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拔我氧气管，我改嫁你哭什么》


 第1章 如梦初醒

    医院里，冰冷的医护器械不停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赵虞躺在病床上，手指艰难地勾住了身边人的衣角。
    “婆婆，你拉着我干什么？是在求我吗？”
    白清霜手上把玩着呼吸机的氧气管，随后面目狰狞地把赵虞的手甩到一边。
    “要不是你，我妈早就能嫁给陆叔叔了！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真正成为一家人，妈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成全我们的对。”
    “你跟她废什么话啊。”陆远不耐烦地坐在一边：“爸都说了让咱们赶紧动手，然后好接林姨回家，你还在这儿磨叽什么。”
    “也是，爸可还等着呢。“
    白清霜话音刚落，手上一用力就把将氧气管拔了下来。
    呼吸机瞬间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赵虞眼前的景物因为窒息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脑海中只剩下“爸让咱们赶紧动手”这几个字。
    她在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之前的怀疑都没错，陆竞已经不爱她了，甚至盼着她早点死。
    好能让他没有任何阻碍地和林舒在一起！
    赵虞的手挣扎着想要抬起，却抵不过窒息无力。
    突然，她好像大梦初醒般，困难至极的呼吸瞬间流畅了起来。
    原本紧闭的眼睛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光亮，模糊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
    “虞虞，我都说了我回去就去打结婚报告，你就看到建国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把这次的位置让给林舒。”
    看在建国救过我一命的面子上。
    这句熟悉的话在赵虞婚后的三十年，听过无数次。
    每次林舒都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赵虞努力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赵虞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的刺激下让她更加清醒，环顾了四周后，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
    她这是……回到了刚刚进入文工团，被陆竞哄骗着把领舞位置让出去的那天？
    “虞虞你不要误会阿竞，要是你真的很想要这个领舞的位置，我可以还给你的。”
    林舒躲在陆竞身后，像八爪鱼一样地抱着陆竞的手臂。
    虽然说话的语气可怜兮兮，动作小心翼翼的，但是看向赵虞的目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陆竞听了这话，更是直接站在了林舒身前。
    “林舒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丈夫又是为了救我死的，咱们都要结婚了，多照顾一下妹妹也是应该的啊。”
    赵虞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木然。
    这套说辞她已经听了不下百遍，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微词或者不满，他就会拿王建国的救命之恩来说事。
    结婚后。陆竞甚至还为了所谓的“报恩”和“照顾”，逼着她从文工团退了下来，把林舒推了上去！
    可实际上呢？
    不过就是林舒在丈夫李建国死了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要是不能找个好理由留在文工团就会被婆家抓回农村。
    上辈子自己为了讨好陆竞憋屈的同意，让林舒成功留在文工团。
    而陆竞也兑现承诺和自己结了婚。
    但婚后陆竞每个月工资，都要拿走一半给林舒，甚至还把林舒生下的女儿也抱回了家里，让自己给她看孩子。
    而林舒则是拿着自己的每月工资、亡夫的抚恤金和陆竞一半工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自己却忙着家里家外的琐事一刻不得闲。
    两个人明明是同龄人，她却硬生生比林舒看起来老了二十多岁。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陆竞居然又以“报恩”和“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彼此熟悉”为由，让儿子娶了林舒的女儿。
    以至于自己在五十多岁就被儿媳白清霜拔了氧气管！
    赵虞双手逐渐攥成拳，身体也不住地颤抖。
    上辈子她被眼前的两个人害得凄惨一辈子，这辈子她绝对不要重蹈覆辙！
    陆竞见赵虞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哄住了。
    “我今天就会去和你们团长说，你自愿把领舞的位置让给……”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我去说？”赵虞突然打断陆竞的话。
    “你说什么？”陆竞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还跟我结婚，谁给你那么大的脸，你说结婚就结婚？”
    “赵虞！”陆竞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结婚报告都打上去了，你就因为不想帮林舒，就连我们结婚的事情都要反悔？！”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陆竞没说完的话。
    赵虞吹了吹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废话真多。”
    “赵虞你疯了！”陆竞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怒吼道。
    “是你疯了才对！”赵虞抬脚就踹在了陆竞腿上。
    “你自己和林舒不清不楚的，还出来祸害别人，你们信不信我去告你们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啊！
    我告诉你，这领舞是我自己凭实力当上的，想让我让给别人？没门！”
    赵虞这一脚对于常年训练的陆竞来说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却触碰到了他那脆弱的大男子主义神经。
    陆竞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赵虞，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舒尖叫了一声，满眼心疼地去查看陆竞脸上的红肿。
    “虞虞你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打人啊！
    阿竞以后可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怎么能动手打他。
    你要是真的有怨气，就冲着我来！”
    林舒说着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陆竞心疼得不行，不停地擦拭着她的眼泪，期间还时不时地瞪上赵虞一眼。
    赵虞看着跟苦命鸳鸯似的两个人，嗤笑一声：“好啊，真是第一见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那我不得成全你！”
    说着，赵虞冲上前伸手毫不犹豫地给了林舒一耳光。
    上辈子陆竞常年不在家，自己为了护住公婆孩子而养成的泼妇之名，今天也该让他们两个尝尝才对！
    赵虞满意地看着陆竞和林舒两个人一左一右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心里满意极了。
    别看从前她很喜欢陆竞的外表，但在那三十多年的争吵和磋磨中，她对陆竞的滤镜早就消失殆尽，现在她只觉得看他一眼都恶心。

 第2章 又生是非

    “陆竞，你愿意以后一直负责林舒母女俩的生活，你就自己去无私付出，别拽着别人下水，让人恶心。”
    赵虞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树后，有人也正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闹剧。
    “没想到啊，这文工团还有这么泼辣的小同志。”
    叶衡把胳膊搭在宁松意肩膀上：“这不会是芳姨手下的小同志？”
    宁松意用手将叶衡的胳膊弹下去，看着赵虞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才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芳姨没和你说起……”
    叶衡话说到一半转头，发现宁松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诶！我说，你走怎么都不叫我一声！”
    叶衡边喊边追了上去：“要我说那小同志肯定和你妹妹聊得来，要真是芳姨团里的，那以后肯定热闹！”
    “聒噪。”
    ———————————————
    不知道自己暴打渣男的场面被人看到了，赵虞神清气爽地回宿舍。
    可她刚拿起练功服，就看到同寝的一个室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赵虞，团长让你去一趟她办公室。”
    团长？
    赵虞皱起眉，上辈子的今天团长可没找过她：“团长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室友摆摆手浑不在意：“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快点的。”
    赵虞只好满腹疑惑地往团长办公室走。
    “团长您找我？”
    何芳对着赵虞摆摆手：“坐下说。”
    赵虞疑惑地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何芳递给赵虞一个装着糖水的白搪瓷杯，和两个装在信封里面的信件。
    “你要把这次领舞的位置让给林舒？我跟你说，这次的表演很重要，你还是再……”
    何芳的话还没说完，赵虞就差点被刚喝下去的水呛死。
    “咳咳咳……团长，您说什么？谁要让位置了？没有的事！”
    何芳看到赵虞这个表现，皱起眉头：“你不让出去？那这是什么？”
    何芳打开其中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份申请报告。
    赵虞拿起来看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快要脑充血了。
    “团长，这封换人申请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写的？”何芳指了指申请上的签名：“这是不是你签上去的？”
    赵虞捏着拳头使劲儿回想，然后突然在记忆中找出了一段算得上久远的记忆。
    前两天陆竞说要给老家写封信回去，让她也写了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
    现在看来陆竞是早有准备，要是自己不同意，就描摹着自己的笔记签字然后交上来！
    赵虞被气得脸色发白：“团长，这不是我签字的，是陆竞，是他模仿了我的笔记。”
    何芳之前也隐约听说过陆竞可能在和赵虞谈对象的风声。
    “那这份结婚报告是你自己交上来的了？”
    何芳示意赵虞打开另一个信封。
    “我还是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还年轻，又是团里最有能力的，现在结婚对你的发展会有很大影响。”
    赵虞打开信封，看着里面一笔一划都是自己年轻时的字迹满眼怀念。
    上辈子这个时候，何芳也这么劝过她，但是那个时候她被陆竞迷住了眼，谁的劝告都不肯听。
    可结果呢？
    最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到这里，赵虞毫不犹豫地伸手撕掉了那张结婚申请报告。
    “你这是？”何芳没想到赵虞会这么果决。
    但见到自己看好的小同志这么听得进去劝，眼底都是满意的神色。
    赵虞站起来，对着何芳九十度鞠躬。
    “团长，我觉得您说得对，结婚这个事情我还不急，这次打报告也是我一时冲动，谢谢您的劝告。”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何芳拉住赵虞，一下下轻拍她的手：“你才二十一岁，真不用着急结婚，等你以后稳定了也提干了有的是机会呢。”
    赵虞点点头：“我知道了，团长。”
    “行，那这份结婚报告我就当没见过，让位置的事情以后也不许提，凡事多张个心眼知道吗？”
    “知道了。”
    “我叫你来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事了，这两天休息，你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军区，出去好好逛逛。”
    “是！”赵虞行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开。
    只不过出门后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往拐角处看了一眼，才疑惑地离开。
    等到赵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何芳才不紧不慢地吹着搪瓷杯里的茶水开口：“进来。”
    叶衡笑嘻嘻地推开门：“芳姨。”
    “你们俩还敢在门口偷听，信不信让你们回去写检查？”何芳语气严厉。
    “芳姨，这不是您叫我来，碰巧赶上了嘛。”
    叶衡嬉皮笑脸地跟何芳扯皮：“不然我们哪敢偷听啊，您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一次？”
    “诶，你啊。”何芳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叶衡。
    “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稳重起来？你妈前阵子还托我给你找个对象呢，你这样子哪个小姑娘能看得上。”
    一提到“妈”这个字，叶衡脸上的笑和说话语气立马讥讽起来：“我可用不着她老人家操心，还是管好自己。”
    叶衡说着伸展双臂，身体靠在沙发上，语气又恢复了自然。
    “而且我马上就要去黑省了，您可别麻烦了，要是真有好的留给您自己当儿媳妇多好啊。”
    叶衡说着，还用手肘推了推宁松意：“你这不是有这么大个儿子等着娶媳妇呢嘛。“
    宁松意瞪了一眼叶衡：“我不需要。”
    “他还不急呢，他外公也说了，以后松意的婚事有他把关。”
    何芳知道儿子小时候就在外公身边，跟他们都不太亲密。
    所以一般都不会太没有边界的去做他的主，不然闹出不愉快，这个儿子就真的跟他们更疏远了。
    反而是算得上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叶衡，更让何芳担心：“你这是要去照顾叶老？手续都办好了？”
    “是啊，所以芳姨你就别忙活了，说不准等我和老爷子日后回来了，这媳妇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第3章 冰释前嫌

    叶衡说话不着调，手上还推着宁松意：“说不定到时候，这个才是芳姨您的老大难呢。”
    “我可不管他，娶不着媳妇也怪他这随他爹的臭脾气去。”
    何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大团结塞进叶衡手里：“这个你拿着。”
    “芳姨这我不能要！”
    “拿着！”
    何芳强硬地把钱塞给叶衡。
    “这是叶老爷子寄存在我这儿的，你拿去才能照顾好老爷子。“
    叶衡明白何芳说的是那个理，只好将钱收进了口袋。
    “行了，叫你们也没别的事儿了，去忙。”
    宁松意起身准备离开，视线却被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走了过去。
    “看啥呢？走了！”
    叶衡准备离开，结果发现宁松意一动没动，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宁松意这才把手揣进兜里抬脚准备离开。
    “对了，去告诉你妹妹明天交一份一千字检查上来，还敢偷听下次再加一千字。”
    叶衡脚步猛地停住倒吸一口气，无奈地和宁松意对视一眼，加快脚步离开。
    赵虞从何芳办公室出来，想趁着这两天找回以前跳舞的状态，于是也没出去逛，径直走向了训练室。
    刚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做练习。
    赵虞走进去后，见那人不理自己也开始沉默着做着基础训练。
    “你不是把领舞位置让给别人了吗，还来练习什么？”
    赵虞被吓了一跳，回头后才发现，之前还离她挺远的宁松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
    上辈子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宁松韵，每次自己见到她，要不就是被狠狠翻白眼，就是被横眉冷对。
    这会儿……她怎么来找自己搭话了？
    “发什么呆啊，问你话呢。”
    宁松韵见赵虞半天不吱声，声音也大了起来：“怎么？被臭男人蒙蔽了双眼猪油糊了心之后，耳朵也不怎么好使了？”
    “领舞我没让出去，当然要好好练习。”赵虞答到。
    “你没让出去？！”
    宁松韵突然有些激动，但看到赵虞疑惑的目光后，又马上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
    “算你还聪明，没被臭男人和那女人给骗了。”
    “你好像很在意我有没有把领舞让出去？”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宁松韵跟只炸毛的猫一样，嗖地跳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赢了我，又把位置让给了个半桶水是在侮辱我而已！我有什么好在意你的！”
    赵虞看到宁松韵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上辈子她是那个态度。
    不过……她这傲娇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赵虞故意拉长音调：“哦～～～～～我明白了。”
    “你！”
    宁松韵气急，使劲跺了跺脚，抱膝背对着赵虞气鼓鼓地坐着。
    赵虞做完简单的基础拉伸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宁松韵身边蹲下。
    “我这几天没练习，有些动作生疏了，你能陪我一起练一下吗？”
    宁松韵哼了一声，转了个方向继续背对着赵虞。
    赵虞故作失落地垂下眉眼，宁松韵余光看到后张了张嘴，最后“诶呀”了一声站起来。
    “傻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过来？”
    赵虞去吃一下笑出来，随后站起身和宁松韵开始伴随音乐练习。
    原本她以为自己几十年没有再跳过舞，肯定已经生疏得不成样子。
    但是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浑身的肌肉就像是自动开机一样，每个动作每个舞步都精准地踩在音节上。
    宁松意和叶衡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翩翩起舞的样子。
    “你家这小丫头跳得不错嘛。”叶衡吊儿锒铛的双手抱胸夸奖宁松韵。
    而宁松意的眼睛，则是落在赵虞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阳光洒在练习室内，赵虞的身上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暖色，就连指尖都好像带着光。
    叶衡这时候发现了宁松意的反常，他的视线在赵虞和宁松意身上来回切换，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然后绕着开启宁松意360°环绕音。
    “我不知道～～聒噪～～～我不需要～～～～啧啧啧，这都是谁说的呀？你现在这是在看什么呀？”
    贱嗖嗖的语气让宁松意直接给了他手肘直击。
    叶衡一时不备，直愣愣地撞在了门上，声音引来了正在练习的两人注意。
    “哥？你怎么来啦？”宁松韵小跑着来到宁松意面前。
    “嘿，小丫头没见到你叶哥是。”
    叶衡用手扣住宁松韵的头，看着她挣扎笑的得意。
    “我们是来通知你写检讨的，你偷听的事儿被芳姨知道了，一千字明天交过去啊。”
    “啊？”宁松韵精致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坨了。
    她低头小声嘀咕着：“我都跑得那么快了，居然还能被发现，真倒霉。”
    赵虞看着她这个样子，颤抖着肩膀全力忍笑。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纤长有骨节分明的手。
    手里是一枚很眼熟的发卡。
    赵虞伸手往自己头上摸去，发现自己头上原本带着的发卡不见了。
    “谢谢你。”赵虞拿回自己的发卡戴上。
    虽然少了一个，但那是妈妈给她买的，能找回来一个也好。
    再抬头就看到宁松意黑如墨色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慌张错开目光，恍惚有些失神。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可是等她探究地再看向宁松意时，就只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
    叶衡发觉了这两个人的眉眼官司眼珠一转，对着宁松韵挤眉弄眼好半天，才转身跟着宁松意离开。
    “你认识我哥啊？”宁松韵也是第一次见到宁松意主动接近女孩子。
    等她们走远就控制不住八卦的心，暗戳戳地打探起情况来。
    看到赵虞摇头后，失望地拿起自己的包准备回家写检讨。
    “你不会是偷听我的事情，才被罚写检讨的？”
    赵虞突然的开口询问，让宁松韵身体一僵。
    “什么？谁啊？偷听谁？”
    赵虞看到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也是，不然自己要让位的事情还没传开，她怎么会知道呢。
    赵虞走到宁松韵身边，拿过她身上背的包。
    “你干嘛？”

 第4章 是要跳火坑

    “走，我跟你去团长那里说明一下，我不介意你这次的偷听，免了你的检讨。”
    宁松韵听完眼睛都亮了，她直接熊抱住赵虞。
    “虞虞你真好！”
    赵虞被她差点勒断气：“咳咳……不过以后可不能去偷听了，万一是什么机密或者公务呢，但时候你被开除了怎么办。”
    宁松韵紧紧抱着赵虞的脖子，使劲儿点头：“虞虞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说着，宁宁松韵还“呜呜呜”假哭起来。
    “虞虞你不知道，我妈可严厉了，说是一千字，实际上要写好多好多遍。你这回可真是救了我的小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好好好，“赵虞无奈的应和，眼睛里却也慢慢蓄满笑意。
    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和宁松韵缓和了关系，甚至还成为了好朋友。
    回想自己上辈子孤立无援，估计也是因为这些姑娘们，都不大看得上自己那种为了男人放弃前途的行为。
    赵虞这么想着，轻轻拍了拍宁松韵的后背：“还不松开我？还去不去团长办公室啦？”
    “去去去！”宁松韵飞快放开赵虞，兴冲冲地推开训练室的门往外跑。
    “妈！刚才虞虞说……”
    宁松韵“咣当”一声推开何芳办公室的门，却看到陆竞和他的团长季卫国。
    何芳见到赵虞过来了，直接冲她招手：“刚好，我还要去找你呢。”
    何芳指了指季卫国，暗地里对着赵虞使了个眼色：“这位是季团长，来找我要结婚申请报告。”
    “什么结婚申请报告？”赵虞明白了何芳的意思，顺势装傻。
    “陆竞已经在我这儿打过你和他的结婚报告了，但是你的一直没送过来，我问陆竞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说，就带他过来问问。”
    季卫国温和的语气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意思，和他那张可以称得上凶神恶煞的脸一点也不匹配。
    “报告！”赵虞对着男人敬了个军礼。
    “之前我确实在和陆竞同志谈恋爱，但是因为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没同意！”陆竞听到这话，飞快反驳道。
    “哦？”季卫国的饶有兴趣地看着赵虞：“你先说说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当然是因为他不干人事！”
    宁松韵开口，还想继续往下说什么，被何芳拉住。
    何芳拽着宁松韵让她坐下，小声警告：“你让小赵自己说！”
    赵虞也给了宁松韵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报告团长，回答您的问题前，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
    “王建国同志是不是为了救陆竞同志丢了性命？”
    听到赵虞提起王建国，季卫国的表情有些悲伤。
    “对他是陆竞的班长，在一次野外拉练额度时候遇上泥石流，救了陆竞。”
    “那王建国同志是不是有个妻子？”
    “妻子？”季卫国皱眉：“他没打过结婚报告啊，哪来的媳妇？”
    陆竞没想到赵虞会把事情就这么拿到台面上说，只能慌乱解释。
    “是班长回老家的时候，带着对象一起回去的，老家那边就自作主张给办了席，您也知道的，在老一辈人眼里办了席就是夫妻了。”
    听到这话，季卫国气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军纪吗！”
    季卫国吼完又指着赵虞：“你说！这跟你反悔不和陆竞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赵虞无视陆竞祈求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开口。
    “因为陆竞觉得他的班长救了他的命，所以这辈子都要好好照顾建国同志的媳妇，还要求我也要和他一样，毫无抱怨地一起照顾。
    我觉得这和我一起建立革命情义，成立家庭的观念不符，所以决定和陆竞同志分开。”
    “胡闹！”
    赵虞话音刚落，季卫国就用力把桌子拍得邦邦响。
    “王建国这份婚姻部队上都不认可，法律也不认可，你照顾个屁！还让人家好好的姑娘和你一起照顾。你咋那么大的脸！”
    季卫国是个粗人，现在气急了也顾不上是不是脏话，直接对着陆竞一顿喷。
    赵虞被季卫国吓了一跳，何芳让宁松韵给她递了杯水。
    然后小声安抚她：“没事儿，老季就是这么个脾气。”
    “可是团长，不管怎么样，林舒都已经和班长摆了席，但是又没办法拿到建国的抚恤金，要是我再不管她，她就没活路了。”
    “又没领证！咋的，人家出了王建国找不到好的了！”
    “还真找不到。”
    赵虞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没想到季卫国耳朵特别好使。
    “小赵同志你什么意思？”
    “因为那位林舒同志怀孕了啊。”赵虞也压根没想帮林舒瞒着。
    “你胡说什么！”陆竞没想到赵虞连这个都敢说出来。
    “我哪儿说错了？”
    赵虞摊手歪头：“你不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吗，说林舒肚子里的是王建国的独子，你要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报恩。啊！对了，你还说要让孩子喊你爸爸呢。”
    “我那是让孩子认干爸！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清楚吗？”
    陆竞余光瞄到季卫国的脸色已经铁青了，飞快为自己解释。
    “我管你以后是当那孩子后爸还是干爸。”
    赵虞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是不会做便宜妈的，这么个看不见底的火坑，谁愿意跳谁跳。”
    陆竞看着赵虞的样子，心里慌得要死。
    他为了报恩，怎么为林舒寻便利，或者上门帮忙都不算事。
    但在部队上，要是被误会和林舒有一腿，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轻点说会被处分，重点说不定会丢掉现在部队的工作！
    “虞虞你是真的误会了。“陆竞想到这里一把握住赵虞的手，往她往自己身边带。
    “虞虞，以后别再为林舒跟我闹脾气，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竞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干巴，还伸出手来，语气虔诚地发誓。
    “以后我肯定都以你为主，家里的大事都听得你，你看行不行？”
    “诶哟，这可真热闹，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哄骗小姑娘的，阿意你之前见过吗？”

 第5章 臭鱼烂虾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吊儿锒铛的声音。
    赵虞和宁松韵同时转头，就看到宁松意和叶衡两个人高马大的，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来干什么？”何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
    宁松意走进办公室，无视打量他们的人，径直走到赵虞面前，然后伸手。
    赵虞反射性地往后一躲，然后就看到宁松意的手缓缓张开，手心中的正是她丢的另一个发卡。
    叶衡晃晃悠悠的坐到沙发上：“宁家丫头，快给我倒杯水喝，要累死了。”
    “你累什么？我凭什么给你倒水啊？”
    宁松韵向来对叶衡毫不客气，语气冲得就快呲牙了。
    “诶，我怎么不累了？”叶衡坐直身子：“某人可是拽着我，满军区晃悠就为了找这发卡，我都要累死了。”
    赵虞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然后视线慢慢上移，对上了宁松意的眼睛。
    宁松意见赵虞这么半天不接，直接伸手帮赵虞把被王桂芬扯乱的地方抚平，然后动作轻柔地把发卡戴了上去。
    “一个不好看。”
    赵虞伸手摸着一左一右带着的发卡，小声说了句谢谢。
    宁松意听到后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就默不作声的坐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开始假装自己是一尊雕像。
    “季团长，你不会就这么看着你手底下的兵，拿着一张嘴哄骗年轻的小同志。”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季卫国一听，开始对着叶衡吹胡子瞪眼睛。
    叶衡摊手：“我现在姓叶，您还是管好您自己。”
    被叶恒这个不孝子一开口就气了个半死，季卫国对着惹出事来的陆竞更没了好脸色。
    “陆竞，明天开始半年内每天一篇五千字检讨，加额外负重拉练二十公里！乱搞男女关系，取消你未来十年的评优和入党资格！”
    “小林你过来。”
    陆竞脸色彻底白了下来，连站着都有些费劲。
    林舒原本是想偷偷来听听什么情况，结果刚扒着门缝听了两句话就被何芳发现了。
    她脸色惨白地推开门，然后可怜兮兮地走到何芳面前。
    何芳刚要说话，就看到林舒看了眼赵虞们她四个的方向，然后满眼祈求的看着自己。
    “你敢做这种事情，就不要怕别人听到看到。”
    何芳原本就对林舒这种既不努力也没有天分，只会投机取巧的人没什么好感。
    现在说起话来也是没留什么面子。
    林舒听完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对不起团长，真的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赵虞整理好情绪，见林舒还在装可怜，直接撕破了脸皮。
    “我看你使手段让陆竞帮你，是得挺顺手啊。”
    “林舒啊，你说你把部队上的规定当成什么了！”何芳恨铁不成钢。
    自己的团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何芳也觉得没脸。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了，明天我就上报，开除你文工团的军籍。”
    “团长！求求你。我求求你这次就饶了我，我马上去堕胎！马上去！”
    一听说要被开除军籍，林舒马上就慌了，跪下来扯着何芳的衣服祈求：“团长求求你别开除我！”
    “你拿什么去堕胎？没有丈夫的签字谁敢给你做？”
    何芳闭着眼睛不再看林舒：“你走，今天开始你就再也不是我文工一团的人了。”
    林舒听完眼前一黑，没站住直接晕倒过去。
    陆竞见到这一幕，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抱着林舒离开。
    临走时还用会懊悔的语气和赵虞说：“虞虞，你等我安顿好她，就回来跟你解释。”
    “用不着！”
    宁松韵这会儿终于能说话了，她站在赵虞身前叉着腰像只护崽的鸡妈妈。
    “你不再来招惹虞虞，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总之，虞虞你等我！”
    陆竞说完飞快离开，季卫国长叹一口气，然后不好意思的和赵虞道歉。
    “小赵同志啊，都是我不好，没搞清楚状况就跑了过来，你放心，以后我肯定看住他，绝对不让他再来打扰你！”
    “老头子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叶衡在那边说风凉话。
    “你！”季卫国被这倒霉儿子气得不行，一甩手离开了何芳办公室。
    “团长，那我们也先走了。”
    “芳姨，我们也先走啦！”
    “都走，我也要下班了。”
    何妨站起身跟着叶衡和宁松意走出办公室。
    锁好门后，又跟赵虞和宁松韵打过招呼后才离开。
    办公室的门口只剩下赵虞和宁松韵。
    “我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先走啦，晚上见。”
    “晚上见。”
    赵虞随口应了句，然后觉得不太对：“我们又不住一起这么晚上……见啊？”
    只可惜，赵虞的话还没说完，宁松韵就已经跑远了。
    赵虞只好先迈着轻快的步子先去食堂。
    吃过晚饭，然后边溜达消食边回到寝室。
    结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宁松韵坐在寝室里。
    “松韵？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隔壁寝室的吗？”
    赵虞说着，还探出身子往外看了看。
    “快查寝了，你还在这儿不回去没事的吗？你不怕辅导员扣你分啊？”
    谁知道宁松韵拍了拍自己坐着的床铺：“怕什么，以后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床铺了。”
    “原来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赵虞恍然大悟：“不过，何团长允许你私自换寝室？”
    赵虞不相信何芳会给宁松韵开这个特例。
    宁松韵跳起来捂住赵虞的嘴，紧张兮兮地叮嘱：“小点声！是我找我爸通融的。
    那个林舒不是被开除了嘛，反正你这屋也少个人，我就求我爸把我调过来了，你可千万帮我保密，要是现在就让我妈知道，回去就要挨揍。”
    “那你还敢干，这事儿你能瞒多久？”
    赵虞扒下宁松韵的手说道。
    ”诶呀，等我妈过两天回来之前，我把就跟她说了。”
    宁松韵拽着赵虞坐到自己的床上。
    “我自己去说肯定要挨骂，说不准还要搬回去，但是我爸说就不一样啦，等我妈出差回来，我爸跟她一说保准行。”
    “团长要出差？”
    “对啊，说是要去京市开会。”
    宁松韵说着，眼里闪着八卦的光靠近赵虞。
    “别光问我啊，倒是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6章 看不上她

    “什么怎么回事儿？”赵虞不理解宁松韵的话。
    “还能是什么事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哥？又是什么时候和我哥关系那么好了？”
    她的哥哥？
    赵虞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在办公室的时候。
    她又回想起宁松意看自己的时候，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以及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有力的手。
    宁松韵见赵虞半天没动静，眼神也每个焦点不知道神游去了哪儿，伸手捅了捅赵虞：“想什么呢？”
    “啊？”赵虞回过神来有些慌乱：“没想什么啊，我和你哥能有什么关系啊，之前我都没见过他。”
    “真的？”宁松韵眯起眼睛质疑着。
    赵虞刚才正想她哥哥想得入迷，这会儿被宁松韵一问，连忙紧张地移开视线，然后身体不自觉也往外边挪动几分。
    “当然是真的！好啦，你快别瞎想了，应该是你哥哥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才想帮忙的。”
    “我哥才没那么热心呢。”宁松韵嘟囔了一句。
    不过她也知道，宁松意刚刚从外公家那边调过来，怎么也不会和赵虞认识。
    这会儿听到赵虞这么说也不好逼问下去。
    毕竟小伙伴的脸皮看起来很薄，等到下个月回家的时候，去审那个厚脸皮哥哥就是了。
    打定主意的宁松韵耸耸肩，从床底下拿出盆子：“虞虞，你要不要一起去洗漱？”
    赵虞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去洗漱等查完寝就能直接睡觉了，于是也拿出盆：“去。”
    没想到两个人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林舒。
    “你站门口干嘛？”宁松韵拍拍胸口：“吓死个人了。”
    林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走进寝室，把自己的行李从地上捡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室楼。
    宁松韵好奇的不行，拽着赵虞就跟了上了，在寝室楼道的窗户那儿张望。
    “诶！虞虞你看，那是不是陆竞？”
    赵虞顺着宁松韵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陆竞伸手接过林舒的行李。
    林舒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始用手抹眼泪，陆竞手忙脚乱地给她递手帕。
    “这人居然还能出来走动呢？看来负重拉练的加罚和写检讨都轻了啊。”
    宁松韵小声说着顺便撇撇嘴：“不要脸！”
    “走，一会儿赶不上查寝了。”
    赵虞懒得继续看他们，转身往洗漱池子走去。
    宁松韵小跑着跟上去：“虞虞，你说那个陆竞，会不会娶林舒啊？”
    “会，也不会。”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陆竞现在还看不上林舒。”
    “啊？那他们就不会结婚咯？”
    “谁知道呢。”
    赵虞对着宁松韵笑了一下，然后放下盆子开始洗漱，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上辈子。
    一开始，她和陆竞除了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会因为给林舒钱有些吵闹之外，也是有过一段比较甜蜜温馨的日子的。
    可是在她因为操劳开始极速衰老，而林舒却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后，陆竞才开始逐渐偏向林舒。
    甚至最后为了和林舒在一起，选择害死她。
    赵虞泼了一捧水泼在脸上，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次没有了她作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和穷尽心力的老妈子。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晚上，宁松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悄悄地叫了两声赵虞的名字。
    “虞虞，你说陆竞看不上林舒，那他们不会结婚这个我懂了，那为什么你说会也不会啊？”
    赵虞这会儿也说不着，听到宁松韵问她，轻笑了一声。
    “当然是因为，都这个时候了，她要是想留在这儿不被那恶婆婆一家抓回乡下去，就得牢牢地像藤蔓一样缠紧陆竞才行。”
    赵虞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翻了个身侧躺着。
    “等着看，林舒就算不在文工团，也不会离开咱们军区的，以后的乐子还多着呢。”
    “她还不走啊？“宁松韵失望地“啊”了一声。
    “我这个前任血包都还没郁闷呢，你居然先愁上了？”
    听着她孩子气的长叹声，赵虞不自觉话里就带上了笑意。
    “而且咱们以后到处演出，她在不在军区对咱们影响也不大，快睡。”
    “也是。”
    宁松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和赵虞说了一声晚安后，用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因为还在假期，宁松韵中午的时候，直接拽着赵虞往军区外面跑。
    “都吃了这么久的食堂了，你还没吃够啊？走，咱们今天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赵虞反抗无效，被宁松韵一路拉着来到了国营饭店。
    宁松韵一进去，就拉着赵虞站在点餐的小黑板前面，大手一挥豪横得很。
    “虞虞，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赵虞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点了一个素菜加一份汤。
    “就点这点儿啊？”
    宁松韵还没纠结好自己要吃什么，就看到赵虞已经点好了，过来一看就皱起了眉。
    “一菜一汤足够了，我们平时也吃这些啊，保持身材！”
    那也不差这一顿啊，我来点！“
    宁松韵指着点餐的黑板，从上往下一滑。
    “除了那个木须柿子，其他两荤三素都来一份，再来两碗米饭。”
    “松韵，我们两个吃不完。”
    回忆起这个时代的菜量，赵虞扯了扯宁松韵的袖子。
    “没事儿，吃得完的。”
    在窗口等菜的间隙，宁松韵叽叽喳喳地和赵虞说着一会儿要去干什么。
    说到要去供销社买东西，更是眼睛都亮起来了，还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差不多有a4纸那么大的物品清单。
    “你们的菜，拿好啊。”
    打断宁松韵的是饭店师傅上菜的声音。
    宁松韵兴奋地把纸放到包里，和赵虞一人一个托盘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差不多半小时后。
    “松韵，快吃啊，要凉了。”
    赵虞说着又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宁松韵碗里。
    宁松韵扁扁嘴，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
    尽管手捂着嘴，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饱嗝。
    看到赵虞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宁松韵像泄了气一样地塌下肩膀。
    “好虞虞我实在吃不下了，下次我再也不点这么多了。”

 第7章 结饭钱

    赵虞见状忍住笑意，正准备起身去拿几个塑料袋打包，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停在她们桌前。
    赵虞抬头，眼睛微微睁大。
    宁松意？
    他怎么在这里？
    另一边，叶衡端着托盘走过来。
    “意哥，你干啥去了？一转移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叶衡说着余光看到了坐着的赵虞和宁松韵。
    “哟，这不是宁家小丫头嘛，还有小赵同志，来吃饭啊？”
    叶衡，用没端着餐盘的手暗地里怼了怼宁松意，语气揶揄：“我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呢。”
    “不来吃饭还能来干嘛。”
    宁松韵瞪了一眼叶衡，然后眼珠一转，原本嫌弃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殷勤模样。
    “哥你还没点菜，要不和我们一起吃？”
    叶衡一打眼就看出来，她们这是菜点多了吃不完。
    “诶，你这小丫头，吃不完了就直说嘛，怎么还让哥哥给你打扫剩菜啊？”
    “又没让你来吃。”
    宁松韵反驳回去：“再说了，我们都是挑着一边吃的另外一边都没动过呢。浪费可耻不知道么。”
    “我说一句，你就有这么多等着我……诶意哥，你怎么坐下了？”
    叶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宁松意坐到了赵虞身边的位置上。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找个位置吃自己的啊。”
    宁松韵得意地对着叶衡眨眼睛。
    “我还就不走。”叶衡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放，径直坐到了宁松韵身边。
    赵虞悄悄看了眼板板正正坐在自己身边的宁松意，伸手给他倒了杯水。
    “你要是介意的话也不用勉强……”
    赵虞话没说完，就看到宁松意拿过放在叶衡餐盘里的米饭，从筷笼子里抽出一双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赵虞眨眨眼，也继续慢悠悠地夹菜吃。
    等吃得差不多后，赵虞起身：“你们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宁松意见赵虞离开，也放下筷子跟着一起往柜台走。
    “你好，我结一下账。”
    赵虞刚拿出钱包，就被一双大手拦下。
    “我来。”
    宁松意拿出钱和票，在赵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递给了服务员。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把票给你。”
    回去的路上，赵虞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钱票。
    “不用。”宁松意摇摇头，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不记得我了？”
    赵虞听到这话疑惑不已，观察宁松意的视线也认真起来。
    突然。
    一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
    “你是……石头哥！”
    宁松意紧皱的眉头猛地松开，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莫名的温柔：“是我。”
    “石头哥你不是京市的家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知道了眼前的人是小时候一直护着自己的玩伴，赵虞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爸妈调到这边了，我也是和外公到了京市才知道的。”
    宁松意就叫靠近赵虞，然后小声询问：“我给你的信，你没看吗？”
    “信？”
    赵虞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走了之后，妈妈就过世了，爸爸虽然和妈妈离婚了，但还是在妈妈下葬后把我接走了，所以……”
    宁松意了然地点点头，想到一只很照顾自己的伯母去世了，情绪也低落下来：“节哀。”
    “都过去啦，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赵虞语气轻快，看起来不像是假装开朗表象。
    “挺好的？那……陆竞？”
    宁松意表明了身份，也知道了为什么没收到回信，性格居然有点变回了之前喜欢逗赵虞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不仅眼神中带着打趣，甚至语气也带上了些调侃和揶揄的味道。
    “石头哥！”赵虞有些恼羞成怒：“你在逗我，我以后都不和你说话了！
    宁松意看着赵虞跳脚，抿着嘴角想忍住笑，想要想小时候一样，伸手拍拍赵虞的头。
    结果……
    “你们在干什么！”
    陆竞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打掉宁松意马上就要落在赵虞头上的手。
    “你干什么！”
    赵虞用力把陆竞推远，转头就看到宁松意握着手腕皱眉。
    等她看过来后又故作没事地放下手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
    听到声响走过来的叶衡和宁松韵同时“嘶”了一声。
    宁松韵：这是我那个面无表情，在大院能止小儿夜啼的哥？
    叶衡：这是我那个断两条肋骨，还能面无表情训练的意哥？
    赵虞不知道后面两个人的震惊，担忧地看着宁松意因为疼痛不自知抿紧嘴唇的样子。
    陆竞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流连，随后恍然大悟中又带着难过。
    “陆哥，你们认识？”和陆竞一起来的战友王林走过来。
    “赵虞，我未婚妻。”陆竞的表情带着落寞。
    陆竞看了眼赵虞，然后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很不耻的场面一样，飞快移开目光。
    “赵虞，你怎么突然就要和我分开，不仅是因为林舒，更是因为他。”
    王林疑惑地看着这三个人，最后视线定格在宁松意身上。
    “这不是陆首长的孙子吗，怎么和你未婚妻在一起？”
    王林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看向赵虞的眼神中带着鄙夷。
    “真好笑啊你。“赵虞被他这句话和王林的眼神气笑了。
    “你自己要照顾为你而死的战友的妻子，还想着拉我下水？不成功就倒打一耙，哪来的脸？”
    “那是我欠他们的，你既然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愿意一起分担？”
    “她又不瞎。”
    宁松意突然开口，只一句话就让陆竞还没说完的话熄了火。
    赵虞小时候和宁松意一起长大，对于他这种能把人呛死的说话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还因为这句话，打消了他们这将近十年没见的生疏。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因为认识了更有钱有势的宁松意，就甩了我们陆哥！”
    王林硬扛着宁松意的“死亡视线”开口。
    “是是是，我斤斤计较，我见利忘义见异思迁。”
    赵虞开口就是一阵阴阳怪气：“你这么大义凛然的，以后等到陆竞为了报救命之恩跟你借钱或者求你办事的时候，你可千万要毫无保留地帮助他哦。”
    “什……什么报恩？”

 第8章 摆脱不了

    赵虞歪头往旁边看了看，很容易的就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林舒。
    陆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林舒的那一刻眼底不自知地染上一抹厌恶和不耐。
    “那不就在那儿呢，你自己去问啊。”
    王林顺着赵虞的视线回头：“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哟，看来知道王建国同志结婚的人不少啊，你和陆竞真不愧是好兄弟。”
    赵虞一开口话里就带上浓重的阴阳怪气味道。
    林舒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站在陆竞身边，用一种依偎的姿势小心靠近他。
    “诶？”王林有些迷茫：“陆哥……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陆竞往左边横跨一步和林舒拉开了距离。
    林瑶见到他这动作，委屈地咬了咬下嘴唇。
    “虞虞你看她。”宁松韵凑到赵虞身边小声嘟囔着：“她进文工团都屈才了，应该去唱大戏。”
    “什么话都敢说。”赵虞拽了拽宁松韵的手。
    宁松韵吐了吐舌头，摇动着赵虞手臂：“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走，看到他们就觉得晦气。”
    赵虞没动，反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宁松意。
    “你们去，我们也要回去了。”宁松意的语气出奇的温和。
    赵虞点点头，离开国营饭店的时候路过陆竞，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宁松韵和赵虞慢悠悠地到处闲逛，期间时不时地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暗中观察赵虞。
    “想问什么？问。”
    赵虞一松口，宁松韵瞬间像张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这么温柔地跟人说话，你怎么做到的？”
    赵虞边纠结着手中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发卡，边回应着宁松韵：“我和石……“
    觉得这时候在宁松韵面前叫宁松意“石头”这个小名不太好，赵虞又改了个口。
    “我和宁同志是小时候在黑省认识。”
    “你也是在黑省大院长大的？”宁松韵震惊：“那……我哥之前在黑省大院除了你还和别人关系好吗？”
    宁松韵的语气越来越震惊：“该不回我哥的信是写给你的！”
    “你也知道写信的事儿？”赵虞很惊奇。
    “当然知道啊。”赵虞带着些小得意地仰头。
    “我哥那段时间天天蹲在门口等回信，要是没有他的信，他也不表示什么，就是身边气压低得吓人。”
    宁松韵回想起来，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那时候哥刚回来，我和他也不太熟，被他这样子吓得他回家都半个月了，我没敢跟他说话。”
    “他……等了多久？”赵虞低着头放慢了挑选的动作。
    “快两个月，每天急匆匆地出门，训练结束后就坐在院门口等着，天黑了就带着一身低气压回来。”
    赵虞抿了抿嘴：“我那时候也搬走了，没收到。”
    “我说嘛！”宁松韵恍然大悟。
    “我还想着是不是我哥走之前把人家给得罪了，才没收到回信的，原来是因为你也搬走了。怪不得我哥一看到你就不对劲，那你跟我哥解释没有啊？”
    宁松韵拿起赵虞放在柜台的天蓝色发卡：“我哥就是个闷葫芦，你不主动解释他就算把自己憋死也不会问的。”
    “他问了。”赵虞接过宁松韵选的那枚发卡准备去结账。
    “问……他问了？”宁松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追上赵虞：“一会儿你得跟我好好说。”
    ”好。“赵虞付了钱之后，把发卡戴在了宁松韵的头上。
    “给我买的？”宁松韵因为惊喜，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赵虞点点头：“你请我吃饭，我也送你个小礼物。”
    “可是那是我哥付的钱啊。”宁松韵寻思了一下：“那我去把那个鹅黄色的也买下来，咱们两个一起带，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宁松韵说完，也不等赵虞表态，蹦蹦跳跳地又跑了回去。
    赵虞耸耸肩，无奈地笑着，余光看到了旁边柜台上的一样东西，沉思片刻后走了过去。
    “虞虞你干什么呢？”宁松韵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赵虞从另一边的柜台走过来。
    “去看看。”赵虞把手中的东西放进口袋：“你买好啦？”
    “买好了！”宁松韵伸手把发卡戴在赵虞头上：“真好看！”
    “你也好看。”赵虞笑着回应宁松韵的夸奖。
    可是这种好心情没持续多久。
    回寝室的路上，赵虞总觉得一路上的人都在隐晦地看着她们，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一番。
    宁松韵显然也发现了：“虞虞，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先回去再说。”
    赵虞她们加快脚步，刚到寝室楼里，就听到里面嘈杂的吵嚷声。
    “林舒你说的都是真的？赵虞居然这么不要脸，勾三搭四的不说还污蔑你？”
    “这也太过分了！”
    “我就知道，你看她那狐媚样子，干出这事儿一点也不奇怪。”
    听清这段对话后，赵虞和宁松韵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刚才那些人的表现，和林舒脱不开关系。
    林舒这时候也看到了赵虞，她推开围住她的人，哭哭啼啼地扑倒在赵虞脚边。
    “你这是干什么！”
    宁松韵被她这一出吓得蹦出去好几米远。
    “虞虞，是我对不起你，但看在你也有了宁松意同志这个更好的对象的份上，求求你就别和我计较，跟团长说让我回来。”
    赵虞马上就明白了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合着是林舒到处帮自己宣扬的“功劳”啊。
    “团长开除你，跟我什么关系。”
    “你是团长未来的儿媳妇，之前不也是因为我得罪了你才被……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
    “胡说八道什么！我妈明明是因为你违反规定私底下结婚，还怀孕了才开除你的！”
    宁松韵听到林舒这么污蔑何芳，马上就炸了，指着林舒气急败坏道。
    林舒像是被吓到了，抖了一下才故作害怕地改口。
    “对，是我的原因，跟团长还有虞虞没关系。”
    “你！”
    宁松韵没遇到过林舒这样的人，只觉得自己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赵虞把宁松韵拉到自己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生气。”然后转头看着林舒：“你今天闹这一出，是因为今天陆竞说了不会娶你。”

 第9章 做我嫂子吧

    林舒身子一僵，连抹眼泪的动作都停顿了。
    “他不肯娶你，你就打起了想靠污蔑我和团长回到文工团的主意？”
    赵虞嗤笑一声：“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干出这种事儿，文工团你是决计回不来了，我要是你，就紧紧地抓住陆竞这根救命稻草。”
    赵虞蹲下身，凑到林舒的耳边。
    “给你出个主意，或者是给你个忠告，陆竞这个人虽然自大，但是却非常有责任感。”
    毕竟上辈子就是因为他的责任感，赵虞才做了几十年林舒母女俩的老妈子。
    林舒愣愣地看向赵虞，似乎不明白赵虞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话。
    “别用这种怀疑看我。”赵虞重新站起来：“我没那个精力处心积虑地害你，以及……你们凑在一起，可是我最想看到的画面。”
    林舒犹豫了一下，紧接着站起来神色莫名的看了赵虞一眼后，脚步匆匆的离开。
    “哟，这三言两语就把人吓唬走了，真有手段，怪不得能勾走了团长的儿子，还能让宁松韵特意换寝室和你一起住，原来是小姑子提前讨好嫂子啊。”
    刘雪尖锐的声音从赵虞隔壁寝室传来：“估计你这领舞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个才得到的。”
    赵虞知道，刘雪在上辈子的时候，就很嫉妒她能得到领舞。
    等到她把位置让给林舒后，更是没少给林舒使绊子，好几次害得林舒差点流产。
    “现在被林舒这么一嚷嚷，你的那点破事几乎全军区都知道了，我看你还留不留得住这个位置！”
    “我的什么破事儿？”
    赵虞也根本就不怕她：“我随时可以申请上级领导调查来证明我的清白。”
    赵虞边说边一步步走近刘雪：“可要是查不到，你就是诽谤污蔑，就算不开除，一个处分也是少不了的，你跟和我一起去吗？”
    刘雪恶狠狠地咬着牙，其实她心里明白林舒的话没几分可信度。
    但是她又实在嫉妒赵虞，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想在嘴上占到点便宜。
    谁知道赵虞会突然冲着她就来了！
    刘雪沉默了很久，而后好半天才憋出一个“走着瞧”，就怒气冲冲地关上了自己寝室的门。
    其他人见状，也很快就散开各回各屋。
    赵虞和宁松韵回到自己寝室之后，疲惫地坐在床上：“虞虞，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呀？”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赵虞的语气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是说了嘛，随时欢迎领导来调查，我行得正坐地端没什么怕的。”
    “也是，不过这不是麻烦嘛，而且就全是查清楚我妈没给你走后门，可是那些男女关系的流言还是会中伤你啊。”
    宁松韵说着说着突然兴奋起来，她站起来坐到赵虞身边：“要不真的让我哥和你谈！”
    “什么？”
    “诶呀，反正你也不怕调查，那就不用担心有人举报走后门的事情啦，再让我哥和你谈对象，那些流言不就也没了！”
    宁松韵越说越觉得有戏：“以我哥之前收不到你回信时候的表现来看，我哥绝对是对你有感觉的！虞虞，要不你就真的做我的嫂子！
    然后最好能把我哥变成个耙耳朵，你说东他不敢说西，让他打正他不敢稍息的那种。
    然后呢，我又是你的好姐妹，有你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我冷脸！”
    赵虞听着宁松韵越说越歪，赶紧制止她。
    “快醒醒！大白天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呢，我和你哥就是童年玩伴，哪有你说的那些事。”
    “是吗？”宁松韵觉得她哥的表现不像。
    但是看着赵虞信誓旦旦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宁松意还没有，最起码现在绝对是没有那种想法的。
    看来等到能回家的时候，得打探清楚她哥对虞虞的心意。
    要真是她猜的那个样子，就得给这个哥哥上上强度了。
    “你想好怎么处理那些流言了吗？”
    “都说了是流言了。”
    赵虞算了算日子：“再有半个月咱们就要去辽省演出了，没个一两个月也回不来，等到回来这些流言早就散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吃那两位的喜糖呢。”
    “啊？李团长能同意他们的事儿？”宁松韵张大了嘴：“还有那个路径，林舒能只用一两个月，就能让他从原本的看不上林舒，变成愿意娶她？”
    “能啊。”赵虞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摇摇手指：“只要林舒能豁得出去，要是她动作快的话，咱们去黑省之前就能有结果。”
    “那我这阵子可得时刻注意着了。”
    宁松韵原本就一个爱凑热闹的性格，现在何芳不在，赵虞又说得信誓旦旦的，就更加挑起了她的兴趣。
    之后几天，因为何芳不在，她们每天都是在各个班长的带领下自主练习。
    这天，赵虞刚走进实习教室，就被宁松韵一把拽到了角落里。
    “虞虞！真让你说对了，李叔昨天在隔壁破口大骂了一晚上！”
    “因为陆竞？”赵虞也没想到林舒居然动作这么快。
    “对啊。”
    宁松韵站起来，用手给自己的脸做了个特别丑的表情。
    “今天早上陆竞就带着这样的表情来找季叔了，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林舒，肯定是他惹事了不会错的！”
    “还有吗？”赵虞对于事情的发展还是很期待的。
    “然后季叔就让他们进屋了，听声音乒乒乓乓地摔了好些东西呢，就是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听不太清。”
    宁松韵失望的说话都没劲儿了：“本来我是想偷偷到门口听的，结果刚出门就被我哥逮到，黑着脸一大早就给扔回来了。”
    “扔回来就对了，你居然还敢去偷听，忘了那天答应过我什么了？”
    赵虞真是没想到，宁松韵会对八卦和热闹有这么强的执着。
    “这不是我妈不在，而且一看就不什么机密嘛。”
    宁松韵有些背手低头，脚还在地上踢来踢去的。
    “那也不行！”
    赵虞话音刚落，宁松韵突然抬头：“那虞虞你就不好奇吗？”

 第10章 来炫耀的

    “我好奇啊。”
    赵虞做着基础拉伸动作，还不忘回答宁松韵：“但是也不能去偷偷听。”
    “那你要怎么知道？”
    “当然是有人回来告诉我。”赵虞说完，拉着宁松韵走到镜子前。
    “别纠结啦，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快点练习了。”
    而事情也正如赵虞所料。
    当天中午她和宁松韵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林舒和陆竞不知道从哪儿走过来，径直坐在了她们旁边。
    “虞虞，你们也来吃午饭啊？”
    林舒倒是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就好像前两天又哭又闹的不是她一样。
    “不吃饭还能干嘛。”宁松韵最讨厌这种没话找话的人了。
    “也是啊……”被宁松韵这么明着怼了一句，林舒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结果转头又看到陆竞，眼睛一眨不眨额度盯着赵虞，林舒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她脸上花招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向赵虞：“对了，虞虞你还不知道，我和陆竞马上就要结婚了。”
    “哦。”
    林舒没想到自己特意过来，居然只得到了一个“哦”字。
    原本还很得意的内心瞬间垮了下来，连带着面上的笑都维持得很艰难。
    “虞虞，那你会真心祝福我们吗？”
    宁松韵听到林舒这句话，眼里八卦的光闪得更亮了，她低下头假装刨饭，实际上耳朵竖得老高。
    “当然了。”这回赵虞舍得多说几个字了：“毕竟你们在一起，可能是我们都喜闻乐见的，不是吗？”
    “虞虞你可真大度。”林舒假装舒了口气：“毕竟是……要是我的话，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做到这么大度。”
    “哦。”
    又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答。
    赵虞吃完最后一口饭：“所以你来就是说这个？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虞虞你问！”林舒以为赵虞还是在意陆竞的。
    这会儿自己作为胜利者，自然可以回答赵虞这个失败者的任何问题。
    “你们这次结婚，他又没少倒霉。”赵虞指着陆竞：“说说，让我高兴高兴。”
    “虞虞，你在胡说什么……”
    “停职一年半。”陆竞打断了林舒辩解的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我也吃好了。”宁松韵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起身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暗地里对赵虞使眼神，大概就是“别忘了回来给我讲！”的意思。
    林舒见她们都走了，表情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说话也随意多了。
    “看来你一点也不奇怪。也是，毕竟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赵虞懒得理她，起身准备走。
    林舒就这么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和陆竞谈恋爱，也知道你的家世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普通。”
    “所以呢？”
    “所以我很羡慕你啊。”林舒自嘲地笑。
    “一开始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明白能和建军在一起，对我这个农村姑娘就很好了。可是谁让他死了呢，还是为了救陆竞死的。“
    林舒跟寻常聊天似的，一副颇为遗憾的表情：“既然我的丈夫为了救你未来丈夫死了，那你再赔给我一个丈夫，也不过分。”
    当然没问题。“赵虞觉得林舒现在还不知道陆竞那边，还有糟心的一大家子。
    现在林舒的所有炫耀和示威，在她看来都特别好笑：“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觉得。”
    “你什么意思？”林舒收回笑意和语气中的得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虞对着她摆摆手：“啊，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你想干什么？”林静瞬间警觉。
    “干什么？我那天用柚子叶多洗几遍澡！”
    赵虞伸手就从一边的矮树上拽下来一根树枝，不急不缓地在空中挥舞：“除晦气。”
    林舒没想到没戳到赵虞痛处，反而惹了自己一肚子气，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虞转头离开。
    赵虞扔了手中的树枝不屑一笑。
    就让她好好看看，没了帮着照顾“救命恩人妻子”得由头做筏子，干女儿变成继女，陆竞还能不能这么像上辈子视如己出。
    或者等到林舒见识到了陆竞那难缠的一家子之后，还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赵虞一进寝室，就被宁松韵拉住了手。
    宁松韵拽着赵虞坐到自己床上，又从床底下的盒子里掏出一大盒花生瓜子和水果糖。
    “快说说快说说，到底怎么个事。”
    赵虞把林舒来炫耀的事情说了一遍，宁松韵瞪着一双圆眼，手里的瓜子都忘记吃了。
    “所以林舒真的是……煮成熟饭之后，又让人看到了，才逼着陆竞娶了她啊。”
    宁松韵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陆竞突然就同意了。不过虞虞，你以后出门还是要绕着点那个陆竞，我看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不错眼珠地盯着你看呢。”
    你可是我认定的嫂子，可不能让别人怎么觊觎！
    宁松韵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知道啦，放心。”
    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脸，把手中剥好的瓜子仁放到她手里：“只能吃这些啊，保持体重，不然到了表演那天我怕你跳不起来。”
    “虞虞！”
    宁松韵直接把手里的瓜子仁倒进嘴里，然后穿起来窜起来追着赵虞打闹。
    “啊！好累啊！”
    打闹了半个多小时，宁松韵筋疲力尽地倒在床铺上。
    “嗯？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赵虞疑惑地从窗户探出头：“叶同志？松韵，他是不是在喊你？”
    宁松韵双脚一蹬坐起来：“谁？谁找我？”
    赵虞指了指外面：“叶衡同志。”
    “他找我干嘛？”宁松韵纳闷，但是也没停下拉赵虞的动作：“走，一起下去看看。”
    赵虞拗不过她，只能跟着一起走，刚才外面，就发现下了雨。
    “叶衡！这下雨天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淋雨！”
    宁松韵气冲冲地就往叶恒那边走。
    赵虞用手挡在头上，刚想转头去房檐那边等，头上就出现了一张黑色的伞面。
    “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第11章 不一样的他

    “石……松意哥，你怎么在这里？”赵虞眨眨眼有些惊奇宁松意居然也来了。
    “怎么不叫石头哥了？”
    “这又不是老家那边，当然不能用这样的小名破坏你的形象了，我这可是为你着想。”
    “那谢谢我们虞虞了。”
    赵虞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被“我们虞虞”这几个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没说什么突然过来了呢？”
    宁松意看向远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却总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阵不爽的气息。
    “我来看猪。”
    猪？
    赵虞顺着宁松意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叶衡一边逗得宁松韵跳脚，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打着伞护着她不被雨打湿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赵虞表情满是调侃：“这是什么？来自亲大哥的担忧？”
    “叶衡明天就要去黑省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松韵，就像临走前再见她一面。”
    赵虞点点头：“怪不得你不放心跟来了，又不去打扰……等会儿。”
    赵虞转头对着的宁松意挑眉：“松韵没说过，我们半个月之后要去黑省各个城市演出吗？”
    “说了。”宁松意见赵虞还想说什么，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从小到大，宁松意虽然会时不时地逗赵虞，但大多数都是稳重有安全感的大哥形象。
    这么明显又有些幼稚的行为，赵虞还是第一次见。
    “看起来你很满意叶衡做你的妹夫嘛。”
    赵虞说完，发现宁松意的一侧肩膀已经被雨淋湿，抬头就看到明显向自己倾斜的伞面。
    “快去躲躲雨！”赵虞拽着宁松意小跑到屋檐下。
    “擦擦。”
    宁松意接过赵虞递过来的手绢，仔细擦拭着肩头湿透的地方。
    “叶衡小时候相当于在我家长大的。”
    宁松意没有看赵虞，只是放空思绪想到什么说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我还挺嫉妒他的，总觉得我是才是和那个家格格不入的人。”
    赵虞看着他眼神放空没有焦距的样子，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宁松意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皱眉抿嘴一副委屈但不想睡多说的样子。
    “写信给某人倾诉，又一直收不到回信。”
    虽然这件事不是赵虞的错，但赵虞还是有些心虚地转移视线。
    宁松意见她把自己装作鸵鸟的样子，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后面是叶衡主动找我，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又跑过来贱兮兮说，就算现在不是一家人，以后也会是。”
    这次，最后几个字宁松意是真的说得咬牙切齿。
    赵虞站在一边听着，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宁松意眼中带着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
    “没有啊。”
    赵虞努力压住语气中的笑意：“就是觉得我熟悉的你又回来了，之前你的样子简直和我认识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这样镇不住那丫头。”
    “那你这样一下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下子又健谈毒舌喜欢欺负人，会不会精神分裂呀？”
    “你还知道精神分裂。”
    宁松意被气笑了，伸手就弹了赵虞一个脑瓜崩儿：“你以为我随便对谁都这样？”
    “什……什么呀。”
    赵虞被这句话弄成了个大红脸，捂着额头侧过身不再看宁松意。
    宁松韵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虞虞，我哥……惹你生气了？”宁松韵站到赵虞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快回去。”
    赵虞拨弄了一下头发，挡住自己还有些发红的脸，然后伸手拽着宁松韵往回走。
    “怎么？惹你的小青梅生气了？”叶衡撑着伞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以为我是你？”宁松意反击道。
    “诶，你！”叶衡抬脚就想踹宁松意，被宁松意一个闪身躲开后扬长而去。
    “虞虞你到底怎么啦？”
    宁松韵和赵虞回到寝室后，终于看清了赵虞脸上的红晕：“该不会是淋到雨感冒了？”
    “啊？对，好像是有点感冒。”
    赵虞本来就有些烦恼该怎么解释，被宁松韵这么一问，干脆直接顺坡下驴应下来。
    “我这里还有点感冒药，我找找啊。”
    宁松韵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赵虞摸着脸，感觉温度降下来了，赶紧拉住她。
    “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那也行，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啊，医务室不休息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原本赵虞和宁松韵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
    突然，宁松韵开口：“虞虞，你喜欢陆竞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不太记得了。”
    赵虞努力回想了一下，但是当时喜欢陆竞的感觉对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太久，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呢？”
    “应该是随时都想和他分享生活，分担压力和共享快乐和幸福。”
    赵虞双手托住头看向宁松韵：“你是为了叶衡才问的？”
    宁松韵无声地点点头：“他今天说要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你哥要是知道，估计要气得咬碎后槽牙了。”
    “我哥？”宁松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对啊，他今天还像辛辛肯肯的老农夫一样，盯着叶衡那只猪呢。”
    “真难想象。”宁松韵靠墙抱膝坐着：“我还以为他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呢。”
    “为什么？”赵虞不解。
    “因为我哥很少跟我们亲近啊。”
    说起宁松意，宁松韵也有了很多话说。
    从宁松意刚回到家的情况，到后面和家里的争吵、跟大院的孩子打架，再到现在这副谁都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赵虞就这么默默听着，结合刚才宁松意在屋檐下说的话，在脑海中默默地拼凑出了他这些年的变化过程。
    宁松韵说得累了，起身拿水喝，看到赵虞这个样子，眼睛一转端起水杯坏笑着凑到她身边。
    “虞虞，你怎么听我哥的事听得这么认真呀？”

 第12章 有何不可

    “就是觉得……和我认识的宁松意不太一样。”
    赵虞的话引起了宁松韵的好奇：“那我哥以前是什么样的？她几乎不怎么说以前的事情。”
    “他之前……”赵虞回忆着以前和宁松意在一起玩的情景。
    “他以前要比现在更爱笑一点，性格也比现在更平易近人，有的时候还会捉弄一下别人……”
    宁松韵兴致勃勃地听着宁松意小时候的趣事。
    到晚上该休息的时候，甚至不肯回自己的位置上睡觉，直接和赵虞挤了同一个被窝。
    “哈～～～”
    第二天清早，宁松韵和赵虞两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往食堂走。
    “今天我可不和你一起熬夜了。”
    赵虞只觉得自己现在人已经去往食堂，但是魂还留在床上。
    “我也不熬了。”宁松韵有气无力地附和：“就算是有再多我哥小时候的黑历史，我也不听了。”
    “阿虞！”
    赵虞和宁松韵回头，看到了匆匆追过来的陆竞。
    “有事吗？”赵虞面无表情的问道。
    “阿虞。”陆竞来到赵虞面前：“我有话想问你。”
    陆竞说完，还隐晦地看了一眼宁松韵，意思是让她离开。
    宁松韵见状直接抱住了赵虞的胳膊，表达出“想让我走？做梦！”的意思。
    陆竞发现宁松韵不走，也不说话，只是堵着赵虞她们的去路。
    “松韵，你先进去，帮我点一份早饭。”赵虞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钱票交给宁松韵：“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宁松韵结果钱票，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食堂。
    陆竞和赵虞走到角落的大树下，赵虞不耐烦地直接开口：“你想问什么？”
    “林舒说，是你教她和我……这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是我教的。”赵虞的回答出奇的淡定。
    “不可能！”陆竞像是被刺激到了，两只手紧紧箍着赵虞的胳膊：“你在撒谎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撒谎！”赵虞使劲挣脱开：“你是不要照顾林舒吗，这样不是更方便照顾。”
    “我给你保证过的我对她只有恩情，我喜欢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受伤。
    “只有恩情？”
    赵虞被气笑了，她推搡着陆竞一句句质问。
    “那我问你，要是以后我们结婚了，林舒为了留在文工团，逼我退下来让给她，你会怎么做？
    林舒说自己没有钱日子过不下去，你会不会给她钱？
    她说文工团四处演出，你会不会帮她养孩子！”
    陆竞被一步步逼着倒退，对于赵虞的问题，他居然不敢给出“不会”这一肯定答案。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你做不到说不。”
    赵虞对他这幅缄默不语，万事冷处理的样子已经十分熟悉。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和你在一起？”
    “阿虞，你以前不是那么物质和斤斤计较的人。”
    陆竞像是个被辜负的可怜人一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然是因为她突然复明了。”
    树后突然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赵虞和陆竞向声源看去，就看到宁松意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
    陆竞十分警惕地盯着宁松意：“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怎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都要结婚了，还纠缠别的女同志？“
    宁松故意往前走了两步，像是不经意般，把赵虞挡在了身后。
    陆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在赵虞和宁松意身上流转。
    “阿虞，你……你们。”
    “我们什么？”赵虞一看就知道陆竞没想什么好事：“别你自己龌龊，就看谁往龌龊的方向想！”
    陆竞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我说呢，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原来真的香林舒说的一样，是因为认识了家世更好，更有钱的！”
    “呵。”
    宁松意被他这话逗笑了：“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拆散了你们似的，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土坑里玩泥巴呢。
    真没想到我们军区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才，明明是个恶心东西，居然还这么会包装自己。”
    宁松意话音刚落，转身拉着赵玉就走，只给陆竞留下一句。
    “再敢来招惹她，就不是停职这么简单了。”
    赵虞被宁松意拽着离开，另一只手不经意碰到衣兜。
    “对了。”赵虞停下脚步：“这个给你。”
    宁松意低头，看见赵虞手中拿着一根崭新的钢笔。
    “你帮我找回了我妈妈送我的发卡，这是给你的谢礼。”
    赵虞见宁松意没接，直接拉起他的手，把钢笔强硬的放进他手里，期间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还有啊，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可别再干了，到时候对你的名声不好。”
    “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宁松意盯着赵虞拉着他的那只手：“我以前就答应过你妈妈，要护着你。”
    “那你还能护着我一辈子啊。”赵虞像是开玩笑的接了句。
    “有何不可。”
    赵虞眨眨眼，觉得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说。”宁松意半蹲下来，对上赵虞的眼睛：“就算是护着你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胡说什么呢，让别人听到，看你以后怎么找媳妇。”
    昨天那种心跳紧张的感觉又回来了，赵虞低头推开宁松意：“我走了。”
    赵虞埋头往食堂走，甚至没发现与她擦肩而过，拎着好几个包子，还叼着杯豆浆的叶衡。
    叶衡疑惑地走近宁松意：“你和小赵同志说什么了？看把她吓得。”
    “没什么，表明了一下我的心意。”
    宁松意从叶衡那里拿走一个包子：“你怎么这么慢？”
    “大哥！哥！你不知道你要吃的那家包子是整个食堂最难买的吗！”
    叶衡为自己叫冤：“我今天可还要赶火车站票五十多个小时呢，你还这么奴役我。”
    “哦？那看来这张软卧的卧铺票，你是不需要了，我还是去退了。”
    宁松意晃晃手中的卧铺票，作势要往垃圾桶走。
    “别！义父！以后您就是我义父！”
    叶衡追上去：“您别说是让我去买个包子了，就算是让我亲手给你包也行！”

 第13章 大闹军区

    “虞虞，这边！”宁松韵站起来对着赵虞挥手。
    赵虞走过去，刚坐下就发现今天的菜色不太对。
    “怎么一大早就又是蛋羹又是水煮虾的？”
    “叶衡刚才来过了。”宁松韵忙着给自己扒虾。
    “怪不得刚刚他在外面。”赵虞轻声道。
    “虞虞你说什么？”宁松韵丢一只虾进嘴：“怎么不吃呀？”
    “这可是人家特意给你的，我可不能那么没眼力价。”赵虞打趣道。
    “那有什么！”
    宁松韵只脸红了短短一瞬，就直接动手剥好一只虾，塞进赵虞的嘴里：“管他是谁送的，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分享！”
    赵虞被一大只虾塞住了嘴说不出话，只能鼓着脸用力咀嚼。
    吃完早饭，赵虞和宁松韵的一整天都泡在了练习室。
    晚上回到寝室，简单洗漱之后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躺在床上就睡过去。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一直有匆忙的奔跑声。
    宁松韵被吵得不行，从床上窜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你们还在寝室啊？”
    还没等到宁松韵发火，外面的人倒先吃惊起来。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有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乡下人，正在团长办公室闹呢。”
    “我妈不是还没回来嘛，办公室都没开门，谁来闹事啊？”
    “不知道，不过听说现在还在团长办公室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宁松韵往屋里看了一眼，发现赵虞已经拿起了外套：“走，一起去看看。”
    赵虞她们紧赶慢赶来到领导办公楼，还没走到何芳办公室，就听到了哭喊声。
    “老天爷不开眼啊！领导带头抢别人儿媳妇和孙子了！建国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因为宁松韵是何芳的女儿，这会儿围着看热闹的人，看到宁松韵过来了，默契地给她们让出了个位置。
    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的老太太，看到这情形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涕，从地上爬起来。
    也不擦手就直接要拽住宁松韵。
    “说！你是不是这个的领导！”
    赵虞眼疾手快，把宁松韵拽到老太太能碰到的范围外：“你干什么！”
    那老太太见没拉到宁松韵，又被赵虞这么一吼，愣了两秒后居然要上前捶打赵虞。
    “你个贱皮子的小娘皮！老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赵虞也不惯着她，直接把老太太推出去老远。
    这样的农村老太太她之前见多了，也没少被这样的人欺负。
    现在怎么可能再在这样的人手上吃亏！
    “你是王建国的妈，来这儿发什么疯！”
    是的，赵虞已经认出了这个老太太。
    上辈子，她把林舒的女儿带回家养着，这老太太就没少来找事。
    甚至有次为了抢孩子，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
    “你知道我？”
    那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名字也不发疯了，抽着鼻涕斜视赵虞。
    “那你肯定认识我儿子和那小贱人……姓林的那小娼妇呢？她在哪儿！”
    “原来是找林舒的。”
    赵虞反应过来，这老太太应该是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林舒怀孕，或者是要结婚了消息，这才着急忙慌赶过来的。
    看热闹的人听到林舒的名字，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林舒不是要嫁给那个……叫什么来着？怎么又变成别人儿媳妇了？”
    “你知不知道吗？听说林舒之所以被开除，就是因为没打结婚报告就和别人在乡下摆了酒。”
    “那不是也没领证嘛，怎么也不能算是这老太太的儿媳妇，还闹到军区了。”
    “你果然认识那个小贱人！说，她在哪儿呢？敢怀着我们建国的孩子改嫁，我打不死她！”
    老太太这一声吼，直接给围着的人又扔下来一个重磅炸弹。
    不少小姑娘被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找林舒来我们文工团的团长这里闹什么？”
    赵虞对这老太太原本也没什么好感，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好脾气：“她早就被开除军籍了，要结婚的人也是在三团，你要闹就去三团闹啊。”
    “我不懂你们什么文工团什么三团的，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今天不把我儿媳妇还给我，我就不走了！”
    那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扒着何芳办公室的大门，扯着嗓子嚎：“没天理啦！一群领导带着手下的人吃绝户啦！”
    “闹什么！都闹什么！”被巡逻兵叫来的季卫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谁要吃你们绝户了！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就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季卫国，知道这人大小是个领导，于是冲上前指着季卫国的鼻子骂。
    “你们这帮王八蛋！我儿子死在你们这儿了，还给我怀着孕的儿媳妇改嫁，不是吃绝户是什么！老王八蛋带着小王八羔子欺负老百姓！”
    随着季卫国到来，躲在四面八方偷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老太太人越多，就表演得越起劲儿。
    季卫国说让她去他办公室沟通，那老太太就扯着脖子喊季卫国要杀人灭口。
    季卫国想找几个兵强行把人带走，那老太太就来一个咬一个，还不停地嚷嚷有人耍流氓。
    一群当兵的硬生生被个农村老太逼出了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妈！你在这儿闹什么？”
    林舒是和几个领导一起过来的，看到在撒泼的老太太，林舒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小贱人！我打死你！”那老太太看到林舒，扬着巴掌就冲了过去。
    林舒躲都不躲，只是摸了摸肚子：“你打啊！”
    老太太的手停在了半空。
    季卫国这才松了口气：“走！都去我办公室！”
    然后又环视了一圈，喊来自己身边的巡逻兵。
    “去点一下人，今天在这儿看热闹的，明天一人交一万字检讨给各自的团长，敢偷跑的两万字！”
    有几个本来想偷溜的，瞬间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
    季卫国又看了看赵虞她们：“文工团得等你们团长回来再交。”

 第14章 全军区出名

    赵虞和宁松韵听到后，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最起码今天晚上不用熬夜写检讨了。
    “没想到林舒的婆婆居然这么吓人。”
    回去的路上，宁松韵回想起那老太太还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换做是谁的儿子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孙子以后要管别人叫爸，都不会老老实实不吵不闹的。”
    “那倒是，不过林舒和姓陆的这下可真是全军区都出名了。”
    “就算不出名，那老太太也会闹出名的。”
    赵虞太熟悉这个套路了。
    “那老太太还要闹啊？虞虞，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宁松韵很好奇。
    赵虞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上辈子她就是被这老太太这么闹，吃了好大的亏。
    村里面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最后还是赔了不少钱，又答应每天把孩子抱过去给他们看，才平了这件事。
    陆竞知道后还记得她优柔寡断，早给钱早答应带着孩子去看来人不就好了。
    两个村子位置距离也不近，一来一回得有个五十公里左右。
    可是陆竞根本想不到这些。
    赵虞每天给他爸妈做完早饭，下地赚公分，晚饭吃完还要抱着孩子走出去几十公里。
    “总之，你等着看，这事儿没完。”
    赵虞说完，拽着宁松韵往回走：“快回去，一会儿查寝看我们不在该扣分了。”
    “对对对，快回去！”
    只不过很可惜，这次赵虞她们还是没能回到寝室。
    她们刚走到寝室楼下，就看到了个焦急踱步的身影。
    “宁同志！”那人见到她们之后，飞快上前：“你终于回来了！”
    “李哥？你这么在这儿？我爸让你来的？”
    宁松韵认出了这是父亲身边的警务员，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抱着赵虞胳膊的手猛地收紧。
    “老首长没出事，是你姐姐。”警务员看了看时间：“路上说，我们先去医院！”
    “你去。”赵虞拍拍宁松韵的肩膀：“我帮你请假。”
    宁松韵心神不宁地点头，脚步虚浮地跟着警务员离开。
    赵虞回到寝室没多久，查寝的班长就来了，
    把宁松韵的情况说清后，赵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脑海中一会儿闪过王建国他妈那张脸一会儿又闪过刚才宁松宇慌张的样子。
    实在睡不着的赵虞，起身推开窗子，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半晌。
    赵虞：“这会儿，他应该也在医院里……诶呀，我想他做什么，睡觉睡觉。”
    宁松韵在医院待了一整晚也没回来，赵虞吃过早饭，做练习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失神。
    以前她在文工团没有朋友，嫁给陆竞之后也只是忙活着家里家外。
    这辈子突然有了宁松韵这个小姐妹，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居然就习惯了。
    现在她不在，居然还有些寂寞和担心。
    等到下午的训练结束，赵虞在供销社买了两个黄桃罐头和几斤苹果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面一间一间地找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就听到宁松韵的吼声。
    赵虞加紧脚步往声音的方向走。
    推开门就看到，宁松韵正和一个大着肚子很憔悴的女人抱头痛哭。
    宁松意脸色阴沉地拦在病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男女。
    “虞虞？你怎么来了？”宁松韵没想到赵虞居然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赵虞说着走进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小桌上：“你怎么哭成这样？”
    “小姑娘不懂事呗！”
    宁松韵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宁松意拦住的人中，就有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女人先插了句话。
    宁松意一听，直接伸手扯住了躲在那女人身后的男的，将人连拖带拽地往外扔。
    “诶！你干什么！快松手！”那女人见儿子被扔出去了，焦急地跟了出去。
    宁松意转头看了一眼赵虞，伸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随后外面就传来的哭喊着求饶，和护士“别打人啊”的喊声。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病床上的女人笑得虚弱。
    “平时多写你对松韵的照顾了，我叫宁松絮，是松韵的姐姐。”
    “宁姐姐客气了。”
    赵虞坐到凳子上面带笑意，似乎门外的吵闹都不存在一样。
    “平日里都是团长和松韵照顾我多一些，可是我要谢谢她们才是呢。”
    宁松絮点点头，笑得眼底缀满笑意，又带着莫名的悲伤。
    “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在松韵身边，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也能安心些。”
    “姐！你胡说什么！”宁松韵听不得这样的话，一屁股坐到病床边上：“你肯定能好好的！”
    宁松絮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掉眼泪：“你说得对。”
    宁松韵看姐姐哭成这样，自己也开始抹眼泪。
    赵虞轻轻拍了一下宁松韵的后背：“快别哭了，你看你一哭宁姐姐哭得更狠了。”
    “我……我忍不住嘛。”宁松韵吸了吸鼻子，结果突然打了个哭嗝。
    这么一打岔，宁松韵和宁松絮终于笑了出来。
    这时候宁松意打开门走了进来，见病房里面的三个人相视而笑，表情轻松下来。
    “松韵，你先和虞……赵同志回去。”
    “那不行！我得守着姐姐。”
    “听话！”宁松意眉头紧锁：“爸一会儿也过来，有我们呢，不会让他们欺负姐的。”
    “是啊，松韵你回去，你这么往外跑文工团那边也不好交代。”宁松絮拍了拍宁松韵的手：“回去。”
    宁松韵就算再不愿意，哥哥姐姐这么坚持，也只能气得跺脚，然后和赵虞一起离开。
    回到寝室，宁松韵控制不住情绪，伏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虞原本觉得这是宁家的家事，自己就算是朋友也不该多问。
    但是宁松韵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坐到宁松韵床边：“松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太欺负人了。”
    宁松韵扑进赵虞怀里又哭了好半天才抽涕着说话。
    “谁啊？今天在病房里那几个人？”
    “就是他们！”宁松韵突然提高声调。
    “到底怎么回事？”

 第15章 孩子不是苞米

    “那家人是我姐姐的婆家。”宁松韵说话边说边微微抽搐。
    “我姐姐怀孕之后，姐夫就把他妈接来了一开始还好好的。
    可是半个月前姐夫出差，那死老太婆就把她小儿子和怀孕的小儿媳妇接过来了。
    姐姐一开始以为就是要借住一段时间。
    结果前天姐姐做好饭去叫他们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屋子里面说话。
    他们说姐姐和他们家小儿媳妇预产期差不了两天，想要偷偷把姐姐的孩子给换了。
    姐姐听到后推门和他们理论，既然被她婆婆推倒在地上，孩子差点没保住。
    结果到了医院，我爸和哥哥问的时候，又矢口否认，说自己没说过，是我姐姐不想他们在家吃白食故意害他们。”
    宁松韵说到最后是哭喊出来的：“我姐姐人那么好那么温柔，他们怎么能趁着姐夫和妈不在家，就计划着这么欺负我姐姐！”
    赵虞拍着宁松韵的后背安抚她：“别急别急，你先平复情绪，你父亲或是你哥哥包括团长都不会同意的。
    孩子也不是苞米，他们看哪个好就要哪个，想换就换。
    我帮你想办法……
    这样，在团长回来之前，我们轮流请假，在保证训练不落下的情况下，每天都有一个人守着你姐姐。”
    “虞虞，你怎么这么好啊！”宁松韵根本止不住哭。
    “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赵虞摸着宁松韵的头，感觉她的情绪稳定些了：“不过，光我们看着你姐姐还不够，你还需要再做一件事情。”
    赵虞在宁松韵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宁松韵越听眼睛越亮。
    最后甚至直接从床上蹦下来：“虞虞你这招好啊！我现在就去办！”
    “你别急！”赵虞拉住宁松韵：“外面天都黑了，等明天的。”
    第二天，宁松韵又请了一上午假，下午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得不得了。
    “都办妥啦？”
    “嗯嗯！”宁松韵点头，语气兴奋：“我哥听说了之后，更是直接帮忙来着，保准那一家子谁也发现不了。”
    “他居然允许我们这么做？”
    赵虞很好奇，明明以前宁松意是从来看不上，也不许别人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手段的。
    “我哥说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自家姐妹，偶尔做一次也无妨。”
    “那就好，等到明天开始，咱们就轮流守着宁姐姐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宁松意打了一顿，宁松絮在医院待产这周，她婆婆梁家一直没来过。
    反倒是有了妹妹和赵虞的陪伴，宁松絮的情绪慢慢好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也渐渐脱离了危险。
    “虞虞，这阵子多亏你不辞辛苦地守着我了。”
    宁松絮拉着赵虞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眼睛却瞄着急匆匆拎着水果进来的宁松意。
    “也多亏了你，我这个做姐姐的才能经常见到某人。”
    赵虞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然后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宁松意，见他也看着这边赶紧有些慌乱地转移视线。
    宁松絮见状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她扶着肚子站起来，慢慢挪步到病床上：“诶呀，一会儿宋云就过来了，松意你先送虞虞回去。”
    “我再等等松韵，她不过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就这么一会儿能有什么事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
    “走。”宁松意伸手拿起赵虞的外套，站在门口等她过来。
    赵虞见状，只好跟宁松絮告别，然后和宁松意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言。
    在赵虞马上要进宿舍楼的时候，宁松意才终于开口：“虞虞，多谢你。”
    “这有什么。”
    赵虞轻笑：“你是我邻家大哥，松韵又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是哪层关系，我和你们一起看护宁姐姐也是应该的呀。”
    “邻家哥哥？”宁松意重复了一下，然后小声念叨：“只是邻家哥哥？”
    “什么？”赵虞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快进去。”
    赵虞虽然还想再问，但是见宁松意没有再说的意思，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于是转身走进宿舍楼。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狠狠拽住。
    “赵虞！”
    赵虞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她站稳后，才发现拽自己的居然是陆竞。
    “你怎么在这儿？”
    赵虞没想到陆竞居然还有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难道林舒和她那个难缠的婆婆被摆平了？
    “我问你，刚才你和谁在一起？是不是你把建国他妈叫来的？”
    “你有病啊？凭什么说我我干的？你有证据吗？”
    赵虞真是没想到赵虞那婆婆的事儿，居然也能被陆竞算在自己身上，听到陆竞的话直接把她给气笑了。
    “我知道你是知道了我要和林舒结婚了，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找人把建国他妈找来，想要阻止我们结婚对不对？”
    陆竞越说越兴奋，用力箍住赵虞的肩膀：“刚才宁松意也是你故意找来，想要气我的对！
    我都明白的，你放心。
    我已经和林舒说清楚了，让她和她婆婆回去好好过日子，我欠她和建国的，以后一定会补偿。
    阿虞，我们只要一起补偿林舒，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你做什么梦呢！放开！”赵虞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阿虞，我懂你的意思，我们……谁啊！”
    陆竞话没说完，就被人扯着后脖领拽走，然后迎面就是一拳。
    “石头哥！”
    赵虞拉住正在拳拳到肉殴打陆竞的宁松意：“快住手，再打你就要受处分了。”
    宁松意被赵虞拉着后退两步，陆竞才从地上爬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阿虞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开！”
    宁松意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听到这话就想再上去给他两拳。
    还是宁松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才制止了这场即将上演的暴揍。
    “哥！虞虞！快跟我去医院，姐姐要生了！”
    赵虞和宁松意一听，谁也顾不上陆竞。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宁宋云那边跑。
    “赵虞！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第16章 十几盒磁带

    赵虞理都没理发神经的陆竞，头也不回地跟着宁松意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宁父正在病房急得团团转。
    “爸！姐姐怎么样了？”
    “护士说还不到进产房的时候。”
    宁父急急忙忙拿起旁边放着的外套，边穿边往外走。
    “你妈也赶回来了，你们不在我也不敢离开，现在你们过来了就先陪着你姐姐，我去接你妈。”
    赵虞和宁松韵坐在宁松絮的身边，不停安抚着她的情绪。
    宁松意余光看到外面，宁父的警务员悄悄溜过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面。
    差不多五分钟后，宁松意才重新进屋，在赵虞身侧悄声说。
    “那边也就准备进产房了，听大夫说是家属执意今天必须生，所以安排了剖腹产。”
    “那你现在赶紧去宁姐姐家里。”
    赵虞拉着宁松意往外走：“这边有我和松韵守着不会出事的。要紧的是之后，那老太太要是被抓个正着不承认，也得有证据。”
    赵虞看着宁松意离开，转身继续回病房陪着宁松絮。
    何芳赶来医院的时候，刚好宁松絮也要被推进产房。
    宁松絮这段时间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妈！你终于回来了！”
    何芳抱着宁松絮，也是眼泪不停地掉。
    “妈回来了！你别怕！妈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宁松絮“嗯”地应着，但是语气中的颤抖却止也止不住。
    等宁松絮转身进了产房，何芳擦干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愤怒。
    “梁家那群人呢！”
    “比姐姐先进了楼上的产房，准备做剖腹产呢。”
    “我去找他们！”
    何芳现在就要冲过去，被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赶回来的宁松意拦住。
    “妈！你放心，我们都处理妥当了，他们买通换孩子的那个护士，也在我们的控制中，肯定不会会让姐姐和小侄女有事的。”
    “我就不该去开什么会！我就该一直守在松絮身边，都是我不好！”
    何芳掩面，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赵虞见何芳情绪失控，轻轻在宁松意背后推了他一把，然后对他使了个眼色。
    “妈，先坐下，姐没事的。”
    何芳被宁松意扶着坐到走廊的凳子上，宁松韵坐在何芳身边陪着她。
    时不时的母女俩对视一眼后，就会抱头痛哭一气。
    等到何芳的终于情绪平复一些了，赵虞才歪头看着向宁松意手里的袋子。
    “袋子里的这些都是？”
    “都是。”
    宁松意解开系紧的塑料袋，漏出里面十几个磁带和两个录音机。
    “怎么这么多？”赵虞震惊不已。
    “我哥觉得既然要录音，就把这几天分毫不差地录下来，就每天算着时间，悄悄到姐姐姐换磁带，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用录音机录音。”
    宁松韵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那咱们这会儿等着的时候可有事干了。”
    赵虞随手拿出一盘磁带：“咱们得从这里面，找出他们谋划换孩子的那段。”
    “我来。”
    宁松韵拿着录音机和磁带，坐到不远处的地上边听边不停地按着快进键。
    何芳有些脱力地在椅子上坐了两分钟，也跟在宁松韵身边一起听。
    宁松絮生得并不顺利，在产房里待了将近八个小时，宁松韵他们在外面把磁带都听完了才出来。
    抱着孩子的护士见大家都围着宁松絮，不留痕迹地往后退，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快快快！”
    梁家那群人见护士走进了病房，看不都看护士抱着的孩子，随手指了下旁边硬邦邦的床板。
    “就放那儿。”
    护士把孩子放到床板上的一瞬间，孩子爆发出巨大的哭声。
    但是梁家人充耳不闻，只急着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孙子换给富裕的宁松絮养大。
    护士把手里的孩子交给梁家人，刚要抱走另一个孩子，却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群兵，冲进病房就把所有人都给按住了。
    护士手里抱着的孩子也被抢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梁家小儿子怒吼道。
    “干什么？”宁松意面无表情从角落走出来。
    “我倒要问问你们，着偷偷摸摸地把我姐姐的孩子抱到楼上，是想干什么？”
    宁松意走近两个孩子，先是伸手摸了摸宁松絮女儿的小手，随后抱起了梁家的那个孩子。
    “别碰他！拿开你的脏手！”
    儿子被人拿在手里，梁家小儿子什么也顾不得了，突然暴起挣扎差点把两个按着他的小兵给掀翻。
    “你们不是不想养这个孩子吗？那我帮帮你们。”
    等到小兵重新按住梁家小儿子之后，宁松意突然把孩子高高举起。
    这一幕直接把梁家人吓得心惊胆战，梁家的小儿媳妇更是。
    “快来人啊！要杀人啦！”宁松絮的婆婆撕心裂肺地吼着。
    “这会儿知道怕了？”赵虞拎着录音机走进病房：“那你们商量换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害怕呢？”
    “什……什么换孩子？你个外人也敢来对我家的事儿说三道四，呸！”
    宁松絮的婆婆先是啐了赵虞一口，然后矢口否认换孩子的事情。
    “我们没那个想法，怎么？我孙女出生，我让护士抱来看看都不行吗！”
    “当然行，你是孩子的奶奶嘛。”
    赵虞说着提起录音机，找到走廊里的插口：“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梁家连着添丁。
    正好，我们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给你们也听听一起乐呵乐呵。”
    “什么破玩意儿，不就是个录音机，当谁家没有呢，那破磁带有什么好听的。”
    梁家小儿子看到赵虞提着的录音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本来要是事情顺利，以后这些东西就都是他儿子的，都怪宁松絮非要偷听，又非要把事情闹大。
    做了梁家的儿媳妇居然还敢不听话，仗着家世了不起就这么嚣张！
    “诶，别急着拒绝嘛。”赵虞摇摇手指，随手按下播放键。
    “你们先听，等到听完定会觉得很有意思的。”
    在赵虞飞快按快进键的手下，录音机开始发出“嗞嗞嗞”的杂音，然后梁家人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第17章 一顿暴揍

    “妈，大嫂被接走了，咱们这换孩子的事情，还能行吗？”
    “你担心什么，我都打点好了，那医院里有个小护士是你爸战友的女儿。
    我已经答应给她一笔钱，等到孩子一生就送过来，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我这个奶奶要看看孩子。
    反正何芳和你哥还在外地，姓宁的那家人到时候肯定兵荒马乱的，有护士作证生的是儿子，谁能怀疑。
    就算是你大嫂有怀疑，大不了就说她……说她疑神疑鬼疯了，说不定还能让你哥以后也不向着她了呢！”
    “可是我一想到要养大嫂生的孩子，我就心里不舒服。”
    “傻！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随便给口饭吃，给件衣服穿不就行了。
    难道还想让我把她当宝贝，好吃好喝的供着啊，随便养养十四五就嫁出去，还能换一笔彩礼钱，咱们不亏！
    等到你儿子长大了，咱们再把事情悄悄跟他一说，那以后你大嫂家的那些钱，还不都得是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松絮婆婆说话的时候离录音机近，反正她说的话每一句都被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这是什么！”梁家小儿子瞪大了眼睛。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们前几天做的白日美梦了。”
    赵虞的眼神和语气中透着无辜，但是说出的话气死个人。
    “你凭什么说这是我们！你污蔑！”
    “哟，你还知道污蔑呢？”
    赵虞呵呵两声，双手环胸靠在墙边。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伸手管爸妈要钱，趴在亲哥身上吸血的蛀虫呢。”
    宁松意伸手把赵虞拉起来：“凉。”
    赵虞“哦”了一声站好。
    刚好录音机的里的这时候磁带放完了，赵虞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磁带塞进去。
    里面是梁家与产小护士交易的录音。
    清楚地录下宁松絮婆婆让小护士掩饰孩子的性别，换了孩子后还会支付五百块钱报酬的对话。
    “五百块啊，你们可真舍得。”赵虞阴阳怪气地夸奖到：“不过也是，和松絮姐陪嫁的钱比起来，五百块算得了什么呢。”
    “妈！这都是真的？”
    门口突然传来梁昀的声音。
    赵虞转头都没看清人，只感觉得眼前飘过一阵风。
    随后就传来了梁家小儿子的惨叫声。
    “是姐夫。”宁松意挡在赵虞身前。
    赵虞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躲在他身后。
    但是听着梁家小儿子越来越凄惨的叫声后，再也忍不住偷偷伸出头去看。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对着梁家小儿子拳打脚踢，每拳都带着恨不得把人打死的力度。
    梁家婆婆被钳制在一边，哭天喊地地让梁昀住手，可梁昀就跟听不见一样。
    “梁昀！”
    还是宁松絮被扶着艰难走到病房门口，才喊住了他。
    “阿絮。”梁昀踹开梁家小儿子，快步跑到宁松絮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把人打死，然后抛下我们母女去坐牢？”
    宁松絮刚生完还很虚弱，被梁昀扶着坐到椅子上：“你光顾着揍你弟弟了，孩子呢？”
    “孩子？哦！孩子！”梁昀这才反应过来，环视四周之后看到了被小兵抱在怀里的女儿。
    他上前抱着女儿，看向梁家人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
    “妈，以前你偏向弟弟，我从来都不说什么，但这次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分家。
    我把户口迁出来，家里的东西和钱我一分也不会要，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了了！”宁父站在门口爆喝一声。
    随后，几名警员冲了进来，动作利落地给梁家人带上了手铐。
    “干什么！”
    “你们涉嫌人口拐卖，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人口拐卖！我就是把两个儿子的孩子换了一下，还没换成，怎么就算人口拐卖了！”
    “算不算的，自己去了警察局不就知道了。”
    “小贱人！有你说话的份儿！”梁家婆婆被拖走前还不忘辱骂赵虞。
    “这个孩子……”
    梁家人被抓走，只剩下梁家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警察也很为难。
    “我们不管。”
    梁昀见警察往自己的方向看，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们应该自己带钱来了，让他们自己交看护费。”
    警察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先自己给孩子交了看护费，然后命令其他警察搜身把钱还给自己。
    梁家人被带走后，梁昀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护着宁松絮，轻手轻脚地往楼下病房走。
    过程中还夹杂着梁昀的嘘寒问暖和宁松絮的无奈应和。
    赵虞和宁松意跟在身后，赵虞靠近他小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姐夫人真不错。
    对媳妇好不说，在妈和媳妇中间做选择也不犯糊涂，最重要的是不愚孝，也不是伏弟魔，明辨善恶又远近亲疏分明，真不错。”
    “姐夫是自己在部队上靠自己闯出来的，当年爸也是因为欣赏姐夫的为人和能力，才同意他和我姐的事。”
    “哦！那就是又有能力又爱老婆，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了。”
    宁松意不再接话，只听着赵虞一个劲儿地夸赞梁昀。
    终于，在马上进病房的时候，宁松意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话。
    “我家不会有这种事，我的能力也不比他差，更比他会护着媳妇。”
    “……哦。”
    赵虞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们一家团聚的好时候，我就不进去打扰了，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跑，还撞到了好几个小护士，不断地停下给人道歉。
    “哥？虞虞呢？”宁松韵听得到门口有声，出来却只看到了宁松意。
    “跑了。”
    “跑了？她的包还在里面呢啊。”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
    宁松意望着赵虞跑走的方向，嘴角扬起眼底泛起淡淡笑意。
    “哥，你笑得好恶心哦。”宁松韵看着宁松意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宁松意瞬间收起笑意，斜了宁松韵一眼后，抬脚走进病房。

 第18章 家里的包裹

    赵虞一路狂奔回去，在离宿舍不远的地方，看到陆竞垂头丧气地站着。
    王建国的妈站在他面前，伸手戳着他的脑门，看表情好像在破口大骂什么。
    陆竞看到赵虞注意到这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刚要和她说话，却发现赵虞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赵虞！”陆竞不由自主地喊了她的名字：“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赵虞却跟没听见一样，脚步丝毫没有迟疑地往宿舍楼走。
    陆竞不知道发什么发疯，一把推开了王建国他妈，冲到赵虞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虞！你昨晚丢下我，我在这儿等了你晚上！”
    “那又怎么样？”
    赵虞虽然猜到了这个时候的陆竞看不上林舒，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纠缠自己。
    “我昨晚的提议你想好了没有？”
    陆竞压低说话的音量：“要是你同意，我马上就去据理力争，你和林舒一起算计我的事情，也可以当做没发生。”
    “有病。”
    赵虞看都懒得看陆竞，一把甩开他后径直走进宿舍楼。
    老远了还能听到王建国他妈对陆竞的破口大骂。
    因为宁松絮生完孩子就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赵虞今天的训练又没有请假，这会儿只能简单洗漱一番就赶去了训练室。
    刚准备训练，就被几个女同志一拉到了角落。
    “你和宁松韵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咱们军区出新鲜事了。”
    “什么新鲜事？”
    “就是林舒她们家的事儿，那老太太前阵子不是来闹嘛。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协商的，那老太太居然也同意林舒和陆竞结婚了。
    但是结婚之后王建国的孩子也得生下来养着。
    每个月还得给这老太太50块的养老费，这老太太想孙子还可以随时过来住。
    这娶媳妇还得给媳妇的前婆婆养老，也是第一次听说呢，陆竞居然也乐意。”
    “有啥不乐意的，你没听说啊，那王建国就是为了救陆竞才没命的。
    陆竞早就天天把要好好报答王建国的事情挂在嘴边了。”
    另外一个女生边做拉伸边盯着赵虞道：“之前我就听说你在和他处对象，没嫁给他算你运气好。”
    “可不是！你可真是运气好。
    不然结了得照顾公婆不说，说不定还要照顾救命恩人的老婆孩子和婆婆，想想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赵虞只是笑笑没说话。
    上辈子她不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嘛。
    训练休息的时候，赵虞和几个女同志挨坐在一起聊天。
    “周五咱们就要出发去黑省了，你们都准备得怎么样啦？”
    “准备什么？”
    “听说黑省十月份就已经开始冷了，咱们怎么也要在那边待一个多月呢，你不多带一些厚衣服？”
    “啊！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赵虞听着，扣着手居然有些紧张。
    这次去黑省，可以说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真真正正做文工团节目的领舞。
    “虞虞你想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赵虞转头就看到宁松韵坐到了她身边。
    “你什么回来了？”
    “被我妈给撵回来了呗。”宁松韵摊手。
    “我妈听说我为了照顾我姐请了好几天假，让我去黑省之前的休息日都不许休息了，把训练补回来。”
    宁松韵越说越颓废，最后直接瘫倒在赵虞身上。
    “别丧气啦，我陪你一起。”
    “真的吗！”宁松韵眼睛亮亮的，像一只可可爱爱的三花小猫。
    “真的！”
    赵虞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宁松韵的额头：“宁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我妈说没事了，这次梁家那会人一个都跑不了，怎么也能关上个一年半载的。
    姐夫本来保证明天要把户口迁出来的，结果到警察局里核实信息的时候，你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宁松韵神神秘秘地凑到赵虞耳边。
    “姐夫原来根本就不是梁家亲生的！本来换孩子只是疑似人口拐卖。
    结果姐夫这事儿一查，直接坐实了他们买卖人口的罪。
    我就说梁家人那个样子，怎么会生出姐夫这种又有能力又有责任感的儿子呢。
    合着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
    “怪不得那个老太太为了小儿子，能想出换孩子这么阴损的招。”
    “诶呀，不说那家人了，反正这次他们是肯定要被判了，而且姐夫不是亲生的也不会连累姐姐的孩子，皆大欢喜。”
    宁松韵靠在赵虞的肩膀上：“现在我们要想的是，马上我们就要去黑省了诶！我还是第一次去，虞虞你呢？”
    “我也没去过。”
    其实陆竞老家就是黑省的，赵虞也不是没去过，只不过每次都是去伺候公婆，根本没时间离开生产队逛逛。
    所以黑省那个地方，对她老说跟没去过没什么分别。
    “那等我们去了，没有演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逛逛！”
    宁松韵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就连后面几天的加练都精神百倍。
    好在何芳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见赵虞自觉也留下加练，在他们出发前的最后一天，还是给她们放了假。
    宁松韵有何芳帮忙准备行李，于是就陪着赵虞去邮局。
    赵虞把从邮局领出来的三个半人高包裹放在邮局门口，然后四处张望寻找公交车站。
    “虞虞？这些都是你的？！都装了些什么啊？怎么会这么重。”
    宁松韵吃力地把包裹搬出邮局，然后震惊地看着赵虞。
    赵虞点点头，看着这些包裹的表情有些怀念又有些黯然。
    上辈子，她其实也收到了家里邮寄来的这几个包裹。
    只不过那时候陆竞以“反正你也不去黑省”为由，直接替她领走然后送给了林舒。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包裹里面装了些什么。
    “公交车来了，我们赶紧走！”
    “嗯。”
    赵虞和宁松韵两个人前脚刚走，后脚林舒就走进了邮局。
    没过三分钟，林舒脸色苍白地从邮局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林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用力将信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第19章 火车遇险

    赵虞回到寝室，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
    除了一个装满衣服的之外，另外两个包裹里面都是些糖果，饼干，果干罐头之类的东西。
    赵虞甚至还从其中一个包裹的最里面，掏出了一大罐蜂蜜和一个装满钱票的信封。
    “虞虞！原来你是比我有钱多了！”
    宁松韵装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假模假式地大呼小叫：“虞虞养我！”
    “好。”赵虞剥开一块水果糖塞进宁松韵嘴里。
    宁松韵就这么含着糖，和赵虞一起收拾行李。
    去黑省的火车票都是文工团统一买的。
    只不过想赵虞和宁松韵这样不缺钱的，一般会在火车上凭着军人证件，补一张卧铺票。
    这次也一样，宁松韵负责看着两个人的行李，赵虞去找乘务员补票。
    但不知道为什么，赵虞连着找了两节车厢，都没找到负责换票的乘务员。
    “小姑娘，你在这儿找啥呢？”
    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女人突然找赵虞搭话。
    “啊？我想找乘务员。”赵虞随口答道。
    “那，那你方不方便帮我看一下孩子啊？”那女人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赵虞看了看车厢的两边，还是没发现乘务员的踪迹。
    有见到这女人好像真的痕迹，于是伸手接过孩子。
    “谢谢啦！”那女人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赵虞闲着无聊，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睡得可真香。”赵虞伸手温柔地摸着孩子的小脸蛋。
    原本赵虞以为，上个厕所而已几分钟也就回来了。
    可赵虞整整等了快半个小时，火车都进站了，也没见那个女人出来要孩子。
    “这该不会是要弃婴。”
    赵虞有些着急，抱着孩子顺着下车人流往厕所挤。
    谁知道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个牙都掉没了的老太太给拽住了。
    “别走啊！”那老太太不停往地上坐，拉扯住了赵虞的脚步。
    一边还哭嚎个不停：“快来帮忙啊，俺的孙媳妇要带着俺家孩子逃跑啊！”
    “谁是你孙媳妇！快放开！”
    那老太太年纪大得不行，看起来像是活不到第二天，赵虞挣扎的动作也不敢太使劲。
    “这就是俺的孙媳妇和小重孙！这娃的衣服还是俺亲手做的呢，深蓝色的小毛衣和棕色的二棉裤！”
    有人好信儿，探出头去一看，那被小被子包着的婴儿，穿得确实和老太太说的一样。
    于是就有人相信了，开始一起帮着老太太拦着赵虞。
    那老太太见状也不闹了，用手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后站起来，拽着赵虞就要下火车。
    “跟俺回去，俺求求你的，娃他爹刚死，你不能就这么跑了啊。”
    赵虞用力挣扎，结果发现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几个大汉。
    他们装作好心人的样子，也拉着赵虞往火车口走，嘴里还说着劝和的话。
    赵虞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人贩子。
    要是换做没有重生过，年纪轻没经过事的赵虞，可能这会儿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但是现在的赵虞，可是已经经过互联网的各种洗礼，对于怎么处理人贩子保护自己，已经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她拼命挣脱开一瞬，然后在再次被抓到之前，挥手就打翻了一个人的盒饭，又反手打碎一个女同志手里的玻璃杯。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刚买的！”
    被摔了东西的两个人气急，死死拉住了赵虞：“不许走！赔钱！”
    有了这两个人的捣乱，赵虞暂时脱离了那些人的钳制范围。
    紧接着她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就开始哭。
    “我不回去！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再也不要被你们逼着去做那些龌龊事了！”
    周围的人一听，在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赵虞，也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对着那群人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些人挡在了赵虞面前。
    老太太暗中和那几个大汉对了个眼神吗，然后拍着腿哭天抢地。
    “没天理了，孙媳妇要跑，还有这么多恶人帮忙啊！这是要活活饿死老婆子我啊！”
    “我没有！我只是想清清白白的活着，你们才是要逼死我！”
    赵虞和老太太各执一词，群众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帮谁。
    这时候，又有一个长得很高的人，从另一节车厢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对着老太太一群人比了个手势。
    这边的人瞬间明白，老太太指着赵虞：“好啊！你要跑俺不管了！但是你得把俺孙子还给俺！”
    赵虞听到后抱紧了怀中的襁褓：“不可能！”
    周围这么吵闹，这孩子却一点都没想，一看就是被他们用药迷晕了，八成也是被拐的孩子。
    赵虞怎么可能把孩子交给他们。
    车厢另一头的人还在飞快地冲老太太他们做手势。
    而不远处已经能看到乘警的身影。
    老太太这一会人没办法，只能抬着那个老太太，在所有人“诶？怎么走了“的窃窃私语中飞奔下车。
    赵虞这时候站起来，冲着过来的乘警大喊：“快追上去！他们是人贩子！”
    两个乘警对视一眼一个飞快追了上去一个来到赵虞身边：“同志，请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还没等赵虞说话，发现自己差点成了人贩子帮凶的乘客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了事情经过。
    赵虞伸手探了探怀里孩子的鼻息，发现没什么大事后放下心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无比地说给乘警听。
    说完还拿出了自己的军人证：“我是川省文工团的，这次是去黑省演出。”
    军人证一拿出来，乘警便对赵虞的话深信不疑了。
    围观全中也没想到，赵虞居然是个军人。
    现在又知道了她为了保护孩子，和人贩子对抗。
    就连被打碎东西的两个人，在赵虞表示要补偿的时候，都果断拒绝了。
    “我们会尽力寻找孩子父母的，不过……”
    乘警记录完所有人的口供后，为难地看着赵虞。
    “我们现在不方便照顾着孩子，能麻烦你先照看一下吗？我们会提前联系下一站的警察局，到时候再把孩子送过去。”
    “当然可以。”
    “那走，我先带你找乘务员补票。”

 第20章 还有同伙

    “虞虞，你怎么补个票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宁松韵蹑手蹑脚地凑过来，伸手戳着小孩儿的脸蛋：“长得可真可爱，这是哪儿来的？”
    “从人贩子后里救下来的。”
    “啊？从哪儿来的？人贩子？！”
    宁松韵也顾不得逗孩子拉着赵虞仔细检查着：“那你没事儿？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我没事儿。”赵虞动作轻柔地把孩子放到卧铺上：“人贩子已经被抓了。”
    “那你把孩子带回来是怎么回事？”宁松韵倒吸一口冷气：“你不会是准备养着了！”
    “胡说什么呢。”
    赵虞拍了一下宁松韵的手：“这孩子现在没地方安置，这才让我帮着看一会儿，等到了下一站会有警察局的人来接走。”
    “哦，那还好那还好。”宁松韵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又有些担心：“那警察局能找到她的父母吗？”
    “不清楚，不过就算是找不到，总比被人贩子带走了好。”
    “那倒是。”
    宁松韵觉得半路带这小孩儿一会儿也不是事儿，直接伸了个懒腰躺倒在自己的卧铺上，结果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先去吃饭，一会儿给我带一份回来就行。”赵虞拿出钱票交给宁松韵。
    “行，那我也买回来陪你一起吃。”
    宁松韵脚步轻快额度往餐车方向走，没注意到自己和一个高大男子擦肩而过。
    那男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宁松韵，随后转进她们卧铺的小间内。
    赵虞感觉到有人进来，把东西放到了中铺后坐到了过道上，就以为他也是乘客，没有太在意。
    结果火车开动后，那人突然找赵虞搭话。
    “小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怎么只有你自己？孩子爸爸呢？”
    赵虞觉得有些不对，但现在这边只有自己，万一他暴起伤人自己恐怕也治不住他，只能先敷衍着。
    “孩子爸爸去买饭了。”
    “哦。”男子似乎是信了，然后左右两边车厢看了看：“刚才穿蓝色衣服的小同志也是和你们一起的？”
    男人说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推了推眼镜：“不知道那小同志是？”
    “不认识，你问这些有干什么？”
    赵虞本来只是有点警惕，这会儿更是直接警报拉响。
    这男人刚才可能是见到松韵从这个小间里出去了，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关注这个小间？
    赵虞有些坐不住了，想抱着孩子去找宁松韵，却被男人站起来挡在了小间里。
    “都这么久了，小同志你丈夫还没回来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那男子跟听不见一样，死死盯着赵虞，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赵虞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真好看，一定是像爸爸。”
    赵虞警惕地后退：“跟你有……”
    “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松意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
    他走到赵虞面前，把铝制饭盒放到小桌子上。
    见赵虞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对她轻轻摇头，余光不经意瞄了一眼那个男人：“先吃饭。”
    赵虞马上明白过来：“好。”
    然后把孩子放进宁松意怀里：“抱好你闺女，别让她哭了。”
    宁松意抱着孩子坐到宁松韵的床上，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男人：“你还想问什么，可以来问我。”
    那男子盯着他们好一会儿，然后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里的车票。
    “诶呀！我这怎么还找错车厢了。”
    说完，走过来拎起自己的包就往车厢口走。
    “你别到处走，保护好自己。”
    宁松意重新把孩子放回床铺上，还不忘嘱咐赵虞。
    “你要追上去？那人是谁啊？”
    宁松韵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拉住了宁松意的衣袖。
    “等我这边结束了，再来跟你说。”宁松意对着赵虞安抚似的笑了一下，然后
    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个男人。
    “虞虞？你都吃上啦？哪儿来的饭菜啊？”
    宁松韵在宁松意离开不久，拎着两盒饭菜回来了。
    “你哥放在这儿的。”
    “我哥？他怎么也在这火车上？”宁松韵皱眉：“没听我妈说起过啊。”
    “估计是有什么行动任务。”
    赵虞边打开宁松韵给自己带的盒饭，边把刚才宁松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咦，这都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啊，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堵人。”
    宁松韵满脸嫌弃，赵虞却面色凝重，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戳动着饭。
    “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那人刚才不光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带孩子，还那么详细地问了孩子父亲。
    他说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我和他有仇一样，而且……我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赵虞歪着头艰难回想，突然她瞪大眼睛，一把拉住宁松韵的手。
    “松韵，不对，那人也是个人贩子，火车上还有那群逃跑的人贩子的同伙，我之前在补票的那个车厢瞟到过他！”
    “什么？”宁松韵没控制住音量喊了一声，然后又马上压低了声音：“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赵虞心惊胆战不已。
    这时候躺在床上昏睡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可能是没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那孩子瘪瘪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赵虞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地哄着，说话的声音差点被哭声盖过去。
    “我搅黄了他们的一次行动，又让他们丢了个孩子，只要他们还有人在火车上，咱们就不安全。”
    “那怎么办？”宁松韵有些六神无主。
    “你别害怕，你哥哥他们在车上，那就证明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咱们只要小心就不会有大事。
    不管怎么样直到下火车之前，咱们两个只要不分开就不会有事。”
    “虞虞你放心，我肯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不光咱们两个要寸步不离，这孩子也不能离开我们视线。”
    赵虞仔细回忆着那男人的衣着特点：“那人虽然穿了一件很厚的外套，但是刚才我还是隐约看到了一点点里面衬衫的样子。”
    赵虞拧着眉语气突然有些慌乱：“好像是……警服！”

 第21章 他生气了

    “什么？！”
    宁松韵一声吼，直接把赵虞好不容易哄得不再哭的孩子，又给吓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宁松韵双手合十，愁眉苦脸地对着孩子拜：“求你别哭了，我错了，我安静还不行嘛。”
    赵虞低头轻声哄着孩子，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之前被下了昏睡的药精神不济，总之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虞虞，那人真的穿着警服啊？”宁松韵小声询问。
    “我不会看错的。”
    赵虞探出头往小间外看了看，才继续说：“那群人能那么猖狂地在火车上闹事硬掳人，肯定是因为背后有靠山。
    很有可能是进了警察局，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甚至能把跟着一起去了警局的受害人，也能一起掳走。”
    “你觉得是下一站的警察？”
    “不光是下一站，只要你哥他们没抓到人，后面每一站的警察局都不可信。
    而且我们不知道这火车上还有多少他们的同伙，这两件晚上咱们两个也得轮流守夜了。”
    “这没问题。”宁松韵爽快应答，然后又有些失落：“你说这时候，我妈要是也跟我们一起多好啊。”
    “团长最近在照顾宁姐姐不在，不过还有文工二团的团长跟着咱们，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就去跟她说一声。”
    “可别了。”
    宁松韵撇撇嘴：“那女的年轻的时候暗恋我爸，以前就处处给我妈使绊子，我去找她说这事儿？她可不带管我们的。”
    “还有这事儿？”
    “你不知道啊？”宁松韵的语气里带着些小八卦：“其实我也是听来的，不过我去问过我妈，我妈当时脸色特别不好，估计是真的。”
    “那你还敢跟我说？”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脸：“万一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你不怕团长罚你啊。”
    “这火车上哪有什么人认识我啊。”宁松韵因为被掐着脸，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
    “我不是人？”
    宁松意突然出现，吓了赵虞她们一跳。
    “哥！你抓……你忙完啦？”
    宁松韵狗腿地拉着宁松意坐下：“哥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对？”
    “你说呢？”宁松意瞪了她一眼。
    宁松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的同时，还飞快地跟赵虞使着眼色求救。
    赵虞先是假装看不懂，等欣赏够了宁松韵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后，才终于帮忙。
    “你那边都忙完了？”赵虞把宁松意的盒饭塞进他手里。
    宁松意点点头，看着里面满满登登的饭菜愣了愣：“你没吃？”
    “松韵给我带了。”赵虞见宁松意没有筷子，又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双新的来：“用这个。”
    宁松意拿着筷子随意胡噜了两口，开始回答赵虞的问题：“差不多就都结束了，只不过跑了一个。”
    “跑了哪个？”赵虞紧张询问。
    “你怎么这么关心？”
    赵虞把自己碰到了人贩子，以及见到了人贩子身上穿警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就是他了。”
    宁松意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们就奇怪找遍了所有车厢，那人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原来是个警察。”
    “呼，终于走了。”宁松韵松了口气躺倒。
    赵虞看着她那个样子，没忍住又逗了她好一会儿。
    期间乘警也来过一次，赵虞说明情况，也表示明白，然后准备和黑省那边的军区联系。
    可没想到，还没过去两个小时，一个没见过的乘警又突然过来了。
    “赵同志，马上就要进站了，把孩子给我。”
    乘警说完也不等赵虞回应，就要伸手抱孩子。
    “等等。”赵虞拦住他：“刚才送我过来的乘警呢？”
    “他啊……”那乘警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又飘忽不定：“他休息去了，我把孩子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那我跟你一起。”赵虞抱起孩子：“她哭起来动静可大了，还是我抱着。”
    乘警犹豫了一下，眼神悄悄往外瞥了一眼：“那也行，跟我走。”
    赵虞一手抱着孩子往外走，另一只手放在背后，给宁松韵比画了个手势。
    下了火车，远远的赵虞就看到了两三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那儿。
    见赵虞她们往这边走迎了上来，也不跟赵虞说话，一个要伸手接孩子，另外两个居然默不作声地堵在了赵虞的后方。
    赵虞抱紧怀里的孩子往后退了一步：“麻烦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
    “你个女同志懂什么？证件是随便给你看的吗？”
    领头的那人十分不耐烦伸手就要拉赵虞。
    赵虞又微微侧身躲开，重复了一遍让他们出示证件。
    “看到这身警服了没？我们可是警察，赶紧把孩子给我们，然后跟我们走一趟！”
    领头的说完伸手就要抢孩子，手却在半空中突然停住
    “你干什么！这是要和我们动手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赵虞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指着他们：“我说了出示证件！你不然别想带走孩子。”
    乘警见他们居然和赵虞对峙起来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手帕，伸手就要从后面捂住赵虞的嘴。
    “啊！”
    乘警一声惨叫，赵虞回头看到宁松意直接撂倒了乘警。
    宁松韵跟在后面对着赵虞眨眨眼，大概就是“怎么样，我速度快”的意思。
    几个穿警服的人见到宁松意的伸手，慌乱的想要转身就跑，结果被从另一节车厢下来的军人瞬间制服。
    “虞虞你没事儿？”宁松韵小跑过来嘘寒问暖。
    “我没事。”赵虞安抚完宁松韵，抬头看向宁松意：“多亏你来了。”
    没想到宁松意根本没理她，转身就和一起来抓人的军人们一起离开了。
    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赵虞，自然是明白他这是生气了。
    于是跟个知道错了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上了火车。
    宁松韵新奇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是止不住的八卦。
    “这小同志是谁啊？”有和宁松意关系好的战友凑到宁松意身边：“这么跟在宁哥身边，跟个小媳妇似的？”

 第22章 最会哄他了

    “胡说什么！什么叫小媳妇，会不会说话！”
    宁松韵直接给了说话那人一拳，然后才抬脚飞快走上火车。
    赵虞抱着孩子跟在宁松意身后。
    都已经回到了车厢卧铺，宁松意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石头哥哥。”
    赵虞空出一只手扯住宁松意的袖子，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讨好的笑笑，脸上露出一对小梨涡。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虞说完，还轻轻晃了晃宁松意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眨眨眼。
    宁松意凝视赵虞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这套？”
    赵虞见状，伸手抓宁松意袖子的动作更用力了。
    她抿着嘴：“我真的知道错了，石头哥哥，你就原谅我这次，等我回去了给你做锅包肉吃呀？我现在锅包肉做得可好吃了。”
    “两顿。”
    “没问题，石头哥哥想吃，就算是十顿八顿也没问题。”
    宁松意向来对赵虞没招：“算了，我不生气了。”
    “就是知道石头哥哥你最好了！”
    听到这话，赵虞就知道宁松意是真的已经不生气了，
    她先宁松意一步坐回到自己的床铺，把孩子放下。
    “我其实也不是要逞英雄，但是这车厢上这么多人。
    可也不能直接把孩子给他啊。
    我要是不跟着下车，万一他暴起伤人，或者你过来的时候劫持人质威胁你怎么办？”
    “那也不能以身涉险。”
    宁松意说话的语调硬邦邦的，宁松韵刚要过来，听到后直接一个紧急刹车站在了不远处。
    宁松韵小心翼翼地靠在小间，扒着分隔用的门板，探出个脑袋偷听。
    原本以为会是宁松意一个人凶神恶煞的教育，谁知道只听到赵虞你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只剩下宁松意无奈的叹息声。
    宁松韵瞪大眼睛：“这就放过了？不行，我得去跟虞虞取经！”
    这么想着，宁松韵一个箭步窜回去，在宁松意莫名不快的眼神中，坐到赵虞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虞师傅！”
    “什么？”赵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宁松韵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打断了哥哥的“好事”。
    她心虚地看向宁松意，对上宁松意眼睛的时候，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好在还没用她说话，宁松意就被跟过来的战友叫走了。
    宁松韵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满眼真诚地看向赵虞：“虞虞，你教教我怎么训哥哥。”
    “训哥哥？”赵虞看向已经下车的宁松意，然后了然地笑笑。
    “你啊！”赵虞点了下宁松韵的额头：“现在也就团长和宁松意能治得了你，我要真教会了你，你还不上天啊。”
    “好虞虞，你就教教我嘛。”
    “我可不教。”赵虞忍着笑意假意拒绝。
    “好啊。看来我要严刑逼供了。”
    宁松韵眯起眼睛活动活动手指，然后开始挠赵虞的痒痒肉。
    赵虞本身就怕痒，这下被宁松韵吓得到处跑。
    两个人笑闹了好半天，才终于累得瘫倒在床上。
    吃晚饭的时候，赵虞还担心会把孩子饿坏了，结果没一会儿宁松意送来了一罐奶粉。
    宁松韵吃着饭，余光还不住地偷瞄赵虞他们。
    等看到宁松意给赵虞剥了个鸡蛋放到盒饭中，才终于忍不住皱着脸十分嫌弃地抖了抖。
    “这站我就下车了。”宁松意看了看外面，车已经进站了。
    他起身往外走了两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着赵虞：“你自己多小心，被在冒险了。”
    说完，又看了眼宁松韵：“要是方便的话，帮我看好松韵。”
    “放心。”
    赵虞无视掉宁松韵炸毛一样吼的“哥，你什么意思！”，笑眯眯地点头。
    结果换来了宁松韵“虞虞？你居然还同意了？！”的质问。
    等宁松意下了火车，赵虞又哄了宁松韵好半天，才终于把她哄好。
    看着宁松韵的气呼呼额度样子，赵虞侧过头去忍下笑意。
    虽然性格不同，但是这兄妹俩都一样好哄。
    而她，从小就练就了哄宁松意的好方法。
    哄他嘛，她最在行了。
    火车开了五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黑省。
    赵虞下火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文工团告假，绕后抱着孩子往黑省哈城的军区去。
    到了军区门口，赵虞远远看到了从军区往外走的叶衡。
    叶衡也看到了赵虞，本来还带着笑意要上前和赵虞打招呼。
    “小赵同志你怎么在这儿啊？”
    结果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赵虞怀里抱着的孩子。
    叶衡震惊地指着赵虞：“这才不到一个月，连孩子都有了？！”
    “什么啊，这是我们在火车上就下来的被拐孩子。”
    赵虞本来还想和他打招呼的，这下直接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啊？哦……哦！”
    叶衡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太傻了，赶紧伸手帮赵虞接过她手中的奶粉和包袱：“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送你。”
    “我去保卫科科长的办公室。”
    “那走，我带你去。”
    叶衡给赵虞带路，一路上总是欲言又止，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赵虞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想问松韵去哪儿了？”
    叶衡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撇到别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我们是来演出的，在哈城怎么也要待个一周左右，好像……大后天就是在你们军区演出。”
    “后天……”叶衡默默算了算日期，发现那天自己不值班，控制不住的笑出来。
    赵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是……性格比较混不吝，但实际上也是个比较纯情的？
    “前面就是科长办公室了，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叶衡帮赵虞把东西放在办公室门口。
    回忆起前阵子他因为要照顾老爷子，偷偷跑出军区被抓到的时候，保卫科长凶狠的样子，不怎么干进去。
    “麻烦你了。”不知道原因的赵虞对他道谢。
    等叶衡转身离开，赵虞才抱着孩子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第23章 介绍相亲

    “虞虞，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
    宁松韵和赵虞住在招待所的同一个房间里。
    她都已经把两个人的床都铺好了，赵虞才回来。
    “军区离这边有点远。”赵虞放下手里带回来的零食：“吃不吃爆米花？我小时候可喜欢了。”
    “吃！”宁松韵抓了两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对了，我听其他人说，咱们第一场演出是在哈城总军区，也不……”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叶同志？”赵虞慢悠悠地接话。
    “什么啊！”宁松韵把手里捏着的爆米花往赵虞的方向丢：“我是想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江姨。”
    “江姨？”
    “对啊”
    宁松韵又抓了把爆米花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江姨以前和我妈一个团，因为丈夫是哈城军区的，这才调到了这边，江姨傣族舞跳得可好，我可羡慕了。”
    “现在还能跳傣族舞？”
    赵虞以前也是学过傣族舞的，但是后面就不让跳了。
    “现在是不行啦。”宁松韵也满脸可惜：“不过私底下学一学，或者是让江姨给咱们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
    在宁松韵一颗不停的安利下，赵虞也对这位“江姨”充满好奇，无比期待起演出那天快点来。
    好在也确实没让赵虞等太久。
    演出当天，赵虞她们一大早就到了文工团礼堂，一群人在后台化妆换服装，忙得脚打后脑勺。
    赵虞偷偷从后台往外看了一眼。
    大厅中虽然摆的不是几十年后舒适的沙发椅，舞台也并不华丽，但是下面依旧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
    赵虞草草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第一排正中的男人身上。
    他虚靠着座椅坐得板正，身上军装熨帖，黑色皮带勒出窄腰。
    明明与舞台还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赵虞都能感觉到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甚至带了些烦躁和不耐。
    “虞虞你看什么呢？”
    宁松韵换好衣服，看到赵虞偷偷往外看，也跟着看了过去，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中过于显眼的那个人。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为难：“虞虞……你喜欢这样的？”
    “什么呀。”赵虞没想到宁松韵居然想得这么歪。
    “我是觉得这人看起来很奇怪诶，他看起来这么不耐烦，那身军装看着就不像是普通军人，你说谁能让他忍着，就算这么不爽也没走的？”
    “诶呀，你管他是为什么来呢。”
    知道赵虞不是看上了那人，宁松韵也对外面的人不怎么在意了。
    她重新回到化妆镜面前坐下，招呼着负责化妆的同志：“姐姐你帮我看一下，我这边的眼线总是画不好。”
    赵虞则是继续在幕帘后悄悄探头看。
    刚才和宁松韵说的，不过只是个借口。
    “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虞回想起上辈子结婚后的第六年，陆竞就是因为救了这个男人被拐的三岁女儿才被重用，甚至后期一路高升。
    不过这辈子活跃在这边的人贩子团伙已经被抓住了，这条路陆竞应该也走不通了。
    想到陆竞又丢了一条能升官发财宝的路，赵虞就止不住地开心。
    最后还是宁松韵化完妆在一边喊她，赵虞才收敛笑意转身回到后台。
    坐在外面观众席上的陆辰一早就察觉到了赵虞的视线。
    一开始他并没在意，后来觉得这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太久，才抬头抬眼望了过去。
    却只看到了赵虞转身的一个背影。
    “陆团，看什么呢？”
    “没什么。”陆辰收回目光，黑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演出差不多是在半个多小时后才正式开始。
    开场就是经典剧目《红色娘子军》，赵虞她们的节目在那后面。
    赵虞作为领舞，开始的时候有一段独舞。
    音乐开始后，赵虞在心里打着节拍，背过身单腿轻勾而立，缓缓舒展手臂。
    每一个旋转和跳跃，都精准地踩在每一个节拍上；每一个舞姿都形舒意广，动作弧度带着刚与柔的完美结合。
    这样的舞步伴随着赵虞热烈的笑容，让她瞬间成为整个舞台的焦点。
    歌曲结束的最后，赵虞朝着观众弯起嘴角笑意漾到了眉眼，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灿若朝霞。
    陆辰微怔，随后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头微偏看向左边的方向。
    坐在他左边的战友还以为是自己挤到他了，赶紧往右边挪了挪。
    陆辰见到后皱了皱眉，为了不让战友误会，又重新把头转回去。
    其实这时候赵虞她们的节目已经结束了，但是陆辰的脑海中还是时不时的闪过赵虞晃眼的笑容。
    他甚至清楚地记得赵虞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内勾外翘，让人见过后就很难忘记。
    之后演出了什么节目，陆辰也不怎么记得，要不是他妈威胁他看完节目之后不许走，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起身离开了。
    文工团表演完的节目人员也不可以自由行动，赵虞她们一直到所以节目演完，才解散活动。
    赵虞本来想回招待所，但还是被宁松韵硬拉着，陪她一起去见那位江姨。
    “松韵来啦！”江欢颜老早就等着她们了，这会儿见到宁松韵之后迎了上来：“这就是你的好朋友。”
    “江姨，这是赵虞。”
    “你们好啊。”江欢颜一手拉着一个坐到饭桌前：“快坐下！一会儿你陆伯伯和陆辰就回来了。”
    江欢颜话音刚落，陆辰和一个看起来威严极了的中年男子就打开门走了进来。
    刚才还在脑海中回忆的人，现在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就算是少年老成的陆辰也有些懵。
    “老陆，阿辰你们回来啦！”江欢颜对他们招手：“就等你们了，快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江欢颜一个劲儿地给宁松韵和陆辰找话题。
    却没想到两个人一个沉默寡言，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另一个虽然每句话都接了，但也是看起来很不适应。
    “看来这是给你准备的相亲宴啊。”赵虞凑到宁松韵耳边小声道。

 第24章 哥，家危，速归！

    “快别说了，我好尴尬啊。”宁松韵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赵虞眼里都是调侃的笑意，惹得宁松韵小小的瞪了她一眼。
    突然，原本已经转走的糖醋排骨又停在了赵虞面前。
    赵虞有些奇怪的抬头，只看到了陆辰收回去的手。
    江欢颜自然没错过儿子的动作，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赵虞，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后面好几次，江欢颜和宁松韵聊天的时候都提到了赵虞。
    宁松韵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本来想替自家哥哥宣示主权，但是现在又没立场。
    看到陆辰几次在不经意间照顾到赵虞的喜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吃过饭，宁松韵本来想赶紧拉着赵虞走，却被江欢颜硬留了下来。
    “江姨都多少年没见过你了，今晚就住在我家好好和江姨聊聊。”
    “这不方便江姨。”宁松韵生怕江欢颜的主要目标是把赵虞留下：“我朋友也得回去，我们就一起……”
    “诶呀，这有啥的。”江欢颜一拍手：“让阿辰送你朋友回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江欢颜说着就拉着宁松韵的手往屋里走，路过陆辰的时候还对他使了个眼色。
    “松韵走，我们去看看给你准备的房间。”
    宁松韵还想再挣扎挣扎，可最后还是被江欢颜拽走了。
    “那……那我也先回去了。”赵虞站起来想离开。
    原本坐着的陆辰默不作声站起来，拿起外套看起来真的要送她。
    “不要麻烦……”
    “天黑了，不安全。”陆辰说着还接过了赵虞放在门口的演出服袋子。
    见赵虞还站在门口，陆辰回头：“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啊？没有了。”赵虞赶紧摇摇手，先陆辰一步走出了陆家。
    不知道是不是黑省这边黑天比较晚的缘故，才七点多钟，路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赵虞走在陆辰左边略有些尴尬。
    刚才她想把自己的袋子要回来，却被陆辰果断拒绝，然后就这么一路无言。
    偶尔有几个行人，看到他们这样子还会心照不宣地笑笑。
    走得稍远些就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基本上都是些“一看就是刚处的”“都还不好意思呢，还是小年轻人，看着就好。”之类的话。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个人，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飞快掠过水坑，溅起一大片脏水。
    赵虞只觉得自己被人揽过，身体不自觉地往右边走了几步。
    再抬头，就只能看到陆辰已经被溅湿的外套。
    “谢谢。”赵虞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把外套洗一洗。”
    赵虞说完就觉得后悔。
    他们才见过一面，可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她怎么能这么不经脑子地说要帮人家洗衣服。
    “没关系的。”陆辰把军装外套脱下来挂在臂弯中。
    赵虞听到后也松了口气，费劲巴力想了半天，刚找到能岔开的话题，就看到了招待所的牌子。
    “我到了，那个……我的袋子。”
    站在招待所门口，赵虞和陆辰面面相觑了差不多一分钟，赵虞才忍不住指了指陆辰手中的袋子。
    陆辰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把袋子递给她：“抱歉。”
    赵虞低头动作轻微的摇了摇：“没关系，谢谢你送我回来。”
    又是短暂的寂静。
    赵虞悄悄抬头，就看到陆辰也在看着她，她赶紧收回视线：“那我先进去了，衣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招待所。
    陆辰在门口又站了差不多三分钟，才转身离开。
    因为同寝室的宁松韵被留在了陆家，赵虞今晚享受了一次单人豪华版住宿。
    洗漱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反而是被留在陆家的宁松韵，在陆辰没回来之前，简直可以说是坐立不安。
    要是她能有一部手机能上网，恐怕这会儿已经被”哥！家危，速归！“刷屏了。
    “阿晨回来啦，把小赵同志安全送回去了吗？这衣服怎么脏成这样了？”
    ”被自行车溅到了。“陆辰说着换上家居拖鞋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诶，把脏衣服放到一边去！”江欢颜说这句站起来拿过了路晨的脏衣服。
    宁松韵见状飞快起身：“江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啦。”
    “诶，行，你好好休息啊。”
    刚好江欢颜也要和儿子打听情况，干脆地放了宁松韵去休息。
    宁松韵进屋后，把门悄咪咪地打开一条缝，偷偷打探“敌情”。
    “阿辰，怎么回事儿？你认识刚才那小赵同志？”
    江欢颜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拽着陆辰坐到沙发上：“快跟妈说说，你是不是喜欢小赵同志？”
    陆辰喝水的动作一顿，又回忆起舞台上翩翩起舞，和刚才安静走在自己身边时赵虞的样子。
    江欢颜见儿子没说话，又像是在回忆什么，马上就明白了。
    “行！妈知道了。”
    以前陆辰总是不近女色不管多漂亮的女同志都是一视同仁，连个笑脸都不给。
    今天本来是想让宁松韵和他认识一下，结果居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赵虞。
    江欢颜心里琢磨着，能有个让儿子态度不一样的女同志不容易。
    只要这姑娘人品没问题，而且也喜欢她家阿辰，就算是有多少难题，她都得给儿子把这姑娘娶回来。
    知母莫若子，陆辰一听江欢颜这话，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妈，你别添乱，我怕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
    江欢颜不太信自己儿子追姑娘的本事，但是见陆辰就那么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只好无奈摆手。
    “行行行，我不管，我看到时候追不到人家你上哪哭去。”
    江欢颜从沙发上站起来，往自己屋里去。
    虽然不怎么信得过她儿子，但还是已经在心里琢磨起来，要给未来儿媳妇什么样的见面礼比较合适了。
    “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喜欢翡翠镯子，还是黄金……”
    宁松韵刚才看到江欢颜起身，就已经手忙脚乱地关上了房门。
    但为了不错过一丝信息，试试死死趴在门上。
    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第25章 她会拉手风琴

    第二天一早，赵虞刚起床洗漱，门外就有人“梆梆梆”地敲门。
    “谁呀？”赵虞赶紧把嘴里的泡沫冲干净，拿着毛巾边擦脸边开门。
    “是我。“文工二团的团长李文站在门口。
    “李团长请进。”赵虞赶紧侧身让出位置，把李文迎进来。
    李文走进来找了张凳子坐下后，和赵虞直接开门见山：“之前你们团长就和我说过，你会拉手风琴？”
    “我？会一点点。”赵虞没想到何芳连这个都跟李文说了。
    毕竟她上辈子，也只是在文工团考核的时候表演过。
    之后就连摸手风琴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两位团长的关系和感情，好像不像宁松韵说的那样水火不容啊。
    “行。”李文站起来拍了拍赵虞的肩膀：“本来呢，这两天我们文工团是休息的，我也不想来找你。
    但是这哈城军区的文工团，要去乡下的生产队演出，可表演手风琴的小同志昨晚把胳膊摔断了。
    他们团长就来找我，想问问咱们团有没有人能帮忙顶一下。
    你看你方不方便去，要是方便的话就给你算出差等回去之后给你申请十块钱的补贴。”
    赵虞虽然手里有前几天家里邮来的钱票，但就去拉一场手风琴，就能补贴十块，她也不会傻傻拒绝。
    “可以的李团长。”
    “那中午的时候我带你去那边文工团，你和那位小同志沟通一下曲子，然后再练练手，后天跟着他们一起去。”
    李文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刚好和拎着早饭匆忙赶回来的宁松韵碰了个照面。
    “李团长这么来咱们这儿了？”
    赵虞把刚才李文说的事情又重复给了宁松韵一遍。
    宁松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你回来的之后，咱们是不是就要去齐市了呀？”
    赵虞接过宁松韵手里的早餐，把早饭拿出来摆在小桌子上的时候，算了算日子。
    “好像是……诶，没时间出去逛逛了。”
    “咱们这辈子又不是只来这一趟了。”
    宁松韵根本不觉得这次不能出去逛有什么遗憾。
    毕竟以后还能再来，可要真是让赵虞这几天都待在哈市，谁知道陆辰会不会来找她。
    谁知道会不会就这几天，就偷了她哥的家！
    “也是。”
    赵虞想了想，差不多二三十年后，高铁啊飞机什么的就普及了，想来一趟哈市还不是轻而易举，心里那点小小的遗憾也都散去了。
    吃过早饭，中午的时候李文带着赵虞去了哈城文工团。
    赵虞和已经在等她的小同志沟通了一下，然后在那位小同志的建议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风琴。
    一开始赵虞还有些担心，毕竟距离上次拉手风琴，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刚开始的几首曲子，赵虞演奏的可以说是多少有些磕磕绊绊。
    但是，慢慢的手感就回来了。
    悠扬的手风琴声渐渐响起，原本分散着三三两两说话聊天的同志，都不自主地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甚至有几个女同志，在听了一会儿后，开始伴着手风琴的音乐跳舞。
    陆辰本来是来给江欢颜送东西的，路过练习室的时候，听到里面的音乐，下意识的往外头看了一眼。
    只见中午正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叶和透明的窗子，斑驳的洒落在练习室中。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些落叶随之飘下。
    赵虞抱着手风琴演奏，步伐轻盈笑容明媚。
    江欢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看到陆辰专注的样子。
    “咳咳。”江欢颜轻咳一声。
    “妈，你要的东西。”陆辰把文件递给江欢颜后就要离开。
    “这次文工团去生产大队工作，你领着人跟去。”江欢颜直接命令道。
    这也是文工团的老传统了。
    文工团里的姑娘小子们没太多正经训练，去到生产大队之类的地方，为了防止出意外，一般都会随团跟一支部队。
    以前陆辰从来不自己跟去。
    但是这次，他却只是沉默。
    之前是陆辰知母莫若子，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江欢颜看着陆辰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这是应下了。
    “行了，答应了就赶紧去准备，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江欢颜推了推陆辰示意他赶紧走。
    这边毕竟都是文工团的女同志，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让别人知道了会说三道四。
    “赵同志，你手风琴拉得比我好多了！”
    赵虞一曲结束，直接被文工团的人围住了。
    那个摔断了胳膊的小同志，更是拉着赵虞不松手。
    “多亏了你不是我们黑省的，不然我这唯一的优势课都没了。”
    “你也知道啊。”
    说话的小同志应该和她关系不错，话说到一半还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还不赶紧和小赵同志请教，然后加倍练习。”
    对啊对啊，要不然以后咱们可就都只记得赵同志的琴声了。”
    “你们就欺负她。”江欢颜推门走进来。
    原本凑在一起开玩笑的姑娘们分开站好。
    “江团长。”赵虞也放下手风琴行军礼。
    “好啦，大中午的都快去吃饭。”江欢颜在文工团向来都是走和蔼路线的。
    “是，团长！”
    姑娘们俏皮地给江欢颜敬了个军礼，然后扶着她们的“伤员”说笑着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欢颜才坐到赵虞身边：“昨天不是还跟着松韵叫江姨吗，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生疏了。”
    “这不是在团里嘛。”赵虞第一次单独和江欢颜说话，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江欢颜也看得出来，但是为了儿子还是主动找话题和赵虞聊着。
    上辈子赵虞没和这种和蔼的长辈相处过，不知不觉间，就被江欢颜把自己和家里的情况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宁松韵来找赵虞吃午饭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觉得赵虞就跟落在江欢颜手里小羊羔似的。
    “松韵来了，那你们快去吃饭。”
    “诶，那江姨我们先走啦。”
    宁松韵说完，拽着赵虞像后面有狗在撵一样走得飞快。
    江欢颜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也满意的回到办公室，准备回家和老陆好好聊聊。

 第26章 怎么又是他

    生产队的演出需要在那边带上个一周左右。
    赵虞不光要拿着床铺被褥和换洗衣服这类的行李，还要负责抱着文工团的手风琴。
    宁松韵看到这么多东西，就自告奋勇地帮她拿着。
    距离军区大卡车不远的地方，赵虞伸手要接过宁松韵的行李：“给我。”
    还没等宁松韵把行李递给她，半人大的包裹就被一双大手提前接了过来，然后拎着行李抬脚就往车上走。
    “陆辰？他怎么在这儿！”宁松韵没控制住音量喊了出来。
    “这次是陆团带着我们随队啊。”帮着搬东西的小兵回答道。
    “什么！”宁松韵瞪大了眼睛。
    “松韵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啊。”
    赵虞眼看行李被陆辰越拎越远，赶紧追了上去：“谢谢你，不过我还是自己拎。”
    “你的琴重要。”
    陆辰看了眼被赵虞抱在怀里的手风琴，然后一手拉着车斗边缘，直接翻了进去。
    将赵虞的行李放在了车斗最里面后，回身对着赵虞伸手：“我拉你上来。”
    赵虞也是第一次上这种卡车车斗，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小声说了句：“麻烦了。”
    宁松韵在不远处看到这场景，急得直跺脚，然后转头跑回招待所，拿出钱往公共电话亭跑。
    去生产大队的路上颠簸得不行，就在赵虞觉得自己刚吃早饭都要吐出来了的时候，陆辰从兜里掏出一块薄荷糖塞进她手里。
    “谢谢。”赵虞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伸手拿过糖塞进嘴里。
    薄荷糖的清凉感，瞬间冲散了刚才恶心的感觉。
    陆辰见赵虞脸色好了一些，才继续说话：“这已经是你第几次说谢谢了？”
    这还是赵虞见到陆辰后，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
    她思考了一下后，有些犹豫地开口：“第……四次？”
    “记得很清楚嘛。”
    “那当然，我记性很好的。”
    文工团中负责独唱的沈衾衾不小心看到了赵虞和陆辰对话的这一幕。
    她飞快就用胳膊撞旁边的李佳，在李佳看过来的时候，又飞快往赵虞她们那边使眼色。
    沈衾衾声音虽然小，但还是难掩激动。
    “陆团长居然是这次随团部队哎，你说他这次来是不是为了小赵同志？”
    “肯定是啊。”李佳凑到沈衾衾耳边：“你这两天没发现吗，江团几乎每天都回来找小赵同志聊天呢。”
    “可是赵同志不是怎么能文工团的啊。”
    “这有什么，赵同志要是真和陆团成了，调个人过来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还记得之前，咱们军区所有条件好的姑娘和陆团都没成。
    大家都说陆团是咱们军区的结婚老大难，原来是缘分还没到。”
    李佳又拍了拍身边的庄晓琴调侃道：“之前不是也有人撮合你和陆团，结果没成嘛，现在有何感想啊？”
    “还能有什么感想。”
    庄晓琴随手掏出一个橘子剥开，把橘子皮放到鼻子底下轻嗅：“我只觉得好命苦一姑娘，以后要面对陆团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辈子。”
    “陆团对着我们没有表情，对这人家可不一定呢。”沈衾衾挤眉弄眼的，眼睛里带着揶揄。
    “你有胆子去陆团面前说吗？”庄晓琴把一片橘子皮丢到沈衾衾那边。
    “别别别，我可不敢。”沈衾衾求饶道。
    “我看你也不敢！”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笑声叽喳聊得欢快。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人眉眼暗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演出的红旗大队离市里近，文工团又是开车去，一行人三个半后就到了。
    部队文工团下乡演出，团里领导自然提前跟大队那边对接过了。
    十月份又本来就是农闲时候，大卡车一进村里，小孩大人们都围了过来。
    “是不是部队文工团啊？前几天我听书记媳妇讲来着，说部队文工团要来我们村慰问演出。”
    “应该是，诶我看到那车里的乐器了，肯定是文工团。”
    文工团人员不是漂亮姑娘就是帅气小伙子，个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别提有多好看了。
    自然也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以至于一停下就被围观讨论了。
    “这文工团的姑娘小伙子们真好看啊，比咱们村上的人长得好看多了！”
    “要不然能被选进文工团嘛。”
    赵虞抱着手风琴，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
    回头想找自己行李，却看到陆辰已经把他们两个的包袱都拎着走出去一段距离了。
    赵虞赶紧追了上去：“还是我来。”
    陆辰往旁边躲了躲，来到一处小院门后，才把赵虞的行李放下。
    “文工团已经跟大队长说好了，知青点这边还有几间空房，就先借给你们住几天。”
    “那抵挡也不够住。”赵虞知道，她们可是整整来了两卡车的人。
    “地方不够的就先寄住在老乡家里。”
    看到有几个女知青走出来，陆辰往旁边侧了侧身。
    “我不方便进去，也还有事要忙，你进去，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再来找我。”
    “好。”赵虞点头，然后拎起行李转身进了院子。
    沈衾衾她们几个进来的时候，把炕上的灰全都扫掉，又用湿帕子擦了一遍了。
    “赵同志，你这也收拾得太好了。”
    沈衾衾摸了摸干干净净的土炕：“这么一擦完，都不起灰了，我还是第一次睡这么干净的土炕呢。”
    “干净就好。”
    赵虞上辈子时不时的，就要回到陆竞老家去照顾老人。
    对于打扫这种乡下村里卫生的活儿，干得是得心应手。
    “不行，赵同志收拾了炕面，那我们帮你铺床。”
    李佳把赵虞从炕上拽下来，沈衾衾和庄晓琴两个人，手脚麻利地帮赵虞铺好床，才掏出自己的行李收拾。
    “沈衾衾，你的枕头怎么漏了！”
    “对不起对不起……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被弄了一脑袋稻子壳的李佳，沈衾衾憋着笑意不走心地道歉。
    李佳眯起眼睛，突然按住了沈衾衾：“晓琴，虞虞快来帮我！”

 第27章 有流氓

    “来了！”庄晓琴撸起袖子就跟上了李佳的动作。
    赵虞猛地被换了称呼，愣了一下后，也加入了她们。
    屋子里面吵闹的声音，就算是在外面院子里也能听得很清楚。
    “真好啊，她们来这儿就跟来玩儿一样。”一个女知青突然开口。
    “根本就是来玩的，人家可是部队上的，就算是指挥搔首弄姿的文艺兵，那也比咱们这种只能下乡的好。”
    “特别是最开始来的那个，长得妖妖叨叨的，真不知道怎么选上的，那么会收拾土炕，倒是来下乡……啊！”
    女知青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一声，然后地面上扬起一阵灰。
    “咳咳咳，你干什么！”
    刚才说话的女知青被灰给呛到了，对着外面的人说话没好气。
    陆辰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原本还声音贼大的知青，突然就闭了嘴。
    赵虞她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紧跑到窗户边上往外看。
    “是陆团啊。”
    看清外面是陆辰后，赵虞她们几个赶紧穿好鞋子走了出来。
    “这是你们这周的口粮，拿进去。”
    “是！”
    陆辰铁面无私在军区是出了名的，这会儿几个哈城文工团的兵，听到陆辰的话恨不得敬个军礼再走。
    赵虞见她们着好像被狼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获得几个女同志故作凶狠的眼刀几枚。
    “今晚就是第一场演出，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搭的台子？”
    “可是她们都还在忙，我不去不行……”
    “虞虞你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咱们团的演出你不是都看过了嘛，需要写什么你都清楚的！”
    生怕赵虞拒绝了陆辰，沈衾衾赶紧从屋里探出个脑袋来：“一会儿回来吃饭就行啦！”
    “那我包里还有小鱼干和猪肉干，你们那都拿出来，晚上一起吃。”
    赵虞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下乡演出，也是第一次看现搭的台子。
    听到沈衾衾的话后，带着期待跟着陆辰一起离开。
    红旗生产队在不远处有个小广场，地势宽敞平坦，直接被文工团看中，这会儿正在搭台子。
    赵虞兴致勃勃地看了好半天，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只有台子，那在哪儿换服装啊？”
    “演出用的服装和工具，都暂时放在大队办公室。”
    陆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房子：“还挺近的方便你们拿东西和其他人换服装。”
    赵虞点点头：“那就行，不然想想要穿着演出服化着妆，从那么远的知青点走过来，嘶～～～～～”
    陆辰看赵虞说着说着，突然表情尴尬地抖了一下，被她这小动作给逗笑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笑，也只是嘴角上升了02个像素点罢了。
    晚上吃完饭，赵虞她们在大队办公室忙着化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了！”赵虞她们围上去。
    “刚才……刚才那边有个人！”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小同志，瑟瑟发抖地抱着衣服指向窗外。
    赵虞二话不说冲到床边，“唰”的拉开窗帘，却只看到了个飞速逃开的背影。
    “诶！你干什么去？”
    沈衾衾见赵虞居然想追出去，赶紧拉住她：“你这穿着裙子和小皮鞋，哪能追得上啊。”
    “那就不管啦？”赵虞没想到除了那个被偷看的小同志，其他人居然都很淡定。
    “下乡演出是常有的事儿，哪个村里面没有几个街溜子啊。”
    沈衾衾拽着赵虞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们都习惯了。
    本来呢，我们换衣服什么都是两个人一起一个换衣服一个就帮忙挡着。
    今天我们看这办公室里有窗帘，就想着应该没什么事儿。
    谁知道都这样了居然还有这种混子来！”
    “虞虞你下次可记好了，千万别追出去，会有危险的。”
    李佳在赵虞耳边悄悄说：“之前我们团就有个同志，和你一样气不过追了出去，差点就让人给欺负了。”
    “就是，你可别冲动啊。”
    沈衾衾也在一边劝：“而且以前都是一团的王团长跟着文工团，这次可不一样，信我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以前没有演出的机会，自然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赵虞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等到演出结束后，赵虞她们女同志默契地没有回大队办公室换衣服，而是三三两两的结伴往回走。
    结果就看到陆辰钳制着一个脸上麻麻赖赖的男人，径直往大队长家走。
    “你看，这不是抓到了。”
    庄晓琴她们对于陆辰抓到人这个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李佳也在不紧不慢开口安利陆辰。
    “咱们的这位陆团，只要是犯到他手里的，管你是跑到了天涯海角，也能给你抓回来。”
    “怪不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团长。”
    上辈子陆竞就算是有了陆辰和她娘家的帮助，也是花了将近十年才坐上团长的位置。
    有陆竞做衡量，赵虞自然能明白陆辰的能力有多强。
    陆竞、陆辰，一字之差却差之千里。
    赵虞耳边是几个女同志疯狂安利陆辰的声音，心思却有些不知道飘忽到哪儿去了。
    话说……宁松意是什么级别来着？
    赵虞仔细回忆起宁松意穿军服的样子。
    记忆力宁松意的肩章越来越清晰，赵虞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杠三星……他居然是个旅长！
    要知道就算是后期从军校毕业后，想要升到旅长怎么也要十年。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想要这么快的升到旅长，得是立了多少大功啊。
    就算他这个旅长不是正经的两杠四星，但也让一般人望尘莫及了。
    “他居然这么厉害？”赵虞喃喃道。
    “可不就是这么厉害。”
    离赵虞最近的沈衾衾以为赵虞是在说陆辰，兴奋地一拍手：“我跟你说啊，之前有一伙人抢劫，都跑快跑出省了，硬是被抓回来了。”
    “对对对对，还有一次啊……”
    为了以后不在让这位相亲界老大难，再被家里安排来“折磨”她们，几个和赵虞一起住在知青点的小姑娘们，直接围住了赵虞。
    你一言我一语，又不让人发觉的说着陆辰的好话。

 第28章 喜欢好看的

    “虞虞，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同志呀？”
    晚上回去卸完妆，赵虞她们躺下后都睡不着，不知道谁突然问了句。
    “我？”赵虞沉思了一下。
    上辈子她还可以果断地说她喜欢陆竞。
    但是现在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重生至今，有关于文工团的一切，都已经足够让她眼花缭乱了。
    喜欢什么样的男同志，还真没工夫思考。
    甚至，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就这么一辈子待在文工团，老了之后也有退休工资，不结婚应该也没啥的。
    虽然她爸妈是不会同意的就是了。
    不过既然她们问起来了，赵虞也就顺着想了想：“专一的。”
    赵虞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要是再好看一些就好了，身高也不能太矮了。”
    没办法，从上辈子开始，赵虞就是个实打实的颜狗。
    上辈子不管怎么说，还找了个人模狗样额度陆竞呢。
    这辈子要是找了个歪瓜裂枣的矮矬丑结婚了，她半夜可能都得气得睡不着觉！
    沈衾衾和庄晓琴对视一眼，在黑暗中给了彼此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长得好看又专一的……不太多啊。”
    “差不多了。”李佳默契接话：“陆团不就是嘛。”
    “是啊！”
    “你别说，陆团还真符合。”
    赵虞听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出来。
    “虞虞，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们。”
    赵虞怕被群起而攻之，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地用被子捂住头。
    因为隔着一层被子，声音传出来都有些闷闷的，但还是能听出明显的笑意。
    “我前两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被两个阿姨拉住，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特意问结果发现是陆团。”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我不是你们军区的，结果那两个阿姨完全不介意。
    我就好奇地问了问，你们军区这么多姑娘都找不到合适的吗。
    那几个阿姨脸皱到一起，说你们之前就都和陆团长相过亲，但每个都被陆团长气了个半死。
    现在那些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阿姨们，有时候还会找上你们，你们却一个个跟遇到了洪水猛兽一样呢。”
    赵虞在被子里闷得久了，有些上不来气，只好把脑袋探出来。
    “这今天一晚上，怎么又一个个都开始说起陆团长的好话了？要不然我回去了去跟那些阿姨说一下，重新安排你们和陆团见面？”
    庄晓琴她们突然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安静如鸡。
    李佳直接打折哈哈：“啊，好困～睡了睡了。”
    其他几个人附和着，争先恐后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坐那个车把人颠得要死，大家本来就很累了，没一会儿就都没有了声音。
    等到文工团这一周的演出结束，江欢颜那里就收到了自己手底下小同事的“通风报信”。
    江欢颜回到家，就把陆辰抓到自己眼前，掰着他的脸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半天。
    “还行，还算是好看那一列的，就是……太黑了！”
    江欢颜从兜里掏出好几盒万紫千红，塞到陆辰手里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忘记用。
    “诶，也不知道小赵同志这次演出结束后，回了川省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
    我好不容易看到了未来儿媳妇的希望，可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要不然我给阿芳打个电话，让她帮忙在中间拉个线？”
    一想到赵虞她们马上就要去齐市了，江欢颜就连吃饭都在想办法
    陆辰听到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筷子：“我这边接到调令了，两个月后去上任。”
    “小赵同志那个军区？”江欢颜眼睛都亮起来了。
    陆辰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站起身说了句“我吃完了”，然后转身离开。
    饭桌上只剩下江欢颜和她老公陆司令。
    不过这次江欢颜也没嫌弃儿子的冷淡态度，反而美滋滋地哼着歌。
    “之前那小子来找我说想调到那边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能同意呢。”
    “他自己主动要过去的？”江欢颜更兴奋了。
    “对，你儿子自己要去的。”陆司令给江欢颜夹了一筷子菜：“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肯定同意让我去办就是了。”
    说完陆司令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周多跑了多少关系，这才把事情办成，那小子本来在咱们这儿半年后的晋升也黄了。”
    “诶呀，他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儿媳妇没准就这一个了！”
    江欢颜一点也不可惜，语气中全都是开心和欣慰。
    “一周前……那就是他们去生产队演出前就跟你说了？行，这小子还算有正事。正好，两个月之后小赵同志她们文工团各处的演出也该结束了，没准还能一起回去呢！”
    江欢颜感觉自己已经看到赵虞成为她儿媳妇的那一刻了，高兴地多吃了一碗大米饭。
    陆司令看不下去媳妇这样子，直接泼了一桶冷水：“哎，你收，人家小同志可还保不准是不是你儿媳妇呢。”
    “我当然知道了。”
    江欢颜白了陆司令一眼：“他要是人都过去了，还追不到人家，那是他自己没本事，那也怪不着谁，但是我幻想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司令一边捡碗筷刷碗，一边听着自己老婆念叨。
    “这小赵同志家是沪市军区的，爸妈都是文工团的，上面还有个哥哥，留在了沪市军区，现在是个营长。
    小姑娘自己呢，是高中毕业之后才进的文工团，是拿到了毕业证的！
    也就是现在不让考大学了，不然没准还是个大学生呢。”
    “那这小同志自己和家里条件可真不错。”陆司令把洗好的碗归位。
    “可不是嘛，虽然我也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但是真要是得了这么个好儿媳妇，我半夜都能笑醒！”
    “那你可得让自己儿子好好努力了。”
    “那当然了。”江欢颜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往陆辰房间走：“不行，我得给他传授传授经验。”
    陆司令赶紧拽住她：“你能有啥经验给他？还是我去。”
    “你不是不急嘛。”
    看着陆司令摘下围裙，走进陆辰房间，江欢颜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29章 哥！狼来啦！

    “虞虞，你终于回来了！”
    宁松韵今天一大早，就站在招待所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了。
    这会儿见到了赵虞，赶紧快步迎了上去，接过了赵虞的一半行李：“在那边演出怎么样呀？”
    其实她更想问，陆辰跟着一起过去，有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她们只是好朋友，自己又不真的是小姑子，只能旁敲侧击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挺好玩的。”
    赵虞把这一周在生产队上的事，特别是遇到流氓的那件事情，都说给宁松韵。
    “以后咱们出去演出，也要一起换衣服，给放风，要是你或者我谁不能去，那就再找个伴，知道吗？”
    宁松韵点点头，又听了一会儿生产队趣事，发现赵虞从头到尾也没提起过陆辰，终于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而等她们离开了哈市，之后的几个城市的演出，也再没出现陆辰这样的假想敌。
    宁松韵原本的警报也歇了下来。
    “虞虞，你是直接回军区啊，还是想回家看看？”
    文工团每次这种长时间出门演出后，都会有几天假期。
    赵虞想了想：“上回爸妈给我邮寄东西的时候，信上写了他们要去新疆那边演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这次还是直接回军区。”
    “我也直接回军区。”宁松韵开心地跨上赵虞的胳膊：“那我们一起买票回去。”
    赵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本来的计划说了出来：“松韵，我还想去一趟哈市。”
    “啊？你去干什么呀？”宁松韵装作好奇的询问，心里已经瞬间警惕起来。
    没办法，哈是可是有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狼在啊！
    “我没逛过哈市嘛，想买点特产什么的回去。”
    听到赵虞不是去找陆辰，宁松韵自然不会阻止她。
    当然，就算是去找陆辰，她也不会更没资格阻止就是了。
    但是！
    既然赵虞只是要去买特产，那她一起跟去也没关系？
    “虞虞，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也给我妈买点特产。”
    “好啊。”赵虞欣然答应：“我刚好觉得自己逛哈市有些孤单呢。”
    等到了哈市，赵虞她们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
    等到了邮局，把东西邮走后，宁松韵又买了些水果、罐头啥的去了趟江欢颜家告别。
    最后才两个人拉着调假跑出来的叶衡，三个人在哈市疯玩儿了五天。
    当然，是她们两个疯玩，叶衡跟在后面帮忙拎东西。
    不过叶衡开起来也很乐的就是了。
    离开哈市那天，都已经上了火车，宁松韵还在开心地哼歌，引起了赵虞的注意。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要回家了，开心啊。”
    宁松韵才不会说，她是在江欢颜家听陆叔叔说，陆辰被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本来说实在哈市玩五天，还担心碰上陆辰，结果最大的隐患没了，快快乐乐玩儿了这么多天，当然开心啦。
    火车行驶了五十多个小时，赵虞就坐在火车的小窗户前，看着外面从哈市的白雪茫茫，慢慢变成绿树成荫。
    期间还路过了一片大草原，宁松韵看到在吃草的牛羊，扒着窗户眼巴巴地喊着：“火锅食材！”
    由于声音过大，还引起了同车厢人善意的哄笑。
    还有两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朋友，为了让这个大姐姐不饿肚子，十分大方地准备贡献出自己的糖果，直接给宁松韵弄成了个大红脸。
    下火车的时候，原本的棉衣棉裤都已经用不上了。
    “哥！”宁松韵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异常突出的宁松意。
    宁松意和宁父急忙走过来，宁父接过宁松韵手里的行李。
    宁松意则是对着赵虞伸出手：“给我。”
    和之前陆辰帮她拿行李的时候不同，赵虞对待宁松意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自己的行李递给了他。
    宁松韵余光看到哥哥这么上道，非常满意的点头，脸上也都是笑。
    “你怎么黑了这么多？”赵虞观察着宁松意：“川省阳光这么少的地方，也能黑？”
    赵虞从小就喜欢跟宁松意一起玩，即使因为他从小就白，和其他泥猴子一样的小孩不一样。
    这会儿宁松意一黑下来，赵虞一眼就看出来了，且十分在意。
    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雪花膏，不由分说地塞给宁松意：“这可是我哥给我买的，你每天都得用啊，快点白回来。”
    宁松意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自己一只手拎着超大包行李，另一只手拿着罐小巧的雪花膏。
    这样子瞬间让他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赵虞也是这样，怕他黑了之后就不好看了，就算是出去玩，也拿着蛤蜊油跟在他后面要给他摸。
    “行，我知道了，绝对白回来。”
    两个人的互动，宁父没怎么发觉，但是时刻在关注着他们的宁松韵却是看在眼里。
    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姨母笑。
    只不过这份好心情，等到他们坐着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军区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怎么在这儿？！”赵虞看到刚从军区门口走出来的陆辰失声喊了出来。
    “你们认识？啊对，你们已经见过了。”
    宁父带着他们走到陆辰面前：“这是你江姨的儿子，上周刚调到咱们军区了，现在在你哥他们营任四团团长。”
    “你们好。”陆辰说着，眼神隐晦地瞄了一眼赵虞。
    宁松韵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无力地放弃：“你好。”
    “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宁松意看到妹妹这幅样子，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陆辰是不是欺负了宁松韵，于是凑到宁松韵身边小声询问道。
    “不是。”宁松韵有些生无可恋：“哥你是不是没看我给你写的信？”
    “那次从火车上下车，回来我就去野外拉练训练了俩月，昨天也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看。”
    宁松意不知道宁松韵为什么这么问：“你写了什么？”
    “没什么……那你先回去看信。”
    宁松韵踮起脚，安慰似的伸手拍了拍宁松意的肩膀，眼神中都是鼓励：“哥，狼来了，你加油！”

 第30章 他也回来了

    “胡说什么，军区哪来的狼。”
    宁松意不仅没听出妹妹的话外意不说，还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信拉倒，到时候有你哭的！”宁松韵捂着头对宁松意做鬼脸嘟嘟囔囔到。
    “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松韵躲到赵虞身后，不再看宁松意。
    陆辰这次外出是因为有公务，所以在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宁父和宁松意拎着行李，把赵虞和宁松韵送到寝室楼下才走。
    赵虞她们两个回到寝室，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怪怪的。
    “怎么了这是？你们吵架了？”
    好不容易另外两个人离开，趁着寝室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宁松韵赶紧去问了一嘴。
    “没有……诶，别提了。”
    那个室友停下了叠衣服的动作，用下巴点了点之前空着的床铺：“林舒又住回来了。”
    “谁？”宁松韵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林舒！”那姑娘又重复了一次。
    “她不是被开出文工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就她那个未婚夫，叫……陆竞对，他为了救首长的小孙子，差点没车撞死。
    醒过来之后首长就亲自去看望了，想给他取消之前的惩罚。
    但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然后帮林舒撤销了被开除文工团的决定。
    这不就又把人弄回咱们文工一团来了。”
    那姑娘说着表情逐渐变得烦躁起来。
    “这次她回来，仗着自己怀孕了也不去训练，每天在屋子里面让我们干着干那的。
    我们只要和她吵两句，她就捂着个肚子哎哟，好像谁都要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那陆竞呢？”赵虞突然问到。
    “陆竞？还在医院呢呗。”
    赵虞没在说话，只是坐在床上沉思着。
    上辈子确实有一位首长的小孙子被大卡车撞死了。
    那时候就算她已经从文工团上退下来了，也因为闹得轰轰烈烈而有所耳闻。
    听说那位老首长三个儿子和儿媳都死在战场上了，就留下这么个独苗苗。
    那孩子没了之后，那位首长也很快就跟着去了。
    之后上任的首长，把整个川省军区搅和得一团糟。
    为什么这辈子，陆竞会救了那孩子？
    难道……
    赵虞想到一个可能，再也坐不住了：“我去一趟医院。”
    “虞虞！”
    宁松韵见赵虞脚步飞快地离开有些傻眼：“完了，虞虞这不会是还想着那个姓陆的！”
    赵虞一路飞奔来到军区医院，从前台护士那里得知陆竞病房后直奔六楼。
    因为这次陆竞真的伤得很重又有老首长的照顾，直接住在了最顶层的高级病房。
    赵虞按照护士的指路找到611病房。
    站在门口在，赵虞犹豫了一下，呼出一口后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阿虞？”陆竞原本在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赵虞的那一刻眼睛瞬间有了神采。
    他艰难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因为伤口被撕扯吃痛，差点没摔到地上。
    赵虞原本的疑惑，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陆竞捂着伤口，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陆竞抬头用一种怀念的眼神盯着赵虞，恨不得一刻都不肯放开：“终于又见到你了。”
    “见我干什么呢？看我死没死透？”
    “不是！”
    陆竞听到“死”这个字特别激动，他趔跄着走到赵虞面前。
    “医生说短暂的窒息不会危及性命，我根本就没有让那两个不孝子动手害死你！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想让我半死不活的，好让你和林舒双宿双飞？”
    赵虞听他还在为自己狡辩，没忍住嘲讽地一笑：“那我现在成全你们了啊，这辈子你们都不会分开了。”
    “我不要那些！”陆竞激动地钳制住赵虞的肩膀。
    “阿虞，我知道错了，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不想从文工团退下来，我已经帮林舒留在文工团了，不需要你牺牲。
    你不想养林舒的孩子，那就让她自己养去，我以后也不把我爸妈接来了，也不让你去照顾他们了，你原谅我。”
    “原来你也知道，我有这么多不愿意的事情啊。”赵虞越听越心死。
    上辈子所有的付出，从陆竞嘴里说出来，比她午夜梦回自己回忆的时候，更像个笑话。
    赵虞挣扎着脱离陆竞的手：“居然你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再回头了。
    今天过来这一趟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赵虞说完转身就想走，结果陆竞快步堵在了门口：“不行，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这句话激怒了赵虞：“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在你家那么多年做牛做马你还不满意？
    看在你上辈子救过我哥一次的份上，我只想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阴魂不散！”
    赵虞的情绪激动，把上辈子很少见到赵虞发火的陆竞吓了一跳。
    “总之，你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就当彼此不认识。”
    赵虞看着陆竞，眼神中都是警惕和警告：“要是你敢到处乱说，打扰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别忘了，你老家的那堆事儿，足够让你直接被开除军籍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爸妈告诉你的？”
    陆竞想起来老家还没解决的烂摊子，说话都磕巴起来了。
    赵虞勾起一抹笑：“对啊。”
    她慢慢走进陆竞：“所以，别来惹我。”
    赵虞说完就想走，就被陆竞拽住：“你不能走！我还没和你说……”
    陆竞话没说完，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然后一把将陆竞推倒在地。
    陆竞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到挡在赵虞身前的高大身影，整个人面色铁青。
    “宁松意？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

 第31章 上赶子找揍

    “你没事儿？”
    宁松意只顾着关心赵虞，看都不看陆竞一眼。
    赵虞摇摇头：“我没事。”
    “我说呢，原来又是为了他。”
    陆竞盯着宁松意的视线带着恶意和阴鸷：“从前他就总在你附近偷偷摸摸地晃悠，现在干脆不装了是！”
    赵虞知道陆辰说的“从前”，指的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悄悄偷看了一眼宁松意。
    陆竞说上辈子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他？
    宁松意感觉到了赵虞的视线。
    但是他以为，是自己之前知道她在和陆竞谈恋爱的时候，没忍住偷偷关注过她，被陆竞发现了。
    现在被赵虞这么探究性地一看，没忍住耳根都红透了。
    赵虞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宁松意小时候的脸皮可比现在厚多了，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
    “怎么，没看够还要到我面前来恶心我？”
    陆竞看到他们这旁若无人的样子就生气，说出来的话也难听得不行。
    “我看你们这样，之前早就搞到一起去了，赵虞你有什么资格说……”
    陆竞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宁松意出其不意地一拳打倒在地：“放干净你的嘴。”
    “好啊，你先动的手是，我早就想打你了！”
    陆竞擦了擦嘴角被打出大的血，也不顾身上的伤口，对着宁松意就挥拳头。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病房拳脚相向，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宁松意常年在部队训练，又比陆竞高出半个头，这会儿陆竞还带着伤，没过多久就被宁松意按在地上揍。
    直到路过的护士在门口看到了，才赶紧过来制止。
    “这位小同志，他们两个人打架你就看着？这可是个伤员，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护士把陆竞扶回病床上，重新插上输液针后，开始教育起赵虞来。
    “也不算是打架。”赵虞小声嘀咕了句。
    毕竟这一仗，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才对。
    小护士听到后，又瞪了一眼赵虞：“那你还不拦着？殴打病号，想被处分是？”
    “跟她没关系。”宁松意把赵虞护在身后：“我自己回去写检讨。”
    “诶！你……”护士被宁松意给弄得说不出来话。
    “那我们先走了，护士姐姐你先忙啊。”赵虞趁机赶紧准备跑路。
    这会儿陆竞躺在床上起不来，又有护士守着不敢乱动，于是她赶紧拽着宁松意离开，护士都来不及去拦住他们。
    回宿舍的路上，赵虞沉默许久的宁松意，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你怎么跑医院去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松意摇摇头：“松韵来找我，说你突然就头也不回地往医院跑，她不放心想让我和她一起过去看。”
    “那松韵呢？不会是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了！”
    赵虞没想到宁松韵也跟着来了，急忙要回去找她。
    “她半路闹肚子回宿舍了。”宁松意赶紧拉住她。
    “那我们快点走，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赵虞马上加快了脚步。
    走到宿舍楼下，赵虞在走进宿舍之前突然停住，然后回头看向宁松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文工团了？”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不然上辈子怎么会经常暗中去看她。
    宁松意却以为赵虞这么问是不高兴了。
    但是从来不对他从来不对赵虞说谎，只能干巴巴地点头：“我本来想找你的，但是你那时候已经和……所以我就没跟你说。”
    “这样啊。”
    赵虞突然想起来，上辈子自己有一次打水的时候摔倒，把水都洒出去不说，还崴了脚。
    陆竞当时根本没发现，但是第二天门口却出现了药酒。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陆竞，但是现在看来……
    赵虞原本还在为自己那时候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
    结果再看向宁松意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窘迫样子。
    她拼命忍住要弯起的嘴角：“算啦，这次先原谅你了！”
    说完就脚步轻快的进了宿舍楼，留下宁松意一个人在宿舍楼下站了好半天。
    赵虞的寝室在三楼，不过她一回来就直奔每层最边上的厕所。
    喊了好半天都没听到宁松韵回答，赵虞转身直奔宿舍。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宁松韵捧着一封信看得津津有味。
    “好啊你，原来是为了回来偷偷看信！”赵虞直接坐到宁松韵床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谁让你抛弃了我。”
    “诶呀，好虞虞。”
    宁松韵飞快把信塞到枕头底下，然后腻腻乎乎地抱住赵虞的胳膊撒娇：“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都误会了，我刚才是闹肚子了，真的！”
    “真的？”赵虞眼神怀疑。
    “真的！”宁松韵直接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
    “行，原谅你了。”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脸：“我去收拾行李，不耽误你看叶衡的信了。”
    “虞虞！”宁松韵激动又羞涩地大喊。
    赵虞的行李不多，收拾完了之后，就准备把被褥抱出去晒一晒。
    结果刚走到晾衣服的小广场上，就撞见了林舒。
    只见她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赵虞一脸莫名其妙，把被子挂好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林舒一看赵虞要走，赶紧扶着肚子跑过来把她拦住。
    “干什么？”赵虞语气不善。
    “是不是你带人去打阿竞的！”
    “什么？”
    “别假装听不懂。”
    林舒了然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不甘心，都事情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也是，阿竞这么好的男人，怎么是说放就放得下的呢？”
    赵虞第一次知道，人无语到了极致真的会笑。
    “要不我给你们颁个奖。”赵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林舒：“给你们弄个一米大的奖杯，上面写上颠公颠婆天生一对怎么样？
    毕竟思维逻辑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怎么不算是绝配呢。”
    “赵虞你别岔开话题，不管怎么说，阿竞是为了你才会受伤，他的医药费你得出。”
    嗯？
    赵虞觉得自己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第32章 脸都不要了

    “阿竞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要负责医药费。“林舒完全没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还重复了一遍。
    “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不想负责吗！”
    赵虞翻了个白眼，看都不看林舒，直接越过她准备回去。
    上辈子也和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赵虞知道不能落入林舒的逻辑陷阱里。
    因为她是没有逻辑，只会见你愿意理她就茶里茶气胡搅蛮缠。
    现在为了能从她这抠点钱走，更是连脸都不要了。
    林舒看到赵虞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咬着牙气愤地拦住她。
    “赵虞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赔医药费，我就闹到军区去。
    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宁松意打了人，我看到时候老首长怎么处置他！”
    “你去啊。”赵虞也不怕林舒搬出老首长。
    她一步步逼近林舒，林舒只好后退，直到后背靠在了树干上：“你最好赶紧去，到时候大家对峙的时候，我也问问。
    为什么陆竞那天为什么会在出事地点？
    那天应该是他负责站岗，为什么突然和人家换了岗？
    又为什么看到小孩子一个人在马路上玩不制止，反而要到卡车来了才跑过去救人？”
    赵虞句句逼问，把林舒问得不敢吱声。
    林殊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思绪只剩下慌张和不理解。
    赵虞到底是为什么变了？
    她以前明明只是个漂亮天赋高，但没脑子好忽悠的花瓶啊！
    “你不说我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在宿舍说这件事。
    无非是因为你怕宁松韵和团长找你麻烦。
    他们你不敢招惹就来找我，无非是觉得我好欺负些，柿子都挑软的捏罢了。
    不过林舒你这次可是大错特错了，我可不是软柿子。”
    赵虞把手指捏得“咔咔”响：“别来招惹我，不然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对付你们。”
    “你敢打我！我可是孕妇！”
    林舒有点被赵虞吓到，但是摸到自己的肚子后，又重新神气起来。
    甚至还扶着肚子和赵虞对峙，看赵虞完全不害怕，还想伸手撕赵虞头发。
    “林舒！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竞捂着伤口面色惨白地走过来，一把拉住林舒的手：“跟我回去！”
    “我不！”林舒甩开陆竞的手：“她找人把你打成这样，她得赔钱！”
    “都说了不是她找的人，跟我回去！”
    陆竞虽然受伤了，但是比起林舒来还是很有力气的。
    不管林舒怎么挣扎，还是被他拉着慢慢走远。
    赵虞完全不把这俩人当回事儿，转身回了宿舍。
    “陆竞！你居然还护着她！”
    林舒被拉着回到医院，她坐在病床上越想越气直接对陆竞吼到：“陆竞！我关心你可你却还帮着那个贱人，你到底分不分得清亲疏远近！
    我们才是马上就要结婚的未婚夫妻！”
    “不是。”
    “什么？”林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结婚了。”陆竞语气冷漠：“你赖着我也就是为了不会建国老家，现在我重新把你安排回文工团了。
    也为了这件事儿差点丢了命，算是之前的事情我们两清，等我伤好了，我就去自请降级，然后去新疆军区服役。”
    “你要始乱终弃！”林舒接受不了。
    “从来就没在一起过，你对我而言只是建国的媳妇，是我的嫂子。”
    陆竞说完这些话转身望向窗外。
    林舒大受打击，控制不住挥手把房间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后跑出病房。
    在医院走廊里，她眼神阴鸷地盯着陆竞背对自己的背影。
    第二天，赵虞久违地睡到自然醒，结果刚起床宁松韵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跑进来。
    “虞虞！大消息！”
    “怎么了？”赵虞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
    “林舒又去搞事情了。”宁松韵坐到赵虞身边：“听说她跑到陆竞他们部队上，在人家办公室门口又哭又闹的，说什么他们没人性。”
    赵虞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着林舒的动作和语气。
    “你们明知道我和陆竞要结婚了，还要把他调去新疆，你们这是成心让我们娘俩死啊！”
    “陆竞要去新疆？”赵虞飞快抓住重点。
    “对啊。”宁松韵变回自己以前的音调。
    “说是因为要撤回和林舒的结婚申请，被降职了不说，还被调去新疆了……诶呀，你继续听我说呀。”
    宁松韵继续学着林舒的样子，把林舒在人家办公室撒泼的样子，从头到尾活灵活现的全演出来了。
    “领导们没办法，又被老首长知道后施压，只能承诺不会让陆竞去新疆，结婚报告取消的事情，也只能就这么算咯。”
    “这么草率？”赵虞第一次觉得，军区这帮领导居然这么会和稀泥。
    “怎么可能！以为军区是他们家啊。”
    宁松韵说到他们的惩罚，表情都变得畅快了：“陆竞这次呢是被停职了，什么时候恢复不好说。”
    “那林舒呢？”
    “最让我高兴的就是这个了！”宁松韵兴奋地狠狠拍了下床：“她又被文工团扯下来了，估计等到陆竞就要来收拾行李走咯。”
    “真的？她又要走啦！”
    赵虞还没出声，寝室的另外几个人就兴奋地围了上来询问宁松韵消息真假。
    “真的真的！”
    “太好了！那我就在再忍几天，等她一走，咱们就给寝室大扫除！”
    “好呀好呀，我来擦玻璃。”
    “那我……”
    几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宁松韵看到赵虞没加入，悄悄凑过来：“虞虞，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赵虞回过神：“我挺开心的。”
    “那就好。”宁松韵见缝插针地说着陆竞坏话：“姓陆的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为他难受。”
    “怎么可能。”赵虞戳了下宁松韵的脑门：“我就是在想，你说他们这是在折腾些什么？”
    尤其是陆竞，上辈子为了和林舒在一起，他甚至想要自己因为大脑缺氧变成植物人。
    那这次为什么他宁可去新疆，也不和林舒结婚了？
    “那谁知道，觉得日子过得好了，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呗。”

 第33章 她不懂男人

    陆竞的伤差不多是一周之后才好的七七八八。
    林舒在陆竞出院这天，怏怏地回来收拾行李。
    陆竞他们在军区大院后面的筒子楼里，租了一间狭小的单人间。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楼下就有供销社，你买什么都方便。”
    陆竞说完就想离开，却被林舒从后面紧紧抱住。
    “你不住这里吗？”
    “我被停职了，以后生活开销，没有来源，我准备往沿海城市走走。”
    “你还是要走？”林舒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竞：“为什么！”
    “这不是就是你的目的吗。”陆竞语气嘲讽：“大闹一场让我被停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迫退下来，你没有退路就想让我也没有退路，你做到了。”
    “我没这么想！”林舒大声为自己辩解：“我知道想让你受到些压力，我只是不想让你撤回结婚报告，我以为老首长会护着你的！”
    “军区不是我家！”
    陆竞被林舒的最后一句话激怒：“我为了让你重新回文工团已经用掉了老首长的人情，人家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水？当部队上的规定是摆设吗！”
    林舒被陆竞这么一吼吓到了，缩着脖子懦懦的不敢出声。
    陆竞几次深呼吸维持住情绪：“反正现在我也被停止了，估计结婚报告一时半会也不会批下来，你以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阿竞，你别不要我！”林舒拽着陆竞不让他走，甚至哭着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你要去沿海城市也带上我好不好？”
    可陆竞却没有丝毫心软，把自己的袖子从林舒的手里拽出来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去找赵虞！”林舒突然喊到：“她讨厌透了你，绝对不会再回头的！”
    “她只是暂时被宁松意惑了。”
    陆竞十分笃定地回答：“都是宁松意那王八蛋太会装，不过她总会有清醒的那一天的。
    时间会让她明白，宁松意到底是不是光明磊落，是不是清清白白没有一丝龌龊想法。
    我只需要慢慢等着就好了，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我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疯了吗？赵虞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也很想知道，你这是哪儿来的自信。”
    门外突然传来宁松意的声音。
    陆竞和林舒同时看向门口，就看见宁松意拎着两兜水果站在那儿。
    “你怎么在这儿？”陆竞的语气中带着警惕和怒意。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宁松意旁若无人地走进来，环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这房子很适合你。”
    陆竞沉着脸，拳头捏得邦硬：““我知道你听到了。”
    “是听到了。”宁松意完全没有隐藏的点头。
    “那我就说得再明白点，阿虞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现在她觉得我恶心，自然也觉得你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宁松意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你怕了？”陆竞的表情变得畅快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多少次悄悄摸摸地做小动作。
    她现在不相信任何男人，当然也包括你。
    你觉得我要是告诉了阿虞，她会怎么样？”
    “你敢！”宁松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不懂男人，我还不懂吗。”
    陆竞大笑两声：“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敢不敢让她知道你在暗中窥视她？
    你敢让她知道内心想法有多龌龊吗？
    你敢让她知道，你对她的每一个好，帮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接近她的目的吗？”
    宁松意眼神像匹野狼一样，感觉随时就会上前撕咬住陆竞的喉咙。
    陆竞却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
    ”我劝你别再靠近阿虞，不然我就全都告诉她。
    到时候你猜她还会不会愿意见你？”
    说完，陆竞还伸手对宁松意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宁松意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马上要出门的时候又看向他们。
    “我从来都不怕她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在还没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为难。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更是不怕。
    我从来就没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之前也从来没有任何要破坏你们的龌龊心思。
    你们的分开那是你自作自受既要又要，既然你们分开了，就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别人不许追求她。”
    宁松意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陆竞挪怒火中烧地踹着门。
    赵虞的被褥昨天在小广场晒了一天。
    本来今天想继续晒来着，谁知道上午居然下了雨。
    虽然下午放晴了，但是她担心晚上会下雨，赶紧趁着天还没彻底黑，赶去了小广场。
    “松意哥？你这么在这儿？”
    小广场附近的大树下，赵虞一眼就看到了靠着树干站着的宁松意。
    “虞虞？”
    宁松意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她，然后晃晃悠悠地站直：“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取被褥。”赵虞把怀里的被褥往上颠了颠：“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宁松意摇摇头：“沉不沉？我帮你抱着。”
    宁松意伸手想要接过赵虞手里的被褥。
    赵虞这才发现宁松意红得不太正常的脸，和身上明显是湿透后又干了的衣服。
    “你是不是发烧了？”
    赵虞躲过宁松意的手，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脏，伸手摸上宁松意的额头。
    “好烫！”
    赵虞只轻轻摸了一下，就知道宁松意现在已经是高烧状态了：“得赶紧去医院才行。”
    “你的被还在地上呢。”宁松意固执地要重新抱起赵虞的被子。
    只可惜走了没有两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松意哥！”赵虞赶紧接住他，差点被压趴在地上。
    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宁松意，赵虞只好临时拉住一个同样来收衣服的女同志。
    “同志你好，可以麻烦你去一下文工团女生宿舍307室，找一个叫宁松韵的同志吗？
    就跟她说赵虞带着她哥哥去医院了，让她帮忙把被褥拿走后过来就行。”
    那位女同志答应得也很痛快。
    事情解决，赵虞赶紧扶着宁松意往医院走去。

 第34章 他的心意

    在医院里挂完号又安排了病房后，赵虞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守着宁松意，关注他的体温变化。
    “怎么还是烧得这么严重。”赵虞收回手，眉目间都是担心的神色。
    “虞……虞虞。”宁松意意识模糊地喃喃着。
    “什么？”赵虞没听清，见他还在说着什么，赶紧凑到他面前：“你说什么？”
    “虞虞，我和他不一样，我……我是认真的，你别怕……别怕我。”
    赵虞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有些失魂地坐回到椅子上。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宁松意的意思。
    可是上辈子，她已经为一个男人蹉跎一生。
    重来这一次，她只想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对于爱情和婚姻，她不相信或者说已经不敢相信了。
    但是，这次说这些话的是他。
    赵虞看向宁松意，儿时的陪伴和上辈子他默默关心浮现在脑海中。
    她抬起手在半空中描摹宁松意的眉眼：“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还在半昏迷的宁松意自然是没办法给她恢复，赵虞的手慢慢下落，刚要触碰到宁松意眉眼的时候，病房门被“砰”地推开。
    “虞虞！我哥怎么样了！”
    赵虞猛地缩回手站起来：“还在烧呢，一会儿护士回来打针。”
    她话音刚落，护士就推着个推车走了进来。
    宁松意这次的发烧来得来势汹汹，医院直接给了他三大瓶吊瓶的待遇。
    赵虞见有宁松韵守在这里，就准备起身离开。
    结果还没走出病房门，身后就传来宁松意虚弱的声音。
    “我等。”
    赵虞回过头，发现宁松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宁松意虽然因为发烧脸色红得不正常，但依旧眼角眉梢带着笑。
    “这样的话，如果你将来有考虑成家，能不能优先考虑我？”
    赵虞微微闪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慌乱地眨眼：“到时候再说。”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明明赵虞什么承诺都没有，可宁松意毕竟和她相识那么多年。
    她话里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哥，你笑得好恶心哦。”宁松宇突然开口。
    “你不懂。”
    “我是不懂。”宁松韵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还没。”宁松意这会儿恢复了点精神，拿着苹果就啃了一口。
    “那你好好的为啥跑出去淋雨？”
    宁松韵看着她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我还以为这是你的苦肉计。”
    “谁会这么用苦肉计。”宁松意几口啃完苹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我是帮去看看陆辰，结果又没带钥匙。”
    “哥你去看陆辰了？”宁松韵感觉自己听到“陆辰”这个名字就应激。
    她拽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就窜到了宁松意身边。
    “哥，我跟你说，那个陆辰对虞虞有想法，你可别傻了唧地往人家面前凑，给人家当助攻了。”
    “谁跟你说的？”宁松意原本还勾起的嘴角慢慢拉平。
    “我亲耳听到的！”
    宁松韵把在哈市那会儿，听到的江欢颜和陆辰的对话说给宁松意听。
    “哥，你俩可是竞争对手，要警惕啊！”
    “我警惕有什么用。”宁松意很快恢复平常：“我只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和努力，要是虞虞最后选了他，我也愿赌服输。”
    “这可不够啊！”宁松韵急得不行，她可太怕她的老哥，要是错过了虞虞以后会孤独终老了。
    ”光做不说可是大忌。”
    宁松韵拿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教育他：“你得学会又争又抢才行。对了，你甚至不会说情话。这哪家的女孩子会选个木头啊。”
    “所以你喜欢叶衡那样的？”宁松意突然淡淡地来了一句。
    “什……”宁松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我喜欢叶衡那……”
    “什么啊！”宁松韵又重复了一遍后，像炸毛了一样：“哥！你胡说什么！我不理你了！”
    宁松韵说着就扭过身去，不再看宁松意。
    等了半天，宁松韵也没等到宁松意来认错，回过头去就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病还没好就来逗我，看我回去不跟虞虞给你上眼药的。”
    宁松韵说着狠话，还不忘给她哥盖好被子。
    第二天，赵虞是带着两人份的早饭来的。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病房里好几个人。
    “小赵来啦。”何芳一看到赵虞，开心地站起来拉住她：“来给松韵他们送早饭？”
    “是啊团长。”
    赵虞走进来把早饭放在桌子上也就准备走：“我急不打扰你们了。”
    “别急啊。”何芳拉住赵虞，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后招呼宁松韵：“松韵，你和小赵说说话，我还有事儿就先走啦。”
    何芳说完拎起放在一边的布包，不顾赵虞的婉拒，挥挥手走出了病房。
    赵虞有些尴尬地收回想要挽留何芳的手。
    在宁松韵调侃的笑容下，赵虞和宁松意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一个看窗外，一个看心上人。
    宁松絮早就发现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对于赵虞也很喜欢的她眼底溢满温柔笑意。
    她动作轻柔地起身：“我也还要回家照顾孩子。松韵，你送送我。”
    “诶，好！”宁松韵飞快来到姐姐身边。
    帮姐姐拿包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对她哥使眼色无声地比口型：“哥，又争又抢！正宫的身份，妾室的做派！”
    宁松意看懂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宁松韵点头。
    在宁松韵她们走后，原本还热闹的病房变得冷清起来。
    赵虞也发现了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宁松意，有些不自在地起身：“那我也先……”
    “虞虞，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宁松意问这话的时候，表情也逐渐落寞，看起来好像是被负心汉伤害了一样。
    “我……我没有。”赵虞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宁松意这个样子，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巴。
    “真的吗？”宁松意表情不变，连声音都带上了些不被察觉的难过。
    “真的！”赵虞怕宁松意是真的伤心了，赶紧飞快点头。
    “那你陪我吃个早饭，我就相信你。”

 第35章 谁教你的

    赵虞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明白过来，宁松意这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她脸上笑得温柔：“当然可以了。”
    说完赵虞就从带来的早饭里拿出一碗粥，打开盖子盛出一勺，吹凉后递到宁松意嘴边：“来～喝口粥。”
    那语气，颇有几分“大郎，吃药了”的感觉。
    “我错了我错了。”宁松意双手做投降状。
    “那就说，这么说话是谁教你的？”
    赵虞恢复正常，把粥碗塞进宁松意手中。
    “我妈、我姐、我爸和……”
    宁松意还没说完，就被赵虞紧急叫停：“停！他们……怎么知道的？”
    宁松意眨眨眼不说话，只是把视线移到病房门口。
    赵虞突然转头，虽然只看到一个脑瓜尖，但还是认出来了门外的人是谁。
    “好啊，我身边居然有小叛徒。”赵虞眯起眼睛，作势要起身抓人。
    门外的宁松韵听到后，“嗖”地跑远了。
    “虞虞。”
    宁松意收回笑意，神色突然恢复以往的正经。
    “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你要是有这种感觉一定要跟我说，我去让他们……”
    “没有。”赵虞重新坐下后打断他：“我没有不舒服。但是……”
    赵虞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
    她其实没做好今天要和宁松意开诚布公的准备。
    毕竟她到现在，也还没做好重新接受一段感情的准备。
    但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里，她也不想一直这么模糊不清地吊着他。
    现在把她的想法说清楚，如果他不能接受，大家都可以及时抽身。
    “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失望，但是我现在甚至于未来三年，都只想专注于文工团的工作。
    即使是谈了对象，也不会打结婚报告，更不会为了结婚而选择退伍。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话，那我……”
    “我能接受的。”
    宁松意完全不像上辈子的陆竞那样，听到她想要继续在文工团就暴怒不已。
    甚至宁松意的语气可以说温和到不可思议。
    “你忘了吗，我妈和妹妹都是文工团的军人。
    什么时候是她们事业最重要的时期，我比谁都清楚。
    我不会为了让妻子照顾自己和家庭，就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的。
    更不会因为自己一些自私的想法，就不顾你意愿地让你退下来。
    更何况……”
    宁松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虞虞，我现在还是准备追求你，身边人帮着出谋划策的时候呢。
    难道说其实……你心里其实已经答应我了？”
    最后一句话，宁松意是笑着说出来的，语气是她从小听到大的玩笑调调。
    “你做梦。”
    赵虞突然就放松下来，拿起粥碗里的勺子就塞进了宁松意的嘴里：“快吃你的早饭。”
    宁松意艰难地咽下一大口粥，就看到赵虞起身往门口走。
    他担心赵虞还是心里不舒服，想要起身拉住她。
    “虞虞，你……”
    “你先吃。”赵雨强硬地把宁松意重新按回病床上：“我去抓小叛徒回来吃饭。”
    赵虞说完转身离开。
    关上病房门后，她左右环顾一下就在走廊的小角落里，成功找到把自己装作一只鸵鸟的宁松韵。
    “躲在这儿干什么呢？嗯？”
    赵虞的手轻轻搭上宁松韵的肩膀，语气虽然轻柔，但还是把宁松韵吓得激起一身冷汗。
    “虞虞，你要回去啦？那我送你！”宁松韵说着就准备一个闪身开溜。
    却没想到被赵虞死死地按在原地。
    “着什么急呀？走，我们回去吃早饭～”赵虞笑眯眯额度看着宁松韵。
    “虞虞我错了！”
    赵虞一个虎扑抱住赵虞：“虞虞，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也不给我哥出主意了。
    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帮你给我哥使绊子！”
    虽然赵虞这段时间，已经见过很多次宁松韵耍宝的样子了，但还是会被她逗笑。
    “好啦，快回去吃饭，一会儿早饭凉了。”
    宁松韵点点头，跟在赵虞身后往回走。
    “虞虞，我真的保证，以后绝对不把你的事情往外说。”
    站在病房门口，宁松韵低着头没开门：“我就是有点着急，我哥下个月要去山里拉练，没个一两个月回不来。
    陆辰居然还从哈市跟来了，我就有些心急。”
    宁松韵说完，转身扑进赵虞怀里：“家属大院那些阿姨婶子们，给我哥介绍的都是他们自家的亲戚。
    也不管我哥是不是喜欢，就把姑娘往我哥身边推，我讨厌她们，我爸妈也不喜欢她们。
    我想要的嫂子，必须是我哥喜欢的才行。
    虞虞我哥是真的喜欢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也不怪你。”
    赵虞摸着宁松韵的脑袋，给她顺了把手。
    宁松韵这才重新精神起来，她笑嘻嘻地推开门，一进门就开启了和宁松意抢食模式。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们，余光不小心瞄到了抱着个什么往这边走的陆辰。
    原本赵虞也没往心里去，谁知道陆辰见到赵虞后，居然眼睛一亮，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在赵虞面前站定，然后把怀里的包袱一把塞进赵虞怀里：“终于找到你了，这个给你。”
    赵虞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迷茫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辰，你给虞虞个孩子什么意思啊！”宁松韵本来看到陆辰就很警惕。
    这会儿见到包袱的真面目，直接喊了出来。
    这一喊，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开始往这边看。
    赵虞只好赶紧一手抱孩子，一手推着宁松韵和陆辰进病房，最后把门关上。
    宁松韵绕着孩子走，皱着眉仔细看她：”不对，我怎么觉得这孩子这么眼熟呢？“
    “这是你们在火车上救下来的那个孩子。”陆辰率先开口。
    “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但是不是把她留在黑省军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宁松韵用手逗着孩子，差点把原本睡得好好的孩子弄醒。
    赵虞只好轻轻拍着襁褓哄，没想到陆辰下一句话直接把她吓得，差点没直接把孩子扔出去。
    “这是你妹妹。”

 第36章 借住他家

    “什么？”赵虞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谁妹妹？”
    “你的妹妹。”陆辰又重复了一遍：“我也是今天白天接到通知，刚才去火车站接的孩子。
    听说是黑省那边查了很久，终于在近期抓捕到的一伙人贩子那里查到了线索，顺藤摸瓜发现居然是从沪市拐出来的孩子。
    他们又联系了沪市那边的警局，通过最近的报警查找，最后确认是沪市文工团赵建华同志的小女儿。”
    赵建华是赵虞父亲的名字。
    赵虞抱着小小的婴孩感觉自己做梦。
    上辈子她可没听说，她还有这么小一个妹……
    等等！
    赵虞突然瞪大了双眼。
    上辈子这段时间，她好像正因为要和陆竞结婚，想从文工团上退下来的事情，和家里面闹翻，有一年多没联系。
    后面再联系就是母亲重病，然后去世的时候了。
    那……她妈妈重病，是因为丢了妹妹？
    赵虞回忆起，自己重生回来的前几天，确实接到过一通家里的电话。
    那时候父母的精神就不太好，但是那会儿自己正因为他们不喜欢陆竞，在和他们闹脾气。
    就连那通电话，也是接了没有一分钟就挂断了。
    赵虞后怕地抱着怀里的孩子。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错过了救下妹妹，差一点又要让妈妈抑郁而终。
    “我说这么在火车上的时候，我逗她她就哭，虞虞用胳膊夹着她走，她都笑嘻嘻的。”
    宁松韵摇着手指吸引孩子注意：“闹了半天是虞虞的妹妹啊，长得真可爱。”
    “那现在要怎么办？”宁松意拽回妹妹：“你们也不方便把孩子带回宿舍。”
    “孩子家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差不多需要个天。”
    陆辰偷看了一眼，赵虞，尝试性地提议：“要不然就先带着孩子住在我租的房子里？”
    “不行！”
    “不行！”
    宁松意和宁松韵两个人异口同声。
    宁松韵抱着赵虞的腰不撒手：“虞虞是女孩子，怎么能和你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房子里。”
    宁松意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也都是赞同的神色。
    ”我住宿舍。“陆辰怕赵虞误会他有什么龌龊想法，赶紧解释道。
    “就算是你不在，住在你那儿对她名声也不好。”宁松意沉思了一下开口。“要不……”
    “要不你住我家！”
    宁松韵不等宁松意说完，兴奋地建议给赵虞提建议。
    “我、我哥还有我爸一般都住在宿舍，反正我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带着你妹妹先在我屋里住几天呗。”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赵虞今天刚知道宁家人在给宁松意出谋划策，这会儿让她住到宁家去，实在有些尴尬。
    “这有什么啊。”
    宁松韵大手一挥：“平时也有好朋友互相去家里做客的情况啊，这有什么的，我哥和我爸又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妈，没人会说什么的。”
    “可是孩子晚上会起夜，会不会打扰到团长？”
    宁松韵上辈子照顾过两个孩子，自然知道小孩子半夜起夜哭起来，恨不得能掀翻房盖。
    “这有什么的。”何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推开门走进来。
    “妈？你怎么又回来了？”宁松韵也没想到她妈居然会杀个回马枪。
    “当然是接到了通知来的。”
    何芳先是逗了逗孩子，才继续跟赵虞说话：“我刚才去阿辰那里找他，结果发现他不在，估计就是来了医院。
    我看松韵的提议不错，这儿太难就住在我家。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只把孩子交给我也可以。”
    “怎么能麻烦您帮忙照顾孩子呢！”赵虞赶紧拒绝，然后对何芳微微鞠躬：“那我这几天就打扰您了。”
    “早就该这样了。”何芳一拍手，把孩子接过去自己抱着：“那咱们现在就走。”
    “团长。”赵虞喊住了何芳：“我还想先去一趟供销社。”
    “干嘛去啊？买奶粉？”
    赵虞点点头。
    “我那里有。”陆辰接话：“在黑省的时候有买，他们就一起带来了，我回去拿！”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取。”
    “没事，你在这儿等我。”陆辰制止了赵虞要跟着跑一趟的动作：“我自己很快的。”
    “那多麻烦啊，我自己去。”赵虞依旧坚持。
    “你们就别推来推去的了。要我说，咱们就一起去取一趟。”何芳一锤定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
    反正赵虞结果陆辰递过来的包裹时，感觉手上一坠，差点没拿住脱手。
    陆辰赶紧扶了一把：“有点重？”
    赵虞点点头，陆辰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包裹又拿了回去，然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赵虞站在原地，感觉又回到了那天去生产大队演出的时候。
    陆辰也是这么沉默不言，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得飞快。
    “还是我来！”赵虞回过神后，再次追了上去。
    “你还抱着孩子呢，我来。”
    何芳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
    先是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看起来完全没有为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着急的打算。
    “这边是松韵的房间，我已经换好了新的床单被罩，你安心住。”
    到了宁家，何芳带着赵虞参观了宁松韵的房间。
    “麻烦团长了。”赵虞对何芳道谢。
    何芳对赵虞笑得和蔼：“这么客气做什么，赶紧收拾一下，今晚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给您拿粮票。”赵虞边说，手边往兜里掏。
    “哪用得着！”何芳赶紧按住她的手。
    “那可不行。”赵虞坚持掏出一沓粮票，强硬地塞进何芳手里：“我要是就今晚吃一顿饭也就算了。
    但是我这边带着孩子，也不好总往食堂跑，但是让我在这白吃白喝好几天，我真的过意不去，您一定要收下。”
    “这……”何芳有些犹豫，但还是把粮票收了起来：“那这几天你就安心住着，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好。”赵虞见何芳收下了粮票，也就顺着她的话答应着。

 第37章 猝不及防“见家长”

    赵虞担心孩子晚上起夜会打扰到何芳，直接把暖壶放在了自己房间。
    要是孩子哭的话，自己也能快速解决喂奶的事。
    可谁知这孩子一整个晚上，别说苦恼了，就连饿了想喝奶，也只是稍微哼唧两声。
    赵虞打开台灯下床冲奶粉后，小姑娘就连哼唧声都停了。
    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顺着赵虞冲奶粉的动作滴溜溜地转着。
    等喝完了奶，赵虞都还没睡着，她就已经先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天更是连起夜都很少。
    何芳听说后都啧啧称奇。
    “我们家这三个孩子，除了阿意不在我身边长大，我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之外。
    另外两个小时候，可没有这小家伙这么乖。”
    何芳稀罕地摸着孩子的小手：“阿意今天没什么事估计也出院了，中午的时候让他帮你打饭送过来。”
    赵虞张口就想道谢，却被何芳制止：“可别再谢来谢去的了。给你送饭，那小子乐意着呢。“
    何芳握住赵虞的手：“我也不帮那小子说好话，虞虞你是个好姑娘，现在做事情也有自己的考量。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放宽心慢慢考虑就是了。”
    赵虞点点头，对于何芳的话心里一片温暖。
    “行了，我要去团里了，你在家里注意安全。”
    宁松意带着午饭回来的时候，赵虞正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换尿布。
    “你回来啦！”
    赵虞微微侧头，看到是宁松意之后，和他打了声招呼，转头继续忙活。
    宁松意把午饭放在桌子上，走到赵宇身边：“我来帮忙。”
    “你？”赵虞怀疑地看着他。
    “这么？信不过我？
    以前沈婶儿家的洋洋，还有刘姐家的小东，哪个不是我帮忙的，快去吃饭。”
    宁松意推着赵虞去洗手吃饭，然后自己挽起袖子直接上手，嘴上还不忘调侃赵虞。
    “要不是咱们差不多大，没准你小时候……”
    宁松意话没说完，脑袋就被赵虞用拳头狠狠招呼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
    “好好好，我错了。”
    宁松意三下五除二地换好尿布，抱着孩子站在赵虞对面看她吃饭。
    “你一会儿把她逗哭了，你自己哄啊。”
    赵虞看到他在那儿抱着孩子玩飞飞提醒道。
    “不会哭的。”宁松意手上举高高的动作没停：“你看她这不是玩儿得挺开心的。”
    “还真是。”
    赵虞飞快解决午饭，凑到宁松意和孩子身边：“就是怕万一她玩上瘾了，让我也这么举高高，我可做不到。”
    “有我呢，以后我每天中午都带她这么玩一会儿不就好了。”宁松意不以为然。
    “等她玩上瘾不许你停，有你哭的。”赵虞伸手想要接过孩子。
    “快跑，姐姐来抓我们咯，被姐姐抓到就要被吃掉了！”
    “胡说八道！”赵虞举起拳头。
    宁松意把孩子举高往前面跑，赵虞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
    何芳带着赵建设和虞清荷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
    两个大人带着个小孩子玩得开心，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对小夫妻带孩子。
    “咳咳！”何芳重重地咳嗽两声。
    赵虞她们这才停下来，往何芳她们那边看去。
    “爸！妈！”
    再看到依旧年轻的爸妈，赵虞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扑进了虞清荷的怀里。
    “虞虞！”
    虞清荷也抱着赵虞不撒手，只有赵建设站在原地，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宁松意。
    感受到赵建设目光的宁松意，即便是抱着孩子，依旧不自觉地站得标版溜直。
    求给未来丈人一个最好的精神面貌。
    何芳看到儿子少有的紧张样子，也不去给他解围反而不紧不慢地泡着茶水。
    赵虞和虞清荷抱着哭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
    赵虞从宁松意手里接回孩子，虞清荷紧张到不错眼珠地盯着。
    “妈，你什么时候生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虞清荷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后，已经抱过孩子泣不成声，只能由赵建设和赵虞解释。
    “这不是担心你接受不了嘛。”
    “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赵虞抱着虞清荷，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妈妈：“那哥哥知道吗？”
    赵建设不说话。
    赵建设默默移开目光。
    “哥还不知道？！”赵虞没控制住音量，把孩子吓得哭起来。
    虞清荷也顾不得哭，抱着孩子轻声细语地哄着。
    “哥就在沪市，这你们都瞒住了？”
    赵虞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怀疑自家哥哥的智商。
    “你哥最近去苏省了，还没回来呢。”
    “去苏省？干什么去了？他不在部队好好待着到处乱跑？”
    “什么叫到处乱跑！”赵建设瞪了一眼乱说话的大女儿：“他那是借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所以您老人家感觉家里没孩子太寂寞，就又添一个？”
    赵建设“嘶”了一声，抬脚想踢赵虞一脚，却被宁松意超绝不经意地挡住了。
    虞清荷也注意到这一幕，惊讶的情绪超过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后怕，连哭都忘记了。
    “来来来，喝茶。”何芳趁机打岔：“一路过来累坏了。”
    赵建设和虞清荷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在自己家。
    赵建设轻咳一声：“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也太麻烦你们了。”
    说着，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和粮票：“这些是我们的谢礼，千万不要推辞。”
    “这是什么话！”
    何芳推脱着不肯收下：“这孩子是虞……小赵自己救回来的。
    在我这儿住的几天，她是交了粮票，哪用得着你这么郑重的感谢。”
    赵建设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个理坚决要把钱票塞给何芳。
    两方推脱了半天，赵建设才终于放弃。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又坐了一会儿赵建设提出告辞。
    “你们找好住的地方了吗？要不就在我这儿凑合凑合？”
    何芳一开始虽然在看戏，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想帮儿子一把的。
    “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好招待所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赵建设再次道谢，然后才带着妻女离开。
    往招待所走的时候，赵建设突然开口。
    “你和那位小同志什么情况？”

 第38章 我们相信你

    “啊？”赵虞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闪躲：“谁啊？”
    “还能有谁。”
    找回女儿的虞清荷语气温柔：“你当我和你爸爸都看不出来？
    你和刚才的那个小同志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要怎么说？
    说他准备追求她？
    当着爸妈的面这么说也太尴尬了。
    赵虞左顾右盼了片刻，决定先把爸妈糊弄过去再说。
    “就……就是普通朋友啊。”
    “是吗？”赵建设不信：“那以后他要是来跟我说要娶你，我可不答应。”
    “诶呀，爸！”赵虞跺脚：“你说什么呢。”
    “好了你别逗孩子了。”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军区外的招待所。
    虞清荷把怀中的小女儿放下后，拉着赵虞的手不放开。
    “虞虞，你跟妈说说，那小伙子叫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们现在到哪一步啦？他家里对你还满意吗？”
    “妈，你问得这么快，我得慢慢说啊。”
    赵虞头靠在虞清荷肩膀上：“他叫宁松意，是之前我和外公在黑省的时候，就认识的领家哥哥。
    我和外公回沪市之前，他就已经回川省很久了，现在是川省军区一区的旅长。
    至于我们……我们也没到谈对象那一步呢。”
    “为什么啊？是不是你为难人家了？”
    虞清荷经历过上次赵虞和陆竞的事情后，对宁松意满意极了，生怕是赵虞耍小脾气故意折腾人家。
    “我可没有啊。”赵虞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是他自己说的，要先追我，我什么时候满意了，什么时候点头都可以。”
    “我看挺好。”
    虞清荷还想劝劝赵虞，但是赵建设却不这么想：“就该让这小子好好追阿虞，以后在一起了才会珍惜。”
    “爸说的有理！”赵虞坚定点头：“这也是对他的考验嘛，我可是说了，未来三年我都要专注于文工团的工作，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那他怎么说的？”虞清荷赶紧询问道。
    “他说他理解啊，他还说他妈妈和妹妹都是文工团的，所以非常支持我这个选择。”
    “那这小子可比那个姓陆的好多了。”
    赵建设提起陆竞，语气和脸色都臭臭的：”当时我很忙着找你妹妹，你还找了这么个糟心的对象，还想从文工团退下来，真是差点没气死我俩。“
    “好好的跟孩子提这些干嘛。”
    虞清荷嗔怒地白了赵建设一眼，然后轻轻拍着赵虞的后背：“都过去的事儿了。”
    赵虞抬头看着虞清荷，在她的发丝间发现些许白发，愧疚和心疼瞬间占满内心。
    “妈，对不起，我这么任性让你伤心了。”
    “你是妈的女儿，妈不牵挂你关心你，还能让谁来？”
    虞清荷本就是个温柔的人，现在大女儿清醒过来不犯糊涂，小女儿也重新找到。
    之前那段时间的歇斯底里，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现在甚至还有心情安慰低落的大女儿。
    “不过你给妈透个底，你准备考验那小同志多久啊？”
    “不知道呢。”
    “不知道？”
    虞清荷还以为赵虞早就有成算，谁知道居然只得到了不知道三个字。
    “妈不是催你啊，你不着急结婚是对的，但是也不能让人家小同志一直这么等着。
    就算是等你想结婚了，也得让人家有名有分的等啊，这么拖着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玩弄人家感情呢。”
    “妈，你好像很中意他啊。”赵虞说话语气酸酸的。
    “就是，阿虞考验得久一点也是应该的，要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趁早看清趁早离他远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父亲的都看女婿不顺眼，赵建设第一次和虞清荷有了不同意见。
    “你懂什么，那小同志我刚才就看了，面相和眼神都清正，看着就不是那不正经的人。
    遇到这样好的，还不赶紧让虞虞抓住，难道以后还要便宜了别人啊。”
    虞清荷瞪了一眼赵建设：“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女儿，要是听了你的，万一出问题，以后有你哭的。”
    赵建设被媳妇这么一瞪，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听着媳妇给女儿传授经验，转身自己独自生闷气。
    “总之，我们都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妈，你放心。”
    外面天已经慢慢黑下来，赵虞和父母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口饭，才挥别父母回了宿舍。
    一进门，就看到焦急走来走去的宁松韵。
    “这是怎么了？”赵虞疑惑。
    “虞虞你回来啦！”
    宁松韵拽着赵虞进屋，然后关上门之前还想做贼一样左右环顾，发现没人过来飞快关上门。
    “干嘛？做贼呢？”赵虞被她的动作逗笑了。
    “我这不是有正事要问你嘛。”宁松韵坐到赵虞身边：“今天是不是叔叔阿姨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下午训练结束回家，结果家里你的东西空了啊。”
    宁松韵答完发觉话题被赵虞扯远了：“诶呀，我是想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那会儿，团长带他们过来的。”
    “果然是中午！”宁松韵小小地兴奋了一下，然后又压低音量：“那是不是和我哥碰上了？”
    “就是知道你是要问这个。”赵虞叹气：“遇上了。”
    “那……”
    宁松韵还想再问，却被赵虞一个手势制止：“问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哼。”宁松韵轻哼了一声，做事不想再理赵虞，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好虞虞，你就和我说说，就透露一点点。”
    “那你想问什么？”
    “叔叔阿姨对我哥印象怎么样呀？”
    宁松韵没有丝毫犹豫地问出，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问题。
    “还行。”
    赵虞不想让宁松意知道她妈妈对他有多满意，免得他万一得意起来了呢。
    但是她也不想让他以为她爸妈对他不满意，只好模糊地回答了一句。
    “还行？”宁松韵思考了一会儿：“我哥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了？不应该啊。”
    她寻思着，转头看到赵虞眼里的笑意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是不反对，但是我哥还需努力的意思，对。”

 第39章 车站送别

    赵虞不语，只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那就好！”宁松韵正盯着赵虞呢，自然没错过赵虞的点头的动作。
    她从床上跳起来：“好耶，虞虞做我嫂子有望！”
    “你小点声！”赵虞赶紧拽住宁松韵：“一会儿被人听见了！”
    “哦，对对对。”宁松韵的音量瞬间小下来，还夸张地捂着嘴：“她们出去吃饭也快回来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宁松韵悄咪咪凑到赵虞身边：“那虞虞，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我哥吗？”
    “都可以。”
    “那就好，你放心我只告诉我哥，不会跟我爸妈说的。”宁松韵对赵虞保证到。
    “知道啦，我相信你的。”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鼻子：“你洗漱了吗？一起去？”
    “好啊好啊。”
    宁松韵赶紧拿起自己的搪瓷盆，屁颠屁颠地跟上了赵虞。
    之后的几天，赵虞的假期虽然结束了，但还是请了几天假陪爸妈在川省好好玩了一圈。
    宁松意因为马上要拉练在做准备工作，一时脱不开身。
    等到他事情结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松韵跟他透露的话。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趁着珍贵的几天假期，开始根据宁松韵的线索到处找赵虞。
    最后，实在川市一处很出名的景点门口，找到了他们。
    后面几天，宁松韵在赵建设审视的目光下，开始勤勤恳恳地给虞清荷母女俩做搬运工和导游。
    “这么上赶子，是觉得阿虞不会接受你，想曲线救国吗？”
    已经默默跟着他们好几天的陆竞，在一次赵虞她们去点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宁松意面前。
    “那你这几天偷偷摸摸地在我们后面，是觉得没被赵叔叔教训，心里不自在？”
    宁松意并不给他面子，开口就直接怼了回去：“而且，听说你不是马上要做新郎官吗？
    现在新郎都这么闲？还有到处乱走跟踪别人？”
    宁松意把新郎官这几个字咬得极重，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陆竞捏紧了全都，咬牙说出一句：“与你无关！”
    “想动手？”宁松意自然发现了陆竞的动作：“我劝你别这么做，不然你这停职可就真要停一辈子了。”
    “你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宁松意毫不在意他这么抹黑自己。
    陆竞虽然气愤，但是他也知道，宁松意现在是现役军人，打了他真的会复职无望，只能憋屈地松开手。
    远处的赵建设余光瞄到了这边的情况，抬脚往宁松意他们这边走：“怎么回事儿？”
    陆竞不知道是因为上辈子害了赵虞，这辈子不敢见赵建设；还是因为赵建设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怕挨骂。
    总之，赵建设还没走到他们这边，陆竞就转身匆匆离开。
    “没事。”宁松意把陆竞的离开不当回事儿：“她们点好菜了？”
    “还没有呢。”
    赵建设盯着陆竞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个，就是之前阿虞的对象。”
    “叔叔认识他？”宁松意惊讶不已。
    “阿虞之前邮过他的照片给我们。”
    赵建设对陆竞的印象不好，提起他来说话也是没个好气。
    “之前我就觉得这小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心术不正，阿虞还为了他跟我吵，哼！”
    赵建设对着已经没人的空地瞪了一眼，转头再看宁松意的时候，居然还带上了些欣慰。
    “不过这次总算没什么大问题。”
    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赵建设居然会主动和宁松意说话后。
    宁松意表情逐渐变得惊喜起来。
    这几天虞清荷对他可以说是非常照顾，可以见得是对自己非常满意的。
    但是赵建设却一直都是一副表情，也不怎么跟宁松意说话。
    有时候和赵虞走得近了一些，还会被赵建设在身后瞪。
    没想到反转和变化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宁松意这会儿甚至想好好感谢一下陆竞。
    虞清荷和赵虞也看到了赵建设的变化。
    “看来你爸这是软化了。”虞清荷抱着小女儿赵曼曼，语气调侃地看着赵虞。
    “妈！”赵虞接过妹妹：“您快吃饭。”
    因为赵建设他们也是临时请假，在川省呆了差不多四天就准备回沪市了。
    宁松意作为劳动力，陪着赵宇一起去送站。
    火车站，赵虞站在火车车窗口，依依不舍地拉着虞清荷：“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过年我就回去看你们。”
    “你也好好的啊。”虞清荷已经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哭了，这会儿更是豆大的眼泪往下掉。
    火车渐渐开走，赵虞站在站台上还遥望着火车的方向。
    赵建设哄着媳妇，还不忘看向赵虞。
    在看到宁松意虽然在哄赵虞，但还是非常有分寸的没有占便宜，才满意的收回视线。
    “别难过，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很快就能又见到了。”
    赵虞眼泪汪汪地点头，接过宁松意递过来的手帕，低着头擦眼泪。
    “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赵虞刚哭完，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有点哭腔：“我请你吃饭。”
    “你现在吃得下去饭？”
    宁松意本来是想逗逗赵虞，缓和缓和她的心情，结果赵虞听到这话，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错了，你别哭。”宁松意瞬间慌乱起来：“我带你去吃瘦肉丸！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了吗。”
    “那我要吃两份。”赵虞抽噎着提要求。
    “行，十份都行。”
    这会儿不管赵虞提什么要求，宁松意都没有不依的，更何况只是两份瘦肉丸。
    川省卖瘦肉丸的摊子不多，宁松意也是到川省这么多年，才找到了这么一家和以前味道相似的小铺子。
    还因为现在不让开店做生意，只能偷偷摸摸地去吃。
    “怎么样？”宁松意见赵虞吃完了一碗问道。
    “和以前的味道一样，好吃！”
    赵虞也已经很多年没吃过瘦肉丸了。
    这会儿吃到只觉得无比想念。
    “好吃就好。”做瘦肉丸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奶奶。
    她放下第二碗瘦肉丸，脸上带着笑问宁松意：“小宁今天这是带女朋友，来老婆子我这里的？”

 第40章 回家过年

    赵虞原本美滋滋地吃这瘦肉丸，被婆婆这么一问，差点被汤呛到。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碗，把手摇得飞快：“婆婆，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对，还不是呢。”宁松意也跟着附和。
    婆婆看到他们这样子，也明白过来。
    她伸手拍了拍宁松意的肩膀：“婆婆是过来人，婆婆懂，你加油啊。”
    然后又对着赵虞眨眨眼：“小同志啊，小宁可是个好同志，你就放心。”
    “婆婆我知道的。”赵虞对婆婆说宁松意是好同志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宁松意听到这回答，笑得眉眼弯弯。
    “那你们慢慢吃啊，不打扰你们了。”
    婆婆也不多话，转身回到了厨房。
    “婆婆也是黑省人，之前跟着丈夫一起来了川省。
    现在老头子行动不便，虽然有收入但是药钱依旧是负担。
    老两口又没有孩子，只能靠婆婆偷偷卖一些瘦肉丸维持。”
    宁松意说着，从自己还没动过的瘦肉丸中，又挑出来几个人放进赵虞碗里。
    “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但是大家都理解老两口，也没人举报。”
    “也是现在不允许做生意了。”赵虞吃东西的动作慢下来：“小时候还有走街串巷叫卖的呢，现在都没有了。”
    “是啊。”宁松意的语气中都是怀念：“小时候隔壁郑叔做的冰糖葫芦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谁说的。”赵虞不同意：“明明是林姨家的最好吃，还有藤叔做的豆腐脑，刘叔做的大果子。”
    赵虞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小时候吃过的好吃的都数一遍：“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吃上了。”
    “总会有机会的，以后要是可以，我带你回黑省。”
    “谁要你带我回去。”赵虞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嘴硬反驳。
    婆婆在厨房，听着外面的声音，不自觉地笑出来。
    吃完肉丸，宁松意送赵虞回去。
    宿舍楼下，赵虞犹豫片刻，从兜里拿出来这几天把陪虞清荷逛街的时候，买的一块小木牌。
    “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东奔西走的，这是给你的谢礼。”
    宁松意才不管赵虞是因为什么送他的，他珍重地把小木牌，翻过去发现上面还刻着“平安”两个字。
    “你不是要去拉练了嘛，山里怎么说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你带上这个我……松韵和团长放心些。”
    赵虞说完指尖抹了抹鼻子：“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出发的时候路上小心。”
    宁松意眉眼含笑地点头，然后目送赵虞走进寝室楼。
    之后一段时间，宁松意在山上没有音讯。
    文工团也因为临近年关，每天要不就是在加紧排练，要不就是忙着到处演出。
    放假的时候，离过年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周了。
    “虞虞，你这次回家要待多久呀？”
    宁松韵家就在川市，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就帮着赵虞收拾行李。
    “应该要带到假期结束，好几年没回去了。”
    “好几年？”宁松韵不解：“你去年不是还回家了嘛，哪来的好几年？”
    赵虞叠衣服的手一顿。
    是啊，按照现在这个时间，她只是一年没回家。
    可还对于她来说，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可能是我太想家了，一年没回去就觉得是好多年了。”
    “也是，我有时候一个月不回家，回去之后都会觉得过了好久呢。”
    宁松韵根本不怀疑赵虞的话，就是语气里有些可惜：“我哥的后天才能回来，你又明天就要走。
    这放假一放就是将近半个月，这么错过了没见到面真可惜。”
    送赵虞去车站的时候，递给赵虞一个小包袱：“这里面是我妈准备的干粮，你路上拿着吃。”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准备了。”
    赵虞一开始不准备接但是宁松韵直接扔在她铺位上，转身就顶着上车的人流下了火车，赵虞追都没追上。
    “虞虞！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家楼下李叔装了电话，你还记得电话号！”
    宁松韵在赵虞铺位的窗口外喊着。
    赵虞刚探出头，火车就缓缓开动，她只好也扯着嗓子喊：“我记得呢！”
    从川省到沪市的火车一开就是三十多个小时。
    赵虞晚上饭点的时候打开了何芳准备的包裹，里面分门别类的放了很多吃的。
    除了都会带的茶叶蛋之类的，何芳还做了肉夹馍和东北饭包。
    赵虞咬了一口饭包，发现和小时候在宁松意外公家吃到的一样。
    “这不会是问了他才做的。”赵虞猜测道。
    “姐！我也想吃！”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个小男孩，指着赵虞手里的饭包喊着。
    “啥你都想吃你咋不上天！”
    跟在小男孩身后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走到小男孩身边直接就冲着他脑后给了一巴掌。
    然后才带着歉意地看向赵虞：“小同志对不住了啊，这孩子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别在意。”
    小男孩抱着头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看他妈妈，又看看赵虞：“对不起，姐姐。”
    赵虞一开始也以为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熊孩子，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后，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她对着小男孩招招手，然后从自己准备的东西里掏出几个水煮鹌鹑蛋。
    “这个饭包是别人送给姐姐的，是对姐姐的照顾和心意，姐姐不能给你吃，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啊？”
    “这都不好意思啊。”抱着孩子的女人艰难掏出车票一对比车号，发现既然和赵虞是对铺。
    她把孩子放到床上，从自己包裹里掏出一个大苹果：“来，你尝尝这个。”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
    赵虞哪能用几个鹌鹑蛋就换人家一个苹果，于是赶紧拒绝。
    谁知道那女子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硬是把苹果塞了过去：“这是我自己家树上种的，不花钱，你也尝尝。”
    赵虞这才说了声谢谢后收下。
    “不过同志，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大方了，哪有陌生小孩子要你就给的呀。
    不说被缠上怎么办，那万一是坏心眼儿的，到时候说你给他家孩子吃坏了东西讹你怎么办？”

 第41章 重点关注对象

    赵虞明白她是好意，又见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却一副长辈样子苦口婆心地和她讲道理，觉得她有趣得很。
    ”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见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嘛。“
    赵虞慢悠悠地咬了一口苹果：“毕竟不是谁都会直接上手给自家孩子一巴掌的。”
    “那是那小子不听话！”那姑娘又瞪了一眼在扒鹌鹑蛋的弟弟：“对了，我叫庄晓蝶你呢？”
    “我叫赵虞。”赵虞说完自己的名字，觉得庄晓蝶的名字有些耳熟：“你……有没有姐妹叫庄晓琴？”
    “你认识我妹妹？”庄晓蝶有些惊喜：“不对啊，这趟火车经过哈市吗？”
    “不经过，我是在川市上的车。”
    赵虞没想到会遇上庄晓琴的姐姐：“我和庄晓琴是在哈市演出的时候认识的，下乡去生产队演出的时候，还住在一起呢。”
    赵虞说着那次去哈市认识庄晓琴的经过。
    庄晓蝶兴致勃勃地听着，等到她听到庄晓琴已经成为哈城文工团未来台柱子的时候，脸上眼里全都是骄傲。
    “晓琴她很少跟我们说她在文工团的事情，好在碰到了你，这次回家我也有话题和她聊了。”
    “你们也是去沪市？”
    “嗯。”庄晓蝶点头。
    赵虞没想到庄晓琴居然也是沪市人：“那她怎么跑到哈城那么远了？”
    庄晓蝶苦笑着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赵虞知道这应该是什么难以言明的自家事，也就没有再探究下去。
    等到了沪市，赵虞和庄晓蝶告别，拎着包袱走到出站口。
    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焦急张望着的赵建设和虞清荷。
    “爸！妈！”赵虞跑过去：“你们怎么都来了？曼曼谁看着呢？”
    “你哥昨天回来的，他看着呢。”
    王建设接过赵虞的包袱背着，虞清荷拉着赵虞舍不得撒手。
    “那我哥看到曼曼是什么表情啊？”赵虞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心。
    “差点没吓死他。”
    虞清荷的表情倒是一本正经，但是语气中掩饰不住的调侃。
    赵虞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和虞清荷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开始笑。
    上了公交车，虞清荷犹豫了许久才问到：“今年小宁同志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忙着呢。”赵虞嘴快地先回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虞清荷的意思：“妈！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要知道，这个时代要是把人带回来了，那就离结婚不远了。
    “好好好，是妈着急了。”
    虞清荷见赵虞的表情虽然有些羞愤，但是更多的是害羞，就明白两人进展还算不错。
    于是安心不少的虞清荷，开始给赵虞介绍这一年沪市的变化。
    “啊对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做好心理准备啊。”虞清荷回忆起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提醒道
    “什么心里准备？”赵虞不解地眨眼，却没得到虞清荷的解答。
    等她们回到家属院，还没进筒子楼呢，赵虞就明白了虞清荷的意思。
    同住在家属院的那些阿姨婶婶们，看到赵虞的下一刻，就把人给团团围住了。
    “诶呀，虞虞回来啦！”一个婶子拉住赵虞的手：“这一年多又漂亮了，有对象了吗？”
    “诶呀，我来说。”另一个婶子挤开她：“婶子跟你说，婶子这儿有好多优秀的同志呢，你这几天放假要不要见见啊？”
    “你介绍的能有我好啊！”
    “你们都不行，我来，我家好多好孩子呢。”
    赵虞和虞清荷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应付走了这些婶子们。
    疲惫地回到家，结果开门传来的就是孩子的哭声，和一个崩溃的男声。
    “小祖宗你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虞清荷赶紧脱鞋进屋，赵虞紧跟其后，到了里屋就看到崩溃的赵倾。
    “哥，你干嘛对着曼曼拜啊。”赵虞出声打断了赵倾的动作。
    “阿虞！”赵倾见到妹妹，也顾不得床上哭的小家伙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赵虞面前，仔细打量了她好久，才满意地点头：“没瘦，甚至还胖了点？看来没吃苦。”
    “哥你这是什么话！”
    赵虞一时不知道该因为哥哥关心自己开心，还是因为哥哥看不到她努力保持的好身材而生气。
    只能气得伸出拳头狠狠锤了他几下。
    不过这几拳对于赵倾来说，也无所谓更不痛不痒就是了。
    “你的礼物没了！”赵虞也发觉了赵倾的无所谓，气得威胁道。
    “这回回来还给哥带礼物了？”
    赵倾把妹妹的威胁当听不到：“我半年前还以为，你要带回来的是能气死我的妹夫呢。”
    “说什么呢！”虞清荷怕影响到赵虞心情，赶紧打断。
    “妈，我没事。”赵虞挑挑眉反击赵倾：“那你呢？不会还不招姑娘待见。”
    “好啊，调侃到我头上来了。”
    赵倾左手指点着赵虞，走到沙发旁边从茶几上拿起个盒子打开：“那这个我也不给你咯。”
    赵虞一眼就看到了，盒子里面装这块女士手表，于是马上收回挑衅的表情，小碎步蹭到赵倾身边。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
    说罢，赵虞飞快把手表从赵倾手里抢过来，转身就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去跟虞清荷分享快乐了。
    虞清荷这会儿已经哄好了曼曼，听着女儿和儿子一如既往地斗嘴，再配上外面噼里啪啦不停的鞭炮声，幸福的样子溢于言表。
    吃晚饭的时候，赵虞和赵倾说起刚才楼下过于热情的婶子们：“真是太可怕了，以前这么没发觉她们这么热情啊？”
    “那是你那会儿还上学呢。”
    已经成为重点对象几年的赵倾，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这次你回来，一没对象、二又有个好工作，不盯着你盯着谁啊。”
    “那我这几天还是先不出门了。”赵虞戳着碗里的大米饭：“本来还以为能跟你们一起去买年货呢。”
    “那你还是跟妈一起去买年货。”赵倾作为过来人给赵虞提建议：“毕竟出门只需要应付一小会儿，在家了就不一定了。”
    赵倾话音刚落，家门就被敲响了。
    赵倾眼神示意了一下赵虞：“你看，这不就来了。”

 第42章 遇见庄晓琴

    赵虞瞪了她哥一眼，无奈地起身准备开门。
    “诶，虞虞你回来。”
    虞清荷拉住女儿，往她手里塞了一笔钱：“妈来应付就行了。你刚回来也没什么事儿，让你哥带你出去看电影去。”
    “行，正好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
    赵倾其实也怕了这些婶子，几口把剩下的饭扒拉进嘴里，放下筷子准备带赵虞出门。
    虞清荷看到赵虞和赵倾穿好外套才打开门：“吴嫂子？怎么这会儿过来啦？快进来。”
    “这不是听说你家阿虞回来了嘛。”吴婶儿打量着赵虞，发现他们兄妹两个正在穿鞋：“这还要出门呀？”
    “她哥非说今天的电影好，要带她去看电影呢。”
    虞清荷给吴婶儿倒了杯茶，招呼她坐下：“别管他们了。咱们大人聊天，小孩子也掺和不上。”
    “也是！咱们聊咱们的。”吴婶儿想了想觉得都有道理，做到沙发上和虞清荷聊得开心。
    “快走快走。”赵倾见状拽着赵虞跑了出去。
    电影院门口。
    赵虞和赵倾两个人面面相觑。
    “沪市现在电影票这么难买？”
    这是站在门口吹冷风，不可置信的赵虞。
    “谁让怎么这么突然要看呢。”
    这是带着平静疯感，情绪稳定的赵倾。
    “虞虞？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
    突然，身后有人叫赵虞。
    赵虞回头，就看到庄晓琴小跑到自己面前。
    “晓琴？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电影。”庄晓琴见赵虞可怜巴巴的样子，笑了出来：“该不会是一时兴起来看电影，结果没买到票？”
    赵虞可怜巴巴地点头：“就是这样。”
    庄晓琴“哼哼”地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诶？我这儿怎么突然多了一张啊。”
    赵虞眼睛亮了起来，但是看了一肇庆之后，光亮很快就熄灭：“晓琴你去看，我就不去了。”
    庄晓琴越过赵虞看到了赵倾，于是了然的”哦“了一声。
    她把赵虞拽到一边，悄咪咪地问道：“这是……相亲对象？”
    “什么呀！”赵虞哭笑不得地拍了下庄晓琴的手：“那是我哥，亲哥！”
    庄晓琴惊讶地再三把赵虞和赵倾做比较，最后得出结论。
    “你和你哥长得不像啊。”
    “我像想我爸。”赵虞凑到庄晓琴耳边：“以前我爸可是文工团的男团花，怎么样，我遗传得好。”
    “是吗？”庄晓琴坏笑起来：“可是我觉得的你哥比较帅诶。”
    “怎么可能！”赵虞不认同：“明显是我更好看。”
    赵虞说完，还故作不开心的跺脚转身不看庄晓琴了。
    “好好好，你最好看。”庄晓琴耐心地哄着她。
    不远处的赵倾听不到两个小姑娘的窃窃私语，但是从庄晓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没再分给自己妹妹一个眼神。
    甚至这会儿两个人手挽手地回来了，也没听清妹妹说的什么。
    “哥！想什么呢！”赵虞说了半天，也没见赵倾回应。
    她眯着眼睛盯着哥哥，结果发现人在神游，气得她一掌拍在了赵倾胳膊上：“哥！”
    “啊？”赵倾回神：“你说什么？”
    “我说晓琴有三张票，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赵虞咬重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好啊。”
    赵倾飞快答应，余光瞄到了正在角落里偷偷卖炒瓜子和爆米花的摊子，于是抬脚就往那边跑：“你们在这儿等我啊。”
    “算他有眼力价，知道不能白占女同志的便宜。”
    赵虞对赵倾主动买小零食的举动，表示很满意。
    但是这种满意很快就消失了。
    “为什么我只有瓜子？”
    赵虞抱着捧瓜子，又看了看庄晓琴手里满满当当的零食，不满地为自己发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影票是你的？”赵倾送了赵虞一个不重的脑瓜崩：“快进去了。”
    “没事儿，咱俩一起吃啊。”庄晓琴安抚着赵虞。
    电影院里，赵虞和庄晓琴坐在一起，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赵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过了赵虞手里的瓜子，一边看电影一边默默给妹妹剥瓜子仁。
    每次剥一部分塞给赵虞，赵虞再分享给庄晓琴。
    一开始庄晓琴还不好意思吃。
    但是在赵虞的极力安利下，对赵倾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后才偶尔吃上一颗。
    电影散场，赵虞又非常坚持地要送庄晓琴回去。
    路上两个人互相交流着，这段时间在各自文工团的情况。
    “听说陆团调到你们军区去了？”庄晓琴八卦道。
    “对啊。”赵虞因为这次赵曼曼的事情，和这段时间陆竞时不时不经意的在她面前刷脸，已经和陆竞有些熟悉了。
    她跟庄晓琴比划着：“一开始陆团长没分到宿舍，就在军区后身的筒子楼里，租了这么点儿个小屋。”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庄晓琴话里有话的调侃道。
    “我去了看到的。”赵虞也没多想，张口就回答。
    “哦～～～你已经去过啦～～”
    赵虞这才反应过来庄晓琴是什么意思：“诶呀，你想哪儿去了。”
    她把妹妹赵曼曼被人贩子拐走，有被找回来的的事情说给庄晓琴听。
    “你经历这可真是……都能写成话本了。”庄晓琴感叹着。
    “其实我也觉得。”赵虞笑嘻嘻地应和着。
    三个人走到庄晓琴家楼下，刚要告别就看到从筒子楼里窜出来一个女人，扬手作势就要往庄晓琴身上打去。
    “我打死你个死丫头！你说你干嘛去了！”
    赵虞还没反应过来，赵倾就已经先一步把庄晓琴拽到了身后，自己胳膊上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
    那女人见自己没打到庄晓琴，而是打在了一个陌生人身上，不仅没有歉意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谩骂。
    “你个小贱人，我说你怎么不去见刘厂长的儿子呢，原来是在外面有姘头了！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庄晓琴当做没听见那女人骂她的污言秽语，只顾着焦急地查看赵倾被打的地方：“你没事儿？”

 第43章 铁树开花

    赵虞上辈子碰到这种不讲理的人更多些，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站在了哥哥和庄晓琴身前。
    “你谁啊！居然随便打人，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你报啊！”那女人根本不怕：“我打我自己侄女，我看警察管不管。”
    “原来晓琴是你侄女啊。”
    “那当然了，我是她四婶！”
    赵虞“哦”了一声：“你打你侄女警察当然不管了。”
    那女人听到赵虞的话，表情变得更神气了：“知道就行，还不赶紧让开！”
    “但是你现在打的是我哥。”赵虞歪头眨眨眼：“你知道我哥是做什么的吗？我哥可是当兵的，你打军人啊？”
    “什……”那女人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来。
    “什……”赵虞学着她的话：“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老实消停一会儿，要不然就让警察把你抓走！”
    赵倾还是第一次见到赵虞双手叉腰，像斗鸡似的的样子，一时间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庄晓琴在确认了赵倾没事儿之后，拉住了赵虞：“虞虞，好啦，我们都没事。”
    赵虞护着庄晓琴，还警惕地瞪着庄晓琴四婶。
    庄晓琴四婶也毫不示弱地瞪着赵虞。
    这时候，天空突然开始掉豆大的雨点。
    “虞虞下雨了，你快回去。”
    “晓琴，你今晚去我家，和我一起住。”赵虞怕庄晓琴回去会挨打，提出要带她回家的建议。
    “这……算……诶！虞虞！”庄晓琴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赵虞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拉着庄晓琴就走。
    “干什么去！给我回来！”庄晓琴的四婶想追上来却被赵倾给挡住了。
    虞清荷很早就打发走了吴婶儿，这会儿正在家里打毛衣，时不时地看着窗外的雨忧心忡忡。
    谁知道女儿回来的时候，不光身后跟着哥哥，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小姑娘。
    三个人都被雨淋透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怎么淋成这样了？电影院也不太远啊。快进来快进来。”
    虞清荷心疼得不行，赶紧拽着三个人进屋，一人脑袋上盖上一块毛巾。
    “赶紧擦干净了，然后把湿衣服换下来。虞虞你把你的干净衣服拿一套出来给这个小同志。”
    “知道了。”
    “知道啦～妈。”
    “谢谢阿姨。”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然后老老实实擦头发。
    赵虞带着庄晓琴换衣服的时候，虞清荷在厨房里忙活着，煮了一大锅姜汤。
    等赵虞他们出来的时候，每人塞了一大碗：“趁热喝啊，可别感冒了。”
    赵虞最讨厌姜的味道了，这一大碗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放下碗的那一刻，还和庄晓琴面面相觑后，默契地吐了吐舌头。
    “妈，我们回屋啦。”赵虞拉着庄晓琴回了自己屋。
    虞清荷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然后就看到了赵倾坐到了自己旁边，眼睛不住的往赵虞房间的方面瞄。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赵倾这样子，虞清荷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明白。
    她放下手里的毛线和针：“别看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克制，你就不怕吓到人家小同志啊。”
    赵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妈，我没有。”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一句话啊，你要追人家小同志，也给我有分寸。
    要是让我知道你骚扰人家，看我不让你把打你的。”
    “保证遵守纪律！”赵倾对虞清荷敬了个军礼，成功把虞清荷逗笑了。
    “那小同志是虞虞的朋友？”警告完儿子，虞清荷继续打毛衣。
    心里面却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自己儿子铁树开花。
    “是朋友。”赵倾乖乖回答。
    “那这姑娘也是川市文工团的？”
    “那不是，好像是哈市的。”
    “好像？你不知道？”手不动了：“你这是第一次见人家姑娘？你不是见色起意。”
    虞清荷说道见色起意几个字的时候，看赵倾的眼神都严厉了不少。
    “妈，我承认是有这么一点点成分。”
    赵倾刚说完，虞清荷手里的打毛线针就招呼到了他身上。
    “妈！”赵倾呼痛一声后，马上又压低音量：“别打了别打了。”
    “为什么不打？”虞清荷说着又招呼了一下赵倾：“我让你见色起意，让你不学好。”
    “妈，你听我解释。”
    赵倾按住虞清荷的手：“我一开始是有一点点，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赵倾把今天送庄晓琴回家时，遇到的事情说给虞清荷听：“妈，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她挨打受伤。
    那会儿我就明白了，我想保护她。
    当然要是她不喜欢我，或者我们性格不合适，我也不会纠缠的。”
    虞清荷听到这话才收回手：“真的？确定了不是因为人家漂亮？”
    “真不是了。”
    危机解除，赵倾也放松下来：“我知道您担心，我们还不熟悉。
    可要不是有第一眼的好感，哪来的后续接触，您说是不是啊。”
    “那要是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死心啊。
    要是让我知道你纠缠人家，你看着的。”
    赵倾再三保证，虞清荷才放过她。
    “那我明天给她们做点什么吃呢？”虞清荷琢磨着：“也不知道那位小同志有没有什么忌口……我还是去问问。”
    赵虞本来正和庄晓琴凑在一块聊天呢，就听到有敲门声。
    打开门之后，发现是虞清荷端着两杯牛奶站在门口。
    “妈，你怎么进来还敲门了。”
    赵虞和虞清荷之间，向来没有这个习惯的。
    “你这里今天不是有朋友嘛。”虞清荷放下牛奶：“明天你们想吃点什么呀？”
    虞清荷虽然是问赵虞她们两个人，看着的却是庄晓琴。
    “阿姨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明天就回去了。”
    “回去什么！”虞清荷不同意：“明天就在阿姨家吃晚饭，要是你们觉得在阿姨家待着拘谨，明天就出去逛逛。
    虞虞今天刚回来，也有一年多没逛沪市了，你们正好搭个伴。
    虞虞明天晚上得把小庄同志带回来啊，不然不让你进门。”
    最后一句话，虞清荷是带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是赵虞像是得了金牌一样，俏皮地对着虞清荷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第44章 庄家往事

    虞清荷走后，赵虞坐到庄晓琴身边：“好啦，你这两天就安安心心的住在我这里。”
    庄晓琴点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明天和赵虞一起逛街，要买些礼品回来才行。
    晚上，赵虞和庄晓琴睡在一起，深夜无声的时候，赵虞突然开口。
    “晓琴，我睡不着，我还是想问……”
    “想问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庄晓琴无所谓。
    “那今天你那个四婶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住在她家？她为什么这么欺负你？
    啊！该不会是……那房子是你家的，然后被他们霸占了？”
    赵虞回忆着上辈子邻居大姐不知道怎么的迷上了看小说。
    她做家务的时候，经常能听到这个大姐给自己讲故事。
    几乎大差不差都是这个套路。
    “什么呀。”庄晓琴被赵虞的话逗笑：“你这也太戏剧化了。”
    “难道不是吗？”
    这下赵虞可有了精神了，她翻身面对着庄晓琴：“那她为什么对你这样啊？”
    “因为我阿公阿婆呗。”庄晓琴一提起阿公阿婆就忍不住地皱眉。
    “我爸是长子，后面还有一个妹妹四个弟弟。
    我阿公阿婆最偏心小儿子了，之前下乡的时候，明明姑姑是最小的孩子，但还是被逼着提四叔下了乡。
    后来我爸在部队上慢慢好了起来，阿公阿婆就带着四叔四婶搬了过来。
    我爸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大哥，要照顾小面的弟弟妹妹们，就把部队分给他们的房子借给他们住。
    我们则是住在我妈食品厂分的房子里。”
    “那你今天怎么回你四叔四婶那儿了？”
    赵虞还以为那是庄晓琴的家，被霸占之后有家不能回，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样啊。
    “因为前段时间阿公阿婆想让我爸给四叔家的儿子买房子。
    我爸没同意，阿公阿婆就指着我爸鼻子骂，一下把我爸给骂醒了。
    这次都没用我妈闹，就直接跟阿公阿婆闹翻了。
    我爸就想把那个房子要回来，谁知道直接把我阿公阿婆气得住进了医院。
    阿公阿婆舍不得小儿子陪护，就抓着我爸妈不撒手。
    我妈担心我自己住在小巷那边，晚上不安全，只能让我委屈几天住在那边的楼房。
    谁知道四叔四婶现在连脸面上的情分都不讲了。”
    “那你阿公阿婆什么时候出院啊？”
    马上就要过年了，赵虞也知道庄晓琴在她家待不了几天。
    “那得看我爸什么时候放弃收回那套房子。”
    庄晓琴话中讽刺意味拉满了：“我们家所有人都知道，阿公阿婆根本就没病，他们就是想逼我爸就范。
    不过我爸这次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就是了。”
    “为什么？”赵虞好奇到。
    毕竟按照一般的情况，这种愚孝了一辈子的男人，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清醒过来的。
    “因为我哥也到年纪了呗。”
    庄晓琴也翻了个身和赵虞面对面，即使黑暗的房间，也不耽误赵虞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我姐去年被我爸逼着，去我阿公阿婆那儿，说是帮我爸照顾老人。
    但是我阿公阿婆向来重男轻女，见天地折腾我姐。
    我姐一生气，直接联系了在贵州当知青的老同学，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结婚。
    我姐偷偷办好各种手续之后，就跑去贵州和那个知青领证了。
    我爸知道之后，结结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三天，终于才明白他总觉得要管所有人，最后却连女儿都管不了。
    再加上我哥也要结婚了，现在家里连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的一半都没攒出来，他这次发现自己家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然后你爸就醒悟了？他能坚持吗？”赵虞对庄父的觉醒表示怀疑。
    “能不能坚持都不要紧。”庄晓琴却一点也不担心：“我妈之前是因为我爸才忍下来的，现在再想让我妈忍着，不可能了。”
    “那你今天被你四婶这么骂，就是因为她们家要没房子住了？”
    “算是。”庄晓琴撇嘴：“她想让我和她那个纺织厂厂长的儿子相亲，要是成了彩礼有一套房子。”
    “这也太……”赵虞碍于那是庄晓琴的长辈，没把不要脸三个字说出来。
    “太不要脸了。”庄晓琴帮她补全：“所以我没去啊，本来是想叫我姐来看电影的，结果她孩子突然闹起来。
    我本来想回去的，然后就碰上你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
    “谁可怜？”赵虞装听不懂：“你说我哥可怜啊？”
    “是，说你哥可怜。”庄晓琴无奈但还是顺着她：“行啦，想听的也听完了，快睡。”
    庄晓琴把被子蒙到赵虞的脑袋上，赵虞弹出脑袋，看到庄晓琴已经闭上了眼睛，乖乖地“哦”了一声，也合上双眼睡去。
    第二天，赵虞她们吃完早饭，就跑出去逛街了。
    原本赵倾觉得自己跟过去太唐突了，准备在家老实待着。
    但是赵虞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劳力在家歇着呢？
    还没等赵倾屁股坐到沙发上，就被拽走了。
    七几年的沪市还没有后面发展得那么好，能逛的地方也就只有供销社。
    而供销社里的东西都大差不差，除了写当地才有的特产之外，也没什么新奇玩意。
    那些特产赵虞家都有，要带回川市的也用不着现在就买，所以这次她几乎没买什么东西。
    反倒是庄晓琴，在赵倾和赵虞的极力组织下，还是买了不少。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赵虞再一次拦截下庄晓琴想买水果的动作后，故作生气的样子：“你再买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庄晓琴见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干脆收手：“好啦好啦，我不买了。”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走在前面，赵倾在后面拎着大包小裹跟着。
    “都说了不用买的。”
    赵虞两辈子第一次有朋友到家里来。
    看着庄晓琴买这么多东西，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反倒是让庄晓琴破费了。
    “我愿意给你们买。”庄晓琴知道赵虞心里的想法，凑到她耳边：“不然难道要给我四婶买啊。”
    “那也不行！”赵虞站住定定地看着庄晓琴：“我希望你的钱都给你自己花。”

 第45章 新年快乐

    “好虞虞。”庄晓琴直接抱住赵虞。
    赵倾跟在后面看着两个小姑娘腻歪，居然觉得自己有点羡慕赵虞。
    “晓琴，你这这里等我一下啊。”
    回去的路上，赵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开庄晓琴，头也不回地拐去了一个小巷子。
    “那边有个阿姨，在家里面会做一些米花糖。”赵倾为庄晓琴解惑。
    庄晓琴了然的点点头，两个人虽然站在一起，但是半天没出来一句话。
    直到……
    “你们站那么近干什么！”
    陌生又带着暴怒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庄晓琴还没等看清是谁在看，就被狠狠地推到了一边，差点没摔到地上。
    还是赵倾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站稳。
    “给我松手！”
    赵倾眼神凶狠地瞪向说话的人。
    庄晓琴也在这时候，看清了这人。
    看起来不超过一米七的个子，满脸痘印耷拉眼，头发应该是特意做了造型，但是用力过度，看起来像是一周没洗过了。
    “刘琦？”庄晓琴叫出这人的名字。
    “你认识？”赵倾以为是庄晓琴的朋友，不善的眼神都收敛了一些。
    “庄晓琴，昨天你为什么没来见我？还有这男人是谁？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刘琦话音刚落，赵倾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庄晓琴：“你……要结婚了？”
    “没有。”
    庄晓琴先是回答了赵倾的问题，然后才语气不善地面向刘琦。
    “刘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也不会为了你那套房子的彩礼，和一个我看不上的人相处。”
    “你看不上我？”刘琦说话的语气总带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刘琦我往前走两步，发现自己才刚到肇庆的肩膀，又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伸出手指着赵倾。
    “那你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小白脸？
    他吗？
    庄晓琴看向赵倾，赵倾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因为之拉练黑了好几个度的脸。
    没想到这一幕，却被刘琦脑补成庄晓琴含情脉脉地看向赵倾。
    感觉自己被扣了绿帽子的刘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你们给我等着”，然后自以为很帅但实际上很好笑地转身离开。
    赵虞抱着米花糖回来，远远的就看到庄晓琴在和赵倾说着什么。
    向来以身高为傲，经常仗着自己长得高欺负赵虞的赵倾，此刻弯着腰认证倾听的样子，让赵虞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她眯起眼睛站在远处，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坏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赵虞小跑过来，直接挤走赵倾挎上庄晓琴的胳膊。
    “再说怎么防晒。”
    “哦～～～～”赵虞斜眼看着她哥，一个哦字拐了十八个弯。
    赵倾知道赵虞这是发现什么了，但是作为哥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服软。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满脸笑容地看了回去。
    到了家楼下，赵虞故意落后一步走到了赵倾身边。
    “等晓琴回去之后，你给我老实交代啊。”
    说完也不管赵倾答没答应，又脚步轻盈地追上了庄晓琴。
    庄晓琴在赵虞这里住了三天就回去了。
    临走前，赵虞还把家楼下的公共电话号写给了她：“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电话过来啊。”
    “知道啦。”庄晓琴捏了捏赵虞的脸。
    “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这样，让阿倾送你回去。”虞清荷一锤定音。
    庄晓琴原本还想推拒，但奈何赵倾已经穿好了衣服鞋子站在门口。
    她只能说着“麻烦了”，然后和赵倾一起走出门。
    “妈。”赵虞挤眉弄眼地坐到虞清荷身边：“你这是在给哥助攻啊？”
    “怎么？”虞清荷都不用看赵虞，就知道她有坏心思：“这可是正经事，可别去给你哥哥使绊子啊。”
    “为难为难他也不行？”
    赵虞嘟囔着，听到楼下管公共电话的阿姨在喊她。
    “肯定是松韵。”赵虞从沙发上蹦起来，飞快穿上外套和鞋子跑了下去。
    “喂？松韵，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啊？”
    赵虞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娇娇的语气。
    “是我。”
    电话那头没有宁松韵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磁性又熟悉的男声。
    “宁松意？”赵虞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问松韵的。”
    “松韵？”
    “嗯。”
    “她会那么容易给你？”
    赵虞手指绕着电话线，自认为自己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小姐妹的。
    宁松意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完全没提这几天他是怎么讨好宁松韵的。
    他只觉得前几天的苦力和破费，在今天听到赵虞声音的那一刻，都不重要了。
    “你在家这两天怎么样？”
    “挺好的呀。”
    赵虞突然接到宁松意的电话，在加上看管公共电话的冯阿姨，正满脸八卦地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紧张之下条件反射般的，他问一句自己答一句。
    甚至回答的时候，完全没给人家接话的空间。
    宁松意可能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声音轻柔地将自己这段时间拉练的事情，慢慢说给赵虞听。
    赵虞听着他的声音，紧张感慢慢散去，两个人的交流慢慢变得顺畅起来。
    赵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妹妹娇羞轻笑着打电话的样子。
    之前赵虞能通过赵倾的动作表情，猜到他的心思。
    那么互换一下，赵倾自然也能做到。
    他大步走过去，还没到公共电话那边，就被阿姨拉住了。
    “诶，你过去干什么！”冯阿姨嫌弃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别去打扰人家。”
    这位冯阿姨在家属院的人缘很好，跟虞清荷关系也不错。
    赵倾这会儿被抓住，自然也不能不管不顾地甩开，只能看着赵虞的方向干着急。
    冯阿姨这个岁数，什么没见识过。
    现在看到赵倾这个哥哥这么着急，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赵家小子快跟姨说说，你家小妹这是有对象了？”
    “没有，应该是朋友的电话。”
    赵倾完全不接受妹妹有对象这个可能性。
    赵虞和宁松意说话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赵倾。
    “我哥来找我了，有空再聊。”说完，赵虞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宁松意喊住赵虞，停顿了一下后，说话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新年快乐，虞虞。”

 第46章 别让我逮到

    “你也是，新年快乐。”赵虞眼底漾起温柔的神色，动作轻柔地挂断电话。
    赵倾这会儿也拜托了八卦的冯婶，大跨步地走到赵虞面前。
    “怎么了？”赵虞装傻。
    “我都看到了。”
    赵倾不接招，把赵虞的装傻视而不见：“怎么回事？跟谁打电话呢？你处对象了？不会还是那个姓陆的！”
    提起陆竞的赵倾，整个语调都提高了。
    赵虞被吓了一跳没，然后飞快打了下赵倾：“胡说八道什么。”
    “真不是那个姓陆的？”赵倾还记得前段时间，赵虞为了陆竞，和家里闹得多不愉快。
    他实在是担心好不容易回头的妹妹，又被那个姓陆的给哄骗过去。
    “真不是。”赵虞明白赵倾的担忧，十分严肃认真地看着他：“我绝对不会和他和好的。”
    “那就行。”
    赵虞说一不二的性子，赵倾最是了解。
    现在她这么斩钉截铁地保证了，那就绝对不会再犯。
    “那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笑得那么好看。”
    赵虞眼神飘忽了一下，又轻轻挠了挠脸：“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能笑成那样？”赵倾根本不信：“说实话。”
    “诶呀！你问那么多干嘛。”赵虞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哥哥这么难缠过。
    “我还不是怕你被骗。”
    “不可能！”赵虞反驳赵倾：“我们可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他不会骗我。”
    说完，就快步把赵倾落在后面，自己新一步进了家门。
    “一起长大？”
    赵倾回忆起赵虞刚和外公会沪市的那阵子，每天都在门口哭着喊着要回黑省。
    外公当时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虞虞有个关系很好的小哥哥，答应了会给虞虞写信。
    她这才哭着喊着要回黑省的。
    该不会就是刚才打电话那个人！
    赵倾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
    根据外公说的话，比起身为亲哥的自己，虞虞可是更把那个黑省的小子看作亲哥哥的。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臭小子，别让我逮到你！
    赵倾站在家门口双手握拳，牙咬得嘎吱响。
    直接把刚买菜回家的赵建设给吓到了。
    “怎么？家里门惹你了？”赵建设掏出钥匙开门：“这么盯着它干什么？想拆家啊？”
    “没想拆家，但是快被偷家了。”
    赵倾的话是硬生生咬着牙，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
    赵建设不解，也不再理会神神叨叨的儿子。
    他拎着两个袋子跟献宝一样，去和媳妇还有姑娘炫耀今天抢到的肉了。
    赵倾站在门口，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然而这样的感慨还没持续五分钟，就被老爸叫去厨房帮着做完饭了。
    另一边，挂断了电话的宁松意，终于舍得放下自己的另一只手。
    终于摆脱控制的宁松韵，就差跳起来锤她哥了。
    “你和虞虞聊天就聊天，不让我说话什么意思？虞虞又不是你自己的！”
    “你可以明天再打。”宁松意双手插兜往家走。
    “你这是专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宁松韵冲着宁松意的影子，使劲儿踢了好几脚：“看我回去不跟妈告状的。”
    “你可以试试啊，看妈会不会让你消停一点。”
    “你就会威胁我！”
    宁松韵当然知道，这会儿何芳肯定是闲着宁松意的。
    毕竟要是错过了赵虞，没准这家伙就真的准备孤独终老了。
    何芳虽然嘴上说着随宁松意的便，她什么也不管。
    但要是真成了真，肯定会第一时间昏死过去，然后每天郁郁寡欢。
    七几年的新年，不管是川市还是沪市，甚至是全国都非常有“年味”。
    赵虞大年三十那天，是被大街小巷的鞭炮声叫醒的。
    赵倾抱着个小搪瓷盆，一把推开赵虞的房门：“还睡？快来帮我贴春联。”
    赵虞慢腾腾地走得厨房间，鼻腔里瞬间被厨房传出的香味灌满。
    “虞虞起来啦？快来吃饺子。”
    虞清荷抱着赵曼曼，边把一盘饺子放到桌子上。
    赵建设正在厨房忙来忙去地炸丸子。
    “你爸这次的丸子，可是特意去请教了一个黑省来的军嫂，一会儿尝尝正不正宗。”
    “好！”赵虞坐到餐桌前，伸手加了个饺子放进嘴里：“妈，你们都是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就你都这么晚了才起来。”赵倾在赵虞旁边放了一小碗浆糊，和好几个红彤彤的窗花：“吃完了记得去贴啊。”
    “知道啦。”赵虞冲赵倾吐了吐舌头，吃饺子的时候还不忘都赵曼曼。
    “曼曼宝贝，以后你长大了你记得要和姐姐一起对抗恶势力啊。”
    “恶势力”赵倾听到这话，“哼”地笑了一声：“还有空逗曼曼，看来你是吃饱了。”
    说完，就把“魔爪”伸向了赵虞的饺子。
    “妈！你看哥！”赵虞端着饺子就跑，赵倾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
    “你们俩的官司，我可不掺和。”
    虞清荷把赵曼曼放进客厅的摇篮，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各干各的，看好你们妹妹啊，我去给你爸帮帮忙。”
    赵虞和赵倾同时停下来。
    赵虞俏皮地对着虞清荷敬礼：“知道了妈，你放心，我会监督好哥的。”
    “你也来给我干活啊。”赵倾手指点了点赵虞的额头。
    贴窗花的时候，老远都能听见这兄妹俩的对话。
    “哥，往下一点，再往上一点……不对不对，还是再往下一点。”
    “你到底能不能行？”
    “当然行！你听我的就对了。”
    虞清荷耳朵里是兄妹俩的吵吵闹闹，脸上却都是幸福的笑意。
    “我原本还以为，以后我们家都过不上这么幸福的年了。
    结果谁能想到，曼曼找回来了；虞虞也和那个姓陆的男同志分开了；说不定明年阿倾还能给我们带回来个儿媳妇。”
    这日子以后越来越有盼头了。”
    “会越来越好的，咱们家以后人也会越来越多的。”
    赵建设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和虞清荷是一样的想法，不然今年的年夜饭，他怎么会这么卖力。
    就是想给这一年的各种波折和不顺利，在今天打上个完美的句号。

 第47章 你怎么来了

    “一、二、三……”
    贴好对联和窗花后，赵倾在客厅哄妹妹，赵虞在厨房给爸妈帮忙。
    赵虞伸手数着菜，发现不管怎么数都会单数。
    “不应该啊。”虞清荷也觉得奇怪：“我和你爸之前算好的啊。”
    “没事儿，忙活忘了什么呗。”
    赵虞倒是不在意：“这会儿供销社应该还没下班呢，我去买个黄桃罐头回来。”
    “也行。”
    虞清荷擦干净手上的水，就要从兜里拿钱给赵虞：“正好你外公外婆在黑省待得习惯了，席上没有黄桃罐头不行的。”
    “妈，我有钱。”赵虞不接，转身走到门口动作麻利地穿鞋。
    赵倾抱着赵曼曼送她，赵虞还伸手逗了逗赵曼曼肉乎乎的小脸：“姐姐回来给你买糖吃哦。”
    “我看是你自己想吃了。”赵倾毫不留情地揭穿。
    “哼，一颗也不会分给你的。”赵虞就毫不犹豫地顶回去。
    在供销社买完黄桃罐头，赵虞是和卖货的工作人员一起走出来的。
    “你这运气是真好，再晚一点儿就买不到了。”
    供销社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婶子说着：“这是好兆头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年肯定顺顺利利的。”
    “阿姨您也是，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新年这个时候，不管大家是不是认识，都愿意说些吉利话。
    赵虞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和阿婆已经到了。
    “外公外婆过年好。”
    “阿婆过年好。”
    赵虞一一给长辈们拜过年，然后收到了三个压岁钱红包。
    外婆和阿婆两个，更是拉着赵虞不松手，恨不得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儿肉。
    吃年夜饭的时候，也是一左一右地坐在赵虞身边，你一筷子虾，我一筷子肉地往赵虞碗里夹。
    赵虞被这么投喂，甚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吃过年夜饭，大人们凑在一起打扑克。
    赵曼曼早就被哄睡了。
    赵倾从自己屋子里搬出一大箱子烟花炮仗：“玩不玩？”
    “玩！”赵虞本来在百无聊赖地嗑瓜子，这会儿看到烟花眼睛都亮起来了。
    这时候的烟花，还不像几十年后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样。
    但就是这种手持的，能发出一点点花火的烟花，也让赵虞玩儿得很开心。
    赵倾的这一大箱子烟花爆竹，成功让赵虞成为了整个家属院小孩儿的羡慕对象。
    最后，还是虞清荷在楼道口喊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去帮忙包十二点的那顿饺子，才把两个人喊回了家。
    “怎么准备了这么多馅啊？”
    赵虞刚进家门，就看到赵建设和外公正在切韭菜，而桌子上已经放了两个装着饺子馅儿的盆了。
    “多做几个馅儿的好吃嘛。”
    虞清荷和外婆阿婆坐在桌子前包饺子：“明天初一早上不开火，还得吃一顿呢，还得让你外公和阿婆他们带一些回去。”
    赵虞“哦”了一声，洗干净手后加入了包饺子大军。
    赵倾则是被指挥着，去干最费体力的剁肉馅任务了。
    阿婆他们边包饺子边聊天：“之前我还不习惯吃饺子呢。
    还是虞虞她外公外婆回来之后，咱们家才有了这习惯。
    你们别说，这要是那年过年没吃上顿饺子啊，我这还真不习惯了。”
    “东北那边过年都吃饺子，而且弄的馅儿也好吃，可不就吃习惯了。”
    赵虞外公和馅的手不停，语气中还带着些炫耀：“我这饺子馅儿可是正宗的，沪市里一般人都做不出来。
    就说这酸菜，那可是我托在黑省的老战友给邮来的，在沪市可是想买那都买不到的。”
    “是是是，托了你的福。”赵虞外婆应和着，转头还不忘和阿婆说小话：“你瞧瞧他，夸两句胡子都要飞上天去了。”
    赵虞听到没忍住笑了一下：“外婆，要不您大点声儿？”
    “这丫头。”赵虞外婆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大点声那你外公还不气死了。”
    因为包的饺子样式多，赵虞她们忙活完，也差不多十二点了。
    “来来来，新出锅的饺子啊。”赵虞端上来一盘饺子：“妈今年还是往里面包钱了，谁能吃到明年就能赚大钱！”
    “那我就先不客气了啊。”
    赵倾也端着两盘饺子放下，伸手捏了个赵虞盘子里的饺子。
    “唔……”
    “嗒”一声，赵倾吐出一个亮晶晶的三分钱硬币。
    赵虞：…………
    赵倾：…………
    “妈！哥抢了我的饺子！还吃到硬币了！”赵虞马上转身告状。
    “那你打他。”虞清荷给赵虞出主意。
    赵虞瞪了一眼赵倾，等外公他们都坐下后，端着自己那盘饺子吃着。
    只可惜，饺子吃得没剩几个，赵虞也撑得不行了。
    甚至外公外婆、阿婆和爸妈都迟吃到了硬币，赵虞依旧没吃到。
    “喏。”
    这时候，赵倾突然丢给赵虞一个饺子，然后起身离开饭桌。
    赵虞眨眨眼，伸着筷子在那个饺子上戳了戳，然后扔进自己嘴里。
    嗯？
    赵虞嚼着嚼着，牙齿好像铬到了什么东西。
    吐出来一看，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五分钱硬币，就这么掉在桌子上。
    赵虞看了一眼赵倾的位置，摞在一起的三个盘子。
    明晃晃地彰显着他到底是吃了多少饺子，才戳到了这么一个带着硬币的。
    赵虞嘴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硬币往自己房间里跑去。
    没多一会儿，她又回到客厅，把一个小盒子塞进赵倾手里。
    “这什么？”赵倾边说边好奇地拆盒子。
    “送你的，新年快乐。”
    赵虞说完也不管赵倾什么表情，又回到饭桌上，陪着几位长辈聊天。
    只留下赵倾一个人，对着盒子里的手表止不住地笑。
    过完大年三十，初一那天赵虞拎着从川市买的特产去了外公和阿婆家拜年。
    回去的路上，赵虞看着赵倾超经意地和遇见的战友炫耀手上的手表，羞愤地捂住了脸。
    到了家楼下，赵虞本想飞奔回家，却在家属院的空地上，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宁松意？你怎么来了？”

 第48章 是不是还喜欢他

    “我来看看你，你最近……”
    宁松意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被死死盯住了。
    他转头寻找视线的来源，就看到赵倾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宁松意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凶恶的就跟抢了他家大米似的。
    赵虞见宁松意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是也看过去。
    结果本来凶狠盯着宁松意的赵倾，瞬间转过头来盯住了她。
    赵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还是心虚地转头忽视掉了赵倾的视线。
    “阿倾，你和虞虞站在这儿干嘛呢？”
    虞清荷从后面走过来，看到宁松意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开心起来。
    “这不是小宁同志嘛，怎么大过年的来沪市啦？吃饭了没啊？”
    虞清荷说的时候，眼神还不住地瞄着赵虞。
    “阿姨，新年好。”宁松意跟虞清荷打着招呼，又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一些年货，请您收下。”
    “我哪能要你的东西。”虞清荷不接过，反而推着宁松意往家走：“既然过来了，今天一定要尝尝你赵叔的手艺啊！”
    “阿姨，就是来看看一会儿我还要……”
    “有什么急事啊？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叔叔手艺很好的不吃你一定后悔。”
    宁松意拗不过虞清荷，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走。
    赵建设也跟了上去，但是不太好看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超级纠结。
    赵倾更是直接一脸吃了那啥的表情：“宁松意？就是前两天和你打电话那个？他怎么来了？你叫来的？”
    “怎么可能！”赵虞反驳。
    “那他怎么来了？”
    “我哪知道啊，没准是有什么急事呢。”
    他能有什么急事。
    还不是看上了我家水灵灵的白菜！
    同为男人，赵倾一眼就看出来，宁松意对自己妹妹“不怀好意了。
    ”行啦，大过年的可别拉着一张脸啊。“
    赵虞拽着赵倾往家走：“快走啦！要是回去得晚了惹得妈不高兴，到时候爸要教训你，我可不管啊。”
    赵倾不情不愿地被赵虞拉回家。
    进门就看到宁松意霸占了他的厨房常驻位不说，甚至还把他爸妈哄得喜笑颜开。
    不知道的以为宁松意才是他家的儿子呢。
    赵倾撸起袖子准备抢回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谁知道被赵建设和虞清荷一致认为碍事，给撵出了厨房。
    “等外公来了，看你这么觊觎他的小白菜，他这么收拾你！”
    赵倾只能超小声，有恶狠狠的威胁道。
    可是知道，他期待了小半天的“外公怒斥拱菜猪”场面，根本就没发生。
    赵虞的外公看到宁松意之后，脸上笑的皱纹都加深了不少。
    “这不是宁家小子嘛，怎么在这儿啊？你家外公还好吗？”
    “好着呢，虞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呀？我外公时常惦记着您呢。”
    “他惦记我不来看我？”虞爷爷对自己那位老战友十分的“不满”：“看下次我见到他了，怎么收拾他。”
    “你能收拾谁啊，我看到时候人家收拾你还差不多。”
    虞外婆摆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宁松意笑得特别慈祥：“你回去记得跟你外婆说，哪天我有空了，就去看她。”
    “好嘞，您放心，一定把话带到。”
    宁松意挽着袖子，正在做肉丸，看到赵虞正在看自己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
    几位长辈这会儿正时刻关注着他呢，自然也没错过他的小动作。
    虞外公十分满意地点头。
    虞外婆和虞清荷两个人，不知道悄悄说了些什么，同时笑出了声。
    赵建设倒是和儿子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扭过头不再看这个场面。
    反倒是赵虞，被他这么突然一下，加上耳边传来外婆和妈妈的笑声，被弄得有些羞涩。
    说了句“我回屋拿东西”后，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吃饭的时候，赵虞被他们有意无意地安排在了宁松意对面。
    也因此，她终于找到机会问他来沪市的原因。
    “我小姨来电话，说是表妹在家里闹离婚，男方家里不同意，两家人就闹了个天翻地覆。
    前天还被推到直接流产了，我小姨就给我妈打电话，说想让我妈来把人先接走。”
    “那你有跟你小姨说，你已经在沪市了吗？”
    “说了。”宁松意点头。
    看着赵虞很喜欢吃自己面前那盘糖醋排骨，不经意地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那明天让阿虞送你。”虞清荷提议到：“你来这边还能来看看我们，明天让虞虞去送送你合情合理。”
    “不……”用了。
    赵倾话没说完就被宁松意抢先
    “不用了阿姨，我们的车次早，估计那会儿虞……赵同志还没起来呢。”
    “叫什么赵同志？”
    虞外公听到宁松意叫赵虞的称呼，觉得很不满意：“小时候还一口一个阿虞妹妹地叫，现在长大怎么还生分了？”
    宁松意和赵虞对视一眼，宁松意才微微低头靠近赵虞一些：“阿虞妹妹。”
    “这才对嘛。”虞外公满意了，完全忽视了脸色有些难看的赵家父子。
    吃过饭，虞清荷还想让赵虞松松宁松意，却没想到赵倾飞快站起来：“我去！”
    然后不等虞清荷同不同意，按着宁松意肩膀的手暗暗使劲儿。
    看着宁松意的表情也是，笑里带着刀子：“宁同志肯定也同意了，对！”
    “麻烦大哥了。”
    宁松意一句“大哥”，差点让赵倾破功。
    “不麻烦。”赵倾感觉自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宁松意和赵倾两个人刚走出家门，赵虞就被外婆和虞清荷围了起来。
    “虞虞，你们两个……”
    “什么都没有！”赵虞抢答到。
    “真的？”虞清荷不信，即使被赵虞按着坐回了沙发，还是不死心地问。
    “真的真的。”赵虞边回答，边把外婆也按回沙发。
    虞清荷和虞外婆对视一眼，虞清荷担忧的表情写了满脸。
    “虞虞啊，你是不是其实，还喜欢那个姓陆的小同志啊？”

 第49章 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啊，你们想哪儿去了。”
    赵虞没想到事情居然还会扯到陆竞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小宁啊？”虞清荷不解。
    在她看来，比起要女儿赔上前途的陆竞。
    支持认可赵虞事业，还真心喜欢自己女儿的宁松意，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人选。
    她是在是怕，要是错过了宁松意，哪天女儿再找个类似陆竞的回来。
    “我现在只想好好在文工团努力嘛。”赵虞还是拿出以前的借口。
    “那妈妈是不是也说过，就算是让人家结婚等着，也得先定下来？”
    虞清荷觉得女可能是因为陆竞，现在对于感情有些避讳不及了。
    于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你别嫌妈妈烦啊，妈妈只是觉得万一以后他没耐心继续等着你了，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他了呗。”
    赵虞这辈子看得很开：“如果他嘴上说着，他妈妈妹妹都是文工团，特别理解我。
    但是转头就因为我不准备在这几年结婚，就放弃了我，那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啊。”
    “可你……”
    虞清荷还想在劝劝女儿，结果被赵虞抱住了胳膊。
    “妈，你就放心，我心里真的有数的。”
    “你呀。”虞清荷见状，只能捏了捏赵虞的鼻子，放弃劝说。
    楼下。
    不知道妈妈已经被劝服不再助攻的赵倾，在把宁松意送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很突然地停下了脚步。
    宁松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也跟着站定。
    整个人看上去又老实又乖觉的：“大哥，你有训话？”
    赵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乖觉的小子，想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被憋了回去。
    他张张嘴，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气：“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
    宁松意的表情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非常正经和严肃。
    赵倾盯着宁松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可动摇的坚持和坚定。
    和他之前见到的陆竞，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我和虞虞一起长大，在我回到川市老家之前，就已经很喜欢她了。
    后来我在文工团又看到她，本来想以全新的面貌去追求她，却没想到因为一场拉练和她错过。
    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陆竞在一起了。”
    宁松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泛起止不住的遗憾和黯然。
    “本来只是想默默地在一边守着她就好，可谁知道陆竞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她。
    最后让虞虞也受不了了，和他提了分开，才让放我有了机会。
    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就算你现在不认可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即使虞虞三年内不结婚？”
    “即使她三年内不结婚。”
    “即使现在虞虞还没给确定的回复？”
    “即使现在她还没给确定的回复。”
    “即使，最后有可能会成为一场空？”
    这个问题，宁松意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赵倾。
    “行了，我送你回去。”
    赵倾和他对视半晌，说了这句话后，先一步走出家属院。
    去医院的路上，宁松意非常有眼力价的，和赵倾说了很多赵虞小时候的趣事。
    无从得知妹妹小时候什么样子的赵倾，即使嘴上说着宁松意好吵，但实际上嘴角一直控制不住的上扬。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虞清荷一看到儿子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已经被宁松意搞定了。
    赵建设暗地里还嫌弃儿子没有意志力好久。
    之后的几天，虽然赵虞已经把宁松意的事情和家里说清理，但还是受尽“折磨”。
    至于折磨的来源嘛，当然就是那些热情过度的婶子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过完最忙的那几天了。
    这些阿姨婶子们，开始频繁地往赵虞家来。
    一坐就是好久，还要拉着赵虞的手不痛地夸。
    赵虞被迫营业，脸都要笑僵了。
    以至于到最后，在那些婶子问赵虞“有没有对象啊”，或者“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啊”的时候，她都想大喊一声，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而今年本来应该一起受罪的赵倾，早就在婶子们来的第一天，说明白了自己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
    然后被婶子们放弃的赵倾，就这么“幸灾乐祸”地看着赵虞受罪，在赵虞炸毛之后，又费钱费力地哄妹妹。
    好在没几天假期就结束了。
    赵虞觉得自己还没在家呆够呢，年假这段时间就已经过完了。
    但有时候，赵虞也觉得这假期慢得很。
    以至于赵虞坐上回川市火车之前，赵倾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能和庄晓琴一起约着看电影吃饭了。
    各地文工团收假的时间虽然不同，两个人的目的地也不同。
    但是赵虞还是很巧地和庄晓琴坐上了同一趟火车。
    看着赵倾忙前忙后地帮着庄晓琴拿行李，赵虞觉得自己快不认识这个哥哥了。
    毕竟以前，想让他帮着自己送一下行李，那是要付出很多好话加上物质贿赂的。
    “晓琴，你是用了什么魔法啊？
    你是怎么做到把我哥那跟臭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性格，给改造成这样的？你教教我。”
    火车启动后，赵虞八卦地和庄晓琴坐在一起咬耳朵。
    庄晓琴没说话，只是红透了的脸，让赵虞猜到一点点可能。
    “晓琴，你该不会是因为已经被我哥追到了，所以他才这么殷勤的！”
    庄晓琴连忙拉着赵虞，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
    “不是，你这么草率就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陆竞，赵虞现在对于感情的事情，非常谨慎。
    谨慎到即使宁松意的情意一定这么明显了，她还是犹豫不决，不肯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所以她没想到，庄晓琴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和赵倾处上了。
    “这有什么。”庄晓琴反倒是不理解赵虞的谨慎：“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那为什么不早早在一起？
    难道要等我回了哈市，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情敌了，我再追悔莫及吗？
    虞虞，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犹豫踌躇的，不然很有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赵虞听完庄晓琴的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因为川市比哈市要近得多，赵虞半路就下了火车。
    出站口，赵虞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宁松意。
    而这时候，宁松意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直接和赵虞对视。
    两个人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赵虞回忆起火车上庄晓琴的话，突然抬脚往宁松意的方向跑。
    宁松意见状赶紧迎向她，手张开做出保护状，生怕赵虞要是摔倒了，自己来不及扶住她。
    就这样，两个人双向的奔赴，让他们之间隔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赵虞马上要控制不住惯性，扑进宁松意怀里的时候，她用行李给自己做了个进价刹车。
    然后双眼亮亮地看向宁松意。
    宁松意担心地又上前几步：“你小心些，有没有被撞到？”
    赵虞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然后突然开口。
    “我们在一起！”

 第50章 我绝不认输

    “你说什么？”宁松意以为自己听错了：“虞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起。”
    赵虞又重复了一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不过对外我们还是咱们暂时保密，你看可以吗？”
    “可以。”宁松意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
    他看了看车站越来越多的人，拎着赵虞的行李为她拦住了拥挤的人群：“这里人多，我们先出去再说。”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我要对外保密吗？”
    赵虞被宁松意护着往车站外挤，在马上出站的时候问到。
    “你自然有你的顾虑，等时候到了，你想公开的时候，自然会公开的……不好意思。”
    宁松意护着赵虞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连忙道歉。
    赵虞也跟着对被踩的那人歉意一笑，随后和宁松意一起冲出了拥挤的车站。
    走在回去的路上，赵虞都宁松意：“那你就不担心，我刚才只是脑子一热说的？”
    “怎么可能，你不是那样的人。”
    “今年下半年，我想争取一下新剧目的独舞，要是这时候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可能会有人怀疑团长给我走了后门。
    等到选拔结束，我堂堂正正地获得了独舞资格后，我们就公开。”
    赵虞欢喜与宁松意这么了解和信任她，于是完完整整地把隐瞒恋爱的原因，逐字逐句地说给他听。
    “松韵过年的时候也提起来过这件事儿，那看来你们两个要成为对手了。”
    宁松意回忆着宁松韵这个年假在家里卷生卷死的样子，嘴角勾起弧度：“她最近在家可是很用功的。”
    “我也不差啊，我在家为了保持身形可是一口饭都不敢多吃，而且我每天都有自主练习的。”
    “是吗？”宁松意上下打量了赵虞一番，认同地点头：“确实，还是高挑又好看。”
    “那当然！”赵虞有些小得意地仰起头。
    “对了，你小姨她们来川市后怎么样了？”
    “我们回来之后，那家人也跟来了，在军区医院大闹了一场不说，还……”
    宁松意慢悠悠地说着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
    赵虞就走到宁松意身边默默倾听。
    两个人之间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周围萦绕着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在他们不远处的人群中，陆竞拎着两瓶黄桃罐头，静静目送他们。
    可是被他越捏越紧的编织袋子，却泄露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陆竞，你在看什么？”
    林舒挺着个大肚子挤出人群，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顺着陆竞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脚步匆忙的行人。
    “没什么。”陆竞转身往外走，完全不顾身后林舒行动不便。
    林舒收回自己的视线，垂眸跟在陆竞身后。
    “阿竞。”林舒被林舒送到家楼下，看陆竞想离开，伸手拉住了他：“你……今天还是不留下吗？”
    “你是建国的媳妇。”陆竞拨开林舒的手。
    “可我们也马上就要结婚了！”林舒忽然提高了音量：“你这阵子就对我很冷漠，结婚的日子也是一拖再拖。
    阿竞，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赵虞？你还想和她和好吗！”
    提起赵虞，林舒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跟她没关系。“陆竞现在只要看到林舒，就能想起来上辈子。
    他五十多岁的时候突然中风，本来以为即使已经没有了赵虞，但是他在林舒身上的付出，也能让林舒记得他的好，林舒可以照顾好他。
    可谁能想到，自从他中风之后，林舒每天别说是妥善照顾了，花光了他的养老钱后，就怂恿着儿子把他送进了养老院。
    每天食不果腹不说，还因为后面中风严重导致了偏瘫和半身不遂。
    护工对他百般嫌弃万般咒骂不说，甚至还会动手虐待她。
    而林舒则是拿着他每个月的养老金，日子过得滋润。
    自从他重生回来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林舒无比恶心。
    也就无比想念陪伴他多年，不离不弃任劳任怨的妻子赵虞。
    今天他本来是照常在火车站等着，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从沪市回来的赵虞。
    没想到林舒就跟看不懂脸色一样，也亦步亦趋地跟来了。
    害得他落后宁松意一步，让宁松意把赵虞带走了。
    现在林舒居然还想让他留宿。
    陆竞嘲讽的一笑：“你想多了，她现在有比我更好的人可以选择。”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接受我！”
    “因为你脏。”陆竞表情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刺耳。
    “我还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在建国临死前答应过他，会好好看护他的妻儿。
    但是你要还想在我这里，得到除报恩之外别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陆竞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句：“你要是不想被建国他妈带走，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下个月去领证。
    不然，我随时可以给建国他妈打电话，让她把你带回去。”
    陆竞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控制音量，楼层低的几家住户，隔着窗户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有些好信儿的人，甚至还推开了窗户，只为了听得更清楚些。
    在陆竞离开后，林舒站在楼下，通过楼上打开的窗子，很清晰的听到了里面人的嘲笑以及议论声。
    “这两个人真有意思，隔几天就要闹上这么一阵。”
    “还不是她粘着人家不放，怀着孕呢就着急找接盘的了。”
    “听说是因为她前夫家里是农村的，她不想回去跟着过苦日子呢。”
    “嫌贫爱富，对了她这对象，还是从人家一个文工团的小同志那抢来的呢。”
    “真不要脸，就这样还想跟人家文工团的小同志比。”
    “要是我，我肯定也不会选她啊。”
    林舒那本来就是强忍住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后，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但很快，她哭泣的可怜表情，就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她望向文工团的方向，像一条暗地里盯住猎物的毒蛇。
    “赵虞，我绝对不认输。”

 第51章 突然醒悟

    赵虞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林舒自以为的对手。
    她被宁松意送到宿舍楼下后，本来想接过自己的行李，却没想到居然被宁松意躲过了。
    “虞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宁松意犹豫了很长的时候，脑海中都是赵虞刚才在路上说的话。
    回忆起她学着沪市那些阿姨婶子们说话的样子，宁松意在心里拉扯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口。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家里人催得急了？或者是……他们觉得我好，所以才……”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啊。”
    赵虞还以为宁松意要问什么问题呢。
    没想到居然是把刚才她的小牢骚听了进去，还对应在了自己身上。
    “你陪我到那边坐一下。”赵虞指了指不远处的公椅。
    “好。”宁松意点头。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时不时吹来的风，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是被我未来嫂子点醒了。”不知道坐了多久，赵虞平静地开口。
    “我和陆竞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承认我对于感情一事上，有些过于谨慎了。”
    赵虞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还是有很多顾虑。
    我担心自己已经不会爱人了。
    我还担心，自己想要专注文工团工作，不被你理解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我更担心，我敞开心扉接受你之后，还会受到伤害。
    即使我们一起长大，可也分开了很久。
    我总是有顾虑，万一你只是一时兴起，万一……万一你现在只是觉得我可怜，万一以后依旧是一腔真心错付，我又该怎么办。”
    赵虞越说语气越低落：“所以我总是逃避，甚至想着要是你哪天坚持不下去了，也是我的命。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追逐了。
    但是我在哈市认识的朋友，也就是我哥现在的对象，她在火车上跟我说了很多。”
    赵虞把庄晓琴在火车上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说给宁松意。
    “那个时候，我突然就醒过来了。”
    赵虞说到这里，人都有了些精神气儿：“若还是畏首畏尾的，那才真的把明明可以得到的幸福撒手送人。
    我可不会做那亏本的买卖，该幸福的时候就开心享受，就算最后失去了，也比从来没有拥有过好多了，所以我决定……”
    “所以你决定抛开这些顾虑，选择相信我一次。”宁松意接过赵虞的话，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虞虞，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要是你敢对我不好，我就去找何爷爷告状，还要让我外公来收拾你。”赵虞假意恐吓他。
    “好，没问题。”
    “那我先回去啦，给松韵带了特产还没给她呢。”
    事情说开，赵虞从宁松意手里接过行李准备回寝室。
    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呢，就被宁松意拉住了。
    “怎么了？”赵虞疑惑地转头。
    看着宁松意的眼神，她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
    但宁松意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赵虞：“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赵虞没有t到宁松意的意思。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吗？”
    宁松意站起身，往赵虞跟前挪了一步，原本两个人之间不远的距离就更近了。
    赵虞还以为她要跟自己说悄悄话呢，直接把耳朵凑上去。
    宁松意看着赵虞白皙额度脸颊，突然就有些紧张。
    他把手背在身后，捏成拳给自己鼓气，然后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见四周没有人过来，飞快在赵虞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
    赵虞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摸了摸刚才被亲的位置，咬住下唇毫无攻击力地瞪了一眼宁松意后，转身飞快跑走。
    宁松意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勾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而赵虞在跑进宿舍楼后，也慢下脚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心慌意乱地回到宿舍，坐到自己床上愣愣地发呆。
    随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刚才宁松意亲她的时候，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是她两辈子里才头一次产生。
    上辈子，她对陆竞根本就没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
    那时候只因为陆竞人长得高大帅气，很符合她的审美，所以才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甚至一气之下偷偷递结婚报告，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而是因为父母的反对，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
    结婚后，她其实是为了自我安慰才每天给自己洗脑催眠，自己是爱他的、是愿意为他付出的。
    久而久之，这种心理暗示，居然就被她当成了真的。
    想着这些，赵虞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她坐在寝室的床铺上鼻子发酸，眼眶也逐渐变得湿润。
    “虞虞？你回来啦！”
    宁松韵抱着饭盒进来的时候，看到赵虞还很高兴的和她打招呼。
    “虞虞你吃饭了吗？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菜，刚好你赶上了，快来……”
    宁松韵边说话边走到赵虞身边，第一眼就看到赵虞眼中的泪水。
    “虞虞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赵虞见宁松韵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找人干仗的架势，赶紧拉住她。
    “我就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觉得自己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把自己气得。”
    “真的没人欺负你？”宁松韵冷静下来后，“duang”地坐到赵虞床上：“我还以为是我哥惹你了呢，刚想去暴揍他一顿。”
    “你为什么会怀疑你哥啊。”赵虞不懂宁松韵的脑回路。
    “反正能惹你的一共也没几个啊，那就先拿我哥开刀咯。”
    宁松韵把偷偷藏的小桌板支在赵虞的床上。
    然后手脚麻利地掀开饭盒的盖子，又跑去赵虞的柜子里拿出她的碗筷递给她。
    就在赵虞觉得自己刚和宁松意在一起，对他的名字太敏感了的时候，宁松意又是一句出其不意。
    “而且他今天不是去接你了嘛，除了他还有谁会惹到你？”

 第52章 我们谈谈吧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去接我了？”
    “这几天他每天都跑去火车站，一等就是一天，今天她肯定也去了。”
    宁松韵把盒饭里最大的一块排骨放进赵虞碗里：“虞虞你快吃啊，这几天在火车上肯定也没吃好。”
    赵虞点点头，将排骨放进嘴里，心思却已经飞出去了。
    原来……他每天都会在火车站等自己吗？
    赵虞想到这里，没忍住弯起嘴角笑出声来。
    宁松韵还以为是排骨好吃，便开始一个劲儿地给赵虞碗里夹排骨，自己倒是没吃几块。
    收了年假，赵虞开始为了后面的独舞考核加倍努力。
    直接导致宁松意明明已经有了名分，但能见到赵虞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考核的前一天晚上，赵虞又在练习到快半夜。
    本来这几天她都是和宁松韵一起的，但是今天宁松韵要负责寝室的卫生，就先一步回去了。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开春的风稍微有些冷，赵虞忍不住拢了拢衣服。
    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她放慢脚步，后面的人就跟着放慢步伐。
    她加快速度，后面的人也不慌不忙地提步跟上。
    赵虞在心里百转千回，想了无数个可能性。
    甚至已经联想到了，是不是陆竞阴魂不散。
    结果身后那人突然加快速度，赵虞心慌之下，抬脚飞快向前跑。
    虽然赵虞跑得很快，但明显不是身后人的对手，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抓住了。
    “别跑了。”那人突然开口说话：“还知道害怕呢，大晚上的也没个伴就这么自己往回走，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赵虞突然心就安定了下来。
    她转过头，就看到风尘仆仆的宁松意。
    “你怎么在这儿？还故意吓唬我。”
    赵虞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点娇嗔。
    “今天被我爸罚了刚回来。”
    宁松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扬起一小片薄薄的灰尘：“这不是路过你这里，就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同志在这儿了。”
    “哦？然后你就跟上来了？没想到啊，你这个同志看起来挺正直的，居然会尾随女同志啊。”
    知道不是不怀好意的人在跟踪自己，又有了宁松意在身边，赵虞原本紧张的情绪早就散去。
    现在甚至还有心情和宁松意斗嘴。
    “我哪敢啊。”宁松意赶紧举手做投降的样子：“这位同志你可别污蔑我啊。
    我有对象的，是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姑娘，万一被她听到不要我了，这位同志你来负责吗？”
    “哦？”赵虞眯起眼睛慢慢走近宁松意，逼得他后退了几步：“我来负责也不是不行啊，不过……我可是很败家的，你准备好倾家荡产了吗？”
    “准备好了。”宁松意的语气虽然还是调笑的语气，但是眼神非常那个坚定：“虞虞，我准备好了。”
    赵虞眨眨眼本能地想错开视线，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直白地看向他：“我知道。”
    这是赵虞第一次，在说起感情的时候，没有躲开宁松意的视线。
    宁松意也感受到了，他见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抱住了赵虞。
    “你当心被人看到。”赵虞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有挣扎。
    “不会的，这个时间没有人回来这边了。”宁松意说完，抱着赵虞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把人放开。
    赵虞也是这个时候，看到了他脑袋和衣服上的灰。
    她伸手轻轻帮他拂去灰尘：“你今天做了什么？怎么会被罚？”
    “打了个人。”
    宁松意说话轻描淡写，但是看他的表情赵虞就知道他打的是谁了。
    “你打陆竞了？”
    “你心疼了？”宁松意说话的语气酸酸的。
    赵虞气得使劲儿拍了他肩膀一下：“胡说八道。”
    宁松意恢复笑容，想拉赵虞的手，但是又怕回去的路上被人看见，只能捏着自己的裤子。
    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这双手就拉上了人家姑娘的手。
    赵虞发现了他的动作，往宿舍走的时候，忍不住地抿唇偷笑。
    “陆竞今天午休的时候，突然发疯一样的跑来我宿舍，看到我第一眼就一拳招呼过来了。”
    虽然赵虞没在继续问，但是宁松意还是慢慢和她说着。
    “我本来躲开了，但是他嘴里嚷嚷着你的名字，还质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块儿了。
    那会儿我宿舍没有人，但是我怕一会儿就有人回来了，就想着速战速决。”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赵虞其实想到了不是宁松意主动惹事。
    但没想到陆竞居然这么阴魂不散。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的？”赵虞非常不解。
    毕竟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身边亲近的人才会比较容易发现。
    而自己才回来没几天，陆竞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他的。”
    宁松意想起自己和陆竞在外面挨罚的时候，躲在不远处的林舒：“很有可能是你之前那个文工团的战友。”
    “林舒？”赵虞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个人了：“她都已经和陆竞结婚了，还来找我的事儿干什么？”
    赵虞的脸皱起来，看起来像只被酸到的小猫咪。
    “他们没结婚。”
    宁松意简单的几个字，让赵虞震惊到，直接站在了原地。
    “没结婚？他们不是年前就准备结婚了嘛。”
    “陆竞反悔了，婚期推到了下个月。”
    宁松意也希望陆竞和林舒赶紧结婚，不然陆竞总是含情脉脉欲言又止地盯着赵虞，看着就让人火大。
    这几天，他就已经第六次发现，陆竞超绝经意的路过赵虞她们文工团的训练教室了。
    “希望他们两个锁死，千万不要流入市场。”
    赵虞这句话，还是在几十年后，听几个年轻人说的呢。
    现在，她觉得十分适用于陆竞和林舒。
    宁松意听到后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就逐渐淡去。
    因为，陆竞正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站在赵虞宿舍楼下吹冷风。
    陆竞看到他们之后，先是视线在宁松意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马上转向赵虞。
    “阿虞，我能最后再跟你谈谈吗？

 第53章 我们走着瞧

    “没什么好谈的。”宁松意先一步挡在了赵虞身前。
    陆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宁松意，只是执着地盯着赵虞。
    “阿虞，我只有几句话想说你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好啊，那你说。”
    出乎意料的赵虞没有拒绝，但是站在宁松意身后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动作。
    陆竞等了一会儿，发现赵虞一动不动，宁松意也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
    “那阿虞，我们去那边……”
    “不需要。”赵虞没等他说完就拒绝了：“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能听的。”
    赵虞笃定陆竞不敢当着宁松意的面，说出两人都是重生回来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把我们是……说出去吗？”
    果不其然，陆竞也确实不敢。
    他虽然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宁松意，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住了没有把“重生”两个字说出来。
    但即使他两个人都懂得语言来威胁赵虞，赵虞依旧站在宁松意身边丝毫未动。
    陆竞见状有些泄气，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重新开口：“阿虞，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有多居心叵测？”
    “你什么意思？”赵虞有些生气陆竞这么说宁松意。
    而宁松意在听到居心叵测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捏紧了拳头，没打到陆竞脸上，纯纯是靠素质强忍着。
    “那我就直说。“陆竞无视宁松意尖锐的视线：“阿虞，你知不知道我和林舒的事情，就是他在整个军区捅出去的！”
    宁松意捅出去的？
    赵虞转头看向宁松意。
    陆竞见状，以为赵虞相信了自己的话，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那次你不交结婚报告后没多久，我和林舒之间就被传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后面甚至愈演愈烈。
    就连建国的妈，都是他找来的。他就是想要离间我们，然后趁虚而入，你不能被他骗了！”
    “你胡说八道个鬼啊”
    赵虞和宁松意还没说话，宁松韵不知道为什么，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
    她直接把一袋子垃圾甩到陆竞身上：“放你的狗臭屁，我哥才不会干呢！”
    陆竞被垃圾砸了也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赵虞。
    “阿虞，我知道我错了，你现在想在文工团努力，我也不会拦着你了。
    林舒那个女人我从来就没真正喜欢过他，我真的只把她当做恩人的妻子而已。我们和好，阿远还在未来等着我们呢。”
    陆竞不提陆远的时候，赵虞就已经对他的纠缠和诽谤很厌烦了。
    这会儿陆竞还这么期待的，和他提起上辈子那个白眼狼儿子，赵虞觉得自己都快被气出心梗来了。
    她推开还挡在自己身前的陆竞：“你说这些都是宁松意做的？那你有证据吗？”
    陆竞当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知道，这些一定是拧松一做的。
    “你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诽谤军人这条罪名，你觉得够不够把你这个停职的处分直接换成开除啊？
    还有，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和你重新在一起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回头，就算是你嘴里居心叵测的宁松意，也远比你这个打着报恩的幌子，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家伙好太多了。
    而且，他这么居心叵测，难道不足以说明他很重视我吗？
    难道我要放着一个在意我护着我的人不要，跑到你这里做无私奉献爱的圣母？就连妈祖都不会这样。”
    赵虞嘴里叭叭地说着话，完全没发现宁家两兄妹此刻都在用同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哥，虞虞今天这么进攻性这么强啊？”
    “可能是被气急了。”
    宁松意敏锐地感受到了赵虞话中对自己的维护和肯定。
    嘴角都快要和太阳肩并肩了。
    宁松韵看着她哥笑得这么荡漾，没忍住搓了搓胳膊，后退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可是刚走两步，她就猛地停下来。
    刚才虞虞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想到一种可能，宁松韵眼睛亮得像是夜里发光的狼眼，幽幽的冒着“绿光”像是要把赵虞给吃了。
    陆竞本来以为儿子会让赵虞回心转意，谁知道居然直接激起了赵虞的怒火。
    “阿虞，你在胡说什么！别胡闹！”
    陆竞想要伸手去抓赵虞，谁知道被宁松意提前一步拦下。
    三个人僵持了好半天，林舒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挺着个大肚子哭得梨花带雨，冲到他们面前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以为的伸手拉住陆竞。
    但陆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赵虞的话惹火了，还是因为宁松意这衣服宣示主权的样子生气。
    总之，林舒拉一次他的袖子，他就狠狠地扯下来一回。
    同时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以及厌恶和抗拒。
    这样的表情，赵虞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曾经这样的表情都是给她，而不是林舒的。
    “怎么？有两把那一套用在林舒身上了？”
    赵虞真的不想陆竞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话也句句夹枪带棒。
    “陆竞，你看你就是这样的人。
    只有你想要什么的时候，才会披上那副衣冠禽兽的皮囊。
    要是有什么不顺你的意，你比谁都冷漠，也比谁都无情无义。
    我从前是瞎了眼，但是我绝对不会再瞎一次。
    你就该一辈子都和林舒困在一起，发烂发臭。
    松韵，我们回去了。”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赵虞连陆竞的那张脸都不想再看一眼，叫上在远处尽力让自己变透明的宁松韵，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宁松意见赵虞离开了，转身也想走。
    陆竞却不如他的意：“你是不是很得意？那我就看你能得意多久！
    阿虞的父母一直在找关系，想要把她转回沪市，你觉得你们能长久？
    沪市那边，对于外地女婿可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注定长久不了，咱们走着瞧！”
    陆竞丢下一句狠话后，直接越过宁松意离开。
    将身后大着肚子，艰难追着他的林舒视若无物。

 第54章 送去京市

    赵虞拉着宁松韵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宁松韵虽然有心询问她和哥哥的事情，但因为有人在，只能先忍耐下来。
    第二天，文工团选拔正式开始。
    能被选到川市文工团的姑娘们，每个基础都不会差。
    何芳和其他几个团长坐在一起，看着几乎相差没多少的计分板，都皱紧了眉头。
    这次选拔，一方面是要选出来下个独舞节目的人选之外。
    还要选出六月份出去外出集训学习的人选。
    但是现在大家分数都差不多，说差不差，但是说特别好特别亮眼的也没有。
    “第一次9号，赵虞。”
    点到赵虞名字的时候，上午的考核已经马上就要结束了。
    几位团长明显已经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赵虞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训练教室的正中间。
    随着音乐响起，她轻轻抬起手腕，伴着悠扬的旋律，脚尖轻点地面身体随着音乐旋转。
    等到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的舞步也变得更加敏捷有力，双脚如同踩在云端轻盈而灵动，看起来充满了活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由与激情。
    原本兴致缺缺的几位团长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何芳更是对看着自己一直看好的团员，脸上充满了满意的表情。
    “何团，你们团里还藏着这么个宝贝呢？”
    文工二团团长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毕竟这三年一次的外出学习，基本每次都是一团的人去。
    她本来以为今年的一团，除了何芳的女儿有点威胁外，其他人和往届比起来可以说是青黄不接。
    这次的选拔，也许自己带的二团能上位呢。
    谁知道何芳居然还藏着这么个杀手锏。
    “哪里哪里，她其实是自己努力。”
    何芳怎么会不知道二团的心思，现在听着她酸溜溜的话，已经成为大概率胜者的自己，自然不会在意。
    “那也是厉害啊。”
    三团团长倒是很欣赏赵虞：“哪天让这个小同志去我们那里走一趟呗，让我手底下的姑娘们也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
    “行。”何芳和三团团长以前也是住在一起的舍友，这会儿她开口了，哪有不同意的理。
    几位团长小声沟通的时候对赵虞赞不绝口，手上打分的动作也没停下。
    等赵虞这首曲子到渐渐到了尾声，她在最后一个音符停下后完美落幕。
    她对着几位团长敬礼后，转身回到人群中。
    “虞虞，我看你稳了啊。”宁松韵压抑着自己的音量，有带着些小小的不甘心：“就是可惜，我又要输给你了。”
    “那可不一定啊。”
    赵虞这阵子亲眼见过宁松韵的努力，在她看来宁松韵的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
    而几位团长也这么觉得，在所有人都考核结束大家都解散等消息后，开始对着赵虞和宁松韵的成绩纠结不已。
    文工团的考核，很少会有平分的情况出现。
    而且赵虞和宁松韵两个人的得分点并不相同。
    两个人的优点都让她们无法取舍。
    “要不，咱们把节目改成双人的？”三团团长提议。
    “那外出学习的名额呢？”二团团长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三团团长也想起了这个问题，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难得可贵的是，即使陷入如此艰难的抉择，也没有一个人因为宁松韵是何芳的女儿，而主动给她开后门。
    一则是因为这样对同样优秀的赵虞不公平。
    二则就算她们提出来了，何芳也不会同意的。
    共事这么多年，何芳的人品她们最了解不过了。
    “要不然我们去借一架录像机来？”
    三团团长突然想起来，设备科那里好像新进了一台录像机。
    “让那个这两个丫头再重新跳一次，咱们录好了送到京市总部去，让他们选人不就好了。”
    “我看行！”设备科科长是二团团长的丈夫，借设备这个事情，自然是她来说更方便。
    当晚，赵虞和宁松韵就接到了，独舞节目改成了双人，以及她们两个还要再考一次的通知。
    她们两个到了训练室，听说是要发给京市的文工团领导看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表现自然也比白天考核的时候，又多了些进步。
    二团团长看着她们两个，对何芳的嫉妒都快化成酸水了。
    “这么嫉妒啊？”三团团长在一边调侃她。
    “你不嫉妒？”二团团长幽幽长叹：“怎么好苗子都跑到她那儿去了……你说我要是想要小赵同志，她会不会给？”
    “醒醒，还没睡觉呢，怎么先做梦了。”
    “怎么？还不让人想想？”
    “好好好，你想你慢慢想啊。”
    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的赵虞，这会儿正抱着搪瓷盆准备去洗漱。
    宁松韵今天因为脸上画了点淡妆，需要用温水洗脸，就干脆留在了宿舍洗漱。
    等赵虞洗漱结束，往回走的时候，余光看向宿舍外，就看到了宁松意居然站在外面。
    也不知道宁松意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和赵虞四目相对。
    赵虞环顾了一下四周，偷感有些重地跑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
    宁松意见赵虞额前的碎发还在滴着水，伸手拿起她盆里的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着。
    “就这么傻傻地站在楼下等我？守株待兔？”
    说出守株待兔这几个字的时候，赵虞语气里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这么晚了，本来没打算打扰你的。”
    宁松意见赵虞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叠好毛巾放回去：“我明天要去出任务，大概要半个月左右能回来，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什么任务？危不危险？”
    赵虞担忧地询问着，那样子好像但凡宁松意说句危险，她就要跟去一样。
    “不危险，就是去抓个人。”
    “抓……吗？”赵虞比划了一个手势
    宁松意点点头：“只有一个人，还是落单跑的手里没有武器，我还有战友一起，不会出事的。”
    赵虞听到没有武器之后，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没有木仓，宁松意这次行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你要去哪儿抓他？怎么要半个多月这么久？他不在川省？”

 第55章 跑去送站

    “跑去沪市了。”
    “沪市？这可真是净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过在沪市也好，万一……我爸妈在还能有个接应。”
    “你准备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叔叔阿姨了？”
    宁松意听懂了赵虞的意思，弯腰和她对视：“虞虞，我听说沪市那边，不接受外来女婿的。”
    宁松意说着，表情和语气还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谁跟你说的？”赵虞问完，眼睛一转起了坏心思。
    她坏笑着歪头：“是啊，我们那边不接受外地女婿的，这可怎么办呀？”
    “那怎么办啊？虞虞。”宁松意怎么可能看不出赵虞的坏心眼。
    但是他愿意陪着她闹：“那就只能求求你，去跟叔叔阿姨说说好话了。”
    “那要是我爸妈还不同意呢？”
    “那就只能带着你私奔了。”
    宁松意刚说完，就被赵虞轻轻拍打了一下手：“谁要和你私奔。”
    “还不是你先使坏吓唬我的。”宁松意站直，伸手揉了揉赵虞的头：“放心，我一定会让叔叔阿姨同意的。”
    我妈早就同意了。
    赵虞在心里腹诽，脸上却还是傲娇的小表情：“那到时候看你表现。”
    “好，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让岳丈和岳母把我撵出家门。”
    宁松意不等赵虞反驳“谁是你岳父岳母”，就推着她的肩膀往宿舍里走。
    “快回去外面冷，等我回来就来看你。”
    赵虞站在宿舍楼里，目送宁松意离开，虽然他万般保证，但赵虞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半夜，赵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上辈子，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担忧过陆竞。
    但是现在换成了宁松意去出任务，她就心绪不宁地睡不着。
    “虞虞，你睡不着吗？”
    因为考核结束后就是周末，赵虞她们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家都是川省的，周末都会回家住。
    这会儿她们宿舍就只有赵虞和宁松韵。
    宁松韵听到赵虞那边的动静，忍不住问道：“虞虞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赵虞摇摇头，然后想起来现在关了灯，自己的动作宁松韵看不见，于是开口道：“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怎么还不睡？不会是在紧张京市那边的最终结果？”
    宁松韵自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自然而然就觉得赵虞也是这个原因。
    “我不紧张，咱们两个谁被选上都是好事。”
    赵虞说完停顿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松韵，你哥经常出任务吗？”
    “好像是经常出。”宁松韵回忆了一下：“基本上两三个月就要出去一次，就算不出去也经常出去拉练，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问问。”赵虞不准备继续问，但是宁松韵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就看宁松韵直接翻身坐起来，穿上鞋就“踏踏踏”地小跑到了赵虞床上。
    “虞虞，你不对劲，怎么会问起我哥？
    而且那天那个姓陆的来找你，你和我哥也不对劲！我这几天都找到机问，差点就忘了！”
    宁松韵说着说着，就想起来了那天楼下的事情。
    她看着赵虞有些兴奋又有些小心地问道：“虞虞，你不会和我哥在一起了！”
    赵虞本来就没准备一直瞒着宁松韵，这会儿考核虽然还没出结果，但也算结束，于是干脆承认：“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们真在一起啦！”
    宁松韵感觉自己幻听了：“虞虞，我该不会是太希望你成为我的嫂子，已经出现幻觉了。”
    “瞎说什么呢。”
    赵虞把被子分给宁松韵一半，两个人就这么背靠着墙，裹着被子聊天。
    她把那天和宁松意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宁松韵听。
    宁松韵不语，只是抱着赵虞的一条胳膊。
    “虞虞，你放心。要是以后我哥敢欺负你，或者是外面有人了，我第一个帮你出气。
    然后再去告诉爸妈，妈要是知道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好苗子，被儿子欺负了，肯定扒他一层皮。”
    “那我就先谢谢你和团长啦。”
    赵虞和宁松韵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听到赵虞的话后她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两辈子第一次有女性朋友，还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人给撑腰的感觉。
    上辈子陆竞的两个妹妹，可以说是帮着磋磨了她大半辈子，陆竞不管不顾就算了，还时常说自己不懂事。
    现在宁松韵向着她的样子，以及宁松意从不让她委屈退让的做法，让她更加确信，自己这次的选择没有错。
    宁松韵和赵虞靠在一起，又说了好久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打着哈欠渐渐没了声音。
    赵虞帮她盖好被子，自己穿好衣服后看了看时间，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出了宿舍。
    宁松意他们为了尽快赶去沪市，选了最早的一班火车。
    三月份的川省虽然已经不怎么冷了，但是凌晨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气。
    宁松意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在火车站站台看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虞虞？你怎么在这儿？”宁松意快步走到她面前。
    “我猜到了你要坐最早的这趟火车走，来送送你。”
    赵虞把抱在怀里还热乎的包子塞给他。
    “这是我借瘦肉丸婆婆家厨房做的包子，你拿着路上吃，不是肉馅的就算凉了，吃起来应该也不会腻。
    里面还有几个吃茶叶蛋，是我跟婆婆买的，你记得吃啊，还有……”
    赵虞话没说完，宁松意就紧紧抱住了她。
    但是没过几秒钟，就被飞快放开了。
    “我都会吃完的，你先别走，我去给战友打个电话，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不用了，我一会儿天亮了再走，很安……”
    “虞虞，别让我担心。”宁松意的眼神中带了些祈求的意味：“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受不了的。”
    “好。”赵虞点点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宁松意的肩章：“那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要是你出了事情，我也受不了。”
    “放心，爬也要爬回来见你。”
    “胡说，是要完好无损地回来！”赵虞板起脸反驳。
    “好，都听你的。”

 第56章 跳梁小丑

    宁松意带着赵虞去巡警室里打电话。
    他刚挂断电话，就听到检票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等着人来接你。”
    赵虞点头，站在站台目送宁松意离开。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和宁松意一起出任务的居然是陆辰。
    想起庄晓琴她们说过的，陆辰那些靠谱实际，她心里的不安终于放下了一些。
    然后，她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和宁松意的互动。
    “该不会都让陆团看到了。”
    想到这里，赵虞的脸瞬间红透。
    就连宁松意叫来接她的人都站在眼前了，脸上的红晕都没退去。
    “你好，请问是……赵同志是你呀。”
    赵虞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来接自己的人居然是宁父身边的警卫员。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医院的时候。
    赵虞没想到宁松意居然是给他打的电话。
    “宁哥是让我来接你呀。”小警员笑得露出八颗牙齿：“那我们先回去。”
    赵虞跟着小警员走出火车站，可能是因为这会儿公交车刚刚出来，车上并没有什么人。
    军区局里市区的局里不近，赵虞上车后就坐到了靠后的位置。
    一路上，那个小警员无数次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偷偷用眼睛瞄向她。
    在赵虞看过去的时候，又飞快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等公交车行驶快有一半路程后，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开口询问赵虞。
    “赵同志，那个……你是不是在和宁哥……”
    小警员话没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赵虞想着反正考核已经结束，甚至考核结果也已经不是几位团长决定的了。
    那她和宁松意的关系，就算被知道，也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是走后门了。
    况且这人是宁父的警卫员，就算是再笨嘴再松，也不会拿宁父家的事情出去乱说的。
    于是她在小警员略带八卦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小警员的八卦心得到了满足，还不忘对着赵虞，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赵同志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我知道。”赵虞笑笑，对小警员会不会出去说的情况并不担心。
    不知道赵虞和小警员之间的对话，宁松意这会儿正坐在火车窗户边的小椅子上，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
    手里还不住地摩挲着赵虞送来，装食物的袋子。
    “没想到是你和她在一起了。”陆辰坐在他对面，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
    随后把手边刚冲好的茶水，递到宁松意面前：“恭喜。”
    “我还以为你会狠狠地威胁我一通呢。”
    宁松意早在宁松韵她们回来后，就看到了妹妹写的信。
    自然也知道陆辰对赵虞的心意。
    “你呢？会不会后悔这么冲动地跑到这边来？”
    “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在哈市。”
    陆辰也看向窗外：“在那边提起我来，我名字的前缀永远都是我爸的儿子。
    虽然确实从中得到了很多的便利，但是我还是更想自己出来闯出一片天。
    至于赵同志……只能说是驱使我离开那里的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促使我迈出离开那一步的动力。
    不过，如果你欺负她，或者对她不好的话，我可还留在这边的军区呢，随时都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那我想你这个假设，很难实现了。”
    “希望如此。”
    宁松意这是第一次和陆辰独处。
    他也确实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冷着脸，看起来特别不好惹的陆辰。
    居然是个对事业极其有激情，对待感情也十分坦率的人。
    也许……抛开在感情里，两人是情敌的立场。
    他们或许能够成为十分投缘的战友和兄弟？
    宁松意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吊儿郎当，现在在哈市的叶衡。
    要是让这两个人遇上……
    宁松意低头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以此掩盖自己脸上的笑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陆辰被叶衡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又有火无处撒的表情。
    陆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想起了赵虞，于是十分有眼力价地起身离开。
    被小警员送回军区的赵虞，看着天色微微亮了起来，干脆跑去食堂，帮宁松韵带了份早饭回来。
    成功获得了宁松韵双手合十朝拜的动作，和一双感激到变成太阳煎蛋形状，泪汪汪的狗狗眼。
    估计是因为京市那边，因为要安排外出学习的文工团团员的住处和课程。
    赵虞她们的录像带送出去之后迟迟没有回复。
    但相比于她们这两个拿去考核选拔的人而言，更着急的居然是文工团的其他人。
    “赵虞，团长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这天，赵虞正在训练室里面练习舞蹈，门口突然有人叫她。
    她和宁松韵对视一眼后，宁松韵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看着赵虞走出练习室。
    “诶呀，有些人的妈还是团长呢。结果这外出学习的名额不还是落到了别人手里。
    可见这技不如人，就算团长是自家亲妈，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呢。”
    宁松韵面无表情地看向发声源：“李梅，你怎么又脸说这话的？
    你在文工团待了多少年了，怎么十次有八次，连群舞的名额都竞争不上啊？
    我和虞虞那时公平竞争，谁输谁赢大家都愿赌服输，你要是嫉妒的话，下次也站在我们身边一起竞争啊。
    像个长舌妇似的，到处挑拨离间胡说八道，酸得跟祥林嫂一样有意思吗？”
    宁松韵自从今年进入了文工团，就没少被李梅挤兑。
    前阵子是因为赵虞一直陪着她，两个在团里十分有能力，前途一片光明的人站在一起，李梅自然是不敢来挑衅。
    但是现在两个人是竞争关系，宁松韵又可能已经落选，李梅就又跑过来阴阳怪气地讽刺人了。
    要是换做几个月之前，宁松韵估计就算是盯着被罚写检查的风险，也得冲上去跟李梅打上一场。
    但是宁松韵这次是真的不生气，就像之前她和赵虞聊天时候说过的。
    这次的结果，谁被选上另外一个人都不会有怨言的。
    所以看到李梅这种像跳梁小丑一样的行为，宁松韵甚至还有心情怼她玩儿。

 第57章 好自为之

    “你也就现在嘴硬！我看赵虞真的被选上了，你会躲到哪儿哭去！”
    李梅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整个训练室的重点观察人物。
    为了不继续被蛐蛐，只好放了句毫无力度的狠话后，颜面狼狈地跑开。
    宁松韵大获全胜后，得意地对着门口李梅跑走的地上挑挑眉。
    然后像只打赢了仗的小孔雀一样，兴致高昂地继续做着自己的练习。
    没想到宁松韵在自己走后大杀四方的赵虞，这会儿正站在何芳的办公室里。
    “别站着啊，坐下坐下。”何芳想每次一样，招呼着赵虞坐下。
    “这次叫你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芳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去京市学习的名额定下来了，你觉得是谁？”
    “是谁都不奇怪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赵虞反而平静下来。
    何芳最喜欢的就是赵虞这遇事不慌不乱的态度。
    她用手指半空中虚虚点了下赵虞的额头：“你呀，想逗逗你看你变脸可太不容易了。”
    何芳把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不过这次，你想不变脸也难了。”
    “难道我真的没选上？”
    赵虞听到这话，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何芳把她叫过来，是要来安慰自己的了。
    “不是这件事儿。”何芳把信纸放进赵虞手中：“京市那边看了你和松韵的表演，也艰难抉择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让你们两个一起去。”
    “这是好事儿啊，那有什么可变脸的呀？”赵虞脸上绽放出笑容。
    “你先看看再说。”何芳却卖了个关子。
    赵虞皱眉疑惑地展开信纸，逐字逐句地看上面的内容。
    何芳饶有兴致地看着赵虞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羞涩绯红，逐渐变得黑沉下来。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何芳看她快把信纸扯碎了，赶紧抢救下来。
    “团长……”赵虞回想着信纸上的内容，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好啦，紧张什么。”
    何芳拍了拍赵虞的肩膀：“我们家那小子找到这么好的对象，我这个做妈的半夜都能笑醒，该紧张的是他，你害怕些什么。”
    “可是信上写的……”
    “信上写的我知道不是真的，你不是会为了一次出去学习的机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何芳又重新看了一遍信：“这封信我压下来了，不会传出去。
    但是你想到会是谁这么做了吗？”
    赵虞不语，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看来你是有眉目了？”何芳一直在观察这赵虞的表情。
    “差不多。”赵虞站起来，对着何芳敬礼：“团长放心，我可以解决的。”
    “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何芳像个温柔的长辈一样：“可别等到松意回来之后，知道你有难处我这个做妈却得没表示，回来跟我吵架。”
    “他不会的。”赵虞赶紧接话。
    上辈子，她那个婆婆只要发现一点陆竞向着自己的动作，就气得恨不得要吃了她。
    赵虞这种解释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
    “他会不会我还不知道啊。”
    何芳却很奇怪赵虞为什么这么着急解释：“你可是我最看好的人，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会护着你的。
    更何况你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哪有自家人不会护着自己人的说法啊。”
    何芳说得这么直白，反而让赵虞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羞涩地对着何芳敬了个礼，随后脚步慌乱地跑出了办公室。
    林舒在小出租屋里，等了好几天。
    还是没有听说赵虞被处罚，或者有什么流言蜚语出现。
    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期，林舒开始扶着肚子，不安地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怎么？觉得害怕了？”
    赵虞突然出现在门口，靠着门框看向林舒。
    “你怎么来了！”林舒害怕地后退几步，后腰差点磕在了桌子角上。
    “我不来谁来？陆竞？”
    赵虞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子里，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丢在林舒脚边。
    “这是你写的。”
    “那又怎么样！”林舒强撑着假装镇定：“这上面哪一句说错了？你是没有和阿竞藕断丝连，还是没有和宁松意关系不清不楚？
    你敢说你和宁松意在一起，不是为了独舞的名额和外出学习的机会！
    你敢说那位新调来的陆团长，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你敢说你没勾引他们三个，没有在他们三个男人中间左右逢源吗！”
    林舒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甚至还敢往前走跟赵虞面对面对峙了。
    “你该不会是被团长勒令，逼你和宁松意分手，你恼羞成怒才找到我这里来的？
    赵虞啊赵虞，你也有今天？
    活该！谁让你水性杨花，今天勾引这个，明天狐媚那个呢，活该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虞被林舒这脑补能力给逗笑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右逢源了？
    我是在和宁松意处对象没错，但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正常交往。
    和插足别人感情，心甘情愿当小三的相比，我不知道高尚清白多少倍。
    而且，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陆竞了？
    你真以为谁都是你啊，没事闲着就在垃圾桶里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哦，不对。陆竞他不是个东西。”
    赵虞一语双关，把一直将陆竞当做救命稻草的林舒说得直接破防。
    “别再搞这种小动作，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虞凑近林舒，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堪比炸弹的话：“更何况，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王建国同志的不是吗？
    你猜猜，要是让陆竞知道了，他还会不会为了报恩，继续履行承诺娶你？”
    “你怎么知道？”林舒瞳孔扩散，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浑身颤抖不停。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记住一点，你们村里的那个街溜子王二麻子，现在人可在沪市就够了。”
    赵虞说完慢悠悠地站直身体，对着林舒笑得特别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林舒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林同志，希望你好自为之啊。”

 第58章 把团长带走

    赵虞说完，也不管林舒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在走廊里，遇上了板着脸走过来的陆竞。
    “阿虞？你这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竞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你想多了。”赵虞直接越过陆竞：“你不如去问问，林舒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陆竞一直注视着赵虞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想着赵虞的话，陆竞面露不善地快步走到林舒家门口，大力地推开门怒气冲冲地直奔林舒。
    “你又干了什么！”
    林舒本来就被赵虞吓得够呛，这会儿又被陆竞这么一吼。
    居然在惊恐之下，硬生生地晕了过去。
    陆竞担心会影响王建国的孩子，只能忍下怒火带着林舒去医院。
    一通检查之后，被告知林舒受到惊吓，惊动了胎气，现在需要住院修养观察。
    王建国他妈在林舒住院期间，听说了这件事情，跑到医院大闹了一场。
    整个军区的妇产科医院，都被这么个老太太闹得鸡飞狗跳。
    “虞虞，我你就带这么一点东西啊？”
    因为快要去京市学习了，这几天宁松韵都是回家住的。
    但是也不耽误她每天都要回宿舍，是不是的骚扰一下同样做准备的赵虞。
    “你装了多少啊？”赵虞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前给父母写信。
    听着宁松韵的语气，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没少装东西。
    估计两个包袱肯定是有的了。
    “也就三个包袱，也不是很多啊。”宁松韵不负赵虞期待地说出了答案。
    “我们可是要在京市待上一个多月呢，你就带着点东西，肯定是不够用的。“
    宁松韵边说边从门口费劲巴力地拽进来一个半大包袱：“还好我妈已经想到了。
    这不，也给你准备了一些。”
    宁松韵拍拍包袱：“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基本都有了，我妈还给你塞了一台相机呢。”
    “怎么把相机也拿来了？快送回去。”听到有相机，赵虞坐不住了。
    “我可不敢拿回去。”宁松韵掏出相机挂到赵虞脖子上：“我妈说了，咱们俩去一趟京市不容易，这回有机会当然要好好拍几张照片做纪念了。
    我妈又担心我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再把她的宝贝相机给弄坏了，这才拜托你帮着收好的。”
    何芳这么说，一是不想让赵虞有心里压力，二是因为她当年就没想到这一点。
    她不想让这两个姑娘也有同样的遗憾。
    “那就麻烦团长了。”
    赵虞仔细地把相机包好，放进了装衣服的包裹的中间层。
    “虞虞你放心，我经常把这个相机偷出来玩儿，等去了北京肯定把咱们俩拍得漂漂亮亮的。”
    宁松韵开始兴奋地掰着手指头计算：“我们先去看升旗，然后再去周围的景点玩儿。
    啊，对了。还要去吃那儿的美食，咱们团里的王瑜就是京市的，她说她们那儿的早餐可好吃了。
    她还给我特别推荐了已一家国营饭店，说是那家的早餐豆汁儿做得最正宗，咱们俩必须去尝尝。”
    一开始赵虞还听得挺开心的，但是在“豆汁儿”这个词出现后，赵虞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
    “咱们可是去学习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赵虞企图打消宁松韵去尝试豆汁儿的想法。
    “诶呀，那周末也能休息啊。虞虞你就别费心了，放心一切有我呢。”
    宁松韵本来就爱玩儿，在确定要去京市后，已经做了好几天的攻略了。
    这会儿怎么会给赵虞拒绝的机会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那个豆汁儿特别难喝呢？”
    赵虞回忆着有一次，她去京市千里追夫，想要把他借给林舒的钱要回来的时候，“有幸”喝过一次豆汁儿。
    让她终身难忘。
    于是这次，她还是想给宁松韵提个醒。
    “诶呀，京市人都那么喜欢喝，能难喝到哪儿去啊。”
    宁松韵挎着赵虞的胳膊：“更何况，就算是难吃，那我尝试过了，也比没尝试过好啊。
    你要是实在怕难喝，到时候我先尝尝，帮你打个头阵。”
    宁松韵都说到这份上了，赵虞自然也不会一直扫她的兴。
    等她到那儿，尝上一口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就知道虞虞你肯定会认同我的！”
    赵虞无奈的点点头后，宁松韵整个人都更精神了。
    她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本子和笔，坐在赵虞的床上写写画画。
    思考的时候，笔被按在脸颊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赵虞就在一边收何芳为她准备的包袱。
    红糖、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做的肉干、毛巾、牙刷，床单被罩……
    所有能方便携带且生活必需品，都被何芳板板正正地塞在包袱里。
    虽然后面让宁松韵拽相机的时候弄到了一半，但依旧能看到准备人的用心。
    赵虞只觉得自己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上辈子自从虞清荷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带着浓浓母爱的关怀了。
    “有没有觉得，和我哥在一起真好呀？”
    宁松韵顶着一张八卦脸就凑过来了。
    “那当然。”
    赵虞将被扯倒的那半边满满叠好堆上去，说着故意逗宁松韵的话。
    “所以我决定，就算以后不和你哥在一起了，我也要把团长带走。”
    “只带我妈不带我啊？”
    宁松韵手指只想自己，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疑惑和不可置信。
    “虞虞，你不能这样！”宁松韵把手里的本子扔到一边，抱着赵虞的脖子就开始摇晃：“不能不能！”
    赵虞原本就是故意逗她的，再加上被她晃得不行，只能笑着满口答应她：“好好好，带你带你。”
    “这还差不多。”
    宁松韵得到想要的答案，也老实下来，坐在赵虞身边帮她叠着东西。
    但是叠着叠着宁松韵又叹起气来。
    “怎么了？”赵虞这次有些摸不准宁松韵的想法了。
    “你说我们五一之前能回来吗？”
    赵虞想了想：“说是要去一个多月，但是也还没有定准确的时间，五一……有点悬。怎么了吗？”

 第59章 软饭硬吃

    宁松韵听到后，眼中有着眼藏不住的失落。
    赵虞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五一假期叶同志要回来？”
    “是啊。”赵虞点点头：“叶衡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他家里又闹幺蛾子了。
    要是在不回来，只怕是叶爷爷留下的那些东西，都得被他们挥霍了，那可是叶爷爷的养老钱。
    虽然现在用不上，但是以后总会有用的。
    我本来想着我哥那阵子不知道能不能有空在家，我要是能在家的话，多个人就多份力嘛。
    但是现在咱们这次学习时间这么长，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放心。”
    赵虞听明白了，这丫头纯纯就是担心叶衡受欺负，准备去用她那小身板给人家撑腰去呢。
    “团长从小也是看着叶同志长大的，她不会看着叶同志孤立无援，还在一边袖手旁观的。
    你只要好好的在京市学习，不让团长和叶同志，再为了你分心，他们就不会吃亏的。”
    赵虞说着说着，脸上带着前阵子，宁松韵知道她和宁松意在一起后的同款八卦表情。
    “更何况，五一之前要是你走不了，他这边要是结束得顺利，也可以去看你啊。”
    “虞虞！”作为被调侃的主角，宁松韵的表现和当时的赵虞一样。
    脸羞得通红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和叶衡确认关系。
    宁松韵比之那时候的赵虞，更加羞愤也更加手忙脚乱。
    赵虞看着她胡乱叠着衣服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着点头。
    果然，四十年后的网友们说得没错。
    人一旦尴尬或者害羞的时候，手总是异常地忙碌呢。
    赵虞她们等到其他市的文工团来到川市，大家一起去京市的那天，很巧的也是宁松意回来的时候。
    赵虞和宁松韵大包小裹地在火车站艰难前行，就在行李要掉到地上的时候
    突然被一双手稳稳抬住。
    赵虞顺着那双手视线向上，看到了宁松意的脸。
    “小心。”
    宁松意整个人风尘仆仆，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是对赵虞说话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就好像那将近一个月的颠簸和惊险，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谢谢。你……”
    赵虞稳住手里的包袱，注视着宁松意却只来得及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其他走出了有些距离的人就已经在招手，喊她和宁松韵快跟上了。
    “我先走了，等我回来。”赵虞对宁松意说了最后一句，就和宁松韵快步跟上了大部队。
    检票排队的时候，赵虞鬼使神差地扭头。
    就看到宁松意站在不远处，见她看过来就笑着对她挥手。
    他受伤了？
    赵虞敏锐地看到了，宁松意袖子下绑着绷带的胳膊。
    她不自觉地抬脚，想往他那边走看个清楚。
    但是检票马上就要到她了。
    赵虞没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进检票口。
    “看来是被发现了？”陆辰站在宁松意边上：“估计回来就要审问你了。”
    “你这恐吓方式也太简单点。”宁松意不上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所以才来吓唬我的？”
    “我就站在你边上人家可是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八成都没发现我，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啊。”
    陆辰通过这一个月和宁松意的相处，已经把这人当成自己的哥们了。
    且不说赵虞对他没有想法这一点。
    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行了，赶紧回去报告情况。”
    陆辰说到报告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咬着牙的：“这么久的时间，那么多人追查，居然还能让他跑了。”
    “别急，总会抓到的，不是说已经找到些踪迹了嘛，后续会有进展的。”
    “但愿如此。”
    赵虞她们上了火车找到自己铺位的时候，火车已经驶出了站台。
    窗外没有被污染的景色非常好看，赵虞她们这个车厢的小包间里面，现在只有赵虞、宁松韵和上铺的一个阿姨。
    直到在南市停靠的时候，才有两女一男走了进来。
    和赵虞一样住在下铺的那个女孩子长相明艳，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冷白皮白的反光。
    黑色的卡发别在松松垮垮的鱼骨辫上，还有些细碎的刘海留在鬓边，为她的美艳又添加了一丝妩媚。
    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外表看起来单纯无辜，像个惹人疼的邻家妹妹。
    只不过……赵虞总觉得这个这个女同志给人的感觉，有那么些似曾相识。
    “虞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宁松韵似乎是也发现了，凑到赵虞耳边悄声说着：“这简直就是林舒二号啊。”
    “那可不是。”赵虞不认可：“这位同志的段位，可明显比林舒高多了。”
    赵虞用眼神示意宁松韵往那边看。
    宁松韵一转头，刚好看到那个男同志抢过了大美女的盒饭，殷勤地递给了那个小家碧玉的姑娘。
    宁松韵撇撇嘴不再看他们。
    原本赵虞她们，也只是好奇才在一开始多看了两眼。
    她们又和那三个人互相不认识。
    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什么身份，她们也完全不在意。
    只要被惹到她们面前来，她们也懒得管闲事。
    可就算是有这种人，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会主动跑到你面前找事碍眼。
    那位男同志明显就是这种人。
    中午，宁松韵拿着她和赵虞的钱票，去餐车那边买午饭。
    那位大美女同志也起身要去，结果被那个男同志喊住，叭叭叭地点了一堆东西让她带回来，却一分钱票都没拿出来。
    赵虞移开视线：就算是陆竞，也没做过软饭硬吃的事儿。
    这男的倒是真不要脸，真是开眼了。
    也许是赵虞看过去的视线被发现了。
    那个男同志和那个小家碧玉的同志凑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那男的径直走到了赵虞的面前。
    用一种趾高气扬和“我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的口气命令赵虞。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朋友身体有些不舒服，她住在你这个位置的上铺，你和她换一下。”

 第60章 火车趣闻

    赵虞听完他的话之后，表情一言难尽地往旁边挪了挪。
    妈妈之前说过的，不要和傻子说话。
    那男人见赵虞这反应，觉得脸上挂不住，说话的语气更强硬起来。
    “你不愿意吗？”
    “谁给你的幻觉，觉得我会愿意啊？你是谁啊？”
    赵虞本来没打算跟这人说话的，但是奈何这人一直纠缠不休。
    “你和跟你一起那女的一直往我这边看，刚刚她走了，你还看了我好几眼，不就是喜欢我吗。
    现在想让你帮个忙，顺便给你个认识我的机会，你反倒拿起乔来了，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以后就没这个店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高高在上的自恋和施舍感。
    赵虞撇撇嘴，只觉得这人不值钱的样子，真的好像从前刷小视倾看到的那个疯狂对雌鸟开屏，被嫌弃还不目和的大眼斑鸠。
    这个油而不自知的样子，就连某张姓
    明星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某八区先生不让他去演真的是演艺界的一大遗憾。
    赵虞想到这里，抬头看着这人，把眼前这张脸带入到看过的那部电视剧中。
    突然发现，就算是某个张姓男明星，好像也比这人长得好看一些。
    “你看我干什么？”
    估计是赵虞的嫌弃实在是太明显了，那男人有些别扭地低头看自己。
    赵虞也不回答，只是慢悠悠地往自己的搪瓷缸子里倒了些热水，然后扔进去一颗奶糖，等糖融化后小口地抿着。
    这期间，她还时不时用审视目光，看着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那儿的男人。
    看了一眼后，又飞快移开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赵虞这样的表现，让非常想解释的蒲成济感觉目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陈双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虞杯子里已经融化的奶糖。
    然后伸手扯了扯蒲成济的袖子，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成济哥，我头晕。”
    陈双双每次都能用这招“低血糖”，从蒲成济那里搜刮到一些好处。
    这次她一说头晕，蒲成济就以为她有事低血糖犯了。
    手忙脚乱之际，想起了赵虞放进被子里的奶糖。
    他转头，十分理直气壮地开口：“这位同志，你还有多余的糖，先给我一颗。”
    “我没有。”赵虞果断拒绝。
    “这位同志，大家都是有着共同革命理想的同志，不是更应该互相帮助吗？
    双双她现在身体不舒服，你拿两颗糖出来怎么了？”
    蒲成济义正言辞的话一说出口，还没等赵虞还没说什么，端着午饭回来的盛幼珊就“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多大的脸啊，人家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让你们蹭吃蹭喊啊。”
    盛幼珊把盒饭放在桌子上，也不看那边的两个人，从自己兜里拿出颗水果糖扔进自己嘴里。
    因为这颗糖的原因，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语气含糊不清：“陌生人的便宜也要占，真不要脸。”
    蒲成济没仔细听盛幼珊的话，他只看到了盛幼珊手里也有糖，直接命令式地让她把糖在哪来一块。
    本来以为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可结果盛幼珊给了他一个白眼：“凭什么？之前在我这儿占的便宜还不够？不给！”
    蒲成济这是第二次被拒绝，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这时候陈双双看到了他不好的脸色。
    于是赶紧扯住他的胳膊，用充满歉意的语气和盛幼珊道歉。
    “珊珊，你别生气。蒲大哥只是看我有些低血糖，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的。”
    陈双双还维持着自己那副柔弱的样子，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盛幼珊斤斤计较。
    听到陈双双这种茶言茶语，让盛幼珊所有的情绪都不再隐藏。
    她一边拨着糖纸，一边指指桑骂槐：“有些人啊，别在这里跟我玩这
    套。
    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心都黑到底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陈双双听完直接半倒在蒲成济身上。
    表情跟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似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珊珊你是在说我吗？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这话一说完，裴双就开始哭唧唧。
    蒲成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觉得这两个女孩子，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样针锋相对，于是表情变得跟某深深某蒙蒙里面的某书桓一样。
    “你们不要再争吵下去了，大家的关系都那么好，你们彼此照顾才能让我安心啊。”
    盛幼珊听完蒲成济的话，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当时到底是怎么看着上这么个渣男的？
    出于被渣男恶心到的愤怒，盛幼珊也不管是不是在公众场合，直接点着蒲成济的额头就开喷。
    赵虞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兴致勃勃看，遗憾不能拿点小零食出来的时候，一捧瓜子出现在她眼前。
    宁松韵见赵虞没接住自己递过去的瓜子，又将手往前挪了挪：“拿着呀，我也就剩这些了。”
    “那我们一人一半。”赵虞从她手里拿走一半的瓜子。
    “她刚才遇见了什么？”赵虞小声询问宁松韵：“这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刚才被人推了一下，脑袋撞到了桌角上，然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来了。”
    看着对面的热闹大戏，宁松韵把刚才餐车上发生的事情说给赵虞听，嘴还不停“咔嚓咔嚓”的磕着瓜子。
    吵累了的盛幼珊抽空一转头，就看到这俩人正兴致勃勃看戏的状态，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等她舌战群儒胜利了之后，才坐到许袖安身边，抢过她手中的瓜子又塞给她几块自己带来的牛肉干。
    “这位同志，看戏是要买票的。”
    赵虞双手抱拳，给了盛幼珊一
    个“姑娘厉害，小女子甘拜下风”的眼神。
    在盛幼珊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自己位置上后，赵虞又将她换给自己的牛肉千递给宁松韵。
    被骂傻了的蒲成济，这会儿闻着赵虞她们这边的饭香，觉得也饿得不行了。
    看向盛幼珊后，发现只有一份饭后，彻底爆炸了。
    “盛幼珊，你居然这么自私，只买了自己的饭！”

 第61章 重生同盟

    “不然呢？给你们也买啊？你们也配？”
    盛幼珊说话毫不客气：“要想吃饭，就先把之前管我借的钱和票都还给我。”
    “谁管你借了！”
    蒲成济一直觉得盛幼珊说借给他，都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所以他也完全不认为，那些钱票真的是盛幼珊借给他的。
    “怎么？想不认账啊？”
    盛幼珊不紧不慢地拉开自己包袱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藏得很深的本子。
    她打开本子，翻到上面的某一页后停下：“啊，这不在这儿呢嘛。”
    盛幼珊把本子翻过来面对着蒲成济，上面都是他写下的欠条，还带着他的手印。
    “这不是你借的吗？”
    “你留着这些东西想干什么！”蒲成济恼羞成怒，想要伸手来抢。
    但是盛幼珊像是早就有准备一样，灵巧地躲开他的手。
    “你急什么？既然承认是你写的，就赶紧还啊，不然我就拿着这个去你家里面闹！
    到时候，让你们整个纺织厂家属楼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欠钱不还，还被人找上门的废物。”
    “我还！”蒲成济瞪着盛幼珊差不多十多分钟，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月以内啊。”盛幼珊给出最后时限。
    赵虞吃着饭，听着那边的闹剧，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这位女同志的变化，看起来这么那么眼熟呢？
    该不会是……
    想到一种可能，赵虞在盛幼珊吃完饭去刷饭盒的时候，拿起自己和宁松韵的饭盒追了上去。
    “是你呀。”
    洗手池边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发呆的盛幼珊，看到赵虞也过来了后，扬起笑脸和赵虞打招呼。
    “逗音。”
    “记录美好……”
    盛幼珊条件反射地接话，说到一半后才反应过来，睁大双眼惊喜地看着赵虞。
    完全不顾自己和赵虞手上还有水迹，紧紧拉住了赵虞的手：“姐妹！你也是……吗？”
    赵虞眼中含笑的点点头。
    “亲人啊！”
    盛幼珊大喊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于是赶紧压低声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有大半年了。”
    “真好啊，我这刚回来，就发现居然是为了油腻男自愿下乡的时候，现在想跑都跑不掉了。”
    盛幼珊说话的语气都低落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高考的时候呗。”赵虞思考片刻后回答。
    “高考？”盛幼珊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反应过来了一眼瞪大眼睛：“对啊！再有两年半就恢复了！”
    可惜这种兴奋没持续多久，盛幼珊就又叹起气来：“可是我学习不好，万一考不上怎么办？”
    “那你就不努力了？就准备被这对狗男女缠住？让他们吸你的血？”
    “那不行！”盛幼珊立马拒绝：“我考！”
    盛幼珊说完期待地看着赵虞：对了，你也是要往辽省去的知青吗？”
    “这车还到辽省啊？”赵虞有些意外，这趟车的终点居然不是京市。
    “对啊，我们这个小间的三个人，还有旁边那个小间，都是要去下乡的知青。
    更多的是家里条件不好，或者在家里不受重视的，只能在硬座包厢硬生生坐到辽省了。
    那你是不是下乡的知青呀？啊，对了我叫盛幼珊，叫我珊珊就行了。”
    “我叫赵虞，叫我虞虞或者阿虞都行。”
    赵虞顺着她的话自我介绍：“我不是下乡的知青，我是川市文工团的文艺兵，这次是去京市学习的。”
    “真好啊，原来你是文工团的呀，怪不得这么好看身材还这么好。”
    盛幼珊得知赵虞不是知青，语气中有一点点遗憾：“我还在想，万一你也是知青，那我们没准能分到一起去呢。
    你一看学习就很好！我都已经幻想到我交补课费，求你带带我的样子了。”
    “让你失望啦。”
    “没有啦。”盛幼珊倒是心态好：“我自己也行的，为了摆脱渣男绿茶拼一把！”
    “一会儿我回去把我的地址给你写一份，你到了之后可以给我写信，要是需要什么资料，但是你那边没有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代购。”
    “那可太好了！”盛幼珊兴奋地抱住赵虞：“虞虞你人也太好了！”
    赵虞自从知道了盛幼珊和她有一样的经历，对盛幼珊的心防就少了点了。
    一则，她虽然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但是同样也掌握了盛幼珊的。
    二则……虽然这辈子有了好友宁松韵和嫂子兼朋友的庄晓琴，以及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宁松意。
    但是上辈子的一切，不管是对谁，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很多时候，跟她们聊天，还要仔细斟酌会不会暴露什么。
    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林舒和陆竞总跑出来刷存在感，有时候她都会怀疑是不是只是一场幻想。
    有同样经历的盛幼珊一出现，赵虞仿佛给上辈子的经历，找到了一处可以安放的位置。
    所以赵虞对盛幼珊莫名就很亲近。
    “好啦，快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赵虞拍了拍盛幼珊的后背。
    “啊？哦！”盛幼珊反应过来放开赵虞：“虞虞你没事？”
    那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就跟一个等待老婆生产的憨憨丈夫似的。
    “我没事！”赵虞飞快将盒饭冲洗干净，和盛幼珊说笑着往回走。
    回到她们床铺的小间后，蒲成济和陈双双已经不在这里了。
    赵虞坐到宁松韵身边询问到：“那两个人呢？”
    “怕她要账，找到乘务员换票跑了呗。”
    宁松韵说着，视线定格在盛幼珊身上：“估计是刚才那出要账大戏，把那俩人唬住了。
    她前脚刚去刷饭盒，后脚那俩人就跟被狼撵了似的，叫来了乘务员说什么低血糖要昏迷了，换到另一个车厢去了。”
    “唬住就对了。”盛幼珊有些小得意地仰头：“虞虞，我厉害！”
    “虞虞？”宁松韵听到盛幼珊叫赵虞的称呼，眼神像看负心汉一样看向赵虞。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酸溜溜的：“虞虞，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第62章 野外拉练

    “怎么？吃醋啦？”赵虞一眼就看出了宁松韵的心思。
    “没有。”宁松韵还在嘴硬。
    但是根本没坚持多久，盛幼珊一句话，就把她逗炸毛了。
    赵虞感觉自己像是个在家养了一只布偶猫，然后又领养了一只暹罗，结果被原住民哈了的无奈老母亲。
    好在盛幼珊有把人惹炸毛的能耐，自然也有把人哄好的能耐。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三个小姑娘已经好得无话不谈了。
    京市的三月底植物才刚才是发芽没多久，赵虞看到枯枝干木就知道快到下车的时候了。
    盛幼珊和宁松韵两个人都是那种天真的性子，尤其是盛幼珊，解释已经重活一世，活泼性子依旧不改。
    下火车的生活，这两人就差执手相看泪眼了。
    她们一起集体学习地方在京市总军区。
    赵虞和宁松韵跟着大部队，上了来接她们的大皮卡之后，一路颠着往市区外走。
    下车的时候，宁松韵是腿软着被赵虞扶下来的。
    “虞虞，你当时去生产队演出，也这么颠？”
    宁松韵在路边呕哇的干呕了好久，才有时间跟赵虞说话。
    “比这还颠呢。”赵虞已经经历过一次，这会儿的身体状态比宁松韵好多了。
    “集合！”
    宁松韵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负责管理她们的军官已经来了，她们只好飞快列队听候指示。
    好在第一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连训练也是明天才开始。
    赵虞和宁松韵很幸运地被分到了一个宿舍。
    “没想到京市这边，居然是两人宿舍。”
    宁松韵看着面积不算大，但是十分干净的宿舍特别满意。
    “这个宿舍是今年刚建好的，咱们算是沾了光，比她们军区的人都提前住，”
    门外突然传来庄晓琴的声音。
    赵虞转过头惊喜地跑过去：“哈市是你来的呀！”
    “那当然了。”
    庄晓琴本来就是哈市文工团的佼佼者，这次考核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并不奇怪。
    她捏了捏赵虞的鼻尖：“怎么？难道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哪有啊。”赵虞拉着庄晓琴走进宿舍：“松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上次我们在哈市的时候，和我一起去生产队演出的庄晓琴同志。
    同事呢……也是我未来的嫂子。
    晓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宁松韵。”
    宁松韵和庄晓琴互相握手。
    宁松韵一听这是赵虞未来嫂子，秉承着要为宁家人留个好印象的观念，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啊对了。”庄晓琴和她们两个聊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次过来是有正事的。
    “我听我在这边的朋友说，咱们明天的训练不是基础训练，而是体能训练，你们两个做好准备啊。”
    “体能训练？”赵虞有些懵：“文工团不是只有新兵入伍的时候，才会做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吗？”
    “原本是，但是这边的规定，每次来学习的外省文艺兵，都要做一周的体能测试。明天好像……”
    庄晓琴掏出兜里的小本子，翻到某一页之后停下来：“明天是负重越野。”
    一句负重越野，赵虞和宁松韵瞬间变得皱皱巴巴起来。
    两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会儿皱得像两个小老太，成功把庄晓琴逗笑。
    “我就是过来给你们报个信儿，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应对明天。”
    “好，晓琴你慢走。”赵虞苦着脸送庄晓琴出门。
    关上门后，她第一时间和宁松韵对视，然后十分默契地倒在自己的床上就开始哀嚎。
    不过，就算再怎么哀嚎，该来的还是会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虞她们就被集合的大喇叭给叫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坐着大皮卡去了营地。
    营地因为是在山上，入眼全是绿色的丛林树木，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阴森可怖。
    相反，一进入营地，赵虞就感受到了来自大自然赋予的清新空气和舒适温度。
    远处还能听到，训练的军人们震耳欲聋的口令声，纯粹又热烈。
    赵虞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如果不和那群男兵们比赛的话就更好了。
    没错，和男兵们比赛。
    赵虞背着十公斤的负重和一面旗子，呆滞地站在起始点
    刚才教官说什么来着？
    她的记忆逐渐回笼，教官的话却还在耳边环绕。
    哦，对了她除了要负重，前五十公里还要负责扛旗。
    赵虞掂量掂量手中的旗子，觉得有些绝望。
    这旗一点也不轻，最少也要有个五六斤。
    但好在教官让她们的位置卡在了男兵班级中间。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有人支援。
    一开始的时候，迎着星光大家又新奇又兴奋，一个个四处张望。
    甚至还能跟着男兵班一起唱军歌，一片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但是随着天渐渐亮起来，大家走的路越来越远，额头上的汗越积越多。
    喘的气越来越粗，再也没人吭声了，全都咬紧牙关往前走。
    太阳越升越高，过了三个月的营地生活，此时已然盛夏。
    虽然行进的路是在山里，周围树荫成片，但天气依旧是挡不住的热。
    赵虞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如灌铅一般，脚底掌又疼又麻。
    好在五十公里马上就结束了，一直在后面护着她的庄晓琴随时准备接棒。
    等到赵虞终于力竭，五十公里也终于跑完后，庄晓琴第一时间接过旗子，宁松韵扶住赵虞。
    庄晓琴扛起旗，高声呼喊道：“同志们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我们要向那些男兵证明，咱们女兵一点不比他们差！”
    “男兵们！你们同意自己被一群女兵超过吗？”
    男兵一班的班长听到这话也跟着向他班上的男兵大声喊到。
    “不同意！输给谁也不能输给文艺兵！”
    男兵们的年纪也都不大，正是受不得刺激，喜欢向外界证明自己有能力的年纪。
    听到自己班长这么问，自然也是扯开喉咙回应。
    女文工团的小姑娘们一听，瞬间没了萎靡疲惫，对着这群男兵咬牙切齿：“想让我们放弃，做梦！来比啊！”
    “比就比！”
    连教官都忍不住参与进来了：“如果咱们的女兵们一个不落队走完全程，男兵所有人给女兵表演个节目。
    相反，要是文工团的女兵们走完了全程，那男兵们就得表演节目，怎么样？”
    “好！”男兵大喊的声音激起了一群鸟。
    “没问题！”文工团的女兵们也全都被激起了斗志。
    就是累死渴死脚疼死，也要坚持完全程，然后让他们在军区正中央跳舞！

 第63章 拉练小精灵

    后面跟着的几个教官，见女兵们开始精神起来，甚至速度还隐约有超过男兵的速度，互相对视一眼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江营长，我选的那两个扛旗的女兵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啊。”
    负责这次组织学习训练，同时也是京市稳工二团团长的李琳问道。
    “有毅力，而且很能调动大家的状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当个文艺兵可惜了。”
    “文艺兵怎么了，江浩你是不是想挨揍？”李琳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伸手拧住了江浩的耳朵。
    “嘶～～～诶，不是你问我的嘛！”
    江浩顺着李琳的力度被迫抬头：“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面子。”
    其他的教官默契地移开视线，不去看这对斗嘴了一辈子的夫妻档秀恩爱。
    “你说，我要是找何芳还有刘琦要人，她们会放人吗？”
    闹够了，李琳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肯定不会啊！”
    江浩说完，十分有经验地闪身躲过李琳的手：“这一看就是人家团里未来的台柱子，谁会让给你啊，你就不怕她们俩杀过来找你算账？”
    不知道这位李团长的想法，赵虞她们这会儿终于超过了男兵们一点点。
    但是后面的路程，对于一些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好的女兵而言，依旧是道难关。
    还好，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李团长终于下令让所有人休息整顿一小时，顺带吃午饭。
    虽然没有炊事班，她们就只能吃干馒头，但是奈何赵虞有头脑。
    就在男兵们吃得统一部队发的干粮、咸菜的时候。
    赵虞已经从自己的负重背包里掏出了两大罐肉酱。
    她热火朝天地拿着勺子，挨个给女兵们挖肉酱。
    男兵们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最后有一个男兵忍不住了，凑过来：“那个……能给我分点肉酱吗？下半段路我拽住我们班长，绝对让他在最后面跟着你们！”
    那男兵就快对天发誓了，但是这么明显地让着人的行为，成功激怒了被他搭话的女兵。
    “不需要！”喊完之后，小姑娘转身不再看他。
    惹怒了女同志的男兵，迅速被身边的战友们嘲笑。
    赵虞她们看热闹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口分给他们一些。
    肉酱一到手就被大家疯抢，气得最一开始从赵虞那儿拿到肉酱的班长，在这群男兵身后跳脚直骂土匪。
    就在众人一口馒头一口肉酱吃得正香的时候，赵虞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酒精炉，还有一个小锅，以及一小袋大米。
    “哇，虞虞，你居然带了火柴盒锅！”
    “小赵同志，你带这么多不沉吗？”
    “有了这个我们是不是可以喝热水了！”
    赵虞在女兵们期待的注视下，不紧不慢把用石头摞成个小石堆：“不仅能喝热水还有粥喝呢。”
    “哇，赵同志你简直就是小精灵！“
    “我去取水！”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去找点树枝。”
    江营长他们选取的路线有山泉流过，而休息的地方，刚好可以取新鲜的山泉水和易于燃烧的小树枝。
    赵虞等着水和树枝回来的时候，在没有被开发成路的草丛里，眼疾手快掐了好几把野菜叶。
    等到女同志们回来之后，赵虞开始烧水煮粥。
    锅里慢慢传来米香味，女兵们也互相不嫌弃，轮流用勺子喝着粥。
    男兵们都开始觉得手里的馒头好像没那么香了。
    但是这粥需要大家用一个勺子，实在不好再去和女兵们一起分，只能纷纷用嫌弃的眼神，看向各自的班长。
    休息好之后出发，赵虞和庄晓琴扛着旗给女兵们鼓劲。
    “同志们，咱们已经走了小半路了，剩下的路，我们一定也会征服！
    不要让男兵们看不起我们！咱们女兵，不比他们弱，加油！”
    女兵们跟着振臂呼喊：“加油！加油！加油！”
    一群女兵斗志昂扬开始了新的征程。
    下午的路，女兵们普遍觉得比上午好走了很多。
    路上有太累撑不住的，不用再扛旗的赵虞还有宁松韵，和其他一些体质比较好的女兵，互相搀扶着帮忙背行李。
    历经多种艰难，终于下午六点多左右，大家抵达了终点线。
    最后一段路程，不止女兵觉得难，男兵也难。
    每个人都非常累，连呼吸都是疼的，全靠意志力在坚持。
    但是，没有一个人忘记白天时的赌约。
    甚至就连江浩这位营长，都拦住了准备解散的男兵们。
    “咱们可不是懦夫啊，女兵们成功跑了全程，那怎么要做什么？”
    “表演节目！”
    还没等男兵们回答，女兵们的呼喊声就已经响彻整个操场。
    男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几个班长带着各自的兵，在操场正中央，“群魔乱舞”了一段。
    女兵们本来就都是文艺兵，对舞蹈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现在看着五大三粗的男兵们在这儿乱跳，纷纷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嘲笑了的男兵们不认输，拦住了原本要解散的女兵们，不让她们走。
    最后甚至直接把各自的班长们推了出来，表演了武术、唱歌、笛子演奏等节目。
    直到女兵们开始大声呼好，才放她们解散回去。
    回到宿舍，赵虞和宁松韵洗漱的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的。
    躺到床上后，才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虞虞，咱们真就要这么练一周啊？我好怕我回家之后被我哥嘲笑变成黑煤球。”
    宁松韵看着自己这一天就黑了两个度的脸，脸上带着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敢说，我就帮你教训他。”
    赵虞想起以前小时候，宁松意的嘴确实能气死周围一片的小朋友。
    “不过你以前不是说，他不怎么和你们说话的嘛，怎么最近开始欺负你了？”
    “是啊！”宁松韵也不顾身上的酸痛了，“嗖”地坐起来：“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动不动就要来捉弄我。”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以前的狂言被他知道了？”
    “什么狂言？”宁松韵对此没有丝毫记忆。
    “就是你说的那些，什么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啊……什么的。”
    “嗯？他怎么知道的？”

 第64章 咸甜之争向来如此

    赵虞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宁松韵瞬间就知道了。
    “原来内鬼竟在我身边！”她抓住赵虞的手臂：“现在犯人已经被我逮捕了，赵虞同志，坦白从宽！”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赵虞被宁松韵挠痒痒，边笑边道歉，眼泪都冒出来了。
    “暂时放过你，不过等回去了，你可得帮我跟我哥求情啊。”
    “知道啦～”
    之后的几天，赵虞她们可以说是重温了一次新兵回忆。
    赵虞因为不想让自己和宁松韵还有庄晓琴吃苦，所以准备得很充分，
    让很多女兵也跟着一起受益，和赵虞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甚至等到体能训练结束后，女兵们开始分配学习的文工团的时候。
    很多女兵发现自己没和赵虞分到一起，抱着赵虞“哇”一声哭出来。
    “虞虞，我没和你分一起，以后咱们要常联系啊。”
    “虞虞，我要去分军区二团了，距离你好远啊！”
    “虞虞，我舍不得你。”
    上一世的时候，赵虞自从放弃文工团的领舞位置，得到的几乎都是鄙视嘲笑。
    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崇敬赞美。
    不管她嫁给陆竞后，做得多么好，是个多么完美的媳妇，却依旧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现在听着这些女兵的话，她自己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
    “我们以后一定要常通信，你们写信我一定会回，我也会给你们写信的。”
    唯独宁松韵和庄晓琴抱着赵虞哈哈大笑：“我们和班长分一起了，你们羡慕，哈哈哈！”
    惹了众怒的两人，瞬间被好几个女兵们追着打。
    原本分离的悲伤情绪，也被姑娘们的笑闹声冲散了一些。
    依依不舍的分别后，大家坐上各自军区的卡车。
    走出总军区大门的时候，还从窗口探出头，依依不舍地对着赵虞挥手。
    赵虞带着分别的惆怅，也忍不住挥手大声道别。
    赵虞她们三人分的文工团在京市总军区，但是因为分在文工二团，所以之前的宿舍也要换。
    “我先带你们去领东西等会儿领了东西你们去宿舍收拾好，然后下午直接去那边就行。”
    负责给她们引路的文工团女兵许晴指着远处：“看到那个最大的，房顶上有个尖尖的青砖建筑没？
    那就是咱们的练功房，收拾好之后你们就直接过去，我在那里等你们。
    再往前走有好几个三层小楼连在一起，那边是我们的食堂，每天吃饭时间和你们那边都是一样的。
    洗漱的话，我们北方这边都是大家一起在澡堂洗，你们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是我们也有单间，就是要花钱才行。”
    许晴每一件事情都嘱咐得很仔细，领取的东西也很全，除了生活用品，甚至连被褥都准备好了。
    赵虞她们三个抱着一堆东西，来到一栋青砖小楼前。
    已经算是精致的小楼总共有五层，许晴指着楼说：“这就是咱们总军区文工团的女兵宿舍。
    一团住一二楼，咱们二团住在四楼，三楼是平时晾晒衣服的。
    你们的宿舍在404，里面没有其他人住，你们三个能松范些。”
    “真是谢谢你了。”赵虞她们三个家里情况都不差，也都很会做人做事。
    在许晴要走的时候，每个人都多少给她塞了点自己家乡的特产。
    许晴一开始还不要，但是拗不过赵虞她们，接下后直接大手一挥，表示后天休息的时候，她来当导游带着三个小姑娘出去玩。
    许晴一走赵虞她们才终于放松下来。
    宁松韵环视四周，发现这边的床铺，和前几天住的宿舍还不一样。
    没有上下铺，每个床位都是上铺，铺位下面各放着一张简单的桌子。
    “她们京市的宿舍还真是有特点啊，这样一人一张桌子也太方便了。”
    宁松韵抚摸着桌子，然后轻轻一跳坐了上去：“也不知道咱们宿舍啥时候，也能换成这样的。”
    赵虞把她拉起来，语气有些无奈：“这桌子没擦呢都是灰，你就坐上去了，不嫌脏啊？”
    宁松韵一蹭三尺高，往后面扭着头用手不停拍打着裤子说：“虞虞，你快看看，我后面脏不脏？”
    “不脏。”
    赵虞她顺手把她拍不到灰的地方拍掉，转头和庄晓琴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一会儿咱们先擦擦床，然后把床铺好之后，去熟悉熟悉到食堂和澡堂的道路，然后下去过去训练室，这桌子和地板等晚上回来再说。”
    “行，不然咱们太忙活了。”庄晓琴掏出领到的搪瓷盆：“我去打水。”
    “我也跟你一起去！”宁松韵快步跟了出去。
    赵虞留在宿舍里，开始打开窗户通风。
    然后掏出一大块布铺在地上，将她们三个的行李放在上面，有用自己带来的报纸叠好三个小帽子。
    等到宁松韵和庄晓琴回来之后，给她们两个人头上都戴一个。
    “哇！虞虞，这个怎么叠的啊？”宁松韵超喜欢这种小手工。
    从头上拿下来之后，爱不释手地翻看
    “回头教你。”赵虞用扫把扫墙壁上的灰，还不忘回答宁松韵的问题。
    等到所有收拾的工作做完，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赵虞把床铺铺好，从上铺下来说：“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去看看澡堂？”
    “食堂。”宁松韵和庄晓琴异口同声。
    三人出宿舍，刚走进食堂就默契散开，开始端着餐盘拍在了自己喜欢的菜品位置。
    “京市的菜和川市真是不一样，这边感觉浓油赤酱的，而且一点也不辣。”
    说到不辣的时候，宁松韵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
    “和沪市也不一样，那边的才是甜的。”庄晓琴点评道。
    “啊？甜的啊，那能好吃吗？”
    宁松韵想象了一下，就开始龇牙咧嘴了：”你们吃豆花也是吃甜的？
    “当然了！”
    赵虞和庄晓琴异口同声，说完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哇，你们两个沪市人，居然统一了战线？”
    宁松韵拽住赵虞：“那虞虞你来选，是我们川市的辣豆花才好吃，还是沪市的甜豆花好吃？”

 第65章 大放光彩

    “当然是甜豆花了！”庄晓琴坚决函为甜豆花的地位。
    “那你在哈市也吃甜豆花？”宁松韵一招制敌。
    “那……”庄晓琴犹豫起来：“那倒也不是，那边吃咸豆花，而且是叫豆腐脑。”
    “咸豆花？”
    宁松韵没想到一个豆花，居然三个地区的吃法都不一样：“里面都有什么？”
    “有蘑菇碎，还有些鸡蛋啊什么的做成黏稠的卤，浇在豆花上，其实还挺好吃的。”
    庄晓琴回忆着：“里面也会加一点辣椒。但是不多，最起码没有你们川市的辣椒多。”
    “那感觉还挺好吃的。”宁松韵被勾起了馋虫。
    “等到你去看叶衡的时候，可以让他带你去吃。”赵虞小声调侃道。
    “虞虞！”宁松韵羞愤大喊。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赵虞她们向着澡堂走。
    到了澡堂发现确实是大家一起洗的情况，三个人飞快决定，就算是花钱也要洗单间。
    下午去训练室的时候，她们三个人路过了一个长方形园子，里面种着低矮的常青树还有一些月季。
    园子前面的道路边，种着一排白杨树，不知道被哪个强迫症修剪过，树顶的形状都是一个模样。
    赵虞她们顺着道往前走，就看到了那个尖尖顶的建筑。
    练功房看起来非常大方方正正的，正对门的地方有三方台阶，大门是两扇大铁门。
    门两边带着两扇玻璃窗，门上面也是玻璃窗，整体的颜色都是绿色，是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配色。
    三人一进去，便看到了练功房内被分开的一个个大中小型练功房。
    舞蹈房，唱歌房，音乐房……而且每个专业都不止一间练功房。
    宁松韵羡慕得不行：“虞虞，这边真的好好啊，我们除了唱歌房，舞蹈和音乐都是在一个教室里的。”
    “你们唱歌还是分开的，已经很好了，我们都是合在一起的，每天吵吵闹闹的。”庄晓琴眼中也都是羡慕。
    赵虞她们走到最远的一间练功房。
    在门口，赵虞就看到的之前一直陪着她们训练的李琳团长。
    但这会儿的李琳表情很严肃，她手上抱着一架手风琴，灵活的手指在上面轻快地游走。
    而她面前是排成四排的女兵，一个一个上前进行唱歌，周清皱着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之前那么温和的李团长，怎么今天变成了女魔头了？”宁松韵凑到赵虞耳边小声嘀咕。
    “当然是因为唱得不好了。”
    庄晓琴就是负责唱歌的，她站在门口，眉头皱得和李琳一模一样：“她们最起码已经有三天没有好好开嗓了。”
    “这你也能听出来啊？”宁松韵震惊道。
    “当然能。”庄晓琴语气肯定。
    没注意到门外三个人，正在里面指导的周清快被眼前这群女兵气死了。
    她不就是这天忙着来学习的女兵们的事情，没有对她们进行指导，结果一个个基本功全部倒退了。
    嗓子一天不吊都能出现很大差别，她今天在第一个人唱歌的时候，就已经立马听出来她们的退步了。
    周清按捺不住火气，指着面前的女兵骂着。
    “没有我天天看着，你们简直一点自律性都没有，那嗓子马上快变成破锣锅了！
    走之前天天说让你们好好练习基本功，结果呢？
    现在还不如我走之前，你们要是一直这个样子，也趁早别在文工团里待了，转业回家！”
    一群水嫩嫩的女兵，被骂完，一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垂着头蔫巴巴的。
    但赵虞也看到了，后面有几个女兵好像并不以为意，趁着李琳看不见，在后面挤眉弄眼，做着搞怪的模样。
    庄晓琴也看到了，她不认可地皱眉：“京市的文工团，居然还有这种混子。”
    李琳骂完准备继续教，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外了赵虞三人。她的神色瞬间阴天转晴。
    “你们来啦？快进来！”李琳对她们三个招手。
    赵虞三人对视一眼，然后走进训练师一字排开站在李琳旁边，正对着那些站得整齐的文艺女兵们。
    女兵们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好奇，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了赵虞她们身上。
    “这是今年咱们文工团新来学习的单位女兵，赵虞、庄晓琴、宁松韵，让我们热烈欢迎她们的加入。”
    一群女兵热情地鼓掌，毕竟因为她们三个的到来，她们可是免于继续挨骂了。
    可接下来李琳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庄晓琴的身上，而且有些人的眼神已经带了些敌意了。
    “庄晓琴同志和你们一样，是她们文工团唱歌队的人。
    她的基本功和唱功，可是比你们其中很多懈怠的女兵好得多。
    庄晓琴，我给你伴奏，你给她们唱一段，省得有些人整天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最厉害了，什么都不练习。”
    庄晓琴顶着这些敌意的视线，却也完全不怂“好。团长，唱什么？”
    “歌唱咱们解放军，会吗？”
    “会。”
    手风琴声响起，庄晓琴表情陡然一变。
    明明是一个清丽的，气质有些偏冷的女孩子，但一唱起来歌，眼神却坚定无比，眼中好像有一团火似的，能把听众都点燃了。
    赵虞从来没人见过这样的庄晓琴。
    她唱歌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声音里也好像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为之共情。
    仿佛从她的歌声中，真的能体会到对解放军的爱，对解放军最真诚最崇高的赞美和歌颂。
    一首歌结束，庄晓琴看向李琳：“报告团长，我唱完了。”
    李琳站起来，看向庄晓琴的目光里满是赞赏：“非常好，要不是你们团长肯定不会放人，我说什么都要把你留下的。”
    听到这话，除了脸色难看的唱歌对女兵，舞蹈队和音队的女兵们，个个眼神警惕地在赵虞和宁松韵之间流连。
    毕竟庄晓琴的实力她们已经看到了。
    那剩下的两个人呢？
    她们又是哪个队里的？
    会不会成为威胁？
    毕竟所有女兵们都想入党提干，都想成为领导看中的那个。
    原本只是她们军区每部的竞争，突然来了劲敌，谁会不紧张呢？

 第66章 真正的天才

    “都听见了吗？”
    李琳转头看向面前让她这次非常失望的文艺兵们：“如果你们再不努力，你们就真的会被别人拍在沙滩上。”
    “团长，我们错了。”这是已经认识到不足的。
    “团长，我们会好好练习的。”这是被李琳视为未来台柱的。
    李琳也没想一直揪着她们的错不放，本来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大，贪玩偷懒是常性。
    “记住你们说的话，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好好练习。”
    李琳说完，带着赵虞她们三人出去，把赵虞和宁松韵交给舞蹈队的教员林老师。
    林教员看到赵虞和宁松韵的时候，眼睛都亮起来了。
    “终于过来了，我还担心你们是被李团给扣下不让走了呢。这几天训练累坏了。”
    “还好。”
    赵虞没想到林教员居然会这么热情，和宁松韵对视一眼回答道。
    “那就好。”林教员说完，面上带了些难色：“那你们最近能维持住高强度的练习吗？”
    “当然能！我们最近的基本功都没落下。”
    赵虞她们本来也没准备搞特殊，说完这话，赵虞就站出来，双手交叉叠放做波浪状，活动了下肩膀、手腕和脚腕，直接在地上来了一个劈叉。
    然后站起来弯下腰，一个前桥加翻身探海平稳落地。
    “可以，基本功扎实不说，柔韧度也比你那次考试的时候更好了。”
    林教员像是解决了一件非常头疼的事，非常高兴地说：“我们最近在编排新节目，就差个领舞。
    我在录像带里面看到你的表现，就觉得这个位置非你不可。
    既然你能坚持住，那我这就去给你们何团打电话，把你借来用用。
    走，我先带你们去舞蹈队看看。”
    林教员带着赵虞和宁松韵往舞蹈队走，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路过的舞蹈队队员惊讶于她们的“大魔王”今天心情居然这么好，飞快跑到训练室报告情况。
    却完全不知道，在川市引起一场内卷风波的两个“魔女”，今天降临在了她们京市文公二团舞蹈队。
    林教员带着赵虞她们走进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就宣布训练开始，然后把赵虞安排在了队长那一排。
    林教员教得很仔细很周到，赵虞和宁松韵十分默契地从包里掏出本子，在上面低头狂记。
    “好，现在我找人来演示一遍，有谁愿意吗？”
    林教员问话的时候，眼神是看着赵虞的。
    毕竟赵虞是她定下来的领舞，要是她这会儿畏畏缩缩，以后宣布领舞人选的，恐怕无法服众。
    赵虞也很明显地t到了她的想法，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可以。”
    站在她身边的吕荞震惊地看向赵虞：“你所有动作都记住了？”
    赵虞点点头，然后往前走站到林教员身边，面向着其他人。
    吕荞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人学那么快。
    要知道一个舞蹈她们有时候累死累活学一整天，才能得教员一个差不多的评价。
    但是当她看到了赵虞伴随着舞蹈，完美复刻所有动作后，吕荞才相信，原来教员和团长说的没有错。
    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以前她们练到实在不想练时，团长用“井底之蛙“骂她们时，她们还想着哪有这样的天才，团长就会骗她们。
    现在，她这只青蛙终于出了井，见到了真正的天才。
    她泄气地叹口气，突然心里涌上来沮丧。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以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差，甚至是处于优秀那一层的。
    等赵虞听完林教员的夸奖，回到自己队伍，解散后和宁松韵找了个地方开始练习。
    就在她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圆脸小姑娘凑了过来。
    她抿了抿嘴唇，对赵虞笑得似小奶猫一样，一双大眼睛弯起来，看起来可爱又俏皮。
    “哇！你也太厉害了。我叫纪遥，我以后可以向你请教关于舞蹈的问题吗？”
    赵虞把水壶拧好，目光移到纪遥的脸上。
    她看起来态度很友好，眼睛清澈有神还带笑意，头微微往旁边歪着，一副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心的模样。
    听到她要向自己请教赵虞摇了摇头。
    她能看出来纪遥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天真。
    “我也是刚学的能力有限，关于舞蹈的问题，你还是请教团长或者队长比较合适。”
    纪遥撅了撅嘴，有些沮丧地说：“团长太可怕了，我不敢。”
    “团长人很好的，不用怕。”赵虞不痛不痒安慰她一句，当下水壶站起来。
    “我要练习了，你随意。”
    纪遥看赵虞真的开始练习不再管她了，只能空张了张嘴转身离开。
    “怎么样？她好相处吗？”
    “她对你的示好反应怎么样？”
    纪遥一走回和她相熟的朋友中间，就听到朋友们迫不及待的问题。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油盐不进，而且我觉得她不好惹，不是会甘心让出领舞位置的人。”
    “那以后就让她骑在我们头上？”脾气最暴躁的杨雨火气有些大。
    心眼不大的周曼也不高兴地说：“教员一来就那么夸她还把领舞的位置给她。
    这以后有她在，以后舞蹈队还有咱们的位置吗？”
    “你们想怎么做你们自己去，我是不参加了。”
    纪遥不想掺和这事，她愿意过去试探是她自己想了解赵虞。
    现在知道了她是个硬茬子后，她就不想给自己惹一身腥了。
    反正团长平时对她挺好的，她又不向其他人一样荒废了训练，自然也没那么着急。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的。
    但私底下会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虞虞，刚才那人是她们派来的。”宁松韵用下巴向赵虞示意。
    赵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圈小姑娘凑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派“间谍”过来探查敌情。
    她们交换信息的时候，居然都不懂得避一下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还对赵虞指手画脚。

 第67章 撞见连续表白现场

    “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是来学习的，一个月多月之后就会走了。
    她们愿意搞什么钩心斗角也和我们没关系。”
    “也是。”宁松韵认同地点点头，继续和赵虞一起投入练习。
    一上午很快在众人的练习中过去，到点了，吕荞提醒大家赶紧去食堂吃饭。
    吕荞知道林夏和郭秀华刚刚来，文工团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是队长，林教员把两人交给了她，她自然会做好本职工作。
    于是她走到赵虞和宁松韵面前：“你们有饭缸吗？”
    “有。”
    “那就行，咱们先去更衣室换衣服，一会儿我带你们去食堂。”
    “麻烦队长了。”赵虞和宁松韵说完，快步去更衣室换衣服。
    京市总军区的食堂很大，整个军区的军人都是统一吃饭时间的。
    在一群因为训练晒得黢黑的男兵女兵面前，文工团的人是格外受人瞩目的。
    这群在部队里可以不用剪短发板寸、可以化妆打扮的男兵女兵们，是一群特殊的存在。
    再加上他们长相虽然各种风格都有各，但就是没有丑的。
    自然吸引了那些本身年纪就不大的战士们。
    赵虞感受着打量自己的视线，回忆起了川市食堂那位“凶恶”的食堂阿姨。
    每一次只要文工团的兵们被围观，或者被暗戳戳地打量。
    那位阿姨就会站出来，用她盛菜的勺子“威胁”他们，要是在看就不给他们菜吃。
    宁松韵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后，都“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这样笑，要是被邱阿姨知道了，你们盘子里那多出来的几个鸡腿，以后可就没有了。”
    庄晓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虞她们转头惊喜喊着她的名字。
    “就知道你们吃饭跑得最快。”庄晓琴看了看吕荞，语气中带着羡慕：“真好啊，你们两个还能作伴，队长也这么体贴。”
    “你那边不太好吗？”赵虞很担心。
    “还好，就是不跟我说话，队长对我冷冰冰呗。”
    庄晓琴无所谓地摊手：“去的第一天，就出了个大风头，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那不然你去跟李团长说一下？”宁松韵给庄晓琴出主意。
    “用不着的，只要不影响我听李团的教导就行。”庄晓琴夹起一口菜塞进嘴里：“更何况，我不是还有你们呢嘛。”
    “快吃饭，晓琴自己心里有数的。”赵虞说着，把盘子里唯一一个鸡腿放进了庄晓琴的盘子。
    宁松韵点点头，也学着赵虞的样子，夹了好几块排骨给庄晓琴。
    “好啦，你们也赶紧吃。”
    庄晓琴说完，把随身背着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根红肠，一人一个分给赵虞和宁松韵。
    就在三个人一心扑在饭菜上时，突然听到周围女兵们兴奋又小声的讨论声。
    “看那边，是季淮盛他们！”
    “季淮盛带兵演习回来了啊？”
    “咱们运气真好正好看到他们，看他们衣服都没换，估计是刚刚回来。”
    赵虞听了几句明白过来，估计这个“季淮盛”就是京市军区的风云人物了。
    但是她对于这种风云人物不感兴趣，只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
    反倒是宁松韵，因为好奇眼神一直跟着走。
    结果还没看到第二分钟呢，脑袋就被用力扳了回来。
    “虞虞你干……”宁松韵一开始以为是赵虞，边不受控制地回头边和赵虞说话。
    但是在看到扳自己脑袋的人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叶衡，你……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我不过来，怎么能知道你在这儿看帅哥啊。”
    叶衡说话的时候，声音和眼神都带着幽怨，混不吝的性格，让他完全无视了赵虞“没眼看”的表情，以及周围人好奇的围观。
    宁松韵用眼神好赵虞求救，赵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庄晓琴身边，做了个“无能为力”的口型。
    然后拽着刚吃完饭的庄晓琴跑出了食堂，完全无视了身后宁松韵“深情”饿的呼喊。
    “那是松韵的对象？”跑出食堂好远后，赵虞和庄晓琴才停下，庄晓琴也才终于有机会询问。
    “还不是。”赵虞答到。
    “哦～～还不是。”庄晓晴瞬间明悟，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等晚上回去我们再聊，团长刚才解散之前让我早点过去。”
    “那你快去，叶衡一会儿会送松韵回来的，我也要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看着庄晓琴往训练室跑去，赵虞挎着背包宿舍走，在拐个弯没多远就到自习室的地方，她突然听到有个娇柔的女声。
    “龚越你现在有时间吗？”
    赵虞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前面是会宿舍的必经之路，她绕不开也过不去，只能停在那里。
    她没听到季淮盛的声音，只听到那个女生继续说着话。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
    “抱歉，我不爱吃甜的。”
    这句拒绝赵虞听到了。
    随后，原本在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虞只好躲到树后。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一个捂着脸跑出去的女兵。
    赵虞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看了，继续往宿舍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她最起码见到了四个女兵跟季淮盛示好。
    而更奇怪的是，不管她什么速度，这个季淮盛被告白的场面，总是能出现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回到宿舍后，赵虞躺在床上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在食堂的时候，那些女兵们会不顾纪律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话里话外都是季淮盛这个人。
    这人根本不是什么风云人物，而是唐僧！
    就是那种谁成为了他的对象，就能长生不老的那种。
    赵虞没忍住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但是在扑在枕头上笑了半天。
    笑着笑着又想起刚才突然出现的叶衡，和明明很惊喜但还是傲娇表情的宁松韵。
    她咬唇犹豫了一下后，坐到书桌前拿出信封展开信纸，在信封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宁松意收”四个字后，开始在信纸上一字一句地写下这段时间的经历的一切。

 第68章 意外受伤

    “宁哥，究竟是给你寄给的信啊？这么宝贝。”
    “就是，我们连看一眼都不能，宁哥是不是处对象了？”
    “那这可得好好为宁哥庆祝啊！”
    “滚犊子！”
    宁松韵收好信没用力的作势踢了他一脚，战友一个翻身躲开。
    有胆大的还努力踮起脚，搂住宁松意半个肩膀，一脸好奇地问：“宁哥，你对象长什么样？好看不？我们见过吗？”
    “没见过。“
    宁松意简单说了句，之后他们再问就不说了，只自己坐到桌前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赵虞的来信，然后提笔写了整整三大页回信。
    然后又将这几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了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之外，其余的分成两半全塞进了信封，邮寄给了赵虞和宁松韵。
    但赵虞和宁松韵并没有收到他这封带钱的信。
    因为昨天上午，她们就被安排随着整个文工团下连队去慰问演出了。
    她们到的第一个营区，是在京市军区郊外的一个山上。
    周围除了山就连个村庄都少见，对比军区的环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甚至她们住的地方就是集体营房，里面的设施也很简陋。
    赵虞她们自己带着行囊往住的地方走，吕荞看着她们不习惯的神情，笑着和她们说话。
    “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慰问的也是附近的几个连队，所以还有床住。
    如果是下乡演出，那可能就是住在公社或者学校里面，打地铺睡觉了。”
    “是。”赵虞也回忆起那次黑省的生产队演出：“我之前还被分到知青点住过呢。”
    宁松韵之前有听赵虞说起过，但是今天看到连队的情况。
    但是在听着吕荞说生产队的环境还要差些，还是心有余悸地问：“那去生产队演出的时候多吗？”
    吕荞肯定地点头：“还挺多的，一年大半演出都是下乡。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习惯了就好了。”
    宁松韵眼里透出绝望：“我更担心了好。”
    赵虞摸摸她的头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啦。”
    “那倒也是。”宁松韵垂头丧气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精神：“不过我能克服的，没事！”
    “这就对了。”
    赵虞她们走到住处，放好东西后，眼神示意宁松韵和庄晓琴。
    “那边专门提供了他们平时的大礼堂，供文工团进行提前排练，要不要去练习？”
    “当然去！”
    去礼堂的路上，赵虞发现营区的战士们对她们都很好奇，也很热情。
    她们不认识路，本来是想找路过的战士问路，结果人家战士直接带她到了大礼堂。
    赵虞一直说不用麻烦他陪着，指一下路就好了。
    但是小战士笑得一脸灿烂地摸摸后脑勺：“没事没事，我们这里路不好找，我给你带过去更快。”
    等到了大礼堂，赵虞掏出一把大白兔想给小绅士，表示对他带路的谢意。
    但是小战士挥挥手不接，说了句不用谢后一溜烟跑远了。
    遇到这样可爱的小战士，赵虞没忍住笑了出来。
    进到大礼堂里，赵虞发现李琳早就到了。
    李琳看到她们，立马笑着对她们招招手说：“你们来啦？快过来。”
    李琳之前就已经和何芳联系过了，知道赵虞虽然来文工团还没满一年，但是已经有了上台演出的经验。
    于是看向之前去黑省走了一圈，但是没机会上台的宁松韵，语气温和地问：“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演出，紧张吗？”
    但是宁松韵却眼神发光地摇摇头：“不紧张，我更想快点登台。”
    李琳赞赏地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好，明晚第一个就是你的节目，我期待你的表现。”
    “团长放心！”
    宁松韵说完，拽着赵虞对着李琳经理，然后跑到更衣室换衣服做练习去了。
    李琳满意地点头，然后叫住了庄晓琴：“快演出了，你也注意不要过度用嗓。”
    “是，团长。”
    下午正式彩排，大家换好部队统一发的表演制服，开始在后台互相帮忙梳妆打扮。
    赵虞又想起了上次在生产队发生的事情。
    庄晓琴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凑到她身边：“是不是觉得在连队换衣服化妆，比在生产队安心很多啊？”
    “那当然了。”
    周围的女兵们听到她们的话，也叽叽喳喳地说着，怎么防那些流氓和街溜子的方法。
    各式各样的手段，把赵虞和宁松韵她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赵虞甚至掏出了本子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分享给她们团的姑娘们。
    到了正式上台彩排时，一开始都很顺利，直到轮到庄晓琴她们大合唱的时候。
    赵虞站在后台，十分眼尖地看到庄晓琴头顶的大号吊灯摇摇欲坠。
    “晓琴，小心！”
    赵虞看到吊灯最后一点点连接处断裂，飞快跑上舞台。
    推开庄晓琴后，她的意识就停留在了灯罩掉下来，砸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等赵虞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赵虞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医务室。
    庄晓琴趴在自己的床边，即使睡着了，依旧紧皱着眉，手还紧紧地拉着自己。
    赵虞轻轻动了一下，庄晓琴马上惊醒。
    “虞虞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晓琴紧张地上下打量赵虞，见赵虞意识清晰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
    赵虞被庄晓琴扶着坐起来，还不忘笑着安抚庄晓琴的情绪。
    “你要吓死我了。”
    庄晓琴帮赵虞调整了一下靠着的枕头的位置：“松韵帮我们打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等她回来了，看我们怎么一起收拾你。”
    庄晓琴说着，本来想点一下赵虞的额头，但是看到他头上缠着的绷带后，又颤抖了一下随后收回了手。
    “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哥哥？”
    庄晓琴说这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很快就洇湿了病床的床单。
    “好啦，我没……”
    赵虞话还没说完，医务室的门就被狠狠地推开。
    “虞虞！”

 第69章 打劫医务室

    宁松韵端着饭盒冲到赵虞病床前：“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好啦，我没事儿的。”赵虞按住宁松韵：“你这么多问题一口气全都问出来了，我回答哪个啊？”
    “看来你是真没事儿了，还有心情和力气逗她。”
    庄晓琴擦干眼泪，帮着宁松韵把小桌子拽住来，然后把装着粥的那个饭盒拿在手里：“快躺好把晚饭吃了。”
    赵虞看看自己清汤寡水的白粥，又看了看宁松韵她们的有荤有素的饭菜，非常少见的孩子一般撇嘴。
    “我也想吃你们这个。”
    “那可没有，这是我们的，病号就乖乖看着我们吃。”
    赵虞脱离了危险，宁松韵和庄晓琴也有了说笑的心思。
    “你们啊，就这么欺负小赵啊？”
    李琳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这么欺负人，回头我可要跟何团告状啦。”
    “李团长。”宁松韵和庄晓琴站起来向李琳敬礼。
    “都坐下吃饭。”李琳走进来是示意她们吃饭，然后把水果放下，坐到赵虞床边。
    “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才让你在我这里受了伤。我已经想上级请示过了，你见义勇为以身救人，我们决定给你一个入党的名额。
    以后你要是提干的话，有党员这个身份，也会很有优势，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和嘉奖，你看接受吗？”
    赵虞明白，这件事情本身也不能算是文工团或者是连队的问题，充其量就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李琳还是愿意给她一个入党名额，背后她一定是费了些力气的。
    而且她也确确实实受了伤，并且见义勇为救了人，那么她哪有放弃不要的理由呢。
    “谢谢团长。”
    李琳见赵虞反应这么快，自己的心意也被接受，笑得快看不见眼睛里。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的演出松韵会顶上你的位置，你好好休息就行了，我这就去帮你弄入党的申请书。”
    “李团长慢走。”赵虞点点头，目送李琳离开。
    “虞虞恭喜啊。”宁松韵凑到赵虞身边恭喜她。
    “你有空恭喜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曲目练习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上场，你今天练习了吗？”
    “有……”宁松韵视线飘忽：“好啦，我担心你，练习的时候静不下心来，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那还不快去练习？”
    赵虞知道宁松韵是担心自己，也没有苛责她，只是催促她这会儿快去再熟悉熟悉曲目。
    宁松韵撅了撅嘴，但看到赵虞已经清醒，心也回到了肚子里，也明白明天的演出很重要，吃完饭就回到了训练室。
    庄晓琴陪着赵虞在医务室观察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回到了宿舍。
    “我过去彩排，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
    临去彩排前，庄晓琴还是不让放心让赵虞一个人待在宿舍。
    “我真的没事。”赵虞推着庄晓琴出门：“你们训练我过去了，多引人注目啊，别影响了你们。”
    庄晓琴被推出门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赵虞等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才转身回到宿舍。
    刚关上门躺下没多久，她就听到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晓琴，你忘了什么……”
    赵虞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推开门，气喘吁吁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宁松意。
    “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出事了。”
    宁松意喘着粗气，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的。
    连队这边连卡车都很难进来，宁松意过来军区肯定是不会为他安排车的。
    现在他在自己出事的第二天，就出现在这里。
    不用想赵虞都知道，他是折腾颠簸到京市，然后又是怎么一路狂奔而来的。
    上辈子，自己生孩子难产，差点丢了一条命，陆竞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那时候她还未陆竞辩解，是陆竞太忙了，不是故意不来的。
    直到现在，宁松意的所作所为，才真的让赵虞感受到了被人重视，被人爱护的感觉。
    宁松意走到赵虞身边，坐到椅子上，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赵虞。
    在看到她额头上的绷带后，心疼和后怕的表情占据了整张脸。
    “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赵虞坐起来，拉住宁松意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额头的纱布上：“你看，都已经不怎么肿了呢。”
    “没事就好。”宁松意一直紧绷的身体，这时候才终于放松下来：“你都不知道，我听松韵打电话来，说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打电话？”赵虞没想到他是这样知道自己受伤的：“哪儿来的电话？”
    “连队办公室的，我接到电话之后，就请假然后到重市，跟着他们给供销社送货的车来的。”
    宁松意边说，边把自己带来的包放到地上，从里面掏出了不下五六种药。
    “这个是治疗外伤，这个是祛瘀消肿的药，这个是内服的，一日三次你记得每天都要吃。”
    宁松意拿着一个个药瓶，每一个都仔细看完药效后，叮嘱赵虞怎么使用。
    赵虞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药，看宁松意还在往外掏，赶紧拦住他：“你给我这么多，我要是每种都用了，那不是成药罐子啦？”
    “也是。”宁松意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医务室给你开药了吗？我去找医生看看哪些能用。”
    宁松意说着抱着他装药的包，然后把赵虞手里的药也拿着就往外跑。
    赵虞甚至来不及拦住他。
    “这傻子。”赵虞笑着轻喃一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写满了“幸福”和“甜蜜”两个词。
    “虞虞，你这儿是……打劫医务室了？”
    中午宁松韵她们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白得满满登登的药，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怎么可能。”赵虞给她们收拾出一块地方：“你们快吃饭。”
    “我们给你也带了。”宁松韵晃晃手里的饭盒：“今天不给你吃白粥啦。”
    赵虞摇摇头：“你们先吃，我再等等。”
    “等什么？”

 第70章 发现新情况

    “等我。”宁松意手里拎着午饭走过来。
    “哥？！”宁松韵看看宁松意，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饭盒：“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东西了，晓琴你陪我去找找。”
    宁松韵一手拉过庄晓琴，一手拎着两人的盒饭，不等赵虞拦她，飞快跑出房门。
    赵虞伸手的动作停顿住，看着宁松韵从外面悄悄探头，对她挤眉弄眼后又一溜烟跑掉，无奈地摇头直笑。
    “先吃饭。”宁松意帮赵虞打开饭盒：“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再陪你去医务室看看，然后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赵虞突然涌起一股不舍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时候，人总是要脆弱一点，赵虞垂眸看着面前的饭菜，觉得根本就吃不下去。
    宁松意从小就很能感受赵虞的情绪变化，所以下一刻手就抚上赵虞的头：“我等你回去。”
    赵虞点点头，在宁松意的陪伴下吃过午饭，又去医务室检查了一番，在医生确认没事了之后，才依依不舍地陪着宁松意走到连队出口。
    “你路上小心。”赵虞站在宁松意对面，声音酸涩地叮嘱：“回去了之后就得给我回信，等我演出结束就能……”
    宁松意没等赵虞说完，直接伸手将赵虞紧紧抱在了怀里。
    赵虞静静依偎在宁松意怀里，半晌两人才不舍地分开。
    因为赵虞受伤，这次总共两周的连队演出，赵虞一直坐在板凳上扮演观众的角色。
    负责领舞和独舞的宁松韵，以及自己占了个唱歌节目的庄晓琴，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
    到一个地方就是排练、演出。
    后面到了那些坐不了车的连队，白天走着赶路，晚上拼命练习，每天都累得不行。
    直到最后一个演出结束，大家回到军区，宁松韵和庄晓琴都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宿舍，觉得格外亲切。
    宁松韵一回来，就扑到床上“呜呜呜”假哭着说：“还是军区舒服啊，我再也不盼望演出了。”
    庄晓琴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点头，无比赞同地点头。
    她以前虽然也会去生产队演出，但是基本一次就去一个地方，很快就回去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长期奔波在连队演出，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
    已经养好伤的赵虞，看着已经瘫掉的小伙伴，十分心疼人的帮她们解决了被褥的清洗问题。
    这次她们外出全部背着自己的被褥，中途也没地方洗，但是被褥回来还得继续用。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套了好几层被罩，赵虞受不了都已经回来了，还用脏的被罩，于是把被罩扒下来后，就准备去清洗。
    林夏端着盆子去水房，水房里此时没有人。
    团长给了大家一天休息的时间，估计所有女兵们都躺着去了。
    过去的一周，赵虞他们用水还挺不方便的。
    这会儿回了军区，清凉的水从水管里流出来，赵虞忍不住洗了把脸，清凉的感觉瞬间让她清醒起来。
    赵虞哼着从庄晓琴那里学的家乡小调，用力洗搓着床单被罩。
    一个月没洗的床单被罩真的很脏，每套基本都要洗三次，倒出去的水才是干净清澈的。
    水房阴凉，阳光撒进来也不觉得很热。
    赵虞很享受把东西洗干净的过程。
    而且这种不是为了伺候谁，没有担心孩子醒得紧迫，是上辈子她最渴望的状态。
    因为被褥太大不好在水房晾晒，于是赵虞抱着洗好的床单被罩往宿舍后面的小广场去。
    结果路刚走了一半，就听见远处一阵争吵声。
    赵虞耳尖地听到争吵中的那个女声，是文工团舞蹈队的队长吕荞，为了以后见面不尴尬，她只好悄悄躲到了一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不清脸的男人语气不耐烦：“你说不能公开，是不是就为了以后能勾搭一个更好的！”
    “你胡说什么！”
    吕荞大喊了一声，然后像是怕惊扰到别人一样，压低声音：“我说了，我现在正是入党和提干的关键时期，公开谈恋爱对我有影响的！”
    “那我呢？我算什么！”那男人的声音沮丧：“我已经等了你三年了，你还要我继续等下去吗？”
    吕荞的表情纠结，但最后还只是留下一句“你再等等我”，随后转身离开。
    过了很久，那男人转过身来，赵虞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赵虞震惊地看着男人。
    谁能想到，吕荞隐藏了三年的对象，居然整个军区的“唐僧”，大部分女兵们喜欢的季淮盛！
    赵虞震惊于自己居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结果一转头就和吕荞来了个面对面。
    “吕队长，好巧啊。”赵虞眨眨眼假笑着和吕荞打招呼。
    “是啊，好巧。”吕荞心不在焉地回应赵虞，然后眼神飘向她身后。
    在没有看到季淮盛之后，才松了口气：“你去晾衣服啊？”
    “啊？啊，对。”
    赵虞展示了一下，摞在一起的两个大盆里的床单被罩：“松韵和晓琴累坏了，我就她们和自己的床单被罩洗洗。
    水房有些晾不下，我就想着晾到小广场去。”
    “那我帮你。”吕荞从赵虞手里接过一个盆，率先抬脚往小广场走。
    赵虞快步跟上去。
    晾床单的时候，吕荞和赵虞两个人站在两头抻着床单。
    赵虞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问一下。
    毕竟吕荞和季淮盛，她和宁松意之间的状态太像了。
    万一部队里真的有什么规定是她不知道的，提前了解一下，总不会有错的。
    “队长，咱们部队是不是有规定不许谈恋爱啊？”赵虞故作天真地问。
    吕荞看着林夏，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神虽然闪躲但声音依旧狭促：“怎么，小小年纪也想找对象了？”
    赵虞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的规矩，避免犯错误。”
    赵虞眼睛直视着吕荞，说的话特意加重“犯错”两个字的音。
    吕荞愣了下，看向林夏的眼神里带了怀疑，手上的动作也彻底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第71章 慰问演出

    “就是好奇嘛。”赵虞低头：“其实我刚才都看到了。”
    吕荞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赵虞赶紧安抚她：“你别急，我就是问问，因为我也……”
    赵虞对着吕荞使了个眼色：“就……你懂。”
    吕荞明白过来这才放心，说话的语气也轻松多了：“如果不走提干，只想在文工团的话，必须年满25才许谈恋爱。
    准备走提干的话，就没有这个年龄限制，但必须成年了。”
    赵虞点点头：“谢谢队长，我知道了。”
    吕荞不太放心还是嘱咐她：“你年纪小，谈了也千万别暴露。”
    赵虞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为什么”三个字。
    “如果你向团长汇报了恋爱关系，再加上每年都会有新人来，团长以后肯定不会重点培养你了。
    团长们向来觉得，女兵恋爱结婚太早，会影响在文工团的训练。”
    吕荞只觉得赵虞实在是天真过头了：“你以后回了川市，千万要把谈恋爱的事情瞒住了，知道吗？”
    赵虞没办法说她的团长是她对象的妈妈，也知道吕荞都是好意，于是笑眯眯地点头：“队长放心，我都记住了。”
    “好了，都晾好了，你快回去休息。”
    “队长再见。”
    吕荞看着赵虞端着盆离开，自己站在原地，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她刚才和赵虞说的，也是她自己的顾虑。
    但是季淮盛也已经等自己太久，快没有耐心了。
    一想到他们之间很有可能会以分手结尾，吕荞就止不住的难过。
    季淮盛给了她很多支持和帮助，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做队长的吕荞。
    而且在这么耽搁下去，万一有人和赵虞一样发现了他们的事情。
    她和季淮盛要是被发现举报了，结局只会是直接会面临处分。
    吕荞咬牙站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毕竟再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第二天下午形体课训练休息的时候，宁松韵悄咪咪摸了过来和她说悄悄话。
    “虞虞，你知道吗，队长打恋爱报告了。”
    嗯？
    还在联系的赵虞把腿搭在横木上往下压，头扭过去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舞蹈队还有别人去交恋爱申请，看到了，现在整个舞蹈队都传遍了。”
    宁松韵拽着赵虞坐到地上，小声交流着。
    “现在这个时候，别说舞蹈队了，估计整个文工团的都知道了。
    那么温柔的吕队长，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的运气那么好？你说……”
    宁松韵说了好半天，发现赵虞一点没有惊讶的意思：“虞虞，你不会早就知道了？”
    赵虞点点头。
    “那个男的是谁啊？”宁松韵眼睛都亮了：“好虞虞，你跟我说说呗。”
    赵虞伸手把她的头推开，“别操心这事了，赶紧训练。”
    宁松韵被推得往后倒了一下，撇撇嘴不甘心地嘟囔：丁双琴翻了个白眼：“你眼里就只有训练，也跟就不动一起分享小八卦的快乐。”
    “好啦，我们是来学习的，你居然还想这边八卦，放心我回去就跟团长告状。”
    “虞虞你学坏了！”
    “好啦快练习。”
    京市的春季时间长，但好在并不闷热。
    赵虞很喜欢京市的天气。
    不过再长的春季，也在慢慢过去，赵虞也拿到了在京市这边得到的党员证明。
    一个多月的学习很快就要结束了，她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文工团，回到各自的城市。
    但是在之前，还有一场为退役老兵进行的慰问演出要完成。
    节目单是李琳和副团长带着所有教员会，调整了许多次才定下来的。
    因为李琳还给庄晓琴安排了一个独唱，赵虞和宁松韵一人一个独舞曲目，引得其他人开始反对。
    乐器队新上任的教员陈军，对赵虞十分的不放心，于是指着赵虞的照片说道：“她能力是可以，但是年纪那么小，万一压不住场子怎么办？”
    “不会！”李琳异常坚定地说，“林夏和别的年轻女孩不一样，她上台，绝对可以让人惊艳！”
    “万一呢？”
    “出问题了，这个责任我来负！”
    李琳自从见到了赵虞和宁松韵，就对自己手下的兵产生了更加严苛的过线标准：“如果她都不行，那其它人也都不行了。”
    吕荞站在一边，满心满眼的羡慕。
    她在打恋爱报告的时候就知道，一旦她申请恋爱，团长会立马放弃她，转而培养其他人。
    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只在她们这里待一个多月的赵虞。
    不过是赵虞也好。
    吕荞心情又很复杂，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刚开始打恋爱报告的时候，她有一种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突然一下子消失了感觉。
    但是现在李琳转而培养赵虞，这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如果她谈恋爱的时候，没有放下训练，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好，是不是有机会重新得到团长的器重？
    她走到赵虞身边：“恭喜你啊。”
    赵虞笑笑：“还没确定呢。”
    “团长坚持的事情，就没有失败过。”
    吕荞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的“争吵”已经结束。
    赵虞和宁松韵的名字，被写在了唯二两个独舞节目上。
    吕荞给了赵虞一个“你看，我就说”的眼神。
    但还是好令人嫉妒啊！
    这是京市文工团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
    明明这一个月已经见识过了她们的天赋和努力，但心里的酸水也是止不住往外冒。
    所有人都觉得，赵虞临走前还能得到团长的青睐，肯定会张扬起来，或者像普通女孩一样到处炫耀。
    但万万没想到，她整个人变得更低调更努力了。
    原本每天晚饭后休息的一小时时间，她还会有二十分钟处理自己的事。
    但现在全被她用来练习演出当天要演唱的节目，天天把自己绷成一根弦。
    让看到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才刚刚二十岁年轻姑娘能做到的。
    连李琳看她这么连轴转，都不是很赞同了。
    在赵虞少之又少的休息时间，找到了她。
    赵虞乖巧跟在她后面，去办公室的路上忍不住问：“团长，是不是我哪里跳得不好？”

 第72章 文艺汇演

    李琳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最近把自己崩得太紧了，练习也不是多了就好的。”
    “可是不练习，我不知道哪里不足，上次下连队，我就因为受伤害没有上台，这次我必须得加倍补回来才行。”
    李琳板起脸：“赵虞，你要听我的，该休息就休息。
    你已经很努力了，休息时间放松一会儿没事。你的身体也需要休息。”
    李琳这样苦口婆心的劝告，赵虞不是不识好人心的，向李琳道谢保证，她不会占用过多休息时间去练习了，李琳才放她回去。
    随着汇演日期慢慢临近，文工团里的人越来越忙，大家每天都是训练加彩排，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终于到了汇演这一天。
    演出一开始的节目，是表达对革命战士崇高敬意的舞蹈，带有些抗战的元素。
    赵虞和宁松韵的节目不前也不后，是中间的位置。
    而庄晓琴的独唱，则是作为压轴节目，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出场。
    赵虞在后台往台上望着，从这个舞蹈中感受到了澎湃的激情和蓬勃的生命力。
    “文工团果然是藏龙卧虎，大神云集，这些舞蹈演员在前世哪个人拎出来都是神仙舞者。”
    赵虞小声嘀咕着，虽然林教员每天都在骂她们。
    虽然吕荞和其他人，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但实际上，她们真的已经足够碾压几十年后的任何一个明星了。
    赵虞正准备再看近一些看个清楚，就听到团长在喊她，赵虞忙小跑过去。
    “准备得怎么样了？紧张吗？”
    赵虞摇摇头：“不紧张。”
    李琳对她笑得一脸温柔：“那就好，这样的心态最能帮你拿出最好的状态。”
    李琳看她状态不错，就没再和她多说什么，拍拍赵虞后背，又去忙活着别的女兵了。
    赵虞的节目越来越近，舞台上主持人说着主持词，赵虞站在后台呼出一口气，眼神坚定，面露笑容，一脸自信地走上舞台。
    赵虞随着音乐的伴奏声起，笑容灿烂地开始踩着舞步旋转，标准到每次定格都完美的动作，加上充满力道柔中带着力量感的抬手踢腿。
    将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样子，表现得惟妙惟肖。
    这次的赵虞，比上次在生产队表演的模样更动人、更闪耀。
    让人的眼睛，忍不住全落在她身上。
    赵虞不知道自己俘获了多少年轻士兵的少男心。
    她只听到了自己独舞结束后，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战士们一脸开心的笑容。
    她舒口气，弯腰鞠躬后离开舞台。
    下了舞台后，赵虞都还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跳着。
    不管她对外表现得多镇定，这毕竟是她隔了多少年，才迎来的整整意义上的独舞，说不紧张是假的。
    “虞虞你跳得太完美了！”
    宁松韵直接抱住赵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我也这么觉得。“赵虞拧了拧宁松韵的鼻尖：”一会儿你上场的时候，也别让我失望哦。“
    ”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被你比下去的，我们可是永远势均力敌的对手。”
    宁松韵话音刚落，就听到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个节目了。
    “虞虞这个节目结束就到我了，等我回来哦！”说完，宁松韵就像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跑到等候区候场了。
    赵虞一个人坐在化妆桌前，捧着水壶慢慢喝水，脑中开始回想刚刚她在台上的表现。
    歌曲的音调变化的时候，自己有几处动作衔接，有些微的停顿需要再练习。
    做动作时，有几次表情没有控制好，需要注意。
    没想到一处不足，赵虞就拿着本子把需要改正的地方记下来，这样有助于她回忆自己错误的地方，方便改正提高。
    正在她奋笔疾书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赵虞，写什么呢？跳完了也不休息。”
    “团长。”赵虞把本子合上说：“就是这次表演的一些心得总结。”
    李琳对本子起了好奇心问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赵虞没有片刻犹豫，将本子递给她。
    李琳一页一页认真翻过去，发现赵虞上面写着她每一场表演或者练习，她觉得自己表现不好的地方。
    下连队演出时，虽然没有上台，但是她在台下观看的感悟也写在了上面。
    大致扫完所有内容，李琳看着赵虞的眼神十分震惊。
    赵虞用功她是知道的，但用功到这份上，不然不会被选上来京市学习，是她没想到的。
    以至于赵虞虽然不是她的兵，但李琳忍不住那份爱才之心。
    她拍着赵虞的肩膀，对她格外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回到川市，也要保持住你现在的劲头。你想要的以后肯定都会得到的！”
    “我知道，团长。”赵虞眼神坚定地点头回答。
    “瞧我，又来给你上课了。”李琳看赵虞着认真的样子，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李琳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是来夸赵虞的，于是将自己带来的一束花交给她：“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一点没有怯场，很难得。”
    得到李琳的夸赞，赵虞才算是放下了心。
    李琳的认可让她知道，她这次演出成功了。
    而她下次的表演，会继续变得更好。
    汇演结束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和领导以及退役老兵一起照相的流程。
    照相结束后，赵虞她们边说着话走出礼堂大门，边往寝室的方向走。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军区有名的，喜欢找文工团谈恋爱的冯永挡住了路。
    “让开！”
    赵虞还没来得及说话，吕荞声音极冷地呵斥到。
    冯永嬉皮笑脸，像是看不到吕荞的冷脸一样，笑嘻嘻地往赵虞眼前凑：“赵同志，我是冯永，你看我给你写的信了没？”
    “没有。”赵虞想起了这几天一开门就看到的信封，语气冷得直掉冰碴子。
    “没看也没事，我可以当面给你读。”
    冯永说着，伸手想抓赵虞的手，被赵虞一个后退躲开了。
    赵虞转身要走，冯永又跑到她前面拦住她：“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第73章 处置冯永

    赵虞面色如冰眼神锋利无比：“请叫我同志，谢谢。”
    可冯永就跟听不到一样：“赵同志，我喜欢你，咱俩处对象。我不介意你马上就要回川市了。”
    “我拒绝！”
    赵虞说完就要走，冯永还想要去拦她，宁松韵拉住赵虞的胳膊，直接躲开冯永就要走。
    “你干什么？我和赵同志说话呢，你看不见吗！”
    冯永个子不高说话却傲气十足，指着宁松韵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不是还有理智在，宁松韵真的想一脚踹过去。
    冯永这人看着就让人想打他。
    赵虞理都不理他，继续和宁松韵一起往前走。
    毕竟和这种听不懂人话的人，说再多都没用，纯粹是浪费时间。
    冯永气得不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他追上去伸手去拽赵虞的肩膀。
    赵虞一个闪身躲过去，转头看冯永进，就像看一坨垃圾：“你没完没了是？”
    “那又怎么样！”冯永说话的语气冲得很。
    赵虞一转头，看到了舞蹈队林教员和李琳，她眼珠一转立马高声喊道：“团长，救命！”
    赵虞喊完，低声对着宁松韵直说了一个字。
    “哭。”
    宁松韵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明白过来。
    她手捂住嘴巴低着头，眼圈飞快红了一圈，然后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怎么了？”
    李琳走过来，看到有冯永进，眼里瞬间闪过烦躁和厌恶。
    林教员看了看冯永进，再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宁松韵，心里一股火升起，质问冯永：“你又来纠缠我的兵？”
    “团长，我要举报冯永耍流氓！”
    赵虞指着冯永，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李琳听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把冯永踹翻在地。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次不管你爸妈说什么，我都要处分你！”
    赵虞和庄晓琴扶着宁松韵的肩膀安慰她。
    宁松韵低着头故作委屈地小声哭，但实际上暗地里对着冯永不住地做鬼脸。
    气得冯永用手颤抖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
    “琳姨我没有！我就是想和赵同志处对象，我没耍流氓，她是装的！”
    “处你妹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赵虞看着林教员，眼睛里带着错愕。
    明明林教员看起来就像是温婉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发起脾气来像是喷火龙。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这么说话！”冯永根本不怕林教员。
    他觉得自己父母比她职业高，她就一个文工团的教员老师，他就是真犯事了又能怎么样？
    他爸妈一样能保他。
    冯永拍拍屁股站起来，吊儿郎当斜眼看她们。
    即使穿着一身军服，整个人也像个地痞流氓。
    李琳看着他这样子，脸一下子沉下来：“冯永！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恰在这时，季淮盛和政委从礼堂出来，看到这边的对峙局面，眉头一皱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小季你来得正好，冯永对我学生耍流氓，还不服管教顶撞上级，把他给我压进保卫科！”
    “好。”季淮盛二话不说，转身一个反手把冯永的两个胳膊别到了他背后。
    “季淮盛！你凭什么动我！”
    冯永被牵制住了之后依旧不服气，边挣扎边对着季淮盛吼：“你自己不也找了文工团的做对象，凭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季淮盛不说话，只是钳制冯永的手更用力了。
    冯永惨叫一声，半跪在地上，在持续的剧痛下，终于闭上了他的嘴。
    季淮盛压着冯永往保卫科走，赵虞她们也跟了过去。
    毕竟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需要当事人说明情况，也需要她们做见证。
    保卫科的干事们对这种刷流氓的事情非常重视，几个人轮流对冯永进行审问。
    冯永的爸妈很快就过来了，开口就是要见赵虞她们。
    看起来不像是认错，倒像是来找茬的。
    林教员和李琳拦住冯永的爸妈：“这次不管你们找谁来，我这次也绝对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李琳！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冯全没想到这次李琳居然这么强硬。
    “不然呢？以前冯永骚扰我的兵，你们仗着我们是战友的情意，把事情平下去多少次？
    这次更是直接骚扰到来京师学习的外地文工团女兵身上了，你觉得这次事情还能这么简单解决了吗？”
    “什么？外省来学习的文艺兵？”冯全没想到这次冯永遇上的，居然是这样的硬茬子。
    外省文艺兵来学习，是整个军区都很重视的事情。
    现在冯永骚扰了这些人……
    冯全原本还旺盛的气焰瞬间矮了不少：“那……那我去给那几个小同志道歉。老李啊，你可不能就这么处置了你侄儿啊。”
    “这里是军队，不是任何人的一言堂。”
    李琳气急，说话的语气却越发平淡：“你有什么想法，去和保卫科干事们说。”
    冯全没话可说了，满心都是对这个不争气儿子的埋怨。
    这小子这么一说处分，开除军籍不说，连他这个当爸的都会被牵连！
    第二天，赵虞她们跑完早操，吃过早饭，就听到大喇叭连着通报了三遍。
    让所有人都去大礼堂前的广场集合。
    军区所有人紧急集合，要么是有重大消息宣布，要么就是公开批判作风有问题的军人。
    赵虞、宁松韵和庄晓琴对视一眼，猜到了应该是有关冯永的处分，于是加快脚步往广场跑。
    等她们到了广场，就看到冯永站在高台上，低着头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批判大会进行了很长时间，直到冯永自己在台上痛哭流涕认错，自己骂自己，这个大会才结束。
    就连冯全，也跟着受了牵连，被撸掉了官职，停职查看。
    冯母哭天喊地地拽着冯全的衣服，嘴里不住地埋怨他：“你想想办法啊！难道你真的要看到咱们儿子毁了吗？”
    “毁了就毁了，就当我没生过这样的儿子！”
    冯全心里窝着火，说出的话语气也冲得不行：“老子的事业都要被这逆子断送了，我能怎么办！
    要不是你天天惯着他，能惹来今天这祸吗！”

 第74章 回程耽搁

    “光说我，你管过儿子吗？”
    冯母捶打着冯全，大声抱怨着。
    “干什么！”冯全一把甩开冯母：“我怎么不管了，之前那么多次不都是我摆平的！
    别哭了，以后就放没这个儿子！”
    冯全吼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冯母坐在地上，在已经结束检讨和处罚，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上哭个不停。
    检讨大会结束，文工团的女兵们往练功房走，
    回练功房的路上，赵虞听到许多文工团的女兵在讨论冯永，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这个冯永终于踢到铁板了。”
    “就是，居然要强迫焦赵同志，也不看看团长和林教员多看重她。”
    “之前他纠缠我，搞得我东躲西藏的，生怕被他发现，现在他被处罚真是大快人心。”
    “我也被他纠缠过！举报也没有用，他爸妈总是能帮他摆平。”
    “你们说这次他爸妈咋不保他了？刚刚那么丢人，他爸妈能愿意？”
    “还用问啊，赵同志是来京市学习的文艺兵，领导们都很重视这件事情，这次肯定不会轻拿轻放啊。”
    “我只是庆幸，军区终于少了个祸害。”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兵说。
    其他年纪大的女兵，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非常有经验地说：“他就是明面上的祸害，咱们还能躲开。
    有些暗处的祸害，手段花样多了去了，想躲开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什么祸害？”小女兵追着问。
    年纪大的女兵笑了笑：“你啊，还小不懂这些，就记住不要随便谈恋爱就好。”
    宁松韵听到这话，也好奇起来，转头问赵虞：“虞虞你懂她们在说什么吗？”
    赵虞点头：“知道一点。”
    “你快说说啊。”宁松韵摇着赵虞的胳膊，刚才那个年轻的小女兵，也满脸求知的看向了赵虞。
    “就是先用各种对你好的手段、甜言蜜语加各种诱惑追求你。
    等你动心了，和他在一起了，他的手之后很快就会腻，再接着去追下一个他感兴趣的目标。”
    宁松韵听完疑惑地说：“我不喜欢他，他再多手段也没用啊。”
    “那如果他长得又好看，人有能力家庭也好，追你的方式温和又让你很感动呢？”
    宁松韵想了一下，说话的语气都犹豫了：“这恐怕是个女孩子都抵挡不住？不过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应该也不会同意在一起啊。”
    赵虞摇摇头：“咱们文工团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很小就进来了，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性子单纯天真。
    她们分不清楚感动和爱，在这些追求下，很容易就会沉迷进去。
    而且，你怎么知道，在他追求的时候，你不会喜欢上他呢？”
    一句话直击要害，宁松韵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做痛定思痛状：“我不知道。”
    庄晓琴在旁边也若有所思。
    赵虞说的这些，不像是听说，反而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
    不过这种人在军区也确实真的存在。
    赵虞也许是之前在川市军区看到过。
    庄晓琴给赵虞找好借口，然后加入谈话：“那些看起来特别完美特别耀眼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花心的。
    而且特别容易让很多女孩子沦陷，都想着自己会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所以啊。”赵虞冷漠又真实地说：“为了不被骗，女孩子还是得多看书多了解男人，择偶也要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自己什么都懂了，自然就能明白，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其他听到赵虞这番话的女兵，也是有所思考，看向赵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谁也想不到，年纪这样的小的女孩子，看问题会比谁都透彻。
    这一点，就比那些很多经历过，被骗了才大彻大悟的年长女兵们都要强。
    上午训练的时候，林教员听说了赵虞的观点，恨不得把赵虞的这段话打印出来，然后贴到训练室的大门上。
    要是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每天让她手下的女兵们，每天诵读一次。
    中午午休结束，赵虞她们刚刚从食堂到练功房，就被林教员叫去了办公室。
    “小赵，你昨天的演出很好，团里的领导们一致选你去剧团学习，你愿意去吗？”
    赵虞刚要张口答应，林教员却伸手做了个打断她话的动作。
    “你先别决定那么早，听我说完。
    你要去的剧团虽然也在京市，但不在城里，条件还是有些艰苦的。
    而且你要学习的几个独幕剧，没有京剧基础的话会很辛苦。
    原本定下的后天回川市，也要往后延期了，说不定要在那儿待上两个月，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我愿意。”赵虞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一点害怕。
    相反，她整个人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就是前面是块大石头，为了进步她也愿意撞过去。
    “那行！”林教员对赵虞的回答和状态很满意：“团长今天就会和川市那边联系，暂时把你留在我们这儿继续学习。
    绝对不会让你学习完，回去的时候团里没有了你的位置。”
    赵虞点点头，然后回到练功房继续训练。
    不过从赵虞回到练功房后，练功房里的所有人都若有似无地看向赵虞。
    好奇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要安排给赵虞了。
    宁松韵也很好奇，她走过来小声问赵虞：“林教员找你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虞喝口水说：“团长她们想让我去其他剧团出个差。”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人的，等她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一听到是出差，大家对此就没什么兴趣了。
    出差不是件轻松的事，去的剧团条件参差不齐，但大部分条件都比不上军区，出差一去就是几个月很遭罪。
    那些出差过的女兵，除非下次是去大城市，不然都不太愿意去。
    宁松韵没想辛不辛苦的事情。
    毕竟认识赵虞这么久了，赵虞为了进步什么苦都能吃的性格，她还是知道的。
    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虞虞，你这次去要多久啊？”

 第75章 越剧剧团

    “林教员说差不多要两个月。”
    心里的担心成了真，宁松韵紧紧拉着赵虞的手不放：“虞虞，那你岂不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川市了！”
    “是啊。”赵虞点头：“林教员说回跟川市那边联系说明的。”
    “那这边不就剩你自己了。”宁松韵脸上满是担心：“不对，你甚至不是留在军区里面。
    虞虞，那边是不是很偏僻啊？”
    “你瞎想什么呢。”赵虞哭笑不得：“舞蹈队只有我过去，但是还有唱歌队和乐器队的人呀，我怎么会是自己呢。”
    “那也会不安全的。”宁松韵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但是不管她多么担心，一句不让赵虞去的话都没说过。
    因为她知道，赵虞对进步和学习的渴望。
    当天训练结束，宁松韵甚至没抓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跑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快天黑了才回来。
    “虞虞，这些你都拿着。”
    宁松韵回来的时候抱着个大包袱，她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倒出来，挨个给正在收拾行李的赵虞介绍。
    “这些都是我联系我妈，然后从我爸的战友叔叔那里得到的。
    这个是电棍虽然重了一点不那么方便携带，但是很有用，一棍子下去就算是个二百斤的壮汉也得倒下。
    还有这个，这个是淘汰下来的手木仓，里面没有子弹，但也是真货，一拿出来包准能吓唬住人。
    啊，对了。还有这个………”
    宁松韵挨个给赵虞介绍，赵虞哭笑不得：“松韵，你这是把武器库搬来了？”
    “这哪叫武器库啊。”宁松韵努力往赵虞的包裹里塞她的“战利品”：“我这是未雨绸缪，你得感谢我。”
    “好好好，我当然感谢你。”赵虞拉着宁松韵的手：“我知道，你这都是关心我，我明白的。”
    宁松韵见自己的心意被赵虞看到，傲娇的样子像只小猫。
    临睡前还不忘跟赵虞嘀咕着这些东西的用处。
    赵虞原本以为，林教员通知她之后，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出发，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出发的通知。
    宁松韵因为明天也要回川市了，这两天没有安排训练。
    她依依不舍地在军区门口，目送赵虞上顺风车，还跟赵虞一个劲儿念叨着，给她的东西记得用。
    赵虞点点头，从窗口拉着宁宋云的手：“你回去的路上也叫多加小心，行李什么的不要离开眼前。
    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你就不要一个人去餐车了，上车之前带些能垫一口的东西，等回了川市在好好吃。”
    “我知道了。”宁松韵点头。
    “那我走了。”赵虞把头缩回车里，对着宁松韵挥手：“快回去。”
    军区的车开走，和赵虞一起坐在车里的几个小战士，一脸忍笑的样子。
    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那个没忍住，开口跟赵虞搭话：“同志，你刚才……”
    小战士话说到一半笑了出来：“你刚才好像个不放心自家孩子的老母亲。”
    赵虞眨眨眼，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现确实如她所说，也跟着抿了抿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啧，怎么说话呢。”
    一个年长些的战士锤了小战士一拳，然后眼中带着歉意地对赵虞说：“同志你别介意啊，他说话不过脑子。”
    “没事的。”赵虞摆摆手：“我刚才和他说的确实很像。”
    年长的战士见赵虞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唱歌。
    虽然战士们唱得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调都快跑到国外了，但是依旧不影响他们的热情。
    第三天上午，赵虞她们几个文工团的才被送到了剧团所在地。
    赵虞这时候才发现，剧团所在的位置是在当地连队里面，让她们几个人心里安定了些。
    询问之下，赵虞才知道剧团这种文艺方面的团体，都已经被收入了当地连队的文工团里。
    林夏心里更安定了，拎着行李对一起来的文艺兵说：“走。”
    刚门口，她们就被站岗的战士拦住了，检查完身份证明、介绍信和文工团下发的学习通知才放人。
    赵虞顺着站岗治病指的方向，找到了文工团长的办公室。
    越剧团团长王萍是一个看上去格外有气质的女士，一举一动都带着古典的韵味。
    她看到文工团的几个人满脸惊讶：“你们怎么自己过来了？我不是派人去接你们了吗？”
    几个小姑娘两人对视一眼后摇头：“我们没看到火车站有接的人。”
    王萍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先坐下稍等一会儿，我问一下那边什么情况。
    这次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先向你们道歉。”
    王萍打电话询问副团长，副团长也很诧异：“去接的人早上就出发了，还没回来呢？”
    赵虞听到后在一边帮着解释：“有可能是错过了。”
    王萍一想，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等接人的回来了再问。
    不过不管是错过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终归是他们越剧团工作的失误，这让王萍对于赵虞她们非常抱歉。
    赵虞她们忙说没关系。
    “我是越剧团的团长王萍，你们可以叫王团长，也可以叫我老师。”
    王萍边说话边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越剧团是京市文工团下的一个分支，里面的演员也统一是按部队文工团的标准招收的。
    平时的生活和其他文工团的人也都一样。
    赵虞她们跟着走到宿舍，入眼看到的就是一栋红砖小楼。
    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八人间，虽然很干净，也确实没有办法和总军区的文工团比。
    不过也并不想其他人说的，条件那么艰苦。
    整体的设施和军区还是相差不了多少的，而且这里还多了暖气，到了冬天说不准还是这里更舒适些呢。
    王萍把她们带到一间空着的宿舍说：“床铺上的东西是已经帮你们分好的，如果还有缺的，可以和班长说，然后统一去领。”
    赵虞把行李放在自己床铺下的空地上，就听到外面一阵铃声响起。
    “团长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第76章 越剧学习

    “这是吃饭的铃声。”王萍向林夏解释：“咱们这边和你们那边可能不一样，吃饭时间固定，错过了之后食堂就关门了。”
    赵虞边跟着王萍往食堂走，边认真听着越剧团的规定，避免以后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等她们到了食堂，就引起了一群人额度关注，他们围过来和王萍打招呼，眼神带着好奇不受控制地飘向赵虞她们。
    “团长，这是来我们剧团学习的同志？”
    “对，她们以后也算得上是你们的师弟师妹了，要好好带她们啊。”
    “放心团长。”
    一班班长主动过来站在赵虞身边。
    “是咱们班的班长，我叫齐倾墨，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
    齐倾墨拍着胸口，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性格看起来格外爽朗。
    “谢谢班长。”赵虞很喜欢这个开朗大方的姑娘。
    “客气啥。”齐倾墨揽住她的肩膀，
    赵虞心里暗自和齐倾墨比了比，发现她居然比一米七的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
    齐倾墨一手拿着她和赵虞的饭盒，另一只手轻轻松松揽着赵虞往前走。
    打饭期间，齐倾墨和赵虞闲聊：“对了生旦净末丑，你准备学的是哪个角色啊？”
    赵虞摇头：“还不知道呢，我准备明天都去看看，然后学一个最适合我的。”
    “你很有想法嘛。”
    齐倾墨喜欢赵虞这样有自己想法，不随波逐流的人。
    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上下打量赵虞：“你长得好看声音也细，团长肯定安排你唱旦角。”
    齐倾墨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勾起唇自傲一笑。
    她本来长相就偏向中性，这样笑起来，看起来比男生还俊俏。
    很快就轮到赵虞她们打饭。
    赵虞看着盒饭里的饭菜，虽然整体上油水也不多，但肉还是有几片的，看起来和军区那边的食堂差不了多少。
    赵虞心满意足吃得津津有味。
    原因就在剧团的大厨身上。
    也不知道这位大厨是不是专业学过，做出来的饭菜非常好吃，即使没有油水依旧香得不行。
    齐倾墨见赵虞吃得香，将自己饭盒里的肉夹到赵虞碗里。
    “班长，不用的，我够吃。”赵虞愣了一下，连忙把肉夹回去。
    “诶呀，你是第一天来，我这才照顾你的，明天你想要也没有了。”
    “那……谢谢班长。”
    赵虞在自己兜里掏啊掏，掏出好几颗大白兔奶糖塞进齐倾墨手里，然后对着齐倾墨甜甜一笑：“班长吃糖。”
    齐倾墨看着手里的糖，心情非常愉悦。
    她就喜欢照顾长得好看的美人，不为别的，她就是喜欢看美人开心。
    现在看着赵虞的笑，她忍不住捏了捏赵虞的小脸，笑得一脸张扬：“真乖。”
    “班长，不要捏我的脸，我不是小孩子了。”赵虞揉揉自己的脸，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好好好。”齐倾墨非常好脾气地点头，但是手上又轻轻地捏了一下。
    下午赵虞跟着齐倾墨去了练功房，王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对赵虞招招手，等赵虞过来后询问道：“以前唱过戏吗？”
    “没有。”赵虞抿唇摇摇头说。
    “那我唱一段，你听完试着唱两句。”
    王萍话音刚落表情眼神一变，一段优美的越剧脱口而出。
    赵虞满脸认真地盯着王萍，恨不得把她每一句都记下来。
    “你来试试？”王萍唱完之后笑着对赵虞示意：“不记得词也没关系，哼个调也行。”
    王萍本来以为赵虞能记住调，就已经算是每次来学习的人中，比较不错的了。
    谁知道赵虞居然不仅记得调，甚至还记住了大半的词。
    看到赵虞的表现，王萍脸上带着明显的满意。
    赵虞唱了几句后停下，心里有些忐忑。
    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让她有点脸红。
    没想到王萍开口就是对她的夸赞。
    “作为没学过唱越剧，甚至以前还是舞蹈队的人，你表现得非常好。
    你的嗓音条件不错形象也好，比较适合旦角，你看你是想学些基本功，还是直接学幕戏回去交差？”
    赵虞没有思考直接回道：“我想学习基本功。”
    “好。”王萍很满意赵虞脚踏实地的态度。
    “那明天开始，学习前半程你就跟着初级班一起学习，后半程我们再学习要交回去的几幕戏。”
    “谢谢团长！”
    剧团每个班都有教员，指导她们练戏排戏，王萍早就不跟班教授学生了。
    如果不是赵虞今天刚刚到，王萍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是不会过来一班看的。
    这会儿，她跟齐倾墨交代完赵虞的事情就走了。
    “别紧张，有我在呢，肯定能教好你。”
    齐倾墨从最基础的发声、换气、节奏、行腔、吐字开始，一字一句地教赵虞怎么去唱。
    赵虞觉得自己就像块吸水的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这些新鲜的知识。
    还是齐倾墨发现赵虞的状态，为了防止她第一天就累倒，赶紧紧急叫停让她休息。
    休息的时候，赵虞和齐倾墨闲聊，才知道原来齐倾墨家是越剧世家，她刚会说话就开始练习唱戏了。
    她虽然唱的是武生，但其他的她也会唱。
    只是因为她个子高加上长相俊俏，剧团才安排她唱武生，有时候缺人她也会唱小生。
    “这次你学的那几幕戏，就是跟我搭档，所以你不用紧张，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托着你的。”
    “谢谢你。”赵虞听着齐倾墨的话，只觉得又安心了一些。
    齐倾墨对赵虞的教授很认真，她从小怎么学的，她也要求赵虞怎么学。
    赵虞也完全不喊苦不喊累，齐倾墨对她的要求严格，她就对自己的要求比齐倾墨要求得更严格。
    剧团里面没有文工团那样的晨练，大家都是靠自觉做长工、身段、打功的练习。
    赵虞永远都是最早来练习，最晚才回去额度。
    也因此，赵虞在短短今天里，就把新人应该学会的气息、共鸣、支点等开嗓要求完美掌握。
    就连戏曲演员需要的脚步轻盈。身姿曼妙，她都完美掌握，本来准备半个月的学习计划，她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

 第77章 回到京市

    王萍很惊喜赵虞的进步的速度，从齐倾墨手里接过了赵虞的教导工作。
    等到赵虞再回到越剧班学员视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今天开始正式学戏了？”
    齐倾墨穿着小生扮相的戏服，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痞痞的坏笑。
    赵虞这是第一次见到齐倾墨穿着戏服的样子，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中的坏，原来是这种感觉。
    齐倾墨见赵虞居然有些红了脸，几步走到赵虞身边，扇子敲着手心，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戏的调调。
    “小娘子，脸怎么红成这样啊？”
    王萍原本在给赵虞选戏服，听到声音后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把人家小姑娘逗得满脸羞红。
    “你就别逗她了。小赵快过来。”
    赵虞胡乱点点头，赶紧跑到王萍身边，心里面的碎碎念却没停过。
    怪不得那些年轻人都说老公只是一种性别呢，倾墨要是在几十年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这次赵虞要学的成品剧，是不仅在越剧中算是经典，而且还是四大名着之一的《红楼梦》片段。
    这也是赵虞第一次见到齐倾墨正儿八经地唱戏。
    除了极其贴合人物的颜值和气质之外，她的表演也很有层次。
    不同时期不同经历的情感差异，被她表达得十分到位。
    不管是大静场无伴奏，还是卧倒、躬身、仰天等各种身体姿势，都唱得非常动听韵味十足。
    “唱得很好？”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赵虞有些惊讶看过去：“团长，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练习。”王萍也看向齐倾墨“看倾墨唱戏，有什么感受？”
    王萍问这话的时候满脸骄傲，赵虞看得出来，王萍对齐倾墨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赵虞也把眼睛放到齐倾墨身上，眼神亮晶晶的：“唱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我和专业越剧演员的差距还是很大。”
    王萍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暗戳戳的鼓动。
    “这段时间你学得也很快，如果你能在京剧团好好打磨几年，会赶上倾墨她们的。有
    怎么样，没有兴趣留下来？”
    赵虞摇摇头：“谢谢团长，还是不了。”
    王萍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
    赵虞对着她笑笑，继续专心地看齐倾墨演出。
    齐倾墨的部分很快结束了，她一下场就奔着赵虞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虞虞，姐唱得怎么样？”
    “特别好！”赵虞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听你唱戏是种享受，而且根本听不出你是女生唱的小生，简直就是当代贾宝玉本玉。”
    “那是！”齐倾墨一扬眉毛，脸上带着对她能力的自信：“也不看看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这小小的表演演砸了，那是堕我的名声。”
    赵虞笑着附和她，她很喜欢齐倾墨这样张扬自信的性格，这是她向往而又没有的。
    “虞虞，就到我们了，放心你学得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出错还有我托着你呢。”
    临上场前齐倾墨拉着赵虞的手：“放轻松。”
    赵虞点点头，在齐倾墨的带领下上了台。
    开始的一两次练习并不顺利，赵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了，在一些眉眼传递情绪的位置总是把握不好。
    好在齐倾墨小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帮赵虞调整。
    第四天的时候，她们两个的配合，除了赵虞因为学习时间短，而无法弥补唱腔的漏洞外，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两个月的学习基本上是转瞬即逝，赵虞走的时候是带着两盘完美表现的录像带走的。
    齐倾墨不舍地抱住赵虞：“虞虞你要是不走，该有多好。”
    赵虞也很不舍，她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一样，给齐倾墨塞了一把糖：“回去后我会给你写信的。”
    “那你一定不能忘了我。”齐倾墨根本不想撒开赵虞的手。
    赵虞点着头说：“不会的班长，你也要继续好好学戏啊。”
    “我知道，快把头缩回去。”
    军区的车慢慢启动，赵虞听话地把头收回去，在窗户里面和齐倾墨挥手告别。
    这次赵虞她们依旧搭得往京市运东西的物资车。
    不同的是，这次押解物资的不是上次的杨连长，也没了那次笑赵虞的年轻小战士。
    但相同的是，她们还是和战士们挤一个车厢，还是听了一路战士们跑掉的歌声。
    赵虞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部队里面所有唱歌不跑调的，都被招去文工团了。
    火车抵达京市时，正好在上午。
    此时的京市也进入了夏季，赵虞这是第一次在北方过夏天。
    与川市动不动就往40°去的夏天相比，京市的夏天可以说是很凉爽的。
    赵虞感受着清凉的仍，拎着行李一路回到军区，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李琳团长的办公室，上交了录像带。
    “你在那边两个月，就能学成这个样子？”李琳惊喜地看着赵虞。
    原本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本来就在舞蹈队的赵虞，只要能把身段学过来，她们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今天看到录像带，听着里面虽然不算顶级，但是已经初见雏形的唱腔，李林对何芳简直又嫉妒又羡慕。
    她是在哪儿找到这么个宝贝的？
    赵虞听出了李琳话中的惊叹，然后抿唇笑了笑。
    虽然表情不过分谦虚也不过分骄傲，但是目光里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和坚定。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有一场学习展示小表演，等这场表演弄完，你在京市的学习就彻底结束了。
    我们给你定的是一周后，也即使下周一的火车票，等演出完就在京市到处逛逛。”
    “是！团长！”赵虞对着李琳敬了个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赵虞回到宿舍，还没上楼呢，就被管宿舍的教员拦住。
    “小赵同志，这里有你的信。”
    赵虞看着教员拿出来的一大摞信，抽了抽嘴角。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些信肯定都是宁松韵写的。
    她向教员道谢后，拿着厚厚一摞信件，边看边往宿舍走。
    结果还没走到宿舍，她就在一堆宁松韵的信件里，找到了熟悉的字迹。
    刚劲有力的字迹，在信封上写着“赵虞收”三个大字。

 第78章 学习成果展示演出

    赵虞展开信件，宁松意的字迹整洁地展现在她眼前。
    信上先是关心了赵虞这边情况怎么样。
    然后又将这段时间川市发生的事情一样到来。
    陆竞终于松口和林舒结了婚，结果被他发现陆竞婚礼当晚不睡觉，跑到她宿舍楼下待了一整晚。
    林舒生了个女儿，林舒的婆婆又来大闹了一场想要带走孩子。
    最后才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要出任务，很有可能到京市来，等他来了会来看她。
    赵虞看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容。
    之后她又看了宁松韵的信，跟宁松意的言简意赅比起来，她的信就显得“聒噪”多了。
    但赵虞依旧是一封封地看过去，然后在书桌前一封封地给她回信。
    展示表演那天，李琳她们用的是小礼堂的舞台。
    李琳在后台帮着赵虞化好妆，在她上台前拍拍她的肩膀：“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你这几个月的学习成果。”
    赵虞一看李琳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又想拿自己去刺激文工团的女兵们了。
    估计是她和宁松韵这两个卷王不在林之前起来的紧张练习氛围逐渐消失了。
    她希望赵虞能重新带起来大家的干劲。
    赵虞点点头说：“好。”
    然后她走上台面向大家，站直身子后起范。
    自信大方地清唱起咋王萍那里学来的一小段《红楼梦》中黛玉焚稿的片段。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步伐身姿和手法眼神，赵虞将所学全部运用上去，唱腔更是和王萍指点过后的分毫不差。
    大家看着赵虞的表演，一个个面露惊讶。
    这字正腔圆、韵味淳厚、绘声绘情的越剧演唱，是一个只学了几个月的人唱出来的？
    此时此刻，大家终于明白了团长说的天赋差距，要她们去学习，她们不敢保证能有这个水平。
    演唱结束，众人在后台不约而同的对赵虞鼓起掌，李琳看着赵虞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
    她昨天还接到王萍的通讯，电话里不住地在夸赵虞。
    李琳也知道赵虞很努力，但今天听她唱越剧，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王萍一直不想放人。
    就连她也不想把赵虞放回川市。
    这学习成果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喜欢又心疼。
    赵虞一定是付出了比唱歌还多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才能把戏唱得那么好。
    虽然还有不足，但是她只学了几个月，就能把握住越剧的精髓，手眼身法步没一处错误，这绝对下了苦功夫。
    “好！唱得太好了！”
    李琳忍不住拍手夸赞赵虞，她平时很少夸学生，怕她们骄傲。
    但赵虞在她这里不存在这个担忧，所以她跨起赵虞来，简直毫无心里压力。
    “看到了吗，听到了吗？如果你们人人都是林夏，我觉得我能多活二十年。”
    “团长，你还是放过我们。”
    “是啊，我们也在努力了。”
    “努力向林夏靠齐。”
    年轻富有朝气的姑娘，围着赵虞和李琳你一言我一语的，欢笑声都传出了小礼堂。
    就在赵虞坐到椅子上那个开始卸妆的时候，一个出去上厕所的姑娘，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报告！首长和首长夫人往这边来了！”
    文工团的姑娘们，愣了一秒你追我赶地从后台往台上看，然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首长真的来看我们了！”
    “首长夫人真好看啊，好有气质。”
    “首长也很和蔼啊。”
    “首长他们走过来了！”
    大领导过来，赵虞肯定不能再继续卸妆了。
    她照照镜子，除了头发还没拆，看到脸上的妆差不多已经没了。
    她赶紧用手帕擦擦脸站起来，和李琳一起面向领导的方向微笑站好。
    本来赵虞以为自己不会引人注目，但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首长夫人居然笑着地冲她招手。
    “这就是小赵同志？快过来让我看看。”
    赵虞眨眨眼睛，然后在一群羡慕的眼神中走到团长和首长夫妇面前。
    “首长好，夫人好，团长好。”
    赵虞秉持说少错少的原则，乖巧叫完人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说话。
    谁料李琳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首长夫妇面前一推说：“嫂子，这就是这次去越剧团学习的小赵。”
    宋满面带笑容地看着赵虞，询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17岁。”
    宋满转头看向龚雄：“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
    龚雄笑得一脸慈爱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首长和首长夫人的到来，李琳又有心向她从前的团长，炫耀一下赵虞这个好苗子，又让赵虞重新唱了一遍。
    这一遍，赵虞没有精致的妆容，但是明显能看得出来，比刚才的那一边又有进步。
    宋满等赵虞唱完，拉住她的手，没口子地夸她唱得好。
    赵虞谦虚地笑着：“谢谢领导，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宋满拍拍她的手：“已经很好了，以后要继续加油。”
    “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龚雄和宋满又看了其他去学习的人的表演，然后亲切慰问了她们一番，就在团长陪伴下离开了后台。
    三人一走，后台“嗡”一下像炸了开锅。
    舞蹈队的姑娘们直接围到了赵虞身旁，及其羡慕地问她们和首长说话的感觉。
    有一个圆脸姑娘满脸羡慕地拉着赵虞的手，一脸梦幻地说：“四舍五入，我这也算是和首长夫人握过手了。”
    赵虞忍不住笑出来，挣脱她的手说：“至于吗？”
    “至于！”那姑娘特别严肃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变成首长夫人那样的人。”
    另一个姑娘好奇问道：“是像首长夫人那么优雅，那么优秀的文艺兵吗？”
    “错！”圆脸姑娘坐在椅子上一靠，看着三人捧着脸说：“是像她一样嫁给一个首长，也做首长夫人。”
    文工团的姑娘们统一无语地看着她。
    赵虞上前拍拍她的头：“那你继续做梦。”
    说完就转身去卸没卸完的妆了。
    圆脸姑娘起来，站在她身后目光带着些幽怨：“小赵同志，你不鼓励我一下吗？”

 第79章 供销社再见

    “不是。”赵虞把头发上的固定卡子一个个取下来：“我只是觉得这个梦想和我的方向不一样。
    而且……我觉得女孩子，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我没说不靠自己啊。”
    圆脸姑娘靠在梳妆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顶着天真的表情，嘴里很现实地说出一段让赵虞惊讶不已的话。
    “我只是想嫁人嫁给有本事的，这辈子都过得风光又体面。
    不然我再有能力，嫁个没本事的，以后也是吃苦啊。”
    “那倒是。”赵虞并不觉得这姑娘想得这么现实不是好事。
    反而她觉得这姑娘想得没错。
    只要不是插足别人，这想法也没错。
    爱情和面包，有人选爱情，自然就有人选面包，这是很正常，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
    表演结束的第二天就是五一假期。
    除了站岗的战士，全军区都休息了。
    今天一大早，赵虞难得的没有被起床的大喇叭吵醒。
    但是这近一年养成的习惯，让她精准地在四点钟睁开了眼睛。
    赵虞从床上起来，想起宁松意说要是来京市，会提前给他写信，于是跑去收发室询问有没有自己的信。
    听到收发室的教员说有，林夏神情转喜，忙接过教员递过来的三封信。
    赵虞快速一个个看过去，是宁松韵写的、有她妈妈和庄晓琴的，唯独没有宁松意的信。
    赵虞忍不住心里的担忧，上次那封信的日期是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上封信的字里行间的意思，又是继续去完成上次没完成的那个任务。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假期的第一天，赵虞几乎是在这种担忧中度过的。
    还是文工团里的其他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了半天，半强迫地拉着赵虞走出宿舍。
    赵虞被几个姑娘拉着，两三天逛遍了整个京市的名胜古迹和景点。
    大家也开始亲近地和赵虞互相叫起了小名。
    “虞虞，这里就是我们区最出名的供销社了。”
    之前一鸣惊人要嫁首长那样男人的圆脸姑娘顾锦，伸手指着一栋三层建筑：“想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的话，这里是最合适的。”
    赵虞跟着顾锦的介绍，一层层地逛着供销社。
    突然，她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和她印象中的英俊挺拔不同，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还佝偻着背。
    看起来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反而跟个四五十岁的佝偻老头似的。
    陆辰怎么会在这儿？
    赵虞想起那次去送站，也是宁松意和陆辰一起。
    那现在……宁松意是不是也在附近？
    他们在附近是不是因为，他们要抓的人现在在这儿？
    这个念头在赵虞脑海中转了转，目光隐蔽地四下搜索着。
    终于在另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同样装扮，蹲在墙角还被人扔了两个钢镚儿的宁松意。
    赵虞不语，低头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用以掩饰自己的笑意。
    宁松意不知道是感应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他的视线精准的落在了赵虞身上。
    他承认，看到赵虞的那一刻他慌了一下。
    想到一会儿要执行的任务，他恨不得闲杂就拉着赵虞离开。
    但是军人的责任感，有让他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用眼神示意赵虞快走。
    赵虞看到他的眼神示意，也收起笑容。
    她明白自己留在这儿，不仅什么忙都不帮不上，还会让宁松意分心。
    于是她拽了拽顾锦的衣服袖子：“我有点饿了，你呢？”
    顾锦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对着赵虞笑得有点憨：“我也有点饿了。”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赵虞拉着顾锦往外面走：“吃完了再回来继续逛也来得及。”
    “也行！”
    顾锦不仅丝毫不怀疑赵虞为什么突然要走，还兴高采烈地给赵虞介绍着这附近好吃的国营饭店。
    赵虞迈出供销社的前一秒，往宁松意的方向有看了一眼，无声地用口型对宁松意说了句。
    “小心。”
    说完，赵虞就带着顾锦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结果她们刚到附近的国营饭店，点好菜还没来得及开始吃，就听刚进来的人说，供销社那边出事儿了。
    “听说是抓特务，那些军人已经在附近蹲守了好几天了，那特务手里有木仓，这次在供销社伤了好几个人呢。”
    顾锦听到这话，吓得小脸刷白。
    “虞虞，多亏了你说要吃饭，不然咱们现在也还在供销社呢。”
    “是啊。”
    赵虞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刚才说供销社出事的那个人，刚好坐在赵虞左手边的位置上。
    “我看救护车拉走的人受伤都不重，估计是那个特务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诶，不过我听说不是有个当兵的伤得挺重嘛。”
    跟这个男人一起来吃饭的同伴突然开口。
    赵虞只觉得眉头一跳，捏着筷子的手都更用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焦急起来。
    “有军人受伤了？你们见到了吗？他长什么样子！”
    “没……没看见啊。”那人被赵虞急切的样子吓到了：“不过听说是个挺俊的小伙子，围观的人都说破了相挺可惜的。”
    听到这话，赵虞彻底坐不住了。
    她对着顾锦说到：“阿锦你自己先吃，我过去看看。”
    赵虞说完，不顾一头雾水的顾锦的阻止，飞奔出了国营饭店。
    顾锦担心赵虞这么横冲直撞地会迷路，赶紧跟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要了打包袋，装好饭菜后也跟着冲了出去。
    结果因为着急没看路，硬生生地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手上拎的饭菜有一半都撒在了那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顾锦瞪大双眼，看着远处整个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赵虞，觉得自己心跳都要骤停了。
    她也顾不上跟被她撞的人道歉了不说，还直接把剩下的饭菜塞进那人手里，然后就往赵虞那边冲了过去。
    边冲还边喊着：“哪儿来的登徒子！快放开虞虞！”

 第80章 大醋坛子

    赵虞被顾锦拉开的时候还是懵的。
    等她看到顾锦不眨眼睛地瞪着宁松意后，才反应过来然后笑出声。
    “阿锦你误会了。”赵虞挽着宁松意的胳膊：“这是我对象。”
    “啊？”顾锦看了看宁松意，然后一把拉过赵虞，压低声音：“你疯啦？刚进文工团没多久，你就敢找对象，前途不要了！”
    赵虞回头看了看宁松意，不知道怎么跟顾锦解释。
    毕竟要是说出“他是我们团长儿子”这种话，总觉得是在说自己走后门。
    “你好。”宁松意看出了赵虞的为难，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我叫宁松意，是赵虞的对象。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因为谈恋爱的事情，而毁了前途的。”
    顾锦似信非信地审视了宁松意半天，才松开拉着赵虞的手。
    她满脸严肃地看着赵虞：“虞虞，我相信你的选择，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你。”
    顾锦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赵虞的感谢，然后大度地挥挥手：“那我今天就不缠着你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我知道了。”赵虞笑着点头：“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啊。”
    “我送她回去。”终于插上话的陆辰开口道。
    “这不好……”赵虞担心顾锦会不习惯。
    但是顾锦却大咧咧地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刚好我刚才弄脏了这位同志的衣服，回军区之后，刚好到洗衣房帮他弄干净。”
    “那就麻烦你了。”赵虞等陆辰点头和顾锦一起离开后，才转身继续看着宁松意。
    宁松意发现他们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关注，于是拉着赵虞离开。
    赵虞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
    “这么一直不说话？”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宁松意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赵虞。
    “你说呢。”赵虞嗔怪地瞪了眼宁松意：“我刚才听到有人受伤不轻，都快被吓死了。”
    “是我不好。”宁松意从刚才看到，赵虞不顾人群冲过来抱住自己，就明白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你有什么不好？”赵虞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任务虽然危险，但无法避免也没有办法违抗军令。
    她只能用怀柔角度，试图让宁松意出任务的时候，能多仔细些：“我只希望你以后能保重自身，不然我可不敢再和你处下去了。
    不然我都不知道哪天，收到的就是对象的死讯。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你守着，转头我就能嫁给别人去！”
    “好好好。”宁松意知道赵虞说的是气话。
    他左手拉着赵虞，右手做发誓状保证：“我绝对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见你，不会给你改嫁的机会的。”
    赵虞这是小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宁松意，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生气上。
    现在宁松意伏低做小的保证过了，赵虞自然也就翻篇了。
    小情侣在京市给亲友们买了好些特产，又去看了电影吃过晚饭。
    宁松意甚至在买特产的时候，因为赵虞给他爸妈以及妹妹都买了礼物，唯独少了自己的，而明里暗里地暗示赵虞。
    暗戳戳地提醒赵虞，是不是忘记了她唯一且正牌的对象。
    赵虞欣赏了好一会儿宁松意的下表情，有摸了摸他送给自己的口红，才把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我就送你到这里，明天我还要去汇报情况，你哪天回川市？”
    回去的路上，宁松意开口问道。
    “后天。”赵虞期待地看着宁松意：“能赶得上一起回去吗？”
    宁松意遗憾地摇摇头：“我还要在这边待个四五天。”
    “这样啊。”赵虞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失望。
    宁松意伸手揉了揉赵虞的头，语气温柔：“那我们川市见。”
    “川市见。”
    赵虞说完转身跑回宿舍，宁松意双手插兜悠哉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突然停住。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偷窥的习惯？”
    陆辰满脸无辜的摊手：“是我先在这儿的好。”
    宁松意看着他只穿着白衬衫，外面那本来就脏兮兮的外套不翼而飞，皱眉道：“你不会真的让人家女同志帮你洗衣服了？
    ”我是哪种人？”陆辰过来就冲着宁松意肩膀来了一拳：“我是借用了一下这边的洗衣房自己洗的好。”
    “那你洗完了在这儿干什么？等谁呢？”
    宁松意可没忘陆辰对赵虞也有想法，一时间醋坛子倒下，摔了个稀巴烂。
    “我等你和我一起回去写报告！”
    陆辰觉得自己现在，要远离恋爱脑发作的宁松意。
    他狠狠翻了个白眼：“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她选择了你，我就不会死缠烂打，你在这儿吃什么飞醋。”
    “那可没准，有人都已经打好改嫁的主意了呢。”
    宁松意又想起赵虞下午时候说的话，又怕被陆辰听到重新燃起希望，只能自己憋憋屈屈地嘟囔了句。
    因为之前一起来学习的宁松韵和庄晓琴已经各自回了各自的军区，所以现在整间屋子只有赵虞一个人住。
    这也大大方便了赵虞，即使晚上收拾东西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回川市那天，宁松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将她送到了车站。
    经过好几天的颠簸，赵虞终于下了车。
    拎着沉重的行李走出车站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赵虞差点被压死。
    “虞虞！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宁松韵抱着赵虞不撒手：“你不知道，自从我妈知道你去剧团学习之后，每天对我们有多严格。
    还说什么要跟上你的脚步，你都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期待你快点回来，好转移我妈的注意力呢！”
    宁松韵叽叽喳喳地说着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还时不时地假哭几声，在车站门口引起了一大群人的围观。
    赵虞是在觉得丢脸，只能边低声哄着宁松韵，一边拽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往外走。
    走出人群后，赵虞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管状物体，然后带给已经被她从身上撕下来的宁松韵。
    宁松韵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虞虞，这是什么？”

 第81章 新剧本来啦

    “口红？你给我买的吗！”宁松韵惊喜地喊到。
    口红在国内，现在是很难买到的，只有华侨商店有。
    而文工团的女兵们，除了表演的时候允许化妆，其余时候你稍微打扮得漂亮点，都要被领导提醒不允许出格。
    所以大家都是统一的麻花辫，或者学生头，再就是两边各扎一个短辫子，没有其他什么发型。
    但是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涂口红多好看啊，所以有些人就偷偷用花瓣或者巧克力化了涂在嘴唇上。
    宁松韵一直想要支属于自己的口红，但是她又去不了华侨商店，所以这次赵虞在京市既然帮她买到了，让她惊喜不已。
    她拿着口红，激动地一把抱住赵虞：“虞虞，我太爱你了！你怎么这么好！”
    “你喜欢就好。”
    赵虞还在京市的时候，每次宁松韵写信，除了大篇幅的八卦和关心之外，每次都会附带钱票。
    这让赵虞十分感动，她早就知道宁松韵想要支口红的愿望，所以临走前特意去买了。
    宁松韵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把口红擦在嘴上，美美地在镜子前抿嘴巴。
    “这颜色可真好看，比咱们化妆用的口红还好看。”
    其实赵虞对这些口红的颜色差别并不敏感，在她看来那几个颜色都一样都是红色。
    但宁松韵就能轻松分辨，赵虞不禁想如果宁松韵生在几十年后的那个时代，肯定是屯口红大户。
    不过不得不说，就是简简单单的红色，宁松韵涂上去也很漂亮，瞬间提升了不少气色。
    “你喜欢就好。”赵虞极有耐心地嘱咐着：“松韵，这口红你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涂太红了，也不要炫耀。”
    宁松韵收起小镜子，挽着赵虞的手臂，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说：“放心，我肯定不会顶风作案的。”
    赵虞回来的时候，刚好五一假期刚刚结束。
    刚回宿舍放好行李来到练功房，她就被叫到了何芳办公室。
    何芳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了赵虞一个文件让她看。
    “这是准备排的新节目，一个歌舞剧，想挑几个唱歌好的和跳舞好的演员出来排。
    我前几天就听李琳团长说了，你的戏唱得不错，我就想着给你一个唱的角色，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赵虞拿着剧本的时候还有些愣愣的，自己一个舞蹈队的女兵，居然混到唱歌队伍里去了？
    不过她知道这是何芳的好意，也是拓宽自己能力的好时机，于是坦然接受。
    她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这里面的角色，我都可以随意选吗？”
    “当然。”
    “那我要选这个。”赵虞手指着基本上的女学生角色。
    她第一眼便看上了这个的角色。
    虽然不是剧本里面最出彩的，但却是变化和成长最大的。
    从一开始的娇小姐，到后面义无反顾投身革命，渐渐地有了自己信仰，最后甘心为救百姓而牺牲。
    她喜欢这个角色的丰富性。
    “她？”何芳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比较有争议性的角色，有人会很喜欢她，觉得她至纯至性，虽然娇气，但是有大义。
    也有人非常讨厌她，在投身革命时会经常抱怨环境差，甚至还有点矫情。
    但不得不说，如果唱好了这个角色，会很出彩。
    赵虞肯定地点头，显然已经下了决定。
    “好。”何芳点点头：“既然你选好，就回去好好做准备。
    咱们这周一开始训练，你去宿舍把唱歌队的杨雪和宣明叫过来。”
    “是！”赵虞敬了个礼后，拿着剧本转身离开，
    杨雪住在赵虞她们对面，赵虞回去后，直接就找到了她。
    宣明因为住在男生宿舍比较远，所以赵虞是下午直接在练功房找到他的。
    晚上洗漱结束后，宁松韵好奇地凑到赵虞身边：“我妈今天找你什么事儿？”
    “一个新的歌舞剧，团长给了我一个里面歌唱的角色。”
    宁松韵瞬间消失了兴趣，靠在赵虞身上欣赏手里的口红。
    突然，她“腾”的一下坐起来，眼睛闪烁着光看向赵虞。
    “虞虞，你是不是学会了越剧啊？”
    赵虞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点点头：“学会了一些。”
    “那你有没有录像啊？交给我妈了吗？”
    “还没。”
    “太好了！”宁松韵拽着赵虞离开床铺：“这会儿时间还早呢，咱们偷偷去小礼堂一趟，你放给我看看呗？”
    “你能用小礼堂的设备？”赵虞怀疑地看着宁松韵。
    “那当然！”宁松韵得意地仰头，然后在赵虞审视的目光下，嘟着嘴“如实招来”。
    “我妈也给我安排了个舞蹈节目，但是因为比较难，所以特意申请了半个月的设备使用权，就是为了让我一点一点细细地把动作学下来。”
    “那就走。”
    既然宁松韵不是违背军规私自使用，那赵虞也不会说什么。
    她们两个换上鞋子来到小礼堂，宁松韵蹦蹦跳跳地拿着录像带去放映。
    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两瓶大白梨汽水。
    录像开始之后，宁松韵一开始还叽叽喳喳地说话，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虞虞，你这也唱得太好了！”
    宁松韵看着赵虞和齐倾墨演的龙门客栈片段，眼睛都睁大了。
    特别是看到齐倾墨抱着赵虞转圈圈的时候，更是嘴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而且……虞虞，越剧剧团这……这么开放的吗？”
    赵虞一眼就看出来宁松韵相差了，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瞎想什么呢？那是个姑娘！”
    “姑娘？”宁松韵虚虚比划了一下录像里，齐倾墨比赵虞高出一个半头的身高：“她长得可真高啊，而且长得也好帅！”
    “要不怎么能唱小生呢。”赵虞接话，还给宁松韵科普了一下越剧集中角色的区别。
    宁松韵开始还一本正经的听着，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奇怪。
    她凑到赵虞耳边小声询问：“虞虞，这个录像带你能不能借我两天？”

 第1章 如梦初醒

    医院里，冰冷的医护器械不停地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赵虞躺在病床上，手指艰难地勾住了身边人的衣角。
    “婆婆，你拉着我干什么？是在求我吗？”
    白清霜手上把玩着呼吸机的氧气管，随后面目狰狞地把赵虞的手甩到一边。
    “要不是你，我妈早就能嫁给陆叔叔了！只有你死了，我们才能真正成为一家人，妈你这么善良，一定会成全我们的对。”
    “你跟她废什么话啊。”陆远不耐烦地坐在一边：“爸都说了让咱们赶紧动手，然后好接林姨回家，你还在这儿磨叽什么。”
    “也是，爸可还等着呢。“
    白清霜话音刚落，手上一用力就把将氧气管拔了下来。
    呼吸机瞬间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赵虞眼前的景物因为窒息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脑海中只剩下“爸让咱们赶紧动手”这几个字。
    她在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中，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之前的怀疑都没错，陆竞已经不爱她了，甚至盼着她早点死。
    好能让他没有任何阻碍地和林舒在一起！
    赵虞的手挣扎着想要抬起，却抵不过窒息无力。
    突然，她好像大梦初醒般，困难至极的呼吸瞬间流畅了起来。
    原本紧闭的眼睛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光亮，模糊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清晰，
    “虞虞，我都说了我回去就去打结婚报告，你就看到建国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把这次的位置让给林舒。”
    看在建国救过我一命的面子上。
    这句熟悉的话在赵虞婚后的三十年，听过无数次。
    每次林舒都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赵虞努力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赵虞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的刺激下让她更加清醒，环顾了四周后，又回忆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
    她这是……回到了刚刚进入文工团，被陆竞哄骗着把领舞位置让出去的那天？
    “虞虞你不要误会阿竞，要是你真的很想要这个领舞的位置，我可以还给你的。”
    林舒躲在陆竞身后，像八爪鱼一样地抱着陆竞的手臂。
    虽然说话的语气可怜兮兮，动作小心翼翼的，但是看向赵虞的目光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陆竞听了这话，更是直接站在了林舒身前。
    “林舒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她丈夫又是为了救我死的，咱们都要结婚了，多照顾一下妹妹也是应该的啊。”
    赵虞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木然。
    这套说辞她已经听了不下百遍，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微词或者不满，他就会拿王建国的救命之恩来说事。
    结婚后。陆竞甚至还为了所谓的“报恩”和“照顾”，逼着她从文工团退了下来，把林舒推了上去！
    可实际上呢？
    不过就是林舒在丈夫李建国死了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要是不能找个好理由留在文工团就会被婆家抓回农村。
    上辈子自己为了讨好陆竞憋屈的同意，让林舒成功留在文工团。
    而陆竞也兑现承诺和自己结了婚。
    但婚后陆竞每个月工资，都要拿走一半给林舒，甚至还把林舒生下的女儿也抱回了家里，让自己给她看孩子。
    而林舒则是拿着自己的每月工资、亡夫的抚恤金和陆竞一半工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自己却忙着家里家外的琐事一刻不得闲。
    两个人明明是同龄人，她却硬生生比林舒看起来老了二十多岁。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陆竞居然又以“报恩”和“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彼此熟悉”为由，让儿子娶了林舒的女儿。
    以至于自己在五十多岁就被儿媳白清霜拔了氧气管！
    赵虞双手逐渐攥成拳，身体也不住地颤抖。
    上辈子她被眼前的两个人害得凄惨一辈子，这辈子她绝对不要重蹈覆辙！
    陆竞见赵虞半天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自己哄住了。
    “我今天就会去和你们团长说，你自愿把领舞的位置让给……”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替我去说？”赵虞突然打断陆竞的话。
    “你说什么？”陆竞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还跟我结婚，谁给你那么大的脸，你说结婚就结婚？”
    “赵虞！”陆竞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结婚报告都打上去了，你就因为不想帮林舒，就连我们结婚的事情都要反悔？！”
    “啪”的一声脆响，打断了陆竞没说完的话。
    赵虞吹了吹自己有些发红的手：“废话真多。”
    “赵虞你疯了！”陆竞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怒吼道。
    “是你疯了才对！”赵虞抬脚就踹在了陆竞腿上。
    “你自己和林舒不清不楚的，还出来祸害别人，你们信不信我去告你们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啊！
    我告诉你，这领舞是我自己凭实力当上的，想让我让给别人？没门！”
    赵虞这一脚对于常年训练的陆竞来说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却触碰到了他那脆弱的大男子主义神经。
    陆竞颤抖着伸出手指着赵虞，半天说不出话来。
    林舒尖叫了一声，满眼心疼地去查看陆竞脸上的红肿。
    “虞虞你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打人啊！
    阿竞以后可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你怎么能动手打他。
    你要是真的有怨气，就冲着我来！”
    林舒说着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陆竞心疼得不行，不停地擦拭着她的眼泪，期间还时不时地瞪上赵虞一眼。
    赵虞看着跟苦命鸳鸯似的两个人，嗤笑一声：“好啊，真是第一见听到这么奇怪的要求，那我不得成全你！”
    说着，赵虞冲上前伸手毫不犹豫地给了林舒一耳光。
    上辈子陆竞常年不在家，自己为了护住公婆孩子而养成的泼妇之名，今天也该让他们两个尝尝才对！
    赵虞满意地看着陆竞和林舒两个人一左一右两个明晃晃的巴掌印，心里满意极了。
    别看从前她很喜欢陆竞的外表，但在那三十多年的争吵和磋磨中，她对陆竞的滤镜早就消失殆尽，现在她只觉得看他一眼都恶心。

 第2章 又生是非

    “陆竞，你愿意以后一直负责林舒母女俩的生活，你就自己去无私付出，别拽着别人下水，让人恶心。”
    赵虞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不远处的树后，有人也正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闹剧。
    “没想到啊，这文工团还有这么泼辣的小同志。”
    叶衡把胳膊搭在宁松意肩膀上：“这不会是芳姨手下的小同志？”
    宁松意用手将叶衡的胳膊弹下去，看着赵虞离开的方向沉默片刻，才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芳姨没和你说起……”
    叶衡话说到一半转头，发现宁松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
    “诶！我说，你走怎么都不叫我一声！”
    叶衡边喊边追了上去：“要我说那小同志肯定和你妹妹聊得来，要真是芳姨团里的，那以后肯定热闹！”
    “聒噪。”
    ———————————————
    不知道自己暴打渣男的场面被人看到了，赵虞神清气爽地回宿舍。
    可她刚拿起练功服，就看到同寝的一个室友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赵虞，团长让你去一趟她办公室。”
    团长？
    赵虞皱起眉，上辈子的今天团长可没找过她：“团长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室友摆摆手浑不在意：“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快点的。”
    赵虞只好满腹疑惑地往团长办公室走。
    “团长您找我？”
    何芳对着赵虞摆摆手：“坐下说。”
    赵虞疑惑地坐到一边的凳子上。
    何芳递给赵虞一个装着糖水的白搪瓷杯，和两个装在信封里面的信件。
    “你要把这次领舞的位置让给林舒？我跟你说，这次的表演很重要，你还是再……”
    何芳的话还没说完，赵虞就差点被刚喝下去的水呛死。
    “咳咳咳……团长，您说什么？谁要让位置了？没有的事！”
    何芳看到赵虞这个表现，皱起眉头：“你不让出去？那这是什么？”
    何芳打开其中一个信封，里面是一份申请报告。
    赵虞拿起来看完之后，只觉得自己快要脑充血了。
    “团长，这封换人申请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写的？”何芳指了指申请上的签名：“这是不是你签上去的？”
    赵虞捏着拳头使劲儿回想，然后突然在记忆中找出了一段算得上久远的记忆。
    前两天陆竞说要给老家写封信回去，让她也写了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
    现在看来陆竞是早有准备，要是自己不同意，就描摹着自己的笔记签字然后交上来！
    赵虞被气得脸色发白：“团长，这不是我签字的，是陆竞，是他模仿了我的笔记。”
    何芳之前也隐约听说过陆竞可能在和赵虞谈对象的风声。
    “那这份结婚报告是你自己交上来的了？”
    何芳示意赵虞打开另一个信封。
    “我还是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还年轻，又是团里最有能力的，现在结婚对你的发展会有很大影响。”
    赵虞打开信封，看着里面一笔一划都是自己年轻时的字迹满眼怀念。
    上辈子这个时候，何芳也这么劝过她，但是那个时候她被陆竞迷住了眼，谁的劝告都不肯听。
    可结果呢？
    最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个中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到这里，赵虞毫不犹豫地伸手撕掉了那张结婚申请报告。
    “你这是？”何芳没想到赵虞会这么果决。
    但见到自己看好的小同志这么听得进去劝，眼底都是满意的神色。
    赵虞站起来，对着何芳九十度鞠躬。
    “团长，我觉得您说得对，结婚这个事情我还不急，这次打报告也是我一时冲动，谢谢您的劝告。”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何芳拉住赵虞，一下下轻拍她的手：“你才二十一岁，真不用着急结婚，等你以后稳定了也提干了有的是机会呢。”
    赵虞点点头：“我知道了，团长。”
    “行，那这份结婚报告我就当没见过，让位置的事情以后也不许提，凡事多张个心眼知道吗？”
    “知道了。”
    “我叫你来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事了，这两天休息，你也是第一次来咱们军区，出去好好逛逛。”
    “是！”赵虞行了个军礼后转身离开。
    只不过出门后她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往拐角处看了一眼，才疑惑地离开。
    等到赵虞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何芳才不紧不慢地吹着搪瓷杯里的茶水开口：“进来。”
    叶衡笑嘻嘻地推开门：“芳姨。”
    “你们俩还敢在门口偷听，信不信让你们回去写检查？”何芳语气严厉。
    “芳姨，这不是您叫我来，碰巧赶上了嘛。”
    叶衡嬉皮笑脸地跟何芳扯皮：“不然我们哪敢偷听啊，您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一次？”
    “诶，你啊。”何芳伸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叶衡。
    “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稳重起来？你妈前阵子还托我给你找个对象呢，你这样子哪个小姑娘能看得上。”
    一提到“妈”这个字，叶衡脸上的笑和说话语气立马讥讽起来：“我可用不着她老人家操心，还是管好自己。”
    叶衡说着伸展双臂，身体靠在沙发上，语气又恢复了自然。
    “而且我马上就要去黑省了，您可别麻烦了，要是真有好的留给您自己当儿媳妇多好啊。”
    叶衡说着，还用手肘推了推宁松意：“你这不是有这么大个儿子等着娶媳妇呢嘛。“
    宁松意瞪了一眼叶衡：“我不需要。”
    “他还不急呢，他外公也说了，以后松意的婚事有他把关。”
    何芳知道儿子小时候就在外公身边，跟他们都不太亲密。
    所以一般都不会太没有边界的去做他的主，不然闹出不愉快，这个儿子就真的跟他们更疏远了。
    反而是算得上从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叶衡，更让何芳担心：“你这是要去照顾叶老？手续都办好了？”
    “是啊，所以芳姨你就别忙活了，说不准等我和老爷子日后回来了，这媳妇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第3章 冰释前嫌

    叶衡说话不着调，手上还推着宁松意：“说不定到时候，这个才是芳姨您的老大难呢。”
    “我可不管他，娶不着媳妇也怪他这随他爹的臭脾气去。”
    何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大团结塞进叶衡手里：“这个你拿着。”
    “芳姨这我不能要！”
    “拿着！”
    何芳强硬地把钱塞给叶衡。
    “这是叶老爷子寄存在我这儿的，你拿去才能照顾好老爷子。“
    叶衡明白何芳说的是那个理，只好将钱收进了口袋。
    “行了，叫你们也没别的事儿了，去忙。”
    宁松意起身准备离开，视线却被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走了过去。
    “看啥呢？走了！”
    叶衡准备离开，结果发现宁松意一动没动，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宁松意这才把手揣进兜里抬脚准备离开。
    “对了，去告诉你妹妹明天交一份一千字检查上来，还敢偷听下次再加一千字。”
    叶衡脚步猛地停住倒吸一口气，无奈地和宁松意对视一眼，加快脚步离开。
    赵虞从何芳办公室出来，想趁着这两天找回以前跳舞的状态，于是也没出去逛，径直走向了训练室。
    刚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做练习。
    赵虞走进去后，见那人不理自己也开始沉默着做着基础训练。
    “你不是把领舞位置让给别人了吗，还来练习什么？”
    赵虞被吓了一跳，回头后才发现，之前还离她挺远的宁松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身边。
    上辈子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宁松韵，每次自己见到她，要不就是被狠狠翻白眼，就是被横眉冷对。
    这会儿……她怎么来找自己搭话了？
    “发什么呆啊，问你话呢。”
    宁松韵见赵虞半天不吱声，声音也大了起来：“怎么？被臭男人蒙蔽了双眼猪油糊了心之后，耳朵也不怎么好使了？”
    “领舞我没让出去，当然要好好练习。”赵虞答到。
    “你没让出去？！”
    宁松韵突然有些激动，但看到赵虞疑惑的目光后，又马上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
    “算你还聪明，没被臭男人和那女人给骗了。”
    “你好像很在意我有没有把领舞让出去？”
    “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宁松韵跟只炸毛的猫一样，嗖地跳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赢了我，又把位置让给了个半桶水是在侮辱我而已！我有什么好在意你的！”
    赵虞看到宁松韵的表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上辈子她是那个态度。
    不过……她这傲娇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赵虞故意拉长音调：“哦～～～～～我明白了。”
    “你！”
    宁松韵气急，使劲跺了跺脚，抱膝背对着赵虞气鼓鼓地坐着。
    赵虞做完简单的基础拉伸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宁松韵身边蹲下。
    “我这几天没练习，有些动作生疏了，你能陪我一起练一下吗？”
    宁松韵哼了一声，转了个方向继续背对着赵虞。
    赵虞故作失落地垂下眉眼，宁松韵余光看到后张了张嘴，最后“诶呀”了一声站起来。
    “傻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过来？”
    赵虞去吃一下笑出来，随后站起身和宁松韵开始伴随音乐练习。
    原本她以为自己几十年没有再跳过舞，肯定已经生疏得不成样子。
    但是音乐响起的那一刻，她浑身的肌肉就像是自动开机一样，每个动作每个舞步都精准地踩在音节上。
    宁松意和叶衡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女翩翩起舞的样子。
    “你家这小丫头跳得不错嘛。”叶衡吊儿锒铛的双手抱胸夸奖宁松韵。
    而宁松意的眼睛，则是落在赵虞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阳光洒在练习室内，赵虞的身上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暖色，就连指尖都好像带着光。
    叶衡这时候发现了宁松意的反常，他的视线在赵虞和宁松意身上来回切换，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轻咳一声，然后绕着开启宁松意360°环绕音。
    “我不知道～～聒噪～～～我不需要～～～～啧啧啧，这都是谁说的呀？你现在这是在看什么呀？”
    贱嗖嗖的语气让宁松意直接给了他手肘直击。
    叶衡一时不备，直愣愣地撞在了门上，声音引来了正在练习的两人注意。
    “哥？你怎么来啦？”宁松韵小跑着来到宁松意面前。
    “嘿，小丫头没见到你叶哥是。”
    叶衡用手扣住宁松韵的头，看着她挣扎笑的得意。
    “我们是来通知你写检讨的，你偷听的事儿被芳姨知道了，一千字明天交过去啊。”
    “啊？”宁松韵精致的五官都快拧成一坨了。
    她低头小声嘀咕着：“我都跑得那么快了，居然还能被发现，真倒霉。”
    赵虞看着她这个样子，颤抖着肩膀全力忍笑。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纤长有骨节分明的手。
    手里是一枚很眼熟的发卡。
    赵虞伸手往自己头上摸去，发现自己头上原本带着的发卡不见了。
    “谢谢你。”赵虞拿回自己的发卡戴上。
    虽然少了一个，但那是妈妈给她买的，能找回来一个也好。
    再抬头就看到宁松意黑如墨色的眼睛盯着自己。
    她慌张错开目光，恍惚有些失神。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
    可是等她探究地再看向宁松意时，就只看到了他离开的背影。
    叶衡发觉了这两个人的眉眼官司眼珠一转，对着宁松韵挤眉弄眼好半天，才转身跟着宁松意离开。
    “你认识我哥啊？”宁松韵也是第一次见到宁松意主动接近女孩子。
    等她们走远就控制不住八卦的心，暗戳戳地打探起情况来。
    看到赵虞摇头后，失望地拿起自己的包准备回家写检讨。
    “你不会是偷听我的事情，才被罚写检讨的？”
    赵虞突然的开口询问，让宁松韵身体一僵。
    “什么？谁啊？偷听谁？”
    赵虞看到她这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也是，不然自己要让位的事情还没传开，她怎么会知道呢。
    赵虞走到宁松韵身边，拿过她身上背的包。
    “你干嘛？”

 第4章 是要跳火坑

    “走，我跟你去团长那里说明一下，我不介意你这次的偷听，免了你的检讨。”
    宁松韵听完眼睛都亮了，她直接熊抱住赵虞。
    “虞虞你真好！”
    赵虞被她差点勒断气：“咳咳……不过以后可不能去偷听了，万一是什么机密或者公务呢，但时候你被开除了怎么办。”
    宁松韵紧紧抱着赵虞的脖子，使劲儿点头：“虞虞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敢了！”
    说着，宁宁松韵还“呜呜呜”假哭起来。
    “虞虞你不知道，我妈可严厉了，说是一千字，实际上要写好多好多遍。你这回可真是救了我的小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好好好，“赵虞无奈的应和，眼睛里却也慢慢蓄满笑意。
    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和宁松韵缓和了关系，甚至还成为了好朋友。
    回想自己上辈子孤立无援，估计也是因为这些姑娘们，都不大看得上自己那种为了男人放弃前途的行为。
    赵虞这么想着，轻轻拍了拍宁松韵的后背：“还不松开我？还去不去团长办公室啦？”
    “去去去！”宁松韵飞快放开赵虞，兴冲冲地推开训练室的门往外跑。
    “妈！刚才虞虞说……”
    宁松韵“咣当”一声推开何芳办公室的门，却看到陆竞和他的团长季卫国。
    何芳见到赵虞过来了，直接冲她招手：“刚好，我还要去找你呢。”
    何芳指了指季卫国，暗地里对着赵虞使了个眼色：“这位是季团长，来找我要结婚申请报告。”
    “什么结婚申请报告？”赵虞明白了何芳的意思，顺势装傻。
    “陆竞已经在我这儿打过你和他的结婚报告了，但是你的一直没送过来，我问陆竞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说，就带他过来问问。”
    季卫国温和的语气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意思，和他那张可以称得上凶神恶煞的脸一点也不匹配。
    “报告！”赵虞对着男人敬了个军礼。
    “之前我确实在和陆竞同志谈恋爱，但是因为原则性的问题，我们已经分开了。”
    “我没同意！”陆竞听到这话，飞快反驳道。
    “哦？”季卫国的饶有兴趣地看着赵虞：“你先说说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当然是因为他不干人事！”
    宁松韵开口，还想继续往下说什么，被何芳拉住。
    何芳拽着宁松韵让她坐下，小声警告：“你让小赵自己说！”
    赵虞也给了宁松韵一个“放心”的眼神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报告团长，回答您的问题前，我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
    “王建国同志是不是为了救陆竞同志丢了性命？”
    听到赵虞提起王建国，季卫国的表情有些悲伤。
    “对他是陆竞的班长，在一次野外拉练额度时候遇上泥石流，救了陆竞。”
    “那王建国同志是不是有个妻子？”
    “妻子？”季卫国皱眉：“他没打过结婚报告啊，哪来的媳妇？”
    陆竞没想到赵虞会把事情就这么拿到台面上说，只能慌乱解释。
    “是班长回老家的时候，带着对象一起回去的，老家那边就自作主张给办了席，您也知道的，在老一辈人眼里办了席就是夫妻了。”
    听到这话，季卫国气得眼睛都瞪大了：“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是军纪吗！”
    季卫国吼完又指着赵虞：“你说！这跟你反悔不和陆竞结婚又有什么关系。”
    赵虞无视陆竞祈求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开口。
    “因为陆竞觉得他的班长救了他的命，所以这辈子都要好好照顾建国同志的媳妇，还要求我也要和他一样，毫无抱怨地一起照顾。
    我觉得这和我一起建立革命情义，成立家庭的观念不符，所以决定和陆竞同志分开。”
    “胡闹！”
    赵虞话音刚落，季卫国就用力把桌子拍得邦邦响。
    “王建国这份婚姻部队上都不认可，法律也不认可，你照顾个屁！还让人家好好的姑娘和你一起照顾。你咋那么大的脸！”
    季卫国是个粗人，现在气急了也顾不上是不是脏话，直接对着陆竞一顿喷。
    赵虞被季卫国吓了一跳，何芳让宁松韵给她递了杯水。
    然后小声安抚她：“没事儿，老季就是这么个脾气。”
    “可是团长，不管怎么样，林舒都已经和班长摆了席，但是又没办法拿到建国的抚恤金，要是我再不管她，她就没活路了。”
    “又没领证！咋的，人家出了王建国找不到好的了！”
    “还真找不到。”
    赵虞小声嘀咕了一句，结果没想到季卫国耳朵特别好使。
    “小赵同志你什么意思？”
    “因为那位林舒同志怀孕了啊。”赵虞也压根没想帮林舒瞒着。
    “你胡说什么！”陆竞没想到赵虞连这个都敢说出来。
    “我哪儿说错了？”
    赵虞摊手歪头：“你不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吗，说林舒肚子里的是王建国的独子，你要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报恩。啊！对了，你还说要让孩子喊你爸爸呢。”
    “我那是让孩子认干爸！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清楚吗？”
    陆竞余光瞄到季卫国的脸色已经铁青了，飞快为自己解释。
    “我管你以后是当那孩子后爸还是干爸。”
    赵虞翻了个白眼：“反正我是不会做便宜妈的，这么个看不见底的火坑，谁愿意跳谁跳。”
    陆竞看着赵虞的样子，心里慌得要死。
    他为了报恩，怎么为林舒寻便利，或者上门帮忙都不算事。
    但在部队上，要是被误会和林舒有一腿，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轻点说会被处分，重点说不定会丢掉现在部队的工作！
    “虞虞你是真的误会了。“陆竞想到这里一把握住赵虞的手，往她往自己身边带。
    “虞虞，以后别再为林舒跟我闹脾气，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竞觉得自己这么说有点干巴，还伸出手来，语气虔诚地发誓。
    “以后我肯定都以你为主，家里的大事都听得你，你看行不行？”
    “诶哟，这可真热闹，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哄骗小姑娘的，阿意你之前见过吗？”

 第5章 臭鱼烂虾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吊儿锒铛的声音。
    赵虞和宁松韵同时转头，就看到宁松意和叶衡两个人高马大的，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你们来干什么？”何芳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
    宁松意走进办公室，无视打量他们的人，径直走到赵虞面前，然后伸手。
    赵虞反射性地往后一躲，然后就看到宁松意的手缓缓张开，手心中的正是她丢的另一个发卡。
    叶衡晃晃悠悠的坐到沙发上：“宁家丫头，快给我倒杯水喝，要累死了。”
    “你累什么？我凭什么给你倒水啊？”
    宁松韵向来对叶衡毫不客气，语气冲得就快呲牙了。
    “诶，我怎么不累了？”叶衡坐直身子：“某人可是拽着我，满军区晃悠就为了找这发卡，我都要累死了。”
    赵虞听到这话，有些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然后视线慢慢上移，对上了宁松意的眼睛。
    宁松意见赵虞这么半天不接，直接伸手帮赵虞把被王桂芬扯乱的地方抚平，然后动作轻柔地把发卡戴了上去。
    “一个不好看。”
    赵虞伸手摸着一左一右带着的发卡，小声说了句谢谢。
    宁松意听到后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就默不作声的坐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开始假装自己是一尊雕像。
    “季团长，你不会就这么看着你手底下的兵，拿着一张嘴哄骗年轻的小同志。”
    “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季卫国一听，开始对着叶衡吹胡子瞪眼睛。
    叶衡摊手：“我现在姓叶，您还是管好您自己。”
    被叶恒这个不孝子一开口就气了个半死，季卫国对着惹出事来的陆竞更没了好脸色。
    “陆竞，明天开始半年内每天一篇五千字检讨，加额外负重拉练二十公里！乱搞男女关系，取消你未来十年的评优和入党资格！”
    “小林你过来。”
    陆竞脸色彻底白了下来，连站着都有些费劲。
    林舒原本是想偷偷来听听什么情况，结果刚扒着门缝听了两句话就被何芳发现了。
    她脸色惨白地推开门，然后可怜兮兮地走到何芳面前。
    何芳刚要说话，就看到林舒看了眼赵虞们她四个的方向，然后满眼祈求的看着自己。
    “你敢做这种事情，就不要怕别人听到看到。”
    何芳原本就对林舒这种既不努力也没有天分，只会投机取巧的人没什么好感。
    现在说起话来也是没留什么面子。
    林舒听完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对不起团长，真的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
    “有什么苦衷？”赵虞整理好情绪，见林舒还在装可怜，直接撕破了脸皮。
    “我看你使手段让陆竞帮你，是得挺顺手啊。”
    “林舒啊，你说你把部队上的规定当成什么了！”何芳恨铁不成钢。
    自己的团里出了这样的丑事，何芳也觉得没脸。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了，明天我就上报，开除你文工团的军籍。”
    “团长！求求你。我求求你这次就饶了我，我马上去堕胎！马上去！”
    一听说要被开除军籍，林舒马上就慌了，跪下来扯着何芳的衣服祈求：“团长求求你别开除我！”
    “你拿什么去堕胎？没有丈夫的签字谁敢给你做？”
    何芳闭着眼睛不再看林舒：“你走，今天开始你就再也不是我文工一团的人了。”
    林舒听完眼前一黑，没站住直接晕倒过去。
    陆竞见到这一幕，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抱着林舒离开。
    临走时还用会懊悔的语气和赵虞说：“虞虞，你等我安顿好她，就回来跟你解释。”
    “用不着！”
    宁松韵这会儿终于能说话了，她站在赵虞身前叉着腰像只护崽的鸡妈妈。
    “你不再来招惹虞虞，我们就千恩万谢了！”
    “总之，虞虞你等我！”
    陆竞说完飞快离开，季卫国长叹一口气，然后不好意思的和赵虞道歉。
    “小赵同志啊，都是我不好，没搞清楚状况就跑了过来，你放心，以后我肯定看住他，绝对不让他再来打扰你！”
    “老头子你最好能说到做到。”叶衡在那边说风凉话。
    “你！”季卫国被这倒霉儿子气得不行，一甩手离开了何芳办公室。
    “团长，那我们也先走了。”
    “芳姨，我们也先走啦！”
    “都走，我也要下班了。”
    何妨站起身跟着叶衡和宁松意走出办公室。
    锁好门后，又跟赵虞和宁松韵打过招呼后才离开。
    办公室的门口只剩下赵虞和宁松韵。
    “我也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先走啦，晚上见。”
    “晚上见。”
    赵虞随口应了句，然后觉得不太对：“我们又不住一起这么晚上……见啊？”
    只可惜，赵虞的话还没说完，宁松韵就已经跑远了。
    赵虞只好先迈着轻快的步子先去食堂。
    吃过晚饭，然后边溜达消食边回到寝室。
    结果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宁松韵坐在寝室里。
    “松韵？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隔壁寝室的吗？”
    赵虞说着，还探出身子往外看了看。
    “快查寝了，你还在这儿不回去没事的吗？你不怕辅导员扣你分啊？”
    谁知道宁松韵拍了拍自己坐着的床铺：“怕什么，以后这个位置就是我的床铺了。”
    “原来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赵虞恍然大悟：“不过，何团长允许你私自换寝室？”
    赵虞不相信何芳会给宁松韵开这个特例。
    宁松韵跳起来捂住赵虞的嘴，紧张兮兮地叮嘱：“小点声！是我找我爸通融的。
    那个林舒不是被开除了嘛，反正你这屋也少个人，我就求我爸把我调过来了，你可千万帮我保密，要是现在就让我妈知道，回去就要挨揍。”
    “那你还敢干，这事儿你能瞒多久？”
    赵虞扒下宁松韵的手说道。
    ”诶呀，等我妈过两天回来之前，我把就跟她说了。”
    宁松韵拽着赵虞坐到自己的床上。
    “我自己去说肯定要挨骂，说不准还要搬回去，但是我爸说就不一样啦，等我妈出差回来，我爸跟她一说保准行。”
    “团长要出差？”
    “对啊，说是要去京市开会。”
    宁松韵说着，眼里闪着八卦的光靠近赵虞。
    “别光问我啊，倒是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6章 看不上她

    “什么怎么回事儿？”赵虞不理解宁松韵的话。
    “还能是什么事儿，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哥？又是什么时候和我哥关系那么好了？”
    她的哥哥？
    赵虞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在办公室的时候。
    她又回想起宁松意看自己的时候，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以及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有力的手。
    宁松韵见赵虞半天没动静，眼神也每个焦点不知道神游去了哪儿，伸手捅了捅赵虞：“想什么呢？”
    “啊？”赵虞回过神来有些慌乱：“没想什么啊，我和你哥能有什么关系啊，之前我都没见过他。”
    “真的？”宁松韵眯起眼睛质疑着。
    赵虞刚才正想她哥哥想得入迷，这会儿被宁松韵一问，连忙紧张地移开视线，然后身体不自觉也往外边挪动几分。
    “当然是真的！好啦，你快别瞎想了，应该是你哥哥觉得我们是朋友，所以才想帮忙的。”
    “我哥才没那么热心呢。”宁松韵嘟囔了一句。
    不过她也知道，宁松意刚刚从外公家那边调过来，怎么也不会和赵虞认识。
    这会儿听到赵虞这么说也不好逼问下去。
    毕竟小伙伴的脸皮看起来很薄，等到下个月回家的时候，去审那个厚脸皮哥哥就是了。
    打定主意的宁松韵耸耸肩，从床底下拿出盆子：“虞虞，你要不要一起去洗漱？”
    赵虞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现在去洗漱等查完寝就能直接睡觉了，于是也拿出盆：“去。”
    没想到两个人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的林舒。
    “你站门口干嘛？”宁松韵拍拍胸口：“吓死个人了。”
    林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低着头走进寝室，把自己的行李从地上捡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室楼。
    宁松韵好奇的不行，拽着赵虞就跟了上了，在寝室楼道的窗户那儿张望。
    “诶！虞虞你看，那是不是陆竞？”
    赵虞顺着宁松韵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陆竞伸手接过林舒的行李。
    林舒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始用手抹眼泪，陆竞手忙脚乱地给她递手帕。
    “这人居然还能出来走动呢？看来负重拉练的加罚和写检讨都轻了啊。”
    宁松韵小声说着顺便撇撇嘴：“不要脸！”
    “走，一会儿赶不上查寝了。”
    赵虞懒得继续看他们，转身往洗漱池子走去。
    宁松韵小跑着跟上去：“虞虞，你说那个陆竞，会不会娶林舒啊？”
    “会，也不会。”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陆竞现在还看不上林舒。”
    “啊？那他们就不会结婚咯？”
    “谁知道呢。”
    赵虞对着宁松韵笑了一下，然后放下盆子开始洗漱，脑海中却不断回想着上辈子。
    一开始，她和陆竞除了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会因为给林舒钱有些吵闹之外，也是有过一段比较甜蜜温馨的日子的。
    可是在她因为操劳开始极速衰老，而林舒却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后，陆竞才开始逐渐偏向林舒。
    甚至最后为了和林舒在一起，选择害死她。
    赵虞泼了一捧水泼在脸上，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次没有了她作为他们之间的阻碍，和穷尽心力的老妈子。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最后会走到哪一步。
    晚上，宁松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悄悄地叫了两声赵虞的名字。
    “虞虞，你说陆竞看不上林舒，那他们不会结婚这个我懂了，那为什么你说会也不会啊？”
    赵虞这会儿也说不着，听到宁松韵问她，轻笑了一声。
    “当然是因为，都这个时候了，她要是想留在这儿不被那恶婆婆一家抓回乡下去，就得牢牢地像藤蔓一样缠紧陆竞才行。”
    赵虞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然后翻了个身侧躺着。
    “等着看，林舒就算不在文工团，也不会离开咱们军区的，以后的乐子还多着呢。”
    “她还不走啊？“宁松韵失望地“啊”了一声。
    “我这个前任血包都还没郁闷呢，你居然先愁上了？”
    听着她孩子气的长叹声，赵虞不自觉话里就带上了笑意。
    “而且咱们以后到处演出，她在不在军区对咱们影响也不大，快睡。”
    “也是。”
    宁松韵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和赵虞说了一声晚安后，用被子蒙住头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因为还在假期，宁松韵中午的时候，直接拽着赵虞往军区外面跑。
    “都吃了这么久的食堂了，你还没吃够啊？走，咱们今天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赵虞反抗无效，被宁松韵一路拉着来到了国营饭店。
    宁松韵一进去，就拉着赵虞站在点餐的小黑板前面，大手一挥豪横得很。
    “虞虞，今天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赵虞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点了一个素菜加一份汤。
    “就点这点儿啊？”
    宁松韵还没纠结好自己要吃什么，就看到赵虞已经点好了，过来一看就皱起了眉。
    “一菜一汤足够了，我们平时也吃这些啊，保持身材！”
    那也不差这一顿啊，我来点！“
    宁松韵指着点餐的黑板，从上往下一滑。
    “除了那个木须柿子，其他两荤三素都来一份，再来两碗米饭。”
    “松韵，我们两个吃不完。”
    回忆起这个时代的菜量，赵虞扯了扯宁松韵的袖子。
    “没事儿，吃得完的。”
    在窗口等菜的间隙，宁松韵叽叽喳喳地和赵虞说着一会儿要去干什么。
    说到要去供销社买东西，更是眼睛都亮起来了，还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差不多有a4纸那么大的物品清单。
    “你们的菜，拿好啊。”
    打断宁松韵的是饭店师傅上菜的声音。
    宁松韵兴奋地把纸放到包里，和赵虞一人一个托盘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差不多半小时后。
    “松韵，快吃啊，要凉了。”
    赵虞说着又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宁松韵碗里。
    宁松韵扁扁嘴，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
    尽管手捂着嘴，但还是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饱嗝。
    看到赵虞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宁松韵像泄了气一样地塌下肩膀。
    “好虞虞我实在吃不下了，下次我再也不点这么多了。”

 第7章 结饭钱

    赵虞见状忍住笑意，正准备起身去拿几个塑料袋打包，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停在她们桌前。
    赵虞抬头，眼睛微微睁大。
    宁松意？
    他怎么在这里？
    另一边，叶衡端着托盘走过来。
    “意哥，你干啥去了？一转移的功夫人就没影了。”
    叶衡说着余光看到了坐着的赵虞和宁松韵。
    “哟，这不是宁家小丫头嘛，还有小赵同志，来吃饭啊？”
    叶衡，用没端着餐盘的手暗地里怼了怼宁松意，语气揶揄：“我说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呢。”
    “不来吃饭还能来干嘛。”
    宁松韵瞪了一眼叶衡，然后眼珠一转，原本嫌弃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殷勤模样。
    “哥你还没点菜，要不和我们一起吃？”
    叶衡一打眼就看出来，她们这是菜点多了吃不完。
    “诶，你这小丫头，吃不完了就直说嘛，怎么还让哥哥给你打扫剩菜啊？”
    “又没让你来吃。”
    宁松韵反驳回去：“再说了，我们都是挑着一边吃的另外一边都没动过呢。浪费可耻不知道么。”
    “我说一句，你就有这么多等着我……诶意哥，你怎么坐下了？”
    叶衡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宁松意坐到了赵虞身边的位置上。
    “你可以去别的地方找个位置吃自己的啊。”
    宁松韵得意地对着叶衡眨眼睛。
    “我还就不走。”叶衡把餐盘往桌子上一放，径直坐到了宁松韵身边。
    赵虞悄悄看了眼板板正正坐在自己身边的宁松意，伸手给他倒了杯水。
    “你要是介意的话也不用勉强……”
    赵虞话没说完，就看到宁松意拿过放在叶衡餐盘里的米饭，从筷笼子里抽出一双筷子默默吃了起来。
    赵虞眨眨眼，也继续慢悠悠地夹菜吃。
    等吃得差不多后，赵虞起身：“你们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间。”
    宁松意见赵虞离开，也放下筷子跟着一起往柜台走。
    “你好，我结一下账。”
    赵虞刚拿出钱包，就被一双大手拦下。
    “我来。”
    宁松意拿出钱和票，在赵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递给了服务员。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把票给你。”
    回去的路上，赵虞从自己的兜里掏出钱票。
    “不用。”宁松意摇摇头，然后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不记得我了？”
    赵虞听到这话疑惑不已，观察宁松意的视线也认真起来。
    突然。
    一张模糊的脸越来越清晰。
    “你是……石头哥！”
    宁松意紧皱的眉头猛地松开，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莫名的温柔：“是我。”
    “石头哥你不是京市的家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知道了眼前的人是小时候一直护着自己的玩伴，赵虞的语气也轻松起来。
    “爸妈调到这边了，我也是和外公到了京市才知道的。”
    宁松意就叫靠近赵虞，然后小声询问：“我给你的信，你没看吗？”
    “信？”
    赵虞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走了之后，妈妈就过世了，爸爸虽然和妈妈离婚了，但还是在妈妈下葬后把我接走了，所以……”
    宁松意了然地点点头，想到一只很照顾自己的伯母去世了，情绪也低落下来：“节哀。”
    “都过去啦，我现在也过得挺好的。”赵虞语气轻快，看起来不像是假装开朗表象。
    “挺好的？那……陆竞？”
    宁松意表明了身份，也知道了为什么没收到回信，性格居然有点变回了之前喜欢逗赵虞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不仅眼神中带着打趣，甚至语气也带上了些调侃和揶揄的味道。
    “石头哥！”赵虞有些恼羞成怒：“你在逗我，我以后都不和你说话了！
    宁松意看着赵虞跳脚，抿着嘴角想忍住笑，想要想小时候一样，伸手拍拍赵虞的头。
    结果……
    “你们在干什么！”
    陆竞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打掉宁松意马上就要落在赵虞头上的手。
    “你干什么！”
    赵虞用力把陆竞推远，转头就看到宁松意握着手腕皱眉。
    等她看过来后又故作没事地放下手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
    听到声响走过来的叶衡和宁松韵同时“嘶”了一声。
    宁松韵：这是我那个面无表情，在大院能止小儿夜啼的哥？
    叶衡：这是我那个断两条肋骨，还能面无表情训练的意哥？
    赵虞不知道后面两个人的震惊，担忧地看着宁松意因为疼痛不自知抿紧嘴唇的样子。
    陆竞的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流连，随后恍然大悟中又带着难过。
    “陆哥，你们认识？”和陆竞一起来的战友王林走过来。
    “赵虞，我未婚妻。”陆竞的表情带着落寞。
    陆竞看了眼赵虞，然后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很不耻的场面一样，飞快移开目光。
    “赵虞，你怎么突然就要和我分开，不仅是因为林舒，更是因为他。”
    王林疑惑地看着这三个人，最后视线定格在宁松意身上。
    “这不是陆首长的孙子吗，怎么和你未婚妻在一起？”
    王林像是联想到了什么，看向赵虞的眼神中带着鄙夷。
    “真好笑啊你。“赵虞被他这句话和王林的眼神气笑了。
    “你自己要照顾为你而死的战友的妻子，还想着拉我下水？不成功就倒打一耙，哪来的脸？”
    “那是我欠他们的，你既然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不愿意一起分担？”
    “她又不瞎。”
    宁松意突然开口，只一句话就让陆竞还没说完的话熄了火。
    赵虞小时候和宁松意一起长大，对于他这种能把人呛死的说话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
    甚至还因为这句话，打消了他们这将近十年没见的生疏。
    “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因为认识了更有钱有势的宁松意，就甩了我们陆哥！”
    王林硬扛着宁松意的“死亡视线”开口。
    “是是是，我斤斤计较，我见利忘义见异思迁。”
    赵虞开口就是一阵阴阳怪气：“你这么大义凛然的，以后等到陆竞为了报救命之恩跟你借钱或者求你办事的时候，你可千万要毫无保留地帮助他哦。”
    “什……什么报恩？”

 第8章 摆脱不了

    赵虞歪头往旁边看了看，很容易的就看到了躲在不远处的林舒。
    陆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林舒的那一刻眼底不自知地染上一抹厌恶和不耐。
    “那不就在那儿呢，你自己去问啊。”
    王林顺着赵虞的视线回头：“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哟，看来知道王建国同志结婚的人不少啊，你和陆竞真不愧是好兄弟。”
    赵虞一开口话里就带上浓重的阴阳怪气味道。
    林舒低着头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站在陆竞身边，用一种依偎的姿势小心靠近他。
    “诶？”王林有些迷茫：“陆哥……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陆竞往左边横跨一步和林舒拉开了距离。
    林瑶见到他这动作，委屈地咬了咬下嘴唇。
    “虞虞你看她。”宁松韵凑到赵虞身边小声嘟囔着：“她进文工团都屈才了，应该去唱大戏。”
    “什么话都敢说。”赵虞拽了拽宁松韵的手。
    宁松韵吐了吐舌头，摇动着赵虞手臂：“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走，看到他们就觉得晦气。”
    赵虞没动，反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宁松意。
    “你们去，我们也要回去了。”宁松意的语气出奇的温和。
    赵虞点点头，离开国营饭店的时候路过陆竞，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宁松韵和赵虞慢悠悠地到处闲逛，期间时不时地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暗中观察赵虞。
    “想问什么？问。”
    赵虞一松口，宁松韵瞬间像张膏药一样贴了上来。
    “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这么温柔地跟人说话，你怎么做到的？”
    赵虞边纠结着手中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发卡，边回应着宁松韵：“我和石……“
    觉得这时候在宁松韵面前叫宁松意“石头”这个小名不太好，赵虞又改了个口。
    “我和宁同志是小时候在黑省认识。”
    “你也是在黑省大院长大的？”宁松韵震惊：“那……我哥之前在黑省大院除了你还和别人关系好吗？”
    宁松韵的语气越来越震惊：“该不回我哥的信是写给你的！”
    “你也知道写信的事儿？”赵虞很惊奇。
    “当然知道啊。”赵虞带着些小得意地仰头。
    “我哥那段时间天天蹲在门口等回信，要是没有他的信，他也不表示什么，就是身边气压低得吓人。”
    宁松韵回想起来，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那时候哥刚回来，我和他也不太熟，被他这样子吓得他回家都半个月了，我没敢跟他说话。”
    “他……等了多久？”赵虞低着头放慢了挑选的动作。
    “快两个月，每天急匆匆地出门，训练结束后就坐在院门口等着，天黑了就带着一身低气压回来。”
    赵虞抿了抿嘴：“我那时候也搬走了，没收到。”
    “我说嘛！”宁松韵恍然大悟。
    “我还想着是不是我哥走之前把人家给得罪了，才没收到回信的，原来是因为你也搬走了。怪不得我哥一看到你就不对劲，那你跟我哥解释没有啊？”
    宁松韵拿起赵虞放在柜台的天蓝色发卡：“我哥就是个闷葫芦，你不主动解释他就算把自己憋死也不会问的。”
    “他问了。”赵虞接过宁松韵选的那枚发卡准备去结账。
    “问……他问了？”宁松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追上赵虞：“一会儿你得跟我好好说。”
    ”好。“赵虞付了钱之后，把发卡戴在了宁松韵的头上。
    “给我买的？”宁松韵因为惊喜，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赵虞点点头：“你请我吃饭，我也送你个小礼物。”
    “可是那是我哥付的钱啊。”宁松韵寻思了一下：“那我去把那个鹅黄色的也买下来，咱们两个一起带，别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宁松韵说完，也不等赵虞表态，蹦蹦跳跳地又跑了回去。
    赵虞耸耸肩，无奈地笑着，余光看到了旁边柜台上的一样东西，沉思片刻后走了过去。
    “虞虞你干什么呢？”宁松韵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赵虞从另一边的柜台走过来。
    “去看看。”赵虞把手中的东西放进口袋：“你买好啦？”
    “买好了！”宁松韵伸手把发卡戴在赵虞头上：“真好看！”
    “你也好看。”赵虞笑着回应宁松韵的夸奖。
    可是这种好心情没持续多久。
    回寝室的路上，赵虞总觉得一路上的人都在隐晦地看着她们，还时不时地交头接耳一番。
    宁松韵显然也发现了：“虞虞，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先回去再说。”
    赵虞她们加快脚步，刚到寝室楼里，就听到里面嘈杂的吵嚷声。
    “林舒你说的都是真的？赵虞居然这么不要脸，勾三搭四的不说还污蔑你？”
    “这也太过分了！”
    “我就知道，你看她那狐媚样子，干出这事儿一点也不奇怪。”
    听清这段对话后，赵虞和宁松韵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刚才那些人的表现，和林舒脱不开关系。
    林舒这时候也看到了赵虞，她推开围住她的人，哭哭啼啼地扑倒在赵虞脚边。
    “你这是干什么！”
    宁松韵被她这一出吓得蹦出去好几米远。
    “虞虞，是我对不起你，但看在你也有了宁松意同志这个更好的对象的份上，求求你就别和我计较，跟团长说让我回来。”
    赵虞马上就明白了一路上那些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合着是林舒到处帮自己宣扬的“功劳”啊。
    “团长开除你，跟我什么关系。”
    “你是团长未来的儿媳妇，之前不也是因为我得罪了你才被……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
    “胡说八道什么！我妈明明是因为你违反规定私底下结婚，还怀孕了才开除你的！”
    宁松韵听到林舒这么污蔑何芳，马上就炸了，指着林舒气急败坏道。
    林舒像是被吓到了，抖了一下才故作害怕地改口。
    “对，是我的原因，跟团长还有虞虞没关系。”
    “你！”
    宁松韵没遇到过林舒这样的人，只觉得自己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
    赵虞把宁松韵拉到自己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生气。”然后转头看着林舒：“你今天闹这一出，是因为今天陆竞说了不会娶你。”

 第9章 做我嫂子吧

    林舒身子一僵，连抹眼泪的动作都停顿了。
    “他不肯娶你，你就打起了想靠污蔑我和团长回到文工团的主意？”
    赵虞嗤笑一声：“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你干出这种事儿，文工团你是决计回不来了，我要是你，就紧紧地抓住陆竞这根救命稻草。”
    赵虞蹲下身，凑到林舒的耳边。
    “给你出个主意，或者是给你个忠告，陆竞这个人虽然自大，但是却非常有责任感。”
    毕竟上辈子就是因为他的责任感，赵虞才做了几十年林舒母女俩的老妈子。
    林舒愣愣地看向赵虞，似乎不明白赵虞为什么会跟她说这些话。
    “别用这种怀疑看我。”赵虞重新站起来：“我没那个精力处心积虑地害你，以及……你们凑在一起，可是我最想看到的画面。”
    林舒犹豫了一下，紧接着站起来神色莫名的看了赵虞一眼后，脚步匆匆的离开。
    “哟，这三言两语就把人吓唬走了，真有手段，怪不得能勾走了团长的儿子，还能让宁松韵特意换寝室和你一起住，原来是小姑子提前讨好嫂子啊。”
    刘雪尖锐的声音从赵虞隔壁寝室传来：“估计你这领舞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个才得到的。”
    赵虞知道，刘雪在上辈子的时候，就很嫉妒她能得到领舞。
    等到她把位置让给林舒后，更是没少给林舒使绊子，好几次害得林舒差点流产。
    “现在被林舒这么一嚷嚷，你的那点破事几乎全军区都知道了，我看你还留不留得住这个位置！”
    “我的什么破事儿？”
    赵虞也根本就不怕她：“我随时可以申请上级领导调查来证明我的清白。”
    赵虞边说边一步步走近刘雪：“可要是查不到，你就是诽谤污蔑，就算不开除，一个处分也是少不了的，你跟和我一起去吗？”
    刘雪恶狠狠地咬着牙，其实她心里明白林舒的话没几分可信度。
    但是她又实在嫉妒赵虞，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想在嘴上占到点便宜。
    谁知道赵虞会突然冲着她就来了！
    刘雪沉默了很久，而后好半天才憋出一个“走着瞧”，就怒气冲冲地关上了自己寝室的门。
    其他人见状，也很快就散开各回各屋。
    赵虞和宁松韵回到自己寝室之后，疲惫地坐在床上：“虞虞，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呀？”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赵虞的语气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是说了嘛，随时欢迎领导来调查，我行得正坐地端没什么怕的。”
    “也是，不过这不是麻烦嘛，而且就全是查清楚我妈没给你走后门，可是那些男女关系的流言还是会中伤你啊。”
    宁松韵说着说着突然兴奋起来，她站起来坐到赵虞身边：“要不真的让我哥和你谈！”
    “什么？”
    “诶呀，反正你也不怕调查，那就不用担心有人举报走后门的事情啦，再让我哥和你谈对象，那些流言不就也没了！”
    宁松韵越说越觉得有戏：“以我哥之前收不到你回信时候的表现来看，我哥绝对是对你有感觉的！虞虞，要不你就真的做我的嫂子！
    然后最好能把我哥变成个耙耳朵，你说东他不敢说西，让他打正他不敢稍息的那种。
    然后呢，我又是你的好姐妹，有你在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我冷脸！”
    赵虞听着宁松韵越说越歪，赶紧制止她。
    “快醒醒！大白天怎么就开始做梦了呢，我和你哥就是童年玩伴，哪有你说的那些事。”
    “是吗？”宁松韵觉得她哥的表现不像。
    但是看着赵虞信誓旦旦的样子，就知道她对宁松意还没有，最起码现在绝对是没有那种想法的。
    看来等到能回家的时候，得打探清楚她哥对虞虞的心意。
    要真是她猜的那个样子，就得给这个哥哥上上强度了。
    “你想好怎么处理那些流言了吗？”
    “都说了是流言了。”
    赵虞算了算日子：“再有半个月咱们就要去辽省演出了，没个一两个月也回不来，等到回来这些流言早就散了。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上吃那两位的喜糖呢。”
    “啊？李团长能同意他们的事儿？”宁松韵张大了嘴：“还有那个路径，林舒能只用一两个月，就能让他从原本的看不上林舒，变成愿意娶她？”
    “能啊。”赵虞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摇摇手指：“只要林舒能豁得出去，要是她动作快的话，咱们去黑省之前就能有结果。”
    “那我这阵子可得时刻注意着了。”
    宁松韵原本就一个爱凑热闹的性格，现在何芳不在，赵虞又说得信誓旦旦的，就更加挑起了她的兴趣。
    之后几天，因为何芳不在，她们每天都是在各个班长的带领下自主练习。
    这天，赵虞刚走进实习教室，就被宁松韵一把拽到了角落里。
    “虞虞！真让你说对了，李叔昨天在隔壁破口大骂了一晚上！”
    “因为陆竞？”赵虞也没想到林舒居然动作这么快。
    “对啊。”
    宁松韵站起来，用手给自己的脸做了个特别丑的表情。
    “今天早上陆竞就带着这样的表情来找季叔了，身后还跟着哭哭啼啼的林舒，肯定是他惹事了不会错的！”
    “还有吗？”赵虞对于事情的发展还是很期待的。
    “然后季叔就让他们进屋了，听声音乒乒乓乓地摔了好些东西呢，就是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听不太清。”
    宁松韵失望的说话都没劲儿了：“本来我是想偷偷到门口听的，结果刚出门就被我哥逮到，黑着脸一大早就给扔回来了。”
    “扔回来就对了，你居然还敢去偷听，忘了那天答应过我什么了？”
    赵虞真是没想到，宁松韵会对八卦和热闹有这么强的执着。
    “这不是我妈不在，而且一看就不什么机密嘛。”
    宁松韵有些背手低头，脚还在地上踢来踢去的。
    “那也不行！”
    赵虞话音刚落，宁松韵突然抬头：“那虞虞你就不好奇吗？”

 第10章 来炫耀的

    “我好奇啊。”
    赵虞做着基础拉伸动作，还不忘回答宁松韵：“但是也不能去偷偷听。”
    “那你要怎么知道？”
    “当然是有人回来告诉我。”赵虞说完，拉着宁松韵走到镜子前。
    “别纠结啦，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快点练习了。”
    而事情也正如赵虞所料。
    当天中午她和宁松韵一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林舒和陆竞不知道从哪儿走过来，径直坐在了她们旁边。
    “虞虞，你们也来吃午饭啊？”
    林舒倒是热情地和她们打招呼，就好像前两天又哭又闹的不是她一样。
    “不吃饭还能干嘛。”宁松韵最讨厌这种没话找话的人了。
    “也是啊……”被宁松韵这么明着怼了一句，林舒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结果转头又看到陆竞，眼睛一眨不眨额度盯着赵虞，林舒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
    她脸上花招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向赵虞：“对了，虞虞你还不知道，我和陆竞马上就要结婚了。”
    “哦。”
    林舒没想到自己特意过来，居然只得到了一个“哦”字。
    原本还很得意的内心瞬间垮了下来，连带着面上的笑都维持得很艰难。
    “虞虞，那你会真心祝福我们吗？”
    宁松韵听到林舒这句话，眼里八卦的光闪得更亮了，她低下头假装刨饭，实际上耳朵竖得老高。
    “当然了。”这回赵虞舍得多说几个字了：“毕竟你们在一起，可能是我们都喜闻乐见的，不是吗？”
    “虞虞你可真大度。”林舒假装舒了口气：“毕竟是……要是我的话，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做到这么大度。”
    “哦。”
    又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答。
    赵虞吃完最后一口饭：“所以你来就是说这个？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
    “虞虞你问！”林舒以为赵虞还是在意陆竞的。
    这会儿自己作为胜利者，自然可以回答赵虞这个失败者的任何问题。
    “你们这次结婚，他又没少倒霉。”赵虞指着陆竞：“说说，让我高兴高兴。”
    “虞虞，你在胡说什么……”
    “停职一年半。”陆竞打断了林舒辩解的话，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我也吃好了。”宁松韵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起身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暗地里对赵虞使眼神，大概就是“别忘了回来给我讲！”的意思。
    林舒见她们都走了，表情变得不再像刚才那样，说话也随意多了。
    “看来你一点也不奇怪。也是，毕竟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赵虞懒得理她，起身准备走。
    林舒就这么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和陆竞谈恋爱，也知道你的家世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普通。”
    “所以呢？”
    “所以我很羡慕你啊。”林舒自嘲地笑。
    “一开始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明白能和建军在一起，对我这个农村姑娘就很好了。可是谁让他死了呢，还是为了救陆竞死的。“
    林舒跟寻常聊天似的，一副颇为遗憾的表情：“既然我的丈夫为了救你未来丈夫死了，那你再赔给我一个丈夫，也不过分。”
    当然没问题。“赵虞觉得林舒现在还不知道陆竞那边，还有糟心的一大家子。
    现在林舒的所有炫耀和示威，在她看来都特别好笑：“希望你以后还能这么觉得。”
    “你什么意思？”林舒收回笑意和语气中的得意。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虞对着她摆摆手：“啊，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
    “你想干什么？”林静瞬间警觉。
    “干什么？我那天用柚子叶多洗几遍澡！”
    赵虞伸手就从一边的矮树上拽下来一根树枝，不急不缓地在空中挥舞：“除晦气。”
    林舒没想到没戳到赵虞痛处，反而惹了自己一肚子气，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虞转头离开。
    赵虞扔了手中的树枝不屑一笑。
    就让她好好看看，没了帮着照顾“救命恩人妻子”得由头做筏子，干女儿变成继女，陆竞还能不能这么像上辈子视如己出。
    或者等到林舒见识到了陆竞那难缠的一家子之后，还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
    赵虞一进寝室，就被宁松韵拉住了手。
    宁松韵拽着赵虞坐到自己床上，又从床底下的盒子里掏出一大盒花生瓜子和水果糖。
    “快说说快说说，到底怎么个事。”
    赵虞把林舒来炫耀的事情说了一遍，宁松韵瞪着一双圆眼，手里的瓜子都忘记吃了。
    “所以林舒真的是……煮成熟饭之后，又让人看到了，才逼着陆竞娶了她啊。”
    宁松韵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陆竞突然就同意了。不过虞虞，你以后出门还是要绕着点那个陆竞，我看他今天吃饭的时候，不错眼珠地盯着你看呢。”
    你可是我认定的嫂子，可不能让别人怎么觊觎！
    宁松韵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一句。
    “知道啦，放心。”
    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脸，把手中剥好的瓜子仁放到她手里：“只能吃这些啊，保持体重，不然到了表演那天我怕你跳不起来。”
    “虞虞！”
    宁松韵直接把手里的瓜子仁倒进嘴里，然后穿起来窜起来追着赵虞打闹。
    “啊！好累啊！”
    打闹了半个多小时，宁松韵筋疲力尽地倒在床铺上。
    “嗯？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赵虞疑惑地从窗户探出头：“叶同志？松韵，他是不是在喊你？”
    宁松韵双脚一蹬坐起来：“谁？谁找我？”
    赵虞指了指外面：“叶衡同志。”
    “他找我干嘛？”宁松韵纳闷，但是也没停下拉赵虞的动作：“走，一起下去看看。”
    赵虞拗不过她，只能跟着一起走，刚才外面，就发现下了雨。
    “叶衡！这下雨天你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淋雨！”
    宁松韵气冲冲地就往叶恒那边走。
    赵虞用手挡在头上，刚想转头去房檐那边等，头上就出现了一张黑色的伞面。
    “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第11章 不一样的他

    “石……松意哥，你怎么在这里？”赵虞眨眨眼有些惊奇宁松意居然也来了。
    “怎么不叫石头哥了？”
    “这又不是老家那边，当然不能用这样的小名破坏你的形象了，我这可是为你着想。”
    “那谢谢我们虞虞了。”
    赵虞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被“我们虞虞”这几个字，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没说什么突然过来了呢？”
    宁松意看向远处，声音平静无波，但是却总能让人感觉到一阵阵不爽的气息。
    “我来看猪。”
    猪？
    赵虞顺着宁松意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叶衡一边逗得宁松韵跳脚，一边还小心翼翼地打着伞护着她不被雨打湿的样子。
    “哦～～～～～，我明白了。”赵虞表情满是调侃：“这是什么？来自亲大哥的担忧？”
    “叶衡明天就要去黑省了，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松韵，就像临走前再见她一面。”
    赵虞点点头：“怪不得你不放心跟来了，又不去打扰……等会儿。”
    赵虞转头对着的宁松意挑眉：“松韵没说过，我们半个月之后要去黑省各个城市演出吗？”
    “说了。”宁松意见赵虞还想说什么，赶紧一口气把话说完：“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从小到大，宁松意虽然会时不时地逗赵虞，但大多数都是稳重有安全感的大哥形象。
    这么明显又有些幼稚的行为，赵虞还是第一次见。
    “看起来你很满意叶衡做你的妹夫嘛。”
    赵虞说完，发现宁松意的一侧肩膀已经被雨淋湿，抬头就看到明显向自己倾斜的伞面。
    “快去躲躲雨！”赵虞拽着宁松意小跑到屋檐下。
    “擦擦。”
    宁松意接过赵虞递过来的手绢，仔细擦拭着肩头湿透的地方。
    “叶衡小时候相当于在我家长大的。”
    宁松意没有看赵虞，只是放空思绪想到什么说什么。
    “刚回来的时候，我还挺嫉妒他的，总觉得我是才是和那个家格格不入的人。”
    赵虞看着他眼神放空没有焦距的样子，心突然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宁松意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皱眉抿嘴一副委屈但不想睡多说的样子。
    “写信给某人倾诉，又一直收不到回信。”
    虽然这件事不是赵虞的错，但赵虞还是有些心虚地转移视线。
    宁松意见她把自己装作鸵鸟的样子，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后面是叶衡主动找我，把所有事情都说开了，又跑过来贱兮兮说，就算现在不是一家人，以后也会是。”
    这次，最后几个字宁松意是真的说得咬牙切齿。
    赵虞站在一边听着，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宁松意眼中带着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
    “没有啊。”
    赵虞努力压住语气中的笑意：“就是觉得我熟悉的你又回来了，之前你的样子简直和我认识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不这样镇不住那丫头。”
    “那你这样一下子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下子又健谈毒舌喜欢欺负人，会不会精神分裂呀？”
    “你还知道精神分裂。”
    宁松意被气笑了，伸手就弹了赵虞一个脑瓜崩儿：“你以为我随便对谁都这样？”
    “什……什么呀。”
    赵虞被这句话弄成了个大红脸，捂着额头侧过身不再看宁松意。
    宁松韵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虞虞，我哥……惹你生气了？”宁松韵站到赵虞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快回去。”
    赵虞拨弄了一下头发，挡住自己还有些发红的脸，然后伸手拽着宁松韵往回走。
    “怎么？惹你的小青梅生气了？”叶衡撑着伞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以为我是你？”宁松意反击道。
    “诶，你！”叶衡抬脚就想踹宁松意，被宁松意一个闪身躲开后扬长而去。
    “虞虞你到底怎么啦？”
    宁松韵和赵虞回到寝室后，终于看清了赵虞脸上的红晕：“该不会是淋到雨感冒了？”
    “啊？对，好像是有点感冒。”
    赵虞本来就有些烦恼该怎么解释，被宁松韵这么一问，干脆直接顺坡下驴应下来。
    “我这里还有点感冒药，我找找啊。”
    宁松韵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赵虞摸着脸，感觉温度降下来了，赶紧拉住她。
    “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那也行，你要是不舒服就说啊，医务室不休息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原本赵虞和宁松韵躺在各自的床上休息。
    突然，宁松韵开口：“虞虞，你喜欢陆竞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不太记得了。”
    赵虞努力回想了一下，但是当时喜欢陆竞的感觉对她而言已经过去了太久，她是真的记不清了。
    “那你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感觉呢？”
    “应该是随时都想和他分享生活，分担压力和共享快乐和幸福。”
    赵虞双手托住头看向宁松韵：“你是为了叶衡才问的？”
    宁松韵无声地点点头：“他今天说要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
    “你哥要是知道，估计要气得咬碎后槽牙了。”
    “我哥？”宁松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对啊，他今天还像辛辛肯肯的老农夫一样，盯着叶衡那只猪呢。”
    “真难想象。”宁松韵靠墙抱膝坐着：“我还以为他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呢。”
    “为什么？”赵虞不解。
    “因为我哥很少跟我们亲近啊。”
    说起宁松意，宁松韵也有了很多话说。
    从宁松意刚回到家的情况，到后面和家里的争吵、跟大院的孩子打架，再到现在这副谁都不愿意搭理的样子。
    赵虞就这么默默听着，结合刚才宁松意在屋檐下说的话，在脑海中默默地拼凑出了他这些年的变化过程。
    宁松韵说得累了，起身拿水喝，看到赵虞这个样子，眼睛一转端起水杯坏笑着凑到她身边。
    “虞虞，你怎么听我哥的事听得这么认真呀？”

 第12章 有何不可

    “就是觉得……和我认识的宁松意不太一样。”
    赵虞的话引起了宁松韵的好奇：“那我哥以前是什么样的？她几乎不怎么说以前的事情。”
    “他之前……”赵虞回忆着以前和宁松意在一起玩的情景。
    “他以前要比现在更爱笑一点，性格也比现在更平易近人，有的时候还会捉弄一下别人……”
    宁松韵兴致勃勃地听着宁松意小时候的趣事。
    到晚上该休息的时候，甚至不肯回自己的位置上睡觉，直接和赵虞挤了同一个被窝。
    “哈～～～”
    第二天清早，宁松韵和赵虞两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哈欠连天地往食堂走。
    “今天我可不和你一起熬夜了。”
    赵虞只觉得自己现在人已经去往食堂，但是魂还留在床上。
    “我也不熬了。”宁松韵有气无力地附和：“就算是有再多我哥小时候的黑历史，我也不听了。”
    “阿虞！”
    赵虞和宁松韵回头，看到了匆匆追过来的陆竞。
    “有事吗？”赵虞面无表情的问道。
    “阿虞。”陆竞来到赵虞面前：“我有话想问你。”
    陆竞说完，还隐晦地看了一眼宁松韵，意思是让她离开。
    宁松韵见状直接抱住了赵虞的胳膊，表达出“想让我走？做梦！”的意思。
    陆竞发现宁松韵不走，也不说话，只是堵着赵虞她们的去路。
    “松韵，你先进去，帮我点一份早饭。”赵虞叹了口气，把手里的钱票交给宁松韵：“我一会儿就过来。”
    “好。”宁松韵结果钱票，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食堂。
    陆竞和赵虞走到角落的大树下，赵虞不耐烦地直接开口：“你想问什么？”
    “林舒说，是你教她和我……这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是我教的。”赵虞的回答出奇的淡定。
    “不可能！”陆竞像是被刺激到了，两只手紧紧箍着赵虞的胳膊：“你在撒谎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撒谎！”赵虞使劲挣脱开：“你是不要照顾林舒吗，这样不是更方便照顾。”
    “我给你保证过的我对她只有恩情，我喜欢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陆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受伤。
    “只有恩情？”
    赵虞被气笑了，她推搡着陆竞一句句质问。
    “那我问你，要是以后我们结婚了，林舒为了留在文工团，逼我退下来让给她，你会怎么做？
    林舒说自己没有钱日子过不下去，你会不会给她钱？
    她说文工团四处演出，你会不会帮她养孩子！”
    陆竞被一步步逼着倒退，对于赵虞的问题，他居然不敢给出“不会”这一肯定答案。
    “你看，你自己也知道，你做不到说不。”
    赵虞对他这幅缄默不语，万事冷处理的样子已经十分熟悉。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和你在一起？”
    “阿虞，你以前不是那么物质和斤斤计较的人。”
    陆竞像是个被辜负的可怜人一样：“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然是因为她突然复明了。”
    树后突然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赵虞和陆竞向声源看去，就看到宁松意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来。
    陆竞十分警惕地盯着宁松意：“怎么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怎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都要结婚了，还纠缠别的女同志？“
    宁松故意往前走了两步，像是不经意般，把赵虞挡在了身后。
    陆竞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在赵虞和宁松意身上流转。
    “阿虞，你……你们。”
    “我们什么？”赵虞一看就知道陆竞没想什么好事：“别你自己龌龊，就看谁往龌龊的方向想！”
    陆竞却像是听不到一样：“我说呢，为什么你突然就变了，原来真的香林舒说的一样，是因为认识了家世更好，更有钱的！”
    “呵。”
    宁松意被他这话逗笑了：“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拆散了你们似的，我和她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土坑里玩泥巴呢。
    真没想到我们军区居然还有你这样的人才，明明是个恶心东西，居然还这么会包装自己。”
    宁松意话音刚落，转身拉着赵玉就走，只给陆竞留下一句。
    “再敢来招惹她，就不是停职这么简单了。”
    赵虞被宁松意拽着离开，另一只手不经意碰到衣兜。
    “对了。”赵虞停下脚步：“这个给你。”
    宁松意低头，看见赵虞手中拿着一根崭新的钢笔。
    “你帮我找回了我妈妈送我的发卡，这是给你的谢礼。”
    赵虞见宁松意没接，直接拉起他的手，把钢笔强硬的放进他手里，期间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还有啊，今天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可别再干了，到时候对你的名声不好。”
    “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的名声做什么。”
    宁松意盯着赵虞拉着他的那只手：“我以前就答应过你妈妈，要护着你。”
    “那你还能护着我一辈子啊。”赵虞像是开玩笑的接了句。
    “有何不可。”
    赵虞眨眨眼，觉得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说。”宁松意半蹲下来，对上赵虞的眼睛：“就算是护着你一辈子，又有何不可。”
    “胡说什么呢，让别人听到，看你以后怎么找媳妇。”
    昨天那种心跳紧张的感觉又回来了，赵虞低头推开宁松意：“我走了。”
    赵虞埋头往食堂走，甚至没发现与她擦肩而过，拎着好几个包子，还叼着杯豆浆的叶衡。
    叶衡疑惑地走近宁松意：“你和小赵同志说什么了？看把她吓得。”
    “没什么，表明了一下我的心意。”
    宁松意从叶衡那里拿走一个包子：“你怎么这么慢？”
    “大哥！哥！你不知道你要吃的那家包子是整个食堂最难买的吗！”
    叶衡为自己叫冤：“我今天可还要赶火车站票五十多个小时呢，你还这么奴役我。”
    “哦？那看来这张软卧的卧铺票，你是不需要了，我还是去退了。”
    宁松意晃晃手中的卧铺票，作势要往垃圾桶走。
    “别！义父！以后您就是我义父！”
    叶衡追上去：“您别说是让我去买个包子了，就算是让我亲手给你包也行！”

 第13章 大闹军区

    “虞虞，这边！”宁松韵站起来对着赵虞挥手。
    赵虞走过去，刚坐下就发现今天的菜色不太对。
    “怎么一大早就又是蛋羹又是水煮虾的？”
    “叶衡刚才来过了。”宁松韵忙着给自己扒虾。
    “怪不得刚刚他在外面。”赵虞轻声道。
    “虞虞你说什么？”宁松韵丢一只虾进嘴：“怎么不吃呀？”
    “这可是人家特意给你的，我可不能那么没眼力价。”赵虞打趣道。
    “那有什么！”
    宁松韵只脸红了短短一瞬，就直接动手剥好一只虾，塞进赵虞的嘴里：“管他是谁送的，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分享！”
    赵虞被一大只虾塞住了嘴说不出话，只能鼓着脸用力咀嚼。
    吃完早饭，赵虞和宁松韵的一整天都泡在了练习室。
    晚上回到寝室，简单洗漱之后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躺在床上就睡过去。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一直有匆忙的奔跑声。
    宁松韵被吵得不行，从床上窜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门口拉开门。
    “你们还在寝室啊？”
    还没等到宁松韵发火，外面的人倒先吃惊起来。
    “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有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乡下人，正在团长办公室闹呢。”
    “我妈不是还没回来嘛，办公室都没开门，谁来闹事啊？”
    “不知道，不过听说现在还在团长办公室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宁松韵往屋里看了一眼，发现赵虞已经拿起了外套：“走，一起去看看。”
    赵虞她们紧赶慢赶来到领导办公楼，还没走到何芳办公室，就听到了哭喊声。
    “老天爷不开眼啊！领导带头抢别人儿媳妇和孙子了！建国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因为宁松韵是何芳的女儿，这会儿围着看热闹的人，看到宁松韵过来了，默契地给她们让出了个位置。
    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的老太太，看到这情形后，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涕，从地上爬起来。
    也不擦手就直接要拽住宁松韵。
    “说！你是不是这个的领导！”
    赵虞眼疾手快，把宁松韵拽到老太太能碰到的范围外：“你干什么！”
    那老太太见没拉到宁松韵，又被赵虞这么一吼，愣了两秒后居然要上前捶打赵虞。
    “你个贱皮子的小娘皮！老娘说话轮得到你插嘴！”
    赵虞也不惯着她，直接把老太太推出去老远。
    这样的农村老太太她之前见多了，也没少被这样的人欺负。
    现在怎么可能再在这样的人手上吃亏！
    “你是王建国的妈，来这儿发什么疯！”
    是的，赵虞已经认出了这个老太太。
    上辈子，她把林舒的女儿带回家养着，这老太太就没少来找事。
    甚至有次为了抢孩子，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
    “你知道我？”
    那老太太听到儿子的名字也不发疯了，抽着鼻涕斜视赵虞。
    “那你肯定认识我儿子和那小贱人……姓林的那小娼妇呢？她在哪儿！”
    “原来是找林舒的。”
    赵虞反应过来，这老太太应该是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林舒怀孕，或者是要结婚了消息，这才着急忙慌赶过来的。
    看热闹的人听到林舒的名字，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起来。
    “林舒不是要嫁给那个……叫什么来着？怎么又变成别人儿媳妇了？”
    “你知不知道吗？听说林舒之所以被开除，就是因为没打结婚报告就和别人在乡下摆了酒。”
    “那不是也没领证嘛，怎么也不能算是这老太太的儿媳妇，还闹到军区了。”
    “你果然认识那个小贱人！说，她在哪儿呢？敢怀着我们建国的孩子改嫁，我打不死她！”
    老太太这一声吼，直接给围着的人又扔下来一个重磅炸弹。
    不少小姑娘被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找林舒来我们文工团的团长这里闹什么？”
    赵虞对这老太太原本也没什么好感，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好脾气：“她早就被开除军籍了，要结婚的人也是在三团，你要闹就去三团闹啊。”
    “我不懂你们什么文工团什么三团的，我就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今天不把我儿媳妇还给我，我就不走了！”
    那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扒着何芳办公室的大门，扯着嗓子嚎：“没天理啦！一群领导带着手下的人吃绝户啦！”
    “闹什么！都闹什么！”被巡逻兵叫来的季卫国看到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谁要吃你们绝户了！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就是你们！”老太太看着季卫国，知道这人大小是个领导，于是冲上前指着季卫国的鼻子骂。
    “你们这帮王八蛋！我儿子死在你们这儿了，还给我怀着孕的儿媳妇改嫁，不是吃绝户是什么！老王八蛋带着小王八羔子欺负老百姓！”
    随着季卫国到来，躲在四面八方偷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这老太太人越多，就表演得越起劲儿。
    季卫国说让她去他办公室沟通，那老太太就扯着脖子喊季卫国要杀人灭口。
    季卫国想找几个兵强行把人带走，那老太太就来一个咬一个，还不停地嚷嚷有人耍流氓。
    一群当兵的硬生生被个农村老太逼出了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妈！你在这儿闹什么？”
    林舒是和几个领导一起过来的，看到在撒泼的老太太，林舒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小贱人！我打死你！”那老太太看到林舒，扬着巴掌就冲了过去。
    林舒躲都不躲，只是摸了摸肚子：“你打啊！”
    老太太的手停在了半空。
    季卫国这才松了口气：“走！都去我办公室！”
    然后又环视了一圈，喊来自己身边的巡逻兵。
    “去点一下人，今天在这儿看热闹的，明天一人交一万字检讨给各自的团长，敢偷跑的两万字！”
    有几个本来想偷溜的，瞬间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
    季卫国又看了看赵虞她们：“文工团得等你们团长回来再交。”

 第14章 全军区出名

    赵虞和宁松韵听到后，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最起码今天晚上不用熬夜写检讨了。
    “没想到林舒的婆婆居然这么吓人。”
    回去的路上，宁松韵回想起那老太太还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换做是谁的儿子牺牲了，自己唯一的孙子以后要管别人叫爸，都不会老老实实不吵不闹的。”
    “那倒是，不过林舒和姓陆的这下可真是全军区都出名了。”
    “就算不出名，那老太太也会闹出名的。”
    赵虞太熟悉这个套路了。
    “那老太太还要闹啊？虞虞，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宁松韵很好奇。
    赵虞没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上辈子她就是被这老太太这么闹，吃了好大的亏。
    村里面的人对她指指点点，最后还是赔了不少钱，又答应每天把孩子抱过去给他们看，才平了这件事。
    陆竞知道后还记得她优柔寡断，早给钱早答应带着孩子去看来人不就好了。
    两个村子位置距离也不近，一来一回得有个五十公里左右。
    可是陆竞根本想不到这些。
    赵虞每天给他爸妈做完早饭，下地赚公分，晚饭吃完还要抱着孩子走出去几十公里。
    “总之，你等着看，这事儿没完。”
    赵虞说完，拽着宁松韵往回走：“快回去，一会儿查寝看我们不在该扣分了。”
    “对对对，快回去！”
    只不过很可惜，这次赵虞她们还是没能回到寝室。
    她们刚走到寝室楼下，就看到了个焦急踱步的身影。
    “宁同志！”那人见到她们之后，飞快上前：“你终于回来了！”
    “李哥？你这么在这儿？我爸让你来的？”
    宁松韵认出了这是父亲身边的警务员，生怕是出了什么事，抱着赵虞胳膊的手猛地收紧。
    “老首长没出事，是你姐姐。”警务员看了看时间：“路上说，我们先去医院！”
    “你去。”赵虞拍拍宁松韵的肩膀：“我帮你请假。”
    宁松韵心神不宁地点头，脚步虚浮地跟着警务员离开。
    赵虞回到寝室没多久，查寝的班长就来了，
    把宁松韵的情况说清后，赵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脑海中一会儿闪过王建国他妈那张脸一会儿又闪过刚才宁松宇慌张的样子。
    实在睡不着的赵虞，起身推开窗子，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半晌。
    赵虞：“这会儿，他应该也在医院里……诶呀，我想他做什么，睡觉睡觉。”
    宁松韵在医院待了一整晚也没回来，赵虞吃过早饭，做练习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失神。
    以前她在文工团没有朋友，嫁给陆竞之后也只是忙活着家里家外。
    这辈子突然有了宁松韵这个小姐妹，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居然就习惯了。
    现在她不在，居然还有些寂寞和担心。
    等到下午的训练结束，赵虞在供销社买了两个黄桃罐头和几斤苹果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面一间一间地找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后，就听到宁松韵的吼声。
    赵虞加紧脚步往声音的方向走。
    推开门就看到，宁松韵正和一个大着肚子很憔悴的女人抱头痛哭。
    宁松意脸色阴沉地拦在病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男女。
    “虞虞？你怎么来了？”宁松韵没想到赵虞居然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赵虞说着走进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小桌上：“你怎么哭成这样？”
    “小姑娘不懂事呗！”
    宁松韵还没来得及说话，被宁松意拦住的人中，就有一个穿得人模人样的女人先插了句话。
    宁松意一听，直接伸手扯住了躲在那女人身后的男的，将人连拖带拽地往外扔。
    “诶！你干什么！快松手！”那女人见儿子被扔出去了，焦急地跟了出去。
    宁松意转头看了一眼赵虞，伸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随后外面就传来的哭喊着求饶，和护士“别打人啊”的喊声。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病床上的女人笑得虚弱。
    “平时多写你对松韵的照顾了，我叫宁松絮，是松韵的姐姐。”
    “宁姐姐客气了。”
    赵虞坐到凳子上面带笑意，似乎门外的吵闹都不存在一样。
    “平日里都是团长和松韵照顾我多一些，可是我要谢谢她们才是呢。”
    宁松絮点点头，笑得眼底缀满笑意，又带着莫名的悲伤。
    “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在松韵身边，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也能安心些。”
    “姐！你胡说什么！”宁松韵听不得这样的话，一屁股坐到病床边上：“你肯定能好好的！”
    宁松絮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掉眼泪：“你说得对。”
    宁松韵看姐姐哭成这样，自己也开始抹眼泪。
    赵虞轻轻拍了一下宁松韵的后背：“快别哭了，你看你一哭宁姐姐哭得更狠了。”
    “我……我忍不住嘛。”宁松韵吸了吸鼻子，结果突然打了个哭嗝。
    这么一打岔，宁松韵和宁松絮终于笑了出来。
    这时候宁松意打开门走了进来，见病房里面的三个人相视而笑，表情轻松下来。
    “松韵，你先和虞……赵同志回去。”
    “那不行！我得守着姐姐。”
    “听话！”宁松意眉头紧锁：“爸一会儿也过来，有我们呢，不会让他们欺负姐的。”
    “是啊，松韵你回去，你这么往外跑文工团那边也不好交代。”宁松絮拍了拍宁松韵的手：“回去。”
    宁松韵就算再不愿意，哥哥姐姐这么坚持，也只能气得跺脚，然后和赵虞一起离开。
    回到寝室，宁松韵控制不住情绪，伏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虞原本觉得这是宁家的家事，自己就算是朋友也不该多问。
    但是宁松韵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
    她坐到宁松韵床边：“松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们太欺负人了。”
    宁松韵扑进赵虞怀里又哭了好半天才抽涕着说话。
    “谁啊？今天在病房里那几个人？”
    “就是他们！”宁松韵突然提高声调。
    “到底怎么回事？”

 第15章 孩子不是苞米

    “那家人是我姐姐的婆家。”宁松韵说话边说边微微抽搐。
    “我姐姐怀孕之后，姐夫就把他妈接来了一开始还好好的。
    可是半个月前姐夫出差，那死老太婆就把她小儿子和怀孕的小儿媳妇接过来了。
    姐姐一开始以为就是要借住一段时间。
    结果前天姐姐做好饭去叫他们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屋子里面说话。
    他们说姐姐和他们家小儿媳妇预产期差不了两天，想要偷偷把姐姐的孩子给换了。
    姐姐听到后推门和他们理论，既然被她婆婆推倒在地上，孩子差点没保住。
    结果到了医院，我爸和哥哥问的时候，又矢口否认，说自己没说过，是我姐姐不想他们在家吃白食故意害他们。”
    宁松韵说到最后是哭喊出来的：“我姐姐人那么好那么温柔，他们怎么能趁着姐夫和妈不在家，就计划着这么欺负我姐姐！”
    赵虞拍着宁松韵的后背安抚她：“别急别急，你先平复情绪，你父亲或是你哥哥包括团长都不会同意的。
    孩子也不是苞米，他们看哪个好就要哪个，想换就换。
    我帮你想办法……
    这样，在团长回来之前，我们轮流请假，在保证训练不落下的情况下，每天都有一个人守着你姐姐。”
    “虞虞，你怎么这么好啊！”宁松韵根本止不住哭。
    “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赵虞摸着宁松韵的头，感觉她的情绪稳定些了：“不过，光我们看着你姐姐还不够，你还需要再做一件事情。”
    赵虞在宁松韵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宁松韵越听眼睛越亮。
    最后甚至直接从床上蹦下来：“虞虞你这招好啊！我现在就去办！”
    “你别急！”赵虞拉住宁松韵：“外面天都黑了，等明天的。”
    第二天，宁松韵又请了一上午假，下午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得不得了。
    “都办妥啦？”
    “嗯嗯！”宁松韵点头，语气兴奋：“我哥听说了之后，更是直接帮忙来着，保准那一家子谁也发现不了。”
    “他居然允许我们这么做？”
    赵虞很好奇，明明以前宁松意是从来看不上，也不许别人用这种见不得光的小手段的。
    “我哥说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为了自家姐妹，偶尔做一次也无妨。”
    “那就好，等到明天开始，咱们就轮流守着宁姐姐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被宁松意打了一顿，宁松絮在医院待产这周，她婆婆梁家一直没来过。
    反倒是有了妹妹和赵虞的陪伴，宁松絮的情绪慢慢好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也渐渐脱离了危险。
    “虞虞，这阵子多亏你不辞辛苦地守着我了。”
    宁松絮拉着赵虞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眼睛却瞄着急匆匆拎着水果进来的宁松意。
    “也多亏了你，我这个做姐姐的才能经常见到某人。”
    赵虞听到这话微微一愣，然后用余光偷看了一眼宁松意，见他也看着这边赶紧有些慌乱地转移视线。
    宁松絮见状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她扶着肚子站起来，慢慢挪步到病床上：“诶呀，一会儿宋云就过来了，松意你先送虞虞回去。”
    “我再等等松韵，她不过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就这么一会儿能有什么事儿，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休息。”
    “走。”宁松意伸手拿起赵虞的外套，站在门口等她过来。
    赵虞见状，只好跟宁松絮告别，然后和宁松意一起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路沉默无言。
    在赵虞马上要进宿舍楼的时候，宁松意才终于开口：“虞虞，多谢你。”
    “这有什么。”
    赵虞轻笑：“你是我邻家大哥，松韵又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是哪层关系，我和你们一起看护宁姐姐也是应该的呀。”
    “邻家哥哥？”宁松意重复了一下，然后小声念叨：“只是邻家哥哥？”
    “什么？”赵虞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快进去。”
    赵虞虽然还想再问，但是见宁松意没有再说的意思，也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于是转身走进宿舍楼。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狠狠拽住。
    “赵虞！”
    赵虞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等她站稳后，才发现拽自己的居然是陆竞。
    “你怎么在这儿？”
    赵虞没想到陆竞居然还有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难道林舒和她那个难缠的婆婆被摆平了？
    “我问你，刚才你和谁在一起？是不是你把建国他妈叫来的？”
    “你有病啊？凭什么说我我干的？你有证据吗？”
    赵虞真是没想到赵虞那婆婆的事儿，居然也能被陆竞算在自己身上，听到陆竞的话直接把她给气笑了。
    “我知道你是知道了我要和林舒结婚了，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找人把建国他妈找来，想要阻止我们结婚对不对？”
    陆竞越说越兴奋，用力箍住赵虞的肩膀：“刚才宁松意也是你故意找来，想要气我的对！
    我都明白的，你放心。
    我已经和林舒说清楚了，让她和她婆婆回去好好过日子，我欠她和建国的，以后一定会补偿。
    阿虞，我们只要一起补偿林舒，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你做什么梦呢！放开！”赵虞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阿虞，我懂你的意思，我们……谁啊！”
    陆竞话没说完，就被人扯着后脖领拽走，然后迎面就是一拳。
    “石头哥！”
    赵虞拉住正在拳拳到肉殴打陆竞的宁松意：“快住手，再打你就要受处分了。”
    宁松意被赵虞拉着后退两步，陆竞才从地上爬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和阿虞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开！”
    宁松意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听到这话就想再上去给他两拳。
    还是宁松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才制止了这场即将上演的暴揍。
    “哥！虞虞！快跟我去医院，姐姐要生了！”
    赵虞和宁松意一听，谁也顾不上陆竞。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宁宋云那边跑。
    “赵虞！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第16章 十几盒磁带

    赵虞理都没理发神经的陆竞，头也不回地跟着宁松意往医院跑。
    到了医院，宁父正在病房急得团团转。
    “爸！姐姐怎么样了？”
    “护士说还不到进产房的时候。”
    宁父急急忙忙拿起旁边放着的外套，边穿边往外走。
    “你妈也赶回来了，你们不在我也不敢离开，现在你们过来了就先陪着你姐姐，我去接你妈。”
    赵虞和宁松韵坐在宁松絮的身边，不停安抚着她的情绪。
    宁松意余光看到外面，宁父的警务员悄悄溜过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外面。
    差不多五分钟后，宁松意才重新进屋，在赵虞身侧悄声说。
    “那边也就准备进产房了，听大夫说是家属执意今天必须生，所以安排了剖腹产。”
    “那你现在赶紧去宁姐姐家里。”
    赵虞拉着宁松意往外走：“这边有我和松韵守着不会出事的。要紧的是之后，那老太太要是被抓个正着不承认，也得有证据。”
    赵虞看着宁松意离开，转身继续回病房陪着宁松絮。
    何芳赶来医院的时候，刚好宁松絮也要被推进产房。
    宁松絮这段时间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妈！你终于回来了！”
    何芳抱着宁松絮，也是眼泪不停地掉。
    “妈回来了！你别怕！妈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宁松絮“嗯”地应着，但是语气中的颤抖却止也止不住。
    等宁松絮转身进了产房，何芳擦干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愤怒。
    “梁家那群人呢！”
    “比姐姐先进了楼上的产房，准备做剖腹产呢。”
    “我去找他们！”
    何芳现在就要冲过去，被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赶回来的宁松意拦住。
    “妈！你放心，我们都处理妥当了，他们买通换孩子的那个护士，也在我们的控制中，肯定不会会让姐姐和小侄女有事的。”
    “我就不该去开什么会！我就该一直守在松絮身边，都是我不好！”
    何芳掩面，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赵虞见何芳情绪失控，轻轻在宁松意背后推了他一把，然后对他使了个眼色。
    “妈，先坐下，姐没事的。”
    何芳被宁松意扶着坐到走廊的凳子上，宁松韵坐在何芳身边陪着她。
    时不时的母女俩对视一眼后，就会抱头痛哭一气。
    等到何芳的终于情绪平复一些了，赵虞才歪头看着向宁松意手里的袋子。
    “袋子里的这些都是？”
    “都是。”
    宁松意解开系紧的塑料袋，漏出里面十几个磁带和两个录音机。
    “怎么这么多？”赵虞震惊不已。
    “我哥觉得既然要录音，就把这几天分毫不差地录下来，就每天算着时间，悄悄到姐姐姐换磁带，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用录音机录音。”
    宁松韵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那咱们这会儿等着的时候可有事干了。”
    赵虞随手拿出一盘磁带：“咱们得从这里面，找出他们谋划换孩子的那段。”
    “我来。”
    宁松韵拿着录音机和磁带，坐到不远处的地上边听边不停地按着快进键。
    何芳有些脱力地在椅子上坐了两分钟，也跟在宁松韵身边一起听。
    宁松絮生得并不顺利，在产房里待了将近八个小时，宁松韵他们在外面把磁带都听完了才出来。
    抱着孩子的护士见大家都围着宁松絮，不留痕迹地往后退，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快快快！”
    梁家那群人见护士走进了病房，看不都看护士抱着的孩子，随手指了下旁边硬邦邦的床板。
    “就放那儿。”
    护士把孩子放到床板上的一瞬间，孩子爆发出巨大的哭声。
    但是梁家人充耳不闻，只急着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孙子换给富裕的宁松絮养大。
    护士把手里的孩子交给梁家人，刚要抱走另一个孩子，却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群兵，冲进病房就把所有人都给按住了。
    护士手里抱着的孩子也被抢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把孩子还给我！”梁家小儿子怒吼道。
    “干什么？”宁松意面无表情从角落走出来。
    “我倒要问问你们，着偷偷摸摸地把我姐姐的孩子抱到楼上，是想干什么？”
    宁松意走近两个孩子，先是伸手摸了摸宁松絮女儿的小手，随后抱起了梁家的那个孩子。
    “别碰他！拿开你的脏手！”
    儿子被人拿在手里，梁家小儿子什么也顾不得了，突然暴起挣扎差点把两个按着他的小兵给掀翻。
    “你们不是不想养这个孩子吗？那我帮帮你们。”
    等到小兵重新按住梁家小儿子之后，宁松意突然把孩子高高举起。
    这一幕直接把梁家人吓得心惊胆战，梁家的小儿媳妇更是。
    “快来人啊！要杀人啦！”宁松絮的婆婆撕心裂肺地吼着。
    “这会儿知道怕了？”赵虞拎着录音机走进病房：“那你们商量换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害怕呢？”
    “什……什么换孩子？你个外人也敢来对我家的事儿说三道四，呸！”
    宁松絮的婆婆先是啐了赵虞一口，然后矢口否认换孩子的事情。
    “我们没那个想法，怎么？我孙女出生，我让护士抱来看看都不行吗！”
    “当然行，你是孩子的奶奶嘛。”
    赵虞说着提起录音机，找到走廊里的插口：“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梁家连着添丁。
    正好，我们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给你们也听听一起乐呵乐呵。”
    “什么破玩意儿，不就是个录音机，当谁家没有呢，那破磁带有什么好听的。”
    梁家小儿子看到赵虞提着的录音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本来要是事情顺利，以后这些东西就都是他儿子的，都怪宁松絮非要偷听，又非要把事情闹大。
    做了梁家的儿媳妇居然还敢不听话，仗着家世了不起就这么嚣张！
    “诶，别急着拒绝嘛。”赵虞摇摇手指，随手按下播放键。
    “你们先听，等到听完定会觉得很有意思的。”
    在赵虞飞快按快进键的手下，录音机开始发出“嗞嗞嗞”的杂音，然后梁家人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第17章 一顿暴揍

    “妈，大嫂被接走了，咱们这换孩子的事情，还能行吗？”
    “你担心什么，我都打点好了，那医院里有个小护士是你爸战友的女儿。
    我已经答应给她一笔钱，等到孩子一生就送过来，别人问起来就说是我这个奶奶要看看孩子。
    反正何芳和你哥还在外地，姓宁的那家人到时候肯定兵荒马乱的，有护士作证生的是儿子，谁能怀疑。
    就算是你大嫂有怀疑，大不了就说她……说她疑神疑鬼疯了，说不定还能让你哥以后也不向着她了呢！”
    “可是我一想到要养大嫂生的孩子，我就心里不舒服。”
    “傻！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随便给口饭吃，给件衣服穿不就行了。
    难道还想让我把她当宝贝，好吃好喝的供着啊，随便养养十四五就嫁出去，还能换一笔彩礼钱，咱们不亏！
    等到你儿子长大了，咱们再把事情悄悄跟他一说，那以后你大嫂家的那些钱，还不都得是你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松絮婆婆说话的时候离录音机近，反正她说的话每一句都被清清楚楚地录了下来。
    “这是什么！”梁家小儿子瞪大了眼睛。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们前几天做的白日美梦了。”
    赵虞的眼神和语气中透着无辜，但是说出的话气死个人。
    “你凭什么说这是我们！你污蔑！”
    “哟，你还知道污蔑呢？”
    赵虞呵呵两声，双手环胸靠在墙边。
    “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伸手管爸妈要钱，趴在亲哥身上吸血的蛀虫呢。”
    宁松意伸手把赵虞拉起来：“凉。”
    赵虞“哦”了一声站好。
    刚好录音机的里的这时候磁带放完了，赵虞从兜里掏出另一个磁带塞进去。
    里面是梁家与产小护士交易的录音。
    清楚地录下宁松絮婆婆让小护士掩饰孩子的性别，换了孩子后还会支付五百块钱报酬的对话。
    “五百块啊，你们可真舍得。”赵虞阴阳怪气地夸奖到：“不过也是，和松絮姐陪嫁的钱比起来，五百块算得了什么呢。”
    “妈！这都是真的？”
    门口突然传来梁昀的声音。
    赵虞转头都没看清人，只感觉得眼前飘过一阵风。
    随后就传来了梁家小儿子的惨叫声。
    “是姐夫。”宁松意挡在赵虞身前。
    赵虞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躲在他身后。
    但是听着梁家小儿子越来越凄惨的叫声后，再也忍不住偷偷伸出头去看。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对着梁家小儿子拳打脚踢，每拳都带着恨不得把人打死的力度。
    梁家婆婆被钳制在一边，哭天喊地地让梁昀住手，可梁昀就跟听不见一样。
    “梁昀！”
    还是宁松絮被扶着艰难走到病房门口，才喊住了他。
    “阿絮。”梁昀踹开梁家小儿子，快步跑到宁松絮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看着你把人打死，然后抛下我们母女去坐牢？”
    宁松絮刚生完还很虚弱，被梁昀扶着坐到椅子上：“你光顾着揍你弟弟了，孩子呢？”
    “孩子？哦！孩子！”梁昀这才反应过来，环视四周之后看到了被小兵抱在怀里的女儿。
    他上前抱着女儿，看向梁家人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
    “妈，以前你偏向弟弟，我从来都不说什么，但这次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分家。
    我把户口迁出来，家里的东西和钱我一分也不会要，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他们就算想找，也找不了了！”宁父站在门口爆喝一声。
    随后，几名警员冲了进来，动作利落地给梁家人带上了手铐。
    “干什么！”
    “你们涉嫌人口拐卖，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人口拐卖！我就是把两个儿子的孩子换了一下，还没换成，怎么就算人口拐卖了！”
    “算不算的，自己去了警察局不就知道了。”
    “小贱人！有你说话的份儿！”梁家婆婆被拖走前还不忘辱骂赵虞。
    “这个孩子……”
    梁家人被抓走，只剩下梁家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警察也很为难。
    “我们不管。”
    梁昀见警察往自己的方向看，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们应该自己带钱来了，让他们自己交看护费。”
    警察没办法，只能叹了口气先自己给孩子交了看护费，然后命令其他警察搜身把钱还给自己。
    梁家人被带走后，梁昀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护着宁松絮，轻手轻脚地往楼下病房走。
    过程中还夹杂着梁昀的嘘寒问暖和宁松絮的无奈应和。
    赵虞和宁松意跟在身后，赵虞靠近他小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姐夫人真不错。
    对媳妇好不说，在妈和媳妇中间做选择也不犯糊涂，最重要的是不愚孝，也不是伏弟魔，明辨善恶又远近亲疏分明，真不错。”
    “姐夫是自己在部队上靠自己闯出来的，当年爸也是因为欣赏姐夫的为人和能力，才同意他和我姐的事。”
    “哦！那就是又有能力又爱老婆，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了。”
    宁松意不再接话，只听着赵虞一个劲儿地夸赞梁昀。
    终于，在马上进病房的时候，宁松意停下脚步，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话。
    “我家不会有这种事，我的能力也不比他差，更比他会护着媳妇。”
    “……哦。”
    赵虞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脸瞬间红了起来。
    “你们一家团聚的好时候，我就不进去打扰了，那个……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跑，还撞到了好几个小护士，不断地停下给人道歉。
    “哥？虞虞呢？”宁松韵听得到门口有声，出来却只看到了宁松意。
    “跑了。”
    “跑了？她的包还在里面呢啊。”
    “可能是因为……不好意思。”
    宁松意望着赵虞跑走的方向，嘴角扬起眼底泛起淡淡笑意。
    “哥，你笑得好恶心哦。”宁松韵看着宁松意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宁松意瞬间收起笑意，斜了宁松韵一眼后，抬脚走进病房。

 第18章 家里的包裹

    赵虞一路狂奔回去，在离宿舍不远的地方，看到陆竞垂头丧气地站着。
    王建国的妈站在他面前，伸手戳着他的脑门，看表情好像在破口大骂什么。
    陆竞看到赵虞注意到这边，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刚要和她说话，却发现赵虞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边路过。
    “赵虞！”陆竞不由自主地喊了她的名字：“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赵虞却跟没听见一样，脚步丝毫没有迟疑地往宿舍楼走。
    陆竞不知道发什么发疯，一把推开了王建国他妈，冲到赵虞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虞！你昨晚丢下我，我在这儿等了你晚上！”
    “那又怎么样？”
    赵虞虽然猜到了这个时候的陆竞看不上林舒，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纠缠自己。
    “我昨晚的提议你想好了没有？”
    陆竞压低说话的音量：“要是你同意，我马上就去据理力争，你和林舒一起算计我的事情，也可以当做没发生。”
    “有病。”
    赵虞看都懒得看陆竞，一把甩开他后径直走进宿舍楼。
    老远了还能听到王建国他妈对陆竞的破口大骂。
    因为宁松絮生完孩子就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赵虞今天的训练又没有请假，这会儿只能简单洗漱一番就赶去了训练室。
    刚准备训练，就被几个女同志一拉到了角落。
    “你和宁松韵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咱们军区出新鲜事了。”
    “什么新鲜事？”
    “就是林舒她们家的事儿，那老太太前阵子不是来闹嘛。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协商的，那老太太居然也同意林舒和陆竞结婚了。
    但是结婚之后王建国的孩子也得生下来养着。
    每个月还得给这老太太50块的养老费，这老太太想孙子还可以随时过来住。
    这娶媳妇还得给媳妇的前婆婆养老，也是第一次听说呢，陆竞居然也乐意。”
    “有啥不乐意的，你没听说啊，那王建国就是为了救陆竞才没命的。
    陆竞早就天天把要好好报答王建国的事情挂在嘴边了。”
    另外一个女生边做拉伸边盯着赵虞道：“之前我就听说你在和他处对象，没嫁给他算你运气好。”
    “可不是！你可真是运气好。
    不然结了得照顾公婆不说，说不定还要照顾救命恩人的老婆孩子和婆婆，想想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赵虞只是笑笑没说话。
    上辈子她不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嘛。
    训练休息的时候，赵虞和几个女同志挨坐在一起聊天。
    “周五咱们就要出发去黑省了，你们都准备得怎么样啦？”
    “准备什么？”
    “听说黑省十月份就已经开始冷了，咱们怎么也要在那边待一个多月呢，你不多带一些厚衣服？”
    “啊！你不提醒我都忘了。”
    赵虞听着，扣着手居然有些紧张。
    这次去黑省，可以说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真真正正做文工团节目的领舞。
    “虞虞你想什么呢！”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赵虞转头就看到宁松韵坐到了她身边。
    “你什么回来了？”
    “被我妈给撵回来了呗。”宁松韵摊手。
    “我妈听说我为了照顾我姐请了好几天假，让我去黑省之前的休息日都不许休息了，把训练补回来。”
    宁松韵越说越颓废，最后直接瘫倒在赵虞身上。
    “别丧气啦，我陪你一起。”
    “真的吗！”宁松韵眼睛亮亮的，像一只可可爱爱的三花小猫。
    “真的！”
    赵虞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宁松韵的额头：“宁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我妈说没事了，这次梁家那会人一个都跑不了，怎么也能关上个一年半载的。
    姐夫本来保证明天要把户口迁出来的，结果到警察局里核实信息的时候，你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宁松韵神神秘秘地凑到赵虞耳边。
    “姐夫原来根本就不是梁家亲生的！本来换孩子只是疑似人口拐卖。
    结果姐夫这事儿一查，直接坐实了他们买卖人口的罪。
    我就说梁家人那个样子，怎么会生出姐夫这种又有能力又有责任感的儿子呢。
    合着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
    “怪不得那个老太太为了小儿子，能想出换孩子这么阴损的招。”
    “诶呀，不说那家人了，反正这次他们是肯定要被判了，而且姐夫不是亲生的也不会连累姐姐的孩子，皆大欢喜。”
    宁松韵靠在赵虞的肩膀上：“现在我们要想的是，马上我们就要去黑省了诶！我还是第一次去，虞虞你呢？”
    “我也没去过。”
    其实陆竞老家就是黑省的，赵虞也不是没去过，只不过每次都是去伺候公婆，根本没时间离开生产队逛逛。
    所以黑省那个地方，对她老说跟没去过没什么分别。
    “那等我们去了，没有演出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逛逛！”
    宁松韵兴致勃勃地计划着，就连后面几天的加练都精神百倍。
    好在何芳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见赵虞自觉也留下加练，在他们出发前的最后一天，还是给她们放了假。
    宁松韵有何芳帮忙准备行李，于是就陪着赵虞去邮局。
    赵虞把从邮局领出来的三个半人高包裹放在邮局门口，然后四处张望寻找公交车站。
    “虞虞？这些都是你的？！都装了些什么啊？怎么会这么重。”
    宁松韵吃力地把包裹搬出邮局，然后震惊地看着赵虞。
    赵虞点点头，看着这些包裹的表情有些怀念又有些黯然。
    上辈子，她其实也收到了家里邮寄来的这几个包裹。
    只不过那时候陆竞以“反正你也不去黑省”为由，直接替她领走然后送给了林舒。
    她甚至不知道这些包裹里面装了些什么。
    “公交车来了，我们赶紧走！”
    “嗯。”
    赵虞和宁松韵两个人前脚刚走，后脚林舒就走进了邮局。
    没过三分钟，林舒脸色苍白地从邮局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林舒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用力将信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第19章 火车遇险

    赵虞回到寝室，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包裹。
    除了一个装满衣服的之外，另外两个包裹里面都是些糖果，饼干，果干罐头之类的东西。
    赵虞甚至还从其中一个包裹的最里面，掏出了一大罐蜂蜜和一个装满钱票的信封。
    “虞虞！原来你是比我有钱多了！”
    宁松韵装出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假模假式地大呼小叫：“虞虞养我！”
    “好。”赵虞剥开一块水果糖塞进宁松韵嘴里。
    宁松韵就这么含着糖，和赵虞一起收拾行李。
    去黑省的火车票都是文工团统一买的。
    只不过想赵虞和宁松韵这样不缺钱的，一般会在火车上凭着军人证件，补一张卧铺票。
    这次也一样，宁松韵负责看着两个人的行李，赵虞去找乘务员补票。
    但不知道为什么，赵虞连着找了两节车厢，都没找到负责换票的乘务员。
    “小姑娘，你在这儿找啥呢？”
    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看起来有四十多岁的女人突然找赵虞搭话。
    “啊？我想找乘务员。”赵虞随口答道。
    “那，那你方不方便帮我看一下孩子啊？”那女人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赵虞看了看车厢的两边，还是没发现乘务员的踪迹。
    有见到这女人好像真的痕迹，于是伸手接过孩子。
    “谢谢啦！”那女人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赵虞闲着无聊，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睡得可真香。”赵虞伸手温柔地摸着孩子的小脸蛋。
    原本赵虞以为，上个厕所而已几分钟也就回来了。
    可赵虞整整等了快半个小时，火车都进站了，也没见那个女人出来要孩子。
    “这该不会是要弃婴。”
    赵虞有些着急，抱着孩子顺着下车人流往厕所挤。
    谁知道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个牙都掉没了的老太太给拽住了。
    “别走啊！”那老太太不停往地上坐，拉扯住了赵虞的脚步。
    一边还哭嚎个不停：“快来帮忙啊，俺的孙媳妇要带着俺家孩子逃跑啊！”
    “谁是你孙媳妇！快放开！”
    那老太太年纪大得不行，看起来像是活不到第二天，赵虞挣扎的动作也不敢太使劲。
    “这就是俺的孙媳妇和小重孙！这娃的衣服还是俺亲手做的呢，深蓝色的小毛衣和棕色的二棉裤！”
    有人好信儿，探出头去一看，那被小被子包着的婴儿，穿得确实和老太太说的一样。
    于是就有人相信了，开始一起帮着老太太拦着赵虞。
    那老太太见状也不闹了，用手擦了一把眼泪鼻涕后站起来，拽着赵虞就要下火车。
    “跟俺回去，俺求求你的，娃他爹刚死，你不能就这么跑了啊。”
    赵虞用力挣扎，结果发现人群中，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几个大汉。
    他们装作好心人的样子，也拉着赵虞往火车口走，嘴里还说着劝和的话。
    赵虞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遇上了人贩子。
    要是换做没有重生过，年纪轻没经过事的赵虞，可能这会儿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但是现在的赵虞，可是已经经过互联网的各种洗礼，对于怎么处理人贩子保护自己，已经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她拼命挣脱开一瞬，然后在再次被抓到之前，挥手就打翻了一个人的盒饭，又反手打碎一个女同志手里的玻璃杯。
    “你干什么！这可是我刚买的！”
    被摔了东西的两个人气急，死死拉住了赵虞：“不许走！赔钱！”
    有了这两个人的捣乱，赵虞暂时脱离了那些人的钳制范围。
    紧接着她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就开始哭。
    “我不回去！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再也不要被你们逼着去做那些龌龊事了！”
    周围的人一听，在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赵虞，也不知道脑补出了什么，对着那群人指指点点。
    甚至还有些人挡在了赵虞面前。
    老太太暗中和那几个大汉对了个眼神吗，然后拍着腿哭天抢地。
    “没天理了，孙媳妇要跑，还有这么多恶人帮忙啊！这是要活活饿死老婆子我啊！”
    “我没有！我只是想清清白白的活着，你们才是要逼死我！”
    赵虞和老太太各执一词，群众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帮谁。
    这时候，又有一个长得很高的人，从另一节车厢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对着老太太一群人比了个手势。
    这边的人瞬间明白，老太太指着赵虞：“好啊！你要跑俺不管了！但是你得把俺孙子还给俺！”
    赵虞听到后抱紧了怀中的襁褓：“不可能！”
    周围这么吵闹，这孩子却一点都没想，一看就是被他们用药迷晕了，八成也是被拐的孩子。
    赵虞怎么可能把孩子交给他们。
    车厢另一头的人还在飞快地冲老太太他们做手势。
    而不远处已经能看到乘警的身影。
    老太太这一会人没办法，只能抬着那个老太太，在所有人“诶？怎么走了“的窃窃私语中飞奔下车。
    赵虞这时候站起来，冲着过来的乘警大喊：“快追上去！他们是人贩子！”
    两个乘警对视一眼一个飞快追了上去一个来到赵虞身边：“同志，请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
    还没等赵虞说话，发现自己差点成了人贩子帮凶的乘客们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起了事情经过。
    赵虞伸手探了探怀里孩子的鼻息，发现没什么大事后放下心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无比地说给乘警听。
    说完还拿出了自己的军人证：“我是川省文工团的，这次是去黑省演出。”
    军人证一拿出来，乘警便对赵虞的话深信不疑了。
    围观全中也没想到，赵虞居然是个军人。
    现在又知道了她为了保护孩子，和人贩子对抗。
    就连被打碎东西的两个人，在赵虞表示要补偿的时候，都果断拒绝了。
    “我们会尽力寻找孩子父母的，不过……”
    乘警记录完所有人的口供后，为难地看着赵虞。
    “我们现在不方便照顾着孩子，能麻烦你先照看一下吗？我们会提前联系下一站的警察局，到时候再把孩子送过去。”
    “当然可以。”
    “那走，我先带你找乘务员补票。”

 第20章 还有同伙

    “虞虞，你怎么补个票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宁松韵蹑手蹑脚地凑过来，伸手戳着小孩儿的脸蛋：“长得可真可爱，这是哪儿来的？”
    “从人贩子后里救下来的。”
    “啊？从哪儿来的？人贩子？！”
    宁松韵也顾不得逗孩子拉着赵虞仔细检查着：“那你没事儿？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我没事儿。”赵虞动作轻柔地把孩子放到卧铺上：“人贩子已经被抓了。”
    “那你把孩子带回来是怎么回事？”宁松韵倒吸一口冷气：“你不会是准备养着了！”
    “胡说什么呢。”
    赵虞拍了一下宁松韵的手：“这孩子现在没地方安置，这才让我帮着看一会儿，等到了下一站会有警察局的人来接走。”
    “哦，那还好那还好。”宁松韵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又有些担心：“那警察局能找到她的父母吗？”
    “不清楚，不过就算是找不到，总比被人贩子带走了好。”
    “那倒是。”
    宁松韵觉得半路带这小孩儿一会儿也不是事儿，直接伸了个懒腰躺倒在自己的卧铺上，结果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你先去吃饭，一会儿给我带一份回来就行。”赵虞拿出钱票交给宁松韵。
    “行，那我也买回来陪你一起吃。”
    宁松韵脚步轻快额度往餐车方向走，没注意到自己和一个高大男子擦肩而过。
    那男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宁松韵，随后转进她们卧铺的小间内。
    赵虞感觉到有人进来，把东西放到了中铺后坐到了过道上，就以为他也是乘客，没有太在意。
    结果火车开动后，那人突然找赵虞搭话。
    “小同志，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已经结婚了，怎么只有你自己？孩子爸爸呢？”
    赵虞觉得有些不对，但现在这边只有自己，万一他暴起伤人自己恐怕也治不住他，只能先敷衍着。
    “孩子爸爸去买饭了。”
    “哦。”男子似乎是信了，然后左右两边车厢看了看：“刚才穿蓝色衣服的小同志也是和你们一起的？”
    男人说着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推了推眼镜：“不知道那小同志是？”
    “不认识，你问这些有干什么？”
    赵虞本来只是有点警惕，这会儿更是直接警报拉响。
    这男人刚才可能是见到松韵从这个小间里出去了，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关注这个小间？
    赵虞有些坐不住了，想抱着孩子去找宁松韵，却被男人站起来挡在了小间里。
    “都这么久了，小同志你丈夫还没回来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那男子跟听不见一样，死死盯着赵虞，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赵虞怀里的孩子。
    “这孩子真好看，一定是像爸爸。”
    赵虞警惕地后退：“跟你有……”
    “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松意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
    他走到赵虞面前，把铝制饭盒放到小桌子上。
    见赵虞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对她轻轻摇头，余光不经意瞄了一眼那个男人：“先吃饭。”
    赵虞马上明白过来：“好。”
    然后把孩子放进宁松意怀里：“抱好你闺女，别让她哭了。”
    宁松意抱着孩子坐到宁松韵的床上，眼神锐利地看向那个男人：“你还想问什么，可以来问我。”
    那男子盯着他们好一会儿，然后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里的车票。
    “诶呀！我这怎么还找错车厢了。”
    说完，走过来拎起自己的包就往车厢口走。
    “你别到处走，保护好自己。”
    宁松意重新把孩子放回床铺上，还不忘嘱咐赵虞。
    “你要追上去？那人是谁啊？”
    宁松韵都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拉住了宁松意的衣袖。
    “等我这边结束了，再来跟你说。”宁松意对着赵虞安抚似的笑了一下，然后
    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个男人。
    “虞虞？你都吃上啦？哪儿来的饭菜啊？”
    宁松韵在宁松意离开不久，拎着两盒饭菜回来了。
    “你哥放在这儿的。”
    “我哥？他怎么也在这火车上？”宁松韵皱眉：“没听我妈说起过啊。”
    “估计是有什么行动任务。”
    赵虞边打开宁松韵给自己带的盒饭，边把刚才宁松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咦，这都是什么不正经的人啊，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堵人。”
    宁松韵满脸嫌弃，赵虞却面色凝重，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戳动着饭。
    “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那人刚才不光问我是不是一个人带孩子，还那么详细地问了孩子父亲。
    他说话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我和他有仇一样，而且……我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赵虞歪着头艰难回想，突然她瞪大眼睛，一把拉住宁松韵的手。
    “松韵，不对，那人也是个人贩子，火车上还有那群逃跑的人贩子的同伙，我之前在补票的那个车厢瞟到过他！”
    “什么？”宁松韵没控制住音量喊了一声，然后又马上压低了声音：“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
    “是啊。”赵虞心惊胆战不已。
    这时候躺在床上昏睡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可能是没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那孩子瘪瘪嘴，“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赵虞抱着孩子手忙脚乱地哄着，说话的声音差点被哭声盖过去。
    “我搅黄了他们的一次行动，又让他们丢了个孩子，只要他们还有人在火车上，咱们就不安全。”
    “那怎么办？”宁松韵有些六神无主。
    “你别害怕，你哥哥他们在车上，那就证明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咱们只要小心就不会有大事。
    不管怎么样直到下火车之前，咱们两个只要不分开就不会有事。”
    “虞虞你放心，我肯定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不光咱们两个要寸步不离，这孩子也不能离开我们视线。”
    赵虞仔细回忆着那男人的衣着特点：“那人虽然穿了一件很厚的外套，但是刚才我还是隐约看到了一点点里面衬衫的样子。”
    赵虞拧着眉语气突然有些慌乱：“好像是……警服！”

 第21章 他生气了

    “什么？！”
    宁松韵一声吼，直接把赵虞好不容易哄得不再哭的孩子，又给吓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宁松韵双手合十，愁眉苦脸地对着孩子拜：“求你别哭了，我错了，我安静还不行嘛。”
    赵虞低头轻声哄着孩子，可能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之前被下了昏睡的药精神不济，总之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虞虞，那人真的穿着警服啊？”宁松韵小声询问。
    “我不会看错的。”
    赵虞探出头往小间外看了看，才继续说：“那群人能那么猖狂地在火车上闹事硬掳人，肯定是因为背后有靠山。
    很有可能是进了警察局，也能安然无恙的出来。甚至能把跟着一起去了警局的受害人，也能一起掳走。”
    “你觉得是下一站的警察？”
    “不光是下一站，只要你哥他们没抓到人，后面每一站的警察局都不可信。
    而且我们不知道这火车上还有多少他们的同伙，这两件晚上咱们两个也得轮流守夜了。”
    “这没问题。”宁松韵爽快应答，然后又有些失落：“你说这时候，我妈要是也跟我们一起多好啊。”
    “团长最近在照顾宁姐姐不在，不过还有文工二团的团长跟着咱们，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就去跟她说一声。”
    “可别了。”
    宁松韵撇撇嘴：“那女的年轻的时候暗恋我爸，以前就处处给我妈使绊子，我去找她说这事儿？她可不带管我们的。”
    “还有这事儿？”
    “你不知道啊？”宁松韵的语气里带着些小八卦：“其实我也是听来的，不过我去问过我妈，我妈当时脸色特别不好，估计是真的。”
    “那你还敢跟我说？”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脸：“万一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你不怕团长罚你啊。”
    “这火车上哪有什么人认识我啊。”宁松韵因为被掐着脸，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模糊。
    “我不是人？”
    宁松意突然出现，吓了赵虞她们一跳。
    “哥！你抓……你忙完啦？”
    宁松韵狗腿地拉着宁松意坐下：“哥你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对？”
    “你说呢？”宁松意瞪了她一眼。
    宁松韵傻笑企图蒙混过关的同时，还飞快地跟赵虞使着眼色求救。
    赵虞先是假装看不懂，等欣赏够了宁松韵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后，才终于帮忙。
    “你那边都忙完了？”赵虞把宁松意的盒饭塞进他手里。
    宁松意点点头，看着里面满满登登的饭菜愣了愣：“你没吃？”
    “松韵给我带了。”赵虞见宁松意没有筷子，又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双新的来：“用这个。”
    宁松意拿着筷子随意胡噜了两口，开始回答赵虞的问题：“差不多就都结束了，只不过跑了一个。”
    “跑了哪个？”赵虞紧张询问。
    “你怎么这么关心？”
    赵虞把自己碰到了人贩子，以及见到了人贩子身上穿警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就是他了。”
    宁松意饭也不吃了，站起来就往外走：“我们就奇怪找遍了所有车厢，那人怎么就跟消失了一样，原来是个警察。”
    “呼，终于走了。”宁松韵松了口气躺倒。
    赵虞看着她那个样子，没忍住又逗了她好一会儿。
    期间乘警也来过一次，赵虞说明情况，也表示明白，然后准备和黑省那边的军区联系。
    可没想到，还没过去两个小时，一个没见过的乘警又突然过来了。
    “赵同志，马上就要进站了，把孩子给我。”
    乘警说完也不等赵虞回应，就要伸手抱孩子。
    “等等。”赵虞拦住他：“刚才送我过来的乘警呢？”
    “他啊……”那乘警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又飘忽不定：“他休息去了，我把孩子送过去也是一样的。”
    “那我跟你一起。”赵虞抱起孩子：“她哭起来动静可大了，还是我抱着。”
    乘警犹豫了一下，眼神悄悄往外瞥了一眼：“那也行，跟我走。”
    赵虞一手抱着孩子往外走，另一只手放在背后，给宁松韵比画了个手势。
    下了火车，远远的赵虞就看到了两三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那儿。
    见赵虞她们往这边走迎了上来，也不跟赵虞说话，一个要伸手接孩子，另外两个居然默不作声地堵在了赵虞的后方。
    赵虞抱紧怀里的孩子往后退了一步：“麻烦出示一下你们的证件。”
    “你个女同志懂什么？证件是随便给你看的吗？”
    领头的那人十分不耐烦伸手就要拉赵虞。
    赵虞又微微侧身躲开，重复了一遍让他们出示证件。
    “看到这身警服了没？我们可是警察，赶紧把孩子给我们，然后跟我们走一趟！”
    领头的说完伸手就要抢孩子，手却在半空中突然停住
    “你干什么！这是要和我们动手了？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赵虞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指着他们：“我说了出示证件！你不然别想带走孩子。”
    乘警见他们居然和赵虞对峙起来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手帕，伸手就要从后面捂住赵虞的嘴。
    “啊！”
    乘警一声惨叫，赵虞回头看到宁松意直接撂倒了乘警。
    宁松韵跟在后面对着赵虞眨眨眼，大概就是“怎么样，我速度快”的意思。
    几个穿警服的人见到宁松意的伸手，慌乱的想要转身就跑，结果被从另一节车厢下来的军人瞬间制服。
    “虞虞你没事儿？”宁松韵小跑过来嘘寒问暖。
    “我没事。”赵虞安抚完宁松韵，抬头看向宁松意：“多亏你来了。”
    没想到宁松意根本没理她，转身就和一起来抓人的军人们一起离开了。
    作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赵虞，自然是明白他这是生气了。
    于是跟个知道错了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上了火车。
    宁松韵新奇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是止不住的八卦。
    “这小同志是谁啊？”有和宁松意关系好的战友凑到宁松意身边：“这么跟在宁哥身边，跟个小媳妇似的？”

 第22章 最会哄他了

    “胡说什么！什么叫小媳妇，会不会说话！”
    宁松韵直接给了说话那人一拳，然后才抬脚飞快走上火车。
    赵虞抱着孩子跟在宁松意身后。
    都已经回到了车厢卧铺，宁松意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石头哥哥。”
    赵虞空出一只手扯住宁松意的袖子，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讨好的笑笑，脸上露出一对小梨涡。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虞说完，还轻轻晃了晃宁松意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眨眨眼。
    宁松意凝视赵虞片刻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来这套？”
    赵虞见状，伸手抓宁松意袖子的动作更用力了。
    她抿着嘴：“我真的知道错了，石头哥哥，你就原谅我这次，等我回去了给你做锅包肉吃呀？我现在锅包肉做得可好吃了。”
    “两顿。”
    “没问题，石头哥哥想吃，就算是十顿八顿也没问题。”
    宁松意向来对赵虞没招：“算了，我不生气了。”
    “就是知道石头哥哥你最好了！”
    听到这话，赵虞就知道宁松意是真的已经不生气了，
    她先宁松意一步坐回到自己的床铺，把孩子放下。
    “我其实也不是要逞英雄，但是这车厢上这么多人。
    可也不能直接把孩子给他啊。
    我要是不跟着下车，万一他暴起伤人，或者你过来的时候劫持人质威胁你怎么办？”
    “那也不能以身涉险。”
    宁松意说话的语调硬邦邦的，宁松韵刚要过来，听到后直接一个紧急刹车站在了不远处。
    宁松韵小心翼翼地靠在小间，扒着分隔用的门板，探出个脑袋偷听。
    原本以为会是宁松意一个人凶神恶煞的教育，谁知道只听到赵虞你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只剩下宁松意无奈的叹息声。
    宁松韵瞪大眼睛：“这就放过了？不行，我得去跟虞虞取经！”
    这么想着，宁松韵一个箭步窜回去，在宁松意莫名不快的眼神中，坐到赵虞身边挽着她的胳膊：“虞师傅！”
    “什么？”赵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宁松韵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打断了哥哥的“好事”。
    她心虚地看向宁松意，对上宁松意眼睛的时候，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
    好在还没用她说话，宁松意就被跟过来的战友叫走了。
    宁松韵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满眼真诚地看向赵虞：“虞虞，你教教我怎么训哥哥。”
    “训哥哥？”赵虞看向已经下车的宁松意，然后了然地笑笑。
    “你啊！”赵虞点了下宁松韵的额头：“现在也就团长和宁松意能治得了你，我要真教会了你，你还不上天啊。”
    “好虞虞，你就教教我嘛。”
    “我可不教。”赵虞忍着笑意假意拒绝。
    “好啊。看来我要严刑逼供了。”
    宁松韵眯起眼睛活动活动手指，然后开始挠赵虞的痒痒肉。
    赵虞本身就怕痒，这下被宁松韵吓得到处跑。
    两个人笑闹了好半天，才终于累得瘫倒在床上。
    吃晚饭的时候，赵虞还担心会把孩子饿坏了，结果没一会儿宁松意送来了一罐奶粉。
    宁松韵吃着饭，余光还不住地偷瞄赵虞他们。
    等看到宁松意给赵虞剥了个鸡蛋放到盒饭中，才终于忍不住皱着脸十分嫌弃地抖了抖。
    “这站我就下车了。”宁松意看了看外面，车已经进站了。
    他起身往外走了两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停了下来。
    他回头看着赵虞：“你自己多小心，被在冒险了。”
    说完，又看了眼宁松韵：“要是方便的话，帮我看好松韵。”
    “放心。”
    赵虞无视掉宁松韵炸毛一样吼的“哥，你什么意思！”，笑眯眯地点头。
    结果换来了宁松韵“虞虞？你居然还同意了？！”的质问。
    等宁松意下了火车，赵虞又哄了宁松韵好半天，才终于把她哄好。
    看着宁松韵的气呼呼额度样子，赵虞侧过头去忍下笑意。
    虽然性格不同，但是这兄妹俩都一样好哄。
    而她，从小就练就了哄宁松意的好方法。
    哄他嘛，她最在行了。
    火车开了五十多个小时，终于到了黑省。
    赵虞下火车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文工团告假，绕后抱着孩子往黑省哈城的军区去。
    到了军区门口，赵虞远远看到了从军区往外走的叶衡。
    叶衡也看到了赵虞，本来还带着笑意要上前和赵虞打招呼。
    “小赵同志你怎么在这儿啊？”
    结果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了赵虞怀里抱着的孩子。
    叶衡震惊地指着赵虞：“这才不到一个月，连孩子都有了？！”
    “什么啊，这是我们在火车上就下来的被拐孩子。”
    赵虞本来还想和他打招呼的，这下直接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啊？哦……哦！”
    叶衡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太傻了，赶紧伸手帮赵虞接过她手中的奶粉和包袱：“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送你。”
    “我去保卫科科长的办公室。”
    “那走，我带你去。”
    叶衡给赵虞带路，一路上总是欲言又止，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赵虞一眼就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想问松韵去哪儿了？”
    叶衡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视线撇到别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
    “我们是来演出的，在哈城怎么也要待个一周左右，好像……大后天就是在你们军区演出。”
    “后天……”叶衡默默算了算日期，发现那天自己不值班，控制不住的笑出来。
    赵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现在看起来，好像只是……性格比较混不吝，但实际上也是个比较纯情的？
    “前面就是科长办公室了，我还有点事儿，就先走了。”
    叶衡帮赵虞把东西放在办公室门口。
    回忆起前阵子他因为要照顾老爷子，偷偷跑出军区被抓到的时候，保卫科长凶狠的样子，不怎么干进去。
    “麻烦你了。”不知道原因的赵虞对他道谢。
    等叶衡转身离开，赵虞才抱着孩子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第23章 介绍相亲

    “虞虞，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
    宁松韵和赵虞住在招待所的同一个房间里。
    她都已经把两个人的床都铺好了，赵虞才回来。
    “军区离这边有点远。”赵虞放下手里带回来的零食：“吃不吃爆米花？我小时候可喜欢了。”
    “吃！”宁松韵抓了两颗爆米花塞进嘴里：“对了，我听其他人说，咱们第一场演出是在哈城总军区，也不……”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叶同志？”赵虞慢悠悠地接话。
    “什么啊！”宁松韵把手里捏着的爆米花往赵虞的方向丢：“我是想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江姨。”
    “江姨？”
    “对啊”
    宁松韵又抓了把爆米花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江姨以前和我妈一个团，因为丈夫是哈城军区的，这才调到了这边，江姨傣族舞跳得可好，我可羡慕了。”
    “现在还能跳傣族舞？”
    赵虞以前也是学过傣族舞的，但是后面就不让跳了。
    “现在是不行啦。”宁松韵也满脸可惜：“不过私底下学一学，或者是让江姨给咱们欣赏一下还是可以的。”
    在宁松韵一颗不停的安利下，赵虞也对这位“江姨”充满好奇，无比期待起演出那天快点来。
    好在也确实没让赵虞等太久。
    演出当天，赵虞她们一大早就到了文工团礼堂，一群人在后台化妆换服装，忙得脚打后脑勺。
    赵虞偷偷从后台往外看了一眼。
    大厅中虽然摆的不是几十年后舒适的沙发椅，舞台也并不华丽，但是下面依旧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
    赵虞草草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第一排正中的男人身上。
    他虚靠着座椅坐得板正，身上军装熨帖，黑色皮带勒出窄腰。
    明明与舞台还隔着好几米的距离，赵虞都能感觉到他周身强大的气场，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冰冰的，甚至带了些烦躁和不耐。
    “虞虞你看什么呢？”
    宁松韵换好衣服，看到赵虞偷偷往外看，也跟着看了过去，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中过于显眼的那个人。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为难：“虞虞……你喜欢这样的？”
    “什么呀。”赵虞没想到宁松韵居然想得这么歪。
    “我是觉得这人看起来很奇怪诶，他看起来这么不耐烦，那身军装看着就不像是普通军人，你说谁能让他忍着，就算这么不爽也没走的？”
    “诶呀，你管他是为什么来呢。”
    知道赵虞不是看上了那人，宁松韵也对外面的人不怎么在意了。
    她重新回到化妆镜面前坐下，招呼着负责化妆的同志：“姐姐你帮我看一下，我这边的眼线总是画不好。”
    赵虞则是继续在幕帘后悄悄探头看。
    刚才和宁松韵说的，不过只是个借口。
    “他怎么会在这里？”
    赵虞回想起上辈子结婚后的第六年，陆竞就是因为救了这个男人被拐的三岁女儿才被重用，甚至后期一路高升。
    不过这辈子活跃在这边的人贩子团伙已经被抓住了，这条路陆竞应该也走不通了。
    想到陆竞又丢了一条能升官发财宝的路，赵虞就止不住地开心。
    最后还是宁松韵化完妆在一边喊她，赵虞才收敛笑意转身回到后台。
    坐在外面观众席上的陆辰一早就察觉到了赵虞的视线。
    一开始他并没在意，后来觉得这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太久，才抬头抬眼望了过去。
    却只看到了赵虞转身的一个背影。
    “陆团，看什么呢？”
    “没什么。”陆辰收回目光，黑眸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演出差不多是在半个多小时后才正式开始。
    开场就是经典剧目《红色娘子军》，赵虞她们的节目在那后面。
    赵虞作为领舞，开始的时候有一段独舞。
    音乐开始后，赵虞在心里打着节拍，背过身单腿轻勾而立，缓缓舒展手臂。
    每一个旋转和跳跃，都精准地踩在每一个节拍上；每一个舞姿都形舒意广，动作弧度带着刚与柔的完美结合。
    这样的舞步伴随着赵虞热烈的笑容，让她瞬间成为整个舞台的焦点。
    歌曲结束的最后，赵虞朝着观众弯起嘴角笑意漾到了眉眼，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的脸灿若朝霞。
    陆辰微怔，随后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头微偏看向左边的方向。
    坐在他左边的战友还以为是自己挤到他了，赶紧往右边挪了挪。
    陆辰见到后皱了皱眉，为了不让战友误会，又重新把头转回去。
    其实这时候赵虞她们的节目已经结束了，但是陆辰的脑海中还是时不时的闪过赵虞晃眼的笑容。
    他甚至清楚地记得赵虞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笑起来的时候内勾外翘，让人见过后就很难忘记。
    之后演出了什么节目，陆辰也不怎么记得，要不是他妈威胁他看完节目之后不许走，估计这会儿他已经起身离开了。
    文工团表演完的节目人员也不可以自由行动，赵虞她们一直到所以节目演完，才解散活动。
    赵虞本来想回招待所，但还是被宁松韵硬拉着，陪她一起去见那位江姨。
    “松韵来啦！”江欢颜老早就等着她们了，这会儿见到宁松韵之后迎了上来：“这就是你的好朋友。”
    “江姨，这是赵虞。”
    “你们好啊。”江欢颜一手拉着一个坐到饭桌前：“快坐下！一会儿你陆伯伯和陆辰就回来了。”
    江欢颜话音刚落，陆辰和一个看起来威严极了的中年男子就打开门走了进来。
    刚才还在脑海中回忆的人，现在突然就出现在面前，就算是少年老成的陆辰也有些懵。
    “老陆，阿辰你们回来啦！”江欢颜对他们招手：“就等你们了，快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江欢颜一个劲儿地给宁松韵和陆辰找话题。
    却没想到两个人一个沉默寡言，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另一个虽然每句话都接了，但也是看起来很不适应。
    “看来这是给你准备的相亲宴啊。”赵虞凑到宁松韵耳边小声道。

 第24章 哥，家危，速归！

    “快别说了，我好尴尬啊。”宁松韵脸上的笑容都快僵了。
    赵虞眼里都是调侃的笑意，惹得宁松韵小小的瞪了她一眼。
    突然，原本已经转走的糖醋排骨又停在了赵虞面前。
    赵虞有些奇怪的抬头，只看到了陆辰收回去的手。
    江欢颜自然没错过儿子的动作，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赵虞，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后面好几次，江欢颜和宁松韵聊天的时候都提到了赵虞。
    宁松韵敏锐地发觉了这一点，本来想替自家哥哥宣示主权，但是现在又没立场。
    看到陆辰几次在不经意间照顾到赵虞的喜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吃过饭，宁松韵本来想赶紧拉着赵虞走，却被江欢颜硬留了下来。
    “江姨都多少年没见过你了，今晚就住在我家好好和江姨聊聊。”
    “这不方便江姨。”宁松韵生怕江欢颜的主要目标是把赵虞留下：“我朋友也得回去，我们就一起……”
    “诶呀，这有啥的。”江欢颜一拍手：“让阿辰送你朋友回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江欢颜说着就拉着宁松韵的手往屋里走，路过陆辰的时候还对他使了个眼色。
    “松韵走，我们去看看给你准备的房间。”
    宁松韵还想再挣扎挣扎，可最后还是被江欢颜拽走了。
    “那……那我也先回去了。”赵虞站起来想离开。
    原本坐着的陆辰默不作声站起来，拿起外套看起来真的要送她。
    “不要麻烦……”
    “天黑了，不安全。”陆辰说着还接过了赵虞放在门口的演出服袋子。
    见赵虞还站在门口，陆辰回头：“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啊？没有了。”赵虞赶紧摇摇手，先陆辰一步走出了陆家。
    不知道是不是黑省这边黑天比较晚的缘故，才七点多钟，路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
    赵虞走在陆辰左边略有些尴尬。
    刚才她想把自己的袋子要回来，却被陆辰果断拒绝，然后就这么一路无言。
    偶尔有几个行人，看到他们这样子还会心照不宣地笑笑。
    走得稍远些就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
    基本上都是些“一看就是刚处的”“都还不好意思呢，还是小年轻人，看着就好。”之类的话。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个人，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飞快掠过水坑，溅起一大片脏水。
    赵虞只觉得自己被人揽过，身体不自觉地往右边走了几步。
    再抬头，就只能看到陆辰已经被溅湿的外套。
    “谢谢。”赵虞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把外套洗一洗。”
    赵虞说完就觉得后悔。
    他们才见过一面，可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她怎么能这么不经脑子地说要帮人家洗衣服。
    “没关系的。”陆辰把军装外套脱下来挂在臂弯中。
    赵虞听到后也松了口气，费劲巴力想了半天，刚找到能岔开的话题，就看到了招待所的牌子。
    “我到了，那个……我的袋子。”
    站在招待所门口，赵虞和陆辰面面相觑了差不多一分钟，赵虞才忍不住指了指陆辰手中的袋子。
    陆辰像是才想起来一样，把袋子递给她：“抱歉。”
    赵虞低头动作轻微的摇了摇：“没关系，谢谢你送我回来。”
    又是短暂的寂静。
    赵虞悄悄抬头，就看到陆辰也在看着她，她赶紧收回视线：“那我先进去了，衣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招待所。
    陆辰在门口又站了差不多三分钟，才转身离开。
    因为同寝室的宁松韵被留在了陆家，赵虞今晚享受了一次单人豪华版住宿。
    洗漱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反而是被留在陆家的宁松韵，在陆辰没回来之前，简直可以说是坐立不安。
    要是她能有一部手机能上网，恐怕这会儿已经被”哥！家危，速归！“刷屏了。
    “阿晨回来啦，把小赵同志安全送回去了吗？这衣服怎么脏成这样了？”
    ”被自行车溅到了。“陆辰说着换上家居拖鞋就要往自己房间走。
    “诶，把脏衣服放到一边去！”江欢颜说这句站起来拿过了路晨的脏衣服。
    宁松韵见状飞快起身：“江姨，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啦。”
    “诶，行，你好好休息啊。”
    刚好江欢颜也要和儿子打听情况，干脆地放了宁松韵去休息。
    宁松韵进屋后，把门悄咪咪地打开一条缝，偷偷打探“敌情”。
    “阿辰，怎么回事儿？你认识刚才那小赵同志？”
    江欢颜把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拽着陆辰坐到沙发上：“快跟妈说说，你是不是喜欢小赵同志？”
    陆辰喝水的动作一顿，又回忆起舞台上翩翩起舞，和刚才安静走在自己身边时赵虞的样子。
    江欢颜见儿子没说话，又像是在回忆什么，马上就明白了。
    “行！妈知道了。”
    以前陆辰总是不近女色不管多漂亮的女同志都是一视同仁，连个笑脸都不给。
    今天本来是想让宁松韵和他认识一下，结果居然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赵虞。
    江欢颜心里琢磨着，能有个让儿子态度不一样的女同志不容易。
    只要这姑娘人品没问题，而且也喜欢她家阿辰，就算是有多少难题，她都得给儿子把这姑娘娶回来。
    知母莫若子，陆辰一听江欢颜这话，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妈，你别添乱，我怕自己心里有数。”
    “你有什么数？”
    江欢颜不太信自己儿子追姑娘的本事，但是见陆辰就那么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只好无奈摆手。
    “行行行，我不管，我看到时候追不到人家你上哪哭去。”
    江欢颜从沙发上站起来，往自己屋里去。
    虽然不怎么信得过她儿子，但还是已经在心里琢磨起来，要给未来儿媳妇什么样的见面礼比较合适了。
    “也不知道那姑娘是喜欢翡翠镯子，还是黄金……”
    宁松韵刚才看到江欢颜起身，就已经手忙脚乱地关上了房门。
    但为了不错过一丝信息，试试死死趴在门上。
    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第25章 她会拉手风琴

    第二天一早，赵虞刚起床洗漱，门外就有人“梆梆梆”地敲门。
    “谁呀？”赵虞赶紧把嘴里的泡沫冲干净，拿着毛巾边擦脸边开门。
    “是我。“文工二团的团长李文站在门口。
    “李团长请进。”赵虞赶紧侧身让出位置，把李文迎进来。
    李文走进来找了张凳子坐下后，和赵虞直接开门见山：“之前你们团长就和我说过，你会拉手风琴？”
    “我？会一点点。”赵虞没想到何芳连这个都跟李文说了。
    毕竟她上辈子，也只是在文工团考核的时候表演过。
    之后就连摸手风琴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两位团长的关系和感情，好像不像宁松韵说的那样水火不容啊。
    “行。”李文站起来拍了拍赵虞的肩膀：“本来呢，这两天我们文工团是休息的，我也不想来找你。
    但是这哈城军区的文工团，要去乡下的生产队演出，可表演手风琴的小同志昨晚把胳膊摔断了。
    他们团长就来找我，想问问咱们团有没有人能帮忙顶一下。
    你看你方不方便去，要是方便的话就给你算出差等回去之后给你申请十块钱的补贴。”
    赵虞虽然手里有前几天家里邮来的钱票，但就去拉一场手风琴，就能补贴十块，她也不会傻傻拒绝。
    “可以的李团长。”
    “那中午的时候我带你去那边文工团，你和那位小同志沟通一下曲子，然后再练练手，后天跟着他们一起去。”
    李文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出门的时候，刚好和拎着早饭匆忙赶回来的宁松韵碰了个照面。
    “李团长这么来咱们这儿了？”
    赵虞把刚才李文说的事情又重复给了宁松韵一遍。
    宁松韵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你回来的之后，咱们是不是就要去齐市了呀？”
    赵虞接过宁松韵手里的早餐，把早饭拿出来摆在小桌子上的时候，算了算日子。
    “好像是……诶，没时间出去逛逛了。”
    “咱们这辈子又不是只来这一趟了。”
    宁松韵根本不觉得这次不能出去逛有什么遗憾。
    毕竟以后还能再来，可要真是让赵虞这几天都待在哈市，谁知道陆辰会不会来找她。
    谁知道会不会就这几天，就偷了她哥的家！
    “也是。”
    赵虞想了想，差不多二三十年后，高铁啊飞机什么的就普及了，想来一趟哈市还不是轻而易举，心里那点小小的遗憾也都散去了。
    吃过早饭，中午的时候李文带着赵虞去了哈城文工团。
    赵虞和已经在等她的小同志沟通了一下，然后在那位小同志的建议下，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风琴。
    一开始赵虞还有些担心，毕竟距离上次拉手风琴，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事实也确实如此。
    刚开始的几首曲子，赵虞演奏的可以说是多少有些磕磕绊绊。
    但是，慢慢的手感就回来了。
    悠扬的手风琴声渐渐响起，原本分散着三三两两说话聊天的同志，都不自主地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甚至有几个女同志，在听了一会儿后，开始伴着手风琴的音乐跳舞。
    陆辰本来是来给江欢颜送东西的，路过练习室的时候，听到里面的音乐，下意识的往外头看了一眼。
    只见中午正明媚的阳光，穿过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叶和透明的窗子，斑驳的洒落在练习室中。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些落叶随之飘下。
    赵虞抱着手风琴演奏，步伐轻盈笑容明媚。
    江欢颜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就看到陆辰专注的样子。
    “咳咳。”江欢颜轻咳一声。
    “妈，你要的东西。”陆辰把文件递给江欢颜后就要离开。
    “这次文工团去生产大队工作，你领着人跟去。”江欢颜直接命令道。
    这也是文工团的老传统了。
    文工团里的姑娘小子们没太多正经训练，去到生产大队之类的地方，为了防止出意外，一般都会随团跟一支部队。
    以前陆辰从来不自己跟去。
    但是这次，他却只是沉默。
    之前是陆辰知母莫若子，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江欢颜看着陆辰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这是应下了。
    “行了，答应了就赶紧去准备，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江欢颜推了推陆辰示意他赶紧走。
    这边毕竟都是文工团的女同志，他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让别人知道了会说三道四。
    “赵同志，你手风琴拉得比我好多了！”
    赵虞一曲结束，直接被文工团的人围住了。
    那个摔断了胳膊的小同志，更是拉着赵虞不松手。
    “多亏了你不是我们黑省的，不然我这唯一的优势课都没了。”
    “你也知道啊。”
    说话的小同志应该和她关系不错，话说到一半还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还不赶紧和小赵同志请教，然后加倍练习。”
    对啊对啊，要不然以后咱们可就都只记得赵同志的琴声了。”
    “你们就欺负她。”江欢颜推门走进来。
    原本凑在一起开玩笑的姑娘们分开站好。
    “江团长。”赵虞也放下手风琴行军礼。
    “好啦，大中午的都快去吃饭。”江欢颜在文工团向来都是走和蔼路线的。
    “是，团长！”
    姑娘们俏皮地给江欢颜敬了个军礼，然后扶着她们的“伤员”说笑着离开。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江欢颜才坐到赵虞身边：“昨天不是还跟着松韵叫江姨吗，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生疏了。”
    “这不是在团里嘛。”赵虞第一次单独和江欢颜说话，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江欢颜也看得出来，但是为了儿子还是主动找话题和赵虞聊着。
    上辈子赵虞没和这种和蔼的长辈相处过，不知不觉间，就被江欢颜把自己和家里的情况给摸了个七七八八。
    宁松韵来找赵虞吃午饭的时候，看到这一幕，觉得赵虞就跟落在江欢颜手里小羊羔似的。
    “松韵来了，那你们快去吃饭。”
    “诶，那江姨我们先走啦。”
    宁松韵说完，拽着赵虞像后面有狗在撵一样走得飞快。
    江欢颜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也满意的回到办公室，准备回家和老陆好好聊聊。

 第26章 怎么又是他

    生产队的演出需要在那边带上个一周左右。
    赵虞不光要拿着床铺被褥和换洗衣服这类的行李，还要负责抱着文工团的手风琴。
    宁松韵看到这么多东西，就自告奋勇地帮她拿着。
    距离军区大卡车不远的地方，赵虞伸手要接过宁松韵的行李：“给我。”
    还没等宁松韵把行李递给她，半人大的包裹就被一双大手提前接了过来，然后拎着行李抬脚就往车上走。
    “陆辰？他怎么在这儿！”宁松韵没控制住音量喊了出来。
    “这次是陆团带着我们随队啊。”帮着搬东西的小兵回答道。
    “什么！”宁松韵瞪大了眼睛。
    “松韵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啊。”
    赵虞眼看行李被陆辰越拎越远，赶紧追了上去：“谢谢你，不过我还是自己拎。”
    “你的琴重要。”
    陆辰看了眼被赵虞抱在怀里的手风琴，然后一手拉着车斗边缘，直接翻了进去。
    将赵虞的行李放在了车斗最里面后，回身对着赵虞伸手：“我拉你上来。”
    赵虞也是第一次上这种卡车车斗，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小声说了句：“麻烦了。”
    宁松韵在不远处看到这场景，急得直跺脚，然后转头跑回招待所，拿出钱往公共电话亭跑。
    去生产大队的路上颠簸得不行，就在赵虞觉得自己刚吃早饭都要吐出来了的时候，陆辰从兜里掏出一块薄荷糖塞进她手里。
    “谢谢。”赵虞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伸手拿过糖塞进嘴里。
    薄荷糖的清凉感，瞬间冲散了刚才恶心的感觉。
    陆辰见赵虞脸色好了一些，才继续说话：“这已经是你第几次说谢谢了？”
    这还是赵虞见到陆辰后，第一次听他说这么长的句子。
    她思考了一下后，有些犹豫地开口：“第……四次？”
    “记得很清楚嘛。”
    “那当然，我记性很好的。”
    文工团中负责独唱的沈衾衾不小心看到了赵虞和陆辰对话的这一幕。
    她飞快就用胳膊撞旁边的李佳，在李佳看过来的时候，又飞快往赵虞她们那边使眼色。
    沈衾衾声音虽然小，但还是难掩激动。
    “陆团长居然是这次随团部队哎，你说他这次来是不是为了小赵同志？”
    “肯定是啊。”李佳凑到沈衾衾耳边：“你这两天没发现吗，江团几乎每天都回来找小赵同志聊天呢。”
    “可是赵同志不是怎么能文工团的啊。”
    “这有什么，赵同志要是真和陆团成了，调个人过来还不是简简单单的。”
    “还记得之前，咱们军区所有条件好的姑娘和陆团都没成。
    大家都说陆团是咱们军区的结婚老大难，原来是缘分还没到。”
    李佳又拍了拍身边的庄晓琴调侃道：“之前不是也有人撮合你和陆团，结果没成嘛，现在有何感想啊？”
    “还能有什么感想。”
    庄晓琴随手掏出一个橘子剥开，把橘子皮放到鼻子底下轻嗅：“我只觉得好命苦一姑娘，以后要面对陆团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一辈子。”
    “陆团对着我们没有表情，对这人家可不一定呢。”沈衾衾挤眉弄眼的，眼睛里带着揶揄。
    “你有胆子去陆团面前说吗？”庄晓琴把一片橘子皮丢到沈衾衾那边。
    “别别别，我可不敢。”沈衾衾求饶道。
    “我看你也不敢！”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起，笑声叽喳聊得欢快。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人眉眼暗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去演出的红旗大队离市里近，文工团又是开车去，一行人三个半后就到了。
    部队文工团下乡演出，团里领导自然提前跟大队那边对接过了。
    十月份又本来就是农闲时候，大卡车一进村里，小孩大人们都围了过来。
    “是不是部队文工团啊？前几天我听书记媳妇讲来着，说部队文工团要来我们村慰问演出。”
    “应该是，诶我看到那车里的乐器了，肯定是文工团。”
    文工团人员不是漂亮姑娘就是帅气小伙子，个个穿着军装戴着军帽，别提有多好看了。
    自然也引起了村民们的关注，以至于一停下就被围观讨论了。
    “这文工团的姑娘小伙子们真好看啊，比咱们村上的人长得好看多了！”
    “要不然能被选进文工团嘛。”
    赵虞抱着手风琴，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
    回头想找自己行李，却看到陆辰已经把他们两个的包袱都拎着走出去一段距离了。
    赵虞赶紧追了上去：“还是我来。”
    陆辰往旁边躲了躲，来到一处小院门后，才把赵虞的行李放下。
    “文工团已经跟大队长说好了，知青点这边还有几间空房，就先借给你们住几天。”
    “那抵挡也不够住。”赵虞知道，她们可是整整来了两卡车的人。
    “地方不够的就先寄住在老乡家里。”
    看到有几个女知青走出来，陆辰往旁边侧了侧身。
    “我不方便进去，也还有事要忙，你进去，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再来找我。”
    “好。”赵虞点头，然后拎起行李转身进了院子。
    沈衾衾她们几个进来的时候，把炕上的灰全都扫掉，又用湿帕子擦了一遍了。
    “赵同志，你这也收拾得太好了。”
    沈衾衾摸了摸干干净净的土炕：“这么一擦完，都不起灰了，我还是第一次睡这么干净的土炕呢。”
    “干净就好。”
    赵虞上辈子时不时的，就要回到陆竞老家去照顾老人。
    对于打扫这种乡下村里卫生的活儿，干得是得心应手。
    “不行，赵同志收拾了炕面，那我们帮你铺床。”
    李佳把赵虞从炕上拽下来，沈衾衾和庄晓琴两个人，手脚麻利地帮赵虞铺好床，才掏出自己的行李收拾。
    “沈衾衾，你的枕头怎么漏了！”
    “对不起对不起……噗，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被弄了一脑袋稻子壳的李佳，沈衾衾憋着笑意不走心地道歉。
    李佳眯起眼睛，突然按住了沈衾衾：“晓琴，虞虞快来帮我！”

 第27章 有流氓

    “来了！”庄晓琴撸起袖子就跟上了李佳的动作。
    赵虞猛地被换了称呼，愣了一下后，也加入了她们。
    屋子里面吵闹的声音，就算是在外面院子里也能听得很清楚。
    “真好啊，她们来这儿就跟来玩儿一样。”一个女知青突然开口。
    “根本就是来玩的，人家可是部队上的，就算是指挥搔首弄姿的文艺兵，那也比咱们这种只能下乡的好。”
    “特别是最开始来的那个，长得妖妖叨叨的，真不知道怎么选上的，那么会收拾土炕，倒是来下乡……啊！”
    女知青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砰”一声，然后地面上扬起一阵灰。
    “咳咳咳，你干什么！”
    刚才说话的女知青被灰给呛到了，对着外面的人说话没好气。
    陆辰面无表情的看过去，原本还声音贼大的知青，突然就闭了嘴。
    赵虞她们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紧跑到窗户边上往外看。
    “是陆团啊。”
    看清外面是陆辰后，赵虞她们几个赶紧穿好鞋子走了出来。
    “这是你们这周的口粮，拿进去。”
    “是！”
    陆辰铁面无私在军区是出了名的，这会儿几个哈城文工团的兵，听到陆辰的话恨不得敬个军礼再走。
    赵虞见她们着好像被狼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获得几个女同志故作凶狠的眼刀几枚。
    “今晚就是第一场演出，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搭的台子？”
    “可是她们都还在忙，我不去不行……”
    “虞虞你去！顺便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进，咱们团的演出你不是都看过了嘛，需要写什么你都清楚的！”
    生怕赵虞拒绝了陆辰，沈衾衾赶紧从屋里探出个脑袋来：“一会儿回来吃饭就行啦！”
    “那我包里还有小鱼干和猪肉干，你们那都拿出来，晚上一起吃。”
    赵虞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下乡演出，也是第一次看现搭的台子。
    听到沈衾衾的话后，带着期待跟着陆辰一起离开。
    红旗生产队在不远处有个小广场，地势宽敞平坦，直接被文工团看中，这会儿正在搭台子。
    赵虞兴致勃勃地看了好半天，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只有台子，那在哪儿换服装啊？”
    “演出用的服装和工具，都暂时放在大队办公室。”
    陆辰指了指不远处的小房子：“还挺近的方便你们拿东西和其他人换服装。”
    赵虞点点头：“那就行，不然想想要穿着演出服化着妆，从那么远的知青点走过来，嘶～～～～～”
    陆辰看赵虞说着说着，突然表情尴尬地抖了一下，被她这小动作给逗笑了。
    当然，这个所谓的笑，也只是嘴角上升了02个像素点罢了。
    晚上吃完饭，赵虞她们在大队办公室忙着化妆。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了！”赵虞她们围上去。
    “刚才……刚才那边有个人！”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小同志，瑟瑟发抖地抱着衣服指向窗外。
    赵虞二话不说冲到床边，“唰”的拉开窗帘，却只看到了个飞速逃开的背影。
    “诶！你干什么去？”
    沈衾衾见赵虞居然想追出去，赶紧拉住她：“你这穿着裙子和小皮鞋，哪能追得上啊。”
    “那就不管啦？”赵虞没想到除了那个被偷看的小同志，其他人居然都很淡定。
    “下乡演出是常有的事儿，哪个村里面没有几个街溜子啊。”
    沈衾衾拽着赵虞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们都习惯了。
    本来呢，我们换衣服什么都是两个人一起一个换衣服一个就帮忙挡着。
    今天我们看这办公室里有窗帘，就想着应该没什么事儿。
    谁知道都这样了居然还有这种混子来！”
    “虞虞你下次可记好了，千万别追出去，会有危险的。”
    李佳在赵虞耳边悄悄说：“之前我们团就有个同志，和你一样气不过追了出去，差点就让人给欺负了。”
    “就是，你可别冲动啊。”
    沈衾衾也在一边劝：“而且以前都是一团的王团长跟着文工团，这次可不一样，信我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
    以前没有演出的机会，自然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赵虞点点头表示明白，心里也有了个大概。
    等到演出结束后，赵虞她们女同志默契地没有回大队办公室换衣服，而是三三两两的结伴往回走。
    结果就看到陆辰钳制着一个脸上麻麻赖赖的男人，径直往大队长家走。
    “你看，这不是抓到了。”
    庄晓琴她们对于陆辰抓到人这个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李佳也在不紧不慢开口安利陆辰。
    “咱们的这位陆团，只要是犯到他手里的，管你是跑到了天涯海角，也能给你抓回来。”
    “怪不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团长。”
    上辈子陆竞就算是有了陆辰和她娘家的帮助，也是花了将近十年才坐上团长的位置。
    有陆竞做衡量，赵虞自然能明白陆辰的能力有多强。
    陆竞、陆辰，一字之差却差之千里。
    赵虞耳边是几个女同志疯狂安利陆辰的声音，心思却有些不知道飘忽到哪儿去了。
    话说……宁松意是什么级别来着？
    赵虞仔细回忆起宁松意穿军服的样子。
    记忆力宁松意的肩章越来越清晰，赵虞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杠三星……他居然是个旅长！
    要知道就算是后期从军校毕业后，想要升到旅长怎么也要十年。
    更何况是现在这个时候，想要这么快的升到旅长，得是立了多少大功啊。
    就算他这个旅长不是正经的两杠四星，但也让一般人望尘莫及了。
    “他居然这么厉害？”赵虞喃喃道。
    “可不就是这么厉害。”
    离赵虞最近的沈衾衾以为赵虞是在说陆辰，兴奋地一拍手：“我跟你说啊，之前有一伙人抢劫，都跑快跑出省了，硬是被抓回来了。”
    “对对对对，还有一次啊……”
    为了以后不在让这位相亲界老大难，再被家里安排来“折磨”她们，几个和赵虞一起住在知青点的小姑娘们，直接围住了赵虞。
    你一言我一语，又不让人发觉的说着陆辰的好话。

 第28章 喜欢好看的

    “虞虞，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同志呀？”
    晚上回去卸完妆，赵虞她们躺下后都睡不着，不知道谁突然问了句。
    “我？”赵虞沉思了一下。
    上辈子她还可以果断地说她喜欢陆竞。
    但是现在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重生至今，有关于文工团的一切，都已经足够让她眼花缭乱了。
    喜欢什么样的男同志，还真没工夫思考。
    甚至，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就这么一辈子待在文工团，老了之后也有退休工资，不结婚应该也没啥的。
    虽然她爸妈是不会同意的就是了。
    不过既然她们问起来了，赵虞也就顺着想了想：“专一的。”
    赵虞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要是再好看一些就好了，身高也不能太矮了。”
    没办法，从上辈子开始，赵虞就是个实打实的颜狗。
    上辈子不管怎么说，还找了个人模狗样额度陆竞呢。
    这辈子要是找了个歪瓜裂枣的矮矬丑结婚了，她半夜可能都得气得睡不着觉！
    沈衾衾和庄晓琴对视一眼，在黑暗中给了彼此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长得好看又专一的……不太多啊。”
    “差不多了。”李佳默契接话：“陆团不就是嘛。”
    “是啊！”
    “你别说，陆团还真符合。”
    赵虞听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出来。
    “虞虞，你笑什么呀？”
    “我笑你们。”
    赵虞怕被群起而攻之，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地用被子捂住头。
    因为隔着一层被子，声音传出来都有些闷闷的，但还是能听出明显的笑意。
    “我前两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被两个阿姨拉住，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特意问结果发现是陆团。”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我不是你们军区的，结果那两个阿姨完全不介意。
    我就好奇地问了问，你们军区这么多姑娘都找不到合适的吗。
    那几个阿姨脸皱到一起，说你们之前就都和陆团长相过亲，但每个都被陆团长气了个半死。
    现在那些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阿姨们，有时候还会找上你们，你们却一个个跟遇到了洪水猛兽一样呢。”
    赵虞在被子里闷得久了，有些上不来气，只好把脑袋探出来。
    “这今天一晚上，怎么又一个个都开始说起陆团长的好话了？要不然我回去了去跟那些阿姨说一下，重新安排你们和陆团见面？”
    庄晓琴她们突然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安静如鸡。
    李佳直接打折哈哈：“啊，好困～睡了睡了。”
    其他几个人附和着，争先恐后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坐那个车把人颠得要死，大家本来就很累了，没一会儿就都没有了声音。
    等到文工团这一周的演出结束，江欢颜那里就收到了自己手底下小同事的“通风报信”。
    江欢颜回到家，就把陆辰抓到自己眼前，掰着他的脸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看了好半天。
    “还行，还算是好看那一列的，就是……太黑了！”
    江欢颜从兜里掏出好几盒万紫千红，塞到陆辰手里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忘记用。
    “诶，也不知道小赵同志这次演出结束后，回了川省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
    我好不容易看到了未来儿媳妇的希望，可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要不然我给阿芳打个电话，让她帮忙在中间拉个线？”
    一想到赵虞她们马上就要去齐市了，江欢颜就连吃饭都在想办法
    陆辰听到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放下筷子：“我这边接到调令了，两个月后去上任。”
    “小赵同志那个军区？”江欢颜眼睛都亮起来了。
    陆辰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站起身说了句“我吃完了”，然后转身离开。
    饭桌上只剩下江欢颜和她老公陆司令。
    不过这次江欢颜也没嫌弃儿子的冷淡态度，反而美滋滋地哼着歌。
    “之前那小子来找我说想调到那边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能同意呢。”
    “他自己主动要过去的？”江欢颜更兴奋了。
    “对，你儿子自己要去的。”陆司令给江欢颜夹了一筷子菜：“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肯定同意让我去办就是了。”
    说完陆司令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这一周多跑了多少关系，这才把事情办成，那小子本来在咱们这儿半年后的晋升也黄了。”
    “诶呀，他还年轻呢，以后有的是机会，儿媳妇没准就这一个了！”
    江欢颜一点也不可惜，语气中全都是开心和欣慰。
    “一周前……那就是他们去生产队演出前就跟你说了？行，这小子还算有正事。正好，两个月之后小赵同志她们文工团各处的演出也该结束了，没准还能一起回去呢！”
    江欢颜感觉自己已经看到赵虞成为她儿媳妇的那一刻了，高兴地多吃了一碗大米饭。
    陆司令看不下去媳妇这样子，直接泼了一桶冷水：“哎，你收，人家小同志可还保不准是不是你儿媳妇呢。”
    “我当然知道了。”
    江欢颜白了陆司令一眼：“他要是人都过去了，还追不到人家，那是他自己没本事，那也怪不着谁，但是我幻想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司令一边捡碗筷刷碗，一边听着自己老婆念叨。
    “这小赵同志家是沪市军区的，爸妈都是文工团的，上面还有个哥哥，留在了沪市军区，现在是个营长。
    小姑娘自己呢，是高中毕业之后才进的文工团，是拿到了毕业证的！
    也就是现在不让考大学了，不然没准还是个大学生呢。”
    “那这小同志自己和家里条件可真不错。”陆司令把洗好的碗归位。
    “可不是嘛，虽然我也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但是真要是得了这么个好儿媳妇，我半夜都能笑醒！”
    “那你可得让自己儿子好好努力了。”
    “那当然了。”江欢颜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往陆辰房间走：“不行，我得给他传授传授经验。”
    陆司令赶紧拽住她：“你能有啥经验给他？还是我去。”
    “你不是不急嘛。”
    看着陆司令摘下围裙，走进陆辰房间，江欢颜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29章 哥！狼来啦！

    “虞虞，你终于回来了！”
    宁松韵今天一大早，就站在招待所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了。
    这会儿见到了赵虞，赶紧快步迎了上去，接过了赵虞的一半行李：“在那边演出怎么样呀？”
    其实她更想问，陆辰跟着一起过去，有没有发生什么。
    但是她们只是好朋友，自己又不真的是小姑子，只能旁敲侧击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挺好玩的。”
    赵虞把这一周在生产队上的事，特别是遇到流氓的那件事情，都说给宁松韵。
    “以后咱们出去演出，也要一起换衣服，给放风，要是你或者我谁不能去，那就再找个伴，知道吗？”
    宁松韵点点头，又听了一会儿生产队趣事，发现赵虞从头到尾也没提起过陆辰，终于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而等她们离开了哈市，之后的几个城市的演出，也再没出现陆辰这样的假想敌。
    宁松韵原本的警报也歇了下来。
    “虞虞，你是直接回军区啊，还是想回家看看？”
    文工团每次这种长时间出门演出后，都会有几天假期。
    赵虞想了想：“上回爸妈给我邮寄东西的时候，信上写了他们要去新疆那边演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这次还是直接回军区。”
    “我也直接回军区。”宁松韵开心地跨上赵虞的胳膊：“那我们一起买票回去。”
    赵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本来的计划说了出来：“松韵，我还想去一趟哈市。”
    “啊？你去干什么呀？”宁松韵装作好奇的询问，心里已经瞬间警惕起来。
    没办法，哈是可是有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狼在啊！
    “我没逛过哈市嘛，想买点特产什么的回去。”
    听到赵虞不是去找陆辰，宁松韵自然不会阻止她。
    当然，就算是去找陆辰，她也不会更没资格阻止就是了。
    但是！
    既然赵虞只是要去买特产，那她一起跟去也没关系？
    “虞虞，我也和你一起去，我也给我妈买点特产。”
    “好啊。”赵虞欣然答应：“我刚好觉得自己逛哈市有些孤单呢。”
    等到了哈市，赵虞她们大包小包地买了不少东西。
    等到了邮局，把东西邮走后，宁松韵又买了些水果、罐头啥的去了趟江欢颜家告别。
    最后才两个人拉着调假跑出来的叶衡，三个人在哈市疯玩儿了五天。
    当然，是她们两个疯玩，叶衡跟在后面帮忙拎东西。
    不过叶衡开起来也很乐的就是了。
    离开哈市那天，都已经上了火车，宁松韵还在开心地哼歌，引起了赵虞的注意。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要回家了，开心啊。”
    宁松韵才不会说，她是在江欢颜家听陆叔叔说，陆辰被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本来说实在哈市玩五天，还担心碰上陆辰，结果最大的隐患没了，快快乐乐玩儿了这么多天，当然开心啦。
    火车行驶了五十多个小时，赵虞就坐在火车的小窗户前，看着外面从哈市的白雪茫茫，慢慢变成绿树成荫。
    期间还路过了一片大草原，宁松韵看到在吃草的牛羊，扒着窗户眼巴巴地喊着：“火锅食材！”
    由于声音过大，还引起了同车厢人善意的哄笑。
    还有两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朋友，为了让这个大姐姐不饿肚子，十分大方地准备贡献出自己的糖果，直接给宁松韵弄成了个大红脸。
    下火车的时候，原本的棉衣棉裤都已经用不上了。
    “哥！”宁松韵刚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了在人群中异常突出的宁松意。
    宁松意和宁父急忙走过来，宁父接过宁松韵手里的行李。
    宁松意则是对着赵虞伸出手：“给我。”
    和之前陆辰帮她拿行李的时候不同，赵虞对待宁松意没有丝毫犹豫，就把自己的行李递给了他。
    宁松韵余光看到哥哥这么上道，非常满意的点头，脸上也都是笑。
    “你怎么黑了这么多？”赵虞观察着宁松意：“川省阳光这么少的地方，也能黑？”
    赵虞从小就喜欢跟宁松意一起玩，即使因为他从小就白，和其他泥猴子一样的小孩不一样。
    这会儿宁松意一黑下来，赵虞一眼就看出来了，且十分在意。
    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雪花膏，不由分说地塞给宁松意：“这可是我哥给我买的，你每天都得用啊，快点白回来。”
    宁松意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自己一只手拎着超大包行李，另一只手拿着罐小巧的雪花膏。
    这样子瞬间让他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赵虞也是这样，怕他黑了之后就不好看了，就算是出去玩，也拿着蛤蜊油跟在他后面要给他摸。
    “行，我知道了，绝对白回来。”
    两个人的互动，宁父没怎么发觉，但是时刻在关注着他们的宁松韵却是看在眼里。
    甚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姨母笑。
    只不过这份好心情，等到他们坐着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回到军区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怎么在这儿？！”赵虞看到刚从军区门口走出来的陆辰失声喊了出来。
    “你们认识？啊对，你们已经见过了。”
    宁父带着他们走到陆辰面前：“这是你江姨的儿子，上周刚调到咱们军区了，现在在你哥他们营任四团团长。”
    “你们好。”陆辰说着，眼神隐晦地瞄了一眼赵虞。
    宁松韵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无力地放弃：“你好。”
    “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宁松意看到妹妹这幅样子，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陆辰是不是欺负了宁松韵，于是凑到宁松韵身边小声询问道。
    “不是。”宁松韵有些生无可恋：“哥你是不是没看我给你写的信？”
    “那次从火车上下车，回来我就去野外拉练训练了俩月，昨天也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看。”
    宁松意不知道宁松韵为什么这么问：“你写了什么？”
    “没什么……那你先回去看信。”
    宁松韵踮起脚，安慰似的伸手拍了拍宁松意的肩膀，眼神中都是鼓励：“哥，狼来了，你加油！”

 第30章 他也回来了

    “胡说什么，军区哪来的狼。”
    宁松意不仅没听出妹妹的话外意不说，还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不信拉倒，到时候有你哭的！”宁松韵捂着头对宁松意做鬼脸嘟嘟囔囔到。
    “你说什么？”
    “没什么！”宁松韵躲到赵虞身后，不再看宁松意。
    陆辰这次外出是因为有公务，所以在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宁父和宁松意拎着行李，把赵虞和宁松韵送到寝室楼下才走。
    赵虞她们两个回到寝室，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怪怪的。
    “怎么了这是？你们吵架了？”
    好不容易另外两个人离开，趁着寝室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宁松韵赶紧去问了一嘴。
    “没有……诶，别提了。”
    那个室友停下了叠衣服的动作，用下巴点了点之前空着的床铺：“林舒又住回来了。”
    “谁？”宁松韵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林舒！”那姑娘又重复了一次。
    “她不是被开出文工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就她那个未婚夫，叫……陆竞对，他为了救首长的小孙子，差点没车撞死。
    醒过来之后首长就亲自去看望了，想给他取消之前的惩罚。
    但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然后帮林舒撤销了被开除文工团的决定。
    这不就又把人弄回咱们文工一团来了。”
    那姑娘说着表情逐渐变得烦躁起来。
    “这次她回来，仗着自己怀孕了也不去训练，每天在屋子里面让我们干着干那的。
    我们只要和她吵两句，她就捂着个肚子哎哟，好像谁都要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似的。”
    “那陆竞呢？”赵虞突然问到。
    “陆竞？还在医院呢呗。”
    赵虞没在说话，只是坐在床上沉思着。
    上辈子确实有一位首长的小孙子被大卡车撞死了。
    那时候就算她已经从文工团上退下来了，也因为闹得轰轰烈烈而有所耳闻。
    听说那位老首长三个儿子和儿媳都死在战场上了，就留下这么个独苗苗。
    那孩子没了之后，那位首长也很快就跟着去了。
    之后上任的首长，把整个川省军区搅和得一团糟。
    为什么这辈子，陆竞会救了那孩子？
    难道……
    赵虞想到一个可能，再也坐不住了：“我去一趟医院。”
    “虞虞！”
    宁松韵见赵虞脚步飞快地离开有些傻眼：“完了，虞虞这不会是还想着那个姓陆的！”
    赵虞一路飞奔来到军区医院，从前台护士那里得知陆竞病房后直奔六楼。
    因为这次陆竞真的伤得很重又有老首长的照顾，直接住在了最顶层的高级病房。
    赵虞按照护士的指路找到611病房。
    站在门口在，赵虞犹豫了一下，呼出一口后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阿虞？”陆竞原本在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到赵虞的那一刻眼睛瞬间有了神采。
    他艰难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因为伤口被撕扯吃痛，差点没摔到地上。
    赵虞原本的疑惑，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后，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陆竞捂着伤口，艰难地扯出一抹笑。
    陆竞抬头用一种怀念的眼神盯着赵虞，恨不得一刻都不肯放开：“终于又见到你了。”
    “见我干什么呢？看我死没死透？”
    “不是！”
    陆竞听到“死”这个字特别激动，他趔跄着走到赵虞面前。
    “医生说短暂的窒息不会危及性命，我根本就没有让那两个不孝子动手害死你！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想让我半死不活的，好让你和林舒双宿双飞？”
    赵虞听他还在为自己狡辩，没忍住嘲讽地一笑：“那我现在成全你们了啊，这辈子你们都不会分开了。”
    “我不要那些！”陆竞激动地钳制住赵虞的肩膀。
    “阿虞，我知道错了，只有你对我是真心的，我们和好好不好？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你不想从文工团退下来，我已经帮林舒留在文工团了，不需要你牺牲。
    你不想养林舒的孩子，那就让她自己养去，我以后也不把我爸妈接来了，也不让你去照顾他们了，你原谅我。”
    “原来你也知道，我有这么多不愿意的事情啊。”赵虞越听越心死。
    上辈子所有的付出，从陆竞嘴里说出来，比她午夜梦回自己回忆的时候，更像个笑话。
    赵虞挣扎着脱离陆竞的手：“居然你都知道，那也应该知道，我不会再回头了。
    今天过来这一趟也证实了我的猜想，以后我们就分道扬镳，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赵虞说完转身就想走，结果陆竞快步堵在了门口：“不行，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这句话激怒了赵虞：“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在你家那么多年做牛做马你还不满意？
    看在你上辈子救过我哥一次的份上，我只想和你桥归桥路归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阴魂不散！”
    赵虞的情绪激动，把上辈子很少见到赵虞发火的陆竞吓了一跳。
    “总之，你以后不要随便出现在我面前，就当彼此不认识。”
    赵虞看着陆竞，眼神中都是警惕和警告：“要是你敢到处乱说，打扰到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别忘了，你老家的那堆事儿，足够让你直接被开除军籍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爸妈告诉你的？”
    陆竞想起来老家还没解决的烂摊子，说话都磕巴起来了。
    赵虞勾起一抹笑：“对啊。”
    她慢慢走进陆竞：“所以，别来惹我。”
    赵虞说完就想走，就被陆竞拽住：“你不能走！我还没和你说……”
    陆竞话没说完，突然有人推门而入，然后一把将陆竞推倒在地。
    陆竞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看到挡在赵虞身前的高大身影，整个人面色铁青。
    “宁松意？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

 第31章 上赶子找揍

    “你没事儿？”
    宁松意只顾着关心赵虞，看都不看陆竞一眼。
    赵虞摇摇头：“我没事。”
    “我说呢，原来又是为了他。”
    陆竞盯着宁松意的视线带着恶意和阴鸷：“从前他就总在你附近偷偷摸摸地晃悠，现在干脆不装了是！”
    赵虞知道陆辰说的“从前”，指的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悄悄偷看了一眼宁松意。
    陆竞说上辈子他就一直在自己身边，那为什么她从来没见过他？
    宁松意感觉到了赵虞的视线。
    但是他以为，是自己之前知道她在和陆竞谈恋爱的时候，没忍住偷偷关注过她，被陆竞发现了。
    现在被赵虞这么探究性地一看，没忍住耳根都红透了。
    赵虞自然也看到了，不过宁松意小时候的脸皮可比现在厚多了，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
    “怎么，没看够还要到我面前来恶心我？”
    陆竞看到他们这旁若无人的样子就生气，说出来的话也难听得不行。
    “我看你们这样，之前早就搞到一起去了，赵虞你有什么资格说……”
    陆竞话没说完，就直接被宁松意出其不意地一拳打倒在地：“放干净你的嘴。”
    “好啊，你先动的手是，我早就想打你了！”
    陆竞擦了擦嘴角被打出大的血，也不顾身上的伤口，对着宁松意就挥拳头。
    于是两人就这么在病房拳脚相向，打得不可开交。
    不过宁松意常年在部队训练，又比陆竞高出半个头，这会儿陆竞还带着伤，没过多久就被宁松意按在地上揍。
    直到路过的护士在门口看到了，才赶紧过来制止。
    “这位小同志，他们两个人打架你就看着？这可是个伤员，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护士把陆竞扶回病床上，重新插上输液针后，开始教育起赵虞来。
    “也不算是打架。”赵虞小声嘀咕了句。
    毕竟这一仗，可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才对。
    小护士听到后，又瞪了一眼赵虞：“那你还不拦着？殴打病号，想被处分是？”
    “跟她没关系。”宁松意把赵虞护在身后：“我自己回去写检讨。”
    “诶！你……”护士被宁松意给弄得说不出来话。
    “那我们先走了，护士姐姐你先忙啊。”赵虞趁机赶紧准备跑路。
    这会儿陆竞躺在床上起不来，又有护士守着不敢乱动，于是她赶紧拽着宁松意离开，护士都来不及去拦住他们。
    回宿舍的路上，赵虞沉默许久的宁松意，主动开口和他说话：“你怎么跑医院去了？哪里不舒服吗？”
    宁松意摇摇头：“松韵来找我，说你突然就头也不回地往医院跑，她不放心想让我和她一起过去看。”
    “那松韵呢？不会是把她一个人扔在医院了！”
    赵虞没想到宁松韵也跟着来了，急忙要回去找她。
    “她半路闹肚子回宿舍了。”宁松意赶紧拉住她。
    “那我们快点走，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赵虞马上加快了脚步。
    走到宿舍楼下，赵虞在走进宿舍之前突然停住，然后回头看向宁松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文工团了？”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不然上辈子怎么会经常暗中去看她。
    宁松意却以为赵虞这么问是不高兴了。
    但是从来不对他从来不对赵虞说谎，只能干巴巴地点头：“我本来想找你的，但是你那时候已经和……所以我就没跟你说。”
    “这样啊。”
    赵虞突然想起来，上辈子自己有一次打水的时候摔倒，把水都洒出去不说，还崴了脚。
    陆竞当时根本没发现，但是第二天门口却出现了药酒。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陆竞，但是现在看来……
    赵虞原本还在为自己那时候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
    结果再看向宁松意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窘迫样子。
    她拼命忍住要弯起的嘴角：“算啦，这次先原谅你了！”
    说完就脚步轻快的进了宿舍楼，留下宁松意一个人在宿舍楼下站了好半天。
    赵虞的寝室在三楼，不过她一回来就直奔每层最边上的厕所。
    喊了好半天都没听到宁松韵回答，赵虞转身直奔宿舍。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看到宁松韵捧着一封信看得津津有味。
    “好啊你，原来是为了回来偷偷看信！”赵虞直接坐到宁松韵床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谁让你抛弃了我。”
    “诶呀，好虞虞。”
    宁松韵飞快把信塞到枕头底下，然后腻腻乎乎地抱住赵虞的胳膊撒娇：“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你都误会了，我刚才是闹肚子了，真的！”
    “真的？”赵虞眼神怀疑。
    “真的！”宁松韵直接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
    “行，原谅你了。”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脸：“我去收拾行李，不耽误你看叶衡的信了。”
    “虞虞！”宁松韵激动又羞涩地大喊。
    赵虞的行李不多，收拾完了之后，就准备把被褥抱出去晒一晒。
    结果刚走到晾衣服的小广场上，就撞见了林舒。
    只见她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赵虞一脸莫名其妙，把被子挂好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林舒一看赵虞要走，赶紧扶着肚子跑过来把她拦住。
    “干什么？”赵虞语气不善。
    “是不是你带人去打阿竞的！”
    “什么？”
    “别假装听不懂。”
    林舒了然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不甘心，都事情到这份上了，居然还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也是，阿竞这么好的男人，怎么是说放就放得下的呢？”
    赵虞第一次知道，人无语到了极致真的会笑。
    “要不我给你们颁个奖。”赵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林舒：“给你们弄个一米大的奖杯，上面写上颠公颠婆天生一对怎么样？
    毕竟思维逻辑都和正常人不一样，怎么不算是绝配呢。”
    “赵虞你别岔开话题，不管怎么说，阿竞是为了你才会受伤，他的医药费你得出。”
    嗯？
    赵虞觉得自己是没听清：“你说什么？”

 第32章 脸都不要了

    “阿竞是因为你才受伤的，你要负责医药费。“林舒完全没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还重复了一遍。
    “难道你觉得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不想负责吗！”
    赵虞翻了个白眼，看都不看林舒，直接越过她准备回去。
    上辈子也和她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赵虞知道不能落入林舒的逻辑陷阱里。
    因为她是没有逻辑，只会见你愿意理她就茶里茶气胡搅蛮缠。
    现在为了能从她这抠点钱走，更是连脸都不要了。
    林舒看到赵虞的表情，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于是咬着牙气愤地拦住她。
    “赵虞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赔医药费，我就闹到军区去。
    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宁松意打了人，我看到时候老首长怎么处置他！”
    “你去啊。”赵虞也不怕林舒搬出老首长。
    她一步步逼近林舒，林舒只好后退，直到后背靠在了树干上：“你最好赶紧去，到时候大家对峙的时候，我也问问。
    为什么陆竞那天为什么会在出事地点？
    那天应该是他负责站岗，为什么突然和人家换了岗？
    又为什么看到小孩子一个人在马路上玩不制止，反而要到卡车来了才跑过去救人？”
    赵虞句句逼问，把林舒问得不敢吱声。
    林殊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思绪只剩下慌张和不理解。
    赵虞到底是为什么变了？
    她以前明明只是个漂亮天赋高，但没脑子好忽悠的花瓶啊！
    “你不说我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敢在宿舍说这件事。
    无非是因为你怕宁松韵和团长找你麻烦。
    他们你不敢招惹就来找我，无非是觉得我好欺负些，柿子都挑软的捏罢了。
    不过林舒你这次可是大错特错了，我可不是软柿子。”
    赵虞把手指捏得“咔咔”响：“别来招惹我，不然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对付你们。”
    “你敢打我！我可是孕妇！”
    林舒有点被赵虞吓到，但是摸到自己的肚子后，又重新神气起来。
    甚至还扶着肚子和赵虞对峙，看赵虞完全不害怕，还想伸手撕赵虞头发。
    “林舒！你这是在干什么！”
    陆竞捂着伤口面色惨白地走过来，一把拉住林舒的手：“跟我回去！”
    “我不！”林舒甩开陆竞的手：“她找人把你打成这样，她得赔钱！”
    “都说了不是她找的人，跟我回去！”
    陆竞虽然受伤了，但是比起林舒来还是很有力气的。
    不管林舒怎么挣扎，还是被他拉着慢慢走远。
    赵虞完全不把这俩人当回事儿，转身回了宿舍。
    “陆竞！你居然还护着她！”
    林舒被拉着回到医院，她坐在病床上越想越气直接对陆竞吼到：“陆竞！我关心你可你却还帮着那个贱人，你到底分不分得清亲疏远近！
    我们才是马上就要结婚的未婚夫妻！”
    “不是。”
    “什么？”林舒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结婚了。”陆竞语气冷漠：“你赖着我也就是为了不会建国老家，现在我重新把你安排回文工团了。
    也为了这件事儿差点丢了命，算是之前的事情我们两清，等我伤好了，我就去自请降级，然后去新疆军区服役。”
    “你要始乱终弃！”林舒接受不了。
    “从来就没在一起过，你对我而言只是建国的媳妇，是我的嫂子。”
    陆竞说完这些话转身望向窗外。
    林舒大受打击，控制不住挥手把房间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后跑出病房。
    在医院走廊里，她眼神阴鸷地盯着陆竞背对自己的背影。
    第二天，赵虞久违地睡到自然醒，结果刚起床宁松韵就风风火火地推门跑进来。
    “虞虞！大消息！”
    “怎么了？”赵虞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从床上爬起来。
    “林舒又去搞事情了。”宁松韵坐到赵虞身边：“听说她跑到陆竞他们部队上，在人家办公室门口又哭又闹的，说什么他们没人性。”
    赵虞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地学着林舒的动作和语气。
    “你们明知道我和陆竞要结婚了，还要把他调去新疆，你们这是成心让我们娘俩死啊！”
    “陆竞要去新疆？”赵虞飞快抓住重点。
    “对啊。”宁松韵变回自己以前的音调。
    “说是因为要撤回和林舒的结婚申请，被降职了不说，还被调去新疆了……诶呀，你继续听我说呀。”
    宁松韵继续学着林舒的样子，把林舒在人家办公室撒泼的样子，从头到尾活灵活现的全演出来了。
    “领导们没办法，又被老首长知道后施压，只能承诺不会让陆竞去新疆，结婚报告取消的事情，也只能就这么算咯。”
    “这么草率？”赵虞第一次觉得，军区这帮领导居然这么会和稀泥。
    “怎么可能！以为军区是他们家啊。”
    宁松韵说到他们的惩罚，表情都变得畅快了：“陆竞这次呢是被停职了，什么时候恢复不好说。”
    “那林舒呢？”
    “最让我高兴的就是这个了！”宁松韵兴奋地狠狠拍了下床：“她又被文工团扯下来了，估计等到陆竞就要来收拾行李走咯。”
    “真的？她又要走啦！”
    赵虞还没出声，寝室的另外几个人就兴奋地围了上来询问宁松韵消息真假。
    “真的真的！”
    “太好了！那我就在再忍几天，等她一走，咱们就给寝室大扫除！”
    “好呀好呀，我来擦玻璃。”
    “那我……”
    几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宁松韵看到赵虞没加入，悄悄凑过来：“虞虞，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赵虞回过神：“我挺开心的。”
    “那就好。”宁松韵见缝插针地说着陆竞坏话：“姓陆的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别为他难受。”
    “怎么可能。”赵虞戳了下宁松韵的脑门：“我就是在想，你说他们这是在折腾些什么？”
    尤其是陆竞，上辈子为了和林舒在一起，他甚至想要自己因为大脑缺氧变成植物人。
    那这次为什么他宁可去新疆，也不和林舒结婚了？
    “那谁知道，觉得日子过得好了，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呗。”

 第33章 她不懂男人

    陆竞的伤差不多是一周之后才好的七七八八。
    林舒在陆竞出院这天，怏怏地回来收拾行李。
    陆竞他们在军区大院后面的筒子楼里，租了一间狭小的单人间。
    “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楼下就有供销社，你买什么都方便。”
    陆竞说完就想离开，却被林舒从后面紧紧抱住。
    “你不住这里吗？”
    “我被停职了，以后生活开销，没有来源，我准备往沿海城市走走。”
    “你还是要走？”林舒不可置信地看向陆竞：“为什么！”
    “这不是就是你的目的吗。”陆竞语气嘲讽：“大闹一场让我被停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迫退下来，你没有退路就想让我也没有退路，你做到了。”
    “我没这么想！”林舒大声为自己辩解：“我知道想让你受到些压力，我只是不想让你撤回结婚报告，我以为老首长会护着你的！”
    “军区不是我家！”
    陆竞被林舒的最后一句话激怒：“我为了让你重新回文工团已经用掉了老首长的人情，人家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水？当部队上的规定是摆设吗！”
    林舒被陆竞这么一吼吓到了，缩着脖子懦懦的不敢出声。
    陆竞几次深呼吸维持住情绪：“反正现在我也被停止了，估计结婚报告一时半会也不会批下来，你以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别！阿竞，你别不要我！”林舒拽着陆竞不让他走，甚至哭着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你要去沿海城市也带上我好不好？”
    可陆竞却没有丝毫心软，把自己的袖子从林舒的手里拽出来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要走。
    “你是不是还想着回去找赵虞！”林舒突然喊到：“她讨厌透了你，绝对不会再回头的！”
    “她只是暂时被宁松意惑了。”
    陆竞十分笃定地回答：“都是宁松意那王八蛋太会装，不过她总会有清醒的那一天的。
    时间会让她明白，宁松意到底是不是光明磊落，是不是清清白白没有一丝龌龊想法。
    我只需要慢慢等着就好了，总有一天她会发现，我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你疯了吗？赵虞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
    “我也很想知道，你这是哪儿来的自信。”
    门外突然传来宁松意的声音。
    陆竞和林舒同时看向门口，就看见宁松意拎着两兜水果站在那儿。
    “你怎么在这儿？”陆竞的语气中带着警惕和怒意。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宁松意旁若无人地走进来，环视一圈后满意地点点头：“很不错，这房子很适合你。”
    陆竞沉着脸，拳头捏得邦硬：““我知道你听到了。”
    “是听到了。”宁松意完全没有隐藏的点头。
    “那我就说得再明白点，阿虞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现在她觉得我恶心，自然也觉得你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宁松意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你怕了？”陆竞的表情变得畅快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多少次悄悄摸摸地做小动作。
    她现在不相信任何男人，当然也包括你。
    你觉得我要是告诉了阿虞，她会怎么样？”
    “你敢！”宁松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不懂男人，我还不懂吗。”
    陆竞大笑两声：“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敢不敢让她知道你在暗中窥视她？
    你敢让她知道内心想法有多龌龊吗？
    你敢让她知道，你对她的每一个好，帮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带着接近她的目的吗？”
    宁松意眼神像匹野狼一样，感觉随时就会上前撕咬住陆竞的喉咙。
    陆竞却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
    ”我劝你别再靠近阿虞，不然我就全都告诉她。
    到时候你猜她还会不会愿意见你？”
    说完，陆竞还伸手对宁松意做了个“请”的手势：“慢走不送。”
    宁松意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马上要出门的时候又看向他们。
    “我从来都不怕她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她在还没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为难。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更是不怕。
    我从来就没做过任何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之前也从来没有任何要破坏你们的龌龊心思。
    你们的分开那是你自作自受既要又要，既然你们分开了，就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别人不许追求她。”
    宁松意说完转身就走，只留下陆竞挪怒火中烧地踹着门。
    赵虞的被褥昨天在小广场晒了一天。
    本来今天想继续晒来着，谁知道上午居然下了雨。
    虽然下午放晴了，但是她担心晚上会下雨，赶紧趁着天还没彻底黑，赶去了小广场。
    “松意哥？你这么在这儿？”
    小广场附近的大树下，赵虞一眼就看到了靠着树干站着的宁松意。
    “虞虞？”
    宁松意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她，然后晃晃悠悠地站直：“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取被褥。”赵虞把怀里的被褥往上颠了颠：“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宁松意摇摇头：“沉不沉？我帮你抱着。”
    宁松意伸手想要接过赵虞手里的被褥。
    赵虞这才发现宁松意红得不太正常的脸，和身上明显是湿透后又干了的衣服。
    “你是不是发烧了？”
    赵虞躲过宁松意的手，也不管地上是不是脏，伸手摸上宁松意的额头。
    “好烫！”
    赵虞只轻轻摸了一下，就知道宁松意现在已经是高烧状态了：“得赶紧去医院才行。”
    “你的被还在地上呢。”宁松意固执地要重新抱起赵虞的被子。
    只可惜走了没有两步，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松意哥！”赵虞赶紧接住他，差点被压趴在地上。
    看着已经失去意识的宁松意，赵虞只好临时拉住一个同样来收衣服的女同志。
    “同志你好，可以麻烦你去一下文工团女生宿舍307室，找一个叫宁松韵的同志吗？
    就跟她说赵虞带着她哥哥去医院了，让她帮忙把被褥拿走后过来就行。”
    那位女同志答应得也很痛快。
    事情解决，赵虞赶紧扶着宁松意往医院走去。

 第34章 他的心意

    在医院里挂完号又安排了病房后，赵虞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守着宁松意，关注他的体温变化。
    “怎么还是烧得这么严重。”赵虞收回手，眉目间都是担心的神色。
    “虞……虞虞。”宁松意意识模糊地喃喃着。
    “什么？”赵虞没听清，见他还在说着什么，赶紧凑到他面前：“你说什么？”
    “虞虞，我和他不一样，我……我是认真的，你别怕……别怕我。”
    赵虞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好半天才有些失魂地坐回到椅子上。
    她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宁松意的意思。
    可是上辈子，她已经为一个男人蹉跎一生。
    重来这一次，她只想完成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对于爱情和婚姻，她不相信或者说已经不敢相信了。
    但是，这次说这些话的是他。
    赵虞看向宁松意，儿时的陪伴和上辈子他默默关心浮现在脑海中。
    她抬起手在半空中描摹宁松意的眉眼：“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还在半昏迷的宁松意自然是没办法给她恢复，赵虞的手慢慢下落，刚要触碰到宁松意眉眼的时候，病房门被“砰”地推开。
    “虞虞！我哥怎么样了！”
    赵虞猛地缩回手站起来：“还在烧呢，一会儿护士回来打针。”
    她话音刚落，护士就推着个推车走了进来。
    宁松意这次的发烧来得来势汹汹，医院直接给了他三大瓶吊瓶的待遇。
    赵虞见有宁松韵守在这里，就准备起身离开。
    结果还没走出病房门，身后就传来宁松意虚弱的声音。
    “我等。”
    赵虞回过头，发现宁松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宁松意虽然因为发烧脸色红得不正常，但依旧眼角眉梢带着笑。
    “这样的话，如果你将来有考虑成家，能不能优先考虑我？”
    赵虞微微闪躲开他炙热的目光，慌乱地眨眼：“到时候再说。”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明明赵虞什么承诺都没有，可宁松意毕竟和她相识那么多年。
    她话里的意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哥，你笑得好恶心哦。”宁松宇突然开口。
    “你不懂。”
    “我是不懂。”宁松韵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我给你写的信你看了吗？”
    “还没。”宁松意这会儿恢复了点精神，拿着苹果就啃了一口。
    “那你好好的为啥跑出去淋雨？”
    宁松韵看着她哥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我还以为这是你的苦肉计。”
    “谁会这么用苦肉计。”宁松意几口啃完苹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我是帮去看看陆辰，结果又没带钥匙。”
    “哥你去看陆辰了？”宁松韵感觉自己听到“陆辰”这个名字就应激。
    她拽着屁股底下的凳子就窜到了宁松意身边。
    “哥，我跟你说，那个陆辰对虞虞有想法，你可别傻了唧地往人家面前凑，给人家当助攻了。”
    “谁跟你说的？”宁松意原本还勾起的嘴角慢慢拉平。
    “我亲耳听到的！”
    宁松韵把在哈市那会儿，听到的江欢颜和陆辰的对话说给宁松意听。
    “哥，你俩可是竞争对手，要警惕啊！”
    “我警惕有什么用。”宁松意很快恢复平常：“我只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和努力，要是虞虞最后选了他，我也愿赌服输。”
    “这可不够啊！”宁松韵急得不行，她可太怕她的老哥，要是错过了虞虞以后会孤独终老了。
    ”光做不说可是大忌。”
    宁松韵拿出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教育他：“你得学会又争又抢才行。对了，你甚至不会说情话。这哪家的女孩子会选个木头啊。”
    “所以你喜欢叶衡那样的？”宁松意突然淡淡地来了一句。
    “什……”宁松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我喜欢叶衡那……”
    “什么啊！”宁松韵又重复了一遍后，像炸毛了一样：“哥！你胡说什么！我不理你了！”
    宁松韵说着就扭过身去，不再看宁松意。
    等了半天，宁松韵也没等到宁松意来认错，回过头去就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病还没好就来逗我，看我回去不跟虞虞给你上眼药的。”
    宁松韵说着狠话，还不忘给她哥盖好被子。
    第二天，赵虞是带着两人份的早饭来的。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病房里好几个人。
    “小赵来啦。”何芳一看到赵虞，开心地站起来拉住她：“来给松韵他们送早饭？”
    “是啊团长。”
    赵虞走进来把早饭放在桌子上也就准备走：“我急不打扰你们了。”
    “别急啊。”何芳拉住赵虞，把她按在椅子上，然后招呼宁松韵：“松韵，你和小赵说说话，我还有事儿就先走啦。”
    何芳说完拎起放在一边的布包，不顾赵虞的婉拒，挥挥手走出了病房。
    赵虞有些尴尬地收回想要挽留何芳的手。
    在宁松韵调侃的笑容下，赵虞和宁松意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一个看窗外，一个看心上人。
    宁松絮早就发现这两人的眉眼官司，对于赵虞也很喜欢的她眼底溢满温柔笑意。
    她动作轻柔地起身：“我也还要回家照顾孩子。松韵，你送送我。”
    “诶，好！”宁松韵飞快来到姐姐身边。
    帮姐姐拿包往外走的同时，还不忘对她哥使眼色无声地比口型：“哥，又争又抢！正宫的身份，妾室的做派！”
    宁松意看懂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对着宁松韵点头。
    在宁松韵她们走后，原本还热闹的病房变得冷清起来。
    赵虞也发现了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宁松意，有些不自在地起身：“那我也先……”
    “虞虞，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宁松意问这话的时候，表情也逐渐落寞，看起来好像是被负心汉伤害了一样。
    “我……我没有。”赵虞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宁松意这个样子，一时间说话都有些磕巴。
    “真的吗？”宁松意表情不变，连声音都带上了些不被察觉的难过。
    “真的！”赵虞怕宁松意是真的伤心了，赶紧飞快点头。
    “那你陪我吃个早饭，我就相信你。”

 第35章 谁教你的

    赵虞听到这句话，马上就明白过来，宁松意这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她脸上笑得温柔：“当然可以了。”
    说完赵虞就从带来的早饭里拿出一碗粥，打开盖子盛出一勺，吹凉后递到宁松意嘴边：“来～喝口粥。”
    那语气，颇有几分“大郎，吃药了”的感觉。
    “我错了我错了。”宁松意双手做投降状。
    “那就说，这么说话是谁教你的？”
    赵虞恢复正常，把粥碗塞进宁松意手中。
    “我妈、我姐、我爸和……”
    宁松意还没说完，就被赵虞紧急叫停：“停！他们……怎么知道的？”
    宁松意眨眨眼不说话，只是把视线移到病房门口。
    赵虞突然转头，虽然只看到一个脑瓜尖，但还是认出来了门外的人是谁。
    “好啊，我身边居然有小叛徒。”赵虞眯起眼睛，作势要起身抓人。
    门外的宁松韵听到后，“嗖”地跑远了。
    “虞虞。”
    宁松意收回笑意，神色突然恢复以往的正经。
    “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你要是有这种感觉一定要跟我说，我去让他们……”
    “没有。”赵虞重新坐下后打断他：“我没有不舒服。但是……”
    赵虞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
    她其实没做好今天要和宁松意开诚布公的准备。
    毕竟她到现在，也还没做好重新接受一段感情的准备。
    但是既然事情发展到这里，她也不想一直这么模糊不清地吊着他。
    现在把她的想法说清楚，如果他不能接受，大家都可以及时抽身。
    “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失望，但是我现在甚至于未来三年，都只想专注于文工团的工作。
    即使是谈了对象，也不会打结婚报告，更不会为了结婚而选择退伍。
    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点的话，那我……”
    “我能接受的。”
    宁松意完全不像上辈子的陆竞那样，听到她想要继续在文工团就暴怒不已。
    甚至宁松意的语气可以说温和到不可思议。
    “你忘了吗，我妈和妹妹都是文工团的军人。
    什么时候是她们事业最重要的时期，我比谁都清楚。
    我不会为了让妻子照顾自己和家庭，就让她放弃自己的事业的。
    更不会因为自己一些自私的想法，就不顾你意愿地让你退下来。
    更何况……”
    宁松意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虞虞，我现在还是准备追求你，身边人帮着出谋划策的时候呢。
    难道说其实……你心里其实已经答应我了？”
    最后一句话，宁松意是笑着说出来的，语气是她从小听到大的玩笑调调。
    “你做梦。”
    赵虞突然就放松下来，拿起粥碗里的勺子就塞进了宁松意的嘴里：“快吃你的早饭。”
    宁松意艰难地咽下一大口粥，就看到赵虞起身往门口走。
    他担心赵虞还是心里不舒服，想要起身拉住她。
    “虞虞，你……”
    “你先吃。”赵雨强硬地把宁松意重新按回病床上：“我去抓小叛徒回来吃饭。”
    赵虞说完转身离开。
    关上病房门后，她左右环顾一下就在走廊的小角落里，成功找到把自己装作一只鸵鸟的宁松韵。
    “躲在这儿干什么呢？嗯？”
    赵虞的手轻轻搭上宁松韵的肩膀，语气虽然轻柔，但还是把宁松韵吓得激起一身冷汗。
    “虞虞，你要回去啦？那我送你！”宁松韵说着就准备一个闪身开溜。
    却没想到被赵虞死死地按在原地。
    “着什么急呀？走，我们回去吃早饭～”赵虞笑眯眯额度看着宁松韵。
    “虞虞我错了！”
    赵虞一个虎扑抱住赵虞：“虞虞，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也不给我哥出主意了。
    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帮你给我哥使绊子！”
    虽然赵虞这段时间，已经见过很多次宁松韵耍宝的样子了，但还是会被她逗笑。
    “好啦，快回去吃饭，一会儿早饭凉了。”
    宁松韵点点头，跟在赵虞身后往回走。
    “虞虞，我真的保证，以后绝对不把你的事情往外说。”
    站在病房门口，宁松韵低着头没开门：“我就是有点着急，我哥下个月要去山里拉练，没个一两个月回不来。
    陆辰居然还从哈市跟来了，我就有些心急。”
    宁松韵说完，转身扑进赵虞怀里：“家属大院那些阿姨婶子们，给我哥介绍的都是他们自家的亲戚。
    也不管我哥是不是喜欢，就把姑娘往我哥身边推，我讨厌她们，我爸妈也不喜欢她们。
    我想要的嫂子，必须是我哥喜欢的才行。
    虞虞我哥是真的喜欢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我相信，也不怪你。”
    赵虞摸着宁松韵的脑袋，给她顺了把手。
    宁松韵这才重新精神起来，她笑嘻嘻地推开门，一进门就开启了和宁松意抢食模式。
    赵虞好笑地看着他们，余光不小心瞄到了抱着个什么往这边走的陆辰。
    原本赵虞也没往心里去，谁知道陆辰见到赵虞后，居然眼睛一亮，快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在赵虞面前站定，然后把怀里的包袱一把塞进赵虞怀里：“终于找到你了，这个给你。”
    赵虞低头看着怀里的东西，迷茫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辰，你给虞虞个孩子什么意思啊！”宁松韵本来看到陆辰就很警惕。
    这会儿见到包袱的真面目，直接喊了出来。
    这一喊，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都开始往这边看。
    赵虞只好赶紧一手抱孩子，一手推着宁松韵和陆辰进病房，最后把门关上。
    宁松韵绕着孩子走，皱着眉仔细看她：”不对，我怎么觉得这孩子这么眼熟呢？“
    “这是你们在火车上救下来的那个孩子。”陆辰率先开口。
    “哦！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但是不是把她留在黑省军区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宁松韵用手逗着孩子，差点把原本睡得好好的孩子弄醒。
    赵虞只好轻轻拍着襁褓哄，没想到陆辰下一句话直接把她吓得，差点没直接把孩子扔出去。
    “这是你妹妹。”

 第36章 借住他家

    “什么？”赵虞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谁妹妹？”
    “你的妹妹。”陆辰又重复了一遍：“我也是今天白天接到通知，刚才去火车站接的孩子。
    听说是黑省那边查了很久，终于在近期抓捕到的一伙人贩子那里查到了线索，顺藤摸瓜发现居然是从沪市拐出来的孩子。
    他们又联系了沪市那边的警局，通过最近的报警查找，最后确认是沪市文工团赵建华同志的小女儿。”
    赵建华是赵虞父亲的名字。
    赵虞抱着小小的婴孩感觉自己做梦。
    上辈子她可没听说，她还有这么小一个妹……
    等等！
    赵虞突然瞪大了双眼。
    上辈子这段时间，她好像正因为要和陆竞结婚，想从文工团上退下来的事情，和家里面闹翻，有一年多没联系。
    后面再联系就是母亲重病，然后去世的时候了。
    那……她妈妈重病，是因为丢了妹妹？
    赵虞回忆起，自己重生回来的前几天，确实接到过一通家里的电话。
    那时候父母的精神就不太好，但是那会儿自己正因为他们不喜欢陆竞，在和他们闹脾气。
    就连那通电话，也是接了没有一分钟就挂断了。
    赵虞后怕地抱着怀里的孩子。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错过了救下妹妹，差一点又要让妈妈抑郁而终。
    “我说这么在火车上的时候，我逗她她就哭，虞虞用胳膊夹着她走，她都笑嘻嘻的。”
    宁松韵摇着手指吸引孩子注意：“闹了半天是虞虞的妹妹啊，长得真可爱。”
    “那现在要怎么办？”宁松意拽回妹妹：“你们也不方便把孩子带回宿舍。”
    “孩子家属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差不多需要个天。”
    陆辰偷看了一眼，赵虞，尝试性地提议：“要不然就先带着孩子住在我租的房子里？”
    “不行！”
    “不行！”
    宁松意和宁松韵两个人异口同声。
    宁松韵抱着赵虞的腰不撒手：“虞虞是女孩子，怎么能和你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房子里。”
    宁松意虽然没说话，但是眼中也都是赞同的神色。
    ”我住宿舍。“陆辰怕赵虞误会他有什么龌龊想法，赶紧解释道。
    “就算是你不在，住在你那儿对她名声也不好。”宁松意沉思了一下开口。“要不……”
    “要不你住我家！”
    宁松韵不等宁松意说完，兴奋地建议给赵虞提建议。
    “我、我哥还有我爸一般都住在宿舍，反正我的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带着你妹妹先在我屋里住几天呗。”
    “这会不会太打扰了。”
    赵虞今天刚知道宁家人在给宁松意出谋划策，这会儿让她住到宁家去，实在有些尴尬。
    “这有什么啊。”
    宁松韵大手一挥：“平时也有好朋友互相去家里做客的情况啊，这有什么的，我哥和我爸又不在家，家里只有我妈，没人会说什么的。”
    “可是孩子晚上会起夜，会不会打扰到团长？”
    宁松韵上辈子照顾过两个孩子，自然知道小孩子半夜起夜哭起来，恨不得能掀翻房盖。
    “这有什么的。”何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推开门走进来。
    “妈？你怎么又回来了？”宁松韵也没想到她妈居然会杀个回马枪。
    “当然是接到了通知来的。”
    何芳先是逗了逗孩子，才继续跟赵虞说话：“我刚才去阿辰那里找他，结果发现他不在，估计就是来了医院。
    我看松韵的提议不错，这儿太难就住在我家。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只把孩子交给我也可以。”
    “怎么能麻烦您帮忙照顾孩子呢！”赵虞赶紧拒绝，然后对何芳微微鞠躬：“那我这几天就打扰您了。”
    “早就该这样了。”何芳一拍手，把孩子接过去自己抱着：“那咱们现在就走。”
    “团长。”赵虞喊住了何芳：“我还想先去一趟供销社。”
    “干嘛去啊？买奶粉？”
    赵虞点点头。
    “我那里有。”陆辰接话：“在黑省的时候有买，他们就一起带来了，我回去拿！”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取。”
    “没事，你在这儿等我。”陆辰制止了赵虞要跟着跑一趟的动作：“我自己很快的。”
    “那多麻烦啊，我自己去。”赵虞依旧坚持。
    “你们就别推来推去的了。要我说，咱们就一起去取一趟。”何芳一锤定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孩子太招人喜欢了。
    反正赵虞结果陆辰递过来的包裹时，感觉手上一坠，差点没拿住脱手。
    陆辰赶紧扶了一把：“有点重？”
    赵虞点点头，陆辰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包裹又拿了回去，然后抬脚往前走了两步。
    赵虞站在原地，感觉又回到了那天去生产大队演出的时候。
    陆辰也是这么沉默不言，拿着自己的行李走得飞快。
    “还是我来！”赵虞回过神后，再次追了上去。
    “你还抱着孩子呢，我来。”
    何芳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之间的沟通交流。
    先是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看起来完全没有为自己不成器的儿子着急的打算。
    “这边是松韵的房间，我已经换好了新的床单被罩，你安心住。”
    到了宁家，何芳带着赵虞参观了宁松韵的房间。
    “麻烦团长了。”赵虞对何芳道谢。
    何芳对赵虞笑得和蔼：“这么客气做什么，赶紧收拾一下，今晚尝尝我的手艺。”
    “那我给您拿粮票。”赵虞边说，手边往兜里掏。
    “哪用得着！”何芳赶紧按住她的手。
    “那可不行。”赵虞坚持掏出一沓粮票，强硬地塞进何芳手里：“我要是就今晚吃一顿饭也就算了。
    但是我这边带着孩子，也不好总往食堂跑，但是让我在这白吃白喝好几天，我真的过意不去，您一定要收下。”
    “这……”何芳有些犹豫，但还是把粮票收了起来：“那这几天你就安心住着，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好。”赵虞见何芳收下了粮票，也就顺着她的话答应着。

 第37章 猝不及防“见家长”

    赵虞担心孩子晚上起夜会打扰到何芳，直接把暖壶放在了自己房间。
    要是孩子哭的话，自己也能快速解决喂奶的事。
    可谁知这孩子一整个晚上，别说苦恼了，就连饿了想喝奶，也只是稍微哼唧两声。
    赵虞打开台灯下床冲奶粉后，小姑娘就连哼唧声都停了。
    只剩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顺着赵虞冲奶粉的动作滴溜溜地转着。
    等喝完了奶，赵虞都还没睡着，她就已经先睡了过去。
    之后的两天更是连起夜都很少。
    何芳听说后都啧啧称奇。
    “我们家这三个孩子，除了阿意不在我身边长大，我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之外。
    另外两个小时候，可没有这小家伙这么乖。”
    何芳稀罕地摸着孩子的小手：“阿意今天没什么事估计也出院了，中午的时候让他帮你打饭送过来。”
    赵虞张口就想道谢，却被何芳制止：“可别再谢来谢去的了。给你送饭，那小子乐意着呢。“
    何芳握住赵虞的手：“我也不帮那小子说好话，虞虞你是个好姑娘，现在做事情也有自己的考量。
    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你放宽心慢慢考虑就是了。”
    赵虞点点头，对于何芳的话心里一片温暖。
    “行了，我要去团里了，你在家里注意安全。”
    宁松意带着午饭回来的时候，赵虞正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换尿布。
    “你回来啦！”
    赵虞微微侧头，看到是宁松意之后，和他打了声招呼，转头继续忙活。
    宁松意把午饭放在桌子上，走到赵宇身边：“我来帮忙。”
    “你？”赵虞怀疑地看着他。
    “这么？信不过我？
    以前沈婶儿家的洋洋，还有刘姐家的小东，哪个不是我帮忙的，快去吃饭。”
    宁松意推着赵虞去洗手吃饭，然后自己挽起袖子直接上手，嘴上还不忘调侃赵虞。
    “要不是咱们差不多大，没准你小时候……”
    宁松意话没说完，脑袋就被赵虞用拳头狠狠招呼了一下。
    “胡说什么呢。”
    “好好好，我错了。”
    宁松意三下五除二地换好尿布，抱着孩子站在赵虞对面看她吃饭。
    “你一会儿把她逗哭了，你自己哄啊。”
    赵虞看到他在那儿抱着孩子玩飞飞提醒道。
    “不会哭的。”宁松意手上举高高的动作没停：“你看她这不是玩儿得挺开心的。”
    “还真是。”
    赵虞飞快解决午饭，凑到宁松意和孩子身边：“就是怕万一她玩上瘾了，让我也这么举高高，我可做不到。”
    “有我呢，以后我每天中午都带她这么玩一会儿不就好了。”宁松意不以为然。
    “等她玩上瘾不许你停，有你哭的。”赵虞伸手想要接过孩子。
    “快跑，姐姐来抓我们咯，被姐姐抓到就要被吃掉了！”
    “胡说八道！”赵虞举起拳头。
    宁松意把孩子举高往前面跑，赵虞气急败坏地在后面追。
    何芳带着赵建设和虞清荷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
    两个大人带着个小孩子玩得开心，看起来还真像是一对小夫妻带孩子。
    “咳咳！”何芳重重地咳嗽两声。
    赵虞她们这才停下来，往何芳她们那边看去。
    “爸！妈！”
    再看到依旧年轻的爸妈，赵虞什么也顾不上，直接扑进了虞清荷的怀里。
    “虞虞！”
    虞清荷也抱着赵虞不撒手，只有赵建设站在原地，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宁松意。
    感受到赵建设目光的宁松意，即便是抱着孩子，依旧不自觉地站得标版溜直。
    求给未来丈人一个最好的精神面貌。
    何芳看到儿子少有的紧张样子，也不去给他解围反而不紧不慢地泡着茶水。
    赵虞和虞清荷抱着哭了一会儿后，才想起这次来的目的。
    赵虞从宁松意手里接回孩子，虞清荷紧张到不错眼珠地盯着。
    “妈，你什么时候生的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虞清荷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孩子后，已经抱过孩子泣不成声，只能由赵建设和赵虞解释。
    “这不是担心你接受不了嘛。”
    “我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赵虞抱着虞清荷，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妈妈：“那哥哥知道吗？”
    赵建设不说话。
    赵建设默默移开目光。
    “哥还不知道？！”赵虞没控制住音量，把孩子吓得哭起来。
    虞清荷也顾不得哭，抱着孩子轻声细语地哄着。
    “哥就在沪市，这你们都瞒住了？”
    赵虞觉得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怀疑自家哥哥的智商。
    “你哥最近去苏省了，还没回来呢。”
    “去苏省？干什么去了？他不在部队好好待着到处乱跑？”
    “什么叫到处乱跑！”赵建设瞪了一眼乱说话的大女儿：“他那是借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所以您老人家感觉家里没孩子太寂寞，就又添一个？”
    赵建设“嘶”了一声，抬脚想踢赵虞一脚，却被宁松意超绝不经意地挡住了。
    虞清荷也注意到这一幕，惊讶的情绪超过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后怕，连哭都忘记了。
    “来来来，喝茶。”何芳趁机打岔：“一路过来累坏了。”
    赵建设和虞清荷这才想起来，现在不是在自己家。
    赵建设轻咳一声：“这一次真是太感谢也太麻烦你们了。”
    说着，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和粮票：“这些是我们的谢礼，千万不要推辞。”
    “这是什么话！”
    何芳推脱着不肯收下：“这孩子是虞……小赵自己救回来的。
    在我这儿住的几天，她是交了粮票，哪用得着你这么郑重的感谢。”
    赵建设却觉得事情不是那么个理坚决要把钱票塞给何芳。
    两方推脱了半天，赵建设才终于放弃。
    “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又坐了一会儿赵建设提出告辞。
    “你们找好住的地方了吗？要不就在我这儿凑合凑合？”
    何芳一开始虽然在看戏，但在关键时刻，还是想帮儿子一把的。
    “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好招待所了，这次真的谢谢你们了。”
    赵建设再次道谢，然后才带着妻女离开。
    往招待所走的时候，赵建设突然开口。
    “你和那位小同志什么情况？”

 第38章 我们相信你

    “啊？”赵虞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闪躲：“谁啊？”
    “还能有谁。”
    找回女儿的虞清荷语气温柔：“你当我和你爸爸都看不出来？
    你和刚才的那个小同志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要怎么说？
    说他准备追求她？
    当着爸妈的面这么说也太尴尬了。
    赵虞左顾右盼了片刻，决定先把爸妈糊弄过去再说。
    “就……就是普通朋友啊。”
    “是吗？”赵建设不信：“那以后他要是来跟我说要娶你，我可不答应。”
    “诶呀，爸！”赵虞跺脚：“你说什么呢。”
    “好了你别逗孩子了。”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军区外的招待所。
    虞清荷把怀中的小女儿放下后，拉着赵虞的手不放开。
    “虞虞，你跟妈说说，那小伙子叫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们现在到哪一步啦？他家里对你还满意吗？”
    “妈，你问得这么快，我得慢慢说啊。”
    赵虞头靠在虞清荷肩膀上：“他叫宁松意，是之前我和外公在黑省的时候，就认识的领家哥哥。
    我和外公回沪市之前，他就已经回川省很久了，现在是川省军区一区的旅长。
    至于我们……我们也没到谈对象那一步呢。”
    “为什么啊？是不是你为难人家了？”
    虞清荷经历过上次赵虞和陆竞的事情后，对宁松意满意极了，生怕是赵虞耍小脾气故意折腾人家。
    “我可没有啊。”赵虞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是他自己说的，要先追我，我什么时候满意了，什么时候点头都可以。”
    “我看挺好。”
    虞清荷还想劝劝赵虞，但是赵建设却不这么想：“就该让这小子好好追阿虞，以后在一起了才会珍惜。”
    “爸说的有理！”赵虞坚定点头：“这也是对他的考验嘛，我可是说了，未来三年我都要专注于文工团的工作，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呢。”
    “那他怎么说的？”虞清荷赶紧询问道。
    “他说他理解啊，他还说他妈妈和妹妹都是文工团的，所以非常支持我这个选择。”
    “那这小子可比那个姓陆的好多了。”
    赵建设提起陆竞，语气和脸色都臭臭的：”当时我很忙着找你妹妹，你还找了这么个糟心的对象，还想从文工团退下来，真是差点没气死我俩。“
    “好好的跟孩子提这些干嘛。”
    虞清荷嗔怒地白了赵建设一眼，然后轻轻拍着赵虞的后背：“都过去的事儿了。”
    赵虞抬头看着虞清荷，在她的发丝间发现些许白发，愧疚和心疼瞬间占满内心。
    “妈，对不起，我这么任性让你伤心了。”
    “你是妈的女儿，妈不牵挂你关心你，还能让谁来？”
    虞清荷本就是个温柔的人，现在大女儿清醒过来不犯糊涂，小女儿也重新找到。
    之前那段时间的歇斯底里，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现在甚至还有心情安慰低落的大女儿。
    “不过你给妈透个底，你准备考验那小同志多久啊？”
    “不知道呢。”
    “不知道？”
    虞清荷还以为赵虞早就有成算，谁知道居然只得到了不知道三个字。
    “妈不是催你啊，你不着急结婚是对的，但是也不能让人家小同志一直这么等着。
    就算是等你想结婚了，也得让人家有名有分的等啊，这么拖着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是玩弄人家感情呢。”
    “妈，你好像很中意他啊。”赵虞说话语气酸酸的。
    “就是，阿虞考验得久一点也是应该的，要是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趁早看清趁早离他远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父亲的都看女婿不顺眼，赵建设第一次和虞清荷有了不同意见。
    “你懂什么，那小同志我刚才就看了，面相和眼神都清正，看着就不是那不正经的人。
    遇到这样好的，还不赶紧让虞虞抓住，难道以后还要便宜了别人啊。”
    虞清荷瞪了一眼赵建设：“我看你就是舍不得女儿，要是听了你的，万一出问题，以后有你哭的。”
    赵建设被媳妇这么一瞪，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听着媳妇给女儿传授经验，转身自己独自生闷气。
    “总之，我们都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妈，你放心。”
    外面天已经慢慢黑下来，赵虞和父母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口饭，才挥别父母回了宿舍。
    一进门，就看到焦急走来走去的宁松韵。
    “这是怎么了？”赵虞疑惑。
    “虞虞你回来啦！”
    宁松韵拽着赵虞进屋，然后关上门之前还想做贼一样左右环顾，发现没人过来飞快关上门。
    “干嘛？做贼呢？”赵虞被她的动作逗笑了。
    “我这不是有正事要问你嘛。”宁松韵坐到赵虞身边：“今天是不是叔叔阿姨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下午训练结束回家，结果家里你的东西空了啊。”
    宁松韵答完发觉话题被赵虞扯远了：“诶呀，我是想问，叔叔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那会儿，团长带他们过来的。”
    “果然是中午！”宁松韵小小地兴奋了一下，然后又压低音量：“那是不是和我哥碰上了？”
    “就是知道你是要问这个。”赵虞叹气：“遇上了。”
    “那……”
    宁松韵还想再问，却被赵虞一个手势制止：“问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哼。”宁松韵轻哼了一声，做事不想再理赵虞，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好虞虞，你就和我说说，就透露一点点。”
    “那你想问什么？”
    “叔叔阿姨对我哥印象怎么样呀？”
    宁松韵没有丝毫犹豫地问出，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问题。
    “还行。”
    赵虞不想让宁松意知道她妈妈对他有多满意，免得他万一得意起来了呢。
    但是她也不想让他以为她爸妈对他不满意，只好模糊地回答了一句。
    “还行？”宁松韵思考了一会儿：“我哥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了？不应该啊。”
    她寻思着，转头看到赵虞眼里的笑意后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就是不反对，但是我哥还需努力的意思，对。”

 第39章 车站送别

    赵虞不语，只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那就好！”宁松韵正盯着赵虞呢，自然没错过赵虞的点头的动作。
    她从床上跳起来：“好耶，虞虞做我嫂子有望！”
    “你小点声！”赵虞赶紧拽住宁松韵：“一会儿被人听见了！”
    “哦，对对对。”宁松韵的音量瞬间小下来，还夸张地捂着嘴：“她们出去吃饭也快回来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宁松韵悄咪咪凑到赵虞身边：“那虞虞，这件事情我可以告诉我哥吗？”
    “都可以。”
    “那就好，你放心我只告诉我哥，不会跟我爸妈说的。”宁松韵对赵虞保证到。
    “知道啦，我相信你的。”赵虞捏了捏宁松韵的鼻子：“你洗漱了吗？一起去？”
    “好啊好啊。”
    宁松韵赶紧拿起自己的搪瓷盆，屁颠屁颠地跟上了赵虞。
    之后的几天，赵虞的假期虽然结束了，但还是请了几天假陪爸妈在川省好好玩了一圈。
    宁松意因为马上要拉练在做准备工作，一时脱不开身。
    等到他事情结束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松韵跟他透露的话。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后趁着珍贵的几天假期，开始根据宁松韵的线索到处找赵虞。
    最后，实在川市一处很出名的景点门口，找到了他们。
    后面几天，宁松韵在赵建设审视的目光下，开始勤勤恳恳地给虞清荷母女俩做搬运工和导游。
    “这么上赶子，是觉得阿虞不会接受你，想曲线救国吗？”
    已经默默跟着他们好几天的陆竞，在一次赵虞她们去点菜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宁松意面前。
    “那你这几天偷偷摸摸地在我们后面，是觉得没被赵叔叔教训，心里不自在？”
    宁松意并不给他面子，开口就直接怼了回去：“而且，听说你不是马上要做新郎官吗？
    现在新郎都这么闲？还有到处乱走跟踪别人？”
    宁松意把新郎官这几个字咬得极重，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陆竞捏紧了全都，咬牙说出一句：“与你无关！”
    “想动手？”宁松意自然发现了陆竞的动作：“我劝你别这么做，不然你这停职可就真要停一辈子了。”
    “你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宁松意毫不在意他这么抹黑自己。
    陆竞虽然气愤，但是他也知道，宁松意现在是现役军人，打了他真的会复职无望，只能憋屈地松开手。
    远处的赵建设余光瞄到了这边的情况，抬脚往宁松意他们这边走：“怎么回事儿？”
    陆竞不知道是因为上辈子害了赵虞，这辈子不敢见赵建设；还是因为赵建设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怕挨骂。
    总之，赵建设还没走到他们这边，陆竞就转身匆匆离开。
    “没事。”宁松意把陆竞的离开不当回事儿：“她们点好菜了？”
    “还没有呢。”
    赵建设盯着陆竞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个，就是之前阿虞的对象。”
    “叔叔认识他？”宁松意惊讶不已。
    “阿虞之前邮过他的照片给我们。”
    赵建设对陆竞的印象不好，提起他来说话也是没个好气。
    “之前我就觉得这小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心术不正，阿虞还为了他跟我吵，哼！”
    赵建设对着已经没人的空地瞪了一眼，转头再看宁松意的时候，居然还带上了些欣慰。
    “不过这次总算没什么大问题。”
    特别是在吃饭的时候，赵建设居然会主动和宁松意说话后。
    宁松意表情逐渐变得惊喜起来。
    这几天虞清荷对他可以说是非常照顾，可以见得是对自己非常满意的。
    但是赵建设却一直都是一副表情，也不怎么跟宁松意说话。
    有时候和赵虞走得近了一些，还会被赵建设在身后瞪。
    没想到反转和变化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宁松意这会儿甚至想好好感谢一下陆竞。
    虞清荷和赵虞也看到了赵建设的变化。
    “看来你爸这是软化了。”虞清荷抱着小女儿赵曼曼，语气调侃地看着赵虞。
    “妈！”赵虞接过妹妹：“您快吃饭。”
    因为赵建设他们也是临时请假，在川省呆了差不多四天就准备回沪市了。
    宁松意作为劳动力，陪着赵宇一起去送站。
    火车站，赵虞站在火车车窗口，依依不舍地拉着虞清荷：“妈，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过年我就回去看你们。”
    “你也好好的啊。”虞清荷已经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哭了，这会儿更是豆大的眼泪往下掉。
    火车渐渐开走，赵虞站在站台上还遥望着火车的方向。
    赵建设哄着媳妇，还不忘看向赵虞。
    在看到宁松意虽然在哄赵虞，但还是非常有分寸的没有占便宜，才满意的收回视线。
    “别难过，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很快就能又见到了。”
    赵虞眼泪汪汪地点头，接过宁松意递过来的手帕，低着头擦眼泪。
    “谢谢你这几天的帮忙。”赵虞刚哭完，说话的时候嗓子还有点哭腔：“我请你吃饭。”
    “你现在吃得下去饭？”
    宁松意本来是想逗逗赵虞，缓和缓和她的心情，结果赵虞听到这话，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错了，你别哭。”宁松意瞬间慌乱起来：“我带你去吃瘦肉丸！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了吗。”
    “那我要吃两份。”赵虞抽噎着提要求。
    “行，十份都行。”
    这会儿不管赵虞提什么要求，宁松意都没有不依的，更何况只是两份瘦肉丸。
    川省卖瘦肉丸的摊子不多，宁松意也是到川省这么多年，才找到了这么一家和以前味道相似的小铺子。
    还因为现在不让开店做生意，只能偷偷摸摸地去吃。
    “怎么样？”宁松意见赵虞吃完了一碗问道。
    “和以前的味道一样，好吃！”
    赵虞也已经很多年没吃过瘦肉丸了。
    这会儿吃到只觉得无比想念。
    “好吃就好。”做瘦肉丸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奶奶。
    她放下第二碗瘦肉丸，脸上带着笑问宁松意：“小宁今天这是带女朋友，来老婆子我这里的？”

 第40章 回家过年

    赵虞原本美滋滋地吃这瘦肉丸，被婆婆这么一问，差点被汤呛到。
    她赶忙放下手中的碗，把手摇得飞快：“婆婆，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对，还不是呢。”宁松意也跟着附和。
    婆婆看到他们这样子，也明白过来。
    她伸手拍了拍宁松意的肩膀：“婆婆是过来人，婆婆懂，你加油啊。”
    然后又对着赵虞眨眨眼：“小同志啊，小宁可是个好同志，你就放心。”
    “婆婆我知道的。”赵虞对婆婆说宁松意是好同志的话，没有任何怀疑。
    宁松意听到这回答，笑得眉眼弯弯。
    “那你们慢慢吃啊，不打扰你们了。”
    婆婆也不多话，转身回到了厨房。
    “婆婆也是黑省人，之前跟着丈夫一起来了川省。
    现在老头子行动不便，虽然有收入但是药钱依旧是负担。
    老两口又没有孩子，只能靠婆婆偷偷卖一些瘦肉丸维持。”
    宁松意说着，从自己还没动过的瘦肉丸中，又挑出来几个人放进赵虞碗里。
    “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但是大家都理解老两口，也没人举报。”
    “也是现在不允许做生意了。”赵虞吃东西的动作慢下来：“小时候还有走街串巷叫卖的呢，现在都没有了。”
    “是啊。”宁松意的语气中都是怀念：“小时候隔壁郑叔做的冰糖葫芦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谁说的。”赵虞不同意：“明明是林姨家的最好吃，还有藤叔做的豆腐脑，刘叔做的大果子。”
    赵虞越说越兴奋，恨不得小时候吃过的好吃的都数一遍：“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吃上了。”
    “总会有机会的，以后要是可以，我带你回黑省。”
    “谁要你带我回去。”赵虞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嘴硬反驳。
    婆婆在厨房，听着外面的声音，不自觉地笑出来。
    吃完肉丸，宁松意送赵虞回去。
    宿舍楼下，赵虞犹豫片刻，从兜里拿出来这几天把陪虞清荷逛街的时候，买的一块小木牌。
    “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着东奔西走的，这是给你的谢礼。”
    宁松意才不管赵虞是因为什么送他的，他珍重地把小木牌，翻过去发现上面还刻着“平安”两个字。
    “你不是要去拉练了嘛，山里怎么说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你带上这个我……松韵和团长放心些。”
    赵虞说完指尖抹了抹鼻子：“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出发的时候路上小心。”
    宁松意眉眼含笑地点头，然后目送赵虞走进寝室楼。
    之后一段时间，宁松意在山上没有音讯。
    文工团也因为临近年关，每天要不就是在加紧排练，要不就是忙着到处演出。
    放假的时候，离过年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周了。
    “虞虞，你这次回家要待多久呀？”
    宁松韵家就在川市，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就帮着赵虞收拾行李。
    “应该要带到假期结束，好几年没回去了。”
    “好几年？”宁松韵不解：“你去年不是还回家了嘛，哪来的好几年？”
    赵虞叠衣服的手一顿。
    是啊，按照现在这个时间，她只是一年没回家。
    可还对于她来说，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去过了。
    “可能是我太想家了，一年没回去就觉得是好多年了。”
    “也是，我有时候一个月不回家，回去之后都会觉得过了好久呢。”
    宁松韵根本不怀疑赵虞的话，就是语气里有些可惜：“我哥的后天才能回来，你又明天就要走。
    这放假一放就是将近半个月，这么错过了没见到面真可惜。”
    送赵虞去车站的时候，递给赵虞一个小包袱：“这里面是我妈准备的干粮，你路上拿着吃。”
    “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准备了。”
    赵虞一开始不准备接但是宁松韵直接扔在她铺位上，转身就顶着上车的人流下了火车，赵虞追都没追上。
    “虞虞！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啊！我家楼下李叔装了电话，你还记得电话号！”
    宁松韵在赵虞铺位的窗口外喊着。
    赵虞刚探出头，火车就缓缓开动，她只好也扯着嗓子喊：“我记得呢！”
    从川省到沪市的火车一开就是三十多个小时。
    赵虞晚上饭点的时候打开了何芳准备的包裹，里面分门别类的放了很多吃的。
    除了都会带的茶叶蛋之类的，何芳还做了肉夹馍和东北饭包。
    赵虞咬了一口饭包，发现和小时候在宁松意外公家吃到的一样。
    “这不会是问了他才做的。”赵虞猜测道。
    “姐！我也想吃！”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个小男孩，指着赵虞手里的饭包喊着。
    “啥你都想吃你咋不上天！”
    跟在小男孩身后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个孩子，走到小男孩身边直接就冲着他脑后给了一巴掌。
    然后才带着歉意地看向赵虞：“小同志对不住了啊，这孩子说话不过脑子的，你别在意。”
    小男孩抱着头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看看他妈妈，又看看赵虞：“对不起，姐姐。”
    赵虞一开始也以为是不知道哪儿来的熊孩子，现在发现好像不是这样后，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她对着小男孩招招手，然后从自己准备的东西里掏出几个水煮鹌鹑蛋。
    “这个饭包是别人送给姐姐的，是对姐姐的照顾和心意，姐姐不能给你吃，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啊？”
    “这都不好意思啊。”抱着孩子的女人艰难掏出车票一对比车号，发现既然和赵虞是对铺。
    她把孩子放到床上，从自己包裹里掏出一个大苹果：“来，你尝尝这个。”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
    赵虞哪能用几个鹌鹑蛋就换人家一个苹果，于是赶紧拒绝。
    谁知道那女子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硬是把苹果塞了过去：“这是我自己家树上种的，不花钱，你也尝尝。”
    赵虞这才说了声谢谢后收下。
    “不过同志，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大方了，哪有陌生小孩子要你就给的呀。
    不说被缠上怎么办，那万一是坏心眼儿的，到时候说你给他家孩子吃坏了东西讹你怎么办？”

 第41章 重点关注对象

    赵虞明白她是好意，又见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却一副长辈样子苦口婆心地和她讲道理，觉得她有趣得很。
    ”我当然知道啊，这不是见你们不是那样的人嘛。“
    赵虞慢悠悠地咬了一口苹果：“毕竟不是谁都会直接上手给自家孩子一巴掌的。”
    “那是那小子不听话！”那姑娘又瞪了一眼在扒鹌鹑蛋的弟弟：“对了，我叫庄晓蝶你呢？”
    “我叫赵虞。”赵虞说完自己的名字，觉得庄晓蝶的名字有些耳熟：“你……有没有姐妹叫庄晓琴？”
    “你认识我妹妹？”庄晓蝶有些惊喜：“不对啊，这趟火车经过哈市吗？”
    “不经过，我是在川市上的车。”
    赵虞没想到会遇上庄晓琴的姐姐：“我和庄晓琴是在哈市演出的时候认识的，下乡去生产队演出的时候，还住在一起呢。”
    赵虞说着那次去哈市认识庄晓琴的经过。
    庄晓蝶兴致勃勃地听着，等到她听到庄晓琴已经成为哈城文工团未来台柱子的时候，脸上眼里全都是骄傲。
    “晓琴她很少跟我们说她在文工团的事情，好在碰到了你，这次回家我也有话题和她聊了。”
    “你们也是去沪市？”
    “嗯。”庄晓蝶点头。
    赵虞没想到庄晓琴居然也是沪市人：“那她怎么跑到哈城那么远了？”
    庄晓蝶苦笑着摇摇头，却没有说话。
    赵虞知道这应该是什么难以言明的自家事，也就没有再探究下去。
    等到了沪市，赵虞和庄晓蝶告别，拎着包袱走到出站口。
    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焦急张望着的赵建设和虞清荷。
    “爸！妈！”赵虞跑过去：“你们怎么都来了？曼曼谁看着呢？”
    “你哥昨天回来的，他看着呢。”
    王建设接过赵虞的包袱背着，虞清荷拉着赵虞舍不得撒手。
    “那我哥看到曼曼是什么表情啊？”赵虞忍不住自己八卦的心。
    “差点没吓死他。”
    虞清荷的表情倒是一本正经，但是语气中掩饰不住的调侃。
    赵虞想象了一下那场面，和虞清荷对视一眼后，默契地开始笑。
    上了公交车，虞清荷犹豫了许久才问到：“今年小宁同志没和你一起回来？”
    “他忙着呢。”赵虞嘴快地先回了一句，然后反应过来虞清荷的意思：“妈！我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要知道，这个时代要是把人带回来了，那就离结婚不远了。
    “好好好，是妈着急了。”
    虞清荷见赵虞的表情虽然有些羞愤，但是更多的是害羞，就明白两人进展还算不错。
    于是安心不少的虞清荷，开始给赵虞介绍这一年沪市的变化。
    “啊对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做好心理准备啊。”虞清荷回忆起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提醒道
    “什么心里准备？”赵虞不解地眨眼，却没得到虞清荷的解答。
    等她们回到家属院，还没进筒子楼呢，赵虞就明白了虞清荷的意思。
    同住在家属院的那些阿姨婶婶们，看到赵虞的下一刻，就把人给团团围住了。
    “诶呀，虞虞回来啦！”一个婶子拉住赵虞的手：“这一年多又漂亮了，有对象了吗？”
    “诶呀，我来说。”另一个婶子挤开她：“婶子跟你说，婶子这儿有好多优秀的同志呢，你这几天放假要不要见见啊？”
    “你介绍的能有我好啊！”
    “你们都不行，我来，我家好多好孩子呢。”
    赵虞和虞清荷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应付走了这些婶子们。
    疲惫地回到家，结果开门传来的就是孩子的哭声，和一个崩溃的男声。
    “小祖宗你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我虐待你了呢！”
    虞清荷赶紧脱鞋进屋，赵虞紧跟其后，到了里屋就看到崩溃的赵倾。
    “哥，你干嘛对着曼曼拜啊。”赵虞出声打断了赵倾的动作。
    “阿虞！”赵倾见到妹妹，也顾不得床上哭的小家伙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赵虞面前，仔细打量了她好久，才满意地点头：“没瘦，甚至还胖了点？看来没吃苦。”
    “哥你这是什么话！”
    赵虞一时不知道该因为哥哥关心自己开心，还是因为哥哥看不到她努力保持的好身材而生气。
    只能气得伸出拳头狠狠锤了他几下。
    不过这几拳对于赵倾来说，也无所谓更不痛不痒就是了。
    “你的礼物没了！”赵虞也发觉了赵倾的无所谓，气得威胁道。
    “这回回来还给哥带礼物了？”
    赵倾把妹妹的威胁当听不到：“我半年前还以为，你要带回来的是能气死我的妹夫呢。”
    “说什么呢！”虞清荷怕影响到赵虞心情，赶紧打断。
    “妈，我没事。”赵虞挑挑眉反击赵倾：“那你呢？不会还不招姑娘待见。”
    “好啊，调侃到我头上来了。”
    赵倾左手指点着赵虞，走到沙发旁边从茶几上拿起个盒子打开：“那这个我也不给你咯。”
    赵虞一眼就看到了，盒子里面装这块女士手表，于是马上收回挑衅的表情，小碎步蹭到赵倾身边。
    “哥，我就知道你最好！”
    说罢，赵虞飞快把手表从赵倾手里抢过来，转身就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地去跟虞清荷分享快乐了。
    虞清荷这会儿已经哄好了曼曼，听着女儿和儿子一如既往地斗嘴，再配上外面噼里啪啦不停的鞭炮声，幸福的样子溢于言表。
    吃晚饭的时候，赵虞和赵倾说起刚才楼下过于热情的婶子们：“真是太可怕了，以前这么没发觉她们这么热情啊？”
    “那是你那会儿还上学呢。”
    已经成为重点对象几年的赵倾，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这次你回来，一没对象、二又有个好工作，不盯着你盯着谁啊。”
    “那我这几天还是先不出门了。”赵虞戳着碗里的大米饭：“本来还以为能跟你们一起去买年货呢。”
    “那你还是跟妈一起去买年货。”赵倾作为过来人给赵虞提建议：“毕竟出门只需要应付一小会儿，在家了就不一定了。”
    赵倾话音刚落，家门就被敲响了。
    赵倾眼神示意了一下赵虞：“你看，这不就来了。”

 第42章 遇见庄晓琴

    赵虞瞪了她哥一眼，无奈地起身准备开门。
    “诶，虞虞你回来。”
    虞清荷拉住女儿，往她手里塞了一笔钱：“妈来应付就行了。你刚回来也没什么事儿，让你哥带你出去看电影去。”
    “行，正好我也好久没看电影了。”
    赵倾其实也怕了这些婶子，几口把剩下的饭扒拉进嘴里，放下筷子准备带赵虞出门。
    虞清荷看到赵虞和赵倾穿好外套才打开门：“吴嫂子？怎么这会儿过来啦？快进来。”
    “这不是听说你家阿虞回来了嘛。”吴婶儿打量着赵虞，发现他们兄妹两个正在穿鞋：“这还要出门呀？”
    “她哥非说今天的电影好，要带她去看电影呢。”
    虞清荷给吴婶儿倒了杯茶，招呼她坐下：“别管他们了。咱们大人聊天，小孩子也掺和不上。”
    “也是！咱们聊咱们的。”吴婶儿想了想觉得都有道理，做到沙发上和虞清荷聊得开心。
    “快走快走。”赵倾见状拽着赵虞跑了出去。
    电影院门口。
    赵虞和赵倾两个人面面相觑。
    “沪市现在电影票这么难买？”
    这是站在门口吹冷风，不可置信的赵虞。
    “谁让怎么这么突然要看呢。”
    这是带着平静疯感，情绪稳定的赵倾。
    “虞虞？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呢？”
    突然，身后有人叫赵虞。
    赵虞回头，就看到庄晓琴小跑到自己面前。
    “晓琴？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电影。”庄晓琴见赵虞可怜巴巴的样子，笑了出来：“该不会是一时兴起来看电影，结果没买到票？”
    赵虞可怜巴巴地点头：“就是这样。”
    庄晓琴“哼哼”地笑了两声，从兜里掏出两张电影票：“诶？我这儿怎么突然多了一张啊。”
    赵虞眼睛亮了起来，但是看了一肇庆之后，光亮很快就熄灭：“晓琴你去看，我就不去了。”
    庄晓琴越过赵虞看到了赵倾，于是了然的”哦“了一声。
    她把赵虞拽到一边，悄咪咪地问道：“这是……相亲对象？”
    “什么呀！”赵虞哭笑不得地拍了下庄晓琴的手：“那是我哥，亲哥！”
    庄晓琴惊讶地再三把赵虞和赵倾做比较，最后得出结论。
    “你和你哥长得不像啊。”
    “我像想我爸。”赵虞凑到庄晓琴耳边：“以前我爸可是文工团的男团花，怎么样，我遗传得好。”
    “是吗？”庄晓琴坏笑起来：“可是我觉得的你哥比较帅诶。”
    “怎么可能！”赵虞不认同：“明显是我更好看。”
    赵虞说完，还故作不开心的跺脚转身不看庄晓琴了。
    “好好好，你最好看。”庄晓琴耐心地哄着她。
    不远处的赵倾听不到两个小姑娘的窃窃私语，但是从庄晓琴出现的那一刻，他就没再分给自己妹妹一个眼神。
    甚至这会儿两个人手挽手地回来了，也没听清妹妹说的什么。
    “哥！想什么呢！”赵虞说了半天，也没见赵倾回应。
    她眯着眼睛盯着哥哥，结果发现人在神游，气得她一掌拍在了赵倾胳膊上：“哥！”
    “啊？”赵倾回神：“你说什么？”
    “我说晓琴有三张票，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赵虞咬重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好啊。”
    赵倾飞快答应，余光瞄到了正在角落里偷偷卖炒瓜子和爆米花的摊子，于是抬脚就往那边跑：“你们在这儿等我啊。”
    “算他有眼力价，知道不能白占女同志的便宜。”
    赵虞对赵倾主动买小零食的举动，表示很满意。
    但是这种满意很快就消失了。
    “为什么我只有瓜子？”
    赵虞抱着捧瓜子，又看了看庄晓琴手里满满当当的零食，不满地为自己发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电影票是你的？”赵倾送了赵虞一个不重的脑瓜崩：“快进去了。”
    “没事儿，咱俩一起吃啊。”庄晓琴安抚着赵虞。
    电影院里，赵虞和庄晓琴坐在一起，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就凑到一起窃窃私语。
    赵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接过了赵虞手里的瓜子，一边看电影一边默默给妹妹剥瓜子仁。
    每次剥一部分塞给赵虞，赵虞再分享给庄晓琴。
    一开始庄晓琴还不好意思吃。
    但是在赵虞的极力安利下，对赵倾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了声谢谢后才偶尔吃上一颗。
    电影散场，赵虞又非常坚持地要送庄晓琴回去。
    路上两个人互相交流着，这段时间在各自文工团的情况。
    “听说陆团调到你们军区去了？”庄晓琴八卦道。
    “对啊。”赵虞因为这次赵曼曼的事情，和这段时间陆竞时不时不经意的在她面前刷脸，已经和陆竞有些熟悉了。
    她跟庄晓琴比划着：“一开始陆团长没分到宿舍，就在军区后身的筒子楼里，租了这么点儿个小屋。”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呀？”庄晓琴话里有话的调侃道。
    “我去了看到的。”赵虞也没多想，张口就回答。
    “哦～～～你已经去过啦～～”
    赵虞这才反应过来庄晓琴是什么意思：“诶呀，你想哪儿去了。”
    她把妹妹赵曼曼被人贩子拐走，有被找回来的的事情说给庄晓琴听。
    “你经历这可真是……都能写成话本了。”庄晓琴感叹着。
    “其实我也觉得。”赵虞笑嘻嘻地应和着。
    三个人走到庄晓琴家楼下，刚要告别就看到从筒子楼里窜出来一个女人，扬手作势就要往庄晓琴身上打去。
    “我打死你个死丫头！你说你干嘛去了！”
    赵虞还没反应过来，赵倾就已经先一步把庄晓琴拽到了身后，自己胳膊上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
    那女人见自己没打到庄晓琴，而是打在了一个陌生人身上，不仅没有歉意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谩骂。
    “你个小贱人，我说你怎么不去见刘厂长的儿子呢，原来是在外面有姘头了！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庄晓琴当做没听见那女人骂她的污言秽语，只顾着焦急地查看赵倾被打的地方：“你没事儿？”

 第43章 铁树开花

    赵虞上辈子碰到这种不讲理的人更多些，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站在了哥哥和庄晓琴身前。
    “你谁啊！居然随便打人，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你报啊！”那女人根本不怕：“我打我自己侄女，我看警察管不管。”
    “原来晓琴是你侄女啊。”
    “那当然了，我是她四婶！”
    赵虞“哦”了一声：“你打你侄女警察当然不管了。”
    那女人听到赵虞的话，表情变得更神气了：“知道就行，还不赶紧让开！”
    “但是你现在打的是我哥。”赵虞歪头眨眨眼：“你知道我哥是做什么的吗？我哥可是当兵的，你打军人啊？”
    “什……”那女人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来。
    “什……”赵虞学着她的话：“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老实消停一会儿，要不然就让警察把你抓走！”
    赵倾还是第一次见到赵虞双手叉腰，像斗鸡似的的样子，一时间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庄晓琴在确认了赵倾没事儿之后，拉住了赵虞：“虞虞，好啦，我们都没事。”
    赵虞护着庄晓琴，还警惕地瞪着庄晓琴四婶。
    庄晓琴四婶也毫不示弱地瞪着赵虞。
    这时候，天空突然开始掉豆大的雨点。
    “虞虞下雨了，你快回去。”
    “晓琴，你今晚去我家，和我一起住。”赵虞怕庄晓琴回去会挨打，提出要带她回家的建议。
    “这……算……诶！虞虞！”庄晓琴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赵虞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拉着庄晓琴就走。
    “干什么去！给我回来！”庄晓琴的四婶想追上来却被赵倾给挡住了。
    虞清荷很早就打发走了吴婶儿，这会儿正在家里打毛衣，时不时地看着窗外的雨忧心忡忡。
    谁知道女儿回来的时候，不光身后跟着哥哥，还带回来一个漂亮小姑娘。
    三个人都被雨淋透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怎么淋成这样了？电影院也不太远啊。快进来快进来。”
    虞清荷心疼得不行，赶紧拽着三个人进屋，一人脑袋上盖上一块毛巾。
    “赶紧擦干净了，然后把湿衣服换下来。虞虞你把你的干净衣服拿一套出来给这个小同志。”
    “知道了。”
    “知道啦～妈。”
    “谢谢阿姨。”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着，然后老老实实擦头发。
    赵虞带着庄晓琴换衣服的时候，虞清荷在厨房里忙活着，煮了一大锅姜汤。
    等赵虞他们出来的时候，每人塞了一大碗：“趁热喝啊，可别感冒了。”
    赵虞最讨厌姜的味道了，这一大碗是捏着鼻子喝下去的。
    放下碗的那一刻，还和庄晓琴面面相觑后，默契地吐了吐舌头。
    “妈，我们回屋啦。”赵虞拉着庄晓琴回了自己屋。
    虞清荷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然后就看到了赵倾坐到了自己旁边，眼睛不住的往赵虞房间的方面瞄。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赵倾这样子，虞清荷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明白。
    她放下手里的毛线和针：“别看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克制，你就不怕吓到人家小同志啊。”
    赵倾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妈，我没有。”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就一句话啊，你要追人家小同志，也给我有分寸。
    要是让我知道你骚扰人家，看我不让你把打你的。”
    “保证遵守纪律！”赵倾对虞清荷敬了个军礼，成功把虞清荷逗笑了。
    “那小同志是虞虞的朋友？”警告完儿子，虞清荷继续打毛衣。
    心里面却很好奇，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自己儿子铁树开花。
    “是朋友。”赵倾乖乖回答。
    “那这姑娘也是川市文工团的？”
    “那不是，好像是哈市的。”
    “好像？你不知道？”手不动了：“你这是第一次见人家姑娘？你不是见色起意。”
    虞清荷说道见色起意几个字的时候，看赵倾的眼神都严厉了不少。
    “妈，我承认是有这么一点点成分。”
    赵倾刚说完，虞清荷手里的打毛线针就招呼到了他身上。
    “妈！”赵倾呼痛一声后，马上又压低音量：“别打了别打了。”
    “为什么不打？”虞清荷说着又招呼了一下赵倾：“我让你见色起意，让你不学好。”
    “妈，你听我解释。”
    赵倾按住虞清荷的手：“我一开始是有一点点，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
    赵倾把今天送庄晓琴回家时，遇到的事情说给虞清荷听：“妈，我当时什么也没想，满脑子都是不能让她挨打受伤。
    那会儿我就明白了，我想保护她。
    当然要是她不喜欢我，或者我们性格不合适，我也不会纠缠的。”
    虞清荷听到这话才收回手：“真的？确定了不是因为人家漂亮？”
    “真不是了。”
    危机解除，赵倾也放松下来：“我知道您担心，我们还不熟悉。
    可要不是有第一眼的好感，哪来的后续接触，您说是不是啊。”
    “那要是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死心啊。
    要是让我知道你纠缠人家，你看着的。”
    赵倾再三保证，虞清荷才放过她。
    “那我明天给她们做点什么吃呢？”虞清荷琢磨着：“也不知道那位小同志有没有什么忌口……我还是去问问。”
    赵虞本来正和庄晓琴凑在一块聊天呢，就听到有敲门声。
    打开门之后，发现是虞清荷端着两杯牛奶站在门口。
    “妈，你怎么进来还敲门了。”
    赵虞和虞清荷之间，向来没有这个习惯的。
    “你这里今天不是有朋友嘛。”虞清荷放下牛奶：“明天你们想吃点什么呀？”
    虞清荷虽然是问赵虞她们两个人，看着的却是庄晓琴。
    “阿姨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明天就回去了。”
    “回去什么！”虞清荷不同意：“明天就在阿姨家吃晚饭，要是你们觉得在阿姨家待着拘谨，明天就出去逛逛。
    虞虞今天刚回来，也有一年多没逛沪市了，你们正好搭个伴。
    虞虞明天晚上得把小庄同志带回来啊，不然不让你进门。”
    最后一句话，虞清荷是带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是赵虞像是得了金牌一样，俏皮地对着虞清荷敬礼。
    “保证完成任务！”

 第44章 庄家往事

    虞清荷走后，赵虞坐到庄晓琴身边：“好啦，你这两天就安安心心的住在我这里。”
    庄晓琴点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明天和赵虞一起逛街，要买些礼品回来才行。
    晚上，赵虞和庄晓琴睡在一起，深夜无声的时候，赵虞突然开口。
    “晓琴，我睡不着，我还是想问……”
    “想问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的。”庄晓琴无所谓。
    “那今天你那个四婶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住在她家？她为什么这么欺负你？
    啊！该不会是……那房子是你家的，然后被他们霸占了？”
    赵虞回忆着上辈子邻居大姐不知道怎么的迷上了看小说。
    她做家务的时候，经常能听到这个大姐给自己讲故事。
    几乎大差不差都是这个套路。
    “什么呀。”庄晓琴被赵虞的话逗笑：“你这也太戏剧化了。”
    “难道不是吗？”
    这下赵虞可有了精神了，她翻身面对着庄晓琴：“那她为什么对你这样啊？”
    “因为我阿公阿婆呗。”庄晓琴一提起阿公阿婆就忍不住地皱眉。
    “我爸是长子，后面还有一个妹妹四个弟弟。
    我阿公阿婆最偏心小儿子了，之前下乡的时候，明明姑姑是最小的孩子，但还是被逼着提四叔下了乡。
    后来我爸在部队上慢慢好了起来，阿公阿婆就带着四叔四婶搬了过来。
    我爸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大哥，要照顾小面的弟弟妹妹们，就把部队分给他们的房子借给他们住。
    我们则是住在我妈食品厂分的房子里。”
    “那你今天怎么回你四叔四婶那儿了？”
    赵虞还以为那是庄晓琴的家，被霸占之后有家不能回，现在看起来也不是那样啊。
    “因为前段时间阿公阿婆想让我爸给四叔家的儿子买房子。
    我爸没同意，阿公阿婆就指着我爸鼻子骂，一下把我爸给骂醒了。
    这次都没用我妈闹，就直接跟阿公阿婆闹翻了。
    我爸就想把那个房子要回来，谁知道直接把我阿公阿婆气得住进了医院。
    阿公阿婆舍不得小儿子陪护，就抓着我爸妈不撒手。
    我妈担心我自己住在小巷那边，晚上不安全，只能让我委屈几天住在那边的楼房。
    谁知道四叔四婶现在连脸面上的情分都不讲了。”
    “那你阿公阿婆什么时候出院啊？”
    马上就要过年了，赵虞也知道庄晓琴在她家待不了几天。
    “那得看我爸什么时候放弃收回那套房子。”
    庄晓琴话中讽刺意味拉满了：“我们家所有人都知道，阿公阿婆根本就没病，他们就是想逼我爸就范。
    不过我爸这次也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就是了。”
    “为什么？”赵虞好奇到。
    毕竟按照一般的情况，这种愚孝了一辈子的男人，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清醒过来的。
    “因为我哥也到年纪了呗。”
    庄晓琴也翻了个身和赵虞面对面，即使黑暗的房间，也不耽误赵虞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
    “我姐去年被我爸逼着，去我阿公阿婆那儿，说是帮我爸照顾老人。
    但是我阿公阿婆向来重男轻女，见天地折腾我姐。
    我姐一生气，直接联系了在贵州当知青的老同学，两个人一拍即合决定结婚。
    我姐偷偷办好各种手续之后，就跑去贵州和那个知青领证了。
    我爸知道之后，结结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三天，终于才明白他总觉得要管所有人，最后却连女儿都管不了。
    再加上我哥也要结婚了，现在家里连三转一响和三十六条腿的一半都没攒出来，他这次发现自己家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然后你爸就醒悟了？他能坚持吗？”赵虞对庄父的觉醒表示怀疑。
    “能不能坚持都不要紧。”庄晓琴却一点也不担心：“我妈之前是因为我爸才忍下来的，现在再想让我妈忍着，不可能了。”
    “那你今天被你四婶这么骂，就是因为她们家要没房子住了？”
    “算是。”庄晓琴撇嘴：“她想让我和她那个纺织厂厂长的儿子相亲，要是成了彩礼有一套房子。”
    “这也太……”赵虞碍于那是庄晓琴的长辈，没把不要脸三个字说出来。
    “太不要脸了。”庄晓琴帮她补全：“所以我没去啊，本来是想叫我姐来看电影的，结果她孩子突然闹起来。
    我本来想回去的，然后就碰上你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
    “谁可怜？”赵虞装听不懂：“你说我哥可怜啊？”
    “是，说你哥可怜。”庄晓琴无奈但还是顺着她：“行啦，想听的也听完了，快睡。”
    庄晓琴把被子蒙到赵虞的脑袋上，赵虞弹出脑袋，看到庄晓琴已经闭上了眼睛，乖乖地“哦”了一声，也合上双眼睡去。
    第二天，赵虞她们吃完早饭，就跑出去逛街了。
    原本赵倾觉得自己跟过去太唐突了，准备在家老实待着。
    但是赵虞怎么可能让这么个劳力在家歇着呢？
    还没等赵倾屁股坐到沙发上，就被拽走了。
    七几年的沪市还没有后面发展得那么好，能逛的地方也就只有供销社。
    而供销社里的东西都大差不差，除了写当地才有的特产之外，也没什么新奇玩意。
    那些特产赵虞家都有，要带回川市的也用不着现在就买，所以这次她几乎没买什么东西。
    反倒是庄晓琴，在赵倾和赵虞的极力组织下，还是买了不少。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的。”
    赵虞再一次拦截下庄晓琴想买水果的动作后，故作生气的样子：“你再买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庄晓琴见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干脆收手：“好啦好啦，我不买了。”
    两个小姑娘手挽手走在前面，赵倾在后面拎着大包小裹跟着。
    “都说了不用买的。”
    赵虞两辈子第一次有朋友到家里来。
    看着庄晓琴买这么多东西，就在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样，反倒是让庄晓琴破费了。
    “我愿意给你们买。”庄晓琴知道赵虞心里的想法，凑到她耳边：“不然难道要给我四婶买啊。”
    “那也不行！”赵虞站住定定地看着庄晓琴：“我希望你的钱都给你自己花。”

 第45章 新年快乐

    “好虞虞。”庄晓琴直接抱住赵虞。
    赵倾跟在后面看着两个小姑娘腻歪，居然觉得自己有点羡慕赵虞。
    “晓琴，你这这里等我一下啊。”
    回去的路上，赵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松开庄晓琴，头也不回地拐去了一个小巷子。
    “那边有个阿姨，在家里面会做一些米花糖。”赵倾为庄晓琴解惑。
    庄晓琴了然的点点头，两个人虽然站在一起，但是半天没出来一句话。
    直到……
    “你们站那么近干什么！”
    陌生又带着暴怒的男声从后面传来。
    庄晓琴还没等看清是谁在看，就被狠狠地推到了一边，差点没摔到地上。
    还是赵倾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站稳。
    “给我松手！”
    赵倾眼神凶狠地瞪向说话的人。
    庄晓琴也在这时候，看清了这人。
    看起来不超过一米七的个子，满脸痘印耷拉眼，头发应该是特意做了造型，但是用力过度，看起来像是一周没洗过了。
    “刘琦？”庄晓琴叫出这人的名字。
    “你认识？”赵倾以为是庄晓琴的朋友，不善的眼神都收敛了一些。
    “庄晓琴，昨天你为什么没来见我？还有这男人是谁？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就不能要点脸吗！”
    刘琦话音刚落，赵倾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庄晓琴：“你……要结婚了？”
    “没有。”
    庄晓琴先是回答了赵倾的问题，然后才语气不善地面向刘琦。
    “刘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会和你结婚，我也不会为了你那套房子的彩礼，和一个我看不上的人相处。”
    “你看不上我？”刘琦说话的语气总带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
    刘琦我往前走两步，发现自己才刚到肇庆的肩膀，又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伸出手指着赵倾。
    “那你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小白脸？
    他吗？
    庄晓琴看向赵倾，赵倾也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因为之拉练黑了好几个度的脸。
    没想到这一幕，却被刘琦脑补成庄晓琴含情脉脉地看向赵倾。
    感觉自己被扣了绿帽子的刘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你们给我等着”，然后自以为很帅但实际上很好笑地转身离开。
    赵虞抱着米花糖回来，远远的就看到庄晓琴在和赵倾说着什么。
    向来以身高为傲，经常仗着自己长得高欺负赵虞的赵倾，此刻弯着腰认证倾听的样子，让赵虞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她眯起眼睛站在远处，过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坏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赵虞小跑过来，直接挤走赵倾挎上庄晓琴的胳膊。
    “再说怎么防晒。”
    “哦～～～～”赵虞斜眼看着她哥，一个哦字拐了十八个弯。
    赵倾知道赵虞这是发现什么了，但是作为哥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服软。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满脸笑容地看了回去。
    到了家楼下，赵虞故意落后一步走到了赵倾身边。
    “等晓琴回去之后，你给我老实交代啊。”
    说完也不管赵倾答没答应，又脚步轻盈地追上了庄晓琴。
    庄晓琴在赵虞这里住了三天就回去了。
    临走前，赵虞还把家楼下的公共电话号写给了她：“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打电话过来啊。”
    “知道啦。”庄晓琴捏了捏赵虞的脸。
    “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这样，让阿倾送你回去。”虞清荷一锤定音。
    庄晓琴原本还想推拒，但奈何赵倾已经穿好了衣服鞋子站在门口。
    她只能说着“麻烦了”，然后和赵倾一起走出门。
    “妈。”赵虞挤眉弄眼地坐到虞清荷身边：“你这是在给哥助攻啊？”
    “怎么？”虞清荷都不用看赵虞，就知道她有坏心思：“这可是正经事，可别去给你哥哥使绊子啊。”
    “为难为难他也不行？”
    赵虞嘟囔着，听到楼下管公共电话的阿姨在喊她。
    “肯定是松韵。”赵虞从沙发上蹦起来，飞快穿上外套和鞋子跑了下去。
    “喂？松韵，你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啊？”
    赵虞说话的时候带着点娇娇的语气。
    “是我。”
    电话那头没有宁松韵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磁性又熟悉的男声。
    “宁松意？”赵虞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的？”
    “问松韵的。”
    “松韵？”
    “嗯。”
    “她会那么容易给你？”
    赵虞手指绕着电话线，自认为自己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小姐妹的。
    宁松意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完全没提这几天他是怎么讨好宁松韵的。
    他只觉得前几天的苦力和破费，在今天听到赵虞声音的那一刻，都不重要了。
    “你在家这两天怎么样？”
    “挺好的呀。”
    赵虞突然接到宁松意的电话，在加上看管公共电话的冯阿姨，正满脸八卦地在不远处盯着自己。
    紧张之下条件反射般的，他问一句自己答一句。
    甚至回答的时候，完全没给人家接话的空间。
    宁松意可能也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声音轻柔地将自己这段时间拉练的事情，慢慢说给赵虞听。
    赵虞听着他的声音，紧张感慢慢散去，两个人的交流慢慢变得顺畅起来。
    赵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妹妹娇羞轻笑着打电话的样子。
    之前赵虞能通过赵倾的动作表情，猜到他的心思。
    那么互换一下，赵倾自然也能做到。
    他大步走过去，还没到公共电话那边，就被阿姨拉住了。
    “诶，你过去干什么！”冯阿姨嫌弃的语气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别去打扰人家。”
    这位冯阿姨在家属院的人缘很好，跟虞清荷关系也不错。
    赵倾这会儿被抓住，自然也不能不管不顾地甩开，只能看着赵虞的方向干着急。
    冯阿姨这个岁数，什么没见识过。
    现在看到赵倾这个哥哥这么着急，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赵家小子快跟姨说说，你家小妹这是有对象了？”
    “没有，应该是朋友的电话。”
    赵倾完全不接受妹妹有对象这个可能性。
    赵虞和宁松意说话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赵倾。
    “我哥来找我了，有空再聊。”说完，赵虞就准备挂断电话。
    “等等。”宁松意喊住赵虞，停顿了一下后，说话的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新年快乐，虞虞。”

 第46章 别让我逮到

    “你也是，新年快乐。”赵虞眼底漾起温柔的神色，动作轻柔地挂断电话。
    赵倾这会儿也拜托了八卦的冯婶，大跨步地走到赵虞面前。
    “怎么了？”赵虞装傻。
    “我都看到了。”
    赵倾不接招，把赵虞的装傻视而不见：“怎么回事？跟谁打电话呢？你处对象了？不会还是那个姓陆的！”
    提起陆竞的赵倾，整个语调都提高了。
    赵虞被吓了一跳没，然后飞快打了下赵倾：“胡说八道什么。”
    “真不是那个姓陆的？”赵倾还记得前段时间，赵虞为了陆竞，和家里闹得多不愉快。
    他实在是担心好不容易回头的妹妹，又被那个姓陆的给哄骗过去。
    “真不是。”赵虞明白赵倾的担忧，十分严肃认真地看着他：“我绝对不会和他和好的。”
    “那就行。”
    赵虞说一不二的性子，赵倾最是了解。
    现在她这么斩钉截铁地保证了，那就绝对不会再犯。
    “那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笑得那么好看。”
    赵虞眼神飘忽了一下，又轻轻挠了挠脸：“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能笑成那样？”赵倾根本不信：“说实话。”
    “诶呀！你问那么多干嘛。”赵虞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哥哥这么难缠过。
    “我还不是怕你被骗。”
    “不可能！”赵虞反驳赵倾：“我们可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他不会骗我。”
    说完，就快步把赵倾落在后面，自己新一步进了家门。
    “一起长大？”
    赵倾回忆起赵虞刚和外公会沪市的那阵子，每天都在门口哭着喊着要回黑省。
    外公当时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说……虞虞有个关系很好的小哥哥，答应了会给虞虞写信。
    她这才哭着喊着要回黑省的。
    该不会就是刚才打电话那个人！
    赵倾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
    根据外公说的话，比起身为亲哥的自己，虞虞可是更把那个黑省的小子看作亲哥哥的。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臭小子，别让我逮到你！
    赵倾站在家门口双手握拳，牙咬得嘎吱响。
    直接把刚买菜回家的赵建设给吓到了。
    “怎么？家里门惹你了？”赵建设掏出钥匙开门：“这么盯着它干什么？想拆家啊？”
    “没想拆家，但是快被偷家了。”
    赵倾的话是硬生生咬着牙，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
    赵建设不解，也不再理会神神叨叨的儿子。
    他拎着两个袋子跟献宝一样，去和媳妇还有姑娘炫耀今天抢到的肉了。
    赵倾站在门口，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
    然而这样的感慨还没持续五分钟，就被老爸叫去厨房帮着做完饭了。
    另一边，挂断了电话的宁松意，终于舍得放下自己的另一只手。
    终于摆脱控制的宁松韵，就差跳起来锤她哥了。
    “你和虞虞聊天就聊天，不让我说话什么意思？虞虞又不是你自己的！”
    “你可以明天再打。”宁松意双手插兜往家走。
    “你这是专制，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宁松韵冲着宁松意的影子，使劲儿踢了好几脚：“看我回去不跟妈告状的。”
    “你可以试试啊，看妈会不会让你消停一点。”
    “你就会威胁我！”
    宁松韵当然知道，这会儿何芳肯定是闲着宁松意的。
    毕竟要是错过了赵虞，没准这家伙就真的准备孤独终老了。
    何芳虽然嘴上说着随宁松意的便，她什么也不管。
    但要是真成了真，肯定会第一时间昏死过去，然后每天郁郁寡欢。
    七几年的新年，不管是川市还是沪市，甚至是全国都非常有“年味”。
    赵虞大年三十那天，是被大街小巷的鞭炮声叫醒的。
    赵倾抱着个小搪瓷盆，一把推开赵虞的房门：“还睡？快来帮我贴春联。”
    赵虞慢腾腾地走得厨房间，鼻腔里瞬间被厨房传出的香味灌满。
    “虞虞起来啦？快来吃饺子。”
    虞清荷抱着赵曼曼，边把一盘饺子放到桌子上。
    赵建设正在厨房忙来忙去地炸丸子。
    “你爸这次的丸子，可是特意去请教了一个黑省来的军嫂，一会儿尝尝正不正宗。”
    “好！”赵虞坐到餐桌前，伸手加了个饺子放进嘴里：“妈，你们都是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就你都这么晚了才起来。”赵倾在赵虞旁边放了一小碗浆糊，和好几个红彤彤的窗花：“吃完了记得去贴啊。”
    “知道啦。”赵虞冲赵倾吐了吐舌头，吃饺子的时候还不忘都赵曼曼。
    “曼曼宝贝，以后你长大了你记得要和姐姐一起对抗恶势力啊。”
    “恶势力”赵倾听到这话，“哼”地笑了一声：“还有空逗曼曼，看来你是吃饱了。”
    说完，就把“魔爪”伸向了赵虞的饺子。
    “妈！你看哥！”赵虞端着饺子就跑，赵倾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
    “你们俩的官司，我可不掺和。”
    虞清荷把赵曼曼放进客厅的摇篮，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一会儿吃完饭就去各干各的，看好你们妹妹啊，我去给你爸帮帮忙。”
    赵虞和赵倾同时停下来。
    赵虞俏皮地对着虞清荷敬礼：“知道了妈，你放心，我会监督好哥的。”
    “你也来给我干活啊。”赵倾手指点了点赵虞的额头。
    贴窗花的时候，老远都能听见这兄妹俩的对话。
    “哥，往下一点，再往上一点……不对不对，还是再往下一点。”
    “你到底能不能行？”
    “当然行！你听我的就对了。”
    虞清荷耳朵里是兄妹俩的吵吵闹闹，脸上却都是幸福的笑意。
    “我原本还以为，以后我们家都过不上这么幸福的年了。
    结果谁能想到，曼曼找回来了；虞虞也和那个姓陆的男同志分开了；说不定明年阿倾还能给我们带回来个儿媳妇。”
    这日子以后越来越有盼头了。”
    “会越来越好的，咱们家以后人也会越来越多的。”
    赵建设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和虞清荷是一样的想法，不然今年的年夜饭，他怎么会这么卖力。
    就是想给这一年的各种波折和不顺利，在今天打上个完美的句号。

 第47章 你怎么来了

    “一、二、三……”
    贴好对联和窗花后，赵倾在客厅哄妹妹，赵虞在厨房给爸妈帮忙。
    赵虞伸手数着菜，发现不管怎么数都会单数。
    “不应该啊。”虞清荷也觉得奇怪：“我和你爸之前算好的啊。”
    “没事儿，忙活忘了什么呗。”
    赵虞倒是不在意：“这会儿供销社应该还没下班呢，我去买个黄桃罐头回来。”
    “也行。”
    虞清荷擦干净手上的水，就要从兜里拿钱给赵虞：“正好你外公外婆在黑省待得习惯了，席上没有黄桃罐头不行的。”
    “妈，我有钱。”赵虞不接，转身走到门口动作麻利地穿鞋。
    赵倾抱着赵曼曼送她，赵虞还伸手逗了逗赵曼曼肉乎乎的小脸：“姐姐回来给你买糖吃哦。”
    “我看是你自己想吃了。”赵倾毫不留情地揭穿。
    “哼，一颗也不会分给你的。”赵虞就毫不犹豫地顶回去。
    在供销社买完黄桃罐头，赵虞是和卖货的工作人员一起走出来的。
    “你这运气是真好，再晚一点儿就买不到了。”
    供销社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婶子说着：“这是好兆头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年肯定顺顺利利的。”
    “阿姨您也是，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新年这个时候，不管大家是不是认识，都愿意说些吉利话。
    赵虞到家的时候，外公外婆和阿婆已经到了。
    “外公外婆过年好。”
    “阿婆过年好。”
    赵虞一一给长辈们拜过年，然后收到了三个压岁钱红包。
    外婆和阿婆两个，更是拉着赵虞不松手，恨不得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儿肉。
    吃年夜饭的时候，也是一左一右地坐在赵虞身边，你一筷子虾，我一筷子肉地往赵虞碗里夹。
    赵虞被这么投喂，甚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甜蜜的负担。
    吃过年夜饭，大人们凑在一起打扑克。
    赵曼曼早就被哄睡了。
    赵倾从自己屋子里搬出一大箱子烟花炮仗：“玩不玩？”
    “玩！”赵虞本来在百无聊赖地嗑瓜子，这会儿看到烟花眼睛都亮起来了。
    这时候的烟花，还不像几十年后那样，有着各种各样的花样。
    但就是这种手持的，能发出一点点花火的烟花，也让赵虞玩儿得很开心。
    赵倾的这一大箱子烟花爆竹，成功让赵虞成为了整个家属院小孩儿的羡慕对象。
    最后，还是虞清荷在楼道口喊他们，让他们赶紧回去帮忙包十二点的那顿饺子，才把两个人喊回了家。
    “怎么准备了这么多馅啊？”
    赵虞刚进家门，就看到赵建设和外公正在切韭菜，而桌子上已经放了两个装着饺子馅儿的盆了。
    “多做几个馅儿的好吃嘛。”
    虞清荷和外婆阿婆坐在桌子前包饺子：“明天初一早上不开火，还得吃一顿呢，还得让你外公和阿婆他们带一些回去。”
    赵虞“哦”了一声，洗干净手后加入了包饺子大军。
    赵倾则是被指挥着，去干最费体力的剁肉馅任务了。
    阿婆他们边包饺子边聊天：“之前我还不习惯吃饺子呢。
    还是虞虞她外公外婆回来之后，咱们家才有了这习惯。
    你们别说，这要是那年过年没吃上顿饺子啊，我这还真不习惯了。”
    “东北那边过年都吃饺子，而且弄的馅儿也好吃，可不就吃习惯了。”
    赵虞外公和馅的手不停，语气中还带着些炫耀：“我这饺子馅儿可是正宗的，沪市里一般人都做不出来。
    就说这酸菜，那可是我托在黑省的老战友给邮来的，在沪市可是想买那都买不到的。”
    “是是是，托了你的福。”赵虞外婆应和着，转头还不忘和阿婆说小话：“你瞧瞧他，夸两句胡子都要飞上天去了。”
    赵虞听到没忍住笑了一下：“外婆，要不您大点声儿？”
    “这丫头。”赵虞外婆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我大点声那你外公还不气死了。”
    因为包的饺子样式多，赵虞她们忙活完，也差不多十二点了。
    “来来来，新出锅的饺子啊。”赵虞端上来一盘饺子：“妈今年还是往里面包钱了，谁能吃到明年就能赚大钱！”
    “那我就先不客气了啊。”
    赵倾也端着两盘饺子放下，伸手捏了个赵虞盘子里的饺子。
    “唔……”
    “嗒”一声，赵倾吐出一个亮晶晶的三分钱硬币。
    赵虞：…………
    赵倾：…………
    “妈！哥抢了我的饺子！还吃到硬币了！”赵虞马上转身告状。
    “那你打他。”虞清荷给赵虞出主意。
    赵虞瞪了一眼赵倾，等外公他们都坐下后，端着自己那盘饺子吃着。
    只可惜，饺子吃得没剩几个，赵虞也撑得不行了。
    甚至外公外婆、阿婆和爸妈都迟吃到了硬币，赵虞依旧没吃到。
    “喏。”
    这时候，赵倾突然丢给赵虞一个饺子，然后起身离开饭桌。
    赵虞眨眨眼，伸着筷子在那个饺子上戳了戳，然后扔进自己嘴里。
    嗯？
    赵虞嚼着嚼着，牙齿好像铬到了什么东西。
    吐出来一看，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五分钱硬币，就这么掉在桌子上。
    赵虞看了一眼赵倾的位置，摞在一起的三个盘子。
    明晃晃地彰显着他到底是吃了多少饺子，才戳到了这么一个带着硬币的。
    赵虞嘴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拿起桌子上的硬币往自己房间里跑去。
    没多一会儿，她又回到客厅，把一个小盒子塞进赵倾手里。
    “这什么？”赵倾边说边好奇地拆盒子。
    “送你的，新年快乐。”
    赵虞说完也不管赵倾什么表情，又回到饭桌上，陪着几位长辈聊天。
    只留下赵倾一个人，对着盒子里的手表止不住地笑。
    过完大年三十，初一那天赵虞拎着从川市买的特产去了外公和阿婆家拜年。
    回去的路上，赵虞看着赵倾超经意地和遇见的战友炫耀手上的手表，羞愤地捂住了脸。
    到了家楼下，赵虞本想飞奔回家，却在家属院的空地上，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宁松意？你怎么来了？”

 第48章 是不是还喜欢他

    “我来看看你，你最近……”
    宁松意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被死死盯住了。
    他转头寻找视线的来源，就看到赵倾单手插兜站在不远处。
    宁松意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凶恶的就跟抢了他家大米似的。
    赵虞见宁松意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是也看过去。
    结果本来凶狠盯着宁松意的赵倾，瞬间转过头来盯住了她。
    赵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还是心虚地转头忽视掉了赵倾的视线。
    “阿倾，你和虞虞站在这儿干嘛呢？”
    虞清荷从后面走过来，看到宁松意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开心起来。
    “这不是小宁同志嘛，怎么大过年的来沪市啦？吃饭了没啊？”
    虞清荷说的时候，眼神还不住地瞄着赵虞。
    “阿姨，新年好。”宁松意跟虞清荷打着招呼，又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一些年货，请您收下。”
    “我哪能要你的东西。”虞清荷不接过，反而推着宁松意往家走：“既然过来了，今天一定要尝尝你赵叔的手艺啊！”
    “阿姨，就是来看看一会儿我还要……”
    “有什么急事啊？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你叔叔手艺很好的不吃你一定后悔。”
    宁松意拗不过虞清荷，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走。
    赵建设也跟了上去，但是不太好看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超级纠结。
    赵倾更是直接一脸吃了那啥的表情：“宁松意？就是前两天和你打电话那个？他怎么来了？你叫来的？”
    “怎么可能！”赵虞反驳。
    “那他怎么来了？”
    “我哪知道啊，没准是有什么急事呢。”
    他能有什么急事。
    还不是看上了我家水灵灵的白菜！
    同为男人，赵倾一眼就看出来，宁松意对自己妹妹“不怀好意了。
    ”行啦，大过年的可别拉着一张脸啊。“
    赵虞拽着赵倾往家走：“快走啦！要是回去得晚了惹得妈不高兴，到时候爸要教训你，我可不管啊。”
    赵倾不情不愿地被赵虞拉回家。
    进门就看到宁松意霸占了他的厨房常驻位不说，甚至还把他爸妈哄得喜笑颜开。
    不知道的以为宁松意才是他家的儿子呢。
    赵倾撸起袖子准备抢回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谁知道被赵建设和虞清荷一致认为碍事，给撵出了厨房。
    “等外公来了，看你这么觊觎他的小白菜，他这么收拾你！”
    赵倾只能超小声，有恶狠狠的威胁道。
    可是知道，他期待了小半天的“外公怒斥拱菜猪”场面，根本就没发生。
    赵虞的外公看到宁松意之后，脸上笑的皱纹都加深了不少。
    “这不是宁家小子嘛，怎么在这儿啊？你家外公还好吗？”
    “好着呢，虞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呀？我外公时常惦记着您呢。”
    “他惦记我不来看我？”虞爷爷对自己那位老战友十分的“不满”：“看下次我见到他了，怎么收拾他。”
    “你能收拾谁啊，我看到时候人家收拾你还差不多。”
    虞外婆摆了他一眼，然后对着宁松意笑得特别慈祥：“你回去记得跟你外婆说，哪天我有空了，就去看她。”
    “好嘞，您放心，一定把话带到。”
    宁松意挽着袖子，正在做肉丸，看到赵虞正在看自己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
    几位长辈这会儿正时刻关注着他呢，自然也没错过他的小动作。
    虞外公十分满意地点头。
    虞外婆和虞清荷两个人，不知道悄悄说了些什么，同时笑出了声。
    赵建设倒是和儿子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扭过头不再看这个场面。
    反倒是赵虞，被他这么突然一下，加上耳边传来外婆和妈妈的笑声，被弄得有些羞涩。
    说了句“我回屋拿东西”后，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小屋。
    吃饭的时候，赵虞被他们有意无意地安排在了宁松意对面。
    也因此，她终于找到机会问他来沪市的原因。
    “我小姨来电话，说是表妹在家里闹离婚，男方家里不同意，两家人就闹了个天翻地覆。
    前天还被推到直接流产了，我小姨就给我妈打电话，说想让我妈来把人先接走。”
    “那你有跟你小姨说，你已经在沪市了吗？”
    “说了。”宁松意点头。
    看着赵虞很喜欢吃自己面前那盘糖醋排骨，不经意地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那明天让阿虞送你。”虞清荷提议到：“你来这边还能来看看我们，明天让虞虞去送送你合情合理。”
    “不……”用了。
    赵倾话没说完就被宁松意抢先
    “不用了阿姨，我们的车次早，估计那会儿虞……赵同志还没起来呢。”
    “叫什么赵同志？”
    虞外公听到宁松意叫赵虞的称呼，觉得很不满意：“小时候还一口一个阿虞妹妹地叫，现在长大怎么还生分了？”
    宁松意和赵虞对视一眼，宁松意才微微低头靠近赵虞一些：“阿虞妹妹。”
    “这才对嘛。”虞外公满意了，完全忽视了脸色有些难看的赵家父子。
    吃过饭，虞清荷还想让赵虞松松宁松意，却没想到赵倾飞快站起来：“我去！”
    然后不等虞清荷同不同意，按着宁松意肩膀的手暗暗使劲儿。
    看着宁松意的表情也是，笑里带着刀子：“宁同志肯定也同意了，对！”
    “麻烦大哥了。”
    宁松意一句“大哥”，差点让赵倾破功。
    “不麻烦。”赵倾感觉自己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宁松意和赵倾两个人刚走出家门，赵虞就被外婆和虞清荷围了起来。
    “虞虞，你们两个……”
    “什么都没有！”赵虞抢答到。
    “真的？”虞清荷不信，即使被赵虞按着坐回了沙发，还是不死心地问。
    “真的真的。”赵虞边回答，边把外婆也按回沙发。
    虞清荷和虞外婆对视一眼，虞清荷担忧的表情写了满脸。
    “虞虞啊，你是不是其实，还喜欢那个姓陆的小同志啊？”

 第49章 我们在一起吧

    “什么啊，你们想哪儿去了。”
    赵虞没想到事情居然还会扯到陆竞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小宁啊？”虞清荷不解。
    在她看来，比起要女儿赔上前途的陆竞。
    支持认可赵虞事业，还真心喜欢自己女儿的宁松意，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人选。
    她是在是怕，要是错过了宁松意，哪天女儿再找个类似陆竞的回来。
    “我现在只想好好在文工团努力嘛。”赵虞还是拿出以前的借口。
    “那妈妈是不是也说过，就算是让人家结婚等着，也得先定下来？”
    虞清荷觉得女可能是因为陆竞，现在对于感情有些避讳不及了。
    于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她：“你别嫌妈妈烦啊，妈妈只是觉得万一以后他没耐心继续等着你了，那该怎么办？”
    “那就不要他了呗。”
    赵虞这辈子看得很开：“如果他嘴上说着，他妈妈妹妹都是文工团，特别理解我。
    但是转头就因为我不准备在这几年结婚，就放弃了我，那他也不见得有多喜欢我啊。”
    “可你……”
    虞清荷还想在劝劝女儿，结果被赵虞抱住了胳膊。
    “妈，你就放心，我心里真的有数的。”
    “你呀。”虞清荷见状，只能捏了捏赵虞的鼻子，放弃劝说。
    楼下。
    不知道妈妈已经被劝服不再助攻的赵倾，在把宁松意送出小区门口的时候，很突然地停下了脚步。
    宁松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回，也跟着站定。
    整个人看上去又老实又乖觉的：“大哥，你有训话？”
    赵倾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乖觉的小子，想说的话有那么一瞬间被憋了回去。
    他张张嘴，最终只能无奈地叹气：“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
    宁松意的表情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非常正经和严肃。
    赵倾盯着宁松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可动摇的坚持和坚定。
    和他之前见到的陆竞，形成非常鲜明的对比。
    “我和虞虞一起长大，在我回到川市老家之前，就已经很喜欢她了。
    后来我在文工团又看到她，本来想以全新的面貌去追求她，却没想到因为一场拉练和她错过。
    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和陆竞在一起了。”
    宁松意说到这里的时候，眼中泛起止不住的遗憾和黯然。
    “本来只是想默默地在一边守着她就好，可谁知道陆竞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她。
    最后让虞虞也受不了了，和他提了分开，才让放我有了机会。
    所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就算你现在不认可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即使虞虞三年内不结婚？”
    “即使她三年内不结婚。”
    “即使现在虞虞还没给确定的回复？”
    “即使现在她还没给确定的回复。”
    “即使，最后有可能会成为一场空？”
    这个问题，宁松意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坚定的看着赵倾。
    “行了，我送你回去。”
    赵倾和他对视半晌，说了这句话后，先一步走出家属院。
    去医院的路上，宁松意非常有眼力价的，和赵倾说了很多赵虞小时候的趣事。
    无从得知妹妹小时候什么样子的赵倾，即使嘴上说着宁松意好吵，但实际上嘴角一直控制不住的上扬。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虞清荷一看到儿子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已经被宁松意搞定了。
    赵建设暗地里还嫌弃儿子没有意志力好久。
    之后的几天，虽然赵虞已经把宁松意的事情和家里说清理，但还是受尽“折磨”。
    至于折磨的来源嘛，当然就是那些热情过度的婶子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过完最忙的那几天了。
    这些阿姨婶子们，开始频繁地往赵虞家来。
    一坐就是好久，还要拉着赵虞的手不痛地夸。
    赵虞被迫营业，脸都要笑僵了。
    以至于到最后，在那些婶子问赵虞“有没有对象啊”，或者“想找个什么样的对象啊”的时候，她都想大喊一声，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
    而今年本来应该一起受罪的赵倾，早就在婶子们来的第一天，说明白了自己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
    然后被婶子们放弃的赵倾，就这么“幸灾乐祸”地看着赵虞受罪，在赵虞炸毛之后，又费钱费力地哄妹妹。
    好在没几天假期就结束了。
    赵虞觉得自己还没在家呆够呢，年假这段时间就已经过完了。
    但有时候，赵虞也觉得这假期慢得很。
    以至于赵虞坐上回川市火车之前，赵倾就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能和庄晓琴一起约着看电影吃饭了。
    各地文工团收假的时间虽然不同，两个人的目的地也不同。
    但是赵虞还是很巧地和庄晓琴坐上了同一趟火车。
    看着赵倾忙前忙后地帮着庄晓琴拿行李，赵虞觉得自己快不认识这个哥哥了。
    毕竟以前，想让他帮着自己送一下行李，那是要付出很多好话加上物质贿赂的。
    “晓琴，你是用了什么魔法啊？
    你是怎么做到把我哥那跟臭茅坑里的石头似的性格，给改造成这样的？你教教我。”
    火车启动后，赵虞八卦地和庄晓琴坐在一起咬耳朵。
    庄晓琴没说话，只是红透了的脸，让赵虞猜到一点点可能。
    “晓琴，你该不会是因为已经被我哥追到了，所以他才这么殷勤的！”
    庄晓琴连忙拉着赵虞，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
    “不是，你这么草率就答应了？”
    也许是因为陆竞，赵虞现在对于感情的事情，非常谨慎。
    谨慎到即使宁松意的情意一定这么明显了，她还是犹豫不决，不肯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所以她没想到，庄晓琴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和赵倾处上了。
    “这有什么。”庄晓琴反倒是不理解赵虞的谨慎：“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那为什么不早早在一起？
    难道要等我回了哈市，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情敌了，我再追悔莫及吗？
    虞虞，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犹豫踌躇的，不然很有可能就真的错过了。”
    赵虞听完庄晓琴的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因为川市比哈市要近得多，赵虞半路就下了火车。
    出站口，赵虞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宁松意。
    而这时候，宁松意的视线也看了过来，直接和赵虞对视。
    两个人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赵虞回忆起火车上庄晓琴的话，突然抬脚往宁松意的方向跑。
    宁松意见状赶紧迎向她，手张开做出保护状，生怕赵虞要是摔倒了，自己来不及扶住她。
    就这样，两个人双向的奔赴，让他们之间隔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赵虞马上要控制不住惯性，扑进宁松意怀里的时候，她用行李给自己做了个进价刹车。
    然后双眼亮亮地看向宁松意。
    宁松意担心地又上前几步：“你小心些，有没有被撞到？”
    赵虞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然后突然开口。
    “我们在一起！”

 第50章 我绝不认输

    “你说什么？”宁松意以为自己听错了：“虞虞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起。”
    赵虞又重复了一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不过对外我们还是咱们暂时保密，你看可以吗？”
    “可以。”宁松意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
    他看了看车站越来越多的人，拎着赵虞的行李为她拦住了拥挤的人群：“这里人多，我们先出去再说。”
    “你都不问问，为什么我要对外保密吗？”
    赵虞被宁松意护着往车站外挤，在马上出站的时候问到。
    “你自然有你的顾虑，等时候到了，你想公开的时候，自然会公开的……不好意思。”
    宁松意护着赵虞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连忙道歉。
    赵虞也跟着对被踩的那人歉意一笑，随后和宁松意一起冲出了拥挤的车站。
    走在回去的路上，赵虞都宁松意：“那你就不担心，我刚才只是脑子一热说的？”
    “怎么可能，你不是那样的人。”
    “今年下半年，我想争取一下新剧目的独舞，要是这时候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可能会有人怀疑团长给我走了后门。
    等到选拔结束，我堂堂正正地获得了独舞资格后，我们就公开。”
    赵虞欢喜与宁松意这么了解和信任她，于是完完整整地把隐瞒恋爱的原因，逐字逐句地说给他听。
    “松韵过年的时候也提起来过这件事儿，那看来你们两个要成为对手了。”
    宁松意回忆着宁松韵这个年假在家里卷生卷死的样子，嘴角勾起弧度：“她最近在家可是很用功的。”
    “我也不差啊，我在家为了保持身形可是一口饭都不敢多吃，而且我每天都有自主练习的。”
    “是吗？”宁松意上下打量了赵虞一番，认同地点头：“确实，还是高挑又好看。”
    “那当然！”赵虞有些小得意地仰起头。
    “对了，你小姨她们来川市后怎么样了？”
    “我们回来之后，那家人也跟来了，在军区医院大闹了一场不说，还……”
    宁松意慢悠悠地说着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情。
    赵虞就走到宁松意身边默默倾听。
    两个人之间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是周围萦绕着旁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在他们不远处的人群中，陆竞拎着两瓶黄桃罐头，静静目送他们。
    可是被他越捏越紧的编织袋子，却泄露了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内心。
    “陆竞，你在看什么？”
    林舒挺着个大肚子挤出人群，从后面追了上来。
    她顺着陆竞的视线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脚步匆忙的行人。
    “没什么。”陆竞转身往外走，完全不顾身后林舒行动不便。
    林舒收回自己的视线，垂眸跟在陆竞身后。
    “阿竞。”林舒被林舒送到家楼下，看陆竞想离开，伸手拉住了他：“你……今天还是不留下吗？”
    “你是建国的媳妇。”陆竞拨开林舒的手。
    “可我们也马上就要结婚了！”林舒忽然提高了音量：“你这阵子就对我很冷漠，结婚的日子也是一拖再拖。
    阿竞，你是不是还放不下赵虞？你还想和她和好吗！”
    提起赵虞，林舒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跟她没关系。“陆竞现在只要看到林舒，就能想起来上辈子。
    他五十多岁的时候突然中风，本来以为即使已经没有了赵虞，但是他在林舒身上的付出，也能让林舒记得他的好，林舒可以照顾好他。
    可谁能想到，自从他中风之后，林舒每天别说是妥善照顾了，花光了他的养老钱后，就怂恿着儿子把他送进了养老院。
    每天食不果腹不说，还因为后面中风严重导致了偏瘫和半身不遂。
    护工对他百般嫌弃万般咒骂不说，甚至还会动手虐待她。
    而林舒则是拿着他每个月的养老金，日子过得滋润。
    自从他重生回来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林舒无比恶心。
    也就无比想念陪伴他多年，不离不弃任劳任怨的妻子赵虞。
    今天他本来是照常在火车站等着，想看看能不能遇到从沪市回来的赵虞。
    没想到林舒就跟看不懂脸色一样，也亦步亦趋地跟来了。
    害得他落后宁松意一步，让宁松意把赵虞带走了。
    现在林舒居然还想让他留宿。
    陆竞嘲讽的一笑：“你想多了，她现在有比我更好的人可以选择。”
    “那你为什么还不肯接受我！”
    “因为你脏。”陆竞表情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刺耳。
    “我还愿意和你结婚，是因为我在建国临死前答应过他，会好好看护他的妻儿。
    但是你要还想在我这里，得到除报恩之外别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陆竞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一句：“你要是不想被建国他妈带走，就老老实实地等着下个月去领证。
    不然，我随时可以给建国他妈打电话，让她把你带回去。”
    陆竞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控制音量，楼层低的几家住户，隔着窗户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有些好信儿的人，甚至还推开了窗户，只为了听得更清楚些。
    在陆竞离开后，林舒站在楼下，通过楼上打开的窗子，很清晰的听到了里面人的嘲笑以及议论声。
    “这两个人真有意思，隔几天就要闹上这么一阵。”
    “还不是她粘着人家不放，怀着孕呢就着急找接盘的了。”
    “听说是因为她前夫家里是农村的，她不想回去跟着过苦日子呢。”
    “嫌贫爱富，对了她这对象，还是从人家一个文工团的小同志那抢来的呢。”
    “真不要脸，就这样还想跟人家文工团的小同志比。”
    “要是我，我肯定也不会选她啊。”
    林舒那本来就是强忍住的眼泪，在听到这句话后，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
    但很快，她哭泣的可怜表情，就逐渐变得阴狠起来。
    她望向文工团的方向，像一条暗地里盯住猎物的毒蛇。
    “赵虞，我绝对不认输。”

 第51章 突然醒悟

    赵虞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林舒自以为的对手。
    她被宁松意送到宿舍楼下后，本来想接过自己的行李，却没想到居然被宁松意躲过了。
    “虞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宁松意犹豫了很长的时候，脑海中都是赵虞刚才在路上说的话。
    回忆起她学着沪市那些阿姨婶子们说话的样子，宁松意在心里拉扯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问出口。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家里人催得急了？或者是……他们觉得我好，所以才……”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啊。”
    赵虞还以为宁松意要问什么问题呢。
    没想到居然是把刚才她的小牢骚听了进去，还对应在了自己身上。
    “你陪我到那边坐一下。”赵虞指了指不远处的公椅。
    “好。”宁松意点头。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时不时吹来的风，谁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是被我未来嫂子点醒了。”不知道坐了多久，赵虞平静地开口。
    “我和陆竞的事情你也知道，我承认我对于感情一事上，有些过于谨慎了。”
    赵虞低头看自己的鞋子：“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还是有很多顾虑。
    我担心自己已经不会爱人了。
    我还担心，自己想要专注文工团工作，不被你理解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我更担心，我敞开心扉接受你之后，还会受到伤害。
    即使我们一起长大，可也分开了很久。
    我总是有顾虑，万一你只是一时兴起，万一……万一你现在只是觉得我可怜，万一以后依旧是一腔真心错付，我又该怎么办。”
    赵虞越说语气越低落：“所以我总是逃避，甚至想着要是你哪天坚持不下去了，也是我的命。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去追逐了。
    但是我在哈市认识的朋友，也就是我哥现在的对象，她在火车上跟我说了很多。”
    赵虞把庄晓琴在火车上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地说给宁松意。
    “那个时候，我突然就醒过来了。”
    赵虞说到这里，人都有了些精神气儿：“若还是畏首畏尾的，那才真的把明明可以得到的幸福撒手送人。
    我可不会做那亏本的买卖，该幸福的时候就开心享受，就算最后失去了，也比从来没有拥有过好多了，所以我决定……”
    “所以你决定抛开这些顾虑，选择相信我一次。”宁松意接过赵虞的话，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温柔：“虞虞，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要是你敢对我不好，我就去找何爷爷告状，还要让我外公来收拾你。”赵虞假意恐吓他。
    “好，没问题。”
    “那我先回去啦，给松韵带了特产还没给她呢。”
    事情说开，赵虞从宁松意手里接过行李准备回寝室。
    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呢，就被宁松意拉住了。
    “怎么了？”赵虞疑惑地转头。
    看着宁松意的眼神，她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清楚的。
    但宁松意只是眼巴巴地看着赵虞：“你就这么走了？”
    “那不然呢？”赵虞没有t到宁松意的意思。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吗？”
    宁松意站起身，往赵虞跟前挪了一步，原本两个人之间不远的距离就更近了。
    赵虞还以为她要跟自己说悄悄话呢，直接把耳朵凑上去。
    宁松意看着赵虞白皙额度脸颊，突然就有些紧张。
    他把手背在身后，捏成拳给自己鼓气，然后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见四周没有人过来，飞快在赵虞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
    赵虞瞬间睁大了眼睛，她摸了摸刚才被亲的位置，咬住下唇毫无攻击力地瞪了一眼宁松意后，转身飞快跑走。
    宁松意站在原地半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勾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而赵虞在跑进宿舍楼后，也慢下脚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心慌意乱地回到宿舍，坐到自己床上愣愣地发呆。
    随后，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刚才宁松意亲她的时候，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是她两辈子里才头一次产生。
    上辈子，她对陆竞根本就没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
    那时候只因为陆竞人长得高大帅气，很符合她的审美，所以才答应了和他在一起。
    甚至一气之下偷偷递结婚报告，也不是因为有多喜欢他，而是因为父母的反对，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
    结婚后，她其实是为了自我安慰才每天给自己洗脑催眠，自己是爱他的、是愿意为他付出的。
    久而久之，这种心理暗示，居然就被她当成了真的。
    想着这些，赵虞不知道该难过还是该高兴。
    她坐在寝室的床铺上鼻子发酸，眼眶也逐渐变得湿润。
    “虞虞？你回来啦！”
    宁松韵抱着饭盒进来的时候，看到赵虞还很高兴的和她打招呼。
    “虞虞你吃饭了吗？今天食堂有你爱吃的菜，刚好你赶上了，快来……”
    宁松韵边说话边走到赵虞身边，第一眼就看到赵虞眼中的泪水。
    “虞虞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赵虞见宁松韵撸胳膊挽袖子，一副要找人干仗的架势，赶紧拉住她。
    “我就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觉得自己又好气又好笑，自己把自己气得。”
    “真的没人欺负你？”宁松韵冷静下来后，“duang”地坐到赵虞床上：“我还以为是我哥惹你了呢，刚想去暴揍他一顿。”
    “你为什么会怀疑你哥啊。”赵虞不懂宁松韵的脑回路。
    “反正能惹你的一共也没几个啊，那就先拿我哥开刀咯。”
    宁松韵把偷偷藏的小桌板支在赵虞的床上。
    然后手脚麻利地掀开饭盒的盖子，又跑去赵虞的柜子里拿出她的碗筷递给她。
    就在赵虞觉得自己刚和宁松意在一起，对他的名字太敏感了的时候，宁松意又是一句出其不意。
    “而且他今天不是去接你了嘛，除了他还有谁会惹到你？”

 第52章 我们谈谈吧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去接我了？”
    “这几天他每天都跑去火车站，一等就是一天，今天她肯定也去了。”
    宁松韵把盒饭里最大的一块排骨放进赵虞碗里：“虞虞你快吃啊，这几天在火车上肯定也没吃好。”
    赵虞点点头，将排骨放进嘴里，心思却已经飞出去了。
    原来……他每天都会在火车站等自己吗？
    赵虞想到这里，没忍住弯起嘴角笑出声来。
    宁松韵还以为是排骨好吃，便开始一个劲儿地给赵虞碗里夹排骨，自己倒是没吃几块。
    收了年假，赵虞开始为了后面的独舞考核加倍努力。
    直接导致宁松意明明已经有了名分，但能见到赵虞的时间却少之又少。
    考核的前一天晚上，赵虞又在练习到快半夜。
    本来这几天她都是和宁松韵一起的，但是今天宁松韵要负责寝室的卫生，就先一步回去了。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开春的风稍微有些冷，赵虞忍不住拢了拢衣服。
    突然，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她放慢脚步，后面的人就跟着放慢步伐。
    她加快速度，后面的人也不慌不忙地提步跟上。
    赵虞在心里百转千回，想了无数个可能性。
    甚至已经联想到了，是不是陆竞阴魂不散。
    结果身后那人突然加快速度，赵虞心慌之下，抬脚飞快向前跑。
    虽然赵虞跑得很快，但明显不是身后人的对手，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抓住了。
    “别跑了。”那人突然开口说话：“还知道害怕呢，大晚上的也没个伴就这么自己往回走，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赵虞突然心就安定了下来。
    她转过头，就看到风尘仆仆的宁松意。
    “你怎么在这儿？还故意吓唬我。”
    赵虞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点娇嗔。
    “今天被我爸罚了刚回来。”
    宁松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扬起一小片薄薄的灰尘：“这不是路过你这里，就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小同志在这儿了。”
    “哦？然后你就跟上来了？没想到啊，你这个同志看起来挺正直的，居然会尾随女同志啊。”
    知道不是不怀好意的人在跟踪自己，又有了宁松意在身边，赵虞原本紧张的情绪早就散去。
    现在甚至还有心情和宁松意斗嘴。
    “我哪敢啊。”宁松意赶紧举手做投降的样子：“这位同志你可别污蔑我啊。
    我有对象的，是个温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姑娘，万一被她听到不要我了，这位同志你来负责吗？”
    “哦？”赵虞眯起眼睛慢慢走近宁松意，逼得他后退了几步：“我来负责也不是不行啊，不过……我可是很败家的，你准备好倾家荡产了吗？”
    “准备好了。”宁松意的语气虽然还是调笑的语气，但是眼神非常那个坚定：“虞虞，我准备好了。”
    赵虞眨眨眼本能地想错开视线，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直白地看向他：“我知道。”
    这是赵虞第一次，在说起感情的时候，没有躲开宁松意的视线。
    宁松意也感受到了，他见四下无人，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抱住了赵虞。
    “你当心被人看到。”赵虞虽然这么说，但是却没有挣扎。
    “不会的，这个时间没有人回来这边了。”宁松意说完，抱着赵虞又过了差不多一分钟，才把人放开。
    赵虞也是这个时候，看到了他脑袋和衣服上的灰。
    她伸手轻轻帮他拂去灰尘：“你今天做了什么？怎么会被罚？”
    “打了个人。”
    宁松意说话轻描淡写，但是看他的表情赵虞就知道他打的是谁了。
    “你打陆竞了？”
    “你心疼了？”宁松意说话的语气酸酸的。
    赵虞气得使劲儿拍了他肩膀一下：“胡说八道。”
    宁松意恢复笑容，想拉赵虞的手，但是又怕回去的路上被人看见，只能捏着自己的裤子。
    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这双手就拉上了人家姑娘的手。
    赵虞发现了他的动作，往宿舍走的时候，忍不住地抿唇偷笑。
    “陆竞今天午休的时候，突然发疯一样的跑来我宿舍，看到我第一眼就一拳招呼过来了。”
    虽然赵虞没在继续问，但是宁松意还是慢慢和她说着。
    “我本来躲开了，但是他嘴里嚷嚷着你的名字，还质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块儿了。
    那会儿我宿舍没有人，但是我怕一会儿就有人回来了，就想着速战速决。”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赵虞其实想到了不是宁松意主动惹事。
    但没想到陆竞居然这么阴魂不散。
    “他是怎么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的？”赵虞非常不解。
    毕竟一般来说，这种事情都是身边亲近的人才会比较容易发现。
    而自己才回来没几天，陆竞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他的。”
    宁松意想起自己和陆竞在外面挨罚的时候，躲在不远处的林舒：“很有可能是你之前那个文工团的战友。”
    “林舒？”赵虞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想起过这个人了：“她都已经和陆竞结婚了，还来找我的事儿干什么？”
    赵虞的脸皱起来，看起来像只被酸到的小猫咪。
    “他们没结婚。”
    宁松意简单的几个字，让赵虞震惊到，直接站在了原地。
    “没结婚？他们不是年前就准备结婚了嘛。”
    “陆竞反悔了，婚期推到了下个月。”
    宁松意也希望陆竞和林舒赶紧结婚，不然陆竞总是含情脉脉欲言又止地盯着赵虞，看着就让人火大。
    这几天，他就已经第六次发现，陆竞超绝经意的路过赵虞她们文工团的训练教室了。
    “希望他们两个锁死，千万不要流入市场。”
    赵虞这句话，还是在几十年后，听几个年轻人说的呢。
    现在，她觉得十分适用于陆竞和林舒。
    宁松意听到后笑出了声。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意就逐渐淡去。
    因为，陆竞正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站在赵虞宿舍楼下吹冷风。
    陆竞看到他们之后，先是视线在宁松意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马上转向赵虞。
    “阿虞，我能最后再跟你谈谈吗？

 第53章 我们走着瞧

    “没什么好谈的。”宁松意先一步挡在了赵虞身前。
    陆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宁松意，只是执着地盯着赵虞。
    “阿虞，我只有几句话想说你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好啊，那你说。”
    出乎意料的赵虞没有拒绝，但是站在宁松意身后也没有任何要离开的动作。
    陆竞等了一会儿，发现赵虞一动不动，宁松意也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只能自己开口。
    “那阿虞，我们去那边……”
    “不需要。”赵虞没等他说完就拒绝了：“这里没有外人，也没有什么能听的。”
    赵虞笃定陆竞不敢当着宁松意的面，说出两人都是重生回来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把我们是……说出去吗？”
    果不其然，陆竞也确实不敢。
    他虽然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宁松意，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住了没有把“重生”两个字说出来。
    但即使他两个人都懂得语言来威胁赵虞，赵虞依旧站在宁松意身边丝毫未动。
    陆竞见状有些泄气，他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重新开口：“阿虞，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人有多居心叵测？”
    “你什么意思？”赵虞有些生气陆竞这么说宁松意。
    而宁松意在听到居心叵测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捏紧了拳头，没打到陆竞脸上，纯纯是靠素质强忍着。
    “那我就直说。“陆竞无视宁松意尖锐的视线：“阿虞，你知不知道我和林舒的事情，就是他在整个军区捅出去的！”
    宁松意捅出去的？
    赵虞转头看向宁松意。
    陆竞见状，以为赵虞相信了自己的话，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那次你不交结婚报告后没多久，我和林舒之间就被传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后面甚至愈演愈烈。
    就连建国的妈，都是他找来的。他就是想要离间我们，然后趁虚而入，你不能被他骗了！”
    “你胡说八道个鬼啊”
    赵虞和宁松意还没说话，宁松韵不知道为什么，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
    她直接把一袋子垃圾甩到陆竞身上：“放你的狗臭屁，我哥才不会干呢！”
    陆竞被垃圾砸了也不在意，只是死死地盯着赵虞。
    “阿虞，我知道我错了，你现在想在文工团努力，我也不会拦着你了。
    林舒那个女人我从来就没真正喜欢过他，我真的只把她当做恩人的妻子而已。我们和好，阿远还在未来等着我们呢。”
    陆竞不提陆远的时候，赵虞就已经对他的纠缠和诽谤很厌烦了。
    这会儿陆竞还这么期待的，和他提起上辈子那个白眼狼儿子，赵虞觉得自己都快被气出心梗来了。
    她推开还挡在自己身前的陆竞：“你说这些都是宁松意做的？那你有证据吗？”
    陆竞当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知道，这些一定是拧松一做的。
    “你没有证据，就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诽谤军人这条罪名，你觉得够不够把你这个停职的处分直接换成开除啊？
    还有，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和你重新在一起了。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再回头，就算是你嘴里居心叵测的宁松意，也远比你这个打着报恩的幌子，和别人不清不楚的家伙好太多了。
    而且，他这么居心叵测，难道不足以说明他很重视我吗？
    难道我要放着一个在意我护着我的人不要，跑到你这里做无私奉献爱的圣母？就连妈祖都不会这样。”
    赵虞嘴里叭叭地说着话，完全没发现宁家两兄妹此刻都在用同样的表情看着自己。
    “哥，虞虞今天这么进攻性这么强啊？”
    “可能是被气急了。”
    宁松意敏锐地感受到了赵虞话中对自己的维护和肯定。
    嘴角都快要和太阳肩并肩了。
    宁松韵看着她哥笑得这么荡漾，没忍住搓了搓胳膊，后退两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可是刚走两步，她就猛地停下来。
    刚才虞虞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想到一种可能，宁松韵眼睛亮得像是夜里发光的狼眼，幽幽的冒着“绿光”像是要把赵虞给吃了。
    陆竞本来以为儿子会让赵虞回心转意，谁知道居然直接激起了赵虞的怒火。
    “阿虞，你在胡说什么！别胡闹！”
    陆竞想要伸手去抓赵虞，谁知道被宁松意提前一步拦下。
    三个人僵持了好半天，林舒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挺着个大肚子哭得梨花带雨，冲到他们面前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以为的伸手拉住陆竞。
    但陆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被赵虞的话惹火了，还是因为宁松意这衣服宣示主权的样子生气。
    总之，林舒拉一次他的袖子，他就狠狠地扯下来一回。
    同时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以及厌恶和抗拒。
    这样的表情，赵虞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曾经这样的表情都是给她，而不是林舒的。
    “怎么？有两把那一套用在林舒身上了？”
    赵虞真的不想陆竞再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话也句句夹枪带棒。
    “陆竞，你看你就是这样的人。
    只有你想要什么的时候，才会披上那副衣冠禽兽的皮囊。
    要是有什么不顺你的意，你比谁都冷漠，也比谁都无情无义。
    我从前是瞎了眼，但是我绝对不会再瞎一次。
    你就该一辈子都和林舒困在一起，发烂发臭。
    松韵，我们回去了。”
    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赵虞连陆竞的那张脸都不想再看一眼，叫上在远处尽力让自己变透明的宁松韵，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宁松意见赵虞离开了，转身也想走。
    陆竞却不如他的意：“你是不是很得意？那我就看你能得意多久！
    阿虞的父母一直在找关系，想要把她转回沪市，你觉得你们能长久？
    沪市那边，对于外地女婿可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注定长久不了，咱们走着瞧！”
    陆竞丢下一句狠话后，直接越过宁松意离开。
    将身后大着肚子，艰难追着他的林舒视若无物。

 第54章 送去京市

    赵虞拉着宁松韵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宁松韵虽然有心询问她和哥哥的事情，但因为有人在，只能先忍耐下来。
    第二天，文工团选拔正式开始。
    能被选到川市文工团的姑娘们，每个基础都不会差。
    何芳和其他几个团长坐在一起，看着几乎相差没多少的计分板，都皱紧了眉头。
    这次选拔，一方面是要选出来下个独舞节目的人选之外。
    还要选出六月份出去外出集训学习的人选。
    但是现在大家分数都差不多，说差不差，但是说特别好特别亮眼的也没有。
    “第一次9号，赵虞。”
    点到赵虞名字的时候，上午的考核已经马上就要结束了。
    几位团长明显已经露出了疲惫的神态。
    赵虞从人群中走出来，站在训练教室的正中间。
    随着音乐响起，她轻轻抬起手腕，伴着悠扬的旋律，脚尖轻点地面身体随着音乐旋转。
    等到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她的舞步也变得更加敏捷有力，双脚如同踩在云端轻盈而灵动，看起来充满了活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由与激情。
    原本兴致缺缺的几位团长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何芳更是对看着自己一直看好的团员，脸上充满了满意的表情。
    “何团，你们团里还藏着这么个宝贝呢？”
    文工二团团长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毕竟这三年一次的外出学习，基本每次都是一团的人去。
    她本来以为今年的一团，除了何芳的女儿有点威胁外，其他人和往届比起来可以说是青黄不接。
    这次的选拔，也许自己带的二团能上位呢。
    谁知道何芳居然还藏着这么个杀手锏。
    “哪里哪里，她其实是自己努力。”
    何芳怎么会不知道二团的心思，现在听着她酸溜溜的话，已经成为大概率胜者的自己，自然不会在意。
    “那也是厉害啊。”
    三团团长倒是很欣赏赵虞：“哪天让这个小同志去我们那里走一趟呗，让我手底下的姑娘们也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
    “行。”何芳和三团团长以前也是住在一起的舍友，这会儿她开口了，哪有不同意的理。
    几位团长小声沟通的时候对赵虞赞不绝口，手上打分的动作也没停下。
    等赵虞这首曲子到渐渐到了尾声，她在最后一个音符停下后完美落幕。
    她对着几位团长敬礼后，转身回到人群中。
    “虞虞，我看你稳了啊。”宁松韵压抑着自己的音量，有带着些小小的不甘心：“就是可惜，我又要输给你了。”
    “那可不一定啊。”
    赵虞这阵子亲眼见过宁松韵的努力，在她看来宁松韵的实力并不在自己之下。
    而几位团长也这么觉得，在所有人都考核结束大家都解散等消息后，开始对着赵虞和宁松韵的成绩纠结不已。
    文工团的考核，很少会有平分的情况出现。
    而且赵虞和宁松韵两个人的得分点并不相同。
    两个人的优点都让她们无法取舍。
    “要不，咱们把节目改成双人的？”三团团长提议。
    “那外出学习的名额呢？”二团团长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三团团长也想起了这个问题，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难得可贵的是，即使陷入如此艰难的抉择，也没有一个人因为宁松韵是何芳的女儿，而主动给她开后门。
    一则是因为这样对同样优秀的赵虞不公平。
    二则就算她们提出来了，何芳也不会同意的。
    共事这么多年，何芳的人品她们最了解不过了。
    “要不然我们去借一架录像机来？”
    三团团长突然想起来，设备科那里好像新进了一台录像机。
    “让那个这两个丫头再重新跳一次，咱们录好了送到京市总部去，让他们选人不就好了。”
    “我看行！”设备科科长是二团团长的丈夫，借设备这个事情，自然是她来说更方便。
    当晚，赵虞和宁松韵就接到了，独舞节目改成了双人，以及她们两个还要再考一次的通知。
    她们两个到了训练室，听说是要发给京市的文工团领导看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表现自然也比白天考核的时候，又多了些进步。
    二团团长看着她们两个，对何芳的嫉妒都快化成酸水了。
    “这么嫉妒啊？”三团团长在一边调侃她。
    “你不嫉妒？”二团团长幽幽长叹：“怎么好苗子都跑到她那儿去了……你说我要是想要小赵同志，她会不会给？”
    “醒醒，还没睡觉呢，怎么先做梦了。”
    “怎么？还不让人想想？”
    “好好好，你想你慢慢想啊。”
    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的赵虞，这会儿正抱着搪瓷盆准备去洗漱。
    宁松韵今天因为脸上画了点淡妆，需要用温水洗脸，就干脆留在了宿舍洗漱。
    等赵虞洗漱结束，往回走的时候，余光看向宿舍外，就看到了宁松意居然站在外面。
    也不知道宁松意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抬头和赵虞四目相对。
    赵虞环顾了一下四周，偷感有些重地跑出去。
    “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看你。”
    宁松意见赵虞额前的碎发还在滴着水，伸手拿起她盆里的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着。
    “就这么傻傻地站在楼下等我？守株待兔？”
    说出守株待兔这几个字的时候，赵虞语气里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这么晚了，本来没打算打扰你的。”
    宁松意见赵虞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叠好毛巾放回去：“我明天要去出任务，大概要半个月左右能回来，你记得照顾好自己。”
    “什么任务？危不危险？”
    赵虞担忧地询问着，那样子好像但凡宁松意说句危险，她就要跟去一样。
    “不危险，就是去抓个人。”
    “抓……吗？”赵虞比划了一个手势
    宁松意点点头：“只有一个人，还是落单跑的手里没有武器，我还有战友一起，不会出事的。”
    赵虞听到没有武器之后，心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没有木仓，宁松意这次行动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你要去哪儿抓他？怎么要半个多月这么久？他不在川省？”

 第55章 跑去送站

    “跑去沪市了。”
    “沪市？这可真是净往人多的地方跑。不过在沪市也好，万一……我爸妈在还能有个接应。”
    “你准备好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叔叔阿姨了？”
    宁松意听懂了赵虞的意思，弯腰和她对视：“虞虞，我听说沪市那边，不接受外来女婿的。”
    宁松意说着，表情和语气还变得可怜巴巴起来。
    “谁跟你说的？”赵虞问完，眼睛一转起了坏心思。
    她坏笑着歪头：“是啊，我们那边不接受外地女婿的，这可怎么办呀？”
    “那怎么办啊？虞虞。”宁松意怎么可能看不出赵虞的坏心眼。
    但是他愿意陪着她闹：“那就只能求求你，去跟叔叔阿姨说说好话了。”
    “那要是我爸妈还不同意呢？”
    “那就只能带着你私奔了。”
    宁松意刚说完，就被赵虞轻轻拍打了一下手：“谁要和你私奔。”
    “还不是你先使坏吓唬我的。”宁松意站直，伸手揉了揉赵虞的头：“放心，我一定会让叔叔阿姨同意的。”
    我妈早就同意了。
    赵虞在心里腹诽，脸上却还是傲娇的小表情：“那到时候看你表现。”
    “好，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让岳丈和岳母把我撵出家门。”
    宁松意不等赵虞反驳“谁是你岳父岳母”，就推着她的肩膀往宿舍里走。
    “快回去外面冷，等我回来就来看你。”
    赵虞站在宿舍楼里，目送宁松意离开，虽然他万般保证，但赵虞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半夜，赵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上辈子，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担忧过陆竞。
    但是现在换成了宁松意去出任务，她就心绪不宁地睡不着。
    “虞虞，你睡不着吗？”
    因为考核结束后就是周末，赵虞她们宿舍的另外两个人，家都是川省的，周末都会回家住。
    这会儿她们宿舍就只有赵虞和宁松韵。
    宁松韵听到赵虞那边的动静，忍不住问道：“虞虞你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赵虞摇摇头，然后想起来现在关了灯，自己的动作宁松韵看不见，于是开口道：“我没有不舒服。”
    “那你怎么还不睡？不会是在紧张京市那边的最终结果？”
    宁松韵自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自然而然就觉得赵虞也是这个原因。
    “我不紧张，咱们两个谁被选上都是好事。”
    赵虞说完停顿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松韵，你哥经常出任务吗？”
    “好像是经常出。”宁松韵回忆了一下：“基本上两三个月就要出去一次，就算不出去也经常出去拉练，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问问。”赵虞不准备继续问，但是宁松韵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就看宁松韵直接翻身坐起来，穿上鞋就“踏踏踏”地小跑到了赵虞床上。
    “虞虞，你不对劲，怎么会问起我哥？
    而且那天那个姓陆的来找你，你和我哥也不对劲！我这几天都找到机问，差点就忘了！”
    宁松韵说着说着，就想起来了那天楼下的事情。
    她看着赵虞有些兴奋又有些小心地问道：“虞虞，你不会和我哥在一起了！”
    赵虞本来就没准备一直瞒着宁松韵，这会儿考核虽然还没出结果，但也算结束，于是干脆承认：“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们真在一起啦！”
    宁松韵感觉自己幻听了：“虞虞，我该不会是太希望你成为我的嫂子，已经出现幻觉了。”
    “瞎说什么呢。”
    赵虞把被子分给宁松韵一半，两个人就这么背靠着墙，裹着被子聊天。
    她把那天和宁松意的话，又说了一遍给宁松韵听。
    宁松韵不语，只是抱着赵虞的一条胳膊。
    “虞虞，你放心。要是以后我哥敢欺负你，或者是外面有人了，我第一个帮你出气。
    然后再去告诉爸妈，妈要是知道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好苗子，被儿子欺负了，肯定扒他一层皮。”
    “那我就先谢谢你和团长啦。”
    赵虞和宁松韵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听到赵虞的话后她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两辈子第一次有女性朋友，还是自己未来的小姑子，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有人给撑腰的感觉。
    上辈子陆竞的两个妹妹，可以说是帮着磋磨了她大半辈子，陆竞不管不顾就算了，还时常说自己不懂事。
    现在宁松韵向着她的样子，以及宁松意从不让她委屈退让的做法，让她更加确信，自己这次的选择没有错。
    宁松韵和赵虞靠在一起，又说了好久的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打着哈欠渐渐没了声音。
    赵虞帮她盖好被子，自己穿好衣服后看了看时间，拿起挂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出了宿舍。
    宁松意他们为了尽快赶去沪市，选了最早的一班火车。
    三月份的川省虽然已经不怎么冷了，但是凌晨的时候，还是有些微微的凉气。
    宁松意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下，在火车站站台看到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虞虞？你怎么在这儿？”宁松意快步走到她面前。
    “我猜到了你要坐最早的这趟火车走，来送送你。”
    赵虞把抱在怀里还热乎的包子塞给他。
    “这是我借瘦肉丸婆婆家厨房做的包子，你拿着路上吃，不是肉馅的就算凉了，吃起来应该也不会腻。
    里面还有几个吃茶叶蛋，是我跟婆婆买的，你记得吃啊，还有……”
    赵虞话没说完，宁松意就紧紧抱住了她。
    但是没过几秒钟，就被飞快放开了。
    “我都会吃完的，你先别走，我去给战友打个电话，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不用了，我一会儿天亮了再走，很安……”
    “虞虞，别让我担心。”宁松意的眼神中带了些祈求的意味：“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受不了的。”
    “好。”赵虞点点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宁松意的肩章：“那你也要保护好自己，要是你出了事情，我也受不了。”
    “放心，爬也要爬回来见你。”
    “胡说，是要完好无损地回来！”赵虞板起脸反驳。
    “好，都听你的。”

 第56章 跳梁小丑

    宁松意带着赵虞去巡警室里打电话。
    他刚挂断电话，就听到检票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等着人来接你。”
    赵虞点头，站在站台目送宁松意离开。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和宁松意一起出任务的居然是陆辰。
    想起庄晓琴她们说过的，陆辰那些靠谱实际，她心里的不安终于放下了一些。
    然后，她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和宁松意的互动。
    “该不会都让陆团看到了。”
    想到这里，赵虞的脸瞬间红透。
    就连宁松意叫来接她的人都站在眼前了，脸上的红晕都没退去。
    “你好，请问是……赵同志是你呀。”
    赵虞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来接自己的人居然是宁父身边的警卫员。
    上次见到他，还是在医院的时候。
    赵虞没想到宁松意居然是给他打的电话。
    “宁哥是让我来接你呀。”小警员笑得露出八颗牙齿：“那我们先回去。”
    赵虞跟着小警员走出火车站，可能是因为这会儿公交车刚刚出来，车上并没有什么人。
    军区局里市区的局里不近，赵虞上车后就坐到了靠后的位置。
    一路上，那个小警员无数次在过道另一边的座位上，偷偷用眼睛瞄向她。
    在赵虞看过去的时候，又飞快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等公交车行驶快有一半路程后，他才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开口询问赵虞。
    “赵同志，那个……你是不是在和宁哥……”
    小警员话没说完，但是话中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赵虞想着反正考核已经结束，甚至考核结果也已经不是几位团长决定的了。
    那她和宁松意的关系，就算被知道，也不会有人觉得自己是走后门了。
    况且这人是宁父的警卫员，就算是再笨嘴再松，也不会拿宁父家的事情出去乱说的。
    于是她在小警员略带八卦的眼神中，轻轻点了点头。
    小警员的八卦心得到了满足，还不忘对着赵虞，在嘴上比划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赵同志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我知道。”赵虞笑笑，对小警员会不会出去说的情况并不担心。
    不知道赵虞和小警员之间的对话，宁松意这会儿正坐在火车窗户边的小椅子上，看着窗户外面的风景。
    手里还不住地摩挲着赵虞送来，装食物的袋子。
    “没想到是你和她在一起了。”陆辰坐在他对面，沉默半晌后突然开口。
    随后把手边刚冲好的茶水，递到宁松意面前：“恭喜。”
    “我还以为你会狠狠地威胁我一通呢。”
    宁松意早在宁松韵她们回来后，就看到了妹妹写的信。
    自然也知道陆辰对赵虞的心意。
    “你呢？会不会后悔这么冲动地跑到这边来？”
    “本来也没打算一直在哈市。”
    陆辰也看向窗外：“在那边提起我来，我名字的前缀永远都是我爸的儿子。
    虽然确实从中得到了很多的便利，但是我还是更想自己出来闯出一片天。
    至于赵同志……只能说是驱使我离开那里的一个契机，或者说是促使我迈出离开那一步的动力。
    不过，如果你欺负她，或者对她不好的话，我可还留在这边的军区呢，随时都会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那我想你这个假设，很难实现了。”
    “希望如此。”
    宁松意这是第一次和陆辰独处。
    他也确实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冷着脸，看起来特别不好惹的陆辰。
    居然是个对事业极其有激情，对待感情也十分坦率的人。
    也许……抛开在感情里，两人是情敌的立场。
    他们或许能够成为十分投缘的战友和兄弟？
    宁松意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吊儿郎当，现在在哈市的叶衡。
    要是让这两个人遇上……
    宁松意低头用手指蹭了蹭鼻子，以此掩盖自己脸上的笑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陆辰被叶衡气得脸色铁青，但是又有火无处撒的表情。
    陆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想起了赵虞，于是十分有眼力价地起身离开。
    被小警员送回军区的赵虞，看着天色微微亮了起来，干脆跑去食堂，帮宁松韵带了份早饭回来。
    成功获得了宁松韵双手合十朝拜的动作，和一双感激到变成太阳煎蛋形状，泪汪汪的狗狗眼。
    估计是因为京市那边，因为要安排外出学习的文工团团员的住处和课程。
    赵虞她们的录像带送出去之后迟迟没有回复。
    但相比于她们这两个拿去考核选拔的人而言，更着急的居然是文工团的其他人。
    “赵虞，团长让你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这天，赵虞正在训练室里面练习舞蹈，门口突然有人叫她。
    她和宁松韵对视一眼后，宁松韵给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看着赵虞走出练习室。
    “诶呀，有些人的妈还是团长呢。结果这外出学习的名额不还是落到了别人手里。
    可见这技不如人，就算团长是自家亲妈，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呢。”
    宁松韵面无表情地看向发声源：“李梅，你怎么又脸说这话的？
    你在文工团待了多少年了，怎么十次有八次，连群舞的名额都竞争不上啊？
    我和虞虞那时公平竞争，谁输谁赢大家都愿赌服输，你要是嫉妒的话，下次也站在我们身边一起竞争啊。
    像个长舌妇似的，到处挑拨离间胡说八道，酸得跟祥林嫂一样有意思吗？”
    宁松韵自从今年进入了文工团，就没少被李梅挤兑。
    前阵子是因为赵虞一直陪着她，两个在团里十分有能力，前途一片光明的人站在一起，李梅自然是不敢来挑衅。
    但是现在两个人是竞争关系，宁松韵又可能已经落选，李梅就又跑过来阴阳怪气地讽刺人了。
    要是换做几个月之前，宁松韵估计就算是盯着被罚写检查的风险，也得冲上去跟李梅打上一场。
    但是宁松韵这次是真的不生气，就像之前她和赵虞聊天时候说过的。
    这次的结果，谁被选上另外一个人都不会有怨言的。
    所以看到李梅这种像跳梁小丑一样的行为，宁松韵甚至还有心情怼她玩儿。

 第57章 好自为之

    “你也就现在嘴硬！我看赵虞真的被选上了，你会躲到哪儿哭去！”
    李梅发现自己已经成为，整个训练室的重点观察人物。
    为了不继续被蛐蛐，只好放了句毫无力度的狠话后，颜面狼狈地跑开。
    宁松韵大获全胜后，得意地对着门口李梅跑走的地上挑挑眉。
    然后像只打赢了仗的小孔雀一样，兴致高昂地继续做着自己的练习。
    没想到宁松韵在自己走后大杀四方的赵虞，这会儿正站在何芳的办公室里。
    “别站着啊，坐下坐下。”何芳想每次一样，招呼着赵虞坐下。
    “这次叫你来呢，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芳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去京市学习的名额定下来了，你觉得是谁？”
    “是谁都不奇怪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赵虞反而平静下来。
    何芳最喜欢的就是赵虞这遇事不慌不乱的态度。
    她用手指半空中虚虚点了下赵虞的额头：“你呀，想逗逗你看你变脸可太不容易了。”
    何芳把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不过这次，你想不变脸也难了。”
    “难道我真的没选上？”
    赵虞听到这话，甚至已经开始觉得，何芳把她叫过来，是要来安慰自己的了。
    “不是这件事儿。”何芳把信纸放进赵虞手中：“京市那边看了你和松韵的表演，也艰难抉择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让你们两个一起去。”
    “这是好事儿啊，那有什么可变脸的呀？”赵虞脸上绽放出笑容。
    “你先看看再说。”何芳却卖了个关子。
    赵虞皱眉疑惑地展开信纸，逐字逐句地看上面的内容。
    何芳饶有兴致地看着赵虞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羞涩绯红，逐渐变得黑沉下来。
    “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何芳看她快把信纸扯碎了，赶紧抢救下来。
    “团长……”赵虞回想着信纸上的内容，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好啦，紧张什么。”
    何芳拍了拍赵虞的肩膀：“我们家那小子找到这么好的对象，我这个做妈的半夜都能笑醒，该紧张的是他，你害怕些什么。”
    “可是信上写的……”
    “信上写的我知道不是真的，你不是会为了一次出去学习的机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何芳又重新看了一遍信：“这封信我压下来了，不会传出去。
    但是你想到会是谁这么做了吗？”
    赵虞不语，脑海中闪过一张脸。
    “看来你是有眉目了？”何芳一直在观察这赵虞的表情。
    “差不多。”赵虞站起来，对着何芳敬礼：“团长放心，我可以解决的。”
    “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何芳像个温柔的长辈一样：“可别等到松意回来之后，知道你有难处我这个做妈却得没表示，回来跟我吵架。”
    “他不会的。”赵虞赶紧接话。
    上辈子，她那个婆婆只要发现一点陆竞向着自己的动作，就气得恨不得要吃了她。
    赵虞这种解释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一种条件反射。
    “他会不会我还不知道啊。”
    何芳却很奇怪赵虞为什么这么着急解释：“你可是我最看好的人，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会护着你的。
    更何况你可是我未来的儿媳妇，哪有自家人不会护着自己人的说法啊。”
    何芳说得这么直白，反而让赵虞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红着脸羞涩地对着何芳敬了个礼，随后脚步慌乱地跑出了办公室。
    林舒在小出租屋里，等了好几天。
    还是没有听说赵虞被处罚，或者有什么流言蜚语出现。
    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期，林舒开始扶着肚子，不安地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怎么？觉得害怕了？”
    赵虞突然出现在门口，靠着门框看向林舒。
    “你怎么来了！”林舒害怕地后退几步，后腰差点磕在了桌子角上。
    “我不来谁来？陆竞？”
    赵虞不紧不慢地走进屋子里，随手拉了张椅子坐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丢在林舒脚边。
    “这是你写的。”
    “那又怎么样！”林舒强撑着假装镇定：“这上面哪一句说错了？你是没有和阿竞藕断丝连，还是没有和宁松意关系不清不楚？
    你敢说你和宁松意在一起，不是为了独舞的名额和外出学习的机会！
    你敢说那位新调来的陆团长，对你没有任何想法？
    你敢说你没勾引他们三个，没有在他们三个男人中间左右逢源吗！”
    林舒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甚至还敢往前走跟赵虞面对面对峙了。
    “你该不会是被团长勒令，逼你和宁松意分手，你恼羞成怒才找到我这里来的？
    赵虞啊赵虞，你也有今天？
    活该！谁让你水性杨花，今天勾引这个，明天狐媚那个呢，活该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虞被林舒这脑补能力给逗笑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右逢源了？
    我是在和宁松意处对象没错，但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的正常交往。
    和插足别人感情，心甘情愿当小三的相比，我不知道高尚清白多少倍。
    而且，你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陆竞了？
    你真以为谁都是你啊，没事闲着就在垃圾桶里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哦，不对。陆竞他不是个东西。”
    赵虞一语双关，把一直将陆竞当做救命稻草的林舒说得直接破防。
    “别再搞这种小动作，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赵虞凑近林舒，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堪比炸弹的话：“更何况，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王建国同志的不是吗？
    你猜猜，要是让陆竞知道了，他还会不会为了报恩，继续履行承诺娶你？”
    “你怎么知道？”林舒瞳孔扩散，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浑身颤抖不停。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记住一点，你们村里的那个街溜子王二麻子，现在人可在沪市就够了。”
    赵虞说完慢悠悠地站直身体，对着林舒笑得特别温柔，说出的话却让林舒恨不得立刻晕过去。
    “林同志，希望你好自为之啊。”

 第58章 把团长带走

    赵虞说完，也不管林舒是什么反应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在走廊里，遇上了板着脸走过来的陆竞。
    “阿虞？你这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陆竞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你想多了。”赵虞直接越过陆竞：“你不如去问问，林舒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陆竞一直注视着赵虞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想着赵虞的话，陆竞面露不善地快步走到林舒家门口，大力地推开门怒气冲冲地直奔林舒。
    “你又干了什么！”
    林舒本来就被赵虞吓得够呛，这会儿又被陆竞这么一吼。
    居然在惊恐之下，硬生生地晕了过去。
    陆竞担心会影响王建国的孩子，只能忍下怒火带着林舒去医院。
    一通检查之后，被告知林舒受到惊吓，惊动了胎气，现在需要住院修养观察。
    王建国他妈在林舒住院期间，听说了这件事情，跑到医院大闹了一场。
    整个军区的妇产科医院，都被这么个老太太闹得鸡飞狗跳。
    “虞虞，我你就带这么一点东西啊？”
    因为快要去京市学习了，这几天宁松韵都是回家住的。
    但是也不耽误她每天都要回宿舍，是不是的骚扰一下同样做准备的赵虞。
    “你装了多少啊？”赵虞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前给父母写信。
    听着宁松韵的语气，就知道这丫头肯定没少装东西。
    估计两个包袱肯定是有的了。
    “也就三个包袱，也不是很多啊。”宁松韵不负赵虞期待地说出了答案。
    “我们可是要在京市待上一个多月呢，你就带着点东西，肯定是不够用的。“
    宁松韵边说边从门口费劲巴力地拽进来一个半大包袱：“还好我妈已经想到了。
    这不，也给你准备了一些。”
    宁松韵拍拍包袱：“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基本都有了，我妈还给你塞了一台相机呢。”
    “怎么把相机也拿来了？快送回去。”听到有相机，赵虞坐不住了。
    “我可不敢拿回去。”宁松韵掏出相机挂到赵虞脖子上：“我妈说了，咱们俩去一趟京市不容易，这回有机会当然要好好拍几张照片做纪念了。
    我妈又担心我这大大咧咧的样子，再把她的宝贝相机给弄坏了，这才拜托你帮着收好的。”
    何芳这么说，一是不想让赵虞有心里压力，二是因为她当年就没想到这一点。
    她不想让这两个姑娘也有同样的遗憾。
    “那就麻烦团长了。”
    赵虞仔细地把相机包好，放进了装衣服的包裹的中间层。
    “虞虞你放心，我经常把这个相机偷出来玩儿，等去了北京肯定把咱们俩拍得漂漂亮亮的。”
    宁松韵开始兴奋地掰着手指头计算：“我们先去看升旗，然后再去周围的景点玩儿。
    啊，对了。还要去吃那儿的美食，咱们团里的王瑜就是京市的，她说她们那儿的早餐可好吃了。
    她还给我特别推荐了已一家国营饭店，说是那家的早餐豆汁儿做得最正宗，咱们俩必须去尝尝。”
    一开始赵虞还听得挺开心的，但是在“豆汁儿”这个词出现后，赵虞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
    “咱们可是去学习的，哪有那么多时间。”赵虞企图打消宁松韵去尝试豆汁儿的想法。
    “诶呀，那周末也能休息啊。虞虞你就别费心了，放心一切有我呢。”
    宁松韵本来就爱玩儿，在确定要去京市后，已经做了好几天的攻略了。
    这会儿怎么会给赵虞拒绝的机会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万一那个豆汁儿特别难喝呢？”
    赵虞回忆着有一次，她去京市千里追夫，想要把他借给林舒的钱要回来的时候，“有幸”喝过一次豆汁儿。
    让她终身难忘。
    于是这次，她还是想给宁松韵提个醒。
    “诶呀，京市人都那么喜欢喝，能难喝到哪儿去啊。”
    宁松韵挎着赵虞的胳膊：“更何况，就算是难吃，那我尝试过了，也比没尝试过好啊。
    你要是实在怕难喝，到时候我先尝尝，帮你打个头阵。”
    宁松韵都说到这份上了，赵虞自然也不会一直扫她的兴。
    等她到那儿，尝上一口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就知道虞虞你肯定会认同我的！”
    赵虞无奈的点点头后，宁松韵整个人都更精神了。
    她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本子和笔，坐在赵虞的床上写写画画。
    思考的时候，笔被按在脸颊上，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赵虞就在一边收何芳为她准备的包袱。
    红糖、不知道是不是自家做的肉干、毛巾、牙刷，床单被罩……
    所有能方便携带且生活必需品，都被何芳板板正正地塞在包袱里。
    虽然后面让宁松韵拽相机的时候弄到了一半，但依旧能看到准备人的用心。
    赵虞只觉得自己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上辈子自从虞清荷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带着浓浓母爱的关怀了。
    “有没有觉得，和我哥在一起真好呀？”
    宁松韵顶着一张八卦脸就凑过来了。
    “那当然。”
    赵虞将被扯倒的那半边满满叠好堆上去，说着故意逗宁松韵的话。
    “所以我决定，就算以后不和你哥在一起了，我也要把团长带走。”
    “只带我妈不带我啊？”
    宁松韵手指只想自己，脸上的表情写满了疑惑和不可置信。
    “虞虞，你不能这样！”宁松韵把手里的本子扔到一边，抱着赵虞的脖子就开始摇晃：“不能不能！”
    赵虞原本就是故意逗她的，再加上被她晃得不行，只能笑着满口答应她：“好好好，带你带你。”
    “这还差不多。”
    宁松韵得到想要的答案，也老实下来，坐在赵虞身边帮她叠着东西。
    但是叠着叠着宁松韵又叹起气来。
    “怎么了？”赵虞这次有些摸不准宁松韵的想法了。
    “你说我们五一之前能回来吗？”
    赵虞想了想：“说是要去一个多月，但是也还没有定准确的时间，五一……有点悬。怎么了吗？”

 第59章 软饭硬吃

    宁松韵听到后，眼中有着眼藏不住的失落。
    赵虞看着她这个样子，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五一假期叶同志要回来？”
    “是啊。”赵虞点点头：“叶衡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是他家里又闹幺蛾子了。
    要是在不回来，只怕是叶爷爷留下的那些东西，都得被他们挥霍了，那可是叶爷爷的养老钱。
    虽然现在用不上，但是以后总会有用的。
    我本来想着我哥那阵子不知道能不能有空在家，我要是能在家的话，多个人就多份力嘛。
    但是现在咱们这次学习时间这么长，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放心。”
    赵虞听明白了，这丫头纯纯就是担心叶衡受欺负，准备去用她那小身板给人家撑腰去呢。
    “团长从小也是看着叶同志长大的，她不会看着叶同志孤立无援，还在一边袖手旁观的。
    你只要好好的在京市学习，不让团长和叶同志，再为了你分心，他们就不会吃亏的。”
    赵虞说着说着，脸上带着前阵子，宁松韵知道她和宁松意在一起后的同款八卦表情。
    “更何况，五一之前要是你走不了，他这边要是结束得顺利，也可以去看你啊。”
    “虞虞！”作为被调侃的主角，宁松韵的表现和当时的赵虞一样。
    脸羞得通红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有和叶衡确认关系。
    宁松韵比之那时候的赵虞，更加羞愤也更加手忙脚乱。
    赵虞看着她胡乱叠着衣服的样子，不由自主地笑着点头。
    果然，四十年后的网友们说得没错。
    人一旦尴尬或者害羞的时候，手总是异常地忙碌呢。
    赵虞她们等到其他市的文工团来到川市，大家一起去京市的那天，很巧的也是宁松意回来的时候。
    赵虞和宁松韵大包小裹地在火车站艰难前行，就在行李要掉到地上的时候
    突然被一双手稳稳抬住。
    赵虞顺着那双手视线向上，看到了宁松意的脸。
    “小心。”
    宁松意整个人风尘仆仆，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是对赵虞说话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
    就好像那将近一个月的颠簸和惊险，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谢谢。你……”
    赵虞稳住手里的包袱，注视着宁松意却只来得及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其他走出了有些距离的人就已经在招手，喊她和宁松韵快跟上了。
    “我先走了，等我回来。”赵虞对宁松意说了最后一句，就和宁松韵快步跟上了大部队。
    检票排队的时候，赵虞鬼使神差地扭头。
    就看到宁松意站在不远处，见她看过来就笑着对她挥手。
    他受伤了？
    赵虞敏锐地看到了，宁松意袖子下绑着绷带的胳膊。
    她不自觉地抬脚，想往他那边走看个清楚。
    但是检票马上就要到她了。
    赵虞没办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进检票口。
    “看来是被发现了？”陆辰站在宁松意边上：“估计回来就要审问你了。”
    “你这恐吓方式也太简单点。”宁松意不上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所以才来吓唬我的？”
    “我就站在你边上人家可是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八成都没发现我，我有什么资格吃醋啊。”
    陆辰通过这一个月和宁松意的相处，已经把这人当成自己的哥们了。
    且不说赵虞对他没有想法这一点。
    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行了，赶紧回去报告情况。”
    陆辰说到报告两个字的时候，都是咬着牙的：“这么久的时间，那么多人追查，居然还能让他跑了。”
    “别急，总会抓到的，不是说已经找到些踪迹了嘛，后续会有进展的。”
    “但愿如此。”
    赵虞她们上了火车找到自己铺位的时候，火车已经驶出了站台。
    窗外没有被污染的景色非常好看，赵虞她们这个车厢的小包间里面，现在只有赵虞、宁松韵和上铺的一个阿姨。
    直到在南市停靠的时候，才有两女一男走了进来。
    和赵虞一样住在下铺的那个女孩子长相明艳，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冷白皮白的反光。
    黑色的卡发别在松松垮垮的鱼骨辫上，还有些细碎的刘海留在鬓边，为她的美艳又添加了一丝妩媚。
    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外表看起来单纯无辜，像个惹人疼的邻家妹妹。
    只不过……赵虞总觉得这个这个女同志给人的感觉，有那么些似曾相识。
    “虞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宁松韵似乎是也发现了，凑到赵虞耳边悄声说着：“这简直就是林舒二号啊。”
    “那可不是。”赵虞不认可：“这位同志的段位，可明显比林舒高多了。”
    赵虞用眼神示意宁松韵往那边看。
    宁松韵一转头，刚好看到那个男同志抢过了大美女的盒饭，殷勤地递给了那个小家碧玉的姑娘。
    宁松韵撇撇嘴不再看他们。
    原本赵虞她们，也只是好奇才在一开始多看了两眼。
    她们又和那三个人互相不认识。
    这三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什么身份，她们也完全不在意。
    只要被惹到她们面前来，她们也懒得管闲事。
    可就算是有这种人，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会主动跑到你面前找事碍眼。
    那位男同志明显就是这种人。
    中午，宁松韵拿着她和赵虞的钱票，去餐车那边买午饭。
    那位大美女同志也起身要去，结果被那个男同志喊住，叭叭叭地点了一堆东西让她带回来，却一分钱票都没拿出来。
    赵虞移开视线：就算是陆竞，也没做过软饭硬吃的事儿。
    这男的倒是真不要脸，真是开眼了。
    也许是赵虞看过去的视线被发现了。
    那个男同志和那个小家碧玉的同志凑在一起，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那男的径直走到了赵虞的面前。
    用一种趾高气扬和“我和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的口气命令赵虞。
    “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我朋友身体有些不舒服，她住在你这个位置的上铺，你和她换一下。”

 第60章 火车趣闻

    赵虞听完他的话之后，表情一言难尽地往旁边挪了挪。
    妈妈之前说过的，不要和傻子说话。
    那男人见赵虞这反应，觉得脸上挂不住，说话的语气更强硬起来。
    “你不愿意吗？”
    “谁给你的幻觉，觉得我会愿意啊？你是谁啊？”
    赵虞本来没打算跟这人说话的，但是奈何这人一直纠缠不休。
    “你和跟你一起那女的一直往我这边看，刚刚她走了，你还看了我好几眼，不就是喜欢我吗。
    现在想让你帮个忙，顺便给你个认识我的机会，你反倒拿起乔来了，我可告诉你，过了这个村以后就没这个店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带着高高在上的自恋和施舍感。
    赵虞撇撇嘴，只觉得这人不值钱的样子，真的好像从前刷小视倾看到的那个疯狂对雌鸟开屏，被嫌弃还不目和的大眼斑鸠。
    这个油而不自知的样子，就连某张姓
    明星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某八区先生不让他去演真的是演艺界的一大遗憾。
    赵虞想到这里，抬头看着这人，把眼前这张脸带入到看过的那部电视剧中。
    突然发现，就算是某个张姓男明星，好像也比这人长得好看一些。
    “你看我干什么？”
    估计是赵虞的嫌弃实在是太明显了，那男人有些别扭地低头看自己。
    赵虞也不回答，只是慢悠悠地往自己的搪瓷缸子里倒了些热水，然后扔进去一颗奶糖，等糖融化后小口地抿着。
    这期间，她还时不时用审视目光，看着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那儿的男人。
    看了一眼后，又飞快移开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赵虞这样的表现，让非常想解释的蒲成济感觉目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陈双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赵虞杯子里已经融化的奶糖。
    然后伸手扯了扯蒲成济的袖子，做出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成济哥，我头晕。”
    陈双双每次都能用这招“低血糖”，从蒲成济那里搜刮到一些好处。
    这次她一说头晕，蒲成济就以为她有事低血糖犯了。
    手忙脚乱之际，想起了赵虞放进被子里的奶糖。
    他转头，十分理直气壮地开口：“这位同志，你还有多余的糖，先给我一颗。”
    “我没有。”赵虞果断拒绝。
    “这位同志，大家都是有着共同革命理想的同志，不是更应该互相帮助吗？
    双双她现在身体不舒服，你拿两颗糖出来怎么了？”
    蒲成济义正言辞的话一说出口，还没等赵虞还没说什么，端着午饭回来的盛幼珊就“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多大的脸啊，人家又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让你们蹭吃蹭喊啊。”
    盛幼珊把盒饭放在桌子上，也不看那边的两个人，从自己兜里拿出颗水果糖扔进自己嘴里。
    因为这颗糖的原因，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语气含糊不清：“陌生人的便宜也要占，真不要脸。”
    蒲成济没仔细听盛幼珊的话，他只看到了盛幼珊手里也有糖，直接命令式地让她把糖在哪来一块。
    本来以为这次一定万无一失，可结果盛幼珊给了他一个白眼：“凭什么？之前在我这儿占的便宜还不够？不给！”
    蒲成济这是第二次被拒绝，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这时候陈双双看到了他不好的脸色。
    于是赶紧扯住他的胳膊，用充满歉意的语气和盛幼珊道歉。
    “珊珊，你别生气。蒲大哥只是看我有些低血糖，不是有意要占你便宜的。”
    陈双双还维持着自己那副柔弱的样子，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盛幼珊斤斤计较。
    听到陈双双这种茶言茶语，让盛幼珊所有的情绪都不再隐藏。
    她一边拨着糖纸，一边指指桑骂槐：“有些人啊，别在这里跟我玩这
    套。
    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心都黑到底了，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陈双双听完直接半倒在蒲成济身上。
    表情跟个楚楚可怜的小白花似的，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珊珊你是在说我吗？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你真的是误会我了。”
    这话一说完，裴双就开始哭唧唧。
    蒲成济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觉得这两个女孩子，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这样针锋相对，于是表情变得跟某深深某蒙蒙里面的某书桓一样。
    “你们不要再争吵下去了，大家的关系都那么好，你们彼此照顾才能让我安心啊。”
    盛幼珊听完蒲成济的话，表情一下子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当时到底是怎么看着上这么个渣男的？
    出于被渣男恶心到的愤怒，盛幼珊也不管是不是在公众场合，直接点着蒲成济的额头就开喷。
    赵虞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兴致勃勃看，遗憾不能拿点小零食出来的时候，一捧瓜子出现在她眼前。
    宁松韵见赵虞没接住自己递过去的瓜子，又将手往前挪了挪：“拿着呀，我也就剩这些了。”
    “那我们一人一半。”赵虞从她手里拿走一半的瓜子。
    “她刚才遇见了什么？”赵虞小声询问宁松韵：“这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刚才被人推了一下，脑袋撞到了桌角上，然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来了。”
    看着对面的热闹大戏，宁松韵把刚才餐车上发生的事情说给赵虞听，嘴还不停“咔嚓咔嚓”的磕着瓜子。
    吵累了的盛幼珊抽空一转头，就看到这俩人正兴致勃勃看戏的状态，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等她舌战群儒胜利了之后，才坐到许袖安身边，抢过她手中的瓜子又塞给她几块自己带来的牛肉干。
    “这位同志，看戏是要买票的。”
    赵虞双手抱拳，给了盛幼珊一
    个“姑娘厉害，小女子甘拜下风”的眼神。
    在盛幼珊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自己位置上后，赵虞又将她换给自己的牛肉千递给宁松韵。
    被骂傻了的蒲成济，这会儿闻着赵虞她们这边的饭香，觉得也饿得不行了。
    看向盛幼珊后，发现只有一份饭后，彻底爆炸了。
    “盛幼珊，你居然这么自私，只买了自己的饭！”

 第61章 重生同盟

    “不然呢？给你们也买啊？你们也配？”
    盛幼珊说话毫不客气：“要想吃饭，就先把之前管我借的钱和票都还给我。”
    “谁管你借了！”
    蒲成济一直觉得盛幼珊说借给他，都是为了照顾他的自尊，所以他也完全不认为，那些钱票真的是盛幼珊借给他的。
    “怎么？想不认账啊？”
    盛幼珊不紧不慢地拉开自己包袱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藏得很深的本子。
    她打开本子，翻到上面的某一页后停下：“啊，这不在这儿呢嘛。”
    盛幼珊把本子翻过来面对着蒲成济，上面都是他写下的欠条，还带着他的手印。
    “这不是你借的吗？”
    “你留着这些东西想干什么！”蒲成济恼羞成怒，想要伸手来抢。
    但是盛幼珊像是早就有准备一样，灵巧地躲开他的手。
    “你急什么？既然承认是你写的，就赶紧还啊，不然我就拿着这个去你家里面闹！
    到时候，让你们整个纺织厂家属楼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欠钱不还，还被人找上门的废物。”
    “我还！”蒲成济瞪着盛幼珊差不多十多分钟，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一个月以内啊。”盛幼珊给出最后时限。
    赵虞吃着饭，听着那边的闹剧，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
    这位女同志的变化，看起来这么那么眼熟呢？
    该不会是……
    想到一种可能，赵虞在盛幼珊吃完饭去刷饭盒的时候，拿起自己和宁松韵的饭盒追了上去。
    “是你呀。”
    洗手池边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发呆的盛幼珊，看到赵虞也过来了后，扬起笑脸和赵虞打招呼。
    “逗音。”
    “记录美好……”
    盛幼珊条件反射地接话，说到一半后才反应过来，睁大双眼惊喜地看着赵虞。
    完全不顾自己和赵虞手上还有水迹，紧紧拉住了赵虞的手：“姐妹！你也是……吗？”
    赵虞眼中含笑的点点头。
    “亲人啊！”
    盛幼珊大喊一声，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于是赶紧压低声音：“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有大半年了。”
    “真好啊，我这刚回来，就发现居然是为了油腻男自愿下乡的时候，现在想跑都跑不掉了。”
    盛幼珊说话的语气都低落不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高考的时候呗。”赵虞思考片刻后回答。
    “高考？”盛幼珊小声嘀咕了一句，像是反应过来了一眼瞪大眼睛：“对啊！再有两年半就恢复了！”
    可惜这种兴奋没持续多久，盛幼珊就又叹起气来：“可是我学习不好，万一考不上怎么办？”
    “那你就不努力了？就准备被这对狗男女缠住？让他们吸你的血？”
    “那不行！”盛幼珊立马拒绝：“我考！”
    盛幼珊说完期待地看着赵虞：对了，你也是要往辽省去的知青吗？”
    “这车还到辽省啊？”赵虞有些意外，这趟车的终点居然不是京市。
    “对啊，我们这个小间的三个人，还有旁边那个小间，都是要去下乡的知青。
    更多的是家里条件不好，或者在家里不受重视的，只能在硬座包厢硬生生坐到辽省了。
    那你是不是下乡的知青呀？啊，对了我叫盛幼珊，叫我珊珊就行了。”
    “我叫赵虞，叫我虞虞或者阿虞都行。”
    赵虞顺着她的话自我介绍：“我不是下乡的知青，我是川市文工团的文艺兵，这次是去京市学习的。”
    “真好啊，原来你是文工团的呀，怪不得这么好看身材还这么好。”
    盛幼珊得知赵虞不是知青，语气中有一点点遗憾：“我还在想，万一你也是知青，那我们没准能分到一起去呢。
    你一看学习就很好！我都已经幻想到我交补课费，求你带带我的样子了。”
    “让你失望啦。”
    “没有啦。”盛幼珊倒是心态好：“我自己也行的，为了摆脱渣男绿茶拼一把！”
    “一会儿我回去把我的地址给你写一份，你到了之后可以给我写信，要是需要什么资料，但是你那边没有的话，你就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代购。”
    “那可太好了！”盛幼珊兴奋地抱住赵虞：“虞虞你人也太好了！”
    赵虞自从知道了盛幼珊和她有一样的经历，对盛幼珊的心防就少了点了。
    一则，她虽然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但是同样也掌握了盛幼珊的。
    二则……虽然这辈子有了好友宁松韵和嫂子兼朋友的庄晓琴，以及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宁松意。
    但是上辈子的一切，不管是对谁，她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很多时候，跟她们聊天，还要仔细斟酌会不会暴露什么。
    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林舒和陆竞总跑出来刷存在感，有时候她都会怀疑是不是只是一场幻想。
    有同样经历的盛幼珊一出现，赵虞仿佛给上辈子的经历，找到了一处可以安放的位置。
    所以赵虞对盛幼珊莫名就很亲近。
    “好啦，快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赵虞拍了拍盛幼珊的后背。
    “啊？哦！”盛幼珊反应过来放开赵虞：“虞虞你没事？”
    那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就跟一个等待老婆生产的憨憨丈夫似的。
    “我没事！”赵虞飞快将盒饭冲洗干净，和盛幼珊说笑着往回走。
    回到她们床铺的小间后，蒲成济和陈双双已经不在这里了。
    赵虞坐到宁松韵身边询问到：“那两个人呢？”
    “怕她要账，找到乘务员换票跑了呗。”
    宁松韵说着，视线定格在盛幼珊身上：“估计是刚才那出要账大戏，把那俩人唬住了。
    她前脚刚去刷饭盒，后脚那俩人就跟被狼撵了似的，叫来了乘务员说什么低血糖要昏迷了，换到另一个车厢去了。”
    “唬住就对了。”盛幼珊有些小得意地仰头：“虞虞，我厉害！”
    “虞虞？”宁松韵听到盛幼珊叫赵虞的称呼，眼神像看负心汉一样看向赵虞。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酸溜溜的：“虞虞，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第62章 野外拉练

    “怎么？吃醋啦？”赵虞一眼就看出了宁松韵的心思。
    “没有。”宁松韵还在嘴硬。
    但是根本没坚持多久，盛幼珊一句话，就把她逗炸毛了。
    赵虞感觉自己像是个在家养了一只布偶猫，然后又领养了一只暹罗，结果被原住民哈了的无奈老母亲。
    好在盛幼珊有把人惹炸毛的能耐，自然也有把人哄好的能耐。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三个小姑娘已经好得无话不谈了。
    京市的三月底植物才刚才是发芽没多久，赵虞看到枯枝干木就知道快到下车的时候了。
    盛幼珊和宁松韵两个人都是那种天真的性子，尤其是盛幼珊，解释已经重活一世，活泼性子依旧不改。
    下火车的生活，这两人就差执手相看泪眼了。
    她们一起集体学习地方在京市总军区。
    赵虞和宁松韵跟着大部队，上了来接她们的大皮卡之后，一路颠着往市区外走。
    下车的时候，宁松韵是腿软着被赵虞扶下来的。
    “虞虞，你当时去生产队演出，也这么颠？”
    宁松韵在路边呕哇的干呕了好久，才有时间跟赵虞说话。
    “比这还颠呢。”赵虞已经经历过一次，这会儿的身体状态比宁松韵好多了。
    “集合！”
    宁松韵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负责管理她们的军官已经来了，她们只好飞快列队听候指示。
    好在第一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连训练也是明天才开始。
    赵虞和宁松韵很幸运地被分到了一个宿舍。
    “没想到京市这边，居然是两人宿舍。”
    宁松韵看着面积不算大，但是十分干净的宿舍特别满意。
    “这个宿舍是今年刚建好的，咱们算是沾了光，比她们军区的人都提前住，”
    门外突然传来庄晓琴的声音。
    赵虞转过头惊喜地跑过去：“哈市是你来的呀！”
    “那当然了。”
    庄晓琴本来就是哈市文工团的佼佼者，这次考核以第一名的成绩通过并不奇怪。
    她捏了捏赵虞的鼻尖：“怎么？难道是不相信我的实力？”
    “哪有啊。”赵虞拉着庄晓琴走进宿舍：“松韵，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上次我们在哈市的时候，和我一起去生产队演出的庄晓琴同志。
    同事呢……也是我未来的嫂子。
    晓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宁松韵。”
    宁松韵和庄晓琴互相握手。
    宁松韵一听这是赵虞未来嫂子，秉承着要为宁家人留个好印象的观念，两个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啊对了。”庄晓琴和她们两个聊了很久，才想起来这次过来是有正事的。
    “我听我在这边的朋友说，咱们明天的训练不是基础训练，而是体能训练，你们两个做好准备啊。”
    “体能训练？”赵虞有些懵：“文工团不是只有新兵入伍的时候，才会做一个月的体能训练吗？”
    “原本是，但是这边的规定，每次来学习的外省文艺兵，都要做一周的体能测试。明天好像……”
    庄晓琴掏出兜里的小本子，翻到某一页之后停下来：“明天是负重越野。”
    一句负重越野，赵虞和宁松韵瞬间变得皱皱巴巴起来。
    两个漂亮的小姑娘，这会儿皱得像两个小老太，成功把庄晓琴逗笑。
    “我就是过来给你们报个信儿，早点休息，养好精神才能应对明天。”
    “好，晓琴你慢走。”赵虞苦着脸送庄晓琴出门。
    关上门后，她第一时间和宁松韵对视，然后十分默契地倒在自己的床上就开始哀嚎。
    不过，就算再怎么哀嚎，该来的还是会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虞她们就被集合的大喇叭给叫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坐着大皮卡去了营地。
    营地因为是在山上，入眼全是绿色的丛林树木，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阴森可怖。
    相反，一进入营地，赵虞就感受到了来自大自然赋予的清新空气和舒适温度。
    远处还能听到，训练的军人们震耳欲聋的口令声，纯粹又热烈。
    赵虞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
    如果不和那群男兵们比赛的话就更好了。
    没错，和男兵们比赛。
    赵虞背着十公斤的负重和一面旗子，呆滞地站在起始点
    刚才教官说什么来着？
    她的记忆逐渐回笼，教官的话却还在耳边环绕。
    哦，对了她除了要负重，前五十公里还要负责扛旗。
    赵虞掂量掂量手中的旗子，觉得有些绝望。
    这旗一点也不轻，最少也要有个五六斤。
    但好在教官让她们的位置卡在了男兵班级中间。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还能有人支援。
    一开始的时候，迎着星光大家又新奇又兴奋，一个个四处张望。
    甚至还能跟着男兵班一起唱军歌，一片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但是随着天渐渐亮起来，大家走的路越来越远，额头上的汗越积越多。
    喘的气越来越粗，再也没人吭声了，全都咬紧牙关往前走。
    太阳越升越高，过了三个月的营地生活，此时已然盛夏。
    虽然行进的路是在山里，周围树荫成片，但天气依旧是挡不住的热。
    赵虞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如灌铅一般，脚底掌又疼又麻。
    好在五十公里马上就结束了，一直在后面护着她的庄晓琴随时准备接棒。
    等到赵虞终于力竭，五十公里也终于跑完后，庄晓琴第一时间接过旗子，宁松韵扶住赵虞。
    庄晓琴扛起旗，高声呼喊道：“同志们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我们要向那些男兵证明，咱们女兵一点不比他们差！”
    “男兵们！你们同意自己被一群女兵超过吗？”
    男兵一班的班长听到这话也跟着向他班上的男兵大声喊到。
    “不同意！输给谁也不能输给文艺兵！”
    男兵们的年纪也都不大，正是受不得刺激，喜欢向外界证明自己有能力的年纪。
    听到自己班长这么问，自然也是扯开喉咙回应。
    女文工团的小姑娘们一听，瞬间没了萎靡疲惫，对着这群男兵咬牙切齿：“想让我们放弃，做梦！来比啊！”
    “比就比！”
    连教官都忍不住参与进来了：“如果咱们的女兵们一个不落队走完全程，男兵所有人给女兵表演个节目。
    相反，要是文工团的女兵们走完了全程，那男兵们就得表演节目，怎么样？”
    “好！”男兵大喊的声音激起了一群鸟。
    “没问题！”文工团的女兵们也全都被激起了斗志。
    就是累死渴死脚疼死，也要坚持完全程，然后让他们在军区正中央跳舞！

 第63章 拉练小精灵

    后面跟着的几个教官，见女兵们开始精神起来，甚至速度还隐约有超过男兵的速度，互相对视一眼后忍不住点了点头。
    “江营长，我选的那两个扛旗的女兵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啊。”
    负责这次组织学习训练，同时也是京市稳工二团团长的李琳问道。
    “有毅力，而且很能调动大家的状态，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当个文艺兵可惜了。”
    “文艺兵怎么了，江浩你是不是想挨揍？”李琳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伸手拧住了江浩的耳朵。
    “嘶～～～诶，不是你问我的嘛！”
    江浩顺着李琳的力度被迫抬头：“这么多人看着呢，给我点面子。”
    其他的教官默契地移开视线，不去看这对斗嘴了一辈子的夫妻档秀恩爱。
    “你说，我要是找何芳还有刘琦要人，她们会放人吗？”
    闹够了，李琳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肯定不会啊！”
    江浩说完，十分有经验地闪身躲过李琳的手：“这一看就是人家团里未来的台柱子，谁会让给你啊，你就不怕她们俩杀过来找你算账？”
    不知道这位李团长的想法，赵虞她们这会儿终于超过了男兵们一点点。
    但是后面的路程，对于一些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好的女兵而言，依旧是道难关。
    还好，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李团长终于下令让所有人休息整顿一小时，顺带吃午饭。
    虽然没有炊事班，她们就只能吃干馒头，但是奈何赵虞有头脑。
    就在男兵们吃得统一部队发的干粮、咸菜的时候。
    赵虞已经从自己的负重背包里掏出了两大罐肉酱。
    她热火朝天地拿着勺子，挨个给女兵们挖肉酱。
    男兵们在一边眼巴巴地看着。
    最后有一个男兵忍不住了，凑过来：“那个……能给我分点肉酱吗？下半段路我拽住我们班长，绝对让他在最后面跟着你们！”
    那男兵就快对天发誓了，但是这么明显地让着人的行为，成功激怒了被他搭话的女兵。
    “不需要！”喊完之后，小姑娘转身不再看他。
    惹怒了女同志的男兵，迅速被身边的战友们嘲笑。
    赵虞她们看热闹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口分给他们一些。
    肉酱一到手就被大家疯抢，气得最一开始从赵虞那儿拿到肉酱的班长，在这群男兵身后跳脚直骂土匪。
    就在众人一口馒头一口肉酱吃得正香的时候，赵虞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酒精炉，还有一个小锅，以及一小袋大米。
    “哇，虞虞，你居然带了火柴盒锅！”
    “小赵同志，你带这么多不沉吗？”
    “有了这个我们是不是可以喝热水了！”
    赵虞在女兵们期待的注视下，不紧不慢把用石头摞成个小石堆：“不仅能喝热水还有粥喝呢。”
    “哇，赵同志你简直就是小精灵！“
    “我去取水！”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那我去找点树枝。”
    江营长他们选取的路线有山泉流过，而休息的地方，刚好可以取新鲜的山泉水和易于燃烧的小树枝。
    赵虞等着水和树枝回来的时候，在没有被开发成路的草丛里，眼疾手快掐了好几把野菜叶。
    等到女同志们回来之后，赵虞开始烧水煮粥。
    锅里慢慢传来米香味，女兵们也互相不嫌弃，轮流用勺子喝着粥。
    男兵们都开始觉得手里的馒头好像没那么香了。
    但是这粥需要大家用一个勺子，实在不好再去和女兵们一起分，只能纷纷用嫌弃的眼神，看向各自的班长。
    休息好之后出发，赵虞和庄晓琴扛着旗给女兵们鼓劲。
    “同志们，咱们已经走了小半路了，剩下的路，我们一定也会征服！
    不要让男兵们看不起我们！咱们女兵，不比他们弱，加油！”
    女兵们跟着振臂呼喊：“加油！加油！加油！”
    一群女兵斗志昂扬开始了新的征程。
    下午的路，女兵们普遍觉得比上午好走了很多。
    路上有太累撑不住的，不用再扛旗的赵虞还有宁松韵，和其他一些体质比较好的女兵，互相搀扶着帮忙背行李。
    历经多种艰难，终于下午六点多左右，大家抵达了终点线。
    最后一段路程，不止女兵觉得难，男兵也难。
    每个人都非常累，连呼吸都是疼的，全靠意志力在坚持。
    但是，没有一个人忘记白天时的赌约。
    甚至就连江浩这位营长，都拦住了准备解散的男兵们。
    “咱们可不是懦夫啊，女兵们成功跑了全程，那怎么要做什么？”
    “表演节目！”
    还没等男兵们回答，女兵们的呼喊声就已经响彻整个操场。
    男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几个班长带着各自的兵，在操场正中央，“群魔乱舞”了一段。
    女兵们本来就都是文艺兵，对舞蹈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现在看着五大三粗的男兵们在这儿乱跳，纷纷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嘲笑了的男兵们不认输，拦住了原本要解散的女兵们，不让她们走。
    最后甚至直接把各自的班长们推了出来，表演了武术、唱歌、笛子演奏等节目。
    直到女兵们开始大声呼好，才放她们解散回去。
    回到宿舍，赵虞和宁松韵洗漱的时候，都是龇牙咧嘴的。
    躺到床上后，才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虞虞，咱们真就要这么练一周啊？我好怕我回家之后被我哥嘲笑变成黑煤球。”
    宁松韵看着自己这一天就黑了两个度的脸，脸上带着欲哭无泪的表情。
    “他敢说，我就帮你教训他。”
    赵虞想起以前小时候，宁松意的嘴确实能气死周围一片的小朋友。
    “不过你以前不是说，他不怎么和你们说话的嘛，怎么最近开始欺负你了？”
    “是啊！”宁松韵也不顾身上的酸痛了，“嗖”地坐起来：“他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动不动就要来捉弄我。”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以前的狂言被他知道了？”
    “什么狂言？”宁松韵对此没有丝毫记忆。
    “就是你说的那些，什么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啊……什么的。”
    “嗯？他怎么知道的？”

 第64章 咸甜之争向来如此

    赵虞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宁松韵瞬间就知道了。
    “原来内鬼竟在我身边！”她抓住赵虞的手臂：“现在犯人已经被我逮捕了，赵虞同志，坦白从宽！”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赵虞被宁松韵挠痒痒，边笑边道歉，眼泪都冒出来了。
    “暂时放过你，不过等回去了，你可得帮我跟我哥求情啊。”
    “知道啦～”
    之后的几天，赵虞她们可以说是重温了一次新兵回忆。
    赵虞因为不想让自己和宁松韵还有庄晓琴吃苦，所以准备得很充分，
    让很多女兵也跟着一起受益，和赵虞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甚至等到体能训练结束后，女兵们开始分配学习的文工团的时候。
    很多女兵发现自己没和赵虞分到一起，抱着赵虞“哇”一声哭出来。
    “虞虞，我没和你分一起，以后咱们要常联系啊。”
    “虞虞，我要去分军区二团了，距离你好远啊！”
    “虞虞，我舍不得你。”
    上一世的时候，赵虞自从放弃文工团的领舞位置，得到的几乎都是鄙视嘲笑。
    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的崇敬赞美。
    不管她嫁给陆竞后，做得多么好，是个多么完美的媳妇，却依旧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现在听着这些女兵的话，她自己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湿润。
    “我们以后一定要常通信，你们写信我一定会回，我也会给你们写信的。”
    唯独宁松韵和庄晓琴抱着赵虞哈哈大笑：“我们和班长分一起了，你们羡慕，哈哈哈！”
    惹了众怒的两人，瞬间被好几个女兵们追着打。
    原本分离的悲伤情绪，也被姑娘们的笑闹声冲散了一些。
    依依不舍的分别后，大家坐上各自军区的卡车。
    走出总军区大门的时候，还从窗口探出头，依依不舍地对着赵虞挥手。
    赵虞带着分别的惆怅，也忍不住挥手大声道别。
    赵虞她们三人分的文工团在京市总军区，但是因为分在文工二团，所以之前的宿舍也要换。
    “我先带你们去领东西等会儿领了东西你们去宿舍收拾好，然后下午直接去那边就行。”
    负责给她们引路的文工团女兵许晴指着远处：“看到那个最大的，房顶上有个尖尖的青砖建筑没？
    那就是咱们的练功房，收拾好之后你们就直接过去，我在那里等你们。
    再往前走有好几个三层小楼连在一起，那边是我们的食堂，每天吃饭时间和你们那边都是一样的。
    洗漱的话，我们北方这边都是大家一起在澡堂洗，你们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习惯，但是我们也有单间，就是要花钱才行。”
    许晴每一件事情都嘱咐得很仔细，领取的东西也很全，除了生活用品，甚至连被褥都准备好了。
    赵虞她们三个抱着一堆东西，来到一栋青砖小楼前。
    已经算是精致的小楼总共有五层，许晴指着楼说：“这就是咱们总军区文工团的女兵宿舍。
    一团住一二楼，咱们二团住在四楼，三楼是平时晾晒衣服的。
    你们的宿舍在404，里面没有其他人住，你们三个能松范些。”
    “真是谢谢你了。”赵虞她们三个家里情况都不差，也都很会做人做事。
    在许晴要走的时候，每个人都多少给她塞了点自己家乡的特产。
    许晴一开始还不要，但是拗不过赵虞她们，接下后直接大手一挥，表示后天休息的时候，她来当导游带着三个小姑娘出去玩。
    许晴一走赵虞她们才终于放松下来。
    宁松韵环视四周，发现这边的床铺，和前几天住的宿舍还不一样。
    没有上下铺，每个床位都是上铺，铺位下面各放着一张简单的桌子。
    “她们京市的宿舍还真是有特点啊，这样一人一张桌子也太方便了。”
    宁松韵抚摸着桌子，然后轻轻一跳坐了上去：“也不知道咱们宿舍啥时候，也能换成这样的。”
    赵虞把她拉起来，语气有些无奈：“这桌子没擦呢都是灰，你就坐上去了，不嫌脏啊？”
    宁松韵一蹭三尺高，往后面扭着头用手不停拍打着裤子说：“虞虞，你快看看，我后面脏不脏？”
    “不脏。”
    赵虞她顺手把她拍不到灰的地方拍掉，转头和庄晓琴讨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一会儿咱们先擦擦床，然后把床铺好之后，去熟悉熟悉到食堂和澡堂的道路，然后下去过去训练室，这桌子和地板等晚上回来再说。”
    “行，不然咱们太忙活了。”庄晓琴掏出领到的搪瓷盆：“我去打水。”
    “我也跟你一起去！”宁松韵快步跟了出去。
    赵虞留在宿舍里，开始打开窗户通风。
    然后掏出一大块布铺在地上，将她们三个的行李放在上面，有用自己带来的报纸叠好三个小帽子。
    等到宁松韵和庄晓琴回来之后，给她们两个人头上都戴一个。
    “哇！虞虞，这个怎么叠的啊？”宁松韵超喜欢这种小手工。
    从头上拿下来之后，爱不释手地翻看
    “回头教你。”赵虞用扫把扫墙壁上的灰，还不忘回答宁松韵的问题。
    等到所有收拾的工作做完，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赵虞把床铺铺好，从上铺下来说：“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去看看澡堂？”
    “食堂。”宁松韵和庄晓琴异口同声。
    三人出宿舍，刚走进食堂就默契散开，开始端着餐盘拍在了自己喜欢的菜品位置。
    “京市的菜和川市真是不一样，这边感觉浓油赤酱的，而且一点也不辣。”
    说到不辣的时候，宁松韵的语气多少有些失望。
    “和沪市也不一样，那边的才是甜的。”庄晓琴点评道。
    “啊？甜的啊，那能好吃吗？”
    宁松韵想象了一下，就开始龇牙咧嘴了：”你们吃豆花也是吃甜的？
    “当然了！”
    赵虞和庄晓琴异口同声，说完对视一眼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哇，你们两个沪市人，居然统一了战线？”
    宁松韵拽住赵虞：“那虞虞你来选，是我们川市的辣豆花才好吃，还是沪市的甜豆花好吃？”

 第65章 大放光彩

    “当然是甜豆花了！”庄晓琴坚决函为甜豆花的地位。
    “那你在哈市也吃甜豆花？”宁松韵一招制敌。
    “那……”庄晓琴犹豫起来：“那倒也不是，那边吃咸豆花，而且是叫豆腐脑。”
    “咸豆花？”
    宁松韵没想到一个豆花，居然三个地区的吃法都不一样：“里面都有什么？”
    “有蘑菇碎，还有些鸡蛋啊什么的做成黏稠的卤，浇在豆花上，其实还挺好吃的。”
    庄晓琴回忆着：“里面也会加一点辣椒。但是不多，最起码没有你们川市的辣椒多。”
    “那感觉还挺好吃的。”宁松韵被勾起了馋虫。
    “等到你去看叶衡的时候，可以让他带你去吃。”赵虞小声调侃道。
    “虞虞！”宁松韵羞愤大喊。
    吃完饭从食堂出来，赵虞她们向着澡堂走。
    到了澡堂发现确实是大家一起洗的情况，三个人飞快决定，就算是花钱也要洗单间。
    下午去训练室的时候，她们三个人路过了一个长方形园子，里面种着低矮的常青树还有一些月季。
    园子前面的道路边，种着一排白杨树，不知道被哪个强迫症修剪过，树顶的形状都是一个模样。
    赵虞她们顺着道往前走，就看到了那个尖尖顶的建筑。
    练功房看起来非常大方方正正的，正对门的地方有三方台阶，大门是两扇大铁门。
    门两边带着两扇玻璃窗，门上面也是玻璃窗，整体的颜色都是绿色，是非常符合这个时代的配色。
    三人一进去，便看到了练功房内被分开的一个个大中小型练功房。
    舞蹈房，唱歌房，音乐房……而且每个专业都不止一间练功房。
    宁松韵羡慕得不行：“虞虞，这边真的好好啊，我们除了唱歌房，舞蹈和音乐都是在一个教室里的。”
    “你们唱歌还是分开的，已经很好了，我们都是合在一起的，每天吵吵闹闹的。”庄晓琴眼中也都是羡慕。
    赵虞她们走到最远的一间练功房。
    在门口，赵虞就看到的之前一直陪着她们训练的李琳团长。
    但这会儿的李琳表情很严肃，她手上抱着一架手风琴，灵活的手指在上面轻快地游走。
    而她面前是排成四排的女兵，一个一个上前进行唱歌，周清皱着的眉头也越来越紧。
    “之前那么温和的李团长，怎么今天变成了女魔头了？”宁松韵凑到赵虞耳边小声嘀咕。
    “当然是因为唱得不好了。”
    庄晓琴就是负责唱歌的，她站在门口，眉头皱得和李琳一模一样：“她们最起码已经有三天没有好好开嗓了。”
    “这你也能听出来啊？”宁松韵震惊道。
    “当然能。”庄晓琴语气肯定。
    没注意到门外三个人，正在里面指导的周清快被眼前这群女兵气死了。
    她不就是这天忙着来学习的女兵们的事情，没有对她们进行指导，结果一个个基本功全部倒退了。
    嗓子一天不吊都能出现很大差别，她今天在第一个人唱歌的时候，就已经立马听出来她们的退步了。
    周清按捺不住火气，指着面前的女兵骂着。
    “没有我天天看着，你们简直一点自律性都没有，那嗓子马上快变成破锣锅了！
    走之前天天说让你们好好练习基本功，结果呢？
    现在还不如我走之前，你们要是一直这个样子，也趁早别在文工团里待了，转业回家！”
    一群水嫩嫩的女兵，被骂完，一个个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低垂着头蔫巴巴的。
    但赵虞也看到了，后面有几个女兵好像并不以为意，趁着李琳看不见，在后面挤眉弄眼，做着搞怪的模样。
    庄晓琴也看到了，她不认可地皱眉：“京市的文工团，居然还有这种混子。”
    李琳骂完准备继续教，余光看到了站在门外了赵虞三人。她的神色瞬间阴天转晴。
    “你们来啦？快进来！”李琳对她们三个招手。
    赵虞三人对视一眼，然后走进训练师一字排开站在李琳旁边，正对着那些站得整齐的文艺女兵们。
    女兵们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好奇，各种各样的目光落在了赵虞她们身上。
    “这是今年咱们文工团新来学习的单位女兵，赵虞、庄晓琴、宁松韵，让我们热烈欢迎她们的加入。”
    一群女兵热情地鼓掌，毕竟因为她们三个的到来，她们可是免于继续挨骂了。
    可接下来李琳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庄晓琴的身上，而且有些人的眼神已经带了些敌意了。
    “庄晓琴同志和你们一样，是她们文工团唱歌队的人。
    她的基本功和唱功，可是比你们其中很多懈怠的女兵好得多。
    庄晓琴，我给你伴奏，你给她们唱一段，省得有些人整天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最厉害了，什么都不练习。”
    庄晓琴顶着这些敌意的视线，却也完全不怂“好。团长，唱什么？”
    “歌唱咱们解放军，会吗？”
    “会。”
    手风琴声响起，庄晓琴表情陡然一变。
    明明是一个清丽的，气质有些偏冷的女孩子，但一唱起来歌，眼神却坚定无比，眼中好像有一团火似的，能把听众都点燃了。
    赵虞从来没人见过这样的庄晓琴。
    她唱歌前后的变化如此之大，声音里也好像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为之共情。
    仿佛从她的歌声中，真的能体会到对解放军的爱，对解放军最真诚最崇高的赞美和歌颂。
    一首歌结束，庄晓琴看向李琳：“报告团长，我唱完了。”
    李琳站起来，看向庄晓琴的目光里满是赞赏：“非常好，要不是你们团长肯定不会放人，我说什么都要把你留下的。”
    听到这话，除了脸色难看的唱歌对女兵，舞蹈队和音队的女兵们，个个眼神警惕地在赵虞和宁松韵之间流连。
    毕竟庄晓琴的实力她们已经看到了。
    那剩下的两个人呢？
    她们又是哪个队里的？
    会不会成为威胁？
    毕竟所有女兵们都想入党提干，都想成为领导看中的那个。
    原本只是她们军区每部的竞争，突然来了劲敌，谁会不紧张呢？

 第66章 真正的天才

    “都听见了吗？”
    李琳转头看向面前让她这次非常失望的文艺兵们：“如果你们再不努力，你们就真的会被别人拍在沙滩上。”
    “团长，我们错了。”这是已经认识到不足的。
    “团长，我们会好好练习的。”这是被李琳视为未来台柱的。
    李琳也没想一直揪着她们的错不放，本来这些孩子年纪都不大，贪玩偷懒是常性。
    “记住你们说的话，我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好好练习。”
    李琳说完，带着赵虞她们三人出去，把赵虞和宁松韵交给舞蹈队的教员林老师。
    林教员看到赵虞和宁松韵的时候，眼睛都亮起来了。
    “终于过来了，我还担心你们是被李团给扣下不让走了呢。这几天训练累坏了。”
    “还好。”
    赵虞没想到林教员居然会这么热情，和宁松韵对视一眼回答道。
    “那就好。”林教员说完，面上带了些难色：“那你们最近能维持住高强度的练习吗？”
    “当然能！我们最近的基本功都没落下。”
    赵虞她们本来也没准备搞特殊，说完这话，赵虞就站出来，双手交叉叠放做波浪状，活动了下肩膀、手腕和脚腕，直接在地上来了一个劈叉。
    然后站起来弯下腰，一个前桥加翻身探海平稳落地。
    “可以，基本功扎实不说，柔韧度也比你那次考试的时候更好了。”
    林教员像是解决了一件非常头疼的事，非常高兴地说：“我们最近在编排新节目，就差个领舞。
    我在录像带里面看到你的表现，就觉得这个位置非你不可。
    既然你能坚持住，那我这就去给你们何团打电话，把你借来用用。
    走，我先带你们去舞蹈队看看。”
    林教员带着赵虞和宁松韵往舞蹈队走，一路上说说笑笑的。
    路过的舞蹈队队员惊讶于她们的“大魔王”今天心情居然这么好，飞快跑到训练室报告情况。
    却完全不知道，在川市引起一场内卷风波的两个“魔女”，今天降临在了她们京市文公二团舞蹈队。
    林教员带着赵虞她们走进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就宣布训练开始，然后把赵虞安排在了队长那一排。
    林教员教得很仔细很周到，赵虞和宁松韵十分默契地从包里掏出本子，在上面低头狂记。
    “好，现在我找人来演示一遍，有谁愿意吗？”
    林教员问话的时候，眼神是看着赵虞的。
    毕竟赵虞是她定下来的领舞，要是她这会儿畏畏缩缩，以后宣布领舞人选的，恐怕无法服众。
    赵虞也很明显地t到了她的想法，举起了自己的手：“我可以。”
    站在她身边的吕荞震惊地看向赵虞：“你所有动作都记住了？”
    赵虞点点头，然后往前走站到林教员身边，面向着其他人。
    吕荞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人学那么快。
    要知道一个舞蹈她们有时候累死累活学一整天，才能得教员一个差不多的评价。
    但是当她看到了赵虞伴随着舞蹈，完美复刻所有动作后，吕荞才相信，原来教员和团长说的没有错。
    这世上真的有天才。
    以前她们练到实在不想练时，团长用“井底之蛙“骂她们时，她们还想着哪有这样的天才，团长就会骗她们。
    现在，她这只青蛙终于出了井，见到了真正的天才。
    她泄气地叹口气，突然心里涌上来沮丧。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以前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差，甚至是处于优秀那一层的。
    等赵虞听完林教员的夸奖，回到自己队伍，解散后和宁松韵找了个地方开始练习。
    就在她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圆脸小姑娘凑了过来。
    她抿了抿嘴唇，对赵虞笑得似小奶猫一样，一双大眼睛弯起来，看起来可爱又俏皮。
    “哇！你也太厉害了。我叫纪遥，我以后可以向你请教关于舞蹈的问题吗？”
    赵虞把水壶拧好，目光移到纪遥的脸上。
    她看起来态度很友好，眼睛清澈有神还带笑意，头微微往旁边歪着，一副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心的模样。
    听到她要向自己请教赵虞摇了摇头。
    她能看出来纪遥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天真。
    “我也是刚学的能力有限，关于舞蹈的问题，你还是请教团长或者队长比较合适。”
    纪遥撅了撅嘴，有些沮丧地说：“团长太可怕了，我不敢。”
    “团长人很好的，不用怕。”赵虞不痛不痒安慰她一句，当下水壶站起来。
    “我要练习了，你随意。”
    纪遥看赵虞真的开始练习不再管她了，只能空张了张嘴转身离开。
    “怎么样？她好相处吗？”
    “她对你的示好反应怎么样？”
    纪遥一走回和她相熟的朋友中间，就听到朋友们迫不及待的问题。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油盐不进，而且我觉得她不好惹，不是会甘心让出领舞位置的人。”
    “那以后就让她骑在我们头上？”脾气最暴躁的杨雨火气有些大。
    心眼不大的周曼也不高兴地说：“教员一来就那么夸她还把领舞的位置给她。
    这以后有她在，以后舞蹈队还有咱们的位置吗？”
    “你们想怎么做你们自己去，我是不参加了。”
    纪遥不想掺和这事，她愿意过去试探是她自己想了解赵虞。
    现在知道了她是个硬茬子后，她就不想给自己惹一身腥了。
    反正团长平时对她挺好的，她又不向其他人一样荒废了训练，自然也没那么着急。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做那个出头的。
    但私底下会做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虞虞，刚才那人是她们派来的。”宁松韵用下巴向赵虞示意。
    赵虞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了一圈小姑娘凑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派“间谍”过来探查敌情。
    她们交换信息的时候，居然都不懂得避一下人，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那儿，还对赵虞指手画脚。

 第67章 撞见连续表白现场

    “她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是来学习的，一个月多月之后就会走了。
    她们愿意搞什么钩心斗角也和我们没关系。”
    “也是。”宁松韵认同地点点头，继续和赵虞一起投入练习。
    一上午很快在众人的练习中过去，到点了，吕荞提醒大家赶紧去食堂吃饭。
    吕荞知道林夏和郭秀华刚刚来，文工团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她是队长，林教员把两人交给了她，她自然会做好本职工作。
    于是她走到赵虞和宁松韵面前：“你们有饭缸吗？”
    “有。”
    “那就行，咱们先去更衣室换衣服，一会儿我带你们去食堂。”
    “麻烦队长了。”赵虞和宁松韵说完，快步去更衣室换衣服。
    京市总军区的食堂很大，整个军区的军人都是统一吃饭时间的。
    在一群因为训练晒得黢黑的男兵女兵面前，文工团的人是格外受人瞩目的。
    这群在部队里可以不用剪短发板寸、可以化妆打扮的男兵女兵们，是一群特殊的存在。
    再加上他们长相虽然各种风格都有各，但就是没有丑的。
    自然吸引了那些本身年纪就不大的战士们。
    赵虞感受着打量自己的视线，回忆起了川市食堂那位“凶恶”的食堂阿姨。
    每一次只要文工团的兵们被围观，或者被暗戳戳地打量。
    那位阿姨就会站出来，用她盛菜的勺子“威胁”他们，要是在看就不给他们菜吃。
    宁松韵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后，都“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们这样笑，要是被邱阿姨知道了，你们盘子里那多出来的几个鸡腿，以后可就没有了。”
    庄晓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虞她们转头惊喜喊着她的名字。
    “就知道你们吃饭跑得最快。”庄晓琴看了看吕荞，语气中带着羡慕：“真好啊，你们两个还能作伴，队长也这么体贴。”
    “你那边不太好吗？”赵虞很担心。
    “还好，就是不跟我说话，队长对我冷冰冰呗。”
    庄晓琴无所谓地摊手：“去的第一天，就出了个大风头，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
    “那不然你去跟李团长说一下？”宁松韵给庄晓琴出主意。
    “用不着的，只要不影响我听李团的教导就行。”庄晓琴夹起一口菜塞进嘴里：“更何况，我不是还有你们呢嘛。”
    “快吃饭，晓琴自己心里有数的。”赵虞说着，把盘子里唯一一个鸡腿放进了庄晓琴的盘子。
    宁松韵点点头，也学着赵虞的样子，夹了好几块排骨给庄晓琴。
    “好啦，你们也赶紧吃。”
    庄晓琴说完，把随身背着的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两根红肠，一人一个分给赵虞和宁松韵。
    就在三个人一心扑在饭菜上时，突然听到周围女兵们兴奋又小声的讨论声。
    “看那边，是季淮盛他们！”
    “季淮盛带兵演习回来了啊？”
    “咱们运气真好正好看到他们，看他们衣服都没换，估计是刚刚回来。”
    赵虞听了几句明白过来，估计这个“季淮盛”就是京市军区的风云人物了。
    但是她对于这种风云人物不感兴趣，只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连抬头看一眼都没有。
    反倒是宁松韵，因为好奇眼神一直跟着走。
    结果还没看到第二分钟呢，脑袋就被用力扳了回来。
    “虞虞你干……”宁松韵一开始以为是赵虞，边不受控制地回头边和赵虞说话。
    但是在看到扳自己脑袋的人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叶衡，你……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进来的！”
    “我不过来，怎么能知道你在这儿看帅哥啊。”
    叶衡说话的时候，声音和眼神都带着幽怨，混不吝的性格，让他完全无视了赵虞“没眼看”的表情，以及周围人好奇的围观。
    宁松韵用眼神好赵虞求救，赵虞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庄晓琴身边，做了个“无能为力”的口型。
    然后拽着刚吃完饭的庄晓琴跑出了食堂，完全无视了身后宁松韵“深情”饿的呼喊。
    “那是松韵的对象？”跑出食堂好远后，赵虞和庄晓琴才停下，庄晓琴也才终于有机会询问。
    “还不是。”赵虞答到。
    “哦～～还不是。”庄晓晴瞬间明悟，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等晚上回去我们再聊，团长刚才解散之前让我早点过去。”
    “那你快去，叶衡一会儿会送松韵回来的，我也要回宿舍休息一会儿。”
    看着庄晓琴往训练室跑去，赵虞挎着背包宿舍走，在拐个弯没多远就到自习室的地方，她突然听到有个娇柔的女声。
    “龚越你现在有时间吗？”
    赵虞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前面是会宿舍的必经之路，她绕不开也过不去，只能停在那里。
    她没听到季淮盛的声音，只听到那个女生继续说着话。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你尝尝？”
    “抱歉，我不爱吃甜的。”
    这句拒绝赵虞听到了。
    随后，原本在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赵虞只好躲到树后。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一个捂着脸跑出去的女兵。
    赵虞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看了，继续往宿舍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路上她最起码见到了四个女兵跟季淮盛示好。
    而更奇怪的是，不管她什么速度，这个季淮盛被告白的场面，总是能出现在她回去的必经之路上。
    回到宿舍后，赵虞躺在床上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在食堂的时候，那些女兵们会不顾纪律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话里话外都是季淮盛这个人。
    这人根本不是什么风云人物，而是唐僧！
    就是那种谁成为了他的对象，就能长生不老的那种。
    赵虞没忍住被自己的比喻逗笑，但是在扑在枕头上笑了半天。
    笑着笑着又想起刚才突然出现的叶衡，和明明很惊喜但还是傲娇表情的宁松韵。
    她咬唇犹豫了一下后，坐到书桌前拿出信封展开信纸，在信封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宁松意收”四个字后，开始在信纸上一字一句地写下这段时间的经历的一切。

 第68章 意外受伤

    “宁哥，究竟是给你寄给的信啊？这么宝贝。”
    “就是，我们连看一眼都不能，宁哥是不是处对象了？”
    “那这可得好好为宁哥庆祝啊！”
    “滚犊子！”
    宁松韵收好信没用力的作势踢了他一脚，战友一个翻身躲开。
    有胆大的还努力踮起脚，搂住宁松意半个肩膀，一脸好奇地问：“宁哥，你对象长什么样？好看不？我们见过吗？”
    “没见过。“
    宁松意简单说了句，之后他们再问就不说了，只自己坐到桌前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赵虞的来信，然后提笔写了整整三大页回信。
    然后又将这几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了一点以备不时之需之外，其余的分成两半全塞进了信封，邮寄给了赵虞和宁松韵。
    但赵虞和宁松韵并没有收到他这封带钱的信。
    因为昨天上午，她们就被安排随着整个文工团下连队去慰问演出了。
    她们到的第一个营区，是在京市军区郊外的一个山上。
    周围除了山就连个村庄都少见，对比军区的环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甚至她们住的地方就是集体营房，里面的设施也很简陋。
    赵虞她们自己带着行囊往住的地方走，吕荞看着她们不习惯的神情，笑着和她们说话。
    “这条件已经很不错了，慰问的也是附近的几个连队，所以还有床住。
    如果是下乡演出，那可能就是住在公社或者学校里面，打地铺睡觉了。”
    “是。”赵虞也回忆起那次黑省的生产队演出：“我之前还被分到知青点住过呢。”
    宁松韵之前有听赵虞说起过，但是今天看到连队的情况。
    但是在听着吕荞说生产队的环境还要差些，还是心有余悸地问：“那去生产队演出的时候多吗？”
    吕荞肯定地点头：“还挺多的，一年大半演出都是下乡。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习惯了就好了。”
    宁松韵眼里透出绝望：“我更担心了好。”
    赵虞摸摸她的头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啦。”
    “那倒也是。”宁松韵垂头丧气了一会儿但是很快就恢复了精神：“不过我能克服的，没事！”
    “这就对了。”
    赵虞她们走到住处，放好东西后，眼神示意宁松韵和庄晓琴。
    “那边专门提供了他们平时的大礼堂，供文工团进行提前排练，要不要去练习？”
    “当然去！”
    去礼堂的路上，赵虞发现营区的战士们对她们都很好奇，也很热情。
    她们不认识路，本来是想找路过的战士问路，结果人家战士直接带她到了大礼堂。
    赵虞一直说不用麻烦他陪着，指一下路就好了。
    但是小战士笑得一脸灿烂地摸摸后脑勺：“没事没事，我们这里路不好找，我给你带过去更快。”
    等到了大礼堂，赵虞掏出一把大白兔想给小绅士，表示对他带路的谢意。
    但是小战士挥挥手不接，说了句不用谢后一溜烟跑远了。
    遇到这样可爱的小战士，赵虞没忍住笑了出来。
    进到大礼堂里，赵虞发现李琳早就到了。
    李琳看到她们，立马笑着对她们招招手说：“你们来啦？快过来。”
    李琳之前就已经和何芳联系过了，知道赵虞虽然来文工团还没满一年，但是已经有了上台演出的经验。
    于是看向之前去黑省走了一圈，但是没机会上台的宁松韵，语气温和地问：“这是你第一次参加演出，紧张吗？”
    但是宁松韵却眼神发光地摇摇头：“不紧张，我更想快点登台。”
    李琳赞赏地拍拍她的肩膀：“那就好，明晚第一个就是你的节目，我期待你的表现。”
    “团长放心！”
    宁松韵说完，拽着赵虞对着李琳经理，然后跑到更衣室换衣服做练习去了。
    李琳满意地点头，然后叫住了庄晓琴：“快演出了，你也注意不要过度用嗓。”
    “是，团长。”
    下午正式彩排，大家换好部队统一发的表演制服，开始在后台互相帮忙梳妆打扮。
    赵虞又想起了上次在生产队发生的事情。
    庄晓琴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凑到她身边：“是不是觉得在连队换衣服化妆，比在生产队安心很多啊？”
    “那当然了。”
    周围的女兵们听到她们的话，也叽叽喳喳地说着，怎么防那些流氓和街溜子的方法。
    各式各样的手段，把赵虞和宁松韵她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到最后，赵虞甚至掏出了本子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分享给她们团的姑娘们。
    到了正式上台彩排时，一开始都很顺利，直到轮到庄晓琴她们大合唱的时候。
    赵虞站在后台，十分眼尖地看到庄晓琴头顶的大号吊灯摇摇欲坠。
    “晓琴，小心！”
    赵虞看到吊灯最后一点点连接处断裂，飞快跑上舞台。
    推开庄晓琴后，她的意识就停留在了灯罩掉下来，砸到自己身上的那一刻。
    等赵虞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黑了。
    赵虞打量了一圈，发现自己是在医务室。
    庄晓琴趴在自己的床边，即使睡着了，依旧紧皱着眉，手还紧紧地拉着自己。
    赵虞轻轻动了一下，庄晓琴马上惊醒。
    “虞虞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晓琴紧张地上下打量赵虞，见赵虞意识清晰才松了口气。
    “我没事。”
    赵虞被庄晓琴扶着坐起来，还不忘笑着安抚庄晓琴的情绪。
    “你要吓死我了。”
    庄晓琴帮赵虞调整了一下靠着的枕头的位置：“松韵帮我们打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等她回来了，看我们怎么一起收拾你。”
    庄晓琴说着，本来想点一下赵虞的额头，但是看到他头上缠着的绷带后，又颤抖了一下随后收回了手。
    “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哥哥？”
    庄晓琴说这话，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很快就洇湿了病床的床单。
    “好啦，我没……”
    赵虞话还没说完，医务室的门就被狠狠地推开。
    “虞虞！”

 第69章 打劫医务室

    宁松韵端着饭盒冲到赵虞病床前：“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好啦，我没事儿的。”赵虞按住宁松韵：“你这么多问题一口气全都问出来了，我回答哪个啊？”
    “看来你是真没事儿了，还有心情和力气逗她。”
    庄晓琴擦干眼泪，帮着宁松韵把小桌子拽住来，然后把装着粥的那个饭盒拿在手里：“快躺好把晚饭吃了。”
    赵虞看看自己清汤寡水的白粥，又看了看宁松韵她们的有荤有素的饭菜，非常少见的孩子一般撇嘴。
    “我也想吃你们这个。”
    “那可没有，这是我们的，病号就乖乖看着我们吃。”
    赵虞脱离了危险，宁松韵和庄晓琴也有了说笑的心思。
    “你们啊，就这么欺负小赵啊？”
    李琳拎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口：“这么欺负人，回头我可要跟何团告状啦。”
    “李团长。”宁松韵和庄晓琴站起来向李琳敬礼。
    “都坐下吃饭。”李琳走进来是示意她们吃饭，然后把水果放下，坐到赵虞床边。
    “这次是我们的疏忽，才让你在我这里受了伤。我已经想上级请示过了，你见义勇为以身救人，我们决定给你一个入党的名额。
    以后你要是提干的话，有党员这个身份，也会很有优势，算是我们对你的补偿和嘉奖，你看接受吗？”
    赵虞明白，这件事情本身也不能算是文工团或者是连队的问题，充其量就只是一个意外。
    但是李琳还是愿意给她一个入党名额，背后她一定是费了些力气的。
    而且她也确确实实受了伤，并且见义勇为救了人，那么她哪有放弃不要的理由呢。
    “谢谢团长。”
    李琳见赵虞反应这么快，自己的心意也被接受，笑得快看不见眼睛里。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的演出松韵会顶上你的位置，你好好休息就行了，我这就去帮你弄入党的申请书。”
    “李团长慢走。”赵虞点点头，目送李琳离开。
    “虞虞恭喜啊。”宁松韵凑到赵虞身边恭喜她。
    “你有空恭喜我，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曲目练习得怎么样了？明天就要上场，你今天练习了吗？”
    “有……”宁松韵视线飘忽：“好啦，我担心你，练习的时候静不下心来，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那还不快去练习？”
    赵虞知道宁松韵是担心自己，也没有苛责她，只是催促她这会儿快去再熟悉熟悉曲目。
    宁松韵撅了撅嘴，但看到赵虞已经清醒，心也回到了肚子里，也明白明天的演出很重要，吃完饭就回到了训练室。
    庄晓琴陪着赵虞在医务室观察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回到了宿舍。
    “我过去彩排，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
    临去彩排前，庄晓琴还是不让放心让赵虞一个人待在宿舍。
    “我真的没事。”赵虞推着庄晓琴出门：“你们训练我过去了，多引人注目啊，别影响了你们。”
    庄晓琴被推出门外，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赵虞等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才转身回到宿舍。
    刚关上门躺下没多久，她就听到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
    “晓琴，你忘了什么……”
    赵虞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推开门，气喘吁吁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宁松意。
    “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出事了。”
    宁松意喘着粗气，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的。
    连队这边连卡车都很难进来，宁松意过来军区肯定是不会为他安排车的。
    现在他在自己出事的第二天，就出现在这里。
    不用想赵虞都知道，他是折腾颠簸到京市，然后又是怎么一路狂奔而来的。
    上辈子，自己生孩子难产，差点丢了一条命，陆竞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那时候她还未陆竞辩解，是陆竞太忙了，不是故意不来的。
    直到现在，宁松意的所作所为，才真的让赵虞感受到了被人重视，被人爱护的感觉。
    宁松意走到赵虞身边，坐到椅子上，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赵虞。
    在看到她额头上的绷带后，心疼和后怕的表情占据了整张脸。
    “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赵虞坐起来，拉住宁松意的手，轻轻放在自己额头的纱布上：“你看，都已经不怎么肿了呢。”
    “没事就好。”宁松意一直紧绷的身体，这时候才终于放松下来：“你都不知道，我听松韵打电话来，说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害怕。”
    “打电话？”赵虞没想到他是这样知道自己受伤的：“哪儿来的电话？”
    “连队办公室的，我接到电话之后，就请假然后到重市，跟着他们给供销社送货的车来的。”
    宁松意边说，边把自己带来的包放到地上，从里面掏出了不下五六种药。
    “这个是治疗外伤，这个是祛瘀消肿的药，这个是内服的，一日三次你记得每天都要吃。”
    宁松意拿着一个个药瓶，每一个都仔细看完药效后，叮嘱赵虞怎么使用。
    赵虞抱着一堆瓶瓶罐罐的药，看宁松意还在往外掏，赶紧拦住他：“你给我这么多，我要是每种都用了，那不是成药罐子啦？”
    “也是。”宁松意停下手中的动作：“那医务室给你开药了吗？我去找医生看看哪些能用。”
    宁松意说着抱着他装药的包，然后把赵虞手里的药也拿着就往外跑。
    赵虞甚至来不及拦住他。
    “这傻子。”赵虞笑着轻喃一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写满了“幸福”和“甜蜜”两个词。
    “虞虞，你这儿是……打劫医务室了？”
    中午宁松韵她们回来的时候，看着桌子上白得满满登登的药，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
    “怎么可能。”赵虞给她们收拾出一块地方：“你们快吃饭。”
    “我们给你也带了。”宁松韵晃晃手里的饭盒：“今天不给你吃白粥啦。”
    赵虞摇摇头：“你们先吃，我再等等。”
    “等什么？”

 第70章 发现新情况

    “等我。”宁松意手里拎着午饭走过来。
    “哥？！”宁松韵看看宁松意，再低头看看自己的饭盒：“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东西了，晓琴你陪我去找找。”
    宁松韵一手拉过庄晓琴，一手拎着两人的盒饭，不等赵虞拦她，飞快跑出房门。
    赵虞伸手的动作停顿住，看着宁松韵从外面悄悄探头，对她挤眉弄眼后又一溜烟跑掉，无奈地摇头直笑。
    “先吃饭。”宁松意帮赵虞打开饭盒：“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再陪你去医务室看看，然后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赵虞突然涌起一股不舍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时候，人总是要脆弱一点，赵虞垂眸看着面前的饭菜，觉得根本就吃不下去。
    宁松意从小就很能感受赵虞的情绪变化，所以下一刻手就抚上赵虞的头：“我等你回去。”
    赵虞点点头，在宁松意的陪伴下吃过午饭，又去医务室检查了一番，在医生确认没事了之后，才依依不舍地陪着宁松意走到连队出口。
    “你路上小心。”赵虞站在宁松意对面，声音酸涩地叮嘱：“回去了之后就得给我回信，等我演出结束就能……”
    宁松意没等赵虞说完，直接伸手将赵虞紧紧抱在了怀里。
    赵虞静静依偎在宁松意怀里，半晌两人才不舍地分开。
    因为赵虞受伤，这次总共两周的连队演出，赵虞一直坐在板凳上扮演观众的角色。
    负责领舞和独舞的宁松韵，以及自己占了个唱歌节目的庄晓琴，简直忙得脚打后脑勺。
    到一个地方就是排练、演出。
    后面到了那些坐不了车的连队，白天走着赶路，晚上拼命练习，每天都累得不行。
    直到最后一个演出结束，大家回到军区，宁松韵和庄晓琴都是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宿舍，觉得格外亲切。
    宁松韵一回来，就扑到床上“呜呜呜”假哭着说：“还是军区舒服啊，我再也不盼望演出了。”
    庄晓琴瘫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点头，无比赞同地点头。
    她以前虽然也会去生产队演出，但是基本一次就去一个地方，很快就回去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长期奔波在连队演出，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
    已经养好伤的赵虞，看着已经瘫掉的小伙伴，十分心疼人的帮她们解决了被褥的清洗问题。
    这次她们外出全部背着自己的被褥，中途也没地方洗，但是被褥回来还得继续用。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套了好几层被罩，赵虞受不了都已经回来了，还用脏的被罩，于是把被罩扒下来后，就准备去清洗。
    林夏端着盆子去水房，水房里此时没有人。
    团长给了大家一天休息的时间，估计所有女兵们都躺着去了。
    过去的一周，赵虞他们用水还挺不方便的。
    这会儿回了军区，清凉的水从水管里流出来，赵虞忍不住洗了把脸，清凉的感觉瞬间让她清醒起来。
    赵虞哼着从庄晓琴那里学的家乡小调，用力洗搓着床单被罩。
    一个月没洗的床单被罩真的很脏，每套基本都要洗三次，倒出去的水才是干净清澈的。
    水房阴凉，阳光撒进来也不觉得很热。
    赵虞很享受把东西洗干净的过程。
    而且这种不是为了伺候谁，没有担心孩子醒得紧迫，是上辈子她最渴望的状态。
    因为被褥太大不好在水房晾晒，于是赵虞抱着洗好的床单被罩往宿舍后面的小广场去。
    结果路刚走了一半，就听见远处一阵争吵声。
    赵虞耳尖地听到争吵中的那个女声，是文工团舞蹈队的队长吕荞，为了以后见面不尴尬，她只好悄悄躲到了一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不清脸的男人语气不耐烦：“你说不能公开，是不是就为了以后能勾搭一个更好的！”
    “你胡说什么！”
    吕荞大喊了一声，然后像是怕惊扰到别人一样，压低声音：“我说了，我现在正是入党和提干的关键时期，公开谈恋爱对我有影响的！”
    “那我呢？我算什么！”那男人的声音沮丧：“我已经等了你三年了，你还要我继续等下去吗？”
    吕荞的表情纠结，但最后还只是留下一句“你再等等我”，随后转身离开。
    过了很久，那男人转过身来，赵虞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赵虞震惊地看着男人。
    谁能想到，吕荞隐藏了三年的对象，居然整个军区的“唐僧”，大部分女兵们喜欢的季淮盛！
    赵虞震惊于自己居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结果一转头就和吕荞来了个面对面。
    “吕队长，好巧啊。”赵虞眨眨眼假笑着和吕荞打招呼。
    “是啊，好巧。”吕荞心不在焉地回应赵虞，然后眼神飘向她身后。
    在没有看到季淮盛之后，才松了口气：“你去晾衣服啊？”
    “啊？啊，对。”
    赵虞展示了一下，摞在一起的两个大盆里的床单被罩：“松韵和晓琴累坏了，我就她们和自己的床单被罩洗洗。
    水房有些晾不下，我就想着晾到小广场去。”
    “那我帮你。”吕荞从赵虞手里接过一个盆，率先抬脚往小广场走。
    赵虞快步跟上去。
    晾床单的时候，吕荞和赵虞两个人站在两头抻着床单。
    赵虞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问一下。
    毕竟吕荞和季淮盛，她和宁松意之间的状态太像了。
    万一部队里真的有什么规定是她不知道的，提前了解一下，总不会有错的。
    “队长，咱们部队是不是有规定不许谈恋爱啊？”赵虞故作天真地问。
    吕荞看着林夏，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眼神虽然闪躲但声音依旧狭促：“怎么，小小年纪也想找对象了？”
    赵虞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的规矩，避免犯错误。”
    赵虞眼睛直视着吕荞，说的话特意加重“犯错”两个字的音。
    吕荞愣了下，看向林夏的眼神里带了怀疑，手上的动作也彻底停了下来。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第71章 慰问演出

    “就是好奇嘛。”赵虞低头：“其实我刚才都看到了。”
    吕荞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赵虞赶紧安抚她：“你别急，我就是问问，因为我也……”
    赵虞对着吕荞使了个眼色：“就……你懂。”
    吕荞明白过来这才放心，说话的语气也轻松多了：“如果不走提干，只想在文工团的话，必须年满25才许谈恋爱。
    准备走提干的话，就没有这个年龄限制，但必须成年了。”
    赵虞点点头：“谢谢队长，我知道了。”
    吕荞不太放心还是嘱咐她：“你年纪小，谈了也千万别暴露。”
    赵虞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为什么”三个字。
    “如果你向团长汇报了恋爱关系，再加上每年都会有新人来，团长以后肯定不会重点培养你了。
    团长们向来觉得，女兵恋爱结婚太早，会影响在文工团的训练。”
    吕荞只觉得赵虞实在是天真过头了：“你以后回了川市，千万要把谈恋爱的事情瞒住了，知道吗？”
    赵虞没办法说她的团长是她对象的妈妈，也知道吕荞都是好意，于是笑眯眯地点头：“队长放心，我都记住了。”
    “好了，都晾好了，你快回去休息。”
    “队长再见。”
    吕荞看着赵虞端着盆离开，自己站在原地，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她刚才和赵虞说的，也是她自己的顾虑。
    但是季淮盛也已经等自己太久，快没有耐心了。
    一想到他们之间很有可能会以分手结尾，吕荞就止不住的难过。
    季淮盛给了她很多支持和帮助，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做队长的吕荞。
    而且在这么耽搁下去，万一有人和赵虞一样发现了他们的事情。
    她和季淮盛要是被发现举报了，结局只会是直接会面临处分。
    吕荞咬牙站在原地半晌，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毕竟再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第二天下午形体课训练休息的时候，宁松韵悄咪咪摸了过来和她说悄悄话。
    “虞虞，你知道吗，队长打恋爱报告了。”
    嗯？
    还在联系的赵虞把腿搭在横木上往下压，头扭过去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舞蹈队还有别人去交恋爱申请，看到了，现在整个舞蹈队都传遍了。”
    宁松韵拽着赵虞坐到地上，小声交流着。
    “现在这个时候，别说舞蹈队了，估计整个文工团的都知道了。
    那么温柔的吕队长，也不知道是哪个男的运气那么好？你说……”
    宁松韵说了好半天，发现赵虞一点没有惊讶的意思：“虞虞，你不会早就知道了？”
    赵虞点点头。
    “那个男的是谁啊？”宁松韵眼睛都亮了：“好虞虞，你跟我说说呗。”
    赵虞伸手把她的头推开，“别操心这事了，赶紧训练。”
    宁松韵被推得往后倒了一下，撇撇嘴不甘心地嘟囔：丁双琴翻了个白眼：“你眼里就只有训练，也跟就不动一起分享小八卦的快乐。”
    “好啦，我们是来学习的，你居然还想这边八卦，放心我回去就跟团长告状。”
    “虞虞你学坏了！”
    “好啦快练习。”
    京市的春季时间长，但好在并不闷热。
    赵虞很喜欢京市的天气。
    不过再长的春季，也在慢慢过去，赵虞也拿到了在京市这边得到的党员证明。
    一个多月的学习很快就要结束了，她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文工团，回到各自的城市。
    但是在之前，还有一场为退役老兵进行的慰问演出要完成。
    节目单是李琳和副团长带着所有教员会，调整了许多次才定下来的。
    因为李琳还给庄晓琴安排了一个独唱，赵虞和宁松韵一人一个独舞曲目，引得其他人开始反对。
    乐器队新上任的教员陈军，对赵虞十分的不放心，于是指着赵虞的照片说道：“她能力是可以，但是年纪那么小，万一压不住场子怎么办？”
    “不会！”李琳异常坚定地说，“林夏和别的年轻女孩不一样，她上台，绝对可以让人惊艳！”
    “万一呢？”
    “出问题了，这个责任我来负！”
    李琳自从见到了赵虞和宁松韵，就对自己手下的兵产生了更加严苛的过线标准：“如果她都不行，那其它人也都不行了。”
    吕荞站在一边，满心满眼的羡慕。
    她在打恋爱报告的时候就知道，一旦她申请恋爱，团长会立马放弃她，转而培养其他人。
    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只在她们这里待一个多月的赵虞。
    不过是赵虞也好。
    吕荞心情又很复杂，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刚开始打恋爱报告的时候，她有一种一直以来坚持的梦想，突然一下子消失了感觉。
    但是现在李琳转而培养赵虞，这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如果她谈恋爱的时候，没有放下训练，甚至比以前做得更好，是不是有机会重新得到团长的器重？
    她走到赵虞身边：“恭喜你啊。”
    赵虞笑笑：“还没确定呢。”
    “团长坚持的事情，就没有失败过。”
    吕荞话音刚落，就听到那边的“争吵”已经结束。
    赵虞和宁松韵的名字，被写在了唯二两个独舞节目上。
    吕荞给了赵虞一个“你看，我就说”的眼神。
    但还是好令人嫉妒啊！
    这是京市文工团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
    明明这一个月已经见识过了她们的天赋和努力，但心里的酸水也是止不住往外冒。
    所有人都觉得，赵虞临走前还能得到团长的青睐，肯定会张扬起来，或者像普通女孩一样到处炫耀。
    但万万没想到，她整个人变得更低调更努力了。
    原本每天晚饭后休息的一小时时间，她还会有二十分钟处理自己的事。
    但现在全被她用来练习演出当天要演唱的节目，天天把自己绷成一根弦。
    让看到的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才刚刚二十岁年轻姑娘能做到的。
    连李琳看她这么连轴转，都不是很赞同了。
    在赵虞少之又少的休息时间，找到了她。
    赵虞乖巧跟在她后面，去办公室的路上忍不住问：“团长，是不是我哪里跳得不好？”

 第72章 文艺汇演

    李琳摇头：“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你最近把自己崩得太紧了，练习也不是多了就好的。”
    “可是不练习，我不知道哪里不足，上次下连队，我就因为受伤害没有上台，这次我必须得加倍补回来才行。”
    李琳板起脸：“赵虞，你要听我的，该休息就休息。
    你已经很努力了，休息时间放松一会儿没事。你的身体也需要休息。”
    李琳这样苦口婆心的劝告，赵虞不是不识好人心的，向李琳道谢保证，她不会占用过多休息时间去练习了，李琳才放她回去。
    随着汇演日期慢慢临近，文工团里的人越来越忙，大家每天都是训练加彩排，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终于到了汇演这一天。
    演出一开始的节目，是表达对革命战士崇高敬意的舞蹈，带有些抗战的元素。
    赵虞和宁松韵的节目不前也不后，是中间的位置。
    而庄晓琴的独唱，则是作为压轴节目，被安排在倒数第二个出场。
    赵虞在后台往台上望着，从这个舞蹈中感受到了澎湃的激情和蓬勃的生命力。
    “文工团果然是藏龙卧虎，大神云集，这些舞蹈演员在前世哪个人拎出来都是神仙舞者。”
    赵虞小声嘀咕着，虽然林教员每天都在骂她们。
    虽然吕荞和其他人，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别人。
    但实际上，她们真的已经足够碾压几十年后的任何一个明星了。
    赵虞正准备再看近一些看个清楚，就听到团长在喊她，赵虞忙小跑过去。
    “准备得怎么样了？紧张吗？”
    赵虞摇摇头：“不紧张。”
    李琳对她笑得一脸温柔：“那就好，这样的心态最能帮你拿出最好的状态。”
    李琳看她状态不错，就没再和她多说什么，拍拍赵虞后背，又去忙活着别的女兵了。
    赵虞的节目越来越近，舞台上主持人说着主持词，赵虞站在后台呼出一口气，眼神坚定，面露笑容，一脸自信地走上舞台。
    赵虞随着音乐的伴奏声起，笑容灿烂地开始踩着舞步旋转，标准到每次定格都完美的动作，加上充满力道柔中带着力量感的抬手踢腿。
    将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样子，表现得惟妙惟肖。
    这次的赵虞，比上次在生产队表演的模样更动人、更闪耀。
    让人的眼睛，忍不住全落在她身上。
    赵虞不知道自己俘获了多少年轻士兵的少男心。
    她只听到了自己独舞结束后，台下雷鸣般的掌声，还有战士们一脸开心的笑容。
    她舒口气，弯腰鞠躬后离开舞台。
    下了舞台后，赵虞都还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跳着。
    不管她对外表现得多镇定，这毕竟是她隔了多少年，才迎来的整整意义上的独舞，说不紧张是假的。
    “虞虞你跳得太完美了！”
    宁松韵直接抱住赵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我也这么觉得。“赵虞拧了拧宁松韵的鼻尖：”一会儿你上场的时候，也别让我失望哦。“
    ”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被你比下去的，我们可是永远势均力敌的对手。”
    宁松韵话音刚落，就听到主持人开始介绍下一个节目了。
    “虞虞这个节目结束就到我了，等我回来哦！”说完，宁松韵就像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跑到等候区候场了。
    赵虞一个人坐在化妆桌前，捧着水壶慢慢喝水，脑中开始回想刚刚她在台上的表现。
    歌曲的音调变化的时候，自己有几处动作衔接，有些微的停顿需要再练习。
    做动作时，有几次表情没有控制好，需要注意。
    没想到一处不足，赵虞就拿着本子把需要改正的地方记下来，这样有助于她回忆自己错误的地方，方便改正提高。
    正在她奋笔疾书的时候，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赵虞，写什么呢？跳完了也不休息。”
    “团长。”赵虞把本子合上说：“就是这次表演的一些心得总结。”
    李琳对本子起了好奇心问道：“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赵虞没有片刻犹豫，将本子递给她。
    李琳一页一页认真翻过去，发现赵虞上面写着她每一场表演或者练习，她觉得自己表现不好的地方。
    下连队演出时，虽然没有上台，但是她在台下观看的感悟也写在了上面。
    大致扫完所有内容，李琳看着赵虞的眼神十分震惊。
    赵虞用功她是知道的，但用功到这份上，不然不会被选上来京市学习，是她没想到的。
    以至于赵虞虽然不是她的兵，但李琳忍不住那份爱才之心。
    她拍着赵虞的肩膀，对她格外语重心长地说：“以后回到川市，也要保持住你现在的劲头。你想要的以后肯定都会得到的！”
    “我知道，团长。”赵虞眼神坚定地点头回答。
    “瞧我，又来给你上课了。”李琳看赵虞着认真的样子，自己没忍住先笑了出来。
    李琳还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是来夸赵虞的，于是将自己带来的一束花交给她：“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一点没有怯场，很难得。”
    得到李琳的夸赞，赵虞才算是放下了心。
    李琳的认可让她知道，她这次演出成功了。
    而她下次的表演，会继续变得更好。
    汇演结束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和领导以及退役老兵一起照相的流程。
    照相结束后，赵虞她们边说着话走出礼堂大门，边往寝室的方向走。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被军区有名的，喜欢找文工团谈恋爱的冯永挡住了路。
    “让开！”
    赵虞还没来得及说话，吕荞声音极冷地呵斥到。
    冯永嬉皮笑脸，像是看不到吕荞的冷脸一样，笑嘻嘻地往赵虞眼前凑：“赵同志，我是冯永，你看我给你写的信了没？”
    “没有。”赵虞想起了这几天一开门就看到的信封，语气冷得直掉冰碴子。
    “没看也没事，我可以当面给你读。”
    冯永说着，伸手想抓赵虞的手，被赵虞一个后退躲开了。
    赵虞转身要走，冯永又跑到她前面拦住她：“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第73章 处置冯永

    赵虞面色如冰眼神锋利无比：“请叫我同志，谢谢。”
    可冯永就跟听不到一样：“赵同志，我喜欢你，咱俩处对象。我不介意你马上就要回川市了。”
    “我拒绝！”
    赵虞说完就要走，冯永还想要去拦她，宁松韵拉住赵虞的胳膊，直接躲开冯永就要走。
    “你干什么？我和赵同志说话呢，你看不见吗！”
    冯永个子不高说话却傲气十足，指着宁松韵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不是还有理智在，宁松韵真的想一脚踹过去。
    冯永这人看着就让人想打他。
    赵虞理都不理他，继续和宁松韵一起往前走。
    毕竟和这种听不懂人话的人，说再多都没用，纯粹是浪费时间。
    冯永气得不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他追上去伸手去拽赵虞的肩膀。
    赵虞一个闪身躲过去，转头看冯永进，就像看一坨垃圾：“你没完没了是？”
    “那又怎么样！”冯永说话的语气冲得很。
    赵虞一转头，看到了舞蹈队林教员和李琳，她眼珠一转立马高声喊道：“团长，救命！”
    赵虞喊完，低声对着宁松韵直说了一个字。
    “哭。”
    宁松韵愣了一下，随后立马明白过来。
    她手捂住嘴巴低着头，眼圈飞快红了一圈，然后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怎么了？”
    李琳走过来，看到有冯永进，眼里瞬间闪过烦躁和厌恶。
    林教员看了看冯永进，再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宁松韵，心里一股火升起，质问冯永：“你又来纠缠我的兵？”
    “团长，我要举报冯永耍流氓！”
    赵虞指着冯永，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李琳听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把冯永踹翻在地。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次不管你爸妈说什么，我都要处分你！”
    赵虞和庄晓琴扶着宁松韵的肩膀安慰她。
    宁松韵低着头故作委屈地小声哭，但实际上暗地里对着冯永不住地做鬼脸。
    气得冯永用手颤抖地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
    “琳姨我没有！我就是想和赵同志处对象，我没耍流氓，她是装的！”
    “处你妹处！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赵虞看着林教员，眼睛里带着错愕。
    明明林教员看起来就像是温婉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发起脾气来像是喷火龙。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这么说话！”冯永根本不怕林教员。
    他觉得自己父母比她职业高，她就一个文工团的教员老师，他就是真犯事了又能怎么样？
    他爸妈一样能保他。
    冯永拍拍屁股站起来，吊儿郎当斜眼看她们。
    即使穿着一身军服，整个人也像个地痞流氓。
    李琳看着他这样子，脸一下子沉下来：“冯永！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纪律！”
    恰在这时，季淮盛和政委从礼堂出来，看到这边的对峙局面，眉头一皱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小季你来得正好，冯永对我学生耍流氓，还不服管教顶撞上级，把他给我压进保卫科！”
    “好。”季淮盛二话不说，转身一个反手把冯永的两个胳膊别到了他背后。
    “季淮盛！你凭什么动我！”
    冯永被牵制住了之后依旧不服气，边挣扎边对着季淮盛吼：“你自己不也找了文工团的做对象，凭什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季淮盛不说话，只是钳制冯永的手更用力了。
    冯永惨叫一声，半跪在地上，在持续的剧痛下，终于闭上了他的嘴。
    季淮盛压着冯永往保卫科走，赵虞她们也跟了过去。
    毕竟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需要当事人说明情况，也需要她们做见证。
    保卫科的干事们对这种刷流氓的事情非常重视，几个人轮流对冯永进行审问。
    冯永的爸妈很快就过来了，开口就是要见赵虞她们。
    看起来不像是认错，倒像是来找茬的。
    林教员和李琳拦住冯永的爸妈：“这次不管你们找谁来，我这次也绝对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李琳！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冯全没想到这次李琳居然这么强硬。
    “不然呢？以前冯永骚扰我的兵，你们仗着我们是战友的情意，把事情平下去多少次？
    这次更是直接骚扰到来京师学习的外地文工团女兵身上了，你觉得这次事情还能这么简单解决了吗？”
    “什么？外省来学习的文艺兵？”冯全没想到这次冯永遇上的，居然是这样的硬茬子。
    外省文艺兵来学习，是整个军区都很重视的事情。
    现在冯永骚扰了这些人……
    冯全原本还旺盛的气焰瞬间矮了不少：“那……那我去给那几个小同志道歉。老李啊，你可不能就这么处置了你侄儿啊。”
    “这里是军队，不是任何人的一言堂。”
    李琳气急，说话的语气却越发平淡：“你有什么想法，去和保卫科干事们说。”
    冯全没话可说了，满心都是对这个不争气儿子的埋怨。
    这小子这么一说处分，开除军籍不说，连他这个当爸的都会被牵连！
    第二天，赵虞她们跑完早操，吃过早饭，就听到大喇叭连着通报了三遍。
    让所有人都去大礼堂前的广场集合。
    军区所有人紧急集合，要么是有重大消息宣布，要么就是公开批判作风有问题的军人。
    赵虞、宁松韵和庄晓琴对视一眼，猜到了应该是有关冯永的处分，于是加快脚步往广场跑。
    等她们到了广场，就看到冯永站在高台上，低着头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
    批判大会进行了很长时间，直到冯永自己在台上痛哭流涕认错，自己骂自己，这个大会才结束。
    就连冯全，也跟着受了牵连，被撸掉了官职，停职查看。
    冯母哭天喊地地拽着冯全的衣服，嘴里不住地埋怨他：“你想想办法啊！难道你真的要看到咱们儿子毁了吗？”
    “毁了就毁了，就当我没生过这样的儿子！”
    冯全心里窝着火，说出的话语气也冲得不行：“老子的事业都要被这逆子断送了，我能怎么办！
    要不是你天天惯着他，能惹来今天这祸吗！”

 第74章 回程耽搁

    “光说我，你管过儿子吗？”
    冯母捶打着冯全，大声抱怨着。
    “干什么！”冯全一把甩开冯母：“我怎么不管了，之前那么多次不都是我摆平的！
    别哭了，以后就放没这个儿子！”
    冯全吼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冯母坐在地上，在已经结束检讨和处罚，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上哭个不停。
    检讨大会结束，文工团的女兵们往练功房走，
    回练功房的路上，赵虞听到许多文工团的女兵在讨论冯永，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这个冯永终于踢到铁板了。”
    “就是，居然要强迫焦赵同志，也不看看团长和林教员多看重她。”
    “之前他纠缠我，搞得我东躲西藏的，生怕被他发现，现在他被处罚真是大快人心。”
    “我也被他纠缠过！举报也没有用，他爸妈总是能帮他摆平。”
    “你们说这次他爸妈咋不保他了？刚刚那么丢人，他爸妈能愿意？”
    “还用问啊，赵同志是来京市学习的文艺兵，领导们都很重视这件事情，这次肯定不会轻拿轻放啊。”
    “我只是庆幸，军区终于少了个祸害。”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兵说。
    其他年纪大的女兵，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非常有经验地说：“他就是明面上的祸害，咱们还能躲开。
    有些暗处的祸害，手段花样多了去了，想躲开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什么祸害？”小女兵追着问。
    年纪大的女兵笑了笑：“你啊，还小不懂这些，就记住不要随便谈恋爱就好。”
    宁松韵听到这话，也好奇起来，转头问赵虞：“虞虞你懂她们在说什么吗？”
    赵虞点头：“知道一点。”
    “你快说说啊。”宁松韵摇着赵虞的胳膊，刚才那个年轻的小女兵，也满脸求知的看向了赵虞。
    “就是先用各种对你好的手段、甜言蜜语加各种诱惑追求你。
    等你动心了，和他在一起了，他的手之后很快就会腻，再接着去追下一个他感兴趣的目标。”
    宁松韵听完疑惑地说：“我不喜欢他，他再多手段也没用啊。”
    “那如果他长得又好看，人有能力家庭也好，追你的方式温和又让你很感动呢？”
    宁松韵想了一下，说话的语气都犹豫了：“这恐怕是个女孩子都抵挡不住？不过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应该也不会同意在一起啊。”
    赵虞摇摇头：“咱们文工团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很小就进来了，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性子单纯天真。
    她们分不清楚感动和爱，在这些追求下，很容易就会沉迷进去。
    而且，你怎么知道，在他追求的时候，你不会喜欢上他呢？”
    一句话直击要害，宁松韵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做痛定思痛状：“我不知道。”
    庄晓琴在旁边也若有所思。
    赵虞说的这些，不像是听说，反而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
    不过这种人在军区也确实真的存在。
    赵虞也许是之前在川市军区看到过。
    庄晓琴给赵虞找好借口，然后加入谈话：“那些看起来特别完美特别耀眼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花心的。
    而且特别容易让很多女孩子沦陷，都想着自己会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所以啊。”赵虞冷漠又真实地说：“为了不被骗，女孩子还是得多看书多了解男人，择偶也要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自己什么都懂了，自然就能明白，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其他听到赵虞这番话的女兵，也是有所思考，看向赵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谁也想不到，年纪这样的小的女孩子，看问题会比谁都透彻。
    这一点，就比那些很多经历过，被骗了才大彻大悟的年长女兵们都要强。
    上午训练的时候，林教员听说了赵虞的观点，恨不得把赵虞的这段话打印出来，然后贴到训练室的大门上。
    要是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每天让她手下的女兵们，每天诵读一次。
    中午午休结束，赵虞她们刚刚从食堂到练功房，就被林教员叫去了办公室。
    “小赵，你昨天的演出很好，团里的领导们一致选你去剧团学习，你愿意去吗？”
    赵虞刚要张口答应，林教员却伸手做了个打断她话的动作。
    “你先别决定那么早，听我说完。
    你要去的剧团虽然也在京市，但不在城里，条件还是有些艰苦的。
    而且你要学习的几个独幕剧，没有京剧基础的话会很辛苦。
    原本定下的后天回川市，也要往后延期了，说不定要在那儿待上两个月，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我愿意。”赵虞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一点害怕。
    相反，她整个人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就是前面是块大石头，为了进步她也愿意撞过去。
    “那行！”林教员对赵虞的回答和状态很满意：“团长今天就会和川市那边联系，暂时把你留在我们这儿继续学习。
    绝对不会让你学习完，回去的时候团里没有了你的位置。”
    赵虞点点头，然后回到练功房继续训练。
    不过从赵虞回到练功房后，练功房里的所有人都若有似无地看向赵虞。
    好奇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要安排给赵虞了。
    宁松韵也很好奇，她走过来小声问赵虞：“林教员找你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虞喝口水说：“团长她们想让我去其他剧团出个差。”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人的，等她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一听到是出差，大家对此就没什么兴趣了。
    出差不是件轻松的事，去的剧团条件参差不齐，但大部分条件都比不上军区，出差一去就是几个月很遭罪。
    那些出差过的女兵，除非下次是去大城市，不然都不太愿意去。
    宁松韵没想辛不辛苦的事情。
    毕竟认识赵虞这么久了，赵虞为了进步什么苦都能吃的性格，她还是知道的。
    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虞虞，你这次去要多久啊？”

 第74章 回程耽搁

    “光说我，你管过儿子吗？”
    冯母捶打着冯全，大声抱怨着。
    “干什么！”冯全一把甩开冯母：“我怎么不管了，之前那么多次不都是我摆平的！
    别哭了，以后就放没这个儿子！”
    冯全吼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冯母坐在地上，在已经结束检讨和处罚，人来人往的小广场上哭个不停。
    检讨大会结束，文工团的女兵们往练功房走，
    回练功房的路上，赵虞听到许多文工团的女兵在讨论冯永，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
    “这个冯永终于踢到铁板了。”
    “就是，居然要强迫焦赵同志，也不看看团长和林教员多看重她。”
    “之前他纠缠我，搞得我东躲西藏的，生怕被他发现，现在他被处罚真是大快人心。”
    “我也被他纠缠过！举报也没有用，他爸妈总是能帮他摆平。”
    “你们说这次他爸妈咋不保他了？刚刚那么丢人，他爸妈能愿意？”
    “还用问啊，赵同志是来京市学习的文艺兵，领导们都很重视这件事情，这次肯定不会轻拿轻放啊。”
    “我只是庆幸，军区终于少了个祸害。”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兵说。
    其他年纪大的女兵，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非常有经验地说：“他就是明面上的祸害，咱们还能躲开。
    有些暗处的祸害，手段花样多了去了，想躲开可没那么容易。”
    “姐姐，什么祸害？”小女兵追着问。
    年纪大的女兵笑了笑：“你啊，还小不懂这些，就记住不要随便谈恋爱就好。”
    宁松韵听到这话，也好奇起来，转头问赵虞：“虞虞你懂她们在说什么吗？”
    赵虞点头：“知道一点。”
    “你快说说啊。”宁松韵摇着赵虞的胳膊，刚才那个年轻的小女兵，也满脸求知的看向了赵虞。
    “就是先用各种对你好的手段、甜言蜜语加各种诱惑追求你。
    等你动心了，和他在一起了，他的手之后很快就会腻，再接着去追下一个他感兴趣的目标。”
    宁松韵听完疑惑地说：“我不喜欢他，他再多手段也没用啊。”
    “那如果他长得又好看，人有能力家庭也好，追你的方式温和又让你很感动呢？”
    宁松韵想了一下，说话的语气都犹豫了：“这恐怕是个女孩子都抵挡不住？不过如果真的不喜欢的话，应该也不会同意在一起啊。”
    赵虞摇摇头：“咱们文工团的女孩子，大多数都是很小就进来了，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性子单纯天真。
    她们分不清楚感动和爱，在这些追求下，很容易就会沉迷进去。
    而且，你怎么知道，在他追求的时候，你不会喜欢上他呢？”
    一句话直击要害，宁松韵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做痛定思痛状：“我不知道。”
    庄晓琴在旁边也若有所思。
    赵虞说的这些，不像是听说，反而像是……自己曾经经历过？
    不过这种人在军区也确实真的存在。
    赵虞也许是之前在川市军区看到过。
    庄晓琴给赵虞找好借口，然后加入谈话：“那些看起来特别完美特别耀眼的男人，基本上都是花心的。
    而且特别容易让很多女孩子沦陷，都想着自己会不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所以啊。”赵虞冷漠又真实地说：“为了不被骗，女孩子还是得多看书多了解男人，择偶也要有自己坚持的原则，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自己什么都懂了，自然就能明白，他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其他听到赵虞这番话的女兵，也是有所思考，看向赵虞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谁也想不到，年纪这样的小的女孩子，看问题会比谁都透彻。
    这一点，就比那些很多经历过，被骗了才大彻大悟的年长女兵们都要强。
    上午训练的时候，林教员听说了赵虞的观点，恨不得把赵虞的这段话打印出来，然后贴到训练室的大门上。
    要是可以的话，她甚至还想每天让她手下的女兵们，每天诵读一次。
    中午午休结束，赵虞她们刚刚从食堂到练功房，就被林教员叫去了办公室。
    “小赵，你昨天的演出很好，团里的领导们一致选你去剧团学习，你愿意去吗？”
    赵虞刚要张口答应，林教员却伸手做了个打断她话的动作。
    “你先别决定那么早，听我说完。
    你要去的剧团虽然也在京市，但不在城里，条件还是有些艰苦的。
    而且你要学习的几个独幕剧，没有京剧基础的话会很辛苦。
    原本定下的后天回川市，也要往后延期了，说不定要在那儿待上两个月，这些你都能接受吗？”
    “我愿意。”赵虞的表情和语气没有一点害怕。
    相反，她整个人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就是前面是块大石头，为了进步她也愿意撞过去。
    “那行！”林教员对赵虞的回答和状态很满意：“团长今天就会和川市那边联系，暂时把你留在我们这儿继续学习。
    绝对不会让你学习完，回去的时候团里没有了你的位置。”
    赵虞点点头，然后回到练功房继续训练。
    不过从赵虞回到练功房后，练功房里的所有人都若有似无地看向赵虞。
    好奇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要安排给赵虞了。
    宁松韵也很好奇，她走过来小声问赵虞：“林教员找你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赵虞喝口水说：“团长她们想让我去其他剧团出个差。”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人的，等她走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
    一听到是出差，大家对此就没什么兴趣了。
    出差不是件轻松的事，去的剧团条件参差不齐，但大部分条件都比不上军区，出差一去就是几个月很遭罪。
    那些出差过的女兵，除非下次是去大城市，不然都不太愿意去。
    宁松韵没想辛不辛苦的事情。
    毕竟认识赵虞这么久了，赵虞为了进步什么苦都能吃的性格，她还是知道的。
    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虞虞，你这次去要多久啊？”

 第75章 越剧剧团

    “林教员说差不多要两个月。”
    心里的担心成了真，宁松韵紧紧拉着赵虞的手不放：“虞虞，那你岂不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川市了！”
    “是啊。”赵虞点头：“林教员说回跟川市那边联系说明的。”
    “那这边不就剩你自己了。”宁松韵脸上满是担心：“不对，你甚至不是留在军区里面。
    虞虞，那边是不是很偏僻啊？”
    “你瞎想什么呢。”赵虞哭笑不得：“舞蹈队只有我过去，但是还有唱歌队和乐器队的人呀，我怎么会是自己呢。”
    “那也会不安全的。”宁松韵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但是不管她多么担心，一句不让赵虞去的话都没说过。
    因为她知道，赵虞对进步和学习的渴望。
    当天训练结束，宁松韵甚至没抓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跑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快天黑了才回来。
    “虞虞，这些你都拿着。”
    宁松韵回来的时候抱着个大包袱，她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倒出来，挨个给正在收拾行李的赵虞介绍。
    “这些都是我联系我妈，然后从我爸的战友叔叔那里得到的。
    这个是电棍虽然重了一点不那么方便携带，但是很有用，一棍子下去就算是个二百斤的壮汉也得倒下。
    还有这个，这个是淘汰下来的手木仓，里面没有子弹，但也是真货，一拿出来包准能吓唬住人。
    啊，对了。还有这个………”
    宁松韵挨个给赵虞介绍，赵虞哭笑不得：“松韵，你这是把武器库搬来了？”
    “这哪叫武器库啊。”宁松韵努力往赵虞的包裹里塞她的“战利品”：“我这是未雨绸缪，你得感谢我。”
    “好好好，我当然感谢你。”赵虞拉着宁松韵的手：“我知道，你这都是关心我，我明白的。”
    宁松韵见自己的心意被赵虞看到，傲娇的样子像只小猫。
    临睡前还不忘跟赵虞嘀咕着这些东西的用处。
    赵虞原本以为，林教员通知她之后，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出发，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出发的通知。
    宁松韵因为明天也要回川市了，这两天没有安排训练。
    她依依不舍地在军区门口，目送赵虞上顺风车，还跟赵虞一个劲儿念叨着，给她的东西记得用。
    赵虞点点头，从窗口拉着宁宋云的手：“你回去的路上也叫多加小心，行李什么的不要离开眼前。
    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你就不要一个人去餐车了，上车之前带些能垫一口的东西，等回了川市在好好吃。”
    “我知道了。”宁松韵点头。
    “那我走了。”赵虞把头缩回车里，对着宁松韵挥手：“快回去。”
    军区的车开走，和赵虞一起坐在车里的几个小战士，一脸忍笑的样子。
    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那个没忍住，开口跟赵虞搭话：“同志，你刚才……”
    小战士话说到一半笑了出来：“你刚才好像个不放心自家孩子的老母亲。”
    赵虞眨眨眼，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现确实如她所说，也跟着抿了抿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啧，怎么说话呢。”
    一个年长些的战士锤了小战士一拳，然后眼中带着歉意地对赵虞说：“同志你别介意啊，他说话不过脑子。”
    “没事的。”赵虞摆摆手：“我刚才和他说的确实很像。”
    年长的战士见赵虞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唱歌。
    虽然战士们唱得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调都快跑到国外了，但是依旧不影响他们的热情。
    第三天上午，赵虞她们几个文工团的才被送到了剧团所在地。
    赵虞这时候才发现，剧团所在的位置是在当地连队里面，让她们几个人心里安定了些。
    询问之下，赵虞才知道剧团这种文艺方面的团体，都已经被收入了当地连队的文工团里。
    林夏心里更安定了，拎着行李对一起来的文艺兵说：“走。”
    刚门口，她们就被站岗的战士拦住了，检查完身份证明、介绍信和文工团下发的学习通知才放人。
    赵虞顺着站岗治病指的方向，找到了文工团长的办公室。
    越剧团团长王萍是一个看上去格外有气质的女士，一举一动都带着古典的韵味。
    她看到文工团的几个人满脸惊讶：“你们怎么自己过来了？我不是派人去接你们了吗？”
    几个小姑娘两人对视一眼后摇头：“我们没看到火车站有接的人。”
    王萍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先坐下稍等一会儿，我问一下那边什么情况。
    这次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先向你们道歉。”
    王萍打电话询问副团长，副团长也很诧异：“去接的人早上就出发了，还没回来呢？”
    赵虞听到后在一边帮着解释：“有可能是错过了。”
    王萍一想，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等接人的回来了再问。
    不过不管是错过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终归是他们越剧团工作的失误，这让王萍对于赵虞她们非常抱歉。
    赵虞她们忙说没关系。
    “我是越剧团的团长王萍，你们可以叫王团长，也可以叫我老师。”
    王萍边说话边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越剧团是京市文工团下的一个分支，里面的演员也统一是按部队文工团的标准招收的。
    平时的生活和其他文工团的人也都一样。
    赵虞她们跟着走到宿舍，入眼看到的就是一栋红砖小楼。
    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八人间，虽然很干净，也确实没有办法和总军区的文工团比。
    不过也并不想其他人说的，条件那么艰苦。
    整体的设施和军区还是相差不了多少的，而且这里还多了暖气，到了冬天说不准还是这里更舒适些呢。
    王萍把她们带到一间空着的宿舍说：“床铺上的东西是已经帮你们分好的，如果还有缺的，可以和班长说，然后统一去领。”
    赵虞把行李放在自己床铺下的空地上，就听到外面一阵铃声响起。
    “团长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第75章 越剧剧团

    “林教员说差不多要两个月。”
    心里的担心成了真，宁松韵紧紧拉着赵虞的手不放：“虞虞，那你岂不是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川市了！”
    “是啊。”赵虞点头：“林教员说回跟川市那边联系说明的。”
    “那这边不就剩你自己了。”宁松韵脸上满是担心：“不对，你甚至不是留在军区里面。
    虞虞，那边是不是很偏僻啊？”
    “你瞎想什么呢。”赵虞哭笑不得：“舞蹈队只有我过去，但是还有唱歌队和乐器队的人呀，我怎么会是自己呢。”
    “那也会不安全的。”宁松韵的眉头还是紧皱着。
    但是不管她多么担心，一句不让赵虞去的话都没说过。
    因为她知道，赵虞对进步和学习的渴望。
    当天训练结束，宁松韵甚至没抓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跑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快天黑了才回来。
    “虞虞，这些你都拿着。”
    宁松韵回来的时候抱着个大包袱，她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倒出来，挨个给正在收拾行李的赵虞介绍。
    “这些都是我联系我妈，然后从我爸的战友叔叔那里得到的。
    这个是电棍虽然重了一点不那么方便携带，但是很有用，一棍子下去就算是个二百斤的壮汉也得倒下。
    还有这个，这个是淘汰下来的手木仓，里面没有子弹，但也是真货，一拿出来包准能吓唬住人。
    啊，对了。还有这个………”
    宁松韵挨个给赵虞介绍，赵虞哭笑不得：“松韵，你这是把武器库搬来了？”
    “这哪叫武器库啊。”宁松韵努力往赵虞的包裹里塞她的“战利品”：“我这是未雨绸缪，你得感谢我。”
    “好好好，我当然感谢你。”赵虞拉着宁松韵的手：“我知道，你这都是关心我，我明白的。”
    宁松韵见自己的心意被赵虞看到，傲娇的样子像只小猫。
    临睡前还不忘跟赵虞嘀咕着这些东西的用处。
    赵虞原本以为，林教员通知她之后，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出发，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出发的通知。
    宁松韵因为明天也要回川市了，这两天没有安排训练。
    她依依不舍地在军区门口，目送赵虞上顺风车，还跟赵虞一个劲儿念叨着，给她的东西记得用。
    赵虞点点头，从窗口拉着宁宋云的手：“你回去的路上也叫多加小心，行李什么的不要离开眼前。
    我不跟你一起回去，你就不要一个人去餐车了，上车之前带些能垫一口的东西，等回了川市在好好吃。”
    “我知道了。”宁松韵点头。
    “那我走了。”赵虞把头缩回车里，对着宁松韵挥手：“快回去。”
    军区的车开走，和赵虞一起坐在车里的几个小战士，一脸忍笑的样子。
    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那个没忍住，开口跟赵虞搭话：“同志，你刚才……”
    小战士话说到一半笑了出来：“你刚才好像个不放心自家孩子的老母亲。”
    赵虞眨眨眼，回忆了一下刚才，发现确实如她所说，也跟着抿了抿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啧，怎么说话呢。”
    一个年长些的战士锤了小战士一拳，然后眼中带着歉意地对赵虞说：“同志你别介意啊，他说话不过脑子。”
    “没事的。”赵虞摆摆手：“我刚才和他说的确实很像。”
    年长的战士见赵虞不介意，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开始唱歌。
    虽然战士们唱得五花八门，有的甚至调都快跑到国外了，但是依旧不影响他们的热情。
    第三天上午，赵虞她们几个文工团的才被送到了剧团所在地。
    赵虞这时候才发现，剧团所在的位置是在当地连队里面，让她们几个人心里安定了些。
    询问之下，赵虞才知道剧团这种文艺方面的团体，都已经被收入了当地连队的文工团里。
    林夏心里更安定了，拎着行李对一起来的文艺兵说：“走。”
    刚门口，她们就被站岗的战士拦住了，检查完身份证明、介绍信和文工团下发的学习通知才放人。
    赵虞顺着站岗治病指的方向，找到了文工团长的办公室。
    越剧团团长王萍是一个看上去格外有气质的女士，一举一动都带着古典的韵味。
    她看到文工团的几个人满脸惊讶：“你们怎么自己过来了？我不是派人去接你们了吗？”
    几个小姑娘两人对视一眼后摇头：“我们没看到火车站有接的人。”
    王萍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先坐下稍等一会儿，我问一下那边什么情况。
    这次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先向你们道歉。”
    王萍打电话询问副团长，副团长也很诧异：“去接的人早上就出发了，还没回来呢？”
    赵虞听到后在一边帮着解释：“有可能是错过了。”
    王萍一想，觉得也不是没这个可能，等接人的回来了再问。
    不过不管是错过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终归是他们越剧团工作的失误，这让王萍对于赵虞她们非常抱歉。
    赵虞她们忙说没关系。
    “我是越剧团的团长王萍，你们可以叫王团长，也可以叫我老师。”
    王萍边说话边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
    越剧团是京市文工团下的一个分支，里面的演员也统一是按部队文工团的标准招收的。
    平时的生活和其他文工团的人也都一样。
    赵虞她们跟着走到宿舍，入眼看到的就是一栋红砖小楼。
    走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是八人间，虽然很干净，也确实没有办法和总军区的文工团比。
    不过也并不想其他人说的，条件那么艰苦。
    整体的设施和军区还是相差不了多少的，而且这里还多了暖气，到了冬天说不准还是这里更舒适些呢。
    王萍把她们带到一间空着的宿舍说：“床铺上的东西是已经帮你们分好的，如果还有缺的，可以和班长说，然后统一去领。”
    赵虞把行李放在自己床铺下的空地上，就听到外面一阵铃声响起。
    “团长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第76章 越剧学习

    “这是吃饭的铃声。”王萍向林夏解释：“咱们这边和你们那边可能不一样，吃饭时间固定，错过了之后食堂就关门了。”
    赵虞边跟着王萍往食堂走，边认真听着越剧团的规定，避免以后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等她们到了食堂，就引起了一群人额度关注，他们围过来和王萍打招呼，眼神带着好奇不受控制地飘向赵虞她们。
    “团长，这是来我们剧团学习的同志？”
    “对，她们以后也算得上是你们的师弟师妹了，要好好带她们啊。”
    “放心团长。”
    一班班长主动过来站在赵虞身边。
    “是咱们班的班长，我叫齐倾墨，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
    齐倾墨拍着胸口，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性格看起来格外爽朗。
    “谢谢班长。”赵虞很喜欢这个开朗大方的姑娘。
    “客气啥。”齐倾墨揽住她的肩膀，
    赵虞心里暗自和齐倾墨比了比，发现她居然比一米七的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
    齐倾墨一手拿着她和赵虞的饭盒，另一只手轻轻松松揽着赵虞往前走。
    打饭期间，齐倾墨和赵虞闲聊：“对了生旦净末丑，你准备学的是哪个角色啊？”
    赵虞摇头：“还不知道呢，我准备明天都去看看，然后学一个最适合我的。”
    “你很有想法嘛。”
    齐倾墨喜欢赵虞这样有自己想法，不随波逐流的人。
    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上下打量赵虞：“你长得好看声音也细，团长肯定安排你唱旦角。”
    齐倾墨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勾起唇自傲一笑。
    她本来长相就偏向中性，这样笑起来，看起来比男生还俊俏。
    很快就轮到赵虞她们打饭。
    赵虞看着盒饭里的饭菜，虽然整体上油水也不多，但肉还是有几片的，看起来和军区那边的食堂差不了多少。
    赵虞心满意足吃得津津有味。
    原因就在剧团的大厨身上。
    也不知道这位大厨是不是专业学过，做出来的饭菜非常好吃，即使没有油水依旧香得不行。
    齐倾墨见赵虞吃得香，将自己饭盒里的肉夹到赵虞碗里。
    “班长，不用的，我够吃。”赵虞愣了一下，连忙把肉夹回去。
    “诶呀，你是第一天来，我这才照顾你的，明天你想要也没有了。”
    “那……谢谢班长。”
    赵虞在自己兜里掏啊掏，掏出好几颗大白兔奶糖塞进齐倾墨手里，然后对着齐倾墨甜甜一笑：“班长吃糖。”
    齐倾墨看着手里的糖，心情非常愉悦。
    她就喜欢照顾长得好看的美人，不为别的，她就是喜欢看美人开心。
    现在看着赵虞的笑，她忍不住捏了捏赵虞的小脸，笑得一脸张扬：“真乖。”
    “班长，不要捏我的脸，我不是小孩子了。”赵虞揉揉自己的脸，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好好好。”齐倾墨非常好脾气地点头，但是手上又轻轻地捏了一下。
    下午赵虞跟着齐倾墨去了练功房，王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对赵虞招招手，等赵虞过来后询问道：“以前唱过戏吗？”
    “没有。”赵虞抿唇摇摇头说。
    “那我唱一段，你听完试着唱两句。”
    王萍话音刚落表情眼神一变，一段优美的越剧脱口而出。
    赵虞满脸认真地盯着王萍，恨不得把她每一句都记下来。
    “你来试试？”王萍唱完之后笑着对赵虞示意：“不记得词也没关系，哼个调也行。”
    王萍本来以为赵虞能记住调，就已经算是每次来学习的人中，比较不错的了。
    谁知道赵虞居然不仅记得调，甚至还记住了大半的词。
    看到赵虞的表现，王萍脸上带着明显的满意。
    赵虞唱了几句后停下，心里有些忐忑。
    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让她有点脸红。
    没想到王萍开口就是对她的夸赞。
    “作为没学过唱越剧，甚至以前还是舞蹈队的人，你表现得非常好。
    你的嗓音条件不错形象也好，比较适合旦角，你看你是想学些基本功，还是直接学幕戏回去交差？”
    赵虞没有思考直接回道：“我想学习基本功。”
    “好。”王萍很满意赵虞脚踏实地的态度。
    “那明天开始，学习前半程你就跟着初级班一起学习，后半程我们再学习要交回去的几幕戏。”
    “谢谢团长！”
    剧团每个班都有教员，指导她们练戏排戏，王萍早就不跟班教授学生了。
    如果不是赵虞今天刚刚到，王萍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是不会过来一班看的。
    这会儿，她跟齐倾墨交代完赵虞的事情就走了。
    “别紧张，有我在呢，肯定能教好你。”
    齐倾墨从最基础的发声、换气、节奏、行腔、吐字开始，一字一句地教赵虞怎么去唱。
    赵虞觉得自己就像块吸水的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这些新鲜的知识。
    还是齐倾墨发现赵虞的状态，为了防止她第一天就累倒，赶紧紧急叫停让她休息。
    休息的时候，赵虞和齐倾墨闲聊，才知道原来齐倾墨家是越剧世家，她刚会说话就开始练习唱戏了。
    她虽然唱的是武生，但其他的她也会唱。
    只是因为她个子高加上长相俊俏，剧团才安排她唱武生，有时候缺人她也会唱小生。
    “这次你学的那几幕戏，就是跟我搭档，所以你不用紧张，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托着你的。”
    “谢谢你。”赵虞听着齐倾墨的话，只觉得又安心了一些。
    齐倾墨对赵虞的教授很认真，她从小怎么学的，她也要求赵虞怎么学。
    赵虞也完全不喊苦不喊累，齐倾墨对她的要求严格，她就对自己的要求比齐倾墨要求得更严格。
    剧团里面没有文工团那样的晨练，大家都是靠自觉做长工、身段、打功的练习。
    赵虞永远都是最早来练习，最晚才回去额度。
    也因此，赵虞在短短今天里，就把新人应该学会的气息、共鸣、支点等开嗓要求完美掌握。
    就连戏曲演员需要的脚步轻盈。身姿曼妙，她都完美掌握，本来准备半个月的学习计划，她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

 第76章 越剧学习

    “这是吃饭的铃声。”王萍向林夏解释：“咱们这边和你们那边可能不一样，吃饭时间固定，错过了之后食堂就关门了。”
    赵虞边跟着王萍往食堂走，边认真听着越剧团的规定，避免以后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
    等她们到了食堂，就引起了一群人额度关注，他们围过来和王萍打招呼，眼神带着好奇不受控制地飘向赵虞她们。
    “团长，这是来我们剧团学习的同志？”
    “对，她们以后也算得上是你们的师弟师妹了，要好好带她们啊。”
    “放心团长。”
    一班班长主动过来站在赵虞身边。
    “是咱们班的班长，我叫齐倾墨，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就行。”
    齐倾墨拍着胸口，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性格看起来格外爽朗。
    “谢谢班长。”赵虞很喜欢这个开朗大方的姑娘。
    “客气啥。”齐倾墨揽住她的肩膀，
    赵虞心里暗自和齐倾墨比了比，发现她居然比一米七的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
    齐倾墨一手拿着她和赵虞的饭盒，另一只手轻轻松松揽着赵虞往前走。
    打饭期间，齐倾墨和赵虞闲聊：“对了生旦净末丑，你准备学的是哪个角色啊？”
    赵虞摇头：“还不知道呢，我准备明天都去看看，然后学一个最适合我的。”
    “你很有想法嘛。”
    齐倾墨喜欢赵虞这样有自己想法，不随波逐流的人。
    她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上下打量赵虞：“你长得好看声音也细，团长肯定安排你唱旦角。”
    齐倾墨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勾起唇自傲一笑。
    她本来长相就偏向中性，这样笑起来，看起来比男生还俊俏。
    很快就轮到赵虞她们打饭。
    赵虞看着盒饭里的饭菜，虽然整体上油水也不多，但肉还是有几片的，看起来和军区那边的食堂差不了多少。
    赵虞心满意足吃得津津有味。
    原因就在剧团的大厨身上。
    也不知道这位大厨是不是专业学过，做出来的饭菜非常好吃，即使没有油水依旧香得不行。
    齐倾墨见赵虞吃得香，将自己饭盒里的肉夹到赵虞碗里。
    “班长，不用的，我够吃。”赵虞愣了一下，连忙把肉夹回去。
    “诶呀，你是第一天来，我这才照顾你的，明天你想要也没有了。”
    “那……谢谢班长。”
    赵虞在自己兜里掏啊掏，掏出好几颗大白兔奶糖塞进齐倾墨手里，然后对着齐倾墨甜甜一笑：“班长吃糖。”
    齐倾墨看着手里的糖，心情非常愉悦。
    她就喜欢照顾长得好看的美人，不为别的，她就是喜欢看美人开心。
    现在看着赵虞的笑，她忍不住捏了捏赵虞的小脸，笑得一脸张扬：“真乖。”
    “班长，不要捏我的脸，我不是小孩子了。”赵虞揉揉自己的脸，语气有些无奈地说。
    “好好好。”齐倾墨非常好脾气地点头，但是手上又轻轻地捏了一下。
    下午赵虞跟着齐倾墨去了练功房，王萍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对赵虞招招手，等赵虞过来后询问道：“以前唱过戏吗？”
    “没有。”赵虞抿唇摇摇头说。
    “那我唱一段，你听完试着唱两句。”
    王萍话音刚落表情眼神一变，一段优美的越剧脱口而出。
    赵虞满脸认真地盯着王萍，恨不得把她每一句都记下来。
    “你来试试？”王萍唱完之后笑着对赵虞示意：“不记得词也没关系，哼个调也行。”
    王萍本来以为赵虞能记住调，就已经算是每次来学习的人中，比较不错的了。
    谁知道赵虞居然不仅记得调，甚至还记住了大半的词。
    看到赵虞的表现，王萍脸上带着明显的满意。
    赵虞唱了几句后停下，心里有些忐忑。
    在这些专业人士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让她有点脸红。
    没想到王萍开口就是对她的夸赞。
    “作为没学过唱越剧，甚至以前还是舞蹈队的人，你表现得非常好。
    你的嗓音条件不错形象也好，比较适合旦角，你看你是想学些基本功，还是直接学幕戏回去交差？”
    赵虞没有思考直接回道：“我想学习基本功。”
    “好。”王萍很满意赵虞脚踏实地的态度。
    “那明天开始，学习前半程你就跟着初级班一起学习，后半程我们再学习要交回去的几幕戏。”
    “谢谢团长！”
    剧团每个班都有教员，指导她们练戏排戏，王萍早就不跟班教授学生了。
    如果不是赵虞今天刚刚到，王萍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是不会过来一班看的。
    这会儿，她跟齐倾墨交代完赵虞的事情就走了。
    “别紧张，有我在呢，肯定能教好你。”
    齐倾墨从最基础的发声、换气、节奏、行腔、吐字开始，一字一句地教赵虞怎么去唱。
    赵虞觉得自己就像块吸水的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这些新鲜的知识。
    还是齐倾墨发现赵虞的状态，为了防止她第一天就累倒，赶紧紧急叫停让她休息。
    休息的时候，赵虞和齐倾墨闲聊，才知道原来齐倾墨家是越剧世家，她刚会说话就开始练习唱戏了。
    她虽然唱的是武生，但其他的她也会唱。
    只是因为她个子高加上长相俊俏，剧团才安排她唱武生，有时候缺人她也会唱小生。
    “这次你学的那几幕戏，就是跟我搭档，所以你不用紧张，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托着你的。”
    “谢谢你。”赵虞听着齐倾墨的话，只觉得又安心了一些。
    齐倾墨对赵虞的教授很认真，她从小怎么学的，她也要求赵虞怎么学。
    赵虞也完全不喊苦不喊累，齐倾墨对她的要求严格，她就对自己的要求比齐倾墨要求得更严格。
    剧团里面没有文工团那样的晨练，大家都是靠自觉做长工、身段、打功的练习。
    赵虞永远都是最早来练习，最晚才回去额度。
    也因此，赵虞在短短今天里，就把新人应该学会的气息、共鸣、支点等开嗓要求完美掌握。
    就连戏曲演员需要的脚步轻盈。身姿曼妙，她都完美掌握，本来准备半个月的学习计划，她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

 第77章 回到京市

    王萍很惊喜赵虞的进步的速度，从齐倾墨手里接过了赵虞的教导工作。
    等到赵虞再回到越剧班学员视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今天开始正式学戏了？”
    齐倾墨穿着小生扮相的戏服，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痞痞的坏笑。
    赵虞这是第一次见到齐倾墨穿着戏服的样子，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中的坏，原来是这种感觉。
    齐倾墨见赵虞居然有些红了脸，几步走到赵虞身边，扇子敲着手心，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戏的调调。
    “小娘子，脸怎么红成这样啊？”
    王萍原本在给赵虞选戏服，听到声音后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把人家小姑娘逗得满脸羞红。
    “你就别逗她了。小赵快过来。”
    赵虞胡乱点点头，赶紧跑到王萍身边，心里面的碎碎念却没停过。
    怪不得那些年轻人都说老公只是一种性别呢，倾墨要是在几十年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这次赵虞要学的成品剧，是不仅在越剧中算是经典，而且还是四大名着之一的《红楼梦》片段。
    这也是赵虞第一次见到齐倾墨正儿八经地唱戏。
    除了极其贴合人物的颜值和气质之外，她的表演也很有层次。
    不同时期不同经历的情感差异，被她表达得十分到位。
    不管是大静场无伴奏，还是卧倒、躬身、仰天等各种身体姿势，都唱得非常动听韵味十足。
    “唱得很好？”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赵虞有些惊讶看过去：“团长，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练习。”王萍也看向齐倾墨“看倾墨唱戏，有什么感受？”
    王萍问这话的时候满脸骄傲，赵虞看得出来，王萍对齐倾墨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赵虞也把眼睛放到齐倾墨身上，眼神亮晶晶的：“唱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我和专业越剧演员的差距还是很大。”
    王萍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暗戳戳的鼓动。
    “这段时间你学得也很快，如果你能在京剧团好好打磨几年，会赶上倾墨她们的。有
    怎么样，没有兴趣留下来？”
    赵虞摇摇头：“谢谢团长，还是不了。”
    王萍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
    赵虞对着她笑笑，继续专心地看齐倾墨演出。
    齐倾墨的部分很快结束了，她一下场就奔着赵虞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虞虞，姐唱得怎么样？”
    “特别好！”赵虞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听你唱戏是种享受，而且根本听不出你是女生唱的小生，简直就是当代贾宝玉本玉。”
    “那是！”齐倾墨一扬眉毛，脸上带着对她能力的自信：“也不看看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这小小的表演演砸了，那是堕我的名声。”
    赵虞笑着附和她，她很喜欢齐倾墨这样张扬自信的性格，这是她向往而又没有的。
    “虞虞，就到我们了，放心你学得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出错还有我托着你呢。”
    临上场前齐倾墨拉着赵虞的手：“放轻松。”
    赵虞点点头，在齐倾墨的带领下上了台。
    开始的一两次练习并不顺利，赵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了，在一些眉眼传递情绪的位置总是把握不好。
    好在齐倾墨小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帮赵虞调整。
    第四天的时候，她们两个的配合，除了赵虞因为学习时间短，而无法弥补唱腔的漏洞外，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两个月的学习基本上是转瞬即逝，赵虞走的时候是带着两盘完美表现的录像带走的。
    齐倾墨不舍地抱住赵虞：“虞虞你要是不走，该有多好。”
    赵虞也很不舍，她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一样，给齐倾墨塞了一把糖：“回去后我会给你写信的。”
    “那你一定不能忘了我。”齐倾墨根本不想撒开赵虞的手。
    赵虞点着头说：“不会的班长，你也要继续好好学戏啊。”
    “我知道，快把头缩回去。”
    军区的车慢慢启动，赵虞听话地把头收回去，在窗户里面和齐倾墨挥手告别。
    这次赵虞她们依旧搭得往京市运东西的物资车。
    不同的是，这次押解物资的不是上次的杨连长，也没了那次笑赵虞的年轻小战士。
    但相同的是，她们还是和战士们挤一个车厢，还是听了一路战士们跑掉的歌声。
    赵虞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部队里面所有唱歌不跑调的，都被招去文工团了。
    火车抵达京市时，正好在上午。
    此时的京市也进入了夏季，赵虞这是第一次在北方过夏天。
    与川市动不动就往40°去的夏天相比，京市的夏天可以说是很凉爽的。
    赵虞感受着清凉的仍，拎着行李一路回到军区，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李琳团长的办公室，上交了录像带。
    “你在那边两个月，就能学成这个样子？”李琳惊喜地看着赵虞。
    原本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本来就在舞蹈队的赵虞，只要能把身段学过来，她们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今天看到录像带，听着里面虽然不算顶级，但是已经初见雏形的唱腔，李林对何芳简直又嫉妒又羡慕。
    她是在哪儿找到这么个宝贝的？
    赵虞听出了李琳话中的惊叹，然后抿唇笑了笑。
    虽然表情不过分谦虚也不过分骄傲，但是目光里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和坚定。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有一场学习展示小表演，等这场表演弄完，你在京市的学习就彻底结束了。
    我们给你定的是一周后，也即使下周一的火车票，等演出完就在京市到处逛逛。”
    “是！团长！”赵虞对着李琳敬了个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赵虞回到宿舍，还没上楼呢，就被管宿舍的教员拦住。
    “小赵同志，这里有你的信。”
    赵虞看着教员拿出来的一大摞信，抽了抽嘴角。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些信肯定都是宁松韵写的。
    她向教员道谢后，拿着厚厚一摞信件，边看边往宿舍走。
    结果还没走到宿舍，她就在一堆宁松韵的信件里，找到了熟悉的字迹。
    刚劲有力的字迹，在信封上写着“赵虞收”三个大字。

 第77章 回到京市

    王萍很惊喜赵虞的进步的速度，从齐倾墨手里接过了赵虞的教导工作。
    等到赵虞再回到越剧班学员视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今天开始正式学戏了？”
    齐倾墨穿着小生扮相的戏服，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痞痞的坏笑。
    赵虞这是第一次见到齐倾墨穿着戏服的样子，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中的坏，原来是这种感觉。
    齐倾墨见赵虞居然有些红了脸，几步走到赵虞身边，扇子敲着手心，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调戏的调调。
    “小娘子，脸怎么红成这样啊？”
    王萍原本在给赵虞选戏服，听到声音后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得意门生，把人家小姑娘逗得满脸羞红。
    “你就别逗她了。小赵快过来。”
    赵虞胡乱点点头，赶紧跑到王萍身边，心里面的碎碎念却没停过。
    怪不得那些年轻人都说老公只是一种性别呢，倾墨要是在几十年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呢。
    这次赵虞要学的成品剧，是不仅在越剧中算是经典，而且还是四大名着之一的《红楼梦》片段。
    这也是赵虞第一次见到齐倾墨正儿八经地唱戏。
    除了极其贴合人物的颜值和气质之外，她的表演也很有层次。
    不同时期不同经历的情感差异，被她表达得十分到位。
    不管是大静场无伴奏，还是卧倒、躬身、仰天等各种身体姿势，都唱得非常动听韵味十足。
    “唱得很好？”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赵虞有些惊讶看过去：“团长，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练习。”王萍也看向齐倾墨“看倾墨唱戏，有什么感受？”
    王萍问这话的时候满脸骄傲，赵虞看得出来，王萍对齐倾墨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赵虞也把眼睛放到齐倾墨身上，眼神亮晶晶的：“唱戏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我和专业越剧演员的差距还是很大。”
    王萍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暗戳戳的鼓动。
    “这段时间你学得也很快，如果你能在京剧团好好打磨几年，会赶上倾墨她们的。有
    怎么样，没有兴趣留下来？”
    赵虞摇摇头：“谢谢团长，还是不了。”
    王萍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
    赵虞对着她笑笑，继续专心地看齐倾墨演出。
    齐倾墨的部分很快结束了，她一下场就奔着赵虞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虞虞，姐唱得怎么样？”
    “特别好！”赵虞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听你唱戏是种享受，而且根本听不出你是女生唱的小生，简直就是当代贾宝玉本玉。”
    “那是！”齐倾墨一扬眉毛，脸上带着对她能力的自信：“也不看看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这小小的表演演砸了，那是堕我的名声。”
    赵虞笑着附和她，她很喜欢齐倾墨这样张扬自信的性格，这是她向往而又没有的。
    “虞虞，就到我们了，放心你学得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出错还有我托着你呢。”
    临上场前齐倾墨拉着赵虞的手：“放轻松。”
    赵虞点点头，在齐倾墨的带领下上了台。
    开始的一两次练习并不顺利，赵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紧张了，在一些眉眼传递情绪的位置总是把握不好。
    好在齐倾墨小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花了两三天的时间帮赵虞调整。
    第四天的时候，她们两个的配合，除了赵虞因为学习时间短，而无法弥补唱腔的漏洞外，基本上没什么大问题了。
    两个月的学习基本上是转瞬即逝，赵虞走的时候是带着两盘完美表现的录像带走的。
    齐倾墨不舍地抱住赵虞：“虞虞你要是不走，该有多好。”
    赵虞也很不舍，她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一样，给齐倾墨塞了一把糖：“回去后我会给你写信的。”
    “那你一定不能忘了我。”齐倾墨根本不想撒开赵虞的手。
    赵虞点着头说：“不会的班长，你也要继续好好学戏啊。”
    “我知道，快把头缩回去。”
    军区的车慢慢启动，赵虞听话地把头收回去，在窗户里面和齐倾墨挥手告别。
    这次赵虞她们依旧搭得往京市运东西的物资车。
    不同的是，这次押解物资的不是上次的杨连长，也没了那次笑赵虞的年轻小战士。
    但相同的是，她们还是和战士们挤一个车厢，还是听了一路战士们跑掉的歌声。
    赵虞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部队里面所有唱歌不跑调的，都被招去文工团了。
    火车抵达京市时，正好在上午。
    此时的京市也进入了夏季，赵虞这是第一次在北方过夏天。
    与川市动不动就往40°去的夏天相比，京市的夏天可以说是很凉爽的。
    赵虞感受着清凉的仍，拎着行李一路回到军区，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李琳团长的办公室，上交了录像带。
    “你在那边两个月，就能学成这个样子？”李琳惊喜地看着赵虞。
    原本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本来就在舞蹈队的赵虞，只要能把身段学过来，她们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今天看到录像带，听着里面虽然不算顶级，但是已经初见雏形的唱腔，李林对何芳简直又嫉妒又羡慕。
    她是在哪儿找到这么个宝贝的？
    赵虞听出了李琳话中的惊叹，然后抿唇笑了笑。
    虽然表情不过分谦虚也不过分骄傲，但是目光里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和坚定。
    “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后天有一场学习展示小表演，等这场表演弄完，你在京市的学习就彻底结束了。
    我们给你定的是一周后，也即使下周一的火车票，等演出完就在京市到处逛逛。”
    “是！团长！”赵虞对着李琳敬了个礼，然后才转身离开。
    赵虞回到宿舍，还没上楼呢，就被管宿舍的教员拦住。
    “小赵同志，这里有你的信。”
    赵虞看着教员拿出来的一大摞信，抽了抽嘴角。
    不用看，她都知道这些信肯定都是宁松韵写的。
    她向教员道谢后，拿着厚厚一摞信件，边看边往宿舍走。
    结果还没走到宿舍，她就在一堆宁松韵的信件里，找到了熟悉的字迹。
    刚劲有力的字迹，在信封上写着“赵虞收”三个大字。

 第78章 学习成果展示演出

    赵虞展开信件，宁松意的字迹整洁地展现在她眼前。
    信上先是关心了赵虞这边情况怎么样。
    然后又将这段时间川市发生的事情一样到来。
    陆竞终于松口和林舒结了婚，结果被他发现陆竞婚礼当晚不睡觉，跑到她宿舍楼下待了一整晚。
    林舒生了个女儿，林舒的婆婆又来大闹了一场想要带走孩子。
    最后才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要出任务，很有可能到京市来，等他来了会来看她。
    赵虞看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容。
    之后她又看了宁松韵的信，跟宁松意的言简意赅比起来，她的信就显得“聒噪”多了。
    但赵虞依旧是一封封地看过去，然后在书桌前一封封地给她回信。
    展示表演那天，李琳她们用的是小礼堂的舞台。
    李琳在后台帮着赵虞化好妆，在她上台前拍拍她的肩膀：“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你这几个月的学习成果。”
    赵虞一看李琳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又想拿自己去刺激文工团的女兵们了。
    估计是她和宁松韵这两个卷王不在林之前起来的紧张练习氛围逐渐消失了。
    她希望赵虞能重新带起来大家的干劲。
    赵虞点点头说：“好。”
    然后她走上台面向大家，站直身子后起范。
    自信大方地清唱起咋王萍那里学来的一小段《红楼梦》中黛玉焚稿的片段。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步伐身姿和手法眼神，赵虞将所学全部运用上去，唱腔更是和王萍指点过后的分毫不差。
    大家看着赵虞的表演，一个个面露惊讶。
    这字正腔圆、韵味淳厚、绘声绘情的越剧演唱，是一个只学了几个月的人唱出来的？
    此时此刻，大家终于明白了团长说的天赋差距，要她们去学习，她们不敢保证能有这个水平。
    演唱结束，众人在后台不约而同的对赵虞鼓起掌，李琳看着赵虞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
    她昨天还接到王萍的通讯，电话里不住地在夸赵虞。
    李琳也知道赵虞很努力，但今天听她唱越剧，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王萍一直不想放人。
    就连她也不想把赵虞放回川市。
    这学习成果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喜欢又心疼。
    赵虞一定是付出了比唱歌还多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才能把戏唱得那么好。
    虽然还有不足，但是她只学了几个月，就能把握住越剧的精髓，手眼身法步没一处错误，这绝对下了苦功夫。
    “好！唱得太好了！”
    李琳忍不住拍手夸赞赵虞，她平时很少夸学生，怕她们骄傲。
    但赵虞在她这里不存在这个担忧，所以她跨起赵虞来，简直毫无心里压力。
    “看到了吗，听到了吗？如果你们人人都是林夏，我觉得我能多活二十年。”
    “团长，你还是放过我们。”
    “是啊，我们也在努力了。”
    “努力向林夏靠齐。”
    年轻富有朝气的姑娘，围着赵虞和李琳你一言我一语的，欢笑声都传出了小礼堂。
    就在赵虞坐到椅子上那个开始卸妆的时候，一个出去上厕所的姑娘，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报告！首长和首长夫人往这边来了！”
    文工团的姑娘们，愣了一秒你追我赶地从后台往台上看，然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首长真的来看我们了！”
    “首长夫人真好看啊，好有气质。”
    “首长也很和蔼啊。”
    “首长他们走过来了！”
    大领导过来，赵虞肯定不能再继续卸妆了。
    她照照镜子，除了头发还没拆，看到脸上的妆差不多已经没了。
    她赶紧用手帕擦擦脸站起来，和李琳一起面向领导的方向微笑站好。
    本来赵虞以为自己不会引人注目，但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首长夫人居然笑着地冲她招手。
    “这就是小赵同志？快过来让我看看。”
    赵虞眨眨眼睛，然后在一群羡慕的眼神中走到团长和首长夫妇面前。
    “首长好，夫人好，团长好。”
    赵虞秉持说少错少的原则，乖巧叫完人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说话。
    谁料李琳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首长夫妇面前一推说：“嫂子，这就是这次去越剧团学习的小赵。”
    宋满面带笑容地看着赵虞，询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17岁。”
    宋满转头看向龚雄：“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
    龚雄笑得一脸慈爱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首长和首长夫人的到来，李琳又有心向她从前的团长，炫耀一下赵虞这个好苗子，又让赵虞重新唱了一遍。
    这一遍，赵虞没有精致的妆容，但是明显能看得出来，比刚才的那一边又有进步。
    宋满等赵虞唱完，拉住她的手，没口子地夸她唱得好。
    赵虞谦虚地笑着：“谢谢领导，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宋满拍拍她的手：“已经很好了，以后要继续加油。”
    “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龚雄和宋满又看了其他去学习的人的表演，然后亲切慰问了她们一番，就在团长陪伴下离开了后台。
    三人一走，后台“嗡”一下像炸了开锅。
    舞蹈队的姑娘们直接围到了赵虞身旁，及其羡慕地问她们和首长说话的感觉。
    有一个圆脸姑娘满脸羡慕地拉着赵虞的手，一脸梦幻地说：“四舍五入，我这也算是和首长夫人握过手了。”
    赵虞忍不住笑出来，挣脱她的手说：“至于吗？”
    “至于！”那姑娘特别严肃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变成首长夫人那样的人。”
    另一个姑娘好奇问道：“是像首长夫人那么优雅，那么优秀的文艺兵吗？”
    “错！”圆脸姑娘坐在椅子上一靠，看着三人捧着脸说：“是像她一样嫁给一个首长，也做首长夫人。”
    文工团的姑娘们统一无语地看着她。
    赵虞上前拍拍她的头：“那你继续做梦。”
    说完就转身去卸没卸完的妆了。
    圆脸姑娘起来，站在她身后目光带着些幽怨：“小赵同志，你不鼓励我一下吗？”

 第78章 学习成果展示演出

    赵虞展开信件，宁松意的字迹整洁地展现在她眼前。
    信上先是关心了赵虞这边情况怎么样。
    然后又将这段时间川市发生的事情一样到来。
    陆竞终于松口和林舒结了婚，结果被他发现陆竞婚礼当晚不睡觉，跑到她宿舍楼下待了一整晚。
    林舒生了个女儿，林舒的婆婆又来大闹了一场想要带走孩子。
    最后才说了自己这段时间要出任务，很有可能到京市来，等他来了会来看她。
    赵虞看到最后一段话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挂上笑容。
    之后她又看了宁松韵的信，跟宁松意的言简意赅比起来，她的信就显得“聒噪”多了。
    但赵虞依旧是一封封地看过去，然后在书桌前一封封地给她回信。
    展示表演那天，李琳她们用的是小礼堂的舞台。
    李琳在后台帮着赵虞化好妆，在她上台前拍拍她的肩膀：“去给大家展示一下你这几个月的学习成果。”
    赵虞一看李琳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又想拿自己去刺激文工团的女兵们了。
    估计是她和宁松韵这两个卷王不在林之前起来的紧张练习氛围逐渐消失了。
    她希望赵虞能重新带起来大家的干劲。
    赵虞点点头说：“好。”
    然后她走上台面向大家，站直身子后起范。
    自信大方地清唱起咋王萍那里学来的一小段《红楼梦》中黛玉焚稿的片段。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步伐身姿和手法眼神，赵虞将所学全部运用上去，唱腔更是和王萍指点过后的分毫不差。
    大家看着赵虞的表演，一个个面露惊讶。
    这字正腔圆、韵味淳厚、绘声绘情的越剧演唱，是一个只学了几个月的人唱出来的？
    此时此刻，大家终于明白了团长说的天赋差距，要她们去学习，她们不敢保证能有这个水平。
    演唱结束，众人在后台不约而同的对赵虞鼓起掌，李琳看着赵虞的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
    她昨天还接到王萍的通讯，电话里不住地在夸赵虞。
    李琳也知道赵虞很努力，但今天听她唱越剧，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王萍一直不想放人。
    就连她也不想把赵虞放回川市。
    这学习成果太优秀了，优秀到让她喜欢又心疼。
    赵虞一定是付出了比唱歌还多出几倍几十倍的努力，才能把戏唱得那么好。
    虽然还有不足，但是她只学了几个月，就能把握住越剧的精髓，手眼身法步没一处错误，这绝对下了苦功夫。
    “好！唱得太好了！”
    李琳忍不住拍手夸赞赵虞，她平时很少夸学生，怕她们骄傲。
    但赵虞在她这里不存在这个担忧，所以她跨起赵虞来，简直毫无心里压力。
    “看到了吗，听到了吗？如果你们人人都是林夏，我觉得我能多活二十年。”
    “团长，你还是放过我们。”
    “是啊，我们也在努力了。”
    “努力向林夏靠齐。”
    年轻富有朝气的姑娘，围着赵虞和李琳你一言我一语的，欢笑声都传出了小礼堂。
    就在赵虞坐到椅子上那个开始卸妆的时候，一个出去上厕所的姑娘，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报告！首长和首长夫人往这边来了！”
    文工团的姑娘们，愣了一秒你追我赶地从后台往台上看，然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首长真的来看我们了！”
    “首长夫人真好看啊，好有气质。”
    “首长也很和蔼啊。”
    “首长他们走过来了！”
    大领导过来，赵虞肯定不能再继续卸妆了。
    她照照镜子，除了头发还没拆，看到脸上的妆差不多已经没了。
    她赶紧用手帕擦擦脸站起来，和李琳一起面向领导的方向微笑站好。
    本来赵虞以为自己不会引人注目，但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首长夫人居然笑着地冲她招手。
    “这就是小赵同志？快过来让我看看。”
    赵虞眨眨眼睛，然后在一群羡慕的眼神中走到团长和首长夫妇面前。
    “首长好，夫人好，团长好。”
    赵虞秉持说少错少的原则，乖巧叫完人便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不说话。
    谁料李琳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往首长夫妇面前一推说：“嫂子，这就是这次去越剧团学习的小赵。”
    宋满面带笑容地看着赵虞，询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17岁。”
    宋满转头看向龚雄：“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呢。”
    龚雄笑得一脸慈爱点点头，没有说话。
    因为首长和首长夫人的到来，李琳又有心向她从前的团长，炫耀一下赵虞这个好苗子，又让赵虞重新唱了一遍。
    这一遍，赵虞没有精致的妆容，但是明显能看得出来，比刚才的那一边又有进步。
    宋满等赵虞唱完，拉住她的手，没口子地夸她唱得好。
    赵虞谦虚地笑着：“谢谢领导，我还有进步的空间。”
    宋满拍拍她的手：“已经很好了，以后要继续加油。”
    “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龚雄和宋满又看了其他去学习的人的表演，然后亲切慰问了她们一番，就在团长陪伴下离开了后台。
    三人一走，后台“嗡”一下像炸了开锅。
    舞蹈队的姑娘们直接围到了赵虞身旁，及其羡慕地问她们和首长说话的感觉。
    有一个圆脸姑娘满脸羡慕地拉着赵虞的手，一脸梦幻地说：“四舍五入，我这也算是和首长夫人握过手了。”
    赵虞忍不住笑出来，挣脱她的手说：“至于吗？”
    “至于！”那姑娘特别严肃认真地说：“你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变成首长夫人那样的人。”
    另一个姑娘好奇问道：“是像首长夫人那么优雅，那么优秀的文艺兵吗？”
    “错！”圆脸姑娘坐在椅子上一靠，看着三人捧着脸说：“是像她一样嫁给一个首长，也做首长夫人。”
    文工团的姑娘们统一无语地看着她。
    赵虞上前拍拍她的头：“那你继续做梦。”
    说完就转身去卸没卸完的妆了。
    圆脸姑娘起来，站在她身后目光带着些幽怨：“小赵同志，你不鼓励我一下吗？”

 第79章 供销社再见

    “不是。”赵虞把头发上的固定卡子一个个取下来：“我只是觉得这个梦想和我的方向不一样。
    而且……我觉得女孩子，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我没说不靠自己啊。”
    圆脸姑娘靠在梳妆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顶着天真的表情，嘴里很现实地说出一段让赵虞惊讶不已的话。
    “我只是想嫁人嫁给有本事的，这辈子都过得风光又体面。
    不然我再有能力，嫁个没本事的，以后也是吃苦啊。”
    “那倒是。”赵虞并不觉得这姑娘想得这么现实不是好事。
    反而她觉得这姑娘想得没错。
    只要不是插足别人，这想法也没错。
    爱情和面包，有人选爱情，自然就有人选面包，这是很正常，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
    表演结束的第二天就是五一假期。
    除了站岗的战士，全军区都休息了。
    今天一大早，赵虞难得的没有被起床的大喇叭吵醒。
    但是这近一年养成的习惯，让她精准地在四点钟睁开了眼睛。
    赵虞从床上起来，想起宁松意说要是来京市，会提前给他写信，于是跑去收发室询问有没有自己的信。
    听到收发室的教员说有，林夏神情转喜，忙接过教员递过来的三封信。
    赵虞快速一个个看过去，是宁松韵写的、有她妈妈和庄晓琴的，唯独没有宁松意的信。
    赵虞忍不住心里的担忧，上次那封信的日期是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上封信的字里行间的意思，又是继续去完成上次没完成的那个任务。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假期的第一天，赵虞几乎是在这种担忧中度过的。
    还是文工团里的其他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了半天，半强迫地拉着赵虞走出宿舍。
    赵虞被几个姑娘拉着，两三天逛遍了整个京市的名胜古迹和景点。
    大家也开始亲近地和赵虞互相叫起了小名。
    “虞虞，这里就是我们区最出名的供销社了。”
    之前一鸣惊人要嫁首长那样男人的圆脸姑娘顾锦，伸手指着一栋三层建筑：“想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的话，这里是最合适的。”
    赵虞跟着顾锦的介绍，一层层地逛着供销社。
    突然，她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和她印象中的英俊挺拔不同，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还佝偻着背。
    看起来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反而跟个四五十岁的佝偻老头似的。
    陆辰怎么会在这儿？
    赵虞想起那次去送站，也是宁松意和陆辰一起。
    那现在……宁松意是不是也在附近？
    他们在附近是不是因为，他们要抓的人现在在这儿？
    这个念头在赵虞脑海中转了转，目光隐蔽地四下搜索着。
    终于在另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同样装扮，蹲在墙角还被人扔了两个钢镚儿的宁松意。
    赵虞不语，低头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用以掩饰自己的笑意。
    宁松意不知道是感应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他的视线精准的落在了赵虞身上。
    他承认，看到赵虞的那一刻他慌了一下。
    想到一会儿要执行的任务，他恨不得闲杂就拉着赵虞离开。
    但是军人的责任感，有让他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用眼神示意赵虞快走。
    赵虞看到他的眼神示意，也收起笑容。
    她明白自己留在这儿，不仅什么忙都不帮不上，还会让宁松意分心。
    于是她拽了拽顾锦的衣服袖子：“我有点饿了，你呢？”
    顾锦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对着赵虞笑得有点憨：“我也有点饿了。”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赵虞拉着顾锦往外面走：“吃完了再回来继续逛也来得及。”
    “也行！”
    顾锦不仅丝毫不怀疑赵虞为什么突然要走，还兴高采烈地给赵虞介绍着这附近好吃的国营饭店。
    赵虞迈出供销社的前一秒，往宁松意的方向有看了一眼，无声地用口型对宁松意说了句。
    “小心。”
    说完，赵虞就带着顾锦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结果她们刚到附近的国营饭店，点好菜还没来得及开始吃，就听刚进来的人说，供销社那边出事儿了。
    “听说是抓特务，那些军人已经在附近蹲守了好几天了，那特务手里有木仓，这次在供销社伤了好几个人呢。”
    顾锦听到这话，吓得小脸刷白。
    “虞虞，多亏了你说要吃饭，不然咱们现在也还在供销社呢。”
    “是啊。”
    赵虞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刚才说供销社出事的那个人，刚好坐在赵虞左手边的位置上。
    “我看救护车拉走的人受伤都不重，估计是那个特务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诶，不过我听说不是有个当兵的伤得挺重嘛。”
    跟这个男人一起来吃饭的同伴突然开口。
    赵虞只觉得眉头一跳，捏着筷子的手都更用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焦急起来。
    “有军人受伤了？你们见到了吗？他长什么样子！”
    “没……没看见啊。”那人被赵虞急切的样子吓到了：“不过听说是个挺俊的小伙子，围观的人都说破了相挺可惜的。”
    听到这话，赵虞彻底坐不住了。
    她对着顾锦说到：“阿锦你自己先吃，我过去看看。”
    赵虞说完，不顾一头雾水的顾锦的阻止，飞奔出了国营饭店。
    顾锦担心赵虞这么横冲直撞地会迷路，赶紧跟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要了打包袋，装好饭菜后也跟着冲了出去。
    结果因为着急没看路，硬生生地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手上拎的饭菜有一半都撒在了那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顾锦瞪大双眼，看着远处整个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赵虞，觉得自己心跳都要骤停了。
    她也顾不上跟被她撞的人道歉了不说，还直接把剩下的饭菜塞进那人手里，然后就往赵虞那边冲了过去。
    边冲还边喊着：“哪儿来的登徒子！快放开虞虞！”

 第79章 供销社再见

    “不是。”赵虞把头发上的固定卡子一个个取下来：“我只是觉得这个梦想和我的方向不一样。
    而且……我觉得女孩子，还是靠自己比较好。”
    “我没说不靠自己啊。”
    圆脸姑娘靠在梳妆桌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顶着天真的表情，嘴里很现实地说出一段让赵虞惊讶不已的话。
    “我只是想嫁人嫁给有本事的，这辈子都过得风光又体面。
    不然我再有能力，嫁个没本事的，以后也是吃苦啊。”
    “那倒是。”赵虞并不觉得这姑娘想得这么现实不是好事。
    反而她觉得这姑娘想得没错。
    只要不是插足别人，这想法也没错。
    爱情和面包，有人选爱情，自然就有人选面包，这是很正常，谁不想过得好一点呢。
    表演结束的第二天就是五一假期。
    除了站岗的战士，全军区都休息了。
    今天一大早，赵虞难得的没有被起床的大喇叭吵醒。
    但是这近一年养成的习惯，让她精准地在四点钟睁开了眼睛。
    赵虞从床上起来，想起宁松意说要是来京市，会提前给他写信，于是跑去收发室询问有没有自己的信。
    听到收发室的教员说有，林夏神情转喜，忙接过教员递过来的三封信。
    赵虞快速一个个看过去，是宁松韵写的、有她妈妈和庄晓琴的，唯独没有宁松意的信。
    赵虞忍不住心里的担忧，上次那封信的日期是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上封信的字里行间的意思，又是继续去完成上次没完成的那个任务。
    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假期的第一天，赵虞几乎是在这种担忧中度过的。
    还是文工团里的其他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几个人凑到一起商量了半天，半强迫地拉着赵虞走出宿舍。
    赵虞被几个姑娘拉着，两三天逛遍了整个京市的名胜古迹和景点。
    大家也开始亲近地和赵虞互相叫起了小名。
    “虞虞，这里就是我们区最出名的供销社了。”
    之前一鸣惊人要嫁首长那样男人的圆脸姑娘顾锦，伸手指着一栋三层建筑：“想要买些特产带回去的话，这里是最合适的。”
    赵虞跟着顾锦的介绍，一层层地逛着供销社。
    突然，她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不过和她印象中的英俊挺拔不同，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还佝偻着背。
    看起来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反而跟个四五十岁的佝偻老头似的。
    陆辰怎么会在这儿？
    赵虞想起那次去送站，也是宁松意和陆辰一起。
    那现在……宁松意是不是也在附近？
    他们在附近是不是因为，他们要抓的人现在在这儿？
    这个念头在赵虞脑海中转了转，目光隐蔽地四下搜索着。
    终于在另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同样装扮，蹲在墙角还被人扔了两个钢镚儿的宁松意。
    赵虞不语，低头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用以掩饰自己的笑意。
    宁松意不知道是感应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总之他的视线精准的落在了赵虞身上。
    他承认，看到赵虞的那一刻他慌了一下。
    想到一会儿要执行的任务，他恨不得闲杂就拉着赵虞离开。
    但是军人的责任感，有让他无法挪动半分，只能用眼神示意赵虞快走。
    赵虞看到他的眼神示意，也收起笑容。
    她明白自己留在这儿，不仅什么忙都不帮不上，还会让宁松意分心。
    于是她拽了拽顾锦的衣服袖子：“我有点饿了，你呢？”
    顾锦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对着赵虞笑得有点憨：“我也有点饿了。”
    “那我们先去吃东西。”赵虞拉着顾锦往外面走：“吃完了再回来继续逛也来得及。”
    “也行！”
    顾锦不仅丝毫不怀疑赵虞为什么突然要走，还兴高采烈地给赵虞介绍着这附近好吃的国营饭店。
    赵虞迈出供销社的前一秒，往宁松意的方向有看了一眼，无声地用口型对宁松意说了句。
    “小心。”
    说完，赵虞就带着顾锦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结果她们刚到附近的国营饭店，点好菜还没来得及开始吃，就听刚进来的人说，供销社那边出事儿了。
    “听说是抓特务，那些军人已经在附近蹲守了好几天了，那特务手里有木仓，这次在供销社伤了好几个人呢。”
    顾锦听到这话，吓得小脸刷白。
    “虞虞，多亏了你说要吃饭，不然咱们现在也还在供销社呢。”
    “是啊。”
    赵虞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刚才说供销社出事的那个人，刚好坐在赵虞左手边的位置上。
    “我看救护车拉走的人受伤都不重，估计是那个特务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诶，不过我听说不是有个当兵的伤得挺重嘛。”
    跟这个男人一起来吃饭的同伴突然开口。
    赵虞只觉得眉头一跳，捏着筷子的手都更用力，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焦急起来。
    “有军人受伤了？你们见到了吗？他长什么样子！”
    “没……没看见啊。”那人被赵虞急切的样子吓到了：“不过听说是个挺俊的小伙子，围观的人都说破了相挺可惜的。”
    听到这话，赵虞彻底坐不住了。
    她对着顾锦说到：“阿锦你自己先吃，我过去看看。”
    赵虞说完，不顾一头雾水的顾锦的阻止，飞奔出了国营饭店。
    顾锦担心赵虞这么横冲直撞地会迷路，赶紧跟国营饭店的服务员要了打包袋，装好饭菜后也跟着冲了出去。
    结果因为着急没看路，硬生生地撞到一个坚硬的胸膛上，手上拎的饭菜有一半都撒在了那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
    顾锦瞪大双眼，看着远处整个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赵虞，觉得自己心跳都要骤停了。
    她也顾不上跟被她撞的人道歉了不说，还直接把剩下的饭菜塞进那人手里，然后就往赵虞那边冲了过去。
    边冲还边喊着：“哪儿来的登徒子！快放开虞虞！”

 第80章 大醋坛子

    赵虞被顾锦拉开的时候还是懵的。
    等她看到顾锦不眨眼睛地瞪着宁松意后，才反应过来然后笑出声。
    “阿锦你误会了。”赵虞挽着宁松意的胳膊：“这是我对象。”
    “啊？”顾锦看了看宁松意，然后一把拉过赵虞，压低声音：“你疯啦？刚进文工团没多久，你就敢找对象，前途不要了！”
    赵虞回头看了看宁松意，不知道怎么跟顾锦解释。
    毕竟要是说出“他是我们团长儿子”这种话，总觉得是在说自己走后门。
    “你好。”宁松意看出了赵虞的为难，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我叫宁松意，是赵虞的对象。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因为谈恋爱的事情，而毁了前途的。”
    顾锦似信非信地审视了宁松意半天，才松开拉着赵虞的手。
    她满脸严肃地看着赵虞：“虞虞，我相信你的选择，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你。”
    顾锦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赵虞的感谢，然后大度地挥挥手：“那我今天就不缠着你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我知道了。”赵虞笑着点头：“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啊。”
    “我送她回去。”终于插上话的陆辰开口道。
    “这不好……”赵虞担心顾锦会不习惯。
    但是顾锦却大咧咧地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刚好我刚才弄脏了这位同志的衣服，回军区之后，刚好到洗衣房帮他弄干净。”
    “那就麻烦你了。”赵虞等陆辰点头和顾锦一起离开后，才转身继续看着宁松意。
    宁松意发现他们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关注，于是拉着赵虞离开。
    赵虞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
    “这么一直不说话？”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宁松意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赵虞。
    “你说呢。”赵虞嗔怪地瞪了眼宁松意：“我刚才听到有人受伤不轻，都快被吓死了。”
    “是我不好。”宁松意从刚才看到，赵虞不顾人群冲过来抱住自己，就明白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你有什么不好？”赵虞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任务虽然危险，但无法避免也没有办法违抗军令。
    她只能用怀柔角度，试图让宁松意出任务的时候，能多仔细些：“我只希望你以后能保重自身，不然我可不敢再和你处下去了。
    不然我都不知道哪天，收到的就是对象的死讯。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你守着，转头我就能嫁给别人去！”
    “好好好。”宁松意知道赵虞说的是气话。
    他左手拉着赵虞，右手做发誓状保证：“我绝对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见你，不会给你改嫁的机会的。”
    赵虞这是小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宁松意，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生气上。
    现在宁松意伏低做小的保证过了，赵虞自然也就翻篇了。
    小情侣在京市给亲友们买了好些特产，又去看了电影吃过晚饭。
    宁松意甚至在买特产的时候，因为赵虞给他爸妈以及妹妹都买了礼物，唯独少了自己的，而明里暗里地暗示赵虞。
    暗戳戳地提醒赵虞，是不是忘记了她唯一且正牌的对象。
    赵虞欣赏了好一会儿宁松意的下表情，有摸了摸他送给自己的口红，才把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我就送你到这里，明天我还要去汇报情况，你哪天回川市？”
    回去的路上，宁松意开口问道。
    “后天。”赵虞期待地看着宁松意：“能赶得上一起回去吗？”
    宁松意遗憾地摇摇头：“我还要在这边待个四五天。”
    “这样啊。”赵虞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失望。
    宁松意伸手揉了揉赵虞的头，语气温柔：“那我们川市见。”
    “川市见。”
    赵虞说完转身跑回宿舍，宁松意双手插兜悠哉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突然停住。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偷窥的习惯？”
    陆辰满脸无辜的摊手：“是我先在这儿的好。”
    宁松意看着他只穿着白衬衫，外面那本来就脏兮兮的外套不翼而飞，皱眉道：“你不会真的让人家女同志帮你洗衣服了？
    ”我是哪种人？”陆辰过来就冲着宁松意肩膀来了一拳：“我是借用了一下这边的洗衣房自己洗的好。”
    “那你洗完了在这儿干什么？等谁呢？”
    宁松意可没忘陆辰对赵虞也有想法，一时间醋坛子倒下，摔了个稀巴烂。
    “我等你和我一起回去写报告！”
    陆辰觉得自己现在，要远离恋爱脑发作的宁松意。
    他狠狠翻了个白眼：“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她选择了你，我就不会死缠烂打，你在这儿吃什么飞醋。”
    “那可没准，有人都已经打好改嫁的主意了呢。”
    宁松意又想起赵虞下午时候说的话，又怕被陆辰听到重新燃起希望，只能自己憋憋屈屈地嘟囔了句。
    因为之前一起来学习的宁松韵和庄晓琴已经各自回了各自的军区，所以现在整间屋子只有赵虞一个人住。
    这也大大方便了赵虞，即使晚上收拾东西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回川市那天，宁松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将她送到了车站。
    经过好几天的颠簸，赵虞终于下了车。
    拎着沉重的行李走出车站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赵虞差点被压死。
    “虞虞！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宁松韵抱着赵虞不撒手：“你不知道，自从我妈知道你去剧团学习之后，每天对我们有多严格。
    还说什么要跟上你的脚步，你都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期待你快点回来，好转移我妈的注意力呢！”
    宁松韵叽叽喳喳地说着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还时不时地假哭几声，在车站门口引起了一大群人的围观。
    赵虞是在觉得丢脸，只能边低声哄着宁松韵，一边拽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往外走。
    走出人群后，赵虞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管状物体，然后带给已经被她从身上撕下来的宁松韵。
    宁松韵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虞虞，这是什么？”

 第80章 大醋坛子

    赵虞被顾锦拉开的时候还是懵的。
    等她看到顾锦不眨眼睛地瞪着宁松意后，才反应过来然后笑出声。
    “阿锦你误会了。”赵虞挽着宁松意的胳膊：“这是我对象。”
    “啊？”顾锦看了看宁松意，然后一把拉过赵虞，压低声音：“你疯啦？刚进文工团没多久，你就敢找对象，前途不要了！”
    赵虞回头看了看宁松意，不知道怎么跟顾锦解释。
    毕竟要是说出“他是我们团长儿子”这种话，总觉得是在说自己走后门。
    “你好。”宁松意看出了赵虞的为难，自己往前走了一步：“我叫宁松意，是赵虞的对象。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因为谈恋爱的事情，而毁了前途的。”
    顾锦似信非信地审视了宁松意半天，才松开拉着赵虞的手。
    她满脸严肃地看着赵虞：“虞虞，我相信你的选择，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谢谢你。”
    顾锦心满意足地收下了赵虞的感谢，然后大度地挥挥手：“那我今天就不缠着你了，你记得早点回来啊。”
    “我知道了。”赵虞笑着点头：“你回去的路上小心啊。”
    “我送她回去。”终于插上话的陆辰开口道。
    “这不好……”赵虞担心顾锦会不习惯。
    但是顾锦却大咧咧地摆手：“没事的没事的，刚好我刚才弄脏了这位同志的衣服，回军区之后，刚好到洗衣房帮他弄干净。”
    “那就麻烦你了。”赵虞等陆辰点头和顾锦一起离开后，才转身继续看着宁松意。
    宁松意发现他们已经引起了有些人的关注，于是拉着赵虞离开。
    赵虞不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
    “这么一直不说话？”
    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宁松意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赵虞。
    “你说呢。”赵虞嗔怪地瞪了眼宁松意：“我刚才听到有人受伤不轻，都快被吓死了。”
    “是我不好。”宁松意从刚才看到，赵虞不顾人群冲过来抱住自己，就明白这次是真的吓到她了。
    “你有什么不好？”赵虞这会儿冷静下来，也知道任务虽然危险，但无法避免也没有办法违抗军令。
    她只能用怀柔角度，试图让宁松意出任务的时候，能多仔细些：“我只希望你以后能保重自身，不然我可不敢再和你处下去了。
    不然我都不知道哪天，收到的就是对象的死讯。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的死了，我绝对不会为你守着，转头我就能嫁给别人去！”
    “好好好。”宁松意知道赵虞说的是气话。
    他左手拉着赵虞，右手做发誓状保证：“我绝对会平平安安的回来见你，不会给你改嫁的机会的。”
    赵虞这是小半年来，第一次见到宁松意，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生气上。
    现在宁松意伏低做小的保证过了，赵虞自然也就翻篇了。
    小情侣在京市给亲友们买了好些特产，又去看了电影吃过晚饭。
    宁松意甚至在买特产的时候，因为赵虞给他爸妈以及妹妹都买了礼物，唯独少了自己的，而明里暗里地暗示赵虞。
    暗戳戳地提醒赵虞，是不是忘记了她唯一且正牌的对象。
    赵虞欣赏了好一会儿宁松意的下表情，有摸了摸他送给自己的口红，才把自己给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我就送你到这里，明天我还要去汇报情况，你哪天回川市？”
    回去的路上，宁松意开口问道。
    “后天。”赵虞期待地看着宁松意：“能赶得上一起回去吗？”
    宁松意遗憾地摇摇头：“我还要在这边待个四五天。”
    “这样啊。”赵虞垂下眼眸，语气中带着失望。
    宁松意伸手揉了揉赵虞的头，语气温柔：“那我们川市见。”
    “川市见。”
    赵虞说完转身跑回宿舍，宁松意双手插兜悠哉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又突然停住。
    “你什么时候养成了偷窥的习惯？”
    陆辰满脸无辜的摊手：“是我先在这儿的好。”
    宁松意看着他只穿着白衬衫，外面那本来就脏兮兮的外套不翼而飞，皱眉道：“你不会真的让人家女同志帮你洗衣服了？
    ”我是哪种人？”陆辰过来就冲着宁松意肩膀来了一拳：“我是借用了一下这边的洗衣房自己洗的好。”
    “那你洗完了在这儿干什么？等谁呢？”
    宁松意可没忘陆辰对赵虞也有想法，一时间醋坛子倒下，摔了个稀巴烂。
    “我等你和我一起回去写报告！”
    陆辰觉得自己现在，要远离恋爱脑发作的宁松意。
    他狠狠翻了个白眼：“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她选择了你，我就不会死缠烂打，你在这儿吃什么飞醋。”
    “那可没准，有人都已经打好改嫁的主意了呢。”
    宁松意又想起赵虞下午时候说的话，又怕被陆辰听到重新燃起希望，只能自己憋憋屈屈地嘟囔了句。
    因为之前一起来学习的宁松韵和庄晓琴已经各自回了各自的军区，所以现在整间屋子只有赵虞一个人住。
    这也大大方便了赵虞，即使晚上收拾东西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回川市那天，宁松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将她送到了车站。
    经过好几天的颠簸，赵虞终于下了车。
    拎着沉重的行李走出车站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赵虞差点被压死。
    “虞虞！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宁松韵抱着赵虞不撒手：“你不知道，自从我妈知道你去剧团学习之后，每天对我们有多严格。
    还说什么要跟上你的脚步，你都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期待你快点回来，好转移我妈的注意力呢！”
    宁松韵叽叽喳喳地说着这段时间的“悲惨遭遇”，还时不时地假哭几声，在车站门口引起了一大群人的围观。
    赵虞是在觉得丢脸，只能边低声哄着宁松韵，一边拽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往外走。
    走出人群后，赵虞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管状物体，然后带给已经被她从身上撕下来的宁松韵。
    宁松韵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
    “虞虞，这是什么？”

 第81章 新剧本来啦

    “口红？你给我买的吗！”宁松韵惊喜地喊到。
    口红在国内，现在是很难买到的，只有华侨商店有。
    而文工团的女兵们，除了表演的时候允许化妆，其余时候你稍微打扮得漂亮点，都要被领导提醒不允许出格。
    所以大家都是统一的麻花辫，或者学生头，再就是两边各扎一个短辫子，没有其他什么发型。
    但是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涂口红多好看啊，所以有些人就偷偷用花瓣或者巧克力化了涂在嘴唇上。
    宁松韵一直想要支属于自己的口红，但是她又去不了华侨商店，所以这次赵虞在京市既然帮她买到了，让她惊喜不已。
    她拿着口红，激动地一把抱住赵虞：“虞虞，我太爱你了！你怎么这么好！”
    “你喜欢就好。”
    赵虞还在京市的时候，每次宁松韵写信，除了大篇幅的八卦和关心之外，每次都会附带钱票。
    这让赵虞十分感动，她早就知道宁松韵想要支口红的愿望，所以临走前特意去买了。
    宁松韵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把口红擦在嘴上，美美地在镜子前抿嘴巴。
    “这颜色可真好看，比咱们化妆用的口红还好看。”
    其实赵虞对这些口红的颜色差别并不敏感，在她看来那几个颜色都一样都是红色。
    但宁松韵就能轻松分辨，赵虞不禁想如果宁松韵生在几十年后的那个时代，肯定是屯口红大户。
    不过不得不说，就是简简单单的红色，宁松韵涂上去也很漂亮，瞬间提升了不少气色。
    “你喜欢就好。”赵虞极有耐心地嘱咐着：“松韵，这口红你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涂太红了，也不要炫耀。”
    宁松韵收起小镜子，挽着赵虞的手臂，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说：“放心，我肯定不会顶风作案的。”
    赵虞回来的时候，刚好五一假期刚刚结束。
    刚回宿舍放好行李来到练功房，她就被叫到了何芳办公室。
    何芳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了赵虞一个文件让她看。
    “这是准备排的新节目，一个歌舞剧，想挑几个唱歌好的和跳舞好的演员出来排。
    我前几天就听李琳团长说了，你的戏唱得不错，我就想着给你一个唱的角色，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赵虞拿着剧本的时候还有些愣愣的，自己一个舞蹈队的女兵，居然混到唱歌队伍里去了？
    不过她知道这是何芳的好意，也是拓宽自己能力的好时机，于是坦然接受。
    她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这里面的角色，我都可以随意选吗？”
    “当然。”
    “那我要选这个。”赵虞手指着基本上的女学生角色。
    她第一眼便看上了这个的角色。
    虽然不是剧本里面最出彩的，但却是变化和成长最大的。
    从一开始的娇小姐，到后面义无反顾投身革命，渐渐地有了自己信仰，最后甘心为救百姓而牺牲。
    她喜欢这个角色的丰富性。
    “她？”何芳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比较有争议性的角色，有人会很喜欢她，觉得她至纯至性，虽然娇气，但是有大义。
    也有人非常讨厌她，在投身革命时会经常抱怨环境差，甚至还有点矫情。
    但不得不说，如果唱好了这个角色，会很出彩。
    赵虞肯定地点头，显然已经下了决定。
    “好。”何芳点点头：“既然你选好，就回去好好做准备。
    咱们这周一开始训练，你去宿舍把唱歌队的杨雪和宣明叫过来。”
    “是！”赵虞敬了个礼后，拿着剧本转身离开，
    杨雪住在赵虞她们对面，赵虞回去后，直接就找到了她。
    宣明因为住在男生宿舍比较远，所以赵虞是下午直接在练功房找到他的。
    晚上洗漱结束后，宁松韵好奇地凑到赵虞身边：“我妈今天找你什么事儿？”
    “一个新的歌舞剧，团长给了我一个里面歌唱的角色。”
    宁松韵瞬间消失了兴趣，靠在赵虞身上欣赏手里的口红。
    突然，她“腾”的一下坐起来，眼睛闪烁着光看向赵虞。
    “虞虞，你是不是学会了越剧啊？”
    赵虞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点点头：“学会了一些。”
    “那你有没有录像啊？交给我妈了吗？”
    “还没。”
    “太好了！”宁松韵拽着赵虞离开床铺：“这会儿时间还早呢，咱们偷偷去小礼堂一趟，你放给我看看呗？”
    “你能用小礼堂的设备？”赵虞怀疑地看着宁松韵。
    “那当然！”宁松韵得意地仰头，然后在赵虞审视的目光下，嘟着嘴“如实招来”。
    “我妈也给我安排了个舞蹈节目，但是因为比较难，所以特意申请了半个月的设备使用权，就是为了让我一点一点细细地把动作学下来。”
    “那就走。”
    既然宁松韵不是违背军规私自使用，那赵虞也不会说什么。
    她们两个换上鞋子来到小礼堂，宁松韵蹦蹦跳跳地拿着录像带去放映。
    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两瓶大白梨汽水。
    录像开始之后，宁松韵一开始还叽叽喳喳地说话，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虞虞，你这也唱得太好了！”
    宁松韵看着赵虞和齐倾墨演的龙门客栈片段，眼睛都睁大了。
    特别是看到齐倾墨抱着赵虞转圈圈的时候，更是嘴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而且……虞虞，越剧剧团这……这么开放的吗？”
    赵虞一眼就看出来宁松韵相差了，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瞎想什么呢？那是个姑娘！”
    “姑娘？”宁松韵虚虚比划了一下录像里，齐倾墨比赵虞高出一个半头的身高：“她长得可真高啊，而且长得也好帅！”
    “要不怎么能唱小生呢。”赵虞接话，还给宁松韵科普了一下越剧集中角色的区别。
    宁松韵开始还一本正经的听着，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奇怪。
    她凑到赵虞耳边小声询问：“虞虞，这个录像带你能不能借我两天？”

 第81章 新剧本来啦

    “口红？你给我买的吗！”宁松韵惊喜地喊到。
    口红在国内，现在是很难买到的，只有华侨商店有。
    而文工团的女兵们，除了表演的时候允许化妆，其余时候你稍微打扮得漂亮点，都要被领导提醒不允许出格。
    所以大家都是统一的麻花辫，或者学生头，再就是两边各扎一个短辫子，没有其他什么发型。
    但是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涂口红多好看啊，所以有些人就偷偷用花瓣或者巧克力化了涂在嘴唇上。
    宁松韵一直想要支属于自己的口红，但是她又去不了华侨商店，所以这次赵虞在京市既然帮她买到了，让她惊喜不已。
    她拿着口红，激动地一把抱住赵虞：“虞虞，我太爱你了！你怎么这么好！”
    “你喜欢就好。”
    赵虞还在京市的时候，每次宁松韵写信，除了大篇幅的八卦和关心之外，每次都会附带钱票。
    这让赵虞十分感动，她早就知道宁松韵想要支口红的愿望，所以临走前特意去买了。
    宁松韵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把口红擦在嘴上，美美地在镜子前抿嘴巴。
    “这颜色可真好看，比咱们化妆用的口红还好看。”
    其实赵虞对这些口红的颜色差别并不敏感，在她看来那几个颜色都一样都是红色。
    但宁松韵就能轻松分辨，赵虞不禁想如果宁松韵生在几十年后的那个时代，肯定是屯口红大户。
    不过不得不说，就是简简单单的红色，宁松韵涂上去也很漂亮，瞬间提升了不少气色。
    “你喜欢就好。”赵虞极有耐心地嘱咐着：“松韵，这口红你用的时候要小心，不要涂太红了，也不要炫耀。”
    宁松韵收起小镜子，挽着赵虞的手臂，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说：“放心，我肯定不会顶风作案的。”
    赵虞回来的时候，刚好五一假期刚刚结束。
    刚回宿舍放好行李来到练功房，她就被叫到了何芳办公室。
    何芳从椅子上站起来，给了赵虞一个文件让她看。
    “这是准备排的新节目，一个歌舞剧，想挑几个唱歌好的和跳舞好的演员出来排。
    我前几天就听李琳团长说了，你的戏唱得不错，我就想着给你一个唱的角色，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赵虞拿着剧本的时候还有些愣愣的，自己一个舞蹈队的女兵，居然混到唱歌队伍里去了？
    不过她知道这是何芳的好意，也是拓宽自己能力的好时机，于是坦然接受。
    她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然后询问道：
    “这里面的角色，我都可以随意选吗？”
    “当然。”
    “那我要选这个。”赵虞手指着基本上的女学生角色。
    她第一眼便看上了这个的角色。
    虽然不是剧本里面最出彩的，但却是变化和成长最大的。
    从一开始的娇小姐，到后面义无反顾投身革命，渐渐地有了自己信仰，最后甘心为救百姓而牺牲。
    她喜欢这个角色的丰富性。
    “她？”何芳有些意外。
    这是一个比较有争议性的角色，有人会很喜欢她，觉得她至纯至性，虽然娇气，但是有大义。
    也有人非常讨厌她，在投身革命时会经常抱怨环境差，甚至还有点矫情。
    但不得不说，如果唱好了这个角色，会很出彩。
    赵虞肯定地点头，显然已经下了决定。
    “好。”何芳点点头：“既然你选好，就回去好好做准备。
    咱们这周一开始训练，你去宿舍把唱歌队的杨雪和宣明叫过来。”
    “是！”赵虞敬了个礼后，拿着剧本转身离开，
    杨雪住在赵虞她们对面，赵虞回去后，直接就找到了她。
    宣明因为住在男生宿舍比较远，所以赵虞是下午直接在练功房找到他的。
    晚上洗漱结束后，宁松韵好奇地凑到赵虞身边：“我妈今天找你什么事儿？”
    “一个新的歌舞剧，团长给了我一个里面歌唱的角色。”
    宁松韵瞬间消失了兴趣，靠在赵虞身上欣赏手里的口红。
    突然，她“腾”的一下坐起来，眼睛闪烁着光看向赵虞。
    “虞虞，你是不是学会了越剧啊？”
    赵虞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还是点点头：“学会了一些。”
    “那你有没有录像啊？交给我妈了吗？”
    “还没。”
    “太好了！”宁松韵拽着赵虞离开床铺：“这会儿时间还早呢，咱们偷偷去小礼堂一趟，你放给我看看呗？”
    “你能用小礼堂的设备？”赵虞怀疑地看着宁松韵。
    “那当然！”宁松韵得意地仰头，然后在赵虞审视的目光下，嘟着嘴“如实招来”。
    “我妈也给我安排了个舞蹈节目，但是因为比较难，所以特意申请了半个月的设备使用权，就是为了让我一点一点细细地把动作学下来。”
    “那就走。”
    既然宁松韵不是违背军规私自使用，那赵虞也不会说什么。
    她们两个换上鞋子来到小礼堂，宁松韵蹦蹦跳跳地拿着录像带去放映。
    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两瓶大白梨汽水。
    录像开始之后，宁松韵一开始还叽叽喳喳地说话，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虞虞，你这也唱得太好了！”
    宁松韵看着赵虞和齐倾墨演的龙门客栈片段，眼睛都睁大了。
    特别是看到齐倾墨抱着赵虞转圈圈的时候，更是嘴张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而且……虞虞，越剧剧团这……这么开放的吗？”
    赵虞一眼就看出来宁松韵相差了，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瞎想什么呢？那是个姑娘！”
    “姑娘？”宁松韵虚虚比划了一下录像里，齐倾墨比赵虞高出一个半头的身高：“她长得可真高啊，而且长得也好帅！”
    “要不怎么能唱小生呢。”赵虞接话，还给宁松韵科普了一下越剧集中角色的区别。
    宁松韵开始还一本正经的听着，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奇怪。
    她凑到赵虞耳边小声询问：“虞虞，这个录像带你能不能借我两天？”

 第82章 新排练歌舞剧

    “你想干嘛？”赵虞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没计划什么好事。
    “我能有啥坏心眼儿啊。”宁松韵眨巴眨巴大眼睛：“我可是个爱分享的好孩子。
    她这话一出口，赵虞马上就明白了，她点了点宁松韵的额头：“你哥出任务不是还没回来吗，你要怎么给他看？”
    “你怎么知道的！”宁松韵条件反射性的喊完，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开始对着赵虞傻笑。
    五一节期过去的军区渐渐恢复正常工作，文工团的所有人今天早上统一五点半起来跑步，上午去练功房训练。
    炸藕又恢复了早上四点起来练习基本功的习惯。
    每次早上被赵虞拉起来的时候，宁松韵都极度不愿意。
    “赶紧穿衣服啊。”赵虞边扎辫子，边催促宁松韵：“要是你再不穿，我们就不等你了。”
    “我起，我起。”
    宁松韵努力揉揉眼睛，坐起来快速穿衣服。
    吃过早饭后，赵虞她们刚到练功房，何芳便把文工团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开会，宣布要排的几出新歌舞剧，然后念挑出来的名单。
    赵虞和宁松韵自然在入选之列，其他文工团的演员，即使是龙套的角色，也大部分都进行了参演。
    拿到了各自的角色，文工团的大家就开始自发地练习和组合排练，一忙就是整整一周。
    到了休息的时候，大家就约着要出去划船。
    姑娘们叽叽喳喳地来到目的地，老远就看到了划船的游玩项目。
    赵虞站在湖边欣赏着风景。
    湖面上没有冰，湖水清澈透明，映照着蓝天白云，好像天就在水里一样。
    赵虞她们划着船，野鸭子也不怕人，就在船边上嘎嘎嘎叫着，仿佛在要吃的。
    赵虞仰头看着天空，脸上因为训练产生的疲惫感已经消失了。
    她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显得惬意又放松：“要是天天能出来玩就好了。”
    赵虞和她坐在一条船上，边划着船边打碎她的美梦：“那只能梦里想想了，享受现在这一刻。”
    “虞虞你好冷酷无情哦。”宁松韵冲赵虞嘟嘴。
    船从这头划到那头，又在湖中转了几圈。
    因为难得出去玩一次，大家每个人都体验了下怎么划船。
    到了宁松韵这里，船就只会在一个地方打转了。
    她不服输越努力越心酸的样子，逗笑了文工团的其他姑娘。
    “宁松韵，原来你也有不会的啊？哈哈哈。”
    焦宁松韵抿着唇，被笑得脸有些红，倒没有生气，实话实说道：“我不会的很多是。”
    “你舞跳得好就好了。”
    其他人说完，嬉闹着用自己的船去撞宁松韵和赵虞的船，赵虞手伸进湖里，往她们身上泼水。
    结果被群起而攻之，赵虞她们俩只能狼狈逃跑。
    宁松韵也在逃命过程中，用最快的速度学会了划船。
    等到终于甩开其他人后，宁松韵擦着头上出的汗，累得气喘吁吁：“这……划船……真……花点力气。”
    “那你还是得加强体能训练啊！”
    后面的姑娘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上来。
    宁松韵和赵虞又是一阵逃命，最后缴械投降，才避免了成为落汤鸡的命运。
    休息日放松完，赵虞她们回到文公团，拼死拼活的训练就持续到六月中旬。
    甚至宁松意回来之后，同时被对象、妈和妹妹警告，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
    宁松意：我的委屈谁知道？
    好在六月底就是会演的日子。
    大礼堂前的宽阔青砖路两旁，
    大红标语迎风招展，红浪翻涌，标语下一群群绿军装战士走过，纷纷涌入礼堂。
    “虞虞，快来帮我补点粉。”
    宁松韵正在穿演出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妆有些花了，但是现在她实在是腾不出手。
    下一个节目又马上到她了，只能焦急地向赵虞求救。
    前台正在表演合唱曲目《我和我的祖国》，歌剧队队员们高亢浑厚的歌声在礼堂上方回荡，再兜兜转转飘进后台。
    大礼堂里放置了数百张凳子，战士们穿着绿军装，头戴解放帽，挺直脊背目不转睛看节目，一个个脸上都露着朴实憨厚的笑容，不时热烈鼓掌。
    赵虞本来还在欣赏着节目，听到宁松韵的呼喊后，赶紧跑来帮忙。
    后台文工团队员们忙得脚不沾地人声鼎沸。
    赵虞的舞蹈节目最后才上场，这会儿她帮宁松韵补好妆，就赶紧让出位置给其他人。
    宁松意早早就来到了礼堂，占据了一个视野十分优越的位置。
    本来他是想好好欣赏自己对象的节目的，但这会儿他只想逃跑。
    无他，只因为此刻他旁边有只“小麻雀”，正在左右跑动地围着他说话。
    “宁叔叔，我们坐一块儿看演出。”
    “宁叔叔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着急呀？”
    “宁叔叔你以前不是不来看文工团演出的吗？”
    “小麻雀”圆圆的父母程前和温倩坐在一旁，看着闺女围在顾天准身侧，来回蹦跶着叽叽喳喳说话觉得脑壳痛。
    尤其是程前，他十分不爽。
    程前和宁松意是同一年进的军校的表兄弟，虽然年龄只相差一岁，但是自己在军校永远被宁松意压一头，一向火爆脾气的程前看他不顺眼得很。
    可惜自己板着脸，闺女却‘缴械投降’和敌人打成一片了，这不是闹心吗！
    “圆圆，过来，你宁叔叔还要看演出呢，爸爸抱着你。”
    “不要！”圆圆奶声奶气开口，摇头晃脑拒绝，“我要宁叔叔抱！”
    说罢，小姑娘朝顾天准张开双臂，扬着小圆脸看着他。
    “嘿~”程前佯装发怒瞪闺女一眼，眉毛拧在一起快要打结了，“你还嫌弃爸爸是不？”
    “宁叔叔好看，我要宁叔叔抱！”
    圆圆刚说完，就被宁松意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被抱起来的小姑娘得意地跟自己爸爸炫耀，直接把程前气得够呛。
    “你跟你闺女置什么气？”温倩好笑地拍了拍程前的手：“哪有跟几岁丫头争这个的。”
    “圆圆，你想看什么节目？”宁松意单手抱着圆圆询问。

 第82章 新排练歌舞剧

    “你想干嘛？”赵虞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没计划什么好事。
    “我能有啥坏心眼儿啊。”宁松韵眨巴眨巴大眼睛：“我可是个爱分享的好孩子。
    她这话一出口，赵虞马上就明白了，她点了点宁松韵的额头：“你哥出任务不是还没回来吗，你要怎么给他看？”
    “你怎么知道的！”宁松韵条件反射性的喊完，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开始对着赵虞傻笑。
    五一节期过去的军区渐渐恢复正常工作，文工团的所有人今天早上统一五点半起来跑步，上午去练功房训练。
    炸藕又恢复了早上四点起来练习基本功的习惯。
    每次早上被赵虞拉起来的时候，宁松韵都极度不愿意。
    “赶紧穿衣服啊。”赵虞边扎辫子，边催促宁松韵：“要是你再不穿，我们就不等你了。”
    “我起，我起。”
    宁松韵努力揉揉眼睛，坐起来快速穿衣服。
    吃过早饭后，赵虞她们刚到练功房，何芳便把文工团所有人召集到了一起开会，宣布要排的几出新歌舞剧，然后念挑出来的名单。
    赵虞和宁松韵自然在入选之列，其他文工团的演员，即使是龙套的角色，也大部分都进行了参演。
    拿到了各自的角色，文工团的大家就开始自发地练习和组合排练，一忙就是整整一周。
    到了休息的时候，大家就约着要出去划船。
    姑娘们叽叽喳喳地来到目的地，老远就看到了划船的游玩项目。
    赵虞站在湖边欣赏着风景。
    湖面上没有冰，湖水清澈透明，映照着蓝天白云，好像天就在水里一样。
    赵虞她们划着船，野鸭子也不怕人，就在船边上嘎嘎嘎叫着，仿佛在要吃的。
    赵虞仰头看着天空，脸上因为训练产生的疲惫感已经消失了。
    她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显得惬意又放松：“要是天天能出来玩就好了。”
    赵虞和她坐在一条船上，边划着船边打碎她的美梦：“那只能梦里想想了，享受现在这一刻。”
    “虞虞你好冷酷无情哦。”宁松韵冲赵虞嘟嘴。
    船从这头划到那头，又在湖中转了几圈。
    因为难得出去玩一次，大家每个人都体验了下怎么划船。
    到了宁松韵这里，船就只会在一个地方打转了。
    她不服输越努力越心酸的样子，逗笑了文工团的其他姑娘。
    “宁松韵，原来你也有不会的啊？哈哈哈。”
    焦宁松韵抿着唇，被笑得脸有些红，倒没有生气，实话实说道：“我不会的很多是。”
    “你舞跳得好就好了。”
    其他人说完，嬉闹着用自己的船去撞宁松韵和赵虞的船，赵虞手伸进湖里，往她们身上泼水。
    结果被群起而攻之，赵虞她们俩只能狼狈逃跑。
    宁松韵也在逃命过程中，用最快的速度学会了划船。
    等到终于甩开其他人后，宁松韵擦着头上出的汗，累得气喘吁吁：“这……划船……真……花点力气。”
    “那你还是得加强体能训练啊！”
    后面的姑娘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了上来。
    宁松韵和赵虞又是一阵逃命，最后缴械投降，才避免了成为落汤鸡的命运。
    休息日放松完，赵虞她们回到文公团，拼死拼活的训练就持续到六月中旬。
    甚至宁松意回来之后，同时被对象、妈和妹妹警告，这段时间不要来打扰。
    宁松意：我的委屈谁知道？
    好在六月底就是会演的日子。
    大礼堂前的宽阔青砖路两旁，
    大红标语迎风招展，红浪翻涌，标语下一群群绿军装战士走过，纷纷涌入礼堂。
    “虞虞，快来帮我补点粉。”
    宁松韵正在穿演出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妆有些花了，但是现在她实在是腾不出手。
    下一个节目又马上到她了，只能焦急地向赵虞求救。
    前台正在表演合唱曲目《我和我的祖国》，歌剧队队员们高亢浑厚的歌声在礼堂上方回荡，再兜兜转转飘进后台。
    大礼堂里放置了数百张凳子，战士们穿着绿军装，头戴解放帽，挺直脊背目不转睛看节目，一个个脸上都露着朴实憨厚的笑容，不时热烈鼓掌。
    赵虞本来还在欣赏着节目，听到宁松韵的呼喊后，赶紧跑来帮忙。
    后台文工团队员们忙得脚不沾地人声鼎沸。
    赵虞的舞蹈节目最后才上场，这会儿她帮宁松韵补好妆，就赶紧让出位置给其他人。
    宁松意早早就来到了礼堂，占据了一个视野十分优越的位置。
    本来他是想好好欣赏自己对象的节目的，但这会儿他只想逃跑。
    无他，只因为此刻他旁边有只“小麻雀”，正在左右跑动地围着他说话。
    “宁叔叔，我们坐一块儿看演出。”
    “宁叔叔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着急呀？”
    “宁叔叔你以前不是不来看文工团演出的吗？”
    “小麻雀”圆圆的父母程前和温倩坐在一旁，看着闺女围在顾天准身侧，来回蹦跶着叽叽喳喳说话觉得脑壳痛。
    尤其是程前，他十分不爽。
    程前和宁松意是同一年进的军校的表兄弟，虽然年龄只相差一岁，但是自己在军校永远被宁松意压一头，一向火爆脾气的程前看他不顺眼得很。
    可惜自己板着脸，闺女却‘缴械投降’和敌人打成一片了，这不是闹心吗！
    “圆圆，过来，你宁叔叔还要看演出呢，爸爸抱着你。”
    “不要！”圆圆奶声奶气开口，摇头晃脑拒绝，“我要宁叔叔抱！”
    说罢，小姑娘朝顾天准张开双臂，扬着小圆脸看着他。
    “嘿~”程前佯装发怒瞪闺女一眼，眉毛拧在一起快要打结了，“你还嫌弃爸爸是不？”
    “宁叔叔好看，我要宁叔叔抱！”
    圆圆刚说完，就被宁松意抱起来放在了腿上。
    被抱起来的小姑娘得意地跟自己爸爸炫耀，直接把程前气得够呛。
    “你跟你闺女置什么气？”温倩好笑地拍了拍程前的手：“哪有跟几岁丫头争这个的。”
    “圆圆，你想看什么节目？”宁松意单手抱着圆圆询问。

 第83章 甜蜜官宣

    “都想看！”圆圆媛媛扬起圆圆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台上：“只要是好看的，圆圆都喜欢！”
    这句童言童语，瞬间逗笑了三个大人。
    这次文工团新排的节目生动精彩，礼堂里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接近尾声。
    宁松意知道马上就要到赵虞的节目了，连坐着的身板都挺直不少。
    “下面一个节目是由文工团舞蹈队带来的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表演者赵虞，杨雪慧等，大家欢迎。”
    报幕员激情四射地报完幕后飞快退场。
    舞蹈演员们小跑上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圆圆一眼锁定了赵虞，激动得差点没蹦起来。
    得亏何前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按住了，他头疼地看着自家好动的闺女。
    “蹦什么？老实坐着看演出。”
    圆圆早就知道自己爸爸生气是雷声大雨点小，因此从不怕他，甚至还对何前吐了吐舌头。
    “这个阿姨真漂亮！真好看！圆圆喜欢！”
    小丫头特别兴奋，小手指着赵虞的方向连嚷着。
    舞台上骤然响起急促紧张的音乐，一袭红衣的长麻花辫姑娘双手被绑，表情似痛苦似不甘
    宁松意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赵虞。
    他这也是第一次看赵虞演出，不同于那日的特别形象，今天的她好似在舞台上闪着光。
    台下战士们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上的红衣红裤少女，那随着旋转舞动的衣袖似是带起一阵风，牢牢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领舞演员和恶霸的缠斗，双人舞蹈配合凌厉，赵虞的表情随着剧情变化而转换，生动形象地将观众代入这场改变命运，抗击恶霸的故事中。
    “漂亮阿姨跳得真好！”圆圆两只小肉手拍拍，激动的小腿乱蹬。
    “爸爸，你说是不是？”
    何前被闺女烦得没边了，只能点头称是。
    “妈妈，你说是不是？”
    “是，漂亮阿姨跳得特别好！”温倩大有同感。
    “大舅舅”圆圆扭头看向盯着舞台的宁松意。
    结果宁松意仿佛没听到一般，压根没动静，只一个劲儿盯着台上。
    宁松意看着舞台上独舞的赵虞。
    一时间听不见什么音乐声，说话声，眼前只有跳舞的人，耳边只有自己心跳声。
    赵虞融入角色中忘我地舞动，挥鞭转迅捷快速。
    空中一字马大跳被她展现得舒展优美。
    从踮起的脚尖到灵动的指尖，身体每一处都在舞蹈，整个人在舞台上发光。
    最后一个动作定格结束，翟羽微微喘着气，昂着头接受如潮水般涌来的掌声。
    至此，全场汇演结束，所有演员登场谢幕，身穿红衣的赵虞站在右侧，可却比中间位置的人更耀眼。
    “大舅舅你怎么一直在盯着漂亮阿姨看啊？”
    圆圆童言无忌，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依旧引起了何前的注意。
    何前看向宁松意，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欣赏和喜欢。
    他又看了看被人围住的赵虞，大概猜出来了赵虞“未来台柱子”的身份，不由得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他们两家是邻居，他可太知道何团长对自己台柱子的看重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儿子看上了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台柱子……
    有好戏看咯。
    宁松意回过神，看到的就是何前不怀好意的笑。
    圆圆不明白大人们的眉眼官司，她扯了扯宁松意的袖子：“大舅舅你会打圆圆啊。”
    “因为……那是舅舅的对象呀。”
    宁松意想起赵虞前段时间，和自己说的，可以公布两人恋情的话，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甜蜜”二字。
    圆圆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哇”了一声：“那以后，这个漂亮阿姨就真的是圆圆的舅妈了对不对！”
    “对，以后圆圆能常常看到她了，高不高兴？”
    “高兴！”
    何前早在听到“对象”两个字之后，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变成了一言难尽。
    他皱皱着脸看向宁松意这个表哥。
    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能被这小子碰上！
    之前他追同为台柱子的媳妇的时候，可没少被何团这个大伯娘盯着啊！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轻松！
    不知道因为自己，宁松意已经成功被羡慕嫉妒的赵虞，这会儿正对自己今天的发挥十分满意呢。
    文工团的队员们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鞠躬致谢。
    赵虞挺起身看向台下，和宁松意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会心一笑，眉眼间都流露着甜蜜和温情。
    完全没注意到，礼堂昏暗的一处角落里，陆竞也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虞。
    回到后台，赵虞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和宁松韵打了个手势后，俏眯眯地溜了出去。
    从礼堂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站在正前方的宁松意。
    “松意！”赵虞喊了他一声，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你看到我今天的表演了吗？”
    宁松意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赵虞，也漏出一抹宠溺的笑：“看到了，这么耀眼的姑娘怎么会看不到呢。”
    赵虞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开心地扬了扬头，然后就感觉腿上一沉。
    她低头，和另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视线。
    赵虞：眨眼gif
    圆圆：眨眼gif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圆圆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姨姨！”
    赵虞迷茫地看向宁松意：“这是？”
    “这是我表弟的儿子。”宁松意说着，抱起圆圆：“也是你的小粉丝。”
    圆圆环着宁松意的脖子，听到这话使劲点头。
    赵虞见到她这可爱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对着圆圆伸出手：“谢谢你喜欢我呀。”
    圆圆眼睛一亮，飞快抓住赵虞的手：“漂亮姨姨以后要经常来找我玩啊！”
    “好。”
    去了个厕所回来的何前，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幕。
    何前：……这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她到底是谁的闺女啊！
    而且……我媳妇呢！
    何前原地寻找着温倩，结果比温倩先找到的，是他的小姑姑何芳。
    何芳拉着温倩不知道在说什么，眼刀一个劲儿地往何前身上戳。
    何前只觉得自己有苦难言。
    小姑姑啊，你往那边看看啊，你的另一个台柱子也被拱了，为什么只瞪他？

 第83章 甜蜜官宣

    “都想看！”圆圆媛媛扬起圆圆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台上：“只要是好看的，圆圆都喜欢！”
    这句童言童语，瞬间逗笑了三个大人。
    这次文工团新排的节目生动精彩，礼堂里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接近尾声。
    宁松意知道马上就要到赵虞的节目了，连坐着的身板都挺直不少。
    “下面一个节目是由文工团舞蹈队带来的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表演者赵虞，杨雪慧等，大家欢迎。”
    报幕员激情四射地报完幕后飞快退场。
    舞蹈演员们小跑上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圆圆一眼锁定了赵虞，激动得差点没蹦起来。
    得亏何前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按住了，他头疼地看着自家好动的闺女。
    “蹦什么？老实坐着看演出。”
    圆圆早就知道自己爸爸生气是雷声大雨点小，因此从不怕他，甚至还对何前吐了吐舌头。
    “这个阿姨真漂亮！真好看！圆圆喜欢！”
    小丫头特别兴奋，小手指着赵虞的方向连嚷着。
    舞台上骤然响起急促紧张的音乐，一袭红衣的长麻花辫姑娘双手被绑，表情似痛苦似不甘
    宁松意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赵虞。
    他这也是第一次看赵虞演出，不同于那日的特别形象，今天的她好似在舞台上闪着光。
    台下战士们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上的红衣红裤少女，那随着旋转舞动的衣袖似是带起一阵风，牢牢吸引住众人的视线。
    领舞演员和恶霸的缠斗，双人舞蹈配合凌厉，赵虞的表情随着剧情变化而转换，生动形象地将观众代入这场改变命运，抗击恶霸的故事中。
    “漂亮阿姨跳得真好！”圆圆两只小肉手拍拍，激动的小腿乱蹬。
    “爸爸，你说是不是？”
    何前被闺女烦得没边了，只能点头称是。
    “妈妈，你说是不是？”
    “是，漂亮阿姨跳得特别好！”温倩大有同感。
    “大舅舅”圆圆扭头看向盯着舞台的宁松意。
    结果宁松意仿佛没听到一般，压根没动静，只一个劲儿盯着台上。
    宁松意看着舞台上独舞的赵虞。
    一时间听不见什么音乐声，说话声，眼前只有跳舞的人，耳边只有自己心跳声。
    赵虞融入角色中忘我地舞动，挥鞭转迅捷快速。
    空中一字马大跳被她展现得舒展优美。
    从踮起的脚尖到灵动的指尖，身体每一处都在舞蹈，整个人在舞台上发光。
    最后一个动作定格结束，翟羽微微喘着气，昂着头接受如潮水般涌来的掌声。
    至此，全场汇演结束，所有演员登场谢幕，身穿红衣的赵虞站在右侧，可却比中间位置的人更耀眼。
    “大舅舅你怎么一直在盯着漂亮阿姨看啊？”
    圆圆童言无忌，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依旧引起了何前的注意。
    何前看向宁松意，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欣赏和喜欢。
    他又看了看被人围住的赵虞，大概猜出来了赵虞“未来台柱子”的身份，不由得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
    他们两家是邻居，他可太知道何团长对自己台柱子的看重了，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儿子看上了她辛辛苦苦培养的台柱子……
    有好戏看咯。
    宁松意回过神，看到的就是何前不怀好意的笑。
    圆圆不明白大人们的眉眼官司，她扯了扯宁松意的袖子：“大舅舅你会打圆圆啊。”
    “因为……那是舅舅的对象呀。”
    宁松意想起赵虞前段时间，和自己说的，可以公布两人恋情的话，脸上的表情只剩下“甜蜜”二字。
    圆圆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哇”了一声：“那以后，这个漂亮阿姨就真的是圆圆的舅妈了对不对！”
    “对，以后圆圆能常常看到她了，高不高兴？”
    “高兴！”
    何前早在听到“对象”两个字之后，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变成了一言难尽。
    他皱皱着脸看向宁松意这个表哥。
    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能被这小子碰上！
    之前他追同为台柱子的媳妇的时候，可没少被何团这个大伯娘盯着啊！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轻松！
    不知道因为自己，宁松意已经成功被羡慕嫉妒的赵虞，这会儿正对自己今天的发挥十分满意呢。
    文工团的队员们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鞠躬致谢。
    赵虞挺起身看向台下，和宁松意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会心一笑，眉眼间都流露着甜蜜和温情。
    完全没注意到，礼堂昏暗的一处角落里，陆竞也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赵虞。
    回到后台，赵虞以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和宁松韵打了个手势后，俏眯眯地溜了出去。
    从礼堂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站在正前方的宁松意。
    “松意！”赵虞喊了他一声，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你看到我今天的表演了吗？”
    宁松意看着眼睛亮晶晶的赵虞，也漏出一抹宠溺的笑：“看到了，这么耀眼的姑娘怎么会看不到呢。”
    赵虞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开心地扬了扬头，然后就感觉腿上一沉。
    她低头，和另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上视线。
    赵虞：眨眼gif
    圆圆：眨眼gif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圆圆突然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姨姨！”
    赵虞迷茫地看向宁松意：“这是？”
    “这是我表弟的儿子。”宁松意说着，抱起圆圆：“也是你的小粉丝。”
    圆圆环着宁松意的脖子，听到这话使劲点头。
    赵虞见到她这可爱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然后对着圆圆伸出手：“谢谢你喜欢我呀。”
    圆圆眼睛一亮，飞快抓住赵虞的手：“漂亮姨姨以后要经常来找我玩啊！”
    “好。”
    去了个厕所回来的何前，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幕。
    何前：……这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她到底是谁的闺女啊！
    而且……我媳妇呢！
    何前原地寻找着温倩，结果比温倩先找到的，是他的小姑姑何芳。
    何芳拉着温倩不知道在说什么，眼刀一个劲儿地往何前身上戳。
    何前只觉得自己有苦难言。
    小姑姑啊，你往那边看看啊，你的另一个台柱子也被拱了，为什么只瞪他？

 第84章 心慌意乱

    “团长为什么一直瞪着那位同志啊？”
    赵虞也看到了这场景，扯了扯宁松意的袖子询问。
    “那是我表弟，和我妈说话的那个是他媳妇，以前也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叫温倩。
    因为他有次去找我妈看到了才十八岁的温倩，直接一见钟情跑去死缠烂打地追人家。
    然后还真给追到了，温倩十九岁就和他结婚了，给我妈气得要死。
    这不，每次我妈见到他，都得甩眼刀过去。”
    “哦～～～～”赵虞拉长音调，然后斜眼看着宁松意，调侃的意味特别明显。
    “乱想什么呢。”宁松意无奈：“我妈气的是，这小子在人家事业上升期拐人家去结婚，我又不会干这种事情，我妈不会这么对我的。”
    “那可没准。”宁松韵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语气幽幽道：“妈看到表哥之后，说不准会恨屋及乌哦。”
    “我看你还挺期待。”
    宁松意伸手作势要弹宁松韵额头，却被宁松韵先一步躲到了赵虞伸手，见自己安全了，还不忘探出头开对着宁松意做鬼脸。
    “你怎么还欺负妹妹啊。”
    温倩和何芳说完话，何芳回到礼堂组织纪律，温倩就过来接孩子。
    刚走进就发现这兄妹俩又在斗嘴了。
    圆圆眼睛在宁松韵、赵虞和温倩之间流连。
    以前只有漂亮小姨和妈妈，现在又加上个赵虞，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宁松意前脚把孩子交给温倩，后脚就被何前勒着脖子带走了。
    “老婆！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抱孩子！”
    何前吼了一嗓子后，把宁松意拽进了不远处的树林。
    “没事的，我这个表哥从来没答应过我哥的。”宁松韵完全不担心被带走的哥哥：“对，这是我表嫂温倩。”
    “表嫂，这是我朋友赵虞。”
    赵虞和温倩在宁松韵的介绍下很快就熟悉了。
    何前被锤了几拳，龇牙咧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老婆闺女被赵虞迷得晕头转向的情景。
    何前：……以后绝对要离这家人要多远有多远！
    大礼堂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往外走，宁松韵很有眼力价地拽着温倩先跑了。
    何前向来是个“向老婆葵”，温倩一被拉走，立马跟了上去。
    “我送你回去。”
    “好。”
    赵虞和宁松意一起迎着月光悠闲地往回走。
    “我到了……”赵虞站在宿舍楼下不远的角落：“你也回去。”
    “等一下。”这次，宁松意没有像往常一样，目送赵虞离开。
    反而是在赵虞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
    赵虞疑惑转头的下一秒，她就被捏着下巴扬起头，一个温热的唇印了上来。
    她愣愣待在原地，一时忘了呼吸。
    赵虞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人浅啄轻吻，一下两下，又轻又痒，痒得她指尖掐进了掌心。
    她脸上发烫，心乱如麻，只被动承受着男人的亲吻。
    直到下唇被人含住，轻轻吮吸，她一个没站稳扑进男人怀里，将两人的距离化为零。
    两人呼吸交缠，唇舌相贴，互相分享彼此的温度。
    赵虞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云端，一时没了思想只能跟着宁松意动作。
    她笨拙地回应宁松意的吻，却像是刺激到了他，招来更加凶狠的亲吻。
    宁松意原本就是在忍着想要亲近赵虞的欲望。
    这会儿收到了赵虞的回应，理智逐渐被踢走。
    他开始夺取着赵虞的香甜，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一切
    “唔唔”赵虞感觉到男人强势的亲吻，只能被动承受，感受着细细密密的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宁松意放开了赵虞。
    两人对视的时候，空气中尽是暖昧和与潮热。
    宁松意看着赵虞脸上染上粉色，只觉得她像是一朵娇艳的桃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赵虞悄悄抬头看他一眼，正对上宁松意眼含笑意的眼神，瞬间觉得脸更烫了。
    她羞愤地瞪了宁松意一眼，然后百米冲刺片刻也不敢停下脚步，一口气跑回了文工团宿舍楼。
    她站在黑暗的楼道里，靠着墙壁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太害羞了。
    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也红得不行，赵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脸颊，努力平静下来。
    结果刚一冷静，她就想起刚刚的一幕。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唇上似乎还沾染着宁松意的气息。
    清洌又强势，淡淡一抹却萦绕在四周，让人无法忘却。
    “虞虞？”
    黑暗的楼道里突然响起说话声，吓得赵虞往后退了一步，抵在墙壁上。
    “嗯，是我。”
    赵虞张口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带着些哑，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你站这儿干什么？快上去啊。”同宿舍的女兵提着暖水瓶去楼下打水，正好遇上赵虞。
    “哎好，我马上就回去了。”
    赵虞说完，低着头掩饰脸上的红晕，与女兵错身而过。
    走远后她还暗自庆幸，幸好楼道够暗，将她的脸红心跳都遮掩住了。
    赵虞站在门口，将衣裳努力往下扯了扯整理好，才故作无事发生地推门进屋。
    屋里宁松韵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后抬头看向赵虞。
    “我哥居然这么容易就把你放回来了？”
    宁松韵不解且大为震惊：“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呢？就这？”
    “胡说什么。”赵虞不理会宁松韵的调侃
    ，转身就要拿着瓷盆准备去澡堂。
    演出刚结束，她现在一身汗，难受得不行。
    “虞虞你要去洗澡啊？那我们一起啊。”
    宁松韵本来就是在等翟羽一起，这会儿连忙放下书跟了上去。
    第二日，赵虞打着哈欠起床，眼下有些黑青。
    昨晚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宁松意在黑暗中依旧明亮温柔的目光。
    都怪他！害得她一夜没睡好。
    赵虞将被子叠成豆腐块的时候，狠狠地用力，在心里在“埋怨”宁松意。
    许是那夜给赵虞带来巨大冲击，她后面几天都躲着宁松意，一直没敢见他。

 第84章 心慌意乱

    “团长为什么一直瞪着那位同志啊？”
    赵虞也看到了这场景，扯了扯宁松意的袖子询问。
    “那是我表弟，和我妈说话的那个是他媳妇，以前也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叫温倩。
    因为他有次去找我妈看到了才十八岁的温倩，直接一见钟情跑去死缠烂打地追人家。
    然后还真给追到了，温倩十九岁就和他结婚了，给我妈气得要死。
    这不，每次我妈见到他，都得甩眼刀过去。”
    “哦～～～～”赵虞拉长音调，然后斜眼看着宁松意，调侃的意味特别明显。
    “乱想什么呢。”宁松意无奈：“我妈气的是，这小子在人家事业上升期拐人家去结婚，我又不会干这种事情，我妈不会这么对我的。”
    “那可没准。”宁松韵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语气幽幽道：“妈看到表哥之后，说不准会恨屋及乌哦。”
    “我看你还挺期待。”
    宁松意伸手作势要弹宁松韵额头，却被宁松韵先一步躲到了赵虞伸手，见自己安全了，还不忘探出头开对着宁松意做鬼脸。
    “你怎么还欺负妹妹啊。”
    温倩和何芳说完话，何芳回到礼堂组织纪律，温倩就过来接孩子。
    刚走进就发现这兄妹俩又在斗嘴了。
    圆圆眼睛在宁松韵、赵虞和温倩之间流连。
    以前只有漂亮小姨和妈妈，现在又加上个赵虞，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宁松意前脚把孩子交给温倩，后脚就被何前勒着脖子带走了。
    “老婆！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抱孩子！”
    何前吼了一嗓子后，把宁松意拽进了不远处的树林。
    “没事的，我这个表哥从来没答应过我哥的。”宁松韵完全不担心被带走的哥哥：“对，这是我表嫂温倩。”
    “表嫂，这是我朋友赵虞。”
    赵虞和温倩在宁松韵的介绍下很快就熟悉了。
    何前被锤了几拳，龇牙咧嘴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老婆闺女被赵虞迷得晕头转向的情景。
    何前：……以后绝对要离这家人要多远有多远！
    大礼堂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往外走，宁松韵很有眼力价地拽着温倩先跑了。
    何前向来是个“向老婆葵”，温倩一被拉走，立马跟了上去。
    “我送你回去。”
    “好。”
    赵虞和宁松意一起迎着月光悠闲地往回走。
    “我到了……”赵虞站在宿舍楼下不远的角落：“你也回去。”
    “等一下。”这次，宁松意没有像往常一样，目送赵虞离开。
    反而是在赵虞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伸手拉住了她。
    赵虞疑惑转头的下一秒，她就被捏着下巴扬起头，一个温热的唇印了上来。
    她愣愣待在原地，一时忘了呼吸。
    赵虞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人浅啄轻吻，一下两下，又轻又痒，痒得她指尖掐进了掌心。
    她脸上发烫，心乱如麻，只被动承受着男人的亲吻。
    直到下唇被人含住，轻轻吮吸，她一个没站稳扑进男人怀里，将两人的距离化为零。
    两人呼吸交缠，唇舌相贴，互相分享彼此的温度。
    赵虞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云端，一时没了思想只能跟着宁松意动作。
    她笨拙地回应宁松意的吻，却像是刺激到了他，招来更加凶狠的亲吻。
    宁松意原本就是在忍着想要亲近赵虞的欲望。
    这会儿收到了赵虞的回应，理智逐渐被踢走。
    他开始夺取着赵虞的香甜，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一切
    “唔唔”赵虞感觉到男人强势的亲吻，只能被动承受，感受着细细密密的吻。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宁松意放开了赵虞。
    两人对视的时候，空气中尽是暖昧和与潮热。
    宁松意看着赵虞脸上染上粉色，只觉得她像是一朵娇艳的桃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赵虞悄悄抬头看他一眼，正对上宁松意眼含笑意的眼神，瞬间觉得脸更烫了。
    她羞愤地瞪了宁松意一眼，然后百米冲刺片刻也不敢停下脚步，一口气跑回了文工团宿舍楼。
    她站在黑暗的楼道里，靠着墙壁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还是太害羞了。
    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也红得不行，赵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脸颊，努力平静下来。
    结果刚一冷静，她就想起刚刚的一幕。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唇上似乎还沾染着宁松意的气息。
    清洌又强势，淡淡一抹却萦绕在四周，让人无法忘却。
    “虞虞？”
    黑暗的楼道里突然响起说话声，吓得赵虞往后退了一步，抵在墙壁上。
    “嗯，是我。”
    赵虞张口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带着些哑，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你站这儿干什么？快上去啊。”同宿舍的女兵提着暖水瓶去楼下打水，正好遇上赵虞。
    “哎好，我马上就回去了。”
    赵虞说完，低着头掩饰脸上的红晕，与女兵错身而过。
    走远后她还暗自庆幸，幸好楼道够暗，将她的脸红心跳都遮掩住了。
    赵虞站在门口，将衣裳努力往下扯了扯整理好，才故作无事发生地推门进屋。
    屋里宁松韵正在看书，听到动静后抬头看向赵虞。
    “我哥居然这么容易就把你放回来了？”
    宁松韵不解且大为震惊：“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呢？就这？”
    “胡说什么。”赵虞不理会宁松韵的调侃
    ，转身就要拿着瓷盆准备去澡堂。
    演出刚结束，她现在一身汗，难受得不行。
    “虞虞你要去洗澡啊？那我们一起啊。”
    宁松韵本来就是在等翟羽一起，这会儿连忙放下书跟了上去。
    第二日，赵虞打着哈欠起床，眼下有些黑青。
    昨晚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宁松意在黑暗中依旧明亮温柔的目光。
    都怪他！害得她一夜没睡好。
    赵虞将被子叠成豆腐块的时候，狠狠地用力，在心里在“埋怨”宁松意。
    许是那夜给赵虞带来巨大冲击，她后面几天都躲着宁松意，一直没敢见他。

 第85章 流言疯传

    甚至之后的好一段日子，赵虞都一门心思地努力练功。
    宿舍和练功房、食堂的三点一线生活，不管宁松韵怎么邀请，都没同意去她家玩。
    别问，问就是附近有豺狼虎豹。
    到了七月末，文工团迎来了一批新的文艺兵。
    赵虞和宁松韵被安排成为了新兵的班长。
    文工团里的明白人，马上就看明白了。
    团长这是准备让她们两个走提干的路子了。
    有些一心只想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姑娘们，觉得没有了这两个强力对手，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并且开始幻想未来哪天，自己能获得一个独舞\/独唱的节目。
    但是同样想走提干的人，心中就带着十足的不满了。
    在她们看来，宁松韵是团长的女儿，走提干路线，团长提拔也无可厚非。
    但是赵虞凭什么！
    在文宫团待了两年半的魏婉，在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咬牙恶狠狠地盯着赵虞，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之后没几天，整个文工团就流传出来，赵虞和团长儿子处对象，这才让团战走了后门的流言。
    甚至连文工团的新兵们，都在背后对着赵虞指指点点。
    “虞虞，这下怎么办？”宁松韵满面愁容地拉着赵虞：“你不能就这么让人泼脏水啊。”
    “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虞少见的严肃起来，她一边做拉伸，一边瞄着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等到魏婉走进练功房，赵虞不等她放好东西，就径直走向她。
    “干什么？”魏婉看着赵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你这样子，怎么？想随便找个人出气啊？”
    “我是不是随便找个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你……你什么意思！”
    魏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赵虞发现了，说话的时候，心虚到不自觉地磕巴起来。
    “是你传的流言。”赵虞根本没给她拐弯抹角虚与逶迤的机会：“你嫉妒就光明正大地承认好了，何必暗箭伤人呢。”
    “谁说我是暗箭伤人！”
    魏婉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蹭”地站了起来：“你敢说你没跟团长的儿子处对象！”
    “我……”
    “我们是在谈，那有怎么样。”
    宁松意突然出现在练功房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眼赵虞，然后又看了眼凑在一起看热闹的女兵们，为了避嫌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你看！他都承认了！”魏婉对着赵虞气焰瞬间嚣张了起来：“你还有什么话说啊。”
    “我没什么话说。”赵虞语气依旧平静：“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和宁松意处对象的。”
    “那你凭什么还敢来找我对峙？”
    “我有什么不敢的。”赵虞嗤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活动手腕：“不管是提干，还是节目编排都是以实力为尊。
    我来找你，就是要和你比一比的。
    要是我输给你了，班长的位置给你我毫无怨言。
    可要是我赢了你……
    你不仅要在小礼堂那里当众给我道歉，还要自己去团长那里领处分，你敢吗？”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魏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但是表演节目需要我来选。”
    “可以。”赵虞丝毫不惧。
    魏婉早就知道赵虞舞蹈跳得厉害，但是她认为那都是何芳给赵虞开了小灶。
    所以这次，她拿来了自己已经学了好几年，并且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没人能复刻的节目录像带出来。
    “就学这个，限时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叫上文工团几位团长，在小礼堂比赛怎么样，敢吗？”
    “好。”
    赵虞知道魏婉选这个节目，肯定是有自己小心思的，但是她并不怕。
    她们两人分坐在练功房两边观摩录像带。
    宁松意则是被听说出事了之后，匆匆赶过来的何芳给拎走了。
    三个小时很快，赵虞恨不得每一帧都记录下来。
    在看完第十五遍后，她终于站起来开始跟着跳。
    魏婉停下练习的动作，准备看赵虞出丑，最好是学了几遍之后，明白没有了团长给开小灶，她就是个废物的真相。
    最后痛哭流涕把班长的位置让出来，要是没脸继续在文工团待下去，就更大快人心了。
    但是她原本想象的狼狈摔倒和痛哭流涕，在赵虞已经开始第二遍练习了，都几乎没有出现过。
    “这怎么可能！”魏婉失态大喊。
    当初她学习这个节目的时候，可是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凭什么到了赵虞这里，就可以这么轻松！
    魏婉不自觉地后退害怕起来。
    她似乎真的小看了赵虞，难道自己真的会输，然后当着整个军区的人面前丢人，还会受到处分吗？
    魏婉不能接受这个可能性，于是看向赵虞的视线更加阴狠了。
    赵虞正在认真练习和观摩录像带查漏补缺，根本没看到魏婉的目光。
    还是宁松韵发现了魏婉的异常。
    在魏婉悄咪咪地离开练功房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宁松韵跟着魏婉走了好半天，突然看到她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她悄悄推开一些门缝，就看到温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好几根短而粗的钉子，塞进了赵虞的鞋子里。
    为了不被发现，宁松韵赶紧躲到了远处。
    等到魏婉走后，宁松韵才跻身进了更衣室。拿出赵虞鞋子后，仔细搜寻了好久，才在鞋子最里面，找到了那几根钉子。
    由于钉子很短，要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宁松韵拿出钉子后，思考了一番，还是将钉子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魏婉害人，但那不是她伤害报复别人的理由。
    她只需要保护好虞虞就好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虞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去小礼堂。
    就在这时候，魏婉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瘫坐在地上抱着脚哭嚎。
    地上的另一边，还横着一根沾着血的长钉。
    赵虞也跟着大家一起看过去，谁知道魏婉见到赵虞后，直接扑向了赵虞。
    嘴里还疯疯癫癫地喊着：“都是你害得我！你这个贱人！”

 第85章 流言疯传

    甚至之后的好一段日子，赵虞都一门心思地努力练功。
    宿舍和练功房、食堂的三点一线生活，不管宁松韵怎么邀请，都没同意去她家玩。
    别问，问就是附近有豺狼虎豹。
    到了七月末，文工团迎来了一批新的文艺兵。
    赵虞和宁松韵被安排成为了新兵的班长。
    文工团里的明白人，马上就看明白了。
    团长这是准备让她们两个走提干的路子了。
    有些一心只想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姑娘们，觉得没有了这两个强力对手，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并且开始幻想未来哪天，自己能获得一个独舞\/独唱的节目。
    但是同样想走提干的人，心中就带着十足的不满了。
    在她们看来，宁松韵是团长的女儿，走提干路线，团长提拔也无可厚非。
    但是赵虞凭什么！
    在文宫团待了两年半的魏婉，在别人都不注意的时候，咬牙恶狠狠地盯着赵虞，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之后没几天，整个文工团就流传出来，赵虞和团长儿子处对象，这才让团战走了后门的流言。
    甚至连文工团的新兵们，都在背后对着赵虞指指点点。
    “虞虞，这下怎么办？”宁松韵满面愁容地拉着赵虞：“你不能就这么让人泼脏水啊。”
    “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虞少见的严肃起来，她一边做拉伸，一边瞄着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等到魏婉走进练功房，赵虞不等她放好东西，就径直走向她。
    “干什么？”魏婉看着赵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你这样子，怎么？想随便找个人出气啊？”
    “我是不是随便找个人，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你……你什么意思！”
    魏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赵虞发现了，说话的时候，心虚到不自觉地磕巴起来。
    “是你传的流言。”赵虞根本没给她拐弯抹角虚与逶迤的机会：“你嫉妒就光明正大地承认好了，何必暗箭伤人呢。”
    “谁说我是暗箭伤人！”
    魏婉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神经，“蹭”地站了起来：“你敢说你没跟团长的儿子处对象！”
    “我……”
    “我们是在谈，那有怎么样。”
    宁松意突然出现在练功房门口，他先是看了一眼赵虞，然后又看了眼凑在一起看热闹的女兵们，为了避嫌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你看！他都承认了！”魏婉对着赵虞气焰瞬间嚣张了起来：“你还有什么话说啊。”
    “我没什么话说。”赵虞语气依旧平静：“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和宁松意处对象的。”
    “那你凭什么还敢来找我对峙？”
    “我有什么不敢的。”赵虞嗤笑了一下，然后开始活动手腕：“不管是提干，还是节目编排都是以实力为尊。
    我来找你，就是要和你比一比的。
    要是我输给你了，班长的位置给你我毫无怨言。
    可要是我赢了你……
    你不仅要在小礼堂那里当众给我道歉，还要自己去团长那里领处分，你敢吗？”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魏婉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但是表演节目需要我来选。”
    “可以。”赵虞丝毫不惧。
    魏婉早就知道赵虞舞蹈跳得厉害，但是她认为那都是何芳给赵虞开了小灶。
    所以这次，她拿来了自己已经学了好几年，并且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没人能复刻的节目录像带出来。
    “就学这个，限时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叫上文工团几位团长，在小礼堂比赛怎么样，敢吗？”
    “好。”
    赵虞知道魏婉选这个节目，肯定是有自己小心思的，但是她并不怕。
    她们两人分坐在练功房两边观摩录像带。
    宁松意则是被听说出事了之后，匆匆赶过来的何芳给拎走了。
    三个小时很快，赵虞恨不得每一帧都记录下来。
    在看完第十五遍后，她终于站起来开始跟着跳。
    魏婉停下练习的动作，准备看赵虞出丑，最好是学了几遍之后，明白没有了团长给开小灶，她就是个废物的真相。
    最后痛哭流涕把班长的位置让出来，要是没脸继续在文工团待下去，就更大快人心了。
    但是她原本想象的狼狈摔倒和痛哭流涕，在赵虞已经开始第二遍练习了，都几乎没有出现过。
    “这怎么可能！”魏婉失态大喊。
    当初她学习这个节目的时候，可是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凭什么到了赵虞这里，就可以这么轻松！
    魏婉不自觉地后退害怕起来。
    她似乎真的小看了赵虞，难道自己真的会输，然后当着整个军区的人面前丢人，还会受到处分吗？
    魏婉不能接受这个可能性，于是看向赵虞的视线更加阴狠了。
    赵虞正在认真练习和观摩录像带查漏补缺，根本没看到魏婉的目光。
    还是宁松韵发现了魏婉的异常。
    在魏婉悄咪咪地离开练功房后，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宁松韵跟着魏婉走了好半天，突然看到她转身走进了更衣室。
    她悄悄推开一些门缝，就看到温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好几根短而粗的钉子，塞进了赵虞的鞋子里。
    为了不被发现，宁松韵赶紧躲到了远处。
    等到魏婉走后，宁松韵才跻身进了更衣室。拿出赵虞鞋子后，仔细搜寻了好久，才在鞋子最里面，找到了那几根钉子。
    由于钉子很短，要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宁松韵拿出钉子后，思考了一番，还是将钉子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魏婉害人，但那不是她伤害报复别人的理由。
    她只需要保护好虞虞就好了。
    三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赵虞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去小礼堂。
    就在这时候，魏婉突然尖叫了一声，然后瘫坐在地上抱着脚哭嚎。
    地上的另一边，还横着一根沾着血的长钉。
    赵虞也跟着大家一起看过去，谁知道魏婉见到赵虞后，直接扑向了赵虞。
    嘴里还疯疯癫癫地喊着：“都是你害得我！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