心中清楚,若事情有可为之处,不妨碍双方先谈谈价码。 毕竟,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最近,他发现14平台的任务存在漏洞,甚至可以说是陷阱。 以之前的黑山镇任务为例,表面看似简单,背后却牵扯到盘龙县的复杂势力,若当时灵知会插手,他们三人恐怕凶多吉少。 再如苍龙山任务,表面是寻找失踪游客,实则涉及到了山魈与苍狼校尉,以及他们身后的山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这些任务说白了,根本不是凝元境修士能够处理的,更像是让低阶修士充当探路的炮灰。 正因如此,陈风在过去十几天里一直未接新任务。 他担心,若贸然调查苍月江,中途可能会遭遇蛟龙之类的强大存在,甚至是性命不保。 “不知酆都道友,是否还记得灵知会。”药师琉璃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自然记得。你们在盘龙县的所作所为,可是让我大开眼界,难怪官方从上到下都在通缉你们。”陈风语气冷淡,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 说起灵知会,当真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坎,只不过已经被自己跨过去了。 药师琉璃佛并未理会某人话中的深意,继续说道:“酆都道友,此事紧急,我需要你帮我除掉灵知会,另外两名上师。” 这件事不得不急,当日她坠入大黑佛母的界域,借助暗手篡夺其力量后,灵知会仅剩的两名上师,也察觉到佛母已陨落。 双方几乎同时开始争夺,原本属于大黑佛母的力量。 只是柳红岩近水楼台,率先占据了其中七成,而剩下的三成则被其他上师瓜分。 这一变故导致原本通幽巅峰的柳红岩,如今修为跌至通幽中期。 在弱肉强食的阴间,这般实力仅仅也就比炮灰强上一线。 “所以呢?报酬是什么?”陈风直截了当地问道,显然对讨价还价更感兴趣。 根据金灵、白骨、慈悲以及琉璃的修为推算,灵知会剩下的两名上师顶多是凝元巅峰。 对付他们,对现在的他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 “三千阴魂!我知道你有魂幡,这些阴魂对你大有裨益。”药师琉璃佛报出了价格。 然而,陈风的回应却让她大吃一惊,“不够,得加钱!我要一万阴魂,外加三十滴神力结晶!” “这……不可能!最多四千阴魂和八滴神力结晶。”柳红岩被他的狮子大开口震惊了。 大黑佛母在她的帮助下经营多年,界域内也才积累了三万阴魂。 对方嘴皮子一碰就要三分之一的家底,这行为简直比抢劫还狠。 “我看你是在打发要饭的!反正急的又不是我。”陈风往后一靠,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得柳红岩咬牙切齿。 “六千阴魂!二十滴神力结晶!酆都,你不要太过分,大不了一拍两散!”柳红岩的语气中带着压抑和憋屈。 “可以,但再加一千阴魂,你自己也说了,他们现在占据了大黑佛母三成力量,谁知道俩人被强化到了什么程度。” 此时,柳红岩想着反正大头都答应了,便不想在这小事在与对方磨蹭,最终咬牙道:“……好!但你要尽快出发。” “自然,先付两千阴魂,我立马就动身。”陈风淡淡道。 …… 若是药师琉璃佛的信徒,见到他们所信仰的佛主,此刻正与人交易阴魂,恐怕会当场信仰崩塌? (2800,又是大章。、。) 第83章 袭击 鹿鸣小区别墅内,陈风昨晚就在手机app上,利用身份便利订好了机票,这也是他第一次享受到渠道的好处。 简单的吃完了早饭,他整理好要带的东西后,便将千岁和三眼唤到屋里,郑重其事地说道: “今天我们要坐飞机出远门,但上面不能带宠物,所以你俩只能通过货物托运前往。 记住,不要给我胡乱生事,知道吗?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接你们。” “老爷放心,三眼绝对不会让您操心!”三眼乌鸦立刻挺起胸膛,翅膀拍得啪啪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喵~”千岁优雅地点了点头,接着用猫爪轻轻拍了拍三眼的脑袋,仿佛在说:“我会看好它的,老爷放心。” 陈风见二者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关上门离开。 然而,门刚一关上,屋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千岁眯起眼睛,尾巴轻轻一甩,跳上了沙发,居高临下地看着三眼。 “喵喵~” 三眼一听立刻炸毛,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吊灯上,尖声反驳:“哈!臭猫!仗着老资历说我只会摇唇鼓舌,半点用处也没有? 谁会像你一样,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还喜欢打搅老爷练法。” 谁知千岁听到三眼的话,只是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叫声里充满了轻蔑:“喵喵~?” “什么!说我是三姓家奴,忠心是装出来的?臭猫,看我不把你的猫毛拔光!” 三眼气得羽毛都竖了起来,直接从吊灯上俯冲下来,近些时日它因工作得力,从老爷那里得了不少好处,自觉能和那只臭猫扳扳手腕。 千岁见状,自身求之不得,一个灵巧的翻身躲开,反手就是一爪子将三眼印到墙上。 “呱!怎么可能这么强!”三眼哪知道,前几日千岁进行了血脉跃迁,当时它刚好不在家,在外对野生乌鸦进行调度。 三眼挣扎着起身,不甘心屈居就范,双翅一震,灵活地穿梭在家具之间,利用这些东西阻隔黑猫的同时,不断发出语言挑衅。 企图利用对方将别墅破坏,让这只臭猫在老爷的心里地位下降。 一时间,客厅内猫嘶鸟叫,杂毛乱飞,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只有三名宛如活人的宫装侍女,视若无睹般尽力清理散落的毛发。 这时,门外传来了接送宠物的刹车声,纸人们顿了一下,自觉隐入黑暗之中。 千岁和三眼也瞬间停战,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整理自己的“战场”。 数分钟后,在别墅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托运人员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除了古香古色的装潢外,还有一鸟一猫乖巧地待在原地。 “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安静的宠物啊,见到陌生人一点都不闹腾。” 溪攀市国际机场,坐在候机室的陈风翻看手机里,药师琉璃佛信徒提供的灵知会余孽资料。 “没想到,他们最后的据点竟然是湾湾地区,难怪自己要出大陆一趟,台中市,仁爱乡?看资料那里应该被他们给占据了。” 陈风几乎下意识想起,曾经盘龙县在灵知会肆虐下的惨况,估计等自己到达时,大概率能见到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的场面。 接下来的航班行程很顺利,既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俗套发生,也无所谓的匪徒劫机事件。 随着飞机在台中机场平稳落地,走下楼梯的陈风远远便看到,一名漂亮女子举着【药师佛会】的牌子,还被一群黑衣保镖围在中间。 “嗯,这就是来接应我的人吗?好像有点不简单啊。” 主动分开拥挤的人流,他缓步走到女子面前,沉声道:“你们就是药师佛派来接机的人?” 闻言,女人微微一愣,目光在陈风身上打量了一番。 因为某人现在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个出门旅游的普通大学生,与她的预期相差甚远。 所以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位先生,你是……?” “不用想了,我便是酆都。”接着他拿出手机,翻出对方提供的资料递到女子面前。 女人接过看了一眼,神情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递还手机后。 她站起微微躬身,低声道:“抱歉,佛使大人,我叫蒋琬,表面身份是天水集团董事长。 昨晚我佛下达谕旨,令我前来接您,请随我来。” 一行人很快走出机场大厅,感受到空气中那股粘稠的湿度,陈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感到压抑。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加长商务车,车身线条流畅,显得低调而奢华。 只见蒋琬快步上前,目光中带着一丝敬畏,亲自为佛使拉开车门,显然对陈风的身份极为重视。 “佛使大人,请。”她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恭敬。 “嗯” 车内空间宽敞,座椅柔软舒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随后上车的蒋琬坐在对面,神情依旧庄重严肃,仿佛是在等待某人的指示。 “咳……不知我托运的行李……” 陈风这边刚开口,候在一旁的秘书,迅速接过话头道:“请佛使放心,您的宠物和行李,已经安全送至悦来大酒店的套房内,一切都安排妥当。” 闻言,他靠在座椅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天际,淡淡道:“也好,我正需要休息一晚。” 高架桥上,车流如织,黑色的加长林肯在车流中平稳行驶。 车内气氛沉稳而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陈风与蒋琬正低声交换着关于灵知会残党的情报。 “轰——!!” 数百米外,一辆满载液化气的罐车猛然爆炸,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 爆炸的冲击波瞬间席卷四周,炽热的火焰如同巨兽的利爪,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桥梁在剧烈的震荡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混凝土碎片四处飞溅,火光与浓烟交织宛如一幅末日般景象。 “嘶……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陈风只觉耳膜一阵刺痛,紧接着,车身猛然一震,险些被冲击波掀翻。 商务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失控滑行,最终硬生生卡在了几辆车的中间,车体严重变形,车窗玻璃尽数碎裂。 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从耳鸣中恢复过来。 咬着牙,陈风环顾四周,发现车内一片狼藉,除自己外,蒋琬和其他人全都昏迷不醒。 “砰!” 他毫不犹豫,一拳轰开已经严重变形的车门,在法力覆盖的拳头下,金属直接撕裂。 回头瞥了一眼车内的情况,陈风迅速做出判断,将价值最高的天水董事长先救了出来。 “醒醒!醒醒!” 陈风拍了拍蒋琬的脸颊,见她毫无反应,便从灵盒中取出一瓶矿泉水,毫不犹豫地浇在她脸上。 “咳……咳……”蒋琬猛然惊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茫然地望向四周。 当她看到前方那宛如火海的场景时,顿时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不是他们?”陈风的语气森寒,目光锐利如刀,吓得蒋琬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利索。 “不……我不清楚,之前我们药师佛会与对方交锋时,他们从未做出过这等大事……” 话落,陈风只觉眉心一阵刺痛,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 下一秒,身后一名刚刚苏醒的保镖,脑袋竟如同西瓜般爆裂,鲜血与脑浆四散飞溅。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阵枪声,从桥梁上散落的汽车残骸中,接二连三地走出数十名蒙面枪手。 或许是之前的爆炸,将他们一同震晕的缘故,这会才陆续醒来。 “呵这份大礼!道爷我记下了!”冷笑一声,陈风眼中闪过一丝彻骨杀意。 第84章 跟左道谈诚信 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血腥的气息。 高架桥在爆炸中摇摇欲坠,四周的车辆残骸中,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整个场景宛如地狱,惨烈而又绝望。 “哒哒哒” 瓢泼大雨般的子弹瞬间将加长商务车打得千疮百孔,好在湾湾地区混乱已久,像这种富豪的座驾,私底下都加装了防弹钢板。 即便车身外表惨不忍睹,但它依然不失为一座坚固的掩体。 与此同时,车内的保镖们也陆续苏醒,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们不用命令便自觉散开,与袭击者展开激烈对射。 “一群阴沟里的老鼠!只配耍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狼狈不堪的陈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从灵盒中取出一把黑纸伞,伞面一展护住周身,将射来的子弹尽数挡下。 然而,他并未急于祭出千魂白骨幡,白昼时分,阳气旺盛,不利于鬼怪现世。 倒不是无法召唤幽魂厉鬼,而是这样做对法力的消耗实在太大,特别是眼下敌我不明,保持自身完好状态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没有条件,那我就创造条件。” 陈风抬头望向阴惨惨的天空,双手一翻,祭出数日前才炼制完成的令旗——黑云旗。 旗面以鬼发与阴蚕丝交织而成,漆黑如墨,隐隐泛着幽绿色的磷光,仿佛无数冤魂在其中哀嚎翻涌。 “天地浑浊,万气归邪,六欲丛生,浊气凝形!” 随着咒文念出,黑云旗骤然展开,方圆数里之地顿起滚滚红尘,以天地众生六欲为引,聚蔽日遮天之云。 “嗯?队长,天气预报是否提及今日有雨?”此时,一名心生警觉的枪手,通过对讲机向队长问询。 “不要问那么多废话,天黑难道就要罢手不成?”望着逐渐昏暗的天色,负责此次行动的队长,心头莫名悸动,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约莫半分钟后,恐惧积累到极限的队长,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拿起对讲机朝着队伍竭尽嘶喊:“他妈的!什么都别管了!1组-3组使用火箭弹速呃!” 队长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面前不知何时,矗立着一具身高三米的巨型骷髅,近门板长的砍刀,几乎抵在他的额头上。 熊熊阴火炽热燃烧,即便空气中飘散出肉香,他也不敢挪动丝毫。 这般景象,在高架桥上随处可见,几乎每个袭击者身后,都站着一个手持砍刀的骨魔,它们恰似传说中的行刑刽子手,随时可取受害者首级。 踏踏踏—— 伴着一阵脚步声,手持黑伞的陈风行至路中,霎时,吸引了双方所有人的目光。 &34;我要的人不多。&34;陈风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34; 谁能告知我袭击者是谁,我便饶他一命。 若有人能告知对方据点所在&34;他微微抬伞,露出一双如渊似海的瞳孔,&34;我更会不吝赏赐。&34; 一分钟过去,无人作答。 尽管方才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已经震慑全场,但混迹江湖的人,总还存着几分侥幸。 “很好,我喜欢硬骨头!”话音未落,骨魔便开始进行随机斩首,一个两个三个,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枭首的速度越来越快。 有人想要反抗,骨刃便提前贯穿他的咽喉,有人刚张开嘴,头颅却已滚落在地。 &34;等等!我说!仙人明鉴,幕后指使者是三禾会!&34;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突然跪倒在地。 &34;仙人,我也知道!&34;另一个瘦高个连滚带爬地往前蹭,&34;这里面还有竹连帮的人!&34; &34;我知道我全都知道!&34; 为首的队长终于崩溃,额头重重磕在血水中,&34;是三佛会下的单,三十亿新台币买蒋家家主的命!&34; 在死亡的威胁下,幸存的十几人争先恐后地吐露实情。 原来蒋婉的贴身秘书蒋炳文早已被收买,三佛会不仅许以三亿新台币,更挟持了他全家老小作为要挟。 当事情曝光后,一直默默站在蒋婉身后的秘书突然暴起。 这个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此刻面目狰狞地扑向自己的主子,想要挟持对方离开此地。 &34;找死。&34; 蒋婉冷哼一声,身形未动,右手却如毒蛇吐信般探出。 只听&34;噗&34;的一声,一柄鲨鱼皮匕首已将那叛徒的手掌,牢牢钉死在车门上,痛得他惨呼不已。 “蒋炳文,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居然敢出卖我!押起来,等回去执行家法!” 蒋婉能以三十岁的年纪,操持偌大的家族集团,靠的从来不是仁义道德,心狠手辣任人唯亲才是常态。 “老板!我没办法啊,三佛会抓了我全家,如果不照做一家人都得沉海啊!” 蒋婉抬手打断了他的哭诉,对保镖使了个眼色:&34;堵上嘴,带回去。&34;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特别是在这个社团遍地的弯弯,尤其如此,心不狠站不稳。 “蒋董事,不知这些人你要不要用?”就在蒋琬刚刚处理完自家烂事,身后忽然传来某人的声音。 “佛使这是何意?” 她看着陈风似笑非笑面容,没由来的一阵心底发寒。 “没别的意思,从明天开始就不再有竹联帮,三合会。”道爷报仇从不隔夜! 说完,他又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这两家留下来的产业,你们天水吃得下吗?” “你想要什么?”蒋琬没有正面回答,直接询问陈风诉求。 “20的股份,或者三十亿新台币,如何选择就看你了。” 他提出的 30亿新台币 约等于 68亿大陆币,如果是 20股份 的交易,则取决于竹联帮和三禾会的产业总估值。 如果按黑市常见的社团资产计算(地产、赌场、走私等),这两家合并后的产业可能价值 数百亿新台币。 20股份的长期收益可能远超30亿现金,如果蒋琬是个优秀的商人,那必然在权衡利弊——选择后者,而陈风也希望直接获取三十亿新台币。 以他如今的实力,说不定一年之后,几亿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还不如现在变现增长实力。 “好!三十亿,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这时,袭击者一个个被骨魔打断四肢,像死狗一样拖到一旁,这些人都将成为天水集团,强制收购其他两家产业的重要材料。 “不!你答应过会放了我们的!”一名满脸血污的枪手,拖动着扭曲的肢体挣扎嘶吼。 “饶了我,我发誓再也不接天水集团的单子!”另一人趴人堆里拼命忏悔。 “狗娘养的你不讲信用!我xxx你xx!”第三人的咒骂还没说完,就被骨魔掐着脖子提了起来,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踹。 “笑话,跟左道谈信誉?” 陈风轻笑一声,挥挥手,骨魔立即会意,将那人头颅连带脊骨拔了出来,插幸存者面前。 “蒋董事,刚才贫道不小心弄死一个,应该不影响?” “不佛使,您随意。” 半小时后,悦来大酒店,总统套房。 陈风刚推开鎏金房门,就见三眼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滑跪过来,千岁瘫在波斯地毯上,猫脸上满是无精打采,尾巴无力地拍打着地面。 &34;老爷!您可算回来了!&34;三眼谄媚地凑上前,余光瞥向千岁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它这是怎么了?”不知不觉间,陈风居然已经习惯了三眼乌鸦的做派,视若无睹。 &34;回老爷的话。&34; 三眼很狗腿地凑上前,&34;千岁它晕机,吐了三回,您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我三眼上刀山下火海&34; (嘿嘿,死猫,这下让老爷看看,谁才是他的得力干将!) 懒得理会它那点小心思,三眼虽然行事跳脱,但做事陈风还很满意的,随即甩出一叠照片道:&34;天黑前找到这些人的住所,我需要他们每个人的位置。&34; &34;老爷放心,包在我身上!&34;乌鸦见状,爪子一抄接住照片,随即从窗口纵身跃出。 等三眼离开,陈风见千岁依旧难受得紧,遂从袖口取出一枚玉露百花丸塞进它嘴里。 “早点好起来,再过几天我们可就有的忙了。” (2800,别养书啦,数据炸裂,全线飘绿,咱可没像其他作者一样卡2000发章节。t t哭) 第85章 内讧 夜幕深沉,台中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朦胧的光海。他抬手轻抚冰凉的窗玻璃,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层薄霜。 “雨夜……”他低语,声音低沉而冷冽,“倒是个适合杀人的天气,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指尖轻触腰间的极乐灵盒,千魂白骨幡瞬息落入掌中。 下一刻,幡旗无风自动,森森阴气缭绕,隐约可闻其中凄厉哀嚎,如万魂哭诉。 他神色未变,翻手又取出一枚摄魂铃,铃身刻满晦涩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随着两件邪器悬于半空,真火自掌心涌出,将其笼罩其中,煅烧祭炼。 “合。” 一字落下,魂幡骤然颤动,幡面如活物般延伸出无数漆黑丝缕,宛如深渊中探出的触须,缠绕向摄魂铃,试图将其吞噬融合。 “咔——咔——” 陡然间,幽邃古旧的铃身上,血色符文逐一亮起,刺耳的嗡鸣声震荡而出,犹如一位坚贞不屈的女子,抵抗暴徒侵犯。 “负隅顽抗?”他眼神一冷,指诀变幻,口中诵咒如雷: “铃摄九幽魄,幡纳百骸煞,血火锻真形,怨魂铸器架。 千灵哭永夜,万骨筑玄刹,宝成惊鬼神,左道凌天法。” 咒言一出,虚空震颤响起一阵无声的哀鸣,漆黑的触须猛然暴涨,强行贯入摄魂铃顶端的孔洞,将其死死钉在魂幡顶端。 待邪光渐敛,他凝视新成的法器,眼中掠过一抹了然。 竹连社总部碧陶大厦内灯火通明。 高架桥爆炸案后,派出的精锐竟无一人回返,这让社长齐天松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四十五岁的齐天松正值年富力强,与三禾会的通力合作,便是他上位后的首桩大动作。 为此,他甚至将三佛会提供的酬金,全数分予各堂口,以换取他们的支持。 “人熊,让你请的人到了没有?” 会议长桌首席,一名西装革履的铁面虬髯大汉,沉声应答:&34;熊野那智大社·飞泷神社的八轮法师已在路上,不过她要求在辖区建立分社。&34; “答应她!区区几块地皮而已。” 然而齐天松话音刚落,就见一名戴着墨镜的花格子堂主,不屑道:“社长啊~找那些糊弄鬼的家伙有什么用? 我已经派人花了三百万美金,请黑水佣兵团的人驻场,什么牛鬼蛇神来了,都不如洋枪洋炮好用!” 显然这位身着花格子的堂主,不太将新上位的社长放在眼里,而所谓的佣兵团只是他雇的外籍保镖。 &34;咚咚咚&34; 龙头拐杖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只见一位佝偻的瞎眼老者,在青年搀扶下缓步而来。 霎时间,全体成员肃然起立:&34;何老!&34; “天松,今天的事我也听说了,蒋家那丫头既然敢放出话来,要让我们两家付出代价,那她必然有所依仗。” 何世韬,在那个最混乱的年代,辅佐初代竹连社社长打基业,随后更是熬走了二、三代社长,可谓是四朝老臣。 如今虽退居幕后,却仍掌控着竹连社近半产业,更有人传言,他精通南洋诸多邪术。 “呵呵何老您上座,有您这根定海神针在,竹连社便出不了事。” 齐天松见对方走向自己,没有丝毫犹豫,打着哈哈让出社长宝座,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作为第四代社长,可是知道三代是怎么死的。 “唉,天松啊,虽然你事没办成,还给社团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但初衷是好的。”何世韬枯瘦的手指轻叩桌面,仿佛每一下仿佛敲在齐天松的心脏上。 “这样等这次风波过去,你就拿出三成产业补偿外派弟兄,做老大的,总要给下面人交代。”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何世韬在借助这件事打压新社长威望,第三代就是因为受不了对方,才不幸“落水”。 竹连社总部碧陶公馆内,面对何老的施压,齐天松背负在身后的拳头紧了又松,最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妥协时。 凝重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打破,只见两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在红白巫女服的映衬下缓缓开启,清脆的木屐声在寂静的会议室中格外刺耳。 &34;齐社长,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34; 来人一袭素白广袖长袍,腰间层叠的白色束带,随着步伐微微摆动,领口金线刺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腕间缠绕的银链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目不斜视地穿过持枪护卫,绣着暗纹的裙裾在身后铺展开来。 齐天松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快步上前执礼:&34;胧月法师亲临,实乃竹连社之幸。&34; 他的手掌在袖中微微发颤,却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另一旁的何世韬见到来人,心情一下便沉到了谷底,枯瘦的手指在龙头拐上收紧,青筋毕现。 老人浑浊的眼中寒光乍现,声音却平静得可怕:&34;东瀛的巫女,也配插手我竹连社的家事?&34; &34;飞泷神社八轮羽月,见过何老先生。&34;女子微微欠身,袖口垂落的银铃纹丝不动,她目光扫过老人周身缠绕的阴煞之气,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区区旁门左道,也敢在她这&34;胧月&34;境神官面前放肆?(胧月对应凝元境,日式那边是九境成神,大陆是七境飞升。) “何老先生,话可不能乱说,飞泷神社只是应邀保护齐社长,你们社团内部的事情与我无关。” 会议室内落针可闻,堂主档头从会议开始,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社长与宿老之间的斗法他们都不想掺合。 面对齐天松召来的强力外援,何世韬布满老年斑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有起身,主座上的檀木扶手在他掌下发出细微的裂响。 一时间,会议室内气氛陷入僵局。 公馆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离三楼会议室不远的榕树上,一只漆黑的乌鸦静静立在榕树枝头。 血色的瞳孔倒映着三楼窗口的灯光,偶尔在梳理羽毛时,翼尖滴落的雨水,在青石板上晕开暗红色的痕迹。 (以下补充东瀛力量划分,毕竟跟大陆统一的话,有点违和。) 第一境·「尘见」 第二境·「星映」 第三境·「胧月」 以上对应聚灵境到凝元境。 第四境·「业火轮」 第五境·「黄泉户」 以上对应通幽境。 第六境·「神堕」 第七境·「百鬼主」 以上对应玄丹境。 第八境·「大国主」 以上对应法相境 第九境·「天照」 以上对应化神境 东瀛没有飞升境,他们飞个p! 从百鬼主开始,实力对应的是八百万神只,祂们多聚在阴世比良坂。 第86章 筑京观 炼血丹 岗亭外,夜雨滂沱。 负责值守大门的几名社团成员神色满是倦怠,阴雨天的夜班最是熬人,连带着警惕性也散了大半。 其中一人正打算冲泡咖啡提神,忽觉莫名感觉到异样视线——院墙的铁栅栏上,不知何时竟已落满乌鸦。 漆黑的羽翼纹丝不动,唯有猩红的眼瞳在暗处幽幽闪烁,齐刷刷盯着他。 \"琛、琛哥外面全是乌鸦,就那样盯着我看\"第一见到这种场景的他,喉结滚动,声音不自觉发紧。 岗亭内,被称作\"琛哥\"的纹身男,一把掀开盖在脸上的报纸,从躺椅上爬起来,满脸不耐: “鲱鱼强!你个烂扑街,胆子这么小还学人混社团?不如进场打螺丝!”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推开岗亭铁门,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衬衫。 “靠背!不就是一群乌鸦?说不定是哪个衰仔,得罪了老大被埋在院子里,它们闻着味就来呃!还真邪门!” 下一秒,他的咒骂戛然而止。 ——整个公馆外围的围栏上,密密麻麻停满了乌鸦。 没有鸣叫,没有骚动,只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雨夜中冷冷注视着他们。 \"去联系龙哥,就说岗亭这有事需要他亲自来处理一下。\" \"对讲机在柜子第一层。\" 琛哥的声音莫名透着紧张,右手不动声色地按上腰间枪柄,虽然这东西给了他胆气,但是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是琛琛哥。”应了一声,鲱鱼强踉跄着跑回岗亭,拿起对讲机联系老大,然而除了电流带来的噪杂声,竟联系不上任何人。 突然,从黑夜深处的中传来诵咒之声,数千只乌鸦宛若得到命令,纷纷不顾雨幕振翅飞入夜空。 “黑云蔽月妖氛起, 群鸦振翅掩天光。 雾锁迷途归路断,魂随阴翳入苍茫。” 霎时间,方圆五里之地灰雾骤起,如同海潮般无声漫延,转瞬间吞噬了整个碧陶公馆。 灯光在雾中化作朦胧的光晕,随后一盏接一盏地熄灭。 琛哥的掌心渗出冷汗,与他的小弟拔出手枪,却不知道该指向何处——雾气中,成群的蔚蓝色身影正越来越近。 会议室内弥漫着凝重的气氛,檀香与烟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原本静坐一旁的羽月法师,手中的法珠突然断裂,玛瑙珠子滚落一地。 \"不对劲\"她猛地站起身,和服袖摆带翻了茶盏,窗外本该持续的夜雨声竟无缘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死寂。 当她拉开窗帘时,瞳孔骤然收缩——浓稠的灰雾如同活物般贴着玻璃蠕动,就连夜空也被完全遮蔽。 \"齐社长!快发布警戒命令!\"羽月法师的声音罕见地失了从容,\"外面有人用阵法隔断了公馆内外的联系!” 会议室顿时哗然。在座的黑帮头目们面面相觑,他们能理解枪战、砍杀,却对\"阵法\"这种超自然概念,完全无所适从。 唯有何世韬瞬间变了脸色。这位年过七旬的元老猛地推开座椅,在贴身保镖的搀扶下快步走向出口。 \"等等!何老这是要临阵脱逃?\" 齐天松冷笑着抬手,十几名枪手立刻封锁了会议室大门,\"竹联社待您不薄?\" 他早就看这老东西不爽了,没想到刚听敌人来袭,对方就准备独自逃跑? 何世韬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地:\"齐天松!你惹的祸事,凭什么要老夫陪葬?\" 似乎是脾气上来了,他这次连社长的职位都懒得称呼了。 “笑话!如果与你没有关系,大晚上会匆匆来这里跟我开会?” 说完,齐天松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继续道:“在会议上当场诘问于我就罢了,有好处就来,没好处就走,你真当竹连社是你家开的善堂吗?” 此话一出,在座堂主当头纷纷起身,对着刚才还礼遇有佳的何老怒目相视,毕竟,任谁都不喜欢,头顶上有个太上皇。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大家合伙将他逐出权力中心。 何世韬环视四周,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好!今日之后,竹连社便与老夫再无瓜葛!\" 此情此景,他自然知道这帮人是故意,在这一刻逼自己表态,不过比起权力和金钱,他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那就\"齐天松侧身让出通道,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恭送何老了。\" \"恭送何老!\"满室黑帮分子齐声高喊,声音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待目送对方在保镖簇拥下快步离去,齐天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嘴角却扬起胜利的弧度,他整了整西装领带,转向始终静立一旁的羽月法师。 \"法师大人,今晚就拜托了。\" 他刻意放低姿态,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道:\"飞泷神社的所有建设费用,包括周边地皮的征收,竹联社都会全力支持。\" 羽月法师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符咒,眉间阴云未散:\"齐社长,能在无声无息间布下这等阵法之人,绝非等闲之辈,我们恐怕\" 羽月话音刚落,只听灰蒙蒙的窗外,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夜空。 此起彼伏的哀嚎声中,夹杂着凌乱的枪响,\"怪物\"、\"有鬼\"等字眼清晰可闻,一时吓得会议室内众人,人心惶惶。 齐天松面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切,眼中迸发出狠厉的光芒道:\"诸位!今夜若能共渡难关,我齐某人愿让出九成产业!从此有福同享!\" 满座哗然。 几个堂主交换着惊疑的眼神——这可是相当于把整个竹连社拱手相让,但很快贪婪压过了恐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堕入谷底的士气,瞬间被齐天松拉了回来,就连羽月法师也不得不佩服对方,在关键时候有散尽家财的气魄。 “誓死追随!齐老大!” “跟着齐老大有肉吃!今晚谁要动老大!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齐社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此起彼伏的表忠声中,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越众而出。 人熊狞笑着扯下墙上的名画,露出嵌在混凝土中的合金保险库,密码锁解除的机械音格外清脆。 当十几米长的军火库完全展开时,连见多识广的羽月都不禁倒吸冷气。 ——从泛着冷光的4a1,到油光锃亮的ak-47,从黑星手枪到镀金的沙漠之鹰,甚至在最下层,还整齐码放着三具pf-98式火箭筒。 \"兄弟们!\"人熊抡起一挺轻机枪,身披子弹如同台版兰博,大声道:\"让外头的杂碎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竹连社的待客之道!\" 灰雾翻涌,雨丝如针。 数分钟前,玄色衣袂未染半分血渍的陈风,缓步越过血流成河的岗亭,在他面前不远处,无数身披链甲的白骨魔兵,正如修罗般在灰雾中肆虐。 它们身高逾丈,骨节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空洞的眼眶中跃动着幽蓝色魂火,仅凭一把破旧长刀便杀馆外尸横遍野。 \"砰!砰!砰!\" 92式手枪的爆鸣声在庭院中回荡,三名竹联社枪手背靠喷泉雕像,弹匣已经打空大半。 为首的黄毛青年双手颤抖,9子弹轰在最近那具魔兵胸甲上,只溅起几片骨屑。 而对面那怪物甚至都没有几丝停顿,锈迹斑斑的环首刀拖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 \"操他妈的!跟这些骨头架子拼了!\"纹身汉子突然拔出开山刀,猪突上前发起无畏冲锋。 刀光刚起,环首刀已如雷霆劈落。 \"嗤——\"血肉分离的声音异常清晰,纹身汉子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自眉心至胯下缓缓裂开两半,脏器混着血瀑倾泻在欧式喷泉里,将天使雕像染成诡异暗红。 “跑啊!!逃出去!只要逃出去我们就有救了!” 剩余两人彻底崩溃,他们丢下枪械冲向铁门,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声响。 但白骨魔兵的速度更快——它纵跃如鬼魅,刀光闪过,跑在后方的枪手突然矮了半截,他的双腿仍在奔跑,上半身却已滑落在地。 \"救命\" 最后的幸存者被骨爪掐着脖子提起,他疯狂踢蹬的双脚下方,同伴们的残肢正被其他魔兵拖拽堆积。 近三百具尸体以诡异的姿态交叠,头颅朝外摆放,渐渐垒成丈余高的京观。 最顶端的头颅双目圆睁,汩汩鲜血顺着尸塔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汇成暗红色溪流。 此时,京观顶端,那具尚在抽搐的躯体被魔兵双手扯开。 温热血雨淋在尸塔上时,所有白骨魔兵突然单膝跪地,锈刀倒插于地,宛如朝圣。 撑着伞陈风踱步于京观白骨之间,身后则是跟着一具近两丈高的魔尸,对于眼前自己造成的一切,视若寻常。 “唉,血肉大丹啊~我还是第一次炼制,希望效果有如传闻中的那么好用。” 本来趁着这次出国,他只想去东瀛试一试水,可没想到在弯弯就有人上杆子的送,自己这要不成全一下,岂不是辜负了对方一番美意? (推送官,有没有毛遂自荐一下呀,五个位置。) 第87章 何世韬 黎阳推开公馆大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令他呼吸为之一窒。 作为何老的贴身保镖,他手上沾过的人命不少,对血腥味早已习以为常。 但此刻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如此浓烈,依旧让他胃部一阵痉挛。 门外零星的枪声渐渐稀落,灰蒙蒙的雾气如幔帐般笼罩着前路,恍若通往幽冥的黄泉道。 就在他迟疑之际,身后传来何志涛沉稳的声音,“小黎呀走,你何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被这种阵仗吓到?” 话音未落,何世韬已拨开挡在前方的保镖,大步踏入雾中。 即便是这般骇人的血腥气,也不过让他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 黎阳见状急忙跟上,两人在前行数十步后,何世韬突然驻足——院中竟不见一具尸首。 若非青石板上斑驳的血迹犹在,几乎要让人以为这里的人早已逃跑。 &34;何老,情况不对。&34;黎阳忽然压低声音道。 &34;从碧陶馆到大门不过百米,可我们已走了将近一分多钟&34; 他警觉地环视四周,雾气依旧浓重,能见度不足四米,更令人不安的是,雾中似乎有黑影在缓缓移动。 &34;倒是老夫大意了。&34;接着何世韬从中山装内袋,取出一个麻将牌大小的木匣。 匣盖轻启,一只金龟子振翅而出,在雾中划出一道微弱的金光。 &34;我们跟着它,这是引路虫,成对豢养,千里相寻。&34;老人还一句没有明言,这对蛊虫是以一对痴情男女的生魂炼就。 可惜他们不会知道,此刻前进的方向正通向那座京观。 数百具森森白骨在雾中列阵,空洞的眼窝冷冷注视着这两个闯入者。 &34;咻——&34; 尖锐的破空声骤然撕裂雾气,箭矢如暴雨倾泻,骨箭密集如蝗,瞬间将二人笼罩。 &34;何老!小心!&34; 黎阳低吼一声,魁梧的身躯骤然绷紧,肌肉虬结如铁,竟硬生生以血肉之躯挡下漫天骨箭。 箭矢贯穿皮肉,血水喷涌,他却如铁塔般屹立不倒,将何世韬死死护在身下。 “何老!!速走!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今天该到我黎阳报答您的时候了!” 到底是皮糙肉厚的武修,哪怕他整个人都被扎成了箭垛,依旧没让何老受到半点伤。 看着血如泉涌的黎阳,作为从小培养在身边的工具人,即便是心如铁石的何世韬也有些不忍,但也仅是如此。 “小黎!汝之妻女吾养之,汝勿虑也!” 黎阳闻言,染血的嘴角扯出一丝狞笑,没有多言。 然而,何世韬蓦然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长针,针身泛着冷冽寒光,针尖隐隐有血色纹路缠绕。 “黎阳,老夫这里有一枚秘宝,乃‘穿心爆气针’,三十息内,可令你气血暴涨,直逼炼血境巅峰。&34;” 余下的话不必再说,南洋秘术向来狠绝,不管是对他人还是自己。 ——三十息后,气血枯竭,必死无疑。 “何老,保重!” 黎阳毫不犹豫,接过黑针,猛地刺入心口! &34;轰——&34; 刹那间,他浑身气血如沸,筋骨爆鸣,插在身上的骨箭竟被狂暴的血气硬生生震飞,倒射而出,将逼近的白骨魔兵轰得支离破碎! 二十五息。 黎阳如狂龙出渊,拳脚裹挟万钧之力,所过之处,白骨崩裂,碎屑横飞。 何世韬紧随其后,眼中罕见地浮现一抹震撼,就连他也不知道,这东邪器竟具有如此强大力量。 十五息。 一拳轰碎一具白骨魔兵的胸膛,黎阳瞳孔骤缩——那些被他击碎的骨兵,竟在缓缓重组,断骨续接,再度爬起! 十息。 时间紧迫,黎阳暴吼一声,双臂如铁钳般扣住两具骨兵的头颅,不顾骨刀劈砍,硬生生将它们抡起。 如巨锤般横扫前路!骨兵虽不死,却被他蛮力冲开,硬生生撕出一条通路。 然而,就在二人即将突围之际—— 一道巍峨黑影,如山岳般矗立在大门之前,四臂双面,冰火共生,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五息。 死亡逼近,黎阳却愈发狂暴,只见他怒吼一声,将手中骨兵狠狠掷向那庞然魔尸。 随即身形如炮弹般冲出,一脚踏地,方圆之内尽皆塌陷,整个人如地龙翻身,一记鞭腿狠狠抽向魔尸胸膛! &34;轰——!!&34; 气浪炸开,骨屑纷飞。 另一边,趁着黎阳燃尽生命的光辉,尚未消散,何世韬早已披着一件裹尸布,在混乱中穿行。 那布料上密布的符咒泛着幽光,令白骨魔兵对其视若无睹。 即便途经那座由数百尸骸垒成的京观时,这位见惯风浪的老江湖,也只是眼角微跳,脚步丝毫未停。 直到—— 岗亭前,一道撑伞的身影静立雨中。 那人指间捏着的,正是他方才放出的引路金龟虫,此刻虫尸僵直,翅翼残破。 &34;为什么?!!&34; “老夫与你无怨无仇,何故赶尽杀绝!那齐天松谋划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何世韬声音嘶哑,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原先积累起的焦躁、恐惧、不甘,在这一刻化作了无穷愤怒! &34;哦?我不在乎。&34; 黑伞微抬,陈风的眼神淡漠无情,犹如在看待一只苟且偷生的蝼蚁, 闻听此言的何世韬,一张老脸登时涨成猪肝色,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出道几十年还从未被如此羞辱过! “小辈!! 你欺人太甚!我今天豁出这条命也要让你瞧” “砰!” 一声闷响,某物重重砸落在浸血的青石板上,令何世韬的怒吼戛然而止。 他缓缓低头,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黎阳的头颅正静静躺在自己脚边。 那张刚毅的面容上,双目圆睁,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嘴角还残留着爆气针激发的血沫。 “不不可能这么快!”他枯瘦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这位纵横江湖数十载的老枭雄,此刻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攀升,他太清楚黎阳的实力,炼血境巅峰状态竟然撑过数息。 &34;这是你逼我的&34; 何世韬面容骤然扭曲,几十年江湖沉浮养出的城府在此刻粉碎。 他猛地撕碎上衣,露出布满诡异刺青的躯体——那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身躯。 干瘪的皮肤紧贴肋骨,胸口处赫然纹着一只猩红邪眼。 枯爪般的右手直接插进左胸伤口,挖出一块蠕动的血肉吞下,霎时胸口的邪眼纹身泛起血光,瞳孔竟缓缓转动,锁定了伞下之人。 &34;血饲魂,肉饲灵——&34; &34;吠陀罗耶,罗刹女,听吾号令!&34; &34;今以残躯为祭,唤尔等——&34; &34;屠尽生人!&34; 最后一句几乎是呕着血吼出,他的皮肤上刺青开始剧烈蠕动,像是无数黑虫即将从血肉钻出。 (何世韬经历过战争屠杀,所以对这些场景并不感冒。) 第二章中午能发 第88章 拿人增补 何世韬的身躯剧烈痉挛,胸口邪眼完全睁开的刹那,脓血般的黏液喷涌而出。 陈风眉头微蹙——这股气息与大黑佛母同源而出,却驳杂不堪,仿佛将香火愿力与无数怨念,强行糅合的畸形产物。 下一刻,摆在京观上的头颅,突然齐刷刷睁开空洞的眼眶,下颌骨咔咔作响,竟似要挣脱层层束缚。 \"嗤——\" 寒光骤起,山魈身披白骨重甲爬上尸丘,巨刃横扫,数百骨兵紧随其后挥刀便斩。 顷刻间,尚未成型的活尸头颅如瓜果般滚落,腐肉与碎骨在刀光中迸溅,或斩,或砍,将所有能动之物,通通剁成肉泥。 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邪灵似是一怔。 何世韬的嘴角突然撕裂至耳根,口腔扩张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哪怕皮肉撕裂至耳根。 一只惨白的手从喉管深处探出,指甲漆黑如钩,随着黏腻的蠕动声,浑身浸透尸水的女鬼攀爬而出,长发间缠绕着水草般的怨气。 未过多久,又一个鬼童蜷缩着被吐了出来,皮肤呈现溺毙者的青灰。 未等陈风有所动作,变故陡生—— \"喀啦。\" 一道锈蚀刀尖突然自何世韬眉心刺出,那刀刃沿着人中笔直下划,如同拆解一具早已腐朽的傀儡。 随着柴刀劈开最后一根肋骨,发出枯木断裂般的脆响,何世韬的躯壳如同风干的树皮,迅速皲裂萎缩。 \"三十年了何世韬,你的灵魂将在吾体内永世哀嚎。\" 黑雾翻涌间,一道裹着尸布的身影踏出腐朽的皮囊,沙哑的声音带着腐朽的气息,在夜空中回荡。 只见尸布下露出一张东南亚土着,特有的褐黑色面孔,青灰色的皮肤上布满咒文,而那柄锈蚀柴刀已与右臂融为一体,刀刃处不断滴落着脓血。 \"凡人!\" 邪灵仿佛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风,厉喝道:\"吾乃沙德士多,阴影坟场之主,跪伏于我,可得无上伟力。\" 从对方现身开始,陈风便默默地打量着这个所谓\"邪神\"。 ——通幽初境的修为,驳杂的香火愿力中掺杂着愚昧信徒的妄念。 似这等货色,在真正的大黑佛母面前不过是只蝼蚁。 在他的心里像野神这种计量单位,应该以佛母为标准,至少也得通幽巅峰或者玄丹境才够看。 然而沙德士多可不这么想,见对方沉默不语,它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容。 若非忌惮那具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尸傀,它早已 \"吃了。\" 从陈风嘴里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瞬间,让阴影坟场之主的笑容凝固。 直到此刻,这个偏居一隅的邪灵,才真正意识到——在眼前之人眼中,它不过是个可悲的祭品。 “嘶哈”魔尸发出兴奋的低吼,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放肆!吾乃呃!\"邪灵惊怒交加地后退,尸布下的身躯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然而狠话还没放完,它陡然发现周边的灰雾居然散了! 只是显露出的场景却更加让它绝望,远处尸骨成丘血流如溪,放眼望去尽是白骨魔兵,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一时间,它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不是邪神,要知道,它数十年来最大的一场祭祀,所供奉也不超过是十人的性命。 沙德士多不想坐以待毙,虽然抵不过尸魔的步步紧逼,但它能看出陈风是个肉体凡胎,并且修为并不高。 “毗那夜迦咒!” 呼~ 一股浓稠黑雾夹杂剧毒瘴气,从邪灵嘴中喷涌而出,似有遮天蔽日之势,然而这等伎俩在尸魔眼中,无异于掩耳盗铃。 大步流星冲到对方面前,张开四臂,就要将它的躯体扯烂吞噬。 “慢着!!你主子现在落在吾手里!不如以后跟着本神,吾将来封你做护法神!” 闻言,一直很少有表情的尸魔,两张嘴同时露出戏谑之色,蓦然张嘴喷出一阵狂风将瘴气吹散。 “不!怎么可能!” 只见小鬼正被山魈拎在手里像吃人参果一样啃着,而那女鬼还未靠近,就被黑伞内涌出的锁链拖进其中,半点涟漪也无。 “嘿~”看着邪灵满脸绝望的表情,尸魔享受般的凑近闻了闻,随后埋头啃食起来。 东南亚诸多邪灵多由愚民香火催生,虽得速成之力,却终难逃癫狂痴愚之命,此等存在不过井蛙窥天,徒具凶相罢了。 “呱!老爷,雾散了,小的们实在是太疲惫了,很多鸟都直接累死了。” 尸山京观前,三眼匍匐于地不敢抬头,它没想到这阵法如此耗费体力,自己倒没什么关系,可小弟们都只是一群普通乌鸦。 “嗯,此事我已知晓,接下来用不着它们,你去把方圆十里的路口监控住,有任何人或大队人马过来就通知我。” “是,老爷。” 三丈高的千魂白骨幡无风自动,犹如星辰的幡面上,密密麻麻的怨魂面孔时隐时现,陈风恍若未觉般盘坐如钟。 “希望能一次成功。” 双手结印如穿花蝴蝶,每一道印诀打出,便有黑红交织的煞气从尸山中抽离。 以怨气为经,十指牵动间,缕缕黑雾如丝线般缠绕成幡骨,取尚未凝固的鲜血为纬,掌心虚按,血珠竟逆流而上,在半空织就旗面 白骨碾粉为墨,指甲划过处,一道道阴符自行浮现,最后将亡者发丝搓成幡穗,发梢末端还粘连着零星头皮。 不出片刻,十二杆\"肉莲化生旗\"渐次成型。 旗面暗红如凝固的血痂,隐约可见扭曲的人脸在布料下蠕动。 每完成一杆,陈风便反手将其插入地面,\"噗嗤\",旗杆入土三寸,周围泥土立刻渗出黑血。 玄阴派别的东西不多,像这种小旗的炼制之法不胜枚举,主打一个皮实耐用就地取材。 待最后一杆就位,整座京观突然下沉尺余,陈风皱眉审视一番,这才发现尸骸消耗远超预期。 旋即他转过头,将视线转向远处的碧陶公馆,漠然抬手:“去,将里面的人都带出来增补消耗。” 山魈与尸魔闻言,尽皆躬身领命,伴随着一阵阵铁甲碰撞声中,大量白骨魔兵列队而出。 “来了!!来人!现在该怎么啊!羽月法师,你的阵法布置的如何?” 碧陶馆三楼,当浓雾散尽的刹那,庭院里堆积如山的骸骨京观,全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白骨间蠕动的血肉残肢,让几名女巫脸色煞白,持御币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稳住!\" 八轮羽月厉喝,手中神乐铃震出清越声响,\"神篱结界已成,邪祟入侵馆内必受神力压制!\" 只见不大的会议室内,墙壁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黄色符咒,四名跟随而来的女巫,在她的示意下各占一角,手持御币念诵静灵法咒。 原先的会议桌因为太占地方被移开了,留出来位置再次被设置了一层,四方结界·注连绳封印。 既能对内封禁,也能对外防御,同时这也将是她最后的庇护所。 \"嘭——!!\" 伴随一声轰然巨响,魔尸张狂无比的撞碎橡木大门,腐肉间嵌着的骨刺刮落大片墙皮。 腥风扑面,木屑纷飞间,三名竹连社成员从廊柱后闪出。 他们肩上的98式火箭筒,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扣动扳机的手指却因恐惧而微微发抖。 \"放!\"嘶吼声未落,三枚火箭弹已呼啸而出。 距离太近过于恐惧的缘故,火箭弹准头尽失——除一枚贯入魔尸胸腔炸开绚烂血花,另两枚却将门框连同半面墙壁轰成齑粉。 魔尸残躯倒飞入庭院的瞬间,扩大的缺口外已现出森森白骨。 \"打中了!\" 三名社员见效果显着,一个个脸上露出喜色,仿佛只要打败了对方就能保住性命 。 然而,令两枚射出的火箭弹,很不给面子的落在外墙上,将本就不小的大门彻底拓宽。 早已在外等候的白骨魔兵,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见缝插针般一拥而入。 “给我打!手雷!都给老子扔出去!” 人熊般的组长扯开弹链,249机枪的咆哮,顿时压过骨骼摩擦声。 762全威力弹将前排骨兵撕成碎片,但更多惨白身影正从硝烟中涌来。 “轰!”“轰!”手雷在走廊炸开的气浪,掀起阵阵骨雨,一时间,竹连社竟依靠数十把步枪,顶住了白骨魔兵的轮番冲击。 “嗯?有趣可惜白骨魔兵不能携带枪械。” 在感受尸魔遭受重创后,陈风便起身而来,凝视着馆内喷吐的火舌,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给骨兵配置现代武器,可是不知是何缘故,仿佛两者并不相互兼容。 任何科技产品挂在骨兵身上,都会被阴火煞气侵染锈蚀,最后精密的零件沦为废铜烂铁。 除非专门炼制一套法器给它们用,否则费时费力,属于舍本逐末。 (科技武器威力不弱,前提是硬扛,通幽境没有防御法器,也会被rpg一发入魂。) 3000大章 第89章 水神飞泷 一楼场馆内枪声震耳,密集的弹雨将地面铺满碎骨,几乎延伸至帮派成员脚下。 然而这般凶猛的火力压制,也意味着弹药储备正在急速消耗,只可惜他们已无喘息之机。 在陈风冷静的指令下,数百具白骨魔兵沿墙壁攀援而上,自二楼窗口突入,与一楼正面进攻的骨兵形成合围之势。 山魈则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战术,吸取此前魔尸的教训,它既不走正门也不攻屋顶,而是擎起一面厚重盾牌,自一楼侧墙暴力破入。 恰巧突入人熊防守的区段,在狭窄空间内展开血腥屠戮后,最终以长柄巨斧斩下其首级。 而后续跟进的骨兵,则迅速将残肢搬运至京观堆叠。 随着一楼防线迅速崩溃,守在二楼楼梯处的枪手,仅来得及射出零星子弹,便在骨弓手密集的箭雨下,化作插满骨箭的尸骸。 陈风稳步推进,白骨军团如潮水般向上层漫涌,山魈一路敢打敢冲,攻势凌厉无匹,转眼已兵临顶层议事厅外。 \"东瀛神官?倒是稀罕。\" 踏入厅门的刹那,他的目光径直锁定人群中,那簇醒目的红白巫女,扫视了一圈周遭张开的结界显示,对方显然已等候多时。 \"阁下便是扬言要铲除竹连社的大陆修士?\"八轮羽月强压战栗,手中神乐铃微微震颤。 尽管对方修为表象平平,但那凝若实质的煞气,绝非寻常杀戮所能孕育。 \"中华素来崇尚以和为贵,何不与齐天松会长化干戈为玉帛?想必能商议出令双方满意的方案。\" 陈风闻言仅微微挑眉,审视猎物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说完了?\" \"还请阁下明示!\"羽月厉声喝问,身后众堂主纷纷扳动枪械保险,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片。 \"愚不可及。\" 陈风嘴角扯出冰冷弧度,身形倏然后撤隐入骨海,\"尔等不过鼎中丹料,也配谈条件?\" 话音未落,白骨盾墙已轰然撞入议事厅,厚重的骨盾组成移动壁垒,将最后的光亮彻底隔绝在森然白骨之外。 “看来阁下是执意不留活路了。” 八轮羽月眸光骤冷,指节扣紧神乐铃,铃音清冽如冰泉坠地,她足尖一点,红白巫女服翻飞如蝶,祭祀之舞倏然展开—— “祓い给え 清め给え 神风の如く 秽れを吹き払え!” (祓除,净化,如神风般涤荡污秽!) 咒言一落,神乐铃每一次摇动,便洒落一片银白光雨。 光点触及白骨魔兵,瞬间在森白骨骼上凝结出灰翳,使其动作迟滞如陷泥沼。 “趁现在——开火!” 竹连社众人见状,当即集火猛攻,子弹风暴将前排骨盾撕成碎片。然而,弹匣耗尽的刹那—— 嗖!嗖!嗖! 冰蓝骨箭自阴影处暴射而出,越过结界,如蝗群般贯入人群,血雾迸溅,哀嚎未起便戛然而止,后排枪手已如割麦般倒下。 羽月指诀急变,左手阴爻右手阳印,唇间咒文如刀—— “金木水火土 五星照破 魔を断つ桔梗の印!” (金木水火土,五星辉耀,斩魔桔梗印!) 银芒炸裂!被光芒笼罩的白骨魔兵如遭雷殛,骨骼寸寸崩解,最终化作惨白尘灰簌簌飘散。 “神道净秽之术……倒是小觑你了。” 暗处,陈风冷眼注视战局。见数十骨兵被永久抹除,他漠然抬手,后方骸骨军团再度压上,如潮水般无穷无尽。 羽月反手摘下破魔弓——神宫杉木为胎,处子发丝为弦,弓身流转着祓魔纹路。 可就在她引弦欲射之际——“噗嗤!”一支流矢贯穿身后巫女咽喉,鲜血喷溅在结界符咒上。 退魔阵纹骤然黯淡,白骨魔兵仿佛如嗅到血腥的食人鲳,疯狂朝着缺口涌入! “啧!” 羽月咬破指尖,血珠顺着神乐铃滴落,咒言如雷——“百年の尘 千年の念 物の哀れよ 形を持て!” (百年尘埃,千年执念,物之哀啊,显化具形!) 轰——! 四道妖异灵体现形:云外镜镜面幻影重叠,折射出扭曲敌影; 骨伞妖旋如刃轮,白骨刺如暴雨激射; 琴古主五弦震颤,音波割裂空气; 武士石俑列阵如墙,刀锋森然指敌。 然而白骨魔兵攻势不减,每一次碰撞,幽蓝阴火便会蚀附灵体,石俑表面龟裂蔓延。 云外镜“咔嚓”一声炸碎,骨伞妖伞骨颓然折断,琴古主未及奏完一曲,便被山魈一刀两断! “怎么可能……” 羽月瞳孔骤缩,指间血咒未成,白骨狂潮已扑面而至身前———— \"神官大人!请快完成仪式!\" 三名红白巫女齐声喝道,她们手中御币翻飞,数百张纸人式神如雪片般在空中结成阵势。 每一张符纸都燃烧着淡蓝色的灵火,在昏暗的会议室里构筑起最后防线。 八轮羽月咬破指尖,鲜血滴入早已准备好的法阵中央。 随后她一脚踢翻桐木水桶,清冽的水流顿时与血水交融,在地面蜿蜒出龙蛇之形。 “大家坚持住!我这就召唤龙神大人!”说罢,双手结成古老的水天印,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霎那,咒文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轰鸣的瀑布啊,纯净水脉之神,请以龙蛇之姿显现于此世。 洗涤污秽、滋润干涸的御灵,降临此地—— 『泷神 敕令!』\" “嗤!”斧光乍现。 三道血柱冲天而起,纸人式神组成的屏障,和它们身后巫女如同薄纸般被撕裂。羽月呆立原地,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但下一秒,整个会议室的空气变得粘稠潮湿,地面上的血水突然沸腾翻滚,一条青鳞闪烁的虚影自旋涡中缓缓升起,舞动间带起细密的水珠。 它便是飞泷神社供奉的水神,飞泷。 “吾之神官,何事唤我。”因为被唤来的急,八轮羽月甚至还没展开祈祷,虽然它刚才响应了召唤,此时却是一头雾水。 \"水神大人,请救救\" \"有趣,我该叫你蛇灵呢,还是蛟魂?” 女神官话没说完,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陈风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血泊之中,黑伞微倾,千魂幡上的怨灵发出不安的嘶鸣。 两侧的白骨魔兵齐刷刷跪倒在地,骨节碰撞之声清脆可闻。 \"本神当是谁。\"水神的虚影骤然凝实,青鳞上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修士。\" 陈风轻笑一声,幡尖轻点地面:\"一条连蛟龙之相都未成的蛇灵,也配自称本神?\" \"放肆!\" 会议室的玻璃应声而碎,狂暴的水系神力化作锋矢,顷刻间如雨点般砸向陈风。 \"香火之毒入骨三分,被凡人捧了几句,就真当自己是神明了?他不退反进向前迈出,手中伞面血光流转,瞬间将袭来的水刃尽数化解。 信仰有毒,永远是修习神道之人的痛点,在信徒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赞美声中迷失自己,在一声声憎恶中化作邪神。 “你!!” 化蛟失败是它一辈子的痛,如今被人揭开伤疤,简直是伤口上撒盐的行为。 不过因为灵体承受了数十年的香火,加上最近有预感即将再次化作蛟,而作为关键人物神官却遇到危险,让它不得不来。 \"原来如此你便是吾之劫数。\" 飞泷的竖瞳收缩如针,龙须般的灵气在虚空中翻涌。 它的声音已不似人言,而是带着深潭回响般的混响,每吐一字,空气中的水汽便凝成冰晶簌簌坠落。 飞泷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为何到此,不过此劫终不为蛟! “好!想明白便好,本道如今有血肉丹料,却唯独缺了万灵丹,阁下来的恰到好处。\"。” “口出狂言!尔不过一个凝元中期的修士,今日便让你知道人神之别!” 八轮羽月的喉间挤出非人之声,裸露的肌肤浮现出细密青鳞,指甲暴长三寸,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素手挥处,漫天水汽骤然冻结——“千本寒雨!” 冰针破空之声如暴雨倾盆,所过之处,魔兵们眼眶中的鬼火瞬间冻结,继而粉碎。 就连几个躲在掩体后的社团成员,也被穿透墙壁的余波钉成了刺猬。 仅一击,便将周围敌人,连带自己人(社团成员)全部清场,看得陈风眉头一挑,果然,人族在异族面前就是草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那就彻底留下。” 他右手千魂幡无风自动,无数怨灵手臂如林探出,左手摄魂铃震出刺耳鸣响——\"镇魂!\" 音波化作实质的波纹扩散,飞泷身形骤僵,附体神官的七窍渗出青血,那些美丽的青鳞与肌肤的接缝处,迸开细密血痕。 但下一秒,它竟强行冲破音障,蛇尾般的虚影从神官背后浮现,一记横扫将音波击碎! “氷狱镜!” 冰晶镜面尚未完全成型,二楼地板突然炸裂。 魔尸庞大的身躯裹挟着腥风扑下,腐肉间缠绕的锁链哗啦作响,铁臂如钳扣住神官腰肢——“该死!是尸傀!” 飞泷怒喝一声,反手一掌,劈在魔尸天灵之上,轰!魔尸的头骨瞬间塌陷半边,腐肉四溅。 然而这怪物竟咧嘴露出森然笑意,凹陷的颅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复原。 更可怕的是,那些飞溅的腐肉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水蛭,反过来吸附在飞泷的灵体上疯狂吮吸血液! 数分钟后。 公馆二层的断垣间,浑身破破烂烂的飞泷,拖着魔尸的躯体甩到陈风面前时,终究是让他端正起了态度。 九十年前,因为关东大地震震出无数饥民,飞泷在还是蛇妖时,曾好心救助过一家濒死的人类。 然而其中有个小孩管不住嘴,把在难民中把这事给宣扬了出去。 就在即将化蛟的月圆之夜,有神道教神官带领军队寻踪而来,随后更是在昭和陆军炮火的支援下击杀了它,夺其尸首炼制式神。 后来飞泷怨气难消,化作祸津神肆虐一地,直至被神道教找上门一番商谈和补偿后,没过多久,就变为飞泷神社的水神。 (3300大章,是不是还有老爷忘记评论了呀~) 第90章 仁爱乡三世佛 &34;悠悠苍天,何薄于我都在逼我!贼老天!你不想让我化蛟,我偏要化给你看!!&34; 飞泷的怒吼震荡四野,原本清圣的神道气息,彻底被滔天怨气取代。 八轮羽月突然瞪大双眼,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浮现青鳞纹路。 &34;龙神大人!您这是——&34;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突然炸成血雾,所有精血魂魄都被空中盘旋的飞泷,尽数吸收。 现出本相的鬼蛟长达十二丈,青黑鳞甲泛着金属冷光,每片鳞下都浮现枉死者扭曲的面容。 腹部那道旧伤完全裂开,露出焦黑的蛇骨——昭和八年东瀛陆军70山炮,留下的伤痕仍在隐隐作痛。 蛟尾摆动间,空气发出被腐蚀的嗤响,龙威混杂着刺骨阴气,让方圆百丈内的血液凝滞。 “鬼蛟亦是蛟,吾道成已!” 此时,曾经那双代表神性的金瞳,已化为纯粹的幽绿色,目光所及之处,草木凋零,水汽冻结成猩红冰晶。 面对如此威势的鬼蛟,陈风不惊反喜,虽然对方只是个半成品,且散发出来的威势远没有大黑鬼佛霸道,但作为万灵丹却是极好的丹料。 “甚好,甚好,至今日始,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黑色纸伞悬于头顶,陈风一手拄幡一手掐诀,口呼风雷声势惊人。 “白骨为牢,千魂为锁——” “玄阴敕令,万灵俯首!” 霎那间,玄阴千魂白骨幡宝气勃发,幡面猎猎翻卷,无数怨魂手臂自黑雾中探出,如万千鬼爪撕扯天幕。 鬼蛟怒啸,青黑蛟躯翻腾,龙爪撕碎数道魂锁,却见鬼蛟猛然甩尾,蛟尾如天柱倾塌,横扫之下,数十只怨灵手臂瞬间爆碎,黑雾溃散。 它昂首嘶吼,口中喷吐幽绿毒火,将缠绕而来的白骨锁链烧得通红,铁索竟发出凄厉尖啸,似有无形魂灵在火中哀嚎。 “区区邪器,也妄想锁龙?!” 飞泷竖瞳凶光暴涨,腹下逆鳞根根竖起,如刀锋割裂虚空。 它猛然盘旋,龙躯绞动间,竟将数条锁链硬生生扯断,白骨崩飞砸入地面,炸开一个个深坑。 “哼!那你也得是真龙!!” 面对鬼鲛嘲讽,陈风冷喝一声,魂幡禁制骤然亮起,地面轰然裂开,九根白骨巨柱破土而出。 柱身缠绕的非是铁索,而是由无数冤魂拧成的“活链”,那它们扭曲着脸手臂相互纠缠,形成一条条蠕动着的“人绳”,疯狂缠绕上蛟躯。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它们绝大多都是竹连社的成员,甚至连人熊也在里面。 暴怒龙爪撕扯,每一击都将数道怨魂,扯得魂飞魄散,可每灭一道魂,便有新的怨灵自幡中涌出,前赴后继。 敌人如此难缠不禁让它心生退意,再加上它心中的执念已然实现,便更加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妖道!算你狠!”飞泷放下狠话,龙尾一甩开辟阴阳通道,打算回去自己的老巢。 但陈风哪肯让到手的鸭子飞掉,咬破手指在千魂白骨幡上,接连画下数道血符。 “天罗地网,玄阴为纲—— 九幽铁索,困龙锁疆!” 霎那间,无数漆黑锁链自虚空探出,链身缠绕着幽蓝色鬼火,每一节铁环都刻满镇煞咒文,就像蟒蛇般循环缠绕,死死拖住对方不让其遁入阴世。 另一边南投县,仁爱乡,如今已沦为三佛会的基本盘,此地香火缭绕,家家户户都在礼拜三世佛。 当银月升起,整座城镇已浸在沉檀香雾中,青石街面被香客的脚步磨得发亮。 两侧店铺檐角皆悬着铜制转经筒,晚风掠过时,千万个&34;嗡嘛呢叭咪吽&34;的密咒,便混着风铃声响彻街巷。 每户门楣上都贴着朱砂勾画的&34;三世佛&34;神像——过去佛执青灯。 现在佛结触地印,未来佛持宝囊,三尊法相皆用金粉点过眉眼,在灯笼下泛着妖异的橘红。 九丈高的鎏金香炉矗立广场正中,炉身浮雕着《过去现在因果经》变相图。 个身着肮脏灰衣的庙祝,持铜簸箕往来添香,那香不是寻常檀屑,而是混了人骨粉的&34;三佛香&34;,燃起时青烟会凝成微型佛塔状。 香炉前跪着个浑身刺符的老者,正将整叠金箔贴在自己天灵盖上——每贴一片,头皮就渗出一线血珠,顺着金箔上的佛纹蜿蜒成&34;南无&34;二字。 更远处,数百信众以血肉之躯铺成&34;卍&34;字阵型。前排的白衣老妪们机械地磕着长头,额间血肉模糊处沾满香灰。 中列的商贾们边转玛尼轮,边用朱砂笔在黄表纸上记账,每笔生意收益都写成&34;供养文疏&34;。 后排的孩童被母亲按着脖颈,正用稚嫩嗓音跟唱:&34;……三世佛祖下凡尘,造就极乐度世人……&34; 七层供桌上堆满&34;三佛馔&34;,发酵的酥油花果间,赫然摆着几碟用红曲米染成肉色的素斋。 十八面人皮鼓悬在经幡下,鼓面隐约能辨出五官轮廓,每当庙祝敲响,那些干瘪的嘴唇就会同步嗡动。 最骇人的是那尊&34;转轮藏&34;,看似寻常经书架,细看却发现每根轴木都是人骨拼接,经文卷轴实为晒干的胎膜。 仁爱乡最高的樟木塔楼上,三道身影默立夜风之中,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某种隐秘的预警。 &34;金池佛,南投县那边如何了?&34; 现在佛——孔雀佛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他背着手,目光越过山峦,投向远处佛韵鼎盛的城镇。 月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却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34;六万人,已有四成入我彀中。&34;过去佛——金池佛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如枯木摩擦。 他身披暗红袈裟,裸露的头皮上布满蠕动的肉髻,细看之下,竟是一只只蜷缩的蛊虫,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34;盂兰盆会前,应当足够。&34; &34;慢了。&34; 孔雀佛眉头微皱,枯黄的脸上满是不愉之色,&34;今日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回来。&34; 紧接着他顿了顿,声音更沉道:&34;中台市那边,怕是出问题了。&34; 金池佛沉默片刻,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缠绕在腕间的铁链。 锁链另一端,一个痴肥的少年跪坐在地,痴笑着啃咬自己的手指,涎水顺着嘴角滴落。 ——未来佛,弥勒。 这痴儿是他们在仁爱乡寻来的&34;容器&34;,天生痴傻,五感混沌,却偏偏能承载香火之毒而不溃。 乡民们信他,因他吃百家饭长大,笑容憨厚,却不知他早已被当成了人形防火墙。 &34;明日,我带他去佛窟。&34; 金池佛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铁,&34;仪轨虽简,但未来佛不能留在外面,我有预感,柳红岩那贱婢要对我们动手了!&34; 孔雀佛侧目,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一瞬,随即颔首:&34;好,我明天会派人去南投县,接引信众赴会。&34; 第91章 南投暴动 碧陶馆外,鬼蛟发出震天咆哮,却在无穷无尽的白骨锁链中,被一寸寸拖向幡面。 当最后一片龙鳞没入玄阴幡后,陈风神色冷峻,转身便欲查看京观炼化进度。 然而裤脚突然一紧,垂死的阴阳魔尸死死拽住了他的裤管,眼中血光未散。 “也罢,看在你为我厮杀的份上,便最后助我一臂之力。” 他漠然挥手,山魈立刻上前,将残破的魔尸扛至京观处,抛入翻涌的尸丘血池。 霎时间,阴阳魔尸如蜡坠熔炉,血肉飞速消融。整个尸堆骤然沸腾,黑红血雾蒸腾而起,隐隐凝结成狰狞鬼面。 “既已无用,便该物尽其用。”陈风屈指一弹,肉莲化生旗骤然血丝暴涨,将法阵裹成猩红茧蛹。 对他来说与其花费大量资源,为阴阳魔尸修复孕养伤势,还不如将资源用在自己身上。 恰在此时,三眼来报,远处警笛刺破夜空——当地巡捕车正朝公馆疾驰而来,显是有路人报警。 陈风眼神一沉,袖袍翻卷,反手祭出黑云旗迎风猎猎展开。 刹那间,阴风怒号,浓浊的雾气自旗面喷薄而出,又似活物般翻涌扩散,转瞬吞噬整片山林。 雾气所过之处,草木凝结露珠,路灯昏黄的光晕被一寸寸蚕食,最终彻底熄灭。 巡捕车的引擎声戛然而止,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徒劳打转。 车门开合声、惊惶的呼喝声此起彼伏,手电筒的光柱刺入雾中,却如泥牛入海,照不出半尺清明。 浓雾如墨,一时间,方圆数里道路尽数瘫痪,甚至那些试图徒步逼近的巡捕,也很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障中迷失了方向。 数小时后,陈风把玩着手中两枚犹如玛瑙的血肉丹,情不自禁用鼻子闻了闻,不仅没有嗅到任何血腥之气,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让人上瘾的馨香。 “不过几百人才炼出三枚,还加了一头尸魔进去,这产量也未免太低了?” 话是这么说着,但他的嘴角一直没压下去过,只因刚才试吃一个竟然突破了,如今只需找个地方好好温养一下,便能稳固凝元后期修为。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家三禾会没有解决。”旋即,他收起黑云旗,驾驭千魂白骨幡飞往三禾会驻地。 一夜杀戮。 翌日,悦来酒店内,陈风两指捏着白玉瓷瓶晃了晃,只见四颗晶莹剔透的血肉丹,碰在瓶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动。 昨天晚上,三禾会驻地的防守人员同样不少,并且还雇佣了不少能人异士,但没有一个野神或邪灵。 最终这帮人的结果也和竹连社一样,成了血肉大丹的丹料。 台中市警署,署长办公室。 烟雾缭绕中,张家辉指间的雪茄无声燃烧,灰白的烟灰堆积了长长一截,他盯着桌面上摊开的卷宗,眉头紧锁。 昨夜,台中两大帮派高层集体失踪,连带骨干成员近千人,如同人间蒸发。 现场只留下几处被暴力破坏的据点,以及某些难以解释的痕迹。 经过刑侦科的初步报告就放在手边,上面写着&34;部分残留组织呈现异常液化状态&34;的字样。 忽然,办公室外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让张家辉本就不愉的心情,愈发阴沉。 &34;署长!&34;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刑事组组长林正阳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制服外套上还沾着湿漉漉的晨露。 &34;仁爱乡有异动,三佛会从今晨开始,正在组织大规模转移信众,我们的线人&34; 他顿了顿,好似有千般难言道:&34;最后传回的消息说,他们的集会之地在合欢山。&34; 闻言,张家辉缓缓吐出一口烟圈,三佛会——这个半年前,突然在仁爱乡扎根的宗教团体,表面上是在宣扬&34;极乐救赎&34;。 但背地里却在进行入口拐卖,和人体组织批量出售。 &34;通知特勤队,市区防暴小组,重案抓捕组,三个小时准备对仁爱乡犯罪集团进行抓捕!&34; 他掐灭雪茄,金属打火机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声响,&34;另外,联系南投分局,让他们尽可能阻止三佛会进行人口转移。&34; 林正阳瞳孔微缩:&34;您怀疑&34; “这事没这么简单,二十年前鱼池乡三千人一夜失踪”张家辉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上面是鱼池的办案经过,以及上面下达的封口令。 “尽人事听天命。”说罢,便起身去拿衣帽架上的外套,这次的行动他必须参加。 酒店咖啡厅,晨光微曦 蒋琬将一份财务报表推向陈风,声音低沉而克制:&34;佛使,收购进展顺利。 自今晨两大帮派事件曝光后,其旗下产业股价已暴跌45。预计72小时内,核心资产将完成清算。&34; 陈风指节轻叩杯沿,黑咖啡表面荡起细微涟漪。 透过落地窗,能看到街角报刊亭陈列的晨报头条——《黑帮千人失踪案惊动当局》,他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 &34;资金按原定比例划转。&34; 他放下瓷杯,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34;其余事务,不必再报。&34; 蒋琬点头应是,微微倾身将文件重新装好,继续道:&34;警局内线传来急讯,三佛会正在南投县动员信众。 据观测,其活动范围已覆盖四镇八乡,涉及人口逾二十万。&34; 闻言,陈风指尖一顿,二十万生灵,这规模远超盘龙县举办的佛会。 他垂眸凝视杯中倒影,眼底暗芒流转——血肉大丹、万魂幡、血莲台诸多法器炼制所需的资粮,此刻正在仁爱乡汇聚成海。 “啧啧如此盛宴岂能错过。” 随即,陈风看向蒋琬道:“你家佛主那边可有交代?” “没有,一切听凭佛使定夺。” “好,本使需要上午的时间调整状态,最迟下午就会出发,备齐三佛会盂兰盆会的所有情报,如有意外便来通知我。” “是。” 一转眼下午3点。 刚稳固修为的陈风,便接到了蒋琬传过来的消息,「南投暴动,上万信众阻截官方车队,仁爱乡已成禁区。 冲突升级后,有武装分子持制式武器介入,警方伤亡逾百,现已全面撤离。」 虽只有寥寥几句话,但其中蕴含的信息不可谓不大,这说明南投县那边已经失控,官方力量已经延伸不过去了。 第92章 皈依?就凭你! 窗外,铅灰色的云层如铁幕般低垂,沉甸甸地压在台北盆地上空。 远处群山的轮廓,在翻涌的雾霭中若隐若现,犹如一头蛰伏的远古凶兽。 陈风立于窗前,一袭黑白道袍无风自动,玻璃上的倒影,映出他脸上森然笑意。 ——仿佛那不是去赴一场杀戮,而是去收获早已成熟的&34;果实&34;。 “走,是时候,让我们去会会那所谓的三世佛。”他淡淡道,指节轻叩窗棂。 “谨遵佛旨。”身后的蒋琬躬身应是,随即去安排交通工具。 三刻钟后,因南投暴动导致陆路交通全面瘫痪,天水集团从总部紧急调派的ec155直升机,早已盘旋在停机坪上空。 旋翼搅动的气流,将四周落叶卷成旋涡,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陈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抱着黑猫登上飞机。 直升机的速度很快,仅飞了不到一个小时,便到达了南投县地域,舷窗外山川河流已清晰可见。 南投县的街道上,浓雾与硝烟混杂,刺鼻的燃烧味弥漫在空气中。 三佛会的信徒们身着暗红色僧袍,手持火把与铁器,如潮水般涌过狭窄的街巷。 他们的脸上涂抹着诡异的血色经文,口中诵念着扭曲的佛经,声音低沉而狂热,像是某种非人的嗡鸣。 &34;如是我闻,末法之时,当以血肉筑菩提。 剥皮为纸,折骨为笔,刺血为墨,书写真言。 众生皮囊皆虚妄,唯献极乐方得解脱!!&34; 只见数千人沿街而行,商铺的玻璃被砸碎,货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 偶见几名信徒拖出一家杂货店的老板,将他按在积水的路面上,用铁钩刺穿他的手掌,将其挂在摆放佛陀神像的木板车下,一路拖行血肉模糊惨嚎连连。 一名年轻女子被拖进巷子深处,但她的尖叫很快被淹没在信徒们病态的诵经声中。 暗处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随后是钝器击打的闷响。 老人与孩童被驱赶到广场中央,被迫跪在三尊面目慈悲的佛陀前,不断叩首,哪怕脑壳迸裂也依旧不停。 突然,街角传来引擎的轰鸣——竟是之前在混乱中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人,想要突破路障逃出县城。 然而早有准备的信徒,从中走出十几名持枪者,他们举枪的动作虽显笨拙,但眼神中却透露着无比的狂热。 哒哒哒!自动步枪的火舌喷吐,子弹撕裂雨幕,将最前方的警车打得火星四溅。 单薄的铁片车门,根本防不住ak47的全威力弹,转眼便将车上的警员尽数团灭。 南投县上空,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撕裂云层,机舱内陈风正低头查看地图,突然,机身猛地一震—— “rpg!规避!”驾驶员嘶吼未落,尾翼已被烈焰吞噬。 “轰——!” 失控的钢铁巨兽翻滚着坠向下方校园,机翼横扫图书馆大楼玻璃,最终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嵌进六层高的混凝土墙体。 火光冲天,浓烟如孽龙腾空,向导的头颅被飞旋的金属碎片斩落,滚到某人脚边时,瞳孔里还凝固着惊恐。 “啧,麻烦。”陈风淡然起身,突如其来的惊变并未伤到他分毫。 视线扫过燃烧的残骸,他实在没想到大陆之外的军火,居然能泛滥成这样,光rpg都碰上两回了。 所幸这里是南投县,仁爱乡近在咫尺,重新找个向导不算难事。 “三眼。” 陈风忽然低唤一声,之前跟着直升机飞行的乌鸦瞬间落在脚边,恭敬道:“老爷,您吩咐!” “去召集部下充当耳目,别让我等待太久。” “明白。”三眼乌鸦得令后,长啸破空,化作黑影疾掠而去。 “喵?”怀里的千岁忽然竖起尾巴,似乎也想让某人安排任务。 “知道了,待会有用到你的时候。”陈风话音刚落,从楼道外传来潮水般的脚步声,夹杂着癫狂的诵经声。 与此同时陈风才发现这所学校的空气,竟弥漫着檀香与肉香? “找到了!异端在此!” “快!找校长献给我佛!” 独立阅览室窗外,骤然探出数十张人脸,剃度的头颅刻满血经,独眼少年嘴角咧到耳根,女学生脖颈挂着手指念珠。 他们齐声尖啸,声浪如魔音梵唱:“皈依!皈依!皈依!” 顷刻间,大门被砸倒,玻璃被震碎,一群状若疯魔的学生乌泱泱冲了进来。 “找死!” 原本他还想找到这座学校的校长,把人聚集起来一锅烩,可扮猪吃虎不是他的做派。 陈风眼神骤冷,五指一翻,千魂白骨幡已森然入手。 玄阴煞气自幡面翻涌而出,让整个教室温度骤降,墙壁上瞬间结出一层薄薄的黑霜。 “玄阴摄魂,万魄听宣! 白骨为幡,生魂入炼!” 咒言一出,阴风怒啸!冲在最前的几个学生身形猛然僵住。 眼耳口鼻中渗出黑血,皮肤下似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那是他们的魂魄正被强行抽离! &34;噗通!噗通!&34; 一具具尸体接连倒下,转眼间便在门口堆成一道血肉屏障。 正当他想催动千魂白骨幡,彻底炼化这些生魂时,突然——&34;轰!!&34; 脚下地板轰然炸裂!整座阅览室猛然下坠,书架倾倒,桌椅粉碎,陈风身形一晃,已随无数碎石瓦砾坠入图书馆最底层。 腐臭与檀香混杂的浊浪扑面而来,他抬袖掩鼻,眼中寒芒一闪。 十二座经幢森然矗立,每一座都由人皮装帧的古籍堆砌而成,书脊上用金漆写着《大藏伪经》。 天花板上垂落无数肠衣经幡,上面用胆汁书写的偈语仍在蠕动:&34;解题即修行,月考即超度&34;。 &34;慈悲是锁,业火是灯,照汝等愚痴。&34; &34;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虚妄即真,真即吾佛。&34; 随着低沉诡异的诵经声,在黑暗中回荡,那些经文竟如魔音贯耳般给他反复洗脑。 “好手段!” 陈风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中央那座由九九八十一具学生尸体,拼接而成的&34;血肉莲台&34;。 每具尸身都以诡异的瑜伽姿势,扭曲缠绕,腐烂的手指间还死死攥着钢笔,脊椎骨节节突起,形成狰狞的莲瓣轮廓。 莲台下方,粘稠的血浆正沿着散落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书页缓缓流淌。 &34;欢迎,道长驾临业障佛国,此间正缺一位护法金刚,既已至此何不皈依?&34;血肉莲台之上,慈眉善目的校长张东轩缓缓抬头。 枯瘦的身躯,裹在猩红袈裟中,隐约可见六条苍白手臂在衣袍下蠕动。 左手持着头骨木鱼,右手握着脊椎戒尺,每条手臂都拿着不同的&34;法器&34;。 “呵就凭你?一条三佛会拴在这里的狗,连三身佛都不配对道爷!说皈依二字!” 陈风冷笑一声,千魂白骨幡无风自动,幡面上浮现出无数扭曲人脸,发出凄厉哀嚎。 此刻,张东轩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莲台下的血浆突然沸腾,无数血手从地面探出! &34;执迷不悟…那就让本佛来度化你!&34; 霎那间,整个图书馆开始震动,书架上的&34;人皮书&34;自动翻开,无数写满经文的舌头从书页中伸出,齐声诵念三生奉献经。 &34;愿以吾骨为香,吾血为油,吾魂为芯, 供养三佛,照破人间&34; (快月底了t t想求点的小礼物。) 第93章 三身佛——业障佛 “哼!魔音障耳,皆乃小道!” 陈风伸手一拍腰间黑伞,瞬间如利剑出鞘般悬于头顶,隔绝诡异梵音的同时,绽放道道宝光将袭来血手尽数消泯。 &34;佛说:众生皆苦—— 苦海无涯,唯业火可渡。 吾剥皮为筏,抽骨作桨, 渡不得的,便沉作舟下冤魂。&34; 张东轩的声音,突然变得粘腻潮湿,无数悬挂的肠衣经幡无风自动,发出湿漉漉的拍打声。 哗啦啦—— 脚下不知从何处,涌出滚滚血水,顷刻间淹没地面,瓷砖在血水浸泡下竟开始软化下陷。 见状,陈风抽出许久没用的灵纸,双手如翻花蝴蝶般飞速折叠纸张。 “一折成山,二折成川, 三折星火照夜航—— 借风三尺,不载愁, 只渡魂归人。” 咒毕,指尖划过纸痕之际,对着纸船轻吹一口气,瞬间,将其化作一艘乌篷船漂浮血水之上。 可还未等他站定,就见血河上突然升起熊熊烈火,令人仿佛置身焦热地狱受无边血焰炙烤。 “咭!!” 忽然火海下无数暗影沉浮不定,透过似血的火光,数百具被腐蚀露出森森白骨的学生尸体,在血浪中沉浮。 他们瞪着空洞的眼眶,腐烂的手指抓挠着乌篷船的侧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却是想把乌篷船推翻,拖船上的人下水。 “倒是我小看你了,不过守冢之犬,竟也有这等本事!” 陈风目光一沉,反手自袖中灵盒祭出千魂白骨幡,漆黑的幡面上,上千道扭曲禁制如活物般蠕动,在森白幡布上汇聚成一幅狰狞的血月鬼神图。 凝神眼看向脚下翻腾的血河,片刻,便已然看破其中玄机,——这覆盖整座图书馆的污浊血水,竟是数百具尸体的怨念所化。 咒怨成血,血聚成河,若不消解其中罪孽,这片苦海便永无干涸之日。 &34;化解怨气?&34; 陈风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嘲弄,用不屑的目光,扫过船下那些面目狰狞的浮尸。 旋即,手中魂幡无风自动,森然煞气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所过之处虚空中骤然浮现近千白骨魔兵。 只见它们身高丈许,披甲执刃,立于血河之上犹如一片苍蓝火海,盖压下方血焰。 &34;杀。&34;伴随主人一声令下,所有白骨魔兵齐齐跃入河中,与那些腐烂尸骸在水中厮杀纠缠。 刀光过处,污血翻涌,怨尸的哀嚎与白骨碰撞的脆响交织成一片,仿佛整条血河都为之沸腾。 &34;南无血海三身佛,南无尸陀林菩萨。 弟子愿舍人伦常,杀父杀母杀如来。 愿将此身化脓血,。&34; “刮躁!” 叮——摄魂铃一响,空气里霎时荡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涟漪。 书架上的“人皮书”哗啦啦翻动,书页间夹着的那些风干的舌头,原本都在唱诵梵音,却突兀痉挛起来,再也发不出诡异的诵经声。 此时,端坐在血肉莲台上的张轩东脸现怒目之色,腐烂的学生尸体在他身下不安的蠕动。 “戒律一,考场喧哗者,割舌。” 六条手臂中的一条缓缓抬起,脊椎骨制成的戒尺“啪”地一声,击打虚空发出一声鞭响。 下一刻,陈风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只见几根血淋淋的舌头从地面钻出,仿佛毒蛇般朝他脚踝缠来! 可还未等其靠近,便被黑伞中伸出的白皙手掌,隔空捏爆,化作腥臭的脓血腐蚀纸船。 与此同时,身后的千魂白骨幡猛然暴涨,幡面如活物般张开,一口吞下三个从头顶扑来的“图书管理员”。 ——那些剥了皮的活尸,连惨叫都没发出,便成了魂幡的养料。 书架间的阴影中,数十道半透明亡魂缓缓爬出。 这些学生怨灵眼窝空洞,手中却死死攥着浸血的试卷,机械重复着生前的执念动作。 ——有的抓挠着溃烂的咽喉,有的啃噬着森森指骨,更有甚者用折断的钢笔,在胸前刻划着歪斜的&34;学习&34;二字。 &34;戒律二,考场作弊者,剜眼。&34; 张东轩的第二只手敲响头骨木鱼,亡魂们齐刷刷抬头,黑洞洞的眼眶骤然迸发墨绿火线。 就在毒焰即将及身之际,血河中骤然跃起数十具白骨魔兵,以身为盾将火线尽数拦下。 森森白骨在毒焰中迅速碳化,不过须臾便化作齑粉散落。 &34;道长何必执迷不悟?&34; 张东轩自血肉莲台缓缓起身,腐烂的学生残肢在起身时撕裂脱落,露出森白断骨。 他的第三条手臂高擎化学烧杯,将沸腾的脑脊液泼洒而出:&34;戒律三,顶撞师长者,溶脑。&34; 那液体在空中扭曲变形,竟化作一张硕大的透明人脸。 颅内漂浮着无数蠕动囊虫,每个虫囊中都禁锢着一个扭曲尖叫的灵魂。 巨口大张间,裹挟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息,向乌篷船噬来。 &34;铃响魂滞,声落魄凝!&34; 随着一声清越铃音,摄魂铃震荡出的无形波纹,瞬间冻结方圆数十丈,飞溅的血珠凝滞半空,怨灵的哀嚎戛然而止。 陈风趁机掐诀念咒,手中千魂白骨幡迎风怒展,幡面血月图纹大亮,如深渊巨口般将冻结的透明人脸生生吞入,幡中顿时传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34;这位校长先生,看来你已是黔驴技穷了。&34; 话音方落,剩下的赤炎血河也骤然消散,只余数百具森然白骨魔兵静立原地,空洞的眼眶中跃动着幽蓝色阴火。 此时,他看向血莲之上的张东轩,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34;恰好我这人皇幡中主魂已失,似你这等良材美玉,何不入我幡中做那护法善神?待我飞升之日,你亦能成佛作祖。&34; 随即,千魂白骨幡猛然一震,幡面血月鬼神图骤然绽放妖异红芒。 一轮虚幻血月当空显现,将整座图书馆笼罩在猩红狱界之中。 血光所及之处,书架上的《血肉心经》纷纷自行翻动,书页间渗出粘稠黑血,似有术法被破。 见此情景,张东轩却只是缓缓摇头,腐烂的面容上竟浮现出诡异的悲悯:&34;看来道长沉沦业障已深,不可自拔,不可解脱。&34; 他枯瘦的双手徐徐合十,刹那间,整座图书馆的人皮幔布齐齐剥落。 露出四周梁柱上镶嵌的数百名僧众——沙弥、比丘、上座,皆以扭曲的姿势嵌在木质结构中。 他们面容安详,嘴角含笑,空洞的眼窝中却不断滴落脓血。 &34;南无业障陀佛&34; 低沉的诵经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起初尚显杂乱,转瞬便化作整齐划一的超度梵唱。 每诵一字,僧众们干瘪的胸腔便剧烈起伏一次,喷出混着碎肉的腥臭气息。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无数血肉莲台破土而出,这些由腐烂脏器拼凑的莲台疯狂旋转,莲心处喷射出数以千计的猩红肉须。 肉须表面布满细密的佛经文字,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蔽地的罗网,最可怖的是天花板上垂落的肠衣经幡,此刻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每面经幡都浮现出一张扭曲人脸,齐声诵念:&34;是诸众生无明业障当入我佛&34; 整座图书馆仿佛化作一具巨大的诵经法器,连空气都在超度声中扭曲变形。 书架上的《大藏伪经》自动翻至末章,页面上用金漆勾勒的&34;卍&34;字符开始逆向旋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张东轩立于中央血肉莲台之上,六条手臂同时结印,&34;道长既然不愿悟&34; 他袈裟下的考卷身躯簌簌作响,无数写满佛偈的纸页从伤口处飘散而出,在血月下化作漫天灰烬。 &34;那便亲身一观这大解脱!&34; (咱感觉还有人没评分,今天又是绿化的一天,下面有图。) 第94章 三身佛——突破 星火摇曳,梵音贯耳,入目皆为混沌之色。 面对天罗地网般的绝杀之局,陈风脸上并无太多慌乱,手中掐诀念咒,黑色纸伞再次绽放朦胧宝光,将万般诸邪阻挡在外。 \"阴火为兵,咒火为将——\" \"焚尽三业,照破无明!\" 咒诀诵出的刹那,近千白骨魔兵轰然崩解,森森骸骨间迸发出的幽蓝色阴火,最后在魂幡的引导下缓缓汇聚,化作一条蜿蜒而行的狱火孽龙。 此火不灼血肉,专焚罪孽,火舌舔舐之处,邪祟污秽皆化作扭曲黑烟。 整座图书馆瞬间被幽蓝火海吞没。那些翻飞的肠衣经幡刚触及阴火,立刻如遇天敌般蜷缩焦黑。 血肉莲台在烈焰中疯狂扭曲,喷吐的肉须未及落地便灰飞烟灭。 梁柱上镶嵌的僧众躯体剧烈抽搐,他们伪装的安详面目在火中崩解,露出狰狞本相。 阴火自七窍贯入,由内而外焚烧魔障,这些邪修如同蜡像般融化,黑红污血顺柱流淌,在火中蒸腾成腥臭雾气。 \"业火亦可证道!\" 只见张东轩的六条手臂合十,整具血肉佛身在火中快速碳化。 袈裟下飘散的考卷佛偈,刚离体就自燃成灰,腐烂的面容上首次露出痛楚之色。 \"成王败寇,入幡前你还有何话说?\"陈风指尖轻抚幡面,血月纹路仿佛是在回应般泛起幽光。 阴火渐熄,焦黑的图书馆内,瘫坐在血肉莲台残骸上的张东轩,六条手臂尽数断裂,腐烂的面容却仍带着狰狞笑意。 \"炼我?先过了他们这关!\" 张东轩突然狂笑,残破的袈裟无风自动,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血考经》,每一卷上都浮现出扭曲的学生面容。 那些都是在他主持试炼下被淘汰的学生,既是他的力量来源,更是万千学子赋予他的恶咒。 “就这些吗?不妨事,本道这人皇幡内位置很多,莫说你这一座学校,哪怕再来几座我也能容下!” 狂傲的话音刚落,陈风单手掐诀,从千魂白骨幡内骤然射出九道玄阴锁链,穿过张东轩几近崩溃的佛身。 锁链绞动间,一道道哀嚎着的学生亡魂,被硬生生从残躯中扯出,最后与魔佛的身影一同没入魂幡。 “玄阴为引,万魄为薪——” “鬼佛同炉,炼!” 陈风并指如剑,猛地向下一压,旗幡中阴火瞬间暴涨,魂魄哀嚎着熔作一体。 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幡面血月骤暗复明,竟映出一尊新生的魔佛法相。 “善!没想到此等血肉魔佛,居然还有这种能力!” 只见他心中一动,原本漆黑如墨的千魂白骨幡,顿时化作金玉之色。 幡杆仍为森森白骨所制,却流转着一层温润玉光,九节骨节衔接处各嵌一枚暗金梵文,隐隐有经文流转。 幡顶悬一枚鎏金铃,铃身錾刻《往生咒》全文,铃舌竟是一截指骨,随风轻晃时,其声清越,隐有超度之意。 幡面已非往昔污浊模样,化作三尺白玉绫罗,其上以金丝暗绣一尊闭目佛陀。 那佛陀宝相庄严,却作忿怒相,左手结降魔印,右手持一柄白骨剑,剑锋所指,正是幡面边缘环绕的九道血色锁链。 ——细看之下,每道锁链竟是由无数微缩的狰狞面孔扭结而成。 待陈风贯入法力,幡面顿时绽放灿金佛光。 那光芒看似堂皇正大,照映之处却见阴影蠕动——分明是无数白骨魔兵在佛光中盘坐孕养。 梵唱声自虚空传来,初闻如高僧诵经,细听却夹杂着凄厉鬼啸,正是佛魔一体之相。 千岁蹲坐肩头,碧绿竖瞳倒映着幡上佛陀,忽然\"喵\"了一声。 \"伪佛金身,不过虚妄,我知道你能看出来,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 安抚了一下千岁,陈风伸手拂过幡面,那佛陀竟倏然睁眼,露出双瞳中跳动的血色火焰。 “现在我该叫你什么?张东轩,业障佛?” “尚未圆满,故不敢称佛,尊上可唤小僧血月。” 闻言,他眉头一挑,没想到这新生的魔佛反而谦逊起来了,什么叫尚未圆满? “你现在实力如何?”这句话才是陈风最为关心的,之前占据血肉佛一系列手段,可谓让他大开眼界。 观一叶而知秋,可想而知三佛会绝不会是残党那么简单,看来药师佛隐瞒了不少东西啊! “通幽中期,在法域的加持下可到后期。” 事实上,在境界相差太大的情况下,即便作为千魂白骨幡的主人,也只能大致了解主魂的实力。 陈风指尖轻叩幡杆,心中暗自计较,这魔佛不比先前收服的愚钝魔尸,其灵智完整,更懂得审时度势。 此刻的温顺,未尝不是蛰伏。 “终究还是实力的缘故,若我已至通幽,又何须忌惮这幡中魔佛反噬。” 他暗自叹息一声,迈步走出图书馆的一瞬,梁柱崩塌,众多尸骸纷纷下雨般脱落,尚未着地便化作尘埃。 看着天空逐渐变暗,陈风仿佛是下定决心般,突然取出两枚丹药—— 一枚由生灵血肉炼制的血肉大丹,馨香扑鼻。 一枚由神灵鬼蛟炼制而成的万灵丹,莹润如玉。 “不疯魔,不成活!既然如此,那就让灾劫来得更猛烈一些!” 他眼中决然之色一闪,仰首将两丹同时吞下,药力化开的瞬间,周身经脉如遭雷殛。 随后放出白骨魔兵,让它们去猎杀南投县内的三身佛信徒,为血肉大丹增补丹料。 如今陈风也不是修行界小白,作为一名左道散修,他比谁都能清晰的认知道劫。 “三佛会,药师佛,你们是劫我也是劫,届时三方算计,就看看我们谁的命更硬!” 当远处传来第一声惨叫,他已然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在磅礴药力的激发下,犹如开闸泄洪般节节攀升,不知觉间竟七窍溢血。 “红音!帮我!” 因为药力在体内肆虐,陈风的经脉已现崩裂之兆。 血肉大丹的气血如怒江奔涌,在狭窄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万灵丹的清灵药效则令神魂飘然欲飞,肉身与魂魄似要分离。 千钧一发之际,悬于腰间的黑色纸伞自行展开,一袭红色襦裙的无头身影,悄然浮现。 只见她素手轻按某人天灵,千百道细若发丝的红线自指尖迸发,顺着毛孔刺入经脉。 红线过处,暴戾药力如遇天敌,被一一梳理导引。 血肉大丹的气血被压制归流,万灵丹的清灵药效则沿督脉周行全身,二者渐趋平衡,在红线引导下缓缓相融。 不知过了多久,陈风只觉周身胀痛尽消,体内法力如潮汐奔涌,循环往复。凝元后期的瓶颈,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如今与通幽只差一线之隔,然而就在他准备向红音表示感谢时,却见地面以血为墨,书就六个娟秀小字: “不可再有下次!” (证道通幽,不会压到大陆去。) 第95章 三身佛——盂兰盆会 仁爱乡正值孟兰盆节,整座小镇笼罩在浓郁的香火气息之中。 街道两侧灯笼高挂,朱红绸缎随风轻摆,家家户户门前青烟袅袅,诵经声与木鱼声交织成一片。 善男信女们手持线香,低眉垂首,虔诚祷告,希冀能在即将到来的佛会上得蒙佛祖垂怜,赐下一份福祉。 陈风缓步穿行于人群之中,一袭褐色僧衣随风轻荡,面上的人皮面具遮掩了本来面目,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如深潭。 手中那杆月白色的幡旗,微微晃动,幡面金佛绣纹在灯火映照下泛着淡淡辉光,宝相庄严,不沾半分邪气,与“血月”之名截然相悖。 “若不深究内情,这般景象,倒真让人以为踏入了佛门净土,你说是不是血月?”他低声自语,语气平静,辨不出喜怒。 “尊上明鉴,此三人妄效西天极乐,自封‘过去’‘现在’‘未来’三大果位,然其佛诣浅薄,自身承不住此等因果,最终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闻言,他目光微敛,嗅着鼻腔内的香火气息,淡然道:“如此说来,我们此行,似乎并无必要。” “此言差矣,尊上。”血月语气微凝,似有其他情绪在里面。 “若您不至,只怕横生枝节。倘若那三尊伪佛侥幸成事,因果牵连之下,未必不会波及尊上。” “哦?” 陈风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眼底却无半分笑意,“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出手了结,对吗?” “”许是发现自己言语有失,血月之后亦未再出声,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陈风见状心下了然,此行必会与那三人做个了结,但他向来厌恶被人暗中引导——尤其是血月这般心思诡谲之辈,将来若有机会,或许……。 早在一个时辰前,陈风便借助南投县众多信徒,再度炼制出十余枚血肉大丹。 不过,有了红音之前的告诫,这次他并未贸然吞服,反而静心调息。 直至三眼传讯,言称鸦群窥见县城外十里处,有大批信徒手持火把朝某处聚集,他这才遂隐匿行迹,尾随信徒一路行至这座仁爱乡。 “倒是稀奇……” 他冷眼扫过摩肩接踵的街道,眉头微蹙,“如此多的信徒,竟未酿成大规模杀孽?莫非豺狼转了性子,改吃素了?” 想起灵知会在盘龙县的所作所为——尸骸遍野,血气冲天,似那等惨状,早已将这邪教钉死在恶孽之中。 可眼前这番香火鼎盛、众生安宁的景象,却令陈风一时难以揣度对方意图。 可当他随人潮踏入一座佛寺时,真相骤现——所有跪拜信徒的福禄寿三气,乃至他们虔诚供奉的愿力,皆被那尊金身佛像悄然吞噬。 果然,食肉者终究难戒荤腥。 “嗯?恶念去了何处?”他目光一凝,瞬间察觉到了佛寺的异样。 只见金佛周身萦绕的香火愿力,竟是纯净无瑕,这绝非寻常。 须知凡人祈愿,纵使再虔诚,亦难免杂念交织。 人心混沌,愿力含恶本是天道常理,可眼前这尊佛像,却如筛子般滤尽浊念,只余纯粹善力。 ……古怪 陈风心念电转,本想询问血月魔佛,却又忌惮其言语蛊惑,终是按下此念。 本想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可看到信号被屏蔽便知附近有大型法阵,无论好坏都说明一件事。 “盂兰盆会,快开始了。” 十二里外的合欢山崖壁上,一座金碧辉煌的石窟突兀显现。 数以万计的信徒手持火把,口诵经文,以一跪九叩之姿缓缓前行,火光绵延如龙,没入洞窟深处。 石窟内高不见顶,千万盏琉璃佛灯悬空浮动,如星河垂落,洒下柔和金辉。 中央一轮巨大的曼荼罗法轮缓缓旋转,金纹流转间梵文生灭,将整座洞窟映照得恍若佛国净土。 \"金池佛,如今入我小西天者几何?\" \"仅三万七千八百九十三人,距十万之数尚远。\" 洞窟尽头,两尊金身佛陀端坐莲台。金池佛通体如古铜铸就,眉间白毫胜雪,袈裟之上梵文密布。 左手结触地印,右手所托青铜灯中,隐约可见万千生魂凝固其中。 孔雀佛金身璀璨,跏趺坐于千叶莲台之上,右手结无畏印,左手琉璃钵内地狱景象轮转不休,眉间竖目半开,阴世恶景流转其间。 \"如今箭已在弦既大业难成,唯有行此小西天之法。\" 孔雀佛眉间白毫微颤,法相庄严的面容却难掩忧思。 二人本欲徐徐经营,然事态发展却似有无形之手在推动,不知不觉间以至如今骑虎难下。 “南投县之事,你如何看待?” 金池佛屈指轻叩身前八功德水,莲池顿起涟漪,数丈方圆的池面显化南投县景象。 但见图书馆直升机坠毁处,不及半个时辰,便有道人破楼而出,瓦砾纷飞间道袍猎猎。 “此人来者不善,只听说还曾参与盘龙县之事,或可与那药师伪佛有勾连。” 闻金池所言,他亦是赞同道:\"确实可疑,那道人出现的时间太巧了,不仅和天水集团的人同乘一辆车,还救了所有人。\" 话音未落,这时孔雀佛突然发现了什么,伸手拂过水面。 池中景象立即加速流转,最终定格在一个穿着鲜红襦裙的无头身影上。 “这是什么?” 那道身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然而未等他们仔细查看,却见那诡影忽向天虚握,顷刻间池水轰然炸裂,金莲凋零,俩人都不由得心头巨震。 金池佛双目微阖,指间青铜佛灯忽明忽暗,灯焰中映出万千信徒跪拜之影。 \"如今却是不宜再等了,那无头诡物来历蹊跷,你我皆看之不透,而那道人明显是冲我们来的,迟早会与吾等在佛会上进行交锋,早一步也可布下先手。” 孔雀佛闻言,金身一震,眉间竖目骤然睁开:\"四万三千六百零八信众,当可筑就净土根基。\" 他掌中琉璃钵泛起血色涟漪,\"只是\"此间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俩人当真是万劫不复。 \"无妨。\" 金池佛突然掐灭灯焰,整座洞窟顿时陷入黑暗。唯有曼荼罗法轮仍在转动,梵文如血般殷红。 \"我本没打算在阴世铸就根基,今夜当借盂兰盆会众生愿力,大开中阴界门户。\" (中阴界:阴间与阳间的过渡地带或夹缝空间,肉体凡胎亦可前往,只是容易迷失方向。) 新章节尽可能在中午12点前点催更,不然平台不算数据 t t 第96章 三身佛——四方齐动 “咚!” 夜幕低垂,佛寺钟声自鸣,一声接一声,沉重悠远的声浪如潮水般漫过整座仁爱乡。 突如其来的钟声宛如某种仪式的前奏,令街道上四万三千六百零八名信徒,齐齐跪伏,额贴黄土口诵《盂兰盆经》。 “这是已经开始了吗?不过马前卒,谁爱当谁当。”看着周围朝拜的信徒,陈风觉得现在还不是自己现身的时机。 但潜伏在暗处的他很快发现,这座佛乡之中暗流涌动,混入的不速之客似乎远不止自己一人。 某间偏僻旅舍内,五名来自不同国家的男女围着一张供桌,正在进行诡异的祷告。 而供桌上则摆放着一尊难以名状的溃烂肉像,只能勉强让人能辨认出四肢轮廓。 \"赤月当空,血肉归源——\" \"乞吾主赐新肢,剥旧皮囊,得大自在。\" 沙哑的诵经声在房间内回荡,角落里十几名三佛会信徒被捆缚在地,如同待宰的牲畜。 \"哼!若非神教在此地人手不足,这等废物也配得到主的恩赐?\" 只见一名面容甜美的少女,手持血刃,不断在俘虏脸上刻下狰狞的血十字。 剧烈的疼痛让被堵住嘴的俘虏双目暴突,青筋毕现,少女见状更是不屑,冷哼一声,脸上隐约浮现出一道血色十字纹路。 “血蛛小姐!我们恐怕要快点,要是等仪式开始,我们可就只能无功而返。” “闭嘴!再敢跟我废话!就将你的心脏挖出来!” 血神教,一个崇尚原始暴力与肉体力量的极端组织。 其入教仪式需手刃十名无辜者,而晋升仪式更为残忍——必须以最血腥的方式杀害至亲,并啖其血肉。 该组织主要活跃于欧美地区,近年来在药师佛的帮助下,开始向东南亚地区渗透。 而他们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应药师佛会的请求,清理三佛会在弯弯的据点。 这时,仁爱乡上空骤然浮现极乐净土虚影,层层佛光映照四方,恍若天界临尘。 无数悬空佛阁凌虚而立,金瓦朱柱,飞檐翘角,檐下金铃无风自鸣,清音涤荡。 殿阁之间,白玉虹桥横跨云霭,隐约可见飞天伎乐手持琵琶、箜篌,衣袂飘舞,仙音袅袅。 此情此景,令众信徒心神俱震,纷纷五体投地,诵经之声愈发虔诚。 合欢山·小西天极乐净土,钟声九响,余音未绝。 金池佛右手微抬,青铜古灯中的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条火龙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与此同时,孔雀佛掌中琉璃钵,迸发刺目血光,与金焰交织,凝成一道通天光柱。 \"启!\" 二佛同时结印,四万三千六百零八名信徒齐诵《往生咒》。 初时它们声浪杂乱,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竟渐渐汇成同一韵律,于虚空中凝结出无数金色梵文。 这些梵文如有灵性,盘旋上升,环绕光柱构筑出一道通往中阴界的旋转经轮。 “嗡!” 顷刻间,风云骤变。 那旋转的经轮中央,骤然涌现一轮暗红色天幕,如倒扣的巨碗般笼罩整座合欢山。 猩红的光幕上,隐约浮现扭曲的鬼面纹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阴煞之气。 \"黄泉天幕\",陈风瞳孔微缩,这熟悉的气息,让他瞬间认出此物来历,当年盘龙县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那遮天蔽日的血色光幕,竟在半个时辰后,毫无征兆地消散殆尽。 更诡异的是,原本巍然矗立的合欢山佛窟,连同四万余名信众,竟如泡影般凭空消失。 一时间,整座仁爱乡陷入死寂,潜伏在暗处的各方势力探子面面相觑,饶是见多识广之辈,此刻也难掩震惊之色。 阴间琉璃净土界域,金瓦覆顶,朱柱擎天,殿内幽深,香火缭绕如雾。 一尊三丈琉璃金身端坐九品莲台之上,神光映照界域净土,却掩不住此刻佛陀眉宇间的肃杀之气。 \"轰——\" 莲台震颤,药师佛猛然睁目,原本慈悲垂视的双眸此刻金焰翻涌,怒若金刚。 “该死!!竟然被他们给算计了!中阴界?当真以为这般取巧手段,便能瞒天过海?”佛音如雷,震得殿角金铃齐鸣。 药师佛猛然抬头,一双金瞳仿佛要透过法域,看到小西天极乐净土的情况,对于这种意外她早已埋伏种种后手。 “哼!如果你们下来,本座或许还会多费些功夫,但谁叫尔等离阳间如此近?以为找不到你们便可高枕无忧吗?” 佛掌重重拍下,净瓶倾倒,一缕残魂飘然而出,那魂魄虚影在空中扭曲变幻,竟隐隐显出三身佛之一的未来佛宝相。 \"唵 阿弥达 悉地 梭哈\" 低沉梵音在琉璃净土回荡,药师佛指结莲花法印,月光宝镜悬于身前,镜面泛起阵阵涟漪。 只见无数血色丝线在镜中浮现,每一根都连接着,那缕未来佛残魂与冥冥中的本体。 杏目微阖,金瞳中倒映着因果轨迹,刹那间便锁定小西天净土所在。 \"轰隆——\" 整座琉璃净土为之震颤,磅礴神力自药师佛金身涌出,化作一道璀璨光柱冲天而起。 金光穿透阴司界限,在幽暗的中阴界撕开一条通路,直指伪佛净土所在。 与此同时,早已与之勾连的四方鬼王,已然率领部众列阵等候多时: 黑煞鬼王身披玄铁战甲,座下骸骨战马喷吐幽冥鬼火,三千阴骑兵肃立其后,杀气森然。 阴尸老魔盘坐在一具青铜古棺之上,周身缠绕着百年尸气,身后百具铁尸沉默伫立。 白骨夫人一袭素白纱衣,纤纤玉指间把玩着几枚晶莹骨刺,看似柔弱却暗藏杀机。 尸陀罗主手持人骨念珠,口中低声诵念往生咒文,脚下朵朵黑莲绽放。 众人见神光通路已成,当即各显神通,黑煞鬼王率先策马冲锋,阴尸老魔催动铁尸开道,白骨夫人挥手间骨兵相随,尸陀罗主则超度沿途亡魂。 大军沿着佛力光柱,浩浩荡荡杀向中阴界,药师佛目送鬼军远去,忽然金瞳中却闪过一丝疑虑。 \"那酆都道人,自捣毁三佛会南投县据点后,便杳无音讯,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陈风的突然失踪,确实出乎柳红岩的意料。 此子手段狠辣果决,本是一柄趁手的利刃,如今关键时刻却不见踪影,着实令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若有机会,这次定将其一并除掉!” (明天最好一天了,求点小礼物qaq) 第97章 三身佛——中阴界乱战 夜幕下整座仁爱乡哀嚎不断,几成废墟,昔日香烟缭绕的佛寺,如今只剩断壁残垣。 朱漆剥落的梁柱斜插在瓦砾堆中,几片残破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哀悼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街道上散落着被踩碎的佛珠、香炉和蒲团,混合着斑驳的血迹,在青石板上勾勒出诡异的图案。 自佛窟与四万余信众凭空消失后,这座小镇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残存的数千名信徒,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街头,有人跪在破碎的佛像前,机械地重复着早已无人聆听的祷告。 有人抱头蜷缩在墙角,浑浊的泪水和着血水滑落,更有人发了疯似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襟,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34;佛祖啊您为何要抛弃我们&34;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瘫坐在街心,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一串断裂的佛珠。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却还在固执地念诵着《往生咒》。 就在这人心溃散之际,血神教的猩红血旗,已经悄无声息地插上了佛寺最高的残垣。 &34;赤月当空,血肉归源!&34; 甜美的女声在街角响起,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只见那位面容姣好的血神教女子,婷婷立于尸堆之上,黑色的裙甲被鲜血染成了污秽的暗红。 在她身后,数十名教徒手持屠刀,如饿狼般扑向混乱的人群,他们专挑青壮男子下手—— 铁钩穿透锁骨的闷响混合着凄厉的哀嚎,在街道上回荡,被拖行的男子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最终被教徒按在染血的祭坛上,刻下那道象征臣服的血十字。 &34;杀了她,你就能获得新生。&34; 一个满脸横肉的屠夫被按在自己妻子面前,血神教徒将剔骨刀塞进他颤抖的手中。 女子的眼泪还未干涸,锋利的刀刃已经划开了她的喉咙,屠夫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 &34;赤月为证,血肉为契——&34; &34;今以十命铸我道,他日百骸奉真源。&34; 短短一个时辰,四千名被强征的&34;新教徒&34;已然成型,他们脸上烙着滴血的十字,瞳孔扩散如墨,手持菜刀、铁锹等粗劣武器,刃口上还挂着碎肉。 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至少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是他们向&34;血神&34;献上的第一份战利品。 街道上,未被转化的老弱妇孺如牲畜般被驱赶,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童,蜷缩在母亲冰冷的尸体旁啜泣,下一秒就被铁叉挑起,抛入熊熊燃烧的经幡堆中。 远方沉寂多时的合欢山,突然爆发异象。一道通天彻地的金色光柱自山腰冲天而起,耀眼的光芒,瞬间照亮方圆数十里的夜空。 隐于暗处的陈风眯起眼睛,抬手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他敏锐地注意到,那血神教领队的女人似乎早有预料,已经率领着四千余名被蛊惑的暴徒,口中高喊着血神教的战吼,浩浩荡荡地向山上进发。 半个时辰后,当陈风尾随他们到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在原本佛窟所在的崖壁上,一扇高达十数丈的金色光门巍然矗立,其边框还雕刻着繁复的梵文,表面流转着如水波般的光晕。 但更令人意外的是,崖壁下整齐列着八支全副武装的外籍雇佣兵团,足足五百余人严阵以待。 这些雇佣兵装备精良,身上的战术装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在队伍最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让陈风瞳孔微缩—— 天水集团董事长蒋琬,此刻身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战术服,却与她平日商界精英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颈间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药师佛琉璃吊坠,指尖不急不缓地捻动着一串沉香佛珠,与对面全副武装的莉薇娅形成鲜明对比。 “啧啧没想到董事长居然会亲自前来,若是你不幸葬身于此,我们之间的合作协议” 血神狂战士莉薇娅,金发碧眼皮肤白皙,一身魔纹黑甲让她如同女武神般英武,唯独那武器居然是有着锯齿的双刃大剑。 听到对方质问,蒋琬双手合十,轻诵佛号道:“首先我是一名药师信徒,然后才是董事长,为护持正法而战是我的本分,就如同你对血神的信仰一般。” 话落,她身后的助理立即上前,递上一台平板电脑。屏幕显示的是一份地契和股权转让协议,条款之详尽显然早有准备。 “现在签了它,那两尊伪佛所建立的国度必须毁灭!!” 不管先前蒋琬表现的有多么睿智,但如今的她完全与一名狂信徒无异。 莉薇娅只是草草扫过条款,电子笔在屏幕上划出锐利的痕迹。 对她而言,这些商业契约不过是一纸空文,真正令其血脉贲张的,是光门后强敌温热的鲜血! 另一边,中阴界,小西天极乐净土。 净土之内,佛光普照,四万三千六百零八名信徒虔诚诵经,梵音回荡金莲遍地,佛殿巍峨经幡垂落,好一派祥和庄严之景。 然而,净土之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中阴界本为混沌之地,黑白交织,无光无暗,无生无死。 小西天净土突兀降临,犹如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瞬间吸引了无数游荡的邪祟。 它们如潮水般汇聚于净土边缘,狰狞扭曲的面容紧贴在佛光屏障之上,贪婪地注视着界内的生者。 ——血肉,鲜活的血肉! 对于这些永世沉沦于痛苦中的执念而言,四万余生者的血肉与魂魄,无疑是世间最诱人的盛宴。 &34;轰——!&34; 蓦然,一道璀璨神光破开虚空,如利剑般刺穿混沌,精准锁定净土方位。 霎那间,四方鬼王率领鬼兵汹涌而至,黑云滚滚煞气冲天! 黑煞鬼王驾驭骸骨战车统御铁骑冲杀在前,阴尸老魔驱使腐尸大军紧随其后,白骨夫人麾下骨刺如林悍不畏死,尸陀罗主诵咒超度亡魂助战 一时间,鬼军浩荡,杀意凛然! “终究还是来了,避无可避。”金池佛面色凝重,屈指轻弹青铜古灯。 灯芯光焰骤然暴涨,连带整个净土神光炽盛数倍,如烈阳灼烧邪祟,逼得它们尖啸后退。 “那一战便是如此,既然吾等要在中阴界站稳脚跟,就必须展现出相应的实力。”孔雀佛眸光冷冽,手中琉璃钵盂翻转倾倒。 刹那间,神光化作万千武僧,金甲耀目,禅杖如林,如潮水般涌出净土,与鬼军轰然相撞! 佛兵结阵,梵唱震天,鬼军嘶吼煞云翻腾。 然而就在双方厮杀之际,净土之内异变突生。 第98章 三身佛——未来五毒 小西天极乐净土内,数万信众盘坐于白玉广场,诵经声如潮水般回荡,金色愿力化作缕缕光丝,源源不断汇向中央莲台。 二佛金身愈发明亮,佛光凝成的璎珞在虚空中叮咚作响。 \"轰——\" 广场中央突然裂开一道金色光门。数千名血神暴徒咆哮冲出,锯齿兵刃反射着冷光。 \"血祭血神!颅献神座!\" 莉薇娅的战吼撕裂梵唱,身形如鬼魅般突进,魔纹黑甲缝隙渗出缕缕血雾。 锯齿大剑横扫,三名信徒头颅飞起,颈血尚未落地便被剑身吸收,化作猩红蒸汽缠绕周身。 霎那间,堪比炼血境巅峰的威压席卷全场,所过之处残肢如雨。 紧随其后的暴徒们亦是腰悬颅骨,冲杀不停,他们像围猎羔羊般分割信徒,然后将圈子里的人集中屠戮。 “咿嗨!!” 伴随雇佣兵兴奋的嚎叫,五辆架设重机枪的悍马车碾过经幡,撞进鸟兽聚散的人群,127子弹犹如狂风暴雨般,将视野内的血肉之躯打成碎沫。 弹壳如金雨倾泻,在白玉的地面上叮当跳动,蒋琬的战术靴踏碎一朵金莲,冷眼看着平板电脑上实时减少的红点。 \"东南角残余237人。\" 她抬腕点射,1911的45子弹精准掀开一名老僧的天灵盖,\"b组,神经毒气。\" “是!” 后方数个专业小组得到命令后,迅速操作电脑输入预定程序。 仅半分钟不到,三架无人机掠过上空,三枚氯气弹在经幢旁炸开,钢壳裂成锯齿状破片,将两名信徒拦腰切断。 黄绿色烟云如活物般灌入建筑缝隙,瞬间包裹住藏匿的237人。 一名青年僧侣刚吸入半口,喉管便如吞下烙铁,他撕扯着僧袍抓挠胸口,指甲带出条条血肉。 旁边老妪跪地干呕,吐出的却是混合肺泡碎片的血沫。 三分钟后,毒雾散尽。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龙虾状\"蜷曲的尸体,面部因窒息呈紫黑色,眼球突出如死鱼。 (现代武器屠杀效率相当高。) 半个时辰前,小西天法域之外,背靠四万余信众的大型法域,两尊金佛几乎全程压着四大鬼王打。 金池佛一掌拍出,卍字佛印迎风便涨,顷刻化作数十丈金光巨掌。 黑煞鬼王的幽冥战车首当其冲,青铜车辕在佛光中寸寸崩裂,拉车的六匹骸骨战马嘶鸣着化为飞灰。 \"南无——\" 孔雀佛低诵佛号,手中琉璃钵盂倒悬,钵口喷涌出滔天金焰,将阴尸老魔驱策的腐尸大军烧得噼啪作响。 那些浸泡过黄泉水的铁尸本刀枪不入,此刻却在佛火中蜷缩成焦炭,恶臭浓烟直冲霄汉。 尸陀罗主见状急摇人骨念珠,诵出《幽冥往生咒》,无数灰白鬼手破土而出,试图缠住二佛金身。 却被金池佛屈指一弹,灯芯火苗分化万千,将鬼手烧得吱吱作响。 \"轰!\" 白骨夫人突然自爆七根肋骨,裂魂骨刺如暴雨般激射而出,孔雀佛袈裟鼓荡,袖中飞出十二枚金环,叮叮当当将骨刺尽数击碎。 余势未消的金环,甚至套住白骨夫人脖颈,勒得她颅骨咯吱作响。 四万信众提供的愿力如渊似海,二佛每一击都带着摧山断岳之威,四大鬼王麾下阴兵不过片刻,便已折损过半。 尸陀罗主半边身子佛火未灭,黑煞鬼王玄铁重甲布满裂痕,阴尸老魔的青铜古棺被碎成两半,最差的当属白骨夫人,全力抵抗脖子上的金环。 “该死!那药师鬼王莫不是在欺骗吾等?!”黑煞喘着粗气,望着千余鬼骑只剩三百之数,心中莫名有股被愚弄了的感觉。 “呼应是不会,吾等结盟可是向泰山府君盟过誓约,除非她不想在阴世待下去!”阴尸老魔见自己只剩十来具铁尸,心疼的手都不禁抖了起来。 “不别管那么多了,谁来帮帮我!那死秃驴的金环呃!不救我!” 然而,白骨夫人话没说完,那十二枚金环同时发力,瞬间将通幽后期的白骨夫人魂飞魄散。 “尔等恶鬼邪魔!还不放下屠刀速速皈依,只要你们愿意痛改前非,哪怕封你们为护法天神共享香火,也未尝不可!” 孔雀佛宝相庄严,周身金光如雨,威势自是不用多说,能轻易杀掉白骨夫人便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他话音刚落,战局变局陡生! 当净土内的惨嚎声穿透法域,金池佛猛然转头,竟见小西天净土的上空被染成血色,愿力光柱剧烈摇晃——那是信徒大规模死亡的征兆。 \"调虎离山?!\"惊怒莫名的双佛,座下莲台忽然发出一束神光与法域对接,眼看就要折返回去。 “桀桀想走?晚了!” 黑煞鬼王却狞笑着挥动鬼军旗,剩余三百阴骑兵结阵冲锋,它们根本不作攻击,只是前赴后继撞向对方,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拖延时间。 \"哈哈哈!没了香火供养,看你们的法身还能撑多久!\"阴尸老魔趁机重组剩余尸阵,僵硬苍白的手指掐诀念咒, 孔雀佛突然闷哼一声。他手中琉璃钵出现裂痕——那是净土内信徒被大量屠杀引发的反噬。 远处净土内蒋琬正指挥着雇佣兵,正用喷火器焚烧经幢佛龛,每倒塌一座,二佛法身便暗淡一分。 危急时刻,金池佛与孔雀佛对视一眼,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当即主动散去愿力加持,将其反哺到净土教众身上。 \"众生为兵,愿力化刃——\" 刹那间,净土内不到四万的信徒同时僵直,额间\"卍\"字佛印迸发金光,浑身血肉如蜡般融化重组。 脊椎刺破皮囊,化作鎏金佛骨,皮肤浮现《金刚经》密文,刀枪不入,掌心裂开,吐出由香火凝结的金刚杵。 蓦然,尚在屠杀的血神教徒惊愕发现,那些被砍倒的信徒尸体竟自行拼接,无头躯干抓起散落的头颅按在胸口,化作双面佛兵。 中弹濒死者伤口涌出金浆,凝固为琉璃佛甲,连被毒气腐蚀的尸骸都爬行聚合,形成多手多足的忿怒相战傀。 瞬间,风水轮流转,杀入净土内部的突击队,宛如主动进入陷阱的猎物,顿时陷入数万佛兵的围剿。 此时,小西天净土法域核心深处,陈风对上方愈演愈烈的厮杀充耳不闻,只沉默地跟随千岁的指引,踏入这片被重重禁制笼罩的佛窟。 当他踏过最后一级青玉阶梯,以千魂白骨幡击碎神光结界,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这是一处悬浮于虚空中的八边形秘殿,十二根鎏金盘龙柱撑起穹顶,柱身缠绕着以《金刚经》全文錾刻而成的经文锁链。 秘殿中央,一方九品金莲台悬浮于离地三尺处,莲台周围环绕着三尊佛陀化相,或持金印,或托宝瓶,各自结印镇守。 莲心处涌动着一条液态金光的河流,那是数万信徒经数月供奉的愿力精华,其浓郁程度仿佛已凝为实质,在半空蜿蜒流转时,发出梵唱般的嗡鸣。 “好纯净的愿力!!就算不能直接拿来使用,拿来炼器炼丹亦是极好!” 咦?陈风凝神望去,只见金光中不时浮现细微的墨色杂质,如蝌蚪般游动。 这些杂质甫一出现,便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尽数流向三世佛之一,未来佛弥勒的神像上。 ——那佛像通体鎏金,却唯独腹部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 “喵~”千岁仿佛是知道什么,提醒了某人一下。 \"原来如此\" 霎时,他想明白了三佛会的布置,冷笑道:\"以未来佛相为容器,纳尽众生恶念,只要未来不出,业报就永远不会落到他们身上!\" 话音未落,只见金色的弥勒佛像突然剧烈震颤,腹部暗红处浮现五色毒恶瘴——正是“贪”“嗔”“痴”“慢”“疑”五毒显化。 突然毒瘴如活物般蠕动,竟在佛像表面蚀出蛛网般的裂痕,犹如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看得陈风毛骨悚然。 \"这就是药师佛的后手?她想提前引动弥勒降世,以未来佛积攒的五毒反噬现在,过去两佛!\" 佛家五毒,虽不似传说的业力那般恐怖,却也是不差!要是被这东西沾上一点,就算不死都得脱层皮! “喵~!!”千岁尖叫一声,咬着陈风裤腿就要跑,但他哪里肯就这么空手回去? 随即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九品金莲台内的愿力,哪有深入宝山,却空手而归的道理。 (最后一天了,求点小礼物t t快3000,还有平台又不给推流了。) 第99章 三身佛——因果反噬 愿力香火犹如鸩酒,饮时甘美,戒时剜心。 修士纳愿力入体,便似饥民吞下“面粉”——初时经脉充盈,法力暴涨,举手投足皆有移山填海之威。 然香火愿力终究非自身修得,一旦信众离散、香火断绝,便如涸泽之鱼,纵有通天修为,亦难逃道行溃散之劫。 更险恶处在于,那愿力中暗藏众生杂念。 信众求子,修士腹中便结胎气,信众求财,紫府便生铜臭,信众含恨,金丹便染血煞。 千年积累下来,莫说是人,便真是金身佛陀,也要被腌制成信徒妄想的模样。 陈风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很清楚愿力香火是什么东西,但就因为如此才显得其弥足珍贵。 当下他不再犹豫,从魂幡中唤出魔佛守在弥勒神像旁,一旦那东西爆炸五毒喷洒,这不安分的家伙将首当其冲。 不过面对陈风如此安排,红月并未多言,仅是面无表情注视佛像上的异样。 哼,果然有鬼,罢了等收取完这些愿力,我便让你和上面的那群家伙,拼个你死我活。 只见陈风祭起手中黑伞,其上花纹好似活水流转,逐渐形成一道灰色涡流探入九品莲台。 “启!” 霎那,莲台内积蓄的浩瀚愿力,仿佛决堤的洪流般疯狂涌入伞中,仅半盏茶的功夫,便光华骤黯表面浮现无数细密裂痕。 \"咔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听得陈风猛然心头一紧,旋即循声望去,竟见失去愿力镇压的弥勒神像,金身轰然崩裂。 五毒业障如赤火岩浆般喷涌,声势骇人至极!——贪毒化赤蛇缠颈, ——嗔毒凝紫雷灼心, ——痴毒作浊流蚀骨, ——慢毒变铁锁穿肢, ——疑毒成白雾腐魂。 早在弥勒尚是痴傻凡人之时,柳红岩便以药师佛名与其定下约定。 不仅暗中治好了他的痴傻,并且承诺在未来仁爱乡发生大劫时,她便依约前来相助。 而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弥勒,并未忘记这份乡民的恩情,所以他付出了三魂七魄中的一魄。 且日日还要忍受五毒侵蚀心智,只求帮助药师佛反击伪佛,解救可能在未来中陷入灾祸的乡亲们。 此时,净土最下方的未来佛弥勒,金身早已腐朽不堪,五毒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他的佛骨。 贪毒化作猩红蜈蚣钻入他的七窍,嗔毒如紫黑雷火灼烧着他的金身,痴毒似浑浊黏液腐蚀着他的莲台。 然而,最痛苦的并非肉身之痛,而是四万信徒的因果愿力,在他识海中掀起的滔天巨浪。 每一道愿力都是一段记忆,每一段记忆都是一份执念。 \"原来如此\"未来佛蓦然淌下血泪,透过信徒们的因果,他终于看清真相,——自己不过是药师佛布下的一枚棋子。 仁爱乡不过是诱饵和弃子,他心中所珍视的东西,在这些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哈哈哈哈哈\"弥勒的笑声逐渐癫狂,金身上的裂痕随着情绪波动而扩大,连带整个佛窟都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另一边,红月魔佛突然发出凄厉尖啸——他竟然在刚才被陈风挡住肉盾,强行挡住了肆虐的五毒风暴。 \"你\"魔佛怨毒回首,却见陈风与千岁已然退至黑伞内,眼神满是冰冷的算计。 红月漆黑佛躯身上早已爬满彩色毒纹,五毒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侵蚀着他以神力铸就的佛躯。 感受到灵魂中被斩断的魂幡联系,他第一次露出笑意,双手抱拳,朝陈风躬身一礼道:“多谢道友成全,日后定当报答提携之恩!” “你!” 陈风之前想了很多状况,却没料到居然是这种态度,很明显对方是早有预谋。 不过他也没功夫继续扯皮,佛窟深处的变化如同癌变般,迅速将恐怖蔓延过来。 “走!” 目送陈风离去,红月并没有打算就这么离开,反而径直前往洞内最深处。 “终于要开始了,如果此行顺利,吾应该能重新回去” 此时,洞窟深处,金光如血。 石壁上浮凸着千万张扭曲的佛面,每一张都在笑——嘴角咧到耳根的笑。 它们嵌在嶙峋的岩壁里,眼珠却随着来人的脚步,缓缓转动。 弥勒佛高踞莲台,脑后悬着轮污浊的光晕,像极了一团腐烂的蜜蜡,黏连着无数蛛丝般的业力,每一根都拴着个浑噩的生魂。 曾经的金身化作了泥胎裹着人皮,稍一动弹就簌簌掉渣,露出底下青紫色的尸斑。 莲台下跪着一群\"罗汉\",它们脖颈奇长,头顶的肉髻其实是肿胀的脓包,随呼吸脉动。 最前排的\"阿难\"正用骨节分明的手,在脸上剥着什么——仔细看,是张新鲜的人脸皮,边缘还滴着琥珀色的油脂。 \"佛友,来此见我何事?\" 弥勒开口嘴角一直裂到颧骨,露出的却不是牙齿,而是密密麻麻正在礼诵《佛经》的小人。 \"我为三身佛而来。\" 红月魔佛双手合十,躬身礼敬,姿态虔诚,可话音未落。 佛躯便猛然一颤——五毒业障已彻底侵蚀他的金身,皮肤寸寸皲裂,脓血渗出,魔佛之躯竟如陶俑般崩解。 \"善\" 未来佛弥勒的声音平静得近乎诡异,嘴角缓缓咧开,一直延伸至颧骨。 但露出的却不是牙齿,而是无数细小人影——那些曾在净土中诵经的信徒。 此刻竟如虫豸般挤在他的口中,仍在机械地念诵《佛经》,只是声音扭曲的如同鬼哭。 弥勒伸手一指,魔佛脚下骤然浮现一具血肉蒲团,无数细密肉须缠绕而上,将他牢牢禁锢在原地。 \"既入空门,当为吾食。\" 弥勒的六只手臂猛然探出,掐住红月魔佛的头颅、四肢、躯干,随后—— \"嗤啦——!\" 血肉撕裂声中,红月魔佛被硬生生撕成六块,弥勒的六只手臂各自抓取一块残躯,塞入口中咀嚼。 整个过程魔佛一言未发,便已被吞入腹中。 下一刻,弥勒的佛躯骤然扭曲,肩胛处血肉蠕动,一颗狰狞佛头破体而出。 ——正是红月魔佛的面容,只是他双目空洞,嘴角却诡异地扬起,似笑非笑。 \"现在该你们了。\" 弥勒蓦然抬头,佛目穿透净土,直抵正在与鬼王鏖战的金池、孔雀二佛,嘴角泛起一抹嘲弄之色。 “因果之下谁人可躲?” \"唵 迦摩罗 毗提诃 耶 萨埵 摩诃 波罗 帝利 吽 吒!\"(底下有注解。) 五毒业障,因果反噬! 刹那间,正与鬼王交锋的金池佛,手中的青铜古灯灯焰骤然染上五彩毒瘴。 孔雀佛的琉璃钵盂内血水沸腾,他们惊骇发现,自己与未来佛的因果,竟在此刻被反向侵蚀—— \"不不可能!\" 金池佛的怒吼在崩塌的净土中回荡,他双手死死攥着青铜古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灯盏中的愿力之火疯狂摇曳,却如同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 \"这些业障明明已经被他们转嫁到弥勒身上,怎么会\" \"金池!那边出问题了!\"孔雀佛突然厉声尖叫,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 只见他那璀璨的金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身后神光金轮上的梵文一个个剥落,如同被虫蛀的经书。 原本晶莹剔透的琉璃佛骨,此刻竟泛起诡异的铁锈色,仿佛经历了千年的风化。 \"完了!果然,这世间从没有一步登天的事情。\"孔雀佛的声音开始颤抖, \"轰隆——!!\" 蓦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随即整座净土开始了剧烈摇晃,地面宛如波浪般上下起伏。 面对如此惊人的变化,瞬间让那些还在厮杀的血神教徒、佛兵、雇佣兵们纷纷站立不稳,惊恐地望向震源。 \"要来了吗? 这可真是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 小西天极乐净土边缘,陈风手搭凉棚站在一处佛塔上,头顶黑伞轻旋,眼中倒映着即将破土而出的恐怖。 (每天记得点点催更呀,老爷们还能看点小广告养养作者。t t) 注解:迦摩罗:意为业莲,显化受咒者毕生罪业。 毗提诃:意为逆转,颠倒因果报应。 摩诃波罗帝利:大轮回之力,使施害者自食其果。 第100章 三身佛——你方唱罢我登场 大地震颤,琉璃净土轰然崩塌! 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金砖玉瓦纷纷坠入深渊,就在这地动山摇之际。 \"轰!\" 一只缠绕着五毒瘴气的巨手破土而出,每根手指上都浮现着扭曲的佛面。 那些面孔或悲泣、或狞笑、或机械诵经、或无声尖叫,赫然都是被吞噬信徒的模样。 \"南无\" \"阿弥陀佛\" \"救救我\" 混杂着诵经与哀嚎的声浪从地底涌出,听得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第二只巨手撕裂大地,双掌撑地时引发的冲击波,直接将方圆百丈内的佛殿夷为平地! 在漫天烟尘中,一尊双首巨佛缓缓升起,那佛陀大如山岳,威压如渊! 左首虽保留弥勒法相,却已扭曲畸变——嘴角撕裂至耳根,裂口中可见无数微缩人影正在机械诵经。 右首红月魔佛面目狰狞,麻木重复着《往生咒》,眼角渗出的血泪,在半空凝结成猩红冰晶。 更骇人的是那千手法相:持宝瓶的手臂爬满蠕动蛆虫,执法器的手指缠绕剧毒黑蛇,结印的掌心溃烂见骨,渗出五彩脓血。 \"砰!\" 未来佛向前迈步,足下绽放出腐败的肉莲花,那些由信徒血肉凝成的\"圣莲\"散发甜腻腐臭,花瓣上还粘附着未消化的佛珠碎片。 \"金池孔雀\"双首同时开口,声如万鬼哭嚎叠加大梵钟鸣。 左首的声音忽而悲悯忽而狂乱:\"你们让我代受众生恶业,现在该还给你们了\" 右首突然暴喝,震得空间泛起涟漪:\"今日当以汝等业障重铸佛果!\" 霎那间,周身四万八千毛孔喷涌无尽锈红业障,如血潮般席卷净土。 血神教徒双目暴突,眼眶中钻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线虫。 雇佣兵的血肉如蜡消融,露出森森白骨。 阴兵铁甲锈蚀崩解,魂体被业力撕成缕缕青烟。 \"速退!此乃因果业障!\"黑煞鬼王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嘶吼着卷起黑云就要逃离此地,然而当他们蓦然回首,却见来时的神光通道早已断绝。 “药师佛!!你背弃誓约,泰山府君是不会放过你的!” 剩下的三名鬼王大怒之下,只得仓惶结阵,以阴雷尸煞轰向巨佛,但在触及锈红金身时如泥牛入海。 \"咔嚓!\" 尸陀罗主被腐佛巨指捏住,挣扎间念珠崩散,随即被右首魔佛狞笑着投入口中,咀嚼声令人毛骨悚然。 少顷,硕大的肚皮上鼓起一个蠕动的大包,竟渐渐化出尸陀的面容! \"金池,一步错步步错,我们\"孔雀佛的声音已然带上了绝望,五毒噬魂仙神难救。 \"住口!\"金池佛怒目圆睁,七窍却不断涌出毒血脓液, 蓦然,弥勒突然探颈,如巨蟒吞天般将二佛囫囵咽下,把随着未来佛胸腔剧烈起伏,以及皮肉撕裂声。 第三颗佛头自肩胛破体而出——金池怒容与孔雀悲面不断交替,最终凝固成似哭似笑的扭曲法相。 \"过去佛慈悲相,啖尽亲缘证空性, 现在佛忿怒相,焚天煮海显威能, 未来佛寂灭相,众生悲苦即梵音。\" 三声佛号如惊雷炸响,过去、现在、未来三首魔佛周身骤然燃起红莲业火。 过去佛慈悲相的金身寸寸龟裂,露出内里漆黑的枯骨,现在佛忿怒相的血肉如蜡消融,暴怒的咆哮化作凄厉哀嚎。 最后未来佛寂灭相的法体开始崩塌,预见的未来画面支离破碎。 在业火焚烧中,三首佛身逐渐腐朽,焦黑,融化,连同四万信徒的血肉尽数吞噬,将整座小西天净土映照得如同炼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红岩你该现身了?”中阴界,陈风望着远处的业火喃喃自语,无视周边环绕的邪祟恶鬼。 “喵~”此刻,千岁在中阴界仿佛是放开了天性般,化作一头矫健黑豹,专门吞吃嚼食被愿力吸引过来的鬼怪。 “别玩了,马上就要到我们登场了!”他话音刚落,便见虚空骤然裂开一道琉璃缝隙,万千霞光如垂天之练,倾泻而下。 头戴五佛宝冠,身披琉璃袈裟,左手托净琉璃钵,右掌结与愿印。 药师佛踏光而降,足下每落一步,便生出一朵七宝莲台,莲心绽放间有药叉神将虚影跪拜诵经。 “布局数十载,天命在吾,这世间只需一尊真佛!” 业火渐熄,三首魔佛的金身已在涅盘中坍缩成丈六高下,琉璃佛骨间流淌着混沌色的光晕。 柳红岩指尖轻叩净瓶,感受三佛涅盘即将诞生的佛果,唇角不自觉扬起。(她还不知道魔佛的事) \"三灾八难,皆入彀中。\" 她拂袖扫开飘散的骨灰,看着其中沉浮的兵刃碎片与血十字徽记。 这些棋子用得很趁手——金池代她承了愿力反噬,孔雀替她受了五毒蚀骨,连那四万信众的血肉,都成了淬炼佛果最好的柴薪。 \"柳红岩,别来无恙?剩下的阴魂什么时候给我。\" 黑伞破开烟霭,陈风踏着满地佛器残骸走来,伞面垂落的不是雨露,而是厚重的骨灰,在地面如雪般铺了一层又一层。 柳红岩没有回头,琉璃袈裟上的药草纹路,微微发亮:\"陈道友失踪多时,本座还以为你已被业火焚尽了。\" \"托您的福。\" 陈风用伞尖挑起半块焦黑的头骨,刚用手去拿却被肩头的千岁一爪拍掉,\"这局棋下得精彩,连血神教都成了您的马前卒。\" 这时缨络配饰叮咚作响,柳红岩终于转身,十二药叉神将的虚影在她眸中明灭:\"哦?看来陈道友对本座的布局很感兴趣?\" “不感兴趣,但我对它感兴趣~~~”陈风说着走到柳红岩的对立面,一手指着盘膝而坐的丈六金身。 因为未来佛出了问题的关系,这尊原本涅盘的金佛始终未醒,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再度分裂的迹象。 \"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当真以为就够资格上桌了?\"柳红岩脑后七重神光骤然展开,每重光轮中都浮现不同的佛门盛景。 \"本座允你全身而退,已是仁慈。\"话音未落,她屈指轻弹,纯净神力自指尖迸射而出,于半空中骤然膨胀化作金山当头压下! 山体表面浮现无数《药师经》梵文,每个字都重若千钧,更可怕的是山底药香弥漫,闻之便令人神魂滞涩。 “柳红岩,本道爷可不是孙猴子!你更加不是释迦如来,别真以为做几天野神,就能把自个当真佛了!” 只见陈风也没动用黑伞,袖袍翻卷间,一杆玄阴千魂白骨幡破空而出。 那幡旗迎风便长,转瞬化作巨幡矗立天地,宛如定海神针般顶住金山镇压。 \"轰——\" 白骨幡与金山相撞,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金山底部《药师经》梵文明灭不定,而幡面冤魂亦在佛光中嘶吼消融。 陈风负手而立,衣袂在阴风激荡中纹丝不动:\"如何?现在可够资格谈了吗?\" 柳红岩眸中琉璃光轮微转,指尖轻抬:\"不够!小术耳。\" 霎那,金山骤然分化,化作一万四千三百三十三枚药王杵,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枚杵尖都淬着不同的猛毒,在空中拖出七彩尾焰。 “看来不分个高低!你是不愿让本道也沾些荤腥。” (因为在中阴界,所以特效大了一点,中阴界与阴世,按唯物主义的说法就是唯心世界。) (应该没有没评分的老爷,罗兰想上分t t,还想求亿点点的小礼物。) 第101章 三身佛——三千武卒战夜叉 虚空中忽现万千彩焰,每一朵都蕴含着药王杵的威能。 金光流转间,如天河倒悬般倾泻而下,将整片暗沉虚空映照得流光溢彩。 陈风面色古井无波,手中玄阴伞轻转,伞面上暗藏的幽冥符文次第亮起,化作一道深不见底的旋涡。 将漫天佛门法器竟,尽数被吞噬其中,连半点波澜都未激起。 \"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冷声轻语,左手撑伞右手掐诀,被血煞之气浸染的药王杵,顿时发出凄厉嗡鸣,裹挟着滔天煞气如流星般破空回射。 端坐莲台的柳红岩见状,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短短数月之功,道友实力竟已至此等境界,当真是留你不得。\" 下一刻,座下莲台绽放万丈佛光,十二尊夜叉石像应声而起,石皮寸寸剥落,露出青面獠牙的本相。 赤发如火,钢叉如林,舞动间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将袭来的药王杵尽数格挡,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诛!\"药师佛法旨一下,十二夜叉齐声怒吼,挟带腥风血雨扑杀而来。 陈风嘴角微扬,右手轻抚千魂白骨幡,幡中两万阴魂发出凄厉哀嚎,在幽冥之火的灼烧下扭曲挣扎。 \"六千阴魂,祭!\" 他毫不犹豫地掐诀施法,幡中顿时血光大盛,六千阴魂瞬间化作精纯鬼气,令整杆魂幡都剧烈震颤起来。 霎那间,千魂白骨幡猎猎作响,幡面血纹骤然亮起,如活物般蠕动。 陈风并指成诀,周身阴风怒卷,方圆千米阴影如墨汁般迅速蔓延,将所过之处化作无光暗域。 “太阴敕令,九幽听宣,玄煞凝锋,战骨成列。 魂铸兵戈,魄化玄甲,逆吾道者,尽数诛绝!” \"武卒现世!\" 一声厉喝,千魂白骨幡暴涨十丈,幡尾扫过之处,黑雾中响起金铁交鸣之声。 只见阴影之下,数千具玄铁战骨破土而出——玄阴武卒森然列阵,眼窝冥火齐燃,煞气冲得云霄变色! 它们骨骼泛着地脉淬炼的青黑冷光,玄阴铁甲上血符明灭。 戮魄刀出鞘的刹那,战场上空竟凝出百丈血云,云中隐现无数扭曲人脸,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杀!” 十二夜叉仰天嘶吼,钢叉卷起血色旋风,当先三尊夜叉猛然跺地,地面炸开百丈裂痕,赤红鬼火顺着裂缝喷涌而出,瞬间将数百玄阴武卒吞没。 \"结阵!\" 三千玄阴武卒同时举盾,阴煞骨盾连成漆黑城墙,盾面鬼脸凸起,喷出腐蚀黑雾。 夜叉钢叉刺入雾中,竟发出金铁腐蚀的\"嗤嗤\"声响。 这时,一尊四臂夜叉突然跃起,钢叉化作巨大虚影轰然砸落,\"砰\"的一声,数十武卒连人带盾被砸成骨粉。 未等它收势,破碎的骨粉突然凝结成锁链,缠住其四肢。数十武卒趁机突进,戮魄刀齐齐捅入其腹部。 \"吼——!\" 夜叉暴怒撕碎锁链,青黑鬼血喷溅,沾染鬼血的武卒瞬间融化,却又有更多武卒踏着同伴残骸涌上。 战场中央,六尊夜叉背靠背结成圆阵,钢叉舞得水泼不进,但在玄阴武卒前赴后继的攻势下逐渐瓦解。 “倒是有几分本事,难怪敢行虎口夺食之举。” 柳红岩忽然双手结印,十指如蛇般扭曲交缠,指节爆出清脆的骨响,结的正是佛门禁忌手印——\"夜叉吞业印\"。 刹那,十二夜叉肉身崩裂,血肉鬼胎破壳而出,在血肉卍字阵中扭曲融合,最终化作三头六臂的九丈夜叉王 其左首长舌垂地,舌面密布哀嚎人脸,每张面孔嘶吼时便吐出漆黑佛珠,落地即化哭嚎阴兵。 右首獠牙开合,齿间卡着玄阴武卒残魂,咀嚼时不断重生再碾碎。 中央佛面宝相庄严,却自眉心裂开一道血缝,内藏药臼状独眼,眼白上浮动着十二夜叉缩小的扭曲面容。 六臂分持腐锈钢叉、人皮经卷等邪器,婴颅念珠哗啦作响,盛满脑髓的药钵中浮现痛苦人脸。 它每踏一步,脚下便绽开血肉莲花,佛光中飘落的\"金粉\"实为骨灰,沾身即蚀出森森白骨。 九丈夜叉王仰天怒啸,周身青金佛光骤然转为暗红,只见它浑身骨肉暴涨,皮肤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梵文鳞甲,每一片鳞甲上都刻着扭曲的\"卍\"字咒印。 \"铛——!\" 数柄戮魄刀狠狠劈在夜叉王手身上,竟只迸溅出一串火星,那队玄阴武卒还未来得及抽刀,就被药叉王反手一叉洞穿数人。 旋即,钢叉上血芒暴涨化作数十丈血虹,一扫之下便碾碎近百武卒,叉尖勾出的残魂尚未哀嚎,就被生生嚼碎咽下。 \"轰!\" 药钵倾泻的黑水落地即沸,腐蚀出丈深坑洞,沾到的武卒先是骨甲生疮,继而浑身冒出扭曲的肉芽,最终爆体而亡。 人皮经卷无风自动,卷轴上血字浮空而起,化作条条锁链,一个武卒统领刚要举刀格挡,就被锁链缠住脖颈。 那锁链越勒越紧,竟将它的头颅硬生生勒断,骨碌碌滚到药叉王脚下踩得粉碎。 婴颅念珠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哭声。 声波所过之处,数十武卒突然抱头跪地,眼窝中的冥火\"噗\"的一声熄灭,头骨上裂开道道血痕。 面对夜叉王如此威势,陈风脸色骤变,手中千魂白骨幡突然剧烈震颤。 幡中阴魂竟不受控制地涌向药叉王,在它体表形成新的鳞甲,每吞噬一个阴魂,那鳞甲上的梵文就鲜艳一分。 “唉,勤勤恳恳攒阴魂,一朝回到解放前。” 从当初百魂幡拿到手的那一刻起,陈风便能感觉它的威能,远不止如此,只是强行运用要付出的代价着实不菲。 “罢了!如今只好拿出南投县收集到阴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万魂祭!” 陈风面色一凝,口诵掐诀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千魂白骨幡上。 瞬间,旗幡内阴火肆虐万鬼嚎哭,无数阴魂在这一刻成了养料。 使得魂幡节节拔高,化作一杆六丈高的玄阴战旗,幡面血纹蠕动,逐渐浮现出一张鬼神面容。 战旗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间,方圆百丈内的阴气如潮水般汇聚而来,在陈风周身形成一道漆黑的煞气旋涡。 \"玄阴白骨戮灵阵!\" \"列阵——!\" 随着陈风一声令下,虚空中传来的战鼓声,瞬间,令三千玄阴武卒后撤止步,冥甲碰撞间发出整齐的金铁交鸣之声。 原本散乱的战阵瞬间重组,前排武卒同时举盾,阴煞骨盾\"轰\"地砸入地面,连成一道弧形铁壁。 中军斩魄刀齐出,刀刃斜指天穹,寒芒如林,后排锁魂钩链哗啦作响,铁索横空交织成网,封死八方退路。 \"玄阴战鼓震酆都,白骨为兵魂作符。\" \"佛光纵照三千里,难渡此间万骨枯。\" 三千铁靴同时踏地,震得土浪翻滚。 三千刀刃同时劈落,斩出黑色刀罡如潮。 三千冥火同时暴涨,映得天地失色! 夜叉王钢叉横扫,却被十余面骨盾同时架住,不待它抽回兵器,数十条锁魂链已缠上臂膀。 前排武卒趁机突进,戮魄刀专挑关节缝隙刺入,刀身血槽中,顿时传来魂魄被撕碎的尖啸。 每当夜叉王击碎一具武卒,立刻有新的补上空缺,在它转向突围时,整个战阵就如活物般随之变换方位。 甚至被摧毁的武卒残骸,也会被阵中阴气牵引着重组, 然而就在双方斗法之时,沉寂已久的三首佛,悄然间出现了一丝变化。 (千岁:忘记评分的给点分呀~还有猫粮!下面有猫片玉照~) 第101章 三身佛——大欢喜法界 战场上盘坐莲台的柳红岩,眼见夜叉王被玄阴战阵层层围困,钢叉挥舞间,虽能扫灭数十武卒,却架不住这些不死阴兵,前赴后继地涌上。 &34;好一个钝刀割肉&34;她冷笑一声,突然咬破食指,在眉心划下一道血痕,&34;既然你要耗,那便看看谁先油尽灯枯!&34; &34;不动明王·忿怒相!&34;夜叉王突然六臂合十,中央佛面眉心处的血目,骤然睁大。 一道污浊佛光自眼中迸射,照在战阵最前排的武卒身上。 霎时间,被照到的骨骼竟开始诡异地&34;愈合&34;,骨缝中生出金色肉芽,转眼间,就将它们改造成跪地礼佛的金身骷髅! 而更可怕的是,这些被佛化的武卒突然调转刀锋,反而朝身后的同伴砍去,使得玄阴戮灵阵顿时出现了一丝混乱。 “该死!修为还是差距太大了。” 陈风咬牙就要动用最后的底牌,“咔!”蓦然一声轻响,让整个战局为之一变。 “什么!怎么可能!!!” 柳红岩心头猛地一颤,霍然转头—— 只见那尊三首魔佛金身表面,不知何时,早已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那些裂痕中渗出粘稠的血浆,隐约可见内里有无数张人脸在蠕动,发出细碎的诵经声,与惨叫声交织的诡异声响。 &34;嘭——!!!&34; 金身轰然炸裂,漫天金粉混着血雨簌簌落下。 &34;哈哈哈!!!成了!佛爷终于成了!!&34; 狂笑声中,一尊新的恶佛踏出血雾,它生有六臂,却非金刚法相。 最上双臂如千年古木般虬曲盘结,左掌托着一轮猩红血月,右掌捏着两颗尚在抽搐的鬼王头颅。 胸前双臂肌肤透明如琉璃,可见血管中流淌着黑红交杂的脓血,掌间各持戒刀,佛杵。 肋间干脆就是白骨,一双指骨间缠绕着还在挣扎的魂魄。 眉心嵌着第三只竖瞳,瞳孔中映照着不断重复的死亡景象,鼻梁裂开一道缝隙,里面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耳垂上挂着用脐带状串成的璎珞。 &34;吞业佛&34;——这是它在癫狂中为自己取的法号。 原来,早在柳红岩与陈风缠斗时,红月就在暗中催动佛门秘法,行鹊巢鸠占之事。 它先是吞噬了另外三位魔佛的血肉精华,而后利用地底下的肉须,接连吞了两头躲藏的鬼王。 此刻它每踏一步,脚下就会浮现血月倒影,影中还有未消化完的魂魄在哀嚎。 顷刻间,恐怖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全场,玄阴武卒全身骨骼&34;咔咔&34;作响,仿佛在承受某种重压。 甚至连柳红岩的药师法相竟也开始褪色,神光逐渐被染上污浊之色,不复之前的高雅圣洁。 吞业佛双手合十,腐朽的佛躯泛起污浊金光,脓血与佛光交织,竟显出一种诡异的庄严。 它低诵佛号,声音如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爬行:&34;善哉善哉今日本佛能成就如此伟业,全赖二位恩人&34; “对了,为了奖励尔等,便带你们一起去上界!吾来自大欢喜轮法界乃” 话音未落,它面部突然扭曲,数百颗脓包接连爆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小佛首。 那些缩小版的头颅齐声尖笑,又戛然而止,&34;罢了。&34; 吞业佛腐烂的嘴唇开合,露出森然齿列,&34;机缘到时,自见分晓。&34; 然而,面对吞业佛自顾自的狂言妄语,很显然陈风、柳红岩都没听进去。 不仅如此,俩人还不约而同调转枪头想解决对方。 “哼!我能成全你,亦能毁灭你!” 柳红岩突然屈指一弹,一滴琥珀色神力当空炸裂,化作万千寄生骨竹。 吞业佛不闪不避,任凭骨竹透体而过,腐朽的佛躯顿时被钉成刺猬状,脓血顺着竹节滴落,竟在地上腐蚀一片焦土。 陈风正欲催动阵法助战,心头忽生警兆,猛地撑开黑伞防护自身。 &34;哈哈恩人何必心急?&34;吞业佛笑声如锈刀刮骨,枯指遥点药师佛身影。 霎那间,柳红岩宛若中邪般动弹不动,全身爬满尸斑状的肉须,那些活物般的带子正缓缓勒入皮肉。 当它转向陈风时,仅仅一个凝视—— 陈风双眼骤然刺痛,仿佛被灌入熔化的佛铜,全身皮肉在这一刻,仿佛都有意识般在欢呼雀跃。 每一滴鲜血好似都在扭曲蠕动,耳畔同时响起,万千僧侣倒诵《诡异佛经》的呓语。 &34;这便是真佛之威?!&34;单膝跪地,感受身体逐渐崩溃的陈风,在心底狂吼呐喊,仅一眼就让他近乎陷入濒死! 此时,吞业佛没有理会俩人,仿佛是在做一件十分庄严神圣的事。 六只手臂突然扭曲,如枯枝般自行折断,骨茬刺入自己的腹部,发出黏腻的撕裂声。 腹腔骤然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金色内脏——那不是血肉,而是一团团缠绕着经文的腐肉。 每一条肠子上都刻满了细密的梵文,随着蠕动,那些文字像活物般扭动着脱落。 &34;献我佛心,开此妙境!&34; 它猛地扯出自己的心脏——一颗漆黑如墨的肉团,表面布满跳动的血管,每一条血管的末端,都连着一颗缩小的头颅。 正是先前吞噬的三大佛与三头鬼王。它毫不犹豫地将心脏捏碎,黑血喷溅,在半空中凝成一道逆卍字血符。 紧接着,它又撕开自己的喉咙,从颈骨中抽出一条脊柱般的舌头,舌尖分叉,滴落着金色的脓液。 它将舌头插入自己的额头,硬生生将那颗唯一的眼球——业障佛的本体——挖了出来。 眼球离体的瞬间,吞业佛的佛躯如陶器般龟裂,但它的笑声却愈发癫狂。 &34;以我佛躯,祭此妙乐!&34; 它用最后的力量,将眼球高高抛起,在空中迅速膨胀,射出一道金色佛光深入中阴界尽头。 片刻后,中阴界的天空骤然扭曲,云层如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旋涡中心缓缓裂开一道万丈缝隙。 猩红的光芒倾泻而下,将整片大地染成奢靡的金红色。 天穹的裂缝中,垂落无数琉璃璎珞,每一串璎珞都由婴儿头骨与金铃串联而成,碰撞时发出的不是清脆铃声,而是尖锐的哭笑声。 裂缝边缘生长出血肉莲台,莲瓣上镶嵌着活人的眼珠,随着呼吸开合,瞳孔中倒映着不同的极乐幻境。 地面震颤间,升起九百九十九道黄金阶梯,每一阶上都铺着人皮织就的经幡,幡上用血写着《大欢喜经》。 阶梯尽头,大欢喜法界的门户彻底洞开——那是一座由白骨垒砌的巨型牌楼。 匾额上&34;大欢喜法界&34;五字不断蠕动,细看竟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细小手臂,拼凑而成。 &34;门开了!!门开了!&34; 那颗眼球就地一滚化作青衣沙弥,脖颈以诡异的角度仰起,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大欢喜界的盛景。 他忽然疯狂叩首,前额撞击地面发出&34;咚咚&34;闷响,鲜血顺着鼻梁流进咧开的嘴角,&34;我佛慈悲!我佛慈悲!!欢喜大老爷,终于终于肯让小僧回来了!!&34; 紧接着一步九叩首,缓缓朝黄金阶梯走去,只是行至途中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它蓦然回头,对柳红岩,陈风俩人诚恳道:“两位恩人,此间极乐尽在眼前,请速速同我前往共享欢喜大道!” (千岁:求老爷们赏点小礼物。) 第101章 三身佛——真相 面对青衣沙弥癫狂的邀请,陈风只觉脊背发寒。所幸黑伞传来的阵阵寒意,压制住了体内躁动的血肉,令他勉强维持清明。 \"我拒\"拒绝的话语刚到嘴边,却感到手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震颤。 却是红音的意识如冰线般渗入识海,只传递了一个清晰无比的意念——\"去\"。 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陈风还是愿意,毫无保留的相信她,喉结滚动间改口道:\"可以。\" 闻言,青衣沙弥腐烂的面容,顿时得到舒展,尖牙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陈道长真乃妙人。\" 他急不可耐地转身,枯瘦的手指朝柳红岩遥遥一点,那原本僵立的身影,突然收起药师法相,双目空洞如提线木偶,机械地迈步跟随。 陈风刻意落后半步,黑伞微倾遮住半面。当靴底触及黄金台阶的刹那—— 梵音骤起,却不是清净妙音,而是千万重叠加的诵经声,每道声线都裹挟着酒色财气权的欲念。 台阶表面浮现细密佛纹,每一步都似踩在活物之上,隐约能感受到皮下有东西在蠕动。 “这到底是?”登至阶梯中段,陈风忽觉脚下一软,似乎踩某种高级面料上。 低头看去,之前诡异莫名的台阶竟化作金丝软毯,但下一刻景象骤然变幻。 陈风猛然回神,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九丈紫檀案前。 鎏金酒壶静静置于案上,壶身盘绕的玉龙竟在缓缓游动,蒸腾的七彩霞气在壶口凝而不散。 夜光杯中,琥珀色的琼浆微微荡漾,每轻轻晃动,酒液便幻化出不同的色泽,时而如朝霞初现,时而似暮霭沉沉。 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只消闻上一口,便觉神魂飘然,几欲沉醉。 水晶盘中,一颗鲜活的龙心仍在微微跳动,表面的血管清晰可见,旁边的雪蛤膏凝结成,凤凰展翅的精致造型,羽翼纹理纤毫毕现。 正当陈风瞧见有美妙仙娥捧酒而来,一股刺骨寒意自灵台骤然而生,瞬间令他人间清醒。 “哼,以膏粱试道心,于我不过是苔痕漫过的石阶。” 当他定睛再看时,眼前的珍馐美馔顿时显出本相,杯中琼浆里沉浮着扭曲的人脸,所谓的龙肝凤髓,尽是腐败的肉块与蠕动的蛆虫。 他虽不惧这些秽物,可一想到差点要把些吃进嘴里,不禁也有点脸色发青。 然而酒宴未散,四周骤现金光万丈。 陈风只觉眼前一眩,已然置身于金银铸就的世界,抬眼望去翡翠古木参天,枝丫间垂落的并非果实。 而是一颗颗拳头大小的东海明珠,珠光流转间映出万千贪吝面相。 玛瑙铺就的长河横贯大地,河底金刚石如游鱼穿梭,相互碰撞发出金玉之声。 忽然,天际飘落无数金箔宛如鹅毛大雪,落地堆积后,转眼已没至膝间。 \"黄金台上哭蝼蚁,紫府宫中笑长生!\" 陈风目光微沉,靴尖轻挑,一枚金元宝凌空飞起,落入掌中的刹那骤然发力,将其攥成金粉洒落。 霎那间,整座金山剧烈震颤,轰然崩塌。 待烟尘散尽,显露出的基座之下,竟是无数被金锭压扁的森森骸骨,空洞的眼窝仍望着天际,仿佛是在为贪婪做解答。 金山崩塌大雾又起,眼前景象瞬息变幻。 九重白玉阶自云端铺展而下,每一阶都雕着盘龙纹饰,金粉勾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玉阶两侧,文武百官分列而立,紫袍玉带的公卿们手持象牙笏板,见陈风登阶而来,纷纷跪伏行礼。 他们的额头紧贴地面,姿态恭谨至极,连衣袍褶皱都纹丝不动。 殿前金吾银甲耀目,持戟而立,雪亮刀锋,映出陈风肃穆的面容。 随着他拾级而上,甲士们齐齐顿戟,金铁交鸣之声震彻云霄。 执礼太监手捧鎏金圣旨趋步上前,明黄绢帛上用朱砂写着\"受命于天\"四个大字。 见陈风驻足,太监立刻跪地,将圣旨高举过顶。 \"请陛下登基。\" 百官齐声山呼,声浪如潮。 陈风身着玄衣纁裳衮服,负手威严而立,目光复杂的扫过陛下群臣,又转头看向那把代表天下至尊的龙椅。 御案上摆放的玉玺散发着柔和白光,疆域图上万里山河尽在掌握,只可惜这不是我的道。 “龙袍加身终成土,金丹入腹与天寿!” 话落,陈风当着在文武百官面,一脚踹翻龙椅,随后反手抽剑,将手捧圣旨的太监刺死。 幻象散尽,未等他喘上两口气,金色台阶尽头忽闻环佩叮咚,莫名又是一阵幽香袭来。 然而这次陈风却是失算了,正当他打足了精神,准备迎接红粉骷髅的“考验”时。 还未等幻境完全展开,骤见一道猩红煞气自伞内喷涌而出。 鲛绡帷幔才垂下半幅,金猊炉刚吐出一缕甜香,雾中佳人玉足将踏未踏—— 这一切都在血煞席卷下土崩瓦解。未成型的绝色美人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漫天红粉飘散。 香炉炸裂,金箔纷扬,整座暖阁在血煞中土崩瓦解,仿佛被什么可怖存在硬生生从世间抹去。 “呃谢谢” 陈风还能说什么呢,难得人家愿意主动出力,倒是省了些心力,反正他是真的不好奇,那什么“红粉骷髅”长啥样。 陈风踏完最后一级台阶,抬首望去——青衣沙弥与柳红岩,似乎早已在前方静候多时。 沙弥腐烂的佛面上挤出笑容,合十行礼:\"陈道长不愧是有道高人,小僧便知这堕心长阶拦不住您。\" 接着他侧身引路,枯手指向身后大门,\"这边请。\" 只见那界门以整块白玉雕成,表面镶嵌着万千宝石,在霞光中流转着七彩光晕。 门楣垂落珍珠帘幕,每颗明珠内都封印着,一幅极乐天女起舞图。 纯金门扉上浮雕着八宝吉祥纹,每一处纹路都在缓缓流动,仿佛活物。 这时,沙弥的僧衣泛起金色佛光,声音带着蛊惑的语气道:\"此门后便是大欢喜境,饮不完的仙酿,享不尽的极乐\" 说到这,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有意观察着陈风的反应,\"道长可知,多少修士苦修千年,只为求得一入此门的机缘?\" “哦那照这么说来,我已是得到了极大的福缘。”言语间他无悲无喜,仿佛没带一丝情绪。 “善~”旋即,青衣沙弥小心翼翼推开界门,仿佛是小偷般蹑手蹑脚,探进半个身子。 而站在他身后的陈风,则隔着门缝看到不是仙音渺渺佛界净土,而是恶垢丛生的污秽世界。 群佛端坐在由活人脊柱,拼接的莲台上,佛躯不再是庄严金身,而是肥硕臃肿的肉山。 皮肤上长满酒盏大小的脓包,每一个脓包里,都浸泡着一枚卵状“舍利子”。 他们手持头骨酒器,痛饮着猩红的液体——那是以\"慈悲\"为名榨取的幼儿精血。 \"饮!饮!\" 一尊脖颈上挂着肠环的胖佛大笑,他抓起侍奉的飞天,活生生撕下她的手臂,蘸着金碗里的脑浆大嚼。 那飞天非但不痛,反而露出陶醉的笑容,断肢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香醇的琼浆玉液。 远处,一群沙弥正在\"布施\",他们将肚皮剖开的信众摆上砧板,掏出腐烂的内脏丢向跪拜的信众,新鲜的则是留下作菜。 那些信众争抢着吞食内脏,每吃一口,身体就膨胀一分,最终爆裂成新的供养食材。 更骇人的是中央的\"辩经台\"——那里没有经文交锋,只有一群罗汉互相啃食。 他们咬下对方的皮肉,咀嚼时佛光四溢,被啃食者立刻长出新的肢体,然后反口咬回去。 如此循环,美其名曰\"轮回往生\"。 (红音:“礼物”) 第102章 怪诞落幕 惊悚荒诞以及不可置信,那扇门后的景象,彻底颠覆了陈风对\"佛\"的认知。 “不对!!它们真的是【佛】吗?它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时异变突生,当青衣沙弥刚走入法界,就被一只白玉巨掌攫住,惊得陈风瞳孔骤然收缩。 然而沙弥非但没有挣扎,反而发出阵阵愉悦的呻吟,仿佛正沐浴无上恩典。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响起——骨骼碎裂,筋肉撕扯,汁液迸溅——而后,一切归于死寂。 “\"啊——!!\" 真佛?!” 陈风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眼球在目睹白玉巨掌的刹那,便炸裂开来,鲜血混着晶状体碎片从眼眶喷涌而出。 更骇人的是,他全身的毛孔开始蠕动,无数米粒大小的\"陈风\"从皮下钻出。 这些袖珍版的\"他\"身披血色袈裟,头顶戒疤,正齐声诵念着扭曲变调的《欢喜轮回经》。 剧痛?不,他的大脑早已失去感知痛苦的能力。 意识在崩解,血肉在叛离,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有了独立的意志,随时准备分崩离析—— “噗叽!” 一丛暗金色肉须突然自黑伞垂落,那些布满眼球的触须如同活蛇,顺着陈风的七窍钻入体内。 他能感觉到它们在血管中游走,在脏器间穿梭,强行将即将溃散的身体重新缝合。 有几颗顽劣的眼球甚至顶开他的皮肤,骨碌碌地转动着,带着戏谑的笑意窥视外界。 “咦?” 门内传来一声疑惑的低吟,当陈风再度睁眼时(眼睛被触须它们代替了),一颗宛若烈日般巨大的金色眼球正悬浮在他面前,瞳孔中好似有无数梵文在流转。 他的神经本能地战栗,但身体却异常平静——仿佛方才的恐怖异变,不过是场荒诞的幻觉。 “你是”陈风的喉结滚动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那颗金色眼珠的凝视下,他感觉自己被某种高位存在彻底洞穿,连最隐秘的念头都无所遁形。 “你!!是!&道主,道君,不可能!”门后的声音骤然扭曲,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仿佛见到了某种绝不该存在之物。 轰! 法界大门剧烈震颤,镶金的门框上浮现出无数龟裂的纹路,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 然而,陈风的皮肤突然绽开数百道裂痕,每一道裂痕中都睁开一只晶莹剔透的血色眼瞳。 这些眼眸同时转动,视线交织成无形的罗网,竟硬生生阻断了法界大门的闭合之势。 “不不要啊!饶命!我愿意贡献大欢喜法界!求饶我一命&唔” 大欢喜佛的求饶声,戛然而止,就像被某个不可言说的存在掐住了咽喉。 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仿佛在某个瞬间,认出了什么不该被提及的禁忌。 黑色纸伞无风自动,缓缓旋转,一道绯红身影悄然浮现于虚空之中,可陈风却无法看清她的样貌。 ——她的轮廓,如同被某种力量刻意模糊,就像是被现实粗暴地打上了扭曲的噪点。 陈风的心脏剧烈跳动——尽管视野混沌,但他仍能确定那是红音。 只是此刻的她状态极不稳定,身形闪烁不定,仿佛随时会崩解成碎片。 而真相,远比表象更加骇人。 当红音踏入法界的刹那,她已置身于一场扭曲的极乐盛宴。 金碧辉煌的殿堂中,端坐着无数宝相庄严的\"佛陀\",它们身披锦绣袈裟,头戴七宝佛冠。 可当红音出现的瞬间,所有\"佛陀\"的脸上,都浮现出贪婪到极致的表情。 下一瞬,她的身体就像被无形之力撕扯的纸偶,在众目睽睽之下爆裂开来。 血肉化作漫天血雨,每一滴都散发着令人癫狂的异香,瞬间,令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们现出原形。 它们匍匐在地,用扭曲的肢体疯狂争抢着每一块血肉。 有的刚将碎肉咽下,就被其他\"佛陀\"撕开肚腹,将尚未消化的部分重新挖出。 更可怕的是,吞食者与被食者都在发出愉悦的呻吟,仿佛正在经历无上极乐。 大欢喜佛的千手法相轰然崩塌,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本体。 它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不仅争抢着红音的血肉,甚至将那些已经吞食过的\"同修\",也一并撕碎吞下。 整个大欢喜法界,在这一刻转瞬间化作为了,最原始的吞噬地狱。 当红音的身影,再度出现在法界门口时,陈风终于能看清她的轮廓,——可某种异样的违和感,却如附骨之疽般挥之不去。 曾经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的人性情绪,不知为何稀薄得近乎消散。 此刻的她,更像某种亘古存在的自然伟力——如同撕裂天穹的赤色霞光,亦或吞噬万顷波涛的深海漩涡。 她的存在本身,便带着令凡物战栗的疏离感。 \"法界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呃\"陈风的质问尚未说完,下巴突然被冰冷的手指扼住。 随即,红音毫无征兆地撬开他的嘴巴,从虚空中拈出一枚幽暗的眼珠,表面流转着沥青般粘稠的暗芒,大小堪比一个李子。 \"呕——!\" 未及反抗,喉结已在对方指尖的压迫下,不由自主地感受那枚眼球滑入腹中。 刹那间,一股灼热而汹涌的力量自丹田炸开,如狂潮般冲刷着他的经脉。 原本淤塞的窍穴,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洞开,法力以惊人的速度暴涨。 \"这是简直堪比传说中的金丹!?\"他瞳孔微缩,按照正常修炼,突破通幽境至少还需数月苦修。 可此刻,在这股外力的推动下,他的修为竟如火箭般强行冲破桎梏,直接踏入通幽之境! 经脉中奔涌的法力让他浑身战栗,那是力量暴涨带来的眩晕感。 \"还有吗?\"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此刻的陈风,哪还管那是谁的眼珠?只要能换来实力,哪怕是一百颗他也甘之如饴。 然而红音依旧沉默。她只是缓缓退回黑伞之中,只在消失前传递来两个字—— \"沙弥。\"闻言,陈风瞬间明悟。 自己吞下的,竟是那尊由四名魔佛,融合而成的诡异存在所化的精华! 尽管剔除大部分污染力量,可剩下的依旧令他法力剧增。 就在这时,中阴界上空的异象骤然消散,欢喜法界开始崩塌。 原本被控制的柳红岩,也在恰巧恢复了神智。 只是她的记忆,仍停留在被操控前的那一刻,此刻见法界崩毁,当即脸色大变,转身就要遁走。 \"呵走!\"陈风冷笑一声,\"走得了吗?\" 他早就注意到了柳红岩,只是先前无暇顾及。 如今岂会放任她逃离?当即摇动千魂白骨幡,摄魂铃的声波如无形沼泽,将她的神魂死死拖在原地。 陈风凝视着被铃音的柳红岩,指节轻轻叩击幡杆,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着修为突破至通幽境,这件法宝的威能果然水涨船高,此刻施展起来,竟有种如臂使指的契合感。 \"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低语,\"先前总觉得法宝威能受限,倒是修为拖了后腿。\" 柳红岩虽身陷囹圄,神色却异常平静。她微微仰头,声音不卑不亢:\"陈道友,念在你我相识一场,又曾做过交易的情分上,可否网开一面?\" 见陈风不置可否,她继续道:\"我法域中豢养的三万六千阴魂,愿尽数奉上。这些阴魂皆以秘法淬炼多年,比寻常游魂强横数倍。\" 闻言,他忽然轻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柳道友莫非当陈某是三岁孩童?放你回去取阴魂?\" 他缓步上前,白骨幡上的摄魂铃无风自动,\"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柳红岩瞳孔微缩,终于流露出一丝慌乱,她正欲再言。 陈风指诀骤变,千魂白骨幡无风自动,幡面泛起森森玄光。 随着他口中真言一字一顿吐出,虚空骤然阴寒彻骨,幡中传来万千怨魂的凄厉哭嚎,声浪如潮水般在周围来回激荡。 \"武卒玄阴缠金骨,幽冥万魂蚀佛光。\" 咒言甫出,幡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阴兵虚影,它们披玄甲双目赤红,手中锁链泛着幽蓝鬼火。 \"咒起梵音化鬼啸,幡动金身堕黄粱!\" 最后一句真言如惊雷炸响,数百道缠绕着玄阴煞气的锁链,自幡中激射而出。 锁链尖端化作鬼爪,深深扣入柳红岩周身要穴,她金身顿时浮现蛛网般的裂纹,佛光被玄阴煞气侵蚀得滋滋作响。 陈风并指成剑,在幡面重重一点:\"请药师佛,入主魂幡!\" 刹那间,在数千阴兵合力拉扯下,柳红岩的金身寸寸崩解,面露骇然之色,却因发不出半点声响,最终被硬生生拖入幡中。 不知过了许久,剧烈抖动的幡面骤然平静,随即浮现一尊跌坐莲台的佛陀虚影。 只是那佛像面目扭曲,周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锁魂链,却是药师佛柳红岩无疑。 (3000大章。有没有忘记评分的呀,72还是太低了。t t) 第103章 食鬼/化身 从弯弯回来已有月余,这些日子,陈风一直在精心料理魂幡中的柳红岩。 红月魔佛之事给他敲响了警钟——即便有法宝钳制,对那些积年老魔也未必万无一失。 现如今自己突破至通幽境,手段更胜从前,回来后思虑再三,决定将药师佛炼作身外化身。 这活计讲究火候,既要抹去其神智,又不能伤及根本,需如匠人琢玉般精细。 特别是对方拥有通幽巅峰的修为,虽被打落境界,仍保有中后期的实力,须得徐徐图之。 别墅地下二层,练功室。 陈风盘膝坐于一方白玉蒲团之上,闭目凝神,口中默诵真言,周身鬼气缭绕如雾如纱。 自突破通幽境后,原先的吞阴纳气虽仍可运转,但效率已大不如前,需以更精纯的阴煞之气淬炼法力。 《玄阴噬鬼炼真诀》此诀乃玄阴老祖早年掘墓所得,乃上古幽冥道统残篇,讲究“以鬼为食,化煞成丹”。 “太阴敕令,九幽洞开。” “万鬼为粮,吞煞成丹。” “鼻引冥炁,口纳凶魂。” “齿啮怨魄,喉锁孽根!” 咒言刚落,密室四角封存的鬼器——黑釉封魂葫芦、赤砂镇煞酒坛——纷纷震颤,封印自行瓦解。 霎时间,阴风怒号,数十道黑影自容器中窜出,厉啸尖嚎,在室内翻涌盘旋。 这些阴魂厉鬼,皆是钻地鼠生前所积攒的“存货”,陈风一直未曾处理,如今正好拿来练功。 “一吞游魂——化我丹田寒霜雪!” 他猛然张口,如鲸吞海吸,一股无形吸力自喉间迸发,化作幽暗旋涡。 那些仅有聚灵境的游魂尚未挣扎,便被阴风卷入口中,齿关一合,如嚼冰晶,魂体崩碎,化作缕缕阴寒法力,沉入丹田。 “再啖厉鬼——转作紫府雷火焚!” 咽尽游魂,他舌抵上颚,齿间“咔”地一错,如金铁交鸣。 一头凝元境厉鬼被凭空摄来,尚未来得及嘶吼,便被咬住魂体在齿间碾磨撕扯,化作一团暴烈煞气,入腹后如雷火灼烧,淬炼经脉。 “三嚼凶煞——周身百骸涌玄阴!” 陈风指诀一变,袖袍无风自动,七具紫僵应声破棺而出。 这些僵尸以医院血袋喂养数月,早已尸煞充盈,甫一脱困,便嗅到生人气息,嘶吼着扑向密室四壁。 然而,未等它们触及墙壁,陈风五指虚抓,一股无形吸力笼罩而下。 七具紫僵身形骤僵,浑身尸煞如被抽丝剥茧,顺着毛孔、口鼻喷涌而出,化作黑雾汇入陈风体内。 不过数息,原本凶煞滔天的僵尸,竟如枯槁朽木,纷纷倒地,再无半点尸气残留。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陈风眸中幽光隐现,体内法力又浑厚一分。 “这门功法比吸阴纳气强多了,只可惜过于耗费心神,以及” 他无奈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葫芦、坛子,以及棺材,好是好,就太过消耗资源。 好在如今五浊祸世,道法不昌,人鬼同居者比比皆是,大抵只要用心搜刮一番,还能聚集不少资源出来。 (五浊:章节底有注解。) 望着魂幡内的阴魂仅余三千之数,陈风略一思忖,便暂且按下了继续炼化的念头。 若要晋升万魂幡,需得集齐十万阴魂,眼下这点数目,不过是杯水车薪。 他低笑一声,自语道:“十万阴魂……倒也配得上‘万魂幡’之名。” 如今手中能拿得出手的法宝,不过就两件——摄魂铃已与千魂白骨幡熔炼为一。 而身上那件凝元境的道袍,历经厮杀,早已灵光黯淡,几乎磨出了“包浆”。 “可惜弯弯一行太过仓促,未能腾出手来炼制新器……” 他翻手取出一只青玉丹瓶,倒出一枚暗红色的血肉大丹,丹药入手微沉。 隐隐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毫不犹豫地吞服而下,随即闭目调息,运转周天。 自踏上登仙之路,他便以修行替代睡眠。 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自幼便有师长指点,资源堆砌,根基深厚。 而他半路入道,本就落后于人,若再不勤勉苦修,日后如何在这弱肉强食、步步杀机的修行界立足?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陈风缓缓吐纳,体内法力如江河奔涌,血肉大丹化作滚滚精气,滋养四肢百骸。 四更天(凌晨1点至3点之间)。 入定中的陈风,周身忽然浮现出数十个龙眼大小的鼓包,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簌簌\"数声轻响,一颗颗猩红眼珠接连钻出表皮,滴溜溜转动着打量四周。 这些血瞳充满好奇,时而聚焦于密室角落的符箓,时而凝视摇曳的烛火,活像一群初临人世的婴孩。 忽然,他眉心皮肉无声裂开,一枚漆黑眼珠缓缓升起。 与其他躁动的血瞳不同,这颗眼珠通体如墨,细看之下,瞳孔处缠绕着层层金线,构成诡异的同心圆纹路。 黑瞳现世的刹那,所有血瞳顿时僵住,继而争先恐后缩回体内。 唯有一颗躲闪不及,\"啪嗒\"从耳廓滚落,在蒲团上弹跳几下,竟骨碌碌朝千魂白骨幡方向滚去。 魂幡之内,白骨平原。 柳红岩赤足踏在嶙峋骨刺上,任凭阴火灼烧裙摆,锋锐骨茬划破脚掌,依旧面无表情地前行。 鲜血在惨白骨架上拖出蜿蜒痕迹,又被蒸腾的鬼气化作血雾。 \"陈风!\"她突然仰天厉喝,\"就凭这点微末伎俩也想炼化本座?待我脱困那日,定要你尝尽\" 狠话戛然而止。 她怔怔望着天穹——原本高悬的冥月,不知何时已化作一颗血色巨瞳。 那瞳孔收缩颤动,正死死锁定她的身影。 \"这又是何等邪术想折磨我?!\"柳红岩踉跄后退,足跟撞上突起的骨锥,也浑然不觉。 然而,仿佛是某种深植神魂的战栗席卷全身,她分明不记得见过此物,身体却先一步发出警告。 血色瞳孔微微转动,倒映出她苍白的面容,恍惚间,某些破碎画面在脑海闪现:吞业佛、青衣沙弥,以及大欢喜法界内,神佛互食的恐怖画面。 咔嚓 某种看不见的神魂深处,柳红岩的意识在不知不觉间,犹如玻璃般布满裂痕,最终好似一个精致木偶,呆立在原地彻底没了动静。 (没评分滴老爷~快快行动起来。t t) 五浊注解:劫浊(时代浑浊) 指时间层面的衰败,整个时代充满灾难(如饥荒、战争、瘟疫等),福报减少,恶业增长。 见浊(思想混乱) 表现:价值观混乱,道德沦丧。 烦恼浊(内心污浊) 表现:欲望膨胀、情绪失控、精神空虚。 众生浊(生命退化) 表现:众生身心羸弱,病痛困苦,智慧减退,苦多乐少。 命浊(寿命短促) 因业力所感,众生寿命急剧缩短,福薄命浅,猝死者大有人在。 第104章 身世/鬼八仙 翌日,当陈风准备继续消磨柳红岩的意志时,却陡然发现——她的意识竟早已支离破碎。 \"嗯?\"他眉头微蹙,神念反复扫过魂幡内部,\"这女人此前,硬抗月余酷刑都未曾屈服,怎会突然\" 尽管此事透着蹊跷,但魂幡反馈做不得假——那道曾经坚韧的意志,此刻确已如摔碎的琉璃,再无半点完整意识。 机不可失!陈风当即掐诀念咒,声音在密室中幽幽回荡: \"九幽分魂,身外成真,\" \"一魂双体,阴极生仙!\" 咒言刚落,他猛地并指如刀,朝自己眉心一划! \"呃啊——!\" 撕裂神魂的剧痛远超想象,陈风浑身痉挛,五指深深抠进玄玉蒲团。 那种痛苦无法言喻——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钩,将脑髓一寸寸扯出。 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鸣如雷,连牙齿都因过度咬合而渗出血丝。 但他不能停,唯有以自身神魂为引,才能确保这具通幽境的\"化身\"永不反噬。 不知过去多久,待那缕泛着幽蓝荧光的魂丝终于剥离,陈风颤抖着摸出养神丹,连吞三颗。 丹药入腹化作暖流,这才让惨白如纸的面容,恢复些许血色。 \"咳\" 他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冷汗已浸透道袍,\"早知分魂之痛,更甚抽髓剜心此等酷刑,绝无第二次!” 缓过气后,他凝视着悬浮在掌心的魂丝,目光渐冷。 接下来,便是将这缕分魂与柳红岩的药师身融合,彻底炼成一具身外化身。 “至于她突然崩溃的真相”突然陈风好似顿了一下,仿佛是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般,自语道:“算了,顺其自然。” 午后,别墅客厅。 陈风接过纸人仕女端过来的药汤,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 西江省新闻台报道:\"近日,溪攀市苍龙山风景区连续发生多起游客失踪事件,据初步调查均与突发性浓雾天气有关。 目前景区已全面封闭,林业、公安及应急管理部门正联合开展搜救工作。 省气象局提醒,近期山区气候复杂多变,请广大市民暂勿前往该区域,确保人身安全。\" 江九市防汛指挥部通告:\"受持续强降雨影响,沧月江水位已超警戒线12米。 中下游河段出现多处漫堤险情,防汛应急响应提升至3级。 市政部门已加固堤防12公里,转移群众870户,请沿岸居民密切关注水位变化,配合社区做好防汛准备。\" 北河省公安厅案情通报:\"邢台乡平县漳临区域,近日发生系列古墓葬盗掘案件,省文物局鉴定涉案区域,隶属汉代墓葬群。 目前省厅已成立专案组,通过现场提取的作案工具锁定重要线索,所幸墓葬结构未遭严重破坏,无文物遗失。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香江嘉实德拍卖行公告: \"12月12日,本行将于中环会展中心举办''世纪珍藏''秋季拍卖会,共呈现3080件艺术珍品。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据业内人士透露,作为压轴拍卖品的ct-0001号,是一个未公开年代的绝世美砰。\" 还没等电视里的主持人把话说完,就见一个黑影跳上茶几,一只脚爪正好踩在遥控器上。 啪,电视机屏幕骤然暗下,室内陷入一片沉寂。 千岁蹲坐在茶几边缘,碧绿色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口中衔着一封泛黄的信件。 陈风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黑猫的头顶,接过那封与数字时代格格不入的信笺。 目光触及信封上褪色的钢笔字迹时,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寄信人:陈光瑞(字明晦) ——这是养父的亲笔。 \"二十年了\"陈风喉结微动。邮戳日期清晰地显示,这封信寄出的时间,正是养父母\"意外身亡\"前七十二小时。 某种冰冷的明悟在心底蔓延开来,令他眸色渐沉。 当年之事,这不是意外。 打开封口的声响,在静室中格外清晰,从厚实的牛皮纸信封中,滑落出七张泛黄的老照片,以及养父熟悉的字迹: 「小风:当你得见此信时,想必已踏入\"那个世界\"。 你生身父母皆为阴山门真传弟子在你父母将你托付与我之时,这些东西也到了我手上。」 照片上是八十年代的北河地貌、汉代墓砖的纹饰特写、一本《太平清领书》手抄本的扉页。 每张背面都用微雕技法刻着经纬坐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磷光。 己巳年冬,陈风父母参与汉中汉代墓葬发掘时,意外获得半截\"九节杖\"残件。 凭借这件太平道圣物的感应,他们在太行山脉定位到了张角衣冠冢。 按阴山门三百年传承的\"见宝分金”“遇冢自立\"的规矩,此墓发掘权当归发现者所有。 \"规矩?!\"陈风指节发白,对所谓的门规嗤之以鼻,散修当久自然知道所谓的规矩,就是用来束缚他人的,而不是自己! 当年阴山门主亲率八名好手截杀,迫使这对夫妇带着襁褓中的婴孩,亡命天涯。 壬申年深冬,他们将未断奶的孩子,与抄本托付给考古学家夫妇后,最后为了不连累孩子,俩人共同于青藏高原上的金顶雪山坐化。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收留陈风的养父母在破译墓穴位置期间,被另一个同样追查古墓的势力,最后用邪术害死。 “很好!阴山门我记住了!” 晚上八点,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随着时间的流逝雨声渐密。 当陈风反复阅读完信件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将泛黄的信件收入极乐灵盒,指节轻轻叩击着茶几上的七张老照片。 磷光标记的坐标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隐约勾勒出太行山脉某处的轮廓。 叮——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划破寂静。来电显示闪烁着\"14局-祝无双\"的字样。 \"酆都先生。\"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罕见的急促,\"您目前所在位置是否安全?可曾遭遇袭击?\" 陈风眉头微蹙:\"我在鹿鸣小区别墅,地址在信息处有更新,还有袭击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落地窗轰然炸裂! \"老爷!有人袭击我的鸦群!他们马上就来了!\" 浑身浴血的三眼乌鸦撞碎玻璃跌落在地,漆黑的羽毛间可见森森白骨,它右翼不自然地扭曲着,第三只眼睑不断渗出青紫色的血珠。 闻言,陈风脸色阴沉似水,今天本来就不好心情愈发阴郁,特别是看到三眼这幅模样后,只得强压怒火。 屈指一弹,将一枚暗红色的血肉大丹,精准落入鸦喙。 丹药入腹,三眼乌鸦破碎的羽翼立刻泛起血雾,伤口处肉芽开始蠕动再生。 “说!谁袭击的你,可有看来人长何模样?” \"是三眼无能我只看到一片血色剑光\"乌鸦说着,咳出两口血沫。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祝无双,似乎听到了三眼的话,陡然提高的嗓音道: \"我们今日在您旧居附近,发现了遇害同事!他死之前曾寄出过什么东西,应该是鬼八仙的手笔——您现在必须立即撤离原地!\" “如果酆都先生信得过平台,我们可以庇护你。” \"鬼八仙?那是东西\"陈风自动过滤了对方最后一句,随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矗立在房间内的千魂白骨幡无风自动。 \"八名通幽境邪修,通缉榜前五十的凶徒。\" 祝无双见对方没有丝毫撤离的消息,心中大骂恨铁不成钢,然后语速飞快,\"他们号称——\" \"呜——\" 凄厉的鬼啸突然撕裂雨夜。八个沙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叠叠如幽冥回响: \"八鬼聚首——\" \"阎罗让道!\" 手机信号骤然断线,忙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陈风眯起眼睛,但见雨幕中八道身影踏着树梢而来。 (求~老爷们的小礼物,撒泼打滚) 第105章 斗法 夜色如墨,雨幕笼罩下,八道模糊的人影缓缓逼近。 为首是个佝偻着身形的老者,他身着藏青色道袍,枯瘦的身躯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道袍上暗红色的符纹如同干涸的血迹,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他拄着一根槐木拐杖,杖头雕刻的骷髅口中,衔着半张未写完的血符,令人惊异的是,那血符竟在滂沱大雨中保持着诡异的干燥。 随着他每一步踏出,袖中都会传来细微的纸张摩擦声。 \"老朽阴符仙张果老,率鬼八仙特来讨教。\" 沙哑的声音响起时,他枯瘦的手指间,已悄然夹着三张橙黄符咒,其上暗红色的符文在雨夜中泛着妖异的光芒。 陈风目光一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哦?鬼八仙?真是好大的名头,不知几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虽然心中已有猜测,但他还是决定先探明对方来意。 为首的张果老冷笑一声:\"酆都,或者说陈风道友。你的身世我们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从你父母将你托付给那对夫妇起,这十几年来我们的人从未间断过监视。\" 说到此处,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收紧,符咒发出\"沙沙\"的响声:\"只是没想到,我们竟被陈光瑞那个老东西摆了一道! 让你彻底脱离了我们的视线!今日前来,就是要你交出真正的墓穴位置!\"提起这事,张果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当年鬼八仙抓了陈家夫妇,想要逼问出墓穴的下落,谁知那对夫妇不仅欺骗了他们,还将自己等人引入了一座凶险万分的大墓。 等他们费尽周折脱困时,陈家夫妇的葬礼早已结束,而陈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可恨的是,几人用尽占卜之术也找不到陈风的下落。 后来通过特殊渠道,他们查到陈光瑞曾向14局秘密递交过某些物品,虽然立即派人监视了相关人士,却始终没有收获。 这一监视就是漫长的十余年。 直到最近,他们才通过某些异常迹象顺藤摸瓜,最终锁定了陈风的行踪。 夜雨中,陈风手中的黑伞微微倾斜,伞沿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嘴角噙着一抹讥诮的冷笑:\"呵你们要找的,莫非是东汉末年大贤良师张角的那座大墓?\" 闻言,张果老浑浊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白,衬得漆黑的瞳孔愈发幽深。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陈风,目光如毒蛇般令人不寒而栗,\"看来你已经知晓其中缘由。\" 张果老枯瘦的手指轻抚槐木拐杖,\"也罢,与其与你多费唇舌 不如拿下你直接拷问!\" 话音未落,他手中拐杖猛然顿地,骷髅杖头骤然喷吐出灰绿色的阴煞鬼烟,那烟雾如有生命般翻涌扩散。 雾中隐约可见扭曲的鬼面时隐时现,凄厉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仿佛千万冤魂凝聚而成的死亡瘴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凋零。 \"有些本事但不多。\" 陈风冷哼一声,手中魂幡倏然震动。幡面上绣着的药师佛像竟似活了过来,手中净瓶迸发出强大的吸力,如长鲸吸水般将漫天毒雾尽数吸纳。 张果老见状不慌不忙,枯指一弹,三张符纸如离弦之箭激射而出,呈三角之势将陈风围困其中。 他口中念念有词:\"阴魄听令,煞鬼随行,炼尔骨肉,饲吾长生! 血煞万魂炼生阵,启!\" 刹那间,阵法范围内阴风骤起,浓雾自生,这雾气源自黄泉路上的迷惘之雾,最擅扰乱心智。 更诡异的是,雾中传来的鬼哭狼嚎声中,竟带着几分令陈风熟悉的感觉。 \"装神弄鬼!\"陈风一声厉喝,手中魂幡再次摇动。 虚空中突然响起清脆的摄魂铃声,声波所至,迷雾顿时消散。 只见周围地面上,密密麻麻匍匐着近百头狰狞煞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风方才还在思忖《玄阴噬鬼炼真诀》所需资材,未料转眼便有人送上门来。 \"张道友倒是客气。\" 陈风嘴角微扬,眼中寒芒闪动,\"登门造访还备此厚礼,在下却之不恭了。\" 话音未落,他指尖轻弹,千魂白骨幡迎风招展。 幡面骤然迸发出森然吸力,数十道苍白锁链破空而出,如藤蔓般将满地煞鬼尽数缠绕,转眼间便收入幡中。 张果老见状瞳孔骤缩,心中惊骇的他身形急退,朝后方厉声喝道:\"诸位还不出手?点子扎手!\" 虽修道数十载,早年落草为寇时的江湖黑话,仍是脱口而出。 \"想走?\" 陈风眸中寒光大盛,声音冷若冰霜道:\"问过本道了吗?\" 刹那间,张果老脚下阴影骤然扩散,八条乌黑锁链破地而出,如巨蟒缠身般将其四肢脖颈死死禁锢。 未及他运功挣脱,十余道黑影已从四面八方杀至,这些玄阴武卒个个手持戮魂刀、阴火弩等凶煞兵器,攻势凌厉狠辣。 幸而张果老生性谨慎,随身携带数十张金刚屏障符箓。 一时间金铁交鸣,火星迸溅,符箓化作重重护罩,将袭来的兵刃尽数格挡,虽未伤及性命,却已令这位\"阴符仙\"的形象狼狈不堪。 张果老面容扭曲,嘶哑的怒吼声穿透雨帘:\"酆都!!今日若不取你性命,誓不为人!吕洞宾!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剑芒骤然划破雨幕,其势如虹。 那十几个玄阴武卒在这凌厉剑气之下,瞬间分崩离析,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剑势未减,直取陈风咽喉要害,然而就在剑锋距陈风三寸之遥时,一道璀璨佛光自千魂白骨幡上迸发而出。 青锋剑芒与佛光相击,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再难寸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就连吕洞宾执剑的手都在微微发颤,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其余几位\"仙家\"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震惊与困惑。 \"这这怎么可能?\" 张果老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槐木杖,满脸不可置信道,\"你一个左道修士,怎会\" 陈风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讥诮的冷笑:\"怎么?很意外?\" 他抬手轻抚魂幡,佛光流转间隐约可见药师佛宝相庄严,\"尔等鼠目寸光之辈,也配揣度本座手段? 此乃人皇幡,承天受命,统御阴阳,这佛光,便是明证!\" 当然陈风的这番鬼话,“八仙”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但这佛光也确实是货真价实,不由得让他们谨慎对待。 “呸!我管你人皇幡还是千魂幡,让我的宝贝们先陪你玩玩!” 说的话之人,名为毒蛊仙——蓝采和,云贵地区五毒教弟子,后因盗窃师门至宝逃离家乡。 生得美貌俊秀雌雄难辨,眼尾带一抹妖异青纹,瞳孔如蛇般竖缩,一袭靛蓝广袖长袍,衣摆绣满毒虫暗纹。 “腐草为萤,瘴化龙形—— 吞生噬灵,十里绝青!” 只见他单手一挥,从袖中喷出七彩毒雾,触物即腐,修士若吸入,心脏如万蚁啃噬,全身血气枯竭而亡。 第106章 瓮中捉鳖 夜色中陈风目光微凝,注视着那弥漫的毒瘴:\"五毒云烟?倒是件好东西,既然阁下忍痛割爱,那在下便不客气了。\" 他翻手祭出许久未用的\"虿盆\"法器,在药师佛光的加持下,那翻滚的彩色毒烟,竟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收束。 陈风暗自盘算,单是这些毒瘴,便足以炼制上乘的五毒神砂。 忽然对面传来阴恻恻的笑声:\"果然有些门道,难怪能让张果老如此狼狈。不过\"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无数虫穴轰然裂开,黑压压的毒蛊如潮水般涌出。 五毒之物自不必说,更有飞蚁、毒蛾、马蜂、蚊蝇等万千毒虫,遮天蔽日而来。 见状,陈风不惊反喜,手中摄魂铃轻摇,清脆的铃声荡开,竟让那汹涌的毒潮为之一滞。 接着他趁机催动虿盆,将漫天毒物尽数收摄。心中暗忖,不仅炼制百毒神砂的材料凑齐了,还可炼制些碧磷毒火珠。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米粒大小的金光破空而至,其速之快,连药师佛光都未能及时阻拦。 那金光转瞬已至陈风眉心三寸之处,眼看就要贯脑而入。 电光火石间,一只素白如玉的手凭空出现,两指轻拈,竟将那金光牢牢制住。 细看之下,竟是一只通体金黄的蚕虫,背生薄翼,虽被擒住仍凶性不减,发出刺耳的嘶鸣。 红音指间发力,正要将其捏碎,陈风急忙叫停:\"等等!这金蚕蛊于我大有用处。\" 【嗯】她依旧是那般惜字如金,随手将那挣扎不休的金蚕,收入黑伞之中。 突然,对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声音中已带着几分慌乱与绝望。 \"混账!那是我的本命金蚕蛊!速速归还!否则定叫你万毒缠身,生机断绝!\" 随着时间流逝,金蚕蛊的尖啸声渐弱,陈风负手立于黑伞之下,对远处的怒吼置若罔闻。 虿盆在掌心缓缓旋转,将最后几缕毒瘴收入囊中。他抬眼望向虫潮退去后满目疮痍的地面,淡淡道:\"黔驴技穷。\" \"蓝采和既已败阵,何须这般失态。\"忽有幽香破开雨腥,酥媚入骨的女声似在耳畔呢喃。 陈风寻声望去,但见紫衣女子赤足踏雨而来,所过之处竟在积水中绽开朵朵墨色睡莲。 这自称何仙姑的女子约莫三十韶华,暗紫鲛绡长裙上流转着幽蓝梦魇纹。 三千青丝仅以白骨簪松松挽就,几缕靛蓝绸带无风自动。 最诡谲的是她那双丹凤眼——左瞳映着新月,右瞳却悬着残阳。 \"妾身幻梦仙何仙姑,代八仙问酆都道友一句。\" 她玉指轻抚鬓边绸带,腕间银铃叮咚,\"不知酆都道友可愿入我八仙?\" 闻言。陈风冷笑,伞沿雨水忽凝成冰晶簌簌而落:\"杀亲之仇不共戴天,阁下倒是好雅兴,要与仇敌把酒言欢?\" \"道友着相了。\" 何仙姑指尖绽开一朵墨莲,莲瓣上浮现出陈氏夫妇模糊的虚影。 \"凡人生死不过春秋一梦,令尊令堂若能见得道友今日造化,怕是九泉之下亦当含笑。\" \"放肆!\" 陈风猛然震袖,魂幡中激射出一道金色佛光,将那幻象击得粉碎。 伞下阴影如活物般蔓延,所过之处尽成墨染之地:\"似你等蝇营狗苟之辈,也配妄论大道?难怪你们蹉跎数十载,至今仍在通幽境徘徊!\" 此言一出,在场几位\"仙家\"皆是面色铁青,这番话字字诛心,众人苦修数十载方至通幽境。 而眼前这青年修道不足一年,竟已与他们比肩而立。 更可恨的是,那杆吞吐佛光的人皇幡,分明昭示着对方触及了他们毕生难窥的门径。 这般对比之下,所谓\"废物\"之讥,竟让八人无言以对。 雨声淅沥,忽有笛音破空,其声幽幽难掩抑郁,如诉平生不得志,何仙姑闻声轻笑,身形化作紫烟消散于夜色。 百米外古槐枝头,灰袍男子迎风而立,手中骨笛泛着森白磷光——正是蚀骨仙韩湘子。 那笛孔中渗出的音律裹挟着阴煞,竟令方圆百丈的雨滴悬停半空。 韩湘子灰袍鼓荡,露出内衬密密麻麻的杀生咒文,他闭目吹奏时,脖颈处浮现出七枚血色刺青,正是阴山七绝命咒。 “夜沉沉,魂离离,三更梦断,五更尸寒—— 汝所见,皆汝惧,汝所闻,皆汝哀!” 凄婉女声自虚空传来,陈风忽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置身烟雨朦胧的江南巷陌。 青石板上水汽氤氲,面前木门\"吱呀\"开启,美妇携幼童倚门而立,眸中噙着令人心碎的期盼。 \"官人\"那妇人刚开口,便愕然抬头,脸上满是惊惧之色! 天际骤然划过赤色流星。将仿佛画卷般的古镇砸得支离破碎,烈焰焚天。 红音踏焰而至,素手如刀贯穿妇人胸膛,竟从其体内扯出大把纠缠如发的黑丝。 梦境轰然崩塌的刹那,现实中的韩湘子手中骨箫应声炸裂,数百骨刺倒贯入体,将他扎成血人坠落枝头。 何仙姑更遭反噬,脖颈处凭空现出一道血线,她惊骇欲绝地抬手欲护,头颅却已滚落在地。 诡异的是,断颈处不见鲜血喷涌,唯有无数梦魇丝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发出细微的嘶嘶声响。 “咔嚓!” 电闪雷鸣,暴雨裹着佛光倾盆而下,千魂白骨幡猎猎作响。 何仙姑头颅滚落的刹那,剩余六仙瞳孔骤缩——这是他们修道六十载首次真切嗅到死亡气息。 \"散!\" 张果老嘶吼着捏碎袖中血遁符,其余五道遁光分射八方。 “想走!?晚了!” 陈风剑指轻点,千魂白骨幡迎风暴涨至九丈高低。 药师佛虚影慈悲垂目,左手结无畏印,右手托着的净瓶倒悬于空,瓶口喷涌的金色梵文如锁链交织,尽数封入中阴界。 须臾,佛光结界早已笼罩十里,六道流光撞在无形壁障上,炸成金红碎焰。 张果老枯手翻出七张紫金缩地符,符纸燃起的瞬间,却在地面烧出焦圈。 他枯手颤抖着去摸槐木杖,却发现杖头骷髅正对着自己狞笑,杖身不知何时缠满了血色梵文。 张果老目眦欲裂,枯指猛然插入胸口,掏出一把浸透精血的符纸:\"六丁六甲,阴煞化形!\" 符纸燃成灰烬的刹那,骷髅杖头喷涌出滔天鬼烟,雾中浮现三百阴兵,各个手持刀斧,孤注一掷般直扑伞下陈风。 “螳臂当车!武卒列阵——!\"” 轰!地面抖动,蓦然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 只见一千玄阴武卒自虚空中列阵而出,阴火弩泛着幽蓝冷光,戮魂刀上缠绕着九幽冥气。 更可怖的是军阵上空,悬浮的十二尊夜叉,每尊都散发着通幽境威压。 \"诸位道友——\" 陈风踏着金雨拾级而上,每步落下都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可知何为瓮中捉鳖?\" 药师佛本无此等威能,可自从陈风将她炼为身外化身以来,为求物尽其用,不惜将自小西天净土所得的纯净愿力,尽数灌注。 这些愿力历经弥勒过滤沉淀,不染半点尘垢,佛母当年苦求不得的玄丹之境,如今竟在这般境遇下达成。 (药师佛:读者老爷们,求点小礼物。) 第107章 八仙献图 千名玄阴武卒铁甲森然,犹如一堵墨色城墙横亘于前,横推前进。 张果老枯手挥符,三百阴兵青甲列阵,腐盾叠如龟甲,骨矛好似枪林。 “嗡!”玄阴军阵后排忽起机栝铮鸣,三百张阴火弩分三列轮替抛射。 箭雨如黑云压顶,箭簇篆刻的破甲符咒幽光流转,阴兵腐盾应声炸裂,青甲被洞穿的“噗嗤”声,混着鬼嚎响彻雨幕。 “咚咚咚!!” 战鼓再响,两列玄阴武卒踏着箭雨残势突前,玄铁重甲上噬灵符血光暴涨,阴兵骨矛刺中甲胄竟迸出火星,反被武卒戮魂刀劈成碎骨。 刀锋横击,扫如割麦,敌阵兵将宛如麦浪倒伏。 “该死!!这家伙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张果老掐诀欲变阵,却见玄阴军阵突然裂开三道缺口,弩手换持勾镰突刺。 阴兵阵型尚未重整,已被勾镰割裂成碎块,四名锐卒甩出玄铁网,将他枯瘦身躯裹成茧形,锁魂钉贯入天灵时,残存阴兵恰被战阵碾成磷火。 暴雨未歇,玄阴军阵已复归肃杀。张果老如败革般被拖至阵前,枯目映着满地阴兵残甲。 陈风目光一扫,没有任何搭话的想法,从千魂幡白骨幡射出数条魂锁将其拖入幡中。 另一边,鬼影仙——铁拐李见突围无望,身形骤然坍缩,化作一团幽邃阴影,顺着青砖缝隙向结界边缘游弋,却始终寻不到破绽。 眼见时机紧迫,他心下一横,趁着张果老牵制敌方注意之际,黑袍猛然鼓荡,七道影分身自黑暗中分化而出,各持无影刃,自八方袭向陈风! “垂死挣扎。” 陈风冷然开口,手中黑伞倏然倒旋,伞尖摄魂铃轻颤,音波如涟漪般荡开。 铁拐李真身被音波一震,当即自阴影中踉跄跌出,未及反应,两尊六丈夜叉已踏碎青砖,轰然杀至! 左侧夜叉钢叉横扫,如黑龙摆尾,劲风撕裂雨幕,右侧夜叉鬼头刀劈斩,刀势沉如山岳,地面应声炸裂,三丈沟壑骤现! 嘭! 七道影分身被震荡波尽数冲散,铁拐李真身急退,袖中乌木义肢猛然一扬,七支腐毒袖箭破空激射,直取夜叉咽喉! “嗤!”箭矢贯穿青鳞甲胄,却见伤口处脓血未溢,竟已愈合如初。 夜叉狞笑,獠牙间腥气喷吐,钢叉旋如风车,叉刃卷起狂暴气旋,方圆十丈雨幕尽数被绞成锐利水刃,铺天盖地罩向铁拐李! \"脂燃怨,火引孽—— 见灯者,魂来谒!\" 铁拐李厉喝一声,甩手掷出三盏幽绿灯笼,人脂烛火遇雨不熄,反而燃起惨碧毒焰,试图阻敌。 然而钢叉夜叉猛然将兵刃贯入地面,叉柄纹路骤亮,竟将满地毒火尽数吸噬! 青鳞甲缝间赤光迸射,夜叉张口一喷,毒火余烬混着炽烈炎息,反向席卷而来! 不好!铁拐李纵身一跃,勉强躲过毒火,却被从远处飞来,一柄比门板大的鬼头刀惊丢了魂。 “铛——!”仓促间他只得以乌木义肢格挡,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铁拐李只觉胸口一闷吐出血雾。 然而下一瞬,钢叉已如毒龙出洞,寒芒一闪,径直穿透其右肩! 叉刃倒钩扣入琵琶骨,夜叉暴吼一声,将铁拐李生生挑离地面,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 凄厉惨嚎刺破雨幕,铁拐李终被生擒,重重摔在陈风面前。 “又一个。” 暴雨如天河倒悬,猩骸剑迸发的十丈血芒,将雨幕撕出真空甬道。 吕洞宾身化残影,剑气未至,四尊夜叉已呈合围之势。 钢叉贯地激起丈许碎石,鬼头刀横扫带起的罡风,竟将雨帘劈成环状水幕。 \"剑修?\"陈风嘴角泛起一丝讥诮,四尊夜叉已如铁塔般将吕洞宾团团围住。 佛光沿着钢叉纹路流转,当先夜叉硬受血芒贯胸,青鳞炸裂处黑血未溅,反被佛文凝成血色梵链。 吕洞宾剑势微滞,另三柄钢叉已封死腾挪空间,叉刃绞碎护体剑罡的脆响混着骨裂声炸开。 夜叉首领狞笑着扯住剑锋,鬼头刀劈落时带起幽冥煞气。 忽然,猩骸剑柄处镶嵌的眼珠突然暴凸,竟在刀锋触及前自毁爆裂——却是吕洞宾最后的搏命手段。 \"血蚀千锋!!\" 猩骸剑自毁爆裂,剑中积攒的百年血煞,与阴毒剑气化作漫天血蚀之雨,每一滴都蕴含腐骨蚀髓的剧毒,寻常修士触之即化。 然而夜叉凶躯本就以毒为食,虽被蚀出森森白骨,却更添三分凶性。 下一秒,钢叉倒卷炸起一轮水雾,将陷入僵直的吕洞宾钉入地面,仿佛报复似生生扯出他握剑的右臂! 目睹三位同修接连陨落,尸傀仙曹国舅高举百尸旗,正欲召唤百具铁尸拼死一搏。 然而蓝采和凄厉的惨叫声,却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心气。 只见毒蛊仙因本命蛊虫尽失,被三支阴火箭贯穿琵琶骨,两名玄阴武卒拖拽着锁魂链,将她如败絮般拖行而过。 见此情景,曹国舅不禁踉跄倒退,就连手中尸旗也颓然坠地,青灰的面皮上尸斑剧烈抽搐:\"道酆都道友且慢!老夫愿献百年炼尸心得!\" 话音未落,玄阴武卒的戮魂刀,已削去他半片耳廓,腐血溅在百尸旗的上竟蚀出缕缕青烟。 陈风轻抚黑伞,药师佛虚影垂落的佛光中,竟夹杂着丝丝血煞:\"曹道友的炼尸术?\" 他抬脚碾碎地上一具铁尸头颅,\"连玄阴武卒的脚后跟都比不上。\" \"不!\" 曹国舅突然扯开寿衣,露出刻满控尸咒的胸膛:\"我可做道友的活尸傀!通幽境的尸傀啊!\" 他癫狂地以指为刀,竟生生剜出心脏——那颗漆黑心脏仍在跳动,表面密布着控尸咒文。 \"倒是有些诚意。\"陈风忽然轻笑,佛光突然化作锁链缠住那颗心脏。 曹国舅面露狂喜,却见陈风指尖燃起度阴火:\"可惜本道要的是全部!\" 陈风剑指凌空一划,千魂白骨幡轰然震动,幡面药师佛骤然睁眼。 地面窜出八道白骨锁链,如活蟒缠缚,将鬼八仙连同他们的法器,尽数放入炼器法阵中,生死不论,皆被强行按成献祭之姿。 \"玄阴聚煞,鬼仙开狱。\" 曹国舅的尸身被悬于半空,两名玄阴武卒手持剥骨刀,沿其脊缝缓缓剖开。 青灰色的尸皮如卷轴般展开,皮下粘连的控尸咒文犹自蠕动。 \"皮为图卷,魂作丹朱。\" 陈风并指蘸取八仙心头精血,在尸皮上勾勒八十一道凶煞阵纹。 每画一笔,血痕便如活物般扭曲蔓延,将整张人皮染成暗红色。 千魂白骨幡猛然倒卷,七道凶魂被强行抽出,吕洞宾的剑魂赤红如灼铁,何仙姑的梦魂幽紫似瘴雾,韩湘子的箫魂青灰如尸蜡……。 尽数在药师佛掌中炼成粘稠血墨,佛光与凶煞相激,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嗤嗤\"声响。 十二尊夜叉低吼着折断自身肋骨,骨茬森白的断面上刻满镇狱咒文。 每嵌入尸皮一根,地面便如鼓面般剧震,地脉深处传来万鬼同哭的共鸣。 陈风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在阵眼,血珠落处,整张人皮骤然收缩,八名通幽境凶魂被硬生生压入八角阵纹。 化作八尊狰狞鬼影——吕洞宾单膝跪地按剑,何仙姑俯首捧梦,曹国舅匍匐驭尸……皆朝阵心屈膝臣服。 霎时,通幽境才能施展的阴煞鬼火,腾起三丈高,将阵图淬炼成三尺卷轴。 展开时血海翻涌,八仙虚影在浪涛中挣扎,却被金色梵文锁链贯穿眉心、心口、丹田三处要害。 卷末四行血字如蛟龙盘踞:\"八凶为奴,永镇黄泉,佛魔同炉,万劫不倾。\" 暴雨骤停,陈风收起黑伞,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不由得低声浅笑道:“呵八仙献图,果真大善!” 除此之外,还有地下藏着的百十来具铁尸,以及鬼八仙的悬赏金。 第108章 闲云野鹤 晨光破晓,陈风迎着初升的朝霞舒展筋骨,周身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 随手撤去阵法结界,周围弥漫的阴煞之气,顿时如潮水般退散。 忽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34;祝无双&34;三个字。 &34;酆都先生!您那边情况如何?&34; 电话刚接通,祝无双急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34;我已经将您的情况上报,李局长说各分部的支援正在路上,请您务必再坚持&34; &34;祝小姐,&34;陈风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34;鬼八仙的悬赏金额是多少?&34;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几秒钟后,祝无双的声音明显带着颤抖:&34;单单人悬赏两亿,若能全歼共计16亿等等!&34;她的声调陡然拔高,&34;难道您真的&34; 陈风看着手中八凶镇狱图中八名形态各异的鬼影,嘴角微扬:&34;你现在就可以派人来验收。&34; 电话另一端传来文件散落的声音,显然祝无双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手足无措。 作为异事局的资深干员,她太清楚鬼八仙的恐怖之处——这些盘踞夏国数十年的邪修,不仅实力强横,更以狡诈多变着称。 &34;酆酆都前辈,&34;祝无双努力平复着呼吸,&34;请允许我再次确认,您是说鬼八仙八人,全部伏诛?&34; &34;嗯。&34; 轻轻踢开脚边,一颗散落的阴兵骷髅头,&34;尸体虽然没有,但他们的神魂都在我这,应该够你们辨明真伪?&34; 手机那头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祝无双的声音,瞬间变得异常严肃:&34;我立即上报!请前辈在原地稍候,验收组一个小时内抵达!&34; 挂断电话,陈风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16亿悬赏,这可比接任务赚得多多了。 &34;要不干脆做个赏金猎人算了?&34;这个念头,并非他一时兴起。 昨夜一战,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功法与邪修战斗,竟十分契合——黑吃黑,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修炼方式。 邪修所需的资源,无非魂魄、尸体、怨气,兼容性极高。 不像那些名门正派,功法属性分得极细,金木水火土,风雷冰暗光,条条框框,限制太多。 “算了,先看看通缉令上有哪些人。” 溪攀市14分局的人来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几辆黑色公务车便停在了别墅外。 带队的是李局长,盘龙县曾有一面之缘。 &34;酆都道长,我代表14分局全体同仁,感谢您为社会安定做出的贡献。&34; 李局长神色肃穆,在查验过&34;八凶镇狱图&34;内封印的凶魂后,郑重其事地率领随行人员,向陈风深深鞠了一躬。 &34;咳咳李局长言重了,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修士分内之事。&34; 陈风摆了摆手,对这种官面话毫无兴趣,他现在只关心那十亿悬赏什么时候到账。 况且,自己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实在没心思陪这位局长大人寒暄客套。 李局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接过纸人仕女奉上的茶水,微微一笑:&34;道长放心,验明正身后,悬赏金二十四小时内必定到账。&34; 陈风点点头,随口敷衍了几句。 茶过三巡,李局长捧着青瓷茶盏却不饮,指腹摩挲着杯壁鎏金云纹,目光掠过庭院里尚未清理的碎尸血渍。 忽然起身推开雕花木窗,任由晨风卷着血腥气,灌进会客厅道:&34;酆都道长,如今夏国局势动荡,正是用人之际。 若您愿意加入异事局,溪攀市所有资源任凭调遣,甚至京城总部的大门,也会为您敞开。&34; 深蓝色制服上的银色徽章泛着冷光,他的语气格外诚恳,目光却带着审视,显然是想试探对方的意向。 闻言,陈风端起茶盏轻嗅,淡淡道:&34;局长抬爱,贫道闲云野鹤惯了,怕是受不得拘束。&34; 李局不以为意,反而笑道:&34;道长这样的高人,自然不必受常规条款限制,若您愿意,可以挂名&39;特别顾问&39;,平时不受调遣,只在关键时刻出手即可。&34;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34;当然,相应的待遇和权限,绝不会让您失望。&34; “噔” 指尖在茶案上轻轻一叩,对方适时收声,陈风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晨光透过窗棂将两人影子拉长,随即李局不再多言,并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烫金的拍卖会邀请卡,直接放到茶几上道: &34;这是港岛嘉实德拍卖行的贵宾卡,里面除了世俗之物外,还有一些奇珍异宝,说不定里面便有道长想要的东西。&34; &34;就像酆都道长这般俊杰人物,值得我溪攀市14局等上个三年五载。&34; 送走李局长一行人后,陈风独自站在庭院中。 晨光穿透薄雾,将满地的战斗痕迹映照得格外清晰,碎裂的青砖上残留着焦黑的符咒痕迹。 几处凹陷的地面,还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34;这么急着招揽人手&34;陈风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庭院角落那滩尚未干涸的黑血,&34;看来异事局遇到的麻烦不小。&34;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暂时搁置。眼下当务之急,是将昨夜缴获的战利品妥善处理。 &34;金蚕蛊需要重新祭炼,百毒神砂的炼制也要提上日程。&34; 皱眉了望远方群山,陈风喃喃自语:&34;可惜这附近没有活火山,否则倒是可以先炼制几颗碧磷毒火珠,作为大杀器。&34; 当他重新回到客厅,三眼早已等候多时,经过一夜调养,在血肉大丹的滋养下,这只三眼乌鸦的伤势已经好转不少。 见到主人进来,它立即拖着尚未完全复原的翅膀,快步上前伏在陈风脚边。 &34;属下无能,未能及时发现敌踪,请老爷责罚。&34;三眼的声音沙哑低沉,额头紧贴地面,三只血瞳中满是自责。 在沙发上坐下,他伸手轻抚三眼残缺的羽翼:&34;起来,对方是八名通幽境的邪修,你能在那种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回来报信,已是邀天之幸,我怎会苛责于你。&34; 接着拿起手机,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34;你身为鸦群统领,以后切记不可再如此鲁莽,侦查之事,交给那些普通乌鸦去做便是。&34; 忽然,陈风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凝固,眉头先是舒展,随即又微微蹙起,最后化作一声轻叹。 &34;这部《火鸦九变》你拿去参悟。&34; 手并剑指一点眉心,他将白皮子记载的上一部邪术,凝成光球按入三眼的脑门。 &34;修成之后,你的神念可以同时附身千只乌鸦,不仅能共享它们的视野,更能如臂使指地操控整个鸦群,至于其中更深层的玄妙&34; 陈风意味深长地顿了顿:&34;就靠你自己去体会了。&34; 三眼闻言,浑身羽毛微微颤抖,三只血瞳中泛起异样的光彩。 它万万没想到,自己任务失败后不仅没有被责罚,反而得到如此珍贵的功法。 &34;谢谢老爷恩典!&34;三眼的声音哽咽,额头重重叩在地板上,&34;属下属下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像您这样的主人!&34; 在它漫长的妖生中,从未见过哪位修士,会对一只妖宠如此宽厚。 往日侍奉的那些主人,都只是将它当作活体监控道具,根本不会管自己死活。 而眼前这位酆都老爷,不仅赐下疗伤圣药,更传授如此玄妙的功法,三眼暗自发誓,此生定要肝脑涂地,以报此恩。 上午的时光如流水般悄然逝去,待处理完诸多琐事后,陈风正欲前往别墅地下四层的炼器室。 行至半途,一道黑影倏地从廊柱后闪出,拦住了去路。 &34;喵~~&34; 千岁端坐在青石地砖上,漆黑的毛发在廊间微光中,泛着幽蓝光泽。 它仰起头,碧绿色的竖瞳直直望向主人,尾巴不安地轻轻摆动。 &34;你是说昨晚没能帮上忙,想要功法提升实力?&34;陈风微微挑眉,嘴角不觉勾起一抹笑容。 &34;喵~喵~&34;千岁用力点头,叫声中透着几分低落。 它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窗外——三眼正在庭院中演练新得的火鸦九变,暗金色的羽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陈风若有所思般摸了摸鼻梁,当初收服这只黑猫时,确实存了培养当助力的心思。 然而随着自己面对的敌人,实力日益强大,千岁的战力显然跟不上节奏。 久而久之,他便也看淡了,权当是养了一只贴心宠物,可没想到三眼这么能卷,反倒激起了千岁的好胜心。 想到这他暗自摇头,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在识海中仔细搜寻,最终找出一部名为&34;幽影诀&34;的基础功法,这法诀并无特殊杀伐之能,仅能助妖类加快法力积累。 说来也是无奈,他虽掌握诸多邪术秘法,但适合妖类修炼的却寥寥无几。 鬼道功法倒是不少,而三眼所修炼的火鸦九变,终究只是某位火修的驯养之术。 &34;此诀虽简,却正合你体质。&34;陈风并指一点,一道幽光没入千岁眉心。 出乎意料的是,这简单的法诀竟让黑猫欣喜若狂,它轻盈一跃,稳稳落在陈风肩头,亲昵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脸颊。 “喵喵~~” 下午15:30 &34;轰隆——!!!&34;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骤然炸响,仿佛天穹被撕裂般震撼。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瞬息之间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如墨汁般翻涌汇聚,将整个溪攀市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昏暗之中。 空气变得沉闷而潮湿,隐约能嗅到泥土和雨水的气息,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神色慌张地寻找避雨之处。 商铺的招牌在风中摇晃,发出&34;咯吱咯吱&34;的声响,仿佛随时会被掀飞。 (21:28了,再不发就晚了t t 三眼乌鸦:“求大老爷们赏点小礼物呀~~~”) 需要炼制的物品,百毒神砂,碧磷毒火珠,金蚕蛊, 第109章 沧月江决堤 “咔嚓!!” 窗外雷声沉闷地滚动着,铅灰色的云层间,不时迸发出青白色的闪电,将骤然昏暗的街道照得雪亮。 人行道上,行人纷纷加快脚步,公文包和手提袋被紧紧抱在胸前挡雨。 沿街电器商场的展示屏幕上,气象台发布的暴雨预警正以异常频率滚动播放,机械女声比平日急促了几分。 “溪攀市气象台发布暴雨红色预警:受强对流天气系统影响,预计未来72小时,我市周边乡镇将出现100毫米以上特大暴雨,并伴有短时雷暴大风。 市防汛抗旱指挥部提醒广大市民:尽量减少不必要外出,避免前往低洼地带,车辆请勿停放在易涝区域。 注意防范山洪、滑坡等次生灾害,相关部门已启动应急响应,加强排水调度。 最新天气动态请关注溪攀市气象台官方发布。” ——晚上8点17分,溪攀市气象局大楼灯火通明。 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值班员小陈攥着刚打印出的雷达图,快步冲向会商室,在拐角处险些与端着咖啡的实习生撞个满怀。 \"让一下!西边回波突然增强!\" 角落里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值班组长一把抓起听筒。 随着通话进行,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沧月江金德镇水利站报告,河道水位十分钟内上涨了半米他们在询问降水峰值预计达到多少?\" \"立即将实时数据,投影到二号屏幕!\" 异事局局长李丁华猛地拍案而起,\"即刻升级为红色预警!通知防汛指挥部,要求他们立即组织低洼地区群众转移!\" \"可是局长!\" 祝无双盯着大屏幕上,如怪兽般狰狞的雷达回波,那些猩红色的斑块,正在吞噬地图上的乡镇名称,\"沧月江沿岸的堤防工程怎么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 李丁华一把扯下衣架上还在滴水的雨衣,\"立即增派应急力量,优先确保群众和重要物资转移!\"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雷向东这个混蛋!为了政绩连人命都不顾了吗?!\" 转身欲走时,他突然停住脚步,对颜白虎厉声道:\"通知平台操作员,将沧月江事件响应等级提升至地级!所有责任由我承担!大不了去守暗狱!\" \"明白!\"颜白虎立即领命而去。 事实上,早在半个月前,第十四特别观察局就向李丁华发出过预警,加之沧月江流域近期事故频发,他早已将相关报告呈递溪攀市政府。 然而市长雷向东以\"缺乏确凿证据,不宜劳师动众\"为由予以驳回。 更棘手的是,由于近期全国范围内突发事件激增,即便将文件直呈总部,也迟迟得不到批复。 一行人疾步穿过大厅,李丁华在玻璃门前骤然止步。 透过水汽氤氲的玻璃,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雨幕厚重得仿佛天地间垂下的巨帘。 他的拳头在身侧,反复攥紧又松开,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摸出手机,屏幕亮起,联系人列表快速滑动。 当\"酆都\"二字映入眼帘时,他的拇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方,最终却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将手机塞回兜里。 \"走!\"他猛地拉开大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拍打在脸上。 身后众人紧随其后,一行人如同利剑般刺入狂暴的雨幕中。 此刻谁都清楚,这已不是寻常的防洪抢险——必须直指灾祸的源头。 沧月江如一条暴怒的巨龙,自长江奔腾而下。 这条全长480公里的水道,流经林桂、安吉两市后,此刻正在溪攀与蚌洲这两座下游城市肆虐。 往日温顺的江水如今彻底暴走,浊浪排空,十余丈高的水墙一次次撞击着河堤,每一次冲击都让大地震颤。 五公里长的堤岸上,探照灯刺破雨幕,上万名抢险人员正在与时间赛跑。 ——驻军官兵肩扛沙袋在泥泞中狂奔,地方干部嘶哑着嗓子指挥调度,连白发苍苍的老农,都自发加入传递物资的队伍。 \"活了七十三年,没见过这样的天漏啊\" 洋溪村头的张老汉,望着自家摇摇欲坠的土坯房,紧了紧破旧的蓑衣,拄着拐杖往堤坝方向蹒跚而行,想趁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去出一份力。 雨水顺着他的皱纹沟壑纵横流淌,每一步都在及膝的积水中,艰难跋涉。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像是千万根骨头同时折断的脆响,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轰鸣。 \"决堤了!!!快跑——!!\"上万人惊恐的声浪,仿佛瞬间盖过暴雨。 只见五百米外的堤坝,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鼓包,混凝土护坡像纸片般被撕开。 一道漆黑的裂痕闪电般蔓延,随后—— 轰!!! 数十万吨江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二十多米高的死亡水墙。 所过之处,卡车像玩具般被卷上半空,电线杆拦腰折断爆出刺目火花。 浑浊的浪头里裹挟着整棵大树、屋顶残骸甚至牲畜,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冲向村庄。 张老汉的蓑衣被狂风猛地掀起,他呆立在原地,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越来越近的灭顶之灾。 最后一刻,老人突然举起枯瘦的手臂,对着滔天巨浪,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与下游的惨烈景象形成鲜明对比,位于上游的林桂市,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 伏波山方圆二十里内,风雨止息,连空气都凝滞得,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禁锢。 此刻江面上,却是另一番骇人景象——墨汁般的江水翻涌咆哮,狂风卷着暴雨在江心肆虐。 然而这般异象对世代居住于,这里的山民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 老人们叼着旱烟蹲在屋檐下,浑浊的目光穿过雨幕望向伏波山巅,脸上浮现出近乎麻木的虔诚。 \"白龙寺的金佛又显灵喽。\" 村口杂货铺的王掌柜,擦拭着柜台上的檀香,对驻足避雨的游客解释道:\"自打洪武年间起,这伏波山方圆二十里就从没遭过灾。\" 他抬手指向江心,那里正有十余丈高的浊浪腾空而起,却在逼近山体时,如同撞上透明屏障般轰然溃散。 \"瞧见没?浪头到了山跟前,自个儿就伏下去了——要不怎么叫伏波山呢?\" 作为林桂市重点打造的旅游胜地,白龙寺金殿内终日香火缭绕。 此刻虽值暴雨季节,仍有数十名游客跪在鎏金佛像前,虔诚叩首。 佛像低垂的眼睑上,凝结着百年烟熏的痕迹,掌心向上的右手镀金层已被摸得发亮。 殿外功德箱里塞满百元大钞,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今日香火钱数额:1,247,850元。 山脚下,导游正用扩音器向旅游团,背诵千篇一律的解说词:\"伏波山与白龙寺究竟孰先孰后,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有地质学家称山体岩石存在人工雕琢痕迹,但寺内明代碑文明载''依山建寺''\" 解说声突然被江面传来的闷响打断,只见一道黑影在浊流中一闪而过,岸边拍照的游客惊呼着举起手机,却只拍到翻涌的泡沫。 伏波山背阴处的老松树上,几道崭新的爪痕深入树干寸余,松脂混合着雨水缓缓滴落。 守山五十年的陈老汉蹲在树根处,用烟袋锅拨弄着泥土里半掩的鳞状物,——那东西泛着青铜光泽,边缘却如新生蛇蜕般柔软湿润。 七日后,上午10:35,暴雨依旧在下,雨水不再是滴落,而是像天河决堤,整片天空都在向下倒水。 砸得地面震颤,屋檐炸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洪水吞噬。 “咔嚓!” 一道惨白的闪电劈开天幕,照亮了陈风阴郁的面容。 他这几日,本在地下四层潜心祭炼金蚕蛊,却被突如其来的地下河倒灌打断。 ——浑浊的河水,带着刺骨的阴寒漫入炼器室,将布设的符阵冲得七零八落。 \"晦气!\" 陈风低声咒骂,袖袍一挥,数道符箓飞出,将暗门彻底封死。 祭炼之事既已中断,他索性拂袖而出,不过由于闭关期间隔绝外界联系,此刻尚不知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刚踏入别墅大厅,陈风眉头骤然紧锁。 尽管深居地下,他对时辰的感知,却分毫不差——此刻理当是白昼,可窗外却漆黑如墨。 更诡异的是,整栋别墅竟未点一盏灯,那些侍奉左右的纸人仕女,素来模仿凡人习性,断不会任由宅邸陷入黑暗。 “这么高档的小区,总不能是停电?”他自嘲了一下,走到一座亭灯前按下开关,可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正疑虑间,两道身影慌慌张张自廊下奔来。三眼乌鸦扑棱着湿漉漉的翅膀,千岁黑猫炸着毛,一左一右扑到陈风脚边,活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老爷!大事不好!水、水要淹过来了!!\"三眼嗓音嘶哑,鸟喙开合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陈风冷声呵斥,目光如刀锋般扫过。 三眼吓得猛扇自己嘴巴两翅膀,连忙稳住心神继续道:\"老爷恕罪!外面暴雨已持续七天七夜,沧月江决堤,洪水距咱们鹿鸣小区已不足三里!\" \"喵——!\"千岁弓着背附和,金瞳里满是惊惶。 陈风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嗤笑。 沧月江距此少说八九公里,且鹿鸣小区地势高出江面十余丈,洪水岂能逆流而上? 可转念一想,三眼虽聒噪却从不敢妄言,千岁更是机敏过人 旋即,他大步流星走向门外,刚推开雕花楠木门,眼前的景象便让他瞳孔骤缩—— 远处天地相接之处,一道灰白的水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推进。 那不是寻常的洪水,而是一堵接天连地的水墙,所过之处吞没田野、推倒电塔,连成片的树林在浪头前,好似芦苇般折断。 更骇人的是水面下,泛着不自然的幽暗,隐约可见漩涡中,翻滚着房屋残骸与牲畜尸体。 \"嘶! 这是天漏了?\" 自认见过大场面的陈风,第一次见到大自然的伟力,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在这等伟力面前,世间万物都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3400大章,来点评分中和一下,又有人恶评了,难受(╯﹏╰)) 第110章 始末:二妖争神 陈风凝视着远处汹涌而至的江面,眉头紧锁,\"这几日究竟发生了多少变故?\" 他当即转身返回地下密室,动作利落地开始收拾重要物资。 种植园内的毒物被尽数收割——先以特制银针抽取毒液,再将干瘪的尸身投入金蚕蛊瓮。 那些珍稀的灵植则被小心移植至极乐灵盒,所幸园内栽种密度不高,恰好能全部容纳。 收拾妥当后,他取出手机准备查阅溪攀市官方公告。 屏幕亮起的瞬间,十余个未接来电提示接连弹出——最上方是李丁华的紧急联络。 紧随其后的是贾士道与白灵,昨日拨来的数通电话,想必是察觉到了这场天地异变。 点开14局官方平台,置顶的悬赏公告赫然在目:【沧月江特大汛情特别悬赏】 因持续强降雨导致沧月江水位异常暴涨,经14局特派员确认存在超自然因素。 现征集能人异士调查并解决事件源头,地级。 酬劳:28亿元(税后)以及晋升正副厅级。 陈风的指尖在\"副厅级\"三个字上微微停顿,自从他的身份提升至处级后,才得以在14局的内部平台购置修炼资源, ——在这个疆域辽阔的国度,绝大多数天材地宝,其实都掌握在官方手中。 其中就包括炼制百毒神砂的核心材料:归墟重砂。 这种产自万米海沟的奇物,单粒重量便是同体积钢铁的百倍。 由于必须依靠特制深潜器,在极端环境下采集,年产量不足千斤,导致价格居高不下。 此前靠斩除鬼八仙所获的16亿还没捂热乎,便用去了15亿才凑齐所需分量。 \"难怪悬赏金额如此惊人。\" 陈风嗤笑一声,指节敲击着手机屏幕,“当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资源必然存在巨额溢价。” 但在没有深海勘探能力的情况下,除了向官方购买别无他路,这便是最大的阳谋。 暴雨如注,沧月江畔的雨幕中,一座灰白纸屋踏浪而来。 十二名纸轿夫身形飘忽,抬着不过丈高的纸屋凌波疾行,檐角青铜风铃在雨中纹丝不动,却传出清越铃声,将四周雨声都涤荡得静谧三分。 陈风眯起眼睛,纸屋在他身前丈许处悬停,门楣上\"清微居\"三个褪金小篆微微发灵光。 \"陈道兄,许久未见。\"纸屋内传来白灵空幽的嗓音,明明轻若蚊呐,却在暴雨中清晰可闻,\"外面雨大,可要进来一叙?\" \"自无不可。\" 他一步迈出,眼前景象骤然变幻,虽外界暴雨倾盆,院内却晴空如洗,柔和的天光自虚无中洒落,恍若幻境。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侧,几株绿竹随风轻曳,竹叶沙沙,隐约有清心宁神的感觉。 中央一座八角凉亭,檐下悬着一盏青灯,灯焰不摇不晃,映得亭内明亮却不刺目。 亭中一方矮几,三席蒲团,茶香袅袅,显然早已备好。 白灵一袭素白道袍,正跪坐于蒲团上煮茶,执壶的腕子凝霜赛雪。 见陈风入内,她屈指轻弹,一盏青瓷茶盅自行斟至七分满,澄澈茶汤里沉浮着三片翡翠般的嫩芽。 \"父亲前几日得了好友送的武夷山好茶,今春只得了八两,道兄且尝尝。\"白灵推过茶盏,那怡然的气质似乎比以前更加飘渺。 “哈哈,还未恭喜白灵道友修为大进,恰好我这里略备薄礼。” 说着,陈风将装有一枚血肉大丹的玉匣推过去,这东西对现在的他不说没用。 却也聊胜于无,毕竟只是用数百人炼出来的东西。 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温润,灵气氤氲,如今他已至通幽境,寻常丹药对自己效用甚微,想要更进一步,非得寻得天材地宝。 或是猎杀同境界大妖炼化血肉,再不然便是行那极端之法——炼千人为丹,成就千星丹道。 \"道兄客气了。\" 白灵素手轻抬,将陈风推来的丹药收入袖中,转而取出一只黄皮葫芦递了过去,葫芦入手冰凉,隐约能听见其中八百厉鬼阴魂的嘶嚎。 \"些许回礼,还望道兄收下。\"她如今修为精进,早已不需亲自抓捕游魂野鬼。 白家门客众多,又有纸人代劳,收集阴魂不过举手之劳。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14局商店中的丹药价格,着实令人望而却步,纵使以白家底蕴深厚,也无法肆意挥霍。 而白灵能看出,陈风需要大量的阴魂用于修炼,于是便投其所好,一来加强联系,二来也能获得固定的丹药渠道。 \"相信陈道兄,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件法宝,\"白灵指尖轻抚茶盏,青瓷映着廊下摇曳的灯影。 \"可是与白家先祖有关?\"陈风目光微动,他也好奇以她的修为,是如何获得这件宝物的。 要知道那天来袭的鬼八仙,连一件像样的法宝都没有,这让他十分怀疑,他们几十年都混到狗身上去了,为何不干脆叫“穷八仙?” 这时,白灵眼中浮起一丝追忆之色:\"三百年前,明末乱世,正邪大战席卷天下,我白家先祖白无尘,本是极乐灵宫内门弟子。\" 她素手轻抬,纸屋梁柱上的云纹忽明忽暗,似在呼应这段往事,\"当年极乐灵宫遭逢大劫,满门倾覆,先祖因外出执行宗门任务,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白灵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沉重,\"为躲避仇家追索,他自废修为,隐姓埋名于此,开创白家一脉。\" 陈风凝视纸屋,神识扫过,隐隐察觉其中蕴含的古老禁制:\"自废修为那可是断道途之举。\" \"不错。\" 白灵轻叹,\"先祖将毕生所学尽数封印,唯恐泄露半分,招来灭门之祸。 这件极乐灵屋,便是他当年带出的唯一信物,一直供奉在祠堂深处,不见天日。\" 她指尖划过案几,一缕法力注入,纸屋微微震颤,檐角风铃无风自动。 \"若非我距离通幽,仅一步之遥,恐怕难以在祭祖的祠堂密室中,感应到此物。\" 端起茶盏,陈风目光透过蒸腾的热气,望向纸屋深处道:\"即是先祖之物,自当使之庇护后人,我有预感极乐灵宫或许能在你手上重现。\" “那就借道兄吉言了。” 茶香袅袅间,庭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哈哈哈,两位道兄倒是悠闲!\" 贾士道大步踏入,蓑衣上雨水未干,腰间金刚杵与乌金骨锤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随手将蓑衣丢给一旁的纸人仕女,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端起茶盏便是一口饮尽。 \"好茶!\" 他抹了抹嘴,目光落在陈风身上:\"前几日给道兄打了好几通电话,还以为你在闭关,没想到今日却是比我早到。\" 闻言,陈风微微颔首:\"前些时日被人扰了清修,近日才得空闭关稳固境界,未能及时回应倒是怠慢道友了。\" 说罢,他取出一方玉匣推到贾士道面前,匣身温润,隐约透出一丝沁人心脾的馨香。 贾士道眼前一亮,即便隔着玉匣,他也能感受到其中之物,对自己大有裨益。 他咧嘴一笑,也不客气,直接从腰间布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魂瓮,瓮身漆黑,隐隐有阴气缭绕。 \"一千阴魂,虽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算是我近日所得。\" 陈风目光忽然在贾士道身上停留片刻,蓦然笑道:\"贾道友如今通幽只差临门一脚,倒是比我之前强上许多。\" 闻言,贾士道哈哈一笑,毫不在意道:\"机缘巧合罢了,对了,关于此次水祸之事,我倒是了解不少。\" 因为不像白灵家那般,有一群门客可供差遣,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 这也让他从一头生前溺死,在沧月江里的水鬼口中,得知江中的异变。 三月前,沧月江水域曾发生重大变故,盘踞下游的鲶鱼妖\"翻江大王\",与占据上游的蛇蛟\"白磷仙\"。 为争夺中游水脉控制权爆发激战,导致多艘渡船倾覆,溺亡者众。 异事局虽曾派法相境大能介入,然沧月江水势浩渺绵延数百公里,二妖又颇通趋避之道,见势不妙便遁入深水, 如果想要一寸寸的在江中搜寻,那也要人家愿意才行,纵使官方机构亦难令此等强者屈尊,行地毯式搜查之事。 而就在上月底,局势陡变,二妖在中游激战时,误打误撞击碎了沉底的沧月江水神庙,并从中发现了水神神职遗存。 ——此乃掌控数百公里水脉权柄、直通神道之机。 自此争斗愈烈,混战中各获半数神职权柄,神职的加持下二妖实力暴涨,致使沧月江上下游三城水患,一发不可收拾。 (白灵:老爷们进屋前,把小礼物交一下~) 咱出息了,昨天与今天都是6000+,t t不赏一下嘛~ 赏一下嘛! 第111章 下游变故 苍龙山八百里雨雾翻涌,暮色沉沉,湿冷的山风裹挟着远处沧月江的水腥气,在幽谷间呜咽回荡。 山间古木枝叶低垂,本该降下的狂风暴雨,在这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平抑。 ——这是三大妖王,以山神权柄维持的平衡,使其风雨安宁,山势不崩,却也使得整座山脉,始终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湿气之中。 而今日,这平衡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远处的天穹隐隐传来闷雷之声,那不是苍龙山本有的风雨,而是来自沧月江的动荡余波。 江上的厮杀、水神的争夺,终究影响到了这片山脉。流影河的水面不再平静,暗流涌动,河畔的芦苇无风自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河底深处,吞江蟾缓缓睁开那双惨绿的妖瞳,背上的九颗幽蓝肉瘤微微鼓动,冤魂的呜咽声在水流中扩散。 流影河之主,通幽境巅峰大妖。其形若墨青小山,背生九颗幽蓝肉瘤,每颗皆囚禁着数百水鬼冤魂。 此物,既可化作蚀骨阴煞毒雾,亦能凝为阴火雷罡喷射而出。 鼓胀如囊的腹部密布暗金纹路,一呼一吸间,竟引得河面涨落如潮。 那双惨绿妖瞳宛若幽冥鬼火,寻常修士对视即神魂失守,堕入幻境深渊。 它本是沧月江的原主,却遭黄河鲶妖\"翻江大王\"与蛇蛟\"白磷仙\"联手驱逐,族裔尽屠,疆土尽失,连觊觎多年的水神之位,亦被二妖瓜分。 如今蛰居流影河,每每思及此事,妖气便翻涌如沸:“水神之位本该是我的!!两个外来户抢我地盘屠我族裔!本蟾王与你们势不两立!” “待那人信号一起,攻破山神庙”幽暗河底传来沉闷的低吼,\"届时先取山神权柄,再谋水府旧仇!\" \"咔嚓——!\" 一道紫电撕裂天穹,刹那间照亮整片翻腾的江面。 暴雨如天河倾泻,豆大的雨滴砸在纸舟上,发出擂鼓般的闷响。 狂风卷着腥咸的水汽呼啸而过,掀起数十丈高的浊浪,如同无数头暴怒的蛟龙在江中翻滚撕咬。 沧月江上,一艘巨大的纸制灵舟破开怒涛,逆流而行。 十数丈高的巨浪如攻城锤般接连轰击在船身上,整艘船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船舱内三人身形随之一晃。 贾士道扶住舱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白灵道友,此番多亏有你,否则我等此刻怕是已成江中亡魂。\" 他望向舷窗外翻涌的浊浪,犹记方才那道数十丈高的水墙,排山倒海般压来时,若非这\"极乐灵屋\"瞬息化舟,三人早已葬身鱼腹。 白灵素手轻按在控制阵盘上,闻言掩唇轻笑:\"贾道友过誉了。即便没有这纸舟,以二位的手段,想必也能化险为夷。\" 她语气谦和,指间却有缕缕细丝延伸至船体各处——这看似轻巧的纸舟实则暗藏杀机,船骨皆以百年尸蜡浸染的灵竹为架,船身更篆刻着三百六十道避水符。 陈风突然抬手示意噤声,他立于船首,黑伞斜倚肩头,魂幡在风中猎猎作响。 神识扫过江面,只见无数鱼虾精怪的尸体随波沉浮,有些甲壳上还带着焦灼的雷击痕迹。 \"两妖交战处不远了。\"他沉声道,袖中八凶镇狱图隐隐泛起血光,一只金蚕蛊悄无声息地攀上他的衣领。 “明白。” 三人瞬间进入临战状态。贾士道反手取下背后的乌金骨锤,金刚杵横于胸前,降神咒文在皮下流转出暗金色微光。 白灵广袖翻飞间,一对金童玉女纸偶飘然而出,栩栩如生的面孔上点着朱砂睛,竟有通幽境威压散逸 ——这已是她目前能驾驭的纸偶极限。 灵屋深处虽藏着更可怖的存在,但以她如今的修为,强行驱使只会遭其反噬。 陈风忽觉前方,隐隐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混在风雨中时隐时现。 他眸光一凝,心知纸舟已逼近战场核心,当即翻手祭出一丈二尺的黑云旗。 玄色旗面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隐约可见暗绣的魑魅纹路。(看成魅魔是不是没救了?t t捂脸) \"玄阴借势,浊气升腾!\"他手腕一震,旗杆底端重重顿在甲板上。 \"云从龙,雾从虎,黑旗招展,迷天障目!\" \"敕令——雾起!\" 咒言方落,旗面骤然翻涌如活物,喷吐出灰白雾气。 那雾中暗藏阴煞,甫一接触江面水汽,便似滚油泼雪般急速扩散,转眼遮蔽数百丈江域。 连暴雨砸落的声音,都变得沉闷起来,仿佛隔了层棉絮。 白灵指尖一颤,控制纸舟的灵丝传来异常震动——这雾竟能隔绝神识探查!她与贾士道对视一眼,俱看到对方眼底的惊色。 寻常障眼法不过迷惑五感,而这黑云旗所化雾气,竟连凝元修士的神识都能干扰。 然而在俩人看不到地方,一片黑色阴影在浓雾遮掩下,如同墨染般荡漾,将一具具漂浮的精怪尸体,收入千魂白骨幡中。 \"晦气!\"陈风神识扫过幡内,眉头微蹙。 这些精怪尸身蕴含的血气驳杂不堪,分明是被水神神力,强行点化的劣等妖物,只能说比起普通血肉聊胜于无。 正待收幡,下游突然传来一连串爆响—— \"哒哒哒哒——轰!\" 那声响古怪至极,似百架织机同时轰鸣,又夹杂着金属撕裂的锐音。 江面猛地炸开一团血雾,无数鱼妖残肢冲天而起。待火光稍歇,那怪声却变得断断续续,如同垂死野兽的呜咽。 陈风眯眼望向浓雾深处。七日来沧月江在三城间,闹了个天翻地覆冲天,若说官方毫无反应倒是不合常理。 \"白灵,绕开江心往下游开。\"他觉得既然官方已经入场,那自己也就不用上杆子去堵门,最好让他们把雷趟完再说。 \"省得了。\" 白灵素手轻旋,纸舟在雾障掩护下划出诡谲弧线。 船底掠过水面时,隐约可见江水中泛着不自然的铁青色——那是被现代火器轰碎的妖血,以及被鱼鳖争食的残躯。 (今天还有事,没来得及。) 第112章 回了一口血 沧月江下游,黄耀斌舰长站在056a型护卫舰的舰桥上,面色凝重地望着前方越来越汹涌的江面。 数小时前接到的任务简报,还历历在目——护送一支特殊队伍前往正处异常状态的沧月江中游。 对于任务目标地点,他也算是知道一点,听说那边的暴雨连下七天,导致江水决堤死伤上万人,正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连溪攀市市长雷向东,原本今年年末预定升迁的机会,如今竟变成牢狱之灾,还牵连了一大片人,导致西江省官场巨震。 作为有着丰富远洋护航经验的老兵,他起初对这次内河任务不以为意。 \"内陆的风浪能有多大?\"他当时这样想着,\"总不至于让我们这支远洋舰队都应付不来。\" 然而临行前的那场紧急会议,改变了他的想法。上级不仅宣布这是战时级别的特殊任务,更要求全体官兵签署保密协议,甚至要写好遗书。 这种阵仗,在他二十年的军旅生涯中都不多见。 当他在甲板上见到,这次要护送的特殊人员时,内心的震惊更是难以掩饰。 那竟是一群身着各色素袍的道士——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面容青涩的年轻人。 他们随身携带的不是常规装备,而是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法器。 好在,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那群道长真有本事在身,一路安全当抵达目标地后,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可就在他们返程时,却异变突生。 \"舰长,气象部门最新通报,下游区域浪高已突破6米。\"副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黄耀斌深吸一口气,下令道:\"通知各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不管前面等着我们的是什么,都要确保不会被敌人突袭!\" 黄耀斌的指令还在舱内回荡,舰桥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报告舰长!\"雷达兵的声音陡然拔高,\"s波段雷达失效,火控系统离线!\" 几乎同时,通讯兵猛地扯下耳机:\"全频段电磁干扰,无线电静默!\" 黄耀斌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亲眼看着战术屏幕上,所有光点雪花般消散——这不是普通的设备故障,而是整支舰队同时陷入了电子坟场。 现代战争最致命的悖论,在此刻显现:当芯片与电路板沉默时,数万吨钢铁竟成了漂浮的棺材。 \"启用应急预案!\"他一把扯开防尘罩,露出青铜铸造的传声筒——这是每艘056a护卫舰保留的最后通讯手段。 嘶吼声通过铜管在舱壁间震荡:\"战斗警报!全员转手动操作!旗语通知玄字七号、九号,切换机械瞄准!\" 甲板上顿时沸腾起来。水兵们狂奔向战位,齿轮咬合的金属声取代了电子提示音。 76主炮的液压系统被手动泵激活,炮管如同苏醒的巨兽缓缓抬起。 \"铛——铛——\"了望塔上,突然传来刺耳的警钟声。 哨兵的脸贴在防爆玻璃上扭曲变形:\"水下接触!距离一百米!速度天啊,它们比鱼雷还快!\" 探照灯骤然撕开雨幕,惨白的光柱下,江面如同煮沸的沥青,数以万计的阴影正在浪涛中穿梭。 那些类人生物有着惨白的鳞状皮肤,指间蹼膜泛着金属光泽,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血红的眼窝里尽是杀戮与嗜血。 这些水妖里虽有很多催化出来的妖物,却有不少原生种族。 食藻童:三尺高矮小水妖,形似孩童,皮肤青绿,头顶生水草,手脚带蹼。 浪潮蛙人:蛙头人身,通体碧蓝,腹部有银白波纹,弹跳力极强。 锈刀鱼妖:半人半鱼,双臂如生锈铁片,鳞甲暗红带锈斑,喜食沉船铁器,双臂锋利可断渔线。 沧月氏族:鲶首鱼身,四肢带蹼,背部生有青苔般的棘刺,肤色暗绿带泥斑,眼睛凸出夜间泛黄光,嘴里布满细密尖牙。 它们是黄河鲶妖结合本地生物,所诞生的眷属,它们数目巨大什么都吃,且包括自己族裔。 除此之外,还有缠尸草、哭面螺、灯影虾,等等。 轻型护卫舰的干舷高度约为 45-5米,这点高度对成了水妖来说并不算什么,即便跳不上去,也有缠尸草结成绳梯助它们攀爬。 \"开火!\"黄耀斌的怒吼,与第一枚钨芯穿甲弹的出膛声,同时炸响。 30近防炮喷出火舌,弹链在黑暗中划出赤红弧线,被击中的怪物瞬间爆裂,却喷出墨绿色的黏液,在甲板上留下腥臭难洗的痕迹。 \"保持交叉火力!\" 黄耀斌凝视着旁边,正发挥关键作用的近防武器,又望向远处沉寂的导弹发射井,不由沉重叹息——最强大的武器竟无用武之地。 但不得不承认,现代弹药的杀伤力确实惊人。 一名身披战甲、手持钢叉的凝元境巅峰鱼人,刚跃上甲板,便被76舰炮一个三连点射轰成碎肉。 即便对方激发了护身水盾,依旧被摧枯拉朽般击溃。 突然,江面炸开滔天巨浪,一道肥胖身影踏水而出。 此怪头生鲶须,肤黑滑腻,腹大如鼓,四肢粗短却力大无穷。 它发出锈蚀般的蛙鸣声:“人族的器械之道确实厉害,连我也不敢正面硬撼,不过这些水族喽啰要多少有多少,死了再催化便是!” 随着它一声令下,三艘舰船压力骤增。弹药储备很快见底,局势急转直下。 黄耀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决然下令:“所有深水炸弹,全部投放!开足马力,冲滩!” “轰——轰轰——!” 连环爆炸掀起冲天水柱,江面瞬间被残肢血浪吞没,水妖攻势为之一滞。 然而,黄耀斌刚松开的拳头再度攥紧——轮机长紧急报告,三舰螺旋桨同时被不明生物组织缠绕,动力系统瘫痪。 “该死!”他发泄般一拳,砸在失效的控制台上,钢铁凹陷。 此刻他心中所虑,并非个人安危,而是全舰两百余名将士的生死存亡! 这就在这时,指挥舱内阴影骤然涌动,一名玄甲武卒自舱壁暗处显形。 周围警卫条件反射般拔枪射击,子弹在舱内四处弹射,反倒误伤数名同袍。 “叫他们停手,不知者无罪,这次就暂且原谅你们的冒犯。” 当陈风的声音在舰桥中回响时,黄耀斌立即抬手压下,二十余支震颤的枪管,额角冷汗在红色警报灯下泛着冷光。 “阁下是谁!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并无杀意——若真要动手,方才便足以血洗整个指挥室。 “姑且……算半个自己人?”陈风略作沉吟,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当真?恳请阁下施以援手!\"黄耀斌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能在这等绝境中现身相助者,必有所恃。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陈风心中一喜,旋即道:“我可以帮忙,一艘护卫舰造价约 7 亿,我按 3 亿给你计算,三艘就是 9 亿。 再加上随行的技术人员和士兵,我算你 1 亿,总计:10 亿,如何?” “啊……?!要……要……钱?可……你不是说我们是自己人吗?为什么同属一阵营的人还要钱? 友军之间互相帮助,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黄耀斌听完陈风的报价后,整个人都懵了,10 亿!把整个人他拆开单卖,都凑不够1亿! “亲兄弟尚需明算账,才区区10亿很多吗?这点钱连一艘像样的主力舰都买不起。” 忽然,他意味深长地扫视众人,道:“再说又非要诸位自掏腰包,急什么?” 未等黄耀斌回应,轮机长已怒不可遏:\"阁下此举,与趁火打劫何异!\" 轰——! 接连数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骤然响起,整艘战舰剧烈震颤。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三艘舰船的主炮,接连被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摧毁,残骸冒着浓烟坠入江中。 这时陈风的声音,在舰桥内低沉回荡,仿佛穿透了整片战场:\"现在,你是要继续和我讨价还价,还是先带着你的部下活命?\"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反而有闲心,欣赏那条黑须鲶鱼破坏舰体,刚才说的话连甲板上激战的水兵们,都清晰可闻。 \"啧啧……看来舰长更倾向二百三十七份阵亡通知书?\" 黄耀斌牙关紧咬,指节发白,最终狠狠松了口气,无奈道:\"好!我答应!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上面不认这笔账,阁下只管找我一人清算便是!\" 听到对方的话,陈风淡然的摆摆手,他索要这份承诺,不过是要个见证而已,真正能兑现这笔账的,从来都是14局。 \"明智的选择,相信我,你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话音方落,远处江面骤然翻涌。一片墨色阴影犹如泼天巨砚倾覆,转瞬浸染整片水域。 沉闷的战鼓声自水下隆隆传来,每一声都震得江面泛起诡异波纹,倏忽间,三千玄阴武卒破水而出。 他们身披玄铁重甲,甲面篆刻着晦涩阴纹,在狂风怒涛下泛着幽蓝冷光。 足下战靴踏浪如履平地,三千人军阵整齐划一,竟在湍急江面上踏出金铁交鸣之声。 为首战将面甲缝隙中透出两点猩红,手中丈八陌刀斜指苍穹,刀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阴煞之气。 整支军队沉默得可怕,唯有甲叶碰撞声,与战鼓余韵在江面上回荡。 所过之处,江水竟自行分开,形成一条三丈宽的黑色水廊。 那些方才还凶悍异常的水妖,此刻竟如遇天敌般仓皇后退,有些甚至直接潜入深水不敢露头。 黄耀斌瞳孔骤缩——他分明看见,那些武卒踏过的江面,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冰。 \"如何?这十亿花得不冤?\" 一道低沉嗓音忽在舰桥内响起。众人悚然回首,却见陈风不知何时已立于指挥台前。 他身披黑白道袍,左手拄着一杆玄色长幡,整个不说仙风道骨,也配得上有“德”真修。(武德也是德!) 黄耀斌喉结滚动,目光扫过舷窗外肃杀的玄阴军阵,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前些时日炼制百毒神砂,着实让贫道破费不少。\" \"今日这笔买卖虽有些强求之意,但总归能让你和你的那些袍泽,能活着领到下个月的薪水,不是吗?\" “有劳道长了,还没请教道长尊号?”黄耀斌此刻也想通了,朝陈风深深鞠了一躬道。 “酆都。” (3500,依旧发挥超群!老爷们,礼物~~~~~~~) 第112章 意外收获 江面之上怒涛翻涌,浊浪排空,战鼓声如闷雷般穿透雨幕,在天地间回荡。 黑云压顶,电闪雷鸣间,但见敌军战阵肃杀之气冲霄而起,森然兵戈映着惨白的电光,竟连倾盆暴雨都为之黯然失色。 黑须鲶公负手立于群妖阵前,漆黑面容上的沟壑般皱纹更深了几分。 &34;沧月江上竟藏着这等势力&34;沙哑的声音,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今日之事实乃所料未及。 他缓缓捋过颌下长须,鳞甲覆盖的手掌青筋暴起,不自觉地握紧了,那对寒光凛冽的分水刺。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黑须鲶公鳞靴,倒映出对面军阵中猎猎翻飞的玄色旌旗。 那些身披黑甲的身影列阵如林,其凶悍的肃杀之气,竟让通幽境的他也不由心头一凛。 “哼!阴冥势力又如何!在这沧月江上,又有谁能敌得过我沧月水族?” 黑须鲶公突然暴喝,双臂一震,周身妖力如怒涛般翻涌,脚下江水顿时沸腾。 口中低诵真言,音节如深潭暗流般晦涩难辨,却引得整片沧月江为之呼应,浪涛声竟与咒语形成诡异共鸣。 “沧溟借势,覆海翻涛!” 咒言既出,他双掌猛然下压,江面骤然塌陷,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大漩涡。 紧接着,漩涡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远古水族巨兽正在苏醒。 浪头层层拔高,竟化作十数丈高的滔天水墙,水墙之中隐现蛟影翻腾、巨鱼摆尾,裹挟着摧山裂岸之势,向玄阴战阵轰然砸下! 此法诀乃是鲶鱼一族世代相传的控水秘术,借江河之势,融水族精魄于浪涛之中。 寻常修士纵能御水,却难有此等凶煞妖威,唯有深谙水族血脉之力的妖族,方可施展。 冷眼遥望江面上翻涌的妖潮,陈风手中千魂白骨幡无风自动,幡面幽光流转,隐约可见万千怨魂在黑暗中挣扎嘶嚎。 眼见那滔天巨浪,裹挟水族凶威席卷而来,陈风剑指一竖,隔空点向汹涌浪涛,口中厉喝: &34;玄阴聚煞,万魂听令——戮!&34; 霎时间,军阵之中黑雾翻腾,三千玄甲将士齐声怒喝,手中兵刃同时向天一指。 周身煞气如狂龙般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柄百丈长的漆黑战矛。 那战矛通体缠绕猩红血煞,无数扭曲的怨魂盘旋其上,尖啸刺耳,所过之处,连雨幕都被腐蚀成腥臭黑雾。 &34;轰——!!!&34; 战矛与巨浪轰然相撞,刹那间蛟影崩碎,煞气炸裂,整片江面被硬生生劈开一道深渊般的裂痕。 水浪倒卷,黑雾弥天,连天上雷霆都被这股凶煞之力震散,乌云溃裂露出一线天光。 &34;哗啦啦——&34; 巨浪被玄阴战矛撕碎的刹那,漫天水雾骤然炸开。数以万计的水族精怪,从溃散的浪涛中蜂拥而出,如倾泻而下的死亡之雨。 冲在最前的是一群铁甲鳌虾精,它们身披青黑硬壳,双钳如铡刀般交错剪下,瞬间将数名玄阴武卒拦腰斩断,骨屑四溅。 &34;结阵!&34; 玄阴武卒的冥火骤然暴涨,破碎的骨架在幽蓝阴火中快速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他们以十二具为一组,背靠而立,持盾握刀,架起森然阵列,锁魂钩链如毒蛇般在阵型间隙游走,伺机绞杀来犯之敌。 &34;嗤——&34; 一只八爪毒蛸刚扑入阵中,八条布满吸盘的触腕还未展开,就被交叉的戮魂刀绞成碎块。 腥臭的墨汁喷溅在武卒骨架上,却只能腐蚀出几道浅痕——旋即,幽蓝阴火骤然升腾,转瞬便将毒液灼烧殆尽。 而此时,黑须鲶公已化作一道浑浊暗流,在战场中穿梭逼近。 他腮边六根触须突然暴长,如标枪般洞穿三名武卒的脊椎,妖力震荡,意图彻底粉碎其魂火。 然而,那些被贯穿的骨架却自行解体,骨节化作锋利暗器反向激射,直逼鲶公面门! &34;噗噗噗!&34; 黑须鲶公瞳孔骤缩,急忙喷出一口腐髓黑水,将袭来的碎骨溶成黑烟。 他心头微一惊——这些阴冥鬼兵,竟比传闻中更加难缠! 战局瞬息万变,黑须鲶公浑浊的鱼目扫视战场,只见双方厮杀已陷入胶着。 水族虽仍占据上风,但敌军韧性远超预期,甚至还给予了己方不小的伤亡。 刀鳍鲳怪集群冲锋,却在撞击阴煞骨盾的刹那被反震成漫天血雾。 铁甲鳌虾刚剪断武卒臂骨,转眼就被锁魂钩链贯穿甲壳,在凄厉嘶鸣中精血尽失。 最令人心惊的是,那些散落的骨架,总能在幽蓝阴火中重组,仿佛永无止境的死亡轮回。 &34;哗啦——&34; 黑须鲶公猛然甩动身躯,六根触须如钢鞭般抽飞围剿的武卒,他腮边触须剧烈震颤,浑浊的鱼目露出恼怒无比之色。 &34;这些骨头架子杀之不尽必是有人在暗中操控!&34; 他心中雪亮,死白的鱼眼穿透雨幕急速搜寻,&34;能维持如此规模的阴兵,施术者定在附近&34; 恰在此时,一道惨白闪电劈落,照亮了远处战船上那袭醒目的黑袍。 黑须鲶公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腐臭的黑水从鳞甲缝隙中渗出,长须怒张狞笑道:&34;原来躲在那群人族的舰船上!&34; &34;本公倒要看看,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能躲到几时!&34; &34;轰——&34;巨尾猛然拍击江面,方圆十丈的江水瞬间沸腾。 三百锈刀鱼妖破浪而出,在水面划出死亡涟漪。 而鲶公本体则裹挟着腐髓黑水,化作一道漆黑水龙卷直扑战船,所过之处,连雨滴都被腐蚀成缕缕黑烟! “不知死活!罢了,反正目的也达到了。” 052a舰桥上,陈风神色淡然,目光扫过身旁瞠目结舌的黄耀斌,及一众官兵。 众人脸上写满震撼,仿佛目睹神话降临人间,他心知立威已成,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眼见黑须鲶公破浪而来,凶威滔天,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好借此机会一试&34;八凶镇狱图&34;之威。 只见他指节轻叩千魂白骨幡杆,幡面之上,药师佛画像骤然泛起金光,竟如活物般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34;南无琉璃药师光明佛——&34;庄严佛音如洪钟大吕,震荡九霄。 声浪所至,翻腾的沧月江瞬间凝滞,浪涛定格,仿佛时间静止。 沧月氏族与锈刀鱼妖尽数僵立,如陷琥珀,连妖气都被镇压得寸寸凝固。 &34;南无琉璃药师光明佛——&34;(这里是为了避免重名,不然上位者可以顺网线,线下开盒。) 唯独黑须鲶公獠牙狠咬,腮边触须应声而断。 精血喷涌间,佛光禁锢竟被腐蚀出裂痕。 &34;嗤——&34;妖气如火山喷发,分水刺裹挟着腐髓黑水化作乌芒,其身形撕裂雨幕直扑舰桥! 然而行至途中,踏入八凶镇狱图的黑须鲶公,只觉整片江天骤然凝固,翻涌的浪涛化作猩红血水,雨珠悬停如水晶帘幕。 霎那间,八根白玉般的夜叉骨柱破水而出,柱身锁链哗啦作响,每道链环都刻着&34;永镇&34;二字。 &34;天狱开扉,八仙归位——&34; 八尊六丈高鬼像自血海中拔地而起,分列八方,形貌狰狞可怖。 东首血衣剑者四肢皆刃,西侧八卦袍下空无一物,更有毒雾缠身者、符纸覆面者八双猩红眼瞳,同时锁定鲶公,宛如屠夫审视砧板活鱼。 &34;血剑贯日吕洞宾,人骨为锋饮魂灵!&34; 吕洞宾鬼像陡然活化,无面血衣迎风鼓荡,四柄血剑嗡鸣震颤,剑脊中嵌着的一颗眼珠同时转动。 &34;铮——&34;血色剑气贯空而过,竟在江面犁出数十丈沟壑! 鲶公见状,急祭出翻江大王赐予的护身鳞甲,蔚蓝水光结成九重屏障。 剑芒斩落时,前八重屏障如薄纸般碎裂。最终一击震得鳞甲裂纹密布,妖血自口鼻激射而出,身躯重重砸在噬魂仙脚下。 汉钟离无声狞笑,白骨扇&34;唰&34;地展开,扇面人皮浮现七道黑气,如毒蛇般钻窍入黑须鲶公七窍,彻底将其控制搜魂。 待完事后,八仙鬼像同时掐诀,从血海阵性漩涡中伸出无数锁链,将这条没了价值的鲶鱼拖进深渊。 “终究是差了些意思,看来得另寻磨刀石。” 鬼八仙只出动两个,便轻易把黑须鲶公斩杀了,这让陈风测试镇狱图的计划落空了。 不过,他获得了一点意外之喜,就比如为争夺水神神职,大量催化水族让那两妖的神力,开始捉襟见肘了。 (没有评分的记得评分呀,罗兰想上早8。) 第113章 局/发现 半个时辰后,沧月江面浮尸遍野,腥风卷着碎鳞在浊浪间沉浮。 陈风袖中黑云旗无声展动,霎时江上浓雾弥天,将那惨烈景象尽数遮蔽。 雾中隐有幽光流转——千魂白骨幡正在尸群间游走,将残躯精魂尽数吸纳。 黄耀斌踏过甲板积水而来,军靴在血渍中印出暗红足迹。 他整肃衣冠,向陈风郑重行了个军礼:&34;此番恶战,我舰官兵一百八十人得以生还,全赖道长出手。 黄某代全体将士谢过。&34; 陈风负手而立,目光仍停留在雾中翻卷的幡影上:&34;黄舰长多礼了,贫道不过按契行事,银货两讫罢了。&34; 他语气淡得像在谈论今日天气,而不是将自己摆在恩人的位置上,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一码归一码。 &34;听闻灵虚道长那边战事吃紧&34;黄耀斌试探道,&34;可需我军舰护送?&34; &34;不必劳烦,贫道的船到了。&34;话音未落,只见千米之外江雾剧烈翻涌,一艘白色巨舟破雾而出,船首冥灵镇兽双目泛着幽幽蓝光。 袍袖一振,陈风身形已飘然掠出舰桥,足尖在浪尖,转眼便落在那白玉船头。 陈风踏着青石小径穿过月洞门,衣袂间犹带着江上未散的腥风血气。 灵屋内春光正好,曲水回廊间垂丝海棠纷落,粉白花瓣点染水面,惊起数尾赤鳞锦鲤。 白灵倚在临水轩榭的檀木案旁,素手执一盏青瓷莲纹茶盅。 见陈风行来,抬眸浅笑道:&34;道兄眉间煞气未消,此行想必收获颇丰。&34; 闻言,桌案侧面盘坐的贾士道,随即起身拱手作揖:&34;陈道兄修为精深,此番出手定是手到擒来,我等未能亲见实在遗憾。&34;言罢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34;尚可,不过几百(九千八百零七)具尸骸,生魂稍逊,仅得(九千六百零七)千条之数。&34; 陈风说完,拂袖落座,神识扫过魂幡内尸山魂云,心中满意的同时也有些可惜道:&34;当时战况惨烈,沉江碎魂者十有三四,倒是平白损耗了不少。&34; “”贾士道无言,他没想到陈道兄也会玩凡尔赛。 &34;对了,道兄离去后,我曾遣了纸鸢往江心查探,如今已回。&34;白灵广袖轻扬,一只青灰色纸鸟振翅而出。 鸟腹裂开时,浊浪滔天的战场景象,顿时铺展在水榭之上——如同城市中口口相传的3d电影。 只见江心旋涡如墨,两道妖气冲霄的人形身影,正联手绞杀三名玄袍修士。 虽相隔甚远难辨容貌,但那翻涌的妖云中隐约可见鳞甲闪光,黑雨倾盆,当是翻江妖王与白鳞仙无疑。 下方通幽境修士与水族兵卒混战成一团,灵光爆闪间,竟将半江之水搅成混沌。 &34;两妖倒是默契,先清场再争雄,看来是不愿让他人坐收渔利。&34;白灵指尖轻点,纸鸢投影又清晰三分。 陈风凝视水镜,忽而冷笑:&34;道箓院此番行事,竟连对手底细都未摸清,便贸然出手,必然要栽一个大跟头。&34; “不过”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眼中精光闪动,&34;三方混战正当时,恰是我辈得利之机。&34; 话落,贾士道率先表态,拱手一礼道:“一切当以陈兄马首是瞻!” 白灵也紧随其后,“道兄但请吩咐。” 另一边沧月江中心大漩涡之上,两道非人身影神光显赫,神威如狱。 沧月江中心,巨大的旋涡如磨盘般缓缓转动,两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凌空而立。 翻江大王身高近三丈,青黑色的鳞片覆盖全身,颈部六道腮缝开合间喷吐着腥臭的浊气。 双臂已异化成鲶须状的触手,末端生长着浑浊的邪眼,下半身拖着未完全化形的鱼尾。 尾鳍上挂满锈迹斑斑的铜铃,随着水流晃动,发出令人心神不宁的声响。 他的面部扁平,口器如螺旋般裂开,森白的利齿间隐约可见未消化的人骨碎渣。 每一次呼吸,都带起江底沉积的淤泥浊气。 在他身旁,白鳞仙半身如雪,肌肤如玉,金色的竖瞳妖异而冰冷,乌黑长发间闪烁着细碎的晶鳞。 然而腰腹以下,却是一条覆满银鳞的蛇尾,游动时拖曳出细密冰霜,冻结沿途江水。 颈间悬挂着半截断裂的水神链,末端坠着一枚残破的幽光印玺,——正是她抢夺的沧月江水神权柄。 此刻,翻江大王肩扛「溺神碑」,碑面上刻满古老的镇水咒文,隐隐压制着下方漩涡中挣扎的三道身影。 &34;白鳞!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留着作甚?&34; 触手上的邪眼转动,死死盯着被困在「九幽尸涡阵」与「冰魄寒光阵」中的三名人族玄丹境修士,声音如砂石摩擦般嘶哑。 &34;杀?你当人族修士是江里的鱼虾,任你宰割?&34;白鳞娘娘蛇尾轻摆,冰霜蔓延,冻结了试图冲破阵法的剑气,冷冷道。 接着她指尖轻点「沧月神玉圭」,其上幽光大盛,在空气中凝结出一面,照遍千里水域的镜面。 仔细探查了一番,没发现有大能赶来,这才继续道:&34;数年前那尊法相境真修,一剑犁平沧月江数千水族,你我若非躲进黄河,早就被抽魂炼魄,哪还有今日?&34; 翻江大王六根触须骤然绷直,末端邪眼迸发猩红血光,尾鳍铜铃震出摄魂魔音: &34;可恨!欺我妖族无人乎?!&34; 白鳞娘娘冷笑一声,金色竖瞳中闪过一丝讥讽: &34;妖族?呵……若真有人撑腰,你我何须躲在这沧月江底,做那苟活之辈?&34;在圭玉的映照下,盛怒的美人脸上竟浮现出细密白鳞。 就在此刻,白鳞仙忽地蹙眉,空中的「沧月神玉圭」灵光浮动,玉质表面映出百里外江面的异象—— “咦?” 只见一艘白舟破开浊浪,船首黑云旗猎猎翻卷,方圆十里水雾如影随形,好似在暴雨中移动的雾海。 她金瞳骤缩,蛇尾不自觉地缠紧神圭:“咯咯咯有趣,也不知是何人想做那黄雀?也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又是人族修士?真是一群烦人的苍蝇,且让本座去碾碎他们!&34;翻江大王当即卷起一股黑风,准备朝发现敌人的水域而去。 &34;且慢,杀鸡焉用牛刀?&34;白鳞蛇尾突然暴涨,浮现出的大片冰晶瞬间封住他的去路。 鲶鱼王没有说话,只是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事出反常必有妖,俩人相斗数十年,双方性格早就拿捏准了。 “既是如此,就有劳白鳞仙走一趟了。”最终他还是答应了,并没有与对方产生过多的计较。 “嗯。” 白鳞仙隐隐感觉到,在那艘船上有自己的机缘,岂能被那条臭咸鱼抢先? 拥有沧月江水神神职,她在主场环境下自信,玄相境以下是无敌的。 就在白鳞仙离开后不久,翻江大王当即派出自己手下,一名通幽境的水族大将,从水底前往玉圭所显示的水域。 待做完这些后,翻江大王转首看向九幽尸涡阵,三名玄丹修士的护体灵光,已开始明灭不定。 翻江大王狞笑着掀起滔天巨浪:&34;儿郎们!但凡人族持械者挖心抽魂!降者暂时全部看押!!&34; 毕竟这些人,可都是他未来与夏国谈判的筹码。 霎那间,失去玄丹境修士的压制,不管凝元境还是还是通幽境,都在水族军阵勉强宛如螳臂当车,即便没有阵法加持,光靠人海战术,就能将所有人的法力耗干。 (最近有点精力不济,老是打瞌睡。t t) 第114章 江面激战 白鳞仙立于浪头,手中沧月神玉圭泛着幽幽蓝光。 这件水神信物在她手中流转着神秘波纹,瞬间,将三万水军笼罩在奇异的水遁结界之中。 只见她素手轻挥,浩荡水军便如离弦之箭,踏浪而行,不过须臾,便已至数十里之外,将那艘白色孤舟围得水泄不通。 &34;人族修士,可敢出来与本宫答话?&34; 白鳞仙清冷的声音穿透雨幕白雾,她身披银鳞战甲,额间一点朱砂在朝阳下分外明艳。 话音未落,周遭数万水军齐声应和,声浪震得江面泛起细密波纹:&34;出来!出来!&34; 白色舟船在惊涛中微微摇晃,船头悬挂的青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忽然从中传出一道朗朗之声。 “不愧是一方妖王好大的威势,不过我人既然都来了,岂有不见的道理?” 瞬间,白舟船头灰光闪烁,从虚空浮现三道人影,为首一人,身着黑白道袍丰神俊朗,右执黑伞左拄长幡。 身后的一男一女分别手持各式法器,俱是脸色凝重严阵以待。 “我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三个不入流的散修?咯咯咯”白鳞仙说完,连她也不禁莞尔一笑,自己弄出这么大阵仗,还以为来人至少也是玄丹境修士。 此时,她身后水军阵列森严,各色水族持戟执斧,在风雨中泛着冷冽的寒光,数万大军竟让三十里江面,在此刻竟显得如此逼仄。 “嗯,白鳞仙说的在理,却是在下疏忽了,竟让你如此看不起吾等。”说罢,陈风手中魂幡一晃,瞬间,卷出一道阴风墨染十数里江面。 &34;九幽借道,阴兵开锋!&34; &34;玄煞聚魂,铁衣成军——&34; 霎那间,方才还风平浪静的江面,此刻阴风怒号,浊浪翻涌,每一次挥动长幡,都似撕开幽冥之门,唤出令人心悸的凶煞之物。 &34;咚!&34; 一声沉闷的战鼓自水下传来,震得方圆十里的江面泛起诡异的波纹。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每一声都仿佛敲在心头,连白鳞仙身后的水族精兵,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兵器。 &34;刀山可裂,血海能平!&34; &34;三千甲胄,随吾号令——&34; &34;呜呜——&34; 苍凉的号角声突然撕裂长空,只见陈风脚下的白色舟船四周,江水开始以逆时针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34;踏破阴阳,见敌必戮!&34; “玄阴武卒!——出阵!” 漩涡中,隐约可见无数黑影正在上浮&34;哗啦!&34;第一具黑甲破水而出,覆面恶鬼面具上滴落着漆黑的江水。 然后是第二具,第三具转眼间,三千玄阴武卒已列阵江面,铁靴踏浪,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粘稠如墨的阴煞之气! 他们身披玄铁重铠,面覆恶鬼面具,刀盾相击,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更骇人的是,军阵上空凝结的血色煞云翻滚不休,隐隐传出战马嘶鸣、箭矢破空之音,仿佛有千军万马藏于云中,随时会倾泻而下。 面对此景,白鳞仙原本含笑的唇角骤然凝滞,玉指轻抚沧月神玉圭,眸光微冷,打量着眼前骤然变幻的局势—— “倒是本宫眼拙了……阁下这般手段” 然而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见陈风魂幡再晃,顿时,一声佛号响彻天地。 &34;佛前叩首,魔下伏尸!&34; &34;金莲绽处,业火焚天——&34; 金莲自浊浪中绽放,巍峨巨佛盘坐虚空,宝相庄严,佛光普照。 &34;夜叉睁目,血海浮屠!&34; &34;慈悲是假,修罗是真——&34; &34;尔等众生渡不得!&34; 其座下十二尊夜叉狰狞可怖,青面獠牙,身披金莲佛甲,手中透骨钢叉,鬼头刀寒芒闪烁。 若非它们颈项间有佛光束缚,已然早就扑进对方水军中制造尸山血海。 十二尊夜叉带来的凶煞之气,引得沧月水军军心浮动,白鳞仙见状眉头一皱,眼神再无轻慢之意。 随即,指尖在玉圭上轻轻一叩,一圈淡蓝光晕荡开,暂且稳住了军心。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名好似不起眼的通幽境修士,居然还有手段! 只见陈风袖袍一挥,一张血色画卷凌空展开,八尊鬼神虚影自图中咆哮而出,或毒云翻腾,或血剑裂天。 一时间,整片江域仿佛化作修罗杀场,就连白鳞仙麾下原本被安抚的水族精兵,都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阵型微微骚动。 “好手段!不过… ——就凭这些,想压我白鳞仙一头,怕是还不够!” 她话音未顿,手中玉圭陡然绽放刺目华光,脚下江浪轰然抬升,化作千丈水幕,如天河倒悬。 三万水军齐声怒喝,兵戈高举,妖气冲霄,与对面三千玄阴武卒、佛魔夜叉、八鬼仙血浪遥相对峙。 暴雨如注,天地晦暗。 黄豆大的雨点砸在江面上,激起无数水花,却在触及战场中央时,便被狂暴的气浪绞成水雾。 整条沧月江在暴雨中沸腾,浪涛拍岸声与喊杀声混作一团。 双方没有多余的废话,修行界拳头永远都是真理,地位高低先打过一场再说,输了蝼蚁,赢了前辈,平手方可互称道友。 &34;杀!!&34; 玉面河姬的娇喝穿金裂石,三万水军阵列在各色妖氛中,反而更显狰狞。 &34;轰——&34; 二千黑甲武卒踏浪成阵,玄铁重盾&34;锵&34;地一声同时落地,在江面筑起一道三丈高的铁壁。 盾隙间突刺出丈八长枪,寒芒连成一片枪林,后排弓手挽起阴煞长弓,箭雨破空时仿佛带起万千鬼哭之声。 侧翼重甲骑兵发起冲锋,顷刻间马踏连营,马槊所指之处,水族阵列如割麦般倒下,又在后方妖将的叱喝中重新合拢。 然而沧月水军也非易与之辈,前排鱼人战士鳞甲生光,硬接箭雨只迸溅点点火星,中阵虾兵蟹将各持分水刺、碎甲锤破阵争锋。 后阵军中蚌妖,田螺娘诡术频出,或唤急流漩涡,或凝冰锥箭落入敌阵。 正当大军杀得难解难分时,水军中十几名通幽战将踏浪而出。 其中一名金甲蛇妖挥动九环刀,刀气纵横三十丈,瞬间,将一队玄阴骑兵连人带马斩为两段,黑甲碎片混着血水在雨中飞溅。 就在妖将即将突入阵中时,十二尊正在肆虐敌阵的夜叉急速回援,钢叉横扫掀起腥风血雨。 然而好景不长,忽见二十四道水龙卷接天连地,将暴雨搅成旋涡。 却是二十四名水族大将踏浪而来,他们早已设下陷阱包围,各持神兵准备将其强势绞杀。 “吒!” 青面夜叉狂吼一声,双手紧握鬼头刀与金甲蛇妖拼死硬撼,两股气劲对撞的瞬间,方圆百丈的雨幕竟被震得倒卷上天。 此时除它以外,其余夜叉亦是陷入苦战,佛甲被法术轰得碎片纷飞,眼看就要落入下风。 (新书榜被下了降头是!每次登榜数据一天比一天差。w(?Д?)w作者人都麻了!) 第115章 神砂初战显威,鬼仙再出尽没 沧月江上,黑云压顶,雷声轰鸣。 夜叉的嘶吼与妖将的怒喝在暴雨中交织,震彻云霄。 湍急的江面上,残肢断戟随浊浪翻滚,转瞬又被怒涛吞没,血水混着雨水,将整片水域染成暗红。 白鳞仙踏浪而立,霓裳羽衣在风中猎猎翻飞,身后蛇族亲卫列阵待发,刀戟森然。 她冷眸微眯,凝视着对面的玄袍道人,声音清冷而威严:“你败了!人族修士,我念你修为不易,若是自愿种下水神印,为本宫效命百年,可饶你不死。” 白鳞仙见对方手段颇为不俗,加上他如今败局已定,心中便升起了招揽之意。 若是能收服此人,便可一举压过那鲶鱼精,彻底掌控沧月江水府,成就真正的水神之位。 陈风闻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笑话!未化全形的妖物,也配妄言胜负?果然脑子不好使,你是何时见本道要败?” 话落,他左手一翻,三枚八宝七珍丹跃入掌心,一口吞下。 丹药入腹,原本枯竭的法力瞬间奔涌如潮,周身气息节节攀升。 白鳞仙见状杏目含煞,原本想保存实力,以应对鲶鱼王的念头消散一空,厉喝道: “所以本宫才讨厌你们这些人族修士!!贪得无厌,什么好处都被你们占了!还想抢夺我沧月水神之位!” 要功法有功法,要资源有资源,并且还动不动拿它们炼丹做药,美其名曰:“替天行道,斩妖除魔!” 只见她蛇尾一摆,指尖掐诀,九重浪诀骤然催动。 &34;沧流为锁,水精为壁——咒缚形体,画地为牢!&34; 刹那间,江面翻涌,无数幽蓝水线破浪而出,如活物般缠绕而来。 每一道水线皆重若千钧,一旦被缚,越是挣扎,束缚越紧,直至将人勒成血泥! “哼!你跟本道说这些有何用?弱肉强食本是自然之理!” 陈风神色不变,身后的药师佛法相金光大盛,瞬移至身前,低诵一声:“南无药师琉璃光明佛……” 梵音回荡,佛光凝成金钟,表面浮现万千梵文,与缠绕而来的水线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铮鸣。 虽勉强挡下,但佛光亦被压得寸寸龟裂,显然支撑艰难。 “玄丹境修为,再加上半道水神权柄,果然非同小可!” 陈风虽心中凛然,但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惧意,甚至还让身边的药师佛分身,白灵、贾士道前去压制,与玄阴武卒对抗的水族大军。 &34;你这蛇妖,且看本道手段!&34; 旋即,右手自腰间扯下,一只巴掌大泛着幽光的黑玉葫芦,他手左手掐&34;五毒焚心印&34;,口诵咒诀。 “万蛊为引,百瘴为媒—— 腐骨成灰,蚀魂化砂!” 陈风指诀一引,掌中葫芦突然剧烈震颤,表面暗红的符纹亮起刺目血光。 葫芦口铜塞崩飞的瞬间,竟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34;轰——!&34; 漫天腥浊的黄砂如决堤洪流般倾泻而下,每一粒砂砾都泛着金属寒芒,在呼啸罡风裹挟下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此乃采自归墟深渊的&34;归墟重砂&34;,单粒便有千钧之重,此刻被秘法催动,顿时化作毁天灭地的蔽日沙暴。 最先遭劫的并非白鳞仙一众,而是那些仓皇逃窜的水族妖兵,还尚未来得及潜入水中,便被漫天砂暴碾为血雾。 岸边礁石群在重砂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碗口粗的岩柱如朽木般被层层削平。 最骇人的是砂暴边缘飞溅的流砂,这些被加速到极致的颗粒,在岩壁上犁出尺许深的沟壑,火星迸溅如雷火交击。 眼见漫天毒砂倾泻而下,白鳞仙竖瞳骤然收缩,厉声喝道:&34;沧月凝法,灵蛇化形——&34; 百名蛇族精锐应声结印,蛇尾盘踞如老树虬根,十指交叠成玄奥法印。 随着幽蓝水光自鳞片泛起,道道本命水精自众妖口中喷薄而出,如灵蛇般在空中交织成网。 &34;百蛇盘结,御守乾坤!&34; 白鳞仙蛇尾猛击江面,激起冲天水柱。漫天水网应声收缩,化作半球形水幕将众妖笼罩。 水幕表面蛇纹游走,每道纹路皆鳞甲分明,时而昂首吐信,时而交缠盘绕,恍若活物。 最玄妙的是,这些水蛇并非死物——它们在水幕上游走不定,时而交错盘绕,时而昂首嘶鸣,竟似活物般能自主防御。 &34;玄元重水,凝!&34; 最后,她咬破指尖,将一滴精血融入沧月神玉圭,瞬间,整座水幕由蓝转黑,化作九渊重水凝成的至强防御。 然而黄砂已如暴雨倾盆,重若山岳的砂粒在屏障上激起无数涟漪,震得整座水幕剧烈颤动。 纵有百蛇水幕相阻,仍时有漏网之砂穿透防御,在群妖中挑选幸运儿。 一名鳄首妖将刚举斧格挡,忽觉臂上一凉——粒毒砂已洞穿铁甲,创口初时不过米粒大小,转瞬却蔓延开蛛网般的黑纹。 他惊恐地看着手臂血肉如蜡消融,森森白骨暴露在毒雾中,还未来得及惨叫,整个身躯便已化作漆黑骨架,&34;哗啦&34;一声散落在地。 十丈外,一群虾兵正以水灵盾抵挡,不料毒砂遇水竟泛起一抹幽绿。 尚未来得及撤盾,虾兵突觉双目刺痛——两颗眼球在颅腔内爆裂,七窍中喷出的黑血带着刺鼻腥臭。 待尸身倒地时,红色铠甲内竟只剩一滩蠕动的烂肉。 陈风冷眼望着苦苦支撑的水幕,眉头微蹙,因为这和他预期的战果,似乎相去甚远。 &34;玄丹境如果有搭配的法宝,确实异常棘手。&34; 他暗自估算着法力消耗,八宝七珍丹虽能续接元气,但三千道兵每阵亡一人,都需要重新分配法力维系战阵。 此刻,他的力量已不足全盛时期六成,&34;不过,我的目地也已经达到了&34; 只见陈风单手结印,抛起黑伞的瞬间,双掌猛击江面,&34;天狱开扉,八仙归位——&34; &34;轰——&34; 江面为之一震,漫天沙暴突然凝滞,继而如退潮般急速收缩,众妖还未来得及庆幸。 血浪翻涌间,八道狰狞鬼影自江底缓缓升起。 东方鬼像血袍猎猎,四肢皆是森然剑刃,西方黑影道袍空荡,唯见八卦纹样在虚空中明灭。 更有腐尸披袈、骨伞遮天等骇人形貌,八双猩红鬼目同时睁开,死气瞬间冻结了方圆百丈的雨幕。 &34;血剑贯日吕洞宾,人骨为锋饮魂灵!&34; 血衣鬼像四剑齐振,剑脊人眼疯狂转动,当血色剑气斩在玄元重水上,竟发出金铁相击之声。 重水屏障被斩出深深沟壑,又在阵法加持下缓缓愈合,但已有十余蛇妖亲卫被剑气余波,震得七窍流血。 &34;摄魂扇动汉钟离,万魄哀鸣化鬼兵!&34; 噬魂仙鬼像无声狞笑,人皮扇轻轻一挥,无数骷髅状厉鬼携阴火毒烟喷涌而出,这些鬼物竟懂得结阵冲锋,专挑水幕法力薄弱处撕咬。 &34;蓝采笑掷蛊毒盅,百骸生虫肉作羹!&34; 毒蛊仙扬袖甩出碧绿陶盅,穿过被啃出的水幕裂缝,瞬间炸开,周围中招的水族猛然跪地,甲壳下传出窸窣声响。 转眼不到的功夫,从眼窝、口鼻中涌出密密麻麻的尸虫。 &34;张果邪符镇三魂,提线木偶拜血旌!&34; 惨白符纸无火自燃,屏障内的妖兵突然跟中邪了一样,肢体僵硬。 他们的关节发出&34;咔咔&34;脆响,竟排着整齐队列向鬼像跪拜,每叩首一次,天灵盖就喷出一道血柱。 “放肆!!” 白鳞仙的霓裳羽衣无风自动,沧月神玉圭骤然绽放靛蓝毫光。 她深吸一气,随后猛然吐出,只见一道霜白寒气如龙息般席卷前方。 寒气所过之处空气冻结,江面成冰,正面挨上这一击的张果老,直接被水神神力冰封。 对此,陈风并不在意,只要能战胜对方,所有的损失都能得到回报! &34;曹舅尸尊抬棺至,万坟开裂爬新丁!&34; &34;仙姑织梦何姑笑,沉沦幻境骨自冰!&34; &34;湘子笛吹蚀骨调,血肉成灰风卷腥!&34; &34;铁拐幽影李凝眸,索命无声鬼点灯!&34; (省的水字数) 刹那间,八道鬼影如阴风般席卷而来,白鳞仙眼中寒芒骤现。 她素手轻扬,发间那支古朴玉簪应声而出——正是沧月江水神至宝【沧月凝光簪】。 九寸玉簪在她掌心流转,通体如深海寒玉雕琢,簪身隐现的水脉纹路此刻竟似活物般游动。 顶端那颗&34;沧月神珠&34;骤然绽放清冷月辉,映得她绝美容颜更添几分神性威严。 簪尾三棱分水刺寒光凛冽,挥动间带起粼粼波光,恍若截取了一段月光凝练而成。 &34;沧浪遁!&34; 玉簪脱手化作十二道幽蓝流光,其中三道如游龙般环绕周身。 血剑仙吕洞宾的四道剑光还未近身,就被水光绞得粉碎。 鬼像惊愕间,剩余九道流光已贯穿其四肢剑骨,号称饮魂无数的血剑竟瞬间结出厚厚冰壳。 &34;凝光咒!&34; 白鳞仙指尖轻点簪首神珠,一道清冷月华横扫而出。 正欲摇动摄魂扇的汉钟离鬼像顿时凝滞,七百道水纹锁链自虚空显现,将其捆成茧状。 随着她玉手轻握,锁链猛地收缩,连带着扇中万魂一齐碾作冰粉。 &34;分水刃!&34; 面对蓝采和甩来的毒蛊盅,她信手一挥。 簪尾三棱寒芒暴涨,半月形水刃后发先至,不仅将毒盅一分为二,余势更将鬼像拦腰斩断。 飞溅的毒液尚在半空就被冻成冰晶,簌簌坠入江中。 转瞬间,张果老的邪符还未燃尽,曹国舅的尸棺才开半缝,何仙姑的幻境初现轮廓。 韩湘子的骨笛刚吹半音,铁拐李的身影正欲隐入黑暗——八道鬼仙的攻势竟被一支玉簪尽数瓦解。 白鳞仙凌空而立,玉簪重回发间,她轻抚簪身,唇角勾起一抹讥诮:&34;水府至宝,岂是尔等魍魉可挡?&34; (这里说一下,镇狱图本身只是通幽境的法器,神砂虽然也一样,但它有上升空间,勉强算半只脚,踏入法宝之列。) (修行界法宝的主要来历,一是门派传承。 二是寻宝探秘,说好听点叫秘境,实际上就是盗墓。 三是用大量蕴含灵性的物品孕养,陈风的百魂幡本质是破损的法宝,要大量血祭才能唤醒它曾经的威能,万魂不是极限。) 第116章 蛇妖入幡 又得俩宝 暴雨倾泻如注,白鳞仙的银白长发被雨水浸透,几缕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她苍白的面颊上。 她胸口剧烈起伏,蛇尾鳞片间渗出的金色血液被雨水冲刷,在江面上晕开一道道淡金色的痕迹。 方才强行破开八凶镇狱图的反噬,令她周身经脉如被万针穿刺,连簪子上镶嵌的沧月神珠都黯淡了几分。 她强撑着抬起手臂,用袖口拭去唇边血丝,金色竖瞳中寒芒闪烁:\"黔驴技穷?接下来——\" 话音未落,陈风大袖突然鼓荡如帆,骤见一道金光破开雨幕,速度快得连残影都未留下。 \"这是?!\" 白鳞仙本能地横簪格挡,可那金光竟在半空诡异地折转,瞬间穿透她的护体法盾,自她耳畔发丝间钻入衣领。 “呃啊!” 她浑身骤然僵直,颈侧浮现一道金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正是金蚕蛊顺着经脉直入丹田,一口咬在她青岚色的妖丹之上! 刹那间,她体内流转的神力骤然凝滞,手中沧月凝光簪“当啷”一声坠入江中,转眼便被翻滚的浊浪吞没。 “拿下你,倒真是不易。”陈风目光幽深,嗓音低沉,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若是你与那鲶鱼妖联手,陈某今日怕是要无功而返。\" 他声音沙哑,眼底泛着血丝。连续催动军阵与八凶镇狱图,即便有药师佛分身相助,通幽境的修为也已逼近极限。 …… “你赢了。” 她冷笑一声,金色竖瞳死死盯着陈风,“现在,你是要夺我沧月江水神之位,还是要本宫俯首称臣?” 白鳞仙踉跄跪地,蛇尾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金纹已爬满她半边脸颊,其每一道纹路都在吞噬着体内神力。 虽然无数次想要挣扎起身,或是催动沧月神玉圭,可全身法力如石沉大海的白鳞仙,早已如砧板鱼肉再无反抗之力。 几乎是话音未落,一道阴影骤然笼罩而下—— 陈风将千魂白骨幡已悬于她头顶,幡面垂落的锁魂链如毒蛇般,扣住她体内的神魂! \"神位我要,你的沧月双宝,我也要。\"陈风轻挑她的下颌,最后在对方惊怒的目光中催动魂幡。 霎那间,千魂白骨幡幽光大盛,越来越多的漆黑锁链,自虚空探出,如群蛇出洞般缠绕住白鳞仙周身。 那些锁链并非实体,却比精钢更坚韧,每一节都铭刻着诡异的镇魂符文,在暴雨中泛着森冷青光。 \"千魂幡!!你休想奴役本宫啊!\" 白鳞仙突然厉声尖叫,蛇尾疯狂拍打江面激起数丈高的浊浪,然而也仅此而已。 只见她双手死死抓住颈间锁链,金色竖瞳忽明忽暗,时而妖异如炬,时而涣散如雾,仿佛正在发动什么。 “想自爆?你在当本道是什么?” 陈风见状指诀骤变,魂幡上顿时浮现万千扭曲人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这些声音交织成无形的网,将白鳞仙的神魂,配合锁魂链一寸寸从肉身中剥离。 \"不!!本宫乃沧月正神\"白鳞仙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支离破碎,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下一刻,一道神光璀璨的魂魄被强行扯出天灵,虽被层层束缚可依旧在剧烈挣扎。 \"玄阴为引,黄泉为路\" \"魄锁重楼,魂归幡幕\" \"敕!\" 半盏茶后,待到翻腾的江面渐渐平息,只余一具空壳肉身跪坐岸边,银发垂落,如冰雕般死寂。 而千魂白骨幡上,则多了一道栩栩如生的银鳞白蛇纹路,盘绕在药师佛虚影周围,竟隐隐形成相济之势。 陈风指尖轻点幡面,感受着新收神魂被炼化前的挣扎,旋即让药师佛进行辅助炼化。 忽然,白鳞仙的肉身微微一颤—— 只见她腹部鳞片下鼓起一道游动的金线,随后“嗤”的一声破开皮肉。 却是金蚕蛊叼着一枚青岚色的妖丹钻出,妖丹仅有杏仁大小,却泛着水纹般的灵光。 蛊虫六足死死抱住丹体,口器分泌的涎水不断滴落,在泥地上腐蚀出缕缕青烟。 它复眼闪烁着贪婪的幽光,若非陈风以神识压制,恐怕连白鳞仙的骨骼都会被它啃噬殆尽。 “罢了。” 陈风屈指一弹,“既立了功,这具肉身便赏你了。” 话音未落,金蚕蛊已化作一道金线,扑向白鳞仙的脖颈。口器如利刃刺入,蛇鳞在“咔嚓”脆响中崩裂。 那散发淡淡香味的神血尚未流出,便被蛊虫疯狂吮吸,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当最后一滴精血被吸尽时,金蚕蛊突然剧烈震颤,甲壳缝隙迸射出刺目金芒。 背部隆起两个肉瘤,随即“噗”地撕裂——两对薄如蝉翼的金翅舒展开来,翅脉间流淌着妖异的血纹。 察觉蛊虫气息暴涨,陈风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再看向金蝉发现它此刻,竟泛出金属冷光,轻轻一划便在虚空留下细小黑痕。 “不错,总算没白白浪费这具玄丹境尸体,四翅金蝉啊!好东西!现在一般的护身法宝,可都拦不住你啊!” 随即陈风魂幡一震,江面突然炸开巨浪,沉底的凝光簪破水而出,与神玉圭一同没入幡中。 军阵战场上杀声震天,贾士道浑身鬼气缭绕,双臂肌肉虬结,青黑色的鬼纹从脖子一直爬到脸上。 他左手抡起白骨乌金锤,锤头幻化出三丈高的骷髅虚影,一锤下去,冲上来的虾兵蟹将顿时被砸成肉酱。 右手挥舞佛门金刚杵,金光四射,横扫之间掀起金色气浪,几只想要喷毒的蟾蜍精,当场被震得七窍流血。 一头水牛精低着头猛冲过来,锋利的牛角狠狠顶在贾士道腰上,却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只见他皮肤上浮现出青铜甲纹,反手一杵,直接捅穿了水牛精的喉咙。 与此同时,六面漆黑的猖兵旗猎猎作响,白灵咬破手指,在旗面上连画七道血符。 霎时间,一千八百名纸人鬼兵列阵而出,这些纸人穿着纸甲,拿着纸刀,遇水不湿,砍在鱼鳞甲上居然火星四溅。 最诡异的是那些纸马,跑过的地方留下幽蓝色的鬼火,烧得水族小妖哭爹喊娘。 一只章鱼妖将挥舞着八条触手,转眼就绞碎了十几个鬼兵,白灵冷笑一声,掐了个诀。 那些破碎的纸人突然自燃起来,青白色的火焰顺着触手烧上去,眨眼间就把章鱼妖将烧成了焦炭。 飘散的纸灰落在地上,又凝聚成新的鬼兵。 另一边,十二个夜叉被二十多个妖怪团团围住,身上插满了毒箭。 就在这时,药师佛的虚影口诵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只见十二夜叉的血肉开始融合,转眼就化成一个十二丈高的六臂夜叉王! 左边三条手臂分别握着钢叉、缠着毒蟒、提着人皮鼓,右边三条手臂结着佛印、捻着念珠、托着净瓶。 只一声怒吼,震得方圆百丈内的妖兵耳膜破裂,钢叉刺穿一名鲶鱼妖将的瞬间,余势不减,直接把对方钉在了一座山崖上,当真是威势惊人。 第117章 翻江绝路 水族战场上喊杀震天,血气冲霄,就在六臂夜叉王气势如虹,撕开水军中路阵线时,战场上所有精怪忽然一滞。 不管是张牙舞爪的龙虾小兵、凶神恶煞的巡江鱼人,此时此刻,全都仿佛像是抽掉了精气神,手中兵器一个个\"咣当\"掉落。 直到统帅大军的玉面河姬,突然尖声叫道:\"神印!鳞仙大人的神印感应不到了!\"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还剩下的上万多水卒瞬间上演了,一场何为兵败如山倒的戏码。 失去白鳞仙的他们,仿佛是没了精神支柱行尸走肉,恐慌瞬间席卷全军。 有的跳进江中化作原形,有的直接钻入淤泥,更有甚者直接杀戮周围队友。 \"立盾!\" 随着一声暴喝,玄阴武卒的重甲兵轰然列阵。 玄铁塔盾\"哐当\"砸入水面,盾面阴火符文骤然亮起,将溃逃的水族撞得人仰马翻。 那些虾兵蟹将刚转身要跑,就被盾墙狠狠弹了回来,随后像下饺子一样跌作一团。 中军长矛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推进,寒光闪闪的矛尖\"噗噗\"入肉。 前排刚倒下,后排就踩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冲锋,转眼间,矛阵所过之处已堆起丈高的尸墙。 \"放箭!\" 两侧弓弩手挽弓如满月,淬了阴火的箭矢\"嗖嗖\"破空。 中箭的鱼妖疼得满地打滚,鳞片冒着青烟\"滋滋\"作响,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烤鱼的焦香。 \"南无琉璃药师光明佛\" 药师佛的虚影凌空而立,双手合十间脑后金光大盛。 梵音回荡中,整个战场边缘浮现出半透明光幕,将数万水族困在其中。 那些想钻地的、想跳江的,统统撞在佛光结界上弹了回来。 这下可真是瓮中捉鳖了! 被困住的水族像没头苍蝇般乱撞,玄阴武卒则像收割庄稼般稳步推进。 重甲兵的铁靴踏着血水泥泞,每一次盾击都伴着骨骼碎裂的脆响。 长矛手们机械地突刺、收矛,再突刺,矛杆都被血水浸得打滑。 最惨的是那些现出原形的,丈长的鲤鱼在旱地上扑腾,磨得满身是血。 磨盘大的河蚌死死闭着壳,随即被铁锤\"砰砰\"砸开取了蚌珠。 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砧板,而玄阴军就是那无情的屠刀。 当一切战事结束,满身煞气的贾士道回到白舟上,看着陈风痛快道:“杀得真爽!!那杨家小子怕不是要羡慕死我!像如今这种场面,也只有跟着道兄才能遇上。” 说着\"啪啪\"拍着腰间灵盒,盒缝里渗出几丝腥气。 那里头可都是好东西——妖将将的心头肉、水蛇妖的蛇胆、鲤鱼精的“龙”筋,都是他专门挑的气血最旺的部位。 待拿回去后,用秘法祭炼后吃下,其效果不比丹药差上多少。 “嗯,贾道友还需好生调息一番,过会儿说不定,我等还要再打一场。” “道兄说的是,我知道了。” 正说着,白灵踏着纸马飘然而归,这匹纸马这会儿吸饱了血,竟泛着诡异的红光。 袖口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可她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光看她腰间那串叮当作响的蚌珠,就知道这趟收获绝对不少。 最晃眼的是那颗拳头大的珠子,还在往外渗着灵气,一看就是从某个倒霉蚌精体内现挖的。 \"道兄,战事已毕,下一步该如何打算?\"白灵拭去面颊血痕,沉声问道。 陈风凝视掌中流转的蔚蓝神光,那团水神神职在他指间,不断变幻形态。 时而凝为庄严印玺,时而化作璀璨宝珠,转瞬又成古朴令牌。每一形态都散发着浩瀚水灵之力。 \"诸位且调息半个时辰,待真元稍复,便去会会那翻江大王。\"他声音沉稳有力,言语间充满自信。 这团神光正是统御沧月江,一千二百里水域的水神权柄。 此刻握于掌中,陈风只觉整条大江尽在掌控,心念微动便可掀起惊涛骇浪,轻易糜烂两岸数百里大地。 而有此神职加身,纵使方才经历大战,他亦有十足把握对付那鲶鱼精,在水神权柄加持之下,诸般水系神通皆可信手拈来。 更遑论新得的两件水系至宝:沧月神玉圭主守,沧月凝光簪主攻。 贾士道闻言,豪迈笑道:\"甚好!此番定要那鲶鱼精知晓,唯有酆都道兄,才是这沧月江真正的主宰!\" 沧月江中游,浊浪翻涌的江心深处。 翻江大王正盘踞在漩涡中央,突然浑身鳞片倒竖。 他猛地抬头望天,只见原本遮天蔽日的暴雨,此刻竟化作稀疏中雨,笼罩百里的乌云,如今更是仅勉强遮蔽两岸江面。 \"不对劲那母蛇莫非出了岔子?\" 鲶鱼妖王口须剧烈颤动,心中强烈的不安,不禁甩尾击碎了一块礁石。 正惊疑间,派出的探子妖将仓皇游来。听完三万水军尽殁的噩耗,翻江大王周身气息骤然暴走,震得江底裂开数道缝隙。 他一把掐住探子咽喉,高声怒喝道:\"你说什么?!可看清是谁动的手?\" 强烈的窒息感令妖将猛烈挣扎,艰难吐出情报他所知道的情报。 \"大、大王,属下并不清楚,但战场上有鬼兵列阵佛门夜叉还有两个左道修士\" 闻言,翻江妖王眼中血丝密布,利齿咬得咯咯作响:\"秃驴,左道?是夏国援军无疑,好得很呐!\" 他突然转向囚笼中奄奄一息的人族修士,随后又把目光落在,「九幽尸涡阵」里那三个玄丹境身上。 \"既然逼本座至此,那就先拿尔等玄丹境祭阵!\" 只见鲶鱼妖王将手中「溺神碑」抛向涡阵上空,阵中漩涡突然加速旋转,漆黑的水流中浮现无数惨白手臂,纷纷抓向阵中三人。 一个时辰前,武当派灵虚子、青城派伯阳真人、灵宝派李静玄三人,本是此次剿妖行动的主事之人。 却不料天时不利,竟陷入两位妖王联手布下的大阵之中。 灵虚子道冠歪斜,原本飘逸的白须此刻沾满血污,伯阳真人道袍破碎,持剑的右臂不住颤抖。 唯李静玄尚能维持仪态,却也面色惨白,如今全赖她祭出的灵宝派重宝【三重青峰】。 ——化作三道青色虚拟山岳,将众人护在其中,这才在两位执掌神职的妖王猛攻下,勉强支撑。 \"咳咳若非李道友这件防御至宝,我等怕是早已\"伯阳真人吐出一口淤血,胸闷的感觉好上些许。 然而话音未落,阵外突然传来异动,原本围攻的两位妖王,其中一位竟匆匆离去。 压力骤减之下,三重青峰的光幕也稍稍明亮了几分。 灵虚子掐指一算,眉头紧锁:\"怪哉,那蛇妖为何突然撤走?莫非14局有援军将至?\" 李静玄却突然脸色大变:\"不好!速速凝神守元!那鲶鱼精要对我等下杀手!\" 下一刻,翻江大王阴恻恻的笑声在江底回荡,浑浊的水流中那双猩红的妖目忽明忽暗。 他庞大的鲶鱼身躯,在漩涡中缓缓游动,每一片鳞甲都泛着幽光。 \"桀桀桀水神之位既已无望那便用你们这些玄丹修士的血肉,助本王更进一步! 法相之境,未尝无我翻江一席之地!\"他巨口开合间露出森森利齿,九幽尸涡阵骤然变色。 原本漆黑的水流中,突然浮现出无数惨白的手臂,每一只都散发着腐尸的恶臭。 那些手臂疯狂抓向三重青峰的防护光幕,在光幕上留下道道污秽的痕迹,既能污染法宝也能增加其威力。 (老爷们求小礼物,还有看到这里的新老爷,别忘记评分这很重要呀t t) 第118章 逃遁伏波山 起初,三人被困阵中只能固守防御。然而在实战交锋中,他们突然察觉到九幽尸涡阵的威力,大幅衰减。 但更让人蹊跷的是,那冰魄寒光阵竟早已无影无踪。 须知此二阵相辅相成,威能绝非简单叠加。 借沧月江水神之力加持,其势堪比直面一位正神,并两位玄丹妖王联手之威。 而今阵势残缺,威力十去五六,此等良机岂能错过? 但见李静玄眸光一凝,朗声道:\"诸位,破阵在此一举!\" 话音未落,这位灵宝派赫赫有名的\"百宝真人\",已然祭出她那号称\"千机藏万宝\"的千机匣。 匣开刹那,宝光冲天,映得阵中晦暗尽散,但见李静玄指诀翻飞,千机匣在空中急速旋转,发出清脆的机括声。 匣面鎏金符文逐一亮起,如同星辰点亮夜空。 \"开!\" 随着她一声清喝,千机匣七十二道暗格同时弹开,无数法宝灵光喷薄而出,在她周身形成一圈璀璨的光轮。 其中三件法器格外耀眼:一柄通体赤红的破阵锥嗡嗡震颤,锥身缠绕着细密的雷纹。 一面青铜古镜悬于她左肩,镜面映照出阵法运行的轨迹。 九枚玉符组成环形,在她右手边缓缓旋转。 \"灵虚道友,坎位!伯阳道友,离位!\"李静玄话音未落,破阵锥已化作赤芒射向阵法薄弱处。 灵虚子闻声而动,真武剑带起丈许长的剑罡,精准劈在锥尖所指之处。 伯阳真人则甩出五张戊土神符,符箓在半空燃烧,化作五座山岳虚影镇压阵脚。 \"轰——\"阵法屏障剧烈震荡,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李静玄眼中精光暴涨,九枚玉符接连炸开,每一枚都精准命中阵纹节点。 青铜古镜同时射出一道清光,照出隐藏在尸气中的阵眼核心。 \"就是现在!\" 她双手一合,千机匣中飞出十二道金线,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瞬间缠住阵眼。 灵虚子的剑罡与伯阳真人的雷火,同时攻至,三股力量在阵眼处轰然相撞。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彻四野。九幽尸涡阵的尸气如退潮般消散,露出沧月江原本的景象。 残存的阵法之力反噬,却在触及三人前,便被李静玄祭出的玄光伞尽数挡下。 紧接着她手腕轻转,所有法宝如燕归巢般飞回千机匣,只余青铜古镜仍悬在半空,镜光锁定遥遥逃遁的翻江大王。 \"哼,逃得可真快。\" 李静玄冷笑,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江面,旋即瞳孔一缩, 只见此次带来的道箓院弟子,原本有五十多人,如今竟连十个都不到。 三人见状双目赤红!这些人里有不少是他们的子侄辈,如今被那妖物屠戮大半。 李静玄目眦欲裂,五指紧攥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沉声喝道:\"诸位道友!今日若不诛此獠,我等日后有何颜面再见同门!\" 她翻掌祭出一枚青玉符令,凌空一划,灵光乍现间,一艘三丈余长的玄铁楼船凭空显现。 船身符文流转,隐有风雷之声轰鸣,幸存弟子互相搀扶着登船,其中几人伤势沉重,衣襟染血,眼中仍带着未散的惊惧。 李静玄取出一枚赤红信符,指尖真火一闪,符纸顿时化作流光直射九霄,在云端炸开一朵赤色莲花——正是灵宝派独有的求援信号。 \"两位道友,可愿随我一同除妖?\"她目光灼灼地望向二人。 灵虚子面带愁容,叹道:\"自当同往。只是那妖王已遁入大江,茫茫水域,如何追寻?\" 他带来的七名弟子仅存一人,心中满是自责。 \"二位道友且宽心,有此物指引必能追上那厮。\"李静玄大袖一挥,千机匣中一方青铜罗盘应声而出,指针剧烈颤动,直指妖踪。 灵虚子见状,当即不再多言。 三人催动法器舟船,破浪前行,所过之处波涛翻涌,杀意凛然。 半刻之后,江面残雾未散。 陈风、白灵、贾士道三人乘舟而至,在水神神职感应之下,此地血气犹存。 相隔不远处,甚至还能看到一艘玄铁楼船。 白灵眉头微蹙,指尖轻点水面,一圈涟漪荡开,低声道:“此地刚经历一场厮杀,尸骸却不见踪影……” 贾士道蹲下身,拾起一块碎裂的鳞甲,沉声道:“是水族妖兵残片,看来翻江大王确实途经此处。” 陈风神色如常,袖中千魂白骨幡却无声展开,幡面黑气如丝,悄然渗入水中。 那些沉于江底的尸身被黑气缠绕,血肉消融,白骨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一缕阴煞之气被幡旗吸纳。 待他收幡入袖,江面已无半点痕迹,唯有腥风掠过,似有冤魂呜咽。 “走,他逃不远,我们继续追!” 陈风目光幽深,率先踏水而行,白灵与贾士道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伏波山,旧名\"伏龙山\",踞于沧月江畔,山势如卧龙饮涧,峰峦叠嶂,陡峭处似刀削斧劈,平缓处则林壑幽深。 山体青黛如墨,云雾缭绕时,宛如蛟龙隐现,故古人称其\"伏龙\"。 古时沧月江中潜修一白蛟,修炼数百年,已具灵性,然其性凶戾,不行云布雨之德,反以干旱胁迫生灵。 每逢夏秋之交,白蛟便兴风作浪,使沧月江断流,百里之地赤地千里,禾苗枯焦,百姓苦不堪言。 蛟妖更托梦于乡民,索要童男童女为祭,方肯降甘霖。 村民无奈,只得每岁择一对孩童,缚以红绸沉于江心,以换一时雨水。 如此十数载,白骨累累,冤魂呜咽,沧月江水亦染血色,然蛟妖贪得无厌,所求祭品愈多,乡民日夜惶恐,却无力反抗。 直至一名云游僧人到此,见乡民哀哭,问明缘由,怒斥妖邪之妄。 是夜,僧人独坐江畔,诵经持咒,引白蛟现身。 蛟妖狂傲,掀起滔天巨浪,欲吞噬对方。而僧人则以佛门大法力相抗,手持金刚杵,脚踏莲花步,与白蛟斗法三日,江水翻腾,山岳震动。 最终,慧明知蛟妖法力深厚,难以诛灭,遂发宏愿,以自身血肉为封印,化作金光锁链将白蛟死死缠缚,压于伏龙山底。 霎时间,天降甘霖,久旱之地重现生机。 乡民感其恩德,尊称僧人为\"白龙上人\",取其镇压白蛟、化灾为祥之意。 为纪念白龙上人,乡民于伏龙山巅酬建\"白龙寺\",寺中供奉上人金身,其像庄严,左手结印,右手虚按,似仍镇蛟于江底。 寺前有古井一口,井水清冽甘甜,传为上人法力所化,饮之可祛百病。 自此之后数百年间,白龙寺香火不绝,方圆百里再未有过干旱之时, 而沧月江畔的山名,亦渐由\"伏龙\"改为\"伏波\",既取\"降伏波涛\"之意,亦暗喻上人功德如海,平息灾厄。 翻江大王自败走之后,沿江而上一路且战且退,不断分兵阻弟,当他进入伏波山地界后才算松了口气。 “该死!居然追得这么紧,还有那杀掉白鳞仙的家伙!”他咬牙切齿,眼中凶光闪烁。 看着身旁大小猫三两只的水族,鲶鱼王心中恨极!偌大家业一朝尽丧。 “这事没完!”说罢,便带领剩下的妖物朝山里走去。 只是让人没料到的是,一行最低凝元境的水族,才走出没多远,便一个个宛如重病缠身般倒地,没一会儿功夫便显露原形。 磨盘大的螃蟹,手臂长的大虾,碗口的水蛇,以及偶尔蹦跶的巨型鲤鱼,唯独,拥有水神神力的鲶鱼王,未受一丁点影响。 “不愧是那位能降服大人的存在,仅仅依靠结界便能” 几乎没有多做选择,他果断放弃了跟随自己的水族,扭头向着山上寺庙走去。 (这波太惨了,看下面的图片,没评分的记得评分呀,还有小礼物~) 第119章 俩人的决意 半个时辰后,李静玄三人追击而至。 甫一踏入伏波山地界,三人脚步同时一顿。 ——不对劲。 山间绿树成荫雾气渐浓,四周寂静得可怕,连风声都似被某种力量吞噬。 远处山顶上的白龙寺轮廓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若隐若现。 脚下的土地微微泛着冷意,像是踩在某种活物的脊背上,隐隐传来低沉的脉动。 “这里……跟我以前去过的一个地方很像,似乎也是这种感觉。”伯阳真人眉头微皱,目光凝重地扫视四周。 他曾于五台山舍利塔与了尘方丈论道,彼时塔内自成一方天地,佛光笼罩,好似隔绝尘世。 而此刻的伏波山,虽无佛门清净之气,却同样透着一种超脱于外的空寂,甚至……更加深沉,更加压抑,仿佛要将一切不自然的因素剥离。 “嗯,道友这么说的话,我确实能感觉到,独属于那帮秃驴的气息。” 灵虚子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年轻时曾因一桩旧怨与佛门结下梁子,至今耿耿于怀。 李静玄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盯着手中的追踪法器——一枚青铜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咔”地一声停滞不动,彻底失灵。 “被干扰了。”她沉声道,指尖在罗盘上轻叩两下,仍旧毫无反应。 “呵,看来那翻江老怪逃进这里,不是没有缘由的。”灵虚子眯起眼睛,袖中暗掐法诀,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伯阳真人沉吟片刻,忽然抬头望向山顶的白龙寺,低声道:“此地气息古怪,恐怕与那山顶寺庙有关,若真是佛门地界,我们贸然闯入未必是好事。” 李静玄收起罗盘,目光冷峻:“追或不追?” 灵虚子嗤笑一声:“区区秃驴的手段,还能拦得住我们?” 话音未落,山间忽的传来一阵低沉的梵唱,似远似近,飘渺难辨,同时周围山林中升腾起淡薄的云烟。 “诸位,看来此地并不简单,若想找到那条鲶鱼精恐怕要前往那个地方。”李静玄遥遥一指,方向赫然是白龙寺的位置。 “善!” “可” 江水轻拍岸边,白舟靠岸的瞬间,船底木板突然发出\"滋滋\"轻响,仿佛触及无形的净火。 白灵瞳孔微缩,指诀连变三式,却见极乐灵屋所化的纸船,仍在快速塌缩—— 朱砂褪色如被洗涤,符文消解似遇真火,最终竟还原成最原始的灵屋形态。 三人相视一眼,不得不跃上岸边青石。足尖刚触及地面,一股无形的排斥之力便如潮水般涌来。 不是阴冷敌意,而是如同烈日灼雪般的纯粹净化,令他们周身法力都为之一滞。 山风拂过,草木沙沙作响,枝叶摩挲间似在窃窃私语,嘲笑着他们身上的浊气。 贾士道袖中煞钱\"叮当\"落地,不再自行成卦,散乱如凡俗铜钱。 陈风闭目凝神,面色渐沉:\"法力流转滞涩,消耗较外界快了三成有余。\" 说罢,他指尖法力微吐,竟见一道青烟自指间逸散,\"此地似乎不欢迎我们。\" 恰在此时,渔夫们扛着渔网经过,见陈风三人驻足岸边,便热情招呼。 “几位客人,可是要去白龙寺?”为首的老渔夫笑呵呵问道,脸上皱纹舒展,精神矍铄。 陈风拱手一礼,顺势问道:“正是,听闻白龙寺祈福灵验,特来参拜。不知老丈可有什么指点?” 老渔夫捋了捋胡须,点头道:“灵验,当然灵验!寺里的白龙上人金身供奉数百年,香火不断。 咱们这儿的人,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去寺里拜一拜,回来准好。” 白灵眸光微动,故作好奇:“哦?那若是求财求运,可也灵验?” 老渔夫哈哈一笑:“姑娘说笑了,白龙寺可不兴这个,寺里的师父们说了,香火钱随缘,绝不收受重金贿赂。 心诚则灵,若是贪心太重,反倒不美。” 听到老者一番话,白灵忽然一愣,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不沾腥的猫?在她世界观里寺庙从古至今最是敛财。 贾士道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那若是……求长寿呢?” 老渔夫神色一顿,随即叹了口气:“长寿啊……咱们这儿的乡亲,大多活到六十多岁便寿终正寝了。 不过说来也怪,虽不算长命百岁,但临终时少有痛苦,多是睡梦中安详而去,也算是福报了。” 陈风与白灵、贾士道对视一眼,心中暗忖——此地虽宛如净土,但凡人寿数却有限,莫非与那白龙寺有关? 老渔夫见他们沉思,又笑道:“几位若是去寺里,不妨尝尝寺里的‘净心茶’,清心明目,连外乡来的大老板都说好。” 贾士道微微一笑:“多谢老丈指点。” 待渔夫们走远,白灵低声道:“六十多岁便寿终……这可不像是福地该有的寿数。” “这些事与我等无关,关键是那翻江妖王遁入此山,怕是早有预谋啊。”陈风眉头深锁,凝视着山间的高耸寺顶道。 \"最坏不过妖王与白龙寺暗中勾结,当务之急,须在法力耗尽前将其找出,否则一旦生变,我等手段怕要大打折扣。\" 白灵神色凝重,虽不知陈风的状态如何,但对她的压制可就太大了,一身手段九成都在纸人上的她,宛如自断双臂。 \"咳咳要不两位道友在此等我。\"陈风轻咳一声,目光在白灵和贾士道身上扫过,语气中带着几分斟酌。 \"这山上着实诡异古怪,越往上走,恐怕对我等修为压制的越是严重\" 他话未说完,白灵便已会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兄是担心我们拖后腿?\" 她低头看着自己发颤的指尖,那里的法力流转已明显,比之前还滞涩了许多。 贾士道把玩着手中,已然失效的铜钱,突然一把将其捏碎道:\"陈兄不必多言,这鬼地方确实邪门,我们若强跟上去,反倒要你分心照应。\" 山风拂过,吹动三人衣袍。 陈风正欲开口,却见白灵咬破食指,重新在灵屋上绘制符文道:\"我们在江上等你,若有不测,我会尽力支援。\" \"正是此理。\"贾士道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紫色符箓,\"这是阴山符,关键时候能打开一条通往阴山的道路,你是通幽境不怕回不来。\" 这是吞魂鬼王孟长生给他保命用东西,也是考验。 如果用了的话,以自己凝元境的修为进入阴世,便意味着无法再返阳间,所以他觉得不如交给陈风保命。 陈风望着二人坚定的眼神,心中微暖,他抱拳一礼道:\"如此,便有劳两位了。\" 转身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白灵的低语:\"同道同道,如果不能紧随其脚步,以后如何可称得上是同道,待此事了结,我定要闭关苦修!\" 山径蜿蜒,贾士道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对白灵苦笑道: \"你我相识也有几年了,你说咱们能追得上陈道兄吗?这位从黑山镇到现在,修行时间连一年都未满。\" 白灵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最后一枚符文画好,再次将灵屋化作白舟送入江水,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道: \"不会太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果断时间我会动用极乐灵屋前往阴世,以那里的孤魂野鬼为资粮,要么我通幽而出,要么我死在地府!\" 如此决绝的话让贾士道心中一震,旋即也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求求礼物新书友帮忙评一下分,那边又长出了小黑子,理由也让人难绷。) 第120章 白龙寺之谈 烟雨朦胧,山道崎岖蜿蜒,青石台阶被香客的脚步磨得发亮。 陈风逆着人流拾级而上,两侧古柏的枝叶在雨中沙沙作响,却诡异地隔绝了雨势—— 那落下雨滴在离地三丈后,便化作春雨自然飘落,仿佛有无形的屏障笼罩着整条山道。 而香客们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背着香袋的老妪、牵着孩童的妇人、甚至拄拐的跛足汉子,个个面色红润,脚步轻快。 他们呼出的白气,在雨中凝结成团,又迅速被山风扯碎。 \"若是没有那些古怪,此处倒真称得上一处福地。\"陈风指腹掠过石栏上雕刻的龙鳞纹路,触感温润光滑,似有无数人触碰过。 忽然一阵梵唱随风飘来,他抬头望去,只见白龙寺的金顶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香炉升起的青烟笔直向上,在触及云层的瞬间,倏然化作龙形消散。 石阶转角处,几个小沙弥正在分发油纸伞,黄色斑驳的纸伞落到香客手中,能清晰感受到与工业品的不同,轻盈又带给了香客足够的代入感。 陈风眯起眼睛——这是佛门手段吗?不会是用强买强卖的那一套,等香客到了寺庙门口再收钱? \"这位施主您走错了,方丈说后山青苔湿滑,今日不宜赏景。\"忽然一名最年长的沙弥突然拦住他,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合年龄的沉静。 见状,某人怔了怔,随即轻笑出声,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略一拱手道:\"抱歉,多谢小师父提点。\" 却是某人刚才看到前方有个岔路口,见无人走另一条路,便打算绕过封路障碍,不曾想竟被巡山沙弥给发现了。 几乎话音刚落,山风突然变得凛冽起来,陈风转身便混入香客群中,继续前进。 ·“唉,可惜这里环境太过特殊,三眼和千岁都无法在此地待得太久,不然也是极好搜寻那条鲶鱼的帮手。” 想到这,陈风跟随人群一步踏入寺内,迎面便是千年古刹的森然气象。 青石铺就的广场上,矗立着一座三人高的青铜香炉,炉身刻满密密麻麻的梵文,香灰堆积如山,却诡异地凝而不散,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 炉中插满线香,青烟袅袅上升在触及大殿檐角时,忽如活物般扭曲,被吸入殿内阴影之中。 殿前古柏参天,树干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绸,绸布上墨迹早已模糊,隐约可见“祈愿”“还愿”等字。 树根处堆满香客供奉的瓜果,却无一腐烂,反而泛着诡异的蜡质光泽,如同被抽干了生机。 白龙上人的金身端坐大殿中央,宝相庄严,金漆璀璨,可若细看,便会发现那佛像的眉眼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邪性。 ——每当有香客跪拜,便会有一缕肉眼难辨的灰气,自其天灵渗出,无声无息地没入金身之中。 见此情景,陈风瞳孔微缩,灵觉敏锐的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灰气中蕴含着魂寿与七情六欲。 香客们虔诚叩首,却不知自己付出的不仅是香火钱,还有一缕生机、一段情念。 而作为交换,佛像亦会赐下一丝“福缘”——病者痊愈,贫者得财,但代价却是寿元折损,情感渐淡。 “难怪此地百姓多活不过六十,却无病无灾……,也不知这种交换是利是弊。” 他目光扫过寺内僧人,心底寒意更甚。 那些僧人面容祥和,举止得体,对香客迎来送往,体贴周到。 可他们的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嘴角的笑容像是千百次练习固定,连弧度都分毫不差。 一名知客僧正为老妇人引路,语气温和,可那双眼睛却如死水般毫无波动。 另一名扫地僧机械地挥动扫帚,可青石地面早已纤尘不染,他的动作却分毫不差地重复着,仿佛没了神智的傀儡。 “这些僧人……早已没了感情。” 陈风悄然掐诀,灵识微探,顿时心头一震——这些僧人体内,魂魄竟如风中残烛般摇曳欲熄。 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与佛像同源的诡异金芒,操纵着他们的肉身,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事。 香火鼎盛,不过是表象。 这座古刹,早已成了某种存在的“饲场”。 正思索间,忽觉陈风突觉背后一凉,只见那名引路的知客僧,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笑容依旧和煦,可声音却冰冷得不似活人:“道友,可是迷路了?” 突闻其声,让他心中微微一惊,缓缓转身,嘴角挂上一丝浅笑道:\"多谢师父关心,只是初来宝刹,被这庄严气象所摄,一时出神罢了。\" 知客僧的笑容纹丝不变,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与方才分毫不差。 \"道友气度不凡,想必是修行中人,白龙寺地处深山,却是少有道人来访。\" 他微微侧身,宽大的僧袖垂落,露出苍白如蜡的手指,\"不知道友修的是哪家法门?\" 陈风目光微闪,暗中已悄然将袖中沧月神玉圭握于手中,这僧人看似客套,实则句句都在试探。 他轻笑一声:\"散修野道不值一提,倒是师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在下身负修为。\" 殿内香火忽明忽暗,那尊白龙上人金像的阴影竟随着烟气扭曲,仿佛活物般向陈风所在方向延伸。 他后颈汗毛倒竖,体内法力运转越发滞涩——自踏入大殿,压制之力竟又强了三成不止! 知客僧空洞的目光,在陈风宽袖位置上停留片刻:\"道友的这件【沧月神玉圭】倒是罕见,若贫僧没看错,应是那头白蛇所拥有之物。\" 陈风闻言心头巨震,这玉圭乃是他斩杀白鳞仙所得之物,所知之人不过一掌之数,可眼前这僧人不仅一眼认出,甚至连那白蛇妖王都认识! \"师父博闻强识,这确实是那蛇妖之物,那妖孽掀起天灾祸害沧月江千里百姓,贫道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他微微拱手,暗中已掐好遁诀,因为陈风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跟那些妖王是一伙的。 “道友替天行道,自然是功德无量,只是道友可知那白蛇……乃是数百年前沧月江白蛟的嫡系血脉。\" \"虽然蛟龙性淫,子嗣繁多,那白蛇也不过是白蛟数百血脉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寻常修士可斩的。\" 僧人袖手而立,语气淡漠如叙闲常,话中机锋,已近乎明示——斩了白蛇,便是与恶蛟结下因果。 听到对方的话,陈风一声冷笑道:\"吾辈修行中人,行事当遂心愿,如果总是顾及掣肘,那我修哪门子的道?\" 殿内香火缭绕,金像低垂的眼睑,似乎在微微颤动。 陈风忽然指向那些虔诚跪拜的香客:\"这些人的寿元,是被金像取走的?\" 知客僧忽然笑了,不是伪装的慈悲,而是某种更深刻、更扭曲的笑意。 \"施主可知,凡人一生,苦多乐少?\" 他枯瘦的手指划过香炉升起的青烟,\"七情如刀,日夜割剐,寿元似烛,风中摇曳。\" \"所以你们就替他们“祈福”''解脱''?\"陈风淡漠道。 \"非也,我等只是将那些无用的悲苦,炼作香火罢了。 你看他们——\" 他指向一个正在叩拜的老妪,\"她儿子早夭,丈夫嗜赌,三十年来以泪洗面。 如今只需献上十年寿数,便能忘却前尘,安度余生。\" 又指向一个满面红光的商人:\"此人贪得无厌,日夜忧惧家财散尽,现在舍了七情,反倒无欲则刚。\" 这时殿内响起木鱼声,每敲一下,众多香客的脸上红光虽盛一分,可眼中的神采却淡了一分,好似一个个略有所悟,有几分超然物外的模样。 \"所以你们就予他们所求。\"陈风表情淡漠。 \"因果循环,天地罗网。\"僧人合十道。 \"老妪舍了记忆得安宁,商人弃了欲望得安稳。\" 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个不像笑的表情,\"就像施主斩了白蛇得了玉圭,不也是得偿所愿么?\" \"道友不似凡俗中那般虚伪之人,当知天道本就不公。\" 僧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飘渺,\"猛虎食羊,何曾问过羊的意愿?我等不过是将这弱肉强食,做得精致些罢了。\" \"还未请教师父法号?\" \"贫僧慧明。\" (昨晚凌晨2点下了一碗面,吃完睡醒,只感觉腹内恶心欲吐,建议各位晚上不要吃太饱。) (有没有好心人去评分区,帮咱把那个一星刷子,举报一下啊,太抽象了。t t) 第121章 夜探佛寺 陈风踏着青石台阶缓步下山,山道两旁的松柏,在暮色中投下斑驳的阴影。 即便是已至黄昏,香客们仍络绎不绝地往山上涌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虔诚而狂热的神情。 \"看来那翻江大王并未逃来此处。\"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圭。 山风拂过,带来远处白龙寺的钟声,那声音在山林间中显得格外空灵。 回想起方才与慧明老僧的对话,陈风眉头微蹙。 那老僧言语间虽透着诡异,却并无半点与妖类勾结的迹象,相反,对方对白蛇之事了如指掌,反倒像是 他忽然停下脚步,望向山腰处若隐若现的江面,因暴雨褪去,夕阳将江水染成血色,几艘胆子大的渔船正缓缓驶向远方。 \"不对,若真如那老僧所言,白蛇是白蛟的子嗣\" 陈风眼神一凛,猛地转身,望向山顶的白龙寺,在暮色中那金顶正泛着不祥的血色光芒。 \"那翻江大王来此,恐怕不是为了求援,而是为了斩断锁链,释放被镇压的恶蛟!\" 山风突然变得凛冽,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他仿佛能听到远方,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吟,似痛苦又似愤怒。 “不管如何,得尽快找到那条鲶鱼!” 另一边,道箓院李静玄,灵虚子,伯阳真人三人自上岸后便觉周身不适,只感觉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对他们产生恶意。 \"此地不宜久留。\"李静玄广袖微振,指间暗掐探灵诀,却发现法力运转较往常滞涩三分。 三人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凝重,遂加快步伐沿山径向着白龙寺而去。 行至半山腰处,灵虚子忽止步低喝:\"前方有人!\" 只见数名乡民负篓而来,篓中河鲜异于常理:青虾足有六尺,河蚌大如面盆,俱在篓中蠕动不休。伯阳真人双目微眯,袖中符箓隐隐震颤。 这时,李静玄上前含笑作揖:\"几位居士,不知这些鲜货得自何处?\" 为首的乡民咧嘴而笑,黄牙参差:\"后山寒潭所获。今日白龙寺祈福归来,在沧月江畔拾得,定是上人庇佑。\"言语间,篓中河鲜忽作挣扎状,鳞甲开合竟隐现人脸。 \"几位居士,不知这些鲜货是在何处所得?\"为首的李静玄美目含笑问道,袖中手指正掐法诀检验河鲜。 \"就在后山寒潭哩!\" 乡民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道:\"今日在白龙寺祈福完,在沧月江畔的林子里捡到的,一定是白龙上人庇佑。\" 言语间,篓中河鲜忽作挣扎状,鳞甲开合竟好似隐现人脸。 李静玄等人假意惊叹,暗中掐诀为那些\"河鲜\"祛除妖气,只见篓中怪物顿时萎靡,鳞甲下渗出黑血,乡民们却浑然不觉,还连声道谢。 待乡民离去后,三人循着所指方向疾行,不料山雾渐浓,五步之外已难辨路径,潮湿的雾气缠绕在道袍上,竟如铅块加身。 \"这雾似含有香火愿力。\"伯阳真人捻须沉吟道。 灵虚子冷哼道:\"怕是那白龙寺在作祟。\" 话音未落,前方浓雾忽分,现出一条幽暗小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湿滑如镜,两侧古木扭曲成拱,枝丫间悬挂着褪色的经幡。 小径尽头,隐约可见白龙寺的金顶,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李静玄眼神微凝,与灵虚子、伯阳真人对视一眼,三人皆是修行有成之辈,自然看出此路来得蹊跷。 \"既来之,则安之。\"李静玄广袖一振,当先踏上小径,灵虚子与伯阳真人紧随其后,三人步伐沉稳,竟无半分迟疑。 然而诡异的是,这一路出奇平静,没有预料中的伏击,也无精怪作祟,唯有雾气中偶尔传来似有若无的梵唱,为静谧平添一份空寂。 小径蜿蜒向上,不过半个时辰,三人已站在白龙寺山门前。 此刻寺中香客散尽,朱漆山门半开,两列僧人整齐两列排开,灰衣芒鞋,面容平静得近乎空洞。 为首的正是那知客僧慧明,他双手合十,嘴角挂着不变的微笑: \"三位道友远道而来,贫僧已恭候多时。\" 夜风忽起,吹动僧衣,李静玄瞳孔微一缩,只见那些僧人个个面色木然,神魂灵韵已失,犹如提线木偶或活死人。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它由七情欲望组成,一旦剔除便再无人之观念。(完整的人,必定包含七情。) 修道一途,绝非绝情绝性,而是以绝对意志去驾驭自身七情,\"以道制情返朴归真\"之旨,既合清静无为根本,又暗藏修真实证之功。 “想必阁下便是传说中的白龙上人,早在数个月前,有两名异事局的人的调查员在这里失踪,你该不会不承认?” 李静玄没有与对方虚与委蛇,上来便是一副问罪的态度,而其他俩人也时刻做好了翻脸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慧明并未与他们发生冲突,仅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随即便有两个剃度出家之人出列,借着朦胧烛火,道箓院三人确认对方是失踪之人无疑。 虽然找到了失踪人员,可他们现在的表情,却是和那些僧侣别无二致,而且因为其中一人是灵虚子师侄,张尘。 顿时引得这位武当派的暴脾气,勃然大怒,右手一拍剑鞘,天机剑应声而出。 \"铮——\" 天机剑出鞘的刹那,整座大殿的空气仿佛被一分为二。 下一刻,灵虚子身形如电,阳剑·烈风含怒而发,剑气未至,地面青砖已是寸寸龟裂。 \"阿弥陀佛,张施主已皈依我佛,如今法号''忘尘''。\" 慧明双手合十,身形未动分毫,一层琉璃佛光自体内迸发,剑尖刺在光幕上激起漫天火星,甚至连他身后的大殿也被佛光所护。 \"好个皈依!武当弟子,岂容你等妖僧度化?!\" 灵虚子怒极反笑,手中天机剑骤然爆发出刺目金芒。 他身形一晃,竟在刹那间分化出三道残影,每一道都持剑斩向慧明不同要害—— \"太极两仪·三才剑阵!\" 剑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尖啸。慧明依旧合十而立,周身佛光如琉璃流转,将剑气尽数挡在三尺之外。 就在此刻—— \"五行轮转,离火焚天!\" 伯阳真人道袍鼓荡,双手掐诀如飞,地面突然裂开五道火线,化作赤红锁链缠向慧明双足,空中同时凝聚出九颗火球,排列成九宫之形轰然砸落。 \"轰!\" 烈焰爆燃,整座大殿都在震颤,然而烟尘散去,敌人依然立于原地,只是脚下青砖已化作熔岩。 \"没用的。\"纤尘未染的慧明轻叹道。 话音未落,忽闻金铃脆响—— \"叮铃——\" 李静玄不知何时已升至半空,千机匣中飞出十二道金光,细看竟是十二尊金甲力士傀儡,各持虎枪,金锤、捆仙索等法器,瞬间布下天罗地网。 \"锁!\" 随着她一声清喝,十二金人同时抛出法器。 捆仙索如灵蛇缠缚,撼神锤直击天灵,更有八卦镜高悬头顶,射出道道金光定住慧明身形。 \"现在!\"李静玄玉手一挥,八宝罗盘急速旋转,\"破他金身!\" 灵虚子眼中精光暴涨。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天机剑顿时龙吟大作,剑锋浮现出真武大帝虚影—— \"真武荡魔·斩!\" 剑光乍现的瞬间,慧明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惊容。 他双掌猛然合十,周身佛光骤然凝结如实质琉璃。殿内千百盏烛火同时转为鎏金色,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佛国净土。 然而在真武神力加持之下,那道号称\"万法不侵\"的佛光屏障,此刻却如薄绢遇刃般应声而破。 剑锋去势不减,寒芒闪过处—— \"嗤——\" 慧明的头颅凌空飞起,面上犹带着未及消散的惊愕,无头僧躯仍保持着合十姿态,颈腔中汩汩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泛着檀香的金色浆液。 须臾,整座白龙寺突然剧烈震颤,所有烛火在同一瞬间熄灭。 那些木然诵经的僧人突然集体僵直,袈裟之下隐约可见鳞纹浮动,殿中央的白龙金像表面,细密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新人~~~评分了没有) 第122章 法相境 \"咔——\" 金身碎裂的声响似玉磬崩摧,伏波山巅,骤然倾泻下浩瀚威压。 山风凝滞,飞鸟僵坠,未及收拢的羽翼定格在半空。溪流顿止,浪涌成冰,林间虫鸣戛然而断。 溪水不再流淌,浪花冻结成晶莹的冰雕,就连林间窸窣的虫鸣,也在这瞬息归于死寂。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如沙,从众生灵台中簌簌漏尽。 色、声、香、味、触、法——六欲似烟,自万物躯壳里寸寸抽离。 五十里外,炊烟断绝的村落死寂如坟,蜿蜒公路上车辆首尾相撞。 乘客们瘫坐如泥塑木雕,纵使烈焰焚身亦纹丝不动。 整座伏波山仿佛是一幅正在褪色的古卷,万物生机皆被某种力量,在这一刻瞬间净化。 \"一念慈悲铸金身,百年枯禅困孽龙, 袈裟犹裹贪嗔骨,佛魔同坠大梦中。\" 白龙寺的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浑浊的嗡鸣,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开场梵唱。 在李静玄、伯阳真人、灵虚子三人惊骇的注视下,金像轰然开裂。 只见一具身披锦襕袈裟的干尸,缓缓直起身躯,毗卢帽下,黑底金瞳的眼眸流转着妖异的佛光。 那袈裟上的金线仍泛着华彩,与干瘪如古木的躯体形成诡谲对比——数百年岁月已将血肉风干,却未能消弭其威严。 “想来,前辈就是这座寺庙的幕后黑手,佛门大德居然会堕落至此,实乃可惜。” 法相境大能!李静玄怎么也没想到,白龙寺里居然藏了这么一尊大佬,这也是为什么她语气会软下来的原因。 如果贸然激怒对方,他们三人恐怕今晚走不出这个门。 法相境:神魂从虚无缥缈的状态逐渐凝实,形成初步的法相雏形。 法相可以是修士自身的投影,也可以是某种天地之象(如山川、日月、神兽等),摧山断流只是等闲。 后期更是能与一方天地相合,举手投足间引动自然伟力。 \"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可知何为''金身''?\"白龙上人干枯的手指缓缓拨动佛珠,腐朽的檀木珠子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三百年前,沧月江孽龙作乱,千里沃野尽成泽国。\"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黑底金瞳中泛起回忆的涟漪,\"老衲与那蛟龙鏖战七日,最终以毕生修为将其镇压。\" 殿内烛火忽然摇曳,将干尸的阴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那影子时而如老僧盘坐,时而似恶龙张牙。 \"为绝后患,老衲令村民将自己与孽龙同铸金身。\"他抬起枯枝般的手臂,袈裟滑落处露出鎏金的骨骼。 \"熔金浇身时,无一人闭目。 铁水封喉际,未闻半句佛号。\" 佛珠突然绷断,乌黑的木珠滚落一地。白龙上人凝视着其中一颗:\"百年孤寂尚可诵经,两百年枯禅犹能持戒。\" 他忽然低笑,\"待到第三百个春秋,你猜老衲悟到了什么?\" 话落,毗卢帽下的金瞳骤然迸发妖光,袈裟无风自动,露出心口处漆黑的空洞,\"原来金刚不坏之躯,也会生出心魔。\" 见此情景,李静玄喉头发紧,腰间剑锋已悄然出鞘三寸,在死寂的大殿中发出清越之声,同时也是给另外俩人动手前的提醒。 然而面对三人戒备,白龙上人恍若未觉,低垂着头声音低沉而缓慢,自顾自道: \"老衲一生行善,以普渡众生为己任,原以为效仿佛主割肉喂鹰,地藏菩萨发下宏愿,便能证得菩提\" 他抬起黑底金瞳的眼眸,袈裟无风自动,\"却不想,终究困在了自己的执念里。\"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他干枯的面容,那声音不再愤怒,却带着更深的悲悯: \"那孽龙被封印时对老衲说:''你看这些跪拜的人,他们拜的哪里是佛?分明是拜自己心中的恐惧,但凡他们心中有一丝良知,便不会让你行肉身佛之举。''\" 这时,白龙上人缓缓起身,鎏金的锁链在袈裟下若隐若现:\"众生皆苦,皆因七情六欲缠身,贪嗔痴恨不除,又如何能渡人渡己?\"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位道人,金瞳中闪过一丝悲凉:\"老衲终于明白,渡人者,需先渡己,可惜明白得太迟了。\" 随着话音渐落,白龙上人的声线逐渐低沉,最终归于永恒的静默。 李静玄足跟微挫半步,冷汗涔涔浸透云纹抹额。 若说凝元境修士越阶挑战通幽强者,借重秘宝或可争得五成胜机。 那么玄丹境直面法相大能——纵有法宝护体亦如螳臂当车,胜算不足一成。 别看对方跟自己等人说了这么多,表面上看似相安无事,实际却断然不会轻易放他们一条生路。 “全力出手!!” 一声断喝,李静玄已然凌空祭出千机匣,匣中所有禁制应声而解,下一刻,她单手掐诀,将上百件法器统统射向白龙上人。 \"爆!\" 清叱声未落,佛殿穹顶已被橙红火球撕开巨口,恐怖的冲击波,裹挟着法器破片横扫八极,顷刻间,便将白龙寺主殿夷为平地。 烟尘未散,伯阳真人已咬着牙,拍出三张紫光氤氲的雷符。 那符纸边缘泛着焦痕,显是珍藏多年的保命之物,只见他指诀变幻如电,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神霄玉府,雷霆万钧, 天罡所指,万邪退避, 雷公电母,速降威灵, 急急如律令!” 每吐一字,天穹便暗三分,待最后\"律令\"二字喝破,整片夜空骤然被雷光撕碎。 九道紫雷如天龙探爪,裹挟着破邪金光轰然劈落,雷光过处,残存的殿柱瞬间汽化,地砖熔作赤红岩浆。 然而就在这时,白龙上人低诵一声佛号: \"佛堕魔劫,照见五浊 业火焚心,般若成魔 ——南无阿弥陀佛\" 地面轰然裂开,只见一尊高大数十丈的忿怒明王法相,拔地而起,六臂持着金刚杵、伏魔圈等法器。 白龙上人咖坐法相眉心,脑后燃烧着熊熊业火,周身佛光闪耀交织,下一刻—— 紫色雷龙咆哮而至,却被明王法相抬手一抓,硬生生将劈落的雷霆擒在掌心! “轰!” 神霄雷法何等霸道,岂会被人擒住,雷光炸裂的瞬间,刺目的紫电如狂蛇乱舞,将法相整条手臂被炸得粉碎,化作漫天金屑。 白龙上人面无表情,法相断臂处佛光犹如活物般翻涌,转眼间便重新凝聚,完好如初。 (~~求发电的礼物。) 第123章 殃及池鱼 一刻钟前,白龙寺地下五百米。 幽暗的溶洞内怪石嶙峋,潮湿的岩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翻江大王手握一枚泛着青光的龙鳞,在曲折的洞穴中谨慎前行。 凭借水神神职的庇护,他暂时抵御了伏波山无垢法界的压制,并且在龙鳞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封印之地。 \"应该就是这里了。\"他摩挲着手中鳞片,低声自语。 鳞片突然泛起微光,照亮了前方一处隐蔽的洞窟,洞窟中央,一条五十余丈的白蛟盘踞在溶洞中,如玉的鳞片蒙着灰雾般的封印之力。 修长的蛟身因力量被锁而略显清瘦,但流畅的肌肉线条仍透着优雅。 它微闭双眸,银白睫毛下金瞳黯淡,龙须无精打采地飘动。 晶莹的龙角虽挺立却失了光泽,周身缠绕着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锁链,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洞内水汽氤氲,映得它疲惫却依然威严的轮廓泛着微光。 谁能想到,眼前这条蛟龙竟是上一任沧月江水神——那位被称为\"沧月鳞君\"的存在。 幽暗的溶洞中,白蛟缓缓睁开琥珀色的竖瞳,原本黯淡的鳞片随着苏醒,泛起微弱的光芒,映照出洞壁上古老的痕迹。 \"三百年了,来者可是沧月江水族?\" 它的声音低沉浑厚,在岩壁间激起细微的回响,白蛟微微昂首,缠绕周身的金色锁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王上明鉴。\" 翻江大王立即伏跪于地,额头紧贴潮湿的岩石,粗短的鲶鱼须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先前那股桀骜之气,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发自血脉的敬畏。 白蛟的鼻息喷出一缕白雾,洞内温度骤降:\"本王要的东西,可曾带来?\" 鲶鱼王双手高举过头,一团氤氲水光在掌间流转,映照出它惶恐的面容:\"属下特来献上此物。\" 它挪动着臃肿的身躯,鳞片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声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嗯?\"白蛟突然暴起,周身锁链铮铮作响,震落无数碎石。 \"为何只剩半阙?!\"它虽怒意翻腾,但仍是一口吞下水神之位,如今封印已松动正是脱困良机。 鲶鱼王丑陋的鱼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另半阙被一个道士所夺。\" 它偷瞄了一眼白蛟的反应,这才继续道:\"不过那人已追至伏波山,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找上您。\" 若得完整神职,何须来此受制?鲶鱼王暗自腹诽的同时,脸上神情却愈发显得恭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触怒眼前这位暴君。 白蛟龙躯一震,周身锁链哗啦作响:\"本王破封尚需一炷香时辰,你且去洞口守着,半个人影都不许放进来!\" 金色竖瞳微眯,审视着眼前的鲶鱼王,虽说对方献上了水神之位,但那闪烁的眼神分明写着\"不得已而为之\"。 \"谨遵王命。\" 翻江大王不敢有异议,颤巍巍地起身,粗短的鱼尾在石地上拖出一道湿痕。 甫一踏出溶洞,伏波山的无垢之力,便如万针穿体,每一片鱼鳞都在刺痛,它佝偻着背,却不敢稍作停留,只得咬牙挪向洞口。 溶洞深处,白蛟盘踞的身躯开始泛起淡淡蓝光,它昂首望向头顶岩壁,仿佛能穿透重重山体看见苍穹。 \"哈哈哈哈三百载囚龙之恨,今日便要让这伏波山——血!债!血!偿!慧明秃驴,且看本王如何将你挫骨扬灰!\" 另一边,陈风正往后山疾行,忽觉一阵无形波动自白龙寺方向横扫而来。 那波动掠过身体的刹那,他明显感觉到思维迟滞了一瞬,仿佛被抽走了几分清明。 \"这是?\"他眉头一皱,当即撑开腰间那柄黑色纸伞。 伞面张开的瞬间,周遭无形的压制顿时消散,思绪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白龙寺果然藏着古怪。\"陈风暗自警惕,手中纸伞微微转动。 就在这时—— \"轰!\" 山巅突然爆发出震天巨响,宛如万吨炸药同时引爆,炽烈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夜空染成赤红。 紧接着,便是乌云翻涌蔽月,紫色雷龙在云层中狂舞。 最骇人的是那尊突然显现的数十丈明王法相,璀璨佛光如烈日当空,照得整座伏波山亮如白昼。 纸伞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即便站这里他依旧能清楚感受到,对方如渊如海般的恐怖实力。 想到这,陈风不由背脊发凉——若先前在白龙寺遭遇那等存在,自己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罢了\"他正欲抽身离去,忽闻身后传来尖锐破空之声。 回首望去,一艘飞梭状法器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却在瞬息间,被后方袭来的金光击中,轰然炸裂。 两道身影自爆裂的火光中坠落,重重砸在他身旁不远的林间。 见此情景,陈风眼角微抽,心中暗骂晦气,这两人坠哪儿不好,偏生落在他身侧。 未及多想,一道金色佛光已从天而降。却是白龙上人脚踏莲台,居高临下俯视:\"小友又见面,我观你与我佛有缘,不如留下随我修行如何?\" 感受来自法相境的威压,陈风心中警铃大作,随即恭敬道,:\"前辈谬赞了,小子无才无德又不懂佛法,实在当不起前辈的邀请。\" \"阿弥陀佛。\" 白龙上人双手合十,见自己好意被对方拒绝,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厉色,\"不妨事,小友若是听不懂大乘佛法,贫僧也略懂一些拳脚!\" 话音未落,陈风身形骤然暴退,同时袖中甩出三道地火箓,符纸迎风自燃,化作一阵浓烟毒火卷向对方。 \"雕虫小技!\"白龙上人袖袍一挥,金色佛光如浪涛般席卷而出,所过之处,漫天地火犹如冰雪消融般无影无踪。 而这时,陈风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隐入林中阴影,至于倒在林中的灵虚子和李静玄,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便急匆匆一掠而过。 \"想走?\"白龙上人冷哼一声,掌心浮现卍字佛印,地面突然隆起无数金色藤蔓,如活物般朝陈风缠绕而去。 “老秃驴!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前辈!别欺人太甚!” 话落,陈风轻摇魂幡,摄魂铃定住藤蔓的一霎那,他心中一动,折返之前俩人掉落的位置。 “无妄之灾,这黑锅老子可不背!”他此刻也是气急,来这伏波山肉还没吃着,就先要挨一顿毒打。 (礼物,的小礼物。) 第124章 沧月鳞君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陈风身形如电,两侧山林飞速倒退,耳边风声呼啸。然而,未等他掠出五里,前方骤然亮起一道刺目金光—— “嗡!” 光幕自伏波山边缘冲天而起,瞬息闭合,如天罗地网般将他死死困住! “阿弥陀佛,小友,若无老衲应允,你走不出这座无垢法界。” 明王法相巍然矗立,周身佛光如千瓣莲花绽放,映照得整个夜空金辉流转。 莲台之上,那具形如枯槁的干尸,此刻,竟在陈风眼中显出一丝庄严佛性,这般发现令他心神一滞。 随后猛然惊醒,反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记耳光,面颊火辣辣的疼痛,才将那股摄人心魄的禅意驱散。 “看来……只能拼死一搏了。” 陈风五指紧攥魂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此地气息诡谲至极,虽佛光不显,但对妖邪之物的压制近乎窒息。 方圆百里之地,皆被笼罩在这座无垢法界内,甚至连地脉都流淌着镇魔之音。 敌我悬殊,本就难以抗衡,更遑论他手中依仗的尽是阴魂鬼物,在这佛门净土之中,无异于以卵击石。 胜算渺茫?不,或许该说——根本无路可退,就在他打算拼死一搏时—— \"轰——!!\" 震天裂地的巨响骤然爆发,整座白龙寺如遭天倾,地基在可怖的轰鸣中寸寸崩裂。 不是坍塌,而是被一股沛莫能御的巨力生生掀飞——寺宇楼阁、经幢佛塔,连同半座山体竟被抛向数千丈高空。 在炽烈火光的映照下,宛如末日浮岛。 漫天烟尘中,一道银白巨影破土而出,鳞甲映着火光流转如熔金。 百丈蛟龙怒啸腾空,虬劲龙躯绞碎残垣断壁,升腾时掀起的飓风,将方圆十里的古木连根拔起。 龙吟声震得云海翻沸,连月光都被搅碎成粼粼银屑。 \"阿弥陀佛终究让这孽畜脱困了。\" 白龙上人金色瞳仁里寒芒骤缩,他再不看陈风等人一眼——三百年前未竟的屠龙因果,此刻,终要在这焚天烈火中了断。 “轰隆隆” 有道是龙从云,虎从风,哪怕是蛟龙之属,其本能亦有聚云布雨之能。 只见伏波山上空,千里云海如怒涛翻涌,层层叠叠压向大地。 那银白蛟龙盘踞九天,鳞爪舒张间,天地气机随之牵引。 浓云深处,炽白雷光如龙蛇游走,每一次闪烁都将夜幕撕开惨烈的裂痕,照得山河一片森然。 \"轰——咔!!\"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骤然劈落,山巅古松瞬间化作焦炭。 而这不过是前奏——云层中雷光越聚越密,渐渐凝成无数刺目雷球,在蛟龙长吟声中缓缓下沉,宛如天罚降临。 白龙上人凌空而立,身后数十丈明王法相结出降魔印,周身佛光化作金色涟漪荡开。 但见那蛟龙巨尾一摆遁入云层,瞬间,漫天雷球竟如暴雨倾泻! 每一道雷霆劈落,都在地面炸出数丈深的焦坑,整座伏波山在雷火中颤抖哀鸣。 \"雷裂九霄云变色, 血染沧溟我独行。 三百年仇今朝问—— 谁堪接枪?谁堪敌?!\" 下一刻,乌云如墨翻涌沸腾,千里苍穹被雷光撕开一道道惨白的裂痕。 狂风怒号,伏波山的古木在风暴中弯折哀鸣,仿佛整片天地都在畏惧着什么。 忽然一道刺目闪电劈落,照亮了云层深处那道缓缓降临的身影。 他脚踏虚空,一步一阶,脚下凝出冰晶般的玄光台阶,碎裂的雷纹在足底蔓延。 黑甲覆身,每一片甲胄都如深渊锻造,冷硬如龙鳞,暗红血纹在雷光中隐隐流动,仿佛封印着无数场厮杀的血气。 猩红披风在身后猎猎狂舞,如一团不灭的烈焰,又似被斩落的龙血泼洒长空。 \"银锋未冷旧时恨, 赤袍犹带焚天狂。 一步阶前万骨朽, 笑问秃驴,可敢当?!\" 他抬眸,金色竖瞳如冷焰灼空,与满脸阴沉的妖僧,目光轰然相撞,——刹那间,雷云凝滞,连耀眼的佛光都为之一暗。 \"孽畜!\" 白龙上人闷哼一声,猛地倒退半步,干尸般的身躯如遭雷殛,嘴角溢出一缕浑浊金血。 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三百年前被自己镇压的蛟龙,如今竟在道行上反超了他这数百年苦修! \"被封印的岁月,反倒让你这畜生更进一层?蛟龙!果真是得天独厚。\" 闻言,沧月鳞君俯瞰着脚下,渺小如蚁的白龙上人,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三百年了……秃驴,你就这点长进?” 他的面容在电光中忽明忽暗——剑眉冷目,轮廓如刀削斧凿,整张脸写满了久经厮杀的凶戾,却又因那份与生俱来的孤高,显得不可一世。 “沧月鳞君!休要猖狂,三百年前我尚能镇压你这孽畜,今日照样能——!” 妖僧话音未落,却是沧月鳞君率先发难,银枪如龙,直取敌方咽喉! “废话真多!压我三百年,今夜我要你血债血偿!!” \"当——!!!\" 一声震天爆鸣炸响,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轰然荡开,下方整片树海瞬间被压成齑粉。 烟尘中,干尸般的白龙上人双臂虬结,青黑色的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 那柄以蛟龙骨炼制的龙牙禅杖,剧烈震颤,竟真格住了这记夺命枪刺! \"偷袭?\" 老僧凹陷的眼窝里金火跳动,枯唇撕扯出一个狰狞的笑,\"你这泥鳅还是这般下作!\" 禅杖突然爆发出刺目佛光,将银枪生生震开三寸。 就在天穹之上的激战震荡云霄之际,地面的局势也骤然生变。 陈风仰望着高空那毁天灭地般的交锋,瞳孔中映照着交织的佛光与龙影。 \"这就是法相境的威能么\"他喃喃自语,指节不自觉地攥紧了魂幡。 这般层次的战斗,光是余波就令他气血翻涌,但那双灼灼的眼眸,却不肯移开分毫——这等强者对决,每一帧都是难得的体悟。 突然,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剧烈的法力波动,陈风眉头一皱,听那动静分明是先前祸水东引的两个道士。 他本欲转身离去,却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影破林而出。 \"哈哈哈!今日合该本王走运!\" 鲶鱼妖王那布满黏液的身躯悬浮半空,粗壮的脖颈与脊背上,已生出几片不规则的漆黑龙鳞,在雷光下泛着病态的幽光。 他身披一副粗粝的玄铁重甲,甲缝间不断渗出腥臭的水雾,显然是以水底寒铁草草锻造而成。 左爪如钩,提着道袍破碎的李静玄,那道士胸口凹陷,嘴角不断溢出混着内脏碎片的血沫。 右钳似闸,死死扣着灵虚子的咽喉,老道士衣衫褴褛,面如金纸。 \"咦?\" 当绿豆般的眼珠扫到陈风时,神情瞬间迸发出贪婪目光:\"哈哈哈你这小子身上居然有沧月水神的气息?!\" 它突然狂笑起来,背后轰然升起一块丈余高的青黑石碑,那「溺神碑」表面布满扭曲的镇魔铭文,碑底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显然方才就是用这凶器,重创了那两名道士。 \"小子!把你体内的神职交出来——我赏你一个全尸!\" 鲶鱼妖王用碑面重重砸地,顿时,整片林地如波浪般起伏,显然从蛟龙身上得来的龙气,正在侵蚀他为数不多的脑浆。 第125章 佛化神 虚空中妖气翻涌,鲶鱼妖王周身缠绕的漆黑煞气,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盖因一缕来自沧月鳞君的龙气,竟让它强行冲破瓶颈,修为直抵玄丹境后期! “小子!你不过区区通幽!本座一棒就能砸死你,识趣的快把东西交出来!”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恐怖气息,陈风握紧魂幡的手指微微发白。 通幽中期对玄丹后期——这差距,堪称天堑。 不过就算这样,陈风也无所畏惧,因为他已经想到办法,如何来弥补这个差距。 \"想要水神之位?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风突然狞笑,手中魂幡猛地一晃—— \"叮——!\" 一声摄魂魔音炸响,鲶鱼妖王肥硕的身躯顿时僵直,绿豆眼中浮现刹那恍惚。 但仅仅半息不到,便已清醒过来,且咧着阔口嘲讽道:“只会耍这种小把戏,这么多法宝戴在你身上,只会让明珠蒙尘。” 然而讥讽还未说完,他突然发现脚下大地,正在剧变—— 只见陈风脚下的阴影,如泼墨般疯狂蔓延,转眼间覆盖方圆十里。 原本的山林草木尽数消融,化作一片翻涌的黑色冥土,阴冷刺骨的玄煞之气从地底喷涌而出,竟在半空凝成遮天蔽日的战旗虚影! \"玄阴武卒!出阵!\" 霎那间,无数覆面鬼卒从黑土中破土而出,它们身披锈迹斑斑的玄铁重甲,眼眶中跳动着幽蓝鬼火。 最前排的巨盾卒将骨盾砸入地面,后方长戈卒的兵刃组成一片死亡森林,弓卒搭起的白骨箭矢齐齐锁定目标,整支阴兵军团沉默如铁。 “就这?”鲶鱼妖王歪着粗短的脖子,黏腻的嘴角咧开一抹讥诮的弧度。 那双浑浊的绿豆眼,扫过列阵森严的玄阴武卒,仿佛是在看一群可笑的蝼蚁。 “阴沟里的小把戏,土鸡瓦狗罢了!” 它肥硕的身躯猛然一沉,周身煞气翻涌,背后青黑色的「溺神碑」轰然震动,碑面扭曲的镇魔铭文骤然亮起,泛起污浊的紫光。 “浊浪绞——!” 鲶鱼妖王双臂肌肉虬结,龙鳞纹路在皮肤下隐隐浮现,猛然抡起溺神碑,碑身裹挟着腥臭水浪横扫而出—— “轰——!!!” 碑身所过之处,空气被硬生生压爆,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弧形气浪。 前排的巨盾武卒,连人带盾被碾成齑粉,后方长戈卒的兵刃如麦秆般折断,漫天骨甲碎片混合着阴煞之气炸开。 整支武卒军阵,竟被这一碑生生扫空大半!地面被余波犁出一道数十丈长的沟壑,黑土翻卷,阴气溃散。 鲶鱼妖王攻势不减,碑身回旋,紧接着发动第二式——崩山坠! 只见它高高跃起,溺神碑如山岳般砸落。 碑底接触地面的瞬间,方圆百丈的地面轰然塌陷,狂暴的冲击波将残存的弓卒全部震飞,在半空中便魂体崩解,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仅仅两式过后,原本森然列阵的三千玄阴武卒,竟已被歼灭七成,残存的鬼卒魂火飘摇,甲胄崩裂。 妖王狞笑着挥出最后一击,溺神碑裹挟万钧之势,将剩余鬼卒尽数碾为齑粉。 然而—— 当烟尘散去,它那对绿豆般的眼珠突然暴凸。肥硕的身躯因暴怒而颤抖。 “该死!竟敢戏弄于我!小杂碎!你跑不掉!” 却是不知何时,陈风利用武者做掩护,向着江边急急而奔。 因为目前唯一能战胜对方的办法,便是让化身药师佛,彻底融合沧月江水神神职。 以通幽后期的底蕴借助水神神力,一鼓作气突破到玄丹境,这才有资格与那条鲶鱼对垒。 但缺陷是这具化身,以后就只能走神道路线,且只要出了沧月江范围,连实力都会被削弱三成以上。 “不过这一切不重要,还是先想想如何过了这关再说。” 旋即他毫不迟疑唤出化身,二者心意相通,只是对视一眼便知双方所想。 下一刻,一枚通体湛蓝的印玺自他怀中飞出,悬于半空。 那印玺不过巴掌大小,却仿佛承载着整条大江的重量,表面浮动着古老的水纹图腾,正是沧月江水神神职的具现! \"融!\" 陈风剑指掐诀,沧月江顿时沸腾,百丈波涛冲天而起,化作九条水龙缠绕在药师佛周围。 神职印玺在化身眉心绽放出刺目蓝光,竟浮现出\"敕封沧月\"四个古朴神文。 \"咔嚓——\" 药师佛金身彻底碎裂,无数鎏金碎片尚未落地便化为水雾。 化身原本悲悯的面容,此刻竟显露出陈风原本样貌,看上去甚是威严,双目开阖间似有潮汐涨落。 \"凝。\" 随着低语,江水翻涌而起,在祂周身结成半透的水雾纱衣。 一顶素雅的青玉水官冠缓缓成型,冠身无旒,仅在前额嵌着枚拇指大的江心石,石内天然生着三道水线——恰对应沧月江上、中、下游的水势。 深蓝官袍前绣江涛,后纹山岳(四品水神制式),腰间玉带凝结出\"沧浪巡狩\"四个古篆,足蹬乌皮水纹靴,靴筒暗绣着微型江图。 最特别的当属,祂手中浮现的水神笏板——由水脉下的千年水玉形成,只需轻轻一挥便能引动江潮。 \"原来如此这就是水神权柄。\" 新生的沧月江神缓缓睁眼,眸中似有万顷波涛流转。 轻抚官袍袖口,之前奔腾咆哮的沧月江水,竟随之平复如镜——这是绝对权柄的象征! “操控数百里水域,敕封水中精怪,感知江域万物,这便是成神的感觉吗?难怪不少修行者即便修为永固,也愿前赴后继登临神位。” “杂碎!!好胆!居然敢融合水神神职!” 鲶鱼妖王的怒吼震得江水倒卷,那方三角状的溺神碑已破空而至。 碑身未到,光凭那狂暴的气旋便已在地面,犁出数道丈余深的沟壑,岸边礁石纷纷炸裂。 陈风眼中精光暴涨,袖中倏地飞出两物:【沧月神玉圭】通体莹白,圭首刻着\"敕水\"古篆。 【沧月凝光簪】细如柳叶,簪尖一点寒芒似能刺穿虚空。 \"接着!\" 化身水神反手接住飞来的法宝,玉圭往自己手中笏板相合,接着往江面重重一挥—— \"轰!\" 沧月江突然竖起一道十丈高的水墙,晶莹墙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镇水铭文。 溺神碑狠狠撞上水墙,炸开的冲击波气浪,摧枯拉朽般将沿岸树木连根拔起。 \"给我破!\" 鲶鱼肥硕的身躯,从水雾中冲出,乌黑的利爪一拍碑身底部,虽将水墙砸得凹陷数丈,却始终未能突破。 该死!他在心底疯狂叫骂,因为修行者皆知融合神职,等于画地为牢将自身与当地绑定。 所以不管是之前的沧月鳞君,还是后面白鳞仙,包括他自己都是拿神职当图章来使,从未真正发挥过神职的力量。 “明明我的修为道行,皆在你之上!” “翻江倒海!” 他大吼一声,短暂激发体内那缕龙气,霎时间体型暴涨两倍有余,抱起变得更加粗大的溺神碑,咣咣咣对着水墙猛砸。 然而有道是以柔克刚,对方狂猛无边的力道,都被水流化作波纹送到了江底,除了打出几道裂口外水墙竟纹丝未动。 (太惨了,越来越惨,别养啦,真的要死啦,死啦,死啦。t t) 第126章 手段尽出的妖王 细雨如丝,笼罩着翻涌的沧月江面。 面对鲶鱼妖王裹挟着滔天黑水煞气的狂暴攻势,水神化身岿然不动,衣袂在风雨中纹丝未显飘摇。 祂手掌轻抬,一枚通体莹润的沧月凝光簪自袖中滑出。 簪首镶嵌的沧月神珠泛起月华清辉,簪尖一点寒芒吞吐不定,似要刺破这漫天雨幕。 \"凝光分水刃!\" 神言既出,十二道幽蓝水光自神珠迸射,在雨中凝成薄如蝉翼的刃芒。 这些水刃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杀机,每一道都映照着森冷寒光,在空中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刃网。 \"嗤——\" 刃网过处,漫天雨滴尽数凝结为细密冰针,在敌人青黑鳞甲上留下蛛网般的血痕。 妖王吃痛怒吼,抡起丈许高的溺神碑横扫而来,碑面煞气翻涌,竟将半数水刃生生震碎,化作漫天冰晶簌簌坠落。 \"唤潮起浪!\" 水神化身不慌不忙,祭出沧月神玉圭凌空一挥,圭身\"敕水\"古篆骤然亮起湛蓝神光,让平静的江面瞬间沸腾。 数十道巨浪次第升起,一浪高过一浪,如千军万马般朝着妖王奔涌而去。 \"定江镇岳!\" 鲶鱼妖王狞笑一声,将溺神碑重重插入江岸,碑身那些扭曲的镇水铭文次第亮起,幽紫光芒大盛,碑底与地面接触的刹那—— \"轰隆!\" 一道深紫波纹自碑底爆发,如蛟龙般沿着江面急速蔓延,所过之处,奔腾的浪涛竟瞬间凝固,保持着怒涛姿态悬在半空。 飞溅的水珠化作颗颗紫晶,在雨中折射出妖异光芒,整段江面竟被生生压平,连细微的涟漪都消失无踪。 更可怖的是,那些被定住的浪涛中,渐渐浮现出无数由古老镇水神文,化作的锁链虚影。 这些符文锁链相互纠缠,将整条江河的怒意死死禁锢。 妖王踏着凝固的浪峰,布满黏液的面容,浮现出狰狞的轻蔑。 它那对浑浊的绿豆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浑身煞气随着呼吸明灭不定,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可笑!\"它沙哑的嗓音裹挟着腥风,\"新晋水神又如何,只有半个神职也配与本王争锋?\" 溺神碑在它爪中嗡鸣震颤,紫黑色的煞气从碑底渗出,在静止的江面上蜿蜒流淌。 那些被覆盖的地方,甚至连水神权柄都被短暂侵蚀。 \"白鳞仙,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陈风一声清喝,魂幡剧烈翻涌,一道素白身影自幡中飘然而出。 正是那位曾被锁入魂幡的玄丹境蛇妖神魂——白鳞仙。 她周身笼罩着淡淡水雾,眉心一点朱砂印记忽明忽暗,显然已被魂幡之力所制。 沧月江神眸光微动,手中沧月神玉圭凌空一点: \"敕!\" 一道湛蓝神光自圭尖迸发,化作繁复的水神印纹,径直没入白鳞仙眉心。 那点朱砂印记,顿时化作一枚小巧的官印,隐约可见\"沧月江丞\"四个古朴篆字。 \"今敕封你为沧月江丞,总管水府一应政务,若敢生二心但叫你魂飞魄散!\"化身声音清冷,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鳞仙突然闷哼一声,周身水雾剧烈翻腾,她惊骇地发现,那枚官印竟与自己的神魂彻底绑定,只要稍有异动,便会引动水神权柄的反噬。 \"该死!你这贱婢,原来早就落到了他手上!\"鲶鱼妖王见状,绿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聒噪!\" 不待他说完,白鳞仙已然出手。只见她素手轻扬,十二道白练自袖中激射而出,每一道都蕴含着玄丹境的磅礴法力。 这些白练在空中交织成网,将妖王周身退路尽数封锁。 与此同时,沧月江神手中凝光簪再放光华,簪尖一点寒芒暴涨,化作百丈长的水光剑影,携着水脉之力朝着妖王当头斩下。 \"轰——!\" 两大玄丹境强者联手一击,饶是妖王有玄丹后期的修为,也被震得连退百丈。 就连溺神碑上的镇水铭文,也在剧烈闪烁隐约暗淡了几分。 \"你们!\" 妖王又惊又怒,周身方圆黑水肆溢,煞气大盛。 可不待他反击,白鳞仙已然欺身而上,她手中不知何时,还多了一柄秋水长剑,每一击都直指妖王周身要害。 “欺人太甚!!” 翻江妖王瞪着猩红的眼珠,双手一甩将溺神碑抛向空中,有史以来第一次掐诀作法。 \"黑水蚀骨!万钧镇魂!\" \"腐江化狱!永锢无生!\" \"给我——镇!\" 随着一声嘶吼,溺神碑在空中疯狂膨胀,眨眼间,化作百丈巨碑犹如一座小山,以雷霆万钧之势轰然坠落。 尚未触地,恐怖的威压已将下方百丈范围内的地面,压得塌陷三尺。 “给你!” 水神化身指尖一弹,将沧月凝光簪,暂时借给白鳞仙使用,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默契自成。 只见凝光簪与神玉圭同时出手,在空中划出两道湛蓝轨迹。 \"沧澜天壁!\" 霎那间,沧月江的活水奔腾而起,在半空交织成半透明的弧形水罩。 那罩壁并非静止,而是由无数细密水纹层层旋转构成,每一层都映照着不同的月华之色。 浅蓝、月白、靛青交相辉映,宛如将整条江河的精华都凝聚于此。 \"轰——!!!\" 下一秒,黑碑坠落的瞬间,天地为之一颤。 碰撞处爆出直径百丈的蓝黑光球,冲击波将两岸岩石生生削平三丈,江面被压出巨大的凹陷漩涡,水罩剧烈震荡却始终不破。 白鳞仙鬓角渗出细密汗珠,手中玉簪宝光暗淡。 水神化身官袍上的浪纹疯狂流转,将压力分散至地下水脉。 最惊人的是碰撞中心——腐蚀性黑水与月华水罩相触,竟被层层净化,蒸腾起腥臭白烟。 而碑底的镇压之力,则被旋转的水纹徐徐卸入江底深渊。 待光芒散尽,但见水罩虽缩小七成却依然挺立,溺神碑倒插江滩碑文暗淡,江面漂浮着无数震晕的鱼虾。 就在陈风、化身以及白鳞仙,都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异变陡生! \"小心!\"白鳞仙瞳孔骤缩,却已来不及示警。 只见一道幽蓝流光破空而来,那竟是一枚通体如墨的宝珠,表面流转着深邃的蓝黑色光晕,内部似有万顷海水翻涌。 宝珠所过之处,虚空竟被撕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玄元重水珠?!\"水神化身失声惊呼,却已救援不及。 \"沧澜天壁\"在这枚宝珠面前如同薄纸,连一瞬都未能阻挡,就被轻易洞穿,余势不减直取本尊要害! 就在如墨宝珠,即将洞穿陈风眉心的刹那—— 一抹绯红如霞的身影无声浮现。 绛红襦裙在风中纹丝不动,裙摆上金线绣着的曼珠沙华,却诡异地舒展着花瓣。 无首的颈项断面平滑如镜,不见半点血迹,只有淡淡的红雾在伤口处缭绕不散。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方圆百丈内的雨滴便凝固在半空。 \"铮——\" 素白如玉的手掌随意抬起,五指舒展的瞬间,那枚摧山裂石的玄元重水珠,便乖顺地落进掌心。 宝珠表面暴虐的玄水铭纹,触到她的指尖,竟如受惊的蛇般蜷缩起来。 “怎么可能!!” 远处,自红音出现的一霎,鲶鱼妖王的鳞片瞬间倒竖,肥硕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那颗宝珠可是他的杀手锏,即便是在对付水神,和白鳞仙的时候也未出手,为的就刚才一击! 自己可是玄丹境后期,再配合穿透力极强的玄元重水珠,他自信法相以下无人可挡,更别说对方只是一个通幽境的杂鱼! 第127章 鏖战 江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浪涛声都诡异地消失了。 红音无首的身躯静立如雕塑,颈间缠绕的红雾缓缓流动。 那枚本该夺命的玄元重水珠,此刻,正在她纤细的手指间温顺地转动着,幽蓝的宝光在绛红襦裙上,投下妖异的光影。 不消片刻,它与原先主人的联系被红音尽数抹除,随后指尖轻弹,宝珠化作一道蓝光没入陈风掌心。 目睹这一切的鲶鱼妖王,绿豆般的眼珠疯狂转动,浑身鳞片\"咔咔\"摩擦。 他死死盯着红音那无首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逃!\" 肥硕的身躯,猛地炸开一团腥臭黑雾,竟是要化雾远遁。然而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别人眼中。 \"哗啦!\" 一道水幕天牢骤然升起,水神化身手中的神玉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而认命的白鳞仙为了向新主子表忠心,更是早早已拦在对方退路上,十二道白练如锁链般横贯长空。 \"想走?\"白鳞仙冷笑,双掌相合,瞬间便有数道白练已缠上妖王身躯。 眼见退路被截,鲶鱼妖王面露绝望,孤注一掷般现出了原形。 \"吼——!!!\" 呼吸间,它的身躯如同山岳般膨胀,转眼间便化作一条足有三十丈长的巨型鲶鱼。 那布满黏液的表皮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人脸状的肉瘤——那都是它数百年来,吞食黄河腐尸留下的怨念咒痕。 最骇人的是它的腹部,竟生着三对畸形的人手,每根手指都缠绕着腐臭的黑气。 鱼嘴张开时,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利齿,每一颗牙齿上都刻着扭曲的黑水咒文。 \"不让我活?!那便一起死!!\" 鲶鱼妖王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三十丈长的巨躯猛然弓起,布满人面肉瘤的背部,泛起诡异的紫黑色光芒。 下一刻,它那重达八十六万五千斤的恐怖身躯,竟如泰山压顶般腾空而起,遮天蔽日的阴影瞬间笼罩整片江岸! \"轰隆隆——\"巨躯尚未落下,恐怖的气压已将地面压出蛛网般的裂痕。 三对畸形人手疯狂舞动,浑身肉瘤状人脸喷吐出滔天黑水。 那黑水中浮沉着无数惨白尸骸,每一具都散发着腐朽的怨气,宛如九幽黄泉倒悬人间! \"小心!\" 白鳞仙急退数步,手中的凝光簪划出十二道白练,瞬间结成防御阵势。 水神化身更是脸色骤变,沧月神玉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快退!这家伙要自爆妖丹!\" 然而话音刚落,红音动了。 她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五根纤长如玉的手指优雅舒展,像是在虚空中拨动无形的琴弦。 \"唰!\"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凭空浮现,第一根红线划过,鲶鱼妖王喷吐的黑水瀑布突然一分为二,如同被利刃切割的黑色绸缎。 第二根红线闪过,那三对畸形人手齐腕而断,紫黑色的妖血还未溅出就被蒸发成雾。 第三根红线交错而过,三十丈长的巨躯竟在半空中,就被分割成整齐的八块,每一块切面都光滑如镜。 直到这时,鲶鱼妖王那张布满利齿的巨口,还在开合尖啸:\"不可能\" 红音指尖轻勾,最后一根红线悄然收束。 \"噗——\" 鲶鱼妖王庞大的尸块,如雨点般坠入水中,溅起无数紫黑色的浪花。 那些布满人面肉瘤的残躯,在浊浪中沉浮,每一块都不断渗出粘稠的毒浆,将整片水域染成令人作呕的墨色。 岸边垂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青翠的叶片还未落地便化作黑灰。 江面上浮起无数翻白的死鱼,它们的鳞片在毒水中迅速腐烂脱落,露出森森白骨。 几块较大的尸肉上,那些人面肉瘤仍在蠕动,无声地张合着嘴巴,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哀嚎,\"滋滋\"的腐蚀声不绝于耳。 面对亲手造成的“生态惨状”,红音静立原地视若无睹,绛红襦裙在毒雾中纤尘不染。 不过,现如今沧月江好歹也是他的地盘,如果放任毒水横流的话,恐怕会对化身产生不好的影响。 随即心神一动,让那位新晋的沧月江水神,开始净化工作。 当然那些肉块也不能浪费,魂幡一展,阴影所过之处血肉无踪。 毕竟可是玄丹境妖族的血肉,哪怕带毒只要处理得当,也不是不能拿来炼药。 “咔嚓!” 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漆黑的夜幕骤然被两道庞然巨影撕裂,天地间风云变色。 只见白龙上人身后,数十丈高的岔怒明王法相拔地而起,浑身散发万丈光辉,三张面孔分别呈现大忿怒、大悲悯、大肃杀之相。 六条金臂挥舞着金刚杵、降魔剑等法器,每件法器都缠绕着镇压邪祟的梵文锁链,脑后燃烧的琉璃业火将半边天空映成金色。 与之对峙的,是盘踞在云层中的百丈蛟龙法相,银白色的龙躯在雷云中舒展,每一片鳞甲都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 当龙首完全探出云层时,整片夜空都为之一暗,那双金色竖瞳如同两轮冷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三百年恩怨!三百年镇压,今日当一并了结!\"蛟龙法相口吐人言,声音仿佛震得百里山河都在颤动。 \"阿弥陀佛!孽障休要猖狂!\"明王法相六臂齐挥,无垢无净佛光化作六道金色洪流,朝对方冲刷而去。 霎那间,两尊法相轰然相撞,天地为之失色。 佛光与龙气交织撕扯,在空中形成直径千丈旋涡,明王法相趁机用金刚杵,狠狠砸在蛟龙脊背,却只激起一串刺目火花。 反观蛟龙法相,一记神龙摆尾便将明王扫得踉跄后退,龙爪挥过,巨大的岔怒明王顿时少了一条臂膀。 白龙上人见状大怒,拎起月牙禅杖冲蛟龙法相下的沧月鳞君,而对方也是来者不惧挺枪直上。 \"叮叮叮——!\"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两人交手的速度快得肉眼难辨,只能看到金色禅杖与银色枪芒,在虚空中不断碰撞、炸裂。 战至酣处,伏波山大地不断塌陷,每一次碰撞的余波,都将远处的山丘夷为平地。 \"轰——!!!\" 狂暴的气浪,以战场为中心轰然爆发,竟将方圆百里的厚重云层尽数震散。 夜空中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环形空洞,皎洁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为这片战场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咔嚓\" 伴随一阵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明王法相骤然崩解!白龙上人狂喷一口金血,法相残片化作倾盆血雨坠落。 每一滴金血都重若千钧,砸在地面发出闷响,溅起转瞬即逝的金莲虚影。 望着手中只剩半截的禅杖,白龙上人抬头望向,那轮突然出现的银盘,月光如霜,洒在白龙上人枯槁的面容上。 竟意外令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泛起一丝清明,仿佛大梦初醒般颤抖着抬起双手。 \"原来如此,今夜便是贫僧圆寂之时\" 突然他想起三百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彼时他正值壮年,为救沧月江两岸数十万百姓,不惜损耗百年修为镇压恶蛟。 那一夜,他金身染血,却笑得畅快。 \"老衲怎会变成这样\" 干裂的嘴唇轻轻颤抖,一滴浑浊的泪水划过布满皱纹的脸颊。 他忽然看清了自己这些年的模样:为维持封印不断吞噬活人精血,将镇压恶蛟的佛寺化作人间炼狱 \"懦夫老衲终究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魔\"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沧月鳞君,当年你兴风作浪祸乱人间,老衲压你三百年纵死无悔,接下这一招,你我恩怨两清!” 白龙上人突然暴喝,声如洪钟大吕,震得整条沧月江的江水都为之一滞。 此刻的他,不再是庙里供奉的白龙上人,而是刚刚下山,怀着普度济世之心的慧明老僧。 “好!!” 沧月鳞君似乎也看出老僧,方才脱离魔障,心高气傲的他不屑乘人之危。 下一刻,宛如干尸的老僧,突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佛光,脑后浮现出一轮的佛光金轮。 双手结\"大日如来印\",口中诵起金山镇魔咒: \"唵 金刚不坏 阿 般若封魔 吽 三生业火炼此身,一朝散作金山镇!\" 每一个音节吐出,天地间就多出一声洪钟巨响。 七字念罢,他整个金身轰然解体,化作一座高达六百丈的巍峨金山!山体上密密麻麻刻满《金刚经》全文,每一道笔画都燃烧着琉璃业火。 沧月鳞君见状,仰天长啸:\"来得好!!\" 他身形一晃,百丈蛟龙法相骤然收缩,与本体完美融合。 银甲上的每一片龙鳞都亮起刺目寒光,手中裂穹枪更是暴涨至三百丈长,枪身上浮现出九条缠绕的蛟龙虚影。 \"三更鳞甲带霜寒, 百战枪芒裂万山。 不信佛前因果论, 敢擎孤月照尘寰!\" 瞬间,金山与龙枪轰然相撞的刹那,整片天地都为之失色,碰撞中心爆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十倍,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云层一扫而空。 (久违的3000,求求礼物~刚到的新人,记得评分呀,这对作者很重要。t t) 第128章 真实世界 慧明老僧低垂着头,望着胸前透体而出的裂穹银枪,嘴角却浮现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枪尖滴落的金血还未触及地面,便被周身燃起的无垢净火蒸发成雾。 \"阿弥陀佛\" 他轻声诵念佛号,入魔后狰狞扭曲的躯体在火焰中逐渐剥落,露出内里纯净的金色佛骨。 \"当——\" 一声亘古悠远的钟声自虚空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夜空中万千金莲次第绽放,簇拥着一扇横贯天地的金色巨门缓缓显现。 虽然仿佛隔着无数空间,但那金门的宏伟,令人望之生畏,门柱盘踞着八部天龙浮雕,龙睛竟是真实的星辰所嵌。 门楣刻满《金刚经》全文,每个梵文都在轮转生灭。 左右门扇上,佛陀割肉喂鹰、舍身饲虎的慈悲伟业与文殊斩魔、地藏渡厄的证道史诗交相辉映。 中央日月交辉处,正是世尊菩提树下顿悟的真容。 涅盘妙光从门缝间流泻而出,照得慧明腐朽的皮囊如琉璃般通透,老僧浑浊的眼中突然流下两行清泪,三百年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 \"原来如此,贫僧终究还是佛门弟子\" 当金色巨门缓缓开启的刹那—— 三千比丘自门中列阵而出,脚踏金莲,手持宝幢,那些金莲并非虚影。 而是真实的功德所化,每一片莲瓣上都浮动着《妙法莲华经》的经文,随着步伐绽放又合拢,在虚空中留下璀璨的光痕。 紧接着,又有八万四千天女翩然而至,素手轻扬间,七宝璎珞如雨坠落,在虚空铺就一条横跨三界的虹桥。 曼陀罗花绽放即谢,谢了又开,循环往复间演绎生死真谛。 八部天龙的虚影在云间盘旋,洒下净化魔气的甘露。 最震撼的是队伍中央的接引佛光——那光柱中浮现七尊宝相庄严的佛陀虚影,正是过去七佛同时显圣。 \"无垢法界!\" 沧月鳞君脸色骤变,高傲的头颅第一次低垂。 他迅速从云端降下,银甲收敛所有光华,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那双曾睥睨天下的金色竖瞳,此刻死死盯着地面,不敢抬眼分毫。 佛门法界——传说中的不可言说之地,唯有证得佛陀果位的大能方能开辟。 此界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贯通大千世界任意时空。 他曾经从某座大墓得知,一个古老的秘辛,如遇法界见者失明,闻者失聪,思者魂灭。 \"闭目!塞听!绝念!\" 虽然沧月鳞君无法得知法界真相,但他还是主动驱散蛟龙法相,收起裂穹枪盘膝而坐。 另一边,陈风或许是因为红音的缘故,竟能透过佛光窥见真实,那是一幅足以颠覆三观的景象。 所谓的金门是交错的森白肋骨,表面覆盖着不断分泌黏液的血膜。 门楣上的佛陀伟业,实则是无数扭曲人形,在脓血中相互吞噬的浮雕。 他听不见接引比丘,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那些\"比丘\"的僧袍下,伸出蜈蚣般的节肢,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溃烂的脚印。 他闻不到天女\"散花\"的真实气味——那些腐烂手掌,抛洒的哪是什么七宝?分明是粘着脑浆的碎骨与溃烂的眼球。 \"来——\" 门内传来黏稠的呼唤声,数万条紫黑色触须突然从门内涌出,在虚空交织成一条腐肉铺就的甬道。 舌面上布满倒刺,每一根刺尖都挂着浑浊的黏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阵阵青烟。 无垢法界在进食。 当慧明踏入大门的刹那,门框突然收缩成环形口器,三层利齿绞住躯体,无数\"金莲\"上的肉须,正疯狂吮吸着对方的一切。 看似飞升实则只是法界挑选的饵食,被吃掉不代表彻底死去,而成为法界的一部分。 在陈风看到真相的一刻,便有某种超越语言的信息,顺着视线涌入脑海,如同与生俱来的认知。 让他瞬间理解了这一切的本质,却也因此触动了,法界深处的恐怖存在。 但见那条布满倒刺的的红舌,倏地缩回门内,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连着血肉筋络的巨眼,自门缝中缓缓探出。 那枚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珠缓缓转动,粘稠的视线扫过伏波山,最终锁定了陈风的位置。 只是就在它的目光,触及红音身影的瞬间—— \"砰!\" 眼珠毫无征兆地爆裂开来,脓血与玻璃体飞溅。 紧接着,整座金门剧烈震颤,那些奏乐的天女、诵经的比丘,连同漫天金莲都如同泡影般扭曲消散。 方才还辉煌壮丽的飞升盛景,转眼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夜空,仿佛一切都只是场荒诞的幻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佛门的那种东西,而且祂们仿佛很惧怕红音?” 因为上次弯弯之行的缘故,陈风隐隐知道红音身上,似乎有很大的秘密,这也是他很少让对方出来帮忙的原因。 然而有些东西他清楚,却不代表蛟龙同样知道。 沧月鳞君眼见天边异象消散,当即转身面向陈风,手中裂穹银枪寒芒吞吐,枪尖斜指地面,冷声道:\"人族修士,速速交出水神之位!\" 一声厉喝!声震四野,银枪之上龙纹流转,隐约可见九道蛟龙虚影缠绕枪身,每一次震颤都引得周围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枪锋所指之处,地面竟自行裂开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江水更是自动分开,露出下方漆黑的河床。 白鳞仙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护主,却忽觉一股浩瀚龙威当头压下。 她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惊骇——此刻沧月鳞君展现的实力,竟比方才对战慧明老僧时,还要强上三分! “起码也是法相境中期,难怪能那白龙上人打不过他!” 就在陈风思考对策时,蛟龙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人玩对峙。 沧月鳞君眼中寒光一闪,手中裂穹银枪骤然刺出,枪尖迸发出刺目银芒,宛如流星划破夜空。 【银虹贯日】 就在枪芒即将及身的刹那,一道绯红身影倏忽闪现,红音无首的身躯静立如松,纤纤素手间缠绕着无数猩红丝线,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叮——\" 一声轻响,红音右手五指轻舒,七十二道红线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缠绕上裂穹枪身。 那些看似柔软的血线,此刻绷得笔直,竟将势如破竹的枪势硬生生阻在半空。 沧月鳞君眉头微皱,手腕一抖,枪身顿时剧烈震颤,九条蛟龙虚影自枪身腾跃而出,将缠绕的红线尽数震散。 却见红音左手轻抬,散落的红线在空中一个回旋,又化作漫天细针,朝着沧月鳞君周身要害激射而去。 \"哼!\" 沧月鳞君冷哼一声,银甲上突然泛起刺骨寒光,那些逼近的红线细针,瞬间覆上一层白霜,纷纷坠落在地。 然而他脚步刚动,却发现足下一紧——不知何时,一根几乎透明的红线,已悄然缠上他的脚踝。 红音虽无首级,但那静立的身姿,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 指尖轻轻一勾,缠住沧月鳞君的红线骤然收紧,锋利的丝线深深勒入银甲缝隙。 \"我真不明白,似你这等存在!为何屈尊一只蝼蚁!\" 沧月鳞君怒极反笑,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目银光。缠绕的红线寸寸断裂,化作点点红芒消散在夜风中。 两人这番交手,虽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却已让旁观者看得心惊胆战。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随着自身修为的步步攀升,陈风其实在这段时间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红音不,应该是之前的无头女鬼,为何会选中自己? 他不认为是炼器法诀起的作用,因为黑伞的主人至始至终都是红音,而自己只是一个操纵者的角色。 这一切似乎从烂尾楼开始,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这一切,甚至连修炼速度,也快得有点不正常。 只需几个月就走完别人几年,乃至十几年的路,特别是有黑伞的保驾护航下,才没有出任何岔子。 “唉,果然天底下没有的午餐。” (卡审核了,第一百二十九章 激斗\/法相 2697 审核中 2025-04-18 16:03) 第129章 激斗/法相 夜空被银红两色撕裂,红音与沧月鳞君的身影,在云层间闪烁不定。 每一次的碰撞都会激起,肉眼可见的气浪冲击波,让方圆百里的山峦震颤。 待双方互拼一击再次拉开距离,沧月鳞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高举裂穹银枪向下一挥。 “云聚九霄,雷啸沧溟——天殛!” 咒出刹那,千里黑云翻涌,雷蛟裂空,一道百丈雷枪贯天而下,威势如神罚临世! 红音赤足踏碎山岩,绯红襦裙在雷光中翻飞如蝶,纤指翻舞间,七十二道猩红血线自袖中激射而出,如毒蛇吐信般撕裂空气。 这些血线在半空急速编织,转眼化作九层罗网,好似盛开的曼陀罗花,让雷枪也为之一滞。 紧接着她十指舒张,那些散落的血线碎片,突然分解成千万牛毛细针。 随着双手一合,细针组成血色洪流席卷而过,途经的三座山峰如同豆腐般被扎成了蜂窝。 沧月鳞君见状,急忙挥枪画圆,使出“龙盘千嶂”带起龙形气劲,倾力抵挡血色洪流。 \"叮叮叮——\" 密集的碰撞声如同暴雨击打铜锣,就在沧月鳞君专注于防御时,红音突然扯动左手小指。 那些嵌在山体中的血针突然暴涨,将半座悬崖硬生生扯向敌人。百万吨岩石轰然砸落,烟尘中传来沧月鳞君的怒喝: \"龙煞焚天!\" 炽白龙息穿透岩层,所过之处连石头都熔成琉璃状,红音却早将血线刺入脚下地脉,借着喷涌的地煞之气急速后撤。 而她原先站立处被龙息击中,竟烧出百丈熔岩坑。 再次出现的沧月鳞君,见久战不下眼中寒芒骤盛,周身鳞甲泛起幽蓝毫光。 \"银枪裂穹三千丈,怒涛吞月九重天!\" 霎那间,在他身后浮现百丈蛟龙虚影,通体银鳞,生有独角,四爪如钩,甫一现世便引动风云变色。 “虽不知为何,你至今不现法相,但本君已厌倦这种缠斗游戏!” 未等红音做出反应,便见蛟龙身形骤然后撤,手中裂穹银枪猛然高举,枪身之上龙纹尽数亮起。 下一秒,沧月鳞君足踏虚空,脚下气浪炸裂,整个人如陨星般冲天而起,直至云端! 随后猛然倒转枪锋,携万钧之势俯冲而下,枪尖凝聚刺目银芒,宛如天坠流星。 蛟龙法相亦随之咆哮扑落,龙爪与枪势合一,未及落地,便令对手周身地面轰然塌陷! \"碎岳崩天!\"枪锋砸落,银光爆闪。 红音身形一滞,血线迅速交织成九朵,首尾相连的彼岸花护住周身。 \"轰——\" 刹那间,地动山摇,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一时间,伏波崩塌江水断流。 红音被震飞数百丈,在地面拖出一条半米深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 时隔数月,陈风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狼狈,以往的敌人只需挥挥手便能解决,如今却—— 半截手臂不知所踪,不时能透过破碎的衣裙,看到深可见骨的伤口。 “不对!!为什么红音没法相?!” 终于,回过神来的陈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法相境,法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几乎就是此境界的标志! 然而,真正的战斗不是小说动画,敌人不会给你留下思考时间。 沧月鳞君凌空而立,法相随其心意而动,仅仅龙口一张,便吐出比先前猛烈十倍的\"龙煞焚天\",炽白龙息掠过虚空,仿佛连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红音,只得仓促间以血线编织成伞状防御,却在接触瞬间被熔穿大半。 更可怕的是,对方本尊与法相同时结印,竟能分别施展\"怒涛云海\"与\"翻江覆海\"。 霎时间,天上雷云密布,地下岩浪翻涌,红音既要抵挡天雷轰击,又要避开地面裂开的深渊,难免有些左支右绌。 \"嗤\" 另一边,面露焦急撑伞观战的陈风,额间皮肉凸起突然撕裂,一颗黑金竖瞳毫无征兆地浮现。 那瞳孔深处似有星璇流转,边缘蔓延着血管状的暗金色纹路。 “嘶为什么突然好痒!” 他茫然抬手抓向头皮,但下一刻却猛然僵住,呆愣自语道:\"颅缺则神府漏,法相如沙筑之塔?还有血魂同契\" “yue!” 陈风突然跪地干呕,鼻腔渗出黑血,那些强行灌入的信息让他看见,红音残缺的神魂如同破损的容器。 每次试图凝聚法相,她魂力便会从\"断裂的颈部\"疯狂外泄。 看着场中全程被压制的红音,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信息是真是假,当即咬破食指,在掌心画出同心血符后,握拳念咒。 「以血为桥,以魂为契」 「断首残灵,同生共死!」 「——合!」 \"砰!\" 一道水桶粗的雷枪突破防御,直接劈在红音肩头,右肩顿时焦黑一片。 未及喘息,地面突然隆起,将其抛向半空,法相龙尾早已等候多时,狠狠抽在她的腰间,在地面砸出十丈深坑。 就在沧月鳞君用银枪,刺穿红音残影的刹那,漫天血光骤然收束,如百川归海,尽数汇聚至战场边缘。 “终于我不再是看客了。” 陈风静立原地,身披一袭华美到极致的血袍,那衣袍似由千万根血线织就,表面浮动着暗金色的古老纹路,衣摆无风自动时,竟有点点赤晶如星屑般洒落。 “赤翎织就九重袍, 金鳞叩甲震穹霄, 伞裂阴阳吞月色, 半面修罗斩龙王!” 他向前踏出一步。 \"咔、咔咔——\" 血袍突然发出金玉交击之声,无数血肉自衣料下翻涌而出,肩甲率先成型,形如睚疵张目,一双兽眼泛着暴怒之色。 胸前血镜化作赤晶琉璃,内里封印着一颗跳动的金色血珠,腰腹间缠绕起龙筋般的血色束带,末端悬着十二枚刻满咒文的金铃。 最后一片面甲覆盖下颌时,整个人已化作一尊赤金战神。 他缓缓抬头,左眼猩红如血,右眼漆黑如墨的异色双瞳,低喝一声:\"伞来!\" 随着这声轻唤,陈风握住伞柄的瞬间,黑伞节节爆裂重组,化作丈二饕餮吞刃枪。 “哼!未想到这世界还有如此妙法,能让法相境鬼神与你这通幽境融合,不过即便如此,无天地法相加持亦是徒劳!” 沧月鳞君一甩枪花,只当对方合二为一是想拖延时间,所以语气上甚是轻蔑。 闻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缓抬起饕餮吞刃枪,枪尖黑金纹路骤然亮起,如凶兽睁眸。 \"法相?\"他低语一声,声音竟带着双重混响,仿佛有无数道的声音与他重叠。 \"那便让你看看——何为‘真如法相’!\" \"轰——\" 天地骤然一暗,随即陈风身后虚空扭曲,一尊模糊不清的伟岸身影缓缓浮现。 那法相不见其形,不闻其声,唯有轮廓如烟似雾,仿佛超脱此界之外。 当它出现的刹那,法相在陈风的意志下迅速变幻,随后化为一尊令沧月鳞君,表情十分古怪的身影。 “这便是你的法相?如此作态徒惹人发笑!”只见竖立在某人身后的法相,模样竟是沧月鳞君他自己!既荒诞又诡异! “哦?那待会,贫道就看你还如何笑得出来。” 说罢,他一抖枪尖,竟使出了对方极为擅长的枪术,不管是「银虹贯日」还是「龙盘千嶂」都极为娴熟。 更令沧月鳞君吃惊的是,就连法术「怒涛云海」「龙煞焚天」也是信手拈来,要不是对方跟自己法相对不上,他甚至以为是在跟镜像对打。 只是随着战斗的继续,蛟龙忽然惊惧莫名,因为对方的法相居然又变了,成了一尊怒目明王法相。 恐怖的无垢之力,携金刚棍,降魔杵砸得他手脚酸软,一时不差被打入沧月江。 (“真如”,无相无形,无固定形态,可化万物,亦可为虚无。) 提示,此法相对应本作天花板之一。 (新粉,点评分呀~ 还有别囤了,催更都掉90以下了。t t) 第130章 两败俱伤 江风怒号,浊浪排空。 \"噗——\" 沧月鳞君破水而出的瞬间,一口金鳞血喷涌而出,在夕阳下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 “那是法相?那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转换成其他人的法相!” 它是修士神魂的具象化体现,形态因人而异,可能与修士的功法、性格或机缘有关。 而某人的这种能随意变幻他人法相的行为,简直震碎沧月鳞君数百年来的世界观,比看到无垢法界降临还离谱! 陈风的赤金战靴已然踏碎浪花,四品沧月水神法相在身后凝实——那不似化身只有半拉的残缺神位,而是真正的江河主宰。 \"月照寒江,潮锁龙庭——千潮,起!\" 随着陈风剑指苍穹,整条大江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两岸岩壁剧烈震颤,数百道水墙如天堑般拔地而起。 每一道都泛着幽蓝神光,将方圆十里的江面化作水牢,浪峰在云端翻涌,倒映着鳞君震惊的竖瞳。 \"沧月鳞君!今日你在劫难逃!\" 陈风话音未落,九条蔚蓝水龙已从滔天水墙中破浪而出,龙吟震天,鳞爪森然,裹挟着万钧之势朝沧月鳞君绞杀而去! \"想留下本君?再修炼个几百年!\" 沧月鳞君狂笑一声,周身金鳞骤然迸发刺目寒光,身形猛然暴涨——\"轰!\"一声巨响,江水炸裂,一条百丈白蛟破水而出! 蛟身如雪,鳞泛寒芒,头顶峥嵘独角直指苍穹,蛟尾一扫,竟将三条水龙当场抽爆!漫天水雾中,蛟龙怒目圆睁,口吐人言: \"你这修士!真当本君这千年修为是摆设不成?!\" 刹那间,整片沧江之水竟随蛟身翻涌,化作万道冰刃,铺天盖地朝陈风激射而去! \"呵……\" 面对铺天盖地的冰刃,陈风只是立于浪尖,身后法相指尖轻轻一划—— \"散。\"言出法随,漫天冰刃如遇骄阳般纷纷崩解,化作蒙蒙水雾消逝一空。 沧月水神法相巍然不动,整片沧月江此刻都在祂的意志下臣服。 \"交出另一半沧月江水神位,你我恩怨,就此了结。\"陈风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并非他不想彻底镇压沧月鳞君,只是——识海深处,红音的气息正在悄然变化,犹如冰层下的暗流,愈发诡谲、粘稠……,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非人”感。 就和当初在欢喜法界时一样,她的理智和人性正在被什么东西侵蚀……。 然而陈风虽然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被沧月鳞君察觉出了什么,忽然大笑道:“你当本君是何人!又岂会签下此等城下之盟!” “鳞君,你莫非真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 —陈风话音未落,整片沧月江仿佛一瞬“凝固”! 江水、浪涛、甚至飘散的水雾,都在这一刻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悄无声息地抵在了白蛟每一片鳞甲的缝隙间! “想让本君就范?你办不到!!” 沧月鳞君所化的百丈白蛟仰天怒啸,浑身鳞片骤然迸发出刺目雷光!那些抵在鳞隙间的冰针竟被硬生生震碎,化作漫天冰晶簌簌坠落。 此刻的他已彻底展露蛟龙凶威!只见它蛟首高昂,独角上凝聚出刺目雷球,猛然喷吐—— \"轰隆!\"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金雷霆劈开江面,所过之处水汽尽数电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气息! 陈风临危不乱,法相结印,脚下江水瞬间凝结成一面,横贯百丈的晶莹水镜。 \"砰——!\" 雷霆轰在水镜上,竟被折射向苍穹,将平流层的云炸出一个巨大窟窿,露出其后璀璨星河! 见雷法被破,怒啸震天,百丈蛟尾猛甩,整条沧江顿时沸腾! 万丈怒涛化作数十条狰狞水龙卷,从四面八方绞向陈风,每一道龙卷中都闪烁着致命雷光。 \"镇!\"陈风再度口吐神言,四品水神权柄轰然爆发。 那些狂暴的水龙卷,竟在半空中齐齐凝固,而后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般轰然崩塌,重新化作倾盆暴雨砸落江面。 只是明明一切都说明他正占据上风,可来自神魂深处的“非人”气息却越发浓重,急得陈风双眼喷火! \"蛟龙!!别太过分了!当真以为贫道斩你不得?!\" \"玄冰为骨,太阴为魂——沧月临,万灵寂灭!\" 神言方落,白蛟头顶的虚空骤然扭曲,一道遮天蔽日的冰蓝色旋涡凭空浮现! 无穷无尽的太阴冰煞倾泻而下,十里沧江瞬间冰封,连翻涌的浪涛都凝固成狰狞的冰雕。 在这绝对零度般的领域中,唯有陈风的衣袂在冰风中猎猎作响。 他眼中寒芒暴涨,右手猛地擎起那杆饕餮吞刃枪。枪身震颤间,竟发出凶兽般的低吼。 只见他纵身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着被冰封的银白蛟龙七寸之处贯去—— \"蚩尤开刃,饕餮睁瞳——\" \"吞尽八荒,万劫成空!\" 枪尖先是骤然亮起一点猩红,犹如凶兽睁眼,随后整杆长枪突然暴起冲天煞气。 漆黑的饕餮魔焰从枪身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头仰天咆哮的远古凶兽虚影。 那刃口所经之处,空间竟如镜面般寸寸碎裂,露出其后虚无的中阴界! \"想杀本君?拿命来换!\" 沧月鳞君被冰封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狠绝,猛然催动体内全部法力,竟硬生生将眉心的冰蓝神纹剥离而出。 不仅如此,还将那代表着四品水神的权柄,被他当作盾牌掷向枪尖。 “你敢!!” 这一幕虽看得陈风目眦欲裂,可全力一击的枪势,却是覆水难收。 \"轰!!!\" 神位与枪刃相撞爆出惊天光芒,整个冰封领域被炸得支离破碎,代表沧月水神位的蓝光几乎洒满江面。 而沧月鳞君则借着爆炸冲击,以及对方收集散落的神箓碎片时,用残缺的蛟尾狠狠拍向身后水墙。 \"开!\" 百丈蛟身裹着血雾撞碎冰墙,沿途洒落的金鳞血珠,在半空就冻成冰晶。 待光芒散尽时,江面上只余漂浮的神位残片,和一道通向远天的血色遁痕。 \"沧月鳞君——!!\" 水神化身突然闷哼一声,周身剧烈震颤,竟从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神血。 ——神位共鸣反噬! 作为现任沧月水神,神位被毁的刹那,祂感受到的痛楚远比沧月鳞君更甚,那是源自神格本源的撕裂感,就像有人硬生生剜走了祂半边神魄。 江面上凝结的玄冰开始崩解,连周身萦绕的神光,也不禁黯淡了三分。 (这里说一下“神道”没有法相,但作为弥补,祂们在领域内实力不差法相境多少。) 第131章 红音的头颅 河滩上金鸡破晓,霞光如血,连日来的暴雨,在诛杀两大玄丹境妖王后,便已彻底消散。 陈风身形猛然一晃,红音的身影倏地从他体内分离而出,晨光中她的轮廓明明与往日无异,却莫名让陈风的脊背,窜起一阵刺骨寒意。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气息——像是千万条湿滑的触须,在虚空中蠕动,又似无数张布满利齿的嘴在暗处开合。 她周身三丈内的晨露,竟凝成血珠状,悬在枯黄的草尖颤动。 方圆百丈之内的鹅卵石,在陈风恍惚间,宛如一颗颗布满血丝的眼球,齐刷刷地盯着他。 河面倒映的朝霞,不知因何故扭曲成血管般的网状纹路,哪怕经历了这么多诡谲之事,却依旧令他莫名惶恐。 【休息】 忽然,两个间隔很久的字,浮现陈风的脑海,仿佛光是表达便已用尽全力。 他喉结滚动,本想为对方做点什么,可两人不管是形体还是实力上,都差距实在太大,蓦然发现自己根本帮不上忙。 \"红音辛苦了,下次我\" 话未说完,她身躯骤然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没入那柄描金黑伞之中。 伞面顿时浮现出诡异的暗纹,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又很快隐去。 与此同时,方圆百丈内残余的幻象,顿时如镜花水月般消散。 “唉如果能找到红音头颅就好了,可惜,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江面。 此时旭日初升,本该波光粼粼的江水,却泛着诡异的灰蓝色——这是高阶水法残留的征兆。 江底不时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那是尚未平息的水脉乱流。 叹了口气,陈风收起黑伞立于滩头,而水神化身则带着他的新晋江丞“素月”,收拾蛟龙留下来的烂摊子。 漂浮的蛟龙残鳞自动聚拢成堆,偶尔有神位碎片从水中跃出,发出幽蓝光芒,不时还要耗费力量梳理水脉。 或许是见尘埃落定,很快留在伏波山另一面的白灵和贾士道,驾驶着白舟出现在视野里。 说起来他们也是幸运得紧,在蛟龙与白龙上人争斗之时,便逃离了原地。 后来伏波山崩塌,他们亲眼看见半座山峰砸进江水,掀起的巨浪将方圆五里的鱼群都绞成了血沫。 本以为逃到江面便以为安全,可即便如此,陈风的水神法相与蛟龙斗法时掀起的百丈浪涛,依旧让他们吃足了苦头。 得亏贾士道急中生智,让白灵把船当成潜艇沉到江底,才能避开源源不断产生的余波。 贾士道站在船头,原本仙风道骨的道袍如今只剩半截,脸上还挂着几道血痕。 白灵更惨,整个人湿漉漉地趴在船尾,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纸人。 \"你们这是\"陈风眉头微皱,但很快舒展想到是怎么回事,几乎下意识止住话头。 极乐灵屋的楼台水榭间,一泓碧水映着蔚蓝天光,水面漂浮的莲灯明明灭灭,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白灵仿佛是一位茶艺大师,一丝不苟的煮着茶水,水汽缭绕下看不清她的脸庞。 贾士道则佯装对栏杆上的雕花产生兴趣,侧着脸指尖描摹着那些纠缠的魑魅纹路,不敢与其某人直接对视。 作为本该策应的援手,却在整场大战中毫无建树,此刻他俩连呼吸都显得尴尬,不过因为是战后才抵达的缘故。 他们还不知道翻江妖王、白龙上人,以及沧月鳞君的事情,不过陈风也不打算说,毕竟就算知道也有心无力。 \"咳咳\" 他突然轻咳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杯沿,杯中的云雾茶泛起细微波纹:\"两位道友,我正有一事想请你们帮忙。\" \"道兄,但说无妨!\"贾士道如蒙大赦,差点碰翻身旁的茶壶。 \"若想寻找一件遗失多年的异物,却连半分线索也无,该当如何?\"陈风的视线掠过倚在阑干边的黑伞,手掌轻抚趴在膝间懒洋洋的千岁。 “还请道兄言明,我会让白家尽全力帮忙寻找。”话落,一阵微风拂过,吹散遮掩白灵俏颜的水汽,眼神中露出明亮之色。 听到对方的话,陈风无波的脸上露出喜色,毕竟孤身一人,肯定没有一群人找更好,随即道:“此物你们或许也有所了解,我想找寻之物便是红音的头。” “头?”白灵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道兄说的是什么,当初他们在黑山镇也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道兄说的可是那伞中无头”贾士道说着急忙打住,很显然再说下就有些无礼了。 “正是。”陈风的声音很轻,言语中并无责怪之意,知道他是无心之失。 或许是为了挽回形象,贾士道突然提出一个之前俩人忽视的建议,那就是利用晋升后的副厅级职务,让官方组织帮忙寻找讯息。 要知道14局遍布全国各个省,在主要城市都设置有分部,甚至是国外也有他们的人,起码他们大海捞针强多了。 不得不说,贾士道让陈风茅塞顿开,顺便还阔以委托他们发布寻物悬赏,哪怕他将此次收获,全部砸进去也是值得的。 (救援海军事件10亿,以及解决此次事件28亿。) 中午 烈日当空,炙烤着洪水退去后的溪攀市。 整座城市如同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巨兽,瘫在浑浊的泥浆中缓慢腐烂。 街道上,龟裂的沥青路面呈现出鳞片状的硬块,每道裂缝里都嵌着芦苇杆和五颜六色的塑料袋。 歪斜的红绿灯悬在电线杆上摇摇欲坠,积满泥水的玻璃罩偶尔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人行道的地砖全部翻起,凌乱地堆叠着,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掀开。 居民楼的外墙,深褐色的水痕线清晰可见,在三楼窗户的位置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水位标记\"。 几辆被淹没的轿车半埋在淤泥中,车顶上站着几只白鹭,正用细长的喙啄食,挡风玻璃缝隙里挣扎的小鱼苗。 空气中弥漫着淤泥的腥臭和腐烂的异味,偶尔一阵热风吹过,卷起几张泡发的报纸在空中飘荡。 当陈风告别俩人返回市里,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幅惨况,熙熙攘攘的人群或是清理垃圾,或是在发掘“宝藏”。 有那金店,珠宝店门口围了一群人,时不时还大打出手。 “六个月前,如果我没有仙缘的话,或许我也会在某家店铺里淘金。” 只是让他没想到,在自己感慨那些淘金贼的同时,自己居然又被人给掏了老窝。 踩着退潮后湿滑的台阶,陈风刚迈进别墅,就觉靴底触到一块硬物。 低头看去,竟是一根被遗弃的撬棍,前段处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哼!倒是挑了个好时辰。\" 陈风冷笑一声,挥手重重推开房门,只见玄关处的青花瓷瓶碎了一地,珍藏的武夷岩茶被人粗暴地撒在地上,混合着泥脚印踩成污浊的浆水。 “好好!好!!” 他强忍着怒火踏入客厅的一瞬,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引得其眉头微皱。 旋即,便看到十二名身着素白宫装的纸人仕女,在厅中央围成一个完美的圆弧,她们精致的绣鞋下积着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当看到主人归来时,仕女们整齐划一地屈膝行礼,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发髻上的金步摇竟没有一丝晃动。 而在她们脚边,三十多具尸体被码放得整整齐齐,周围还摆放着一些用于装饰的金银器物。 这些闯入者的死状全都极为惨烈,有的被拦腰斩断,断口处露出森森白骨。 有的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显然是被巨力生生折断,还有几具尸体的头颅不翼而飞,只留下血淋淋的脖颈断口。 见此情景,陈风只感到有些无语,因为当时走的匆忙,根本没别墅留下什么后手,导致贼人闯了空门。 虽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任谁在家中发现污垢都会感觉不舒服。 陈风眉头微皱,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淡淡道:\"将家里处理干净,日后若再有凡人擅闯直接斩杀便是,只是记住——别弄脏房间。\" 话落,仕女们无声躬身,道了一个万福便各自展开忙碌。 (根据之前的信息,有没有人猜到红音“头”在哪里?t t y) (新粉报道~来点礼物和书评呀) 第132章 利益结合 \"咚咚\" 纸人仕女们无声的打扫着满地狼藉时,玄关处突然传来三声克制的敲门声。 那声音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保持着拜访的礼节,即便眼前的大门早已支离破碎。 陈风踱步至门前,只见来人一袭被泥水浸透的制服,裤腿上还挂着几根水草。 溪攀市14分局局长李丁华,正摘下满是泥点的眼镜擦拭,镜片上细密的裂痕,显示他刚从救灾前线赶来。 \"酆都道长,冒昧打扰实在是\" 李丁华将湿透的刘海拨到一边,露出疲惫却锐利的眼神,忽然闻到弥漫鼻腔的血腥后,猛地顿住。 随即,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很快调整好表情继续道:\"貌似我来的不是时候,需不需要\" 没等其把话说完,就被陈风抬手打断道:“不妨事,几个趁我不在闯空门的蟊贼而已,李局长亲自登门应该不是只说这个?” 随后,不管里面有没有清理完毕,他直接把李丁华迎进客厅,这样做的目地也是想看看,自己现在在官方眼里的份量。 “酆都道长这是”看着不断搬运尸体的纸人仕女,李丁华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几个小蟊贼”数量这么多。 “李局长不要误会,我刚才说的那些人就是他们,不止盗窃财物还把别墅弄的一团乱。” “哦嗯确实,这群人确实该杀,在酆都道长挽救溪攀市数百万民众时,居然还有人背后捅刀子,放心这件事官方绝不过问!” 真正的聪明人,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小虾米,去恶了溪攀市和其他两城的英雄,而他亲来也只是核对功绩,以及表达对某人重视。 别墅偏厅雅室,茶过三巡。 纸人仕女们早已将此处,收拾得纤尘不染,紫檀案几上,一尊青玉香炉正袅袅吐着龙涎香,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最后一丝血腥气。 窗外天空一碧如洗,竹影婆娑,倒映在刚换上的素白纱帘上,倒显出几分超然意境。 李丁华起身整理了下制服,郑重地向陈风鞠了一躬:\"首先关于三艘轻型驱逐舰的事,我代表海军向道长表示感谢。那10亿酬金稍后会打入您的特殊账户。\" 他顿了顿,目光在茶桌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茶汤表面倒映着他略带疲惫的面容。 \"道长可知道,这次沧月江水患中的两头妖王,究竟是因何突然兴风作浪?\"李丁华试探性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陈风缓缓举杯,抿了一口茶水,目光透过氤氲的热气望向窗外,庭院里的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回答这个问题。 见对方沉默,李丁华了然地笑了笑:\"看来道长也不知情,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襟,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 虽然陈风什么都没说,但李丁华心里已经明白——关于沧月江水神之位的事,恐怕官方是没机会插手了。 (默认是战利品,只要主角没搞事就不会有人找茬。) 就在李丁华准备喝完最后一口茶离开时,陈风忽然抬手叫住了对方道:\"且慢,李局长,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们是如何得知,下发任务已被完成,而且既不要人证也不用物证。” 话落,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好奇道:“如果方便的话,可否满足一下贫道的求知欲?\" \"道长这个问题倒是问在点子上了。\"他笑了笑,眼角浮现几道细纹,似乎这件事并无不可告知他人。 \"其实在异事局内部,这也不算是什么绝密信息,只是说来有点话长。\" 李丁华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金属烟盒,在得到陈风眼神默许后,抽出一支烟点燃。 袅袅青烟中,他的神情显得放松了几分。 \"在我们异事局有个名为监察司的部门,内部收藏着一件特殊的器物,按照你们修士的说法,应该称作''灵宝''。\" \"那是一面青铜古镜,名为''天鉴玄机镜''。 具体来历说实话,连我这个级别的官员,也不完全清楚。\" 烟灰缸里的烟灰渐渐堆积,李丁华继续道:\"有趣的是,根据档案记载,类似的器物在历朝历代都曾出现过,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似乎是在吊人胃口,\"似乎只有在大一统王朝时期,才会现世。\" \"任务发布后,这面镜子会自动绑定执行者的气机。\"吐了烟圈,李丁华用烟头在空中画了个螺旋。 \"一旦任务完成,就会触发某种我们称之为''因果判定''的机制,会对任务进行实时反馈。\" \"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监察司还配备了,精通卜算的专业团队,毕竟再厉害的宝物,也需要人来把关。\"说完,他掐灭烟头,金属烟盒发出\"咔嗒\"的闭合声。 日光透过窗棂,许是注意到对方神色间的迟疑,他微微前倾身子诚恳道:\"说起来,道长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若是需要协助,14局的资源网络或许能略尽绵力,当然这只是朋友间的提议。\" 李丁华不愧是久经官场之人,察言观色的功夫已臻化境,他敏锐地察觉到陈风似有未尽之言,心中当即有了计较。 \"毕竟道长,此次为三城百姓化解大劫,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有所表示。\" 深谙雪中送炭之道的他明白,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就能斩杀妖王,值得自己倾力结交。 闻言,陈风神色莫名一松,虽然他也不知道,让官方参与进来是否正确。 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李局长既然这么说了,那贫道确实还有一事相求。\" \"哦?道长请讲。\" \"我想寻一颗头颅,女性,保存状态……特殊。\" 他的声音很轻,却莫名让室内温度骤降,直至掌心轻抚黑伞才让室内缓和过来。 \"嗯14局的档案司,确实收录过不少古物信息,包括一些……特殊的遗骸,到时候我能帮你查阅一下,不过还有没有具体点的特征?\" \"若道长能提供更多线索,此事或可安排专人协助调查。\" 李局长仿佛是进入工作状态,眸光微闪似在思索,但并未立即追问其中原因。 “姿容艳丽,长发,肉身不腐,此物与我一位故人有关,若能寻得,贫道必有重谢!\" 旋即,陈风以茶代酒,敬了对方一杯,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以后或许能多亲近一下。 \"哪里的话,以后或许还要仰仗陈老弟帮忙,这件事我会亲自督,若有消息立刻回复你。\" 李丁华举杯回敬,随后俩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领神会。 (这里要说一下,关于道录院的俩人当初昏迷,所以没有看到陈风的模样,山崩之时便已自行跑了。) 第133章 嚼吞玄丹境神魂 数天后,鹿鸣小区别墅——地下第二层。 陈风推开沉重的青石门,一股夹杂着水腥味的寒气,扑面而来,深达六十米深的地下,这座练功房依旧保留着被暗河,浸泡过的痕迹。 墙角堆着几块没来得及清理的鹅卵石,石缝里还嵌着干枯的水草,墙壁上的水线清晰可见,在夜明珠的冷光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纸人仕女们倒是收拾得尽心—— 青石地面被擦得发亮,中央的蒲团换了新的,旁边矮几上摆着茶壶和线香。 只是那套书桌木架有些变形,架腿还留着被水泡过的裂纹,最显眼的是西墙那道裂痕,偶尔还能听见里面传来\"滴答\"的水声。 “倒也凑合。” 陈风喃喃自语,随即单手一翻,模样大变的千魂白骨幡落入手中。 幡高三丈二尺,通体玄黑如子夜寒潭,却又在光线变换时透出暗红血光。 幡顶悬一枚鎏金摄魂铃,铃身錾刻水府真言,轻摇时泛起层层涟漪般的清音。 幡面以魂丝织就,其上绣着一尊踏浪临渊的沧月水神法相,身后跟着一名人身蛇尾的俏丽江丞。 神像头戴九旒冠冕,手持分水玉圭,周身缠绕玄冥真水,脚下镇压着万千翻涌的恶鬼怨魂。 而在水神法相之后,隐约可见无数狰狞鬼神在雾中沉浮。 每当阴风过幡,那些青面獠牙的恶鬼,便要从神光中挣脱,却被水神袍袖间垂落的璎珞,锁链牢牢禁锢,发出不甘的呜咽。 其幡底更是阴兵列阵,玄甲持戈,鬼将森然,数千鬼军隐于黑雾,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倾巢而出。 说起来,魂幡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全赖沧月水军九族相助。 离开沧月江前,陈风让沧月分身组建自己的水军,随后以剿灭妖王党羽为由,将隶属翻江一脉的水族,尽数诛绝。 当他开始用之前收集到的五万水族尸首,与其魂魄炼幡时,后面几天作为江丞的素月,又陆陆续续送来六万水族。 并且其中很大部分,都是她自己原来的水军,不可谓不忠心。 而有了这些“资粮”的加持下,陈风不仅把玄阴千魂白骨幡,炼成了玄冥万魂幡。 甚至连丹药也更迭换代,血肉大丹都不用炼,直接改炼血玉筑法丹。 这可是玄丹境才可服用的丹药,倒不是通幽境不能吃,而是会浪费近乎三成的药力。 硬生生在几天内,把自己磕得经脉胀痛增补过渡,但是要把将这些暴涨的血气,一点点凝练成法力,用于滋养神魂又需要大量时间。 “罢了,本想再炼一个玄丹境副魂出来,现在也只好委屈你了,翻江大王?” 潮湿阴冷的练功房内,陈风缓缓睁开双眼,屈指一弹,只见一头全身捆满锁魂链的鲶鱼,转眼滚出魂幡。 \"上仙饶命!小妖愿做牛做马——\" 此刻,原本凶戾的玄丹境大妖,鱼须断了大半,浑身鳞片剥落,正疯狂以头抢地,全无当初半点的桀骜不驯。 他目光微垂,指尖轻叩膝盖,锁链应声收紧,顿时让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仿佛被人放铁板上两面烤制。 \"翻江大王,当初在伏波山,你不是扬言要生啖本座血肉么?” 幽幽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陈风接着一挥手,无形的法力将它如砧板上的鱼肉,平举身前。 虽然他嘴角微扬,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巧了,我不止对你的血肉感兴趣,更对你的神魂感兴趣。\" 闻言,鲶鱼妖浑身剧颤,黏滑的鱼皮上渗出腥臭的黏液,竟\"噗\"地吐出一个血泡。 \"上、上仙明鉴!小妖当时猪油蒙了心,全是那沧月鳞君那厮逼的啊!\"它疯狂扭动着,被锁链勒出深痕的肥硕身躯,鱼鳍拍得青石板啪啪作响。 垂眸看着这滩烂泥般的妖物,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你好歹也是个玄丹境大妖,精神点!别太丢份,今日唤你出来,不过是让你最后看一眼这方天地。” 话落,陈风双手结印,指节爆出森然脆响,食鬼印成形的刹那,整座练功房仿佛陷入幽冥鬼域—— \"齿如铁钳断鬼脉!\" 咒言炸响,陈风口齿间陡然浮现两排青铜獠牙,竟隔空开阖,狠狠咬住了鲶鱼妖神魂的天灵。 疼得它发出一声凄厉尖啸,玄丹境的磅礴魂力化作黑潮疯狂反扑,却在触及獠牙时迸溅出万千火星。 \"一口吞尽未央魂!\" 喉间亮起十八道血色符箓,宛如熔炉栅栏次第洞开。 鲶鱼妖的鱼尾拼命拍打地面,青石板上犁出三尺深的沟壑:\"上仙饶命!小妖愿献本命\"哀声回响,整个头颅已被撕扯入喉! \"喉似洪炉焚残念!\" 但见陈风脖颈处鼓起狰狞肉瘤,那是妖魂在熔炉中最后的挣扎,从皮肤下透出赤红火光,隐约可见鲶鱼妖的轮廓在火中扭曲。 随着一声闷响,陈风七窍喷出三尺青烟,烟中万千怨面一闪而逝。 \"厉煞入口化青烟\" 最后半截鱼身被生生拖入唇齿,喉间爆开璀璨幽蓝,腹部突然凹陷如渊。 皮肤上浮现三千道游动的黑纹——正是鲶鱼妖,在数百年间造下的杀孽因果。 \"腹纳九渊三千孽\" \"方证玄阴大罗仙!\" 当整具妖躯终于彻底没入口中,陈风天灵陡然冲起一道玄阴气柱,竟将地下屋顶的石壁轰出丈许窟窿。 随着他缓缓睁开的双眼——左瞳如常,右眼已化作鲶鱼妖的竖瞳,但随即就被一颗黑底金瞳吞下,由其他眼珠顶上。 整个过程显得极其自然,某人本身全无察觉。 陈风吐出一口浊气,周身毛孔中渗出细密的血珠,在皮肤表面凝结成一层暗红色的痂。 他微微蹙眉,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 法力如决堤洪水在经脉中奔涌,将原本纤细的经络撑出蛛网般的裂痕,又被玄阴法力强行弥合。 气血似滚烫铅汞淤塞在窍穴,每一次心跳都震得胸腔发闷,太阳穴突突跳动。 神魂澄澈如冰,识海中那轮阴月高悬,将鲶鱼妖的神魂尽数化作星芒般的养料。 \"通幽境巅峰\"他低头看着掌心浮现的龟裂纹路,那是肉身跟不上修为暴涨的征兆。 强行咽下喉间腥甜,暗自估算:至少要三周时间,才能将身体孕养好,着实有些浪费时间。 毕竟,修为突破不似游戏里的升级,白光“刷”的一闪就能重置自身状态。 在现实里即便是濒死突破,大部分人该死也一样会死。 “呼” 随着陈风收功起身,玄色衣袍无风自动,驱散了身上沾染的几丝阴煞之气。 他屈指轻叩案几,门外立即飘进两名纸人仕女,素手提着打扫工具,将练功房内残余的晦气、杂物涤荡一空。 待仕女退下,陈风从怀中取出一叠泛黄的照片,上面有着关于东汉末年大贤良师,太平道主张角之墓的方位图。 可以说,如果当年张角没有发动黄巾起义,那他的地位恐怕不在道教张道陵之下。 众徒数十万,连接郡国,遍布青、徐、幽、冀等八州,相传张角之所以天人五衰,是他斩断了大汉的龙脉,这才反噬而亡。 \"时不待我啊,再休整三日\" 陈风指尖抚过地图上,那处用荧光粉标记的位置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待重炼百毒神砂后,便去会会这位传说中的太平道祖了,希望太平道经不要让我失望呀。\" (事实上,是药三分毒,本人也非炼丹高手,一般修士像主角这般嗑药,应该早就磕不动了。 最终会因体内丹毒太多,导致修为难以寸进,主要他体内有哪些眼睛。) (本想写炼宝、炼宝的过程,但怕有人说咱水,所以直接进行最后一步。) 第134章 苍龙山变故 暴雨初歇,八百里苍龙山在铅灰色的天幕下,蒸腾着氤氲水汽。 裸露的岩脊如龙鳞般泛着冷光,无数临时形成的瀑布,从峭壁裂隙中倾泻而下,将山间弥漫的血腥味和泥土气息,搅成一团浑浊的雾瘴。 苍茫雾霭中,数以千计的水族精怪,正沿着山涧逆流而上,因为连绵的雨季让苍龙山浸透了水汽。 每一处岩缝都在渗水,每一片落叶都蓄着雨露,种种环境让上岸水族行进极快。 另一边的密林中,同样也有一支精怪队伍行军,但多是山魈、木魅,山鬼等精怪,其领头的身影乃是云雾大森林之主,分云鹿王。 它通体银白如霜,皮毛间流淌着淡青色的云纹,仿佛将整片晨雾都披在了身上。 那对晶莹剔透的鹿角,犹如冰晶雕琢的树杈,内部氤氲着流动的霞光,每走一步,四蹄之下便会绽开一朵朵云雾凝成的莲花。 最摄人心魄的是它那双异色瞳眸——左眼如碧海般深邃,右眼似烈焰般灼目。 当它昂首嘶鸣时,颈间那圈冰晶鳞片会折射出七彩光晕,可这般仙姿玉貌下藏着的,却是连山中虎豹都要退避三舍的暴烈性子。 也不知是否提前约定好的缘故,双方属性截然不同的精怪,在苍龙山主峰下汇合还没打起来。 而驻守山腰的苍狼校尉,非但没阻止其上山,甚至还率麾下妖兵与之汇合,三方共计二万五千妖兵将主峰团团包围。 虽然看起来妖兵众多,实际上里面九成都是特异化的动物,体型远比同类大、力量更强,但不少甚至连聚灵境都没有。 (其实说白了,跟古代抓的攻城炮灰没区别,包括水族也一样。) 苍龙山峰顶的山神庙,飞檐斗拱间缠绕着千年紫藤,朱漆门廊上悬着两盏青玉风灯,灯面阴刻着\"风调雨顺\"的篆文。 殿内青铜香炉升起袅袅烟篆,将描金彩绘的二十四节气神像笼在朦胧之中。 正殿神台上却不见山神泥塑,唯有一头吊睛白额猛虎踞坐,这虎君身披玄色官袍,腰间玉带却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腹部雪白的皮毛。 前爪按着一方裂了角的青玉案,案上肉食,酒菜一应俱全,旁边还摆着一个倒扣在案几上的饭碗。 “啊啊啊!!!反了!反了!他们怎么敢!还有那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刚才忽闻殿外传来急报——分云鹿与吞江蟾竟率数万妖军围山。 山君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当初大战对方所受的伤同样不轻,怎可比得了自己天天吃丹药恢复迅速?! \"简直荒谬!那鹿妖的左角被本王亲手折断,蟾蜍的更是被扒了半层皮囊怎会!\" 山君的低吼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虎尾烦躁地抽打着神台。 就在这时,却见殿门\"吱呀\"开启,只见一名手持青竹折扇的书生快步而入,月白长衫下摆沾着泥渍,看似仓皇却步履从容。 他躬身行礼时,折扇\"啪\"地展开半面,露出扇骨上暗刻的黄鼠纹路。 \"禀大王,山下群妖已经开始攻山,我军六千妖兵恐难久持,所以属下斗胆建议暂避锋芒。\"书生眉头紧蹙,声音却平稳如常,但他抬袖掩唇轻咳时,眼神竟露出一抹狡黠。 山君不是鲁莽之辈,就在他思虑良久,殿外适时传来分云鹿的清越长鸣,中气十足哪像负伤之态。 “可恶!去取我披挂来!点齐三千精锐从后山突围!” “是大王!” 苍龙后山半山腰处,浓雾弥漫,山君率领三千精锐妖兵穿行于崎岖山道。 他身披玄铁重甲,虎目在夜色中泛着幽光,每一步都在湿滑的岩石上,留下深深的爪痕。 \"小心!敌袭!!\" 峭壁间骤然响起沉闷的兽吼,埋伏的精怪从岩缝、树丛中暴起。 青鳞水妖四肢着地奔腾,獠牙滴落腥臭黏液,石皮山魈抡起狼牙棒,砸得地面碎石飞溅。 山君麾下的熊罴精怒吼着迎上,利爪与厚皮碰撞,发出皮革撕裂般的闷响。 这时,两侧峭壁亮点火把,分云鹿傲立山巅,晶莹鹿角绽放刺目寒光。 吞江蟾蹲伏潭边,鼓胀的毒囊泛着诡异紫芒。 漫天冰晶箭雨夹杂毒雾倾泻而下,砸得山道上的妖兵人仰马翻。 山君手中钢鞭横扫,将三头扑来的狼妖抽得骨裂筋断,刚喘口气,右觉头顶压下一片阴影——分却是云鹿踏空奔袭,晶莹鹿角如战矛直刺而下! “气煞我也!!”他虽猛然后跃,但鹿角仍在前胸划开血淋淋的豁口。 “你这头病虎!早就该死了!” 人未到声先至,只见泥沼突然炸开,吞江蟾裹挟着腥风扑出,布满肉瘤的蹼掌狠狠拍在山君腰腹。 利爪撕开铁甲,毒腺喷出的黏液,腐蚀得对方皮毛\"滋滋\"作响。 “癞蛤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山君痛吼着咬住蟾妖肩膀,獠牙贯穿毒囊,紫黑浆液喷溅在两头大妖之间。 就在两妖争斗之时,名为黄裳的书生始终游历在战场边缘,折扇轻挥间便挡开数支暗箭。 “嗯?怎么回事那狼妖的去哪了?” 混乱的战场上黄裳心思如电,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却丝毫不见对方踪迹。 “吼!” 一声震天咆哮让他回过神来,旋即便看到显化原形的山君,突围而出,周身皮毛俱是冻伤腐蚀,还有利刃切割后的痕迹。 “罢了!先夺得一枚再说!其他人亦是逃不出我掌心。” 旋即,他不再隐藏实力,直接展现通幽境后期的实力,从战场边缘杀至中央。 折扇展开间寒芒乍现,扇骨中暗藏的玄铁细针激射而出,将拦路的几头水妖钉死在岩壁上。 紧接着袖袍一甩,三道符箓凌空燃烧,化作炽烈火墙暂时阻隔追兵。 \"大王,得罪了!\" 他一把扣住山君后颈,虎妖沉重的身躯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足尖点地,两人已跃出十丈开外。身后传来分云鹿愤怒的嘶鸣,冰晶箭雨\"簌簌\"钉入他们方才站立之处。 几个起落间,黄裳已带着山君遁入密林深处,最后在一处隐蔽山洞前停下,将对方径直抛进洞里。 待虎妖勉强睁开金瞳,见着周围环境以及书生慢慢走近的面容,瞬间,便明白即将发生的事情。 \"黄裳你想做什么!亏本王待你不薄!在你落难时收留的你!\"山君嘶哑着挤出这句话,浑身法力狂涌,想拼死一搏拉对方垫背。 \"呵待我不薄?可你又怎知我是落难,而不是来谋你基业来。\" 书生轻笑,但那双桃花眼里,却再无半分恭敬,有的只是令人心悸的冷光。 闻言,山君浑身筋肉虬结,虎爪猛地拍向地面,震得整座山洞簌簌落石。 他獠牙间溢出金色妖煞,怒吼道:\"黄裳!你当真以为——咳!\"话音未落,突然喷出一口黑血,周身沸腾的法力竟如潮水般退去。 “哈哈哈滋味如何?这半年您每日服用的''养魂丹''里,可都掺着好东西呢。” 忽然黄裳止住大笑,从身后谷道取一件污浊恶臭之物,外形像是一根漆黑黄绿的木钉。 “知道这是什么吗?棺材破煞钉,专破肉身毁神魂,乃是我用百年棺材钉配合污物炼制,只为一击必杀!” 他猛然将木钉狠狠攒入山君心窝,下一刻,巨大的斑斓猛虎身上散发浓重的恶臭,一对凶神恶煞眼珠转瞬灰白。 半炷香后,一身四品官服的黄裳从山洞中迈步而出,感受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 “玄丹境!果然走神道才是捷径!” 早在数十年前,从黄裳出世起,它就和别的黄鼠狼与众不同,几乎所有同类都只想当仙家,享受人类供奉。 而他因为离经叛道早早便离了群,在外界游荡十几年他悟出了一个道理,与其苦修数百年化成人形,不如直接当人! 于是在某个风高月黑的夜晚,他用幻术控制了一个富人家的孩子,开膛破肚后扒去内脏。 在午夜月圆时分,行剥皮法褪去自身皮毛,而后蜷身其孩童体内,以李代桃僵方式成就人身。 光彻底融合便花了六年,然而假的终究是假的,他被卡在通幽境数十年,最后才通过孤魂精怪得知,苍龙山三妖在争夺山神之位。 然而当他来到战场打算收网时,出现在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一愣,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 只见一个身披赤袍黑甲的身影,单手掐着分云鹿的脖子,脚下着几乎快咽气的吞江蟾。 而狼妖校尉则毕恭毕敬,位于一侧单膝跪地,当对方的目光投过来时,黄裳只觉全身僵硬冷汗直流,双腿一软竟跪了下去。 “交出来!”冰冷的声音犹如寒铁,仿佛再慢一点就会人头落地。 “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强忍着扒皮抽筋的痛苦,硬生生将刚融进体内的山神印,一点点抽出,然后双手将山形印玺奉上。 \"吾不喜欢你的眼睛。\"沧月鳞君的声音似九幽寒冰,指尖微微收力,分云鹿的脖颈,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黄裳闻言浑身一颤,竟毫不犹豫并指成刀,生生剜出自己的双眼! 鲜血顺着惨白的脸颊汩汩而下,而他却颤抖着双手将血淋淋的眼珠,与山神印一同奉上。 \"自作聪明。\" 沧月鳞君嗤笑一声,竖瞳中闪过一丝讥诮,\"本君要杀之人还从未\" 似乎是想起不久前,伏波山才发生的事,他不悦的止住话头。 蓦然,察觉到对方杀意的黄裳,不甘心坐以待毙,两只黑漆漆的眼眶爆发出妖异紫芒。 挥手从折扇中迸射出万千毒针,每根针尖都闪烁着穿肠蚀骨的剧毒! 与此同时,那枚被奉上的山神印,竟化作一条漆黑小蛇,闪电般咬向沧月鳞君手腕。 “哼,真不知似你这般小丑,怎配得上山神之位置。” 沧月鳞君静立不动,仅气息外放便毒针与小蛇幻象消泯,不过恍神功夫,黄裳的身影便已在一里之外。 毕竟,能轻易碾压分云鹿,吞江蟾的敌人,至始至终他都从未想过,跟对方正面对抗。 “这大人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明明我的计划一切都很完美!只要对方再慢一天!不!哪怕半天,我也有信心抗衡他!!” 在神力加持黄裳的移动速度极快,几乎顷刻间,便跨越数千米来到流影河畔,只要顺着河流进入沧月江便。 \"鳞爪扣幽冥,枪出黄泉惊!\" \"万里风云动,一掷定河山!\" 裂穹枪锋过处,云海一分为二! 一息之后,数万米外的黄裳猛然低头,发现胸口已透出半截枪杆,枪尖上挂着的正是他尚在跳动的心脏。 “不!辛劳近百年天道不公啊!!” (挖坑必填,哪怕3600,咱也当一章发!) 第135章 孔家 苍龙山脉的惊天变故被重重雨幕遮掩,而此时的陈风正倚在飞机舷窗旁,指尖悬着一颗墨蓝色宝珠不停旋转。 三万英尺高空下,太行山脉的轮廓已隐约可见。 \"各位旅客请注意,新乡机场到了\" 舱门开启的瞬间,陈风已如游鱼般穿过人群,径直来到行李转盘前。 千岁安静地蹲坐在行李箱上,见他走近便轻盈跃上肩头。 三眼乌鸦则在航站楼穹顶盘旋,猩红的第三只眼警惕地扫视四周。 然而就在他走出机场,准备用app打车去预订的酒店时,从身后传来一道浑厚如钟的嗓音,穿透嘈杂人潮。 “酆都小道长,好久不见盘龙县一别,说好的过来玩几天,可没想到你过了这么久才来。” 嗯?倒是有点耳熟。 闻言,陈风指尖微顿遂收起手机,循声望去。 只见航站楼明亮的灯光下,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龙行虎步而来。 此人身高逾两米,宽松的短袖掩不住虬结的肌肉线条,行走时地面瓷砖隐隐震颤,周围旅客如潮水般退避,自动让出一条通路。 “您是孔秋老爷子?” 当陈风被对方的阴影笼罩时,即使他贵为通幽巅峰的强者,也不禁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盘龙县一战中,他对老爷子的表现可是历历在目,如今看情况应是有所突破了。 “哈哈哈!才几月不见,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老夫了?”孔秋笑声震得行李转盘嗡嗡作响,蒲扇般的右掌下意识拍在陈风肩头上。 不好!忘记这小子不是武修了! 忽然,他虎目突然暴睁。预想中青年踉跄的画面并未出现,反有一股阴冷法力自接触点反震而来。 而他也趁机收劲,却见陈风脚下瓷砖蛛网般裂开,人却纹丝不动。 “嘶老爷子,你好大的手劲,普通人可经不起你这一拍呀。” 好在陈风千钧一发之际,用法力贯通全身,加之通幽境肉体有所增加,不仅稳稳接下来。 而且意外带动了体内凝滞的血气,令他突破至玄丹境又进了一步,而这个现象也令其萌生了某个想法。 “好小子,老夫本以为自己血战之后,若有所悟璀至罡气,没想到你更是一日千里,比不得比不得啊。”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远处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青年身着月白长衫,腰间悬着一枚温润古玉,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世家风范。 他面容俊逸,剑眉下那双星目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倒与那姑苏慕容氏有几分神似。 \"爷爷方才行色匆匆,原来是遇上了贵客,这位想必就是爷爷,经常提起的酆都道长?\"青年浅笑着拱手,声音清朗如玉磬。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倨傲,转瞬又隐没在温润如玉的表象之下。 他身后随行的几个年轻男女皆屏息静气,显是以他马首是瞻。 孔秋见到来人后,态度完全没有传说中的隔代亲,对陈风随意介绍道:“孔昭,老夫不成器的孙子,他这性格我很不喜欢。” 见自家爷爷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孔昭仿佛是习以为常般,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之色,反而谦逊道: “爷爷说的是,酆都道长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14局在编道箓院成员,寅队小队长,身后这些人都是我的队友。” “嗯”陈风面无表情,闻言只是应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如此无礼的态度,顿时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甚至连孔昭自己都不自觉皱起眉头。 汽车行驶在夜色中的高速公路上,孔秋粗壮的手臂稳稳把控着方向盘,超跑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窗外,路灯的光影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明暗交替,勾勒出深深的皱纹。 \"小友想必已经看出来,我为何不喜欢那小子了?\"孔秋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 陈风轻抚着怀中熟睡的千岁,指尖在猫耳上停住,\"令孙处事确实圆滑了些,可能是在官方待久了的缘故,失去了那颗赤子之心了。\" 他透过倒车镜看了眼,跟在后面的黑色越野车,似乎能看孔昭他们在说些什么。 \"哼!\"孔秋猛地拍了下方向盘,超跑上的喇叭发出震耳的声响。 \"所以我说当初就不该,让他进那劳什子的道箓院什么14局!好好一个练武的苗子,现在变成这副虚伪做作的模样!\" 老人咬牙切齿地说着,脖颈上青筋暴起,随即又深吸一口气,低沉道:\"也就会哄家里老婆子开心了。\" 陈风注意到,老人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显然内心远没有表面这般平静。 这时前方红灯亮起,他狠狠踩下刹车,仿佛是下定决心般道:“小友,可否帮老夫一个忙?事成之后无有不允。” “老爷子客气了,正巧我也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之前陈风就有一个想法,能否让孔秋帮自己解决气血凝滞的问题,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如今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好!就冲你这爽快劲!等咱们用过晚饭,便先给你调理气血之后再谈正事!\" “那就有劳孔老爷子了。” 只要能尽早突破玄丹境,陈风自然不会去拒绝,至于孔老爷子的忙以他现在的实力大抵是能够应付。 作为千年世家的分支,孔家宅邸坐落于新乡城郊,青砖黛瓦的院落掩映在百年古柏之间。 穿过雕着貔貅的朱漆大门,迎面是方青石铺就的演武场,两侧兵器架上十八般兵刃寒光凛冽,地面隐约可见常年练功留下的凹痕。 绕过影壁,主宅飞檐下悬着\"武德长春\"的鎏金匾额。 厅内陈设古朴,黄花梨太师椅配紫檀案几,墙上挂着几幅墨迹遒劲的武学心法,后窗正对着一方荷塘,九曲回廊连接着藏武阁,阁前两株老梅虬枝如铁。 一路行来,陈风看得暗自点头,自己的别墅跟这里的布局一比,那就是财主劣绅和书香门第之间的差距。 孔家家宴上,当孔秋老爷子将初来乍到的陈风,介绍给孔家其他人认识时,不禁暗道:要麻烦了。 他还以为接下来,要整出一个恶俗桥段,或是装逼打脸剧情。 可令陈风没想到的是,孔昭的父亲不仅愿意以平辈相交,甚至还主动起身敬酒,言辞恳切道: \"酆都道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绩,实在令人钦佩,犬子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说着,他目光严厉地扫了一眼站在末席的孔昭。 席间众人皆是神色恭敬,就连那位看似雍容华贵的老夫人,也亲自为陈风布菜。 待酒过三巡,孔秋突然拍案而起:\"好了!都散了,老夫要带小友去园子转转了!\" 众人闻言立即起身行礼,很快便有家政人员上前收拾碗筷。 梅园深处,暗香浮动。 百年老梅虬枝盘错,在月色下投下斑驳疏影。 园内一角凉亭内,俩人斜对而坐,当孔秋粗粝的手指搭上陈风腕脉,突然浑身一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了!不得了!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天才?此等年纪居然有这般修为,明明才相隔几月的时间。” 自己才突破罡气境,还没来得及得意,面前这青年就要突破玄丹境,难道他是仙人转世不成? 不过他也没去彻底深究,毕竟探寻其他人秘密,不管放在凡人还是修士身上,都容易遭人忌恨。 (之前在盘龙县时,孔秋为保精气神不失所以当时很矮,在突破罡气后就不用潜身缩首了。) (从陈风唤出真如法相开始,他就具备了一定的特性,比如自带【封闭者】类似看不到修为,) 晚上也差不多呀,别囤了,连续三天缩减30在线,作者有点懵t t 第136章 帮人训孙 孔家别院的家主书房内,紫檀木的书架直抵穹顶,陈列着泛黄的古籍和精致的青铜法器。 一盏青玉宫灯悬于书案之上,灯影在楠木桌面的天然纹理间流转,映照着孔思维凝重的面容。 他背靠着一幅《清明上河图》的摹本,手指轻叩黄花梨扶手,目光如炬地盯着站在下首的孔昭。 书案右侧的青铜香炉中,一缕龙涎香青烟袅袅升起,在父子之间织就一层薄纱。 \"你心里在盘算什么,为父岂会不知?那位酆都道长能让老爷子如此看重,必有其过人之处。\" 他的声音低沉如古井无波,指尖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田黄石印章,他忽然将印章重重按在案上,惊起香炉中一簇火星。 \"莫要做些多余的事!\" 父亲的话让孔昭的目光有些阴沉,这次休假回来爷爷没给自己好脸色,那也就罢了。 毕竟早已经习惯了,可自家父亲也如此!这着实让他心生郁气。 “父亲此言,未免太过偏颇,我自认也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除了张维和石眠外,同辈中谁能我孔昭的敌手!” 这话说的没错,他年纪轻轻就达到了炼血境后期,这也是其自傲的资本。 \"住口!\"孔思维突然拍案而起,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他抓起案头一册武经狠狠掷在地上,泛黄的书页哗啦散开,露出内页朱笔批注——正是孔秋亲笔所书。 见自家儿子还如此倨傲,孔思维不禁觉得老爷子说的可能是对的,这家伙还是缺乏历练和教训。 “总之你别去招惹对方!明白吗?”他最后再次警告道,只希望这小子能听进去。 “是,父亲。” 哼,不招惹,那切磋总可以!我要告诉那老头子,这些年我孔昭也不是白过的!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孔思维揉了揉眉心,知道稍后免不了,要去老爷子那里领一顿训斥。 晨曦微露,孔宅内已是一片肃穆气象。 陈风推门而出,但见庭院中十数名孔家子弟列阵如仪,年长者一袭素白练功服,袖口金线绣着家徽,正领着年幼的弟妹们习练五禽戏。 \"虎扑!\" \"鹿抵!\" 口令声清越悠长,与檐角铜铃的晨响相应和,最小的孩童不过总角之年,一招一式却已见章法。 廊下立着位鬓发如霜的老仆,手持戒尺,目光如炬地巡视着每个动作。 陈风负手立于廊道石阶上,见他们收势时,齐齐朝祠堂方向拱手作揖,晨风拂过,带起衣袂翻飞如鹤。 这般气象,倒似古画里的钟鸣鼎食之家,穿越千年而来。 “呵呵小友醒了,昨晚睡得可安稳,要不要陪老夫去喝点热粥?” 陈风回身望去,只见孔秋一袭玄色练功服,袖口金线云纹在朝晖下流转,手中还托着个紫砂小壶,壶嘴还冒着袅袅热气。 “承蒙邀请,荣幸之至,昨夜多亏老爷子相助,才能让晚辈这么早突破至玄丹境。” 他拱手一礼,感受体内澎湃如潮的法力波动,莫名联想到对方的请求。 “唉,你这小子太客气了,即便没有我帮助,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自己突破,年纪轻轻就玄丹啊可真羡慕死老夫了!” 这时忽闻百米外演武场,传来一声清越长啸,但见孔昭赤膊立于场中,周身血气如狼烟升腾将晨露蒸成白雾。 “很好!炼血境巅峰!趁着状态不错,是时候去找那酆都试试斤两了!” 正想着,说曹操曹操便到,只见听到孔秋、陈风联诀而至,身后还跟着之前做五禽戏的少年们。 这孔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才孔昭突破时的动静,几乎惊动了所有人。 虽然对这孙子有点看不顺眼,但孔秋眼里还是露出了一丝赞许,毕竟能在二十几岁踏至炼血巅峰,已经比九成人都要强了。 然而下一秒,孔昭便朝陈风抱拳朗声道:\"久闻爷爷提起酆都道友,乃是吾辈翘楚,不知可否指点几招?\" 话音未落,他脚下青砖已裂开蛛网状纹路,而场边观礼的孔家子弟,纷纷以袖掩面后退, 有个总角小儿不慎跌坐在地,被这股血气激得小脸煞白。 \"刚突破就这般好勇斗狠\"孔秋将紫砂茶壶,重重搁在汉白玉栏杆上,壶底与石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双臂环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来老夫托付小友之事,如今倒是正合时宜。\" 随后非但不加劝阻,反而负手而立,唇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落在人群最后方,姗姗来迟的孔思维,远远望见场中情形,眉头顿时紧锁。 只听周围人的谈论,便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最终只是攥紧了袖中的双手,沉默地站在了场边。 \"既然孔兄盛情相邀,贫道自当奉陪。\"陈风轻拂道袍袖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当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不想在孔宅耽搁太久。 只等解决孔昭之事后,正好借机前往太行山,此刻他体内淤积的血气已然疏通,周身法力流转如意,引而不发。 随着众人移步演武场,闻讯而来的孔家子弟越来越多。 青石铺就的演武场直径百丈,四周耸立着十二根盘龙石柱,地面隐约可见历代比试留下的痕迹。 陈风以传音入密对孔秋道,\"老爷子,当着全族人的面让令孙难堪,怕是不妥?\" 孔秋捋须而笑,同样传音回道:\"无妨。我南河孔家儿郎,输也要输得堂堂正正,只要不伤根基随你施为。\"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斑驳的古铜钱,钱文\"武德长春\"四字,在阳光下泛着暗金光泽。 铜钱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弧。 \"古钱落地,即可开始!\" \"叮——\" 金属颤音未绝,孔昭浑身筋骨突然爆出炒豆般的炸响,周身毛孔喷薄出赤金血气,在头顶凝成冉冉升起的狼烟,将方圆十丈内的空气,都灼得扭曲蒸腾。 “九州一统,山河鼎!鸣!” 孔昭一声暴喝,足下青砖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齑粉飞扬。 双掌合十的刹那,狂暴气劲在掌心,压缩成肉眼可见的真空涡旋,竟将方圆十丈内的空气尽数抽空。 \"轰——!\" 一道凝若实质的赤红冲击波咆哮而出,所过之处地面砖石层层掀起,在半空中就被绞成粉末。 冲击波前端形成的音爆云如龙首怒张,震得四周盘龙石柱簌簌颤动,十二根石柱上表面顿现蛛网般裂纹。 陈风道袍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却见他不退反进,右手并指如剑,轻描淡写地点向那毁天灭地的一击。 “破!” 刹那间,赤金龙形气劲如泡影般溃散,来自玄丹境威压如山岳倾覆。 孔昭只觉周身气血骤然凝滞,那足可摧城拔寨的一击,竟连对方衣角都未能掀起。 \"这差距难道就这般大么?\"可当想爷爷对那人的亲近,以及昨晚父亲的劝诫,更是激起他浑身战意。 可第一步踏出,他便忽觉天旋地转,恍然间竟见自己头颅飞旋而起,眼睁睁看着无首身躯轰然倒地。 待回过神时,却仍立于原地,唯有后背冷汗浸透衣衫。 \"幻术?!\" 孔昭咬牙迅速思考对策,猛然闭目,以武者灵觉代替双目,箭步前冲欲近身搏杀—— 然而这次才抬腿,便觉腰间一凉,清晰感受到利刃剖腹的剧痛,以及脏腑倾泻而出时的温热。 我被腰斩了?!但当他低头看向伤口,锦袍完好如初全无破损,瞬间明白又着了对方的道! 啊啊啊 孔昭被三番五次的折磨,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悲愤咆哮道:“酆都道长!莫要再耍着这些低俗伎俩!” “低俗吗?好只希望你莫要后悔~” 随后陈风朝做裁判的孔秋,无奈耸了耸肩,后者则是以手捂脸,虽然他能看出某人手法,以杀意配合目击之术,就能真正做用眼神杀人。 如果再带上法力的话,无论看与不看眼睛,都能引起肉体的本能反应,这几乎是超出武学与术法的范畴。 第137章 新乡下的地宫 孔昭单膝跪地,胸膛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砸落在青砖上,溅起细小的尘埃。 他攥紧的双拳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如虬龙盘错,显然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场边观战的孔家子弟鸦雀无声。 经过之前的情绪发泄式,清醒些的他知道自己不是陈风对手,可就这么认输又着实令人难堪,以后在宗族子弟面前也极难抬起头。 “\"可还要打?\"陈风的声音如针刺入耳,孔昭猛然抬头,眼中血丝密布。 \"打!!!\" 这一声怒吼,震得演武场四周的古柏簌簌作响,孔昭浑身血气轰然爆发,赤金血气在头顶交织成龙虎之形。 刹那间,他身形暴起脚下青砖寸寸龟裂,双拳齐出,左拳如龙出海,右拳似虎下山,拳风激荡间竟在身后拖出十丈长的尘浪。 \"山河碎·龙虎合击!\" 双拳对撞的瞬间,狂暴气劲呈同心圆状炸开,地面青砖如波浪般层层掀起,最近的五根盘龙石柱表面同时浮现裂纹。 龙形气劲刚猛无俦,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尖啸,虎形煞气阴狠刁钻,将沿途砖石绞成齑粉。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血劲力,在陈风身前三尺处交汇,竟凝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激波。 观战的孔家子弟纷纷后退,修为较浅的几个年轻人被余波震得踉跄数步。 嗯应该差不多了,孔昭的实力确实是不错,可惜他遇上了自己。 旋即,陈风犹如鬼魅般破开劲气,出现在对方身前,伸手一指点向其额头。 孔昭只觉眼前一黑,眉心处传来刺骨寒意。 恍惚间,他仿佛被拖入无尽血海,滔天巨浪中浮现出一幅骇人景象—— 万丈血穹之下,陈风踏着尸山血海而立,脚下伏尸百万,有金光璀璨的佛陀金身碎裂,有仙风道骨的真君首级悬浮。 更远处,整个世界在冥火烈焰中哀嚎坍塌。 待烟尘散去,只见道人依旧立于原地,脚下三尺方圆的地面完好无损,与周遭支离破碎的演武场,形成鲜明对比。 至于孔昭,此刻早已因陷入梦魇彻底昏迷,直到陈风一句\"承让\",才让其他人忽然惊醒,遂让人将之抬了下去。 \"酆都真人修为通玄,道法精深,犬子能得真人指点,实乃三生有幸。\" 孔思维双手交叠于腹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揖礼,声音沉稳有力。 “去去去,要你在这拍马屁,小友可是老夫请来的客人,以咱的眼光还能有错吗?”孔秋老爷子大步上前,广袖一拂便将儿子挡在身后。 这一幕父子关系,看某人嘴角抽搐,你们不是自家人吗? 正午时分,陈风正欲告辞离去,却见孔家众人的态度与昨日已大不相同。 若说先前只是世家待客的礼数周全,此刻,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 孔昭捧来一盏雨前龙井,这套价值连城的御窑秘色瓷茶具,正是孔家接待贵宾时才请出的传世之物。 几位族老更是执晚辈礼,连说话时都微微欠身——这般做派,分明是将他视作与孔秋同辈的高人。 盛情难却之下,陈风只得暂留一日。 翌日十点,还没等他刚踏出客房,便听见外面陡然乱作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走水了或是地震。 “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话音刚落,陈风推开房门愣住了,只见天际异象频现,本该高悬的烈日竟诡异地褪去颜色,化作一轮血红冥月。 陈风瞳孔骤缩——这般景象,他可真是太熟悉了,不管是在盘龙县,还是仁爱乡都经历过。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利箭般破空而来,倏地落在廊前飞檐上。 正是外出巡视的三眼乌鸦归来,它此刻羽毛凌乱,左侧翅膀还带着一道被阴火燎过焦痕。 “老爷不好了!城市里忽然出现好多鬼兵,周边下水道还升起了迷雾,小的们在雾气内跟属下迷失了。” 然而三眼话音未落,就见一身尘土同样狼狈的千岁,从庭院墙上跃进屋内,嘴里还叼着一件丝绸衣物,黑底金纹,看起来极为名贵。 因为被沧月化身赐予了神力的缘故,它炼化了喉舌间的横骨,能够说人话了,只不过带点幼龄的儿化音,或许也跟它年纪不大有关系。 “喵,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 十二个小时前。 夜色深沉,新乡城外的荒郊野岭中,八支盗墓团伙共计百十余人悄然集结于此。 这些人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土夫子\",平日里各自为政,今日却因同一座大墓罕见联手。 此地宫藏于地下八十米处,地表无碑无冢,唯有一株千年古槐为记。 墓道入口被九层\"夯土封陵术\"镇压,每一层土中皆混有朱砂、黑狗血,甚至碎玉镇邪。 寻常盗墓贼即便侥幸找到位置,挖至三丈深必遭反噬——轻则疯癫,重则暴毙。 \"诸位,此墓非同小可,看这''九星锁龙''的格局,埋的怕是某位镇国级的人物。\" 为首的阴山门\"穿山鼠\"李假仁,仿佛是刻意压低了声音,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预示着不祥。 旁边\"摸金校尉\"徐易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帛道:\"我祖上记载,此处乃五代十国时期''后赵皇室''葬地,此人生前暴虐嗜杀,屠城百万,死后被道门镇压\"。 此话一出众人皆有些沉默,盗墓界素有\"三不挖\"的铁律—— 不挖镇国冢,不挖万人坑,不挖道门封,可眼前这墓三条全占。 \"干完这票,足够三代吃穿。\"有人舔着嘴唇打破沉默。 “呸!咱们都他妈混到铲土的份上了,管这么多劳子的作甚!” 说话的一群身穿灰衣的年轻人,个个凶相毕露,且手上有家伙把式,知道是来盗墓,不知道还以为是帮派火拼! 盖因最近几年各个行业不景气,有不少新人加入了这一行当,且做事百无禁忌。 虽然他们没有多少吃饭的本事,但仗着敢打敢拼,人多势众,在新乡这块地界倒也混出了个名堂。 子时三刻,当最后一道封土被洛阳铲破开时,地宫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 三十多支手电筒同时照向墓道,只见入口处那尊镇墓兽的双眼,正幽幽盯着所有人看得他们汗毛直竖。 “走!”拥有凝元境修为的李假仁,一马当先进入墓道,身后跟着的阴山门弟子也紧随其后。 其他人见有人带头探路,连忙追了上去,其中便有摸金校尉徐易,“难得看你当带头大哥,怎么不让后面那群家伙打头阵?” 李假仁脚步微顿,阴恻恻地低笑一声:\"徐老弟,你这话可就见外了。\" 他指尖轻抚过墓壁上的镇邪符箓,符纸瞬间化作飞灰,\"让那群蠢货留着性命才好替咱们试后面的机关陷阱。\" 徐易眯起三角眼,手中金刚伞\"咔\"地撑开,挡住头顶簌簌落下的腥土: \"李兄弟果然深谋远虑,不过听说阴山派的''炼尸术'',最缺新鲜材料,想必走完这一趟就不缺了?\" “行了,老规矩尸体我全要,财物留四成。” “可” 随后,二人相视一笑,事实上这他们设下的一个局,主要是用来凑探墓用的炮灰。 他们每次盗墓前都会放出消息,而那些听到的土夫子们,就会像聚餐的秃鹫一样聚拢过来,可谓是屡试不爽。 然而就在所有人进入墓道不久,很快又有一道小巧黑影,扒开外面的透气孔趁机钻了进去。 (身为左道修士,怎么能少了飞剑呢,咱觉得石虎不错。) (对了,你们送礼物的时候,留言呀,咱会看的。大日如来的雪姑娘,这位是第一个给咱留言的人。) 第138章 倒霉催的盗墓贼 墓道宽逾三丈,地面铺着打磨如镜的黑曜石,火光映上去,竟如行走于幽冥水面。 两侧墙壁以整块青金石砌成,上面阴刻着密密麻麻的篆文,字缝里填着暗红色的朱砂,历经千年仍未褪色。 墓道顶部悬挂着数百盏青铜宫灯,灯盏形似怒目金刚,灯芯早已碳化,但灯油却诡异地保持着液态,在火光映照下泛着琥珀色的微光。 更深处几盏灯无风自动,轻轻摇晃仿佛刚刚有人经过。 地面并非平坦——每隔十步,便有一道半尺高的玉槛,槛上雕着狴犴兽首,口中衔环。 徐易端着罗盘蹲下身,用匕首轻敲玉环,墓道深处立刻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吓得众人寒毛倒竖。 \"都别碰任何东西!\" 他低喝一声,火光扫过地面,黑曜石上隐约可见几处深色污渍——干涸的血迹,呈喷溅状分布,像是曾经有人在这里被某种机关撕碎。 而在墓道尽头,一扇略小的石门半掩着,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淡青色雾气,缓缓沉降在地面,如同活物般贴着黑曜石流动。 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碎金、断玉,以及几一些珍贵冥器,像是勾栏里的姑娘向众人招手。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经年久月的老夫子尚能克制心中贪欲,可那些莽惯了的新人却全无这些顾虑。 就比如这「阴锣帮」,聚集的一百多号人里,他们足足占了将近快一半的人。 “诸位同道,想必你们也看不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我「阴锣帮」有近千号兄弟要养,所有咱大锣皓就不跟诸位兄弟们客气了。” 只见一名刀疤脸壮汉掌中握着一把手枪,对着其他人夹枪带棒一番说辞后,挥挥手,直接驱使内部刚入伙的小弟们趟雷。 虽然心情很不爽,但这一幕也让其他夫子,乐见其成的情况,毕竟有人主动趟雷却是再好不过了。 只见一支阴锣帮七人小队,在前辈们的循循善诱和许诺下,纷纷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然而没走多远,就见三道黑影从穹顶裂缝中坠下,只见一名百十来斤的壮汉,顷刻间被千斤重的青铜斧劈成两半,斧刃深深嵌进地砖,血浆顺着饕餮纹的斧面滴落。 第二人侥幸滚开,却被突然弹起的铁蒺藜板扎穿了后背,惨叫声在墓道里撞出回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群发生骚乱,原本一个个精明的老夫子在扎堆后,仿佛变成了无头苍蝇各自为战。 一名摸金校尉刚用探杆,戳过前方的地砖,身下的三块连排的金砖突然下陷,露出下面泛着绿沫的池子。 “硫酸!” 突然他尖叫着拍打脖颈,只见从天花板掉下一只血红色的蜈蚣,瞬间从他衣领钻了进去。 三息之内,他的皮肤就泛起蛛网般的紫黑纹路,眼球爆凸着跪倒在地。 有人刚想要拉他,墙壁里传来弓弦绷紧的嗡鸣,七支三棱透甲箭从不同角度贯穿了他的胸膛。 蓦然,阴山门李假仁脸色一黑,大吼一声:\"草!是水银!大家趴下闭气!\"随后一个飞扑带倒自己人。 霎时间,前方五步处的莲花地砖全部翻起,银亮的水银河从暗渠喷涌而出,在空气中蒸腾起致命的汞雾。 十多个躲避不及的土夫子,疯狂抓挠着喉咙,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铅灰色。 随着混乱加剧,不时有滚石碾碎了同伴的腿骨,毒砂从兽首喷口倾泻而下,更可怕的是那些看似安全的墓砖。 ——踩上去就会塌陷成刀坑,底下倒插的钢刀,还在滴着前人的血。 仅仅半个小时不到,众人便以死伤惨重,一百多号只剩六十几人,然而自古盗墓哪有不死人的,大部分土夫子都习以为常。 即便出现两三个退缩者,也会被其他人架在前面当炮灰。 黑暗里,一双泛着幽光的猫瞳无声注视着前方。 千岁蹲坐在墓道的阴影处,尾巴尖轻轻摆动,盯着那群人类笨拙地触发机关——箭矢破空、滚石轰鸣、陷坑开合,血肉之躯接连倒下。 它歪了歪头,耳朵转动,听着惨叫声在甬道里渐渐沉寂。 \"喵呜?\" 等到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远去,千岁才轻盈地跃下石梁,踩着青石地面无声前行。 它经过那些挂在陷阱上的尸体,忽然停下,鼻尖凑近一具被弩箭钉在墙上的男人。 ——方才还鲜血淋漓的尸体,此刻竟干瘪如枯木,皮肤紧贴骨骼,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全身的血液。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铁锈味,但地面却诡异地干净,连一滴血都没有。 千岁的胡须颤了颤,忽然察觉到什么,猛地转头。 ——血腥味。浓重的、新鲜的、不属于那些干尸的血腥味,正从某个方向飘来。 它循着气味走到一个陷坑边缘,坑底倒插着森寒的刀刃,几具新鲜的尸体横陈其上。 但吸引它的不是这些,而是陷坑侧壁——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缝,黑猫的爪子轻轻扒拉两下,松动的石块簌簌掉落,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 洞口不过半米高,内里漆黑一片,血腥味却更加浓烈,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爬过,千岁的瞳孔缩成细线,耳朵警惕地贴向脑后。 (喵……要进去吗?) 它犹豫了一瞬,但好奇心最终战胜了谨慎,它压低身子悄无声息地钻入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狭小通道。 ——而在它身后,那些挂在陷阱上的干尸,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另一边,当盗墓团队死得仅剩三十人后,终于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这是一扇无比庞大的青铜巨门,即便是定向炸药也不好使,可在徐易和一众摸金校尉的忙活下,它居然在机括转动的闷响中缓缓打开。 “果然还是跟你合作比较放心。” 话落,李假仁越众而出,将高功率手电筒,指向地宫深处的穹顶,霎那间整座地下宫殿突然活了过来。 ——数以万计的云母片,镶嵌在二十丈高的穹顶上,将手电照射的强光折射成璀璨星河,将整个地下照得亮如白昼。 \"老天爷\" “上帝啊!” “我们发了!!” 队伍里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只因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用财宝堆砌起来的微缩邺城。 金丝楠木雕刻的宫殿群,沿着中轴线铺展开来,琉璃瓦在火光中泛着孔雀蓝的光泽。 九条铺满人骨的墓葬河道,纵横交错,在玉石铺就的街道间流淌,模拟着黄河与它的八大支流。 河道两旁立着等比例缩小的青铜人偶,文武百官手持笏板跪拜的方向,正是百丈外那座通体用和田黄玉砌成的五层灵台。 周围散落着大量金银器——错金博山炉翻倒在水银河边,里面的香料凝结成黑色晶体。 一尊三尺高的鎏金佛像半埋在碎玉堆里,佛首被人用利器砍出一道狰狞缺口,成串的瑟瑟珠从破裂的漆盒中滚出,在云母星光下泛着幽蓝。 “九狱锁龙悬棺炼尸法!” 李假仁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手臂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颤抖。 ——灵台之上,九条碗口粗的玄铁锁链从穹顶垂下,每条锁链末端都嵌着道门符咒密布的铜环,死死扣住中央那具精钢棺椁。 棺身通体漆黑如墨,表面阴刻着三百六十五道镇煞符箓——每一道皆以天师朱砂填纹,在火光下泛出暗红色的血芒。 那些符咒并非静止,而是沿着北斗七星的轨迹层层盘绕,最终在棺盖中央结成一道\"斩尸灭魄\"的雷文印。 更骇人的是七根手臂粗的青铜镇钉,分别钉在棺椁的\"七关\"之位,每根钉身上都缠绕着发黑的紫金绳,绳结处悬着早已锈蚀的铜铃。 “砰!” 一声瓷器炸裂的脆响骤然刺破地宫死寂,李假仁浑身一抖,猛地回头——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气炸了肺。 那群一路上死剩的土夫子,此刻活像饿疯了的野狗,红着眼扑向四周的陪葬品。 一个怀里搂着个鎏金酒壶,正往裤裆里塞,另一个用牙咬着一串瑟瑟珠拼命拽扯。 最离谱的是一个老赖头,这混蛋居然趴在地上,用舌头舔着一尊翻倒的玉石艳女。 “我操你们祖宗!!都搁这雷区蹦迪呢!” 李假仁几步上前,一脚踹翻正在抠壁画上宝石的同伙,悲愤填膺道:“这他妈是石虎的九阴聚煞局!碰了陪葬品的人,全都得被棺椁里的东西给记恨上!” 然而他话音刚落,脸色蓦然僵住,如果眼睛没花的话,自己居然在灵台上看到一只黑猫? 霎那间,所有人的动作突然凝固——那只通体漆黑的猫儿正踏着优雅的步子,踩着满地金银器皿,径直朝悬棺下的金丝楠木架走去。 猫爪落地的瞬间,九条铁链突然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操!拦住它!黑猫过尸,大凶之兆!\"徐易吓得脸色煞白,冷不住爆起粗口。 一帮土夫子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王老五哆嗦着摸出块腌鱼干,抖着手往前递,嘴里嘬着:\"喵、喵咪过来\"结果因为手抖得太厉害,鱼干直接飞到了自己同伙脸上。 还有个机灵鬼掏出一根镁棒,试图用艳丽的火光吸引黑猫的注意,结果因动作太大,\"嗤\"地一声就差没把自个点着。 老赖头更绝,居然趴在地上学起母猫发春时的叫声,试图把猫给引诱下来。 千岁停下脚步,歪头看着这群滑稽的人类,碧绿色如宝石般的竖瞳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嘲弄。 “喵~一群愚蠢的人类,远不如主子聪明。” (千岁钻的那个洞是工匠留下的生路,因为给皇帝修陵风险很大,为保守秘密容易陪葬。) 第139章 黄泉铁浮屠 当千岁不顾盗墓贼们的哀嚎,跃上木架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黑底金色狼纹的冕服。 不仅看起来极其华贵,甚至从衣服上还透露出宝物的气息。 喵~当千岁叼着黑底金狼纹冕服跃下供台的瞬间,整座邺城地宫传来剧烈摇晃,轰鸣声不绝于耳。 \"咔嚓——\" 九条玄铁锁链同时崩断,链身上熔铸的九百九十九枚\"永寿\"铜钱,像暴雨般激射而出。 将离得最近的三个盗墓贼贯穿成筛子,铜钱嵌入他们血肉后竟开始吸血膨胀,将尸体撑成鼓胀的血葫芦。 凌晨一点,原本皎洁的满月突然沁出血色,城里正享受夜生活的人,全都惊恐地看到市区博物馆方向,竟浮现出巨狼吞月的异象。 碣阳湖无风起浪,碧绿的湖水倒灌进地脉裂缝,冲出来的却是粘稠的血浆。 \"快跑啊!\"幸存的四十多名盗墓贼疯狂涌向出口,可还没跑出地宫范围,就听见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那些死在陷阱里的同伴,此刻正扭曲着爬起,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的血管,眼珠完全被幽绿色取代。 \"诈、诈尸了!!\"有人尖叫着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信号全无,仿佛有什么东西遮蔽了电子通讯。 下一刻,这些活尸拔出自己的身体,如同猛虎出闸般扑向众多土夫子。 地宫中央的灵台,一只苍白的手搭在棺沿,指甲泛着青铜冷光。 石虎坐起身时,冕冠十二旒微微晃动,露出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容——青白肤色下隐约可见暗金色血管。 “朕!成功了!” 头戴十二旒冕冠,青玉色的面容,仍保留着羯族帝王的特征,高耸的颧骨与刀削般的下颌透着凶戾。 嘴角那道嵌着青铜丝的箭伤,不时渗出黑血,琥珀色的浑浊瞳孔中倒映着亡魂幻影。 忽然石虎的眉头骤然拧起,从甬道方向传来的嘈杂人声,如尖针般刺入他沉寂千年的耳膜。 \"不知死活的东西!\" 身形未动,右手五指却猛地收拢,三百步外——正在与活尸缠斗的的五个盗墓贼瞬间僵住。 他们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竟自行立起,化作漆黑利爪掐住拧断了咽喉,其余幸存者见状惊骇欲绝,转身就逃。 想跑?石虎冷哼一声,冕冠上的白玉珠串无风自动,十二道血光骤然迸射。 那些正在逃窜的盗墓贼突然僵在原地,浑身毛孔中渗出细密血珠,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在空中汇聚成数十道猩红血线,尽数没入石虎口中。 \"咕咚——\" 随着喉结滚动,盗墓贼们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紧贴骨骼,转眼化作一具具蒙着人皮的骷髅架。 石虎舔了舔嘴角,浑浊的瞳孔中血芒大盛,周身尸雾翻腾如沸。 可当他目光扫向金丝楠木架时,瞳孔骤然收缩——那件象征帝王威严的黑底金狼纹冕服,竟不翼而飞! \"放肆!!!贼子!吾要诛你九族!\" “羯虎禁卫军何在!!” 石虎的咆哮声震得地宫簌簌落灰,霎时间,陪葬坑中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碰撞声—— \"轰!\" 三十六个陪葬坑同时炸裂,六千名身披玄铁狼头甲的武士破土而出。 他们正是石虎麾下最凶残的\"羯虎食人军\",生前啖人肉饮人血,最后被自己的君主集体坑杀,死后化作不腐尸陪葬大墓。 \"给朕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偷冕服的贼子抓回来!\" 尸卫们同时捶胸,铠甲缝隙里喷出腥臭的黑雾,最前排的十二骑突然四足着地,竟真的化作半狼半尸的怪物,嗅着千岁残留的气息狂追而去。 此时,地宫工匠逃生用的通道内,千岁正拖着比它大许多倍的冕服飞速攀爬,全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给追踪了。 孔家宅邸内。 当陈风把千岁讲述的经过听完,顺手接过黑底金纹冕服,瞬间感受到这一件法衣类宝物,并且品级还是法宝。 这就没得说了,入他手——就算是石虎本人来了,也休想把东西再拿回去! “走,去前院瞧瞧,现在也不知道孔老爷子怎么样了。” 旋即脚尖一点,人便已至大门院墙之上,入目是站在门后的老幼妇孺,而男丁则在数以千计的活尸中奋战。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孔秋,其实力完全不像是才进入罡气境的武修,一拳一脚在血气增幅下产生莫大威能! \"子曰:三十而立!\" 只见孔秋赤手空拳杀入尸群,罡气缠绕的双臂如巨犁般,轰开一条血路。 三十具活尸刚围上来,就被旋身一记鞭腿扫成漫天碎骨,当真应了\"三十而立\"——三十个敌人,才够站起来活动筋骨!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 一记过肩摔将尸将砸进地底,踩着对方头颅对子弟们喊道:\"光学招式不动脑子,就会像这蠢货一样白送命!\" \"轰!\"一脚踏碎天灵盖。 看得族中晚辈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却见孔秋踏着尸堆继续教学:\"见贤思齐焉——\" 他劈手夺过尸将的巨型铁骨朵,双臂肌肉暴胀,\"就是见到好兵器,要抢过来对齐敌人的脑门!\" \"轰!\" 殳杆砸落,三具披甲活尸被拍成肉饼,地面裂痕竟拼出个\"仁\"字。 接着,孔秋一拳轰穿尸将胸甲,抓着跳动的心脏对他们吼道:\"这招叫『知之为知之』——\" 他五指猛然收拢捏爆心脏,血浆中竟浮现出羯文密咒,\"看清了吗?知道敌人弱点在心脏,就要精准打击!\" 突然另一具狼骑尸卫挥刀偷袭,老爷子侧身闪过,铁掌如铡刀般劈在对方颈椎:\"『不知为不知』!\" 尸卫头颅旋转着飞起,\"遇到不熟悉的招式,先断其首级!\" 最后他双掌合十,罡气炸裂,将两具尸体震成血雾:\"是知也!——这就是实战的智慧!\" 陈风蹲在墙头嘴角抽搐,千岁则立在他肩上兴奋道:\"喵~主子,这老头子真的好有学问呀!你们人类就是这么教授幼崽的吗?\" “咳只是个别例子,如果你想学,下次我让孔老爷子教你。” 说完不待千岁说话,凌空而行飞到战场上空,只是没来得及出手就被老头子叫住。 “唉,小友啊,可否等会儿再出手,难得老夫能在族中小辈面前,演绎【抡语】的精妙之处,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动手就绝不” 没等老爷子说完,便被远方的黑影打断了话头。 它们似乎是从城市中打猎归来,呜咽的号角声撕裂夜空,远处黑压压的树林突然剧烈摇晃,碗口粗的树干接连折断。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闷雷碾过大地,数千羯虎食人军破林而出。 他们身披青铜狼首铠,甲缝里渗出粘稠的黑血,每踏一步,地面便浮现蛛网状的腐败纹路。 军阵最前排的巨尸肩扛人皮战鼓,鼓面竟是用整张活人后背绷成,随着步伐起伏,那张人皮还在痛苦抽搐。 骑兵战马的铁蹄上串着婴儿头骨,跑动时发出啼哭般的啸叫。 步兵手持的青铜戈,戈柄缠绕着风干的肠子,挥动时甩出腥臭脓液。 军阵中央的旗杆上,九颗新鲜人头用铁钩穿腮悬挂,舌头被拉出来打成\"永寿\"结。 为首的尸将山士奇,突然举起数百斤重的浑铁棍,这些因石虎而重现人间的活尸,同时捶胸嘶吼。 “屠城!” “屠城!” “屠城!” 可怕声浪震得孔宅瓦片纷纷炸裂,屋檐下的老幼抱头痛哭,强烈的恐惧感让她们几乎窒息。 孔秋叹了口气退回院墙门口,古铜色的皮肤上蒸腾着血色罡气——这位刚演示完\"抡语\"的老人,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他抹了把溅在胡须上的黑血,朝着陈风苦笑道:\"一代后浪推前浪,唉不服老不行了,接下来\" \"老爷子放心,不过一群土鸡瓦狗。\" 声音未落,陈风已如鬼魅般闪现至军阵前,大地刮起的阴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却撼不动那抹讥诮的嘴角。 \"哗啦——\" 九丈玄冥万魂幡轰然贯破天穹,幡面展开时卷起万鬼哭嚎之声。 他长剑指天,声如九幽寒铁相击,在翻滚的阴云下震荡四野: “九渊凝甲,玄铁铸锋——” “黄泉裂道,战马嘶风!” “沉冤为矢,聚魄成弓——” “玄冥敕令,浮屠临戎!” 每一句咒言吐出,天地便为之一颤。待最后一句落下,整片战场突然陷入死寂。 下一刻寒霜肆虐,幽蓝冰潮自他足下爆发,所过之处大地冻结爆裂,草木瞬息化为齑粉。 刺骨寒意中,地面轰然炸开无数裂痕,六千具玄铁重甲破土而出,甲片碰撞之声犹如万千刀剑交锋,震耳欲聋。 重甲步兵自深渊中列阵升起,面甲缝隙间幽火跳动,铁靴踏地之声整齐划一,如闷雷滚过战场。 “轰!” 一道十丈宽的阴世裂隙贯穿战场,浊浪裹挟着刺鼻的腥臭气息,喷涌而出。 黑水怒涛中,骸骨战马踏浪奔袭,铁蹄所过之处冰晶迸溅如星雨纷飞。 马上骑兵长槊如林,暗红枪缨在阴风中纹丝不动,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78分了,书友们再带作者飞一次!8分呀!) (求点小礼物~如果打赏的话,记得留言呀,咱能看到的t t。) 对了两章加起来6000+ 算三更了。 第140章 盗衣鼠辈 双军对峙,黄泉浊云与赤煞烽烟,犹如一黑一红两条长龙在天际线绞缠碰撞,将苍穹撕扯成破碎的帷幕。 黄泉铁浮屠前,骑兵方阵肃立无声,战马铁蹄叩地声沉闷似远雷,步兵刀阵寒光凛冽,斩马刀纹如九幽暗河浮现涛声。 忽一道紫电劈落,照见两支铁流,正以摧山断岳之势向战场中央推进。 铁浮屠军阵中,骸骨战马喷吐着幽蓝冰息,铁蹄过处凝结出蜿蜒的冥河纹路,玄甲重骑的长槊平举如林,枪缨在阴风中纹丝不动。 中军处,刀盾手玄铁重铠上,不断浮现枉死怨灵的面容,斩马刀挥动时带起阵阵鬼哭。 后阵引魂幡下,弓手挽弦如月,骨箭镝锋冷光流转,肃杀之气凝如实质。 与之相对的羯虎食人军阵,犹如从古墓中爬出的不死军团。 腐肉与铁锈混合的恶臭弥漫战场,僵尸战马眼眶中跳动着暗红血光,铁蹄踏过留下腐蚀性黏液。 活尸战士们身披锈迹斑斑的古甲,裸露的灰白皮肤上布满尸斑,却仍保持着生前的战斗本能。 战阵后方,三十面人皮战鼓无风自动,每声鼓点都震落漫天阴雨。 当第一支骨箭激射而出,两支钢铁洪流轰然相撞。 铁浮屠左翼重骑突入敌阵,槊锋所过之处,羯虎骑连人带马被冻成冰雕。 一具玄甲战马人立而起,铁蹄将冰雕踏得粉碎。 右翼刀阵如墙推进,斩马刀上的冥河纹路骤然大亮,刃风掠过冤魂具现撕咬腐肉。 羯虎食人军的冲锋远比想象中更为恐怖。活尸骑士们驾驭着浑身缠绕腐气的僵尸战马,竟以丝毫不逊于黄泉铁浮屠的威势正面冲来。 这些不死战马双目赤红,口鼻喷吐着腐蚀性的黑雾,就连冻土都能被腐蚀出深坑。 \"轰——\" 两支重骑兵如同两座移动的山岳,狠狠相撞,最前排的骑士瞬间对穿而过,玄铁重甲与腐锈战铠在碰撞中迸发出刺目的火花。 一具铁浮屠的骸骨战马被三匹僵尸马同时撞击,骨架轰然散落,而对面三具活尸骑士,也在其他铁浮屠的反击中坠下马,被双方铁蹄踏得粉碎。 一名活尸战士刚被横切过来的刀刃斩首,但下一秒,无头的身躯竟然精准地挥舞战斧,将一名铁浮屠骑士劈落马下。 后方,羯虎萨满们在念动着咒语,所有倒下的活尸竟开始重新拼接躯体。 断肢如活物般蠕动寻找本体,甚至不同尸体的残肢也会自行组合。 很快一具由五具残尸,拼凑而成的巨大尸魔拔地而起,三只手臂分别持斧、握锤、执戟,在铁浮屠阵中掀起腥风血雨。 \"老爷,请让我来处理那些家伙!\" 就在陈风指尖已触及玄元重水珠时,一道赤影倏然落在肩头。 三眼乌鸦的额间独眼中,跃动着前所未有的战意,羽翼间隐约流转着赤红火光。 陈风微微挑眉——自修炼\"火鸦九变\"以来,三眼曾经畏畏缩缩,只会溜拍马的性情竟变得如此不同,难道功法属性会间接影响性格? 虽然对这个问题他无从得知,但还是应允了三眼的请求,毕竟难得看到它主动出战。 “去” 三眼乌鸦振翅而起,第三只竖瞳红芒暴涨,周身黑羽根根倒竖,赤红流火自翅翼间迸发。 面对数十具扭曲蠕动的拼接尸魔,它毫不畏惧,猛地张口喷出一道赤金毒火,如长鞭横扫。 火焰中夹杂着细碎的暗芒,那是熔炼其中的赤炎毒火。 最前方的尸魔被火浪扫中,腐肉瞬间焦黑碳化,可那些破碎的肢体仍在蠕动,竟试图重新拼接。 三眼怒鸣,双翅一振,九道火线自羽翼间分裂而出,凌空化作九只赤焰火鸦,环绕尸魔飞掠绞杀。 火鸦所过地面烙下焦痕,尸魔的躯体被高温炙烤得噼啪爆裂。 但尸群数量太多,且受羯虎萨满的邪术操控,即便被烧成焦炭,仍能凭借残留的尸气缓慢再生。 一具被烧穿胸膛的巨型尸魔突然暴起,三只腐烂手臂猛地抓向半空中的三眼—— “唰!” 三眼急速侧闪,仍被利爪擦过翅尖,几片燃火的羽毛飘落。 它怒啼一声,第三只眼骤然收缩,瞳中金芒凝成实质,如箭激射! “噗!” 金芒贯穿尸魔头颅,余势不减,接连洞穿后方三具尸兵,最终钉入地面炸开一圈火焰花环。 可尸兵仍在逼近,焦黑的骨架拖着残肉,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三眼。 “好顽强的生命力,居然这么难以杀死……”三眼心中暗恼,猛然收拢双翼,周身火焰向内坍缩,化作一颗炽烈金球。 “轰——!” 下一瞬金球爆裂,无数火羽如暴雨倾泻,覆盖身下整片尸兵与尸魔。 烈焰焚烧下,尸魔的再生之力终于被压制,焦枯的躯壳在高温中崩解成灰。 三眼喘息着落回地面,黑瞳红芒略微黯淡,这一战虽胜却也消耗不小。 千岁蹲在战场边缘的枯树上,碧绿的竖瞳眯成细线,尾巴不耐烦地甩动着。 它盯着远处大出风头的三眼乌鸦,鼻子里喷出一声不屑:\"蠢鸟,就会蛮干。\" 黑猫轻盈地跃下树枝,落地时未发出半点声响,它踩着优雅的猫步,身影在尸骸间时隐时现,如同流动的阴影。 位于羯虎军后阵的萨满们完全没注意到,死亡正在逼近。 \"喵呜~\" 一声甜腻的猫叫,突然在最近的萨满耳边响起,那活尸法师刚转头,就对上一双泛着幽光的猫眼—— 老萨满的瞳孔瞬间扩大,腐烂的大脑陷入混沌,而千岁趁机一爪拍碎了它脑袋。 其他萨满才惊觉敌人竟在身边,纷纷举起骨杖反击,然而黑猫犹如潜影刺客,身形从容的在法杖间灵活穿梭,很快将后阵搅了个天翻地覆。 羯虎军中军,山士奇跨坐战马之上,身形犹如铁塔般巍然不动。他冷眼看着前军溃败、后军骚动,腐烂的面容上竟浮现出狰狞笑意。 \"儿郎们!\"他振臂高呼,声如闷雷,\"陛下要这些贼人头颅泄愤!抓一个脑袋赏百人生祭,斩敌将者赐千人心血!\" 话落,他猛地扯开胸前铠甲,露出腐烂心脏上跳动的血色咒印:\"今日战死者,陛下许你们再活一次!加入亲卫队” \"吼——!\" 活尸军团发出嗜血咆哮,眼中血光大盛,它们想起那位暴君的承诺:用敌人的血肉,换取无上功勋! 顷刻间尸军动了,数千人如水银泻地般,冲击黄泉铁浮屠的军阵。 “立——盾!” 一声喝令炸响,铁浮屠前军轰然应和。 三千面玄铁重盾同时砸落,盾底锋刃楔入冻土,盾面冤魂纹路次第亮起,转瞬间连结成一道三丈高的幽冥铁壁。 羯虎尸军的第一波冲锋,狠狠撞在这道铁墙上,腐肉与锈甲在盾面刮出刺目火花,却难撼分毫。 “进——枪!” 盾墙缝隙间,无数玄铁长槊如毒龙出洞,这些淬过冥河寒水的兵刃,刺入活尸躯体时,幽蓝冰纹顺着伤口急速蔓延。 一具尸将刚劈碎两面盾牌,就被七杆长槊同时贯穿,冻成冰雕的躯体在后续冲锋中,轰然碎裂。 “仰——射!” 军阵后方突然腾起一片黑云,那是三千张玄骨弓同时撒放的箭雨,每支箭镞都跳动着冥火。 箭幕升至最高点时,随着弓弦余震齐齐调转方向,如群鸦扑食般俯冲而下。 活尸萨满撑起的血雾屏障被瞬间洞穿,箭落之处,腐肉燃烧的嗤响连成一片。 盾如山岳,枪似荆棘,箭若飞蝗。 在这三重死亡罗网中,羯虎尸军的前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一具无头尸兵仍在惯性前冲,腐烂的手掌拍在盾面瞬间,就被后方刺来的长枪挑上半空。 尚未落地,便被三支流箭钉穿胸膛,最终砸进尸堆时,已是一团燃烧的焦炭。 铁浮屠军阵始终沉默着向前推进,如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盾墙每前进十步,就留下一地冻结的尸块。 枪林每轮突刺,都清出扇形的死亡地带,箭雨每次覆盖,后方就会传来萨满的惨叫。 然而就在这时,一支藏于身后大军身后羯虎尸骑,竟全然不顾其他,踏入自己人的阵线,生生撞进铁浮屠的军阵中。 “杀!” 山士奇本体乃金甲尸,修为本就堪比玄丹境修士,其肉体强度更是能比肩,罡气境巅峰武修,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冲入敌阵后,最前排的玄铁重盾应声炸裂,山士奇的寒铁重枪缠绕着血色罡气,一击便轰穿五层盾墙。 矛锋所向,十余名铁浮屠将士被拦腰斩断,玄铁重甲在罡气前脆如纸糊! “玄丹境的金甲尸,不错,我这万魂幡里正好缺一名先锋军,贫道看你就挺合适。” 突如其来的话语,虽夹杂着欣赏之意,却莫名让山士奇心头火起,没想到他一个可止小儿夜啼的大将,竟有一日被当作货物般评头论足! “兀那修士!汝乃何人!竟敢对本将口出狂言!” 随即,便见一道身着黑底金纹冕服的身影,驾驭阴煞愁云飘然而至。 只是当看到正主模样后,山士奇腐烂的面容骤然扭曲,黯甲下的尸气如沸水般翻涌。 他猛地勒住僵尸战马,寒铁重枪直指那来人身影,怒骂道:\"本将当是谁——原来是个盗衣窃冠的鼠辈!连陛下冕服你也敢披?今日便拿了你的神魂点天灯!\" 第141章 穿你龙袍 还打你的人 半个时辰前,市区内体育场中央,数万尸兵正有条不紊地,对普通人进行着\"转化\"仪式。 每当有活人被按在青石台上,便有尸兵将漆黑的尸毒,顺着骨针注入他的脊椎,惨叫声很快变成无意识的嘶吼。 偶尔几个美丽女子则会被锁拿,像待宰的牲畜般拖向游泳场馆的方向。 奥林匹克规格的泳池,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池底铺满森森颅骨,池壁上贴着的少女皮囊正渗出鲜血。 原本清澈的池水,此刻盛满了粘稠的血浆,表面还漂浮着未散尽的热气。 \"哗啦——\" 石虎从血池中猛然站起,精血顺着苍白的肌肉纹路滚落,随手抓过池边瑟瑟发抖的少女,獠牙刺入脖颈的瞬间,鲜活的生命力顺着血管涌入体内。 当他把干瘪的尸体扔回岸上时,血池边缘又多了具张着嘴的\"装饰品\"。 “哈哈哈有趣!实在是有趣,没想到数百年后的世界,居然如此适合朕这样的存在!” 在体内龙气的加持下,他能清晰的看到城市上空,早已被淤积数百年的浊瘴怨气所笼罩。 那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灾厄,而是万千生灵日积月累的业障—— 浊气如浑浊的黄河之水,在天际缓缓流淌。 那是市井百姓柴米油盐的烦忧,是打工者日日加班积压的郁结,是商贾破产时的绝望,是夫妻反目时的怨毒。 这些最寻常的负面情绪,经年累月沉淀在城市的每个角落,如今在石虎法相的影响下,化作肉眼可见的黄色雾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而更上层的怨气则呈现粘稠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浆般悬在云层之下。 其中翻涌着无数扭曲的面孔,被上司欺辱的职员、遭背叛的爱人、含冤莫白的囚徒、病榻上痛苦挣扎的患者 每一张面孔都在无声嘶吼,每一声呐喊,都让怨气更加浓郁三分。 石虎深深吸气,这些常人避之不及的秽物,对他而言却是无上滋补。 \"妙哉!\" 他伸手抓向天际,一缕尤为精纯的黑红色怨气被他扯下,那是个跳楼少女残留的执念,在指尖挣扎扭曲。 最终被一口吞下,喉结滚动间,身后模糊的法相又明亮了几分。 \"哈哈哈\" 伴随石虎大笑,法相忽然间紫光大盛,突然他转头望向城郊,喃喃道:\"有意思,竟有人能拿下山士奇?\" 哗啦啦—— 血池突然翻涌,无数冤魂尖啸着凝结成血色战甲,当这位暴君迈出血池时,整座场馆的尸兵齐刷刷跪倒,腐烂的喉间挤出嘶哑的呼喊: \"陛下万胜!\" \"轰——!\" 血池炸开滔天巨浪,石虎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惊虹冲天而起。 上万尸兵同时发出嚎叫,腐烂的身躯竟在暴君尸气的牵引下离地飞起,仿佛蝗群般黑压压地掠过城市上空。 “盗衣鼠辈这不难道是千岁做的吗?”陈风黑着脸颇有些无言以对,可没等他开口答话。 就见山士奇一跃而起,上前强攻,并且嘴里还骂个不停。 “彼其娘之” “汝婢人生” 甚至还动不动还来一句“入汝娘亲”,整张小嘴跟抹了“蜜”一样,陈风勃然大怒,修道几个月的养气功夫瞬间破防。 “草你小妈的!道爷现在改主意了!像你这种货色只配当贫道的资粮!”话落,屈指一弹,玄元重水珠从指尖骤然射出。 转眼不到,玄元重水珠迎风怒涨,化作丈许大小的幽黑玄轮,表面流淌着星辰般的寒芒。 \"轰——!\" 山士奇架矛格挡的瞬间,金甲尸引以为傲的强横躯体,竟如破布袋般连人带马横飞出去! 僵尸战马首当其冲,在倒飞途中便寸寸崩解,而山士奇胸前爆出刺目火星,胸甲凹陷处迸发刺耳的金铁扭曲声。 腐血从七窍喷涌,却在触及重水珠的瞬间,凝结成猩红冰晶。 那磨盘大的玄元重水珠裹挟着万钧之势,每一次砸落,都引得方圆百丈地面震颤—— 第一击轰在左肩,金甲表面符文明灭,竟硬生生扛住这开山裂石的一击。 他狞笑着反手一抓,五指如钩企图扣住重水珠:\"不过如\" 然话未说完,第二击狠狠砸在膝甲,千年寒铁锻造的护腿轰然炸裂。 金甲尸右腿呈现不自然的弯折,却见断裂处血肉疯狂蠕动,无数血丝如活物般纠缠修复。 \"本将!乃陛下亲赐不死砰!\" 第三击直贯天灵!山士奇咆哮着横矛格挡,鹅蛋粗细的寒铁重枪,顷刻弯折成惊心动魄的弧度。 嘭嘭嘭矛身符文接连爆碎,终于在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中,这柄伴随他征战数十年的凶兵拦腰断裂! \"有点意思。\"陈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剑指突变,玄元重水珠再次膨胀,从磨盘变成假山般大小。 即便以金甲尸的躯体强度,亦被砸得骨断筋折,甲胄碎片混合着腐肉四处飞溅,却始终坚挺着没有倒下。 “汝母婢也!(你娘是个奴婢!)陛下会为我报仇的!!” “哼!现在你全身上下就这张嘴嘴硬!” 陈风眼中寒芒暴涨,手中万魂幡猛地一震,幡面顿时翻涌如墨海。 \"给我镇!\" 霎那间,锁魂链如群蛇出洞般,瞬间将山士奇缠了个结实。 最粗的七道锁链分别捆住四肢、脖颈和腰腹,细小的锁链则如蛛网般缠绕每一处关节。 \"啊啊啊——!\" 山士奇疯狂挣扎,浑身血煞之气暴涨,却见那些锁链越收越紧。 最阴毒的是,竟有九根细如发丝的血色锁链,直接钻入他七窍,在体内结成禁制。 此刻的他,活像一只被裹在铁链茧子里的虫子,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而且随着那些锁链还在不断收紧,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要将他生生勒成数截。 “放心!道爷不是心眼小的人,入幡后自有人来炮制你!” 然而话音未落,天地骤然一暗,百里苍穹竟被血色浸透。 猩红月光如粘稠的血浆,泼洒而下,将整片战场染成一片赤色炼狱。 远方地平线上,一道漆黑煞气如怒海狂涛般奔涌而来,所过之处草木凋零、山石崩裂,连空气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嘶鸣。 \"轰——\" 大地剧烈震颤,一尊百丈暴君法相,踏破虚空降临此地。 \"血漫山河四十秋, 雄图霸业尸作舟!\" 法相披玄铁重铠,每一片甲叶上都刻着哀嚎的人脸,肩甲铸成咆哮的黑龙之首,龙睛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铠甲缝隙间露出布满黑龙鳞片的躯体,鳞片开合间吞吐着血色煞气,法相手按一柄十丈长的巨刃,刃身上缠绕着一条挣扎的龙魂,这便是后赵的龙脉。 法相面容与石虎本尊有七分相似,却更显狰狞——额生龙角,双目赤红如血月,嘴角咧至耳根露出森白獠牙。 \"笑看苍生皆蝼蚁, 天不助朕——天当诛!\" 声浪所过之处,地面裂开无数深渊,沸腾的血泉喷涌而出,法相脚下的土地化作一片血海,无数白骨手臂从海中伸出,发出凄厉的哀嚎。 “——贼道!!还朕冕服来!” 漫天血雨中,石虎凌空而立,帝王法相巍峨如山。可当他目光落在陈风身上时,龙瞳骤然收缩—— 那贼道身上披着的,赫然是他珍藏的金狼冕服! 更可恨的是,这贼道不仅穿着他的龙袍,竟还当着自己的面暴打他的爱将!这种情况不亚于当面ntr。 \"贼道受死!\"石虎瞬间暴怒,拔出腰间号称亡国之刃的“建平”。 相传此刀大来头,乃后赵开国皇帝石勒,以建平元年所造之刀,用五百金,工用万人,头尖,长三尺六寸,铭曰‘建平’。 而造这把刀的一万名汉匠,最后都被残杀,因而此刀怨气深重,石勒铸刀三年便得重病而亡。 没过多久后赵内乱,5个儿子都被其侄石虎所杀,断子绝孙。 在石虎登基之后,此刀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好景不长,石虎生性残暴无比,晚年更是如若发狂,大儿子、二儿子都被他所杀。 并且在他病死后,三儿子石鉴即位,被冉闵所杀。 石虎有12个儿子1个孙子,全都被杀,也是断子绝孙,最后亡国。 (这里补充一下,后赵之所以亡得那么快,是因为石虎把龙脉用在了自己身上,并且跟他一起在墓穴腐朽了。) (80分,还差一点,没打分的书友带飞呀!t t。) 第142章 逆贼!朕要诛你九族! 血月凌空,天地骤暗! 忽见一道横贯九霄的血色刀芒撕裂苍穹,如天罚降世! 石虎怒极之下百丈法相显现,手中【建平】凶兵迸发出刺目血光。 刀锋所过之处,空间如琉璃般寸寸崩裂,露出狰狞的虚空裂隙。 \"轰——!\" 刀气未至,大地已轰然开裂,百丈沟壑中浊气喷涌,化作滚滚黑潮。 石虎身后羯族战旗猎猎作响,一万尸鬼大军如潮水般奔袭而来,这些被浊气侵蚀的活尸双目赤红,獠牙暴长,冲锋时带起腥风扑面。 \"杀!\" 尸潮与黄泉铁浮屠轰然相撞,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新乡城内浊气翻涌,六欲杂念在人群中疯狂滋长,整座城池陷入暴乱,街巷间尽是癫狂身影,直至十四局修士结阵入城,方才勉强稳住局面。 \"铛——!\" 血芒临身的刹那,陈风大袖翻飞。 沧月神玉圭绽放清冷月华,与玄元重水珠交融,化作一道流转着星辰光晕的蔚蓝水幕。 刀盾相撞的瞬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轰鸣,狂暴的法力乱流将方圆千丈内的尸兵,尽数掀飞。 \"看你法宝多!还是朕的刀势狂!\"石虎怒喝未落,第二刀已破空而至! 重水神盾内忽现两道清冷身影——沧月分身神官威严,周身月华流转,江丞素月手持凝光簪,眉宇间不见惧色。 虽离了沧月江,分身实力大减,却仍维持着法相境的威仪,素月则因失了妖丹本体,修为仅比初入玄丹的陈风略胜一筹。 \"结阵!\" 陈风指诀变幻,玄元重水珠迸发幽蓝光芒。 三件水府至宝共鸣震颤,神玉圭悬于沧月头顶垂下万丈清辉,凝光簪在素月指间化作九道冰漩。 重水珠居中调和,将浩瀚重水与凛冽寒冰熔铸一体。 \"沧澜天壁,起!\" 三人同时结印,一道横亘天地的水幕骤然展开。 壁面星月纹路流转,每道波纹都蕴含着翻江倒海之力,在血色刀芒撞上水壁时,竟如泥牛入海,只激起层层涟漪。 \"唔\" 素月突然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朱红,沧月分身立即并指渡去一道月华神力,方才稳住阵脚。 水幕之外,石虎的第三刀已蓄势待发 \"有趣朕且看尔等能撑到几时!\" 石虎狞笑着翻转刀柄,血色刀芒骤然暴涨,如锯骨钢刀般一寸寸嵌入水幕。 刀气与屏障相触处迸溅出刺目火星,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蜿蜒的血色裂痕。 面对逼命危机,陈风却与沧月分身相视一笑,指诀同时变幻结出玄冰法印。 霎时间,咒言响彻云霄,如九天雷动: \"太阴为骨,重水为魂,玄冥凝锋——\" \"冰魄诛邪,霜锋戮魔\" \"月华引煞,千锋归一!\" 三重真言叠响,沧澜天壁轰然炸裂。 令人惊异的是,那万千玄冰碎片并未四散,反而在玄元重水的牵引下凌空凝形。 转瞬间,数万柄八棱冰枪悬于天际,枪身流转着蓝白相间的玄奥纹路,枪尖那一点幽芒,竟是压缩到极致的玄元重水! \"嗖——嗖嗖——\" 破空之声起初如雨打芭蕉,转眼便化作惊涛拍岸般的轰鸣。 枪阵过处,前排尸鬼大军瞬间被钉成蜂窝,腐蚀性重水将其骸骨融作腥臭脓血。 地面凝结出蛛网般的冰裂纹,每一道裂痕中都不断迸发新的冰刺,仿佛连空间都被这极致寒意,冻出晶莹的伤痕。 石虎瞳孔骤缩,建平刀横挡身前,首波冰枪与刀锋相撞,爆出漫天冰晶。 更可怕的是,那些飞溅的冰晶竟在半空重新凝聚,形成铺天盖地的第二轮枪雨! 每一柄冰枪都精准锁定他的周身要穴,寒意未至,眉梢已结出霜花。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石虎声如雷霆炸响,周身罡气澎湃如潮,那千柄晶莹剔透的冰枪尚未来得及近身,便在这怒喝声中寸寸崩解,化作漫天冰晶簌簌而落。 碎冰折射着冷光,恍若星河倾泻。 然而在这璀璨冰幕之后,水神分身已踏着虚空涟漪欺身而来,掌中托着一物。 ——那竟是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法球,表面百颗瞳孔如活物般蠕动,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气息。 石虎正要讥讽,忽见那\"百目邪珠\"上所有瞳孔同时收缩,百道幽绿邪光如毒蛇吐信,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罗网。 那光芒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嗤嗤\"声响。 \"啊——!\" 邪光及体的瞬间,石虎只觉元神如坠九幽。三魂似被万千钢针穿刺,七魄若遭寒冰烈火交替煎熬。 体内龙气自发翻涌,化作一条黑色游龙在经脉中奔腾咆哮,与入侵的邪光殊死搏杀。 这邪珠来历骇人听闻——由沧月水族三万六千五百颗活挖的眼球,在玄冥阴火中煅烧四十九个昼夜,每颗眼球中都禁锢着一个永不超生的怨魂。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息,陈风剑指如拈花般轻点。 悬于半空的玄冥万魂幡无风自动,幡面上无数扭曲的鬼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霎时间,万千锁魂链如幽冥瀑布倾泻而下,每一条锁链都由凝固的怨气凝结而成,相互碰撞时发出的不是金铁交鸣,而是万千冤魂撕心裂肺的恸哭。 那声音直透神魂,连四周的虚空都为之震颤。 石虎尚未来得及,从邪光冲击中回神,已被这怨魂锁链层层缠绕。 更可怖的是,那些锁链上的冤魂,竟如饥似渴地撕咬着他的护身法力,龙气与怨魂交锋之处,迸发出刺目的金黑火花,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轰——!\" 水神分身岂会错失这天赐良机?玄元重水珠脱手而出,看似不过鸽卵大小,却在飞射过程中不断吞噬周围灵气,转瞬间已化作一道乌光流星。 这一击仿佛蕴含着整条江河的重量,石虎的头颅遭受重击时,护体罡气如琉璃般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颅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眼前顿时金星乱舞,耳中尽是黄钟大吕般的轰鸣。 “逆贼!朕要诛你九族!啖汝血肉,挫骨扬灰!” 石虎目眦欲裂,喉间突然迸发刺目金光,但见他张口一吐,一方通体莹白的玉玺破空而出。 那玉玺初时不过巴掌大小,却在离口的瞬间迎风暴涨。 玺身蟠龙纹路如活物般游动,九条气运黑龙自印纽盘旋而起,转瞬间竟化作巍峨如山岳的巨印,遮天蔽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给朕镇!”玉玺未至,浩荡国运已如天河倾泻。 陈风只觉周身一沉,仿佛背负着整个后赵王朝的疆土重量,脚下祥云寸寸崩裂,身形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 衣袍在狂暴的气运碾压下猎猎作响,皮肤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血珠——这是肉身即将崩溃的征兆。 千钧一发之际,悬于腰间的黑色纸伞突然自行展开,漆黑的伞面如夜幕铺陈,十二骨伞架迸发出猩红之色,在陈风头顶撑起一方结界。 “铮——!” 玉玺与黑伞相撞的刹那,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震,气浪如潮水般向四周席卷,方圆百丈内的云层被尽数震散。 就在这毁天灭地的冲击中,一道绯红身影自伞面幻化而出,只见红音广袖翻飞,襦裙上的金线刺绣化作流动的符文,纤纤玉手托举之间,竟以鬼躯硬撼王朝气运。 “红音!你伤势还未” 陈风话音未落,只见她足尖轻点伞骨,周身泛起彼岸花般的赤色光华,那看似单薄的身影此刻却如定海神针,在狂暴的国运洪流中岿然不动。 伞面上浮现的往生咒文与玉玺底部的篆字激烈交锋,迸溅出漫天星火。 \"无碍\" 裙裾翻涌如血浪滔天,与如山玉玺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恰似一株业火红莲独挽天倾。 第143章 羊蝎子 “徒劳无用!朕乃帝王!龙气未竭,尔等皆是蝼蚁!” 天地骤然变色,滚滚浊云中,石虎法相再次发生变化,只见本就非人的法相进一步,化作龙人之身。 浑身覆盖着玄铁般的鳞甲,每片鳞隙间都流淌着熔岩般的赤红煞气。 它头戴破碎的帝王冠冕,两根弯曲的龙角,如染血战戟刺向苍穹,颌下长须似烈焰翻腾。 \"朕即天命!\" 法相发出的怒吼,夹杂着万民哀嚎与战鼓轰鸣,震得方圆十里山石崩裂。 它四臂擎天,上双手握着的【建平】凶刀上,\"戮尽苍生\"的铭文正泛着血光。 下双手的龙爪套着青铜指虎,爪心浊气翻涌,残破的帝王战袍猎猎作响,袍角滴落的血雾在空中燃起幽绿鬼火。 最骇人的是法相背后,那轮扭曲的血色日轮,光芒所照之处,草木皆枯。 九条由亡国气运凝聚的黑龙虚影环绕周身,每条黑龙口中都衔着折断的旌旗与玉玺。 \"凶龙噬世·万疆血诏!\" 石虎本体骤然与百丈龙人法相合二为一,刹那间天地色变。 那狰狞的龙首法相仰天怒啸,九条由国运凝聚的黑龙虚影,尽数没入【建平】凶刀之中,刀身铭文迸发出刺目血芒。 \"轰!\" 一道横贯天地的血色刀罡破空而出,空间寸寸崩塌,露出蛛网般的虚空裂痕。 刀光未至,磅礴的威压,已让方圆千丈内的山岳尽数矮了三分,地面在可怖的压力下,塌陷出深达百尺的巨坑。 ——隐约可见无数跪拜的身影,在刀芒中沉浮,仿佛万民被迫献上血书诏令,将整片疆域的生灵气运都熔铸在这一刀之中。 刀落之时,天地失声,万物在这抹血色前黯然失色,连时间都为之凝滞。 唯有那凄艳的血芒成为永恒,带着石虎积攒数十年的暴虐与疯狂,誓要将眼前一切尽数葬送!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红音没有丝毫犹豫,化作一道绯色流光没入陈风体内。 霎时间,属于沧月鳞君的百丈法相,自其身后拔地而起。 身披幽蓝蛟鳞重甲的百丈战将踏浪而立,战盔独角缠绕着沧江怒涛,面甲下露出一双妖异竖瞳。 他手握【裂穹长枪】,枪身如蛟龙盘绕,锋刃处不断迸发撕裂空间的幽蓝寒芒,周身甲胄缝隙间蒸腾着冻结灵魂的玄冥寒气。 当长枪挥动时,整条沧江随之咆哮,枪势所过之处万物凝霜。 法相背后隐约浮现,万千水族精魄组成的战阵,每一片鳞甲都倒映着,这条大江千年积攒的凶威。 \"蚩尤开刃,饕餮睁瞳——\" \"吞尽八荒,万劫成空!\" 陈风手中长枪骤然迸发一点猩红寒芒,犹如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 整杆长枪剧烈震颤,喷薄出滔天黑焰,转瞬化作一头仰天怒啸的饕餮魔相。 那魔相獠牙森然,巨口贲张,似要吞噬天地万物。 枪势未至,恐怖的吸力已令方圆百丈内的气旋疯狂倒卷,草木精华被强行抽离,甚至连光线都为之扭曲。 \"轰——!!!\" 饕餮吞刃枪与建平凶刀轰然相撞,爆发的冲击波如怒海狂涛,百里大地龟裂,地脉浊气逆流冲天! 而石虎法相周身的浊煞之气,也在这股纯粹的力量冲击下,寸寸崩解! 陈风不敢怠慢,他始终记得此态难久持,当即枪出如龙,引动天地之威。 “云聚九霄,雷啸沧溟——天殛!” 咒言既出,万里苍穹骤然变色。滚滚黑云如怒涛翻涌,其间雷蛟狂舞,忽有十数道百丈雷枪裂空而下,其势若天公震怒,誓要诛灭人间邪佞! \"轰——!\" 雷光贯顶,虽石虎用【建平】凶刃挡下雷霆,却也震得他双臂发麻,满头须发焦卷,周身龙气明灭不定。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叮\" 一缕摄魂清音忽自虚空传来,让他神魂朦胧难查危机,恍惚间百目邪珠竟已悬于当面。 刹那,珠上百目齐睁,幽绿魔光如毒蛟出渊,直取他双目!瞬间令其呆立当场。 “后赵石虎!今日便是你命尽之时!\" “沧雷殛世·吞天!” 陈风手中【饕餮吞刃枪】骤然暴起刺目雷光,枪身盘绕的凶纹苏醒,化作一头雷霆与怒涛交织的狰狞巨兽。 沧月鳞君法相仰天长啸,千里阴云中劈落九道水桶粗的玄雷,尽数灌入枪锋! “给本道——破!” 长枪携着崩山断海之势贯出,枪尖缠绕的雷水之力,竟凝成一颗咆哮的饕餮之首。 石虎仓促以玉玺格挡,国运黑龙与饕餮虚影对撞的刹那,整片战场顿时天塌地陷! 玉玺虽未碎,但反震之力仍让他七窍溅血。 “还没完!”沧月水神分身凌空跃下,手持神玉圭掷出,照着石虎天灵盖就是一记重击。 “咣”的一声巨响,这位暴君头戴的冕旒冠炸成碎片,额前皮开肉绽,却仍狞笑着踉跄未倒。 “不够!!” 然而石虎咆哮未落,素月便祭起沧月凝光簪化作流光,在对方毫无防御的身上捅出,近百个透亮的窟窿。 可那些伤口中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翻滚的煞气浊气,并且转眼便愈合如初! “哈哈哈哈!朕受命于天,龙气不绝,不死不灭!尔等蝼蚁岂知天命!”石虎张开双臂放声大笑,周身龙气如烈焰沸腾。 随后他猛地跺脚,从地脉中竟钻出九条浊煞龙影,令原本残破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不死不灭?!\" 一声冷笑骤然在石虎耳边炸响,他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后颈一凉——一只覆满青鳞的利爪,已死死扣住他的命门上! 原来方才那番天倾攻势只是虚招,真正的杀局,此刻才现! \"住手!!你需要任何东西,朕朕都可以给你!\"石虎双目赤红,龙气疯狂翻涌,却因命门被锁拿而徒劳无功。 一千七百年的蛰伏,眼看就要在今日功亏一篑,这位暴君终于撇下了所有尊严:\"饶朕一命!朕\" \"聒噪!杀了你!东西就是我的!\"陈风蛟爪猛然收紧,指间迸发出刺目雷光。 石虎浑身剧颤,脖颈竟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他疯狂挣扎着,但因体内力量的沉寂,全然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朕乃真龙天啊!!\"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石虎整条脊椎被生生抽出! 那脊椎在空中扭曲变形,缠绕其上的龙气如垂死之蛇般疯狂扭动,发出凄厉的嘶鸣,一般人若视之早已晕厥。 待他结印解除融合,这次红音连招呼都没打,便回了黑伞,如此变故更让陈风,对头颅之事迫在眉睫。 晃动魂幡将石虎尸体收入幡中,他突然发现居然找不到对方的神魂,直到在处理那条活脊椎时,他才发现二者早已融合一体。 (要做家务,这次章节字数少了一点。) 第144章 万罪椎锋 巍巍太行如巨龙盘踞华北,北起幽燕,南抵黄河,绵延三千六百余里。 其山势险绝,主峰小五台山海拔数千米,峰峦叠嶂间多断崖绝壁,尤以王莽岭\"刀劈峡\"为甚——两侧峭壁垂直落差千米,中间一线天光如神剑所劈。 太行深处云雾忽然剧烈翻涌,在某处陡峭崖壁上,一道新开辟的临时洞府,正吞吐着诡异的赤芒。 三眼乌鸦飞苍穹之上,猩红的第三只眼不断扫视四周,千岁则跳跃在山岩间观察林子里的动静。 洞内,七盏幽冥灯按照北斗方位排列,青紫色的火苗纹丝不动。 陈风盘坐在灯阵中央,万魂幡无风自动,幡面上那些扭曲的面容发出无声的哀嚎。 他并指一点,幡中顿时倾泻出粘稠如血的焦焱狱火,在空中凝结成三足两耳的\"九幽熔炉\"。 炉壁浮现出十八层地狱的浮雕,被烧得通红的锁链,在虚空中哗啦作响。 \"暴君骨为剑脊\" 一节泛着黑金色泽的脊椎骨被投入炉中,顿时激起冲天火浪,那骨头竟在火中疯狂扭动,表面浮现出石虎狰狞的面容虚影。 \"亡国刀作剑胚\" 紧随其后是一柄头尖,长三尺六寸的不祥之刃,刀身上\"建平\"二字,早已被血垢侵蚀得模糊不清。 刀刃触及炉火的瞬间,无数亡魂的尖啸声充斥洞内。 而当陈风从袖中取出一方螭钮玉玺时,指尖传来刺痛——玺底的\"受命于天\"四字,正泛着不甘的血光。 这时,他眉头微蹙,想起这方承载后赵国运的宝物,且每次催动都要消耗其所剩无几的龙气。 \"既无王朝供养便成全我的凶兵!\"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将代表国运的玉玺,投入熔炉之内。 霎那间,方圆百里的地脉为之一震,炉内传出真龙悲鸣,九道气运黑龙虚影挣扎着想要逃脱,却被狱火中探出的锁链生生拽回。 \"九幽铸骨,苍生作炉!\" 陈风手掐「炼狱印」,万魂幡中喷涌的焦焱狱火骤然转为青黑,火舌舔舐着悬浮的暴君脊骨,将其锻得通红透亮。 \"龙脊为刃,怨血淬符!\" 双指并剑引诀,那柄亡国凶刀熔作赤红铁水,如活物般缠绕上脊骨。 沧月化身这时协助炼器,张口吐出一道幽蓝水精——乃是上千年来溺毙在沧月江之人的怨气所化! 水火相激的刹那,剑胚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刑书》铭文。 \"刑煞锻魄,劫火熔诛!\" 双手相合将玉玺融入剑锷,传国玉玺表面的蟠龙纹竟开始蠕动,九条气运黑龙被硬生生抽离出来,在剑身上缠绕成九道凸起的血槽。 下一刻,炉火突然变成诡异的紫金色,火中浮现出后赵灭亡时,宫阙焚天的景象。 \"万罪成剑,当戮苍黄!——!\" 最后一道真言喝出,整座熔炉轰然炸裂。 飞溅的火焰在空中凝成车裂、炮烙等十八道酷刑虚影,尽数没入悬空的绝世凶兵之中。 “万罪椎锋!!” 剑成刹那,山间云雾化作血浪翻涌,方圆五十里飞禽走兽突然僵死,尸体上浮现酷刑烙印。 黄沙漫天树叶飘零,整片山林仿佛是被抽干了生命,植物瞬间枯死。 只见一柄三尺七寸的狰狞骨剑悬浮半空,通体呈现暗金色泽,剑身由九节暴君脊椎骨衔接而成,每节骨缝间流淌着熔岩般的血煞。 剑脊处九道凸起的血槽内,可见九条细小的龙魂痛苦翻腾——正是被生生抽离的王朝气运黑龙。 \"哈哈哈!好一柄凶兵!\" 陈风朗声大笑,五指刚握住剑柄,整条右臂便骤然暴起狰狞黑筋。 剑柄处那张布满细齿的嘴,已触及皮肤,正要撕咬吮血—— \"铮!\"黑伞突然自行展开半幅,伞面上纹路亮起刺目血光。 万罪椎锋顿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九条龙魂发出惊恐嘶鸣,那张噬主的嘴竟生生僵住,再不敢妄动分毫。 \"刚出世就敢噬主?\"陈风冷笑,剑指轻弹剑脊,骨剑发出金铁交击般的哀鸣,紧接着随手被掷入伞中。 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红音对付这些诡异邪祟,如同天敌般十分轻易就能解决,而他也不需对方做什么。 数百里外的太行山脉深处。 阴山门门主阴九嶷(yi)一袭玄色长袍,袖口暗绣幽冥鬼纹,负手立于一处新裂开的山隙之前。 身后数十名门人皆着灰麻尸衣,面覆青铜鬼面,手持引魂幡,静默如渊。 \"门主,此地风水有异,山脉断颈煞气冲霄,确是张角埋骨之所。\"一名手持罗盘的长老沉声道。 阴九嶷眸光幽冷,指尖轻抚岩壁上斑驳的符纹,冷笑道:\"黄巾百万,不过黄土一抔,逆天改命,终究难逃一死。\" 当众人踏入墓道,青砖斑驳,两侧以朱砂绘制的太平道符箓早已褪成暗褐,如干涸的血迹。 符纹间隙生满幽绿荧光苔藓,微光映照下,整条墓道宛如幽冥鬼径。 每隔七步,便有一盏人形陶灯跪伏于地,双手捧盏为灯,内有幽蓝磷火无风自动,火光摇曳间,照得壁上《甲子谶言》忽明忽暗——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字迹如血,似泣似诉。 驻足凝视片刻,阴九嶷忽而嗤笑:\"可笑!\"袖袍一挥,灯盏内的磷火骤灭复又燃起,竟化作森森鬼火。 \"苍生蝼蚁,与你何干?放着通天大道不走,偏要强斩皇朝气运,惹得天人五衰,自取灭亡!\" 他声音冰冷,字字如刀:\"纵有千般愿景,终究难敌天命,张角,你败得不冤!\" 试问每一个修仙者,苍生与他们何干?皇朝气运如同毒药蚀骨,平时躲都来不及,像张角这种人实属罕见。 一行人越往深处,煞气越重,地上散落着腐朽的黄巾残片,隐约可见当年信徒的狂热, 踩过这些历史的尘埃,阴九嶷眸光淡漠,虽说前方有探路之人,却还是得小心阴沟里翻船。 \"门主,前方有禁制!\"一名灰衣弟子从前方回来,单膝跪地低声道。 只见墓道尽头,一道以血符封禁的石门巍然矗立,门上刻着张角亲笔所书的\"太平\"二字,笔锋凌厉,似要破石而出! \"破。\" 阴九嶷指尖一划,阴煞之气如潮水涌出,血符寸寸崩裂,石门轰然洞开—— 当他踏入墓室的刹那,青铜鬼面下的瞳孔骤然收缩。 整座墓室穹顶,镶嵌着三百六十面汉代海兽铜镜,呈周天星斗排列。 地面对应铺设北斗九星的玉板,每块玉板中心嵌着永不熄灭的鲛人脂灯。 光线经铜镜反复折射,竟在半空交织出流动的《太平清领书》金字,将这座地下玄宫照得恍如白昼。 墓室正中央,一具长三丈六尺的玄色石棺,仿佛被什么力量悬于半空。 其上刻满\"甲子乙丑\"等干支铭文,每当日光通过特定铜镜折射时,便会形成一道神圣光柱笼罩棺椁。 此刻恰逢午时,七道光束交汇成黄巾军祭天的\"七星灯\"阵势,将棺椁映照得如同天界神物。 阴九嶷冷笑一声,袖中滑落一枚刻着\"篡命\"二字的骨筹:\"好个''黄天当立''的排场\" 话音刚落,所有铜镜突然同时转向,偌大的墓室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第145章 墓穴尸潮 \"咔——咔咔——\" 黑暗中,机关转动的闷响如骨节错位,令人毛骨悚然。 地面玉板突然下陷,上百具黑漆棺椁从地底缓缓升起,每具棺身上贴满暗黄符纸,朱砂符纹早已褪成血褐色,却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尸煞之气。 阴九嶷眸光骤冷,袖袍一拂,原本熄灭的鲛人灯\"轰\"地重新燃起,幽蓝火光照亮整座墓室—— 百棺林立,尸阵森然! 这些棺椁并非寻常葬具,而是以雷击枣木制成,棺头雕刻着扭曲的太平道符,棺尾则钉着七枚青铜镇尸钉。 最骇人的是棺盖缝隙处,正不断渗出粘稠的黑水,落地竟如活物般蜿蜒流动,汇聚成一道道诡异的符咒轨迹。 \"难怪一路畅通无阻……原来真正的杀招在这等着!\"阴山门长老尸驼子声音沙哑,目光望着这些棺椁,既有喜爱也有森然。 门下弟子顿时骚动起来。他们常年与尸煞打交道,自然清楚——寻常\"粽子\"已极难对付。 而张角墓里的这些……恐怕是当年黄巾力士的尸炼之物! 阴九嶷却冷笑一声,指尖划过腰间悬挂的阴冥骨铃,铃声如九幽寒泉,瞬间压下众人躁动:\"慌什么?\" 他缓步向前,玄色长袍无风自动,袖中滑落三枚刻着\"敕令\"的青铜尸镖: \"不过是些僵尸罢了……\"然而他话音未落,离得最近的三具棺椁突然轰然炸裂! 木屑纷飞中,三道身披残破黄巾的高大身影,直立而起——它们皮肤呈青灰色,肌肉干瘪如铁,脖颈处还挂着生锈的\"甲子\"铜牌。 “铜甲尸?!” 尸驼子一声惊呼,嗓音里罕见地透出一丝惊惶。他常年炼尸驭鬼,自然认得眼前这东西——铜甲尸,以秘法将战死武将的尸身浸泡在铜汁中淬炼,再以符咒封入煞气,最终炼成这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凶物。莫说寻常刀剑难伤,便是重机枪扫射也未必能破其防御,力大无穷到足以掀翻一辆卡车! 若是遇上两三具,尚能以法器周旋;四五具,拼着损耗些阴山门的秘宝也能勉强镇压。可眼下—— 尸驼子眼角抽搐,目光扫过墓室中密密麻麻升起的棺椁,少说也有上百具! “尸驼!幽鬼!孟婆!速与我布玄阴伏尸阵!” 阴九嶷冷喝一声,袖袍翻卷,一杆漆黑如墨的玄阴幡已擎在手中。 幡面幽光流转,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怨魂,在其中挣扎哀嚎。 三位长老闻令而动—— 尸驼子枯瘦如爪的双手一翻,十二枚刻满镇尸咒的青铜钉悬浮身前,钉尖泛着森冷寒光。 幽鬼邪道桀桀怪笑,从怀中掏出一串人骨铃铛,摇晃间阴风四起,棺材上凝结出惨白的霜花。 孟婆老妪则解下腰间朱砂葫芦,拔开塞子,腥臭的黑血如活物般流淌而出,纷纷攀上那些尚未开启的棺椁。 门下弟子亦纷纷结印相助—— 八名引魂使迅速占据八卦方位,手中招魂幡猎猎作响,形成一道困尸结界,又二十四名炼尸徒咬破指尖,以血在黄符上疾书\"驱煞\",贴满四周石壁。 更有人操控着三具铁尸挡在前方,作为肉盾争取布阵时间。 \"轰!轰!轰!\" 又是十余具棺椁爆裂,更多的铜甲尸踏着黑水走出,它们动作起初僵硬,但每吸一口墓中阴气,关节便灵活一分。 最先苏醒的三具已嘶吼着扑来,利爪挥动间,挡在最前面的铁尸竟被拦腰砸断! 阴九嶷眼中寒光暴涨,玄阴幡猛然插入地面:\"玄阴为牢,万尸俯首——起阵!\" 瞬间,从虚空浮现出的漆黑流光,如蛛网般在尸群中交织,将上百具铜甲尸连同棺椁尽数笼罩。 阵纹所过之处,翻涌的尸气如雪遇烈阳,顷刻间消融殆尽,就在众人稍松一口气时。 \"轰!!\" 主棺正下方的一具青铜棺椁,轰然炸裂!碎木与金属碎片四溅,击打在石壁上发出雨打芭蕉般的脆响。 漫天烟尘中,一道远比寻常铜甲尸魁梧的身影缓步而出,每踏出一步,地面便随之震颤。 那怪物身高九尺有余,通体如古墓中尘封的鎏金器皿,暗沉的血铜色金属痂壳覆盖全身,在鲛人灯的幽光下泛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头戴一顶残破的虎头錾金盔,盔缨早已化为灰烬,露出半张金属化的狰狞面孔—— 左脸尚且保留着干枯人皮,右脸则完全被青铜覆盖,下颌尸牙开合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双臂关节反曲如螳螂,三尺长的青铜利爪垂至膝前,指尖滴落的尸毒将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下肢更是异变成马蹄状的金属蹄,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留下燃烧着幽绿火焰的金粉足迹。 \"呲啦——\"它突然挥爪划过石壁,刺耳声音与火花引得,所有被阵法镇压的铜甲尸,齐齐发出共鸣般的嘶吼。 它们眼窝中的瞳孔暴涨,竟开始挣扎着想要突破黑网束缚! \"门主——是金甲尸!!\" 尸驼子嘶哑的吼声在墓室中炸响,那张常年与尸体打交道的枯瘦老脸,此刻竟浮现出罕见的惊惧。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金甲尸,已超脱寻常僵尸范畴,刀剑难伤、术法难侵,纵是阴山门精锐尽出,也不过是给它平添几具血食! 阴九嶷瞳孔骤缩,玄阴幡无风自动,这位素来阴冷从容的门主,此刻终于变了脸色。 \"尸驼、幽鬼、孟婆!你们继续维持“玄阴伏尸阵”压制铜甲尸!其余弟子退守巽位——不得令一具破阵!\" 话落,他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通体赤红的千年雷击桃木剑,剑身缠绕着暗紫色的辟邪雷纹。 这是阴山门镇派三宝之一,盗的乃是一位茅山高功之墓,历代门主皆不敢轻易示人,唯恐被人泄露出去。 \"铛——!\" 金甲尸王突然挥爪,青铜利爪与桃木剑相撞,竟迸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响。 阴九嶷虎口发麻,连退七步,剑身雷纹明灭不定,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凝重,他纵横天下数十载掘过不少大墓,银甲尸也见过不下十具。 但眼前这尊金甲尸,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绝非普通尸变。 寻常僵尸畏之如虎的雷击桃木,竟只能在这怪物鎏金躯壳上,留下一道焦痕,更可怕的是,那伤口处刚渗出汞合金般的液体,转眼便恢复如初! 金甲尸发出一声震天嘶吼,鎏金身躯化作一道狂风,直扑面前的盗墓贼。 阴九嶷咬牙挥剑格挡,桃木剑与青铜利爪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 \"困!\" 他趁机甩出一张金丝困尸网,每个结口上缀满镇尸铜钱,岂料对方紧紧双臂一挣,法网竟如棉絮般被撕得粉碎! 但这一瞬已足够!阴九嶷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弃战而走。 足尖轻点地面,踩着那些尚未开启的棺椁纵跃如飞,玄色袍袖在幽暗中划出凌厉弧线,如一只夜枭直扑中央悬棺。 \"吼嗷——!\" 金甲尸王见状暴怒,胸甲上血纹亮起刺目血光,它竟不顾前方幽鬼长老布下的锁尸阵,如同一头发狂的战象般横冲直撞。 尸气如怒涛拍岸,沿途青铜锁链寸寸崩断,那些刻满符咒的玉板,也在这一刻纷纷炸裂。 \"不好!阵法要——\"尸驼子的警告戛然而止。 \"轰!!\" 伏尸阵应声破碎,反噬的阴气将八名引魂使掀飞出去。 他们尚在半空,就被暴起的铜甲尸撕成碎片,血雨混着内脏泼洒在墓壁上。 \"结阵!快结圆阵!\" 孟婆尖叫着抛出朱砂葫芦,打算在阵势上方引爆,却在下一秒被三具铜甲尸同时扑倒。 她枯瘦的手臂被生生扯下,黑血喷溅在那些黄符上,竟让符纸自燃起来。 幽鬼长老的人骨铃铛疯狂摇动,却挡不住潮水般的铜甲尸,只见一具特别高大的铜甲尸,直接撞碎他的护体阴气,獠牙刺入脖颈大脉。 尸驼子目眦欲裂,手中青铜钉接连射出:\"门主!救——\" 话音未落,他因拦在金甲尸冲锋的路径上,被其顺手砸飞,最终化作一具破布般的尸体,挂在一根突出的石笋上。 此时,阴九嶷对身后的惨嚎充耳不闻,已跃至悬棺三丈之内。 他怀着激动颤抖的心情,单手抚上棺盖就要打开时,骤见剑光裂空,如血色雷霆劈落,整座墓室穹顶宛如被掀开了天灵,轰然崩塌! “九幽劫火淬吾锋,血浪滔天铸吾名! 踏碎黄泉千重嶂,剑破阎罗万鬼惊! ——试问苍茫谁为主?冥府人间共酆都!” 诗号响彻古墓的刹那,整座墓室突然剧烈震颤!穹顶铜镜接连爆裂,碎片尚未落地,便被一道自天而降的恐怖威压碾作齑粉。 轰——! 只见一道身着玄色金纹冕服的身影,脚踏三眼火鸦缓缓落下,暗红色的巨鸦翼展若垂天之云,每根黑羽都流淌着赤煞毒火气息。 “阴山门,真是冤家路窄,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 陈风淡漠的声音里,无任何多余的情绪,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他对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毫无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若非要计较,不过是这具肉身欠了份血脉因果罢了,但—— \"你让鬼八仙找贫道麻烦,贫道可还记得现在是时候该清算了。\" 指尖轻轻抚过万罪椎锋的剑脊,来自绝世凶剑的煞气,一时间,压得墓室内所有铜甲尸陷入死寂。 (太惨了!!掉了一堆数据,没新人嘛,来点评分呀。) (日收直降30块!不要呀~~ t t。再养书,真就要跪了。) 第146章 凶剑魔威 “你就是那陈风,本门弟子所生之人?没想到那两个叛逆能生出你这等人物!” 阴九嶷干涩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玄阴幡。 他忽然发觉,自己竟在后退——靴跟撞上一具铜甲尸残骸,发出\"喀\"的脆响,磅礴的威压令其心头发冷,做过的那些事,也从未想过这世间真有现世报。 当然,果然再给阴九嶷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仍旧会选择追杀陈风父母,只不过这次会做得更细致,永除后患! “呵你这是在恭维我吗?贫道还以为你会放下身段跪地求饶,活命嘛,只要活着便有机会。” 穹顶裂隙间漏下的幽光里,陈风冕服上的暗金纹路突然活了过来—— 那些绣着的九幽冥狼,竟在布料表面奔突低吼,狼眸泛着嗜血的红光,利爪每一次踏落,都激起细微的煞气涟漪。 阴九嶷的身形在狼影笼罩下不断后退,枯瘦的脊背撞上悬棺才猛然惊觉。 \"如果\"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难听,佝偻的身形又矮了三分,\"我说如果我愿意跪下求饶\" 说话间,他藏在袖中的左手,却悄然掐诀,三根指骨无声断裂,带着黑紫色的本命精血渗入地面。 \"不能。\" 陈风眼含戏谑,目光却落在阴九嶷微微颤抖的袖口,就像是在欣赏一名戏伶拙劣的表演。 \"倒是省了我培育飞僵的功夫。\" 似乎见自己的诡计败露,阴九嶷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背在身后的右手突然结印:\"那便一起同归于尽!\" 霎那间,吞食玄丹境修士心血的尸王,浑身一颤,背后鎏金外壳快速龟裂,竟“撕拉”一声,展开两片腐骨组成的翼膜 ——赫然是要进阶为飞天夜叉的前兆! “可笑!井底之蛙,你太看得起这具飞僵了!” 陈风指节微松,万罪椎锋顿时发出兴奋的颤鸣。 剑身九道血槽中的龙魂疯狂游动,整柄凶兵剧烈震颤着,仿佛一头饥渴的凶兽,渴望撕碎眼前的一切生灵。 那滔天的凶煞之气,甚至让正在蜕变的飞僵,都为之一滞。 \"飞僵留下,其余随你处置。\"话落,他忽然松开右手,任由脊骨剑如断翅的凶禽般直坠而下。 阴九嶷见状,枯瘦的面容骤然扭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干瘪的胸腔猛地鼓起,竟从喉间呕出一颗通体赤红的\"地火霹雳珠\" 那珠子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在离口射出的瞬间便轰然炸裂! \"轰——\" 刺目的火光夹杂着墨绿色的毒雾,瞬间充斥整个墓室。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将在场数十头铜甲尸掀飞。 就在这混乱的刹那,阴九嶷布满皱纹的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咬断半截舌尖。 \"噗!\" 一口混合着本命精元的血箭,精准喷在早已捏在手中的符箓上。 那\"血影遁天符\"遇血即燃,爆发出刺目的血芒,符纸上的朱砂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 瞬间化作万千血丝,将他佝偻的身躯层层包裹。 \"血影遁天,千——不!!\"阴九嶷的咒诀,突然卡在喉咙里一字难出。 在万罪椎锋的剑尖,轻触地面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暂停键。 \"叮——\" 清脆的剑鸣荡开灰白色波纹,所过之处,色彩尽褪。 云海中央骤然塌陷,血色旋涡如巨眼睁开,滴落的赤雨在地面腐蚀出嘶嘶毒烟。 群山在悲鸣百年古木瞬间干瘪,树皮剥落露出腐尸般的灰败木质,裂缝中渗出粘稠黑浆。 漫山绿意急速褪去,草叶蜷曲成焦黑细丝,随风化作簌簌灰烬。嶙峋枯枝如地狱骨手,直指血色苍穹。 山体开始崩塌,裸露的岩层风化剥落,滚落的巨石在半空便化为齑粉。 整座山脉如同被抽干血肉的骷髅,在寂静中土崩瓦解。 飞鸟坠落成空壳,走兽僵立现腐肉,溪鱼翻起惨白肚皮,河水浑浊腥臭。 墓室内阴九嶷惊恐地发现,自己遁出的三百六十道血线,此刻就像被冻结在琥珀中的虫豸,纤毫毕现地凝固在半空中。 地火霹雳珠爆开的毒焰,定格成灰白色的浮雕,每一簇火苗都保持着最炽烈的形态。 正在蜕变的飞僵骨翼展开到极致,腐肉滴落的黏液拉出晶莹的丝线,像是时光在此刻被无限拉长。 在这片灰白死寂的世界里,唯有陈风的身影还保留着色彩。 下一刻—— 百具铜甲尸突然剧烈震颤,黄铜甲胄下的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收缩,暗绿色的尸气被强行抽离,化作扭曲的烟柱汇向剑尖。 呼吸间不到,甲胄叮当坠地,内里包裹的尸身早已化作簌簌骨粉。 这一幕看得阴九嶷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枯瘦的手掌还保持着结印姿势,皮肤却开始龟裂,三百六十道血线倒卷而回,每收回一道,躯体就枯萎一分。 当最后一道血线没入眉心时,这位阴山门主已变成一具包着人皮的骷髅,空洞的眼窝里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惊骇。 残余门徒更是不堪,他们的血肉如蜡油般融化,七窍中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的生命精华。 有人试图掐诀抵抗,法诀未成就已化作白骨。 有人转身欲逃,但步子未动便浑身爆开,碎成漫天血雾。 所有生机都被强行抽离,在剑锋上方形成一团翻涌的血色旋涡。 唯独那具正在蜕变的飞僵例外,它展开的骨翼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腐肉间新生的紫黑色经络疯狂蠕动,竟在抵御万罪椎锋抢夺生机。 剑锋嗡鸣震颤,飞僵嘶吼着单膝跪地,但终究未被抽干——它腐烂的胸腔内,一颗暗紫色尸丹正迸发出妖异的光芒。 陈风冷眼看着这一切,当最后一丝生机被剑锋吞噬,血色旋涡骤然收缩,万罪椎锋如同吃饱了的孩子,乖乖返回主人手中。 而飞僵缓缓抬头腐烂的眼眶中,两点猩红死死锁住了持剑之人。 “到了飞僵层次,诞生灵智不是难事,是自己归顺还是让我来动手?” 闻言,飞僵腐烂的喉管中发出\"咯咯\"的声响,新生的灵智让它眼中猩芒闪烁不定。 它骨翼上的腐肉剧烈蠕动,紫黑色经络如毒蛇般在皮下游走,显然在挣扎要不要拼死一搏。 陈风手指轻抚过万罪椎锋的血槽,剑身顿时发出饥渴的嗡鸣,那些被吞噬的生机在血槽中翻涌,隐约浮现出阴九嶷等人扭曲的面容。 飞僵见状,骨翼猛地一颤,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瞬间收拢。 它僵硬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将青砖跪出蛛网般的裂痕,那颗躁动的尸丹渐渐平息,最终在剑锋的威压下,化作一道紫光没入陈风的玄冥万魂幡中。 “好了,是时候看看这里面的东西了。” 陈风站在张角的棺椁前,手指轻轻抚过棺盖上繁复的云纹,这具历经千年不朽的棺木,此刻在幽暗的墓室中泛着淡淡的金芒。 \"开。\"随着他一声低喝,棺盖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移开。 顿时,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消散殆尽。 陈风眉头微皱——棺中空空如也,唯有一套叠放整齐的素色道袍,静静地躺在棺底。 \"这就是张角的遗物?\"他冷笑一声,伸手触碰那道袍,指尖刚触及衣料,丝绸便如烟灰般塌陷,转眼化作一捧细碎的尘埃,从指缝间簌簌滑落。 “等等,里面有东西。”看到主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时,千岁突然从肩头跃下,轻盈地跳入棺中。 只见它在灰烬间嗅了嗅,突然用爪子扒开腐败的残渣,叼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丝帛。 \"这是?\"陈风接过丝帛的瞬间,原本空白的帛面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 那些文字如同活物般游动重组,最终化作《太平要术》四个古朴篆字。 丝帛边缘隐约可见\"苍天已死\"四个血字,笔锋凌厉如刀,历经千年仍带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黑猫蹲坐在棺沿,绿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哈哈哈!千岁,这次你立大功了!” 陈风轻抚着丝帛,忽然低笑出声:\"原来如此张角这老狐狸,竟把真经藏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他指尖凝聚一点玄光,轻轻点在\"黄天当立\"四字上,整张丝帛顿时绽放出耀眼的青光,无数玄奥的符文在空中流转。 “嗯怎么只有术法残篇,道呢?” 有法无道不得长生,这是几乎是修行界众所周知的事,偏偏自己的玄阴登仙法,已经练到了顶点。 就算找齐最后一块白皮子,恐怕也会止步于法相境,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因为数百年前的一场正邪大战,正道清空了大陆上的左道邪修,与他们的魔经秘典。 现在留存下来的邪道高阶功法,大抵在正道的密库里,想要?就得打上门去抢。 然而如果他有那个实力,还需要那些秘典吗? “算了,还是先着眼现在。” 第147章 头颅的消息 晨雾中的新乡城,像一具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 十二层高的商务楼像被巨人拦腰折断,裸露的钢筋如同狰狞的骨刺。 某栋居民楼的阳台整个脱落,晾晒的衣物在晨风中轻轻飘荡,下方是扭曲变形的汽车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味:尘土、焦糊、以及若有若无的腐臭。 某栋倒塌的大楼前,重型起重机正在吊起楼板,穿橙色救援服的队员跪在缝隙前:\"下面有人吗?\"可回应他的只有远处救护车的鸣笛。 帐篷医院外排着长队,护士给伤员手臂系上不同颜色的布条:红色代表急需手术,黄色可以等待。 绿色绿色区躺着个安静的小女孩,她怀里抱着脏兮兮的布偶,右腿裤管空荡荡的。 因为高阶修士的战斗通常波及数十里之地,即便只是余波依旧让这座城市满目疮痍,更别说这里还是暴君的出世之地。 当陈风回到沦为废墟的孔宅,此时以有建筑公司的人在清理废墟,而孔思维正在与包工头商谈重建事宜。 “酆都道长您回来了,如果是想找老爷子的话,他现在在城里帮忙救灾。” 再次见到陈风,孔家家主的姿态比之前放得还低,尊敬与恭敬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毕竟任谁见到那魔神般的场面,都会下意识心生畏惧紧张。 \"只是离开前过来打声招呼。\"他说着摆了摆手,只是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孔思维的肩膀明显松弛下来。 孔思维张了张嘴,本想询问要不要多住两天,可想到自家房子的模样,最终只说出一句:\"道长保重。\" 陈风点点头转身离去,等回过神的孔家家主,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湿透了。 西江大地上空,万里云海翻腾如怒涛。 三眼火鸦展开十丈暗火翼,每一根翎羽都流淌着熔岩般的金红色光芒。 第三只竖瞳中跳动着赤炎精火,在云层上投下璀璨的光痕,陈风盘坐于鸦背修炼太平术法,玄色道袍猎猎作响,衣摆间隐约有雷霆流转。 进阶通幽境的三眼乌鸦,仿佛是觉醒祖上血脉般连物种都换了,体型如同小型飞机能够载人飞行。 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正在修炼的陈风眉头微皱,周身流转的阴煞之气一滞。 他缓缓睁开眼,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李局长”三个字,眼中闪过一缕喜色。 “李局长,可是有头颅的消息了?”陈风的声音虽然低沉,透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雀跃。 就连他没想到官方的能量这么大,居然仅凭借几句只言片语,就能在几天内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哈哈果然瞒不住酆都道长,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电话那头传来李局长爽朗的笑声,接着他语气微顿,压低声音道:“你所寻找的那颗人头,可能会出现在香江嘉实德拍卖会上。” \"不过\"李局长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压低了几分,还带着几分歉意。 \"具体细节还是当面详谈比较稳妥,三天后中午,我在市中心锦绣前程大酒楼订了雅间,还请道长务必赏光。\" 闻言,陈风的目光凝视前方云海,江水倒映着漫天火烧云,恍若整个天地都在燃烧。 他向来不喜这种人多眼杂的场合,但想到拍卖会可能涉及的隐秘信息,以及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细节,终究还是微微颔首到:\"好,届时就叨扰李局长了。\" 挂断电话后,陈风突然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拍卖资金,他指尖轻点手机屏幕,登录入14平台的特殊私人账户。 随着指纹验证通过,屏幕上跳出一长串数字:4,100,000,000。 看着这个数字,陈风莫名恍惚了一瞬,就在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为了交警50元罚单,都要心疼半天的普通人。 而现在账户里静静躺着的41亿,却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的荒谬感。 \"地级任务30亿,那艘军舰出手10亿,再加上之前的余款1亿\"他低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 修仙前的两世为人,他的存款从未突破过六位数,如今却要为\"钱够不够\"这种俗事烦心。 忽然火鸦长鸣,声浪震碎方圆百丈的云团,露出下方重建后的鹿鸣小区。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若真是不够” 想到这,他下意识抚上化作戒指的凶剑,心中暗自嘀咕:做个剪径强人 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回到别墅后,这三天陈风依旧过得异常充实。 白天研读太平经中记载的术法之道,夜晚则通过特殊渠道,查询拍卖会内幕。 嘉实德这次拍卖会分为明暗两场,明面上是面向普通富豪的常规拍卖,暗地里却为里世界修士准备了特殊专场。 最耐人寻味的是,这场拍卖原定在香江会展中心举办,却在最后关头改到了中阴界。 \"有意思。\"陈风摩挲着当初李丁华,送给自己的拍卖会烫金卡。 夏国官方素来严禁大量修行者在境内集会,这次却破例放行,其中必有蹊跷。 毕竟, 修士互相争斗简直就是一场天灾,到时候把整个香江打没了都没有可能。 更反常的是嘉实德的态度——不仅爽快缴纳了天价保证金,还主动邀请三位本土化神修士坐镇。 在陈风看来这场拍卖会,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嘉实德甘愿做亏本买卖,恐怕是另有所图。 “不过踏破铁鞋无觅处,真没想到拍卖会上,还有玄阴登仙法的下半部分。” 只见嘉实德内网拍卖图片上,一张白皮子静静躺在托盘中,旁边有拓印出来的少量文字,这也是陈风为什么能认出来的原因。 当他看到这件物品出现后,顿感资金上的准备或许有“亿点”不足。 “不对,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忽地一拍额头,陈风想起在新乡城内复活的尸皇,可是自己给解决的,这给点报酬很合理,不多60亿应该是要的。 (新粉记得点评分呀,79差一分。) 第148章 借贷一千亿 翌日正午,锦绣前程大酒楼罕见地门可罗雀。 整座雕梁画栋的六层建筑,已被清得空空荡荡,鎏金大门外四名黑衣壮汉肃立,胸前14局的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陈风的座驾刚停稳,四人立即右拳抵胸行礼,而他只是略一颔首,便负手踏入大厅。 金碧辉煌的厅堂内,入目便是中央的九鲤朝天喷泉,锦鲤在汉白玉池中游弋,水声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二楼走廊尽头的\"青云阁\"前,两名炼血境武者如门神般伫立。 在见陈风到来后,他们行礼的姿势与楼下如出一辙,只是身上隐隐有气劲流转。 \"吱呀——\" 推开描金檀木门的瞬间,陈风眉头一皱。包厢内乌泱泱挤满了,各路下九流人物: 东北角三个披蓑衣的\"走阴人\",正在用尸油浸泡的铜钱占卜,铜钱上还沾着坟头土。 窗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鬼市牙人\",手里把玩着块人骨雕刻的名片。 茶案旁围坐着三个\"阴发师\",她们手腕上缠着的根本不是银铃,而是用死人头发编织的\"索魂绳\",随动作发出诡异的沙沙声。 最扎眼的是正中踩着茶几的\"血屠夫\",那光头大汉背后的血光里,隐约可见无数挣扎的牲畜怨魂。 除了这些本地户左道散修外,最边缘的位置上还坐着异乡来客,鈤本的阴阳师,南洋的降头师,以及一名来自东海的水族。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向门口的陈风,好奇者,不屑或是不怀好意者皆有之。 但因为有真如气息加护,这些人无一例外看不透他的修为,犹如在探寻一片迷雾。 \"有意思,连老子的''血眼通''都看不透,这位小兄弟有点东西啊。\"血屠夫咧嘴一笑,两颗骷髅头在掌心转得飞快。 忽然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只见一个苗女手里把玩着竹叶青,意有所指地瞥向来者腰间的黑伞,笑道:\"说不定是带了什么宝贝呢?\" 她话音未落,包厢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引得众人如坠阴间。 陈风眼神一凝,女孩手中的那条竹叶青陡然绷直,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你——\"苗女脸色煞白,她发现自己的本命蛇蛊竟在哀鸣,似乎有人在一点点用外力揉碎它。 鬼市牙人仿佛知道些什么,慌忙起身想当个和事老:\"酆都道长息怒!小丫头不懂\" \"聒噪!\" 陈风一声冷喝,牙人如遭雷击,手中人骨名片\"咔\"地炸成齑粉。 更可怕的是,就连他脖子上挂的护身阴玉,竟也浮现道道裂痕——这可是能挡凝元境一击的宝贝! 霎那间满座哗然,血屠夫手中的骷髅头突然\"咔嚓\"裂开,阴阳师沉着脸不敢说话,水族女子惊现鳞片缩在角落,唯恐被人注意道。 \"再有多嘴的贫道定叫他生死两难!\"陈风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周身仿佛连光线都为之扭曲。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苗女的青蛇蛊\"啪\"地断成数截,随即因修为尽废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一时间,整个包厢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那苗女青漓看似不堪一击,实则是凝元境后期的蛊道大家,在西南一带素有\"千蛊娘子\"的凶名。 曾毒杀过正道修士,这般人物在包厢各路散修中,起码是能稳居前三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狠角色,在那道人面前,竟如土鸡瓦狗般被废去修为。 这令在场众人无不胆寒,有几个谨慎之人,已经开始后悔赴这场鸿门宴了。 \"吱呀——\" 二楼包厢门再度开启。李丁华带着颜白虎、祝无双姗姗来迟。 他目光在昏迷的苗女身上一扫,立即会意,朝身后二人使了个眼色。 \"陈老弟!\" 李丁华满脸堆笑地快步上前,双手作揖道:\"实在对不住,刚开完防汛会议就赶过来了,你是知道的,咱们体制里这些文山会海推脱不得\"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个紫檀木匣,匣子刚一打开,浓郁的药香便弥漫开来——正是株五百年份的血参。 不管是疗伤炼丹都是上佳之品,更别说在这个糟糕的时代,属于蝎子粑粑独一份。 二人步入里间落座后,陈风指尖轻敲桌面,一道隔音结界悄无声息的展开。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言外之意便是,说好的谈事情,你怎么找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李丁华擦了擦额角冷汗:\"陈老弟见谅,按江湖规矩,这些左道想在溪攀市讨生活,总得来拜拜码头,14局是他们\" “所以我成了你的杀威棒?”说完,陈风突然摊开手掌,李局长会意连忙又取出个寒玉匣,里面有三枚朱果赤红如血,表皮隐约可见金色纹路。 他顺势接过玉匣,拿一起枚朱果放在掌心,端详了片刻道:“嗯?这些灵植不是应该都绝种了吗?你们怎么会有哪怕保留了一部分,也不可能奢侈到拿来送礼的程度。” \"实验室的克隆产物,用古修士洞府找到的种子培育,虽然药效只有正品四成\" 其实就这几枚还是他用功绩换的,为的就是现在这个场面,毕竟之前的行为着实不地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想必血参也是一样咯?陈风记得血参想要快速成长,需要大量生灵血液浇灌,以官方的能力确实能轻易做到这点。 “那么现在该说正事了,这次拍卖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钱!非常多的钱,你现在这里有多少?” 听到李局长的话,他沉默了一阵报出了之前预估的101亿。 果然 在听到这个数字后,李丁华眉头拧成了疙瘩,虽然对方将新乡城之事算在自己身上,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之后可以核查。 而且虽然这笔钱,足以在国内大部分城市呼风唤雨,但想到国外那些隐世老怪的家底,他重重叹了口气。 \"陈老弟,这个数目在普通拍卖会确实惊人,但在修士专场恐怕很难拿到心属物品。\" 陈风闻言脸色一沉,虽然早就知道富豪的钱很多,但没想到百亿流动资金会这般不堪,前世看小说不是都在说现金流无敌吗? 看来只能启用备用方案了 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本来这件事李丁华打算再等等再说,可当他看到某人眼露狠辣之色时。 噗! “别急啊,陈老弟!我也不是没解决的办法,拍卖会上高手无数,再加上官方三位化神镇场,基本杜绝了意外发生。” 意外之意是别去搞事啊!很容易把自个折进去。 “好,那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咳借贷!” 要问全国谁最有钱,除了官方舍我其谁,而且他们也有底气不怕修士赖账,最终在一番唇枪舌战下,陈风签下了一张一千亿的单子。 倒不是不能借更多,但前提条件是要入职中枢与夏国绑定,到时候别说五千亿,就算一万亿只要你能展现潜力,那也未尝不可,要知道今年官方财政也才158万亿。 “李局长,贫道当你是朋友以后这种事休提,一码归一码,千亿而已。” 哪怕还不上,大不了到时候跑国外去躲一阵,陈风如是想道。 第149章 来历不明的血神教 香江,霓虹璀璨的不夜城。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维多利亚港的波光,游轮鸣笛声淹没在喧嚣的夜市中。 然而在这纸醉金迷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因为嘉实德拍卖行的地下专场,即将在三日后的午夜拉开帷幕。 机舱内,陈风倚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把玩着万罪椎锋所化的戒指,此刻它已然气息内敛与寻常骨戒无异。 三眼火鸦站在座椅扶手上,金红色的翎羽在机舱灯光下,流转着熔岩般的光泽,时不时低头啄食小桌上摆放的水果。 对面祝无双一袭干练的lo职业装,修长的双腿交叠,怀里抱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 纤细的手指轻轻挠着它的下巴,让千岁舒服得眯起眼睛,小爪子还抓着一根特制的灵鱼干。 \"说起来,酆都道长这一年变化真大。\" 祝无双抬眼看向陈风,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上次见面时,您还在为了一单委托跟李局讨价还价呢。\" 陈风闻言轻笑,目光扫过舷窗外翻涌的云海:\"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改命,会出现这种变化属实正常。\" 一旁的颜白虎,眼睛就没离开过三眼火鸦,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此刻像个见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搓着手道:\"道长,您这是所谓的灵宠能不能\" \"算是,你想摸?\"陈风挑眉嘴角上翘道。 颜白虎疯狂点头。 \"它脾气不太好。\"陈风话音刚落,三眼喷出一簇火星,吓得颜白虎赶紧缩回手。 一时间,机舱内从出发到现在的沉默气氛,总算轻松了些许。 祝无双从公文包中取出平板,调出拍卖会资料为陈风介绍道:\"按照行程,我们三小时后抵达香江,住宿安排在半岛酒店顶层套房,那里已经布下防护阵法,防止他人窥探\" \"拍卖会将在后天午夜开始,地点在中阴界与阳世的夹缝的处。\" 她滑动屏幕,展示出一张古色古香的建筑图纸,\"这是内部结构图,有三个紧急出口。\" 陈风扫了一眼,突然问道:\"你们考进道箓院了?\" \"嗯,我被天师府的清微真人收为记名弟子。\"祝无双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天师府啊,如果能学会雷法,那她以后岂不是前途无量。 \"我选了武当,专修体术和符箓。\"颜白虎拍拍胸脯道。 陈风点点头,目光重新变得深邃:\"这次拍卖会,你们最好待在酒店别出门。\" 祝无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道长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吗?\" 他摇了摇头没做正面回答,反而意味深长道:\"你们觉得一群修士聚会,再加上一堆天材地宝会太平吗?\" 机舱内突然安静下来,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二人也不是头铁的娃,互相对视一眼,便打定主意暂时绝不出门。 \"明白了,接下来我们会全程跟随道长行动。\"祝无双收起平板,面色郑重道。 下了飞机后一整天,三人都待在酒店之中,即便是这样某人也没闲着,在自己的房间中祭炼着一个黑玉葫芦。 【百毒千砂瘴】,在借了一千亿之后,陈风也没那么死板,非得留在拍卖会上花,于是他直接在平台上订购所需材料。 并且借着李局的人情打了九折优惠,又购置了不少剧毒之毒,铁背蜈蚣,七绝腐心蚓,幻梦迷蝶,三尸脑神蝇等等, 几乎每一种都是能屠村灭镇的生物,当然在隔壁住的俩人可不知道这些,不然说什么也要离开酒店。 很快随着第一天时间逐渐过去,原本治安还算良好的香江逐渐混乱起来,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修行界人士涌入。 正道也好,邪派也罢,只要碰上了便会有了争斗,偏偏这种事情香江官方也无能为力。 拍卖会倒数第二天,就在千岁与三眼看电视时,忽然插播一条时事新闻,就连负责念稿子的主持人也是满脸惊悚。 “维多利亚街发生一起连环杀人案,足有三十人死亡,并且死者皆为外国游客,请香江游客注意自身安全。” “巴伐利亚男爵区,发生多起煤气管道爆炸案,已有多人受伤,失踪,请城市居民注意用火安全。” “女王港口惊现未知蛇怪,有富豪悬赏3000万港币,希望得到其确切消息。” 最后,香江警方提醒市民加强防范,减少非必要外出,妥善保管随身财物。 内容虽然很长,但在陈风眼里就四个字总结:“浑水摸鱼。” 正巧最近他发现普通人,已经很难让自己感兴趣了,唯有修士的血肉神魂,才能让魂幡和万罪椎锋得到成长。 暮色中的香江霓虹初上,陈风漫步在庙街嘈杂的古玩市场,脖子上戴着玄元重水珠偶尔闪过晦涩乌光。 他此刻扮作内地来的大学生,笨拙地用蹩脚粤语讨价还价,最终抱走一尊假得离谱的\"明代鎏金佛像\"。 \"后生仔,呢边仲有好嘢啊!\"纹着花臂的摊主咧嘴露出金牙,暗中朝背后比了个手势,阴影里立刻有三道身影尾随而去。 三小时后,废弃的葵涌货柜码头。 陈风数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躯体,有些失望地踢了踢,某个昏迷的邪修自语道:\"凝元期的连喂魂幡都不够格。\" 而万罪椎锋也适时发出不满的嗡鸣,除了剑柄处的饕餮纹,正贪婪吮吸着空气中逸散的血气。 远处突然传来破空声,五道黑影踏着集装箱飞跃而来,为首者手中罗盘疯狂转动——正是白天那个金牙摊主。 此刻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布满刺青的真容:\"道友扮猪吃虎,未免太不把我们''五阴教''放在眼里。\" 闻言,某人终于露出笑容,指尖抚过腰间伪装成钥匙扣的魂幡:\"终于来了条像样的鱼。\" 五阴教徒的攻势尚未展开,陈风已抬手一扬—— \"哗啦!\" 玄冥万魂幡迎风招展,漆黑的幡面猎猎作响,无数狰狞鬼面在幡布上浮现,发出凄厉尖啸。 霎时间,整片码头阴风怒号,温度骤降至冰点。\"不好!快退——\"为首的刺青男子脸色剧变,但为时已晚。 魂幡猛然一震,千百道幽魂锁链自幡中激射而出,如毒蛇般缠上五名邪修,与此同时,万罪椎锋自行飞出。 \"铮——\" 一道暗红剑芒横扫而过,剩下四人的肉身如蜡遇烈火,竟开始诡异地融化。 不过片刻,他们的血肉化作粘稠血雾,被剑身尽数吞噬,而哀嚎的神魂则被万魂幡一卷,永远囚禁在了幡中地狱。 紧接着陈风手指一勾,从骨架内飞出两枚玄丹落入手中,“啧啧到底是大城市,就连路边一条野狗都有玄丹境。”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被五名熊状如牛脸上戴着金属,或者说镶嵌面具的人团团包围。 血神教?至少都是第三境罡气境的好手,找自己做什么? 然而没等陈风问话,五人忽然齐齐拔刀,看得他眉头一跳,左右不过是多收些资粮罢了。 在陈风看来血神教与以前的灵知会,似乎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愚民的那一套。 可下一秒,从虚空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站在阴影与血色的交界处,像一幅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诡异肖像。 他面容苍白如冷月,黑色长发下猩红眼眸半掩,目光慵懒却暗藏锋芒。 一袭暗红军装长袍垂落膝间,金色绶带上古老勋章,无声诉说着往昔杀戮。 黑色皮手套间,一枚锈蚀十字架被修长指尖随意翻转,金属刮擦声在寂静中略微刺耳。 “还请原谅这几头野兽的无礼举动,打扰到道长钓鱼了,鄙人血神教外派执事血河。” 望着朝自己微微行礼的男人,陈风不可置否,道:“这不是你的名字?一个国外人取这名字,听着就有点别扭。” 闻言,血衣男子并不生气,反倒笑呵呵道:“夏国有句话:入乡随俗,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闲话就不多说了,你们想要做什么?” “伞,我们想要你腰间的那把黑伞,这是吾主亲自交代的任务,还请道长先生割爱,报酬方面绝对让您满意。” 血河话没说完,陈风就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万罪出鞘,魂幡招展,只一刹那方圆百里肃杀冲天。 “呵道长这暴脾气,今后可得改改我们来日方长。”说完,他潇洒的打了响指,一股血浪从地面升起,瞬间将他们吞没消散。 如此虎头蛇尾的一幕,让陈风几乎愣在原地,然而很快他便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跑了。 (不容易啊,终于上主线了。) (之所以这么晚,就是有点卡文了。) (唉,求点礼物,催更,书评,还有别养书啦~ t t。) 第150章 水面下的暗战 刹那间,废弃码头上空的气氛骤然凝固。 风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远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惊觉自己的手指竟无法移动分毫,连眼珠转动都变得异常艰难。 整个人好似一只冻在琥珀里的昆虫,只等那未知者过来处理。 “不好!!是官方介绍上说的化神大能!” 虽然全身都无法动弹分毫,但他此刻的思维却是异常清晰—— 不过拍卖会明明还没开始,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早!难道化神强者一个个其实都很闲? 陈风在心中疯狂吐槽,自己这一身的邪器,要是被对方抓住了,就算侥幸不死,那些法宝也会被其尽数收缴。 就在这生死一瞬,眉心突然裂开一道细缝,漆黑竖瞳漠然显现,那瞳孔深处似有星河轮转,它仅是朝百里外淡然一瞥。 方才笼罩码头的恐怖威压应声而碎,陈风面色苍白踉跄后退两步后,几乎没丝毫犹豫,咬破食指以血画符。 “血染青天,魂遁九幽!” 咒毕,陈风周身骤然爆开九重血焰,身形如幻似雾,化作一道赤色惊虹撕裂长空,瞬息千里。 五分钟前,香江军政办公大楼。 某间檀香缭绕的茶室内,两名玄裳老者正在品茗对弈,周围政商两界高官陪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前者为天师府的长老,太和真人。 一袭云纹鹤氅,银丝绣就的雷纹在袖口若隐若现,头戴莲花冠,腰间悬着一块温润如玉的天师令牌,令牌上\"正一盟威\"四个古篆,隐隐泛着紫光。 后者为武当山的前任掌门,玄天真君。 身着玄色道袍,袍摆绣着阴阳八卦暗纹,脚踏十方鞋,手腕缠着一串乌木念珠,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小的太极图。 他背上斜挎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真武\"二字苍劲有力。 \"啪嗒——\" 某位财政司高官的钢笔坠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在座十余位政商要员面色惨白,额头沁出冷汗——那股自码头方向袭来的凶煞之气,令他们如坠冰窟,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太和真人手中黑子轻轻落在枰上,指尖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芒。 \"嗒。\"随着这声清响,室内凝重的空气骤然一松。 官员们如蒙大赦,有人掏出手帕擦拭冷汗,有人颤抖着去捡钢笔,却见那支万宝龙钢笔的金属笔夹,竟已因未知的力量扭曲变形。 “唉,现在的小家伙可真是无法无天,在人口稠密的城市也敢悍然出手,咦?跑了一个,无妨至少抓一个算是交差。” 话落,玄天君的黑色道袍无风自动,在他食指轻点棋盘的一瞬,百里之外的码头顿时凝如琥珀。 \"哦,你去还是我去?\"白衣老者指尖黑子轻叩棋枰,袖口银丝雷纹流转,天师令在腰间泛起微光。 黑子落定,棋局上黑龙昂首,将白子大龙尽数绞杀。 \"哈哈哈自然是我去,谁叫我输了呢?\"玄天君轻笑一声,推开棋秤站起身来,在十方鞋踏过青砖的一瞬,蓦然愣住。 约莫过了三秒,道袍上的八卦暗纹忽明忽暗,背上的真武剑发出细微的嗡鸣。 \"嗯?\" 太和真人手中茶盏突然迸裂,紫檀木案几上的棋盘,顿时茶水横流。 他袖中倏地飞出一座七宝玲珑塔,塔身绽放九色霞光,就要将玄天君罩入其中保护起来。 \"自然是我去,谁叫我哎?\" 玄天君突然眨了眨眼,保持着方才起身的姿势僵在原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按在剑柄上的手,又抬头望向太和真人:\"太和老头,我刚才是不是已经说过这句话?\" 当看到对方面色难看的点头后,他这才木然的做回椅子上,化神境啊,执掌一方天地之威,然而就在刚刚的几秒内,却犹如提线木偶般被人操弄。 太和真人像玲珑塔收回后,又拿出一颗熠熠生辉的宝珠,将它对着那些官员一晃,所有人顿时失去意识倒地。 “这件事暂时不能外传,待会由我去联系老天师,之前那人你可看清相貌否?” “不曾,神魂只能看到一层迷惘,真正样貌恐怕得近距离查看。” 与此同时另一边,九龙城寨地下血巢据点。 \"丰记肉铺\"的招牌在夜风中摇晃,铁门内堆积的腐肉早已爬满蛆虫。 可当一只老鼠窜至门前时,那些蛆虫突然僵直,随后爆裂成血丝,被门缝下渗出的暗红雾气吞噬殆尽。 推开门,沿着潮湿的阶梯下行,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坏的甜腥。 地下并非三层,而是一座掏空城寨地基的巨大空洞,面积堪比足球场。 中央是一座直径三十丈的沸腾血池,池底沉浮着数以百计的骸骨,池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头颅祭品。 每一颗都被血色经文缠绕,空洞的眼眶凝视着上方。 四周墙壁并非砖石,而是蠕动的血肉,表面布满血管般的暗红纹路,时而渗出黑血,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天花板上垂落着数百条锁链,末端悬挂着铁钩,有些钩子上还挂着未处理完的尸体,鲜血顺着锁链滴入血池。 血池周围,数百名血神教徒正在修炼,他们浸泡在血水中,胸口刺青如活物般蠕动,吞吐着腥臭的血雾。 \"轰——!!\" 铁门突然炸裂,腐朽的金属碎片如暴雨般射入,将三名巡逻教徒钉死在墙上。 只见五十几道身影踏入血巢见人就杀,青铜鬼面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手持漆黑巨刃,刃身缠绕着扭曲的死亡符文,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会腐蚀出焦黑的脚印。 \"归墟终临,万法归一!\" 为首的鬼面统领低吼一声,巨刃横扫,三名扑来的教徒瞬间被拦腰斩断,断口处没有鲜血喷溅,而是迅速腐朽成灰! 紧接着,二十名鬼面突袭者结阵推进,巨刃挥舞间,黑雾如潮水般蔓延,一时间杀得灰烬飘飞。 然而血神教徒从未有过怯战者,数百人大吼着同时从血池中跃出,随之肉身开始变异。 皮肤突然如干涸的河床般龟裂,暗红的肌肉纤维在裂痕下疯狂蠕动膨胀,脊椎\"咔嚓\"刺破后背,在空中分裂成三根锯齿骨刃。 小臂桡骨穿透掌心生长为森白骨剑,下颌骨开裂延伸出獠牙,滴落的腐血在地面灼出青烟—— 当最后一块人皮剥落时,原地只剩一具覆盖着搏动肌腱、周身探出七根狰狞骨刃的血肉兵器,破碎的声带里挤出愉悦的嘶吼,仿佛这场异变是至高恩赐。 “血战!死战!狂战!” “血祭血神!颅献神座!” 一时间,双方撞在一起杀得难解难分,但整体依旧是突袭者占据上风,他们既无痛觉也无恐惧,步伐整齐如机械。 甚至在死亡时,躯壳会坍缩成黑洞般的奇点,吞噬周围血肉,谁也不知道那黑洞通往何处。 \"嗡……\" 整座血巢突然陷入死寂,血池中央的水面缓缓凸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半球。随后—— \"轰!!!!\" 血色浪潮轰然炸裂,五道身披猩红罡气的身影破空而出。 他们的钢刀出鞘半寸,面部便爬满了蚯蚓状的血纹,脖颈缠绕的暗金锁链在罡气中铮铮作响。 这时,军靴踏着粘稠的血泊声由远及近,黑发红瞳的血河,竟从突袭者身后的血雾中踱步而出,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首领肩上。 \"刚出门散了会步,家里就闯进老鼠万法会的外道玩具?\"他猩红的瞳孔,骤然分裂成诡异重瞳,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时,最近的袭击者突然炸成血瀑。 血河闲庭信步地向前走着,每步落下就有一具躯体化作喷涌的血泉。 “伪神异端!!你们终将拥抱归墟!” 话落,就在袭击者首领即将引动自爆时,一只由血丝凝聚的巨手从血池中伸出,瞬间将其拖入深渊之中。 \"连他们都来了这场聚会,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151章 万法会 香江,嘉实德拍卖会即将开始前的第三日。 本台最新消息: “昨晚,九龙城区发生多起爆炸及械斗事件,警方迅速展开调查。 经缜密摸排,执法人员在城寨深处成功捣毁一个涉嫌从事恐怖活动的邪教组织。 经核实,该组织为国际社会公认的极端恐怖组织“血神教”,其宣扬暴力、煽动杀戮,行为极其恶劣。 警方呼吁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如发现任何与该组织相关的可疑人员或线索,请立即向警务处举报,共同维护社会治安。 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侦办中。” 自昨日施展燃血法远遁后,陈风便一直闭门调息。明日拍卖会即将开始,若状态未能恢复,恐怕会横生变故。 如今的香江局势愈发混乱,多个组织在街头爆发冲突,甚至惊动军方介入,才勉强稳住局面。 见识到外界的动荡后,祝无双和颜白虎寸步不离地守在酒店内——这里是14局的隐秘据点,有阵法护持,相对安全。 一楼西餐厅 柔和的钢琴声流淌在装潢典雅的大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暖金色的光晕。 陈风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罗宋汤,鲜红的汤汁在银匙上微微晃动。 \"现在这种混乱情况,在你们内部有什么看法?\" 闻言,祝无双捏着餐刀的手指顿了顿,神色略显凝重:\"应该不会再派人过来了,如今整个香江就像个巨大的火药桶,上面的意思是尽量维持现有秩序。\" \"呵。\"颜白虎突然轻笑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转着红酒杯。 他向后靠进皮质座椅里,嘴角带着几分冷冽的弧度:\"准确地说,是打算把这些不稳定因素全部送进中阴界。\" 水晶灯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锐利的阴影,继续道:\"让他们在里面闹个够,反正也影响不到现实世界。\" 今天陈风难得健谈了一回,不断旁敲侧击俩人,并且还弄到了三名化神境的信息。 因为是放在表面上的人物,所以这三人信息都不是保密级别,分别是: 天师府洞玄三老之一【太和真人】张卫道。 武当派前任掌门【玄天真君】云无尘。 以及峨眉派现掌门【赤霄元君】练红霞。(\"元君\"为道教女仙尊称) \"今天酆都道长怎么这么健谈?昨天一整天都没见你人影,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要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跟我们说。\" 三人如今也算相识了一段时间,祝无双开口的语气显得颇为熟络,而颜白虎也同样是如此。 “没什么事,拍卖会明天就要开始了,贫道总有些不祥的预感,明天想要活命到了会场便全权听我命令。” 说起来可笑,陈风之所以这么笃定明天有危险,全靠面前这俩人提醒。 谁让他们脸上都是一副横死之象,既然酒店内不会有危险的话,那结论便呼之欲出。 拍卖会举行当日,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般,一切都一如往常。 夜幕降临,香江的街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这座现代都市罕见地实行了宵禁政策,街面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军用吉普车,违反者不仅要缴纳天价罚款,还要面临三个月的强制劳动改造。 但即便在这样的高压管制下,仍有不少身影在暗处穿行 他们或借助隐匿法器,或施展隐身术法,对巡逻士兵视若无睹。 毕竟,若是连普通军警都躲不过,也就没资格参加这场特殊的拍卖会了。 拍卖地点并非普通的会展中心,而是位于中阴界夹缝中的\"鬼市\"。 入口隐藏在一家老式茶餐厅后厨的暗巷里,只有手持特制请柬的修士,才能找到正确的位置。 相较于其他躲躲藏藏的人,陈风身边因为跟着14局的人,出了酒店后竟是直接征用士兵车辆,再到入口附近下车。 夜色中,巷口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就在三人即将踏入暗巷时,空气中突然弥漫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今晚的月色真是迷人呢。\"一道慵懒的声线从虚空中传来,随即血光流转,身着绯红风衣的血河优雅地显出身形。 他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一枚血色玉佩,身后两名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扈从,如同雕塑般静立。 \"这位道长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特别有缘分?\" 陈风见状眼神一凛,右手虚握,周身法力开始躁动。 \"要打架贫道随时奉陪,至于你之前所说之事,尽可以来试试!\"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一旁的祝无双和颜白虎都暗自吃惊——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年轻向来从容的道长,会露出如此明显的敌意。 \"呵呵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呢。\"血河低笑一声,血色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他优雅地整了整西装袖口,\"不过没关系,过了今晚,该是我们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血雾般消散在巷口,只余下最后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一个都跑不掉。\" 巷子里重归寂静,只剩下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证明方才的对峙并非幻觉。 祝无双和颜白虎不约而同地看向陈风,却见他面色阴沉得可怕,右手依然保持着握剑,随时发动攻击的姿态。 “酆都道长,我们还进不进去,对方明显是在里面设置了陷阱。”见识过刚才的情况,颜白虎有些担忧的问道。 “进!怎么不进去?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陈风冷哼一声,一甩袍袖迈入鬼市结界,而身后俩人互视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又有两队人马出现在巷子口,如果陈风看到其中一人的话,绝对会惊讶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时序司命院,真是哪哪都有你们的人,怎么!你们是来阻止我们的吗?” 来者是万法会南方朱雀七宿,翼火蛇。 赤发如焰,狭长的蛇瞳泛着暗金色冷光,眼角天生一抹朱砂纹,宛如跳动的火苗。 一袭玄色鳞纹劲装,腰间缠着赤练鞭(鞭梢淬有千年蛇毒),腕间戴一串熔岩晶石串珠——每颗珠子都封印着一种异火。 性格阴晴难测,谈笑间也可毒火瞬发。 “不是,只要来的不是东方青龙七宿,西方白虎七宿,想来问题应该不大。” 说话之人略带一丝稚气 ,但现场却无任何人敢看不起对方。 只因他是时序司命院·九曜执行部,辰曜部·镇时使,拥有太虚行走的权能,(可肉身横渡时间线)。 翼火蛇脸上阴晴不定,却不敢在这位面前太过放肆,化神境对玄丹境巅峰,实在没有可比性。 ps:因为涉及主线,每次出现新组织,罗兰会把架构放到章节最下面。 「万法会」组织档案 “终焉重启”——通过毁灭现世法则,重构新的天道秩序。 1 三垣圣主:紫微、太微、天市 —————— 2 东方青龙七宿(主杀伐) 3 西方白虎七宿(主肃清) 3 南方朱雀七宿(主情报追踪) 4 北方玄武七宿(主防御) —————— 6 外道众(基层成员) (求一下催更,礼物。) 第152章 世上从未有过免费 鬼市,顾名思义。 ——是活人沾了阴气,死人惦记阳气,两界都不收的玩意儿扎堆的地方。 当陈风进入中阴界后,本以为见到的场景会是鬼气森森,没想到画面竟与原来的夜市没什么区别。 长街两旁的灯笼通红通红,猩红的光晕在渐深的夜色里晕开,就像预示着今晚即将发生的事。 夜市才刚开张,空气中弥漫着香烛、草药和某种说不清的腥甜气味,像是陈年的血混着檀香。 不少摊贩们支起简陋的木桌,铺上褪色的红布,摆着各式稀奇古怪的货品—— 虽然很多东西都长得稀奇古怪,都是人间没有的东西,但这些物品的价值,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蒙人骗鬼”。 “这里原本是夜火鬼王的地方,嘉实德通过中间人的关系,暂时租用了这一块地,所此次拍卖会看起来只有三名化神境保驾护航,其实暗地里有四位。” 背后青石板上,传来懒洋洋的拖沓脚步声,那件过分宽大的灰白道袍下摆扫过地面,沾了香灰的破布鞋。 在离他三尺处停下,陈风只在记忆里检索01秒,便知道了此人是谁。 “石眠道友幸会,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他转手做了一个稽首,对方果然是那名曾经在盘龙县的少年道士,半梦半醒的慵懒气质,不合身的道袍,看起来跟之前的变化不大。 “酆都道友,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年不到进步如此之快,难怪那位会选中你来呃算了我不说便是,别生气。” 本来侃侃而谈的石眠,在看到对方额间,出现一枚半睁的黑瞳后立马闭嘴,而其他人皆是一脸茫然之色。 就在刚才除了少年道士外,整座鬼市的人都被抽走了三秒感知,等于他们都失去了三秒前的信息。 石眠似乎怕触怒陈风体内那位存在,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酆都道友,既然同属一个阵营,我且给你个忠告—— 拍卖会过半时,你们最好立刻离开。\" 陈风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骨戒(万罪椎锋),他正欲开口询问,却见石眠稚嫩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凝重之色。 \"你要的那件东西,早被血神教和万法会盯上了,更麻烦的是阎王殿和幽夜宫。”石眠说着,突然顿了顿,下意识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 \"这两家虽同出一脉却势同水火,对我们也是半敌对状态。\" 陈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额间的黑瞳不自觉地微微颤动,他上前半步,声音里带着几分惊异怒意:\"你的意思是没办法了?!\" \"若是有机会,我会替你留意那件东西。\"石眠打断道,同时伸手按在陈风肩上,力道大得不像个少年。 \"但你必须先保证自身安全,否则我很难与你(身后那位)继续合作。\"说着,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对方额间, 陈风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 他张了张嘴还想追问,却见石眠已经松开手,转身走向路边摊位,同时在心底叹息:唉真好,你与我不一样。 \"老板,来串糖葫芦。\"少年道士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慵懒,仿佛方才的严肃对话从未发生。 他随手接过那串猩红似血的糖球,咬破一颗\"眼球\"状的糖球,甜腻的汁水顺着嘴角滑落。 望着石眠逐渐远去的背影,陈风站在原地低声自语:\"看来是我把拍卖会想得太简单了,事情远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突然他如遭雷殛般定在原地,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那些被某种力量刻意模糊的片段,此刻如锋利的碎玻璃般扎进脑海。 伏波山上,白龙上人与沧月鳞君鏖战时,突然降临的瑰丽法界。 那扭曲的佛光照耀千里之地,强如法相境的蛟龙都战栗着垂下头颅,而自己却能直视那片诡异辉光,甚至惊退了祂们。 除此之外,还有更早之前的仁爱乡,三身佛时期出现过的欢喜法界。 他现在感觉,就算是传说中的化神遇上了祂们,也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但偏偏这群恐怖的异类,竟被红音给。 陈风沉默了,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自身什么时候忽然成了漩涡中心?他不是傻子从刚才的对话,自然能发现石眠言语中的顾虑。 “呵什么主角,一切都不过是安排好的罢了,这世上本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鬼市的灯笼,在他眼底投下摇晃的光斑,远处传来糖葫芦小贩的吆喝。 陈风凝视着石眠消失的方向,忽然觉得那件宽大道袍拖出的阴影,像极了拴着木偶的丝线。 不过他也很快就看开了,能成为博弈的筹码,总好过当路边的尘埃——至少证明自己,尚有搅动风云的价值。 如果连利用价值都没有,那才是最大的悲哀,朝生暮死,便芸芸众生最好的写实。 站在路边的陈风呆立良久,直到祝无双在他身边轻声问道:“酆都道长,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我们现在去还是不去?” “走!“ 他好歹借了1000亿,不花出去怎么行!此去不管结果如何,有机会的话总得试试,如果势不可为那到时候再说。 整座拍卖行是一座中西合璧的七层塔楼,飞檐翘角上蹲着青铜铸造的嘲风兽,檐下却悬挂着哥特式的彩绘玻璃窗。 正门两侧立着两尊异兽石雕——左边是麒麟踏云,右面却是狮鹫振翅,兽瞳皆以夜明珠镶嵌,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冷光。 巨大的门楣上\"嘉实德\"三个鎏金大字,细看竟是由无数细小符咒拼接而成,每当有人进出,那些符文便如活物般微微蠕动。 “这嘉实德图的什么?搞出这么大阵仗,难道不怕血本无归吗?” 陈风刚踏入正厅耳尖一颤,随即便听到左侧细语,那是一名南洋降头师与美洲巫毒教巫师在交谈。 对于嘉实德因为了解很少的关系,他不免装作欣赏穹顶壁画的样子,驻留了片刻。 ”哼,听说是万法会想借此埋伏血神教,而嘉实德拍卖行本就他们的产业。“ “你这消息也太假了?连你都知道他们会来吗?” “怎么不来?听说他们有一件圣物在万法会手上,这次拍卖会用华夏的说法叫什么阳谋。” “而且以血神教那些脑子不正常的莽嗯?亚恩你在看什么?呃!谁住手啊!” 正在喋喋不休的巫毒教巫师,忽然看到好友满脸惊恐,心中大惊的同时刚回头,便见拍卖会大厅门口,不知何时。 涌进一群光头大汉,一个个肌肉虬结气势惊人,为首者同样光头满脸肃杀衣着袒露,吓得大厅内的异人修士纷纷躲避。 “血神教,万法会幽夜宫,阎王殿,石眠你又是隶属哪方势力呢。” 见正主已来陈风遂叹了口气,跟着随人群朝内厅走去。 第153章 好穷 推开那扇雕着《地狱变相图》的青铜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檀香、血腥与异国熏香的浊气。 一幅巨大的穹顶壁画——半面绘着道教三十六重天,半面画着希腊奥林匹斯神系。 在中央交汇处形成旋涡状的星云图。地面铺着黑曜石与翡翠拼接的八卦阵,每块玉石内部都封着一缕跳动的灵火,随着宾客脚步时明时暗。 四根盘龙柱分立四方,龙鳞以纯金箔片贴就,龙爪却抓着西洋烛台,燃烧着颜色各异的火焰:东方柱燃着青色道火 西方柱跃动着巫师蓝焰,南方柱漂浮着南洋赤色鬼火,北方柱冻结着北欧冰焰。 “欢迎道长来到嘉实德拍卖会,请出示请柬获取您的物品。”当看到陈风到来人,立即有身着玄色立领制式的侍者们,手托鎏金茶盘上前问候。 盘中器物则是写满文字的拍卖清单,一枚非金非木的号牌,最后是一张不断变换文字的警示函。 拿出请柬取了自己的身份牌,他环顾一圈,内厅当真是群魔乱舞,莫名有一种前十几年,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正邪散修,佛门和尚,南洋降头,巫蛊师,欧美巫师,北美通灵者,鈤本阴阳师,北欧那边的精灵法师,埃及祭司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众多非人种族,基本涵盖海陆空,因为平时连妖怪都难以见到,所以才会产生在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这时鎏金屏风上的烛龙浮雕,突然转动眼珠,赤红的瞳孔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才恢复静止。 穹顶的星图正流转到井宿方位,陨铁铸就的北斗七星突然迸出几点蓝焰,将他的影子投在一把香檀木太师椅上—— 那椅扶手上的螭吻雕纹,竟微微张了张嘴,露出满口细密的玉牙。 \"道长请入席。\" 陈风先是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见大多数人都已经开始落座,当下也不再疑虑径直坐下。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最次的拍卖席位,也不会一起排列,而是分成一个个扎堆的位置。 因为你压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拍卖的过程中打起来,到时候丢人的可就是主办方。 拍卖台是由整块昆仑玉雕琢而成,整个展台泛着青白色冷光,台面刻满流动的符咒。 当展品出现时,会有对应的幻象从符文中升起——此刻,正有只虚幻的九尾狐,绕着件未揭幕的拍品打转。 “咚!” 随着第一声槌响,穹顶的星图骤然停滞,所有烛火同时转为幽蓝。 拍卖师——一个戴着半张青铜面具、半张活人脸的诡异存在——缓步登上人骨玉台。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符文便亮起血光,待站定后,袖中滑出一柄阴沉木包人骨的拍卖槌,轻轻敲在台面。 \"诸位——\" \"欢迎莅临嘉实德甲子拍卖盛会,老朽姓阴单名一个''鉴''字,承蒙各位抬爱,都唤我一声''鬼眼先生''。\" \"今日的规矩很简单——\" \"第一,价高者得。\" \"第二,落槌无悔。\" \"第三,祝愿来宾能竞得所属物品。\" \"我废话便不多说了,现在拍卖开始!\" 霎那间,整座大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只见一只青玉匣从台底升起,匣盖自动滑开,露出里面三颗跳动的血色丹丸。 每一颗表面都浮动着细密的金纹,宛如活物般收缩膨胀。 第一件拍品:血髓金丹 \"千年蛟龙心头血所炼,服之可易筋洗髓,脱胎换骨。\" 随着鬼眼先生介绍的话语落下,会场顿时响起嗡嗡的讨论声,就连陈风也忍不住看了一下拍卖清单,查到了金丹效果。 “易筋洗髓:服用后,全身经脉如被烈火淬炼,杂质尽焚,修行速度暴涨三倍。” “血肉重生:断肢续接、腐肉再生,甚至能逆转衰老,让肉身重回巅峰状态。” “蛟龙之力:蕴含千年蛟龙精血,可让服用者获得\"龙息\"(吐气如刃)、\"龙鳞\"(皮肤硬化)等异能。” 嘶看到这些功能的瞬间,他又想起了沧月鳞君,那条活了近一千年的蛟龙,忍不住用左手摩挲右指上的骨戒。 以自己现在的实力,配合红音的话,或许有机会拿下对方。 “算了,且看看后面肯定还有好东西!”深吸一口气,陈风也没想这拍卖会居然有如此实力,一出手便是让不忍拒绝的重宝。 鬼先生看着因宝物而蠢蠢欲动人心,他先是陶醉般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面具下眼睛内露出不屑。 他因修炼六欲吸食法比较特殊,才会来干这一行业,没什么比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去争夺一件物品更有趣的事。 “诸位,相信以你们的眼光,十分清楚这三枚丹药的意义,底价3000魂币每次价钱不得少于100,现在开始竞拍!” “4000魂币!!”(灵魂币,1:100万兑换现金,本质由灵魂压缩而成,可用于修炼。)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鈤本老头搂着两名妖艳女子开始报价,于此同时其他人的报价声也此起彼伏。 “4400!” “4600!” “7000!”报价者依旧是最开始的老头,他喘着粗气犹如一头老狼,虎视眈眈看向周围犹如一头护食的老狼。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参与的报价者多是中老年人。 第二件拍品:玄冰玉棺 一具三尺长的玄冰玉棺,棺身缠绕着七条暗金锁链,锁链上刻满《地狱经》符文。 棺盖透明如琉璃,内部悬浮着一具等比例缩小的骷髅,骨骼呈暗金色,每根骨头上都浮现着流动的银色星芒。 当烛火照映时,棺内会浮现出无数世界生灭的幻影。 肉身不腐:活人躺入可冻结时间流逝(万年如一日),死者放入能保尸身永存(甚至逐渐温养出灵智) 轮回庇护:棺中亡魂可避开阴司稽查,自主选择转世时机,转世后保留前世三成记忆(需以千枚灵魂币为代价) 炼体至宝:活人每在棺中沉睡九年,肉身强度翻倍(上限三次),但每次开棺会随机丧失一种情感(最先消失的是\"恐惧\") \"有家族、门派传承的人这次有福了,\" 拍卖师鬼眼先生的声音,突然变得蛊惑人心,活人那半张脸露出诡异的微笑,\"这具玄冰玉棺,可是能福泽三代的重宝。\" “诸位来宾,门派、家族能否兴盛都握在你们手里,底价5000魂币每次价钱不得少于100,现在开始竞拍!”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竞拍只有寥寥数人参与,而且大部分都是国外人员,盖因转生轮回这项业务,早就被茅山派从上到下包办了。 随着一件件宝物出现,陈风手握10万魂币才知道自己有多穷,顶能参与一两件拍品竞价,事实上除了尚未出手的大佬,能来这里的人也大多数是如此。 忽然他想起一个问题,转身朝颜白虎俩人疑惑道:“为什么官方的悬赏任务中,没有出现过灵魂币,哪怕平台商品中连描述都没有?” 闻言,二人皆是一呆,没想到陈风居然会问这种事。 “因为灵魂币顾名思义,是用人类灵魂制作,所以官方一直在封锁这方面的消息,加上这些东西一般很少流通起来,所以国内绝大部分修士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国内修行界其实很封闭排外,加之吞魂练功的法门不少,所以没人专门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至于为什么不用魂币作为悬赏奖励,相当一方面是因为价值问题,毕竟本国的钱肯定会花在国内,等于是促进经济官方属于两头赚。 “看来是时候去外面的世界闯闯了。” (催更也少了发电礼物t t。) 第154章 化神乱战 随着时间流逝,一件件珍奇异宝,在激烈的竞价声中陆续成交。 不知不觉间,拍卖会已进行到尾声,终于轮到了陈风此行的目标之一。 鬼眼先生轻敲拍卖槌,两名侍者抬着一方玄玉匣走上展台。 匣盖开启的瞬间,森寒阴气弥漫全场,一卷泛着幽蓝光芒的白皮子缓缓浮起。 \"下一件拍品——《玄阴登仙法》\" 鬼眼先生指尖轻点,玉简展开部分内容投影于空,密密麻麻的古老篆文言简意骇,但凡修士就没有一个死盯着看的,那可上面代表的可是大道啊! \"虽无缘化神大道,但修至法相境绰绰有余。\" \"起拍价:1300魂币。\" 台下顿时哗然。这个价格对于能直达法相境的功法而言,简直低得离谱,就连二层厢房都传来几声惊疑的轻\"咦\"。 鬼眼先生面具下的独眼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拖长声调道:\"价格如此优惠,自然有其缘由——此卷仅有下半部,上半部需诸位自行寻觅。\" 话音刚落,等了好久见没人举牌的鬼影,原以为这卷残缺功法会流拍,但下一秒他却忽然瞪大了双眼,只见末位席上一名衣着简朴的修士,高举手中号码牌。 “5000!” 然而还没等拍卖师敲锤,用话术来调动气氛,瞬间又被另一个报价声打乱节奏。 “7500!” “8000!” “9000!” 仿佛春雷炸响般,急促的报价声犹如雨后春笋便接连冒出—— 很快残缺的《玄阴登仙法》价格节节攀升,转眼便突破两万魂币,其中还有不少大势力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加价。 “魂币!一次!” “魂币!二次!” 就在鬼眼打算敲锤时,一个略显颤抖的女声忽然响起。 \"!\" 一个发颤的女声突然刺破喧嚣,全场目光齐,刷刷射向站立的祝无双。 \"魂币!第一次!\" 鬼眼先生的声音因亢奋而扭曲,活人那半张脸涨得通红。 祝无双死死攥着号牌——偏偏陈风为避风头让她顶在前面,而颜白虎这个节骨眼竟借口如厕溜走了。 \"这位美女出价八万!\" 拍卖师挥舞着人骨木槌,唾星四溅,\"放眼历届拍卖会,这般完整的高阶功法也是独一份!机不可失啊!诸位——\" 陈风眼底杀意翻涌,袖中玄冥万魂幡微微震颤,恨不能把台上那厮收入幡中,用阴煞真火好好炮制一番! \"八万魂币!第二次!\" 槌声未落,一道清冷嗓音突然响起:\"九万。\" 哗啦全场哗然!因为这个价格已远超功法本身价值。 陈风猛然转头——只见拍卖厅的入口处,一位神官正踏着无声步履而来,纯白斋服上的暗金神纹随呼吸明灭,十二枚银铃在腰间轻响。 每一声都让附近的烛火,诡异地矮伏三分。 那人雪肤如瓷,眉间一点朱砂印,淡金色的瞳孔里似有烈日沉浮。 \"岛国人\"陈风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不知不觉间,抚上了“万罪椎锋”所化的骨戒。 那神官行走时足不沾尘,绯红袴裙翻涌如血浪,脖颈缠绕的注连绳结无风自动。 更诡异的是,在场所有修士的影子都正常投射在地,唯有这位神官的影子——竟是一面缓缓旋转的八咫镜轮廓。 鬼眼先生的鬼瞳渗出黑血,声音却更加高亢:\"魂币!还有人要加价的吗?\" 祝无双双腿发软正要坐下,却被陈风暗中扣住手腕,他嘴唇未动,传音入密却清晰刺入她耳中:\"继续,加到十万。\" “呃好。” 最终,《玄阴登仙法》以十一万魂币的天价,被那位伊势神官收入囊中。 陈风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他本就不打算真金白银地竞拍,能省下这笔巨款反倒正中下怀。 \"千岁,去跟——\" 他刚低声吩咐黑猫,余光却瞥见石眠,不知何时已倚在廊柱阴影处。 少年道士依旧叼着草茎,右手却比出个凌厉的\"撤离\"手势,左手三根手指隐晦地曲了曲——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 三楼雅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闪而过。 二层的西洋巫师,正匆忙将水晶球塞入皮箱,就连鬼眼先生都开始不着痕迹的卷起,拍卖台上的契约卷轴。 陈风瞳孔骤缩,几个戴青铜傩面的侍者推开侧门,纷纷从那里离开整个拍卖场的权贵们,此刻竟像约好般同时离席。 “走!!”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本次拍卖会也逐渐迎来了高潮,因为最后一件拍品已经缓缓从台下升起。 那颗头颅静静躺在玄冰玉盘上,宛如沉睡的仙子。 乌黑长发如瀑垂落,肌肤胜雪透着淡淡的粉晕,仿佛能看见血液在皮下流动。 长而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阴影,鼻梁高挺秀美,唇若点朱,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最令人惊叹的是她的面容比例,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堪称天工造物。 颈部的断口平整光滑,覆着一层薄霜,更添几分凄美。 一时间,会场内无论男女修士,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不是术法魅惑,而是最纯粹的美,美到极致时自带的摄人心魄之力。 “这便是红音的容貌吗?”尽管他闲暇之余想象过几次,可终究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另一边,拍卖会建筑外的暗巷中,血神教十二经别之一参刃宿,正静静伫立在阴影里。 他一身黑色夜行衣与黑暗融为一体,苍白肌肤下泛着病态的青紫色脉络,竖瞳在昏暗中收缩成细线。 透明如琉璃的指甲有节奏地轻叩锁骨,发出细微的冰晶碰撞声。 \"还没好吗?\"参刃宿开口,没有眉毛的面容显得格外诡异,深陷的眼眶下两道血泪状刺青,在冥月下泛着暗红。 \"要不你来?\"正在布阵之人,头也不回地呛声道。 这位同为十二经别的鬼面宿,此刻面容不断扭曲变幻,时而化作老妪,时而变成童子,最终定格在一张平平无奇的路人脸。 在他身后数十名血饲众,正机械地搬运着血色晶石,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神空洞,皮肤下隐约可见蠕动的血线。 无光沉默以对,作为专精暗杀的参刃宿,阵法确实不在他的能力范畴。 他只能继续警戒,透明指甲无意识地,在墙面上划出细密的刻痕。 约莫半盏茶时间后,随着最后一块血晶归位,鬼面宿突然咧嘴一笑,整张脸皮如蜡般融化重组。 他双手结印,低喝一声:\"起!\" 刹那间,从鬼市八个方位同时射出猩红光柱,直冲云霄。 那光芒妖异非常,将夜空染成血色,光柱中隐约可见扭曲的符文流转,令人观之便心生不祥。 \"成了。\"千相拍了拍手,面容又变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接下来,就等那些大人物们降临了。\" 参刃宿望着血色天幕,竖瞳微微扩张。他清楚当光柱交汇之时,便是血神教真正的主力——从中阴界破空而来的时刻。 刹那间,五道通天彻地的血影在鬼市上空显化,每一尊都有千丈之高,宛如远古魔神降世。 五具法相凌空而立,将整片中阴界天穹都染成了血色。 \"血曜二十八宿,箕影宿——\"(洞玄境) 幽影法相如烟似雾,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万物失形。 \"血曜二十八宿,斗饕宿——\"(化神境) 饕餮法相张开巨口,连光线都被吞噬,在鬼市上空形成一个漆黑的真空领域。 \"血曜二十八宿,牛骸宿——\"(化神境) 白骨法相巍然矗立,每一根骨骼上,都浮现着密密麻麻的怨魂面孔。 \"血曜二十八宿,女芒宿——\"(化神境) 万千血针在法相周身流转,将方圆百里的阴气,都穿刺出无数细密孔洞。 \"血曜二十八宿,虚毒宿——\"(化神境) 毒瘴法相吞吐间,连中阴界的空间壁垒,都开始腐蚀剥落。 五尊法相同时躬身结印,声音如九天雷动:\"恭迎血神圣物归位!\" 轰!整座鬼市剧烈震颤,建筑表面的防御符文接连爆碎。 当遮天血手缓缓探下时,连时间都仿佛凝滞——拍卖场穹顶如薄纸般被撕开。 虽未真身降临,但五道化神境的威压交织,已让中阴界的规则都开始紊乱,无数与会的修士来宾,连呼吸不到就爆成血雾被手掌吸收,成为迎接圣物的祭品。 下一刻,盛放着红音头颅的玄冰玉盘,缓缓飘起,眼看就要没入血手之中时,一道灰光从天而降,瞬间将头颅罩在里面。 “慢着!箕影宿,上次在唐朝的事还没算呢!” 话落,东方青龙七宿之一尾火虎出现在空中,不止如此就连西方白虎七宿也来了三位,分别是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队人马连狠话都没放,顷刻间便战到了一起。 (血曜二十八宿,按人体二十八主脉划分,每脉对应一宿,为做区分所以魔改了一下。) 第155章 冤家路窄 九道通天彻地的身影,在鬼市上空厮杀,仿佛整个中阴界都在剧烈震颤。 血浪与雷火交织,将原本灰蒙蒙的阴间天空撕成碎片,每一次法相碰撞,都有大块的空间如琉璃般剥落。 最可怕的是交战中心处的空间,已经破碎成蛛网状的裂痕,甚至透过裂缝能看到阴间与阳间的幻影。 五道血色法相结阵而动,滔天血海倒卷苍穹,所经之处连游魂都被腐蚀成血水。 对面四道身影虽少,却引动灭亡之力与之相抗,灰风与血浪碰撞处,炸开一圈圈毁灭性的波纹。 下方大量建筑在余波中分崩离析,从裂缝中喷涌出幽冥鬼火,将整座鬼市映照成了幽蓝海洋。 在这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中,陈风带着祝无双和颜白虎,在鬼市的残垣断壁间狼狈穿行。 天空中不时坠下,燃烧的雷火与扭曲的血怪,前者尚可躲避,后者却如嗅到血腥的饿狼,前赴后继地扑向活人气息。 \"这些鬼东西!\"陈风一剑斩开扑来的血怪,玄冥万魂幡一卷便将残魂吞噬。 他抬头望向天穹,原本阴间与阳间的重叠幻象已然破碎,露出香江晴朗的晨光。 \"夏国的化神都去了哪里?就任由这群疯子打穿两界壁垒?\" 祝无双脸色煞白,扯住陈风的衣袖:\"道长还没发现吗?这鬼市\" 话音未落,一道血色雷霆劈在百丈外,整条街道如波浪般起伏,虽倒伏无数烈火升腾,却难得能保持其完整性,仿佛有无形之力在维系。 经祝无双一提醒,陈风这才意识到问题,法相境威能纵横百里之地,化神境更不用说,波及千里也是绰绰有余。 如今能在九位大能的余波下坚持这么久,这说明鬼市是有人护着的,不然他们顷刻便成齑粉。 对话间已然靠近鬼市城门,说实话要不是附近空间剧烈震荡,他早就单开两界门回去了。 可像这种单人门极不稳定,如果在穿越壁垒时遇到波动,鬼知道会在哪里落地,阳间地心、归墟,亦或者阴间某些禁地之中。 然而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陈风猛然伸手将俩人拦下,旋即右手一翻,玄冥万魂幡瞬间展开,阴风呼啸间,幡面鬼神哭嚎。 \"哎呀呀~\"轻佻的嗓音从阴影中传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缓步而出。 在这末日般的战场边缘,一道修长的身影踏着优雅的步伐从废墟间走来。 血河一袭猩红长风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衣摆翻卷时露出内衬的漆黑丝绸。 苍白如瓷的肌肤与漆黑的长发形成强烈对比,那双标志性的猩红重瞳,在晨光下流转着妖异光泽,嘴角永远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戴着暗金刺绣的皮质手套,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领口的银质十字架领针——这与他周身散发的邪异气息形成诡异反差。 \"早安啊,我亲爱的道长先生~\"血河用歌剧般的咏叹调开口,重瞳微微眯起。 \"或者该说永夜安好?\"他抬手间,无数暗红丝线从风衣袖口渗出,在空气中织就一张猩红蛛网。 在他左侧,参刃宿无光如幽灵般静立,纯黑夜行衣完美融入阴影,唯有那双泛着冷光的竖瞳,和透明的琉璃指甲昭示着他的存在。 右侧的鬼面宿则不断变换着面容,素白狩衣上的人面刺绣,随着他每次变脸发出细微的啜泣声。 血河突然向前躬身,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风衣下摆扫过地面时,无数微型血珠从布料中渗出,在地面组成诡异的召唤阵。 \"把圣物交出来如何?上次的约定依旧有效~\" 随着着他的话语结束,等直起身时重瞳已完全变成兽瞳,背后的阴影也开始蠕动,隐约浮现出无数猩红眼眸。 “多说无用!想拿便凭本事来取!” 陈风冷喝一声,手中玄冥万魂幡猛然一震,霎时间阴风怒号,鬼啸震天! “吼——!!” 一尊浑身缠绕漆黑尸气的庞然大物,轰然降临,正是那具法相境飞僵! 它身披腐朽金甲,青面獠牙,双目赤红如血,周身尸煞凝成实质,化作滚滚黑云翻涌。 甫一现身便仰天嘶吼,音波震荡,竟将附近残垣断壁尽数碾为齑粉! 几乎同时,地面轰然开裂。沧月水神踏浪而起,头戴玄旒冕冠,身着靛蓝四品水官服。 手中沧月神玉圭凌空一划——整条长街瞬间化作怒涛翻涌的河道! 其侧旁素月江丞蛇尾拍碎青石板,碧鳞折射出森冷寒光,将指间凝光簪轻轻一挑。 无数棱形水刃在浪尖凝结,每一片都映照出对方错愕的表情。 血河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真是……意外的惊喜啊,区区玄丹境,竟能同时驾驭两尊法相战力,难怪敢在本座面前叫板。” 他低笑着,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目光如刀,瞬间剖析出战局关键—— 那具飞僵虽凶煞滔天,但尸气尚未完全凝实,显然刚突破法相不久。 而沧月水神虽执掌玉圭、威势惊人,可终究离开了自身法域,神力至少衰减三成。 至于那半人半蛇的江神属官,虽有凝光簪相助,但终究未至法相,不过是借水势逞威罢了。 “呵……”血河轻笑一声,指尖优雅地拂过脖颈间的锁链,暗金符文逐一亮起,“既如此——这两个法相,由我亲自来会!” 话音未落,他周身骤然爆开滔天血浪,暗红长衣在狂风中化作遮天血幕,竟同时朝沧月水神与飞僵笼罩而去! “参刃,鬼相——那个有趣的小道士……就交给你们了。”血河的声音从血海中幽幽传来,下一刻化作旋涡将对方主力卷了进去。 得令后,参刃宿的透明指甲在锁骨上轻叩三下,身形已如鬼魅般消失在阴影中。 而鬼面宿的面容扭曲变幻,最终定格成陈风的模样,甚至连气息、衣袍细节都分毫不差。 “哎呀呀~道友,我们来玩个游戏?”陈风’歪头诡笑,袖中滑出与玄冥万魂幡一模一样的仿品。 陈风冷眼看着对面变幻成自己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东施效颦,徒增笑耳。\" 第156章 连斩两经 “哼,装神弄鬼!就这点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 陈风面色阴沉,万魂幡猛然插入地面,幡面猎猎作响,脚下的阴影突然如墨汁般蔓延开来,整条街道转瞬被黑暗吞噬,紧接着—— \"轰!轰!轰!\" 一列列身披玄铁重甲的黄泉铁浮屠,破影而出,这些阴兵每个都有三丈高,关节处缠绕着锁魂链,沉重的脚步震得地面龟裂。 他们手持巨型斩马刀,瞬间将整片区域封锁得水泄不通。 \"叮叮叮——\" 一连串金铁交击声响起,只见十数名铁浮屠的头颅飞起,显然是某位暗杀大师,因此刻被迫显形而大开杀戒。 鬼面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变幻的容貌正在铁浮屠的阴气侵蚀下,逐渐融化,露出原本蜡质般的皮肤。 陈风懒得多说,当即指挥大军围杀他们,对面两人一看就善于伪装或专精暗杀,居然敢跟自己打遭遇战! \"杀——!\" 一声令下,黄泉铁浮屠大军轰然响应。 前排重甲阴兵将玄铁巨盾砸入地面,组成密不透风的铁壁,步步紧逼。 盾墙缝隙间,无数缠绕着幽冥鬼火的箭矢,破空而出,瞬间将整片区域化作箭雨炼狱。 \"可笑。\" 参刃宿无光冷笑一声,透明指甲轻轻一划,十丈内的箭矢突然凝滞,随即如琉璃般碎裂。 他身形一闪,所过之处阴兵铠甲无声裂开,里面的魂火瞬间熄灭,每一次现身,必有一名铁浮屠百夫长的魂火被指甲刺穿。 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仿佛在完成一场杀戮的艺术表演。 另一侧,鬼面宿千相面容扭曲,突然化作三丈高的巨人,一掌拍下,十余铁浮屠顿时被碾成铁饼。 然而他最不怕的就是消耗战,无论对方杀掉多少都无济于事。 可就在这时,血海中传来一声飞僵痛苦哀嚎,听得陈风心中一凛,没想二对一居然还让那人占据上风。 当即让素月拖住参刃宿,而他自己则隐匿气息,借助主场优势潜入阴影之中。 \"玄溟为骨,霜魄为锋。\" \"凝三界霜魄——\" \"封九幽影踪!\" 素月江丞眸光一冷,手中凝光簪,倏然绽放出幽蓝寒芒。 簪尖轻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水线激射而出,在半空中骤然炸开,化作漫天冰晶细针。 \"去!\" 冰针如暴雨倾泻,却在距离参刃宿三寸之处突然凝滞—— 宛如宝器的透明指甲,在在虚空划出一道完美弧线,所有冰针尽数被斩为两段,断裂的冰晶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万千寒光。 \"就这点本事?\" 参刃宿冷笑一声,指甲轻弹,那些冰晶碎片突然倒射而回,速度更胜先前! 素月蛇尾急摆,凝光簪在身前划出圆弧,一道水幕凭空浮现,将反射而来的冰晶尽数吞没。 水幕随即冻结成冰墙,却在下一秒被对方的指甲洞穿—— \"叮!\" 簪尖与指甲相击,迸发出刺耳锐响。素月被震得后退数丈,蛇尾在地面犁出深深沟壑。 虽然未能伤敌,但这一击成功将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离自己身上。 \"水月镜花罢了。\"无光甩了甩指甲上的冰屑,竖瞳中闪过一丝讥讽。 素月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凝光簪再度亮起:\"急什么?寒狱才刚开始。\"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些散落的冰晶突然开始疯狂增殖,转眼间就将战场化作冰雪牢笼。 温度骤降,连参刃宿的动作都迟缓了三分。 另一边鬼面宿在铁浮屠军阵中穿梭,面容与身形不断扭曲变幻,虽然能躲避阴兵的攻击。 但它们的煞气如浓雾般遮蔽感知,一时竟让他捕捉不到,目标真身所在的位置。 \"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鬼面宿冷笑,袖中滑出七张人皮面具,随手甩在地上,不一会儿,便长成与他一般无二的傀儡分身。 \"嗖——!\" 忽然一道乌光破空而来,正是陈风暗中祭出的玄元重水珠! 那珠子初时不过拇指大小,但行至中途便有磨盘般大,携着万钧之势,仿佛连空气都被压出爆鸣。 鬼面宿脸色大变,腰间一枚青铜古镜自动飞起,镜面泛起涟漪,竟将重水珠的轨迹硬生生偏转一米有余,几乎擦着他鬓角飞过,将后方十几名铁浮屠轰成碎铁。 \"找到你了!\"鬼面宿狞笑,面容瞬间变成一名阴兵的模样,打算朝珠子射来的方向搜索前进。 然而他脚下的影子,蓦然扭曲蠕动,陈风的身影如墨汁般从中渗出,手中万罪椎锋出现的刹那—— \"轰!!!\" 整条街道的地面轰然塌陷三丈!脊骨般的剑身上睁开密密麻麻的血瞳,无数冤魂哭嚎声形成实质音浪。 鬼面宿刚祭出的青铜古镜,便被它\"咔嚓\"一声劈成两半,剑锋去势不减,自他天灵贯入,胯下穿出! \"呃\" 他僵硬的低着头,看见自己裂成两半的身躯,正在急速干瘪。 万罪椎锋上的血瞳疯狂转动,将鬼面宿的血肉魂魄尽数吞噬,直至剑柄处那颗血瞳满足地眯起,然后反哺出一道精纯血芒没入陈风经脉。 霎那间,陈风只感觉如饮甘霖琼浆,一股舒爽的感觉直冲脑门,这比那啥啥都要刺激。 就在鬼面被万罪椎锋吞噬的刹那,参刃宿的竖瞳猛然收缩,然而他非但没有趁机逃走,反而在发现了陈风的位置后,身形一晃舍了素月。 “声东击西,各个击破真是好的狠啊!” \"叮——\" 熟悉的指甲叩击声在陈风耳畔响起,他猛地侧身,万罪椎锋横扫而出,却只斩碎一缕飘散的黑雾。 十丈外,参刃宿无光静静伫立,这位暗杀者的竖瞳中首次燃起战意,透明指甲在胸前交叉一划—— \"影非影,形非形。\" \"以吾杀孽为引——\" \"唤影成狩,同命戮生!\" 咒言响起的刹那,他的影子突然沸腾如墨,竟自行站立起来!那黑影扭曲拉伸,转眼化作另一个参刃宿。 同样的苍白面容,同样的透明指甲,连眼角血泪刺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唰!\" 影狩与本体同时消失,好似两道苍白闪电交错袭来! \"叮!\"陈风横剑格挡,万罪椎锋与无光本体的指甲相撞,迸发的火星尚未溅落,影狩的利爪已抓向他后背冕服。 然而下一秒,就被从面料上窜起的金狼咬伤手掌,偷鸡不成蚀把米。 \"嗤啦——\"陈风脚踏【月步】急旋,来自沧月鳞君的武技,让他从一个武道小白变成初窥门径。 剑锋再次划出凌厉剑气将影狩逼退三步,青石地面被余波,斩出十于丈深的沟壑。 参刃宿真身却如鬼魅般贴剑而上,透明指甲直取敌人咽喉。 陈风后仰避让,指甲擦着下巴划过,身后整面砖墙瞬间被余劲切成碎块。 这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万罪椎锋发出刺耳鸣啸,剑柄血瞳怒睁随即猛地将魔剑插向自己影子—— \"嗤!\" 影狩闪避不及,身体被钉在地上,与此同时两个参刃宿同时闷哼,胸口渗出大量鲜血。 \"原来如此伤其影,则伤其身?难怪贫道总难察觉你们的身法。\" 话落,他暗地里催动万罪椎锋,剑身血瞳暴凸,瞬间开始吞噬影狩! “不!!” 参刃宿想结印散去影狩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自己神魂虚弱,躯体变成皮包骨的模样。 陈风摇摇头努力抗拒,万罪椎锋带给他的快感,剑尖一抖,将骨架抖落地面摔成一蓬灰烬。 “接下来到你了!血河” 下一章已经发了,看作者说。 第157章 混战落幕 \"轰——!\" 上空血海突然炸裂,沧月化身与飞僵破浪而出,身形狼狈不堪。 化身周身遍布腐蚀性血洞,躯体竟如融冰般不断消融,水官服已被蚀得千疮百孔,飞僵虽稍好些,虽金甲尽碎,但因躯体强横仅尸气被削弱不少。 \"竟会这么强?!\" 陈风瞳孔骤缩,他料到两尊跛脚法相不敌血河,可这才短短一炷香,竟已遭此重创! \"——本尊当心!莫入了他的化血大阵!沧月化身声音嘶哑,周身蒸腾着血雾。 话音未落,右臂\"咔嚓\"断裂,坠地即化作腥臭血水,伤口处更是汩汩不停涌出沸腾的血煞! 就在沧月化身即将崩解的刹那—— \"唰!\" 那柄悬在化身腰间的黑伞,突然自行展开,伞骨间迸发出数十道猩红血丝,如活蛇般钻入溃烂的伤口。 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声中,侵蚀化身的血煞之气竟被疯狂抽离,原本即将溃散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可在这时,正在上空激战的一名血神教化神大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伸手朝鬼市陈风等人的抓去。 霎时间,整片天穹骤然暗沉。 一只大如须弥的巨手破开滚滚阴云,掌纹如沟壑纵横清晰可见,每道纹路里都流淌着熔岩般的法力,深不可测。 仅仅是下压的威势,就令鬼市残存的建筑成片崩塌,祝无双和颜白虎更是被镇压得口吐鲜血,护体法器接二连三爆裂。 \"不好!\" 沧月化身刚恢复的右臂再次崩裂,却仍咬牙祭起沧月神玉圭,在众人头顶撑起一道薄弱的水幕。 飞僵怒吼着被陈风强行驱使挡在前方,浑身尸煞被罡风撕得七零八落,可随着那巨掌越来越近,除了陈风外,其余俩人脸上都出现了绝望之色。 与此同时,下方血河操控的血浪已席卷而至,浪涛中沉浮着无数扭曲人形,却是以前被化血大阵炼化的修士。 “将圣物交给我!!快!我可保你一命!” 站在浪涛上从始至终都优雅的血河,如今竟露出气急败坏的一面,具体是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也是血神的部分,只是位置不同。) \"不需要——\" 陈风对着血河摇了摇头,五指攥紧黑纸伞伞柄,骨节因过用力而发白,当真正直面那遮天蔽日的化神巨手。 他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天倾之势——蝼蚁又是何等感觉! 咔咔陈风全身骨骼已开始不堪重负,咯吱作响。祝无双、颜白虎更是被压得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这时,黑伞末端浮现出一只黑瞳,很人性化的表示无奈,正要动作时。 “赤炼贯空九重烧,万里云骸一剑挑! 峨眉敕令阴阳倒,敢向阎君讨血潮! 三千阴鸩啼鬼啸,不及红霞半寸袍! 今日且看—— 是尔等黄泉路近,还是吾这赤霄……更高!” \"哗啦——!!\" 诗号未落,突闻九天雷火裂界而至!整座赤练峰挟焚世之威轰然撞入中阴界,山体表面万千道火纹如活蛇游走,所过之处空间竟熔出琉璃状焦痕。 元君足踏赤螭剑匣,自峰顶缓步而下,每落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燃烧的曼珠沙华,灼得黄泉秽气嗤嗤作响。 袖袍翻卷间,背后红霞瘴气已凝成遮天蔽日的「峨眉斩孽旗」,猎猎作响如雷暴将至! 众人抬头,但见峰顶站着道赤袍身影,衣袂翻卷间,露出内衬的玄铁战甲,身后悬浮着七十二柄赤霄剑组成的剑轮,每柄剑尖都滴落着熔岩般的火光。 来者正是峨眉掌门【赤霄元君】练红霞,单足踏在悬崖边俯瞰所有人,只因之前突破在即所以来迟了。 \"本座来了。\" 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轰鸣,她指尖轻抬,赤炼峰底突然睁开九只金乌状的火瞳——正是传说中的\"九阳焚天阵\"! 从始至终,她甚至未看血河一眼,只轻抬右手—— \"镇。\" 赤炼峰轰然下沉,血神教化神修士的遮天巨手,当场崩解成血雾,余波震得血河踉跄后退,周身遮蔽的血煞,与展开 的化血阵如滚汤泼雪般消融。 “诸位大能,要打便去阴世打,如果非在此地造次,那本座也乐得奉陪!” 不待他们答话,练红霞当即出手,练红霞剑指一划,七十二柄赤霄剑如流星雨坠落,并且精准落在拍卖会周围。 “赤蛇噬日破幽关, 一剑横贯鬼门寒! ——阴世开!” 金红剑气冲天而起,来自洞玄境的全力一击,让阴世壁垒已泛起熔金般的涟漪。 那赤炼剑气,先是凝成细如发丝的一线,却在触及界障刹那—— \"嗤啦——!!!\" 整片阴阳壁垒如浸血的宣纸,被烧红的铁签穿透,裂缝边缘不断滴落琉璃状的时空残渣。 中阴界的灰雾与阴世的幽冥之气,在破口处疯狂绞缠,竟形成无数张痛苦嘶嚎的鬼面旋涡。 而那道赤虹去势不减,在贯穿后的十分之一息内,剑气余波在两侧世界,各展开三千丈赤霞天幕,将永夜般的阴世照得宛如黄昏血海。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箕影宿青袍曳雾,半面覆骨,灯映幽眸宛如灰烬。 听到对方怒气冲冲的质问,练红霞双手一摊,笑着道:“做什么?当然是给你们挑地方,打群架咯!” “除非你们想一对二。”话落,太和真人与玄天真君,从不知何时出现立于赤霄元君身后。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万法会众人已悄然潜入阴世。 谁料刚至黄泉路,便撞见阎王殿与幽夜宫,正在争夺血神教圣物。 万法会众人本不欲插手,只打算作壁上观,权当给血神教添堵。 岂料阴司两派见有生人闯入,竟不约而同将万法会当成了对方请来的援手,当即调转矛头攻来。 万法会领队的尾火虎,也是个脾气暴躁的主,见状怒极反笑道:\"好!好!好!不分青红皂白是!既然要打,那便打个痛快!\" 只见众人祭起法宝,竟同时对阎王殿与幽夜宫出手。 起初三方混战,渐渐却演变成这对宿敌联手,对抗万法会的局面——毕竟阴冥内斗归内斗,面对其他势力的修士时,倒是同仇敌忾。 恰在此时,血神教众人匆匆赶到,眼见圣物落在阎王殿手中,箕影宿目眦欲裂:\"好个阴冥鼠辈,竟敢染指我教圣物!\" 当即率众加入战局,与万法会形成临时同盟,共同对抗阴司势力。 一时间,三方人马在黄泉路上杀得昏天黑地,法宝光辉映得忘川河水忽明忽暗,倒是应了那句\"阴世难得这般热闹\"。 (后面要出国了。) (阴世势力最大,不为别的黄泉路贯穿诸多世界,等于他们的魂魄都归阴司管。) (又是氯气莹莹的一天。) 第158章 物归原主罢了 香江破晓时,维多利亚港的水面最先醒来,晨光像融化的金箔,从鲤鱼门方向缓缓铺开。 太平山顶的雾气还未散尽,阳光已经穿过林立的高楼,在玻璃幕墙上折射出千万个跳动的光点。 “呼终于逃出来了!!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跟着道长出门了!差点没把命丢在下面。” 颜白虎挺着发虚的身体,仰望头顶的阳光恍若隔世,中阴界化神乱战的一幕幕闪过脑海,只觉这趟行程够他记一辈子! “别发牢骚了,要不是酆都道长力挽狂澜,我俩早就死在那两个变态手上了。”祝无双面色发白,状态比起颜白虎也好不到哪里去。 突然她鼻翼动了动,却是巷子外的港式早点已经开门了,旋即,兴奋的对着陈风道:“你饿不饿,要不然我给你带一份早餐过来。” “可以。”陈风哑然,没想到这位神经大条的女孩,转换状态比男人还快。 晨雾未散的湘江畔,三人正在路边摊用完早膳。 青瓷碗中的米粉还残留着几滴红油,陈风却已起身整了整道袍,引起了祝无双的注意,于是眼中透着疑惑道:\"酆都你不与我们一起回吗?\" \"道长可是在香江还有要事,需要我们帮忙吗?\"较为迟钝的颜白虎见状,连忙放下竹筷语气恭敬问道。 陈风想了想,还是沉吟道:\"说起来,还真有件事需要拜托二位,可还记得之前拍卖会上,与我恶意竞拍的那名鈤本神官?\" \"帮我查查那家伙,订的什么时段的航班。\"陈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自己功法的下册可好落在他手上。 俩人闻言俱是一惊,“酆都道长,你是想” \"怎么,不行吗?\"陈风看着俩人眉头一挑道。 \"不!不!不!\" 某人的话吓得二人连连摆手,颜白虎赶忙接话道:\"哎呀呀,道长您可别误会!论斗法我们或许不及您万分之一,但要说消息灵通嘛\" 祝无双立即会意,接过话茬:\"可不是嘛!这事儿交给我们14局就对了,你就放一百个心,给我们一个上午的时间,保管把那家伙的行程,查个底儿朝天,连他几点上厕所都给您摸清楚咯!\" 听着他们越吹越嗨,陈风无力扶额道:“好,贫道便在半岛酒店等你们的好消息。” 陈风并未与俩人客套,他向来是个务实之人,从不为虚名所累,但凡能用得上的助力从不推辞。 当然他从没有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习惯。 待祝无双、颜白虎离去后,陈风出了酒店朝天空招手,下一刻,一只暗红色的乌鸦如闪电般落下,稳稳停在脚跟前。 \"老爷请您吩咐?\"来者是三眼,自从主人去了中阴界后,便不遗余力在香江招募小弟,听到呼唤后便立刻赶来。 \"去把那个人的行踪查清楚,切莫打草惊蛇,找到后立即回报。\"陈风说着,右手掌心浮现出那名日本神官的清晰影像。 “是!”三眼火鸦点了点头,振翅而起,转眼间便消失在晨光之中。 回到半岛酒店时,晨雾还未散尽,厚重的帘布将车水马龙完全隔绝,唯有千岁的细微呼噜声在静室中回荡。 陈风盘坐在沉香木榻上,青铜香炉中青烟袅袅,一枚枚龙眼大小的赤色丹药,在掌心化作流光没入口中,用以恢复之前大战消耗的法力。 约莫两个时辰,才勉强将损耗弥补回来,陈风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由感叹道:“还是太赶了一些。” 一楼西餐厅。 颜白虎正对着落地窗外的江景大快朵颐,鎏金餐具与骨瓷餐盘碰撞出清脆声响。 他面前的岩板烤台上,三块带血丝的碳烤牛排正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炽热的岩石上腾起阵阵白烟。 侍应生端着第七杯冰镇柠檬水,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位刚进来就开始大吃的客人。 \"找到了!\" 祝无双突然推开餐厅的玻璃门,带进一阵穿堂风,她额前的刘海还沾着汗水,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顾不上擦拭,她抓起颜白虎手边的柠檬水一饮而尽,冰块的碰撞声,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那家伙下榻的地方,在日暮离大酒店404号房,距离这里130公里,走环线最快也要两小时。\"祝无双压低声音说完,又已拿起餐盘直奔熟食自助区。 这时,陈风推开餐厅雕花木门,他刚调息完毕,道袍上还带着沉香的余韵,在见到14局俩人后便走了过去。 \"道长这边!\"颜白虎嘴里塞满牛排,含糊不清地招手。 \"可是查到了?对方位置在何处?\"落座后他只点了一杯柠檬水,便静候两人佳音。 “是的,祝无双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办事还是很牢靠的。”随即,颜白虎将两人得到情报,汇总后告诉陈风。 “还是大佬你猛啊,人家前脚买完,后脚就收集他的信息准备截杀。\" 此时,颜白虎眼中满是崇拜之色,在他心目中,这才叫真正的修士——既有通天修为,又不拘泥世俗规矩。 若非道门垄断修炼法门,他早就另寻他路了。 \"截杀?\" 听到对方的话,陈风先是一愣,随后淡然道:\"不那件拍品本就该就归贫道所有,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颜白虎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位道长行事,竟比想象的还要霸道,人家明明真金白银拍下的东西,到他口中倒成了强取豪夺的正当理由。 很快又过了半个小时,祝无双咽下最后一块叉烧,面前的餐盘堆得老高,连侍应生都频频侧目。 \"抱歉让您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她有些局促的擦了擦嘴角,以为对方是在等自己用餐,内心不禁升起愧疚。 谁料陈风连眼皮都没抬,手里捧着茶汤道:\"不急,再等等。\" 这时餐桌上的空气突然扭曲。一只通体赤红的火鸦凭空出现,三只金瞳在正午阳光下流转着灼热的光芒。 它落在餐桌中央,爪下的餐布竟无火自燃,却又在转瞬间化为灰烬。 “老爷,那人的位置已探明,我手下的小家伙们正盯着。”三眼低着头恭敬道。 得到二次确认,陈风嘴角微扬,这才起身对祝无双俩人道:\"你们先回,贫道有些私事要处理,短期内恐怕不会回去。\"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已然模糊,下一秒半岛酒店天台上,狂风呼啸,三眼火鸦现出真身——翼展十米的暗红身躯宛如燃烧的晚霞。 陈风足尖轻点踏空而行,飘然落于鸦背,灼灼燃烧的羽毛触之竟如温玉,竟无半点灼热之感。 “老爷坐稳了!” 三眼声音里透着一丝急躁,因为刚才它用过小弟们的眼睛,注意到那神官似乎发现了什么。 第159章 酒店化鬼巢 日暮离大酒店 · 404套房 午后的阳光斜穿过落地窗,在榻榻米上投下细长的菱形光斑。 空调的冷气与窗外蒸腾的热浪,在玻璃上凝出一层薄雾,模糊了远处湘江的轮廓。 胧月夜跪坐在榻榻米中央,十二单衣的层叠衣摆如夜雾铺展,忽然正沏茶的手一顿,茶筅上的沫子无声碎裂。 ——不对劲。 明明是最安全的日间,明明结界毫无破损,后颈的寒毛却根根竖起。 好似某种超越五感的警讯,在血脉中尖啸,就像当年在伊势神宫祭坛前,被那头匿于日光下的影妖盯上时的战栗。 (有什么东西在窥视这里)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惊异,继续完成茶道流程,手腕翻转时,三枚小纸人已从振袖滑落,悄无声息地黏在和纸灯罩内侧。 「聡明なる纸の形、见えざるものを现せ」(注:聪慧的纸之形,令不可见者显现) 咒文混着茶汤倾倒的水声完成,纸人们吸饱水汽,渐渐浮现血管般的朱色纹路,最后消散一空。 酒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漆黑的乌鸦静立枝头。 它的羽毛在午后阳光下,仿佛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猩红的眼瞳轮流开合,目光不时扫向酒店四层的某个窗口。 突然乌鸦脚下一紧,却一张素白的纸人不知何时已攀上树枝,如活蛇般缠住它的脚爪。 “——嘎!?” 乌鸦惊觉刚要振翅,第二张、第三张纸人已从树皮的褶皱间窜出—— 一张封喙,一张缚翼。 它疯狂挣扎眼睛暴睁,喉间发出\"咕噜\"的闷响,却始终挣脱不出这些韧性十足的纸人。 沙沙沙—— 更多纸人从树影中浮现,像一群白蚁般覆盖上来,它们组成锁链的形状,将这只仍在扑腾的乌鸦缓缓吊起,随后朝着那个敞开的窗口拖去 房间内胧月夜端坐窗边,指尖轻敲茶几,见纸人得手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让我看看,究竟是谁在监视我?\" 她望着被纸人押送进来的\"俘虏\",脑中同时闪过拍卖会上的场景,虽没证据但无疑是这帮人做的。 出乎意料,胧月夜查看完乌鸦的视角,发现酒店早已被成群的乌鸦包围监控,不过她并不会坐以待毙。 “咚——咚——咚。” 屈指轻敲榻榻米,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叩在某种无形的结界上。 “唰——” 四道身影伴随黑烟闪现,单膝跪地,为首的男子戴着能登面具,面具下的目光如刀。 右侧的少女手持神乐铃,铃铛无声,却隐隐有灵压流转,后方双胞胎周身缠绕着式神符纸,气息如出一辙。 “神官大人,请吩咐。”四人齐声,声音低沉而恭敬。 “退掉今日机票,再布下‘小地狱结界’,放出百鬼阻敌半小时。”胧月夜淡淡开口,顺便将一件迷你神明门交给他们。 外形犹如鸟居,两根柱子鲜红似血,其上雕刻有厉鬼噬人,百鬼夺魄的恐怖图像。 “嗨!” 无人质疑,四人身影一晃,瞬息间化作黑烟散去—— 十秒后,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监控画面定格在某一帧,再无变化。 三十秒后,整层楼的旅客莫名感到困倦,纷纷回房休息,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十分钟后,404号房外的空间微微扭曲,空气凝滞,好似连尘埃都悬浮不动。 密室中央,巨大的圆形坑洞如同张开的咽喉,边缘跪着九名旅客——他们面色惨白,嘴唇被朱砂线缝合,眼皮却诡异地大睁着,瞳孔里映出摇曳的烛火。 “朱の鸟居 夕焼けに沈む……” 歌声响起。 双胞胎在祭坛前起舞,全身缠满的符咒随动作沙沙作响,白布下的脸孔模糊不清。 她们的舞姿僵硬而精准,脚尖每次点地,都恰好踩在青铜镜反射的光斑上。 镜面里映出的不是她们的身影,而是一扇正在扭曲变形的神明门。 “わたしの指 血で染まるよ……” 手持神乐铃的少女主祭轻轻摇动铃铛。 “叮——” 铃声不似金属,倒像某种生物的骨头在碰撞。 九名旅客的身体同时一颤,脖颈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可他们动弹不得——符纸从他们的袖口、领口爬出,如同活蛇般勒紧皮肉。 “かごめかごめ 柩の中……” 歌声渐急,烛火猛地窜高,焰心泛出青紫色。 双胞胎的舞步越来越快,白布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干瘪如树皮的皮肤。 她们的手腕翻转,十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笛,笛声呜咽,像夜风穿过枯骨。 “夜雀が鸣く 三度目の钟……” “咚!” 酒店外,真实的钟声遥遥传来,第三响时—— 能登武士动了。 他沉默得像一道影子,太刀出鞘的瞬间,烛火齐齐熄灭。 黑暗里,只有刀光如月弧闪过。 “噗——” 九颗头颅滚落坑中,没有惨叫,只有血液喷溅的闷响。 断颈处喷出的血柱在祭坛前交织成网,淋在神明门上,原本虚幻的门扉骤然凝实,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 “骨の笛吹け 逆さ月夜……” 双胞胎的骨笛声陡然尖锐,音调高到几乎撕裂耳膜,与此同时,坑底传来“咕嘟咕嘟”的吞咽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享用祭品。 “地狱の盖 轧ませて……” 主祭少女的铃铛疯狂摇动,她嘴角咧开笑容越来越大,直到撕裂脸颊露出森白牙齿。 神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只见一条惨白的手臂,携漆黑阴风缓缓探出。 大酒店上空,陈风脚踏三眼火鸦凌空而立,金狼冕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下方酒店某层窗口正渗出粘稠的阴气,即便不开天眼,那翻涌的黑雾也如黑夜中的烽火般刺目。 \"三眼,给老爷我掀了它的盖子。\" \"遵命!\" 火鸦三目怒睁,翼展如熔岩倾泻,数百支火羽化作赤色流星激射而出。 每支火羽触物即爆,套房玻璃瞬间汽化,混凝土墙体如酥饼般崩裂,藏在墙内的符咒经文,还没来得及显灵就被烧成青烟 ——整层楼在三个呼吸内被轰成筛子,露出内部蠕动的血肉状结界。 忽觉陈风感觉颈后汗毛倒竖,回首只见街道上数百市民,正举着手机拍摄,闪光灯连成一片星海。 \"倒是疏忽了\"他右手一翻,一柄玄黑小旗迎风见长,旗面暗绣的黑云纹在阳光下泛起水汽。 「黑云掩日,玄冥通幽,旗展十方晦,雾锁九重天——起!」 咒言喝破的刹那,三丈巨旗卷起罡风,方圆十里骤然天昏地暗。 这不是寻常雾气,而是掺了玄阴法力的迷惘雾气,柏油马路渗出露珠般的阴寒水珠。 行道树的影子,在雾中扭曲成跪拜人形,所有电子设备屏幕都爬满雪花纹。 雾中凡人如陷鬼打墙,明明朝着酒店奔跑,却总绕回原地。 有个举着直播杆的主播突然发现,手机镜头里自己背后多出个戴斗笠的无脸人影,而现实中的雾气已悄然钻入他的七窍。 另一边,三眼火鸦的烈焰还未散尽,被炸碎的血肉结界中,便传来黏腻的蠕动声。 整栋酒店的外墙,突然浮现血管般的纹路,窗框扭曲成森白牙齿的形状——这座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此刻竟化作一具活的鬼巢。 “噗嗤!” 最先钻出的是【蓑火婆】,佝偻的老妪身披燃烧的蓑衣,每走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的婴儿手印。 她的头发是无数根烧红的铁签,发梢还串着焦糊的麻雀尸体。 紧接着,天花板裂缝里渗出【肉色逆柱】的四肢——这种被工匠恶意倒装的梁柱之灵,关节全部反向扭曲,爬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它的脊椎上钉着七根生锈的“五寸钉”,每根钉子末端,都吊着个半透明的工装幽灵。 “哗啦!” 游泳池方向突然掀起腥浪,【船幽灵】的朽烂木手扒住岸沿。 不同于寻常海难亡魂,这只的腹腔里塞满了现代智能手机,屏幕全都播放着溺死者最后的自拍录像。 最恶心的当属大堂里苏醒的【尝粪鬼】,它形如肿胀的官僚,西装革履却长着野猪獠牙,正用pos机吞食地上的人血。 凡被它影子笼罩处,信用卡自动飞出钱包排成献祭队列。 “借现代造孽养古法阴物倒是小瞧了东瀛的鬼才。”陈风冷笑一声,手中骨戒已化作脊骨剑的模样。 “主子,这里就交给我和三眼,你快去找那个神官。”千岁舔了舔爪子道。 “是啊,老爷这些杂碎就交给我们处理,用不着浪费您的时间。”三眼同样不甘示弱。 陈风闻言,嘴角微扬,眼神中闪过一丝暖意道:“既如此这里便交给你们,但要注意安全,如遇不敌就来寻我。” 随后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眼前那群扭曲蠕动的鬼怪群,身形一晃侵入鬼巢之中。 三眼火鸦盘旋于空,赤瞳燃着熊熊烈火,闻言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羽翼一振火浪翻滚,将几只扑来的【蓑火婆】烧成灰烬。 千岁化作的巨型猫妖,则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如宝石般的竖瞳瞥向爬出来的【逆柱】,嗤笑一声:\"就这点本事?连给我磨爪子都不够格。\" 接着眸中蓝焰大盛,身形骤然膨胀,化作一头三丈高的狰狞黑兽,獠牙森然,周身缠绕着幽冥煞气。 \"三眼,比比看?\" 火鸦长唳一声,双翼怒展,漫天火羽如暴雨倾泻。 \"正合我意!\" (近来数据不好,求点礼物呐,实在不行给个五星☆好评也成。 t t。) 第160章 小地狱 浓稠的鬼雾在走廊间翻涌,仿佛活物般缠绕着每一寸空间。 墙壁并非砖石砌成,而是由无数蠕动的暗红色经络交织而成,如同某种巨兽的内脏,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地面铺满黏腻的蚕丝,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而丝网之下森森白骨半掩,空洞的眼眶里仍残留着扭曲的怨念。 恶鬼魔怪蛰伏于阴影中——有的形似剥皮血尸,四肢反关节爬行,有的则是一团扭曲的黑影,仅剩一张裂至耳根的巨口,无声尖笑着在雾中游荡。 它们并不急于攻击,只是用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闯入者,仿佛在等待猎物自己崩溃。 陈风置身其间眯眼环视,几乎与马路同宽的走廊,向两端无限延伸,两侧排列着数不尽的房门,有的歪斜如骨折的手臂,有的甚至倒悬于天花板之上。 窗外永远是凝固的黑夜,血月高悬,红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出栅栏般的阴影宛如牢笼。 “空间错乱?混淆感知!” 如果他真的一个个去寻找目标,无疑是非常浪费时间,或者是说在做无用功,但能走捷径谁会按套路出牌?! 陈风眸光微冷,掌心骤然一沉,玄元重水珠凭空浮现,漆黑如墨的珠体表面泛着幽邃的暗光,仿佛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珠内似有万钧水压凝聚,沉甸甸的质感,让空气都为之凝滞。 他毫不犹豫翻手一挥,重水珠瞬间化作一道乌光,裹挟着沉闷的破空声,狠狠砸向墙壁——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炸开,整条走廊剧烈震颤,车轮般大小的重水珠深深嵌入墙体。 恐怖的冲击力让墙壁瞬间凹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碎石与尘灰四溅。 更诡异的是,那些裂痕中竟渗出暗紫色的粘稠液体,如同活物般蠕动,试图修补破损之处。 “嗯?”陈风眉峰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果然有点意思……似阵法又非阵法,倒像是介于神域和结界之间的东西,看来这帮小鬼子倒真有些门道。” 然而,他并不知晓——此处乃是“伊势神宫”,在大陆经营多年的核心据点,整栋建筑早已被符咒大阵与方圆三十里的地脉相连。 若想从内部彻底摧毁,除非将三十里地脉尽数轰碎!纵使他与红音合体,施展法相境之威,也需耗费不少时日方能办到。 “看来……只能擒贼先擒王了。”陈风指节缓缓收拢,玄元重水珠在掌心无声翻涌。 他猛地一振袖,低喝一声:“黄泉铁浮屠——出阵!” 玄冥万魂幡猎猎作响,幡面翻卷间,浓稠如墨的阴影倾泻而下,瞬息覆盖了整座酒店的地面。 原本逼仄的走廊、扭曲的房间,此刻皆被染上一层幽邃的漆黑,仿佛被拖入了另一个世界。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骤然响起,每一层楼道间,铁甲碰撞的金属声如潮水般蔓延。 森严整齐的阴兵列阵而出—— 最前排的重装步兵,手持等人高的玄铁塔盾,盾面刻满镇煞符文,每一步踏出都震得鬼雾溃散。 其后则是斩马刀卫,刀刃泛着青冷寒光,刀柄缠绕的锁魂链随动作哗啦作响。 而在阵列最后,青铜弩手半跪架弩,弩箭箭簇淬着冥火,幽幽绿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 “杀——!”一声令下,铁浮屠如黑色洪流般碾入各个房间。 塔盾兵撞开腐木般的门板,斩马刀卫旋身劈砍,刀光过处,低阶鬼物哀嚎着化为黑烟。 青铜弩手则精准点射,冥火箭贯穿天花板上倒吊的“血蝠鬼”,将其钉死在墙上燃成灰烬。 鬼巢中的邪祟终于慌乱起来—— 那些原本藏身墙缝的“影缚鬼”,刚探出苍白手臂想缠绕阴兵,就被塔盾上的符文灼烧成焦炭; 房间角落里的“幻面妖”,试图幻化成死者模样扰乱军心,却被斩马刀卫一刀腰斩,假面破碎的瞬间露出本体,竟是一团溃烂的腐肉; 更有“骨鸣怪”蜷缩在衣柜中,敲击自己的肋骨,发出摄魂魔音,却被狂涌而至的阴兵,砸烂藏身之处乱刀砍死。 然而,并非所有鬼物都如此不堪一击。 九楼最深处的宴会厅内,十余只“血罗刹”撕开人皮伪装,它们青面獠牙,脊骨突出如锯齿,竟能硬接斩马刀劈砍。 利爪与铁甲摩擦迸溅出刺目火花。阴兵的阵列第一次被逼退半步。 “只有这点人手怎能阻我?” 陈风冷冷一挥,玄元重水珠凌空砸下,将半数血罗刹碾成肉泥。 余下的还未来得及逃窜,就被后续涌入的阴兵用塔盾抵住咽喉,斩马刀横斩——头颅滚落时,怨毒的眼睛仍死死盯着敌人。 战斗还在继续,一时间鬼雾剧烈翻涌,整座酒店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鬼巢核心区域,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阴气之中,四周墙壁上浮现着无数扭曲的鬼脸浮雕,时而发出凄厉的哀嚎。 地面铺满灰白色的骸骨,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细碎的磷火。十二盏幽绿的鬼火悬浮在半空,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忽明忽暗。 房间中央矗立着三尊巨大的鬼神雕像,身披残破的铠甲,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猩红的光芒。 它们呈三角之势,拱卫着一道漆黑的冥府之门,门框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锁魂链,门内不断有刺骨的阴风呼啸而出,卷起地上的骨粉形成小型旋风。 时不时有各种鬼物从门中飘出,拖着长长锁链的无常鬼,手持招魂幡的引路婆,浑身湿漉漉的水鬼。 它们如同朝圣般向三尊鬼神雕像行礼,随后化作青烟钻入酒店的墙壁内。 \"神官大人属下办事不力,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办法,来破解小地狱结界。\"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名戴着能登面具的武士单膝跪地,他身着深蓝色阵羽织,腰间太刀泛着寒光。 虽然保持着人形,但周身缠绕着不祥的黑气,面具下的双眼一只泛着血红,一只保持着人类瞳孔的黑色。 \"恋太郎,当年没能让你以人类之身切腹,而是将你炼成鬼武士可曾后悔?\" 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只见尽头一位身着十二单衣的女子,端坐在血色祭坛上。 层层叠叠的衣袍宛如绽放的夜樱,墨色打衣上绣着百鬼夜行图,绯红的袴裙下隐约可见苍白的足尖。 她戴着神官面具中的祭祀鬼面,淡金色的瞳孔透过面具冷冷注视下方。 \"没有!\" 鬼武士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白发无风自动:\"为家主斩尽来犯之敌,这副鬼相正是我所求!\" 话落,恋太郎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整个躯体开始剧烈扭曲膨胀。 阵羽织的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裸露的皮肤下,一根根青筋如同活蛇般疯狂窜动,肌肉纤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膨胀。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一根布满螺旋纹路的漆黑独角,猛然顶破能登面具。 碎裂的面具残片四散飞溅,露出面具下那张可怖的鬼相——苍白的发丝如火焰般舞动,赤红如血的面容上,一双竖瞳泛着嗜血的凶光。 第161章 血脉由来 若说中土道统是日渐枯竭的溪流,那东瀛便是早已干涸的河床。 这片被神明遗弃的土地上,真正的修行法门,早在东瀛战国烽烟中断绝。 阴阳寮的传承支离破碎,神道教的神术沦为仪轨,佛门的密咒也只剩空壳。 当大陆修士还在为\"法门稀缺\"而苦恼时,那些身居东瀛的修行者,早已陷入更绝望的境地——他们连\"法\"本身都快要遗忘了。 既然他们生不出法力,那么他们便向妖鬼借力——将厉鬼妖魔强行缚于己身,以此获得超凡之力。 这种取巧之法大致分为四脉: 通灵师:与游魂野鬼签订契约,借其能力行事。 咒术师:以血肉为祭豢养咒灵,驱使其害人。 鬼术师:将恶鬼封入自身脏器,人鬼共生。 妖术师:移植妖怪肢体,获得异类神通。 唯有传承悠久的阴阳师世家,还保留着些许正统术法,但即便是他们,也不得不借助式神之力。 这般急功近利的修行方式,自然隐患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被体内恶鬼反噬。 并且随着修为提升,人性会逐渐被鬼性侵蚀,最终不是沦为行尸走肉,就是化作新的妖魔。 若说东瀛是\"以鬼代法\",那西洋诸国便是\"以血易术\"。 放眼寰宇,除却中土尚存几分正统,余者尽是些饮鸩止渴的邪道,比之旁门左道还不如。 欧罗巴的巫师们,与山精野怪媾和,靠混入妖魔血脉窃取半分本能。 那些所谓的\"魔法\",不过是激发体内妖血的把戏,老牌巫师家族的书房里,至今还陈列着曾祖辈与梦魇兽交配的画像——他们管这叫\"纯血荣耀\"。 新大陆的契约者更显可悲,捧着羊皮卷与地狱恶魔讨价还价,自以为得了便宜。 却不知契约背面的蝇头小字,早将子孙十代的魂魄都典当干净,如今纽约街头那些驱魔人,九成九都是在给当年的债主打工还贷。 \"去,恋次郎,该是你为胧月家尽忠的时候了。\"胧月夜轻抚着手中的白皮子,十二单衣的袖摆如流水般垂落。 紧接着,目光扫过跪伏在前的其余人,声音幽冷如月下清泉:\"剩下的三人也一同前去,务必拖延时间。\" \"谨遵神谕。\"三人齐声应答,缓缓退出家主的房间。 手持神乐铃的少女步履轻盈,铃音清脆,每走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虚幻的紫阳花。 缠满符咒的双胞胎沉默如影,身上的符纸无风自动,隐约露出符下苍白的皮肤——那上面刻满了封魔的刺青。 待众人离去,胧月夜的目光重新落回,记载着《玄阴登仙法》下册的白皮子上。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滑润的白皮,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为了这份功法,胧月家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族中精锐尽丧,百年积蓄化为鬼域。 如今,通往阴世的大门随时可以开启,但问题在于……她难以定位\"比良坂\"的准确方位。 若是贸然打开黄泉路,极有可能坠入拍卖会化神境修士混战的地方,以她现在的修为,一旦落入必死无疑。 殿外传来恋次郎鬼化的嘶吼,以及神乐铃急促的摇动声,胧月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决然。 \"必须……在阵法完成前,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阴间非常大,黄泉路可以贯通人类历史长河,所以才有坐标一说,大抵是以文明为单位,在阴间自然形成定居点。) 另一边,随着清理出的房间,范围在不断扩大,陈风也逐渐逼近了鬼巢的核心区域。 这里的邪祟比外围强横数倍,不少都需要他亲自出手镇压。 就在陈风踏过一道扭曲的回廊时,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法力波动,只见一名身着赤红当铠的白发鬼将,正以虎入狼群之势在阴兵阵列中冲杀。 那柄缠绕着幽冥鬼火的太刀,每一次挥斩,都会将数名铁浮屠,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半人半鬼?凭依吗?\"陈风眯起眼睛,由于酒店内部空间扭曲,铁浮屠无法展开军阵,只能前赴后继地用鬼躯拖延对方的脚步。 被斩碎的阴兵化作黑烟,又在玄冥万魂幡的召唤下重新凝聚——让这场消耗战看似无止无休。 这时,恋太郎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转头赤红鬼面下的独眼,瞬间就锁定了陈风。 “杀!” 他猛地将太刀插进地面,方圆十丈内的阴兵,顿时被震成齑粉。 \"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可惜不过是弃子罢了。\" 说完,陈风手腕一翻,玄元重水珠呼啸而出,原本拳头大小的黑珠,在空中暴涨至车轮大小,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镇水铭文。 鬼武士还未来得及举刀格挡,就被裹挟着万钧之力的重水珠,连同一队阴兵狠狠砸进墙壁。 “轰隆!”巨响中整条走廊剧烈震颤。 砖石崩裂处,鬼武士的大铠已然凹陷,但那双鬼爪仍死死抵着重水珠,独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战意。 \"倒是硬气。\"陈风并指成剑,正要彻底了结对方,忽然感应到三股陌生的气息正在急速逼近。 他抬眼望去,只见走廊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身影:摇着神乐铃的巫女,浑身缠满符咒的双生子,以及艰难爬起的鬼武士 电光火石间,一阵诡异的铃声骤然穿透战场,陈风只觉神识微微一滞,两道白色魅影已如烟雾般透墙而出。 ——正是那对符咒缠身的双胞胎,她们手中的骨镰泛着幽蓝寒光,一取首级,一斩双腿,配合得天衣无缝。 镰刃未至,森冷鬼气已刺得肌肤生疼。 \"雕虫小技!\"陈风冷哼一声,右手虚握,万罪椎锋便已然在手。 但见一道乌光闪过,伴随着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两柄骨镰应声而断,碎裂的骨片中,隐约可见扭曲的怨魂哀嚎着消散。 陈风剑芒一转,正要结果了这二女时,那犹如催命般的铃声再度响起,但这次陈风眼中寒芒暴涨:\"可一不可再!\" 玄冥万魂幡无风自动,幡面摄魂铃剧烈震颤,两道无形音波在半空相撞,激荡出的冲击波纹,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吼——!\" 陈风肩头的金狼纹身突然活了过来,仰首发出一声震天咆哮,音波触及他周身三尺便被尽数震散。 而躲在廊柱后的神乐铃少女,可就没这般好运,当即喷出一口鲜血,手中铜铃\"咔嚓\"裂开一道细纹。 双胞胎见状,符咒下的苍白面容首次露出惊色,她们身形急退,却在转身瞬间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 ——不知何时,周围整片空间已被玄冥万魂幡给封锁了。 \"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那就都留下!\" \"啊啊——!\" 彻底鬼化的恋次郎发出震天咆哮,白发如烈焰般狂舞,赤红鬼躯撞飞沿途所有阴兵,如同一头发狂的恶鬼罗刹直扑陈风而来。 那柄融合了鬼爪的\"血怨刃\"撕裂空气,带起刺耳的尖啸。 \"真是难看。\" 冷眼看着对方拼死一搏的攻势,陈风身形未动,只是在双方交错而过的瞬间。 一道乌光闪过,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恋次郎的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持刀的鬼爪齐腕而断,切口平整如镜。 紧接着,他的脖颈、腰腹、四肢同时浮现细密的血线—— \"哗啦!\" 鬼武士的庞然身躯瞬间解体,化作数十块整齐的肉块砸落在地,没一会儿,便犹如失去水分的肉干,体内精华皆被凶剑所摄。 现在的陈风暂时不敢,将带有红音气息的黑伞拿出使用。 ——他不知道香江是否,还藏着血神教的高手,至少在离开前不能冒险。 若非不是先前与血河一战,沧月化身和飞僵接连受创,否则以二者实力根本无需拖这么久。 “还剩三个。” 趁着陈风走神之际,地面突然探出四只苍白手臂,竟是那对符咒缠身的双胞胎破土而出。 两柄骨镰带着森然鬼气,一左一右斩向陈风膝窝—— \"锵!\" 金石交击之声炸响,镰刃竟砍在不知何时出现的飞僵腿上,青黑尸躯纹丝不动,反将骨镰崩出两道缺口。 飞僵腐烂的面皮扯出狞笑,蒲扇大的尸爪左右一抄,掐着姐妹俩的脖颈将人提起。 她们疯狂踢蹬的双腿还没沾地,玄冥万魂幡便猎猎卷来,幡面一张一合间,廊内只剩两声戛然而止的尖叫。 陈风皱眉看着幡面新添的两道挣扎人形,突然转头望向走廊尽头——那个神乐铃的巫女,正在撕开最后一张保命神行符。 “跑得掉吗?” 手掌轻抬,下一刻四支青铜弩箭钉穿了她的四肢,然后被铁浮屠拖了过来。 时间宝贵懒得与对方扯皮,陈风直接将手掌按在对方脸上搜魂,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个女人给你了,或许你是恢复最快的一个。”说罢,不顾那女孩绝望的眼神,陈风淡漠的将她喂到飞僵嘴里。 接连三个实力类比玄丹境的修士下肚,飞僵伤势顿时好了七八成,或许再喂上几个就能痊愈。 (不知不觉40万字了。t t 成绩还是上不去,就跟卡住了一样。) 第162章 鬼王酒吞 鬼气森森的房间内,幽绿的鬼火无声摇曳,将斑驳的墙壁映照得忽明忽暗。 阴冷的雾气在地面缓缓流动,时而凝结成痛苦挣扎的人形,祭坛周围十二盏白骨灯静静燃烧,灯芯中不时传出细微的啜泣声。 整个房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连空气都凝固成粘稠的实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腐朽的血腥味。 忽然异变发生。 \"咔、咔咔——\" 陶瓷碎裂声突兀地打断了,胧月夜的咒文,祭坛上四个代表家仆的式神陶偶,突然布满裂纹。 砰!陶偶轰然炸裂,封印其中的魂魄发出最后一声哀嚎,化作黑烟消散。 (竟然全灭了来得这么快?) 胧月夜丹蔻掐入掌心,十二单衣无风自动,随即指决一变,两列惨白纸人立即抬着九名昏迷幼童飘入。 孩童们额间猩红符咒闪烁,胸口微弱起伏。 \"黄泉より这い出でよ\" 她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骷髅灯上。青焰暴涨,映出她妖异的金瞳: \"血月に狂いしものたち\" 九名幼童猛然抽搐,眉心符纸自燃成灰。他们皮肤下浮现出蠕动的鬼纹,腹部诡异地隆起—— \"我が敌を喰い尽くせ!\" 随着最后一句咒言落下,孩童们突然睁眼,瞳孔已化作竖状兽瞳,随即他们的腹部裂开血口,九道黑影嘶吼着破体而出! 它们在空中盘旋数圈后,突然如离弦之箭般冲入神明门中。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门内传来震耳欲聋的狂笑,整座房间都随之震颤。 \"哈哈哈哈——!\" 伴随着嚣张的笑声,一个高大的身影踏出神明门,来者赤发如焰,鬼角狰狞,仅存的左臂肌肉虬结——正是东瀛三大恶鬼之一,茨木童子! 他身披暗红色大铠,甲片上刻满百鬼夜行图,腰间悬着三柄不同制式的妖刀。 独臂随意一挥,就有几个靠近祭品的小鬼就被拍成黑烟。 \"就这点血食也想使唤本大爷?\"茨木童子黄金瞳斜睨胧月夜,獠牙间滴落腐蚀地面的毒涎。 \"当年安倍晴明请我出战,可是献上了整整一座城的活祭!\"说着,突然抽刀劈向神明门框,火星四溅中门框竟被砍出一道裂痕。 周围的鬼怪吓得瑟瑟发抖,连退数丈。 闻言,胧月夜却不慌不忙,十二单衣的袖摆轻拂:\"鬼神大人,若嫌不够,我可解除与大人的契约,方便您自由活动。\" 话落,她指尖一勾,双方本就脆弱的联系瞬间被斩断,如果是一般人这么做,施术者的头颅早就被茨木斩下来了,而胧月家族却是拥有酒吞稀薄的血脉。 值得一提的是,酒吞作为大江山鬼王,是茨木宣誓效忠的主君,传说茨木右臂被斩后,是酒吞用妖力为其重塑鬼爪。 \"看来这次的敌人实力不弱,竟把你逼到这般田地。\" 茨木童子独眼眯起,突然一把掐住幼童头颅,在孩童的哭叫声中,他獠牙间垂落的毒涎,已将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罢了,小丫头\"黄金瞳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愉悦,\"本大爷就先拿这些零嘴开胃!\" 话音未落,鬼气轰然爆发。他的身躯如吹胀的皮囊般扭曲膨胀—— 赤发化作燃烧的鬼火,残缺的右肩断口处,猛然伸出由怨气凝聚的虚幻鬼臂,三柄妖刀自动飞旋在腰间。 三米高的鬼王真身俯视着祭坛,抓起幼童如同捏起糖丸,嚼碎骨肉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东瀛鬼族本质更近妖魔,与中土阴魂截然不同——它们吞噬血肉不仅为果腹,更是践行\"畏\"之法则,越是凶名远播,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大。)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优雅得近乎讽刺,茨木童子咀嚼的动作猛然停滞,碎骨从獠牙间簌簌掉落。 \"有趣\"缓缓直起身子,残缺的鬼爪突然捏爆,最后一个幼童的头颅。 \"看来有不知死活的鼠辈,前来送死了。\" 旋即,他从腰间抽出一柄妖刀,刀锋划过的空气时,浮现出十几个青面獠牙的鬼卒。 \"随我前去,会会这门外的位客人\"茨木童子鬼爪一挥,暴虐的鬼气如潮水般涤荡四面八方。 然而,前方鬼卒刚推开房门,便见一道乌光如闪电霹雳掠过群鬼。 \"唰——\" 排成一列的鬼卒齐齐僵住,下一秒尽数腰斩,落地时已化作飞灰。 \"哼!好大的胆子,带着我的东西就想跑,你这是要去哪啊?\"陈风冷冽的声音穿透烟尘,传入房内众人的耳中。 只见一袭黑底金狼纹冕服的陈风,手持万罪椎锋,身后跟着一大群黄泉铁浮屠鱼贯而入,只瞬间双方犹如泾渭分明般占据两侧。 忽然他的目光越过茨木童子,如利箭般钉在胧月夜身上。 那十二单衣的女神官,念完最后一段咒文后,正将一张符纸贴向神明门,门上的漩涡已开始加速旋转。 “想跑!” 霎那,陈风眼中寒芒暴涨,万罪椎锋骤然出鞘,脊骨剑上的二十四节骨节依次爆响,一道缠绕着罪孽黑气的剑光直劈神明门—— \"铛!\" 火花四溅中,茨木童子的妖刀\"鬼切\"横空拦截,这位鬼族战将黄金瞳中闪烁着炙热战意:\"当着本大爷的面就想呃\"话音戛然而止。 妖刀上的铭文突然黯淡无光,刀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 先是刃口出现蛛网般的锈迹,随后整把刀如同经历了千年岁月腐朽凋零。 最后\"咔嚓\"一声,这把曾斩尽百鬼的名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捧铁锈,从茨木童子的指缝间簌簌滑落。 静一时间,连盘旋的鬼气都仿佛凝固了。 \"有意思这才配当本大爷的对手!\"茨木童子狞笑着,独臂猛然握拳。 霎时间,狂暴的鬼力如火山喷发般席卷整个房间,地面上的碎骨残骸被震得簌簌跳动。 断臂处突然喷涌出浓稠如血的鬼气,在众人注视下,竟迅速凝聚成一条狰狞的鬼手—— 五指如刀,青筋虬结,表面还跳动着幽蓝的鬼火。 \"井底之蛙,弹丸之地呆久了,真就把自个当人物?\"陈风眼中寒芒一闪,右手屈指轻弹。 玄元重水珠应声而出,起初不过龙眼大小,却在飞行途中迎风暴涨。 每前进一寸,重量便增加千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镇水铭文。 待飞至茨木童子面前时,已然化作石磨大小的恐怖凶器,仿佛连周围的空间,都因承受不住重量而微微扭曲。 \"来得好!\" 初生牛犊不怕虎,茨木童子不避不闪,新生的鬼手悍然迎上,五根鬼指如莲花绽放,竟是要空手接住这万钧重宝。 两者相撞的瞬间——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狂暴的气浪将四周墙壁尽数震塌。 茨木童子脚下的地面轰然塌陷,整条鬼臂被砸得寸寸龟裂,幽蓝鬼火四散飞溅。 而玄元重水珠去势不减,继续压着鬼将一路撞穿七道墙壁,最终将他狠狠砸进地基深处。 烟尘弥漫间,陈风已经转向神明门,万罪椎锋直指胧月夜咽喉:\"轮到你了。\" “这位道长真的好没道理,胧月夜素闻中土乃礼仪之邦,岂有不教而诛之理,此修行法是我胧月一族,用真金白银在拍卖会上买来的,道长又何必苦苦相逼?” 女神官厉声说完,眼角余光时不时瞥向,神明门下的漩涡通道是否完成构建。 “哼,任你巧舌如簧,此物贫道志在必得,你说完了?说完那就该上路了。” 陈风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身上,对方的那些小动作,在他眼里简直是洞若观火。 忽然,房间内响起一声男人的嗤笑,只见神明门下血雾翻涌间,一道高大的身影踏破虚空而来。 他赤发如火,头顶两支暗金鬼角,流转着危险的光芒。 上身只随意披着松垮的暗红色阵羽织,露出布满妖纹的健硕胸膛。 腰间缠绕着注连绳,七把形态各异的妖刀随意悬挂,最显眼的是他背后,那个足有半人高的朱红葫芦。 葫芦表面爬满深紫色血管状的纹路,塞口处不断渗出混着血丝的酒液,在青石地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洞。 \"呵你就是让茨木吃瘪的家伙?\" 酒吞童子慵懒地抬手捋过额前碎发,腕间骨饰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冷笑,金色竖瞳却冰冷得令人战栗。 随着他迈步向前,地面凝结出燃烧的鬼脚印,腰间妖刀\"童子安冈切\"自行震颤,散发出甜腻的血腥味。 \"是又如何?\" 陈风冷然挑眉,左手玄冥万魂幡无风自动,森森鬼气化作万千锁链缠绕周身。 右手万罪椎锋低鸣,二十四节脊骨依次亮起猩红邪光。即便面对堪比法相境的威压,他眼中仍是一片寒霜。 \"那便斩了你!\" 酒吞童子眼中金焰暴涨,童子安冈切铮然出鞘。 (一定还有人没评分~ 别藏着掖着了,它不会变多,也不会变少呀t t。) 第163章 卷入比良坂 酒吞童子(しゅてんどうじ), 日本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妖王,平安时期的鬼族首领;。 又称“酒天(颠)童子”或“朱吞童子”等,本名外道丸。 为日本三大妖怪之一,因嗜酒而得名, 占领丹波国大江山,亦称大江山之鬼曾震撼京都。 当酒吞一步踏出,整座鬼巢骤然震颤。 周身腾起滔天血焰,赤发在妖气中狂舞,每一根发丝都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 两只暗金鬼角迸发出刺目血芒,在虚空中划出两道久久不散的光痕。 \"壹之式·血月盏——\" 童子切安纲完全出鞘的瞬间,方圆百丈内的空气突然凝固,所有鬼怪齐声哀嚎,修为低微的直接爆体而亡,化作血雾被妖刀吞噬。 刀光过处,空气泛起琥珀色的酒晕,仿佛夜空中突然浮现的血色月轮残影。 陈风见状岿然不动,在血月即将落下时, 刀光过处,空气泛起琥珀色的酒晕,血色月轮残影高悬于顶,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陈风岿然不动,却在血月即将斩落的瞬间,只见一道青黑身影破幡而出,霎时间—— \"轰!!!\" 滔天尸气如海啸般爆发,整座鬼巢瞬间被染成墨色,地面上的骨尘无风自旋,凝结成尖锐的冰凌。 连空气中飘荡的阴气,都被强行转化为粘稠的煞雾,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腐朽的铁锈味。 尸爪直迎血月刀光,竟爆出金石相击的火星,号称能斩断百鬼的\"童子安冈切\",也只在尸皮上留下一道白痕。 酒吞童子瞳孔骤缩,还未及变招,飞僵已张开大嘴朝他猛吸一口,逼得其不得不谨守自身七窍,以免自身精血流逝。 趁此良机,飞僵一拳轰出,蕴含的万钧力道,瞬间让酒吞童子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得神明门上摇晃不已。 \"噗——\" 酒吞童子喷出一口金色鬼血。那血液还未落地,就被门上旋涡贪婪吞噬。 他缓缓抬头,黄金瞳中的暴怒几乎化为实质——身为大江山鬼王,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很好\" 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重叠,仿佛千万恶鬼同时开口。 酒吞童子的身躯开始扭曲膨胀,赤发如烈焰般怒张,两只鬼角暴涨三尺,皮肤表面浮现出古老的鬼族战纹。 当他的拳头再次握紧时,连周围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轰!\" 鬼王真身与飞僵的拳头对撞,爆出的冲击波直接将神明门震裂,门框上缠绕的锁魂链寸寸断裂,黑红旋涡开始不受控制地扩张。 \"砰!砰!砰!砰!\" 双方彻底放弃防御,纯粹以肉身对轰,酒吞童子每拳都带着血焰爆鸣,飞僵每击都伴随尸煞滔天。 他们的身影快到肉眼难辨,只能看到血色与墨色在空气中不断碰撞。 一次错身而过—— 酒吞童子的肘击砸中飞僵后心,同时飞僵的膝撞顶在鬼王腹部,两股毁灭性的力量叠加爆发,终于将早已不堪重负的神明门彻底击碎! \"咔嚓——\" 神明门碎裂的瞬间,酒吞童子突然收力,任由狂暴的吸力将自己卷向旋涡。 他嘴角勾起一抹狞笑,黄金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黄泉比良坂,那可是他的地盘。 胧月夜早已站在旋涡边缘,十二单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她回头瞥了一眼混乱的战场,嘴角浮现出计谋得逞的笑意,随即主动向后一仰,身影瞬间被黄泉吞没。 只有飞僵这个铁憨憨还在跟吸力较劲,浑身尸煞暴涨,化作煞龙死死缠住四周梁柱,青铜傩面下的尸口发出愤怒的咆哮。 奈何黄泉吸力实在恐怖,那些需要一人合抱的梁柱被连根拔起,带着飞僵一起被扯向漩涡深处。 而陈风原本已掐好遁诀先行离开的,见状到这一幕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先是用余光,扫到胧月夜消失的身影,又看了眼正在漩涡里扑腾的飞僵,暗骂一声: (这蠢尸还得老子去捞!) 叹了口气,随即撤去护体灵光,顺势被吸入黄泉。直到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忽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三眼!”“千岁!” 某人的余音在房中回荡,随即被神明门饱和的爆鸣,彻底淹没。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日暮离大酒店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蛋糕。 三十八层的主楼拦腰折断,上半截歪斜着插入地面,鎏金大堂的水晶吊灯砸在喷泉池里,溅起的不是水花而是腥臭的血浆。 那些曾经挂着名画的走廊,此刻只剩下扭曲的钢筋像肋骨般支棱着。 最讽刺的是酒店招牌——\"日暮离\"三个鎏金大字中的\"离\"字,摔得粉碎,只剩下\"日暮\"二字,孤零零地挂在歪斜的钢架上,在晚风中吱呀作响。 \"喵!发生什么事?\" 一堆建筑材料突然炸开,灰头土脸的千岁窜了出来,这只黑猫抖了抖毛,顿时扬起一片灰尘。 它瞪圆了琥珀色的猫眼,环顾四周:\"陈风呢?我那么大个主子去哪里了喵?!\" \"嘎——!\" 三眼火鸦从废墟另一头钻出,第三只眼还在冒金星:\"蠢猫!你又在胡说些什么,老爷不见了?\" 它扑棱着少了半截尾羽的翅膀,急得在原地转圈:\"咱得去找!把香江翻个底朝天也得找到老爷\" \"找你个鸟毛!\" 见三眼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千岁一爪子拍到它的鸟头上, \"你傻吗?喵,要是主子的敌人血神教还在这里,你是赶着过去给他们加一顿烤乌鸦吗?\" 它压低嗓门模仿人类语气:\"''哟,这不是那道士的灵宠吗?正好抓来烤着吃~喵''\" 三眼闻言,浑身羽毛炸开:\"嘎!那你说咋整!总不能坐以待毙。\" 千岁舔舔爪子,想了想眯起猫眼道:\"现在回溪攀市去,我记得主子有两个跟班,可以让他们帮忙找到主子,然后\" 虽然两只灵宠现在思绪很乱,但它们都不认为自家主人已经死了。 突然黑猫身体一僵,缓缓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尚未散去的大雾中,一道身影踏着废墟而来,活脱脱是从哥特教堂,彩窗里走出的噩梦—— 暗红色长风衣垂至脚踝,衣摆无风自动如流淌的血瀑,高耸的立领遮住半张苍白面孔,只露出一双泛着血光的狭长眼眸。 内衬的黑色马甲上,金线绣满倒五芒星阵纹,每走一步都有血珠从衣料渗出,又在落地前诡异地倒流回衣角。 最扎眼的是那顶宽檐礼帽——帽檐阴影下,几缕银发如毒蛇般游动。 来者不是别人,血神教的正是血河,目前血神教其他成员都在阴间大混战,而他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陈风。 香江说大不大,说小也很小,日暮离大酒店闹出的动静,很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是没想到刚过来就看到有趣的东西,虽然没见着正主,但灵宠在附近就说明主人亦是不远。 “啧啧小家伙们告诉我,你们的主人在哪里,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 血河苍白魅惑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但手上的动作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啪!”仅一个响指,滔天血海顷刻间,便将整座废墟无死角包围,绝了一鸟一猫的逃生之路。 “嘎!我三眼是绝不会出卖老爷的!”火鸦脖子一梗,说出这句话后,旋即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鸟样。 “喵~虽然主子对本猫很好,但是要咱出卖他得加”千岁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周围一静,待回神时才发现自己和傻鸟,居然回到了半岛酒店。 “我知道陈风在哪,小猫你将这个交给你家主子,之后他自然明白该怎么做,告诉他明年的中元节七月十四,必须来天门山,不然咳咳咳。” 千岁循声望去,只见石眠脸色惨白嘴角溢血,茶几上摆着两件物品,一件是被包成五角星模样的黄符,另外则是一只纸鹤。 “我现在脱不开身,你们跟着纸鹤就能找到你家主子,还有那个道黄符不要拆开,不要遗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石眠的话不多拢共就几句,随后像是完成任务了般,转身便消失了,只留千岁与三眼大眼瞪小眼。 “嘎!他是谁啊,蠢猫你认识他吗?” “不清楚,我只是跟主人在拍卖会上,见过这个人一次,喵。” 千岁纵身跳上茶几,用手拨弄了一下五角黄符,然后将它吞到肚子里的特殊空间里。 “那我们要不要听他的?”三眼这时候也飞了过来,看着纸鹤有些犹豫,毕竟它压根不认识石眠。 “我能感觉这个人没有恶意,肯定是一个好人喵。” 黑猫好奇地用爪子拨弄了下纸鹤,谁知那纸鹤突然\"唰\"地展开翅膀,灵巧地躲开猫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窗外飞去。 \"快!傻鸟跟上!它会带我们去找主人喵!\" 千岁琥珀色的猫眼一亮,后腿一蹬跳到三眼火鸦的背上,两只前爪死死扣住乌鸦背部的羽毛。 \"嘎啊啊啊!\"三眼火鸦疼得浑身羽毛都炸开了,第三只眼飙出泪花。 \"轻点轻点!你这蠢猫想挠死我吗?这破纸鹤飞得还没我快\" 它扑棱着翅膀,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很诚实地\"嗖\"地化作一道火光,追了出去。 夜空中,一只灵巧的纸鹤翩然飞舞,后面紧追着一道骂骂咧咧的火光,隐约还能听见猫叫和乌鸦的拌嘴声。 \"左边左边!你飞歪了喵!\" \"闭嘴!老子看得见!\" \"加速啊傻鸟,要跟丢了!\" \"再吵把你扔下去!\" 纸鹤似乎察觉到了追赶,忽然一个俯冲钻入云层,引得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叫骂。 (快五十万字了咱真是勤勉。t t。) (老爷们求礼物,一个差评抵5个好评,太难了。) 第164章 黄泉之国 九曲黄泉蜿蜒流淌,河水幽深静谧,泛着朦胧的青光,如雾如烟。 水面无波无浪,却深不见底,偶尔有苍白的影子掠过,似游魂沉浮,又似水底映照着另一个世界的倒影。 两岸生满暗色的彼岸花,花蕊低垂如泣如诉,花瓣飘落时化作点点磷火,在虚空中幽幽明灭。 苍穹冥月永恒,迷惘薄暮笼罩四野,灰霭沉沉似轻纱般浮动。 远处山影朦胧,如墨色剪影,隐约可见幽蓝色的鬼火在山间游荡,时聚时散似亡魂徘徊,这里没有活物,唯有亡魂无意识的游荡。 枯木如骨枝丫扭曲,却无狰狞之态,藤蔓缠绕不生叶片,却开出虚幻的白色花朵,触碰时便如烟散去不留实体。 此地无生无死,唯有永恒的\"间\"——既非阳世,亦非彻底的湮灭,而是滞留之所,等待之所,遗忘之所。 空寂无边的黑色沙海上,当陈风回过神时便已来到了,这个只存在于东瀛神话传说中的黄泉之国。 脚下黑砂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每一粒都像是被焚烧过的骨灰。 极目望去,荒芜的沙原延伸至视野尽头,与灰蒙蒙的天际线融为一体。 远处偶尔浮现出扭曲的景物轮廓,像是被高温炙烤的空气产生的蜃景,却又带着某种不祥的实体感。 \"麻烦了啊。\" 陈风低声自语,声音立刻被这片死寂的空间吞噬。他清楚地记得东瀛传说中的禁忌——踏入黄泉之国者,便永远成为伊邪那美的所有物。 这里不是简单的死亡国度,而是被死亡女神的神域,所完全覆盖的绝对领域。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重压,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排斥他这个生者。 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神域力量对肉体的侵蚀,皮肤表面泛起细微的刺痛感,像是无数不可见的丝线正在慢慢缠绕上来。 远处,几道模糊的身影在沙丘间徘徊,它们保持着人形轮廓,却如同褪色的水墨画般缺乏实感。 那些是早已迷失在此的亡魂,连自我意识都被黄泉同化的可悲存在。 下意识摸向腰间悬挂的黑伞,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稍微安,但理智在告诉自己,必须早点想办法,从这位东瀛母神统治的国度里离开。 沙海突然无风自动,细小的黑砂开始形成旋涡,陈风忽然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 似有什么东西正在注视着他,那种视线并非来自某个方向,而是充斥于整个空间,仿佛连沙砾本身都化作了监视者的眼睛。 “果然被发现了吗?” 陈风对那种存在,能发现自己的位置毫不意外,随即指尖触及黑伞,毫不犹豫将其撑开遮蔽自身,反正此地不会出现血神教的那帮人。 只是一霎那,刚才被监视的感觉尽去,就连神域本身的力量也被彻底隔绝。 “现在得先找到一个本地土着的聚集地,再去打听消息如何离开此地。” 奈落御所·主殿 青铜镜面泛起涟漪时,伊邪那美正在梳理长发,梳齿间缠绕的每一根发丝,仿佛都映着亡者的记忆,这是她千万年来唯一的消遣。 \"消失了?\" 玉梳停在半空,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某人的景象,而是一片模糊的漆黑,那柄突然出现在黄泉的伞,竟连孽镜都能遮蔽。 她忽然轻笑出声,振袖和服上的金线彼岸花随之颤动,在昏暗的殿内泛起细碎流光。 长发如瀑垂落,发梢没入阴影,仿佛与整个宫殿融为一体。 侍立在旁的骨女们纷纷伏地颤抖,上一次听到女神笑声时,某个擅自闯入黄泉比良坂的“仙”人,如今还在中庭的\"水景\"里挣扎。 那潭看似平静的死水下,其实沉浮着无数试图窥探神域的愚者。 \"……有趣。\"伊邪那美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空洞的声响在殿内回荡。 数千年来,第一次有什么东西能逃过她的感知。 黄泉之国的一切,本该在她掌控之中——亡魂的哀叹、怨灵的徘徊,甚至是每一粒黑砂的流动。 可那个生者,却像一滴水落入沙漠,转瞬无踪。 \"希望这个男人,能给妾身带来一些惊喜。\"她唇角微微扬起,久违的兴味在眼底浮现,对于永恒的神明而言,时间早已失去意义。 阴间百年,于她不过弹指一瞬,而这份突如其来的\"未知\",像是死水中投入的一粒石子。 \"去查,把那个男人带来。\" 阴影中,数道模糊的身影恭敬俯首,随即化作黑烟消散。 陈风骑着一头骸骨巨兽,在茫茫无边的黑砂中疾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多久。 黄泉之国没有日月轮转,整个世界大多数时刻沐浴在绯红的月光下,时间在这里仿佛被碾碎成沙,无声流逝。 只有体内缓慢增长的法力,在提醒着他——三年了。 从玄丹初期到后期,本该是修士闭关苦修十数载,才能跨越的境界,却在这片死寂的荒漠里,以最原始、最枯寂的方式积累突破。 赶路时,每当精神濒临枯竭,他便会主动停下修炼。 这里虽贫瘠荒芜,但阴气却如凡间的氧气般无处不在,若不是布下聚灵阵会引来伊邪那美的注意,他或许能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当然这三年来他也不是漫无目的瞎逛,而是顺着与飞僵冥冥中的感应前进,他能感觉到这头僵尸的实力增长不少,这就能说明对方所在地肯定有大型聚落。 光阴似水,白驹过隙。 当骸骨巨兽的脚爪,终于踏上一段龟裂的漆黑直道路面时,陈风这才从修炼中回过神。 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庞然的阴影拔地而起——那是他在黄泉之国跋涉四年以来,遇见的第一座大型城市。 “浅草市……” 他低声念出,城门锈蚀铁牌上模糊的篆刻。风卷着沙粒掠过脸颊,带着一丝阴冷的湿气,与荒漠中干燥的死亡气息截然不同。 这座城市像是被时空撕裂后,又粗暴缝合的怪物,左侧是低矮的木质町屋,纸灯笼在屋檐下摇晃,幽蓝的鬼火映出窗内晃动的佝偻剪影。 右侧却陡然竖起玻璃幕墙的摩天楼,led屏幕上浮动着血色符咒般的广告标语。 更远处,一座漆黑的天守阁刺破天际,其顶部竟架设着雷达般的巨型鸟居,隐隐有血色电流在朱红的梁柱间,噼啪跳跃。 骸骨巨兽不安地低吼,空洞的眼眶中魂火摇曳,陈风拍了拍它的脊骨,指尖触及一道新鲜的裂痕—— 这头陪伴他穿越黑砂荒漠的坐骑,已快撑到极限。 “再坚持片刻。” 说完,翻出一张残破的不知名皮革地图,那是从一个鬼婆身上获取的战利品,谁让它骗谁不好居然骗到他头上。 突然,地面传来一阵很有规律的震颤,陈风抬头望去,一支十二人的鬼卒正列队朝他跑来。 它们穿着改造过的昭和风格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为首的鬼卒队长,还扛着一柄颇具蒸汽朋克风格的巨斧。 虽然这些家伙各个三米高,肌肉虬结,并且手持兵刃威武不凡。 但当远方沙尘暴起,那头山岳般的骸骨巨兽踏碎荒原而来时,这些往日里凶神恶煞的守城鬼卒,竟齐齐打了个寒颤。 巨兽每一步都震得地面龟裂,缠绕在骨架上的暗金色煞气,如活物般游动。 而更令鬼卒们心惊胆战的是,巨兽背上那道身影——黑伞如垂天之翼,华贵的冕服上金纹流转,即便隔着面具,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已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浅草市守城队长十兵卫,参见大人!\" 为首的鬼族队长一个箭步上前,三米高的雄壮身躯轰然跪地,竟在柏油路面上砸出两个深坑。 他身后的鬼卒们更是五体投地,有个胆小的甚至把脸都埋进了地里。 十兵卫仰起那张布满战纹的狰狞面孔,努力挤出最谄媚的笑容:\"不知贵人驾临浅草市有何贵干?小的们虽位卑言轻,但对这一带熟得很。 贵人想知道什么,小的就是掏心掏肺也要给您说明白!\" 说话间,他暗地里用脚尖踢了踢身后的副官。 那副官会意,立刻手脚并用地爬上前来,双手捧着一个青铜酒壶:\"这是小的们珍藏的百年魂酿,请大人润润喉\" 十兵卫一边奉酒,一边偷眼观察这位神秘贵人的反应。 粗壮的手指,悄悄摩挲着斧柄上的传讯符——若情况有异,他得第一时间通知城主。 第165章 劫狱 陈风微微垂首,黑伞边缘投下的阴影,恰好笼住十兵卫那张谄媚的脸,略作思索道:\"你,上前来。\" 这声音不轻不重,却惊得十兵卫浑身一个激灵,慌忙单膝前移,青铜护膝在路面刮出刺耳声响:\"是是!贵人有何吩咐?\" 当听清陈风的话语时,这鬼族队长獠牙都在打颤——三米高的身躯竟缩成佝偻一团,活像只受宠若惊的鬣狗。 \"本座初临浅草倒缺个识途的。\"话落,黑伞稍稍后倾,露出面具下若隐若现的幽火。 似乎意识到什么,十兵卫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随后猛地以拳捶胸,铠甲缝隙震出缕缕黑烟。 \"回贵人的话,小人闭着眼都能摸遍浅草七十二街区!若若大人不弃,十兵卫愿效犬马之劳\" 这时,后方列队的鬼卒们顿时躁动起来,一步登天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可命运却垂青了它们的队长。 浅草城中群魔乱舞,人鬼杂居,或者说能在这里生活的人类,绝大部分都不是纯种人类,而是人与鬼的混血儿。 就像人类喜欢与其他物种杂交,进而让自身诞生法力,鬼族因为血脉原因,生下的族人很多是空有力量的低能儿,于是人类就成了最好的苗床。 从平安京时代开始,鬼族便要求阴阳师、人类群体献祭巫女给鬼族,以获取力量及庇护。 在十兵卫的带领下,陈风缓步穿过浅草市的主街道,黑伞在阴风中微微摇曳。 两旁低矮的町屋门窗紧闭,面对衣着不凡的陌生人,这里居民显得十分恐惧。 “十兵卫,这座城市近日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他单手一翻,取出一名许久没用的血肉大丹,虽然功效对自己聊胜于无,不过用来打赏普通精怪妖魔,却是极好了。 “您指的是?”十兵卫眼睛直勾勾盯着血肉大丹,来自生灵精华的气息令他欲罢不能,堪比在瘾君子面前暴露自己有货。 “比如僵尸。” 闻言,鬼族队长的獠牙,不自觉地相互磨蹭,发出咔咔轻响,\"原来贵人是为此事而来。\" 他压低声音,脸上很是遗憾道:\"说来不巧,就在三日前,城主罗刹猛丸大人亲率鬼武者部队,在城西荒冢围剿了一头肆虐多时的僵尸,死了不少人,甚至连城主大人都受了不轻的伤。\" 陈风的白骨面具微微侧转,空洞的眼窝中幽火闪烁:\"哦?那僵尸现在何处。\" “大人想去看看吗?它在城南的荒狱中,咱们城主因为处理不了,所以打算将它献祭给黄泉津大神。” 话落,十兵卫拦下一辆出租车,恭敬的拉开车门,给司机说了一下目的地,便想上副驾驶位置。 “你就不用去了,这是你的赏赐,或许本座还有用到你的时候。” 他屈指一弹,龙眼大小的血肉丹,在司机羡慕的目光中落入十兵卫手中,喜得对方连连躬身谢赏,并直言如果还有用得到的地方,但请吩咐。 陈风摆摆手,出租车旋即启动驶向城南。 半小时后,陈风来到了一座令人窒息的建筑前。 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是一座由绝望铸就的黑色城堡。 高耸的围墙,完全由不规则的冥界黑石堆砌而成,每块石头上都刻满了扭曲的镇魂咒文。 墙面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抓痕,有些痕迹新鲜得还在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石缝间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十二根青铜尖刺,呈放射状从围墙顶端刺向天空,每根尖刺上都穿着几具干枯的尸骸,在阴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空洞的骨骼碰撞声。 正中央是一座厚重的玄铁大门,门环被铸成痛苦哀嚎的鬼面,獠牙间咬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铜牌,上面用血书写着\"荒狱\"二字。 最诡异的是,整座建筑的地基比周围地面下沉了足足三尺,仿佛这座监狱正在被某种力量缓慢地拖入地底。 陈风在距离大门还有十步远时停下了脚步,他居然感觉到自己的法力正在沉寂。 就在这时,几缕黑烟从门缝中渗出,在空中扭曲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很快组成一只幽魂。 “这位贵人,荒狱重点还请切勿靠近,必须城主大人的手令方可入内。” “嗯……” 陈风没有多言,只是最后望了一眼那座高耸入云的黑石城墙,随后转身离去。 然而,仅仅过了半盏茶的时间—— “轰——!!!” 一道百丈高的浊浪骤然自虚空翻涌而出,裹挟着黄泉深处的森寒煞气,狠狠撞在荒狱的城墙之上! 整座黑石建筑剧烈震颤,顶端镇魂咒文凝聚的光幕疯狂闪烁,竟被硬生生撕开数道裂痕。 城墙上的青铜尖刺发出刺耳的嗡鸣,那些悬挂的干尸在冲击中纷纷崩碎,化作黑灰簌簌落下。 荒狱地基处原本缓慢下沉的泥土,此刻竟如活物般翻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地底挣脱。 另一边,浅草城主府内。 罗刹猛丸正高踞于白骨堆砌的王座之上,手中攥着一个挣扎的少女,獠牙刺入其脖颈,痛饮滚烫的鲜血。 青铜鬼面铠堆在脚边,露出那张布满狰狞伤疤的面容。 \"报——!!\" 一名慌张的鬼族斥候跌跌撞撞冲入大殿,还未开口,便被罗刹猛丸掷出的酒坛砸碎半边肩膀。 \"吵死了。\" 他舔了舔獠牙上的血渍,暗金竖瞳微微眯起,\"要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老子就把你塞进‘血磨盘’里碾成肉酱。\" 斥候颤抖着趴伏在地:\"城、城主大人!荒狱……荒狱遇袭!\" \"咔嚓!\" 罗刹猛丸捏碎了手中的琉璃酒杯,胸口那道几乎横贯心脏的伤口,突然灼烧般剧痛——那是被之前那头僵尸所伤留下来的印记。 他猛地站起身,三米高的身躯投下阴影笼罩整个大殿,肌肉虬结的背部伤疤渗出黑色血珠。 \"……召集军团,且随老子去瞧瞧,是何人敢闯本大爷的地盘!!\" 他嗓音低沉如闷雷,一把抓起插在地面上的狱门太刀,刀身镶嵌的饿鬼头颅同时发出尖啸,震得梁柱簌簌落灰。 巨浪滔天连绵数里,陈风踏在浪涛上身边跟着修养好的沧月化身,此刻他们正在上演水淹荒狱的一幕。 不得不说,作为法相境城主的驻地,这监狱防御力委实惊人,任凭二人如何施为,都无法撼动监狱的屏障。 “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自远方传来,每一声都仿佛敲在骨髓深处,震得地面砂砾簌簌跳动。 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阵如潮水般蔓延而来——青铜铠甲反射着血月微光,上万鬼卒踏着统一步伐,长矛密集成林随着战鼓节奏起伏。 而在军阵中央,罗刹猛丸的骸骨战车碾过大地,车轮下迸溅出幽蓝鬼火。 陈风的白骨面具转向化身,袖中滑出四件各式法宝,玄元重水珠,沧月凝光簪,沧月神玉圭,百目法球。 “拖住他们。”他将法宝抛给化身,声音平静得可怕。 “本尊放心,在敌人踏过我的尸体前…前路尽断。”化身单膝跪地接下法宝,四品神官袍无风自动。 闻言,陈风手持玄冥万魂幡一引,浊浊黄泉水犹如墨染,“轰——哗啦!!” 黄泉之水轰然炸裂,一支森然铁军破浪而出! 六千具黄泉铁浮屠列阵踏浪,锈迹斑斑的青铜重甲上缠绕着幽绿冥火,它们每一步落下,水面便凝结成玄冰。 前排重戟如林,中军刀盾如墙,两翼弓弩上弦,但先发起冲锋的是三千铁浮屠。 “哈哈哈!!来得好!” 远方的罗刹猛丸突然狂笑,狱门太刀劈出一道横贯战场的血虹,顷刻间将雷霆滚滚的骑兵军势贯穿。 (太惨了,太惨了,又是滑铁卢,不对咱还没登顶过,应该是出师未捷。) (求点小礼物,安慰一下。)(明明都40万字了。) 第166章 大战鬼族剑豪 荒狱·黑铁巨门前。 陈风静立凝望,周身气息沉寂如渊,唯有万罪椎锋的气息缠绕四肢百骸,赋予他的血肉筋骨,堪比先天境的可怖力量。 轻轻抬手,森白的脊骨剑身映着幽光,剑尖轻抵玄铁巨门—— \"锈蚀为尘,崩解为末。\" \"世间万物终将腐朽!\" 话音落下的刹那,剑锋触碰之处,铁门发出刺耳的哀鸣,先是门缝渗出暗红锈迹,如溃烂的伤口般蔓延,随后整座巨门开始扭曲、变形。 玄铁表面鼓起无数脓包般的锈斑,铁屑剥落,露出内里腐朽的黑色骨络,门上的狰狞鬼面雕纹仿佛在无声惨叫,最终—— \"轰——!!\" 数十丈高的巨门如枯朽的巨人跪倒,铁骨寸寸断裂碎成齑粉,黑尘漫天飘散。 大门后,早已严阵以待的一众鬼族狱卒,须臾僵立原地,瞳孔震颤,眼睁睁看着那道人影踏着锈红灰烬而来。 \"杀。\" 陈风低喝,万罪椎锋横斩,一道灰暗剑气犹如大海掀起腐败之潮。 席卷而过的瞬间,前排鬼卒身躯瞬间干瘪,血肉枯败骨骼风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飞灰飘散。 他脚步不停剑锋所过,鬼族触之即溃,碰之即灭。 万罪椎锋在低鸣好似进入了慈善自助晚宴,贪婪的吞噬着死者精气,好令主人的力量永不衰竭,继续为它提供可口的食物。 不知过去多久当杀戮停歇之时,整个监狱地面铺满了一层蒙蒙灰烬。 他缓缓走到荒狱典狱长面前,将万罪椎锋森白的剑刃压在对方脖颈上,森然道:\"本座问你一个问题,答对了可活命,若是撒谎——\" \"噗通\" 没等陈风把“死”字说出来,这名鬼族典狱长顿时给跪了,“贵人饶命!小人肯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被你们城主抓到的飞僵,被关在哪里?\" \"在在我们脚下第九层冰狱!寒潭上的玄冰内!\" 监狱长眼球凸起,见某人一副要用刑审问的模样,连忙加了一句:\"我发誓字字属实——\" \"滚。\"陈风将万罪椎锋倏然收回。 监狱长如蒙大赦,立即转身朝监狱外狂奔,只是刚跑出三步,脖颈突然浮现一道灰线—— \"噗!\"头颅滚落,身躯在奔跑中化作漫天铁锈色的灰烬。 实际上对方早就死了,万罪椎锋刚一搭上脖颈,监狱长便已是个死人—— 这把绝世凶兵在接触对方的瞬间,就吸干了它的全部精气,陈风不过是用罡气强行维持着这具躯壳,让典狱长暂时还能够开口说话而已。 这荒狱显然久疏战阵,远没有传闻中那般凶险。 陈风一路势如破竹,剑锋所过之处,守卫的鬼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飞灰。 转眼间,他已杀至冰狱所在。 但见一方巨大的寒潭幽深如墨,潭面凝结着千年不化的玄冰,森森寒气在空气中凝成细碎的冰晶。 飞僵被数道粗如儿臂的锁妖链,五花大绑悬挂在潭心上方,整个身躯都被万载玄冰封固其中。 那玄冰晶莹剔透,隐约可见内里流转的古老符文,在幽暗中泛着淡淡的蓝光。 陈风甫一踏入,靴底踏在冰面上的脆响,便惊动了被困的飞僵。 只见它在冰层中剧烈挣扎,猩红的双目凶光暴涨,獠牙不住颤动,却连半寸都移动不得。 密密麻麻的镇魔符咒贴满它的全身,每一道符纸上都用金漆写着古老的殄文,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那些粗重的锁妖链,更是深深勒入皮肉,链身上刻满封闭咒文,随着飞僵的挣扎发出刺耳的铮鸣。 “真是个蠢货,居然会被人给抓住,还要我这个主人来亲自救你,睡够了就滚起来干活!” 陈风剑眉倒竖,万罪椎锋在手中发出饥渴的嗡鸣,旋即剑锋轻颤,一道灰蒙蒙的剑气,如毒蛇吐信般掠过玄冰。 那号称万载不化的寒冰,竟像遇见沸油的雪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瓦解—— 那不是融化,而是从最基础的构造开始腐朽崩解,甚至连冰中的镇魔符文,都化作了铁锈色的尘埃。 \"吼——!\" 脱困的尸王仰天怒啸,浑身锁妖链应声炸裂,那些价值连城的符咒像鞭炮般噼啪作响。 紧跟着双臂一振,整座冰狱如同被引爆的军火库,积蓄已久的尸煞之气,化作黑色狂龙冲天而起。 地面上开始不安地颤抖,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荒狱上方的岩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碎的石屑簌簌落下,在煞气中化为齑粉。 地底的阴脉被这股力量牵引,方圆百里的地气都为之一滞。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崩塌声,曾经关押它的监狱被彻底掀翻,地表如同波浪般起伏。 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无论是坚固的狱墙,还是厚重的玄铁门,都像纸糊般被撕得粉碎。 “飞僵失踪的这段时间应是吃了不少鬼物,实力比之以往要强上三成不止。” 陈风的衣袍在暴风中猎猎作响,却连半步都未后退。 他冷眼看着那道贯穿天地的煞气黑龙,万罪椎锋上的饕餮纹路,正贪婪地吞噬着逸散的浓厚阴气。 身下原本平整的地面,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漏斗状陷坑,边缘处还在不断塌陷,露出更深处的古老岩层。 烟尘如怒龙腾空,煞气似天柱贯日,百里外的罗刹猛丸独眼猛然收缩,白发在煞气中狂舞。 \"该死!那头肮脏的僵尸竟是你的爪牙?\" 想到这他顿时气急败坏,门狱丸在掌中发出嗜血的震颤,要知道这三年来那头天杀的飞僵,无时无刻都在骚扰自己的地盘。 偏偏对方仗着一身铜皮铁骨,每次都能在杀戮一番安然离去,着实搅得他不得安生! 而且面前的这个陌生神只身上,居然没有黄泉津大神的气息! \"有趣!身为神只却没有母神的印记,看来你就是三年前那个被大神缉拿的外来者!\" 白发鬼将舔着獠牙,锁链刺青在皮肤下游走,大太刀猛地劈出,血色刀罡擦沧月化身,瞬间将远处山峦一分为二。 想到黄泉津大神的悬赏,罗刹猛丸浑身战栗起来,手持门狱丸的重量疯狂攀升,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海之势。 \"今日定要拿你的人头,去奈落御所领取大神的恩赐!\" 不过他也知道,仅凭自己目前的实力,绝对无法拿下对方与那僵尸怪物。 狂笑着朝身后将骷髅头抛向天际,那惨白的头骨在空中炸裂,化作六道猩红血芒撕裂长空。 \"休想!\" 沧月化身眼中寒光一闪,指尖轻扬,沧月凝光簪破空而出,释放一道道湛蓝水刃直追血芒。 \"混账!与本大爷对战还敢分心!?\" 罗刹猛丸白发怒张,门狱丸在掌中爆发出滔天血焰。他双臂肌肉虬结,大太刀舞出一片血色幻影:\"鬼神道·地狱千重斩!\" 刹那间,整片天地仿佛被血色浸染,数以千计的血色刀罡层层叠叠,如地狱血海般奔涌而出。 每一道刀光都裹挟着凄厉鬼啸,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崩裂。 那湛蓝水刃瞬间被绞得粉碎,余势未减的血色狂潮,更是将沧月化身完全吞没。 \"给本大爷好好品尝这招!鬼神道·铁树穿肠!\" 罗刹猛丸狞笑着将门狱丸重重插入地面,刀身血管纹路骤然爆裂,喷涌出滔天血海。 霎时间,整片战场化作血色炼狱,无数狰狞剑气如地狱荆棘般破土而出,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 \"沧月神壁!\"水神化身仓促祭起玉圭,湛蓝神光在血色狂潮中摇摇欲坠。 \"轰轰轰——\"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神光屏障不断龟裂,化身被震得连连后退。 \"可悲!!\"罗刹猛丸嗤笑着挥刀逼近。 \"离开神域的你就像拔了牙的老虎,能撑到现在,倒是让本大爷刮目相看了。\"说着,他故意放慢脚步,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姿态。 闻言,化身暗自苦笑不予反驳——确实,离开神域的自己,实力十不存一。 但只要能拖住这个疯子,给本尊争取解救飞僵的时间哪怕神躯破碎也是值得。 然而祂的牵制终究没有白费。 就在罗刹猛丸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撕裂长空而来,速度快到连残影都来不及消散。 鬼族剑豪瞳孔骤缩,门狱丸刚抬起半寸,那记裹挟着千年尸煞的铁拳,已重重轰在他胸口。 \"咔嚓!\" 精钢锻造的威武甲胄,应声爆裂,碎片还未落地就腐朽成灰。 罗刹猛丸闷哼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尚未飞溅,就被无形的吸力牵引着流向飞僵。 ——这一幕他再熟悉不过,三年前正是这诡异的吸血特性,让自己吃尽苦头。 \"呵果然还是这招。\" 他借着冲击力暴退十丈,锁链刺青在皮肤下结成封印,强行锁住周身气血。 门狱丸刀锋泛起金红火光,将沾染的尸气灼烧殆尽:\"但你以为本大爷会毫无准备就来送死?\" 罗刹猛丸虽身形狼狈,却未伤根本,刀身上浮现的业火咒文,正是专为克制这头飞僵而准备。 (有新角色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拜托书友,用ai画图把角色画出来,t t。主要没有4级不能上图。) 第167章 伊邪那美 天地震颤,纯粹的力量碰撞让百里战场不断崩塌。 \"鬼神道·血狱天倾!\" 罗刹猛丸狂笑着挥动门狱丸,血色刀芒横扫而过,沿途山岳如同豆腐般被整齐切断。 飞僵沉默地迎着刀芒冲锋,腐朽的身躯与刀锋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 它任由刀刃切入肩膀三寸,腐肉下的骨骼竟发出金属般的铮鸣。 反手一拳轰出,纯粹的力道将前方空气压缩成肉眼可见的激波,罗刹猛丸被震退百丈,脚下犁出两道深沟。 \"好硬的骨头!\"罗刹猛丸抹去嘴角血迹,门狱丸燃起血色业火。 \"鬼神道·焚骨锻魂!\"刀势如狂风骤雨,专克尸族的红莲之火在空中织成死亡罗网。 飞僵青黑的皮肤下肌肉如蟒蛇般蠕动,尸气在体表凝结成古老战甲。 它弓身蓄力,脚下地面轰然塌陷,整个人如炮弹般撞碎火网。 纯粹的力量震荡让方圆二十里的地表,仿佛波浪般起伏不定,导致交战双方的士卒犹如在海上作战,要时刻注意平衡。 当飞僵再次踏步冲锋时,整个地面都在震颤。 它的每一拳都带着最原始的力量美感,拳风所过之处空间扭曲,罗刹猛丸的刀锋竟被震出裂痕。 另一边收到化身提醒的陈风,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敌人的援军随时都能赶到,当即让沧月化身杂兵清理大师,掀起巨浪去淹罗刹猛丸带来的军团。 只见祂突然将神玉圭高高祭起,双手结出九幽引渡印,周身泛起森冷水汽,唇齿开合间,古老晦涩的咒言在天地间回荡: \"黄泉九转,幽冥洞开。\" \"万骸听令,浊浪天来!\" 每一个音节落下,玉圭上的殄文就亮起一道血芒,当最后一句咒言喝破时,整片战场突然陷入死寂——连风声都凝固了。 下一秒,地底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声,无数裂缝在地面绽开,粘稠的黄泉水如同活物般喷涌而出。 那不是普通的水流,而是混杂着碎骨、腐肉和怨魂的幽冥之潮。水面漂浮着不断挣扎的鬼手,每一道浪头都发出凄厉的哀嚎。 罗刹猛丸的鬼卒军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十丈高的浊浪当头淹没。 重甲骑兵在黄泉水中,发出非人的惨叫——他们的铠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露出下面快速腐烂的躯体。 一个鬼将试图用刀剑抵挡,可刚触到水就化作脓血,连带他持刀剑的手臂也开始白骨外露。 沧月化身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中玉圭轻轻一转。 顿时浪涛中浮现出无数漩涡,每个漩涡里都探出由黄泉水凝聚的鬼手,将挣扎的鬼卒拖入深渊。 水面上的惨叫声很快变得稀疏,只剩下漂浮的铠甲残片和偶尔冒出的气泡。 远处,罗刹猛丸一刀劈开扑向自己的浪头,却见那分开的水流中,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怨魂面孔。 他冷哼一声,门狱丸爆出血焰将怨魂焚尽,但衣袖还是被溅到的几滴黄泉水,蚀了出几个窟窿。 “混账!!混账!!” 看着整个战场已化作幽冥泽国,浊浪翻滚间,隐约可见沉浮的鬼族尸骨,罗刹猛丸顿时怒气攻心,扬刀就要攻向沧月化身,却被飞僵死死缠住。 \"别管他,我们走!\" 陈风手腕一翻,玄冥白骨幡迎风展开,森森白骨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飞毯。 纵身跃上的一刻,骨幡立即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载着他破空而去。 飞僵腐坏的背脊突然裂开,一对布满骨刺的巨翼\"唰\"地展开。 它凌空一振翅,掀起腥臭的尸风,故意挡在罗刹猛丸面前,腐烂的脸上露出挑衅的狞笑。 \"想追?先过我这关。\"飞僵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嘲讽,骨翼一振,便轻松避开罗刹猛丸的刀气。 与此同时,陈风驾驭骨幡已掠过城墙,他目光如电,突然伸手朝下一抓—— \"上来!\" 正在指挥守城的十兵卫,突觉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踢到了半空,他惊魂未定地趴在骨幡上,这才看清救他之人。 \"指路,离开黄泉之国的方向。\"陈风言简意赅, 不过也没指望对方能给点建议,属于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 十兵卫不愧是城门小队长,立即会意,强忍恐惧指向东南方向颤声道:“再走7000公里,就能见到出云国境内,我也只是听一个流浪商人说的。”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飞僵的骨翼在烟尘中若隐若现,显然已经和罗刹猛丸战作一团。 但陈风知道,以飞僵的速度和实力,脱身绝非难事。 \"抓紧。\"陈风冷声道,骨幡骤然加速。 十兵卫死死抓住幡面上的骨节,看着脚下飞速后退的城墙,他很想问抓自己的人,待会自己怎么回去。。 飞僵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偶尔还能听到罗刹猛丸暴怒的咆哮。 但这一切都已无关紧要——在十兵卫的指引下,陈风驾驭玄冥白骨幡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出云国边境。 然而当他们穿越最后一道山谷时,前方的景象却让俩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位绝世佳人静立云端。 她身披十二单衣,层层叠叠的华服如晚霞般绚烂,却又透着幽冥特有的冷冽。 衣袂上绣着的彼岸花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绽放。 雪白的颈项间垂落一串晶莹剔透的勾玉,每一颗都封印着星辰的光辉。 最摄人心魄的是她的容颜。瓷白的肌肤透着月华般的清冷,樱唇一点朱红似血。 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中,左眼如深邃夜空,右眼似璀璨星河,顾盼间流转着令万物臣服的神威。 \"黄泉津大神\"十兵卫浑身发抖,险些从骨幡上跌落。 女神玉指轻抬,四周顿时浮现出无数幽蓝色的鬼火,她朱唇轻启,声音如冰泉击玉:\"擅自带走妾身的子民,阁下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随着她的话语,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无数半透明的亡魂从袖中飘出,在周围结成天罗地网。 女神足尖轻点,脚下绽放出一朵巨大的曼珠沙华,每一片花瓣上都倒映着不同的地狱景象。 陈风眯起眼睛,万魂幡在他手中微微震颤,这位统御黄泉的至高神只,远比传闻中更加深不可测。 “交代?要什么交代,你既然想要那便还给你。” 只是没等他有所动作,伊邪那美,仅做出抬眼的动作,便让十兵卫彻底死去,仿佛她本就是死亡的化身。 然而就在她想将陈风杀死,永远留在黄泉之国时,蓦然发现对方手中的黑伞,居然能抵抗神域内的死亡法则。 (整个黄泉之国就是她的神域) “那个男人将你手中之物交给妾身,妾身可让你回归阳世。” 话虽这么说,然则黄泉中谁人不知,伊邪那美最是反复无常,说不定前脚想赏赐点什么东西,下一刻就被直接赐死。 (哎哎哎,知道你们不喜欢看黄泉篇,这章写完就上去了。) (以后想换历史系赛道,感觉更吃香些,古早修仙的受众还是太少了。) (这次催更100都没得 t t。) 第167章 返回阳间 “如果我说不呢?”面对伊邪那美的强行索要,陈风果断拒绝。 即便对方是黄泉国之主,他也从不习惯将自己的性命,交予他人掌控——当然红音除外。 这念头刚刚升起,陈风便觉手中一轻,抬眼望去,只见许久未见的红音,正手持着黑伞站在他身前。 绯红的襦裙在幽暗中微微飘动,无首身姿却透着说不出的坚定,虽然她无法言语,但那倾斜的伞面已将所有风雨隔绝在外。 \"汝乃何人?与汝气息如此怪异妾身乃黄泉主宰,此间万物皆归吾统御,为何独独看不透汝?\" 伊邪那美鎏金色的瞳孔微微颤动,这位执掌黄泉万古的神明,此刻竟流露出如稚子般的茫然。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宽大的衣袖无风自动——这是自诞生以来,第一次对未知产生本能的畏惧。 红音静立如初,素手轻抬的姿势带着诡异的韵律,就在掌心转向伊邪那美的瞬间,四周的空气突然凝滞—— \"嗤\"的一声轻响,白皙的掌心裂开一道猩红缝隙。 黏稠的黑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球从裂缝中缓缓凸出。 湿滑的眼睑开合间,鎏金竖瞳闪烁着非人的讥讽。 更骇人的是,那瞳孔深处不断蠕动着细小的肉须,时而扭曲成哭脸,时而咧开成诡笑,仿佛在无声地上演着最荒诞的默剧。 “这是何物?!”刹那间,伊邪那美浑身战栗,那只诡异的瞳孔中投射出的视线,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真正的恐惧—— 自诞生以来,死亡对其而言不过是掌中玩物,但此刻,她分明感受到了一种超越死亡的可怕,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要被那视线所抹消。 “逃!”伊邪那美没有丝毫犹豫,鎏金衣袖翻飞间,身影已然消散在黄泉浊气之中,逃得干脆利落,甚至顾不上维持神明应有的威仪。 因为背对着的关系,陈风也不知道那名东瀛母神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只看红音一抬手对面就被吓跑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连续融合的关系,失去了不少人性,红音并没有与陈风产生任何意义上的交流,只是如同本能般做完该做的事便回了伞中。 “唉 ” 默默将黑伞插回腰间,他只觉得心中苦闷,好不容易找到对方的头颅,却因此引来多方争斗,自己甚至连一条小虾米都算不上。 自从突破到玄丹境后,陈风就隐隐觉得摸到了瓶颈,也是他为什么不遗余力,即使追到阴世黄泉也要抢回白皮子的原因。 接下来一路上风平浪静,当陈风跨过最后一道血色溪流时,身上背负的诅咒宛如被洗涤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爽。 整个出云国的边境,像一幅徐徐展开的浮世绘——远处山峰违背常理地悬浮在空中,瀑布从云间倾泻,樱花漫天飘散,枫叶在触碰地面的瞬间,会绽开七彩霞光。 \"东瀛诸神,终究是欲望的囚徒。\"陈风望着这片违背天理的奇景,嘴角泛起一丝讥诮。 那些悬浮的山峦、逆季绽放的花木,无不是神明们贪图享乐的证明,耗费海量神力维持这等虚妄美景,难怪这个神系日渐式微。 他轻抚玄冥万魂幡,幡面上幽光流转:\"这般繁华盛景,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罢了。\" 随着咒诀念动,黑幡陡然展开,在两界屏障上撕开一道裂缝。 当陈风再度踏足阳世时,扑面而来的是钢筋混凝土的腐朽气息,此刻,他站在一栋烂尾楼的顶层,脚下散落着生锈的钢筋和发霉的泡面盒。 远处城市的霓虹在雨雾中晕染开来,反倒比那神域幻景更显真实。 “我回来了!” —————— 伊邪那美曳着十二单衣的华美衣裾,缓步踏入她那由冥玉砌成的宫殿。 廊柱上缠绕着以月光织就的银纱,每一幅都在无风自动,上面绣着的三途川景致竟在微微流转。 殿顶垂下的琉璃宫灯散发着幽蓝冷光,将整座殿堂映照得如同水底龙宫般朦胧华美。 往日恭敬侍立的鬼女们,此刻虽仍保持着完美的仪态,却都低垂着眼帘。 她们素白的手指紧握团扇,指尖因过度恐惧而微微发抖。 “哼,去把罗刹猛丸叫来,吾有话要问他。” 对于这些蝼蚁的恐惧,伊邪那美并不在意——毕竟她的性子素来喜怒无常,虐杀下仆如同儿戏,这般畏惧实属寻常。 “是”有女官领命后,疾步退下仿佛迫不及待的想脱离此地。 片刻后,当伊邪那美行至主殿时,罗刹猛丸已跪候在鲛绡铺就的台阶前,这位身披赤甲的猛将保持着最标准的跪姿。 “罗刹猛丸,吾召你前来是想问你,关于那名外来者的事你知道多少?” 玉足踏过镜面般光滑的墨色地面,足铃的脆响在空荡的殿内格外清晰,直听得罗刹猛丸心神摇曳。 “回禀殿下,那人似乎来自中土嘶” 他下意识抬头答话,只是当罗刹猛丸看到伊邪那美的瞬间,强烈到极致的恐惧,竟让他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 ——敢对着主君拔刀!! 因为下一秒,他便被动触发死亡规则,全身僵硬直挺挺的倒下,整个过程极其迅速,甚至连伊邪那美都没反应过来,直接愣在当场。 “罗刹猛丸你到底在畏惧什么?妾身是不是长的很丑,还是吾脸上有东西?竟让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当伊邪那美俯身查看的瞬间,所有宫灯同时爆裂!! 她在那双死寂的灰白眼珠里,看见自己的脸庞正在蠕动——每一寸肌肤都变成了蠕动的眼球,每颗瞳孔里又嵌套着更小的眼球。 它们表面浮现的是连死亡本身,都会恐惧的荒诞纹路。 这些黏腻的球体相互挤压,分泌出彩虹色的黏液,在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啾声。 这哪里是雍容华贵,统治黄泉之国的大神,明明是一具由活体眼球组成的、正在无规律增殖的不可名状之物。 令人作呕!那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排斥,是灵魂对扭曲存在的天然抗拒。 癫狂!仅仅是惊鸿一瞥,便足以让理智分崩离析。 这一天,伊邪那美真正成为了死亡之神,而黄泉之国彻底沦为了永寂之地,就连天照大御神曾派去的使者,也是一去不回。 至此,双边正式断了联系。 第168章 石眠的消息 秋冬的天气格外阴冷,陈风坐在东京机场国际酒店的房间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 他正准备搭乘今天返回大陆的航班,但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不安。 要知道,三眼和千岁还留在香江,鬼知道在他回去之前,那边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闪过,陈风突然浑身一僵——他感知到一个熟悉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怎么可能?它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带着满腹疑惑,他瞬身移动到酒店屋顶,凛冽的寒风中,只见一只体型堪比小型客机的火鸦正破云而来,背上驮着一只慵懒的黑猫。 但最让他在意的是飞在最前方,那只血红色的纸鹤,陈风甚至能隐隐感觉到自己与它气机相连。 陈风凝视着那只纸鹤,眉头微蹙,低声道:“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东西上了……不知是谁的手笔?” 没等他开口询问,耳边便传来千岁和三眼夸张的哀嚎声—— “主子!可算找着你了!”千岁趴在火鸦背上,猫爪子死死揪着羽毛,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你再不出现,我和三眼就要变成东海龙宫的贡品了!” 三眼扑棱着翅膀,火羽簌簌作响,语气愤愤:“就是!这破纸鹤飞一半突然抽风,在海上绕了七八个圈,差点没把我累死!要不是怕误了您的事,我早一口火把它烧成灰了!” 陈风嘴角微抽,从它们七嘴八舌的抱怨中,拼凑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东海有蛟龙渡劫,引动天地异象,导致附近海域空间紊乱,连带着这只本该精准引路的纸鹤也迷失了方向,险些让这一猫一鸦栽进海里喂鱼。 (有没有猜到是谁,来香江之前,景绣前程酒楼里有信息提示。) 陈风微微皱眉,问道:\"这纸鹤是谁给你们的?\" 千岁歪了歪脑袋,突然\"呸\"地一声,从嘴中吐出一个精巧的木盒,含糊不清道:\"就那天拍卖会上跟您相谈甚欢的那位少年道长。\" \"石眠?\"陈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找我做什么?\" 他接过那个被猫口水,浸得有些湿漉漉的木盒,指腹轻轻摩挲过盒面上繁复的云纹。 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皮纸,约莫a4大小,被人细心地对折了四叠。 当陈风展开皮纸的瞬间,纸面上突然浮现出墨迹,一行行文字如游鱼般依次显现。 更奇妙的是,当字数达到某个限度时,先前的字迹便会悄然淡去,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为后续的内容腾出空间。 \"倒是件有趣的传讯法器。\"他轻哼一声,旋即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 —— \"道友,东瀛之事不宜久留,明年中元之前,务必归来。\" \"我知你此行目的,但你要寻之物不在东京,而在三重县伊势市——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若机缘得当,或许另有一番造化。但切记,明年三月三,东瀛将有大变。\" \"咒术协会前任会长——‘魍魉主’忌部玄斋,曾执掌阴阳,却堕入黄泉之道,如今欲以百鬼夜行血祭东京,换取伊邪那美的垂青。\" \"而他的对手,则是‘东瀛国柱’山本崇武,皇道静廷总帅,当世最后一位以武入道的斩鬼之人。二人曾是至交,如今却已成死敌。\" \"此局凶险,若想涉足,至少需法相境修为,否则……趁乱局未起,速归为上。\" 当陈风看完上面的内容,低头沉吟片刻蓦然笑道:\"火中取栗?呵,正合我意。\" 只要拿到《玄阴登仙法》的下册,法相境……不过弹指之间。 旋即,他以指代笔,以法为墨,在皮纸上书写道:\"多谢道友提醒,三重县伊势市……倒是没想到伊势神宫不在东京,反而在三重那边。\" \"三月三之前,我会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自会抽身。\" \"说起来,既然我们是盟友,要不你来日本帮我一把?\" 陈风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东瀛这地方虽然不大,但总归有几个狠角色,要是石眠能来帮忙,那肯定轻松不少。 \"抱歉恕难从命,虽然双方已是结盟,但我也不是你的保姆,再说了\" 石眠直接回绝,顿了顿接着道:\"我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他撇了撇嘴,对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随手收起皮纸,划开手机地图,开始搜索\"三重县伊势市\"的位置。 三个小时后 当陈风乘着三眼火鸦,抵达伊势神宫上空时,暮色已深。 这座东瀛神道教的至高圣地,静静矗立在纪伊半岛的夜色中,处于深山的内宫仿佛将尘世喧嚣完全隔绝。 三眼火鸦收拢燃烧的羽翼,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五十铃川畔。 陈风轻巧地跃下鸦背,靴底踩在潮湿的苔藓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眼前的外宫建筑群宫门紧闭,最后一波游客也早已散去。 朱红色鸟居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参道两旁的千年古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警告着不速之客。 \"结界比想象中还要密集啊\"他眯起眼睛,能清晰感知到空气中流动的灵力屏障。(东瀛那边一直叫的灵力) 破解阵法结界?不存在的!那种精密级的活计,从来不适合他这种力大飞砖的粗人。 冷笑一声,五指猛然攥紧玄冥万魂幡,法力涌动的瞬间,四周温度骤降,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冰晶。 “九幽之下十万骨,听吾敕令出幽冥!” 他脚踏罡步,靴底碾碎结霜的草叶,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漆黑的焦痕。 “铁蹄踏碎阳间路,霜刃劈开生死门!” ——铁浮屠·现! 咒言刚落,万魂幡上的血色符文骤然亮起。以幡杆为圆心,肉眼可见的灰白色霜气呈环形炸开—— \"咔嚓!\" 五十铃川的流水瞬间冻结,冰层下浮现出扭曲的人脸,两岸的草地以惊人的速度枯萎腐败,化作一地灰烬。 那些千年古杉的树皮纷纷剥落,露出内部血红色的木质,仿佛在无声哀嚎。 阴影如活物般在霜地上蠕动,逐渐凝聚成六千具身披玄铁重甲的骑兵。 他们从冻结的河面、从枯死的树洞、从龟裂的地缝中无声跃出。 寒铁面甲下跳动着幽绿鬼火,战马喷吐着刺骨的白雾,铁蹄所过之处,仿佛连月光都被冻结成冰晶粉末。 为首的鬼将缓缓抬起被冰霜覆盖的臂甲,指向神宫方向时,所有骑兵同时勒紧缰绳,六千把弯刀出鞘的声音竟合成一声悠长的鬼啸。 陈风咧嘴一笑,万魂幡直指神宫方向:\"给我踏平这鸟居。\" (丸辣,这本书窑鸡了!今天催更连八十都没得了。) (而且流量也没得了。) 第169章 伊势神宫 六个时辰前,当胧月夜将《玄阴登仙法》下册呈递给宗族长老时,她染血的狩衣袖口微微颤抖,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这位素来以冷峻着称的胧月家嫡女,此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踉跄半步,惊得神宫廊下的青铜风铃无风自鸣。 \"小夜,此行不是已备足二十万灵魂币么?\"端坐在神纹乌木案后的胧月伽缓缓睁眼,族长狩衣上的日月星三曜刺绣泛起微光。 这位执掌伊势神宫禊事百余年的第七境「神堕」大阴阳师,指节叩击案上镇魂玉的动作,泄露了罕见的心绪波动。 “那人实力如何?” 提起此事,胧月夜脸色微沉,无意识地摩挲着狩衣袖口,低声道:“香江的据点已被那道人全毁。” “但更棘手的是,此人虽与孙女同为第六境·『百鬼主』,却炼有一具第七境的飞僵傀儡,即便我召出酒吞童子,也难占上风。” 她将战斗细节一一陈述,包括对方如何驱使阴兵,以蛮横的姿态强行扫清小地狱结界,又如何逼她遁入黄泉时紧追不舍。 胧月伽闻言,突然放声大笑:“这大陆修士当真不知死活!我胧月一族世代供奉大御神与出云国诸神,血脉所至,黄泉自会引渡至出云神域。 而那莽夫,怕是已坠入黄泉之国,成了伊邪那美的掌中玩物!” 胧月伽将玄阴登仙法下册按在神纹乌木案上,瞥见孙女狩衣下摆,还沾着些许黄泉瘴结晶,声音忽然放柔:\"既归神域,便去五十铃川行『大祓』。\" “待净身完成后,就来与吾等研究这本玄经妙法。”话音未落,神宫所有注连绳突然无风自燃! “什么人!!胆敢袭击伊势神宫!”胧月族长一声暴喝,狩衣上的日月星三曜刺绣,在这一刻迸发耀眼强光。 随后,瞬间展开「天岩户结界」——这是自保元之乱后,首次全殿封闭。 清冷的月光浸透注连绳的轮廓,值守在板藏高处的族人,突然握碎了手中的念珠—— 只见数以千计的玄甲鬼兵,正从五十铃川两岸涌来,他们头盔下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绿鬼火。 锈蚀的环首刀砍在结界上,激起的涟漪,将整个神宫映照得如同沉在水底的琉璃城。 面对突如其来的猛攻,经过初时慌乱后,值守此地的神官纷纷开启心之御柱,将投射出的\"天照神纹\"覆盖全境。 而后唤醒十二只八咫乌式神,在鸟居间穿梭喷吐净火,肆意烧灼冲至近前的鬼兵。 然而下一秒弓弦嘣响,刚刚还在纵火的式神,转眼被射成了刺猬。 当阴兵主力与神官们在宇治桥激战时,神宫西北角的古神木林,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三百余只土蜘蛛掀开地砖涌出,每只足有牛犊大小,甲壳上刻满反阴阳术的梵文。 为首的巨型个体竟驼着座小型神龛,龛中坐着个穿平安朝狩衣的人形木偶,其手中提着的青白灯笼上赫然写着「魍魉主」二字。 土蜘蛛喷吐的蚀界丝黏附在结界上,后方烟烟罗立即将妖火沿丝线灌入,杀伤结界内部人员的同时摧毁其根基。 而藏在队伍里的木魅,则不断复活被斩杀的同类(需同时破坏其本体树心),只要没被烧成灰烬的精怪皆可复活。 注连绳燃烧的焦味,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神官们的阵型如同被暴风雨,摧折的芦苇般支离破碎。 东侧回廊传来式神临死前的尖啸——当最后三只八咫乌式神被阴兵攒射,神官们点燃了自己的狩衣袖袍。 西侧板藏仓库方向,土蜘蛛喷吐的蚀界丝,已缠住七名结印中的阴阳师,那些闪着幽光的丝线正将他们的血肉转化为新的精怪养料。 有人试图用《延喜式》记载的镇魂术重整战线,却发现神乐铃的铜舌早被腐魅的瘴气锈蚀。 年轻巫女们构筑的千早结界,在双重冲击下剧烈颤动,如同暴风中摇曳的纸灯笼,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又一位同僚的惨叫。 最年长的斋藤神官,将神纹符纸按进自己胸膛,以心血为引召唤建御雷神的分灵——那道雷光确实劈开了数百名阴兵,却也让他苍老的身躯,在雷霆中化为焦炭。 两面夹击之下,伊势神宫外围很快失守,所有神官都在拼命释放阴阳术,或者是召唤式神。 可依旧是溃败如潮,最后只能依靠第二层结界守卫宫墙,做着苟延残喘的举动。 然而就在他们绝望之际,一个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来袭的双方居然自己打了起来, \"混账东西!\"腐魅的能面具骤然裂开,露出狰狞的真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陆修士的鬼兵,竟敢对她麾下的精怪出手。 羽织翻飞间,无数新生精怪从她袖中涌出,开始向鬼兵进行无差别攻击。 \"阻道者杀!\"陈风冷喝一声,军阵前压,周身法力狂涌,特别是掌心处隐隐有雷光在酝酿。 低矮的宫墙上,残存的神官们呆滞地望着眼前荒诞的一幕——本该合力围攻神宫的两股势力,竟突然互相攻杀起来。 鬼兵高举斩马刀毫不留情地,斩下对方骨女的头颅,腐魅召唤的土蜘蛛,则疯狂撕咬着鬼兵们的躯体。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 氤氲变化,吼电迅霆, 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急急如律令!” 陈风指间雷印成型的刹那,伊势神宫上空的云层骤然撕裂,仿佛天穹被无形巨手生生扯开一道裂口。 无数紫白雷霆如天河倾泻,每一道雷光都裹挟着毁灭的气息。 粗壮的雷柱劈落时,地面瞬间炸开直径十余米的焦黑深坑,飞溅的土石尚未落地,就被高温熔成琉璃状结晶。 天罚之下,腐魅的精怪军团如同纸糊般土崩瓦解—— 土蜘蛛在雷光中炸裂,灯笼精怪化作飞灰,骨女高举的骨刀寸寸碎裂。 待雷暴过后,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五十铃川岸边,几只幸存的木魅抽搐着倒下,身上还跳动着细小的电弧。 腐魅站在原地半边狩衣被烧毁,面具上的裂痕下露出一只充满恨意的眼睛。 狩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盯着陈风指尖跃动的紫电,声音陡然拔高:\"龙虎山天师府?!\" \"错啦!\"陈风咧嘴一笑,掌中雷光骤然暴涨,\"贫道茅山石坚。\" 腐魅闻言脸色一滞,在她认知里,茅山修士素来与尸傀为伍,何曾有过这等煌煌雷威? \"你——\"她面具下的声音陡然扭曲,\"在耍我?!\" 陈风甩手一道雷鞭劈开雨幕:\"道友着相了。\" 雷光照亮他戏谑的嘴角,\"偏安一隅的井底之蛙,又怎么能知道中土法门浩瀚?\" “神霄玉府,雷霆万钧, 天罡所指,万邪退避, 雷公电母,速降威灵, 急急如律令!” “咔嚓!” 夜空骤然撕裂,一道百丈紫雷如狂龙破渊,自翻涌的云层中探出狰狞龙首。 龙须由跳动的电弧凝成,每一片鳞甲都迸溅着刺目雷光,甫一现世便压得方圆十里空气凝固—— 草木低伏,山石战栗,连飘摇的雨丝都在雷威中定格成珠。 天地之威声势浩大,哪怕只有玄丹境的修士,仍然能依靠雷法对第七境·「神堕」产生威胁。 (这里再说一下,陈风之所以能使用雷法,是因为真如的特性。) 混元无相真如道君 权柄: 无相无形:无固定形态,可化万物,亦可为虚无。 通晓万界隐秘:知晓一切被他人抹去的历史。 真如之境:可让虚幻成真,亦能让真实化虚。 因果不沾:万般业力、劫数皆不染其身,即便插手量劫,亦无法追溯。 (目前状态,因行事风格的原因(非常跳腾喜欢搞事),已经被其他五人联手清出盘外,目前正在找机会重新入局。) 第170章 欺你又如何? 煌煌天威不可阻挡,腐魅没有丝毫犹豫右手握枯木片于胸前,左手剑指划过木纹,随后结朽木印念诵咒文。 \"朽ちたる木に身を预け 现世の灾いを断ち切れ\" (寄身朽木,断厄代伤) 腐魅的咒文响起的刹那,百丈雷龙已噬至面门。 \"咔嚓!\" 枯木片在它掌心炸裂,雷光贯体的瞬间,那具精心雕琢的巫女皮囊突然坍缩—— 原本饱满的肌肤极速干瘪皲裂,发丝化作枯藤寸断,和服上绣的彼岸花图案,竟自行扭动着脱离布料,在空气中燃成灰烬。 真正的腐魅本体,已瞬移至三十丈外一截雷击木旁,那截焦黑木头此刻正疯狂抽搐,表面浮现出与腐魅完全相同的电灼纹路。 左肩胛骨处炸开碗口大的焦洞,裂痕如蛛网般爬满整个\"躯体\"。 随着最后一道电弧窜过,替身木\"嘭\"地爆成漫天木刺,每根尖刺上都跳动着未散的雷光。 五十铃川的水面倒映出诡异画面,岸边的腐魅完好无损,而它脚下却多出七个正在燃烧的替身木偶。 每个木偶的断裂处都渗出黑血,将河水染出蜿蜒的墨色毒痕。 腐魅舔了舔新木偶上未干的树脂,耳后一片正在木质化的皮肤,簌簌落下木屑。 \"真不愧是中土的雷法,比起雷魍还要厉害不少\" 她最后回望伊势神宫的方向,能面下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如今有比自己更好的人选,此刻正吸引着神宫全部注意力。 旋即,身影在夜色中如烟雾般消散,唯有几片枯叶从羽织边缘飘落,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磷光。 \"这都能让她逃了,果然还是修为不够。\"陈风轻叹一声,五指间跳动的雷光渐渐熄灭。 天地万法,雷法虽独占鳌头,但以玄丹境横击法相终究太过勉强。 方才那一记紫霄雷霆,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已是强弩之末。 他忽然转头,目光如电射向宫墙之上:\"看了这么久,不累么?\" 月光下,一道身影缓缓浮现,那人身着日月星三曜刺绣的神官袍,银发如霜,虽是120岁高龄但面容却如中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悬着的那柄\"天业丛云\",剑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紫气。 \"伊势神宫祭主,胧月伽。\"老者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中土的雷法,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大神宫主事,既然来了,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来意,不如聊聊你孙女将贫道宝物带走之事?\"陈风负手而立,周身雷纹隐现,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趋势。 安倍晴信闻言,腰间天业丛云一阵清鸣,似乎感受到主人怒气,迫不及待要出鞘见血。 这时,远处同时传来神官们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对方已经神宫内的所有人集合起来了。 \"这位小道长看来老夫那孙女说的一点都没错,中土修士确实蛮横不堪,能把上门抢劫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虽然对方雷法惊人,但到底只有第六境的实力,再加上此地乃是一国皇室供奉之所,有八咫镜和八尺琼曲玉在,任凭对方如何了得,也断然掀不起风浪。 \"哼,看样子祭主是不想给了?\"陈风阴冷一笑,左手五指骤然收紧。 一杆漆黑如墨的玄冥万魂幡凭空现出,幡面翻涌着无数扭曲的怨魂面孔。 他右手掐诀,九道血色煞气自脚下盘旋而起,在青石板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焦痕。 \"拍卖会上价高者得,这本是天经地义,小女不过是按规矩拍下那卷《玄阴登仙法》残卷。\" 胧月伽白发如霜,日月纹祭主袍无风自动,枯瘦的手按在天业丛云剑柄上,剑鞘未开,凌厉的剑气却已在地面割出细密裂痕。 而在他身后十二名神官,同时结印,神宫结界泛起波纹般的金光。 \"反倒是阁下!截杀我孙女夺宝不成,如今竟敢打上神宫!当真欺我东瀛无人?!!\" 胧月伽怒喝如雷,白发在狂暴的灵压下肆意飞扬。(灵压虽然有点违和,但那边确实叫灵力) 天业丛云剑完全出鞘的刹那,整座神宫的灯火骤然熄灭,唯有剑身上流淌的紫色雷光,映照着他那狰狞面容。 \"哈哈哈贫道便是欺你又如何!!\" 陈风狂笑着—— 五十铃川的河面毫无征兆地静止了,下一秒,整条河流如同被无形巨手生生提起,万吨河水腾空倒卷,在月下形成一道横贯千米的晶莹水幕。 浪涛中夹杂着破碎的注连绳与祈愿木牌,宛如天神挥动的绀碧色绸缎,朝着低矮的宫墙倾轧而下。 最骇人的是水幕中竟浮现出无数张人脸——那是历代在神宫献祭的亡灵,此刻全都睁开了空洞的眼睛。 河水尚未拍落,激荡的水汽已化作暴雨倾盆,将神宫屋檐上的金瓦冲击得叮当作响。 \"轰——!!!\" 第一道巨浪撞击宫墙的瞬间,三重鸟居同时迸发刺目神光。 胧月伽见状大惊,提剑指向苍穹,八咫镜自正殿飞出,镜面折射的光束将水幕生生劈开一道裂痕。 却见裂痕后方,第二道更高更急的浊流已然成形,浪尖上赫然站着两道身穿水官服的身影。 早在陈风发现宫墙上的胧月伽时,便让沧月化身与其属官遁入五十铃川,在掌握水脉后引而不发。 不愧是东瀛老一辈的强者,面对天地倾覆的危局,胧月伽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毫不犹豫地祭出八尺琼勾玉,双手迅速结印,口中真言响彻天地: “煌炎照世,神威如狱!八百万神,遵此敕令——天照大御,言霊永缚!” 刹那间,原本咆哮翻腾的千米水墙竟为之一滞,仿佛被无形的伟力硬生生定格。 在东瀛国运加持下的言灵束缚,甚至让沧月的化身都一时难以挣脱,滔天威势竟被短暂镇压! 胧月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枯瘦的指节猛然扣紧刀镡。 八尺琼勾玉仍在高空绽放神光,而定格的水墙折射出万千破碎月影。 “神威煌煌,一闪断罪——天业一闪·神鸣!” 刀锋未动,天地先寂。 他的身影在凝滞时空中化作一道残影,刀光如雷霆乍现,神速的斩击划破苍穹。 刀光所过之处,神代文字如雷纹般在虚空烙印,斩击轨迹上浮现出古老的祝词,仿佛连天地法则,都被这一刀短暂割裂。 \"吼——!!!\" 一声来自九幽黄泉的咆哮,骤然撕裂夜空,玄冥万魂幡剧烈震颤,幡面上万千怨魂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金甲飞僵甫一现身,周身散发出的尸煞之气,就让方圆百丈内的草木瞬间枯萎,连月光都被染成了诡异的猩红色。 只见它骨翼一震,瞬间化作一道黑影挡在沧月化身之前,浓郁的尸气在身前凝结,形成一道宛如实质的漆黑屏障。 这本是陈风特意隐藏的杀招,专门用来对付可能现身的腐魅,没想到却是给这伊势神宫的祭主用了。 “当!!” 其肉身强度堪比化神境的飞僵,用双臂稳稳接下这一击,虽然入肉见骨。 但这点伤势对僵尸而言算不得什么,只是那代表紫色的国运,会极大的延缓伤口愈合。 (飞僵只是肉身堪比化神境,不代表实力。) (这本书能坚持下去,全部仰赖诸位书友,有你们支持作者才不会轻言放弃t t。) 第171章 诸神落难 夜穹之上黑云翻涌,十二名白发苍苍的大宫司身披深紫色狩衣,手持神道铃与御币,立于十二天干方位,脚下踏着以朱砂刻画的九芒星阵。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封魔阵·九曜缚魔】 阴阳寮的精英们手持青铜铃与雷击木,在阵眼处结印念咒,他们脚下的五芒星阵,正随着咒语逐渐亮起刺目的青光。 刹那间,青白色的雷光自阵眼迸发,如一个半圆形的巨大海碗将敌人倒扣在里面。 与此同时,一袭纯白千早服的胧月夜立于封魔阵前,腰间注连绳无风自动。 手中神乐铃每一次摇动,都伴随着巫女们整齐划一的踏步声。 三十六名绯袴巫女组成的\"天照之轮\"阵型,正在缓缓旋转,她们手中桧扇开合间,无数金色光点从扇骨间倾泻而出。 \"神降りませ!\"胧月夜突然高喝,巫女们同时将桧扇指向天空,那些飘散的金色光点突然凝成实体,化作漫天燃烧的神纹符纸。 “神かかりませ——!” (神明啊,请降临!) \"啧\" 陈风立于原地手持魂幡不为所动,冷眼俯瞰下方神官们忙乱的阵势。 九芒星阵光华流转,巫女们衣袂翩飞,咒文如潮,看起来倒是气势恢宏。 \"花里胡哨,排场倒是不小。\"他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掌中那枚幽暗深邃的玄元重水珠,\"可惜,净是些糊弄人的把戏。\" 若论真正的封魔大阵,当属中土道门中峨眉的两仪微尘,阴阳轮转,生生不息。(这个阵法后面会出现) 或是阁皂宗的玄穹天罡伏魔阵,借周天星斗之力,诛杀万邪。 可眼前这东瀛的所谓\"九曜封魔大阵\",不过是粗浅模仿了些皮毛,徒有其表罢了。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摆弄阵法\" 陈风眸光一冷,玄元重水珠在掌心泛起幽蓝寒芒,\"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屈指一弹——龙眼大小的玄元重水珠脱手而出,迎风便涨。 转瞬间,已化作假山大小的幽蓝巨珠,裹挟着碾碎虚空的威势,狠狠撞在那金光璀璨的结界之上! \"咚——!!!\" 这一撞,犹如天钟震响! 数十名神官如遭雷殛,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他们脚下的九芒星阵瞬间黯淡,精心布置的符咒寸寸崩裂,就连那悬浮在半空的神缚锁链也\"咔嚓\"一声,断成无数光屑。 \"不、不可能这可是九曜星力加持的\"一名年迈的大宫司跪倒在地,颤抖着望向夜空群星。 \"星力?\" 陈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五指微张,玄元重水珠缓缓飞回,在他掌心悬浮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幽暗光泽。 \"区区化外蛮夷,也配妄谈九曜星辰?不过是窃得一缕星辉,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东倒西歪的神官们,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连真正的周天星斗都未曾参透,也敢妄称''封魔''?当真是井蛙语海,夏虫言冰!\" 最后八字如惊雷炸响,字字诛心,将东瀛神道那点微末道行贬得一文不值。 \"休要胡言!\"胧月夜突然厉喝,手中神乐铃猛地一震,清脆的铃声竟将,那些险些道心破灭的神官唤回神来。 \"中土修士,伊势神宫不是你大放厥词的地方!\"她双眸中泛起月华般的光辉,蓦然将国运神物八咫镜,高举过头,\"你以为我东瀛神道,就这点底蕴么?\" 话音未落,她突然咬破指尖,在镜面上画出一道血符:\"以吾血脉为引,恭请高天原八百万神明——\" 霎时间,天地变色! 东方的天空裂开一道金光,稻荷神(宇迦之御魂神)骑着白狐踏云而来,身后万千稻穗如金色波涛。 西方的海面掀起巨浪,海神绵津见命携着雷霆破水而出,龙宫使者们吹响法螺贝。 南方的山林间,木花开耶姬命率领树精们化作翠绿光雨。 北方的雪原上,建御名方神骑着白狼呼啸而至,冰晶随行。 更惊人的是,天空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光点——八百万神明齐至! 有镇守道祖神的道祖神,守护家宅的荒神,甚至连路边的小祠都有神灵显现,千手观音的虚影在云端显现,七福神乘宝船而来。 \"看到了吗?\" 胧月夜在万千神光中傲然而立,\"这就是我东瀛神国八百万神明的威光!尔等中土修士,可还敢口出狂言?!\" 闻言,陈风眉头一挑,目光扫过诸多“神明”,非但不惧,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喜色。 在【真如】的加持下,他早已看透它们的虚实——这些所谓\"神明\",九成九都是些不入流的精怪,真正能称得上\"神格\"的不过百余之数。 并且绝大多数是土地河神之流,完全不足为惧,正好最近正为化身残缺之事发愁,这些自投罗网的东瀛神明,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之前有提过,神只离了法域见谁都矮一头。) 眼前这些杂牌神明,虽然实力不济,但胜在数量众多,若是能将其尽数炼化,提取出那一点稀薄的神性,倒是能令化身更进一步。 想到这,陈风眸中寒光乍现,左手掩在袖中已悄然掐诀。 在他眼中这些神光璀璨的东瀛神明,已然成为沧月化身晋升的重要资粮。 所有思绪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当众神在稻荷神的带领下,准备对陈风发起攻击时,他却是先行一步下手。 \"九幽听令,万魂归幡。 玄阴为引,神魄为餐。 锁魂链出,噬灵无间。 瀛洲诸神,难逃此难! ——玄冥噬神,收!\" 陈风袖袍一展,玄冥万魂幡迎风而涨,霎时间天地色变。 无数泛着幽蓝鬼火的锁魂,链如毒龙般破空而出,直取四方神明。 \"结阵!\"建御名方神暴喝一声,十拳剑划出一道寒芒。 数百小神立即聚拢在他身后,神光交织成冰雪结界。锁魂链撞击在结界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但终究被暂时阻隔。 东方天际,稻荷神率领众小神化作金色麦浪。 每一株麦穗都绽放神光,竟在虚空中构筑起层层叠叠的屏障,锁魂链如陷泥沼,速度骤减。 \"以花为盾!\"木花开耶姬命轻叱,万千樱花盘旋成阵,每一片花瓣都化作利刃,将袭来的锁魂链寸寸斩断。 属性树神紧随其后,以自身灵力维持花阵不散。 最壮观的是绵津见命,所在的海天之间,这位海神引动万丈波涛,数百水神各展神通。 有的掀起漩涡,有的凝水成冰,硬生生在虚空中筑起一道水长城。 万魂幡的吞噬旋涡疯狂旋转,却一时难以突破这众神合力构筑的防线,锁魂链与神光在虚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有点意思。\"陈风眯起眼睛,看着这些垂死挣扎的神明,指尖轻弹万魂幡上的摄魂符文,突然亮起一阵阵猩红血光。 锁魂链上的幽冥鬼火暴涨三倍,开始一点点蚕食众神的防线。 建御名方神的冰雪结界最先出现裂痕,十拳剑上的寒芒也开始暗淡。 稻荷神的麦浪屏障,被烧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木花开耶姬命的花阵开始片片凋零,绵津见命的水长城更是剧烈震荡。 众神脸上都露出痛苦之色,但仍在咬牙坚持,他们一旦防线崩溃,等待这些神的将是万劫不复。 (谁还记得设定,神明离开自己法域实力要减三成,玄冥万魂幡听名字就克制神魂一类,再加上种种dbuff加成,这帮神就被伊势神宫坑过来送的。) 第172章 百毒千砂瘴 虚空中阴风怒号,方才还神光璀璨的诸天神明,此刻却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胧月夜踉跄后退,绯红袴裙上溅满香灰污渍。 她身后三十六名白衣巫女瘫软在地,神乐铃的碎片散落一地,映照着她们惨白的脸色。 \"八百万神明\"她朱唇轻颤,精心描绘的额妆被冷汗晕开,化作一道道狼狈的泪痕。 眼前这一幕太过骇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正在被活生生地抽离神性! 注连绳应声而断,玉串四散崩落,那个中土修士甚至未曾正眼相看,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着手,如同在田间收割稻穗。 何其讽刺的是。 三息之前,她们还在为神明降临而顶礼膜拜,此刻却连悲鸣都发不出声来——极度的恐惧如无形之手,扼住了所有巫女的咽喉。 相比神官与巫女们的失魂落魄,那群阴阳师反倒没有认命,纷纷以血作符,结阵后进行联合召唤。 “天狗道·降临!” 天际骤然传来一声清唳—— 狂风骤起,漆黑的羽翼遮蔽月光,大天狗·崇德上皇手持叶扇,自云端降临。 他赤面长鼻,身披漆黑鸦羽大氅,足踏高齿木屐,背后悬浮着六枚神威勾玉,每一枚都刻印着不同的咒文。 阴阳师们见大天狗降临,纷纷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召唤式神—— “青行灯·召来!”幽蓝鬼火骤燃,一位手持青灯、长发如瀑的妖艳女子踏火而出,灯芯摇曳间有无数亡魂哀嚎。 “雪童子·冰结!”寒风凛冽,银发少年赤足踏雪而来,所过之处冰晶蔓延,草木尽皆冻结成霜。 “鬼切·斩!”猩红刀光一闪,又有身着战甲的恶鬼武者撕裂空间而来,一刀劈下, 此外还有石俑、座敷童子、二口女、杀生石等等诸多妖魔。 \"区区东瀛小妖,也配在贫道面前聒噪?\" 陈风冷眼睥睨,慢条斯理地捻起一枚赤霞丹纳入口中,反手摘下腰间一方黑玉葫芦。 \"呵今日尔等来得正好,倒省了贫道四处搜罗柴火的功夫。\"他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指尖轻叩葫芦,发出沉闷回响。 葫口轻启的刹那,顿时喷薄出千丈幽光,将漫天妖魔尽数笼罩。 \"一吸巽风起,二吐瘴云生。 三转千砂毒,四合万骨腥。 五瘟随我令,六腑化幽冥。 ——任尔金刚体,沾身也销形!\" 刹那间,天地色变! 漫天毒砂如黄泉漫堤,滚滚黑雾似九幽倒悬。 那毒砂所过之处,金石消融,草木成灰,端的是\"蓬莱仙骨沾即朽,大罗金仙闻也愁\"! 大天狗惊觉不妙时已迟——六枚神威勾玉接连炸裂,漆黑羽翼沾上毒砂,顿时如秋叶遭虫蚀,片片凋零。 他怒挥叶扇欲驱毒瘴,却见千年不腐的桧木扇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朽烂剥落,化作簌簌黑灰。 其余其余被殃及池鱼的诸神更是凄惨,原本能多抗一阵子的他们,猝不及防下被毒砂袭身。 稻荷神座下白狐刚沾毒砂,便化作一滩脓血,木花开耶姬命的樱花尽数枯萎凋零,绵津见神的龙鳞如沸汤泼雪,片片剥落。 而此时陈风也没闲着,手执万罪椎锋,轻描淡写划破敌人辛苦建立的结界。 瞬间,战局骤变! 毒砂肆虐过后,满地皆是挂着腐朽碎骨的残骸,那些世代侍奉伊势神宫的阴阳师们。 此刻已化作一具具扭曲的枯骨,临死前仍保持着结印的姿态。 \"畜生めこの邪道が!\" (畜生!你这邪道之徒!) 一声苍老而凄厉的怒喝响彻云霄,正在与飞僵周旋的胧月伽,余光瞥见伊势神宫弟子几乎尽殁,布满皱纹的老脸瞬间涨得紫红。 他手中传承千年的天业云剑,顿时发出悲鸣般的震颤,一剑将铜皮铁骨的飞僵,劈得倒退十余丈。 \"我が神宫の血债必ずや!\" (我神宫的血债定要你偿还!\") 这位执掌伊势神宫六十载的老神官,完全不顾仪态,白发散乱,神官冠歪斜,染血的白色狩衣在风中狂舞。 他以近乎自毁的方式,催动毕生修为,天业云剑绽放出刺目的神光,剑影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万! 无数剑影如秋日枫林骤起的红叶风暴,每一柄剑影都裹挟着神道祝火,在虚空划出金红轨迹。 “呵这家伙是疯了吗?不过是一些无用的羁绊累赘罢了。” 不过说归说,这老东西的绝命一击他没必要硬扛,一手提起昏迷中胧月夜避开剑风。 轰!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当最后一道剑影斩入地面时,整片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紧接着,方圆百丈的地面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轰然塌陷!无数道金红色的剑痕从地缝中迸射而出,将塌陷的土石瞬间绞成齑粉。 那些飞扬的尘埃尚未升起,就被残留的剑气再度切割,最终化作一片猩红的雾霭悬浮在半空。 更可怕的是那些深达地脉的斩痕——滚烫的地下水刚喷涌而出,就被剑气蒸发出硫磺味的白汽。 埋藏在地下的古神社基石显露出来,表面布满细密的剑纹; 几只来不及逃走的土蜘蛛式神,保持着僵直的姿势,随后像积木般沿着整齐的切面滑落 在这片猩红雾霭中,唯有天业云剑的本体倒插在中央。 剑身周围三丈内的地面,竟完好无损——形成一座由无数剑痕组成的\"枫叶图腾\",而剑柄上悬挂的注连绳早已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啪、啪、啪\" 虚空中传来三声,缓慢而刺耳的击掌,陈风凌空而立,玄色道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周身缠绕着如毒蟒般的幽冥锁链。 其中一条锁链,正死死缠住胧月夜的脖颈,将她如破布娃娃般吊在半空。 两侧——飞僵与沧月化身犹如左右护法般守卫一旁,完全杜绝了胧月伽突袭的念头。 \"好一个宫祭,倒让贫道想起一句老话——烂船尚有三千钉。\" 锁链骤然收紧,胧月夜痛苦地抽搐起来,陈风俯视着下方目眦欲裂的老神官,慢条斯理地抬起左手。 缓缓拂过对方身姿妙曼的躯体,旋即眉头紧皱,猛然转过头看向胧月伽,厉声道: “交出《玄阴登仙法》下册,贫道便还你这乖孙女!如若不然,将其锁入魂幡日日夜夜受那神魂之苦。” (保持催更就好了,礼物大家看心情给t t。 没有新书友嘛,81就差你了。) 第173章 鲸吞伊势神宫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胧月伽布满皱纹的额角青筋暴起,握着神杖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被锁链缠绕的孙女,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你要如何保证老夫交出东西后,你会放人?\"他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风闻言轻笑,指尖随意把玩着胧月夜脖颈上的一缕发丝,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收紧,少女顿时发出痛苦的闷哼。 \"保证?老东西,你现在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杀了她,我照样能慢慢陪你玩。\"他语气玩味的同时,锁链又收紧一分。 胧月伽目眦欲裂,天业丛云重重顿地,震起一圈尘土,他深吸一口气突然冷笑起来:\"好!很好!\" 虽明面上看着非常愤怒,但他早用神宫秘法复刻了典籍,此刻交出一份无关紧要的副本,既能暂保孙女性命,又能让这狂妄之徒放松警惕。 待他日 \"拿去!\"胧月伽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泛着幽光的白皮作势要扔,却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先放人!\" \"不可能!\"陈风眯起眼睛,锁链微微松动却未完全松开,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 \"那就一起!\"胧月伽怒喝。 \"可!\" 下一秒,两人同时出手。就在胧月夜与白皮交错而过的瞬间,少女突然睁眼,玉手如闪电般将玄阴登仙法收入怀中,借着锁链松开的力道朝祖父坠去。 胧月伽早有预料般大笑接住孙女:\"哈哈哈,老朽的''假寐之术''岂是你能看破!\" 所谓的假寐之术,其实就是龟息大法,原本是用来延寿的,没想到却意外建功。 但很可惜,胧月伽并未在陈风脸上,看到预料中的恼怒之色。 相反,这位魔道巨擎的嘴角,竟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你以为这种小把戏,能骗得过本座?\" 胧月夜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低声道:\"祖父,我们\" 胧月伽心头狂跳,却仍强撑着挺直腰板:\"装神弄鬼!老朽\"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陈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却故作遗憾地摇头:\"看来大神官是年纪大了,连站都站不稳了。\" \"你!\"胧月伽强忍不适,手中神杖重重顿地,\"少在这里\" \"祖父!\"胧月夜突然惊呼,因为她看到祖父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青灰色。 见状,陈风终于不再掩饰,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终于发现了吗?\" \"老东西,可觉得心口发紧?\"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 \"你以为本座会放任你们演戏?早在锁链缠绕时,百毒千砂瘴就已经渗入你孙女的巫女服。\" 胧月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竟是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森森白骨。 更可怕的是,这剧毒竟连神力都不能抵挡—— 他试图结印的瞬间,整条右臂\"咔嚓\"一声断裂坠地,落地即化为一滩腥臭的血水。 \"别费劲了。\"陈风悠然抬手,毒线立即在胧月伽脖颈处浮现。 \"这百毒千砂瘴,可是连化神境若是不小心,也是会着了道。\"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老神官跪倒在地。 \"你以为自己在算计我?可曾料到本座要的从来都是你的命。\" 很快在胧月夜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胧月伽的躯体开始寸寸崩解,先是双腿化为血水,接着胸腔塌陷,最后连头颅都像蜡烛般融化。 不过三息功夫,曾经叱咤风云的伊势神宫主祭,竟连半点残渣都没能留下。 抬手收回玄冥万魂幡,幡面上新添的数百道神明虚影,仍在痛苦挣扎。 东瀛诸神的光辉已然黯淡,曾经庄严的神社如今只剩满地狼藉。 他指尖轻勾,那遮天蔽日的万魂幡便乖顺地收卷起来,化作一道幽光没入袖中。 随后,陈风对着呆滞的胧月夜轻笑道:\"现在轮到你了。\" \"你这个恶鬼!!屠我胧月一族满门!我要杀了你!\" 胧月夜歇斯底里地喊道,眼中满是绝望与仇恨,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让她心如死灰,此刻只求一死。 “唉~这可不关我的事,要不是你当初恶意与贫道竞价,又怎会招惹灭族之祸?\"” 话音未落,他不顾胧月夜激烈的挣扎反抗,手中万魂幡一挥,将其收入其中。 陈风满意地看着幡面上,新添的一道身影,低声自语道:\"物尽其用,这具蕴含神官血脉的肉身,倒是一件上好的炉鼎。\"(想歪的人,自己进万魂幡面壁(  ̄  ̄)σ|) 然而陈风尚未察觉,此刻东京都赤坂御用地正遭百鬼夜袭。 东瀛唯一的第八境强者山本重吾,正被他的死对头‘魍魉主’忌部玄斋缠住,不得脱身。 而黄泉之国伊邪那美,也恰在此时尽起亡者大军,进攻现世诸神所在的出云国,致使本该救援伊势神宫的诸神,分身乏术。 也正是因为多方牵制的缘故,才让陈风完成鲸吞整个伊势神宫的壮举。 福岛县大熊町和双叶町之间,核电站临海而建,风水学中\"水为财\"。 但放射性废水直排入海,形成\"以毒污财\"的凶局。 2011年震灾时,逢风水\"五黄煞\"临东北方(福岛方位),核泄漏犹如\"太岁头上动土\",触犯《青囊经》\"八煞黄泉\"大忌。 \"离火焚天\"核反应属离火,电站坐向若犯\"火水未济\"卦象,易引发《易林》所谓\"火焚其巢,灾及池鱼\"。 \"地脉断截\"核电站建在板块断裂带,风水学称\"龙脉断腰\",应了《撼龙经》\"截断来龙,祸延子孙\"之谶。 \"百鬼囤粮\"核废料储存罐如风水中的\"鬼仓\",聚集阴性能量,恰似《子不语》所载\"怨气结而为煞\"。 \"白虎衔尸\"电站破损建筑形似风水四象中的\"白虎张口\",放射性尘埃如《葬书》所言\"白虎衔尸,残害生灵\"。 陈风凌空而立,玄色冕服在辐射尘中猎猎作响,他俯视着下方扭曲变形的福岛核电站,眼中幽光闪烁,指节掐算间已然洞悉此地风水玄机。 \"妙哉!\"他抚掌轻笑,声音却冷得渗人,\"血盆照镜聚阴煞,白骨如山锁怨魂,当真是一处天生的十绝死地。\" 虽说这岸上见不到半具尸体,但陈风法眼如炬,能看到常人不可见之景—— 方圆五百里的海底,无数海洋生物的尸骨堆积成山,惨白的骨骼间缠绕着浓稠如墨的怨气。 这些年来因核辐射而死的生灵,其怨念早已将此处化作人间鬼域。 第174章 炼法 黎明前的福岛外海,铅灰色的天幕低垂。 陈风踏着湿滑的礁石缓步而行,玄色道袍下摆在潮湿的海风中微微摆动。 他驻足于一处背风的岩隙间,手掐阴诀,一杆玄色大幡自袖中飞出—— 正是那许久未现世的\"黑云旗\"。 幡面迎风展开的刹那,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泛起细密的波纹。 旗面上绣着的九幽云霭图仿佛活了过来,墨色云纹在晨光中流转变幻。 \"云起九幽,雾锁重楼!\" 他低声诵咒,声音如同海雾般飘渺,旗杆末端轻点水面,荡开一圈几乎不可见的涟漪。 远处海天交界处,原本稀薄的晨雾开始悄然凝聚,却不是突兀地显现,而是顺着海风的轨迹,自四面八方自然汇集。 \"聚阴为瘴,凝怨成雾——\" 第二道咒言方落,深海中沉积的骸骨,突然泛起幽蓝磷火,那光芒穿透层层海水,将雾气染成诡异的灰白色。 雾霭深处,隐约可见扭曲的身影时隐时现,它们张开空洞的口部,却只发出无声的哀嚎。 海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厚厚的墨色冰层,冰下不时传来沉闷的拍击声,仿佛有无数双手在试图破冰而出。 \"百里同雾,天地失途!\" 随着最后一道咒诀化作清喝,弥漫的海雾骤然连成一片。雾气中近处的礁石若隐若现,轮廓模糊不清。 灯塔的光芒被完全吞噬,海鸟的鸣叫变得扭曲失真,不知何时,连潮汐的律动也仿佛被隔绝在外。 当布置好场地后,陈风唤出化身令其静立一旁,随后双掌合十,玄冥万魂幡轰然展开化作一方幽冥熔炉。 其中幽火翻腾,将东瀛诸神残魂尽数镇压。 他指尖一划,幡中顿时浮现千百道漆黑锁链,刺入诸神残魂,硬生生抽离其本源神力。 建御名方的战意、稻荷神的丰穰、木花开耶姬的生机……尽数被剥离而出,化作一缕缕璀璨流光,在幡中交织成河。 陈风一掌按向其天灵,另一手引动万魂幡中的神力长河,使其如百川归海,尽数灌入化身躯壳。 陈风脑海闪过诸神众多神职,冥冥中相中了武神一职,猛然一掌拍向化身灵台,神职显化轰然贯入。 就在神力臻至巅峰时,陈风突然变诀,五指如钩扣住化身天灵。 \"铮——!\" 一道湛蓝神职被强行抽出,而化身却未崩溃,反因挣脱神道束缚,通体迸发暗金神光。 就在沧月化身即将祭炼功成之际,陈风眉心突然裂开一道血痕——那颗沉寂已久的黑底金瞳猛然睁开! \"嗡——\" 一道混沌信息直接刺入识海:破碎的《八九玄功》残篇,二郎真君斩蛟伏魔的片段,以及某位陨落显圣真君的道韵遗存。 与此同时,他仿佛似有所感,忽而长笑:\"既脱樊笼,当显真容!\" \"三界伏魔,听吾敕令——吾乃二郎显圣真君!\" 指尖一点,沧月化身骤然扭曲,身形拔高九尺,额间竖目豁然洞开。 瞳孔深处似有星河倒悬,上可窥天机流转,下能照黄泉幽冥。 黑发如瀑高束,飞凤紫金冠映着寒光,两缕玄色长鬓在罡风中翻飞如墨龙。 身着龙鳞玄甲,肩吞日月,腰缠天河玉带,足蹬藕丝步云履,踏地时泛起七十二地煞星纹。 万魂幡中残余神性尽数汇聚,在其掌中凝成一柄三尖两刃枪。 枪锋缠绕建御名方的破军煞气,枪身为绵津见命的九曲浪纹,枪尾则是稻荷神的五谷丰登图。 \"拜见尊上。\" 新生的护法神单膝跪地,声如金玉交击。 ”你我本就是一体,不需这般客套,身上可有不对劲之处?“ 方才的情况,他也是时候才反应过来,就像是自己正在卡池抽卡,突然有人给自己送了648不说,并且还附送保底up角色。 所以连想都没想就给用了,如今回想起来可疑至极,可问题是周边环境并无其他异常。 更重要的是就连红音也没反应,那么剩下的情况便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是自己这副身躯里,还藏着连自己这个本尊,都不知晓的隐秘。 第二是他被幕后的大佬追加了投资,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比外敌侵染要来的好。 只见陈风对着虚空郑重抱拳,声音清朗:\"不知是哪位前辈暗中相助?若能得见真容,晚辈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恩情!\" 他拱手行礼一圈,想试一下能不能见到大佬,再不济也是礼数周全。 然而这种怪异行为,却引得额头间黑瞳翻了一个白眼,随即缩回了皮下组织。 在许久试探无果后,陈风只得若无其事地放下手,令杨戬化身去外围看护阵法,以免有不长眼的人强闯。 ”接下来该突破了!记得石眠说过,唯有法相境才能参与明年之事。“ 陈风盘坐于福岛海岸上空,黑色纸伞\"咔\"地撑开,伞面道道纹路逐一亮起。 \"黑伞开天穹,阴络溯九幽——\" 百里内外的阴煞之气,开始缓慢汇聚,如同粘稠的黑油般沿着伞骨滴落,在脚下积成一洼不断扭曲的\"阴煞潭\"。 这时,海面翻腾起漆黑的浪涛,无数溺死怨灵被强行抽离,化作扭曲的灰雾盘旋而上。 又在伞下渐成一道接天连地的阴煞龙卷,其中鬼哭狼嚎,隐约可见万千张痛苦的面孔在其中挣扎。 紧接着他反手祭出玄冥万魂幡,幡面展开如天幕,将阴煞龙卷尽数吞入。 \"幡卷三途火,烟烬见真汞——\" 顷刻间,怨灵残念被幡中幽冥火焚成青烟,海水浊气凝为黑色结晶簌簌坠落。 \"吞煞如饮露,玄丹照紫府——\" 直到只剩下一缕缕精纯的玄阴之气,如液态汞浆在幡中流转,随即在法诀的引导下从天灵融入玄丹。 (真如道君拥有世间所有人的模版,还有真正的二郎神已经陨落了,目前的化身最多是个丐版。) 混元血肉道主 权柄: 形骸主宰:可重塑一切血肉生灵的形态极限。 生命编码:血液中记载着自开天辟地以来的所有生命图谱。 腐殖洪流:能将万物分解回归至原始生命汤状态。 【衍生权能】万相拟态、疫病图谱、不朽悖论、血肉炼成、归源诅咒。 (目前状态,与其余四人在世界初始之时争斗,现今还胜负未分。) 第175章 雷祸大妖 伊势神宫被灭门后续,东瀛皇室对外宣称,前些日子那场焚尽神宫的大火,不过是雷击所致。 新闻画面里,焦黑的鸟居被马赛克遮掩,隶属阴阳寮的官员站在废墟前,面色僵硬地宣读声明,称重建工作即刻展开。 可私下里,神社之间流传的消息却截然不同——有人说那夜曾见黑幡遮天,也有人说听见了神明的哀嚎。 黑市上,护身符和辟邪法器价格飞涨,而网络上,\"天照弃国\"的流言悄然蔓延,甚至一度导致大米涨价,让普通民众苦不堪言。 另一边福岛异象同样引人注目。 起初,只是路过的渔民,注意到这片海域的异常,雾气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横亘在海天之间。 偶尔,雾中会浮现出模糊的轮廓,似人非人,似兽非兽。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听到了雾中传来的低语,像是诵经,又像是妻子家人的温言。 后来,连气象厅都不得不承认,这片雾确实古怪——它不随海风飘散,也不因日照消退,仿佛扎根于此自成一方天地。 无人机曾试图靠近探查,却在闯入雾气的瞬间失去信号,传回的最后画面里,隐隐有冰冷之物闪过。 官方给出了\"科学解释\"——辐射残留与海洋气候的异常反应。 可附近的渔民却嗤之以鼻,他们知道,这片雾里藏着更可怕的东西。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与翻涌的海浪几乎相接。空气中弥漫着咸腥与臭氧混合的刺鼻气息,这是暴风雨将至的征兆。 \"轰隆!\" 一道紫黑色的雷霆如利刃般劈开天际,照亮了海面上那个踏浪而立的身影。 \"就是这里了吗?\"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在雷声中清晰可闻。 那是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浪沫凝结而成。 他面容俊美却带着凌厉的戾气,嘴角挂着讥诮的冷笑,深蓝近黑的长发束成高马尾,发梢跃动着细小的电弧,在风中噼啪作响。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左眼瞳孔中闪烁着\"裂雷\"状的金色纹路,右眼则是\"鸣雷\"状的紫色电光。 目光所及之处,海面便泛起不自然的电光涟漪。 在他背后八面造型狰狞的雷鼓,悬浮在半空,组成一个诡异的圆阵。 每面鼓上都刻着不同的雷兽图腾,鼓面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细小的电弧在鼓与鼓之间跳跃,将周围的海水电解出刺鼻的气味。 \"本大爷找了你一个多月,没想到还是在新闻上看到的!\"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猛地收拢。 \"轰!\" 方圆百丈内的海面,突然炸起数十道雷柱,紫黑色的雷浆如活物般在浪尖游走,将周围照得忽明忽暗。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想起那些模糊的新闻画面,渔民们口耳相传的诡异传闻。 还有木魅提起这个人类修士时,那微妙的表情这一切都让他烦躁不已。 \"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实力,能当得魍魉大人看重!\"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足尖落下的瞬间,海面炸开一个直径数十米的雷暴漩涡。 狂暴的雷电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紫黑色的雷蛇在海面上疯狂游走,将整片海域变成了雷电的牢笼。 浓雾深处,一缕异样的雷息惊动了沉寂。 银甲武神原本静立如雕塑,三尖两刃枪斜指海面,枪尖凝结的寒霜与雾气无声交融。 忽地,他眉心那道金色竖纹微微裂开一线——天眼未全睁,却已映出海雾外雷云暴动的异象。 \"轰——!\" 一道紫黑雷光骤然劈落,将沉寂的雾海撕开狰狞裂口。 霎时间,电蛇狂舞,雷音震耳,八面雷鼓的轰鸣声中,一道狂傲身影踏浪而来。 化身杨戬骤然起身,三尖两刃枪\"铮\"的一声清鸣,枪尖直指来犯之敌:\"何方鼠辈,安敢在此撒野!\" 雷魍狂笑震天,背后雷鼓嗡嗡作响:\"本大爷是魍魉主座下四天王雷魍!我是特意过来会会覆灭伊势神宫的人!\" 说完,他浑身雷光闪烁,轻蔑地的朝化身勾了勾手指,\"叫你家主子滚出来领死!\" \"放肆!\" 杨戬怒目圆睁,额间天眼金光大盛,\"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就叫你长长记性!\"话音未落,三尖两刃枪已化作一道银虹直取咽喉。 雷魍仓促招架,却见那枪势如龙,寒芒未至,凌厉枪风已在他颈侧划出血痕—— \"找死!\"雷魍暴怒狂吼,猛地抡起白骨雷锤,裹挟着万钧雷霆朝杨戬当头砸下。 \"铛——!\" 三尖两刃枪与骨锤相撞,爆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雷魍只觉双臂发麻,虎口迸裂,竟被这一击震退十余丈。 \"就这点本事?\" 化身杨戬冷喝,枪势如龙接连三枪刺出,雷魍仓促招架,被打得节节败退,不知觉间骨锤上已现裂痕。 \"可恶!你给本大爷等着!\"雷魍面目狰狞,猛地后跃拉开距离。 他反手用骨锤,重重敲击背后八面雷鼓,鼓声如雷暴炸响:“腐朽之骨 铭刻雷霆——黄泉鼓动 化身为龙!” \"咚——\" 沉闷的鼓声在海面上炸开,八面雷鼓同时亮起刺目的雷光。 无数电蛇在鼓面游走交织,转瞬间凝聚成一条纯粹,由雷霆构成的苍蓝雷龙。 那龙身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雷电组成,每一片鳞甲都在迸发着刺目的电火花,龙须处跳动着细密的电流,双目更是如同两团正在酝酿的雷暴漩涡。 雷龙仰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蜿蜒的身躯在海面上投下闪烁的雷影。 它猛然摆尾,整片海域顿时被狂暴的雷压,犁出三道深达数丈的沟壑,飞溅的海水在空中,就被电离成细密的水雾。 化身杨戬银甲映着雷光,眼看着那雷龙张开巨口喷出一道雷光。 \"来得好!\" 他一声清喝,周身骤然迸发出耀目神光,金缕踏云靴在虚空轻轻一点,顿时激起千层云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 三尖两刃枪在手中,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枪尖精准地挑中那道水桶粗的雷光柱。 \"嗤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中,雷光柱竟被硬生生从中劈开!化身杨戬去势不减,在身后拉出数十道音爆云环。 手腕一抖,枪刃上流转的金色神光骤然暴涨,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斩!\" 随着一声断喝,枪刃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那条威势惊人的雷龙甚至来不及哀鸣,狰狞的龙首便与身躯分离。 被斩断的龙首,在空中炸开万千雷蛇,而残存的龙身则化作漫天电光四散崩裂。 雷光溃散的刹那,海面上竟陷入诡异的寂静。 这一轮交手看似漫长,实则只过了一瞬,雷魍凌空而立,见雷龙被斩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本大爷承认你有几分本事,但这样又如何?” 他左手在虚空中一抓,一柄缠绕着血色雷纹的新骨锤凭空显现,漫不经心地掂了掂骨锤,旋即眼中白芒暴涨。 \"不过就凭你又能斩得了几头?!\" 话音未落,骨锤已重重砸在背后两面雷鼓上。 \"咚!\" 第一声鼓响,海天之间骤然浮现一条百丈雷蛟,这蛟龙通体紫黑,每一片鳞甲都跳动着诡异雷纹,獠牙间吞吐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雷浆。 \"咚!\" 二声鼓响,一头雷凤展翅而出。凤翼展开遮天蔽日,每一根翎羽都是由压缩到极致的雷霆构成,尾羽扫过之处,仿佛连空间都留下焦黑的痕迹。 雷魍狂笑着松开骨锤,\"去!给我轰死他!!\" 霎时间,一龙一凤爆发出震天雷鸣。雷蛟搅动千丈怒涛——海水尽数汽化。 雷凤振翅引动九霄雷云,漫天电光如暴雨倾泻,一龙一凤呈天地合击之势,将对方所有退路尽数封死! 第176章 雷祖虚影 “轰——!” 雷蛟与雷凤交缠着轰然而至,狂暴的雷光甚至将日头都给掩盖下去。 杨戬眸光一凝,周身骤然迸发出刺目金芒,手中三尖两刃刀嗡鸣震颤,枪刃流转的神光凝如实质。 他足踏玄步,身形如电,不退反进,迎着漫天雷霆直冲而上。 刀锋横斩,一道璀璨的银芒划破长空,硬生生劈在雷蛟狰狞的龙首之上。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雷蛟发出痛苦的嘶吼,龙首被这一刀劈得雷光四溢,身形都黯淡了几分。 杨戬手腕一翻,刀势未收,反手又是一记斜挑,枪尖精准刺入雷凤咽喉。 “嗤啦!” 雷凤哀鸣一声,翎羽炸裂,化作无数电蛇四散逃逸。 杨戬身形如风,刀光如练,每一击都带着摧山断岳之势,硬生生将雷蛟雷凤逼退数十丈。 雷光肆虐的海面上,他金甲熠熠,刀锋所指,雷霆辟易。 纵然龙凤合击威势惊天,却始终无法突破他那一柄三尖两刃刀,所化的银光屏障。 雷魍瞳孔骤缩,心中暗惊:“这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居然单凭刀法与肉身就能硬撼我的雷灵?!” 雷魍眼中凶光暴涨,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 他的双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结印,指节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每一道指印都能在空中留下雷痕。 \"黄泉骨,雷狱手——\"咒言响起的刹那,他肋下的皮肉突然剧烈蠕动。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两根森白臂骨刺破血肉而出。 新生的手臂上跳动着幽蓝雷纹,掌心裂开獠牙状的嘴,从中吐出一根雷击木鼓槌。 \"四臂擎天,八鼓震雷狱!!\" 四只手臂同时砸向背后雷鼓,每一击都引发天地震颤,敲击\"裂雷鼓\",迸发出万千雷枪,每一柄都形似游鱼,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 重击\"鸣雷鼓\",降下滂沱雷雨,雨滴在半空化作嘶鸣的雷雀。 猛捶\"阴雷鼓\",地面骤然升起雷狱牢笼,栏杆上缠绕着雷光巨蟒。 狠砸\"阳雷鼓\",九条雷蛟破海而出,张牙舞爪扑向杨戬。 雷魍狂笑着四臂挥舞如风,他的每一击都让雷霆幻化出不同形态:时而化作翱翔的雷鹰,时而变作奔腾的雷狼。 甚至细碎的雷毫,都能凝成无数细小的雷蜂,嗡嗡作响地笼罩战场。 狂暴的雷光将化身彻底吞没,漫天雷霆交织成一片刺目的湛蓝雷海,无数雷蛇在其中疯狂游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 唯有偶尔,从雷海中迸发出的金色神光,才能证明着他仍在顽强抵抗。 那光芒时而如利剑刺破雷幕,时而如莲花绽放护体,在铺天盖地的雷暴中显得格外醒目。 雷魍仰天狂笑,四条雷纹密布的手臂挥舞如风,将八面雷鼓擂得震天作响。他眼中跳动着癫狂的雷火,嘴角咧开狰狞的弧度: \"哈哈哈任你是铜皮铁骨还是金刚不坏身,入了本大爷的黄泉雷狱——\" 鼓点骤然急促,他新生手臂上的鬼眼,同时迸发血光。 整片雷海瞬间沸腾,原本湛蓝的雷浆化作粘稠的紫白色雷浆,其中游走的雷蛇,全都生出了狰狞的獠牙。 \"也要把你炼成一滩金汁!\" 伴随最后一声厉喝,四臂合击,八面雷鼓同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雷海中心顿时塌陷成漩涡,数以万计的雷蛇纠缠成九条狰狞雷蛟,朝着神光黯淡处撕咬而去。 杨戬的护体金光被压缩到极致,在滔天雷狱中宛若风中残烛。 雷魍兴奋地看着那团明灭不定的金芒,新生手臂上的血管,因过度催鼓而接连爆裂,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忽然,乌云翻滚的海天之间,骤然一寂。 上一刻还在肆虐的雷狱,此刻竟如遇天敌般凝固,翻滚的雷浆停滞在半空,闪烁的电蛇僵直如死物。 整片海域陷入诡异的静止,连浪涛都定格在翻涌的瞬间。 “紫霄雷动九重天,帝令一出万法颠。 左执阴阳分生死,右擎混沌断坤乾。 眸含日月照劫火,足踏星斗镇黄泉。 若问雷霆谁为祖?勾陈临世即天权!” 刹那间,海雾如幕布般被无形之手掀开,已然突破至法相境的陈风,凌空而立,周身雷纹隐现。 每落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青紫雷莲,莲心闪烁着晦明不定的道纹。 在他身后,一道朦胧虚影缓缓浮现——那法相虽未完全凝实,却已让整片海域为之战栗。 法相隐现其间,偶尔闪过一道紫电,照亮半边天幕,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时隐时现的眸子。 左眼如旭日初升,右眼似冷月当空,目光所及,方才还肆虐的雷光,此刻竟如风中残烛,在这等威压之下瑟瑟消散。 数分钟前,正如陈风所料,在他突破法相境的紧要关头,果然有不速之客来袭。 来者正是雷魍——一个诞生于现代都市传说的异类。 东京深夜的雷暴、网络上的恐怖怪谈这些现代文明的阴暗面,在这个五浊恶世的时代孕育出了这等怪物。 它不像传统妖怪那样修炼成精,而是直接由数百乃至上千万,生活在现代压抑都市人心中对暴力,恐惧,各种怨念的宣泄,而结合诞生的怪物。 面对这样一个精通雷法的怪物,如果是之前的他恐难以是其对手,但如今。 在雷祖面前玩雷,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陈风身后那道朦胧的帝影,只是轻轻抬手,天地间的雷霆之力,顿时为之一滞。 那看似威严的法相,实则尚显虚浮,举手投足间虽具其形,却未尽其神。 可即便如此,对付这等雷怪已是绰绰有余。 \"那那是什么东西?!\" 雷魍的瞳孔剧烈收缩,牙齿不自觉地打颤,他生于现代东瀛的都市传说,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雷道法相。 那道虚影仅仅是静立在那里,就让它体内的神魂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 \"八嘎这不可能\"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雷爪死死抓住胸口,作为掌控雷电的大妖怪,此刻竟连直视那道虚影的勇气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雷电力量正暴走,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君王,本能地想要臣服。 然而陈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盖因勾陈法相的消耗着实惊人,连一刻钟都坚持不到。 只见他双目微阖,右手掐天罡诀,左手虚按身前。 身后那尊朦胧的勾陈法相随之抬手,刹那间九霄云动。 \"神霄九宸,听吾号令。\"低沉的法咒声中,九道色泽各异的雷光自云层垂落。 青雷如龙,紫雷似蛟,金雷化凤,白雷凝剑九色雷霆在法相掌间交织缠绕,渐渐凝成一方古朴雷印。 印上\"勅令万雷\"四字隐约可见,每一个笔画都由最纯粹的雷精构成。 雷魍见状,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它狂吼一声,将全身妖力注入手中骨锤,猛地砸向海面。 顿时,无数紫黑色的癸水阴雷破浪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雷网。 \"雕虫小技。\" 陈风冷眼旁观,法相掌中雷印已成,只见那方雷印轻轻一转—— \"轰!\" 九色雷光如天瀑倾泻,青雷化剑,将雷网斩得支离破碎,紫雷成索,将逃窜的雷蛇尽数捆缚。 金雷凝牢,将雷魍周身十丈锁成雷狱,最可怕的是那道白雷,摧枯拉朽般将癸水阴雷消融。 “慢着!!!大人我有话要说!”雷魍情急之下,福至心灵,终于想起自己这一趟是来干什么的。 当即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朝那道想要他身死道消的白雷扔去。 “轰!!” 刹那间,天地骤然一暗。 无数黑红刀芒自虚空迸现,每一道都缠绕着粘稠的化神煞气。 白雷与刀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只见那道白雷势如破竹,瞬间贯穿数百道刀芒,煞气如沸汤泼雪般消融。 然而刀芒实在太多太密。前一道刚被净化,后一道已然补上。 渐渐地,纯粹的白雷被层层煞气包裹,就像明珠蒙尘,光芒越来越弱。 最终,在无数刀芒前赴后继的消磨下,这道煌煌天雷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彻底湮灭于漫天煞气之中。 \"呼——\" 雷魍如烂泥般瘫软在海面上,浑身妖力几乎被抽干。 他颤抖着看向自己龟裂的四臂,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方才那枚保命令牌虽强,但回去后少不得要被魍魉主责罚。 (t t。推荐太少了,总是在生死线挣扎,希望各位推书的时候拉作者一把。) 第176章 雷祖虚影 “轰——!” 雷蛟与雷凤交缠着轰然而至,狂暴的雷光甚至将日头都给掩盖下去。 杨戬眸光一凝,周身骤然迸发出刺目金芒,手中三尖两刃刀嗡鸣震颤,枪刃流转的神光凝如实质。 他足踏玄步,身形如电,不退反进,迎着漫天雷霆直冲而上。 刀锋横斩,一道璀璨的银芒划破长空,硬生生劈在雷蛟狰狞的龙首之上。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雷蛟发出痛苦的嘶吼,龙首被这一刀劈得雷光四溢,身形都黯淡了几分。 杨戬手腕一翻,刀势未收,反手又是一记斜挑,枪尖精准刺入雷凤咽喉。 “嗤啦!” 雷凤哀鸣一声,翎羽炸裂,化作无数电蛇四散逃逸。 杨戬身形如风,刀光如练,每一击都带着摧山断岳之势,硬生生将雷蛟雷凤逼退数十丈。 雷光肆虐的海面上,他金甲熠熠,刀锋所指,雷霆辟易。 纵然龙凤合击威势惊天,却始终无法突破他那一柄三尖两刃刀,所化的银光屏障。 雷魍瞳孔骤缩,心中暗惊:“这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居然单凭刀法与肉身就能硬撼我的雷灵?!” 雷魍眼中凶光暴涨,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 他的双手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结印,指节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每一道指印都能在空中留下雷痕。 \"黄泉骨,雷狱手——\"咒言响起的刹那,他肋下的皮肉突然剧烈蠕动。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两根森白臂骨刺破血肉而出。 新生的手臂上跳动着幽蓝雷纹,掌心裂开獠牙状的嘴,从中吐出一根雷击木鼓槌。 \"四臂擎天,八鼓震雷狱!!\" 四只手臂同时砸向背后雷鼓,每一击都引发天地震颤,敲击\"裂雷鼓\",迸发出万千雷枪,每一柄都形似游鱼,在空中划出致命弧线。 重击\"鸣雷鼓\",降下滂沱雷雨,雨滴在半空化作嘶鸣的雷雀。 猛捶\"阴雷鼓\",地面骤然升起雷狱牢笼,栏杆上缠绕着雷光巨蟒。 狠砸\"阳雷鼓\",九条雷蛟破海而出,张牙舞爪扑向杨戬。 雷魍狂笑着四臂挥舞如风,他的每一击都让雷霆幻化出不同形态:时而化作翱翔的雷鹰,时而变作奔腾的雷狼。 甚至细碎的雷毫,都能凝成无数细小的雷蜂,嗡嗡作响地笼罩战场。 狂暴的雷光将化身彻底吞没,漫天雷霆交织成一片刺目的湛蓝雷海,无数雷蛇在其中疯狂游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 唯有偶尔,从雷海中迸发出的金色神光,才能证明着他仍在顽强抵抗。 那光芒时而如利剑刺破雷幕,时而如莲花绽放护体,在铺天盖地的雷暴中显得格外醒目。 雷魍仰天狂笑,四条雷纹密布的手臂挥舞如风,将八面雷鼓擂得震天作响。他眼中跳动着癫狂的雷火,嘴角咧开狰狞的弧度: \"哈哈哈任你是铜皮铁骨还是金刚不坏身,入了本大爷的黄泉雷狱——\" 鼓点骤然急促,他新生手臂上的鬼眼,同时迸发血光。 整片雷海瞬间沸腾,原本湛蓝的雷浆化作粘稠的紫白色雷浆,其中游走的雷蛇,全都生出了狰狞的獠牙。 \"也要把你炼成一滩金汁!\" 伴随最后一声厉喝,四臂合击,八面雷鼓同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 雷海中心顿时塌陷成漩涡,数以万计的雷蛇纠缠成九条狰狞雷蛟,朝着神光黯淡处撕咬而去。 杨戬的护体金光被压缩到极致,在滔天雷狱中宛若风中残烛。 雷魍兴奋地看着那团明灭不定的金芒,新生手臂上的血管,因过度催鼓而接连爆裂,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忽然,乌云翻滚的海天之间,骤然一寂。 上一刻还在肆虐的雷狱,此刻竟如遇天敌般凝固,翻滚的雷浆停滞在半空,闪烁的电蛇僵直如死物。 整片海域陷入诡异的静止,连浪涛都定格在翻涌的瞬间。 “紫霄雷动九重天,帝令一出万法颠。 左执阴阳分生死,右擎混沌断坤乾。 眸含日月照劫火,足踏星斗镇黄泉。 若问雷霆谁为祖?勾陈临世即天权!” 刹那间,海雾如幕布般被无形之手掀开,已然突破至法相境的陈风,凌空而立,周身雷纹隐现。 每落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青紫雷莲,莲心闪烁着晦明不定的道纹。 在他身后,一道朦胧虚影缓缓浮现——那法相虽未完全凝实,却已让整片海域为之战栗。 法相隐现其间,偶尔闪过一道紫电,照亮半边天幕,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时隐时现的眸子。 左眼如旭日初升,右眼似冷月当空,目光所及,方才还肆虐的雷光,此刻竟如风中残烛,在这等威压之下瑟瑟消散。 数分钟前,正如陈风所料,在他突破法相境的紧要关头,果然有不速之客来袭。 来者正是雷魍——一个诞生于现代都市传说的异类。 东京深夜的雷暴、网络上的恐怖怪谈这些现代文明的阴暗面,在这个五浊恶世的时代孕育出了这等怪物。 它不像传统妖怪那样修炼成精,而是直接由数百乃至上千万,生活在现代压抑都市人心中对暴力,恐惧,各种怨念的宣泄,而结合诞生的怪物。 面对这样一个精通雷法的怪物,如果是之前的他恐难以是其对手,但如今。 在雷祖面前玩雷,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陈风身后那道朦胧的帝影,只是轻轻抬手,天地间的雷霆之力,顿时为之一滞。 那看似威严的法相,实则尚显虚浮,举手投足间虽具其形,却未尽其神。 可即便如此,对付这等雷怪已是绰绰有余。 \"那那是什么东西?!\" 雷魍的瞳孔剧烈收缩,牙齿不自觉地打颤,他生于现代东瀛的都市传说,从未见过如此威严的雷道法相。 那道虚影仅仅是静立在那里,就让它体内的神魂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 \"八嘎这不可能\"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雷爪死死抓住胸口,作为掌控雷电的大妖怪,此刻竟连直视那道虚影的勇气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雷电力量正暴走,仿佛遇到了真正的君王,本能地想要臣服。 然而陈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盖因勾陈法相的消耗着实惊人,连一刻钟都坚持不到。 只见他双目微阖,右手掐天罡诀,左手虚按身前。 身后那尊朦胧的勾陈法相随之抬手,刹那间九霄云动。 \"神霄九宸,听吾号令。\"低沉的法咒声中,九道色泽各异的雷光自云层垂落。 青雷如龙,紫雷似蛟,金雷化凤,白雷凝剑九色雷霆在法相掌间交织缠绕,渐渐凝成一方古朴雷印。 印上\"勅令万雷\"四字隐约可见,每一个笔画都由最纯粹的雷精构成。 雷魍见状,本能地感到毛骨悚然,它狂吼一声,将全身妖力注入手中骨锤,猛地砸向海面。 顿时,无数紫黑色的癸水阴雷破浪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雷网。 \"雕虫小技。\" 陈风冷眼旁观,法相掌中雷印已成,只见那方雷印轻轻一转—— \"轰!\" 九色雷光如天瀑倾泻,青雷化剑,将雷网斩得支离破碎,紫雷成索,将逃窜的雷蛇尽数捆缚。 金雷凝牢,将雷魍周身十丈锁成雷狱,最可怕的是那道白雷,摧枯拉朽般将癸水阴雷消融。 “慢着!!!大人我有话要说!”雷魍情急之下,福至心灵,终于想起自己这一趟是来干什么的。 当即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朝那道想要他身死道消的白雷扔去。 “轰!!” 刹那间,天地骤然一暗。 无数黑红刀芒自虚空迸现,每一道都缠绕着粘稠的化神煞气。 白雷与刀芒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只见那道白雷势如破竹,瞬间贯穿数百道刀芒,煞气如沸汤泼雪般消融。 然而刀芒实在太多太密。前一道刚被净化,后一道已然补上。 渐渐地,纯粹的白雷被层层煞气包裹,就像明珠蒙尘,光芒越来越弱。 最终,在无数刀芒前赴后继的消磨下,这道煌煌天雷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彻底湮灭于漫天煞气之中。 \"呼——\" 雷魍如烂泥般瘫软在海面上,浑身妖力几乎被抽干。 他颤抖着看向自己龟裂的四臂,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悸,方才那枚保命令牌虽强,但回去后少不得要被魍魉主责罚。 (t t。推荐太少了,总是在生死线挣扎,希望各位推书的时候拉作者一把。) 第177章 魍魉主的野望 那道黑红刀光刚刚消散,海面仍残留着化神之威的余韵。 陈风眉头微蹙,正欲抬手彻底了结雷魍,忽然—— “哗啦——” 虚空中毫无征兆地浮现一面水镜,镜面泛起涟漪的瞬间,整个海面的波纹都为之凝滞。 水镜中映照出的,是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 那人嘴角噙着邪性的笑意,左眼纯黑如夜却闪烁着银月般的瞳孔,右眼惨白如雪却沉淀着深渊似的黑瞳——正是魍魉主。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后的景象,那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型宫殿群,层层叠叠的朱红鸟居无限延伸,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活体般的咒纹。 无数回廊在空间中扭曲交错,有些甚至违反常理地倒悬在天顶。 纸门开合间,隐约可见十二道鬼影跪坐其中,正是他麾下的十二时辰式神。 \"且慢动手~\"魍魉主慵懒地支着下巴,指尖在镜面划出涟漪。 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戏谑,仿佛刚才的冲突不过是一场游戏,“这位道友,本座此次遣雷魍前来,可不是为了与你结仇的。” 陈风目光微冷,身后的勾陈法相虚影未散,沉声道:“哦?不是来结仇,那破坏贫道闭关是这家伙的个人行为?” 魍魉主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水镜边缘:“别这么急躁,本座今日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借你手中的三神器一用。” 话落,水镜中的景象如墨般晕染开来,渐渐显露出一座被诅咒的现代都市。 东京的夜空不见星辰,唯有厚重的怨云低垂,将整座城市笼罩在病态的暗红色光晕中。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照出的不是灯火,而是无数扭曲的人形黑影——它们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在建筑表面痛苦地蠕动。 涩谷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永远定格在血色般的红色,下方堆积着数十具半透明的灵体。 它们仍在重复生前的最后动作——有的在疯狂按着手机,有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还有的向着虚空伸出求救的手。 新宿的高楼之间,浓稠的怨气凝结成黑色的雨滴落下,那些雨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竟化作一只只惨白的手掌,抓着沥青路面想要爬出来。 最令人不适的是银座商圈。本该璀璨的霓虹灯牌上,流动的不再是广告,而是密密麻麻的诅咒文字。 lv的logo扭曲成\"去死\",巴星克的美人鱼变成了长发遮面的怨灵。 \"听到了吗?这座城市的悲鸣。\"魍魉主轻声道。 陈风眯起眼睛,确实能听到——数百万人的负面情绪在这里发酵。 上班族的叹息,学生的哭泣,主妇的怨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在东京塔顶端,一团巨大的黑影正在蠕动。它像心脏般跳动,每次收缩都会从城市各处吸取一缕黑气。 那是城市的毒瘤,\"恶\"的种子,正在贪婪地享用这场盛宴。 “吾要打开黄泉比良坂的彼岸大门,将整个东京……献祭给伊邪那美殿下。”他的语调轻柔,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作为报酬,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个区的人口和资源,无论是炼器、炼丹,还是喂养你那杆万魂幡……都随你心意。” 他微微歪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何?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听起来确实不错\"陈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黑纸伞柄。 \"可我为何不亲自去东京走一趟?到时候,整座城市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水镜中的魍魉主闻言,只是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他优雅地抬起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双诡异的阴阳瞳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陈风当然知道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要知道那东瀛可是还有一名,类比化神的强者。 \"成交你要哪一件?\" \"八尺琼勾玉。\" 闻言,他微微颔首,宽大的袖袍中缓缓滑出,一枚橙黄如琥珀的勾玉。 那玉石形如新月,通体流转着温润的光华,正是东瀛三大镇国神器之一的八尺琼勾玉。 只见那勾玉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轻轻落入水镜之中。 魍魉主接过神器,连半句废话都欠奉,抬手间水镜便如晨雾般消散无踪。 眼见交易完毕,雷魍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形化作一道电光就要遁走。 然而身后一声轻喝,如同九霄惊雷般炸响:\"让你走了?\" 短短四个字,却让这天生凶戾的雷精浑身战栗,如坠万丈寒渊,它强顶着雷祖威压,周身电光爆闪,嘶声怒吼: \"兀那道人!既已与吾主立约,便是盟友!你怎敢阻我\" \"盟友?\"陈风突然仰天长笑,笑声中满是讥诮。 \"好个天真的雷精!不过互相利用罢了,真当你家主子会把贫道当盟友?恐怕事成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话音未落,他抬手轻挥,身后勾陈法相随之而动,刹那间五色雷光遮天蔽日—— 癸水阴雷如幽冥翻涌,庚金白雷似刀剑铮鸣,乙木青雷若古木参天,丙火赤雷仿若焚天烈焰,戊土崩雷宛如山岳倾颓。 五行神雷交织成网,将雷魍的气机死死锁在方寸之间。 “住手!!” 三道身影自不同方向踏出,气息阴冷诡谲,赫然皆是第七境「神堕」强者。 虽是人形,但周身萦绕的异样气息,昭示着他们绝非寻常人士。 一阵腐朽的甜香飘过,沙地上蓦然绽开数朵血色曼珠沙华。 花丛中,一道纤长身影款款走出——乍看是位妩媚女子,披着绣有枯叶纹的墨绿羽织,发髻斜挽,簪着一支形似蝉翼的骨钗。 她唇角含笑,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冷如蛇瞳,指尖把玩着一滴将落未落的腐水露珠。 \"哎呀呀,这位道长……欺负我家小雷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腐魅嗓音酥软,却透着股黏腻的恶意。 \"咳……咳咳……\"压抑的咳嗽声自阴影中传来,一名瘦削男子缓步而出。 他身披灰白百衲衣,每块补丁都泛着病态的暗斑,仿佛浸透过无数疫病者的血泪。 面容苍白阴郁,眼窝深陷,唯有唇边挂着一丝神经质的笑意。 手中提着一块残破铜钟碎片,指尖轻敲,顿时荡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似是万千病患垂死的哀鸣。 \"……你身上,有不错的‘病气’呢,我觉得你需要……好好‘诊断’一下?\"疫病盯着陈风,嗓音沙哑如磨砂。 \"轰——!\"虚空中一团赤焰猛然炸开,热浪逼人,火光中一名魁梧男子大步踏出,赤红焰甲铿锵作响。 他面容粗犷,眉宇间戾气横生,左臂缠绕的八岐火纹如活物般蠕动,右掌托着的红莲灯焰暴涨三尺。 焔魑怒喝一声,声如炸雷,\"跟他说个屁的废话!三打一!优势在我直接烧了这鸟杂毛!\" 他话虽这么说,但出乎意料的是三人没人先动手,仅仅只是呈三角之势将对方围在中央。 (大家都用用ai画图,为里面的角色画个图呗。) 第177章 魍魉主的野望 那道黑红刀光刚刚消散,海面仍残留着化神之威的余韵。 陈风眉头微蹙,正欲抬手彻底了结雷魍,忽然—— “哗啦——” 虚空中毫无征兆地浮现一面水镜,镜面泛起涟漪的瞬间,整个海面的波纹都为之凝滞。 水镜中映照出的,是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容。 那人嘴角噙着邪性的笑意,左眼纯黑如夜却闪烁着银月般的瞳孔,右眼惨白如雪却沉淀着深渊似的黑瞳——正是魍魉主。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后的景象,那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型宫殿群,层层叠叠的朱红鸟居无限延伸,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活体般的咒纹。 无数回廊在空间中扭曲交错,有些甚至违反常理地倒悬在天顶。 纸门开合间,隐约可见十二道鬼影跪坐其中,正是他麾下的十二时辰式神。 \"且慢动手~\"魍魉主慵懒地支着下巴,指尖在镜面划出涟漪。 他的声音带着慵懒的戏谑,仿佛刚才的冲突不过是一场游戏,“这位道友,本座此次遣雷魍前来,可不是为了与你结仇的。” 陈风目光微冷,身后的勾陈法相虚影未散,沉声道:“哦?不是来结仇,那破坏贫道闭关是这家伙的个人行为?” 魍魉主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敲击水镜边缘:“别这么急躁,本座今日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借你手中的三神器一用。” 话落,水镜中的景象如墨般晕染开来,渐渐显露出一座被诅咒的现代都市。 东京的夜空不见星辰,唯有厚重的怨云低垂,将整座城市笼罩在病态的暗红色光晕中。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映照出的不是灯火,而是无数扭曲的人形黑影——它们像被困在琥珀中的昆虫,在建筑表面痛苦地蠕动。 涩谷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永远定格在血色般的红色,下方堆积着数十具半透明的灵体。 它们仍在重复生前的最后动作——有的在疯狂按着手机,有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还有的向着虚空伸出求救的手。 新宿的高楼之间,浓稠的怨气凝结成黑色的雨滴落下,那些雨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竟化作一只只惨白的手掌,抓着沥青路面想要爬出来。 最令人不适的是银座商圈。本该璀璨的霓虹灯牌上,流动的不再是广告,而是密密麻麻的诅咒文字。 lv的logo扭曲成\"去死\",巴星克的美人鱼变成了长发遮面的怨灵。 \"听到了吗?这座城市的悲鸣。\"魍魉主轻声道。 陈风眯起眼睛,确实能听到——数百万人的负面情绪在这里发酵。 上班族的叹息,学生的哭泣,主妇的怨怼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背景音。 在东京塔顶端,一团巨大的黑影正在蠕动。它像心脏般跳动,每次收缩都会从城市各处吸取一缕黑气。 那是城市的毒瘤,\"恶\"的种子,正在贪婪地享用这场盛宴。 “吾要打开黄泉比良坂的彼岸大门,将整个东京……献祭给伊邪那美殿下。”他的语调轻柔,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 “作为报酬,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个区的人口和资源,无论是炼器、炼丹,还是喂养你那杆万魂幡……都随你心意。” 他微微歪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如何?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听起来确实不错\"陈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黑纸伞柄。 \"可我为何不亲自去东京走一趟?到时候,整座城市都是我的囊中之物。\" 水镜中的魍魉主闻言,只是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他优雅地抬起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双诡异的阴阳瞳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陈风当然知道自己只是随便说说,要知道那东瀛可是还有一名,类比化神的强者。 \"成交你要哪一件?\" \"八尺琼勾玉。\" 闻言,他微微颔首,宽大的袖袍中缓缓滑出,一枚橙黄如琥珀的勾玉。 那玉石形如新月,通体流转着温润的光华,正是东瀛三大镇国神器之一的八尺琼勾玉。 只见那勾玉凌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轻轻落入水镜之中。 魍魉主接过神器,连半句废话都欠奉,抬手间水镜便如晨雾般消散无踪。 眼见交易完毕,雷魍顿时松了一口气,身形化作一道电光就要遁走。 然而身后一声轻喝,如同九霄惊雷般炸响:\"让你走了?\" 短短四个字,却让这天生凶戾的雷精浑身战栗,如坠万丈寒渊,它强顶着雷祖威压,周身电光爆闪,嘶声怒吼: \"兀那道人!既已与吾主立约,便是盟友!你怎敢阻我\" \"盟友?\"陈风突然仰天长笑,笑声中满是讥诮。 \"好个天真的雷精!不过互相利用罢了,真当你家主子会把贫道当盟友?恐怕事成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 话音未落,他抬手轻挥,身后勾陈法相随之而动,刹那间五色雷光遮天蔽日—— 癸水阴雷如幽冥翻涌,庚金白雷似刀剑铮鸣,乙木青雷若古木参天,丙火赤雷仿若焚天烈焰,戊土崩雷宛如山岳倾颓。 五行神雷交织成网,将雷魍的气机死死锁在方寸之间。 “住手!!” 三道身影自不同方向踏出,气息阴冷诡谲,赫然皆是第七境「神堕」强者。 虽是人形,但周身萦绕的异样气息,昭示着他们绝非寻常人士。 一阵腐朽的甜香飘过,沙地上蓦然绽开数朵血色曼珠沙华。 花丛中,一道纤长身影款款走出——乍看是位妩媚女子,披着绣有枯叶纹的墨绿羽织,发髻斜挽,簪着一支形似蝉翼的骨钗。 她唇角含笑,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冷如蛇瞳,指尖把玩着一滴将落未落的腐水露珠。 \"哎呀呀,这位道长……欺负我家小雷魍,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腐魅嗓音酥软,却透着股黏腻的恶意。 \"咳……咳咳……\"压抑的咳嗽声自阴影中传来,一名瘦削男子缓步而出。 他身披灰白百衲衣,每块补丁都泛着病态的暗斑,仿佛浸透过无数疫病者的血泪。 面容苍白阴郁,眼窝深陷,唯有唇边挂着一丝神经质的笑意。 手中提着一块残破铜钟碎片,指尖轻敲,顿时荡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似是万千病患垂死的哀鸣。 \"……你身上,有不错的‘病气’呢,我觉得你需要……好好‘诊断’一下?\"疫病盯着陈风,嗓音沙哑如磨砂。 \"轰——!\"虚空中一团赤焰猛然炸开,热浪逼人,火光中一名魁梧男子大步踏出,赤红焰甲铿锵作响。 他面容粗犷,眉宇间戾气横生,左臂缠绕的八岐火纹如活物般蠕动,右掌托着的红莲灯焰暴涨三尺。 焔魑怒喝一声,声如炸雷,\"跟他说个屁的废话!三打一!优势在我直接烧了这鸟杂毛!\" 他话虽这么说,但出乎意料的是三人没人先动手,仅仅只是呈三角之势将对方围在中央。 (大家都用用ai画图,为里面的角色画个图呗。) 第178章 黑塔 海风骤止,空气凝滞。 陈风扫视一圈围住自己的三名「神堕」强者,忽然低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张狂的弧度。 “呵……贫道是否能当作,你们在威胁我?”话音未落,他食指一抬—— “噼啪!!”本该受雷魍操控的雷霆,竟如活物般骤然反噬! 粗粝的雷光化作漆黑锁链,狠狠绞住雷魍的四肢,将他如待宰的猪猡般拖倒在地。 雷魍疯狂挣扎,可每动一下,锁链便爆出刺目雷火,灼得它皮开肉绽,焦臭四溢。 陈风还不满意,指尖一勾,一团暴虐雷光直接塞进雷魍嘴里,堵死了它的惨叫。 最后他只能痉挛抽搐,眼球暴凸,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你!!混账!”脾气最火爆的焔魑顿时大怒,四人平时虽多有矛盾,但是一体同心,却让他不得不感同身受。 “想救他?”他慢悠悠收回手,挑眉看向腐魅三人,眼神讥诮如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来啊,打倒我就行。”陈风懒洋洋地摊手,语气轻佻得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 腐魅眼中寒光一闪,小小的滩涂沙地,瞬间化作植被密集的亚热带红树林。 疫魉的指尖已扣在一口呼噜,顷刻间倒出蚀骨毒烟,弥漫天地。 焔魑更是怒喝一声,红莲火暴涨三尺——苍穹悬浮大量劫火。 可就在三人杀意爆发的前一瞬,众人头顶火焰骤息,旋即刮过一道狂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轰——!!!” 一道银芒如天罚坠世,重重砸在沙滩之上,震起十丈狂浪将毒烟震散掩埋。 只见一尊神将巍然矗立——银甲映寒月,三尖两刃刀斜指大地,额间天目如炬,周身缠绕着尚未散尽的雷海余威。不是化身杨戬又是谁? 而此刻的陈风,早已退至三步外,袖手轻笑,“慢了点。” 旋即,他又对化身点头,眼神却透着戏谑,道:“不过也是……刚刚好。”话音未落,接着忽然抬手一招—— \"哗啦啦!\" 远处骤然传来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只见一杆漆黑魂幡破空而来。 幡面翻涌间,无数泛着幽光的锁魂链,宛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上动弹不得的雷魍。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便被硬生生拖入幡中,幡面顿时多出一道扭曲挣扎的雷影。 腐魅三人脸色骤变,他们下意识想要出手,可目光触及陈风身后,那尊若隐若现的勾陈法相时,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那法相虽未完全显形,但周身流转的五行雷光与古老威压,却让三人如芒在背,尤其是现场又多了,一尊深不可测的护法武神。 海风呜咽,浪涛拍岸。 三人一时竟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风,慢条斯理地将万魂幡收入袖中。 幡面收拢时,隐约还能听见雷魍,不甘的嘶吼在其中回荡。 \"诸位若是还有指教\"陈风轻抚袖口,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这万魂幡中,倒还空着几个位置。\" 腐魅的蝙蝠扇在半空微微一顿,扇骨间渗出几片腐叶。 她深深看了陈风一眼,忽然轻笑一声:\"今日倒是见识了。\"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片片枯叶随风消散。 疫魉与焔魑对视一眼,终究没有出手,一个咳嗽着撑开病伞,另一个冷哼着甩灭火光相继离去。 潮水冲刷着沙滩,抹去了所有痕迹。 直到三人气息彻底消失,化身杨戬才收起三尖两刃刀,沉声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陈风望着海天交界处,指尖摩挲着袖中的万魂幡:\"无妨,本就是各取所需,相信那名叫魍魉主的人并不在意\" 他转头看向化身杨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倒是你,在雷海中可有所得?\" 他活动了下手腕,盔甲缝隙里还冒着电火花:\"还行,那家伙的雷电挺带劲,拿来练功正好,可惜终究比不上真正的肉身。\" “得了,明明好处不小,至于肉身脱离神职束缚确实改给你找一具肉身了。”陈风摸着下巴,脑海中不禁意闪过一个适合的人影。 另一边,比良坂与现世的夹缝——【中阴界】。 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一座通天彻地的黑塔倒悬于混沌虚空之中。 塔身由无数黑石、骸骨、锈蚀的锁链浇筑而成,表面刻满镇压邪祟的阴文咒印,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黑血般的雾气。 这座塔,是活的。 它的根基扎根于最底层的【无间狱】,那里囚禁着最凶戾的妖魔——被抽了龙筋的琥珀川蛟龙、吞噬过城池的蜘蛛鬼、因杀戮过重而化作实体的瘟魔。 它们日夜嘶吼,妖力被黑塔的咒文抽离,顺着锁链般的脉络向上输送,成为维系这座囚牢的养分。 而负责“照料”这些妖魔的,是一群赤面獠牙的山鬼狱卒。 它们肌肉虬结,青黑色的皮肤上布满陈旧鞭痕,手持生锈的狼牙棒,在牢房间巡视。 若有妖魔敢反抗,山鬼便会抡起铁棒,砸碎它们的骨头,捡食其中精华在把剩下的残渣。 拖到塔中央的“饲魔井”前丢进去——井底传来咀嚼声,那是黑塔在进食。 越往上,关押的妖魔越诡异。 中层牢狱没有铁栅,取而代之的是悬浮的符咒牢笼、镜面囚室、甚至完全静止的时空结界。 这里的妖魔已非实体,而是“诅咒”的化身——一场蔓延百年的瘟疫、一个吞噬人类的梦魇、一位被遗忘的邪神信仰。 ……山鬼们在此处变得谨慎,它们不再粗暴殴打,而是以特制的咒钉钉住妖魔的“凭依”,确保其无法逃脱。 而塔的最顶层,倒悬着一座漆黑的宫殿。 殿外,十二根锁链从虚空垂下,每根锁链末端都束缚着一只大妖的魂魄,如风铃般摇曳。 殿内却极尽奢靡——铺满地面的水镜映照着人间百态,四壁悬挂的空白能面面具无声凝视。 中央的厅堂里,魍魉主斜倚玉座,指尖轻抚新得的八尺琼勾玉,在他的脚下,水镜中正映出陈风抓获雷魍的画面。 “可惜了……养这么久,倒是便宜了别人。” 魍魉主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八尺琼勾玉,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的目光从水镜上掠过,扫向塔底—— 腐魅、疫魉、焔魑三人正站在黑塔大门前,神色踌躇。 负责镇守的石像鬼低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牵连进这场风波里。 “哼,一群不中用的东西。”他轻一拂袖,空间骤然扭曲。 下一瞬,三人眼前一花,已被强行拽入宫殿之内,跪伏在冰冷的玉陛之下。 —— 殿内幽光浮动,四壁悬挂的空白能面无声俯视,地面水镜映出他们狼狈的倒影。 而玉座之上,魍魉主斜倚扶手,一袭玄色华袍垂落,衣摆绣着暗金色的彼岸花纹。 他生得极美,却是一种近乎妖异的俊美——肤色苍白如瓷,狭长的凤眸含着冷光,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长发未束,几缕发丝垂落在锁骨处,衬着颈侧蔓延的诡谲妖纹,既慵懒又危险。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勾玉,指尖在玉面上轻轻一叩。 “雷魍擅作主张,折在那人手上就算了……但是你们呢?”魍魉主的声音轻柔,却让三人脊背发寒。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微微倾身,整个宫殿的温度骤降,但下一句让他们如坠冰窟。 “我最讨厌的,就是工具有自己的想法。”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伏的三人,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座扶手,每一声轻响都像是催命符。 腐魅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疫魉跪地微微发颤,连咳嗽都死死压在喉咙里。 而焔魑心里:凭什么?!明明是雷魍那蠢货自己找死,主上却要迁怒我们?! 我们不过是去收拾残局,反倒成了罪人?! 他心中愤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惜,他忘了。 在这座黑塔里,任何念头,都逃不过魍魉主的感知。 敲击扶手的指尖忽然一顿,殿内空气骤然凝滞,连烛火都冻结了一瞬。 “……哦?” 魍魉主缓缓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可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却冷得骇人。 “焔魑。”他轻声唤道,嗓音低柔,仿佛在呼唤最宠爱的下属。 “你似乎,对吾很有意见?” 焔魑浑身骤然绷紧,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内衬的衣衫。 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直视座上那人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挤出辩解:“不……属下不敢!” 他的嗓音比平日低哑了许多,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属下只是……只是……”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恐惧已经压过了一切。 “雷魍擅自行动,属下担心……会坏了主上的计划……”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割般艰难。 虽然焔魑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魍魉主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冰冷、审视,仿佛能直接刺进他的魂魄里。 (辩解无用,现在必须说点什么……否则,等待自己的恐怕比死更可怕!)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耳畔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魍魉主并未暴怒,甚至没有提高声调,只是微微偏头,妖异纹路顺着颈侧蔓延,在苍白肌肤上勾勒出诡谲的暗光。 “你觉得……是雷魍的错?” “你觉得……我冤枉了你?” 每说一句,焔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一分,呼吸几乎停滞。 “还是说——你忘了,你们存在的意义?” 魍魉主忽然轻笑一声,袖袍一展,缓缓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下玉阶,衣摆拂过地面水镜,荡起涟漪映出焔魑惨白的脸。 “工具,不需要思考只需服从。” “如果它坏掉了,那就换掉!”最后一个字音刚落,殿内骤然死寂。 地面水镜突然翻涌如沸,镜面“啪”地碎裂,一张漆黑巨口破水而出—— 只见那口中层层叠叠,全是倒刺般的獠牙,喉间深处翻滚着粘稠的污血与碎骨,焔魑甚至来不及惨叫。 “咔嚓!” 利齿合拢的瞬间,他的身躯像脆弱的芦苇般断裂,鲜血呈扇形喷溅在玉陛上。 巨口蠕动着下咽,几缕未嚼碎的红发混着碎骨从齿缝漏出,“啪嗒”掉在腐魅颤抖的指尖旁。 ——从始至终,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 腐魅和疫魉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凝滞在喉间,直到魍魉主慵懒的嗓音再度响起—— “这是潮魍。” 地面水镜忽然泛起涟漪,先前吞噬焔魑的漆黑巨影,缓缓浮现—— 那竟是一头半透明的幽邃章鱼,触腕上布满吸盘状的嘴,每一张都在无声开合。 它在魍魉主脚边蜷缩蠕动,躯体逐渐坍缩变形,最终化作一个孩童般的身披雨衣的人形。 宽大的黑色三角雨帽垂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 滴答、滴答。 它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从雨衣褶皱间渗出,在玉砖上积成一滩滩反光的水洼。 “你们新的同伴,都抬头来打个招呼。” 魍魉主支着下巴,指尖勾了勾。 雨衣下传来“咕啾”一声黏腻响动,一只覆盖着透明薄膜的人类手掌,缓缓抬起,朝二人摆了摆—— 像是打招呼,又像在模仿人类挥手的滑稽把戏。 “至于焔魑的位置……” 魍魉主忽然轻笑,伸手摸了摸潮魍的小脑袋道:“大概过几天,才会重新跟你们‘打招呼’。” “是,主子。” (快4000+,求一个礼物不过分~ 还有新人有没有忘记打分的呀t t。) 第178章 黑塔 海风骤止,空气凝滞。 陈风扫视一圈围住自己的三名「神堕」强者,忽然低笑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近乎张狂的弧度。 “呵……贫道是否能当作,你们在威胁我?”话音未落,他食指一抬—— “噼啪!!”本该受雷魍操控的雷霆,竟如活物般骤然反噬! 粗粝的雷光化作漆黑锁链,狠狠绞住雷魍的四肢,将他如待宰的猪猡般拖倒在地。 雷魍疯狂挣扎,可每动一下,锁链便爆出刺目雷火,灼得它皮开肉绽,焦臭四溢。 陈风还不满意,指尖一勾,一团暴虐雷光直接塞进雷魍嘴里,堵死了它的惨叫。 最后他只能痉挛抽搐,眼球暴凸,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你!!混账!”脾气最火爆的焔魑顿时大怒,四人平时虽多有矛盾,但是一体同心,却让他不得不感同身受。 “想救他?”他慢悠悠收回手,挑眉看向腐魅三人,眼神讥诮如看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来啊,打倒我就行。”陈风懒洋洋地摊手,语气轻佻得仿佛在谈论今日天气。 腐魅眼中寒光一闪,小小的滩涂沙地,瞬间化作植被密集的亚热带红树林。 疫魉的指尖已扣在一口呼噜,顷刻间倒出蚀骨毒烟,弥漫天地。 焔魑更是怒喝一声,红莲火暴涨三尺——苍穹悬浮大量劫火。 可就在三人杀意爆发的前一瞬,众人头顶火焰骤息,旋即刮过一道狂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 “轰——!!!” 一道银芒如天罚坠世,重重砸在沙滩之上,震起十丈狂浪将毒烟震散掩埋。 只见一尊神将巍然矗立——银甲映寒月,三尖两刃刀斜指大地,额间天目如炬,周身缠绕着尚未散尽的雷海余威。不是化身杨戬又是谁? 而此刻的陈风,早已退至三步外,袖手轻笑,“慢了点。” 旋即,他又对化身点头,眼神却透着戏谑,道:“不过也是……刚刚好。”话音未落,接着忽然抬手一招—— \"哗啦啦!\" 远处骤然传来锁链碰撞的刺耳声响,只见一杆漆黑魂幡破空而来。 幡面翻涌间,无数泛着幽光的锁魂链,宛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上动弹不得的雷魍。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便被硬生生拖入幡中,幡面顿时多出一道扭曲挣扎的雷影。 腐魅三人脸色骤变,他们下意识想要出手,可目光触及陈风身后,那尊若隐若现的勾陈法相时,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那法相虽未完全显形,但周身流转的五行雷光与古老威压,却让三人如芒在背,尤其是现场又多了,一尊深不可测的护法武神。 海风呜咽,浪涛拍岸。 三人一时竟进退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风,慢条斯理地将万魂幡收入袖中。 幡面收拢时,隐约还能听见雷魍,不甘的嘶吼在其中回荡。 \"诸位若是还有指教\"陈风轻抚袖口,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这万魂幡中,倒还空着几个位置。\" 腐魅的蝙蝠扇在半空微微一顿,扇骨间渗出几片腐叶。 她深深看了陈风一眼,忽然轻笑一声:\"今日倒是见识了。\"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片片枯叶随风消散。 疫魉与焔魑对视一眼,终究没有出手,一个咳嗽着撑开病伞,另一个冷哼着甩灭火光相继离去。 潮水冲刷着沙滩,抹去了所有痕迹。 直到三人气息彻底消失,化身杨戬才收起三尖两刃刀,沉声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陈风望着海天交界处,指尖摩挲着袖中的万魂幡:\"无妨,本就是各取所需,相信那名叫魍魉主的人并不在意\" 他转头看向化身杨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倒是你,在雷海中可有所得?\" 他活动了下手腕,盔甲缝隙里还冒着电火花:\"还行,那家伙的雷电挺带劲,拿来练功正好,可惜终究比不上真正的肉身。\" “得了,明明好处不小,至于肉身脱离神职束缚确实改给你找一具肉身了。”陈风摸着下巴,脑海中不禁意闪过一个适合的人影。 另一边,比良坂与现世的夹缝——【中阴界】。 这里没有天地之分,只有一座通天彻地的黑塔倒悬于混沌虚空之中。 塔身由无数黑石、骸骨、锈蚀的锁链浇筑而成,表面刻满镇压邪祟的阴文咒印,每一道纹路都在渗出黑血般的雾气。 这座塔,是活的。 它的根基扎根于最底层的【无间狱】,那里囚禁着最凶戾的妖魔——被抽了龙筋的琥珀川蛟龙、吞噬过城池的蜘蛛鬼、因杀戮过重而化作实体的瘟魔。 它们日夜嘶吼,妖力被黑塔的咒文抽离,顺着锁链般的脉络向上输送,成为维系这座囚牢的养分。 而负责“照料”这些妖魔的,是一群赤面獠牙的山鬼狱卒。 它们肌肉虬结,青黑色的皮肤上布满陈旧鞭痕,手持生锈的狼牙棒,在牢房间巡视。 若有妖魔敢反抗,山鬼便会抡起铁棒,砸碎它们的骨头,捡食其中精华在把剩下的残渣。 拖到塔中央的“饲魔井”前丢进去——井底传来咀嚼声,那是黑塔在进食。 越往上,关押的妖魔越诡异。 中层牢狱没有铁栅,取而代之的是悬浮的符咒牢笼、镜面囚室、甚至完全静止的时空结界。 这里的妖魔已非实体,而是“诅咒”的化身——一场蔓延百年的瘟疫、一个吞噬人类的梦魇、一位被遗忘的邪神信仰。 ……山鬼们在此处变得谨慎,它们不再粗暴殴打,而是以特制的咒钉钉住妖魔的“凭依”,确保其无法逃脱。 而塔的最顶层,倒悬着一座漆黑的宫殿。 殿外,十二根锁链从虚空垂下,每根锁链末端都束缚着一只大妖的魂魄,如风铃般摇曳。 殿内却极尽奢靡——铺满地面的水镜映照着人间百态,四壁悬挂的空白能面面具无声凝视。 中央的厅堂里,魍魉主斜倚玉座,指尖轻抚新得的八尺琼勾玉,在他的脚下,水镜中正映出陈风抓获雷魍的画面。 “可惜了……养这么久,倒是便宜了别人。” 魍魉主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摩挲着八尺琼勾玉,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的目光从水镜上掠过,扫向塔底—— 腐魅、疫魉、焔魑三人正站在黑塔大门前,神色踌躇。 负责镇守的石像鬼低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牵连进这场风波里。 “哼,一群不中用的东西。”他轻一拂袖,空间骤然扭曲。 下一瞬,三人眼前一花,已被强行拽入宫殿之内,跪伏在冰冷的玉陛之下。 —— 殿内幽光浮动,四壁悬挂的空白能面无声俯视,地面水镜映出他们狼狈的倒影。 而玉座之上,魍魉主斜倚扶手,一袭玄色华袍垂落,衣摆绣着暗金色的彼岸花纹。 他生得极美,却是一种近乎妖异的俊美——肤色苍白如瓷,狭长的凤眸含着冷光,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长发未束,几缕发丝垂落在锁骨处,衬着颈侧蔓延的诡谲妖纹,既慵懒又危险。 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勾玉,指尖在玉面上轻轻一叩。 “雷魍擅作主张,折在那人手上就算了……但是你们呢?”魍魉主的声音轻柔,却让三人脊背发寒。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微微倾身,整个宫殿的温度骤降,但下一句让他们如坠冰窟。 “我最讨厌的,就是工具有自己的想法。”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伏的三人,指尖轻轻敲击着玉座扶手,每一声轻响都像是催命符。 腐魅低垂着头,不敢言语,疫魉跪地微微发颤,连咳嗽都死死压在喉咙里。 而焔魑心里:凭什么?!明明是雷魍那蠢货自己找死,主上却要迁怒我们?! 我们不过是去收拾残局,反倒成了罪人?! 他心中愤懑,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可惜,他忘了。 在这座黑塔里,任何念头,都逃不过魍魉主的感知。 敲击扶手的指尖忽然一顿,殿内空气骤然凝滞,连烛火都冻结了一瞬。 “……哦?” 魍魉主缓缓直起身,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可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却冷得骇人。 “焔魑。”他轻声唤道,嗓音低柔,仿佛在呼唤最宠爱的下属。 “你似乎,对吾很有意见?” 焔魑浑身骤然绷紧,冷汗顺着脊背滑下,浸湿了内衬的衣衫。 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直视座上那人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地挤出辩解:“不……属下不敢!” 他的嗓音比平日低哑了许多,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属下只是……只是……”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恐惧已经压过了一切。 “雷魍擅自行动,属下担心……会坏了主上的计划……” 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割般艰难。 虽然焔魑没有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魍魉主的视线正落在他身上,冰冷、审视,仿佛能直接刺进他的魂魄里。 (辩解无用,现在必须说点什么……否则,等待自己的恐怕比死更可怕!) 他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腔,耳畔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 魍魉主并未暴怒,甚至没有提高声调,只是微微偏头,妖异纹路顺着颈侧蔓延,在苍白肌肤上勾勒出诡谲的暗光。 “你觉得……是雷魍的错?” “你觉得……我冤枉了你?” 每说一句,焔魑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形之手攥紧一分,呼吸几乎停滞。 “还是说——你忘了,你们存在的意义?” 魍魉主忽然轻笑一声,袖袍一展,缓缓起身。 他一步一步走下玉阶,衣摆拂过地面水镜,荡起涟漪映出焔魑惨白的脸。 “工具,不需要思考只需服从。” “如果它坏掉了,那就换掉!”最后一个字音刚落,殿内骤然死寂。 地面水镜突然翻涌如沸,镜面“啪”地碎裂,一张漆黑巨口破水而出—— 只见那口中层层叠叠,全是倒刺般的獠牙,喉间深处翻滚着粘稠的污血与碎骨,焔魑甚至来不及惨叫。 “咔嚓!” 利齿合拢的瞬间,他的身躯像脆弱的芦苇般断裂,鲜血呈扇形喷溅在玉陛上。 巨口蠕动着下咽,几缕未嚼碎的红发混着碎骨从齿缝漏出,“啪嗒”掉在腐魅颤抖的指尖旁。 ——从始至终,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 腐魅和疫魉跪伏在地,连呼吸都凝滞在喉间,直到魍魉主慵懒的嗓音再度响起—— “这是潮魍。” 地面水镜忽然泛起涟漪,先前吞噬焔魑的漆黑巨影,缓缓浮现—— 那竟是一头半透明的幽邃章鱼,触腕上布满吸盘状的嘴,每一张都在无声开合。 它在魍魉主脚边蜷缩蠕动,躯体逐渐坍缩变形,最终化作一个孩童般的身披雨衣的人形。 宽大的黑色三角雨帽垂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半截苍白的下巴。 滴答、滴答。 它浑身湿漉漉的,不断有水珠从雨衣褶皱间渗出,在玉砖上积成一滩滩反光的水洼。 “你们新的同伴,都抬头来打个招呼。” 魍魉主支着下巴,指尖勾了勾。 雨衣下传来“咕啾”一声黏腻响动,一只覆盖着透明薄膜的人类手掌,缓缓抬起,朝二人摆了摆—— 像是打招呼,又像在模仿人类挥手的滑稽把戏。 “至于焔魑的位置……” 魍魉主忽然轻笑,伸手摸了摸潮魍的小脑袋道:“大概过几天,才会重新跟你们‘打招呼’。” “是,主子。” (快4000+,求一个礼物不过分~ 还有新人有没有忘记打分的呀t t。) 第179章 炼魔神 东京涩谷区【皇道静廷】,这是一个直属皇家的部门,就连东瀛的内阁政府也很少有人知道。 云端之下矗立着一座日式皇城,四周被金色的结界所笼罩。 建筑风格融合了平安时代的宫廷雅致,与战国时代的武家威严,朱红、玄黑与鎏金交织,既神圣又肃杀。 通往外界的尽头,巨大的朱漆鸟居高耸无比,两侧是身披重甲的\"皇道禁卫\",手持薙刀,面具森然。 穿过鸟居,是一条笔直的\"天御道\",由白玉铺就,两侧伫立着十二尊青铜神将像,每一尊都象征着不同的\"黄道律法\"。 黑金色的天守阁内,山本重吾端坐案前,伟岸身躯将座椅衬得如同孩童家具。 他身高近两米,骨架粗犷似铁塔,肌肉虬结的臂膀将赤黑重铠撑得紧绷。 雪白长须垂至胸前,随呼吸微微起伏,浓眉下双目如炬,瞳孔深处隐现火光,不怒自威。 玄色大氅上的焰纹在烛光中游动,腰间暗金腰带扣着一柄漆黑巨刃——正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煌天霸狱刀』。 此刻,他正皱眉查看最近情报,执笔的指节粗如铜锤,落笔时却意外地稳若磐石。 “那个人又在计划什么,还有之前伊势神宫被灭是不是他的手笔?不然实在是太巧合。” 将手中的简报放下,他拿起桌面的可称之为通讯法器的拨号电话,很快从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年轻声音。 “山本老爷子,难得您老人家会亲自给我打电话,说说看,焚天武神的面子不能不给。” “麻仓忧,老夫以总帅的身份命令你,放下手中一切事物现在回来!” 闻言,电话里那头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背景音里传来的恶魔惨嚎,很让人好奇对方在做什么。 “好,这两天就回去,反正这里的比赛也已经打完了。” 电话另一头,北美的黄石大森林中,只见一头十米高的人形火焰,正按着一只长相狰狞,有着蝙蝠翅膀的恶魔暴捶。 通话切断的瞬间,红发青年慵懒地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那尊三米高的火焰巨灵,随即松开利爪,被蹂躏得不成形的恶魔顿时瘫软在地。 只是没等它逃跑,就被巨灵口中喷出的橙红烈焰,将残躯连同宿主一并焚毁,最后深吸一口气,将逃逸的灵魂如烟丝般吸入体内。 \"走了。\"青年转身时,腰间的古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火焰巨灵化作流火缠绕在他腕间,在焦土上留下一串燃烧的足迹。 两日后,直抵东京的航班上,麻仓优正戴着黑色眼罩闭目养神,突然手腕上的火焰纹身微微发烫。 \"嗯?\"他眉头微皱,下一秒已经瞬移到万米高空,开始自由落体,而火精灵及时出现将他稳稳接住后,便朝着下方急速俯冲。 \"馋鬼,这么兴奋,难道你是发现什么好吃的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火精灵的头,能让这家伙这么兴奋,看来下面的灵体数量相当可观。 半个小时前,福岛海滩上。 陈风手持玄冥万魂幡迎风而立,黑色幡面猎猎作响,他特意选择这个十绝之地,不是没有原因—— 而是这里沉积的海底尸骸,正是炼制玄阴白骨魔神的最佳材料。 更重要的是,随着接触到的敌人,层次越来越高,黄泉铁浮屠如今也愈发的无甚大有。 倒不如将万魂幡内的九千阴兵,尽数炼化,成就玄阴白骨魔神。 若是能吸引些海妖精怪前来送死,那就更完美了。 陈风振臂一挥,玄冥万魂幡划破海风,幡尾的青铜铃铛发出摄魂魔音。 他猛然将三丈玄铁幡杆插向岩层,在触及地面的刹那突然转向,幡杆末端重重贯入汹涌的海面。 \"铁浮屠——现!\"幡杆入水的瞬间,整片海域骤然沸腾。 九道漆黑如墨的阴煞之气自幡尾迸发,如九条孽龙钻入怒涛。 海面顿时掀起百丈巨浪,浪涛中隐约可见无数玄甲身影正破水而出。 \"轰隆!\"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断崖上炸开,整座山崖都为之一震。 刹那间,万魂幡中喷涌出滔天黑雾,如同打开了幽冥地府的大门。 黑雾中传来整齐划一的铠甲碰撞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最后竟如雷霆般震耳欲聋。 只见九千具身披玄铁重甲的阴兵列阵而出,最前排的阴兵突然同时单膝跪地,玄甲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九千铁浮屠依次跪拜,动作整齐得令人心惊,它们跪拜的方向,正是手持万魂幡的陈风所在之处。 \"雷魍,现!\"随着陈风冷喝,幡中窜出一道紫黑电光。 正是月前他突破境界时,强行留下的雷属精怪,如今这孽畜被阴煞之气浸染,浑身缠绕着不祥的紫黑色雷芒。 陈风猛然挥幡指向海面,\"起!\" 瞬间,方圆五百里的海水沸腾翻涌,无数惨白骸骨破浪而出。 “万骨朝宗聚魔身,九幽铁骑化战魂。” “雷煞焚天镇心魄,血染玄幡铸魔神!” 有巨鲸嵴骨如龙升天,有人类颅骨汇作洪流,更夹杂着诸多不可名状的海洋残骸。 这些沉积海底数百年,永生不见天日的凶物,此刻尽数响应召唤。 天象骤变! 明明烈日当空,福岛上空却瞬间阴云密布。 数以万计的游魂野鬼,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在天空中形成一道灰黑色的灵魂旋涡,凄厉的鬼哭声响彻云霄,连海浪都为之凝滞。 陈风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在万魂幡上,幡面血光大盛。 九千铁浮屠齐声发出震天战吼,化作黑色洪流冲向骸骨堆,雷魍发出不甘的嘶鸣,却被强行按入骨山核心。 \"咔嚓——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骸骨开始疯狂重组,鲸骨为嵴,人骨为甲,妖骨为刃。 雷魍的紫黑雷霆在骨缝间流窜,九千铁浮屠的凶煞之气,在每块骨头上铭刻出血色符文。 当最后一块头骨嵌入眼眶,整片海域突然陷入死寂。 \"咚!\" 一声如擂战鼓般的心跳响彻天地,百丈高的六臂白骨魔神缓缓站起,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团血色鬼火。 它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云层,方圆百里的海水瞬间蒸发三丈! 陈风负手而立,看着这尊由九千铁浮屠为魂、雷魍为心、五百里骸骨为躯的绝世凶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然而就在魔神,即将完全成型之际,翻滚的阴云突然被一道赤芒撕裂。 那道火光初时不过天际一线,转瞬间便化作燎原之势,将厚重的乌云硬生生灼出一个巨大窟窿。 \"吼——!\" 白骨魔神猛然昂首,骸骨拼接而成的身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眼窝中的血焰骤然暴涨三尺,周身骸骨缝隙间迸发出刺目的紫黑雷光。 虽未移动半步,但滔天煞气已令方圆海面骤然下陷,形成一道高达百丈的环形巨浪。 陈风立于魔神肩头,黑袍在狂暴的气流中纹丝不动。 他凝视着破空而来的火光,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笑意:\"太好了虽然用万魂铸成了魔神之躯,但还缺一道关键的火灵来点睛,这送上门的纯阳火灵正是天助我也!\" 第179章 炼魔神 东京涩谷区【皇道静廷】,这是一个直属皇家的部门,就连东瀛的内阁政府也很少有人知道。 云端之下矗立着一座日式皇城,四周被金色的结界所笼罩。 建筑风格融合了平安时代的宫廷雅致,与战国时代的武家威严,朱红、玄黑与鎏金交织,既神圣又肃杀。 通往外界的尽头,巨大的朱漆鸟居高耸无比,两侧是身披重甲的\"皇道禁卫\",手持薙刀,面具森然。 穿过鸟居,是一条笔直的\"天御道\",由白玉铺就,两侧伫立着十二尊青铜神将像,每一尊都象征着不同的\"黄道律法\"。 黑金色的天守阁内,山本重吾端坐案前,伟岸身躯将座椅衬得如同孩童家具。 他身高近两米,骨架粗犷似铁塔,肌肉虬结的臂膀将赤黑重铠撑得紧绷。 雪白长须垂至胸前,随呼吸微微起伏,浓眉下双目如炬,瞳孔深处隐现火光,不怒自威。 玄色大氅上的焰纹在烛光中游动,腰间暗金腰带扣着一柄漆黑巨刃——正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煌天霸狱刀』。 此刻,他正皱眉查看最近情报,执笔的指节粗如铜锤,落笔时却意外地稳若磐石。 “那个人又在计划什么,还有之前伊势神宫被灭是不是他的手笔?不然实在是太巧合。” 将手中的简报放下,他拿起桌面的可称之为通讯法器的拨号电话,很快从里面传出一个慵懒的年轻声音。 “山本老爷子,难得您老人家会亲自给我打电话,说说看,焚天武神的面子不能不给。” “麻仓忧,老夫以总帅的身份命令你,放下手中一切事物现在回来!” 闻言,电话里那头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背景音里传来的恶魔惨嚎,很让人好奇对方在做什么。 “好,这两天就回去,反正这里的比赛也已经打完了。” 电话另一头,北美的黄石大森林中,只见一头十米高的人形火焰,正按着一只长相狰狞,有着蝙蝠翅膀的恶魔暴捶。 通话切断的瞬间,红发青年慵懒地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那尊三米高的火焰巨灵,随即松开利爪,被蹂躏得不成形的恶魔顿时瘫软在地。 只是没等它逃跑,就被巨灵口中喷出的橙红烈焰,将残躯连同宿主一并焚毁,最后深吸一口气,将逃逸的灵魂如烟丝般吸入体内。 \"走了。\"青年转身时,腰间的古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 火焰巨灵化作流火缠绕在他腕间,在焦土上留下一串燃烧的足迹。 两日后,直抵东京的航班上,麻仓优正戴着黑色眼罩闭目养神,突然手腕上的火焰纹身微微发烫。 \"嗯?\"他眉头微皱,下一秒已经瞬移到万米高空,开始自由落体,而火精灵及时出现将他稳稳接住后,便朝着下方急速俯冲。 \"馋鬼,这么兴奋,难道你是发现什么好吃的了?\" 他宠溺的摸了摸火精灵的头,能让这家伙这么兴奋,看来下面的灵体数量相当可观。 半个小时前,福岛海滩上。 陈风手持玄冥万魂幡迎风而立,黑色幡面猎猎作响,他特意选择这个十绝之地,不是没有原因—— 而是这里沉积的海底尸骸,正是炼制玄阴白骨魔神的最佳材料。 更重要的是,随着接触到的敌人,层次越来越高,黄泉铁浮屠如今也愈发的无甚大有。 倒不如将万魂幡内的九千阴兵,尽数炼化,成就玄阴白骨魔神。 若是能吸引些海妖精怪前来送死,那就更完美了。 陈风振臂一挥,玄冥万魂幡划破海风,幡尾的青铜铃铛发出摄魂魔音。 他猛然将三丈玄铁幡杆插向岩层,在触及地面的刹那突然转向,幡杆末端重重贯入汹涌的海面。 \"铁浮屠——现!\"幡杆入水的瞬间,整片海域骤然沸腾。 九道漆黑如墨的阴煞之气自幡尾迸发,如九条孽龙钻入怒涛。 海面顿时掀起百丈巨浪,浪涛中隐约可见无数玄甲身影正破水而出。 \"轰隆!\"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断崖上炸开,整座山崖都为之一震。 刹那间,万魂幡中喷涌出滔天黑雾,如同打开了幽冥地府的大门。 黑雾中传来整齐划一的铠甲碰撞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最后竟如雷霆般震耳欲聋。 只见九千具身披玄铁重甲的阴兵列阵而出,最前排的阴兵突然同时单膝跪地,玄甲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紧接着第二排、第三排九千铁浮屠依次跪拜,动作整齐得令人心惊,它们跪拜的方向,正是手持万魂幡的陈风所在之处。 \"雷魍,现!\"随着陈风冷喝,幡中窜出一道紫黑电光。 正是月前他突破境界时,强行留下的雷属精怪,如今这孽畜被阴煞之气浸染,浑身缠绕着不祥的紫黑色雷芒。 陈风猛然挥幡指向海面,\"起!\" 瞬间,方圆五百里的海水沸腾翻涌,无数惨白骸骨破浪而出。 “万骨朝宗聚魔身,九幽铁骑化战魂。” “雷煞焚天镇心魄,血染玄幡铸魔神!” 有巨鲸嵴骨如龙升天,有人类颅骨汇作洪流,更夹杂着诸多不可名状的海洋残骸。 这些沉积海底数百年,永生不见天日的凶物,此刻尽数响应召唤。 天象骤变! 明明烈日当空,福岛上空却瞬间阴云密布。 数以万计的游魂野鬼,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在天空中形成一道灰黑色的灵魂旋涡,凄厉的鬼哭声响彻云霄,连海浪都为之凝滞。 陈风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喷在万魂幡上,幡面血光大盛。 九千铁浮屠齐声发出震天战吼,化作黑色洪流冲向骸骨堆,雷魍发出不甘的嘶鸣,却被强行按入骨山核心。 \"咔嚓——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骸骨开始疯狂重组,鲸骨为嵴,人骨为甲,妖骨为刃。 雷魍的紫黑雷霆在骨缝间流窜,九千铁浮屠的凶煞之气,在每块骨头上铭刻出血色符文。 当最后一块头骨嵌入眼眶,整片海域突然陷入死寂。 \"咚!\" 一声如擂战鼓般的心跳响彻天地,百丈高的六臂白骨魔神缓缓站起,空洞的眼窝中燃起两团血色鬼火。 它仰天长啸,声浪震碎云层,方圆百里的海水瞬间蒸发三丈! 陈风负手而立,看着这尊由九千铁浮屠为魂、雷魍为心、五百里骸骨为躯的绝世凶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然而就在魔神,即将完全成型之际,翻滚的阴云突然被一道赤芒撕裂。 那道火光初时不过天际一线,转瞬间便化作燎原之势,将厚重的乌云硬生生灼出一个巨大窟窿。 \"吼——!\" 白骨魔神猛然昂首,骸骨拼接而成的身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眼窝中的血焰骤然暴涨三尺,周身骸骨缝隙间迸发出刺目的紫黑雷光。 虽未移动半步,但滔天煞气已令方圆海面骤然下陷,形成一道高达百丈的环形巨浪。 陈风立于魔神肩头,黑袍在狂暴的气流中纹丝不动。 他凝视着破空而来的火光,嘴角竟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笑意:\"太好了虽然用万魂铸成了魔神之躯,但还缺一道关键的火灵来点睛,这送上门的纯阳火灵正是天助我也!\" 第180章 送狗 麻仓优脚踏烈焰从天而降,酒红色长发在热浪中狂舞,他皱着眉头居高临下,俯视着陈风脚下高达百丈的骸骨精灵,脸上顿显阴郁之色。 \"你是什么人!看阁下不像东瀛之人,\"麻仓优冷声质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风宽大的冕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贫道酆都,来自中土一介散修,途经贵宝地,见此间风水甚合心意,便随手炼了些小玩意解闷罢了。\" 他说话时,袖中手指暗掐法诀,黑云旗无声祭起,浓稠的海雾自四面八方悄然弥漫,一尊三眼神将的虚影已在雾中若隐若现。 麻仓优赤瞳微眯,目光扫过逐渐合围的雾气,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中土的道士倒是比传闻中更懂礼数。\" 他指尖跃动着一缕纯白火苗,火焰骤然暴涨,\"不过你这只骸骨精灵,确实触犯了皇道静廷的禁令。\" \"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上交——只要承担得起后果。\" 闻言,陈风仰天大笑,宽大的道袍袖口无风自动:\"哈哈哈有意思,好一个黄道静廷!\" 蓦地,陈风的笑声戛然而止,苍白的脸上骤然浮现狰狞之色:\"自贫道修行以来,还从未有人敢打我东西的主意!\" 话音未落,其背后虚空突然扭曲,一道模糊的法相虚影缓缓浮现。 那虚影初时混沌不清,似有万千仙佛在其中流转变幻,时而化作仙人帝君,时而变作佛主菩萨,但始终不得其形。 麻仓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轻蔑:\"你这人倒是比那些只会念经的和尚,有趣些。\" \"不过\"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周身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灵光:\"在阴阳师面前玩弄式神,不觉得班门弄斧吗?\" \"看好了——\"麻仓优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意,\"这才是真正的阴阳术!\" 随着他的动作,一头巨大的火灵横贯苍穹,那形态竟与陈风的法相有几分相似,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很可惜,对于麻仓优说的话,陈风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再次施展法相后,他陡然发现自己,暂时无法唤出勾陈上帝。 但好在还有其他大能供挑选,陈风瞥了一眼对方的火灵,以及对方身上那显眼的鬼道气息,瞬间从脑海闪过一道身影。 旋即,不慌不忙掐诀念咒:\"真如无相,万法归一!——迎钟天师法驾!\" 霎时间,虚空中传来一声震天喝令:\"魑魅魍魉,见吾不跪?!\" 那混沌法相骤然凝实,化作一尊三丈高的威严法相。 但见其:头戴玄铁幞头,朱砂官袍无风自动,腰间玉带上九颗鬼首狰狞咆哮。 右手斩鬼剑缠绕着来自九幽的煞气,左手拘魂索上悬挂着数十个哀嚎的恶灵。 最骇人的是那双铜铃般的怒目,仿佛能洞穿一切邪祟。 这正是—— \"铁面虬髯正气存, 斩妖除魔镇鬼门。 若问真君名和姓, 钟馗降世定乾坤!\" 钟馗法相现世瞬间,整片海域骤然沸腾,无数游魂野鬼不受控制地跪伏海面,发出凄厉哀嚎。 就连麻仓优的火焰巨灵\"精灵之火\",都不安地低吼后退,周身魂焰黯淡三分。 \"呵\"麻仓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酒红色长发在灵压风暴中狂舞。 \"有意思!\"他双手猛地合十,周身再次爆起灵光:\"超·占事略诀!火灵!\" 精灵之火仰天咆哮,瞬间化作百米高的烈焰巨人,麻仓优脚踏虚空,指尖凝聚出璀璨星芒:\"大精灵之火·银河!\" 无数燃烧的陨石自天际坠落,在阴云下划出绚烂的火痕,紧接着他双手结印:\"火灵·红莲剑!\" 一柄横贯天地的火焰巨剑凌空劈下,剑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为之扭曲。 然而陈风只是冷哼一声,挥手间,斩鬼剑轻轻一挑:\"区区精怪,也敢在真君面前放肆?\" 剑锋过处,那漫天火雨竟如泡沫般消散,拘魂索自动飞出,将火焰巨剑牢牢缠住,锁链上的恶灵疯狂啃食着剑身上的灵力。 麻仓优瞳孔骤缩,急忙变招:\"火灵·超新星爆发!\" 精灵之火胸口凝聚出耀眼的白光,足以蒸发山岳的炽热能量喷薄欲出。 可法相却只是抬起左手,镇魔金印大放光芒:\"收!\" 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竟被金印尽数吸纳,随即右手斩鬼剑顺势劈下:\"诛邪!\" 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呼啸而过,精灵之火发出痛苦的哀嚎,半个身躯竟被生生斩灭! 麻仓优终于变了脸色,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死死盯着那尊威严法相,眼中首次浮现凝重之色。 “这东西对灵体的压制力,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麻仓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压下反噬强撑着站起身。 他环顾四周,能用这时候派上用场的灵,确实所剩无几——火灵重伤萎靡,其余灵体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根本不堪大用。 “啧这就没招了吗?也罢,贫道的万魂幡里还有不少雅座。” 陈风伸手一招,万魂幡射出漫天锁魂链朝麻仓优而去,然而深受重创的火精灵忠心护主,竟用身体为主人挡下了所有锁链。 “倒是忠心,不过这样也好,最后一味魔神素材也就凑齐了。” 话落,所有锁链同时发力,精灵之火转眼被万魂幡的锁魂链,层层缠绕,火焰剧烈挣扎却无法挣脱,发出痛苦的嘶鸣。 \"放开它!\"麻仓优眼中燃起怒火,酒红色长发无风自动,他猛地抬手,一道炽白火柱从掌心喷薄而出,直射向锁链连接处。 陈风冷笑一声,万魂幡轻轻一抖:\"徒劳,你的火灵贫道收下了。\"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将精灵之火一点点拖向万魂幡。 而那道炽白火柱,幡面血光大盛,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扭曲符文,硬生生将那道纯质阳火吞噬殆尽。 \"看来只能用它了。\"他擦去嘴角血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陈风见状阴森一笑,枯瘦的手指轻轻勾动万魂幡:\"怎么?还有压箱底的宝贝?贫道可真想知道,你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麻仓优没有理会对方嘲讽,咬破指尖口诵九字真言,血珠悬浮成五芒星阵。 「火灵招来·祸斗降临」 \"九幽炎狱的暴君——\" 他掌心向下按入虚空,海面骤然沸腾: \"食尽三千业火,踏破八百万神国!\" \"以麻仓家之名,显汝真形!\" ——轰! 滔天烈焰中,一头三丈高的赤红巨兽踏火而出。其形如猛犬却生龙角,浑身缠绕着熔岩纹路,金瞳竖立如刀。 最骇人的是它胸腔处,若隐若现的【吞日核】——传说中吞噬过天照分神的禁忌火种,此刻正随着呼吸脉动,每一次鼓胀都令方圆百米的空气扭曲蒸腾。 传说,此兽本是高天原的守火神兽,因偷食太阳碎片被贬入人间。 麻仓优俯身,手掌拂过祸斗灼热的鬃毛,轻声道:\"让他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 他正要下令攻击,突然听见\"嗷呜\"一声怪叫——祸斗的尾巴不知被谁踩住了。 “吼呜呜” 咆哮声戛然而止,就见一柄寒光凛冽的三尖两刃刀,已然抵住它的咽喉。 只见一尊身着银甲的三眼神将,不知何时已立于巨兽身后,额间天目中神光流转。 \"本尊,既让我扮二郎真君,那这孽畜是不是归我了。\"神将嘴角噙着玩味,眼中看向祸斗颇有见猎心喜感觉。 \"拿去拿去,反正有有这只火灵就行了。\"陈风漫不经心地摆手,顺道将绑过来的火灵,扔早已等待多时的白骨魔神嚼吞。 化身闻言长笑一声,手中兵刃化作捆仙索的模样,身形如电般欺近祸斗。 麻仓优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神将竟以肉身硬撼烈焰,仅一个漂亮的擒拿将巨犬按倒在地,随后更是用蛮力将它五花大绑! 就在二人分赃之际,天际忽现异象—— 整片苍穹骤然化作赤红,如血染般的火烧云,自四面八方汹涌汇聚,将方圆百里映照得如同熔炉。 直照的人心骇然,神魂恍惚,仿佛头顶悬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落下。 “红莲燎原,神威化刃——焚天·残阳!”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喝声响彻天地。只见漫天火云骤然收缩,凝成一柄横贯天穹的赤红巨刃。 刀锋未落,恐怖的高温已让下方海水,沸腾蒸发,裸露的海床瞬间玻璃化。 \"轰!!!!\" 赤红刀气好似太阳坠落,瞬间福岛核电站所在的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粉碎。 反应堆、储水罐所有建筑,在接触刀气的刹那直接气化,连残渣都不曾留下。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方圆五十里内的一切,推平成赤色琉璃平原。 (发一发最近的战绩,催更不能断呀,t t。豚鼠也得先点一下催更。) 第180章 送狗 麻仓优脚踏烈焰从天而降,酒红色长发在热浪中狂舞,他皱着眉头居高临下,俯视着陈风脚下高达百丈的骸骨精灵,脸上顿显阴郁之色。 \"你是什么人!看阁下不像东瀛之人,\"麻仓优冷声质问,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风宽大的冕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贫道酆都,来自中土一介散修,途经贵宝地,见此间风水甚合心意,便随手炼了些小玩意解闷罢了。\" 他说话时,袖中手指暗掐法诀,黑云旗无声祭起,浓稠的海雾自四面八方悄然弥漫,一尊三眼神将的虚影已在雾中若隐若现。 麻仓优赤瞳微眯,目光扫过逐渐合围的雾气,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中土的道士倒是比传闻中更懂礼数。\" 他指尖跃动着一缕纯白火苗,火焰骤然暴涨,\"不过你这只骸骨精灵,确实触犯了皇道静廷的禁令。\" \"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上交——只要承担得起后果。\" 闻言,陈风仰天大笑,宽大的道袍袖口无风自动:\"哈哈哈有意思,好一个黄道静廷!\" 蓦地,陈风的笑声戛然而止,苍白的脸上骤然浮现狰狞之色:\"自贫道修行以来,还从未有人敢打我东西的主意!\" 话音未落,其背后虚空突然扭曲,一道模糊的法相虚影缓缓浮现。 那虚影初时混沌不清,似有万千仙佛在其中流转变幻,时而化作仙人帝君,时而变作佛主菩萨,但始终不得其形。 麻仓优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作轻蔑:\"你这人倒是比那些只会念经的和尚,有趣些。\" \"不过\"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周身骤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灵光:\"在阴阳师面前玩弄式神,不觉得班门弄斧吗?\" \"看好了——\"麻仓优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意,\"这才是真正的阴阳术!\" 随着他的动作,一头巨大的火灵横贯苍穹,那形态竟与陈风的法相有几分相似,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很可惜,对于麻仓优说的话,陈风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为再次施展法相后,他陡然发现自己,暂时无法唤出勾陈上帝。 但好在还有其他大能供挑选,陈风瞥了一眼对方的火灵,以及对方身上那显眼的鬼道气息,瞬间从脑海闪过一道身影。 旋即,不慌不忙掐诀念咒:\"真如无相,万法归一!——迎钟天师法驾!\" 霎时间,虚空中传来一声震天喝令:\"魑魅魍魉,见吾不跪?!\" 那混沌法相骤然凝实,化作一尊三丈高的威严法相。 但见其:头戴玄铁幞头,朱砂官袍无风自动,腰间玉带上九颗鬼首狰狞咆哮。 右手斩鬼剑缠绕着来自九幽的煞气,左手拘魂索上悬挂着数十个哀嚎的恶灵。 最骇人的是那双铜铃般的怒目,仿佛能洞穿一切邪祟。 这正是—— \"铁面虬髯正气存, 斩妖除魔镇鬼门。 若问真君名和姓, 钟馗降世定乾坤!\" 钟馗法相现世瞬间,整片海域骤然沸腾,无数游魂野鬼不受控制地跪伏海面,发出凄厉哀嚎。 就连麻仓优的火焰巨灵\"精灵之火\",都不安地低吼后退,周身魂焰黯淡三分。 \"呵\"麻仓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酒红色长发在灵压风暴中狂舞。 \"有意思!\"他双手猛地合十,周身再次爆起灵光:\"超·占事略诀!火灵!\" 精灵之火仰天咆哮,瞬间化作百米高的烈焰巨人,麻仓优脚踏虚空,指尖凝聚出璀璨星芒:\"大精灵之火·银河!\" 无数燃烧的陨石自天际坠落,在阴云下划出绚烂的火痕,紧接着他双手结印:\"火灵·红莲剑!\" 一柄横贯天地的火焰巨剑凌空劈下,剑锋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为之扭曲。 然而陈风只是冷哼一声,挥手间,斩鬼剑轻轻一挑:\"区区精怪,也敢在真君面前放肆?\" 剑锋过处,那漫天火雨竟如泡沫般消散,拘魂索自动飞出,将火焰巨剑牢牢缠住,锁链上的恶灵疯狂啃食着剑身上的灵力。 麻仓优瞳孔骤缩,急忙变招:\"火灵·超新星爆发!\" 精灵之火胸口凝聚出耀眼的白光,足以蒸发山岳的炽热能量喷薄欲出。 可法相却只是抬起左手,镇魔金印大放光芒:\"收!\" 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竟被金印尽数吸纳,随即右手斩鬼剑顺势劈下:\"诛邪!\" 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呼啸而过,精灵之火发出痛苦的哀嚎,半个身躯竟被生生斩灭! 麻仓优终于变了脸色,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死死盯着那尊威严法相,眼中首次浮现凝重之色。 “这东西对灵体的压制力,为什么能有这么强,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 麻仓优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压下反噬强撑着站起身。 他环顾四周,能用这时候派上用场的灵,确实所剩无几——火灵重伤萎靡,其余灵体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中,根本不堪大用。 “啧这就没招了吗?也罢,贫道的万魂幡里还有不少雅座。” 陈风伸手一招,万魂幡射出漫天锁魂链朝麻仓优而去,然而深受重创的火精灵忠心护主,竟用身体为主人挡下了所有锁链。 “倒是忠心,不过这样也好,最后一味魔神素材也就凑齐了。” 话落,所有锁链同时发力,精灵之火转眼被万魂幡的锁魂链,层层缠绕,火焰剧烈挣扎却无法挣脱,发出痛苦的嘶鸣。 \"放开它!\"麻仓优眼中燃起怒火,酒红色长发无风自动,他猛地抬手,一道炽白火柱从掌心喷薄而出,直射向锁链连接处。 陈风冷笑一声,万魂幡轻轻一抖:\"徒劳,你的火灵贫道收下了。\" 他的手指缓缓收紧,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将精灵之火一点点拖向万魂幡。 而那道炽白火柱,幡面血光大盛,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扭曲符文,硬生生将那道纯质阳火吞噬殆尽。 \"看来只能用它了。\"他擦去嘴角血渍,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陈风见状阴森一笑,枯瘦的手指轻轻勾动万魂幡:\"怎么?还有压箱底的宝贝?贫道可真想知道,你还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麻仓优没有理会对方嘲讽,咬破指尖口诵九字真言,血珠悬浮成五芒星阵。 「火灵招来·祸斗降临」 \"九幽炎狱的暴君——\" 他掌心向下按入虚空,海面骤然沸腾: \"食尽三千业火,踏破八百万神国!\" \"以麻仓家之名,显汝真形!\" ——轰! 滔天烈焰中,一头三丈高的赤红巨兽踏火而出。其形如猛犬却生龙角,浑身缠绕着熔岩纹路,金瞳竖立如刀。 最骇人的是它胸腔处,若隐若现的【吞日核】——传说中吞噬过天照分神的禁忌火种,此刻正随着呼吸脉动,每一次鼓胀都令方圆百米的空气扭曲蒸腾。 传说,此兽本是高天原的守火神兽,因偷食太阳碎片被贬入人间。 麻仓优俯身,手掌拂过祸斗灼热的鬃毛,轻声道:\"让他见识下,什么才是真正的——\" 他正要下令攻击,突然听见\"嗷呜\"一声怪叫——祸斗的尾巴不知被谁踩住了。 “吼呜呜” 咆哮声戛然而止,就见一柄寒光凛冽的三尖两刃刀,已然抵住它的咽喉。 只见一尊身着银甲的三眼神将,不知何时已立于巨兽身后,额间天目中神光流转。 \"本尊,既让我扮二郎真君,那这孽畜是不是归我了。\"神将嘴角噙着玩味,眼中看向祸斗颇有见猎心喜感觉。 \"拿去拿去,反正有有这只火灵就行了。\"陈风漫不经心地摆手,顺道将绑过来的火灵,扔早已等待多时的白骨魔神嚼吞。 化身闻言长笑一声,手中兵刃化作捆仙索的模样,身形如电般欺近祸斗。 麻仓优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神将竟以肉身硬撼烈焰,仅一个漂亮的擒拿将巨犬按倒在地,随后更是用蛮力将它五花大绑! 就在二人分赃之际,天际忽现异象—— 整片苍穹骤然化作赤红,如血染般的火烧云,自四面八方汹涌汇聚,将方圆百里映照得如同熔炉。 直照的人心骇然,神魂恍惚,仿佛头顶悬有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会落下。 “红莲燎原,神威化刃——焚天·残阳!” 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喝声响彻天地。只见漫天火云骤然收缩,凝成一柄横贯天穹的赤红巨刃。 刀锋未落,恐怖的高温已让下方海水,沸腾蒸发,裸露的海床瞬间玻璃化。 \"轰!!!!\" 赤红刀气好似太阳坠落,瞬间福岛核电站所在的大地,如同脆弱的饼干般粉碎。 反应堆、储水罐所有建筑,在接触刀气的刹那直接气化,连残渣都不曾留下。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方圆五十里内的一切,推平成赤色琉璃平原。 (发一发最近的战绩,催更不能断呀,t t。豚鼠也得先点一下催更。) 第181章 万事俱备 炙热的熔岩在大地上肆意流淌,暗红色的浆流如同巨兽的血脉般脉动。 沸腾的岩浆与倒灌的海水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 刹那间,整片海岸被翻滚的蒸汽吞没,浓白的海雾如活物般升腾,将天地染成一片混沌,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三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窒息。 硫磺味的雾气中,麻仓优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坐在礁石上。 湿透的衬衫黏在皮肤上,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血渍,在焦黑的岩面晕开暗红色的花。 \"咳咳老爷子你要是再晚一点,可就见不到我了。\"他扯出个惨淡的笑,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老人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他耷拉着脑袋,两个精灵被夺的打击,把他眼里那簇火苗彻底浇灭了。 \"是老夫疏忽了。派去机场的部下没接到人,我就知道要坏事,幸好神宫的巫女用星盘定位\" \"嗯。\" 单音节的回应像块石头坠在地上。 山本重吾把劝慰的话咽了回去,他这种老派人实在不擅长这个。 枯瘦的手掌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触手一片冰凉——得赶紧带回阴阳寮,让那些穿白大褂的心理医师来处理。 数十里外的山崖上,陈风收敛气息,如一抹阴影般伫立在悬崖边缘。 远处海天交界处,仍翻滚着未散尽的雾气,偶尔有赤红的光流刺穿云层——那是熔岩与咒力残余的辉光。 \"再慢一步,怕是凶多吉少啊\"他低声自语,能逼退那种级别存在的\"魍魉主\",果然也不是寻常货色。 暮色中的涉谷街头,霓虹灯牌在细雨里晕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陈风竖起风衣领子穿过十字路口,肩头的黑猫抖了抖耳朵,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便利店玻璃窗的暖光。 街角音像店正在播放早安少女组的新曲,混杂着居酒屋飘出的烤鱼香气。 他们停在一家挂着\"洋食亭\",木质招牌的家庭餐厅前。 褪色的玻璃门上贴着\"本日推荐:汉堡肉定食680円\"的手写海报,门把手上方悬着个褪色的招财猫风铃。 推门时铜铃铛发出闷响,柜台后正在擦杯子的黑色兜帽少女,头也不抬道:\"欢迎光临——啊是老板!\" “行了,这里没外人,说说那人叫你来的目的。” 陈风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手取了一些堂食和茶水,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下,事实上这间家庭餐厅,就他买下来当临时据点的。 毕竟酒店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也不适合修法。 而千岁则盯着那少女目露不善,因为它能从对方身上闻到隐隐的海腥味。 “嗨,老板别那么冷淡嘛,好歹人家在这里,为你打了一个月的工。” 过长的兜帽檐压着几缕不安分的银白发丝,发尾泛着深海生物特有的冷光,像是把月光浸泡在了福尔马林里。 兜帽阴影中闪过一抹非人的幽蓝——左眼是冰川般的透亮,右眼却呈现着章鱼特有的横条瞳孔,此刻正以不同频率各自转动。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未干的血腥味。陈风指尖轻叩桌面,木纹上凝结的水珠随着震动滚落。 \"对于不请自来的人,贫道没什么好说的,再不说正事,我可就走了。\"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慵懒得就像千岁。 \"啪!\" 一张泛着海腥味的地图被甩在桌上,纸面黏连着可疑的透明黏液。 少女染着黑指甲的手指,按在东京湾的位置上,袖口滑落时露出的腕部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主上说了~道长先生随便挑块地方\"她歪着头,右眼的横瞳突然收缩成一条细线,指甲在地图上划出裂痕。 \"到时候,我们绝不插手。\" 陈风的目光越过一层不染的窗棂,看向屋外的涉谷十字路口,人流如织的霓虹灯海,在玻璃上投下斑斓倒影。 \"就这里。\"他屈指轻弹杯沿,茶水表面荡开的涟漪,恰好圈住窗外最繁华的街区。 闻言,潮魍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里夹杂着某种深海生物的共鸣音:\"三十万人的游乐场呢~道长先生真会挑地方。\" 她起身时黑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犹如触手般非人肢体:\"祝您玩得愉快。\" 门铃响起的瞬间,少女忽然回头带着笑意道:“对了,有件事需要告诉道长先生,你选的地方离炎魑很近,那家伙对你好像非常感兴趣呢。” 话落,潮魍的身形瞬间化雾而去,只留余音绕梁在陈风耳边回响。 “焱魑吗?似乎换了一个人,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陈风撸着千岁光滑的皮毛,没把这事放在欣赏。 “本尊,既然那个叫焱魑到时候要给你找麻烦,那就交给我来处理,正好最近祸斗也缺狗粮。” 话音未落,木质楼梯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信步而下,一袭月白居家和服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 而他身后跟着只通体漆黑的细犬,乍看寻常,细观之下那油亮的皮毛,竟如岩浆般流动不息,隐约可见赤色火纹在毛尖跳跃。 见到来人陈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化身盯着潮魍,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容忍,对方近在咫尺的原因,同样也是做给魍魉主看的。 \"怎么?\" 陈风指尖轻叩茶几,挑眉道:\"皇道静廷豢养的那些式神,还不够你家祸斗塞牙缝?那些可都是上好的炼器材料,拿来喂狗未免太过奢侈。\" 自从脱离神职束缚后,他感觉化身的性格,就越来越像他以前的自己了。 杨戬闻言低笑,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细犬的脊背,那犬儿舒服得眯起眼睛,尾尖跃动的火星在空中划出细碎金痕。 “哎,本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都有两只灵宠了,我就养了这一只狗。”化身杨戬还想再辩驳两句,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敲窗声。 话音未落,雕花窗棂突然传来\"笃笃\"轻响。 杨戬广袖一拂,窗扉无风自开。 只见一只通体暗红羽翼的三眼乌鸦,恭敬地落在窗沿,第三只竖瞳泛着谦卑的金光。 它先是低头行了个鸟类的跪礼,这才小心翼翼地飞入室内,却不敢高过主人肩头,最终谦恭地停在地面。 \"老爷圣安,\"乌鸦将头颅垂得极低,语气依旧是谄媚得发颤。 \"小的给您报喜来了,您吩咐要找的场地都已准备妥当,目前都已经归黑巢管理。\" 黑巢是它最近建立的鸟类帮派,专门负责收集信息和盯住一些人。 三眼先是讨好地往前蹦了两步,又赶紧退回原位,\"东京这些不长眼的乌鸦,如今都晓得认主子了,就是修炼百年的鬼鸦精,见着小的也得先磕三个响头。\" 说着它突然用喙从羽翼下叼出个锦囊,恭恭敬敬地推到陈风脚边:\"这是那群不长眼的孝敬您的,都是它们巢里最亮的宝石。\" 作为陈风最忠实的坐骑,三眼虽统领东京鸦群,在主人面前通常喜欢以管家身份自居,并且也在朝着这个位置努力奋斗。 \"只等老爷您一声令下,小的立刻带路。\" 陈风闻言点点头,手指轻轻在桌上一点,三眼立即会意飞上去享受老爷的摸头杀,那得意的模样看得千岁猫脸不善。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希望那位魍魉主不要让贫道等太久了。” 第181章 万事俱备 炙热的熔岩在大地上肆意流淌,暗红色的浆流如同巨兽的血脉般脉动。 沸腾的岩浆与倒灌的海水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 刹那间,整片海岸被翻滚的蒸汽吞没,浓白的海雾如活物般升腾,将天地染成一片混沌,能见度骤降至不足三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窒息。 硫磺味的雾气中,麻仓优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坐在礁石上。 湿透的衬衫黏在皮肤上,发梢滴落的水珠混着血渍,在焦黑的岩面晕开暗红色的花。 \"咳咳老爷子你要是再晚一点,可就见不到我了。\"他扯出个惨淡的笑,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老人看着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刻他耷拉着脑袋,两个精灵被夺的打击,把他眼里那簇火苗彻底浇灭了。 \"是老夫疏忽了。派去机场的部下没接到人,我就知道要坏事,幸好神宫的巫女用星盘定位\" \"嗯。\" 单音节的回应像块石头坠在地上。 山本重吾把劝慰的话咽了回去,他这种老派人实在不擅长这个。 枯瘦的手掌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触手一片冰凉——得赶紧带回阴阳寮,让那些穿白大褂的心理医师来处理。 数十里外的山崖上,陈风收敛气息,如一抹阴影般伫立在悬崖边缘。 远处海天交界处,仍翻滚着未散尽的雾气,偶尔有赤红的光流刺穿云层——那是熔岩与咒力残余的辉光。 \"再慢一步,怕是凶多吉少啊\"他低声自语,能逼退那种级别存在的\"魍魉主\",果然也不是寻常货色。 暮色中的涉谷街头,霓虹灯牌在细雨里晕开一片朦胧的光晕。 陈风竖起风衣领子穿过十字路口,肩头的黑猫抖了抖耳朵,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便利店玻璃窗的暖光。 街角音像店正在播放早安少女组的新曲,混杂着居酒屋飘出的烤鱼香气。 他们停在一家挂着\"洋食亭\",木质招牌的家庭餐厅前。 褪色的玻璃门上贴着\"本日推荐:汉堡肉定食680円\"的手写海报,门把手上方悬着个褪色的招财猫风铃。 推门时铜铃铛发出闷响,柜台后正在擦杯子的黑色兜帽少女,头也不抬道:\"欢迎光临——啊是老板!\" “行了,这里没外人,说说那人叫你来的目的。” 陈风就跟在自己家一样,随手取了一些堂食和茶水,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下,事实上这间家庭餐厅,就他买下来当临时据点的。 毕竟酒店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也不适合修法。 而千岁则盯着那少女目露不善,因为它能从对方身上闻到隐隐的海腥味。 “嗨,老板别那么冷淡嘛,好歹人家在这里,为你打了一个月的工。” 过长的兜帽檐压着几缕不安分的银白发丝,发尾泛着深海生物特有的冷光,像是把月光浸泡在了福尔马林里。 兜帽阴影中闪过一抹非人的幽蓝——左眼是冰川般的透亮,右眼却呈现着章鱼特有的横条瞳孔,此刻正以不同频率各自转动。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未干的血腥味。陈风指尖轻叩桌面,木纹上凝结的水珠随着震动滚落。 \"对于不请自来的人,贫道没什么好说的,再不说正事,我可就走了。\"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声音慵懒得就像千岁。 \"啪!\" 一张泛着海腥味的地图被甩在桌上,纸面黏连着可疑的透明黏液。 少女染着黑指甲的手指,按在东京湾的位置上,袖口滑落时露出的腕部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主上说了~道长先生随便挑块地方\"她歪着头,右眼的横瞳突然收缩成一条细线,指甲在地图上划出裂痕。 \"到时候,我们绝不插手。\" 陈风的目光越过一层不染的窗棂,看向屋外的涉谷十字路口,人流如织的霓虹灯海,在玻璃上投下斑斓倒影。 \"就这里。\"他屈指轻弹杯沿,茶水表面荡开的涟漪,恰好圈住窗外最繁华的街区。 闻言,潮魍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里夹杂着某种深海生物的共鸣音:\"三十万人的游乐场呢~道长先生真会挑地方。\" 她起身时黑袍下摆掀起一角,露出犹如触手般非人肢体:\"祝您玩得愉快。\" 门铃响起的瞬间,少女忽然回头带着笑意道:“对了,有件事需要告诉道长先生,你选的地方离炎魑很近,那家伙对你好像非常感兴趣呢。” 话落,潮魍的身形瞬间化雾而去,只留余音绕梁在陈风耳边回响。 “焱魑吗?似乎换了一个人,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陈风撸着千岁光滑的皮毛,没把这事放在欣赏。 “本尊,既然那个叫焱魑到时候要给你找麻烦,那就交给我来处理,正好最近祸斗也缺狗粮。” 话音未落,木质楼梯便传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只见一位身形颀长的男子信步而下,一袭月白居家和服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 而他身后跟着只通体漆黑的细犬,乍看寻常,细观之下那油亮的皮毛,竟如岩浆般流动不息,隐约可见赤色火纹在毛尖跳跃。 见到来人陈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有化身盯着潮魍,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容忍,对方近在咫尺的原因,同样也是做给魍魉主看的。 \"怎么?\" 陈风指尖轻叩茶几,挑眉道:\"皇道静廷豢养的那些式神,还不够你家祸斗塞牙缝?那些可都是上好的炼器材料,拿来喂狗未免太过奢侈。\" 自从脱离神职束缚后,他感觉化身的性格,就越来越像他以前的自己了。 杨戬闻言低笑,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细犬的脊背,那犬儿舒服得眯起眼睛,尾尖跃动的火星在空中划出细碎金痕。 “哎,本尊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都有两只灵宠了,我就养了这一只狗。”化身杨戬还想再辩驳两句,就听见窗外传来一阵敲窗声。 话音未落,雕花窗棂突然传来\"笃笃\"轻响。 杨戬广袖一拂,窗扉无风自开。 只见一只通体暗红羽翼的三眼乌鸦,恭敬地落在窗沿,第三只竖瞳泛着谦卑的金光。 它先是低头行了个鸟类的跪礼,这才小心翼翼地飞入室内,却不敢高过主人肩头,最终谦恭地停在地面。 \"老爷圣安,\"乌鸦将头颅垂得极低,语气依旧是谄媚得发颤。 \"小的给您报喜来了,您吩咐要找的场地都已准备妥当,目前都已经归黑巢管理。\" 黑巢是它最近建立的鸟类帮派,专门负责收集信息和盯住一些人。 三眼先是讨好地往前蹦了两步,又赶紧退回原位,\"东京这些不长眼的乌鸦,如今都晓得认主子了,就是修炼百年的鬼鸦精,见着小的也得先磕三个响头。\" 说着它突然用喙从羽翼下叼出个锦囊,恭恭敬敬地推到陈风脚边:\"这是那群不长眼的孝敬您的,都是它们巢里最亮的宝石。\" 作为陈风最忠实的坐骑,三眼虽统领东京鸦群,在主人面前通常喜欢以管家身份自居,并且也在朝着这个位置努力奋斗。 \"只等老爷您一声令下,小的立刻带路。\" 陈风闻言点点头,手指轻轻在桌上一点,三眼立即会意飞上去享受老爷的摸头杀,那得意的模样看得千岁猫脸不善。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希望那位魍魉主不要让贫道等太久了。” 第182章 血色圣诞节开幕式 东京圣诞节12月25日晚上八点。 银白的雪粒在霓虹中飘洒,未及落地便化作晶莹的水汽。 涩谷十字路口,百万颗led灯织就光的瀑布,红绿交错的圣诞彩饰将街道染成童话般的色彩。 东京铁塔顶端,寒风猎猎,魍魉主修长的身影立在钢架边缘,黑色大衣下摆翻飞如鸦羽。 他邪异俊美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左眼泛着妖异的紫芒——那是吞噬过太多魂魄的证明。 修长的手指轻抚铁塔钢架,指甲竟是漆黑的,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利刃。 \"潮魍,你说吾真能走到彼岸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非人的回音。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银发双马尾的少女坐在钢架上,晃荡着小腿,粉舌轻舔着草莓棒棒糖。 \"主人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啦~\"她歪着头,冰蓝与竖瞳的异色眼在夜色中闪烁。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啦,就算失败\"糖块在齿间碎裂,\"也要给这个腐朽堕落的东瀛,放场盛大的烟花不是吗?\" 魍魉主低笑,苍白的面容浮现几抹诡异的纹路,如同皮下有活物在游走。 \"呵吾竟还没你个新生的小家伙看得透。\"他抬手,漆黑指甲轻点少女鼻尖,\"果然是老了啊。\" 在他们头顶,铁塔最尖端处,一颗漆黑的\"恶之种\"正在结界中脉动。 有东瀛国器布置的结界将它完美隐藏,皇道静廷的人即便近在咫尺,也无人察觉。 远处,圣诞的钟声响起,塔下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海。 ——没人能想象,这颗正在吞噬东京千万人口怨气的毒瘤,将会给这座国际都市带来怎样的伤害。 今晚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皇道静廷总部内,灯火辉煌车水马龙,通过种种收集到情报,山本重吾已经确定魍魉主要在今晚搞事。 可作为一个拥有1400万人口的超级都市,想疏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加之今天是圣诞节人群密集,稍微出现点事故,都有可能引起伤亡惨重的踩踏事件。 这无疑是对方想看到的,制造死亡恐慌,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妖魔的力量。 为此,身为总帅的他已经将全国,十二支皇道静廷的分部精英,全都集合分散到了东京圈,在配置大量的灵力探测器,只希望能将事态扼杀在萌芽之中。 古色古香充满平安时代的气息的现代办公厅内,山本重吾端坐在玄色案几前。 一身漆黑甲胄泛着冷铁寒光,肩吞是咆哮的龙首,腰佩一柄巨型斩马刀——刀鞘缠着褪色的神道符布。 隐约透出暗红血渍,他抬手拂过案上罗盘,青铜指针正剧烈震颤,指向东京塔的方向。 \"铃。\"声音刚落,纸门无声滑开。 跪坐在廊下的与东瀛人面貌不一样的少女抬,杏色瞳仁仿佛映着青火。 ——她穿着改良的巫女战装,绯袴下露出贴满符咒的胫甲,束发的注连绳缀着三枚除魔铃。 \"涉谷区交给你,记得多带些人手只要过了今晚大抵就相安无事了。\"山本重吾甲胄发出沉重摩擦声,话到此处突然咳嗽,指缝渗出几丝黑血。 \"铃明白,请父亲保重身体,静候佳音。\"少女利落起身,腰间神乐铃铛清脆作响,因为低头着头她尚未察觉养父的异样。 “去。” 或许是杀孽造得太多他一生无子,直到某一日路过巴蜀时,从某片竹林旁河流里,捡到被放在澡盆中的她。 对于这个当年从中土捡回来的女婴,山本重吾非常看重,几乎将衣钵全部传授于了她,而铃的天赋也非比寻常,远超普通人。 就在他沉浸在过往回忆时,就见一旁处理公务的年轻阴阳师,看到东京市长发来的信息,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总帅,那边在问要发布紧急避难令吗?\" 蓦然,从回忆中惊醒,山本重吾意兴阑珊的望向窗外,涩谷十字路口的人潮如同流动的星河,圣诞歌声隐约可闻。 疏散1400万人口?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必,三生报国,吾等尽力便是。” 东京塔下人潮汹涌,裹挟着欢笑与香水味涌过街道,情侣们十指紧扣,女孩们头戴麋鹿发饰,毛绒围巾下呼出白雾。 男人西装笔挺,却滑稽地顶着圣诞老人帽,手里提着印有名店logo的纸袋。 109大厦外墙的巨型屏幕上,虚拟偶像正唱着圣诞歌,全息投影的驯鹿从楼宇间飞跃而过,引得路人纷纷举机拍摄。 「23:59的奇迹,即将开始——」 巨型广告牌闪烁着倒计时,涉谷站前的圣诞树忽然亮起十万颗水晶灯,金光如星辰倾泻而下。 人群爆发欢呼,而在这片光海之上——东京塔正披着红白圣诞装,如同燃烧的火炬,将圣诞夜的梦幻烙进都市的钢铁骨架中。 无人察觉的夜空之上,黑云如潮水般吞噬了月光。 东京塔顶端,一点橘红色的幽光骤然亮起,犹如恶魔睁开的独眼,俯瞰着下方灯火璀璨的都市。 广场上,数十万狂欢的人群正齐声高喊圣诞倒计时,笑声与欢呼响彻云霄。 而在那些阴暗的角落——地铁出口的阴影里、圣诞树后的死角处、霓虹灯照不到的巷弄中——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人群。 他们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有人紧握着背包带,里面装着土制炸弹,有人反复摩挲着怀中的砍刀,刀刃映出猩红的圣诞彩灯。 还有人神经质地检查着手枪的保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都是魍魉主精心挑选的\"棋子\"。 被妻子和情夫联手骗光积蓄的中年上班族,在学x遭受多年霸x却求助无门的xxx生。(理解一下。) 被高利贷逼到妻离子散的破产老板每一个都是被社会碾碎灵魂的可怜虫。 而当他们走投无路时,是魍魉主递来了\"救赎\"——以灵魂为代价的复仇契约。 \"五、四、三\"随着广场上的倒计时进入最后读秒,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颤抖着按下引爆器开关,他想起妻子出轨时嘲弄的眼神。 穿着校xx的少女握紧染血的裁纸刀,耳边回响着同学的讥笑。 西装革履的胖子摸了摸鼓胀的腰包,那里装满了他用养老金买的黑市火药 \"二、一——\"当圣诞钟声响彻东京的瞬间,恶魔之眼的光芒暴涨。 \"rry christas。\"阴影中的复仇者们同时露出扭曲的笑容,向着光明中的人群迈出脚步 “轰——!” 午夜的死寂被爆炸撕碎,冲击波震碎橱窗的圣诞彩灯,玻璃渣混着鲜血如红雪般泼洒。 暴徒们的狂欢,以这声巨响为血色圣诞拉开帷幕。 (书友们提醒一下,中午12点过后的催更数据,不会算到第二天,如果看的话最好是晚上那段时间。) (以下是最新战报。) 第182章 血色圣诞节开幕式 东京圣诞节12月25日晚上八点。 银白的雪粒在霓虹中飘洒,未及落地便化作晶莹的水汽。 涩谷十字路口,百万颗led灯织就光的瀑布,红绿交错的圣诞彩饰将街道染成童话般的色彩。 东京铁塔顶端,寒风猎猎,魍魉主修长的身影立在钢架边缘,黑色大衣下摆翻飞如鸦羽。 他邪异俊美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左眼泛着妖异的紫芒——那是吞噬过太多魂魄的证明。 修长的手指轻抚铁塔钢架,指甲竟是漆黑的,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利刃。 \"潮魍,你说吾真能走到彼岸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非人的回音。 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银发双马尾的少女坐在钢架上,晃荡着小腿,粉舌轻舔着草莓棒棒糖。 \"主人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啦~\"她歪着头,冰蓝与竖瞳的异色眼在夜色中闪烁。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啦,就算失败\"糖块在齿间碎裂,\"也要给这个腐朽堕落的东瀛,放场盛大的烟花不是吗?\" 魍魉主低笑,苍白的面容浮现几抹诡异的纹路,如同皮下有活物在游走。 \"呵吾竟还没你个新生的小家伙看得透。\"他抬手,漆黑指甲轻点少女鼻尖,\"果然是老了啊。\" 在他们头顶,铁塔最尖端处,一颗漆黑的\"恶之种\"正在结界中脉动。 有东瀛国器布置的结界将它完美隐藏,皇道静廷的人即便近在咫尺,也无人察觉。 远处,圣诞的钟声响起,塔下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海。 ——没人能想象,这颗正在吞噬东京千万人口怨气的毒瘤,将会给这座国际都市带来怎样的伤害。 今晚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与此同时,皇道静廷总部内,灯火辉煌车水马龙,通过种种收集到情报,山本重吾已经确定魍魉主要在今晚搞事。 可作为一个拥有1400万人口的超级都市,想疏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加之今天是圣诞节人群密集,稍微出现点事故,都有可能引起伤亡惨重的踩踏事件。 这无疑是对方想看到的,制造死亡恐慌,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妖魔的力量。 为此,身为总帅的他已经将全国,十二支皇道静廷的分部精英,全都集合分散到了东京圈,在配置大量的灵力探测器,只希望能将事态扼杀在萌芽之中。 古色古香充满平安时代的气息的现代办公厅内,山本重吾端坐在玄色案几前。 一身漆黑甲胄泛着冷铁寒光,肩吞是咆哮的龙首,腰佩一柄巨型斩马刀——刀鞘缠着褪色的神道符布。 隐约透出暗红血渍,他抬手拂过案上罗盘,青铜指针正剧烈震颤,指向东京塔的方向。 \"铃。\"声音刚落,纸门无声滑开。 跪坐在廊下的与东瀛人面貌不一样的少女抬,杏色瞳仁仿佛映着青火。 ——她穿着改良的巫女战装,绯袴下露出贴满符咒的胫甲,束发的注连绳缀着三枚除魔铃。 \"涉谷区交给你,记得多带些人手只要过了今晚大抵就相安无事了。\"山本重吾甲胄发出沉重摩擦声,话到此处突然咳嗽,指缝渗出几丝黑血。 \"铃明白,请父亲保重身体,静候佳音。\"少女利落起身,腰间神乐铃铛清脆作响,因为低头着头她尚未察觉养父的异样。 “去。” 或许是杀孽造得太多他一生无子,直到某一日路过巴蜀时,从某片竹林旁河流里,捡到被放在澡盆中的她。 对于这个当年从中土捡回来的女婴,山本重吾非常看重,几乎将衣钵全部传授于了她,而铃的天赋也非比寻常,远超普通人。 就在他沉浸在过往回忆时,就见一旁处理公务的年轻阴阳师,看到东京市长发来的信息,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总帅,那边在问要发布紧急避难令吗?\" 蓦然,从回忆中惊醒,山本重吾意兴阑珊的望向窗外,涩谷十字路口的人潮如同流动的星河,圣诞歌声隐约可闻。 疏散1400万人口?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必,三生报国,吾等尽力便是。” 东京塔下人潮汹涌,裹挟着欢笑与香水味涌过街道,情侣们十指紧扣,女孩们头戴麋鹿发饰,毛绒围巾下呼出白雾。 男人西装笔挺,却滑稽地顶着圣诞老人帽,手里提着印有名店logo的纸袋。 109大厦外墙的巨型屏幕上,虚拟偶像正唱着圣诞歌,全息投影的驯鹿从楼宇间飞跃而过,引得路人纷纷举机拍摄。 「23:59的奇迹,即将开始——」 巨型广告牌闪烁着倒计时,涉谷站前的圣诞树忽然亮起十万颗水晶灯,金光如星辰倾泻而下。 人群爆发欢呼,而在这片光海之上——东京塔正披着红白圣诞装,如同燃烧的火炬,将圣诞夜的梦幻烙进都市的钢铁骨架中。 无人察觉的夜空之上,黑云如潮水般吞噬了月光。 东京塔顶端,一点橘红色的幽光骤然亮起,犹如恶魔睁开的独眼,俯瞰着下方灯火璀璨的都市。 广场上,数十万狂欢的人群正齐声高喊圣诞倒计时,笑声与欢呼响彻云霄。 而在那些阴暗的角落——地铁出口的阴影里、圣诞树后的死角处、霓虹灯照不到的巷弄中——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人群。 他们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有人紧握着背包带,里面装着土制炸弹,有人反复摩挲着怀中的砍刀,刀刃映出猩红的圣诞彩灯。 还有人神经质地检查着手枪的保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们都是魍魉主精心挑选的\"棋子\"。 被妻子和情夫联手骗光积蓄的中年上班族,在学x遭受多年霸x却求助无门的xxx生。(理解一下。) 被高利贷逼到妻离子散的破产老板每一个都是被社会碾碎灵魂的可怜虫。 而当他们走投无路时,是魍魉主递来了\"救赎\"——以灵魂为代价的复仇契约。 \"五、四、三\"随着广场上的倒计时进入最后读秒,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颤抖着按下引爆器开关,他想起妻子出轨时嘲弄的眼神。 穿着校xx的少女握紧染血的裁纸刀,耳边回响着同学的讥笑。 西装革履的胖子摸了摸鼓胀的腰包,那里装满了他用养老金买的黑市火药 \"二、一——\"当圣诞钟声响彻东京的瞬间,恶魔之眼的光芒暴涨。 \"rry christas。\"阴影中的复仇者们同时露出扭曲的笑容,向着光明中的人群迈出脚步 “轰——!” 午夜的死寂被爆炸撕碎,冲击波震碎橱窗的圣诞彩灯,玻璃渣混着鲜血如红雪般泼洒。 暴徒们的狂欢,以这声巨响为血色圣诞拉开帷幕。 (书友们提醒一下,中午12点过后的催更数据,不会算到第二天,如果看的话最好是晚上那段时间。) (以下是最新战报。) 第183章 饕餮盛宴 \"轰——!\" 巨大的爆炸代替了午夜的钟声,人群的欢呼瞬间凝固。 街角的阴影里,那些早已潜伏多时的暴徒终于动了——他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怒火,手中的铁管和刀具在霓虹灯下反射着冷光。 \"开始了。\"东京塔顶,魍魉主面色柔和抚摸位于塔顶的恶之种,塔身的橘红灯光骤然转为刺目的血红色,仿佛为这场暴乱打响了信号。 霎那间,地面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一个戴着圣诞帽的上班族突然抡起酒瓶,狠狠砸向身旁女人的后脑。 便利店的店员踹翻货架,抓起收银机猛砸向正在挑选蛋糕的顾客。 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突然从玩偶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疯狂地刺向时常虐待她的继母。 \"抢啊!\" 嘶吼声在人群中炸开,暴民们像潮水般涌向奢侈品店,橱窗在铁锤下粉碎,尖叫与警笛声混作一团。 几个蒙面人点燃了路边的轿车,冲天的火光将圣诞装饰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彩带。 皇道静廷的阴阳师们何尝想到,今晚最先发难竟是不灵异鬼怪,而是这些最普通的平民,猝不及防下被暴民投掷的燃烧瓶逼退。 \"救、救命啊!\" “杀人了!” “这里着火了,快打消防电话!” 混乱终于爆发,上万人瞬间化作溃堤的洪水,推搡中不断有人跌倒,又被无数双脚碾过。 圣诞装饰在踩踏中迸裂,彩灯电线短路爆出蓝火,点燃了倒塌的圣诞树。 尖叫声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恐慌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每一个人的理智。 有的人在这一过程中化作绵羊,但更多则是觉醒了心中的恶,就连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也在恶念激发下突然抡起警棍,无差别地砸向身边的所有人。 \"砰!\" 街角的变电箱在混乱中被撞倒,爆出一团刺目的电光。 火势顺着彩灯的线路飞速蔓延,将整条街道化作一片火海。 浓烟中,人们像无头苍蝇般互相撕扯、践踏,原本喜庆的圣诞装饰沾满鲜血,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的剪影。 东京塔顶端,恶之种剧烈搏动着,如同贪婪的心脏。 每一丝恐惧、每一声惨叫、每一滴鲜血都化作黑红色的雾气,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涌向高空。 那些雾气在塔尖汇聚,又被那颗漆黑的种子尽数吞噬。 \"对,就是这样\"魍魉主张开双臂,陶醉地感受着空气中沸腾的负面情绪。 恶之种的表面开始龟裂,蛛网般的血纹从中蔓延——它正在发芽生长! 东京塔的钢铁骨架发出不祥的呻吟,漆黑的黏液从焊缝中渗出,如同腐败的血液。 这些黏液在落地瞬间便扭曲膨胀,化作无数畸形的人形——它们有着沥青般流动的躯干,和过分纤细的四肢,头部却裂开夸张的嘴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来和我们融为一体\" 这些憎恶的造物,以诡异的姿态扑向逃难者,被触碰的人会在十秒内融化,成为黑色黏液的一部分。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被黏液缠住脚踝,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皮肤开始发黑、溶解,最后化作一滩蠕动的黑影,加入了追猎的队伍。 \"轰——!\" 城郊发电站的爆炸掀起百米火柱,随后是接二连三的巨响,高压电塔如同被无形巨手折断般缓缓倾倒。 自来水厂的沉淀池里,黑泥正在污染整个城市的供水系统 如果此时有人,能从近地轨道俯瞰,这幅景象会更加骇人—— 以东京塔为圆心,文明的灯火正在成片熄灭,高速公路变成断裂的黑色线条,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接连爆裂。 无数萤火虫般的汽车灯光,在街头疯狂游走,然后一盏接一盏地永远熄灭。 最可怕的是那些如血管般蔓延的黑潮——被同化的人类正以几何倍数增长,所经之处只剩黏稠的黑暗。 皇道静廷总部,山本重吾面前的灵子地图,已经变成一片血红。 老人颤抖的手握紧太刀,刀鞘上的封印符纸正在自燃。 \"总帅\"副官的声音带着绝望,\"东京湾监测到黑潮正在形成漩涡\" 在羽田机场外的海面上,一个直径超过五公里的黑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某种庞然巨物,携带大量海水正在上浮,其轮廓让所有目睹者瞬间鼻血直流。 魍魉主站在东京塔顶狂笑,无数黑色丝线从塔尖射向夜空,犹如一张巨大华盖遮蔽苍穹。 东京塔在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中崩塌,恶之种的根系如无数巨蟒般钻透岩层。 地表开始塌陷,露出下方血色的中阴界裂隙——那里翻滚着亡者的哀嚎,黄泉的风裹挟着腐朽气息喷涌而出。 “————忌部玄斋!!” 山本重吾的怒吼如天雷炸裂,周身神焰暴涨,狩衣在高温中焚尽,露出刻满神道符文的苍劲躯体。 他一步踏碎虚空,手中「煌天霸狱」刀锋迸发刺目白芒,千米之外,一道赤红火线割裂天地! “神威·灼骨炎阳!” 刀光未至,魍魉主脚下的东京塔残骸已熔为铁水,眼看就要落在恶之种上。 他狞笑着抬手,一具由万张人皮缝合的巨躯猛然展开,化作遮天黑幕。然而火焰刀气触及黑雾的刹那—— “轰——!!” 三千度高温的净化之炎如附骨之疽,顺着每一道缝合线疯狂蔓延,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哀嚎,在烈焰中化作灰烬。 “老东西你烧得尽黄泉秽土吗?!” 忌部玄斋话音刚落,就见东京湾的漩涡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一只都抓着惨白的「魂灯」,收取下方逃难人群的三魂七魄。 “——那就试试看!!” 东京·涩谷区·230米商业大厦顶层 寒风呼啸,陈风立于玻璃幕墙边缘,俯瞰脚下如蚁群般涌入涩谷的逃难者。 霓虹灯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魍魉主倒是守信……”他低语道,指尖轻叩窗棂,“说不动涩谷,就真连一个人都没放进来。” 远处,新宿与池袋已陷入黑暗,唯有涩谷依旧灯火通明,宛如末日中的孤岛。 街道上挤满了惊恐的民众,他们拖家带口,推着行李箱,甚至有人抱着宠物,拼命挤进这片“安全区”。 殊不知,那些在边界徘徊的憎恶泥人,并非畏惧此地——而是被某种更恐怖的东西所震慑。 “老爷。” 三眼火鸦落在脚边,第三只竖瞳扫过下方人潮,“阵法内已有七十万东瀛人,数量还在增加。” 陈风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人心惶惶,趋光求生……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道血色阵纹,“凑够百万,便启阵。” “是!”乌鸦振翅飞起,盘旋于涩谷上空,鸟瞰着这片即将沦为祭品的“避难所”。 ——殊不知黑暗中的灯光,往往是最危险的陷阱,犹如深海中的安康鱼。 第183章 饕餮盛宴 \"轰——!\" 巨大的爆炸代替了午夜的钟声,人群的欢呼瞬间凝固。 街角的阴影里,那些早已潜伏多时的暴徒终于动了——他们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怒火,手中的铁管和刀具在霓虹灯下反射着冷光。 \"开始了。\"东京塔顶,魍魉主面色柔和抚摸位于塔顶的恶之种,塔身的橘红灯光骤然转为刺目的血红色,仿佛为这场暴乱打响了信号。 霎那间,地面瞬间陷入了更大的混乱。 一个戴着圣诞帽的上班族突然抡起酒瓶,狠狠砸向身旁女人的后脑。 便利店的店员踹翻货架,抓起收银机猛砸向正在挑选蛋糕的顾客。 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突然从玩偶里抽出一把水果刀,疯狂地刺向时常虐待她的继母。 \"抢啊!\" 嘶吼声在人群中炸开,暴民们像潮水般涌向奢侈品店,橱窗在铁锤下粉碎,尖叫与警笛声混作一团。 几个蒙面人点燃了路边的轿车,冲天的火光将圣诞装饰映照得如同地狱的彩带。 皇道静廷的阴阳师们何尝想到,今晚最先发难竟是不灵异鬼怪,而是这些最普通的平民,猝不及防下被暴民投掷的燃烧瓶逼退。 \"救、救命啊!\" “杀人了!” “这里着火了,快打消防电话!” 混乱终于爆发,上万人瞬间化作溃堤的洪水,推搡中不断有人跌倒,又被无数双脚碾过。 圣诞装饰在踩踏中迸裂,彩灯电线短路爆出蓝火,点燃了倒塌的圣诞树。 尖叫声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恐慌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每一个人的理智。 有的人在这一过程中化作绵羊,但更多则是觉醒了心中的恶,就连原本负责维持秩序的保安,也在恶念激发下突然抡起警棍,无差别地砸向身边的所有人。 \"砰!\" 街角的变电箱在混乱中被撞倒,爆出一团刺目的电光。 火势顺着彩灯的线路飞速蔓延,将整条街道化作一片火海。 浓烟中,人们像无头苍蝇般互相撕扯、践踏,原本喜庆的圣诞装饰沾满鲜血,在火光中扭曲成诡异的剪影。 东京塔顶端,恶之种剧烈搏动着,如同贪婪的心脏。 每一丝恐惧、每一声惨叫、每一滴鲜血都化作黑红色的雾气,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涌向高空。 那些雾气在塔尖汇聚,又被那颗漆黑的种子尽数吞噬。 \"对,就是这样\"魍魉主张开双臂,陶醉地感受着空气中沸腾的负面情绪。 恶之种的表面开始龟裂,蛛网般的血纹从中蔓延——它正在发芽生长! 东京塔的钢铁骨架发出不祥的呻吟,漆黑的黏液从焊缝中渗出,如同腐败的血液。 这些黏液在落地瞬间便扭曲膨胀,化作无数畸形的人形——它们有着沥青般流动的躯干,和过分纤细的四肢,头部却裂开夸张的嘴部,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 \"来和我们融为一体\" 这些憎恶的造物,以诡异的姿态扑向逃难者,被触碰的人会在十秒内融化,成为黑色黏液的一部分。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被黏液缠住脚踝,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皮肤开始发黑、溶解,最后化作一滩蠕动的黑影,加入了追猎的队伍。 \"轰——!\" 城郊发电站的爆炸掀起百米火柱,随后是接二连三的巨响,高压电塔如同被无形巨手折断般缓缓倾倒。 自来水厂的沉淀池里,黑泥正在污染整个城市的供水系统 如果此时有人,能从近地轨道俯瞰,这幅景象会更加骇人—— 以东京塔为圆心,文明的灯火正在成片熄灭,高速公路变成断裂的黑色线条,摩天楼群的玻璃幕墙接连爆裂。 无数萤火虫般的汽车灯光,在街头疯狂游走,然后一盏接一盏地永远熄灭。 最可怕的是那些如血管般蔓延的黑潮——被同化的人类正以几何倍数增长,所经之处只剩黏稠的黑暗。 皇道静廷总部,山本重吾面前的灵子地图,已经变成一片血红。 老人颤抖的手握紧太刀,刀鞘上的封印符纸正在自燃。 \"总帅\"副官的声音带着绝望,\"东京湾监测到黑潮正在形成漩涡\" 在羽田机场外的海面上,一个直径超过五公里的黑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某种庞然巨物,携带大量海水正在上浮,其轮廓让所有目睹者瞬间鼻血直流。 魍魉主站在东京塔顶狂笑,无数黑色丝线从塔尖射向夜空,犹如一张巨大华盖遮蔽苍穹。 东京塔在震耳欲聋的撕裂声中崩塌,恶之种的根系如无数巨蟒般钻透岩层。 地表开始塌陷,露出下方血色的中阴界裂隙——那里翻滚着亡者的哀嚎,黄泉的风裹挟着腐朽气息喷涌而出。 “————忌部玄斋!!” 山本重吾的怒吼如天雷炸裂,周身神焰暴涨,狩衣在高温中焚尽,露出刻满神道符文的苍劲躯体。 他一步踏碎虚空,手中「煌天霸狱」刀锋迸发刺目白芒,千米之外,一道赤红火线割裂天地! “神威·灼骨炎阳!” 刀光未至,魍魉主脚下的东京塔残骸已熔为铁水,眼看就要落在恶之种上。 他狞笑着抬手,一具由万张人皮缝合的巨躯猛然展开,化作遮天黑幕。然而火焰刀气触及黑雾的刹那—— “轰——!!” 三千度高温的净化之炎如附骨之疽,顺着每一道缝合线疯狂蔓延,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凄厉哀嚎,在烈焰中化作灰烬。 “老东西你烧得尽黄泉秽土吗?!” 忌部玄斋话音刚落,就见东京湾的漩涡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每一只都抓着惨白的「魂灯」,收取下方逃难人群的三魂七魄。 “——那就试试看!!” 东京·涩谷区·230米商业大厦顶层 寒风呼啸,陈风立于玻璃幕墙边缘,俯瞰脚下如蚁群般涌入涩谷的逃难者。 霓虹灯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魍魉主倒是守信……”他低语道,指尖轻叩窗棂,“说不动涩谷,就真连一个人都没放进来。” 远处,新宿与池袋已陷入黑暗,唯有涩谷依旧灯火通明,宛如末日中的孤岛。 街道上挤满了惊恐的民众,他们拖家带口,推着行李箱,甚至有人抱着宠物,拼命挤进这片“安全区”。 殊不知,那些在边界徘徊的憎恶泥人,并非畏惧此地——而是被某种更恐怖的东西所震慑。 “老爷。” 三眼火鸦落在脚边,第三只竖瞳扫过下方人潮,“阵法内已有七十万东瀛人,数量还在增加。” 陈风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算计:“人心惶惶,趋光求生……倒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道血色阵纹,“凑够百万,便启阵。” “是!”乌鸦振翅飞起,盘旋于涩谷上空,鸟瞰着这片即将沦为祭品的“避难所”。 ——殊不知黑暗中的灯光,往往是最危险的陷阱,犹如深海中的安康鱼。 第184章 百万东瀛祭血阵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涩谷十字路口,巨型广告屏的荧光照在无数张惊恐的脸上。 \"让开!让我进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用公文包砸向挡路者,他的领带早不知丢在哪里,衬衫上沾着可疑的黑红色污渍。 在他身后,更多的人正在翻越路障,踩踏着倒下者的身体涌入街道。 咔嚓—— 109大厦的玻璃门终于不堪重负,在人群的挤压下爆裂开来。 尖叫声中,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商场,货架被推翻,化妆品柜台瞬间被洗劫一空。 一个年轻妈妈死死抱着婴儿,却被挤到墙角,眼睁睁看着孩子的奶瓶滚入人群,转眼被踩得粉碎。 此时,位于人潮上方的商店街阳台上,十二名皇道静廷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楼下好似羊群的人。 面对目前这种情况,他们简直是束手无策,总不能把这些可怜人全都拦在外面。 可如今远超百万人口聚集的涩谷街道,都是人挤人的沙丁鱼状态,是真的不能再进人了。 “铃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待在这里我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名交配太刀身穿狩服的女性队员道。 “我的感觉跟你一样,内圈区域大部分都被严重破坏,唯独这里没有任何事,这给我的感觉是陷阱!!” 话落,就见从远方最高建筑上升起一道血红色光幕,犹如倒扣的海碗将1511平方公里的区域尽皆笼罩。 几乎不用言明,这支小队的人立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走!去那边!” 铃一声令下,全员拔刀犹如使用瞬身术般,踩着空调外箱朝涩谷最高楼疾驰而去。 黑巢鸦群如同泼墨般在黑云穿梭飞行,这些翼展超过两米的变异乌鸦,每片羽毛都刻着微型符咒。 它们是监视者也是守卫者,防止有不起眼的人打搅这里的仪轨阵法。 涩谷站地下排水渠:战后万人坑改建的暗渠,每逢子时水面会浮现未消弭的怨灵倒影。 此刻,一杆九丈高的白骨血幡悬浮在排水渠上空,阴风吹的旗幡猎猎作响。 而在它下方则倒满了,不下数十具血肉啄食一空的难民尸体。 除了这些外,代代木公园旧陆军基地:神风特攻队战败后,集体切腹的仪式场。 道玄坂情人旅馆街:泡沫经济时期连环情杀案的怨气沉积。 宇田川町废弃卡拉ok:黑道处决叛徒的\"灌水泥歌姬\"传说。 明治通高架桥下:流浪汉组成的邪教组织活祭现场。 几乎每个闹过灵异的地方,皆有一杆血幡树立当场,总计七十二杆化血神幡。 之前在涩谷待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以万罪椎锋为阵眼,辅以给白骨魔神炼剩下的海底白骨,炼制出七十二杆【万灵化血幡】。 不过因为只是基础材料,现在也只是炼一个雏形,不过现在有这一百二十万东瀛人为祭。 想必又能炼出一件,不下于【万罪椎锋】的至宝。 只见陈风指诀一变,三眼乌鸦的第三只竖瞳骤然睁开,鸦群嘶鸣,数千只黑羽妖禽俯冲而下。 用尖喙啄咬人群的耳垂、撕扯衣角,如同驱赶羊群般,将部分惊恐的民众逼向血幡所在。 “嘎——!” 一个慌乱的妇女被乌鸦抓乱头发,踉跄跌向代代木公园的方向,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被鸟群围堵,被迫退往宇田川町的废弃卡拉ok…… “幡动九幽开,血染黄泉路” “一祭亡者骨,二祭生人怒” 咒言刚落,血幡上的符文骤然亮起。所有被困在阵中的民众突然僵住,他们的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血管如蚯蚓般在体表蠕动。 “好、好烫……!” “我的骨头……我的骨头在融化!” “三祭天地怨,万灵化血露。” 尖叫四起,一个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如蜡油般滴落,西装男人的领带陷入脖颈,血肉与布料熔成粘稠的浆体。 整条明治通路,瞬间化作人间蒸笼,无数躯体在高温中扭曲坍塌,脂肪与骨骼化作猩红的溪流,顺着地缝汇向血幡底部。 陈风双手一合,七十二杆血幡同时震颤,幡顶的白骨铃铛发出刺耳尖啸。 所有血幡仿佛旗帜般迎风便涨,仅呼吸间,便将整个涩谷区笼罩其中。 几个侥幸逃到涩谷区边缘的年轻人,为了能尽早逃出去,不惜用身体撞上光墙。 但下一秒,这些人如触电般抽搐起来——他们的五官开始融化,眼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悬成血珠。 “放我们出去!放……呃啊!” 哀求声戛然而止,男人的喉管如冰淇淋般软化,头颅“啪嗒”一声掉进自己胸腔的熔坑里。 这时,三眼的第三只竖瞳微微收缩,倒映出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 十二名皇道静廷的阴阳师踏空而至,为首的铃手持神乐铃,杏眸含煞,绯袴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她身后,十一名精锐结阵而行,梵文阵旗迎风展开,金光如利刃般刺入血色天幕。 “老爷,东边有人过来了,似乎是那些皇道静廷的人。” ”无需理会,只要这次百万血祭成功,对方就算是化神境,我也未尝不敢碰上一碰!“ “你是什么人——!中土修士竟敢以百万生灵炼器?!难道就不怕被中土正道追杀吗?”铃的声音穿透云霄,几乎一眼就瞧出敌人的风格做派。 闻言,陈风立于血幡阵眼,金狼冕服在腥风中鼓荡,他缓缓抬眸,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区区小辈,也配质问本座?” 话音未落,他掌心一翻,七十二杆血幡骤然震颤! 轰!滔天血浪自地底喷涌而出,化作一条狰狞血龙,朝着皇道静廷众人扑去! 铃脸色骤变,神乐铃急速摇动,金色音波如盾牌般挡在身前—— “铛——!”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金光与血浪炸裂成漫天光雨。 少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她身后的两名阴阳师,更是直接被血浪吞噬,瞬间化作白骨! 陈风的冷笑还凝在嘴角,因他的目地根本不是对方,而是拥挤在街道上的人群,, 粘稠的血浆如同洪水泄闸般狂涌而出,顷刻间化作滔天巨浪,从各个方位朝拥挤的街道席卷而去! \"那、那是什么?!\" \"快跑!快——\" 惊恐的尖叫尚未落下,血浪已经当头拍下,刚才还活着的人,如蝼蚁般被猩红的海啸吞没。 在接触血水的瞬间,血肉就开始溶解,骨骼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没一会儿,就化作一缕缕血雾升腾而起。 血海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他们大张着嘴,无声地嘶吼着,最终被血幡贪婪地吸收殆尽。 整条街道在短短几息间,就变成了一片死寂的血池,只剩下漂浮的衣物,和零星几具尚未完全溶解的骸骨,证明这里曾经挤满了活人。 “邪魔!!你到底做了什么!”铃双目赤红,手持养父送的成人礼大太刀【神稚】。 “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忽然陈风眉头一皱,他隐隐发现对方居然带有巴蜀口音。 “那山本重吾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嗯?一个蜀地人居然认贼东瀛人作父?真是天大的笑话。” 铃的【神稚】大太刀在血雾中嗡鸣,刀身浮起的破魔纹与血煞之气,碰撞出刺目火花。 她向前踏出一步,绯袴下摆溅上血沫,立刻腐蚀出焦黑孔洞。 \"你晓得个锤子!\" 刀锋猛然劈开血雾,铃的声音带着颤抖道:\"当年要不是父亲将我从河里捞起来,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呵东瀛的教科书就这么教人的吗?你那个东瀛养父当年去巴蜀干什么的?” 那段神州陆沉的历史,几乎在每个平行时空都会发生,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区别是。 中土修行界仿佛是被全世界针对了一样,同时被万法会,血神教,以及周边国家各大宗教围攻。 以至于这些人能守住山门就不错了,亦有不少人在这场战争灭门灭派。 想到这,陈风也懒得再跟对方啰嗦下去了,左右不过是一个长歪的女娃,当即抬手就要把对方镇进血幡之中。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声音出现了,居然之前石眠委托千岁它们,送来的那张通讯皮纸。 只见虚空泛起涟漪,一张泛黄的符纸凭空浮现,上面墨字如游龙般浮现: “陈道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女孩跟我时序司命院的人,有着一段渊源还请将她带回中土。” “哦,你说的那人是谁?”陈风有些好奇,在他看来石眠是个不会轻易,许下承诺的人。 “峨眉派现任掌门练红霞,她也算是我们的人。” 忽然陈风想起当初拍卖会场时,那名携带山而来,以一己之力震慑双方大势力停战的画面,也算是间接救了自己。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扰贫道炼器,先暂且将你压入玄冥万魂幡中。” 他单手掐了一个指诀,但见又一杆黑幡浮现在铃的头顶,无数锁魂链好似虿盆里的毒蛇,齐齐朝对方涌去。 “想抓我!做梦!” 虽然陈风说一大通看似很有道理的话,但少女在东瀛生活了数十年,并且山本重吾待她极好视若己出,脸上完全没有被嘴炮打动的意思。 “神威·火焚城郭!” 少女的黑发在热浪中狂舞,手中大太刀【神薙】猛然插地—— “轰——!!!” 刀锋触及地面的刹那,整座大楼瞬息龟裂,无数道赤红火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 火焰如活物般交织攀升,转眼间将锁魂链尽数焚毁,随后更是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炎狱结界,将这座商业大厦顶层笼罩。 看到自家队长如此威势,皇道静廷的其他阴阳师纷纷重新打精神,释放式神和阴阳术准备战斗。 “啧,冥顽不灵。” 陈风话落,足有百丈高的魔神骨架拔地而起,每一块骨骼都泛着青铜光泽,上面密密麻麻刻满镇魂铭文——那是黄泉铁浮屠存在过的证明。 \"轰——\" 当魔神完全站立时,整座涩谷区的地面下沉了三米。 它的胸腔里传来海浪般的轰鸣,仔细看去,那竟是由亿万海洋骸骨炼制成的躯体。 ——鲸鱼的脊椎构成肋骨,鲨鱼的利齿排列成锁骨,珊瑚礁在骨盆处绽放如花。 最诡异的是缠绕全身的黑紫色雷电,那些电弧像活物般在骨骼间游走,时不时迸发出潮湿的爆响。 这曾经是雷魍本源的力量,每一道闪电划过,空气中就弥漫开咸腥的焦糊味,仿佛被海啸摧毁的船只正在燃烧。 所有人骇然的看着这具怪物,两百米的大厦在这白骨魔神面前,甚至连它的胸口都够不到。 “都别慌!只是敌人在虚张声势罢了!” 铃的指尖刚凝出最后一道印诀,结界内壁便窜出千百条赤红炎蛇,每一条都有泰坦巨蟒粗细,獠牙间滴落的熔岩将地面灼出蜂窝状的孔洞。 \"嘶——!\" 炎蛇群撕咬着扑向白骨魔神,却在触及黑雷的瞬间僵直——那些号称能焚尽妖魔的阳炎,竟像遇到天敌般剧烈颤抖,转眼被阴霆绞成漫天火星。 \"什么?!\" 铃的惊愕还未成形,魔神已反手拍下。 \"轰——!\" 巨大的骨掌遮蔽了整片天空,掌纹间跳动的黑雷形成致命力场。 她本能地发动瞬移术,耳畔却传来九声短促的惨叫——那些结阵的阴阳师和式神都来不及逃离,就像被碾碎的番茄般爆开,血肉在雷霆中直接汽化。 \"砰!\"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铃意识到自己正在飞行,魔神随手一挥的余波,就将她像棒球般抽向天际。 十公里外私立医院的玻璃幕墙,在撞击中轰然炸裂,她的身体连续贯穿了,三面承重墙才止住去势。 \"咳咳咳\" 躺在icu病床的废墟里,铃的右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肋骨刺破巫女服露出森白断茬。 她挣扎着摸向大太刀【神稚】,这才发现武器在刚才的一击中,不知滚落到了何方。 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远处传来令大地震颤的脚步声,白骨魔神一步,便可跨过五千米距离,所经之处的高架桥纷纷断裂坍塌。 它停在医院上空,六只骨手缓缓收拢成拳,关节间酝酿的诡异黑雷,将云层都染成污紫色。 蓦然,陈风的声音从魔神颅顶传来,淡漠得像是讨论晚餐菜色:\"留条命就行。\" 魔神闻言,当即转头躬身领命。 第184章 百万东瀛祭血阵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涩谷十字路口,巨型广告屏的荧光照在无数张惊恐的脸上。 \"让开!让我进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用公文包砸向挡路者,他的领带早不知丢在哪里,衬衫上沾着可疑的黑红色污渍。 在他身后,更多的人正在翻越路障,踩踏着倒下者的身体涌入街道。 咔嚓—— 109大厦的玻璃门终于不堪重负,在人群的挤压下爆裂开来。 尖叫声中,人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商场,货架被推翻,化妆品柜台瞬间被洗劫一空。 一个年轻妈妈死死抱着婴儿,却被挤到墙角,眼睁睁看着孩子的奶瓶滚入人群,转眼被踩得粉碎。 此时,位于人潮上方的商店街阳台上,十二名皇道静廷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楼下好似羊群的人。 面对目前这种情况,他们简直是束手无策,总不能把这些可怜人全都拦在外面。 可如今远超百万人口聚集的涩谷街道,都是人挤人的沙丁鱼状态,是真的不能再进人了。 “铃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待在这里我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名交配太刀身穿狩服的女性队员道。 “我的感觉跟你一样,内圈区域大部分都被严重破坏,唯独这里没有任何事,这给我的感觉是陷阱!!” 话落,就见从远方最高建筑上升起一道血红色光幕,犹如倒扣的海碗将1511平方公里的区域尽皆笼罩。 几乎不用言明,这支小队的人立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走!去那边!” 铃一声令下,全员拔刀犹如使用瞬身术般,踩着空调外箱朝涩谷最高楼疾驰而去。 黑巢鸦群如同泼墨般在黑云穿梭飞行,这些翼展超过两米的变异乌鸦,每片羽毛都刻着微型符咒。 它们是监视者也是守卫者,防止有不起眼的人打搅这里的仪轨阵法。 涩谷站地下排水渠:战后万人坑改建的暗渠,每逢子时水面会浮现未消弭的怨灵倒影。 此刻,一杆九丈高的白骨血幡悬浮在排水渠上空,阴风吹的旗幡猎猎作响。 而在它下方则倒满了,不下数十具血肉啄食一空的难民尸体。 除了这些外,代代木公园旧陆军基地:神风特攻队战败后,集体切腹的仪式场。 道玄坂情人旅馆街:泡沫经济时期连环情杀案的怨气沉积。 宇田川町废弃卡拉ok:黑道处决叛徒的\"灌水泥歌姬\"传说。 明治通高架桥下:流浪汉组成的邪教组织活祭现场。 几乎每个闹过灵异的地方,皆有一杆血幡树立当场,总计七十二杆化血神幡。 之前在涩谷待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以万罪椎锋为阵眼,辅以给白骨魔神炼剩下的海底白骨,炼制出七十二杆【万灵化血幡】。 不过因为只是基础材料,现在也只是炼一个雏形,不过现在有这一百二十万东瀛人为祭。 想必又能炼出一件,不下于【万罪椎锋】的至宝。 只见陈风指诀一变,三眼乌鸦的第三只竖瞳骤然睁开,鸦群嘶鸣,数千只黑羽妖禽俯冲而下。 用尖喙啄咬人群的耳垂、撕扯衣角,如同驱赶羊群般,将部分惊恐的民众逼向血幡所在。 “嘎——!” 一个慌乱的妇女被乌鸦抓乱头发,踉跄跌向代代木公园的方向,西装革履的上班族被鸟群围堵,被迫退往宇田川町的废弃卡拉ok…… “幡动九幽开,血染黄泉路” “一祭亡者骨,二祭生人怒” 咒言刚落,血幡上的符文骤然亮起。所有被困在阵中的民众突然僵住,他们的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血管如蚯蚓般在体表蠕动。 “好、好烫……!” “我的骨头……我的骨头在融化!” “三祭天地怨,万灵化血露。” 尖叫四起,一个少女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如蜡油般滴落,西装男人的领带陷入脖颈,血肉与布料熔成粘稠的浆体。 整条明治通路,瞬间化作人间蒸笼,无数躯体在高温中扭曲坍塌,脂肪与骨骼化作猩红的溪流,顺着地缝汇向血幡底部。 陈风双手一合,七十二杆血幡同时震颤,幡顶的白骨铃铛发出刺耳尖啸。 所有血幡仿佛旗帜般迎风便涨,仅呼吸间,便将整个涩谷区笼罩其中。 几个侥幸逃到涩谷区边缘的年轻人,为了能尽早逃出去,不惜用身体撞上光墙。 但下一秒,这些人如触电般抽搐起来——他们的五官开始融化,眼珠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悬成血珠。 “放我们出去!放……呃啊!” 哀求声戛然而止,男人的喉管如冰淇淋般软化,头颅“啪嗒”一声掉进自己胸腔的熔坑里。 这时,三眼的第三只竖瞳微微收缩,倒映出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 十二名皇道静廷的阴阳师踏空而至,为首的铃手持神乐铃,杏眸含煞,绯袴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她身后,十一名精锐结阵而行,梵文阵旗迎风展开,金光如利刃般刺入血色天幕。 “老爷,东边有人过来了,似乎是那些皇道静廷的人。” ”无需理会,只要这次百万血祭成功,对方就算是化神境,我也未尝不敢碰上一碰!“ “你是什么人——!中土修士竟敢以百万生灵炼器?!难道就不怕被中土正道追杀吗?”铃的声音穿透云霄,几乎一眼就瞧出敌人的风格做派。 闻言,陈风立于血幡阵眼,金狼冕服在腥风中鼓荡,他缓缓抬眸,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区区小辈,也配质问本座?” 话音未落,他掌心一翻,七十二杆血幡骤然震颤! 轰!滔天血浪自地底喷涌而出,化作一条狰狞血龙,朝着皇道静廷众人扑去! 铃脸色骤变,神乐铃急速摇动,金色音波如盾牌般挡在身前—— “铛——!”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金光与血浪炸裂成漫天光雨。 少女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而她身后的两名阴阳师,更是直接被血浪吞噬,瞬间化作白骨! 陈风的冷笑还凝在嘴角,因他的目地根本不是对方,而是拥挤在街道上的人群,, 粘稠的血浆如同洪水泄闸般狂涌而出,顷刻间化作滔天巨浪,从各个方位朝拥挤的街道席卷而去! \"那、那是什么?!\" \"快跑!快——\" 惊恐的尖叫尚未落下,血浪已经当头拍下,刚才还活着的人,如蝼蚁般被猩红的海啸吞没。 在接触血水的瞬间,血肉就开始溶解,骨骼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没一会儿,就化作一缕缕血雾升腾而起。 血海中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他们大张着嘴,无声地嘶吼着,最终被血幡贪婪地吸收殆尽。 整条街道在短短几息间,就变成了一片死寂的血池,只剩下漂浮的衣物,和零星几具尚未完全溶解的骸骨,证明这里曾经挤满了活人。 “邪魔!!你到底做了什么!”铃双目赤红,手持养父送的成人礼大太刀【神稚】。 “做什么?你不是看到了吗?”忽然陈风眉头一皱,他隐隐发现对方居然带有巴蜀口音。 “那山本重吾是你什么人?” “是我父亲!” “嗯?一个蜀地人居然认贼东瀛人作父?真是天大的笑话。” 铃的【神稚】大太刀在血雾中嗡鸣,刀身浮起的破魔纹与血煞之气,碰撞出刺目火花。 她向前踏出一步,绯袴下摆溅上血沫,立刻腐蚀出焦黑孔洞。 \"你晓得个锤子!\" 刀锋猛然劈开血雾,铃的声音带着颤抖道:\"当年要不是父亲将我从河里捞起来,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呵东瀛的教科书就这么教人的吗?你那个东瀛养父当年去巴蜀干什么的?” 那段神州陆沉的历史,几乎在每个平行时空都会发生,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区别是。 中土修行界仿佛是被全世界针对了一样,同时被万法会,血神教,以及周边国家各大宗教围攻。 以至于这些人能守住山门就不错了,亦有不少人在这场战争灭门灭派。 想到这,陈风也懒得再跟对方啰嗦下去了,左右不过是一个长歪的女娃,当即抬手就要把对方镇进血幡之中。 可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声音出现了,居然之前石眠委托千岁它们,送来的那张通讯皮纸。 只见虚空泛起涟漪,一张泛黄的符纸凭空浮现,上面墨字如游龙般浮现: “陈道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女孩跟我时序司命院的人,有着一段渊源还请将她带回中土。” “哦,你说的那人是谁?”陈风有些好奇,在他看来石眠是个不会轻易,许下承诺的人。 “峨眉派现任掌门练红霞,她也算是我们的人。” 忽然陈风想起当初拍卖会场时,那名携带山而来,以一己之力震慑双方大势力停战的画面,也算是间接救了自己。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扰贫道炼器,先暂且将你压入玄冥万魂幡中。” 他单手掐了一个指诀,但见又一杆黑幡浮现在铃的头顶,无数锁魂链好似虿盆里的毒蛇,齐齐朝对方涌去。 “想抓我!做梦!” 虽然陈风说一大通看似很有道理的话,但少女在东瀛生活了数十年,并且山本重吾待她极好视若己出,脸上完全没有被嘴炮打动的意思。 “神威·火焚城郭!” 少女的黑发在热浪中狂舞,手中大太刀【神薙】猛然插地—— “轰——!!!” 刀锋触及地面的刹那,整座大楼瞬息龟裂,无数道赤红火柱从裂缝中冲天而起! 火焰如活物般交织攀升,转眼间将锁魂链尽数焚毁,随后更是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炎狱结界,将这座商业大厦顶层笼罩。 看到自家队长如此威势,皇道静廷的其他阴阳师纷纷重新打精神,释放式神和阴阳术准备战斗。 “啧,冥顽不灵。” 陈风话落,足有百丈高的魔神骨架拔地而起,每一块骨骼都泛着青铜光泽,上面密密麻麻刻满镇魂铭文——那是黄泉铁浮屠存在过的证明。 \"轰——\" 当魔神完全站立时,整座涩谷区的地面下沉了三米。 它的胸腔里传来海浪般的轰鸣,仔细看去,那竟是由亿万海洋骸骨炼制成的躯体。 ——鲸鱼的脊椎构成肋骨,鲨鱼的利齿排列成锁骨,珊瑚礁在骨盆处绽放如花。 最诡异的是缠绕全身的黑紫色雷电,那些电弧像活物般在骨骼间游走,时不时迸发出潮湿的爆响。 这曾经是雷魍本源的力量,每一道闪电划过,空气中就弥漫开咸腥的焦糊味,仿佛被海啸摧毁的船只正在燃烧。 所有人骇然的看着这具怪物,两百米的大厦在这白骨魔神面前,甚至连它的胸口都够不到。 “都别慌!只是敌人在虚张声势罢了!” 铃的指尖刚凝出最后一道印诀,结界内壁便窜出千百条赤红炎蛇,每一条都有泰坦巨蟒粗细,獠牙间滴落的熔岩将地面灼出蜂窝状的孔洞。 \"嘶——!\" 炎蛇群撕咬着扑向白骨魔神,却在触及黑雷的瞬间僵直——那些号称能焚尽妖魔的阳炎,竟像遇到天敌般剧烈颤抖,转眼被阴霆绞成漫天火星。 \"什么?!\" 铃的惊愕还未成形,魔神已反手拍下。 \"轰——!\" 巨大的骨掌遮蔽了整片天空,掌纹间跳动的黑雷形成致命力场。 她本能地发动瞬移术,耳畔却传来九声短促的惨叫——那些结阵的阴阳师和式神都来不及逃离,就像被碾碎的番茄般爆开,血肉在雷霆中直接汽化。 \"砰!\"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铃意识到自己正在飞行,魔神随手一挥的余波,就将她像棒球般抽向天际。 十公里外私立医院的玻璃幕墙,在撞击中轰然炸裂,她的身体连续贯穿了,三面承重墙才止住去势。 \"咳咳咳\" 躺在icu病床的废墟里,铃的右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肋骨刺破巫女服露出森白断茬。 她挣扎着摸向大太刀【神稚】,这才发现武器在刚才的一击中,不知滚落到了何方。 这时,屋漏偏逢连夜雨,远处传来令大地震颤的脚步声,白骨魔神一步,便可跨过五千米距离,所经之处的高架桥纷纷断裂坍塌。 它停在医院上空,六只骨手缓缓收拢成拳,关节间酝酿的诡异黑雷,将云层都染成污紫色。 蓦然,陈风的声音从魔神颅顶传来,淡漠得像是讨论晚餐菜色:\"留条命就行。\" 魔神闻言,当即转头躬身领命。 第185章 四凶绝阵 陈风立于大厦之巅,金狼冕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五指一收,翻腾的血海骤然坍缩,化作七十二道猩红血虹,如百川归海般倒灌回万灵化血幡中。 \"噗通——\" \"噗通——\" 幡面剧烈鼓动,仿佛孕育着某种可怖的生命。 突然,一只皮肤如薄纸般的苍白手掌刺破幡布!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七十二尊血神子挣扎着从幡面脱出,它们没有五官,面容由不断流动的血浆构成,身形在虚实之间变幻。 每一尊血神子的躯体都缠绕着血色雾气,那是百万生灵的怨念所化。 \"去,这座城将是你们的猎场。\"陈风淡淡开口道,丝毫不管他与魍魉主的约定。 在他看来同盟这东西,在建立之初就是用来撕毁的,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能赚取足够的利益上。 接到谕令,血神子们发出无声的尖啸,骤然散作漫天血光,朝着城市各处飞射而去—— 涩谷中央大街,一尊血神子从广告屏中渗出,扑向逃窜的人群。 被它透体而过的上班族,瞬间僵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干瘪,最终化作一具朽木般的干尸。 新宿黄金街,另一尊血神子从居酒屋的镜面钻出,指尖延伸出的血丝如蛛网般扩散,将整条巷弄的活物尽数缠成血茧。 银座奢侈品店,橱窗倒影中突然浮出血神子的面孔。 它化作血雾将躲藏在店内的顾客们全部笼罩,半刻都不到,他们血肉精华全部被抽离成缕缕红雾。 三眼火鸦站在陈风脚边,额间竖眼倒映着整座城市的惨状:\"老爷,血神子们好像很满意这份‘饲料’。\" 陈风望着逐渐被血色笼罩的东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今晚不过才刚刚开始,时间还长着呢。\" 突然他似有所觉般,将目光投向四方虚空,朗声道:“诸位都等不及了,看这么久的戏也该到你们下场了。” 话音刚落,夜风骤停。 东侧楼顶的夜空突然飘落淡粉色的樱花,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枯萎碳化。 腐魅赤足踏着花雨而来,雪白的足尖每落一步,混凝土裂缝中就绽出妖异的景象—— 左脚踏过之处,钢筋如古木般爬满藤蔓与苔藓,却在极盛时突然灰败成渣。 右足轻点之地,原本钢筋混凝的屋顶,顿时疯狂生长出硕大的曼陀罗,又在绽放刹那化作飞灰。 她穿着由千年古树韧皮编织的垂袖和服,衣摆缀满风干的兰草与银杏。 腰间悬着十二枚镂空的种子荚,随着步伐发出沙沙轻响。 当夜风吹开她的斗篷兜帽时,露出的是一张能让百花失色的容颜—— 终于又回到四级作者了! \"道长血祭百万生灵,好大的手笔啊,妾身可真是万分羡慕。\"她脸上轻笑,不知觉间嘴角咧到耳根,看起来有种惊悚的美。 “你来是跟我说这个的吗?应该不止你来了。”陈风瞥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西侧的阴影突然泛起涟漪,仿佛黑夜本身化作了深海。 潮魍从水雾中缓步而出,银白双马尾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绕着莹蓝的夜光水母,在她周身投下梦幻的光晕。 她赤足轻点地面,每一步落下,积水便凝结成黑曜石般的冰面—— 透过晶莹的冰层,可见她足踝以下逐渐虚化,化作十二条泛着珍珠光泽的漆黑触腕。 感觉这ai图画,比以前好上不少。 那些触腕上的吸盘内里,竟长满了交错的利齿,每次收缩都会溢出星沙般的荧光微粒。 \"呐~老板,主人说要带回你的脑袋,能不能麻烦你主动一点呀。\"她歪头时,左耳的贝壳耳坠轻轻晃动,发出潮汐般的空灵回响。 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玻璃、金属表面都开始渗出咸涩的海露,折射出的光影里游动着远古海兽的虚影。 “呵”未等陈风回话,又见南侧天空突然下起绿色酸雨,疫魉撑着人皮伞缓缓降落。 伞骨是用婴儿脊椎拼接而成,伞面滴落的液体将广告牌,腐蚀出\"嗤嗤\"白烟。 疫魉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对方,上次因雷魍之事差点,让其以为要步焔魑后尘,在他心中又怎能不恨始作俑者! 许是见到魑魅魍魉中的三个都来了,陈风不用想便知道,剩下的那个估计也来了。 “哈哈哈!!真是要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从中协助,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当上吾主的使者!” 伴随着一阵小孩般笑声,北方的夜空突然被烧穿一个窟窿,金红的火雨倾泻而下。 焱魑脚踏熔岩而来,孩童般瘦小的身躯裹在不灭的烈火中。 他头顶三根螺旋犄角,内部流淌着粘稠的岩浆,随着步伐滴落在地,炸开一朵朵火莲。 焦黑的披风边缘不断燃烧,露出下方粘连的焦尸碎片——那是上一任焱魑被处决时残留的躯壳。 他抬起脸,七窍中喷出靛蓝色火流,鼻孔里闪烁着超新星爆发般的星光,每次呼吸都让空气扭曲坍缩。 赤足踩过的地方,留下串串燃烧的婴儿脚印,三秒后接连爆裂成冲天火柱。 “魍魉主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杀我,居然把你们都派来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被那人给斩了?”陈风冷眼斜视,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咯咯这就不饶你费心了,主上那边自有安排,他说你可能是今晚唯一的变数,而且来找你的还不止我们。 腐魅的娇笑刚落,就见一个颇为熟悉的人影踏空而来,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陈风上个月,才从对方手里抢了两只精灵。 \"邪魔!我知道联合敌人的做派令人不齿,但为了夺回火灵!祸斗!我麻仓优愿堕入修罗道!\" 闻言,陈风环视四周,看着围了一圈五个法相境高手,忽然抚掌大笑,声震夜空:\"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金狼冕服在煞风中猎猎狂舞,随即双手一拍道: “好了,诸位与贫道的关系,不管是仇人还是熟人,但只要过了今晚以后就都是死人,如今良辰吉日已到,现在该送各位上路了。” “呵呵果然依旧是够狂妄,主人没看错你。”腐魅的银铃笑声突然化作凄厉咒唱,她双臂舒展,万千枯败的樱瓣从袖中喷涌而出。 【四凶绝阵!】 \"万木凋零葬春秋——\" 脚下的摩天大楼外墙瞬间爬满枯藤,钢化玻璃在腐朽中龟裂,一株通天古木的虚影在她身后显现,树干上密密麻麻嵌着人面树瘤。 潮魍的黑色触腕突然插入地面,脚下方寸之地,瞬间化作深不见底的漆黑海面。 \"千海泣泪吞日月——\" 十二道水龙卷冲天而起,每道漩涡中都浮沉着无数溺尸,她左眼的深海竖瞳完全睁开,东京湾的真实海水竟开始倒灌城市。 \"咳咳百疫横行绝生机\" 疫魉的绷带层层剥落,露出下面溃烂的孩童身躯,他每咳嗽一声,就有绿色尸火从七窍喷出,在空中凝结成张牙舞爪的瘟神像。 \"轰——!\" 焱魑直接引爆了自己的左臂,飞溅的骨血在空中织成焚天火网。 \"十方焚烬葬世界!\" 四道咒言在夜空中交汇,空间像玻璃般碎裂,一个完全由灾厄具现化的世界,呼吸而成——眨眼便把整座商业大厦拦腰截断。 第185章 四凶绝阵 陈风立于大厦之巅,金狼冕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五指一收,翻腾的血海骤然坍缩,化作七十二道猩红血虹,如百川归海般倒灌回万灵化血幡中。 \"噗通——\" \"噗通——\" 幡面剧烈鼓动,仿佛孕育着某种可怖的生命。 突然,一只皮肤如薄纸般的苍白手掌刺破幡布!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 七十二尊血神子挣扎着从幡面脱出,它们没有五官,面容由不断流动的血浆构成,身形在虚实之间变幻。 每一尊血神子的躯体都缠绕着血色雾气,那是百万生灵的怨念所化。 \"去,这座城将是你们的猎场。\"陈风淡淡开口道,丝毫不管他与魍魉主的约定。 在他看来同盟这东西,在建立之初就是用来撕毁的,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能赚取足够的利益上。 接到谕令,血神子们发出无声的尖啸,骤然散作漫天血光,朝着城市各处飞射而去—— 涩谷中央大街,一尊血神子从广告屏中渗出,扑向逃窜的人群。 被它透体而过的上班族,瞬间僵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干瘪,最终化作一具朽木般的干尸。 新宿黄金街,另一尊血神子从居酒屋的镜面钻出,指尖延伸出的血丝如蛛网般扩散,将整条巷弄的活物尽数缠成血茧。 银座奢侈品店,橱窗倒影中突然浮出血神子的面孔。 它化作血雾将躲藏在店内的顾客们全部笼罩,半刻都不到,他们血肉精华全部被抽离成缕缕红雾。 三眼火鸦站在陈风脚边,额间竖眼倒映着整座城市的惨状:\"老爷,血神子们好像很满意这份‘饲料’。\" 陈风望着逐渐被血色笼罩的东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今晚不过才刚刚开始,时间还长着呢。\" 突然他似有所觉般,将目光投向四方虚空,朗声道:“诸位都等不及了,看这么久的戏也该到你们下场了。” 话音刚落,夜风骤停。 东侧楼顶的夜空突然飘落淡粉色的樱花,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枯萎碳化。 腐魅赤足踏着花雨而来,雪白的足尖每落一步,混凝土裂缝中就绽出妖异的景象—— 左脚踏过之处,钢筋如古木般爬满藤蔓与苔藓,却在极盛时突然灰败成渣。 右足轻点之地,原本钢筋混凝的屋顶,顿时疯狂生长出硕大的曼陀罗,又在绽放刹那化作飞灰。 她穿着由千年古树韧皮编织的垂袖和服,衣摆缀满风干的兰草与银杏。 腰间悬着十二枚镂空的种子荚,随着步伐发出沙沙轻响。 当夜风吹开她的斗篷兜帽时,露出的是一张能让百花失色的容颜—— 终于又回到四级作者了! \"道长血祭百万生灵,好大的手笔啊,妾身可真是万分羡慕。\"她脸上轻笑,不知觉间嘴角咧到耳根,看起来有种惊悚的美。 “你来是跟我说这个的吗?应该不止你来了。”陈风瞥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西侧的阴影突然泛起涟漪,仿佛黑夜本身化作了深海。 潮魍从水雾中缓步而出,银白双马尾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绕着莹蓝的夜光水母,在她周身投下梦幻的光晕。 她赤足轻点地面,每一步落下,积水便凝结成黑曜石般的冰面—— 透过晶莹的冰层,可见她足踝以下逐渐虚化,化作十二条泛着珍珠光泽的漆黑触腕。 感觉这ai图画,比以前好上不少。 那些触腕上的吸盘内里,竟长满了交错的利齿,每次收缩都会溢出星沙般的荧光微粒。 \"呐~老板,主人说要带回你的脑袋,能不能麻烦你主动一点呀。\"她歪头时,左耳的贝壳耳坠轻轻晃动,发出潮汐般的空灵回响。 方圆百米内的所有玻璃、金属表面都开始渗出咸涩的海露,折射出的光影里游动着远古海兽的虚影。 “呵”未等陈风回话,又见南侧天空突然下起绿色酸雨,疫魉撑着人皮伞缓缓降落。 伞骨是用婴儿脊椎拼接而成,伞面滴落的液体将广告牌,腐蚀出\"嗤嗤\"白烟。 疫魉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对方,上次因雷魍之事差点,让其以为要步焔魑后尘,在他心中又怎能不恨始作俑者! 许是见到魑魅魍魉中的三个都来了,陈风不用想便知道,剩下的那个估计也来了。 “哈哈哈!!真是要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从中协助,我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当上吾主的使者!” 伴随着一阵小孩般笑声,北方的夜空突然被烧穿一个窟窿,金红的火雨倾泻而下。 焱魑脚踏熔岩而来,孩童般瘦小的身躯裹在不灭的烈火中。 他头顶三根螺旋犄角,内部流淌着粘稠的岩浆,随着步伐滴落在地,炸开一朵朵火莲。 焦黑的披风边缘不断燃烧,露出下方粘连的焦尸碎片——那是上一任焱魑被处决时残留的躯壳。 他抬起脸,七窍中喷出靛蓝色火流,鼻孔里闪烁着超新星爆发般的星光,每次呼吸都让空气扭曲坍缩。 赤足踩过的地方,留下串串燃烧的婴儿脚印,三秒后接连爆裂成冲天火柱。 “魍魉主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杀我,居然把你们都派来了,难道他就不怕自己被那人给斩了?”陈风冷眼斜视,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咯咯这就不饶你费心了,主上那边自有安排,他说你可能是今晚唯一的变数,而且来找你的还不止我们。 腐魅的娇笑刚落,就见一个颇为熟悉的人影踏空而来,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陈风上个月,才从对方手里抢了两只精灵。 \"邪魔!我知道联合敌人的做派令人不齿,但为了夺回火灵!祸斗!我麻仓优愿堕入修罗道!\" 闻言,陈风环视四周,看着围了一圈五个法相境高手,忽然抚掌大笑,声震夜空:\"好!好!好!\" 他连道三声好,金狼冕服在煞风中猎猎狂舞,随即双手一拍道: “好了,诸位与贫道的关系,不管是仇人还是熟人,但只要过了今晚以后就都是死人,如今良辰吉日已到,现在该送各位上路了。” “呵呵果然依旧是够狂妄,主人没看错你。”腐魅的银铃笑声突然化作凄厉咒唱,她双臂舒展,万千枯败的樱瓣从袖中喷涌而出。 【四凶绝阵!】 \"万木凋零葬春秋——\" 脚下的摩天大楼外墙瞬间爬满枯藤,钢化玻璃在腐朽中龟裂,一株通天古木的虚影在她身后显现,树干上密密麻麻嵌着人面树瘤。 潮魍的黑色触腕突然插入地面,脚下方寸之地,瞬间化作深不见底的漆黑海面。 \"千海泣泪吞日月——\" 十二道水龙卷冲天而起,每道漩涡中都浮沉着无数溺尸,她左眼的深海竖瞳完全睁开,东京湾的真实海水竟开始倒灌城市。 \"咳咳百疫横行绝生机\" 疫魉的绷带层层剥落,露出下面溃烂的孩童身躯,他每咳嗽一声,就有绿色尸火从七窍喷出,在空中凝结成张牙舞爪的瘟神像。 \"轰——!\" 焱魑直接引爆了自己的左臂,飞溅的骨血在空中织成焚天火网。 \"十方焚烬葬世界!\" 四道咒言在夜空中交汇,空间像玻璃般碎裂,一个完全由灾厄具现化的世界,呼吸而成——眨眼便把整座商业大厦拦腰截断。 第186章 斩牛鬼 麻仓优斜倚在断裂的钢筋上,夜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 下方是吞噬了陈风的恐怖旋涡,四凶绝阵的余波,仍在扭曲着方圆千米内的空间。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果然,独自面对那个人还是太勉强了。\"麻仓优低声自语,手里还攥一道紫色的通灵符咒,也是他敢面对陈风的底牌。 \"哼,既然觉得勉强,为何还要来?上次能捡回一条命,就该知足了。\"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刺破夜空,惊得麻仓优猛地转身。 只见月光在残垣断壁间,勾勒出一道修长身影,容貌俊伟,手持三尖两刃枪,银甲在夜色中泛着寒光,额间天目半开,正冷冷注视着他。 化身杨戬,陈风特意留在阵外的后手——万事都会留一手,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何况凶阵这种东西,无疑从外部下手才是上策。 麻仓优的袖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泛着幽光的通灵符。 看向四凶绝阵渐渐消散的方位,少年俊美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知足?!\"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狩衣下摆无风自动,通灵符上的朱砂纹路,开始渗出鲜血般的红光。 \"你们夺我本命式神,毁我道基!\"麻仓优狩衣翻飞,手中通灵符燃起幽蓝鬼火。 \"如今这心魔不除,我阴阳道将永远残缺!你们中土修士最重因果——阻道之仇,便是倾尽黄泉之水也难洗尽!\" 杨戬天目中金光流转,三尖两刃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近乎癫狂的阴阳师,语气淡漠得令人心寒:\"修行路上,弱就是原罪。 你那式神既已认主,说明它比你更懂什么叫''德''——强者为尊的道理,你们东瀛修士不是最明白么?\" 闻言,麻仓优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凄厉,\"好一个弱肉强食!那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被逼入绝境的弱者,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话落,他双手结出\"里四象封印\"之印,狩衣袖袍翻飞如垂天之云。 随后更是咬破拇指,以血为墨,在虚空画出三道血符,声音骤然变得阴森诡谲: \"黄泉比良坂,千鬼夜行!\" \"血祭吾身,魂通幽冥!\" \"八岐之契,牛鬼降临!\"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天地骤然变色。 方圆百里的地面突然渗出粘稠的血浆,无数惨白的鬼手从血泊中疯狂抓挠。 虚空被撕裂出八道锯齿状的裂痕,每道裂痕深处都传来锁链崩断的刺耳声响。 数条缠绕着腐朽符咒的巨型锁链,突然从裂缝中激射而出,锁链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镇压的经文。 锁链另一端,一个青面獠牙的牛首怪物正在疯狂挣扎。 它每扯动一次锁链,就有成百上千的亡魂,从经文禁锢中惨叫着脱落,在空气中化为缕缕青烟。 \"轰——\" 当最后一道封印应声而碎,整座大厦废墟开始剧烈震颤,地面裂开数十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浓稠如墨的妖气形成冲天巨柱,将皎洁的月光染成血红色。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只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爪尖每根指甲都泛着幽绿的毒光。 当这头庞然大物完全现形时,其恐怖的身姿令天地为之变色。 八条布满骨刺的巨尾,如垂天之幕般展开,每一条都粗若千年古木,尾端生长着扭曲的人脸,那些面孔时而哀嚎时而狞笑。 牛首上六对猩红妖目呈螺旋状排布,每只瞳孔中都映照着不同的地狱图景——有的翻腾着血海,有的燃烧着业火,有的堆满了白骨。 那对弯曲的犄角上,密密麻麻缠绕着半透明的亡魂,它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永恒的惨叫姿态。 青黑色鳞片覆盖的躯体不断渗出黄泉之水,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最骇人的是它腹部,那张纵向裂开的血盆大口,参差不齐的利齿间,垂着一条布满倒刺的长舌。 舌面上七根锈迹斑斑的封印钉,还在往下滴着足以腐蚀大地的黑血。 \"吼——!!!\"牛鬼仰头发出咆哮,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浪,方圆千米内的残存玻璃瞬间爆裂。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逼我堕入的修罗道!\"怪物口中传出麻仓优扭曲的声音,八条巨尾同时扬起 杨戬额间天目金光大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甘堕落,什么时候这等秽物,也能当底牌使唤了?\" \"祸斗,撕了它。\"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抬,脚下黑影骤然沸腾,爆发出惊天怒吼。 黑色细犬般的身躯在烈焰中急剧膨胀,每一根毛发都化为跃动的橙色火焰。 当它完全现形时,竟是一头堪比山岳的火焰巨兽——龙首狼身,四爪缠绕着焚天紫火,脊背上十二道炎纹对应天上火德星宿。 \"吼——!\"祸斗扑杀时带起的炙热,顷刻间便将方圆十里化作火海。 它与牛鬼撕咬在一起时,紫火与黄泉之水碰撞出刺耳的嘶鸣。 杨戬负手立于虚空,银甲在火光中熠熠生辉。他忽然并指为剑,一道金光直射祸斗眉心:\"坎离相济,火德显化!\" 得到敕令的祸斗,周身火焰骤然转为纯白,竟在牛鬼的八条尾巴缠绕中化作流动的熔岩,烫得敌人嗷嗷直叫。 “该死!!祸斗!我才是你的主人啊!!快回到我身边来!”麻仓优悲愤不已,这简直比当面ntr还要令人难受。 本来他还有一些理智,但随着被祸斗不断攻击,再加上牛鬼身上的鬼气侵染,连带着自己也失去了理智。 麻仓优的面容在牛鬼眉心处扭曲变形,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式神。 当祸斗的利齿,再次撕开牛鬼腹部时,他终于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中,牛鬼全身鳞片突然倒竖,渗出腥臭的污血。 八条巨尾上的鬼脸同时发出刺耳尖啸,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震荡。 麻仓优双手结出\"外狮子印\",牛鬼腹部的血盆大口猛地扩张到极限。 \"黄泉污秽·百鬼夜行!\"一道混杂着无数冤魂的黑紫色光柱,从牛鬼口中喷薄而出。 祸斗被正面击中,纯白的火焰之躯,瞬间染上污浊的暗斑,那些冤魂如附骨之疽般缠绕在它身上,啃噬着最本源的灵火。 巨兽发出痛苦的哀鸣,被这股力量硬生生轰出数里之远,在废墟中犁出深深的沟壑。 杨戬眉头微皱,发现光柱中竟暗藏玄机——每一缕黑气都是麻仓优,用本命精血炼化的\"噬灵咒\",这是要彻底污染祸斗的灵性。 牛鬼趁机用三条尾巴缠住暂时僵直的祸斗,另外五条尾巴则如天柱崩塌般,朝着杨戬当头砸下。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麻仓优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像人类,带着黄泉特有的空洞回响。 玄功九转妙通神,法象能达天地根。 七十二般变化巧,金刚不坏铸真身。 三尖耀破妖魔胆,天眼照彻鬼魅心。 清源妙道临凡世,显圣真君降紫宸。 ——法天象地! 唉~嘿嘿 霎那间,死寂笼罩的涩谷区风云变色。 但见化身杨戬迎风而涨,转眼化作百丈神躯,银甲映日生辉,照得百里通明,战袍翻卷如云,搅动八方气流。 三尖两刃刀寒芒吞吐,刃锋所指之处,高楼大厦尽化齑粉。 额间天目金光暴涨,似旭日初升,将笼罩天地的妖氛黑雾照得雪亮。 那牛鬼原本百丈妖躯,此刻在法天象地面前,竟如幼犬般渺小。 杨戬抬足轻踏,整片街区地脉轰鸣,屈指一弹,十二级飓风平地而起。 缠绕在牛鬼周身的黄泉秽气,被滚烫神力一冲,顿时如热汤泼雪般消散。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化身缓缓抬起三尖刀,刃锋未至,凌厉的刀意已在地面,犁出深达百米的沟壑。 “做不到!要么现在杀了我!”麻仓优怒吼一声,操纵牛鬼将祸斗当盾牌扔向对方,而他自己则在掩护下迅速逼近杨戬。 “哼!”当然,他也只是客气一样,谁让本尊喜欢收集各种材料,炼制傀儡或者法宝。 额间天目如电,化身对麻仓优的举动洞若观火,身子微侧让过被投掷的爱犬,长枪如龙直捅牛鬼心腹。 “无间魔狱·黄泉血光!” 麻仓优狞笑一声,牛鬼八尾猛然插入地面,整片街区瞬间塌陷,化作沸腾的血池,有无数怨灵自黄泉爬出,凄厉哀嚎着扑向人间。 与此同时,牛鬼腹部的巨口猛然扩张,凝聚出一道暗红色的毁灭光炮,直贯天穹! “——死!” 轰!!! 血光如洪流般冲刷而来,沿路的钢筋水泥尽数腐朽成灰,连空气都被染成腥臭的暗红色。 然而化身杨戬怡然不惧,周身骤然绽放出璀璨金光,如琉璃般无瑕的神躯,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竟连衣角都未损分毫! 牛鬼狂吼一声,八尾盘绕成盾,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然而,他只是冷冷一哼,三尖两刃刀骤然亮起刺目寒芒,枪尖一点星芒,先是一缩,继而—— \"破。\"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似惊雷炸响,刀光如银河倾泻,八条巨尾齐根而断,断口处喷涌出浓稠的幽冥之气。 牛鬼狰狞的头颅高高抛起,那张布满獠牙的巨口,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头颅尚未落地,便在半空中寸寸瓦解,化作飞灰飘散。 不可能他最强的式神,倾尽全力的防御,竟连这轻描淡写的一刀!这便是麻仓优临终前最后的想法。 第186章 斩牛鬼 麻仓优斜倚在断裂的钢筋上,夜风卷起他宽大的衣袖。 下方是吞噬了陈风的恐怖旋涡,四凶绝阵的余波,仍在扭曲着方圆千米内的空间。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果然,独自面对那个人还是太勉强了。\"麻仓优低声自语,手里还攥一道紫色的通灵符咒,也是他敢面对陈风的底牌。 \"哼,既然觉得勉强,为何还要来?上次能捡回一条命,就该知足了。\"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刺破夜空,惊得麻仓优猛地转身。 只见月光在残垣断壁间,勾勒出一道修长身影,容貌俊伟,手持三尖两刃枪,银甲在夜色中泛着寒光,额间天目半开,正冷冷注视着他。 化身杨戬,陈风特意留在阵外的后手——万事都会留一手,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何况凶阵这种东西,无疑从外部下手才是上策。 麻仓优的袖摆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张泛着幽光的通灵符。 看向四凶绝阵渐渐消散的方位,少年俊美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知足?!\"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狩衣下摆无风自动,通灵符上的朱砂纹路,开始渗出鲜血般的红光。 \"你们夺我本命式神,毁我道基!\"麻仓优狩衣翻飞,手中通灵符燃起幽蓝鬼火。 \"如今这心魔不除,我阴阳道将永远残缺!你们中土修士最重因果——阻道之仇,便是倾尽黄泉之水也难洗尽!\" 杨戬天目中金光流转,三尖两刃枪在手中挽了个枪花。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这个近乎癫狂的阴阳师,语气淡漠得令人心寒:\"修行路上,弱就是原罪。 你那式神既已认主,说明它比你更懂什么叫''德''——强者为尊的道理,你们东瀛修士不是最明白么?\" 闻言,麻仓优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几分凄厉,\"好一个弱肉强食!那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被逼入绝境的弱者,会爆发出怎样的力量!” 话落,他双手结出\"里四象封印\"之印,狩衣袖袍翻飞如垂天之云。 随后更是咬破拇指,以血为墨,在虚空画出三道血符,声音骤然变得阴森诡谲: \"黄泉比良坂,千鬼夜行!\" \"血祭吾身,魂通幽冥!\" \"八岐之契,牛鬼降临!\"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天地骤然变色。 方圆百里的地面突然渗出粘稠的血浆,无数惨白的鬼手从血泊中疯狂抓挠。 虚空被撕裂出八道锯齿状的裂痕,每道裂痕深处都传来锁链崩断的刺耳声响。 数条缠绕着腐朽符咒的巨型锁链,突然从裂缝中激射而出,锁链上密密麻麻刻满了镇压的经文。 锁链另一端,一个青面獠牙的牛首怪物正在疯狂挣扎。 它每扯动一次锁链,就有成百上千的亡魂,从经文禁锢中惨叫着脱落,在空气中化为缕缕青烟。 \"轰——\" 当最后一道封印应声而碎,整座大厦废墟开始剧烈震颤,地面裂开数十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浓稠如墨的妖气形成冲天巨柱,将皎洁的月光染成血红色。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只覆盖着青黑色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爪尖每根指甲都泛着幽绿的毒光。 当这头庞然大物完全现形时,其恐怖的身姿令天地为之变色。 八条布满骨刺的巨尾,如垂天之幕般展开,每一条都粗若千年古木,尾端生长着扭曲的人脸,那些面孔时而哀嚎时而狞笑。 牛首上六对猩红妖目呈螺旋状排布,每只瞳孔中都映照着不同的地狱图景——有的翻腾着血海,有的燃烧着业火,有的堆满了白骨。 那对弯曲的犄角上,密密麻麻缠绕着半透明的亡魂,它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做出永恒的惨叫姿态。 青黑色鳞片覆盖的躯体不断渗出黄泉之水,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缕缕青烟。 最骇人的是它腹部,那张纵向裂开的血盆大口,参差不齐的利齿间,垂着一条布满倒刺的长舌。 舌面上七根锈迹斑斑的封印钉,还在往下滴着足以腐蚀大地的黑血。 \"吼——!!!\"牛鬼仰头发出咆哮,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浪,方圆千米内的残存玻璃瞬间爆裂。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逼我堕入的修罗道!\"怪物口中传出麻仓优扭曲的声音,八条巨尾同时扬起 杨戬额间天目金光大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甘堕落,什么时候这等秽物,也能当底牌使唤了?\" \"祸斗,撕了它。\"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抬,脚下黑影骤然沸腾,爆发出惊天怒吼。 黑色细犬般的身躯在烈焰中急剧膨胀,每一根毛发都化为跃动的橙色火焰。 当它完全现形时,竟是一头堪比山岳的火焰巨兽——龙首狼身,四爪缠绕着焚天紫火,脊背上十二道炎纹对应天上火德星宿。 \"吼——!\"祸斗扑杀时带起的炙热,顷刻间便将方圆十里化作火海。 它与牛鬼撕咬在一起时,紫火与黄泉之水碰撞出刺耳的嘶鸣。 杨戬负手立于虚空,银甲在火光中熠熠生辉。他忽然并指为剑,一道金光直射祸斗眉心:\"坎离相济,火德显化!\" 得到敕令的祸斗,周身火焰骤然转为纯白,竟在牛鬼的八条尾巴缠绕中化作流动的熔岩,烫得敌人嗷嗷直叫。 “该死!!祸斗!我才是你的主人啊!!快回到我身边来!”麻仓优悲愤不已,这简直比当面ntr还要令人难受。 本来他还有一些理智,但随着被祸斗不断攻击,再加上牛鬼身上的鬼气侵染,连带着自己也失去了理智。 麻仓优的面容在牛鬼眉心处扭曲变形,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式神。 当祸斗的利齿,再次撕开牛鬼腹部时,他终于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声中,牛鬼全身鳞片突然倒竖,渗出腥臭的污血。 八条巨尾上的鬼脸同时发出刺耳尖啸,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震荡。 麻仓优双手结出\"外狮子印\",牛鬼腹部的血盆大口猛地扩张到极限。 \"黄泉污秽·百鬼夜行!\"一道混杂着无数冤魂的黑紫色光柱,从牛鬼口中喷薄而出。 祸斗被正面击中,纯白的火焰之躯,瞬间染上污浊的暗斑,那些冤魂如附骨之疽般缠绕在它身上,啃噬着最本源的灵火。 巨兽发出痛苦的哀鸣,被这股力量硬生生轰出数里之远,在废墟中犁出深深的沟壑。 杨戬眉头微皱,发现光柱中竟暗藏玄机——每一缕黑气都是麻仓优,用本命精血炼化的\"噬灵咒\",这是要彻底污染祸斗的灵性。 牛鬼趁机用三条尾巴缠住暂时僵直的祸斗,另外五条尾巴则如天柱崩塌般,朝着杨戬当头砸下。 \"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麻仓优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像人类,带着黄泉特有的空洞回响。 玄功九转妙通神,法象能达天地根。 七十二般变化巧,金刚不坏铸真身。 三尖耀破妖魔胆,天眼照彻鬼魅心。 清源妙道临凡世,显圣真君降紫宸。 ——法天象地! 唉~嘿嘿 霎那间,死寂笼罩的涩谷区风云变色。 但见化身杨戬迎风而涨,转眼化作百丈神躯,银甲映日生辉,照得百里通明,战袍翻卷如云,搅动八方气流。 三尖两刃刀寒芒吞吐,刃锋所指之处,高楼大厦尽化齑粉。 额间天目金光暴涨,似旭日初升,将笼罩天地的妖氛黑雾照得雪亮。 那牛鬼原本百丈妖躯,此刻在法天象地面前,竟如幼犬般渺小。 杨戬抬足轻踏,整片街区地脉轰鸣,屈指一弹,十二级飓风平地而起。 缠绕在牛鬼周身的黄泉秽气,被滚烫神力一冲,顿时如热汤泼雪般消散。 \"孽畜,还不束手就擒!\"化身缓缓抬起三尖刀,刃锋未至,凌厉的刀意已在地面,犁出深达百米的沟壑。 “做不到!要么现在杀了我!”麻仓优怒吼一声,操纵牛鬼将祸斗当盾牌扔向对方,而他自己则在掩护下迅速逼近杨戬。 “哼!”当然,他也只是客气一样,谁让本尊喜欢收集各种材料,炼制傀儡或者法宝。 额间天目如电,化身对麻仓优的举动洞若观火,身子微侧让过被投掷的爱犬,长枪如龙直捅牛鬼心腹。 “无间魔狱·黄泉血光!” 麻仓优狞笑一声,牛鬼八尾猛然插入地面,整片街区瞬间塌陷,化作沸腾的血池,有无数怨灵自黄泉爬出,凄厉哀嚎着扑向人间。 与此同时,牛鬼腹部的巨口猛然扩张,凝聚出一道暗红色的毁灭光炮,直贯天穹! “——死!” 轰!!! 血光如洪流般冲刷而来,沿路的钢筋水泥尽数腐朽成灰,连空气都被染成腥臭的暗红色。 然而化身杨戬怡然不惧,周身骤然绽放出璀璨金光,如琉璃般无瑕的神躯,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竟连衣角都未损分毫! 牛鬼狂吼一声,八尾盘绕成盾,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然而,他只是冷冷一哼,三尖两刃刀骤然亮起刺目寒芒,枪尖一点星芒,先是一缩,继而—— \"破。\"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似惊雷炸响,刀光如银河倾泻,八条巨尾齐根而断,断口处喷涌出浓稠的幽冥之气。 牛鬼狰狞的头颅高高抛起,那张布满獠牙的巨口,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头颅尚未落地,便在半空中寸寸瓦解,化作飞灰飘散。 不可能他最强的式神,倾尽全力的防御,竟连这轻描淡写的一刀!这便是麻仓优临终前最后的想法。 第187章 弹指间“伏瘟” 远在东京塔上空与魍魉主交战的山本重吾,在麻仓优身死的一瞬,猛然一怔,似有所感看向涩谷方向。 “唉,那孩子终究走上了歧途。” 随后,他又看向魍魉主身后,那株大如华盖通天彻地的黄泉鬼木。 东京铁塔的钢架,早已在无声无息间被完全吞噬。 青灰色的参天巨木取代了中央支柱,树干表面布满细密的纵向纹路,如同无数条纠缠的冥河。 稀疏的枝桠笔直刺向夜空,没有一片叶子,只有尖锐的枯枝在月光下伸展,像是无数只想要抓住什么的鬼手。 它根系如巨蟒般顺着铁塔基座蔓延,将整个东京塔公园变成根须的王国,暴露在地表的部分隆起如山脊,混凝土马路,像脆弱的蛋壳般被轻易拱碎。 “忌部玄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要把世界拖入黄泉才甘心吗!?”山本重吾怒吼着,挥刀斩出一道火焰裂隙,直冲对方背后的黄泉鬼木,却被对方随手给挡住了。 “哼!吾之追求又岂是你能懂的?” 忌部玄斋生于平安时代末期,原本是阴阳寮的天才阴阳师,师从当时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旁支后裔。 他天生具备罕见的「黄泉通灵体」,能自由窥视生死界限,也因此被选为皇室与幽冥沟通的「通冥使」。 然而,在一次为天皇举行的「黄泉问卜」仪式中,忌部玄斋意外窥见了「黄泉之国」最深处的秘密——伊邪那美。 在那一瞬,他的灵魂便与黄泉女神有沾染,更悲惨的是,阴阳寮认定他已沦为「邪秽」,不仅剥夺了他的职位。 更以「净化」之名,将他活埋于比良坂传说中的黄泉入口。 但忌部玄斋没有死,他被埋入黄泉之土后,身体逐渐与亡者同化,却因「通灵体」的特殊性保留了意识。 在漫长的百年里,他聆听着黄泉亡魂的哀嚎,吞噬着游荡的怨灵,最终与「黄泉污秽」彻底融合,成为非生非死的存在——魑魅魍魉之主。 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就接引黄泉女神让东瀛体会到绝望,然后以国运镇压伊邪那美,掠夺她的力量支配一切。 另一边被卷入四凶绝阵中的陈风,看着面前犹如远古森林的场景,也不禁为他们的手笔所震惊。 树影如墨,层层叠叠地向远方蔓延。 参天古木的枝桠在半空中交错纠缠,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暗绿色穹顶。 稀薄的日光从叶隙间漏下,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如同某种古老而晦涩的符文。 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模糊了远处树干的身影,只留下影影绰绰的轮廓。 腐殖质的气息混合着树脂的苦涩,在静止的空气中凝结。每一脚踩下去,松软的苔藓都会渗出冰凉的汁液,随即又被无数菌丝悄然缝合。 没有鸟鸣,没有兽迹,只有永恒的沉寂笼罩着这片被时光遗忘的密林。 “居然不是幻觉?这就有点意思了。”陈风摘下一片树叶碾成汁水,能清晰闻到属于草木的芬芳。 这时,腐叶层突然爆开!疫魉佝偻的身影从菌毯中暴起,缠满咒绷的手臂甩出三枚腐骨钉。 那些浸泡过疫毒的暗器掠过虚空,甚至连雾气竟凝结成惨绿的冰晶。 \"叮叮叮——\" 陈风不闪不避,抽出万罪椎锋的一瞬,轻易便将这些小玩意给挡下。 然而疫魉的攻击才刚刚开始,只见他将畸形的手指插入地面,整片森林的菌丝突然暴长。 苍白如死人指节的菌杆刺破腐殖质,顶端喷出孢子云雾。 那些荧光绿的微粒沾到树干,树皮立刻溃烂出流脓的疮口,碰到落叶,叶片便扭曲成挣扎的手掌形状。 最致命的是陈风脚下的变化——原本松软的苔藓地突然塌陷,露出下面浸泡着无数动物腐尸的毒沼。 “只有区区瘟疫吗?算了,还是早点解决你们。” 明明之前弄出如此大的阵仗,现在却是虎头蛇尾,这让他有种看书看一半烂尾的感觉。 忽然,高空中的毒云凝聚成一张巨脸,张开由闪电构成的大嘴。 “猖狂!你早已落入我布置的蚀道疽中,万物皆有生死,一时三刻之后,你将会全身溃烂凄惨死去!!” \"吼——\" 腐烂的巨树拔地而起,树干上睁开密密麻麻的脓疮之眼,地面裂开的菌毯下,钻出无数具由孢子聚合的疫病兽—— 它们有着狼的轮廓,却浑身长满青黑色霉斑,每跑一步都在空气中拖出惨绿的毒痕。 \"你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钟,都会在将你推向死亡。\" 下一刻,惨绿色的病风骤然席卷林间,即使还没靠近,陈风的皮肤已经爬满了青绿色的筋络,这便是中毒疫毒的表现。 (这里说一下,红音目前已经到了极限,所以不能防御外邪入侵。) “连法相境修士都能感染的疫毒,难怪你这么有底气留下贫道,想必四凶绝阵让你们的实力互相叠加,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了?” 他眯着眼凝望朝自己冲来的那些疫兽,虽然那些东西不过玄丹境实力,但在这种环境下越是动用法力,就越会让疫毒流遍全身。 “但既然是疫毒的话,那有谁能比得过那位?”他双手结出三道逆印,背后真如法相剧烈扭曲,化作一尊青面獠牙的百丈虚影—— 「掌瘟癀,司灾厄,三界病苦皆吾册。 葫芦倒悬星河黯,金砖砸落神仙殁! 五瘟旗展乾坤乱,九曜冠垂日月仄。 笑问长生何所恃?一株枯骨证道厄!」 头戴九旒瘟皇冠,身穿玄冥瘟神袍,腰间悬挂五瘟葫芦,足踏疫鬼颅骨辇,陈风身后所幻化出的法相,正是瘟癀昊天大帝吕岳。 \"轰——!\" 法相睁眼的刹那,整座森林的毒雾突然凝固,那些扑来的疫兽哀嚎着跪伏在地,浑身霉斑褪成惨白。 而隐藏在阵法深处的疫魉,万毒之躯突然僵直,绷带寸寸崩裂,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腐尸本体。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周身喷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不受控制的惨绿色本源瘟气——,此刻它们竟如朝圣般流向吕岳足下的五瘟葫芦。 \"不这不可能\"疫魉的哀嚎戛然而止。 吕岳法相只是屈指一弹腰间葫芦,疫魉的躯体便像晒干的蚊蝇般碎裂,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入葫中。 那些肆虐森林的疫兽、毒云、病风,顷刻间消弭无形,只剩满地枯萎的菌斑,证明此地曾有过一场瘟疫。 陈风袖袍一卷收回法相时,林间腐叶上的露珠才刚刚坠地。 三息,从法相现世到疫魉伏诛,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 “这东西用来重新炼制百毒千砂瘴,倒是不错。” 他把玩着手中一缕黄绿色瘟气,这东西不管扔在现世哪座城市中,都能在数天内令百万人死绝,还是药石无医的那种。 (下一章在码了。) 第187章 弹指间“伏瘟” 远在东京塔上空与魍魉主交战的山本重吾,在麻仓优身死的一瞬,猛然一怔,似有所感看向涩谷方向。 “唉,那孩子终究走上了歧途。” 随后,他又看向魍魉主身后,那株大如华盖通天彻地的黄泉鬼木。 东京铁塔的钢架,早已在无声无息间被完全吞噬。 青灰色的参天巨木取代了中央支柱,树干表面布满细密的纵向纹路,如同无数条纠缠的冥河。 稀疏的枝桠笔直刺向夜空,没有一片叶子,只有尖锐的枯枝在月光下伸展,像是无数只想要抓住什么的鬼手。 它根系如巨蟒般顺着铁塔基座蔓延,将整个东京塔公园变成根须的王国,暴露在地表的部分隆起如山脊,混凝土马路,像脆弱的蛋壳般被轻易拱碎。 “忌部玄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要把世界拖入黄泉才甘心吗!?”山本重吾怒吼着,挥刀斩出一道火焰裂隙,直冲对方背后的黄泉鬼木,却被对方随手给挡住了。 “哼!吾之追求又岂是你能懂的?” 忌部玄斋生于平安时代末期,原本是阴阳寮的天才阴阳师,师从当时的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旁支后裔。 他天生具备罕见的「黄泉通灵体」,能自由窥视生死界限,也因此被选为皇室与幽冥沟通的「通冥使」。 然而,在一次为天皇举行的「黄泉问卜」仪式中,忌部玄斋意外窥见了「黄泉之国」最深处的秘密——伊邪那美。 在那一瞬,他的灵魂便与黄泉女神有沾染,更悲惨的是,阴阳寮认定他已沦为「邪秽」,不仅剥夺了他的职位。 更以「净化」之名,将他活埋于比良坂传说中的黄泉入口。 但忌部玄斋没有死,他被埋入黄泉之土后,身体逐渐与亡者同化,却因「通灵体」的特殊性保留了意识。 在漫长的百年里,他聆听着黄泉亡魂的哀嚎,吞噬着游荡的怨灵,最终与「黄泉污秽」彻底融合,成为非生非死的存在——魑魅魍魉之主。 他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那就接引黄泉女神让东瀛体会到绝望,然后以国运镇压伊邪那美,掠夺她的力量支配一切。 另一边被卷入四凶绝阵中的陈风,看着面前犹如远古森林的场景,也不禁为他们的手笔所震惊。 树影如墨,层层叠叠地向远方蔓延。 参天古木的枝桠在半空中交错纠缠,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暗绿色穹顶。 稀薄的日光从叶隙间漏下,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如同某种古老而晦涩的符文。 林间弥漫着潮湿的雾气,模糊了远处树干的身影,只留下影影绰绰的轮廓。 腐殖质的气息混合着树脂的苦涩,在静止的空气中凝结。每一脚踩下去,松软的苔藓都会渗出冰凉的汁液,随即又被无数菌丝悄然缝合。 没有鸟鸣,没有兽迹,只有永恒的沉寂笼罩着这片被时光遗忘的密林。 “居然不是幻觉?这就有点意思了。”陈风摘下一片树叶碾成汁水,能清晰闻到属于草木的芬芳。 这时,腐叶层突然爆开!疫魉佝偻的身影从菌毯中暴起,缠满咒绷的手臂甩出三枚腐骨钉。 那些浸泡过疫毒的暗器掠过虚空,甚至连雾气竟凝结成惨绿的冰晶。 \"叮叮叮——\" 陈风不闪不避,抽出万罪椎锋的一瞬,轻易便将这些小玩意给挡下。 然而疫魉的攻击才刚刚开始,只见他将畸形的手指插入地面,整片森林的菌丝突然暴长。 苍白如死人指节的菌杆刺破腐殖质,顶端喷出孢子云雾。 那些荧光绿的微粒沾到树干,树皮立刻溃烂出流脓的疮口,碰到落叶,叶片便扭曲成挣扎的手掌形状。 最致命的是陈风脚下的变化——原本松软的苔藓地突然塌陷,露出下面浸泡着无数动物腐尸的毒沼。 “只有区区瘟疫吗?算了,还是早点解决你们。” 明明之前弄出如此大的阵仗,现在却是虎头蛇尾,这让他有种看书看一半烂尾的感觉。 忽然,高空中的毒云凝聚成一张巨脸,张开由闪电构成的大嘴。 “猖狂!你早已落入我布置的蚀道疽中,万物皆有生死,一时三刻之后,你将会全身溃烂凄惨死去!!” \"吼——\" 腐烂的巨树拔地而起,树干上睁开密密麻麻的脓疮之眼,地面裂开的菌毯下,钻出无数具由孢子聚合的疫病兽—— 它们有着狼的轮廓,却浑身长满青黑色霉斑,每跑一步都在空气中拖出惨绿的毒痕。 \"你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钟,都会在将你推向死亡。\" 下一刻,惨绿色的病风骤然席卷林间,即使还没靠近,陈风的皮肤已经爬满了青绿色的筋络,这便是中毒疫毒的表现。 (这里说一下,红音目前已经到了极限,所以不能防御外邪入侵。) “连法相境修士都能感染的疫毒,难怪你这么有底气留下贫道,想必四凶绝阵让你们的实力互相叠加,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了?” 他眯着眼凝望朝自己冲来的那些疫兽,虽然那些东西不过玄丹境实力,但在这种环境下越是动用法力,就越会让疫毒流遍全身。 “但既然是疫毒的话,那有谁能比得过那位?”他双手结出三道逆印,背后真如法相剧烈扭曲,化作一尊青面獠牙的百丈虚影—— 「掌瘟癀,司灾厄,三界病苦皆吾册。 葫芦倒悬星河黯,金砖砸落神仙殁! 五瘟旗展乾坤乱,九曜冠垂日月仄。 笑问长生何所恃?一株枯骨证道厄!」 头戴九旒瘟皇冠,身穿玄冥瘟神袍,腰间悬挂五瘟葫芦,足踏疫鬼颅骨辇,陈风身后所幻化出的法相,正是瘟癀昊天大帝吕岳。 \"轰——!\" 法相睁眼的刹那,整座森林的毒雾突然凝固,那些扑来的疫兽哀嚎着跪伏在地,浑身霉斑褪成惨白。 而隐藏在阵法深处的疫魉,万毒之躯突然僵直,绷带寸寸崩裂,露出下面千疮百孔的腐尸本体。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周身喷出的不再是毒雾,而是不受控制的惨绿色本源瘟气——,此刻它们竟如朝圣般流向吕岳足下的五瘟葫芦。 \"不这不可能\"疫魉的哀嚎戛然而止。 吕岳法相只是屈指一弹腰间葫芦,疫魉的躯体便像晒干的蚊蝇般碎裂,化作一缕青烟被吸入葫中。 那些肆虐森林的疫兽、毒云、病风,顷刻间消弭无形,只剩满地枯萎的菌斑,证明此地曾有过一场瘟疫。 陈风袖袍一卷收回法相时,林间腐叶上的露珠才刚刚坠地。 三息,从法相现世到疫魉伏诛,不过三次呼吸的时间。 “这东西用来重新炼制百毒千砂瘴,倒是不错。” 他把玩着手中一缕黄绿色瘟气,这东西不管扔在现世哪座城市中,都能在数天内令百万人死绝,还是药石无医的那种。 (下一章在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