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钓鱼佬,怎么成道家天师了》 第1章 真白 姜玉郎,是一家五金杂货店的“ceo”,说是“ceo”,其实整个公司也就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守着那小小的店面,从早忙到晚。 不过,一到夜间八九点钟过后,这难得的空闲时光便属于他自己了。 姜玉郎平日里有个爱好,那就是夜钓。 在静谧的夜晚,坐在河边,守着鱼竿,等待鱼儿上钩,本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儿。 然而,以往平静又平凡的生活,在那个特殊的钓鱼夜晚之后,便彻底画上了句号。自那夜起,各种离奇诡异的事儿就如同被打开了阀门一般,一桩接着一桩地闯进他的生活里。 那是 07年夏日的一个夜晚,时间正好来到了十二点整,那场面,别提有多邪门了。 就在十二点之前,那鱼漂在水面上纹丝不动,姜玉郎等得都有些犯困了,心里还想着今晚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可谁能想到啊,刚一过十二点,那鱼口就跟开了闸似的,接二连三地有动静,不一会儿,他就接连钓上了几条鲫鱼片子。 这些鲫鱼,小的也有三两左右的分量,大的更是足有半斤重,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鱼儿,看着就让人欢喜。 说来也巧,隔壁烟酒店的老王媳妇正在家奶孩子呢,她平日里就对这鲫鱼炖汤稀罕得很。 姜玉郎心里一盘算,把这钓上来的鲫鱼带回去给她,换两盒烟来抽抽,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呀。 他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继续熟练地操控着鱼竿,期待着能再多钓几条呢。 姜玉郎今儿个可是走了大运,这鱼口好得出奇,一竿接着一竿地上鱼,他正美滋滋地抽着杆,沉浸在这难得的丰收喜悦之中。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求救声,划破了这原本静谧的夜钓氛围。这么多年夜钓下来,这种事儿姜玉郎还真是头一遭遇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赶忙举起强光电筒,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在那边慌乱地折腾着。 那女的站在岸上,扯着嗓子拼命呼救,身上原本穿着的白色上衣这会儿已经凌乱不堪,吊带都滑落到了肚脐的位置,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么裸露在外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 而那男的呢,早就在水里扑腾起来了,说是“潜泳”,可瞧着那慌张的模样,明显是出了状况。 原来啊,这两人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妻关系,这男的本就是个钓鱼迷,可又舍不得放弃和这姘头幽会的好机会,索性就把人一块儿带到这河边来了。 就在几分钟前,两人正偷偷摸摸地在这儿幽会呢,情难自抑地拥吻在一起,男人那双手自然是不老实,三两下就把女人的上衣弄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二人难解难分的时候,男人身后的鱼竿忽然剧烈抖动起来,这可是大鱼上钩的明显信号。 要说这位男子,终究还是鱼瘾更大些,当下就松开了女人,迫不及待地转身去提杆。 他这一上手,凭着那手感就知道是条大家伙,心里正兴奋着呢,又瞧见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有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静静地猫在水草里,一动不动的,就像等着人去抓它似的。 男人见状,赶忙让女人帮忙抓住鱼竿,自己则心急火燎地朝着那条大鱼扑了过去,想着今儿个可真是运气爆棚,接连斩获两条大鱼! 可谁能想到,这邪乎事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那水看着明明不足一米深,可男人一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只能在水里不停地挣扎。 再看那条原本近在眼前的大鱼,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压根就没出现过一样。 姜玉郎一脚深一脚浅的赶到现场时候,先享受了一波4d福利,手电光的照射下,雪白一阵阵的晃动让姜玉郎有些头晕目眩,气血上涌。 女人见救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胡乱拉扯衣服遮盖。 姜玉郎稳了稳心神,朝水里看去,只见那水并不深,可水里趴着的男人却只能瞧见手脚在小幅度地挣扎着,看那架势,怕是快要不行了。 这场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姜玉郎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浅的水,这女人就干站在岸上看着,啥都不敢做吗?他犹豫了一下,大声问道:“你咋不下水救人啊?” 那女人带着哭腔回答道:“我……我怕水,不敢下去呀。” 姜玉郎咬了咬牙,正准备下水救人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深草丛里突然站起一个人来,紧接着便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只见这人脸上留着些许花白的胡须,长短恰到好处,打理得整整齐齐,他身着一件深褐色的中式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皆有黑色镶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布带。他手上握着一串念珠,脚蹬一双黑色的老布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又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人一过来,便大声喊道:“千万别急着下水!” 话音刚落,姜玉郎似乎瞧见他有个擦鼻血的动作,心里还暗自纳闷呢。紧接着,这人弯腰捡起一根鱼竿,朝着水里狠狠一插,随后用力搅动起来,就这么几下子,竟把水里的男人给翻了过来。 只见那泡在水里的男人,此刻怒目圆睁,嘴巴大张着,瞧着怪吓人的。 然后,这人竟凭着一股子大力,硬生生地用鱼竿把男人给挑上了岸,这臂力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本来姜玉郎一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下意识就要逃跑,毕竟自己一个小老板,平日里小心谨慎惯了。他心里早就犯嘀咕,怀疑这个是个局。若自己贸然下水救人,回头再从哪儿冒出个歹人来,和水里的这家伙前后夹击,那自己可不光是被洗劫一空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可这会儿,眼瞅着这人这一番操作,姜玉郎算是开了眼界了。 再看这人,把男人弄上岸后,朝着男人的胸口处看似轻轻捶打了三下,接着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手法娴熟地快速叠好,然后塞进了男人嘴里。说来也怪,没过一会儿,那男人便“哇”的一声,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泥水。 那女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呀,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了句:“怎么会这样啊?他……他不会没救了?” 这人听了,赶忙说道:“这不是还有气吗?”说着,他还机警地盯着水中央,一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那模样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后来啊,姜玉郎才知道,这人当时是在等着“打开盖子,收魂儿”呢。 只见那身着中式长袍,仙风道骨的人紧紧盯着水中央,嘴里默默念叨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像是在和那水中看不见的东西交涉着什么。 姜玉郎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水面,满心好奇又透着紧张。 过了片刻,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朝着岸边荡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冒出来。 那人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哼,莫要再做这等恶事,速速归还魂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小罐子,那罐子看着不大,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罐身上隐隐有着符文流转,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竟发出微弱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将罐子的盖子打开了一条缝,朝着水面的方向倾斜了些许,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施展着某种引魂的法咒。 就在这时,水面上涌起一股小小的漩涡,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影从漩涡中缓缓升起,朝着那罐子飘了过去,正是那男子的魂魄。 随着那光影一点点靠近罐子,岸边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水中猛地伸出一只青灰色的布满水藻的手,想要抓住那即将进入罐子的魂魄,那人见状,脸色一沉,手中快速结了个印,朝着那只手的方向用力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打过去,水中便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 紧接着,男子的魂魄顺利地被收入了罐子中,那人赶忙将罐子倒扣在男子的天灵盖上面,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地上那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茫然和虚弱。 那女人见状,又惊又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男人身边,带着哭腔说道:“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咱俩可就都完了!” 男人虚弱地摆摆手,看向救他的这人,声音沙哑地说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我今天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天下钓友皆一家,姜玉郎也在一旁附和着道谢,心里对这人的本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也算你们命不该绝,只是这河边邪祟众多,往后莫要在这等夜深人静之时在此处胡来了,以免再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男一女赶忙点头称是,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还是没什么力气。那女人焦急地说:“大师,他这身体还虚着呢,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您方便留个电话,改日一定答谢您。” 男人也急忙点头,虚弱的说:“对,对,一定留下大师联系方式。” 大师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无需这般客气,这答谢就免了,只愿你们往后能多谨慎行事,莫要再涉足这些凶险之地便好。” 说罢,大师便和姜玉郎一起搀扶起那虚弱的男子,朝着不远处男子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男子那辆汽车旁,大师和姜玉郎合力将男子小心地安置在了后座上,那女人则赶忙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却因为太过紧张,钥匙半天都没能插进钥匙孔里。 姜玉郎见状,上前帮忙稳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急,慢慢来。” 女人感激地看了姜玉郎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成功启动了车子。她摇下车窗,朝着大师和姜玉郎支支吾吾说道:“大师,小哥,今日这事儿” 大师挥手道:“快去,救人要紧,其他的莫要再多想了。”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汽车缓缓驶离,扬起一小片尘土。 姜玉郎和大师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车子远去,直到那车尾的灯光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周围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真白呀!”姜玉郎突然的一句。 那大师心虚的发出一声:“啊?” “我是说她的手。”说完姜玉郎又悄悄凑了过去,脸上带着一抹坏笑,打趣道:“大师,原来您早就在这儿呀,是不是看直播看上瘾了,一时忘了出手帮忙呀?” 这人一听,赶忙背过身去,心虚地往鼻孔下面摸了一把,心里直犯嘀咕:不会?难道刚才的鼻血没有擦干净? 咳。 咳。 大师干咳几声才说道:“年轻小辈,莫要……口出狂言,你文叔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2章 文叔 文叔,大名张文禄,乃是一位得了茅山真传的道家子弟,在这灵异之道上颇有造诣,在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姜玉郎本就是个聪明人,刚刚亲眼目睹了文叔那令人惊叹的手段,心里清楚这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文叔呀,您这本事可太厉害了,我都怀疑您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呀,怎么这么巧,就在这荒郊野岭的河边让我给碰上了呢?” 文叔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就寻思着来河边碰碰运气嘛,现在市里可不比以往咯,这行当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呀。如今人去世后,基本刚咽气就被火化了,那魂儿都还没来得及散干净呢,就被那无量业火给烧得干干净净,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世间万物啊,本就是生生相克的,魂魄这东西怕火,却偏爱水,所以常常喜欢往河边这些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我看你钓鱼的瘾不小,晚上也泡在这河边,往后说不定还能给我帮上忙呢。我看呐,你不如干脆做我的关门弟子算了,你可别小瞧了这事儿,平日里好多人想拜入我门下,给我磕头作揖的,我都没收呢,今日与你相遇,那都是缘分呐……” “能入大师法眼,实属在下三生有幸,此乃求之不得!”姜玉郎一脸钦佩之色,刚刚亲眼目睹了文叔那令人惊叹不已的手段,他心里早已对这位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谓艺多不压身,更何况是这可遇不可求的茅山绝技。 不过呢,姜玉郎本就是个头脑精明的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这世上大多事儿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道理。所以,他赶忙陪着笑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好奇,委婉地问道:“大师呀,我心里挺好奇的,平日里您做这营生,主要都是做些什么样的事儿呀?” 文叔回答道:“只要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恶鬼,落在我手上的游魂,一般我都会施展法术,将它们送去酆都,好让它们能顺利投胎转世。不过嘛,我这道行再深,也得吃饭过日子呀,帮着处理这些游魂,自然也不是白忙活的。这里面的门道啊,全在送它们去酆都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呢。” “你瞧啊,有些有点背景的游魂,临死之前心里头还憋着些事儿没来得及跟家里人交代清楚。这时候呀,只要它们报上生前的家庭住址,我就会按照地址找到亡灵生前所在的地方,跟家里人说明来意,然后我会用上道家的法子,暂时让那游魂附在我身上,通过我的嘴把那些没交代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等办完这事儿,就算是完工了,我也就能拿着家属给的报酬走人咯。” 这时,姜玉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文叔,那为啥不直接转达那些话呀,还非得搞个鬼上身这么麻烦,您这身子骨能经得住那阴气频繁地往身体里钻呀?” 文叔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道家有专门用来上身的符咒和口诀,只要事先准备妥当,在一定的时间内,这对生人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而且啊,这里面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的问题呀,这可太关键了,我在这行的名声,还有那些回头客,可全靠这个了。” “你想啊,就算我把从鬼魂那儿听来的话转达给家属,哪怕是一些死者的绝密信息,比如只有死者老婆一个人知道的事儿,人家听了也只会半信半疑的,很难让人完全相信。但要是鬼上身可就不一样了,等那鬼魂附到我身上之后,我的面目表情会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变得无限接近死者生前的模样,就连声音都会完完全全变成死者的,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的躯体那可就完全属于那游魂了,这样一来,家属自然就深信不疑了。”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又问道:“照您这么说,那要是这游魂附到您身上后,起了什么坏心思,做些出格的事儿可咋办呀?比如说,要是它们想杀人,那您岂不是成背锅侠了呀?” 文叔轻轻拍了一下姜玉郎的脑袋,说道:“你小子,以为咱这符咒是吃素的?但凡那游魂有一丝杀念,符咒就会自动解除,我立马就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不会让它们胡来的。” 姜玉郎恍然大悟,又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说道:“文叔,那有没有那种,就是游魂临走之前,想圆个梦的呀?” 文叔一听,立马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圆梦?我看你这小子心里想的是圆房!” 姜玉郎嘿嘿笑着,挠挠头说道:“还是文叔您懂我呀……” “你这个淫魔!”文叔佯装生气地说道:“哼,还有这种好事呢?你是不是心里还挺想试一试的啊,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敢乱来,那可就等着遭报应,这跟那些江湖骗子有啥区别呀,我可得警告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不然那可是害人害己的事儿啊!” 姜玉郎吐吐舌头,正想说些什么,文叔却上下打量起他来,嘴里念叨着:“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小子长年累月地半夜在各种河边野地里晃悠,按说早该撞邪了,可瞧你这模样,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说着,文叔像是发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看姜玉郎,确认道:“原来如此啊!人身上有三把火,双肩各一把,头顶上还有一把,你这阳气足得很呐,怪不得那些邪祟都近不了你的身呀。” 文叔又接着问了姜玉郎的生辰八字,问他是几点几分生人,是哪一年出生的,问完后,不禁感叹道:“果然啊,是阳时阳刻出生的,你这可是纯阳之体呀。” 文叔略一思索,说道:“如此说来,你我要是合作的话,还得需要点‘佐料’才行。” 姜玉郎好奇地问:“什么佐料呀?” 文叔神秘兮兮地说:“就是能让你身上阳气减弱的东西呀,只有这样,你才能看见那些鬼魂呢。” 姜玉郎更疑惑了,追问道:“那又是什么东西呀?” 文叔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狐狸尿!” 姜玉郎瞪大了眼睛,说道:“从哪来狐狸尿呀?这我倒是知道动物园里有狐狸,可是谁都能去动物园,也没见哪个能钻进去拽着狐狸腿接尿呀。” 文叔笑了笑,说:“你认识动物园的老陈吗?” 姜玉郎摇摇头,说:“我不认识老陈呀。” 文叔得意地一摆手,说:“你不认识,我认识呀,所以我自然有办法搞到狐狸尿咯。” 姜玉郎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哦,原来有人帮您去弄呀,我还以为要去偷呢。” 文叔立刻板起脸,说道:“注意措辞啊,何为偷呀?那本就是狐狸滋在地上的东西,咱们及时收集起来罢了,这叫废物利用,还能化解阴阳,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儿呀,功德无量~” 姜玉郎点点头,又问道:“好……那抹上狐狸尿之后呢?会咋样呀?” 文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要是抹上狐狸尿啊,可能就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了。比如说,忽然之间,你会感觉远处的芦苇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你,紧接着,周围明明没有风,可那草却开始晃动起来了,然后你会忽然觉得身体的一侧发冷,就好像有一股寒意直接钻进了骨头里一样。再接着,你会突然感觉身体变得沉重无比,四肢就像被灌了铅似的,哪怕是抬一下手臂,都觉得特别吃力,而且呼吸也会变得紊乱起来,心脏更是毫无征兆地加速跳动。当这些情况同时发生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那东西离你已经很近了!” 姜玉郎听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直发毛,环顾四周,担忧地问:“很近……那还来得及吗……” 第3章 钓魂 文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要是感觉自己顶不住了,你就立刻用湿布把身上的狐狸尿擦掉,记住啊,一定要扔远些,然后撒腿就跑就行。你是纯阳之体,一般的小鬼呀,它们拿你没办法的。哎呀,你这可真是天选之人呐,我越想越觉得你跟我合作再合适不过了,跟着我混,保准你以后财源广进呀!” 说到这儿,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目光转向姜玉郎,问道:“对了,你平常是做哪行的呀?” 姜玉郎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在下不才,开了个小店铺,不过就是卖点破铜烂铁啥的,都是些小本生意,实在不足挂齿呀。” 文叔一听,来了兴致,追问道:“哦?废品站吗?” 姜玉郎连忙摆手,笑着解释道:“不是,不是,是五金店呢,就卖点五金工具之类的物件。” “五金店啊……”文叔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里念叨着,“这可挺好的呀,别看店面不大,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在你那店里倒也算是全部囊括了呢。” 说着,文叔朝姜玉郎招了招手,“来,伸出手来让我瞧瞧。” 姜玉郎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文叔端详了一番,随后语气颇为肯定地说道:“嗯,你这是一个人过日子?走,去你店里歇会儿。” 姜玉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啊?文叔,您连这都能看出来呀,手相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神奇呢,您可真是神了啊!” 文叔却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呀!你瞧瞧你这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你单身好些年了呗。” 文叔又接着说:“诶,我就好奇了,你平常出门,带着这大箱小箱的钓鱼家伙事儿,总不能是腿儿着来的?” 姜玉郎挠挠头,回答道:“我骑摩托来的,就停在那边……” 文叔微微皱眉,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坐汽车了,算了,摩托就摩托。”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姜玉郎的五金店。文叔一进店,就像个老行家似的,随意地打量着店里的各种摆设,唯独走到铜件区多停留了一会。 姜玉郎赶忙去泡了壶茶,端到文叔面前,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文叔,那个……有件事儿关乎我的安危,我觉得必须得跟您坦白一下。我以前谈过女朋友的,您看我这……我这纯阳之体,是不是就不算数了呀……” 文叔却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不打紧的!如今这世间万物都在不断演变呀,就跟现在那些草药的药效一样,远不如以前,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的界定门槛也都跟着降低了,只要生辰八字符合条件,那就算是了。你说说,都这是什么年代了,能有几根出水莲花?再者说了,那至阴或至阳之体,别看和你这纯阳之体就差了一个字,可那根本就是两码事儿,两者之间的差别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呢,那至阴至阳之体可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呀。” 姜玉郎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试探性地问道:“您是说,要是我当初克制住自己,一直到现在都没谈过女朋友,那我是不是就成了那万中无一的至阳之体了?” 文叔赶忙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一脸严肃地叹了口气,说道:“停,打住啊,‘要是’,‘假如’这类话说不得,贫道我最不爱听这个了。这世间万物呀,都有它自身的命理定数,一切那可都是天意注定的呀!” 文叔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而且呀,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真正的至阳之体,对普通人来说,那可绝不是什么好事儿。一旦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歹人发现了,你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利用,到时候,各种麻烦事儿可就都找上门来了,我想你肯定也不愿意随时变为“苦主”?” 姜玉郎听了,心里暗自庆幸,心里十分感激前女友对自己的“点化”。 喝了会茶,文叔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判断道:“今晚这事儿啊,依我看,八成是只投河自尽的女鬼在作祟。我估计她生前是被情所伤,心里积了太多的怨恨,所以专挑这种背着伴侣出来偷腥的男人报复。” 姜玉郎一听,好奇地问道:“大师,您是怎么分辨出那是女鬼的呀?” 文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说道:“当然是亲眼看到的呀,那身影一头长发,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呢,就躲在水底下,不是女鬼还能是啥呀?” 文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道:“她今晚被我搅了局,以她那股子怨气,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她呀,肯定还会再害一个人才能解气。玉郎啊,你还得接着去那河边蹲守,只要她再出现,咱们也好趁机把她给收拾了,绝不能让她继续为祸人间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满脸担忧地说道:“实不相瞒啊,文叔,我都已经打算换个地儿夜钓了,那女鬼都见过我了呀,我要是再去,这不纯属是去挑衅她嘛,她还不得变本加厉地对付我呀。要不……要不您跟着我一起去,有您在,我这心里也能踏实点儿啊。” 文叔却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你这傻小子,都说了,那女鬼见过咱俩了呀,她肯定是怕我的嘛。我要是跟你一起守在那儿,她闻到我的味儿,哪里还敢出来呀。所以呀,得等关键时刻我再赶过去,打她个措手不及才行呢。”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这些话,脑海里回想着今晚经历的这一连串离奇又惊险的事儿,不禁感慨万千,心中暗道:“这哪里还是钓鱼呀,分明就是钓魂嘛!” 也不管姜玉郎答应不答应,文叔把手中的念珠收回怀中,突然又掏出了一截紫铜管,递到姜玉郎眼前,指了指店内的铜架子,笑着说道:“玉郎啊,这是我刚从你那铜架子上顺手拿的,你快帮我瞅瞅,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紫铜呀?” 姜玉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清咳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截紫铜管,点头应道:“嗯,确实是紫铜没错,不过,店里还有品质更好的。要不这样,我这就去后面仓库给您取些过来。只是,我挺好奇的,您要这紫铜管是打算做啥用呀?哎呀,干脆您跟我说说要几分管径的,我直接给您搬一箱过来得了,也省得您不够用。” 文叔赶忙摆了摆手,脸上笑意更浓了,说道:“一箱可使不得哟,那太多啦,我哪用得了这么多呀。你就给我拿个三两根就行,不过可得保证是真紫铜啊。你也知道,我那几件法器跟着我好些年头了,就跟人上了岁数似的,难免这儿有点磨损,那儿有点毛病,得好好修修补补一下才行。咱这过日子嘛,能省则省,嘿嘿……” 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文叔立刻调整神态,一本正经道:“不过你放心,这就算拜师礼了,无论礼轻礼重,心意到了!” 姜玉郎听了,二话不说,转身快步走向仓库,不多时,便精心挑选了几根成色极佳的紫铜管拿了过来,递给文叔。文叔接过来,轻轻拎在手里,那眉眼间满是欢喜之色, 姜玉郎看着文叔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文叔,您这还真是精打细算呀,不过您那些法器肯定都厉害着呢,修修补补后估计更是威力大增了。” 文叔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装着紫铜管的口袋,说道:“那是自然,法器这东西呀,只要好生养护,那灵性不仅不会减,反而还能更上一层楼呢。到时候再去处理那些个邪祟,可就更得心应手咯。” 说着,文叔便准备告辞离开了。走之前,文叔留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小灵通的,一个是某大运营商的。 文叔还不忘叮嘱道:“以后咱们之间业务往来估计会挺频繁的,你要是找我呀,尽量打我这个小灵通号码就行,这玩意儿接电话,要是哪天实在找不到信号了,再拨打另外那个号码也不迟。” 就这样,姜玉郎不光白送紫铜管件儿,还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文叔的徒弟,从此,他的“钓魂”之路,正式开启! 就这么着,姜玉郎不仅慷慨地把紫铜管件儿送给了文叔,还在这一连串机缘巧合之下,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文叔的徒弟。 而从此往后,他那原本寻常的夜钓生活,彻底变了样,一段充满未知与诡异的“钓魂”之路,也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4章 独自蹲守 本来闭店之后的狂欢-夜钓,今日成为了姜玉郎的痛苦抉择。 白天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姜玉郎还能暂且把夜晚的事儿抛到脑后,可当夜幕降临,准备关卷帘门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半瓶狐狸尿上,这是文叔白天送来的。 刹那间,昨夜那一幕幕惊悚至极的场景,就像电影回放一般,清晰地在他眼前闪过,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姜玉郎犹豫着翻开手机通讯录,看着上面“文叔(小灵通)”和“文叔”这两个号码,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笑,暗自思忖:这真能靠谱吗? 心里那股子不踏实劲儿,终究还是让他决定打个电话问问。 文叔叮嘱过,非紧急情况要打小灵通号码,省话费,姜玉郎还记得清楚。 电话拨通,听筒里立马传来一阵“滋滋”的金属焊接声,紧接着便是文叔那熟悉的声音:“玉郎啊,这会儿才几点呀,怎么,这么着急就打算过去了?” 姜玉郎赶忙回应道:“文叔,我还没出发呢,就是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呀,所以想问问您那边准备得咋样了?” 文叔哈哈一笑,声音里透着十足的自信:“哎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这儿有件绝世法宝呢,正用你给的那紫铜料修补着呢。该说不说的,这料可是真不错,今晚就能修好,到时候保准让你大开眼界。这么跟你说,今晚这事儿,就跟杀鸡用牛刀似的,简单得很,你可别瞎操心了啊。”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里的担忧不仅没减少,反而更甚了,忍不住问道:“文叔,您还懂焊接呀?我还以为您是找别人帮忙弄呢。” “你看看,咋又忘了我跟你说的了,能省则省嘛!” 文叔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这手艺虽说比不上专业的,但自己动手,一来能省点儿钱,二来嘛,找外人焊接,万一碰上个不懂行的,把我这宝贝法器给弄糟践了,我哪能放心呀,你就甭管这么多了啊。” 姜玉郎又接着问道:“那您大概啥时候能完事呀?我等您这边都妥妥当当的了,我再出发,今天晚点去河边应该也没啥问题……” 文叔稍微停顿了一下,估摸了会儿,说道:“嗯,估摸着呀,头十二点之前就能弄好了。这样,你就头十二点半之前赶到河边就行,有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应付了。哦,对了,记得啊,到时候还打我这个小灵通号,要是换了别的号,我可就没功夫跟你在这儿闲聊了啊。” 姜玉郎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文叔又说道:“得嘞,要是没啥事儿就先挂了,你要是还想唠唠,也可以再聊会儿,我这边干着活儿,听你说着也挺好。” 姜玉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是挂了,文叔,您待会可得一定接我电话呀。” 文叔爽快地回道:“行行,那挂了啊,记得先抹上狐狸尿,那玩意儿不用省着,有的是!用完了我再给你送就是了。” 挂了电话,姜玉郎又等了好一会,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昨晚的事发地点赶去。一路上,摩托车的前灯似乎都没往日亮堂了,阴森恐怖的氛围就像一层厚厚的阴霾,紧紧笼罩着他,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他,让他后背发凉,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河边,跟文叔约定的时间相差无几,姜玉郎熟练的摆好渔具,随后他咬咬牙,拧开了这晃了一路早已起沫的深黄色液体,硬着头皮往脸上抹起了狐狸尿。 那气味,简直刺鼻得要命,骚气冲天,刚一凑近,那股味儿就猛地往鼻子里钻,呛得他喉咙一阵发痒,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抓了两个纸团,紧紧塞住鼻子,这才稍微缓过劲儿来。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时刻警惕着,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就赶紧擦掉狐狸尿。 一切准备就绪,姜玉郎强装镇定地坐在河边,佯装钓鱼,可眼睛却根本不敢往鱼漂那儿瞟,心里全是周围那越发诡异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可姜玉郎却如坐针毡。 此时此刻姜玉郎这夜钓老手全然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屁股跟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会坐下,一会站起,再一会半蹲,脖子僵硬的如同那工地上的钢筋。 果然,任何值得专注的事情一旦裹挟了其它目的,人的心态便会彻底变化。 患得患失已经不足以形容姜玉郎此刻的心境,他更害怕的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缺又真实存在的未知诡异。 同时,寒意如同冰冷的触手,一点点顺着他的脊梁往上爬,身体也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水里各种怪异的声响时不时传来,他很清楚那不像是鱼儿游动发出来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可怕的女鬼怕是马上就要现身了。 就在这时,姜玉郎才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打电话。 手指慌乱地按下拨号键,那默认拨打的正是文叔的小灵通号码,可这倒霉催的夜晚,号码竟然打不通,似乎是没有信号!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赶忙在通讯录里翻找文叔的另一个号码。 可此刻,他的手抖得厉害,就像筛糠似的,好不容易搜到了文叔的号码,慌乱之中哪还顾得上分辨是哪个呀,直接就按了拨出键,结果,还是那个该死的小灵通号码,依旧打不通呀! “完了,这下可完了!” 姜玉郎绝望地想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那水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因过度的恐惧而变得僵硬无比。 昨夜那水中探出的鬼手竟然再次出现了,那只手青灰色的,上面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水草,像是从幽深的地狱伸出来的索命绳索。 此刻,它正一点一点地朝着岸边移动,每挪动一寸,周围的空气似乎就更冷上几分,寒意如同冰冷的针,毫不留情地往姜玉郎的骨头缝里钻,让他止不住地打起寒颤来。 那鬼手移动的速度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恶意,正一步步地逼近猎物。 姜玉郎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耳边“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蹦出来了。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那深深的恐惧在疯狂蔓延。 慌乱中,姜玉郎终于想起文叔的另一句嘱咐:危急时刻要立刻擦去狐狸尿,撒丫子跑路! 这念头就像一道闪电划过他混乱的思绪,让他终于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双手,不停地想要去拿放在一旁的湿毛巾,可那双手抖得厉害,就像筛糠似的,好几次竟然都没抓住。 他又想抬起脚,却发现似乎一切都晚了一步,他的那双腿像陷入泥地一般,根本不听使唤了! 第5章 紫金葫芦 抹了狐狸尿的姜玉郎,如同一只在海水中开了膛的肥猪,而那水中恶鬼便是一只躲藏在附近饥肠辘辘的鲨鱼。 加之昨夜被姜玉郎坏了好事,水中的女鬼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散发出的巨大的怨气将姜玉郎定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候,那只鬼手突然缩回水中,随之平静的水面开始剧烈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要从那水底挣脱而出。 随着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那水中女鬼! 她面色惨白如纸,并且泛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青灰色,那双眼睛黑洞洞的,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透着无尽的怨毒与冰冷,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在她的脸颊和身上,水珠不断地从发梢滴落,滴在水面上,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又恐怖的氛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姜玉郎脆弱的神经,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她身上那件原本白色的衣裙早已破败不堪,被河水浸泡得污渍斑斑,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水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女鬼就这么一步一步,拖着沉重又僵硬的身躯,缓缓走上岸来。 她眼神死死锁定姜玉郎,而后者只是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瞬间掉进了冰窟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他哪里还敢再看,赶忙闭上眼,带着哭腔大喊:“姐姐呦,冤有头债有主啊,我可没害你的意思呀,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 可姜玉郎这么苦苦哀求,却一点不见效,女鬼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中的怨毒丝毫未减,仍伸出那可怕的双手,那双手瘦骨嶙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冷的寒光,好似能轻易地穿透一切。 只见她一把抓住了姜玉郎的脚踝,那冰冷且尖锐的触感让姜玉郎如遭电击,还没等他挣扎,女鬼手上猛地发力,就把他给拽倒了。 姜玉郎就像一台送去报废厂的冰箱,‘咚’的一声,直挺挺的栽在地上。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女鬼便拖着姜玉郎往水里拽去,承受剧痛的姜玉郎双手慌乱地在地上胡乱抓着,试图找到什么东西能阻止自己被拖走,可根本无济于事。 姜玉郎彻底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搬出文叔来,扯着嗓子大喊:“姐姐呀,昨晚那厉害的老头就是我师父啊,他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待会就要拿绝世法宝来对付你了呀,亏我还一直拦着,想着咱们能井水不犯河水呢,这是好话给你说呀,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您就放过我,求求您了啊!” 然而,女鬼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拽着他往那冰冷的水里拖去,眼看姜玉郎就要被拖入那幽深黑暗的河水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救命稻草般突然响起:“好你个小子,亏我心里不踏实,提前过来看看,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呀?怎么教你的?全给忘啦?”原来是文叔及时赶到了。 此刻姜玉郎又气又急,心里直想把文叔的手机给砸了,都这要命的时候了,还念叨着打电话的事儿呢。他带着哭腔,声音都因为恐惧和焦急变了调,扯着嗓子喊道:“没信号啊!根本打不通呀!我说文叔,我这半条命都快没了,能不能先不研究这个,赶紧拉我上去啊!” 文叔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正拖着姜玉郎的女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件法宝——紫金葫芦。 这紫金葫芦可不比寻常,在月光映射下,外表泛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上面似乎还刻着不少古老的符文,大多是圆圆的形状,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月光照映下那些符文像是拥有生命一般,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比起上次那个收魂的罐子,着实高级多了。 那女鬼原本正一门心思地要把姜玉郎拽入水中,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文叔手中的紫金葫芦时,像是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那原本怨毒冰冷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慌乱。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抓着姜玉郎的手,就像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迅速往后退去。半截身子已经入水的姜玉郎终于得到解脱,他赶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岸边挪了几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来,这紫铜葫芦之前曾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漏了,逃走了不少游魂,文叔后知后觉,为此后悔莫及。 而这女鬼正是当初逃走的其中一只,文叔见女鬼害怕这紫金葫芦,便顿时明白了,知晓她是见识过这法宝的厉害。文叔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葫芦,大声说道:“原来你就是从这里面逃的,今日还不乖乖就范,省得文叔跟你一女子动粗。” 然而,女鬼在这野河水里躲藏了不少时日,怨气大增,哪肯轻易就范。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声音犹如尖锐的利器,划破夜空,震得人耳膜生疼。随后,她猛地一甩长发,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朝着文叔扑了过来,锋利的指甲直取文叔面门。 文叔却不慌不忙,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紫金葫芦瞬间大放异彩,竟有一股吸力从葫芦口涌出。 女鬼见状,想要转身逃跑,可那吸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女鬼拼命挣扎,周身涌起阵阵黑色的怨气,试图冲破那吸力的束缚。 文叔脸色一沉,加快了念咒的速度,手中的紫金葫芦光芒更盛,吸力也越发强大。只见那黑色的怨气一点点被吸进葫芦里,女鬼的身形也越来越虚幻,可她依旧不甘心,嘴里发出阵阵不甘的怒吼。 文叔大喝一声:“神兵急火如律令,收!” 那紫金葫芦口猛地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漩涡,将女鬼整个卷入其中。 随着“嗖”的一声,女鬼彻底被吸进了紫金葫芦里,那凄厉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文叔赶忙给葫芦盖上原本的铜塞,又封上一道符,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惊魂未定的姜玉郎,说道:“玉郎,莫再慌张,为师这次可算是把这条漏网之鱼给逮回来了。” 姜玉郎劫后余生,此刻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回想起刚刚那惊险万分的一幕,仍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可看着周围依旧阴森恐怖的环境,姜玉郎忍不住担忧道:“文叔啊,您说这刚解决了一只女鬼,会不会还有其他恶鬼藏在暗处呀,趁咱们不注意来偷袭我们呢?” 说着,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害怕,仿佛下一秒又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黑暗里冒出来。 文叔倒是一脸淡定,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会的,这玩意儿呀,就跟那老虎占山为王似的,也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一般情况下,同一个地方不会同时出现两只恶鬼的,只有更凶恶更厉害的才能把原来的给赶走,占了这块地盘。要不然啊,我找它们的时候也不至于这般辛苦,恐怕早就把它们一锅端咯。” 听到这儿,姜玉郎微微皱眉,心里像是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乎隐隐明白了文叔当初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这纯阳体之人本就不多见,而像自己这样纯阳体还爱好半夜里去钓鱼的,那更是稀少得很了。 那些孤魂野鬼平日里四处游荡,分布得太过分散,文叔要想逐个找到它们,那可真是忒费劲了。可自己呢,常常去各个偏僻之地夜钓,这无意之中,可不就相当于帮文叔提踩了点嘛。想明白这点,姜玉郎心中感叹:好嘛,钓了这么多年鱼,自己这回成饵了,还是专门钓鬼的饵! 同时,姜玉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暗自思忖,自己这纯阳之体,平日里也没觉得和普通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呀。就拿刚刚那女鬼来说,还不是照样被抓着脚脖子,差点就把自己拖下水去了,哪有什么特殊之处呢?难不成,文叔是在骗自己,压根就没说实话?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姜玉郎又赶忙摇了摇头,把它给压了下去。 毕竟,文叔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就刚刚露的那几手,不论是那神奇的紫金葫芦,还是那有模有样的收鬼手段,都让姜玉郎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感觉,就好像香港电影里面演的那些抓鬼大师,也不过就是这般厉害罢了。 既然文叔是这样一位有着雷霆手段的大师,又何必编造一些假话来哄骗自己呢?想来,肯定是自己还没真正了解这纯阳体的厉害之处,姜玉郎这般想着,心里的疑惑倒是消了几分,可好奇心却又越发浓烈了起来。 第6章 谈判 这姜玉郎胡思乱想了好一通,直到目光停留在那紫金葫芦上面,想到那可怕的女鬼已经被这宝物降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些,这会儿也有心思去细细打量那紫金宝葫芦了。 他一边凑上前去,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那葫芦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瞧个明白,一边嘴上说道:“我看着宝贝上面刻着不少神秘符文呢,文叔,这些是不是咱门派里的秘文呀?”说着,好奇心作祟的他忍不住伸手就去摸那紫金葫芦。 这一摸,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着:“咦,怪了呀,这上面有的地方摸着光滑无比,可有的地方却剌手得很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再次将那紫金宝葫芦凑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目光在葫芦表面那些或光滑或剌手的地方来回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突然,他像是解开了什么天大的谜团一般,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叫道:“哎呀,我说怎么摸着有些地方剌手呢,这不都是焊点嘛!啊?我先前还瞎琢磨,以为是什么稀罕至极的神秘纹路呢,闹了半天呀,我给您的那些紫铜管,合着就是用来修补这紫金葫芦的呀。” 说着,他又忍不住咋舌,指着那密密麻麻的焊点,满脸惊讶地继续说道:“您瞧瞧这焊点,密得跟那蜂巢似的,好家伙,就这情况,这紫金葫芦哪里是简单的漏了呀,分明都快成筛子了嘛!这能关得住啥呀,不都得放跑了呀?啊,文叔?” “咳咳” 文叔一听,不想心里的糗事被拆穿,先是干咳两声,随后赶忙把宝葫芦往身后一藏,神色略显尴尬,连忙说道:“这都不重要!对了,刚才说到哪了。”他挠了挠头,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话题,试图把这事儿给岔过去。 过了一会儿,文叔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了,万事也不是绝对的呀。虽说一般情况下恶鬼不会同时出现,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那种双胞胎双双殒命的情况,死后化成的恶鬼那可就成对出现了。更甚的还有那种极其厉害的母婴同体鬼呢,要是双胞胎胎死腹中,一母带着两只鬼婴,那凶恶程度简直不得了,这种恶鬼只要一出现,天都往往会出现异象,乌云蔽日、狂风大作啥的,可吓人了。那种特别厉害的我虽说没遇到过,但是你师父我年轻的时候呀,遇到过雌雄双煞,又叫阴阳煞,那东西也着实了不得啊。” 说到这儿,文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缓缓说道:“当时那雌雄双煞可太凶恶了,我跟它们交手,那真是拼尽了全力,只可惜你文叔我当时道行尚浅。虽说最后没能把它们消灭,不过也算是竭尽全力,将它们给重伤了,让它们短时间内也没法再出来祸害人了。诶,算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文叔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回忆都甩出脑海。 姜玉郎站在一旁,看着文叔这般模样,心里也明白那些经历定是极为刻骨铭心的,一时之间,作为小老板的他竟也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好,沉默了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文叔手中的紫金葫芦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伸手指了指那葫芦,开口问道:“文叔,里面这只女鬼,您打算咋办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把她关在葫芦里。” 文叔皱着眉头,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紫金葫芦,一边说道:“咋办?当然是问问她家里什么情况了,不过既然当时被我收服过,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否则我应该有印象的。” 言罢,他便不再犹豫,揭开符纸,拔下葫芦口上的铜塞,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了个诀,随后轻轻晃了晃紫金葫芦。 刹那间,一道幽光闪过,那女鬼便从紫金葫芦里被放了出来。此时那女鬼早没了刚才那股戾气,身子微微颤抖着,怯生生地抬头看向文叔和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畏惧与无助,此刻竟像个受害者。 文叔见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般在女鬼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仿佛要将女鬼看穿一般,随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三番两次害人,可把我师徒二人折腾得够呛,让我们白忙活,绝不答应!你家里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呀?或者有什么能拿来补偿的东西没?” 女鬼一听这话,脑袋立马像拨浪鼓似的使劲儿摇了起来,那动作又急又慌,同时带着哭腔说道:“我没钱呀,我真的没钱。” 文叔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心里暗自嘟囔着:“哼,果然是没什么油水的主儿啊,白忙活一场咯。算了,日行一善,直接送你去酆都地府!” 说着,他便抬了抬手,作势就要把女鬼再收回到紫金葫芦里去,那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不想再多做纠缠了。 就在这时,那女鬼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事儿,急忙喊道:“但是我爸有钱!” 这一嗓子,声音又尖又亮,瞬间让文叔和姜玉郎来了精神,两人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齐刷刷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瞬间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那是对可能收获一笔不菲“补偿”的满满期待。 可还不等二人回话呢,女鬼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绝不肯去那阴曹地府。” 文叔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面露疑色地说道:“你先说说看,只要不过分,我尽量答应你就是了。” 女鬼吸了吸鼻子,眼中满是恨意与哀怨,缓缓说道:“我要再见一次那个负心人,你们想办法无论是绑也好,骗也好,把他弄到这里来。” 文叔一听,直接了当说道:“昨日我便看出,你对男女之事抱有极大之怨念,料定你是为情所困,想不开才送了性命。如今若把那男人叫来,恐怕会被你折腾得死无全尸,你就甭想了,这事儿不可能,你爹就是再有钱,我也帮不了你这个忙,帮你杀人?绝无可能!” 女鬼听了这话,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原本因为怨恨而扬起的煞气,见文叔那隐隐要发飙的架势,立刻又收了回去,委屈巴巴地看着文叔,小声说道:“那你们能帮我做什么呀?” 文叔想了想,说道:“虽然不能帮你去杀人泄愤,但是可以帮你见想见的人呀,比如见你老爸,你肯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跟他说,我可以让你上我的身,借我的口去传达。” 女鬼听了,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姜玉郎,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我要上他的身!” 第7章 侯千金 听闻此言,文叔不禁一愣,面露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怎么,嫌我这副皮囊老了,入不了你的眼呀?” 女鬼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因为他长得很像那个负心人。” 姜玉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大姐你别胡说八道好,咱们俩之前见过吗,你就说我长得像。我招你惹你了,合着刚才没把我拉下水,现在不死心,还想折腾我呀?” 女鬼却依旧坚持说道:“大师,我真的没别的要求了,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个,我可以让我爸尽可能给你们多一些辛苦费。我确实有一些话想跟他说,我很后悔,我想我老爸了,我想通了,我不想再害人了,我只想见我老爸一面啊。” 文叔看着女鬼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了,转头跟姜玉郎为难地商量道:“玉郎啊,不是师父为了钱,而是你看这女娃,可怜得很呀,想必也是一时想不开才酿成大错,如今好不容易大彻大悟了,咱们身为修道之人,心中有佛,渡人亦渡己,这个道理你懂,就帮她这一回呗。” 姜玉郎咽了口唾沫,心里满是担忧,说道:“文叔,这娘们压根没安好心,没准全是装的呢,别到时一上我身,直接拉着我去跳楼啥的,我到时候上哪儿找后悔药去呀。你瞧瞧她说的那话,说我跟她那负心人长得像,这不就说我像陈世美一样嘛,多晦气呀。再者说了,文叔,我这才刚刚入门,技法没学一两招不说,那个上身不是还用符啥的嘛,我也不懂啊,这万一出了岔子可咋办呀?” 文叔赶忙安慰道:“莫慌,不会的,不会可以慢慢学嘛,师父又不是不教你,一切有师父在呢,你怕啥呀。当然了,为师绝对不是光想着钱,这也是为了帮她了却心愿呀。” 姜玉郎撇了撇嘴,说道:“文叔,我也没说你想着钱啊,你咋自己老说老强调呢,说得我都觉得你就是为了钱了,毕竟焊葫芦的料可都是从我店里拿的,也没见你掏钱呀。” 眼见着真要让女鬼上自己的身了,姜玉郎心里越发害怕了,他是害怕这事儿会有啥副作用,自己又没什么茅山术傍身,万一出了啥意外,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呢。 文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提,都说了那是拜师礼呀,你这孩子,咋还记仇了呢。这样,师父答应你,这事儿一结束,我立刻教你一记杀招,对付普通的小鬼那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咱们当务之急呀,是把这有钱的女娃娃送去酆都地府,在这之前呢,让她见上她爹一面,就拜托你了,放心,上身后,师父贴身守卫着你,绝不让她伤害你分毫!” 文叔不愧是老江湖呀,没等姜玉郎回话,便立刻转问那女鬼:“对了,女娃,令尊何处高就,明日我如何去寻他?” 他这心思转得极快,想着先听听情况到底如何,如果女鬼说的并非那么回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被忽悠了去。 那女鬼听了,吸了吸鼻子,才缓缓说出,她爸是侯氏罐头的董事长,还详细说了厂址所在的位置,以及家住在哪处独栋别墅里。 文叔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里暗自高兴:“侯氏罐头厂呀,那可是本市的知名企业,自己在超市里都买过吃过呢,这牌子响亮得很呐。” 他不禁暗自庆幸,想着这姜玉郎可真是个福星呀,当初这女鬼被自己疏忽给放跑了,谁能想到如今竟有这样的转机,这可不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看样子这次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呀,要是能从这事儿里得些好处,那可真是赚大了。 姜玉郎也知晓这个罐头厂,听了女鬼的话,忍不住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千金小姐呢,你这可真是想不开了呀,有福不会享受啊,就凭你家这条件,有钱有势的,什么男人找不到呀,怕是大把男模都得争着抢着倒贴过来呢。” 这话一出口,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女鬼身上瞬间煞气爆出,那股子怨气和恨意仿佛实质化了一般,朝着四周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文叔见状,下意识地就做出动手的架势,准备随时制住女鬼,以防她伤人。 好在女鬼似乎也意识到了文叔的厉害,又慢慢收了回去那煞气,这才没让场面失控。 也亏得文叔在场镇着,不然就凭姜玉郎这几句话,怕是又得倒霉了。 女鬼气得浑身发抖,瞪着姜玉郎,生气道:“你果然跟他长得像,不光人长得像,这心也像!你以为我们女人都像你们男人似的?爱情可以用钱买到吗?真心可以用钱买到吗?”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眼里满是被伤害后的痛苦和不甘。 姜玉郎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道:“可不可以买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死了,你泡在水里,是一只可怜的孤魂野鬼。而你口中那个男人,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一场游戏,你当真,你输得彻底,只是你不该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说的有错吗?而且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诚实女子?一开始说没钱,后来又说什么你老爸有钱,区别很大吗?” 姜玉郎这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直直地泼在了女鬼身上,那寒冷的感觉比她曾经藏匿过的任何深水坑都要冰冷刺骨。 女鬼听了,沉默了好久好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自责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我不相信钱,也不相信我爸,总觉得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信了。对了,我叫候子倩,你们记一个电话,是我爸的,只要你说:‘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说完这句话,我想……他会相信你们的。” 文叔和姜玉郎赶忙记下了这句话,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见女鬼候子倩确实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文叔便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了个诀,将那紫金葫芦拿出来晃了晃,只见一道微光闪过,女鬼便被收了回去。 随后,文叔站在原地,眉头微皱,心里一边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要面对的种种事儿,一边跟姜玉郎说道:“玉郎啊,这事儿可得好好谋划谋划,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呀。” 姜玉郎也是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他心里清楚,接下来要去见那侯总,关乎着能不能帮女鬼了却心愿,也关乎着他们能不能得到所谓的“补偿”,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把能想到的情况都考虑了一遍,这才算是做好了相应的安排。 第8章 约见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街边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文叔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姜玉郎的五金店。 一进店门,文叔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外人后,才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说道:“玉郎啊,我寻思着,我先给那侯总打个电话探探情况,看看他那边是个啥态度。要是待会情况不太对劲,你就关会门,咱别在这节骨眼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咋样,你看看时间能不能错开呀?” 姜玉郎听了,挠了挠头,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事儿他头一回干,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应道:“行,文叔,我听您的,上午有几批货,我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再送,其余您看着安排就行,我这边尽量配合。” 说着,他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解锁屏幕,一边抬眼看向店外的街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情况呢。 文叔见姜玉郎掏出了手机,眼睛顿时一亮,立马把自己原本拿在手上的小灵通收了回去,一边伸手一边说道:“对了,那个侯总的电话多少来着,你看看你手机上记着没有。”那动作别提多自然了,摆明了就是想借姜玉郎的手机打电话,好省下自己小灵通的话费呢。 姜玉郎多机灵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里会不知道文叔的意思呢。 昨夜那女鬼说号码的时候,他俩可都清清楚楚地做了记录呀,文叔这明显又是想把省话费这事儿省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姜玉郎也没太计较这些,想着都是为了办正事儿,没必要在这点小钱上较真儿,便默默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文叔呢,接过手机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能省则省”向来就是他的座右铭,只是这三番两次的,每次省话费都省在姜玉郎身上了,上次还差点让姜玉郎吃了大亏,也亏得姜玉郎脾气好,不跟他计较。 文叔也没多想这些,接过手机后,便熟练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侯总的号码,找到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号码,随后把手机放到耳边,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好。” 文叔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侯总对?” “是我,您是?”对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是这样,侯总,您最好找一个方便的地方,我有一句话,您应该非常想听到。”文叔故意卖了个关子,想先勾起对方的好奇心。 能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稍微有点不耐烦了,但或许是出于好奇,还是照做了,等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文叔清了清嗓子,突然一字一顿地说:“您听好: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 听完这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急切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叔便又重复了一遍:“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 这次,电话那头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传来的便是痛苦的抽泣声,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和不敢置信,只听对方哽咽着说道:“这句话只有我跟我女儿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叔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叫张文禄,我是干什么的嘛,电话里不太好说,咱们见面聊。” “好,好好!你一定知道有关我女儿的事情,无论什么,求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找你去,你在哪?”对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还是我去找您,倩倩说她想回去看看。我一个小时后,会赶到您的家。”说完,文叔也不等对方回复,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和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与期待,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是这位侯总了。 先是等了好一会儿,文叔和姜玉郎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赶忙上了车,朝着侯总的豪宅疾驰而去。 出租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倒退,可姜玉郎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沿途的风景上。 随着距离侯总的家越来越近,他心里那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情绪愈发浓烈了起来,就像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犹豫再三后,姜玉郎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他微微凑近文叔,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文叔,要不待会直接让那女鬼现身得了呀,您想啊,那可是她亲爹呢,她总不至于还会害她亲爹?为啥非得让她上活人的身呢,这多让人心里没底呀,我这一路上都心慌慌的呢。”说着,姜玉郎还时不时地朝车窗外瞅上几眼,仿佛希望这路能变得长一些,好让他能再多做些心理准备似的。 文叔看着姜玉郎那满是不情愿的模样,心里也明白,如此之快就让他经历鬼上身这事儿,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于是,文叔便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玉郎啊,你以为师父我就乐意这么折腾吗?难道我不知道站在一边,安安稳稳地看着鬼魂与家人团聚,那多省事儿呀。可这事儿能这么干吗?绝对不行啊!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必定会遭到反噬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文叔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继续说道:“有些事儿啊,你可千万别想得那么简单,咱们这行有行规,那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得严格遵守呀,这可不是能偷懒的事儿。干咱们这行的,绝不能主动让那些脏东西现身于活人面前,一旦这么做了,那可就有纵鬼害人的嫌疑了,这‘纵鬼害人’四个字,分量重着呢,你我可都背不起这个责任啊!” 说到这儿,文叔稍稍停顿了一下,先是警惕的瞅了一眼出租车司机,随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姜玉郎,眼神里满是郑重,接着又用更低的声音道:“你才刚刚入门派,有很多门道还不清楚,作为师父的我,有必要好好提醒你。你可得切记了,任何一个行业,那都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的,而这一条,在咱们这行里那可是至关重要的呀,关乎着咱们的身家性命,也关乎着这世间的阴阳平衡,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这番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禁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干一行爱一行一项是姜玉郎的内心准则,看来这往后行事,还得多加小心,谨遵门规才是了。 第9章 鬼上身 等文叔和姜玉郎乘坐出租车,一路辗转来到侯总的豪华别墅时,侯总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侯总的别墅气派非凡,门楼高大,院子里繁花似锦,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植错落有致,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竟用各式各样的罐头瓶子搭了一个造型。那些罐头瓶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侯总一见到出租车里下来的人,仔细听了听声音,确认正是电话里的那两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开口问道:“你电话上说,我女儿想回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毕竟女儿去世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心中永远无法言说的痛。 文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微皱眉说道:“侯总,在屋外说话不太方便。” “对对对!”侯总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侧身做出请的手势,热情地将二人引进屋里。 进了屋,刚一落座,文叔便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女儿想见你,并且呀,她还有些心里话想对您说一说呢。” 一听这话,侯总顿时脸色就变了,原本还带着些许期待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恐怕你骗错地方了?你不知道我女儿已经去世了吗?”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倩倩笑得那么灿烂,可如今却只能定格在这黑白的画面之中。照片下方还供着香火,袅袅青烟缓缓升起,更增添了几分哀伤的氛围。 文叔却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拍了拍随身携带的紫金葫芦,一脸笃定地说:“看来没错了,昨晚我确实见过您女儿了!” 侯总也是在生意场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看到文叔这一身略显奇特的打扮,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只是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虽说那句“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的确是他和女儿小时候玩耍时经常说的一句玩笑话,承载着他们父女间无比珍贵又温馨的回忆,可毕竟倩倩去世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人死哪能复生呢!侯总心里暗自想着,如果对方敢说出什么人死而复生之类违背常理的话,那他可绝不会客气,立刻就会将他们赶出去。 文叔似乎一眼就看透了侯总此刻的想法,他依旧面带笑容,和声细语地解释道:“侯总别误会,您女儿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弥补一下生前的遗憾,之后她就该去应该去的地方报道了,她在这阳间游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说着话,文叔手指朝下,轻轻点了点地面,意思不言而喻。 侯总听了这话,心里半信半疑,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我们该如何相见呢?” “她已经在这了。”文叔说着,伸手指向了姜玉郎。 侯总顺着文叔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姜玉郎身上,随后他立刻起身,又往姜玉郎身后张望了一番,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呀。 侯总顿时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调说道:“我女儿在哪里呢?你可别在这儿跟我开玩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呀。”文叔依然坚定地指着姜玉郎,神色十分认真。 “你说这个小伙子?你开什么玩笑?”侯总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脸色都变得有些涨红。不过,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自觉地揉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不过,我怎么看他跟某个人长得有些像呢。” 一听这话,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看来那倩倩所说的话并非全是假话呀,难不成自己真的与她口中的那个人撞脸了? 他心里一阵后怕,生怕侯总误会了,再叫来一帮打手,那自己可就得白挨一顿揍了。 想到这儿,他赶忙解释道:“其实您女儿去世之后,怨念一直未消,就这么飘荡在阳间很久了,这两天也是机缘巧合,被我师徒二人给撞上了,不过我们可没伤害您女儿哈,还想着帮她实现遗愿呢。她待会呀,要上我的身,这样就能跟您见面说话了。我说的对,文叔?”说完,姜玉郎还看向文叔,眼神里透着一丝求助的意味。 文叔点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正是如此。待我施法,侯总便可见到女儿了,不过事不宜迟,得找一间阴面的屋子,把窗帘全部拉闭,一丝阳光都不能见!” 侯总听了这话,心里对他们的话相信的成分更多了一些,赶忙起身,亲自准备好了屋子。 等众人进了那间屋子,只见里面光线昏暗,透着一股阴凉的气息,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阳光。 文叔从怀里掏出一张神秘的黄符,神色庄重地贴在姜玉郎的身后,还不忘安慰他道:“玉郎啊,别紧张,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随后,文叔拿出紫金葫芦,小心翼翼地打开葫芦口,正对着姜玉郎的天灵感。接着,文叔双手扶住姜玉郎的身子,往上轻轻一提,自己的脚则垫在姜玉郎的脚底下,让姜玉郎呈踮脚的姿势。 只见文叔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像是在念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突然,他猛地将脚撤回,而那姜玉郎的眼神瞬间变得逐渐涣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却不由自主地保持了踮脚的姿势,显然是鬼上身了,后脚跟不着地,看着颇为诡异。 再看姜玉郎,被上了身之后,容貌竟然变得极其相似昨夜那女鬼,眉眼之间的神态,还有那神情气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声音也完全变成了女鬼的声音。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侯总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只见“姜玉郎”毫无征兆地突然梨花带雨,一下子扑到侯总身上,紧紧抱住他,哭着喊道:“爸爸,我是倩倩啊!” 侯总先是被吓得浑身一颤,面露恐惧之色,可当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看清眼前这酷似女儿的面容时,瞬间转为震惊,紧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随后便跟姜玉郎紧紧抱着,哭成了一团,也哽咽着喊道:“倩倩,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那么傻呀!” 站在一旁的文叔,纵使有着万千阅历,见多了世间的悲欢离合,此刻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动容。是啊,千般情感,万种纠葛,唯独这亲情,就像那斩不断的流水,无论生死相隔,都能在瞬间冲破一切阻碍,让人泪湿眼眶。 父女二人就这样相拥着,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动容地倾诉着那些平日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里话。可是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哪里容得下父女之间的千言万语呢,倩倩跟侯总终归是到了依依不舍道别的时候,只见姜玉郎的容貌慢慢恢复了原样,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这时,姜玉郎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醒来一般,迷迷糊糊地说道:“文叔,过了多久了啊,我怎么感觉睡了好长一个觉,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黑很黑的梦,怎么挣扎都醒不了呢。” 文叔笑了笑,说道:“才一分钟啦!你看看时间就知道了。”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果然,才过去一分钟而已。 第10章 银行卡 虽然姜玉郎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容貌,可侯总一时之间还是难以从那悲痛的情绪中抽身出来,看着姜玉郎,还是想伸手去抱他,仿佛这样就能把女儿再留住似的。 姜玉郎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侯总,我不反对您这个举动,但是倩倩已经走了,我现在也清醒了呀,我意思是说……如果您非要这样,您看是不是得加钱啊!” 侯总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不停地哭着,嘴里念叨着:“快让我的倩倩回来,加多少钱我都给!”一边说着,一边死死抱住姜玉郎,那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无奈。 文叔赶忙上前,费了些力气拉开二人,语重心长地说:“侯总,您也是个明白人呀,我理解您的心情,可人死不能复生,您再这样下去,反而会让倩倩走得也不踏实呀。” 侯总一听这话,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刻停止了哭泣,或许这就是父爱,哪怕心里再痛苦,只要一想到会影响到孩子哪怕一点点,也会立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太想念我的女儿了,失态了,大师!张大师!坐坐坐,快请坐呀!” 几人重新坐定后,侯总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懊悔地讲起了过去的事儿:“我这女儿呀,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那时候我一门心思都扑在赚钱上,想着能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却忽略了陪伴她成长,所以很少有时间陪在她身边。以至于后来我虽然生意上发达了,家里条件好了,可她却不相信我了,可能也不相信钱能带来幸福了。再后来,她谈了个男朋友,我经过了解,发现那小伙子没干什么正事,就是长着一副好面孔,家里的底子更是薄得很呐。我这当父亲的,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习惯了凡事都权衡利弊,一看就知道那男孩子是图啥呀,所以一开始我就坚决不同意这事儿。我想着关她一阵,让她冷静冷静,也想让她跟我朋友家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交往交往,毕竟知根知底的,我也是为她好呀。可是倩倩啊,死活想不明白我的苦心,认为是我侮辱她的男朋友,侮辱他们之间的爱情,结果就……唉,都怪我呀!”说着,侯总又忍不住眼眶泛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文叔听完侯总的自责之语,也是不住地直摇头,一脸感慨地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可是侯总,你也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有时候,这世间的事儿,都是命里注定的,强求不得啊。” 侯总此时早已是眼眶泛红,他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花,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说道:“不,大师,这事全怪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啊!我当时也是气不过,她非要离家出走,铁了心要跟那臭小子私奔,我一时心急,就口不择言地说过她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结果呢,怎么样啊,那小子见我父女二人关系搞僵了,在她这儿占不到便宜了,扭头就把她给丢下了呀。结果呢,我当初就不该继续指责她呀,现在想想,被负心人背叛,家人还在一旁不依不饶的,对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那根本就是无法承受的打击啊!否则她怎么会想不开,去投河……”说到这儿,侯总已是泣不成声,那懊悔和痛苦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呀,这世间的爱恨情仇,错综复杂,又有几条是能说得清楚,理得明白的呢?文叔看着侯总这般模样,也只能无奈地再次摇头,心中满是感慨。 就在这时,侯总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猛地又拉住文叔的手,急切地说道:“大师,我加钱!您那张黄符很是神奇,您再贴这小伙子身上,让我跟倩倩再说说话,就最后一次了,求求您了呀!” 姜玉郎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满脸不满地抱怨道:“我说侯总,您爱女心切的心情我理解,可您也不能拿我当祭品啊,您以为这是插拔电视开关呢,想怎样就怎样呀?您有想过我没有,我这身子骨哪受得了这么折腾呀?文叔,您倒是说句话啊。”说着,姜玉郎一脸委屈地看向文叔,眼神里透着不情愿。 眼瞅着就到了这关键的“结账”阶段了,文叔先是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对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着急,随后便赶忙安慰侯总道:“不瞒侯总,这姜玉郎是我刚收的关门弟子,倒不是我舍不得他再遭这份罪,而是您的这个要求实在是难以做到啊。所谓阴阳不同路,这断舍离可得及时呀,就刚才那短暂的团聚,其实都已经是道破天机了呀。还是那句话,您父女二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我劝您呀,就放过自己,也放过您女儿,让她真的能走得安心些。而且这上身之事,当日是万万不可重复的,否则对身体的伤害可大着呢,您也不想让我张某人失去这唯一的关门弟子。” 侯总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平日里在商场上那也是雷厉风行冷静果断的,可唯独这亲情的事儿,总是让他一次次地失去理智。 不过这会儿,他听了文叔的一番话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大师的话确实是有理有据的,便强忍着悲痛,冷静地说道:“大师您说的对,您今天所行之善事,对我侯保义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忙啊。您说,我应该怎样报答您呢,还有您说您会送倩倩安心去那该去的地方,这事儿就拜托您了,您一并说个数儿!” 说完,侯总的目光又落在了姜玉郎身上,可能是睹人思人的缘故,他看着姜玉郎,越看越觉得顺眼,仿佛从姜玉郎身上还能看到女儿的影子,心中满是不舍呀,那眼神里的眷恋怎么都藏不住。 文叔见这火候差不多到了,这可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环节,便故作推辞地说道:“什么数儿不数儿的,侯总,这化解阴阳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万事皆缘分,一切随缘!” 姜玉郎多机灵呀,立马附和着说道:“文叔说的对,一切随缘,我看就三万缘(元)!”07年的三万元还是有点分量的。 姜玉郎心里想着,毕竟是上了自己的身,而且最后还得跟文叔分一分,自己这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文叔一听,赶忙说道:“玉郎!不得胡言!”随后又对着侯总满脸歉意地说道;“侯总,我这徒弟本就是个做买卖的,您且当他是心直口快,不必在意呀。他说的可不算数的。” 其实呀,文叔心里对这数字还是颇为满意的,以往他自己办事的时候,毕竟是修道之人,心中有佛,看着苦主刚刚经历了悲欢离合,哪好意思主动去提钱的事儿呀,都是人家给多少就拿多少,即便有时候心里觉得给得少了,也不会再回去找人家要。 这会儿文叔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姜玉郎做自己的关门弟子,可不就是自己的福星嘛。 可没想到,侯总接下来的话,让文叔和姜玉郎二人皆是大为震惊。可能真的是睹人思人的缘故,侯总看着姜玉郎,越发觉得亲切顺眼,只听他说道:“生意人好啊,你看我不就是做生意的嘛,依我看这小伙子说的数确实不太合适。” 文叔一听,赶忙附和道:“对对,我就说嘛,他刚才的话,不必作数的。”文叔本来想着能拿到两万就挺不错的了,想着侯总这是要压价了,也是正常的事儿。 可结果侯总紧接着说道:“我看,就五万整好了!” 说着,侯总还让二人稍等一下,自己则快步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取来一张绿色的银行卡,递到姜玉郎面前,说道:“这里面的钱只比五万多,不比五万少,你们拿着。”那模样,就好像这银行卡不是交给姜玉郎,而是交到了自己女儿手里一样。 “这太客气了!侯总,果然是大企业家,这……”文叔看着银行卡已经到了徒儿手中,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又得尽量克制自己的喜悦情绪,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侯总却只是摆摆手,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姜玉郎,那眼神看得姜玉郎直发毛,心里直发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姜玉郎被盯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岔开话题道:“侯总,不出意外的话,文叔今晚就可以为您女儿超度了,您看有没有候子倩生前的贴身物件呀,这样的东西能让她走得更安心呢。” 姜玉郎多聪明,反应又快,人机灵得很,其实这最后面这句纯属是他瞎编的,就是为了能赶紧岔开话题,摆脱侯总那炽热又让他发毛的目光。 第11章 瓜分 “有!有!” 侯总赶忙跑去女儿曾经的闺房,不一会儿,便拎着一兜子候子倩生前睡前总是抱着的玩偶出来了。这些玩偶原本一直摆放在候子倩那充满温馨气息的闺房中,自她走后,侯总每周都会特意安排人仔仔细细地打扫闺房,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这些玩偶依旧十分干净,就好像还留存着候子倩的气息一般。 侯总亲自安排了车,专门送师徒二人回去。临到分别前,侯总一脸不舍,眼眶泛红,他紧紧拉着文叔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对文叔道:“大师,如果可以的话,您转告给我女儿一句话,就一句:下辈子,千万别再干傻事,下辈子……我还想做她的父亲!”话刚说完,侯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已然泣不成声,他赶忙用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不停地摆着,示意司机快走,那场面着实令人心酸不已。 而此时,紫金葫芦里的倩倩似乎也强烈地感受到了父亲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文叔明显感觉到葫芦里的倩倩在猛烈地晃动着,仿佛是在急切地回应着父亲的这份深情。文叔赶忙贴近葫芦,压低声音,满是感慨地说道:“记住你爸爸最后的这句话!” 侯总的司机稳稳地开着车,将师徒二人送了半路,文叔瞅见街边有一家银行,正好是侯总给的那张卡所属的银行,便对司机说道:“师傅,就在这儿下车,正好我们去吃点饭,您要不要跟着一起吃点呀?” 司机笑着礼貌地拒绝了,毕竟他是侯总的专职司机,得赶紧回侯府复命呢,说完便驾车离开了。 文叔和姜玉郎走进了 at屋子,四周安静得只有机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文叔看了看姜玉郎,笑着说道:“依我看呀,那侯总八成是把你当成精神寄托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问道:“文叔,此话怎讲啊,我被那侯总盯得可挺不舒服的呢。” 文叔挑了挑眉,笑着解释道:“要不怎么把卡塞你手里呀,而且那密码还说得那么小声。对了,密码到底是多少啊?” 姜玉郎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奥奥,那侯总说了,密码是三个零三个一。文叔,您看这钱马上取出来了,该怎么分啊?” 文叔却不着急,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提那个,那侯总说卡里的钱比五万只多不少,咱先看看到底有多少。” 说着,文叔便在 at机上熟练地操作起来,随着密码连续按了三个零又按了三个一,竟然提示密码错误! 文叔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姜玉郎,姜玉郎赶紧道:“换一下顺序,先按三个一再按三个零试试呢?” 文叔深吸一口气,又输入了一次,这次果然成功了! 文叔连忙点击查看余额按钮,屏幕上显示的余额赫然出现:50。 看着眼前的这个数字,师徒二人皆是喜笑颜开,毕竟本来想着能拿到三万就挺不错了,现在一下子变成五万多,这搁谁能不高兴呀,那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姜玉郎更是难掩兴奋,忙不迭地问道:“文叔,太好啦!这这怎么分啊?” 文叔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本来你要的 3万,也不算少了,结果人家给了五万六千多呢。”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中暗喜,心里琢磨着,听文叔这意思,难道是多出来的部分算赏给自己的啦?虽然 26万比三万是少了点,但师徒有别嘛,自己能拿到这么多,也确实不算少啦,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意都更浓了几分。 文叔没再多说什么,接着就在 at机上按了个取款,输入数字 6700整。随着机器启动,自动取款机里传出哒哒哒哒数钞票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都透着一股让人兴奋的劲儿,师徒二人皆是面露期待之色。 不一会儿,文叔把一叠崭新的钞票递到姜玉郎手里,然后又从中抽出来 7张,这么一来,姜玉郎手里正好是 6000整。 姜玉郎看着手里的钱,一脸疑惑地问道:“文叔,这什么意思呀?” “这 6000先拿着,怎么样,这一上午没白跑,你那五金店忙活一上午,可赚不到这个数儿?”文叔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自得的神情。 姜玉郎一听,顿时有些气恼了,不满地说道:“不是,文叔您刚才那意思,不是比三万多出来的那部分给我吗?” “是啊,所以说这 6000你先拿着呀。抽出那七百呢,今天中午、晚上咱俩不得吃点好的,再买条好烟抽抽?这钱肯定都花咱俩身上呀,又没便宜外人。”文叔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那还有两万呢?啥时候给我呀。”姜玉郎还是不甘心,追问道。 文叔一听,脸色微微一沉,说道:“玉郎啊,你去打听打听,哪有刚进门的学徒就找师父要这要那的呀,这钱一笔一笔师父都给你记着呢,年底统一发,这都是规矩!” 说着,文叔把银行卡从 at机里退了出来,又接着说道:“晚上超度那候子倩,去我那儿啊!本不想这么早就教你新本事的,这可都是看在你机灵的份上。” 见姜玉郎脸上仍露出犹豫的神色,文叔故意叹了口气,作势就要重新把银行卡插回 at机里,说道:“看来还是信不过为师呀,行!现在就给你再取两万,只是咱师徒二人缘分已尽,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再无瓜葛了啊。” 姜玉郎一听,赶忙拉住文叔的胳膊,着急地说道:“文叔,干嘛把话说这么重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文叔低下头,看向姜玉郎手里还捏着的钱,那钱迟迟没装进兜里,在文叔看来,这就是对钱的分配不满意嘛。 姜玉郎多机灵呀,一下子就读懂了文叔的意思,他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再执拗了,只好把 6000块钱装进兜里,心里想着,文叔说的也没错,确实没啥事儿能一上午就轻轻松松赚到 6000块钱了。 况且文叔都保证了,这两万块钱不是不给,年底会汇总账目,再发给自己,想必文叔也不会诓骗自己。 见姜玉郎把钱收了回去,文叔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伸手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玉郎,你记住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好好跟着文叔干,这也就是个开始,连个甜头都算不上呢。走,找个馆子吃饭去!” 二人就近找了家火锅店,一进店,热气腾腾的氛围扑面而来,让人感觉格外暖和。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几盘牛羊肉,不一会儿,锅底就“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不多会儿,脸上就吃得满面红光了。 正吃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冻豆腐,可那冻豆腐中间还夹着几块白豆腐。 文叔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当即叫住服务员,说道:“你们这怎么回事儿呀,这冻豆腐里怎么还夹着白豆腐呢?” 服务员赶忙过来解释说冻豆腐不够数了,这才凑了点白豆腐。文叔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说道:“那你得给这盘豆腐便宜点呀,那冻豆腐跟白豆腐能是一个味儿嘛!”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觉得这都是太小的事儿了,根本不值得计较,便小心翼翼地对文叔说道:“文叔,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文叔这会儿正吃得起劲儿呢,心情也挺高兴,便直接说道:“想问啥,问我为啥这么抠门?”说着,还笑了起来,显然没把这当回事儿。 姜玉郎尴尬地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觉得没啥,就一盘豆腐而已。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我觉得您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呀,怎么还这么在意这点事儿呢?” 文叔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跟差钱不差钱有什么关系呀,这是原则,原则,懂吗?你就是叫个首富过来,给他上盘这样的豆腐,你信不信他比我的态度还恶劣呢!我这可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要把钱花在刀刃上,用这些钱去做更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那才是积阴德呢!诶呀,算了,吃饭说这些干什么,影响食欲。”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文叔,吃完饭那我先回店里,下午还要忙呢。” 文叔听了,夹了一团肉放到姜玉郎碗里,笑着说道:“嗯,今天你也是辛苦了,下午你去忙你的,晚上记得去我那儿啊,教你三水渡阴魂!” 第12章 “文”宅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姜玉郎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又是整理货物,又是招呼顾客,好一阵忙活后,总算是挨到了晚上。他按照文叔之前给的地址,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城中村。 这里的房屋大多有些年头了,透着一种十分接地气的生活气息。 姜玉郎很快就找到了文叔住的那座带小院的二层小楼,还没走进院子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咚”剁东西的声响,在这略显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迈进小院,就瞧见文叔正站在院子里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桌子前,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剁着大葱,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口说道:“玉郎来啦。”那模样,显然是全身心投入到包饺子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文叔包饺子呢呀,我还以为您说晚上咱俩出去吃点宵夜呢。”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小院来。 小院里摆放着不少杂七杂八的工具,有的锈迹斑斑,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 角落里还搁着个破机床,而在一旁,有几样东西让姜玉郎觉得格外眼熟,走近一瞧,嘿,原来是从自己五金店拿过来的紫铜管,只不过这会儿,那些紫铜管都已经被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姜玉郎不禁打趣道:“文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儿是专门修三轮的地儿呢。” 文叔听了,手上的动作稍缓了缓,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和姜玉郎闲聊了两句,简单的话语,就像一阵清风,把刚刚那略显凝重的氛围给吹散了不少。 随后,文叔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起那神秘莫测的三水渡阴魂之法术来。 文叔一脸郑重,缓缓开口说道:“玉郎啊,今天咱用的这三水渡阴魂之法术,那可是大有来历,这里面提到的‘三水’呢,指的是人间至阴的三种水。先说这井水,你仔细琢磨琢磨,那井水呀,一年到头都被深深地掩埋在地下,仿佛是大地将它紧紧地藏在了怀里,一丝阳光都难以透进去,终年不见天日。在那黑暗又潮湿的地下世界里,它汇聚着地底的寒湿之气,久而久之,便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股阴寒劲儿,就好像是从那阴森冰冷的九幽黄泉渗出的寒意一般,所以呀,井水算得上是实打实的至阴之物了呢。” 文叔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脑海中整理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再讲讲这露水,这露水的形成啊,那可是讲究得很呢,得是在特定的时辰,特定的环境下,经过天地间一番奇妙又神秘的变化,才能凝结而成呀,它们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花草的叶片之上,出现在寒意逼人的破晓前夕,它们汇聚在一起,沾染了夜间那浓郁的阴气,如此一来,露水也就成了至阴之水啦。” 姜玉郎听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文叔,心里满是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文叔,那这第三种水到底是啥呀?您快接着给我讲讲呗。” 文叔看着姜玉郎那急切又好奇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又慢悠悠地开口道:“这第三种水嘛,那可就更是稀罕难得啦,它呀……我先让你猜猜看呢。” 姜玉郎一听,顿时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文叔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呀,我哪能猜得出来啊,您就别为难我了,快跟我说说呗。” 文叔笑着揉了揉眼睛,冲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来,我这剁得都有些累了,你过来帮我剁会儿。” 姜玉郎无奈,只好走上前去,接过菜刀,开始剁起大葱来。 没剁几下呢,那刺鼻的葱味儿就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呛得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下意识地就想用袖子去擦,就在这时,文叔眼疾手快,拿着一个小碟子迅速凑到他跟前,把那些眼泪全都给刮了进去,那几滴泪在碟子里滚动着,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煞是好看。 姜玉郎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恍然大悟地大声说道:“文叔,这第三种不会就是人的泪水?” “孺子可教也。”文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其余那两种水呀,只要费点儿心思,倒也不算太难找寻,唯独这泪水,可得费一番周折呢,每次都得想办法弄出点儿眼泪来,这不,包顿饺子,一忙活,眼泪不就出来了嘛,不然多浪费了呀,你说是不?” 说完,文叔继续说道:“配合这三水渡阴魂的符咒呢,名为灵水通阴符,你可得先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住,至于这符咒具体该如何制作嘛,等往后日子长着呢,我再慢慢教你,你这会儿先把名字记好就行。这三水渡阴魂之法术一旦成功施展开启呀,对于那些在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来说,就仿佛是开启了一道带有神秘指引的阴间路一般,只要踏上了这条路,那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它们只能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就会抵达那阴曹地府了。而到了那儿之后呀,剩下的流程可就是阴差们的分内之事了,像什么看三生石、走奈何桥,凭借着前世的善恶因缘,去结下世的果报,六道轮回这些事儿呀,咱们可就管不着喽。” 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瞅了瞅手腕上的表,随即说道:“哟,时间差不多啦,这法术倒也不用非得等到子时才能施展,现在就可以起坛了!” 说完,文叔便带着姜玉郎走进屋内。 一进屋,就能看到屋子正中间摆着文叔的法坛,那法坛的造型颇为独特,法坛呈八角形,由檀木打造,色泽古朴。 屋内的法坛上摆放着诸多稀奇古怪的法器,烛台、香炉静静陈列,还有刻满神秘符文的器物。 姜玉郎因有之前的经历,特意留意那些带浮雕的物件,仔细查看是否为焊点伪装。 此时,蜡烛的火苗在微微气流里轻轻摇曳,光影晃动间,让整个屋子都笼罩上了神秘氛围。 第13章 开坛! “玉郎,瞧好咯!为师开坛了!” 文叔神色庄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着法坛的方向潇洒一挥洒,刹那间,法坛上原本静静燃烧的烛火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猛地炸成一团绚烂的火花,火星四溅。 文叔手指快速变幻,如同灵动的蝴蝶,连续打出好几个复杂的手诀,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低沉又神秘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突然,文叔一跺脚,中气十足地喝出一声:“阳间乾坤定,三阴化幽径,三水引途,渡阴魂!开!”声音震得屋子都似乎微微一颤,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便踏入了那至关重要的三水渡阴魂流程。文叔先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将那三种至阴之水按照特定的比例缓缓混合,动作轻柔细腻,仿佛手下摆弄的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差池就惊扰了某种神秘的平衡。 随后,他手法娴熟地拿出一张符咒,小心翼翼的将承载三水的小碟子用符咒包好,他缓缓地将桃木剑竖在身前,桃木剑的剑身笔直,紧接着念起了复杂的口诀。 念完口诀后,文叔伸手拔掉紫金葫芦的铜塞,轻轻晃动葫芦,刹那间,倩倩女鬼便现身而出。 早在这之前,文叔就已把那兜子倩倩生前爱不释手的玩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前面。 倩倩现身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就被那些玩偶吸引住了,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模样像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伸手去抱抱那些承载着往昔美好回忆的玩偶,可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敢伸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口中喃喃自语道:“那些遗憾,就留到下辈子再去弥补。” 倩倩不舍地抬起头,先是看向文叔,而后又望向姜玉郎,眼中满是感激,轻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再见……下辈子再见了!” 姜玉郎刚想开口回应再见,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朝她挥了挥手。 文叔则一脸正色地说道:“倩倩,上路,沿着这道一直走到底,我会给你烧些纸钱,要是碰到那些凶恶的阴吏,你就递上一些。”文叔心里太清楚“阎罗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了,只要在阴曹地府登记在册了,那些阴吏才不会故意为难,只是倩倩此前作为游魂在阳间飘荡的时间太久了,这中间到底会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说罢,倩倩感激的点点头缓缓地朝着那包裹着黄符的碟子飘了过去,而后慢慢地钻进了碟子里面,那原本封着的符咒连续鼓动了几下,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力量的冲击,此刻,那碟子里面俨然就是通往阴间的专属通道。待符咒彻底平静下来后,文叔扭头看了看法坛上燃着的香,还剩下半柱香的长度。 “来,玉郎,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咱们多给倩倩烧一些纸钱,也好让她这一路走得舒坦些。”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铝盆,开始往里面烧起纸钱来,一张张纸钱在火中化为灰烬,随着青烟飘向那未知的地方。 姜玉郎也帮忙烧纸钱,他看着手中的冥钞,不禁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倩倩生前最不相信的这些东西,如今却能保她一路走得安稳。文叔,你说要是不烧这些的话,倩倩是不是会遭受皮肉之苦啊?” 文叔一边往盆里扔着纸钱,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呀。” 师徒二人就这样默默地烧了半支香的时间,屋内弥漫着烧纸钱的味道和那淡淡的青烟。 直至香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姜玉郎迫不及待地凑到法坛前,去看法坛上的那个小碟子,只见那小碟子里面的三水已然彻底消失不见,而那张灵水通阴符竟然依旧干燥如初,仿佛丝毫未受到刚才那一番仪式的影响,着实神奇无比。 文叔这时一脸严肃地嘱咐道:“记好咯,碟净,符干燥如初,这才算是三水渡阴魂大功告成了。” 姜玉郎赶忙问道:“文叔,若有一样不符合呢?” 文叔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便是中间出了事端呀!要么是冤魂临时起意想走回头路,可一旦如此,就会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的虚无之域,那可就永无解脱之日了。要么就是遭到了阴差阴吏的为难,至于具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那可就不太好说了。不过好在咱们这次烧了一路的纸钱,那倩倩应该是顺利抵达酆都了。” 成功把倩倩的阴魂送走后,文叔仿佛一下子挣脱了重重束缚,那副模样就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也随之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轻松惬意。 紧接着,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弯下腰,伸手从法坛下面一掏,竟掏出一瓶光秃秃的不带任何标签的白酒来。 他转头看向姜玉郎,脸上带着几分悠然自得的惬意,笑着说道:“玉郎啊,今天这事儿办得还算顺遂,没出啥岔子,咱爷俩喝点儿,这酒啊,滋味儿可是相当不错呢,等你尝上一口就知道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文叔,没问题呀,确实值得好好庆祝庆祝。咱师徒二人这配合,那叫一个默契,必须得喝几杯!” 说罢,师徒二人寻了个舒服自在的地儿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地畅快喝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那酒香在空气中缓缓飘散,给这间屋子都添上了几分醉人的韵味。姜玉郎和文叔相对而坐,杯中的酒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两人一边悠然地喝着酒,一边兴致勃勃地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姜玉郎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说起了自己刚开始做生意时的那些不易事儿。 他感慨地讲着,别看那五金店规模不大,地方小小的,可这里面承载的可是他全部的心血呀。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就像个陀螺似的,没日没夜地忙活着,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文叔呢,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总是那般善解人意,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表情,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跟着姜玉郎的话语轻轻皱眉,仿佛自己也一同经历过那些艰难的时光一样,让姜玉郎觉得心里暖乎乎的,愈发愿意倾诉下去了。 等姜玉郎讲得差不多了,文叔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这世间的灵异见闻。 只见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着一抹神秘的光芒,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起自己过往所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诡异之事。 虽说姜玉郎已经是见过鬼的人,可文叔讲得那叫一个投入啊,一边讲着,一边手上还熟练地打着相应的手诀动作,时而又瞪大了眼睛,透着惊恐,好似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鬼怪一般,那模样别提多到位了。使姜玉郎仿佛身临其境,听得姜玉郎是又好奇又害怕。 说着说着,文叔还提到了自己练得是童子功,儿时便入了茅山派学道法,当初的糗事也有不少。他笑着回忆道:“那时候啊,我跟你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你呢,自己对道法一知半解,却总是毛手毛脚地想要尝试,结果有一回在练习一个简单的法术时,本想着能顺利施展出来,给自己长长威风,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不仅法术没成,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惹得同门师兄弟笑了好一阵子呢。” 讲到这儿,师徒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这氛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洽和谐,仿佛在这一刻,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像是害怕这笑声似的,全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师徒二人这满满的惬意与温馨。 第14章 先生高我两昆仑!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那瓶酒已然见了底,可他俩的谈兴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那话匣子就像是被彻底打开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文叔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觉得不尽兴,便朝着姜玉郎摆摆手,说道:“玉郎啊,再去拿一瓶酒来,就在那屋,我睡觉那屋呢,屋里有个褐色大箱子,你打开箱子,好酒都在里边呢!” 姜玉郎应了一声,起身朝着文叔说的那屋子走去。 进了屋,姜玉郎的目光迅速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那个褐色大箱子所在的位置。 他走上前去,轻轻打开箱子,果不其然,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几瓶白酒,这些白酒都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瓶身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标签,和刚才喝的那瓶一模一样。 在白酒的旁边,还静静地放着一个黑色的包,黑包明显年头久了,不光外皮磨损严重,拉锁也已经完全坏掉,那包紧紧地挨着酒瓶,正好保持着斜靠着不倒的态势。 而包的另一边,则搁着一捆相框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恰好是文叔年轻时候的模样。照片里的文叔,眉眼间透着一股青涩与朝气,和现在沉稳内敛的样子有着别样的反差,姜玉郎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忍不住盯着照片多看了几眼。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姜玉郎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酒瓶,结果一个没注意,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包,那包“哗啦”一声就被碰倒了,包里的东西瞬间撒出来了一些。 姜玉郎本就是无心之举,再加上这会儿还有些酒劲上头,脑袋晕乎乎的,所以一开始也就没太当回事儿,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 可等稍微回过神来,他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撒出来的竟然是一沓汇款回执单。姜玉郎不禁好奇地弯腰捡起来查看,只见那上面的地址各式各样,有的是面向个人的,写着一些他从没听过的名字,像殷晓红、李凯旋等等。还有的是面向单位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偏远地区某某希望小学的字样。 一同掉落出来的还有几封信件,看着早已开封的信件,姜玉郎心里的好奇越发浓烈了,忍不住从中挑出一封打开,然后快速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这一看,他才发现,信里全是大学生用满含感激的口吻,细致入微地讲述着自己大学的生活点滴,字里行间处处都流露着对资助她的好心人的感恩之情,那真挚的话语,看着让人感动不已。 当姜玉郎最后瞄了一眼署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殷晓红,他不禁一愣,脑海中快速闪过刚才查看汇款回执单时看到的名字,那回执单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不就叫这个嘛,看来这个殷晓红就是接受了文叔资助的学生呀! 看到这些,姜玉郎原本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脑海中瞬间如同播放电影一般,浮现出之前和文叔一起吃火锅时的场景,那些文叔说过的话也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他心里顿时泛起了一阵复杂又微妙的情绪,有惊讶,有敬佩,还有对自己以往认知的惭愧。一种‘先生大义,我高先生半头身,先生高我两昆仑!‘的震惊感使姜玉郎有些无所适从。 在这一瞬间,姜玉郎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渺小得可怜的蝼蚁,而文叔的形象却在他心里如同巍峨耸立的高山一般,瞬间变得无比高大! 姜玉郎感叹良久,随后小心收拾好东西,尽量物归原位,才拎着酒瓶回到了屋里。 文叔见他回来得有些迟了,不禁不满地嘟囔道:“让你拿酒,又不是让你帮忙抓老鼠,怎么这么慢呀。” 姜玉郎没在意文叔的抱怨,稳了稳心神,尽量假装醉酒的状态,他看着文叔说道:“文叔,不如徒儿我明天继续去夜钓,我还知道个更偏僻的地儿呢,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钓上一条大‘鱼’呢。” 文叔听了,却轻轻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咱们今儿也算是成了个大活儿,收获颇丰,你呀,就踏踏实实地歇上几天。正好趁着这空闲的工夫,我来好好教教你如何制作符咒。先前师父答应你的事儿,那肯定不会骗你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姜玉郎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那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赶忙问道:“是那对付小鬼的杀招吗?”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要是真有这般厉害的符咒,往后再遇到什么闹妖儿闹鬼儿的,自己可就多了一份有力的保障了,处理起来也能更有底气,不用总是依赖文叔帮忙了。 文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自豪说道:“没错,它是一种符咒,它的名字叫金刚破煞符!” 说完这话,兴许是酒劲儿彻底涌了上来,文叔身子一歪,靠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不一会儿,轻微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与这满屋子的故事与酒香混为了一体!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在屋内。 昨晚大醉的文叔,也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心里惦记着事儿,竟然比姜玉郎醒得还要早。 他像往常一样,利落地出门去,不一会儿就买回了热气腾腾的早饭,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颇具大师风范的形象,仿佛昨晚的醉酒只是一场短暂的插曲,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吃完早饭,文叔便把姜玉郎叫到跟前,开始认真地教他画那金刚破煞符的画法。文叔先是拿出一张黄纸,平铺在桌上,然后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一边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在纸上比划着,一边耐心细致地给姜玉郎讲解着每一笔每一划的要点和诀窍。 “玉郎啊,你看这一笔,得从这儿起势,要带着一股刚劲之力,就好像是把那驱邪的力量灌注其中一样,可不能软绵绵的。”文叔边说边示范着,眼神专注而认真。 讲解完一遍后,文叔把毛笔递给姜玉郎,说道:“你来试试,刚开始画不好也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你可以在看店的时候呀,没事儿就多画画,熟能生巧嘛。” 姜玉郎接过毛笔,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按照文叔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在纸上画了起来,虽然第一笔显得有些生疏,但他心里想着,只要自己用心学,肯定能尽快掌握这符咒的画法,日后也能像文叔一样,凭借这些本领成为一代天师,去降妖除魔。 第15章 引荐 姜玉郎是个学东西极为迅速的人,自跟着文叔学习那金刚破煞符以来,他是用心至极,将文叔所传授的每一个诀窍都牢牢谨记在心中,回到自己的五金店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便会拿出纸笔,反复练习绘制符咒。 没过多长时间,这金刚破煞符的绘制方法以及其中蕴含的门道,他便自觉地掌握得颇为熟练了,心中的成就感也随之爆棚。 不过,姜玉郎毕竟是个年轻人,学了这么厉害的新东西,心里自然就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得很,手也跟着痒痒起来,满脑子都在琢磨着,到底去哪里能找个鬼来试验一下这符咒的威力,也好看看自己这一番苦练的成果到底如何。 就在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天上午,姜玉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是张大师吗?有件事还得麻烦您!” 姜玉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赶忙说道:“侯总??奥,这是我的电话呀,我师父这会儿没在我这儿呢。我给您一个他的电话。”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之前的情况,文叔为了省自己的电话费联系侯总时都是拿他的电话打的,导致现在侯总一打电话就打到他这儿来了。想到这儿,姜玉郎便开始翻找文叔小灵通的号码。 “原是玉郎啊!你最近忙不忙啊,玉郎,有没有按时吃饭呀,身体还好。”电话那头传来侯总那关切的问候声,话语里满是关心,倒让姜玉郎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听得心里一阵别样的难受,他赶忙说道:“侯总,号码我给您念一下,您记一下啊!” “不用,麻烦你转告张大师,今天晚上在龙华宴客厅,302米兰房间,请玉郎跟文叔一定要来啊!有要事相求!”侯总语气急切又诚恳,说完便干脆地挂掉了电话,都没给姜玉郎再多说几句的机会。 这天上午接到侯总的电话后,姜玉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文叔。文叔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难不成是为了倩倩的事儿专门设的答谢宴? 可这都过去好些天了呀,感觉不太像这么回事儿呢。 再一琢磨,估计是又遇到棘手的灵异事儿了,可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到底是啥情况,文叔这人倒也洒脱,干脆就不想了,文叔洒脱地说道:“有人请客吃饭,干嘛不去呀,先去听听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呗。” 到了晚上七点,姜玉郎与文叔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了宴客厅大酒店。这酒店在市里那可是相当有排面的,从外面看,那装修就极为讲究,尽显气派,在这儿吃上一桌,价格可不便宜,往来的也大多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二人刚一进门,便被热情的迎宾给迎了上来,只见几位身材高挑面容漂亮的服务员穿着剪裁合身的旗袍,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齐声问道:“两位贵宾晚上好!请问有订好的包间吗?” 文叔被这一下子围上来的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弄得有些不自在了,他不太习惯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便转头跟旁边的姜玉郎说道:“玉郞呀,侯总订的是哪个房间来着。” 姜玉郎呢,被这几位美女围着,心情倒是大好,脸上带着笑意,打趣地说道:“记得是302,叫什么足球队来着。” 其中一位美女服务员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道:“302房间,是米兰,对吗先生。”说完,看到姜玉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美女服务员的脸微微一红,赶紧说道:“先生真是幽默,请跟我来,我来给二位贵宾带路。” 在美女服务员的引领下,二人被带到了三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侯总早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女人,那女人衣着华贵,从穿着打扮到气质神态,都能看得出身份不一般。 见到文叔,侯总那热情劲儿就别提了,赶忙迎上前说道:“张大师,我正要下去迎接二位呢,真是太巧了,巧了!大师快,咱们进房间聊!”旁边的中年女人也跟着一同附和着,只是她手上虽然做着迎接的动作,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尴尬,似乎是心里有着什么事儿,让她有些放不开。 众人进了房间后,侯总最后一个走进屋子,一进去,就立刻对着门外的服务员喊道:“服务员!之前点好的那些菜,赶快上!” 然后,侯总又赶忙热情地招呼众人落座。这包间可真是够大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方是一尊巨大漂亮的水晶灯,看着颇为气派。 众人刚坐下没等两分钟呢,服务员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四五道硬菜,那菜一端上桌,阵阵香气便弥漫开来。 一边上菜,侯总还不忘热情地招呼着:“不知道大师平时爱吃什么,我就胡乱点了一些,大师您看看菜单,要是有爱吃的,再点些呀。”说着,侯总还亲自把菜单递到了文叔的手里。 文叔看着这菜上得如此之快,本以为上的都是些凉菜呢,结果仔细一看,桌子上摆着的竟然是粉丝虾仁、粉蒸排骨、软酥鱼这些实打实的硬菜呀。他赶忙说道:“侯总千万别客气!不必再添了,这些菜已经够多了,太破费了。”说话的这功夫,服务员又端上来一道孜然烤羊腿,看这架势,这张大桌子怕是一会儿就要被各式各样的菜肴给铺满了。 姜玉郎多聪明,文叔的话刚刚说完,他立刻瞅了眼文叔的脸色,见其眉头微微挑动了几下,便立刻笑着对侯总说道:“侯总,我师父的意思是说,您看一共咱们就四个人,没必要点太多菜了,吃不完浪费啦。对了,今天就咱们这些人吗?都到场了吗?” “齐了齐了!不会再来人了。”侯总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看看,我这一忙活,正事都给忘了说了。”说完,便对着那中年女人介绍道:“李总,这就是帮过我大忙的,张文禄,张大师。” 那李总一听,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地说道:“张大师,久仰久仰啊。” 见到此情此景,文叔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了,心想一定是这位李总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才由侯总引荐过来,想让自己帮忙解决呢。文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久仰,可不敢当呀,只是见李总眉宇间愁云缭绕的,怕是近日有难事困身呐。” 第16章 庄园 侯总那可是个会来事儿的人,时刻不忘拍文叔的彩虹屁,立马满脸堆笑地说道:“李总,你看看,大师就是大师呀,这刚一见面,都不用你开口多说什么,就把你的情况摸个七七八八了!”说着,他又用手掌指着那位中年女人,对文叔介绍道:“张大师,这位李总是我生意上的老朋友了,哦,对了,她名叫李文静。” 李文静也是一脸佩服的神情,赶忙附和道:“张大师果然是非同一般呐,咱们这才刚刚碰面,您就已经看穿我的心事了,我确实是有一件事儿想求您帮忙呀。” 还没等文叔回应呢,侯总赶忙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哎!李总,先别急着说着这些嘛,咱们边吃边聊嘛。大师平日里那可是忙得很,今天不辞辛苦,百忙之中能莅临于此,那可都是给我侯某人面子呀。咱可不能传出去,说在这饭桌上慢待了大师啊!”侯总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有里有面,既把文叔捧得高高的,又顺便给自己脸上贴了金,这人情世故的功夫可见一斑。 姜玉郎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里不禁感叹:这小老板和大老板终究还是不一样呐,人家这说场面话就跟摊煎饼果子似的,一套接着一套,自己虽说大小也是个老板,可在这方面还真得好好学学呢。 在侯总的一番牵引带动下,酒桌上的氛围很是顺利融洽,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半饱了,喝得也挺开心,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刚开始那么客气拘谨了。 文叔这时笑着说道:“李总,叫你李总,感觉显得生疏了些,我张某人应该比你年长,要不我就叫你一声妹子,你看咋样?”刚才几杯酒下肚,这李总那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看就是个女中豪杰,文叔对这种酒量好的女人,心里自然就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没问题呀,张大师,您就叫我妹子,我可太爱听了!”李文静李总笑意盈盈地回道,那笑容里透着真诚和亲近。 文叔便接着说道:“那妹子呀,你有啥困扰,不妨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既然有侯总作保,我肯定会尽力帮你排忧解难的!”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李文静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她缓缓开口说道:“不瞒张大师说,我在城西那边有一个农家乐庄园,前一段时间呢,我想着在庄园里挖个养殖池子,方便搞些养殖啥的。结果呀,这一挖就挖出事儿了,挖出了一口埋在地下的井。这井刚一挖出来,就怪事不断,那可太玄乎了。这事儿玄乎到什么程度呢……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讲了。”李总说着说着,都因为紧张有点结巴了,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珠。 文叔见状,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李总,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详细讲讲这井里都出现了些啥怪事呗。” 李文静听了,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酒,像是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心有余悸地讲了起来:“这井刚挖出来的时候,那些工人们就觉得邪乎得很呐,那井口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着丝丝凉气,您想想,大夏天的呀,站在那井口旁边,都觉得冷飕飕的,那股子凉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呢。等到了夜里呀,就更不得了了,时不时就能听到从井里传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一样,呜呜咽咽的,还能听到类似敲木鱼的声音,又好像有人在念着什么听不懂的咒语,咱也不敢确定那就是佛经呀,可那声音就在夜里不停地回荡着,别提多吓人了。而且呀,庄园里养的那些鸡鸭鹅,原本都好好的,可现在只要一靠近那井,就跟疯了似的,不停地乱扑腾,有的甚至直接就死了,这还不算完呢,有几个工人夜里打着手电筒路过井边,回去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嘴里直说胡话,怎么治都不见好,现在大家都被吓得够呛,根本不敢往那井边去了呀。您说这可咋办才好呢?” 文叔听了,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 姜玉郎这孩子心思灵敏得很,从李文静的话里一下子就听出了一些遗漏的关键信息,他率先开口说道:“李总,您刚才说那井口是挖出来的,按理说,埋在地下的枯井如果长时间不用,应该早就被黄土给填满了呀,要不然日积月累的,早就发生小型塌陷了,根本等不到您去挖呢。可刚才您又说井口往外冒凉气,是不是您忘了跟我们说一些别的情况呀?” 姜玉郎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射了过来。 先是文叔,脸上满是赞许的神情,心里想着,带着这徒儿来参加宴会,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这孩子还挺能发现问题的。 再看李文静,眼神里透着疑惑,似乎在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遗漏了什么重要情况。 最后就是侯总了,侯总先是愣了一下神,不过他反应也快呀,赶忙补救道:“各位瞧我这脑袋,光顾着想着点菜,怕慢待了各位,都忘了介绍了。这位小师傅是张大师的高徒,叫姜玉郎,您可别瞧他年轻,那也是厉害得很呐!” 侯总的这一番话,瞬间就打消了李文静的疑虑,李文静想了想,才说道:“姜小师傅说的没错,刚才我确实说得着急了,有些信息给遗漏了。那口井啊,最先发现的时候是被一块大石板盖着的。说起来,也怪那个挖掘机的师傅,那胆子可大得很,以为就是口废弃的浅井,想着直接挖开盖子,然后用土把它给填埋了。可是……” 说到这儿,李文静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了。 文叔见状,赶忙追问道:“可是什么呀?我说妹子,有时候这种事儿就跟瞧病一样,你要是刻意隐瞒一些情况呀,恐怕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呢,你可得如实说呀!” 侯总这时候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在一旁催促道:“我说李总,来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保证的呀,在大师面前可千万不能有丝毫隐瞒啊,要不然以后这种事儿,你可别再托我帮忙了!” “侯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行,我就直说了。”李文静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咬咬牙说道:“那师傅想把那口井给填了,可挖了没几铲子,人突然一斜,吐着白沫就从挖机上掉下来了呀!”说到这儿,李文静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显然是对当时那一幕心有余悸。 第17章 隐情 听完李文静的解释,众人先是一愣,心里都泛起了疑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呀,不过略一思索,也都明白了个大概。 李文静又接着往下解释道:“当时出这事儿的时候,我没在场,大多都是听在场的那些工人说的情况。我当时呢,就觉得那挖机师傅是在装疯卖傻,故意想讹我一笔钱呢。那师傅后来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出院之后啊,就因为这事儿跟我的农家乐闹了好几次了,现在更是闹着要打官司呢……” 听到这儿,大家心里就都跟明镜儿似的了,有些话呀,说到这个份儿上就行了,没必要说得太透彻,大家心里都能猜到,肯定是那挖机师傅想要些赔偿款,可李总没答应,双方就这么僵持上了。结果后来那口井的怪事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李总这才意识到那口井的邪乎劲儿,现在恐怕是骑虎难下了,怕这时候再去提那挖机师傅的事儿,那师傅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索更多的钱呢。 文叔可没心思管这些利益纠葛的事儿,他一心关注的是那口井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关键细节,于是便问道:“那么,当时盖着井的那块石板周围,可有什么类似封印的器物呀?或者说石盖板被推开的时候,井口那儿有没有黄符纸之类的东西呢?” 李文静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这……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呀,毕竟当时我确实没在场呢,那些工人也没跟我提过这些呀。” “嗯……”文叔听她这么一说,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微微嗯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心里想着这关键的情况不清楚,这事儿还真不好判断。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也是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替文叔说道:“李总,恐怕那挖机师傅跟您这缘分还没尽呢,现在呀,您必须得主动去找他一趟了!” “找他?”李文静一听要主动找那挖机师傅,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她最担心的就是赔钱赔款的事儿了,下意识地就有些抵触,赶忙说道:“可是找他干什么呀?要不张大师您先去我那农家乐看一眼?” “去你那儿现在先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此刻就算过去了,看到的东西肯定跟刚挖出来的时候大相径庭了,没什么太大用处呀。”文叔语气稍稍加重了些说道:“妹子,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呀,那井口最初的样子,恐怕只有那挖机师傅最清楚不过了,现在你要是把他得罪狠了,这事儿恐怕就更不好办咯,有时候嘛,破财消灾,可不见得是坏事呀!” 还没等李文静回话呢,侯总率先就不满意了,他先是对着文叔和姜玉郎做了个双手合拢表示抱歉的手势,满脸歉意地说道:“两位师傅,实在抱歉啊,容我跟李总说几句话。”说完,侯总就一把拽着李文静走到门外去了。 一到门外,侯总就忍不住怒声道:“我说李文静,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你这事儿到底办不办了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呢,怎么手上的钱全被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赌输败光了是?照你这意思,这两位师傅的辛苦费你打算出多少呀?我告诉你,上次我可是出了这个数呢。”说着,侯总伸出右手,挥舞着五个手指,意思是五万块。侯总不耐烦接着甩了一句:“你要是少了这个数儿,你干脆现在就走,别在这儿给我添堵了啊!” 李文静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老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你就别提了行不行呀,你也知道我这农家乐是二次投资,押进去不少钱呢,这不是想着能各处省省就省省,能拖就拖嘛,我也是没办法呀。” 侯总一脸失望地说道:“怪不得上次喝酒的时候老冯说你这两年变了不少,一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了。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就你家挖出这么个怪井,别人的生意都越做越好呢?积阴德你懂不懂呀?你要是早告诉我有这工人纠纷的事儿,这事儿一开始我压根就不会帮你。你就不能学学我呀?你看我那罐头厂这么多年了,哪里出过这种事儿?对工人好点儿,是亏不了你自己的!而且我可告诉你,这两位师傅那可是请来一次着实不容易,你要是把人家那点耐磨心都给耗没了,彻底没人再帮你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哭你就!” 不得不说,侯总不愧是个成功的企业家,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李文静听着听着,心里就渐渐被说服了。 李文静亲昵地拍了拍侯总的胸脯,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可还是真心实意地说道:“行了老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么能说会道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听你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侯总听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也就是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不然谁跟你废话这么多啊,走,快进去,别让人家二位师傅等急了。” 说罢,二人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慢慢推开门,走进屋里去了。 见到二人笑意盈盈地回来了,文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侯总那可是义字当头呀,为了朋友,真是苦口婆心了。” 侯总,李文静听了,都尴尬地笑了笑,侯总赶忙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张大师您呀。” 文叔笑着摆摆手,便进入正题了,看着李文静问道:“妹子,这回想好了吗?” 李文静赶忙点头说道:“张大师,您看这样行不行呀,明天我就带上东西,亲自去看看那位挖机师傅,他想要的赔偿我一定尽力满足。只是您看您能不能……”李文静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让文叔一起陪同去呢,毕竟有文叔在,她心里也能踏实些。 文叔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大方地说道:“想要真正了解到这怪事的源头,看来非得从那挖机师傅嘴里问出些情况不可,既然你诚意满满,那明天我师徒二人,自然会一同前往。也算是不枉侯总您这一番热情款待了。”文叔这话,既答应了李文静的请求,又顺便给足了侯总面子,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第18章 田大柱 侯总一听文叔这话,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赶忙笑着说道:“对对对!张大师言之有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就按大师说的办。” 说罢,侯总还特意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向文叔敬酒,一饮而尽后,他又走到文叔身边,微微弯下腰,轻声问道:“张大师,你看玉郎待会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要是没事的话,我想单独请请他呢。您看是否方便?” 文叔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面露难色地说道:“哎呀,这恐怕你得亲自问问玉郎了,这种事儿,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不必问了,我都听到了!”姜玉郎在一旁听了个正着,顿时气愤不已,立刻说道:“我说侯总,我有必要郑重地提醒您一次,请您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姜玉郎,可不是您女儿侯小倩!您这都三番两次了,搞得我都已经很不耐烦了!” 侯总一看姜玉郎这生气的模样,就像惹恼了自家亲闺女一样,赶忙求饶道:“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呀,倩倩啊,啊,不是,是玉郎啊,侯叔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提这事儿了行不行呀?只是你有空了可以到侯叔的厂子里来看看嘛,厂子里新出了好多品种的罐头,保准你都没吃过呢!”说着话侯总含情脉脉的看着姜玉郎,他每每看到姜玉郎脑海中便能回映出那日女儿重回阳间梨花带雨扑向自己的样子,似乎从那日起,姜玉郎完全成为了他思念女儿的寄托。 姜玉郎被那种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侯总,现在有比吃罐头更要紧的事儿,您没看到您请来的那位李总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嘛,咱还是先赶紧解决她这事儿!” “好好好!都听玉郎的!”侯总说完,回头一看,李文静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和姜玉郎呢,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显然是对他俩刚才这一番对话感到疑惑。 侯总见状,立刻整理了一下神态,快步走回座位,几人便接着继续就餐了。 这顿饭,中间插曲着实不少,不过好在最后算是圆满结束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李文静李总就专门派了辆车,早早地接上了文叔和姜玉郎,然后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朝着那挖机师傅的家里赶去。 等到了地方,那挖机师傅田大柱正在家里摘韭菜呢,听到敲门声,他拎着韭菜就过来开门了。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文静,田大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满脸惊讶地说道:“李总?”再一瞧,看到李文静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他眼中瞬间就被愤怒填满了,警惕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文静倒是不慌不忙,赶忙让司机把准备好的礼物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田大柱啊,你可别误会,我是专门上门来道歉的呀。” “上门道歉?”田大柱听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还是侧了侧身,让开了道,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这时候,正在客厅里赶面皮的田大柱的媳妇听到动静,也赶忙迎了上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问道:“来的谁啊,大柱?” 四目相对,田大柱的目光正好跟李总的目光对上了,田大柱老婆先前跟着去农家乐闹了好多次,自然是认识李总,知道她是那边的话事人。她一看到对方提着东西上门,心里想着,这肯定是来谈判了! 田大柱老婆的反应非常之快,立刻就变了副模样,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哭诉道:“李总啊,您可算来了呀,先前我就跟大柱说,李总您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太忙了,只要您一闲下来,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您看看大柱这腰摔的,现在啥活儿都干不成了,咱们这个家可全指着大柱过活呢,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说着说着,田大柱老婆还不忘偷偷地拧了一下田大柱的屁股,疼得田大柱龇牙咧嘴的,装出一副腰疼得厉害的模样,配合着他媳妇演戏呢。 称李文静是人精那绝的不是夸大,她心里啥都清楚,他们这点小把戏哪能逃过她的眼睛,不过她也没太在意,立刻说道:“嫂子啊,您放心,我今天来呀,就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而且呀,我是带着钱来的呢!” 一听这话里提到了钱,田大柱老婆的哭声这才稍微小了些,赶忙擦了擦眼泪,热情地把大家迎进了客厅。 客厅里放着包了一半的饺子,田大柱老婆手忙脚乱地把那些饺子囫囵地收到别的屋子去了,好腾出地方来让大家坐。 几个人就在这狭小的客厅里围坐在一起,可坐了没几个人,就显得很拥挤了,见坐不下,李文静便很客气地让司机下楼回到车里去等着了。 田大柱老婆见状,一脸尴尬地说道:“对不住啊,李总,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您多见谅呀。” 李文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嫂子,咱们也别客气了,直接说正事。” “正事……”田大柱老婆没想到李文静这么开门见山,她本来还想着再哭诉一会儿呢,眼泪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下可好,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她愣了一下,才问道:“李总,您看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大柱这腰可得好好养一阵子呀……” 李文静心里虽然着急着要解决那井的事儿,但还是强忍着耐心地说道:“嫂子,您就直接说个数儿,咱们也好商量商量呀。” 田大柱的老婆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转,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对面坐着的是李总,旁边还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再旁边是一个五官立体的气质小伙儿,三个人都目光炙热地瞅着自己呢。 她低下头想了想,才说道:“您看呀,这未来的误工费,再加上大柱的医药费,一共给个7500块怎么样呀?”这个数额是田大柱老婆精心计算过的,这是她结合当时的工资水平认为能要出来的最高价。 “可以!”李文静干脆地应了一声,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开始不紧不慢地点起钞来。那点钞发出的“擦擦”声,听得田大柱老婆一阵头晕目眩,她心里顿时就后悔不已,在心里大叫着:坏啦,要少啦! 没一会儿,李文静就点好了七十五张钞票,做出往前递的手势。 正当田大柱老婆要伸手去接的时候,李文静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呀,待会大柱得帮我一个忙,你看可以吗?就是问几句话的事儿,很简单的。” “问话?”田大柱没多想,心里想着只要给我钱,想咋问就咋问呗,于是直接就答应道:“李总你都这么痛快了,我肯定知无不言呀!” 可这时候,田大柱老婆一看机会来了,刚才这么快就答应了,那可不行,一定是自己要少了!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李总,这可不行啊,你要问大柱话可以,怎么也得再加500块呀!凑个八千整才行呢!也图个吉利,您说是不?” 第19章 寺庙 李文静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田大柱老婆一眼,心里极其讨厌这贪得无厌的劲儿,不过为了能尽快问出有用的信息,还是又从包里抽出了5张钞票,跟那75张叠放在一起,这次她也不再耽搁,直接就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好,就一口价了啊,待会无论问你啥,你可得如实回答!” 田大柱夫妇接过钱,那脸上的喜悦之色根本就藏不住,田大柱老婆更是迫不及待,立刻就跑到阳台那边去数起钞票来了,那模样,眼睛都快黏在钱上了,数一张就看一眼,翻来覆去地检查,生怕里面夹杂了假钞,那谨慎的样子,就好像这钱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珍贵的宝贝似的。 见到老婆去数钱了,田大柱的心情那叫一个好,脸上堆满了笑容,赶忙说道:“李总,以前可真是对不住您了呀,都是我田大柱不懂事儿,不是个东西,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李文静却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文叔,说道:“不是我要问你,是这位大师要问你呢,你可得好好配合着点儿啊。” “大师?”田大柱愣了一下,还没等他继续疑惑下去呢。 文叔就已经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当初挖开那个石头井盖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 田大柱万万没想到,他们想问的竟然是这个,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头疼欲裂起来,那段恐怖得他根本不愿意去回忆的经历,一下子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画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让他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 田大柱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呐,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我这噩梦是一宿接着一宿地做,老是梦到一个长相特别恐怖的和尚在我面前敲木鱼……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东西呢……” “和尚?”文叔听到这个关键信息,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然后继续问道:“你能再回忆一下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吗?不用着急,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如实说就行。” 田大柱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极其不愿意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模样看着就知道,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时候,在一旁数钞票的田大柱老婆已经点完了,她一抬头,看到田大柱一脸难受的样子,心里想着,想必是被追问到痛处了。 田大柱老婆立马就护起短来了,赶忙说道:“要我说呀,各位不如就算了,你们看看我家老田都已经够倒霉的了,就别再问他那些不愿意回答的事儿了,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李文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立刻说道:“那好啊,把钱先拿回来,改天等田大柱心情好了,再来聊这事儿。这可不是我李文静不讲理,而是刚才田大柱自己说的尽管提问,这可不能出尔反尔呀。” 田大柱的老婆一听这话,把钱攥得死死的,心里想着,哪有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的道理,立马就换了副笑脸,陪着笑说道:“问,问,我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您可别往心里去。”说着,又转头指着田大柱说道:“大柱啊,人家李总都等着急了,你也别在那儿憋得大红脸了,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得了。”边说还边对着田大柱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就是让他别再磨蹭了。 田大柱被自己媳妇拿捏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讲述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来:“那天,是去李总那儿挖鱼池,一开始本来挺顺利的,可谁知道呢,挖着挖着,那铲子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我就好奇呀,然后轻轻地用铲子刮了刮,这一刮才发现,原来是一口青色的石井呢。那井上还盖着一个圆形的石盖,看着挺厚实的。” 文叔一听,突然来了精神,赶忙问道:“那石盖上面可有什么器物束缚着?又或是附近有什么黄色的纸物之类的东西散落着呢?”毕竟石井被埋在土下这么多年了,就算表面原本封印着符咒啥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估计也都成碎渣了,甚至可能完全消失不见了,可文叔还是不放心,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遗漏的关键细节,所以决定问个明白。 田大柱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呀,我当时确实没看到有那些东西。”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井盖被我掀开后,我倒是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呢!” 文叔一听,心想这就是自己要听的关键内容,立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东西?你可得看仔细了,看得清楚不呀?” “清楚着呢!当时我不放心,还专门下去看了一眼呢!”田大柱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缓缓说道,“当时那井盖被我掀开的时候,井盖与井壁连接的地方好像有几条细铁链,我还听到了几声脆响呢,然后好像有什么黄纸也跟着掉进井里去了。我跑下去,扒着井口往里看了一眼,可那井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我感觉这井好像并不深,当时我就觉得可能是触了霉头了,心里害怕得很,就赶紧回车上想往井里面填几铲子土,把那口井给填满了拉倒。可是,也就填了三四铲子的工夫,我就突然觉得浑身急剧地难受,那种难受的滋味,真是没法形容,我就知道坏事儿了,紧接着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再一醒过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听完田大柱的讲述,文叔一边揉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地转头问李文静:“妹子,这以前那块地是干什么用的,本来盖着那口井的地方之前有啥东西,你知道不?” 李文静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面露难色地说道:“那块地我才包下来七八年呢,这以前的历史我还真不太清楚,没怎么打听过呢。”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脑子转得快,立马提醒道:“住在农家乐附近的村民,那些上了岁数的,他们肯定知道呀,咱们去问问他们呗。” 李文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赞叹道:“姜小师傅你说得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去问问他们,肯定能知道些情况。” 可话说到这儿,田大柱的老婆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太想说出来似的。 文叔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细节,便不动声色地对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立马走上前去追问。 一开始,田大柱老婆还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后来李文静见状,又从包里拿出了300块钱,递过去说道:“嫂子,你要是知道啥,就跟我们说说呗,这钱你就拿着,算我一点心意。” 田大柱老婆一看这钱,这才看在钱的面子上,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瞒大家说呀,当初我们去农家乐要说法的时候,为了能得到附近村民的声援,其实向他们打听过不少消息了,也确实打听出来了一些事儿。听说呀,在民国的时候,那块地原本有个寺庙,后来寺庙被拆了,就一直荒着,成荒地了。这也是大柱刚才不愿意提这事儿的原因,您想想,他连着做梦都梦到和尚,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呀,想想就觉得邪乎得很!” 田大柱在一旁也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当时那村民一说原先那儿有个寺庙,我这冷汗就下来了,心里直发毛呀,这事儿也太邪乎了,感觉就像撞了什么邪似的呢。” 第20章 开井 车子一路疾驰,不多时便来到了李文静的农家乐。 一进农家乐,便能看到里面正在进行改造施工的景象,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场面,各种建筑材料摆放得略显杂乱,有的地方已经被挖开,露出了黄褐色的土地,原本平整的地面如今变得坑洼不平。 车子径直朝着一个工程进行到一半的鱼池开去,那鱼池所在之处,是一片偌大的空地,此刻已然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就像是大地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显得颇为壮观又有些突兀。 土坑的四周,堆满了从地下挖出来的泥土,这些泥土堆积成小山包的模样,将这巨大土坑围拢出诡异的氛围。 而那工程只进行到一半的鱼池,就静静地处在这个巨大土坑之中,井口的位置在这土坑的最西边,仿佛才是这片诡异所在的核心之处。 此刻,那井口被一个巨大的黑网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那黑网看着有些陈旧,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和灰尘,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所遮盖的井口的不寻常。 在井口的边上,随意围了几个烂得不成样子的木头围栏,那些木头围栏有的已经断裂,有的外皮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质,歪歪斜斜地立在那儿,似乎一阵大风刮过,就能把它们全部吹倒。 刚一下车,文叔抬眼望向那被罩着的井口,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说道:“围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井口不该遮盖起来呀。” 李文静一听,赶忙说道:“前些日子总有那些个好奇的工人不信邪,非要凑过去看看,结果生出了不少事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索性就安排人把它盖住了。张大师……这盖上了会怎么样啊?” 文叔微微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本来这井里的东西是被封着的,之前的封印虽说被破除了,但这井口呀,可是唯一能灌入阳气的途径,如今你又把它遮盖挡住了,这可就不妥了呀。”说着,文叔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目光中透着一丝惋惜,接着说道:“所有的脏东西那可都是怕阳光的,你瞧瞧,这么耀眼的日光,本是个好东西,正好可以借助它来杀杀井里面的煞气呢。对了,这黑网是什么时候盖上去的?” “哎呀,坏了呀大师,这我这不知道啊!已经盖上去得有三天了。”李文静赶忙回答道。 文叔听了,不禁惋惜地说道:“已经三天了啊……这三天对于里面的东西来说,可相当于是六天呐,毕竟有了这黑网挡着,白天对于它来说也就跟黑夜没什么两样了。没了封印的限制,又缺少阳光的压制,恐怕它在这井下已经积攒了不少的道行,变得更难对付了。” 李文静听完这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知道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着急地说道:“大师,那我现在就叫人掀开它!” “不必了,我亲自来。”文叔说着,便俯身一跃,动作敏捷地跳下了那巨大的土坑,文叔虽然花白了胡子可身姿却轻盈得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鸟。 姜玉郎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那模样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果敢和冲劲。 李文静穿着高跟鞋,站在土坑上面,看着两人下去,心里干着急,却又没办法,急忙喊道:“大师等我一下呀,我这就去换双鞋,我也下去!” 文叔听到这话,回头给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那口井走去,脚步沉稳又带着几分警惕,每一步都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姜玉郎多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文叔的意思,赶忙对李文静说道:“李总,您千万甭下来了,这专业的事呀,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您放心,有我师父在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李文静也是个精明人,哪里听不出这言外之意,眼珠转了一下,只好无奈地说道:“对对,那我就不跟着下去添乱了,我就在上面守着,有什么需要您二位直接喊我就行。” “得嘞,李总。”姜玉郎说完话,见文叔已经快走到井口了,便立刻拔腿跑步跟了上去。 离那井口越近,文叔走得就越慢,每一步落下都越发谨慎,脚步里透着浓浓的警惕之意。 他围着井口缓缓转了一圈,眉头紧紧锁着,仿佛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难题。 随后,他伸手把姜玉郎拦在了身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玉郞,为师有种感觉,这井下的东西绝对不简单呐。待会我掀开这黑网的时候,你可千万切勿靠得太近了,一切要小心呀。” 姜玉郎赶忙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放心文叔,我都听您的。我来把这破木头架子挪开。”说着,姜玉郎便动手帮文叔把围在井口周围的那些破木头架子移开,在移动的过程中,他离井口越来越近了。 就在他挪动那木头架子的时候,不经意间朝着那黑网盖着的井口望去,忽然,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即便此刻正是烈日当头,阳光炽热地洒在身上,可他还是觉得浑身发冷,那种极其不舒服的异样感觉,就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玉郎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把那围着井口的木头架子全部移开了,直起身子后,他忍不住小声对文叔说道:“文叔,你说的可真没错呀,这井确实邪乎得很呐,我这还没靠近井口呢,就已经感觉浑身不自在了,阴森森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劲儿。” 文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井口,神情严肃且专注,让姜玉郎紧紧跟在自己身后,还特意拉开了一些距离,那模样,似乎是生怕姜玉郎因为好奇,一个没忍住就凑到井口跟前去了。 紧接着,文叔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一下子抓住那罩在井口上的黑网,用力一掀,只听“哗啦”一声,黑网被掀开了。 刹那间,直觉一股冲天的煞气从井中喷涌而出,那煞气仿佛带着实质一般,黑乎乎的,隐隐还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文叔见状,赶忙掌心向外,用手背掩住口鼻,试图挡住那股难闻又邪乎的气息,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挥起衣袖,在姜玉郎面前用力地挥了两圈,那衣袖带起一阵风,呼呼作响,就好像是施展了某种神秘的保护手段一般,想要挥散这一切看不见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真实的邪祟之气。 第21章 鸣吠困妖阵 做完这些,文叔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身,朝着井里面看去。 刚一探头,先是看到井壁上那些细碎的黄土簌簌地掉落下来,那黄土掉进井底,扬起一小片尘土,在井口处飘散开。 就在这转瞬之间,井底处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惊人,若不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还真容易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文叔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那绝对不是眼花,肯定是井下有什么东西惧怕阳光,所以才赶忙躲了起来。 “看来这井下藏着的东西着实不简单呐。”文叔心里这样想着,他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眼神中透着凝重,心里头暗暗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姜玉郎在一旁见文叔朝着井里死死地盯着,心里好奇得很,也想跟着瞅一瞅,看看到底是啥情况,便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文叔察觉到姜玉郎的动作,赶忙说道:“不用看了,那东西动作极快,已经躲起来了,你这会儿看也看不到啥了。” 姜玉郎一听,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满是遗憾的神色,心里直恨自己慢了一步,啥都没看着,那感觉就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别提多懊恼了。 文叔看着姜玉郎的样子,安慰道:“不必声张,我有办法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文叔抬起头,朝着站在土坑上面的李文静看了看,随后带着姜玉郎凑了过去,对其说道:“李总啊,得劳您破费了,您这农家乐里养着鸡呢,我需要公鸡血,至少得三只公鸡的血呀。还有半盆黑狗血,这两样东西可得尽快准备好啊。” 李文静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公鸡血倒是好说,咱农家乐里养着不少鸡呢,宰杀几只公鸡取血就行。只是这黑狗血不好弄啊,我这农家乐里倒是有几只狗,可都是大黄狗,没有黑狗呀。” 文叔听了,语气严肃地说道:“非黑狗血不可呀!这样,李总,您不如托人去附近村里寻得几只黑狗,取了血拿来,记住了,一定要是黑狗血啊,这可不能含糊。” 李文静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幸亏大师提醒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派人去寻买,大师,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 文叔摆了摆手,说道:“仅此两样就够了,不过可得越快越好呀,最好能赶在天黑之前准备齐全呢。”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李文静赶忙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地去招呼人准备这些东西了。 见李文静匆匆去准备了,姜玉郎一脸不解地问道:“文叔,等她拿来这些东西,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呀?” 文叔看了看姜玉郎,缓缓说道:“今天呀,让你见识一个阵法,它的名字叫做鸣吠困妖阵,这公鸡血和黑狗血可都是克制煞气的极佳之选,把它们二者结合起来使用,威力那可就更佳了。这个阵法呢,主要是用来困缚邪祟的,它的杀伤力倒不是特别明显。” 姜玉郎一听,追问道:“可是,文叔,我们单单只是困住它么?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呀?” 文叔微微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大白天的,烈日当头,那井里都能喷出冲天的煞气,而且这妖孽被那黑网保护了数日,阴气正盛着呢,咱们这会儿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呀,先把它困住才是上策。” 姜玉郎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明白了文叔的意思,说道:“文叔的意思是说,就跟那钓鱼似的,咱们先利用这阵法遛遛它,让它有劲儿没处使,把它的锐气给消磨掉,最后等它筋疲力竭了,咱们再将它一网打尽,对不对!” 文叔听了,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就是这意思,看来你这么多年鱼没白钓,形容得很是形象嘛,就是这么个道理。” 姜玉郎嘿嘿一笑,赶忙说道:“主要是文叔您教得好,教得好……” 文叔笑着打趣道:“得了,这马屁呀,留着事成之后再拍,待那李文静把东西都凑齐了,我好好教教你这鸣吠困妖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文静为了自己农家乐这事儿,那可真是挺卖力的,下午还不到三点呢,就把东西都凑齐了,让人端着小半盆黑狗血,还有文叔要求的公鸡血,来到了土坑这儿。 文叔见东西都齐了,对李文静说道:“妹子,恐怕您得清场几天了,我这一旦开始布阵做法,可不能有生人靠近呀,不然容易出岔子。” 李文静倒是很痛快,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瞒着大师说,自打出了那事儿以后,这农家乐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也没什么客人了,清场这事儿绝对没有问题。您需要多少时间呀?四天,五天?” 文叔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不用那么多,三天就足够了!不过现在就要开始了啊。” 说完,李文静就赶忙安排人去清场了,等彻底清完场,文叔便开始动手布阵了。 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半盆黑狗血,围着井口缓缓走动,边走边将黑狗血均匀地撒在井口周围,那黑狗血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最后黑狗血的痕迹呈现出一个规整的“口”字形状。接着,文叔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墨斗,又把公鸡血和朱砂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将混合好的液体灌入墨斗线圈里,确保液体完全浸湿到线轴,再拉线朝着井口之上弹去,那墨线在井口上纵横交错,横平竖直的,不多时,一张规则的大网形状就形成了,而且这大网交接的地方又呈现出小小的“口”字,跟这鸣吠困妖阵里的“鸣吠”二字还真是相互呼应,透着一种神秘的契合感。 随后,文叔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双手快速地舞动,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将黄符十字交替地贴在井口之上,那黄符一贴上,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井口处微微颤动着,仿佛在加固着这阵法的禁制一般。 文叔在做法的时候,闲杂人员都已经按照要求清场离开了,李文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见文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再仔细一看那井口,只见黑狗血围着井口围了一圈,井口上的黑线也被弹得密密麻麻的,整个井口好似隐隐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笼罩住了,透着一股让人敬畏又好奇的气息。 见天色已晚,文叔一脸严肃地提醒李文静道:“妹子,你可得听好了啊,今晚任何人都不能再来这里了,包括你在内呀,千万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好奇,要是不听劝,贸然过来,怕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文静赶忙点头,说道:“不来不来,大师的嘱咐我一定遵守,我待会就把外面带锁的门全锁上,保证不会有人进来的。” 文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手脚利落地爬上了土坑,姜玉郎也紧跟其后爬了上来,他看着李文静,说道:“天色已晚了,李总,您速速离去,明日一早,日出东方的时候,我们还在此地见面呢!” 李文静一开始还以为文叔是让其余人离开,他们师徒二人留下来斩妖除邪呢,可没想到这话里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离开,似乎今晚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她心里顿时忐忑起来,可又不敢多问,一时之间嘴巴张了张,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那表情别提多滑稽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满是担忧和疑惑。 姜玉郎最为聪明,作为一个小老板,察言观色那可是他的拿手本事,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文静心中的担忧,便赶忙替师父开口说道:“李总,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文叔自有安排呢,明天我们肯定会准时在这里见面的,您就别担心了啊。” 本来文叔刚才正想开口解释呢,见姜玉郎已经替他把话说了,而且说得恰到好处,便微微点点头,心里很是舒畅,越发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关门弟子真是妙不可言呀,越看越满意呢。 第22章 好司机 听到姜玉郎安慰的话,李文静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她长舒了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明白了,对了,我开车送你们呀!你们稍等我一下哈。” 李文静还有一辆豪车,平常就停在农家乐这边,不过一直也没人开。因为她刚刚把所有人都清场了,连她那专职司机也都打发走了,巧的是那豪车就停在不远处,所以李文静赶忙进了一个屋子,在里面翻箱倒柜地找出车的钥匙,然后就亲自朝着那辆豪车的驾驶室走去,准备开车送文叔师徒二人一程。 李文静一上车,先是手忙脚乱地挂了一个倒挡,紧接着就猛地一踩油门,那车“轰”的一声就往后冲了出去,差点就把后面的简易房给撞塌了,可把在场的师徒二人给着实吓了一跳。 李文静赶忙摇下车窗,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实在是见笑了,我这都多少年没摸过车了,手生得很呢。”说着话,车前窗的刮水器却突然开始工作了起来,那满是尘土的玻璃窗,都没经过玻璃水的润滑,就这么干刮着,被磨得“卡卡”作响,那声音别提多刺耳了,在这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突兀。 李文静这下更手忙脚乱了,在车里又是摆弄这个按钮,又是捣鼓那个开关的,一会儿又把转向灯给打开了,那转向灯在那儿一闪一闪的,可车子还是没整明白。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没辙了,只好朝着窗外求助道:“我这车是不是没那个蓝色的水了呀,记得以前会喷水的呀,你看这前玻璃花的,啥都看不清了。啊?张大师,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文叔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贫道所擅长之事并非此物啊!要不,还是问问我这徒儿。”说着,文叔朝着姜玉郎无奈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姜玉郎去想想办法呗。 “啊?好。那我试试。”姜玉郎心里其实挺无奈的,主要是他也没开过这种豪车,本不想在这时候露怯,可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了,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李总啊,我也没开过这种车,您看看是不是得往上提着一点那个抬杆才会往外喷玻璃水呀,就跟另一边那远近光灯切换似的。” 嘿,还别说,经过姜玉郎这么一提醒,那令人难受的磨玻璃声音终于消失了,紧接着,玻璃水“唰”的一下就尽情地喷洒了出来,在车窗上流淌着,把那原本脏兮兮的玻璃冲刷得越来越干净了。李文静看着这越擦越干净的前挡风玻璃,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对着姜玉郎夸赞道:“好使了耶!还是姜小师傅聪明呀!你们快上车!” 听闻这话,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可都是满满的抗拒,都期待在对方眼里看到十分肯定的拒绝之意。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五秒钟,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又过了五秒钟,师徒二人竟又同时开口了,异口同声地说了两个字:“要不……” 然后两人又同时顿住了,紧接着又几乎同时说道:“你先说!”“还是您先说!” 文叔见状,赶忙说道:“玉郞,你大胆说就是!” “文叔……”姜玉郎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文叔,要不咱就坐到大门口?。” “就听你的。诶。”文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可也没办法,两人最后还是妥协了,极不情愿地朝着车那边走去,准备上车。 这里到农家乐大门口也就不到600米的距离,可这一路上的经历,那真可谓是跌宕起伏,平日里,多么凶恶的猛鬼都没能吓倒过文叔,可这会儿坐在这个叫李文静的女人开的车上,文叔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他那手死死地把住车门,眼睛瞪得老大,时刻准备着做出跳车的举动,那紧张的模样,就好像坐在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上似的。 而另一边的姜玉郎也好不到哪儿去呀,见文叔死死地抓住门把手,他也赶忙照做,心里想着,跟着文叔混起码能保命呀,可千万不能出啥意外了,那手抓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了。 好不容易挨到大门口了,李文静“咔嚓”一声,车子正以50迈的速度呢,她直接一脚刹车就踩到底了,她那座位调得靠前,安全带又勒得紧,所以倒是没啥事儿。可苦了后座上的俩人,这猛地一刹车,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冲,差点就被磕到前面的座椅上了,那冲击力撞得两人脑袋“嗡嗡”直响,别提多难受了。 “二位等我一下,我得去把大门锁上。”李文静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下了车,朝着农家乐的大门走去,准备去锁门了。 趁着这个下车的好机会,文叔和姜玉郎可算是看到一线生机了,两人那是狠狠抓住这个机会,几乎是同时跳下了车,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就好像车里面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们似的。 锁上大门的李文静一回头,看到两人站在车外,顿时一脸疑惑,说道:“二位怎么下来了呀,快上车啊,我送你们呢!” 这次文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主动说道:“妹子,这一天又是准备黑狗血,又是帮忙抓鸡的,你肯定也累了。不如今日就早早休息,待明日精神饱满了,我们不见不散呀!” 李文静却还是很客气,赶忙说道:“大师是帮我李文静做事呢,我哪有累不累的呀,这都是应该的,大师您可千万甭跟我客气,我可不想你们到侯总那告我一状,说我招待不周呢。”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这个你放心,李总。这天色不早了,真的得赶紧回去了,别耽误我师父明天做法呀,您也赶紧回,记得打开车灯啊!”姜玉郎在一旁也赶忙说道,心里就盼着李文静能赶紧走,别再坚持送他们了。 李文静听到这儿,就算再傻也听明白了,愣了一下,随后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是我确实好多年没摸过这东西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那你们打车?来来来,这点打车钱先拿着。”说着,李文静就打开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可递送之前又放回包里了一张,只把另一张百元钞票朝着文叔手里塞去。 这一切被文叔看在眼里,文叔赶忙推脱,说道:“妹子,千万莫再客气了,事成之后一并再算,我这自有我的规矩,事成之前那是绝不收一分钱的。” 见文叔如此坚决,李文静不禁赞赏道:“靠谱!真是靠谱呀,老候一直跟我说啊,张大师是天师再世,今日所见,我还真是不得不服了,只要大师能帮我解决这挠心苦恼的事儿,我必重谢呀。” “天师可不敢当,都是祖师爷赏饭吃罢了。其余的事,咱们事成之后再说。”说着话,文叔眼睛一瞟,正好看到有个出租车路过,心里暗喜,赶紧伸手拦车,一边拦还一边对姜玉郎喊道:“玉郞,务必拦住此车!” 同时文叔心里感叹着,还是祖师爷保佑呀,刚提到他老人家,就送来了这救命稻草,这地方本来就地处偏僻,这个时候能碰上车,简直就是机缘巧合,可不能错过了。 姜玉郎也早就远远地看见这车了,只是刚才见文叔正跟李文静说话,不好动作太大,这会儿听闻文叔这话,立刻撒腿就跑着迎上去,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喊着:“出租车!出租车!” 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生怕这出租车一下子就开跑了似的。 第23章 一日为师 见出租车被姜玉郎成功拦下,姜玉郎那是毫不犹豫,一下子就钻进车里了。文叔在后面一看,顿时急了,赶忙对李文静大声喊道:“明日见!切记啊,今晚不要任何人再进这庄园。” 说完,也不管李文静在后面回应些什么了,挎着那个装着法器的布袋,脚下生风一般,一路小跑起来,迅速地冲进了出租车里。进了出租车后,师徒二人再次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长舒了一口气,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似的。 见俩人坐在那儿不说话,司机师傅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火急火燎地拦车,这怎么不说个地儿呀?我这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呢。” “南x村85号!凤x路玉郞五金店!”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各自报出了一个地名,那声音还撞到了一块儿,显得有些混乱。 司机师傅听得那叫一个糊涂呀,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道:“怎么俩地儿啊?先去哪啊?”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异口同声地说道:“凤x路玉郞五金店。南x村85号!” “啊?”司机师傅更是被弄得一头雾水了,无奈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说呀,到底谁先说呀?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可直接打表了啊,这时间可都是钱呐。” 文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玉郞,那你先说。” 姜玉郎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那先去您那,最后再去我那,您到时候就直接下车就行,车费您甭管了。” 文叔听了,果断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就按你说的办!” 姜玉郎赶忙又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先去南x村85号!” 这下,车辆终于启动了,晃晃悠悠地朝着目的地驶去。折腾了这一整天,车上的师徒二人都感觉有些疲累了,便都纷纷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来,一时间,车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车子行驶时发出的轻微轰鸣声。 休息了一会儿,姜玉郎微微转过头,看向文叔,本想问问明天是聚头一起去农家乐呢,还是各自打车过去。结果却发现文叔还在闭目养神呢,他这一仔细观察,就注意到文叔休息的时候有点奇怪,竟然一点呼吸声都没有,哪怕自己距离文叔这么近,也听不到丝毫动静。 姜玉郎又接着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大概十秒钟左右,文叔的嘴巴会微微张开一些,似乎是在吐气,然后又会轻轻地用鼻子吸气,只能看到胸前微微起伏,可就是完全听不到呼吸声。 文叔虽然闭着眼睛,却好像能看见周围的情况一样,突然轻声问道:“玉郞,一直看着为师,有何疑问呀,不妨直说便是。” 姜玉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文叔,你没睡着啊。我就是觉得您这个呼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呢。” 文叔听了,缓缓解释道:“这是吐纳之法,就是用鼻子轻轻长吸气,然后再用嘴巴快速地吐出肚腹中的浊气,如此往复循环,这可是修身养性的一种好方法。不过你还年轻,不学也罢,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可以在你那店里尝试着练习练习,慢慢自然就会悟到其中的益处了。” 姜玉郎赶忙说道:“好的文叔,等有空了没事的时候我就试试。对了,文叔,明天早上咱们是齐聚了再去李总那,还是怎么着呀?” 听完这话,文叔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原本平稳的吐纳之法忽然就变得有些紊乱了,他说道:“明日你骑上你那摩托来接我,那地方不好打车,咱们就别再麻烦李总了。” 姜玉郎一听,立马赞同道:“文叔,我就等您这句话呢,摩托车也省油,还怪符合咱们师徒这低调的行事方针呢。得嘞,明天您就请好,一大早我就去接您。” “嗯……”文叔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只是玉郞啊,你那五金店这两天怕是要耽搁了,你可得早做些安排呀,不管怎么说,老本行可不能丢啊,那可是你的生计所在呢。” 姜玉郎其实也想到这点了,挠了挠头说道:“多谢文叔提醒,我也想好了,等忙完这阵儿,我还是雇个人帮忙看着店,花点钱就花点钱呗,不管怎么说,有人帮我盯着,我心里也能踏实点儿,不然这一星期关五天门的,再好的摊子也得弄黄了呀。” 文叔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玉郞你考虑得非常正确呀,这才是长久之道呢,万事都留个后路总是没错的,即便收入分出去一些,那也总比关了门要强得多呀!” 听到“后路”二字,姜玉郎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文叔误会自己有别的心思了,连忙解释道:“文叔,您可别误会呀,我可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单纯想着把店经营好呢。” 文叔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我师徒二人之间,又何必解释这么多呢,刚才所言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呀,我是真的挺喜欢你这徒儿的。”只是这最后一句,文叔的声音刻意放小了些,毕竟一把年纪了,说出这么直白的话,难免会觉得有些肉麻,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姜玉郎是真没听清楚,他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赶忙追问了一句。 这时候,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出租车司机突然插嘴道:“他说呐,什么啥玩意看好你还是喜欢你啥的,反正听着挺牙碜的,哈哈。” 姜玉郎一听,惊讶地说道:“哎,我说你这司机,看着老实巴交的,咋还偷听顾客说话呢?” 司机师傅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是,咋叫偷听啊,我这俩耳朵又不是扇子,还能把声音给挡住呀。”说着,司机师傅还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模样有点滑稽。 “师傅你好好开车,你看你一个手开车怪危险的。”文叔在一旁赶忙解围道,免得两人再争执起来。 见这意思,文叔这是默许了司机传达的意思,姜玉郎这下心里彻底放下心来,从这一刻起,他更加明白文叔是真把他当亲传弟子看待了,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以后文叔养老送终的事儿,他肯定也会一力承担的,毕竟师徒之间这份情谊那可是无比珍贵的 日月轮转,时间过得飞快。 昨夜分别后的师徒二人,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姜玉郎就骑上了他心爱的小摩托,风风火火地赶到文叔那儿,接上了文叔,然后师徒二人一路骑行,朝着李总的农家院赶去。 等到达农家院的时候,旭日已经当空了,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只见李总只身一人,正环抱着胳膊,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师徒二人呢。 姜玉郎缓缓停下摩托车,三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后,还没等姜玉郎反应过来呢,李文静就迈腿要坐上摩托车了。 文叔这时候正坐在姜玉郎后面,李文静倒也不介意,还轻轻推着文叔,笑着说道:“大师,您往里面点呀,我就坐这最后面。” 文叔一下子就懵了,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姜玉郎也被这突然的推搡弄得差点没支住摩托车,身子晃了晃,赶忙问道:“不是,李总,您的车呢?” 第24章 修补 李文静这时候已经挤坐在了摩托车后面,文叔只感觉后背被一对来自中年女人的柔软使劲地靠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文叔顿时面红耳赤,哪受得了这个呀,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姜玉郎身上继续挤,试图躲开这尴尬又窘迫的状况。 得亏姜玉郎的摩托车够大,可即便这样,也被挤得够呛,姜玉郎都被挤到摩托车加油盖那儿了,两条腿被压得都快支不住了,感觉摩托车随时都会往一边倒下去。他赶忙求饶道:“我说文叔,您行行好呀,甭再挤了,再挤这车可就倒了,真要是压着您二位了,可甭怪我呀。” 文叔也是前后夹击,难受得不行,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挤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对了,妹子,刚才玉郞问你呢,你的车哪去了呀?” 此刻李文静李总总算是屁股彻底坐稳了,她还觉得这摩托车坐着挺舒服的,满不在乎地随意说道:“哎呀,别提了,昨晚上在回家路上碰着个不长眼的,把我的车给撞了,不过二位甭担心,就是车被撞得破破烂烂的,看着磕碜得不行,我这人不是好好的嘛,没啥大碍。” 一听这话,谁也不敢再多追问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不长眼之类的细节了,毕竟这事儿也不好随便打听。只是文叔不发话,姜玉郎也不敢贸然去踩摩托的蝴蝶档启动车子,只能尴尬地又问了一声:“那您这一大早是怎么来的呀?” “我让我那司机送我来的呗,这不,我又让他去帮我跑那车的保险的事儿了,我可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扯皮的事儿,正好张大师您之前嘱咐过不让外人来这儿,等晚点我再让他来接我回去就行。”说完,李文静还疑惑地问道:“怎么还不走呀,姜小师傅?” “那,现在走吗……文叔?”姜玉郎转头看向文叔,等着他拿主意。 “快走!这么挤着更难受了!”文叔无奈地催促道,心里盼着赶紧到地方,摆脱这难受的处境。 李文静一听,赶紧说道:“啊?张大师,是不是我太胖了,挤着您了呀,得,我赶紧往后撤一点。”说着,她往后挪了挪身子,然后问道:“怎么样,宽敞点没?” “宽敞点了……”文叔咬着牙说道,紧接着又赶忙催促道:“玉郞,你倒是快点骑呀!” “那都坐好了……”姜玉郎应了一声,赶紧踩上一档,摩托车“突突”地发动起来,缓缓往前出发了,这一路上,师徒二人那叫一个煎熬呀,好不容易总算是到地方了。 三人终于到达了昨天那个土坑所在的地方,李文静率先下了车,文叔顿时感觉如释重负,赶忙翻身下车,一边下车还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恢复以往那沉稳淡定的模样。 可还没等文叔的表情彻底整理好呢,李文静突然指着那井口,大惊失色地大喊道:“哎呀,大师,你看你昨天布置的那些,全给破坏了呀!是不是有人故意捣乱来了呀!” 一听这话,文叔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瞬间道法合一,那大师的气概一下子就回归了,只见他身形敏捷地翻身下到坑道里,同时朝着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赶忙也跟着来到了井口边缘。 只见那井口原本封印好的黄符咒已经被冲破了,鸡血弹的墨斗网也出现了大面积的破损,地上的黑狗血上面还留着半个脚印,看着就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看到这一幕,姜玉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文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昨天那东西出来过了?” 文叔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捏起带着那半个脚印的那块泥土,放在鼻子前面,仔细地嗅着,那模样十分专注,仿佛要从这泥土里嗅出什么关键线索似的。 姗姗来迟的李文静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惊讶不已,满脸质疑地说道:“大师,你闻那玩意干啥呀,多脏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给我说说呀。” 这次文叔可没像往常那样称呼她“妹子”了,而是一脸正色地说道:“李总,您先上去,待会我必定给您个交代,您在这儿呀,恐怕只会添乱,您就先上去等着。” 李文静听出文叔话里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没敢再多做停留,转身就回到上面去了。 文叔带着姜玉郎继续仔细观察着鸣吠困妖阵的破损程度,同时把手中刚才搓着的泥土递向姜玉郎,示意他也闻一闻。 姜玉郎可是第一次闻这种东西,心里有点抵触,不敢离得太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闻了闻,不过他还是清楚地闻到了其中的怪味。 那是一种腐臭的味道,而且还带着一种酸腐恶臭,熏得人直想捂鼻子,他都不知道文叔是怎么能做到仔细闻那么久的,自己就这么紧紧闻了一下,差点当场呕吐出来,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文叔见姜玉郎表情这么难受,便把土扔在了地上,随后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你说的没错,井里的东西昨晚确实出来过了,好在它最后没能冲破鸣吠困妖阵的最后一道防线。依我看,这东西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一些。” 姜玉郎一听,也随着文叔的话紧张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可有点棘手了呀。 文叔看出了姜玉郎脸上的紧张神情,便接着安慰道:“玉郞莫慌,依照为师的既定计划,也就是你那溜鱼的方针,今晚咱们继续用鸣吠困妖阵伺候它就行!” 说罢,师徒二人便从坑道里爬了上去,回到李文静身边,文叔看着李文静说道:“李总,今天还得麻烦您一件事,还得继续找那黑狗血。” 李文静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大师,今天的量呢?还是昨天那些个吗?不是我不想办呀,而是昨天我才知道这黑狗确实不好找呢,费了好大劲儿才凑齐的。” 文叔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多,像昨天的三分之一的量就行。对了,鸡血还是要像昨天的量,这个可不能少呀。” 李文静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那还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解,便问道:“文叔,这里我不太懂,怎么这狗血今天就可以少用一些了呀?” 文叔耐心地解释道:“鸣吠困妖阵的框架还在呢,少许黑狗血浇筑在那脚印附近,主要是为了巩固修复昨天受到的冲击。不过墨斗还得重新弹一遍,符咒也需要继续封印,这样才能保证阵法的效力。” 姜玉郎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说道:“那么做完这一切,咱们再等待一晚?” 文叔点点头,说道:“没错,不管多大的‘鱼’,一开始总是觉得自己能翻江倒海的,咱们再磨一磨它的性子,再溜它一晚,明早还是这个时间,再来观察阵法的情况就行。” 第25章 准备收网 姜玉郎很快就跟上了文叔的思路,等李文静把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后,这次在打墨斗的时候,姜玉郎可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在旁边光看着了,而是主动上前给文叔打下手。 毕竟他有着开五金店的底子,平日里就经常接触尺子以及各类工具,摆弄起来那是得心应手,这墨斗在他手里运作起来,学得那叫一个快,没一会儿就操作得有模有样了,根本都不用文叔再多额外提醒什么,文叔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里想着:看来这孩子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材料,是个好苗子。 把一切都弄好之后,姜玉郎骑上摩托,准备载着另外两个人到门口去,这时候李文静的司机已经在大门口等待了。 文叔一想起之前坐摩托车那难受劲儿,说什么也不敢再上摩托了,李文静见状,也赶忙说自己不上摩托了,正好趁着走路的工夫说说话。 姜玉郎无奈只好推着那沉甸甸的摩托车,跟在两人后面往大门口走去,一番简单的道别后,便各自分开了。 时间过得飞快,就像眨眼似的,很快日月交替,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师徒二人又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这农家乐门口,刚一停下,就看到李文静正独自站在门口等着呢。 李文静热情地打招呼道:“大师,您可真是辛苦呀,又这么早来我这儿了,那咱们上摩托,辛苦姜小师傅再载着我跟张大师一程呀。” 文叔赶忙摆摆手,还故意装模作样地扭了扭腰,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哎呀,坐了一路车了,这屁股都坐得有些发麻了,早上走走步也好呀,就不坐摩托了。” 李文静一听,也赶忙说道:“对对,我赞同大师的观点,我正好也溜达溜达,活动活动筋骨呢。” 这下可苦了姜玉郎了,另外俩人都走着,他哪好意思自己骑上摩托呀,没办法,只能推着那沉沉的摩托车,跟在后面慢慢走着,那模样别提多无奈了。 走着走着,李文静一边四处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介绍道:“您瞧我这环境多好啊,本来这儿就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呢,山清水秀的,空气也好,客人来了都挺喜欢的,可谁知道让这怪事儿一闹呀,现在都没什么生意了。张大师,今天咱们能办好这事儿吗?” 文叔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沉稳地说道:“妹子,有些事儿呀,心急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你得沉得住气。待我今天再好好斟酌斟酌,我感觉呀,应该不会等太久了,你就放宽心。” 说着话,三个人就又来到了那井口处,文叔和姜玉郎动作利落地跳下了土坑,下去一看,这次井口这儿的痕迹和昨天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黑狗血围成的拦截圈上倒是没有新的脚印了,不过封井的黄纸依旧是被冲破了,再看井口周围弹的那些墨斗线,和昨天有着明显的差异,这次墨斗线网虽然还是被破坏了,但是能看得出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抓痕,而且那抓痕看着还挺深的,似乎那东西破坏起来已经很是吃力了,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文叔看着这些痕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姜玉郎说道:“玉郞呀,我看这时机差不多了,这大条‘鱼’呀,可以捞上岸了。走,咱们上去找那李文静说说情况。” 二人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土坑,李文静正在上面焦急地等待着,见二人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赶忙迎上前去,着急地问道:“大师,怎么样了呀?” 文叔看着李文静,缓缓说道:“妹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呀,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阳气十足,那井里的东西被这大太阳曝晒了两天,威力也削减了不少。我今天打算一锤定音,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过呢,你还是得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呀。” 李文静一听,还以为又要黑狗血呢,便主动说道:“大师您放心,我联系了个狗贩子了,现在这黑狗血的事儿不困难了,一个电话就能给送来呢。” 文叔笑着让她别担心,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不用黑狗血了,得再用几只鸡,要大公鸡才行呀!” 李文静一听,连忙说道:“那管够呀!我这园子里有的是鸡呢,您要用多少都行。” 文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那妹子,你这就可以回去了,在家静候佳音。” 李文静小心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我回去,您二位就在这一直待着吗?” 文叔用手远远地指着那井口,一脸严肃地说道:“没错,今晚过后,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呀,只能是原本的祥和,或者……贫道的尸首!” 李文静一听,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赶忙说道:“大师,您可别吓我呀,这怎么还整出人命了呢,您可千万别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儿啊,这可怎么得了呀。” “那个,李总啊……”姜玉郎见状,清了清嗓子,立刻上前替文叔解释道,“我师父呢,只是打个比方,意思就是说您这园子里的东西确实挺凶恶的,既然我师父这样说了,那就是决心帮您到底了,您就别太担心了。” 李文静咽了口唾沫,眼睛看向那井口,还是有点担忧地问道:“那里面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姜玉郎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那是必然呀,不然我师徒二人折腾这好几天,又是弄黑狗血,又是弹墨斗的,咱也不是表演给您看呀,更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实在是这问题确实就是这么棘手呢!” 一旁的文叔听完,悠哉悠哉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姜玉郎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的,作为师父,听着还挺舒服的,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李文静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会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又想到侯总之前给自己做的保,咬了咬牙,心一横,今天就把自己这宝贝农家乐全权交给这师徒二人了,自己转身就离开了。 她走到外面,把农家乐的大门给锁上了,这么一来,可就相当于把师徒二人彻底反锁在这陌生的农家乐里面了,这大白天的,阳光下的农家乐里,除了师徒二人,就剩下那些飞禽走兽了,显得异常的安静。 走之前,李文静还特意交代了鸡群所在的地点,毕竟今晚要用的是活鸡,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文叔就给姜玉郎派了个任务,让他去抓三只活公鸡来,而且还特意叮嘱要越壮实越好。 姜玉郎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总算是把三只活公鸡给抓来了,不过他自己也被搞得一身鸡毛,狼狈得很,人也感觉有些疲累了,便忍不住问文叔道:“这大门都给咱们反锁上了,咱爷俩吃点啥呀?早上那几口包子,追这几只鸡的时候早就消化干净了,这会儿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听完,文叔神秘兮兮的,把手伸进他那一直挎在身上的青灰色法器布袋里,在里面翻了半天,一直掏到底,最后从里面扣出两盒泡面来,直接甩给姜玉郎,笑着说道:“跟着文叔混,岂有饿肚子的道理呀,去,整点开水,把泡面泡上。” 姜玉郎接过泡面,看着文叔那总是挎在身上的法器布袋,心里满是惊奇,想着这布袋看着不大,没想到还能装下这些东西呢,也不知道里面还有啥别的宝贝,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第26章 绊脚鸡 那法器布袋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也没有过分的隆起,可谁能想到,文叔之前从里面掏出过墨斗,拿出来过朱砂,还有罗盘等等各种各样的法器,如今居然又随随便便就掏出了两盒泡面。 要知道这泡面可是圆桶装的,体积不算小,放在装了那么多法器的布袋里,按常理来说不该一点都看不出来。 姜玉郎心里这么想着,突然就回过味儿来了,平日里光顾着关注文叔那些神奇的各类法器了,却没发现,原来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法器布袋,似乎才是真正的宝贝! 这心里头一旦起了好奇的念头,就怎么都按捺不住了,姜玉郎把泡面往旁边一放,就凑上前去,伸手就要翻文叔的法器布袋,想看看里面到底还有啥稀奇玩意儿。 文叔一看姜玉郎这来者不善的架势,赶忙紧紧护住自己的布袋,一脸警惕地说道:“干什么呀,玉郞,就两盒泡面,没别的了啊!你可别瞎折腾了。” 姜玉郎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文叔,以前我听说有人买椟还珠,还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傻人呢,今儿我才发现,我自己就是一个呀!您这宝贝布袋,平日里我咋就没注意到呢!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真正的宝贝一直就被您挎在身上呢!您就让我好好瞧一瞧,求您了,文叔。” 文叔心里暗叫不好,怪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就不把泡面从布袋里拿出来了,这下可好,勾起这小子的好奇心了。他心里也明白,姜玉郎这孩子聪慧机敏得很,想轻易把他糊弄过去,那可太难了呀。没办法,文叔只能无奈地说道:“先忙正事,先忙正事!去,我看看你新学的本事,今日让你自己弹一回墨斗试试。” 姜玉郎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问题呀,文叔,别说弹墨斗了,就是弹棉花都行呢!只是您得先让我看一下那布袋呀,就看一眼,我保证看完就乖乖去干活儿。” 文叔把布袋护得更紧了,说道:“你何必这么执着呢,这可是为师压箱底的宝贝,你这又是抢又是翻的,成何体统嘛!呀,你躲我远点啊!”说话间,姜玉郎已经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伸手就想一把拽住布袋,好一睹其中的究竟,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布袋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我听过偷师的,还没见过抢师的呢,玉郞,你可休要逼得为师出手啊!行行行!我答应你,这布袋以后一定传于你,但不是现在呀!你要是再胡闹,我可就立刻收回这话了啊。” 姜玉郎一听这话,立马就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忙说道:“文叔,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我还能真抢不成呀?那可是欺师灭祖的事儿,是天下最恶毒的事了,我姜玉郎可绝对不会做的!” “欺师灭祖,谅你也不敢。”文叔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不瞒你说,这布袋呀,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爷传给我的,算你机灵,还算是识货。” 姜玉郎越听心里头就越好奇,不过他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既然文叔都已经答应自己了,那肯定是会做到的,现在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得先把这农家乐的正事给办了呀。 于是,姜玉郎赶忙赔上笑脸,随后问道:“文叔,鸡我也抓来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呀?” “睡觉!”文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差点让姜玉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说道:“文叔,这墨斗还没弹呢,而且井口的封纸您还没贴上呀,怎么就睡觉了呢?” 文叔打了个哈欠,解释道:“你要是睡不着呀,可以多准备些金刚破煞符,正好看看你学习的成效如何。昨晚你文叔我被一些事儿耽搁了,一整晚都没睡好,今晚定是一场恶战,我得先去睡会儿,养养精神。”说着,文叔就抬脚要往旁边的小屋子走去,看样子是困得不行了。 姜玉郎见状,赶忙说道:“面还没泡好呢,您吃点再睡啊。” “你自己吃就行,年纪大了,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养精神呢。”文叔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几点叫您呀!”姜玉郎又问道。 “太阳下山,天气一暗立马喊我。”说完,文叔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朝着屋子走去,那走路的样子,看着就像一晚上没睡似的,疲惫得很。 时间过得挺快,很快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这白天的时间里姜玉郎可没闲着,一直在那儿画金刚破煞符,一口气画了二十来张,看着手中这些画得如出一辙的符咒,姜玉郎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信心满满地觉得今晚肯定能派上用场。 见屋子里还没什么动静,姜玉郎刚想进去喊文叔,就见那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文叔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白天那副疲惫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文叔精神抖擞,眼神里透着一股锐利,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文叔声音洪亮地说道:“玉郞!好戏正式开场了,你速速取来一根长麻绳,再杀一只鸡取血!” “好!”姜玉郎应了一声,在这农家乐里,麻绳倒是太好找了,到处都能发现。姜玉郎看到文叔这自信满满的样子,白天心里头的那些担心一下子就被一扫而空了,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只杀一只吗?” 文叔一边从布袋里拿出墨斗、朱砂,一边说道:“只杀一只就行,另外两只自有妙用呢,你照做就是了。” “好!”姜玉郎应道。 这些日子跟着文叔,姜玉郎也不是白练的,只见他这会儿有模有样地把鸡头抻直,也不用刀,手上猛地一用力,直接就把鸡头给扯了下来,那动作干脆利落,剩下的鸡身子还在不停地乱抖,鸡血就这么全都甩到了一个盆子里。接着,文叔把朱砂、鸡血还有墨混合在一起研磨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墨斗之中。 不过今天文叔的做法和往日不太一样,只见他只是稀疏地弹了几道墨线,然后就用符咒把井口给封了起来,动作有条不紊,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感觉。 随后,文叔拿起那根长绳子拿在手里,把另外两只活鸡也派上了用场,他先是将两只鸡的鸡脚给绑缚住,然后把绳子缠绕在井口上,那绳子缠得很是巧妙,长短就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过的一样,两只鸡被绑在那儿,想挣扎着逃跑,可那绳子一绷直了,它们却又无法互相缠绕在一起,始终保持在那个固定的半径范围之内,看着非常神奇。 还没等姜玉郎开口发问,文叔就主动解释道:“这叫绊脚鸡。不过还差一道工序呢。”说着,文叔又把手伸进那神秘的布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两根红色朱砂绳来,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红色朱砂绳一点点地塞进麻绳的拧节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这朱砂绳可是能克制妖邪的,那东西要是靠近,会躲着这朱砂绳走,但是这活鸡呀,会迷了它的眼睛,它要是想抓鸡的时候,就会被这麻绳伪装的朱砂绳给绑住腿脚,到时候就跑不了啦。” 姜玉郎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出神,听得也是入了迷,心里想着,原来这道家的秘法还真是学不完呀,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真是越看越觉得神奇了。 第27章 诡僧 做完这一切后,文叔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泡面还有吗?” 姜玉郎赶忙说道:“给您留了一盒呢,怕您醒了饿着,我都没敢吃。” 文叔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算你小子孝敬,去,帮我泡上。” 姜玉郎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就去帮忙泡面了。等他把泡好的面拿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文叔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一盒外包装十分精美的点心,看着就价格不菲,而且还是带馅儿的鲜点心。 姜玉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文叔,你看你这,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亏我还舍不得吃另一桶泡面给你留着呢。不整虚的,我也没吃饱呢。”说着,姜玉郎就伸手去拿那点心,准备往嘴里放了。 文叔如实说道:“这不是我带来的,是在睡觉那屋子的桌子上放着的,吃了,别浪费了就行。” 姜玉郎一听,愣了一下,说道:“啊?不会过期了?我吃过这种点心,估计是李总买的,这种带新鲜果肉馅儿的,价格虽然贵,但是保质期都短得很呀,这大热天的,又没放冰箱里面,可别再吃坏肚子了。”说着话,姜玉郎就动手去翻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了。 文叔这会儿正吃着泡面呢,已经咬了一块点心,满不在乎地说道:“甭看了,我已经看过了,才过期三天,估计就是之前清场太仓促了,没人想着吃,这么好的东西,差点就糟践了。再者说了,要是不过期,我也不能不经过人家允许就拿呀,这会儿纯粹就是怕浪费了嘛。” 姜玉郎心里明白文叔的性子,平常那可是省吃俭用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一到捐钱帮助那些有需要的孩子们的时候,那出手叫一个大方呢,这会儿估计就是舍不得这盒贵点心浪费了。 不过姜玉郎还是挺担心吃坏肚子的,而且凑近闻了闻,确实闻到点心带着一股酸味了,也不知道文叔是就着泡面的味儿闻不见呢,还是咋回事。姜玉郎想了想,觉得再饿也还是不吃了,就又把点心放回去了。 文叔见状,打趣道:“哎呀,年轻人就是挑挑拣拣的,不吃就放那儿,你文叔我可全都不浪费,真是的。”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天一黑,时间就好像加快了脚步似的。文叔吃饱喝足后,师徒二人就往身上喷了厚厚的驱蚊水,然后找了一颗大树,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躲在那茂密的树叶和树枝里。这个位置选得那叫一个巧妙,正好能把井口的全部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从这个角度呀,还能看到一些井口里面的状况。 等到了子时一过,原本那两只因为溜达了半天已经有些累了的公鸡,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然后开始慌乱地围着井口踱步,那鸡冠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看着就紧张兮兮的。 文叔和姜玉郎见状,也随之紧张了起来,文叔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里面的东西,要往外爬了!”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他手里紧紧捏着两张刚画好的新鲜的金刚破煞符,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心里头既紧张又无比好奇,好奇这井里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呀。 就在这时,大夏天的,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寒风,那风“嗖嗖”地吹过,吹得师徒二人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只听“嘭”的一声,一团黑气猛地从井口喷涌而出,文叔临天黑之前封好的符咒一下子就被扯裂了,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随后,一只黑色干枯的手冷然扒在了井口的边沿上,那手看着就透着一股阴森劲儿,姜玉郎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他赶忙借着月光,努力想看清这只黑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文叔之前布置的墨斗线发挥作用了,只见一团金红色的像罩子似的东西显现了出来,肉眼可见地挡在那儿,阻止着那黑手的主人继续往上爬,那黑手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又缩回井内去了。 而从树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些井里的情况,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到一个同样黑乎乎的脑袋,那脑袋似乎光秃秃的,在井里若隐若现,看着怪渗人的。 那东西似乎已经习惯了墨斗的存在,缩回去之后,开始在井里胡乱地抓挠井壁,很明显,它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破坏掉那墨斗网。只见那原本就已经被弱化了的墨斗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挣脱破坏掉了,等墨斗网一被破坏掉,那黑色的井底怪物终于露出了全身。 那竟然是一个残留着些许僧服的黑色人形怪物,肩膀上腰间还残留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僧服碎片。它的指甲长得吓人,又尖又长,脑袋光秃秃的,一张嘴露着一嘴的尖牙,没有嘴唇,也没有鼻子,大夏天的,嘴巴里却还在不断地往外喷出白气,那白气一看便知是阴寒之气,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文叔看着这怪物,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就是那骸隐怪僧的本尊了,或许是它当初练了什么邪法,被发现之后,然后被高人封进这井内了。可是,为什么封印的铁链是在井口里面呢?这倒是奇怪了呀。” 姜玉郎在一旁听得清楚,也小声地回道:“当初那村里老人不是说没见过别人进出吗,只有那骸隐一个人在庙里,还不吃不喝的。” 文叔一边搓着手中的捻珠,一边沉思了几秒,然后说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了,除非村民送饭的时候,这骸隐就已经在井里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庙拆了,都没发现这怪僧的行踪。骸隐,骸隐,难道他这法号另有什么含义,莫非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井里的?可是井口上面的巨石又是谁帮他盖的呢?毕竟一个在井里的人,怎么做到把那么重的巨石盖上呢,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呀。” 姜玉郎总能在这种危机时刻提出一些独特的观点,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一样,说道:“会不会那井盖上的铁链不是田大柱挖断的,而是本身就是断的呀,骸隐专门把它用作抓在手上,然后自己把井盖拉到井口上呢。”说到这儿,姜玉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接着说道:“但是田大柱也说井口石盖子下面有黄色纸符类的东西掉下去了,说不好就是原本用于封印的符纸,这就奇怪了呀,他干嘛要自己封印自己呢?莫不成当时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玉郎,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会让一个僧人做出如此……”文叔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那声音还挺大的,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文叔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有些痛苦了,赶忙用搓着念珠的手捂住了肚子。 第28章 黄色绸缎 这咕噜噜的声音,在这本就寂静无声的夜晚,那动静着实不小,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 姜玉郎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用唇语问文叔:“什么情况?”说着,还伸出手指了指文叔的肚子,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疑惑。 听到这动静,那井妖一下子停住了原本的动作,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定格,整个身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树上的师徒二人也赶忙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大概过了两秒钟,好在那黑色井妖怪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两只鸡给吸引了过去,它那模样,就像一个被活活熏成黑色腊肉的人干似的,矮小干枯的身体开始追逐起那两只鸡来。 它迈着那怪异的步伐,一蹦一跳的,看着既滑稽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看到此景,师徒二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那两只活鸡受惊之后,开始疯狂地逃窜起来,可是脚上被绳子困缚着,怎么也逃不远,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回扑腾。一时间,尘土飞扬,鸡毛乱飞,整个井口周围一片混乱,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不多时,那黑色井妖在追逐的过程中,便被缠住了双腿,那麻绳一圈一圈地绕在它腿上,它挣扎了几下,却越缠越紧了。 那黑色井妖被缠住双腿后,顿时暴跳如雷,两只干枯的手猛地抓住绳子,就想生生地把绳子拽断,那力气大得惊人,“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眼看着麻绳的外皮都被撕裂开了,这时候,缠绕在里面的朱砂红绳便露了出来。 它手上的黑色干皮一碰到那红绳,就像碰到了滚烫的烙铁一样,“滋滋”地冒烟,它立刻疼得缩回了双手,脸上露出了明显吃痛的表情,嘴里还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嘶吼声。 “就是现在!”文叔在树上突然大喊一声,同时迅速拿出墨斗,动作利落地拽出墨斗线的一头,交给姜玉郎,然后自己又拉出很长一截,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对姜玉郎说道:“玉郞,随为师下去除妖!” 姜玉郎本还想问下文叔到底哪儿不舒服呢,可一看文叔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多问的时候,眼神随即变得坚定起来,咬咬牙答应了一声。 二人先是从树上翻身跃下,文叔经验丰富,在落地后一个驴打滚,巧妙地卸去了不少冲击力,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姜玉郎可没文叔那么熟练的动作,落地时稍显生硬了些,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了。 紧接着,二人又快速跳下土坑,就在脚丫着地的那一刻,文叔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不自然地捂了一下屁股,不过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而这个小细节,正全神贯注准备战斗的姜玉郎并没有察觉到。随后,二人便接着快速朝着那井妖奔袭而去,他们中间那根极其细的墨斗线,此刻就如同最厉害的杀器一般,绷得紧紧的。 那井妖似乎能看到那根极其细的墨斗线,就在墨斗线快要冲到它近前的时候,它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赶忙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墨斗线刚一接触到它,它瞬间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给弹飞了出去,不过它双腿已经被麻绳限制住了,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后,又狠狠的栽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这突然的进攻,明显出乎了井妖的意料,它发出了痛苦的尖锐之声,那声音就像动物园里被石头砸中身体的猴子发出来的一样,又尖又利,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很是不舒服。并且它那爪子开始疯狂地试图抓住井口,看样子是想逃回井底去,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文叔哪能看不出井妖的意图,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让它逃回井底,再想把井妖引出来,那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于是赶紧大声喊道:“玉郞!再来一次,用墨斗线缠住它!” “好!”姜玉郎应了一声,赶忙配合着文叔,再次将墨斗线拉长,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墨斗线朝着井妖围了过去。 有麻绳限制着井妖的行动,此刻二人的行动似乎变得异常简单顺利,墨斗线一点点地朝着井妖靠近,眼看着就要再次缠到它身上。就在墨斗线将井妖缠了一圈又一圈,持续拉扯的时候,几声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发出,一开始姜玉郎还以为是墨斗线拉过劲了,拉到底了呢,因为那声音是连续的“滋滋噗噗”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可当他转头看向文叔的时候,却发现文叔突然夹紧了双腿,脸上表情痛苦万分,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姜玉郎这才意识到,这哪是墨斗线的声音呀,分明是文叔用力夹紧屁股,想把屁憋回去,可又控制不住,还是放出来一些的声音呀,这情况可太尴尬了。 文叔这会儿表情别提多痛苦了,疼得连墨斗线都拿不稳了,一只手捂着屁股,实在是忍不了了,痛苦地叫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已经到门口啦!” “真是要被一口点心害死了,早知道不吃了!玉郞!先用你那金刚破煞符顶一顶,师父有急事要办!” 说完,文叔就把墨斗线往姜玉郎手里一甩,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看身旁的井口最像马桶,那真是撩衣服脱裤子一气呵成,一屁股就坐在了井口上面,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直接连汤带水一泻千里呀。 随着那一阵宣泄,文叔的表情也一下子从痛苦变成了极为享受的模样,仿佛这一刻,再急的屎尿都没拉到裤兜里,这才是人生中最舒服的时刻。 那井妖见自己的藏身老窝受了如此大的“侮辱”,顿时被气得不轻,那干瘦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一股神力,猛地一用力,竟然将缠在身上的墨斗线一下就挣脱开了,紧接着,阴冷的白气从它那尖牙口中不断地喷出,它张开血盆大口,“嗷”的一声怒吼,然后低下头,用那锋利的尖牙咬断了锁住它的绊脚绳,随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露着半块屁股坐在井口的文叔冲了过去。 它那长长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分明是想把文叔扎个透心凉呀! 文叔那舒服的表情还没保持几秒钟呢,这要命的“阎王”就伸出手来了,眼瞅着那尖尖的指甲距离文叔的脑袋都不到50公分了,情况万分危急。好在姜玉郎反应极快,就在墨斗线被挣脱的那一刹那,出于本能,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两张金刚破煞符,用力甩了出去,同时口中大喊出那救命的口诀:“金刚破煞,驱妖斩邪,神兵急火如律令!”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叔瞪大了双眼,冷汗顷刻间就浸湿了全身,眼睁睁地看着那井妖在即将抓住自己的关键时刻,被金刚破煞符击中了,那井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推了一下,身子猛地改变了方向,朝着旁边歪了过去,这才让文叔保住了一命,真是险之又险。 危急关头,文叔也顾不上别的了,反应更快,直接提上了裤子,那感觉就好像不管啥都能憋回去了似的。然后,身处仓皇之中的文叔和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文叔重燃斗志再次朝着井妖冲了过去。 姜玉郎手持墨斗线,找准时机,朝着井妖再次甩了过去,那墨斗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井妖缠去。 井妖这会儿也学聪明了,一边躲避着墨斗线,一边挥舞着爪子,想要抓伤姜玉郎。 文叔则趁机绕到井妖身后,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着井妖的后背贴了过去。 井妖察觉到背后的动静,猛地转身,朝着文叔扑来,文叔一个侧身躲开,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井妖的腿部打去,试图再次限制它的行动。 井妖被打得一个踉跄,不过很快又稳住身形,再次朝着文叔冲了过来,那速度快得惊人。 姜玉郎见势不妙,赶紧冲上前去,和文叔一起与井妖近身搏斗起来。 姜玉郎拿着墨斗线,不断地抽打着井妖,井妖则用爪子去抓姜玉郎手中的墨斗线,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文叔找准机会,绕到井妖侧面,猛地伸手朝着井妖干瘪的肚子抓去,那井妖没想到文叔会来这一招,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文叔一咬牙,用力一扯,竟然从那井妖干瘪的肚子里扯出了一截黄色绸带,那绸带看着有些陈旧了,上面还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字。顿时井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瞬间没了刚才的凶狠劲儿,身子开始摇晃起来,嘴里发出虚弱的嘶吼声,仿佛这黄色绸带就是它的命门所在一般。 师徒二人看着手中的黄色绸带,虽然还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但也明白这肯定是个关键之物,他们不敢大意,继续警惕地盯着那井妖,准备应对它接下来可能的反扑。 第29章 骸隐的遗愿 然而,令师徒二人颇感意外的是,原本以为那井妖还会做最后的挣扎,可没想到,片刻之后,它竟彻底没了生机。 只见那由干尸骨头拼凑而成的诡异身形,摇摇晃晃地栽倒在了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一般,随后还抽动了几下,便彻底归于死寂,再也没了丝毫动静,仿佛之前那股子令人胆寒的邪气也随之消散在了空气中。 就在这时,之前在混战中惊慌逃窜的公鸡,这会儿却又慢悠悠地踱步回来了。它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那鸡头还一抻一抻地,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也敏锐地感知到了周围危险已然消除,此刻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神气的模样。 姜玉郎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对文叔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开口夸赞道:“文叔,还是您厉害呀!您这眼睛可真够亮的,一下子就找准了这怪物的要害,直接给它开膛破肚了!快让我瞧瞧,从它肚子里掏出来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呀?” 说罢,师徒二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那从井妖腹中取出的黄绸缎上,当下便开始仔细阅读起上面留下的内容来。 “吾某日晨醒,忽感大限将至,每念及芸芸众生受苦受难,吾却爱莫能助,痛心疾首。 遂生奇谋,欲借肉身于此修佛。 乃施诡谲之法,封己于井。 吾思忖,若得正果,佛光普照,封印自破,吾可出井普度。 倘入魔道,赖此封印困吾,以防为祸人间也。 此乃骸隐肺腑之言,天地可鉴,绝无虚言矣。” 待逐字逐句细细看过之后,那师徒二人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发现其上大致是记载了这样一段往事:在某一个寻常的清晨,骸隐如往常一样醒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竟突然冥冥中感知到了天命,心底清楚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世间的芸芸众生饱受痛苦折磨,自己却在一旁无能为力,于是乎,便萌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又奇特的想法——在此处借这肉身修佛。他运用了一连串诡异非常的方法,将自己封入了这口井内,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能够修成正果,佛光定然会光芒万丈,到那时,这井口的封印自然不会成为阻碍,自己便可顺利出井,去普度众生。可要是不幸成魔,那么这封印便算是最后一道保障了,好歹能确保自己被困在井内,不至于危害人间,酿成大祸。 文叔读完这些内容,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严肃之色,随后缓缓点评道:“这痴僧啊,还自以为对佛道领悟颇深呢,实则从一开始就已然走偏了。这般修炼之法,不过是舍本逐末,仅仅修得了一副皮囊罢了,最终落得个变成干尸怪的下场,那是早就注定的结果。”说罢,文叔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条分缕析起来,详细阐述这痴僧究竟是在何处走错了路。只见他引经据典,将那些晦涩难懂的佛法要义信手拈来,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其间还巧妙地穿插着诸多平日里积累的佛法道理,一旁的姜玉郎听得是如痴如醉,心中不禁暗暗折服,对文叔的钦佩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姜玉郎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由衷地赞叹道:“文叔,我可真是太佩服您了!您这要是换上一身僧袍,我都觉得您就是那德高望重精通佛法的主持呢,这见识和学问,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呀!” 文叔听了,笑着摆了摆手,一脸谦逊地说道:“你这可就太夸张了,咱们修道之人,平日里自然也会研习一些佛道之理,心中有佛那也是不假,但这其中的诸多道理,还得靠自己去慢慢体会琢磨才行呢,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姜玉郎眼珠一转,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疑惑,赶忙问道:“文叔,我这儿还有好些事儿弄不明白呢。那挖掘机司机田大柱,把井盖挖开后,怎么就从挖掘机上跌落下来,还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呢?还有那些拿着手电往井里照的工人,就只是看了一眼,怎么也发起了高烧呢?这该怎么解释呀?” 文叔微微皱眉,耐心地解释道:“首先啊,田大柱出现那样可怕的反应,其实和他用挖掘机挖开井盖关系倒不大。你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不?他当时下去站在井口,还把头向下正对着井口,想要仔细看看掉落的东西,就是这一下,那绝对是尸毒扑面而来!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回到挖掘机上没坚持多久,就出现了那样严重的反应。那些拿手电筒照井的工人情况也一样,他们呀,都是中了尸毒!只不过后来尸毒消散了不少,所以那些工人才没有中毒那么深,只是发发烧罢了。” 姜玉郎本就聪明伶俐,听文叔这么一解释,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抢先说道:“哦!文叔,我懂了,也就是说当时黑网掀开的时候,从井里冲出来的是尸气,不是煞气对。本来那尸气被阳光照射后,都已经散去绝大部分了,可李总又用黑网把井口给罩上了,这才导致尸气又聚集起来了呀。” “孺子可教也!”文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便是当初我让你莫要靠井口太近的缘故所在呀。你师父我历经诸多修炼,方至如今这般境界,些许尸毒于我而言,尚不足为惧。可你却不同了,到底资历尚浅,修为还未深厚,仍需慢慢积淀才行呐。”说完这话,文叔不禁暗自后怕起来,心想着昨晚那盒过期点心可真是差点让自己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要是真因为这个出了岔子,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就太冤了。 正这般想着,文叔突然又记起一件极为尴尬之事,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方才情况紧急,竟忘了擦腚这一茬了,这要是待会味儿散出来,可太不好闻,太丢人了。”文叔抬眼瞅见姜玉郎还在那揉着下巴,一脸专注地琢磨着自己方才说的道理与分析呢,当下便悄悄往后退去,左右张望着找寻最佳处理场地,准备赶紧去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那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引起姜玉郎的注意。 姜玉郎是何等的聪明机智,早在文叔说话刚至一半那会儿,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文叔的异样举动。只见文叔老是像出于本能一般,有意无意地伸手去揪那屁股后面的裤子,这细微的动作可没逃过姜玉郎的眼睛。姜玉郎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极为巧妙地故意装出一副陷入深沉思索的模样,眉头微皱,目光专注,嘴里不停嘟囔着:“原来是这样”。仿佛正沉浸在文叔所讲的那些道理之中,细细琢磨着呢。 他这般做,实则是用心良苦,就是想着给文叔留个台阶下,生怕戳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让文叔难堪。毕竟这种事儿难以宣之于口,姜玉郎深知文叔需要个机会去悄悄处理这难言之事,所以才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文叔的体面。 待文叔悄无声息地解决完了事情,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姜玉郎这才解除了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仿佛刚刚从那思索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随后,师徒二人商量了一通,先是寻来一些干燥的柴木,将那已然没了生机的井妖放置其上。 姜玉郎刚摸出打火机,打算引燃干草柴火,文叔却伸手一把拦下了他。紧接着,文叔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火折子,对着它轻轻一吹,火星闪烁,待凑到柴木旁,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将井妖整个包裹在熊熊烈火之中。 夏日后半夜,原本刚有了些凉意,此刻被火焰一烤,师徒二人均是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那火焰呼呼作响,舔舐着井妖的身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这被火折子点燃的焰火好似有了道法的加持,井妖的身体逐渐被烧得焦黑扭曲,最终化为了一堆灰烬。 师徒二人见状,赶忙找来一块布,而后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灰烬一点点收拢起来,仔仔细细地包好,似是对待极为珍贵又易碎之物一般。 待包好之后,二人又走到井边,将那包裹着灰烬的布轻轻抛入井中,看着它缓缓落入井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暂且解决了这一祸患,让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第30章 被坑 到了第二天,姜玉郎、文叔和李文静三人围聚在了井口处。李文静这还是这几天里头一回再靠近这井口,刚一凑近,她就皱着眉头,把手在鼻子前面不停地挥了挥,她哪里知道这井口已经被文叔当厕所了,满脸嫌弃地说道:“怎么跟之前的那股子臭味不太一样了?” 文叔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应道:“啊,是尸臭!” 李文静听了这话,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地上那一圈燃烧后留下的黑印子上,眼中瞬间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黑印子又是咋回事呀?” 一听说是尸臭,李文静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她是个生意人呀,在生意人的观念里,最忌讳的就是有尸体出现在自己经营的场地了,那感觉别提多晦气了,仿佛这晦气会像阴影一样笼罩着生意,让往后的买卖都不顺当呢。 文叔瞧见李文静那神色不对,赶忙出声安慰道:“不过已经没事了呀,这不都烧完了嘛。你问的那圈黑印子呢,就是烧那东西留下来的。当时啊,那情况可真是万分危急,要不是肚子……”文叔说着,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了,赶忙把手拿开,可那神色却还是略显慌乱。 李文静一听,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啊”了一声,赶忙追问道:“肚子?大师您肚子怎么了呀?” 文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捅了娄子,神色越发不自然起来,赶忙说道:“啊……我是说,本来想着让玉郞独自完成一次任务的,但是那实在太危险了,反正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把事儿给解决了。现在呀,需要把水泥浇灌进井里,彻底把这井给封死才行呢。” 李文静却依旧不放心,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嘟囔着说道:“我真觉得井里比以前更臭了,一股子厕所味儿呢。要不干脆派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挖出来看看呗,瞧瞧都是些啥玩意儿,然后扔远点,不然我这心里呀,总觉得挺膈应的呢。” “千万别挖!”文叔和姜玉郎一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急切,尤其是文叔,心里那叫一个慌啊,昨夜那“一泻千里”的狼狈事儿可还历历在目呢,这要是一挖出来,那场面简直不堪设想,想想都头皮发麻。 姜玉郎这会儿也顾不上分辨到底是尸臭还是别的什么味儿了,赶忙上前一步,替文叔解释道:“李总,我师父已经用一种‘特殊的’……呃,就是一种挺厉害的法子给封印住了,而且那里面的情况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您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直接把井封死那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呀,您就放一百个心!” “那好。”李文静嘴上应着,可心里还是好奇得跟猫抓似的,又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叔无奈,只好简单地把前因后果给她说了一遍。 李文静听完,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倒霉和尚,真是死了都不安生,弄出这么一摊子事儿来,叫什么事儿呀!” 文叔一听,赶忙劝道:“妹子,咱还是得口下留德呀。这孤寺寡僧的事儿,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咱还是得怀有敬畏之心呐。” 李文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紧张地说道:“大师,您可别吓我呀,我收回刚才的话,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为了缓解这尴尬又有点凝重的气氛,李文静赶忙说道:“大师,那……多谢您了,您受累费心了,您看我给您多少报酬合适呀?” 文叔一听,轻轻咳嗽了两声,背过了手去,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这会儿该自己上场了,便笑着轻轻把李文静拉到一旁,满脸笑意地说道:“我师父这人呐,对金钱这种‘俗物’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他老人家经常教导我,想要练就强大的修为,那就得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觉悟。不过呢,我这觉悟毕竟还没达到师父那种境界呀。不管怎么说,咱们除魔卫道也得吃饭喝汤不是?而且那些法器仪仗啥的,也得不断地修缮采买呀,这哪样离得开这‘俗物’呢?更别提还有房租水电那些开销了……” 正说着呢,李文静突然打断了姜玉郎的话,急切地说道:“姜小师傅,你刚才说什么?” 姜玉郎一脸疑惑,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刚才我说到那房租水电了呀。” 李文静眼睛一亮,赶忙说道:“不是这句,我是说一开始的时候,你开头说的那句话。” 姜玉郎皱着眉头又仔细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文叔对钱这种‘俗物‘不感兴趣?” 李文静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连连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 说完,李文静直接绕过姜玉郎,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三张卡,一把就拍在了文叔的手上,那三张卡一绿两黑叠在一起,绿色的那张在最上面。与此同时,李文静还紧紧地拉住文叔的手,身子又往文叔跟前凑了凑,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张大师,咱俩可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就知道您厌烦那些个‘俗物’,所以呀,我都没敢多准备呢。” 随后,李文静又主动笑着介绍起来:“大师您看呐,这最上面这张是银行卡,里面有五千块钱呢。密码就是这张卡卡号的后六位哦。” 姜玉郎何等机灵呀,从刚才李文静那闪躲的眼神中,他就察觉到这女人怕是要玩什么花样了,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说道:“李总,就算您不介绍,我也能看出这张绿色的长方形的卡片是银行卡呀,您干脆点,直接介绍介绍下面那两张卡呗。” 李文静尴尬地笑了笑,不敢跟姜玉郎对视,赶忙又向文叔解释道:“想必大师您也看到了,我这农家乐正在装修改造,马上就要扩大规模了,二位这次可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千万别小瞧这两张黑卡呀,这可是贵宾卡呢,等开业以后,这农家乐您二位可以随意进出,往后您二位在这儿吃饭玩乐的花销呀,都算在妹子我身上了,您看行不行呀。” 说着话,李文静那两只白白净净的手把文叔的手攥得更紧了,身子又贴近了几分,接着说道:“这两张卡您可千万拿好了,这可是多少钱买不来的东西,而且拜托千万别告诉侯总,跟您说实话,连侯总我都没给过他一张呢,我怕他吃醋呀!您可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一直拽着您的手,绝不撒开了啊。” 听到这儿,姜玉郎气得脸都红了,差点就要当场发作了,不过却被死要面子的文叔一个眼神给及时制止住了。 文叔这会儿被李文静这一番举动搞得浑身不自在极了,再加上昨夜折腾了半宿,这会儿是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了,只盼着能早点结束这事儿,回去好好歇一歇。 便无奈地摆了摆手说:“看得出李总是真的‘费心’了,也罢,我师徒二人就此告别了!”文叔这次不再称呼李文静为“妹子”,话语里透着一股疏离和无奈,说完便转身告辞。 第31章 师弟师妹? 在回去的路上,姜玉郎骑着摩托车,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可他心里那股子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忍不住冲着前面的文叔大声说道:“文叔,说句不该说的话啊,您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呀!那李文静明摆着就是跟咱们玩心眼子嘛,您还顺着她的套路走,您说您图啥呀?” 姜玉郎这话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飘散在了空气中,可文叔却迟迟没有回应。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姜玉郎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说得有点过了,赶忙给文叔找台阶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呀,那李文静也确实够讨厌的,仗着自己是个女的,上来就跟咱爷俩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套路。她要是个爷们儿,咱能惯着她呀?哼,要我说,她就跟那癞蛤蟆爬脚面似的,不咬人,可膈应人了呢。” 文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玉郞,用你那做生意的话来讲,李文静今天这一通操作,是不是就好比别人在你那儿提了批五金货料,结果到了该结账的时候呢,却拿一车泡面来抵本该给你的货钱了?” 姜玉郎听了,不禁苦笑着回应道:“文叔,依我看呐,她这还不如泡面呢,起码泡面还能拿来填填肚子。李文静这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啊,她那农家乐改造啥时候能完工都还说不准呢,能不能顺顺当当开起来更是个未知数。而且,您想想啊,要不是咱们误打误撞帮那挖机司机把赔偿给要出来了,那挖机司机估计一毛钱都拿不到呀!嘿嘿,说起来咱爷俩拼死拼活折腾了好几天,最后到手的钱还比人家少了三千块呢。再者说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农家乐真开起来了,您还好意思去呀?您瞅她说的那话,还特意叮嘱千万别告诉侯总,依我看啊,她就是吃准了您抹不开面子这一点了!这在商场上能混得开的女人呐,哪一个是好对付的呀,那心眼儿多得跟蜂窝似的。” “还少了三百块。”文叔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啊?三百块?”姜玉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一脸疑惑地看向文叔。 文叔解释道:“你忘了呀,后来又给了田大柱老婆三百块呢,所以准确来说,是少了三千三百块才对呀。”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姜玉郎一听,顿时觉得文叔这较真的样子有些可爱,笑着说道,“您记得还挺清楚呢,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管是三千还是三千三,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爷俩这回可真是结结实实地被这李文静给上了一课呀。算了,我劝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就当是看在侯总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了呗。” 文叔对每一笔钱都这么敏感,其实是出于他每年都有计划地进行捐款汇款,心里一直惦记着能多帮衬一下那些有需要的人。此刻,他搓着那两张黑色的卡片,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姜玉郎说道:“玉郞,你说这卡能换钱吗?” 姜玉郎苦笑着回道:“就算想转手出去,那也得等她那农家乐正式重新开业以后呀。先不说那得等到啥时候了,就凭李文静之前拖着赔偿不给的那尿性,我觉得这卡呀,闹不好到时候压根就不管用了,说不定到时候就变成了只能打个折的卡,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呢。” “那先放你这儿,万一能派上用场,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可别浪费了。”文叔说着,便把卡塞进了姜玉郎的兜里,又叮嘱道,“你平时来回走货,认识的老板多,到时候你留意着看看,要是能换就换了。” 因为姜玉郎之前已经暗中知道了文叔捐款的事儿,再加上这次就只得了这五千块,本来也不算多,便顺口说道:“得,这卡归我,那五千您全拿着,不过您放心,日后这卡真能有人要,我肯定不会昧着您的。” 文叔听了,对姜玉郎的懂事与真诚感到十分感动,不过他却仍保持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都说心口不一容易说漏嘴,只听他道:“也好,虽然这次的收获是少了些,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那井妖终究也没成什么气候,要不然啊,还得去麻烦那老人妖呢。” “啊?”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追问道,“您说什么?老人妖?是指的谁呀?” “坏了!”文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嘴了,他太了解姜玉郎了,知道就这小子那聪明劲儿,一旦揪住一点点纰漏,肯定会追着问个不停,任谁也难架住这般追问。索性心一横,干脆说道:“哦,以前没给你提过是,其实你有个师叔呢。” 姜玉郎一听,立马敏锐地反应过来,说道:“师叔?嗷嗷,那就是您的师弟了呀。刚才您还说差点去找他,这么说他也在这座城市咯?” “嗯这说来话长了呀。”文叔微微扬起脑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眼神里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正当姜玉郎满心期待,以为文叔要回忆起什么温馨美好的师兄弟往事的时候,却见文叔突然一拧眉头,一脸幽怨地说道:“算了,那死人妖,不提也罢!” 姜玉郎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不禁追问道:“文叔,您看您这故意的是?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呀,我这好奇心都快被您给勾到嗓子眼儿了,都快把我急成翘嘴儿了这不是!您二位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呀,好歹也是师兄弟呢,您怎么张嘴闭嘴就叫人家死人妖的呀……”说到后面,姜玉郎也觉得这称呼不太好听,声音越来越低,都有点不好意思再重复了。 原来啊,这位被文叔不愿提及的师弟,那可是天资聪慧,在道术方面强悍无比,本应是让人钦佩的角色。只是,他这性格着实古怪得很,虽说身为男人,可那声线却又尖又细,跟狭窄的门缝里挤出来似的,而且穿着打扮也是老婆婆的模样,文叔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练了葵花宝典呢。 更为关键的是,他这师弟平常不见到文叔还好,一旦见着了,那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个“形容傲娇的女人”,又是对文叔动手动脚的,那场面别提多别扭了。 这些年文叔为了躲着他,可没少费心思,甚至还特地搬到了市里的最南边,就因为他那师弟住在市里的最北边。而他师弟呢,估计也是怕把文叔逼得太紧,万一文叔再换个城市躲起来,那可就找不着了,所以也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城南城北的距离,倒也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姜玉郎听了,深有同感地说道:“文叔,我太理解您了,那侯总也把我恶心够呛呢。” 文叔却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你那跟我这个还真不一样,侯总是把你当成他思念女儿的寄托了,我这个……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样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清楚了。非要说的话……”说到这儿,文叔似乎后悔了,停顿了一下,又赶忙摆摆手说道,“不提也罢,算了算了。” 不过,文叔说着说着,还是难掩赞叹之色,接着说道:“虽然这师弟性格古怪了些,可不得不说,他实力那是远超我之上呀,深得师父的真传呢。只可惜呀,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当初这到底是给我收的师弟还是师妹咯!” 第32章 打喷嚏 师徒二人的话题很快又回到了李文静身上,一提到这个女人师徒二人心里虽说都觉得有些憋屈,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接受了,之后二人便各自回到了住所。 但有时候,这世间的事儿就是这般凑巧得让人意想不到。师徒二人前脚刚离开那李文静的农家乐没几个时辰呢,下午的时候,那侯总就后脚到了这儿。侯总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瞧见工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而且又开始重新动工干活,心里便明白了,估摸着这事儿办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转着圈地在人群里找寻文叔和姜玉郎的身影,心里还琢磨着得好好谢谢他俩呢。 李文静呢,一眼就认出了侯总的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着实被这突然到访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师徒二人给侯总打了电话,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所以侯总这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呢。她心里那叫一个懊恼呀,又恨这师徒俩实在是不好糊弄,还跟自己玩起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上午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下午就叫人来挑事儿了,可把她给气坏了。 其实李文静之前给那工人田大柱赔钱的时候,完全是带着表演的成分在 ,就是故意做给师徒二人看的,好显示自己大方,实际上呢,她早就暗自盘算好了,把那工伤赔的钱一股脑儿地都折算到师徒二人身上了。 毕竟在李文静的脑回路里:如果他俩不来,自己也不会主动上门去找田大柱,更不会赔钱的,还有那狗血,杀掉的活鸡,清场的损失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她也都偷偷摸摸地算在了师徒二人的头上,这小算盘打得精妙着呢。 那侯总下了车,径直朝着李文静走去,一脸疑惑地问道:“那大师和他的徒弟呢?俩人没在这儿吗?” 李文静一听,还以为侯总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顿时恼羞成怒,没好气地回道:“他俩给你打的电话,你再把电话打回去呗?”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侯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眉头一皱,问道:“我看这不是都复工了吗?怎么?事儿没办成?” 李文静猴精着呢,一听这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自己误会那师徒俩了,侯总这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嘛,估计就是作为中间人,心里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情况的。于是,她赶忙换了副笑脸,陪着小心说道:“成了,成了!上午就办成了,可是辛苦他俩了呢,忙前忙后的,可没少出力呀。” 侯总听了,还是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那你刚才说他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侯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紧接着追问道:“你可给人家结账了?” “肯定结了啊!这你放心。”李文静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侯总可别再细问下去了呀。 她越这么说,侯总心里就越不放心,追问道:“结了多少?” 李文静眼珠子一转,把拳头伸了出来,然后慢慢地打开,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侯总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个数。” 侯总一看,心里想着这大老板之间的默契,默认这就代表五万了呀,毕竟要是只结了五千,那怎么好意思开口呢,这么想着,他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文静心里暗自窃喜,她早就想好了,只要侯总不再追问,她这事儿就能瞒到底了。反正自己光伸了手指头,可没明说实际是多少钱呀,她就想着耍赖到底了呢。却殊不知,她这是在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了,文叔和姜玉郎可不是好骗的,更不是好欺负的,他俩之所以之前没计较,那可完全是看在侯总的面子上,这要是知道李文静在这儿耍心眼儿,可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侯总又说道:“不过你也倒提醒了我,我确实该给人家打个电话。” 李文静一听,心里一紧,赶紧上前阻拦道:“老候,这就是你不仗义了呀,人家在我这儿忙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补觉呢,你就别再打扰人家了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还给他俩一人一张贵宾卡呢。” 侯总一听,更疑惑了,问道:“什么贵宾卡,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重新开业不是还早着呢吗?哪来的卡呀?” 李文静赶忙从包里拿出一摞跟送给师徒二人一模一样的贵宾卡,递到侯总面前,尴尬地笑着解释道:“预售,预售!现在都时兴这个呀,你还不懂吗,来,拿一摞也帮妹子我打打广告呗。” “什么玩意,就预售,我送谁去啊?没空。”侯总撇了撇嘴,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把卡给推了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坑里那个井口走去,看着那井口,好奇地问道:“就是那井口闹鬼闹得厉害呗?现在没事了?” 李文静一听,吓得赶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点,这么多工人都在呢,有不少还是我新换的工人呢。”然后才又接着说:“反正他俩说是没事了,还让我填上,这不正在搅料准备填井呢吗?” 侯总一听没事了,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作势就要下去看看那井。李文静见状,赶忙上前拦住,着急地并带着不满说道:“别过去了,臭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之前还臭呢!该说不说的,一股子臭屎味!” 而此时,师徒二人正在各自的住所,整个下午,他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直在疯狂地打喷嚏。两人心里都挺纳闷儿的,暗自寻思着这是谁在念叨自己呢。 但姜玉郎这边呢,可没心思多想这个了,因为他正忙着处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儿——招聘员工,这会儿正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能招到合适的人手呢。 想当初,没跟着文叔一起四处降妖除魔的时候,姜玉郎那可是个夜钓爱好者,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扛着钓具出门,尽情享受夜钓的乐趣。可如今跟文叔混久了,夜钓这习惯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暂且不提也罢。更要命的是,他那五金店面的生意也被耽搁得够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营业状态,让店铺随时都面临着关门大吉的风险。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姜玉郎一回店里,二话不说就跑去打印了一份招聘广告,然后径直走到店门口,仔仔细细地把广告贴了上去。 广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招聘一位长期合同员工,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日常看店卖货,好让店里的生意能正常运转起来。 做完这件事儿,姜玉郎心里盘算着,这几天晚上要是没啥事儿,就重拾夜钓的爱好,去河边过过手瘾,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外面碰到些游魂,要是能接点儿“回收”游魂的业务,那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毕竟现在他已经掌握了使用金刚破煞符的本事,有这“傍身法宝”,姜玉郎觉得给文叔外出踩点的任务都变得轻松了不少,自己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在他看来,就算运气不好,碰到那些特别难对付的鬼魂,只要有金刚破煞符在,自己全身而退那是完全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赶紧向文叔求救,让文叔带着他那厉害的宝葫芦来收服鬼魂嘛。 再把目光转到文叔这边。自打白天不经意间提起了自己那位师弟之后,文叔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层淡淡的愁绪给笼罩住了,变得有些惆怅,甚至时不时地会陷入恍惚之中。虽说还没到魂不守舍的地步,但和他平日里的状态相比,那可真是一反常态了。 他仿佛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的旋涡,往昔的种种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文叔盘算着,自打师兄弟二人一南一北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虽说同在一城,上次碰面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想着想着,那些同门师兄弟一起在深山里学法的场景,就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一帧一帧地在文叔眼前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越想,文叔的心就越乱,只觉得待在自己那城中村的“文宅”里,心里头憋闷得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于是,他先是去了一家银行,把那张银行卡里的5000块钱取了出来,随后便漫无目的地开始在街头散步游荡起来。 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饿,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倒和他以往收服的那些游荡在世间无所依傍的孤魂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了。 平日里,文叔常常会在“文宅”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要么精心准备些符咒,要么专心修复那些在降妖除魔过程中受损的法宝,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可此刻,他终于感觉到脚下传来了阵阵疲惫,忍不住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从那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一般,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另一个城中村。这个城中村距离他的“文宅”也就四里地左右的路程。 就在这时,文叔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走了大半天的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早已肚腹空空,饥肠辘辘了。他心里寻思着,还是赶紧回“文宅”,回去给自己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填填肚子也好。 文叔沿着城中村的小路,朝着村外走去,眼瞅着就要穿过这个村子,走到村子最边缘的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第33章 信号 文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脚走进了胡同。只见胡同深处,有一户人家的门口摆放着一个火盆,盆里的火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着,映照着旁边一个女孩子单薄的身影。 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模样,正一边往火盆里递送着纸钱,一边不停地擦着眼泪,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文叔见状,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里着实可怜这孩子,本想摇头转身就此离去,可就在他目光随意一撇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了一个极为异常的东西,让他瞬间停下了准备转身的脚步。 只见在那高处的电线上,蹲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那身影好似被一层淡淡的迷雾笼罩着,并且那身影的身子还在不停地抽动着,似乎迷雾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下面正在烧纸钱的女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能在民用电线上面蹲着的除了飞鸟,那就只剩一样东西了,轻飘飘的鬼魂! 文叔眉头皱紧,心中暗骂:“哼,这跟‘脱了裤子撵老虎——不要脸又不要命’有啥区别呀!城区里现身就罢了,还敢挨着我的‘文宅’,这分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明目张胆地来挑衅,真以为我是好惹的呢,我倒要看看它能蹦跶多久。” 说罢,文叔可没耽搁,他先是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罗盘,那罗盘的指针一露出来,便开始滴溜溜地乱转,显然是受到了那电线杆上鬼物的影响。文叔眉头一皱,仔细盯着罗盘,试图从中判断出这鬼的大致来路和强弱情况。 “哼,看这动静,就是个小虾米嘛,不过今儿个撞到我手里,管你大鱼小虾,算你倒霉了!”文叔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把罗盘收了起来。 接着,文叔朝着电线杆的方向走去,待走到距离电线杆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文叔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住那鬼的身影。 离得越近,模糊的人形光影越加清楚,只见那鬼浑身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正趴在电线杆上,一双眼睛绿油油的,透着诡异,仿佛也察觉到了文叔的靠近,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身子还在诡异的抽动着! 文叔看着电线杆上那浑身散发着幽幽蓝光,还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身子不停诡异抽动的鬼魂,心里倒是没什么惧意,反倒是觉得这鬼有些滑稽。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布袋里又掏出了墨斗,文叔手法娴熟地将墨斗线扯出一段,手腕轻轻一抖,墨斗线便如灵动的银蛇一般朝着电线杆上的鬼魂飞射而去。 嘴里同时快速念起了一段驱鬼咒:“天地玄宗,证吾神通。墨线缚灵,鬼怪莫争。急急如律令。”那墨斗线瞬间就缠上了男鬼的身体,蓝光与墨线交织之处,竟冒出丝丝青烟,男鬼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呜”声,挣扎着想挣脱墨斗线的束缚,可那墨斗线就像是牢牢长在它身上一样,越挣扎缠得越紧。 文叔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手上稍稍用力一拽,那鬼魂就被扯得朝着他这边飘了过来,不过文叔动作很轻,尽量没弄出太大动静,生怕引起不远处正在烧纸的女孩的注意。 男鬼在空中飘着,还伸着爪子试图去抓文叔,可它那点本事在文叔眼里实在是小儿科,文叔只是身子一侧,便轻松躲过了攻击,紧接着又从布袋里掏出一张镇灵符,朝着男鬼的脑门一拍,口中念道:“灵符镇邪,魂归安宁,收!” 那男鬼被符纸贴上后,身上的蓝光瞬间黯淡了许多,挣扎的力气也小了不少,就这么被文叔稳稳地控制住了。 文叔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引起旁人注意后,便带着被制住的鬼魂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才开口问道:“你这小鬼,不好好去该去的地方,在这电线杆上蹲着作甚?” 那鬼魂听了,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仿佛思维不太清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舍不得我妹妹,还有我娘,我走了她们可咋办呀……” 文叔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魂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他生前患有脑瘫,和妹妹感情极深,兄妹俩还有个瞎眼老娘,他平日里会去街上卖气球维持生计。可谁能想到,四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这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他心有不甘,哪怕成了鬼,也惦记着家里的亲人,那生前总是和妹妹勾着的手,到现在都还下意识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舍不得松开呢。 文叔听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这小鬼也是个苦命的主儿。这样,过了头七,你立刻来找我,我就在不远的地方,记好了南x村85号,门口有方石,上面二字‘文宅’!三日之内务必前来,我看看能不能再帮你一把。”鬼魂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忙不迭地点头。 随后,文叔看着眼前这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心中那怜悯之情愈发浓烈起来,他没做丝毫犹豫,直接把还没来得及捂热乎的五千现金一股脑儿地都拿了出来,然后抬脚朝着正在烧纸的女孩走去。 女孩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边往火盆里添着冥币,一边低声啜泣着,冷不丁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钱朝自己走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赶忙把手里的冥币轻轻放在地上,抬手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 文叔一脸温和的把钱塞到了女孩那小小的还带着些许颤抖的手里,同时轻声说道:“小姑娘,这是之前我欠你哥哥的钱呀,现在他走了,你就替他收了,你拿着这些钱,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娘啊。 女孩一听,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眼眶里又泛起了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叔叔,我不能要呀,我哥哥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事儿呢。” 可文叔就像没听见她的推辞似的,还是把钱稳稳地放在了她的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笑着劝说道:“拿着,孩子,你哥哥之前可帮了我大忙呢,这钱啊,是他应得的报酬,你就安心收下。” 说话间,文叔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院里扫了一眼,这一扫,果不其然看到小女孩家的院子周围还散落着不少扁扁的气球,那些气球五颜六色的,只是没了气,瘪瘪地躺在地上,看着就透着一股落寞劲儿。想必那就是她哥哥生前走街串巷卖剩下的,看到这一幕加上文叔今天本来就不顺畅的心情,更是让文叔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诶……” 文叔摇着头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女孩,眼中满是怜惜,又耐心地对她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语,试图让女孩能好受一些。 待觉得差不多了,文叔才准备跟女孩道别离去。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电线杆上的男鬼,只见那男鬼一脸哭相,眼眶里似有幽光闪烁,正拼了命地对着文叔不停地作揖。那因生前脑瘫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他作揖的动作显得极为僵硬,不协调,那样子看上去更是可怜。 文叔见状,心里也是一阵酸楚,赶忙冲那男鬼摆了摆手不忍心再多看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胡同外走去。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番经历之中。一边走着,文叔一边微微摇着头,口中轻声地发出叹息。这么多年来,在这世间历经了无数的人和事,文叔早已将一些事物看得通透透彻了。 他深知,死亡,宛如一道如影随形的暗影,始终悄然伴随着生者的左右。它不会因一个人身处穷苦之境,便心生怜悯而远远避开。亦不会由于一个人坐拥万贯家财尽享富贵荣华,就特意绕道而行。死亡,总是这般猝不及防地降临,让人在它面前,除了感到深深的无奈,再无其他办法,只能默默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 叹息之中,文叔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煞气接近自己,并且那气息竟然隐约感觉似曾相识,他赶忙快速拿出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乱转,那混乱的动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可还没等他仔细查看,这奇怪的动静却又很快消失了。 文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头看了看那男鬼,发现男鬼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文叔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暗自嘀咕道:“难道这罗盘又该修修了?”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那种熟悉的感觉绝不像罗盘的误判,文叔这些年那可是走南闯北,历经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儿,已然养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一旦周围有什么危险的气息悄然蔓延,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信号,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站在原地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到底缘由何在,只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 第34章 夜钓 关于文叔昨夜诡异的经历,姜玉郎暂时还不知情,并且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碌------面试。 姜玉郎也没想到昨天贴上的招聘,今天便有人来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整天面试下来,来的人质量都不太高。有的看着就毛手毛脚的。有的看着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有的一看就是懒惰的,总之不行。 然而就在姜玉郎以为第二天还会有人来面试找活的时候,反而这一整天没人来应聘,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出奇。 等到第三天,这天上午姜玉郎正在店里理货,一位气质独特的中年女人突然到访。这女人看着手脚利索,打扮的干净精神。一见面就落落大方的微笑道:“老板您好,我叫容菊仙,您这儿要是缺人手,我觉得我能胜任。” 第一眼看上去,姜玉郎便颇为满意比起前两天的,简直是高出一个档次。 只是这姓氏于是姜玉郎认认真真的问道:“大姐就是姓荣吗?是荣耀的荣,还是容易的容?” “你后面那个说的是对的。”那大姐笑着点头说道。 姜玉郎接着问正题:“奥~好的,那容大姐,要是店里需要盘库,你会弄吗?” “会呀,盘库这事儿我熟着呢,先把货物按种类和规格分类登记好,再对照账目核对数量,看看有没有出入,这一套流程我都门儿清。”大姐回答的很自信。 姜玉郎听完双眼放光继续道:“哎呀,不错啊,大姐!那理货方面呢,要是来新货了,怎么摆放更合理,你清楚不?” “那当然清楚啦,得根据货物的常用程度大小啥的分类摆放,方便找,也方便整理嘛,老板您说对?” 最主要的是姜玉郎问了几句,这女人竟然会盘库,问到理货方面的事儿,更是一点就通。 姜玉郎瞬间大喜过望,这正是他的梦中情店员呀!对比之下之前那些面试的人根本啥都不是嘛!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得力助手是如此的重要。 姜玉郎难掩兴奋道:“对对对,大姐,您这业务能力可以呀!我可太满意了!那您对工资这块儿有啥要求呀?” 那女人客气道:“老板,我也知道现在行情,我就先提个 1000块,我也不用您管吃管住,能有个活儿干就行。” 女人的回答这让姜玉郎感觉十分诧异,惹的姜玉郎坦诚相待道:“啊?大姐,既然咱都是实在人,我也就有一说一了,其实您这要求可不高呀,我本来心里预期最高工资是 1200呢,不过您这能力这么强,我给您开到 1300,而且吃饭呢,您可以在我这儿做啊,我平常也会买些菜,您看着方便,直接做就行。” 不等那大姐回答,姜玉郎趁热打铁道:“那咱就这样定了,真挺感谢您能来我这儿,您看您什么时候能正式上工呀?容姐?” 容姐笑道:“我现在就能上工呀,今天就算试工呗,不用算工资的,就当我先熟悉熟悉环境。” 姜玉郎自然识货,立刻说:“您这说哪儿的话呀,您今天来就更好了,试工不存在的,咱就从今天开始算工资,您放心好好干就行。午饭呢,今天我下厨给大姐您炒俩菜!” 下午姜玉郎就把这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文叔。 “文叔,跟您说个好消息呀,我今天招到个特别靠谱的大姐来店里帮忙了,那业务能力杠杠的!” “哦,是吗?那挺好的呀,这是好事,恭喜你了啊,玉郎。”电话那头传来些许嘈杂声,文叔那边似乎在筹备着什么东西,简单说了声这是好事恭喜什么的就要挂掉。 姜玉郎赶紧说道:“文叔,文叔,先别挂呀,我想着,今晚我去夜钓呢,好久都没去了,也该出去给您踩踩点了,您看咋样?”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嗯,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要是瞅着苗头不对,及时联系我。” 挂掉电话,姜玉郎盯着手机皱了皱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今天的文叔怪怪的。 姜玉郎不知道文叔那晚帮助气球鬼一家的经历,所以他殊不知,今天正是那气球鬼头七该找文叔报道的日子。 很快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姜玉郎直接交给那容姐一把卷帘门的钥匙,并大概约定了每天上班的时间,也没说死,忙的话就多待会,不忙就早走会,然后就让容姐下班了。 这天晚上,姜玉郎心情挺不错,招了个让人放心的员工,又想着好久没去夜钓了,想着想着鱼瘾就又勾了上来,便兴致勃勃地扛着渔具出门了。到了常去的河边,还真就碰见了之前的两位钓友,大家一见面,先是热情地寒暄起来。 姜玉郎与其中一位钓友比较熟络,那钓鱼笑着打趣道:“哟,姜老板,再不来都快不认识你了!五金店改成夜班啦?我觉得晚上也啥人,你那五金卖谁去呀,难不成卖鬼啊?”说罢,这人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个钓友一听,赶忙神色紧张地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嚷嚷,这东西可不兴说的呀,你不知道吗?城西边正闹这玩意儿呢,听说可凶了!” 先前打趣的那人却没当回事,还胆大着呢,故意提高了声调问道:“啥啊?你说鬼啊?哪有那么邪乎呀,我才不信呢,估计就是以讹传讹的事儿呗。” 那紧张的钓友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嫌弃地说道:“咦!你还越说越上劲了啊,我可跟你说,我胆小,禁不起你这么吓。不行,我不跟你一块儿钓了,再待一会儿呀,怕是要钓个死鱼正口了,那多晦气,我得往旁边挪挪地儿。” “瞧你那小胆儿,就会自己吓自己。”胆大的钓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那紧张的钓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往别处去了。 姜玉郎一听这事儿,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觉得这里头肯定有蹊跷,赶忙追了上去,一边摆开自己的渔具,一边笑着说道:“大哥,别呀,我跟您一块儿钓呗,正好我也想听听那城西到底是咋回事呢。” 等下了钩子,姜玉郎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笑着问道:“大哥,刚才您说城西到底咋回事呀?您给我详细讲讲呗,我这好奇心都被您给勾起来了。” 那钓友接过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小声说道:“你不知道呢?城西有个地方,有个二层小楼,那楼可邪门儿了。听说啊,那二楼原本是个麻将馆,前一阵结果不知道咋回事,后半夜里突然着火了,那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一楼的门还被反锁着,拿着钥匙的那个人估计是喝多了,找都找不着人呀,结果一屋子人就这么全被困在里头,都给烧死了。打那以后呀,那楼半夜里就没人敢从那儿路过了。有人三更天的时候,瞧见那二楼老是冒着绿光,隐隐约约还有鬼影在那儿晃动呢,时不时还能听见揉麻将牌的声音,别提多渗人了!” 第35章 烧焦的楼 姜玉郎听完钓友讲述的那番诡异之事,心里就暗暗琢磨开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非同小可,得赶紧告诉文叔才行。 当下,他也顾不上收拾渔具了,手忙脚乱地把东西胡乱往一块儿拢了拢,就急急忙忙地挂在摩托上,那往日的细致劲儿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他心里就只惦记着一件事儿——马上见到文叔。 说来也巧,这段时间刚改了规定,接电话都不用收费了,所以姜玉郎也没太在意用的是哪个号码,正准备拨号呢,文叔的电话却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率先传来文叔那熟悉的声音。 “玉郎,有时间吗,来我这儿一趟呗。” “文叔,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电话就过来了,我这儿也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姜玉郎赶忙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 “玉郎,我也有事要跟你讲呢。”文叔回应道。 “啊,文叔,那您先说呗。”姜玉郎下意识地说道。 “来我这儿!见面了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文叔说完,便挂了电话。 姜玉郎二话不说,骑上摩托就往“文宅”赶去,一路上风驰电掣的,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多会儿,就到了“文宅”门口,只见大门开着一半,显然是文叔特意给他留的门。 姜玉郎急忙熄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里,一进屋,就看到文叔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托着罗盘,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罗盘的指针,神情格外严肃。 姜玉郎一看文叔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已经发生了,刚要开口发问。 文叔却突然头也不抬,开口问道:“店里找到人啦?” “还以为您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啥要紧的事儿呢。”姜玉郎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一笑,说道,“可不是呗,是个大姐,今儿个就上工了,我观察了她一天,那手脚可麻利了,盘库理货这些事儿也都懂,看样子像是以前干过这行的,应该挺靠谱的。” 说完,姜玉郎凑上前去,挨着文叔,一起看向那罗盘,接着便好奇地问文叔这是怎么了。 文叔这才缓缓说道:“刚才给你打电话呀,是因为我这罗盘突然有了很诡异的动静,那动静可不小呢,这意味着有厉害的主儿就在这附近游荡着呢。可等我拿着法器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你猜怎么着,罗盘上的动静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好像那东西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躲起来了似的。关键是这情况才几天,就连着发生了两次,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而且我越琢磨,越感觉那股气息特别熟悉,肯定是在哪里遇到过,只是这会儿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问道:“上次是啥时候呀,我咋没听您说过这事儿呢。” 文叔听了,便又把前几天在电线杆上遇到那气球鬼的事儿,大致给姜玉郎讲了一遍,最后神色凝重地说道:“今天可是那气球鬼头七的最后一天,本来我今儿晚上就在这儿等着它主动来找我呢,可左等右等,就是迟迟不见它的身影,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股煞气袭来,这两件事儿凑一块儿了,哪能这么巧,我琢磨着,那气球鬼说不定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掳走了!” 姜玉郎见文叔都这么紧张了,自己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目前最拿手的本事也就是那金刚破煞符了,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捏住了两张符,可转念又一想,连文叔都这般严阵以待了,就凭自己这两下子,怕是也帮不上啥大忙。 文叔像是看出了姜玉郎的心思,便把话题一转,说道:“说说你想说的事儿。” 姜玉郎赶忙点了点头,然后把今天自己去夜钓时听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文叔讲了一遍,还把那闹鬼地方的地址也详细说了出来。 文叔听完,沉思片刻,便把罗盘放下,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怕是等不到了,走,拿上狐狸尿,先去瞧瞧你说的那事儿。” 这时候刚到后半夜,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姜玉郎骑着摩托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他载着文叔,沿着那地址一路寻去,果不其然,越往前走,周围的环境就越发偏僻荒凉起来。 起初,还能偶尔瞧见几盏昏黄的路灯,那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可再往前走,就只剩下摩托车那一束灯光了,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孤独地撕开黑暗,照亮前方那坑洼不平的小道。 骑着摩托在那附近转悠了没一会儿,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黑乎乎的建筑,瞧那模样,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那闹鬼的烧焦的二层小楼了。 那小楼的外墙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墙皮脱落了不少,裸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那些砖石参差不齐,就像一张张布满伤痕的脸,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森劲儿。 二楼的窗户玻璃大多都碎了,只剩下一些尖锐的边角,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冷冷的光,好似一只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窥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从那黑洞洞的窗口里,时不时会飘出几缕若有若无的雾气,雾气缓缓地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皱眉。 一楼的大门半掩着,门上的锁已经被烧得扭曲变形,似乎在那场大火中经历了无比痛苦的挣扎,如今只能以这样一种怪异的姿态挂在门上。风一吹,门轴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这座楼发出的痛苦呻吟,每响一声,都让人心头一颤,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师徒二人下了摩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接着,文叔拿出罗盘,仔细端详着,指着罗盘的指针说道:“你看,这动静虽说不算大,而且还挺零散的,但恰恰说明了这附近肯定不止一只,没错了,咱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随后,文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姜玉郎,说道:“来,把这狐狸尿往身上抹抹,虽说这味儿是不怎么好闻,但好歹能掩掩咱们身上的人气,省得被那些东西过早地察觉了,到时候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姜玉郎接过瓶子,一边皱着眉头往身上涂抹,一边嘟囔着:“文叔,这回这狐狸尿的味儿也太冲了呀,是这狐狸大姐上火了,还是放的时间太长了呀,感觉比上回用的那味儿还难闻呢。” 文叔一边往自己身上抹,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消停的,都说骚狐狸,骚狐狸的,那味儿能好闻才怪呢,忍着点儿,这都是为了办事儿。” 等两人都涂好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半掩的大门走去。姜玉郎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轻声说道:“文叔,别说,真到了这地儿,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呢,您可得跟紧我呀。” 文叔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你那金刚破煞符都白学了呀?就这点小鬼,估计你那符一亮出来,就能把它们给吓死了,怕啥呀,胆子放大点儿。” 哦,对了,自打学成金刚破煞符之后,姜玉郎也就对付过井妖那么一次,所以这会儿心里紧张,一摸到兜里的符咒,感觉心里才踏实了不少。 第36章 牌局 说着,两人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跨过那吱呀作响的大门,缓缓踏入了这阴森的小楼。 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黑暗中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让人心里直发毛。 姜玉郎赶忙从兜里掏出手电筒,手都有点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打开开关,一束昏黄的光线射了出去,在楼道里晃了晃。 刹那间,那原本沉积在空气中的灰尘被惊扰,在光线中肆意飞舞起来,呛得两人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再看那墙壁,上面满是烟熏火燎过后留下的痕迹,黑一块焦一块的,隐隐约约还能瞧见一些扭曲怪异的影子,估计是那些葬身火海的人们,在临死前留下的绝望姿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惨与诡异,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 两人硬着头皮,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每迈出一步,那楼梯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小楼里,那声音就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格外刺耳,仿佛每响一下,都在撞击着两人的心脏。 姜玉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他紧紧地跟在文叔身后,眼睛不时地朝四周瞟去,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文叔,我咋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呀,好像有啥东西在盯着咱们似的。” 文叔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严肃,却故作镇定地说道:“说明狐狸尿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些家伙估计察觉到有人来了,正盯着咱们呢,别慌,按计划行事。” 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走到二楼,刚一踏入,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便扑面而来,那味道比在楼下时更浓烈了,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直往二人鼻子里钻,熏得二人脑袋都有点发晕。隐隐约约间,似乎真的能听到揉麻将牌的声音,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这黑暗中轻轻搓动着麻将,每一下声响都好似敲在人的神经上,让人头皮发麻。 姜玉郎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拿着手电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可光线所及之处,除了一些烧得不成样子的桌椅残骸,歪歪扭扭地散落在那儿,并没有看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异常东西。他心里直发毛,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咽了咽口水后,小心翼翼地问文叔:“文叔,这咱们接下来咋着?” “咋着?”文叔一边说着,一边神色从容地从那装着法器的布袋里掏出一叠冥钞,那动作干净利落,然后迅速分给姜玉郎手里一些,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咋着?钱我都带来了,陪他们玩玩呗!” 说完,文叔也不管姜玉郎那一脸惊愕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若无人地在那一堆桌椅残骸中,拉来两把残缺不全且被烧得黑乎乎的椅子,二话不说,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姜玉郎,就在那桌子残骸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那架势,活脱脱就是来赴一场寻常又轻松的牌局似的,丝毫看不出是身处如此诡异恐怖的环境之中。 姜玉郎着实被文叔这出人意料的举动给惊到了,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那叠印着“天地银行”字样的大额钞票,一时有些愣神,心里直犯嘀咕:“这……这能行吗?文叔这招也太野了,我可真是想都想不到呀,真能这么对付这些鬼东西吗?”他心里虽然满是疑惑和不安,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文叔的节奏了。 然而,并未让二人久等,就在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忽然间,二楼涌起一阵诡异的迷雾,那迷雾如同有生命一般,来势汹汹,眨眼间便弥漫了整个空间,原本就昏暗的环境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视线所及之处都被这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虚幻又阴森的世界。 紧接着,原本那被烧成黑炭的麻将桌,竟像是被神秘的力量唤醒了一般,突然出现了一幅黑漆漆的麻将牌,那麻将牌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看着心里就直发怵。再一瞧,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两个冒着绿光的绿头鬼,那绿幽幽的光在这迷雾中显得格外刺眼,犹如两点鬼火,透着冰冷与诡异。 只见那俩绿头鬼缓缓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又冰冷,好似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对着姜玉郎和文叔道:“你俩要打多大的。” 文叔眼珠子一转,神色镇定自若,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不紧不慢地回道:“按老规矩办。”那语气平稳又自然,似乎面对的不是两个令人胆寒的绿头鬼,而是平日里一起打牌的老友。 绿头鬼又问道:“带钱了吗?”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怀疑,绿油油的眼睛里闪烁着审视的光。 文叔一脸不屑地甩了甩手中的一叠冥钞,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股傲气说道:“带没带不会自己看?”那语气显然没把这俩鬼放在眼里,又好像对这场牌局胜券在握一般。 那两绿头鬼又转过去看向姜玉郎问道:“他带了,那你的呢?”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善,仿佛要是姜玉郎没带钱,就要当场发作似的。 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学着文叔的模样甩了甩冥钞,只不过他没有开口怼上两句,只是希望能借着这举动,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胆怯。毕竟这可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中,虽说有文叔在身边,可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 那俩绿头鬼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好,开始,东边坐庄。打骰子。” 这东边坐庄的正是姜玉郎,他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心里别提多紧张了,手都不自觉地往兜里伸,想去掏那金刚破煞符,想着实在不行就直接动手,跟这俩鬼拼了算了。 就在这时,他瞥见文叔对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姜玉郎这才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准备陪这俩鬼周旋下去,只盼着能平安度过这场离奇的牌局。 “二筒。”姜玉郎硬着头皮打出了坐庄的第一把牌,因为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也没怎么细想,就随便从手里的牌里挑了一张打了出去。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声音好像都带着一丝颤抖。 旁边一绿头鬼一听,顿时嫉妒地叫了起来:“牌这么好吗?上来连个东南西北风都没得打?”那语气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透着不满,仿佛姜玉郎这牌打得好就是故意针对它似的,那眼神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文叔可向来不惯着这些,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干了,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徒弟出头道:“要你管,高兴人家打七万都行,我的风头子都成着将呢,你打我就碰,要不要试试。”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身子,眼神里满是挑衅。 另一个绿头鬼冷哼一声,一脸不信邪的样子,紧接着立刻打出一张:“西风!”那动作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似乎想看看文叔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碰!”文叔毫不犹豫,大声喊道,那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他伸手就把那张“西风”拿了过来,动作干脆利落,碰完还不忘对着两鬼神气一番,故意把手里的牌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就这样,几番摸牌、看牌、打牌下来,气氛越发紧张诡异起来,每个人都神情专注,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牌,整个空间里除了偶尔出牌的声音,就只剩下那若有若无,让人毛骨悚然的揉麻将牌的声音了。 此时,大家都听牌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其中一绿头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算计,它觉得时机到了,便打出一张六条,心里想着这下对面的同伴肯定能胡牌了,到时候就能好好压一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六条!”那鬼喊出声来,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那沙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并且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看到六条,对面的绿头鬼,顿时会心一笑,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喊道:“坎当六条!胡了!”说着,那绿头鬼就急不可耐地摊开自己的牌,正欲把那打下来的六条拿到自己的那副牌里,好显摆一番自己这胡牌的巧妙,那副模样,就好像已经赢得了这场牌局的胜利,正等着看对面两人懊恼的表情似的。 结果,就在这时,文叔突然大喊一声:“放那!我也胡了!截胡!”说罢,文叔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把六条抢了过来,然后把自己的牌往桌上一摊,大声说道:“看看,胡三六条,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截胡啊!”文叔那神情,别提多得意了,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仿佛赢了这场牌局,就能把这俩鬼给彻底镇住似的,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又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第37章 道爷 打了几圈下来,整个二楼的气氛越发诡异得紧了。也怪了,这牌局不是文叔赢就是姜玉郎胡,那俩绿头鬼呢,硬是一把都没能开胡,脸都被气的更绿了,周身的煞气也越来越浓烈,仿佛有实质的黑色雾气在他们身边缭绕,那模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眼瞅着都快压不住那股子怨气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几个年轻人切切私语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可在这寂静得如同死寂一般的小楼里,却依旧清晰可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几颗石子,打破了原有的诡异寂静。 而靠着窗户的另外一桌鬼,本来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这会儿像是闻到了猎物的气息一般,那绿油油的眼睛里瞬间闪烁起贪婪又兴奋的光,犹如一群饿狼发现了肥美的羊羔,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蠢蠢欲动起来,整个氛围瞬间变得诡异无比。 此时正值深更半夜,这地方又地处偏僻得很,文叔脑子一转,听那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估摸着像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发出的,心里立马就断定了,肯定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想寻求刺激的年轻人,估计是听了些关于这小楼闹鬼的传闻,仗着人多胆大,便结伴壮胆前来冒险了。 文叔心里暗想着,可不能让这些毛孩子在这儿瞎搅和,这地方本就凶险万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糟了。 当下,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想了一招,站起身来,故意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捂着肚子说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其中一只鬼一听,立马不干了,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划破夜空的利箭,大声喊道:“赢完了想跑?不行,必须打完这圈!”那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蛮横劲儿。 文叔一听,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心想着:我好心陪你打牌那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了还是咋的,你还敢管起我来了,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当下立刻恼怒道:“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那气势,丝毫不输对面的鬼。 姜玉郎在一旁早就忍了半天了,一看这架势,也立马站起身来,配合着文叔,伸手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故意抬高了声调,扯着嗓子喊道:“各位,想结账,看看这张你们找的开吗?”说着,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符,继续威胁道:“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识相的就听点劝,别逼我现在就念符诀!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那声音在这阴森的楼道里回荡着,威慑力满满的。 那俩绿头鬼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有点犯怵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儿是碰上硬钉子了,一时没敢再阻拦。 文叔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他这一踩到楼梯,门口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胆大孩子就已经听到了动静,顿时吓得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望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出来似的。 文叔心里想着,得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来个更刺激的,让他们彻底断了再来这儿冒险的念头。于是,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朝着空中一挥,那符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朝着那帮年轻人飞了过去。那帮年轻人哪见过这阵仗呀,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有鬼啊,鬼火啊!”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哭喊着“妈呀妈呀”,撒腿就跑,那狼狈的模样,就好像身后有什么索命的恶鬼在追着他们似的,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把熊孩子们吓跑后,文叔见他们确实跑远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到二楼。可一上去,他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看自己的徒弟姜玉郎,手紧紧地插进兜里,身子站得笔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又捏住金刚破煞符了,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呢。 文叔走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咋的?撒个尿就让别人占地了?起开,这我地!” 那鬼哼了一声,明显煞气更强了一些,不过它此刻被狐狸尿迷了眼睛和心智,根本察觉不到文叔的厉害之处,还大言不惭地说道:“瞧着二位眼生,头一次来?这的桌子椅子可都是我的,整个场子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坐?”那语气里满是嚣张,像是这二楼就是它的地盘,它说了算似的。 文叔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奥,原来你就是这的老板呀。” 这时候,那俩绿头鬼也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绿头鬼凑到那老板耳朵边,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鬼老板听着听着,脸色越发阴沉,周身的煞气猛地一爆发,如同黑色的风暴一般肆虐开来,随后瞪着文叔,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好大的胆子,上坟不带烧纸,这年头还真有敢糊弄鬼的!看你们也是活腻歪了!赶紧说,你们身上搞了什么东西,把生人气给盖住了?”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了。 可那鬼老板所谓的爆发,在文叔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文叔就像没看见它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似的,自顾自地开始擦掉身上的狐狸尿,一边擦还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本想跟你们多玩会儿,既然对我这么好奇,索性就让你看个清楚。”说着,还朝着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也跟着擦掉了身上的狐狸尿。 这一擦可不得了,姜玉郎那纯阳之体的气息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对于那些鬼来说,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块没什么滋味更提不起胃口的石头,虽然没什么吸引力,但也不至于让它们觉得难受。 可再看文叔,周身道气盎然,那气势就如同明亮炽热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对于这些小鬼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威慑,它们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全都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嘴里不停地哀求着:“二位道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呀!”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一个个磕头如捣蒜,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姜玉郎第一次被称为道爷,虽然是占了文叔的光,可是见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众多恶鬼现在磕头去捣蒜,不免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很是潇洒威武舒适,不得不说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想必文叔已经体验了几十年了! 文叔看着它们这副狼狈求饶的样子,只是简单的冷哼一声,像是早习以为常,只见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这些家伙,死了就该去酆都报道,在这儿逗留着干嘛呢?” 那鬼老板一听,赶忙哭着说道:“道爷啊,我们都是枉死的呀,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下去,罪魁祸首都还没找到呢。不过我们保证,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路过的人,可从没真正的害过人啊,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呀!”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换成活人眼泪鼻涕都快糊一脸了。 文叔跟姜玉郎一开始并不知道内情,但是听到这老板都跟着葬身火海了,心里便料定这次大火必定有猫腻。毕竟这麻将馆老板称得上是最了解这场子的人了,连他自己都没跑出去,那肯定是另有隐情啊。 那鬼老板说完,其余的鬼也都纷纷凑了上来,它们虽然心里清楚,就算一群鬼绑在一起,也不是眼前这位极其厉害的道士的对手,可这会儿它们也顾不上害怕了,齐声哀求文叔帮他们主持公道,那声音在这二楼此起彼伏,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这时候,姜玉郎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事太大了,真想让我师父帮你们,不如都赶紧想想到底谁是你们被烧死的罪魁祸首,然后把那人交给局子里去处理,才是正路。”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这些游魂心里都憋着一股想杀活人复仇的怨念呢,当初那女鬼倩倩想把负心人勾引到河边就是个例子,所以得把话说在前头,帮他们可以,但只能公事公办,绝不可能帮他们去杀人。 那些鬼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沮丧。他们确实被姜玉郎猜对了,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些游魂自打在这里枉死过后,整天就浑浑噩噩的,光想着发泄怨气了,还从没认认真真地找寻过真正的原因呢。 这时候,姜玉郎又问道:“既然你们知道自己是枉死的,那你们可有探讨过出事那晚各种事的细节?” 这话一问出口,那群鬼顿时鸦雀无声了,一个个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最后,还是那鬼老板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还真是没仔细研究过,但我保证绝对是有人使坏,这大门的钥匙就我一个人有,你们也看到了,我也烧死在这了,怎么可能是我反锁的呢。” 就在这时,鬼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带着一丝怀疑地说道:“你咋说那么死,钥匙也能复制啊,你怎么能保证只有你有呢。”那声音一出来,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众鬼又开始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整个二楼乱哄哄的,仿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着。 第38章 回忆现场 “啊?这……这赌场我偷着开的,我怎么会把钥匙借给别人呢,更别说复制了……”说这话的时候,那鬼老板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闪躲,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努力在脑海里翻找着记忆,试图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过丢钥匙的情况,那副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发虚。 “行了,还得是我帮你们捋捋!一个一个来,都好好想想,当时的场景,谁说过奇怪的话,做过奇怪的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统统说出来,只要捋通了,那暗中使坏的人还会难揪出来吗?”姜玉郎一脸严肃地说道,似乎只要按照他说的做,这事儿就能水落石出。 姜玉郎这一番话一出,众鬼听了,都觉得十分在理,纷纷点头认可,一个个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思考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模样,可比之前打牌的时候专注多了。 见他们一个个认真起来,姜玉郎压低声音,小声对文叔说:“这便是赌鬼的天性,哪怕是知道自己枉死了,可之前研究这事儿的时间没有,打牌的时间那可不能断,满脑子都是牌局呢。” 文叔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不过事已至此,咱们干脆好事做到底,帮帮他们得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得嘞文叔,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对付这类人还是得谨慎为妙,可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得留个心眼儿。” 文叔对姜玉郎这心思缜密的劲儿很是赞同,心里对这位徒弟办事也更为放心了不少,索性这次打算当个看客,就坐在一旁看着姜玉郎怎么处理这事儿,他呢,只负责安保工作,只要哪只鬼不听话,只要这位爱徒一点头,那他就立刻出手,让那只不听话的鬼灰飞烟灭,绝不含糊。 姜玉郎一旦认真起来,本就是纯阳之体的他,气场变得异常强大,那股子气势散发出来,仿佛自带一种威严。见众鬼低着头想了半天,却一个吱声的都没有,姜玉郎心里明白,这是冷场了,越这样,那些鬼就越不敢说话,得想个办法打破这僵局才行呢。 姜玉郎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这样,我给各位提个醒,你们现在都想同一个问题,谁最后进赌场的!”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一个女赌鬼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知道,是秦老三!”那声音在这安静的二楼显得格外响亮,一下子就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另一个男鬼“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张嘴就骂道:“放屁!你个骚niang们瞎特么胡说八道!爷爷怎么就成了最后一个进来的了!”看他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明显这个男鬼就是秦老三了。 姜玉郎不动声色地瞅了他一眼,心里暗自琢磨,就这反应,感觉他没有撒谎呀,毕竟就算他真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也不至于蠢到把自己也一同烧死在这儿,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那女赌鬼是个单身还带着孩子的女人,本来就脾气火爆,又爱彻夜赌博,哪受得了这气,立马回骂道:“秦老三你个傻x,骂女人,你娘也是骚niang们生的你!” “李敏你这个贱女人,我次奥你”那秦老三气得脸都红了,骂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后面骂的那话根本听不得了,眼瞅着两只鬼就要掐起来了,这要是打起来,可就乱套了。 姜玉郎眉头一皱,手指一抖,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朝着二鬼中间用力一甩,那符“嗖”的一下飞过去,差一点就打到他俩身上,要是真打上了,可就能把他俩重伤了。那俩鬼一看这厉害的玩意儿,顿时清醒了不少,知道这年轻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就此作罢,只是两个人都还是气鼓鼓的,互相瞪着对方,那眼神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姜玉郎见状,严肃地说道:“很快就会天亮了,我们师徒可没时间看你们在这儿掐架,如果下次是我师父出手,估计你们就没这好运气了。”说完,姜玉郎转头看向那鬼老板,问道:“你说,那晚谁最后一个进来的。” 那鬼老板挠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实不相瞒,那晚我替了别人几把,脑子乱得很,真记不清了,如果非要说,可能是那李二海。” 他这话音刚一落,众赌鬼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老板,你怎么瞎说!我来了以后,少说又来了三四个呢!” 见点的名都在场了,可大家却都不记得谁是那个最后进来的,姜玉郎心里明白,再这么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得赶紧换个方向问问才行。于是,他又问道:“谁最先发现起火的!”姜玉郎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很关键,最先发现起火的那个人,很可能当时也同时见到了凶手,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说不定能从这儿找到突破口。 这时候,秦老三又“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个我可以承认,我最先发现的!”这秦老三的称呼,只是他的外号,他家兄弟三个,他排行老三,他那三个兄弟都做杀猪的买卖,本来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只是自打秦老三前年惹上赌瘾,他那手艺就荒废了,整天就泡在赌场,欠的债越来越多,在这麻将馆里,他基本把每个人都借了个遍,前半夜经常躲债主不敢露面,所以总是后半夜才到,难怪刚才那个女鬼会认为他是最后到的。 见这个叫秦老三的如此活跃,姜玉郎不禁心里加了个小心,暗暗觉得这秦老三身上肯定有不少事儿。他把那鬼老板悄悄叫到一边,压低声音秘密问道:“这秦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鬼老板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如实告诉了姜玉郎:“在我这赌场子里,人缘最差的就是这秦老三了,谁的钱他都敢欠,而且借了还不还,脸皮厚着呢。为什么刚才一上来就有人怀疑他最晚来的呢,就是因为这秦老三每天都在躲债主,前半夜根本不敢冒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姜玉郎听完,大致了解到了秦老三的情况,心里对这个秦老三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他好像是这事儿的关键所在,虽然这会儿还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 姜玉郎看人本来就挺准的,现在看鬼也是越来越准了,他隐隐觉得,这个秦老三正是找出真凶的关键所在。 姜玉郎又走回众人面前,看着秦老三,问道:“你说说,当时看到的情形是怎样的。” 秦老三咽了咽口水,开始叙说起来:“当时我发现一楼先起火的,然后第一时间就想逃出去,可谁知道那门已经反锁上了。” 他这话一出口,那么多鬼顿时都怀疑起来了,尤其是那鬼老板,皱着眉头大声说道:“麻将桌都在二楼,你去一楼干什么?”那眼神里满是怀疑,好像已经认定秦老三有问题了似的。 秦老三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憋得通红。然后众鬼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别猜了,就是这小子变态,欠了一身债,自己死了还想把所有人都拉来垫背呢,肯定是他搞的鬼!” 这时候,秦老三才着急地说道:“我……我知道一楼沙发垫里面有藏着的钱,我是想趁没人去偷啊。” 那鬼老板一听,立马急眼了,瞪着秦老三,大声说道:“怪不得总觉得钱少了,你小子挺贼啊!每次偷一点,居然次次还能偷成!快说,你到底偷了我多少!” 秦老三带着哭腔说道:“就是偷你一百万又有什么用啊,现在咱们都当鬼了,而且欠钱最多的又不是我,为什么光对我有偏见?对那王峰咋就不追帐了!” 那鬼老板一听,下意识地接话道:“说你的事儿呢,你说人家王峰,人家王峰……”说着说着,那鬼老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在众鬼里找了起来,大声喊道:“你们见过王峰吗,他没死吗?那晚他也在呀!” 这一下,在场的两活人,还有众鬼魂,都瞬间精神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惊讶和疑惑,整个二楼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充满了疑问,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新的线索,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玉郎看了看手表,眉头皱了起来,着急地对那鬼老板道:“耽误的时间够长了,那轮红日可不会为你们这点事而推迟升空!快说,这王峰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天一亮,这事儿可就更不好办了。 第39章 欠命 关于这王峰,鬼老板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说道:“这王峰啊,那可真是我这儿的常客了,隔三岔五就得来玩上几把。那家伙呀,特别会来事儿,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得很呢,见着谁都是一口一个哥,姐的叫着,那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把人哄得那叫一个舒心,这点他就跟那秦老三完全不一样,那秦老三欠了钱还跟大爷似的,逮着谁都敢龇牙,要不就他老躲债主呢。” 说到这,那鬼老板见姜玉郎又在低头看表呢,他吓得一激灵,赶紧继续说:“不过呢,他也有个毛病,就是特别爱借钱。只要手气一背,兜里没钱了,就开始四处找人借,那脸皮厚得呀,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张嘴就借。他欠的钱可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了,好像这麻将馆里的每个人他都借了个遍,连我也没能躲过去。话说回来,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就太他娘的不是人了,真该活劈了他呀!”鬼老板说着,脸上满是懊恼和愤恨的神色,显然是回想起这些事儿又气又悔。 众鬼听了这话,纷纷陷入了沉思,开始努力回忆那晚王峰的一举一动。那场面瞬间像是按下了回放键,众鬼的眼神里透着专注,仿佛要从记忆的角落里把那晚的点点滴滴都翻找出来。 先是有个鬼开口说道:“我记得那晚,王峰提前结束了牌局,说是有点事儿,就让麻将馆老板替他接着打了。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趁机把钥匙给偷走了。” 旁边的鬼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在一楼刚起火苗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一楼那儿鬼鬼祟祟的,晃了几下就不见了。当时我还纳闷呢,可没太当回事儿。” 又有个鬼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哎呀,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我还听到反锁门的动静了呢,不过那会儿看到老板都在牌桌上呢,就想着可能是他安排的啥事儿,也就没再多想啊。现在这么一合计,估计就是那会,让那王峰锁上门逃走了,他这是为了赖掉赌债,心也太狠了,居然想一把火把我们全烧死在这儿,真是丧心病狂啊!” 众鬼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那细节就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最后就越发确定了就是王峰这个人干的好事。 后来,在某个夜晚师徒二人煮茶饮酒的回忆起今夜的事情,心中也有颇多感慨,他们都觉得:赌博这事儿啊,往往就是这样,一开始大家都想着小赌怡情,图个乐子,可慢慢地,就陷进去了,越赌越大,最后变成了十赌九输。没人知道也没人能掌控这个从消遣到疯狂的临界点是如何跨过的,所以这世上关于赌博,就只有两种人,一是从始至终都不沾赌的人,二就是被赌博迷了心智的赌鬼。一旦成了赌鬼,那可就鬼迷心窍了,丧失了心智,变得无所畏惧,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到最后就是害人害己,最惨落得个枉死的下场,实在可悲。 撇开后话,咱们把画面再拉回这诡异的当晚。 这时候,那秦老三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眼睛一亮,赶忙凑上前来说道:“嘿,我这儿还有个事儿呢,那王峰手脚可不干净,还偷东西呢!之前有一回,我正打着牌呢,就感觉他撞了我一下,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可后来一摸兜,发现手机没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准是他干的呀。好在我当场就发现了,立马找他要了回来,当时你们都不爱搭理我,所以就没跟大伙声张,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坏啊!我顶多敢欠钱,这小子敢欠命!” 那麻将馆鬼老板一听,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他大声喊道:“有屁怎么不早放!这么重要的事儿,早说出来呀!现在这么一合计,那肯定就是那小子没跑了呀。我想起来了,我换他打牌的时候,他还凑过来,一边嬉皮笑脸地跟我搭话,一边伸手摸我兜,说蹭根烟抽呢。现在想来,那钥匙还真就是那会被他偷走的!绝对没跑了,这心术不正的家伙,纯粹是一只笑面虎!为了赖账,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等着把我们都烧死了就不用还钱了!” 等把这些事儿都梳理清楚后,众鬼那是群情愤慨,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冒着火,嚷嚷着要活撕了王峰,那架势,仿佛王峰现在就在眼前似的,要是真能抓到他,估计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时候那鬼老板已经气的煞气横溢,近乎丧失鬼智,毕竟这事儿跟他钥匙被偷也有极大的关系,他挡在文叔前面说:“你叫文叔是?我知道你厉害,我也承认斗不过你,但是我能求你,我知道那孙子家住哪,让我去活撕了他!如果他早跑了,那他家里剩下的一个也别想活!” “对!活撕了他们一家!”众鬼也摩拳擦掌激动起来。 这哪是求文叔,分明是把文叔给架了起来,见局势有失控的趋势,姜玉郎有意保这群鬼一次,他赶紧盯住文叔的手,随时准备阻拦文叔抬手,其实姜玉郎在文叔的几次引导下,已经深知凡事讲究因果,若是今夜他们师徒二人没出现在这,也就随他们去了,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但是整件事儿出现了道家人的入场,那么事儿就会走向另一种结果,所以鬼老板的这个要求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姜玉郎知道文叔有话要说,不过他在这之前先缓和气氛说道:“大家先别嚷嚷,其实答案到现在已经有了嘛,那王峰的纵火动机,纵火时间,纵火能力均具备,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把证据交到该交的地方,自然会有人严惩他了。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弃了!要是冲动行事,反而会给自己惹麻烦呢!”姜玉郎十分之清楚文叔的脾气秉性,生怕文叔不耐烦抬手灭掉这带头的鬼老板,这最后的话其实就是专门隐晦的警告他的。 这时候,文叔站了出来,摆了摆手,沉稳地说道:“祸不及家人这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们先消消气,你们文叔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虽不敢说黑白通吃,但总归还是有一些薄面的,有些事儿还是能办得到的。请你们放心,你们提过的这些细节和线索,明天就会以信件的方式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要是你们说的没有错,有了这些只有死人才知道的事情做证据,那王峰怕是当场就得尿裤子了。审讯王峰这事儿呢,那边自然很快就会有个交代的。如果你们执意想等消息,也可以,一般都会有简报通告,外边一有进展,会立刻告诉你们的。不过呢,你们也要答应我,等这事儿有了结果,你们随后就得马上去酆都,我来帮你们最后一程,让你们能安心地去该去的地方,可不能再在这阳间逗留,惹是生非了啊。”文叔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众鬼听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些,纷纷点头应了下来。 第40章 文叔的冤家 就这样,经过一晚的努力,师徒二人联同一群鬼连蒙带猜,连回忆带分析,终于搞清楚了嫌疑最大的是谁,总起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过文叔走之前还是不放心,文叔站在那阴森的鬼楼前,神色凝重,深知这群鬼此刻虽被真相激得义愤填膺,但难保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他从随身的布袋中缓缓取出几张灵符,那灵符在这昏暗的夜色中隐隐散发着微光。 文叔先是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而后手持灵符,口中念念有词,脚步轻盈而有序地围绕着鬼楼开始走动起来。每走一步,他便将手中的灵符朝着地面轻轻一抛,灵符落地的瞬间,竟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稳稳地贴合在地面上,并且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光晕逐渐蔓延开来,相互交织融合,慢慢地在鬼楼周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光圈,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边界。 文叔知道姜玉郎一直在旁边仔细的看用心的学,文叔耐心提醒道:“光有笼子还不够,关键是得有锁!接下来看好了!” 随着文叔的动作不停,他又从布袋里拿出几支特制的朱砂笔,蘸饱了朱砂,以那光圈为界,在地上快速地画起一道道复杂的符咒来。只见那朱砂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鲜艳的痕迹,仿佛是给这牢笼又增添了一道道坚固的枷锁。 文叔的动作行云流水,笔下的符咒一笔一划都透着庄重,亦是道法的威严。 待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鬼楼周围都被这灵符锁咒所笼罩,那原本透着阴森之气仿佛随时能有鬼怪进出的鬼楼,此刻就像是被牢牢锁住了一般,被困在了这画地为牢的法阵之中。那些小鬼们纵使再有冲动的念头,也只能被困在里面,无法越雷池一步了。 大功靠成文叔长舒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姜玉郎:“可记清楚了?” 姜玉郎一脸谦虚的模样,挠了挠头说道:“文叔,整个步骤我倒是都记清楚了,只是里头的一些细节,我心里还是没底,怕自己掌握不好。”姜玉郎言外之意是见识到了新的符咒,根本还没学习过。 文叔听了,微微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学东西啊,就跟盖房子似的,先得有大树再有枝丫,把那些基本的步骤记住了,那就相当于有了房子的龙骨,框架搭起来了,后面才能慢慢完善嘛。而你说的那些细节方面,那可就得靠基本功了,这没什么捷径,只能依靠时间去慢慢打磨去积累,别的呀,还真没什么能代替的。你瞧瞧我,画了几十年的符了,可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画尽天下之符,这符咒一道,博大精深着呢。哦,对了,我那儿有本书,等改天找个时间可以交给你,对你学符咒应该会有不小的帮助。”文叔说着,眼神里满是对姜玉郎的期许,盼着他能在符咒之学上日益精进。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话,心中满是感激,他深知文叔这是毫无保留地在传授自己经验,而且还愿意把对学符咒有帮助的书交给自己,这对于一心向往天师之路的他来说,无疑是极为珍贵的馈赠。 师徒二人再次分别,白天的时候,文叔仔仔细细地把昨夜在鬼楼的那些细节和线索整理了一番,随后巧妙地将一封匿名信送去了该出现的地方,只盼着能借助有关部门的力量,让那王峰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给枉死的众鬼一个交代。 可谁能想到,到了晚上,文叔突然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就像一团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感觉和那鬼楼有着莫大的关系。当下,他也没犹豫,决定自己独自去鬼楼看看情况。 一到鬼楼那儿,文叔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糟了呀!他发现昨晚精心布下的灵符锁咒竟然被破坏掉了,而且明显是从外部被强行破坏的,那破坏的痕迹透着一股极为浓烈的煞气,光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怵。 文叔心里明白,能有这般手段的,绝非楼里那群小鬼的级别所能做到的,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厉害的角色。 文叔赶忙走进鬼楼查看,这一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鬼了,那些原本被困住的鬼魂仿佛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鬼楼显得格外寂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文叔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四处找寻线索,最后在楼下发现了一个烧黑的茶叶罐子,那罐子正不停地哆嗦着,看着十分怪异。 文叔上前打开一看,原来是那秦老三蜷缩在里面呢,此刻的秦老三,脸色惨白,身子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文叔赶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老三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儿,仍是心有余悸,哆哆嗦嗦地说道:“原来你们师徒刚走没一会儿啊,我们还在那儿念叨,嫌你事儿多,给我们画地为牢呢,结果突然之间,一股极强的气息就出现了,紧接着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厉害得不得了,感觉他们随便一抬手,就能把我们全给吸走咯!我当时都吓懵了,还好我反应快,瞅见这个茶叶罐子,赶紧就躲了进去。就在他们快要找到我的时候,村里的鸡叫了,您也知道,我们再厉害也怕公鸡打鸣呀,他们这才停了手。刚才我正想着要赶紧换个地方躲躲呢,太害怕了,您要是再晚来五分钟,我就只能跑到林子里去躲着了呀。” 文叔一听,一下眉头就舒展开了,他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那雌雄双煞(阴阳煞)呀!这下一切都能解释通了,怪不得之前偶尔察觉到的那股煞气如此熟悉,原来是这老冤家呀!这么说来,之前那可怜的气球鬼也是被他俩给吸走了,看样子,他们早就盯上自己了,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那秦老三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哀求道:“文叔,要不你先把我度下去,我都已经当鬼了,真不想再死第二次了呀,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文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帮老伙计就剩你一个了,信我已经送到了,你就不想等等王峰那消息了?说不定很快就能看到他受到惩罚了呢。” 可那秦老三早就被吓得破了胆,哪还顾得上这些,赶忙摆手说道:“我现在就要去投胎!一刻都不想等了,太吓人了!哦不,是太吓鬼了!” “那好!”文叔见状,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把秦老三带回了文宅。 一回到文宅,文叔就开始切葱剁葱,这把不明所以的秦老三看的心急火燎,只见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文叔是我知道是到您宅子里了,就甭客气了,不用包饺子,我不吃!”秦老三是真的着急,心里嘀咕着都啥时候了,还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呢,赶紧送我走。 文叔一边揉着发酸发胀的眼睛,往外挤眼泪,告诉秦老三是他想多了,没工夫给他包饺子。然后给他解释了这是三水度阴魂也就是送他下去的法子其中的一枚引子。 饶是如此,但秦老三看到文叔掉眼泪也是触景生情,突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从鬼眼眶里面滑了出来。鬼眼泪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俗话说鬼哭狼嚎,每只鬼都会哭但不是每只鬼都可以产生眼泪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种东西出了鬼的眼眶在半空中就会凝为晶体,千万不能接触大地,一落地则化为乌有。 文叔反应极快,作为一个老道士有着天生的敏感,他看到秦老三眼眶里有东西往外冒顿时眼前一亮,心脏猛的缩了一下,更是眼疾手快,一个胯下递碟子,稳稳接住了这滴珍贵的鬼眼泪。鬼眼泪在半空中已经凝结为一颗蓝色的晶体,与碟子接触的一刻,发出清脆且低微的声响。 秦老三还沉浸在感慨悲伤之中,叹着气嘴里一直嘟囔着:“就是可怜我那帮老伙计们了,没想到做鬼都做不长久,最后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说起来我也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根本没注意到文叔接眼泪的小动作。 文叔一边藏鬼眼泪,一边表示同情,嘴上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感叹着做人和做鬼都难逃命运的戏弄,均是万般皆命数,半点不由人。 人有生老病死,凡是死亡来临,冥途开启,寿终正寝的人自动踏上冥途下去报道,然而那些横死之人,怨气不散或者有强烈的执念,他们不愿意踏上冥途,一旦本属于他们的冥途关闭,他们便成为了孤魂野鬼。 而文叔这三水度阴魂正是帮他们把冥途再次打开。 说着话,文叔已经不动声色的把鬼眼泪藏入道袍之内,同时他加快速度准备好了度魂法事,只见他对秦老三说道:“既然你们这些苦主已经无存,那便是阴阳彻底相隔了,你下去也好,落个安心,剩下的阳间事自有公正的评判,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说着,文叔便施展三水度阴魂之法,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着法诀,不多会儿,便将秦老三给度了下去,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做完一切,文叔赶快把门窗关好,然后才把鬼眼泪小心的翼翼的从道袍里拿出来,又将这颗淡蓝色同时散发着无尽阴气的蓝色晶体层层包裹好,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将其藏入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地方。显然他是没打算将这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姜玉郎在内。 随后,文叔稳了稳心神,才赶紧给姜玉郎打了个深夜电话,姜玉郎这会儿正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接到电话,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寻思着这两天也太奇怪了,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消停。不过他也不敢耽搁,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当下立刻穿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门,骑上摩托就朝着文宅赶去了,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姜玉郎火急火燎地赶到文宅,刚一进门,文叔便神色凝重地说道:“玉郎,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那雌雄双煞吗?那东西也叫阴阳煞可以分离可以合体,那斯好大的胆子,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好,还敢主动来找我了,这分明是寻仇啊,这次,是冲我来的呀!” 第41章 蝶衣师叔 姜玉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立刻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出文叔之前描述阴阳煞的那些话,这东西有两个名字,合体的时候叫阴阳煞,分离的时候叫雌雄双煞,无论哪个形态,这俩邪祟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凶狠起来简直让人胆寒,当下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了。 文叔目光始终紧盯着手里的罗盘,那神情仿佛罗盘上随时都会出现阴阳双煞的踪迹一般,他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双煞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就好似榫卯结构一样,严丝合缝,相互配合起来那威力可不容小觑,而且它们极为狡猾,就跟那狐狸似的,最擅长趁人不备搞偷袭了,稍不留意,就得着了它们的道儿。” 姜玉郎有些担忧地说道:“文叔,多年前您虽能重伤他们,可这次它们主动找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肯定是有备而来呀。” 文叔却一脸镇定,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慌什么,当年我凭一己之力就能重伤他们,如今我的本事也没落下,一样不怕它们。不过,能省些力气自然是好的,没必要去受那些无谓的伤嘛。” 说着,文叔便拿出手机,开始翻起通讯录来,那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眼神专注。姜玉郎见状,猜到文叔这是有摇人的意思了,便好奇地问道:“文叔,要给谁打电话呀?” 文叔头也没抬,一边继续翻着通讯录,一边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你那个‘死人妖’吗?嘿,这嘴也是开光了,刚说没用上他,现在还真得找他帮忙了。当然了,我可不是斗不过这阴阳煞,只是不想费那些不必要的劲儿,避免无谓的受伤罢了。” 姜玉郎心里暗自琢磨着,心说你嘴中的“死人妖”那一定是我素未谋面的师叔咯,他脸上露出一副懂了懂了的神情,也不再多问了。姜玉郎从旁看着文叔,竟从文叔脸上看出了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他心里明白,这雌雄双煞看来是真的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以文叔的性子,也不至于这般谨慎了。 只见文叔很不情愿的翻出一个电话,然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打出去,那表情就好像是要去做一件极为勉强的事儿似的。他反复纠结良久长长叹了一声气,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决定再等几个小时,亲自去找这位师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二人毫不犹豫立刻选择了出发。 文叔电话里要找的这位师弟所住的城北居所,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墙颇高,并且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仿佛是一道屏障,将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离开来。院子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中间有一方小小的池塘里养着几尾锦鲤。屋子是那种老式的建筑风格,门窗皆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只是那雕刻的线条间,似乎隐隐带着几分老太太才有的细腻与讲究。 当师徒二人来到这处居所时,却发现门口竟然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几行大字——“吴氏解惑,心灵困扰不用愁,心理疏导为您解忧”,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的,透着一股别样的自信。下面还有行小字,写着“倘若敲门无人应答,请拨打电话 138”,一串电话号码列在其后。 “心理咨询?”姜玉郎见状,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师叔换地方住了呀?” 文叔皱着眉头,心里直犯嘀咕,前几年路过可没有这个牌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文叔有些郁闷地说道:“错不了,就是这,走,跟我进去。” 进了屋子,姜玉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叔充满了期待,他的眼睛便急切地打量起屋里的情况来。只见房间里布置得极为素雅,给人一种简洁又不失格调的感觉。一面墙上挂了不少锦旗,那些锦旗颜色各异,上面绣着的字都是对屋子主人的夸赞之词,想来这位师叔在这心理咨询方面还挺受认可呢。而屋子正中间,一人静静地坐在那儿,屁股下面是一个灰色的蒲团,姜玉郎之前见过文叔这样坐在蒲团上,知道这是在坐禅呢。 再仔细一瞧那坐禅的人,身材纤瘦得很,就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那身衣服倒是穿得干净整洁,像是刚刚熨烫过一般,透着一种别样的讲究劲儿。再看他的皮肤,非常的白,几乎没什么褶皱,在这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亮眼,任谁乍一看,都很难相信他跟文叔是同一辈人,那差距着实有些大。 多年后,姜玉郎每每回想今日这见面的场景,就觉得那是老郭跟志颖迎面碰上了,明明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可这外在的模样,却有着不小的岁数鸿沟,姜玉郎越琢磨这个比喻,就越觉得恰当,每次想起来,那画面感都特别强烈。 文叔站在那儿,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问道:“吴玄清还活着呢吗?”那声音打破了屋里原本的寂静,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 姜玉郎那师叔呢,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继续闭目养神,那神态悠然自得的,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道:“这里没有叫吴玄清的,只有叫吴蝶衣的。”那语气不紧不慢的,却透着一股执拗,似乎这名字就是他刚刚坚守的阵地,谁也别想轻易撼动。 不过那人说完话也就愣了两秒多钟,回味到文叔这个特殊的声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呀,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呀!那姜玉郎的师叔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打着兰花指站了起来,那动作还挺优雅,就是看着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他脸上瞬间堆满了激动的神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尖着嗓子喊道:“师兄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都多少年没见了呀,我都快忘记你的声音啦!”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文叔这边快步走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是热切。 文叔见状,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着牙不耐烦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这是挂的什么招牌?心理咨询?我看你自己心理的问题就不小。”那表情别提多嫌弃了,就差把“反感”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显然对这位师弟的做派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谁知那师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师哥,这你就 out了?” “等等,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文叔显然没想到他师弟会突然拽句英文,一下子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模样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说你 out啦!说你 out一点都冤枉不着你。不信问你旁边这小孩,他肯定都知道。”那师叔一脸得意的样子,还故意朝姜玉郎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炫耀劲儿。 姜玉郎多聪明,见文叔面露难堪,赶忙不动声色地小声把消息主动递过去:“您这师弟是说您‘落伍‘啦!”那声音压得很低,就怕声音大了让文叔更尴尬了。 可姜玉郎那点小动作,哪能逃得过那人的眼睛呀。这不,姜玉郎刚把嘴唇闭上,那师叔就紧接着扭头看向文叔,笑着说道:“师兄,现在知道跟年轻人打交道的好处了。如今这时代变咯,好多事儿都反过来了,可不单单是人家年轻人向咱学习,有时候咱还得向人家取取经呢。” 说着,那师叔兴致越发高涨起来,手在空中比划着,继续说道:“就拿我这心理诊所来说,可不比你那文宅差哟。你还别不信,这年头,谁心里没点烦心事呀,就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找我,哎哟,那长得别提多俊了。可一开口呀,满脸的委屈,说她男朋友把她给甩了。你说奇怪不,分手前那几天,对她那叫一个呵护备至的,结果突然就变了脸,说不要她了。” 师叔说到这儿,挑了挑眉毛,一脸神秘地接着讲:“我一听这情况呀,就跟她讲了个道理,我管这叫‘抹布效应’,哈哈,这词儿可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呢,她呀,听都没听过。我就跟她解释,说她呀,就好比是一块用得旧旧的并且都快破破烂烂的抹布了,这时候人家就想着要换掉她了,为啥呢?因为新抹布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还没到货呢。所以在这新抹布没到之前呀,对这块旧抹布就更舍不得用了,每次用一下,还得小心翼翼地洗洗,拧拧干,生怕给弄出个洞来。但实际上呀,这都是错觉,等新抹布一到,那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把旧抹布给扔了呀。说白了,就是那男的早就劈腿了,只不过另外那个女孩还没彻底答应他呢,就这么拖着这边,你说气人不气人。” 师叔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手也跟着不停地比划着,那投入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开导那小姑娘的场景里。正说着呢,他还从屋里拿出一副新送来的锦旗,展开来展示给文叔和姜玉郎看,嘴上也没闲着,乐呵呵地说道:“结果呀,那小姑娘一听,恍然大悟,回去一查,好家伙,还真是那小子劈腿到她闺蜜身上去了。这不,人家心里感激我呀,专门给我送了这面锦旗,你瞧瞧,上面写着‘大师一绝,抓三儿高手’呢,哈哈哈,挺有意思。” 说完这事儿,那师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文叔说道:“哦,对了师兄,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我现在改名了啊,叫蝶衣了,别叫以前那个了,难听,不爱听。”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身子,那架势明摆着就是对这个新名字满意得很呢,压根儿没在意文叔那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第42章 借镜子不如借人 文叔一听这话,那火气“噌”地一下就蹿上来了,顿时就恼怒得不行,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像铜铃一般,眼中满是怒火,大声斥责道:“你好大的胆子呀,师父给的名字你都胆敢擅自更改。吴玄清叫了几十年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改这个破名字叫吴蝶衣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你忒不像话了,成何体统?”文叔这一通数落,那是越说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风箱似的,一鼓一瘪,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那架势,恨不得把这些年对师弟的不满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一听这话,姜玉郎那师叔原本还带着点热情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那表情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的热切劲儿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撇着嘴,一脸不悦地说道:“师父?我说师兄你就别老拿师父他老人家压我了,他老人家都去酆都当差多少年了。还有,正是我想明白了才改的这个名字呢,这名字时刻警醒着我自己。再者说了,我自己的名字,我想改就改,你管不着!”那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强硬,梗着脖子,眼睛瞪着文叔,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就那样和文叔对峙着,仿佛两头斗红了眼的牛,谁也不肯先低头。 看到师弟这副样子,文叔只觉得头疼不已,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说道:“你看我的名字,师妹的名字,谁曾动过改动的念头?怎么就你特殊呀?” “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那师叔一听“师妹”这俩字,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急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提高了声调喊道:“张文禄好听吗?师父给你的这个土名字,几十年你都当宝贝似的守着,我可不管那些,我反正现在就是吴蝶衣,谁也别想让我改回去!”那神情激动得很,脸都因为生气有些微微泛红了,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姜玉郎在一旁都看待了,他心想:看来这师兄弟之间的矛盾,可真是由来已久了,就像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呀。 “吴玄清!师父当年对你视如己出,我这个当师兄的摸不到学不到的东西全部倾囊给你,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我今天就要替师父再好好教训你一次!”文叔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师弟,那声音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了。 “我给你说师哥,当年你就经常打着师父的名义罚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当着这个外人,这是谁啊?你还敢对我动手吗啊?”吴蝶衣也不甘示弱,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文叔,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与不服气。 “吴玄清,你看我敢不敢动手!”说罢,文叔竟然气冲冲地脱下一只鞋,高高举起来,作势要去抽那姜玉郎的师叔,那模样,就像个被激怒的长辈,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的形象了。 “再说一次我叫蝶衣,吴蝶衣!”突然,那师叔站在原地不动了,一幅怨妇的模样,嘴巴张得老大,满脸的委屈与愤恨,大声喊道:“你别老提师父师父的,真要对我好,他还收师妹干什么?呸,那个贱女人,她不是我师妹,你认,我不认!”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琢磨,几番折腾,几番对话下来,他已经对这段过往猜出个大概了:原来文叔还有话瞒着自己呢,他不光有一个师弟,竟然还有一个师妹呀,看样子,这个“师弟”是因为“师妹”的到来,感觉自己原本拥有的一些美好的东西被打破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和文叔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呢。 姜玉郎又想着:照这个样子看,吴蝶衣好像是认为文叔被二人共同的师妹给抢走了,可文叔这样子也不像是成过婚的呀,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呢,而且这误会估计还不小,都这么多年了,还梗在心里过不去。 想罢,姜玉郎决定当这个和事老,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他赶忙上前,用力拉开二人,脸上堆满了笑容,递上烟,客气地自我介绍道:“师叔,我叫姜玉郎,初次见面,您二位消消气呀,有话好好说嘛。” “谁是你师叔?别瞎叫啊!”吴蝶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姜玉郎递过来的烟,那态度挺冷淡的,显然还在气头上呢。 姜玉郎也不气馁,继续好声好气地说道:“蝶衣师叔,您消消气,我是文叔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就经常听文叔念叨您呢,说您这也好,那也好,当年学法更是同门中的佼佼者,称之为天才都不过分呢。” 吴蝶衣听到“蝶衣师叔”四个字的时候,那脸色就缓和了一些,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再把后面的话听完,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便说道:“你别骗我,他真这么说的吗?”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似乎很希望姜玉郎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了,我一说想来拜访您,文叔马上就带我来了。”说着,姜玉郎又再次递上烟,那态度诚恳又热情,一心想着把这尴尬又紧张的局面给化解了。 “哼,抽不惯这个。”吴蝶衣摆了摆手,随后从怀里掏出个烟杆来,熟练地装上烟丝,点上火,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还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头巾往头上一裹,那模样,活像一个抽旱烟的农村老太太,看着还挺有几分别样的韵味呢。 抽了几口,吴蝶衣把烟枪在地上轻轻磕了磕,磕掉烟灰,看着姜玉郎问道:“行了后生,你也甭蒙我了,你才入门几天,我跟我这位师兄打了几十年交道了,还不知道他吗?说说,你师父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否则他不会亲自找我的。”那眼神里透着精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文叔此行的目的不简单。 “师叔果然非同一般,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叔您呀,但是我只知道他好像是想向您借样东西。”姜玉郎笑着说道,心里对这位师叔的敏锐倒是挺佩服的。 “什么东西?”吴蝶衣好奇地问道,一边问一边挑了挑眉毛,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文叔亲自上门来借呢。 这时候,文叔突然开口道:“灵霄八卦圣镜!”那声音沉稳又严肃,显然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也知道借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什么?师父留给我的那面灵霄八卦圣镜?”吴蝶衣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大声说道:“那可是保命使的东西呀,师兄你遇到什么厉害的物件了?竟然要用那面镜子?” 这灵霄八卦圣镜可不一般,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道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珍宝,其最初是由天师的灵力灌入其中,有着非凡的法力。不过圣镜本身携带的法力是有限度的,而且是会耗尽的,一旦最初蕴含的法力消失了,之后就只能变为普通的阴阳八卦镜了,所以不到万分危急的时刻,这面镜子的主人那是万万舍不得使用的,毕竟这可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宝贝。 “借镜子不如借人,师兄你就直说,我一定会与你共进退。”文叔这位师弟突然一改之前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变得阳刚无比,眼神里透着坚定,仿佛只要文叔开口,他就愿意赴汤蹈火一般,那股子仗义劲儿就显出来了。 本来挺仗义的一句话,可是在文叔耳朵里却变了味,文叔仍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这位师弟。 吴蝶衣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接着缓缓说道:“师兄啊,其实这么多年了,你躲着我,我心里都明白着呢。你大可放心,我早就不会再缠着你啦。”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然后又接着说道:“而且啊,你知道这心理诊所一开始是给谁开的吗?说出来你可能都想不到,其实呀,就是为我自己开的。都说医者难自医,但我运气好碰到千人千面,倒也看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八个字。正如那讨好别人不如做好自己。人生苦短,不如唱好自己的独角戏!” 说罢,他目光真挚地看向姜玉郎,笑着说道:“你就是姜玉郎,这名字真好啊。玉郎呀,师叔可得好好谢谢你呢,如今一听自己都当上师叔了,这辈分一下子就涨起来了,那可不能在你这小辈面前丢了份儿呀。”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感慨之色,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一个重大秘密似的,接着说道:“再告诉你个事儿,其实你可不是什么关门弟子。这么多年了,师叔心里清楚得很,你师父以前呀,压根就没收过徒弟,你可是他唯一的首席亲传弟子呀!”那语气里满是感慨,仿佛过往的那些纠结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此刻就想着把这些事儿原原本本地跟姜玉郎讲清楚呢。 第43章 商议对策 姜玉郎对二人刚才对话里提及的那个女人好奇极了,以往只听文叔说起有个师弟,可从没听过还有个师妹呢,他心里琢磨着,文叔肯定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事儿。 姜玉郎很是机灵,心里明白此刻正是询问的绝佳时机,要是错过了,怕是再难有机会知晓其中缘由了。 于是,他赶忙趁机向刚认的师叔问道:“那个,我是不是还有个师姑呀?您能讲讲吗?” 吴蝶衣一听这话,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回到了那怨妇状态,没好气地说道:“还提那个死贱人干什么!” 文叔顿时皱起了眉头,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别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的,那是我们的师妹!你说话就不能尊重点儿吗?”那语气里满是不悦,显然对师弟这般口无遮拦很是不满。 “呦呦,看这护的快的。不知道的以为野狗护食呢?”吴蝶衣阴阳怪气地回了这么一句,虽是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可那话语里的醋意却都快溢出来了,任谁都能听出他心里那股子酸劲儿。 说完这话没过一会儿,姜玉郎的这位蝶衣师叔脸上就像变戏法似的,又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那神情看着还有些神神叨叨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光亮,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呀,你师父当年也是单相思呢,人家最后可不照样没跟他嘛,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发出几声怪笑,那笑声在屋里回荡着,让人听着挺不舒服的。紧接着,他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再告诉你个秘密,你瞅瞅,看到你师父手里那念珠没有?知道他为啥老不撒手吗?那可是那个贱人送给他的礼物呢!”那语气里仿佛藏着一种想要看笑话的心思,就盼着能借此刺激到文叔似的。 听闻吴蝶衣这番话,文叔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念珠紧紧握住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抢似的,紧接着赶忙把手收了回去,藏到了衣袖之中,脸上满是无奈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可理喻!”话语里透着对师弟这般行为的厌烦与无奈,可又拿他没办法。 这时,吴蝶衣见好就收,脸上立马换了副神情,堆满了笑容,赶忙凑上前去,语气变得热络起来,说道:“师哥,咱歇会儿,别打这嘴皮仗了,让小辈儿看着笑话可不好。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是遇到啥厉害东西了,连你都要借那灵霄八卦圣镜,咱师兄弟城南城北的住着,岂能容它这般嚣张跋扈,你放心,我肯定得帮你把它给灭了!”那模样,就好像刚刚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一样,一心只想着弄清楚文叔遇到的麻烦事儿。 文叔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此刻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便沉下心来,把前两天自己经历的那些事儿简单地讲了讲,从最初察觉到的一些异样迹象,到后来遭遇的种种诡异情况,从气球鬼到麻将馆,一桩桩,一件件,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吴蝶衣一改那放荡不羁的样子,在一旁听得很是认真,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待文叔讲完,两人一番梳理分析后,最终确认,最近在这儿闹妖的就是那雌雄双煞,这一点是确凿无疑没跑了的。当下,屋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毕竟这雌雄双煞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吴蝶衣的神色也变得愈加凝重,只见他说道:“看来这雌雄双煞是破了境了,他俩现在可不单单是厉鬼那么简单了,还记得当年出现过的鬼王吗,不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吗,一点点吸纳游魂的精气,谁都奈何不了,最后惊动了酆都方面,下面派了十大鬼差其中三位才联手把它收到那无相地狱里去了。咱们可不能让这事儿在咱们的地头上发生啊,否则怕是咱哥俩也要受牵连。咱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文叔听了,深表赞同,毕竟现在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不敢保证那雌雄双煞什么时候就搞偷袭了,这种被惦记着却又防不胜防的感觉,让文叔着实觉得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候,蝶衣师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慢悠悠地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 文叔见这曾经的吴玄清,如今的吴蝶衣这般磨磨蹭蹭的,不耐烦地说道:“墨迹啥呢,有屁就放!” “算啦,算啦,你肯定舍不得。”吴蝶衣却反而卖起了关子,那副模样别提多气人了。 文叔气道:“你别恶心我啊,小心我罚你!” 吴蝶衣见文叔要急眼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得个人一用。”说着,眼睛就往姜玉郎那边瞅了过去。 文叔见状,立马警惕起来,说道:“我可就这么一个徒弟,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吴蝶衣却不以为然,说道:“行了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可不一般,你说实话,他是不是纯阳之体?” 文叔依旧警惕地回应道:“那又如何?” 吴蝶衣接着说道:“那雌雄双煞合起来就变成阴阳煞了,这样咱们可不好对付,可一旦把他们彻底给分开,这雌雄双煞各自单飞,那可就变成男鬼甲,女鬼乙了,那时候充其量也就是两只普通的厉鬼。咱们再逐个击破,岂不妙哉?” 文叔满脸疑惑,问道:“彻底分开?你什么意思?当年我与其斗法,关键时刻那二鬼合体变成阴阳煞,还重伤了我,这可是他们的保命绝招,岂会自废武功?” 吴蝶衣又问道:“我问你,那雌雄双煞是小两口?” 文叔没好气地回道:“岂不是废话,那两只恶鬼在害人方面倒是同心同德,可比作那同林夫妻鸟呢。” 吴蝶衣一拍手,说道:“那我再问你,想让一对小两口彻底分开,靠的是什么呀?” “没研究过。”文叔不耐烦地说道:“有屁你就快放,别跟挤牙膏似的。” 吴蝶衣哎呀一声,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是靠第三者了呀。有第三者插足,他们还合哪门子体,不互掐就不错啦!” 文叔更迷糊了,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蝶衣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记不记得师父说过一记古招,纯阳引纯阴,你这徒弟不就是最好的药引子吗?这男女情感问题,你瞧瞧我这心理诊所,现在我可是行家,撮合一对不容易,拆散一对那还不简单吗?” 文叔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吴蝶衣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这是想利用姜玉郎的命格魂魄去顶掉那雌雄双煞里面扮演“雄”的一角呀,这其中的风险那可太大了,根本没法估量,所以文叔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一听你这就是馊主意,感情不是你徒弟,我可提醒你,我打算把这身衣钵全传给他了。我说你就别捏着那镜子了行不行?师兄我就求你这一次。” 吴蝶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师兄啊,你误会了,我绝不是抠门,不过你也要知道,那宝镜可是师父留给咱们的遗物呀,用一次少一次,咱这不是有别的招儿,尽量能不用就不用嘛,这也是为了保护好师父留给咱们的念想啊。” 文叔生气地说道:“你别瞎扯了,不想借就是不想借,说那么多干什么?告辞!”说着,文叔转身就要走。 见文叔要走,吴蝶衣赶忙追上去,说道:“师兄,你若不告知我,我今天还能放你走,既然我现在知道了,岂能不为你的安全担忧?” 文叔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又问道:“那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吴蝶衣又摇了摇头。 见吴蝶衣摇头,文叔二话不说,直接甩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去,吴蝶衣见状,赶忙追上去,再次说道:“你听我说完嘛,急,你看你,又急!我这有一个万全之策,你到底听不听了?” 文叔这才停住身子,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再信你最后一次,如果再找借口,以后别说我是你师兄,我没你这个师弟。” 第44章 深藏不露 吴蝶衣一脸正色,目光中透着几分认真劲儿,缓缓说道:“不过这万全之策呀,我可不想说给你听,文禄师兄,我要给我的大师侄子念叨念叨,让他也听听,看看这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说着,便伸手将姜玉郎拉到了自己身边。 吴蝶衣看着姜玉郎,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开口问道:“玉郎啊,你师父干的这行当我心里也门儿清,我且问你啊,你有没有被鬼上身过呀?” 姜玉郎冷不丁地被这么点名一问,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里直犯嘀咕,完全摸不透这蝶衣师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脑海中快速闪过之前倩倩跟侯总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于是有点忐忑地说道:“有……过一次。” “那就好,不是第一次就好,这我就放心啦。”吴蝶衣说着,还轻轻在姜玉郎的手上拍了拍,那动作看似是在安抚,可落在姜玉郎身上,却让他浑身一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赶忙把手抽了回来,脸上满是尴尬,硬着头皮问道:“蝶衣师叔,您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吴蝶衣却突然神色变得神秘兮兮的,微微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缓缓说道:“你不要紧张嘛,玉郎,你想想,平日里总是听闻鬼能上身人,扰得人不得安宁,那这道理反过来也是说得通的,咱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来上鬼身一次,你看好不好呀?” “上鬼身?”姜玉郎听闻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满脸都是质疑的神色,提高了声调说道:“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您是说完全反过来了?这……这能行吗?”他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事儿太过离奇,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然而姜玉郎的反应似乎在吴蝶衣的意料之中,这时只见吴蝶衣突然悠哉然的说道:“灵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枢窍,逆转乾坤。人上鬼身妙意自在其中” 这是阴阳替的口诀,文叔在一旁听得真真的,当下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吴蝶衣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立马道:“玉郎,我们走,为师另有他法!”边说边朝姜玉郎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拉姜玉郎离开。 这时,吴蝶衣却不慌不忙了,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说嘛,你老是这么着急做什么呀?你想走,可你问过玉郎的意思了没?人家愿不愿意走,还得人家说了算呢,你说是,玉郎?”那语气里透着一股隐隐的得意,仿佛已经把局面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你刚才念阴阳替的口诀是什么意思?”文叔顿时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一把扯住吴蝶衣的衣角,大声吼道:“我说过,莫要打我徒儿的主意!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他的师叔啊,怎能如此胡来!”那架势,就差和吴蝶衣当场动手了,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姜玉郎见这两人又要起争执了,赶忙上前一步,用力拉开二人,满脸堆笑地对着吴蝶衣说道:“师叔,您继续说呀,我还在这儿听着呢。”他心里清楚,这吴蝶衣似乎是有什么巧妙的办法,虽然师父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也着实好奇这所谓的阴阳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想让吴蝶衣接着往下讲。 吴蝶衣却故作委屈地说道:“瞧见没,就你这师父,刚才还提醒我是你的师叔呢,现在倒好,整得好像我要害你似的,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还故意拿腔拿调的,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吴蝶衣不愧是搞心理的,这一招反客为主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一下子就精准地拿捏住了文叔的命脉,他这种能敏锐抓住事物之间关键点的能力,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轻轻松松就把局面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导了。 而姜玉郎呢,也果真是“上当”了,不过,这也是他自愿的,以他的聪明劲儿,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把戏,只是他太想知道这阴阳替的奥秘了,索性借坡下驴所以才顺着吴蝶衣的意思往下走。只见姜玉郎脸上赔着笑脸,又上前一小步,轻轻拉了拉吴蝶衣的衣袖,和声细语地劝道:“师叔呀,您可千万别生气了,我师父他那也是关心我嘛,就是一时心急了些,所以说话做事可能没太考虑周全。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计较了呀。您这刚说到关键的地方呢,我心里正好奇得很呢,您就继续说说呗,我在这儿呀,一定认认真真地听着,保证不走神儿,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吴蝶衣瞥了一眼气呼呼的文叔,又看了看姜玉郎那满脸期待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故意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哼,既然你这小辈儿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不说,倒显得我小气了不是。不过呀,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尤其是为了这个张文禄的糟老头子好,要不是看在这同门的情分上,我才懒得费这些口舌呢。罢了罢了,那我就继续说下去。” 吴蝶衣再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我刚刚提到的这个秘传古法呀,叫阴阳替,其实呢,它还有个别名叫‘灵魄易位’,当然啦,这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多,算是比较隐秘的称呼了。这阴阳替的主要作用呀,就是人上鬼身。你想啊,平常咱们遇到的那些鬼怪,都是它们上人身,然后把人折腾得够呛,可要是咱们能够掌握了这阴阳替的法子,反过来让人去上鬼身,那在对付一些特别难缠的鬼怪时,可就能占据主动了。比如说眼下咱们要面对的这雌雄双煞,那可是不好对付的主儿。可要是能成功施展阴阳替,让你呀,玉郎,上了那雄煞的身,把它们这对‘夫妻鬼’之间的联系给搅和散了,让它们没法再合体变成那厉害的阴阳煞,它们不就好对付多了嘛。用这阴阳替灭掉阴阳煞,你听听,岂不妙哉?”吴蝶衣说得眉飞色舞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运用此法后的美好画面,对这阴阳替的效果那是信心满满。 姜玉郎听着吴蝶衣的描述,不禁想起以前听闻过的一句话,说是再毒的蛇,七步之内也必有解药,这世间万物可不就是这般,生生相克,循环往复嘛。被吴蝶衣这么一形容,这原本棘手无比的阴阳煞,好像一下子变得容易对付多了,仿佛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轻松将其解决掉似的,也难怪吴蝶衣如此胸有成竹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对眼前的这位蝶衣师叔刮目相看,看来这位师叔对于文叔只强不弱呀,怪不得文叔之前说只有他这位师弟得到了师门真传。 第45章 引来 吴蝶衣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道:“师兄,玉郎,我这有个法子,咱们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就在文宅那儿,利用玉郎把雌雄双煞给引过来,然后咱们提前设好局,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文叔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这法子虽说听起来有点道理,可具体要怎么引呢?那雌雄双煞又不是傻的,哪能轻易就上钩。况且他们一直跟着我,鬼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吴蝶衣就是思路奇特,他突然说道:“师兄,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它们还没认出你,一切都是巧合罢了,你想想若真是直接找你寻仇,他在那麻将馆里吸食其它游魂时咋只字没提你,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也在找同类,只不过现在游魂数量急剧减少,一切都是碰巧了,否则它早就有下手偷袭的机会了!” “哦?”文叔冷静下来一想,从这个角度看还真是有点可能。 文叔眼珠子一转,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催促道:“当年师父在的时候就属你鬼点子多,现在依然如此,你赶紧继续说。别停。” 吴蝶衣胸有成竹地一笑,解释道:“师兄,你别急呀,且听我细细说来。这雌雄双煞既是夫妻鬼,那它们之间必然有着深厚的情感羁绊,虽说它们如今化作恶鬼,可这情丝可没断呐。咱们就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说着,吴蝶衣看向姜玉郎,接着道:“玉郎,你是纯阳之体,对那些阴邪之物本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这是其一。其二呢,咱们得准备一些物件,我这儿有一对同心玉佩,这玉佩啊,本就是象征着夫妻之间的情谊,我略施小法,将这玉佩与雌雄双煞之间的气息相连,让它们误以为这玉佩是它们生前之物重现世间呢。” 吴蝶衣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对玉佩,只见玉佩质地温润,隐隐透着一股别样的光泽,仿佛真的承载着诸多故事一般。 “然后呢,把这对玉佩交给玉郎,让玉郎佩戴在身上,在文宅的院子里假意摆弄把玩这玉佩,做出一副这玉佩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样子。那雌雄双煞感应到玉佩的气息,又察觉到有纯阳之体在附近,定然会心生好奇,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到时候呀,它们自然就会被引过来了。” 姜玉郎听了,不禁问道:“师叔,可万一它们察觉到不对劲,不上钩可咋办?” 吴蝶衣摆了摆手,说道:“放心,玉郎,这只是第一步。为了让它们深信不疑,咱们还得在文宅周围布置一些障眼法,营造出一种神秘又熟悉的氛围,让它们觉得那玉佩的出现绝非偶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召唤一般。而且我还会在暗处悄悄施展一些引魂术,牵引着它们的魂魄往文宅这边来,多重手段齐下,不愁它们不上钩啊。” 都说关心则乱,文叔还是有些疑虑,说道:“即便它们来了,这阴阳煞的厉害咱们也见识过,万一出了岔子,玉郎可就危险了。” 吴蝶衣赶忙安抚道:“师兄,我这不还没说完嘛。咱们自然不会让玉郎独自面对,在文宅各处,咱们提前布好法阵,藏好各种克制阴邪的法器,只要它们一踏入文宅范围,咱们就启动法阵,削弱它们的力量,到时候咱们再伺机而动,利用阴阳替之法,让玉郎上那雄煞之身,打乱它们的阵脚,咱们就可一举将它们拿下了!” 就这样,三个人就跟商量什么重大机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个不停,围绕着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可谓是翻来覆去地琢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停地商讨着怎么完善它,三人心里头就一个念头,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然后等着那雌雄双煞乖乖上钩了。 说干就干呐,三人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立马就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了。 白天的时候,出租车在距离文宅有一截的地方停下,吴蝶衣就默默地跟在文叔和姜玉郎的身后,一步一步朝着文宅的方向走去。每往那文宅靠近一步,吴蝶衣心里头的感慨就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了上来。 他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事儿,那时候,自己和师兄之间可没少闹别扭,师兄呢,总是躲着自己,好像生怕跟自己碰面似的。这文宅自己都已经许久许久未曾踏足了,如今再看,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往昔那些回忆就像放电影似的,在吴蝶衣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了。有两个人一起学法时,因为某个法术见解不同,争得面红耳赤,可争完了又相视大笑的那些欢乐画面。也有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儿,两人闹掰了,互相赌气,谁也不理谁的那种怅然若失的场景。想着想着,吴蝶衣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而现在呢,自己居然能够这般正大光明地再次来到这儿,他心里头那滋味儿可真是复杂极了。一方面呢,有种终于打破了多年隔阂,和师兄冰释前嫌的释然,就好像心里头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另一方面,又隐隐地带着些对过往那些岁月的怀念和感伤,毕竟那些时光,不管是好是坏,那可都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只可惜再也看不见那快乐的少年郎。 吴蝶衣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文宅大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来,我一定要和师兄一起把那雌雄双煞给解决了,也算是正式告别曾经的那个吴玄清,吴蝶衣登场,给过往的那些事儿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等到了夜里,四周静谧得狠,和白天几人那紧凑的布置安排,还有忙忙碌碌的身影,形成了特别明显的反差。这天上的月色,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被一层薄纱给轻轻地遮住了似的,透着一股子朦胧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文宅周围,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一阵阴恻恻的风打破,风中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怨气,那雌雄双煞被吴蝶衣设下的局引得,正朝着文宅缓缓而来。 雄煞身形高大,一身破旧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五官因怨气扭曲着,透着一股狠厉劲儿,一开口便是那浓重的口音:“我说介(这)是嘛地儿呀,咋那玉佩的味儿介么浓呢,肯定就在这儿了,哎,不对,咋感觉咱已经来过呢,咱今儿个可得好好找找,没准儿就是当年害咱那老几位的地儿呢。” 雌煞身形略显婀娜,却也是满脸阴森,应和道:“那可不嘛,当家的,我也觉得来这转过一圈了,咱可得仔细喽,那玉佩指定是咱以前的物件儿,也不知道咋就现世了,可不能让它再跑喽,咱得拿回来,顺便找找当年害咱的那帮孙子,好好报报仇。” 第46章 上鬼身 不多会儿,雌雄双煞就飘到了文宅的院子里,雄煞环顾四周,嚷嚷道:“哟呵,我说咋感觉介么熟悉呢,哎妈呀,就是来过呀!兜一圈真又转回来了,上回咱们怎么没闻着呢!得,这下可清楚了,当年肯定就是屋子主人在背后使坏,害得咱俩不得超生,今个可算找着地儿了,新账旧账一起算,看我咋收拾他!” 雌煞也附和着,咬牙切齿道:“对对对,当家的,咱可不能轻饶了他呀,一定得让他尝尝咱受的苦,把咱这些年的怨气都撒他身上,让他也尝尝做鬼的滋味儿。” 正说着呢,它们却没察觉到周围已然布下的重重法阵,还在那四处找寻着文叔的踪迹,殊不知自己已然掉进了陷阱,只等那致命一击的到来了。 就在雌雄双煞还在那满院子找寻文叔的时候,突然,周围隐隐泛起了微光,一道道符文从地下,墙角还有房檐等各处浮现出来,瞬间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光芒大盛,将雌雄双煞困在了当中。 那法阵中似有千钧之力,雌雄双煞只觉得身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不由得面露惊色。 而这限制住它们的法阵,可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那可是多年阔别后,师兄弟二人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精心布置反复调试才得来的结果,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这时,文叔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看着被困住的雌雄双煞,眉头紧皱,满脸严肃地质问道:“我说你俩,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偷偷跟着我呢?那电线杆子上冒出来的鬼,还有麻将馆里面闹腾的那些个鬼,是不是都被你们给吸了?哼,你们可真够缺德的啊!” 雄煞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文叔的样貌来。等看清楚了,它那原本惊惶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无比兴奋的神情,扯着嗓子,操着那浓厚的口音,嚣张地叫嚣道:“哟,我缩似谁呐!张文禄啊,介不就是你小子嘛,哈哈,别看你小子变老啦,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呀!你刚才说跟踪你,那可谈不上,咱就是凑巧发现你了呗,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不过,咋滴,被我们发现了,你害怕啦?至于你说的那些个小鬼儿呀,那可不,都是些个自个儿送上门儿来的,咱两口子当时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呐,顺手就给吸了呗,咋滴,你还心疼啦?可惜呀,它们都是些个没啥营养的玩意儿,塞牙缝儿都不够呢,哈哈哈哈!”说着,它还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那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着,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格外刺耳,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雌煞在一旁也赶忙跟着附和,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呀,当家的说的对极了,那些个小鬼,弱得很呐,咱吸了也不过瘾呐。要怪啊,就怪它们自个儿没本事,谁让它们碰见咱这厉害的主儿了呢。你张文禄今儿个既然被我们找着了,那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了,你当年害得咱在这阴阳两界都不得安生,这笔仇,咱今儿个可得好好报报嘞,你就等着!” 文叔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恶鬼!” 雄煞却不以为然,依旧嚣张地喊道:“哟呵,就凭你呀,还想收拾我们?你也不瞅瞅,咱现在可今非昔比了,就你那点儿能耐,能把咱咋地呀?等我们冲散你这破法阵,有你好看的!” 双方就这么隔着法阵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就好像一根绷紧的弦,似乎只要轻轻一碰,立马就会断裂开来。而吴蝶衣和姜玉郎也早就准备好了,他俩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法阵中的动静,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出手相助,争取一举将这雌雄双煞彻底消灭了,绝不让它们再有机会逃脱,继续为祸人间。 只见那文叔和暗中的吴蝶衣对视一眼,当下便心领神会,齐齐朝着被困在法阵中的雌雄双煞攻去。文叔手中桃木剑穿起一串符咒随即一挥,剑身上泛起阵阵金光,口中念念有词,那一道道金光如利箭般朝着雌雄双煞射去。吴蝶衣也不含糊,双手快速结印,打出一道道法诀,那些法诀在空中化作缕缕流光,缠绕向那两只恶鬼,进一步压制它们的力量。 雌雄双煞哪肯就此坐以待毙,雄煞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哟呵,就恁这点儿小把戏,还想困住咱呐,做梦去!”说罢,它身上阴气暴涨,竟化作一股黑色的旋风,朝着那些金光和法诀席卷而去,瞬间就将不少攻势给冲散了。 雌煞也在一旁帮腔,尖声尖气地叫道:“当家的,咱可不能被他们小瞧了呀,今儿个非得把这张文禄和他那帮手打得屁滚尿流不可。”说着,她也施展出自己的手段,从口中吐出一团团幽绿的鬼火,鬼火朝着文叔和吴蝶衣所在的方向飞扑过去,那鬼火所到之处,地面都被灼烧得焦黑一片,周围摆放着的电焊机床啥的,也被这肆虐的鬼火和强大的阴气波及,瞬间噼里啪啦作响,零件四处飞溅,不一会儿就全给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文叔见状,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俩缺德玩意儿,净搞破坏,看我今儿个不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可他心里也明白,这雌雄双煞确实厉害,想要拿下它们可没那么容易。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焦灼的状态,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在这时,雌雄双煞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竟默契地想要合体成阴阳煞,只见它们身上的阴气开始疯狂交融,身形也渐渐往一块儿凑,眼看就要合为一体,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蝶衣大喊一声:“玉郎,就是现在,快按我教你的法子施展阴阳替!” 姜玉郎深吸一口气,赶忙稳住心神,口中念起那阴阳替的口诀:“灵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枢窍,逆转乾坤。”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纯阳之光,那光芒越来越盛,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个光茧之中。随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朝着那正在合体的雄煞冲了过去。 在接近雄煞的瞬间,姜玉郎身上的纯阳之气化作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雄煞身上的阴气缝隙钻了进去。紧接着,姜玉郎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脱离了肉身一般,顺着那纯阳之气开辟的通道,缓缓进入到了雄煞的体内。 雄煞原本正和雌煞合体,突然感觉一股陌生又强大的力量侵入,顿时挣扎起来,嘴里嚷嚷着:“哎呀妈呀,介是咋回事呀,啥玩意儿钻我身子里来了,可别扭死我了!” 雌煞也惊慌失措,喊道:“当家的,你这是咋啦,咱这合体可不能被打断呀,哎哟喂,这可咋整呐!” 随着姜玉郎的魂魄完全进入雄煞体内,那雄煞的模样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阴森扭曲的面容,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身上的阴气也不再那么浓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混合气息,既有雄煞原本的鬼气,又掺杂着姜玉郎纯阳之体带来的阳气。 雄煞此刻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自己原本的恶念,一边是姜玉郎强行灌入的清明,两种意识在体内相互拉扯,让它痛苦不已,嘴里不停地用天津话叫唤着:“哎呀呀,介可太难受了呀,我这是要被折腾死了呀,这倒霉玩意儿咋跑到我身子里来了呢,哎呀妈呀!” 雌煞看着雄煞这副模样,投鼠忌器,不敢再贸然继续合体,焦急地围着雄煞打转,嘴里念叨着:“当家的,你可别出啥事呀,咱这可咋办呐,这到底是啥邪门儿的法子呀,可把咱给坑苦了呀!” 而文叔和吴蝶衣见阴阳替成功施展,姜玉郎上了雄煞的身,暂时牵制住了雌雄双煞,心中不由得一喜,赶忙准备下一步的行动,打算趁此机会彻底将这对恶鬼消灭,绝不让它们再有作恶的机会。 第47章 那段事儿 说起来,这文叔当年和雌雄双煞之间的事儿啊,那可真是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误会,论其前因后果,就跟演了一出荒诞不经的滑稽戏似的。 话说在很久以前,在一个宁静的小山村里头,住着这么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对龙凤胎,哥哥长得那叫一个俊朗,妹妹也是生得娇俏可人,打小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家里人对他俩那是疼爱有加,视作掌上明珠。 可随着这俩孩子慢慢长大,也不知咋的,竟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愫来。那哥哥看着妹妹,心里头就跟揣了只小鹿似的,妹妹瞅着哥哥,也是眉眼含情。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地搞起了那有悖常伦的事儿来。 平日里他俩总是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到村子外那山崖边的一处隐蔽角落去幽会。那地儿有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正好能把他俩给遮起来,他俩就觉得那是属于他们的小天地了。 正是那天,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拂过,他俩又偷偷溜到了那山崖边,正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的时候,谁能想到,祸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论当年,文叔那还是个初出茅庐,下山历练的愣头青。那天呐,阳光倒是挺好,文叔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哼着小曲儿就往山下走,心里还琢磨着下山后可得好好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 文叔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山崖附近,他哪知道这儿正上演着这么一出啊。他就瞧见路边有只野兔,那野兔看着肥嘟嘟的,文叔一时兴起,想着抓回去改善改善伙食也好,于是撒丫子就追了上去。那野兔也机灵,东窜西跳的,文叔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还边喊着:“嘿,别跑,看我今儿个不逮住你!” 好巧不巧的,这一通追啊,就离得那雌雄双煞所在的地儿更近了。彼时,那对龙凤胎兄妹正沉浸在他俩那不该有的事儿里呢,四周静谧得很,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俩那含情脉脉的对视和压低了声音的绵绵情话。 可冷不丁地,就听到了文叔追兔子那“噼里啪啦”的动静,还夹杂着愤怒的喊叫声“给我站那!看我不逮你个正着!”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兄妹俩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被人发现了,那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跟刷了层白漆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恐。慌里慌张地,他俩也顾不上别的了,就想着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这要是被抓住,那可就完犊子了,这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结果,那雄煞一着急,往后退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呀”的一声就往山崖下栽去,雌煞一看,那还了得,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可哪拉得住啊,自己也被带得跟着一块儿滚下山崖去了。这一下,可就摔了个七荤八素,直接摔得没了气儿,当场就去见阎王爷了。 虽说文叔也听到了一声尖叫,可那会儿他正一门心思扑在那兔子身上呢,兔子早跑得没影了,他就想着再找找看,说不定还能逮着呢。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他也没见着人啊,还以为是啥野兽叫呢,压根没往有人摔下山崖那方面想。于是,他又在周围胡乱找了一通,边找还边嘟囔着:“这兔子跑哪儿去了,真是的。”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这才挠着头,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寻思着还是先找地方住下,便慢悠悠地离开了,哪知道自己这无心之举,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当晚啊,这俩冤死鬼那叫一个气啊,雄煞扯着嗓子,操着那方言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介倒霉催的,咱今儿个咋这么背呢,正好好的,就被介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家伙给搅和了,还把咱命都搭进去了,我可太冤了,不行,我得找他报仇去,我这一肚子火可没处撒呢!” 雌煞也在旁边哭哭啼啼,附和着说:“就是,你活着是我当家的,死了也是,我都听你的。咱多冤呐,本来好好的事儿,全被那家伙给毁了,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非得让他尝尝咱这怨气的厉害不可。” 于是乎,这俩就双双化作了厉鬼,循着那点儿模糊的气息,就找上了文叔。 文叔那会儿正坐在屋里,准备好好歇着呢,那时候他的道行可远比不了现在,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冷得他直打哆嗦。抬眼一看,好家伙,就瞧见这俩面目狰狞的厉鬼飘在跟前了,吓得他一蹦三尺高,说话哆哆嗦嗦,但仍强装镇定的地说:“大胆小鬼你……你们是谁,怎敢在我张天师面前主动现身?” 雄煞那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大声嚷嚷道:“还天师呢?少废话,给我拿命您!” 这便是当年出现雌雄双煞的前因后果啦,从撵兔子,到意外导致二人坠崖,到化为厉鬼,到厉鬼寻仇双方拼的你死我活,到最后两败俱伤,到多年后的冤家路窄。这多少年的恩恩怨怨的起因全是因为那只跑的快不让文叔逮住的兔子! “给我拿命来你!”多年前那句拿命来,此时场面一转,换做是雌煞说出的口,只不过她说话的对象是变成了雄煞。 此时的局面可谓是混乱又紧张,文叔和吴蝶衣正全神贯注地与雌雄双煞斗法,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姜玉郎占据着雄煞的身体,虽然那感觉就像在狂风巨浪里行船,两种意识不停地相互拉扯,难受得很,但他脑子可没闲着。见雌煞这一着急要把自己从雄煞身体里揪出来,姜玉郎赶忙用尽全力夺回雄煞的身体控制权,故意用雄煞的口吻,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说道:“妹子,你这是干啥,咱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咋能说动手就动手呢,我这心里头可凉透了!” 雌煞一听,本来伸出去的鬼爪在空中顿了一下,满脸狐疑地说道:“当家的,你今儿个咋说话怪怪的呢,我这不是着急嘛,那张文禄他们可就在跟前儿呢,咱得赶紧想办法。” 姜玉郎心里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更生气的样子,继续挑拨道:“哼,你就知道着急,平日里我对你咋样,你心里没点数啊?现在倒好,为了这点事儿,你都不顾我的死活了,我看呐,你就是盼着我出事儿,好去找别的野鬼逍遥快活去!” “当家的,你可别乱说,我哪有那心思啊,我这满心满眼可都是你呀。”雌煞赶忙解释着,脸上满是焦急和委屈,眼眶里还隐隐泛起了幽绿的鬼火,看着倒是真被气得不轻。 “哟呵,你还狡辩呢,每次一有事儿,你就只想着自个儿,哪管过我的难处。就说之前,那回咱们去吸那些小鬼的精气,你倒好,自己抢着吸了个够,我都没捞着多少,我当时就憋屈着呢,可也没说啥,现在倒好,你还想挠我,你可真够狠的呀!”姜玉郎越说越来劲,把平时听来的那些个夫妻间闹矛盾的事儿一股脑儿地都给搬了出来,添油加醋地往雌煞身上扣。 雌煞一听这话,那可就彻底炸毛了,尖声叫道:“好哇,原来你心里一直都记恨着我呢,我为了咱这个家,那也是操碎了心,你倒好,在这儿翻旧账,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个没良心的!”说着,她也顾不上眼前这是在和文叔他们斗法了,冲着雄煞就扑了过去,两只鬼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阴气四溢,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文叔手中桃木剑一挥,口中念起强力的驱鬼咒,桃木剑上的金光瞬间大盛,朝着雌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打出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法诀,那些法诀化作一道道流光,缠绕上雌煞的身体,不断地侵蚀着她的鬼气。 雌煞这会儿正被气昏了头,光顾着和雄煞纠缠了,哪还顾得上防备文叔他们,一下子就被这凌厉的攻势给击中了。她只觉得身上的鬼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痛苦地挣扎着,嘴里还喊着:“当家的,你还愣着干啥,快来帮我!” 可雄煞这会儿被姜玉郎控制着,哪会去帮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没几下,雌煞就抵挡不住了,身上的阴气越来越弱,最终“嗷”的一声惨叫,魂飞魄散了,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第48章 投鼠忌器 雄煞眼睁睁看着雌煞就这么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瞬间,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争夺了回来,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便被无尽的悲痛所填满。眼眶之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着,再也看不到姜玉郎刚才有意为之的狡黠之色。 “妹子啊!你咋就这么没了呀!”雄煞扯着嗓子,用那带着哭腔的大声嘶吼着,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绝望,“都怪这帮家伙,今儿个我跟他们拼了,非得让他们给你陪葬不可!” 话音刚落,雄煞身上原本就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煞气,像是被浇上了一桶滚烫的热油,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猛地暴涨起来。那股力量好似挣脱了牢笼的洪荒猛兽,汹涌澎湃地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竟隐隐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黑色风暴。那风暴在他身边肆虐盘旋着,犹如一个吞天噬地的黑暗漩涡,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毁灭。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挤压得发出“呜呜”的悲鸣声,那声音仿佛是空气在痛苦地求饶。地上的沙石也像是被施了魔法,纷纷挣脱大地的束缚,被卷到半空之中,它们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直叫人的耳膜发震。 这雄煞平日里和雌煞一起,吸纳了诸多的游魂,以此来增强自身的鬼力,而在这雌雄双煞之中,其实雄煞才是吸纳游魂数量最多的。所以雌煞在听到雄煞污蔑,她的时候,才表现那么怒不可遏。 此刻,他把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出来,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做这拼死一搏了。那黑色风暴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其中蕴含的煞气仿佛要将这整个空间都给腐蚀殆尽,一道道幽绿的鬼火在风暴中闪烁跳跃,像是无数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文叔,吴蝶衣和姜玉郎那躺在地上没有灵魄的肉体,宣告着一场血腥复仇的开始。 狂风呼啸中,雄煞的身影在那黑色风暴的中心若隐若现,他面容扭曲,眼眶中燃烧着两团愤怒的鬼火,咬牙切齿地嘶吼道:“你们都给我等着,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要让你们为我妹子的死付出代价,拿命来!”说着,他大手一挥,那黑色风暴便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文叔等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一路上摧枯拉朽,院子里文叔种的大葱,盆栽绿植,全都被这风暴瞬间碾碎卷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得赶紧从这雄煞的身体里脱离出去才是。于是,他赶忙集中精神,默念那阴阳替的口诀,试图引导自己的魂魄回归肉身。可哪成想,雄煞此刻察觉到了姜玉郎的意图,那是死活不肯放他走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害我妹子没了,今儿个你也得留在这儿!” 姜玉郎急得满头大汗,在雄煞的身体里挣扎着,回应道:“我可没想害她呀,我就是替你说了几句话,大哥你别不识好歹啊,这分明是误会嘛。” “哼,误会?我妹子都没了,还跟我扯啥误会,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雄煞一边怒吼着,一边操控着那暴涨的煞气,朝着文叔和吴蝶衣席卷而去。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俩本想着趁势解决了这雄煞,可没想到情况突变,现在姜玉郎被困在雄煞体内,他俩投鼠忌器,一时间还真不敢贸然出手了。 文叔紧皱着眉头,大声喊道:“蝶衣,这可咋办,玉郎还在里面呢,咱这攻击要是打过去,玉郎可就危险了啊!” 吴蝶衣也是心急如焚,咬着牙说道:“师兄,我也知道啊,可这雄煞现在疯了似的,力量又变得这么强,咱得想个法子把玉郎先救出来。” 就在他俩说话的这当口,雄煞裹挟着那超强的煞气已经攻了过来。那黑色的风暴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所到之处,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朝着文叔和吴蝶衣砸了过去。 文叔赶忙举起桃木剑,又抓出一把符咒穿到剑身上面,口中念起御敌的咒语,只见桃木剑上金光大放,化作一道光幕,挡在了身前,可那冲击力也震得文叔手臂一阵发麻。 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法诀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散发着灵力光芒的大网,试图去阻拦雄煞的攻势。然而,雄煞这拼死一搏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那大网刚一接触到黑色风暴,就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哈哈哈哈,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拦住我?今儿个你们都得死!”雄煞张狂地大笑着,继续驱使着煞气朝两人逼近。 文叔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玩儿完,他冲着吴蝶衣喊道:“蝶衣,咱不能光守着了,得主动出击,想办法把玉郎弄出来,哪怕冒点险也得试试啊!” 听到师兄认可自己的新名字,吴蝶衣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回应道:“师兄,我听你的,咱拼一把!” 说着,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文叔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雄煞冲了过去,手中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剑影,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强大的威力,朝着雄煞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吴蝶衣则绕到雄煞的另一侧,双手不断变换手印,施展出一种专门克制煞气的秘术,一道道光芒从他掌心射出,直击雄煞的煞气风暴中心,试图从内部瓦解它的力量。 雄煞感受到了来自两边的威胁,却丝毫不惧,怒吼道:“来呀,有啥本事都使出来,我今儿个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一部分煞气去抵挡文叔的剑影,另一边则凝聚出几道黑色的气刃,朝着吴蝶衣飞射过去。 文叔的桃木剑剑影虽然凌厉,但打在雄煞的煞气上,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威力被削减了不少。而吴蝶衣这边,面对飞来的气刃,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有一道气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瞬间鲜血飞溅,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蝶衣,你咋样了?”文叔见状,焦急地问道。 “师兄,我没事儿,咱继续!”吴蝶衣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就在两人与雄煞陷入苦战的时候,姜玉郎在雄煞体内也没闲着,他拼尽全力与雄煞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心里清楚,要是再不想办法出去,等文叔和吴蝶衣支撑不住了,那可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你这恶鬼,快放开我!”姜玉郎大喊着,集中自己的纯阳之力,朝着雄煞的意识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雄煞被冲击得脑袋一阵剧痛,可他就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肯松口,嘴里骂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今儿个咱俩就一块儿在这儿!” 双方僵持不下,战况愈发激烈。文叔和吴蝶衣的攻击虽然暂时拖住了雄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消耗巨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雄煞凭借着那股悲愤转化而来的超强煞气,却依旧攻势不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姜玉郎突然灵机一动,他想起白天的时候吴蝶衣教过他的一种灵魂分离的小法门,虽然只练习过一次,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赶忙静下心来,按照记忆中的口诀和方法,引导着自己的魂魄慢慢凝聚起来,试图从雄煞身体的一处薄弱点冲出去。 雄煞察觉到了姜玉郎的动作,惊慌地喊道:“你想干啥,别想跑!”说着,他便调集更多的煞气去阻拦姜玉郎。 姜玉郎咬着牙,不顾雄煞的阻拦,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最后一搏上。在他的努力下,魂魄开始缓缓脱离雄煞的身体,可雄煞哪肯罢休,伸出鬼爪朝着姜玉郎的魂魄抓了过去,那鬼爪上的阴气冰冷刺骨,一旦被抓实了,姜玉郎的魂魄怕是要受到重创。 “玉郎,快!”文叔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强行凝聚起一股力量,朝着雄煞的鬼爪挥出一道剑气,正好击中了鬼爪,让雄煞的动作顿了一下。 吴蝶衣也趁机喊道:“玉郎,别分心,快出来!” 姜玉郎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猛地挣脱了雄煞的束缚,魂魄朝着自己的肉身飞了回去。在魂魄回归肉身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突然嗓子眼一甜,一口极苦的黑血喷了出来。 而雄煞这边,因为刚才分神去阻拦姜玉郎,被文叔和吴蝶衣找到了破绽。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文叔将桃木剑高高举起,口中念起了威力最大的灭鬼咒,那桃木剑瞬间再闪光芒,仿佛化作了一轮烈日,朝着雄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双手合十,然后猛地推出,一道威力巨大的法诀朝着雄煞轰了过去。 雄煞想要躲避,可已经来不及了,被这两道攻击结结实实地击中。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雄煞身上的煞气瞬间被打散,整个鬼身也开始出现裂痕,一道道光芒从裂痕中透出,不断侵蚀着他的鬼体。 “我不甘心啊!张文禄!”雄煞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身体彻底破碎,化作了点点光斑,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文叔和吴蝶衣看着雄煞消失的地方,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姜玉郎身边,关切地问道:“玉郎,你咋样了,没事?” 姜玉郎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师父,师叔,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可吓死我了。” 第49章 在家等你 可怜那雌雄双煞,这场纠葛的源头因文叔而起,可直至最后他们被消灭,文叔都始终蒙在鼓里,压根不清楚他们为何怀着那般深仇大恨针对自己,实在是令人感慨世事无常,阴差阳错间竟酿就了这样一段孽缘。 好在雌雄双煞终究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 而此刻,姜玉郎吐出的那口黑血着实让众人揪心不已。吴蝶衣赶忙上前,一脸紧张地给姜玉郎号起了脉,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眉头紧紧皱起,神情专注片刻不敢松懈,细细感受着那脉象的跳动。过了好一会儿,吴蝶衣才缓缓松开手,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暗自庆幸道:“哎呀,还好,脉象看着并无大碍,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呀。”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姜玉郎真有个三长两短,就凭文叔对这徒弟的珍视程度,估计自己这位师兄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到那时,他俩这师兄弟怕是要结下死仇,往后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法安宁了。 吴蝶衣稳了稳心神,开口对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依我看,估计是你魂魄飞回肉身的时候,被残余的煞气给顶住了。不过,也多亏你是纯阳之体,天生就对这些阴邪煞气有着克制之力,所以那点煞气才没法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被你体内的纯阳之气给顶了出来,这才吐出了那口黑血,要是换做旁人,恐怕这一下就得伤了根本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你可得好好歇一歇,调养调养身体才是。” 姜玉郎虚弱地点点头,应声道:“师叔,我知道了,这会儿确实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我回去一定好好歇着。” 文叔在一旁也是满脸关切,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玉郎,听你师叔的,这阵子可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好生歇着,其余的有我和你师叔呢,你就别操心了。” 吴蝶衣也附和着说:“是啊,玉郎,你看你师父这院子被阴阳煞一顿折腾,成了垃圾场,废品站了,我得帮着他收拾收拾,今晚你就回去休息,安心养着,有啥事儿咱随时联系。” 姜玉郎看着师父和师叔,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师叔,那我就先回去了,这确实胸口不太舒服,就不帮你们拾掇了。” 说罢,姜玉郎便转身往家走去,文叔和吴蝶衣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直到那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二人才收回目光。 姜玉郎回到家后,便径直躺到了床上,这一躺,就是两天。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隐隐作痛,那疼痛虽说不算特别剧烈,但却一直持续着,让他浑身都不舒坦,做什么都没力气。好在经过这两天的静心休养,那胸口处的隐隐作痛才一点点地减轻,直至彻底消失。他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许多,力气慢慢恢复了过来,又能像往常一样自在地活动了。 姜玉郎好些日子没顾得上这五金铺了,原本还担心着呢,怕这生意得冷清下去了。可没想到,如今有容姐帮忙打理着,那生意竟然是越来越红火了,每天来来往往的顾客不减反增。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想着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顺溜了。 当天他心情一好,就跑去菜市场了,精挑细选了三斤肋排,他乐呵呵地把肋排拎回铺子,交给容姐,笑着说:“容姐,今儿个可得辛苦你了,把这肋排给炖上呗,咱也好好犒劳犒劳自个儿,这日子一顺,胃口都跟着变好了呢。”容姐笑着应了下来,就转身去忙活了,姜玉郎便在店门口嗑起了瓜子。 就在这个时候,店里来了位老主顾,姜玉郎抬眼一瞧,是个女士,他记得这是常来光顾的范桃范大姐,是个家庭主妇。 可这一眼看过去,姜玉郎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就见那范桃那印堂发黑,姜玉郎这段时间跟着文叔可学了不少本事,当下心里就有了判断,这范大姐怕是被阴气给缠身了。 姜玉郎赶忙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干净,拍了拍手热情地招呼着:“范姐,今儿个过来啦,想买点啥呀?” 范桃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道:“姜老板,我来买个把手,就是卧室里那种门把手,我家那个坏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想着这事儿估计没那么简单,便一边拿门把手,一边看似随意地套着话追问起来:“哟,范姐,我记得您之前在这我拿过几卷防撞海绵条,往门后面贴一个也行,对了,这门把手是咋坏的呀?” 范桃一听,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唉,姜老板,不瞒你说,我家里出了怪事了。我婆婆今年住在我家,这两天一到半夜时分,就跑到孩子屋里去,也不知道瞧见啥了,就指着空气喊‘屋里还有一个人’呢!刚开始的时候啊,可把我吓得直哆嗦,你想啊,我老公长时间都在外面忙工作,家里就我婆婆,孩子和我,大晚上的,冷不丁听她这么一喊,多吓人呐。我当时还以为真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呢,可后来我壮着胆子仔细看屋里,也没瞧见有啥别人呀,可就是这么一折腾,把孩子也吓得不轻。”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呢,范姐,门把手又是怎么回事?” 范桃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接着说道:“昨天晚上又是这样,孩子吓得不行,“哐当”一声就把门给锁上了,可我那婆婆跟疯了似的,非说屋里有个人,还把门把手都给拽坏了,我这心里头乱得很,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呀,姜老板,你说这可咋整啊?” 姜玉郎好心地建议道:“范姐,这事儿可不小啊,你找你老公啊,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得他出面处理呀。” 范桃一听“老公”这俩字,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有啥难言之隐啊。姜玉郎瞧出了不对劲,便接着追问道:“范姐,你这是咋了呀?有啥事儿你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在姜玉郎的再三追问下,范桃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实情:“唉,姜老板,不瞒你说,其实我有俩孩子,大孩子呢,是一开始我找孩子舅舅要来的,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大孩儿她亲姑。当年我老是怀不上孩子,这家里呀,就因为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的,都要闹离婚了,我又没工作,全靠老公养着,没办法呀。我娘家也穷,兄弟更是穷得叮当响,后来实在没辙了,我就求着要了兄弟一个娃,还给了兄弟一些生活上的补助。” 说到这儿,范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巧了,这孩子一来,第二年我就怀上了,然后生了二娃,也是个女儿,不过呀,这俩姐妹关系倒是特别好,整天形影不离的。可我婆婆一来呀,就非得让我继续生儿子,我就以已经有两个孩子为由推脱了,结果她就闹腾着要把老大送回去,好继续生儿子呢。本来我兄弟一家就不好过,这两年又得了怪病,畏寒,不管什么天气,屋里的炉子不敢断都,但是我一提这个,我兄弟不管多难,都直接答应了,我知道他是怕我这个妹妹难做呜呜。”说着范桃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好一会才接着说:“这不,这孩子刚送回去半个月,家里就弄出这怪事儿了,我这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可我是真的没办法呀,我老公也听他妈的,婆婆一闹腾,他就全部妥协了,我现在是孤立无援啊。” 姜玉郎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想了想说道:“范姐,你先别哭,要这么说的话,你要是信得过我,晚上我过去一趟,当然了,最好还是给大哥说一声,俗话说得好,避嫌嘛,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纳履,省得有啥误会。” 范桃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婆婆也在,说不说的,你要是真能帮我,那我可太谢谢你了,姜老板。不过,你真懂这些吗?我感觉这事儿挺邪乎的,我都怕得不行了。” 姜玉郎脑子一转,胡诌道:“范姐,你还别不信,小时候在村里,有个瞎眼老头,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算子呢,我嘴甜,会说话,那老头心情好的时候就教了我几招,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就试试看。这样,等晚上九点左右,那会我才关门,我拿着把手给你上门安去,正好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桃听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说道:“那可太好了,姜老板,那就麻烦你了,晚上我就在家等你了。” 第50章 邪门老太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姜玉郎拿着新的门把手,来到了范桃家,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范桃的婆婆,那老太太一脸的横肉,看着就挺厉害的样子,一瞧见是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立马警惕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谁呀?来我家干啥?” 范桃赶忙从屋里走出来,解释道:“妈,这是五金店的老板,之前咱不是在人家那儿买的门把手坏了嘛,人家老板这回才有时间过来给咱安上呢。” 范桃的婆婆一听,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点儿,不过还是没好气地说道:“哦,那你赶紧安,安完了就快走啊,大晚上的,家里来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儿。” 姜玉郎笑着应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安装门把手了。安装的时候,那婆婆见姜玉郎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也挺老实的样子,心里多少放下了点儿戒心,可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这儿媳妇非说是我半夜里拧坏的,你说我没事半夜拧孩子的门把手干什么呀?我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有这事儿了,要我说,净瞎编排我呢。” 姜玉郎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应付着回答道:“哎呀,大娘,这事儿也说不定呢,有可能是这把手质量本身就不太好,用着用着估计就该坏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范桃那婆婆一听,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立马对着范桃一阵数落:“听见没,人家老板都说了,是把手质量不好,你倒好,非得赖我头上,我能没事儿去折腾那门把手啊,你这一天天的,净瞎琢磨,啥事儿都往我身上推。” 范桃低着头,一声不敢吭,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一点都不敢犟嘴。 就在这时,范桃的亲生女儿,一个5岁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可爱,粉嘟嘟的小脸,扎着两个小辫子,就像个小瓷娃娃似的。她躲在屋子里,探出个小脑袋,看着姜玉郎,轻声说道:“叔叔,你说我屋子里真的有鬼吗?” 姜玉郎正专心干活呢,冷不丁被这小姑娘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笑着反问道:“哟,小朋友,谁告诉你鬼这种东西的呀?”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如实说道:“是我班里的小朋友告诉我的呀,我把奶奶晚上敲我门,还说屋里有人的事儿告诉我的好朋友了,然后呀,他们就都知道了,放学的时候,他们就围着我说我屋子有鬼哦,叔叔,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在吓唬我呀?” 姜玉郎看着小女孩那纯真又透着害怕的模样,心里一阵怜惜,停下手里的活儿,蹲下身子,和小女孩平视着,笑着说道:“小朋友呀,他们有可能就是在吓唬你呢,不过叔叔还得好好看看,才能确定屋里到底有没有呀。你跟叔叔说说,奶奶每次来敲门说屋里有人的时候,除了说话,还有没有别的奇怪的动静呀,比如说有没有奇怪的声音或者感觉屋里变冷了之类的呀?”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里透着一丝惊恐,小声地说道:“叔叔,每次奶奶一敲门,我就感觉屋里好像变冷了呢,凉凉的风一直往被子里面钻,我裹得紧紧的都不管用。而且呀,有一回我好像听到有那种很轻很轻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就跟在我耳边似的,可我仔细听,又好像没了,可吓人了呢。” 姜玉郎眉头微微一皱,故作轻松地问道:“哦?那哭声听起来是男生的还是女生的,小朋友你能分辨出来不?” 小女孩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身子又往回缩了缩,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我听着好像是个女的声音,细细的,但是又好像很悲伤的样子,叔叔,会不会真的是鬼在哭呀?” 姜玉郎赶忙安慰道:“哎呀,说不定就是外面的风声啥的,被你听岔了呢,叔叔还得多了解了解情况呀。那奶奶每次说完屋里有人,在门外待多久才走呀?” 小女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有时候待一会儿就走了,可有时候呀,会在门外站好久好久呢,我都能听到她在那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感觉她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对峙一样,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怕被发现了似的。” 姜玉郎又问道:“那奶奶走了之后呢,屋里还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呀,比如还是很冷或者有别的动静啥的?”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好像奶奶走了之后,冷的感觉就慢慢没了,可是我还是害怕,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里看着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呢。叔叔,你说那个鬼是不是就藏在我屋里的哪个角落里呀,等我睡着了就会出来呢?” 姜玉郎看着小女孩那满是恐惧的眼神,心里越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小朋友,别自己吓自己啦,叔叔一会儿好好检查检查,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叔叔就把它赶跑,好不好呀?” 小女孩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过那紧紧抓着妈妈衣角的小手,却暴露了她心里依旧残留的恐惧,时不时地还会紧张地往屋子的各个角落瞟上几眼,仿佛那藏在暗处的“鬼”随时都会现身一般。 这范桃婆婆在一旁看着姜玉郎跟小女孩说话,那是越看越不耐烦,皱着眉头,扯着嗓子就喊道:“我说你这小伙子,修好了没有啊?赶紧弄完走人,这大晚上的,我儿子又没在家,留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多危险呐,像什么话!”那语气里满是嫌弃和催促。 姜玉郎听了,也没生气,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扭头问范桃:“范姐,我瞧大娘这模样,好像对半夜里的事儿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以前大娘有过这种犯糊涂的毛病吗?” 范桃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说道:“以前还真没见过她这样,这可真是邪了门了,都说人老了容易中邪,你看我婆婆这情况,是不是真的中邪了?”说着,她脸上满是担忧和疑惑,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还不自觉地往婆婆那边瞟了几眼。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呢,得看今晚还折不折腾了。不过现在离十二点还早着呢,我在这儿一直等着也不太合适,这样,范姐,十二点我再来一趟,到时候你再给我开下门呗,我再来看看情况。” 范桃一听,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赶忙说道:“哎呀,姜老板,这多不好意思呀,大半夜的老折腾你,真是太麻烦你了。” 姜玉郎倒是很客气,笑着摆摆手说道:“范姐,瞧你说的,都是老主顾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您多照顾照顾我那生意就行啦。” 说完,姜玉郎就离开了范桃家,回到自己住处,赶忙准备了几张金刚破煞符,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就等着十二点再过去一探究竟。 眼瞅着时针慢慢指向了十二点,姜玉郎准时来到了范桃家门外。可还没等他抬手敲门,就瞧见那门竟然虚掩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劲儿。他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缓缓拉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正好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只见范桃那婆婆跟梦游似的,站在孩子的房门前,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盯着那新换的门把手,两只手不停地在那儿拧着,一下又一下,那动作机械又僵硬,可嘴里还嘟囔着:“开开门啊倒是,里面咋多了个人呢。” 范桃呢,正捂着嘴巴,蹲在墙角那儿,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惊恐,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再看范桃那女儿,小脸惨白得跟纸一样,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死死地拽着妈妈的衣角,躲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第51章 横竖难逃 见到姜玉郎来了,范桃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带着哭腔,小声地说道:“姜老板,你可来了,你看我婆婆又这样了,这……这是不是真的有鬼?” 范桃的女儿也跟着抽噎着说:“叔叔,你看奶奶又这样了,是不是有鬼在作怪呀,我好害怕。” 姜玉郎没吭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近那神情诡异的奶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那奶奶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拧着门把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话,完全不为所动,这下姜玉郎心里基本确定了,这大娘估计是真中邪了。 姜玉郎寻思着得先把大娘弄回床上,别出啥意外了,于是便伸手去扶那婆婆。那婆婆也不反抗,任由姜玉郎扶着,可那眼神依旧空洞,机械地跟着姜玉郎的动作走。好不容易把婆婆扶回床上了,她却还是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模样别提多渗人了。 姜玉郎站在屋子中间,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瞬间就察觉到这屋里确实有东西在,那股子阴气隐隐约约的,让人浑身不舒服。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金刚破煞符,朝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鬼怪,今儿个都得把它给弄清楚了。 没走多远,就瞧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小女孩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脸色苍白,眼神里透着一股哀怨和迷茫。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小女孩鬼,心里想着她身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杀意,要是真想害那奶奶,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只是弄出这些诡异的事儿来。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这小姑娘,为啥要在这儿搞这些恶作剧?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把这一家人吓得够呛呢。” 那小女孩鬼抬起头,看着姜玉郎,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烁,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缓缓说道:“叔叔,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就是太想念这里了,我不想走。” 姜玉郎愣了一下,又问道:“你想念这儿?那你到底是谁?为啥会出现在这儿呢?” 小女孩鬼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叔叔,她是我的奶奶呀,可是……可是她不喜欢我,我不想离开这个家,我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妈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姜玉郎一听,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又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鬼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抽噎着说:“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就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再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只知道我好想家,好想回到这里,所以我就回来了,可我没想吓他们的,真的。” 姜玉郎一听这话,浑身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扭头问范桃:“范姐,这两天你给送走的大女儿打电话了吗?” 范桃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地说:“一打电话孩子老哭,我这心里也难受,就没敢打这两天,怎么了,姜老板?” 姜玉郎脸色一变,着急地说道:“赶紧打,怕是出事了!” 范桃一听,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都开始哆嗦了,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兄弟的号码,可电话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她不死心,又连着拨了好几遍,依旧是无人应答,急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范桃赶忙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里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说道:“喂,请问是不是范桃啊?我跟你说啊,范横这一家子都煤气中毒了,刚发现的,现在已经打了 120了,你赶紧回来看看,情况不太乐观啊!” 范桃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就晕倒过去了。姜玉郎在一旁看着,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明白,这个小女鬼的出现,恐怕意味着那一家人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晚对于姜玉郎来说,注定是难熬得很!范桃这么“哐当”一声晕倒在地,人事不省的,那婆婆呢,又还迷糊着,跟丢了魂儿似的,在那儿直愣愣地坐着,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的话。 这场景可把姜玉郎给难住了,他在那儿急得直挠头,一时之间都有点没了主意。 眼瞅着这紧急情况,姜玉郎脑子一转,心想得赶紧通知人来帮忙,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了,赶忙在范桃身边翻找起手机来。找着了手机后,他手都有点哆嗦了,赶紧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是“老公”的号码,就拨了过去。电话嘟嘟嘟地响着,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心里直盼着能赶紧接通。 可这大半夜的,得知消息的范桃的老公远在外地,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没办法,姜玉郎只能一边守着这一老一晕的,一边还得盯着那个小女鬼,生怕她再闹出啥幺蛾子来。这时候,他心里想着得先把这小女鬼给收起来,可手头又没个趁手的家伙事儿,那紫金宝葫芦平时都在师父那儿呢,自己这会儿上哪儿找去。 姜玉郎在屋里四处瞅了瞅,瞧见个牙签盒子,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抓过来,手忙脚乱地把牙签全倒出去,心里还直念叨着:“哎呀,这牙签盒子哪能跟紫金宝葫芦比,可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他捣鼓了半天,却还是不得章法,毕竟他以前也没干过收鬼这事儿。 正着急着呢,那小女鬼倒是开了口,怯生生地说道:“叔叔,我可以躲到伞里去。” 姜玉郎一听,眼睛一亮,赶忙在屋里找了把伞,按照小女鬼说的办法,好歹是先把她给收起来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这么等啊等的,过了好一会儿,范桃婆家的一堆亲戚总算是赶来了。姜玉郎见有人来接手了,这才终于能脱身,一刻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文叔那儿跑去,心里想着这事儿得让师父帮忙拿个主意,赶紧把那小女鬼给超度了才好。 因为在路上提前打过电话了,等姜玉郎风风火火地赶到的时候,就瞧见文叔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姜玉郎瞧见那场面,文叔跟前还放着个案板,案板上摆着剁好的葱,那眼睛明显是已经被葱味儿给熏得眼泪汪汪的了,看样子这眼泪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派上用场了。 姜玉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走上前,看着文叔那没睡的样子,又瞅见院子里那些机床啥的摆得乱七八糟的,心里挺纳闷儿,便开口问道:“师父,您还没睡啊?这院子里咋这么乱呢?” 文叔一听,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被那可恶的阴阳煞给糟践的嘛,那俩倒霉玩意儿,把这儿弄得一团糟,这都收拾好几天了,我这寻思着看看还能不能修修呢,反正大晚上的也没啥事儿,就捣鼓捣鼓呗。对了,刚才电话里听你说得挺着急的,现在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姜玉郎应了一声,先走到一旁,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缓了缓劲儿,这才赶忙把今晚在范桃家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文叔说了一遍。 文叔听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道:“唉,你以为他那亲生孩子是怎么来的?其实就是那要来的孩子给带过来的福分呐,这种情况可万万不能把孩子送回去,一旦送回去,这二者之间的缘分就断了,必定会有一方要出事儿,这可都是天数啊,强求不得哟。而且这兄妹俩的名字起的也不太好,难说没玄学所在,范横范桃,此乃横竖难逃啊!” 第52章 捡到宝了? 说着,文叔摇了摇手里装着小女鬼的那把伞,把小女鬼给放了出来。小女鬼一现身,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看着文叔,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和迷茫。 文叔看着她,脸上满是怜悯,轻声说道:“只可惜黄泉路上无老少啊,今日我便度你下去,你这小小年纪,也是个苦命的娃,愿你下辈子能托生个好人家,莫要再受这等苦楚了。” 那小女鬼听了这话,顿时一脸的哭腔,但是鬼眼泪怎是轻易能掉落的呢,干哭了一会,她冲着文叔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小小的身子弯下去,满是恭敬与感激。随后,她又转过身,对着姜玉郎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心里头感激着呢。” 文叔看着这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暗自叹息着,这么乖巧伶俐的一个孩子,却早早地没了性命,还在这阴阳两界受着煎熬,真是太可惜了,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想到这儿,文叔朝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玉郎啊,之前师父虽说给你演示过一次那‘三水度阴魂’的法子了,可今儿个这情况特殊,师父我再手把手教你一次,你可得好好学着,然后亲自用这法子送这孩子下去,往后你难免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也能帮上忙了。” 好在姜玉郎之前有了一定的基础,加上他学东西本身就快,这次上手就显得非常流畅,外加文叔一旁的悉心指引,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只见姜玉郎口中念念有词,那口诀从他嘴里念出来,清晰又流畅,手上的动作也是有条不紊,随着小女鬼钻入那裹着黄符的碟子里,意味着属于她的冥途再次开启。 文叔看着小女鬼彻底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可怜的孩子啊,在下面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咱们多给她烧些纸钱,让她在那边手头也能宽裕些,别再受委屈了。” 姜玉郎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师父,您说得对,这孩子确实可怜,咱得多给她烧点,也算是尽尽咱们的心意了。”说着话姜玉郎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成功施展三水度阴魂,这也就意味着他此刻正式拥有了开启冥途的能力。 还是那个曾经给侯总女儿倩倩烧过纸钱的铝盆,俩个人又一次不停的往里面递送着纸钱。 那纸钱在火中迅速燃烧着,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灰烬,随着微风缓缓飘散开来,就好像承载着他们对小女鬼的深深祝愿,飘向了那遥远又神秘的黄泉之路。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便溜走了。姜玉郎心里可一直记着文叔的那句提醒,“碟净,符咒干燥如初这才算三水度阴魂真正的大功告成”,文叔的这句话就像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时刻都不敢忘。 文叔呢,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姜玉郎的一举一动,其实心里也是在等着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眼瞅着姜玉郎忙完了烧纸钱的事儿,便赶忙走到放置碟子和符咒的地方,一脸认真地去检查碟子是不是干净,符咒有没有依旧干燥如初。 文叔瞧见他这副模样,那原本还有些紧绷着的脸,顿时就舒展开了,欣慰地一笑,此刻他便知道了:姜玉郎这小子今后的造诣必定无可限量! 文叔不动声色的收回笑容,然后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玉郎啊,这次干得不错,不过你可得记住,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万万不能懈怠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文叔,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呢。时间不早了,我回店里补个觉。” “嗯,是该好好歇歇,有啥事儿就来找师父。对了,你店里不是找了个人盯着吗,不行就在师父这歇了。”文叔客气说道。 “明天上货,店里还得我回去照应着,我回店里歇着就行,就不打扰您了。”姜玉郎笑着说道。他扫了一眼这院里的各种零散旧设备,他心里清楚着呢,在这睡一觉得干好几天活儿! 话说那姜玉郎回店里本想着安生几天好好缓一缓,毕竟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儿,那可太折腾人了。可谁能想到,这安生的日子里,也是状况百出,好事坏事一股脑儿地全来了,闹得姜玉郎那心里别提多不爽了,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堵得慌啊。 先是范桃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店里,一瞧见姜玉郎,眼眶就红了,赶忙走上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姜老板,我……我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虽然……虽然我兄弟那一家……唉,他们确实没了。”说着,范桃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一家人齐整整地躺在炕上,那场景,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啊,实在是太惨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叹息说道:“范姐,节哀顺变” 范桃摆了摆手,哽咽着说:“姜老板,我也不知道该咋报答你,给你带了点水果,你可别嫌弃。”说着,她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在柜台上,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去了,那背影看着别提多落寞多伤心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成想,没过几天,范桃的婆婆又找上门来了。那老太太一到店门口,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哼,我可算是找着地方了,我说这姜老板,你可真行啊!” 姜玉郎闻声走出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娘,您这是咋了呀?有啥事儿咱好好说呗。” 老太太瞪着眼睛,指着姜玉郎就骂道:“好好说?我呸!我家范桃来你这五金店,不是笑就是哭的,我看呐,八成是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怪不得那晚我迷迷糊糊的,哪有正经人半夜里往人家家里跑的,我看你就是欺负我们家没男人,想干啥坏事呢!”说着,就大哭大闹起来,坐在姜玉郎店门口,那架势,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引来了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姜玉郎那叫一个冤枉啊,赶忙解释道:“大娘,您可别乱说,我那是去帮您家解决事儿的,您忘了那晚的情况了?” 可老太太哪听得进去啊,就在那儿撒泼打滚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些难听的话。最后还是范桃和她丈夫一块儿赶过来,劝着拉着,才把老太太弄走了。 这范桃的丈夫呢,平时看着挺孝顺的,那老太太被拉着走的时候,还指着他骂道:“没出息,绿帽子都戴上头了,还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你出头,你说说你,像什么话!” 范桃的丈夫只是愚孝,不是愚昧,一听这话,积压了多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冲着老太太愤怒地吼道:“妈,你已经把我大女儿害死了,你还想咋样啊?你还要拆散我这个家吗!你这么多年,在家里作天作地的,我都忍了,可这次你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么胡闹,就别怪我不再认你这个妈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老太太被他这一通吼,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今儿个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着儿子那愤怒又决绝的眼神,顿时就老实多了,也不敢再吭声了,就这么被拉着走了。 姜玉郎本以为这糟心事过去了,店里就能恢复平静了,可谁知道,过了两天,姜玉郎这五金店的生意就突然变得不好了,那店里冷清得很,一整天都没几个顾客上门,姜玉郎心里直犯嘀咕,琢磨着估计是那老太太这么一闹腾,把名声给闹坏了,兴许过几天就好了呢,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这天,容姐瞧见姜玉郎在店里唉声叹气的,便走过来问道:“姜老板,我看你这两天愁眉苦脸的,是为店里生意的事儿发愁呢?” 姜玉郎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容姐,你也瞧见了,这店里都没几个人来,我估计就是之前那老太太闹腾的,可我也没啥办法。” 容姐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凑近姜玉郎,操着南方口音小声说道:“姜老板,我跟你说,这呀,是犯小人了,不过呢,其实是有办法化解的哦。” 姜玉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问道:“哦?容姐,你还有办法呢?快说说呗,我都快愁死了。” 容姐笑着说道:“你去买几个小石狮子,摆在店里的各个角落,然后呢,等到距离半夜 12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你去门口朝着东南方向撒上一盆水,这法子我以前跟着别的老板看着学的呢,据说挺灵验的。我看姜老板你平时对我这么好,我就把这法子告诉你了,你不妨试试呗,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姜玉郎听了,心里有点怀疑,挠挠头说道:“容姐,还真有这么神呐,你还懂这个呢?” 容姐笑道:“哎呀,姜老板,我这也是以前偶然间瞧见的,宁可信其有嘛,反正试试也没啥坏处,你就试试呗,万一真让生意好起来了呢。” 姜玉郎想了想,觉得容姐说得也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试试呗。于是当天晚上,他就照着容姐说的法子,买了小石狮子摆好,又掐着点儿,在距离半夜 12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端着一盆水走到门口,朝着东南方向用力撒了出去。 第二天,姜玉郎秉着怀疑的态度打开了店门,可没成想,过了几个点,店里的生意就像变魔术似的,顿时恢复了起色,顾客又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来了,那热闹劲儿又回来了,姜玉郎顿时对容姐刮目相看,他知道自己和文叔一样,是捡到宝了! 第53章 大赛 然而容姐给姜玉郎的惊喜远没有就此停止。 这店里生意刚恢复正常,容姐就闲不住了,主动凑到姜玉郎跟前,笑着说道:“老板啊,我琢磨着咱这店里的归置得改造改造了,你看呐,现在这布局,总感觉差点意思呢。”姜玉郎一听,想着容姐向来做事靠谱,便点头同意了,还跟着一起动手挪货架。 还别说,这一番改动下来,姜玉郎一走进店里,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舒服劲儿,那感觉就好像这店里的气场都变得顺畅了许多似的。 不仅如此呢,容姐又把门口的布局稍微调整了一下,这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店里的生意变得愈发好了,每天来光顾的顾客那是络绎不绝。到了晚上,姜玉郎对着总账本一算,嚯,那收入是一天比一天喜人,每天都能给他带来不小的惊喜,而且容姐把账目记得那叫一个清晰,每一笔进出都明明白白的。 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乐呵,当下就决定要给容姐涨工资,把容姐叫到跟前,笑着说:“容姐,你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决定给你涨工资,以后每月工资1550块,以后要是生意再好些,肯定还接着涨呢。” 容姐一听,故意打趣道:“哟,就涨这么点啊,老板,你就不怕我跳槽了啊?” 姜玉郎赶忙笑着回应:“怕,是真的怕!不过容姐你也知道,我可是把你当亲姐了,这账本你也天天看着呢,我挣几毛钱你还不清楚嘛,我说好以后涨,那肯定是会接着涨的,你就放心。” 容姐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行啦,我开玩笑的呢,我在你这干,图的就是个轻松自在,最关键的是你这老板当得好,从不管东管西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老板呢,我可舍不得走。” 姜玉郎一听,心里满是感激,拱手说道:“容姐,咱一起发财,有我一口肉吃,绝不会让你喝稀粥的,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说着,姜玉郎又打量了一下容姐,忽然想起之前那些事儿,惊讶道:“容姐,没想到你这还能掐会算呢,这店里经你这么一摆弄,生意越来越好,可真有你的!” 容姐笑了笑,说道:“哎呀,也是瞎鼓捣罢了,小时候在村里呀,有个瞎眼老头,我跟着他学了点儿皮毛,这不,也是希望这个店能越来越好,好让姜老板你给我多涨点工资嘛。” 姜玉郎一听这话,越琢磨越觉得这瞎眼老头的桥段听着耳熟,忽然一拍脑袋,想起这不就是自己忽悠范桃时候编排的那一套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不禁直叹:“容姐,你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不简单啊!你不光能掐会算,还是个顺风耳呢!原来那天我和范桃的对话你都听到啦,我这都没察觉呢。” 容姐捂着嘴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啥,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气氛那叫一个融洽。 可这事儿刚过,没消停几天呢,这天,姜玉郎正忙着店里的事儿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文叔的电话。 电话里,文叔的声音传过来:“玉郎啊,有空不,来你蝶衣师叔那个‘心理诊所’一趟呗,师父找你有点事儿。”姜玉郎应了下来,收拾了一下便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一进门,就瞧见吴蝶衣已经提前烫好了酒,正等着呢。吴蝶衣一看到姜玉郎,脸上立马堆满了关切,赶忙迎上来问道:“玉郎啊,你那伤没事了,上次可把师叔我担心坏了。” 姜玉郎笑着回道:“师叔,您就放心,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劳您惦记了。” 几人坐下后,吴蝶衣给姜玉郎倒了杯酒,笑着说道:“玉郎啊,我可听说了,你自己独自收服了一鬼,还顺利地给度下去了,好家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这本事见长,可比师叔我当年厉害多了。” 姜玉郎赶忙谦虚道:“师叔,您可别夸我了,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还得多跟着您和师父学习呢。” 吴蝶衣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对着文叔说道:“师兄,听说哀砀山留仙谷要举办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了是。那留仙谷可是个好地方,古老的道法场里,就属它最出名了,这次大赛估计挺热闹的呢。” 文叔听了,表情有点不自然,挠挠头说道:“好像是,我听别人说起过,为了这比赛,宣传力度着实不小呢,听说奖品还是一个宝物,他师叔,你说说那宝物叫啥来着?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 吴蝶衣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是把高人打造的玄铁扇,名叫……玄风镇魂扇,听说一扇十六齿,可匿鬼,可镇煞,独配驱邪阵法,那可是个难得的好东西,多少人都惦记着呢。”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怎么感觉像是在给自己下套呢,这一唱一和的,准没好事儿。 姜玉郎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作为徒弟,和您的师侄,我敬二位长辈一杯。不过,师叔,你能不能别让我文叔跟着编排了,我文叔这人实在,不会撒谎,你听听那话,啥叫宣传力度,多生硬啊,我一眼可就看出来了,您二位就别绕圈子了,有啥事儿直说呗。” 吴蝶衣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摆摆手说道:“这新人道士大赛啊,哎,咱们这一辈的老家伙,是参加不了喽,人家规定了,必须得你们这些新一代出马才有资格去参加呢。”说着,他还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感慨的神色。 这时候文叔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主要是那第一名的奖品实在是太诱人了,那宝物,可比我那紫金葫芦强多了呢。”文叔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紫金葫芦,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惋惜,仿佛在可惜自己的宝贝比起大赛奖品来,确实是差了些档次。 蝶衣师叔一听这话,立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那破葫芦本来也不是什么宝贝,你看看你焊的那磕碜样儿,都成啥样了,啥宝贝到你手里,也得被你弄得埋汰得不行,真是白瞎了那物件儿了。”蝶衣师叔这话一出口,那语气里就带着一股子怨妇味儿,就好像对文叔这“暴殄天物”的行为积怨已久似的。 第54章 独家秘密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气呼呼地盯着姜玉郎,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咋啥都往外说啊?你跟他说这干啥,不就拿你那俩破铜管换了嘛,你小子可真是的,啥话都往外撂呢!”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那模样,显然是对姜玉郎把这事儿透露出去心里头满是不满,感觉自己这点事儿都被抖落出来了,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呢。 姜玉郎见状,那叫一个冤枉啊,赶忙用力地摆摆手,嘴巴张了张,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自证一下清白呢,没想到那蝶衣师叔却抢先开了口,皱着眉头说道:“哎,我说师兄,你可别啥事都往孩子身上推,这事儿跟孩子有啥关系啊,你那葫芦是啥样儿,还用得着别人说吗?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不一直就是这样嘛,师父以前给你个啥东西,你都当成宝贝似的,啥都舍不得扔,就那么一直留着,到最后好好的物件儿都被你折腾成那破烂玩意儿了,你还好意思怪别人呢,也不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蝶衣师叔这一番话,说得那是头头是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呢。 文叔一听,那火气“噌”地一下就更大了,脖子一梗,立马反驳道:“哼,以为我是你啊,师父的好东西不全落在你身上了?你倒是会保管,啥好东西都到你那儿去了,我这儿就剩下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了,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在那儿光说风凉话,也不腰疼呢,你倒说起我来了,真是的!”文叔这话说得又急又快,显然是被蝶衣师叔的话给刺激到了,心里那股子委屈和气愤一股脑儿地都冒了出来。 蝶衣师叔一听这话,也急眼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提高了嗓门儿喊道:“说谁是饱汉子呢,你才是饱汉子!你倒好意思编排我了,我那是珍惜师父给的东西,那可都是师父的一片心意,我能不好好收着嘛。哪像你,净瞎折腾,好东西到你手里都给糟践了,还在这儿怪我呢,你讲讲理行不行啊!”蝶衣师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文叔,那架势,就差上手去理论了,两人这火药味是越来越浓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直犯嘀咕,好家伙,这两位加起来都得有一百岁的人了,咋还跟小孩子似的,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翻起旧账来了呢,这要是再这么吵下去,那可没完没了了,到时候场面得多尴尬啊。他赶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赶忙打起了圆场,说道:“师父,师叔,你们先消消气儿,别为了这点事儿伤了和气嘛。我这心里头还有个事儿挺犯愁的呢,我学法术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我这水平,真能拿得出手去参加那大赛吗?我琢磨着,我这要是去了,估计也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到时候在那些人里头,我肯定是最菜的那个了,那不得让人笑话死,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挠挠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那模样看着是真挺没底的呢。 吴蝶衣听了,脸上的神色立马缓和了下来,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安慰道:“哎,别想那么多了,你以为是个人儿都能吃这碗饭的吗?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呢。现在好多人都是赶鸭子上架,真正有真本事的可没多少。就说这新一代的徒弟,能有几个是真正厉害的,有的人,那学个七八年了,连个金刚破煞符都还没玩儿明白呢,你可不一样啊,我瞅着你这脑瓜子挺灵的呀,学啥都是一学就会,那多机灵的孩子呀。再说了,用你们年轻人那话说:你这简历也是老牛掰了,刚入门派就参与了诛杀阴阳煞的行动,而且还立了大功呢,你想想,这放眼望去,哪个新人能有你这等荣誉呀。你就大胆地去,鹤立鸡群咱不敢说,起码跟那些人比起来,你肯定是能高出他们一头的。而且啊,我跟你师父回头专门给你突击突击,给你补补课,那些个速成的小法术呀,全都教给你,保准你到时候在赛场上能大放异彩,你就放一百个心。”吴蝶衣说得那是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姜玉郎在大赛上大显身手的样子了。 文叔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之前光答应你了,那本符诀书也该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拿着,用心钻研钻研,那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呢,你要是把里面的符咒都学会了,到时候在大赛上肯定能露一手,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瞧这架势,文叔那也是打心底里支持姜玉郎去参加这次大赛的。 姜玉郎听了,先没说话,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道:“这大赛谁举办的啊,听起来排场挺大的,这么大的谱儿呢,感觉挺厉害的样子。” 蝶衣师叔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还能是谁,南边的闫家呗,这年头,人家闫家那可是一家独大,在这行里那是响当当的,门下的弟子也是最多的,那场面,可壮观着呢。而且,那象征着门派正统传承的天师拂尘,还在他们当家的手里握着呢,那威风得很呐,一般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赶忙凑上前去,急切地打听道:“哟,这天师拂尘听起来挺厉害的,师叔,您快给我讲讲呗,它到底是个啥,怎么就成了门派正统传承的象征之物了呢?我这心里头好奇得很呢,您就给我好好说说呗。” 蝶衣师叔看了看姜玉郎那好奇的模样,又瞅了瞅文叔,笑了笑,说道:“这些你师父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还是我来说。”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想当年,那闫家跟李家为了争夺那重新现世的天师拂尘,好家伙,那可是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斗法,那场面,简直就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就跟那世界末日似的。当时那斗法的场地就在哀砀山留仙谷,本来那天天气可好,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可他俩家这一打起来,好家伙,瞬间狂风大作,那风刮得是呼呼作响啊,整个山谷都被笼罩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那沙子,石子儿,都被卷到半空里去了,那场面真是宏大得无以复加,我当时虽然没在场亲眼瞧见,可听那些个亲眼见过的人描述,那可太震撼了。“ 说到这吴蝶衣拿起杯子喝了口才又说:”而且,听说那李家大当家的,还找了袁天罡的后人在旁边帮扶呢,想着靠着这助力,能把那天师拂尘给争到手,可谁能想到呢,最后还是闫家的老太爷厉害,那身本事真是不服不行,就这么着,名正言顺地将那拂尘纳入了闫家,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他们手里呢。如今闫家主持操办这新人道士大赛的事儿,估计,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业内敲敲警钟,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他们闫家还是龙头老大。不过,要我说现在这世道变了,都讲究散户单干了,那些大门大派早就成过去式了,谁还计较在乎这个,也就是闫家还看重这些传统的东西呗。不过话说回来,那新人大赛的宝贝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闫家不愧是家底厚,拿出来的奖品就是够诱人,要不是熟人比较多,我都想上场了。” 蝶衣师叔说到这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秘密似的,神神秘秘地凑近姜玉郎,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事儿吗?其实这跟你师爷有关系呢,当年你师爷,属于李家的一支分支,不过他老人家那性子,不爱参与那些门派争斗,就自行隐入深山了,正所谓万般皆命数,这事儿,谁也不好评判你师爷当年的那个抉择到底是对是错,要是他不那样做,我也没法跟你师父相识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着,蝶衣师叔还故意作势要往文叔身边靠过去,那模样看着还有点打趣的意思,眼睛里还闪着点儿促狭的光呢。 文叔见状,没好气地说道:“滚蛋,没个正形儿,净在孩子跟前瞎扯呢,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也不怕把孩子给带坏了。”文叔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也没真生气,就是有点儿无奈的样子。 蝶衣师叔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对着姜玉郎说道:“以后啊,要是想知道啥事儿,就偷偷来问我,你师父不肯告诉你的,师叔我可全都告诉你哟。”那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仿佛掌握了什么独家秘密似的,还冲姜玉郎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我这儿可有不少有意思的事儿呢,你可得常来问我。” 第55章 姜玉郎的无奈 话说这三人正聊着聊着,吴蝶衣就跟突然想起啥大事儿似的,猛地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道:“哎哎哎,咱可不能光在这儿瞎扯了,得把正题给拽回来咯! 虽说咱这是临时抱佛脚,可也得抱出个花来,得抱得有模有样有章法才行,就跟那学生考试前猜题似的,咱得押题,不然到时候上了考场,那还不得两眼一抹黑,瞎抓瞎撞的!” 姜玉郎在旁边听着,心里暗笑,嘿,他可算是瞧出来了,只要一到这蝶衣师叔跟前儿,文叔那嘴就跟被施了魔法似的,一下子就变得惜字如金了,自动进入了沉默寡言模式,好像啥事儿都心甘情愿地交给吴蝶衣来拿主意了。 文叔偶尔也会忍不住犟上两句,可那气势就跟纸糊的老虎似的,最后还不是乖乖听吴蝶衣的,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了,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欢喜冤家”,哈哈! 吴蝶衣呢,扭头就冲文叔挤挤眼,笑嘻嘻地说:“师兄,咱可得把咱那压箱底的本事都翻出来合计合计了,好好琢磨琢磨这大赛都会出些啥奇葩题目,咱得提前押押题,给玉郎指条明路,让他有目标地去学,这才能事半功倍,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就跟那赶鸭子上架,咱也得给鸭子指对了方向,它才能顺顺当当上架,嘿嘿!” 文叔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就你能说,不过倒也是这么个事儿,那咱就好好捋捋呗,可别净整那些没用的。” 说着呢,两人就跟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唠起那些以前经历过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了,一边唠还一边梳理着这入门道法里都有啥好用的玩意儿。吴蝶衣挠挠头,琢磨了一会儿,一拍脑门儿说道:“哎呀,既然是新人大赛嘛,那题目肯定不会太难,不然那不得把这帮小娃娃们都给难哭咯,那就超纲啦,咱就先从那些基础又实用的初级道法开始扒拉扒拉。” 文叔点点头,两人就开始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列举起来了,不一会儿,就整出了 5种初级道法。吴蝶衣那叫一个兴奋,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那纸上写的道法名称,眉飞色舞地给姜玉郎介绍道: “玉郎啊,你瞧好了啊,这第一种道法呢,叫‘灵鼻嗅鬼踪’,嘿,就跟你长了个超级灵的鼻子似的,只要施展了这道法,不管那鬼魂藏在哪儿,哪怕它躲到天涯海角,你都能顺着味儿把它给找出来,比那警犬找东西还灵呢,哈哈哈! 这第二种道法,叫‘灵网困鬼阵’,你就想象自己是个超级大蜘蛛,一施展这个,就能在周围撒出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把那些鬼魂全都给困在网里,它们在里头扑腾半天也出不来,只能乖乖等着你来收拾它们了,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嘿嘿! 还有这第三种道法呢,叫‘柔魂安抚咒’,这就好比你是个温柔的幼儿园老师,那些刚被收服的鬼魂魂魄,就跟哭闹的小娃娃似的,你一念这个咒,它们立马就变得乖乖的,不哭不闹了,心甘情愿地等着被度化呢,咋样,神奇,哈哈! 这第四种道法啊,叫‘乱鬼迷魂阵’,要是一下子冒出一堆鬼魂来捣乱,你别怕,就用这个道法,一念咒,‘噗’的一下,就跟放烟花似的,冒出一股烟来,那些鬼魂一下子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你就可以趁机各个击破,把它们都拿下啦,好玩儿着呢! 最后这第五种道法呢,叫‘净地清阴术’,等你把鬼魂超度完了,那地方难免还残留着些阴气,就跟打扫完战场得清理垃圾一样,你用这个术法,一下子就能把那些阴气都给净化干净了,让那地儿变得清清爽爽的,再也不会有邪祟敢来捣乱了,厉害,玉郎!” 文叔在旁边听着,也跟着乐呵起来,一边笑一边补充道:“什么事儿从你师叔嘴里讲出来都是那么有意思,玉郎,你瞅瞅你,那可是已经掌握了那三水度阴魂,还有那金刚破煞符呢,好家伙,这在度魂和抓鬼方面,你就相当于手里已经攥了两把厉害的家伙事儿了,这么说心里多少能踏实点儿,不用太发愁咯。那剩下的这三个方向呢……” 文叔说着说着,好像突然又想起来啥事儿了,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哎,我又想起来了,上次那闹鬼的麻将馆,我不是让你记了那困鬼的阵法嘛,你说说,这不就是那‘灵网困鬼阵’嘛,这么说来你也算是见识过这玩意儿了,多少心里也有点底了。还有啊,你可别听你师叔在那儿瞎忽悠那‘灵鼻嗅鬼踪’的,咱又不是狗鼻子,学那老掉牙的玩意儿干啥,到时候师父把我的罗盘借给你用用,那玩意儿可好使着呢,比啥鼻子都灵,一拿出来,鬼魂在哪儿,那是一测一个准儿!” 文叔越说越来劲儿了,似乎是被吴蝶衣传染了,继续滔滔不绝道:“这么一说,那‘净地清阴术’你也不用学了,那玩意儿,一般都是在超度那些大鬼的时候才用得上呢,为啥呢?超度大鬼的时候啊,就怕那大鬼遗留的煞气太厉害,会引来四周的小鬼捣乱,所以才得用这术法清理清理。可既然都是新手赛了,估计主办方也不会那么狠,让你们去摸到大鬼那个级别的,学了也是白学,浪费那脑细胞呢。还有那‘柔魂安抚咒’,都说了没大鬼让你们对付了,就那些小鬼,还安抚个啥,直接用你的金刚破煞符,‘啪’的一下,就给它们灭掉了呗,多干脆利落,哈哈哈!” 文叔一拍大腿,总结道:“这么算下来,哎,我这么一说,是不是就剩一样了,就剩那‘乱鬼迷魂烟’了?不过这个倒还真有点用,就你现在这修为,要是哪天碰到一群小鬼叽叽喳喳地围上来捣乱,你把这‘乱鬼迷魂烟’一放,嘿,保管它们一个个晕头转向的,你就能趁机把它们都给收拾了!” 吴蝶衣在旁边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一摆手,撇着嘴说道:“嘿,你快别在这儿分析了,照你这么说,直接把那大赛的大奖给你得了呗,你咋啥都懂呢,啥都被你说得一文不值了。你知道当年师父为什么压箱子底没交给你,而是交给我了吗?那就是因为你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懒得学,挑三拣四的,要不你至于为了那阴阳煞,还舔着脸来找我借凌霄八卦镜,还好意思在这儿指手画脚呢,我都替你害臊哟!” 文叔一听这话,那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脖子一梗,反驳道:“哟,你还好意思说呢,那凌霄八卦镜当时放你那儿都快长毛了,我借来用用那是给它发挥发挥作用,不然在你手里就是个摆设,你倒说起我来了。再说了,我那是挑三拣四吗?我那是懂得取舍,知道啥有用啥没用,哪像你,不管啥玩意儿都当个宝贝似的收着,也不见你能把它们都用得多厉害。” 吴蝶衣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跳着脚说道:“嘿,你这话说得可就没良心了啊,我那是珍惜师父给的东西,哪像你,暴殄天物!就说那回,师父给了咱一人一个镇鬼符,我那是好好保存着,关键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你倒好,拿去糊窗户了,说什么晚上睡觉老觉得有冷风钻进来,你说说你,这是用法器的地儿吗?还说我呢,我看你,就是不懂好赖!” 文叔也急了,扯着嗓子喊道:“哎呀,那镇鬼符不就是用来驱鬼的嘛,我那窗户老有怪动静,我想着用它驱驱邪也是一样的,再说了,那时候是山上,能跟现在比吗,晚上冷风飕飕的,我都冻得睡不着觉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你可别在这儿歪曲事实了啊!”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起来了,那架势,就跟两只斗架的公鸡似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让谁,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掰扯,旁边的姜玉郎在一旁看着,那是又好笑又无奈,心里想着:“这两位长辈,咋还跟小孩子似的,为了这点事儿吵个没完没了呢,哎,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第56章 规则 本来是一场正儿八经的突击学习研讨会,大家聚在一起,想着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帮姜玉郎在那新人道士大赛里多学点本事,争取拿个好名次。 可不曾想到,聊着聊着,文叔和吴蝶衣就开始翻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那场面,非常之尴尬。 姜玉郎在一边站着,那真是如坐针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别提多尴尬了,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长辈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这可咋整呢?”他在那儿想了半天,好不容易琢磨出个能把话题岔开,破解这尴尬局面的话来,赶忙满脸感激地问道:“师叔,师父,这比赛啥时候开始?” 吴蝶衣这时候正吵得兴起呢,顺口就回了一句:“17号呗。”说完,还瞪了文叔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要不是这小子问,我还得接着跟你掰扯呢。”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在心里算了算,这一算可不得了,这不就只剩下6天了嘛!他一下子就着急了,赶忙又问道:“哎呀,那哀砀山留仙谷得坐火车去,我说二位先别吵啦!那地方具体位置在哪我都不知道呢?我这车票还没买呢,这可耽误不得!” 文叔和吴蝶衣一听这话,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开始互相埋怨起来了。文叔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你,光顾着跟我吵吵了,把正事儿都给耽误了,这孩子到现在连件正事都还没办呢,你也不提醒着点儿!” 吴蝶衣也不甘示弱,瞪着文叔反驳道:“哟,怎么就怪我了,你不也跟着吵得挺来劲儿的嘛,这会儿倒说起我来了!” 不过,吴蝶衣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倒是没闲着,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车票,递给了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你别着急,这不车票早就给你买好啦,你就放一百个心。不过你可得注意了,你下了车之后呢,得直接赶到黑风岭,从黑风岭到留仙谷这段行程,那可就意味着考试已经开始了哦,这一路上可都是前去参加考试的新道士学徒,他们可都憋着劲儿,想在这路上就崭露头角。我跟你师父呢,会提前出发,先到留仙谷的主赛场那儿等着,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可得加油啊!” 文叔这时候也赶忙安慰道:“玉郎啊,你也别多想,赛事这么安排,其实也是为了在路上就把一些没真本事的‘臭鱼烂虾’给筛选出去,那些个没两把刷子的,估计连留仙谷主赛场都到不了。你可得争气,让师父看到你顺顺利利地出现在主赛场!”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里这才算是明白了,好家伙,这连票都买好了,感情这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了! 闫家这次主办的新人道士大赛,时间就定在了六日后,也就是本月的17日,这日子早就传开了,各路道家学徒们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所有参与此次大赛的道家学徒,必须得在17日23点59分59秒之前,实实在在地双脚踏入黑风岭指定的那个汇合地点才行。这时间卡得那叫一个严,只要过了这一秒,哪怕就晚那么一丁点儿,到了18日的0点01秒才到达的人员,那可就惨了,立马就会被判为弃赛,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虽说这入围赛正式打响的时间是18日的早上7时整,可闫家定下的这规矩,那就是板上钉钉,谁都改不了。 闫家的态度很明确,任凭你是何等的天才,只要在规定的这个时间里,看不到你的双脚踏在黑风岭的土地上,那没办法,就只能跟你说一句“下次大赛再见”了,多可惜都不行。 这次参与大赛竞争的人员统一都被称之为学徒。当学徒们一抵达黑风岭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正式进入考核阶段了。黑风岭距离留仙谷有20公里的脚程,沿途是必经两座矮山的,而且,总共还分为三条主路线。等学徒们抵达那个分叉口的时候,会有专人在那儿负责,随机给大家分配路线,这全看运气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哪条路。 然后呢,所有的学徒都得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走完全程,这可是个体力活加考验本事的事儿。最晚最晚,得在18日23时59分59秒之前抵达主赛场——留仙谷才行。 要是能在这个期限内顺利抵达主赛场的人员,那才算通过了入围赛,这才有资格正式进入淘汰赛,继续往下比拼。反过来说,要是连这20公里的考核都通不过的学徒,那在闫家看来,可就是滥竽充数的了,就跟那不会吹竽却混在乐队里充数的人一样,统统都会被舍弃掉,没二话可说,毕竟这就是闫家一贯的风格。 在来参加这大赛的人里头,说不定就有那种在当地、当镇或者当村,靠着抓过几只小鬼儿,有了点小名气,被大家称呼为“半仙儿”的人。 可到了这儿,要是连这最开始的入围赛都过不了,连淘汰赛的资格都拿不到,那也只能干瞪眼了。所以说,有时候所谓的天才,在这儿看来,也不过就是拿到去参见闫家掌舵人的入场券罢了,要是没真本事,那也是白搭。 值得特别提一下的是,这20公里的脚程,三条不同的路线,每条路线上都会安排不一样的考核方式呢,不过好在难度都比较接近,不会说哪条路特别难或者特别简单,还算相对公平。 但具体每条路上到底是啥样的考核方式,那可只有闫家的核心成员才知道,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外面的人那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保密性做得顶尖,大家心里都没底,只能凭自己的真本事去应对了。 还有个大赛的要求也挺重要的,所有参赛者的师门长者,也就是师父们,得提前三天抵达主赛场留仙谷,到了那儿之后,赛事委员会会另有安排。而且呢,在各个门派的师父当中还会按照一定的比例选出一部分人,让他们参与到赛事委员会之中,这么做就是为了保证这次大赛的绝对公平。 这也就意味着,来参加比赛的这些参赛者们,都有一个共同而且必须得符合的特征,那就是他们都还没自立门户,还没正式出师。 不过呢,难免会有些已经出师多年的中级道士,想着投机取巧,去聘个“假师父”来给自己打掩护,想着蒙混过关。闫家主办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所以赛事委员会特意发布了公告,明确说了,在淘汰赛开始的那一刻,暗查行动也就跟着开始了。只要发现是谁在这儿鱼目混珠,参赛资格不符合要求的,那可不得了,立马就会取消他的参赛资格,入围赛算是白忙活了就,而且还有对应的惩罚措施,绝不姑息。 从这些方方面面来看,足以看出赛事主办方对这次赛事考虑得那叫一个周全,规则制定得那叫一个严密,闫家对这第一次举办的新人大赛重视的程度。 第57章 林羽墨 总起来说,对于姜玉郎而言,真正可用于集训的时间仅有一天半。因文叔与吴蝶衣需提前许久出发,且二人自身也有诸多准备事项要做。 于是三人的时间就更紧了。不过仓忙之中,文叔没忘了把罗盘留给姜玉郎,正是这个举动,令他们谁也没想到,在日后被姜玉郎派上了大用场。自然,这是后话。 与此同时,文叔把那本珍藏已久的《符诀宝鉴》正式交到了姜玉郎手上。相较之下,姜玉郎的蝶衣师叔就显得有些“吝啬”了,只是叮嘱了几句。师父交付物件,师叔予以言语叮嘱,主打一个真实。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以往即便姜玉郎的师父亲自索要,这位师叔都不为所动,更何况是姜玉郎呢。这位蝶衣师叔有着典型的小女人性格,平日里愿意与人闲聊,也舍得花时间陪伴他人,真到关键时刻,哪怕豁出性命相陪也在所不惜。可一旦涉及让他拿出东西,那便坚决不肯,仿佛要了他的命一般。这便是年轻时文叔一直称呼他为“吴貔貅”的缘由。虽说方才吴蝶衣滔滔不绝之时,文叔一直面色不悦,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如今岁数大了,又有姜玉郎在场,便给对方留了些颜面,不然怕是又要直呼“吴貔貅”了。 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既定的日子。姜玉郎下了火车后,依照文叔所留路线,以最快速度先是搭乘大巴,而后换乘农用三轮车,历经波折,总算赶到了人迹罕至的黑风岭外围,当时正值17日下午五点。 那农用三轮车在山路上行驶时颠簸得厉害,坐在后车斗的姜玉郎被颠得晕头转向,整个人七荤八素,难受至极,就差不认识五金店的大门朝哪边开了。 那开农用三轮车的大叔接过路费,似乎对这‘乘客’的反应见怪不怪了,笑呵呵说:“今儿也不知道是啥日子,这已经是拉的第七趟了,天天这样就好了,比种地不强吗?” 姜玉郎虽被颠得头晕脑胀浑身难受,但还是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劝道:“叔,你得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这种事不会天天有的,地可别荒了。” 那大叔又乐了,龇着牙,一口大黄牙说:“那我能不知道么,这不是逗你么,哎,你们咋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了,咋着,这有墓啊?你们盗啊?” 姜玉郎听闻这话,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大爷,您可别乱说,实话跟您讲,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大叔说:“啥?比赛?比赛盗斗啊?那不还是盗墓吗?” 姜玉郎这才注意到大叔车座上扣着本书,那是一本黄白色书皮小说,名字只露出一半,是什么‘笔记‘,那大叔眼睛一撇赶紧一屁股把书给坐上了,顺道说:“我给你说小伙子,你别想蒙我,我也是读书人,啥都懂,你们是不是要去摸明器?” 姜玉郎知道这种书最近挺火的,但没想到大爷也紧追时髦,于是给大爷说:“大爷你少看点,都魔怔了,瞅谁都像会打洞的,我真是来比赛的,行了,别的真不能给你多说了。” 大叔说:“真是参加比赛的啊,我说呢,前几趟车上不是拉三个就是拉四个,就这趟拉了你一个,前几趟那车上的小伙子们个个苦大仇深的,就跟敌人似的,谁都不说话,合着这么回事啊,竞争啊。” 姜玉郎明白了,大概是之前车上人多,大叔不敢多问,见他独自一人,这才毫无顾忌地聊了起来。姜玉郎摇了摇头,心想算了,便径直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大叔的喊声:“我说,真不是那啥啊,我可懂了!兴许帮上忙呢!哎小伙子,咋越叫越远呐,跟你说话呐!喂~!要真有好东西记得去东下村找我,给你掌掌眼!” 经过这一插曲,姜玉郎终于来到了参赛生的聚集地。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人群中有人身着统一的青色道服来回穿梭,他们的手臂上绑着红箍,走近了便能看清红箍上写着一个“闫”字。此处是一间位于半山腰的木屋,不过这木屋空间有限,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每个刚到的人都要进入木屋出示邀请函并进行登记。 姜玉郎看着木屋周围已经围了大几十号人了,形形色色的穿什么的都有,就拿刚路过他身边这人来说,一身的鱼腥味,本职工作一看就是卖鱼的。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一轮红日在即将落下之际,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站在此处,黑风岭的全貌尽收眼底。黑风岭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上植被繁茂,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树叶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箔。山间偶有飞鸟掠过,发出清脆的啼鸣声,这才为这寂静的山岭增添了几分生机。 隔着两个山头的后方,便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目的地——哀砀山留仙谷了。 姜玉郎不禁感叹,这些人来得够早的,听那大叔说都拉了七趟了,照这速度,或许天蒙蒙亮就有人抵达此地了。想到这儿,姜玉郎赶忙走进木屋。屋内有一位身着青色道士服的人坐在桌后,桌前有几个人正在排队登记。 轮到姜玉郎时,负责登记的人态度颇为和善,接过他递来的邀请函,仔细查看后,又询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便迅速在本子上做好记录,而后将邀请函交还给他,说道:“登记好了,你可以去外面等候了,祝你明日比赛顺利。”姜玉郎道了声谢,转身走出木屋。 出了木屋后,姜玉郎在屋外寻了一处安静之地,坐下后开始静静翻看文叔给他的《符诀宝鉴》。 中间的时候,一队同样身着道服的人过来,给众人发放了‘荷饭‘也就是荷叶包着的饭’以及一个竹筒,竹筒里装满了饮用水,这便是明日抵达留仙谷途中的所有口粮和饮品了,因为个人所带的干粮都要被统一收走。姜玉郎原本还期望晚些时候能安排休息的地方,可看这情形,显然是奢望了,估计得在这儿一直等到明天早上七点了。 就这么一直等到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又陆陆续续赶来了几名学徒,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是紧赶慢赶才到的。然后,在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又来了两个人,那两人估计是路上耽搁了,急急忙忙地跑到木屋前,满脸焦急地跟主办方的人解释着什么,哀求着让他们通融一下,放自己进去参加比赛。可主办方的人态度很坚决,一点儿都没动摇,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已经过了,这是规定,没办法,你们下次再来。” 那两人一听,顿时急得眼眶都红了,其中一个都快哭出来了,拉着主办方的人不撒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就晚了这么几分钟啊,求求你们了,通融一下,我们真的很不容易才赶到这儿的,这机会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啊!”可不管他们怎么哀求,主办方就是不为所动,周围的人看着也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这规则早就定好了,谁也没办法改变。 这时候,有个人凑了过来,话里带口音对姜玉郎说道:“what are you弄啥嘞?真这么严啊,这才刚过几分钟啊,就不让进了,毁了,毁了,也是够倒霉的。” 姜玉郎闻声抬头看去,打量了一下这人,只见他皮肤白净,头发在男人里面算长的了,都盖住了半张脸,看着倒有几分学生的模样呢。姜玉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是啊,这规则确实严,没办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两人这么一聊,发现还挺投机的,越聊越热络起来。那人笑着介绍自己说:“我现在还是个在校生呢,正在上大学嘞,想着来这大赛上见识见识,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姜玉郎也笑着回应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呀,是开五金店的,这不也来凑凑热闹,碰碰运气呗。” 那人一听,眼睛一亮,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哟,瞧你挺顺眼的,要是咱俩到时候分在一组,我绝对帮衬着你点儿,毕竟这只是入围赛嘛,不过到了留仙谷,那可就是各凭本事了啊,我可就不再承认这事儿了哈,咱先说好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笑着说道:“哈哈,行啊,那就先谢谢你了,不过到时候还不知道啥情况呢,走一步看一步。对了,聊了半天还没说名字,我叫姜玉郎。”说完姜玉郎主动友好的伸出了手。 “我叫林羽墨!”那年轻人嘴角上扬,眼中透着同样的热忱,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右手,回应着姜玉郎的友好之举。 就在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的这一瞬,姜玉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往后自己追寻天师之路的漫长岁月里,眼前这个名叫林羽墨的年轻人,将会成为自己至关重要的助力,宛如左膀右臂一般,与自己并肩作战,在关键时刻总能伸出援手,帮自己化解一次次的危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下的他们,还只是两个怀揣着梦想与忐忑,即将踏入比赛场的年轻人罢了。 第58章 开考 那个有着一头长发,那长发总是如一道黑色的幕帘般,严严实实地遮住左边眼睛的大学生林羽墨,此刻正和姜玉郎兴致勃勃地聊着天,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各自师从何处这件事儿上。 一聊到这,林羽墨变得激动了起来,立刻讲起了自己那段颇为离奇的经历,操着一口地道的老家话,绘声绘色地说道: “咦——恁是不知道哇,那天我正跟俺同学一块儿搁街上瞎溜达嘞,正走着嘞,谁能寻思到哇,冷不丁嘞就撞见一场车祸,哎呀妈呀,那场面,啧啧啧,可别提多惨咧。“说到这林羽墨又问姜玉郎:“咦,一说这个我也是太激动,我说老家话你能听懂?介意不?” 见姜玉郎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接着说下去,林羽墨嘿嘿一笑立刻道:”那就中,那俺就接着说啦,说到哪来着?奥!就说就瞅见有个人‘嗖’嘞一下,直接从车里给甩出来咧,‘砰’嘞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那脑袋当场就磕破咧,好家伙,那血跟那喷泉似嘞,‘呲呲’往外冒哇,眨眼儿嘞工夫,满头满脸可都是血咧,有一只眼哇,直接叫血糊嘞个严严实实嘞,啥都瞅不见咧,另一只眼倒是露着嘞,可那眼神儿瞪嘞跟那铜铃似嘞,恶狠狠嘞瞅着,瞅嘞人心里直发毛哇,脊梁骨都冒凉气儿咧。 俺当时可就被吓懵咧,整个人跟那木头桩子戳在那儿似嘞,动都不会动咧。俺那同学搁旁边可劲儿拽我呀,扯着俺嘞胳膊,扯着嗓子喊我‘快走哇,快走哇’,可俺那会儿,就跟那丢了魂儿似嘞,当下就不中咧,就跟那脚下生了根一样哇,俺同学咋拽都拽不动哇,俺就硬是跟那当场横死嘞人露出来嘞那只独眼,就那么直勾勾嘞对视了半分钟哇,那感觉就好像时间都停住咧,俺整个人都跟被定在那儿咧一样哇,哎呀,现在想起来,脊梁沟儿还冒冷汗嘞。”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话稍微慢点还是。别激动,慢慢说。”姜玉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说道。 林羽墨顿了顿,接着说道:“咦,你听不懂直说嘛,跟我还客气啥。那算逑了,俺就用大学里的话跟恁继续讲。“ 说来这林羽墨变化也快,舌头一舔嘴唇立刻换了副口气继续说道:”那我接着说了,就是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儿,回到家后,就发起了高烧,那烧得我迷迷糊糊的,脑袋昏沉沉的,净做噩梦嘞。梦里头啊,老是有一只眼睛,滴着血,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我看,那眼神,阴森森的,怪吓人嘞。好不容易等烧退了,我这一醒啊,就发现左边眼睛的瞳孔里多了个小红斑,那模样,就跟不小心掉进去了半截红美瞳似的,咋弄都弄不掉啊。打那以后啊,我这身上就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嘞。以前我住宿舍,宿舍挨着厕所嘛,半夜偶尔会听到些动静,我也没当回事儿,可打那之后,我才知道,那半夜里的怪动静,可不是啥错觉,是真有个鬼在厕所里晃悠嘞。到了晚上,我连操场都不敢去了,就怕走着走着,冷不丁冒出个啥东西来,那不得把我魂儿都吓没咯。” 说到这儿,林羽墨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过嘞,我这人运气还算不赖,算是机缘巧合,碰到了个贵人嘞。有一回啊,我路过一个白事店,那店里的老板,看着普普通通的,谁知道人家是个挺有道行的道士嘞。那老板瞅了我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跟我说,我这是左边眼睛开了阴阳眼了,所以才能看见鬼嘞,还说这就是我的命数,命中注定我得吃这碗饭嘞。打那以后啊,老板就开始教我本事了,我心里也琢磨好了,管他我现在学的是啥专业嘞,等一毕业,我就直接去师父那儿上班,啥对口不对口的,在我看来,那白事店才是最适合我的地儿嘞,干这个,我觉着挺带劲儿。” 说着,林羽墨抬手轻轻撩起了那遮住眼睛的长发,露出了自己的左眼,让姜玉郎瞧一瞧。只见那只眼睛的眼眸乌黑深邃,而瞳孔中的小红斑格外醒目,就像是一颗神秘的朱砂痣,镶嵌在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仿佛透过这只眼睛,能窥探到另一个阴阳相隔的世界一般。 林羽墨把头发放下,撇了撇嘴,又用河南话说道:“本来我老拿头发盖住这眼睛,就是怕吓到那些小妮儿,到时候找对象都不好找嘞,结果现在这样,整得跟个非主流似的,不过嘞,这么长时间了,也都习惯了,爱咋咋地。” 姜玉郎见林羽墨如此坦诚,心里挺感动的,也便把自己入道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林羽墨听到姜玉郎介绍自己师父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声说道:“哎呀,巧了,我师父也叫文叔嘞,不过他姓李,你说这事儿闹的,可真有意思啊。”说完,林羽墨又笑着打趣道:“我那些同学啊,有爱钓鱼的,一有空就跑去河边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嘞,我可对那玩意儿不稀罕,坐那儿干等着鱼上钩,多没意思,能让我坐得住的地儿,也就网了,在那儿打打游戏,时间过得才快嘞。” 他俩这一聊起来,那是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边吃边聊了。各自拿着‘荷饭‘,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没一会儿,‘荷饭’就被吃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那个用来盛水的竹筒了。 这时候,两人像是突然想起了时间,扭头一看,好家伙,都已经两点了,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不过二人心想:反正也吃饱了,只是这水可得省着点儿喝了,毕竟明天去留仙谷的路上,可全指望着这点水撑着呢。说罢,两人便找了棵大树,背靠着树干,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半梦半醒,两人不到六点半就醒了过来。他俩睁眼一瞧,发现这一晚上,有的人睡得挺安稳,呼噜打得震天响嘞,可也有不少人,估计是心里太紧张了,一整晚都没合眼,就那么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眼瞅着到了六点多,周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乱哄哄的。 姜玉郎发现,就那有门的厕所,统共就两个,并且一眼望去早就排起了老长的队伍了,那些憋不住的人,等不及了,索性就跑到远处找个隐蔽的地儿,赶紧解决了。还有些人,估计是想蹲大号,也都各自找地方藏起来了,生怕被别人瞧见了尴尬。看得出大家都有考前焦虑的症状,整个场面那叫一个乱糟糟。 这时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凡是有大事解决的学徒,请务必远离!请务必远离!要找下风口啊!”那声音在这半山腰回荡着,喊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人没听见似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七点,主办方工作人员的提醒声也越发频繁了,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好在,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下,那乱哄哄的场面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了。众人该解决的个人问题也都解决好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摩拳擦掌,都想着等会儿第一个冲进留仙谷,那气氛紧张又热烈,仿佛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似的。 终于,七点的钟声准时敲响,随着主办方一声令下,就跟开跑马拉松似的,一百多号学徒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窝蜂地齐齐冲了出去,那脚步声“咚咚咚”的,震得地面都好像在颤抖,扬起的尘土在人群身后弥漫开来,场面很是壮观。 不过,姜玉郎却显得格外淡定,就那么稳稳地站在原地,任凭周围的人擦着他的肩膀,急匆匆地往外冲,他却丝毫没有着急往前跑的意思。说来也巧,那林羽墨也站在姜玉郎身边,同样一动不动的,就跟和姜玉郎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姜玉郎扭头看向林羽墨,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姜玉郎不禁笑了笑,说道:“最先跑出去的,不一定笑到最后。”林羽墨听了,也咧开嘴笑了起来,回应道:“巧了,咱俩这想法还挺一致嘞,不着急,咱稳着点儿来。” 第59章 口腹之欲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随着众人一窝蜂地往前冲,扬起的尘土越来越多,那尘土漫天飞舞把后面的路都给遮得模模糊糊的。等尘土稍稍散去些,这后面就只剩下姜玉郎和林羽墨两个人站在那儿。 那尘土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二人又是不停地摆手,又是止不住地咳嗽,对于二人来说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姜玉郎皱着眉头,一脸懊恼地说道:“哎呀,失策啊,本想着等等再走,谁知道这土越扬越大,倒把咱们给‘留’在这儿了。” 林羽墨也一边咳嗽着,一边附和道:“就是嘞,刚才咱还搁那儿美嘞,寻思着不跟着他们瞎起哄,稳着点儿走,这下可好,美个屁呀,吃了一嘴的土,啥也没落下。” 不过,他俩心里也都明白,就这么干等着可不是个办法,毕竟前头还有20公里的路在等着,如果在凌晨之前赶不到目的地,那可就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这比赛也就算是白参加了。 于是,二人只好无奈地硬着头皮,顺着众人跑过的方向冲了出去。 刚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还算相安无事,只是每个人的脚程不一样,有些人走得快些,“噌噌噌”地就往前赶了不少路,有些人则走得慢些,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就这么着,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人们陆陆续续都走到了第一个矮山的半山腰了。 见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的,不少人心里就放松了起来,开始小声地议论着。 有人就觉得,这比赛是不是就是考核考核体力,看着也没别的啥难处嘛。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觉得挺有道理的。 可姜玉郎和林羽墨却不这么认为,他俩听到这些讨论,都纷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俩心里都琢磨着,这闫家在业内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要是这比赛真就这么简单,那闫家的招牌不得砸了,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大家通过呢,肯定没这么简单的事儿。 果不其然,就在这半山腰上,冷不丁地出现了一处简易棚搭建的饭庄。那饭庄看着还挺热闹的,里面饭菜的香气飘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这饭庄门口还站着个人,大声吆喝着说饭菜提供给学徒们呢。 这昨天夜里有人吃了发放的食物,也就是那“荷饭”,也有人没吃,把荷饭留着呢。那些没吃的,怀里抱着荷饭,瞅了一眼这饭庄,想都没想,就直接继续赶路了。 可这世上啥人都有,就比如那个本职是卖鱼的学徒,他本就饭量大,早上赶路的时候还在后悔昨晚的“荷饭”太不经吃了,心里想着早知道就留点儿早上垫垫牙缝了。这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肚子早就空空如也,这下可好,一见到这有的饭庄,那两条腿就跟被钉住了似的,走不动道儿了,当下就走进饭庄,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好好吃一顿。 那卖鱼的学徒刚一坐下,立刻就有人端上了三盘菜,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位学徒,您是全都要呢,还是选一盘呢,要是全都要的话,这三盘可得全都吃完。” 那卖鱼的一听这话,心里就不痛快了,想着这是瞧不起自己咋的,立马梗着脖子说道:“别说三盘,你就是再给我上三盘,我也吃得下。”说着,就风卷残云般地开始吃了起来。 然而,在这卖鱼的大快朵颐吃着三盘菜的时候,也有不少学徒在别的桌子上,同样面临着这样的要求。其中有个别学徒比较谨慎,对着菜盘子先是仔细地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选了一盘。 一旁的林羽墨看着这场景,心里觉得挺奇怪的,忍不住凑到姜玉郎身边,小声问道:“姜哥,你说这赛委会也是奇怪哈,说他抠门,这饭菜还管饱呢,说他不抠,还多问这么一嘴,你说这是为啥?” 姜玉郎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了,在察言观色,分析问题这方面,可比还在上学的林羽墨厉害多了。他听了林羽墨的话,神秘地一笑,小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主办方,人家随便拿出一个,那可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你看那些乔装打扮的赛委会人员,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那可都不是废话,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羽墨一听,好奇心更重了,赶忙拉着姜玉郎的胳膊,急切地求知道:“咦,姜哥,你知道咋还不讲出来嘛,故意跟我卖关子,这可不够意思了哈。你就跟我说说呗,这到底咋个说法嘛。昨晚咱可是聊了一宿了,这感情,你还信不过我?昨晚那通宵的天算是白聊了嘛。” 姜玉郎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就跟你讲一讲,而且,我给你讲个透透彻彻的,让你心里也有个数。你想想啊,这短短的路程上面,能有啥考核?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呗,一是人祸,二是鬼灾。这大白天的,鬼灾暂时不用担心,所以,这白天最得小心的,就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些‘npc’了。你经常泡网打游戏,应该听得懂我说的意思,这饭庄可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肯定是有啥目的的。我估摸着啊,这第一步,恐怕就得刷下不少贪吃而且鼻子不灵光的人!” 林羽墨虽说为人实诚,但也不至于说是个傻子,听姜玉郎这么一点拨,当下就回过味儿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脸色都变了,立刻就想大声说出来:“你是说菜里下……!”话还没喊出口呢,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心里直叫苦,想着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怎么实诚到这种地步了,这都赶上缺心眼了。 他俩这么一折腾,原本坐在那儿安安静静选菜吃饭的人,全都扭头瞅向他俩了,那一道道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看得姜玉郎一阵尴尬,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他赶忙松开捂着林羽墨嘴的手,一边摆手,一边打着哈哈说道:“哎呀,这孩子是想说,这菜太下酒啦!哈哈,就是觉得这菜看着挺下饭的,可惜没酒。”说着,姜玉郎扭头佯装生气地对林羽墨说道:“哪有酒?你还喝酒,你个酒蒙子,现在正比赛呢,喝啥酒,这不耽误事儿嘛。” 然后,姜玉郎又赶忙转过头,尤其是对着那饭庄里眼睛已经冒火手已经背在身后的“npc”,满脸赔笑地说道:“你们该吃的吃,该忙的忙,别管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哈。” 可那些已经坐下吃饭的人,又哪里是傻子,听了姜玉郎这话,再联想到刚才的事儿,心里一下子就全明白了,知道这饭菜里肯定有猫腻了。那卖鱼的学徒反应过来后,立刻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抬脚就要走。 那“npc”一看,这卖鱼的三盘菜都没吃完,哪肯让他就这么离开,立马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哎,你这还没吃完呢,不能走!” 那卖鱼的一听就急了,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哼,我不吃了还不行嘛,你们这饭有问题,我还怕吃坏肚子呢,我得走。”说着,就想硬闯出去。 那“npc”可不管这个,只见他使劲地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嗽不要紧,饭庄里立刻就冲出了十来个穿着青色道服的“npc”,一下子就把这卖鱼的给围了起来,那阵仗,看着着实吓人。 然后,领头的那个“npc”面无表情地高声提醒道:“请各位学徒注意了,一定要注意聆听比赛规则,一经选择,不可撤销,凡闹事者,立即取消资格!”那声音在饭庄里回荡着,所有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这下事儿闹大了。 第60章 讨好 姜玉郎和林羽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赶上来的几个学徒在那儿热烈地讨论着。 其中一个嗓门挺大的学徒咋咋呼呼地说道:“哎呦,你们是没瞧见,那卖鱼的还在那儿折腾呢,闹了半天,自己就躺那儿睡着了,看来这饭里肯定不简单啊,我琢磨着,应该是下了蒙汗药了。这闫家这招也够损的,这比赛刚开始呢,上来就给饭菜里下蒙汗药,这不是故意坑人嘛。” 旁边一个学徒听了这话,撇撇嘴,接茬说道:“虽说是闫家的手段,可是人家也没硬逼着你吃,不是还给了三选一的机会嘛,那明摆着有一盘是没下药的,你看我这不就啥事没有嘛。哼,要我说,就是有些人光长了张嘴,鼻子却不好使,就这还想着到留仙谷去露脸呢,真要是让这种人到了留仙谷,露出来的只能是屁股!” “哈哈!” 此言一出,几个人哄堂大笑,又有人附和着说:“就是!又想填饱肚子,又没那分辨的本事,还真以为闫家是请你去吃干饭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看这架势,其中有俩人估计是闫家的死忠粉,说起闫家的做法,那是一脸的认同。 这时候,林羽墨凑到姜玉郎身边,用他那一口地道的家乡话说道:“咦——姜哥,恁瞅瞅那人鼻子怪灵嘞,下次要是再碰着选菜那档子事儿,咱跟着他选呗,中不中?俺这肚子这会儿可开始咕咕叫嘞,饿得慌,那感觉就跟有只手在里头挠嘞一样,可难受咧。” 姜玉郎听了,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你想得倒美,以闫家的水准,怎么可能出现重复的考核呢,再傻的人也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回。这饭菜的事儿你就别惦记了,咱就靠着竹筒里这点水撑到留仙谷。依我看,到了那三条决策路口的时候,估计才会遇到下一关呢,这会儿就先忍忍。” 林羽墨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又笑着对姜玉郎说道:“姜哥,我咋这待见你嘞,要是咱俩能分在一条路上,那可就忒美了呀,咱俩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姜玉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但愿,不过这分配的规则到底是啥,谁也不清楚,应该是随机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挺看好你的,要是万一分到别的路上去了,你可记得除了竹筒里的水,其余的东西千万别碰,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林羽墨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担忧的神色,心里别提多希望能跟姜玉郎走同一条路了,可也知道这事儿由不得自己,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好运降临。 没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那个分叉路口。只见眼前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路看起来都蜿蜒向不同的方向,路边的草丛长得挺茂盛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每个分叉路口都站着几个青衣道士,看那神情和架势,应该就是负责随机给学徒们分配路线的了,他们站得笔直,眼神严肃地打量着每一个前来的人。 等姜玉郎和林羽墨走到近前,那负责分配的青衣道士看了看他俩,然后随手一指,果然,姜玉郎跟林羽墨被分到了不同的路上。林羽墨心里别提多失望了,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姜玉郎见状,赶忙安慰他,说道:“小林子,别灰心,虽然没分到一起,可咱这比赛嘛,各凭本事,说不定到了留仙谷还能再碰面呢,你可得加油啊,我相信你肯定行的。” 就在这时候,出了个小插曲。一个胖学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着:“这哪是考道法,这分明就是折磨人嘛,这路根本就走不完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能吃饭的地儿,还在饭菜里下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参加这破比赛。”说着,那胖学徒就开始闹起事儿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要见闫家的老板!我倒要看看那死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玩不起就别玩,谁稀罕那把破扇子呀!” 这一听,可不得了,几个守路口的“npc”,就是那些个青衣道士,他们瞬间就慌了神,脸色都变了,好像特别害怕这话要是传到闫家老大的耳朵里,他们也得跟着受责罚似的。当下,这些青衣道士二话不说,立刻就朝着那胖子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伸出手指着那胖子,那场面,看着挺紧张的。 那胖子本来就是一时冲动,骂完之后心里也后悔了,这会儿见这么多人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慌了,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干啥啊,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大不了这比赛我不参加了呗,我也是开饭馆的,我就没见过哪个饭馆敢这么干的,敢给饭菜里下药的!你们……都别过来啊……”那胖子边说边往后退,眼睛里满是惊恐。 就是这么一折腾,刚才给林羽墨分配路的那个青衣道士,因为着急去围那胖子,慌乱之中不小心推了林羽墨一把。这个时候林羽墨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机灵鬼,当下就借坡下驴,夸张地往后倒在地上,还顺势打了俩滚,那动作看着还挺滑稽。 等他爬起来后,不慌不忙地拍拍身上的土。说来也“巧”了,他竟然恰好来到了姜玉郎所在的那条分叉路口。林羽墨冲着姜玉郎挤挤眼,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嘿,幸亏这旁边不是悬崖,哪有这么推人的,差点把我给推沟里去了,真是的。” 姜玉郎在一旁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心里觉得好笑,却只是笑而不语。不过从林羽墨刚才打滚那利索的样子,姜玉郎也能看出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身手的,就是有时候脑袋太耿直了,想法太简单了些。 姜玉郎见这会儿周围正乱着呢,也没人注意他俩,便赶紧伸手拉了拉林羽墨,小声说道:“行了,再装就过头了啊,赶紧走,别等会儿被人发现了,再出啥岔子就麻烦了。”说着,就拉着林羽墨顺着路快步往前走了。 他俩沿着选的这条路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下山了,这正是第一座矮山。下山的路上,林羽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凑到姜玉郎身边问道:“姜哥,这天黑之前还有一段路呢,你说这路上还会有人祸不?我这心里还怪没底的呢。” 姜玉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应该还有,毕竟这考核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了。中午是在饭菜上做文章,我估计待会可能就是在喝的上面设坎儿了,总之感觉会跟水有关呢,我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一天下来,太阳这么大,炙烤着,有的人光靠着竹筒里这点水,肯定是不够的。” 林羽墨听了,下意识地摇了摇自己手里装水的竹筒,又伸手摇了摇姜玉郎的竹筒,感觉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水,这才放下心来,一脸诚恳地说道:“咱们竹筒里的水还挺多的呢,没事,姜哥,要是你渴了就哐哐喝,我渴着点也没啥,我可以分给你,让姜哥你多喝点儿也行。”这会儿的林羽墨,对姜玉郎那可真是言听计从,心里别提多佩服了,刚见面时想着要和姜玉郎一决高下的那股劲儿,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起码在面对姜玉郎的时候,是一点儿都没了。 第61章 钓鱼执法 姜玉郎看着眼前这个憨实的小伙子,心里觉得挺温暖的,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办法,真诚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杀器”,更何况是这么个朝气蓬勃又实心眼的大学生,让姜玉郎忍不住想要多帮助帮助他。 二人快走到下山的山脚的时候,姜玉郎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听了听,然后扭头问林羽墨:“小林子,我怎么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了,你听到了吗?”姜玉郎对摩托的声响可是特别敏感,所以一听到动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林羽墨也赶忙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摩托车的声音我没听到,不过好像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呢,姜哥,你说前面是不是有条小溪啥的。” 他俩正说着,又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果然就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水潺潺地流淌着,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的,看着还挺美的。再往前走的时候,就发现右侧不远处,溪流比较深的地方,有两个极其白皙的身影。都是长头发的女子,那头发又黑又亮,如瀑布般垂落在她们的背上,光看那背影,就知道都是大美人。 此时她们正在水里洗澡,时不时还扭动打闹仿佛下一秒就会微微侧身,那画面,可谓是香艳至极,就跟仙女下凡似的,别提多诱人了。 林羽墨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受得了这个,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下意识地就打算凑上去,想好好瞧上一瞧。 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然后伸出手,强行扒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往那边看,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小子,这会儿可不许胡来啊,千万别扭头,照直走就行。” 林羽墨被拽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疑惑道:“咦,姜哥,你可看见了,那后背白的呀,估计马上该转身啦,咱就瞅一眼呗,嘿嘿。”那语气里还带着点儿不甘心。 姜玉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姜哥我啥没见过呀,只不过现在这时候,可不是你该看的,你姜哥我爱钓鱼,知道这里面的套路,听我的,照直走,别瞎想了啊。” 林羽墨听了,顿时有些惭愧,低着头,没底气地说道:“姜哥,没想到你人这么正直,说实在的,我刚才也是想着撩起左眼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呢,嘿嘿,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了,姜哥你可别笑话我呀。” 姜玉郎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在我这儿就别装了,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早钻水里看‘3d电影’去了,咋也不想想这事儿靠不靠谱,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比赛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美女洗澡让你过眼瘾呀,这跟那望梅止渴似的,就是故意引诱人犯错呢,咱可不能上这个当。”其实,姜玉郎心里又何尝不想搬个小凳子,好好瞅个痛快,可他心里清楚得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儿,而且他心里一直记着一个准则,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不能被眼前的诱惑给迷惑住了。 被姜玉郎这么一说,林羽墨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走了没多远,林羽墨突然指着前面说道:“姜哥,你看,有人拦着嘞,这又是咋回事儿呀?” 姜玉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十来个青衣道士站在那儿,伸手拦住了去路,示意他俩先等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人也越聚越多,都有十几个了,可大家都一头雾水的,谁也不知道这是在等啥呢。还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索性就转身往回走了,说是去周围散散步,消磨下时间。 就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嘟嘟嘟”的,在林子里显得格外响亮。然后就看到一辆摩托车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一个青衣道士稳稳地骑在上面。等车停稳了,那青衣道士从摩托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摞拍立得照片,随后就对着人群开始比对起来。 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心想自己刚才果然没有听错,他对摩托车的声音太熟悉了。旁边的林羽墨也一脸佩服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刚才没听错耶,还真藏着个摩托呢,行啊你,姜哥,这你都能听出来,太厉害了呀。” 这时候,另一个青衣道士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规则:“咱们修道之人,首先得有一个准则,那就是行得正,站得稳,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可我瞧见各位之中,有人已经走不动道了,是不是心里想着钻那水里凉快凉快,顺便还能看看啥不该看的呀。” 一听这话,林羽墨顿时尴尬得不行,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结果,他这一咳嗽,周围好几个人也跟着咳嗽起来了,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只见那拍立得照片上,净是些色眯眯盯着美女洗澡看的人的猥琐表情,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偷拍的。人群里那些看到自己照片的人,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有几个人不服气,叫嚣起来:“你……你们这不是钓鱼执法嘛!哪有这样的呀,太过分了。” 一听这话,其中领头的那个青衣道士先是看了看姜玉郎和林羽墨,然后把他俩让到了一边,示意他俩可以继续比赛了,还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说道:“这俩应该没事了,就那个小孩刚才就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压根儿就没往那边看,这一关呀,也就这俩人能算满分了,让他俩先走得了。” 说完,那领头的青衣道士才转过头,指了指已经可以继续比赛了俩人,又对着那几个叫嚣的人怒道:“你说钓鱼执法?咋的,就是你这条鱼呗?你也不看看别人咋没被‘钓’着呢?再者说了,凡是被拍下来的人,那可都是盯着看超过半分钟的,这已经够容忍的了?哪个正经的修道之人能干出这事儿来?要说你不小心看一眼也就算了,能不小心看半分钟啊?还有啊,还有那看了一遍不够,还回去又站那儿看的,这相片可都拍了两回了呀!你看看你们那口水咽的,咋着,这会儿不渴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被拍下照片的人也是急了,立刻说:“那。。。那拍照片的人呢,那角度比我们看的可痛快!这就不说行得正了!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是不是各位道友们!” 一个人开始起哄,另外的人赶紧附和:“就是就是,不公平!” 然后那领头的青衣道士,冷哼一声,显然还有后手,只见他拍拍手,后面走出两个拎着假发的光着上身的男人,这明显是身材纤瘦皮肤白的男人。然后领头道士说,你们不是喜欢看吗,这次让你们看个够。 顿时人们感觉被骗了,大呼上当。 “可恶啊!你们闫家钓鱼执法,都放假饵啊!” “穿上,赶紧都穿上!” “感觉自己要瞎眼了,恶心死了!” 这时候,走远的林羽墨回头看争执的人群才认识到社会的险恶,心里又感谢了姜玉郎一回,说:“姜哥,还得是你啊,你看这多少人着了道了,就连我也” 姜玉郎似乎已经预料到后面乱糟糟的场面,连头都没回,只是对林羽墨摆摆手说:“哎呀行了,这会儿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天马上就要黑了呀,这人祸好歹算是躲过去了,可你别忘了,这考核可还没完呢,接下来还有鬼灾这一关等着咱们,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千万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说着姜玉郎一脸严肃的把手掏进了兜,那里面有着充足的金刚破煞符,这便是他的底气。 第62章 引路? 随着黑夜渐渐笼罩大地,整个黑风岭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给严严实实地罩住了,而这次的赛事,似乎也才真正触碰到了那令人心悸的主题。 此刻,姜玉郎、林羽墨他们已然登上了第二个山头,站在山巅之上,阵阵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撩动着他们的衣衫。朝下望去,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夜色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头头蛰伏的巨兽,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可那声音之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低语一般,让二人心中多少有些发毛。 周围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是何种鸟儿的叫声,那叫声尖锐而凄厉,划破夜空后又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掐断了似的。 山间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片形状怪异的影子,踩在怪影子上面,二人抬眼望去,而翻过眼前这第二座矮山,就能瞧见那心心念念的留仙谷了,只是此刻,留仙谷在这黑夜的笼罩下,让人既期待又有些胆寒。 林羽墨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瞅着姜玉郎背着的包袱,那包袱里隐隐透出一个圆盘的轮廓,他忍不住问道:“姜哥,你那包袱里装的是啥呀,看着像个圆盘嘞。” 姜玉郎倒也没隐瞒,坦率地回答道:“是罗盘。” 林羽墨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怀疑地问道:“真的假的?” 姜玉郎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林羽墨赶忙解释道:“我是问你这罗盘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其实我师父那儿也有一个罗盘嘞,不过那是个假的,他老人家还说,现在这真的罗盘可不好找了,所以他那玩意根本就不管事儿,就是拿来糊弄糊弄那些不懂行的顾客的,所以我这才好奇你这个是啥样的呀。” 姜玉郎笑了笑,说道:“我这个,可能跟你说的那个不太一样,我这个是真的,不过也是我师父的,他暂时借给我,让我拿来比赛用用而已。”说完这话,姜玉郎脑海里还真就浮现出文叔当时说这话的场景,文叔当时一脸严肃地叮嘱他:“一般来说,能够精准定位脏东西的罗盘,那可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也叫古罗盘,那些新做出来的,根本就起不了啥作用,你可得好好珍惜着用啊。” 林羽墨一听是真的,顿时来了兴致,搓着手,满脸期待地说道:“那姜哥,你拿出来让我开开眼行吗?我还没见过真罗盘长啥样呢。” 姜玉郎见他那好奇的模样,也没推脱,索性停下脚步,把包袱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罗盘,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林羽墨也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罗盘看。 看了一会儿,林羽墨忍不住惊叹道:“果然真的不一样啊,你瞧这指针,自己还会动呢,我师父那假的,就跟个死物件似的,一动不动的。” 姜玉郎听了,笑着打趣道:“咋了,你那假的不会动啊?哈哈,那可不就只能当个摆设了呗。” 可这话说完,他俩瞬间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两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迅速进入了警戒状态,眼睛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在之前那短暂的相处时间里,文叔已经教会了姜玉郎如何看罗盘。姜玉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仔细观察着罗盘的走向,只见那指针杂乱无章地摆动着,还时不时地回转,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小声对林羽墨说道:“刚入夜,估计是主办方正在放鬼进山呢,看这情况,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凶险肯定都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呢,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林羽墨听了,眉头微微皱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客气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麻烦你蹲下,让我踩下肩膀呗。这一片的灌木草丛长得太高了,啥都看不清楚。”姜玉郎点了点头,走到一棵大树旁,伸手扶着树干,扎稳了马步,示意林羽墨踩到自己肩膀上来。 林羽墨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站稳后,抬手撩开那遮住眼睛的长发,露出了他那只能够看透阴阳的左眼。只见在他的视角之中,这黑风岭深处的夜晚简直如同炼狱一般,远处群魔乱舞,各种各样的鬼魂在空中飘荡着,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身形扭曲,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匆匆奔去,那场面,简直惊悚至极。 林羽墨又扭头朝远处另外两条路望去,发现也是一样的情况,看来到了晚上,他这只眼睛像是发生了质变似的,变得越发厉害了,就如同一个鬼魂扫描仪一般,能把周围鬼魂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林羽墨看清楚后,赶忙跳下姜玉郎的肩膀,一脸凝重地说道:“姜哥,你猜得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好多游魂都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会聚呢,想不到这闫家还有这般本事,居然能号令群鬼,那些鬼就跟家养的似的,乖乖听话,这也太厉害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嘘,你可别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这是谁主办的比赛,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说者无意,保不齐听者有心呢,万一这话传到不该传的人耳朵里,小心惹祸上身。这比赛就是比赛,咱就老老实实遵守比赛规则就行。”姜玉郎也是注意到之前那胖子发牢骚骂闫家的时候,那些青衣道士紧张的样子,他就明白了对于闫家,少说话就是加分项。姜玉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深知为人处世的道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在人家的地头,有时候闭嘴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说不定也是在这比赛中取胜的秘诀。 不知不觉间,姜玉郎也算是为这个新认的道家弟弟操了不少心了。 林羽墨一听这话,心里挺高兴的,觉得姜玉郎是真把自己当兄弟了,便也没了什么顾虑,笑着说道:“姜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这眼睛还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功能。我不仅能看见鬼,还能看透鬼上身的全部情况嘞。就是说,在你们眼里,可能只看到一个人像是中邪了,行为混乱,举止怪异,可在我眼里,那就是一眼就能看到本质,那鬼在人的身体里是怎么捣乱的,我全能看得一清二楚,厉害。” 这话一说完,他俩谁也没想到,这刚刚才讨论过的话题,很快便派上用场了。 夜越来越深了,周围的动静也越发诡异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他们又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只能依靠那透着几分阴冷的月光,借着月光洒下的微弱光亮,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而那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则是漆黑一片,每走一步,都得格外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手里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他一边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这边走来,一边大声说道:“各位学徒别害怕啊,我是来给你们引路的,这黑灯瞎火的,不好走,跟着我就行嘞。” 可就在这人说话的当口,姜玉郎的罗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那原本平静的指针,此刻突然疯狂地摇摆不定,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是在发出强烈的预警信号。 林羽墨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撩开头发,露出左眼,朝着来人望去。这一望,可把他吓了一跳,只见那举着火把的分明是个青衣道士,可在他的左眼视角里,一个满脸阴笑的恶鬼正附在那青衣道士的身上,那恶鬼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嘲弄的意味,正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林羽墨赶忙小声提醒姜玉郎道:“姜哥,来者不善啊,是鬼上身了,咱可得小心着点儿。” 姜玉郎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暗自庆幸道,要不是自己有这古罗盘在身,林羽墨又有那阴阳眼,今天恐怕还真就着了这人的道了,估计其他那些学徒,要是碰到这情况,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第63章 高手 姜玉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文叔曾经说过的有关鬼上身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那便是鬼上身这种情况,最多只能维持一分钟,一旦超过这个时限,那可就会对活人造成极大的危害。 从瞧见这个举着火把的青衣道士开始,时间已然过去了十来秒,也就是说,剩下的时间里,这鬼最多还有五十秒的时间来发难了,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得死死地盯着,容不得丝毫懈怠。 想到这儿,姜玉郎赶忙手脚麻利地把罗盘藏进了包袱里,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那青衣道士瞧见了什么端倪。 这时候,他见林羽墨一脸得意地就要上前去揭示来者的身份,心里暗叫不好,赶忙伸手阻拦住了他,小声说道:“小林子,先别急呀,可别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绝技,这要是让人都知道了,往后到了留仙谷的正赛上,别人对你有所防备,那可就影响你发挥不好说了。”从姜玉郎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已然有了百分百的信心,笃定能带着林羽墨一路顺利地走到主赛场上。 林羽墨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满是感激地说道:“还是姜哥你考虑得周全,我这一时心急,差点就坏事了,多亏了你提醒。”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嗯,他最多也就还有几十秒的时间了,咱们可得盯紧点儿,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儿。” 就在这时,那青衣道士满脸笑呵呵的,朝着他俩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伸着手,将火把递向他们,那意思分明是想让二人接过火把。那火把上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着,映照着青衣道士的脸,光影在他脸上跳动,使得他的笑容看着竟有几分诡异。 姜玉郎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就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把火把插地上,谢谢了啊。”说着,他便作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腰带,那模样,就好像两只手都忙着,没空去接火把。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平日里跟着姜玉郎耳濡目染的,也变得越来越机灵了,当下心领神会,赶忙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眼睛却偷偷留意着那青衣道士的动静。 可那青衣道士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就那么举着火把,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要把火把插在地上的意思。这青衣道士早就盘算好了,打的是人鬼合一的主意,想着趁他俩伸手接火把的这当口,附在他身上的那鬼突然从身体里窜出来,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好趁机下手。 不过,姜玉郎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早就把对方这点小心思看透了,所以不管那青衣道士怎么递,他就是不肯接,就这么僵持着。时间呢,一秒一秒地过去,那青衣道士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狰狞,原本和善的面容渐渐扭曲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看着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眼瞅着时间已经到了五十秒,只剩下最后十秒了,再拖下去,那鬼可就要违背规则,对活人身体造成伤害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被鬼上身的青衣道士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火把,太没有礼貌了!”那吼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回荡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仿佛不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吼声未落,就见那青衣道士身上猛地涌起一股黑色的雾气,紧接着,一人一鬼瞬间分离,朝着林羽墨和姜玉郎二人恶狠狠地扑了过来。那鬼面目狰狞朝着姜玉郎探出了两只鬼手,想要一把掐住后者的脖子,而那青衣道士的身体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动作变得极为僵硬却又力道十足,直冲着林羽墨而去,一人一鬼似乎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好在林羽墨和姜玉郎早有防备,林羽墨反应极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侧身,避开了青衣道士的正面冲击,紧接着顺势一个就地翻滚,借着翻滚的力量,一下子就来到了青衣道士的身后,然后双手猛地发力,一把将青衣道士给顺势压在了身下,同时高高抬起了胳膊肘,带着一股狠劲儿,就要朝着青衣道士狠狠地砸下去,这要是砸实了,那青衣道士估计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而另一边的姜玉郎呢,手里早就捏好了一张符,此刻见那恶鬼朝自己扑来,他眼神一凛,脚下步伐不乱,看准时机,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符就像一道闪电般,“啪”的一下,精准无误地拍在了那冲向他的恶鬼的脑门上。与此同时,姜玉郎口中快速地念起了口诀:“金刚破煞,驱妖斩邪……”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只要把口诀念完,就能触发符咒的威力,将这恶鬼打得魂飞魄散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上空传来两个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的,冰冷而又威严:“手下留鬼!”“别凿脑袋!”声音刚落,就见旁边的大树上,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跃了下来。 这两个黑衣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然落地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像两片轻飘飘的羽毛,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光是这一手,就足以看出他们是绝对的高手。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形在黑夜中如旋风般灵动,眨眼间就窜到了林羽墨的身边,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只见他伸出手,看似轻轻一搭林羽墨高高抬起的胳膊肘,那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击,瞬间就被卸去了力道,林羽墨只觉得一股柔和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胳膊肘不由自主地就垂了下来。紧接着,那黑衣人手臂微微一用力,就像拎小鸡似的,把那一百多斤的青衣道士给扯到了一边,那动作轻松自如,真就跟拉抽屉一样简单,让人看了不禁咋舌。 另一个黑衣人也不含糊,几个箭步就赶到了姜玉郎的身前,还没等姜玉郎反应过来,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弹,那原本贴在恶鬼脑门上的金刚破煞符,竟然就被扯裂了一半,符咒顿时失去了效果,那恶鬼见状,原本惊恐的神情瞬间变得嚣张起来,还没等它有所动作呢,就见这黑衣人袖子一抬,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袖子里涌出,那恶鬼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抓住了一般,“嗖”的一下,就被吸进了黑衣人袖子里的什么法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动作,从黑衣人跃下树到解决眼前的危机,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两三秒,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深深感受到了这两个黑衣人的高深莫测,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都暗藏着一种让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 再看这两个脸上蒙着纱,不肯露出真容的黑衣人,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明显就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那些之前在比赛路上随处可见的青衣道士,和他们一比,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跟高中生较量一样,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从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也能看出来,这俩人显然是早有准备,躲在如此近的树上,姜玉郎与林羽墨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显然他们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蹲守在这里的,就像是这一关的后手与保障一样,一是防止恶鬼逃窜出去,二是防止学徒与考核者任何一方出现意外,而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都完美地达到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姜玉郎的心里就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心惊不已。 他瞬间就有了一种感觉,这两个黑衣人,随便哪一个,恐怕都要比文叔还要厉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见识到闫家的强大,这还仅仅只是入围赛呢,都还没到正赛,就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那这正赛里,还不知道会藏着多少厉害的角色等着他们。 姜玉郎何等聪明,当下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俩人藏在这里的意义,可不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确保比赛能够按照闫家的计划顺利进行嘛。 然而,还没等姜玉郎与林羽墨开口说句话,那两个黑衣人就极为默契地往旁边让开了一条路,然后双手抱拳,朝着他俩拱手道:“此关已过,请二位学徒继续前行。” 虽然隔着面纱,姜玉郎却仿佛能察觉到,这两个黑衣人此刻正从容地微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却又似乎不携带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像是两个高深莫测的谜团,让人捉摸不透,却又不敢轻视半分。 第64章 鬼打墙 林羽墨还有些发愣,姜玉郎反应极快,知道时间有限,急忙拽着把林羽墨给弄走了。 可是二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再一回头,却发现两个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地上躺着的青衣道士。 这时林羽墨才发出一声感叹:“姜哥,我算是开眼了,我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还是一次遇到俩!怪不得只有闫家才有这样的实力举办这样的比赛!” 姜玉郎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刷新对闫家的认知,那黑衣人在他面前收鬼,还有那急速的弹指,他相信如果那力道弹在他的眼睛上,足以把他弹瞎掉。甚至他收鬼连声口诀都没有,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林羽墨说:“说实话,俺们那块时兴练武术,我从小也练过不少,一般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你刚才看到了吗,他一下子就卸了我的力,说实话,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能瞬间躺那。” 其实在分岔路口那几个打滚,姜玉郎就能看出林羽墨是个有底子的练家子,那几个翻身,看似笨拙,实际是游刃有余,故意摆出的样子,一般人没练过几年还真没有那样对身体的操控能力。 姜玉郎只是点头,没有吭声,他看了看手表,此时距离入围赛结束,还有不到4个小时。 夜,愈发深沉了,黑风岭中那浓重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 他俩刚从鬼上身的那场危机里缓过神来,此刻正沿着山间小道继续朝着留仙谷的方向赶路,可谁也没料到,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姜哥,这闫家的考核可真是一环套一环啊,感觉这心里头一直都提着呢。”林羽墨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姜玉郎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回应道:“嗯,肯定还有难关,咱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到了这最后关头出岔子。” 两人正说着,忽然间,周围的景象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原本清晰的山路,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些路边的树木石头,好像都长了脚似的,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姜玉郎和林羽墨走着走着,却发现又回到了刚刚走过的地方,反复几次,他俩心里明白,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坏了,小林子,咱这是被困住了,这鬼打墙可不简单,小鬼迷眼,原地转圈,咱们这是成圆规了。”姜玉郎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林羽墨撩开头发,露出那只阴阳眼,朝着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鬼影在雾气中穿梭,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阴森的笑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姜哥,我这阴阳眼能瞧见那些鬼影子,可它们飘忽得很,咱咋破这鬼打墙啊?我师父没教过这招啊!”林羽墨焦急地问道,心里头也有些没底了。 姜玉郎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同你一样啊,也不知晓这鬼打墙的直接破除之法,不过我觉得这鬼打墙得需要破除这鬼气的循环才行,咱先顺着一个方向走,我试试用罗盘找找异常的地方。”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罗盘,只见那罗盘的指针此刻正疯狂地旋转着,根本就定不下来,显然是受到了这鬼气的强烈干扰。 两人一咬牙,选定了一个方向后,便闷着头继续朝前走去。可这山路就像是跟他们较上劲了似的,不管他俩迈着步子走了多久,那脚下的路仿佛永远都走不完,到头来,却依旧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就像陷入了一个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怪圈。 而那弥漫在四周的雾气里,鬼影幢幢,时不时地就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故意搞恶作剧一般,悄悄地凑到他们身边,那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就萦绕了过来,冻得两人忍不住打个寒颤,紧接着,那些鬼影又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股寒意还残留在他们周围,让他们感觉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姜哥,这可不行啊,”林羽墨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一边不停地跺着脚,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了,满脸焦急地说道,“再这么耗下去,考核时间可就到了,咱这一路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嘛,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姜玉郎此时心里也是心急如焚,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咬了咬牙,说道:“小林子,你说得对,咱确实不能光这么傻走了,得想个法子。我琢磨着,咱得想办法把那制造鬼打墙的鬼给逼出来,然后把它干掉,说不定这样就能破了这鬼打墙的局了。” 林羽墨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赶忙说道:“中,姜哥,那咱就试试呗。可具体咋干?你快说说呗,我都听你的。” 姜玉郎赶忙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像过电影似的,快速回忆着参赛前那一阵突击培训里的内容,心里盼望着能从里面找到点什么救命稻草。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蝶衣师叔曾经说过的一个阵法,叫“乱鬼迷魂阵”。 他记得当时蝶衣师叔说得绘声绘色的,说是这阵法一旦布成啊,周围就会冒出那种奇奇怪怪的烟,那些个小鬼只要一靠近,就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到那时候,说不定他们就能趁机找到这鬼打墙的破绽了。 一提到这个“乱鬼迷魂阵”,林羽墨顿时来了精神,那眼睛里都闪着光呢,他二话不说,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色朱砂绳,自信满满地说道:“姜哥,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平日里最擅长的可就是摆弄阵法了,今天就让我来露一手!” 姜玉郎原本还想着自己来布阵,让林羽墨在旁边打个配合就行,可这一听林羽墨说自己擅长阵法,心里顿时有了更好的主意,当下就说道:“好嘞,小林子,既然你擅长这阵法,那你就负责激发阵法,我来瞅准机会,找到鬼打墙的破绽,然后用飞符灭鬼,咱哥俩配合着,肯定能成!” 说干就干,这林羽墨立刻就忙活开了,开始着手布阵。只见他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眼神里透着一股专业劲儿,紧接着,手脚麻利地找来几根长长的树枝,然后双手用力,“咔嚓咔嚓”几声,把那些长树枝掰断成了长短近似的短树枝。 他拿着这些短树枝,像是心中早有布局一般,有目的地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插在地上,插得那叫一个稳当。随后,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黄纸,手法娴熟地把黄纸拍在那些短树枝上面,那黄纸的一角直接就穿透树枝,稳稳地固定住了。 做完这些,林羽墨俯下身子,极为利索地开始用那根朱砂绳子穿起阵法来。只见他的身子在几根树枝之间灵活地穿梭着,那身法轻盈又灵动,就像一只在树林之间穿梭的灵猴。一边穿梭,他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迷魂乱鬼,阴煞缠萦,慧眼识真,罡气破荆……”那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这乱鬼迷魂阵的口诀! 第65章 晋级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不禁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刮目相看。他发现林羽墨所用的布阵之法,自己从所未见,跟文叔还有蝶衣师叔传授给自己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果然啊,这道法的世界就是奇妙无常,同样一个阵法,竟然有这么多种搭建的办法,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优解,能让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化。而且,从林羽墨这熟练又自信的样子来看,他之前说自己对阵法最有信心,绝不是夸大其词,说不定林羽墨的师父就是个阵法方面的专职高手,就像文叔痴迷于符咒一门,对符咒有着独到的研究一样,姜玉郎心里暗暗想着。 看着队友这么给力,姜玉郎心里那股劲儿也更足了,想着自己可不能拖后腿,得加把劲才行。 就在这时,只见林羽墨布置的阵法渐渐成了。随着阵法启动,地上那原本普普通通的朱砂绳突然闪起了阵阵红光,那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是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都映照得红彤彤的。紧接着,一个驱鬼阵法的轮廓就跃然眼前了。 那些原本在鬼打墙里围着他们转来转去神出鬼没的鬼,这会儿被这“乱鬼迷魂阵”给反迷惑住了,一个个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晕头转向的,再也施展不出之前那戏弄人的本事了。它们被迫现了真身,原本虚幻的身形变得清晰可见,而且那飘来飘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了许多,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似的。 姜玉郎见状,哪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眼神一凛,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捏好了几张金刚破煞符,口中快速念道:“金刚破煞,驱妖斩邪,急急如律令!”随着口诀念完,他手一扬,那几张符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些被迷了魂的鬼飞射过去。 只听“滋滋”几声,几张符精准地击中了几个鬼,那几个鬼被符击中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入了旁边的草丛里,随后便没了动静,仿佛已经被消灭了一样。 不过,姜玉郎心里可清楚得很,这些小鬼虽然看着实力挺弱的,但也绝不是仅仅因为一张符就能彻底魂飞魄散的,估计只是暂时被打散了形体,失去了行动能力罢了。 就在姜玉郎击中了几个鬼之后,忽然,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只见那周围的树木草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竟然发生了瞬移,原本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瞬间变换了位置,姜玉郎和林羽墨心里明白,这是鬼打墙即将要破除的迹象,真实的场景马上就要恢复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那刚刚随着鬼打墙即将破除,变换了位置的草丛里面,突然“簌簌”作响,传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异动。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那速度快得简直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姜玉郎和林羽墨的眼前。 姜玉郎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就立刻停下了手中还准备继续施展的动作,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这黑衣人的出现,大概率意味着他们这一关算是通过了。毕竟之前遇到的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所以这会儿看到又出现黑衣人,心里就有了底。 果不其然啊,这黑衣人现身之后,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也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跟之前出现的那两个黑衣人如出一辙。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袖子,轻轻一挥,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就把周围那几只还没彻底消散的鬼给收了回去。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刚才被他用金刚破煞符击中掉入草丛里的鬼,想必这会儿也已经被这黑衣人给回收了去了。 只是这黑衣人,看着就像是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爱讲,收完鬼之后,便径直朝着林羽墨布下的那个“乱鬼迷魂阵”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也不见他有啥犹豫的,直接抬脚就朝着阵中的几根树枝踢了过去,那几下踢得又狠又准,“噼里啪啦”几声,好几根树枝就被踢飞了出去,原本完整的阵法一下子就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那心里别提多不爽了,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阵法,就这么被人给毁了,主要是连胜招呼都不打,这搁谁身上能乐意。他当下就瞪起了眼睛,胸脯一挺,脸涨得通红,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公鸡似的,张嘴就要发火,那架势,大有要跟这黑衣人理论一番的意思。 姜玉郎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下了林羽墨,一边用力地拽着他,一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别冲动,然后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小林子,先别动气,我估计啊,他这是怕你留下的这个阵,会帮了后续赶来的那些学徒,所以才把阵给破了,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跟他起冲突。”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有种感觉,这个黑衣人看着明显要比刚才那两个黑衣人年轻许多,不过这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狠角色,所以才赶紧制止林羽墨,生怕他这一冲动,闯出什么祸来。 果然,那黑衣人把林羽墨的阵法破除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留下,就好像这阵法从一开始就没在这儿出现过似的。做完这些后,他这才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一拱手,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讲,然后身形一闪,就像一阵风似的,瞬间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黑夜之中,那速度快得让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想找,就已经没了踪影了。 林羽墨这下可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了,忍不住嘟囔起来,嘴里全是不满:“咦~~~!这也忒没礼貌,哪有这样的啊,招呼都不打一个,上来就把我的阵给毁了,这绝对不中啊,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投诉,必须得投诉去!”说着,还气呼呼地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瞪了几眼,那模样,就好像那黑衣人还能站在那儿听他抱怨似的。 忽然,姜玉郎伸手拉了拉林羽墨,手上还稍稍使了点儿劲,拽了拽他,想让他先别只顾着发火了。可林羽墨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压根儿就没理会姜玉郎的意思,还在侧着头,嘴里不停地骂着那黑衣人:“姜哥,你别拉我,拉我我也要投诉,今天这事儿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除非他承认自己是个哑巴!” 姜玉郎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前面,提高了点儿声音说道:“先别投诉了,你看看前面!” 林羽墨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视线从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朝着姜玉郎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顿时就彻底呆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只见那前面不远处似乎就是入围赛的终点处了,已经有三四十名青衣道士举着火把,整整齐齐地围成了一个半圆站在那儿呢。那火把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着,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映照出那些青衣道士脸上带着的微笑,看着还挺喜庆的。原来如此!这鬼打墙的这一关,就设置在终点前不远的地方,只要能破了这个局,那就意味着他们心心念念的留仙谷,终于向他们敞开大门了! “姜哥,咱……咱这是到啦?”林羽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哈哈,是啊,小林子,咱到啦,快走!”姜玉郎也是满脸的喜悦,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林羽墨就朝着那围成半圆的青衣道士们快步走了过去,那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仿佛这一路走来的疲惫,一下子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66章 正赛前的休整 还没等走到近前呢,就听到为首的一个青衣道士面带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恭喜二位学徒顺利抵达留仙谷,并且位列首位!在后续的淘汰赛里会有相应的加分项,请二位留下姓名和二位师父的姓名。”说着,那人还很有礼貌地递过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姜玉郎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着这可算是给文叔长脸了,当下就喜滋滋地接了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在本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姜玉郎”,接着又在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张文禄”。写完后,他就把笔递给了林羽墨,笑着说道:“小林子,该你写了。” 林羽墨接过笔,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姜哥,还是你字写得好,我的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太难看了,我都怕丢人呢。这样,你帮我写得了,我的名字林羽墨,我师父叫李文才,你帮我写上,姜哥。” 姜玉郎笑了笑,也没推辞,又接过笔,帮林羽墨写上了名字,等写到“李文”的时候,他抬头问了一句:“小林子,是才华的才还是财富的财?” “才华,才华的才,姜哥,你可别写错了啊。”林羽墨赶忙说道。 不得不说,姜玉郎这字写得确实是拿得出手,那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看着就赏心悦目。领头的青衣道士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微微点了点头,等姜玉郎写完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收了回去,然后说道:“还请二位继续等待一会儿,入围赛正式结束后,需要所有晋级的学徒一同前去指定的地点休息,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过去的。”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发现距离入围赛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了。这会儿他跟林羽墨那心情,就跟古人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似的,别提多舒畅了,站在那儿,就跟考官似的,放松地看着周围陆陆续续赶来的其他学徒,还把竹筒里剩下的水打开,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那感觉,可真是太舒服了,仿佛这一天的疲惫和惊险,都随着这一口水给咽下去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到达终点的学徒越来越多了,最后一数,竟然一共有24个。最后一组学徒那可真是卡着点儿来的,就差那么五秒,要是再慢一点儿,可就功亏一篑了。这俩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还带着些擦伤,看着狼狈极了,不过那脸上的神情却是又疲惫又兴奋,毕竟能在最后时刻赶到,也算是极为幸运了。 随着入围赛正式结束,那二十四个人就被青衣道士们带着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这树林看着还挺幽静的,里面错落有致地建着十几间木屋,不过明显是刚建成不久的样子。青衣道士告诉大家,可以自由结组,两个人住一间屋子,然后还告知大家,正赛会在后天上午正式开始,让大家好好休整一下。 姜玉郎下意识地数了数木屋的数量,心里不禁暗暗觉得奇怪,这事儿可真是巧了,木屋不多不少,刚好够这二十四个人住,就跟早就知道最多会晋级24个人似的,这闫家的安排,还真是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不过这会儿,忙了一天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也实在是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了,两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进了屋子,看到摆着一些简单的饭菜,就跟饿狼似的,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吃饱后,困意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囫囵个儿地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了,毕竟后天就是正赛了,只有一天的休整时间,可得好好珍惜。 姜玉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这周围肯定还藏着不少黑衣高手,只不过这会儿他们都藏在暗中,让人发现不了罢了,也不知道这正赛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难关……想着想着,他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地上。 姜玉郎和林羽墨悠悠转醒,走出木屋一看,好家伙,这一片地方此刻就跟个热闹的野营地似的。 只见那连着片的木屋外围,是成片的帐篷,一顶顶帐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往那帐篷里面一瞧,全都是赛委会里的基础人员,大多都是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青衣道士,他们有的在整理物件,有的正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传出几声轻笑,让这营地多了几分生气。 再往帐篷外面走上一些,还有一些搭建得颇为简易的棚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那儿。 这些棚子各有各的用处,有些一看就是住人的,虽然简陋了些,但也能遮风挡雨,还有些则是充当做饭的临时厨房,这会儿正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让人闻着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不得不说,这次闫家为了这首届新人道士大赛,准备得还挺用心的。晋级的这二十四位学徒,一边四处张望着这营地的景象,一边心里都想着,就这首届都已经如此了,那下一届,这些基础设施肯定会更加完善,到时候参赛的人估计也会更多,场面肯定更热闹。 上午的时候,有专人过来给大家分发食物,那食物虽说算不上多丰盛,但在这比赛期间,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众人吃完后,木屋子里的人便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想着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这二十几个学徒碰了面,互相打着招呼,脸上都带着笑,可那笑容多少都透着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尤其是那几个身上还挂着彩的,被众人的目光扫到的时候,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暗自嘀咕着。 其实这二十几个人里,别看表面上都笑呵呵的,可心里头大多都巴不得对方赶紧得个什么治不好的痢疾之类的毛病,这样自己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个第一了,那小心思都藏在各自的笑容背后里呢。 姜玉郎和林羽墨也在这人群里,跟着众人假笑了一会儿后,觉得待在这儿也没啥意思,便想着往外走走,溜达溜达去。 两人刚抬脚没走多远,突然,从旁边的一棵树后面,“嗖”的一下,翻身出来一个青衣道士。 这人虽说穿着和其他青衣道士没啥两样,可脸上却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股神秘劲儿。 他瞧见姜玉郎和林羽墨走近,二话不说,抬手就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林羽墨一看那双眼睛,立马就认出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脱口而出道:“哑巴,是你啊!果然是冤家路窄,昨天毁我阵法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说着,就往前凑了凑,一副要找对方理论的架势。 姜玉郎见状,赶忙伸手把林羽墨往后拉了拉,一边拉还一边陪着笑脸,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道长,是不是咱们活动的范围就到这儿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往前走了,打扰了啊。” 那蒙着脸的青衣道士就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对于林羽墨的辱骂,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好嘞,我们也是闲着没事瞎溜达,那打扰啦。”姜玉郎说着,拉着林羽墨就往回撤。 等他俩一转身,刚走出没几步,再回头一看的功夫,嘿,那人竟然又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只留下他俩站在那儿面面相觑,心里头都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 林羽墨还在气呼呼的,小声嘟囔着:“姜哥,这就是那哑巴,我可忘不了他那讨厌人的眼神,昨天那事儿我可记着呢,太欺负人了。” 姜玉郎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又不眼瞎,能认不出来嘛。不过你想想,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到了白天居然在这儿当起看大门的了,估计就是为了不让咱们这些人乱走丢,以防出啥意外呗。我琢磨着啊,这正赛上,肯定还能看见更厉害的角色。我都想好了,这比赛拿不拿名次其实不重要了,关键是能开眼界才是最重要。你想啊,到时候要是能瞧见那些高手露一手,咱随便学上一招,那可比自己闷头苦练强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羽墨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气也消了些,应道:“姜哥,你说得倒也是,那就看看这正赛能有多厉害呗。” 第67章 开赛 就这样,众人在这营地又度过了一天,终于,那备受瞩目的正式比赛日来临了。 众人来到了位于留仙谷正中心的古道场,刚一踏入这道场,一股古朴且又浸人心脾的神秘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古老韵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众人的鼻腔,萦绕在心头,让人瞬间就沉浸在了这独特的氛围之中。 抬眼望去,这古道场四面环山,山势连绵起伏,恰似一个天然的屏障,将这道场稳稳地护在其中。而整个地形正像是一个宝葫芦的葫芦底,从风水的角度来看,那可真是绝佳之地,宝气汇聚一地,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朝着此处涌来,然后便在此处积聚,经久不消不散,宛如一个被大自然眷顾的灵力宝库。 再看那所有学徒第一次有幸亲眼目睹的古道场,这古道场的面积可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是用一块块古老的石砖铺就而成的。 那些石砖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痕迹,有的像是刀剑划过留下的深深划痕,有的则像是某种强大的法术轰击之后留下的焦黑印记,还有的仿佛是神秘的符文镌刻上去的浅浅纹路。 这些痕迹的始作俑者那可都是百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的各代大师,每一道痕迹仿佛都在诉说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比试,让人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往昔那激烈的场面。 在这神秘的留仙谷内,谷底的古道场可是整个赛事的核心所在。而这古道场的外围有着一处专门的观法台,也有人把它称作观看台,这里就是专门为那些旁观者以及担任裁决的各位师父辈的人所准备的地方。 此刻,那观法台上已经被布置得颇为规整,一排排桌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那些桌子后面,端坐着各位师父辈的人物,他们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神色严肃,有的则透着几分悠然,不过大多都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即将开始比赛的场地。 在这众多的席位之中,文叔和程蝶衣恰好就同坐在一个席位上。两人凑在一起,时不时还低声交谈几句,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场上那二十四个即将参赛的晋级者。 还有一些师父辈的人,虽说这次也当选为了裁判席位,可他们心里头却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儿。为啥呢?就是因为他们的徒弟没能成功闯入留仙谷,这看着别人的徒弟在场上意气风发,自己却只能干坐着,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你瞧他们那表情,才叫一个精彩。一方面那脸上明显就写着不太愿意在这儿继续瞎耽误功夫了,毕竟这比赛再怎么精彩,自家徒弟都不在场上,自己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坐在这儿就感觉像是在做一件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事儿,纯粹是浪费时间。 可另一方面,又实在是不敢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若要问为啥?原因很简单,那可是闫家把他们给选出来当裁判的,要是这会儿任性地走了,万一得罪了闫家,往后指不定得被闫家找后账,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所以即便心里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儿,那表情别提多纠结了。 再往这观法台的中间看去,有一处较宽较大的位置,那原本可是特意留给闫家掌舵人的,按道理来说,这么重要的场合,那掌舵人肯定得坐在这儿,镇镇场子啥的。可这会儿呢,那座位上却空空如也,就这么空着,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笼罩着周围。 旁边那些坐在裁判席上的人虽然心里头都挺好奇的,也挺纳闷为啥闫家掌舵人还没到,可没一个人敢私下里议论纷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未至,威先到”了,哪怕闫家掌舵人还没现身,可那威严的气势早就已经弥漫在这周围了,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举。 而姜玉郎作为这二十四个成功晋级者之一,站在那比赛场地之中,目光不经意间这么一扫,一下子就瞧见了坐在观法台上的文叔跟程蝶衣。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顿时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总算是没辜负文叔和程蝶衣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和期望,当下就激动地朝着文叔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那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劲儿,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文叔和程蝶衣其实也早就一眼看到了姜玉郎,他俩心里那也是乐开了花,想着这姜玉郎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平日里下的那些功夫,这会儿总算是见着成效了。 不过这会儿他俩毕竟是坐在裁判席上,待会儿比赛开始了,还涉及到给选手们打分的事儿,得保持公正严肃的形象才行。 所以文叔先是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朝着姜玉郎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嗯,好好表现,别掉链子啊。” 可程蝶衣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头那股高兴劲儿根本就藏不住,见姜玉郎朝这边挥手,也立马热情地挥手回应着这位有出息的师侄,那动作幅度还挺大的,就差没站起来大声喊加油了,那脸上满是对姜玉郎的赞扬和喜爱之情。 文叔见状,赶忙伸手把程蝶衣的手按了下来,还紧张兮兮地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略带埋怨地说道:“疯了你啊,你看看周围,大家都板着脸呢,一个个严肃得很,你这动作这么大,多显眼,别到时候成了那枪打出头鸟的,让人挑了毛病可就不好了。” 程蝶衣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小声反驳道:“哎呀,这时候不给孩子打打气,那啥时候打呀?你看看玉郎这孩子,多争气啊,我这心里头高兴,就想夸夸他嘛。再说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再教他两招,让他在这比赛里能更厉害点儿呢,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文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也是为了玉郎好,毕竟这场合特殊,咱还是得注意点儿分寸,等比赛结束了,你想咋夸就咋夸呗。” 程蝶衣撇了撇嘴,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文叔说得在理,便只好暂时按捺住了自己那激动的心情,和文叔一起继续注视着场上的动静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上了法场中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闫家的老二,闫惊雷。 闫惊雷身着一身黑色的道袍,那道袍的材质看上去颇为不凡,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光泽。他留着散开的长发,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而他的脸上涂抹着一些奇特的图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符决的图案,那图案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看着就觉得高深莫测。 闫惊雷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苟言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气息。他先是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二十四位抵达留仙谷的学徒,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心思一般,让大家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却又简洁明了,透着一股惜字如金的感觉。 他先是语气颇为正式地祝贺了这二十四位成功抵达留仙谷的学徒,说道:“今日,诸位能站在此处,实属不易,值得庆贺。”说完这句,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那严肃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继续说道:“不过,诸位需知晓,从此刻起,你们连同你们的师父,都将进入严格的审查阶段。比赛依旧会照常进行,但若是有任何瞒报之举,一经查实,便将直接取消最终成绩,望诸位好自为之。若有异议,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尽可提出!”说完,他便静静地站在那儿,不再言语,那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众人心里都不禁打起了鼓,对这即将开始的正赛,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等待之后,这时候闫惊雷忽然拍了拍手,随后震声道;“良辰已至,比赛正式开始!” 第68章 第一关 他的话音刚落,场下顿时一阵忙碌,一群青衣道士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地开始指引那二十四名学徒前去抽签分组,准备进行第一轮道法比试。 这青衣道士们一个个神色严肃,手中拿着抽签用的竹筒,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 此时,一位站在前方身姿挺拔的领头青衣道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诸位学徒请听好,接下来便是这抽签分组的环节,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都是随机分组,咱们总共会分成六个小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台下那二十四名神情各异满是期待的学徒,接着继续说道:“今日这赛程安排得颇为紧凑,一天之内共有两轮比赛,而这两轮比赛过后,咱们遵循的是 24进 6的原则,也就是说,每组经过两轮比试的筛选,最终只会留下一名晋级者。所以,大家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每一轮比赛都至关重要,关乎着你们能否在这留仙谷的赛事中继续走下去,都明白了吗?” 二十四名学徒们此时心里都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脸上满是紧张之色,谁也没搭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料到这比赛一开始就这么残酷,直接就要淘汰掉大部分人,这淘汰比例着实大得吓人,任谁能不紧张呢? 林羽墨更是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抽签用的竹筒,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老天爷呀,可千万别让我跟姜玉郎分到一起,姜哥那实力可太强了,我这要是一开始就和他一决高下,那可就太惨了,我还想多在这比赛里走几轮呢,求求了,让我抽个好签。” 轮到他抽签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把手伸进竹筒,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支签来。等看清签上的分组后,又瞄了眼姜玉郎的,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哎呀,还好还好,没和姜哥分到一组,这运气还算不错,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就在学徒们紧张抽签分组的时候,同时也有不少人往场上搬东西,那些人来来往往,搬的都是一些比试要用的器材。只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磕着碰着了,毕竟这些可都是关乎比赛成败的关键物件。 不一会儿,六个组便分好了,每组四个人按照要求,纷纷围坐在古道场上面,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听见众人或紧张或急促的呼吸声。 第一轮比试的项目是“五行逆乱,重塑乾坤”,这名字一念出来,场下顿时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 裁判席上的各位裁判们,此刻也是神色各异。 尤其是那些徒弟在场的裁判,更是坐不住了,一个个身体前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徒弟所在的那一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都暗暗地给徒弟们捏了一把汗。 这“五行逆乱”虽说讲的就是平日里大家都熟知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可越是这种基础的东西,考核起来那可越是严格,毕竟这第一关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出这些学徒们的基本功扎不扎实,还有各自的天赋到底如何。 再来说说这个“五行逆乱,重塑乾坤”的比试内容,其中可谓是玄机重重,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会儿古道场上面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个巨大的特制棋盘了。这棋盘看上去就像是寻常围棋盘被放大了好多倍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可那质地却颇为奇特,摸起来似石非石的,手感很是特别,而且还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好像里面蕴藏着神秘的道法之力,正透过这表面散发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非普通物件。 再往棋盘上看去,那场面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五行元素在上面呈现出一片混乱至极的状态,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道法光芒相互交错闪烁,忽暗忽亮,一会儿这儿亮起金色的光,一会儿那儿又冒出红色的火焰般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这棋盘内部还不断传出齿轮卡条运作的声音,“咔咔”作响,那声音在这安静又紧张的比试场地上回荡着,像是在给参赛者们敲响警钟,提醒着这其中的难度与巧妙。 这棋盘上面一共设置了81个摆放棋子的位置,其中居然有41个是错误的迷惑选项,也就是说,这误导的位置比正确的位置还要多,这难度可想而知了。 这81个数字,并非80整数,多出来的那个位置,其实也是有着特殊寓意的,正所谓“九九归一”,暗示着参赛者们得从这纷繁复杂的表象中,找出那个能让五行归位恢复秩序的唯一正解来,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仅如此,这棋盘内部还设有精巧的机关。要是放上的棋子位置正确,过了三秒后,那棋子就会自动凹陷下去,稳稳地卡在里面固定住,就好像被棋盘认可了一样。 可要是放错了,棋子立马就会“啪”的一声被弹起,直接弹出棋盘之外,那场面,任谁看着都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是走错了,离被淘汰可就又近了一步。 在棋盘的四周还摆放着一些关于五行对应的提示牌。那提示牌上的文字写得那叫一个详细,图案也画得清清楚楚,把五行之间的生克关系,还有在不同组合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等关键信息,全都明明白白地展示了出来。 这些可都是参赛者们能否成功摆放棋子的重要参考依据,参赛者都得瞪大眼睛,仔细研究研究,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再说说每个学徒面前摆放的棋子,每人跟前都放着十枚棋子,分别是两套金木水火土,四个人加起来总共四十枚棋子。 这就意味着参赛者们得把这四十枚棋子全部准确无误地放入棋盘之中,并且还得巧妙地避开那41个错误的摆放位置,只有这样,才能理顺整个五行逆乱的局面,让棋盘恢复到五行相生循环有序的正常状态,这才算闯关成功,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四个人围坐在棋盘的四边,这落子的先后手顺序,还得再由抽签决定。 每个人在抽签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紧张了,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抽签的竹筒,就盼着自己能有个好运气。 等确定好先后手顺序后,比赛这就正式开始了。每次只能落子在棋盘上一处位置,然后下一个人再接着落子。要是谁落子的位置不符合五行的生克规律,或者与棋盘上已有的棋子形成了冲突,那就记作一次错误,而且每个人只有一次试错机会,也就是说,只要第二次走错了,那可就只能遗憾地被淘汰出局了。 要是有人被淘汰掉,赛委会会安排专人继续替代参与,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四十枚棋子全部落下,或者另外三人先被淘汰为止。 所以说,这第一关最终能闯过的人数,那可就说不准了,有可能是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全看大家在这棋盘上的表现了,这变数可真是够大的,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比试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一个个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落子才好,那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说姜玉郎这边,也不知道运气算不算好,他抽到的是第一个落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眉头紧皱,心里直犯嘀咕,暗暗想着:“这可咋整,这棋盘看着就这么复杂,感觉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那可就完了。” 他听着棋盘下面那平和却又透着神秘的机关运作的声音,眼睛在棋盘上仔细地搜寻着线索,突然,他在棋盘的左下角部分,发现了两个象形字,一个是“釜”字,另一个是“柴”字。姜玉郎心里琢磨开了:“釜可以是锅,在五行里那可是属金的,柴呢,是燃料,自然就属木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中间不就得放火字嘛,这五行相生,有金有木,生火可不正好嘛。”想到这儿,他不禁欣然一笑,觉得自己找到了门道,便准备先落子了。 只见他拿起火字棋子,缓缓地朝着棋盘伸过去,眼瞅着就要落下去了,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猛地一收,又把棋子给收了回去。 这一下,不光他自己愣住了,其余三人也都是一脸的突然和疑惑,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眼睛紧紧地盯着姜玉郎,心里都在想:“这家伙,葫芦里卖的啥药,怎么都到落子的时候了又收回去了呢?” 第69章 落子无悔 上回书说到,姜玉郎本要落下的一子,突然反悔了,搞得其余三人皆是一阵莫名其妙外加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那姜玉郎把火字棋子收回去后,思索了片刻,转手拿起了一个水字棋子放了上去。 为啥呀? 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现在这可是五行逆乱的状况,可不能按常理出牌,釜中无水的话,锅底那不得烧烂了嘛,所以这时候应该放个水字才对。” 果然,这棋子刚一放上,三秒之后,稳稳地就固定在了棋盘之上,看来这步是走对了。 姜玉郎见状,心里也似乎更明白点儿这规则了,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快,没贸然落子,同时也更加确定了在这五行逆乱的局面下,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这个思路。 这姜玉郎的棋子一落下,可就给后面的人提供思路了。 这不,第二个落子的人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心想:“哟,这前面有人探路了,那我可得跟着沾沾光。” 他立刻就往下面放了个火字,心里还念叨着:“你前面放了水,我这放火,水生木,木生火,正好符合五行相生呢。” 果然,三秒之后,那个火字棋子也“咔嚓”一声,稳稳地被固定在了棋盘之上,这意味着前两棋子都下对了。 这下可好,四个人一下子都好像有了些思路了,仿佛才刚刚看懂这场游戏到底该怎么玩似的,心里都松了口气,同时也都在暗自庆幸有人打头阵就是好,起码能跟着借鉴借鉴呢。 不过他们可殊不知,这最先落子的虽然有给大家踩坑探路的意味,可实际上,落子成功的几率也是相对较大的,毕竟刚开始的时候,棋盘上空白的地方多,选择也就相对多一些,越往后那可就越难了。 果不其然这先前两个子落对了,再看那棋盘的区域,金木水火这四行都有了,可这时候问题来了,土却无从下手了,根本就没个合适落子的地方。 这便是这“五行逆乱,重塑乾坤”的另一个巧妙之处了,可不是每一处关联都会聚齐金木水火土五样的,要是都齐全了,那也不会呈现出这“逆乱”的势头了。 所以说这缺少的“土”已经化作它处,成为了“逆乱”的一部分,就像是隐藏起来了一样,变成了一个“暗”槽,需要参赛者们通过更多的推理与关联,才能把这些“暗”槽给找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刚开始的时候越好找,越往后那可就越难找了,而且那41个迷惑项就越容易踩到,稍不注意,那可就得出局了。 就像第三个人这时候,他本已经拿起了“土”这个棋子,心里想着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前面有火了,火生土,这应该就是对的。 可他拿着棋子在棋盘上比划了半天,却迟迟落不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放哪儿都不太对,只好又把棋子放了回去,再从别的地方找落子的规律,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了,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的神色。 这六组人可是同时开始比试的。这时候再看林羽墨那一组,那林羽墨可真是占尽了先机。 他平日里就对八卦五行的知识烂熟于心,再加上他这大学生的脑子,正是好使的阶段,思维那叫一个灵活。 他看着这棋盘,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就把这一局的比试转化思想为“扫雷”游戏了。他心里想着:“哼,这和扫雷不就是一个道理嘛,我得先把那些疑似的‘雷点’在脑海中标记出来,然后,我再有意识地把五行棋子往那些‘雷点’边上引,这样一来,其余三个人一不小心就更容易踩到‘雷’了。只要他们连踩两次,那可就得出局了,嘿嘿,这不就相当于老虎在追我们四个人嘛,我可不需要做到比老虎跑的快,我只要比其余三个跑的快就行啦。” 只见林羽墨一边盯着棋盘,一边心里暗暗盘算着,脸上不动声色,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狡黠劲儿。 等轮到他落子的时候,他故意选了个看似正确,实则暗藏玄机的位置,放下了一枚棋子。旁边那人一看,还以为林羽墨找到了正确的路呢,也没多想,跟着就往旁边落子。 结果“咔”的一声,棋盘像是发怒了一样,直接把那人的棋子弹飞了出去,那人顿时脸色煞白,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明白自己这已经错了一次了,要是再错一次,可就得出局了,那紧张得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想着下一次可千万不能再出错了。 赛事就这样紧张又激烈地进行着,裁判席上的各个师父们也都不淡定了。 就说文叔,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些规矩了,屁股早就离开椅子了,整个人都往前倾着,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姜玉郎那一组,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自己在比赛似的。 过了许久,这时候再看那一组已经淘汰掉了两人了,这会儿就还剩下姜玉郎与另外一个人在角逐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就等着看最终谁能胜出了。 而那些第一轮被淘汰掉的学徒们,他们的师父们可别提多懊恼了,一个个可惜得龇牙咧嘴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那场面,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挺遗憾的。 姜玉郎这一组还剩下一个对手,那人一直盯着棋盘都没看过姜玉郎一眼,并且没走错过一步,明显也是个有实力的家伙。 淘汰掉的那两个人已经退场,被淘汰的人他们刚才黯然失色的神情还在姜玉郎脑中回荡。 此刻顶替他们的是两个青衣道士工作人员,这俩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也就是说剩下的错误选项都留给了比赛的二人,而且姜玉郎有种直觉,这人不简单,似乎等他犯错不太可能。 可摆着摆着,姜玉郎突然眼睛一亮,心里寻思着:“哎,这棋盘上棋子的摆放,怎么就不能想象成自己的五金店呢,金木水火土归类排列。怎么感觉容姐在我店里的那些物件摆放好像很像呀,难道这里面有啥相通之处?”他仔细回忆着容姐当时无意的那些提醒,越想越觉得有门道,当下心里就有了主意,开始按照自己琢磨出来的思路摆放棋子。 就在大家都紧张落子的过程中,另外一组又出现了状况。这人连着两次落子都摆错了,只见他第二次落子还是没能找准正确的位置,这下可好,棋盘上的灵力光芒瞬间变得紊乱起来,还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仿佛在表示对这错误摆放的不满。 为啥这棋盘会这样呢?原来,这棋盘上的奥妙就在于五行之间的紧密联系和相互制约。每一枚棋子落下,都要考虑它与周围已落棋子的五行生克关系,比如说,金克木,如果在木属性棋子旁边贸然放上金棋子,那可能就会打破原本正在逐渐构建起来的五行平衡,导致灵力紊乱,后续的棋子也就没办法按照正确的顺序和位置摆放下去了。 所以,这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而重点是在之后发生的事情。 正常来说,要是落子错误,超过三秒棋子就会被弹飞出去,可这次呢,那棋子弹飞的时间却足足拖了近乎七秒,感觉棋盘都像是在犹豫,又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强调这次错误的严重性似的。 那学徒一看这情况,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可能,一定是棋盘出错了!我怎么可能放错呢,我明明就是按照五行的道理来的呀,肯定是这棋盘有问题啊!”说着,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棋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旁边的人见状,赶忙过来劝他,有人说道:“哎呀,兄弟,你先冷静冷静呀,这比赛规则大家都一样的,估计是你哪里没考虑周全,你先消消气儿。” 可这学徒这会儿哪听得进去呀,他一把甩开旁人拉他的手,继续大声嚷嚷着:“我不管,就是棋盘的错,我不可能错的!”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原地跺脚,那架势就像是要跟这棋盘理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闹,整个赛场的秩序都被打乱了,原本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喧闹嘈杂起来。其他组的人也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脸上满是惊讶和无奈的神色。 这时候,负责维持赛场秩序的青衣道士们赶紧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道士一脸严肃,对着那学徒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扰乱赛场秩序,违反比赛规则了,赶紧坐下,别闹了!” 那学徒却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道:“我还有机会坐下去吗?明明就是这棋盘有问题,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青衣道士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说道:“比赛规则早就讲得清清楚楚,落子对错自有定数,你这般无理取闹,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可那学徒依旧不依不饶,还在那大声争辩着,周围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见此情形,那青衣道士也是无奈,转头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去把赛委会的长老们请来,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第70章 双双晋级 不一会儿,赛委会的几位长老匆匆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其中一位闫家本家的长老脸色阴沉地说道:“这比赛的公正性不容置疑,你自己落子出错,却在这里大闹赛场,严重破坏了比赛的秩序,按照规定,你已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即刻起,驱逐你出场!” 那学徒一听,顿时傻眼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看着长老们那严肃的神情,知道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只能耷拉着脑袋,一脸懊悔的样子。 而更严重的是,这长老接着又说道:“你如此行径,你的师父也负有教导不严之责,一并驱逐出场,以正赛风!” 这话一出,那学徒的师父在一旁也是又惊又怒,想要上前理论,可周围的其他裁判和长老们都纷纷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最终,那学徒和他的师父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赛场,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那背影别提多落寞了,而赛场也在一阵喧闹之后,渐渐恢复了之前紧张的比赛氛围,大家都暗自警醒,可不敢再像他这样冲动行事了。 要说这赛场上最为奇特的,还得数姜玉郎这一组。 就在刚才那边闹剧发生,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姜玉郎和组内唯一剩下的那名对手,就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了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沉浸在自己眼前的棋盘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与他们无关,真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 再看姜玉郎这边,他凭借着容姐无心提醒带来的那一丝灵感,越落子越觉得顺畅,思路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心里越来越有底,一步步稳稳地朝着理顺五行逆乱的目标迈进。 而他那名对手也着实是个厉害角色,那也是丝毫不甘示弱。 眼瞅着其余组还在紧张地继续进行比赛呢,姜玉郎这一组却已经率先完成了任务。只见那四十枚棋子完完整整、规规矩矩地被放入了正确的位置,一颗都没出错。 就在最后一枚棋子落下的瞬间,棋盘里面的机关发出了一阵顺畅又悦耳的声音,就好像是在为他们的成功喝彩一般。 再看那棋盘整面,原本紊乱交错的灵力光芒此刻变得祥和有序,五行元素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和谐的默契,流转着温润又平和的光彩,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这时候,姜玉郎才像是终于从专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抬眼重新审视起他这位对手。 只见这对手,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那眉毛又黑又粗又长,就像两条卧蚕趴在眼睛上方,透着一股英气。 他那方正的脸庞,线条硬朗,给人一种沉稳坚毅的感觉。 此刻,迎上姜玉郎的目光,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似乎带着同样的赞扬之意。 紧接着,姜玉郎所在的这一组就被负责赛场事务的青衣道士高声宣告率先结束了比赛,姜玉郎和他的对手二人成功晋级下一轮。 这一下,裁判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可高兴坏了,他俩激动得忍不住就鼓起掌来,那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一时间也跟刚才姜玉郎他们沉浸在棋局里一样,进入到了忘我的“无人之境”。 不过,他俩这举动可太显眼了,周围其余的裁判们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那眼神里明显在说:“整的跟已经夺冠似的,成何体统!” 文叔和程蝶衣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忙不好意思地收了手掌,脸上还带着些许窘迫的神色,拱手赔礼道:“哎呀,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还有别的组在比赛呢,闹了个小笑话,诸位见谅,见谅” 这时候,程蝶衣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文叔打趣道:“哟,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还一个劲儿地让我消停点儿,别太张扬了,这下可好,自己倒是带头鼓起巴掌了,这脸打得可真快。”文叔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小声回应道:“这不是一时高兴嘛,没忍住,嘿嘿,咱下次注意就是了。” 而姜玉郎组的这两位晋级人员,随后便被赛委会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安排到了指定的休息处。他俩一边走,这时才有空回味着刚才比赛时的紧张刺激,心里都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期待。 又过了不久,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又兴奋的笑声,原来是林羽墨那一组也有了结果。 就见林羽墨兴奋得一跃而起,那跳得可真高,就像一只撒欢儿的小兔子似的。 他为啥这么高兴呢?原来,他这一局可算是把那三个组员都给“坑”得死死的了。他还有三枚棋子都没来得及落呢,就靠着自己巧妙地设下的那些“陷阱”,成功地将其余人都带进了坑里,导致那三个人接连出错,被淘汰出局了。 那三个人这会儿只觉得身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心里更像堵了块大石头,别提多难受懊恼了,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的,眼睛里仿佛都能喷出火来,可又实在是拿林羽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羽墨那得意的模样,满脸写着兴奋地晋级了,自己却只能灰溜溜地被淘汰出局,那表情别提多郁闷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毕竟这比赛规则就是如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法耍赖,所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呐,可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林羽墨这一组成功实现了 4进 1,顺利晋级下一轮比赛,这赛场之上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晋级的人自然是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招手。而被淘汰的那些,要么垂头丧气,要么满脸懊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最后一组比赛也尘埃落定,此次六个分组的晋级情况也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众人眼前,分别是 2,2,1,1,2,2。 这么一算下来,晋级下一轮的一共才 10个人,也就是说,24人里淘汰了整整 14人,这淘汰的比例可都过半了,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这一下,裁判席上就像炸开了锅一样,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裁判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哎呀,这淘汰比例这么高,可见这基本功得多重要,平日里那些道法的基础没打扎实,到了这赛场上,可不就一下子现原形了嘛,咱们往后教导徒弟,可得在这方面再多下点儿功夫。” 旁边的老道士听了,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基本功就好比那大厦的根基,根基不稳,怎么能经得住考验呢。” 还有的裁判则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感叹道:“好家伙,这淘汰比例也太吓人了,我原本想着怎么着也能多留下几个呢,没想到这第一关就这么难,你瞧瞧,这一组连三个人能晋级出来的都没有,可见这关设得是真够刁钻的。”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时候,有个裁判突然忧心忡忡地说道:“照这趋势下去,我真怕傍晚的比赛再这么难,到时候别跌破了再下一轮的人数指标,那可就麻烦了。”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文叔耳朵可尖了,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看似不起眼却好像隐藏着重要信息的话,他赶忙凑过去,一脸好奇又急切地问道:“哎,这位道友,你这话里有话呀,你知道傍晚比什么?快透露一些。咱们也好心里有个底不是?” 那人一听,顿时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神闪躲着,支支吾吾地说道:“贫道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哪能知道具体情况呢,再说这比赛安排都是赛委会定的,我哪能提前知道,你就别问我了啊。”说着,便赶紧岔开话题,跟旁人聊起别的事儿去了,把文叔弄得心里直痒痒,却也没办法,只好作罢,心里还在琢磨着傍晚比赛的事儿呢。 结果当天的第二轮比赛,还真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要在傍晚进行。 而中间这段时间,就留给大家休息调整了,也好让晋级的学徒们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这不,时间飞逝,很快傍晚来临,十个晋级的学徒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古道场,一到这儿,就看到古道场上面摆着六个大箱子。 那箱子看着颇为结实,表面还刻着一些道家符文,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这时候,几位青衣道士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位站到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起比赛规则来:“诸位听好了啊,接下来的这一轮比赛呢,规则是这样的。你们要在一个指定的范围内活动,千万注意了啊,不能直接接触到这六个大箱子。这里面只有一个箱子里藏匿着一只厉鬼,你们可以使用自己平日里惯用的法器,要是觉得不够用,也可以寻求借助简易的场外帮助,不过呢,只能是提供一些常规的器物哦。你们的任务呢,就是指出这六个箱子里,到底哪个里面藏着那只厉鬼,明白了吗?” 学徒们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想着这可不容易,虽然六分之一的概率放在平日里觉得很高,可是这毕竟是在赛场之上,哪怕是二分之一的概率都让人紧张,毕竟这六个箱子看着都差不多,要从中找出藏着厉鬼的那一个,可真是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了。 第71章 立筷子 紧接着,又是一轮抽签,决定谁先来试试。 这第一个被抽中的,是那个浓眉大眼的道士,他是与姜玉郎血战到底凭实力来到这一轮的。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个指定的点上站定,在他的固定距离外面,正围着那六个大箱子,看上去还挺有气势的。 就见他先是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碗,那碗看着普普通通的,可拿在手里却透着一种别样的质感,应该也是件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接着,又拿出一根筷子,然后往碗里倒上了水,那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挺有把握的样子。 这时候,场外那些懂行的人一看,就立马明白了,这是要立筷子了,这在民间,可是一种用来判断有没有脏东西的法子。 通常来说呀,要是把筷子往碗里这么一立,筷子在碗里平躺立不起来,那就说明没啥异常情况,要是能立起来呢,那大概率就是有脏东西了。 不过呢,一般这法子也就是能判断出有没有脏东西,可很难判断出脏东西具体在哪个方位,所以大家心里都挺好奇,这浓眉道士到底打算怎么靠这个找出厉鬼藏在哪儿呢。 只见那浓眉道士一脸专注,先是把筷子轻轻地放在碗里,尝试着立起来,试了几次之后,嘿,那筷子还真就立住了,周围的人见状,都忍不住暗自摇头,心里想着:“这法子虽说能立起来证明有情况,可也没法知道到底在哪个箱子里,这不是白费劲儿嘛。” 可这浓眉道士却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符来,那符纸看上去画满了复杂的符文,他双手灵巧地把符纸叠成一个三角形状,随后又在怀里摸索起来。 只见他又摸出一个法器——八卦镜,然后他拿着这个三角符,开始在这面八卦镜的镜面上轻轻摩擦起来,一边摩擦,一边口中振振有词。 弄完之后,他便把那三角符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碗里,那符纸一入水,就开始在碗里无序地飘荡起来,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似的。 接着,这浓眉道士端着碗,围着那六个箱子,一个一个地慢慢比划过去,那神情甚是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碗里的动静。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比划到第四个箱子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一幕骤然发生了。 原本在碗里晃晃悠悠飘荡着的筷子,仿佛受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强烈刺激,猛地剧烈抖动起来,那抖动的幅度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碗的束缚一般。 与此同时,碗里的符纸也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明确的指示,不再随意飘动,而是径直朝着同一个方向,直直地指向了这个箱子。 周围的人目睹这般奇异景象,先是一愣,紧接着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彼此间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都不敢相信这立筷子的寻常法子竟能被改良至此,还精准地指向了某个箱子。 此时,裁判席上那些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老道们也不禁为之动容,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其中一位捋了捋胡须,直言不讳地说道:“这后生还真有两下子啊,居然能把这立筷子的法子巧妙地给改良了,瞧这架势,看来这厉鬼十有八九就藏在这个箱子里了。” 再看那六个大箱子,靠近顶端的位置,都遮着一块红布,每块红布也就半个巴掌大小。而这红布后面,其实是写着字的,字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个“空”字,要么是个“中”字。 闯关者一旦确定了自己所认为藏有厉鬼的箱子后,便要由赛事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来揭晓答案了。要是红布后面的字是“中”字,那就意味着闯关成功,能够顺利进入后天的比赛。可要是显示的是“空”字,那可就遗憾了,得立刻淘汰出局,而且这一次可不像之前那般还有第二次机会,完全就是一锤定音。 这时,负责揭晓答案的一位青衣道士上前一步,神色严肃且郑重地询问那浓眉道士:“你可确定就是这个箱子了?一旦揭晓,结果可就无法更改了。” 浓眉道士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那青衣道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我确定了,就是这个箱子。” 青衣道士得到确认后,便缓缓走到那被选中的箱子跟前,伸手轻轻揭开了顶端那块红布。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那红布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红布完全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映入眼帘,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浓眉道士见状,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露出了如释重负又难掩喜悦的笑容。 而裁判席上,他的师父——一位白眉老道,那眉毛更是浓厚,犹如两抹霜雪落在眉眼之上,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此刻,看到徒弟顺利晋级,他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徒弟的赞许与骄傲。 其余的学徒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既是羡慕,又暗暗憋着一股劲儿。 不过,大家也都清楚,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于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热烈。 就在这时,台上突然涌上一群青衣道士,他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齐心协力地拉起一个巨大的帷幕,那帷幕像是一道厚实的屏障,眨眼间就将台上的情况全部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很明显,他们是要趁着这个间隙调换箱子的顺序,并且仔仔细细地做着痕迹的清理工作,力求做到一丝移动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确保接下来的比试依然充满悬念,公平公正。 在台上的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台下的选手也在做着交换更替,晋级的浓眉道士被指引去场外休息,而下一位是攥紧着拳头,踮着脚,恨不得自己长的是一对透视眼,直接将里调换顺序的情形看个精光。 第72章 开箱 在那一群等待上场的道士当中,有一位模样颇为特别的。只见他身形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真应了那句“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俗话,那面容看上去十分消瘦,若不是身着一身道服帮他遮掩一二,单看那长相,真称得上是尖嘴猴腮了。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这般气场若是换在别的场合,恐怕很容易就会被旁人当作是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骗子。 而他在场外的师父,那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张脸上满是尖酸刻薄的神色,仿佛那五官都写满了算计与刁钻。师徒二人平日里钻研的都是些旁门左道,尤其靠着“借运”这一门歪门邪道的法子行事。 之前能一路顺利来到这儿,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运气,几乎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硬仗。 论起用符摆阵这些正统的道法本事,那可根本不是他们的强项。原本这师父也就是想着来这儿凑个热闹,露露脸,顺便碰碰运气,哪能想到几百人参赛,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么寥寥几个人了。 这人呐,本性大多都是贪婪的,眼瞅着那诱人的奖励近在咫尺,便不自觉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全然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此刻,他看着那些收拾好场地,将帷幕收走的青衣道士们从身旁擦肩而过,那眼神里满是急切,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一把拽住一个,开口问问到底那厉鬼藏在哪个箱子里了,可又怕被旁人看穿了心思,只能强忍着,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些箱子,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能猜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随后,轮到这尖嘴猴腮模样的道士上场了。他一上去,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查看箱子上,反而是弯着腰,眼睛瞪得老大,像只觅食的老鼠似的,狠狠地盯着地面,试图找出有没有箱子被移动过的痕迹。 台上的裁判们见他这副做派,心里立马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不想凭真本事,打算来糊弄事儿的。于是,一位裁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嗓音催促道:“若你没有法器来辨别厉鬼所在,那就请即刻做出选择,莫要在此拖延时间了,大家都还等着呢。” 那尖嘴猴道士却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盯着地面,一心想着靠这个找出点儿线索来,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嘟囔着:“别急啊,刚才咋不催那人呢,怎么到我这儿就催上了,这不公平。”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其他人听了,脸上纷纷露出鄙夷之色,有的甚至小声地嘀咕起来:“自己没本事,还在这儿找借口呢,真够不要脸的。”可那尖嘴猴道士却好似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盯着箱子看,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劲儿。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青衣道士开始倒计时了,那一声声催促就像催命符一样,让这尖嘴猴道士终于慌了神。 他手忙脚乱地,最后还是仓促地选择了第四个箱子,心里想着打赌这箱子的位置没被调换,想跟赛委会玩个心理战,可他这纯粹就是在碰运气。 结果,青衣道士走上前去,缓缓揭开那箱子顶端的红布,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空”字。 那尖嘴猴道士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运气一向很好的,一共就六个选择,我怎么可能选错呢,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这箱子不对,我要求打开箱子验证!” 裁判听了,眉头一皱,神色严肃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比赛规则,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只是后果自负!”说罢,便侧身闪开了身子,给那尖嘴猴道士让出了位置。 那尖嘴猴道士一听这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地就去开箱子。 可谁能想到,就在箱子被打开的瞬间,一股煞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只见那尖嘴猴道士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就不对劲了,脚跟开始不受控制地离地,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厉鬼的速度极快,周围的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那尖嘴猴道士已经被附身了,那模样立刻变得阴云密布。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古道场一下子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仿佛冥冥之中预示着这一向自认为“好运”的尖嘴猴道士,终于开始接连撞上霉运了。 再看那被鬼上身的尖嘴猴道士,这会儿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浑身不停地哆嗦,嘴里还吐着白沫,那模样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气息越来越微弱,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林羽墨微微撩开额前的头发,目光如炬,竟能清晰地看到那厉鬼上身的具体情况。只见附在道士身上的是一个女厉?,那模样长得也是尖酸凶恶,满脸的狰狞之色,正张牙舞爪地折磨着这道士,似乎要把他的三魂七魄都给撕扯出来一般。 林羽墨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悄悄凑到姜玉郎身边,压低声音笑着说:“看来那鬼还是聪明的,周围全是些道法高深的老道,她知道别的地方惹不起,就挑着这一个倒霉蛋折腾呢。我看呐,她是瞧出赛委会都不待见这人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咋着,姜哥,咱们要不要露露脸,帮他一回呀?说不定还能算个见义勇为,给咱加点分呢。对了,咱们刚到留仙谷的时候,那人不是说有加分这回事儿嘛,可我这一路看下来,也没发现哪儿能沾点光。就说那‘五行逆乱’的比试,要不是我下手狠点,没准这会儿淘汰的就是我了呢。” 姜玉郎却没有回应林羽墨,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只见周围有几个人不知何时悄悄地靠前了几步,虽说他们同样穿着青衣道服,可那气场却明显与众不同,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姜玉郎仔细打量着,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身影似乎就是昨夜遇到的黑衣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警惕之意。 姜玉郎微微皱眉,轻声对林羽墨说道:“我感觉轮不到咱们出手,你看到那几个人了吗?”说着,用眼神示意林羽墨往那边看。 林羽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心里想着,昨夜就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被他们轻易地拿捏住了,如今他们既然在场,那肯定是有备而来,自己这点本事上去恐怕也只是献丑罢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了,于是立刻打消了上台帮忙的念头。 就在这时,场外那尖嘴猴道士的师父再也按捺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喊道:“快啊,来人救救他啊!我这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呐!” 周围的道友们一听这话,都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心里想着,自己的徒弟没教好,出了事儿还指望着别人来救,可真够丢人的。 其中那位白眉老道听到这话,缓缓捋着自己长长的胡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早就观察到你师徒二人平日里学的尽是一些旁门左道,如今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见好就收,任由徒弟在这儿放肆胡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真是咎由自取。” 那刻薄道士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白眉老道就骂道:“你个老秃子,不救人就算了,还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有你这么当同道的吗?”说着,竟不顾场合,抬手就要对那白眉老道施展“借运”之法,想把自己的霉运转到对方身上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身后两个身手敏捷的青衣道士给架住了。那两个青衣道士力气极大,直接就把他架到了古道场上面,然后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自己的徒弟自己救,别想着在这儿撒野。” 那刻薄道士一听,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极其不情愿地承认了自己没本事,没能力驱赶这个级别的厉鬼,那副狼狈又尴尬的模样,让周围的人看了又是一阵鄙夷。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之时,场下突然有一人猛地跳上台子,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人同样身穿青衣,脸上还遮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姜玉郎跟林羽墨定睛一看,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正是那个“哑巴”。 只见那“哑巴”身手极为利落,几步就走到那尖嘴猴道士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就像拎小鸡似的,一下子将其拎了起来。 紧接着,他快速地打出手诀,手指灵活地在那尖嘴猴道士的脖子和脑门上连点数下,然后猛地往头顶上方一拽,就见一道黑影被生生拽了出来,那黑影正是那附在道士身上的厉鬼。 “哑巴”眼疾手快,顺势将那厉鬼扔进箱子里,“啪”的一声关好箱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第73章 八卦步 随后,裁判席上缓缓走下一位闫字辈的道家长老。 只见他身着一袭庄重的道袍,神色严肃得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先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场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员过来,待那些人围拢过来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口说道: “今日这二人,本就靠着旁门左道,一路投机取巧至此,毫无真才实学,更罔顾我道家之正道规矩。在这庄重的比试场上,不思以正道技艺应对,妄图以歪门邪法蒙混过关,实乃对我道家传承的亵渎,对这留仙谷赛事的不尊。”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那眼神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众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整个古道场的氛围变得愈发压抑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那长老的声音在回荡: “经赛委会商讨决定,即刻起,剥夺此二人道家的身份,收回其道士凭证,往后不得再以道士之名行任何事,亦不得再涉足我道家相关之活动以及场所。他们二人,已然违背了我道家之根本,不配再位列道门之中。望诸位以此为鉴,恪守正道,莫要步其后尘。” 这一番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这个决定一经下达,众人心里都不禁“咯噔”一下,一种微妙又沉重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家似乎从中敏锐地听出了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这身份的生杀大权,此刻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刃,牢牢地掌握在闫家手里。 一时间,众人看向闫家之人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便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仿佛站在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位道家长老,更是代表着一种能决定他们道家生涯走向的权威力量。 而裁判席上,各位学徒的师父们作为赛委会的一份子,此刻更是深刻而清晰地认识到了闫家那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虽未言语,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有对闫家权威的默认,也有对自身所处位置的重新审视,深知在这留仙谷中,一切行事都需遵循着既定的规则,更不能去轻易触碰闫家所维护的道家秩序底线。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那压抑的氛围久久未能散去,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经过这好一阵闹剧外加沉抑的氛围之后,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了古道场,不过此刻的古道场却并不昏暗,众多火把被点燃,那跳跃的火苗将场地照得通亮,再加上一些电子照明设备辅助照明,整个场地亮如白昼。 比赛并没有因为这场意外而中断,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只是众人的心情都变得更加紧张和凝重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黑夜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了整个古道场,然而对于林羽墨来说,这黑夜的降临,却仿佛是猫头鹰迎来了属于它的主场时刻,该是他尽情展示自己本事的时候了。 林羽墨迈着颇为轻松的步伐走上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那神态仿佛眼前的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习惯性地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露出了左边那只独特的阴阳眼,这只眼睛在夜色中隐隐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他心里想着,凭借自己这神奇的阴阳眼,看穿哪个箱子表面透出煞气,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这猜鬼的环节,就跟做一道简单的 1+ 1的算术题没什么两样。 可就在他满心得意,准备仔细查看箱子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那六个箱子上一一扫过,来来回回环视了好几圈,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竟什么都看不出来。 每个箱子看上去都普普通通的,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没有透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根本无从判断哪个里面藏着厉鬼。 林羽墨顿时呆立在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紧接着,一股深深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他暗自思忖着:“刚才明明都亲眼看到鬼上身那一幕了,怎么这会儿却什么都察觉不到了呢?难道……难道他们这次故意玩阴的,根本就没把那鬼放进箱子里去?这可就麻烦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第一反应就是想学着之前那尖嘴猴道士一样,要求开箱验鬼,刚要张开嘴说出这话,可话到嘴边,又赶忙把嘴闭上了。 毕竟刚刚闫家长老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话语还言犹在耳,长老已经明确表明了规则的严肃性,要是自己这会儿贸然去触这个霉头,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林羽墨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焦急,眼睛在那几个箱子上不停地打量着,试图找出点儿什么线索来。突然,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他发现这些箱子的中间位置,都规规矩矩地贴了几张符。 那符看上去颇为奇特,上面画满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符形。他赶忙快速地扫过另外几个箱子,这一扫不要紧,竟然发现同样的位置都有着同样的符。 林羽墨脑子一转,立刻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很可能问题就出在这符咒上面。说不定这符咒有着屏蔽的作用,所以才让他的阴阳眼失去了功效。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想起之前姜玉郎特意叮嘱他要保密的事儿,看来赛委会早就对此有所防范了,这比赛的水可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多了。 林羽墨略作思索后,便轻轻地把头发放下,再次遮住了那只阴阳眼,然后走到裁判跟前,小声地问道:“裁判大人,您看那中间的几张符,能不能帮我撕一下,它们在那儿实在是有点碍眼,影响我判断呢。” 裁判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颇为可笑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觉得可能吗?这符是比赛规则的一部分,岂能随意让你撕毁,你还是好好想想别的办法,别在这儿打歪主意了。” 林羽墨听了裁判这话,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突然一改之前略显无奈的表情,嘴角重新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见他双脚稳稳地站定,气沉丹田,然后缓缓踏出了独特的八卦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独特的步法,他口中念念有词道:“就知道你不同意,但可别小瞧我,我还有一招呢!” 随着他踏出的八卦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根朱砂绳,那朱砂绳色泽鲜艳,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上面同样刻绘着一些细小的符文。 林羽墨双手灵活地舞动着朱砂绳,配合着那玄妙的八卦步,口中的咒语也越念越快,一时间,整个场地上仿佛涌起了一股无形的道法旋风,围绕着他和那六个箱子缓缓旋转起来。 这一招名为“红绳索魂”,乃是林羽墨平日里苦心钻研所得的一门绝技。 只见那根朱砂绳在他的操控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八卦步的变化,在空中不断地变换着轨迹,时而盘旋,时而伸展,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渐渐地,朱砂绳也越舞越急,突然,林羽墨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朱砂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六个箱子射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根飞射而出的朱砂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那朱砂绳在六个箱子上方来回穿梭了一番后,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吸引力,径直朝着其中一个箱子飞了过去,“啪”的一声,稳稳地击中了目标箱子。 林羽墨见状,微微松了口气,示意裁判可以揭晓答案。 随着裁判伸手揭开了那个箱子上的红布。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箱子。 当红布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场地上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姜玉郎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之色,原本他还替林羽墨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破解难题,不由得对林羽墨刮目相看了。 第74章 场外帮助 方才林羽墨的八卦步走得十分之老练,能看出下过苦功夫。 这无疑算是年轻一辈在此次比试中颇为出彩的首次表现了,大家目送林羽墨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赞赏与钦佩。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道士,着实显得有些异于常人。他的面目表情颇为独特,眼神总是游离在众人之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带着一种疏离感,就好似那患有自闭症的人特有的神情与表现一般,面部肌肉的牵动显得有些生硬,很少会主动与人有眼神交流,即便偶尔有人看向他,他也只是匆匆瞥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在那场外的观看台上,坐着的正是这位道士的师父。他一脸慈爱又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场上的徒弟,心里很清楚,自家这弟子,确实患有自闭症,平日里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人和事都显得有些疏离,不太懂得如何去和旁人交流互动。 不过,他也深知,往往像这样的人,在某些其余方面会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就如同被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一样。 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悉心教导徒弟,在努力将徒弟这独特天赋无限放大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怎样依靠道法自然的力量,去慢慢打开徒弟那紧闭的心扉,让他能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 再把目光投向那场上,只见这位道士手里稳稳地握着一个铃铛,那铃铛可不一般,正是道家的三清铃。 只见他缓缓走上场,脚步略显迟缓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笃定,站定之后,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类似扎马步,却又不完全像,双腿微微弯曲,身子却挺得笔直,双手稳稳地握住三清铃,给人一种别样的沉稳之感。 随后,他轻轻摇动起三清铃来,刹那间,那空灵的铃声响起,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原本还略显嘈杂的周围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铃声给吸纳了进去。 那铃声带着一种空灵的共鸣,先是让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可随着铃声的持续回荡,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渐渐横在了胸口,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既想让这铃声此刻停下,好让那萦绕心头的异样感觉消散,却又莫名地害怕铃声彻底消失,仿佛一旦铃声止歇,就会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一般。 这位自闭症的道士在做法的时候,那独特的自闭特征愈发明显了。他嘴里念念有词,可那声音极低,旁人根本听不清他在念叨些什么,只是偶尔能捕捉到几个晦涩难懂的道家咒语字眼。 他的身体偶尔还会不自觉地微微晃动一下,像是在努力抵抗着外界对他专注状态的干扰,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能察觉到他与常人的不同。 然而,当那三清铃越发响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仿佛从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孤僻之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位道法高深的大师。 只见那藏着厉鬼的箱子,在他三清铃有节奏的摇荡下,竟然也跟着微微震动起来,那震动起初还很轻微,可随着铃声的起伏,越发明显起来,仿佛箱子里的厉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想要冲破束缚一般。 听到箱子传来的动静,那三清铃的高手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极为果断地停下了手中摇动铃铛的动作,就那样头也不回,旁若无人地径直朝着台下走去,全程低着头,脑袋微微摆动着,步伐不紧不慢,透着一股潇洒随性的劲儿,仿佛对结果早已了然于胸,根本无需等待裁判揭示答案。 裁判见他这般举动,也不好阻拦,只好走上前去,揭开那个箱子上的红布。 说来也怪,就在刚才铃声一停的时候,那箱子自己便停止了震动,其实答案此刻已然昭然若揭了。当红布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周围又是一阵惊叹声响起,这下子,这位用三清铃的高手一下子就替代了林羽墨,成为了场中的焦点,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他,眼神里满是好奇与赞叹。 台下的林羽墨见状,不仅没有丝毫嫉妒,反而由衷地鼓起掌来,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还自顾自地说道:“嘿,这头也不回下台的姿势,可真是帅啊!” 就在这时,几位青衣道士再次快步走上场来,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把场内围了起来,准备将厉鬼换个位置,好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而接下来,终于轮到姜玉郎上场了。 此刻的姜玉郎,心里还在为刚才那三清铃的神奇表现而感到震撼不已,他暗自思忖着,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等法宝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而且那人平日里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想必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世界,才会这般低调又厉害。 姜玉郎深吸一口气,走上场后,先是不慌不忙地把罗盘摆了出来,可刚一摆好,他心里就暗叫果然糟糕了。 他想起林羽墨的阴阳眼之前都没能发挥出效果,那肯定是这箱子上面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设置了某种屏蔽之法,果不其然,这罗盘的指针就那样静静地停在那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个毫无生气的摆件一般,看来是指望不上它了。 好在姜玉郎天赋极佳,脑子转得也快,之前林羽墨踏八卦步的时候,他就仔细地在一旁观摩,把那一招一式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中,此刻心里想着,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现学现卖一次试试,好在自己身上也带着朱砂绳,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 此时,裁判席上的文叔和吴蝶衣可紧张坏了,文叔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坏了呀,我早就看出这箱子挂了幽闭符,就他们那点儿道行,根本解不开这符啊,这下可好,罗盘现在成了个废物了,真是成也罗盘,败也罗盘了,咱们怎么就没在这给玉郎留个后手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吴蝶衣倒是没文叔那么紧张,她轻轻拍了拍文叔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急嘛,我看这孩子脸上没多少慌张的神色,或许他已经有了别的法子呢。我可告诉你啊,我知道你用符在行,但是这时候你可千万别犯浑,要是贸然出手帮忙,不但帮不到玉郎,反而会害了他,咱们这会儿只能静观其变了。”吴蝶衣太了解文叔了,她心里清楚,文叔此刻肯定正在苦苦思索着怎么把破解这幽闭符的法子传达给姜玉郎呢,可众目睽睽之下,这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根本就没办法做到。 与此同时,台下的林羽墨也一直在关注着姜玉郎的情况。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立刻朝着那三清铃道士所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了几声:“哎,那用铃铛的!” 可那三清铃道士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会林羽墨。林羽墨见状,心里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想去从他手里拿过铃铛,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先借我用用,救人要紧呢!”说着,便连哄带抢地摸了一把铃铛,那三清铃被这么一碰,顿时发出了空洞的声音,那声音瞬间响彻全场,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场上那原本毫无动静的罗盘似乎像是得到了什么协助一般,又或者是箱子里的厉鬼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刺激到了,那罗盘的指针竟然开始动了起来,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直接准准地指向了一个箱子。 姜玉郎何等机灵,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铃铛声音的来源的时候,赶忙不动声色地把罗盘收了回去,动作极为迅速又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此刻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台下的铃铛吸引了过去,可远处的闫惊雷却一直目光锐利地盯着姜玉郎,姜玉郎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只见闫惊雷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却又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深意,却又仿佛并不打算让这次场外援助就这么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负责维持秩序的青衣道士们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地把林羽墨跟那三清铃道士围了起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扰乱赛场秩序了,跟我们走一趟!”说着,便不由分说地要把他们往更远的场外驱逐。 那三清铃道士一脸无辜的样子,着急得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他……他抢我铃铛。”可那青衣道士们哪会听他解释,依旧强硬地带着他们往场外走去。 这时候,裁判席上见闫惊雷没有表态,再加上今天已经发生过不少闹剧了,自然知道这会儿不用再刻意地重新开始,但还是高声示意道:“请结束比试的学徒立刻离场,否则按违规处理!” 姜玉郎多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林羽墨在冒着被除名的风险帮助自己,他心里既感动又觉得不能辜负了林羽墨的这番心意,于是立刻做戏做全套,先是把罗盘收好了,然后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林羽墨之前的八卦步来,那一招一式,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最后,他猛地一甩手,直接把朱砂绳朝着那个早就知晓的箱子扔了过去,那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只见那朱砂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目标箱子上。 随后,一个青衣道士走上前去,伸手揭开了箱子上的红布,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箱子。 当红布被揭开,一个大大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裁判席上的文叔跟吴蝶衣看到这一幕,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喜悦。 第75章 消失的月光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夜色愈发浓重了,那黑沉沉的天幕,将整个古道场都笼罩其中,而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今夜这场比试注定意义非凡,它将彻底决定能够进入后天比赛的名额归属,每一位参赛者的命运都悬于这一场比试之上。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道士,乍一看,着实其貌不扬,身材相较于旁人显得颇为低矮,可那结实的身板却彰显出他十分强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敦实的劲儿,就如同一只充满力气的牛犊一般,正如那水浒之中的矮脚虎。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看上去颇有年头了,剑身的桃木纹理清晰可见,而他此番要施展的是“引月指魂”之术,这是一门颇为精妙的道法技艺。 他先是神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自身的法力,随后缓缓抬起右手,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顿时,一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顺着指尖缓缓滑落。 他赶忙把那带血的手指凑到桃木剑的尖端,快速地将鲜血均匀地涂抹在上面,那鲜血沾染在桃木之上,竟像是被剑身吸收了一般,隐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张早已备好的符纸,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却又清晰可闻。念完咒语后,他手持桃木剑,将那几张符纸依次穿在剑身上,然后猛地朝着那摆放着箱子的方向指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若是这法术施展成功的话,被指中方向的厉鬼便会因受到牵引而变得暴躁不安,届时便能借此判断出厉鬼所在的箱子了,这与之前那三清铃引魂的法子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场外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看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亮,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熟悉之色。 这\"引月指魂”之术他们可太熟悉了,当年他们也曾跟着师父刻苦研习过这门法术。 而且文叔刚才在台下心急如焚,想着给陷入困境的姜玉郎传达的就是这招引月指魂,本以为这法子知晓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会儿竟有人在场上施展出来了,当下心里就琢磨开了,这其中必定是跟姜玉郎的师公,也就是文叔他们的师父有些渊源了。 想到这儿,文叔心里那好奇劲儿就上来了,他顾不上再去关注场上的比试情况,立刻在周围的人群中急切地找了起来,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试图从那些观看比赛的人群里找出这学徒的师父,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教出这样一位徒弟,居然也会这颇为冷门的道法。 可天公似乎并不作美,今夜的月色本就朦胧不清,那月亮像是被一层薄纱给遮住了,只透出些许黯淡的光晕,洒在这古道场上。 这样的天象预示着明天恐怕会有雨将至,而这对于“引月指魂”这门依靠月力施展的法术来说,可就太不利了,月力变弱,使得这引月指魂的效果大打折扣,那原本应该发挥出强大威力的桃木剑,此刻却好似失去了锋芒一般,尽管那道士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那几个箱子却依旧毫无动静,就那样静静地摆在那儿,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更糟糕的是,头顶那原本就朦胧的月光,这会儿似乎像是要跟他作对到底似的,竟渐渐地隐没了下去,整个场地变得愈发昏暗了,几乎只剩下场边火把映照出的那一小片光亮范围。 这时候,台上的裁判见状,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嗓音催促道:“你可得抓紧时间了啊,这比试是有时间限制的,莫要在此拖延太久了。” 那道士听了裁判的话,心里愈发焦急起来,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尝试着施展法术,期望奇迹能够出现。 然而,那月亮就像是故意躲起来了一样,始终不肯露面,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瞅着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那道士心里明白,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心一横,随意朝着一个箱子指了过去,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可当裁判揭开那箱子上的红布时,众人看到的却是一个“空”字,很显然,他猜错了。 这一下,那道士顿时恼羞成怒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大声嚷嚷道:“哼,我看这比试根本就不公平,肯定是有人徇私舞弊了,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关系户呢,否则怎么会有人自带阴阳眼,还有这么个奇葩的比赛规则,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那什么八卦步找出来的,哼,依我看,实际上都是障眼法罢了,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某些人能顺利晋级,我不服,这太不公平了!” 他这一番话,顿时在场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原本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了。 就在这时,闫惊雷直接一个纵身,稳稳地落在了场上,他目光如电,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那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场面安静了几分。只见他神色严肃地开口说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这幽闭符,乃是为了阻拦厉鬼的煞气外泄,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以及众人的安全而设,你可知道,画这符咒所需的道法之力,那可是极为高深的,远远超出了你们这些人的能力范围,又何来违规一说?今日这比试,从头到尾只有公平罢了,你自己学艺不精,未能施展法术成功,却在这里污蔑比赛不公,实在是可笑至极!” 那道士听了闫惊雷的话,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地继续闹事,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闫家人多势众,你闫家老二更是法力高强,在这留仙谷里向来横着走,可我告诉你,我李清河可不怕你,我今天就是要把这事儿说清楚,我跟你们闫家势不两立!” 闫惊雷一听这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道:“原来竟是李家的人,我说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原来是手下败将。看来这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居然派你这么个酒囊饭袋来参赛,也不嫌丢人。你们李家那老主李观云如今何在呀,怎么也不管管你这不成器的后辈呢。” 这边闫惊雷刚说完,而场外的文叔一听到是李氏一系的人,顿时就像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样,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身子往前一倾,就想要冲上场去理论一番,那架势仿佛要跟对方立刻大战一场似的。 幸好一旁的吴蝶衣眼疾手快,发现得早,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文叔的肩膀,小声地劝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当年咱们的师父都选择了避让,不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如今咱们又何必再去趟这浑水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逞什么英雄?消停点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闫家的地盘,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那李氏虽说跟咱们有些渊源,但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 文叔被吴蝶衣这么一按,心里虽然还是憋着一股气,可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只好强忍着怒火,重新坐了下来,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场上,那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嘴里还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哼,这李家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当年的恩怨,哪能就这么算了。” 吴蝶衣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轻声劝道:“我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可现在这情况,咱们得顾全大局,先看看闫家怎么处理,可千万别冲动行事,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就在两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场上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僵持着,李清河还在那儿不依不饶地叫嚷着,闫惊雷则一脸冷峻地看着他,那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威严,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而周围的众人也都屏气凝神,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闫惊雷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李清河,你莫要再在此撒泼耍赖了,你自己学艺不精,输了比试便想找借口推脱责任,还污蔑比赛不公,我看你是想故意扰乱这留仙谷的比试秩序。今日我念在你是李氏一系的份上,不想与你过多计较,你若是识趣,就赶紧乖乖离开此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清河却像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他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闫惊雷,你少在这儿吓唬我,我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你们闫家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势力,处处打压我们李家,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我就要跟你掰扯清楚,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76章 手搓天雷 闫惊雷听了李清河那不知死活的挑衅话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只见他身上的道法之力开始隐隐涌动,仿佛是在积蓄着力量,又好似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化作凌厉的攻势宣泄而出,整个气场瞬间变得压抑而危险起来。 他语气冰冷至极,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了每一个字,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我便让你知道,在这留仙谷,公然违反比试规则,扰乱秩序,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这里可不是你能肆意撒野的地方,我闫家守护此地的规矩,岂容你这般践踏。” 说罢,闫惊雷双手迅速地掐起一个法诀,那动作娴熟而又流畅,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只见他的掌心之中,先是泛起一圈幽蓝色的光芒,那光芒起初还很微弱,就像一点萤火之光,可眨眼间,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壮大,接着,他翻转手掌向外一推,那光圈化作一道凌厉的蓝色光矢,朝着李清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光矢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宛如流星划破夜空,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到了李清河的跟前。 李清河见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心里清楚闫惊雷的厉害,当下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本能地想要躲避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他脚步慌乱地往旁边一闪,试图躲开那道光芒,可让他绝望的是,那速度太快了,“砰”的一声闷响,那蓝色光芒一下子就击中了李清河,刹那间,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股道法之力束缚着自己,那狼狈又愤恨的模样尽显无遗。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他们平日里就听闻闫惊雷法力高强,在闫家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二号人物,可今日亲眼目睹,还是没想到他出手竟然如此果断狠辣,而且仅仅这看似随意的一手,就把刚才还在嚣张闹事的李清河给牢牢制住了,这等实力,着实让人胆寒。 文叔与吴蝶衣在台下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与震撼。 文叔忍不住小声惊叹道:“我没有看错,真是没想到,隔别数年,这闫家老二竟然练成了掌心雷,都达到了手搓天雷的境界,这可不得了啊!这简直就是半只脚踏入天师道了,这等高深的道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看来这些年闫家没少下功夫。” 吴蝶衣微微点头,同样一脸凝重地说道:“是啊,你瞧刚才闫惊雷那一下,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只凝聚了丝毫法力罢了,要是他全力施展的话,恐怕这记手搓天雷绝对够那道士喝一壶的,说不定当场就得歇菜,这闫家老二如今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闫惊雷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神色淡然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那凌厉的一击根本没耗费他多少力气。 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被制住的李清河,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厌烦,随后对着一旁的青衣道士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着,等比试结束后,再交由李氏一系的人领回去,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自家的子弟,莫要再让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来参加这留仙谷的比试了,净给闫家添乱。” 青衣道士们赶忙齐声应了一声:“是!”说着,便快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李清河就往场外走去。 李清河这会儿还不死心,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叫嚷着:“闫惊雷,你个卑鄙小人,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欺负人,我跟你没完……”可他那点挣扎在青衣道士的钳制下根本就是徒劳,丝毫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像拖死狗一样带走,那踉踉跄跄的背影别提多狼狈了,引得周围不少人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随着李清河被带走,场上那混乱喧闹的场面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秩序也恢复了一些,不过那紧张压抑的气氛却依旧如一层阴霾般笼罩着众人,久久没有消散。毕竟这一场闹剧,让大家都清楚地意识到,这看似公平公正的比试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少门派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卷入其中,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多了几分谨慎与担忧。 而接下来的比试,依旧要按部就班地继续进行,那些还未上场的参赛者们,看着场上的这一幕,心里都更加忐忑不安了。他们心里明白得很,在这充满变数的赛场上,不仅要凭借自身实打实的实力去应对那一道道刁钻的难题,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门派之间的纷争,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落得个像李清河那样的下场。 就在这时,裁判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嗓音,高声说道:“好了,闹剧就此结束,比试继续进行,下一位参赛者,请上场!” 那声音在寂静的古道场上回荡着,是在严厉地催促着剩余学徒赶紧从刚才那令人揪心的插曲中回过神来,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紧张激烈的比试之中。 台下的文叔和吴蝶衣,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都不禁感慨万千,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与惊疑之色。 吴蝶衣忍不住小声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真是想不到啊,那消失了百年的天雷诀竟然重新现世了,看来这闫家背后藏着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文叔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是啊,闫家老二都已经如此厉害了,那闫家的掌舵人只能是更强。这手搓天雷,那可是我平日里在梦里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这闫家老二已经练成了,怪不得这留仙谷平日里那些厉鬼都像被栓了绳的家犬一样,老老实实的。记得之前那阴阳煞出现的时候,闹得人心惶惶的,依我看,就那阴阳煞,顶多能受得住人家两记掌心雷,咱们和闫家的差距,那是越来越远咯,想想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吴蝶衣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闫家的院墙可真是够密不透风的,平日里根本窥探不到他们的虚实。多亏了这场比试,咱们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不然我都无法想象这闫家老二的法力高深到如此地步了。” 吴蝶衣在他那一代人里面也算是天赋秉异的了,平日里也藏了不少好的法器,可如今看到这失传百年的‘天雷诀’重新现世,他就明白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在这等惊世骇俗的技能面前,简直就如同垃圾一般,不堪一击,真是让人挫败。 “天雷诀”可不是一般的道法秘籍,它在道家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直以来都被奉为传奇般的典籍。这其中的手搓天雷之术,更是每个修道之人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次终极梦想,而那终极梦想,便是传说中的“引雷渡”了! 这天雷诀一共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记载的正是修成手搓天雷的至关重要的内容,只要能习得这部分,便可拥有令人敬畏的强大实力,在道家之中那也是顶尖的存在了。 据说,只有东汉末年有一位天纵奇才练成了后半部分,从而能够引天雷而至,毫不夸张地说,“引雷渡”那可是真正的成仙之道。 然而,这‘引雷渡’也是只是昙花一现,自此之后就彻底失传了,千百年来,引得无数修道者为之痴迷,却又求而不得,只留下了种种令人神往的传说。 所以,如今一直流传下来的,便只是那前半本里面的天雷诀了,也正因它的珍贵与强大,向来都是由道家掌舵人才有资格拥有的至高道法,毕竟能手搓天雷,那几乎就等同于半人半仙了,地位尊崇无比。 本还可惜,这天雷诀的前半部分在百年前经历了失传。 可谁能想到,这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至高技法,如今竟然再次现世了,而且还是出现在闫家老二的身上,这闫家老二作为闫家未来掌舵人的事情,那早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只是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把天雷诀学到了手,这下可算是名副其实了。 文叔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突然心生怀疑,喃喃自语道:“这次比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闫家故意为之,想要借此向世人宣告天雷诀现世了吗,并且还是在他们闫家手中,这背后的深意,可真是让人不敢细细捉摸。” 吴蝶衣听了,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闫家此举必定有着他们的盘算,咱们还是且看着,只希望这比试别再出什么乱子了,也希望姜玉郎他们能顺利些,可千万别卷入这些麻烦事儿里去了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投向了场上,眼神中满是对后辈们的关切与期许,同时也夹杂着对未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留仙谷的比试,如今看来,是越发的迷雾重重了。 第77章 去四剩六 这留仙谷第一天的比赛,可谓是状况频出,插曲不断。 先是那第一场的“五行逆乱”比试,难度颇高,直接就像一把锐利的筛子,将众多参赛人员筛了一遍,参赛人数一下子就缩减到了仅仅 10人。 本以为接下来的赛程能稍微平稳些,可谁能想到,后面的猜箱厉鬼环节,那更是如同海上行舟,风波不断,跌宕起伏得厉害。 在这一环节里,各种意外情况是接二连三地发生,参赛者们各显神通,有的凭借独特的法宝,有的靠着巧妙的技法,可过程中也是事故不断,状况百出。 等到这一轮比试全部结束之后,又有四位参赛者遗憾出局,在这一片纷乱嘈杂之中,最终只剩下了六位学徒能够顺利进入到后天的赛事当中,真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留下来的都是有几分本事的。 而这六位脱颖而出的学徒,正是罗盘姜玉郎、擅长八卦步的林羽墨、手握三清铃的自闭症道士罗孤云、用立筷子之法的浓眉道士蒋浓奇,以及闫家的两位小辈,闫守道和闫守观。 说起这闫守道和闫守观二人,他们正是在最后进行猜箱的两个人。 在那猜箱环节里,他俩的表现乍一看似乎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既没有施展出令人惊叹的高深道法,也没有展现出多么独特巧妙的手段,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俩居然每次都能准确命中,这可就引起了裁判席上一些学徒的师父们的不满了。 那些师父们心里那叫一个不服气,一个个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可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这闫家的两个人偏偏藏在最后上场,谁不知道赛事末尾审核宽松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难道这里面就没点别的门道?” 其实这闫守朴和闫澄观二人原本可不姓闫,他俩分别姓王和孙,原本只是闫家外围的弟子,并不属于闫家嫡系一脉。 后来他俩为了向闫家显忠心,也是想着能有更好的发展,便主动提出改名换姓,就这样进入了闫家的嫡派之中,而且正好归入了闫家老四闫争衡的帐下。 这闫家老四闫争衡在闫家的身份地位以及实力,是仅次于闫家老二闫惊雷的存在,只是颇为奇怪的是,他这次却并未现身。 这就引得不少人在私底下纷纷猜测起来了,有人觉得这次闫家老二闫惊雷主持这大会,似乎已经表明了闫家掌舵人的权杖正在慢慢地交付到他手中,而闫家老四之所以没有露面,恐怕是争不过他这位哥哥,所以只能被迫隐身了,把这露脸的机会都让给了哥哥。 这一天的比赛得到的结果让人议论纷纷。 待这六个人晋级的消息正式宣布之后,他们六人便被安排准备前往指定休息的地方。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整个留仙谷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那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还有众人离场的声音打破这夜的寂静。 在众多青衣道士们收拾场地的时候,文叔和吴蝶衣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能和姜玉郎说上话了,一见到姜玉郎,文叔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满脸笑意地说道:“你小子算是争气,今天这表现,那叫一个机灵,可没给咱们丢脸,我和你师叔在裁判席上看着,可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你没让我们失望啊。” 姜玉郎听了文叔的夸奖,心里挺高兴的,不过他这会儿心里更惦记着后天比赛的事儿,赶忙凑上前去,一脸急切地问道:“文叔,您知不知道后天的比赛消息,您赶紧给我透露点呗,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这心里没底儿的,怪不踏实的呢。”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透露啥啊,我在这裁判席上坐着,那感觉跟坐牢差不多,周围这么多人盯着呢,有啥话也不敢说。而且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哪是让你们单纯地比赛,分明就是给我们这帮老家伙秀肌肉呢,这背后的门道可深着呢。” 姜玉郎一听,顿时满脸疑惑,“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问道:“叔,您这话是啥意思,我咋没太明白呢,怎么就秀肌肉了?” 吴蝶衣在一旁见状,便笑着解释道:“玉郎啊,你那会被控制着出场外了,所以没看到那震撼的一幕。那闫家老二闫惊雷,居然可以手搓天雷,那可是掌心雷,这种场面也就在几本古籍之中提到过,今天可倒好,实实在在地给我们表演了一回,那场面,可真是让人开了眼了。你也清楚,你师父和我平日里捉鬼驱邪,那都得依托着法器,或者靠着符咒才能勉强施展法术,还总觉得自己修炼了一些法力,又积累了不少宝贝法器,挺厉害的了。可今天这么一看,在真正的天雷诀面前,咱们那些本事,就像是蚂蚁看见了大象一样,根本不值一提。我这辈子啊,别说是学会了天雷诀了,哪怕就是能让我看上一眼,那就算是死了也值了,那可是道家至高无上的秘籍啊。” 姜玉郎听了吴蝶衣的话,心里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拍着胸脯说道:“蝶衣师叔,您别灰心,我帮您想办法,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把这天雷诀弄到手,让您也见识见识呢。” 吴蝶衣一听,赶忙摆摆手,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想什么办法?抢啊?你可别开玩笑了,就那闫惊雷,那法力高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别说你了,现在就是把我和你师父捆在一起,估计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一个小手指头,你可别瞎琢磨了,还是老老实实准备你的比赛。” 姜玉郎却一脸自信,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叔,您放心,我先努力拿名次,这闫家掌舵人还没出现呢,我就不信没机会。总之我会留意着,找机会的嘛,您就瞧好。”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不安起来,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问道:“找机会?找什么机会?你可别犯糊涂啊,不会你也想改姓了?你要知道,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别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姜玉郎哈哈一笑,赶忙解释道:“叔,您想哪儿去了,刚才我听场外一些风言风语了,知道最后那俩姓闫的是改的姓。不过我心里也清楚着呢,这闫家那可是深不可测,真正的高手都藏在暗处呢,就今天上场的这俩人,明显实力一般般,我感觉就是闫家故意让外人看的罢了,应该就是想让别人看到加入闫家的好处,可实际上这俩人明显都没得到什么真传,我又怎么会上他们的当呢,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文叔听了姜玉郎的解释,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明白就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肯实实在在教你东西的,还得是我,你可别被那些表象给迷惑了,踏踏实实地准备比赛才是正事儿呢。” 就在这时,几位青衣道士走了过来,开始分开各个师徒之间的交谈,说是要分边休息了,而且还规定明日师徒之间也不许会面。这一下,原本热热闹闹聊天的众人,都只能无奈地停下话语,各自朝着规定的方向走去。 林羽墨也正在跟他那文叔告别,脸上带着几分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叮嘱着什么。 而那位自闭症的道士罗孤云,则是歪着头,静静地听着他师父的话,只是那眼神却有些游离,仿佛心思早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对周围的离别场景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姜玉郎看着这分别的场景,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不过他还是转过身来,向吴蝶衣保证道:“放心师叔,您的梦想我会帮您实现的,您就等着瞧。” 让吴蝶衣没想到的是,这姜玉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日后竟然真的实现了。 自然,这是后话。 第78章 篝火 话说这一天,那些经历了激烈比赛的学徒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大家都是挤在一起休息,诸多不便不说,连个能静下心来调整状态的空间都没有。 而这次呢,他们终于可以单独住了,每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舒舒服服地躺一躺,好好休息休息,把之前比赛时消耗的精力都给补回来,也好调整调整状态,为后续的赛事做准备。 可这天气就像是故意要给这留仙谷增添几分别样的氛围似的,果然等到第二天早上,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那细密的雨丝如同万千银线,从天空中垂落而下,整个留仙谷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周围越发显得静谧奇特。 早饭的时候这六位成功晋级的学徒按照安排,可以一起用餐了。在那饭堂的饭桌旁,大家陆陆续续地聚在了一起,起初气氛本应该是挺和谐融洽的,大家坐在一起,要是能聊聊家常,分享分享各自在道法修行上的趣事,倒也算是一件惬意的事儿。 可没一会儿,这和谐的氛围就被打破了,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大家就开始讨论起昨天比赛的事儿了。 不过在这几个人当中,除了那个患有自闭症的罗孤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默默地吃着饭,对其他人的讨论声就好像完全充耳不闻一样,那专注吃饭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林羽墨抬眼瞅了瞅闫家的那两位,闫守道和闫守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讽刺意味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麻烦问下二位,那玄风镇魂扇好不好用,你们练得都挺熟了?”说着,还故意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俩,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在暗指什么。 那闫守道和闫守观二人听了这话,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无奈,随后其中一人赶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地说道:“那可是闫家老太爷钦点的法宝,我们俩平日里连见都没见过呢,又何来练过这话,你可别乱说啊,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林羽墨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哟,别装了,昨天晚上你俩最后上场,那结果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们四个那可真是最可怜的了,合着就是给你俩当陪跑的咯,这会儿还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呢,有意思吗?” 那闫家二人听了林羽墨这毫不客气的话,倒也没生气,反而立刻压低了声音,一脸诚恳地说道:“我说这位道友啊,你可真是误会了!我们这儿真的没有什么内幕,要是非要说有什么内幕的话,那也是二当家惊雷长老麾下的弟子那边的事儿,实不相瞒,我们的师父可是四长老闫争衡呢,我们就是本本分分来参加比赛的,没那些弯弯绕绕的。” 林羽墨听了这话,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把筷子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满不在乎地说道:“得了,又当又立的,我还能不懂你们那点儿心思,我明白,你们闫家那是要面子,我们这些外人呢,也得配合着你们把这面子给撑起来,毕竟我还不想因为多说了几句就被废除修为呢,你说是。”说着,林羽墨还故意看向一直低头吃饭的自闭道士罗孤云,那罗孤云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吃着饭,动都没动一下。林羽墨见状,嘴角一勾,说道:“你看,这就是默认了呗,哼。” 就在这气氛略显尴尬的时候,姜玉郎赶忙站了出来打圆场,他笑着对林羽墨说道:“羽墨我看这二位闫家的子弟看着可不像是那种狡猾的人,你可能是误会他们了。我知道你心里头对昨天比赛的事儿有些不痛快,可咱也不能就这么随便给人扣帽子。”说着,又转头看向闫守道和闫守观二人,客气地说道:“二位道友别介意啊,我这兄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没什么坏心眼儿的,还望你们海涵。” 姜玉郎心里明白着呢,林羽墨这种还没怎么在社会上混迹过的,正处在那种“愤青”时期,心里头有什么不爽的事儿,那可都是当下就表现在脸上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也不怎么考虑后果。他是有心想要教教林羽墨,这为人处世得懂得以柔克刚,更重要的是,得学会分清‘场地人‘,这‘场地人‘小小三个字能搞明白的还是真不多,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靠这三个字。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以及对方是什么人,然后再决定说什么话,就能解决90的事情。 闫守道听了姜玉郎的话,赶忙笑着回应道:“我看这位姜道友可真是非常友善,而且你那罗盘一看就是稀罕之物,想必也是承蒙师恩,才能有这般珍贵的法宝傍身,着实让人羡慕呢。”毕竟身在闫家,他们平日里对各类法宝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一个传承下来的罗盘是多么的珍贵难得。 说来也怪,这雨一下起来,就像是停不住似的,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一天,不过这六位学徒坐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聊着,倒也渐渐聊开了,之前那种因为竞争对手关系而产生的紧张氛围,也慢慢地有了缓和。 只是那罗孤云依旧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不管别人说得多热闹,他都没怎么参与进去,就静静地待在一旁。 直到晚上,那雨才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格外清澈,还能瞧见几颗星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这六位学徒这会儿又聚在了一起,在外面的空地上烧起了一堆篝火,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红彤彤的,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暖。 这时候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彼此之间的感觉可就更不一样了,不再像是单纯的竞争者了,倒更像是刚刚认识、对彼此有了一些了解的朋友一样,氛围格外融洽。 见那罗孤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林羽墨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门选修课叫做心理学,我记得里面讲着,这世上可没有人是天生的哑巴,只是还没找对他感兴趣的事儿罢了。你瞧瞧咱们这位罗道友,这闷葫芦似的,一天下来硬是没说一个字,咱不如聊聊抓鬼方面的事儿,大家都来说说自己第一次抓鬼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也算是互相交流交流经验嘛。” 姜玉郎一听,心里明白林羽墨这是想让罗孤云也融入进来,便也顺着他的话,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抓鬼的事儿,每个人估计都有不一样的经历,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分享分享。” 还别说,这话题还真就吸引到了罗孤云的注意了,只见他原本一直握在手里把玩的三清铃,这会儿都轻轻地放下了,身子也微微往前倾了倾,那模样似乎是要认真听接下来大家要讲的话题了,这可让其他人心里都挺意外又挺高兴的。 于是姜玉郎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自己第一次抓女鬼的事儿。 姜玉郎讲得那叫一个生动,把当时的场景,以及最后是怎么成功抓住侯老板的女儿倩倩的过程,都描述得活灵活现的,就好像大家都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 其他几个人呢,这会儿都围坐在篝火旁,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得那叫一个入神,时不时地还会被姜玉郎描述的一些惊险情节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又或是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 罗孤云呢,也难得地抬起了头,眼睛一直盯着姜玉郎,听得十分专注,等姜玉郎讲完了,他居然还轻轻地鼓了鼓掌,虽然没说话,但那举动也算是一种认可了。 林羽墨一看这情况,觉得时机正好,便趁热打铁,笑着说道:“哈哈,姜哥这故事讲得是真精彩,那我也来说说我的事儿。”说着,便又讲了一遍他那阴阳眼的来历,把自己是怎么发现自己有阴阳眼的,以及这阴阳眼给自己带来的那些奇妙又惊险的经历,都一一道来,也是讲得跌宕起伏的,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等林羽墨讲完之后,他突然看向罗孤云,笑着调侃道:“我说罗道友呀,咱这都分享了这么多了,也该你了,你也费点儿唾沫星子呗,给我们讲讲你的事儿呗,中不?”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又透着一丝打趣的意味,大家的目光也都纷纷投向了罗孤云,都挺好奇他会讲些什么。 第79章 闫争衡 罗孤云听到大家都讲完了,自己也不好再沉默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简单说了起来。 只是他在讲述的时候,那表情显得格外不自然,眉头微微皱着,嘴唇也有些不自觉地抿紧,一看就是不太习惯开口说话的样子。他目光闪躲,眼睛一直斜上看着别的地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自在些,毕竟语言表达对他来说,可真不是强项。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哎呀,我……我第一次抓鬼,是在一个工人棚子里呢。哎,那……那是一个挺奇怪的鬼,是个按摩鬼啊。就是……就是一个按摩小姐死了之后变成的鬼。也不知道她那职业操守怎么还在,每天晚上就跑去给那些工人按摩呢。那些工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开始感觉挺舒服的,可第二天醒来,后背上全是黑乎乎的手爪子印,可把人给吓得不轻呢。后来……后来我就帮着把她给抓了。”说完这话,罗孤云像是松了口气,又默默地低下了头,仿佛刚才那简短的讲述,已经耗尽了他不少的力气。 这时,浓眉道士蒋浓奇接过了话茬,他倒是个性格挺活泼的人,先是笑嘻嘻地表演了一个小魔术,想给这氛围再添几分轻松劲儿。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普普通通的碗,然后拿出一张纸条,当着大家的面,把纸条放进碗里,嘴里念念有词,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呢,那纸条竟神奇地变成了一碗凉面条,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就跟变戏法似的。 大家都被这神奇的一幕给吸引住了,纷纷发出惊叹声。 蒋浓奇这才笑着说道:“哈哈,我呀,以前本身就爱玩些这样的小把戏,说白了,就是想着靠这个骗点钱花呢。后来我就假扮道士出去招摇撞骗,结果有一回,正巧被我现在的师父给撞见了。我师父那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二话不说,就塞给我一个真鬼,好家伙,当时可把我给吓得够呛。不过也多亏了师父这么一弄,把我给收服了,他当时就跟我说,江湖上那些骗人的把戏他本可以不管,但是冒充道家人士,坏了道家的名声,他可就得管管了。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师父认真学习道法,还慢慢改良了不少以前那些野路子的玩法,这才有了现在的我。” 几个人说完自己第一次抓鬼的事儿后,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那些紧张又刺激的场景,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那紧张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不过只是片刻的沉默后,他们几个又相视一笑,林羽墨哈哈笑着说道:“不过咱们现在可不一样了,咱们几个要是绑在一起,一般的大鬼应该都不用怕了。哈哈!”大家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赞同,都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这次的围炉夜谈,让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感觉增进了不少,那原本因为比赛而存在的紧张竞争氛围,这会儿也难得地被大家给抛到脑后去了,大家心里都多了几分亲近感,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自在又惬意。 接着,就该闫家那俩说话了,其余四个人心里虽说有点不太期待,觉得可能又是些千篇一律的事儿,不过也都还是静静地等着听他们讲。闫守道和闫守观倒也没藏着掖着,还是如实说了起来。 闫守道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们俩原本可不是闫家嫡系的身份,以前也不是这个姓氏,后来为了能有更好的发展,也想着向闫家表忠心,就主动改了姓名,这才入了闫家。说起来,也是想多学点本事,在这道法一途上能走得更远些。” 这话一出口,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似的。过了一会儿,还是林羽墨打破了这沉默,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哎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不说这个了,那你们抓到过最厉害的鬼是什么?嗯,最厉害的那种。” 姜玉郎在一旁听了,随口接了一句:“阴阳煞算吗?”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其余五个人一听,顿时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好一会儿都没人敢说话了,毕竟他们之前说的那些所谓厉害的鬼,跟这阴阳煞一比,那可真是根本拿不出手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投来惊异的目光,林羽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玩意儿我们可都光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听说是雌雄双煞,可以合二为一,合二为一之后就变成那厉害无比的阴阳煞了。” 姜玉郎也故作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不得了啊,人上鬼身这种事儿,我还能告诉你们吗?” “你说的人上鬼身?是阴阳替吗?”几人中,只有罗孤云回答出了这个答案。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就更惊讶了,这可都是他们听都没听过的事儿,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对这个阴阳煞的好奇之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呦,快说说,快说说。” “就是就是,上鬼身是啥滋味?” “来,抽一根,抽一根。” “姜哥~抽我的,抽我的~” 场面的热闹程度瞬间达到了顶峰。 这一夜,就在大家的欢声笑语和各种惊奇的讨论中,过得飞快,仿佛只是眨了眨眼的工夫,天就亮了。 第二天,留仙谷迎来了整个赛程倒数第二个阶段,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关,只要过了这一关,再进入最终关并且取胜的话,才能成为那玄风镇魂扇的真正获得者。 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淘汰赛结束后,终于迎来了半决赛的这天。 此时,外围赛委会裁决席位上,那些因为违规被淘汰掉的师徒组合已经被清场了,只留下了不少空荡荡的座位,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清,与之前热闹的比赛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雨水洗润过的留仙谷,今日展现出了别样的风貌,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暖暖地洒下来,就像是雨过天晴了一般,让人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可不知怎的,又仿佛有一种暗雷涌动的感觉,似乎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正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数,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闫惊雷站在场中央,先是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裁决席位那正中央空空的位置,一丝疑惑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不过他也没过多在意,正准备开口讲今天的赛事规则的时候。 赛场上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闫家老四闫争衡! 闫争衡突然的出现了,他的出现别说是看台上的人,就是闫惊雷都没预料到。 只见闫争衡一袭黑色练功服,身姿挺拔修长,那练功服的材质看上去颇为不凡,隐隐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随着他的走动,更添几分潇洒随性的气质。他的面容与闫惊雷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同样有着深邃的眼眸,可闫惊雷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刚猛凌厉的气势,而闫争衡的眼神则是深邃中带着几分柔和,仿佛能将人的目光都给吸进去似的。 他步伐轻盈地走到场中,面对那六个正严阵以待的角逐者,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却又捉摸不透他这笑容背后的深意。 随后,他缓缓展开手中那把玄风镇魂扇,玄铁制成的玄风镇魂扇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件凡物,扇面上绘制着一些复杂的道家符文,不待众人仔细打量清楚上面的图案,只见闫争衡看似随意地一挥扇子,那扇子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破风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飞到了赛场正中的奖品台上,那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至极,尽显不凡实力。 第80章 自封村 闫争衡这才笑着开口,对着六位参赛者说道:“各位小友,这把扇子,可是难得的宝物,今日它将归于你们其中哪位有缘人呢,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他的声音温和醇厚,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闫惊雷在一旁看着,心里憋着一股气儿,他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怀疑的语气问道:“老爷子为何没来?”那话语里隐隐含着对闫争衡此举的不满,觉得他这是在故意抢风头。 闫家老四闫争衡听了这话,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弟弟我露脸吗?既然老爷子直把天雷诀传给你一人,你的位置就已经坐稳了,你究竟在怕什么呢?总不会担心我也有一本?”那语气里虽带着几分调侃,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较量之意,仿佛在暗暗试探着闫惊雷的反应。 闫惊雷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以你的资质,有也无用,更别提老爷子不会交予你。你就别在这儿做那些无用的幻想了,还是好好看着就行,别添乱了。” 闫争衡却不以为然,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应道:“你就那么肯定吗?要我说,那可未必!” 一听此言,闫惊雷顿时变了脸色,明显很在意他这位四弟的一言一行。 不过,闫争衡马上又转成笑脸,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说道:“行啦,开个玩笑,二哥,我也是有老爷子的任务的,这不,现在扇子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舞台还是还给你啦。”说到这儿,他又故意凑近闫惊雷,低声诡笑道:“哦,对啦,我那俩个弟子你这个作为师伯的总该照顾照顾。”说完,他又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回荡着,让人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随后,闫家老四闫争衡背着手,慢悠悠地往那裁决席位中央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对着后面的闫惊雷说道:“二哥,我替老爷子看好你的表现哦!”那语气里既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又像是一种隐隐的挑衅。 在路过闫守道和闫守观的时候,闫争衡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俩,那眼神里似乎包含着诸多叮嘱与期许,又好像有着别的什么深意。而闫守道和闫守观见状,赶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那模样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闫争衡在路过裁决席位其他赛委会的人员时,尤其是那些学徒的师父们,他可完全没有一点儿架子,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还主动拱手打招呼,那谦逊有礼的样子,和闫惊雷平日里那股高傲劲儿简直是截然相反,让人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看法。 当路过文叔和吴蝶衣的时候,三人也是笑容满面地互相拱手行礼,看上去颇为融洽。 可等闫争衡走过去后,文叔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微微皱着眉头,收回笑容,小声地对吴蝶衣说道:“比起那闫家老二,这老四才是个笑面虎,看着笑眯眯的,可这心里头指不定在盘算着什么呢,让人不得不防啊。” 吴蝶衣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赞同道:“是啊,正所谓咬人的狗不露齿,会笑的虎敢吃人啊!这闫家看来也是不太平,你瞧瞧这场上的火药味,谁看不出来?也不知道闫老爷子怎么想的,这么安排,不相当于给太子东宫旁边又建一个西宫吗?这往后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文叔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闫家的事儿,咱们管不着,不过依我看,得天雷诀者得天下,这闫家今后大概率还得是听这老二的,我也希望是这样,要是这老四当家了,会发生什么事儿,那可真就没人敢猜了,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安。” 两人这边正小声嘀咕着,交换着对闫家事儿的看法,这时闫惊雷已然站到了场中一处显眼的位置,他神色严肃,目光如电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参赛者,随后气若洪钟地开始宣布起半决赛的规则来。 这闫惊雷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他绝对是做到了。他聚气宣读,气借势,势推气,相辅相成。 只见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紧接着,那雄浑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滚滚惊雷般在整个留仙谷炸开,回荡在山谷之间,振聋发聩: “尔等参赛者!今日这场半决赛,乃是决定你们能否继续在这留仙谷中逐鹿巅峰的关键一战!而此战之任务,便是抓鬼!”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却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紧接着,他再次抬高了音量,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从此时此刻起,白日这一整天的时光,便是你们准备的时间,道法器材莫要遗漏分毫!而后,马不停蹄地赶赴那目的地!” 他大手一挥,指向留仙谷后方,神色越发冷峻严肃,声音也愈发低沉而充满威慑力: “那目的地,就在这留仙谷后方,相距不过十里之处,有一村落,名曰自封村!此村,绝非你们以往所涉足之寻常之地,那是一处早已被死亡与阴霾笼罩的所在,活人绝迹,如今已然彻彻底底沦为了一座鬼蜮!村内阴森恐怖,煞气弥漫,处处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被厉鬼所噬!” 众人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皆露出凝重之色,可闫惊雷的话语并未就此停歇,反而愈发激昂,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众人的耳膜与心神: “然!今日我可在此明确告知诸位,那村内如今仅有三只厉鬼潜藏其中,它们藏匿于自封村的各个不同方位。而这,也就意味着,你们这么多人汇聚于此,最终只有三人,方能杀出重围,晋级那最终的决赛!而玄风镇魂扇的主人也只会从这三人之中脱颖而出!” 闫惊雷目光如电,再次横扫全场,那眼神仿佛在审视着众人的勇气与决心,最后,他几乎是用怒吼的方式大声质问道: “都听明白了吗?!” 这一声怒吼,似乎还夹杂着对闫争衡的不满,似要冲破云霄,让整个留仙谷都为之震颤,众人心中皆是一凛,齐声回应道:“明白了!”那回应之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第81章 无心生大用 闫惊雷宣读完规则,在他的注视下六个人有序的离场,在各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姜玉郎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安静又略显紧张的氛围里,那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姜玉郎尴尬的看了看其余五人,随后赶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容姐打来的电话,便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容姐那略带焦急的声音:“喂,姜老板呀,你这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呢,可急死我了呀。” 姜玉郎赶忙解释道:“容姐啊,我这会儿在山里呢,这山里信号不太好,所以电话有时候接不通。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怎么了呀,容姐,咱们五金店里没啥事儿?” 容姐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赶忙说道:“哦,没啥大事儿,就是那个送铝件的吕军啊,他说要今天结下账呢,你看这账咱们结不结呀?” 姜玉郎一听,心想这吕军平时信誉还挺好的,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吕军啊,该结就结呗,都是老合作了,信誉也不错,你直接从账上划给他就行啦。” 挂了电话后,姜玉郎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总觉得容姐这通电话有点怪怪的,好像还有其他事儿没好意思表达出来似的。 姜玉郎没想到,他这心里刚起了这么个猜测,很快便得到了验证。 没一会儿,容姐又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说道:“姜老板呀,那这批货我就放‘东南’角了啊。东南角最里面有空地,放那儿挺合适的,也方便整理啥的。” 姜玉郎一听,虽然觉得容姐这着重强调“东南角”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便回道:“行啊,容姐,您看哪方便就卸哪呗,要是您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行就让那吕军帮你一下,那小子也是个实在人,干活挺靠谱的。” 容姐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就东南角,我都安排好了,不变了!行了,姜老板你忙,我这儿也还有事儿呢。”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姜玉郎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容姐这几次三番地提到‘东南’角,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深意?莫非又是一种提示?” 姜玉郎向来就是个心思缜密、不会放过任何细节的人,尤其是在这至关重要的半决赛的日子里,他更是不敢大意。 当下,他便暗暗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留作后续验证,他始终相信,在这世间很多时候会有一些冥冥中的帮助,就看每个人能不能及时地发现并且留意到了,说不定这不起眼的细节,到关键时刻就能起到大作用。 六个人很快回到了营地,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抓鬼任务紧张地做着准备。 姜玉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正专心致志地画着符咒,他笔下的符咒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劲儿,每一个符文都力求画得精准无误,毕竟这符咒可是抓鬼时的重要依仗。 就在这时,他一抬头,瞧见林羽墨在不远处扎马步呢,那招式看上去颇为扎实,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沉稳劲儿,姜玉郎顿时来了兴趣,便放下手中的符咒,起身朝林羽墨那边走去,想过去瞧一瞧。 走到近前,姜玉郎笑着打趣道:“哟,羽墨,练得挺认真,这马步扎得挺有模有样的嘛。” 林羽墨见是姜玉郎来了,也笑了笑,回应道:“姜哥,你要不要也练练,我这儿可有个扎马步的诀窍呢,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讲讲。” 姜玉郎一听,更来了兴致,赶忙说道:“哦?还有诀窍呢,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你快说说看。” 林羽墨神秘一笑,指了指旁边一棵不怎么高的树,然后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瞧见那棵树没?你试着蹦起来去摸一下那个树枝,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来哦。” 姜玉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便走到树前,微微下蹲,开始蓄力,准备往上蹦呢。就在他蓄力下蹲,感觉力量正一点点汇聚的时候,林羽墨突然大喊一声:“停!” 姜玉郎听到林羽墨那一声“停”,下意识地就止住了动作,稳稳地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纹丝不动,那模样看上去仿佛一尊雕塑。 而此刻,他心里却泛起了异样的感觉,能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像是涓涓细流汇聚成了一股强劲的洪流,已然蓄力到了恰好的程度,那种感觉十分奇妙,跟自己平日里扎马步时那种平平无奇只是单纯重复动作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领略到了扎马步的别样奥秘。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姜玉郎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禁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又带着几分得意,笑着解释道:“姜哥,你看,这就是扎马步的最佳状态。平日里咱们扎马步,大多只是依葫芦画瓢,照着样子做动作,却没真正领悟到其中的精髓所在。其实,当你能把全身的力量汇聚到一处,就像你现在这样,那才算得上是真正扎对了马步,这可不光是个体力活儿,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姜玉郎听着林羽墨的话,一边细细体会着身体里的那种感觉,一边暗自琢磨着。他试着缓缓气沉丹田,将那气息与这扎实的马步相结合,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涌上心头,仿佛全身的气血都顺畅了起来,每一处毛孔都像是在呼吸一般,透着畅快。 他这才恍然明白,怪不得以前听那些气功大师说过,扎马步可不是单纯的苦功夫,练的其实是心境,如今自己算是切实体会到了这话的含义。 想明白过来的姜玉郎,心中不禁感叹,暗自想道:“原来这扎马步还有这么个讲究,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这外练筋骨皮的门道还得多向羽墨请教请教。” 两人正说着,林羽墨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又坚定的神情,看着远方,缓缓说道:“姜哥,其实,走到现在,这次比赛我是真的特别渴望能拿到第一名,要是能夺魁,那可就太值了,太有成就感了。”林羽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已经忘了,姜玉郎本身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之一。 姜玉郎听了,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笑着劝说道:“羽墨,别忘了咱们学的是什么。从道教的角度来说,很多时候,你越是对结果不在乎,往往最后得到的结果反而会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得多。你要是太紧张、太在乎那个名次了,反而容易乱了分寸,失了本心。正所谓‘无心生大用’嘛,有时候顺其自然,说不定好运就来了呢。当然了,也有人说不争不抢才是最厉害的争抢方式,总之每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这其中的道理,还得靠自己慢慢去悟。” 第82章 罐子 林羽墨听了姜玉郎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姜哥,我明白了,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说那闫家的事儿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来参加比赛还真是不枉此行,见识了各路高手,尤其是闫家,那可真是名不虚传,卧虎藏龙的,随便露一招出来,都够我学上好几年的了,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姜玉郎听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随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是啊,闫家确实厉害,不过我倒是对那天雷诀更感兴趣。” 一听到“天雷诀”这三个字,林羽墨的神情顿时变得神秘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用家乡话说道:“咦,姜哥不瞒恁说,俺师父之前也跟俺念叨过这个呢。” “恁想想,这失传了百年的道家绝技掌心雷居然重新现世了,而且还是在那闫家老二闫惊雷的手上,可真是够让人惊讶的。俺现在想想还觉得怪可惜,那天么能亲眼见识见识,也不知道那威力到底有多厉害。不过,你刚才说对那玩意儿感兴趣,我可得劝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毕竟那可是闫家,咱们这几天也都看到了,别说闫惊雷那高深莫测的实力了,就是闫家下面的那些高手,咱们跟人家比起来,差距都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咱可别去自讨苦吃了。” 对于林羽墨这一脸绝望的样子,姜玉郎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他心里十分清楚,林羽墨看到的那些表象确实没错,闫家看起来确实强大无比,让人望而生畏。可这世间的事儿,哪能光看表象、只看纸面实力呢?要是那样的话,当初李家也就不敢跟闫家相争了。所以,姜玉郎从闫家这几天暴露出来的种种情况里,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就比如那老四跟老二明显不对付,这在他看来,或许就是个难得的契机。 他一直坚信,有些事儿,得先敢想,才有可能做到。 总之,在他心里,这个比赛第一的名次,对于自己去接近闫家探寻其中的秘密,那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揭开闫家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在道法修行上一步登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众人各自都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怀着忐忑又决然的心情,朝着那令人心生寒意的自封村进发了。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各自想着心事,唯有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的心思则全放在了容姐电话里提到的“东南角”上,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像一颗神秘的种子,在他心底种下了好奇与期待,让他满心都在琢磨着这其中隐藏的深意。 所以,刚一踏入那自封村的范围,他便毫不犹豫地朝着东南角的方向快步奔去,那急切的模样,明显是想尽快得到这个验证。 这次的情况着实和之前的比赛大不一样了。以往或许还有合作与相互帮扶的余地,可如今,僧多粥少,总共就三只厉鬼,也就意味着必须得淘汰三个人,这残酷的现实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使得大家一进入村子,便自然而然地各自为战了。 林羽墨虽然心里挺想跟着姜玉郎一起行动,可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规则,也只能无奈地朝着别的方向去寻找机会,毕竟在这关乎能否晋级决赛的关键时刻,一切都只能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去拼搏了,容不得丝毫的犹豫与心软。 待到傍晚时分,那如血的残阳给整个自封村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六个人也都先后赶到了这个荒芜阴森的地方。 远远望去,这自封村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处处透着衰败与死寂。残屋破瓦散落一地,那些原本应该是坚固的房屋,如今只剩下了断壁残垣。有些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坍塌,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垮掉一般。 偶尔有几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乌鸦,“嘎嘎”地叫着飞过头顶,那叫声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心生畏惧。 随着夜色如墨般缓缓降临,整个村子彻底被黑暗笼罩,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一切都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四周更是静的出奇。 自封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鬼村’,诺大的村庄连声活物叫唤的动静都没有,姜玉郎独自一人在东南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这村子虽说荒芜得厉害,可占地面积却大得超乎想象,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逐渐深入到了东南角的区域。 就在这时,姜玉郎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罗盘突然有了动静,那指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起初还只是轻微的摆动,可没一会儿,颤动的幅度就越来越大,似乎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牵扯着一般。 姜玉郎心中一紧,知道这附近肯定有鬼在作祟,当下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顺着罗盘指示的方向仔细搜寻过去。 姜玉郎小心翼翼地在这荒芜阴森的自封村东南方向探寻着,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他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惊扰了这片沉睡的“鬼蜮”。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突然被前方一处倒塌的墙壁吸引住了。那墙壁原本应该是某户人家屋子的一部分,如今却只剩下了半截,残垣断壁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砖石碎了一地。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蔓从缝隙里钻出来,蜿蜒缠绕着。 姜玉郎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屏气凝神,缓缓靠近那堵倒塌的墙壁。 他先是探头朝里面望去,只见墙壁后面是一间早已没了屋顶的屋子,屋内一片昏暗,月光透过残缺的墙壁洒进去,勉强能看清一些大致的轮廓。 屋子的角落里堆满了杂物,有破旧的桌椅,断了腿的板凳,还有一些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的生活用品。 就在这杂乱的角落里,姜玉郎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了一个物件上——那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破旧的罐子。 罐子静静地放置在那里,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萦绕在周围,那雾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地飘动着,仿佛是从罐子里面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的。 姜玉郎心中暗忖,这厉鬼想必就躲在这罐子里了,当下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这周围不远处肯定还有闫家的高手在暗中守护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所以行事必须得万分小心才行。 第83章 不知不觉中的成长 姜玉郎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透着阴森气息的罐子上,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他放轻脚步,缓缓地朝着罐子靠近,整个身子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罐子,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状况。 待走到距离罐子足够近的位置后,姜玉郎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那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探入罐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鬼从罐子里给揪了出来。 刹那间,一只模样狰狞残缺一只耳朵的厉鬼现身在了眼前。它身形虚幻,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邪气,那残缺的耳朵仿佛是被什么利器削去了一部分,伤口处还隐隐散发着缕缕黑烟。 只见它刚一现身,便目露凶光,张牙舞爪地朝着姜玉郎猛扑过来,一双鬼爪在空中划过,带起阵阵阴森的寒风,同时,口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声,那声音犹如尖锐的利器划在玻璃上,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直刺心底,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面对厉鬼这来势汹汹的攻击,姜玉郎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不慌不忙地应对着。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早已备好的金刚破煞符瞬间脱手而出,朝着厉鬼飞去,与此同时,他口中大喝一声:“金刚破煞,驱妖斩邪,急急如律令!”那声音中气十足,脱口的符决仿佛与这符咒融为了一体,赋予了它更强大的力量。 那金刚破煞符在接触到厉鬼的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一道微弱却极具震慑力的亮光,光芒闪烁间,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将厉鬼那凶猛的攻势给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而姜玉郎则趁着厉鬼被符咒的力量震住,一时之间还没缓过神来的这一瞬,眼疾手快地再次出手,又迅速地把它重新塞回了罐子里。 随后,他手法娴熟地从怀里接连掏出几道金刚破煞符。 紧接着,他将那几道符咒一一贴在罐子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金刚符镇,恶灵莫出 每贴上一道,罐子上便闪过一丝金色微光。 随着最后一道符咒稳稳地贴好,罐子里那厉鬼挣扎的动静也渐渐小了下去,原本那凄厉的嘶吼声也慢慢消失,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的动静,看来这厉鬼算是被牢牢地封印在了里面了,姜玉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依旧紧紧地抱着罐子,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等待了一会,姜玉郎才长舒了一口气,朝着周围大声喊道:“我这算成功了,有人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那空荡荡的回声,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反复回荡,显得越发阴森寂寥。 姜玉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看来这还不算完,还得把这鬼给完好无损地带回留仙谷,让众人亲眼见证,才算真正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装着厉鬼的罐子,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而就在这时,姜玉郎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自己抓鬼的那一连串行动,从发现罐子,到与厉鬼周旋,再到成功将其封印,整个过程竟是如此连贯顺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那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比起平日里自己颇为敬佩的文叔,都要胜出几分潇洒。 他不禁有些感慨,来参加这比赛之前,自己虽然也学了些道法,可真到了这种实战的时候,总还是会有些手忙脚乱的。却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比赛下来,自己竟能成长这么快,这变化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姜玉郎很快便收起思绪,握紧罐子,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留仙谷的方向快步走去,毕竟这罐子还没安全地带回去,一切都还存在变数。 而在村子的另一边,罗孤云也在凭借着自己手中的三清铃,独自展开了一场艰难的抓鬼行动。 他平日里本就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流,此刻更是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心只想着如何凭借手中的法宝降服厉鬼。 只见他手持三清铃,先是闭上眼睛,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仿佛要与这周围的阴森氛围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地摇动起三清铃来。那清脆的铃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随着铃声的响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越发寒冷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寒意朝着罗孤云聚拢过来,他却恍若未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摇动着铃铛。 渐渐地,在那黑暗的角落里,隐隐有一股阴森的气息开始朝着罗孤云所在的方向涌动过来,仿佛是被这铃声吸引了一般。罗孤云眼神一凛,知道厉鬼被吸引过来了,他停下摇动铃铛的动作,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厉鬼现身。 没一会儿,一个黑影从旁边的一处废墟中窜了出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朝着罗孤云扑了过来。罗孤云却依旧镇定自若,口中快速地念了起来:三清铃铛响,邪魅皆归寂! 同时,罗孤云手中的三清铃再次摇动起来,只见他手臂挥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铃铛摇动得越发急促,发出的铃声也越发响亮清脆,“铃铃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村子里炸开,犹如洪钟大吕,声波一圈圈地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此刻,其余五个人正分散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突然听到这划破寂静的铃声,皆是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驻足聆听起来。 那三清铃声在这空旷又阴森的村子里回荡着,大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罗孤云那边已然发现了目标,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禁泛起了不同的情绪,有对罗孤云如此迅速找到厉鬼的惊讶,也有因竞争越发激烈而涌起的紧张,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愈发紧张的局势。 而在罗孤云面前,那三清铃声使得那原本隐匿在黑暗中,妄图偷袭的厉鬼无所遁形。它刚一现身,便被这铃声形成的屏障给死死地挡住了去路,无论它如何左冲右突,想要冲破这铃声的阻拦,却都像是撞到了一堵坚硬无比的铜墙铁壁上,被无情地弹了回去。 每一次被弹回,那厉鬼似乎都越发恼怒,眼中的幽光闪烁不停。 罗孤云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厉鬼,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从腰间摸索起来。 只见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物件,随后轻轻一拉,便趁机快步上前,从腰间取下一个特制的袋子。 罗孤云手持三清铃,再次不紧不慢地摇晃起来,此时那铃声的节奏变得颇为奇妙,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恰似一曲勾魂摄魄的乐章。 第84章 争夺 伴随着三清铃声的起伏,那只厉鬼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眼神中原本的凶狠逐渐被迷茫所取代,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铃声的韵律开始缓缓挪动起来,一点点朝着那袋子的方向靠近。 那厉鬼虽满心不甘,试图挣扎抗拒,可在这三清铃的神奇控制之下,却也只能乖乖就范,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缓缓地被收纳入了袋子之中。 只见他双手飞速地抓住袋子口,手腕轻轻一抖,那袋子口便被迅速地收拢起来,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收拢好的袋子握成一个小团,随后径直塞入了手中的三清铃里。 那三清铃与那特制的口袋似乎有着某种独特的契合之处,袋子一塞进去,竟严丝合缝,稳稳当当。这时候再摇晃铃铛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做完这一切后,罗孤云这才微微喘了口气,握着微微抖动的袋子,一直紧绷着的神色也稍稍放松了些。 随着姜玉郎和罗孤云先后成功抓到了厉鬼,整个场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现在就剩下四个人还在寻找那剩余的一只鬼了。 闫守观和闫守道两人一边在村子里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一边压低声音,满脸担忧地小声嘀咕着。闫守观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愁容都快能拧出水来了,他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说道:“今天白天的时候,师父看咱们那眼神,你还记得不?我总觉得那眼神里透着的意思可不简单,我后来仔细琢磨了琢磨,要是咱们俩这次进不了决赛,这对于师父来说,那可是太没面子了,而且对于咱们整个闫家而言,那可就等于是重重地打了闫家四长老的脸。到时候,依照四长老那严厉的性子,咱们必定会受到重罚的,这可如何是好?” 闫守道听了,也是一脸的愁苦,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是啊,我也有这顾虑,所以咱们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拼上一拼了,可不能让师父失望。再说了,咱们要是能顺利晋级决赛,往后在闫家的日子那肯定要好过许多,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栽培,到时候在族里的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两人正说着呢,抬眼往前一看,就瞧见前面不远处的林羽墨已经和一只极为厉害的厉鬼激烈地争斗起来了。 那是一只身着红袍的厉鬼,模样甚是吓人,半张脸都已经烂掉了,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看上去格外狰狞,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怨念极深,煞气更是强得惊人。 林羽墨正全神贯注地布置着手中的朱砂红绳,试图以此来牵制住那厉鬼,可那厉鬼着实厉害,林羽墨明显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场战斗,双方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 闫守道和闫守观见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机会,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了,立刻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加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那厉鬼可真是厉害得紧,即便面对三人的围攻,它也丝毫不惧,依旧能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时不时地找准时机发起凌厉的反击,好几次都差点冲破他们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圈逃之夭夭。 它身形快如闪电,一会儿化作一道黑烟,瞬间就没了踪迹,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它到底藏在哪儿,一会儿又毫无预兆地突然现身,张牙舞爪地朝着离它最近的人猛扑过去,那尖锐的爪子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再配上那狰狞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胆寒,后背发凉。 林羽墨一边奋力地应对着厉鬼的攻击,一边抽空喊道:“我说哥几个,这可不中啊,这厉鬼可是我先发现的,咱这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们可不能这样抢。” 闫守观却不以为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法器,一边回道:“看着你这块肥肉你也吃不下,现在这比赛场上,那可是各凭本事了,谁先把这厉鬼弄到手,那就是谁的,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规矩。” 三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不过渐渐地,在三人的合力围攻之下,那红袍厉鬼的攻势也慢慢弱了下来,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了些。 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闫守观趁着林羽墨和闫守道都在专心对付厉鬼,没太留意他这边的时候,暗暗给闫守道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狡黠。 随后,闫守观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竹筒,趁着那厉鬼被暂时压制住的间隙,口中快速地念起一段咒语,然后猛地将竹筒朝着厉鬼的方向一伸,那竹筒竟像是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一般,瞬间就把那厉鬼给收了进去。 紧接着,闫守观二话不说,抱起竹筒,转身就朝着远处跑去,那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似的。 而闫守道则心领神会地留在原地,故意装作还在继续与厉鬼缠斗的样子,实则是负责阻拦林羽墨,不让他去追赶闫守观。 林羽墨一看这架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道:“还讲不讲武德了?居然来这一招!”说着,便朝着闫守道冲了过去,两人瞬间就动起手来。 就在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姜玉郎“恰”好路过这边,他一看到这混乱又激烈的场面,赶忙上前,大声喊道:“二位道友,快住手!大家都是为了比赛,何必闹成这样呢,要是伤了和气,多不好!” 可闫守道这会儿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让闫守观跑得更远些,好把那厉鬼顺利地带走,根本就听不进去姜玉郎的话。 不过,他转头的瞬间,一眼就瞧见了姜玉郎怀里抱着的罐子,顿时,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心里立马就有了别的主意。 只见他装作一副被姜玉郎劝住的样子,借坡下驴,停止了和林羽墨的争斗,趁着姜玉郎正忙着劝说众人的当口,他猛地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抢走了姜玉郎手里那个被符咒封着的罐子,然后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既然你这么好心,那现在谁抢到就是谁的,这可是比赛,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玉郎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竟被气笑了,大声说道:“身为闫家的人,居然还如此下作,连基本的规矩都不顾了吗?” 闫守道却头也不回,只是一个劲儿地加快脚步,嘴里还嘟囔着:“规矩?在这胜者为王的比赛里,抢到就是本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姜玉郎见这时候周围都没人出来干预,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是规则之内允许的抢夺,看来这比赛,谁抓到的鬼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把这“战利品”完好无损地带回留仙谷,那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林羽墨在一旁更急了,赶忙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他本来就打不过我的,要不是你过来,也不会被他阴这一手了,赶紧去追!那罐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你抓的!” 说完,林羽墨见姜玉郎还是站在那儿没动,心里就更奇怪了,满脸疑惑地看着姜玉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1章 真白 姜玉郎,是一家五金杂货店的“ceo”,说是“ceo”,其实整个公司也就他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里守着那小小的店面,从早忙到晚。 不过,一到夜间八九点钟过后,这难得的空闲时光便属于他自己了。 姜玉郎平日里有个爱好,那就是夜钓。 在静谧的夜晚,坐在河边,守着鱼竿,等待鱼儿上钩,本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儿。 然而,以往平静又平凡的生活,在那个特殊的钓鱼夜晚之后,便彻底画上了句号。自那夜起,各种离奇诡异的事儿就如同被打开了阀门一般,一桩接着一桩地闯进他的生活里。 那是 07年夏日的一个夜晚,时间正好来到了十二点整,那场面,别提有多邪门了。 就在十二点之前,那鱼漂在水面上纹丝不动,姜玉郎等得都有些犯困了,心里还想着今晚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可谁能想到啊,刚一过十二点,那鱼口就跟开了闸似的,接二连三地有动静,不一会儿,他就接连钓上了几条鲫鱼片子。 这些鲫鱼,小的也有三两左右的分量,大的更是足有半斤重,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鱼儿,看着就让人欢喜。 说来也巧,隔壁烟酒店的老王媳妇正在家奶孩子呢,她平日里就对这鲫鱼炖汤稀罕得很。 姜玉郎心里一盘算,把这钓上来的鲫鱼带回去给她,换两盒烟来抽抽,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呀。 他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继续熟练地操控着鱼竿,期待着能再多钓几条呢。 姜玉郎今儿个可是走了大运,这鱼口好得出奇,一竿接着一竿地上鱼,他正美滋滋地抽着杆,沉浸在这难得的丰收喜悦之中。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求救声,划破了这原本静谧的夜钓氛围。这么多年夜钓下来,这种事儿姜玉郎还真是头一遭遇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赶忙举起强光电筒,循声望去,只见一男一女在那边慌乱地折腾着。 那女的站在岸上,扯着嗓子拼命呼救,身上原本穿着的白色上衣这会儿已经凌乱不堪,吊带都滑落到了肚脐的位置,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这么裸露在外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扎眼。 而那男的呢,早就在水里扑腾起来了,说是“潜泳”,可瞧着那慌张的模样,明显是出了状况。 原来啊,这两人可不是什么正经的夫妻关系,这男的本就是个钓鱼迷,可又舍不得放弃和这姘头幽会的好机会,索性就把人一块儿带到这河边来了。 就在几分钟前,两人正偷偷摸摸地在这儿幽会呢,情难自抑地拥吻在一起,男人那双手自然是不老实,三两下就把女人的上衣弄得七零八落。 就在这二人难解难分的时候,男人身后的鱼竿忽然剧烈抖动起来,这可是大鱼上钩的明显信号。 要说这位男子,终究还是鱼瘾更大些,当下就松开了女人,迫不及待地转身去提杆。 他这一上手,凭着那手感就知道是条大家伙,心里正兴奋着呢,又瞧见面前不足两米的地方,有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静静地猫在水草里,一动不动的,就像等着人去抓它似的。 男人见状,赶忙让女人帮忙抓住鱼竿,自己则心急火燎地朝着那条大鱼扑了过去,想着今儿个可真是运气爆棚,接连斩获两条大鱼! 可谁能想到,这邪乎事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那水看着明明不足一米深,可男人一下去,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怎么都站不起来,只能在水里不停地挣扎。 再看那条原本近在眼前的大鱼,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压根就没出现过一样。 姜玉郎一脚深一脚浅的赶到现场时候,先享受了一波4d福利,手电光的照射下,雪白一阵阵的晃动让姜玉郎有些头晕目眩,气血上涌。 女人见救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胡乱拉扯衣服遮盖。 姜玉郎稳了稳心神,朝水里看去,只见那水并不深,可水里趴着的男人却只能瞧见手脚在小幅度地挣扎着,看那架势,怕是快要不行了。 这场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姜玉郎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浅的水,这女人就干站在岸上看着,啥都不敢做吗?他犹豫了一下,大声问道:“你咋不下水救人啊?” 那女人带着哭腔回答道:“我……我怕水,不敢下去呀。” 姜玉郎咬了咬牙,正准备下水救人呢,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的深草丛里突然站起一个人来,紧接着便快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只见这人脸上留着些许花白的胡须,长短恰到好处,打理得整整齐齐,他身着一件深褐色的中式长袍,领口与袖口处皆有黑色镶边,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布带。他手上握着一串念珠,脚蹬一双黑色的老布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又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这人一过来,便大声喊道:“千万别急着下水!” 话音刚落,姜玉郎似乎瞧见他有个擦鼻血的动作,心里还暗自纳闷呢。紧接着,这人弯腰捡起一根鱼竿,朝着水里狠狠一插,随后用力搅动起来,就这么几下子,竟把水里的男人给翻了过来。 只见那泡在水里的男人,此刻怒目圆睁,嘴巴大张着,瞧着怪吓人的。 然后,这人竟凭着一股子大力,硬生生地用鱼竿把男人给挑上了岸,这臂力着实让人惊叹不已。 本来姜玉郎一见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人,下意识就要逃跑,毕竟自己一个小老板,平日里小心谨慎惯了。他心里早就犯嘀咕,怀疑这个是个局。若自己贸然下水救人,回头再从哪儿冒出个歹人来,和水里的这家伙前后夹击,那自己可不光是被洗劫一空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连小命都得搭进去。 可这会儿,眼瞅着这人这一番操作,姜玉郎算是开了眼界了。 再看这人,把男人弄上岸后,朝着男人的胸口处看似轻轻捶打了三下,接着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手法娴熟地快速叠好,然后塞进了男人嘴里。说来也怪,没过一会儿,那男人便“哇”的一声,吐出了许多黑色的泥水。 那女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呀,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了句:“怎么会这样啊?他……他不会没救了?” 这人听了,赶忙说道:“这不是还有气吗?”说着,他还机警地盯着水中央,一只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那模样仿佛在防备着什么。 后来啊,姜玉郎才知道,这人当时是在等着“打开盖子,收魂儿”呢。 只见那身着中式长袍,仙风道骨的人紧紧盯着水中央,嘴里默默念叨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像是在和那水中看不见的东西交涉着什么。 姜玉郎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水面,满心好奇又透着紧张。 过了片刻,平静的水面忽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朝着岸边荡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冒出来。 那人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哼,莫要再做这等恶事,速速归还魂魄!”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样式古朴的小罐子,那罐子看着不大,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罐身上隐隐有着符文流转,在这昏暗的夜色中竟发出微弱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将罐子的盖子打开了一条缝,朝着水面的方向倾斜了些许,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施展着某种引魂的法咒。 就在这时,水面上涌起一股小小的漩涡,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影从漩涡中缓缓升起,朝着那罐子飘了过去,正是那男子的魂魄。 随着那光影一点点靠近罐子,岸边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水中猛地伸出一只青灰色的布满水藻的手,想要抓住那即将进入罐子的魂魄,那人见状,脸色一沉,手中快速结了个印,朝着那只手的方向用力一挥,一道无形的力量打过去,水中便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那只手迅速缩了回去。 紧接着,男子的魂魄顺利地被收入了罐子中,那人赶忙将罐子倒扣在男子的天灵盖上面,做完这一切,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地上那原本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茫然和虚弱。 那女人见状,又惊又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男人身边,带着哭腔说道:“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咱俩可就都完了!” 男人虚弱地摆摆手,看向救他的这人,声音沙哑地说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要不是您,我今天这条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天下钓友皆一家,姜玉郎也在一旁附和着道谢,心里对这人的本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人摆了摆手,说道:“今日也算你们命不该绝,只是这河边邪祟众多,往后莫要在这等夜深人静之时在此处胡来了,以免再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一男一女赶忙点头称是,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还是没什么力气。那女人焦急地说:“大师,他这身体还虚着呢,我得赶紧送他去医院,您方便留个电话,改日一定答谢您。” 男人也急忙点头,虚弱的说:“对,对,一定留下大师联系方式。” 大师摆了摆手,一脸淡然地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无需这般客气,这答谢就免了,只愿你们往后能多谨慎行事,莫要再涉足这些凶险之地便好。” 说罢,大师便和姜玉郎一起搀扶起那虚弱的男子,朝着不远处男子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了男子那辆汽车旁,大师和姜玉郎合力将男子小心地安置在了后座上,那女人则赶忙坐到了驾驶室的位置,手忙脚乱地启动车子,却因为太过紧张,钥匙半天都没能插进钥匙孔里。 姜玉郎见状,上前帮忙稳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别急,慢慢来。” 女人感激地看了姜玉郎一眼,深吸一口气,这才成功启动了车子。她摇下车窗,朝着大师和姜玉郎支支吾吾说道:“大师,小哥,今日这事儿” 大师挥手道:“快去,救人要紧,其他的莫要再多想了。”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汽车缓缓驶离,扬起一小片尘土。 姜玉郎和大师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车子远去,直到那车尾的灯光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周围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真白呀!”姜玉郎突然的一句。 那大师心虚的发出一声:“啊?” “我是说她的手。”说完姜玉郎又悄悄凑了过去,脸上带着一抹坏笑,打趣道:“大师,原来您早就在这儿呀,是不是看直播看上瘾了,一时忘了出手帮忙呀?” 这人一听,赶忙背过身去,心虚地往鼻孔下面摸了一把,心里直犯嘀咕:不会?难道刚才的鼻血没有擦干净? 咳。 咳。 大师干咳几声才说道:“年轻小辈,莫要……口出狂言,你文叔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2章 文叔 文叔,大名张文禄,乃是一位得了茅山真传的道家子弟,在这灵异之道上颇有造诣,在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 姜玉郎本就是个聪明人,刚刚亲眼目睹了文叔那令人惊叹的手段,心里清楚这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 他忍不住凑上前去,笑嘻嘻地问道:“文叔呀,您这本事可太厉害了,我都怀疑您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耐呀,怎么这么巧,就在这荒郊野岭的河边让我给碰上了呢?” 文叔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这不就寻思着来河边碰碰运气嘛,现在市里可不比以往咯,这行当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呀。如今人去世后,基本刚咽气就被火化了,那魂儿都还没来得及散干净呢,就被那无量业火给烧得干干净净,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世间万物啊,本就是生生相克的,魂魄这东西怕火,却偏爱水,所以常常喜欢往河边这些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我看你钓鱼的瘾不小,晚上也泡在这河边,往后说不定还能给我帮上忙呢。我看呐,你不如干脆做我的关门弟子算了,你可别小瞧了这事儿,平日里好多人想拜入我门下,给我磕头作揖的,我都没收呢,今日与你相遇,那都是缘分呐……” “能入大师法眼,实属在下三生有幸,此乃求之不得!”姜玉郎一脸钦佩之色,刚刚亲眼目睹了文叔那令人惊叹不已的手段,他心里早已对这位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谓艺多不压身,更何况是这可遇不可求的茅山绝技。 不过呢,姜玉郎本就是个头脑精明的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深知这世上大多事儿都是无利不起早的道理。所以,他赶忙陪着笑脸,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好奇,委婉地问道:“大师呀,我心里挺好奇的,平日里您做这营生,主要都是做些什么样的事儿呀?” 文叔回答道:“只要不是那种作恶多端的恶鬼,落在我手上的游魂,一般我都会施展法术,将它们送去酆都,好让它们能顺利投胎转世。不过嘛,我这道行再深,也得吃饭过日子呀,帮着处理这些游魂,自然也不是白忙活的。这里面的门道啊,全在送它们去酆都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呢。” “你瞧啊,有些有点背景的游魂,临死之前心里头还憋着些事儿没来得及跟家里人交代清楚。这时候呀,只要它们报上生前的家庭住址,我就会按照地址找到亡灵生前所在的地方,跟家里人说明来意,然后我会用上道家的法子,暂时让那游魂附在我身上,通过我的嘴把那些没交代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等办完这事儿,就算是完工了,我也就能拿着家属给的报酬走人咯。” 这时,姜玉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文叔,那为啥不直接转达那些话呀,还非得搞个鬼上身这么麻烦,您这身子骨能经得住那阴气频繁地往身体里钻呀?” 文叔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道家有专门用来上身的符咒和口诀,只要事先准备妥当,在一定的时间内,这对生人是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的。而且啊,这里面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服务态度和服务质量的问题呀,这可太关键了,我在这行的名声,还有那些回头客,可全靠这个了。” “你想啊,就算我把从鬼魂那儿听来的话转达给家属,哪怕是一些死者的绝密信息,比如只有死者老婆一个人知道的事儿,人家听了也只会半信半疑的,很难让人完全相信。但要是鬼上身可就不一样了,等那鬼魂附到我身上之后,我的面目表情会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变得无限接近死者生前的模样,就连声音都会完完全全变成死者的,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我的躯体那可就完全属于那游魂了,这样一来,家属自然就深信不疑了。”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又问道:“照您这么说,那要是这游魂附到您身上后,起了什么坏心思,做些出格的事儿可咋办呀?比如说,要是它们想杀人,那您岂不是成背锅侠了呀?” 文叔轻轻拍了一下姜玉郎的脑袋,说道:“你小子,以为咱这符咒是吃素的?但凡那游魂有一丝杀念,符咒就会自动解除,我立马就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不会让它们胡来的。” 姜玉郎恍然大悟,又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地说道:“文叔,那有没有那种,就是游魂临走之前,想圆个梦的呀?” 文叔一听,立马瞪了他一眼,笑骂道:“圆梦?我看你这小子心里想的是圆房!” 姜玉郎嘿嘿笑着,挠挠头说道:“还是文叔您懂我呀……” “你这个淫魔!”文叔佯装生气地说道:“哼,还有这种好事呢?你是不是心里还挺想试一试的啊,小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真敢乱来,那可就等着遭报应,这跟那些江湖骗子有啥区别呀,我可得警告你,千万别胡思乱想,不然那可是害人害己的事儿啊!” 姜玉郎吐吐舌头,正想说些什么,文叔却上下打量起他来,嘴里念叨着:“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这小子长年累月地半夜在各种河边野地里晃悠,按说早该撞邪了,可瞧你这模样,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说着,文叔像是发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看姜玉郎,确认道:“原来如此啊!人身上有三把火,双肩各一把,头顶上还有一把,你这阳气足得很呐,怪不得那些邪祟都近不了你的身呀。” 文叔又接着问了姜玉郎的生辰八字,问他是几点几分生人,是哪一年出生的,问完后,不禁感叹道:“果然啊,是阳时阳刻出生的,你这可是纯阳之体呀。” 文叔略一思索,说道:“如此说来,你我要是合作的话,还得需要点‘佐料’才行。” 姜玉郎好奇地问:“什么佐料呀?” 文叔神秘兮兮地说:“就是能让你身上阳气减弱的东西呀,只有这样,你才能看见那些鬼魂呢。” 姜玉郎更疑惑了,追问道:“那又是什么东西呀?” 文叔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狐狸尿!” 姜玉郎瞪大了眼睛,说道:“从哪来狐狸尿呀?这我倒是知道动物园里有狐狸,可是谁都能去动物园,也没见哪个能钻进去拽着狐狸腿接尿呀。” 文叔笑了笑,说:“你认识动物园的老陈吗?” 姜玉郎摇摇头,说:“我不认识老陈呀。” 文叔得意地一摆手,说:“你不认识,我认识呀,所以我自然有办法搞到狐狸尿咯。” 姜玉郎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哦,原来有人帮您去弄呀,我还以为要去偷呢。” 文叔立刻板起脸,说道:“注意措辞啊,何为偷呀?那本就是狐狸滋在地上的东西,咱们及时收集起来罢了,这叫废物利用,还能化解阴阳,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儿呀,功德无量~” 姜玉郎点点头,又问道:“好……那抹上狐狸尿之后呢?会咋样呀?” 文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要是抹上狐狸尿啊,可能就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了。比如说,忽然之间,你会感觉远处的芦苇荡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你,紧接着,周围明明没有风,可那草却开始晃动起来了,然后你会忽然觉得身体的一侧发冷,就好像有一股寒意直接钻进了骨头里一样。再接着,你会突然感觉身体变得沉重无比,四肢就像被灌了铅似的,哪怕是抬一下手臂,都觉得特别吃力,而且呼吸也会变得紊乱起来,心脏更是毫无征兆地加速跳动。当这些情况同时发生的时候,那就意味着那东西离你已经很近了!” 姜玉郎听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直发毛,环顾四周,担忧地问:“很近……那还来得及吗……” 第3章 钓魂 文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要是感觉自己顶不住了,你就立刻用湿布把身上的狐狸尿擦掉,记住啊,一定要扔远些,然后撒腿就跑就行。你是纯阳之体,一般的小鬼呀,它们拿你没办法的。哎呀,你这可真是天选之人呐,我越想越觉得你跟我合作再合适不过了,跟着我混,保准你以后财源广进呀!” 说到这儿,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目光转向姜玉郎,问道:“对了,你平常是做哪行的呀?” 姜玉郎赶忙谦逊地回应道:“在下不才,开了个小店铺,不过就是卖点破铜烂铁啥的,都是些小本生意,实在不足挂齿呀。” 文叔一听,来了兴致,追问道:“哦?废品站吗?” 姜玉郎连忙摆手,笑着解释道:“不是,不是,是五金店呢,就卖点五金工具之类的物件。” “五金店啊……”文叔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里念叨着,“这可挺好的呀,别看店面不大,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在你那店里倒也算是全部囊括了呢。” 说着,文叔朝姜玉郎招了招手,“来,伸出手来让我瞧瞧。” 姜玉郎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文叔端详了一番,随后语气颇为肯定地说道:“嗯,你这是一个人过日子?走,去你店里歇会儿。” 姜玉郎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啊?文叔,您连这都能看出来呀,手相这玩意儿还能……这么神奇呢,您可真是神了啊!” 文叔却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说道:“什么呀!你瞧瞧你这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你单身好些年了呗。” 文叔又接着说:“诶,我就好奇了,你平常出门,带着这大箱小箱的钓鱼家伙事儿,总不能是腿儿着来的?” 姜玉郎挠挠头,回答道:“我骑摩托来的,就停在那边……” 文叔微微皱眉,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坐汽车了,算了,摩托就摩托。”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姜玉郎的五金店。文叔一进店,就像个老行家似的,随意地打量着店里的各种摆设,唯独走到铜件区多停留了一会。 姜玉郎赶忙去泡了壶茶,端到文叔面前,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说道:“文叔,那个……有件事儿关乎我的安危,我觉得必须得跟您坦白一下。我以前谈过女朋友的,您看我这……我这纯阳之体,是不是就不算数了呀……” 文叔却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不打紧的!如今这世间万物都在不断演变呀,就跟现在那些草药的药效一样,远不如以前,纯阴之体和纯阳之体的界定门槛也都跟着降低了,只要生辰八字符合条件,那就算是了。你说说,都这是什么年代了,能有几根出水莲花?再者说了,那至阴或至阳之体,别看和你这纯阳之体就差了一个字,可那根本就是两码事儿,两者之间的差别那可真是天差地别呢,那至阴至阳之体可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呀。” 姜玉郎听了,心里还是有些好奇,试探性地问道:“您是说,要是我当初克制住自己,一直到现在都没谈过女朋友,那我是不是就成了那万中无一的至阳之体了?” 文叔赶忙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一脸严肃地叹了口气,说道:“停,打住啊,‘要是’,‘假如’这类话说不得,贫道我最不爱听这个了。这世间万物呀,都有它自身的命理定数,一切那可都是天意注定的呀!” 文叔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而且呀,你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真正的至阳之体,对普通人来说,那可绝不是什么好事儿。一旦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歹人发现了,你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利用,到时候,各种麻烦事儿可就都找上门来了,我想你肯定也不愿意随时变为“苦主”?” 姜玉郎听了,心里暗自庆幸,心里十分感激前女友对自己的“点化”。 喝了会茶,文叔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判断道:“今晚这事儿啊,依我看,八成是只投河自尽的女鬼在作祟。我估计她生前是被情所伤,心里积了太多的怨恨,所以专挑这种背着伴侣出来偷腥的男人报复。” 姜玉郎一听,好奇地问道:“大师,您是怎么分辨出那是女鬼的呀?” 文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笑着说道:“当然是亲眼看到的呀,那身影一头长发,还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呢,就躲在水底下,不是女鬼还能是啥呀?” 文叔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接着说道:“她今晚被我搅了局,以她那股子怨气,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她呀,肯定还会再害一个人才能解气。玉郎啊,你还得接着去那河边蹲守,只要她再出现,咱们也好趁机把她给收拾了,绝不能让她继续为祸人间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满脸担忧地说道:“实不相瞒啊,文叔,我都已经打算换个地儿夜钓了,那女鬼都见过我了呀,我要是再去,这不纯属是去挑衅她嘛,她还不得变本加厉地对付我呀。要不……要不您跟着我一起去,有您在,我这心里也能踏实点儿啊。” 文叔却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你这傻小子,都说了,那女鬼见过咱俩了呀,她肯定是怕我的嘛。我要是跟你一起守在那儿,她闻到我的味儿,哪里还敢出来呀。所以呀,得等关键时刻我再赶过去,打她个措手不及才行呢。”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这些话,脑海里回想着今晚经历的这一连串离奇又惊险的事儿,不禁感慨万千,心中暗道:“这哪里还是钓鱼呀,分明就是钓魂嘛!” 也不管姜玉郎答应不答应,文叔把手中的念珠收回怀中,突然又掏出了一截紫铜管,递到姜玉郎眼前,指了指店内的铜架子,笑着说道:“玉郎啊,这是我刚从你那铜架子上顺手拿的,你快帮我瞅瞅,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紫铜呀?” 姜玉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清咳了一声,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截紫铜管,点头应道:“嗯,确实是紫铜没错,不过,店里还有品质更好的。要不这样,我这就去后面仓库给您取些过来。只是,我挺好奇的,您要这紫铜管是打算做啥用呀?哎呀,干脆您跟我说说要几分管径的,我直接给您搬一箱过来得了,也省得您不够用。” 文叔赶忙摆了摆手,脸上笑意更浓了,说道:“一箱可使不得哟,那太多啦,我哪用得了这么多呀。你就给我拿个三两根就行,不过可得保证是真紫铜啊。你也知道,我那几件法器跟着我好些年头了,就跟人上了岁数似的,难免这儿有点磨损,那儿有点毛病,得好好修修补补一下才行。咱这过日子嘛,能省则省,嘿嘿……” 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文叔立刻调整神态,一本正经道:“不过你放心,这就算拜师礼了,无论礼轻礼重,心意到了!” 姜玉郎听了,二话不说,转身快步走向仓库,不多时,便精心挑选了几根成色极佳的紫铜管拿了过来,递给文叔。文叔接过来,轻轻拎在手里,那眉眼间满是欢喜之色, 姜玉郎看着文叔那副心满意足的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打趣道:“文叔,您这还真是精打细算呀,不过您那些法器肯定都厉害着呢,修修补补后估计更是威力大增了。” 文叔笑着点点头,轻轻拍了拍装着紫铜管的口袋,说道:“那是自然,法器这东西呀,只要好生养护,那灵性不仅不会减,反而还能更上一层楼呢。到时候再去处理那些个邪祟,可就更得心应手咯。” 说着,文叔便准备告辞离开了。走之前,文叔留了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小灵通的,一个是某大运营商的。 文叔还不忘叮嘱道:“以后咱们之间业务往来估计会挺频繁的,你要是找我呀,尽量打我这个小灵通号码就行,这玩意儿接电话,要是哪天实在找不到信号了,再拨打另外那个号码也不迟。” 就这样,姜玉郎不光白送紫铜管件儿,还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文叔的徒弟,从此,他的“钓魂”之路,正式开启! 就这么着,姜玉郎不仅慷慨地把紫铜管件儿送给了文叔,还在这一连串机缘巧合之下,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文叔的徒弟。 而从此往后,他那原本寻常的夜钓生活,彻底变了样,一段充满未知与诡异的“钓魂”之路,也就此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4章 独自蹲守 本来闭店之后的狂欢-夜钓,今日成为了姜玉郎的痛苦抉择。 白天店里忙得不可开交,姜玉郎还能暂且把夜晚的事儿抛到脑后,可当夜幕降临,准备关卷帘门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手中那半瓶狐狸尿上,这是文叔白天送来的。 刹那间,昨夜那一幕幕惊悚至极的场景,就像电影回放一般,清晰地在他眼前闪过,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姜玉郎犹豫着翻开手机通讯录,看着上面“文叔(小灵通)”和“文叔”这两个号码,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苦笑,暗自思忖:这真能靠谱吗? 心里那股子不踏实劲儿,终究还是让他决定打个电话问问。 文叔叮嘱过,非紧急情况要打小灵通号码,省话费,姜玉郎还记得清楚。 电话拨通,听筒里立马传来一阵“滋滋”的金属焊接声,紧接着便是文叔那熟悉的声音:“玉郎啊,这会儿才几点呀,怎么,这么着急就打算过去了?” 姜玉郎赶忙回应道:“文叔,我还没出发呢,就是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呀,所以想问问您那边准备得咋样了?” 文叔哈哈一笑,声音里透着十足的自信:“哎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这儿有件绝世法宝呢,正用你给的那紫铜料修补着呢。该说不说的,这料可是真不错,今晚就能修好,到时候保准让你大开眼界。这么跟你说,今晚这事儿,就跟杀鸡用牛刀似的,简单得很,你可别瞎操心了啊。”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里的担忧不仅没减少,反而更甚了,忍不住问道:“文叔,您还懂焊接呀?我还以为您是找别人帮忙弄呢。” “你看看,咋又忘了我跟你说的了,能省则省嘛!” 文叔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这手艺虽说比不上专业的,但自己动手,一来能省点儿钱,二来嘛,找外人焊接,万一碰上个不懂行的,把我这宝贝法器给弄糟践了,我哪能放心呀,你就甭管这么多了啊。” 姜玉郎又接着问道:“那您大概啥时候能完事呀?我等您这边都妥妥当当的了,我再出发,今天晚点去河边应该也没啥问题……” 文叔稍微停顿了一下,估摸了会儿,说道:“嗯,估摸着呀,头十二点之前就能弄好了。这样,你就头十二点半之前赶到河边就行,有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应付了。哦,对了,记得啊,到时候还打我这个小灵通号,要是换了别的号,我可就没功夫跟你在这儿闲聊了啊。” 姜玉郎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文叔又说道:“得嘞,要是没啥事儿就先挂了,你要是还想唠唠,也可以再聊会儿,我这边干着活儿,听你说着也挺好。” 姜玉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还是挂了,文叔,您待会可得一定接我电话呀。” 文叔爽快地回道:“行行,那挂了啊,记得先抹上狐狸尿,那玩意儿不用省着,有的是!用完了我再给你送就是了。” 挂了电话,姜玉郎又等了好一会,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昨晚的事发地点赶去。一路上,摩托车的前灯似乎都没往日亮堂了,阴森恐怖的氛围就像一层厚厚的阴霾,紧紧笼罩着他,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暗处死死盯着他,让他后背发凉,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好不容易到了河边,跟文叔约定的时间相差无几,姜玉郎熟练的摆好渔具,随后他咬咬牙,拧开了这晃了一路早已起沫的深黄色液体,硬着头皮往脸上抹起了狐狸尿。 那气味,简直刺鼻得要命,骚气冲天,刚一凑近,那股味儿就猛地往鼻子里钻,呛得他喉咙一阵发痒,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抓了两个纸团,紧紧塞住鼻子,这才稍微缓过劲儿来。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时刻警惕着,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就赶紧擦掉狐狸尿。 一切准备就绪,姜玉郎强装镇定地坐在河边,佯装钓鱼,可眼睛却根本不敢往鱼漂那儿瞟,心里全是周围那越发诡异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慢慢流逝,可姜玉郎却如坐针毡。 此时此刻姜玉郎这夜钓老手全然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屁股跟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会坐下,一会站起,再一会半蹲,脖子僵硬的如同那工地上的钢筋。 果然,任何值得专注的事情一旦裹挟了其它目的,人的心态便会彻底变化。 患得患失已经不足以形容姜玉郎此刻的心境,他更害怕的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缺又真实存在的未知诡异。 同时,寒意如同冰冷的触手,一点点顺着他的脊梁往上爬,身体也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水里各种怪异的声响时不时传来,他很清楚那不像是鱼儿游动发出来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可怕的女鬼怕是马上就要现身了。 就在这时,姜玉郎才猛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打电话。 手指慌乱地按下拨号键,那默认拨打的正是文叔的小灵通号码,可这倒霉催的夜晚,号码竟然打不通,似乎是没有信号!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赶忙在通讯录里翻找文叔的另一个号码。 可此刻,他的手抖得厉害,就像筛糠似的,好不容易搜到了文叔的号码,慌乱之中哪还顾得上分辨是哪个呀,直接就按了拨出键,结果,还是那个该死的小灵通号码,依旧打不通呀! “完了,这下可完了!” 姜玉郎绝望地想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他的双眼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那水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体因过度的恐惧而变得僵硬无比。 昨夜那水中探出的鬼手竟然再次出现了,那只手青灰色的,上面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水草,像是从幽深的地狱伸出来的索命绳索。 此刻,它正一点一点地朝着岸边移动,每挪动一寸,周围的空气似乎就更冷上几分,寒意如同冰冷的针,毫不留情地往姜玉郎的骨头缝里钻,让他止不住地打起寒颤来。 那鬼手移动的速度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与恶意,正一步步地逼近猎物。 姜玉郎的心跳声在自己的耳边“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蹦出来了。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那深深的恐惧在疯狂蔓延。 慌乱中,姜玉郎终于想起文叔的另一句嘱咐:危急时刻要立刻擦去狐狸尿,撒丫子跑路! 这念头就像一道闪电划过他混乱的思绪,让他终于回过神来。 他颤抖着双手,不停地想要去拿放在一旁的湿毛巾,可那双手抖得厉害,就像筛糠似的,好几次竟然都没抓住。 他又想抬起脚,却发现似乎一切都晚了一步,他的那双腿像陷入泥地一般,根本不听使唤了! 第5章 紫金葫芦 抹了狐狸尿的姜玉郎,如同一只在海水中开了膛的肥猪,而那水中恶鬼便是一只躲藏在附近饥肠辘辘的鲨鱼。 加之昨夜被姜玉郎坏了好事,水中的女鬼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散发出的巨大的怨气将姜玉郎定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候,那只鬼手突然缩回水中,随之平静的水面开始剧烈翻滚起来,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要从那水底挣脱而出。 随着一个身影缓缓浮现,正是那水中女鬼! 她面色惨白如纸,并且泛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青灰色,那双眼睛黑洞洞的,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透着无尽的怨毒与冰冷,湿漉漉的长发紧紧贴在她的脸颊和身上,水珠不断地从发梢滴落,滴在水面上,滴答滴答的声响在这寂静又恐怖的氛围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姜玉郎脆弱的神经,让他的心跳愈发急促,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 她身上那件原本白色的衣裙早已破败不堪,被河水浸泡得污渍斑斑,还挂着丝丝缕缕的水草,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女鬼就这么一步一步,拖着沉重又僵硬的身躯,缓缓走上岸来。 她眼神死死锁定姜玉郎,而后者只是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瞬间掉进了冰窟窿,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他哪里还敢再看,赶忙闭上眼,带着哭腔大喊:“姐姐呦,冤有头债有主啊,我可没害你的意思呀,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 可姜玉郎这么苦苦哀求,却一点不见效,女鬼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中的怨毒丝毫未减,仍伸出那可怕的双手,那双手瘦骨嶙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幽冷的寒光,好似能轻易地穿透一切。 只见她一把抓住了姜玉郎的脚踝,那冰冷且尖锐的触感让姜玉郎如遭电击,还没等他挣扎,女鬼手上猛地发力,就把他给拽倒了。 姜玉郎就像一台送去报废厂的冰箱,‘咚’的一声,直挺挺的栽在地上。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紧接着,女鬼便拖着姜玉郎往水里拽去,承受剧痛的姜玉郎双手慌乱地在地上胡乱抓着,试图找到什么东西能阻止自己被拖走,可根本无济于事。 姜玉郎彻底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搬出文叔来,扯着嗓子大喊:“姐姐呀,昨晚那厉害的老头就是我师父啊,他的手段你也是见识过的!待会就要拿绝世法宝来对付你了呀,亏我还一直拦着,想着咱们能井水不犯河水呢,这是好话给你说呀,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您就放过我,求求您了啊!” 然而,女鬼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拽着他往那冰冷的水里拖去,眼看姜玉郎就要被拖入那幽深黑暗的河水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攸关的时刻,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救命稻草般突然响起:“好你个小子,亏我心里不踏实,提前过来看看,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呀?怎么教你的?全给忘啦?”原来是文叔及时赶到了。 此刻姜玉郎又气又急,心里直想把文叔的手机给砸了,都这要命的时候了,还念叨着打电话的事儿呢。他带着哭腔,声音都因为恐惧和焦急变了调,扯着嗓子喊道:“没信号啊!根本打不通呀!我说文叔,我这半条命都快没了,能不能先不研究这个,赶紧拉我上去啊!” 文叔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那正拖着姜玉郎的女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件法宝——紫金葫芦。 这紫金葫芦可不比寻常,在月光映射下,外表泛着古朴而神秘的光泽,上面似乎还刻着不少古老的符文,大多是圆圆的形状,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月光照映下那些符文像是拥有生命一般,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比起上次那个收魂的罐子,着实高级多了。 那女鬼原本正一门心思地要把姜玉郎拽入水中,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文叔手中的紫金葫芦时,像是受到了某种极大的刺激,那原本怨毒冰冷的眼神里竟多了几分慌乱。 她下意识地松开了紧紧抓着姜玉郎的手,就像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一般,迅速往后退去。半截身子已经入水的姜玉郎终于得到解脱,他赶忙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岸边挪了几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原来,这紫铜葫芦之前曾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漏了,逃走了不少游魂,文叔后知后觉,为此后悔莫及。 而这女鬼正是当初逃走的其中一只,文叔见女鬼害怕这紫金葫芦,便顿时明白了,知晓她是见识过这法宝的厉害。文叔晃了晃手中的紫金葫芦,大声说道:“原来你就是从这里面逃的,今日还不乖乖就范,省得文叔跟你一女子动粗。” 然而,女鬼在这野河水里躲藏了不少时日,怨气大增,哪肯轻易就范。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那声音犹如尖锐的利器,划破夜空,震得人耳膜生疼。随后,她猛地一甩长发,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朝着文叔扑了过来,锋利的指甲直取文叔面门。 文叔却不慌不忙,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紫金葫芦瞬间大放异彩,竟有一股吸力从葫芦口涌出。 女鬼见状,想要转身逃跑,可那吸力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女鬼拼命挣扎,周身涌起阵阵黑色的怨气,试图冲破那吸力的束缚。 文叔脸色一沉,加快了念咒的速度,手中的紫金葫芦光芒更盛,吸力也越发强大。只见那黑色的怨气一点点被吸进葫芦里,女鬼的身形也越来越虚幻,可她依旧不甘心,嘴里发出阵阵不甘的怒吼。 文叔大喝一声:“神兵急火如律令,收!” 那紫金葫芦口猛地涌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一道漩涡,将女鬼整个卷入其中。 随着“嗖”的一声,女鬼彻底被吸进了紫金葫芦里,那凄厉的叫声也戛然而止。 文叔赶忙给葫芦盖上原本的铜塞,又封上一道符,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惊魂未定的姜玉郎,说道:“玉郎,莫再慌张,为师这次可算是把这条漏网之鱼给逮回来了。” 姜玉郎劫后余生,此刻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回想起刚刚那惊险万分的一幕,仍觉得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可看着周围依旧阴森恐怖的环境,姜玉郎忍不住担忧道:“文叔啊,您说这刚解决了一只女鬼,会不会还有其他恶鬼藏在暗处呀,趁咱们不注意来偷袭我们呢?” 说着,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眼神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害怕,仿佛下一秒又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从黑暗里冒出来。 文叔倒是一脸淡定,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会的,这玩意儿呀,就跟那老虎占山为王似的,也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一般情况下,同一个地方不会同时出现两只恶鬼的,只有更凶恶更厉害的才能把原来的给赶走,占了这块地盘。要不然啊,我找它们的时候也不至于这般辛苦,恐怕早就把它们一锅端咯。” 听到这儿,姜玉郎微微皱眉,心里像是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似乎隐隐明白了文叔当初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这纯阳体之人本就不多见,而像自己这样纯阳体还爱好半夜里去钓鱼的,那更是稀少得很了。 那些孤魂野鬼平日里四处游荡,分布得太过分散,文叔要想逐个找到它们,那可真是忒费劲了。可自己呢,常常去各个偏僻之地夜钓,这无意之中,可不就相当于帮文叔提踩了点嘛。想明白这点,姜玉郎心中感叹:好嘛,钓了这么多年鱼,自己这回成饵了,还是专门钓鬼的饵! 同时,姜玉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他暗自思忖,自己这纯阳之体,平日里也没觉得和普通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呀。就拿刚刚那女鬼来说,还不是照样被抓着脚脖子,差点就把自己拖下水去了,哪有什么特殊之处呢?难不成,文叔是在骗自己,压根就没说实话? 可这念头刚一冒出来,姜玉郎又赶忙摇了摇头,把它给压了下去。 毕竟,文叔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就刚刚露的那几手,不论是那神奇的紫金葫芦,还是那有模有样的收鬼手段,都让姜玉郎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感觉,就好像香港电影里面演的那些抓鬼大师,也不过就是这般厉害罢了。 既然文叔是这样一位有着雷霆手段的大师,又何必编造一些假话来哄骗自己呢?想来,肯定是自己还没真正了解这纯阳体的厉害之处,姜玉郎这般想着,心里的疑惑倒是消了几分,可好奇心却又越发浓烈了起来。 第6章 谈判 这姜玉郎胡思乱想了好一通,直到目光停留在那紫金葫芦上面,想到那可怕的女鬼已经被这宝物降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些,这会儿也有心思去细细打量那紫金宝葫芦了。 他一边凑上前去,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把那葫芦上的每一处细节都瞧个明白,一边嘴上说道:“我看着宝贝上面刻着不少神秘符文呢,文叔,这些是不是咱门派里的秘文呀?”说着,好奇心作祟的他忍不住伸手就去摸那紫金葫芦。 这一摸,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着:“咦,怪了呀,这上面有的地方摸着光滑无比,可有的地方却剌手得很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再次将那紫金宝葫芦凑到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目光在葫芦表面那些或光滑或剌手的地方来回游走,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突然,他像是解开了什么天大的谜团一般,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叫道:“哎呀,我说怎么摸着有些地方剌手呢,这不都是焊点嘛!啊?我先前还瞎琢磨,以为是什么稀罕至极的神秘纹路呢,闹了半天呀,我给您的那些紫铜管,合着就是用来修补这紫金葫芦的呀。” 说着,他又忍不住咋舌,指着那密密麻麻的焊点,满脸惊讶地继续说道:“您瞧瞧这焊点,密得跟那蜂巢似的,好家伙,就这情况,这紫金葫芦哪里是简单的漏了呀,分明都快成筛子了嘛!这能关得住啥呀,不都得放跑了呀?啊,文叔?” “咳咳” 文叔一听,不想心里的糗事被拆穿,先是干咳两声,随后赶忙把宝葫芦往身后一藏,神色略显尴尬,连忙说道:“这都不重要!对了,刚才说到哪了。”他挠了挠头,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之前的话题,试图把这事儿给岔过去。 过了一会儿,文叔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了,万事也不是绝对的呀。虽说一般情况下恶鬼不会同时出现,但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说那种双胞胎双双殒命的情况,死后化成的恶鬼那可就成对出现了。更甚的还有那种极其厉害的母婴同体鬼呢,要是双胞胎胎死腹中,一母带着两只鬼婴,那凶恶程度简直不得了,这种恶鬼只要一出现,天都往往会出现异象,乌云蔽日、狂风大作啥的,可吓人了。那种特别厉害的我虽说没遇到过,但是你师父我年轻的时候呀,遇到过雌雄双煞,又叫阴阳煞,那东西也着实了不得啊。” 说到这儿,文叔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缓缓说道:“当时那雌雄双煞可太凶恶了,我跟它们交手,那真是拼尽了全力,只可惜你文叔我当时道行尚浅。虽说最后没能把它们消灭,不过也算是竭尽全力,将它们给重伤了,让它们短时间内也没法再出来祸害人了。诶,算了,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文叔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回忆都甩出脑海。 姜玉郎站在一旁,看着文叔这般模样,心里也明白那些经历定是极为刻骨铭心的,一时之间,作为小老板的他竟也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回些什么才好,沉默了片刻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文叔手中的紫金葫芦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伸手指了指那葫芦,开口问道:“文叔,里面这只女鬼,您打算咋办呢?总不能就这么一直把她关在葫芦里。” 文叔皱着眉头,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紫金葫芦,一边说道:“咋办?当然是问问她家里什么情况了,不过既然当时被我收服过,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否则我应该有印象的。” 言罢,他便不再犹豫,揭开符纸,拔下葫芦口上的铜塞,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了个诀,随后轻轻晃了晃紫金葫芦。 刹那间,一道幽光闪过,那女鬼便从紫金葫芦里被放了出来。此时那女鬼早没了刚才那股戾气,身子微微颤抖着,怯生生地抬头看向文叔和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畏惧与无助,此刻竟像个受害者。 文叔见状,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般在女鬼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那眼神仿佛要将女鬼看穿一般,随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三番两次害人,可把我师徒二人折腾得够呛,让我们白忙活,绝不答应!你家里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呀?或者有什么能拿来补偿的东西没?” 女鬼一听这话,脑袋立马像拨浪鼓似的使劲儿摇了起来,那动作又急又慌,同时带着哭腔说道:“我没钱呀,我真的没钱。” 文叔一听,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心里暗自嘟囔着:“哼,果然是没什么油水的主儿啊,白忙活一场咯。算了,日行一善,直接送你去酆都地府!” 说着,他便抬了抬手,作势就要把女鬼再收回到紫金葫芦里去,那动作干脆利落,显然是不想再多做纠缠了。 就在这时,那女鬼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事儿,急忙喊道:“但是我爸有钱!” 这一嗓子,声音又尖又亮,瞬间让文叔和姜玉郎来了精神,两人就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一样,齐刷刷地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都如同划过一道闪电,瞬间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那是对可能收获一笔不菲“补偿”的满满期待。 可还不等二人回话呢,女鬼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绝不肯去那阴曹地府。” 文叔听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面露疑色地说道:“你先说说看,只要不过分,我尽量答应你就是了。” 女鬼吸了吸鼻子,眼中满是恨意与哀怨,缓缓说道:“我要再见一次那个负心人,你们想办法无论是绑也好,骗也好,把他弄到这里来。” 文叔一听,直接了当说道:“昨日我便看出,你对男女之事抱有极大之怨念,料定你是为情所困,想不开才送了性命。如今若把那男人叫来,恐怕会被你折腾得死无全尸,你就甭想了,这事儿不可能,你爹就是再有钱,我也帮不了你这个忙,帮你杀人?绝无可能!” 女鬼听了这话,脸上满是失落之色,原本因为怨恨而扬起的煞气,见文叔那隐隐要发飙的架势,立刻又收了回去,委屈巴巴地看着文叔,小声说道:“那你们能帮我做什么呀?” 文叔想了想,说道:“虽然不能帮你去杀人泄愤,但是可以帮你见想见的人呀,比如见你老爸,你肯定有很多心里话想跟他说,我可以让你上我的身,借我的口去传达。” 女鬼听了,沉默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又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姜玉郎,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我要上他的身!” 第7章 侯千金 听闻此言,文叔不禁一愣,面露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怎么,嫌我这副皮囊老了,入不了你的眼呀?” 女鬼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说道:“因为他长得很像那个负心人。” 姜玉郎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大姐你别胡说八道好,咱们俩之前见过吗,你就说我长得像。我招你惹你了,合着刚才没把我拉下水,现在不死心,还想折腾我呀?” 女鬼却依旧坚持说道:“大师,我真的没别的要求了,只要你们答应我这个,我可以让我爸尽可能给你们多一些辛苦费。我确实有一些话想跟他说,我很后悔,我想我老爸了,我想通了,我不想再害人了,我只想见我老爸一面啊。” 文叔看着女鬼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有些动摇了,转头跟姜玉郎为难地商量道:“玉郎啊,不是师父为了钱,而是你看这女娃,可怜得很呀,想必也是一时想不开才酿成大错,如今好不容易大彻大悟了,咱们身为修道之人,心中有佛,渡人亦渡己,这个道理你懂,就帮她这一回呗。” 姜玉郎咽了口唾沫,心里满是担忧,说道:“文叔,这娘们压根没安好心,没准全是装的呢,别到时一上我身,直接拉着我去跳楼啥的,我到时候上哪儿找后悔药去呀。你瞧瞧她说的那话,说我跟她那负心人长得像,这不就说我像陈世美一样嘛,多晦气呀。再者说了,文叔,我这才刚刚入门,技法没学一两招不说,那个上身不是还用符啥的嘛,我也不懂啊,这万一出了岔子可咋办呀?” 文叔赶忙安慰道:“莫慌,不会的,不会可以慢慢学嘛,师父又不是不教你,一切有师父在呢,你怕啥呀。当然了,为师绝对不是光想着钱,这也是为了帮她了却心愿呀。” 姜玉郎撇了撇嘴,说道:“文叔,我也没说你想着钱啊,你咋自己老说老强调呢,说得我都觉得你就是为了钱了,毕竟焊葫芦的料可都是从我店里拿的,也没见你掏钱呀。” 眼见着真要让女鬼上自己的身了,姜玉郎心里越发害怕了,他是害怕这事儿会有啥副作用,自己又没什么茅山术傍身,万一出了啥意外,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所以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呢。 文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看,这就是你不对了,都过去的事儿了还提,都说了那是拜师礼呀,你这孩子,咋还记仇了呢。这样,师父答应你,这事儿一结束,我立刻教你一记杀招,对付普通的小鬼那绝对没有问题!不过咱们当务之急呀,是把这有钱的女娃娃送去酆都地府,在这之前呢,让她见上她爹一面,就拜托你了,放心,上身后,师父贴身守卫着你,绝不让她伤害你分毫!” 文叔不愧是老江湖呀,没等姜玉郎回话,便立刻转问那女鬼:“对了,女娃,令尊何处高就,明日我如何去寻他?” 他这心思转得极快,想着先听听情况到底如何,如果女鬼说的并非那么回事,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不能稀里糊涂就被忽悠了去。 那女鬼听了,吸了吸鼻子,才缓缓说出,她爸是侯氏罐头的董事长,还详细说了厂址所在的位置,以及家住在哪处独栋别墅里。 文叔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心里暗自高兴:“侯氏罐头厂呀,那可是本市的知名企业,自己在超市里都买过吃过呢,这牌子响亮得很呐。” 他不禁暗自庆幸,想着这姜玉郎可真是个福星呀,当初这女鬼被自己疏忽给放跑了,谁能想到如今竟有这样的转机,这可不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看样子这次是钓到一条大鱼了呀,要是能从这事儿里得些好处,那可真是赚大了。 姜玉郎也知晓这个罐头厂,听了女鬼的话,忍不住感叹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千金小姐呢,你这可真是想不开了呀,有福不会享受啊,就凭你家这条件,有钱有势的,什么男人找不到呀,怕是大把男模都得争着抢着倒贴过来呢。” 这话一出口,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女鬼身上瞬间煞气爆出,那股子怨气和恨意仿佛实质化了一般,朝着四周弥漫开来,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文叔见状,下意识地就做出动手的架势,准备随时制住女鬼,以防她伤人。 好在女鬼似乎也意识到了文叔的厉害,又慢慢收了回去那煞气,这才没让场面失控。 也亏得文叔在场镇着,不然就凭姜玉郎这几句话,怕是又得倒霉了。 女鬼气得浑身发抖,瞪着姜玉郎,生气道:“你果然跟他长得像,不光人长得像,这心也像!你以为我们女人都像你们男人似的?爱情可以用钱买到吗?真心可以用钱买到吗?”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眼里满是被伤害后的痛苦和不甘。 姜玉郎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说道:“可不可以买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死了,你泡在水里,是一只可怜的孤魂野鬼。而你口中那个男人,不知道在哪逍遥快活。一场游戏,你当真,你输得彻底,只是你不该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我说的有错吗?而且我看你也不是什么诚实女子?一开始说没钱,后来又说什么你老爸有钱,区别很大吗?” 姜玉郎这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直直地泼在了女鬼身上,那寒冷的感觉比她曾经藏匿过的任何深水坑都要冰冷刺骨。 女鬼听了,沉默了好久好久,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和自责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说道:“以前我不相信钱,也不相信我爸,总觉得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我信了。对了,我叫候子倩,你们记一个电话,是我爸的,只要你说:‘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说完这句话,我想……他会相信你们的。” 文叔和姜玉郎赶忙记下了这句话,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见女鬼候子倩确实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文叔便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了个诀,将那紫金葫芦拿出来晃了晃,只见一道微光闪过,女鬼便被收了回去。 随后,文叔站在原地,眉头微皱,心里一边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要面对的种种事儿,一边跟姜玉郎说道:“玉郎啊,这事儿可得好好谋划谋划,咱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呀。” 姜玉郎也是一脸严肃地点点头,他心里清楚,接下来要去见那侯总,关乎着能不能帮女鬼了却心愿,也关乎着他们能不能得到所谓的“补偿”,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把能想到的情况都考虑了一遍,这才算是做好了相应的安排。 第8章 约见 第二天上午,阳光透过街边的树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文叔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姜玉郎的五金店。 一进店门,文叔先是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外人后,才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说道:“玉郎啊,我寻思着,我先给那侯总打个电话探探情况,看看他那边是个啥态度。要是待会情况不太对劲,你就关会门,咱别在这节骨眼上再生出别的事端来,咋样,你看看时间能不能错开呀?” 姜玉郎听了,挠了挠头,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事儿他头一回干,心里也没底,不过还是应道:“行,文叔,我听您的,上午有几批货,我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再送,其余您看着安排就行,我这边尽量配合。” 说着,他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解锁屏幕,一边抬眼看向店外的街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情况呢。 文叔见姜玉郎掏出了手机,眼睛顿时一亮,立马把自己原本拿在手上的小灵通收了回去,一边伸手一边说道:“对了,那个侯总的电话多少来着,你看看你手机上记着没有。”那动作别提多自然了,摆明了就是想借姜玉郎的手机打电话,好省下自己小灵通的话费呢。 姜玉郎多机灵呀,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里会不知道文叔的意思呢。 昨夜那女鬼说号码的时候,他俩可都清清楚楚地做了记录呀,文叔这明显又是想把省话费这事儿省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姜玉郎也没太计较这些,想着都是为了办正事儿,没必要在这点小钱上较真儿,便默默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文叔呢,接过手机那叫一个心满意足,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能省则省”向来就是他的座右铭,只是这三番两次的,每次省话费都省在姜玉郎身上了,上次还差点让姜玉郎吃了大亏,也亏得姜玉郎脾气好,不跟他计较。 文叔也没多想这些,接过手机后,便熟练地在通讯录里翻找着侯总的号码,找到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号码,随后把手机放到耳边,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回应。 那边很快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你好。” 文叔脸上挂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侯总对?” “是我,您是?”对方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是这样,侯总,您最好找一个方便的地方,我有一句话,您应该非常想听到。”文叔故意卖了个关子,想先勾起对方的好奇心。 能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稍微有点不耐烦了,但或许是出于好奇,还是照做了,等了一会儿,才又说道:“现在可以说了。” 文叔清了清嗓子,突然一字一顿地说:“您听好: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 听完这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急切地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叔便又重复了一遍:“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 这次,电话那头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随后传来的便是痛苦的抽泣声,那声音里满是悲痛和不敢置信,只听对方哽咽着说道:“这句话只有我跟我女儿知道,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叔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叫张文禄,我是干什么的嘛,电话里不太好说,咱们见面聊。” “好,好好!你一定知道有关我女儿的事情,无论什么,求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可以找你去,你在哪?”对方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和期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还是我去找您,倩倩说她想回去看看。我一个小时后,会赶到您的家。”说完,文叔也不等对方回复,便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和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紧张与期待,接下来要面对的,可就是这位侯总了。 先是等了好一会儿,文叔和姜玉郎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赶忙上了车,朝着侯总的豪宅疾驰而去。 出租车在马路上平稳地行驶着,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向后倒退,可姜玉郎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沿途的风景上。 随着距离侯总的家越来越近,他心里那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情绪愈发浓烈了起来,就像有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心。 犹豫再三后,姜玉郎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他微微凑近文叔,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文叔,要不待会直接让那女鬼现身得了呀,您想啊,那可是她亲爹呢,她总不至于还会害她亲爹?为啥非得让她上活人的身呢,这多让人心里没底呀,我这一路上都心慌慌的呢。”说着,姜玉郎还时不时地朝车窗外瞅上几眼,仿佛希望这路能变得长一些,好让他能再多做些心理准备似的。 文叔看着姜玉郎那满是不情愿的模样,心里也明白,如此之快就让他经历鬼上身这事儿,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于是,文叔便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说道:“玉郎啊,你以为师父我就乐意这么折腾吗?难道我不知道站在一边,安安稳稳地看着鬼魂与家人团聚,那多省事儿呀。可这事儿能这么干吗?绝对不行啊!要是真这么做了,那必定会遭到反噬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文叔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继续说道:“有些事儿啊,你可千万别想得那么简单,咱们这行有行规,那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得严格遵守呀,这可不是能偷懒的事儿。干咱们这行的,绝不能主动让那些脏东西现身于活人面前,一旦这么做了,那可就有纵鬼害人的嫌疑了,这‘纵鬼害人’四个字,分量重着呢,你我可都背不起这个责任啊!” 说到这儿,文叔稍稍停顿了一下,先是警惕的瞅了一眼出租车司机,随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姜玉郎,眼神里满是郑重,接着又用更低的声音道:“你才刚刚入门派,有很多门道还不清楚,作为师父的我,有必要好好提醒你。你可得切记了,任何一个行业,那都是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的,而这一条,在咱们这行里那可是至关重要的呀,关乎着咱们的身家性命,也关乎着这世间的阴阳平衡,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这番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禁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干一行爱一行一项是姜玉郎的内心准则,看来这往后行事,还得多加小心,谨遵门规才是了。 第9章 鬼上身 等文叔和姜玉郎乘坐出租车,一路辗转来到侯总的豪华别墅时,侯总早已在门口翘首以盼了。 侯总的别墅气派非凡,门楼高大,院子里繁花似锦,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绿植错落有致,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院子中央竟用各式各样的罐头瓶子搭了一个造型。那些罐头瓶子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 侯总一见到出租车里下来的人,仔细听了听声音,确认正是电话里的那两人后,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开口问道:“你电话上说,我女儿想回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他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毕竟女儿去世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心中永远无法言说的痛。 文叔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微微皱眉说道:“侯总,在屋外说话不太方便。” “对对对!”侯总这才回过神来,赶忙侧身做出请的手势,热情地将二人引进屋里。 进了屋,刚一落座,文叔便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女儿想见你,并且呀,她还有些心里话想对您说一说呢。” 一听这话,侯总顿时脸色就变了,原本还带着些许期待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恐怕你骗错地方了?你不知道我女儿已经去世了吗?”说着,他还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倩倩笑得那么灿烂,可如今却只能定格在这黑白的画面之中。照片下方还供着香火,袅袅青烟缓缓升起,更增添了几分哀伤的氛围。 文叔却只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拍了拍随身携带的紫金葫芦,一脸笃定地说:“看来没错了,昨晚我确实见过您女儿了!” 侯总也是在生意场上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看到文叔这一身略显奇特的打扮,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只是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虽说那句“山楂罐头香猴子,猴子笑着逗倩倩”,的确是他和女儿小时候玩耍时经常说的一句玩笑话,承载着他们父女间无比珍贵又温馨的回忆,可毕竟倩倩去世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人死哪能复生呢!侯总心里暗自想着,如果对方敢说出什么人死而复生之类违背常理的话,那他可绝不会客气,立刻就会将他们赶出去。 文叔似乎一眼就看透了侯总此刻的想法,他依旧面带笑容,和声细语地解释道:“侯总别误会,您女儿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弥补一下生前的遗憾,之后她就该去应该去的地方报道了,她在这阳间游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说着话,文叔手指朝下,轻轻点了点地面,意思不言而喻。 侯总听了这话,心里半信半疑,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我们该如何相见呢?” “她已经在这了。”文叔说着,伸手指向了姜玉郎。 侯总顺着文叔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姜玉郎身上,随后他立刻起身,又往姜玉郎身后张望了一番,可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呀。 侯总顿时有些生气了,提高了声调说道:“我女儿在哪里呢?你可别在这儿跟我开玩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他呀。”文叔依然坚定地指着姜玉郎,神色十分认真。 “你说这个小伙子?你开什么玩笑?”侯总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脸色都变得有些涨红。不过,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不自觉地揉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不过,我怎么看他跟某个人长得有些像呢。” 一听这话,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看来那倩倩所说的话并非全是假话呀,难不成自己真的与她口中的那个人撞脸了? 他心里一阵后怕,生怕侯总误会了,再叫来一帮打手,那自己可就得白挨一顿揍了。 想到这儿,他赶忙解释道:“其实您女儿去世之后,怨念一直未消,就这么飘荡在阳间很久了,这两天也是机缘巧合,被我师徒二人给撞上了,不过我们可没伤害您女儿哈,还想着帮她实现遗愿呢。她待会呀,要上我的身,这样就能跟您见面说话了。我说的对,文叔?”说完,姜玉郎还看向文叔,眼神里透着一丝求助的意味。 文叔点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正是如此。待我施法,侯总便可见到女儿了,不过事不宜迟,得找一间阴面的屋子,把窗帘全部拉闭,一丝阳光都不能见!” 侯总听了这话,心里对他们的话相信的成分更多了一些,赶忙起身,亲自准备好了屋子。 等众人进了那间屋子,只见里面光线昏暗,透着一股阴凉的气息,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挡住了外面所有的阳光。 文叔从怀里掏出一张神秘的黄符,神色庄重地贴在姜玉郎的身后,还不忘安慰他道:“玉郎啊,别紧张,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随后,文叔拿出紫金葫芦,小心翼翼地打开葫芦口,正对着姜玉郎的天灵感。接着,文叔双手扶住姜玉郎的身子,往上轻轻一提,自己的脚则垫在姜玉郎的脚底下,让姜玉郎呈踮脚的姿势。 只见文叔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像是在念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突然,他猛地将脚撤回,而那姜玉郎的眼神瞬间变得逐渐涣散,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一般,却不由自主地保持了踮脚的姿势,显然是鬼上身了,后脚跟不着地,看着颇为诡异。 再看姜玉郎,被上了身之后,容貌竟然变得极其相似昨夜那女鬼,眉眼之间的神态,还有那神情气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声音也完全变成了女鬼的声音。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侯总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只见“姜玉郎”毫无征兆地突然梨花带雨,一下子扑到侯总身上,紧紧抱住他,哭着喊道:“爸爸,我是倩倩啊!” 侯总先是被吓得浑身一颤,面露恐惧之色,可当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看清眼前这酷似女儿的面容时,瞬间转为震惊,紧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随后便跟姜玉郎紧紧抱着,哭成了一团,也哽咽着喊道:“倩倩,我的女儿,真的是你啊!你怎么那么傻呀!” 站在一旁的文叔,纵使有着万千阅历,见多了世间的悲欢离合,此刻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有些动容。是啊,千般情感,万种纠葛,唯独这亲情,就像那斩不断的流水,无论生死相隔,都能在瞬间冲破一切阻碍,让人泪湿眼眶。 父女二人就这样相拥着,你一言我一语,满是动容地倾诉着那些平日里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心里话。可是仅仅一分钟的时间,哪里容得下父女之间的千言万语呢,倩倩跟侯总终归是到了依依不舍道别的时候,只见姜玉郎的容貌慢慢恢复了原样,眼神也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这时,姜玉郎像是刚从一场漫长的睡梦中醒来一般,迷迷糊糊地说道:“文叔,过了多久了啊,我怎么感觉睡了好长一个觉,然后好像做了一个很黑很黑的梦,怎么挣扎都醒不了呢。” 文叔笑了笑,说道:“才一分钟啦!你看看时间就知道了。”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果然,才过去一分钟而已。 第10章 银行卡 虽然姜玉郎已经恢复了原有的容貌,可侯总一时之间还是难以从那悲痛的情绪中抽身出来,看着姜玉郎,还是想伸手去抱他,仿佛这样就能把女儿再留住似的。 姜玉郎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侯总,我不反对您这个举动,但是倩倩已经走了,我现在也清醒了呀,我意思是说……如果您非要这样,您看是不是得加钱啊!” 侯总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不停地哭着,嘴里念叨着:“快让我的倩倩回来,加多少钱我都给!”一边说着,一边死死抱住姜玉郎,那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无奈。 文叔赶忙上前,费了些力气拉开二人,语重心长地说:“侯总,您也是个明白人呀,我理解您的心情,可人死不能复生,您再这样下去,反而会让倩倩走得也不踏实呀。” 侯总一听这话,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刻停止了哭泣,或许这就是父爱,哪怕心里再痛苦,只要一想到会影响到孩子哪怕一点点,也会立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太想念我的女儿了,失态了,大师!张大师!坐坐坐,快请坐呀!” 几人重新坐定后,侯总长叹了一口气,满是懊悔地讲起了过去的事儿:“我这女儿呀,小时候吃了很多苦,那时候我一门心思都扑在赚钱上,想着能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却忽略了陪伴她成长,所以很少有时间陪在她身边。以至于后来我虽然生意上发达了,家里条件好了,可她却不相信我了,可能也不相信钱能带来幸福了。再后来,她谈了个男朋友,我经过了解,发现那小伙子没干什么正事,就是长着一副好面孔,家里的底子更是薄得很呐。我这当父亲的,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习惯了凡事都权衡利弊,一看就知道那男孩子是图啥呀,所以一开始我就坚决不同意这事儿。我想着关她一阵,让她冷静冷静,也想让她跟我朋友家一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交往交往,毕竟知根知底的,我也是为她好呀。可是倩倩啊,死活想不明白我的苦心,认为是我侮辱她的男朋友,侮辱他们之间的爱情,结果就……唉,都怪我呀!”说着,侯总又忍不住眼眶泛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文叔听完侯总的自责之语,也是不住地直摇头,一脸感慨地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可是侯总,你也不能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有时候,这世间的事儿,都是命里注定的,强求不得啊。” 侯总此时早已是眼眶泛红,他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花,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说道:“不,大师,这事全怪我这个不负责的父亲啊!我当时也是气不过,她非要离家出走,铁了心要跟那臭小子私奔,我一时心急,就口不择言地说过她早晚会有后悔的一天。结果呢,怎么样啊,那小子见我父女二人关系搞僵了,在她这儿占不到便宜了,扭头就把她给丢下了呀。结果呢,我当初就不该继续指责她呀,现在想想,被负心人背叛,家人还在一旁不依不饶的,对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说,那根本就是无法承受的打击啊!否则她怎么会想不开,去投河……”说到这儿,侯总已是泣不成声,那懊悔和痛苦的模样,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悯。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呀,这世间的爱恨情仇,错综复杂,又有几条是能说得清楚,理得明白的呢?文叔看着侯总这般模样,也只能无奈地再次摇头,心中满是感慨。 就在这时,侯总像是突然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一般,猛地又拉住文叔的手,急切地说道:“大师,我加钱!您那张黄符很是神奇,您再贴这小伙子身上,让我跟倩倩再说说话,就最后一次了,求求您了呀!” 姜玉郎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满脸不满地抱怨道:“我说侯总,您爱女心切的心情我理解,可您也不能拿我当祭品啊,您以为这是插拔电视开关呢,想怎样就怎样呀?您有想过我没有,我这身子骨哪受得了这么折腾呀?文叔,您倒是说句话啊。”说着,姜玉郎一脸委屈地看向文叔,眼神里透着不情愿。 眼瞅着就到了这关键的“结账”阶段了,文叔先是咳嗽了两声,不动声色地对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着急,随后便赶忙安慰侯总道:“不瞒侯总,这姜玉郎是我刚收的关门弟子,倒不是我舍不得他再遭这份罪,而是您的这个要求实在是难以做到啊。所谓阴阳不同路,这断舍离可得及时呀,就刚才那短暂的团聚,其实都已经是道破天机了呀。还是那句话,您父女二人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我劝您呀,就放过自己,也放过您女儿,让她真的能走得安心些。而且这上身之事,当日是万万不可重复的,否则对身体的伤害可大着呢,您也不想让我张某人失去这唯一的关门弟子。” 侯总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平日里在商场上那也是雷厉风行冷静果断的,可唯独这亲情的事儿,总是让他一次次地失去理智。 不过这会儿,他听了文叔的一番话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心里琢磨着大师的话确实是有理有据的,便强忍着悲痛,冷静地说道:“大师您说的对,您今天所行之善事,对我侯保义来说,那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忙啊。您说,我应该怎样报答您呢,还有您说您会送倩倩安心去那该去的地方,这事儿就拜托您了,您一并说个数儿!” 说完,侯总的目光又落在了姜玉郎身上,可能是睹人思人的缘故,他看着姜玉郎,越看越觉得顺眼,仿佛从姜玉郎身上还能看到女儿的影子,心中满是不舍呀,那眼神里的眷恋怎么都藏不住。 文叔见这火候差不多到了,这可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环节,便故作推辞地说道:“什么数儿不数儿的,侯总,这化解阴阳本就是贫道分内之事,万事皆缘分,一切随缘!” 姜玉郎多机灵呀,立马附和着说道:“文叔说的对,一切随缘,我看就三万缘(元)!”07年的三万元还是有点分量的。 姜玉郎心里想着,毕竟是上了自己的身,而且最后还得跟文叔分一分,自己这也不算狮子大开口。 文叔一听,赶忙说道:“玉郎!不得胡言!”随后又对着侯总满脸歉意地说道;“侯总,我这徒弟本就是个做买卖的,您且当他是心直口快,不必在意呀。他说的可不算数的。” 其实呀,文叔心里对这数字还是颇为满意的,以往他自己办事的时候,毕竟是修道之人,心中有佛,看着苦主刚刚经历了悲欢离合,哪好意思主动去提钱的事儿呀,都是人家给多少就拿多少,即便有时候心里觉得给得少了,也不会再回去找人家要。 这会儿文叔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捡到宝了,这姜玉郎做自己的关门弟子,可不就是自己的福星嘛。 可没想到,侯总接下来的话,让文叔和姜玉郎二人皆是大为震惊。可能真的是睹人思人的缘故,侯总看着姜玉郎,越发觉得亲切顺眼,只听他说道:“生意人好啊,你看我不就是做生意的嘛,依我看这小伙子说的数确实不太合适。” 文叔一听,赶忙附和道:“对对,我就说嘛,他刚才的话,不必作数的。”文叔本来想着能拿到两万就挺不错的了,想着侯总这是要压价了,也是正常的事儿。 可结果侯总紧接着说道:“我看,就五万整好了!” 说着,侯总还让二人稍等一下,自己则快步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就取来一张绿色的银行卡,递到姜玉郎面前,说道:“这里面的钱只比五万多,不比五万少,你们拿着。”那模样,就好像这银行卡不是交给姜玉郎,而是交到了自己女儿手里一样。 “这太客气了!侯总,果然是大企业家,这……”文叔看着银行卡已经到了徒儿手中,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又得尽量克制自己的喜悦情绪,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侯总却只是摆摆手,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姜玉郎,那眼神看得姜玉郎直发毛,心里直发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姜玉郎被盯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赶紧岔开话题道:“侯总,不出意外的话,文叔今晚就可以为您女儿超度了,您看有没有候子倩生前的贴身物件呀,这样的东西能让她走得更安心呢。” 姜玉郎多聪明,反应又快,人机灵得很,其实这最后面这句纯属是他瞎编的,就是为了能赶紧岔开话题,摆脱侯总那炽热又让他发毛的目光。 第11章 瓜分 “有!有!” 侯总赶忙跑去女儿曾经的闺房,不一会儿,便拎着一兜子候子倩生前睡前总是抱着的玩偶出来了。这些玩偶原本一直摆放在候子倩那充满温馨气息的闺房中,自她走后,侯总每周都会特意安排人仔仔细细地打扫闺房,所以即便过去了这么久,这些玩偶依旧十分干净,就好像还留存着候子倩的气息一般。 侯总亲自安排了车,专门送师徒二人回去。临到分别前,侯总一脸不舍,眼眶泛红,他紧紧拉着文叔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对文叔道:“大师,如果可以的话,您转告给我女儿一句话,就一句:下辈子,千万别再干傻事,下辈子……我还想做她的父亲!”话刚说完,侯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已然泣不成声,他赶忙用手捂着脸,另一只手不停地摆着,示意司机快走,那场面着实令人心酸不已。 而此时,紫金葫芦里的倩倩似乎也强烈地感受到了父亲那撕心裂肺的痛苦,文叔明显感觉到葫芦里的倩倩在猛烈地晃动着,仿佛是在急切地回应着父亲的这份深情。文叔赶忙贴近葫芦,压低声音,满是感慨地说道:“记住你爸爸最后的这句话!” 侯总的司机稳稳地开着车,将师徒二人送了半路,文叔瞅见街边有一家银行,正好是侯总给的那张卡所属的银行,便对司机说道:“师傅,就在这儿下车,正好我们去吃点饭,您要不要跟着一起吃点呀?” 司机笑着礼貌地拒绝了,毕竟他是侯总的专职司机,得赶紧回侯府复命呢,说完便驾车离开了。 文叔和姜玉郎走进了 at屋子,四周安静得只有机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文叔看了看姜玉郎,笑着说道:“依我看呀,那侯总八成是把你当成精神寄托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皱着眉头问道:“文叔,此话怎讲啊,我被那侯总盯得可挺不舒服的呢。” 文叔挑了挑眉,笑着解释道:“要不怎么把卡塞你手里呀,而且那密码还说得那么小声。对了,密码到底是多少啊?” 姜玉郎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奥奥,那侯总说了,密码是三个零三个一。文叔,您看这钱马上取出来了,该怎么分啊?” 文叔却不着急,摆了摆手说道:“先不提那个,那侯总说卡里的钱比五万只多不少,咱先看看到底有多少。” 说着,文叔便在 at机上熟练地操作起来,随着密码连续按了三个零又按了三个一,竟然提示密码错误! 文叔立刻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姜玉郎,姜玉郎赶紧道:“换一下顺序,先按三个一再按三个零试试呢?” 文叔深吸一口气,又输入了一次,这次果然成功了! 文叔连忙点击查看余额按钮,屏幕上显示的余额赫然出现:50。 看着眼前的这个数字,师徒二人皆是喜笑颜开,毕竟本来想着能拿到三万就挺不错了,现在一下子变成五万多,这搁谁能不高兴呀,那喜悦都写在了脸上。 姜玉郎更是难掩兴奋,忙不迭地问道:“文叔,太好啦!这这怎么分啊?” 文叔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本来你要的 3万,也不算少了,结果人家给了五万六千多呢。”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中暗喜,心里琢磨着,听文叔这意思,难道是多出来的部分算赏给自己的啦?虽然 26万比三万是少了点,但师徒有别嘛,自己能拿到这么多,也确实不算少啦,这么想着,脸上的笑意都更浓了几分。 文叔没再多说什么,接着就在 at机上按了个取款,输入数字 6700整。随着机器启动,自动取款机里传出哒哒哒哒数钞票的声音,那声音仿佛都透着一股让人兴奋的劲儿,师徒二人皆是面露期待之色。 不一会儿,文叔把一叠崭新的钞票递到姜玉郎手里,然后又从中抽出来 7张,这么一来,姜玉郎手里正好是 6000整。 姜玉郎看着手里的钱,一脸疑惑地问道:“文叔,这什么意思呀?” “这 6000先拿着,怎么样,这一上午没白跑,你那五金店忙活一上午,可赚不到这个数儿?”文叔笑着说道,脸上满是自得的神情。 姜玉郎一听,顿时有些气恼了,不满地说道:“不是,文叔您刚才那意思,不是比三万多出来的那部分给我吗?” “是啊,所以说这 6000你先拿着呀。抽出那七百呢,今天中午、晚上咱俩不得吃点好的,再买条好烟抽抽?这钱肯定都花咱俩身上呀,又没便宜外人。”文叔理所当然地解释道。 “那还有两万呢?啥时候给我呀。”姜玉郎还是不甘心,追问道。 文叔一听,脸色微微一沉,说道:“玉郎啊,你去打听打听,哪有刚进门的学徒就找师父要这要那的呀,这钱一笔一笔师父都给你记着呢,年底统一发,这都是规矩!” 说着,文叔把银行卡从 at机里退了出来,又接着说道:“晚上超度那候子倩,去我那儿啊!本不想这么早就教你新本事的,这可都是看在你机灵的份上。” 见姜玉郎脸上仍露出犹豫的神色,文叔故意叹了口气,作势就要重新把银行卡插回 at机里,说道:“看来还是信不过为师呀,行!现在就给你再取两万,只是咱师徒二人缘分已尽,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再无瓜葛了啊。” 姜玉郎一听,赶忙拉住文叔的胳膊,着急地说道:“文叔,干嘛把话说这么重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文叔低下头,看向姜玉郎手里还捏着的钱,那钱迟迟没装进兜里,在文叔看来,这就是对钱的分配不满意嘛。 姜玉郎多机灵呀,一下子就读懂了文叔的意思,他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也知道这会儿不能再执拗了,只好把 6000块钱装进兜里,心里想着,文叔说的也没错,确实没啥事儿能一上午就轻轻松松赚到 6000块钱了。 况且文叔都保证了,这两万块钱不是不给,年底会汇总账目,再发给自己,想必文叔也不会诓骗自己。 见姜玉郎把钱收了回去,文叔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伸手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玉郎,你记住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好好跟着文叔干,这也就是个开始,连个甜头都算不上呢。走,找个馆子吃饭去!” 二人就近找了家火锅店,一进店,热气腾腾的氛围扑面而来,让人感觉格外暖和。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要了几盘牛羊肉,不一会儿,锅底就“咕噜咕噜”地翻滚起来,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师徒二人边吃边聊,不多会儿,脸上就吃得满面红光了。 正吃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盘冻豆腐,可那冻豆腐中间还夹着几块白豆腐。 文叔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当即叫住服务员,说道:“你们这怎么回事儿呀,这冻豆腐里怎么还夹着白豆腐呢?” 服务员赶忙过来解释说冻豆腐不够数了,这才凑了点白豆腐。文叔一听,立马不乐意了,说道:“那你得给这盘豆腐便宜点呀,那冻豆腐跟白豆腐能是一个味儿嘛!”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觉得这都是太小的事儿了,根本不值得计较,便小心翼翼地对文叔说道:“文叔,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文叔这会儿正吃得起劲儿呢,心情也挺高兴,便直接说道:“想问啥,问我为啥这么抠门?”说着,还笑了起来,显然没把这当回事儿。 姜玉郎尴尬地点点头,说道:“其实我觉得没啥,就一盘豆腐而已。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我觉得您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呀,怎么还这么在意这点事儿呢?” 文叔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跟差钱不差钱有什么关系呀,这是原则,原则,懂吗?你就是叫个首富过来,给他上盘这样的豆腐,你信不信他比我的态度还恶劣呢!我这可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要把钱花在刀刃上,用这些钱去做更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那才是积阴德呢!诶呀,算了,吃饭说这些干什么,影响食欲。”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文叔,吃完饭那我先回店里,下午还要忙呢。” 文叔听了,夹了一团肉放到姜玉郎碗里,笑着说道:“嗯,今天你也是辛苦了,下午你去忙你的,晚上记得去我那儿啊,教你三水渡阴魂!” 第12章 “文”宅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姜玉郎在店里忙得脚不沾地,又是整理货物,又是招呼顾客,好一阵忙活后,总算是挨到了晚上。他按照文叔之前给的地址,一路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城中村。 这里的房屋大多有些年头了,透着一种十分接地气的生活气息。 姜玉郎很快就找到了文叔住的那座带小院的二层小楼,还没走进院子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咚”剁东西的声响,在这略显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迈进小院,就瞧见文叔正站在院子里一张看着还算干净的桌子前,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剁着大葱,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随口说道:“玉郎来啦。”那模样,显然是全身心投入到包饺子的准备工作中去了。 “文叔包饺子呢呀,我还以为您说晚上咱俩出去吃点宵夜呢。”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这个小院来。 小院里摆放着不少杂七杂八的工具,有的锈迹斑斑,一看就是经历了不少岁月的洗礼。 角落里还搁着个破机床,而在一旁,有几样东西让姜玉郎觉得格外眼熟,走近一瞧,嘿,原来是从自己五金店拿过来的紫铜管,只不过这会儿,那些紫铜管都已经被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的,随意地散落在地上,姜玉郎不禁打趣道:“文叔,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儿是专门修三轮的地儿呢。” 文叔听了,手上的动作稍缓了缓,抬起头来,脸上带着笑意,和姜玉郎闲聊了两句,简单的话语,就像一阵清风,把刚刚那略显凝重的氛围给吹散了不少。 随后,文叔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始一本正经地介绍起那神秘莫测的三水渡阴魂之法术来。 文叔一脸郑重,缓缓开口说道:“玉郎啊,今天咱用的这三水渡阴魂之法术,那可是大有来历,这里面提到的‘三水’呢,指的是人间至阴的三种水。先说这井水,你仔细琢磨琢磨,那井水呀,一年到头都被深深地掩埋在地下,仿佛是大地将它紧紧地藏在了怀里,一丝阳光都难以透进去,终年不见天日。在那黑暗又潮湿的地下世界里,它汇聚着地底的寒湿之气,久而久之,便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股阴寒劲儿,就好像是从那阴森冰冷的九幽黄泉渗出的寒意一般,所以呀,井水算得上是实打实的至阴之物了呢。” 文叔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脑海中整理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接着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再讲讲这露水,这露水的形成啊,那可是讲究得很呢,得是在特定的时辰,特定的环境下,经过天地间一番奇妙又神秘的变化,才能凝结而成呀,它们悄无声息地附着在花草的叶片之上,出现在寒意逼人的破晓前夕,它们汇聚在一起,沾染了夜间那浓郁的阴气,如此一来,露水也就成了至阴之水啦。” 姜玉郎听得那叫一个全神贯注,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文叔,心里满是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文叔,那这第三种水到底是啥呀?您快接着给我讲讲呗。” 文叔看着姜玉郎那急切又好奇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卖了个关子,这才又慢悠悠地开口道:“这第三种水嘛,那可就更是稀罕难得啦,它呀……我先让你猜猜看呢。” 姜玉郎一听,顿时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文叔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呀,我哪能猜得出来啊,您就别为难我了,快跟我说说呗。” 文叔笑着揉了揉眼睛,冲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来,我这剁得都有些累了,你过来帮我剁会儿。” 姜玉郎无奈,只好走上前去,接过菜刀,开始剁起大葱来。 没剁几下呢,那刺鼻的葱味儿就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呛得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下意识地就想用袖子去擦,就在这时,文叔眼疾手快,拿着一个小碟子迅速凑到他跟前,把那些眼泪全都给刮了进去,那几滴泪在碟子里滚动着,宛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煞是好看。 姜玉郎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样,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恍然大悟地大声说道:“文叔,这第三种不会就是人的泪水?” “孺子可教也。”文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其余那两种水呀,只要费点儿心思,倒也不算太难找寻,唯独这泪水,可得费一番周折呢,每次都得想办法弄出点儿眼泪来,这不,包顿饺子,一忙活,眼泪不就出来了嘛,不然多浪费了呀,你说是不?” 说完,文叔继续说道:“配合这三水渡阴魂的符咒呢,名为灵水通阴符,你可得先把这个名字牢牢记住,至于这符咒具体该如何制作嘛,等往后日子长着呢,我再慢慢教你,你这会儿先把名字记好就行。这三水渡阴魂之法术一旦成功施展开启呀,对于那些在世间游荡的孤魂野鬼来说,就仿佛是开启了一道带有神秘指引的阴间路一般,只要踏上了这条路,那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它们只能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然后就会抵达那阴曹地府了。而到了那儿之后呀,剩下的流程可就是阴差们的分内之事了,像什么看三生石、走奈何桥,凭借着前世的善恶因缘,去结下世的果报,六道轮回这些事儿呀,咱们可就管不着喽。” 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瞅了瞅手腕上的表,随即说道:“哟,时间差不多啦,这法术倒也不用非得等到子时才能施展,现在就可以起坛了!” 说完,文叔便带着姜玉郎走进屋内。 一进屋,就能看到屋子正中间摆着文叔的法坛,那法坛的造型颇为独特,法坛呈八角形,由檀木打造,色泽古朴。 屋内的法坛上摆放着诸多稀奇古怪的法器,烛台、香炉静静陈列,还有刻满神秘符文的器物。 姜玉郎因有之前的经历,特意留意那些带浮雕的物件,仔细查看是否为焊点伪装。 此时,蜡烛的火苗在微微气流里轻轻摇曳,光影晃动间,让整个屋子都笼罩上了神秘氛围。 第13章 开坛! “玉郎,瞧好咯!为师开坛了!” 文叔神色庄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着法坛的方向潇洒一挥洒,刹那间,法坛上原本静静燃烧的烛火像是被注入了狂暴的力量,猛地炸成一团绚烂的火花,火星四溅。 文叔手指快速变幻,如同灵动的蝴蝶,连续打出好几个复杂的手诀,与此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那低沉又神秘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突然,文叔一跺脚,中气十足地喝出一声:“阳间乾坤定,三阴化幽径,三水引途,渡阴魂!开!”声音震得屋子都似乎微微一颤,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便踏入了那至关重要的三水渡阴魂流程。文叔先是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将那三种至阴之水按照特定的比例缓缓混合,动作轻柔细腻,仿佛手下摆弄的是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生怕稍有差池就惊扰了某种神秘的平衡。 随后,他手法娴熟地拿出一张符咒,小心翼翼的将承载三水的小碟子用符咒包好,他缓缓地将桃木剑竖在身前,桃木剑的剑身笔直,紧接着念起了复杂的口诀。 念完口诀后,文叔伸手拔掉紫金葫芦的铜塞,轻轻晃动葫芦,刹那间,倩倩女鬼便现身而出。 早在这之前,文叔就已把那兜子倩倩生前爱不释手的玩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前面。 倩倩现身的那一刻,眼神瞬间就被那些玩偶吸引住了,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那模样像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伸手去抱抱那些承载着往昔美好回忆的玩偶,可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敢伸出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口中喃喃自语道:“那些遗憾,就留到下辈子再去弥补。” 倩倩不舍地抬起头,先是看向文叔,而后又望向姜玉郎,眼中满是感激,轻声说道:“谢谢,谢谢你们,再见……下辈子再见了!” 姜玉郎刚想开口回应再见,可转念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朝她挥了挥手。 文叔则一脸正色地说道:“倩倩,上路,沿着这道一直走到底,我会给你烧些纸钱,要是碰到那些凶恶的阴吏,你就递上一些。”文叔心里太清楚“阎罗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了,只要在阴曹地府登记在册了,那些阴吏才不会故意为难,只是倩倩此前作为游魂在阳间飘荡的时间太久了,这中间到底会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说罢,倩倩感激的点点头缓缓地朝着那包裹着黄符的碟子飘了过去,而后慢慢地钻进了碟子里面,那原本封着的符咒连续鼓动了几下,仿佛在承受着某种力量的冲击,此刻,那碟子里面俨然就是通往阴间的专属通道。待符咒彻底平静下来后,文叔扭头看了看法坛上燃着的香,还剩下半柱香的长度。 “来,玉郎,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咱们多给倩倩烧一些纸钱,也好让她这一路走得舒坦些。”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铝盆,开始往里面烧起纸钱来,一张张纸钱在火中化为灰烬,随着青烟飘向那未知的地方。 姜玉郎也帮忙烧纸钱,他看着手中的冥钞,不禁感慨道:“真是想不到啊,倩倩生前最不相信的这些东西,如今却能保她一路走得安稳。文叔,你说要是不烧这些的话,倩倩是不是会遭受皮肉之苦啊?” 文叔一边往盆里扔着纸钱,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呀。” 师徒二人就这样默默地烧了半支香的时间,屋内弥漫着烧纸钱的味道和那淡淡的青烟。 直至香彻底熄灭的那一刻,姜玉郎迫不及待地凑到法坛前,去看法坛上的那个小碟子,只见那小碟子里面的三水已然彻底消失不见,而那张灵水通阴符竟然依旧干燥如初,仿佛丝毫未受到刚才那一番仪式的影响,着实神奇无比。 文叔这时一脸严肃地嘱咐道:“记好咯,碟净,符干燥如初,这才算是三水渡阴魂大功告成了。” 姜玉郎赶忙问道:“文叔,若有一样不符合呢?” 文叔缓缓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那便是中间出了事端呀!要么是冤魂临时起意想走回头路,可一旦如此,就会陷入那无穷无尽的既不属于阳间,也不属于阴间的虚无之域,那可就永无解脱之日了。要么就是遭到了阴差阴吏的为难,至于具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那可就不太好说了。不过好在咱们这次烧了一路的纸钱,那倩倩应该是顺利抵达酆都了。” 成功把倩倩的阴魂送走后,文叔仿佛一下子挣脱了重重束缚,那副模样就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般,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原本紧绷的神情也随之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轻松惬意。 紧接着,文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弯下腰,伸手从法坛下面一掏,竟掏出一瓶光秃秃的不带任何标签的白酒来。 他转头看向姜玉郎,脸上带着几分悠然自得的惬意,笑着说道:“玉郎啊,今天这事儿办得还算顺遂,没出啥岔子,咱爷俩喝点儿,这酒啊,滋味儿可是相当不错呢,等你尝上一口就知道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文叔,没问题呀,确实值得好好庆祝庆祝。咱师徒二人这配合,那叫一个默契,必须得喝几杯!” 说罢,师徒二人寻了个舒服自在的地儿坐下,你一杯我一杯地畅快喝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酒香,那酒香在空气中缓缓飘散,给这间屋子都添上了几分醉人的韵味。姜玉郎和文叔相对而坐,杯中的酒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两人一边悠然地喝着酒,一边兴致勃勃地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姜玉郎打开了话匣子,主动说起了自己刚开始做生意时的那些不易事儿。 他感慨地讲着,别看那五金店规模不大,地方小小的,可这里面承载的可是他全部的心血呀。这么多年过来,自己就像个陀螺似的,没日没夜地忙活着,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文叔呢,就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总是那般善解人意,脸上带着感同身受的表情,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跟着姜玉郎的话语轻轻皱眉,仿佛自己也一同经历过那些艰难的时光一样,让姜玉郎觉得心里暖乎乎的,愈发愿意倾诉下去了。 等姜玉郎讲得差不多了,文叔便自然而然地接过了话头,兴致勃勃地聊起了这世间的灵异见闻。 只见他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透着一抹神秘的光芒,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述起自己过往所遇到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诡异之事。 虽说姜玉郎已经是见过鬼的人,可文叔讲得那叫一个投入啊,一边讲着,一边手上还熟练地打着相应的手诀动作,时而又瞪大了眼睛,透着惊恐,好似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鬼怪一般,那模样别提多到位了。使姜玉郎仿佛身临其境,听得姜玉郎是又好奇又害怕。 说着说着,文叔还提到了自己练得是童子功,儿时便入了茅山派学道法,当初的糗事也有不少。他笑着回忆道:“那时候啊,我跟你一样,甚至可能还不如你呢,自己对道法一知半解,却总是毛手毛脚地想要尝试,结果有一回在练习一个简单的法术时,本想着能顺利施展出来,给自己长长威风,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不仅法术没成,还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极了,惹得同门师兄弟笑了好一阵子呢。” 讲到这儿,师徒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爽朗的笑声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息。这氛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融洽和谐,仿佛在这一刻,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像是害怕这笑声似的,全都被驱散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师徒二人这满满的惬意与温馨。 第14章 先生高我两昆仑!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那瓶酒已然见了底,可他俩的谈兴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那话匣子就像是被彻底打开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来。 文叔咂咂嘴,意犹未尽地觉得不尽兴,便朝着姜玉郎摆摆手,说道:“玉郎啊,再去拿一瓶酒来,就在那屋,我睡觉那屋呢,屋里有个褐色大箱子,你打开箱子,好酒都在里边呢!” 姜玉郎应了一声,起身朝着文叔说的那屋子走去。 进了屋,姜玉郎的目光迅速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那个褐色大箱子所在的位置。 他走上前去,轻轻打开箱子,果不其然,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几瓶白酒,这些白酒都有着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瓶身上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标签,和刚才喝的那瓶一模一样。 在白酒的旁边,还静静地放着一个黑色的包,黑包明显年头久了,不光外皮磨损严重,拉锁也已经完全坏掉,那包紧紧地挨着酒瓶,正好保持着斜靠着不倒的态势。 而包的另一边,则搁着一捆相框照片,最上面的那张照片恰好是文叔年轻时候的模样。照片里的文叔,眉眼间透着一股青涩与朝气,和现在沉稳内敛的样子有着别样的反差,姜玉郎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忍不住盯着照片多看了几眼。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姜玉郎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酒瓶,结果一个没注意,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包,那包“哗啦”一声就被碰倒了,包里的东西瞬间撒出来了一些。 姜玉郎本就是无心之举,再加上这会儿还有些酒劲上头,脑袋晕乎乎的,所以一开始也就没太当回事儿,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 可等稍微回过神来,他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撒出来的竟然是一沓汇款回执单。姜玉郎不禁好奇地弯腰捡起来查看,只见那上面的地址各式各样,有的是面向个人的,写着一些他从没听过的名字,像殷晓红、李凯旋等等。还有的是面向单位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偏远地区某某希望小学的字样。 一同掉落出来的还有几封信件,看着早已开封的信件,姜玉郎心里的好奇越发浓烈了,忍不住从中挑出一封打开,然后快速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这一看,他才发现,信里全是大学生用满含感激的口吻,细致入微地讲述着自己大学的生活点滴,字里行间处处都流露着对资助她的好心人的感恩之情,那真挚的话语,看着让人感动不已。 当姜玉郎最后瞄了一眼署名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殷晓红,他不禁一愣,脑海中快速闪过刚才查看汇款回执单时看到的名字,那回执单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不就叫这个嘛,看来这个殷晓红就是接受了文叔资助的学生呀! 看到这些,姜玉郎原本还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脑海中瞬间如同播放电影一般,浮现出之前和文叔一起吃火锅时的场景,那些文叔说过的话也清晰地回响在耳边。他心里顿时泛起了一阵复杂又微妙的情绪,有惊讶,有敬佩,还有对自己以往认知的惭愧。一种‘先生大义,我高先生半头身,先生高我两昆仑!‘的震惊感使姜玉郎有些无所适从。 在这一瞬间,姜玉郎感觉自己仿佛就是那渺小得可怜的蝼蚁,而文叔的形象却在他心里如同巍峨耸立的高山一般,瞬间变得无比高大! 姜玉郎感叹良久,随后小心收拾好东西,尽量物归原位,才拎着酒瓶回到了屋里。 文叔见他回来得有些迟了,不禁不满地嘟囔道:“让你拿酒,又不是让你帮忙抓老鼠,怎么这么慢呀。” 姜玉郎没在意文叔的抱怨,稳了稳心神,尽量假装醉酒的状态,他看着文叔说道:“文叔,不如徒儿我明天继续去夜钓,我还知道个更偏僻的地儿呢,说不定运气好,还能钓上一条大‘鱼’呢。” 文叔听了,却轻轻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道:“咱们今儿也算是成了个大活儿,收获颇丰,你呀,就踏踏实实地歇上几天。正好趁着这空闲的工夫,我来好好教教你如何制作符咒。先前师父答应你的事儿,那肯定不会骗你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姜玉郎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两颗闪烁的星星,那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赶忙问道:“是那对付小鬼的杀招吗?”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要是真有这般厉害的符咒,往后再遇到什么闹妖儿闹鬼儿的,自己可就多了一份有力的保障了,处理起来也能更有底气,不用总是依赖文叔帮忙了。 文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挑了挑眉毛,带着几分自豪说道:“没错,它是一种符咒,它的名字叫金刚破煞符!” 说完这话,兴许是酒劲儿彻底涌了上来,文叔身子一歪,靠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不一会儿,轻微的呼噜声便响了起来,在这静谧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与这满屋子的故事与酒香混为了一体!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在屋内。 昨晚大醉的文叔,也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心里惦记着事儿,竟然比姜玉郎醒得还要早。 他像往常一样,利落地出门去,不一会儿就买回了热气腾腾的早饭,整个人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不苟言笑颇具大师风范的形象,仿佛昨晚的醉酒只是一场短暂的插曲,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吃完早饭,文叔便把姜玉郎叫到跟前,开始认真地教他画那金刚破煞符的画法。文叔先是拿出一张黄纸,平铺在桌上,然后拿起毛笔,蘸了蘸朱砂,一边动作缓慢而沉稳地在纸上比划着,一边耐心细致地给姜玉郎讲解着每一笔每一划的要点和诀窍。 “玉郎啊,你看这一笔,得从这儿起势,要带着一股刚劲之力,就好像是把那驱邪的力量灌注其中一样,可不能软绵绵的。”文叔边说边示范着,眼神专注而认真。 讲解完一遍后,文叔把毛笔递给姜玉郎,说道:“你来试试,刚开始画不好也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你可以在看店的时候呀,没事儿就多画画,熟能生巧嘛。” 姜玉郎接过毛笔,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按照文叔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在纸上画了起来,虽然第一笔显得有些生疏,但他心里想着,只要自己用心学,肯定能尽快掌握这符咒的画法,日后也能像文叔一样,凭借这些本领成为一代天师,去降妖除魔。 第15章 引荐 姜玉郎是个学东西极为迅速的人,自跟着文叔学习那金刚破煞符以来,他是用心至极,将文叔所传授的每一个诀窍都牢牢谨记在心中,回到自己的五金店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便会拿出纸笔,反复练习绘制符咒。 没过多长时间,这金刚破煞符的绘制方法以及其中蕴含的门道,他便自觉地掌握得颇为熟练了,心中的成就感也随之爆棚。 不过,姜玉郎毕竟是个年轻人,学了这么厉害的新东西,心里自然就像被小猫挠了一样,痒痒得很,手也跟着痒痒起来,满脑子都在琢磨着,到底去哪里能找个鬼来试验一下这符咒的威力,也好看看自己这一番苦练的成果到底如何。 就在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这天上午,姜玉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一听,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十分熟悉:“是张大师吗?有件事还得麻烦您!” 姜玉郎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赶忙说道:“侯总??奥,这是我的电话呀,我师父这会儿没在我这儿呢。我给您一个他的电话。”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之前的情况,文叔为了省自己的电话费联系侯总时都是拿他的电话打的,导致现在侯总一打电话就打到他这儿来了。想到这儿,姜玉郎便开始翻找文叔小灵通的号码。 “原是玉郎啊!你最近忙不忙啊,玉郎,有没有按时吃饭呀,身体还好。”电话那头传来侯总那关切的问候声,话语里满是关心,倒让姜玉郎一时间有些不太习惯,听得心里一阵别样的难受,他赶忙说道:“侯总,号码我给您念一下,您记一下啊!” “不用,麻烦你转告张大师,今天晚上在龙华宴客厅,302米兰房间,请玉郎跟文叔一定要来啊!有要事相求!”侯总语气急切又诚恳,说完便干脆地挂掉了电话,都没给姜玉郎再多说几句的机会。 这天上午接到侯总的电话后,姜玉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就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文叔。文叔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难不成是为了倩倩的事儿专门设的答谢宴? 可这都过去好些天了呀,感觉不太像这么回事儿呢。 再一琢磨,估计是又遇到棘手的灵异事儿了,可一时半会儿也猜不透到底是啥情况,文叔这人倒也洒脱,干脆就不想了,文叔洒脱地说道:“有人请客吃饭,干嘛不去呀,先去听听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呗。” 到了晚上七点,姜玉郎与文叔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了宴客厅大酒店。这酒店在市里那可是相当有排面的,从外面看,那装修就极为讲究,尽显气派,在这儿吃上一桌,价格可不便宜,往来的也大多是些有身份地位的人。 二人刚一进门,便被热情的迎宾给迎了上来,只见几位身材高挑面容漂亮的服务员穿着剪裁合身的旗袍,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齐声问道:“两位贵宾晚上好!请问有订好的包间吗?” 文叔被这一下子围上来的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弄得有些不自在了,他不太习惯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便转头跟旁边的姜玉郎说道:“玉郞呀,侯总订的是哪个房间来着。” 姜玉郎呢,被这几位美女围着,心情倒是大好,脸上带着笑意,打趣地说道:“记得是302,叫什么足球队来着。” 其中一位美女服务员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道:“302房间,是米兰,对吗先生。”说完,看到姜玉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美女服务员的脸微微一红,赶紧说道:“先生真是幽默,请跟我来,我来给二位贵宾带路。” 在美女服务员的引领下,二人被带到了三楼。刚出电梯,就看到侯总早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中年女人,那女人衣着华贵,从穿着打扮到气质神态,都能看得出身份不一般。 见到文叔,侯总那热情劲儿就别提了,赶忙迎上前说道:“张大师,我正要下去迎接二位呢,真是太巧了,巧了!大师快,咱们进房间聊!”旁边的中年女人也跟着一同附和着,只是她手上虽然做着迎接的动作,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尴尬,似乎是心里有着什么事儿,让她有些放不开。 众人进了房间后,侯总最后一个走进屋子,一进去,就立刻对着门外的服务员喊道:“服务员!之前点好的那些菜,赶快上!” 然后,侯总又赶忙热情地招呼众人落座。这包间可真是够大的,屋子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方是一尊巨大漂亮的水晶灯,看着颇为气派。 众人刚坐下没等两分钟呢,服务员就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四五道硬菜,那菜一端上桌,阵阵香气便弥漫开来。 一边上菜,侯总还不忘热情地招呼着:“不知道大师平时爱吃什么,我就胡乱点了一些,大师您看看菜单,要是有爱吃的,再点些呀。”说着,侯总还亲自把菜单递到了文叔的手里。 文叔看着这菜上得如此之快,本以为上的都是些凉菜呢,结果仔细一看,桌子上摆着的竟然是粉丝虾仁、粉蒸排骨、软酥鱼这些实打实的硬菜呀。他赶忙说道:“侯总千万别客气!不必再添了,这些菜已经够多了,太破费了。”说话的这功夫,服务员又端上来一道孜然烤羊腿,看这架势,这张大桌子怕是一会儿就要被各式各样的菜肴给铺满了。 姜玉郎多聪明,文叔的话刚刚说完,他立刻瞅了眼文叔的脸色,见其眉头微微挑动了几下,便立刻笑着对侯总说道:“侯总,我师父的意思是说,您看一共咱们就四个人,没必要点太多菜了,吃不完浪费啦。对了,今天就咱们这些人吗?都到场了吗?” “齐了齐了!不会再来人了。”侯总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看看,我这一忙活,正事都给忘了说了。”说完,便对着那中年女人介绍道:“李总,这就是帮过我大忙的,张文禄,张大师。” 那李总一听,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客气地说道:“张大师,久仰久仰啊。” 见到此情此景,文叔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了,心想一定是这位李总遇到了什么难事,这才由侯总引荐过来,想让自己帮忙解决呢。文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久仰,可不敢当呀,只是见李总眉宇间愁云缭绕的,怕是近日有难事困身呐。” 第16章 庄园 侯总那可是个会来事儿的人,时刻不忘拍文叔的彩虹屁,立马满脸堆笑地说道:“李总,你看看,大师就是大师呀,这刚一见面,都不用你开口多说什么,就把你的情况摸个七七八八了!”说着,他又用手掌指着那位中年女人,对文叔介绍道:“张大师,这位李总是我生意上的老朋友了,哦,对了,她名叫李文静。” 李文静也是一脸佩服的神情,赶忙附和道:“张大师果然是非同一般呐,咱们这才刚刚碰面,您就已经看穿我的心事了,我确实是有一件事儿想求您帮忙呀。” 还没等文叔回应呢,侯总赶忙举起酒杯,高声说道:“哎!李总,先别急着说着这些嘛,咱们边吃边聊嘛。大师平日里那可是忙得很,今天不辞辛苦,百忙之中能莅临于此,那可都是给我侯某人面子呀。咱可不能传出去,说在这饭桌上慢待了大师啊!”侯总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有里有面,既把文叔捧得高高的,又顺便给自己脸上贴了金,这人情世故的功夫可见一斑。 姜玉郎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里不禁感叹:这小老板和大老板终究还是不一样呐,人家这说场面话就跟摊煎饼果子似的,一套接着一套,自己虽说大小也是个老板,可在这方面还真得好好学学呢。 在侯总的一番牵引带动下,酒桌上的氛围很是顺利融洽,酒过三巡之后,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半饱了,喝得也挺开心,彼此之间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刚开始那么客气拘谨了。 文叔这时笑着说道:“李总,叫你李总,感觉显得生疏了些,我张某人应该比你年长,要不我就叫你一声妹子,你看咋样?”刚才几杯酒下肚,这李总那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一看就是个女中豪杰,文叔对这种酒量好的女人,心里自然就多了几分佩服之意。 “没问题呀,张大师,您就叫我妹子,我可太爱听了!”李文静李总笑意盈盈地回道,那笑容里透着真诚和亲近。 文叔便接着说道:“那妹子呀,你有啥困扰,不妨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既然有侯总作保,我肯定会尽力帮你排忧解难的!” 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李文静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她缓缓开口说道:“不瞒张大师说,我在城西那边有一个农家乐庄园,前一段时间呢,我想着在庄园里挖个养殖池子,方便搞些养殖啥的。结果呀,这一挖就挖出事儿了,挖出了一口埋在地下的井。这井刚一挖出来,就怪事不断,那可太玄乎了。这事儿玄乎到什么程度呢……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讲了。”李总说着说着,都因为紧张有点结巴了,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珠。 文叔见状,摆了摆手,语气平和地说道:“李总,你先别着急,慢慢说,你详细讲讲这井里都出现了些啥怪事呗。” 李文静听了,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酒,像是给自己壮了壮胆,这才心有余悸地讲了起来:“这井刚挖出来的时候,那些工人们就觉得邪乎得很呐,那井口一个劲儿地往外冒着丝丝凉气,您想想,大夏天的呀,站在那井口旁边,都觉得冷飕飕的,那股子凉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呢。等到了夜里呀,就更不得了了,时不时就能听到从井里传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一样,呜呜咽咽的,还能听到类似敲木鱼的声音,又好像有人在念着什么听不懂的咒语,咱也不敢确定那就是佛经呀,可那声音就在夜里不停地回荡着,别提多吓人了。而且呀,庄园里养的那些鸡鸭鹅,原本都好好的,可现在只要一靠近那井,就跟疯了似的,不停地乱扑腾,有的甚至直接就死了,这还不算完呢,有几个工人夜里打着手电筒路过井边,回去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嘴里直说胡话,怎么治都不见好,现在大家都被吓得够呛,根本不敢往那井边去了呀。您说这可咋办才好呢?” 文叔听了,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呐。 姜玉郎这孩子心思灵敏得很,从李文静的话里一下子就听出了一些遗漏的关键信息,他率先开口说道:“李总,您刚才说那井口是挖出来的,按理说,埋在地下的枯井如果长时间不用,应该早就被黄土给填满了呀,要不然日积月累的,早就发生小型塌陷了,根本等不到您去挖呢。可刚才您又说井口往外冒凉气,是不是您忘了跟我们说一些别的情况呀?” 姜玉郎这话一出口,其余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射了过来。 先是文叔,脸上满是赞许的神情,心里想着,带着这徒儿来参加宴会,看来是个正确的选择,这孩子还挺能发现问题的。 再看李文静,眼神里透着疑惑,似乎在回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遗漏了什么重要情况。 最后就是侯总了,侯总先是愣了一下神,不过他反应也快呀,赶忙补救道:“各位瞧我这脑袋,光顾着想着点菜,怕慢待了各位,都忘了介绍了。这位小师傅是张大师的高徒,叫姜玉郎,您可别瞧他年轻,那也是厉害得很呐!” 侯总的这一番话,瞬间就打消了李文静的疑虑,李文静想了想,才说道:“姜小师傅说的没错,刚才我确实说得着急了,有些信息给遗漏了。那口井啊,最先发现的时候是被一块大石板盖着的。说起来,也怪那个挖掘机的师傅,那胆子可大得很,以为就是口废弃的浅井,想着直接挖开盖子,然后用土把它给填埋了。可是……” 说到这儿,李文静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场景,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了。 文叔见状,赶忙追问道:“可是什么呀?我说妹子,有时候这种事儿就跟瞧病一样,你要是刻意隐瞒一些情况呀,恐怕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呢,你可得如实说呀!” 侯总这时候也露出了不满的神情,在一旁催促道:“我说李总,来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跟我保证的呀,在大师面前可千万不能有丝毫隐瞒啊,要不然以后这种事儿,你可别再托我帮忙了!” “侯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行,我就直说了。”李文静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咬咬牙说道:“那师傅想把那口井给填了,可挖了没几铲子,人突然一斜,吐着白沫就从挖机上掉下来了呀!”说到这儿,李文静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显然是对当时那一幕心有余悸。 第17章 隐情 听完李文静的解释,众人先是一愣,心里都泛起了疑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呀,不过略一思索,也都明白了个大概。 李文静又接着往下解释道:“当时出这事儿的时候,我没在场,大多都是听在场的那些工人说的情况。我当时呢,就觉得那挖机师傅是在装疯卖傻,故意想讹我一笔钱呢。那师傅后来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出院之后啊,就因为这事儿跟我的农家乐闹了好几次了,现在更是闹着要打官司呢……” 听到这儿,大家心里就都跟明镜儿似的了,有些话呀,说到这个份儿上就行了,没必要说得太透彻,大家心里都能猜到,肯定是那挖机师傅想要些赔偿款,可李总没答应,双方就这么僵持上了。结果后来那口井的怪事是接二连三地发生,李总这才意识到那口井的邪乎劲儿,现在恐怕是骑虎难下了,怕这时候再去提那挖机师傅的事儿,那师傅会趁机狮子大开口索更多的钱呢。 文叔可没心思管这些利益纠葛的事儿,他一心关注的是那口井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关键细节,于是便问道:“那么,当时盖着井的那块石板周围,可有什么类似封印的器物呀?或者说石盖板被推开的时候,井口那儿有没有黄符纸之类的东西呢?” 李文静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这……这我还真就不知道了呀,毕竟当时我确实没在场呢,那些工人也没跟我提过这些呀。” “嗯……”文叔听她这么一说,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微微嗯了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心里想着这关键的情况不清楚,这事儿还真不好判断。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也是无奈地摇头苦笑了一下,替文叔说道:“李总,恐怕那挖机师傅跟您这缘分还没尽呢,现在呀,您必须得主动去找他一趟了!” “找他?”李文静一听要主动找那挖机师傅,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她最担心的就是赔钱赔款的事儿了,下意识地就有些抵触,赶忙说道:“可是找他干什么呀?要不张大师您先去我那农家乐看一眼?” “去你那儿现在先不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嘛。此刻就算过去了,看到的东西肯定跟刚挖出来的时候大相径庭了,没什么太大用处呀。”文叔语气稍稍加重了些说道:“妹子,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呀,那井口最初的样子,恐怕只有那挖机师傅最清楚不过了,现在你要是把他得罪狠了,这事儿恐怕就更不好办咯,有时候嘛,破财消灾,可不见得是坏事呀!” 还没等李文静回话呢,侯总率先就不满意了,他先是对着文叔和姜玉郎做了个双手合拢表示抱歉的手势,满脸歉意地说道:“两位师傅,实在抱歉啊,容我跟李总说几句话。”说完,侯总就一把拽着李文静走到门外去了。 一到门外,侯总就忍不住怒声道:“我说李文静,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呢?你这事儿到底办不办了啊?不是,我说你怎么越活越糊涂了呢,怎么手上的钱全被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给赌输败光了是?照你这意思,这两位师傅的辛苦费你打算出多少呀?我告诉你,上次我可是出了这个数呢。”说着,侯总伸出右手,挥舞着五个手指,意思是五万块。侯总不耐烦接着甩了一句:“你要是少了这个数儿,你干脆现在就走,别在这儿给我添堵了啊!” 李文静面露难色,无奈地说道:“老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你就别提了行不行呀,你也知道我这农家乐是二次投资,押进去不少钱呢,这不是想着能各处省省就省省,能拖就拖嘛,我也是没办法呀。” 侯总一脸失望地说道:“怪不得上次喝酒的时候老冯说你这两年变了不少,一开始我还没觉得什么,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了。你有没有想过为啥就你家挖出这么个怪井,别人的生意都越做越好呢?积阴德你懂不懂呀?你要是早告诉我有这工人纠纷的事儿,这事儿一开始我压根就不会帮你。你就不能学学我呀?你看我那罐头厂这么多年了,哪里出过这种事儿?对工人好点儿,是亏不了你自己的!而且我可告诉你,这两位师傅那可是请来一次着实不容易,你要是把人家那点耐磨心都给耗没了,彻底没人再帮你了,到时候你就等着哭你就!” 不得不说,侯总不愧是个成功的企业家,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李文静听着听着,心里就渐渐被说服了。 李文静亲昵地拍了拍侯总的胸脯,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可还是真心实意地说道:“行了老候,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这么能说会道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听你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侯总听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也就是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不然谁跟你废话这么多啊,走,快进去,别让人家二位师傅等急了。” 说罢,二人赶紧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慢慢推开门,走进屋里去了。 见到二人笑意盈盈地回来了,文叔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看来侯总那可是义字当头呀,为了朋友,真是苦口婆心了。” 侯总,李文静听了,都尴尬地笑了笑,侯总赶忙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张大师您呀。” 文叔笑着摆摆手,便进入正题了,看着李文静问道:“妹子,这回想好了吗?” 李文静赶忙点头说道:“张大师,您看这样行不行呀,明天我就带上东西,亲自去看看那位挖机师傅,他想要的赔偿我一定尽力满足。只是您看您能不能……”李文静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想让文叔一起陪同去呢,毕竟有文叔在,她心里也能踏实些。 文叔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大方地说道:“想要真正了解到这怪事的源头,看来非得从那挖机师傅嘴里问出些情况不可,既然你诚意满满,那明天我师徒二人,自然会一同前往。也算是不枉侯总您这一番热情款待了。”文叔这话,既答应了李文静的请求,又顺便给足了侯总面子,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第18章 田大柱 侯总一听文叔这话,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赶忙笑着说道:“对对对!张大师言之有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就按大师说的办。” 说罢,侯总还特意站起身来,端起酒杯,满脸笑意地向文叔敬酒,一饮而尽后,他又走到文叔身边,微微弯下腰,轻声问道:“张大师,你看玉郎待会还有什么别的安排吗?要是没事的话,我想单独请请他呢。您看是否方便?” 文叔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面露难色地说道:“哎呀,这恐怕你得亲自问问玉郎了,这种事儿,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不必问了,我都听到了!”姜玉郎在一旁听了个正着,顿时气愤不已,立刻说道:“我说侯总,我有必要郑重地提醒您一次,请您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姜玉郎,可不是您女儿侯小倩!您这都三番两次了,搞得我都已经很不耐烦了!” 侯总一看姜玉郎这生气的模样,就像惹恼了自家亲闺女一样,赶忙求饶道:“好好好,别生气,别生气呀,倩倩啊,啊,不是,是玉郎啊,侯叔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提这事儿了行不行呀?只是你有空了可以到侯叔的厂子里来看看嘛,厂子里新出了好多品种的罐头,保准你都没吃过呢!”说着话侯总含情脉脉的看着姜玉郎,他每每看到姜玉郎脑海中便能回映出那日女儿重回阳间梨花带雨扑向自己的样子,似乎从那日起,姜玉郎完全成为了他思念女儿的寄托。 姜玉郎被那种眼神看的很是不自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侯总,现在有比吃罐头更要紧的事儿,您没看到您请来的那位李总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嘛,咱还是先赶紧解决她这事儿!” “好好好!都听玉郎的!”侯总说完,回头一看,李文静正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和姜玉郎呢,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显然是对他俩刚才这一番对话感到疑惑。 侯总见状,立刻整理了一下神态,快步走回座位,几人便接着继续就餐了。 这顿饭,中间插曲着实不少,不过好在最后算是圆满结束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李文静李总就专门派了辆车,早早地接上了文叔和姜玉郎,然后一行人匆匆忙忙地朝着那挖机师傅的家里赶去。 等到了地方,那挖机师傅田大柱正在家里摘韭菜呢,听到敲门声,他拎着韭菜就过来开门了。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李文静,田大柱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满脸惊讶地说道:“李总?”再一瞧,看到李文静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他眼中瞬间就被愤怒填满了,警惕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文静倒是不慌不忙,赶忙让司机把准备好的礼物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说道:“田大柱啊,你可别误会,我是专门上门来道歉的呀。” “上门道歉?”田大柱听了,心里还是半信半疑的,不过还是侧了侧身,让开了道,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这时候,正在客厅里赶面皮的田大柱的媳妇听到动静,也赶忙迎了上来,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问道:“来的谁啊,大柱?” 四目相对,田大柱的目光正好跟李总的目光对上了,田大柱老婆先前跟着去农家乐闹了好多次,自然是认识李总,知道她是那边的话事人。她一看到对方提着东西上门,心里想着,这肯定是来谈判了! 田大柱老婆的反应非常之快,立刻就变了副模样,眼眶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哭诉道:“李总啊,您可算来了呀,先前我就跟大柱说,李总您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太忙了,只要您一闲下来,肯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您看看大柱这腰摔的,现在啥活儿都干不成了,咱们这个家可全指着大柱过活呢,这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呀!”说着说着,田大柱老婆还不忘偷偷地拧了一下田大柱的屁股,疼得田大柱龇牙咧嘴的,装出一副腰疼得厉害的模样,配合着他媳妇演戏呢。 称李文静是人精那绝的不是夸大,她心里啥都清楚,他们这点小把戏哪能逃过她的眼睛,不过她也没太在意,立刻说道:“嫂子啊,您放心,我今天来呀,就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而且呀,我是带着钱来的呢!” 一听这话里提到了钱,田大柱老婆的哭声这才稍微小了些,赶忙擦了擦眼泪,热情地把大家迎进了客厅。 客厅里放着包了一半的饺子,田大柱老婆手忙脚乱地把那些饺子囫囵地收到别的屋子去了,好腾出地方来让大家坐。 几个人就在这狭小的客厅里围坐在一起,可坐了没几个人,就显得很拥挤了,见坐不下,李文静便很客气地让司机下楼回到车里去等着了。 田大柱老婆见状,一脸尴尬地说道:“对不住啊,李总,这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您多见谅呀。” 李文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嫂子,咱们也别客气了,直接说正事。” “正事……”田大柱老婆没想到李文静这么开门见山,她本来还想着再哭诉一会儿呢,眼泪都准备好了,结果这下可好,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她愣了一下,才问道:“李总,您看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大柱这腰可得好好养一阵子呀……” 李文静心里虽然着急着要解决那井的事儿,但还是强忍着耐心地说道:“嫂子,您就直接说个数儿,咱们也好商量商量呀。” 田大柱的老婆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转,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对面坐着的是李总,旁边还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再旁边是一个五官立体的气质小伙儿,三个人都目光炙热地瞅着自己呢。 她低下头想了想,才说道:“您看呀,这未来的误工费,再加上大柱的医药费,一共给个7500块怎么样呀?”这个数额是田大柱老婆精心计算过的,这是她结合当时的工资水平认为能要出来的最高价。 “可以!”李文静干脆地应了一声,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开始不紧不慢地点起钞来。那点钞发出的“擦擦”声,听得田大柱老婆一阵头晕目眩,她心里顿时就后悔不已,在心里大叫着:坏啦,要少啦! 没一会儿,李文静就点好了七十五张钞票,做出往前递的手势。 正当田大柱老婆要伸手去接的时候,李文静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说道:“不过呀,待会大柱得帮我一个忙,你看可以吗?就是问几句话的事儿,很简单的。” “问话?”田大柱没多想,心里想着只要给我钱,想咋问就咋问呗,于是直接就答应道:“李总你都这么痛快了,我肯定知无不言呀!” 可这时候,田大柱老婆一看机会来了,刚才这么快就答应了,那可不行,一定是自己要少了!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李总,这可不行啊,你要问大柱话可以,怎么也得再加500块呀!凑个八千整才行呢!也图个吉利,您说是不?” 第19章 寺庙 李文静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田大柱老婆一眼,心里极其讨厌这贪得无厌的劲儿,不过为了能尽快问出有用的信息,还是又从包里抽出了5张钞票,跟那75张叠放在一起,这次她也不再耽搁,直接就递了过去,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地说道:“那好,就一口价了啊,待会无论问你啥,你可得如实回答!” 田大柱夫妇接过钱,那脸上的喜悦之色根本就藏不住,田大柱老婆更是迫不及待,立刻就跑到阳台那边去数起钞票来了,那模样,眼睛都快黏在钱上了,数一张就看一眼,翻来覆去地检查,生怕里面夹杂了假钞,那谨慎的样子,就好像这钱是她这辈子见过最珍贵的宝贝似的。 见到老婆去数钱了,田大柱的心情那叫一个好,脸上堆满了笑容,赶忙说道:“李总,以前可真是对不住您了呀,都是我田大柱不懂事儿,不是个东西,您想问什么,就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李文静却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文叔,说道:“不是我要问你,是这位大师要问你呢,你可得好好配合着点儿啊。” “大师?”田大柱愣了一下,还没等他继续疑惑下去呢。 文叔就已经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当初挖开那个石头井盖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封印之类的东西?” 田大柱万万没想到,他们想问的竟然是这个,一听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头疼欲裂起来,那段恐怖得他根本不愿意去回忆的经历,一下子就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不断回荡着,那画面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让他的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了。 田大柱稳了稳心神,缓缓说道:“实不相瞒呐,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我这噩梦是一宿接着一宿地做,老是梦到一个长相特别恐怖的和尚在我面前敲木鱼……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东西呢……” “和尚?”文叔听到这个关键信息,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然后继续问道:“你能再回忆一下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吗?不用着急,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如实说就行。” 田大柱的表情变得有些痛苦,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极其不愿意去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那模样看着就知道,那段经历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时候,在一旁数钞票的田大柱老婆已经点完了,她一抬头,看到田大柱一脸难受的样子,心里想着,想必是被追问到痛处了。 田大柱老婆立马就护起短来了,赶忙说道:“要我说呀,各位不如就算了,你们看看我家老田都已经够倒霉的了,就别再问他那些不愿意回答的事儿了,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 李文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立刻说道:“那好啊,把钱先拿回来,改天等田大柱心情好了,再来聊这事儿。这可不是我李文静不讲理,而是刚才田大柱自己说的尽管提问,这可不能出尔反尔呀。” 田大柱的老婆一听这话,把钱攥得死死的,心里想着,哪有煮熟的鸭子还让它飞了的道理,立马就换了副笑脸,陪着笑说道:“问,问,我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您可别往心里去。”说着,又转头指着田大柱说道:“大柱啊,人家李总都等着急了,你也别在那儿憋得大红脸了,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得了。”边说还边对着田大柱挤眉弄眼的,那意思就是让他别再磨蹭了。 田大柱被自己媳妇拿捏得死死的,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开始讲述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来:“那天,是去李总那儿挖鱼池,一开始本来挺顺利的,可谁知道呢,挖着挖着,那铲子突然碰到个硬东西,我就好奇呀,然后轻轻地用铲子刮了刮,这一刮才发现,原来是一口青色的石井呢。那井上还盖着一个圆形的石盖,看着挺厚实的。” 文叔一听,突然来了精神,赶忙问道:“那石盖上面可有什么器物束缚着?又或是附近有什么黄色的纸物之类的东西散落着呢?”毕竟石井被埋在土下这么多年了,就算表面原本封印着符咒啥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估计也都成碎渣了,甚至可能完全消失不见了,可文叔还是不放心,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遗漏的关键细节,所以决定问个明白。 田大柱听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呀,我当时确实没看到有那些东西。”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井盖被我掀开后,我倒是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呢!” 文叔一听,心想这就是自己要听的关键内容,立马来了精神,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东西?你可得看仔细了,看得清楚不呀?” “清楚着呢!当时我不放心,还专门下去看了一眼呢!”田大柱回忆着当时的场景,缓缓说道,“当时那井盖被我掀开的时候,井盖与井壁连接的地方好像有几条细铁链,我还听到了几声脆响呢,然后好像有什么黄纸也跟着掉进井里去了。我跑下去,扒着井口往里看了一眼,可那井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不过我感觉这井好像并不深,当时我就觉得可能是触了霉头了,心里害怕得很,就赶紧回车上想往井里面填几铲子土,把那口井给填满了拉倒。可是,也就填了三四铲子的工夫,我就突然觉得浑身急剧地难受,那种难受的滋味,真是没法形容,我就知道坏事儿了,紧接着我就啥也不知道了,再一醒过来,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听完田大柱的讲述,文叔一边揉着下巴,一边若有所思地转头问李文静:“妹子,这以前那块地是干什么用的,本来盖着那口井的地方之前有啥东西,你知道不?” 李文静一下子就被问住了,面露难色地说道:“那块地我才包下来七八年呢,这以前的历史我还真不太清楚,没怎么打听过呢。”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脑子转得快,立马提醒道:“住在农家乐附近的村民,那些上了岁数的,他们肯定知道呀,咱们去问问他们呗。” 李文静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赞叹道:“姜小师傅你说得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去问问他们,肯定能知道些情况。” 可话说到这儿,田大柱的老婆突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太想说出来似的。 文叔是个心思敏锐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细节,便不动声色地对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立马走上前去追问。 一开始,田大柱老婆还吞吞吐吐的,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后来李文静见状,又从包里拿出了300块钱,递过去说道:“嫂子,你要是知道啥,就跟我们说说呗,这钱你就拿着,算我一点心意。” 田大柱老婆一看这钱,这才看在钱的面子上,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瞒大家说呀,当初我们去农家乐要说法的时候,为了能得到附近村民的声援,其实向他们打听过不少消息了,也确实打听出来了一些事儿。听说呀,在民国的时候,那块地原本有个寺庙,后来寺庙被拆了,就一直荒着,成荒地了。这也是大柱刚才不愿意提这事儿的原因,您想想,他连着做梦都梦到和尚,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呀,想想就觉得邪乎得很!” 田大柱在一旁也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当时那村民一说原先那儿有个寺庙,我这冷汗就下来了,心里直发毛呀,这事儿也太邪乎了,感觉就像撞了什么邪似的呢。” 第20章 开井 车子一路疾驰,不多时便来到了李文静的农家乐。 一进农家乐,便能看到里面正在进行改造施工的景象,到处都是一片忙碌的场面,各种建筑材料摆放得略显杂乱,有的地方已经被挖开,露出了黄褐色的土地,原本平整的地面如今变得坑洼不平。 车子径直朝着一个工程进行到一半的鱼池开去,那鱼池所在之处,是一片偌大的空地,此刻已然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就像是大地被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大口子,显得颇为壮观又有些突兀。 土坑的四周,堆满了从地下挖出来的泥土,这些泥土堆积成小山包的模样,将这巨大土坑围拢出诡异的氛围。 而那工程只进行到一半的鱼池,就静静地处在这个巨大土坑之中,井口的位置在这土坑的最西边,仿佛才是这片诡异所在的核心之处。 此刻,那井口被一个巨大的黑网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那黑网看着有些陈旧,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和灰尘,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所遮盖的井口的不寻常。 在井口的边上,随意围了几个烂得不成样子的木头围栏,那些木头围栏有的已经断裂,有的外皮脱落露出了里面的木质,歪歪斜斜地立在那儿,似乎一阵大风刮过,就能把它们全部吹倒。 刚一下车,文叔抬眼望向那被罩着的井口,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说道:“围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井口不该遮盖起来呀。” 李文静一听,赶忙说道:“前些日子总有那些个好奇的工人不信邪,非要凑过去看看,结果生出了不少事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索性就安排人把它盖住了。张大师……这盖上了会怎么样啊?” 文叔微微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本来这井里的东西是被封着的,之前的封印虽说被破除了,但这井口呀,可是唯一能灌入阳气的途径,如今你又把它遮盖挡住了,这可就不妥了呀。”说着,文叔缓缓抬头看向天空,目光中透着一丝惋惜,接着说道:“所有的脏东西那可都是怕阳光的,你瞧瞧,这么耀眼的日光,本是个好东西,正好可以借助它来杀杀井里面的煞气呢。对了,这黑网是什么时候盖上去的?” “哎呀,坏了呀大师,这我这不知道啊!已经盖上去得有三天了。”李文静赶忙回答道。 文叔听了,不禁惋惜地说道:“已经三天了啊……这三天对于里面的东西来说,可相当于是六天呐,毕竟有了这黑网挡着,白天对于它来说也就跟黑夜没什么两样了。没了封印的限制,又缺少阳光的压制,恐怕它在这井下已经积攒了不少的道行,变得更难对付了。” 李文静听完这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知道自己这是弄巧成拙了,着急地说道:“大师,那我现在就叫人掀开它!” “不必了,我亲自来。”文叔说着,便俯身一跃,动作敏捷地跳下了那巨大的土坑,文叔虽然花白了胡子可身姿却轻盈得如同一只展翅的飞鸟。 姜玉郎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利落地跳了下去,那模样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果敢和冲劲。 李文静穿着高跟鞋,站在土坑上面,看着两人下去,心里干着急,却又没办法,急忙喊道:“大师等我一下呀,我这就去换双鞋,我也下去!” 文叔听到这话,回头给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朝着那口井走去,脚步沉稳又带着几分警惕,每一步都仿佛在试探着什么。 姜玉郎多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文叔的意思,赶忙对李文静说道:“李总,您千万甭下来了,这专业的事呀,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您放心,有我师父在呢,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李文静也是个精明人,哪里听不出这言外之意,眼珠转了一下,只好无奈地说道:“对对,那我就不跟着下去添乱了,我就在上面守着,有什么需要您二位直接喊我就行。” “得嘞,李总。”姜玉郎说完话,见文叔已经快走到井口了,便立刻拔腿跑步跟了上去。 离那井口越近,文叔走得就越慢,每一步落下都越发谨慎,脚步里透着浓浓的警惕之意。 他围着井口缓缓转了一圈,眉头紧紧锁着,仿佛遇到了极为棘手的难题。 随后,他伸手把姜玉郎拦在了身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玉郞,为师有种感觉,这井下的东西绝对不简单呐。待会我掀开这黑网的时候,你可千万切勿靠得太近了,一切要小心呀。” 姜玉郎赶忙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放心文叔,我都听您的。我来把这破木头架子挪开。”说着,姜玉郎便动手帮文叔把围在井口周围的那些破木头架子移开,在移动的过程中,他离井口越来越近了。 就在他挪动那木头架子的时候,不经意间朝着那黑网盖着的井口望去,忽然,一股寒意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即便此刻正是烈日当头,阳光炽热地洒在身上,可他还是觉得浑身发冷,那种极其不舒服的异样感觉,就像一条冰冷的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姜玉郎费了一番力气,总算把那围着井口的木头架子全部移开了,直起身子后,他忍不住小声对文叔说道:“文叔,你说的可真没错呀,这井确实邪乎得很呐,我这还没靠近井口呢,就已经感觉浑身不自在了,阴森森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劲儿。” 文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回话,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井口,神情严肃且专注,让姜玉郎紧紧跟在自己身后,还特意拉开了一些距离,那模样,似乎是生怕姜玉郎因为好奇,一个没忍住就凑到井口跟前去了。 紧接着,文叔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一下子抓住那罩在井口上的黑网,用力一掀,只听“哗啦”一声,黑网被掀开了。 刹那间,直觉一股冲天的煞气从井中喷涌而出,那煞气仿佛带着实质一般,黑乎乎的,隐隐还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文叔见状,赶忙掌心向外,用手背掩住口鼻,试图挡住那股难闻又邪乎的气息,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挥起衣袖,在姜玉郎面前用力地挥了两圈,那衣袖带起一阵风,呼呼作响,就好像是施展了某种神秘的保护手段一般,想要挥散这一切看不见却又让人感觉无比真实的邪祟之气。 第21章 鸣吠困妖阵 做完这些,文叔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身,朝着井里面看去。 刚一探头,先是看到井壁上那些细碎的黄土簌簌地掉落下来,那黄土掉进井底,扬起一小片尘土,在井口处飘散开。 就在这转瞬之间,井底处一个黑色的影子猛地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惊人,若不是全神贯注地盯着,还真容易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文叔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楚得很,那绝对不是眼花,肯定是井下有什么东西惧怕阳光,所以才赶忙躲了起来。 “看来这井下藏着的东西着实不简单呐。”文叔心里这样想着,他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眼神中透着凝重,心里头暗暗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姜玉郎在一旁见文叔朝着井里死死地盯着,心里好奇得很,也想跟着瞅一瞅,看看到底是啥情况,便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文叔察觉到姜玉郎的动作,赶忙说道:“不用看了,那东西动作极快,已经躲起来了,你这会儿看也看不到啥了。” 姜玉郎一听,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满是遗憾的神色,心里直恨自己慢了一步,啥都没看着,那感觉就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别提多懊恼了。 文叔看着姜玉郎的样子,安慰道:“不必声张,我有办法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说完,文叔抬起头,朝着站在土坑上面的李文静看了看,随后带着姜玉郎凑了过去,对其说道:“李总啊,得劳您破费了,您这农家乐里养着鸡呢,我需要公鸡血,至少得三只公鸡的血呀。还有半盆黑狗血,这两样东西可得尽快准备好啊。” 李文静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公鸡血倒是好说,咱农家乐里养着不少鸡呢,宰杀几只公鸡取血就行。只是这黑狗血不好弄啊,我这农家乐里倒是有几只狗,可都是大黄狗,没有黑狗呀。” 文叔听了,语气严肃地说道:“非黑狗血不可呀!这样,李总,您不如托人去附近村里寻得几只黑狗,取了血拿来,记住了,一定要是黑狗血啊,这可不能含糊。” 李文静听了这话,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袋说道:“幸亏大师提醒呀,你看我这脑子,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就派人去寻买,大师,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 文叔摆了摆手,说道:“仅此两样就够了,不过可得越快越好呀,最好能赶在天黑之前准备齐全呢。”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李文静赶忙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地去招呼人准备这些东西了。 见李文静匆匆去准备了,姜玉郎一脸不解地问道:“文叔,等她拿来这些东西,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呀?” 文叔看了看姜玉郎,缓缓说道:“今天呀,让你见识一个阵法,它的名字叫做鸣吠困妖阵,这公鸡血和黑狗血可都是克制煞气的极佳之选,把它们二者结合起来使用,威力那可就更佳了。这个阵法呢,主要是用来困缚邪祟的,它的杀伤力倒不是特别明显。” 姜玉郎一听,追问道:“可是,文叔,我们单单只是困住它么?就这样放着不管了呀?” 文叔微微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大白天的,烈日当头,那井里都能喷出冲天的煞气,而且这妖孽被那黑网保护了数日,阴气正盛着呢,咱们这会儿没必要去触这个霉头呀,先把它困住才是上策。” 姜玉郎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明白了文叔的意思,说道:“文叔的意思是说,就跟那钓鱼似的,咱们先利用这阵法遛遛它,让它有劲儿没处使,把它的锐气给消磨掉,最后等它筋疲力竭了,咱们再将它一网打尽,对不对!” 文叔听了,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就是这意思,看来你这么多年鱼没白钓,形容得很是形象嘛,就是这么个道理。” 姜玉郎嘿嘿一笑,赶忙说道:“主要是文叔您教得好,教得好……” 文叔笑着打趣道:“得了,这马屁呀,留着事成之后再拍,待那李文静把东西都凑齐了,我好好教教你这鸣吠困妖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文静为了自己农家乐这事儿,那可真是挺卖力的,下午还不到三点呢,就把东西都凑齐了,让人端着小半盆黑狗血,还有文叔要求的公鸡血,来到了土坑这儿。 文叔见东西都齐了,对李文静说道:“妹子,恐怕您得清场几天了,我这一旦开始布阵做法,可不能有生人靠近呀,不然容易出岔子。” 李文静倒是很痛快,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瞒着大师说,自打出了那事儿以后,这农家乐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也没什么客人了,清场这事儿绝对没有问题。您需要多少时间呀?四天,五天?” 文叔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不用那么多,三天就足够了!不过现在就要开始了啊。” 说完,李文静就赶忙安排人去清场了,等彻底清完场,文叔便开始动手布阵了。 只见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端起那半盆黑狗血,围着井口缓缓走动,边走边将黑狗血均匀地撒在井口周围,那黑狗血落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最后黑狗血的痕迹呈现出一个规整的“口”字形状。接着,文叔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墨斗,又把公鸡血和朱砂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将混合好的液体灌入墨斗线圈里,确保液体完全浸湿到线轴,再拉线朝着井口之上弹去,那墨线在井口上纵横交错,横平竖直的,不多时,一张规则的大网形状就形成了,而且这大网交接的地方又呈现出小小的“口”字,跟这鸣吠困妖阵里的“鸣吠”二字还真是相互呼应,透着一种神秘的契合感。 随后,文叔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双手快速地舞动,口中念念有词,接着将黄符十字交替地贴在井口之上,那黄符一贴上,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井口处微微颤动着,仿佛在加固着这阵法的禁制一般。 文叔在做法的时候,闲杂人员都已经按照要求清场离开了,李文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见文叔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再仔细一看那井口,只见黑狗血围着井口围了一圈,井口上的黑线也被弹得密密麻麻的,整个井口好似隐隐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给笼罩住了,透着一股让人敬畏又好奇的气息。 见天色已晚,文叔一脸严肃地提醒李文静道:“妹子,你可得听好了啊,今晚任何人都不能再来这里了,包括你在内呀,千万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好奇,要是不听劝,贸然过来,怕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李文静赶忙点头,说道:“不来不来,大师的嘱咐我一定遵守,我待会就把外面带锁的门全锁上,保证不会有人进来的。” 文叔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手脚利落地爬上了土坑,姜玉郎也紧跟其后爬了上来,他看着李文静,说道:“天色已晚了,李总,您速速离去,明日一早,日出东方的时候,我们还在此地见面呢!” 李文静一开始还以为文叔是让其余人离开,他们师徒二人留下来斩妖除邪呢,可没想到这话里的意思是让所有人都离开,似乎今晚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了,她心里顿时忐忑起来,可又不敢多问,一时之间嘴巴张了张,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那表情别提多滑稽了,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满是担忧和疑惑。 姜玉郎最为聪明,作为一个小老板,察言观色那可是他的拿手本事,一下子就猜到了李文静心中的担忧,便赶忙替师父开口说道:“李总,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文叔自有安排呢,明天我们肯定会准时在这里见面的,您就别担心了啊。” 本来文叔刚才正想开口解释呢,见姜玉郎已经替他把话说了,而且说得恰到好处,便微微点点头,心里很是舒畅,越发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关门弟子真是妙不可言呀,越看越满意呢。 第22章 好司机 听到姜玉郎安慰的话,李文静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她长舒了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明白了,对了,我开车送你们呀!你们稍等我一下哈。” 李文静还有一辆豪车,平常就停在农家乐这边,不过一直也没人开。因为她刚刚把所有人都清场了,连她那专职司机也都打发走了,巧的是那豪车就停在不远处,所以李文静赶忙进了一个屋子,在里面翻箱倒柜地找出车的钥匙,然后就亲自朝着那辆豪车的驾驶室走去,准备开车送文叔师徒二人一程。 李文静一上车,先是手忙脚乱地挂了一个倒挡,紧接着就猛地一踩油门,那车“轰”的一声就往后冲了出去,差点就把后面的简易房给撞塌了,可把在场的师徒二人给着实吓了一跳。 李文静赶忙摇下车窗,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实在是见笑了,我这都多少年没摸过车了,手生得很呢。”说着话,车前窗的刮水器却突然开始工作了起来,那满是尘土的玻璃窗,都没经过玻璃水的润滑,就这么干刮着,被磨得“卡卡”作响,那声音别提多刺耳了,在这安静的傍晚显得格外突兀。 李文静这下更手忙脚乱了,在车里又是摆弄这个按钮,又是捣鼓那个开关的,一会儿又把转向灯给打开了,那转向灯在那儿一闪一闪的,可车子还是没整明白。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没辙了,只好朝着窗外求助道:“我这车是不是没那个蓝色的水了呀,记得以前会喷水的呀,你看这前玻璃花的,啥都看不清了。啊?张大师,您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文叔见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贫道所擅长之事并非此物啊!要不,还是问问我这徒儿。”说着,文叔朝着姜玉郎无奈地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让姜玉郎去想想办法呗。 “啊?好。那我试试。”姜玉郎心里其实挺无奈的,主要是他也没开过这种豪车,本不想在这时候露怯,可形势所迫,也没办法了,他赶紧清了清嗓子,说道:“李总啊,我也没开过这种车,您看看是不是得往上提着一点那个抬杆才会往外喷玻璃水呀,就跟另一边那远近光灯切换似的。” 嘿,还别说,经过姜玉郎这么一提醒,那令人难受的磨玻璃声音终于消失了,紧接着,玻璃水“唰”的一下就尽情地喷洒了出来,在车窗上流淌着,把那原本脏兮兮的玻璃冲刷得越来越干净了。李文静看着这越擦越干净的前挡风玻璃,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对着姜玉郎夸赞道:“好使了耶!还是姜小师傅聪明呀!你们快上车!” 听闻这话,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那眼神里可都是满满的抗拒,都期待在对方眼里看到十分肯定的拒绝之意。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五秒钟,谁都没先开口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又过了五秒钟,师徒二人竟又同时开口了,异口同声地说了两个字:“要不……” 然后两人又同时顿住了,紧接着又几乎同时说道:“你先说!”“还是您先说!” 文叔见状,赶忙说道:“玉郞,你大胆说就是!” “文叔……”姜玉郎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说道:“文叔,要不咱就坐到大门口?。” “就听你的。诶。”文叔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虽然心里百般不情愿,可也没办法,两人最后还是妥协了,极不情愿地朝着车那边走去,准备上车。 这里到农家乐大门口也就不到600米的距离,可这一路上的经历,那真可谓是跌宕起伏,平日里,多么凶恶的猛鬼都没能吓倒过文叔,可这会儿坐在这个叫李文静的女人开的车上,文叔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他那手死死地把住车门,眼睛瞪得老大,时刻准备着做出跳车的举动,那紧张的模样,就好像坐在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上似的。 而另一边的姜玉郎也好不到哪儿去呀,见文叔死死地抓住门把手,他也赶忙照做,心里想着,跟着文叔混起码能保命呀,可千万不能出啥意外了,那手抓得紧紧的,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了。 好不容易挨到大门口了,李文静“咔嚓”一声,车子正以50迈的速度呢,她直接一脚刹车就踩到底了,她那座位调得靠前,安全带又勒得紧,所以倒是没啥事儿。可苦了后座上的俩人,这猛地一刹车,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冲,差点就被磕到前面的座椅上了,那冲击力撞得两人脑袋“嗡嗡”直响,别提多难受了。 “二位等我一下,我得去把大门锁上。”李文静倒是跟没事人似的,自顾自地下了车,朝着农家乐的大门走去,准备去锁门了。 趁着这个下车的好机会,文叔和姜玉郎可算是看到一线生机了,两人那是狠狠抓住这个机会,几乎是同时跳下了车,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就好像车里面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们似的。 锁上大门的李文静一回头,看到两人站在车外,顿时一脸疑惑,说道:“二位怎么下来了呀,快上车啊,我送你们呢!” 这次文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主动说道:“妹子,这一天又是准备黑狗血,又是帮忙抓鸡的,你肯定也累了。不如今日就早早休息,待明日精神饱满了,我们不见不散呀!” 李文静却还是很客气,赶忙说道:“大师是帮我李文静做事呢,我哪有累不累的呀,这都是应该的,大师您可千万甭跟我客气,我可不想你们到侯总那告我一状,说我招待不周呢。”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这个你放心,李总。这天色不早了,真的得赶紧回去了,别耽误我师父明天做法呀,您也赶紧回,记得打开车灯啊!”姜玉郎在一旁也赶忙说道,心里就盼着李文静能赶紧走,别再坚持送他们了。 李文静听到这儿,就算再傻也听明白了,愣了一下,随后满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是我确实好多年没摸过这东西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那你们打车?来来来,这点打车钱先拿着。”说着,李文静就打开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可递送之前又放回包里了一张,只把另一张百元钞票朝着文叔手里塞去。 这一切被文叔看在眼里,文叔赶忙推脱,说道:“妹子,千万莫再客气了,事成之后一并再算,我这自有我的规矩,事成之前那是绝不收一分钱的。” 见文叔如此坚决,李文静不禁赞赏道:“靠谱!真是靠谱呀,老候一直跟我说啊,张大师是天师再世,今日所见,我还真是不得不服了,只要大师能帮我解决这挠心苦恼的事儿,我必重谢呀。” “天师可不敢当,都是祖师爷赏饭吃罢了。其余的事,咱们事成之后再说。”说着话,文叔眼睛一瞟,正好看到有个出租车路过,心里暗喜,赶紧伸手拦车,一边拦还一边对姜玉郎喊道:“玉郞,务必拦住此车!” 同时文叔心里感叹着,还是祖师爷保佑呀,刚提到他老人家,就送来了这救命稻草,这地方本来就地处偏僻,这个时候能碰上车,简直就是机缘巧合,可不能错过了。 姜玉郎也早就远远地看见这车了,只是刚才见文叔正跟李文静说话,不好动作太大,这会儿听闻文叔这话,立刻撒腿就跑着迎上去,一边跑一边挥手大喊着:“出租车!出租车!” 那急切的样子,就好像生怕这出租车一下子就开跑了似的。 第23章 一日为师 见出租车被姜玉郎成功拦下,姜玉郎那是毫不犹豫,一下子就钻进车里了。文叔在后面一看,顿时急了,赶忙对李文静大声喊道:“明日见!切记啊,今晚不要任何人再进这庄园。” 说完,也不管李文静在后面回应些什么了,挎着那个装着法器的布袋,脚下生风一般,一路小跑起来,迅速地冲进了出租车里。进了出租车后,师徒二人再次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长舒了一口气,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似的。 见俩人坐在那儿不说话,司机师傅一脸疑惑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火急火燎地拦车,这怎么不说个地儿呀?我这都不知道该往哪儿开呢。” “南x村85号!凤x路玉郞五金店!”师徒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各自报出了一个地名,那声音还撞到了一块儿,显得有些混乱。 司机师傅听得那叫一个糊涂呀,眉头皱得紧紧的,说道:“怎么俩地儿啊?先去哪啊?”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异口同声地说道:“凤x路玉郞五金店。南x村85号!” “啊?”司机师傅更是被弄得一头雾水了,无奈地说道:“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说呀,到底谁先说呀?再这么磨磨蹭蹭的,我可直接打表了啊,这时间可都是钱呐。” 文叔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玉郞,那你先说。” 姜玉郎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说道:“那先去您那,最后再去我那,您到时候就直接下车就行,车费您甭管了。” 文叔听了,果断地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就按你说的办!” 姜玉郎赶忙又对司机师傅说道:“师傅,先去南x村85号!” 这下,车辆终于启动了,晃晃悠悠地朝着目的地驶去。折腾了这一整天,车上的师徒二人都感觉有些疲累了,便都纷纷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来,一时间,车里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车子行驶时发出的轻微轰鸣声。 休息了一会儿,姜玉郎微微转过头,看向文叔,本想问问明天是聚头一起去农家乐呢,还是各自打车过去。结果却发现文叔还在闭目养神呢,他这一仔细观察,就注意到文叔休息的时候有点奇怪,竟然一点呼吸声都没有,哪怕自己距离文叔这么近,也听不到丝毫动静。 姜玉郎又接着发现了一个规律,每隔大概十秒钟左右,文叔的嘴巴会微微张开一些,似乎是在吐气,然后又会轻轻地用鼻子吸气,只能看到胸前微微起伏,可就是完全听不到呼吸声。 文叔虽然闭着眼睛,却好像能看见周围的情况一样,突然轻声问道:“玉郞,一直看着为师,有何疑问呀,不妨直说便是。” 姜玉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说道:“文叔,你没睡着啊。我就是觉得您这个呼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呢。” 文叔听了,缓缓解释道:“这是吐纳之法,就是用鼻子轻轻长吸气,然后再用嘴巴快速地吐出肚腹中的浊气,如此往复循环,这可是修身养性的一种好方法。不过你还年轻,不学也罢,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可以在你那店里尝试着练习练习,慢慢自然就会悟到其中的益处了。” 姜玉郎赶忙说道:“好的文叔,等有空了没事的时候我就试试。对了,文叔,明天早上咱们是齐聚了再去李总那,还是怎么着呀?” 听完这话,文叔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原本平稳的吐纳之法忽然就变得有些紊乱了,他说道:“明日你骑上你那摩托来接我,那地方不好打车,咱们就别再麻烦李总了。” 姜玉郎一听,立马赞同道:“文叔,我就等您这句话呢,摩托车也省油,还怪符合咱们师徒这低调的行事方针呢。得嘞,明天您就请好,一大早我就去接您。” “嗯……”文叔微微点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只是玉郞啊,你那五金店这两天怕是要耽搁了,你可得早做些安排呀,不管怎么说,老本行可不能丢啊,那可是你的生计所在呢。” 姜玉郎其实也想到这点了,挠了挠头说道:“多谢文叔提醒,我也想好了,等忙完这阵儿,我还是雇个人帮忙看着店,花点钱就花点钱呗,不管怎么说,有人帮我盯着,我心里也能踏实点儿,不然这一星期关五天门的,再好的摊子也得弄黄了呀。” 文叔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玉郞你考虑得非常正确呀,这才是长久之道呢,万事都留个后路总是没错的,即便收入分出去一些,那也总比关了门要强得多呀!” 听到“后路”二字,姜玉郎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文叔误会自己有别的心思了,连忙解释道:“文叔,您可别误会呀,我可真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单纯想着把店经营好呢。” 文叔笑着摆摆手,说道:“你我师徒二人之间,又何必解释这么多呢,刚才所言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呀,我是真的挺喜欢你这徒儿的。”只是这最后一句,文叔的声音刻意放小了些,毕竟一把年纪了,说出这么直白的话,难免会觉得有些肉麻,怪不好意思的。 “什么?”姜玉郎是真没听清楚,他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赶忙追问了一句。 这时候,那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出租车司机突然插嘴道:“他说呐,什么啥玩意看好你还是喜欢你啥的,反正听着挺牙碜的,哈哈。” 姜玉郎一听,惊讶地说道:“哎,我说你这司机,看着老实巴交的,咋还偷听顾客说话呢?” 司机师傅笑了笑,满不在乎地说道:“不是,咋叫偷听啊,我这俩耳朵又不是扇子,还能把声音给挡住呀。”说着,司机师傅还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模样有点滑稽。 “师傅你好好开车,你看你一个手开车怪危险的。”文叔在一旁赶忙解围道,免得两人再争执起来。 见这意思,文叔这是默许了司机传达的意思,姜玉郎这下心里彻底放下心来,从这一刻起,他更加明白文叔是真把他当亲传弟子看待了,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以后文叔养老送终的事儿,他肯定也会一力承担的,毕竟师徒之间这份情谊那可是无比珍贵的 日月轮转,时间过得飞快。 昨夜分别后的师徒二人,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姜玉郎就骑上了他心爱的小摩托,风风火火地赶到文叔那儿,接上了文叔,然后师徒二人一路骑行,朝着李总的农家院赶去。 等到达农家院的时候,旭日已经当空了,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只见李总只身一人,正环抱着胳膊,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师徒二人呢。 姜玉郎缓缓停下摩托车,三人简单地打过招呼后,还没等姜玉郎反应过来呢,李文静就迈腿要坐上摩托车了。 文叔这时候正坐在姜玉郎后面,李文静倒也不介意,还轻轻推着文叔,笑着说道:“大师,您往里面点呀,我就坐这最后面。” 文叔一下子就懵了,瞪大了眼睛,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姜玉郎也被这突然的推搡弄得差点没支住摩托车,身子晃了晃,赶忙问道:“不是,李总,您的车呢?” 第24章 修补 李文静这时候已经挤坐在了摩托车后面,文叔只感觉后背被一对来自中年女人的柔软使劲地靠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文叔顿时面红耳赤,哪受得了这个呀,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姜玉郎身上继续挤,试图躲开这尴尬又窘迫的状况。 得亏姜玉郎的摩托车够大,可即便这样,也被挤得够呛,姜玉郎都被挤到摩托车加油盖那儿了,两条腿被压得都快支不住了,感觉摩托车随时都会往一边倒下去。他赶忙求饶道:“我说文叔,您行行好呀,甭再挤了,再挤这车可就倒了,真要是压着您二位了,可甭怪我呀。” 文叔也是前后夹击,难受得不行,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挤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对了,妹子,刚才玉郞问你呢,你的车哪去了呀?” 此刻李文静李总总算是屁股彻底坐稳了,她还觉得这摩托车坐着挺舒服的,满不在乎地随意说道:“哎呀,别提了,昨晚上在回家路上碰着个不长眼的,把我的车给撞了,不过二位甭担心,就是车被撞得破破烂烂的,看着磕碜得不行,我这人不是好好的嘛,没啥大碍。” 一听这话,谁也不敢再多追问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不长眼之类的细节了,毕竟这事儿也不好随便打听。只是文叔不发话,姜玉郎也不敢贸然去踩摩托的蝴蝶档启动车子,只能尴尬地又问了一声:“那您这一大早是怎么来的呀?” “我让我那司机送我来的呗,这不,我又让他去帮我跑那车的保险的事儿了,我可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扯皮的事儿,正好张大师您之前嘱咐过不让外人来这儿,等晚点我再让他来接我回去就行。”说完,李文静还疑惑地问道:“怎么还不走呀,姜小师傅?” “那,现在走吗……文叔?”姜玉郎转头看向文叔,等着他拿主意。 “快走!这么挤着更难受了!”文叔无奈地催促道,心里盼着赶紧到地方,摆脱这难受的处境。 李文静一听,赶紧说道:“啊?张大师,是不是我太胖了,挤着您了呀,得,我赶紧往后撤一点。”说着,她往后挪了挪身子,然后问道:“怎么样,宽敞点没?” “宽敞点了……”文叔咬着牙说道,紧接着又赶忙催促道:“玉郞,你倒是快点骑呀!” “那都坐好了……”姜玉郎应了一声,赶紧踩上一档,摩托车“突突”地发动起来,缓缓往前出发了,这一路上,师徒二人那叫一个煎熬呀,好不容易总算是到地方了。 三人终于到达了昨天那个土坑所在的地方,李文静率先下了车,文叔顿时感觉如释重负,赶忙翻身下车,一边下车还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恢复以往那沉稳淡定的模样。 可还没等文叔的表情彻底整理好呢,李文静突然指着那井口,大惊失色地大喊道:“哎呀,大师,你看你昨天布置的那些,全给破坏了呀!是不是有人故意捣乱来了呀!” 一听这话,文叔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瞬间道法合一,那大师的气概一下子就回归了,只见他身形敏捷地翻身下到坑道里,同时朝着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赶忙也跟着来到了井口边缘。 只见那井口原本封印好的黄符咒已经被冲破了,鸡血弹的墨斗网也出现了大面积的破损,地上的黑狗血上面还留着半个脚印,看着就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看到这一幕,姜玉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问道:“文叔,这是怎么一回事呀?难道昨天那东西出来过了?” 文叔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捏起带着那半个脚印的那块泥土,放在鼻子前面,仔细地嗅着,那模样十分专注,仿佛要从这泥土里嗅出什么关键线索似的。 姗姗来迟的李文静看到眼前这一幕,更是惊讶不已,满脸质疑地说道:“大师,你闻那玩意干啥呀,多脏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谁能给我说说呀。” 这次文叔可没像往常那样称呼她“妹子”了,而是一脸正色地说道:“李总,您先上去,待会我必定给您个交代,您在这儿呀,恐怕只会添乱,您就先上去等着。” 李文静听出文叔话里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没敢再多做停留,转身就回到上面去了。 文叔带着姜玉郎继续仔细观察着鸣吠困妖阵的破损程度,同时把手中刚才搓着的泥土递向姜玉郎,示意他也闻一闻。 姜玉郎可是第一次闻这种东西,心里有点抵触,不敢离得太近,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凑过去闻了闻,不过他还是清楚地闻到了其中的怪味。 那是一种腐臭的味道,而且还带着一种酸腐恶臭,熏得人直想捂鼻子,他都不知道文叔是怎么能做到仔细闻那么久的,自己就这么紧紧闻了一下,差点当场呕吐出来,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 文叔见姜玉郎表情这么难受,便把土扔在了地上,随后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你说的没错,井里的东西昨晚确实出来过了,好在它最后没能冲破鸣吠困妖阵的最后一道防线。依我看,这东西比咱们想象中要难对付一些。” 姜玉郎一听,也随着文叔的话紧张了起来,心里想着这可有点棘手了呀。 文叔看出了姜玉郎脸上的紧张神情,便接着安慰道:“玉郞莫慌,依照为师的既定计划,也就是你那溜鱼的方针,今晚咱们继续用鸣吠困妖阵伺候它就行!” 说罢,师徒二人便从坑道里爬了上去,回到李文静身边,文叔看着李文静说道:“李总,今天还得麻烦您一件事,还得继续找那黑狗血。” 李文静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大师,今天的量呢?还是昨天那些个吗?不是我不想办呀,而是昨天我才知道这黑狗确实不好找呢,费了好大劲儿才凑齐的。” 文叔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么多,像昨天的三分之一的量就行。对了,鸡血还是要像昨天的量,这个可不能少呀。” 李文静这才松了口气,说道:“那还好,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不解,便问道:“文叔,这里我不太懂,怎么这狗血今天就可以少用一些了呀?” 文叔耐心地解释道:“鸣吠困妖阵的框架还在呢,少许黑狗血浇筑在那脚印附近,主要是为了巩固修复昨天受到的冲击。不过墨斗还得重新弹一遍,符咒也需要继续封印,这样才能保证阵法的效力。” 姜玉郎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说道:“那么做完这一切,咱们再等待一晚?” 文叔点点头,说道:“没错,不管多大的‘鱼’,一开始总是觉得自己能翻江倒海的,咱们再磨一磨它的性子,再溜它一晚,明早还是这个时间,再来观察阵法的情况就行。” 第25章 准备收网 姜玉郎很快就跟上了文叔的思路,等李文静把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后,这次在打墨斗的时候,姜玉郎可不再是像之前那样在旁边光看着了,而是主动上前给文叔打下手。 毕竟他有着开五金店的底子,平日里就经常接触尺子以及各类工具,摆弄起来那是得心应手,这墨斗在他手里运作起来,学得那叫一个快,没一会儿就操作得有模有样了,根本都不用文叔再多额外提醒什么,文叔在一旁暗暗点头,心里想着:看来这孩子还真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材料,是个好苗子。 把一切都弄好之后,姜玉郎骑上摩托,准备载着另外两个人到门口去,这时候李文静的司机已经在大门口等待了。 文叔一想起之前坐摩托车那难受劲儿,说什么也不敢再上摩托了,李文静见状,也赶忙说自己不上摩托了,正好趁着走路的工夫说说话。 姜玉郎无奈只好推着那沉甸甸的摩托车,跟在两人后面往大门口走去,一番简单的道别后,便各自分开了。 时间过得飞快,就像眨眼似的,很快日月交替,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师徒二人又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这农家乐门口,刚一停下,就看到李文静正独自站在门口等着呢。 李文静热情地打招呼道:“大师,您可真是辛苦呀,又这么早来我这儿了,那咱们上摩托,辛苦姜小师傅再载着我跟张大师一程呀。” 文叔赶忙摆摆手,还故意装模作样地扭了扭腰,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哎呀,坐了一路车了,这屁股都坐得有些发麻了,早上走走步也好呀,就不坐摩托了。” 李文静一听,也赶忙说道:“对对,我赞同大师的观点,我正好也溜达溜达,活动活动筋骨呢。” 这下可苦了姜玉郎了,另外俩人都走着,他哪好意思自己骑上摩托呀,没办法,只能推着那沉沉的摩托车,跟在后面慢慢走着,那模样别提多无奈了。 走着走着,李文静一边四处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介绍道:“您瞧我这环境多好啊,本来这儿就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呢,山清水秀的,空气也好,客人来了都挺喜欢的,可谁知道让这怪事儿一闹呀,现在都没什么生意了。张大师,今天咱们能办好这事儿吗?” 文叔微微眯着眼睛,一脸沉稳地说道:“妹子,有些事儿呀,心急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你得沉得住气。待我今天再好好斟酌斟酌,我感觉呀,应该不会等太久了,你就放宽心。” 说着话,三个人就又来到了那井口处,文叔和姜玉郎动作利落地跳下了土坑,下去一看,这次井口这儿的痕迹和昨天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黑狗血围成的拦截圈上倒是没有新的脚印了,不过封井的黄纸依旧是被冲破了,再看井口周围弹的那些墨斗线,和昨天有着明显的差异,这次墨斗线网虽然还是被破坏了,但是能看得出上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抓痕,而且那抓痕看着还挺深的,似乎那东西破坏起来已经很是吃力了,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文叔看着这些痕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姜玉郎说道:“玉郞呀,我看这时机差不多了,这大条‘鱼’呀,可以捞上岸了。走,咱们上去找那李文静说说情况。” 二人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土坑,李文静正在上面焦急地等待着,见二人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赶忙迎上前去,着急地问道:“大师,怎么样了呀?” 文叔看着李文静,缓缓说道:“妹子,你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呀,这几天都是晴空万里的,阳气十足,那井里的东西被这大太阳曝晒了两天,威力也削减了不少。我今天打算一锤定音,把这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过呢,你还是得帮我准备一些东西呀。” 李文静一听,还以为又要黑狗血呢,便主动说道:“大师您放心,我联系了个狗贩子了,现在这黑狗血的事儿不困难了,一个电话就能给送来呢。” 文叔笑着让她别担心,摆了摆手说道:“这次不用黑狗血了,得再用几只鸡,要大公鸡才行呀!” 李文静一听,连忙说道:“那管够呀!我这园子里有的是鸡呢,您要用多少都行。” 文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嗯,那妹子,你这就可以回去了,在家静候佳音。” 李文静小心地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说,我回去,您二位就在这一直待着吗?” 文叔用手远远地指着那井口,一脸严肃地说道:“没错,今晚过后,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留在这里的呀,只能是原本的祥和,或者……贫道的尸首!” 李文静一听,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赶忙说道:“大师,您可别吓我呀,这怎么还整出人命了呢,您可千万别在我这儿出什么事儿啊,这可怎么得了呀。” “那个,李总啊……”姜玉郎见状,清了清嗓子,立刻上前替文叔解释道,“我师父呢,只是打个比方,意思就是说您这园子里的东西确实挺凶恶的,既然我师父这样说了,那就是决心帮您到底了,您就别太担心了。” 李文静咽了口唾沫,眼睛看向那井口,还是有点担忧地问道:“那里面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姜玉郎一脸认真地点点头,说道:“那是必然呀,不然我师徒二人折腾这好几天,又是弄黑狗血,又是弹墨斗的,咱也不是表演给您看呀,更不是故意给您添麻烦,实在是这问题确实就是这么棘手呢!” 一旁的文叔听完,悠哉悠哉地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姜玉郎这话说得有理有据的,作为师父,听着还挺舒服的,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李文静知道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会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又想到侯总之前给自己做的保,咬了咬牙,心一横,今天就把自己这宝贝农家乐全权交给这师徒二人了,自己转身就离开了。 她走到外面,把农家乐的大门给锁上了,这么一来,可就相当于把师徒二人彻底反锁在这陌生的农家乐里面了,这大白天的,阳光下的农家乐里,除了师徒二人,就剩下那些飞禽走兽了,显得异常的安静。 走之前,李文静还特意交代了鸡群所在的地点,毕竟今晚要用的是活鸡,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文叔就给姜玉郎派了个任务,让他去抓三只活公鸡来,而且还特意叮嘱要越壮实越好。 姜玉郎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总算是把三只活公鸡给抓来了,不过他自己也被搞得一身鸡毛,狼狈得很,人也感觉有些疲累了,便忍不住问文叔道:“这大门都给咱们反锁上了,咱爷俩吃点啥呀?早上那几口包子,追这几只鸡的时候早就消化干净了,这会儿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听完,文叔神秘兮兮的,把手伸进他那一直挎在身上的青灰色法器布袋里,在里面翻了半天,一直掏到底,最后从里面扣出两盒泡面来,直接甩给姜玉郎,笑着说道:“跟着文叔混,岂有饿肚子的道理呀,去,整点开水,把泡面泡上。” 姜玉郎接过泡面,看着文叔那总是挎在身上的法器布袋,心里满是惊奇,想着这布袋看着不大,没想到还能装下这些东西呢,也不知道里面还有啥别的宝贝,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第26章 绊脚鸡 那法器布袋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也没有过分的隆起,可谁能想到,文叔之前从里面掏出过墨斗,拿出来过朱砂,还有罗盘等等各种各样的法器,如今居然又随随便便就掏出了两盒泡面。 要知道这泡面可是圆桶装的,体积不算小,放在装了那么多法器的布袋里,按常理来说不该一点都看不出来。 姜玉郎心里这么想着,突然就回过味儿来了,平日里光顾着关注文叔那些神奇的各类法器了,却没发现,原来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法器布袋,似乎才是真正的宝贝! 这心里头一旦起了好奇的念头,就怎么都按捺不住了,姜玉郎把泡面往旁边一放,就凑上前去,伸手就要翻文叔的法器布袋,想看看里面到底还有啥稀奇玩意儿。 文叔一看姜玉郎这来者不善的架势,赶忙紧紧护住自己的布袋,一脸警惕地说道:“干什么呀,玉郞,就两盒泡面,没别的了啊!你可别瞎折腾了。” 姜玉郎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文叔,以前我听说有人买椟还珠,还觉得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傻人呢,今儿我才发现,我自己就是一个呀!您这宝贝布袋,平日里我咋就没注意到呢!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原来真正的宝贝一直就被您挎在身上呢!您就让我好好瞧一瞧,求您了,文叔。” 文叔心里暗叫不好,怪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就不把泡面从布袋里拿出来了,这下可好,勾起这小子的好奇心了。他心里也明白,姜玉郎这孩子聪慧机敏得很,想轻易把他糊弄过去,那可太难了呀。没办法,文叔只能无奈地说道:“先忙正事,先忙正事!去,我看看你新学的本事,今日让你自己弹一回墨斗试试。” 姜玉郎却满不在乎地说道:“没问题呀,文叔,别说弹墨斗了,就是弹棉花都行呢!只是您得先让我看一下那布袋呀,就看一眼,我保证看完就乖乖去干活儿。” 文叔把布袋护得更紧了,说道:“你何必这么执着呢,这可是为师压箱底的宝贝,你这又是抢又是翻的,成何体统嘛!呀,你躲我远点啊!”说话间,姜玉郎已经笑眯眯地凑了过来,伸手就想一把拽住布袋,好一睹其中的究竟,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布袋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我听过偷师的,还没见过抢师的呢,玉郞,你可休要逼得为师出手啊!行行行!我答应你,这布袋以后一定传于你,但不是现在呀!你要是再胡闹,我可就立刻收回这话了啊。” 姜玉郎一听这话,立马就得了便宜还卖乖,赶忙说道:“文叔,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呢,我还能真抢不成呀?那可是欺师灭祖的事儿,是天下最恶毒的事了,我姜玉郎可绝对不会做的!” “欺师灭祖,谅你也不敢。”文叔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不瞒你说,这布袋呀,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爷传给我的,算你机灵,还算是识货。” 姜玉郎越听心里头就越好奇,不过他也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既然文叔都已经答应自己了,那肯定是会做到的,现在当下更重要的,还是得先把这农家乐的正事给办了呀。 于是,姜玉郎赶忙赔上笑脸,随后问道:“文叔,鸡我也抓来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呀?” “睡觉!”文叔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差点让姜玉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说道:“文叔,这墨斗还没弹呢,而且井口的封纸您还没贴上呀,怎么就睡觉了呢?” 文叔打了个哈欠,解释道:“你要是睡不着呀,可以多准备些金刚破煞符,正好看看你学习的成效如何。昨晚你文叔我被一些事儿耽搁了,一整晚都没睡好,今晚定是一场恶战,我得先去睡会儿,养养精神。”说着,文叔就抬脚要往旁边的小屋子走去,看样子是困得不行了。 姜玉郎见状,赶忙说道:“面还没泡好呢,您吃点再睡啊。” “你自己吃就行,年纪大了,这会儿最重要的就是养精神呢。”文叔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几点叫您呀!”姜玉郎又问道。 “太阳下山,天气一暗立马喊我。”说完,文叔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朝着屋子走去,那走路的样子,看着就像一晚上没睡似的,疲惫得很。 时间过得挺快,很快就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这白天的时间里姜玉郎可没闲着,一直在那儿画金刚破煞符,一口气画了二十来张,看着手中这些画得如出一辙的符咒,姜玉郎心里别提多有成就感了,信心满满地觉得今晚肯定能派上用场。 见屋子里还没什么动静,姜玉郎刚想进去喊文叔,就见那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文叔从里面走了出来,跟白天那副疲惫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文叔精神抖擞,眼神里透着一股锐利,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就等着大干一场了。 文叔声音洪亮地说道:“玉郞!好戏正式开场了,你速速取来一根长麻绳,再杀一只鸡取血!” “好!”姜玉郎应了一声,在这农家乐里,麻绳倒是太好找了,到处都能发现。姜玉郎看到文叔这自信满满的样子,白天心里头的那些担心一下子就被一扫而空了,他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又多问了一句:“只杀一只吗?” 文叔一边从布袋里拿出墨斗、朱砂,一边说道:“只杀一只就行,另外两只自有妙用呢,你照做就是了。” “好!”姜玉郎应道。 这些日子跟着文叔,姜玉郎也不是白练的,只见他这会儿有模有样地把鸡头抻直,也不用刀,手上猛地一用力,直接就把鸡头给扯了下来,那动作干脆利落,剩下的鸡身子还在不停地乱抖,鸡血就这么全都甩到了一个盆子里。接着,文叔把朱砂、鸡血还有墨混合在一起研磨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墨斗之中。 不过今天文叔的做法和往日不太一样,只见他只是稀疏地弹了几道墨线,然后就用符咒把井口给封了起来,动作有条不紊,透着一股神秘又庄重的感觉。 随后,文叔拿起那根长绳子拿在手里,把另外两只活鸡也派上了用场,他先是将两只鸡的鸡脚给绑缚住,然后把绳子缠绕在井口上,那绳子缠得很是巧妙,长短就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过的一样,两只鸡被绑在那儿,想挣扎着逃跑,可那绳子一绷直了,它们却又无法互相缠绕在一起,始终保持在那个固定的半径范围之内,看着非常神奇。 还没等姜玉郎开口发问,文叔就主动解释道:“这叫绊脚鸡。不过还差一道工序呢。”说着,文叔又把手伸进那神秘的布袋里,摸索了一阵,摸出两根红色朱砂绳来,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红色朱砂绳一点点地塞进麻绳的拧节里,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这朱砂绳可是能克制妖邪的,那东西要是靠近,会躲着这朱砂绳走,但是这活鸡呀,会迷了它的眼睛,它要是想抓鸡的时候,就会被这麻绳伪装的朱砂绳给绑住腿脚,到时候就跑不了啦。” 姜玉郎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出神,听得也是入了迷,心里想着,原来这道家的秘法还真是学不完呀,这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真是越看越觉得神奇了。 第27章 诡僧 做完这一切后,文叔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泡面还有吗?” 姜玉郎赶忙说道:“给您留了一盒呢,怕您醒了饿着,我都没敢吃。” 文叔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算你小子孝敬,去,帮我泡上。” 姜玉郎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就去帮忙泡面了。等他把泡好的面拿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文叔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了一盒外包装十分精美的点心,看着就价格不菲,而且还是带馅儿的鲜点心。 姜玉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文叔,你看你这,有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亏我还舍不得吃另一桶泡面给你留着呢。不整虚的,我也没吃饱呢。”说着,姜玉郎就伸手去拿那点心,准备往嘴里放了。 文叔如实说道:“这不是我带来的,是在睡觉那屋子的桌子上放着的,吃了,别浪费了就行。” 姜玉郎一听,愣了一下,说道:“啊?不会过期了?我吃过这种点心,估计是李总买的,这种带新鲜果肉馅儿的,价格虽然贵,但是保质期都短得很呀,这大热天的,又没放冰箱里面,可别再吃坏肚子了。”说着话,姜玉郎就动手去翻包装盒上的生产日期了。 文叔这会儿正吃着泡面呢,已经咬了一块点心,满不在乎地说道:“甭看了,我已经看过了,才过期三天,估计就是之前清场太仓促了,没人想着吃,这么好的东西,差点就糟践了。再者说了,要是不过期,我也不能不经过人家允许就拿呀,这会儿纯粹就是怕浪费了嘛。” 姜玉郎心里明白文叔的性子,平常那可是省吃俭用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一到捐钱帮助那些有需要的孩子们的时候,那出手叫一个大方呢,这会儿估计就是舍不得这盒贵点心浪费了。 不过姜玉郎还是挺担心吃坏肚子的,而且凑近闻了闻,确实闻到点心带着一股酸味了,也不知道文叔是就着泡面的味儿闻不见呢,还是咋回事。姜玉郎想了想,觉得再饿也还是不吃了,就又把点心放回去了。 文叔见状,打趣道:“哎呀,年轻人就是挑挑拣拣的,不吃就放那儿,你文叔我可全都不浪费,真是的。” 夏日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天一黑,时间就好像加快了脚步似的。文叔吃饱喝足后,师徒二人就往身上喷了厚厚的驱蚊水,然后找了一颗大树,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躲在那茂密的树叶和树枝里。这个位置选得那叫一个巧妙,正好能把井口的全部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从这个角度呀,还能看到一些井口里面的状况。 等到了子时一过,原本那两只因为溜达了半天已经有些累了的公鸡,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个激灵,然后开始慌乱地围着井口踱步,那鸡冠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的,看着就紧张兮兮的。 文叔和姜玉郎见状,也随之紧张了起来,文叔压低声音,轻声说道:“里面的东西,要往外爬了!”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他手里紧紧捏着两张刚画好的新鲜的金刚破煞符,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心里头既紧张又无比好奇,好奇这井里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模样呀。 就在这时,大夏天的,突然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寒风,那风“嗖嗖”地吹过,吹得师徒二人浑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只听“嘭”的一声,一团黑气猛地从井口喷涌而出,文叔临天黑之前封好的符咒一下子就被扯裂了,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随后,一只黑色干枯的手冷然扒在了井口的边沿上,那手看着就透着一股阴森劲儿,姜玉郎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颤,他赶忙借着月光,努力想看清这只黑手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文叔之前布置的墨斗线发挥作用了,只见一团金红色的像罩子似的东西显现了出来,肉眼可见地挡在那儿,阻止着那黑手的主人继续往上爬,那黑手像是受到了刺激,猛地又缩回井内去了。 而从树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一些井里的情况,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到一个同样黑乎乎的脑袋,那脑袋似乎光秃秃的,在井里若隐若现,看着怪渗人的。 那东西似乎已经习惯了墨斗的存在,缩回去之后,开始在井里胡乱地抓挠井壁,很明显,它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破坏掉那墨斗网。只见那原本就已经被弱化了的墨斗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挣脱破坏掉了,等墨斗网一被破坏掉,那黑色的井底怪物终于露出了全身。 那竟然是一个残留着些许僧服的黑色人形怪物,肩膀上腰间还残留着一些破破烂烂的僧服碎片。它的指甲长得吓人,又尖又长,脑袋光秃秃的,一张嘴露着一嘴的尖牙,没有嘴唇,也没有鼻子,大夏天的,嘴巴里却还在不断地往外喷出白气,那白气一看便知是阴寒之气,让人感觉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文叔看着这怪物,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就是那骸隐怪僧的本尊了,或许是它当初练了什么邪法,被发现之后,然后被高人封进这井内了。可是,为什么封印的铁链是在井口里面呢?这倒是奇怪了呀。” 姜玉郎在一旁听得清楚,也小声地回道:“当初那村里老人不是说没见过别人进出吗,只有那骸隐一个人在庙里,还不吃不喝的。” 文叔一边搓着手中的捻珠,一边沉思了几秒,然后说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了,除非村民送饭的时候,这骸隐就已经在井里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庙拆了,都没发现这怪僧的行踪。骸隐,骸隐,难道他这法号另有什么含义,莫非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井里的?可是井口上面的巨石又是谁帮他盖的呢?毕竟一个在井里的人,怎么做到把那么重的巨石盖上呢,这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呀。” 姜玉郎总能在这种危机时刻提出一些独特的观点,他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了一样,说道:“会不会那井盖上的铁链不是田大柱挖断的,而是本身就是断的呀,骸隐专门把它用作抓在手上,然后自己把井盖拉到井口上呢。”说到这儿,姜玉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接着说道:“但是田大柱也说井口石盖子下面有黄色纸符类的东西掉下去了,说不好就是原本用于封印的符纸,这就奇怪了呀,他干嘛要自己封印自己呢?莫不成当时有什么极其可怕的事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玉郎,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究竟是什么可怕的事情,会让一个僧人做出如此……”文叔的话还没说完呢,突然,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那声音还挺大的,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文叔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有些痛苦了,赶忙用搓着念珠的手捂住了肚子。 第28章 黄色绸缎 这咕噜噜的声音,在这本就寂静无声的夜晚,那动静着实不小,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一般,在空气中回荡着。 姜玉郎一下子紧张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赶忙用唇语问文叔:“什么情况?”说着,还伸出手指了指文叔的肚子,眼神里满是担忧和疑惑。 听到这动静,那井妖一下子停住了原本的动作,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瞬间定格,整个身子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树上的师徒二人也赶忙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大概过了两秒钟,好在那黑色井妖怪物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两只鸡给吸引了过去,它那模样,就像一个被活活熏成黑色腊肉的人干似的,矮小干枯的身体开始追逐起那两只鸡来。 它迈着那怪异的步伐,一蹦一跳的,看着既滑稽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看到此景,师徒二人才长舒了一口气,悄悄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那两只活鸡受惊之后,开始疯狂地逃窜起来,可是脚上被绳子困缚着,怎么也逃不远,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来回扑腾。一时间,尘土飞扬,鸡毛乱飞,整个井口周围一片混乱,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不多时,那黑色井妖在追逐的过程中,便被缠住了双腿,那麻绳一圈一圈地绕在它腿上,它挣扎了几下,却越缠越紧了。 那黑色井妖被缠住双腿后,顿时暴跳如雷,两只干枯的手猛地抓住绳子,就想生生地把绳子拽断,那力气大得惊人,“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眼看着麻绳的外皮都被撕裂开了,这时候,缠绕在里面的朱砂红绳便露了出来。 它手上的黑色干皮一碰到那红绳,就像碰到了滚烫的烙铁一样,“滋滋”地冒烟,它立刻疼得缩回了双手,脸上露出了明显吃痛的表情,嘴里还发出了一阵怪异的嘶吼声。 “就是现在!”文叔在树上突然大喊一声,同时迅速拿出墨斗,动作利落地拽出墨斗线的一头,交给姜玉郎,然后自己又拉出很长一截,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对姜玉郎说道:“玉郞,随为师下去除妖!” 姜玉郎本还想问下文叔到底哪儿不舒服呢,可一看文叔这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架势,他也知道此刻不是多问的时候,眼神随即变得坚定起来,咬咬牙答应了一声。 二人先是从树上翻身跃下,文叔经验丰富,在落地后一个驴打滚,巧妙地卸去了不少冲击力,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姜玉郎可没文叔那么熟练的动作,落地时稍显生硬了些,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了。 紧接着,二人又快速跳下土坑,就在脚丫着地的那一刻,文叔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不自然地捂了一下屁股,不过这表情很快就消失了,而这个小细节,正全神贯注准备战斗的姜玉郎并没有察觉到。随后,二人便接着快速朝着那井妖奔袭而去,他们中间那根极其细的墨斗线,此刻就如同最厉害的杀器一般,绷得紧紧的。 那井妖似乎能看到那根极其细的墨斗线,就在墨斗线快要冲到它近前的时候,它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赶忙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墨斗线刚一接触到它,它瞬间就像被一股强大的外力给弹飞了出去,不过它双腿已经被麻绳限制住了,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后,又狠狠的栽在了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这突然的进攻,明显出乎了井妖的意料,它发出了痛苦的尖锐之声,那声音就像动物园里被石头砸中身体的猴子发出来的一样,又尖又利,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很是不舒服。并且它那爪子开始疯狂地试图抓住井口,看样子是想逃回井底去,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文叔哪能看不出井妖的意图,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让它逃回井底,再想把井妖引出来,那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了,于是赶紧大声喊道:“玉郞!再来一次,用墨斗线缠住它!” “好!”姜玉郎应了一声,赶忙配合着文叔,再次将墨斗线拉长,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墨斗线朝着井妖围了过去。 有麻绳限制着井妖的行动,此刻二人的行动似乎变得异常简单顺利,墨斗线一点点地朝着井妖靠近,眼看着就要再次缠到它身上。就在墨斗线将井妖缠了一圈又一圈,持续拉扯的时候,几声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发出,一开始姜玉郎还以为是墨斗线拉过劲了,拉到底了呢,因为那声音是连续的“滋滋噗噗”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可当他转头看向文叔的时候,却发现文叔突然夹紧了双腿,脸上表情痛苦万分,豆大的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姜玉郎这才意识到,这哪是墨斗线的声音呀,分明是文叔用力夹紧屁股,想把屁憋回去,可又控制不住,还是放出来一些的声音呀,这情况可太尴尬了。 文叔这会儿表情别提多痛苦了,疼得连墨斗线都拿不稳了,一只手捂着屁股,实在是忍不了了,痛苦地叫道:“我实在受不了了!已经到门口啦!” “真是要被一口点心害死了,早知道不吃了!玉郞!先用你那金刚破煞符顶一顶,师父有急事要办!” 说完,文叔就把墨斗线往姜玉郎手里一甩,这会儿也顾不上别的了,眼看身旁的井口最像马桶,那真是撩衣服脱裤子一气呵成,一屁股就坐在了井口上面,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直接连汤带水一泻千里呀。 随着那一阵宣泄,文叔的表情也一下子从痛苦变成了极为享受的模样,仿佛这一刻,再急的屎尿都没拉到裤兜里,这才是人生中最舒服的时刻。 那井妖见自己的藏身老窝受了如此大的“侮辱”,顿时被气得不轻,那干瘦的身体也不知道从哪儿爆发出来一股神力,猛地一用力,竟然将缠在身上的墨斗线一下就挣脱开了,紧接着,阴冷的白气从它那尖牙口中不断地喷出,它张开血盆大口,“嗷”的一声怒吼,然后低下头,用那锋利的尖牙咬断了锁住它的绊脚绳,随后就像发了疯似的,朝着露着半块屁股坐在井口的文叔冲了过去。 它那长长的指甲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分明是想把文叔扎个透心凉呀! 文叔那舒服的表情还没保持几秒钟呢,这要命的“阎王”就伸出手来了,眼瞅着那尖尖的指甲距离文叔的脑袋都不到50公分了,情况万分危急。好在姜玉郎反应极快,就在墨斗线被挣脱的那一刹那,出于本能,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两张金刚破煞符,用力甩了出去,同时口中大喊出那救命的口诀:“金刚破煞,驱妖斩邪,神兵急火如律令!”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文叔瞪大了双眼,冷汗顷刻间就浸湿了全身,眼睁睁地看着那井妖在即将抓住自己的关键时刻,被金刚破煞符击中了,那井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推了一下,身子猛地改变了方向,朝着旁边歪了过去,这才让文叔保住了一命,真是险之又险。 危急关头,文叔也顾不上别的了,反应更快,直接提上了裤子,那感觉就好像不管啥都能憋回去了似的。然后,身处仓皇之中的文叔和姜玉郎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文叔重燃斗志再次朝着井妖冲了过去。 姜玉郎手持墨斗线,找准时机,朝着井妖再次甩了过去,那墨斗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朝着井妖缠去。 井妖这会儿也学聪明了,一边躲避着墨斗线,一边挥舞着爪子,想要抓伤姜玉郎。 文叔则趁机绕到井妖身后,从布袋里掏出几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朝着井妖的后背贴了过去。 井妖察觉到背后的动静,猛地转身,朝着文叔扑来,文叔一个侧身躲开,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井妖的腿部打去,试图再次限制它的行动。 井妖被打得一个踉跄,不过很快又稳住身形,再次朝着文叔冲了过来,那速度快得惊人。 姜玉郎见势不妙,赶紧冲上前去,和文叔一起与井妖近身搏斗起来。 姜玉郎拿着墨斗线,不断地抽打着井妖,井妖则用爪子去抓姜玉郎手中的墨斗线,两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文叔找准机会,绕到井妖侧面,猛地伸手朝着井妖干瘪的肚子抓去,那井妖没想到文叔会来这一招,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文叔一咬牙,用力一扯,竟然从那井妖干瘪的肚子里扯出了一截黄色绸带,那绸带看着有些陈旧了,上面还写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字。顿时井妖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瞬间没了刚才的凶狠劲儿,身子开始摇晃起来,嘴里发出虚弱的嘶吼声,仿佛这黄色绸带就是它的命门所在一般。 师徒二人看着手中的黄色绸带,虽然还不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但也明白这肯定是个关键之物,他们不敢大意,继续警惕地盯着那井妖,准备应对它接下来可能的反扑。 第29章 骸隐的遗愿 然而,令师徒二人颇感意外的是,原本以为那井妖还会做最后的挣扎,可没想到,片刻之后,它竟彻底没了生机。 只见那由干尸骨头拼凑而成的诡异身形,摇摇晃晃地栽倒在了地上,像是被抽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一般,随后还抽动了几下,便彻底归于死寂,再也没了丝毫动静,仿佛之前那股子令人胆寒的邪气也随之消散在了空气中。 就在这时,之前在混战中惊慌逃窜的公鸡,这会儿却又慢悠悠地踱步回来了。它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那鸡头还一抻一抻地,黑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也敏锐地感知到了周围危险已然消除,此刻又恢复了往日那副神气的模样。 姜玉郎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同时又对文叔佩服的五体投地,忍不住开口夸赞道:“文叔,还是您厉害呀!您这眼睛可真够亮的,一下子就找准了这怪物的要害,直接给它开膛破肚了!快让我瞧瞧,从它肚子里掏出来的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呀?” 说罢,师徒二人的注意力便转移到了那从井妖腹中取出的黄绸缎上,当下便开始仔细阅读起上面留下的内容来。 “吾某日晨醒,忽感大限将至,每念及芸芸众生受苦受难,吾却爱莫能助,痛心疾首。 遂生奇谋,欲借肉身于此修佛。 乃施诡谲之法,封己于井。 吾思忖,若得正果,佛光普照,封印自破,吾可出井普度。 倘入魔道,赖此封印困吾,以防为祸人间也。 此乃骸隐肺腑之言,天地可鉴,绝无虚言矣。” 待逐字逐句细细看过之后,那师徒二人顿时明白了过来,他们发现其上大致是记载了这样一段往事:在某一个寻常的清晨,骸隐如往常一样醒来,可就在那一瞬间,他竟突然冥冥中感知到了天命,心底清楚自己已然时日无多了。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世间的芸芸众生饱受痛苦折磨,自己却在一旁无能为力,于是乎,便萌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又奇特的想法——在此处借这肉身修佛。他运用了一连串诡异非常的方法,将自己封入了这口井内,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能够修成正果,佛光定然会光芒万丈,到那时,这井口的封印自然不会成为阻碍,自己便可顺利出井,去普度众生。可要是不幸成魔,那么这封印便算是最后一道保障了,好歹能确保自己被困在井内,不至于危害人间,酿成大祸。 文叔读完这些内容,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严肃之色,随后缓缓点评道:“这痴僧啊,还自以为对佛道领悟颇深呢,实则从一开始就已然走偏了。这般修炼之法,不过是舍本逐末,仅仅修得了一副皮囊罢了,最终落得个变成干尸怪的下场,那是早就注定的结果。”说罢,文叔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条分缕析起来,详细阐述这痴僧究竟是在何处走错了路。只见他引经据典,将那些晦涩难懂的佛法要义信手拈来,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其间还巧妙地穿插着诸多平日里积累的佛法道理,一旁的姜玉郎听得是如痴如醉,心中不禁暗暗折服,对文叔的钦佩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姜玉郎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之色,由衷地赞叹道:“文叔,我可真是太佩服您了!您这要是换上一身僧袍,我都觉得您就是那德高望重精通佛法的主持呢,这见识和学问,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呀!” 文叔听了,笑着摆了摆手,一脸谦逊地说道:“你这可就太夸张了,咱们修道之人,平日里自然也会研习一些佛道之理,心中有佛那也是不假,但这其中的诸多道理,还得靠自己去慢慢体会琢磨才行呢,哪有你说得这么厉害。” 姜玉郎眼珠一转,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疑惑,赶忙问道:“文叔,我这儿还有好些事儿弄不明白呢。那挖掘机司机田大柱,把井盖挖开后,怎么就从挖掘机上跌落下来,还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呢?还有那些拿着手电往井里照的工人,就只是看了一眼,怎么也发起了高烧呢?这该怎么解释呀?” 文叔微微皱眉,耐心地解释道:“首先啊,田大柱出现那样可怕的反应,其实和他用挖掘机挖开井盖关系倒不大。你还记得他说过的话不?他当时下去站在井口,还把头向下正对着井口,想要仔细看看掉落的东西,就是这一下,那绝对是尸毒扑面而来!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回到挖掘机上没坚持多久,就出现了那样严重的反应。那些拿手电筒照井的工人情况也一样,他们呀,都是中了尸毒!只不过后来尸毒消散了不少,所以那些工人才没有中毒那么深,只是发发烧罢了。” 姜玉郎本就聪明伶俐,听文叔这么一解释,立马就明白了其中缘由,抢先说道:“哦!文叔,我懂了,也就是说当时黑网掀开的时候,从井里冲出来的是尸气,不是煞气对。本来那尸气被阳光照射后,都已经散去绝大部分了,可李总又用黑网把井口给罩上了,这才导致尸气又聚集起来了呀。” “孺子可教也!”文叔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便是当初我让你莫要靠井口太近的缘故所在呀。你师父我历经诸多修炼,方至如今这般境界,些许尸毒于我而言,尚不足为惧。可你却不同了,到底资历尚浅,修为还未深厚,仍需慢慢积淀才行呐。”说完这话,文叔不禁暗自后怕起来,心想着昨晚那盒过期点心可真是差点让自己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要是真因为这个出了岔子,真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可就太冤了。 正这般想着,文叔突然又记起一件极为尴尬之事,心里暗自思忖道:“哎呀,方才情况紧急,竟忘了擦腚这一茬了,这要是待会味儿散出来,可太不好闻,太丢人了。”文叔抬眼瞅见姜玉郎还在那揉着下巴,一脸专注地琢磨着自己方才说的道理与分析呢,当下便悄悄往后退去,左右张望着找寻最佳处理场地,准备赶紧去把这事儿给解决了,那脚步放得极轻,生怕引起姜玉郎的注意。 姜玉郎是何等的聪明机智,早在文叔说话刚至一半那会儿,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文叔的异样举动。只见文叔老是像出于本能一般,有意无意地伸手去揪那屁股后面的裤子,这细微的动作可没逃过姜玉郎的眼睛。姜玉郎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极为巧妙地故意装出一副陷入深沉思索的模样,眉头微皱,目光专注,嘴里不停嘟囔着:“原来是这样”。仿佛正沉浸在文叔所讲的那些道理之中,细细琢磨着呢。 他这般做,实则是用心良苦,就是想着给文叔留个台阶下,生怕戳破了这尴尬的局面,让文叔难堪。毕竟这种事儿难以宣之于口,姜玉郎深知文叔需要个机会去悄悄处理这难言之事,所以才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以自己的方式维护着文叔的体面。 待文叔悄无声息地解决完了事情,又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姜玉郎这才解除了那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仿佛刚刚从那思索的世界里回过神来一般,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随后,师徒二人商量了一通,先是寻来一些干燥的柴木,将那已然没了生机的井妖放置其上。 姜玉郎刚摸出打火机,打算引燃干草柴火,文叔却伸手一把拦下了他。紧接着,文叔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陈旧的火折子,对着它轻轻一吹,火星闪烁,待凑到柴木旁,火苗“噌”地一下蹿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将井妖整个包裹在熊熊烈火之中。 夏日后半夜,原本刚有了些凉意,此刻被火焰一烤,师徒二人均是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那火焰呼呼作响,舔舐着井妖的身躯,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这被火折子点燃的焰火好似有了道法的加持,井妖的身体逐渐被烧得焦黑扭曲,最终化为了一堆灰烬。 师徒二人见状,赶忙找来一块布,而后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将那灰烬一点点收拢起来,仔仔细细地包好,似是对待极为珍贵又易碎之物一般。 待包好之后,二人又走到井边,将那包裹着灰烬的布轻轻抛入井中,看着它缓缓落入井底,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暂且解决了这一祸患,让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第30章 被坑 到了第二天,姜玉郎、文叔和李文静三人围聚在了井口处。李文静这还是这几天里头一回再靠近这井口,刚一凑近,她就皱着眉头,把手在鼻子前面不停地挥了挥,她哪里知道这井口已经被文叔当厕所了,满脸嫌弃地说道:“怎么跟之前的那股子臭味不太一样了?” 文叔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应道:“啊,是尸臭!” 李文静听了这话,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地上那一圈燃烧后留下的黑印子上,眼中瞬间满是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这黑印子又是咋回事呀?” 一听说是尸臭,李文静顿时紧张了起来,毕竟她是个生意人呀,在生意人的观念里,最忌讳的就是有尸体出现在自己经营的场地了,那感觉别提多晦气了,仿佛这晦气会像阴影一样笼罩着生意,让往后的买卖都不顺当呢。 文叔瞧见李文静那神色不对,赶忙出声安慰道:“不过已经没事了呀,这不都烧完了嘛。你问的那圈黑印子呢,就是烧那东西留下来的。当时啊,那情况可真是万分危急,要不是肚子……”文叔说着,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了,赶忙把手拿开,可那神色却还是略显慌乱。 李文静一听,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啊”了一声,赶忙追问道:“肚子?大师您肚子怎么了呀?” 文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捅了娄子,神色越发不自然起来,赶忙说道:“啊……我是说,本来想着让玉郞独自完成一次任务的,但是那实在太危险了,反正最后总算是有惊无险,把事儿给解决了。现在呀,需要把水泥浇灌进井里,彻底把这井给封死才行呢。” 李文静却依旧不放心,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嘟囔着说道:“我真觉得井里比以前更臭了,一股子厕所味儿呢。要不干脆派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挖出来看看呗,瞧瞧都是些啥玩意儿,然后扔远点,不然我这心里呀,总觉得挺膈应的呢。” “千万别挖!”文叔和姜玉郎一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急切,尤其是文叔,心里那叫一个慌啊,昨夜那“一泻千里”的狼狈事儿可还历历在目呢,这要是一挖出来,那场面简直不堪设想,想想都头皮发麻。 姜玉郎这会儿也顾不上分辨到底是尸臭还是别的什么味儿了,赶忙上前一步,替文叔解释道:“李总,我师父已经用一种‘特殊的’……呃,就是一种挺厉害的法子给封印住了,而且那里面的情况呀,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您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了,直接把井封死那才是最稳妥的办法呀,您就放一百个心!” “那好。”李文静嘴上应着,可心里还是好奇得跟猫抓似的,又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文叔无奈,只好简单地把前因后果给她说了一遍。 李文静听完,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倒霉和尚,真是死了都不安生,弄出这么一摊子事儿来,叫什么事儿呀!” 文叔一听,赶忙劝道:“妹子,咱还是得口下留德呀。这孤寺寡僧的事儿,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咱还是得怀有敬畏之心呐。” 李文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紧张地说道:“大师,您可别吓我呀,我收回刚才的话,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为了缓解这尴尬又有点凝重的气氛,李文静赶忙说道:“大师,那……多谢您了,您受累费心了,您看我给您多少报酬合适呀?” 文叔一听,轻轻咳嗽了两声,背过了手去,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就明白这会儿该自己上场了,便笑着轻轻把李文静拉到一旁,满脸笑意地说道:“我师父这人呐,对金钱这种‘俗物’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他老人家经常教导我,想要练就强大的修为,那就得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觉悟。不过呢,我这觉悟毕竟还没达到师父那种境界呀。不管怎么说,咱们除魔卫道也得吃饭喝汤不是?而且那些法器仪仗啥的,也得不断地修缮采买呀,这哪样离得开这‘俗物’呢?更别提还有房租水电那些开销了……” 正说着呢,李文静突然打断了姜玉郎的话,急切地说道:“姜小师傅,你刚才说什么?” 姜玉郎一脸疑惑,挠了挠头回忆了一下,说道:“刚才我说到那房租水电了呀。” 李文静眼睛一亮,赶忙说道:“不是这句,我是说一开始的时候,你开头说的那句话。” 姜玉郎皱着眉头又仔细想了想,说道:“一开始?文叔对钱这种‘俗物‘不感兴趣?” 李文静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高兴的神色,连连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 说完,李文静直接绕过姜玉郎,动作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三张卡,一把就拍在了文叔的手上,那三张卡一绿两黑叠在一起,绿色的那张在最上面。与此同时,李文静还紧紧地拉住文叔的手,身子又往文叔跟前凑了凑,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张大师,咱俩可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就知道您厌烦那些个‘俗物’,所以呀,我都没敢多准备呢。” 随后,李文静又主动笑着介绍起来:“大师您看呐,这最上面这张是银行卡,里面有五千块钱呢。密码就是这张卡卡号的后六位哦。” 姜玉郎何等机灵呀,从刚才李文静那闪躲的眼神中,他就察觉到这女人怕是要玩什么花样了,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说道:“李总,就算您不介绍,我也能看出这张绿色的长方形的卡片是银行卡呀,您干脆点,直接介绍介绍下面那两张卡呗。” 李文静尴尬地笑了笑,不敢跟姜玉郎对视,赶忙又向文叔解释道:“想必大师您也看到了,我这农家乐正在装修改造,马上就要扩大规模了,二位这次可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千万别小瞧这两张黑卡呀,这可是贵宾卡呢,等开业以后,这农家乐您二位可以随意进出,往后您二位在这儿吃饭玩乐的花销呀,都算在妹子我身上了,您看行不行呀。” 说着话,李文静那两只白白净净的手把文叔的手攥得更紧了,身子又贴近了几分,接着说道:“这两张卡您可千万拿好了,这可是多少钱买不来的东西,而且拜托千万别告诉侯总,跟您说实话,连侯总我都没给过他一张呢,我怕他吃醋呀!您可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就一直拽着您的手,绝不撒开了啊。” 听到这儿,姜玉郎气得脸都红了,差点就要当场发作了,不过却被死要面子的文叔一个眼神给及时制止住了。 文叔这会儿被李文静这一番举动搞得浑身不自在极了,再加上昨夜折腾了半宿,这会儿是身心俱疲,实在是不想再跟她多做纠缠了,只盼着能早点结束这事儿,回去好好歇一歇。 便无奈地摆了摆手说:“看得出李总是真的‘费心’了,也罢,我师徒二人就此告别了!”文叔这次不再称呼李文静为“妹子”,话语里透着一股疏离和无奈,说完便转身告辞。 第31章 师弟师妹? 在回去的路上,姜玉郎骑着摩托车,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可他心里那股子气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忍不住冲着前面的文叔大声说道:“文叔,说句不该说的话啊,您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呀!那李文静明摆着就是跟咱们玩心眼子嘛,您还顺着她的套路走,您说您图啥呀?” 姜玉郎这话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飘散在了空气中,可文叔却迟迟没有回应。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姜玉郎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说得有点过了,赶忙给文叔找台阶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呀,那李文静也确实够讨厌的,仗着自己是个女的,上来就跟咱爷俩玩那些弯弯绕绕的套路。她要是个爷们儿,咱能惯着她呀?哼,要我说,她就跟那癞蛤蟆爬脚面似的,不咬人,可膈应人了呢。” 文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玉郞,用你那做生意的话来讲,李文静今天这一通操作,是不是就好比别人在你那儿提了批五金货料,结果到了该结账的时候呢,却拿一车泡面来抵本该给你的货钱了?” 姜玉郎听了,不禁苦笑着回应道:“文叔,依我看呐,她这还不如泡面呢,起码泡面还能拿来填填肚子。李文静这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啊,她那农家乐改造啥时候能完工都还说不准呢,能不能顺顺当当开起来更是个未知数。而且,您想想啊,要不是咱们误打误撞帮那挖机司机把赔偿给要出来了,那挖机司机估计一毛钱都拿不到呀!嘿嘿,说起来咱爷俩拼死拼活折腾了好几天,最后到手的钱还比人家少了三千块呢。再者说了,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那农家乐真开起来了,您还好意思去呀?您瞅她说的那话,还特意叮嘱千万别告诉侯总,依我看啊,她就是吃准了您抹不开面子这一点了!这在商场上能混得开的女人呐,哪一个是好对付的呀,那心眼儿多得跟蜂窝似的。” “还少了三百块。”文叔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啊?三百块?”姜玉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一脸疑惑地看向文叔。 文叔解释道:“你忘了呀,后来又给了田大柱老婆三百块呢,所以准确来说,是少了三千三百块才对呀。” “嗨!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姜玉郎一听,顿时觉得文叔这较真的样子有些可爱,笑着说道,“您记得还挺清楚呢,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管是三千还是三千三,其实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爷俩这回可真是结结实实地被这李文静给上了一课呀。算了,我劝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就当是看在侯总的面子上,不和她计较了呗。” 文叔对每一笔钱都这么敏感,其实是出于他每年都有计划地进行捐款汇款,心里一直惦记着能多帮衬一下那些有需要的人。此刻,他搓着那两张黑色的卡片,思索了一会儿,抬头对姜玉郎说道:“玉郞,你说这卡能换钱吗?” 姜玉郎苦笑着回道:“就算想转手出去,那也得等她那农家乐正式重新开业以后呀。先不说那得等到啥时候了,就凭李文静之前拖着赔偿不给的那尿性,我觉得这卡呀,闹不好到时候压根就不管用了,说不定到时候就变成了只能打个折的卡,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呢。” “那先放你这儿,万一能派上用场,看看能不能换点钱,可别浪费了。”文叔说着,便把卡塞进了姜玉郎的兜里,又叮嘱道,“你平时来回走货,认识的老板多,到时候你留意着看看,要是能换就换了。” 因为姜玉郎之前已经暗中知道了文叔捐款的事儿,再加上这次就只得了这五千块,本来也不算多,便顺口说道:“得,这卡归我,那五千您全拿着,不过您放心,日后这卡真能有人要,我肯定不会昧着您的。” 文叔听了,对姜玉郎的懂事与真诚感到十分感动,不过他却仍保持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他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人,都说心口不一容易说漏嘴,只听他道:“也好,虽然这次的收获是少了些,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那井妖终究也没成什么气候,要不然啊,还得去麻烦那老人妖呢。” “啊?”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追问道,“您说什么?老人妖?是指的谁呀?” “坏了!”文叔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漏嘴了,他太了解姜玉郎了,知道就这小子那聪明劲儿,一旦揪住一点点纰漏,肯定会追着问个不停,任谁也难架住这般追问。索性心一横,干脆说道:“哦,以前没给你提过是,其实你有个师叔呢。” 姜玉郎一听,立马敏锐地反应过来,说道:“师叔?嗷嗷,那就是您的师弟了呀。刚才您还说差点去找他,这么说他也在这座城市咯?” “嗯这说来话长了呀。”文叔微微扬起脑袋,轻轻叹了口气,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眼神里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正当姜玉郎满心期待,以为文叔要回忆起什么温馨美好的师兄弟往事的时候,却见文叔突然一拧眉头,一脸幽怨地说道:“算了,那死人妖,不提也罢!” 姜玉郎一听,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不禁追问道:“文叔,您看您这故意的是?哪有这样吊人胃口的呀,我这好奇心都快被您给勾到嗓子眼儿了,都快把我急成翘嘴儿了这不是!您二位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呀,好歹也是师兄弟呢,您怎么张嘴闭嘴就叫人家死人妖的呀……”说到后面,姜玉郎也觉得这称呼不太好听,声音越来越低,都有点不好意思再重复了。 原来啊,这位被文叔不愿提及的师弟,那可是天资聪慧,在道术方面强悍无比,本应是让人钦佩的角色。只是,他这性格着实古怪得很,虽说身为男人,可那声线却又尖又细,跟狭窄的门缝里挤出来似的,而且穿着打扮也是老婆婆的模样,文叔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练了葵花宝典呢。 更为关键的是,他这师弟平常不见到文叔还好,一旦见着了,那立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了个“形容傲娇的女人”,又是对文叔动手动脚的,那场面别提多别扭了。 这些年文叔为了躲着他,可没少费心思,甚至还特地搬到了市里的最南边,就因为他那师弟住在市里的最北边。而他师弟呢,估计也是怕把文叔逼得太紧,万一文叔再换个城市躲起来,那可就找不着了,所以也就这么维持着一个城南城北的距离,倒也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 姜玉郎听了,深有同感地说道:“文叔,我太理解您了,那侯总也把我恶心够呛呢。” 文叔却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你那跟我这个还真不一样,侯总是把你当成他思念女儿的寄托了,我这个……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样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清楚了。非要说的话……”说到这儿,文叔似乎后悔了,停顿了一下,又赶忙摆摆手说道,“不提也罢,算了算了。” 不过,文叔说着说着,还是难掩赞叹之色,接着说道:“虽然这师弟性格古怪了些,可不得不说,他实力那是远超我之上呀,深得师父的真传呢。只可惜呀,师父他老人家在天有灵,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当初这到底是给我收的师弟还是师妹咯!” 第32章 打喷嚏 师徒二人的话题很快又回到了李文静身上,一提到这个女人师徒二人心里虽说都觉得有些憋屈,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无奈接受了,之后二人便各自回到了住所。 但有时候,这世间的事儿就是这般凑巧得让人意想不到。师徒二人前脚刚离开那李文静的农家乐没几个时辰呢,下午的时候,那侯总就后脚到了这儿。侯总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瞧见工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而且又开始重新动工干活,心里便明白了,估摸着这事儿办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转着圈地在人群里找寻文叔和姜玉郎的身影,心里还琢磨着得好好谢谢他俩呢。 李文静呢,一眼就认出了侯总的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着实被这突然到访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师徒二人给侯总打了电话,把这事儿给捅出去了,所以侯总这才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呢。她心里那叫一个懊恼呀,又恨这师徒俩实在是不好糊弄,还跟自己玩起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上午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下午就叫人来挑事儿了,可把她给气坏了。 其实李文静之前给那工人田大柱赔钱的时候,完全是带着表演的成分在 ,就是故意做给师徒二人看的,好显示自己大方,实际上呢,她早就暗自盘算好了,把那工伤赔的钱一股脑儿地都折算到师徒二人身上了。 毕竟在李文静的脑回路里:如果他俩不来,自己也不会主动上门去找田大柱,更不会赔钱的,还有那狗血,杀掉的活鸡,清场的损失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她也都偷偷摸摸地算在了师徒二人的头上,这小算盘打得精妙着呢。 那侯总下了车,径直朝着李文静走去,一脸疑惑地问道:“那大师和他的徒弟呢?俩人没在这儿吗?” 李文静一听,还以为侯总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顿时恼羞成怒,没好气地回道:“他俩给你打的电话,你再把电话打回去呗?”那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侯总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眉头一皱,问道:“我看这不是都复工了吗?怎么?事儿没办成?” 李文静猴精着呢,一听这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自己误会那师徒俩了,侯总这明显是什么都不知道嘛,估计就是作为中间人,心里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情况的。于是,她赶忙换了副笑脸,陪着小心说道:“成了,成了!上午就办成了,可是辛苦他俩了呢,忙前忙后的,可没少出力呀。” 侯总听了,还是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那你刚才说他俩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说着说着,侯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紧接着追问道:“你可给人家结账了?” “肯定结了啊!这你放心。”李文静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侯总可别再细问下去了呀。 她越这么说,侯总心里就越不放心,追问道:“结了多少?” 李文静眼珠子一转,把拳头伸了出来,然后慢慢地打开,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侯总面前晃了晃,说道:“这个数。” 侯总一看,心里想着这大老板之间的默契,默认这就代表五万了呀,毕竟要是只结了五千,那怎么好意思开口呢,这么想着,他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李文静心里暗自窃喜,她早就想好了,只要侯总不再追问,她这事儿就能瞒到底了。反正自己光伸了手指头,可没明说实际是多少钱呀,她就想着耍赖到底了呢。却殊不知,她这是在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了,文叔和姜玉郎可不是好骗的,更不是好欺负的,他俩之所以之前没计较,那可完全是看在侯总的面子上,这要是知道李文静在这儿耍心眼儿,可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的。 侯总又说道:“不过你也倒提醒了我,我确实该给人家打个电话。” 李文静一听,心里一紧,赶紧上前阻拦道:“老候,这就是你不仗义了呀,人家在我这儿忙活了好几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会儿了,这会儿估计正在补觉呢,你就别再打扰人家了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我还给他俩一人一张贵宾卡呢。” 侯总一听,更疑惑了,问道:“什么贵宾卡,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重新开业不是还早着呢吗?哪来的卡呀?” 李文静赶忙从包里拿出一摞跟送给师徒二人一模一样的贵宾卡,递到侯总面前,尴尬地笑着解释道:“预售,预售!现在都时兴这个呀,你还不懂吗,来,拿一摞也帮妹子我打打广告呗。” “什么玩意,就预售,我送谁去啊?没空。”侯总撇了撇嘴,看都没多看一眼,就把卡给推了回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坑里那个井口走去,看着那井口,好奇地问道:“就是那井口闹鬼闹得厉害呗?现在没事了?” 李文静一听,吓得赶紧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声点,这么多工人都在呢,有不少还是我新换的工人呢。”然后才又接着说:“反正他俩说是没事了,还让我填上,这不正在搅料准备填井呢吗?” 侯总一听没事了,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作势就要下去看看那井。李文静见状,赶忙上前拦住,着急地并带着不满说道:“别过去了,臭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比之前还臭呢!该说不说的,一股子臭屎味!” 而此时,师徒二人正在各自的住所,整个下午,他俩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直在疯狂地打喷嚏。两人心里都挺纳闷儿的,暗自寻思着这是谁在念叨自己呢。 但姜玉郎这边呢,可没心思多想这个了,因为他正忙着处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儿——招聘员工,这会儿正一门心思地琢磨着怎么能招到合适的人手呢。 想当初,没跟着文叔一起四处降妖除魔的时候,姜玉郎那可是个夜钓爱好者,一有空闲时间,就会扛着钓具出门,尽情享受夜钓的乐趣。可如今跟文叔混久了,夜钓这习惯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暂且不提也罢。更要命的是,他那五金店面的生意也被耽搁得够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营业状态,让店铺随时都面临着关门大吉的风险。 为了不让自己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姜玉郎一回店里,二话不说就跑去打印了一份招聘广告,然后径直走到店门口,仔仔细细地把广告贴了上去。 广告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要招聘一位长期合同员工,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日常看店卖货,好让店里的生意能正常运转起来。 做完这件事儿,姜玉郎心里盘算着,这几天晚上要是没啥事儿,就重拾夜钓的爱好,去河边过过手瘾,顺便看看能不能在外面碰到些游魂,要是能接点儿“回收”游魂的业务,那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毕竟现在他已经掌握了使用金刚破煞符的本事,有这“傍身法宝”,姜玉郎觉得给文叔外出踩点的任务都变得轻松了不少,自己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在他看来,就算运气不好,碰到那些特别难对付的鬼魂,只要有金刚破煞符在,自己全身而退那是完全没问题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赶紧向文叔求救,让文叔带着他那厉害的宝葫芦来收服鬼魂嘛。 再把目光转到文叔这边。自打白天不经意间提起了自己那位师弟之后,文叔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层淡淡的愁绪给笼罩住了,变得有些惆怅,甚至时不时地会陷入恍惚之中。虽说还没到魂不守舍的地步,但和他平日里的状态相比,那可真是一反常态了。 他仿佛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的旋涡,往昔的种种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文叔盘算着,自打师兄弟二人一南一北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虽说同在一城,上次碰面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想着想着,那些同门师兄弟一起在深山里学法的场景,就如同电影画面一般,一帧一帧地在文叔眼前闪过,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样。越想,文叔的心就越乱,只觉得待在自己那城中村的“文宅”里,心里头憋闷得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于是,他先是去了一家银行,把那张银行卡里的5000块钱取了出来,随后便漫无目的地开始在街头散步游荡起来。 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他都没感觉到饿,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倒和他以往收服的那些游荡在世间无所依傍的孤魂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了。 平日里,文叔常常会在“文宅”里一待就是一整天,要么精心准备些符咒,要么专心修复那些在降妖除魔过程中受损的法宝,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可此刻,他终于感觉到脚下传来了阵阵疲惫,忍不住叹了口气,像是终于从那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一般,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另一个城中村。这个城中村距离他的“文宅”也就四里地左右的路程。 就在这时,文叔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走了大半天的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早已肚腹空空,饥肠辘辘了。他心里寻思着,还是赶紧回“文宅”,回去给自己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填填肚子也好。 文叔沿着城中村的小路,朝着村外走去,眼瞅着就要穿过这个村子,走到村子最边缘的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忽然,一阵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第33章 信号 文叔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脚走进了胡同。只见胡同深处,有一户人家的门口摆放着一个火盆,盆里的火烧得正旺,红彤彤的火苗在夜风中摇曳着,映照着旁边一个女孩子单薄的身影。 那女孩看上去也就十来岁的模样,正一边往火盆里递送着纸钱,一边不停地擦着眼泪,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文叔见状,不禁轻轻叹息了一声,心里着实可怜这孩子,本想摇头转身就此离去,可就在他目光随意一撇的时候,却猛地发现了一个极为异常的东西,让他瞬间停下了准备转身的脚步。 只见在那高处的电线上,蹲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那身影好似被一层淡淡的迷雾笼罩着,并且那身影的身子还在不停地抽动着,似乎迷雾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下面正在烧纸钱的女孩,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能在民用电线上面蹲着的除了飞鸟,那就只剩一样东西了,轻飘飘的鬼魂! 文叔眉头皱紧,心中暗骂:“哼,这跟‘脱了裤子撵老虎——不要脸又不要命’有啥区别呀!城区里现身就罢了,还敢挨着我的‘文宅’,这分明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明目张胆地来挑衅,真以为我是好惹的呢,我倒要看看它能蹦跶多久。” 说罢,文叔可没耽搁,他先是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了罗盘,那罗盘的指针一露出来,便开始滴溜溜地乱转,显然是受到了那电线杆上鬼物的影响。文叔眉头一皱,仔细盯着罗盘,试图从中判断出这鬼的大致来路和强弱情况。 “哼,看这动静,就是个小虾米嘛,不过今儿个撞到我手里,管你大鱼小虾,算你倒霉了!”文叔一边低声自语,一边把罗盘收了起来。 接着,文叔朝着电线杆的方向走去,待走到距离电线杆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文叔停下脚步,目光紧紧锁住那鬼的身影。 离得越近,模糊的人形光影越加清楚,只见那鬼浑身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正趴在电线杆上,一双眼睛绿油油的,透着诡异,仿佛也察觉到了文叔的靠近,正恶狠狠地瞪着他,身子还在诡异的抽动着! 文叔看着电线杆上那浑身散发着幽幽蓝光,还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身子不停诡异抽动的鬼魂,心里倒是没什么惧意,反倒是觉得这鬼有些滑稽。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随身布袋里又掏出了墨斗,文叔手法娴熟地将墨斗线扯出一段,手腕轻轻一抖,墨斗线便如灵动的银蛇一般朝着电线杆上的鬼魂飞射而去。 嘴里同时快速念起了一段驱鬼咒:“天地玄宗,证吾神通。墨线缚灵,鬼怪莫争。急急如律令。”那墨斗线瞬间就缠上了男鬼的身体,蓝光与墨线交织之处,竟冒出丝丝青烟,男鬼顿时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呜”声,挣扎着想挣脱墨斗线的束缚,可那墨斗线就像是牢牢长在它身上一样,越挣扎缠得越紧。 文叔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手上稍稍用力一拽,那鬼魂就被扯得朝着他这边飘了过来,不过文叔动作很轻,尽量没弄出太大动静,生怕引起不远处正在烧纸的女孩的注意。 男鬼在空中飘着,还伸着爪子试图去抓文叔,可它那点本事在文叔眼里实在是小儿科,文叔只是身子一侧,便轻松躲过了攻击,紧接着又从布袋里掏出一张镇灵符,朝着男鬼的脑门一拍,口中念道:“灵符镇邪,魂归安宁,收!” 那男鬼被符纸贴上后,身上的蓝光瞬间黯淡了许多,挣扎的力气也小了不少,就这么被文叔稳稳地控制住了。 文叔左右看了看,确认没引起旁人注意后,便带着被制住的鬼魂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这才开口问道:“你这小鬼,不好好去该去的地方,在这电线杆上蹲着作甚?” 那鬼魂听了,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仿佛思维不太清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舍不得我妹妹,还有我娘,我走了她们可咋办呀……” 文叔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魂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原来他生前患有脑瘫,和妹妹感情极深,兄妹俩还有个瞎眼老娘,他平日里会去街上卖气球维持生计。可谁能想到,四天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这家里的顶梁柱就这么塌了,他心有不甘,哪怕成了鬼,也惦记着家里的亲人,那生前总是和妹妹勾着的手,到现在都还下意识地保持着那个姿势,舍不得松开呢。 文叔听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暗自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这小鬼也是个苦命的主儿。这样,过了头七,你立刻来找我,我就在不远的地方,记好了南x村85号,门口有方石,上面二字‘文宅’!三日之内务必前来,我看看能不能再帮你一把。”鬼魂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忙不迭地点头。 随后,文叔看着眼前这孤苦伶仃的小女孩,心中那怜悯之情愈发浓烈起来,他没做丝毫犹豫,直接把还没来得及捂热乎的五千现金一股脑儿地都拿了出来,然后抬脚朝着正在烧纸的女孩走去。 女孩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边往火盆里添着冥币,一边低声啜泣着,冷不丁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手里拿着钱朝自己走来,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赶忙把手里的冥币轻轻放在地上,抬手胡乱擦了把脸上的眼泪,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 文叔一脸温和的把钱塞到了女孩那小小的还带着些许颤抖的手里,同时轻声说道:“小姑娘,这是之前我欠你哥哥的钱呀,现在他走了,你就替他收了,你拿着这些钱,好好照顾自己,也照顾好你娘啊。 女孩一听,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眼眶里又泛起了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叔叔,我不能要呀,我哥哥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事儿呢。” 可文叔就像没听见她的推辞似的,还是把钱稳稳地放在了她的手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笑着劝说道:“拿着,孩子,你哥哥之前可帮了我大忙呢,这钱啊,是他应得的报酬,你就安心收下。” 说话间,文叔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院里扫了一眼,这一扫,果不其然看到小女孩家的院子周围还散落着不少扁扁的气球,那些气球五颜六色的,只是没了气,瘪瘪地躺在地上,看着就透着一股落寞劲儿。想必那就是她哥哥生前走街串巷卖剩下的,看到这一幕加上文叔今天本来就不顺畅的心情,更是让文叔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诶……” 文叔摇着头看着眼前伤心不已的女孩,眼中满是怜惜,又耐心地对她说了好些安慰的话语,试图让女孩能好受一些。 待觉得差不多了,文叔才准备跟女孩道别离去。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电线杆上的男鬼,只见那男鬼一脸哭相,眼眶里似有幽光闪烁,正拼了命地对着文叔不停地作揖。那因生前脑瘫留下的后遗症,使得他作揖的动作显得极为僵硬,不协调,那样子看上去更是可怜。 文叔见状,心里也是一阵酸楚,赶忙冲那男鬼摆了摆手不忍心再多看一眼,随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胡同外走去。 他的脚步略显沉重,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番经历之中。一边走着,文叔一边微微摇着头,口中轻声地发出叹息。这么多年来,在这世间历经了无数的人和事,文叔早已将一些事物看得通透透彻了。 他深知,死亡,宛如一道如影随形的暗影,始终悄然伴随着生者的左右。它不会因一个人身处穷苦之境,便心生怜悯而远远避开。亦不会由于一个人坐拥万贯家财尽享富贵荣华,就特意绕道而行。死亡,总是这般猝不及防地降临,让人在它面前,除了感到深深的无奈,再无其他办法,只能默默承受它所带来的一切。 叹息之中,文叔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煞气接近自己,并且那气息竟然隐约感觉似曾相识,他赶忙快速拿出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疯狂地乱转,那混乱的动静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可还没等他仔细查看,这奇怪的动静却又很快消失了。 文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回头看了看那男鬼,发现男鬼并没有什么异样,依旧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文叔顿时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暗自嘀咕道:“难道这罗盘又该修修了?” 可他心里清楚得很,那种熟悉的感觉绝不像罗盘的误判,文叔这些年那可是走南闯北,历经了数不清的风风雨雨,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儿,已然养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一旦周围有什么危险的气息悄然蔓延,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信号,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站在原地思索着,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到底缘由何在,只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 第34章 夜钓 关于文叔昨夜诡异的经历,姜玉郎暂时还不知情,并且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碌------面试。 姜玉郎也没想到昨天贴上的招聘,今天便有人来了。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一整天面试下来,来的人质量都不太高。有的看着就毛手毛脚的。有的看着就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有的一看就是懒惰的,总之不行。 然而就在姜玉郎以为第二天还会有人来面试找活的时候,反而这一整天没人来应聘,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出奇。 等到第三天,这天上午姜玉郎正在店里理货,一位气质独特的中年女人突然到访。这女人看着手脚利索,打扮的干净精神。一见面就落落大方的微笑道:“老板您好,我叫容菊仙,您这儿要是缺人手,我觉得我能胜任。” 第一眼看上去,姜玉郎便颇为满意比起前两天的,简直是高出一个档次。 只是这姓氏于是姜玉郎认认真真的问道:“大姐就是姓荣吗?是荣耀的荣,还是容易的容?” “你后面那个说的是对的。”那大姐笑着点头说道。 姜玉郎接着问正题:“奥~好的,那容大姐,要是店里需要盘库,你会弄吗?” “会呀,盘库这事儿我熟着呢,先把货物按种类和规格分类登记好,再对照账目核对数量,看看有没有出入,这一套流程我都门儿清。”大姐回答的很自信。 姜玉郎听完双眼放光继续道:“哎呀,不错啊,大姐!那理货方面呢,要是来新货了,怎么摆放更合理,你清楚不?” “那当然清楚啦,得根据货物的常用程度大小啥的分类摆放,方便找,也方便整理嘛,老板您说对?” 最主要的是姜玉郎问了几句,这女人竟然会盘库,问到理货方面的事儿,更是一点就通。 姜玉郎瞬间大喜过望,这正是他的梦中情店员呀!对比之下之前那些面试的人根本啥都不是嘛!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一个得力助手是如此的重要。 姜玉郎难掩兴奋道:“对对对,大姐,您这业务能力可以呀!我可太满意了!那您对工资这块儿有啥要求呀?” 那女人客气道:“老板,我也知道现在行情,我就先提个 1000块,我也不用您管吃管住,能有个活儿干就行。” 女人的回答这让姜玉郎感觉十分诧异,惹的姜玉郎坦诚相待道:“啊?大姐,既然咱都是实在人,我也就有一说一了,其实您这要求可不高呀,我本来心里预期最高工资是 1200呢,不过您这能力这么强,我给您开到 1300,而且吃饭呢,您可以在我这儿做啊,我平常也会买些菜,您看着方便,直接做就行。” 不等那大姐回答,姜玉郎趁热打铁道:“那咱就这样定了,真挺感谢您能来我这儿,您看您什么时候能正式上工呀?容姐?” 容姐笑道:“我现在就能上工呀,今天就算试工呗,不用算工资的,就当我先熟悉熟悉环境。” 姜玉郎自然识货,立刻说:“您这说哪儿的话呀,您今天来就更好了,试工不存在的,咱就从今天开始算工资,您放心好好干就行。午饭呢,今天我下厨给大姐您炒俩菜!” 下午姜玉郎就把这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文叔。 “文叔,跟您说个好消息呀,我今天招到个特别靠谱的大姐来店里帮忙了,那业务能力杠杠的!” “哦,是吗?那挺好的呀,这是好事,恭喜你了啊,玉郎。”电话那头传来些许嘈杂声,文叔那边似乎在筹备着什么东西,简单说了声这是好事恭喜什么的就要挂掉。 姜玉郎赶紧说道:“文叔,文叔,先别挂呀,我想着,今晚我去夜钓呢,好久都没去了,也该出去给您踩踩点了,您看咋样?”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一下。“嗯,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啊,要是瞅着苗头不对,及时联系我。” 挂掉电话,姜玉郎盯着手机皱了皱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觉得今天的文叔怪怪的。 姜玉郎不知道文叔那晚帮助气球鬼一家的经历,所以他殊不知,今天正是那气球鬼头七该找文叔报道的日子。 很快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姜玉郎直接交给那容姐一把卷帘门的钥匙,并大概约定了每天上班的时间,也没说死,忙的话就多待会,不忙就早走会,然后就让容姐下班了。 这天晚上,姜玉郎心情挺不错,招了个让人放心的员工,又想着好久没去夜钓了,想着想着鱼瘾就又勾了上来,便兴致勃勃地扛着渔具出门了。到了常去的河边,还真就碰见了之前的两位钓友,大家一见面,先是热情地寒暄起来。 姜玉郎与其中一位钓友比较熟络,那钓鱼笑着打趣道:“哟,姜老板,再不来都快不认识你了!五金店改成夜班啦?我觉得晚上也啥人,你那五金卖谁去呀,难不成卖鬼啊?”说罢,这人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个钓友一听,赶忙神色紧张地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嚷嚷,这东西可不兴说的呀,你不知道吗?城西边正闹这玩意儿呢,听说可凶了!” 先前打趣的那人却没当回事,还胆大着呢,故意提高了声调问道:“啥啊?你说鬼啊?哪有那么邪乎呀,我才不信呢,估计就是以讹传讹的事儿呗。” 那紧张的钓友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嫌弃地说道:“咦!你还越说越上劲了啊,我可跟你说,我胆小,禁不起你这么吓。不行,我不跟你一块儿钓了,再待一会儿呀,怕是要钓个死鱼正口了,那多晦气,我得往旁边挪挪地儿。” “瞧你那小胆儿,就会自己吓自己。”胆大的钓友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那紧张的钓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往别处去了。 姜玉郎一听这事儿,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觉得这里头肯定有蹊跷,赶忙追了上去,一边摆开自己的渔具,一边笑着说道:“大哥,别呀,我跟您一块儿钓呗,正好我也想听听那城西到底是咋回事呢。” 等下了钩子,姜玉郎从兜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笑着问道:“大哥,刚才您说城西到底咋回事呀?您给我详细讲讲呗,我这好奇心都被您给勾起来了。” 那钓友接过烟,点上后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小声说道:“你不知道呢?城西有个地方,有个二层小楼,那楼可邪门儿了。听说啊,那二楼原本是个麻将馆,前一阵结果不知道咋回事,后半夜里突然着火了,那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一楼的门还被反锁着,拿着钥匙的那个人估计是喝多了,找都找不着人呀,结果一屋子人就这么全被困在里头,都给烧死了。打那以后呀,那楼半夜里就没人敢从那儿路过了。有人三更天的时候,瞧见那二楼老是冒着绿光,隐隐约约还有鬼影在那儿晃动呢,时不时还能听见揉麻将牌的声音,别提多渗人了!” 第35章 烧焦的楼 姜玉郎听完钓友讲述的那番诡异之事,心里就暗暗琢磨开了,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非同小可,得赶紧告诉文叔才行。 当下,他也顾不上收拾渔具了,手忙脚乱地把东西胡乱往一块儿拢了拢,就急急忙忙地挂在摩托上,那往日的细致劲儿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此刻他心里就只惦记着一件事儿——马上见到文叔。 说来也巧,这段时间刚改了规定,接电话都不用收费了,所以姜玉郎也没太在意用的是哪个号码,正准备拨号呢,文叔的电话却抢先一步打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率先传来文叔那熟悉的声音。 “玉郎,有时间吗,来我这儿一趟呗。” “文叔,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这电话就过来了,我这儿也正好有事要跟你说。”姜玉郎赶忙说道,语气里透着一丝急切。 “玉郎,我也有事要跟你讲呢。”文叔回应道。 “啊,文叔,那您先说呗。”姜玉郎下意识地说道。 “来我这儿!见面了再说,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文叔说完,便挂了电话。 姜玉郎二话不说,骑上摩托就往“文宅”赶去,一路上风驰电掣的,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不多会儿,就到了“文宅”门口,只见大门开着一半,显然是文叔特意给他留的门。 姜玉郎急忙熄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里,一进屋,就看到文叔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托着罗盘,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罗盘的指针,神情格外严肃。 姜玉郎一看文叔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已经发生了,刚要开口发问。 文叔却突然头也不抬,开口问道:“店里找到人啦?” “还以为您这么着急叫我来是有啥要紧的事儿呢。”姜玉郎先是一愣,随后尴尬地一笑,说道,“可不是呗,是个大姐,今儿个就上工了,我观察了她一天,那手脚可麻利了,盘库理货这些事儿也都懂,看样子像是以前干过这行的,应该挺靠谱的。” 说完,姜玉郎凑上前去,挨着文叔,一起看向那罗盘,接着便好奇地问文叔这是怎么了。 文叔这才缓缓说道:“刚才给你打电话呀,是因为我这罗盘突然有了很诡异的动静,那动静可不小呢,这意味着有厉害的主儿就在这附近游荡着呢。可等我拿着法器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你猜怎么着,罗盘上的动静一下子就消失了,就好像那东西察觉到了什么,迅速躲起来了似的。关键是这情况才几天,就连着发生了两次,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而且我越琢磨,越感觉那股气息特别熟悉,肯定是在哪里遇到过,只是这会儿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想不起来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问道:“上次是啥时候呀,我咋没听您说过这事儿呢。” 文叔听了,便又把前几天在电线杆上遇到那气球鬼的事儿,大致给姜玉郎讲了一遍,最后神色凝重地说道:“今天可是那气球鬼头七的最后一天,本来我今儿晚上就在这儿等着它主动来找我呢,可左等右等,就是迟迟不见它的身影,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股煞气袭来,这两件事儿凑一块儿了,哪能这么巧,我琢磨着,那气球鬼说不定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掳走了!” 姜玉郎见文叔都这么紧张了,自己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目前最拿手的本事也就是那金刚破煞符了,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地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捏住了两张符,可转念又一想,连文叔都这般严阵以待了,就凭自己这两下子,怕是也帮不上啥大忙。 文叔像是看出了姜玉郎的心思,便把话题一转,说道:“说说你想说的事儿。” 姜玉郎赶忙点了点头,然后把今天自己去夜钓时听说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文叔讲了一遍,还把那闹鬼地方的地址也详细说了出来。 文叔听完,沉思片刻,便把罗盘放下,站起身来说道:“今天怕是等不到了,走,拿上狐狸尿,先去瞧瞧你说的那事儿。” 这时候刚到后半夜,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姜玉郎骑着摩托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他载着文叔,沿着那地址一路寻去,果不其然,越往前走,周围的环境就越发偏僻荒凉起来。 起初,还能偶尔瞧见几盏昏黄的路灯,那微弱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似的。可再往前走,就只剩下摩托车那一束灯光了,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孤独地撕开黑暗,照亮前方那坑洼不平的小道。 骑着摩托在那附近转悠了没一会儿,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座黑乎乎的建筑,瞧那模样,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那闹鬼的烧焦的二层小楼了。 那小楼的外墙被大火烧得焦黑一片,墙皮脱落了不少,裸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那些砖石参差不齐,就像一张张布满伤痕的脸,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森劲儿。 二楼的窗户玻璃大多都碎了,只剩下一些尖锐的边角,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冷冷的光,好似一只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正窥视着外界的一举一动,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从那黑洞洞的窗口里,时不时会飘出几缕若有若无的雾气,雾气缓缓地弥漫开来,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那味道直往人鼻子里钻,让人忍不住皱眉。 一楼的大门半掩着,门上的锁已经被烧得扭曲变形,似乎在那场大火中经历了无比痛苦的挣扎,如今只能以这样一种怪异的姿态挂在门上。风一吹,门轴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是这座楼发出的痛苦呻吟,每响一声,都让人心头一颤,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师徒二人下了摩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接着,文叔拿出罗盘,仔细端详着,指着罗盘的指针说道:“你看,这动静虽说不算大,而且还挺零散的,但恰恰说明了这附近肯定不止一只,没错了,咱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 随后,文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姜玉郎,说道:“来,把这狐狸尿往身上抹抹,虽说这味儿是不怎么好闻,但好歹能掩掩咱们身上的人气,省得被那些东西过早地察觉了,到时候打草惊蛇可就不好了。” 姜玉郎接过瓶子,一边皱着眉头往身上涂抹,一边嘟囔着:“文叔,这回这狐狸尿的味儿也太冲了呀,是这狐狸大姐上火了,还是放的时间太长了呀,感觉比上回用的那味儿还难闻呢。” 文叔一边往自己身上抹,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消停的,都说骚狐狸,骚狐狸的,那味儿能好闻才怪呢,忍着点儿,这都是为了办事儿。” 等两人都涂好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半掩的大门走去。姜玉郎咽了咽口水,声音都有点发颤了,轻声说道:“文叔,别说,真到了这地儿,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发怵呢,您可得跟紧我呀。” 文叔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你那金刚破煞符都白学了呀?就这点小鬼,估计你那符一亮出来,就能把它们给吓死了,怕啥呀,胆子放大点儿。” 哦,对了,自打学成金刚破煞符之后,姜玉郎也就对付过井妖那么一次,所以这会儿心里紧张,一摸到兜里的符咒,感觉心里才踏实了不少。 第36章 牌局 说着,两人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跨过那吱呀作响的大门,缓缓踏入了这阴森的小楼。 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黑暗中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让人心里直发毛。 姜玉郎赶忙从兜里掏出手电筒,手都有点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打开开关,一束昏黄的光线射了出去,在楼道里晃了晃。 刹那间,那原本沉积在空气中的灰尘被惊扰,在光线中肆意飞舞起来,呛得两人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再看那墙壁,上面满是烟熏火燎过后留下的痕迹,黑一块焦一块的,隐隐约约还能瞧见一些扭曲怪异的影子,估计是那些葬身火海的人们,在临死前留下的绝望姿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惨与诡异,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后背发凉。 两人硬着头皮,沿着楼梯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每迈出一步,那楼梯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小楼里,那声音就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格外刺耳,仿佛每响一下,都在撞击着两人的心脏。 姜玉郎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儿了,他紧紧地跟在文叔身后,眼睛不时地朝四周瞟去,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文叔,我咋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呀,好像有啥东西在盯着咱们似的。” 文叔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严肃,却故作镇定地说道:“说明狐狸尿开始发挥作用了,那些家伙估计察觉到有人来了,正盯着咱们呢,别慌,按计划行事。” 费了好大劲儿,好不容易走到二楼,刚一踏入,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便扑面而来,那味道比在楼下时更浓烈了,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直往二人鼻子里钻,熏得二人脑袋都有点发晕。隐隐约约间,似乎真的能听到揉麻将牌的声音,那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这黑暗中轻轻搓动着麻将,每一下声响都好似敲在人的神经上,让人头皮发麻。 姜玉郎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拿着手电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可光线所及之处,除了一些烧得不成样子的桌椅残骸,歪歪扭扭地散落在那儿,并没有看到什么实实在在的异常东西。他心里直发毛,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咽了咽口水后,小心翼翼地问文叔:“文叔,这咱们接下来咋着?” “咋着?”文叔一边说着,一边神色从容地从那装着法器的布袋里掏出一叠冥钞,那动作干净利落,然后迅速分给姜玉郎手里一些,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咋着?钱我都带来了,陪他们玩玩呗!” 说完,文叔也不管姜玉郎那一脸惊愕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若无人地在那一堆桌椅残骸中,拉来两把残缺不全且被烧得黑乎乎的椅子,二话不说,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姜玉郎,就在那桌子残骸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那架势,活脱脱就是来赴一场寻常又轻松的牌局似的,丝毫看不出是身处如此诡异恐怖的环境之中。 姜玉郎着实被文叔这出人意料的举动给惊到了,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那叠印着“天地银行”字样的大额钞票,一时有些愣神,心里直犯嘀咕:“这……这能行吗?文叔这招也太野了,我可真是想都想不到呀,真能这么对付这些鬼东西吗?”他心里虽然满是疑惑和不安,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文叔的节奏了。 然而,并未让二人久等,就在他们刚坐下没一会儿,忽然间,二楼涌起一阵诡异的迷雾,那迷雾如同有生命一般,来势汹汹,眨眼间便弥漫了整个空间,原本就昏暗的环境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视线所及之处都被这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一个虚幻又阴森的世界。 紧接着,原本那被烧成黑炭的麻将桌,竟像是被神秘的力量唤醒了一般,突然出现了一幅黑漆漆的麻将牌,那麻将牌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看着心里就直发怵。再一瞧,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两个冒着绿光的绿头鬼,那绿幽幽的光在这迷雾中显得格外刺眼,犹如两点鬼火,透着冰冷与诡异。 只见那俩绿头鬼缓缓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沙哑又冰冷,好似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对着姜玉郎和文叔道:“你俩要打多大的。” 文叔眼珠子一转,神色镇定自若,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不紧不慢地回道:“按老规矩办。”那语气平稳又自然,似乎面对的不是两个令人胆寒的绿头鬼,而是平日里一起打牌的老友。 绿头鬼又问道:“带钱了吗?”那声音里透着一丝怀疑,绿油油的眼睛里闪烁着审视的光。 文叔一脸不屑地甩了甩手中的一叠冥钞,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股傲气说道:“带没带不会自己看?”那语气显然没把这俩鬼放在眼里,又好像对这场牌局胜券在握一般。 那两绿头鬼又转过去看向姜玉郎问道:“他带了,那你的呢?”那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善,仿佛要是姜玉郎没带钱,就要当场发作似的。 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学着文叔的模样甩了甩冥钞,只不过他没有开口怼上两句,只是希望能借着这举动,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心虚胆怯。毕竟这可是他头一次身陷如此诡异的环境之中,虽说有文叔在身边,可要说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假的。 那俩绿头鬼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好,开始,东边坐庄。打骰子。” 这东边坐庄的正是姜玉郎,他心里“咯噔”一下,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心里别提多紧张了,手都不自觉地往兜里伸,想去掏那金刚破煞符,想着实在不行就直接动手,跟这俩鬼拼了算了。 就在这时,他瞥见文叔对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安抚,示意他稍安勿躁,姜玉郎这才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准备陪这俩鬼周旋下去,只盼着能平安度过这场离奇的牌局。 “二筒。”姜玉郎硬着头皮打出了坐庄的第一把牌,因为实在是太紧张了,他也没怎么细想,就随便从手里的牌里挑了一张打了出去。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声音好像都带着一丝颤抖。 旁边一绿头鬼一听,顿时嫉妒地叫了起来:“牌这么好吗?上来连个东南西北风都没得打?”那语气里满是酸溜溜的味道,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透着不满,仿佛姜玉郎这牌打得好就是故意针对它似的,那眼神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文叔可向来不惯着这些,一听这话,立马就不干了,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徒弟出头道:“要你管,高兴人家打七万都行,我的风头子都成着将呢,你打我就碰,要不要试试。”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身子,眼神里满是挑衅。 另一个绿头鬼冷哼一声,一脸不信邪的样子,紧接着立刻打出一张:“西风!”那动作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似乎想看看文叔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碰!”文叔毫不犹豫,大声喊道,那声音在楼道里回荡着,他伸手就把那张“西风”拿了过来,动作干脆利落,碰完还不忘对着两鬼神气一番,故意把手里的牌在对方面前晃了晃。 就这样,几番摸牌、看牌、打牌下来,气氛越发紧张诡异起来,每个人都神情专注,眼睛紧紧盯着手里的牌,整个空间里除了偶尔出牌的声音,就只剩下那若有若无,让人毛骨悚然的揉麻将牌的声音了。 此时,大家都听牌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一场看不见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其中一绿头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算计,它觉得时机到了,便打出一张六条,心里想着这下对面的同伴肯定能胡牌了,到时候就能好好压一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六条!”那鬼喊出声来,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得逞的意味,那沙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并且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看到六条,对面的绿头鬼,顿时会心一笑,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迫不及待地喊道:“坎当六条!胡了!”说着,那绿头鬼就急不可耐地摊开自己的牌,正欲把那打下来的六条拿到自己的那副牌里,好显摆一番自己这胡牌的巧妙,那副模样,就好像已经赢得了这场牌局的胜利,正等着看对面两人懊恼的表情似的。 结果,就在这时,文叔突然大喊一声:“放那!我也胡了!截胡!”说罢,文叔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把六条抢了过来,然后把自己的牌往桌上一摊,大声说道:“看看,胡三六条,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截胡啊!”文叔那神情,别提多得意了,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仿佛赢了这场牌局,就能把这俩鬼给彻底镇住似的,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在这诡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又让人觉得有些好笑。 第37章 道爷 打了几圈下来,整个二楼的气氛越发诡异得紧了。也怪了,这牌局不是文叔赢就是姜玉郎胡,那俩绿头鬼呢,硬是一把都没能开胡,脸都被气的更绿了,周身的煞气也越来越浓烈,仿佛有实质的黑色雾气在他们身边缭绕,那模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眼瞅着都快压不住那股子怨气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几个年轻人切切私语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刻意压得很低,可在这寂静得如同死寂一般的小楼里,却依旧清晰可闻,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几颗石子,打破了原有的诡异寂静。 而靠着窗户的另外一桌鬼,本来还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这会儿像是闻到了猎物的气息一般,那绿油油的眼睛里瞬间闪烁起贪婪又兴奋的光,犹如一群饿狼发现了肥美的羊羔,身子都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蠢蠢欲动起来,整个氛围瞬间变得诡异无比。 此时正值深更半夜,这地方又地处偏僻得很,文叔脑子一转,听那声音听起来比较年轻,估摸着像是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发出的,心里立马就断定了,肯定是一帮不知天高地厚想寻求刺激的年轻人,估计是听了些关于这小楼闹鬼的传闻,仗着人多胆大,便结伴壮胆前来冒险了。 文叔心里暗想着,可不能让这些毛孩子在这儿瞎搅和,这地方本就凶险万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糟了。 当下,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想了一招,站起身来,故意装作一副着急的样子,捂着肚子说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其中一只鬼一听,立马不干了,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划破夜空的利箭,大声喊道:“赢完了想跑?不行,必须打完这圈!”那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蛮横劲儿。 文叔一听,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心想着:我好心陪你打牌那是看得起你,给你脸了还是咋的,你还敢管起我来了,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当下立刻恼怒道:“管天管地,还管得着老子拉屎放屁?”那气势,丝毫不输对面的鬼。 姜玉郎在一旁早就忍了半天了,一看这架势,也立马站起身来,配合着文叔,伸手就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故意抬高了声调,扯着嗓子喊道:“各位,想结账,看看这张你们找的开吗?”说着,还示威似的晃了晃手里的符,继续威胁道:“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识相的就听点劝,别逼我现在就念符诀!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那声音在这阴森的楼道里回荡着,威慑力满满的。 那俩绿头鬼一看这架势,心里也有点犯怵了,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儿是碰上硬钉子了,一时没敢再阻拦。 文叔见状,冷哼一声,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他这一踩到楼梯,门口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胆大孩子就已经听到了动静,顿时吓得鸦雀无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望去,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冲出来似的。 文叔心里想着,得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来个更刺激的,让他们彻底断了再来这儿冒险的念头。于是,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朝着空中一挥,那符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化作一道耀眼的火光,朝着那帮年轻人飞了过去。那帮年轻人哪见过这阵仗呀,吓得大喊大叫起来:“有鬼啊,鬼火啊!”一个个脸色惨白如纸,哭喊着“妈呀妈呀”,撒腿就跑,那狼狈的模样,就好像身后有什么索命的恶鬼在追着他们似的,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把熊孩子们吓跑后,文叔见他们确实跑远了,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到二楼。可一上去,他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再看自己的徒弟姜玉郎,手紧紧地插进兜里,身子站得笔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又捏住金刚破煞符了,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呢。 文叔走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咋的?撒个尿就让别人占地了?起开,这我地!” 那鬼哼了一声,明显煞气更强了一些,不过它此刻被狐狸尿迷了眼睛和心智,根本察觉不到文叔的厉害之处,还大言不惭地说道:“瞧着二位眼生,头一次来?这的桌子椅子可都是我的,整个场子都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坐?”那语气里满是嚣张,像是这二楼就是它的地盘,它说了算似的。 文叔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奥,原来你就是这的老板呀。” 这时候,那俩绿头鬼也站起身来,其中一个绿头鬼凑到那老板耳朵边,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鬼老板听着听着,脸色越发阴沉,周身的煞气猛地一爆发,如同黑色的风暴一般肆虐开来,随后瞪着文叔,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好大的胆子,上坟不带烧纸,这年头还真有敢糊弄鬼的!看你们也是活腻歪了!赶紧说,你们身上搞了什么东西,把生人气给盖住了?”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了。 可那鬼老板所谓的爆发,在文叔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文叔就像没看见它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似的,自顾自地开始擦掉身上的狐狸尿,一边擦还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本想跟你们多玩会儿,既然对我这么好奇,索性就让你看个清楚。”说着,还朝着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姜玉郎会意,也跟着擦掉了身上的狐狸尿。 这一擦可不得了,姜玉郎那纯阳之体的气息一下子就散发了出来,对于那些鬼来说,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块没什么滋味更提不起胃口的石头,虽然没什么吸引力,但也不至于让它们觉得难受。 可再看文叔,周身道气盎然,那气势就如同明亮炽热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对于这些小鬼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威慑,它们顿时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全都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嘴里不停地哀求着:“二位道爷饶命啊,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呀!”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一个个磕头如捣蒜,之前的嚣张气焰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姜玉郎第一次被称为道爷,虽然是占了文叔的光,可是见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众多恶鬼现在磕头去捣蒜,不免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很是潇洒威武舒适,不得不说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想必文叔已经体验了几十年了! 文叔看着它们这副狼狈求饶的样子,只是简单的冷哼一声,像是早习以为常,只见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们这些家伙,死了就该去酆都报道,在这儿逗留着干嘛呢?” 那鬼老板一听,赶忙哭着说道:“道爷啊,我们都是枉死的呀,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下去,罪魁祸首都还没找到呢。不过我们保证,这些日子以来,我们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路过的人,可从没真正的害过人啊,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呀!”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换成活人眼泪鼻涕都快糊一脸了。 文叔跟姜玉郎一开始并不知道内情,但是听到这老板都跟着葬身火海了,心里便料定这次大火必定有猫腻。毕竟这麻将馆老板称得上是最了解这场子的人了,连他自己都没跑出去,那肯定是另有隐情啊。 那鬼老板说完,其余的鬼也都纷纷凑了上来,它们虽然心里清楚,就算一群鬼绑在一起,也不是眼前这位极其厉害的道士的对手,可这会儿它们也顾不上害怕了,齐声哀求文叔帮他们主持公道,那声音在这二楼此起彼伏,透着一股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这时候,姜玉郎站了出来,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事太大了,真想让我师父帮你们,不如都赶紧想想到底谁是你们被烧死的罪魁祸首,然后把那人交给局子里去处理,才是正路。”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这些游魂心里都憋着一股想杀活人复仇的怨念呢,当初那女鬼倩倩想把负心人勾引到河边就是个例子,所以得把话说在前头,帮他们可以,但只能公事公办,绝不可能帮他们去杀人。 那些鬼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沮丧。他们确实被姜玉郎猜对了,心里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这些游魂自打在这里枉死过后,整天就浑浑噩噩的,光想着发泄怨气了,还从没认认真真地找寻过真正的原因呢。 这时候,姜玉郎又问道:“既然你们知道自己是枉死的,那你们可有探讨过出事那晚各种事的细节?” 这话一问出口,那群鬼顿时鸦雀无声了,一个个低着头,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在逃避什么。最后,还是那鬼老板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还真是没仔细研究过,但我保证绝对是有人使坏,这大门的钥匙就我一个人有,你们也看到了,我也烧死在这了,怎么可能是我反锁的呢。” 就在这时,鬼群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带着一丝怀疑地说道:“你咋说那么死,钥匙也能复制啊,你怎么能保证只有你有呢。”那声音一出来,顿时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众鬼又开始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整个二楼乱哄哄的,仿佛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着。 第38章 回忆现场 “啊?这……这赌场我偷着开的,我怎么会把钥匙借给别人呢,更别说复制了……”说这话的时候,那鬼老板明显底气不足,眼神闪躲,一边说着,一边像是努力在脑海里翻找着记忆,试图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过丢钥匙的情况,那副模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心里发虚。 “行了,还得是我帮你们捋捋!一个一个来,都好好想想,当时的场景,谁说过奇怪的话,做过奇怪的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统统说出来,只要捋通了,那暗中使坏的人还会难揪出来吗?”姜玉郎一脸严肃地说道,似乎只要按照他说的做,这事儿就能水落石出。 姜玉郎这一番话一出,众鬼听了,都觉得十分在理,纷纷点头认可,一个个这才像是回过神来,开始认真思考起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模样,可比之前打牌的时候专注多了。 见他们一个个认真起来,姜玉郎压低声音,小声对文叔说:“这便是赌鬼的天性,哪怕是知道自己枉死了,可之前研究这事儿的时间没有,打牌的时间那可不能断,满脑子都是牌局呢。” 文叔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怎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不过事已至此,咱们干脆好事做到底,帮帮他们得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得嘞文叔,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俩这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对付这类人还是得谨慎为妙,可不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得留个心眼儿。” 文叔对姜玉郎这心思缜密的劲儿很是赞同,心里对这位徒弟办事也更为放心了不少,索性这次打算当个看客,就坐在一旁看着姜玉郎怎么处理这事儿,他呢,只负责安保工作,只要哪只鬼不听话,只要这位爱徒一点头,那他就立刻出手,让那只不听话的鬼灰飞烟灭,绝不含糊。 姜玉郎一旦认真起来,本就是纯阳之体的他,气场变得异常强大,那股子气势散发出来,仿佛自带一种威严。见众鬼低着头想了半天,却一个吱声的都没有,姜玉郎心里明白,这是冷场了,越这样,那些鬼就越不敢说话,得想个办法打破这僵局才行呢。 姜玉郎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这样,我给各位提个醒,你们现在都想同一个问题,谁最后进赌场的!” 此言一出,立刻就有一个女赌鬼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我知道,是秦老三!”那声音在这安静的二楼显得格外响亮,一下子就打破了沉默。 紧接着,另一个男鬼“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张嘴就骂道:“放屁!你个骚niang们瞎特么胡说八道!爷爷怎么就成了最后一个进来的了!”看他那着急上火的样子,明显这个男鬼就是秦老三了。 姜玉郎不动声色地瞅了他一眼,心里暗自琢磨,就这反应,感觉他没有撒谎呀,毕竟就算他真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也不至于蠢到把自己也一同烧死在这儿,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那女赌鬼是个单身还带着孩子的女人,本来就脾气火爆,又爱彻夜赌博,哪受得了这气,立马回骂道:“秦老三你个傻x,骂女人,你娘也是骚niang们生的你!” “李敏你这个贱女人,我次奥你”那秦老三气得脸都红了,骂出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后面骂的那话根本听不得了,眼瞅着两只鬼就要掐起来了,这要是打起来,可就乱套了。 姜玉郎眉头一皱,手指一抖,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朝着二鬼中间用力一甩,那符“嗖”的一下飞过去,差一点就打到他俩身上,要是真打上了,可就能把他俩重伤了。那俩鬼一看这厉害的玩意儿,顿时清醒了不少,知道这年轻人可不是好惹的,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就此作罢,只是两个人都还是气鼓鼓的,互相瞪着对方,那眼神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姜玉郎见状,严肃地说道:“很快就会天亮了,我们师徒可没时间看你们在这儿掐架,如果下次是我师父出手,估计你们就没这好运气了。”说完,姜玉郎转头看向那鬼老板,问道:“你说,那晚谁最后一个进来的。” 那鬼老板挠着头,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了半天才说道:“实不相瞒,那晚我替了别人几把,脑子乱得很,真记不清了,如果非要说,可能是那李二海。” 他这话音刚一落,众赌鬼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老板,你怎么瞎说!我来了以后,少说又来了三四个呢!” 见点的名都在场了,可大家却都不记得谁是那个最后进来的,姜玉郎心里明白,再这么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得赶紧换个方向问问才行。于是,他又问道:“谁最先发现起火的!”姜玉郎心里清楚,这个问题很关键,最先发现起火的那个人,很可能当时也同时见到了凶手,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说不定能从这儿找到突破口。 这时候,秦老三又“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说道:“这个我可以承认,我最先发现的!”这秦老三的称呼,只是他的外号,他家兄弟三个,他排行老三,他那三个兄弟都做杀猪的买卖,本来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只是自打秦老三前年惹上赌瘾,他那手艺就荒废了,整天就泡在赌场,欠的债越来越多,在这麻将馆里,他基本把每个人都借了个遍,前半夜经常躲债主不敢露面,所以总是后半夜才到,难怪刚才那个女鬼会认为他是最后到的。 见这个叫秦老三的如此活跃,姜玉郎不禁心里加了个小心,暗暗觉得这秦老三身上肯定有不少事儿。他把那鬼老板悄悄叫到一边,压低声音秘密问道:“这秦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鬼老板便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如实告诉了姜玉郎:“在我这赌场子里,人缘最差的就是这秦老三了,谁的钱他都敢欠,而且借了还不还,脸皮厚着呢。为什么刚才一上来就有人怀疑他最晚来的呢,就是因为这秦老三每天都在躲债主,前半夜根本不敢冒头,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姜玉郎听完,大致了解到了秦老三的情况,心里对这个秦老三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他好像是这事儿的关键所在,虽然这会儿还说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 姜玉郎看人本来就挺准的,现在看鬼也是越来越准了,他隐隐觉得,这个秦老三正是找出真凶的关键所在。 姜玉郎又走回众人面前,看着秦老三,问道:“你说说,当时看到的情形是怎样的。” 秦老三咽了咽口水,开始叙说起来:“当时我发现一楼先起火的,然后第一时间就想逃出去,可谁知道那门已经反锁上了。” 他这话一出口,那么多鬼顿时都怀疑起来了,尤其是那鬼老板,皱着眉头大声说道:“麻将桌都在二楼,你去一楼干什么?”那眼神里满是怀疑,好像已经认定秦老三有问题了似的。 秦老三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脸憋得通红。然后众鬼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别猜了,就是这小子变态,欠了一身债,自己死了还想把所有人都拉来垫背呢,肯定是他搞的鬼!” 这时候,秦老三才着急地说道:“我……我知道一楼沙发垫里面有藏着的钱,我是想趁没人去偷啊。” 那鬼老板一听,立马急眼了,瞪着秦老三,大声说道:“怪不得总觉得钱少了,你小子挺贼啊!每次偷一点,居然次次还能偷成!快说,你到底偷了我多少!” 秦老三带着哭腔说道:“就是偷你一百万又有什么用啊,现在咱们都当鬼了,而且欠钱最多的又不是我,为什么光对我有偏见?对那王峰咋就不追帐了!” 那鬼老板一听,下意识地接话道:“说你的事儿呢,你说人家王峰,人家王峰……”说着说着,那鬼老板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一变,立刻在众鬼里找了起来,大声喊道:“你们见过王峰吗,他没死吗?那晚他也在呀!” 这一下,在场的两活人,还有众鬼魂,都瞬间精神起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惊讶和疑惑,整个二楼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充满了疑问,仿佛一下子找到了新的线索,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姜玉郎看了看手表,眉头皱了起来,着急地对那鬼老板道:“耽误的时间够长了,那轮红日可不会为你们这点事而推迟升空!快说,这王峰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天一亮,这事儿可就更不好办了。 第39章 欠命 关于这王峰,鬼老板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思索的神情,一边回忆着一边缓缓说道:“这王峰啊,那可真是我这儿的常客了,隔三岔五就得来玩上几把。那家伙呀,特别会来事儿,嘴就跟抹了蜜似的,甜得很呢,见着谁都是一口一个哥,姐的叫着,那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把人哄得那叫一个舒心,这点他就跟那秦老三完全不一样,那秦老三欠了钱还跟大爷似的,逮着谁都敢龇牙,要不就他老躲债主呢。” 说到这,那鬼老板见姜玉郎又在低头看表呢,他吓得一激灵,赶紧继续说:“不过呢,他也有个毛病,就是特别爱借钱。只要手气一背,兜里没钱了,就开始四处找人借,那脸皮厚得呀,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张嘴就借。他欠的钱可着实不是个小数目了,好像这麻将馆里的每个人他都借了个遍,连我也没能躲过去。话说回来,这事儿要真是他干的,就太他娘的不是人了,真该活劈了他呀!”鬼老板说着,脸上满是懊恼和愤恨的神色,显然是回想起这些事儿又气又悔。 众鬼听了这话,纷纷陷入了沉思,开始努力回忆那晚王峰的一举一动。那场面瞬间像是按下了回放键,众鬼的眼神里透着专注,仿佛要从记忆的角落里把那晚的点点滴滴都翻找出来。 先是有个鬼开口说道:“我记得那晚,王峰提前结束了牌局,说是有点事儿,就让麻将馆老板替他接着打了。现在想想,说不定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趁机把钥匙给偷走了。” 旁边的鬼也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想起来了,在一楼刚起火苗之前,我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在一楼那儿鬼鬼祟祟的,晃了几下就不见了。当时我还纳闷呢,可没太当回事儿。” 又有个鬼一拍大腿,大声说道:“哎呀,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我还听到反锁门的动静了呢,不过那会儿看到老板都在牌桌上呢,就想着可能是他安排的啥事儿,也就没再多想啊。现在这么一合计,估计就是那会,让那王峰锁上门逃走了,他这是为了赖掉赌债,心也太狠了,居然想一把火把我们全烧死在这儿,真是丧心病狂啊!” 众鬼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那细节就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最后就越发确定了就是王峰这个人干的好事。 后来,在某个夜晚师徒二人煮茶饮酒的回忆起今夜的事情,心中也有颇多感慨,他们都觉得:赌博这事儿啊,往往就是这样,一开始大家都想着小赌怡情,图个乐子,可慢慢地,就陷进去了,越赌越大,最后变成了十赌九输。没人知道也没人能掌控这个从消遣到疯狂的临界点是如何跨过的,所以这世上关于赌博,就只有两种人,一是从始至终都不沾赌的人,二就是被赌博迷了心智的赌鬼。一旦成了赌鬼,那可就鬼迷心窍了,丧失了心智,变得无所畏惧,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到最后就是害人害己,最惨落得个枉死的下场,实在可悲。 撇开后话,咱们把画面再拉回这诡异的当晚。 这时候,那秦老三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事儿,眼睛一亮,赶忙凑上前来说道:“嘿,我这儿还有个事儿呢,那王峰手脚可不干净,还偷东西呢!之前有一回,我正打着牌呢,就感觉他撞了我一下,当时我也没太在意,可后来一摸兜,发现手机没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准是他干的呀。好在我当场就发现了,立马找他要了回来,当时你们都不爱搭理我,所以就没跟大伙声张,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坏啊!我顶多敢欠钱,这小子敢欠命!” 那麻将馆鬼老板一听,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他大声喊道:“有屁怎么不早放!这么重要的事儿,早说出来呀!现在这么一合计,那肯定就是那小子没跑了呀。我想起来了,我换他打牌的时候,他还凑过来,一边嬉皮笑脸地跟我搭话,一边伸手摸我兜,说蹭根烟抽呢。现在想来,那钥匙还真就是那会被他偷走的!绝对没跑了,这心术不正的家伙,纯粹是一只笑面虎!为了赖账,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等着把我们都烧死了就不用还钱了!” 等把这些事儿都梳理清楚后,众鬼那是群情愤慨,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眼睛里都冒着火,嚷嚷着要活撕了王峰,那架势,仿佛王峰现在就在眼前似的,要是真能抓到他,估计非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不可。 这时候那鬼老板已经气的煞气横溢,近乎丧失鬼智,毕竟这事儿跟他钥匙被偷也有极大的关系,他挡在文叔前面说:“你叫文叔是?我知道你厉害,我也承认斗不过你,但是我能求你,我知道那孙子家住哪,让我去活撕了他!如果他早跑了,那他家里剩下的一个也别想活!” “对!活撕了他们一家!”众鬼也摩拳擦掌激动起来。 这哪是求文叔,分明是把文叔给架了起来,见局势有失控的趋势,姜玉郎有意保这群鬼一次,他赶紧盯住文叔的手,随时准备阻拦文叔抬手,其实姜玉郎在文叔的几次引导下,已经深知凡事讲究因果,若是今夜他们师徒二人没出现在这,也就随他们去了,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但是整件事儿出现了道家人的入场,那么事儿就会走向另一种结果,所以鬼老板的这个要求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姜玉郎知道文叔有话要说,不过他在这之前先缓和气氛说道:“大家先别嚷嚷,其实答案到现在已经有了嘛,那王峰的纵火动机,纵火时间,纵火能力均具备,现在就差最后一步,把证据交到该交的地方,自然会有人严惩他了。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弃了!要是冲动行事,反而会给自己惹麻烦呢!”姜玉郎十分之清楚文叔的脾气秉性,生怕文叔不耐烦抬手灭掉这带头的鬼老板,这最后的话其实就是专门隐晦的警告他的。 这时候,文叔站了出来,摆了摆手,沉稳地说道:“祸不及家人这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们先消消气,你们文叔我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虽不敢说黑白通吃,但总归还是有一些薄面的,有些事儿还是能办得到的。请你们放心,你们提过的这些细节和线索,明天就会以信件的方式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要是你们说的没有错,有了这些只有死人才知道的事情做证据,那王峰怕是当场就得尿裤子了。审讯王峰这事儿呢,那边自然很快就会有个交代的。如果你们执意想等消息,也可以,一般都会有简报通告,外边一有进展,会立刻告诉你们的。不过呢,你们也要答应我,等这事儿有了结果,你们随后就得马上去酆都,我来帮你们最后一程,让你们能安心地去该去的地方,可不能再在这阳间逗留,惹是生非了啊。”文叔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众鬼听了,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些,纷纷点头应了下来。 第40章 文叔的冤家 就这样,经过一晚的努力,师徒二人联同一群鬼连蒙带猜,连回忆带分析,终于搞清楚了嫌疑最大的是谁,总起来说,也算是功德一件。 不过文叔走之前还是不放心,文叔站在那阴森的鬼楼前,神色凝重,深知这群鬼此刻虽被真相激得义愤填膺,但难保不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糊涂事儿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于是,他从随身的布袋中缓缓取出几张灵符,那灵符在这昏暗的夜色中隐隐散发着微光。 文叔先是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而后手持灵符,口中念念有词,脚步轻盈而有序地围绕着鬼楼开始走动起来。每走一步,他便将手中的灵符朝着地面轻轻一抛,灵符落地的瞬间,竟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稳稳地贴合在地面上,并且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那光晕逐渐蔓延开来,相互交织融合,慢慢地在鬼楼周围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光圈,如同一个巨大的牢笼边界。 文叔知道姜玉郎一直在旁边仔细的看用心的学,文叔耐心提醒道:“光有笼子还不够,关键是得有锁!接下来看好了!” 随着文叔的动作不停,他又从布袋里拿出几支特制的朱砂笔,蘸饱了朱砂,以那光圈为界,在地上快速地画起一道道复杂的符咒来。只见那朱砂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鲜艳的痕迹,仿佛是给这牢笼又增添了一道道坚固的枷锁。 文叔的动作行云流水,笔下的符咒一笔一划都透着庄重,亦是道法的威严。 待最后一笔落下,整个鬼楼周围都被这灵符锁咒所笼罩,那原本透着阴森之气仿佛随时能有鬼怪进出的鬼楼,此刻就像是被牢牢锁住了一般,被困在了这画地为牢的法阵之中。那些小鬼们纵使再有冲动的念头,也只能被困在里面,无法越雷池一步了。 大功靠成文叔长舒口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姜玉郎:“可记清楚了?” 姜玉郎一脸谦虚的模样,挠了挠头说道:“文叔,整个步骤我倒是都记清楚了,只是里头的一些细节,我心里还是没底,怕自己掌握不好。”姜玉郎言外之意是见识到了新的符咒,根本还没学习过。 文叔听了,微微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学东西啊,就跟盖房子似的,先得有大树再有枝丫,把那些基本的步骤记住了,那就相当于有了房子的龙骨,框架搭起来了,后面才能慢慢完善嘛。而你说的那些细节方面,那可就得靠基本功了,这没什么捷径,只能依靠时间去慢慢打磨去积累,别的呀,还真没什么能代替的。你瞧瞧我,画了几十年的符了,可也不敢说自己就能画尽天下之符,这符咒一道,博大精深着呢。哦,对了,我那儿有本书,等改天找个时间可以交给你,对你学符咒应该会有不小的帮助。”文叔说着,眼神里满是对姜玉郎的期许,盼着他能在符咒之学上日益精进。 姜玉郎听着文叔的话,心中满是感激,他深知文叔这是毫无保留地在传授自己经验,而且还愿意把对学符咒有帮助的书交给自己,这对于一心向往天师之路的他来说,无疑是极为珍贵的馈赠。 师徒二人再次分别,白天的时候,文叔仔仔细细地把昨夜在鬼楼的那些细节和线索整理了一番,随后巧妙地将一封匿名信送去了该出现的地方,只盼着能借助有关部门的力量,让那王峰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给枉死的众鬼一个交代。 可谁能想到,到了晚上,文叔突然心头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就像一团阴云,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而且他隐隐觉得这感觉和那鬼楼有着莫大的关系。当下,他也没犹豫,决定自己独自去鬼楼看看情况。 一到鬼楼那儿,文叔心里就“咯噔”一下,果然糟了呀!他发现昨晚精心布下的灵符锁咒竟然被破坏掉了,而且明显是从外部被强行破坏的,那破坏的痕迹透着一股极为浓烈的煞气,光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怵。 文叔心里明白,能有这般手段的,绝非楼里那群小鬼的级别所能做到的,这背后肯定藏着什么厉害的角色。 文叔赶忙走进鬼楼查看,这一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鬼了,那些原本被困住的鬼魂仿佛全都凭空消失了一般,整个鬼楼显得格外寂静,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文叔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四处找寻线索,最后在楼下发现了一个烧黑的茶叶罐子,那罐子正不停地哆嗦着,看着十分怪异。 文叔上前打开一看,原来是那秦老三蜷缩在里面呢,此刻的秦老三,脸色惨白,身子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文叔赶忙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老三一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儿,仍是心有余悸,哆哆嗦嗦地说道:“原来你们师徒刚走没一会儿啊,我们还在那儿念叨,嫌你事儿多,给我们画地为牢呢,结果突然之间,一股极强的气息就出现了,紧接着就出现了一男一女,厉害得不得了,感觉他们随便一抬手,就能把我们全给吸走咯!我当时都吓懵了,还好我反应快,瞅见这个茶叶罐子,赶紧就躲了进去。就在他们快要找到我的时候,村里的鸡叫了,您也知道,我们再厉害也怕公鸡打鸣呀,他们这才停了手。刚才我正想着要赶紧换个地方躲躲呢,太害怕了,您要是再晚来五分钟,我就只能跑到林子里去躲着了呀。” 文叔一听,一下眉头就舒展开了,他顿时明白了,原来是那雌雄双煞(阴阳煞)呀!这下一切都能解释通了,怪不得之前偶尔察觉到的那股煞气如此熟悉,原来是这老冤家呀!这么说来,之前那可怜的气球鬼也是被他俩给吸走了,看样子,他们早就盯上自己了,可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那秦老三这会儿都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哀求道:“文叔,要不你先把我度下去,我都已经当鬼了,真不想再死第二次了呀,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文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那帮老伙计就剩你一个了,信我已经送到了,你就不想等等王峰那消息了?说不定很快就能看到他受到惩罚了呢。” 可那秦老三早就被吓得破了胆,哪还顾得上这些,赶忙摆手说道:“我现在就要去投胎!一刻都不想等了,太吓人了!哦不,是太吓鬼了!” “那好!”文叔见状,只好无奈地叹息一声,把秦老三带回了文宅。 一回到文宅,文叔就开始切葱剁葱,这把不明所以的秦老三看的心急火燎,只见他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文叔是我知道是到您宅子里了,就甭客气了,不用包饺子,我不吃!”秦老三是真的着急,心里嘀咕着都啥时候了,还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呢,赶紧送我走。 文叔一边揉着发酸发胀的眼睛,往外挤眼泪,告诉秦老三是他想多了,没工夫给他包饺子。然后给他解释了这是三水度阴魂也就是送他下去的法子其中的一枚引子。 饶是如此,但秦老三看到文叔掉眼泪也是触景生情,突然鼻子一酸,一滴眼泪从鬼眼眶里面滑了出来。鬼眼泪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俗话说鬼哭狼嚎,每只鬼都会哭但不是每只鬼都可以产生眼泪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种东西出了鬼的眼眶在半空中就会凝为晶体,千万不能接触大地,一落地则化为乌有。 文叔反应极快,作为一个老道士有着天生的敏感,他看到秦老三眼眶里有东西往外冒顿时眼前一亮,心脏猛的缩了一下,更是眼疾手快,一个胯下递碟子,稳稳接住了这滴珍贵的鬼眼泪。鬼眼泪在半空中已经凝结为一颗蓝色的晶体,与碟子接触的一刻,发出清脆且低微的声响。 秦老三还沉浸在感慨悲伤之中,叹着气嘴里一直嘟囔着:“就是可怜我那帮老伙计们了,没想到做鬼都做不长久,最后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说起来我也不过是运气好了点罢了”根本没注意到文叔接眼泪的小动作。 文叔一边藏鬼眼泪,一边表示同情,嘴上说着一些安慰的话语。感叹着做人和做鬼都难逃命运的戏弄,均是万般皆命数,半点不由人。 人有生老病死,凡是死亡来临,冥途开启,寿终正寝的人自动踏上冥途下去报道,然而那些横死之人,怨气不散或者有强烈的执念,他们不愿意踏上冥途,一旦本属于他们的冥途关闭,他们便成为了孤魂野鬼。 而文叔这三水度阴魂正是帮他们把冥途再次打开。 说着话,文叔已经不动声色的把鬼眼泪藏入道袍之内,同时他加快速度准备好了度魂法事,只见他对秦老三说道:“既然你们这些苦主已经无存,那便是阴阳彻底相隔了,你下去也好,落个安心,剩下的阳间事自有公正的评判,希望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说着,文叔便施展三水度阴魂之法,口中念念有词,手上掐着法诀,不多会儿,便将秦老三给度了下去,送他去该去的地方了。 做完一切,文叔赶快把门窗关好,然后才把鬼眼泪小心的翼翼的从道袍里拿出来,又将这颗淡蓝色同时散发着无尽阴气的蓝色晶体层层包裹好,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将其藏入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地方。显然他是没打算将这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姜玉郎在内。 随后,文叔稳了稳心神,才赶紧给姜玉郎打了个深夜电话,姜玉郎这会儿正迷迷糊糊的刚睡着,接到电话,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寻思着这两天也太奇怪了,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的,没个消停。不过他也不敢耽搁,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当下立刻穿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门,骑上摩托就朝着文宅赶去了,那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姜玉郎火急火燎地赶到文宅,刚一进门,文叔便神色凝重地说道:“玉郎,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那雌雄双煞吗?那东西也叫阴阳煞可以分离可以合体,那斯好大的胆子,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好,还敢主动来找我了,这分明是寻仇啊,这次,是冲我来的呀!” 第41章 蝶衣师叔 姜玉郎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立刻就像放电影似的,浮现出文叔之前描述阴阳煞的那些话,这东西有两个名字,合体的时候叫阴阳煞,分离的时候叫雌雄双煞,无论哪个形态,这俩邪祟可不是一般的难缠,凶狠起来简直让人胆寒,当下他的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了。 文叔目光始终紧盯着手里的罗盘,那神情仿佛罗盘上随时都会出现阴阳双煞的踪迹一般,他一边看着,一边说道:“这双煞一阴一阳,相辅相成,就好似榫卯结构一样,严丝合缝,相互配合起来那威力可不容小觑,而且它们极为狡猾,就跟那狐狸似的,最擅长趁人不备搞偷袭了,稍不留意,就得着了它们的道儿。” 姜玉郎有些担忧地说道:“文叔,多年前您虽能重伤他们,可这次它们主动找上门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肯定是有备而来呀。” 文叔却一脸镇定,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慌什么,当年我凭一己之力就能重伤他们,如今我的本事也没落下,一样不怕它们。不过,能省些力气自然是好的,没必要去受那些无谓的伤嘛。” 说着,文叔便拿出手机,开始翻起通讯录来,那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眼神专注。姜玉郎见状,猜到文叔这是有摇人的意思了,便好奇地问道:“文叔,要给谁打电话呀?” 文叔头也没抬,一边继续翻着通讯录,一边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你那个‘死人妖’吗?嘿,这嘴也是开光了,刚说没用上他,现在还真得找他帮忙了。当然了,我可不是斗不过这阴阳煞,只是不想费那些不必要的劲儿,避免无谓的受伤罢了。” 姜玉郎心里暗自琢磨着,心说你嘴中的“死人妖”那一定是我素未谋面的师叔咯,他脸上露出一副懂了懂了的神情,也不再多问了。姜玉郎从旁看着文叔,竟从文叔脸上看出了前所未有的严阵以待,他心里明白,这雌雄双煞看来是真的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然以文叔的性子,也不至于这般谨慎了。 只见文叔很不情愿的翻出一个电话,然后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拨打出去,那表情就好像是要去做一件极为勉强的事儿似的。他反复纠结良久长长叹了一声气,最后还是放下了手机,决定再等几个小时,亲自去找这位师弟。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了,二人毫不犹豫立刻选择了出发。 文叔电话里要找的这位师弟所住的城北居所,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院,院墙颇高,并且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蔓植物,仿佛是一道屏障,将里面的世界与外界隔离开来。院子不大,却布置得极为雅致,中间有一方小小的池塘里养着几尾锦鲤。屋子是那种老式的建筑风格,门窗皆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只是那雕刻的线条间,似乎隐隐带着几分老太太才有的细腻与讲究。 当师徒二人来到这处居所时,却发现门口竟然立着一个牌子,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几行大字——“吴氏解惑,心灵困扰不用愁,心理疏导为您解忧”,那字写得龙飞凤舞的,透着一股别样的自信。下面还有行小字,写着“倘若敲门无人应答,请拨打电话 138”,一串电话号码列在其后。 “心理咨询?”姜玉郎见状,干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师叔换地方住了呀?” 文叔皱着眉头,心里直犯嘀咕,前几年路过可没有这个牌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文叔有些郁闷地说道:“错不了,就是这,走,跟我进去。” 进了屋子,姜玉郎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叔充满了期待,他的眼睛便急切地打量起屋里的情况来。只见房间里布置得极为素雅,给人一种简洁又不失格调的感觉。一面墙上挂了不少锦旗,那些锦旗颜色各异,上面绣着的字都是对屋子主人的夸赞之词,想来这位师叔在这心理咨询方面还挺受认可呢。而屋子正中间,一人静静地坐在那儿,屁股下面是一个灰色的蒲团,姜玉郎之前见过文叔这样坐在蒲团上,知道这是在坐禅呢。 再仔细一瞧那坐禅的人,身材纤瘦得很,就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那身衣服倒是穿得干净整洁,像是刚刚熨烫过一般,透着一种别样的讲究劲儿。再看他的皮肤,非常的白,几乎没什么褶皱,在这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亮眼,任谁乍一看,都很难相信他跟文叔是同一辈人,那差距着实有些大。 多年后,姜玉郎每每回想今日这见面的场景,就觉得那是老郭跟志颖迎面碰上了,明明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人,可这外在的模样,却有着不小的岁数鸿沟,姜玉郎越琢磨这个比喻,就越觉得恰当,每次想起来,那画面感都特别强烈。 文叔站在那儿,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后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调问道:“吴玄清还活着呢吗?”那声音打破了屋里原本的寂静,在这不大的空间里回荡着。 姜玉郎那师叔呢,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继续闭目养神,那神态悠然自得的,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道:“这里没有叫吴玄清的,只有叫吴蝶衣的。”那语气不紧不慢的,却透着一股执拗,似乎这名字就是他刚刚坚守的阵地,谁也别想轻易撼动。 不过那人说完话也就愣了两秒多钟,回味到文叔这个特殊的声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呀,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呀!那姜玉郎的师叔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打着兰花指站了起来,那动作还挺优雅,就是看着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他脸上瞬间堆满了激动的神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尖着嗓子喊道:“师兄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都多少年没见了呀,我都快忘记你的声音啦!”一边说着,一边还朝着文叔这边快步走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是热切。 文叔见状,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咬着牙不耐烦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这是挂的什么招牌?心理咨询?我看你自己心理的问题就不小。”那表情别提多嫌弃了,就差把“反感”两个字写在脸上了,显然对这位师弟的做派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谁知那师叔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师哥,这你就 out了?” “等等,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文叔显然没想到他师弟会突然拽句英文,一下子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那模样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说你 out啦!说你 out一点都冤枉不着你。不信问你旁边这小孩,他肯定都知道。”那师叔一脸得意的样子,还故意朝姜玉郎这边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炫耀劲儿。 姜玉郎多聪明,见文叔面露难堪,赶忙不动声色地小声把消息主动递过去:“您这师弟是说您‘落伍‘啦!”那声音压得很低,就怕声音大了让文叔更尴尬了。 可姜玉郎那点小动作,哪能逃得过那人的眼睛呀。这不,姜玉郎刚把嘴唇闭上,那师叔就紧接着扭头看向文叔,笑着说道:“师兄,现在知道跟年轻人打交道的好处了。如今这时代变咯,好多事儿都反过来了,可不单单是人家年轻人向咱学习,有时候咱还得向人家取取经呢。” 说着,那师叔兴致越发高涨起来,手在空中比划着,继续说道:“就拿我这心理诊所来说,可不比你那文宅差哟。你还别不信,这年头,谁心里没点烦心事呀,就前两天,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来找我,哎哟,那长得别提多俊了。可一开口呀,满脸的委屈,说她男朋友把她给甩了。你说奇怪不,分手前那几天,对她那叫一个呵护备至的,结果突然就变了脸,说不要她了。” 师叔说到这儿,挑了挑眉毛,一脸神秘地接着讲:“我一听这情况呀,就跟她讲了个道理,我管这叫‘抹布效应’,哈哈,这词儿可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呢,她呀,听都没听过。我就跟她解释,说她呀,就好比是一块用得旧旧的并且都快破破烂烂的抹布了,这时候人家就想着要换掉她了,为啥呢?因为新抹布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还没到货呢。所以在这新抹布没到之前呀,对这块旧抹布就更舍不得用了,每次用一下,还得小心翼翼地洗洗,拧拧干,生怕给弄出个洞来。但实际上呀,这都是错觉,等新抹布一到,那第一件事儿肯定就是把旧抹布给扔了呀。说白了,就是那男的早就劈腿了,只不过另外那个女孩还没彻底答应他呢,就这么拖着这边,你说气人不气人。” 师叔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手也跟着不停地比划着,那投入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开导那小姑娘的场景里。正说着呢,他还从屋里拿出一副新送来的锦旗,展开来展示给文叔和姜玉郎看,嘴上也没闲着,乐呵呵地说道:“结果呀,那小姑娘一听,恍然大悟,回去一查,好家伙,还真是那小子劈腿到她闺蜜身上去了。这不,人家心里感激我呀,专门给我送了这面锦旗,你瞧瞧,上面写着‘大师一绝,抓三儿高手’呢,哈哈哈,挺有意思。” 说完这事儿,那师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对文叔说道:“哦,对了师兄,有件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我现在改名了啊,叫蝶衣了,别叫以前那个了,难听,不爱听。”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身子,那架势明摆着就是对这个新名字满意得很呢,压根儿没在意文叔那脸色已经越来越黑了。 第42章 借镜子不如借人 文叔一听这话,那火气“噌”地一下就蹿上来了,顿时就恼怒得不行,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像铜铃一般,眼中满是怒火,大声斥责道:“你好大的胆子呀,师父给的名字你都胆敢擅自更改。吴玄清叫了几十年了,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改这个破名字叫吴蝶衣啊,男不男女不女的,你忒不像话了,成何体统?”文叔这一通数落,那是越说越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就像风箱似的,一鼓一瘪,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那架势,恨不得把这些年对师弟的不满一股脑儿都倒出来。 一听这话,姜玉郎那师叔原本还带着点热情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那表情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刚的热切劲儿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撇着嘴,一脸不悦地说道:“师父?我说师兄你就别老拿师父他老人家压我了,他老人家都去酆都当差多少年了。还有,正是我想明白了才改的这个名字呢,这名字时刻警醒着我自己。再者说了,我自己的名字,我想改就改,你管不着!”那语气里也带着几分强硬,梗着脖子,眼睛瞪着文叔,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就那样和文叔对峙着,仿佛两头斗红了眼的牛,谁也不肯先低头。 看到师弟这副样子,文叔只觉得头疼不已,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忍不住说道:“你看我的名字,师妹的名字,谁曾动过改动的念头?怎么就你特殊呀?” “你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那师叔一听“师妹”这俩字,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就急了,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提高了声调喊道:“张文禄好听吗?师父给你的这个土名字,几十年你都当宝贝似的守着,我可不管那些,我反正现在就是吴蝶衣,谁也别想让我改回去!”那神情激动得很,脸都因为生气有些微微泛红了,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姜玉郎在一旁都看待了,他心想:看来这师兄弟之间的矛盾,可真是由来已久了,就像一团乱麻,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呀。 “吴玄清!师父当年对你视如己出,我这个当师兄的摸不到学不到的东西全部倾囊给你,你这个白眼狼,真是,我今天就要替师父再好好教训你一次!”文叔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师弟,那声音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了。 “我给你说师哥,当年你就经常打着师父的名义罚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当着这个外人,这是谁啊?你还敢对我动手吗啊?”吴蝶衣也不甘示弱,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文叔,那眼神里透着一股倔强与不服气。 “吴玄清,你看我敢不敢动手!”说罢,文叔竟然气冲冲地脱下一只鞋,高高举起来,作势要去抽那姜玉郎的师叔,那模样,就像个被激怒的长辈,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的形象了。 “再说一次我叫蝶衣,吴蝶衣!”突然,那师叔站在原地不动了,一幅怨妇的模样,嘴巴张得老大,满脸的委屈与愤恨,大声喊道:“你别老提师父师父的,真要对我好,他还收师妹干什么?呸,那个贱女人,她不是我师妹,你认,我不认!”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着,透着一股浓浓的怨气,让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剑拔弩张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琢磨,几番折腾,几番对话下来,他已经对这段过往猜出个大概了:原来文叔还有话瞒着自己呢,他不光有一个师弟,竟然还有一个师妹呀,看样子,这个“师弟”是因为“师妹”的到来,感觉自己原本拥有的一些美好的东西被打破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和文叔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呢。 姜玉郎又想着:照这个样子看,吴蝶衣好像是认为文叔被二人共同的师妹给抢走了,可文叔这样子也不像是成过婚的呀,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呢,而且这误会估计还不小,都这么多年了,还梗在心里过不去。 想罢,姜玉郎决定当这个和事老,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他赶忙上前,用力拉开二人,脸上堆满了笑容,递上烟,客气地自我介绍道:“师叔,我叫姜玉郎,初次见面,您二位消消气呀,有话好好说嘛。” “谁是你师叔?别瞎叫啊!”吴蝶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姜玉郎递过来的烟,那态度挺冷淡的,显然还在气头上呢。 姜玉郎也不气馁,继续好声好气地说道:“蝶衣师叔,您消消气,我是文叔的关门弟子,平日里就经常听文叔念叨您呢,说您这也好,那也好,当年学法更是同门中的佼佼者,称之为天才都不过分呢。” 吴蝶衣听到“蝶衣师叔”四个字的时候,那脸色就缓和了一些,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再把后面的话听完,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就觉得浑身都舒服,便说道:“你别骗我,他真这么说的吗?”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似乎很希望姜玉郎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了,我一说想来拜访您,文叔马上就带我来了。”说着,姜玉郎又再次递上烟,那态度诚恳又热情,一心想着把这尴尬又紧张的局面给化解了。 “哼,抽不惯这个。”吴蝶衣摆了摆手,随后从怀里掏出个烟杆来,熟练地装上烟丝,点上火,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还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头巾往头上一裹,那模样,活像一个抽旱烟的农村老太太,看着还挺有几分别样的韵味呢。 抽了几口,吴蝶衣把烟枪在地上轻轻磕了磕,磕掉烟灰,看着姜玉郎问道:“行了后生,你也甭蒙我了,你才入门几天,我跟我这位师兄打了几十年交道了,还不知道他吗?说说,你师父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否则他不会亲自找我的。”那眼神里透着精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文叔此行的目的不简单。 “师叔果然非同一般,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叔您呀,但是我只知道他好像是想向您借样东西。”姜玉郎笑着说道,心里对这位师叔的敏锐倒是挺佩服的。 “什么东西?”吴蝶衣好奇地问道,一边问一边挑了挑眉毛,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文叔亲自上门来借呢。 这时候,文叔突然开口道:“灵霄八卦圣镜!”那声音沉稳又严肃,显然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也知道借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件小事儿。 “什么?师父留给我的那面灵霄八卦圣镜?”吴蝶衣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大声说道:“那可是保命使的东西呀,师兄你遇到什么厉害的物件了?竟然要用那面镜子?” 这灵霄八卦圣镜可不一般,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是道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珍宝,其最初是由天师的灵力灌入其中,有着非凡的法力。不过圣镜本身携带的法力是有限度的,而且是会耗尽的,一旦最初蕴含的法力消失了,之后就只能变为普通的阴阳八卦镜了,所以不到万分危急的时刻,这面镜子的主人那是万万舍不得使用的,毕竟这可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宝贝。 “借镜子不如借人,师兄你就直说,我一定会与你共进退。”文叔这位师弟突然一改之前那副气呼呼的模样,变得阳刚无比,眼神里透着坚定,仿佛只要文叔开口,他就愿意赴汤蹈火一般,那股子仗义劲儿就显出来了。 本来挺仗义的一句话,可是在文叔耳朵里却变了味,文叔仍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这位师弟。 吴蝶衣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接着缓缓说道:“师兄啊,其实这么多年了,你躲着我,我心里都明白着呢。你大可放心,我早就不会再缠着你啦。”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然后又接着说道:“而且啊,你知道这心理诊所一开始是给谁开的吗?说出来你可能都想不到,其实呀,就是为我自己开的。都说医者难自医,但我运气好碰到千人千面,倒也看开,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八个字。正如那讨好别人不如做好自己。人生苦短,不如唱好自己的独角戏!” 说罢,他目光真挚地看向姜玉郎,笑着说道:“你就是姜玉郎,这名字真好啊。玉郎呀,师叔可得好好谢谢你呢,如今一听自己都当上师叔了,这辈分一下子就涨起来了,那可不能在你这小辈面前丢了份儿呀。”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感慨之色,压低声音像是要分享一个重大秘密似的,接着说道:“再告诉你个事儿,其实你可不是什么关门弟子。这么多年了,师叔心里清楚得很,你师父以前呀,压根就没收过徒弟,你可是他唯一的首席亲传弟子呀!”那语气里满是感慨,仿佛过往的那些纠结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此刻就想着把这些事儿原原本本地跟姜玉郎讲清楚呢。 第43章 商议对策 姜玉郎对二人刚才对话里提及的那个女人好奇极了,以往只听文叔说起有个师弟,可从没听过还有个师妹呢,他心里琢磨着,文叔肯定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事儿。 姜玉郎很是机灵,心里明白此刻正是询问的绝佳时机,要是错过了,怕是再难有机会知晓其中缘由了。 于是,他赶忙趁机向刚认的师叔问道:“那个,我是不是还有个师姑呀?您能讲讲吗?” 吴蝶衣一听这话,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回到了那怨妇状态,没好气地说道:“还提那个死贱人干什么!” 文叔顿时皱起了眉头,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别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人的,那是我们的师妹!你说话就不能尊重点儿吗?”那语气里满是不悦,显然对师弟这般口无遮拦很是不满。 “呦呦,看这护的快的。不知道的以为野狗护食呢?”吴蝶衣阴阳怪气地回了这么一句,虽是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可那话语里的醋意却都快溢出来了,任谁都能听出他心里那股子酸劲儿。 说完这话没过一会儿,姜玉郎的这位蝶衣师叔脸上就像变戏法似的,又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那神情看着还有些神神叨叨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别样的光亮,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呀,你师父当年也是单相思呢,人家最后可不照样没跟他嘛,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发出几声怪笑,那笑声在屋里回荡着,让人听着挺不舒服的。紧接着,他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再告诉你个秘密,你瞅瞅,看到你师父手里那念珠没有?知道他为啥老不撒手吗?那可是那个贱人送给他的礼物呢!”那语气里仿佛藏着一种想要看笑话的心思,就盼着能借此刺激到文叔似的。 听闻吴蝶衣这番话,文叔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念珠紧紧握住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人来抢似的,紧接着赶忙把手收了回去,藏到了衣袖之中,脸上满是无奈之色,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不可理喻!”话语里透着对师弟这般行为的厌烦与无奈,可又拿他没办法。 这时,吴蝶衣见好就收,脸上立马换了副神情,堆满了笑容,赶忙凑上前去,语气变得热络起来,说道:“师哥,咱歇会儿,别打这嘴皮仗了,让小辈儿看着笑话可不好。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是遇到啥厉害东西了,连你都要借那灵霄八卦圣镜,咱师兄弟城南城北的住着,岂能容它这般嚣张跋扈,你放心,我肯定得帮你把它给灭了!”那模样,就好像刚刚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一样,一心只想着弄清楚文叔遇到的麻烦事儿。 文叔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此刻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便沉下心来,把前两天自己经历的那些事儿简单地讲了讲,从最初察觉到的一些异样迹象,到后来遭遇的种种诡异情况,从气球鬼到麻将馆,一桩桩,一件件,条理清晰地叙述了一遍。 吴蝶衣一改那放荡不羁的样子,在一旁听得很是认真,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待文叔讲完,两人一番梳理分析后,最终确认,最近在这儿闹妖的就是那雌雄双煞,这一点是确凿无疑没跑了的。当下,屋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毕竟这雌雄双煞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吴蝶衣的神色也变得愈加凝重,只见他说道:“看来这雌雄双煞是破了境了,他俩现在可不单单是厉鬼那么简单了,还记得当年出现过的鬼王吗,不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吗,一点点吸纳游魂的精气,谁都奈何不了,最后惊动了酆都方面,下面派了十大鬼差其中三位才联手把它收到那无相地狱里去了。咱们可不能让这事儿在咱们的地头上发生啊,否则怕是咱哥俩也要受牵连。咱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文叔听了,深表赞同,毕竟现在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不敢保证那雌雄双煞什么时候就搞偷袭了,这种被惦记着却又防不胜防的感觉,让文叔着实觉得头疼不已。 就在这时候,蝶衣师叔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慢悠悠地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 文叔见这曾经的吴玄清,如今的吴蝶衣这般磨磨蹭蹭的,不耐烦地说道:“墨迹啥呢,有屁就放!” “算啦,算啦,你肯定舍不得。”吴蝶衣却反而卖起了关子,那副模样别提多气人了。 文叔气道:“你别恶心我啊,小心我罚你!” 吴蝶衣见文叔要急眼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得个人一用。”说着,眼睛就往姜玉郎那边瞅了过去。 文叔见状,立马警惕起来,说道:“我可就这么一个徒弟,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吴蝶衣却不以为然,说道:“行了你,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这小子可不一般,你说实话,他是不是纯阳之体?” 文叔依旧警惕地回应道:“那又如何?” 吴蝶衣接着说道:“那雌雄双煞合起来就变成阴阳煞了,这样咱们可不好对付,可一旦把他们彻底给分开,这雌雄双煞各自单飞,那可就变成男鬼甲,女鬼乙了,那时候充其量也就是两只普通的厉鬼。咱们再逐个击破,岂不妙哉?” 文叔满脸疑惑,问道:“彻底分开?你什么意思?当年我与其斗法,关键时刻那二鬼合体变成阴阳煞,还重伤了我,这可是他们的保命绝招,岂会自废武功?” 吴蝶衣又问道:“我问你,那雌雄双煞是小两口?” 文叔没好气地回道:“岂不是废话,那两只恶鬼在害人方面倒是同心同德,可比作那同林夫妻鸟呢。” 吴蝶衣一拍手,说道:“那我再问你,想让一对小两口彻底分开,靠的是什么呀?” “没研究过。”文叔不耐烦地说道:“有屁你就快放,别跟挤牙膏似的。” 吴蝶衣哎呀一声,神秘兮兮地说道:“当然是靠第三者了呀。有第三者插足,他们还合哪门子体,不互掐就不错啦!” 文叔更迷糊了,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蝶衣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记不记得师父说过一记古招,纯阳引纯阴,你这徒弟不就是最好的药引子吗?这男女情感问题,你瞧瞧我这心理诊所,现在我可是行家,撮合一对不容易,拆散一对那还不简单吗?” 文叔一听这话,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吴蝶衣打的是什么算盘,他这是想利用姜玉郎的命格魂魄去顶掉那雌雄双煞里面扮演“雄”的一角呀,这其中的风险那可太大了,根本没法估量,所以文叔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一听你这就是馊主意,感情不是你徒弟,我可提醒你,我打算把这身衣钵全传给他了。我说你就别捏着那镜子了行不行?师兄我就求你这一次。” 吴蝶衣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师兄啊,你误会了,我绝不是抠门,不过你也要知道,那宝镜可是师父留给咱们的遗物呀,用一次少一次,咱这不是有别的招儿,尽量能不用就不用嘛,这也是为了保护好师父留给咱们的念想啊。” 文叔生气地说道:“你别瞎扯了,不想借就是不想借,说那么多干什么?告辞!”说着,文叔转身就要走。 见文叔要走,吴蝶衣赶忙追上去,说道:“师兄,你若不告知我,我今天还能放你走,既然我现在知道了,岂能不为你的安全担忧?” 文叔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又问道:“那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吴蝶衣又摇了摇头。 见吴蝶衣摇头,文叔二话不说,直接甩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去,吴蝶衣见状,赶忙追上去,再次说道:“你听我说完嘛,急,你看你,又急!我这有一个万全之策,你到底听不听了?” 文叔这才停住身子,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再信你最后一次,如果再找借口,以后别说我是你师兄,我没你这个师弟。” 第44章 深藏不露 吴蝶衣一脸正色,目光中透着几分认真劲儿,缓缓说道:“不过这万全之策呀,我可不想说给你听,文禄师兄,我要给我的大师侄子念叨念叨,让他也听听,看看这办法到底行不行得通。”说着,便伸手将姜玉郎拉到了自己身边。 吴蝶衣看着姜玉郎,脸上带着一丝探究的神色,开口问道:“玉郎啊,你师父干的这行当我心里也门儿清,我且问你啊,你有没有被鬼上身过呀?” 姜玉郎冷不丁地被这么点名一问,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里直犯嘀咕,完全摸不透这蝶衣师叔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脑海中快速闪过之前倩倩跟侯总的事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于是有点忐忑地说道:“有……过一次。” “那就好,不是第一次就好,这我就放心啦。”吴蝶衣说着,还轻轻在姜玉郎的手上拍了拍,那动作看似是在安抚,可落在姜玉郎身上,却让他浑身一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赶忙把手抽了回来,脸上满是尴尬,硬着头皮问道:“蝶衣师叔,您问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吴蝶衣却突然神色变得神秘兮兮的,微微压低了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缓缓说道:“你不要紧张嘛,玉郎,你想想,平日里总是听闻鬼能上身人,扰得人不得安宁,那这道理反过来也是说得通的,咱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来上鬼身一次,你看好不好呀?” “上鬼身?”姜玉郎听闻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满脸都是质疑的神色,提高了声调说道:“这听起来怎么怪怪的?您是说完全反过来了?这……这能行吗?”他心里直犯嘀咕,觉得这事儿太过离奇,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然而姜玉郎的反应似乎在吴蝶衣的意料之中,这时只见吴蝶衣突然悠哉然的说道:“灵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枢窍,逆转乾坤。人上鬼身妙意自在其中” 这是阴阳替的口诀,文叔在一旁听得真真的,当下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吴蝶衣这是要动真格的了,立马道:“玉郎,我们走,为师另有他法!”边说边朝姜玉郎这边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拉姜玉郎离开。 这时,吴蝶衣却不慌不忙了,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说嘛,你老是这么着急做什么呀?你想走,可你问过玉郎的意思了没?人家愿不愿意走,还得人家说了算呢,你说是,玉郎?”那语气里透着一股隐隐的得意,仿佛已经把局面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你刚才念阴阳替的口诀是什么意思?”文叔顿时怒不可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一把扯住吴蝶衣的衣角,大声吼道:“我说过,莫要打我徒儿的主意!你可别忘了,你也是他的师叔啊,怎能如此胡来!”那架势,就差和吴蝶衣当场动手了,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姜玉郎见这两人又要起争执了,赶忙上前一步,用力拉开二人,满脸堆笑地对着吴蝶衣说道:“师叔,您继续说呀,我还在这儿听着呢。”他心里清楚,这吴蝶衣似乎是有什么巧妙的办法,虽然师父担心自己的安危,但他也着实好奇这所谓的阴阳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想让吴蝶衣接着往下讲。 吴蝶衣却故作委屈地说道:“瞧见没,就你这师父,刚才还提醒我是你的师叔呢,现在倒好,整得好像我要害你似的,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受了天大的冤枉,还故意拿腔拿调的,让人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吴蝶衣不愧是搞心理的,这一招反客为主使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一下子就精准地拿捏住了文叔的命脉,他这种能敏锐抓住事物之间关键点的能力,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轻轻松松就把局面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引导了。 而姜玉郎呢,也果真是“上当”了,不过,这也是他自愿的,以他的聪明劲儿,又怎会看不出其中的把戏,只是他太想知道这阴阳替的奥秘了,索性借坡下驴所以才顺着吴蝶衣的意思往下走。只见姜玉郎脸上赔着笑脸,又上前一小步,轻轻拉了拉吴蝶衣的衣袖,和声细语地劝道:“师叔呀,您可千万别生气了,我师父他那也是关心我嘛,就是一时心急了些,所以说话做事可能没太考虑周全。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他计较了呀。您这刚说到关键的地方呢,我心里正好奇得很呢,您就继续说说呗,我在这儿呀,一定认认真真地听着,保证不走神儿,您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吴蝶衣瞥了一眼气呼呼的文叔,又看了看姜玉郎那满脸期待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得意了,故意清了清嗓子,轻咳了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哼,既然你这小辈儿都这么说了,那我要是不说,倒显得我小气了不是。不过呀,我这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尤其是为了这个张文禄的糟老头子好,要不是看在这同门的情分上,我才懒得费这些口舌呢。罢了罢了,那我就继续说下去。” 吴蝶衣再次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我刚刚提到的这个秘传古法呀,叫阴阳替,其实呢,它还有个别名叫‘灵魄易位’,当然啦,这名字知道的人可不多,算是比较隐秘的称呼了。这阴阳替的主要作用呀,就是人上鬼身。你想啊,平常咱们遇到的那些鬼怪,都是它们上人身,然后把人折腾得够呛,可要是咱们能够掌握了这阴阳替的法子,反过来让人去上鬼身,那在对付一些特别难缠的鬼怪时,可就能占据主动了。比如说眼下咱们要面对的这雌雄双煞,那可是不好对付的主儿。可要是能成功施展阴阳替,让你呀,玉郎,上了那雄煞的身,把它们这对‘夫妻鬼’之间的联系给搅和散了,让它们没法再合体变成那厉害的阴阳煞,它们不就好对付多了嘛。用这阴阳替灭掉阴阳煞,你听听,岂不妙哉?”吴蝶衣说得眉飞色舞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运用此法后的美好画面,对这阴阳替的效果那是信心满满。 姜玉郎听着吴蝶衣的描述,不禁想起以前听闻过的一句话,说是再毒的蛇,七步之内也必有解药,这世间万物可不就是这般,生生相克,循环往复嘛。被吴蝶衣这么一形容,这原本棘手无比的阴阳煞,好像一下子变得容易对付多了,仿佛只要用对了方法,就能轻松将其解决掉似的,也难怪吴蝶衣如此胸有成竹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对眼前的这位蝶衣师叔刮目相看,看来这位师叔对于文叔只强不弱呀,怪不得文叔之前说只有他这位师弟得到了师门真传。 第45章 引来 吴蝶衣微微眯起眼睛,缓缓开口道:“师兄,玉郎,我这有个法子,咱们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就在文宅那儿,利用玉郎把雌雄双煞给引过来,然后咱们提前设好局,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文叔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这法子虽说听起来有点道理,可具体要怎么引呢?那雌雄双煞又不是傻的,哪能轻易就上钩。况且他们一直跟着我,鬼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 吴蝶衣就是思路奇特,他突然说道:“师兄,你有没有考虑过,可能它们还没认出你,一切都是巧合罢了,你想想若真是直接找你寻仇,他在那麻将馆里吸食其它游魂时咋只字没提你,有没有可能是他们也在找同类,只不过现在游魂数量急剧减少,一切都是碰巧了,否则它早就有下手偷袭的机会了!” “哦?”文叔冷静下来一想,从这个角度看还真是有点可能。 文叔眼珠子一转,突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催促道:“当年师父在的时候就属你鬼点子多,现在依然如此,你赶紧继续说。别停。” 吴蝶衣胸有成竹地一笑,解释道:“师兄,你别急呀,且听我细细说来。这雌雄双煞既是夫妻鬼,那它们之间必然有着深厚的情感羁绊,虽说它们如今化作恶鬼,可这情丝可没断呐。咱们就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说着,吴蝶衣看向姜玉郎,接着道:“玉郎,你是纯阳之体,对那些阴邪之物本就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这是其一。其二呢,咱们得准备一些物件,我这儿有一对同心玉佩,这玉佩啊,本就是象征着夫妻之间的情谊,我略施小法,将这玉佩与雌雄双煞之间的气息相连,让它们误以为这玉佩是它们生前之物重现世间呢。” 吴蝶衣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对玉佩,只见玉佩质地温润,隐隐透着一股别样的光泽,仿佛真的承载着诸多故事一般。 “然后呢,把这对玉佩交给玉郎,让玉郎佩戴在身上,在文宅的院子里假意摆弄把玩这玉佩,做出一副这玉佩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样子。那雌雄双煞感应到玉佩的气息,又察觉到有纯阳之体在附近,定然会心生好奇,按捺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到时候呀,它们自然就会被引过来了。” 姜玉郎听了,不禁问道:“师叔,可万一它们察觉到不对劲,不上钩可咋办?” 吴蝶衣摆了摆手,说道:“放心,玉郎,这只是第一步。为了让它们深信不疑,咱们还得在文宅周围布置一些障眼法,营造出一种神秘又熟悉的氛围,让它们觉得那玉佩的出现绝非偶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召唤一般。而且我还会在暗处悄悄施展一些引魂术,牵引着它们的魂魄往文宅这边来,多重手段齐下,不愁它们不上钩啊。” 都说关心则乱,文叔还是有些疑虑,说道:“即便它们来了,这阴阳煞的厉害咱们也见识过,万一出了岔子,玉郎可就危险了。” 吴蝶衣赶忙安抚道:“师兄,我这不还没说完嘛。咱们自然不会让玉郎独自面对,在文宅各处,咱们提前布好法阵,藏好各种克制阴邪的法器,只要它们一踏入文宅范围,咱们就启动法阵,削弱它们的力量,到时候咱们再伺机而动,利用阴阳替之法,让玉郎上那雄煞之身,打乱它们的阵脚,咱们就可一举将它们拿下了!” 就这样,三个人就跟商量什么重大机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个不停,围绕着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可谓是翻来覆去地琢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不停地商讨着怎么完善它,三人心里头就一个念头,必须做到万无一失,然后等着那雌雄双煞乖乖上钩了。 说干就干呐,三人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立马就紧锣密鼓地行动起来了。 白天的时候,出租车在距离文宅有一截的地方停下,吴蝶衣就默默地跟在文叔和姜玉郎的身后,一步一步朝着文宅的方向走去。每往那文宅靠近一步,吴蝶衣心里头的感慨就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了上来。 他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事儿,那时候,自己和师兄之间可没少闹别扭,师兄呢,总是躲着自己,好像生怕跟自己碰面似的。这文宅自己都已经许久许久未曾踏足了,如今再看,真是既熟悉又陌生。 往昔那些回忆就像放电影似的,在吴蝶衣脑海里一一浮现出来了。有两个人一起学法时,因为某个法术见解不同,争得面红耳赤,可争完了又相视大笑的那些欢乐画面。也有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儿,两人闹掰了,互相赌气,谁也不理谁的那种怅然若失的场景。想着想着,吴蝶衣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而现在呢,自己居然能够这般正大光明地再次来到这儿,他心里头那滋味儿可真是复杂极了。一方面呢,有种终于打破了多年隔阂,和师兄冰释前嫌的释然,就好像心里头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另一方面,又隐隐地带着些对过往那些岁月的怀念和感伤,毕竟那些时光,不管是好是坏,那可都是自己生命里的一部分,只可惜再也看不见那快乐的少年郎。 吴蝶衣看着那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文宅大门,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似的,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次来,我一定要和师兄一起把那雌雄双煞给解决了,也算是正式告别曾经的那个吴玄清,吴蝶衣登场,给过往的那些事儿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等到了夜里,四周静谧得狠,和白天几人那紧凑的布置安排,还有忙忙碌碌的身影,形成了特别明显的反差。这天上的月色,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被一层薄纱给轻轻地遮住了似的,透着一股子朦胧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文宅周围,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一阵阴恻恻的风打破,风中裹挟着丝丝缕缕的怨气,那雌雄双煞被吴蝶衣设下的局引得,正朝着文宅缓缓而来。 雄煞身形高大,一身破旧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的五官因怨气扭曲着,透着一股狠厉劲儿,一开口便是那浓重的口音:“我说介(这)是嘛地儿呀,咋那玉佩的味儿介么浓呢,肯定就在这儿了,哎,不对,咋感觉咱已经来过呢,咱今儿个可得好好找找,没准儿就是当年害咱那老几位的地儿呢。” 雌煞身形略显婀娜,却也是满脸阴森,应和道:“那可不嘛,当家的,我也觉得来这转过一圈了,咱可得仔细喽,那玉佩指定是咱以前的物件儿,也不知道咋就现世了,可不能让它再跑喽,咱得拿回来,顺便找找当年害咱的那帮孙子,好好报报仇。” 第46章 上鬼身 不多会儿,雌雄双煞就飘到了文宅的院子里,雄煞环顾四周,嚷嚷道:“哟呵,我说咋感觉介么熟悉呢,哎妈呀,就是来过呀!兜一圈真又转回来了,上回咱们怎么没闻着呢!得,这下可清楚了,当年肯定就是屋子主人在背后使坏,害得咱俩不得超生,今个可算找着地儿了,新账旧账一起算,看我咋收拾他!” 雌煞也附和着,咬牙切齿道:“对对对,当家的,咱可不能轻饶了他呀,一定得让他尝尝咱受的苦,把咱这些年的怨气都撒他身上,让他也尝尝做鬼的滋味儿。” 正说着呢,它们却没察觉到周围已然布下的重重法阵,还在那四处找寻着文叔的踪迹,殊不知自己已然掉进了陷阱,只等那致命一击的到来了。 就在雌雄双煞还在那满院子找寻文叔的时候,突然,周围隐隐泛起了微光,一道道符文从地下,墙角还有房檐等各处浮现出来,瞬间交织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光芒大盛,将雌雄双煞困在了当中。 那法阵中似有千钧之力,雌雄双煞只觉得身形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不由得面露惊色。 而这限制住它们的法阵,可不是什么普通玩意儿,那可是多年阔别后,师兄弟二人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精心布置反复调试才得来的结果,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这时,文叔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看着被困住的雌雄双煞,眉头紧皱,满脸严肃地质问道:“我说你俩,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偷偷跟着我呢?那电线杆子上冒出来的鬼,还有麻将馆里面闹腾的那些个鬼,是不是都被你们给吸了?哼,你们可真够缺德的啊!” 雄煞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瞪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文叔的样貌来。等看清楚了,它那原本惊惶的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无比兴奋的神情,扯着嗓子,操着那浓厚的口音,嚣张地叫嚣道:“哟,我缩似谁呐!张文禄啊,介不就是你小子嘛,哈哈,别看你小子变老啦,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呀!你刚才说跟踪你,那可谈不上,咱就是凑巧发现你了呗,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不过,咋滴,被我们发现了,你害怕啦?至于你说的那些个小鬼儿呀,那可不,都是些个自个儿送上门儿来的,咱两口子当时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呐,顺手就给吸了呗,咋滴,你还心疼啦?可惜呀,它们都是些个没啥营养的玩意儿,塞牙缝儿都不够呢,哈哈哈哈!”说着,它还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那笑声在院子里回荡着,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样,格外刺耳,让人听着心里直发毛。 雌煞在一旁也赶忙跟着附和,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就是呀,当家的说的对极了,那些个小鬼,弱得很呐,咱吸了也不过瘾呐。要怪啊,就怪它们自个儿没本事,谁让它们碰见咱这厉害的主儿了呢。你张文禄今儿个既然被我们找着了,那可得好好算算这笔账了,你当年害得咱在这阴阳两界都不得安生,这笔仇,咱今儿个可得好好报报嘞,你就等着!” 文叔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作恶多端,还不知悔改,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恶鬼!” 雄煞却不以为然,依旧嚣张地喊道:“哟呵,就凭你呀,还想收拾我们?你也不瞅瞅,咱现在可今非昔比了,就你那点儿能耐,能把咱咋地呀?等我们冲散你这破法阵,有你好看的!” 双方就这么隔着法阵对峙着,气氛紧张得就好像一根绷紧的弦,似乎只要轻轻一碰,立马就会断裂开来。而吴蝶衣和姜玉郎也早就准备好了,他俩躲在一旁的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法阵中的动静,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就出手相助,争取一举将这雌雄双煞彻底消灭了,绝不让它们再有机会逃脱,继续为祸人间。 只见那文叔和暗中的吴蝶衣对视一眼,当下便心领神会,齐齐朝着被困在法阵中的雌雄双煞攻去。文叔手中桃木剑穿起一串符咒随即一挥,剑身上泛起阵阵金光,口中念念有词,那一道道金光如利箭般朝着雌雄双煞射去。吴蝶衣也不含糊,双手快速结印,打出一道道法诀,那些法诀在空中化作缕缕流光,缠绕向那两只恶鬼,进一步压制它们的力量。 雌雄双煞哪肯就此坐以待毙,雄煞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哟呵,就恁这点儿小把戏,还想困住咱呐,做梦去!”说罢,它身上阴气暴涨,竟化作一股黑色的旋风,朝着那些金光和法诀席卷而去,瞬间就将不少攻势给冲散了。 雌煞也在一旁帮腔,尖声尖气地叫道:“当家的,咱可不能被他们小瞧了呀,今儿个非得把这张文禄和他那帮手打得屁滚尿流不可。”说着,她也施展出自己的手段,从口中吐出一团团幽绿的鬼火,鬼火朝着文叔和吴蝶衣所在的方向飞扑过去,那鬼火所到之处,地面都被灼烧得焦黑一片,周围摆放着的电焊机床啥的,也被这肆虐的鬼火和强大的阴气波及,瞬间噼里啪啦作响,零件四处飞溅,不一会儿就全给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文叔见状,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俩缺德玩意儿,净搞破坏,看我今儿个不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可他心里也明白,这雌雄双煞确实厉害,想要拿下它们可没那么容易。 双方一时间陷入了焦灼的状态,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就在这时,雌雄双煞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竟默契地想要合体成阴阳煞,只见它们身上的阴气开始疯狂交融,身形也渐渐往一块儿凑,眼看就要合为一体,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吴蝶衣大喊一声:“玉郎,就是现在,快按我教你的法子施展阴阳替!” 姜玉郎深吸一口气,赶忙稳住心神,口中念起那阴阳替的口诀:“灵息入魂,魄附鬼身。意引枢窍,逆转乾坤。”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柔和的纯阳之光,那光芒越来越盛,仿佛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一个光茧之中。随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朝着那正在合体的雄煞冲了过去。 在接近雄煞的瞬间,姜玉郎身上的纯阳之气化作丝丝缕缕,如同灵蛇一般,顺着雄煞身上的阴气缝隙钻了进去。紧接着,姜玉郎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脱离了肉身一般,顺着那纯阳之气开辟的通道,缓缓进入到了雄煞的体内。 雄煞原本正和雌煞合体,突然感觉一股陌生又强大的力量侵入,顿时挣扎起来,嘴里嚷嚷着:“哎呀妈呀,介是咋回事呀,啥玩意儿钻我身子里来了,可别扭死我了!” 雌煞也惊慌失措,喊道:“当家的,你这是咋啦,咱这合体可不能被打断呀,哎哟喂,这可咋整呐!” 随着姜玉郎的魂魄完全进入雄煞体内,那雄煞的模样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阴森扭曲的面容,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身上的阴气也不再那么浓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异的混合气息,既有雄煞原本的鬼气,又掺杂着姜玉郎纯阳之体带来的阳气。 雄煞此刻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一边是自己原本的恶念,一边是姜玉郎强行灌入的清明,两种意识在体内相互拉扯,让它痛苦不已,嘴里不停地用天津话叫唤着:“哎呀呀,介可太难受了呀,我这是要被折腾死了呀,这倒霉玩意儿咋跑到我身子里来了呢,哎呀妈呀!” 雌煞看着雄煞这副模样,投鼠忌器,不敢再贸然继续合体,焦急地围着雄煞打转,嘴里念叨着:“当家的,你可别出啥事呀,咱这可咋办呐,这到底是啥邪门儿的法子呀,可把咱给坑苦了呀!” 而文叔和吴蝶衣见阴阳替成功施展,姜玉郎上了雄煞的身,暂时牵制住了雌雄双煞,心中不由得一喜,赶忙准备下一步的行动,打算趁此机会彻底将这对恶鬼消灭,绝不让它们再有作恶的机会。 第47章 那段事儿 说起来,这文叔当年和雌雄双煞之间的事儿啊,那可真是一场让人哭笑不得的误会,论其前因后果,就跟演了一出荒诞不经的滑稽戏似的。 话说在很久以前,在一个宁静的小山村里头,住着这么一户人家。这户人家有一对龙凤胎,哥哥长得那叫一个俊朗,妹妹也是生得娇俏可人,打小就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金童玉女,家里人对他俩那是疼爱有加,视作掌上明珠。 可随着这俩孩子慢慢长大,也不知咋的,竟生出了些不该有的情愫来。那哥哥看着妹妹,心里头就跟揣了只小鹿似的,妹妹瞅着哥哥,也是眉眼含情。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地搞起了那有悖常伦的事儿来。 平日里他俩总是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到村子外那山崖边的一处隐蔽角落去幽会。那地儿有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正好能把他俩给遮起来,他俩就觉得那是属于他们的小天地了。 正是那天,阳光暖暖地照着,微风轻轻拂过,他俩又偷偷溜到了那山崖边,正甜言蜜语你侬我侬的的时候,谁能想到,祸事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了。 论当年,文叔那还是个初出茅庐,下山历练的愣头青。那天呐,阳光倒是挺好,文叔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哼着小曲儿就往山下走,心里还琢磨着下山后可得好好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 文叔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山崖附近,他哪知道这儿正上演着这么一出啊。他就瞧见路边有只野兔,那野兔看着肥嘟嘟的,文叔一时兴起,想着抓回去改善改善伙食也好,于是撒丫子就追了上去。那野兔也机灵,东窜西跳的,文叔就在后面紧追不舍,边追还边喊着:“嘿,别跑,看我今儿个不逮住你!” 好巧不巧的,这一通追啊,就离得那雌雄双煞所在的地儿更近了。彼时,那对龙凤胎兄妹正沉浸在他俩那不该有的事儿里呢,四周静谧得很,似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俩那含情脉脉的对视和压低了声音的绵绵情话。 可冷不丁地,就听到了文叔追兔子那“噼里啪啦”的动静,还夹杂着愤怒的喊叫声“给我站那!看我不逮你个正着!”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兄妹俩吓得浑身一哆嗦,以为被人发现了,那脸“唰”地一下就白了,跟刷了层白漆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满是惊恐。慌里慌张地,他俩也顾不上别的了,就想着赶紧找地方躲起来,这要是被抓住,那可就完犊子了,这见不得人的事儿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结果,那雄煞一着急,往后退的时候一脚踩空了,“呀”的一声就往山崖下栽去,雌煞一看,那还了得,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可哪拉得住啊,自己也被带得跟着一块儿滚下山崖去了。这一下,可就摔了个七荤八素,直接摔得没了气儿,当场就去见阎王爷了。 虽说文叔也听到了一声尖叫,可那会儿他正一门心思扑在那兔子身上呢,兔子早跑得没影了,他就想着再找找看,说不定还能逮着呢。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他也没见着人啊,还以为是啥野兽叫呢,压根没往有人摔下山崖那方面想。于是,他又在周围胡乱找了一通,边找还边嘟囔着:“这兔子跑哪儿去了,真是的。”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这才挠着头,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寻思着还是先找地方住下,便慢悠悠地离开了,哪知道自己这无心之举,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呢。 当晚啊,这俩冤死鬼那叫一个气啊,雄煞扯着嗓子,操着那方言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了:“介倒霉催的,咱今儿个咋这么背呢,正好好的,就被介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家伙给搅和了,还把咱命都搭进去了,我可太冤了,不行,我得找他报仇去,我这一肚子火可没处撒呢!” 雌煞也在旁边哭哭啼啼,附和着说:“就是,你活着是我当家的,死了也是,我都听你的。咱多冤呐,本来好好的事儿,全被那家伙给毁了,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非得让他尝尝咱这怨气的厉害不可。” 于是乎,这俩就双双化作了厉鬼,循着那点儿模糊的气息,就找上了文叔。 文叔那会儿正坐在屋里,准备好好歇着呢,那时候他的道行可远比不了现在,突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冷得他直打哆嗦。抬眼一看,好家伙,就瞧见这俩面目狰狞的厉鬼飘在跟前了,吓得他一蹦三尺高,说话哆哆嗦嗦,但仍强装镇定的地说:“大胆小鬼你……你们是谁,怎敢在我张天师面前主动现身?” 雄煞那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大声嚷嚷道:“还天师呢?少废话,给我拿命您!” 这便是当年出现雌雄双煞的前因后果啦,从撵兔子,到意外导致二人坠崖,到化为厉鬼,到厉鬼寻仇双方拼的你死我活,到最后两败俱伤,到多年后的冤家路窄。这多少年的恩恩怨怨的起因全是因为那只跑的快不让文叔逮住的兔子! “给我拿命来你!”多年前那句拿命来,此时场面一转,换做是雌煞说出的口,只不过她说话的对象是变成了雄煞。 此时的局面可谓是混乱又紧张,文叔和吴蝶衣正全神贯注地与雌雄双煞斗法,谁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姜玉郎占据着雄煞的身体,虽然那感觉就像在狂风巨浪里行船,两种意识不停地相互拉扯,难受得很,但他脑子可没闲着。见雌煞这一着急要把自己从雄煞身体里揪出来,姜玉郎赶忙用尽全力夺回雄煞的身体控制权,故意用雄煞的口吻,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说道:“妹子,你这是干啥,咱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咋能说动手就动手呢,我这心里头可凉透了!” 雌煞一听,本来伸出去的鬼爪在空中顿了一下,满脸狐疑地说道:“当家的,你今儿个咋说话怪怪的呢,我这不是着急嘛,那张文禄他们可就在跟前儿呢,咱得赶紧想办法。” 姜玉郎心里暗喜,面上却装出一副更生气的样子,继续挑拨道:“哼,你就知道着急,平日里我对你咋样,你心里没点数啊?现在倒好,为了这点事儿,你都不顾我的死活了,我看呐,你就是盼着我出事儿,好去找别的野鬼逍遥快活去!” “当家的,你可别乱说,我哪有那心思啊,我这满心满眼可都是你呀。”雌煞赶忙解释着,脸上满是焦急和委屈,眼眶里还隐隐泛起了幽绿的鬼火,看着倒是真被气得不轻。 “哟呵,你还狡辩呢,每次一有事儿,你就只想着自个儿,哪管过我的难处。就说之前,那回咱们去吸那些小鬼的精气,你倒好,自己抢着吸了个够,我都没捞着多少,我当时就憋屈着呢,可也没说啥,现在倒好,你还想挠我,你可真够狠的呀!”姜玉郎越说越来劲,把平时听来的那些个夫妻间闹矛盾的事儿一股脑儿地都给搬了出来,添油加醋地往雌煞身上扣。 雌煞一听这话,那可就彻底炸毛了,尖声叫道:“好哇,原来你心里一直都记恨着我呢,我为了咱这个家,那也是操碎了心,你倒好,在这儿翻旧账,我算是看清你了,你个没良心的!”说着,她也顾不上眼前这是在和文叔他们斗法了,冲着雄煞就扑了过去,两只鬼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阴气四溢,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文叔手中桃木剑一挥,口中念起强力的驱鬼咒,桃木剑上的金光瞬间大盛,朝着雌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打出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法诀,那些法诀化作一道道流光,缠绕上雌煞的身体,不断地侵蚀着她的鬼气。 雌煞这会儿正被气昏了头,光顾着和雄煞纠缠了,哪还顾得上防备文叔他们,一下子就被这凌厉的攻势给击中了。她只觉得身上的鬼气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痛苦地挣扎着,嘴里还喊着:“当家的,你还愣着干啥,快来帮我!” 可雄煞这会儿被姜玉郎控制着,哪会去帮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没几下,雌煞就抵挡不住了,身上的阴气越来越弱,最终“嗷”的一声惨叫,魂飞魄散了,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第48章 投鼠忌器 雄煞眼睁睁看着雌煞就这么魂飞魄散,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一瞬间,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争夺了回来,他的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后便被无尽的悲痛所填满。眼眶之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着,再也看不到姜玉郎刚才有意为之的狡黠之色。 “妹子啊!你咋就这么没了呀!”雄煞扯着嗓子,用那带着哭腔的大声嘶吼着,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回荡,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绝望,“都怪这帮家伙,今儿个我跟他们拼了,非得让他们给你陪葬不可!” 话音刚落,雄煞身上原本就浓郁得如同墨汁般的煞气,像是被浇上了一桶滚烫的热油,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猛地暴涨起来。那股力量好似挣脱了牢笼的洪荒猛兽,汹涌澎湃地朝着四周席卷而去,竟隐隐汇聚成了一股巨大的黑色风暴。那风暴在他身边肆虐盘旋着,犹如一个吞天噬地的黑暗漩涡,所到之处,一切都被卷入其中,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毁灭。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挤压得发出“呜呜”的悲鸣声,那声音仿佛是空气在痛苦地求饶。地上的沙石也像是被施了魔法,纷纷挣脱大地的束缚,被卷到半空之中,它们相互碰撞摩擦,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直叫人的耳膜发震。 这雄煞平日里和雌煞一起,吸纳了诸多的游魂,以此来增强自身的鬼力,而在这雌雄双煞之中,其实雄煞才是吸纳游魂数量最多的。所以雌煞在听到雄煞污蔑,她的时候,才表现那么怒不可遏。 此刻,他把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全部释放出来,已然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做这拼死一搏了。那黑色风暴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其中蕴含的煞气仿佛要将这整个空间都给腐蚀殆尽,一道道幽绿的鬼火在风暴中闪烁跳跃,像是无数双充满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文叔,吴蝶衣和姜玉郎那躺在地上没有灵魄的肉体,宣告着一场血腥复仇的开始。 狂风呼啸中,雄煞的身影在那黑色风暴的中心若隐若现,他面容扭曲,眼眶中燃烧着两团愤怒的鬼火,咬牙切齿地嘶吼道:“你们都给我等着,今儿个就是你们的死期,我要让你们为我妹子的死付出代价,拿命来!”说着,他大手一挥,那黑色风暴便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文叔等人所在的方向呼啸而去,一路上摧枯拉朽,院子里文叔种的大葱,盆栽绿植,全都被这风暴瞬间碾碎卷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空地。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得赶紧从这雄煞的身体里脱离出去才是。于是,他赶忙集中精神,默念那阴阳替的口诀,试图引导自己的魂魄回归肉身。可哪成想,雄煞此刻察觉到了姜玉郎的意图,那是死活不肯放他走啊,嘴里恶狠狠地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害我妹子没了,今儿个你也得留在这儿!” 姜玉郎急得满头大汗,在雄煞的身体里挣扎着,回应道:“我可没想害她呀,我就是替你说了几句话,大哥你别不识好歹啊,这分明是误会嘛。” “哼,误会?我妹子都没了,还跟我扯啥误会,你就给我在这儿待着!”雄煞一边怒吼着,一边操控着那暴涨的煞气,朝着文叔和吴蝶衣席卷而去。 文叔和吴蝶衣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俩本想着趁势解决了这雄煞,可没想到情况突变,现在姜玉郎被困在雄煞体内,他俩投鼠忌器,一时间还真不敢贸然出手了。 文叔紧皱着眉头,大声喊道:“蝶衣,这可咋办,玉郎还在里面呢,咱这攻击要是打过去,玉郎可就危险了啊!” 吴蝶衣也是心急如焚,咬着牙说道:“师兄,我也知道啊,可这雄煞现在疯了似的,力量又变得这么强,咱得想个法子把玉郎先救出来。” 就在他俩说话的这当口,雄煞裹挟着那超强的煞气已经攻了过来。那黑色的风暴如同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所到之处,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朝着文叔和吴蝶衣砸了过去。 文叔赶忙举起桃木剑,又抓出一把符咒穿到剑身上面,口中念起御敌的咒语,只见桃木剑上金光大放,化作一道光幕,挡在了身前,可那冲击力也震得文叔手臂一阵发麻。 吴蝶衣也没闲着,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法诀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散发着灵力光芒的大网,试图去阻拦雄煞的攻势。然而,雄煞这拼死一搏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那大网刚一接触到黑色风暴,就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消散在了空气中。 “哈哈哈哈,就你们这点本事,还想拦住我?今儿个你们都得死!”雄煞张狂地大笑着,继续驱使着煞气朝两人逼近。 文叔心里明白,再这么下去,大家都得玩儿完,他冲着吴蝶衣喊道:“蝶衣,咱不能光守着了,得主动出击,想办法把玉郎弄出来,哪怕冒点险也得试试啊!” 听到师兄认可自己的新名字,吴蝶衣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回应道:“师兄,我听你的,咱拼一把!” 说着,两人同时发动攻击。文叔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朝着雄煞冲了过去,手中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剑影,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强大的威力,朝着雄煞身上的要害部位刺去。吴蝶衣则绕到雄煞的另一侧,双手不断变换手印,施展出一种专门克制煞气的秘术,一道道光芒从他掌心射出,直击雄煞的煞气风暴中心,试图从内部瓦解它的力量。 雄煞感受到了来自两边的威胁,却丝毫不惧,怒吼道:“来呀,有啥本事都使出来,我今儿个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他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一部分煞气去抵挡文叔的剑影,另一边则凝聚出几道黑色的气刃,朝着吴蝶衣飞射过去。 文叔的桃木剑剑影虽然凌厉,但打在雄煞的煞气上,却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威力被削减了不少。而吴蝶衣这边,面对飞来的气刃,赶忙侧身躲避,可还是有一道气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瞬间鲜血飞溅,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蝶衣,你咋样了?”文叔见状,焦急地问道。 “师兄,我没事儿,咱继续!”吴蝶衣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 就在两人与雄煞陷入苦战的时候,姜玉郎在雄煞体内也没闲着,他拼尽全力与雄煞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他心里清楚,要是再不想办法出去,等文叔和吴蝶衣支撑不住了,那可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你这恶鬼,快放开我!”姜玉郎大喊着,集中自己的纯阳之力,朝着雄煞的意识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雄煞被冲击得脑袋一阵剧痛,可他就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肯松口,嘴里骂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今儿个咱俩就一块儿在这儿!” 双方僵持不下,战况愈发激烈。文叔和吴蝶衣的攻击虽然暂时拖住了雄煞,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消耗巨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了。而雄煞凭借着那股悲愤转化而来的超强煞气,却依旧攻势不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姜玉郎突然灵机一动,他想起白天的时候吴蝶衣教过他的一种灵魂分离的小法门,虽然只练习过一次,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赶忙静下心来,按照记忆中的口诀和方法,引导着自己的魂魄慢慢凝聚起来,试图从雄煞身体的一处薄弱点冲出去。 雄煞察觉到了姜玉郎的动作,惊慌地喊道:“你想干啥,别想跑!”说着,他便调集更多的煞气去阻拦姜玉郎。 姜玉郎咬着牙,不顾雄煞的阻拦,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这最后一搏上。在他的努力下,魂魄开始缓缓脱离雄煞的身体,可雄煞哪肯罢休,伸出鬼爪朝着姜玉郎的魂魄抓了过去,那鬼爪上的阴气冰冷刺骨,一旦被抓实了,姜玉郎的魂魄怕是要受到重创。 “玉郎,快!”文叔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强行凝聚起一股力量,朝着雄煞的鬼爪挥出一道剑气,正好击中了鬼爪,让雄煞的动作顿了一下。 吴蝶衣也趁机喊道:“玉郎,别分心,快出来!” 姜玉郎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使出浑身解数,猛地挣脱了雄煞的束缚,魂魄朝着自己的肉身飞了回去。在魂魄回归肉身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差点昏死过去,突然嗓子眼一甜,一口极苦的黑血喷了出来。 而雄煞这边,因为刚才分神去阻拦姜玉郎,被文叔和吴蝶衣找到了破绽。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击。 文叔将桃木剑高高举起,口中念起了威力最大的灭鬼咒,那桃木剑瞬间再闪光芒,仿佛化作了一轮烈日,朝着雄煞狠狠刺了过去。吴蝶衣也双手合十,然后猛地推出,一道威力巨大的法诀朝着雄煞轰了过去。 雄煞想要躲避,可已经来不及了,被这两道攻击结结实实地击中。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雄煞身上的煞气瞬间被打散,整个鬼身也开始出现裂痕,一道道光芒从裂痕中透出,不断侵蚀着他的鬼体。 “我不甘心啊!张文禄!”雄煞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身体彻底破碎,化作了点点光斑,消散在了这夜空之中。 文叔和吴蝶衣看着雄煞消失的地方,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跑到姜玉郎身边,关切地问道:“玉郎,你咋样了,没事?” 姜玉郎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师父,师叔,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可吓死我了。” 第49章 在家等你 可怜那雌雄双煞,这场纠葛的源头因文叔而起,可直至最后他们被消灭,文叔都始终蒙在鼓里,压根不清楚他们为何怀着那般深仇大恨针对自己,实在是令人感慨世事无常,阴差阳错间竟酿就了这样一段孽缘。 好在雌雄双煞终究是彻彻底底地消失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 而此刻,姜玉郎吐出的那口黑血着实让众人揪心不已。吴蝶衣赶忙上前,一脸紧张地给姜玉郎号起了脉,手指搭在他手腕上,眉头紧紧皱起,神情专注片刻不敢松懈,细细感受着那脉象的跳动。过了好一会儿,吴蝶衣才缓缓松开手,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暗自庆幸道:“哎呀,还好,脉象看着并无大碍,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呀。”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姜玉郎真有个三长两短,就凭文叔对这徒弟的珍视程度,估计自己这位师兄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到那时,他俩这师兄弟怕是要结下死仇,往后的日子怕是再也没法安宁了。 吴蝶衣稳了稳心神,开口对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依我看,估计是你魂魄飞回肉身的时候,被残余的煞气给顶住了。不过,也多亏你是纯阳之体,天生就对这些阴邪煞气有着克制之力,所以那点煞气才没法侵入你的五脏六腑,被你体内的纯阳之气给顶了出来,这才吐出了那口黑血,要是换做旁人,恐怕这一下就得伤了根本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你可得好好歇一歇,调养调养身体才是。” 姜玉郎虚弱地点点头,应声道:“师叔,我知道了,这会儿确实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我回去一定好好歇着。” 文叔在一旁也是满脸关切,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玉郎,听你师叔的,这阵子可真是辛苦你了,快回去好生歇着,其余的有我和你师叔呢,你就别操心了。” 吴蝶衣也附和着说:“是啊,玉郎,你看你师父这院子被阴阳煞一顿折腾,成了垃圾场,废品站了,我得帮着他收拾收拾,今晚你就回去休息,安心养着,有啥事儿咱随时联系。” 姜玉郎看着师父和师叔,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师叔,那我就先回去了,这确实胸口不太舒服,就不帮你们拾掇了。” 说罢,姜玉郎便转身往家走去,文叔和吴蝶衣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关切,直到那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二人才收回目光。 姜玉郎回到家后,便径直躺到了床上,这一躺,就是两天。刚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处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隐隐作痛,那疼痛虽说不算特别剧烈,但却一直持续着,让他浑身都不舒坦,做什么都没力气。好在经过这两天的静心休养,那胸口处的隐隐作痛才一点点地减轻,直至彻底消失。他整个人也感觉精神了许多,力气慢慢恢复了过来,又能像往常一样自在地活动了。 姜玉郎好些日子没顾得上这五金铺了,原本还担心着呢,怕这生意得冷清下去了。可没想到,如今有容姐帮忙打理着,那生意竟然是越来越红火了,每天来来往往的顾客不减反增。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想着这日子真是越过越顺溜了。 当天他心情一好,就跑去菜市场了,精挑细选了三斤肋排,他乐呵呵地把肋排拎回铺子,交给容姐,笑着说:“容姐,今儿个可得辛苦你了,把这肋排给炖上呗,咱也好好犒劳犒劳自个儿,这日子一顺,胃口都跟着变好了呢。”容姐笑着应了下来,就转身去忙活了,姜玉郎便在店门口嗑起了瓜子。 就在这个时候,店里来了位老主顾,姜玉郎抬眼一瞧,是个女士,他记得这是常来光顾的范桃范大姐,是个家庭主妇。 可这一眼看过去,姜玉郎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就见那范桃那印堂发黑,姜玉郎这段时间跟着文叔可学了不少本事,当下心里就有了判断,这范大姐怕是被阴气给缠身了。 姜玉郎赶忙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干净,拍了拍手热情地招呼着:“范姐,今儿个过来啦,想买点啥呀?” 范桃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道:“姜老板,我来买个把手,就是卧室里那种门把手,我家那个坏了。” 姜玉郎一听,心里想着这事儿估计没那么简单,便一边拿门把手,一边看似随意地套着话追问起来:“哟,范姐,我记得您之前在这我拿过几卷防撞海绵条,往门后面贴一个也行,对了,这门把手是咋坏的呀?” 范桃一听,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唉,姜老板,不瞒你说,我家里出了怪事了。我婆婆今年住在我家,这两天一到半夜时分,就跑到孩子屋里去,也不知道瞧见啥了,就指着空气喊‘屋里还有一个人’呢!刚开始的时候啊,可把我吓得直哆嗦,你想啊,我老公长时间都在外面忙工作,家里就我婆婆,孩子和我,大晚上的,冷不丁听她这么一喊,多吓人呐。我当时还以为真有啥不干净的东西呢,可后来我壮着胆子仔细看屋里,也没瞧见有啥别人呀,可就是这么一折腾,把孩子也吓得不轻。”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呢,范姐,门把手又是怎么回事?” 范桃抹了抹眼角的泪花,接着说道:“昨天晚上又是这样,孩子吓得不行,“哐当”一声就把门给锁上了,可我那婆婆跟疯了似的,非说屋里有个人,还把门把手都给拽坏了,我这心里头乱得很,也不知道该咋办了呀,姜老板,你说这可咋整啊?” 姜玉郎好心地建议道:“范姐,这事儿可不小啊,你找你老公啊,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事儿得他出面处理呀。” 范桃一听“老公”这俩字,顿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眼神闪躲,一看就是有啥难言之隐啊。姜玉郎瞧出了不对劲,便接着追问道:“范姐,你这是咋了呀?有啥事儿你跟我说说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呢。” 在姜玉郎的再三追问下,范桃这才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实情:“唉,姜老板,不瞒你说,其实我有俩孩子,大孩子呢,是一开始我找孩子舅舅要来的,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大孩儿她亲姑。当年我老是怀不上孩子,这家里呀,就因为这事儿闹得鸡飞狗跳的,都要闹离婚了,我又没工作,全靠老公养着,没办法呀。我娘家也穷,兄弟更是穷得叮当响,后来实在没辙了,我就求着要了兄弟一个娃,还给了兄弟一些生活上的补助。” 说到这儿,范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也巧了,这孩子一来,第二年我就怀上了,然后生了二娃,也是个女儿,不过呀,这俩姐妹关系倒是特别好,整天形影不离的。可我婆婆一来呀,就非得让我继续生儿子,我就以已经有两个孩子为由推脱了,结果她就闹腾着要把老大送回去,好继续生儿子呢。本来我兄弟一家就不好过,这两年又得了怪病,畏寒,不管什么天气,屋里的炉子不敢断都,但是我一提这个,我兄弟不管多难,都直接答应了,我知道他是怕我这个妹妹难做呜呜。”说着范桃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好一会才接着说:“这不,这孩子刚送回去半个月,家里就弄出这怪事儿了,我这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可我是真的没办法呀,我老公也听他妈的,婆婆一闹腾,他就全部妥协了,我现在是孤立无援啊。” 姜玉郎听完,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想了想说道:“范姐,你先别哭,要这么说的话,你要是信得过我,晚上我过去一趟,当然了,最好还是给大哥说一声,俗话说得好,避嫌嘛,李下不整冠,瓜田不纳履,省得有啥误会。” 范桃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婆婆也在,说不说的,你要是真能帮我,那我可太谢谢你了,姜老板。不过,你真懂这些吗?我感觉这事儿挺邪乎的,我都怕得不行了。” 姜玉郎脑子一转,胡诌道:“范姐,你还别不信,小时候在村里,有个瞎眼老头,那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算子呢,我嘴甜,会说话,那老头心情好的时候就教了我几招,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就试试看。这样,等晚上九点左右,那会我才关门,我拿着把手给你上门安去,正好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桃听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说道:“那可太好了,姜老板,那就麻烦你了,晚上我就在家等你了。” 第50章 邪门老太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姜玉郎拿着新的门把手,来到了范桃家,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范桃的婆婆,那老太太一脸的横肉,看着就挺厉害的样子,一瞧见是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立马警惕起来,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谁呀?来我家干啥?” 范桃赶忙从屋里走出来,解释道:“妈,这是五金店的老板,之前咱不是在人家那儿买的门把手坏了嘛,人家老板这回才有时间过来给咱安上呢。” 范桃的婆婆一听,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点儿,不过还是没好气地说道:“哦,那你赶紧安,安完了就快走啊,大晚上的,家里来个外人算怎么回事儿。” 姜玉郎笑着应了一声,就开始动手安装门把手了。安装的时候,那婆婆见姜玉郎始终笑眯眯的,看着也挺老实的样子,心里多少放下了点儿戒心,可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这儿媳妇非说是我半夜里拧坏的,你说我没事半夜拧孩子的门把手干什么呀?我真是一点儿都不记得有这事儿了,要我说,净瞎编排我呢。” 姜玉郎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应付着回答道:“哎呀,大娘,这事儿也说不定呢,有可能是这把手质量本身就不太好,用着用着估计就该坏了,您也别太往心里去了。” 范桃那婆婆一听,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似的,立马对着范桃一阵数落:“听见没,人家老板都说了,是把手质量不好,你倒好,非得赖我头上,我能没事儿去折腾那门把手啊,你这一天天的,净瞎琢磨,啥事儿都往我身上推。” 范桃低着头,一声不敢吭,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一点都不敢犟嘴。 就在这时,范桃的亲生女儿,一个5岁的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可爱,粉嘟嘟的小脸,扎着两个小辫子,就像个小瓷娃娃似的。她躲在屋子里,探出个小脑袋,看着姜玉郎,轻声说道:“叔叔,你说我屋子里真的有鬼吗?” 姜玉郎正专心干活呢,冷不丁被这小姑娘这么一问,还真有点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便笑着反问道:“哟,小朋友,谁告诉你鬼这种东西的呀?” 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如实说道:“是我班里的小朋友告诉我的呀,我把奶奶晚上敲我门,还说屋里有人的事儿告诉我的好朋友了,然后呀,他们就都知道了,放学的时候,他们就围着我说我屋子有鬼哦,叔叔,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在吓唬我呀?” 姜玉郎看着小女孩那纯真又透着害怕的模样,心里一阵怜惜,停下手里的活儿,蹲下身子,和小女孩平视着,笑着说道:“小朋友呀,他们有可能就是在吓唬你呢,不过叔叔还得好好看看,才能确定屋里到底有没有呀。你跟叔叔说说,奶奶每次来敲门说屋里有人的时候,除了说话,还有没有别的奇怪的动静呀,比如说有没有奇怪的声音或者感觉屋里变冷了之类的呀?”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里透着一丝惊恐,小声地说道:“叔叔,每次奶奶一敲门,我就感觉屋里好像变冷了呢,凉凉的风一直往被子里面钻,我裹得紧紧的都不管用。而且呀,有一回我好像听到有那种很轻很轻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就跟在我耳边似的,可我仔细听,又好像没了,可吓人了呢。” 姜玉郎眉头微微一皱,故作轻松地问道:“哦?那哭声听起来是男生的还是女生的,小朋友你能分辨出来不?” 小女孩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身子又往回缩了缩,带着一丝颤抖说道:“我……我听着好像是个女的声音,细细的,但是又好像很悲伤的样子,叔叔,会不会真的是鬼在哭呀?” 姜玉郎赶忙安慰道:“哎呀,说不定就是外面的风声啥的,被你听岔了呢,叔叔还得多了解了解情况呀。那奶奶每次说完屋里有人,在门外待多久才走呀?” 小女孩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有些犹豫地说:“有时候待一会儿就走了,可有时候呀,会在门外站好久好久呢,我都能听到她在那走来走去的脚步声,感觉她好像在和什么东西对峙一样,我都不敢大声喘气,就怕被发现了似的。” 姜玉郎又问道:“那奶奶走了之后呢,屋里还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呀,比如还是很冷或者有别的动静啥的?” 小女孩摇了摇头,说道:“好像奶奶走了之后,冷的感觉就慢慢没了,可是我还是害怕,总觉得有双眼睛在黑暗里看着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觉呢。叔叔,你说那个鬼是不是就藏在我屋里的哪个角落里呀,等我睡着了就会出来呢?” 姜玉郎看着小女孩那满是恐惧的眼神,心里越发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脸上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小朋友,别自己吓自己啦,叔叔一会儿好好检查检查,要是真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叔叔就把它赶跑,好不好呀?” 小女孩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过那紧紧抓着妈妈衣角的小手,却暴露了她心里依旧残留的恐惧,时不时地还会紧张地往屋子的各个角落瞟上几眼,仿佛那藏在暗处的“鬼”随时都会现身一般。 这范桃婆婆在一旁看着姜玉郎跟小女孩说话,那是越看越不耐烦,皱着眉头,扯着嗓子就喊道:“我说你这小伙子,修好了没有啊?赶紧弄完走人,这大晚上的,我儿子又没在家,留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多危险呐,像什么话!”那语气里满是嫌弃和催促。 姜玉郎听了,也没生气,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扭头问范桃:“范姐,我瞧大娘这模样,好像对半夜里的事儿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以前大娘有过这种犯糊涂的毛病吗?” 范桃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说道:“以前还真没见过她这样,这可真是邪了门了,都说人老了容易中邪,你看我婆婆这情况,是不是真的中邪了?”说着,她脸上满是担忧和疑惑,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还不自觉地往婆婆那边瞟了几眼。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好说呢,得看今晚还折不折腾了。不过现在离十二点还早着呢,我在这儿一直等着也不太合适,这样,范姐,十二点我再来一趟,到时候你再给我开下门呗,我再来看看情况。” 范桃一听,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赶忙说道:“哎呀,姜老板,这多不好意思呀,大半夜的老折腾你,真是太麻烦你了。” 姜玉郎倒是很客气,笑着摆摆手说道:“范姐,瞧你说的,都是老主顾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以后您多照顾照顾我那生意就行啦。” 说完,姜玉郎就离开了范桃家,回到自己住处,赶忙准备了几张金刚破煞符,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就等着十二点再过去一探究竟。 眼瞅着时针慢慢指向了十二点,姜玉郎准时来到了范桃家门外。可还没等他抬手敲门,就瞧见那门竟然虚掩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劲儿。他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缓缓拉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正好就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只见范桃那婆婆跟梦游似的,站在孩子的房门前,眼神呆滞,直勾勾地盯着那新换的门把手,两只手不停地在那儿拧着,一下又一下,那动作机械又僵硬,可嘴里还嘟囔着:“开开门啊倒是,里面咋多了个人呢。” 范桃呢,正捂着嘴巴,蹲在墙角那儿,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惊恐,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再看范桃那女儿,小脸惨白得跟纸一样,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死死地拽着妈妈的衣角,躲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第51章 横竖难逃 见到姜玉郎来了,范桃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声音带着哭腔,小声地说道:“姜老板,你可来了,你看我婆婆又这样了,这……这是不是真的有鬼?” 范桃的女儿也跟着抽噎着说:“叔叔,你看奶奶又这样了,是不是有鬼在作怪呀,我好害怕。” 姜玉郎没吭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走近那神情诡异的奶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那奶奶就跟没看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拧着门把手,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话,完全不为所动,这下姜玉郎心里基本确定了,这大娘估计是真中邪了。 姜玉郎寻思着得先把大娘弄回床上,别出啥意外了,于是便伸手去扶那婆婆。那婆婆也不反抗,任由姜玉郎扶着,可那眼神依旧空洞,机械地跟着姜玉郎的动作走。好不容易把婆婆扶回床上了,她却还是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模样别提多渗人了。 姜玉郎站在屋子中间,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瞬间就察觉到这屋里确实有东西在,那股子阴气隐隐约约的,让人浑身不舒服。他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金刚破煞符,朝着阴气最重的方向走了过去,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鬼怪,今儿个都得把它给弄清楚了。 没走多远,就瞧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小女孩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脸色苍白,眼神里透着一股哀怨和迷茫。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看着这小女孩鬼,心里想着她身上好像并没有什么杀意,要是真想害那奶奶,估计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只是弄出这些诡异的事儿来。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这小姑娘,为啥要在这儿搞这些恶作剧?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把这一家人吓得够呛呢。” 那小女孩鬼抬起头,看着姜玉郎,眼眶里隐隐有泪花闪烁,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缓缓说道:“叔叔,我……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就是太想念这里了,我不想走。” 姜玉郎愣了一下,又问道:“你想念这儿?那你到底是谁?为啥会出现在这儿呢?” 小女孩鬼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叔叔,她是我的奶奶呀,可是……可是她不喜欢我,我不想离开这个家,我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妈妈,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姜玉郎一听,心里越发觉得奇怪了,疑惑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又是怎么死的?” 小女孩鬼摇了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抽噎着说:“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我就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再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我只知道我好想家,好想回到这里,所以我就回来了,可我没想吓他们的,真的。” 姜玉郎一听这话,浑身一紧,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扭头问范桃:“范姐,这两天你给送走的大女儿打电话了吗?” 范桃愣了一下,有些失落地说:“一打电话孩子老哭,我这心里也难受,就没敢打这两天,怎么了,姜老板?” 姜玉郎脸色一变,着急地说道:“赶紧打,怕是出事了!” 范桃一听,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手都开始哆嗦了,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兄弟的号码,可电话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她不死心,又连着拨了好几遍,依旧是无人应答,急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范桃赶忙接起来,就听到电话里一个火急火燎的声音说道:“喂,请问是不是范桃啊?我跟你说啊,范横这一家子都煤气中毒了,刚发现的,现在已经打了 120了,你赶紧回来看看,情况不太乐观啊!” 范桃一听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就晕倒过去了。姜玉郎在一旁看着,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明白,这个小女鬼的出现,恐怕意味着那一家人是凶多吉少了。 这一晚对于姜玉郎来说,注定是难熬得很!范桃这么“哐当”一声晕倒在地,人事不省的,那婆婆呢,又还迷糊着,跟丢了魂儿似的,在那儿直愣愣地坐着,嘴里还时不时嘟囔几句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的话。 这场景可把姜玉郎给难住了,他在那儿急得直挠头,一时之间都有点没了主意。 眼瞅着这紧急情况,姜玉郎脑子一转,心想得赶紧通知人来帮忙,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了,赶忙在范桃身边翻找起手机来。找着了手机后,他手都有点哆嗦了,赶紧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备注是“老公”的号码,就拨了过去。电话嘟嘟嘟地响着,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啊,心里直盼着能赶紧接通。 可这大半夜的,得知消息的范桃的老公远在外地,一时半会儿根本回不来。没办法,姜玉郎只能一边守着这一老一晕的,一边还得盯着那个小女鬼,生怕她再闹出啥幺蛾子来。这时候,他心里想着得先把这小女鬼给收起来,可手头又没个趁手的家伙事儿,那紫金宝葫芦平时都在师父那儿呢,自己这会儿上哪儿找去。 姜玉郎在屋里四处瞅了瞅,瞧见个牙签盒子,也顾不上别的了,一把抓过来,手忙脚乱地把牙签全倒出去,心里还直念叨着:“哎呀,这牙签盒子哪能跟紫金宝葫芦比,可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了。”他捣鼓了半天,却还是不得章法,毕竟他以前也没干过收鬼这事儿。 正着急着呢,那小女鬼倒是开了口,怯生生地说道:“叔叔,我可以躲到伞里去。” 姜玉郎一听,眼睛一亮,赶忙在屋里找了把伞,按照小女鬼说的办法,好歹是先把她给收起来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这么等啊等的,过了好一会儿,范桃婆家的一堆亲戚总算是赶来了。姜玉郎见有人来接手了,这才终于能脱身,一刻也不敢耽搁,撒腿就往文叔那儿跑去,心里想着这事儿得让师父帮忙拿个主意,赶紧把那小女鬼给超度了才好。 因为在路上提前打过电话了,等姜玉郎风风火火地赶到的时候,就瞧见文叔早早地就在院子里等着了。 姜玉郎瞧见那场面,文叔跟前还放着个案板,案板上摆着剁好的葱,那眼睛明显是已经被葱味儿给熏得眼泪汪汪的了,看样子这眼泪都收集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派上用场了。 姜玉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走上前,看着文叔那没睡的样子,又瞅见院子里那些机床啥的摆得乱七八糟的,心里挺纳闷儿,便开口问道:“师父,您还没睡啊?这院子里咋这么乱呢?” 文叔一听,没好气地说道:“这不是被那可恶的阴阳煞给糟践的嘛,那俩倒霉玩意儿,把这儿弄得一团糟,这都收拾好几天了,我这寻思着看看还能不能修修呢,反正大晚上的也没啥事儿,就捣鼓捣鼓呗。对了,刚才电话里听你说得挺着急的,现在你倒是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姜玉郎应了一声,先走到一旁,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缓了缓劲儿,这才赶忙把今晚在范桃家遇到的事儿,一五一十地给文叔说了一遍。 文叔听完,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地说道:“唉,你以为他那亲生孩子是怎么来的?其实就是那要来的孩子给带过来的福分呐,这种情况可万万不能把孩子送回去,一旦送回去,这二者之间的缘分就断了,必定会有一方要出事儿,这可都是天数啊,强求不得哟。而且这兄妹俩的名字起的也不太好,难说没玄学所在,范横范桃,此乃横竖难逃啊!” 第52章 捡到宝了? 说着,文叔摇了摇手里装着小女鬼的那把伞,把小女鬼给放了出来。小女鬼一现身,怯生生地站在那儿,看着文叔,眼神里透着一丝害怕和迷茫。 文叔看着她,脸上满是怜悯,轻声说道:“只可惜黄泉路上无老少啊,今日我便度你下去,你这小小年纪,也是个苦命的娃,愿你下辈子能托生个好人家,莫要再受这等苦楚了。” 那小女鬼听了这话,顿时一脸的哭腔,但是鬼眼泪怎是轻易能掉落的呢,干哭了一会,她冲着文叔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小小的身子弯下去,满是恭敬与感激。随后,她又转过身,对着姜玉郎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要是没有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心里头感激着呢。” 文叔看着这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心里就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下,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暗自叹息着,这么乖巧伶俐的一个孩子,却早早地没了性命,还在这阴阳两界受着煎熬,真是太可惜了,老天爷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想到这儿,文叔朝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玉郎啊,之前师父虽说给你演示过一次那‘三水度阴魂’的法子了,可今儿个这情况特殊,师父我再手把手教你一次,你可得好好学着,然后亲自用这法子送这孩子下去,往后你难免还会遇到这样的事儿,也能帮上忙了。” 好在姜玉郎之前有了一定的基础,加上他学东西本身就快,这次上手就显得非常流畅,外加文叔一旁的悉心指引,一切都进行得格外顺利。只见姜玉郎口中念念有词,那口诀从他嘴里念出来,清晰又流畅,手上的动作也是有条不紊,随着小女鬼钻入那裹着黄符的碟子里,意味着属于她的冥途再次开启。 文叔看着小女鬼彻底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可怜的孩子啊,在下面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咱们多给她烧些纸钱,让她在那边手头也能宽裕些,别再受委屈了。” 姜玉郎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师父,您说得对,这孩子确实可怜,咱得多给她烧点,也算是尽尽咱们的心意了。”说着话姜玉郎心中难免有些激动,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成功施展三水度阴魂,这也就意味着他此刻正式拥有了开启冥途的能力。 还是那个曾经给侯总女儿倩倩烧过纸钱的铝盆,俩个人又一次不停的往里面递送着纸钱。 那纸钱在火中迅速燃烧着,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灰烬,随着微风缓缓飘散开来,就好像承载着他们对小女鬼的深深祝愿,飘向了那遥远又神秘的黄泉之路。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很快便溜走了。姜玉郎心里可一直记着文叔的那句提醒,“碟净,符咒干燥如初这才算三水度阴魂真正的大功告成”,文叔的这句话就像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时刻都不敢忘。 文叔呢,在一旁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姜玉郎的一举一动,其实心里也是在等着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眼瞅着姜玉郎忙完了烧纸钱的事儿,便赶忙走到放置碟子和符咒的地方,一脸认真地去检查碟子是不是干净,符咒有没有依旧干燥如初。 文叔瞧见他这副模样,那原本还有些紧绷着的脸,顿时就舒展开了,欣慰地一笑,此刻他便知道了:姜玉郎这小子今后的造诣必定无可限量! 文叔不动声色的收回笑容,然后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玉郎啊,这次干得不错,不过你可得记住,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可万万不能懈怠了。” 姜玉郎赶忙应道:“文叔,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呢。时间不早了,我回店里补个觉。” “嗯,是该好好歇歇,有啥事儿就来找师父。对了,你店里不是找了个人盯着吗,不行就在师父这歇了。”文叔客气说道。 “明天上货,店里还得我回去照应着,我回店里歇着就行,就不打扰您了。”姜玉郎笑着说道。他扫了一眼这院里的各种零散旧设备,他心里清楚着呢,在这睡一觉得干好几天活儿! 话说那姜玉郎回店里本想着安生几天好好缓一缓,毕竟之前经历的那些事儿,那可太折腾人了。可谁能想到,这安生的日子里,也是状况百出,好事坏事一股脑儿地全来了,闹得姜玉郎那心里别提多不爽了,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堵得慌啊。 先是范桃失魂落魄地来到了店里,一瞧见姜玉郎,眼眶就红了,赶忙走上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姜老板,我……我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虽然……虽然我兄弟那一家……唉,他们确实没了。”说着,范桃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他们被发现的时候,一家人齐整整地躺在炕上,那场景,我到现在都不敢想啊,实在是太惨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叹息说道:“范姐,节哀顺变” 范桃摆了摆手,哽咽着说:“姜老板,我也不知道该咋报答你,给你带了点水果,你可别嫌弃。”说着,她把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在柜台上,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就哭着跑出去了,那背影看着别提多落寞多伤心了。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成想,没过几天,范桃的婆婆又找上门来了。那老太太一到店门口,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哼,我可算是找着地方了,我说这姜老板,你可真行啊!” 姜玉郎闻声走出来,一脸疑惑地问道:“大娘,您这是咋了呀?有啥事儿咱好好说呗。” 老太太瞪着眼睛,指着姜玉郎就骂道:“好好说?我呸!我家范桃来你这五金店,不是笑就是哭的,我看呐,八成是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怪不得那晚我迷迷糊糊的,哪有正经人半夜里往人家家里跑的,我看你就是欺负我们家没男人,想干啥坏事呢!”说着,就大哭大闹起来,坐在姜玉郎店门口,那架势,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引来了不少人围着看热闹。 姜玉郎那叫一个冤枉啊,赶忙解释道:“大娘,您可别乱说,我那是去帮您家解决事儿的,您忘了那晚的情况了?” 可老太太哪听得进去啊,就在那儿撒泼打滚的,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那些难听的话。最后还是范桃和她丈夫一块儿赶过来,劝着拉着,才把老太太弄走了。 这范桃的丈夫呢,平时看着挺孝顺的,那老太太被拉着走的时候,还指着他骂道:“没出息,绿帽子都戴上头了,还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你出头,你说说你,像什么话!” 范桃的丈夫只是愚孝,不是愚昧,一听这话,积压了多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他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冲着老太太愤怒地吼道:“妈,你已经把我大女儿害死了,你还想咋样啊?你还要拆散我这个家吗!你这么多年,在家里作天作地的,我都忍了,可这次你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么胡闹,就别怪我不再认你这个妈了,我也是有底线的!” 老太太被他这一通吼,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满是茫然的神色,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儿子,今儿个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着儿子那愤怒又决绝的眼神,顿时就老实多了,也不敢再吭声了,就这么被拉着走了。 姜玉郎本以为这糟心事过去了,店里就能恢复平静了,可谁知道,过了两天,姜玉郎这五金店的生意就突然变得不好了,那店里冷清得很,一整天都没几个顾客上门,姜玉郎心里直犯嘀咕,琢磨着估计是那老太太这么一闹腾,把名声给闹坏了,兴许过几天就好了呢,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这天,容姐瞧见姜玉郎在店里唉声叹气的,便走过来问道:“姜老板,我看你这两天愁眉苦脸的,是为店里生意的事儿发愁呢?” 姜玉郎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容姐,你也瞧见了,这店里都没几个人来,我估计就是之前那老太太闹腾的,可我也没啥办法。” 容姐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凑近姜玉郎,操着南方口音小声说道:“姜老板,我跟你说,这呀,是犯小人了,不过呢,其实是有办法化解的哦。” 姜玉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问道:“哦?容姐,你还有办法呢?快说说呗,我都快愁死了。” 容姐笑着说道:“你去买几个小石狮子,摆在店里的各个角落,然后呢,等到距离半夜 12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你去门口朝着东南方向撒上一盆水,这法子我以前跟着别的老板看着学的呢,据说挺灵验的。我看姜老板你平时对我这么好,我就把这法子告诉你了,你不妨试试呗,说不定就有用了呢。” 姜玉郎听了,心里有点怀疑,挠挠头说道:“容姐,还真有这么神呐,你还懂这个呢?” 容姐笑道:“哎呀,姜老板,我这也是以前偶然间瞧见的,宁可信其有嘛,反正试试也没啥坏处,你就试试呗,万一真让生意好起来了呢。” 姜玉郎想了想,觉得容姐说得也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试试呗。于是当天晚上,他就照着容姐说的法子,买了小石狮子摆好,又掐着点儿,在距离半夜 12点还差五分钟的时候,端着一盆水走到门口,朝着东南方向用力撒了出去。 第二天,姜玉郎秉着怀疑的态度打开了店门,可没成想,过了几个点,店里的生意就像变魔术似的,顿时恢复了起色,顾客又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来了,那热闹劲儿又回来了,姜玉郎顿时对容姐刮目相看,他知道自己和文叔一样,是捡到宝了! 第53章 大赛 然而容姐给姜玉郎的惊喜远没有就此停止。 这店里生意刚恢复正常,容姐就闲不住了,主动凑到姜玉郎跟前,笑着说道:“老板啊,我琢磨着咱这店里的归置得改造改造了,你看呐,现在这布局,总感觉差点意思呢。”姜玉郎一听,想着容姐向来做事靠谱,便点头同意了,还跟着一起动手挪货架。 还别说,这一番改动下来,姜玉郎一走进店里,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舒服劲儿,那感觉就好像这店里的气场都变得顺畅了许多似的。 不仅如此呢,容姐又把门口的布局稍微调整了一下,这效果更是立竿见影,店里的生意变得愈发好了,每天来光顾的顾客那是络绎不绝。到了晚上,姜玉郎对着总账本一算,嚯,那收入是一天比一天喜人,每天都能给他带来不小的惊喜,而且容姐把账目记得那叫一个清晰,每一笔进出都明明白白的。 姜玉郎心里那叫一个乐呵,当下就决定要给容姐涨工资,把容姐叫到跟前,笑着说:“容姐,你这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决定给你涨工资,以后每月工资1550块,以后要是生意再好些,肯定还接着涨呢。” 容姐一听,故意打趣道:“哟,就涨这么点啊,老板,你就不怕我跳槽了啊?” 姜玉郎赶忙笑着回应:“怕,是真的怕!不过容姐你也知道,我可是把你当亲姐了,这账本你也天天看着呢,我挣几毛钱你还不清楚嘛,我说好以后涨,那肯定是会接着涨的,你就放心。” 容姐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行啦,我开玩笑的呢,我在你这干,图的就是个轻松自在,最关键的是你这老板当得好,从不管东管西的,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老板呢,我可舍不得走。” 姜玉郎一听,心里满是感激,拱手说道:“容姐,咱一起发财,有我一口肉吃,绝不会让你喝稀粥的,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说着,姜玉郎又打量了一下容姐,忽然想起之前那些事儿,惊讶道:“容姐,没想到你这还能掐会算呢,这店里经你这么一摆弄,生意越来越好,可真有你的!” 容姐笑了笑,说道:“哎呀,也是瞎鼓捣罢了,小时候在村里呀,有个瞎眼老头,我跟着他学了点儿皮毛,这不,也是希望这个店能越来越好,好让姜老板你给我多涨点工资嘛。” 姜玉郎一听这话,越琢磨越觉得这瞎眼老头的桥段听着耳熟,忽然一拍脑袋,想起这不就是自己忽悠范桃时候编排的那一套嘛,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不禁直叹:“容姐,你可太让我刮目相看了,不简单啊!你不光能掐会算,还是个顺风耳呢!原来那天我和范桃的对话你都听到啦,我这都没察觉呢。” 容姐捂着嘴笑了笑,也没再多说啥,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气氛那叫一个融洽。 可这事儿刚过,没消停几天呢,这天,姜玉郎正忙着店里的事儿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文叔的电话。 电话里,文叔的声音传过来:“玉郎啊,有空不,来你蝶衣师叔那个‘心理诊所’一趟呗,师父找你有点事儿。”姜玉郎应了下来,收拾了一下便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一进门,就瞧见吴蝶衣已经提前烫好了酒,正等着呢。吴蝶衣一看到姜玉郎,脸上立马堆满了关切,赶忙迎上来问道:“玉郎啊,你那伤没事了,上次可把师叔我担心坏了。” 姜玉郎笑着回道:“师叔,您就放心,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劳您惦记了。” 几人坐下后,吴蝶衣给姜玉郎倒了杯酒,笑着说道:“玉郎啊,我可听说了,你自己独自收服了一鬼,还顺利地给度下去了,好家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你这本事见长,可比师叔我当年厉害多了。” 姜玉郎赶忙谦虚道:“师叔,您可别夸我了,我这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罢了,还得多跟着您和师父学习呢。” 吴蝶衣哈哈一笑,摆了摆手,然后话锋一转,对着文叔说道:“师兄,听说哀砀山留仙谷要举办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了是。那留仙谷可是个好地方,古老的道法场里,就属它最出名了,这次大赛估计挺热闹的呢。” 文叔听了,表情有点不自然,挠挠头说道:“好像是,我听别人说起过,为了这比赛,宣传力度着实不小呢,听说奖品还是一个宝物,他师叔,你说说那宝物叫啥来着?我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了。” 吴蝶衣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道:“是把高人打造的玄铁扇,名叫……玄风镇魂扇,听说一扇十六齿,可匿鬼,可镇煞,独配驱邪阵法,那可是个难得的好东西,多少人都惦记着呢。”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心里就犯起了嘀咕,怎么感觉像是在给自己下套呢,这一唱一和的,准没好事儿。 姜玉郎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来,作为徒弟,和您的师侄,我敬二位长辈一杯。不过,师叔,你能不能别让我文叔跟着编排了,我文叔这人实在,不会撒谎,你听听那话,啥叫宣传力度,多生硬啊,我一眼可就看出来了,您二位就别绕圈子了,有啥事儿直说呗。” 吴蝶衣尴尬地笑了笑,无奈地摆摆手说道:“这新人道士大赛啊,哎,咱们这一辈的老家伙,是参加不了喽,人家规定了,必须得你们这些新一代出马才有资格去参加呢。”说着,他还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感慨的神色。 这时候文叔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主要是那第一名的奖品实在是太诱人了,那宝物,可比我那紫金葫芦强多了呢。”文叔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紫金葫芦,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惋惜,仿佛在可惜自己的宝贝比起大赛奖品来,确实是差了些档次。 蝶衣师叔一听这话,立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那破葫芦本来也不是什么宝贝,你看看你焊的那磕碜样儿,都成啥样了,啥宝贝到你手里,也得被你弄得埋汰得不行,真是白瞎了那物件儿了。”蝶衣师叔这话一出口,那语气里就带着一股子怨妇味儿,就好像对文叔这“暴殄天物”的行为积怨已久似的。 第54章 独家秘密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都涨红了,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气呼呼地盯着姜玉郎,扯着嗓子大声说道:“你咋啥都往外说啊?你跟他说这干啥,不就拿你那俩破铜管换了嘛,你小子可真是的,啥话都往外撂呢!”文叔一边说着,一边气得直跺脚,那模样,显然是对姜玉郎把这事儿透露出去心里头满是不满,感觉自己这点事儿都被抖落出来了,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呢。 姜玉郎见状,那叫一个冤枉啊,赶忙用力地摆摆手,嘴巴张了张,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自证一下清白呢,没想到那蝶衣师叔却抢先开了口,皱着眉头说道:“哎,我说师兄,你可别啥事都往孩子身上推,这事儿跟孩子有啥关系啊,你那葫芦是啥样儿,还用得着别人说吗?明眼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不一直就是这样嘛,师父以前给你个啥东西,你都当成宝贝似的,啥都舍不得扔,就那么一直留着,到最后好好的物件儿都被你折腾成那破烂玩意儿了,你还好意思怪别人呢,也不先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蝶衣师叔这一番话,说得那是头头是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呢。 文叔一听,那火气“噌”地一下就更大了,脖子一梗,立马反驳道:“哼,以为我是你啊,师父的好东西不全落在你身上了?你倒是会保管,啥好东西都到你那儿去了,我这儿就剩下些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了,你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在那儿光说风凉话,也不腰疼呢,你倒说起我来了,真是的!”文叔这话说得又急又快,显然是被蝶衣师叔的话给刺激到了,心里那股子委屈和气愤一股脑儿地都冒了出来。 蝶衣师叔一听这话,也急眼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提高了嗓门儿喊道:“说谁是饱汉子呢,你才是饱汉子!你倒好意思编排我了,我那是珍惜师父给的东西,那可都是师父的一片心意,我能不好好收着嘛。哪像你,净瞎折腾,好东西到你手里都给糟践了,还在这儿怪我呢,你讲讲理行不行啊!”蝶衣师叔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文叔,那架势,就差上手去理论了,两人这火药味是越来越浓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直犯嘀咕,好家伙,这两位加起来都得有一百岁的人了,咋还跟小孩子似的,就在自己面前这么翻起旧账来了呢,这要是再这么吵下去,那可没完没了了,到时候场面得多尴尬啊。他赶忙上前一步,满脸堆笑,赶忙打起了圆场,说道:“师父,师叔,你们先消消气儿,别为了这点事儿伤了和气嘛。我这心里头还有个事儿挺犯愁的呢,我学法术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我这水平,真能拿得出手去参加那大赛吗?我琢磨着,我这要是去了,估计也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到时候在那些人里头,我肯定是最菜的那个了,那不得让人笑话死,要不我还是别去了。”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挠挠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那模样看着是真挺没底的呢。 吴蝶衣听了,脸上的神色立马缓和了下来,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安慰道:“哎,别想那么多了,你以为是个人儿都能吃这碗饭的吗?可不是那么回事儿呢。现在好多人都是赶鸭子上架,真正有真本事的可没多少。就说这新一代的徒弟,能有几个是真正厉害的,有的人,那学个七八年了,连个金刚破煞符都还没玩儿明白呢,你可不一样啊,我瞅着你这脑瓜子挺灵的呀,学啥都是一学就会,那多机灵的孩子呀。再说了,用你们年轻人那话说:你这简历也是老牛掰了,刚入门派就参与了诛杀阴阳煞的行动,而且还立了大功呢,你想想,这放眼望去,哪个新人能有你这等荣誉呀。你就大胆地去,鹤立鸡群咱不敢说,起码跟那些人比起来,你肯定是能高出他们一头的。而且啊,我跟你师父回头专门给你突击突击,给你补补课,那些个速成的小法术呀,全都教给你,保准你到时候在赛场上能大放异彩,你就放一百个心。”吴蝶衣说得那是信心满满,仿佛已经看到姜玉郎在大赛上大显身手的样子了。 文叔在一旁听着,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之前光答应你了,那本符诀书也该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拿着,用心钻研钻研,那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呢,你要是把里面的符咒都学会了,到时候在大赛上肯定能露一手,你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瞧这架势,文叔那也是打心底里支持姜玉郎去参加这次大赛的。 姜玉郎听了,先没说话,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好奇,眨巴眨巴眼睛,又问道:“这大赛谁举办的啊,听起来排场挺大的,这么大的谱儿呢,感觉挺厉害的样子。” 蝶衣师叔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还能是谁,南边的闫家呗,这年头,人家闫家那可是一家独大,在这行里那是响当当的,门下的弟子也是最多的,那场面,可壮观着呢。而且,那象征着门派正统传承的天师拂尘,还在他们当家的手里握着呢,那威风得很呐,一般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赶忙凑上前去,急切地打听道:“哟,这天师拂尘听起来挺厉害的,师叔,您快给我讲讲呗,它到底是个啥,怎么就成了门派正统传承的象征之物了呢?我这心里头好奇得很呢,您就给我好好说说呗。” 蝶衣师叔看了看姜玉郎那好奇的模样,又瞅了瞅文叔,笑了笑,说道:“这些你师父肯定不会告诉你的,还是我来说。”说着,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开始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想当年,那闫家跟李家为了争夺那重新现世的天师拂尘,好家伙,那可是展开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斗法,那场面,简直就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的,就跟那世界末日似的。当时那斗法的场地就在哀砀山留仙谷,本来那天天气可好,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的,可他俩家这一打起来,好家伙,瞬间狂风大作,那风刮得是呼呼作响啊,整个山谷都被笼罩在一片尘土飞扬之中,那沙子,石子儿,都被卷到半空里去了,那场面真是宏大得无以复加,我当时虽然没在场亲眼瞧见,可听那些个亲眼见过的人描述,那可太震撼了。“ 说到这吴蝶衣拿起杯子喝了口才又说:”而且,听说那李家大当家的,还找了袁天罡的后人在旁边帮扶呢,想着靠着这助力,能把那天师拂尘给争到手,可谁能想到呢,最后还是闫家的老太爷厉害,那身本事真是不服不行,就这么着,名正言顺地将那拂尘纳入了闫家,一直到现在,都还在他们手里呢。如今闫家主持操办这新人道士大赛的事儿,估计,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业内敲敲警钟,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他们闫家还是龙头老大。不过,要我说现在这世道变了,都讲究散户单干了,那些大门大派早就成过去式了,谁还计较在乎这个,也就是闫家还看重这些传统的东西呗。不过话说回来,那新人大赛的宝贝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闫家不愧是家底厚,拿出来的奖品就是够诱人,要不是熟人比较多,我都想上场了。” 蝶衣师叔说到这儿,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秘密似的,神神秘秘地凑近姜玉郎,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事儿吗?其实这跟你师爷有关系呢,当年你师爷,属于李家的一支分支,不过他老人家那性子,不爱参与那些门派争斗,就自行隐入深山了,正所谓万般皆命数,这事儿,谁也不好评判你师爷当年的那个抉择到底是对是错,要是他不那样做,我也没法跟你师父相识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说着,蝶衣师叔还故意作势要往文叔身边靠过去,那模样看着还有点打趣的意思,眼睛里还闪着点儿促狭的光呢。 文叔见状,没好气地说道:“滚蛋,没个正形儿,净在孩子跟前瞎扯呢,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啥,也不怕把孩子给带坏了。”文叔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脸上却也没真生气,就是有点儿无奈的样子。 蝶衣师叔却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对着姜玉郎说道:“以后啊,要是想知道啥事儿,就偷偷来问我,你师父不肯告诉你的,师叔我可全都告诉你哟。”那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仿佛掌握了什么独家秘密似的,还冲姜玉郎眨了眨眼睛,那意思好像在说:“我这儿可有不少有意思的事儿呢,你可得常来问我。” 第55章 姜玉郎的无奈 话说这三人正聊着聊着,吴蝶衣就跟突然想起啥大事儿似的,猛地一拍大腿,扯着嗓子喊道:“哎哎哎,咱可不能光在这儿瞎扯了,得把正题给拽回来咯! 虽说咱这是临时抱佛脚,可也得抱出个花来,得抱得有模有样有章法才行,就跟那学生考试前猜题似的,咱得押题,不然到时候上了考场,那还不得两眼一抹黑,瞎抓瞎撞的!” 姜玉郎在旁边听着,心里暗笑,嘿,他可算是瞧出来了,只要一到这蝶衣师叔跟前儿,文叔那嘴就跟被施了魔法似的,一下子就变得惜字如金了,自动进入了沉默寡言模式,好像啥事儿都心甘情愿地交给吴蝶衣来拿主意了。 文叔偶尔也会忍不住犟上两句,可那气势就跟纸糊的老虎似的,最后还不是乖乖听吴蝶衣的,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了,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儿“欢喜冤家”,哈哈! 吴蝶衣呢,扭头就冲文叔挤挤眼,笑嘻嘻地说:“师兄,咱可得把咱那压箱底的本事都翻出来合计合计了,好好琢磨琢磨这大赛都会出些啥奇葩题目,咱得提前押押题,给玉郎指条明路,让他有目标地去学,这才能事半功倍,您老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就跟那赶鸭子上架,咱也得给鸭子指对了方向,它才能顺顺当当上架,嘿嘿!” 文叔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就你能说,不过倒也是这么个事儿,那咱就好好捋捋呗,可别净整那些没用的。” 说着呢,两人就跟开了话匣子似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唠起那些以前经历过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儿了,一边唠还一边梳理着这入门道法里都有啥好用的玩意儿。吴蝶衣挠挠头,琢磨了一会儿,一拍脑门儿说道:“哎呀,既然是新人大赛嘛,那题目肯定不会太难,不然那不得把这帮小娃娃们都给难哭咯,那就超纲啦,咱就先从那些基础又实用的初级道法开始扒拉扒拉。” 文叔点点头,两人就开始掰着手指头,认认真真地列举起来了,不一会儿,就整出了 5种初级道法。吴蝶衣那叫一个兴奋,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那纸上写的道法名称,眉飞色舞地给姜玉郎介绍道: “玉郎啊,你瞧好了啊,这第一种道法呢,叫‘灵鼻嗅鬼踪’,嘿,就跟你长了个超级灵的鼻子似的,只要施展了这道法,不管那鬼魂藏在哪儿,哪怕它躲到天涯海角,你都能顺着味儿把它给找出来,比那警犬找东西还灵呢,哈哈哈! 这第二种道法,叫‘灵网困鬼阵’,你就想象自己是个超级大蜘蛛,一施展这个,就能在周围撒出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把那些鬼魂全都给困在网里,它们在里头扑腾半天也出不来,只能乖乖等着你来收拾它们了,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嘿嘿! 还有这第三种道法呢,叫‘柔魂安抚咒’,这就好比你是个温柔的幼儿园老师,那些刚被收服的鬼魂魂魄,就跟哭闹的小娃娃似的,你一念这个咒,它们立马就变得乖乖的,不哭不闹了,心甘情愿地等着被度化呢,咋样,神奇,哈哈! 这第四种道法啊,叫‘乱鬼迷魂阵’,要是一下子冒出一堆鬼魂来捣乱,你别怕,就用这个道法,一念咒,‘噗’的一下,就跟放烟花似的,冒出一股烟来,那些鬼魂一下子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了,你就可以趁机各个击破,把它们都拿下啦,好玩儿着呢! 最后这第五种道法呢,叫‘净地清阴术’,等你把鬼魂超度完了,那地方难免还残留着些阴气,就跟打扫完战场得清理垃圾一样,你用这个术法,一下子就能把那些阴气都给净化干净了,让那地儿变得清清爽爽的,再也不会有邪祟敢来捣乱了,厉害,玉郎!” 文叔在旁边听着,也跟着乐呵起来,一边笑一边补充道:“什么事儿从你师叔嘴里讲出来都是那么有意思,玉郎,你瞅瞅你,那可是已经掌握了那三水度阴魂,还有那金刚破煞符呢,好家伙,这在度魂和抓鬼方面,你就相当于手里已经攥了两把厉害的家伙事儿了,这么说心里多少能踏实点儿,不用太发愁咯。那剩下的这三个方向呢……” 文叔说着说着,好像突然又想起来啥事儿了,眼睛一亮,接着说道:“哎,我又想起来了,上次那闹鬼的麻将馆,我不是让你记了那困鬼的阵法嘛,你说说,这不就是那‘灵网困鬼阵’嘛,这么说来你也算是见识过这玩意儿了,多少心里也有点底了。还有啊,你可别听你师叔在那儿瞎忽悠那‘灵鼻嗅鬼踪’的,咱又不是狗鼻子,学那老掉牙的玩意儿干啥,到时候师父把我的罗盘借给你用用,那玩意儿可好使着呢,比啥鼻子都灵,一拿出来,鬼魂在哪儿,那是一测一个准儿!” 文叔越说越来劲儿了,似乎是被吴蝶衣传染了,继续滔滔不绝道:“这么一说,那‘净地清阴术’你也不用学了,那玩意儿,一般都是在超度那些大鬼的时候才用得上呢,为啥呢?超度大鬼的时候啊,就怕那大鬼遗留的煞气太厉害,会引来四周的小鬼捣乱,所以才得用这术法清理清理。可既然都是新手赛了,估计主办方也不会那么狠,让你们去摸到大鬼那个级别的,学了也是白学,浪费那脑细胞呢。还有那‘柔魂安抚咒’,都说了没大鬼让你们对付了,就那些小鬼,还安抚个啥,直接用你的金刚破煞符,‘啪’的一下,就给它们灭掉了呗,多干脆利落,哈哈哈!” 文叔一拍大腿,总结道:“这么算下来,哎,我这么一说,是不是就剩一样了,就剩那‘乱鬼迷魂烟’了?不过这个倒还真有点用,就你现在这修为,要是哪天碰到一群小鬼叽叽喳喳地围上来捣乱,你把这‘乱鬼迷魂烟’一放,嘿,保管它们一个个晕头转向的,你就能趁机把它们都给收拾了!” 吴蝶衣在旁边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一摆手,撇着嘴说道:“嘿,你快别在这儿分析了,照你这么说,直接把那大赛的大奖给你得了呗,你咋啥都懂呢,啥都被你说得一文不值了。你知道当年师父为什么压箱子底没交给你,而是交给我了吗?那就是因为你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懒得学,挑三拣四的,要不你至于为了那阴阳煞,还舔着脸来找我借凌霄八卦镜,还好意思在这儿指手画脚呢,我都替你害臊哟!” 文叔一听这话,那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脖子一梗,反驳道:“哟,你还好意思说呢,那凌霄八卦镜当时放你那儿都快长毛了,我借来用用那是给它发挥发挥作用,不然在你手里就是个摆设,你倒说起我来了。再说了,我那是挑三拣四吗?我那是懂得取舍,知道啥有用啥没用,哪像你,不管啥玩意儿都当个宝贝似的收着,也不见你能把它们都用得多厉害。” 吴蝶衣一听,眼睛瞪得老大,跳着脚说道:“嘿,你这话说得可就没良心了啊,我那是珍惜师父给的东西,哪像你,暴殄天物!就说那回,师父给了咱一人一个镇鬼符,我那是好好保存着,关键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你倒好,拿去糊窗户了,说什么晚上睡觉老觉得有冷风钻进来,你说说你,这是用法器的地儿吗?还说我呢,我看你,就是不懂好赖!” 文叔也急了,扯着嗓子喊道:“哎呀,那镇鬼符不就是用来驱鬼的嘛,我那窗户老有怪动静,我想着用它驱驱邪也是一样的,再说了,那时候是山上,能跟现在比吗,晚上冷风飕飕的,我都冻得睡不着觉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你可别在这儿歪曲事实了啊!”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吵起来了,那架势,就跟两只斗架的公鸡似的,脸红脖子粗的,谁也不让谁,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掰扯,旁边的姜玉郎在一旁看着,那是又好笑又无奈,心里想着:“这两位长辈,咋还跟小孩子似的,为了这点事儿吵个没完没了呢,哎,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第56章 规则 本来是一场正儿八经的突击学习研讨会,大家聚在一起,想着好好合计合计,怎么帮姜玉郎在那新人道士大赛里多学点本事,争取拿个好名次。 可不曾想到,聊着聊着,文叔和吴蝶衣就开始翻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你一句我一句的,互不相让,那场面,非常之尴尬。 姜玉郎在一边站着,那真是如坐针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别提多尴尬了,心里直犯嘀咕:“这两位长辈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这可咋整呢?”他在那儿想了半天,好不容易琢磨出个能把话题岔开,破解这尴尬局面的话来,赶忙满脸感激地问道:“师叔,师父,这比赛啥时候开始?” 吴蝶衣这时候正吵得兴起呢,顺口就回了一句:“17号呗。”说完,还瞪了文叔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要不是这小子问,我还得接着跟你掰扯呢。”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在心里算了算,这一算可不得了,这不就只剩下6天了嘛!他一下子就着急了,赶忙又问道:“哎呀,那哀砀山留仙谷得坐火车去,我说二位先别吵啦!那地方具体位置在哪我都不知道呢?我这车票还没买呢,这可耽误不得!” 文叔和吴蝶衣一听这话,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开始互相埋怨起来了。文叔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你,光顾着跟我吵吵了,把正事儿都给耽误了,这孩子到现在连件正事都还没办呢,你也不提醒着点儿!” 吴蝶衣也不甘示弱,瞪着文叔反驳道:“哟,怎么就怪我了,你不也跟着吵得挺来劲儿的嘛,这会儿倒说起我来了!” 不过,吴蝶衣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倒是没闲着,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车票,递给了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你别着急,这不车票早就给你买好啦,你就放一百个心。不过你可得注意了,你下了车之后呢,得直接赶到黑风岭,从黑风岭到留仙谷这段行程,那可就意味着考试已经开始了哦,这一路上可都是前去参加考试的新道士学徒,他们可都憋着劲儿,想在这路上就崭露头角。我跟你师父呢,会提前出发,先到留仙谷的主赛场那儿等着,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你可得加油啊!” 文叔这时候也赶忙安慰道:“玉郎啊,你也别多想,赛事这么安排,其实也是为了在路上就把一些没真本事的‘臭鱼烂虾’给筛选出去,那些个没两把刷子的,估计连留仙谷主赛场都到不了。你可得争气,让师父看到你顺顺利利地出现在主赛场!” 姜玉郎听了这话,心里这才算是明白了,好家伙,这连票都买好了,感情这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了! 闫家这次主办的新人道士大赛,时间就定在了六日后,也就是本月的17日,这日子早就传开了,各路道家学徒们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所有参与此次大赛的道家学徒,必须得在17日23点59分59秒之前,实实在在地双脚踏入黑风岭指定的那个汇合地点才行。这时间卡得那叫一个严,只要过了这一秒,哪怕就晚那么一丁点儿,到了18日的0点01秒才到达的人员,那可就惨了,立马就会被判为弃赛,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虽说这入围赛正式打响的时间是18日的早上7时整,可闫家定下的这规矩,那就是板上钉钉,谁都改不了。 闫家的态度很明确,任凭你是何等的天才,只要在规定的这个时间里,看不到你的双脚踏在黑风岭的土地上,那没办法,就只能跟你说一句“下次大赛再见”了,多可惜都不行。 这次参与大赛竞争的人员统一都被称之为学徒。当学徒们一抵达黑风岭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正式进入考核阶段了。黑风岭距离留仙谷有20公里的脚程,沿途是必经两座矮山的,而且,总共还分为三条主路线。等学徒们抵达那个分叉口的时候,会有专人在那儿负责,随机给大家分配路线,这全看运气了,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走上哪条路。 然后呢,所有的学徒都得靠着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地走完全程,这可是个体力活加考验本事的事儿。最晚最晚,得在18日23时59分59秒之前抵达主赛场——留仙谷才行。 要是能在这个期限内顺利抵达主赛场的人员,那才算通过了入围赛,这才有资格正式进入淘汰赛,继续往下比拼。反过来说,要是连这20公里的考核都通不过的学徒,那在闫家看来,可就是滥竽充数的了,就跟那不会吹竽却混在乐队里充数的人一样,统统都会被舍弃掉,没二话可说,毕竟这就是闫家一贯的风格。 在来参加这大赛的人里头,说不定就有那种在当地、当镇或者当村,靠着抓过几只小鬼儿,有了点小名气,被大家称呼为“半仙儿”的人。 可到了这儿,要是连这最开始的入围赛都过不了,连淘汰赛的资格都拿不到,那也只能干瞪眼了。所以说,有时候所谓的天才,在这儿看来,也不过就是拿到去参见闫家掌舵人的入场券罢了,要是没真本事,那也是白搭。 值得特别提一下的是,这20公里的脚程,三条不同的路线,每条路线上都会安排不一样的考核方式呢,不过好在难度都比较接近,不会说哪条路特别难或者特别简单,还算相对公平。 但具体每条路上到底是啥样的考核方式,那可只有闫家的核心成员才知道,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外面的人那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保密性做得顶尖,大家心里都没底,只能凭自己的真本事去应对了。 还有个大赛的要求也挺重要的,所有参赛者的师门长者,也就是师父们,得提前三天抵达主赛场留仙谷,到了那儿之后,赛事委员会会另有安排。而且呢,在各个门派的师父当中还会按照一定的比例选出一部分人,让他们参与到赛事委员会之中,这么做就是为了保证这次大赛的绝对公平。 这也就意味着,来参加比赛的这些参赛者们,都有一个共同而且必须得符合的特征,那就是他们都还没自立门户,还没正式出师。 不过呢,难免会有些已经出师多年的中级道士,想着投机取巧,去聘个“假师父”来给自己打掩护,想着蒙混过关。闫家主办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所以赛事委员会特意发布了公告,明确说了,在淘汰赛开始的那一刻,暗查行动也就跟着开始了。只要发现是谁在这儿鱼目混珠,参赛资格不符合要求的,那可不得了,立马就会取消他的参赛资格,入围赛算是白忙活了就,而且还有对应的惩罚措施,绝不姑息。 从这些方方面面来看,足以看出赛事主办方对这次赛事考虑得那叫一个周全,规则制定得那叫一个严密,闫家对这第一次举办的新人大赛重视的程度。 第57章 林羽墨 总起来说,对于姜玉郎而言,真正可用于集训的时间仅有一天半。因文叔与吴蝶衣需提前许久出发,且二人自身也有诸多准备事项要做。 于是三人的时间就更紧了。不过仓忙之中,文叔没忘了把罗盘留给姜玉郎,正是这个举动,令他们谁也没想到,在日后被姜玉郎派上了大用场。自然,这是后话。 与此同时,文叔把那本珍藏已久的《符诀宝鉴》正式交到了姜玉郎手上。相较之下,姜玉郎的蝶衣师叔就显得有些“吝啬”了,只是叮嘱了几句。师父交付物件,师叔予以言语叮嘱,主打一个真实。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以往即便姜玉郎的师父亲自索要,这位师叔都不为所动,更何况是姜玉郎呢。这位蝶衣师叔有着典型的小女人性格,平日里愿意与人闲聊,也舍得花时间陪伴他人,真到关键时刻,哪怕豁出性命相陪也在所不惜。可一旦涉及让他拿出东西,那便坚决不肯,仿佛要了他的命一般。这便是年轻时文叔一直称呼他为“吴貔貅”的缘由。虽说方才吴蝶衣滔滔不绝之时,文叔一直面色不悦,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如今岁数大了,又有姜玉郎在场,便给对方留了些颜面,不然怕是又要直呼“吴貔貅”了。 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既定的日子。姜玉郎下了火车后,依照文叔所留路线,以最快速度先是搭乘大巴,而后换乘农用三轮车,历经波折,总算赶到了人迹罕至的黑风岭外围,当时正值17日下午五点。 那农用三轮车在山路上行驶时颠簸得厉害,坐在后车斗的姜玉郎被颠得晕头转向,整个人七荤八素,难受至极,就差不认识五金店的大门朝哪边开了。 那开农用三轮车的大叔接过路费,似乎对这‘乘客’的反应见怪不怪了,笑呵呵说:“今儿也不知道是啥日子,这已经是拉的第七趟了,天天这样就好了,比种地不强吗?” 姜玉郎虽被颠得头晕脑胀浑身难受,但还是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劝道:“叔,你得知道守株待兔的故事,这种事不会天天有的,地可别荒了。” 那大叔又乐了,龇着牙,一口大黄牙说:“那我能不知道么,这不是逗你么,哎,你们咋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了,咋着,这有墓啊?你们盗啊?” 姜玉郎听闻这话,吓得一哆嗦,赶忙说道:“大爷,您可别乱说,实话跟您讲,我是来参加比赛的。” 大叔说:“啥?比赛?比赛盗斗啊?那不还是盗墓吗?” 姜玉郎这才注意到大叔车座上扣着本书,那是一本黄白色书皮小说,名字只露出一半,是什么‘笔记‘,那大叔眼睛一撇赶紧一屁股把书给坐上了,顺道说:“我给你说小伙子,你别想蒙我,我也是读书人,啥都懂,你们是不是要去摸明器?” 姜玉郎知道这种书最近挺火的,但没想到大爷也紧追时髦,于是给大爷说:“大爷你少看点,都魔怔了,瞅谁都像会打洞的,我真是来比赛的,行了,别的真不能给你多说了。” 大叔说:“真是参加比赛的啊,我说呢,前几趟车上不是拉三个就是拉四个,就这趟拉了你一个,前几趟那车上的小伙子们个个苦大仇深的,就跟敌人似的,谁都不说话,合着这么回事啊,竞争啊。” 姜玉郎明白了,大概是之前车上人多,大叔不敢多问,见他独自一人,这才毫无顾忌地聊了起来。姜玉郎摇了摇头,心想算了,便径直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身后传来大叔的喊声:“我说,真不是那啥啊,我可懂了!兴许帮上忙呢!哎小伙子,咋越叫越远呐,跟你说话呐!喂~!要真有好东西记得去东下村找我,给你掌掌眼!” 经过这一插曲,姜玉郎终于来到了参赛生的聚集地。远远望去,便能看到人群中有人身着统一的青色道服来回穿梭,他们的手臂上绑着红箍,走近了便能看清红箍上写着一个“闫”字。此处是一间位于半山腰的木屋,不过这木屋空间有限,容纳不了这么多人,每个刚到的人都要进入木屋出示邀请函并进行登记。 姜玉郎看着木屋周围已经围了大几十号人了,形形色色的穿什么的都有,就拿刚路过他身边这人来说,一身的鱼腥味,本职工作一看就是卖鱼的。 此时,太阳渐渐西沉,一轮红日在即将落下之际,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站在此处,黑风岭的全貌尽收眼底。黑风岭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上植被繁茂,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树叶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箔。山间偶有飞鸟掠过,发出清脆的啼鸣声,这才为这寂静的山岭增添了几分生机。 隔着两个山头的后方,便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目的地——哀砀山留仙谷了。 姜玉郎不禁感叹,这些人来得够早的,听那大叔说都拉了七趟了,照这速度,或许天蒙蒙亮就有人抵达此地了。想到这儿,姜玉郎赶忙走进木屋。屋内有一位身着青色道士服的人坐在桌后,桌前有几个人正在排队登记。 轮到姜玉郎时,负责登记的人态度颇为和善,接过他递来的邀请函,仔细查看后,又询问了几个常规问题,便迅速在本子上做好记录,而后将邀请函交还给他,说道:“登记好了,你可以去外面等候了,祝你明日比赛顺利。”姜玉郎道了声谢,转身走出木屋。 出了木屋后,姜玉郎在屋外寻了一处安静之地,坐下后开始静静翻看文叔给他的《符诀宝鉴》。 中间的时候,一队同样身着道服的人过来,给众人发放了‘荷饭‘也就是荷叶包着的饭’以及一个竹筒,竹筒里装满了饮用水,这便是明日抵达留仙谷途中的所有口粮和饮品了,因为个人所带的干粮都要被统一收走。姜玉郎原本还期望晚些时候能安排休息的地方,可看这情形,显然是奢望了,估计得在这儿一直等到明天早上七点了。 就这么一直等到临近十二点的时候,又陆陆续续赶来了几名学徒,一个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是紧赶慢赶才到的。然后,在十二点刚过的时候,又来了两个人,那两人估计是路上耽搁了,急急忙忙地跑到木屋前,满脸焦急地跟主办方的人解释着什么,哀求着让他们通融一下,放自己进去参加比赛。可主办方的人态度很坚决,一点儿都没动摇,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已经过了,这是规定,没办法,你们下次再来。” 那两人一听,顿时急得眼眶都红了,其中一个都快哭出来了,拉着主办方的人不撒手,嘴里不停地说着:“就晚了这么几分钟啊,求求你们了,通融一下,我们真的很不容易才赶到这儿的,这机会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啊!”可不管他们怎么哀求,主办方就是不为所动,周围的人看着也都只能无奈地摇摇头,毕竟这规则早就定好了,谁也没办法改变。 这时候,有个人凑了过来,话里带口音对姜玉郎说道:“what are you弄啥嘞?真这么严啊,这才刚过几分钟啊,就不让进了,毁了,毁了,也是够倒霉的。” 姜玉郎闻声抬头看去,打量了一下这人,只见他皮肤白净,头发在男人里面算长的了,都盖住了半张脸,看着倒有几分学生的模样呢。姜玉郎忍不住笑了笑,说道:“是啊,这规则确实严,没办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两人这么一聊,发现还挺投机的,越聊越热络起来。那人笑着介绍自己说:“我现在还是个在校生呢,正在上大学嘞,想着来这大赛上见识见识,看看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姜玉郎也笑着回应道:“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呀,是开五金店的,这不也来凑凑热闹,碰碰运气呗。” 那人一听,眼睛一亮,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哟,瞧你挺顺眼的,要是咱俩到时候分在一组,我绝对帮衬着你点儿,毕竟这只是入围赛嘛,不过到了留仙谷,那可就是各凭本事了啊,我可就不再承认这事儿了哈,咱先说好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笑着说道:“哈哈,行啊,那就先谢谢你了,不过到时候还不知道啥情况呢,走一步看一步。对了,聊了半天还没说名字,我叫姜玉郎。”说完姜玉郎主动友好的伸出了手。 “我叫林羽墨!”那年轻人嘴角上扬,眼中透着同样的热忱,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右手,回应着姜玉郎的友好之举。 就在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的这一瞬,姜玉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往后自己追寻天师之路的漫长岁月里,眼前这个名叫林羽墨的年轻人,将会成为自己至关重要的助力,宛如左膀右臂一般,与自己并肩作战,在关键时刻总能伸出援手,帮自己化解一次次的危机。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当下的他们,还只是两个怀揣着梦想与忐忑,即将踏入比赛场的年轻人罢了。 第58章 开考 那个有着一头长发,那长发总是如一道黑色的幕帘般,严严实实地遮住左边眼睛的大学生林羽墨,此刻正和姜玉郎兴致勃勃地聊着天,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各自师从何处这件事儿上。 一聊到这,林羽墨变得激动了起来,立刻讲起了自己那段颇为离奇的经历,操着一口地道的老家话,绘声绘色地说道: “咦——恁是不知道哇,那天我正跟俺同学一块儿搁街上瞎溜达嘞,正走着嘞,谁能寻思到哇,冷不丁嘞就撞见一场车祸,哎呀妈呀,那场面,啧啧啧,可别提多惨咧。“说到这林羽墨又问姜玉郎:“咦,一说这个我也是太激动,我说老家话你能听懂?介意不?” 见姜玉郎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接着说下去,林羽墨嘿嘿一笑立刻道:”那就中,那俺就接着说啦,说到哪来着?奥!就说就瞅见有个人‘嗖’嘞一下,直接从车里给甩出来咧,‘砰’嘞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那脑袋当场就磕破咧,好家伙,那血跟那喷泉似嘞,‘呲呲’往外冒哇,眨眼儿嘞工夫,满头满脸可都是血咧,有一只眼哇,直接叫血糊嘞个严严实实嘞,啥都瞅不见咧,另一只眼倒是露着嘞,可那眼神儿瞪嘞跟那铜铃似嘞,恶狠狠嘞瞅着,瞅嘞人心里直发毛哇,脊梁骨都冒凉气儿咧。 俺当时可就被吓懵咧,整个人跟那木头桩子戳在那儿似嘞,动都不会动咧。俺那同学搁旁边可劲儿拽我呀,扯着俺嘞胳膊,扯着嗓子喊我‘快走哇,快走哇’,可俺那会儿,就跟那丢了魂儿似嘞,当下就不中咧,就跟那脚下生了根一样哇,俺同学咋拽都拽不动哇,俺就硬是跟那当场横死嘞人露出来嘞那只独眼,就那么直勾勾嘞对视了半分钟哇,那感觉就好像时间都停住咧,俺整个人都跟被定在那儿咧一样哇,哎呀,现在想起来,脊梁沟儿还冒冷汗嘞。” “等一下,等一下。你说话稍微慢点还是。别激动,慢慢说。”姜玉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才说道。 林羽墨顿了顿,接着说道:“咦,你听不懂直说嘛,跟我还客气啥。那算逑了,俺就用大学里的话跟恁继续讲。“ 说来这林羽墨变化也快,舌头一舔嘴唇立刻换了副口气继续说道:”那我接着说了,就是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儿,回到家后,就发起了高烧,那烧得我迷迷糊糊的,脑袋昏沉沉的,净做噩梦嘞。梦里头啊,老是有一只眼睛,滴着血,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我看,那眼神,阴森森的,怪吓人嘞。好不容易等烧退了,我这一醒啊,就发现左边眼睛的瞳孔里多了个小红斑,那模样,就跟不小心掉进去了半截红美瞳似的,咋弄都弄不掉啊。打那以后啊,我这身上就怪事一件接着一件嘞。以前我住宿舍,宿舍挨着厕所嘛,半夜偶尔会听到些动静,我也没当回事儿,可打那之后,我才知道,那半夜里的怪动静,可不是啥错觉,是真有个鬼在厕所里晃悠嘞。到了晚上,我连操场都不敢去了,就怕走着走着,冷不丁冒出个啥东西来,那不得把我魂儿都吓没咯。” 说到这儿,林羽墨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继续说道:“不过嘞,我这人运气还算不赖,算是机缘巧合,碰到了个贵人嘞。有一回啊,我路过一个白事店,那店里的老板,看着普普通通的,谁知道人家是个挺有道行的道士嘞。那老板瞅了我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跟我说,我这是左边眼睛开了阴阳眼了,所以才能看见鬼嘞,还说这就是我的命数,命中注定我得吃这碗饭嘞。打那以后啊,老板就开始教我本事了,我心里也琢磨好了,管他我现在学的是啥专业嘞,等一毕业,我就直接去师父那儿上班,啥对口不对口的,在我看来,那白事店才是最适合我的地儿嘞,干这个,我觉着挺带劲儿。” 说着,林羽墨抬手轻轻撩起了那遮住眼睛的长发,露出了自己的左眼,让姜玉郎瞧一瞧。只见那只眼睛的眼眸乌黑深邃,而瞳孔中的小红斑格外醒目,就像是一颗神秘的朱砂痣,镶嵌在那深邃的眼眸之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与神秘,仿佛透过这只眼睛,能窥探到另一个阴阳相隔的世界一般。 林羽墨把头发放下,撇了撇嘴,又用河南话说道:“本来我老拿头发盖住这眼睛,就是怕吓到那些小妮儿,到时候找对象都不好找嘞,结果现在这样,整得跟个非主流似的,不过嘞,这么长时间了,也都习惯了,爱咋咋地。” 姜玉郎见林羽墨如此坦诚,心里挺感动的,也便把自己入道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当林羽墨听到姜玉郎介绍自己师父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声说道:“哎呀,巧了,我师父也叫文叔嘞,不过他姓李,你说这事儿闹的,可真有意思啊。”说完,林羽墨又笑着打趣道:“我那些同学啊,有爱钓鱼的,一有空就跑去河边坐着,一坐就是大半天嘞,我可对那玩意儿不稀罕,坐那儿干等着鱼上钩,多没意思,能让我坐得住的地儿,也就网了,在那儿打打游戏,时间过得才快嘞。” 他俩这一聊起来,那是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边吃边聊了。各自拿着‘荷饭‘,你一勺我一勺的,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没一会儿,‘荷饭’就被吃得干干净净,就只剩下那个用来盛水的竹筒了。 这时候,两人像是突然想起了时间,扭头一看,好家伙,都已经两点了,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尴尬。不过二人心想:反正也吃饱了,只是这水可得省着点儿喝了,毕竟明天去留仙谷的路上,可全指望着这点水撑着呢。说罢,两人便找了棵大树,背靠着树干,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半梦半醒,两人不到六点半就醒了过来。他俩睁眼一瞧,发现这一晚上,有的人睡得挺安稳,呼噜打得震天响嘞,可也有不少人,估计是心里太紧张了,一整晚都没合眼,就那么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眼瞅着到了六点多,周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乱哄哄的。 姜玉郎发现,就那有门的厕所,统共就两个,并且一眼望去早就排起了老长的队伍了,那些憋不住的人,等不及了,索性就跑到远处找个隐蔽的地儿,赶紧解决了。还有些人,估计是想蹲大号,也都各自找地方藏起来了,生怕被别人瞧见了尴尬。看得出大家都有考前焦虑的症状,整个场面那叫一个乱糟糟。 这时候,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凡是有大事解决的学徒,请务必远离!请务必远离!要找下风口啊!”那声音在这半山腰回荡着,喊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人没听见似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接近七点,主办方工作人员的提醒声也越发频繁了,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响亮。好在,在这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下,那乱哄哄的场面终于慢慢稳定下来了。众人该解决的个人问题也都解决好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摩拳擦掌,都想着等会儿第一个冲进留仙谷,那气氛紧张又热烈,仿佛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似的。 终于,七点的钟声准时敲响,随着主办方一声令下,就跟开跑马拉松似的,一百多号学徒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窝蜂地齐齐冲了出去,那脚步声“咚咚咚”的,震得地面都好像在颤抖,扬起的尘土在人群身后弥漫开来,场面很是壮观。 不过,姜玉郎却显得格外淡定,就那么稳稳地站在原地,任凭周围的人擦着他的肩膀,急匆匆地往外冲,他却丝毫没有着急往前跑的意思。说来也巧,那林羽墨也站在姜玉郎身边,同样一动不动的,就跟和姜玉郎提前商量好了似的。姜玉郎扭头看向林羽墨,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姜玉郎不禁笑了笑,说道:“最先跑出去的,不一定笑到最后。”林羽墨听了,也咧开嘴笑了起来,回应道:“巧了,咱俩这想法还挺一致嘞,不着急,咱稳着点儿来。” 第59章 口腹之欲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随着众人一窝蜂地往前冲,扬起的尘土越来越多,那尘土漫天飞舞把后面的路都给遮得模模糊糊的。等尘土稍稍散去些,这后面就只剩下姜玉郎和林羽墨两个人站在那儿。 那尘土直往鼻子里钻,呛得二人又是不停地摆手,又是止不住地咳嗽,对于二人来说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姜玉郎皱着眉头,一脸懊恼地说道:“哎呀,失策啊,本想着等等再走,谁知道这土越扬越大,倒把咱们给‘留’在这儿了。” 林羽墨也一边咳嗽着,一边附和道:“就是嘞,刚才咱还搁那儿美嘞,寻思着不跟着他们瞎起哄,稳着点儿走,这下可好,美个屁呀,吃了一嘴的土,啥也没落下。” 不过,他俩心里也都明白,就这么干等着可不是个办法,毕竟前头还有20公里的路在等着,如果在凌晨之前赶不到目的地,那可就真的是丢人丢大发了,这比赛也就算是白参加了。 于是,二人只好无奈地硬着头皮,顺着众人跑过的方向冲了出去。 刚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还算相安无事,只是每个人的脚程不一样,有些人走得快些,“噌噌噌”地就往前赶了不少路,有些人则走得慢些,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就这么着,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人们陆陆续续都走到了第一个矮山的半山腰了。 见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的,不少人心里就放松了起来,开始小声地议论着。 有人就觉得,这比赛是不是就是考核考核体力,看着也没别的啥难处嘛。周围的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觉得挺有道理的。 可姜玉郎和林羽墨却不这么认为,他俩听到这些讨论,都纷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俩心里都琢磨着,这闫家在业内那可是响当当的名号,要是这比赛真就这么简单,那闫家的招牌不得砸了,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大家通过呢,肯定没这么简单的事儿。 果不其然,就在这半山腰上,冷不丁地出现了一处简易棚搭建的饭庄。那饭庄看着还挺热闹的,里面饭菜的香气飘出来,直往人鼻子里钻。这饭庄门口还站着个人,大声吆喝着说饭菜提供给学徒们呢。 这昨天夜里有人吃了发放的食物,也就是那“荷饭”,也有人没吃,把荷饭留着呢。那些没吃的,怀里抱着荷饭,瞅了一眼这饭庄,想都没想,就直接继续赶路了。 可这世上啥人都有,就比如那个本职是卖鱼的学徒,他本就饭量大,早上赶路的时候还在后悔昨晚的“荷饭”太不经吃了,心里想着早知道就留点儿早上垫垫牙缝了。这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肚子早就空空如也,这下可好,一见到这有的饭庄,那两条腿就跟被钉住了似的,走不动道儿了,当下就走进饭庄,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好好吃一顿。 那卖鱼的学徒刚一坐下,立刻就有人端上了三盘菜,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位学徒,您是全都要呢,还是选一盘呢,要是全都要的话,这三盘可得全都吃完。” 那卖鱼的一听这话,心里就不痛快了,想着这是瞧不起自己咋的,立马梗着脖子说道:“别说三盘,你就是再给我上三盘,我也吃得下。”说着,就风卷残云般地开始吃了起来。 然而,在这卖鱼的大快朵颐吃着三盘菜的时候,也有不少学徒在别的桌子上,同样面临着这样的要求。其中有个别学徒比较谨慎,对着菜盘子先是仔细地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认认真真地选了一盘。 一旁的林羽墨看着这场景,心里觉得挺奇怪的,忍不住凑到姜玉郎身边,小声问道:“姜哥,你说这赛委会也是奇怪哈,说他抠门,这饭菜还管饱呢,说他不抠,还多问这么一嘴,你说这是为啥?” 姜玉郎毕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了,在察言观色,分析问题这方面,可比还在上学的林羽墨厉害多了。他听了林羽墨的话,神秘地一笑,小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主办方,人家随便拿出一个,那可都是个顶个的人精。你看那些乔装打扮的赛委会人员,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那可都不是废话,这里面的门道深着呢,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羽墨一听,好奇心更重了,赶忙拉着姜玉郎的胳膊,急切地求知道:“咦,姜哥,你知道咋还不讲出来嘛,故意跟我卖关子,这可不够意思了哈。你就跟我说说呗,这到底咋个说法嘛。昨晚咱可是聊了一宿了,这感情,你还信不过我?昨晚那通宵的天算是白聊了嘛。” 姜玉郎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行,看在你这么实诚的份上,我就跟你讲一讲,而且,我给你讲个透透彻彻的,让你心里也有个数。你想想啊,这短短的路程上面,能有啥考核?无非就是两种情况呗,一是人祸,二是鬼灾。这大白天的,鬼灾暂时不用担心,所以,这白天最得小心的,就是这莫名其妙出现的这些‘npc’了。你经常泡网打游戏,应该听得懂我说的意思,这饭庄可不是平白无故冒出来的,肯定是有啥目的的。我估摸着啊,这第一步,恐怕就得刷下不少贪吃而且鼻子不灵光的人!” 林羽墨虽说为人实诚,但也不至于说是个傻子,听姜玉郎这么一点拨,当下就回过味儿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脸色都变了,立刻就想大声说出来:“你是说菜里下……!”话还没喊出口呢,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心里直叫苦,想着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怎么实诚到这种地步了,这都赶上缺心眼了。 他俩这么一折腾,原本坐在那儿安安静静选菜吃饭的人,全都扭头瞅向他俩了,那一道道目光,就跟探照灯似的,看得姜玉郎一阵尴尬,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他赶忙松开捂着林羽墨嘴的手,一边摆手,一边打着哈哈说道:“哎呀,这孩子是想说,这菜太下酒啦!哈哈,就是觉得这菜看着挺下饭的,可惜没酒。”说着,姜玉郎扭头佯装生气地对林羽墨说道:“哪有酒?你还喝酒,你个酒蒙子,现在正比赛呢,喝啥酒,这不耽误事儿嘛。” 然后,姜玉郎又赶忙转过头,尤其是对着那饭庄里眼睛已经冒火手已经背在身后的“npc”,满脸赔笑地说道:“你们该吃的吃,该忙的忙,别管我们,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哈。” 可那些已经坐下吃饭的人,又哪里是傻子,听了姜玉郎这话,再联想到刚才的事儿,心里一下子就全明白了,知道这饭菜里肯定有猫腻了。那卖鱼的学徒反应过来后,立刻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渍,抬脚就要走。 那“npc”一看,这卖鱼的三盘菜都没吃完,哪肯让他就这么离开,立马伸手拦住了他,说道:“哎,你这还没吃完呢,不能走!” 那卖鱼的一听就急了,瞪大了眼睛,大声说道:“哼,我不吃了还不行嘛,你们这饭有问题,我还怕吃坏肚子呢,我得走。”说着,就想硬闯出去。 那“npc”可不管这个,只见他使劲地咳嗽了一声,这一咳嗽不要紧,饭庄里立刻就冲出了十来个穿着青色道服的“npc”,一下子就把这卖鱼的给围了起来,那阵仗,看着着实吓人。 然后,领头的那个“npc”面无表情地高声提醒道:“请各位学徒注意了,一定要注意聆听比赛规则,一经选择,不可撤销,凡闹事者,立即取消资格!”那声音在饭庄里回荡着,所有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知道这下事儿闹大了。 第60章 讨好 姜玉郎和林羽墨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后面赶上来的几个学徒在那儿热烈地讨论着。 其中一个嗓门挺大的学徒咋咋呼呼地说道:“哎呦,你们是没瞧见,那卖鱼的还在那儿折腾呢,闹了半天,自己就躺那儿睡着了,看来这饭里肯定不简单啊,我琢磨着,应该是下了蒙汗药了。这闫家这招也够损的,这比赛刚开始呢,上来就给饭菜里下蒙汗药,这不是故意坑人嘛。” 旁边一个学徒听了这话,撇撇嘴,接茬说道:“虽说是闫家的手段,可是人家也没硬逼着你吃,不是还给了三选一的机会嘛,那明摆着有一盘是没下药的,你看我这不就啥事没有嘛。哼,要我说,就是有些人光长了张嘴,鼻子却不好使,就这还想着到留仙谷去露脸呢,真要是让这种人到了留仙谷,露出来的只能是屁股!” “哈哈!” 此言一出,几个人哄堂大笑,又有人附和着说:“就是!又想填饱肚子,又没那分辨的本事,还真以为闫家是请你去吃干饭的,哪有那么好的事儿。”看这架势,其中有俩人估计是闫家的死忠粉,说起闫家的做法,那是一脸的认同。 这时候,林羽墨凑到姜玉郎身边,用他那一口地道的家乡话说道:“咦——姜哥,恁瞅瞅那人鼻子怪灵嘞,下次要是再碰着选菜那档子事儿,咱跟着他选呗,中不中?俺这肚子这会儿可开始咕咕叫嘞,饿得慌,那感觉就跟有只手在里头挠嘞一样,可难受咧。” 姜玉郎听了,无奈地笑了笑,回答道:“你想得倒美,以闫家的水准,怎么可能出现重复的考核呢,再傻的人也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回。这饭菜的事儿你就别惦记了,咱就靠着竹筒里这点水撑到留仙谷。依我看,到了那三条决策路口的时候,估计才会遇到下一关呢,这会儿就先忍忍。” 林羽墨听了,微微叹了口气,又笑着对姜玉郎说道:“姜哥,我咋这待见你嘞,要是咱俩能分在一条路上,那可就忒美了呀,咱俩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姜玉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但愿,不过这分配的规则到底是啥,谁也不清楚,应该是随机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不过我挺看好你的,要是万一分到别的路上去了,你可记得除了竹筒里的水,其余的东西千万别碰,凡事多留个心眼儿。” 林羽墨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失落担忧的神色,心里别提多希望能跟姜玉郎走同一条路了,可也知道这事儿由不得自己,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好运降临。 没一会儿,二人就走到了那个分叉路口。只见眼前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路看起来都蜿蜒向不同的方向,路边的草丛长得挺茂盛的,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每个分叉路口都站着几个青衣道士,看那神情和架势,应该就是负责随机给学徒们分配路线的了,他们站得笔直,眼神严肃地打量着每一个前来的人。 等姜玉郎和林羽墨走到近前,那负责分配的青衣道士看了看他俩,然后随手一指,果然,姜玉郎跟林羽墨被分到了不同的路上。林羽墨心里别提多失望了,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沮丧。姜玉郎见状,赶忙安慰他,说道:“小林子,别灰心,虽然没分到一起,可咱这比赛嘛,各凭本事,说不定到了留仙谷还能再碰面呢,你可得加油啊,我相信你肯定行的。” 就在这时候,出了个小插曲。一个胖学徒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嘴里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嚷嚷着:“这哪是考道法,这分明就是折磨人嘛,这路根本就走不完了,好不容易碰到个能吃饭的地儿,还在饭菜里下药,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参加这破比赛。”说着,那胖学徒就开始闹起事儿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我要见闫家的老板!我倒要看看那死老头子到底是怎么个意思,玩不起就别玩,谁稀罕那把破扇子呀!” 这一听,可不得了,几个守路口的“npc”,就是那些个青衣道士,他们瞬间就慌了神,脸色都变了,好像特别害怕这话要是传到闫家老大的耳朵里,他们也得跟着受责罚似的。当下,这些青衣道士二话不说,立刻就朝着那胖子冲了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伸出手指着那胖子,那场面,看着挺紧张的。 那胖子本来就是一时冲动,骂完之后心里也后悔了,这会儿见这么多人围了上来,一下子就慌了,赶忙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干啥啊,我告诉你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大不了这比赛我不参加了呗,我也是开饭馆的,我就没见过哪个饭馆敢这么干的,敢给饭菜里下药的!你们……都别过来啊……”那胖子边说边往后退,眼睛里满是惊恐。 就是这么一折腾,刚才给林羽墨分配路的那个青衣道士,因为着急去围那胖子,慌乱之中不小心推了林羽墨一把。这个时候林羽墨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机灵鬼,当下就借坡下驴,夸张地往后倒在地上,还顺势打了俩滚,那动作看着还挺滑稽。 等他爬起来后,不慌不忙地拍拍身上的土。说来也“巧”了,他竟然恰好来到了姜玉郎所在的那条分叉路口。林羽墨冲着姜玉郎挤挤眼,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道:“嘿,幸亏这旁边不是悬崖,哪有这么推人的,差点把我给推沟里去了,真是的。” 姜玉郎在一旁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心里觉得好笑,却只是笑而不语。不过从林羽墨刚才打滚那利索的样子,姜玉郎也能看出来,这小子还是有点身手的,就是有时候脑袋太耿直了,想法太简单了些。 姜玉郎见这会儿周围正乱着呢,也没人注意他俩,便赶紧伸手拉了拉林羽墨,小声说道:“行了,再装就过头了啊,赶紧走,别等会儿被人发现了,再出啥岔子就麻烦了。”说着,就拉着林羽墨顺着路快步往前走了。 他俩沿着选的这条路走了没多久,就开始下山了,这正是第一座矮山。下山的路上,林羽墨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凑到姜玉郎身边问道:“姜哥,这天黑之前还有一段路呢,你说这路上还会有人祸不?我这心里还怪没底的呢。” 姜玉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猜测道:“应该还有,毕竟这考核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了。中午是在饭菜上做文章,我估计待会可能就是在喝的上面设坎儿了,总之感觉会跟水有关呢,我是这么觉得的。毕竟这一天下来,太阳这么大,炙烤着,有的人光靠着竹筒里这点水,肯定是不够的。” 林羽墨听了,下意识地摇了摇自己手里装水的竹筒,又伸手摇了摇姜玉郎的竹筒,感觉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水,这才放下心来,一脸诚恳地说道:“咱们竹筒里的水还挺多的呢,没事,姜哥,要是你渴了就哐哐喝,我渴着点也没啥,我可以分给你,让姜哥你多喝点儿也行。”这会儿的林羽墨,对姜玉郎那可真是言听计从,心里别提多佩服了,刚见面时想着要和姜玉郎一决高下的那股劲儿,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起码在面对姜玉郎的时候,是一点儿都没了。 第61章 钓鱼执法 姜玉郎看着眼前这个憨实的小伙子,心里觉得挺温暖的,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办法,真诚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杀器”,更何况是这么个朝气蓬勃又实心眼的大学生,让姜玉郎忍不住想要多帮助帮助他。 二人快走到下山的山脚的时候,姜玉郎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耳听了听,然后扭头问林羽墨:“小林子,我怎么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了,你听到了吗?”姜玉郎对摩托的声响可是特别敏感,所以一听到动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林羽墨也赶忙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摩托车的声音我没听到,不过好像听到流水的声音了呢,姜哥,你说前面是不是有条小溪啥的。” 他俩正说着,又往前走了没一会儿,果然就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溪水潺潺地流淌着,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的,看着还挺美的。再往前走的时候,就发现右侧不远处,溪流比较深的地方,有两个极其白皙的身影。都是长头发的女子,那头发又黑又亮,如瀑布般垂落在她们的背上,光看那背影,就知道都是大美人。 此时她们正在水里洗澡,时不时还扭动打闹仿佛下一秒就会微微侧身,那画面,可谓是香艳至极,就跟仙女下凡似的,别提多诱人了。 林羽墨本来就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哪受得了这个,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下意识地就打算凑上去,想好好瞧上一瞧。 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然后伸出手,强行扒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往那边看,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小子,这会儿可不许胡来啊,千万别扭头,照直走就行。” 林羽墨被拽得一个踉跄,回过神来,疑惑道:“咦,姜哥,你可看见了,那后背白的呀,估计马上该转身啦,咱就瞅一眼呗,嘿嘿。”那语气里还带着点儿不甘心。 姜玉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姜哥我啥没见过呀,只不过现在这时候,可不是你该看的,你姜哥我爱钓鱼,知道这里面的套路,听我的,照直走,别瞎想了啊。” 林羽墨听了,顿时有些惭愧,低着头,没底气地说道:“姜哥,没想到你人这么正直,说实在的,我刚才也是想着撩起左眼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呢,嘿嘿,我这也是一时糊涂了,姜哥你可别笑话我呀。” 姜玉郎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在我这儿就别装了,我要是不拉着你,你早钻水里看‘3d电影’去了,咋也不想想这事儿靠不靠谱,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比赛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美女洗澡让你过眼瘾呀,这跟那望梅止渴似的,就是故意引诱人犯错呢,咱可不能上这个当。”其实,姜玉郎心里又何尝不想搬个小凳子,好好瞅个痛快,可他心里清楚得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儿,而且他心里一直记着一个准则,那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可不能被眼前的诱惑给迷惑住了。 被姜玉郎这么一说,林羽墨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没再多说什么。两人又走了没多远,林羽墨突然指着前面说道:“姜哥,你看,有人拦着嘞,这又是咋回事儿呀?” 姜玉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十来个青衣道士站在那儿,伸手拦住了去路,示意他俩先等等。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人也越聚越多,都有十几个了,可大家都一头雾水的,谁也不知道这是在等啥呢。还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索性就转身往回走了,说是去周围散散步,消磨下时间。 就在大家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嘟嘟嘟”的,在林子里显得格外响亮。然后就看到一辆摩托车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一个青衣道士稳稳地骑在上面。等车停稳了,那青衣道士从摩托车上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摞拍立得照片,随后就对着人群开始比对起来。 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心想自己刚才果然没有听错,他对摩托车的声音太熟悉了。旁边的林羽墨也一脸佩服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刚才没听错耶,还真藏着个摩托呢,行啊你,姜哥,这你都能听出来,太厉害了呀。” 这时候,另一个青衣道士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了规则:“咱们修道之人,首先得有一个准则,那就是行得正,站得稳,非礼勿视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可我瞧见各位之中,有人已经走不动道了,是不是心里想着钻那水里凉快凉快,顺便还能看看啥不该看的呀。” 一听这话,林羽墨顿时尴尬得不行,下意识地咳嗽了一声,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心虚。结果,他这一咳嗽,周围好几个人也跟着咳嗽起来了,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只见那拍立得照片上,净是些色眯眯盯着美女洗澡看的人的猥琐表情,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度偷拍的。人群里那些看到自己照片的人,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候,有几个人不服气,叫嚣起来:“你……你们这不是钓鱼执法嘛!哪有这样的呀,太过分了。” 一听这话,其中领头的那个青衣道士先是看了看姜玉郎和林羽墨,然后把他俩让到了一边,示意他俩可以继续比赛了,还小声地跟旁边的人说道:“这俩应该没事了,就那个小孩刚才就瞥了一眼,旁边那个压根儿就没往那边看,这一关呀,也就这俩人能算满分了,让他俩先走得了。” 说完,那领头的青衣道士才转过头,指了指已经可以继续比赛了俩人,又对着那几个叫嚣的人怒道:“你说钓鱼执法?咋的,就是你这条鱼呗?你也不看看别人咋没被‘钓’着呢?再者说了,凡是被拍下来的人,那可都是盯着看超过半分钟的,这已经够容忍的了?哪个正经的修道之人能干出这事儿来?要说你不小心看一眼也就算了,能不小心看半分钟啊?还有啊,还有那看了一遍不够,还回去又站那儿看的,这相片可都拍了两回了呀!你看看你们那口水咽的,咋着,这会儿不渴了,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被拍下照片的人也是急了,立刻说:“那。。。那拍照片的人呢,那角度比我们看的可痛快!这就不说行得正了!这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是不是各位道友们!” 一个人开始起哄,另外的人赶紧附和:“就是就是,不公平!” 然后那领头的青衣道士,冷哼一声,显然还有后手,只见他拍拍手,后面走出两个拎着假发的光着上身的男人,这明显是身材纤瘦皮肤白的男人。然后领头道士说,你们不是喜欢看吗,这次让你们看个够。 顿时人们感觉被骗了,大呼上当。 “可恶啊!你们闫家钓鱼执法,都放假饵啊!” “穿上,赶紧都穿上!” “感觉自己要瞎眼了,恶心死了!” 这时候,走远的林羽墨回头看争执的人群才认识到社会的险恶,心里又感谢了姜玉郎一回,说:“姜哥,还得是你啊,你看这多少人着了道了,就连我也” 姜玉郎似乎已经预料到后面乱糟糟的场面,连头都没回,只是对林羽墨摆摆手说:“哎呀行了,这会儿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天马上就要黑了呀,这人祸好歹算是躲过去了,可你别忘了,这考核可还没完呢,接下来还有鬼灾这一关等着咱们,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千万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说着姜玉郎一脸严肃的把手掏进了兜,那里面有着充足的金刚破煞符,这便是他的底气。 第62章 引路? 随着黑夜渐渐笼罩大地,整个黑风岭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给严严实实地罩住了,而这次的赛事,似乎也才真正触碰到了那令人心悸的主题。 此刻,姜玉郎、林羽墨他们已然登上了第二个山头,站在山巅之上,阵阵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撩动着他们的衣衫。朝下望去,那连绵起伏的山峦在夜色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像是一头头蛰伏的巨兽,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可那声音之中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悄悄低语一般,让二人心中多少有些发毛。 周围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是何种鸟儿的叫声,那叫声尖锐而凄厉,划破夜空后又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掐断了似的。 山间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一片片形状怪异的影子,踩在怪影子上面,二人抬眼望去,而翻过眼前这第二座矮山,就能瞧见那心心念念的留仙谷了,只是此刻,留仙谷在这黑夜的笼罩下,让人既期待又有些胆寒。 林羽墨一边走着,一边好奇地瞅着姜玉郎背着的包袱,那包袱里隐隐透出一个圆盘的轮廓,他忍不住问道:“姜哥,你那包袱里装的是啥呀,看着像个圆盘嘞。” 姜玉郎倒也没隐瞒,坦率地回答道:“是罗盘。” 林羽墨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怀疑地问道:“真的假的?” 姜玉郎愣了一下,反问道:“什么真的假的?” 林羽墨赶忙解释道:“我是问你这罗盘是真的还是假的呀,其实我师父那儿也有一个罗盘嘞,不过那是个假的,他老人家还说,现在这真的罗盘可不好找了,所以他那玩意根本就不管事儿,就是拿来糊弄糊弄那些不懂行的顾客的,所以我这才好奇你这个是啥样的呀。” 姜玉郎笑了笑,说道:“我这个,可能跟你说的那个不太一样,我这个是真的,不过也是我师父的,他暂时借给我,让我拿来比赛用用而已。”说完这话,姜玉郎脑海里还真就浮现出文叔当时说这话的场景,文叔当时一脸严肃地叮嘱他:“一般来说,能够精准定位脏东西的罗盘,那可都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也叫古罗盘,那些新做出来的,根本就起不了啥作用,你可得好好珍惜着用啊。” 林羽墨一听是真的,顿时来了兴致,搓着手,满脸期待地说道:“那姜哥,你拿出来让我开开眼行吗?我还没见过真罗盘长啥样呢。” 姜玉郎见他那好奇的模样,也没推脱,索性停下脚步,把包袱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罗盘,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林羽墨也凑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罗盘看。 看了一会儿,林羽墨忍不住惊叹道:“果然真的不一样啊,你瞧这指针,自己还会动呢,我师父那假的,就跟个死物件似的,一动不动的。” 姜玉郎听了,笑着打趣道:“咋了,你那假的不会动啊?哈哈,那可不就只能当个摆设了呗。” 可这话说完,他俩瞬间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两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迅速进入了警戒状态,眼睛警惕地朝四周张望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在之前那短暂的相处时间里,文叔已经教会了姜玉郎如何看罗盘。姜玉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仔细观察着罗盘的走向,只见那指针杂乱无章地摆动着,还时不时地回转,他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小声对林羽墨说道:“刚入夜,估计是主办方正在放鬼进山呢,看这情况,应该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过,这凶险肯定都还在前面等着咱们呢,可得小心着点儿啊。” 林羽墨听了,眉头微微皱起,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客气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麻烦你蹲下,让我踩下肩膀呗。这一片的灌木草丛长得太高了,啥都看不清楚。”姜玉郎点了点头,走到一棵大树旁,伸手扶着树干,扎稳了马步,示意林羽墨踩到自己肩膀上来。 林羽墨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站稳后,抬手撩开那遮住眼睛的长发,露出了他那只能够看透阴阳的左眼。只见在他的视角之中,这黑风岭深处的夜晚简直如同炼狱一般,远处群魔乱舞,各种各样的鬼魂在空中飘荡着,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身形扭曲,全都朝着一个方向匆匆奔去,那场面,简直惊悚至极。 林羽墨又扭头朝远处另外两条路望去,发现也是一样的情况,看来到了晚上,他这只眼睛像是发生了质变似的,变得越发厉害了,就如同一个鬼魂扫描仪一般,能把周围鬼魂的动向看得一清二楚。 林羽墨看清楚后,赶忙跳下姜玉郎的肩膀,一脸凝重地说道:“姜哥,你猜得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好多游魂都有目的地朝着一个方向会聚呢,想不到这闫家还有这般本事,居然能号令群鬼,那些鬼就跟家养的似的,乖乖听话,这也太厉害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嘘,你可别什么话都往外秃噜,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这是谁主办的比赛,小心隔墙有耳,咱们说者无意,保不齐听者有心呢,万一这话传到不该传的人耳朵里,小心惹祸上身。这比赛就是比赛,咱就老老实实遵守比赛规则就行。”姜玉郎也是注意到之前那胖子发牢骚骂闫家的时候,那些青衣道士紧张的样子,他就明白了对于闫家,少说话就是加分项。姜玉郎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深知为人处世的道理,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在人家的地头,有时候闭嘴就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说不定也是在这比赛中取胜的秘诀。 不知不觉间,姜玉郎也算是为这个新认的道家弟弟操了不少心了。 林羽墨一听这话,心里挺高兴的,觉得姜玉郎是真把自己当兄弟了,便也没了什么顾虑,笑着说道:“姜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这眼睛还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功能。我不仅能看见鬼,还能看透鬼上身的全部情况嘞。就是说,在你们眼里,可能只看到一个人像是中邪了,行为混乱,举止怪异,可在我眼里,那就是一眼就能看到本质,那鬼在人的身体里是怎么捣乱的,我全能看得一清二楚,厉害。” 这话一说完,他俩谁也没想到,这刚刚才讨论过的话题,很快便派上用场了。 夜越来越深了,周围的动静也越发诡异起来,四周黑漆漆的,他们又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只能依靠那透着几分阴冷的月光,借着月光洒下的微弱光亮,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而那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则是漆黑一片,每走一步,都得格外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手里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他一边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这边走来,一边大声说道:“各位学徒别害怕啊,我是来给你们引路的,这黑灯瞎火的,不好走,跟着我就行嘞。” 可就在这人说话的当口,姜玉郎的罗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似的,那原本平静的指针,此刻突然疯狂地摇摆不定,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是在发出强烈的预警信号。 林羽墨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撩开头发,露出左眼,朝着来人望去。这一望,可把他吓了一跳,只见那举着火把的分明是个青衣道士,可在他的左眼视角里,一个满脸阴笑的恶鬼正附在那青衣道士的身上,那恶鬼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嘲弄的意味,正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 林羽墨赶忙小声提醒姜玉郎道:“姜哥,来者不善啊,是鬼上身了,咱可得小心着点儿。” 姜玉郎心里也是一阵后怕,暗自庆幸道,要不是自己有这古罗盘在身,林羽墨又有那阴阳眼,今天恐怕还真就着了这人的道了,估计其他那些学徒,要是碰到这情况,那可真是凶多吉少了! 第63章 高手 姜玉郎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文叔曾经说过的有关鬼上身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那便是鬼上身这种情况,最多只能维持一分钟,一旦超过这个时限,那可就会对活人造成极大的危害。 从瞧见这个举着火把的青衣道士开始,时间已然过去了十来秒,也就是说,剩下的时间里,这鬼最多还有五十秒的时间来发难了,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得死死地盯着,容不得丝毫懈怠。 想到这儿,姜玉郎赶忙手脚麻利地把罗盘藏进了包袱里,藏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那青衣道士瞧见了什么端倪。 这时候,他见林羽墨一脸得意地就要上前去揭示来者的身份,心里暗叫不好,赶忙伸手阻拦住了他,小声说道:“小林子,先别急呀,可别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绝技,这要是让人都知道了,往后到了留仙谷的正赛上,别人对你有所防备,那可就影响你发挥不好说了。”从姜玉郎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已然有了百分百的信心,笃定能带着林羽墨一路顺利地走到主赛场上。 林羽墨听了,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满是感激地说道:“还是姜哥你考虑得周全,我这一时心急,差点就坏事了,多亏了你提醒。”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嗯,他最多也就还有几十秒的时间了,咱们可得盯紧点儿,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儿。” 就在这时,那青衣道士满脸笑呵呵的,朝着他俩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近前,伸着手,将火把递向他们,那意思分明是想让二人接过火把。那火把上的火焰在夜风中摇曳着,映照着青衣道士的脸,光影在他脸上跳动,使得他的笑容看着竟有几分诡异。 姜玉郎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就看透了对方的心思,却不动声色地说道:“把火把插地上,谢谢了啊。”说着,他便作势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腰带,那模样,就好像两只手都忙着,没空去接火把。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平日里跟着姜玉郎耳濡目染的,也变得越来越机灵了,当下心领神会,赶忙蹲下身子,假装系鞋带,眼睛却偷偷留意着那青衣道士的动静。 可那青衣道士却像是铁了心一样,就那么举着火把,一动不动的,丝毫没有要把火把插在地上的意思。这青衣道士早就盘算好了,打的是人鬼合一的主意,想着趁他俩伸手接火把的这当口,附在他身上的那鬼突然从身体里窜出来,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好趁机下手。 不过,姜玉郎又哪是那么好糊弄的,早就把对方这点小心思看透了,所以不管那青衣道士怎么递,他就是不肯接,就这么僵持着。时间呢,一秒一秒地过去,那青衣道士的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狰狞,原本和善的面容渐渐扭曲起来,额头上也开始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那模样看着就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显然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眼瞅着时间已经到了五十秒,只剩下最后十秒了,再拖下去,那鬼可就要违背规则,对活人身体造成伤害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被鬼上身的青衣道士突然像是发了狂一般,瞪大了眼睛,怒吼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火把,太没有礼貌了!”那吼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回荡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仿佛不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而是来自九幽地狱一般。 吼声未落,就见那青衣道士身上猛地涌起一股黑色的雾气,紧接着,一人一鬼瞬间分离,朝着林羽墨和姜玉郎二人恶狠狠地扑了过来。那鬼面目狰狞朝着姜玉郎探出了两只鬼手,想要一把掐住后者的脖子,而那青衣道士的身体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一样,动作变得极为僵硬却又力道十足,直冲着林羽墨而去,一人一鬼似乎要将他们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好在林羽墨和姜玉郎早有防备,林羽墨反应极快,只见他猛地一个侧身,避开了青衣道士的正面冲击,紧接着顺势一个就地翻滚,借着翻滚的力量,一下子就来到了青衣道士的身后,然后双手猛地发力,一把将青衣道士给顺势压在了身下,同时高高抬起了胳膊肘,带着一股狠劲儿,就要朝着青衣道士狠狠地砸下去,这要是砸实了,那青衣道士估计得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而另一边的姜玉郎呢,手里早就捏好了一张符,此刻见那恶鬼朝自己扑来,他眼神一凛,脚下步伐不乱,看准时机,猛地向前一步,手中的符就像一道闪电般,“啪”的一下,精准无误地拍在了那冲向他的恶鬼的脑门上。与此同时,姜玉郎口中快速地念起了口诀:“金刚破煞,驱妖斩邪……”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只要把口诀念完,就能触发符咒的威力,将这恶鬼打得魂飞魄散了。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突然上空传来两个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的,冰冷而又威严:“手下留鬼!”“别凿脑袋!”声音刚落,就见旁边的大树上,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跃了下来。 这两个黑衣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竟然落地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像两片轻飘飘的羽毛,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地上,光是这一手,就足以看出他们是绝对的高手。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形在黑夜中如旋风般灵动,眨眼间就窜到了林羽墨的身边,速度快得让人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只见他伸出手,看似轻轻一搭林羽墨高高抬起的胳膊肘,那看似势大力沉的一击,瞬间就被卸去了力道,林羽墨只觉得一股柔和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传来,胳膊肘不由自主地就垂了下来。紧接着,那黑衣人手臂微微一用力,就像拎小鸡似的,把那一百多斤的青衣道士给扯到了一边,那动作轻松自如,真就跟拉抽屉一样简单,让人看了不禁咋舌。 另一个黑衣人也不含糊,几个箭步就赶到了姜玉郎的身前,还没等姜玉郎反应过来,只见他手指轻轻一弹,那原本贴在恶鬼脑门上的金刚破煞符,竟然就被扯裂了一半,符咒顿时失去了效果,那恶鬼见状,原本惊恐的神情瞬间变得嚣张起来,还没等它有所动作呢,就见这黑衣人袖子一抬,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袖子里涌出,那恶鬼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抓住了一般,“嗖”的一下,就被吸进了黑衣人袖子里的什么法宝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动作,从黑衣人跃下树到解决眼前的危机,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两三秒,却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深深感受到了这两个黑衣人的高深莫测,他们举手投足之间,都暗藏着一种让人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 再看这两个脸上蒙着纱,不肯露出真容的黑衣人,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明显就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那些之前在比赛路上随处可见的青衣道士,和他们一比,简直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在跟高中生较量一样,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从他们这一系列的举动也能看出来,这俩人显然是早有准备,躲在如此近的树上,姜玉郎与林羽墨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显然他们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蹲守在这里的,就像是这一关的后手与保障一样,一是防止恶鬼逃窜出去,二是防止学徒与考核者任何一方出现意外,而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都完美地达到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姜玉郎的心里就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心惊不已。 他瞬间就有了一种感觉,这两个黑衣人,随便哪一个,恐怕都要比文叔还要厉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见识到闫家的强大,这还仅仅只是入围赛呢,都还没到正赛,就出现了如此厉害的人物,那这正赛里,还不知道会藏着多少厉害的角色等着他们。 姜玉郎何等聪明,当下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俩人藏在这里的意义,可不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确保比赛能够按照闫家的计划顺利进行嘛。 然而,还没等姜玉郎与林羽墨开口说句话,那两个黑衣人就极为默契地往旁边让开了一条路,然后双手抱拳,朝着他俩拱手道:“此关已过,请二位学徒继续前行。” 虽然隔着面纱,姜玉郎却仿佛能察觉到,这两个黑衣人此刻正从容地微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却又似乎不携带任何多余的表情,就像是两个高深莫测的谜团,让人捉摸不透,却又不敢轻视半分。 第64章 鬼打墙 林羽墨还有些发愣,姜玉郎反应极快,知道时间有限,急忙拽着把林羽墨给弄走了。 可是二人刚走出去没几步,再一回头,却发现两个黑衣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包括地上躺着的青衣道士。 这时林羽墨才发出一声感叹:“姜哥,我算是开眼了,我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还是一次遇到俩!怪不得只有闫家才有这样的实力举办这样的比赛!” 姜玉郎点点头,他也是第一次刷新对闫家的认知,那黑衣人在他面前收鬼,还有那急速的弹指,他相信如果那力道弹在他的眼睛上,足以把他弹瞎掉。甚至他收鬼连声口诀都没有,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林羽墨说:“说实话,俺们那块时兴练武术,我从小也练过不少,一般人还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你刚才看到了吗,他一下子就卸了我的力,说实话,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能瞬间躺那。” 其实在分岔路口那几个打滚,姜玉郎就能看出林羽墨是个有底子的练家子,那几个翻身,看似笨拙,实际是游刃有余,故意摆出的样子,一般人没练过几年还真没有那样对身体的操控能力。 姜玉郎只是点头,没有吭声,他看了看手表,此时距离入围赛结束,还有不到4个小时。 夜,愈发深沉了,黑风岭中那浓重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 他俩刚从鬼上身的那场危机里缓过神来,此刻正沿着山间小道继续朝着留仙谷的方向赶路,可谁也没料到,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 “姜哥,这闫家的考核可真是一环套一环啊,感觉这心里头一直都提着呢。”林羽墨一边走着,一边用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姜玉郎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回应道:“嗯,肯定还有难关,咱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到了这最后关头出岔子。” 两人正说着,忽然间,周围的景象似乎变得有些不对劲了。原本清晰的山路,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些路边的树木石头,好像都长了脚似的,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姜玉郎和林羽墨走着走着,却发现又回到了刚刚走过的地方,反复几次,他俩心里明白,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坏了,小林子,咱这是被困住了,这鬼打墙可不简单,小鬼迷眼,原地转圈,咱们这是成圆规了。”姜玉郎皱着眉头,停下脚步。 林羽墨撩开头发,露出那只阴阳眼,朝着四周看去,只见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鬼影在雾气中穿梭,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阴森的笑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姜哥,我这阴阳眼能瞧见那些鬼影子,可它们飘忽得很,咱咋破这鬼打墙啊?我师父没教过这招啊!”林羽墨焦急地问道,心里头也有些没底了。 姜玉郎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同你一样啊,也不知晓这鬼打墙的直接破除之法,不过我觉得这鬼打墙得需要破除这鬼气的循环才行,咱先顺着一个方向走,我试试用罗盘找找异常的地方。”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罗盘,只见那罗盘的指针此刻正疯狂地旋转着,根本就定不下来,显然是受到了这鬼气的强烈干扰。 两人一咬牙,选定了一个方向后,便闷着头继续朝前走去。可这山路就像是跟他们较上劲了似的,不管他俩迈着步子走了多久,那脚下的路仿佛永远都走不完,到头来,却依旧是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就像陷入了一个怎么也挣脱不开的怪圈。 而那弥漫在四周的雾气里,鬼影幢幢,时不时地就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故意搞恶作剧一般,悄悄地凑到他们身边,那冰冷刺骨的气息瞬间就萦绕了过来,冻得两人忍不住打个寒颤,紧接着,那些鬼影又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股寒意还残留在他们周围,让他们感觉浑身发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姜哥,这可不行啊,”林羽墨急得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一边不停地跺着脚,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也顾不上擦了,满脸焦急地说道,“再这么耗下去,考核时间可就到了,咱这一路的辛苦不就全白费了嘛,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姜玉郎此时心里也是心急如焚,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疙瘩,他咬了咬牙,说道:“小林子,你说得对,咱确实不能光这么傻走了,得想个法子。我琢磨着,咱得想办法把那制造鬼打墙的鬼给逼出来,然后把它干掉,说不定这样就能破了这鬼打墙的局了。” 林羽墨听了这话,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赶忙说道:“中,姜哥,那咱就试试呗。可具体咋干?你快说说呗,我都听你的。” 姜玉郎赶忙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像过电影似的,快速回忆着参赛前那一阵突击培训里的内容,心里盼望着能从里面找到点什么救命稻草。就在他苦苦思索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蝶衣师叔曾经说过的一个阵法,叫“乱鬼迷魂阵”。 他记得当时蝶衣师叔说得绘声绘色的,说是这阵法一旦布成啊,周围就会冒出那种奇奇怪怪的烟,那些个小鬼只要一靠近,就会被迷得晕头转向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到那时候,说不定他们就能趁机找到这鬼打墙的破绽了。 一提到这个“乱鬼迷魂阵”,林羽墨顿时来了精神,那眼睛里都闪着光呢,他二话不说,伸手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根红色朱砂绳,自信满满地说道:“姜哥,这事儿交给我了,我平日里最擅长的可就是摆弄阵法了,今天就让我来露一手!” 姜玉郎原本还想着自己来布阵,让林羽墨在旁边打个配合就行,可这一听林羽墨说自己擅长阵法,心里顿时有了更好的主意,当下就说道:“好嘞,小林子,既然你擅长这阵法,那你就负责激发阵法,我来瞅准机会,找到鬼打墙的破绽,然后用飞符灭鬼,咱哥俩配合着,肯定能成!” 说干就干,这林羽墨立刻就忙活开了,开始着手布阵。只见他先是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眼神里透着一股专业劲儿,紧接着,手脚麻利地找来几根长长的树枝,然后双手用力,“咔嚓咔嚓”几声,把那些长树枝掰断成了长短近似的短树枝。 他拿着这些短树枝,像是心中早有布局一般,有目的地把它们一根一根地插在地上,插得那叫一个稳当。随后,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黄纸,手法娴熟地把黄纸拍在那些短树枝上面,那黄纸的一角直接就穿透树枝,稳稳地固定住了。 做完这些,林羽墨俯下身子,极为利索地开始用那根朱砂绳子穿起阵法来。只见他的身子在几根树枝之间灵活地穿梭着,那身法轻盈又灵动,就像一只在树林之间穿梭的灵猴。一边穿梭,他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念叨着:“迷魂乱鬼,阴煞缠萦,慧眼识真,罡气破荆……”那声音低沉而有力,正是这乱鬼迷魂阵的口诀! 第65章 晋级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不禁对眼前这个小伙子刮目相看。他发现林羽墨所用的布阵之法,自己从所未见,跟文叔还有蝶衣师叔传授给自己的方法完全不一样。 果然啊,这道法的世界就是奇妙无常,同样一个阵法,竟然有这么多种搭建的办法,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优解,能让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化。而且,从林羽墨这熟练又自信的样子来看,他之前说自己对阵法最有信心,绝不是夸大其词,说不定林羽墨的师父就是个阵法方面的专职高手,就像文叔痴迷于符咒一门,对符咒有着独到的研究一样,姜玉郎心里暗暗想着。 看着队友这么给力,姜玉郎心里那股劲儿也更足了,想着自己可不能拖后腿,得加把劲才行。 就在这时,只见林羽墨布置的阵法渐渐成了。随着阵法启动,地上那原本普普通通的朱砂绳突然闪起了阵阵红光,那红光越来越亮,仿佛是燃烧起来的火焰一般,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都映照得红彤彤的。紧接着,一个驱鬼阵法的轮廓就跃然眼前了。 那些原本在鬼打墙里围着他们转来转去神出鬼没的鬼,这会儿被这“乱鬼迷魂阵”给反迷惑住了,一个个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晕头转向的,再也施展不出之前那戏弄人的本事了。它们被迫现了真身,原本虚幻的身形变得清晰可见,而且那飘来飘去的步伐也变得迟缓了许多,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拖住了似的。 姜玉郎见状,哪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眼神一凛,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捏好了几张金刚破煞符,口中快速念道:“金刚破煞,驱妖斩邪,急急如律令!”随着口诀念完,他手一扬,那几张符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些被迷了魂的鬼飞射过去。 只听“滋滋”几声,几张符精准地击中了几个鬼,那几个鬼被符击中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入了旁边的草丛里,随后便没了动静,仿佛已经被消灭了一样。 不过,姜玉郎心里可清楚得很,这些小鬼虽然看着实力挺弱的,但也绝不是仅仅因为一张符就能彻底魂飞魄散的,估计只是暂时被打散了形体,失去了行动能力罢了。 就在姜玉郎击中了几个鬼之后,忽然,周围的景象发生了变化。只见那周围的树木草丛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竟然发生了瞬移,原本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在瞬间变换了位置,姜玉郎和林羽墨心里明白,这是鬼打墙即将要破除的迹象,真实的场景马上就要恢复了。 可就在这节骨眼儿上,那刚刚随着鬼打墙即将破除,变换了位置的草丛里面,突然“簌簌”作响,传来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异动。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猛地从草丛里窜了出来。那速度快得简直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姜玉郎和林羽墨的眼前。 姜玉郎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就立刻停下了手中还准备继续施展的动作,眼睛紧紧地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这黑衣人的出现,大概率意味着他们这一关算是通过了。毕竟之前遇到的那两个黑衣人,已经给他好好地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所以这会儿看到又出现黑衣人,心里就有了底。 果不其然啊,这黑衣人现身之后,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也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跟之前出现的那两个黑衣人如出一辙。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袖子,轻轻一挥,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就把周围那几只还没彻底消散的鬼给收了回去。姜玉郎一看这架势,心里立马就明白了,刚才被他用金刚破煞符击中掉入草丛里的鬼,想必这会儿也已经被这黑衣人给回收了去了。 只是这黑衣人,看着就像是个闷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爱讲,收完鬼之后,便径直朝着林羽墨布下的那个“乱鬼迷魂阵”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也不见他有啥犹豫的,直接抬脚就朝着阵中的几根树枝踢了过去,那几下踢得又狠又准,“噼里啪啦”几声,好几根树枝就被踢飞了出去,原本完整的阵法一下子就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那心里别提多不爽了,自己辛辛苦苦布下的阵法,就这么被人给毁了,主要是连胜招呼都不打,这搁谁身上能乐意。他当下就瞪起了眼睛,胸脯一挺,脸涨得通红,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公鸡似的,张嘴就要发火,那架势,大有要跟这黑衣人理论一番的意思。 姜玉郎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下了林羽墨,一边用力地拽着他,一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千万别冲动,然后压低声音,快速地说道:“小林子,先别动气,我估计啊,他这是怕你留下的这个阵,会帮了后续赶来的那些学徒,所以才把阵给破了,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跟他起冲突。” 姜玉郎这会儿心里有种感觉,这个黑衣人看着明显要比刚才那两个黑衣人年轻许多,不过这人虽然不怎么爱说话,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却让人觉得他一定是个狠角色,所以才赶紧制止林羽墨,生怕他这一冲动,闯出什么祸来。 果然,那黑衣人把林羽墨的阵法破除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一点儿都没留下,就好像这阵法从一开始就没在这儿出现过似的。做完这些后,他这才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一拱手,依旧是一句话都没讲,然后身形一闪,就像一阵风似的,瞬间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黑夜之中,那速度快得让人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再想找,就已经没了踪影了。 林羽墨这下可真是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了,忍不住嘟囔起来,嘴里全是不满:“咦~~~!这也忒没礼貌,哪有这样的啊,招呼都不打一个,上来就把我的阵给毁了,这绝对不中啊,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投诉,必须得投诉去!”说着,还气呼呼地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瞪了几眼,那模样,就好像那黑衣人还能站在那儿听他抱怨似的。 忽然,姜玉郎伸手拉了拉林羽墨,手上还稍稍使了点儿劲,拽了拽他,想让他先别只顾着发火了。可林羽墨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压根儿就没理会姜玉郎的意思,还在侧着头,嘴里不停地骂着那黑衣人:“姜哥,你别拉我,拉我我也要投诉,今天这事儿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除非他承认自己是个哑巴!” 姜玉郎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前面,提高了点儿声音说道:“先别投诉了,你看看前面!” 林羽墨这才不情不愿地把视线从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朝着姜玉郎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顿时就彻底呆住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只见那前面不远处似乎就是入围赛的终点处了,已经有三四十名青衣道士举着火把,整整齐齐地围成了一个半圆站在那儿呢。那火把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着,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映照出那些青衣道士脸上带着的微笑,看着还挺喜庆的。原来如此!这鬼打墙的这一关,就设置在终点前不远的地方,只要能破了这个局,那就意味着他们心心念念的留仙谷,终于向他们敞开大门了! “姜哥,咱……咱这是到啦?”林羽墨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 “哈哈,是啊,小林子,咱到啦,快走!”姜玉郎也是满脸的喜悦,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林羽墨就朝着那围成半圆的青衣道士们快步走了过去,那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仿佛这一路走来的疲惫,一下子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66章 正赛前的休整 还没等走到近前呢,就听到为首的一个青衣道士面带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恭喜二位学徒顺利抵达留仙谷,并且位列首位!在后续的淘汰赛里会有相应的加分项,请二位留下姓名和二位师父的姓名。”说着,那人还很有礼貌地递过来一个本子和一支笔。 姜玉郎一听,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着这可算是给文叔长脸了,当下就喜滋滋地接了过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在本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姜玉郎”,接着又在后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张文禄”。写完后,他就把笔递给了林羽墨,笑着说道:“小林子,该你写了。” 林羽墨接过笔,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姜哥,还是你字写得好,我的字写得跟狗爬似的,太难看了,我都怕丢人呢。这样,你帮我写得了,我的名字林羽墨,我师父叫李文才,你帮我写上,姜哥。” 姜玉郎笑了笑,也没推辞,又接过笔,帮林羽墨写上了名字,等写到“李文”的时候,他抬头问了一句:“小林子,是才华的才还是财富的财?” “才华,才华的才,姜哥,你可别写错了啊。”林羽墨赶忙说道。 不得不说,姜玉郎这字写得确实是拿得出手,那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看着就赏心悦目。领头的青衣道士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微微点了点头,等姜玉郎写完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收了回去,然后说道:“还请二位继续等待一会儿,入围赛正式结束后,需要所有晋级的学徒一同前去指定的地点休息,到时候会有人带你们过去的。” 姜玉郎听了,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发现距离入围赛结束还有不到一个半小时了。这会儿他跟林羽墨那心情,就跟古人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似的,别提多舒畅了,站在那儿,就跟考官似的,放松地看着周围陆陆续续赶来的其他学徒,还把竹筒里剩下的水打开,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那感觉,可真是太舒服了,仿佛这一天的疲惫和惊险,都随着这一口水给咽下去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陆陆续续到达终点的学徒越来越多了,最后一数,竟然一共有24个。最后一组学徒那可真是卡着点儿来的,就差那么五秒,要是再慢一点儿,可就功亏一篑了。这俩人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的,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脸上还带着些擦伤,看着狼狈极了,不过那脸上的神情却是又疲惫又兴奋,毕竟能在最后时刻赶到,也算是极为幸运了。 随着入围赛正式结束,那二十四个人就被青衣道士们带着来到了一片树林里。这树林看着还挺幽静的,里面错落有致地建着十几间木屋,不过明显是刚建成不久的样子。青衣道士告诉大家,可以自由结组,两个人住一间屋子,然后还告知大家,正赛会在后天上午正式开始,让大家好好休整一下。 姜玉郎下意识地数了数木屋的数量,心里不禁暗暗觉得奇怪,这事儿可真是巧了,木屋不多不少,刚好够这二十四个人住,就跟早就知道最多会晋级24个人似的,这闫家的安排,还真是透着一股神秘劲儿。 不过这会儿,忙了一天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也实在是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了,两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进了屋子,看到摆着一些简单的饭菜,就跟饿狼似的,风卷残云般地吃了起来,吃饱后,困意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两人也顾不上别的了,囫囵个儿地往床上一躺,就沉沉睡去了,毕竟后天就是正赛了,只有一天的休整时间,可得好好珍惜。 姜玉郎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这周围肯定还藏着不少黑衣高手,只不过这会儿他们都藏在暗中,让人发现不了罢了,也不知道这正赛里,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难关……想着想着,他就彻底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斑驳地落在地上。 姜玉郎和林羽墨悠悠转醒,走出木屋一看,好家伙,这一片地方此刻就跟个热闹的野营地似的。 只见那连着片的木屋外围,是成片的帐篷,一顶顶帐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往那帐篷里面一瞧,全都是赛委会里的基础人员,大多都是那些负责维持秩序的青衣道士,他们有的在整理物件,有的正低声交谈着,时不时还传出几声轻笑,让这营地多了几分生气。 再往帐篷外面走上一些,还有一些搭建得颇为简易的棚子,错落有致地分布在那儿。 这些棚子各有各的用处,有些一看就是住人的,虽然简陋了些,但也能遮风挡雨,还有些则是充当做饭的临时厨房,这会儿正飘出阵阵饭菜的香气,让人闻着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不得不说,这次闫家为了这首届新人道士大赛,准备得还挺用心的。晋级的这二十四位学徒,一边四处张望着这营地的景象,一边心里都想着,就这首届都已经如此了,那下一届,这些基础设施肯定会更加完善,到时候参赛的人估计也会更多,场面肯定更热闹。 上午的时候,有专人过来给大家分发食物,那食物虽说算不上多丰盛,但在这比赛期间,也足够填饱肚子了。 众人吃完后,木屋子里的人便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想着溜达溜达,消消食儿。 这二十几个学徒碰了面,互相打着招呼,脸上都带着笑,可那笑容多少都透着些意味深长的感觉。 尤其是那几个身上还挂着彩的,被众人的目光扫到的时候,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暗自嘀咕着。 其实这二十几个人里,别看表面上都笑呵呵的,可心里头大多都巴不得对方赶紧得个什么治不好的痢疾之类的毛病,这样自己就能兵不血刃地拿个第一了,那小心思都藏在各自的笑容背后里呢。 姜玉郎和林羽墨也在这人群里,跟着众人假笑了一会儿后,觉得待在这儿也没啥意思,便想着往外走走,溜达溜达去。 两人刚抬脚没走多远,突然,从旁边的一棵树后面,“嗖”的一下,翻身出来一个青衣道士。 这人虽说穿着和其他青衣道士没啥两样,可脸上却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透着股神秘劲儿。 他瞧见姜玉郎和林羽墨走近,二话不说,抬手就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林羽墨一看那双眼睛,立马就认出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脱口而出道:“哑巴,是你啊!果然是冤家路窄,昨天毁我阵法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说着,就往前凑了凑,一副要找对方理论的架势。 姜玉郎见状,赶忙伸手把林羽墨往后拉了拉,一边拉还一边陪着笑脸,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道长,是不是咱们活动的范围就到这儿了?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往前走了,打扰了啊。” 那蒙着脸的青衣道士就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对于林羽墨的辱骂,就好像没听见似的,脸上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在他心里掀起波澜。 “好嘞,我们也是闲着没事瞎溜达,那打扰啦。”姜玉郎说着,拉着林羽墨就往回撤。 等他俩一转身,刚走出没几步,再回头一看的功夫,嘿,那人竟然又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只留下他俩站在那儿面面相觑,心里头都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 林羽墨还在气呼呼的,小声嘟囔着:“姜哥,这就是那哑巴,我可忘不了他那讨厌人的眼神,昨天那事儿我可记着呢,太欺负人了。” 姜玉郎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我又不眼瞎,能认不出来嘛。不过你想想,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到了白天居然在这儿当起看大门的了,估计就是为了不让咱们这些人乱走丢,以防出啥意外呗。我琢磨着啊,这正赛上,肯定还能看见更厉害的角色。我都想好了,这比赛拿不拿名次其实不重要了,关键是能开眼界才是最重要。你想啊,到时候要是能瞧见那些高手露一手,咱随便学上一招,那可比自己闷头苦练强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羽墨听了,微微点了点头,气也消了些,应道:“姜哥,你说得倒也是,那就看看这正赛能有多厉害呗。” 第67章 开赛 就这样,众人在这营地又度过了一天,终于,那备受瞩目的正式比赛日来临了。 众人来到了位于留仙谷正中心的古道场,刚一踏入这道场,一股古朴且又浸人心脾的神秘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古老韵味,丝丝缕缕地钻进众人的鼻腔,萦绕在心头,让人瞬间就沉浸在了这独特的氛围之中。 抬眼望去,这古道场四面环山,山势连绵起伏,恰似一个天然的屏障,将这道场稳稳地护在其中。而整个地形正像是一个宝葫芦的葫芦底,从风水的角度来看,那可真是绝佳之地,宝气汇聚一地,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朝着此处涌来,然后便在此处积聚,经久不消不散,宛如一个被大自然眷顾的灵力宝库。 再看那所有学徒第一次有幸亲眼目睹的古道场,这古道场的面积可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地面是用一块块古老的石砖铺就而成的。 那些石砖上面有着各种各样的痕迹,有的像是刀剑划过留下的深深划痕,有的则像是某种强大的法术轰击之后留下的焦黑印记,还有的仿佛是神秘的符文镌刻上去的浅浅纹路。 这些痕迹的始作俑者那可都是百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的各代大师,每一道痕迹仿佛都在诉说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比试,让人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往昔那激烈的场面。 在这神秘的留仙谷内,谷底的古道场可是整个赛事的核心所在。而这古道场的外围有着一处专门的观法台,也有人把它称作观看台,这里就是专门为那些旁观者以及担任裁决的各位师父辈的人所准备的地方。 此刻,那观法台上已经被布置得颇为规整,一排排桌子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在那些桌子后面,端坐着各位师父辈的人物,他们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神色严肃,有的则透着几分悠然,不过大多都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即将开始比赛的场地。 在这众多的席位之中,文叔和程蝶衣恰好就同坐在一个席位上。两人凑在一起,时不时还低声交谈几句,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场上那二十四个即将参赛的晋级者。 还有一些师父辈的人,虽说这次也当选为了裁判席位,可他们心里头却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儿。为啥呢?就是因为他们的徒弟没能成功闯入留仙谷,这看着别人的徒弟在场上意气风发,自己却只能干坐着,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你瞧他们那表情,才叫一个精彩。一方面那脸上明显就写着不太愿意在这儿继续瞎耽误功夫了,毕竟这比赛再怎么精彩,自家徒弟都不在场上,自己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坐在这儿就感觉像是在做一件和自己没啥关系的事儿,纯粹是浪费时间。 可另一方面,又实在是不敢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若要问为啥?原因很简单,那可是闫家把他们给选出来当裁判的,要是这会儿任性地走了,万一得罪了闫家,往后指不定得被闫家找后账,那后果可就严重了,所以即便心里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这儿,那表情别提多纠结了。 再往这观法台的中间看去,有一处较宽较大的位置,那原本可是特意留给闫家掌舵人的,按道理来说,这么重要的场合,那掌舵人肯定得坐在这儿,镇镇场子啥的。可这会儿呢,那座位上却空空如也,就这么空着,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场笼罩着周围。 旁边那些坐在裁判席上的人虽然心里头都挺好奇的,也挺纳闷为啥闫家掌舵人还没到,可没一个人敢私下里议论纷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未至,威先到”了,哪怕闫家掌舵人还没现身,可那威严的气势早就已经弥漫在这周围了,让人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之举。 而姜玉郎作为这二十四个成功晋级者之一,站在那比赛场地之中,目光不经意间这么一扫,一下子就瞧见了坐在观法台上的文叔跟程蝶衣。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顿时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总算是没辜负文叔和程蝶衣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和期望,当下就激动地朝着文叔的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那脸上洋溢着的兴奋劲儿,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文叔和程蝶衣其实也早就一眼看到了姜玉郎,他俩心里那也是乐开了花,想着这姜玉郎果然没让他们失望,平日里下的那些功夫,这会儿总算是见着成效了。 不过这会儿他俩毕竟是坐在裁判席上,待会儿比赛开始了,还涉及到给选手们打分的事儿,得保持公正严肃的形象才行。 所以文叔先是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朝着姜玉郎微微地点了点头,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嗯,好好表现,别掉链子啊。” 可程蝶衣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头那股高兴劲儿根本就藏不住,见姜玉郎朝这边挥手,也立马热情地挥手回应着这位有出息的师侄,那动作幅度还挺大的,就差没站起来大声喊加油了,那脸上满是对姜玉郎的赞扬和喜爱之情。 文叔见状,赶忙伸手把程蝶衣的手按了下来,还紧张兮兮地往周围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压低声音,略带埋怨地说道:“疯了你啊,你看看周围,大家都板着脸呢,一个个严肃得很,你这动作这么大,多显眼,别到时候成了那枪打出头鸟的,让人挑了毛病可就不好了。” 程蝶衣一听,顿时就不高兴了,皱着眉头,小声反驳道:“哎呀,这时候不给孩子打打气,那啥时候打呀?你看看玉郎这孩子,多争气啊,我这心里头高兴,就想夸夸他嘛。再说了,我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再教他两招,让他在这比赛里能更厉害点儿呢,你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文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也是为了玉郎好,毕竟这场合特殊,咱还是得注意点儿分寸,等比赛结束了,你想咋夸就咋夸呗。” 程蝶衣撇了撇嘴,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文叔说得在理,便只好暂时按捺住了自己那激动的心情,和文叔一起继续注视着场上的动静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走上了法场中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原来是闫家的老二,闫惊雷。 闫惊雷身着一身黑色的道袍,那道袍的材质看上去颇为不凡,在阳光的映照下,隐隐泛着光泽。他留着散开的长发,微风拂过,发丝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而他的脸上涂抹着一些奇特的图案,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符决的图案,那图案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人看着就觉得高深莫测。 闫惊雷站在那儿,一脸的不苟言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气息。他先是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二十四位抵达留仙谷的学徒,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看穿众人的心思一般,让大家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却又简洁明了,透着一股惜字如金的感觉。 他先是语气颇为正式地祝贺了这二十四位成功抵达留仙谷的学徒,说道:“今日,诸位能站在此处,实属不易,值得庆贺。”说完这句,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那严肃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继续说道:“不过,诸位需知晓,从此刻起,你们连同你们的师父,都将进入严格的审查阶段。比赛依旧会照常进行,但若是有任何瞒报之举,一经查实,便将直接取消最终成绩,望诸位好自为之。若有异议,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尽可提出!”说完,他便静静地站在那儿,不再言语,那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众人心里都不禁打起了鼓,对这即将开始的正赛,更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等待之后,这时候闫惊雷忽然拍了拍手,随后震声道;“良辰已至,比赛正式开始!” 第68章 第一关 他的话音刚落,场下顿时一阵忙碌,一群青衣道士鱼贯而出,有条不紊地开始指引那二十四名学徒前去抽签分组,准备进行第一轮道法比试。 这青衣道士们一个个神色严肃,手中拿着抽签用的竹筒,有条不紊地维持着秩序。 此时,一位站在前方身姿挺拔的领头青衣道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诸位学徒请听好,接下来便是这抽签分组的环节,规则很简单,每个人都是随机分组,咱们总共会分成六个小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扫视着台下那二十四名神情各异满是期待的学徒,接着继续说道:“今日这赛程安排得颇为紧凑,一天之内共有两轮比赛,而这两轮比赛过后,咱们遵循的是 24进 6的原则,也就是说,每组经过两轮比试的筛选,最终只会留下一名晋级者。所以,大家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每一轮比赛都至关重要,关乎着你们能否在这留仙谷的赛事中继续走下去,都明白了吗?” 二十四名学徒们此时心里都像揣了只小兔子似的,“怦怦”直跳,脸上满是紧张之色,谁也没搭话。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料到这比赛一开始就这么残酷,直接就要淘汰掉大部分人,这淘汰比例着实大得吓人,任谁能不紧张呢? 林羽墨更是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他紧紧地攥着衣角,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抽签用的竹筒,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老天爷呀,可千万别让我跟姜玉郎分到一起,姜哥那实力可太强了,我这要是一开始就和他一决高下,那可就太惨了,我还想多在这比赛里走几轮呢,求求了,让我抽个好签。” 轮到他抽签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把手伸进竹筒,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支签来。等看清签上的分组后,又瞄了眼姜玉郎的,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哎呀,还好还好,没和姜哥分到一组,这运气还算不错,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就在学徒们紧张抽签分组的时候,同时也有不少人往场上搬东西,那些人来来往往,搬的都是一些比试要用的器材。只见他们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磕着碰着了,毕竟这些可都是关乎比赛成败的关键物件。 不一会儿,六个组便分好了,每组四个人按照要求,纷纷围坐在古道场上面,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听见众人或紧张或急促的呼吸声。 第一轮比试的项目是“五行逆乱,重塑乾坤”,这名字一念出来,场下顿时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 裁判席上的各位裁判们,此刻也是神色各异。 尤其是那些徒弟在场的裁判,更是坐不住了,一个个身体前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家徒弟所在的那一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都暗暗地给徒弟们捏了一把汗。 这“五行逆乱”虽说讲的就是平日里大家都熟知的金木水火土这五行元素,可越是这种基础的东西,考核起来那可越是严格,毕竟这第一关就能清清楚楚地看出这些学徒们的基本功扎不扎实,还有各自的天赋到底如何。 再来说说这个“五行逆乱,重塑乾坤”的比试内容,其中可谓是玄机重重,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会儿古道场上面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个巨大的特制棋盘了。这棋盘看上去就像是寻常围棋盘被放大了好多倍似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相似,可那质地却颇为奇特,摸起来似石非石的,手感很是特别,而且还泛着淡淡的光泽,就好像里面蕴藏着神秘的道法之力,正透过这表面散发出来,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绝非普通物件。 再往棋盘上看去,那场面更是让人眼花缭乱。五行元素在上面呈现出一片混乱至极的状态,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行的道法光芒相互交错闪烁,忽暗忽亮,一会儿这儿亮起金色的光,一会儿那儿又冒出红色的火焰般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这棋盘内部还不断传出齿轮卡条运作的声音,“咔咔”作响,那声音在这安静又紧张的比试场地上回荡着,像是在给参赛者们敲响警钟,提醒着这其中的难度与巧妙。 这棋盘上面一共设置了81个摆放棋子的位置,其中居然有41个是错误的迷惑选项,也就是说,这误导的位置比正确的位置还要多,这难度可想而知了。 这81个数字,并非80整数,多出来的那个位置,其实也是有着特殊寓意的,正所谓“九九归一”,暗示着参赛者们得从这纷繁复杂的表象中,找出那个能让五行归位恢复秩序的唯一正解来,可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不仅如此,这棋盘内部还设有精巧的机关。要是放上的棋子位置正确,过了三秒后,那棋子就会自动凹陷下去,稳稳地卡在里面固定住,就好像被棋盘认可了一样。 可要是放错了,棋子立马就会“啪”的一声被弹起,直接弹出棋盘之外,那场面,任谁看着都会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这是走错了,离被淘汰可就又近了一步。 在棋盘的四周还摆放着一些关于五行对应的提示牌。那提示牌上的文字写得那叫一个详细,图案也画得清清楚楚,把五行之间的生克关系,还有在不同组合下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等关键信息,全都明明白白地展示了出来。 这些可都是参赛者们能否成功摆放棋子的重要参考依据,参赛者都得瞪大眼睛,仔细研究研究,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再说说每个学徒面前摆放的棋子,每人跟前都放着十枚棋子,分别是两套金木水火土,四个人加起来总共四十枚棋子。 这就意味着参赛者们得把这四十枚棋子全部准确无误地放入棋盘之中,并且还得巧妙地避开那41个错误的摆放位置,只有这样,才能理顺整个五行逆乱的局面,让棋盘恢复到五行相生循环有序的正常状态,这才算闯关成功,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 比赛规则是这样的,四个人围坐在棋盘的四边,这落子的先后手顺序,还得再由抽签决定。 每个人在抽签的时候,那表情别提多紧张了,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抽签的竹筒,就盼着自己能有个好运气。 等确定好先后手顺序后,比赛这就正式开始了。每次只能落子在棋盘上一处位置,然后下一个人再接着落子。要是谁落子的位置不符合五行的生克规律,或者与棋盘上已有的棋子形成了冲突,那就记作一次错误,而且每个人只有一次试错机会,也就是说,只要第二次走错了,那可就只能遗憾地被淘汰出局了。 要是有人被淘汰掉,赛委会会安排专人继续替代参与,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四十枚棋子全部落下,或者另外三人先被淘汰为止。 所以说,这第一关最终能闯过的人数,那可就说不准了,有可能是一个、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全看大家在这棋盘上的表现了,这变数可真是够大的,每个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比试就这样紧锣密鼓地开始了,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一个个眉头紧皱,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落子才好,那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就说姜玉郎这边,也不知道运气算不算好,他抽到的是第一个落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是眉头紧皱,心里直犯嘀咕,暗暗想着:“这可咋整,这棋盘看着就这么复杂,感觉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走错了,那可就完了。” 他听着棋盘下面那平和却又透着神秘的机关运作的声音,眼睛在棋盘上仔细地搜寻着线索,突然,他在棋盘的左下角部分,发现了两个象形字,一个是“釜”字,另一个是“柴”字。姜玉郎心里琢磨开了:“釜可以是锅,在五行里那可是属金的,柴呢,是燃料,自然就属木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中间不就得放火字嘛,这五行相生,有金有木,生火可不正好嘛。”想到这儿,他不禁欣然一笑,觉得自己找到了门道,便准备先落子了。 只见他拿起火字棋子,缓缓地朝着棋盘伸过去,眼瞅着就要落下去了,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猛地一收,又把棋子给收了回去。 这一下,不光他自己愣住了,其余三人也都是一脸的突然和疑惑,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眼睛紧紧地盯着姜玉郎,心里都在想:“这家伙,葫芦里卖的啥药,怎么都到落子的时候了又收回去了呢?” 第69章 落子无悔 上回书说到,姜玉郎本要落下的一子,突然反悔了,搞得其余三人皆是一阵莫名其妙外加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那姜玉郎把火字棋子收回去后,思索了片刻,转手拿起了一个水字棋子放了上去。 为啥呀? 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现在这可是五行逆乱的状况,可不能按常理出牌,釜中无水的话,锅底那不得烧烂了嘛,所以这时候应该放个水字才对。” 果然,这棋子刚一放上,三秒之后,稳稳地就固定在了棋盘之上,看来这步是走对了。 姜玉郎见状,心里也似乎更明白点儿这规则了,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反应快,没贸然落子,同时也更加确定了在这五行逆乱的局面下,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这个思路。 这姜玉郎的棋子一落下,可就给后面的人提供思路了。 这不,第二个落子的人一看,眼睛顿时一亮,心想:“哟,这前面有人探路了,那我可得跟着沾沾光。” 他立刻就往下面放了个火字,心里还念叨着:“你前面放了水,我这放火,水生木,木生火,正好符合五行相生呢。” 果然,三秒之后,那个火字棋子也“咔嚓”一声,稳稳地被固定在了棋盘之上,这意味着前两棋子都下对了。 这下可好,四个人一下子都好像有了些思路了,仿佛才刚刚看懂这场游戏到底该怎么玩似的,心里都松了口气,同时也都在暗自庆幸有人打头阵就是好,起码能跟着借鉴借鉴呢。 不过他们可殊不知,这最先落子的虽然有给大家踩坑探路的意味,可实际上,落子成功的几率也是相对较大的,毕竟刚开始的时候,棋盘上空白的地方多,选择也就相对多一些,越往后那可就越难了。 果不其然这先前两个子落对了,再看那棋盘的区域,金木水火这四行都有了,可这时候问题来了,土却无从下手了,根本就没个合适落子的地方。 这便是这“五行逆乱,重塑乾坤”的另一个巧妙之处了,可不是每一处关联都会聚齐金木水火土五样的,要是都齐全了,那也不会呈现出这“逆乱”的势头了。 所以说这缺少的“土”已经化作它处,成为了“逆乱”的一部分,就像是隐藏起来了一样,变成了一个“暗”槽,需要参赛者们通过更多的推理与关联,才能把这些“暗”槽给找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刚开始的时候越好找,越往后那可就越难找了,而且那41个迷惑项就越容易踩到,稍不注意,那可就得出局了。 就像第三个人这时候,他本已经拿起了“土”这个棋子,心里想着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前面有火了,火生土,这应该就是对的。 可他拿着棋子在棋盘上比划了半天,却迟迟落不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感觉放哪儿都不太对,只好又把棋子放了回去,再从别的地方找落子的规律,那眉头皱得都能夹死只苍蝇了,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的神色。 这六组人可是同时开始比试的。这时候再看林羽墨那一组,那林羽墨可真是占尽了先机。 他平日里就对八卦五行的知识烂熟于心,再加上他这大学生的脑子,正是好使的阶段,思维那叫一个灵活。 他看着这棋盘,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就把这一局的比试转化思想为“扫雷”游戏了。他心里想着:“哼,这和扫雷不就是一个道理嘛,我得先把那些疑似的‘雷点’在脑海中标记出来,然后,我再有意识地把五行棋子往那些‘雷点’边上引,这样一来,其余三个人一不小心就更容易踩到‘雷’了。只要他们连踩两次,那可就得出局了,嘿嘿,这不就相当于老虎在追我们四个人嘛,我可不需要做到比老虎跑的快,我只要比其余三个跑的快就行啦。” 只见林羽墨一边盯着棋盘,一边心里暗暗盘算着,脸上不动声色,可那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狡黠劲儿。 等轮到他落子的时候,他故意选了个看似正确,实则暗藏玄机的位置,放下了一枚棋子。旁边那人一看,还以为林羽墨找到了正确的路呢,也没多想,跟着就往旁边落子。 结果“咔”的一声,棋盘像是发怒了一样,直接把那人的棋子弹飞了出去,那人顿时脸色煞白,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明白自己这已经错了一次了,要是再错一次,可就得出局了,那紧张得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睛死死地盯着棋盘,想着下一次可千万不能再出错了。 赛事就这样紧张又激烈地进行着,裁判席上的各个师父们也都不淡定了。 就说文叔,这会儿他也顾不上那些规矩了,屁股早就离开椅子了,整个人都往前倾着,脖子伸得老长,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姜玉郎那一组,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他自己在比赛似的。 过了许久,这时候再看那一组已经淘汰掉了两人了,这会儿就还剩下姜玉郎与另外一个人在角逐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就等着看最终谁能胜出了。 而那些第一轮被淘汰掉的学徒们,他们的师父们可别提多懊恼了,一个个可惜得龇牙咧嘴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那场面,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挺遗憾的。 姜玉郎这一组还剩下一个对手,那人一直盯着棋盘都没看过姜玉郎一眼,并且没走错过一步,明显也是个有实力的家伙。 淘汰掉的那两个人已经退场,被淘汰的人他们刚才黯然失色的神情还在姜玉郎脑中回荡。 此刻顶替他们的是两个青衣道士工作人员,这俩人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也就是说剩下的错误选项都留给了比赛的二人,而且姜玉郎有种直觉,这人不简单,似乎等他犯错不太可能。 可摆着摆着,姜玉郎突然眼睛一亮,心里寻思着:“哎,这棋盘上棋子的摆放,怎么就不能想象成自己的五金店呢,金木水火土归类排列。怎么感觉容姐在我店里的那些物件摆放好像很像呀,难道这里面有啥相通之处?”他仔细回忆着容姐当时无意的那些提醒,越想越觉得有门道,当下心里就有了主意,开始按照自己琢磨出来的思路摆放棋子。 就在大家都紧张落子的过程中,另外一组又出现了状况。这人连着两次落子都摆错了,只见他第二次落子还是没能找准正确的位置,这下可好,棋盘上的灵力光芒瞬间变得紊乱起来,还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嗡鸣声,仿佛在表示对这错误摆放的不满。 为啥这棋盘会这样呢?原来,这棋盘上的奥妙就在于五行之间的紧密联系和相互制约。每一枚棋子落下,都要考虑它与周围已落棋子的五行生克关系,比如说,金克木,如果在木属性棋子旁边贸然放上金棋子,那可能就会打破原本正在逐渐构建起来的五行平衡,导致灵力紊乱,后续的棋子也就没办法按照正确的顺序和位置摆放下去了。 所以,这每一步都得慎之又慎,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而重点是在之后发生的事情。 正常来说,要是落子错误,超过三秒棋子就会被弹飞出去,可这次呢,那棋子弹飞的时间却足足拖了近乎七秒,感觉棋盘都像是在犹豫,又或者是在用这种方式强调这次错误的严重性似的。 那学徒一看这情况,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可能,一定是棋盘出错了!我怎么可能放错呢,我明明就是按照五行的道理来的呀,肯定是这棋盘有问题啊!”说着,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着棋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旁边的人见状,赶忙过来劝他,有人说道:“哎呀,兄弟,你先冷静冷静呀,这比赛规则大家都一样的,估计是你哪里没考虑周全,你先消消气儿。” 可这学徒这会儿哪听得进去呀,他一把甩开旁人拉他的手,继续大声嚷嚷着:“我不管,就是棋盘的错,我不可能错的!”一边说着,还一边在原地跺脚,那架势就像是要跟这棋盘理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闹,整个赛场的秩序都被打乱了,原本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喧闹嘈杂起来。其他组的人也都纷纷往这边看过来,脸上满是惊讶和无奈的神色。 这时候,负责维持赛场秩序的青衣道士们赶紧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个道士一脸严肃,对着那学徒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呢?扰乱赛场秩序,违反比赛规则了,赶紧坐下,别闹了!” 那学徒却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道:“我还有机会坐下去吗?明明就是这棋盘有问题,你们得给我个说法!” 青衣道士皱了皱眉头,加重了语气说道:“比赛规则早就讲得清清楚楚,落子对错自有定数,你这般无理取闹,可是要承担后果的!” 可那学徒依旧不依不饶,还在那大声争辩着,周围的人怎么劝都劝不住。见此情形,那青衣道士也是无奈,转头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去把赛委会的长老们请来,看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第70章 双双晋级 不一会儿,赛委会的几位长老匆匆赶了过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其中一位闫家本家的长老脸色阴沉地说道:“这比赛的公正性不容置疑,你自己落子出错,却在这里大闹赛场,严重破坏了比赛的秩序,按照规定,你已失去继续参赛的资格,即刻起,驱逐你出场!” 那学徒一听,顿时傻眼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还想再争辩几句,可看着长老们那严肃的神情,知道已经没了挽回的余地,只能耷拉着脑袋,一脸懊悔的样子。 而更严重的是,这长老接着又说道:“你如此行径,你的师父也负有教导不严之责,一并驱逐出场,以正赛风!” 这话一出,那学徒的师父在一旁也是又惊又怒,想要上前理论,可周围的其他裁判和长老们都纷纷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最终,那学徒和他的师父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赛场,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三回头,那背影别提多落寞了,而赛场也在一阵喧闹之后,渐渐恢复了之前紧张的比赛氛围,大家都暗自警醒,可不敢再像他这样冲动行事了。 要说这赛场上最为奇特的,还得数姜玉郎这一组。 就在刚才那边闹剧发生,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姜玉郎和组内唯一剩下的那名对手,就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了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沉浸在自己眼前的棋盘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喧闹都与他们无关,真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 再看姜玉郎这边,他凭借着容姐无心提醒带来的那一丝灵感,越落子越觉得顺畅,思路就像是被打开了一样,心里越来越有底,一步步稳稳地朝着理顺五行逆乱的目标迈进。 而他那名对手也着实是个厉害角色,那也是丝毫不甘示弱。 眼瞅着其余组还在紧张地继续进行比赛呢,姜玉郎这一组却已经率先完成了任务。只见那四十枚棋子完完整整、规规矩矩地被放入了正确的位置,一颗都没出错。 就在最后一枚棋子落下的瞬间,棋盘里面的机关发出了一阵顺畅又悦耳的声音,就好像是在为他们的成功喝彩一般。 再看那棋盘整面,原本紊乱交错的灵力光芒此刻变得祥和有序,五行元素之间仿佛达成了一种和谐的默契,流转着温润又平和的光彩,看着就让人心里舒坦。 这时候,姜玉郎才像是终于从专注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抬眼重新审视起他这位对手。 只见这对手,生得一副浓眉大眼的模样,那眉毛又黑又粗又长,就像两条卧蚕趴在眼睛上方,透着一股英气。 他那方正的脸庞,线条硬朗,给人一种沉稳坚毅的感觉。 此刻,迎上姜玉郎的目光,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的敌意,反而似乎带着同样的赞扬之意。 紧接着,姜玉郎所在的这一组就被负责赛场事务的青衣道士高声宣告率先结束了比赛,姜玉郎和他的对手二人成功晋级下一轮。 这一下,裁判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可高兴坏了,他俩激动得忍不住就鼓起掌来,那巴掌拍得那叫一个响亮,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一时间也跟刚才姜玉郎他们沉浸在棋局里一样,进入到了忘我的“无人之境”。 不过,他俩这举动可太显眼了,周围其余的裁判们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那眼神里明显在说:“整的跟已经夺冠似的,成何体统!” 文叔和程蝶衣这才回过神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赶忙不好意思地收了手掌,脸上还带着些许窘迫的神色,拱手赔礼道:“哎呀,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还有别的组在比赛呢,闹了个小笑话,诸位见谅,见谅” 这时候,程蝶衣压低声音,小声地对文叔打趣道:“哟,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还一个劲儿地让我消停点儿,别太张扬了,这下可好,自己倒是带头鼓起巴掌了,这脸打得可真快。”文叔听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小声回应道:“这不是一时高兴嘛,没忍住,嘿嘿,咱下次注意就是了。” 而姜玉郎组的这两位晋级人员,随后便被赛委会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安排到了指定的休息处。他俩一边走,这时才有空回味着刚才比赛时的紧张刺激,心里都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期待。 又过了不久,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爽朗又兴奋的笑声,原来是林羽墨那一组也有了结果。 就见林羽墨兴奋得一跃而起,那跳得可真高,就像一只撒欢儿的小兔子似的。 他为啥这么高兴呢?原来,他这一局可算是把那三个组员都给“坑”得死死的了。他还有三枚棋子都没来得及落呢,就靠着自己巧妙地设下的那些“陷阱”,成功地将其余人都带进了坑里,导致那三个人接连出错,被淘汰出局了。 那三个人这会儿只觉得身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心里更像堵了块大石头,别提多难受懊恼了,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的,眼睛里仿佛都能喷出火来,可又实在是拿林羽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羽墨那得意的模样,满脸写着兴奋地晋级了,自己却只能灰溜溜地被淘汰出局,那表情别提多郁闷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的。毕竟这比赛规则就是如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法耍赖,所以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心里那叫一个不甘呐,可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林羽墨这一组成功实现了 4进 1,顺利晋级下一轮比赛,这赛场之上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晋级的人自然是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自己招手。而被淘汰的那些,要么垂头丧气,要么满脸懊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最后一组比赛也尘埃落定,此次六个分组的晋级情况也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众人眼前,分别是 2,2,1,1,2,2。 这么一算下来,晋级下一轮的一共才 10个人,也就是说,24人里淘汰了整整 14人,这淘汰的比例可都过半了,着实让人吃了一惊。 这一下,裁判席上就像炸开了锅一样,顿时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裁判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哎呀,这淘汰比例这么高,可见这基本功得多重要,平日里那些道法的基础没打扎实,到了这赛场上,可不就一下子现原形了嘛,咱们往后教导徒弟,可得在这方面再多下点儿功夫。” 旁边的老道士听了,赶忙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这基本功就好比那大厦的根基,根基不稳,怎么能经得住考验呢。” 还有的裁判则是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感叹道:“好家伙,这淘汰比例也太吓人了,我原本想着怎么着也能多留下几个呢,没想到这第一关就这么难,你瞧瞧,这一组连三个人能晋级出来的都没有,可见这关设得是真够刁钻的。” 众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时候,有个裁判突然忧心忡忡地说道:“照这趋势下去,我真怕傍晚的比赛再这么难,到时候别跌破了再下一轮的人数指标,那可就麻烦了。”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文叔耳朵可尖了,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这看似不起眼却好像隐藏着重要信息的话,他赶忙凑过去,一脸好奇又急切地问道:“哎,这位道友,你这话里有话呀,你知道傍晚比什么?快透露一些。咱们也好心里有个底不是?” 那人一听,顿时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眼神闪躲着,支支吾吾地说道:“贫道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哪能知道具体情况呢,再说这比赛安排都是赛委会定的,我哪能提前知道,你就别问我了啊。”说着,便赶紧岔开话题,跟旁人聊起别的事儿去了,把文叔弄得心里直痒痒,却也没办法,只好作罢,心里还在琢磨着傍晚比赛的事儿呢。 结果当天的第二轮比赛,还真就如之前所说的那样,要在傍晚进行。 而中间这段时间,就留给大家休息调整了,也好让晋级的学徒们养精蓄锐,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这不,时间飞逝,很快傍晚来临,十个晋级的学徒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古道场,一到这儿,就看到古道场上面摆着六个大箱子。 那箱子看着颇为结实,表面还刻着一些道家符文,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这时候,几位青衣道士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位站到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起比赛规则来:“诸位听好了啊,接下来的这一轮比赛呢,规则是这样的。你们要在一个指定的范围内活动,千万注意了啊,不能直接接触到这六个大箱子。这里面只有一个箱子里藏匿着一只厉鬼,你们可以使用自己平日里惯用的法器,要是觉得不够用,也可以寻求借助简易的场外帮助,不过呢,只能是提供一些常规的器物哦。你们的任务呢,就是指出这六个箱子里,到底哪个里面藏着那只厉鬼,明白了吗?” 学徒们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想着这可不容易,虽然六分之一的概率放在平日里觉得很高,可是这毕竟是在赛场之上,哪怕是二分之一的概率都让人紧张,毕竟这六个箱子看着都差不多,要从中找出藏着厉鬼的那一个,可真是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了。 第71章 立筷子 紧接着,又是一轮抽签,决定谁先来试试。 这第一个被抽中的,是那个浓眉大眼的道士,他是与姜玉郎血战到底凭实力来到这一轮的。 他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个指定的点上站定,在他的固定距离外面,正围着那六个大箱子,看上去还挺有气势的。 就见他先是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碗,那碗看着普普通通的,可拿在手里却透着一种别样的质感,应该也是件有些年头的物件了。 接着,又拿出一根筷子,然后往碗里倒上了水,那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挺有把握的样子。 这时候,场外那些懂行的人一看,就立马明白了,这是要立筷子了,这在民间,可是一种用来判断有没有脏东西的法子。 通常来说呀,要是把筷子往碗里这么一立,筷子在碗里平躺立不起来,那就说明没啥异常情况,要是能立起来呢,那大概率就是有脏东西了。 不过呢,一般这法子也就是能判断出有没有脏东西,可很难判断出脏东西具体在哪个方位,所以大家心里都挺好奇,这浓眉道士到底打算怎么靠这个找出厉鬼藏在哪儿呢。 只见那浓眉道士一脸专注,先是把筷子轻轻地放在碗里,尝试着立起来,试了几次之后,嘿,那筷子还真就立住了,周围的人见状,都忍不住暗自摇头,心里想着:“这法子虽说能立起来证明有情况,可也没法知道到底在哪个箱子里,这不是白费劲儿嘛。” 可这浓眉道士却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符来,那符纸看上去画满了复杂的符文,他双手灵巧地把符纸叠成一个三角形状,随后又在怀里摸索起来。 只见他又摸出一个法器——八卦镜,然后他拿着这个三角符,开始在这面八卦镜的镜面上轻轻摩擦起来,一边摩擦,一边口中振振有词。 弄完之后,他便把那三角符小心翼翼地放到了碗里,那符纸一入水,就开始在碗里无序地飘荡起来,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似的。 接着,这浓眉道士端着碗,围着那六个箱子,一个一个地慢慢比划过去,那神情甚是严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碗里的动静。 就在他小心翼翼地比划到第四个箱子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一幕骤然发生了。 原本在碗里晃晃悠悠飘荡着的筷子,仿佛受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强烈刺激,猛地剧烈抖动起来,那抖动的幅度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碗的束缚一般。 与此同时,碗里的符纸也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明确的指示,不再随意飘动,而是径直朝着同一个方向,直直地指向了这个箱子。 周围的人目睹这般奇异景象,先是一愣,紧接着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彼此间交换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似乎都不敢相信这立筷子的寻常法子竟能被改良至此,还精准地指向了某个箱子。 此时,裁判席上那些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的老道们也不禁为之动容,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其中一位捋了捋胡须,直言不讳地说道:“这后生还真有两下子啊,居然能把这立筷子的法子巧妙地给改良了,瞧这架势,看来这厉鬼十有八九就藏在这个箱子里了。” 再看那六个大箱子,靠近顶端的位置,都遮着一块红布,每块红布也就半个巴掌大小。而这红布后面,其实是写着字的,字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个“空”字,要么是个“中”字。 闯关者一旦确定了自己所认为藏有厉鬼的箱子后,便要由赛事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来揭晓答案了。要是红布后面的字是“中”字,那就意味着闯关成功,能够顺利进入后天的比赛。可要是显示的是“空”字,那可就遗憾了,得立刻淘汰出局,而且这一次可不像之前那般还有第二次机会,完全就是一锤定音。 这时,负责揭晓答案的一位青衣道士上前一步,神色严肃且郑重地询问那浓眉道士:“你可确定就是这个箱子了?一旦揭晓,结果可就无法更改了。” 浓眉道士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那青衣道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道:“我确定了,就是这个箱子。” 青衣道士得到确认后,便缓缓走到那被选中的箱子跟前,伸手轻轻揭开了顶端那块红布。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那红布之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当红布完全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映入眼帘,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浓眉道士见状,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露出了如释重负又难掩喜悦的笑容。 而裁判席上,他的师父——一位白眉老道,那眉毛更是浓厚,犹如两抹霜雪落在眉眼之上,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韵味。此刻,看到徒弟顺利晋级,他也是满脸欣慰,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对徒弟的赞许与骄傲。 其余的学徒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既是羡慕,又暗暗憋着一股劲儿。 不过,大家也都清楚,接下来就该轮到自己上场了,于是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起来,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又热烈。 就在这时,台上突然涌上一群青衣道士,他们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齐心协力地拉起一个巨大的帷幕,那帷幕像是一道厚实的屏障,眨眼间就将台上的情况全部严严实实地遮住了。 很明显,他们是要趁着这个间隙调换箱子的顺序,并且仔仔细细地做着痕迹的清理工作,力求做到一丝移动的痕迹都看不出来,确保接下来的比试依然充满悬念,公平公正。 在台上的工作人员忙碌的时候,台下的选手也在做着交换更替,晋级的浓眉道士被指引去场外休息,而下一位是攥紧着拳头,踮着脚,恨不得自己长的是一对透视眼,直接将里调换顺序的情形看个精光。 第72章 开箱 在那一群等待上场的道士当中,有一位模样颇为特别的。只见他身形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真应了那句“脸上没有二两肉”的俗话,那面容看上去十分消瘦,若不是身着一身道服帮他遮掩一二,单看那长相,真称得上是尖嘴猴腮了。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这般气场若是换在别的场合,恐怕很容易就会被旁人当作是行走江湖招摇撞骗的骗子。 而他在场外的师父,那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张脸上满是尖酸刻薄的神色,仿佛那五官都写满了算计与刁钻。师徒二人平日里钻研的都是些旁门左道,尤其靠着“借运”这一门歪门邪道的法子行事。 之前能一路顺利来到这儿,很大程度上靠的就是运气,几乎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硬仗。 论起用符摆阵这些正统的道法本事,那可根本不是他们的强项。原本这师父也就是想着来这儿凑个热闹,露露脸,顺便碰碰运气,哪能想到几百人参赛,到最后就只剩下这么寥寥几个人了。 这人呐,本性大多都是贪婪的,眼瞅着那诱人的奖励近在咫尺,便不自觉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全然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此刻,他看着那些收拾好场地,将帷幕收走的青衣道士们从身旁擦肩而过,那眼神里满是急切,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一把拽住一个,开口问问到底那厉鬼藏在哪个箱子里了,可又怕被旁人看穿了心思,只能强忍着,眼睛却始终死死地盯着那些箱子,那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能猜出他心里的小九九。 随后,轮到这尖嘴猴腮模样的道士上场了。他一上去,根本没把心思放在查看箱子上,反而是弯着腰,眼睛瞪得老大,像只觅食的老鼠似的,狠狠地盯着地面,试图找出有没有箱子被移动过的痕迹。 台上的裁判们见他这副做派,心里立马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不想凭真本事,打算来糊弄事儿的。于是,一位裁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嗓音催促道:“若你没有法器来辨别厉鬼所在,那就请即刻做出选择,莫要在此拖延时间了,大家都还等着呢。” 那尖嘴猴道士却仿若未闻,依旧自顾自地盯着地面,一心想着靠这个找出点儿线索来,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嘟囔着:“别急啊,刚才咋不催那人呢,怎么到我这儿就催上了,这不公平。”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其他人听了,脸上纷纷露出鄙夷之色,有的甚至小声地嘀咕起来:“自己没本事,还在这儿找借口呢,真够不要脸的。”可那尖嘴猴道士却好似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继续盯着箱子看,那眼神里透着一股执拗劲儿。 眼瞅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青衣道士开始倒计时了,那一声声催促就像催命符一样,让这尖嘴猴道士终于慌了神。 他手忙脚乱地,最后还是仓促地选择了第四个箱子,心里想着打赌这箱子的位置没被调换,想跟赛委会玩个心理战,可他这纯粹就是在碰运气。 结果,青衣道士走上前去,缓缓揭开那箱子顶端的红布,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空”字。 那尖嘴猴道士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运气一向很好的,一共就六个选择,我怎么可能选错呢,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这箱子不对,我要求打开箱子验证!” 裁判听了,眉头一皱,神色严肃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比赛规则,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随你。只是后果自负!”说罢,便侧身闪开了身子,给那尖嘴猴道士让出了位置。 那尖嘴猴道士一听这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急忙忙地就去开箱子。 可谁能想到,就在箱子被打开的瞬间,一股煞气扑面而来,紧接着,只见那尖嘴猴道士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就不对劲了,脚跟开始不受控制地离地,身体也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厉鬼的速度极快,周围的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那尖嘴猴道士已经被附身了,那模样立刻变得阴云密布。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古道场一下子被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仿佛冥冥之中预示着这一向自认为“好运”的尖嘴猴道士,终于开始接连撞上霉运了。 再看那被鬼上身的尖嘴猴道士,这会儿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浑身不停地哆嗦,嘴里还吐着白沫,那模样就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眼看着就要不行了,气息越来越微弱,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这时,林羽墨微微撩开额前的头发,目光如炬,竟能清晰地看到那厉鬼上身的具体情况。只见附在道士身上的是一个女厉?,那模样长得也是尖酸凶恶,满脸的狰狞之色,正张牙舞爪地折磨着这道士,似乎要把他的三魂七魄都给撕扯出来一般。 林羽墨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悄悄凑到姜玉郎身边,压低声音笑着说:“看来那鬼还是聪明的,周围全是些道法高深的老道,她知道别的地方惹不起,就挑着这一个倒霉蛋折腾呢。我看呐,她是瞧出赛委会都不待见这人了,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咋着,姜哥,咱们要不要露露脸,帮他一回呀?说不定还能算个见义勇为,给咱加点分呢。对了,咱们刚到留仙谷的时候,那人不是说有加分这回事儿嘛,可我这一路看下来,也没发现哪儿能沾点光。就说那‘五行逆乱’的比试,要不是我下手狠点,没准这会儿淘汰的就是我了呢。” 姜玉郎却没有回应林羽墨,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前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只见周围有几个人不知何时悄悄地靠前了几步,虽说他们同样穿着青衣道服,可那气场却明显与众不同,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姜玉郎仔细打量着,突然发现其中一个身影似乎就是昨夜遇到的黑衣人,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警惕之意。 姜玉郎微微皱眉,轻声对林羽墨说道:“我感觉轮不到咱们出手,你看到那几个人了吗?”说着,用眼神示意林羽墨往那边看。 林羽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心里想着,昨夜就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被他们轻易地拿捏住了,如今他们既然在场,那肯定是有备而来,自己这点本事上去恐怕也只是献丑罢了,还是别自讨没趣了,于是立刻打消了上台帮忙的念头。 就在这时,场外那尖嘴猴道士的师父再也按捺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喊道:“快啊,来人救救他啊!我这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呐!” 周围的道友们一听这话,都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心里想着,自己的徒弟没教好,出了事儿还指望着别人来救,可真够丢人的。 其中那位白眉老道听到这话,缓缓捋着自己长长的胡子,一脸严肃地说道:“早就观察到你师徒二人平日里学的尽是一些旁门左道,如今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见好就收,任由徒弟在这儿放肆胡来,如今落得这般下场,可真是咎由自取。” 那刻薄道士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指着白眉老道就骂道:“你个老秃子,不救人就算了,还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有你这么当同道的吗?”说着,竟不顾场合,抬手就要对那白眉老道施展“借运”之法,想把自己的霉运转到对方身上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呢,就被身后两个身手敏捷的青衣道士给架住了。那两个青衣道士力气极大,直接就把他架到了古道场上面,然后神色严肃地说道:“你自己的徒弟自己救,别想着在这儿撒野。” 那刻薄道士一听,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极其不情愿地承认了自己没本事,没能力驱赶这个级别的厉鬼,那副狼狈又尴尬的模样,让周围的人看了又是一阵鄙夷。 就在场面陷入僵局之时,场下突然有一人猛地跳上台子,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这人同样身穿青衣,脸上还遮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姜玉郎跟林羽墨定睛一看,一下子就认出这人正是那个“哑巴”。 只见那“哑巴”身手极为利落,几步就走到那尖嘴猴道士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就像拎小鸡似的,一下子将其拎了起来。 紧接着,他快速地打出手诀,手指灵活地在那尖嘴猴道士的脖子和脑门上连点数下,然后猛地往头顶上方一拽,就见一道黑影被生生拽了出来,那黑影正是那附在道士身上的厉鬼。 “哑巴”眼疾手快,顺势将那厉鬼扔进箱子里,“啪”的一声关好箱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 第73章 八卦步 随后,裁判席上缓缓走下一位闫字辈的道家长老。 只见他身着一袭庄重的道袍,神色严肃得如同笼罩着一层寒霜,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先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场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员过来,待那些人围拢过来后,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有力地开口说道: “今日这二人,本就靠着旁门左道,一路投机取巧至此,毫无真才实学,更罔顾我道家之正道规矩。在这庄重的比试场上,不思以正道技艺应对,妄图以歪门邪法蒙混过关,实乃对我道家传承的亵渎,对这留仙谷赛事的不尊。”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那眼神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众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整个古道场的氛围变得愈发压抑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只剩下那长老的声音在回荡: “经赛委会商讨决定,即刻起,剥夺此二人道家的身份,收回其道士凭证,往后不得再以道士之名行任何事,亦不得再涉足我道家相关之活动以及场所。他们二人,已然违背了我道家之根本,不配再位列道门之中。望诸位以此为鉴,恪守正道,莫要步其后尘。” 这一番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头。这个决定一经下达,众人心里都不禁“咯噔”一下,一种微妙又沉重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家似乎从中敏锐地听出了另一种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这身份的生杀大权,此刻就像一把高悬的利刃,牢牢地掌握在闫家手里。 一时间,众人看向闫家之人的眼神里,不由自主地便多了几分敬畏之心,仿佛站在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位道家长老,更是代表着一种能决定他们道家生涯走向的权威力量。 而裁判席上,各位学徒的师父们作为赛委会的一份子,此刻更是深刻而清晰地认识到了闫家那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虽未言语,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复杂情绪,有对闫家权威的默认,也有对自身所处位置的重新审视,深知在这留仙谷中,一切行事都需遵循着既定的规则,更不能去轻易触碰闫家所维护的道家秩序底线。整个场面安静得只剩下众人略显沉重的呼吸声,那压抑的氛围久久未能散去,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经过这好一阵闹剧外加沉抑的氛围之后,夜幕已然完全笼罩了古道场,不过此刻的古道场却并不昏暗,众多火把被点燃,那跳跃的火苗将场地照得通亮,再加上一些电子照明设备辅助照明,整个场地亮如白昼。 比赛并没有因为这场意外而中断,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只是众人的心情都变得更加紧张和凝重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黑夜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了整个古道场,然而对于林羽墨来说,这黑夜的降临,却仿佛是猫头鹰迎来了属于它的主场时刻,该是他尽情展示自己本事的时候了。 林羽墨迈着颇为轻松的步伐走上场,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意,那神态仿佛眼前的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习惯性地抬手撩了撩额前的头发,露出了左边那只独特的阴阳眼,这只眼睛在夜色中隐隐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他心里想着,凭借自己这神奇的阴阳眼,看穿哪个箱子表面透出煞气,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嘛,这猜鬼的环节,就跟做一道简单的 1+ 1的算术题没什么两样。 可就在他满心得意,准备仔细查看箱子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在那六个箱子上一一扫过,来来回回环视了好几圈,然而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竟什么都看不出来。 每个箱子看上去都普普通通的,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没有透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根本无从判断哪个里面藏着厉鬼。 林羽墨顿时呆立在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紧接着,一股深深的自我怀疑涌上心头。 他暗自思忖着:“刚才明明都亲眼看到鬼上身那一幕了,怎么这会儿却什么都察觉不到了呢?难道……难道他们这次故意玩阴的,根本就没把那鬼放进箱子里去?这可就麻烦了。” 他心里这么想着,第一反应就是想学着之前那尖嘴猴道士一样,要求开箱验鬼,刚要张开嘴说出这话,可话到嘴边,又赶忙把嘴闭上了。 毕竟刚刚闫家长老那严肃且不容置疑的话语还言犹在耳,长老已经明确表明了规则的严肃性,要是自己这会儿贸然去触这个霉头,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林羽墨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焦急,眼睛在那几个箱子上不停地打量着,试图找出点儿什么线索来。突然,他的目光被吸引住了,他发现这些箱子的中间位置,都规规矩矩地贴了几张符。 那符看上去颇为奇特,上面画满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符形。他赶忙快速地扫过另外几个箱子,这一扫不要紧,竟然发现同样的位置都有着同样的符。 林羽墨脑子一转,立刻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什么都看不出来,很可能问题就出在这符咒上面。说不定这符咒有着屏蔽的作用,所以才让他的阴阳眼失去了功效。 想到这儿,他又突然想起之前姜玉郎特意叮嘱他要保密的事儿,看来赛委会早就对此有所防范了,这比赛的水可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多了。 林羽墨略作思索后,便轻轻地把头发放下,再次遮住了那只阴阳眼,然后走到裁判跟前,小声地问道:“裁判大人,您看那中间的几张符,能不能帮我撕一下,它们在那儿实在是有点碍眼,影响我判断呢。” 裁判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颇为可笑的表情,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你觉得可能吗?这符是比赛规则的一部分,岂能随意让你撕毁,你还是好好想想别的办法,别在这儿打歪主意了。” 林羽墨听了裁判这话,却丝毫没有气馁,反而突然一改之前略显无奈的表情,嘴角重新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见他双脚稳稳地站定,气沉丹田,然后缓缓踏出了独特的八卦步。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独特的步法,他口中念念有词道:“就知道你不同意,但可别小瞧我,我还有一招呢!” 随着他踏出的八卦步,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根朱砂绳,那朱砂绳色泽鲜艳,红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上面同样刻绘着一些细小的符文。 林羽墨双手灵活地舞动着朱砂绳,配合着那玄妙的八卦步,口中的咒语也越念越快,一时间,整个场地上仿佛涌起了一股无形的道法旋风,围绕着他和那六个箱子缓缓旋转起来。 这一招名为“红绳索魂”,乃是林羽墨平日里苦心钻研所得的一门绝技。 只见那根朱砂绳在他的操控下,像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八卦步的变化,在空中不断地变换着轨迹,时而盘旋,时而伸展,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渐渐地,朱砂绳也越舞越急,突然,林羽墨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朱砂绳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那六个箱子射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那根飞射而出的朱砂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见那朱砂绳在六个箱子上方来回穿梭了一番后,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吸引力,径直朝着其中一个箱子飞了过去,“啪”的一声,稳稳地击中了目标箱子。 林羽墨见状,微微松了口气,示意裁判可以揭晓答案。 随着裁判伸手揭开了那个箱子上的红布。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箱子。 当红布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场地上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姜玉郎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眼中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之色,原本他还替林羽墨捏了一把汗,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破解难题,不由得对林羽墨刮目相看了。 第74章 场外帮助 方才林羽墨的八卦步走得十分之老练,能看出下过苦功夫。 这无疑算是年轻一辈在此次比试中颇为出彩的首次表现了,大家目送林羽墨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赞赏与钦佩。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道士,着实显得有些异于常人。他的面目表情颇为独特,眼神总是游离在众人之外,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带着一种疏离感,就好似那患有自闭症的人特有的神情与表现一般,面部肌肉的牵动显得有些生硬,很少会主动与人有眼神交流,即便偶尔有人看向他,他也只是匆匆瞥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在那场外的观看台上,坐着的正是这位道士的师父。他一脸慈爱又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场上的徒弟,心里很清楚,自家这弟子,确实患有自闭症,平日里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对外界的人和事都显得有些疏离,不太懂得如何去和旁人交流互动。 不过,他也深知,往往像这样的人,在某些其余方面会有着令人惊叹的天赋,就如同被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却又打开了一扇窗一样。 所以,他这些年来一直悉心教导徒弟,在努力将徒弟这独特天赋无限放大的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思索着,怎样依靠道法自然的力量,去慢慢打开徒弟那紧闭的心扉,让他能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 再把目光投向那场上,只见这位道士手里稳稳地握着一个铃铛,那铃铛可不一般,正是道家的三清铃。 只见他缓缓走上场,脚步略显迟缓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笃定,站定之后,摆出了一个奇特的姿势,类似扎马步,却又不完全像,双腿微微弯曲,身子却挺得笔直,双手稳稳地握住三清铃,给人一种别样的沉稳之感。 随后,他轻轻摇动起三清铃来,刹那间,那空灵的铃声响起,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原本还略显嘈杂的周围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铃声给吸纳了进去。 那铃声带着一种空灵的共鸣,先是让人的内心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可随着铃声的持续回荡,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渐渐横在了胸口,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既想让这铃声此刻停下,好让那萦绕心头的异样感觉消散,却又莫名地害怕铃声彻底消失,仿佛一旦铃声止歇,就会失去某种珍贵的东西一般。 这位自闭症的道士在做法的时候,那独特的自闭特征愈发明显了。他嘴里念念有词,可那声音极低,旁人根本听不清他在念叨些什么,只是偶尔能捕捉到几个晦涩难懂的道家咒语字眼。 他的身体偶尔还会不自觉地微微晃动一下,像是在努力抵抗着外界对他专注状态的干扰,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能察觉到他与常人的不同。 然而,当那三清铃越发响亮,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整个人的气场瞬间就变了,仿佛从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孤僻之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位道法高深的大师。 只见那藏着厉鬼的箱子,在他三清铃有节奏的摇荡下,竟然也跟着微微震动起来,那震动起初还很轻微,可随着铃声的起伏,越发明显起来,仿佛箱子里的厉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已经快要压制不住,想要冲破束缚一般。 听到箱子传来的动静,那三清铃的高手却没有丝毫慌乱,他极为果断地停下了手中摇动铃铛的动作,就那样头也不回,旁若无人地径直朝着台下走去,全程低着头,脑袋微微摆动着,步伐不紧不慢,透着一股潇洒随性的劲儿,仿佛对结果早已了然于胸,根本无需等待裁判揭示答案。 裁判见他这般举动,也不好阻拦,只好走上前去,揭开那个箱子上的红布。 说来也怪,就在刚才铃声一停的时候,那箱子自己便停止了震动,其实答案此刻已然昭然若揭了。当红布被揭开,一个醒目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顿时,周围又是一阵惊叹声响起,这下子,这位用三清铃的高手一下子就替代了林羽墨,成为了场中的焦点,众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他,眼神里满是好奇与赞叹。 台下的林羽墨见状,不仅没有丝毫嫉妒,反而由衷地鼓起掌来,脸上带着欣赏的笑容,还自顾自地说道:“嘿,这头也不回下台的姿势,可真是帅啊!” 就在这时,几位青衣道士再次快步走上场来,动作迅速而又有条不紊地把场内围了起来,准备将厉鬼换个位置,好进行下一轮的比试。 而接下来,终于轮到姜玉郎上场了。 此刻的姜玉郎,心里还在为刚才那三清铃的神奇表现而感到震撼不已,他暗自思忖着,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这等法宝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而且那人平日里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想必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世界,才会这般低调又厉害。 姜玉郎深吸一口气,走上场后,先是不慌不忙地把罗盘摆了出来,可刚一摆好,他心里就暗叫果然糟糕了。 他想起林羽墨的阴阳眼之前都没能发挥出效果,那肯定是这箱子上面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设置了某种屏蔽之法,果不其然,这罗盘的指针就那样静静地停在那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就像个毫无生气的摆件一般,看来是指望不上它了。 好在姜玉郎天赋极佳,脑子转得也快,之前林羽墨踏八卦步的时候,他就仔细地在一旁观摩,把那一招一式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中,此刻心里想着,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现学现卖一次试试,好在自己身上也带着朱砂绳,说不定还真能派上用场。 此时,裁判席上的文叔和吴蝶衣可紧张坏了,文叔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地说道:“坏了呀,我早就看出这箱子挂了幽闭符,就他们那点儿道行,根本解不开这符啊,这下可好,罗盘现在成了个废物了,真是成也罗盘,败也罗盘了,咱们怎么就没在这给玉郎留个后手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吴蝶衣倒是没文叔那么紧张,她轻轻拍了拍文叔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急嘛,我看这孩子脸上没多少慌张的神色,或许他已经有了别的法子呢。我可告诉你啊,我知道你用符在行,但是这时候你可千万别犯浑,要是贸然出手帮忙,不但帮不到玉郎,反而会害了他,咱们这会儿只能静观其变了。”吴蝶衣太了解文叔了,她心里清楚,文叔此刻肯定正在苦苦思索着怎么把破解这幽闭符的法子传达给姜玉郎呢,可众目睽睽之下,这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根本就没办法做到。 与此同时,台下的林羽墨也一直在关注着姜玉郎的情况。 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立刻朝着那三清铃道士所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了几声:“哎,那用铃铛的!” 可那三清铃道士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理会林羽墨。林羽墨见状,心里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伸手就想去从他手里拿过铃铛,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先借我用用,救人要紧呢!”说着,便连哄带抢地摸了一把铃铛,那三清铃被这么一碰,顿时发出了空洞的声音,那声音瞬间响彻全场,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大家都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场上那原本毫无动静的罗盘似乎像是得到了什么协助一般,又或者是箱子里的厉鬼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刺激到了,那罗盘的指针竟然开始动了起来,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直接准准地指向了一个箱子。 姜玉郎何等机灵,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铃铛声音的来源的时候,赶忙不动声色地把罗盘收了回去,动作极为迅速又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过,此刻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台下的铃铛吸引了过去,可远处的闫惊雷却一直目光锐利地盯着姜玉郎,姜玉郎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只见闫惊雷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却又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深意,却又仿佛并不打算让这次场外援助就这么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快,负责维持秩序的青衣道士们就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地把林羽墨跟那三清铃道士围了起来,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扰乱赛场秩序了,跟我们走一趟!”说着,便不由分说地要把他们往更远的场外驱逐。 那三清铃道士一脸无辜的样子,着急得脸都涨红了,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是他……他抢我铃铛。”可那青衣道士们哪会听他解释,依旧强硬地带着他们往场外走去。 这时候,裁判席上见闫惊雷没有表态,再加上今天已经发生过不少闹剧了,自然知道这会儿不用再刻意地重新开始,但还是高声示意道:“请结束比试的学徒立刻离场,否则按违规处理!” 姜玉郎多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林羽墨在冒着被除名的风险帮助自己,他心里既感动又觉得不能辜负了林羽墨的这番心意,于是立刻做戏做全套,先是把罗盘收好了,然后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林羽墨之前的八卦步来,那一招一式,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最后,他猛地一甩手,直接把朱砂绳朝着那个早就知晓的箱子扔了过去,那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只见那朱砂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目标箱子上。 随后,一个青衣道士走上前去,伸手揭开了箱子上的红布,周围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箱子。 当红布被揭开,一个大大的“中”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裁判席上的文叔跟吴蝶衣看到这一幕,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喜悦。 第75章 消失的月光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夜色愈发浓重了,那黑沉沉的天幕,将整个古道场都笼罩其中,而此刻,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今夜这场比试注定意义非凡,它将彻底决定能够进入后天比赛的名额归属,每一位参赛者的命运都悬于这一场比试之上。 接下来上场的这位道士,乍一看,着实其貌不扬,身材相较于旁人显得颇为低矮,可那结实的身板却彰显出他十分强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敦实的劲儿,就如同一只充满力气的牛犊一般,正如那水浒之中的矮脚虎。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那桃木剑看上去颇有年头了,剑身的桃木纹理清晰可见,而他此番要施展的是“引月指魂”之术,这是一门颇为精妙的道法技艺。 他先是神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自身的法力,随后缓缓抬起右手,将食指放入口中,用力一咬,顿时,一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顺着指尖缓缓滑落。 他赶忙把那带血的手指凑到桃木剑的尖端,快速地将鲜血均匀地涂抹在上面,那鲜血沾染在桃木之上,竟像是被剑身吸收了一般,隐隐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光。 紧接着,他从怀中掏出几张早已备好的符纸,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语速极快却又清晰可闻。念完咒语后,他手持桃木剑,将那几张符纸依次穿在剑身上,然后猛地朝着那摆放着箱子的方向指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若是这法术施展成功的话,被指中方向的厉鬼便会因受到牵引而变得暴躁不安,届时便能借此判断出厉鬼所在的箱子了,这与之前那三清铃引魂的法子倒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场外席上的文叔和程蝶衣看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亮,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熟悉之色。 这\"引月指魂”之术他们可太熟悉了,当年他们也曾跟着师父刻苦研习过这门法术。 而且文叔刚才在台下心急如焚,想着给陷入困境的姜玉郎传达的就是这招引月指魂,本以为这法子知晓的人不多,没想到这会儿竟有人在场上施展出来了,当下心里就琢磨开了,这其中必定是跟姜玉郎的师公,也就是文叔他们的师父有些渊源了。 想到这儿,文叔心里那好奇劲儿就上来了,他顾不上再去关注场上的比试情况,立刻在周围的人群中急切地找了起来,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试图从那些观看比赛的人群里找出这学徒的师父,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教出这样一位徒弟,居然也会这颇为冷门的道法。 可天公似乎并不作美,今夜的月色本就朦胧不清,那月亮像是被一层薄纱给遮住了,只透出些许黯淡的光晕,洒在这古道场上。 这样的天象预示着明天恐怕会有雨将至,而这对于“引月指魂”这门依靠月力施展的法术来说,可就太不利了,月力变弱,使得这引月指魂的效果大打折扣,那原本应该发挥出强大威力的桃木剑,此刻却好似失去了锋芒一般,尽管那道士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那几个箱子却依旧毫无动静,就那样静静地摆在那儿,似乎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更糟糕的是,头顶那原本就朦胧的月光,这会儿似乎像是要跟他作对到底似的,竟渐渐地隐没了下去,整个场地变得愈发昏暗了,几乎只剩下场边火把映照出的那一小片光亮范围。 这时候,台上的裁判见状,皱了皱眉头,提高了嗓音催促道:“你可得抓紧时间了啊,这比试是有时间限制的,莫要在此拖延太久了。” 那道士听了裁判的话,心里愈发焦急起来,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可他却毫无办法,只能咬着牙,继续尝试着施展法术,期望奇迹能够出现。 然而,那月亮就像是故意躲起来了一样,始终不肯露面,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局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瞅着规定的时间就要到了,那道士心里明白,已经不能再犹豫了,心一横,随意朝着一个箱子指了过去,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可当裁判揭开那箱子上的红布时,众人看到的却是一个“空”字,很显然,他猜错了。 这一下,那道士顿时恼羞成怒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他大声嚷嚷道:“哼,我看这比试根本就不公平,肯定是有人徇私舞弊了,这里面指不定有多少关系户呢,否则怎么会有人自带阴阳眼,还有这么个奇葩的比赛规则,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那什么八卦步找出来的,哼,依我看,实际上都是障眼法罢了,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某些人能顺利晋级,我不服,这太不公平了!” 他这一番话,顿时在场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原本安静又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嘈杂混乱了。 就在这时,闫惊雷直接一个纵身,稳稳地落在了场上,他目光如电,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那强大的气场瞬间让场面安静了几分。只见他神色严肃地开口说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这幽闭符,乃是为了阻拦厉鬼的煞气外泄,确保比赛的公平公正以及众人的安全而设,你可知道,画这符咒所需的道法之力,那可是极为高深的,远远超出了你们这些人的能力范围,又何来违规一说?今日这比试,从头到尾只有公平罢了,你自己学艺不精,未能施展法术成功,却在这里污蔑比赛不公,实在是可笑至极!” 那道士听了闫惊雷的话,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地继续闹事,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闫家人多势众,你闫家老二更是法力高强,在这留仙谷里向来横着走,可我告诉你,我李清河可不怕你,我今天就是要把这事儿说清楚,我跟你们闫家势不两立!” 闫惊雷一听这名字,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道:“原来竟是李家的人,我说怎么这么胡搅蛮缠,原来是手下败将。看来这李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居然派你这么个酒囊饭袋来参赛,也不嫌丢人。你们李家那老主李观云如今何在呀,怎么也不管管你这不成器的后辈呢。” 这边闫惊雷刚说完,而场外的文叔一听到是李氏一系的人,顿时就像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样,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身子往前一倾,就想要冲上场去理论一番,那架势仿佛要跟对方立刻大战一场似的。 幸好一旁的吴蝶衣眼疾手快,发现得早,他赶忙伸出手,轻轻按住了文叔的肩膀,小声地劝说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儿了,当年咱们的师父都选择了避让,不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如今咱们又何必再去趟这浑水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想逞什么英雄?消停点儿,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闫家的地盘,周围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那李氏虽说跟咱们有些渊源,但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儿。” 文叔被吴蝶衣这么一按,心里虽然还是憋着一股气,可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只好强忍着怒火,重新坐了下来,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场上,那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嘴里还忍不住小声嘟囔着:“哼,这李家的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当年的恩怨,哪能就这么算了。” 吴蝶衣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轻声劝道:“我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可现在这情况,咱们得顾全大局,先看看闫家怎么处理,可千万别冲动行事,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自己。” 就在两人小声嘀咕的时候,场上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僵持着,李清河还在那儿不依不饶地叫嚷着,闫惊雷则一脸冷峻地看着他,那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威严,仿佛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一般,而周围的众人也都屏气凝神,想看看这场闹剧究竟会如何收场。 闫惊雷冷哼一声,开口说道:“李清河,你莫要再在此撒泼耍赖了,你自己学艺不精,输了比试便想找借口推脱责任,还污蔑比赛不公,我看你是想故意扰乱这留仙谷的比试秩序。今日我念在你是李氏一系的份上,不想与你过多计较,你若是识趣,就赶紧乖乖离开此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李清河却像是被激怒到了极点,他瞪大了眼睛,挥舞着手臂,大声吼道:“闫惊雷,你少在这儿吓唬我,我今天就是要讨个说法,你们闫家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势力,处处打压我们李家,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我就要跟你掰扯清楚,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76章 手搓天雷 闫惊雷听了李清河那不知死活的挑衅话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密布,那原本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只见他身上的道法之力开始隐隐涌动,仿佛是在积蓄着力量,又好似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化作凌厉的攻势宣泄而出,整个气场瞬间变得压抑而危险起来。 他语气冰冷至极,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了每一个字,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我便让你知道,在这留仙谷,公然违反比试规则,扰乱秩序,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这里可不是你能肆意撒野的地方,我闫家守护此地的规矩,岂容你这般践踏。” 说罢,闫惊雷双手迅速地掐起一个法诀,那动作娴熟而又流畅,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一般。只见他的掌心之中,先是泛起一圈幽蓝色的光芒,那光芒起初还很微弱,就像一点萤火之光,可眨眼间,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壮大,接着,他翻转手掌向外一推,那光圈化作一道凌厉的蓝色光矢,朝着李清河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光矢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宛如流星划破夜空,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到了李清河的跟前。 李清河见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心里清楚闫惊雷的厉害,当下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本能地想要躲避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他脚步慌乱地往旁边一闪,试图躲开那道光芒,可让他绝望的是,那速度太快了,“砰”的一声闷响,那蓝色光芒一下子就击中了李清河,刹那间,他整个人动弹不得,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立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那股道法之力束缚着自己,那狼狈又愤恨的模样尽显无遗。 周围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少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 他们平日里就听闻闫惊雷法力高强,在闫家里那可是响当当的二号人物,可今日亲眼目睹,还是没想到他出手竟然如此果断狠辣,而且仅仅这看似随意的一手,就把刚才还在嚣张闹事的李清河给牢牢制住了,这等实力,着实让人胆寒。 文叔与吴蝶衣在台下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掩饰不住的惊讶与震撼。 文叔忍不住小声惊叹道:“我没有看错,真是没想到,隔别数年,这闫家老二竟然练成了掌心雷,都达到了手搓天雷的境界,这可不得了啊!这简直就是半只脚踏入天师道了,这等高深的道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成的,看来这些年闫家没少下功夫。” 吴蝶衣微微点头,同样一脸凝重地说道:“是啊,你瞧刚才闫惊雷那一下,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只凝聚了丝毫法力罢了,要是他全力施展的话,恐怕这记手搓天雷绝对够那道士喝一壶的,说不定当场就得歇菜,这闫家老二如今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闫惊雷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神色淡然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那凌厉的一击根本没耗费他多少力气。 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被制住的李清河,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与厌烦,随后对着一旁的青衣道士吩咐道:“把他带下去,好生看管着,等比试结束后,再交由李氏一系的人领回去,让他们好好管教管教自家的子弟,莫要再让这种不懂规矩的人来参加这留仙谷的比试了,净给闫家添乱。” 青衣道士们赶忙齐声应了一声:“是!”说着,便快步走上前去,一左一右架起李清河就往场外走去。 李清河这会儿还不死心,一边拼命地挣扎着,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叫嚷着:“闫惊雷,你个卑鄙小人,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就欺负人,我跟你没完……”可他那点挣扎在青衣道士的钳制下根本就是徒劳,丝毫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像拖死狗一样带走,那踉踉跄跄的背影别提多狼狈了,引得周围不少人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随着李清河被带走,场上那混乱喧闹的场面总算是渐渐平息了下来,秩序也恢复了一些,不过那紧张压抑的气氛却依旧如一层阴霾般笼罩着众人,久久没有消散。毕竟这一场闹剧,让大家都清楚地意识到,这看似公平公正的比试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不少门派之间错综复杂的恩怨纠葛,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卷入其中,所以每个人心里都多了几分谨慎与担忧。 而接下来的比试,依旧要按部就班地继续进行,那些还未上场的参赛者们,看着场上的这一幕,心里都更加忐忑不安了。他们心里明白得很,在这充满变数的赛场上,不仅要凭借自身实打实的实力去应对那一道道刁钻的难题,还得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门派之间的纷争,稍有不慎,恐怕就会落得个像李清河那样的下场。 就在这时,裁判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嗓音,高声说道:“好了,闹剧就此结束,比试继续进行,下一位参赛者,请上场!” 那声音在寂静的古道场上回荡着,是在严厉地催促着剩余学徒赶紧从刚才那令人揪心的插曲中回过神来,全身心地投入到接下来紧张激烈的比试之中。 台下的文叔和吴蝶衣,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都不禁感慨万千,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与惊疑之色。 吴蝶衣忍不住小声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真是想不到啊,那消失了百年的天雷诀竟然重新现世了,看来这闫家背后藏着的秘密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文叔皱着眉头,一脸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是啊,闫家老二都已经如此厉害了,那闫家的掌舵人只能是更强。这手搓天雷,那可是我平日里在梦里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这闫家老二已经练成了,怪不得这留仙谷平日里那些厉鬼都像被栓了绳的家犬一样,老老实实的。记得之前那阴阳煞出现的时候,闹得人心惶惶的,依我看,就那阴阳煞,顶多能受得住人家两记掌心雷,咱们和闫家的差距,那是越来越远咯,想想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吴蝶衣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可不是嘛,这闫家的院墙可真是够密不透风的,平日里根本窥探不到他们的虚实。多亏了这场比试,咱们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不然我都无法想象这闫家老二的法力高深到如此地步了。” 吴蝶衣在他那一代人里面也算是天赋秉异的了,平日里也藏了不少好的法器,可如今看到这失传百年的‘天雷诀’重新现世,他就明白了,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在这等惊世骇俗的技能面前,简直就如同垃圾一般,不堪一击,真是让人挫败。 “天雷诀”可不是一般的道法秘籍,它在道家那可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直以来都被奉为传奇般的典籍。这其中的手搓天雷之术,更是每个修道之人梦寐以求想要达到的次终极梦想,而那终极梦想,便是传说中的“引雷渡”了! 这天雷诀一共分为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记载的正是修成手搓天雷的至关重要的内容,只要能习得这部分,便可拥有令人敬畏的强大实力,在道家之中那也是顶尖的存在了。 据说,只有东汉末年有一位天纵奇才练成了后半部分,从而能够引天雷而至,毫不夸张地说,“引雷渡”那可是真正的成仙之道。 然而,这‘引雷渡’也是只是昙花一现,自此之后就彻底失传了,千百年来,引得无数修道者为之痴迷,却又求而不得,只留下了种种令人神往的传说。 所以,如今一直流传下来的,便只是那前半本里面的天雷诀了,也正因它的珍贵与强大,向来都是由道家掌舵人才有资格拥有的至高道法,毕竟能手搓天雷,那几乎就等同于半人半仙了,地位尊崇无比。 本还可惜,这天雷诀的前半部分在百年前经历了失传。 可谁能想到,这百年前就已经失传的至高技法,如今竟然再次现世了,而且还是出现在闫家老二的身上,这闫家老二作为闫家未来掌舵人的事情,那早已经是众所周知了,只是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把天雷诀学到了手,这下可算是名副其实了。 文叔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突然心生怀疑,喃喃自语道:“这次比赛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是闫家故意为之,想要借此向世人宣告天雷诀现世了吗,并且还是在他们闫家手中,这背后的深意,可真是让人不敢细细捉摸。” 吴蝶衣听了,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闫家此举必定有着他们的盘算,咱们还是且看着,只希望这比试别再出什么乱子了,也希望姜玉郎他们能顺利些,可千万别卷入这些麻烦事儿里去了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目光投向了场上,眼神中满是对后辈们的关切与期许,同时也夹杂着对未知局势的担忧,毕竟这留仙谷的比试,如今看来,是越发的迷雾重重了。 第77章 去四剩六 这留仙谷第一天的比赛,可谓是状况频出,插曲不断。 先是那第一场的“五行逆乱”比试,难度颇高,直接就像一把锐利的筛子,将众多参赛人员筛了一遍,参赛人数一下子就缩减到了仅仅 10人。 本以为接下来的赛程能稍微平稳些,可谁能想到,后面的猜箱厉鬼环节,那更是如同海上行舟,风波不断,跌宕起伏得厉害。 在这一环节里,各种意外情况是接二连三地发生,参赛者们各显神通,有的凭借独特的法宝,有的靠着巧妙的技法,可过程中也是事故不断,状况百出。 等到这一轮比试全部结束之后,又有四位参赛者遗憾出局,在这一片纷乱嘈杂之中,最终只剩下了六位学徒能够顺利进入到后天的赛事当中,真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留下来的都是有几分本事的。 而这六位脱颖而出的学徒,正是罗盘姜玉郎、擅长八卦步的林羽墨、手握三清铃的自闭症道士罗孤云、用立筷子之法的浓眉道士蒋浓奇,以及闫家的两位小辈,闫守道和闫守观。 说起这闫守道和闫守观二人,他们正是在最后进行猜箱的两个人。 在那猜箱环节里,他俩的表现乍一看似乎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既没有施展出令人惊叹的高深道法,也没有展现出多么独特巧妙的手段,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俩居然每次都能准确命中,这可就引起了裁判席上一些学徒的师父们的不满了。 那些师父们心里那叫一个不服气,一个个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可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着:“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这闫家的两个人偏偏藏在最后上场,谁不知道赛事末尾审核宽松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难道这里面就没点别的门道?” 其实这闫守朴和闫澄观二人原本可不姓闫,他俩分别姓王和孙,原本只是闫家外围的弟子,并不属于闫家嫡系一脉。 后来他俩为了向闫家显忠心,也是想着能有更好的发展,便主动提出改名换姓,就这样进入了闫家的嫡派之中,而且正好归入了闫家老四闫争衡的帐下。 这闫家老四闫争衡在闫家的身份地位以及实力,是仅次于闫家老二闫惊雷的存在,只是颇为奇怪的是,他这次却并未现身。 这就引得不少人在私底下纷纷猜测起来了,有人觉得这次闫家老二闫惊雷主持这大会,似乎已经表明了闫家掌舵人的权杖正在慢慢地交付到他手中,而闫家老四之所以没有露面,恐怕是争不过他这位哥哥,所以只能被迫隐身了,把这露脸的机会都让给了哥哥。 这一天的比赛得到的结果让人议论纷纷。 待这六个人晋级的消息正式宣布之后,他们六人便被安排准备前往指定休息的地方。 这时候,夜已经深了,整个留仙谷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那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还有众人离场的声音打破这夜的寂静。 在众多青衣道士们收拾场地的时候,文叔和吴蝶衣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能和姜玉郎说上话了,一见到姜玉郎,文叔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满脸笑意地说道:“你小子算是争气,今天这表现,那叫一个机灵,可没给咱们丢脸,我和你师叔在裁判席上看着,可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不过好在你没让我们失望啊。” 姜玉郎听了文叔的夸奖,心里挺高兴的,不过他这会儿心里更惦记着后天比赛的事儿,赶忙凑上前去,一脸急切地问道:“文叔,您知不知道后天的比赛消息,您赶紧给我透露点呗,我也好提前有个准备,这心里没底儿的,怪不踏实的呢。”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透露啥啊,我在这裁判席上坐着,那感觉跟坐牢差不多,周围这么多人盯着呢,有啥话也不敢说。而且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哪是让你们单纯地比赛,分明就是给我们这帮老家伙秀肌肉呢,这背后的门道可深着呢。” 姜玉郎一听,顿时满脸疑惑,“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问道:“叔,您这话是啥意思,我咋没太明白呢,怎么就秀肌肉了?” 吴蝶衣在一旁见状,便笑着解释道:“玉郎啊,你那会被控制着出场外了,所以没看到那震撼的一幕。那闫家老二闫惊雷,居然可以手搓天雷,那可是掌心雷,这种场面也就在几本古籍之中提到过,今天可倒好,实实在在地给我们表演了一回,那场面,可真是让人开了眼了。你也清楚,你师父和我平日里捉鬼驱邪,那都得依托着法器,或者靠着符咒才能勉强施展法术,还总觉得自己修炼了一些法力,又积累了不少宝贝法器,挺厉害的了。可今天这么一看,在真正的天雷诀面前,咱们那些本事,就像是蚂蚁看见了大象一样,根本不值一提。我这辈子啊,别说是学会了天雷诀了,哪怕就是能让我看上一眼,那就算是死了也值了,那可是道家至高无上的秘籍啊。” 姜玉郎听了吴蝶衣的话,心里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拍着胸脯说道:“蝶衣师叔,您别灰心,我帮您想办法,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把这天雷诀弄到手,让您也见识见识呢。” 吴蝶衣一听,赶忙摆摆手,哭笑不得地说道:“你想什么办法?抢啊?你可别开玩笑了,就那闫惊雷,那法力高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别说你了,现在就是把我和你师父捆在一起,估计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一个小手指头,你可别瞎琢磨了,还是老老实实准备你的比赛。” 姜玉郎却一脸自信,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叔,您放心,我先努力拿名次,这闫家掌舵人还没出现呢,我就不信没机会。总之我会留意着,找机会的嘛,您就瞧好。”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不安起来,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问道:“找机会?找什么机会?你可别犯糊涂啊,不会你也想改姓了?你要知道,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别到时候得不偿失啊。” 姜玉郎哈哈一笑,赶忙解释道:“叔,您想哪儿去了,刚才我听场外一些风言风语了,知道最后那俩姓闫的是改的姓。不过我心里也清楚着呢,这闫家那可是深不可测,真正的高手都藏在暗处呢,就今天上场的这俩人,明显实力一般般,我感觉就是闫家故意让外人看的罢了,应该就是想让别人看到加入闫家的好处,可实际上这俩人明显都没得到什么真传,我又怎么会上他们的当呢,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文叔听了姜玉郎的解释,这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你明白就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肯实实在在教你东西的,还得是我,你可别被那些表象给迷惑了,踏踏实实地准备比赛才是正事儿呢。” 就在这时,几位青衣道士走了过来,开始分开各个师徒之间的交谈,说是要分边休息了,而且还规定明日师徒之间也不许会面。这一下,原本热热闹闹聊天的众人,都只能无奈地停下话语,各自朝着规定的方向走去。 林羽墨也正在跟他那文叔告别,脸上带着几分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叮嘱着什么。 而那位自闭症的道士罗孤云,则是歪着头,静静地听着他师父的话,只是那眼神却有些游离,仿佛心思早就飘到别的地方去了,对周围的离别场景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姜玉郎看着这分别的场景,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儿的,不过他还是转过身来,向吴蝶衣保证道:“放心师叔,您的梦想我会帮您实现的,您就等着瞧。” 让吴蝶衣没想到的是,这姜玉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日后竟然真的实现了。 自然,这是后话。 第78章 篝火 话说这一天,那些经历了激烈比赛的学徒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大家都是挤在一起休息,诸多不便不说,连个能静下心来调整状态的空间都没有。 而这次呢,他们终于可以单独住了,每个人都能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舒舒服服地躺一躺,好好休息休息,把之前比赛时消耗的精力都给补回来,也好调整调整状态,为后续的赛事做准备。 可这天气就像是故意要给这留仙谷增添几分别样的氛围似的,果然等到第二天早上,雨就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那细密的雨丝如同万千银线,从天空中垂落而下,整个留仙谷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周围越发显得静谧奇特。 早饭的时候这六位成功晋级的学徒按照安排,可以一起用餐了。在那饭堂的饭桌旁,大家陆陆续续地聚在了一起,起初气氛本应该是挺和谐融洽的,大家坐在一起,要是能聊聊家常,分享分享各自在道法修行上的趣事,倒也算是一件惬意的事儿。 可没一会儿,这和谐的氛围就被打破了,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大家就开始讨论起昨天比赛的事儿了。 不过在这几个人当中,除了那个患有自闭症的罗孤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地默默地吃着饭,对其他人的讨论声就好像完全充耳不闻一样,那专注吃饭的模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林羽墨抬眼瞅了瞅闫家的那两位,闫守道和闫守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讽刺意味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麻烦问下二位,那玄风镇魂扇好不好用,你们练得都挺熟了?”说着,还故意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俩,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在暗指什么。 那闫守道和闫守观二人听了这话,先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与无奈,随后其中一人赶忙摆了摆手,一脸无辜地说道:“那可是闫家老太爷钦点的法宝,我们俩平日里连见都没见过呢,又何来练过这话,你可别乱说啊,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林羽墨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哟,别装了,昨天晚上你俩最后上场,那结果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们四个那可真是最可怜的了,合着就是给你俩当陪跑的咯,这会儿还在这儿跟我装糊涂呢,有意思吗?” 那闫家二人听了林羽墨这毫不客气的话,倒也没生气,反而立刻压低了声音,一脸诚恳地说道:“我说这位道友啊,你可真是误会了!我们这儿真的没有什么内幕,要是非要说有什么内幕的话,那也是二当家惊雷长老麾下的弟子那边的事儿,实不相瞒,我们的师父可是四长老闫争衡呢,我们就是本本分分来参加比赛的,没那些弯弯绕绕的。” 林羽墨听了这话,一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一边把筷子在空中随意地挥了挥,满不在乎地说道:“得了,又当又立的,我还能不懂你们那点儿心思,我明白,你们闫家那是要面子,我们这些外人呢,也得配合着你们把这面子给撑起来,毕竟我还不想因为多说了几句就被废除修为呢,你说是。”说着,林羽墨还故意看向一直低头吃饭的自闭道士罗孤云,那罗孤云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吃着饭,动都没动一下。林羽墨见状,嘴角一勾,说道:“你看,这就是默认了呗,哼。” 就在这气氛略显尴尬的时候,姜玉郎赶忙站了出来打圆场,他笑着对林羽墨说道:“羽墨我看这二位闫家的子弟看着可不像是那种狡猾的人,你可能是误会他们了。我知道你心里头对昨天比赛的事儿有些不痛快,可咱也不能就这么随便给人扣帽子。”说着,又转头看向闫守道和闫守观二人,客气地说道:“二位道友别介意啊,我这兄弟就是心直口快了些,没什么坏心眼儿的,还望你们海涵。” 姜玉郎心里明白着呢,林羽墨这种还没怎么在社会上混迹过的,正处在那种“愤青”时期,心里头有什么不爽的事儿,那可都是当下就表现在脸上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讲,也不怎么考虑后果。他是有心想要教教林羽墨,这为人处世得懂得以柔克刚,更重要的是,得学会分清‘场地人‘,这‘场地人‘小小三个字能搞明白的还是真不多,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靠这三个字。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以及对方是什么人,然后再决定说什么话,就能解决90的事情。 闫守道听了姜玉郎的话,赶忙笑着回应道:“我看这位姜道友可真是非常友善,而且你那罗盘一看就是稀罕之物,想必也是承蒙师恩,才能有这般珍贵的法宝傍身,着实让人羡慕呢。”毕竟身在闫家,他们平日里对各类法宝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一个传承下来的罗盘是多么的珍贵难得。 说来也怪,这雨一下起来,就像是停不住似的,淅淅沥沥地下了整整一天,不过这六位学徒坐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聊着,倒也渐渐聊开了,之前那种因为竞争对手关系而产生的紧张氛围,也慢慢地有了缓和。 只是那罗孤云依旧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不管别人说得多热闹,他都没怎么参与进去,就静静地待在一旁。 直到晚上,那雨才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格外清澈,还能瞧见几颗星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这六位学徒这会儿又聚在了一起,在外面的空地上烧起了一堆篝火,那跳跃的火苗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红彤彤的,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暖。 这时候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彼此之间的感觉可就更不一样了,不再像是单纯的竞争者了,倒更像是刚刚认识、对彼此有了一些了解的朋友一样,氛围格外融洽。 见那罗孤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林羽墨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门选修课叫做心理学,我记得里面讲着,这世上可没有人是天生的哑巴,只是还没找对他感兴趣的事儿罢了。你瞧瞧咱们这位罗道友,这闷葫芦似的,一天下来硬是没说一个字,咱不如聊聊抓鬼方面的事儿,大家都来说说自己第一次抓鬼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也算是互相交流交流经验嘛。” 姜玉郎一听,心里明白林羽墨这是想让罗孤云也融入进来,便也顺着他的话,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抓鬼的事儿,每个人估计都有不一样的经历,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分享分享。” 还别说,这话题还真就吸引到了罗孤云的注意了,只见他原本一直握在手里把玩的三清铃,这会儿都轻轻地放下了,身子也微微往前倾了倾,那模样似乎是要认真听接下来大家要讲的话题了,这可让其他人心里都挺意外又挺高兴的。 于是姜玉郎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绘声绘色地讲起了自己第一次抓女鬼的事儿。 姜玉郎讲得那叫一个生动,把当时的场景,以及最后是怎么成功抓住侯老板的女儿倩倩的过程,都描述得活灵活现的,就好像大家都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 其他几个人呢,这会儿都围坐在篝火旁,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得那叫一个入神,时不时地还会被姜玉郎描述的一些惊险情节给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又或是被逗得哈哈大笑,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 罗孤云呢,也难得地抬起了头,眼睛一直盯着姜玉郎,听得十分专注,等姜玉郎讲完了,他居然还轻轻地鼓了鼓掌,虽然没说话,但那举动也算是一种认可了。 林羽墨一看这情况,觉得时机正好,便趁热打铁,笑着说道:“哈哈,姜哥这故事讲得是真精彩,那我也来说说我的事儿。”说着,便又讲了一遍他那阴阳眼的来历,把自己是怎么发现自己有阴阳眼的,以及这阴阳眼给自己带来的那些奇妙又惊险的经历,都一一道来,也是讲得跌宕起伏的,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等林羽墨讲完之后,他突然看向罗孤云,笑着调侃道:“我说罗道友呀,咱这都分享了这么多了,也该你了,你也费点儿唾沫星子呗,给我们讲讲你的事儿呗,中不?”那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又透着一丝打趣的意味,大家的目光也都纷纷投向了罗孤云,都挺好奇他会讲些什么。 第79章 闫争衡 罗孤云听到大家都讲完了,自己也不好再沉默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简单说了起来。 只是他在讲述的时候,那表情显得格外不自然,眉头微微皱着,嘴唇也有些不自觉地抿紧,一看就是不太习惯开口说话的样子。他目光闪躲,眼睛一直斜上看着别的地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微自在些,毕竟语言表达对他来说,可真不是强项。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哎呀,我……我第一次抓鬼,是在一个工人棚子里呢。哎,那……那是一个挺奇怪的鬼,是个按摩鬼啊。就是……就是一个按摩小姐死了之后变成的鬼。也不知道她那职业操守怎么还在,每天晚上就跑去给那些工人按摩呢。那些工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开始感觉挺舒服的,可第二天醒来,后背上全是黑乎乎的手爪子印,可把人给吓得不轻呢。后来……后来我就帮着把她给抓了。”说完这话,罗孤云像是松了口气,又默默地低下了头,仿佛刚才那简短的讲述,已经耗尽了他不少的力气。 这时,浓眉道士蒋浓奇接过了话茬,他倒是个性格挺活泼的人,先是笑嘻嘻地表演了一个小魔术,想给这氛围再添几分轻松劲儿。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普普通通的碗,然后拿出一张纸条,当着大家的面,把纸条放进碗里,嘴里念念有词,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呢,那纸条竟神奇地变成了一碗凉面条,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就跟变戏法似的。 大家都被这神奇的一幕给吸引住了,纷纷发出惊叹声。 蒋浓奇这才笑着说道:“哈哈,我呀,以前本身就爱玩些这样的小把戏,说白了,就是想着靠这个骗点钱花呢。后来我就假扮道士出去招摇撞骗,结果有一回,正巧被我现在的师父给撞见了。我师父那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二话不说,就塞给我一个真鬼,好家伙,当时可把我给吓得够呛。不过也多亏了师父这么一弄,把我给收服了,他当时就跟我说,江湖上那些骗人的把戏他本可以不管,但是冒充道家人士,坏了道家的名声,他可就得管管了。从那以后我就跟着师父认真学习道法,还慢慢改良了不少以前那些野路子的玩法,这才有了现在的我。” 几个人说完自己第一次抓鬼的事儿后,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时那些紧张又刺激的场景,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那紧张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不过只是片刻的沉默后,他们几个又相视一笑,林羽墨哈哈笑着说道:“不过咱们现在可不一样了,咱们几个要是绑在一起,一般的大鬼应该都不用怕了。哈哈!”大家听了这话,纷纷点头赞同,都觉得这话说得在理。 这次的围炉夜谈,让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感觉增进了不少,那原本因为比赛而存在的紧张竞争氛围,这会儿也难得地被大家给抛到脑后去了,大家心里都多了几分亲近感,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一样,自在又惬意。 接着,就该闫家那俩说话了,其余四个人心里虽说有点不太期待,觉得可能又是些千篇一律的事儿,不过也都还是静静地等着听他们讲。闫守道和闫守观倒也没藏着掖着,还是如实说了起来。 闫守道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们俩原本可不是闫家嫡系的身份,以前也不是这个姓氏,后来为了能有更好的发展,也想着向闫家表忠心,就主动改了姓名,这才入了闫家。说起来,也是想多学点本事,在这道法一途上能走得更远些。” 这话一出口,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了,大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似的。过了一会儿,还是林羽墨打破了这沉默,他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哎呀,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不说这个了,那你们抓到过最厉害的鬼是什么?嗯,最厉害的那种。” 姜玉郎在一旁听了,随口接了一句:“阴阳煞算吗?”这三个字一出口,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其余五个人一听,顿时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好一会儿都没人敢说话了,毕竟他们之前说的那些所谓厉害的鬼,跟这阴阳煞一比,那可真是根本拿不出手来。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投来惊异的目光,林羽墨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玩意儿我们可都光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听说是雌雄双煞,可以合二为一,合二为一之后就变成那厉害无比的阴阳煞了。” 姜玉郎也故作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不得了啊,人上鬼身这种事儿,我还能告诉你们吗?” “你说的人上鬼身?是阴阳替吗?”几人中,只有罗孤云回答出了这个答案。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就更惊讶了,这可都是他们听都没听过的事儿,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对这个阴阳煞的好奇之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起来。 “呦,快说说,快说说。” “就是就是,上鬼身是啥滋味?” “来,抽一根,抽一根。” “姜哥~抽我的,抽我的~” 场面的热闹程度瞬间达到了顶峰。 这一夜,就在大家的欢声笑语和各种惊奇的讨论中,过得飞快,仿佛只是眨了眨眼的工夫,天就亮了。 第二天,留仙谷迎来了整个赛程倒数第二个阶段,这可是至关重要的一关,只要过了这一关,再进入最终关并且取胜的话,才能成为那玄风镇魂扇的真正获得者。 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淘汰赛结束后,终于迎来了半决赛的这天。 此时,外围赛委会裁决席位上,那些因为违规被淘汰掉的师徒组合已经被清场了,只留下了不少空荡荡的座位,看上去显得有些冷清,与之前热闹的比赛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雨水洗润过的留仙谷,今日展现出了别样的风貌,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暖暖地洒下来,就像是雨过天晴了一般,让人心情都跟着舒畅起来。可不知怎的,又仿佛有一种暗雷涌动的感觉,似乎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正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数,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闫惊雷站在场中央,先是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裁决席位那正中央空空的位置,一丝疑惑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不过他也没过多在意,正准备开口讲今天的赛事规则的时候。 赛场上却出乎意料地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闫家老四闫争衡! 闫争衡突然的出现了,他的出现别说是看台上的人,就是闫惊雷都没预料到。 只见闫争衡一袭黑色练功服,身姿挺拔修长,那练功服的材质看上去颇为不凡,隐隐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随着他的走动,更添几分潇洒随性的气质。他的面容与闫惊雷有着几分相似之处,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同样有着深邃的眼眸,可闫惊雷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刚猛凌厉的气势,而闫争衡的眼神则是深邃中带着几分柔和,仿佛能将人的目光都给吸进去似的。 他步伐轻盈地走到场中,面对那六个正严阵以待的角逐者,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却又捉摸不透他这笑容背后的深意。 随后,他缓缓展开手中那把玄风镇魂扇,玄铁制成的玄风镇魂扇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一件凡物,扇面上绘制着一些复杂的道家符文,不待众人仔细打量清楚上面的图案,只见闫争衡看似随意地一挥扇子,那扇子竟像是活了过来一般,破风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飞到了赛场正中的奖品台上,那动作一气呵成,潇洒至极,尽显不凡实力。 第80章 自封村 闫争衡这才笑着开口,对着六位参赛者说道:“各位小友,这把扇子,可是难得的宝物,今日它将归于你们其中哪位有缘人呢,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他的声音温和醇厚,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小觑。 闫惊雷在一旁看着,心里憋着一股气儿,他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怀疑的语气问道:“老爷子为何没来?”那话语里隐隐含着对闫争衡此举的不满,觉得他这是在故意抢风头。 闫家老四闫争衡听了这话,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走上去,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你就这么不愿意看到弟弟我露脸吗?既然老爷子直把天雷诀传给你一人,你的位置就已经坐稳了,你究竟在怕什么呢?总不会担心我也有一本?”那语气里虽带着几分调侃,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较量之意,仿佛在暗暗试探着闫惊雷的反应。 闫惊雷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以你的资质,有也无用,更别提老爷子不会交予你。你就别在这儿做那些无用的幻想了,还是好好看着就行,别添乱了。” 闫争衡却不以为然,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应道:“你就那么肯定吗?要我说,那可未必!” 一听此言,闫惊雷顿时变了脸色,明显很在意他这位四弟的一言一行。 不过,闫争衡马上又转成笑脸,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说道:“行啦,开个玩笑,二哥,我也是有老爷子的任务的,这不,现在扇子送到了,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舞台还是还给你啦。”说到这儿,他又故意凑近闫惊雷,低声诡笑道:“哦,对啦,我那俩个弟子你这个作为师伯的总该照顾照顾。”说完,他又哈哈笑了起来,那笑声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里回荡着,让人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随后,闫家老四闫争衡背着手,慢悠悠地往那裁决席位中央的位置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回头对着后面的闫惊雷说道:“二哥,我替老爷子看好你的表现哦!”那语气里既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又像是一种隐隐的挑衅。 在路过闫守道和闫守观的时候,闫争衡还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他俩,那眼神里似乎包含着诸多叮嘱与期许,又好像有着别的什么深意。而闫守道和闫守观见状,赶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那模样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闫争衡在路过裁决席位其他赛委会的人员时,尤其是那些学徒的师父们,他可完全没有一点儿架子,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笑容,还主动拱手打招呼,那谦逊有礼的样子,和闫惊雷平日里那股高傲劲儿简直是截然相反,让人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看法。 当路过文叔和吴蝶衣的时候,三人也是笑容满面地互相拱手行礼,看上去颇为融洽。 可等闫争衡走过去后,文叔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他微微皱着眉头,收回笑容,小声地对吴蝶衣说道:“比起那闫家老二,这老四才是个笑面虎,看着笑眯眯的,可这心里头指不定在盘算着什么呢,让人不得不防啊。” 吴蝶衣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赞同道:“是啊,正所谓咬人的狗不露齿,会笑的虎敢吃人啊!这闫家看来也是不太平,你瞧瞧这场上的火药味,谁看不出来?也不知道闫老爷子怎么想的,这么安排,不相当于给太子东宫旁边又建一个西宫吗?这往后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文叔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闫家的事儿,咱们管不着,不过依我看,得天雷诀者得天下,这闫家今后大概率还得是听这老二的,我也希望是这样,要是这老四当家了,会发生什么事儿,那可真就没人敢猜了,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安。” 两人这边正小声嘀咕着,交换着对闫家事儿的看法,这时闫惊雷已然站到了场中一处显眼的位置,他神色严肃,目光如电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参赛者,随后气若洪钟地开始宣布起半决赛的规则来。 这闫惊雷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他绝对是做到了。他聚气宣读,气借势,势推气,相辅相成。 只见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紧接着,那雄浑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如滚滚惊雷般在整个留仙谷炸开,回荡在山谷之间,振聋发聩: “尔等参赛者!今日这场半决赛,乃是决定你们能否继续在这留仙谷中逐鹿巅峰的关键一战!而此战之任务,便是抓鬼!” 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却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紧接着,他再次抬高了音量,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从此时此刻起,白日这一整天的时光,便是你们准备的时间,道法器材莫要遗漏分毫!而后,马不停蹄地赶赴那目的地!” 他大手一挥,指向留仙谷后方,神色越发冷峻严肃,声音也愈发低沉而充满威慑力: “那目的地,就在这留仙谷后方,相距不过十里之处,有一村落,名曰自封村!此村,绝非你们以往所涉足之寻常之地,那是一处早已被死亡与阴霾笼罩的所在,活人绝迹,如今已然彻彻底底沦为了一座鬼蜮!村内阴森恐怖,煞气弥漫,处处暗藏杀机,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被厉鬼所噬!” 众人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皆露出凝重之色,可闫惊雷的话语并未就此停歇,反而愈发激昂,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众人的耳膜与心神: “然!今日我可在此明确告知诸位,那村内如今仅有三只厉鬼潜藏其中,它们藏匿于自封村的各个不同方位。而这,也就意味着,你们这么多人汇聚于此,最终只有三人,方能杀出重围,晋级那最终的决赛!而玄风镇魂扇的主人也只会从这三人之中脱颖而出!” 闫惊雷目光如电,再次横扫全场,那眼神仿佛在审视着众人的勇气与决心,最后,他几乎是用怒吼的方式大声质问道: “都听明白了吗?!” 这一声怒吼,似乎还夹杂着对闫争衡的不满,似要冲破云霄,让整个留仙谷都为之震颤,众人心中皆是一凛,齐声回应道:“明白了!”那回应之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第81章 无心生大用 闫惊雷宣读完规则,在他的注视下六个人有序的离场,在各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姜玉郎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这安静又略显紧张的氛围里,那铃声显得格外突兀。 姜玉郎尴尬的看了看其余五人,随后赶忙掏出手机一看,是容姐打来的电话,便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容姐那略带焦急的声音:“喂,姜老板呀,你这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呢,可急死我了呀。” 姜玉郎赶忙解释道:“容姐啊,我这会儿在山里呢,这山里信号不太好,所以电话有时候接不通。我过几天就回去了,怎么了呀,容姐,咱们五金店里没啥事儿?” 容姐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赶忙说道:“哦,没啥大事儿,就是那个送铝件的吕军啊,他说要今天结下账呢,你看这账咱们结不结呀?” 姜玉郎一听,心想这吕军平时信誉还挺好的,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吕军啊,该结就结呗,都是老合作了,信誉也不错,你直接从账上划给他就行啦。” 挂了电话后,姜玉郎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总觉得容姐这通电话有点怪怪的,好像还有其他事儿没好意思表达出来似的。 姜玉郎没想到,他这心里刚起了这么个猜测,很快便得到了验证。 没一会儿,容姐又打来了电话,她在电话里说道:“姜老板呀,那这批货我就放‘东南’角了啊。东南角最里面有空地,放那儿挺合适的,也方便整理啥的。” 姜玉郎一听,虽然觉得容姐这着重强调“东南角”有点奇怪,不过也没多想,便回道:“行啊,容姐,您看哪方便就卸哪呗,要是您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行就让那吕军帮你一下,那小子也是个实在人,干活挺靠谱的。” 容姐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就东南角,我都安排好了,不变了!行了,姜老板你忙,我这儿也还有事儿呢。”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姜玉郎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容姐这几次三番地提到‘东南’角,难道这其中有什么深意?莫非又是一种提示?” 姜玉郎向来就是个心思缜密、不会放过任何细节的人,尤其是在这至关重要的半决赛的日子里,他更是不敢大意。 当下,他便暗暗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留作后续验证,他始终相信,在这世间很多时候会有一些冥冥中的帮助,就看每个人能不能及时地发现并且留意到了,说不定这不起眼的细节,到关键时刻就能起到大作用。 六个人很快回到了营地,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抓鬼任务紧张地做着准备。 姜玉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正专心致志地画着符咒,他笔下的符咒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劲儿,每一个符文都力求画得精准无误,毕竟这符咒可是抓鬼时的重要依仗。 就在这时,他一抬头,瞧见林羽墨在不远处扎马步呢,那招式看上去颇为扎实,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沉稳劲儿,姜玉郎顿时来了兴趣,便放下手中的符咒,起身朝林羽墨那边走去,想过去瞧一瞧。 走到近前,姜玉郎笑着打趣道:“哟,羽墨,练得挺认真,这马步扎得挺有模有样的嘛。” 林羽墨见是姜玉郎来了,也笑了笑,回应道:“姜哥,你要不要也练练,我这儿可有个扎马步的诀窍呢,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给你讲讲。” 姜玉郎一听,更来了兴致,赶忙说道:“哦?还有诀窍呢,那我可得好好听听,你快说说看。” 林羽墨神秘一笑,指了指旁边一棵不怎么高的树,然后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瞧见那棵树没?你试着蹦起来去摸一下那个树枝,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来哦。” 姜玉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便走到树前,微微下蹲,开始蓄力,准备往上蹦呢。就在他蓄力下蹲,感觉力量正一点点汇聚的时候,林羽墨突然大喊一声:“停!” 姜玉郎听到林羽墨那一声“停”,下意识地就止住了动作,稳稳地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纹丝不动,那模样看上去仿佛一尊雕塑。 而此刻,他心里却泛起了异样的感觉,能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像是涓涓细流汇聚成了一股强劲的洪流,已然蓄力到了恰好的程度,那种感觉十分奇妙,跟自己平日里扎马步时那种平平无奇只是单纯重复动作的感觉截然不同,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领略到了扎马步的别样奥秘。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姜玉郎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禁哈哈一笑,那笑声爽朗又带着几分得意,笑着解释道:“姜哥,你看,这就是扎马步的最佳状态。平日里咱们扎马步,大多只是依葫芦画瓢,照着样子做动作,却没真正领悟到其中的精髓所在。其实,当你能把全身的力量汇聚到一处,就像你现在这样,那才算得上是真正扎对了马步,这可不光是个体力活儿,里面的门道深着呢。” 姜玉郎听着林羽墨的话,一边细细体会着身体里的那种感觉,一边暗自琢磨着。他试着缓缓气沉丹田,将那气息与这扎实的马步相结合,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之感涌上心头,仿佛全身的气血都顺畅了起来,每一处毛孔都像是在呼吸一般,透着畅快。 他这才恍然明白,怪不得以前听那些气功大师说过,扎马步可不是单纯的苦功夫,练的其实是心境,如今自己算是切实体会到了这话的含义。 想明白过来的姜玉郎,心中不禁感叹,暗自想道:“原来这扎马步还有这么个讲究,今天可算是长了见识了,这外练筋骨皮的门道还得多向羽墨请教请教。” 两人正说着,林羽墨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向往又坚定的神情,看着远方,缓缓说道:“姜哥,其实,走到现在,这次比赛我是真的特别渴望能拿到第一名,要是能夺魁,那可就太值了,太有成就感了。”林羽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已经忘了,姜玉郎本身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之一。 姜玉郎听了,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笑着劝说道:“羽墨,别忘了咱们学的是什么。从道教的角度来说,很多时候,你越是对结果不在乎,往往最后得到的结果反而会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得多。你要是太紧张、太在乎那个名次了,反而容易乱了分寸,失了本心。正所谓‘无心生大用’嘛,有时候顺其自然,说不定好运就来了呢。当然了,也有人说不争不抢才是最厉害的争抢方式,总之每个人的心境都不一样,这其中的道理,还得靠自己慢慢去悟。” 第82章 罐子 林羽墨听了姜玉郎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姜哥,我明白了,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说那闫家的事儿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来参加比赛还真是不枉此行,见识了各路高手,尤其是闫家,那可真是名不虚传,卧虎藏龙的,随便露一招出来,都够我学上好几年的了,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姜玉郎听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随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是啊,闫家确实厉害,不过我倒是对那天雷诀更感兴趣。” 一听到“天雷诀”这三个字,林羽墨的神情顿时变得神秘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用家乡话说道:“咦,姜哥不瞒恁说,俺师父之前也跟俺念叨过这个呢。” “恁想想,这失传了百年的道家绝技掌心雷居然重新现世了,而且还是在那闫家老二闫惊雷的手上,可真是够让人惊讶的。俺现在想想还觉得怪可惜,那天么能亲眼见识见识,也不知道那威力到底有多厉害。不过,你刚才说对那玩意儿感兴趣,我可得劝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毕竟那可是闫家,咱们这几天也都看到了,别说闫惊雷那高深莫测的实力了,就是闫家下面的那些高手,咱们跟人家比起来,差距都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咱可别去自讨苦吃了。” 对于林羽墨这一脸绝望的样子,姜玉郎只是笑而不语,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他心里十分清楚,林羽墨看到的那些表象确实没错,闫家看起来确实强大无比,让人望而生畏。可这世间的事儿,哪能光看表象、只看纸面实力呢?要是那样的话,当初李家也就不敢跟闫家相争了。所以,姜玉郎从闫家这几天暴露出来的种种情况里,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就比如那老四跟老二明显不对付,这在他看来,或许就是个难得的契机。 他一直坚信,有些事儿,得先敢想,才有可能做到。 总之,在他心里,这个比赛第一的名次,对于自己去接近闫家探寻其中的秘密,那绝对是个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揭开闫家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在道法修行上一步登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众人各自都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了之后,便怀着忐忑又决然的心情,朝着那令人心生寒意的自封村进发了。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各自想着心事,唯有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山路上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的心思则全放在了容姐电话里提到的“东南角”上,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像一颗神秘的种子,在他心底种下了好奇与期待,让他满心都在琢磨着这其中隐藏的深意。 所以,刚一踏入那自封村的范围,他便毫不犹豫地朝着东南角的方向快步奔去,那急切的模样,明显是想尽快得到这个验证。 这次的情况着实和之前的比赛大不一样了。以往或许还有合作与相互帮扶的余地,可如今,僧多粥少,总共就三只厉鬼,也就意味着必须得淘汰三个人,这残酷的现实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使得大家一进入村子,便自然而然地各自为战了。 林羽墨虽然心里挺想跟着姜玉郎一起行动,可面对如此激烈的竞争规则,也只能无奈地朝着别的方向去寻找机会,毕竟在这关乎能否晋级决赛的关键时刻,一切都只能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去拼搏了,容不得丝毫的犹豫与心软。 待到傍晚时分,那如血的残阳给整个自封村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六个人也都先后赶到了这个荒芜阴森的地方。 远远望去,这自封村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处处透着衰败与死寂。残屋破瓦散落一地,那些原本应该是坚固的房屋,如今只剩下了断壁残垣。有些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坍塌,露出里面腐朽的木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垮掉一般。 偶尔有几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乌鸦,“嘎嘎”地叫着飞过头顶,那叫声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心生畏惧。 随着夜色如墨般缓缓降临,整个村子彻底被黑暗笼罩,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将一切都严严实实地遮盖了起来,四周更是静的出奇。 自封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鬼村’,诺大的村庄连声活物叫唤的动静都没有,姜玉郎独自一人在东南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行,这村子虽说荒芜得厉害,可占地面积却大得超乎想象,他走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逐渐深入到了东南角的区域。 就在这时,姜玉郎一直紧握在手中的罗盘突然有了动静,那指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起初还只是轻微的摆动,可没一会儿,颤动的幅度就越来越大,似乎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牵扯着一般。 姜玉郎心中一紧,知道这附近肯定有鬼在作祟,当下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顺着罗盘指示的方向仔细搜寻过去。 姜玉郎小心翼翼地在这荒芜阴森的自封村东南方向探寻着,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他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惊扰了这片沉睡的“鬼蜮”。 走着走着,他的目光突然被前方一处倒塌的墙壁吸引住了。那墙壁原本应该是某户人家屋子的一部分,如今却只剩下了半截,残垣断壁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砖石碎了一地。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藤蔓从缝隙里钻出来,蜿蜒缠绕着。 姜玉郎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屏气凝神,缓缓靠近那堵倒塌的墙壁。 他先是探头朝里面望去,只见墙壁后面是一间早已没了屋顶的屋子,屋内一片昏暗,月光透过残缺的墙壁洒进去,勉强能看清一些大致的轮廓。 屋子的角落里堆满了杂物,有破旧的桌椅,断了腿的板凳,还有一些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的生活用品。 就在这杂乱的角落里,姜玉郎的视线一下子定格在了一个物件上——那是一个看上去颇为破旧的罐子。 罐子静静地放置在那里,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萦绕在周围,那雾气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缓缓地飘动着,仿佛是从罐子里面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的。 姜玉郎心中暗忖,这厉鬼想必就躲在这罐子里了,当下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这周围不远处肯定还有闫家的高手在暗中守护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所以行事必须得万分小心才行。 第83章 不知不觉中的成长 姜玉郎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个透着阴森气息的罐子上,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他放轻脚步,缓缓地朝着罐子靠近,整个身子都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罐子,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突然出现的状况。 待走到距离罐子足够近的位置后,姜玉郎深吸一口气,猛地伸手,那动作快如闪电,瞬间就探入罐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鬼从罐子里给揪了出来。 刹那间,一只模样狰狞残缺一只耳朵的厉鬼现身在了眼前。它身形虚幻,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邪气,那残缺的耳朵仿佛是被什么利器削去了一部分,伤口处还隐隐散发着缕缕黑烟。 只见它刚一现身,便目露凶光,张牙舞爪地朝着姜玉郎猛扑过来,一双鬼爪在空中划过,带起阵阵阴森的寒风,同时,口中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声,那声音犹如尖锐的利器划在玻璃上,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直刺心底,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面对厉鬼这来势汹汹的攻击,姜玉郎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不慌不忙地应对着。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早已备好的金刚破煞符瞬间脱手而出,朝着厉鬼飞去,与此同时,他口中大喝一声:“金刚破煞,驱妖斩邪,急急如律令!”那声音中气十足,脱口的符决仿佛与这符咒融为了一体,赋予了它更强大的力量。 那金刚破煞符在接触到厉鬼的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一道微弱却极具震慑力的亮光,光芒闪烁间,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将厉鬼那凶猛的攻势给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而姜玉郎则趁着厉鬼被符咒的力量震住,一时之间还没缓过神来的这一瞬,眼疾手快地再次出手,又迅速地把它重新塞回了罐子里。 随后,他手法娴熟地从怀里接连掏出几道金刚破煞符。 紧接着,他将那几道符咒一一贴在罐子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金刚符镇,恶灵莫出 每贴上一道,罐子上便闪过一丝金色微光。 随着最后一道符咒稳稳地贴好,罐子里那厉鬼挣扎的动静也渐渐小了下去,原本那凄厉的嘶吼声也慢慢消失,只剩下偶尔传来的几声微弱的动静,看来这厉鬼算是被牢牢地封印在了里面了,姜玉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依旧紧紧地抱着罐子,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等待了一会,姜玉郎才长舒了一口气,朝着周围大声喊道:“我这算成功了,有人吗!” 可回应他的只有那空荡荡的回声,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反复回荡,显得越发阴森寂寥。 姜玉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看来这还不算完,还得把这鬼给完好无损地带回留仙谷,让众人亲眼见证,才算真正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装着厉鬼的罐子,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时刻提防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而就在这时,姜玉郎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自己抓鬼的那一连串行动,从发现罐子,到与厉鬼周旋,再到成功将其封印,整个过程竟是如此连贯顺畅,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那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比起平日里自己颇为敬佩的文叔,都要胜出几分潇洒。 他不禁有些感慨,来参加这比赛之前,自己虽然也学了些道法,可真到了这种实战的时候,总还是会有些手忙脚乱的。却没想到,这短短的几天比赛下来,自己竟能成长这么快,这变化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姜玉郎很快便收起思绪,握紧罐子,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留仙谷的方向快步走去,毕竟这罐子还没安全地带回去,一切都还存在变数。 而在村子的另一边,罗孤云也在凭借着自己手中的三清铃,独自展开了一场艰难的抓鬼行动。 他平日里本就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流,此刻更是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心只想着如何凭借手中的法宝降服厉鬼。 只见他手持三清铃,先是闭上眼睛,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仿佛要与这周围的阴森氛围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地摇动起三清铃来。那清脆的铃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随着铃声的响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越发寒冷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寒意朝着罗孤云聚拢过来,他却恍若未觉,依旧不紧不慢地摇动着铃铛。 渐渐地,在那黑暗的角落里,隐隐有一股阴森的气息开始朝着罗孤云所在的方向涌动过来,仿佛是被这铃声吸引了一般。罗孤云眼神一凛,知道厉鬼被吸引过来了,他停下摇动铃铛的动作,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厉鬼现身。 没一会儿,一个黑影从旁边的一处废墟中窜了出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朝着罗孤云扑了过来。罗孤云却依旧镇定自若,口中快速地念了起来:三清铃铛响,邪魅皆归寂! 同时,罗孤云手中的三清铃再次摇动起来,只见他手臂挥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铃铛摇动得越发急促,发出的铃声也越发响亮清脆,“铃铃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村子里炸开,犹如洪钟大吕,声波一圈圈地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此刻,其余五个人正分散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突然听到这划破寂静的铃声,皆是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驻足聆听起来。 那三清铃声在这空旷又阴森的村子里回荡着,大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罗孤云那边已然发现了目标,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禁泛起了不同的情绪,有对罗孤云如此迅速找到厉鬼的惊讶,也有因竞争越发激烈而涌起的紧张,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愈发紧张的局势。 而在罗孤云面前,那三清铃声使得那原本隐匿在黑暗中,妄图偷袭的厉鬼无所遁形。它刚一现身,便被这铃声形成的屏障给死死地挡住了去路,无论它如何左冲右突,想要冲破这铃声的阻拦,却都像是撞到了一堵坚硬无比的铜墙铁壁上,被无情地弹了回去。 每一次被弹回,那厉鬼似乎都越发恼怒,眼中的幽光闪烁不停。 罗孤云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紧紧锁定着那厉鬼,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从腰间摸索起来。 只见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物件,随后轻轻一拉,便趁机快步上前,从腰间取下一个特制的袋子。 罗孤云手持三清铃,再次不紧不慢地摇晃起来,此时那铃声的节奏变得颇为奇妙,时急时缓,时高时低,恰似一曲勾魂摄魄的乐章。 第84章 争夺 伴随着三清铃声的起伏,那只厉鬼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眼神中原本的凶狠逐渐被迷茫所取代,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铃声的韵律开始缓缓挪动起来,一点点朝着那袋子的方向靠近。 那厉鬼虽满心不甘,试图挣扎抗拒,可在这三清铃的神奇控制之下,却也只能乖乖就范,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缓缓地被收纳入了袋子之中。 只见他双手飞速地抓住袋子口,手腕轻轻一抖,那袋子口便被迅速地收拢起来,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收拢好的袋子握成一个小团,随后径直塞入了手中的三清铃里。 那三清铃与那特制的口袋似乎有着某种独特的契合之处,袋子一塞进去,竟严丝合缝,稳稳当当。这时候再摇晃铃铛已经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做完这一切后,罗孤云这才微微喘了口气,握着微微抖动的袋子,一直紧绷着的神色也稍稍放松了些。 随着姜玉郎和罗孤云先后成功抓到了厉鬼,整个场面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现在就剩下四个人还在寻找那剩余的一只鬼了。 闫守观和闫守道两人一边在村子里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一边压低声音,满脸担忧地小声嘀咕着。闫守观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愁容都快能拧出水来了,他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说道:“今天白天的时候,师父看咱们那眼神,你还记得不?我总觉得那眼神里透着的意思可不简单,我后来仔细琢磨了琢磨,要是咱们俩这次进不了决赛,这对于师父来说,那可是太没面子了,而且对于咱们整个闫家而言,那可就等于是重重地打了闫家四长老的脸。到时候,依照四长老那严厉的性子,咱们必定会受到重罚的,这可如何是好?” 闫守道听了,也是一脸的愁苦,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道:“是啊,我也有这顾虑,所以咱们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拼上一拼了,可不能让师父失望。再说了,咱们要是能顺利晋级决赛,往后在闫家的日子那肯定要好过许多,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栽培,到时候在族里的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两人正说着呢,抬眼往前一看,就瞧见前面不远处的林羽墨已经和一只极为厉害的厉鬼激烈地争斗起来了。 那是一只身着红袍的厉鬼,模样甚是吓人,半张脸都已经烂掉了,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看上去格外狰狞,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怨念极深,煞气更是强得惊人。 林羽墨正全神贯注地布置着手中的朱砂红绳,试图以此来牵制住那厉鬼,可那厉鬼着实厉害,林羽墨明显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这场战斗,双方陷入了一种僵持的状态。 闫守道和闫守观见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机会,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了,立刻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加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那厉鬼可真是厉害得紧,即便面对三人的围攻,它也丝毫不惧,依旧能在包围圈里左冲右突,时不时地找准时机发起凌厉的反击,好几次都差点冲破他们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圈逃之夭夭。 它身形快如闪电,一会儿化作一道黑烟,瞬间就没了踪迹,让人根本捉摸不透它到底藏在哪儿,一会儿又毫无预兆地突然现身,张牙舞爪地朝着离它最近的人猛扑过去,那尖锐的爪子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再配上那狰狞的面容,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胆寒,后背发凉。 林羽墨一边奋力地应对着厉鬼的攻击,一边抽空喊道:“我说哥几个,这可不中啊,这厉鬼可是我先发现的,咱这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们可不能这样抢。” 闫守观却不以为然,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法器,一边回道:“看着你这块肥肉你也吃不下,现在这比赛场上,那可是各凭本事了,谁先把这厉鬼弄到手,那就是谁的,哪还管得了那么多规矩。” 三人就这么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不过渐渐地,在三人的合力围攻之下,那红袍厉鬼的攻势也慢慢弱了下来,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了些。 眼瞅着时机差不多了,闫守观趁着林羽墨和闫守道都在专心对付厉鬼,没太留意他这边的时候,暗暗给闫守道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狡黠。 随后,闫守观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特制的竹筒,趁着那厉鬼被暂时压制住的间隙,口中快速地念起一段咒语,然后猛地将竹筒朝着厉鬼的方向一伸,那竹筒竟像是有着一股强大的吸力一般,瞬间就把那厉鬼给收了进去。 紧接着,闫守观二话不说,抱起竹筒,转身就朝着远处跑去,那速度快得就像一阵风似的。 而闫守道则心领神会地留在原地,故意装作还在继续与厉鬼缠斗的样子,实则是负责阻拦林羽墨,不让他去追赶闫守观。 林羽墨一看这架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喊道:“还讲不讲武德了?居然来这一招!”说着,便朝着闫守道冲了过去,两人瞬间就动起手来。 就在二人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姜玉郎“恰”好路过这边,他一看到这混乱又激烈的场面,赶忙上前,大声喊道:“二位道友,快住手!大家都是为了比赛,何必闹成这样呢,要是伤了和气,多不好!” 可闫守道这会儿心急如焚,一心想着让闫守观跑得更远些,好把那厉鬼顺利地带走,根本就听不进去姜玉郎的话。 不过,他转头的瞬间,一眼就瞧见了姜玉郎怀里抱着的罐子,顿时,脸上闪过一丝阴笑,心里立马就有了别的主意。 只见他装作一副被姜玉郎劝住的样子,借坡下驴,停止了和林羽墨的争斗,趁着姜玉郎正忙着劝说众人的当口,他猛地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抢走了姜玉郎手里那个被符咒封着的罐子,然后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既然你这么好心,那现在谁抢到就是谁的,这可是比赛,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玉郎见状,先是一愣,随后竟被气笑了,大声说道:“身为闫家的人,居然还如此下作,连基本的规矩都不顾了吗?” 闫守道却头也不回,只是一个劲儿地加快脚步,嘴里还嘟囔着:“规矩?在这胜者为王的比赛里,抢到就是本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姜玉郎见这时候周围都没人出来干预,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这是规则之内允许的抢夺,看来这比赛,谁抓到的鬼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把这“战利品”完好无损地带回留仙谷,那才算是真正的赢家。 林羽墨在一旁更急了,赶忙对姜玉郎说道:“姜哥,你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他本来就打不过我的,要不是你过来,也不会被他阴这一手了,赶紧去追!那罐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你抓的!” 说完,林羽墨见姜玉郎还是站在那儿没动,心里就更奇怪了,满脸疑惑地看着姜玉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85章 黄雀在后 姜玉郎哪是肯吃亏的人,他之所以这会儿不急,那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只见姜玉郎微微转身,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紧接着,一个身影从那边走了过来,正是那罗孤云。 此时罗孤云怀里抱着一个坛子,那坛子跟刚才被抢走的极为相似,这个坛子才是真正装着鬼的,至于刚才被闫守道抢走的那个罐子,只不过是姜玉郎设下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同时,罗孤云还特意挥了挥他手中的三清铃,那铃铛这会儿已经不响了,意味着里面也装着重要的“东西”,这暗示可再明显不过了。 林羽墨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不过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没你俩那么好运了,棋差一招啊,虽然那红袍厉鬼是我先发现的,可谁让我技艺不精呢,这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呀,唉,罢了罢了。” 姜玉郎看着林羽墨,笑着安慰道:“你先别急嘛,你有没有发现少了一个人?” 林羽墨一时没反应过来,挠了挠头,问道:“少了一个人?谁啊?我这光顾着着急了,还真没留意。”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提醒道:“你没发现还有一个人似乎是消失了吗?好好想想。” 林羽墨听了,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那浓眉道友,蒋浓奇?” 姜玉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别忘了他原来是变戏法的,此类人脑筋转得相当之快,现在三个鬼都已经出现了,可是他却一直没现身,你觉得他会在哪儿呢?” 罗孤云虽然言语上有些障碍,不太善于表达,可思维却极为灵敏,他听了两人的话,结结巴巴地开口,眼睛还不自觉地斜视着别的地方,说道:“渔翁……” 林羽墨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抢言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哎呀,我明白了,那小子没准就猫在咱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呢,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好家伙!” 姜玉郎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所以呀,咱们现在赶紧要追上去,不是为别的,千万别让蒋浓奇把我那假的罐子给‘偷’走了,最好,能让他顺走那个红袍女鬼,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哈哈!” 林羽墨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好小子蒋浓奇,可他别忘了,还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咱们这回就当个黄雀,好好治治他!” “那还废什么话?走!” 说完,三个人立刻朝着闫家两兄弟逃跑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果不其然,姜玉郎猜得丝毫不错,那蒋浓奇此刻就像是与这黑夜融为了一体一般,正悄悄地躲在归去必经之路的一条窄道上。 他身子敏捷地猫在一棵树上,这条窄路最宽处也不过两米左右,而树的另一侧就是陡峭的山坡,地势十分险要。 蒋浓奇手里正晃动着一个类似“血滴子”的扒钩,那扒钩看上去颇为锋利,束缚扒钩的绳子从他的袖子里探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很快,那倒霉蛋闫守观握着竹筒,一边跑一边还满脸得意地笑着,看着手里的竹筒,心里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就这么进入了蒋浓奇的眼帘。 蒋浓奇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笑意更深了,他眯起眼睛,瞅准了最佳时机,又仔细地把握好距离,然后突然发难,猛地挥动手中的扒钩,那扒钩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子就精准地把那竹筒给勾到了树上。 紧接着,蒋浓奇身形一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就没在这里出现过一样,只留下那被勾走竹筒的闫守观在原地发懵。 闫守观一下子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瞬间空空如也的手掌,满脸的难以置信,心中疑惑到了极点:“这怎么回事?什么鬼东西就把我这煮熟的鸭子给勾走了?” 同时他环顾四周下意识大喊道:“这到底是谁,如此阴险大胆!”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很快就听到后面传来了脚步声,转头一看,是那闫守道赶过来了。 蒋浓奇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偷笑起来,他这会儿又看到闫守道怀里抱着的罐子,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己这会儿已经到手了一个竹筒,还特意晃了晃,能感觉到里面是有“货”的呢,也不算亏了。 闫守道和闫守观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对着四周的黑暗大骂起来,那叫一个气急败坏,可骂了半天,也没人回应他们,只能干着急。 正当蒋浓奇准备趁机赶快离开,朝着留仙谷的方向回去的时候,后面又传来了声音,原来是姜玉郎他们三人追上来了。 姜玉郎看到闫守道和闫守观停在那儿,就知道自己预料的没错,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苍天饶过谁呢?你说是嘛二位?” 林羽墨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怎么不跑了?总不会是良心发现了?我看你们这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闫守观气得脸都红了,气愤地喊道:“你们别得意,一定是蒋浓奇那小子,居然把他给忘了,阴我一手,喂!说你呢,那自闭症,你小心你的铃铛别也被勾走了!”明显是恼羞成怒了,说话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这时候,闫守道的注意力却被姜玉郎手里抱着的罐子给吸引住了,他盯着那罐子,瞬间疑惑到了极点,心里想着:“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一共三只厉鬼吗?那罗孤云的三清铃响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意味着他抓到了一只,姜玉郎的罐子刚才被我夺走了,而另一只刚才又被可恶的蒋浓奇给窃走了,那他这又是哪里来的?” 闫守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指着姜玉郎怀里的罐子,不安地问道:“惊雷长老强调过的只有三只厉鬼,那罗孤云的三清铃谁都听到了,你的又被我夺走了,而另一只刚才被可恶的蒋浓奇窃走,你这又是哪里来的?” 姜玉郎听了,忍不住笑道:“哈哈,这两个罐子呀,一真一假,你猜你抱着的是真的,还是我抱着的是真的呢?” 闫守道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顾不上多想,立刻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罐子的封印,往里面一看,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啥都没有,这意味着他抱着一个空罐子跑了一路,顿时,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把罐子‘啪叽‘一声给摔了个稀碎,又羞又恼,一下子就恼羞成怒到极点,那模样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第86章 大义 可这闫守道和闫守观哪肯就此善罢甘休,他们此刻已然恼羞成怒,那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的不甘和愤恨如同燃烧的火焰,越烧越旺。 两人的目光在周围快速地搜寻着,很快,便又把那充满恶意的目光投向了一直独自在一旁,默默站着的罗孤云身上。 这罗孤云本就生性内敛,不善与人争斗,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地钻研自己的道法,这会儿正小心翼翼地握着那个装着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厉鬼的三清铃,满心都在想着如何顺利把这“战利品”带回留仙谷,哪能想到自己会被这丧心病狂的两人给盯上。 闫守道和闫守观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交汇的瞬间,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一般,紧接着,两人便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孤云猛冲了过去。 闫守道冲在前面,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罗孤云近前,他伸出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朝着罗孤云用力一推。 罗孤云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推得一个踉跄,脚下站立不稳,身子便朝着山下的方向直直地倒了下去。 众人朝着山下望去,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山下怪石嶙峋,尖锐的石头犬牙交错,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寒光,仿佛是一张张择人而噬的大口,一旦掉下去,撞在那些石头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是难以活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林羽墨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毫不犹豫地朝着罗孤云的方向冲了过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救下罗孤云。 眨眼间,林羽墨就冲到了罗孤云身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罗孤云的手臂,双脚用力地蹬住地面,身子往后仰着,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才稳住了身形,总算是把罗孤云从那危险的边缘给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可就在这一番拉扯的过程中,罗孤云手里紧紧握着的三清铃却因为惯性,脱手朝着远处飞了出去。那三清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众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跟随着它,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都在担心这珍贵无比的三清铃要是摔落在地,里面封印的厉鬼跑了出来,那可就糟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大祸已然避无可避,这珍贵的三清铃即将报废,里面的厉鬼马上就要挣脱封印逃脱而出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没现身的浓眉道士蒋浓奇突然如鬼魅般出现了。 只见他身形一动,速度快若闪电,一个箭步就冲上前去,在那三清铃即将落地的瞬间,稳稳地伸出双手,将它牢牢地接住了,这才避免了辛苦抓到的鬼再逃回自封村。 不过,这一下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蒋浓奇原本一直躲在暗处,看着闫家两兄弟先是被姜玉郎用计戏耍,那狼狈又恼怒的模样,让他差点就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自己可以趁机坐收渔翁之利。 可这会儿,亲眼目睹了林羽墨毫不犹豫地舍身去救罗孤云的这一幕,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脑海中不断地回响着林羽墨刚才那奋不顾身的画面。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乎比赛胜负的关键时刻,林羽墨竟然会如此决然地选择去救同伴,而不是去争夺那至关重要的三清铃,去考虑自己能否晋级决赛。 蒋浓奇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深深地触动了,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心田,将他原本藏在心底的那点自私的想法瞬间就冲刷得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当下,蒋浓奇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他决定挺身而出,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闫守观和闫守道继续胡作非为了。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大声喊道:“你们俩别太过分了,为了这比赛,竟然连同伴的性命都不顾了,你们还有没有点道义了!大家同为修行之人,本应相互扶持,你们这般行径,简直是有辱斯文,违背了道心!你们赶紧停手,今天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你们再继续胡来,肆意妄为了!” 说着,蒋浓奇脚尖往地上一铲,一根埋在土里的绳子被勾了出来,随后蒋浓奇用力一拉。刹那间,只见闫家两兄弟头顶那树上原本隐藏得极好的一个大网突然掉落了下来,这大网可是蒋浓奇白天的时候,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摸摸花了不少心思做的陷阱器具,就是为了应对今夜这复杂多变的局面特意准备的。 那大网掉落的位置十分精准,正好不偏不倚地罩住了闫守观和闫守道两人,网绳瞬间收紧,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困在了里面。 两人挣扎着想从网里挣脱出来,可那网却越挣扎越紧,一时间,他们被困得动弹不得,只能在网里又惊又怒地挣扎着,嘴里还大声喊道:“蒋浓奇,你敢坏我们的好事,等我们挣脱了,有你好看的!你就等着,这笔账我们记下了,到时候定要你加倍偿还!” 蒋浓奇却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威胁,只是一脸坦然地看着他们,随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将自己手中那个装有红袍厉鬼的竹筒毫不犹豫地扔向了林羽墨,然后转头对着姜玉郎、林羽墨和罗孤云喊道:“说来惭愧,和林兄弟你这等大义之举一比,我之前的那些小心思简直就是小人行径了。这样的比赛,即便我靠着那些手段赢了,又能如何呢?我赢得了比赛,却丢了道心,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依我看,这竹筒的所有者,林兄你当之无愧,我心甘情愿把这机会让给你。你们三个别愣着了,赶紧趁着这会儿,带着这竹筒和铃铛速速往留仙谷赶去,这儿就交给我了,我来顶着,你们快走,莫要再耽搁了!” 姜玉郎他们三人听了蒋浓奇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心里十分感动,林羽墨的眼眶都微微有些湿润了。 他们知道,蒋浓奇这是在为他们争取难得的机会,这份情谊,这份大义,实在是难能可贵。 当下,三人也不再犹豫,朝着留仙谷的方向快步跑去,那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与之相比更急促的是此时被困在大网中的闫家两兄弟的怒骂急斥 第87章 三清铃易主 蒋浓奇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那紧张的神情这才稍稍舒缓了些,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清楚,得赶紧想办法彻底拖住闫守观和闫守道,绝不能让这两人再有机会去追赶姜玉郎他们,不然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这时候只见闫守观突然停止挣扎,托举着网子左顾右盼一番,才鬼鬼祟祟的把手探入长靴,从中捏出一把微型匕首,这匕首明显是他不得已才现出的杀器,他手持利器毫不犹豫的对着网子割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蒋浓奇的眼睛,只见他眉头微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伸手往怀里摸索起来。那动作看着颇为急切,却又带着几分神秘劲儿,就好像怀里藏着什么神奇的宝贝似的。 突然,蒋浓奇目光一凛,寒光一闪,一个铁钩子被掏了出来,他双手握住绳子的一端,快速地将其展开,然后朝着闫守观和闫守道所在的方向用力一甩。那绳子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两人飞射而去。 闫守观和闫守道此刻正满心恼怒,压根没料到蒋浓奇还有这一手,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绳子已经飞到了近前。 绳子的前端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先是精准地缠上了闫守观的脚踝,迅速地绕了几圈,紧接着又猛地一扯,闫守观的匕首立刻脱离控制从他的掌心甩了出去,紧接着他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蒋浓奇继续抖甩绳子,他明显是个精通奇淫技巧的好手,只见被他控制住的绳子的另一部分也朝着闫守道席卷而去,灵活地绕过他挥舞的手臂,一下子就缠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后飞快地绕了几圈,把他的双手紧紧地束缚在了一起。 闫守道又惊又怒,大声喊道:“蒋浓奇,你这家伙,从哪儿弄来的这古怪玩意儿,快放开我!” 蒋浓奇却丝毫不为所动,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操控着绳子。 只见他双手快速地变换着手势,绳子在闫守观和闫守道的身上穿梭缠绕,一会儿从这个人身后绕到另一个人身前,一会儿又交叉缠绕,把两人的身体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就像两只被困在茧中的蚕蛹一样。 闫守观和闫守道拼命地挣扎着,想挣开身上的绳子,可不仅没能解开绳子,反而让绳子缠得更紧了几分,勒得两人身上生疼。 蒋浓奇看着两人那狼狈又愤怒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一声道:“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都被捆成麻花了,还想逃出去?真以为自己是神仙呢?我告诉你们,这叫捆仙索,我的独门秘技,就是真的神仙来了,也得捆他个半小时。行了,废话不多说,今天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待着,也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教训完二人,蒋浓奇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被牢牢困住的两人,转身朝着月色下的留仙谷快步走去,他得赶紧追上姜玉郎他们,虽然知道自己大概率只能获得第四名了,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格外坦然,毕竟这一场经历,让他收获了比名次更珍贵的东西。 然而,让蒋浓奇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在留仙谷外面,罗孤云正一脸执拗地站在那儿等着蒋浓奇,姜玉郎与林羽墨也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蒋浓奇赶到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赶忙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怎么不进去呢?” 罗孤云看着蒋浓奇,结结巴巴地说道:“蒋……蒋道友,我……我想把这晋级的机会再给你,今天发生太多事了,要不是林羽墨,我……我可能就死了,也没办法继续参赛了,所以我决定将三清铃送给林羽墨以谢他的救命之恩。还有这……竹筒的里面的红袍女鬼本来就是你从那俩人手里抢来的,你拿着。你能为了我们三个放弃到手的机会,我觉得,你比我更值得进决赛。” 蒋浓奇听了,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他没想到罗孤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感动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姜玉郎在一旁说道:“浓眉兄,你就别推辞了,罗孤云也是一片诚心,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机会,你当之无愧。” 林羽墨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道:“是啊,蒋道友,快拿着,咱们赶紧进去,别让大家等太久了。”说着话林羽墨握紧此刻已经属于他的三清铃,警惕的往后望去,嘴里嘟囔道:“那俩人不会追过来?” “放心,那俩家伙已经被我捆成蚕蛹,没有高手相助,他们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说完话,蒋浓奇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竹筒,他朝着罗孤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罗道友,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蒋浓奇绝无二话!” 这一路发生了诸多波折,四人深知时间紧迫,不能再做耽搁,当下便朝着留仙谷快步走去。 一路上,林羽墨的心里始终有些过意不去,他再次看向罗孤云,认真地说道:“罗兄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三清铃你还是拿回去,毕竟这是你的贴身法器,对我来说,救你是本能,你实在无需如此。” 罗孤云一反常态,此刻的他目光坚定,没了往日的闪烁,他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沉稳且认真地回应道:“林大哥,不必再说了。有道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断无收回的道理。在那危急时刻,是你不顾比赛胜负,舍身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我师父曾教导过我,唯有将自己最珍重的东西送给救命恩人,方能积攒福报。这三清铃于我而言固然重要,但与你的救命之恩相比,便显得微不足道了。而且你放心,后续我还会将使用三清铃的诀窍倾囊相授,待你学会,将其与你的阵法搭配起来,必定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如虎添翼。” 林羽墨听了罗孤云这番真挚的话语,心中满是感动与意外。他左右看了看姜玉郎和蒋浓奇,明显另外两人也为罗孤云的忽然改观表示惊奇。 同时,林羽墨也从未想过,参加此次比赛,第一名的奖品还未到手,自己却先收获了这珍贵的三清铃。 作为一个擅长用朱砂绳布阵的行家,他自然深知三清铃与朱砂绳搭配使用的绝妙之处,也明白这三清铃对自己未来修行的重要意义。想到此处,他暗暗下定决心,日后定不会辜负罗孤云的这份信任与情谊。 第88章 消失的闪躲 当姜玉郎、林羽墨和蒋浓齐踏入留仙谷的那一刻,周围的火把瞬间亮起,那明亮的火光将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见闫惊雷站在最前面,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身后还站着不少闫家的人和其他赛委会的成员,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几人身上,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闫惊雷微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一路上想必是经历了不少波折。说说看,这罐子里面的厉鬼,都是你们亲手抓到的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姜玉郎上前一步,恭敬地回应道:“回闫长老,这些厉鬼确实都是我们亲手所抓,只是过程中发生了一些意外,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也顺利把鬼带回来了。” 闫惊雷微微点头,又看向蒋浓奇,问道:“蒋浓奇,我记得你之前一直没什么动静,怎么这会儿却带着闫家特有的匿魂竹筒出现了?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蒋浓奇心里一紧,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闫长老,实不相瞒,原本我确实想等个合适的时机再出手,是存了些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可后来看到林羽墨道友为了救罗孤云道友,甚至不惜自身性命。我深受触动,觉得自己不该如此狭隘。所以在闫守观和闫守道道友对他们几人出手时,我用一些旁门左道困住了闫守观和闫守道,帮着姜玉郎、林羽墨和罗孤云道友摆脱了困境,这竹筒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到了我手中,还望闫长老明察。” 闫惊雷听了蒋浓奇的话,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是对这其中的种种纠葛感到意外,又像是对蒋浓奇的这番转变有所思索。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哼,这比赛本就是各凭本事,既是有规则允许的抢夺,那过程中自然会生出诸多事端。不过,你能在最后关头改变心意,倒也算还有几分道义。” 说着,闫惊雷又把目光投向了林羽墨,眼神中多了几分审视,问道:“林羽墨,你当时为了救罗孤云,就没想过可能会失去晋级的机会吗?这比赛对你来说,难道就不重要了?” 林羽墨坦然地抬起头,直视着闫惊雷的目光,语气坚定地回答道:“闫长老,在我看来,比赛固然重要,可若是为了赢得比赛,眼睁睁地看着道友陷入危险而不顾,那即便最后胜了,我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而且,我相信道心的坚守比一时的胜负更为重要,若是失了这份本心,那学再多的道法又有何用呢?” 闫惊雷听了林羽墨的话,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回答,随后脸上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之色,不过那神色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模样,他微微点头道:“你倒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不过这比赛结果如何,还得看是否符合规则才行。” 这时,一名黑衣高手携领着闫守观和闫守道也匆匆赶到了留仙谷,跟在后面的两人明显一脸狼狈,身上还缠着些绳结。 闫守道看到闫惊雷在场,赶忙上前躬身行礼,闫守道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闫长老,方才在那自封村,他们几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们,还抢走了我们抓到的红袍厉鬼,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闫惊雷皱了皱眉头,脸色一沉,呵斥道:“住口!方才你们在村里的所作所为,我虽未亲眼所见,但也能猜到个大概。这比赛本就是公平竞争,抢夺虽在规则之内,可你们若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甚至危及他人性命,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闫守观和闫守道听了,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只是心里还在暗暗盘算着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长老,您不能因为我们是在四长老门下,就对我们……”闫守道硬着头皮,本想把闫争衡搬出来,想着凭借四长老的威名,说不定能做最后的挣扎,让闫长老看在四长老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 可是话刚说到这儿,他一抬头,对上闫惊雷那威严的目光,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他顿时没了底气,后半截话就像卡在嗓子眼儿里一样,实在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闫惊雷见状,顿时面色一冷,目光如电般扫向闫守道,声音更冷了几分,呵斥道:“怎么?你们想说什么?怎么不敢说了?究竟是你们自己想说,还是老四的意思呢?我看你们如此行事,是根本没把闫家的门规放在眼里,怕是闫家也容不下二位大驾了!” 一听这话,闫守道和闫守观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道:“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这事儿跟四长老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都是我们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才做出那些错事来。求长老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这一回,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出火堂呀,要是真被赶出去了,我们可就没脸见人了。” “火堂”,是四长老闫争衡在闫家的门堂,在闫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闫家共分五大门堂,分别对应着五行里的‘金木水火土‘,各有各的独特之处,也各自掌管着不同的事务。 老四闫争衡凭借着自身的实力与威望,独掌火堂,在闫家也是颇有话语权的。 而闫家老二闫惊雷的实力更是毋庸置疑的,一揽“金”“木”两堂,在闫家的地位那是相当的高。 言归正传,闫惊雷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的两人,冷哼一声,满脸嫌弃地说道:“丢人现眼的玩意!” 闫惊雷斥责一声,不再理会他们,转头看向众人,大声说道:“此次半决赛,规则便是各自抓到厉鬼并带回留仙谷,既然如今都已在此,那便要验一验这厉鬼是否符合要求了。” 说着,他示意身边的几位闫家高手上前,去查看那几个罐子。那几位高手依次打开罐子,进行查验,片刻之后,纷纷向闫惊雷回禀,表示这几只厉鬼确实都是来自自封村事先投放的那三只,且符合比赛要求。 闫惊雷微微点头,然后再次环视众人,高声宣布道:“既然如此,此次晋级决赛的三人,便是姜玉郎、林羽墨和蒋浓奇了。希望你们在决赛中能继续展现出自己的本事,莫要辜负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众人听了,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则一脸落寞,而姜玉郎、林羽墨和蒋浓奇三人则相视一笑,紧接着,三人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望向了站在人群角落中的罗孤云。 此刻的罗孤云,虽然自己没能晋级决赛,但脸上却丝毫没有嫉妒或者不悦的神情,反而是一脸真诚地替他们感到高兴,更重要的是,那曾经眼神中的闪躲,不知道何时,竟然似乎消失了。 第89章 假肢 众人渐渐散去之后,姜玉郎、罗孤云、林羽墨和蒋浓奇四人结伴而行,一边慢悠悠地朝着住处走去,一边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决赛的事儿。 罗孤云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遗憾,说道:“唉,可惜接下来我只能当个看客了,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在决赛的舞台上一展身手了。不过你们三个可都是有真本事的,无论是谁最后能拿到那玄风镇魂扇,我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那必定是实至名归。” 此刻的林羽墨,心里对那三清铃越发感兴趣了,迫不及待地看向罗孤云,眼中满是期待,赶忙说道:“罗兄弟,你可得赶紧把这三清铃的诀窍奥妙传授给我,我都有些等不及了。我以前在道家古籍中就看到过类似阵铃合一的记载,据说那威力极大,当时我就想着,要是自己也能有机会练就这等厉害的本事该多好,没想到如今还真有这样的机缘,可就全仰仗你了。” 林羽墨顿了顿,又接着笑道:“嘿嘿,而且我现在有了这三清铃了,就不乐意跟你们去抢那扇子了,感觉这三清铃要是运用好了,可比扇子更合我心意。” 蒋浓奇听了,也连忙摆了摆手,一脸诚恳地对众人说道:“至于我,连进决赛都是罗兄弟让给我的这份情,我可一直都记在心里。所以到了决赛场上,我肯定也不会使出全力去争去抢的,就当是去凑个数。” 姜玉郎却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呦,我说你们俩,这可有点假客套了。艺不压身,宝不嫌多嘛,我可从没听过哪个人因为自己钱多,就把口袋给缝上的。依我看,真到了决赛场上,没准你们俩为了那宝贝,一个个都玩儿命似的,把现在说的这些话都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咯。” 其他几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林羽墨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姜玉郎说道:“姜兄弟果然是看得透彻,把咱们这点小心思都给看穿了,哈哈。” 笑过之后,姜玉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罗孤云身上,笑着说道:“罗孤云,你没发现你变了吗?” 罗孤云一脸疑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变什么了?我怎么没觉得呢。” 林羽墨在一旁打趣道:“嘿,你呀,以前说话老是结巴,跟人交流的时候眼神也闪躲,都不敢正眼看别人呢。以前你那眼神,就像……”说着,林羽墨还模仿起罗孤云以前的眼神,故意把眼睛眯起来,眼神往旁边飘着,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发笑。 罗孤云挠了挠头,想了想,说道:“也许,我也不太清楚,难道跟我今天差点死一次有关吗?我也说不准。” 林羽墨倒是个大心脏,早把当时那惊险的一幕抛到脑后了,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都过去了,就别后怕了呀。我出手了,还能让你真出事儿不成,你就放宽心。” 这时,姜玉郎微微皱眉,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呢,没别的意思啊,我就是琢磨着,如果你这个情况不是先天就这样的,有可能今天那事儿是帮你打开了心结。从中医的角度来分析,这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你今天那可是九死一生,险中求生存,没准就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冲破了其中某道气的枷锁,使得你整个内场发生了变化,体内的气变得通畅了。都说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具体指的是什么,那可就大有门道了。我平时对中医挺感兴趣的,没事儿的时候也会读一读相关的书籍,略懂一二罢了。” 说完话,姜玉郎微微抬起头,看向远方,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接着说道:“关于这决赛,闫家的人一个都没有进来,对我们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羽墨听了,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不过不管怎样,咱们尽力而为便是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各自的房门前,便各自回房,开始为那即将到来的决赛用心地做着准备了,每个人心里都怀揣着对决赛的期待与一丝紧张。 而在另一边,夜已深了,四周一片寂静,闫惊雷正在屋内休息,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警惕。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屋外窜入屋内,速度极快,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一看便是绝顶的高手。 闫惊雷反应极快,当下就要抬掌应对,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来者却幽幽地开口说道:“怎么?二哥,我这条胳膊也要拿走吗?”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让人听了不禁后背发凉。 来者正是闫争衡,只见他右手抓住自己的左臂,稍稍用力,令人惊愕的是,那左臂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拽了下来,原来竟是个假肢。 闫争衡就这么把玩着自己的假肢,眼睛却一直盯着闫惊雷,似笑非笑的,仿佛在等着看他的反应。 闫惊雷看到这一幕,脸上稍稍动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冷酷,语气冷淡地说道:“你的胳膊跟我可没有直接关系,你莫要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闫争衡听了,冷笑一声,嘲讽道:“我原本以为,一条胳膊总能换两个弟子入席,结果呢,可真是让我没想到啊,这前三名里,竟然一个闫家的人都没有,老爷子那边你想过要如何交代吗?嗯?” 闫惊雷听到闫争衡的话后,眉头紧紧皱了皱,脸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他语气冷淡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你身体的残缺跟我并无半点关联,在这件事情上面无需再费口舌!而且,这次比赛的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本就是各凭本事去争去夺,最终靠的是自身的能力和机缘,跟是否是闫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心里不服气,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地方,大可以去找负责赛事的其他长老理论一番,没必要在我这儿没完没了地纠缠,我没那闲工夫跟你掰扯这些。” “你总说跟你没关系,当年大哥出事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闫争衡提高了声调,眼中满是怨愤,那话语里像是藏着无数根刺,直直地朝着闫惊雷刺去,试图撕开他那看似冷漠的伪装。 然而,闫惊雷就像是根本没听到这番话一般,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依旧冰冷平静,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仿佛闫争衡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联,又好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不想让自己陷入那些过往的纠葛之中。 见闫惊雷不肯回答,闫争衡冷哼了一声,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里尽是嘲讽与不屑,语气也越发尖锐起来,话语里裹挟着浓浓的不满和指责,说道:“也罢,充耳不闻向来是你的强项,二哥。你总是这样,一遇到不想面对的事儿,就装聋作哑,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既然你不想谈过去,那就继续说说这比赛的事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推脱。” 说着,闫争衡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假肢,一边继续说道:“这次的赛事,你所谓的避嫌,没让你门下的弟子参加。二哥?你可真是好手段呐,打着避嫌的幌子,却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你倒是落得个清净,可结果呢,瞧瞧这次比赛,前三名里居然一个闫家的人都没有,你让老爷子那边怎么看?咱们闫家的脸面往哪儿搁?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吗?” 说着话,闫争衡不紧不慢地把假肢又安了回去,那动作娴熟自如,白天的时候,他在外人面前动作飘逸潇洒,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风范,竟没有一个人看出他的假肢,这假肢做得极为精巧逼真,着实让人意想不到,也难怪旁人都被他蒙在鼓里了。 第90章 闫家内部 屋内的气氛如紧绷的弦,一触即发。闫惊雷与闫争衡相对而立,两人之间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穿梭,火花四溅。 闫惊雷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严肃,缓缓开口说道:“老四,你好好想想,难道这第一次的比赛非得是闫家人夺魁,才算是显公正吗?老爷子举办这赛事,那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目的。你动动脑子,不要老是因为那所谓的面子,就目光短浅地只盯着比赛的名次,而忽略了老爷子真正的用心良苦。” 闫惊雷顿了顿,深深看了闫争衡一眼,继续说道:“今夜你来找我,我念在咱们兄弟一场,尚且还能以兄长的身份,与你推心置腹地说说这些心里话,希望你能听得进去。可到了决赛场上,你可得收敛着点儿,莫要再像今日这般胡闹。你要是再胡来,那可真的是要让闫家的脸面扫地,到时候,咱们闫家在这修行界还如何立足,又如何让旁人信服?” 闫争衡听了这话,脸上的讥讽之色愈发浓烈,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好一个推心置腹,二哥,你这三言两语,可真是把我踩在地上,却把自己捧到天上!怪不得大哥当年都斗不过你!只可怜我闫家那嫡长子,走得不明不白的,怕是这里面的事儿,只有你心里最清楚。”说罢,他斜睨着闫惊雷,眼中满是挑衅。 闫惊雷听闻此言,顿时双目喷火,怒喝道:“放肆!你怎能如此胡言乱语,大哥的事儿那是意外,你莫要在这里无端猜测,血口喷人!”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如雷鸣般炸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整个屋子仿佛都被这股怒气笼罩了起来。 闫争衡却丝毫不在意闫惊雷的愤怒,依旧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悠悠说道:“可是二哥你有没有想过,当年,你能成为大哥的磨练石,让大哥在与你的一次次较量中不断成长,如今,我会不会也成为你的磨练石呢?说不定,咱们在老爷子的眼里,都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但不管怎么说,老爷子的目的倒是达到了,就拿这次比赛来说,闫家老二的掌心雷一出,那可是让有头有脸的各路修道者大开眼界,想必老爷子心里也是满意的。”他的话语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往闫惊雷的心口上扎针。 就在这时,屋内这般激烈的动静已经被外面的护卫人员察觉了。闫惊雷身边的几名贴身高手,皆是顶尖的道法修炼者,他们从黑暗中如鬼魅般闪动,眨眼间便从四面八方围在了闫惊雷的屋外,个个神情警惕,严阵以待。 其中一人上前,恭敬且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内询问道:“门主,门主,我等可否进屋?”那声音虽然压低了,但在这安静的夜里,还是清晰可闻。 闫惊雷此刻眉头微皱,心中有些烦闷,朝着门外大声说道:“没你们的事儿,退下。” 门外的几人听了,虽心中仍有些担忧,但也不敢违抗命令,便准备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然而,闫争衡却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推开门,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站在门口,目光扫视着外面的几人,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高声说道:“我倒要看看,如今这金堂和木堂合二为一了,又出了多少高手。” 原本外面那几名高手见门突然被推开,一下子更加警惕起来,手都不自觉地放在了各自的武器上,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可当他们看清来人是闫争衡时,又立马恭敬地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参见四长老。”那态度转变之快,也是无奈之举,毕竟闫争衡在闫家的地位也是颇高,他们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先前介绍过,闫家内部一共分为五个门堂,这五个门堂分别对应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原本,这五个门堂是由闫老爷子的五个虎子分别掌管,这五人辈分从高到低分别是:闫御霄,闫惊雷,闫逸尘,闫争衡,闫静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将其形容为五股势力,各自有着不同的发展方向与职责所在,共同维持着闫家的运转与繁荣。 可经过了这些年的种种变故之后,如今的局面已然不同往昔。闫家老二闫惊雷凭借着自身的实力与威望,目前已然掌握了金木两堂,手下能人辈出,势力在闫家之中堪称最大。而闫家老四闫争衡,虽说只独管着火堂,但那火堂在他的经营之下,也是风生水起,势力同样不容小觑,在闫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至于这其中到底经历了哪些变故,那之后自然会有详细的叙述,此刻暂且按下不表。 就在这时,闫争衡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个拱手施礼的人身上,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叫出名字道:“闫沐风,当年你跟着我大哥的时候,那可是好不威风啊,整日跟在大哥身边,我这个火堂的门主,都得敬畏三分。如今怎么着,却在这儿给我二哥看门护院了,哈哈哈,也算是一番别样的‘孝心’了。”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尖酸刻薄,明摆着就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让闫沐风难堪。 闫沐风听了这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紫的,心中又气又恼,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可他深知闫争衡的身份,也明白此刻若是发作了,那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咬着牙,硬是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站在那儿,别提多憋屈了。 闫惊雷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闫争衡的心思,知道他这四弟是不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就是想在这儿搅弄风云,让自己这边的人心生嫌隙呢。 他不耐烦地冷哼一声,说道:“老四,你为难门堂下面的兄弟,这就是你的不作为了。大家都是闫家的人,本应齐心协力,你却在这里故意找茬,你这般行径,可就太失风度了。” 闫争衡却不以为然,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二哥,我这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故意为难了?再说了,我看闫沐风这度量大着呢,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是,闫沐风?”说着,他还故意看向闫沐风,眼神里满是挑衅。 闫沐风心里那个气,但又不好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四长老说笑了,我自然不会往心里去的,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计较的。”那话语虽然说得客气,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无奈与勉强。 “一家人?臭泥鳅沾点盐水,真把自己当海鲜了?你有那个资格吗?”闫争衡突然再次发难。 闫惊雷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对闫争衡的做法越发不满,刚要开口再斥责几句。 闫争衡却抢先说道:“二哥,你也别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嘛,我今儿来,除了说这些事儿,其实还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呢。” 闫惊雷冷冷地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你能有什么好事儿跟我商量,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再拐弯抹角的了。” 闫争衡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道:“二哥,你看这决赛马上就要到了,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可以让火堂的弟子和你那边金堂、木堂的弟子联合起来,一起准备准备,开启一个投决环节,这样胜算也能大些嘛,毕竟都是为了闫家的荣誉呀。” 阎惊雷质问道:“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二哥,你这可就误会我了,我只是想提醒你,名额虽然定了,但是其中的争议还有的搞头,就拿那个红袍女鬼……”闫争衡明显是故意当着闫惊雷护卫的面说这些话。 闫惊雷一听,立马就识破了他的意图,冷哼一声道:“老四,你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比赛本就是各凭本事,况且名额已定,你就别白费心思了。” 闫争衡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说道:“你不让金,木两堂的弟兄参加也就罢了,我火堂的人你也要赶尽杀绝,你针对我个人不要紧,可是苦了五堂的弟兄,我就不答应了!” “一派胡言!”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互不相让,屋里的气氛愈发紧张,而屋外的那些高手们也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谁也不敢吭声,只是暗自祈祷这场风波能尽快平息下去。 可看这架势,闫惊雷和闫争衡之间的矛盾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化解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闹出什么更大的动静,这闫家内部的局势,仿佛也因为这场争执,变得更加错综复杂、波谲云诡了起来。 第91章 离间 闫惊雷与闫争衡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两人的争执已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可直到最终,闫家的老二和老四不欢而散。 闫争衡眼神阴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抛下一句狠话:“二哥,老爷子还在,别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闫家的人能否出现在决赛的舞台上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的!”说罢,他甩了甩衣袖,大步迈出房门,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踏在闫惊雷的心上。 闫惊雷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忧虑。他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忖着闫争衡这话背后的深意,却也猜不透这老四究竟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次日上午,阳光轻柔地洒在闫家主办的第一次新人道士大赛的主场地——位处于留仙谷的古道法场,可众多的青衣道士却无暇欣赏这美好的景致,都在为即将来临的总决赛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就在这时,闫争衡的屋子里来了一位青衣道士。他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低头恭敬地禀报道:“门主,经过一番打探,这三人中,姜玉郎和那林羽墨似乎是铁搭档,平日里形影不离,关系非同寻常。至于那个蒋浓奇……”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闫争衡坐在太师椅上,轻抚着装有假肢的那条胳膊,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冷笑一声道:“铁搭档?有点意思。既然如此,那就从那姓蒋的身上入手。”说罢,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脑海中勾勒出的计划正式终于可以实施了。 很快,蒋浓奇被秘密召见。当他踏入闫争衡的房间,看到那个单手把扇子甩到奖台的“四当家”时,立刻满脸堆笑,恭敬地说道:“四长老,不知您召见小道,所为何事?” 闫争衡上下打量着蒋浓奇,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看似和善却又暗藏深意的笑容,说道:“蒋兄弟,我听闻你在此次比赛中表现不俗,实乃可造之材。只要你愿意,以后可以改姓进入闫家,成为我火堂下的副堂主。在这火堂里面,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意下如何?” 听闻闫家的四当家如此客气,竟然降辈分称呼自己,蒋浓奇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低下头,说道:“承蒙四长老的厚爱,晚辈深感荣幸。只是……” 闫争衡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反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慌不忙地继续说道:“我还听说你喜欢旁门左道之术,其实,这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不瞒你说,往前推上个二十年,我年轻那会儿,也对那些东西痴迷得很,特别喜欢琢磨其中的门道。这一点,我跟我那位二哥可是完全不一样。”这话明显是摆明了他与闫惊雷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分歧。 说着,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蒋浓奇身边,目光中透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轻轻拍了拍蒋浓奇的肩膀,接着道:“好了,你看我,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家族兄弟之间的事儿,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这言外之意已然把蒋浓奇当成了自己人。 蒋浓奇不是傻子,知道这是闫争衡拉拢自己的手段,他只能配合的不断点头。 闫争衡突然道:“我只能告诉你,关于你喜欢研究的那些,咱们火堂可有的是资源供你钻研。你想想,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古旧典籍,记载着各种稀奇古怪却又威力不凡的术法。还有一些你从没听说过的神秘法器,说不定就能助你将旁门左道之术修炼到更高的境界。何为正统?实力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法力高强,旁门左道?不,那会是正道!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行事,日后在这修行界里,必定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前途那可是无量啊。” 蒋浓奇听了这话,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他想起自己曾经在旁门左道上的种种探索,那些未竟的心愿和渴望,此刻都被闫争衡的话勾了起来。就好像一个戒赌多年的赌徒,突然听到骰子在他耳边响动,并且自己猜到了里面的点数,这种诱惑力是骨子里难以剔除的。 他咬了咬牙,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说道:“四长老,晚辈能帮您做些什么?” 闫争衡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凑近蒋浓奇,压低声音,将决赛的内容和盘托出,然后说道:“在决赛上,你先让那两人耍耍威风,然后故意装作不敌,主动被淘汰。不过,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你要瞅准时机,利用他们的信任,出奇制胜。” 听闻此言,蒋浓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见蒋浓奇一言不发,站姿越发笔直,他自然明白这是紧张焦虑的表现,闫争衡淡然笑道:“那晚你们三个小道士成就的一段佳话我倒是略有耳闻,只是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儿成了笑柄,作了背景板。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闫争衡似乎已经看透一切,背过手去,缓缓说道:“夫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 “这句话送将与你,我又何必吝啬。” 这句话,在此情此景威力太大,对蒋浓奇的内心无疑是一次重大的冲击。 可以说,一句话,改变一个人,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蒋浓奇内心挣扎之余,很快便被贪婪和野心所取代,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前辈赐言,晚辈如同醍醐灌顶,请四长老放心,在下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 与此同时,古道场上,青衣道士们正在紧张地布置着决赛场地。 36根梅花桩已经稳稳地立在那里,它们高低错落,梅花桩下面,是一片意象中的‘刀山火海‘,熊熊烈火仿佛在燃烧,锋利的刀刃寒光闪烁,让人望而生畏。 这里便是此次决赛的舞台,三人中将在这里展开激烈的角逐,只有最后一个留在梅花桩上的人,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利者,领走那珍贵的宝物——玄风镇魂扇。 很快,万众瞩目的决赛开始了。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即将在今日画上圆满句号,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古老的古道场上。 姜玉郎、林羽墨和蒋浓奇三人站在场地边缘,看着眼前的梅花桩,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毕竟,这梅花桩是一种古老的练功方式,他们平日里虽有耳闻,但真正实践起来,还是头一次。 这时,早已经知道决赛内容的蒋浓奇主动上前,先是假装惊讶这梅花桩的出现,随后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说道:“看起来这玩意谁都不太熟悉,也好,信得过我,待会让我先耍耍威风,然后我主动第一个被淘汰。毕竟这机会是人家罗孤云让给我的嘛,然后你俩不管谁,再去争这最后的胜利。” 姜玉郎和林羽墨还不知道蒋浓奇被秘密召见的事儿,自然以为他是在开玩笑,都笑着点了点头,大方说道:“行啊,蒋兄弟,那就看你的表演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三人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梅花桩上。一开始,他们都显得有些陌生,脚步略显踉跄,动作也有些生涩。但很快,他们便逐渐适应了梅花桩的节奏,开始有模有样地踏出自己的步法。 闫争衡此时出现在看台上,他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脸上带着一脸的尽在掌握中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他的身旁,闫惊雷也静静地坐着,目光不时地扫向场上的三人。当他看到闫争衡的神情时,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清楚,一种隐隐的不安在他心中蔓延开来。 第92章 钉头七箭书 场上,比赛已然拉开了帷幕,三个人依次上桩,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蒋浓奇一开始还佯装着按照事先和闫争衡商定好的计划行事,故意在与姜玉郎、林羽墨过招时露出一些破绽,那破绽乍一看还挺明显,脚步虚浮,招式也显得有些绵软无力,让姜玉郎和林羽墨都误以为他只是在故作姿态。 然而,没过多久,蒋浓奇那隐藏在心底的野心和贪欲便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猛兽,再也按捺不住了。 只见他眼神骤然一变,原本看似和善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紧接着,他出手的招数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几下狠辣的招式径直朝着林羽墨攻去,招招都奔着要害,力道之大,角度之刁钻,险些就把林羽墨从那梅花桩上给打下去。 林羽墨顿时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好在他修行也有些时日了,功底还算扎实,慌乱之中,他咬着牙,拼尽全力稳住了身形。 稳住之后,他又惊又怒,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蒋浓奇,扯着嗓子喊道:“蒋浓奇,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的只是切磋切磋,点到为止吗?你怎么突然下这么重的手?” 蒋浓奇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慌乱,毕竟平日里和姜玉郎、林羽墨相处也算融洽,此刻这般撕破脸,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过,他很快就强行镇定了下来,眼神中那一丝慌乱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故作无辜的模样,赶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林兄,刚才一时失手,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一时没把控好力度,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而此刻的蒋浓奇,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闫争衡昨日召见他时的场景。 那场面,至今想来都让他心跳加速,难以抗拒那巨大的诱惑。 当时,闫争衡为了拉拢他,抛出了一个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旁门左道之术法——钉头七箭书。 闫争衡向来出手大方,可不是光靠嘴上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来拉拢人。 在当时秘密召见的最后时刻,只见他微微一拍手,旁边候着的侍从立刻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本古籍,正是那赫赫有名的钉头七箭书。 那古籍看上去就透着一股邪气,书页已然有些泛黄,边角处也略显破旧,却不难看出曾被人精心保存过。 封皮上的字迹古朴而晦涩,隐隐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想来,这古籍定是历经了无数的年月,辗转于世间各处,才留存至今,其罕见程度,在这修道界中那可称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这钉头七箭书的邪法最早出现是在商朝,堪称是此等至邪之法。 使用者需要精心扎一个草人,在那草人上工工整整地写上被诅咒者的名字、生辰八字等详尽的信息,随后,再在草人上小心翼翼地插上七根箭。 此后,每天都要对着这草人念咒施法,经过一段时日,便能让那被诅咒者魂飞魄散,杀人于无形之中,而且几乎没有破解之法。 只是,这等邪法对施法者自身要求极高,需要有大气运来镇压,否则的话,极易被那可怕的因果缠身,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也正因如此,身为一门堂之主的闫争衡,即便心中对这邪法的威力垂涎三尺,却也不敢私下里轻易去修炼。但对于蒋浓奇来说,他一心渴望着能在这修道之路上快速崛起,获取强大的力量,这钉头七箭书就如同黑暗中最诱人的宝藏,让他梦寐以求,根本无法抗拒这等诱惑。 回到此刻的决赛场上,这边,姜玉郎本就心思细腻,又对这比赛的氛围格外敏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蒋浓奇的不对劲。 他眉头紧皱,眼神中瞬间充满了警惕之色,当下便大声提醒道:“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这里是比赛,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没有谁让谁这一说!咱们可得凭真本事,光明正大地较量!”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蒋浓奇竟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只见他猛地一甩手,一道暗器绳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朝着姜玉郎急速射了过去。 那绳子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冷的寒光,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细想。 好在姜玉郎反应极为敏捷,多年的修行让他的身体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只见他身形一侧,如鬼魅般往旁边一闪,那暗器绳子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飞了过去,堪堪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也着实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避过之后,姜玉郎顿时怒从心头起,脸色涨得通红,愤怒地喊道:“你怎么能用器具?这绝不符合规矩!哪有这般不讲武德的做法!” 闫惊雷坐在看台上,一直密切关注着场上的动静,见此情形,他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就要上前去干预。 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闫争衡却高声喊道:“二哥,稍安勿躁啊。规则里可并没有说不准使用器物,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暗器,哪有人把绳子当暗器的呢,你这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 闫惊雷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过来,眼神中瞬间透露出愤怒与无奈,心中暗忖:原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啊!好你个四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这蒋浓奇无非是步了闫守道之辈的后尘! 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缓缓地走过去,来到闫争衡身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那闫守观,闫守道二人呢,怎么这会儿不见踪影了,是消失了吗?虽说你火堂的堂规我无权干涉,但你这般教唆这姓蒋的胡作非为,是不是想让他也走他们的老路?你可别太过分了,别把闫家的名声都给败坏了!” 闫争衡听了,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不屑,慢悠悠地说道:“二哥,你这话说得就有些好笑了。是人就有贪念,贪念便是弱点啊。今天他能为了那点利益,改了我的姓,跟着我做事,明天指不定遇到更大的诱惑,他就敢改别的姓,去攀附别人了。这种人,在这世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本就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改名换姓,不认祖宗的主儿。你说是,二哥?” 第93章 意外 闫惊雷一时之间陷入了被动的境地,确实,规则里确实没有明确说明不让使用器物,现在又被闫争衡抢先发了声,占了先机。 倘若此时他强行去干涉,必然会落个闫家内部不协调,故意偏袒的口实,到时候,他可没办法向闫家的众人交代,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心中别提多窝火了。 再看场上,蒋浓奇此刻凭借着那根绳子,已然完全占据了上风。 只见他双手紧握绳子,挥舞起来虎虎生风,那绳子就如同一条灵动而凶猛的蟒蛇,又似一头张牙舞爪的野兽,不断地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发起一轮又一轮猛烈的攻击。 绳索在空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响,每一下都带着千钧之力,让人胆战心惊。 林羽墨一边狼狈地躲避着那如影随形的绳子攻击,一边气得满脸通红,愤怒地朝着蒋浓奇喊道:“浓眉,你到底搞什么花样?玩阴招?你还配当个修道之人吗?咱们平日里的情谊,你都全然不顾了吗?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林羽墨此时的处境极为狼狈,一只眼被长发遮住,露出的单眼,他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顺着脸颊滑下,打湿了衣衫。 他拼尽全力地左躲右闪,那身形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却又倔强地不肯倒下。 可尽管如此,那如影随形的绳子攻击实在太过迅猛,还是让他身上多处挂彩,衣衫被划破了好几处,露出的皮肤上满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隐隐往外渗着血珠。 姜玉郎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还要留意着林羽墨的状况,心中又气又急。两人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已然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就在蒋浓奇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准备给姜玉郎发出最后一击时,只见林羽墨突然双目圆睁,大喝一声。 他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也不顾这样做可能会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毅然决然地冒着受伤的危险,朝着蒋浓奇猛冲了过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林羽墨如同一头愤怒到了极点的猎豹,身姿矫健而迅猛,一下子就扑到了蒋浓奇身上。 他伸出双臂,那手臂上的肌肉都因为用力而紧绷起来,如同坚硬的石块,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紧紧抱住了蒋浓奇,那力道,就像是要把蒋浓奇勒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抱得死死的,根本不给他丝毫挣脱的机会。 这贴身之战,一下子就摆脱了距离的限制,蒋浓奇那绳子的优势顿时荡然无存,就像一只没了爪子的老虎,瞬间没了威风。 蒋浓奇显然没料到林羽墨会来这一出,顿时脸色大变,那原本还带着得意和狠厉的面容,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林羽墨的束缚,嘴里还不停地喊道:“林羽墨,你疯了,快放开我!”可林羽墨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纹丝不动,抱得越发紧了。 两人就这样在梅花桩上扭打起来,你推我搡,互不相让,那场面,就像两头争斗的公牛,谁也不肯服软。 他们的身形在梅花桩上剧烈晃动,使得那些梅花桩也跟着摇晃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着,又仿佛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而轰然倒塌一般,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为他们捏了一把汗。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原本还喧闹的赛场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紧张地看着这一幕,仿佛只要稍微喘口气,就会打破这紧张到了极点的氛围。 然而,激烈的争斗让他们的重心渐渐失衡,尽管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稳住身形,但那股强大的力量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拽着他们,终究还是无法抵挡。 最终,伴随着一阵惊呼,两人一同如同失去控制的陀螺一般,滚下了梅花桩。 梅花桩上,此刻就只剩下姜玉郎一个人了。 林羽墨掉下去时那痛苦的表情,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姜玉郎的心里,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巴也不自觉地大张着,仿佛要将那钻心的疼痛都喊出来一般。 而林羽墨在空中划过的身影,更是如同一道深深的伤痕,刻在了姜玉郎的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姜玉郎的眼眶瞬间泛红,那里面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眼神中满是担忧与自责。 没有丝毫犹豫,姜玉郎咬了咬牙,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似是在和自己较劲,又似在发泄着内心的愤懑。 紧接着,他双腿猛地一蹬,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脚下的梅花桩都踏碎一般。 瞬间,他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立刻纵身跳下梅花桩。 落地的那一刻,姜玉郎便如同离弦之箭,朝着林羽墨所在的方向发了疯似的奔去。 场外的闫争衡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那原本还带着一丝得意的面容,此刻变得扭曲而狰狞,就像一尊被怒火灼烧的雕像,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动着,那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此刻都因愤怒而变得有些走样,双眼瞪得极大,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那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可那愤怒与不甘还是从那微微张开的牙缝间泄露了出来。 “蠢货!” 他冷哼一声,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低沉而又透着浓浓的寒意,让周围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随后,他一甩衣袖,那动作带着极大的力道,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甩出去似的。 接着,他直接阴着脸,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场了,仿佛他所过之处,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一般,让人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周围的人见状,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随后,裁判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略显嘈杂的赛场中显得格外突兀。紧接着,裁判高声宣布道:“姜玉郎虽然也跳下了梅花桩,但是是最后一个落桩的,根据此次比赛的规则,判姜玉郎胜利。” 然而,此刻的姜玉郎哪里还听得进去这比赛结果的宣告,他满心满眼都是林羽墨那受伤的样子,耳朵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外界的声音一概都进不去。 他的脚步不停地朝着林羽墨奔去,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就到林羽墨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因为就在二人从高高的梅花桩跌落的时候,那蒋浓奇竟是丧心病狂地把林羽墨当成了垫背,让林羽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场外的文叔和程蝶衣也按捺不住了,他们满脸焦急,眼中满是关切,大喊着姜玉郎的名字,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赛场之上。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可都被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可他们也很清楚,现在可不是道喜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看看林羽墨伤得怎么样了。 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冲进赛场,就看到林羽墨的师父比他们冲得更快,那身影如同一道疾风,眨眼间就到了林羽墨身边。 第94章 赛场上消失的人 阳光倾洒在赛场上,尘埃在半空飞舞,原本紧张激烈的比赛氛围,此刻却被紧张与慌乱所充斥。 只见林羽墨的师父心急如焚,那两道浓眉紧紧地皱成了一团,仿佛两座小山丘挤压在了一起,眉间的褶皱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的脸色煞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那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林羽墨。 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伸到林羽墨的后背与脖颈处,缓缓用力,将林羽墨扶起,嘴里不停地呼唤着:“羽墨,羽墨啊,你醒醒,师父在这儿呢,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师父这心可就碎成渣了呀!” 这一下,赛场之上瞬间像炸开了锅一般,乱成了一锅粥。 周围的观众们呼啦啦地围了过来,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那一小块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那场面就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开会,喧闹得让人头疼。 有的观众满脸愤慨,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伸手指着林羽墨和蒋浓奇跌落的方向,扯着嗓子大声指责道:“这蒋浓奇也太无耻了!在比赛里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简直就是丢尽了咱们修道之人的脸面啊!这种人就该被逐出咱们这圈子,太不像话了!” 有的则满脸担忧,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凑到跟前,眼睛紧紧盯着林羽墨,关切地询问着:“哎呀,这林羽墨伤得重不重啊?看着都让人揪心呐,这得赶紧找大夫来瞧瞧呀,可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还有的人则是一脸惋惜,不住地摇头叹息,嘴里嘟囔着:“唉,这比赛本来好好的,大家公平较量,多精彩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真是世事难料,太让人失望了!” 而赛场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一些青衣道士,此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个不停。 他们扯着嗓子,竭尽全力地大声喊着:“大家都散开呀,别围堵在这里了,这样不利于救治伤者啊!都往后退退,保持点秩序,别乱挤了!” 那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显得有些单薄,被众人的呼喊声议论声轻易地就给淹没了。 可众人的情绪早就被这突发的状况给彻底点燃了,一个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人理会他们的呼喊,现场一片嘈杂混乱,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序漩涡,将所有人都裹挟了进去,越搅越乱。 就在这一片混乱无序之中,却没有人注意到,刚才跟林羽墨一起跌落梅花桩的蒋浓奇,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早已没了踪影。 很显然,这场比赛的风波并未就此平息,就像平静的湖面下,暗流依旧在涌动,随时可能掀起更大的波澜。 虽说蒋浓奇输了比赛,可闫争衡那老谋深算的心思,又怎会轻易就放过他。 蒋浓奇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赛场上,正是因为闫争衡的再次秘密出手。 他被两个面色阴冷的青衣道士裹挟着,一路战战兢兢地朝着闫争衡所在的房间走去,那脚步虚浮得好似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心里就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一进门,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在这寂静得有些压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蒋浓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好似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满脸恐惧地说道:“闫家四长老,这次……这次实在是让您失望了,我……我实在是没办好您交代的事儿,我这心里愧疚得很,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一样,还请您恕罪,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闫争衡坐在那把象征着威严的太师椅子上面,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那目光犹如冰冷的利箭,在蒋浓奇身上扫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还是摆了摆手,语气还算平和地说道:“没事,蒋浓奇,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这次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我也看到了你确实是在尽力而为了嘛。只要你愿意,我这儿啊,还是可以给你机会的,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蒋浓奇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眼睛瞬间瞪得老大,那模样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挠痒痒似的,似乎听懂了一些弦外之音,可又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敢确定闫争衡这话里到底藏着几分真心。 他忙抬起头,脖子伸得老长,脑袋像拨浪鼓般快速转动着向四周望去,眼神慌乱得如同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在各个角落里搜寻着,那目光急切又带着一丝期待,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可左看右看,迟迟没发现他师父的身影。 闫争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几分算计,又好似藏着无尽的深意,缓缓说道:“只要你点头答应,你那位师父……可以永远地消失。你放心,我闫争衡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虽然这次你在比赛中失败了,不过从你的表现来看,还是能看得出你有几分本事的,火堂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只不过呢,这副堂主一位,恐怕以你现在的情况,距离你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呢,你可得再加把劲儿。” 蒋浓奇一听,赶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那脑袋晃动的速度快得都带出了残影,急切地说道:“副堂主的位置晚辈实在是不敢窥觑,能跟随四长老您左右,为您效犬马之劳,那才是在下莫大的荣幸。我哪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只要您不嫌弃我,愿意收留我,我就感激不尽了。您就是我往后的依靠,我定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闫争衡微微眯起眼睛,像审视猎物一般审视着蒋浓奇,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似的,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片刻后,似笑非笑地说道:“这算是你的回答吗?我可需要你一个明确又坚定的态度,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我,别到时候又反悔了,那可就不好了。” 第95章 还能是谁 蒋浓奇忙不迭地点头,那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眼神中满是讨好,他说道:“四长老,我是真心愿意追随您的,绝无二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您让我朝东,我绝不向西;您让我上山,我绝不趟水!” 闫争衡见状,看似满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那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蒋浓奇的心尖上。 他走到蒋浓奇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看似亲切,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说道:“行了,你也不必改名了,那些形式上的东西,终究是虚的,远不如真本事来得重要。你可千万别学那闫守道、闫守观两兄弟,空有野心,却没什么能耐,还净给我添乱。行了,你原先的师父的事儿,我会替你处理干净,以后你就安心留在火堂,好好为我做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忠心耿耿,好处少不了你的。” 蒋浓奇听了这话,如蒙大赦,赶忙“砰砰砰”地磕头谢恩,不一会儿额头就红了一片,隐隐作痛,可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口中不停地说着感激的话语:“多谢四长老,多谢四长老的厚爱,晚辈定当肝脑涂地,报答您的恩情啊!” 可在蒋浓奇那眼神深处,却依旧隐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也不知是对未来的忐忑不安,还是对自己所做选择的一丝愧疚,怎么也散不去。 堂堂闫家四长老,闫争衡哪里看不出蒋浓奇那点小九九,他眼珠子一转,立刻又加了一把猛佐料,用那钉头七箭书再次刺激道:“安心跟在我身边,下次要是让我好好看到你的表现,自然会把那书交予你。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拿了。” “钉头七箭书”这几个字,在蒋浓奇心中闪过,他眼神中那唯一一丝愧疚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渴望与急切,仿佛那书就是他此刻唯一的追求,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抛诸脑后了,心里只想着要如何才能得到那本梦寐以求的宝贝。 因为决赛场上的这一系列意外情况,本该由闫惊雷主持的颁奖仪式也没能如期进行。 那原本布置得庄重而喜庆的颁奖台,此刻孤零零地矗立在赛场中央,周围的彩带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 这一耽搁,就是大半天的功夫,整个赛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和沉闷了,众人也只能在这无奈的等待中,看着这场大赛在种种意外之中,总算是磕磕绊绊地结束了。 当姜玉郎接过玄风镇魂扇的那一刻,整个赛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他显得越发英姿飒爽。 闫惊雷一脸庄重地站在台上,他身着一袭华服,衣角随风轻轻摆动,更增添了几分威严。 闫惊雷手中捧着那把玄风镇魂扇,缓缓朝着姜玉郎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沉稳而缓慢,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期许,紧紧地盯着姜玉郎。 姜玉郎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把扇子,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敬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着,双手也微微颤抖着,那紧张又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待闫惊雷走到近前,姜玉郎先是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的激动与忐忑都压下去一般,然后缓缓伸出双手,那双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平复微微的颤抖,才小心翼翼地去接过扇子。 当手指触碰到扇子的那一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扇子传来的丝丝凉意,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他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双手稳稳地握住扇子,又像是怕弄坏了一般,轻轻收紧了些力度,随后朝着闫惊雷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身子弯得极低,许久才直起身来,脸上满是郑重与感激,说道:“多谢闫长老的认可,晚辈定当不负所望,竭尽所能守护正道。” 这一刻,一个信念就在他的心中悄然生根发芽了。 见识到闫家那错综复杂的势力,姜玉郎怎会再甘心做一个小小的五金店老板,每日只是去捉那仅一城之鬼呢? 一个更为宏大的目标在他心里逐渐产生,他暗暗起誓,有朝一日,他也要打造一个像闫家这样的强大势力,何况瓦片都有翻身时,就要行一把给你看! 文叔和程蝶衣在场外看着这一幕,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又夺目。 他们一边兴奋地交谈着,为姜玉郎庆祝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一边又在四处张望着,试图找一找蒋浓奇师父的身影。 文叔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之前看这浓眉大眼的师徒俩,怎么都不像是那种不讲究之人,结果这一个徒弟阴险狡诈,做出这等事儿来,这师父倒好,又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咱还想着这师徒俩平时看着挺靠谱的,哪成想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然而,当文叔和程蝶衣满心欢喜地要上去接姜玉郎的时候,却被已经戒严的青衣道士给阻拦住了。 徒弟勇夺冠军,本就脚底发飘的文叔一下子就急了,他那脸瞬间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番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一条条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炸裂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愤怒与不解,眉毛高高挑起,几乎要飞到发际线了,嘴巴张得老大,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为什么拦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冠军的师父!他是我徒弟啊,我接我徒弟还不行了?你们这是故意刁难我呢!” 说话时,那唾沫星子都跟着飞溅出来,一副气呼呼又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边说还边挥舞着手臂,想要强行往前冲去,却被程蝶衣赶忙拉住了衣角。 可阻拦的那人却依旧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这位道友,即便如此,也不行。这是长老的命令,还请您配合一下,不要为难我们。” 见文叔和程蝶衣执意要闯,另外一个青衣道士赶忙走过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夺魁者稍后会有贵人接见,现在还请你们不要靠近,以免打扰了贵人的安排。” “贵人?”文叔一听,满脸不屑,伸出手指着台上的闫惊雷,大声说道:“你们二当家都在这了,还有什么贵人?我看你们就是故意刁难我们!” 这时,程蝶衣轻轻拉了拉文叔的衣角,小声说道:“能在闫家老二面前称贵人的,你觉得,还能是谁?” 第96章 仙骨竹林 文叔一听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珠一转,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那一直空空如也的中央座位,那座位在赛场的正中央,孤零零地摆放着,座椅的材质看上去颇为讲究,木质的纹理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光泽,却因为无人落座,显得有些落寞。 文叔盯着那座位看了一会儿,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心里暗自思忖道:“这恐怕是闫老太爷要私下会见自己这名徒弟了。这闫家的行事风格,向来是这般神秘莫测,看来这次也不例外。”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觉得这事儿办得太神神秘秘了,让人心里没底,嘴上便依旧嘟囔着:“哼,整的跟神仙下凡似的,见个面还这么神神秘秘的。搞得这么复杂,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嘴里虽然这么说着,那脚底下却不自觉地往回走了,毕竟这闫家的规矩森严,那可是在整个道界都出了名的,他们这些外人,还是不敢轻易去触犯。 每往后退一步,文叔的心里都还在不停地琢磨着,到底这闫老太爷找姜玉郎所为何事呢。 果然,台上的闫惊雷突然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洪亮,对着姜玉郎说道:“还有一人想见你。”那声音在赛场上空回荡,引得众人都纷纷侧目,好奇地看向姜玉郎。 姜玉郎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了一下似的,脸上瞬间满是担忧之色,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中透着焦急。 他赶忙向前跨了一步,急切地说道:“可是我朋友受了重伤,我实在放心不下,能不能等我先去看看他的伤势再说。他现在情况不明,我这心里就像火烧一样,实在没心思去见其他人了啊。” 闫惊雷看着姜玉郎这副心急如焚又重情重义的模样,心中倒是欣然于他的这份有情有义,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便直言道:“放心,有闫家门下‘土’堂的弟兄们在,他们可都是专精医术的高手,平日里救治过不少重伤的同门,经验丰富得很。这会儿定是在全力救治你那位挚友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先去见见这位想见你的人,想必也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 随后,闫惊雷一挥手,只见一个身着道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贴身道士,便是那闫沐风,立刻会意,朝着姜玉郎走了过去。 闫沐风先是对着闫惊雷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看向姜玉郎,微微点头示意,便引领着姜玉郎往赛场外走去。 两人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前行,不多时,便走进了一小竹林。 那竹林生长得极为茂盛,修长的竹子节节向上,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细语一般。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就像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小窄道上铺着一层细细的竹叶,踩上去软软的,还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沿着这竹林小路缓缓前行,隐隐能听到前面传来清脆的流水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又走了一段路,闫沐风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对姜玉郎好心提醒道:“老太爷就在前面等你,我没资格进去,剩下的路你自己走。你顺着这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老太爷了,切记,要恭敬,恭敬!” 姜玉郎听了,心中稍有一些紧张,毕竟是头一回见‘武林盟主’地位一般的闫家掌舵人,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小心翼翼地朝着竹林深处走去。 越往前走,那流水声越发响亮,仿佛在指引着他一般。 终于,走到竹林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幅清幽的景象映入眼帘。 只见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淌着,溪水撞击在石头上,溅起朵朵白色的水花,发出悦耳的声响。 小溪的尽头,是一处小小的瀑布,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如烟如雾,在阳光的映照下,还能看到一道小小的彩虹横跨其上,宛如仙境一般。 不远处,有一个古朴的摇椅摆在一片平整的草地上,旁边放置着一尊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几个石凳错落有致地围在石桌周围。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摇椅上,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面容清癯,却透着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眼神深邃而平和,仿佛洞悉世间万物。 在老者的身旁,站着一个中年人,穿着古中式长褂,那长褂的布料看上去质地精良,上面绣着一些简约而古朴的花纹,透着一种低调的华贵。 中年人面容和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神中透着睿智的光芒,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中医大家的风范,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医术精湛且博古通今的人物。 两人此时正在有说有笑地交谈着,画面显得格外惬意。 看到姜玉郎的出现,俩人同时停下了交谈,相视一笑,然后同时伸出手指,朝着姜玉郎的方向指了指,笑道:“喏,这不是,来了。” 姜玉郎赶忙上前几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恭敬敬地朝着二人施了一礼,说道:“小道姜玉郎参见二位前辈。今日得见二位前辈,实乃小道的荣幸,还望二位前辈多多指教。”那声音不卑不亢,却透着十足的敬重之意。 闫家老爷子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缓缓说道:“这些日子的赛事,我可一直都有关注着。这赛场上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这双眼睛。都说英雄出少年,今日一看,果真不假,况且你这孩子还如此有情有义,真是难得,难得啊。” 姜玉郎赶忙又施了一礼,谦逊地说道:“小道不敢当,闫老爷子过誉了。小道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能有今日的结果,也是运气使然,还有诸多不足之处,还望老爷子多多包涵呢。” 这时候,那个中年人突然笑着开口说道:“怎么样年轻人,对于这赛程有什么想说的?是不是觉得这赛程安排得太为难你们了?”那声音温和而亲切,让人听着心里很是舒服。 姜玉郎听了,略作思考,然后神色认真地说道:“回前辈的话,小道觉得这赛程安排得极为精妙。从入围赛到最后的决赛,每一轮比赛都各有深意。既有考验耐力的环节,又有考验警觉的部分,还有细心和基本功方面的考量,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失败。更厉害的是,这赛程的最后是对人性的判断。都说这世间只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我认为不假。总之,小道认为这赛事的策划者一定是非常之厉害,对修行之道有着超然的理解。”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面前二人的表情,他心里其实已经看出来了,这整个赛事的安排恐怕就出自面前二人之手。这时候从侧面夸赞一番,对自己显然是极其有利的,所以他说得格外用心。 那中年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他正是闫家老五闫静渊。 闫静渊看着姜玉郎,眼中满是赞赏之色,连连点头道:“好啊,好一个心思通透的年轻人,果然是有眼力见儿。我倒是越发欣赏你了。” “年轻人,我闫静渊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一听这个名字,姜玉郎就知道先前的功课没有白做,这闫静渊正是闫家的老五没错了! 姜玉郎机灵道:“回禀五长老,您但问无妨,晚辈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闫静渊面带微笑,目光中透着几分好奇与期许,看着姜玉郎又问道:“那么玉郎呀,我问你啊,这大赛里环节众多,你对哪个环节印象最深?” 第97章 摸骨 姜玉郎听了这话,微微仰头,陷入了回忆之中,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时比赛时的一幕幕场景。 过了一会儿,他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的事儿,缓缓说道:“回五长老,说起来,那鬼打墙的情况倒是第一次遇到,那场面可真是惊险,当时是由我的搭档林羽墨布下阵法,我二人本想着合力能借此破局,可没想到,突然窜出来一位不善言辞的高手,居然一脚就踢翻了我们的符阵合一,那场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姜玉郎之所以说入围赛的事儿,是有意把林羽墨的名字强调一次。 闫静渊听了,不禁哈哈一笑,笑声爽朗而洪亮。他笑着对姜玉郎说道:“哈哈,原来如此,那这鬼打墙,可是颇有门道的,今天我就给你讲讲它的溯本追源。” 说着,闫静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又朝着姜玉郎招了招手,说道:“来,你看。” 姜玉郎赶忙凑了过去,闫静渊示意他蹲下身子,然后拿着茶杯,围着地面缓缓倒了一个圆水圈,那清澈的茶水从茶杯里倾泻而出,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规整的圆圈,在阳光的映照下,还闪烁着点点微光。 就在这时,姜玉郎发现有一只小小的蚂蚁,正慢悠悠地在水圈中心爬行着。 而圆圈的最外围距离蚂蚁其实还挺远的,可那蚂蚁,就像迷失了方向一般,似乎还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困住了,依旧在水圈里来来回回地走着。 闫静渊看着那只蚂蚁,微微一笑,竟然直接用手中的闫家权威的象征——天师拂尘,用此拂尘的末端,轻轻地拨弄着水圈,在水圈上划出了一道小小的水痕,正好挡住了蚂蚁向前的去路。 那蚂蚁愣了一下,似乎感觉到前方有阻碍了,便掉转方向,想从另一个方向逃走,可它刚一转身,闫静渊又不紧不慢地用竹尖在它要去的方向上,先前划出了一道水痕,再次挡住了它的去路。 闫静渊一边操作着,一边看着姜玉郎,耐心地解释道:“你瞧,这被困在鬼打墙里,就像这只蚂蚁一样,它是意识不到‘我们’的存在的,而‘我们’就像是这无形的操控者,引导着它在这小小的范围内原地转圈,它每一次想要逃离,我们就给它设置新的阻碍,让它越转范围越小,到最后,就只能被困在这小小的圈子里,直至被困死,也不敢冲出那看似不存在,实则困住它的边界。” 姜玉郎蹲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听着闫静渊的讲解,心里豁然开朗,仿佛有一道光照进了脑海里,之前对鬼打墙那些模糊的认知,一下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这如此生动的“一堂课”,真的是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闫静渊看着姜玉郎那恍然大悟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不过,你们在比赛中遭遇的只是初级的鬼打墙罢了,真正厉害的猛鬼,它们制造出的鬼镜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那可不是仅仅靠着普通的阵法就能化解的,那里面的门道可深着呢,等你日后修为更深了,自然就会慢慢了解啦。”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期许,接着问道:“年轻人,你有没有兴趣进入闫家?我看你天赋异禀,若是能在闫家好好发展,日后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姜玉郎心里微微一动,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逊的笑容,巧妙地回答道:“小道承蒙您的厚爱,恐怕我这辈子只会姓姜了。不过,即便不在闫家,若能得闫家诸位前辈的指点,小道也感激不尽了。” “也罢,也罢!” 说完,闫静渊笑着看了看手中的天师拂尘,然后恭恭敬敬地走到闫老爷子身边,将天师拂尘交还给闫老爷子,眼神中满是敬重之意。 随后,他转身再次朝着姜玉郎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来,年轻人,你站好咯。”说着,他伸出双手,轻轻放在姜玉郎的头顶上,示意姜玉郎附身,闭上眼睛。 姜玉郎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照做,乖乖地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闫静渊也缓缓闭上了眼睛,一脸专注的神情,手指在姜玉郎的头骨上轻轻摸索着,那动作轻柔而细致,从额头开始,沿着头顶,再到脑后,一寸一寸地摸索着,嘴里还自顾自地念叨着:“嗯,本是纯阳体,这命格又如此奇特,骨骼的纹理都与常人不同,非同一般,非同一般呐!”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发自肺腑的赞叹,好似正在探寻着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听到此言,那躺在摇椅上仙风道骨模样的闫老爷子原本平和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那光芒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璀璨而锐利,瞬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更加威严起来。 只见他微微抬手,手掌朝着姜玉郎的方向轻轻一伸,也不见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姜玉郎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玄风镇魂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一般,猛地地脱离了姜玉郎的手掌,朝着闫老爷子飞了过去,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 闫老太爷握住那把玄铁宝扇,轻轻展开,那扇子发出一阵轻微的“咔咔”声。 扇面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上面绘制的神秘图案仿佛都活了过来,隐隐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流转。 闫老太爷一边仔细端详着扇子,一边看着姜玉郎,笑着说道:“年轻人,对我准备的这件礼物喜欢吗?你若是愿意进闫家学本事,日后这等宝贝,还有更多等着你呢,你意下如何呢?”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闫老太爷这一手隔空取物的绝技而微微颤动了起来,要知道,闫惊雷的手搓天雷已经是震惊全场的厉害功法了,没想到这闫老太爷的功法更是已然超然,达到了这隔空取物的真气功的外泄之境,姜玉郎猛地睁开眼睛,刚才发生的事情,着实让他惊叹不已。 周围的竹林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强大的气场,竹叶沙沙作响。 这时候,闫静渊脸上露出一抹大方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透着真诚与和善,让人看了心生亲近之意。 随后,他微微凑近姜玉郎,当着闫老太爷的面,压低声音,仿佛要分享什么秘密似的,对着姜玉郎说起了悄悄话:“我们闫家的那老二,想必你也见到了,整天板着个脸,不苟言笑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有距离感。我呢,又跟老四可不一样,没他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我也就跟三哥闫逸尘玩的近些,可是他呀,却云游去了。至于我这人,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呢,就是比较佛系。我觉得这世间万事,不必强求,随心就好。你要是随我入‘土’堂呀,我保准能教你一身好本领,这医道可也是行道的一种,能医天下之人,救世间之苦,何不快哉呢?” 姜玉郎听了,心里微微一动,不过他眼珠一转,赶紧转移话题,脸上带着几分好奇,看着闫静渊问道:“五长老,您刚才摸骨,听您的语气,似乎我跟常人不太一样。您看我这……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闫静渊听了,哈哈一笑,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说道:“你这骨头重啊!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钻研医术这么多年,对这中医之道也算颇有心得,造诣还是比较高湛的。我看你骨骼奇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要是你愿意,我倒是很乐意把我这一身的医术之道传授给你呢。” 说着,闫静渊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接着说道:“你知道为啥以前都说不敢得罪鲁班术,不敢得罪木工吗?这其中是有缘由的,要想学好医道,这阴阳之术同样是重要的辅助。还有这摸骨之术,那也是大有讲究的:这人呐,生来都有各自的命格,可这命格呢,却难以逃离贵贱之分。有人摸起来骨头轻,有人摸起来骨头重。骨头轻的,往往就被说是命轻,古时候骂人用‘贱骨头’,就是这么个意思啦。而像你这样骨头重的,那可就是非常人了,日后定能成大事。” 第98章 慈父? 闫老爷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时,他轻轻一抬手,把玄风镇魂扇又递还给了姜玉郎,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缓缓说道:“孩子呀,这玄风镇魂扇是我精挑细选之物,对于你们这些初来乍道者,同样不简单,今日我便给你讲讲它的妙用之法。这扇子的玄铁材质那可是经过特殊打造的,坚固无比,百邪莫侵的同时具有独特的机关,只要你掌握了窍门,就能发射扇叶,那威力可比常规的符咒高出许多。只是这其中的门道,还得你自己多加练习,正所谓,无他,唯手熟尔嘛!” 姜玉郎赶忙双手接过扇子,一脸认真地听着,那专注的模样,仿佛生怕错过一个字似的。 见姜玉郎听得如此认真,闫老太爷对面前这位年轻人更是欣赏有加了,眼中满是赞许的目光。 他再次伸手拿回扇子,握住扇柄,手腕轻轻一抖,只见随意一甩,其中一片扇叶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只听“咔嚓”一声,远处的竹子应声折断,那断裂处的竹子茬口整齐光滑,可见这扇叶的威力着实惊人。 姜玉郎多聪明。 他第一时间不是惊讶于这扇子的威力,而是赶忙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把飞走的扇叶捡了回来,那动作轻柔又迅速,仿佛这扇叶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他这一举动,无疑彰显了对闫家宝物的重视。 果然,见姜玉郎第一时间去捡扇叶,闫老爷子抚着白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显然是十分高兴。 姜玉郎捡回扇叶,双手捧着,恭敬地走到闫老太爷面前,立刻感谢道:“多谢道尊赐教,小道一定谨遵叮嘱,回去之后定会勤加练习,不辜负道尊的厚望。” 可实际上,姜玉郎心里可没满足于此就止步不前,他可没忘答应过蝶衣师叔的事儿,那天雷诀,手搓天雷才是他更高的追求,只是此刻他也不便表露出来,只能先应承着。 听到‘道尊’的称呼,闫老太爷还是很受用的。只是姜玉郎的态度仍是不温不火,却代表了坚决。 这时,闫老太爷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闫开山从不强人所难。年轻人,可以拿着你的扇子走了,往后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也可以来闫家寻我们帮忙,只希望你日后能坚守正道,莫要辜负了这一身的本领。” 闫静渊也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我替老爷子作主了,只要你想入闫家,随时欢迎你。到了那个时候,关于你的师父,闫家也会另有安排,你就切勿担忧了,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就好。” 姜玉郎心里明白得很,文叔是个有原则的人,是绝不会投身闫家的,如果他是那样的人,早就这么做了,又怎会独身一人在龙华市但行好事,常积阴德呢。 想到这儿,姜玉郎再次向闫家二位前辈深深施了一礼,就此谢过后,心里惦记着要与文叔他们见上一面,便准备开口告辞了。 然后姜玉郎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前辈,我还有一事相求。” 闫静渊露出深意的笑容,看来这年轻人是玩的欲擒故纵,果然舍不得闫家这大背景。 可接下来姜玉郎的话却着实让他感到意外了。 只听姜玉郎说道:“我有位朋友,叫林羽墨,他受了重伤,我听惊雷长老说您的门堂在对他施救,真的是拜托了!” “原来如此,果然有情有义,这时候还想着朋友,行,你放心,我会亲自嘱咐。”闫静渊赞赏道。 “有劳前辈,多谢前辈!” “不必客气!” 待姜玉郎走后,闫老爷子原本平和的面容突然一变,眼中寒光闪过,犹如寒冬里的利刃,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转头看向闫家老五,语气严肃地问道:“老五,他是不是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闫家老五此刻神色也回归严肃,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儿,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地说道:“不好说呀,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孩子看着是有些与众不同,但到底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人,还得再观察观察才行。” 闫老爷子似乎是有些疲惫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既然有疑,那就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事儿关系到咱们闫家的未来,可不能有丝毫马虎。” 老五听了这话,眼神波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忍,赶忙说道:“老爷子,依我看,还是再观察观察。我以教他医术为名,往后便能有更多机会与他接触,也好进一步探探他的底细,现在就下定论,未免太草率了些。” 闫老爷子听了,又是一声叹息,看着眼前的老五,眼中满是无奈,说道:“老五啊,你还是这样,妇人之仁。你知道的,爹最疼你,本是想将这闫家掌舵之位传给你,可你总是这副性子,如此心软,恐怕日后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没人会服你呀。”此刻,这位风光一世的闫家掌舵人闫开山,仿佛褪去了那威严的外衣,化身成了一位慈父,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期许与担忧,静静地看着他这第五个儿子。 闫老五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发酸,眼眶微微泛红,他一改之前的称呼,带着几分委屈,轻声说道:“爹,我跟二哥不同,他法力高强,能威震四方;也不像四哥那样有好胜之心,事事都要争个高低。我呀,就只会医病救人,别的我也不擅长,这闫家掌舵人的位子,我怕是担不起呀。” 闫老爷子微微皱眉,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到底是支持老二,还是老四?这闫家日后的走向,可就关乎在你们几个身上了,爹很在乎你站在哪一边。” 闫静渊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轻声说道:“您还是问老三(闫逸尘)。” 闫老爷子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调说道:“他?更是人影看不到一个,都什么年代了,却学我年轻那时所做之事,整天云游四方,这满世界火车跑,飞机飞的世界,他倒好,逍遥自在去了,真是可笑至极。闫家发展到现在不容易,日后不管谁当家,你都要帮着他想办法,就当是为了爹了,你可不能再这么置身事外了。” 老五赶忙说道:“爹,您有至高道法护体,自然不必担心这些,何必说这些让自己心烦的话呢。我相信闫家不管怎样,都会安然无恙的。” 说罢,闫开山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天师拂尘,缓缓说道:“这天师拂尘可不是谁都能拿的稳的。我知道你对你们大哥的事儿,一直对我这个做父亲的耿耿于怀,可有些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听到“大哥”这个名字,老五的情绪略微激动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又把称呼换了回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说道:“老爷子,您多虑了,我知道个人的重要性远比不上整个闫家的重要性,哪怕是您任何一个儿子。可大哥他……唉,算了,不说也罢。” 闫开山看着老五,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说道:“人坐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同。老五,我不要求你现在理解为父,家族的执念也不是你现在能担忧的。我想,如果老大(闫御霄)还在的话,他应该会明白我的苦心的。”话毕,闫开山褶皱的掌心那股蓝光才渐渐消散,仿佛刚才那一番对话,耗尽了他不少心力似的。 第99章 来自老五的无奈 在闫家那看似威严庄重、底蕴深厚的表象之下,其实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大事,就像平静海面下涌动着的暗流,每一股都牵扯着家族命运的走向,只是这些事儿,大多都被闫家悄悄地掩埋在了岁月的尘埃里,鲜少有人知晓全貌。 闫家老五,在这几个兄弟当中,那可算得上是最为清醒的一个了。 他就像是站在漩涡边缘的旁观者,虽身处其中,却能把家族里的是是非非看得清清楚楚。 老三呢,选择了云游四方,常常一袭青衫,背着简单的行囊,潇洒自在地穿梭在名山大川之间,看那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旁人瞧着,只觉得他活得好不惬意,可老五心里明白,老三这看似洒脱的背后,实则是在逃避家族里那些纷繁复杂的纷争与扰攘。 那家族里的明争暗斗、利益纠葛,就像一团乱麻,让老三不堪重负,只能选择远离,去寻找那片刻的宁静与自在。 而闫家老大,那可是个重情重义把家族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 曾经,在某些关乎家族存亡荣辱的关键时刻,闫家老大闫御霄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就像一位英勇无畏的战士,哪怕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也毫不退缩。 最终,他成为了一个牺牲者,消失在了家族的舞台上,只留下那些或遗憾或悲壮的故事,在闫家的角落里悄悄流传着。 每每想起大哥,老五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那背后的故事想必是充满了无奈与悲壮,让人忍不住叹息。 再看看如今的老二和老四,这两人,就像两头好胜的雄狮,为了争夺家族里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整天是明争暗斗,互不相让。 在那闫家的大宅院里,常常能看到他俩暗自较劲的场景。 有时候,是老二在家族议事会上,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能力,提出一个又一个看似合理的方案,实则是在巩固自己的势力。 而老四呢,也不甘示弱,总会在背后悄悄拉拢人心,想尽办法来反驳老二,试图让大家站到自己这边来。 两人之间那看不见的硝烟,弥漫在闫家的每一个角落。 老五站在一旁,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他心里清楚,闫家如今就像一艘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的船,若是兄弟们再这样内斗下去,迟早是要翻船的。 他想了又想,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迈了一小步,看着闫老爷子,一脸诚恳地说道:“老爷子,我斗胆说一句,您既然已经把那绝世之法天雷诀交于二哥了,这就表明您对二哥是寄予厚望的,可现在又给四哥机会,让他也参与到这权力的争夺中来,这场赛事结束,他俩之间的芥蒂肯定会变得更深。到时候,兄弟之间心生嫌隙,这对咱们闫家的团结可没什么好处。”老五说着,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闫家未来可能出现的混乱局面。 闫开山听了老五的话,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严肃,静静地看着老五,那眼神就像两把锐利的刀子,仿佛要把老五的心思看穿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老五啊,你每天研究的无为而治,那‘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道理,这在那天雷诀里面也有提到,确实是道家的根本所在,这一点,爹知道你领悟得很深。 但是你要知道,咱们闫家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外面的局势错综复杂,家族里又人心不齐,这个时候,需要的可不是你那无为而治的理念。 你那无欲则刚的想法是好,可你不能只想着自己逍遥自在,咱们还有闫家这个大家庭,你可不能学你三哥,只图自己轻松,不管家族的兴衰荣辱。 闫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那不是别人送上门的,而是真刀真枪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咱们得守住这份家业!”闫开山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让老五的心里忍不住一紧。 说起这闫家的金木水火土,五个门堂,原本各自都有着明确的堂主掌管着,是闫家内部重要的分工。 老大闫御霄,曾经是金堂的堂主,他管理起金堂来,那是井井有条,把金堂打理得风生水起,在家族里的威望也是越来越高。可天有不测风云,老大没了之后,这金堂不能就这么群龙无首,没办法,闫开山思来想去,就让闫惊雷兼管着,同时担任起了金堂和木堂的门堂之主了。 水堂,原本是老三的地盘,老三在的时候,水堂也是一片祥和,各项事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可自从闫老三闫逸尘选择云游后,这水堂就没人担任堂主了,就像一艘没了船长的船,在茫茫大海上失去了方向。 闫开山这次没有选择再往老二身上‘加担子’,作为闫家掌舵人,他对闫家内部的局势了如指掌,他深知,少则晃,中则稳,满则倾覆的道理。他不想让闫家出现玄武门的影子,他不是李渊,更不想让闫惊雷成为秦王。 所以,现在是老五暂时代理着水堂的事务,不过老五本就生性淡泊,对这些权力之事不太上心,大多时候都是由各个副堂主在管理着,他就偶尔过问一下,只要不出什么大乱子,他也就随它去了。 至于那闫家老四闫争衡,他独自掌管着火堂,他这人野心勃勃,一心想着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老是觉得自己的火堂还不够强大,还一直窥探着老三那‘水‘堂。 他心里想着,要是能把水堂也纳入自己的麾下,那自己在闫家的地位可就更上一层楼了,才算是真正拥有与二哥分庭抗礼的本钱,所以总是想尽办法,找各种借口,想要插手水堂的事儿。 老五站在一旁,当着闫开山的面,忍不住自顾自地念叨着:“水克火,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这水堂明显不适合老四,可他哪听得进去这些,依旧惦记着。 况且,水来土掩,按道理说,我这土堂还克着三哥那水堂,我为什么不去管三哥那门堂,还不是因为我本就不想掺和这些争权夺利的事儿,我这土堂天生就不争,只要那些副堂主们能把各自的事儿做好,各显神通,让水堂能正常运转下去,那也没什么不好的,何必非要争个你高我低呢。”老五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对这家族纷争的厌烦与无奈之情。 第100章 闫逸尘 回去的路上,程蝶衣对那把玄风镇魂扇简直爱不释手。 文叔见状,赶忙伸手阻拦,一边把扇子从程蝶衣手里抢过来,一边佯装生气地说道:“这扇子可是玉郎在大赛上赢来的,意义非凡,可别给弄坏了。”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把扇子递还给姜玉郎,还不忘叮嘱道:“玉郎啊,你可得收好了,这可是好东西。” “师叔喜欢,就让他研究会呗。”姜玉郎第一时间并没有接过来。 文叔也是第一次摸到这玄风镇魂扇,从手感质感上就能感觉出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从闫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宝物,果然件件非同凡响。文叔拿在手中,虽然心中同样是舍不得再脱手,但他还是咬牙说道:“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你这宝贝被研究没了。快,收好。” 姜玉郎笑着接过扇子,心里满是感慨。 经过此次大赛,他感觉自己就像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般的成长,仿佛从一个初来乍到者,一下子变成了略有小成,对这世间的道法,人情世故,都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些比赛中的点点滴滴,都成了他天师之路上的宝贵财富。 两个月后的深夜,姜玉郎追着一缕幽蓝鬼火来到城郊后山。 忽然,前方传来几个年轻人的嬉闹声——三个大学生模样的身影正围着一块残破的墓碑。 \"李航你倒是抹啊!\"扎马尾的女生举着 dv,镜头晃得厉害,\"牛眼泪都准备好了,怕什么?\" 原来是抓鬼途中的姜玉郎,正巧碰见了三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正站在一块残破的墓碑,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着,脸上满是兴奋又带着些许紧张的神情。 只听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说道:“我听说呀,要是想见鬼,就得抹上牛眼泪,这样就能看见那些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了。” 另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撇了撇嘴,笑着反驳道:“哎呀,那都是老说法了,我还听说把鞋倒着穿,再把头低下来,从裤裆那儿倒着看,就能看见鬼了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呀。” 还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手里拿着个dv,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大声说道:“不管咋样,咱们今天就去试试呗。我听说后山上面还有个荒庙,荒庙里面有个枯深井,据说那里面可有数不清的冤魂呢,咱们去那儿瞧瞧,说不定就能拍到点啥稀罕玩意儿了。” 姜玉郎在一旁听着,不禁暗自摇头,心想这些年轻人还真是胆子大,不过也太莽撞了些。 他不动声色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想着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照应一下。 走着走着,姜玉郎故意咳嗽了一声,吓得那几个大学生浑身一哆嗦,纷纷转过头来。姜玉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确定你们想见鬼?” 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先是一愣,随后挺了挺胸膛,说道:“确定呀,我们就是想见识见识嘛,这有啥好怕的。” 姜玉郎挑了挑眉,打趣道:“哟,这话说得倒是轻巧,见着了可别吓尿裤子了。” 几个大学生一听,都不服气地嚷嚷起来:“我们才不会呢,不就是鬼嘛,有啥好怕的呀,我们胆子可大着呢。” 姜玉郎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姜玉郎晃了晃手中的陶瓶,月光在瓶口凝结成霜:\"牛眼泪?倒穿鞋?\" 也就在这时,姜玉郎察觉到那团幽蓝鬼火就在附近。 他忽然凑近戴眼镜的男生,他手中的一把玄铁扇在暗夜中泛起幽光,\"那些江湖术士骗骗小娘子的把戏,你们也信?\" 李航本能地后退半步,撞得墓碑上的苔藓簌簌掉落。 姜玉郎揭开瓶塞的瞬间,腥臊的狐尿味混着松脂香扑面而来,dv镜头剧烈晃动,王雪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想看真东西?\"姜玉郎手腕一抖,玄风镇魂扇\"唰\"地展开,扇面朱砂雷纹在夜空中划出金线,\"看好了——\" 话音未落,扇子突然发出蜂鸣。 姜玉郎瞳孔骤缩,掌心传来的震颤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 他猛地转身,望向百米外的荒庙,庙顶黑气正凝成狰狞鬼脸,月光照在檐角铜铃上,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姜玉郎天赋极高,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日夜练习,外加之前闫开山对他的提点,此时的姜玉郎对这把宝扇的运用已经如臂使指,宝扇与他天人合一,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刚才宝扇的提醒,此时姜玉郎才惊觉这荒庙之中竟然真有黑云煞气。 他明白这股黑云煞气不可轻视,闹不好要联络文叔他们合力来破,但眼下当务之急是把这些不谙世事的学生赶走,否则投鼠忌器,事倍功半。 \"跑!\"姜玉郎反手甩出三枚铜钱,在学生们脚边炸出火星。 高瘦男生的裤脚瞬间被烧出焦洞,几个学生哪里见过如此阵仗,这才连滚带爬跟着王雪往山下逃。 李航却突然指着姜玉郎背后尖叫:\"你、你背后有人!\" 姜玉郎头也不回地甩出扇叶,寒光掠过,那团蓝色鬼火应声而破。 \"识相的都已经跑了,你还在等什么?\"姜玉郎将玄风镇魂扇再次指向那李航。 此时玄风镇魂扇在他掌心发烫,扇骨上的云纹竟像活过来般流动,他突然想起闫静渊说过的话:\"当扇子认主时,它会替你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李航深吸一口气,他亲眼见到姜玉郎手腕轻轻一抖,握住玄风镇魂扇的手顺势那么一甩,刹那间,一片扇叶就从扇子上飞了出去,那扇叶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一道寒光,“嗖”的一声,中途似乎冲破了什么东西,随后才朝着旁边一棵大树射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拇指粗的枝干竟然就这么被生生切断了,断枝掉落在地,扬起了一小片尘土。 这时李航也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急忙连滚带爬往山下跑去。 等把学生们都打发走了,姜玉郎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玄风镇魂扇,寻找到刚才掷出去的扇叶,转身朝着山上荒庙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路上,阴森的氛围愈发浓重,风穿梭在树林间,发出“沙沙”声响,似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让人心底直发毛。 姜玉郎心中想好了,他先查勘情况,若是情况不太对,没有十足的把握,立刻联系文叔他们,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在龙华这个地方见到如此冲天的煞气。 想着,荒庙出现在眼前时,只见那庙破败不堪,庙门半掩,隐隐透着股诡异气息。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吟声传来,哀伤又烦闷,姜玉郎心中一凛,顺着声音寻去,在庙堂门口,瞧见个身着青灰色长袍的身影倚靠着庙门。 那人长发略显凌乱,面容半掩在阴影里,只露出深邃而忧郁的眼眸,正是云游四方的闫逸尘。 闫逸尘一袭青灰长袍,腰间黑色腰带束着,挂着几个小巧酒葫芦,察觉到姜玉郎的到来,他伸了个懒腰,缓慢站了起来,走动时葫芦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脚蹬黑色靴子,虽沾着尘土,却无损那随性气质。长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脸颊旁,更添几分不羁,脸上带着淡笑,眼神透着历经世事的豁达淡然,宛如从古代画卷走出的江湖游侠。 就在这时,闫逸尘微微侧头,朝着姜玉郎所在的方向,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地突然开口道:“出来,背后看人,怎是君子?”那话语里,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反倒带着一种调侃的口吻,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姜玉郎听闻,便不再隐匿身形,落落大方地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上前几步,对着闫逸尘拱手施礼,礼数周全且态度恭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朗声道:“在下姜玉郎,平日里在城中经营着一家五金店,今日偶然路过此地,见兄台气宇不凡,心生好奇,不知兄台是何方人士?” 闫逸尘哈哈一笑,笑声在荒庙前回荡,带着爽朗与不羁,看着姜玉郎调侃:“五金卖到深夜里的荒庙,恐怕是卖给鬼?” 闫逸尘目光落在玄风镇魂扇上,顿时一亮,笑着说:“看来是某个大赛上你是夺魁者,不然此等宝物你是拿不到的。” 第101章 论道 姜玉郎心中一动,对方的话,外加这其余非凡的气质,一定是跟闫家脱不开关系了,并且地位一定不低。 于是姜玉郎说:“恕我眼拙,忘记在赛场上哪里见过道友了。” 闫逸尘摆手笑道:“不是你眼拙,我没时间去那大赛,你也没在留仙谷见过我,怪不得你。” 姜玉郎轻轻点了点头,脑海中又浮现起之前察觉到的那股煞气,不禁开口说道:“方才我察觉到这儿有煞气存在,本想着过来一探究竟,可这会儿那煞气却没了踪影,想来定是被道友给收服了。道友这手段,这速度,着实是让在下佩服不已。” 闫逸尘满不在乎一笑:“没啥好佩服的,几只小鬼而已。不过我得告诉你,最近这种怪事不断,往后还会有更厉害的,你可得小心。”说着指了指远处古朴并且刻着符文的竹筒。 姜玉郎看着那竹筒,不禁心头一动,曾经他见闫守道、闫守观二人手里就出现过这般模样的竹筒,当下心中暗道,果然和自己先前猜测的一样,眼前这人定是闫家的人无疑了。 想到这儿,他愈发恭敬起来,微微拱手,语气诚恳地问道:“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闫逸尘双手抱胸,身姿挺拔,一脸坦然地说道:“贫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闫逸尘是也。” 姜玉郎再次施礼:“失敬失敬,原来是三长老。我听五长老提起过您,久仰久仰。” 闫逸尘一听提到了老五,顿时来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忙向前凑了凑,满脸关切地问道:“哦?你见到老五了?他如今可好呀?身体没啥毛病?有没有什么烦心事呢?”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任谁都能看得出他对老五的挂念之情着实深厚,整个人的态度也随之发生转变。 姜玉郎赶忙回答道:“在下不光是见到五长老了,还见到了闫老爷子。老爷子和五长老都对我颇为看重,话里话外有想拉我进闫家的心思,只是我思量再三,暂时还没应下这事。” 闫逸尘听闻这话,眼前陡然一亮,目光紧紧地盯着姜玉郎,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突然,他上前一步,伸手就往姜玉郎的头上摸去,竟是学着老五摸骨的样子,只是那手法比起老五来,明显生疏了许多,看着还有些笨拙,弄得姜玉郎一时之间哭笑不得,却又不好躲开,只能站在那儿任由他摸着。 闫家老五曾说过,所谓摸骨与人生亦同,即,一切从头开始。 当时闫家老五闫静渊给姜玉郎的摸骨手法大致是:先右手微微提起姜玉郎左侧脸颊,左手提起另一侧,随后双手半合拢,双拇指缓慢抹过被摸骨之人的双眉,之后抬手护住后头骨,无名指折耳,食指按压头部当阳穴和神庭穴,之后的每一步摸骨都有类似章法。 所以姜玉郎很明显的察觉到,摸骨之术绝不是闫逸尘的长项,或许闫家真正掌握摸骨之术法的人只有那个闫家‘老中医’闫静渊。 同时,闫逸尘边胡乱摸着边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五肯定给你摸过骨了,他都说你啥了?” 姜玉郎感觉脑袋被闫逸尘按压的胀胀的,越发不舒服,勉强开口道:“前辈,五长老好像跟您的手法不太一样。” “罢了,罢了!”被姜玉郎这么一提醒,闫逸尘略显尴尬,轻咳一声立刻抽回了双手,然后背过了身子。 姜玉郎见他这般急切的模样,也不好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五长老说我骨重……” 听闻此言。 闫逸尘立刻转身,瞪大眼,瞬间像变了一个人,游侠的孤傲形象彻底消失。 他激动道:“骨重,加纯阳之体。就是你了!老五诚不欺我!” 他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那神情仿佛是寻觅了许久的答案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一般。 姜玉郎看着闫逸尘这副模样,又察觉到他似乎藏着心事,便礼貌地轻声问道:“方才见前辈在此处,似有满腹心事的样子,不然怎会独自在此处伤怀?” 闫逸尘微微抬起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姜玉郎会这般询问,随后那眼神又渐渐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那落寞的神情。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不过是些烦心事罢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与你这后生说了也没啥用处。” 其实,闫逸尘心里一直有个心结,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深深地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本以为只要逃离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四处云游,寄情于山水之间,就能让自己慢慢忘却那些烦恼,寻得心灵的解脱。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却悲哀地发现,时间只是麻药,并不是解药。 闫逸尘说着,缓缓走到山间那破庙的墙边,依靠着斑驳的墙壁站定。 月光如水般洒下,将山下的潜江映照得清晰可见,那城里灯火阑珊,一片繁华热闹之景,可这世间的热闹却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怎么也融不进去。 闫逸尘抬起手,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嘴唇微张,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我不过,也就只能这般醉生梦死般,看着这世间万事万物如泗水般变迁罢了,终究是个局外人咯。” 他甚至常常在心底想,要是这世上有谁能帮他打开这个心结,哪怕是让他当下就死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那股“朝闻道,夕可死也”的劲儿,甚是强烈,只是这心愿却一直没能实现,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 听着闫逸尘这一番感慨,姜玉郎的思绪也飘远了,不禁回想起曾经经历的井妖事件,想起了那个叫骸隐的和尚。 他顿了顿,开口说道:“小道不才,曾遇到过一件颇为奇特的事儿,此刻回想起来,那骸隐和尚,也是个可怜之人。” 闫逸尘听闻,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并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有了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姜玉郎见状,便清了清嗓子,将骸隐的前因后果简单地给闫逸尘讲了一遍,尤其着重强调了骸隐留下的那份遗书的内容,其中最令人深思的便是那句: 吾思忖,若得正果,佛光普照,封印自破,吾可出井普度。 倘入魔道,赖此封印困吾,以防为祸人间也。 姜玉郎讲完,又接着说道:“文叔曾说过,骸隐这般修炼之法,实乃舍本逐末之举,从一开始,或许就注定了是那样的结果。” 闫逸尘听到这儿,不禁疑惑地问道:“且等一下,你口中这个文叔是……?” 姜玉郎赶忙解释道:“哦,文叔也就是我的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对这些事儿颇有一番见解。” 同时,姜玉郎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那骸隐和尚,是放弃了‘本我’,可却又放不下对这世间诸事的执着,如此一来,很难说这到底是不是修成正果的正确途径啊,总归是让人觉得实在惋惜。” 闫逸尘听完,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似是被姜玉郎的话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 第102章 天降大运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抬起头,一脸感慨地说道:“姜玉郎啊,你所言不假,咱们修道之人,心中有佛。可追其根本,佛道不同源,佛讲来生,道只论今世。而又佛道之中,同样至关重要的‘无我’境界,却实在是难以定义,太难参透了。我如今这般模样,又何尝不是第二个骸隐呢,唉……” 闫逸尘像是彻底被打开了心扉一般,破天荒地对姜玉郎说起了闫家族内的事情。 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姜玉郎,缓缓说道:“我从一个可遇不可求的途径里知晓了一件事,如今那酆都正在大肆彻查阳间阴阳逆乱之事,而我之所以选择离开闫家,四处云游,就是隐隐觉得闫家内部似乎出了什么问题,那问题就像是一颗隐藏在暗处的毒瘤,平日里看着没啥动静,可却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让闫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危机之中。” 说着说着,闫逸尘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满是无奈与苦闷地接着说道:“既然老五如此器重你,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如今这阴阳逆乱之事愈发严重,我闫家难逃干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这一路四处云游,只要是察觉到煞气冲天的地方,我都会去探查个究竟,可至今却依旧毫无所获。” 闫逸尘叹息一声:“这看似云游实则担忧,与那骸隐又有何区别?” 今日在此处遇到姜玉郎,听了那骸隐的事儿,却仿佛是一道光照进了闫逸尘心底的黑暗处,让他似乎明白了,这世上有些事儿,注定不是依靠‘本我’去改变的,那不妨就放弃‘本我’。 但这种放弃与骸隐绝不等同,因为道家不讲来世,只论今生。 所以闫逸尘把目光投降了面前这位年轻人,这位刚刚打开他心结的年轻人。 闫逸尘看了看姜玉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说道:“我这一路漂泊也累了,看你这后生倒也投缘,我想着,往后便去你那五金店住下,也好有个安身之所,你看如何呀?” 突然的发问,莫名的要求,使姜玉郎感到始料未及。 不过姜玉郎淡然应道:“前辈肯屈尊住在我那小店,那是小店的荣幸,自是十分欢迎,前辈但住无妨。” 月色如水,洒在这寂静的郊外。 闫逸尘听闻,哈哈一笑,那爽朗的笑声在夜色中回荡,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姜玉郎的肩膀,眼神中满是赞赏,说道:“年轻人,今日要不是你,我这心魔还不知要纠缠我到何时。你这店我自然不能白住,接招!”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在这闫逸尘面前,那简直就是萤火比之皓月,哪有还手之力? 正想着,却见闫逸尘已经摆好了架势,那身形沉稳如山,气势瞬间迸发开来。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接招”,并非是一场激烈的对战,而是一场神奇的道法、内功的传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闫逸尘突然出手,那速度快如闪电,姜玉郎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来,拉拽着他,根本容不得他有丝毫反抗。 只听闫逸尘一声大喝:“起!” 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魔力,姜玉郎只觉身体一轻,竟被闫逸尘单手托举到了半空之中。 月光下,闫逸尘单手举着姜玉郎,身姿稳健如山。 紧接着,他缓缓向下禅坐,动作行云流水,而后将姜玉郎在半空之中倒立过来,二人头顶相对。 刹那间,姜玉郎只感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闫逸尘那边传了过来,那感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化作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入自己的体内,在皮肤和肌肉之间流淌穿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真气,如同灵动的鱼儿,在身体的每一处游走,所到之处,细胞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生机,瞬间被激活,浑身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 闫逸尘双目紧闭,神情专注而认真,说道:“小子,没想到,某一天大运竟会降到你身上。别以为武功道法的相传只是小说里的桥段,今日,我就让你见识见识,这在咱们这世上,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 姜玉郎心中一动,这不就是文叔曾说过的“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的奇妙境界吗? 随着那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他只觉得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焕然一新。 肚腹之中,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雄火,让他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体内真气的存储量,那种对实力全新的掌控感,让他既兴奋又新奇。 这时,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慢慢地鼓了起来,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心中暗自惊讶:“原来那些低调的高手,果真太阳穴隆起。之前见闫惊雷前辈也是如此,今日我竟也有了这般变化,这身深厚的内功,来得可真是出乎意料。” 闫逸尘仍在源源不断地输送功力,姜玉郎只觉浑身充满力量,身轻如燕,内力外张。他轻轻一翻身,便稳稳地落地。他赶忙对闫逸尘拱手,说道:“前辈,够了,够了!” “嗯?没有贪心。难得,实在难得啊!”闫逸尘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欣慰。 姜玉郎恭敬地说道:“晚辈只是机缘巧合,三长老心魔能解,全凭您自身顿悟,晚辈无功不受禄,实在不敢当。” “嗯!” 闫逸尘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无论怎样,我的功力十之有六都传给你了,也算是你半个师父。可你已有师门,你我也不必拘泥于此。做个萍水相逢之师徒,也是一段奇妙的机缘。” 闫逸尘心中愈发觉得,当年老五的预言或许就要成真了,而面前的姜玉郎,很可能就是那个关键人物。 想到这,闫逸尘又说道:“今日难得如此尽兴,你若有疑问,可向我提问,只限一个,哪怕涉及闫家,只要我知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玉郎略作思考,试探性地问道:“三长老,那天雷诀的事儿,您可否给我讲讲?我听闻这功法甚是厉害。” 闫逸尘微微点头,说道:“嗯,在咱们兄弟中,目前只有二哥会这功法。我也听闻一些门道,发功时需先运气,浑身会滚烫如炙炉,旁人难以触碰,这可是实打实的真气功、内功。我今日传你的功力,在天雷诀面前,不值一提,但在你同代道友中,有了这身功法加持,你已然是鹤立鸡群。” 姜玉郎不是不懂事理之人,深知无功不受禄,直接问道:“前辈,您为何对晚辈如此厚爱?” 闫逸尘不再隐瞒,直言道:“我希望你得了这身道法功法后,能凭借自身能力,去闫家找出那个人,解除潜在的危机,还闫家太平。” 姜玉郎听了,心中一沉,他看向不远处的那口枯井,不禁想起了骸隐井的事儿,思绪变得复杂起来。 闫逸尘也望着那口枯井,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喃喃自语道:“我好像找到属于我的归宿了。”说着,便朝着井口走去,那架势,仿佛要甘愿埋入这井中。 姜玉郎见状,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拦在井口前,焦急地说道:“三长老,您这是做什么,可千万别冲动!” 闫逸尘看着姜玉郎,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说好像找到归宿了,你别紧张。金木水火土,你这五金店倒是妙不可言,我以后就在你那待着,也算有个落脚处。” 姜玉郎先是一愣,随后心中苦笑:“一个门堂加毕生功力换一间小铺,也只有闫逸尘前辈会这么做了。” 闫逸尘追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给我个准话。” 经过这一番传承,姜玉郎只觉法力大增,有了接管闫家水堂的底气。同时他也明白,想要得到梦寐以求的天雷诀,眼前或许就是最好的机会,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他不敢违背。 终于,姜玉郎点头答应。 闫逸尘终于松口气,他是多怕姜玉郎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赶忙摆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和一枚造型独特的令牌,递给姜玉郎,说道:“这玉佩是我的贴身信物,令牌你收好。凭它们,你可指挥闫家整个水堂。但你要先去锦云城的清澜分舵,清澜舵是我水堂门下的最大分舵,你要亲自找到清风、剑隐二人,他们见信物如见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他顿了顿,又嘱咐道:“无论何人,哪怕是老爷子亲自问,也不准透露我的行踪。” 姜玉郎赶忙说道:“前辈放心,我定会护您周全,绝不让他人知晓您的行踪。” 闫逸尘微笑道:“那就多谢玉郎了,咱们走,这郊外的夜,终究是有些凉了。” 第103章 清风剑隐 二人匆匆下山,向着龙华市区疾驰而去。 一路的颠簸,并未削减他们的急切。 当姜玉郎领着闫逸尘,终于站在龙华市市区那间“玉郎五金店”的门口时,月色如水,洒在他们身上。 闫逸尘望着眼前略显陈旧的小店,心中竟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仿佛余生的归宿就该在此处。 可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第一次见到这小店,就会有这般莫名的触动。 翌日清晨,天色刚泛起鱼肚白,容姐就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店里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拎着两大根油条,脚步轻快地走进店门。 闫逸尘听到声响,抬头看去,目光瞬间变得深邃。 他一眼就察觉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容姐,似乎并非寻常之人。 不过,他并未声张,只是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 容姐一进店,也注意到了闫逸尘,她的神情微微一滞,似乎也察觉到了闫逸尘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心里不禁隐隐警惕起来。 姜玉郎瞧了瞧容姐手里的油条,赶忙说道:“哎呀,容姐,你今儿来得真早。我都忘了跟你说,得多买两根,店里来了贵客。” 容姐的目光从闫逸尘身上移开,回过神来,脸上挂起笑容,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再去买一趟就行,你们先吃着。” 姜玉郎笑着向闫逸尘介绍道:“前辈,您就安心在这儿住着,店里的大小事儿,有容姐操持着,您就放一百个心。我后面仓库里可有不少特别哇塞的钓竿,您要是觉得闷得慌,就去东凉河。我待会儿悄悄告诉您几个绝佳的钓点,您去那儿蹲一下午,保准不会空手而归。咱们钓鱼嘛,图的就是个乐呵,回来的时候,顺手摘三桃子,两根黄瓜,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闫逸尘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们钓鱼人的思路倒是打开了。”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这轻松的氛围在小店中弥漫开来。 玩笑过后,姜玉郎瞅准一个机会,把容姐拉到了店门外,准备单独跟她交代一些事情。 姜玉郎神情严肃,正色道:“容姐,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店里的事儿就全仰仗你了。从今天起,除了原本的工资,店里的毛利你拿两成。你就把自己当成合伙人,或者店长都行,我这么说,你能明白?” 容姐轻呼一声,惊讶道:“姜老板,这也太突然了。而且屋里那位是……?” “哦,屋里那位是个贵客,要在店里暂住一段时间。他呢……” 姜玉郎还没说完,就被容姐抢了话。 “那能不能指挥他帮忙干点活儿呀?”容姐好奇地问道。 “还是别了。”姜玉郎笑着说道,“这么说,您就把他当成我三大爷。” 容姐满脸狐疑,说道:“三大爷?可看着他也没那么大岁数啊……” 姜玉郎解释道:“容姐,您看啊,这人性格孤傲,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您该干啥就干啥。要是他自己乐意帮忙干活,您也别拦着,您看成不?” 容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行。” 突然,容姐向前迈了两步,朝着店里大喊:“那个姜老板的三大爷,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以后要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可得互相照应着点啊!” 正在店里啃着油条刚刚泡了个豆奶粉的闫逸尘,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得一头雾水。 姜玉郎赶紧把容姐拉了回来,说道:“行了,容姐,我跟您交代的事儿,您听明白了没?就这么定了。” “行!姜老板,这涨工资的事儿,我当然听得清清楚楚。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白拿您给的利润,您这‘三大爷’,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肯定照顾好!” 就这样。 接管了闫家五门堂之一的水堂,姜玉郎走马上任,有了更重要的使命。 他要暂时离开龙华市了,五金店也正式交给了容姐打理。他只负责分账,具体经营不再干涉。 离开之前,姜玉郎心里琢磨,还是先不把这事儿告诉文叔了。 毕竟现在自己的功力道法,已经远远超过了文叔,他担心文叔一时接受不了,想着等找个更好的时机再跟他说,相信文叔到时候会理解的。 只是,姜玉郎怎么也想不到,留下闫逸尘在五金店这一决定,会在日后与文叔之间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自然,这是后话。 此刻,姜玉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怀揣着闫逸尘给予的信物,马不停蹄地朝着锦云城出发了。 在这个世界上,知道他成为新任门堂之主这件事的人,不超过两个,就连闫家老爷子都还不知道,自己的三儿子已经把整整一个门堂托付给了一个外人。 锦云城,乃是水堂的大本营,整个城区都在水堂的势力范围之内。 在这里,小到给孩子起名祈福,大到阴阳解惑等事宜,都能看到闫家水堂的身影。 然而,自从闫逸尘云游四方后,水堂一直由老五代管,堂内纪律逐渐变得松散起来。 清澜舵,是水堂中最大的一个分舵。此时,舵内一胖一瘦两个人正聊得火热。 胖的那人说道:“剑隐啊,都说人有个器官是情绪器官。” 瘦的剑隐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胃。” 胖的人笑着说:“还真是,心情好的时候,就爱吃得多;心情不好,那就更得吃了。” 与此同时,姜玉郎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锦云城的西区。 闫逸尘嘱咐他要找的清澜分舵,就在这里。 锦云城的水堂一共有四个分舵,分舵主分别坐镇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各方势力在城中心交错分布。 眼前,一座二层小楼映入姜玉郎的眼帘,这便是清澜分舵了。门脸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上面写着:清澜阁三个大字,下面有小字,生肖,祈福,起名,诸事化解。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阴阳门店。 姜玉郎走进店内,看到那个胖胖的人正吃着肉卷饼。 他实在分辨不出,谁是清风,谁是剑隐,只好直接拿出令牌和玉佩,在二人面前展示,问道:“请问二位,可是清风和剑隐兄弟?” 实际上,那个胖子就是清风,他虽然胖,但却是个灵活且武力高强的人,号称道士界内的“洪金宝”。 不然闫逸尘也不会把他提拔为亲信,那个叫剑隐的身材消瘦,但是却棱角分明,倒是看着不善言谈,不怎么爱说话。 清风和剑隐看到那久违的令牌和玉佩,皆是大吃一惊。 几乎同时,一人抬手就想抢夺。 清风顾不上手里的肉卷饼,伸手去抢令牌,剑隐则去夺玉佩。 姜玉郎只松开了手中的令牌,玉佩却及时收回,使得剑隐扑了个空。 姜玉郎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令牌可以拿去验证,可这玉佩是三长老的贴身之物,恕难从命。” 那令牌巴掌大小,纯百年红木材料打造,造型像一个箭头,上面刻着一个“水”字。 棋输一招,竟然连玉佩的边缘都没摸到,剑隐有些不服气,突然出手发难。 可剑隐哪里知道,此时的姜玉郎的身法极为厉害,和闫逸尘如出一辙。 不出三招,胜负已分。 剑隐满脸惊恐,结结巴巴地说:“你这功法……” 姜玉郎如实说道:“没错,三长老把他过半的功力传给了我。所以你刚才跟我交手,就跟跟三长老交手没什么两样。” 姜玉郎这一句话,巧妙地展现出了他的驭人之术,瞬间镇住了剑隐。 剑隐一听,立刻满脸恭敬,后退一步,拱手低下头,说道:“属下不敢!” 姜玉郎点点头,心中感叹,闫逸尘说得果然没错,这二人对他是忠心耿耿。 他接着说道:“你们是三长老最信任的人,所以他再三叮嘱,让我一定要先找到你们。” 清风和剑隐听了,顿时觉得脸上有光。 第104章 选择大于努力 被闫逸尘称之为门堂之内最信任的人,清风剑隐二人顿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清风难掩兴奋,但随后又是一阵忧伤,喃喃说道:“门主确实看人最准了。” 而剑隐则依旧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 清风主动把令牌还给姜玉郎,说道:“既然门主把门堂都托付给了您,肯定还有其他的交代?” 姜玉郎如实说道:“三长老只是说通过一个特别的渠道,知道了酆都逆乱的事儿,但没细说。不过依我猜测,应该是酆都方面出了纰漏,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而且恐怕闫家内部也有人牵涉其中。” 剑隐赶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新门主,可不能再说下去了。对了,还未请教新门主大名。” 姜玉郎想起自己与闫逸尘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便照猫画虎地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姜玉郎是也。” 清风反应很快,他上前轻轻把姜玉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姜门主,刚才剑隐提醒得有道理。您说酆都有问题,这已经够惊人了,要是再牵扯到闫家内部,这事儿可就复杂了,涉及的人和事太多了。想必三长老也是有苦衷,才说得含糊其辞。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点到为止就行,我们肯定会全力配合您的。” 姜玉郎苦笑一声,爽朗地说道:“既然我敢来,完全说明彻底到底的决心。看来以后你们跟着我,可得练练胆子。要想成就大事,胆量是前提。” 此刻的姜玉郎,成长迅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自信满满,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折服。 清风和剑隐对视一眼,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新晋门堂之主,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奋斗激情,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水堂光明的未来。 这一潭曾经看似毫无波澜的死水,终于等来了那个能打破僵局的人。 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之中,有句话说得好:“选择大于努力。” 对于此刻的姜玉郎而言,选对调查的方向,那重要性简直不言而喻,关乎着能否在这暗流涌动的闫家水堂中站稳脚跟,闯出一片天地。 姜玉郎心里清楚,清风和剑隐那可都是闫家的“老人”了,对水堂的各种情况熟悉得很。 于是,他便开口说道:“二位,劳烦你们把分舵的大门关上,咱们好好分析一下如今水堂内部的局势。” 清风一听,二话不说,立刻行动起来。 他快步走到那二层小楼的门店前,双手用力,将两扇大门缓缓合上,“哐当”一声,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将外界的喧嚣和纷扰都隔绝在了外面。 随后,清风微微躬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引领着姜玉郎朝着二楼走去。 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来到二楼的雅间,清风手脚麻利地摆弄起茶具来,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茶水就泡好了,茶香扑鼻,在雅间里弥漫开来,让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多了一丝闲适。 做好这一切准备后,清风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姜门主,您有所不知啊,自从三长老云游之后,咱们水堂的地位那是急转直下。虽说有五长老帮忙托管着,可五长老呢,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怎么管事,只是交代几个副堂主去管理各个分舵就完事儿了。这下可好,其余那几个副堂主,一个个的都开始各怀鬼胎,心思全都用偏了,纷纷开始了站队。” 姜玉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微微抿了一口茶水,眼睛都没抬一下,直接问道:“什么意思?你说得详细些。”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剑隐忍不住开口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就是他们跑去给其余的门堂抛橄榄枝呀,想靠着别的门堂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呗。” 清风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除了我们俩,还有三个副堂主呢。他们有的站队二长老那边,还有的直接就靠向四长老了,这水堂内部的关系,现在是乱成了一锅粥。” “攘外必先安内。” 姜玉郎喃喃自语着,手中端着茶杯,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看来,闫逸尘留给自己的,果真是个棘手的烂摊子。 要想让水堂重新恢复往日的荣光,当务之急,恐怕得先想办法把水堂各个分舵那些七零八落的心给收回来才行。 思考了好一会儿,姜玉郎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坚定,问道:“给我一个突破口!要快,看样子,咱们明天就得行动起来了,不能再拖了。” 剑隐和清风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仿佛此刻,那艘驶向破局之路的大船已经扬帆起航,而他们已然登上了船,甚至幸运地站在了船长——也就是姜玉郎的身边,只等一声令下,便要随着大船乘风破浪,冲破眼前的重重迷雾。 清风深吸一口气,直言不讳地说道:“姜门主,其中有一个分舵主,跟四长老来往那叫一个密切,依我看,估计早就被闫争衡给收买了。” 清风敢在姜玉郎面前如此直白地说出四长老的名讳,这无疑是一种表态,同时也是在暗暗提醒姜玉郎,别看现在他接手了水堂,可这局势,那可是一点儿都不平静,处处都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继续说下去!”姜玉郎放下茶杯,目光紧紧地盯着清风。 清风点点头,继续说道:“目前掌管灵溪分舵的副堂主,叫何溪风,这人呐,可是原先门主最讨厌的一个家伙。说来也是奇怪,就他那副德行,居然还能在这水堂里混得风生水起。” 姜玉郎听了,心里也觉得有些纳闷,以闫逸尘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剔除一个他讨厌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清风像是看出了姜玉郎的疑惑,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唉,这事儿啊,可就说来话长了,这里面可没少了四长老闫争衡在背后暗中运作。所以啊,这个何溪风也是第一个站队站得那么快的人,估计早就铁了心跟着四长老了。”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大概是闫争衡利用了闫逸尘那孤傲的特点,在背后做了不少文章。 不过,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过往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姜玉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道:“就从他开始!” 万事开头难,要挑就挑个最难啃的骨头,只要能把这个刺头给搞定了,往后的事儿,就好处理多了。 姜玉郎深知这个道理,他顿了顿,又问道:“来之前我听说清澜舵本是最大的分舵,怎么现在就你们俩人在这儿?其他人都去哪儿了?” 清风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姜门主,是这样的,自从三长老云游之后,我跟剑隐寻思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把其他人都安排到各个小店去了。所以目前这分舵里面,就我和剑隐俩人在。不过您放心,要是咱们要去收拾何溪风那小子,我马上就能把清澜舵的人员全都召集回来,绝不含糊!” 姜玉郎却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咱们都是修道之人,又不是去和其他分舵火拼的,要是那样做,岂不是让其他门堂看笑话了吗?而且这也违背了三长老嘱托我的本意。我只是想先把全部的情况了解清楚,再做打算。” 姜玉郎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以后啊,不要叫我姜门主了,听着怪别扭的,感觉生分了不少呢。” 清风一听,急忙点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那要不叫姜哥?您觉得这样叫顺口不?” “随便了,怎么顺口怎么叫。”姜玉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清风见状,赶忙说道:“那姜哥,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您就直接下令,我跟剑隐都听您的,您指哪儿,我们就打哪儿!” 姜玉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目前,也就只有你二人知道我承继了三长老的衣钵,明天,这招估计还能再用一次,可等收服了这个刺头之后,这招恐怕就不能再用了,咱们得另想办法才是。” 清风一听,立刻就明白了姜玉郎的意思,连连点头说道:“确实啊,姜哥。何溪风要是被弄下去了,闫争衡那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四长老那小肚鸡肠的度量,恐怕整个闫家都会知道这件事儿了,到时候,咱们可就更得小心应对了。” 第105章 微服私访 上回书说道,姜玉郎风尘仆仆赶到了锦云城。 他与清风剑隐兄弟二人的第一次会面较为顺利。 清风身材较胖,可也身手灵活,是个灵活的胖子,并且口齿伶俐,有眼力见,是未来跟随姜玉郎左右至关重要人员之一。 再剑隐,和清风站一块儿,那对比可太明显了,瘦得就像那竹竿儿似的。 平日里话少得可怜,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可他身上有一点最为突出,那便是对三长老闫逸尘的忠心不二。 只要是涉及三长老交代的事儿,甭管前面横着的是刀山火海,还是布满了荆棘陷阱,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将嘱托执行到底,绝没有半分退缩之意。 姜玉郎心里清楚,往后在这诸多事务里,剑隐定是那执行力最强的存在之一。 进了清澜分舵后,清风眼中有活儿,“噔噔噔”几步就跑上二楼,利利索索地就给姜玉郎收拾出了一间住的房间。 他一边拍打着床单上的褶皱,一边满脸堆笑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您瞅瞅这房间,虽说这条件跟咱们其他分舵比起来,算不上是顶尖儿的好,但那也差不到哪儿去,咋说也能排在前列了。您呐,就踏踏实实地在这儿住着,往后要是有啥需要,不管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您只管吩咐我就行,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绝不让您费心。” 姜玉郎听了,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随后问道:“之前三长老也是住在这儿吗?” 清风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挠挠头,咧着嘴说道:“您说的是门主啊,嗨,他老人家可不住这儿呢。说实话呀,我也不清楚他老人家之前到底住在哪儿,他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那行踪就跟那飘忽的云似的,神出鬼没,让人捉摸不透。” 说着说着,清风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一脸歉意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啊,姜哥,瞧我这嘴,您现在才是咱们水堂的门主呢,我这一时没管住嘴,说错话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姜玉郎倒是豁达,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没事儿,这不就是个虚名嘛,我也没那么计较。三长老对我那可是有大恩,我这身功法,可都是仰仗着前辈的传授才有了如今的地步。” 不过,姜玉郎心里头那志向可远不止当个小小的门堂之主,他的心里有着更为宏大的抱负,正如同那藏在鞘中的宝剑,只待时机一到,便要锋芒毕露。 清风见姜玉郎这般大度,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钦佩,暗自琢磨着,这人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主儿,跟着他往后指定错不了。 可他心里那好奇心就跟小猫挠痒痒似的,实在是按捺不住,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三长老之前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就跟那传说中的仙人似的。姜哥,您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在哪儿不?” 姜玉郎一脸严肃,如实回答道:“前辈可是特意叮嘱过我,他的行踪那是半点都不能透露,不管是谁问起,哪怕是闫老爷子来问,那也不能说出半点。所以,清风,我明白你想问什么,你就别再打听这事儿了。” 清风一听,暗暗咋舌,心里明白这事儿的严重性,赶忙说道:“是是是,姜哥,我懂,我就是一时好奇,您别介意啊。” 姜玉郎见状,笑着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清风的肩膀,安抚道:“不过你也别太好奇了,你只需要知道,三长老现在过得挺舒心的,也很安全,总之呀、,那是他自己选的好地方,你就放心。” 可清风那好奇心就像野草似的,根本压不住,又忍不住试探着问道:“那姜哥,您能再多说点儿不?不用具体说在哪,哪怕就是描述一下那地方的环境啥的也行。三长老对我恩重如山,我这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就跟有只小手在挠似的,难受得很呢。” 姜玉郎沉吟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那五金店的模样,缓缓说道:“那是一个金木水火土五素俱全的地方,在那儿呀,早上一睁眼,伸手出去,仿佛就能摸到那五种元素,就好像它们都围绕在身边似的。哪怕是晚上睡着了,迷迷糊糊的,也感觉那五种元素近在咫尺,可有意思了。” 清风一听,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个鸡蛋,喃喃自语道:“哎呀,如此甚妙啊!我还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奇妙的地方呢。看来三长老真是找到了个世外桃源呀,太让人羡慕了。姜哥,要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您可一定要带清风我去开开眼啊,哪怕不带剑隐去都行呢,嘿嘿。” 他哪能想到,这么神奇的地方,其实就是姜玉郎的五金店呀,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惊得下巴都掉地上了。 姜玉郎嗯了一声,应道:“我认为会有机会的。” 说着,便有意岔开了话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行了,都早点休息,明天可有重要的事儿要办。明天第一站,就是灵溪分舵!” 清风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胸脯挺得高高的,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得嘞!姜哥,您都发话了,我兄弟二人自然是会全力以赴,绝不含糊,您就放一百个心!” 一夜无话。 第二日,姜玉郎这个秘密走马上任的水堂之主,就带着清风、剑隐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准备去别的分舵微服私访一番,而这第一站,便是那灵溪分舵了。 那灵溪分舵的门店规模着实不小,远远望去,那红色的招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上面写着灵溪阁三个大字,下面有“阴阳”“生肖”“起名”等字样。 走进店里,只见里面有三名青衣小道士,这会儿正悠闲着呢,明显不怎么忙,正围在一起,脑袋凑一块儿,小声地嘀咕着什么,时不时还露出些或惊讶或不屑的神情。 姜玉郎带着清风、剑隐,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刚一靠近,就听到那几个人里有人小声地议论着:“都说咱们那门主爱扮猪吃虎,搞什么云游呢?依我看呀,这猪扮久了,可就真成猪了。你们瞧瞧其他几位门堂主,谁肯轻易撒手这么大的家业。我看呐,咱们这位门主就是不靠谱。” 清风一听,眉头一皱,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三个人听到咳嗽声,扭头一看是清风和剑隐,顿时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里透着慌乱,就像做了坏事被当场抓住的小孩儿似的。 其中一个强装镇定,咧着嘴说道:“呀,是清风哥啊,啥时候来的呀?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听到呢。” 清风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你们倒是胆子大得很呐,竟敢在背后议论门主的是非,就不怕家法处置吗?” 那几个人一听,立马开始装蒜打马虎眼,其中一个赶忙摆手,满脸无辜地说道:“啊?什么时候说了呀。我们可没说啥呀,清风哥,您怕是听错了?我们刚才正讨论业务上的事儿呢,哪敢说门主的坏话。” 姜玉郎心里明白,就凭这几句背后的闲言碎语,确实也治不了他们什么大罪,便突然开口道:“你们看样子不忙啊。” 其中一个小道士愣了一下,随后回道:“是啊,这几天确实不怎么忙,就一个迁坟的活儿,人已经派出去了。咦?您又是谁啊?”这时,灵溪分舵的这几个人才注意到姜玉郎,看着他这年轻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地位高的人,眼里满是疑惑。 “这是我们水堂的新”清风刚要开口给姜玉郎正名。 突然,灵溪分舵的里屋门帘一挑,从里面走出来俩人。 走在前面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那打扮可真是够扎眼的,穿着一身紧身的衣裳,领口开得极低,裙摆又短得很,身上还喷了浓浓的香水,那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乱溢得让人都有些闻着不舒服。 跟在后面的是个中年男人,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的,身材壮硕得很,看着挺有气势。 那男人满脸堆笑,一边给女人引路,一边笑着说道:“您放心,就您那ktv里的邪乎事儿,对于我们来说呀,那都是小菜一碟,包在我们身上,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的。” 看这架势,这女人八成是某个ktv的老板,来这儿是找他们帮忙解决啥棘手事儿的。 这时,清风凑到姜玉郎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姜哥,他就是何溪风。”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何溪风,心里大概已经猜到了,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人身上原本该有的道家气息已经非常稀薄了,反倒是那浓厚的商人气息扑面而来,显然是在这世俗的事儿里浸淫太久了。 第106章 跟踪 等送走了那女老板,何溪风原本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色一沉,转过脸来就是一脸的严肃。 他看着清风,阴阳怪气地说道:“呦,今儿是什么风把清风副堂主给吹到我这灵溪舵来了?好好的清澜舵待不住了,莫非是来视察的?哈哈。”何溪风同为副堂主,可这语气里,摆明了是没把清风放在眼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挑衅意味。 清风一听,心里那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毫不示弱地针锋相对道:“刚巧路过,听到有鼠辈在背后议论三长老,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尊重门主,哼!” 何溪风却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是吗?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并没有听到什么背后的坏话。而且你刚才提到门主,他老人家在哪儿呢?你知道在哪儿吗?” 又转过身对店里的几位小道发问。 “你们呢,你们知道吗?” “哈哈。” “够了!”姜玉郎突然一声呵斥,发难道:“何溪风,我不知道闫逸尘前辈在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但我想,恐怕绝不会像今天这般放肆。我不管你背后有谁给你撑腰,今天我必须要让你清楚明白,你脚下踩的可是我水堂的分舵,你这副堂主的名头,那也是水堂给你的,你可别忘本了!” 姜玉郎这话说得不怒自威,那气势一下子就散发出来,整个屋子仿佛都笼罩在一股威严的氛围里。 何溪风听了,微微一愣,随后摘下墨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姜玉郎,又看了看插在姜玉郎腰间的玄风镇魂扇,像是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新人道士大赛的时候,就是你拿走了那扇子。” 这时,清风赶忙上前一步,替姜玉郎出示了水堂令牌和那三长老的贴身玉佩,然后大声说道:“三长老有令,即日起,姜哥已经是咱们水堂之主了,何溪风,你可得注意你的态度了!” 何溪风明显一愣,不过看到姜玉郎的这些信物后,他却并没有表现得多震惊,沉默了半晌,才缓缓接着说道:“可是这才短短数月,你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我的门主,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呢。你这令牌看着倒是真的没错,可这玉佩嘛,我觉得还是得请示一下四长老,让他帮忙验明一下真伪才是稳妥。” 清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老何,你也是咱们闫家的老人了,这可是水堂,是三长老的地方,你大小事儿都跑去请示四长老,去问火堂的门主,你究竟是何居心呀?你说说,这儿到底还是不是水堂的地界了?” 何溪风却不慌不忙,说道:“胖子,你可别吓唬我,我这要求不过分?门主云游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知所踪,今天突然冒出来一个年轻人,说自己是门主,我怎么知道那些信物是真是假?我这也是为了谨慎起见嘛。” 剑隐在一旁听着,他可是领教过姜玉郎的身手的,当下便说道:“你不信,那可交手一试便知真假了。” 姜玉郎却摆了摆手,神色淡然地说道:“今天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向何舵主你证明我的身份的,我是来通知你,告知你,这件事儿的,你听明白了吗?” 其实,此时的何溪风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了,他只是一下子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他早就投靠了闫争衡,本想着靠着四长老能在这水堂里站稳脚跟,多捞些好处,没想到这会儿突然天降一个新门主,这可让他里外不是人了,就像那猪八戒照镜子一样,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姜玉郎眉头一皱,眼神中透着几分深意,突然朗声道:“何副堂主,既然你话都已经说出来了,那我便给你时间好好思量思量。清风,剑隐,咱们走!” 说罢,他一甩衣袖,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清风和剑隐赶忙跟上。 出了门后,剑隐一脸的疑惑,凑到姜玉郎身边,压低声音问道:“门主,怎么咱们就这么走了?那何溪风如此目中无人,刚刚那副嚣张的样子,咱为啥不狠狠教训他一番?” 清风在一旁听了,伸手拍了下剑隐的肩膀,说道:“剑隐,你就别说话了,姜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呀,就别瞎操心了。姜哥,咱们这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女老板?” 姜玉郎嘴角微微上扬,打了个响指,又伸手拍了拍清风圆滚滚的肚子,笑着说道:“清风,还是你机灵呀!那女老板和何溪风之间,绝对有猫腻,咱们这就得去探个究竟。” 剑隐依旧一脸迷茫,挠挠头问道:“姜哥,我还是没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姜玉郎看了看剑隐,耐心地解释道:“你还记得那三个小辈说这些日子不忙吗?可咱们刚瞧见何溪风明明正在接待客户,而且看那架势,这客户来头可不小。你说说,这说明了啥?” 剑隐皱着眉头,还是一头雾水,又问道:“说明什么?” 清风在一旁听着,却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着急地替姜玉郎说道:“哎呀,剑隐,你可真够笨的!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敢承认这事儿呗,而且这个客户,很可能不是主动上门的,就跟那些黑心撒钉子的修车铺一样,自己偷偷扔个‘钉子’,再装模作样地给人修车,好讹诈钱财呢!这些顾客呀,估计就是他们想办法‘招’来的呗。” 剑隐一听,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啊?竟有此事?灵溪分舵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故意搞这些鬼把戏,讹诈钱财,这可是犯了家规的大罪啊!” 清风冷哼一声,冷言冷语地说道:“家规?哼,你看看他们刚刚那副样子,背后都敢公然议论门主了,你觉得他们还会怕家规吗?我看呐,他们的心早就不在水堂了,估计早就跟着四长老闫争衡跑了呢!” 姜玉郎目光一凛,沉声道:“别多说了,咱们先追上那个女老板,看看她的店在哪儿!” 说着,三人便加快脚步,悄悄跟在了那女老板身后。 果然,这ktv距离灵溪分舵只有两条街的间隔,可以说距离非常之近。 不多时,就来到了女老板的店里。此时正值白天,店里却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都没有,女老板坐在那儿,眉头紧皱,一脸的愁容,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 见到姜玉郎三人进来,女老板以为是顾客上门了,赶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好意思啊,几位,我们这会儿还没营业呢,你们要是想玩儿,晚点再来。” 姜玉郎微微一笑,脸上透着和善,上前一步问道:“老板,看您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 第107章 准备 女老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说道:“唉,多谢您关心了,不过我已经找到灵溪阁的人来帮忙了,他们在我们这边挺出名的,所以就不麻烦你们了,谢谢啊。” 姜玉郎听了,不慌不忙地说道:“原来如此,老板,我们是清澜阁的,就在城西边,您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那儿的名气可不比这灵溪阁小。” 女老板一听,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摆了摆手说道:“可是我已经找了人家了,都已经说好了,我可不能违约。不好意思了,你们还是请回。” 姜玉郎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老板,若我们帮您解决呢?” 女老板一听“”两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赶忙说道:“真的吗?你们真能帮我解决?” 姜玉郎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您先说说看,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呀?” 女老板一听,赶忙拉着姜玉郎等人坐下,开始讲起了近日ktv里发生的怪事。 “唉,您是不知道啊,最近我这ktv都快被女鬼事件闹得开不下去了。最开始呢,是在最里面的一个包间,有一回,刚过十二点,几个客人正在包间里唱歌呢,突然之间,那屏幕里全是血,吓得客人们尖叫连连。服务员听到动静赶紧进去查看,结果进去一看,啥事儿都没有,就以为是客人喝多了,产生幻觉了。可那几个客人哪还敢继续待在那儿呀,说啥也不玩了,扭头就走了。” 女老板顿了顿,仿佛又回想起那恐怖的场景,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接着说道:“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啊,后半夜服务员去收拾包间的时候,那屏幕里竟然又全是血了,而且,一只鬼手还从屏幕里探了出来,那手惨白惨白的,指甲又长又尖,别提多吓人了。当场那服务员就吓得差点疯了,到现在都没敢来上班。” “后来呀,我们也觉得这事儿太邪乎了,就赶紧烧了点香,把那个包间给关上,封起来了,想着应该就能没事儿了。可谁能想到啊,这几天,别的包间也开始受影响了。有客人出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那最里面的包间,就看到里面忽然闪出一个红衣服女人的身影,还对着他招手呢,那客人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又不见了。还有客人听到动静,好奇地凑过去,就听到门里面有什么东西往外撞,‘砰砰砰’的,声音可大了,服务员也看到了,都吓坏了。这下可好,我这ktv彻底没人敢来了,大家都说是女鬼作祟,肯定是我们这儿干了啥缺德事了,可我这向来都是良心经营,从没逼良为娼过,更没出过啥人命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呢?” 姜玉郎听了,微微皱眉,问道:“那灵溪阁的老板怎么说的?” 女老板叹了口气,说道:“他说是在装修这ktv之前,这儿原本是个旅馆,那房间里面出过命案,有个女孩在屋里自杀了。那老板看着倒是挺有能耐的,拿着几截断香烧了烧,就跟能掐会算似的,把情况全推断出来了,我都没怎么说呢,他就说得跟实际情况几乎差不多了,所以我才信了他呀。” 姜玉郎听到这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笑容,看着女老板说道:“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病急乱投医,恐怕说的就是您现在这情况了。” 女老板一愣,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啊?” 姜玉郎耐心地分析道:“这天下到底有没有那种未卜先知的人,我可不敢说。但这贼喊抓贼的人,那可大有人在。您想想,要是我们没听您这么详细地叙述,光听那灵溪阁老板的说法,咱们是万万猜不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的。您这是被吓得不轻,心里太着急了,反而把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给忽略了。” 女老板听了,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瞪大了眼睛说道:“你是说,我这是着了灵溪阁的道了?可是他们之前的口碑一直都非常好的,我还是听朋友推荐才去找他们的呢,难道他们之前那些好名声都是骗来的?” 清风在一旁赶忙接话道:“老板呀,您想想,这世间的事儿,那都是会变的。之前灵溪阁在这一片儿,确实看着没啥大问题,大家也都觉得他们挺靠谱的。不过现在嘛,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可就不好说了。但您放心,咱这位姜哥那可不是一般人呐,既然他来了,就肯定会说到做到,不管这事儿有多棘手,他都能帮您妥妥地给办好咯,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女老板听了清风这话,抬眼细细打量着姜玉郎三人,看着他们那沉稳又自信的模样,眼中渐渐满是信任,心里头也踏实了不少。 她赶忙凑上前去,一脸急切地问道:“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要不要我这就去跟灵溪阁那边说一声,取消对他们的求助呢?” 姜玉郎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摆了摆手,语气沉稳地说道:“不,现在可千万不能打扫惊蛇,那可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儿呢。你啥都不用做,只需要告诉我,灵溪阁的人答应了几点过来就行,其他的你就不用操心啦。” 女老板歪着头想了想,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然后说道:“他说什么子时三刻,哎呀,我当时一听这说法,一开始也被绕晕乎了,不过反正就是刚好半夜那会,这时间听着就怪渗人的呢。” 说着话呢,姜玉郎一边听着,一边开始仔细打量起这ktv的内部来。只见这四周的环境幽暗得很,大白天的,那光线都暗沉沉的,终年都照射不到太阳光。 姜玉郎心里暗暗想着,这儿还真是个藏污纳垢、鬼魂容易躲藏的好地方,怪不得能被人利用来搞这些鬼把戏。 想到这儿,姜玉郎伸手往腰间一摸,“唰”的一下抽出了那把玄风镇魂扇,抬起扇子,指着最里面的那个被木条封住的包间,对着女老板说道:“老板,闹鬼的地儿,就是那里了。” 女老板顺着姜玉郎指的方向看去,一看到那包间,顿时就像触了电一样,浑身止不住地发起抖来,脸色都变得煞白,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都有点哆嗦地说道:“对对对,就是那儿,哎呀,一想到那里面的事儿,我这心里就直发毛。” 姜玉郎把手伸了出来,朝着清风喊道:“清风,收魂竹筒拿来。” 清风一听,立马应了一声“好嘞”,然后迅速地把手伸到腰间,小心翼翼地把那收魂竹筒取了下来,双手递到姜玉郎跟前,说道:“姜哥,给您。” 姜玉郎接过竹筒,拿在手里随意地把玩着玄风镇魂扇,抬脚就朝着那最里面的包间走去。 清风下意识地就想跟上去,刚迈出一步,却被姜玉郎回头使了个眼色给制止住了,姜玉郎压低声音说道:“你们俩留在这儿,看好这女老板,可别出什么岔子了。” 清风会意地点点头,和剑隐一起站在了走廊外面,三个人的目光就紧紧地盯着姜玉郎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朝着走廊尽头里面走去。 第108章 守株待兔 于是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在他们三人的视角中,只见姜玉郎慢悠悠地走到那封禁的包间门前,先是站定了,然后伸出手,在那门上轻轻地摸索了一番,像是在探寻着什么似的。 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姜玉郎迅速地举起扇子,挡在了自己身前。 就在这一瞬间,走廊里的灯开始忽暗忽亮起来,那闪烁的灯光把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影影绰绰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劲儿。 恍惚之间,他们瞧见姜玉郎以极快的速度伸出手,一下子就抓住了一团红光,那红光在姜玉郎的手里挣扎着,可还是被他利落地塞进了收魂竹筒里面。这是姜玉郎曾经参赛的时候对闫家人极其羡慕的一个招式,此刻他已经融会贯通,俨然已经是一位强者。 刚才那灯光的忽暗忽亮,可把女老板吓得不轻,她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衣角,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前面,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 不过随着姜玉郎抓取的动作结束,那走廊里的灯光又渐渐恢复了正常,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清风见状,脸上露出一抹神气之色,扭头对女老板说道:“老板,您别怕了,您瞧,咱姜哥已经帮您把那脏东西给解决了。看,那作祟的玩意儿已经被收进这竹筒里了,这下您这儿肯定就没事儿了。” 没一会儿,姜玉郎就再次走了回来,那女老板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哆哆嗦嗦地看着姜玉郎,战战兢兢地问道:“帅哥,你……你刚才都做了什么呀?那……那也太吓人了,真的有鬼吗?我这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姜玉郎却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晃了晃手中的收魂竹筒,说道:“老板,您店里的员工可没撒谎,确实是有只红衣女鬼在这儿捣乱。不过现在您不用担心了,她已经被我收在这竹筒里面了,以后,永远都不会再出来祸害人了。” 女老板听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说道:“真的吗?我好像是看到一团红光被你收进那竹筒里了,哎呀妈呀,这也太玄乎了,太吓人了。实在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那我这就去找灵溪阁,跟他们说不用来了?” 姜玉郎笑了笑,说道:“别急呀,老板,我们帮了您这么大的忙,您是不是也应该帮我们一个忙呀?” 女老板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姜玉郎这是反悔了,要找她要钱呢,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犹豫着问道:“啊?是……是找我要报酬吗?” 姜玉郎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老板,你这可就误会我了呀,我要是找您要报酬,那我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了嘛,自然不是这事儿。是这样的,你呢,要装作不知道这事儿,允许我们今天晚上给灵溪阁来个守株待兔,你看行不行?” 那女老板听了,低头思考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答应了,要不是你们,我今天也差点就被骗了呢。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他们在搞鬼,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要是真的是他们干的,这损失他们必须得赔给我,我可跟他们没完!” 说着,那女老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姜玉郎手中的竹筒,半信半疑地问道:“这……这世上真的有鬼吗?还真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姜玉郎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他笑了笑,把竹筒递给了清风,清风那可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儿,立马就会意了姜玉郎的意思,故意作势就要打开竹筒。 那女老板一看,吓得脸都变了色,赶忙伸手阻拦,嘴里大声喊道:“别……别打开,信你们了,信你们了!今天我这ktv就不营业了,晚上可就拜托你们了!” 就这样,时间在众人的等待中,过得挺快的,转眼间,就到了子时三刻。 这时候,夜色浓得像墨一样,黑沉沉地笼罩着整个ktv,那里面更是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一般,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姜玉郎、清风和剑隐早早就找好了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一个个屏气凝神的,静静地等待着。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着那闹鬼的包间方向走去,那黑影走路的姿势小心翼翼的,还时不时地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了似的。 到了那最里面的包间附近,先是轻声呼唤了几声:“小红~小红~”,那声音压得很低,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一股诡异劲儿。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那黑影明显很是奇怪,站在那儿愣了一下,挠了挠头,不过随即咬了咬牙,选择进入了另一个包间。 姜玉郎一直留意着那黑影的动静,见状,赶忙给清风和剑隐使了个眼色,三人就像三只灵活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那黑影进了包间后,嘴里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该死的,也不知道那小红跑哪儿去了,平时可没出过这岔子呀,罢了,罢了,跑了也算逑,也不差她这一个,今天这事儿也得办了才行。” 说着,这黑影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闫家特有的收魂竹筒,他伸出手,轻轻打开塞子,嘴里小声嘟囔着:“出来,小宝贝,该你干活儿了。” 只见一缕黑烟从竹筒里慢悠悠地冒了出来,那黑烟在半空之中打着旋儿,渐渐地幻化成了一个白衣女鬼的模样。 那女鬼披头散发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那点儿脸色惨白惨白的,就跟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似的,一双眼睛里透着诡异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着,时不时还发出阵阵阴森的笑声,那声音回荡在包间里,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姜玉郎猛地大喝一声:“好你个贼子,竟敢在这儿装神弄鬼!”这一声喊,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在这寂静又阴森的包间里炸开了。 说罢,姜玉郎身形一闪,就跟那离弦之箭似的,朝着那黑影冲了上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清风和剑隐也不含糊,两人对视一眼,立马紧随其后,朝着那黑影扑了过去。 那装鬼之人压根儿没想到会被人识破,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女鬼,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煞白,扭头一看姜玉郎他们冲了过来,吓得魂都快没了,下意识地把白衣女鬼赶紧塞了回去,掩藏罪证的同时还妄想着逃跑,慌慌张张地朝着门口跑去。 可现在他已经是瓮中之鳖,可谓插翅也难逃啊,三两下就被制住了,挣扎都挣扎不了。 原来,这装鬼之人正是灵溪分舵的一个小喽啰,平日里就跟着何溪风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专门在暗地里搞这些装神弄鬼、讹诈钱财的事儿。 这时候姜玉郎也晃动着手中的一个收魂竹筒,蹲下身子,对着按喽啰道:“兄弟,不好意思,你要找的小红,已经安家了。” 第109章 熟人 可守株待兔的大戏,刚才这仅仅只是开幕式,下半场很快就来临了。 没过多久,何溪风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包间,心里还盘算着今天又能捞一笔呢。可一进去,看到被制住的手下和站在那儿一脸威严的姜玉郎等人,顿时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败露了,这下可糟了。 何溪风本性凶狠,知道今天这事儿是逃不了的。 他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抹凶狠的神色,恶狠狠地说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今天就鱼死网破!” 说着,他“唰”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剑,朝着姜玉郎就刺了过去,那剑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看着就挺唬人的。 姜玉郎却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如今可是得了闫逸尘的功力,身手那比以前简直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哪里会把一个区区副堂主放在眼里。 只见他身形轻盈得就像一片羽毛,轻轻松松地就躲过了何溪风这凌厉的攻击,那动作飘逸又潇洒,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紧接着,姜玉郎手腕一抖,挥出了玄风镇魂扇,在他那独特的飘逸身法加持下,这玄风镇魂扇就像是一把剔骨扇似的,每一下挥动,敲在人身上,那劲道可不小,就如同遭受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闷棍一样,让人疼得受不了。 可是这几下,姜玉郎不是敲在何溪风身上,而是他身边跟着的几个灵溪分舵的喽啰。 就这么几下,一下子就把何溪风的几个手下给制住了,那些人被打得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何溪风见状,心中大惊,瞪大了眼睛,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越看越觉得姜玉郎这身法全是闫逸尘的影子?越看越像,他太熟悉了,越发觉得肯定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姜玉郎却轻轻一笑,看着何溪风,调侃道:“何溪风,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出了,怎么着,要不要再出手试试,起码让我的宝扇打开一次?” 姜玉郎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嚣张,不过他也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此时的何溪风,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那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他越发想不通了,那闫逸尘的功法怎么会在姜玉郎身上体现出来了呢? 他要是此刻知道闫逸尘六成的功力已经传给了姜玉郎,估计得惊得下巴都掉地上。 姜玉郎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何溪风,他眼神一冷,淡然地说道:“给你机会,你不先动手,既然如此,那么,就请接招。” 说着,姜玉郎突然猛地挥动玄风镇魂扇,只见一片扇叶如同闪电般飞了出去,速度快得让人几乎都看不清,“嗖”的一下,从何溪风的耳边划了过去,瞬间,何溪风的耳边就渗出了鲜血,那血珠子顺着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一旁的剑隐早就看何溪风不顺眼了,瞅准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脚那叫一个麻利,三两下就把何溪风给制住,用力一按,直接就把何溪风给按得跪在了地上,那原本整洁的西服,这会儿也变得皱巴巴的,沾满了灰尘。 清风在一旁见状,忍不住冷嘲热讽道:“哟,何溪风,你还不赶紧谢谢新任门主,刚才要不是门主手下留情,就你那脑袋呀,这会儿怕是半截都已经搬家了,嗨,你就偷着乐。” 何溪风被制住了,还在那儿挣扎着,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怒吼道:“姜玉郎,你别得意,你以为这样就能收服我吗?实话告诉你,四长老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一个外姓人,我劝你别趟这浑水,这事儿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姜玉郎听了,脸色一沉,缓缓走到何溪风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两把利刃一样,仿佛能直接看穿何溪风的心思。 他冷冷地说道:“何溪风,事到如今不怕告诉你们,现在酆都正在大查阳间阴阳迷乱之事,你们倒好,顶风作案,你们这么做,害的可不只是我水堂的名声,而是整个闫家!你觉得,就你现在这处境,你还有活路吗?” 何溪风听了这话,顿时脸色煞白,就像那被抽干了血的僵尸一样,整个人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眼里满是绝望,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了。 正所谓一战成名。 姜玉郎无疑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仅仅一天的工夫,就把灵溪分舵给收回来了,这事儿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在闫家内部迅速传开了。 一时间,在闫家内部真是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就好像平静的湖面被猛地扔进了一块大石头,泛起了层层波澜。 闫家其余的几位长老听到这个消息后,那更是坐不住了,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一个个眉头紧皱,心里头都在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拉拢还是打压,仅仅一念之间,但在大局之中,哪怕任何一个细微的改变都会引起完全不同的结局。 事情的发展走势,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愈加的扑朔迷离。 就在姜玉郎抵达锦云城的第三天。 四长老闫争衡派来的‘使者’赶到了。 这‘使者’不是别人,正是姜玉郎的老熟人浓眉蒋浓奇。 四长老把浓眉蒋浓奇派过来,并且是以火堂副堂主的身份,真可谓是用了‘心’了。 对于姜玉郎来说,一看到蒋浓奇,那可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当初,蒋浓奇在决赛上所做的那些卑劣之事,无疑会橡根刺一样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蒋浓奇抵达云锦城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清澜分舵,见到了姜玉郎。他这会儿还不知道姜玉郎已经得到了闫逸尘六成的道法功力,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的。 可没过多会儿,那心里头的嫉妒之火,就被姜玉郎彻底给点爆了,那脸色变得别提多精彩了。 刚见面的时候,蒋浓奇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看着有点皮笑肉不笑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别扭,他慢悠悠地说道:“姜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姜玉郎却一脸随意的样子,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挖苦,说道:“看来,蒋兄弟如今可是春风得意得很呐,成了四长老派来的特使了,这背后没少出朋卖友,瞧瞧,这收益果然是不凡。” 说着扭头对清风剑隐二人笑道:“你俩瞅见没?学学,这才是升迁的正确打开方式,要不你俩怎么这么年还混在分舵里面?” 清风配合道:“姜哥说的没错啊,入门堂几个月能升副堂主,可是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除非” 这时剑隐补枪道:“除非是认作干儿子,否则这升迁火箭可坐不上。” 蒋浓奇听了这话,心里“哼”了一声,不过脸上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在意的样子,毕竟他要是在意这些话,当初也不会做出那些事儿了。 他似乎根本没听到清风剑隐的挖苦一般,他眼里只有面对面的姜玉郎,依旧笑着说道:“哈哈,还是多亏托姜兄弟的鸿福呀,不然哪里有什么特使,这副堂主的位置,更是遥遥无期了呢,您说是?” “好了,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 蒋浓奇话锋一转,脸上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情,接着说道:“受四长老嘱托,我今儿个特来查验一下信物与令牌这事儿。” 说着,他还故意挺了挺身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第110章 放走 蒋浓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更是觉得道貌岸然。 他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拿在手里晃了晃,说道:“姜兄,您瞧,这枚玉佩,可是四长老的贴身之物,咱们闫家这五位长老,每人都有一枚玉佩,这玉佩可有个神奇的地方,五人的玉佩特质而成,那可是天下稀有之物,要是把它们放在一块儿,是可以互相交叉穿过的,堪称神奇之最。” 说着,蒋浓奇朝着姜玉郎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姜兄,其实,我心里清楚,你那块玉佩是真的,就凭姜兄的人品,怎么会干那种冒失的事儿呢?我今儿个来呀,也就是走个过场。不过,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三长老还给了你什么?” 姜玉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反问道:“想知道吗?” 蒋浓奇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说道:“真是求之不得,姜兄您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呗。” 姜玉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戏谑,说道:“那么,你要是自废一条腿,我就可以告诉你。” 蒋浓奇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姜玉郎,你我好歹也有过合作,今儿个又都入了闫家,咱们何不弃了那前嫌,多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呢?你在水堂,我在火堂,只要咱俩联手,那往后的日子,可就是前途无量,你就没想过这事儿吗?” 姜玉郎冷笑一声,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说道:“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你我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然后,姜玉郎看着蒋浓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现在身上可有三长老六成的功力,你就别再打什么歪主意了。” 蒋浓奇听完这话,那嫉妒心就跟被点燃的火药桶似的,“轰”的一下就爆炸了,整个人瞬间就跟要癫狂了一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大喊出致命三问:“什么?真的?凭什么?” 那声音在这屋子里回荡着,震得人耳朵都嗡嗡直响。 喊完之后,蒋浓奇还不解气,继续扯着嗓子吼道:“姜玉郎,就在那决赛之中,就已经有人肯为你豁出命去,拼了老命帮你拿到那冠军,这也就罢了,怎么这上天的好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你头上砸?这也太不公平了!凭啥好事儿都让你给占全了呢?” 蒋浓奇一边喊着,一边那表情别提多扭曲了,五官都拧巴到了一块儿,看着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可实际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就是心里那阴暗的嫉妒在作祟,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这会儿那嫉妒的小火苗都快烧成熊熊大火了,把他那仅存的一点儿理智都快给烧没了。 姜玉郎微微眯起双眼,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厉,缓缓开口说道:“蒋浓奇,打从你出卖林羽墨,又出卖我的那一刻起,你的好运,就已经走到头了。你那为人处世的做派,我都怀疑,你师父如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蒋浓奇一听这话,就好像被人狠狠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毛,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怒叫道:“欺人太甚!我那只是在追寻我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我可没觉得我欠了谁的,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蒋浓奇吼完这一嗓子,那表情都近乎扭曲了,五官都拧巴到了一块儿,看着别提多狰狞了。 可谁能想到,这家伙就跟那会变脸的戏法师傅似的,前一秒还在那暴跳如雷,下一秒,立刻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态度直转直下。 转眼间就变得心平气和起来,脸上还挤出了一丝笑容,仿佛刚才那阵狂风暴雨压根就没发生过似的,那变脸速度,让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只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咱也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蒋某人今儿还有一件事儿想求求姜兄,就是那何溪风,这人四长老可是特意点名,要把他带走。” 姜玉郎眉头一挑,眼神里透着几分探究,问道:“带去哪儿啊?” 蒋浓奇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却又不得不说道:“当然是带去火堂了,这可是四长老的意思,我也就是奉命行事而已。” 这时,站在一旁的清风可听不下去了,他那圆嘟嘟的脸上,肉都跟着一抖,满脸的气愤,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休想!何溪风那可是我们水堂的叛徒,要想把他迁动,那也得是老爷子发话才行,再不济,那也得二长老点头答应了才行,哪轮得到你们火堂随便来要人啊!” 可姜玉郎却朝着清风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激动,然后扭头看向蒋浓奇,平静地说道:“你可以带走他。” 这话一出口,可着实出乎了蒋浓奇的意料。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连四长老开出的那些交换条件都在心里盘算好了,就等着和姜玉郎讨价还价一番。 却怎么也没料到,姜玉郎会答应得这么痛快,突然就说可以带走何溪风,而且还没提出任何的要求,这可太不符合常理了。 蒋浓奇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你是不是已经从他嘴里审出什么来了?” 姜玉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你就要问他去了,我这儿没什么要说的。” 蒋浓奇看着姜玉郎那副模样,心里直犯嘀咕,可又猜不透姜玉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听姜玉郎又接着笑道:“不过呢,我只是不想再看到这个尸位素餐的家伙了,这人呐,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留在我水堂也是个祸害,留着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成人之美,把他送给四长老算了,也省得看着心烦。” 蒋浓奇一听,心里暗自琢磨,还以为姜玉郎这是有意要对四长老示好,不禁感叹道:果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之前还以为姜玉郎多硬气,这不,一提到四长老,还不是乖乖听话了嘛,都是装出来的嘛。 不过蒋浓奇心里还是挺惊喜的,赶忙笑着说道:“姜兄果然是个识大体、懂事儿的人,够上道!我回去一定会如实禀告四长老,你这份情,四长老肯定也会记在心里的。” 姜玉郎对此却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剑隐,你去引领火堂的蒋副堂主,带他领走他想见的人。” 剑隐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就是接下来他要带着蒋浓奇去接领何溪风,然后送他们上路了。 蒋浓奇这会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毕竟有要事在身,如今见到姜玉郎这么爽快地就松口了,这任务不仅能顺利完成,而且四长老开出的那些条件,自己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占为己有了,这可真是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蒋浓奇赶忙满脸堆笑,双手抱拳,朝着姜玉郎拱手施礼,一脸诚恳地说道:“姜兄啊,山高海远,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细水长流嘛。你这份情谊,我蒋某人可都牢牢地记在心里了,我们火堂也一样会记着您的好的。” 姜玉郎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别在这儿啰嗦了,趁我还没反悔之前,你最好还是少说些废话。” 蒋浓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说道:“告辞!” 说完,他这下可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立刻紧紧地跟着剑隐,朝着关押何溪风的地方走去。 待蒋浓奇走后,清风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凑到姜玉郎跟前,疑惑地问道:“姜哥,就这么把他们放走了吗?这……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咱费了这么大劲儿才把何溪风给抓住,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们带走了,我这心里怎么都觉得不得劲儿呢。” 姜玉郎却胸有成竹地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过了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说道:“便宜?虽然那何溪风嘴硬得很,没对我们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可你真以为他回到了火堂就能当个大功臣了?恐怕,那里等待他的,才是真正的恐怖!” 姜玉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你们信不信,关于这事儿啊,这只是个开始罢了,二长老的人,这会儿应该也已经在路上了。” 清风脑袋瓜一向聪明,听姜玉郎这么一说,顿时就有点明白了,一拍大腿,说道:“原来如此,姜哥,我懂了!现在您这刚坐稳门主的位置,确实没必要一下子树太多敌,先让二长老、四长老他们都误以为咱们是有意在向他们示好,把他们给迷惑住了,而且那何溪风这号人,不用咱们动手,四长老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会好好折磨他的。姜哥,我全明白了!这太极打得可太妙了,高,实在是高!” 姜玉郎却摇了摇头,看着清风,说道:“清风,这次你虽然猜对了,但也只猜对了一半。” 第111章 下场 清风一听,顿时又迷糊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啊?那另一半是啥意思呀?姜哥,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呗。” 姜玉郎看着清风那急切又好奇的模样,笑了笑,解释道:“对于二长老派来的人,那可绝不能客气,这其中的门道,你往后慢慢就会知道了。” 清风听了,更是一头雾水了,挠了挠头,问道:“姜哥,您就再多说点儿呗,我这心里跟猫抓似的,好奇得很呐。” 姜玉郎却只是露出一丝深意的笑容,嘴巴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只是神秘地笑了笑,那模样,让清风心里的好奇心更重了,可又没办法,只能干着急了。 蒋浓奇接到何溪风之后,见到何溪风仍是一身的西装,只是满是褶皱,脸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只是人显得很憔悴绝望。 蒋浓奇谢过清澜分舵的人,在剑隐的目光注视下带着何溪风上了车。 何溪风坐在副驾驶,瞅了眼眉毛奇浓的蒋浓奇,随后低着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道:“你是四长老派来救我的吗?我给四长老丢人了,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蒋浓奇发动车子,边开边笑道:“何副堂主,在下蒋浓奇,四长老刚刚钦点的火堂副堂主,这些日子你受苦了,四长老你出事之后,特意火速派我救你出来。” 听到是火堂副堂主的名头,何溪风立刻来了精神,拱手恭敬道:“原来是蒋副堂主,失敬失敬。” 蒋浓奇看到何溪风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接着说道:“何兄就不必客气了,你我都是共同为四长老效犬马之劳的人,从本质上来说,那就是自家兄弟。对了,他们……他们没为难你?” 何溪风一听,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挺了挺胸膛,说道:“我本都已经做好了扛住严刑拷打的准备了,却不曾想到,他们并没有这么做,我也咬紧了牙关,什么都没有说,绝没有给四长老和咱们火堂丢人。” 蒋浓奇脸上瞬间抹过一丝皎洁的笑,那笑容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他嘴上却说道:“是吗?如此说来,何兄你可真是够幸运的。” 何溪风听出了蒋浓奇话里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的意思,皱了皱眉头,略带不满地问道:“蒋兄这是不信我所说的话吗?我何某人可向来是说话算话的,怎么会在这种事儿上撒谎呢?” 蒋浓奇赶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那倒没有,何兄您别误会呀,至于你的这些事儿呢,四长老自有定夺,你就放心,我回去之后呀,也会如实向四长老禀报的。” 说完,蒋浓奇脚下一踩油门,车子“轰”的一声,便直奔火堂的总部而去了。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赶路。 直到抵达了火堂的地界,这时候,蒋浓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之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随后便带着何溪风朝着另一个方向赶去,两人径直赶到了四长老闫争衡的私宅。 下了车,就见闫争衡已经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了。 那何溪风一看到闫争衡,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吓得浑身一哆嗦,腿都软了。 还没等蒋浓奇把车停稳当呢,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连滚带爬地朝着闫争衡跪了过去,那狼狈的样子,别提多难看了。 到了闫争衡跟前,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嘴里还不停地哭诉着:“四长老啊,我……我可算是盼到您了,我这次真是罪该万死啊,您可要救救我呀……” 闫争衡有一只胳膊是假肢,那假肢被他背在身后,他伸出那只健全的胳膊,轻轻扶起了何溪风,眼神里却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随后又朝着蒋浓奇递了个眼色,两人像是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闫争衡从蒋浓奇那微微皱眉,还有些恍惚的眼神中,似乎一下子就洞悉了一切情况。 他面色一凌,不过转瞬之间,又突然笑着把何溪风扶了起来,语气颇为温和地说道:“小何呀,你受苦了,快起来,别哭了,有什么事儿咱们进去慢慢说。” 何溪风赶忙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道:“为了四长老,为了火堂,我何某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甘愿肝脑涂地呀,绝无二话!” 蒋浓奇在一旁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此甚好,甚好啊。来,何兄,随我入座,站着说话多累呀。” 要说这闫争衡作为闫家的一堂之主,那他的私宅可真是奢华富贵得很。 一进去,就能看到那花园里的花花草草开得正艳,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还有两颗古树,枝繁叶茂的,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老宅了。 作为闫家的一堂之主,闫争衡的私宅奢华富贵,花园古树应有尽有。 闫家主道之后,商业化非常彻底,‘贫道’一词,已经离闫家的理念越来越远。从闫家遍布各地的阴阳解事阁就能看出其势力范围之广,之大。 进了闫争衡的豪宅里面,何溪风那是小心翼翼的,只敢把半边屁股轻轻放在沙发上,身子还坐得笔直,眼睛时刻留意着闫争衡的动静,就等着随时听候闫争衡的差遣。 这时候,蒋浓奇站起身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托举着,把之前带着的玉佩朝着闫争衡递了过去,说道:“门主,这玉佩完璧归赵,我这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闫争衡伸手接过玉佩,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转而看向何溪风,眼神里透着几分探究,问道:“小何,听说那个姜玉郎就跟从天而降似的,先是得了我闫家首办的赛事冠军不说,还得到了我三哥的真传?这事儿……当真?” 何溪风一听,赶忙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当真,当真呐!我可是亲眼看到他使出的身法,那跟闫逸尘长老的简直就是如出一辙,绝不会有差的,我敢拿我的脑袋担保啊。” 这时候,蒋浓奇在一旁开口道:“门主,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闫争衡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浓奇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话就直说,在我这儿但说无妨!” 蒋浓奇赶忙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身子,说道:“门主,那姜玉郎自称,三长老过半的功力已经传输给他了,这……这事儿我觉得挺蹊跷的,所以特来向您禀报一声。” 闫争衡一听这话,眼神瞬间一凛,那目光里透着一股寒意,不过这神情也就是稍纵即逝,很快他就恢复了常态,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有意思,我这位三哥可实在是有意思。他出去云游,我就已经看不透他的心思了,如今倒好,居然把一身的功力传给了个外人,我更是看不透了啊!” 说着说着,闫争衡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痛快的事儿,心里那股火“噌”的一下就冒了起来,只见他猛地发力,朝着面前的实木茶几狠狠一拍,就听“咔嚓”一声巨响,那结实的实木茶几顿时一分为二,碎成了好几块,木块散落一地,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给吓得不轻,纷纷低下头,双手抱拳,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屋子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起来了。 闫争衡这心里,那是恨呐,他恨三哥为什么不帮自己,宁可把功力传给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帮帮他这个亲弟弟,越想心里那股火就越旺,根本压都压不住。 此时,闫争衡怒火攻心,那何云溪更是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四长老息怒啊,四长老息怒啊……”他心里清楚得很,闫争衡这实力可不是一般的强,真要是发起火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闫争衡转眼看向何云溪,眼神里满是怀疑,突然冷冷地问道:“小何,你是不是已经把咱们的事儿都给抖出去了?嗯?” 何云溪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赶忙说道:“没有,绝对没有啊,四长老!我对您那可是绝对的忠心呐,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您的呀,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呀,我对天发誓……” 闫争衡却嗤之以鼻,冷哼一声道:“对天发誓?忠心?哼,实在是可笑啊。这人嘴可就两张皮,岂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那我就说些题外话,也让你死个明白。我且问你,你知道,为什么古时候爷俩盗墓下坑,必须爹先上来吗?还有,几个人去山上挖人参,有收获下山的时候,除了头目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说话吗?” 何云溪这会儿早已经被恐惧席卷了心头,哪里还听得进去闫争衡说的这些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儿磕头求饶,嘴里不停地喊着:“四长老饶命啊,四长老饶命啊……” 闫争衡见何云溪已经崩溃,再无回答的可能,便冷冷地做了个手势,站在两旁的几个人见状,立刻上前,二话不说,架起何云溪就往外拖。何云溪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越来越远的哀嚎声,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宅子里回荡着,满是绝望的悲凉。 第112章 红人 随着何云溪凄惨的声音渐渐远去,这会儿屋里就只剩下蒋浓奇和闫争衡两个人了。 闫争衡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他扭头看向蒋浓奇,慢悠悠地说道:“浓奇啊,你也知道的,只有人消失了,他的嘴才会彻底闭上,对。” 蒋浓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闫争衡借机在敲打自己,赶忙一脸恭敬地说道:“回门主话,那何云溪之辈,死不足惜,门主您做得对,绝不能留这种人在身边。” 闫争衡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你就不好奇,我刚才所讲的那话,其中的奥妙吗?” 蒋浓奇赶忙说道:“浓奇愚钝,还望门主赐教。” 闫争衡微微抬起下巴,缓缓说道:“这之一,爷俩盗u。谁在上面拉绳子,谁下去盗u,多少年的惨痛经历告诉世人,儿子在上面,他拿了东西可能就跑了,不管他爹了。但是,爹在上面基本都会把儿子拉上来,毕竟多大的家业都是给他挣的。父子!尚且如此!你觉得我会信那何云溪的话吗?被姜玉郎擒住,以水堂叛徒的身份,竟然毫发无损,说来可笑。” 提到父子二字,闫争衡方才情难自禁的提高了两个音调。其中的言外之意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了,他又何尝不是时刻陷在既生瑜何生亮的痛苦之中。自己的存在,究竟是不是仅仅作为二哥的磨刀石,他在亲爹闫开山老爷子那里,始终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希望,破灭,绝望,侥幸闫争衡心中纵然是有万千因素却也怎么都猜不透自己亲爹的真实意图。 话说回来。 方才这些情愫细节,蒋浓奇并不能察觉到,他只是听完闫争衡的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试探着问道:“门主,会不会是那姜玉郎小儿使的什么奸计?故意放何云溪回来,好让咱们起内讧呢?” 闫争衡一听,先是哈哈一笑,那笑声里却透着几分嘲讽的意味,随后说道:“你以为我考虑不到这一点吗?这就是姓姜那小子的高明之处,因为留给我的只有一条路,将计就计,他不过是借我之手,罢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无论哪个结果,何云溪的暴露等于他要永远闭嘴。否则捅到老爷子那里,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蒋浓奇赶忙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明白了,门主,您这一番分析真是让浓奇茅塞顿开,纵使那姜玉郎的心思再深,终究逃不过您的慧眼。” 闫争衡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又想起了别的事儿,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蒋浓奇,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说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人性这种东西,看得如此透彻吗?” 蒋浓奇一听,赶忙挺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恭敬的神色,说道:“浓奇,洗耳恭听。” 闫争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突然把那只假肢卸了下来,拿在右手之中,那动作显得很是熟练,就好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蒋浓奇见状,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威严无比的闫争衡,竟然只有一只手臂。 这事儿外界可从没有过传闻,他更惊讶的是,四长老为什么突然要把这个秘密告知自己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深意? 他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直跳,紧张又好奇地等着闫争衡接下来的话。 “您这”蒋浓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闫争衡却依旧面带微笑,慢悠悠地说道:“你和我很像。” 蒋浓奇一脸疑惑,抬起头看着闫争衡,心里直犯嘀咕,不明白这四长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刚想开口问,就听闫争衡接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说你跟我像吗?因为你跟我一样,很多事儿心里头其实都跟明镜儿似的,早就看透了,可就是不说透,这一点,很是聪明。” 说到这儿,闫争衡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锐利,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以后在我面前,可不要再耍这些小聪明了,刚才我讲的那父子下斗的事儿,你当真就不知道其中的关联吗?你可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蒋浓奇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变了,赶忙“扑通”一声半跪在地,身子伏得低低的,头也不敢抬,满脸都是惶恐的神色,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门主恕罪啊,是我一时糊涂了,我不该在您面前耍那些小心思的,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我往后一定不敢了。” 闫争衡看着蒋浓奇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别在这儿跪着了,看着怪碍眼的。你要是真想让我原谅你,那就把那采人参的事儿说说看,说得好了,我今儿个就不与你计较了。” 蒋浓奇一听,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那浓奇就斗胆班门弄斧一次了,我以为,之所以几个人去山上挖人参,有收获下山的时候,除了头目之外不允许其他人说话。那是因为怕这采参团队里有人合伙交流,起了贪财杀人的心思。毕竟那人参可是挺值钱的宝贝,万一有人动了歪念头,为了独吞钱财,把同伴给解决掉了,那可就糟了。而那头目呢,他心里也害怕,怕他们私下一商量,转过头来把自己也给解决了,所以才不准其他人说话,一直要到了人多的地方,有了旁人见证,头目这才敢把钱分给大家。门主,我……我这想法,不知道对不对?” 闫争衡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确实是这个意思。所以说,这世间上最大的善在人身上,可这最大的恶,同样也在人身上。” 说着,闫争衡一边慢悠悠地把假肢接了回去,一边又看向蒋浓奇,眼神里透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接着说道:“浓奇啊,你可得记住了,要时刻让我看清你,只有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 蒋浓奇听了这话,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就好像一下子掉进了冰窖里似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心里越发觉得,这闫争衡就像是一座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原本他心里因为遇到姜玉郎,而起了那么一点点的反心,就跟那刚冒头的小火苗似的,这会儿被闫争衡这么一敲打,立刻就被扑灭得无影无踪了,再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了。 蒋浓奇赶忙恭敬地说道:“谨遵门主教诲!浓奇永世不忘,往后一定唯门主马首是瞻,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这时候,闫争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再次开口问道:“对了,那些人近日来过火堂没有啊?” 蒋浓奇赶忙回道:“回门主,我考虑到最近这局势不太太平,怕出什么岔子,就吩咐小海把他们安顿到别处去了,让他们离火堂远远的,这样也好避避风头,确保万无一失。” 闫争衡听了,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你这事办得很好,考虑得周全。今时不同往日,那些人确实该低调些了。” 可没等蒋浓奇脸上的笑容完全展开,闫争衡又皱起了眉头,接着说道:“看来,这个姜玉郎不是一个善茬儿,也不知道我那三哥,那该死的闫逸尘都告诉了他些什么,竟然还把贴身玉佩交给他傍身,这就是他的护身符,不可轻举妄动。所以我们也要更加小心,跟那些人的来往也要更加秘密,务必得做到滴水不漏。” 蒋浓奇赶忙应道:“是,门主!您放心,我一定都安排妥当,绝不让您操心的。” 这一天,锦云城又来了一位姜玉郎的老熟人,他是来投奔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那场备受瞩目的决赛上面,不惜身负重伤,也要拼尽全力帮助姜玉郎夺冠的人——林羽墨。 林羽墨双脚踏入清澜分舵的时候,姜玉郎很是吃惊:“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随即姜玉郎立刻上前关心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林羽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姜哥,我没事了,全好了,那闫家的五长老,真是神医啊,我在他那休养了一段时间。我还听说,之所以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为我疗伤,是我沾了你的光要不是你,人家哪能这么费心。” 姜玉郎摆手道:“什么沾光不占光的,你是我兄弟。真要论起来,也是我沾你的光。” 这时候清风跟剑隐在一旁才放下警惕,此时作为姜玉郎的贴身左右护卫,清风剑隐二人可谓是不离身。 “哈哈,姜哥,不说那些了。” 这时候又听林羽墨说道:“姜哥,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闫家,哦不,整个道家的红人了啊!” 第113章 扬眉吐气 姜玉郎心里头把这些事儿前前后后迅速地捋了一遍,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紧接着,他急忙朝林羽墨摆了摆手,说道:“走,兄弟,咱们去二楼说话,这儿人多眼杂,不太方便。” 说着,便带着林羽墨快步朝着二楼走去。 到了二楼之后,林羽墨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什么异样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他那宝贝三清铃。 林羽墨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对姜玉郎说道:“姜哥,其实,还有一个消息得跟你说。最近有人找到我,说想要买这三清铃,出价不低,我琢磨着,能知道这三清铃价值,还惦记着要买的,肯定是咱们道里的人,而且,我估摸着就是闫家的人。我寻思着,他们要买这三清铃,估计是想用它去办什么大事儿,不然也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弄到手了。” 说完,林羽墨又赶忙从兜里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姜玉郎跟前,说道:“姜哥,你看,就是这人,我当偷偷地拍下来的。” 姜玉郎接过手机,仔细端详了一下照片,可那照片明显拍得匆忙,略带些模糊。 他皱了皱眉头,没看出个所以然,便立刻把手机递给了清风,说道:“清风,你来看看,认不认得这人是谁。” 清风接过手机,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好像是火堂的人,叫李开,没错,就是他,我之前见过他几次,这模样我还是有印象的。” 姜玉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急于发表什么看法,而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姜玉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着林羽墨,心里虽然对林羽墨的投奔挺乐意接受的,可突然又想到林羽墨学生的这个身份,便开口问道:“羽墨啊,你来这锦云城,那你学校那边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吗?不会耽误你学业什么的?” 林羽墨笑了笑,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说道:“姜哥,我就知道你心里头总是为我考虑得多,我这心里别提多感激了。实话说,其实能参加那新人道士大赛,就是因为已经没学校什么事儿了。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毕业了,那也没啥毛病。而且呀,我师父文叔那儿,我也都跟他老人家说好了。文叔一听我要跟随你左右,那可高兴了,特别赞同我这决定,他老人家觉得跟着你,在这道界里肯定能闯出一番名堂,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姜玉郎一听“文叔”这两个字,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些画面,这才突然想起来,林羽墨的师父也叫‘文叔‘,与自己的师父同名不同人。 他心里清楚,像自己掌管闫家水堂这么大的事儿,那肯定是瞒不住的,可这消息散布得如此之快,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么说来,自己的师父文叔估计也听到了一些消息,可奇怪的是,文叔怎么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打电话来跟自己求证一下呢? 姜玉郎一时之间,还真有点摸不透文叔的想法了。 不过凭他的直觉,他知道文叔肯定不是那种会跟他志气的人。 姜玉郎暗暗下了决定,等忙完这一阵子,可得抽个时间去找文叔好好聊聊,把这事儿弄清楚才行。 不过当下,看林羽墨这架势,那是铁了心要跟在自己身边发展了。 对于林羽墨这样既忠心又勇敢的人才,姜玉郎自然是打心眼里乐于接受的。 这时候,姜玉郎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道:“能这么清楚地知道三清铃易主之事,而且还知道这会儿在你手上,这说明,这个李开当时肯定也在赛场之上,并且参与的事务还挺多的,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快就准确无误地找上你,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清风在一旁听着,他也看出这三清铃是个少有的宝物了,心里头琢磨着,便开口说道:“姜哥,你说会不会是这李开,是受了四长老的授意?毕竟四长老那人,心思可多了去了,保不准就惦记上这三清铃了。” 不知为何,姜玉郎心里头有种直觉,他总觉得关于这三清铃的事儿,好像蒋浓奇更脱不开关系。 首先身为闫家老四,一个实力与威望并存的人,一个三清铃还是入不了闫争衡的法眼的。 仔细想想,论起来,这三清铃的事儿,蒋浓奇那可是要比李开知道得还要清楚得多。 更重要的是,这事儿四长老到底知不知情呢? 现在蒋浓奇有了火堂副堂主的身份,手底下也是可以指挥几个人的,他要是想弄这三清铃,那也是有这个能力的。可是,蒋浓奇突然要这三清铃干什么呢? 姜玉郎眉头皱得更紧了,双手抱在胸前,就这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那模样,一看就是在绞尽脑汁地琢磨这事儿。 清风见姜玉郎没有答话,正一脸专注思考的样子,他也不敢出声打扰,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断了姜玉郎的思路。 然而,就在林羽墨刚在这儿落脚,还没歇一会儿。 这时候,又有客人上门了。 原来是二长老闫惊雷也派人过来了,来的这人正是闫沐风,此人是闫惊雷的心腹之一,在闫家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姜玉郎之前就见过这人,还记得当时,就是他护送自己去小竹林见闫家老爷子闫开山的,所以对他印象颇深。 此时,清澜分舵的一个小道士把闫沐风引到了二楼,那小道士先是恭恭敬敬地拱手,然后轻声询问道:“门主,清风、剑隐副堂主,二长老派人来了,您看这……” 清风一听,心里暗自惊叹,不由得想起之前姜玉郎说的话,心想着姜哥可真是称得上神算子,这二长老果然派人过来了,而且还来得这么快,跟姜哥预料的一模一样。 不过这一切都在姜玉郎的预料之中,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请他进来。” 姜玉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闫沐风就独自走了进来,人还没瞧见呢,那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恭喜,姜门主,可喜可贺啊!”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客气劲儿,不过也能听出几分真心的意味。 见到老熟人,姜玉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笑着说道:“闫沐风,好久不见。” 闫沐风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在下,见过新任水堂姜门主,今日特来叨扰,还望姜门主莫怪呀。” 时过境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如今这情况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想当初,在姜玉郎眼中,闫沐风那可是个高手,可现在再看,这人的本事比起姜玉郎来,已经落后几个山头了。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天大的努力不如命运的眷顾,谁让闫家三长老偏偏选择了姜玉郎了呢。 再看姜玉郎,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人,别这么客气,随便坐。清风啊,去给沐风兄沏壶茶来。” 闫沐风赶忙说道:“不必客气了,姜门主,我呀,受二长老嘱托,今儿个就是特来恭喜姜门主您的。您这可算是开了闫家的先河了,是第一个外姓门主呢,这在闫家的历史上,那可都是件大事儿啊。” 现在这局势,那可就跟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的事儿了,姜玉郎掌管水堂这事,早就已经是众人皆知了。 既然闫家老爷子闫开山都没有怪罪下来,那就说明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只不过,这过程当中,少不了闫家老五闫静渊在背后推波助澜罢了。 能受闫家老三,老五内外同时明着暗着的帮助,姜玉郎也是天底下头一个受到此等待遇的人了。 这时候,姜玉郎说道:“代我谢过二长老,我心中是一直非常敬重他的。” 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闫惊雷秉公办理,也是他为姜玉郎颁的奖,所以姜玉郎对这闫家老二还是心存敬意的。 闫沐风点点头,随后恭敬道:“其实,二长老还有一句话托我带过来。” 说完话,闫沐风左右看了看。 姜玉郎多聪明,自然知道这是在示意清退,清风剑隐,林羽墨,之辈。 但是闫沐风绝没想到,姜玉郎会直接摆手道:“他们都是我的兄弟,过命的兄弟,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听的。”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心中暖流肆意,感动不已,眼神坚定的看着姜玉郎,追随到底的信念更胜。 闫沐风碍于姜玉郎现在的身份,尴尬一笑,只好说:“那好,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水堂现在既然有姜门主打理,那么还望不要为难,其中容川分舵的管理席位。”容川分舵是水堂四大分舵之一,排名靠在清澜分舵与灵溪分舵之后。 听到这姜玉郎摆手道:“想必,你已经听到何云溪的下场了。我的态度很明确,替三长老清理门户,剔除尸位素餐的人,我义不容辞,也是为了闫家,绝无二心。所以不会因为其他某个长老的几句话,就让水堂的某个分舵人心往外,一秒钟都不允许,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姜玉郎的话,像是剔骨钢钉,冷的让人发抖。 闫沐风脸色一变,他没料到姜玉郎会如此坚决,他愣了片刻,突然笑道:“看来二长老猜的没错,他老人家料到你会这般态度,所以他特意强调,他的人可以撤走,但有一个要求,更不允许四长老的人,哪怕一个人插手水堂。” 姜玉郎道:“想必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我当然会这样做,但不是因为某个长老的要求。” 清风剑隐也是一哆嗦,他们认得这闫沐风是二长老闫惊雷身边的红人,以前就是闫逸尘在也不会态度如此强硬,如今跟了姜玉郎,他们才感觉什么是真正的扬眉吐气。 第114章 整顿 闫沐风着实没想到姜玉郎的态度会如此强硬,他本以为,以闫惊雷独掌两堂的那强大实力,姜玉郎怎么着也得忌惮几分,多少会给点面子,行事说话都会收敛一些。 可没想到,姜玉郎完全没按他预想的来,那态度坚决得很呐。 不过,好在闫沐风并未察觉到姜玉郎散发出任何敌意,这与他当初在竹林对姜玉郎友善的提醒还是有绝大关系的, 姜玉郎向来如此,以德报德,以怨报怨。对于帮过他的人,姜玉郎往往会让出一步,但是对于想要威胁他的人,他是寸步不让。 就这样,闫沐风心里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告别了姜玉郎,回闫惊雷处复命。 闫沐风走后,清风和剑隐凑到姜玉郎跟前,两人对视了一眼,清风先开口问道:“姜哥,那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是啥呀?您给咱指点指点呗,咱也好心里有个底,知道该往哪儿使劲儿。” 结果,姜玉郎没急着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去,把账本来。”那语气挺严肃的,一听就是有重要的事儿要查看账本了。 清风应了一声,赶忙跑去把账本拿了过来,递给姜玉郎。 姜玉郎本身就是做生意的,对于账本很是熟悉,这账上看着很是漂亮,但是实际营收有很大的缺陷,也就是说不少营收都被钻了空子,被‘虫蛀’了。 姜玉郎眉头紧皱,相对收敛的清澜分舵尚且如此,其余的分舵岂不是更加严重? 他心里想着,这可不行,必须得整治整治了。 与此同时,闫沐风也马不停蹄地赶回到了二长老闫惊雷身边。 一见到闫惊雷,他赶忙恭敬地拱手行礼,然后把此次去见姜玉郎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如实禀报了一遍,连一些细节都没落下。 闫惊雷倒无太多惊讶,只是淡然一笑:“这小子,有点意思。果然,非常人办非常之事,我突然有些明白,老三为什么会把宝贵的功力传给他了。” 闫沐风道:“门主,我倒觉得他没什么敌意,其他的,我也看不太清楚。” 闫惊雷道:“沐风,你做的很好,话说到这已经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了,我们的人在不在水堂不要紧,重要的是老四的不在。”闫惊雷话锋一转道:“对了,关于阴阳逆乱,那批神秘人查的怎么样了?” 闫沐风道:“最近他们躲得更严了,好像有所察觉,不过属下也查到了一些信息,似乎与曾经的李家余孽有关。” 闫惊雷眼神一凛,语言冰冷的说道:“曾经跟我闫家相争天师佛尘的李家?” 突然闫惊雷又吸了口气,只听他眯着眼睛,皱眉头说到:“老四啊老四,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这件事坐实了,恐怕我整个闫家再无你容身之所了呀!” “沐风,一定要盯紧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此事事关整个闫家的生死存亡!”闫惊雷突然对闫沐风下令道。 闫沐风拱手正色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于此同时,在另一边,姜玉郎已经开启了水堂内部的整顿,清澜分舵,刚收回的灵溪分舵,作为首要试点,剩下一个两个分舵,姜玉郎根据效果,再抓推进。 本次主要任务以及主要方向姜玉郎心中渐渐敲定,如果非要有一个主题,那便是:如何做一个有高情商的抓鬼师。 自打姜玉郎上任之后,可谓是一点没闲着,他召开了自己上任之后,水堂内部的第一个重要会议。来参会的人员是锦云城四大分舵的负责人,还有各个分舵的主要副手,一屋子的人,坐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参会的人员里面,有些人是见过姜玉郎的,有些人可还没见过。 那些见过姜玉郎的,都是之前参与了第一届新人道士大赛的,当时他们在赛委会里负责各种事儿,有的是维持现场秩序,有的是负责后勤保障,反正就是因为这些事儿,所以见过夺冠的姜玉郎了。 而那些没见过的呢,虽然没打过照面,不过他们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对这个刚刚上任的新门主充满了好奇,心里头都在琢磨着,这新门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带着水堂往哪儿走呢。 这时候,清风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门主有令,此次会议,召集大家来,有几点是必须要保证的,那便是会上:争论不对人,讨论不跑偏,会议有结果,会后要执行。都听明白了吗?” 清风这话音刚落,围坐在四周的众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了,那声音一下子就嘈杂起来,嗡嗡嗡的,就跟一群蜜蜂似的。 有的人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三长老以前可从没开过这样的会,他这才刚来,算什么呀,还弄这么多规矩,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呀,他何德何能啊?难道还比三长老的资历深不成?三长老在水堂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这么折腾过。” 这时候,又有个人小声嘀咕道:“快闭嘴,你们可别忘了,灵溪分舵的何溪风刚刚才被收拾了,他以前那多牛气啊,鼻子孔都朝着天,谁都不放在眼里,可结果呢,这新门主一上任,立马就把他给拿下了,现在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呢,咱可别不长眼,撞到枪口上了。” 另一个人听了,好奇地问道:“不会是去酆都报道了?那地方可不是啥好地儿,去了估计就回不来了。” 先前那人白了他一眼,说道:“极有可能啊,要不你去酆都打听打听呗,看看到底去哪儿了。” “去你的,你怎么不下去打听去呀,我可没那闲工夫,也没那胆子。” 眼看着这议论声越来越大,都快控制不住了,这时候,清风皱了皱眉头,故意咳咳了两声,大声喊道:“肃静!都别吵吵了,咱们这是开会呢,能不能严肃点儿呀!” 等众人安静下来之后,清风接着说道:“从今以后,不管是户主迁完坟,还是乔迁,又或者是来请咱们做阴阳解惑的,咱们的接待工作,一定要符合高标准,得让顾客满意才行,这可是第一要务。第二呢,服务的过程要标准化,单个道士可不准单独去执行任务了,至少得有个督管跟着,互相监督,这样才能避免出什么岔子,而且,也得杜绝单人单独收取雇主额外的小费,这要是传出去了,咱水堂的名声可就毁了。第三点也很重要,那就是回访,做完事儿之后,得记得回访雇主,问问人家满不满意,这一点做好了,那回头客率就能大大提升了,这可就像是给咱们水堂打了一针有效的强心剂,大家都记住了没?” 众人听了,有的点头,有的嘴里应着,不过心里头各有各的想法。 这时候,其中一位刺头,这人叫何伟,灵溪分舵的人,是何云溪的同乡,他对何云溪的一事心有抱有怨恨,他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声音,念叨着:“都说新任门主,是继承了三长老的衣钵,传的神乎其神,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听闻此话,姜玉郎双目如鹰眼,看向那何伟,何伟顿时感觉浑身一冷,随之只见姜玉郎挥了一下手,太快了,众人都没看清玄风镇魂扇是如何展开的,一道扇叶已经如闪电般飞了出去。 那何伟愣在当场,先是他的一撮鬓角头发慢慢从半空飘落,随之一行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流淌下来,只听他身后的墙壁发出嗡嗡嗡的金属嗡鸣之声。 再看那身后发生的一切,只见一叶玄铁打造的扇叶没入墙壁半个身子,还在不停的震动发颤。 这强大的内力非几十年不可练就!这一点,就足以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一切。 “在座的各位,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姜玉郎毫无征兆的开口道,他的话环绕在会场,声音不大,却威严无比,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接着,姜玉郎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众人,然后开口说道:“即日起,我任命剑隐为各分舵巡回督导。负责今日会议主题的落实监管。” 姜玉郎用人,善于抓住每个人的优点长处,这就是他的驭人之道。 清风虽然机灵同样也圆滑,常态化的督导,他并不一定能抵抗住全部的诱惑。但是剑隐不一样,人寡言少语执行力堪称最强,任哪个分舵主来占便宜,也是铁面无私。 短暂的平静之后,众人逐渐又议论了起来。 会议进行到最后,姜玉郎突然提高了声音,目光扫视着众人,问道:“在场的各位,谁与火堂的李开相熟?” 这话一出口,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搭话。 毕竟现在水堂和火堂那关系,就跟水火不相容似的,微妙得很,这时候要是承认和李开相熟,那还指不定会有啥后果,所以哪怕真有相熟的,这会儿也都不敢吭声了。 第115章 放饵 姜玉郎见没人答话,又接着说道:“没关系,不是让你现在站出来,会议结束后,我会在这儿等着你,记住,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过时不候。” 此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静,就在大家准备站起来离场的时候。 姜玉郎突然又发话道:“还有!” 只是两个字,一群人像是机器一样,瞬间争前恐后却又整齐划一的坐回了原位,坐下的声音都保持一致。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姜玉郎。 姜玉郎只是淡淡说道:“何伟,我的东西你还没有还我。” 听到点自己的名字,何伟差点吓的魂儿都飞了,回头看了一眼那没入墙壁的扇叶,急忙去拔,可那扇叶没入的极深,何伟双手抓住扇叶,双脚抵住墙壁,手都划破流血,青筋暴起才将其拔了出来,因为用力过猛,更是躺在了地上。 不过这时候的何伟顾不上这些了,捡起扇叶一脸献媚的跑到姜玉郎跟前,求饶道:“多谢门主,不杀之恩,我何伟今后再不敢冒犯门主分毫,求门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清风在一旁看着曾经牛气哄哄的何伟,今日见了姜玉郎如同老鼠见了猫,别提心里有多痛快了,直接忍不住道:“行了何伟,门主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呢,门主不理你就是放过你了,还不快谢谢门主。” 何伟顿时磕头如捣蒜,对着姜玉郎就是一阵猛磕:“多谢门主,多谢门主!” 姜玉郎对于何伟的表演毫不在意,并没作理会,只是对众人道:“散会。” 姜玉郎终于正式宣布散会。 这一下,众人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哪里还顾得上观赏何伟磕头的戏码,虽然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可还是争先恐后地离开了会议室。 只是其中有一个人,那走得那叫一个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会议室,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姜玉郎那边瞟,姜玉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并且笃定,他大概率会回来。 等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会议室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姜玉郎扭头看向清风和剑隐,吩咐道:“清风、剑隐,你们俩去送送各位分舵主,这一路上也照应着点儿,我这儿留林羽墨说会儿话就行。” 清风和剑隐应了一声,便转身去送那些分舵主了。 这会儿,屋里就剩下姜玉郎和林羽墨两个人了。 林羽墨脸上满是钦佩的神色,操着一口家乡话,兴奋地说道:“咦,姜哥,恁刚才在会上那可真是太威风咧,恁瞅瞅,那些平常日儿里看着可有脾气咧,在闫家那都算是高手哩人物,可到了恁跟前儿,一个个都跟那霜打咧茄子似咧,服服帖帖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呀,打从一开始揍知道跟着你那绝对错不了,这不,今儿个一看,我这心里揍更踏实嘞。” 林羽墨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姜玉郎跟前,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好奇地又问道:“姜哥,你说说,你到底是咋做到的嘞?快给我讲讲呗,我这心里头,好奇得跟猫抓似的,可太想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了。” 林羽墨是姜玉郎信得过的人,姜玉郎本想讲掌握水堂的根本,但话到嘴边,姜玉郎决定暂不吐露。 其实那就是八个字:贫者富之,贱者贵之。 可以说依靠这八字真言,水堂便全是姜玉郎的嫡系,高枕无忧也。 短短八个字,运用好了,则足以掌控一方势力,这便是权谋之术的独特魅力。 姜玉郎一直是一个极其有能力,有思维的人,他欠缺的不过是一个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大运来了,天欲给予,你若不取,则遭反噬。姜玉郎不会做那逆天之事,他的谋略和驭人之术自然也在这之后的路上愈用愈强。 最后,姜玉郎只是笑着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羽墨啊,有句话叫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呢,平时也得多动动脑筋,别啥事都光想着问别人,自己琢磨琢磨,才能有更大的长进。”说着,姜玉郎还学着林羽墨的话腔,说道:“白老是问,咋弄嘞呀。” 林羽墨听了,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抹憨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姜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到你面前呀,我这脑子就跟懒得转了似的,啥事儿都不想动脑子想了,就光想着听你的,你说怪不怪呢。” 俩人还没说几句话,果然,刚才那个犹犹豫豫满是心事的人又回来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姜玉郎,眼神中满是请求的意味。 姜玉郎表情温和的对他招手:“兄弟,快请坐。”说话的同时,姜玉郎知道那八个字这就要用到了。 这个人是水堂下灵溪分舵的一个‘老人’了,勤勤恳恳,却不受提拔,之前频频遭受过何溪风的打压。 那人坐下后刚想要说话。 姜玉郎却率先道:“张守诚,你没让我久等。” 这个叫张守诚的受宠若惊,惊讶道:“门主您认识我?” 早在前一个晚上,姜玉郎已经让清风和剑隐整理了堂内人员的资料,尤其那些有能力,兢兢业业却不受提拔的人员,作为常年的副手,清风和剑隐有他们独特的视角,所以他们提供的资料很具有价值。 姜玉郎将这些资料通宵认真看完,所以他清楚的记得张守诚这个名字。 姜玉郎道:“我自认为,能甘于忍耐,等待机会的人,往往是大才,不管他出自于何种信念,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不知道为何,张守诚觉得这句话好像是一位多年未见的知己说出口的,他的眼眶一下红了,好似多年的委屈,终于等来了发泄的窗口,能读懂他的那个人,终于,出现了。 张守诚再也不敢小瞧面前这个年轻人,他甚至第一时间认为三长老把位置传给他是何等的正确。 不待张守诚回答,姜玉郎便说了第二句话:“现在的水堂,风雨飘零,内忧外患,正是大刀阔斧改变的好时候,现在灵溪分舵缺一个副堂主,我看你就很合适,也该是你了。” “门主,我”张守诚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姜玉郎继续道:“比起其他几个门堂的虎视眈眈,我认为内部的分裂更为要命。你愿意为重振水堂,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吗?” 张守诚一下站了起来,突然的动作,使得林羽墨一惊,立刻将姜玉郎护在身后。 姜玉郎见状,赶忙朝林羽墨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笑着说道:“羽墨,别紧张,守诚不是那样的人,放松点儿。” 这时,再看张守诚,他的脸上满是感动之色,眼眶里甚至都隐隐泛起了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动容地说道:“门主啊,水堂要是没有您来主持大局,那可真就是万古如长夜了。我张守诚打心底里佩服您,也愿意誓死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在这时候,清风送完客回来了,一进屋,就听到了张守诚这番话,清风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姜哥,看来这越老实的人,拍起马屁来那可是越有水平,瞧瞧这小词儿,我以前都没听过呢。不过,张守诚,姜哥想听的可不止这些,你心里头那点儿事儿,可得好好跟姜哥说说。” 说着,清风看向张守诚,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紧接着又提醒道:“火堂的,李开!”那语气里明显是在暗示张守诚,关于李开的事儿,可得如实交代。 事情发展的格外顺利,还没等姜玉郎开口询问,张守诚自己便主动开始讲述起与李开的关系了。 那还是在刚进入闫家的初期,张守诚和李开都在闫家老大掌管的金堂之中,那会儿两人年纪相仿,脾气也挺对味儿,关系那是十分亲近,整天形影不离的,就跟亲兄弟似的,一起执行闫家派下来的任务,一起探讨道法。 可后来,闫家老大出了事,这闫家内部的格局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 虽说老二闫惊雷接手了金堂,可闫家老爷子闫开山觉得得做出些调整才行,毕竟这关乎整个闫家的稳定。 于是呢,老爷子就做了个决定,把金堂里的一些“能者”分散出一部分到其他门堂,也好平衡一下各堂的实力。 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下,其中张守诚被分到了‘水堂’,而李开被分到了‘火堂’,这也是后续水堂内部势力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之一。 闫家老三与闫家老五有相似之处,他们二人对权力的集中不太抱有执念,这就导致‘金堂’分进来的人慢慢有了幻想,开始试着‘钻孔子’,那出了事儿的何溪风便是一个典型,他便是当年从金堂之中分出来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也格外打压同在金堂共事过的张守诚。 姜玉郎静静地听着张守诚的讲述,等他说完,微微点了点头,对张守诚的坦诚很是满意。 于是姜玉郎推心置腹的对张守诚道:“守诚啊,实际上呢,三长老之前对我有过嘱托,这些话在今天告诉你也无妨。 现如今,很多地方都发生了阴阳逆乱的事儿,你应该多少也知道一些,但有一点你肯定不知晓,那便是,这些事已经惊动了酆都,而且层面不低。 既然牵扯到了酆都方面,那就绝不可能是小事,可以这样跟你讲,甚至影响到了闫家的生死存亡,所以绝对马虎不得。 就拿那何溪风来说,他居然引鬼作乱,这完全称得上是个典型了,可刚被咱们挖出来,四长老就急着要把他救走,你说,这能不让人怀疑吗?我琢磨着,四长老那边和这逆乱的源头,恐怕有着更大的关系!” 第116章 拉扯 张守诚虽然在水堂一直有些不得志,可他有一点从来都没变过,那就是对水堂的忠诚,对整个闫家那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听了姜玉郎这话,他心里头明白,这事儿的严重性可远超自己和李开的那点儿交情了,当下就陷入了纠结之中,眉头紧紧地皱着,低着头,默默地思索着,心里头就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似的,一时拿不定主意。可姜玉郎倒也不心急,他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张守诚还能当着自己的面犹豫,这恰恰证明了他是个极重情义的人,要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估计早就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所以,姜玉郎就静静地坐在那儿,给了张守诚充足的思考时间,眼神里透着信任和耐心。 张守诚紧握着拳头,那拳头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了,他连续深吸了几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姜玉郎,大声说道:“门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守诚明白这个道理,也是为了更多的道家兄弟。需要我怎么做,您尽管安排,守诚定当竭尽全力!” 姜玉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于是姜玉郎便说:“你私下约见他,提一下关于三清铃的事情,但是一定要注意,三清铃的话题引出来要引的巧妙,不要太刻意,以免引起他的怀疑。只要鱼咬钩,多少斤两便就知晓了,大鱼你是拽不动的,到时候如实向我汇报即可。” 张守诚人虽然实诚,但是也不傻,他知道三清铃不会莫名其妙的提起,一定是那李开对这三清铃心心念念。 张守诚了然道:“门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您等我的消息!” 张守诚这一回,可算是迎来了人生的一个小高峰,既升了地位,又接到了姜玉郎交代的新任务,心里别提多激动了,那干劲儿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 这不,清风便带着他,一刻都没耽搁,马不停蹄地就往灵溪分舵赶去,要第一时间去宣告这任命的好消息。 到了灵溪分舵,那场面还挺热闹的,分舵里的众人一听说张守诚要来当副堂主了,都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清风站在一旁,大声地把这任命宣读了一遍,张守诚呢,脸上带着谦逊又自信的笑容,朝着众人拱手示意,那模样,一看就是个靠谱又有能力的主儿。 姜玉郎的眼光果然够毒辣的,这张守诚果真是个干将。他可没有被这升职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心里头一直惦记着姜玉郎交代的事儿,所以刚一安排好灵溪分舵这边的事儿,就赶忙开始联系李开了。 张守诚拨通了李开的电话,热情地邀请道:“李开呀,多少年没见了,咱哥俩可得找个机会聚聚呀,你有空来锦云城呗,我这儿有事儿想和你唠唠呢。” 李开在电话那头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如今这局势,水堂和火堂之间那可是水火不相容,他哪敢贸然前往,赶忙推脱着说道:“守诚兄啊,你这心意我领了,可水堂的地盘我是真不敢去了,现在这形势,你也知道的,我要是去了,指不定会出啥乱子,咱们还是算了。” 张守诚心里明白他的顾虑,便说道:“那行,既然你不方便来水堂,咱就找个中立的地儿见呗,你看咋样?” 李开一听,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选定了一个地界,那地方,既不属于火堂的势力范围,也不在水堂的掌控之下,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也不容易引人注目。 为了更低调些,两人还约在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饭店里见面。这小饭店看着挺不起眼的,店面不大,装修也简单,就是街边常见的那种,来来往往的也都是些普通人,在这儿说话办事儿,不容易被人察觉。 到了约定的日子,两人都如约而至。 一见面,一开始先是一阵热热闹闹的寒暄,就跟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似的,那脸上都堆满了笑容。 李开笑着打趣道:“哎呀,守诚兄,上次一别,这都好几年没见过了,时间过得可真是快,感觉就跟眨眼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张守诚连连点头,感慨地说道:“是啊,时间太快了,这岁月更是不饶人呐,想想以往咱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儿,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真让人怀念。” 李开一边笑着,一边拉着张守诚往屋里走,坐下之后,又接着说道:“本以为前段时间举办的那个新人道士大赛你会参加呢,我还想着呀,要是你去了,咱哥俩就能在赛场上见着了,多好呀。” 张守诚摆手道:“没有没有,那时候分舵里来了点新人,我带他们习练抓鬼驱邪的基本功,加上分舵里大多号人都派过去了,就没派我去。” 李开点头道:“是啊,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是干老本行,点化新人,只是可惜了,你没能去,不然咱哥俩早就能小聚一下。” 张守诚道:“虽然我很是想去,无奈身不由己啊,之前都得听人家何溪风的。可惜了,没能目睹赛场上那些新人的风采。” 李开一听,撇了撇嘴,笑着说道:“哎呀,其实去了也没啥特别有意思的,你是不知道,赛前得忙着布置法器,整理场地,那可累人了,还得维持秩序,忙得晕头转向的。关键是前面那些比赛呀,也没啥大意思,就是后面淘汰赛开始,到最后决赛的时候,那才有点看头。” 说到这儿,李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对了,守诚兄,那拿走清风镇魂扇,最后得了冠军的那个人,就是你们现在的门主,叫姜玉郎!” 张守诚笑了笑,说道:“是啊,不用你说,我也是刚被他升为副堂主呢,这姜门主可真是有本事的人呐,我这心里头还挺佩服他的。” 李开一听这话,由衷地为张守诚感到高兴,脸上满是赞赏的神色,说道:“哎呀,守诚兄,你可终于熬出来了,这可太好了。就凭这点,我就得高看那姓姜的一眼,看来他还挺有眼光的,能赏识你,那肯定差不了。”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着说着,就聊起以前在金堂的一些事儿了。 想当年,在闫家老大出事之前,金堂那可是热闹得很,大家齐心协力,闫家第一门堂实至名归。 可后来闫家老大出了事,这金堂一下子就变了样儿了,那些老人们也都渐渐散去了,如今的金堂,可落寞了,虽然名义上还有金堂这个名号,可实际上,里面早就被闫惊雷大换血了,副堂主以上的职位,基本上都是从木堂里面派驻过去的,再也没了当初的那种氛围了。 酒过三巡,两人的脸上都泛起了微微的红晕,看着满是感慨与惋惜的神色,心里头都忍不住幻想起来,如果闫家的老大现在还活着,那这闫家又会是怎样的另一番热闹场景呢,说不定大家还能像以前一样,开开心心地共事,哪会像现在这么复杂。 可不管这酒喝了多少,张守诚心里头可一直记着正事儿,没敢忘。 他瞅准了一个时机,举起酒杯,跟李开碰了一下,然后装作醉醺醺的样子,看似无意地说道:“哎呀,那天,姜玉郎升完我之后,我还见到一个拿着铃铛的人呢,是个小伙子,岁数不大,看着那铃铛,感觉应该是个宝物,我还挺好奇的呢。” 李开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过他马上又意识到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赶紧又“恢复”成醉酒的模样,可那语速,却明显控制不住地变快了,急切地问道:“不会是三清铃。” 张守诚故意装作迷糊的样子,挠了挠头,说道:“嗯!是叫那个,我听人说,存世的老铃铛可不多了,那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稀罕玩意儿,看着就不一般。” 李开心里头“扑通扑通”直跳,可脸上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拉扯道:“奥,那铃铛的主人跟你们新任门主啥关系啊。” 说完,李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故意一拍脑门,说道:“诶,你看,咱哥俩喝酒呢,我问这些事儿干啥,今儿个关于门堂的事儿,咱谁也不准提哈,说那玩意扫兴。刚才就算了啊,真算了,就当我没问,来来来,喝酒喝酒。” 张守诚心中暗笑,看来这李开在火堂这大染坊里别的没学会,浑身八百个心眼子倒是练就的炉火纯青,要不是对他够了解,真就被拉扯麻了。 不过,这也正是张守诚想要的效果,他顺着李开的话,故意装作糊涂地说道:“什么算了?咱俩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不就是跟姜门主一起参加过大赛嘛,这有啥不能说的呀,你这也太见外了。” 李开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那绝对就是他曾经找到过的林羽墨,本放弃的希望,此时死灰复燃,心里头就开始盘算起来了。 于是,李开又开始拉扯起来,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对了张兄,能不能帮我个忙呀。哎呀,算了,刚说了不提门堂里的事儿,我这嘴咋又没把门的了,我咋又忘了呢,来,喝酒喝酒,当我没说啊。” 又干了一杯酒之后,张守诚心里头都快乐开花了,心想着,这李氏拉扯,可真是无敌了,不过也正好合我心意。 第117章 翻开的坟墓 张守诚看穿李开是在跟他搞极限拉扯。 所以张守诚正好借坡下驴,便又装作上当的样子,一脸“义气”地说道:“李开兄,虽然你我现在在不同门堂处事了,可咱们往日的情意那可丝毫没减,有什么事儿你直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肯定不含糊。难不成,你要我去偷那宝贝铃铛不成?” 李开一听,一拍桌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张兄,还真让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有这想法,先前我出重金想从林羽墨手里买,可那小子不肯,想来硬的,却又发现有五长老的人在暗中保护,现如今又跑到了姜玉郎身边。你说我这也是没办法,你就帮帮我呗。” “啊?”张守诚疑惑道:“真要那铃铛啊?可是你要那作甚呢?那铃铛虽然稀有,但我记得四长老收藏无数,你们火堂应该不缺三清铃?” 李开道:“是啊,不瞒张兄,在闫家里面,真正有年头的三清铃都在火堂里面了,是有三个,但是还缺一个啊。” 李开这话半真半假,火堂是有三清铃不假,但仅有一枚,并且品相年头都不如林羽墨手里那枚,好铃铛可遇不可求,他故意说错数字,也是为了后面迷惑张守诚,试图转移重点,掩盖真相。 张守诚惊讶道:“单铃镇鬼神,双铃惹海蛟,要那么多三清铃何用呢?难不成要控制鬼王吗?” 李开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闫争衡四长老收藏无数,执着于此,谁能猜到他老人家的心思呢,可能就是对四这个数字执着。” 说罢,李开叹了口气,看似无奈继续道:“四长老有话,谁能找来第四个品相极佳的三清铃,那升任副堂主指日可待。看着兄弟们,一个个都升了,就连张兄也独自掌管一个分舵了,我这恐怕是熬不出头咯。”说完李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张守诚见状,拍了拍李开的肩膀,说道:“李开,莫慌,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既然那铃铛的主人就在水堂,我给你想办法就是了,你别太着急了。” 李开一听,赶忙又拉扯起来,故作担忧地说道:“千万不要啊,张兄,你这刚升任副堂主,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出啥岔子。那林羽墨为那姓姜的卖过命,现如今更是水堂门主身边的红人,这事儿要是办不好,恐怕牵一发而动全身,闹不好,你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也得保不住了,我可不能害了你,算了算了,就当我没提这事儿。” 张守诚却一脸坚定,大义凛然地说道:“我已辉煌,岂可看兄弟沧桑?你放心,这忙我一定会帮的,哪怕有风险,我也认了,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李开一听,感动得眼眶都红了,紧紧握住张守诚的手,说道:“张兄,此等恩情,若能办成,我李开可真是何其之幸啊,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好!” 就这样。 张守诚与李开私下见过面后,他马不停蹄回到清澜分舵复命,比起前日与李开的貌合神离,此时的张守诚在姜玉郎面前无比的恭敬,并且已经把当日的对话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姜玉郎。 姜玉郎沉思道:“既然已经有三个三清铃,还要一个,这事儿有点意思。” 张守诚在一旁听了,也跟着琢磨起来,随后分析道:“门主,我这心里头有种感觉,您想啊,这好的三清铃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这在咱们道界内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儿。他李开故意强调这铃铛的数量,依我猜测,这恐怕是欲盖弥彰。相比之下,我觉得他更看重的,应该是林兄弟手中那个三清铃的品质才对,您觉得呢?” 天下的宝物千千万,谁也不可能全都知晓其中的奥秘。 林羽墨心里头惦记着这三清铃的事儿,想着多了解一些情况,便悄悄退出屋外,拿出手机,拨通了三清铃原来的主人罗孤云的电话,想问问这四个三清铃联合起来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罗孤云在那头一听是林羽墨的声音,便认真地说道:“羽墨,我跟你说,就以你手里这品相的三清铃来说,那是绝不可能有四个一模一样的存世的,这一点我可以很笃定地告诉你。而且,这三清铃虽说有各种神奇的作用,但要说四个铃铛凑一块儿,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说法,反倒是双铃铛有些讲究。咱都知道,单铃镇鬼神,双铃惹海蛟,这三清铃有赶尸的作用,能引领着僵尸前行赶路,如果是两个三清铃一起出现,那很可能意味着有那种难以控制的高级别僵尸出现了,得靠两个三清铃同时发力去驱赶它。” 林羽墨在这边一边听,一边认真地在心里记着,等罗孤云说完,他赶忙挂了电话,急匆匆地又回到了姜玉郎身边。 一进屋,就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呢,他也顾不上歇口气,便把刚才电话上和罗孤云沟通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对众人讲了一遍,毕竟这事儿关乎重大。 姜玉郎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张守诚,解释道:“守诚啊,刚刚提到的罗孤云就是这三清铃原先的主人,对这三清铃那是相当了解的,他说的话自然是有权威性的。所以,照这么看来,你之前猜测的应该是没有错的,他们故意强调那个数字,估计就是想掩盖一些很重要的事实。咱们现在呀,得想办法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才行,必要的情况下,一些计谋还是得用上的,比如说这苦肉计,有时候就得施行施行了。” 要知道,这《三十六计》那可是上位者必读的东西,姜玉郎平日里可没少钻研,对这些计谋那也是心里有数的。 只是,这苦肉计具体该怎么施行,施行过程中的那些细节,还有待进一步商榷。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重心肯定是得围着这个三清铃来做文章了,得从这上面找到突破口才行。 姜玉郎这会儿还在那儿苦思冥想,想着怎么才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既能够冒险去探一探虚实,又能保证这三清铃不会落入他人之手,同时,还能把闫家老四背后的目的给彻底挖出来,这可真是个难题,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出来的。 所以,姜玉郎便对张守诚说道:“守诚啊,这事儿急也急不来,你先回灵溪分舵好好做事,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汇报就行。” 张守诚应了一声,便转身去灵溪分舵了。 可谁能想到呀,就是在这么一个关键的节点上,张守诚那边还是出了事。 原来,灵溪分舵里面接到了一个下葬的活儿。 这个村子挺特殊的,还保留着可以直接土葬的习俗。 而这次要下葬的死者情况也挺怪异的,人死了却不瞑目,那身体硬得就跟铁块似的,面色黑得吓人,身体却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红,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分舵的道士们按照规矩,给死者做法之后就下葬了,而且还特意深埋了,想着可别出什么岔子。 幸好,之前姜玉郎颁布了回访的新制度,按照这个制度,第二天得去进行回访,也就是圆坟的时候,会有个回访专员跟着一起去,这是以前没有的规矩。 可就是这次回访,一下子就发现问题了。 昨天才刚填埋好的坟,今天再一看,竟然开了! 那场面,别提多糟糕了。 一众亲属们披麻戴孝地前去圆坟,原本心里就挺悲痛的,结果一到那儿,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够呛。只见昨天那好好的坟包,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就跟遭了什么劫难似的,深坑下面的棺材板也被掀开了,里面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这可把大家都给吓坏了。 那些亲属们一开始还以为是盗墓的干的呢,一个个又气又怕,正嚷嚷着要去报官。 可这时候,分舵的人仔细查看了一下,看着那土之间的抓痕,还有那黑红色的泥,心里就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这盗墓的哪会用手去一点点挖坟呀,那多费劲不说,手指头还要不要了?恐怕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干。 就在大家都疑惑不已的时候,旁边有个上了年纪的人,突然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哎呀,不会是那傻儿子回来了。”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这才想起来,这户人家有个疯傻的儿子,可是已经丢了两年了。 但昨天在下葬的时候,就有人说看到一个邋里邋遢的人躲在远处偷偷看着下葬,当时还有人认出,那好像就是这家丢了的那个疯傻儿子。 难道真是他干的? 这么细一琢磨,这事儿可就透着一股诡异劲儿了。 第118章 染红 一时间,整件事儿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要找的可不光是那莫名其妙失踪的尸体,还得去寻找另一个可能存在的“活人”,也就是那户人家丢了两年的疯傻儿子。 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流言四起。 村民们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那脸上都透着惊恐的神色。 灵溪分舵里面的人也在纷纷议论,有人猜测说,会不会是那疯傻儿子舍不得老人走,所以才徒手去掘坟,那双手估计都挖得鲜血淋漓的,血流入土,浸到棺材板上面,又通过缝隙流到了尸体上面,结果导致这尸体起尸了。 这么一来,那疯傻儿子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毕竟这大晚上的,还跟起尸的事儿搅和在一起,能有啥好结果呢。 就因为这事儿已经闹得越来越大,负责这个事儿的灵溪分舵的道士心里头直发慌,不敢耽搁,急忙就把这情况汇报给了刚刚升任副堂主的张守诚,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把事儿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张守诚那会儿,正坐在屋里,皱着眉头专心思考着怎么才能从李开嘴里撬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冷不丁听到这闹僵尸的事儿,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都变了,也顾不上别的了,赶忙站起身来,第一时间就心急火燎地赶到了村子里。 到了那掘坟的地方一看,张守诚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住了。 只见那坟坑周围,泥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那挖掘的痕迹,可不就像是人手一点点抓出来的嘛,一道道的,看着就透着一股子诡异劲儿,让人心里直发毛。 张守诚稳了稳心神,开始仔细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只见方圆几里都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在庄稼地的尽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不过此时看着阴森森的。 这要在这么大的范围里找一个尸体,那可真是谈何容易。 不过,张守诚心里明白,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僵尸白天不敢出来,十有八九是躲在那树林里面。 想到这儿,他也不敢耽搁,立刻着急灵溪分舵所有的道士,大声喊道:“兄弟们,情况紧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现在全力去搜寻那躲起来的僵尸,可千万不能让它再闹出什么乱子,都仔细着点儿!” 安排完搜寻僵尸的事儿,张守诚也没闲着,转身就往村子里走去,挨家挨户地打听着,看看有没有丢鸡丢鸭的情况,或者是猪牛羊被咬死吸血之类的事儿发生。 他这一家一家地问下来,所幸的是,这类的事儿暂时还没发生。 可他这么一打听,把村民们吓得够呛,一个个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浓了,晚上都不敢开门了,附近的这些村民,天还没黑,就早早地把大门紧闭,把家禽都赶进圈里。 原本热热闹闹的街道上,这会儿除了偶尔有外村路过的人,本村的那是一个人都看不到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紧张又恐惧的氛围里。 张守诚心里头也清楚,这事儿正在一点点闹大,现在人心惶惶的,要是一个处理不好,搞不好还会有更大的事儿发生,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他这心里就跟乱麻似的,急得不行,毕竟自己这才刚刚上任不久,要是此事不能妥善收场,那他这个分舵主可就难逃其咎,这责任可重着呢。 不过,还真有一件好事儿发生了。 在晚间九点钟的时候,灵溪分舵的人在一片树苗地里有了发现,找到了昏睡过去的那个“疯傻儿”。 只见那疯傻儿,天气这么热的情况下,竟然还穿着一身破洞棉袄,再看他的那双手,血肉模糊的,指甲也无一例外,全都脱落了,手指头上的关节都快分不清了,看着就让人揪心又害怕,也不知道他这一晚上都经历了些什么。 找到他的时候,这疯傻儿的意识已经不清楚了,整个人躺在那儿,全身不停地发抖,上半身热得发烫,下半身却凉冰冰的,而且,那额头上面黑云密布的,一看就是典型的邪气入体了。 张守诚见状,赶忙大声吩咐道:“快,你们几个,把他带回分舵去好好照料着,驱散邪气和医治双手这事儿得同时进行,可千万不能耽搁了,一定要把他救过来。” 这一消息确认之后,张守诚心里头也不禁有些胆寒了。 亲人之血引尸暴起,这可是多少年都没遇到过的情况了,他虽然经验也挺丰富的,可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处理这僵尸。 可这会儿,事儿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他也别无选择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下去呀,哪怕心里头再害怕,也得把这僵尸给解决了才行。 张守诚站在那儿,望着疯傻儿被找到的地方,目光看向远处,那就是一片树林,这会儿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那树林里时不时传来一阵怪响,“呜呜呜”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低声嘶吼似的,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似乎那僵尸就在里面蠢蠢欲动,随时都会冲出来一样。 因为之前何溪风的事儿,灵溪分舵原本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手大多都受到牵连了,现在跟在张守诚身边的,只是刚刚被提拔上来的一些人,这实战经验,可就不敢说有多丰富了。 这会儿,那四个人站在那儿,脸上都透着紧张的神色,其中一个人实在忍不住了,哆哆嗦嗦地对张守诚说道:“舵主,咱们……咱们要不还是上报给姜门主,这事儿咱们可没多少把握呀,万一出了啥岔子,可就糟了。” 另外一个人一听,也赶忙附和道:“是啊,舵主,姜门主那本事可大着呢,有他在,跟三长老在也没什么区别呀,况且还有那玄风镇魂扇子……” “别说了!” 张守诚皱着眉头,呵斥道,“还不是你们办事儿不仔细,惹出的这档子事端!多少年了,这黑脸红身尸出现过几个呀?我平时教你们的基本功,还有那些必须要记住的东西,都忘到脑后去了吗?黑脸红身那可是一定尸变的征兆啊!那个疯子掘坟的事儿,只不过是加速了这尸变的过程罢了,事实证明,深埋根本就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你们早该上报给我的,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这僵尸!” 就在这时候,那树林里突然一阵躁动,黑夜里躲在树林里的鸟儿被惊飞四逃。 张守诚是个老手了,他清楚,一般的飞鸟夜晚是不会乱飞的,除非是受到了强烈的惊扰。 果然那树林里一蹦一跳的出来了一个身着绿色寿衣的僵尸,在这黑夜里格外显眼。 此时那僵尸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却空洞无神,指甲奇长,就跟锋利的爪子似的,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 两颗獠牙虽然没完全长成,但是已经竖在嘴唇之外,上面似乎还沾着丝丝血迹,看着就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一口似的,那模样别提多恐怖了,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浑身打哆嗦。 张守诚身边的人顿时就慌了神了,他们平日里也就是抓抓小鬼什么的,这僵尸可还是头一次遇到,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腿都开始发软了,哆哆嗦嗦地往后退着,手里的法器都差点拿不稳了。 张守诚这会儿心里也紧张得不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毕竟这也是他生平头一次对付僵尸,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咬了咬牙,大喝一声,就朝着僵尸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喊出口诀。 只见那符咒飞到僵尸身上,“轰”的一声,只是炸出了一些火花,可这僵尸却跟没事儿人似的,根本没受到什么实质作用,口中喷着浊气,依旧一步一步地朝着他们跳了过来。 因为这次出来得比较仓促,张守诚他们并没有携带桃木剑,这对付僵尸可就少了个厉害的家伙事儿了。 就在他准备再掏出别的符咒试试的时候,那僵尸突然伸出爪子,一下子朝着张守诚抓了过来。 张守诚躲避不及,被僵尸的爪子给抓伤了手臂,顿时一阵剧痛传来,鲜血一下子就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袖。 第119章 林医生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只见一人猛地从身后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糯米,朝着那僵尸用力撒了过去。 那糯米一撒出去,可就像是烟花炸开了似的,“噼里啪啦”一阵响,瞬间黑烟四起,那场面,就跟子弹打在僵尸身上一样,冲击力十足。 那僵尸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连连后退,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声,那原本凶狠的模样,这会儿看着倒像是有些害怕了。 携带糯米之人叫闫子贤,算得上是闫家里面新生一代中天资聪慧之人,他从古书上得知糯米对僵尸有奇效,所以提前备了一些糯米,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张守诚见状,总算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顾不上胳膊上的伤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心里想着,相传这糯米对付僵尸有奇效,果然不假,得赶紧多弄点儿才行。 于是,他立刻朝着闫子贤冲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抢夺那剩下的糯米,心里打着主意,想着等抢到了,就上前把糯米一股脑儿地甩在那僵尸的头上,说不定就能把它给彻底降服了。 可那身着绿色寿衣的僵尸,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看得见,它瞧见张守诚手里拿着糯米,竟然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想往后退去,那动作看着还挺警惕的,好像知道这糯米对它来说是个厉害的玩意儿。 张守诚一看它这反应,心里更是大惊,料定这僵尸不一般,因为一般的僵尸是看不到东西的,全凭感知周围活物身上带有的‘生气’。 张守诚脑子一转,立刻改变了主意,想着既然它怕这糯米,不如干脆直接扑上去,把糯米按在它的双眼上,让它啥都看不见,这不就能趁机把它制住了嘛。 可那僵尸,仿佛看穿了张守诚的想法似的,没等张守诚靠近,立马转身,“嗖”的一下,就往树林里逃去了,那速度还挺快的,眨眼间就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串“咚咚咚”的跳跃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着。 张守诚心里那个着急,下意识地就想追上去,可刚一抬脚,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就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那疼痛感一下子就传遍了全身,疼得他“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也不受控制地直接从额头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把衣服都浸湿了一大片。 这时候,旁边那人看着僵尸已经逃远了,赶忙凑到张守诚跟前,焦急地说道:“舵主,糯米就剩下这些了,怕是没办法彻底降服那僵尸了了,要不……还是赶快上报给门主!”那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没了主意的慌乱劲儿。 张守诚心里明白,手下这几个人,平时都没遇到过僵尸,这回被吓得不轻,都快破了胆了。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沉着脸说道:“先不要上报,去把人都聚过来,咱们得赶紧多准备些糯米,还有,记得把桃木剑找来,抹上鸡血,这才对那僵尸有效呢,都别慌,听我安排就行。” 其中有个人见张守诚态度如此坚决,心里虽然还是害怕,可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犹豫了一下,只好劝道:“那舵主,您先回分舵,您这都已经中尸毒了呀,可不能再耽搁了,得赶紧回去治治才行。” 张守诚心里也清楚,对付这僵尸,确实还得靠那些有经验的“老人”联手才行,可他现在这负伤的情况,实在是不敢再有大的动作,就怕这尸毒蔓延得更快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回到分舵去了。 一回到分舵,他顾不上别的,第一时间就把糯米敷在了伤口处,想着看能不能先压制一下尸毒。 结果,那糯米刚一碰着伤口,就瞬间变黑了,那速度快得惊人,而且,伤口处还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就好像有火在烧一样,疼得张守诚脸色都变了,可又没办法,只能强忍着。 只是这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光靠敷糯米也不是个事儿,伤口深处该怎么处理呢,张守诚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眉头紧紧地皱着,坐在那儿直发愁,心里盼着分舵的人能赶紧带点儿好消息回来。 就这样,张守诚在分舵里一直等到了快天明,心里头那叫一个忐忑,眼巴巴地盼着分舵的人能把那僵尸给找着了。 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众人垂头丧气地回来,告诉他在那树林里找了半天,再也寻不到那僵尸的踪迹。 这一下,张守诚可就慌了神了,他心里明白,这事儿可就麻烦了,事态似乎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靠自己是没办法解决了,没办法,只好立刻将这个消息上报给了姜玉郎,心里头还直懊恼,怪自己没把这事儿处理好。 因为张守诚受了伤,这事儿可不小,一下子就惊动到了姜玉郎。 姜玉郎一听,不敢耽搁,赶忙带人火速赶到了灵溪分舵。 一见到张守诚,姜玉郎的脸上虽然没表现出太多责怪的神色,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守诚?这都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了,为何久久不报?”那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担忧。 张守诚听了,心里头一阵愧疚,低着头,小声说道:“门主,我刚刚被您提拔,就想着自己能把这事儿处理好,不想给您添麻烦,谁知道……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确实,近些年能惊报到门堂总部的事件那几乎就没发生过,一般的事儿基本都在分舵里面就消化掉了,所以一旦有事儿报到总部了,那肯定就不是小事儿。 姜玉郎没再多说什么,赶忙上前查看张守诚的伤口,只见他胳膊上被僵尸抓伤的地方,那肉皮红肿得厉害,高高地胀了起来,看着就挺严重的。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也拧起了眉头,心里想着这尸毒可不太好对付。 想着想着,他突然伸手,在张守诚伤口的位置使劲拧了一把,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张守诚却一点都没喊疼,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倒不是他能忍,而是这会儿他根本就感觉不到疼了。 这时候,林羽墨脸色一变,神色严肃地说道:“这就糟了,我之前在五长老那儿养伤的时候,恰巧听过他们讲述解尸毒的事儿。说是这尸毒一旦发作起来,散发到全身的速度可快了,第一步就是伤口处的痛觉会消失,哪怕是用刀子割肉,都不会觉得疼,再继续发展下去,就算把胳膊整根砍掉,那都不会有啥感觉了,到时候可就彻底没救了。” 张守诚听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无奈地说道:“林羽墨兄弟,你不必说了,我心里也明白,再接下来,就是变成完全的僵尸了,没意识,没痛觉,就成了那行尸走肉了,唉,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不过请各位放心,真到了那一步,我定会以桃木剑自裁,绝不会给水堂抹黑!” “你小子还挺有种的,不过嘛,自裁的机会可能是没有啦。” 刚才这句话,是林羽墨所说,此言一出,周围的目光都集向了他。 林羽墨,对着张守诚说道:“算你小子走运,我在土堂养伤的时候,阴差阳错的,也跟着学了学那‘土’堂的秘术,正好可以救你这尸毒,你先别慌。” 说罢,林羽墨扭头就吩咐灵溪分舵的人,大声喊道:“你们快去准备些东西来,要糯米、铜钱、活蛇、莲子,还有蜡烛,都赶紧的呀,越快越好!” 张守诚一听,心里挺疑惑的,忍不住问道:“其他的我还能猜出一些用处,这蜡烛拿来是干啥用的?我还真没听说过用蜡烛能解尸毒呢。” 林羽墨这会儿正忙着呢,没顾得上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针灸盒子,先是用手轻轻撇了一下遮住他那只阴阳眼的一侧长发,那动作看着还挺潇洒,随后打开盒子,一边摆弄着里面的针灸针,一边说道:“自然是烧针,你就别管了,等会儿看着就行。”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挺意外的,没想到这林羽墨还有这天赋,在土堂混着养伤的那段时间,居然还偷偷学了针灸之术,看来这小子还藏着不少本事。 林羽墨像是看出了姜玉郎的心思,赶忙解释道:“姜哥,不是我有意瞒你,只是我偷学了之后,也一直在加紧练习呢,毕竟这针灸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现在事关紧急,我也不敢冒险试针,你可千万别责怪我呀。” 姜玉郎哪会真的在意这个,他心里想着,林羽墨的本事越高,那对自己来说可是好事儿,将来提拔他也就更理所当然了,便笑着说道:“羽墨,我怎么会责怪你呢,你这本事学会了就是自己的,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也算是张守诚的造化。” “听到没,姜哥说你有造化呢。”说着话,林羽墨就开始动手了,他先是把针放在蜡烛上烧了烧,等针烧得通红了,便小心翼翼地朝着张守诚身上的几个穴位扎了下去,那手法看着还挺熟练的,每一针下去都稳稳当当的。 这扎针,就是先延缓尸毒蔓延的速度,大家都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就盼着这法子能管用。 张守诚被扎完针之后,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似乎真的有效果了,那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清醒了些,胳膊上的疼痛感逐渐传来,他忍不住惊喜地说道:“林羽墨兄弟,我能感觉到疼了!你可真是个天才呀,看来有些东西还真得靠天分,要不是你,我这可就麻烦了。” 林羽墨一边走着针,一边舔了舔嘴唇,笑着打趣道:“你也最好希望我是个天才,否则呀,你可就要倒霉咯,到时候变成僵尸了,可别怪我没本事救你。” 第120章 寻尸 姜玉郎在一旁听了,郑重说道:“羽墨,这时候玩笑还是少开的好,守诚体内有尸毒,要尽量控制他的情绪,还有,你就留在这儿,把你从‘土’堂里学到的东西都搬出来,好好给守诚治治,争取把这尸毒给解干净,解彻底。” 不得不说,天生的领导者在踏上平台之后,恰似如鱼得水,姜玉郎身上散发出的特有气质,越来越自然,一言一行不怒自威。 林羽墨也感受到了此时的姜哥与曾经赛场上的不一样,他急忙笑着应道:“姜哥,我知道了,你就放心,我肯定尽力而为。” 随后,林羽墨又扭头对张守诚说道:“听见了,姜哥多重视你呀,得,我这下也得留在这儿伺候你了。” 姜玉郎看着张守诚,语重心长地说道:“守诚,你就安心养伤,剩下的事儿我会帮你处理。” 张守诚听了,眼眶都红了,赶忙说道:“门主,我这又给您添麻烦了,我……”说着,就挣扎着想起身道谢。 林羽墨一看,赶紧伸手按住他,着急地说道:“咦,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别白乱动了啊。是不是想早日尸变,坏我林某人的名声咧?”急的林羽墨家乡话都出来了。 见到这一幕,姜玉郎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无奈和对两人的调侃。 他抬脚走上前去,轻轻伸出手,在林羽墨的肩膀上拍了拍,啥也没说,就准备转身离开了,毕竟还有那僵尸的事儿得赶紧去处理,耽搁不得。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那儿的张守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一下子坐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喊道:“门主,我有一事差点忘了给您说,那僵尸……那僵尸好像能看得见!”他这话一出口,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了,额头上还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睛紧紧地盯着姜玉郎的背影,就怕他没听见似的。 正往外走的姜玉郎,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顿,脚步就停在了那儿,不过他没回头,只是背对着张守诚,朝着后面挥了挥手,那意思是知道了,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个重要的信息,琢磨着这僵尸看来不简单,还得多加小心才是。 随后,姜玉郎便带着清风和剑隐往外面走去,准备去处理这一棘手的事件。 毕竟那僵尸还没找到,就这么在外面游荡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出来伤人了,得赶紧想办法把它解决了才行。 可是,因为之前张守诚和那僵尸交过手了,估计那僵尸也会变得更加警惕了,就跟那惊弓之鸟似的。 这一回,大家想要找到它可就更难了,在那树林里找了半天,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而且树林里面还有很多老坟,可以看出这一片在以前很可能是集体坟所在地。 周围的树木长得密密麻麻,许多老坟年久失修,没人供奉,不知道被什么动物挖了各种土洞,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能容纳人的半个身子。 大家分头找了好久,虽然觉得那僵尸白天无处可藏,一定的猫在某个土洞里,可是这寻找的难度太大,临近傍晚,连个影子都没瞧见,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看着渐晚的天色,大家更是发愁,就在正围着商量下一步该咋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反正大家就这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林羽墨手里的三清铃,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三清铃的神奇功效。 要知道,这三清铃可是有招魂引尸的作用,平时看着就是个挺稀罕的宝贝,这会儿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了。 大家心里想着,反正天已经快黑了,或许只有靠它,才能在这半夜里把那僵尸给引出来,不然的话,在这茫茫夜色里,想找到那僵尸,那可真是难上加难,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不过,姜玉郎心里头却总有种直觉,总感觉这次的事儿没那么简单,好像是对手先发制人了。 自己这边原本想着的苦肉计还没来得及施展,可这会儿,似乎对方已经想出了什么法子,率先出招,要把三清铃给主动引出来,说不好这里面就肯定藏着什么阴谋。 可到底是啥呢,姜玉郎皱着眉头,在心里头反复琢磨着,觉得还得再仔细想想,好好捋一捋才行。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原来是主家的人找上来了。 闫子贤一路小跑着,先来到姜玉郎跟前,赶忙禀报说:“门主,主家的人又来了,点名要找您,看着脸色都不太好,估计是为了那尸体的事儿来的,您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就见出事的这家儿子带着几个亲戚,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看到姜玉郎,那儿子的眼神里就透着怀疑,皱着眉头,满脸不屑地质问道:“看你这岁数不大呀,说话能管事不?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可别在这儿瞎糊弄我们。” 姜玉郎倒是不慌不忙的,神色坦然地说道:“您放心,我这人向来是一个吐沫一个钉,说话算话,既然我来了,肯定给您个交代。”说着,他扭头看向闫子贤,问道:“主家办事的钱退给人家了吗?” 闫子贤赶忙应道:“门主,已经全部退了,并且还多补了一些,就是想着让主家心里能舒坦点儿,可他们还是着急这尸体的事儿。” 那主家一听,更愤怒了,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大声嚷嚷道:“现在这,还光是钱的事儿吗?我们家里老人,这尸体都找不着了,死不见尸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要是有啥不好的事儿,那不得殃及我后代嘛,你们可得给我们个说法呀!” 姜玉郎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您先消消气儿,听我给您说呀。老人死后身体出现那些异象,可能是因为思念那丢失的亲人,心里头一口怨气消不下去,就卡在喉咙里了,所以脸才发黑,身体发红,才出现一开始的死而不僵。不过您放心,我今天一定会将消失的尸体给找回来的,您就瞧好。” 姜玉郎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让人听着心里好歹踏实了点儿。 待主家的人走后,姜玉郎抬头看向越来越暗的天色,知道时间不多了。 这事儿实在是棘手,没办法,姜玉郎只能先把林羽墨给调过来了,毕竟那三清铃在他手里,还指望着靠它引出僵尸。 姜玉郎扭头对清风和剑隐说道:“你们俩回去照顾守诚,把羽墨换过来,若守诚那边有什么异端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 清风和剑隐应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了。 清风和剑隐二人去的快,林羽墨回来的更快,来前,清风剑隐简单的将白天的事儿告诉了他一遍,所以,他一来,心里就明白,这事儿拖不得了,必须得今天就解决才行,不然主家那边可没法交代了。 林羽墨来的第一件事,先是赶到了主家,然后客客气气地找主家要了一件死者生前的贴身衣物,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下一截,动作很是轻柔,就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接着,他把这截衣物绑在了三清铃上,打了个结实的结。 同时,他又抓了一叠用来叠金元宝的金纸,拿在手里,准备一会儿派上用场。 因为僵尸的事儿还没彻底解决,林羽墨从主家出来,发现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都被那消失的僵尸给吓得不敢出门了。 姜玉郎就在门口等他,他告诉林羽墨:“这村子不小,其他人都派出去了,你我也要抓紧时间。” 林羽墨答应一声,赶紧小跑着到姜玉郎身边,姜玉郎带着林羽墨和他的三清铃,俩人一块儿立刻去找那僵尸了。 村子本来就大,村子里的庄稼地围在村子四周,面积更是一眼望不到头。 此时东西南北方向,庄稼地里都有水堂的人,他们的手电光交织着在迫切的寻找着那尸变的苦主。 姜玉郎和林羽墨挑了一片其他人还没找寻过的果树栽培地。 只见在那黑夜里,空旷的树苗地里静悄悄的,只有姜玉郎和林羽墨的身影。 林羽墨在地中央站定,手里紧紧握着三清铃,缓缓地摇动起来,那三清铃发出一阵清脆又带着些许诡异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回荡着,“铃铃铃”的,仿佛能穿透黑暗,传向很远的地方。 而绑在三清铃上的那截死者生前的衣物,随着铃铛的摇动,轻轻晃荡着,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林羽墨一边摇着铃铛,一边还时不时地撒出几张金纸,那金纸在夜空中飘飘荡荡的,就像一只只金色的幽灵,营造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氛围。 可是俩人在这块耽误了不少时间,却一无所获。 这时候只听不远处突突突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一看竟然是那闫子贤找农户借来了一辆摩托车。 闫子贤大喊道:“门主,这一片我已经找过了,估计着,那僵尸惊着了,说不好就藏到老深处了。” 姜玉郎再次注意到了这个闫子贤,暗道这小子的脑袋挺灵光的,他哪能看不出来闫子贤是给自己送摩托车来的。 看到摩托,姜玉郎不禁怀念起曾经骑摩托夜钓的日子,对于摩托他可太熟了。 就这样姜玉郎骑上摩托载着林羽墨进了庄稼地,一头扎进了那更深处,专找那有高高坟头的地方。 下了摩托,林羽墨一遍继续摇铃,撒金纸,边说道:“姜哥,刚才那伙计算得上机灵。” “是啊,他叫闫子贤。”姜玉郎已经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林羽墨一边摇铃,念着那苦主的生辰八字,叫着那苦主的名字,然后撒出几片金纸钱,嘴里念叨:“尘归尘,土归土,怨气不消,身难归属,亲属哭泣,寻求苦主。若有听述,速速归来。” 这三清铃上面绑着那苦主生前的衣物,铃铛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月光下的俩人,比鬼更加更怕。 摇着摇着,林羽墨突然停下手,他道:“姜哥,我咋感觉不对劲呢,好像这三清铃有所回应了。” 毕竟三清铃是罗孤云移交给林羽墨的,艺多不养家,近段日子,林羽墨学土堂的医术还要琢磨这三清铃的妙用,自然对这三清铃还没有达到了如指掌的地步。 但此时诡异的现象不会骗人,因为林羽墨已经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可是那三清铃还在自顾自的颤动着,依然发出摄人心魂的铃铛声响。 就在这时。 只见一个绿色蹦跳的身影,突然在树林里若隐若现,分明是那僵尸从远处的树林里一蹦一跳地出来了,那绿色的寿衣在夜色里格外显眼,惨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玉郎他们。 第121章 黑煞鬼 它终于现身了! 林羽墨用力摇了几下三清铃,随即说道:“姜哥,我也是头一回对付僵尸这种家伙,我先布个阵试探一下,估计最后还得靠你啦。” 姜玉郎见状,哪里还会废话,当下不敢大意,赶忙拿出玄风镇魂扇,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招式来。 林羽墨也没闲着,脚下快速移动,手中变换着手势,布设出阵法来配合姜玉郎。 两人这一配合,还真挺默契的,几招下来,那僵尸就被压制住了。 因为有主家的人在那儿等着,姜玉郎也不敢动作太大,想着尽量把事儿办得稳妥点儿,就没对那僵尸下狠手,没把它卸胳膊卸腿的,只是想着先把它制住就好。 可谁能想到,本来都已经把那僵尸打得没什么还手之力了,就在这时候,突然一股惊天煞气从树林里窜了出来,那煞气黑沉沉的,就像一团浓墨似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朝着那僵尸冲了过去,紧接着,一道黑影“嗖”的一下钻进了那僵尸体内。 瞬间,那僵尸就像是被注入了什么强大的力量一样,一下子又起尸了,那气势比之前还恐怖。 再看那被黑影附身的僵尸,原本空洞无神的双眼突然睁开了,那眼睛变得漆黑漆黑的,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邪气。 紧接着,那僵尸的嘴里“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团黑色的浊气来。 那浊气浓稠得就像墨汁一般,还裹挟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跟那搁置了许久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东西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样,熏得人直想捂住鼻子。 这浊气如同有生命似的,朝着四周迅速弥漫开来,所到之处,空气都变得污浊不堪。 姜玉郎一看这情况,脸色大变,忍不住大叫一声:“糟糕!” 他心里暗叫不好,这可是鬼附尸身,这种情况可太棘手了,就算是神仙见了,也得抖三抖。 姜玉郎赶快挥扇驱散侵袭而来的浊气黑雾,林羽墨把三清铃握在身边,使劲一摇,浊气在铃铛前面也散了去。 可就在这时,那被黑气附体的僵尸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一般,突然身子一跃而起,跟刚才那笨拙迟缓的样子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它那空洞的黑眼睛里透着一股凶狠劲儿,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所在的方向就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好在姜玉郎反应够快,凭借着平日里练就的巧妙身法,身子灵活地左右闪躲着,那身姿轻盈得就像一只飞燕,在僵尸的一次次攻击下,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姜玉郎心里明白,这都到了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了,可顾不上什么“全尸”了,当下一咬牙,挥动手中的玄风镇魂扇,手臂猛地一个甩手,就见一道扇叶从那扇子上脱离而出,裹挟着强大的灵力,朝着僵尸飞射了过去。 玄风镇魂扇的威力那可不是盖的,这扇叶就如同利刃一般,一下子就削到了那僵尸的腿上,瞬间就切开了一半的皮肉。 只见那僵尸的腿上,皮肉外翻,绿色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那血的形态黏稠类似果冻,并且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 姜玉郎可没打算就此放过它,再次挥动手中的扇子,此刻有三长老的功力加持,又一道扇叶准确无误地朝着那僵尸腿上的伤口飞了过去。 “噗”的一声,这一下可好,直接把那僵尸的腿给整个削断了,这僵尸瞬间就变成了独腿僵尸,断腿的地方,不断地往外冒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那黑气缭绕着,仿佛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一般,透着一股浓浓的邪恶气息。 那僵尸挨了这两下,一个趔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可它那股子怒气却丝毫不减,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忽然像是察觉到了林羽墨这边好对付些,一下子就把攻击的方向瞄准了林羽墨,然后又气势汹汹地朝着林羽墨扑了过去,那架势,仿佛要把林羽墨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林羽墨见状,吓得大叫了一声:“哎呀,惹不起姜哥,这倒奔我来了!” 一边喊着,一边用力地摇动手中的三清铃,那铃铛被摇得“铃铃铃”响个不停,希望能靠这铃铛的力量再镇住这僵尸一回。 同时呀,他脚下也没闲着,快速地移动着步伐,踩出了四象阵的前奏来,这四象阵是个困伏妖邪的中级阵法,要是能成功布设出来,说不定就能把这僵尸给困在原地。 可谁能想到,这被黑气附体的僵尸这会儿像是完全不受铃铛影响了似的,竟然凭借着一条腿,猛地跃起,继续朝着林羽墨扑了过来,那速度丝毫没有减慢,来势汹汹。 林羽墨没办法,只好赶紧打断自己布设阵法的节奏,慌乱地往旁边躲闪着,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心里别提多紧张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玉郎瞅准时机,赶忙跑步上前,捡起之前飞出去的那道扇叶,然后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涂抹在扇叶之上。 要知道,姜玉郎可是纯阳之体,这纯阳之体的血那可是有着妙用。 只见那扇叶沾染了鲜血之后,再次飞出去的时候,竟隐隐透着一股强大的纯阳之力,朝着那僵尸呼啸而去。 “轰”的一声,那扇叶击中了僵尸,这一下的威力可不小,险些就将那僵尸身体内的黑气给击打出来了,那僵尸被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摇晃得厉害,仿佛都快站不稳了。 那僵尸接连受挫,估计也是知道自己讨不到好,竟萌生了逃跑的念头,转身就想往树林里跳去。 姜玉郎一看,哪里肯放它逃走,赶忙大喊道:“不能让它逃走,僵尸牙可是解张守诚之毒的关键!” 原来,姜玉郎自从成为水堂之主后,在三长老的书房里那可是没少看书,平日里一有空闲就博览群书,其中还有五长老闫静渊赠送的不少医家秘书,所以,很多事儿林羽墨知道的,姜玉郎自然也知道,甚至林羽墨不知道的,姜玉郎也都有所了解,只不过他平时为人低调,不在平日里轻易显露罢了,这会儿关键时候可就派上用场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地面上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旋涡,那旋涡旋转的速度极快,就像两个巨大的陀螺似的,还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又让人胆寒的气息。 不过,这两个旋涡只是一闪而过,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仿佛它们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 姜玉郎的感知那可是极为敏锐的,虽然这旋涡出现又消失得很快,但他还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同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有两股更为惊天的煞气出现了,那煞气就像实质化了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瞪大了眼睛,使劲儿往四周看去,却根本看不到任何鬼怪的影子,这看不见的威胁,才更让人心里发毛。 原来,是这儿激烈的打斗,引发的阴阳逆乱之气,恰巧就惊动了正在调查此事的黑白无常。 林羽墨呢,这时候他那只神奇的阴阳眼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动作利落地撩开那长长的侧刘海,一下子就露出了那只隐藏在发丝之下的阴阳眼。 要知道,对于这七爷八爷来说,踏入阳间,他们要是想隐身,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发现得了的,就算是姜玉郎此时已经有了不低的道行,那也是没办法看到他们的。 可这林羽墨的阴阳眼却不一样,这神奇的眼睛,却能让他们无所遁形。 林羽墨透过那只阴阳眼,就瞧见了那一黑一白两个高大的无常身影。 只见他们身形魁梧,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袍随风飘动,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他们朝着那僵尸走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一下子就从僵尸的身体里把那黑影给扯了出来,紧接着,拿出阴间的铁链,“哗啦”一声,就把那黑煞鬼给牢牢锁住了。 那团黑影,原本还挺嚣张的,可一见到黑白无常,立马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就那么乖乖地跪在地上,任由黑白无常拖拽着,那副狼狈的样子,和之前可真是天壤之别。 而那跪在地上被拖拽的黑影,正是黑煞鬼! 黑煞鬼,可不是一般的鬼怪,它是从黑身地狱里逃出来的。 按理说十八层地狱戒备森严,一般是出不了此般差池的。 但偏偏事情就寸在这了,都说监守自盗家贼难防,要说这事儿的源头,那可就复杂了,竟然是在酆都有着职务之便的十大阴帅之一的鬼王,不知道是受了何种蛊惑,突然丧失心智,居然潜入了地狱牢笼,将好几层地狱的封禁打开,挑选了众多极戾猛鬼,带领它们逃到了阳间,这才闹出了这么多乱子。 第122章 七爷八爷 上回书说到,那黑煞鬼见到黑白无常如同老鼠见了猫,立马束手就擒,不带一点反抗的,这便是黑白无常勾魂使者的绝对实力。 书接上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黑白无常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扭头,朝着林羽墨的方向瞅了过来。 林羽墨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给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手忙脚乱地放下了头发,把那只阴阳眼又给遮了起来,就好像生怕被黑白无常怪罪似的。 同时,林羽墨还小心翼翼地凑到姜玉郎身边,压低声音,紧张地提醒道:“姜哥,好像是惊动了七爷八爷。他们……他们发现我能看到他们了,这可如何是好?”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七爷八爷,其实就是黑白无常的另一个称呼,八爷就是那黑无常范无咎,七爷则是白无常谢必安,这两位在阴间那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名声在外。 这黑白无常隶属酆都阴帅之位,那可都是领过兵的主儿,地位可不低,平日里在阴间那也是威风凛凛的。 那黑无常范无咎,没办法说出让人能听懂的人话,一张嘴,别人听到的就是叽里咕噜的声音,根本分辨不出他在说啥,天底下也就只有他的兄弟白无常谢必安能听懂,给他做翻译。 再看他们手里,都各自握着一黑一白哭丧棒,而他们高高的帽子上,各有四个字,白无常帽子上写着‘一见生财’,黑无常帽子上则是‘天下太平’,这几个字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那白无常谢必安,吐着长长的红舌头,那舌头都垂到脖子以下了,他扭头对着黑无常说道:“兄弟,咱们现身,我感觉那玉佩应该就在这俩后生身上了。不过呢,我看那有阴阳眼的不太像,他旁边的这个,倒挺有可能的。” 说着,黑白无常的身体同时一个旋转,就像两道黑白旋风似的,速度极快,这正是他们的身处阳间的现身术。之前也就对那闫逸尘施展过一次。 这下可好,姜玉郎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传说中的七爷八爷,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没想到自己居然能亲眼见到这两位阴间的大人物。 那白无常谢必安看着姜玉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皱着眉头问道:“不过,怎么换人了?”那语气里透着疑惑,好像姜玉郎出现在这儿,打破了他们原本的某种预想。 姜玉郎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这酆都阴帅的气场可不是盖的,那强大的煞气扑面而来,纵使是一百个阴阳煞的煞气加起来,都抵不上这黑白无常身上自带的,这就是官家阴差的威力,让人光是站在那儿,就觉得压力倍增。 姜玉郎稳了稳心神,赶忙恭敬地回道:“回二位大人,贫道姜玉郎,不知道二位大人此言何意?还请明示一二。” 那白无常听了,也不答话,手里的哭丧棒轻轻一挥,顿时,一股阴气飘散开来,就像一阵冰冷的风似的,朝着姜玉郎吹了过去。 这一吹,姜玉郎腰间的玉佩就显露了出来,在夜色里还隐隐泛着微光。 那黑无常范无咎一看这玉佩,顿时激动起来了,挥舞着黑色的哭丧棒,作势就要朝着姜玉郎的脑壳敲下去,那模样看着挺吓人的,好像姜玉郎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似的。 这时候的姜玉郎,虽说已经得了三长老过半的功力了,可跟这阴间当差的阴帅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一大截,根本就不是对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白无常倒是显得冷静又有智慧,他赶忙伸手拦住了黑无常,扭头对姜玉郎说道:“我兄弟问你,这玉佩怎么会在你身上,那闫逸尘哪去了?” 姜玉郎那可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想起之前闫逸尘说的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什么可遇不可求的遭遇之类的,原来这酆都大查阴阳逆乱的事儿,是从这黑白无常口中得知,想必他们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约定,是以闫逸尘的贴身玉佩为引。 怪不得当时闫逸尘交出玉佩之后,就躲到自己的五金铺子里去了,看来这闫逸尘六成的功力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还得背负着这惊天的使命呢。 这么一想,姜玉郎心里都觉得自己有点亏了,暗暗懊悔道,怪不得闫逸尘当时想把全部功力都传给自己,自己还心软了,只拿了他六成,早知道,就该拿他的九成的,现在可好,惹上这麻烦事儿了。 就在姜玉郎心里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那白无常见他半天没回话,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你这小道,怎不回本阴帅的话,是不是讨打?” 姜玉郎脑子一转,立马就想到了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眼睛一亮,立刻从林羽墨手里夺过几张金纸,手脚麻利地快速叠了几个金元宝,然后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块大石头,便走过去,费了好大劲儿把那块大石头搬到了黑白无常跟前,接着把叠好的金元宝放在石头上,用火折子一点,那金元宝就开始燃烧起来了。 对于黑白无常来说,这可就跟在地上捡金子差不多,他们一看到那燃烧的金元宝,那贪婪的劲儿就上来了,眼睛都亮了起来,赶忙伸出手,朝着那燃烧的灰烬一抓,就好像生怕被别人抢了去似的,然后美滋滋地往怀里一揣,那模样,看着还挺滑稽,哪还有刚才那威严的样子。 这就好比,给别人递上一根烟,别人接过点着了,那就意味着自己有一根烟的时间可以说话了,这人情世故,到哪儿都是必修的第一课,姜玉郎可太懂这个道理了。 他赶忙给林羽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叠金元宝,然后满脸堆笑,对着黑白无常恭敬地说道:“七爷八爷,劳您二位大驾了,这点小心意不成敬意,您二位先拿着,后面还有呢,还请二位大人多多关照。”那态度那叫一个诚恳,就盼着能从黑白无常这儿多打听些消息。 那白无常帽子上的“一见生财”这四个字,这会儿看着还真挺应景的,他搂了不少金元宝,心里别提多开心了,那原本就长长的红舌头,这会儿更是一颤一颤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夸赞姜玉郎道:“真难得你这后生,会这般通晓世事呀。”那语气里透着满意,看着姜玉郎的眼神也和善了不少。 姜玉郎见白无常这么开心,心里一喜,觉得机会来了,便赶忙抓紧时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还烦请二位大人教诲。” 白无常,倒也不藏着掖着了,指了指那团被铁链锁住的黑影,说道:“既然那闫逸尘把玉佩交给你了,告诉你也无妨。你瞧瞧这厮,可是从阿鼻地狱里逃出来的黑煞鬼,怎么说呢,我们当差的哥几个,有一个叫鬼王的,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平常的绩效也没少给他发过。可是这小子偏偏叛乱了,给酆都开了口子,那地狱不是十八层吗,好几层里面的极恶厉鬼都被他给偷偷放出来了,给带到了这阳间。虽然现在口子被堵上了,谁也不敢保证他还留没留其他的后手,最重要的是现在他的气息探寻不到,这意味着你们阳间一定有人在给他打掩护,做内应,而且势力不会小。现在看来,也就那闫家的嫌疑最大。” 白无常这边话音刚落,那黑无常就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一边说,还一边朝着林羽墨不停地比划着,那意思分明就是在催着林羽墨快点叠金元宝,然后赶紧烧金元宝呢。 他那副急切的模样,就好像生怕这金元宝烧晚了,就没他的份儿了似的。 说着说着,他还扭头对着白无常一个劲儿地点头,那表情别提多赞同了,就好像在说:“哥,你说得可真好呀,太对了!”那模样看着还挺滑稽。 白无常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糟心事,转头看向姜玉郎,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后生呀,你说说,这阳间居然有人跟那鬼王沆瀣一气,先且不说他这胆子得有多大了,就光说给我们这些当差的,可是造了多少麻烦。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天了,我们这加班就没停过,连歇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就差睡觉做梦都在办差了。天天在这阳间、阴间两头跑,到处追查那些逃出来的厉鬼,累得够呛。我这兄弟本来就不爱说话,可这两天都给我抱怨说,这不是累傻小子呢吗?你说,这气人不气人呐?”那语气里满是抱怨,脸上也透着一股疲惫又无奈的神色,看来这段时间确实是被折腾得不轻。 那黑无常在一旁听着,也是气得直点头,手里紧紧握着哭丧棒,对着空气就挥舞了起来,那哭丧棒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周围的煞气也跟着变得更加强烈了,就像一阵黑色的雾气似的,朝着四周弥漫开来,让人站在旁边,都觉得浑身发冷,心跳加速。 第123章 三根布条 姜玉郎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强大煞气,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暗暗吃惊,心想,果然这十大阴帅随便拿出一个来,那都不是吃素的,这气场也太强大了,怪不得在阴间有着那么高的地位呢。 姜玉郎赶忙陪着笑脸,恭敬地说道:“七爷八爷,您二老消消气,这赶得早呀,不如赶得巧,今儿既然在这儿遇上了,那就是缘分。您二位不如就在这儿多歇会儿,顺便呀,也多拿点金元宝,您想啊,这如今不管干啥,哪能不花钱呢,想必酆都那儿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您二位千万甭拘着,拿,一定要多拿点儿,就当是我这小辈的一点儿心意了。哈哈。”那态度别提多诚恳了,一心就想着能让这两位阴帅消消气,也好再多打听些有用的消息。 要说,有时候啊,这人跟鬼,在某些事儿上还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鬼是啥呀,说到底那也是人变的,这不,就这么聊着聊着,气氛倒也慢慢变得融洽起来了,哪怕对面站着的是位列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姜玉郎这会儿也没了刚开始的那种紧张感了,聊得还挺自然的。就看刚才说的话,照这趋势,再往下聊几句,估计都平辈儿了,处成哥们了。 那白无常听了姜玉郎的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你这后生说的还真是言之有理呀,不过呢,本帅近日确实是忙得晕头转向的,连坐下来好好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了。那鬼王一天不见踪影,我这心里头就一天不得安宁,总担心他又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来。况且,那么多的厉鬼都重回阳间了,这阴阳逆乱可不是小事儿,必须得把它们统统都抓回去,才能恢复这阴阳两界的安宁,可这谈何容易,唉。”说着,他还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白无常顿了顿,又看向姜玉郎,接着问道:“既然那闫逸尘把玉佩交给你了,看你这小子如此机灵,本帅就给你个面子,也懒得追究他什么了。这样,你就接他的班,好好配合我们,咱们现在核心的目的呢,就是要找到那躲起来的鬼王,这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帮他,一定要彻查清楚才行!否则的话,这娄子可就越捅越大了,到那个时候,恐怕阴阳两界都要有大事发生了,真要是闹到那地步,上来处理这事儿的,可就不止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了,那后果可就严重咯。” 说着,白无常伸出手,在自己的哭丧棒上轻轻拽了三下,只见那哭丧棒上掉下了三截拇指长的白布条,他把这白布条交到姜玉郎手里,一边递过去,一边叮嘱道:“你可得把这布条收好咯,要是以后有了鬼王的消息,或者遇到了你们处理不了的厉鬼,你就把这布条点燃,我们自然会现身来帮忙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时候黑无常还在一旁盯着林羽墨烧那金元宝,见白无常交出三根白布条,也飘了过来,神情严肃的对着姜玉郎一阵叽里咕噜,总之姜玉郎是一句也听不明白,只能凭感觉,猜测大概是跟白无常一样的叮嘱话语。 白无常见黑无常终于嘟囔完了,便对着姜玉郎解释道:“我这兄弟,比较特殊,多的就不说了,那前因后果讲起来,时间太长。总之他的话,好像除了那三个字,你们阳间人都是听不懂的。其实他刚才跟我说的差不太多,大概是叮嘱你有信儿要麻溜的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千万甭墨迹。” 别说三个字,姜玉郎刚才是一个字都没听出来哪个是人话,叽里咕噜的,就跟嘴里团着块棉花似的,不过这情形他也不适合更多的好奇,重点是他也不敢细问啊。关于是哪三个字,索性混熟了再说,到那时候再问也不显得尴尬。 于是,姜玉郎赶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布条,到了手里,才发现这三根来自哭丧棒上的东西,看着是布料材质实际摸到手里却是软纸的手感。 姜玉郎慎重地把布条收好,还是有点不放心,小心的确认道:“七爷八爷,兹要把这东西点着,您二位就会再次莅临阳间?” 这时候只见那黑无常头一歪,大舌头一捋,突然囫囵了一句:“那必须!”语速极快。 看姜玉郎顿时愣在当场,白无常又对姜玉郎道:“发什么愣啊?听不清咋地?我兄弟说了:必须的!” “回七爷,这句倒是听清了八爷他,我是说,八爷果然简洁直率。” 姜玉郎他听清楚了,听得可太清楚了,而且听的是真真切切。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三个字,而且来的这么快。 白无常见他这副‘认真‘的模样,也含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村子里公鸡的打名声响起,无论多么厉害的鬼,哪怕是位列阴帅之位,这公鸡报晓,均是他们最害怕的东西。 那黑白无常望着村子里打鸣的方向望去,面色就是一变,“得,你们该忙,忙你们的。”随后转身准备要走了。 可走之前,他又忍不住朝着那已经烧完的金元宝走了过去,伸出手,在那灰烬里使劲抓了几把,直到把剩下的一点儿金屑都抓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对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说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儿,这家伙我还得带回去复命呢。你们可得记住了,只要你们能完成这任务,酆都那儿自然会给你们意想不到的奖励的,这其中的好处,你们自己慢慢悟去,总之,好好干就是了。” 姜玉郎赶忙笑着应道:“得嘞,七爷八爷慢走啊,您二老放心,下次相见,我姜某定还会给二位备上厚礼的,绝不让您二位失望滴。” 白无常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夸赞道:“姜玉郎啊,依本帅看,你这前途可是无量呢。” 说完,就见黑白无常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旋涡,那旋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俩人身子一转,就带着那被铁链锁住的黑煞鬼,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姜玉郎和林羽墨站在原地,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还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林羽墨这才像是痴痴地反应过来了,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问姜玉郎:“姜哥,你说这七爷八爷不会是在给我们画饼?” “那必须的!”姜玉郎也囫囵了一句。 林羽墨知道这是学那黑无常,但还是挠着头道:“啊?我是说,这酆都的奖励,咱也不知道是啥样的,到底靠不靠谱呢?咋感觉这悬呢?” 姜玉郎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再开玩笑,若有所思地说道:“饼不饼的,现在倒也不重要了,经过这事儿,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闫家人可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这背后指不定还藏着多少事儿呢。” 姜玉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倒觉得这个黑煞鬼出现得太蹊跷了,我怀疑它就是奔着你的三清铃来的。你想想,张守诚前脚刚告诉火堂的李开你在我这儿,后脚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关联。” 林羽墨一听,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恍然大悟道:“是呀,这么一说,那李开很有可能已经给闫争衡通了信了,难道这档子事儿,是火堂在背后搞的鬼?”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十之八九啊!不过,咱们现在可不能光靠猜测,不管怎么样,我们需要的是证据。你看看刚才那黑白无常,就算他们本事再大,办事儿也绕不过证据这一关。可这要从这么大的闫家里面找出证据来,那可真是谈何容易啊,况且那闫争衡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人中之精,做事滴水不漏,想抓住他的把柄,难呐。” 林羽墨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想了想,又提议道:“姜哥,你说我们要不要联合二长老闫惊雷呢?我看那二长老平常就看那火堂不顺眼,咱这不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嘛,说不定他还能帮我们一把。” 姜玉郎却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暂可不必,在这事儿还没有什么眉目之前,咱们可千万不能轻易地联盟任何一个门堂,不然的话,很可能就会与真相失之交臂了,咱们还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林羽墨听完,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姜哥,您是说,就连那二长老闫惊雷也在咱们的怀疑范围之内?这……这也太让人意外了,我还以为他能靠得住呢。” 姜玉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兵者诡道也,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的,很多时候,真相往往就潜藏在表象之下,凡事多留个心眼儿,不会错的。闹不好,这整个闫家都得被连根拔起,那可就麻烦大了。” 林羽墨更是吃惊了,嘴巴张得老大,惊讶地说道:“啊?那老爷子闫开山都……那这事儿可就太严重了,这闫家要是倒了,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姜玉郎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安慰道:“羽墨,先别想那么多了,没有闫家,还有李家,再者说了,闫家叱咤道界数十年,根深蒂固,没那么容易倒得。咱们,就先从老四闫争衡身上查起,也希望这事儿就到他那儿为止,要是再牵扯出更多的人来,那可就更复杂了。” 姜玉郎那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却又带着一股坚定,看来这后面的路,还得慢慢摸索着走下去,并且要走的更加小心。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追查这件事的真相上面,连那闫逸尘这样的人物,都会选择放弃了! 第124章 僵尸牙 经过一夜的折腾,天刚蒙蒙亮。 姜玉郎和林羽墨带着主家一行人来到了僵尸藏身的土坑前。 头顶上的月亮正在慢慢消失,渐隐的月光下,那具只剩一条腿的僵尸正蜷缩在腐叶堆里,腐烂的寿衣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主家的老者突然指着僵尸尖叫起来:“它、它的眼睛在流血!” 众人定睛看去,那僵尸原本的眼眶处竟渗出黑绿色的黏液,在惨白的皮肤上拖出两道恶心的痕迹。更诡异的是,断腿处的伤口里不断冒出气泡,黏稠的绿血正像融化的蜡油般滴落,朦胧下泛着妖异的荧光。 “大仙呐,这东西留不得啊!”主家的儿子扑通跪在地上,“我爹生前最疼那个傻弟弟,莫不是被这孽障勾了魂?求您行行好,赶紧烧了它!”他身后的亲属们也跟着跪倒一片,此起彼伏的哭求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 姜玉郎按住腰间的玄风镇魂扇,刚要开口,林羽墨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顺着林羽墨的目光望去,原来是由于黑白无常的突然出现,林羽墨还没来得及取下那对僵尸獠牙。 姜玉郎压低声音,叹声气道,“守诚的尸毒还需用这僵尸牙做药引。” 他转身对主家说道:“老人家,这僵尸体内怨气不散,若直接焚烧恐生变故。不如让在下先取出它的牙,再行超度如何?” 老者抹着眼泪点头:“全凭大仙作主。只要能让我爹入土为安,怎么都行。” 林羽墨摸出三清铃晃了晃,清脆的铃声让僵尸浑身一颤。姜玉郎趁机欺身上前,左手掐诀抵住僵尸眉心,右手握着淬了朱砂的匕首精准刺入它的牙龈。 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两颗泛黄的獠牙带着黑血被撬了出来。 “呕——”几个年轻亲属当场呕吐起来。 那獠牙足有成年人食指般长短,根部还黏着烂肉。 林羽墨赶紧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黄布包,将獠牙裹了个严实。 “大仙小心!”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那僵尸在失去獠牙后发出刺耳的尖啸,仅剩的独腿重重蹬地,腐臭的唾液喷溅而出。 姜玉郎早有防备,玄风镇魂扇“唰”地展开,扇面上的符咒瞬间亮起红光,将僵尸震得倒飞出去。 “布阵!”姜玉郎大喝一声。 林羽墨迅速抛出八枚铜钱,这八枚铜钱有朱砂绳穿引,在僵尸周围摆出八卦方位。 随着两人同时咬破指尖,精血滴在阵眼处,铜钱突然悬空旋转,形成一道金色的结界。 “起!”林羽墨摇动三清铃,姜玉郎点燃一道符咒,借助玄风镇魂扇,扇出一道真火。 瞬间,熊熊烈焰从八卦阵中腾起,将僵尸吞没。那绿血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黑色烟雾升入夜空。主家的老者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快看!”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燃烧的僵尸体内竟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影子。那是个衣衫褴褛的青年,正对着老者的方向跪了下来,随后随着火焰消散不见。 “是柱子!”一个老婆婆老泪纵横,“是柱子回来道别了……” 主家的众人哭作一团,却没发现远处确实有个穿着破棉袄的青年人跪在土地上,这人双手被厚厚的棉纱包裹着,头发如草堆,双目空洞,歪着头就这样看着尸体燃烧着。 原来,水堂的主力全部出动搜查僵尸,那受到照顾的疯傻儿子趁机又跑了出来,连夜再次跑到村子里,他亲眼看着尸体一点点燃烧完毕,囫囵的站了起来,茫然的朝远处的村外走了去 刚才姜玉郎与林羽墨合力施法的场景被围在最外围的水堂众人看在眼里,他们眼中满是钦佩,对这位新门主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时候,姜玉郎将装着獠牙的布包递给林羽墨:“快走,守诚的毒不能再拖了。”转身时,他注意到主家儿子正将一叠钞票往林羽墨手里塞。林羽墨推拒不过,只得收下,却在转身时悄悄将钱塞进了老者的衣襟。 “原汤化原食,这道理倒是和医书说的一样。”林羽墨晃着手里的布包,“就是不知道守诚哥喝这药时,会不会像上次喝符水那样吐出来。” 姜玉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回答他这句话。 随后姜玉郎对外围的闫子贤招手,待闫子贤过来,姜玉郎嘱咐道:“接下来的事儿,你带领兄弟们安顿好,你们分舵主危在旦夕,我片刻耽误不得。” 闫子贤拱手道:“门主,守诚哥危急,您且放心去,这里一切有我。” 话毕,姜玉郎不再耽搁一秒,便和林羽墨急匆匆地赶回了住处。 二人一进屋,就看到张守诚正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整个人看着状况很是不佳。 姜玉郎赶忙走到床边,看着张守诚,一脸关切地说道:“守诚啊,你再坚持坚持,我们把那僵尸的尖牙取回来了,这可是解你尸毒的关键,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张守诚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地回应道:“门主,辛苦你们了,我这……我这全靠你们了呀。” 林羽墨在一旁也说道:“张守诚,你就放宽心,有姜哥在,肯定能把你这尸毒给解了的,咱这就开始准备用这僵尸牙给你解毒了啊。” 说着,林羽墨便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两颗僵尸尖牙,递到姜玉郎面前,说道:“姜哥,你看这牙,还挺锋利的呢,接下来咋弄呀?” 姜玉郎接过尖牙,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说道:“这僵尸牙质地坚硬,得先把它们磨成粉才行,这样才能更好地发挥药效,冲水让守诚服下。” 说完,姜玉郎转身从屋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石臼和一根石杵,这石臼看着有些年头了,表面都被磨得十分光滑。他把僵尸牙放在石臼里,然后开始一下一下地用石杵研磨起来。 随着石杵的每一次落下,石臼里便传出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在这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神情专注,手上的动作沉稳又有力,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可他也顾不上擦,一心只想着赶紧把这僵尸牙磨成粉,好给张守诚解毒。 林羽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说道:“姜哥,我来帮你,这看着挺费劲的呢。” 姜玉郎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这得掌握好力度,万一磨得不均匀,影响了药效可就不好了,我自己来就行。” 过了好一会儿,在姜玉郎的努力下,那两颗原本坚硬锋利的僵尸尖牙终于渐渐变成了细腻的粉末,灰白色的粉末在石臼里堆成了一小堆,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姜玉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磨好了,接下来就是让守诚把这粉末服下了。” 他端起石臼,走到床边,轻声对张守诚说道:“守诚,这僵尸牙已经磨成粉了,你现在把它服下,可能味道不太好,不过为了能把尸毒解了,你可得忍着点儿啊。” 张守诚点了点头,眼神里透着一丝坚定,说道:“门主,您放心,只要能解毒,再难吃我也能咽下去。” 说着,姜玉郎便用一个小勺舀了一些粉末,递到张守诚嘴边,张守诚张开嘴,皱着眉头,把那带着腥味的粉末一口吞了下去,紧接着,又喝了几口水,冲了冲嘴里的味道,那表情别提多难受了,眉头都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林羽墨在一旁打趣道:“守诚哥,你这表情,就跟吃了苦瓜似的,不过忍一忍啊,这可是救命的药。” 张守诚苦笑着说道:“羽墨兄弟,你说得倒轻松,这味儿可真够呛的,不过只要能把这尸毒解了,吃这点苦也值了。” 姜玉郎看着张守诚把粉末都服下了,笑着说道:“守诚,你先好好休息会儿,这药效得慢慢发挥作用,咱们就等着看这僵尸牙的粉末能不能把你这尸毒给彻底解了。” 张守诚应了一声,便缓缓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休息起来,姜玉郎和林羽墨则守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心里都盼着这僵尸牙的粉末能尽快起效,让张守诚快点好起来。 第125章 庆幸 这些日子以来,姜玉郎在水堂里可谓是风生水起,行事雷厉风行,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巨石,激起的层层涟漪不断向外扩散,引得闫家上下都对他这个水堂新门主投来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闫家老四闫争衡,本就是个心思深沉对局势极为敏感的人,眼见着姜玉郎这般作为,心里头那叫一个坐立不安,就像有只小猫在心里头不停地抓挠,挠得他心烦意乱。 琢磨了许久之后,他暗暗决定,不能再光听旁人的传言了,得亲自出马,去会一会这个搅得水堂风云变幻的新门主。 就在这么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闫争衡精心乔装打扮了一番,只带蒋浓奇一人来到锦云城。 闫争衡身着一身粗布衣裳,头戴一顶半旧的斗笠,斗笠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处那一小截胡茬,混在来来往往进出分舵的人群里,乍一看,还真瞧不出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这么不动声色地来到了清澜分舵。 此时,距离张守诚吞服那僵尸牙粉已然过去了好些天了。 在灵溪分舵的一间静谧的厢房内,张守诚正半靠在榻上,脸色比起之前那惨白如纸的模样,已然好了不少,透着些许红润之色。 他手臂上原本触目惊心泛着诡异黑色的伤口,如今也在慢慢地愈合,此时看上去已经与普通的外伤无异了。 旁边伺候着的小道士给张守诚递上熬好的药汤,这药汤正是来自林羽墨精心的调配,那小道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舵主呀,您这恢复的速度可真够快的,看来这世间万物还真是相生相克,再毒的物件,也应了那句‘七步之内必有解药’的老话呢,就像这僵尸牙,用来解尸毒,那效果真是立竿见影,果真是绝佳的妙方,您这也算是福大命大,捡回一条命了呢。” 张守诚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庆幸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当口,姜玉郎正好来灵溪分舵看望张守诚,两人寒暄两句,便坐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往后整顿分舵、发展水堂的事儿,气氛还算轻松融洽。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青衣道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那道士跑得气喘吁吁的,脸色煞白如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整个人看起来惊恐万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门……门主,不好了!有人,有人来了!” 姜玉郎皱眉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何人将你吓成这样?” 那青衣道士赶忙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四长老来了,就在清澜阁呢。他一开始穿着一身便装,混在那些来办事的人里头,阁里的兄弟们一开始都没认出来,等发现是他的时候,感觉来者不善呐,所以我这才心急火燎地来给您报信,门主,您可得千万小心着点儿呀。” 一旁的清风一听这话,忍不住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满,冷哼了一声,嘟囔道:“你也是在这分舵里待了好些年的老人了,怎么胆子还这么小,不就是四长老来了嘛,那又能怎样呢?咱现在有门主在这儿坐镇呢,你怕什么呀,至于慌成这副丢人的样子嘛,真是的,也不嫌丢人。” 那青衣道士听了清风的数落,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回过神儿来似的,赶忙连连点头称是,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羞愧的神色,心里头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确实是太失态了。 说来也是,在闫逸尘云游在外的那段时间里,水堂没了主心骨,一下子就变得四分五裂的,各方势力都趁机来打压,把他们这些人折腾得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时间一长,大家都变得草木皆兵了,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条件反射似的害怕起来。这会儿听清风这么一说,再一想到现在姜玉郎已经主持大局了,心里头忽然就安定了下来,那慌乱的情绪也慢慢消散了不少。 姜玉郎扭头看向张守诚,脸上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打趣道:“守诚啊,今日本还想着能和你安安静静地商讨一下那李开的事儿,你看看,这倒好,人家的老大亲自找上门来了,这事儿呀,估计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了。你呢,先好好歇着,养养伤,我去会会这位鼎鼎大名的四长老,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守诚一听,心里头就不放心了,赶忙坐直了身子,着急地说道:“门主,我随您去,您也知道,清风和剑隐他们一向与火堂不和,这要是真起了什么冲突,有我在的话,说不定还能从中调和一下。” 姜玉郎道:“调和?我看就不必了,往往有些事儿,直面比逃避要好的多,你怕他一次,就会怕他无数次,只要他认为你好欺负,将来可是要骑在你头上拉屎的。听我的,你在分舵好好养伤,近日的事宜有闫子贤替你代理,等你伤彻底好了,你二人且要好好经营这灵溪分舵。” 闫子贤这会儿就在一旁站着呢,听了姜玉郎的话,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分,心里头琢磨着,看来自己这是得到门主的认可了,那离出头之日还会远吗?想到这,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眼睛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张守诚转头看向闫子贤,他心里很清楚,这闫子贤平日里就展现出了聪慧机敏的一面,做事儿靠谱,脑子转得快,确实是个值得好好培养的好苗子,而且,对于姜玉郎看人的眼光,张守诚那是打心底里信服,从来都不会有任何质疑的。 想到这儿,张守诚果断地说道:“门主,我明白了,您就放心。” 说着,张守诚又扭头看向闫子贤,笑着催促道:“子贤,你怎么还愣着呢,还不快谢谢门主。” 闫子贤这才从那窃喜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刚要拱手向姜玉郎致谢,却只见姜玉郎已经脚下生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了,眨眼间就走出好远了。 清风、剑隐还有林羽墨三人紧紧的跟在其身后。 姜玉郎身子一顿,身后的三人也随之停下,姜玉郎对着后面摆了摆手,头也不回道:“谢,就不用了,你二人将灵溪分舵经营出样子,就是最好的回答!” 望着姜玉郎他们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闫子贤这才慢慢地把手放了下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向往的神情,转头看向张守诚,忍不住问道:“舵主,您说,门主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呀,我怎么感觉他身上好像有种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的魔力呢,感觉跟着他,做什么事儿都特有底气。” 张守诚听了,微微低下头,沉思了片刻,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双臂上已经明显好转的伤口,眼神里透着一丝感慨,缓缓说道:“或许呀,我永远都没办法完完全全地看清门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身上好像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本事。但是我知道,只要他还在,我就愿意一直追随在他身后,做他坚实的后盾,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我信他能带着咱们水堂走向更好的地方。” 闫子贤听了,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激动了,眼里闪烁着光芒,略显激动地说道:“姜门主来到水堂之后,我突然觉得水堂又活过来了,而且比以前活得更好或许,我也应该为能追随他感到庆幸” 第126章 三老齐聚 姜玉郎带着人脚步匆匆地回到了清澜阁,也就是清澜分舵所在之处。 刚一进大门,一个小道士就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朝着姜玉郎拼命地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跟上,嘴里还焦急地说道:“门主,四长老已经在二楼等候您多时了,您可得快点儿呀。” 姜玉郎听了,却不慌不忙地笑了笑,调侃道:“这么说,我还来早了,真该让他多等会儿,让他先泄一泄那肚子里的邪火也好。” 那小道士一听这话,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咋舌,心里头想着,以前就算是三长老在的时候,那也是对四长老客客气气的,从来不敢让四长老等太久呀,这门主可倒好,居然还想着让四长老干等着,这胆子也太大了,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呀。 姜玉郎不紧不慢地抬脚往二楼走去,刚一踏上二楼的楼梯口,就听到闫争衡那带着几分质问的声音传了过来:“听这步伐声,我还以为是三哥回来了,虽然你这身法倒是有三哥的几分影子,可你谋害三哥,那可是罪该万死,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个说法!”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满和怀疑,在这二楼的空间里回荡着,让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姜玉郎同时也注意到站在闫争衡身边的蒋浓奇,眉头微微一皱,随后,他扭头对身后的清风、剑隐等人笑了笑,打趣道:“你看看,我说的怎么样,我就知道四长老这心里头有火气,而且呀,这火还挺大的呢,咱们说不定真不该这么早上来的,这一上来,就得面对这狂风暴雨了呀。” 这时候,蒋浓奇扯着嗓子喊道:“放肆!你以为你刚才在楼下说的那些轻浮之言,四长老没有听到吗?”那表情别提多嚣张了,瞪着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姜玉郎却又对身后的人笑了笑,一脸轻松地调侃道:“你瞧,这就是不一样呀,跟上次来这求我放何溪风的时候,那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嘛,不对,应该说是狗仗人势,判若两狗了呀,哈哈。” 他这话一出口,清风、剑隐等人忍不住偷笑起来,可这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你!”蒋浓奇一听这话,气得脸都涨红了,握紧了拳头,往前跨了一步,正要发难,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动手了似的。 姜玉郎突然面色一冷,眼神里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直视着蒋浓奇,冷冷地说道:“不过我倒觉得,你更像是那勾魂索命的无常,那何溪风跟着你,走的怕是一条不归路,你自己心里头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这话里有话,让蒋浓奇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言一出,闫争衡的面色也是一变,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了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里透着几分勉强,说道:“有点意思啊,姜玉郎。你手中的那扇子,我可还记得呢,当初还是我插到奖台上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呀,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如今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然而,就在这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的时候,闫家老五闫静渊却像是掐着点儿似的,这时候出现在了清澜分舵。 只见他轻轻推开房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进来,嘴里还笑着说道:“哟,这里这么热闹呢,我来凑凑热闹,看看这是怎么个事儿。” 在这看似平常的日子里,水堂的清澜分舵却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仿佛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香饽饽,引得闫家三个门堂之主竟齐聚于此,这场景可是极为少见的,让分舵里的气氛变得格外微妙又紧张起来。 闫争衡原本正沉着脸,想着怎么好好质问姜玉郎一番,冷不丁瞧见闫静渊出现,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稍显意外的神色,眉头微微一皱,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老五,你怎么来了?这事儿和你可没多大关系,怎么也凑这热闹来了?” 闫静渊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走到一旁,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轻轻拍了拍椅面,仿佛要拂去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缓缓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手里还拿着那把天师拂尘。 这天师拂尘太不简单了,那可是道家至尊的象征,整个闫家也就老爷子才拿得出手,如今却被闫静渊这般随意地拿在手里把玩着,可见闫家老爷子对这最小的儿子是何等的宠爱有加。 说起来呀,要是这天师拂尘拿在闫惊雷或者闫争衡手里,那这局势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动静。 这老五,就是有这么个特殊之处,仿佛他在哪儿,哪儿就不会成为那权势争夺的焦点,总能置身事外似的,透着一股别样的洒脱劲儿。 闫静渊听了闫争衡的话,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回道:“怎么,光兴你四哥来,就不许弟弟我涉足了?别忘了,老爷子之前可是亲口说了,让我托管水堂的,我这来看看情况,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嘛。”说着,他还故意把手里的天师拂尘在闫争衡面前轻轻挥了挥,那拂尘上的穗子也跟着晃动。 闫争衡看着那天师拂尘,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光亮,那目光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渴望,毕竟这样的宝物,任谁见了都会心动。 可他又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赶忙移开目光,为了避嫌,不敢再多看一眼,只是嘴上却不饶人,讽刺道:“交给你?你看看交给你之后,这水堂都成什么样了,现在可好,整个水堂都落入外姓人手里了,你这托管的本事可真是‘厉害’呀!” 闫静渊却也不恼,依旧带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四哥,你倒是大大方方地看一看这宝物,何必眼神闪躲呢?我看你呀,心里头怕是惦记得很呢。”他这话里带着几分调侃,故意这么说着,就是想气气闫争衡。 闫争衡一听,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似的,没好气地说道:“老五,你又抽什么风?放着你那破医书不去钻研,非要来趟这浑水,我看你呀,现在是越来越像你三哥了,净干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儿。” 闫静渊轻轻笑了笑,笑声里透着几分无奈,说道:“行了四哥,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既然我能把这佛尘带来,那自然有着老爷子的意思,你又何必在这儿死死揪住这‘外姓人’不放呢?大家都是为了水堂好,何必闹得这么僵呢,你说是?” 明眼人一听这话,心里头就跟明镜儿似的,都能看出来,闫静渊这就像是那未卜先知的高人一样,今日特意掐着点儿及时赶来,怕就是专门为了给姜玉郎解围的。 这时候,老五闫静渊朝着姜玉郎伸出手,说道:“玉郎啊,把那玉佩拿来给我瞧瞧呗。” 姜玉郎赶忙应了一声,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玉佩,递到闫静渊手里。 闫静渊接过玉佩,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一边看,一边说道:“你们瞧瞧,这玉佩要是按照三哥的性子呀,就算是死,那也会在最后一口气前把它给砸碎咯,怎么可能会完整地出现在这儿呢,这就足以证明姜玉郎没有说谎。” 闫争衡一听,却还是不甘心,追问道:“那让他说老三在哪?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三哥可是咱们闫家的重要人物,如今下落不明,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玉郎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三长老之前特意交代过,不准透露他的行踪,哪怕是闫家老爷子在场。我既然答应了,那自然是恕难从命了。” 闫争衡一听,顿时像是抓住了把柄似的,趁机再次发难,提高了声音说道:“小子,这话说的太满了?今天你必须” “四哥!”本满面笑容的闫静渊,突然面色一冷,挥动天师拂尘道:“你是聪明人,既然我已经拿着拂尘站在这,难道你还要闹下去吗?” 这时候,一直站在闫争衡身旁的蒋浓奇眼珠一转,那点儿小聪明再次显露了出来。 他心里明白,此刻这情况,闫争衡正骑虎难下,自己作为下属,那可是最该给闫争衡台阶下的那个人。 于是,蒋浓奇赶忙凑到闫争衡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四长老,今儿个这事儿怕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了,五长老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看他的面子也要给他手里的拂尘一丝薄面呐,要不……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也好再细细打听打听情况,您看咋样?” 闫争衡听了蒋浓奇的话,心里虽然还是憋着一肚子火,可也知道这会儿确实不好再闹下去了,否则那就是公然和老爷子的意思作对了,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也不好。 他狠狠瞪了姜玉郎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在姜玉郎身上剜出两个洞来似的,咬了咬牙,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气呼呼地说道:“姜玉郎,今日有我五弟保你,我给他一个面子,算你小子走运。不过,你记住,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蒋浓奇见状,赶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朝着姜玉郎他们这边投来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第127章 书房酒局 等闫争衡走后,闫静渊这才笑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说道:“哎呀,这一闹,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走啦,你们呀,自己多注意着点儿。” 林羽墨之前受过闫静渊的恩情,心里头一直记着呢,这会儿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一脸歉意地说道:“五长老,刚才那局势太严肃了,小道一时紧张,都没能及时给您请安,还望您恕罪。” 闫静渊见状,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行了,知道你这小辈有心了,其实也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玉郎,我今儿个能来管你们这事儿,那可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你们可得好好跟着他干呀。”闫家老五不拘小节,说话一向如此接地气。 姜玉郎这时对闫静渊拱手道:“多谢前辈今日助力。” 姜玉郎这称呼里透着一股敬重,虽说叫的是“前辈”,可那语气和态度,却让人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非同寻常,透着一种别样的亲近。 姜玉郎还想把近日的局势和分析告知闫静渊,可是闫静渊一挥天师拂尘道:“行了,不用跟我说这些了,既然三哥无条件信任你,不管他背负着什么使命,现在是交给你了,如果他想告诉我,他早就告诉我了,所以,今天的你,同样也不用告诉我。” 姜玉郎多聪明一点就透,这时候没有任何多余的客气。 闫静渊也是满意笑道:“行,我也只是恰巧路过,土堂啊近日缺些特殊的草药,恰巧在这锦云城有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就是聪明人的对话,有些事切勿说的太明白。 不过,闫静渊毕竟看好姜玉郎,仍是不放心,最后临走前,他决定再多说一些,他贴近姜玉郎低声道:“哦,对了,有一点你要牢记,虽然你得到了我三哥的功法,可只有六成,这便是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的苦心,晚辈明白!” 姜玉郎多聪明,他哪里会不明白,闫静渊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冲动,纵使老三闫逸尘再厉害,仅靠他六成的功力,那是绝对敌不过老四闫争衡,十成的发挥的。 而且,今日四长老前来明显是想以大压小,趁姜玉郎还没完全成型,将他半路截杀。 所幸,这一险招被老五闫静渊的出现及时破解了。 而且关键是这险招只可用一次,再用此招明显是公然对抗闫开山了。 闫争衡本就如履薄冰,心思缜密的他一般绝不会像今日这般‘无理取闹’。 所以对于痛失机会的闫争衡来说,他此时心中的愤慨可想而知。 因为一个变数的处理失败,意味着无数个变数正在急速袭来,而一开始那个变数,正是姜玉郎! 待众人恭敬地送走闫静渊后,林羽墨凑到姜玉郎身边,小声地问道:“姜哥,您说会不会是那黑煞鬼没被黑白无常带回去,所以这四长老是来探咱们的虚实了?”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林羽墨一眼,说道:“羽墨,你这是越来越聪明了,十之八九是这样的。不过依我看,这老四,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故意在这儿虚张声势,往往这背后,都是为了一些更隐蔽的目的,说不准,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经历了一次化险为夷。” 林羽墨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不过还好,有五长老站在咱们这边,要不然的话,今天这事儿还真不好收场。” 姜玉郎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望着闫静渊渐渐消失的身影,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却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那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心里头还压着些事儿。 此时的姜玉郎,突然有种预感,他感觉闫静渊今天晚上还会再回来。 日月交替。 果然,就在这天晚上,闫静渊突然再次来访。 今晚的月色如水,洒在水堂清澜分舵的每一个角落, 姜玉郎正坐在屋里,琢磨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儿,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不多会儿,就见闫静渊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进门就说道:“玉郎啊,我来跟你说一声,明天我可就要离开锦云城了,这次出来,还算挺顺利的,那‘草药’,总算是找到了,也算是没白跑这一趟。” 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朝着屋里走来,那步伐不紧不慢的,就跟散步似的。 说着话的工夫,闫静渊已经漫步到了清澜阁书房的位置。 这书房,以前可是三长老常待的地儿,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姜玉郎多聪明,心里想着,五长老这临走来找自己,肯定是有话要说。 于是,他扭头朝着外面喊道:“清风啊,去给咱备上酒来,要那好酒啊!” 清风也是个机灵鬼儿,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了意思,应了一声,不多会儿,就端着酒快步走了进来,而且不光把酒拿来了,还顺带准备了三个下酒的小菜,虽然简单,却也精致,看着就让人有几分食欲。 姜玉郎见了,心里很是满意,心道:嗯,干得不错,很多事不用过多的嘱咐,这清风果然机灵,属于那‘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 姜玉郎笑着对清风说道:“行了,你和剑隐、林羽墨先退下,我和五长老单独聊聊。” 清风应了一声,便带着另外两人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这下,屋里就剩下闫静渊与姜玉郎了,两人坐在这三长老原来的书房里,开始喝起酒来。 姜玉郎端起酒杯,略带歉意地说道:“前辈,您看这准备得挺仓促的,酒菜也简单了些,实在是不成敬意,还望您多见谅。” 闫静渊爽朗笑声透着一股豁达:“大道至简,这喝酒嘛,往往是越简单,酒越香!” 说罢,二人便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 这酒一下肚,那感觉就上来了,不知不觉,酒过三巡,两人都喝得挺畅快的,脸也微微泛红了。 闫静渊放下酒杯,长舒了一口气,话也多了起来,他感慨道:“哎呀,玉郎啊,我都多少年没这么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真是痛快!” 说着,闫静渊站起身来,在书房里随意走着,看着周围书架上的书被翻了不少,不禁笑着对姜玉郎说道:“玉郎啊,你天资聪慧,又有我三哥给你传授功法,想必我那土堂的医术,你也学了不少了。照我看呀,你这前途那可真是不可估量。”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酒精在肚子里起了作用,闫静渊这会儿心里头一热,想着今晚就多告诉姜玉郎一些事儿,反正这小伙子是越看越靠谱,知道了也无妨。 于是,他便缓缓开口,讲起了一些以前闫李相争的事儿,那可都是些外界不知道的绝密消息。 原来呀,在闫家成为道界主导之前,有个李家那可是一直跟他们分庭抗礼,两边那争斗就没断过,就跟那“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似的,闹得是沸沸扬扬的。 不过这时候,文叔和程蝶衣还没告诉姜玉郎他的师爷就是曾经李家的人,那师爷,当时是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了,索性就退出来,入山去悟道了,这才收了文叔和程蝶衣等徒弟,所以姜玉郎这会儿对李家的认识,还真就是比较少的,就像只瞧见了冰山一角似的。 闫静渊继续讲着当时的事儿,那闫李两家为了争夺天师拂尘,那可真是争斗得你死我活,两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谁也不肯让步。 最后,还是因为闫开山的天雷诀,那掌心雷威力巨大,比李家的手段更胜一筹,这才险险获胜了。 要是当时李家的李老太爷也拥有掌心雷的话,那结局可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就得改写了,真可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姜玉郎听着,一边喝酒,一边点头,听到这儿,忍不住说道:“这掌心雷我倒是知道,听说曾经赛场上二长老有过展现,震惊全场,可惜我当时没有亲眼目睹。” 闫静渊这时候似乎已经把姜玉郎当做了弟弟,亦是成为那闫家的老六。 老五下面是老六,自然没错。 闫静渊就像对弟弟说话那般道:“确实,目前咱们闫家里只有二哥得到了掌心雷真传。” 说到这儿,闫静渊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接着说道:“老四跟老二之间的明争暗斗,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就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只不过二哥掌握着两个门堂,又手握掌心雷这厉害的本事,就一直压制着老四,老四心里头那肯定是不服气,可又没办法,只能暗地里琢磨着怎么能扳回一局了。” 姜玉郎听着听着,忽然像是被什么点醒了似的,心里头有了一个想法,那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似乎一下子就知道四长老这么做的动机了,心里暗暗想着:“这四长老,怕是想驱狼引虎,想借助外力来挤走这位二哥,不过这种事儿可得绝密,一旦被发现了,那可就是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了,这风险可太大了。” 后来,也确实证明了姜玉郎这脑瓜子确实灵光,就跟开了挂似的,自打他成为了水堂之主,他的判断力和思维力那可是几何倍地增长,还真就被他给猜对了,这运气,更像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当然了,这且是后话。 话说回来。 这些心中的猜测,姜玉郎是肯定不会与闫静渊吐露的,不过,二人说着说着,姜玉郎鬼使神差地就提到了那闫家老大,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说道:“前辈,我也是到了水堂之后,才了解到,原来,很多人才都是从曾经的金堂里面分出来的,那原来的大长老……是……”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 一听到闫家老大这几个字,闫静渊顿时脸色一变,那脸就跟变戏法似的,刚刚还带着几分酒意的红润瞬间就没了,变得煞白煞白的,就好像那酒一下子就醒了,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里透着一股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难过,还有些别的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他也不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猛地端起酒杯,一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砰”的一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扭头就朝着门外走去,那脚步又急又乱的,看得出心里头挺不痛快的。 闫静渊这性情大变,可把门外守候着的清风、剑隐和林羽墨给惊到了,他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懵了,还没等回过神来呢,闫静渊已经摔门而出了。 清风赶忙凑到姜玉郎身边,着急地问道:“门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五长老突然这么生气了呢,看着可不太对劲呀。” 剑隐和林羽墨也在一旁附和着,脸上满是疑惑的神色。 姜玉郎看着闫静渊离去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感慨,似乎对闫家老大这种感觉,感同身受,轻声说道:“或许,五长老对他那位大哥,才是有着真正的亲情。” 第128章 分析 姜玉郎刚说完这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闫静渊又退回来了。 他站在阁楼下,抬起头,对着阁楼上的人说道:“玉郎啊,今天这事儿,我不是针对你,你切莫往心里去。你这顿酒喝的舒服,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不过,是到了告辞的时候了。” 姜玉郎多聪明,自然理解其中不可言喻的缘由,他毫无废话道:“我让清风、剑隐送您。” 闫静渊却摆了摆手,语气里透着一丝坚决,说道:“不必了!你们都留步,后会有期!”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此时窗外夜色已深,街道上人烟稀少,只留下姜玉郎他们几个人站在那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头都沉甸甸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天刚破晓,晨曦的微光才刚刚给清澜阁的飞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一个身影便匆匆来到了这儿。 来的正是灵溪分舵的闫子贤,他脚步匆匆,神色间透着一股急切,显然是有重要的事儿找姜玉郎汇报,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早就赶过来。 闫子贤找到姜玉郎神秘兮兮地对其说道:“门主,我有个重要的事儿得跟您禀报。我发现咱水堂里头还有五长老的人。昨儿夜里,我瞧见有个人偷偷摸摸地去见了五长老,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看着就不简单,我这心里就琢磨着,这事儿得赶紧跟您说说才是。” 姜玉郎一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心里暗叹这闫子贤果然是个得力的干将,这才刚被提拔上来,就开始为水堂的事儿上心了,还这么快就有了发现。 姜玉郎又不禁联想到昨夜闫静渊那突然的深夜离去,眉头微微皱起,暗自思忖着:“前辈昨晚到底是真被我那话给刺激到了,还是借着这个由头故意离开的呢?唉,这闫家的几个长老,哪怕是平日里看着最与世无争的老五,那也是深藏不露,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真的是让人看不透。” 姜玉郎一脸严肃地看着闫子贤,郑重其事地叮嘱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可得继续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千万不要去惊动那个人,就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继续暗中观察着,要是有什么新的情况,第一时间来跟我汇报。” 姜玉郎心里想着,闫子贤这么早赶来,肯定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便笑着说道:“子贤呀,这忙活了一早,你也别急着走了,留下来一起吃个早饭。” 姜玉郎有心留下这个闫子贤吃个早饭,可受到重用的闫子贤哪里肯耽搁,这就恭敬的告辞,回去灵溪分舵处理事务去了。那快步离开的背影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劲儿。 待闫子贤走后,姜玉郎就在想,想昨夜闫静渊说的闫李两家之间的相争,他忽然意识到这个李开就姓李,并且他的底细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来到闫家之后的一些事。 他又把这事儿和闫子贤刚刚汇报的情况联系起来琢磨着,心想着既然五长老都在水堂安插了自己的人,那二长老的人肯定也还在,只不过是藏身在灵溪、清澜之外的那另外两个分舵之中罢了。 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是被各种事务缠得脱不开身,还没顾得上好好去梳理那两个分舵的情况。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考虑起另外两个分舵话事人替换的事儿来,心里觉得这闫子贤,各方面表现都挺不错,确实已经纳入到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与此同时,姜玉郎又回想起昨夜闫静渊提到的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闫惊雷和闫争衡之间那明里暗里的争斗,还有闫争衡那急切想要扳回一局的心思。 顺着这个思路,姜玉郎的脑子就像飞速运转的齿轮一样,开始大胆地猜测起四长老的真实意图来。 他暗自琢磨着:“倘若这黑煞鬼和僵尸的出现不是偶然巧合的话,那闫争衡十有八九是想在各个地方故意挑起事端,尤其是像水堂、金堂、木堂这些重要的门堂,然后让这些门堂陷入困境,没办法自行处理,到时候他再让火堂出面来帮忙解决,以彰显火堂的能力和闫争衡的重要性。” 并且如果姜玉郎没猜错的话,这个黑煞鬼可能只是一个开胃菜,真正厉害的还躲在后面蓄势待发。 姜玉郎又想到那黑白无常一直在苦苦寻找的鬼王,虽说不敢断言那鬼王就是被闫争衡帮忙藏匿起来了,可就目前这情形来看,他的嫌疑那绝对是最大的了。 一说到掩饰厉鬼的气息,姜玉郎立马就想起曾经在道士大赛上那个木箱猜鬼的环节了,当时那幽闭符可真是厉害,往箱子上一贴,就能完美地把厉鬼的气息给遮盖住了,让在场的人从外面根本察觉不出厉鬼到底藏在哪一个箱子里,可见闫家是掌握了这门独特技法的。 可他心里又不禁犯起了嘀咕:“这幽闭符虽说厉害,可它能遮住鬼王那样强大的厉鬼气息吗?还是说闫家其实还有更厉害的符诀,只是我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呢?” 想到这儿,原本渐渐清晰起来的思路又变得混乱模糊了,姜玉郎心里明白,这都是因为牵扯的支线太多了,就像好多根绳子缠在一起,线索相互交叉,越想捋清楚,反倒越乱套了。 他知道这种时候可不能心急,得像解开一团乱麻一样,从最开始的那个‘线头’慢慢捋起,思来想去,他决定先从打探清楚这个‘李开’究竟和李家有什么关系入手,说不定能从这儿找到突破口。 于是,姜玉郎便开始着手在这方面进行部署。他把张守诚叫了过来,见张守诚来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守诚啊,我想跟你打听打听那个李开的事儿,尤其是他以前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张守诚挠了挠头,一脸思索的模样,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门主,我就只晓得他进入闫家之后的事儿,至于他以前的过往,我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清楚。您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呀?” 姜玉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越发觉得这李开的身份不简单,暗自思忖着,说不定这李开就是闫争衡和李家之间牵线搭桥的那个人,甚至,他很有可能本身就是李家的人。 只是这世间的事儿就是这么难料,哪怕是聪明如姜玉郎,也有猜不全面的事情,智人千虑必有一失,他怎么也没想到,日后,关于李家这其中的变数,那个蒋浓奇起到的作用会远比他想象的更大,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守诚看着姜玉郎一脸沉思的样子,心里头挺好奇的,小心翼翼地问道:“门主,您突然问起这个李开,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儿?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就是了,我肯定尽全力去办。” 姜玉郎回过神来,看着张守诚,认真地说道:“守诚啊,还得麻烦你跑一趟,去试探一下这个李开,看看能不能探出他的一些底细。” “请门主放心,属下一定会竭力办好此事的。”对于姜玉郎的要求,张守诚向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接受,心里只想着只要能帮上忙,那做什么都值得。 姜玉郎道:“对了,近日不光是我们,就连那金堂,木堂,有可能还会有更棘手的事情发生,金堂木堂的事儿我管不着,但是水堂里面不能再捅篓子,这一点你要和闫子贤配合好。当然了,关于闫子贤的事儿你不必多虑,他不会替代你,你也知道,咱们水堂还有两个分舵缺少人才。” 张守诚一听,立马就听出了姜玉郎这话里的意思,知道这是想让自己带着闫子贤,好好培养他,好让闫子贤日后能去另外的分舵担任分舵主,可他心里头压根儿就没什么别的想法,还是一脸真诚地说道:“门主,为您做事,我守诚那是不计回报的,也不会在意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上,哪怕以后闫子贤真的替代我了,我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只要是对咱们水堂好,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 姜玉郎听了,不禁笑了起来,笑着对张守诚说道:“守诚啊,你知道为啥你之前一直没能再往上升一升吗?我呀,最近琢磨了琢磨,感觉发现问题所在了,你想不想听听我说说?” 张守诚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赶忙说道:“守诚愚钝,望门主赐教。” 姜玉郎道:“你很真诚,但凡物都有双面性,虽说真诚在很多时候是必杀技,但也要注意,切勿成为,成也真诚,败也真诚!” 这句话道理很深,张守诚听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有点似懂非懂的,感觉明白了一些,可又好像还没完全领会透,不过他心里清楚,门主这是为他好,剩下的,那就只能靠他自己慢慢去体悟了,就像品茶一样,得细细品味,才能咂摸出其中的真滋味。 第129章 好戏,刚刚开场! 得到了姜玉郎新下达的指令后,张守诚一刻都没敢耽搁,就像被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一般,马不停蹄地再次约见了李开。 这日,天空中飘着些薄薄的云彩,二人依旧像往常一样,找了个极为不起眼的街边小餐馆,那地方,位置偏僻,平日里来往的人也不多,正是个适合私下见面悄悄交谈的好去处。 两人刚一见面,李开便先试探着开口了,脸上挂着一丝看似关切的笑容,说道:“守诚兄,近日可好?” 张守诚听了,却忍不住苦笑一声,一边摇头,一边无奈地说道:“唉,别提了,我这可真是应了那句‘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了,前些日子,倒霉催的,胳膊被那僵尸给抓了,好在我这命大,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说着,还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胳膊,仿佛那伤口还隐隐作痛。 李开一听,赶忙做出一副惊讶又担忧的模样,说道:“哎呀,我也听闻此事了,当时我这心里就直发慌,可你也知道,这眼下局势混乱得很呐,四长老又和你们门主闹得水火不容的,我这实在是不好贸然前去探望你,还望张兄莫要怪罪我才是呀。” 说话时那神情,看着倒是挺诚恳的,可眼神里却似乎藏着些别的什么,让人捉摸不透。 张守诚摆了摆手,大度地说道:“明白,明白,这事儿我哪能怪你呢,我心里都清楚着呢。只是,那三清铃我……” 他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李开给打断了。 因为如今黑煞鬼和僵尸一事已经平息了,那三清铃的作用确实已经没那么大了。 只见李开赶忙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急切,说道:“哎呀,守诚兄,那铃铛的事儿你就莫再提了嘛。你们水堂那地界,出了僵尸这档子事儿,现在那林羽墨肯定把三清铃握得紧紧的,就跟护着宝贝似的,咱这时候要是打那铃铛的主意,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依我看呀,还是切莫再提这事儿了,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张守诚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顺着话茬说道:“好,不提不提,咱也别净说这些闹心事儿了,就说说咱们以前那些快活的日子。说起快活呀,还得是当年在金堂的时候,那日子过得,真是逍遥自在。” 李开一听,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怎么?守诚兄现在在那姜玉郎手底下,过得不快活吗?”那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似乎想从张守诚的回答里挖出点什么来。 张守诚哈哈一笑,连忙说道:“哈哈,倒也不是,毕竟刚当上这副堂主,手底下管着不少事儿,也算是挺有奔头的。若真说不快活,怕是李开兄你也是不信的,就是偶尔会想起以前的日子,感慨一下罢了。” 李开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我也明白守诚兄的意思,回想起来,确实咱哥俩在金堂的时候,那可真是自由自在的,哪像现在,这么多的烦心事。” 张守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我记得李开兄你是北方人。” 李开这会儿还没意识到张守诚话里有话,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应道:“没错啊,土生土长的北方人。” 张守诚嘴角微微上扬,看似随意地说道:“记得当年,那可是‘南闫北李’,这李姓在道界那也是一大族,名声在外,想必当年也是风光无限。” 此言一出,李开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就像一道寒芒在眼底划过,不过那神色稍纵即逝,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李开微微顿了顿,脸上带着一丝略显不自然的笑容,说道:“是啊,曾经在道界这俩氏族也是争斗的沸沸扬扬。不过好在咱闫家技高一筹,终究压过了那李家,这才笑到了最后。” “这世间的事儿,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张守诚轻轻叹息了一声,那语气里仿佛带着一丝惋惜,慢悠悠地说道:“依我看呀,这就是时势造英雄嘛,能站在那武台上一较高下的,那可都是英雄,只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不见得说李家如今就多么的败落了,这都是时也,运也,没办法的事儿,罢了,罢了。” 李开一听这话,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感激之色,就好像张守诚这话正说到了他心坎儿里似的,他对这个想法格外赞同,心里头还暗自思忖着,没想到张守诚能有这样的看法。 张守诚一直留意着李开的神色变化,这次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眼中那别样的精彩了,心里顿时有了底,便故意笑着打趣道:“李兄,你不会就是曾经的李家一员?我这也就是瞎猜猜,你可别介意呀。” 这话一出口,李开明显没准备好,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那表情就像被人戳中了心事一样,不过他反应也挺快的,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强装镇定地说道:“守诚兄,你这开的是什么玩笑,若我真是李家的人,怎么还会在这闫家苟且偷生呢?不过就是巧合罢了,我姓李,可和那‘北边李家‘没什么关系,你可别多虑了。”只是这话听起来,多少有点底气不足,那眼神也闪躲了一下,没敢直视张守诚的眼睛。 张守诚见状,心里更加确定了几分,却也没再继续追问,哈哈一笑,举起酒杯,说道:“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李兄你切勿当真,来,咱们喝酒,喝酒。”说着,便仰头喝了一口酒,可那眼睛里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透着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就在这两人在餐馆里交谈的时候,他们却浑然不知,在餐馆外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隐秘的身影已经悄悄地观察他们许久了。 那身影藏在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餐馆里的动静,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见二人似乎要起身离开的样子,这个身影这才悄悄地转身离开,那脚步轻得就像猫一样,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狡猾异常的蒋浓奇。 蒋浓奇这会儿心里头还挺得意,以为自己率先发现了张守诚与李开私下秘密会见的事儿。 他便迫不及待地以邀功的心态,立刻朝着四长老闫争衡所在的地方赶去,准备把这事儿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他。 此时的闫争衡,正坐在屋里闭目养神,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打压其余门堂的诡秘计谋,那心思全都沉浸在自己的盘算里了。 蒋浓奇急匆匆地走进屋里,连门都没顾得上敲,就急切地说道:“四长老,四长老,我有重要的事儿跟您汇报!” 闫争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惊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悦地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什么事儿慢慢说便是了。” 蒋浓奇赶忙收了收那急切的劲儿,讨好地说道:“四长老,我瞧见张守诚和李开私下偷偷见面了,就在一个小餐馆里,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事儿呢,您看这……” 四长老闫争衡听了,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神色,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已经知晓此事了,是我派李开去的,你莫要大惊小怪,更不要从中作梗。” 蒋浓奇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也挺快的,立马说道:“就是不知道张守诚是不是装的,就怕他是真的已经跟姜玉郎穿一条裤子了,万一他们察觉到了什么,那咱们先前的计划是不是就” 闫争衡却像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故意岔开话题道:“对了,浓奇,前些日子新教给你的那个秘法,你练习得怎么样了?可得用心点儿,别辜负了我的一番苦心。” 其实,蒋浓奇心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是那钉头七箭书,觉得那才是最厉害的法术,对于这些在他看来无关痛痒的小法术,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无奈一直被闫争衡这么吊着胃口,也只能敷衍着说道:“要用在试探张守诚身上吗?他好歹是一个分舵主,我怕这法术威力不够,到时候不好收尾呀,您看呢?” 闫争衡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道:“如今那黑煞鬼都不见了踪影,三清铃也已经没啥大用处了,不必太在意这些了。” 闫争衡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浓奇,你去吩咐那几个姓李的,他们都藏得够久了,再这么躲下去,真成缩头乌龟了。现在这都已经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该是时候给其余几个门堂‘上上菜‘了。” 说着说着,闫争衡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事儿,皱着眉头说道:“上次那从黑身地狱逃出来的黑煞鬼,原本想着能闹出点儿大动静,如今看来,明显收效显微。” 蒋浓奇赶忙附和道:“是啊,想不到那黑煞鬼,看着挺唬人的,却是中看不中用,现在躲得无影无踪的,都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了呢。门主,说起来,那黑身地狱已然是十八层地狱的第五层了?” 闫争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他原先确实是在第五层受刑,不过,关于这第五层地狱的叫法,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李家那边称之为黑身地狱,可在咱们闫家,则认定称之为蒸笼地狱,关于这叫法,至今都莫衷一是。” 闫争衡继续说道:“按照李家的说法,在那黑身地狱里,被困罚在其中的罪魂,身体会变黑,要遭受无尽的铁烙火吹之痛苦,那黑煞鬼的模样倒还符合这特征。不过话说回来,那十八层地狱,哪有人能活着去过,再活着回来的,所以具体里面是怎样的情形,恐怕你到时候才能亲眼看到。”说着,还似笑非笑地看了蒋浓奇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蒋浓奇心中一寒,急忙道:“浓奇倒不急着去那里,还想着多侍奉门主,百年都不嫌多。” 闫争衡听了,哈哈一笑,那笑声里透着一股自负的劲儿,看似无畏地说道:“你与我干此大事,无论成败,怕是地狱难逃,不过嘛,倒也尚有一线转机,就看咱们能不能抓住了。” 蒋浓奇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急切地问道:“门主,您指的是?” 闫争衡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浓奇呀,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短了,有些话现在可以再多告诉你一些了,这也是你接下来的主要任务。你得去找出那群姓李的藏着的终极秘密,现在只知道酆都方面有一大将依托他们藏匿着,可具体还不知道是哪一位。” 蒋浓奇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能随随便便召唤出,这世上不曾出现过的鬼怪。” 闫争衡道:“依我猜测,很可能是鬼王,不过,要眼见为实,不管它是哪一位,在我们手上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能量。若能做到通晓地狱,到那时,酆都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不得不说,闫争衡业务水平还是没的说,这次他猜的很对。 越说,闫争衡自负的劲儿又上来了,继续道:“那群姓李的,真是胆小如鼠,当年被我家老爷子打怕了,有如此契机,竟然目光短浅到如此地步,不过这也正合我意。答应他们的那些条件,浮云罢了,到时候,谁会跟死人讲条件呢?哈哈!” 蒋浓奇也付颜悦色起来,脸上堆满了奸笑:“门主,我都明白了,在他们彻底变成死人之前,咱们可得好好再利用利用呢。” “聪明!浓奇办好这件事,钉头七箭书自然会到你手中,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又是画大饼,蒋浓奇心中无奈更是憎恶,但是人在屋檐下不说,自己确实也被这钉头七箭书所拿捏,所以没办法,他只能佯装恭敬道:“门主,您放心,我这就去吩咐那群姓李的,把其他门堂搅乱个天翻地覆。而咱们火堂属地安然无事也!” “就是这个意思。”闫争衡的计划如此,他就是要趁乱夺权,越乱越好,到事情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这便是他与李家残党约定好的计划,其代价就是,在闫争衡彻底掌权之后,恢复李家在北边的势力和声誉。 可李家残党真的没悟到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吗? 他们真的不认识有两个词语叫做: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吗? 李家残党真的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个闫争衡身上吗? 好像无论怎样看,都未必! 所以,故事仍在继续。 更恰似那,好戏,刚刚开场! 第130章 燃蹄鬼 三日后。 锦云城,容川分舵。 似乎早在一天之前,锦云城就已经笼罩在一片看似平常却又透着丝丝诡异的氛围之中,而位于城中的容川分舵,更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卷入了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异事件里,其中,灵溪分舵的闫子贤更是被卷了进来。 这容川分舵,本就是姜玉郎还没来得及仔细管束的地方,平日里虽说也没出什么大乱子,但总像是缺了几分主心骨似的,隐隐透着些不安稳的气息。 就在这容川分舵的辐射范围地界内,有这么一户楼房人家,原本过着平静的日子,却没料到,诡异的事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夜晚,家中的孩子平日里玩耍的奶牛造型的玩具,被摆放在客厅的角落里。 到了半夜,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叫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突然,那原本安静的奶牛玩具竟自己“咔哒”一声开了,身上的小灯一闪一闪的,那微弱的光亮在黑暗的客厅里忽明忽暗,仿佛一只诡异的眼睛在窥视着周围的一切,原本静谧的客厅瞬间被一股莫名的寒意笼罩。 家里的父亲被这动静给惊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想着估计是玩具接触不良了,或者是孩子白天玩完忘记关了,便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起身,朝着客厅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还嘟囔着:“这孩子,老是丢三落四的。” 走到客厅,他顺手就把玩具的开关给关上了,那闪烁的灯光一下子熄灭,客厅又恢复了先前的黑暗与寂静。 父亲转身回到卧室,刚躺下没一会儿,那令人胆寒的玩具声音竟然又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就像一把尖锐的锥子,直直地刺进人的耳膜,让人心里直发毛。 父亲顿时吓得睡意全无,慌了神,赶忙伸手打开床头的灯,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就急匆匆地朝着客厅跑去。 等他跑到客厅一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刚才明明被自己亲手推关闭的开关,此刻竟然又开了,那玩具的小灯依旧一闪一闪的,仿佛在挑衅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父亲咬了咬牙,壮着胆子再次把玩具关闭,还觉得不放心,索性把它放到了一旁的箱子里,心想这下总该没事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等他回到卧室,还没等躺稳呢,客厅里那诡异的动静又响了起来,而且这次还伴随着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就好像那玩具正被什么东西拖着,在客厅的地板上移动,明显感觉那玩具又被摆到客厅里了。 这时候,女主人也被吵醒了,她睡眼朦胧地坐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埋怨,对男人说道:“怎么回事呀,吵吵嚷嚷的,是不是儿子又在捣乱呢?”说着,便披了件衣服,准备起身去看看。 可她刚走出卧室,整个人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就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木讷地转过身子,看向男人,声音都带着哭腔了,颤抖着说道:“我……我想起来了,儿子不是已经送到咱妈那里了吗?那客厅的里是谁啊!”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从他们眼前闪过,速度极快,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就扑面而来,仿佛瞬间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夫妻俩吓得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转身跑回卧室,“砰”的一声把卧室门紧紧锁住,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再也不敢出去半步,那恐惧的感觉就像潮水一般,将他们彻底淹没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夫妻俩一脸憔悴,头发乱得像个鸟窝似的竖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儿一样。 他们战战兢兢地来到了水堂的容川分舵,见到分舵里的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发生的事儿说了出来,那惊恐的神情和颤抖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禁心头一紧。 正巧这时候,闫子贤来到容川分舵,准备宣导提醒姜玉郎之前的安排,告知各个分舵要格外留意周遭的情况,一旦有大的灵异事件发生,必须及时上报。 所以,这夫妻二人的话正好被闫子贤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他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想着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得去看看才行。 于是,闫子贤便跟着这对夫妻去了他们家。 刚一进屋,闫子贤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煞气扑面而来,那煞气之强,可比普通的厉鬼要厉害数倍,让人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再仔细一看,四周的墙面竟然都有些发冷,还不断往外渗着水珠,就好像这屋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冰冷的水窖似的。 闫子贤皱着眉头,看向那对夫妻,问道:“你们家这墙以前没渗过水?” 那夫妻这会儿也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墙面,赶忙说道:“哎呀,师父,从没渗过水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着,两人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神里满是恐惧。 闫子贤面色凝重,缓缓说道:“这是阴气太重的缘故,看来这屋里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而且这东西的来头怕是不小。” 夫妻俩一听,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说道:“各位师父,这可怎么办啊?我们平日里可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儿,现在孩子都不敢接回来了,求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 闫子贤赶忙安慰道:“先别慌,我们会帮你们找出原因的,或许这事儿跟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们先到外面去等着,这儿交给我们来处理。” 说着,闫子贤便转头对容川分舵的分舵主秦河说道:“秦舵主,咱们还是上报给门主,这煞气非同寻常,我怕咱们应付不来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秦河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闫子贤,我知道姜门主是条好汉,本事也高,上次开会,一把扇子把那何伟吓得屁滚尿流我就看出来了。可是咱们水堂这么大,好几个分舵,总不能事事都让他费心?依我看,我们容川阁可不是吃素的,就能把这事儿给办了,没必要去麻烦门主。” 闫子贤提醒道:“我们张守诚舵主上次就是这样才吃了亏,秦舵主,还是听我的,上报给门主。” “听你的?”秦河一听这话,顿时就不满了,脸色一沉,提高了声音说道:“这容川阁什么时候轮到要听你的了?闫子贤,别看你小子现在升得挺快,可你那地位还不及我这一舵之主?你这么说,不免让我怀疑你今天来这儿的真实来意了。不会是灵溪阁盛不下你这尊大佛,要来我这容川阁挤地方了?” 闫子贤一听,知道秦河这是误会自己了,赶忙准备解释,说道:“秦舵主,您误会了,我哪有那个意思,我这都是为了大家好,最近的事态非同一般,很可能这事儿真不是咱们能轻易解决的,不能老是拿旧眼光去……” 可秦河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哪里还会听闫子贤解释,直接打断他的话,不耐烦地说道:“听我的,要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就别老想着打小报告,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容川阁真正的实力,别总是拿你们灵溪阁那套老眼光来看待我们容川阁!我不吃这套。” 闫子贤见状,心里暗暗叫苦,这秦河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可眼下这情况,又不能就这么不管了呀,没办法,他只能改变原本的计划,决定一直跟着秦河,也好有个照应,生怕再出什么乱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那个从牛坑地狱逃出来的燃蹄鬼,它本就心性邪恶,被那奶牛造型的玩具吸引了,觉得戏弄这一家人挺有意思,便一直在这儿兴风作浪。 而那牛坑地狱是十八层地狱的第十层,虐畜之人死后打入此牢,每日遇燃火之牛顶撞袭击,触之即焚,如此往复。 而这燃蹄鬼也是罪有应得,他生前酷爱虐杀大牛取乐,将牛蹄捆缚,点燃四蹄,看着牛四蹄着火痛苦挣扎,从中获取变态快感。所以在死后被打入牛坑地狱,在牛坑地狱里面日夜受罚,可谓因果相报。 到了半夜,秦河和闫子贤做好了准备,一同回到了这户人家,准备会一会这个鬼。 刚一进屋,那股子寒意就更浓烈了,仿佛能直接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让人冷得直打哆嗦,突然啪的一声,电闸似乎自己硬生断掉了,四周一下陷入了黑暗。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他们手里拿着的手电,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情况。 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起来,那声音忽远忽近,飘忽不定,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方向。秦河眉头紧皱,大声喝道:“何方鬼怪,竟敢在此作祟,还不快快现身!”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速度极快,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秦河反应也快,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张金刚破煞符,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纸瞬间金光大盛,朝着黑影射了过去。 黑影似乎也忌惮这金刚破煞符的威力,身形一闪,躲到了一旁的柜子后面,那柜子竟然“嘎吱”一声剧烈摇晃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一般。 闫子贤见状,赶忙举起手中的八卦镜,口中喝道:“阴阳八卦,照破邪魔,现形!”那八卦镜上射出一道柔和却又透着强大力量的光芒,朝着柜子的方向照去。 在那光芒的照射下,黑影终于现身了,正是那个从牛坑地狱逃出来的燃蹄鬼,它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黑烟,面容扭曲狰狞,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嘴里还发出“嘶嘶”的声音,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第131章 水克火 那燃蹄鬼见自己被发现了,怒吼一声,再次朝着他们扑了过来,似乎要将身上永不熄灭的无量业火燃到二人身上。 秦河和闫子贤急忙躲避,秦河一边躲避,一边又掏出几张符纸,朝着燃蹄鬼扔了过去,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道火焰,正是那火符缠绕。 秦河虽然好大喜功,容易犯轻敌之错,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分舵之主,手上还是有几道绝招的,若换成一般的厉鬼,根本吃不住秦河这一记火符缠绕,但只可惜这只燃蹄鬼并不是普通的厉鬼,而是从那恐怖地狱爬出来的。 那燃蹄鬼明显不惧怕这些火焰,直接冲破火焰,朝着秦河狠狠抓了过来。 秦河躲闪不及,被燃蹄鬼的利爪划到了肩膀,他顿时感觉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棍狠狠的贴住皮肤,疼得他“哎哟”一声,脸色变得煞白。显然他的肩膀已经受到无量业火的侵蚀。 闫子贤见秦河受伤,心里一紧,知道这鬼的厉害,当下也顾不上许多了,从腰间抽出一把桃木剑,口中念起了更为复杂的咒语,朝着鬼刺了过去。 燃蹄鬼感受到了桃木剑的威胁,转身去对付闫子贤,与闫子贤缠斗在了一起。 一时间,屋里光芒闪烁,符纸乱飞,战况十分激烈。 闫子贤是闫家新生一代中的佼佼者,有天赋,有扎实的基本功,虽然他剑法凌厉,但这鬼实在是太过强大,没过几招,他就意识到这样下去根本斗不过。 不过,通过这一番交手,他也勉强摸清了这燃蹄鬼的路数。 好不容易寻得一个短暂的空隙,闫子贤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从腰间抽出一捆朱砂绳,用力一甩,那朱砂绳便朝着秦河所在的方向飞去。 同时闫子贤口中急切地喊道:“秦舵主,这恶鬼属火性,你得立刻用这朱砂绳摆出五行八卦阵来,你可得站在‘水’位,方能克制住它,快!” 万物离不开,五行相克。 在闫家,更是将这五行相克奉为至上的准则,以至于整个闫家都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来命名各个门堂,由此便能看出这五行之道在他们心中有着何等尊崇的地位了。 这一下,得到了闫子贤的及时解围,秦河那原本因受伤而略显慌乱的神色,总算有了一丝缓和,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上肩膀上那如火烧般的剧烈疼痛了。 只见他咬了咬牙,强忍着疼痛,接过朱砂绳,便开始迅速布阵。 这五行八卦阵,是道家极为基础却又至关重要的一个法阵,就如同大树的根基一般,万变不离其宗,再多再高级的其余阵法,不管有着怎样千变万化的奇妙之处,说到底都是以此为基础慢慢演变而来的。 秦河身为一个分舵之主,此刻也是拼尽了全力,将自己所有的潜能都爆发了出来,双手飞快地舞动着,那朱砂绳在他手中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在客厅的地板上不断穿梭、勾勒,不一会儿,便摆好了这五行八卦阵。 接着,秦河站在阵的中央,神色严肃,顾不上任何的疼痛,右手在胸前快速地打起法诀,那指法变幻极快。 左手则以剑指,指天,左右两手交替进行。 他手上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不断变化着,口中更是振振有词,语速极快地念道:“丁数坎木齐乾坤,三震水土离火焚,七肆烁金六乾是,八卦中宫五行分!神兵急火如律令!” 口诀刚一出口,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用朱砂绳勾勒搭建而成的五行八卦阵,瞬间闪耀出红彤彤的道法阵光,那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就像一轮红日在这客厅里升起一般。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无尽道家气息的五行八卦图缓缓在客厅的地板上显现出来,那光芒映照在四周的墙壁上,光影摇曳,让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了一种既神秘又庄重的氛围之中。 而水元素对应的方位,正是正北方和西北方。 秦河眼神一凛,立刻瞄准了那‘水’位,脚下步伐快速移动,稳稳地站定在了那里。 紧接着,他单臂猛地一甩,几张金符脱手而出,朝着那燃蹄鬼飞射而去。 此刻,在五行相克的强大加持之下,那金符上原本就缠绕着的火焰,威力瞬间大增,如同几条燃烧着的灵蛇一般,朝着燃蹄鬼呼啸而去,“噗噗”几声,精准地击中了那燃蹄鬼。 燃蹄鬼被击中后,顿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鬼嚎声,那声音就像用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一般,让人听了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它身上原本就缭绕着的黑烟,此刻更是疯狂地往外冒,瞬间便弥漫了整个客厅,那股子腐臭的气味也随之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让人闻之欲呕,仿佛置身于一个堆满了腐尸的恶臭之地一般。 见此情形,闫子贤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可以稍稍缓一口气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眼睛却依旧紧紧盯着那燃蹄鬼,不敢有丝毫懈怠。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闫子贤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收魂的秘法。 他赶忙伸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了闫家特制的收魂竹筒,那竹筒入手温润,上面刻满了镇邪符文。 闫子贤朝着秦河大声喊道:“秦河,借你位置一用!来,接剑!” 喊着话的同时,闫子贤一手紧紧握住桃木剑,一手稳稳地拿着收魂竹筒,脚下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如一只敏捷的飞燕一般,一个跃身朝着五行八卦阵中的‘水’位扑了过去,那落地的瞬间,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秦河身为分舵主,这点反应力还是有的,他一听这话,再一看闫子贤的动作,立刻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意图,这是想让自己接过桃木剑,去吸引那燃蹄鬼的火力。 秦河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也知道此刻情况危急,容不得多想。 只见他大喝一声,单手猛地伸出,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桃木剑,借着这股冲劲,他身形一闪,闪出了原本所在的位置,同时手中的桃木剑朝着那燃蹄鬼狠狠地刺了过去,那桃木剑上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青光,仿佛也感受到了此刻的万分之危急,想要助道家之人一臂之力。 说时迟那时快,闫子贤已然在那‘水’位上站好了,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燃蹄鬼,看准时机,趁着鬼躲避桃木剑的空当,猛地将收魂竹筒高高举过头顶,口中鼓足了劲儿,大喝一声:“天地灵气聚筒中,魂魄速归身安宁。收!” 刹那间,那竹筒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像一个无形的漩涡,朝着那燃蹄鬼席卷而去。 那燃蹄鬼察觉到了这股吸力,顿时惊恐万分,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它那扭曲的面容变得更加狰狞了,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嘶吼声,身上的黑烟翻滚涌动,想要挣脱这吸力的束缚。 可那收魂竹筒有五行八卦阵法的加持,降妖除鬼的力量越来越强,那燃蹄鬼周身散发出的黑色煞气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一样,源源不断地被吸纳入竹筒之中。 随着煞气不断被吸入,那燃蹄鬼明显变得越来越虚弱,那挣扎的动作也渐渐迟缓了下来,看样子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时,那燃蹄鬼那透着怨毒的眼睛突然瞥见了那个散落在一旁的牛形儿童玩具,它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哀嚎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意欲附在那玩具之上,再做垂死挣扎。 然而,可燃蹄鬼这点小心思,全被全神贯注的闫子贤看在了眼中,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可这会儿那秦河却还毫无发觉,还呆呆地站在一旁,手里握着桃木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心里想着:这厉鬼眼看支撑不住,被收入竹筒之中是早晚的事儿,再没出手的必要。 可殊不知,他全然没意识到危险还没彻底解除。 闫子贤见状,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这时候是指不上那个秦河了,当下也顾不上许多,当机立断,右脚猛地往左脚一磕,“啪”的一声,鞋脚瞬间分离,他顺势将一只布鞋朝着那牛形玩具甩了出去。 那布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正好命中那牛形玩具,“哐当”一声,玩具被打得滚到了一边,让那燃蹄鬼最后的垂死挣扎扑了个空,那鬼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显得更加虚弱了。 趁这天赐良机,闫子贤果断调转竹筒的方向,再次大喝一声:“妖邪,看你再往哪里逃!” 随着他这一声怒吼,那竹筒的吸力仿佛又增强了几分,“嗖”的一声,那燃蹄鬼终于再也抵抗不住,被彻底收入了竹筒之中。 刹那间,屋里原本弥漫着的黑烟,腐臭气味以及那紧张到让人窒息的氛围,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整个屋子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好像刚刚经历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收鬼之战,只是一场噩梦一般。 闫子贤见状,终于长舒了一口气,那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他赶忙朝着秦河走去,去查看秦河的伤势。 只见秦河脸色苍白如纸,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染红了一大片衣服,不过好在气息还算平稳,性命无忧。 闫子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心里暗自庆幸,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收鬼之战,总算是险险结束了。 不过这背后隐藏的秘密,却依旧让闫子贤捉摸不透,也不知道这如此厉害的燃蹄鬼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又为何会盯上这户普普通通的人家。 这事儿,就这么压到了第二天。 闫子贤心里一直惦记着得把这事儿跟门主汇报一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清风打个电话。 而此时,姜玉郎正在与张守诚会面,两人坐在屋里,似乎在商讨着什么重要的事儿,屋里的气氛显得有些严肃。 清风正在一旁候着,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是闫子贤的号码,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偷偷地躲到一边去接听,生怕打扰了姜玉郎和张守诚的谈话。 “喂,子贤,有什么事吗?”清风压低声音说道,眼睛还时不时地往姜玉郎那边瞟上一眼,心里有些忐忑。 “清风大哥,门主在您身边吗?我有个事儿想麻烦你……” 第132章 一升一降 毫不知情的清风,突然接到闫子贤一通电话,闫子贤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透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清风皱了皱眉头,心里隐隐觉得闫子贤要说的事儿怕是不太简单。 “快说,姜哥现在就在你们灵溪分舵,不过这会儿正忙着呢,你长话短说。” “哎呀,清风大哥,好像我这次惹祸了,能不能麻烦你替我向门主转告一下……”闫子贤的声音里满是愧疚,说话都有点吞吞吐吐。 “我去!赶紧挂了,我没空啊……”清风一听,心里顿时有些不耐烦了,想着这闫子贤可别给自己找麻烦,这姜哥刚强调了一堆事儿,可别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 “别别别,别挂呀,清风大哥!那鬼我已经收了,但是我没第一时间汇报,重点是,容川阁的秦河受伤了,我觉得我可能也有点责任,本来这事儿要是处理得好,应该是可以避免的,我当时就应该第一时间汇报的……”闫子贤赶忙急切地解释道,生怕清风真的挂了电话,那这事儿可就没法跟姜玉郎说了。 “鬼?什么鬼?秦舵主还受伤了?”可能是闫子贤一下说的信息太杂太乱,又不太清楚,清风一激动,声音难免提高了一些分贝。 他这一声,果然引起了谈话人的注意,姜玉郎中断了与张守诚的谈话,为之侧目。 这一眼吓得清风差点出一身冷汗,赶忙挤出笑脸打了个哈哈,躲到更远的地方去接这通要命的电话:“闫子贤!你真是要我命了,你说屁呢?乱七八糟的,说重点!知不知道刚才姜哥瞅我了?” “啊?你快躲远点啊,大哥!怎么还当门主的面接呢?” “甭废话,快说!” 这一下,闫子贤只好赶紧把昨天的前因后果,长话短说。 清风听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哎呀,行,我知道了,我只能说试试。真是的,这门主刚强调的事情,你这不是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敬酒你不喝,给领导上眼药吗?烦死了。”说着,还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心里对闫子贤这事儿挺是头疼的。 “谢谢清风大哥,日后我定有重谢呀,这次真是麻烦你了。”闫子贤一听清风答应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别说让清风抱怨几句了,这会儿就是让他打自己几拳头,他都心甘情愿,只要能把这事儿跟门主解释清楚就好。 其实姜玉郎与张守诚刚才的谈话确实很重要。 张守诚通过这第二次与李开的会面,心里已经有了不少想法,便将自己的看法与猜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他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的神色,缓缓说道:“门主,我觉得从李开这次的表现来看,他似乎真的和北边的李家脱不了干系。当时我那么一试探,他虽然极力掩饰,可还是露出了些破绽,那眼神里的细微变化,都被我瞧在了眼里。” 姜玉郎听了,轻轻点了点头,手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嗯,你这发现确实值得留意,不过这事儿先别急,你近期就先不要联系李开了,免得打草惊蛇。李家的事儿嘛,我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挖出些更深的线索来。” 刚才就在两人正说着这事儿的时候,那边清风正躲在角落里接电话呢,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清风突然就嚷嚷了起来,声音虽然不算太大,但在这安静的氛围里还是异常明显。 所以,这就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也就是让姜玉郎中止谈话并且为之侧目的整个前因后果。 虽然后来清风躲到更远的地方接电话了,可是他刚放下电话,一个容川分舵的人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报告这事儿了,那人气喘吁吁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慌过后的余悸,赶忙说道:“门主,不好了……哦,不,应该说是好事儿呀,灵溪分舵的闫子贤救了我们分舵主秦河,可算是把那恶鬼给收服了,不然呀,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呢。” 姜玉郎一听,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胡闹!整整一晚,事先竟然没有一点消息!”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让在场的人听了都不禁心头一紧。 见门主动了怒,清风心里暗叫不好,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脸上陪着笑,心里却在暗自感叹,这闫子贤的电话打得可真是够及时的,要是再晚那么一分钟,他这电话就算打过来,自己也不敢接了,那可就真没法帮闫子贤解释这事儿了。 清风赶忙说道:“门主,您先消消气,其实那鬼已经收了,就在闫子贤的收魂竹筒里呢,现在也算是没什么危险了、” 姜玉郎眉头微微一挑,看向清风,带着一丝疑问的语气说道:“你消息倒是灵通嘛,这么说,我才是那个最后知道的人。” 清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哎呦,坏了,接个电话不要紧,要成背锅的啦! 他赶忙解释道:“哎呀,门主,刚才就是闫子贤刚打的电话,他心里害怕您动怒,所以托我来跟您说说这事儿,哎呀,我真不该接他这通电话,您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姜玉郎道:“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嘛?说啊,既然你想帮闫子贤,我就卖你这个顺水人情,只要说清楚,把责任分清。” 清风一听,赶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是,门主您放心,我肯定原原本本地把事儿说清楚。”说着,便把闫子贤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简单地给姜玉郎复述了一遍,边说还边留意着姜玉郎的脸色,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惹得门主动怒了。 姜玉郎听着听着,眉头又皱了起来,思索片刻后说道:“听起来,这鬼可不一般,似乎是从那酆都逃出来的,而且那无量业火可不是什么寻常之物,一般只有在十八层地狱中长久受刑的恶鬼身上才会出现,你说那恶鬼对牛情有独钟,我记得十八层地狱中有一层就叫牛坑地狱,难不成这鬼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仿佛意识到这事儿背后可能没那么简单。 随后,姜玉郎转头看向林羽墨,语气变得温和了些,说道:“羽墨呀,秦河那被无量业火所伤,恐怕不是小伤,你过去一趟,要是处理不了,及时告诉我。” 林羽墨微微一笑,一脸自信地说道:“没问题,姜哥,您就放心,我这就去看看秦河的伤势,一定尽力把他治好。” 姜玉郎点了点头,又看向剑隐,神色严肃地说道:“剑隐,你跟着林羽墨去一趟,让秦河好好歇歇,他这一受伤,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处理分舵的事儿了,他的职位就先由闫子贤代替。你去宣告一下,闫子贤即刻起从灵溪分舵调往容川阁任代理分舵主。哦,对了,顺便把那收魂竹筒带回来,切记,不可疏忽。” 剑隐向来话少,听到姜玉郎的吩咐,只是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简洁地说道:“遵命。” 这时候,清风在一旁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凑到姜玉郎跟前,笑嘻嘻地说道:“门主,那……我呢?我也跟着一起去呗,您看怎么样呀?” 姜玉郎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急了?怕你的这顺水人情被人给忘了?行了,既然你这么想去,就跟着剑隐去一趟。”姜玉郎心里哪里会不知道清风的小心思,他心里清楚得很呢,清风就是想去亲自宣告闫子贤的升迁,好让闫子贤欠他更大的人情,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也就随他去了。 可谁知道,这时候平常话少的剑隐,却突然开起了清风的玩笑,只见他眉头一挑,看着清风,慢悠悠地说道:“门主,我能不能不带清风呀,他跟着去,净添乱了,我怕到时候事儿没办好,反倒惹出一堆麻烦来呢。” 清风一听,顿时气得脸都红了,那一身的肉都跟着抖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朝着剑隐就压了上去,大声说道:“剑隐,你说什么呢?门主都说让我去了,你竟然还敢嫌弃我,你是不是找事儿呀!”说着,还扬起了拳头,作势要击打剑隐,那模样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你俩还走不走了?”林羽墨在一旁看着,最是看得清局势了,生怕这俩兄弟再这么闹下去,乐极生悲,到时候惹得门主动怒,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赶紧上前一步,一手拉着一个,就把他俩从姜玉郎身边给扯走了,边走还边念叨着:“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别闹了,赶紧办正事儿去。” 待三人走后,姜玉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脸的苦笑,心里想着这几个家伙,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这时,张守诚在一旁看着,不禁感慨道:“门主,我都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画面了,都有些怀念了。” 姜玉郎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守诚,你是指的你在金堂的时候?” 张守诚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当着今主的面提前朝的事儿,这可是犯大忌讳,可他却一时疏忽给忘记了,好在姜玉郎向来是个不拘泥于小节的人,应该不会太在意,可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张守诚赶忙解释道:“门主,我好像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很感慨这样和谐的画面,大家力量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我知道,我其实是想听听,之前大长老在的时候,金堂是什么样的。”姜玉郎微微一笑真诚的说道。而且姜玉郎很在意那晚提到大长老,闫静渊为什么会那般的激动。 张守诚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再次问道:“门主,您真的想听吗?” 姜玉郎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当然!因为即便谁都没怎么提过,可我就是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讲。” 张守诚这才放心下来,眼中满是回忆的神色,缓缓说道:“门主,您说的是非常对的……您真想听的话,且听我道来……” 第133章 与天比寿 张守诚微微眯起双眼,仿佛陷入了那段久远又波澜壮阔的回忆之中,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缓缓地讲述起曾经闫家金堂那无比辉煌的过往。 在那个道界俩家一争高下的岁月中,闫家与李家之间的争斗可谓是惊心动魄,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决出个胜负来的,而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较量。 先是数年的局部抢占,在各个关键的地方,风水阁,阴阳店,这样的据点争夺都伴随着刀光剑影,道家斗法,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今天你占了上风,明天我又拼死夺回,局势变幻莫测。 而后,便是那决定家族命运的总体决战了,当年在留仙谷,两大家族核心主力齐上阵,可谓是惊天雷,泣鬼神,那场惊天动地的百道斗法,各种神仙法阵齐上阵,巧秘道术尽皆出,完全可称之为千年难一遇的世纪大斗法! 双方的族人都拼尽了全力,这场关乎于道家未来的世纪决战,是两个家族血和泪的真实残酷的难忘历史。 而在这漫长又激烈的过程里,闫家老大闫御霄那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就像战场上的战神一般,每次冲锋陷阵都冲在最前面,身上的战功那是赫赫有名,数都数不清。可谓是战功赫赫,伤痕无数,位列首功也不为过。 后来,闫御霄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卓越的才能,掌控了当时实力最为强盛的金堂。 那时的金堂,可跟现在的金堂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那简直就是闫家的中流砥柱,是整个家族的骄傲所在。 可以说,闫家近乎七成的人才都汇聚到了金堂之中,大家都心甘情愿地追随闫御霄。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礼贤下士,对待闫家的每一个人都如同自己的亲人一般,不管是身份高贵的,还是出身低微的,他都能一视同仁,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让每一个人都心服口服。 可就是这样一位令人敬仰的人物,却在一个雨夜,做出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自杀了。 姜玉郎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忍不住脱口而出:“自杀了?”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和难以置信,毕竟闫御霄那样的人物,怎么会突然选择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张守诚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对,风哥,还有笠哥他们都仔仔细细地查证了,确实是自杀,这事儿当时在闫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追问道:“你说的风哥,是闫沐风吗?” 张守诚赶忙应道:“没错,就是他,门主您认识他?”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有过几面之缘,感觉闫沐风可以看得出是个正人君子,做事光明磊落。” 张守诚听了,不禁感叹道:“是啊,风哥确实是这样的人,也只有他在大长老死后,还一直坚持不懈地查了那么多年,就是想弄清楚真相,最后才确认真真切切就是自杀。可是,您说这大长老根本没理由这么做呀,他要是不出事,哪有二长老闫惊雷什么事儿呢?那老四更是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冒,所以怎么想都觉得没理由啊,到现在我也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说着,张守诚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困惑的神情。 姜玉郎也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如此说来,大长老的死,倒成了一个未解之谜了。” “也不是尽是,也有人怀疑过……”张守诚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欲言又止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出口。 姜玉郎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急切地问道:“怀疑过什么?你倒是说呀,都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张守诚看了看周围,又给了姜玉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压低声音说道:“门主,我……我不敢说。”那模样,看着是真的害怕极了,仿佛一旦说出那个怀疑的对象,就会惹来大祸一般。 姜玉郎何等聪明,就单单从张守诚这一个眼神,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能让一个舵主提都不敢提的人,还能危及到大长老闫御霄那样身份尊贵实力超强的人,恐怕整个闫家之中,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想到这儿,姜玉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轻轻咳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像是在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然后看似随意地说道:“闫老爷子,今年怕是九十有余了?” 听到这个看似不是回答的回答,张守诚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害怕之余,更多的是心中的暗爽,他心里想着,跟着这样的明主就是痛快。 张守诚赶忙附和道:“是啊,如果没记错,老泰山有九十,出两个头了。” 此时,两人之间仿佛已经没有了上下级那种分明的层级关系,倒像是两个坐在公园里,悠闲自在地议论着另一个老头的普通闲客一般,气氛变得轻松了些许,可那潜藏在话语之下的深意,却依旧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姜玉郎接着说道:“真是看不出来,上次见老爷子,那身体可真是健朗,说起话来声如洪钟,看着说是七十岁恐怕都显多了呢,可能这就是咱们修道之人的好处,平日里修身养性,都想着欲与天比寿,这精气神就是不一样啊。” 张守诚也笑着点头称是,说道:“老泰山那可是仙风道骨,这修行之道确实奇妙,越修越年轻,咱们修道嘛,可不就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成仙,超脱这尘世。” 这时候,姜玉郎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说道:“行了,守诚,咱俩的这闲天就聊到这,也只能聊到这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然后,姜玉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叮嘱道:“对了,别忘了李开的事儿,你可千万别再去打草惊蛇了,关于李家的事儿,我会想办法去打听的,你就先按捺住,等我的消息就行。” 张守诚一听,赶忙也站起身来,一脸正色地说道:“属下全都明白,门主!您放心,我一定照您的吩咐去做。”那模样,满是认真和坚决,让人看着很是放心。 画面一转,此时离开了锦云城的闫家五长老闫静渊,一路马不停蹄地,已然回到了闫家的大本营。他手里紧紧握着天师拂尘,神色匆匆却又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耽搁,径直朝着闫家老爷子闫开山的静居之处走去。 那静居之处,四周种满了各种珍稀的花草树木,仿佛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闫开山此时正端坐在一个奢华无比的蒲团上打坐,他双眼紧闭,面容平和,看似足不出户,对外界的事儿一概不知,可却又好像有种洞悉天下事的奇妙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般。 老五闫静渊轻手轻脚地走到近前,那脚步轻得,就像生怕惊扰了这一方宁静似的,他恭恭敬敬地把佛尘递还给闫开山,脸上满是敬畏的神情,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闫开山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却缓缓开口道:“老五,此次可有收获?”那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安静的环境回荡着,让人心里莫名地一紧。 老五赶忙轻声回应道:“老爷子神机妙算,四哥果然按您预料的那样,前去找麻烦了,不过好在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闫开山却像是不想在老四的话题上多做延伸,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接着问道:“那药材找到了吗?” 老五赶忙说道:“找到了,还算顺利,有了这药材,那延年益寿丸的炼制,可算是指日可待了,这下您就不用担心了,父亲。” 闫开山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一丝担忧,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这延年益寿丸不是一直缺那项重要的药引子吗?没那药引子,就算有了药材,也未必能成啊。” 老五一听,脸色顿时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嘴唇微微颤抖着,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会不会……诶,我还是觉得,太残忍了。” 闫开山听了,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知道你们兄弟五个,为什么唯独让你学这医术之道吗?就是因为你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让为父失望过,你心地善良,这是好事,可有时候,为了达成更大的目标,就不能太过妇人之仁了。老五啊,我知道你一直在想替代那药引子的法子,可是你也清楚,即便找到了替代品,恐怕药效也会大打折扣的。” 老五听了,眼眶微微泛红,心里很是纠结,他赶忙说道:“爹,您身体健朗,气如洪钟,现在完全有时间等的,不如等儿子再去寻寻别的办法,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解决之道,您就再等等,父亲。” 闫开山道:“都说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子,七十古来稀,八十弄朝仗,九十至耄耋,你说爹这个年纪,连耄耋都已经过了,还要让爹等吗?我算过了,熬过期颐(百岁),咱们闫家可能真的要出一个仙人咯!” 这话明显说的就是他自己了。 老五听了,沉默了下来,沉思片刻后,他似乎并没有因为闫家可能要出仙人而期待激动,只是看似恭敬地说道:“静渊知道了。” 第134章 打给文叔的电话 姜玉郎从张守诚那儿,听完了那段关于大长老闫御霄波澜壮阔又满含遗憾的故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寻了一个极为安静的地方,他静静地站在窗前,目光透过那扇半开的窗户,望向远处,眼神中透着一丝沉思与凝重,就那样盯着远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仿佛要从那无尽的虚空里找寻出一些隐藏的真相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回过神来,缓缓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很快便找到了文叔的电话号码。 只是,他看着那一串熟悉的数字,却犹豫了许久,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按下了拨打键。 没想到,电话刚一拨通,对方竟秒接了,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一个饱含着复杂情感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又透着深深的关切,只听文叔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我这个师父啊!”简简单单的这几个字,却好似把文叔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脑儿地都宣泄了出来。 姜玉郎的眼圈也是一红,是啊,都多久没听过这个熟悉的声音了。 “文叔……我……”平日里在水堂那可是叱咤风云,说一不二,指挥着众多分舵,威风凛凛的姜玉郎,此刻在文叔面前,在这个真正引领他踏入修行之道的“老头子”跟前,竟也变得像个局促的孩子一般,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起来,那满心的愧疚和思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听到一声文叔,电话那头似乎平复了一些,传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说,你小子是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了,才又想起我这个老头子。” 姜玉郎很快调整了心态,深吸一口气,赶忙说道:“文叔,我当初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我那时候也是怕您担心,所以才……” “行了!还说这些干什么。”电话那头道:“我知道你在闫家混得风生水起,过得很好,所以,我也就没打扰你,做师父的,哪能阻拦徒弟的宽广大道。” 姜玉郎听着这感人肺腑的真挚话语,只能仓皇回道:“那个,蝶衣师叔也好。” “他能有啥事,天天搁那研究他那心理问诊呗,他前几天找我说要跟你通个电话,不过,被我拦下了,我知道,真有事,你会打给我的。” 听到这儿,姜玉郎再也忍不住了,他赶忙挥手示意身边的清风、剑隐等人先退下,待众人离开后,他背过身去,抬手抹了一把热泪。 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与文叔之间这种纯粹真挚,甚至胜似亲情的关系,那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这份情谊都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他心底了。 似乎电话那头的文叔,也在做着跟姜玉郎同样的事情,两人都沉默了良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 终于,两人同时打破了这份沉默,异口同声地说道:“师父。”“玉郎。” 紧接着,又几乎同时说道:“您先说。”“还是玉郎先说。” 姜玉郎赶忙说道:“师父,我想打听一些关于李家的事情。”那声音里透着一丝认真与急切,毕竟李家的事儿,对他来说现在可是至关重要的。 此话一出,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气声,文叔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缓缓说道:“其实,我料到了。你现在是闫家的一个门堂之主,能难倒你的事儿,估计也就是曾经关于闫李相争的那些事儿了。罢了,你想问啥,就问。” 于是,两人便开始聊了起来。 文叔说道:“其实呀,上次在新人道士大赛的时候,你也看到有李家的人出现了,就是那个被阴云蔽月,导致没能过猜箱一关的李清河,而他们李家现在的家主呢,就是李观云。” 文叔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李家的人,心里一直就不服闫家的,只不过现在势力弱了些罢了。哎,说起来,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公,其实就是李家人呢。当时,他不想卷入那样的争斗之中,就独自上山去了,远离了那些是非。而刚才提到的那个李观云,跟你师公是同一代人,这个李观云一直以来可都是反抗闫家的急先锋,前些年还通过各种渠道找到过我,只是被我拒绝了,并没有趟这浑水。” 姜玉郎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师父,现在阴阳逆乱,许多酆都地狱中的恶鬼重现人间,我总有种直觉,闫家的四长老在这事儿里怕是脱不了干系,可这李家呢,似乎也不太好撇清关系,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什么隐秘的联系。” 文叔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玉郎,有什么证据吗?这事儿可不能光凭直觉,没证据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容易惹出大麻烦的。” 姜玉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不过我一直在想办法找证据,对了,文叔,您认识一个叫李开的人吗?我总觉得这个人挺可疑的,可又拿不准他和李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文叔思索了一下,说道:“就算这个李开是李家人,那也肯定不是他的本名,依照他的岁数来看,按理说他应该是李清河这一代人,说不定叫李请什么,或者李什么河,这范围太大了,实在难猜。” 说完,文叔又担心地叮嘱道:“玉郎,你听我说啊,虽然李家现在败落了,可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还有老本兜着。你在闫家本来就没什么根基,即便是现在发生了阴阳逆乱这样的大事,你往上禀报就是了,哪里是你能管得了的,最好还是别主动去招惹那李家了,对你的安危,我很是担心!” 姜玉郎心里明白,文叔这是真心担心自己,可他身上的担子如今是越来越重了,早已是身不由己。先是三长老对自己倾囊相授,寄予厚望,后又有白无常与自己定下那阴阳相约,那哭丧棒上的三根白布条,他现在都贴身装着呢。 只是这些心里话,哪怕是在文叔面前,他也一时找不到倾诉的渠道,只能默默地全部自己消化。 此时此刻,“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似乎正在他的身上具象化。 姜玉郎不想让文叔太过担心,便岔开了话题,又随便聊了些别的事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热络了起来。 聊着聊着,眼看就要到挂电话的时候了,姜玉郎说道:“文叔,下次见到蝶衣师叔,麻烦您转告他一声,他心心念念的天雷诀掌心雷,我会一直想办法帮他弄到的,让他别着急。” 文叔一听,赶忙说道:“大家大族,那可是人家的至宝,哪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虽然你现在身为一个门堂之主了,可不管什么时候,你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师叔那就是随口一说,你就当他做梦了,不,哪怕是当他放屁也行!总之,千万别往心里去,更别去铤而走险,听到没?”那话语里满是担忧,生怕姜玉郎为了这事儿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儿来。 文叔,最担心的就是他这位爱徒的安危了,只是他确实还不太了解姜玉郎如今的实力和那屡屡爆棚的运气了。 就在二人即将挂掉电话的时候,文叔突然想起一件事:“玉郎啊,你真要去探那李家的消息,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线索。李家有个挺隐秘但他们族人共有的东西,是一种独特的香料,统一被莲花造型的香囊包裹着。 那味道很奇怪,很独特,就像是苦杏仁与茉莉的混合气味,总之那种气味你闻一次绝对终身难忘,对,没错,是这样的,当年你师公销毁那个香囊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绝对错不了。 当时拆开那个香囊,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黑黢黢的,模样长得跟人的小手指很像,特别的像,但肯定不是手指头。” 文叔越说越急,语速也快了起来,可又说得很细,深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毕竟这可是他此刻唯一能想起的,可能对姜玉郎有用的东西,他是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都一股脑儿地告诉姜玉郎。 “而且啊,这香料,外人看着就以为是普通用来熏屋子或者佩戴香囊用的,可实际上呢,这香料的配方以及使用的场合,都和李家暗中谋划的事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说,只有在他们和一些神秘势力碰头,或者进行重要交易的时候,才会用上这种香料。你要是在某些地方闻到了这味儿,或者查到这香料的来源,那可就是找到关键线索了,你可一定要记好了啊。” 姜玉郎在电话这头,听得格外认真,一边听,一边默默地把这些内容记在了心里,他心里始终坚信着,越是这种看似平常的线索,往往在关键时刻,越能出其不意,发挥意想不到的大作用。 姜玉郎突然提高了声音,满含感激地说道:“文叔,谢谢您。”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文叔的声音:“说什么呢,你这孩子,跟我还说什么谢!” 第135章 酆都往事 姜玉郎与文叔这通电话打的时间很长,内容很多,也很杂,最后,两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终于挂断了电话。 而姜玉郎接下来,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儿等着他去处理。 那便是要按照之前的约定,把这个从牛坑地狱逃出来的燃蹄鬼移交给黑白无常。 毕竟这燃蹄鬼可不是一般的邪祟,留在人间多一日,便可能多生出几分祸端来,还是得让地府的阴帅们将它带回该去的地方才妥当。 结果,等剑隐好不容易将那收魂竹筒拿回来的时候,众人凑近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收魂竹筒不知何时,竟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痕,那裂痕就像一张张咧开的小嘴,仿佛随时都会破碎开来一般。 若不是闫子贤心细,之前多贴了几道加固的符咒,恐怕这会儿里面的燃蹄鬼早就趁机跑出来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子时,夜已深了,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姜玉郎思索片刻后,决定只带林羽墨一人前去交接那燃蹄鬼。 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又略显偏僻的地方,月光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给这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姜玉郎站定后,神色淡定,手腕轻轻一抖,手中的玄风镇魂扇便飞了出去。 只见那扇子的五个扇叶在空中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而后稳稳地落在地上,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奇特的阵法。 那五片扇叶在月色下交相辉映,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彼此之间有着神秘的联系,一个困邪阵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布置好了。 姜玉郎这一番操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甚至连口诀都没念出,就像是随手洒洒水一般轻松,可别小瞧了这个阵法,它可比那已经破损的收魂竹筒强上百倍。 撕开竹筒上的符咒,那燃蹄鬼刚从收魂竹筒里甩出来,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只能在阵中挣扎,却怎么也逃脱不了这阵法的限制。 随后,姜玉郎神色严肃,开始准备点燃哭丧棒上面的白布条。 说来也怪,那燃蹄鬼原本还在阵中张牙舞爪不断嘶吼着,可一看到姜玉郎准备点燃那白布条时,竟像是突然认出了这东西一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要知道,从这样凶狠的恶鬼身上看到恐惧,那可真是极为少见的事儿呢。 姜玉郎手中的火折子轻轻一擦,火星溅到白布条上,瞬间,白布条便燃了起来。 先是泛起一阵柔和的红光,那红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紧接着,红光迅速变幻,很快就变成了清冷的蓝光,那蓝光透着一股神秘又冰冷的气息,让人看着心里不禁打个寒颤。 最后,蓝光又转为了深邃的紫色火焰,那紫色火焰燃烧着,却没有一点点的烟雾冒出来,更没有丝毫烟火气,就那样静静地燃烧着,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强大。 就在这时,只见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两个黑白旋涡,那旋涡缓缓旋转着,越转越快,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神秘的世界一般。 没一会儿,黑白无常的身影便从旋涡中渐渐显现出来了。 只见白无常手上的勾魂索还牵着一个鬼呢,那鬼被拽得跌跌撞撞的,一脸的惊恐。 白无常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他看了看周围,然后顺手就把那鬼递给了黑无常,还不慌不忙地挽了挽那长长的白袖子,朝着姜玉郎这边走了过来,嘴里嘟囔着:“我看看怎么个事儿,真是不让本帅闲着啊,这刚忙活完一桩,就又跟长着马王眼似的,事儿都赶到一块儿了,哎,劳碌命哟。”那语气里虽透着一丝埋怨,可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毕竟这也是职责所在嘛。 姜玉郎早有准备,只见一旁的林羽墨正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大铜盆,那铜盆里,早就烧了厚厚一层金元宝了,还有不少大额的天地银行本钞。 这会儿,林羽墨还在不停地往里送着冥纸,那火苗在盆中呼呼地烧着,映照着林羽墨专注的脸庞。 姜玉郎见状,脸上堆满了笑容,赶忙用手指了指那边的铜盆,客气地说道:“七爷八爷,您二老受累又奔我这跑一趟,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略备了些薄礼,还望您二位别嫌弃。” 本来还在那啰嗦个不停的白无常,一看到那满满一盆的财宝,瞬间眼睛就放光了。 要知道,在凡人眼中,那不过就是盆底的一堆纸灰罢了,可在鬼的眼里,那可就是一盆高高堆起仿佛即将倒塌的金山钱山呐,看着就让鬼心里欢喜得很。 白无常平日里最怕糟践银子了,他赶忙把头上那顶长长的帽子摘了下来,往手里一托,那帽子上“一见生财”四个大字在月色下格外显眼。 白无常拿着帽子,朝着盆子的方向轻轻一扣,好家伙,那看似要倒塌的金山瞬间就少了一大半,都被他收进帽子里去了,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帽子,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 这时候,那黑无常哪里肯闲着,他看了看姜玉郎,二话不说,直接就走过去,把手中的勾魂锁链递给了姜玉郎。 姜玉郎伸手接过,刚一碰到那勾魂锁链,就感觉一股极阴至极的寒意瞬间从手上传遍了全身,哪怕他是纯阳之体,也不禁打了个哆嗦,那感觉就好像一下子拽到了一块千年寒冰似的,冷得刺骨。 再看那被锁链牵着的不知名的恶鬼,这会儿可老实了,乖乖的就跟一只温顺的小猫似的,任由姜玉郎拽着,一点都不敢挣扎,估计是被这阴帅的法宝给震慑住了。 然后,姜玉郎便牵着那鬼往白无常那边走去,因为那黑无常说的话,平常人根本听不懂,叽里咕噜的。 所以姜玉郎便朝着白无常笑道:“七爷,您瞅瞅,这些可都是天地银行的本钞,拿擀面杖一叠一叠赶过的,绝对的货真价实!专门拿来孝敬您二位的。” “懂事,嗯,你小子比上次更懂事了!”白无常一边笑着说道,一边眼睛还盯着那铜盆里剩下的财宝。 可话说到一半,他这么一撇眼,突然发现了那鬼正被姜玉郎牵着,赶忙走过来,接过了那鬼,同时也停下了继续去摸金的动作,还扭头对黑无常埋怨了一声:“这链子怎么能脱手呢?小姜这肉体凡胎的,哪受得了这阴寒之气呀,他要是得个感冒发烧的,以后谁给咱俩忙活这些事儿去呀,你也上点心呐。” 黑无常听了,只是闷声哼了一下,也没回话,那模样看着还有些委屈。 姜玉郎见状,赶忙指了指那个被玄风镇魂扇困着的燃蹄鬼,示意道:“七爷,您瞧,这还有一个呢,劳您费心。” 这时候,白无常才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燃蹄鬼身上,他定睛一看,瞬间就认出来了,说道:“奥,原来是这厮,这可是从牛坑地狱里跑出来的,当年呀,也是我亲手把它勾到地府去的,早看这小子就不老实,没想到又跑出来祸害人了!”说着,还瞪了那燃蹄鬼一眼,那燃蹄鬼似乎感受到了白无常的目光,吓得又往阵里缩了缩,可又挣脱不了阵法的束缚,别提多狼狈了。 然后,姜玉郎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七爷,这类鬼好像挺不好保管的,之前那收魂竹筒都差点困不住它了,您看这……” 白无常听了,思索了一下,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然后笑着对姜玉郎说:“看在今日你如此有孝心的份上,罢了,兄弟,拿出来,那件宝贝。”说着,还朝着黑无常使了个眼色。 只见黑无常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宝兜”,那模样就像个寻常的布袋子似的,不过成年人手掌的三乍长。 白无常见状,得意地介绍道:“此物,唤作乾坤袋,当年孙猴子大闹地府,那场面乱得呀,甭提多热闹了,十殿阎罗,办公室都坐不住啦,咱也是头回见领导慌成内样。 得!你瞧,这话一说就多,我跟你提这个干嘛呀。反正就是趁着那乱劲儿,我兄弟二人机缘巧合就捡到了这个,嘿嘿,这事儿,谁都不知道呢,这可真是个宝贝,能收无数厉鬼,哪怕是那厉害的鬼王见了它,也得畏惧三分,不敢造次。” 姜玉郎一听,眼睛顿时瞪大了,满脸惊讶地问道:“这……连鬼王都怕吗?” 听到姜玉郎的质疑,一旁寡言少语的黑无常,突然挺了挺身子,一脸骄傲的样子,大声说出那三个字:“那必须~!”那声音瓮声瓮气的,虽然话不多,可那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自信。 白无常也跟着笑了起来,接着说道:“这乾坤袋,也有一千大几年了呢,算得上是个老古董了哟。” 黑无常在一旁听了,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那语速还挺快,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无常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了,然后笑着说道:“奥对,我这兄弟说的对,我光想那三藏拎那猴子了,忘了猴子还在手指头底下摁了500年呢,真解气啊!嗯,这么说还得往前推,500年,嗯,两千年了这,真是一晃而过,真快呀。” 说着,还不禁感慨地摇了摇头,仿佛陷入了回忆的轮回之中。 第136章 柳树条 黑无常这时候走了过来,长长的鬼爪拍了白无常的肩膀,又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一边说还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他那长长的手指头加上尖尖的手指甲,看着比人的脑袋还长呢,那模样别提多怪异了,可他自己倒是挺认真的,好像在跟白无常争论着什么具体的年份似的。 白无常被他说得都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什么多一点少一点的,两千年我说的也没错嘛,上下个几十年的,又不影响啥,是那么个意思不就得了嘛,行了,知道你算数好行了,真是的,歇会歇会,你去拿钱去,我跟这小姜唠两句。”黑无常听了,这才放下手指头,不情不愿地朝着那铜盆走去。 听到这儿,姜玉郎心里也不禁嘀咕起来,若真是当年大圣身上掉下来的宝物,那得多厉害呢,怪不得有这么大的神通,心里对这乾坤袋越发好奇了,想着要是能多了解了解它就好了。 这时,白无常像是看穿了姜玉郎的心思似的,笑着说道:“这样,小姜,你听我的,你往后,就先收在这乾坤袋里面,甭管它多厉害,哪怕是鬼王见着它,也得老实在里面待着,可有一样,等事儿办完了之后呢,你可得还给我,这可不是钱不钱的事了,这是借用,懂?” 姜玉郎赶忙点头应道:“七爷,您放心,我肯定懂规矩,用完了立马就还给您二位,绝对不会贪您这宝贝的。” 白无常笑了笑,然后拿着乾坤袋开始演示起来,他先是把袋子的口子打开,朝着那燃蹄鬼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收!” 只见那袋子瞬间释放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直接无视了玄风镇魂扇的困缚,那扇叶被吸力冲击得东倒西歪的,而那燃蹄鬼根本抵抗不住,“嗖”的一下就被吸进了乾坤袋里,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白无常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乾坤袋,朝着姜玉郎说道:“瞧见没,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厉害,用你们阳间流行那话怎么说来着?四个字。对对,就是四个字,丝~叫啥来着,你看,这到嘴边了都,不行,难受!”说着,还扭头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叽里咕噜一声,白无常听了,眉头立马舒展开了,笑着说道:“啊,舒服多了,你看,是叫那个,“简单粗暴”! 白无常似乎来了兴致,又演示起怎么把鬼放出来,只见他嘴里念了一段口诀,那声音怪怪的,姜玉郎听在耳里,却是晦涩难懂,感觉像是一种很神秘的语言,应该就是阴语了,是酆都特有的语言方式,也可以比作成人间的黑话,反正凡人听了,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无常演示完后,顺势把燃蹄鬼拴住,笑着对姜玉郎说:“这放出来的招子,就不教你了,你也用不着,咱的目的呢,就是为了攒一堆鬼,到时候你再找我,我来‘收货’就行,别一只一只的,多麻烦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玉郎听了,连连点头称是,笑着说道:“七爷说得对,我都听您的安排,您放心。” 就这样,随着这一来一往的交流,不知不觉间,姜玉郎和这俩无常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微妙了,似师似友,似合作似知己,总之是日渐亲近起来了,关系更进一步。 姜玉郎接过乾坤袋,半开玩笑地说道:“七爷,想必这乾坤袋,估计都被您研究透了。” 白无常一听,顿时眉毛一挑,说道:“废话,装身上几千年了,不研究干啥呀,难道当破布兜背着,我还嫌它沉呢。有句话说得好呀,神仙身上随便掉根汗毛,那都够你们凡人受用一生了,更何况这可是个实打实的宝贝,我能不仔细琢磨琢磨嘛。” 姜玉郎眼珠一转,又试探着问道:“但是,七爷,这东西这么厉害,连鬼王都怕,万一要是被歹人偷去了,会不会对您二老造成什么威胁?” 白无常一听,心里暗赞,心想这小子果然够心细,不过嘴上却说道:“甭担心这个了,没留个后手,我能把它掏出来吗?还是那句话,这乾坤袋我早就研究透了,自然只有我一人知晓其中的法门诀窍,所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行了,就说这么多了啊。” 说着,还得意地看了一眼黑无常,那模样仿佛在说自己考虑得很周全。 就这样,姜玉郎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引来白无常,虽说没套出宝物全部的秘密,可好歹也换来了这么个神奇的宝物——乾坤袋,也算是有所收获。 再看那白无常和黑无常,这会儿可高兴坏了,他俩不光带走了那让人头疼的燃蹄鬼,还把林羽墨准备的天地银行大额冥钞和金元宝装了个盆满钵满的。 那白无常本就舌头常年吐在外面,看着有些滑稽,这会儿笑得更是合不拢嘴了,那大舌头一颤一颤的,随着笑声抖动着,黑无常虽说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走路的步伐都透着一股轻快劲儿,仿佛捡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两人脚下一踩,各自脚底下出现一个旋涡,一个白,一个黑。 随着俩人举着哭丧棒一转身子,双双陷入了旋涡之中,就这么心满意足地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间,那身影融入黑暗里,只留下姜玉郎和林羽墨站在原地。 林羽墨好奇地从姜玉郎手里接过乾坤袋,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一边掂量,一边暗自感叹道:“果然是大道至简,瞧瞧这乾坤袋,外表看着普普通通的,就跟寻常的布袋子没什么两样,要是扔在菜市场里,估计别人还以为是哪个买菜的落下的,顺手就拿去兜菜了呢,谁能想到它竟是这般厉害的宝贝,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咯。”说着,还忍不住又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乾坤袋,眼中满是新奇之色。 而另一边,姜玉郎这边的水堂是诡事不断,可闫惊雷下面的木堂,这会儿也没能消停,同样遭遇了极为怪异的事儿。 且说那木堂下面有个分舵,位置挺偏僻的,在一处深山里头扎了营帐。 原来是受雇于当地的一大户人家,去帮忙看看老祖坟的风水。 那深山里,平日里就透着一股阴森劲儿,树木长得又高又密,阳光都很难透进来,大白天走在里头都觉得凉飕飕的,到了晚上,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夜枭叫声,在这寂静的山里回荡着,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就在他们在那儿忙活的时候呀,有一天夜里,突然出了状况。 只听一阵“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传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朝着营帐这边走来,那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紧接着,一个无比高大的巨人鬼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鬼头小身大,身体严重不成比例,就像一颗鸡头安在狮子身上。 可是那模样长得真是相貌凶悍,整体身形足有十尺有余,浑身肌肉贲张,透着一股浓浓的戾气,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绿光,就像两盏鬼火似的,看着就让人胆寒。 它二话不说,就朝着营帐冲了过来,那气势,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给碾碎一般。 分舵里的众人哪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乱了阵脚,可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纷纷抄起趁手的法器就冲了上去,想要抵挡一番。 可那巨人鬼实在是太厉害,力大无穷不说,普通道法根本对它无效,众人的攻击打在它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这一番折腾下来,木堂分舵下面好几个人都受了重伤,幸运的是,在这个小小的分舵里面,有一个用阵高手当时在场,他拼命摆出了四象阵,这是关键的护体阵法,这才勉强护住众人的性命,否则至少有五六个要前去酆都报道。 所以直到天亮前,都靠那一个用阵高手勉强支撑着,红彤彤如密网织成的四象阵里面,那惨叫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整个营帐都陷入了一片慌乱与恐惧之中。 这事儿很快就捅到了闫惊雷那儿,闫惊雷一听,眉头紧皱,深知这事儿不简单,近些年哪里会出现过此等恶鬼? 在闫惊雷近些年的强势掌控之下,木堂的势力范围内,若有特别厉害的恶鬼逍遥自由,那怕是上过闫惊雷的花名册,经过木堂的默许的,所以断然不会轻易的惹上闫家。 可此刻这个巨人鬼出现的不明不白,又实力非凡,最重要的是明显奔着木堂来的,所以显然是有暗中势力的助力。 闫惊雷虽然吃了一惊,却无半点胆怯之意,否则他就不会是这唯一独掌两个门堂的的门主了。 他立刻想出了对策,并且他很清楚,这个事情,必须得派个得力的人去处理才行。 思来想去,他觉得闫沐风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毕竟闫沐风有资历,能力那是没得说,经验也十分丰富,对付这些邪祟鬼怪,那是很有一套的。 于是,闫沐风便领了这任务,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深山里的分舵营地。 他这次来,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还专门带来了一样打鬼的利器——柳树条。 这柳树条可不像普通的树枝那么简单,据说,用它来打鬼,那是越打越矮,厉害着呢。 第137章 打鬼 夜,再次来临,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笼罩着那深山里的破碎又修复的营帐。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叫声,划破这寂静的夜空,让人听了不禁心头一颤。 木堂昨天那些人,除了受重伤的,全部回到了营地,白天的时候他们将营帐尽力的修复了一番,木堂的传统如此,既然接了主家的活儿,无论任何险阻,就没中途放弃过的先例。 那些人此时在营帐中更似诱饵,等待着那巨人鬼再次来临。 就在众人都屏息凝神,警惕着周围动静的时候,一阵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咚咚咚”,每一步都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果不其然,那巨人鬼现身了! 只见它身形足有十尺有余,在夜色中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丘,只是那娇小的头颅与庞大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它浑身的戾气向外喷发,张牙舞爪地朝着营帐冲了过来,所经之处,仿佛连空气都被它那股邪恶的气息搅动得扭曲起来。 而闫沐风,早就在一旁做好了准备,他神色淡定,丝毫不慌,稳稳地手持那根看似普通的柳树条,静静地躲在暗中。 看着越来越近的恶鬼,闫沐风突然闭上眼睛,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那咒语的声音低沉而又繁琐,突然,他大喝一声,那声音犹如洪钟大吕,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快如灵猴一般,朝着那巨人鬼就冲了上去。 要知道,闫沐风当年可是金堂长老闫御霄手下的大将之一,那一身本领可不是吹出来的。 他身形晃动之间,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力量与道法的造诣颇深,此刻施展开来,当真让人惊叹不已。 只见他手中的柳树条在夜空中挥舞起来,瞬间带起了一道道淡淡的光影,那些光影好似灵动的精灵,围绕着柳树条飞舞着。 每一下抽打在巨人鬼那庞大的身躯上时,都会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就好像那柳树条有着神奇的魔力一般,巨人鬼被抽中的瞬间,竟像是被抽走了几分力气,庞大的身形竟然真的开始慢慢变矮了。 它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声,那声音犹如破旧的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声响,尖锐又刺耳,在这山间回荡着,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可这巨人鬼生性凶悍又极为倔强,哪肯就这么轻易地被收服,它一边发出怒吼,一边还在不断地挣扎着,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朝着闫沐风胡乱地拍打着,试图挣脱这让它感到恐惧的柳条抽打。 闫沐风见状,哪里肯错过这巨大的破绽,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乘胜追击,手中的柳树条越舞越快,一下又一下,不间断地抽打在巨人鬼身上,那“啪啪”的抽打声在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抽打次数的增多,巨人鬼的身形越来越矮,那原本如山般的气势也渐渐萎靡下去,力量更是越来越弱,到最后,竟被打得只剩下孩童大小了,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 闫沐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因用力和紧张而冒出的汗珠,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收魂竹筒,竹筒口渐渐泛起一层柔和的光芒,缓缓地将那已经虚弱不堪的巨人鬼吸了进去。 待巨人鬼完全被收进竹筒后,光芒才渐渐消散。 闫沐风收好竹筒,心里想着,这一场深山除鬼的事儿,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得赶紧回去,把这事儿交给闫惊雷去处置才行。 于是闫沐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简单交代几句让他们继续给主家办事,别耽误了说好的日子,切勿砸了闫家木堂的招牌。 然后,闫沐风就在木堂的众喽啰钦佩羡慕眼神中连夜离去了。 待闫沐风带着收魂竹筒匆匆赶回,将竹筒交到了闫惊雷手中。 闫惊雷接过竹筒,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却敏锐地发现了竹筒上竟有着几道细微的裂痕,他眉头一皱,心里立刻“咯噔”一下,暗自思忖道:“这竹筒向来坚固,能让它出现裂痕,看来这些鬼的来路绝非寻常。” 想着,闫惊雷决定亲自查看一番这被柳树条抽打缩小的巨人鬼。 他将竹筒口对准一片空地,口中念起一段法诀,那巨人鬼便被释放了出来,此刻的它,早已没了之前的威风,虚弱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闫惊雷冷哼一声,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蓝韵开始迅速汇聚,那蓝色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盛,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冰冷的色调。 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道蓝色闪电射线从他的掌心猛然射出,那闪电射线犹如一条愤怒的蛟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巨人鬼直直地劈了过去。 只是瞬间,那巨人鬼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在这强大的掌心雷威力下,被炸得魂飞魄散,化作了点点飞灰,消散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一阵淡淡的焦糊味儿,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闫沐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已经是波涛骇浪,掌心雷道家绝技,任何修道之人都梦寐以求的手搓天雷,即便是跟随在闫惊雷身边的闫沐风,也是很难才能见到一次。同时,他也清楚,闫惊雷这是动怒了。 随意地将这从地府里跑出来的鬼处置得灰飞烟灭,可闫惊雷的眉头却依旧紧皱着,他心里清楚,这件事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于是,他心中又产生了另一个想法,觉得此事重大,必须得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与姜玉郎那种暗中秘密调查的方式不同,闫惊雷常年浸淫在家族的权力争夺之中,对各种风吹草动都有着极为敏锐的洞察力,当下他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一般,决定开启初步的各堂联合调查。 他觉得,单靠一个堂口的力量去查,怕是很难摸清全貌,只有各堂联合起来,互通有无,才能更全面地了解情况,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堂口也遭遇了类似被恶鬼针对性攻击的情况。 消息传开后,姜玉郎所在的水堂、还有其他各个门堂纷纷响应,大家都知道,这事儿要是不查清楚,说不定哪天自家堂口也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各堂很快便派出了各自得力的人手,齐聚一堂,准备开个会好好商讨商讨此事。 然而,作为外姓人的姜玉郎,虽说如今已经是水堂的门主了,可在这闫家众多堂口之中,多少还是显得有些特殊。 但他深知此次会议的重要性,还是选择了带人亲自参会,想要为这调查出一份力,也顺便看看其他堂口都是什么态度。 会上,闫惊雷派来的代表闫沐风率先发言了。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一脸严肃地说道:“各位同门,这次出现的这些恶鬼袭击事件,我觉得绝非偶然。咱们得仔细看看它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共通之处,或者出现的地点、攻击的目标等等,能不能顺着这些线索找到它们的源头,说不定在这背后,就有什么势力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不然以后麻烦怕是会越来越大。” 说着,闫沐风还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火堂派来的代表,蒋浓奇。 蒋浓奇见闫沐风看向自己,微微皱了皱眉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蒋某人自认为,或许有些小题大做了,虽然,近日我们火堂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不过我们火堂向来兵强马壮,那些个恶鬼也就是小打小闹,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我这次来,只是想问问其他堂口是不是需要援助,要是怕了那些恶鬼,我们火堂倒是可以帮忙出出力呢。” 蒋浓奇说话时,那语气里透着一股自傲,仿佛根本没把这恶鬼袭击的事儿太当回事儿。 姜玉郎一听,冷哼一声,那双丹凤眼,如闪电般盯住蒋浓奇,眼中散发出骇人的金光,仿佛能洞悉一切,令其不敢与之直视。 姜玉郎冷言道:“原来四长老那里也遭遇到了麻烦,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我还以为这鬼怎么跟长了眼睛似的,专门往其他的门堂钻。” 蒋浓奇倒吸一口气,没想到姜玉郎竟敢上来如此咄咄逼人,可这次来,他身后也是带来不少火堂的属下的,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姜门主,你什么意思? 姜玉郎毫不示弱,冷哼一声道:“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也太不把我们火堂放在眼里了!” 此言一出,蒋浓奇身后的火堂人员皆是咬牙切齿,向前一步,手摸向了腰间。 “看谁敢妄动!” 姜玉郎身后的清风剑隐林羽墨等人也是毫不示弱,立刻挺胸向前一步,护在姜玉郎两侧,那表情同样凶狠,若牙齿能咬死人,此刻对面的几个火堂副堂主已经被他们咬死几百次了。 姜玉郎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但他也绝不是一个允许别人在他头顶拉屎的人。上次四长老乔装打扮来到水堂亲自找麻烦,他明显感觉到闫争衡已经动了杀意,所以在针对火堂上面,他会毫不手软,对于一个撕破脸的敌人来说,他的任何一丝忍让都是给对方的得寸进尺让路。 会议上的氛围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火药味弥漫在整个会场之中,众人都面面相觑,有的露出担忧的神色,有的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闫沐风看那蒋浓奇也是颇不顺眼,自然是帮着姜玉郎这边的。 就在这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人站出来调和了。 “大家请稍安勿躁,我有一言,大家且可听上一听。” 说话之人,声音柔和从容,让人心中一静,这人正是土堂派来的代表——闫禾润,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便是五长老闫静渊的独子是也。 第138章 密谋 闫禾润代表土堂出现在这次会议之上。 土堂在闫家那可是公认的医堂,里面几乎全是神医,平日里大家有个伤病啥的,都得仰仗土堂帮忙诊治。 土堂众人主攻医道之术,当然了,驱鬼之术他们也需要习得,毕竟在这江湖中行走,医道不分家,只不过相较于道术来说,他们在医术方面更加擅长罢了。 闫禾润继承了他老爹的和善性子,见会场气氛如此紧张,赶忙笑着站起身来,双手作揖,打圆场道:“各位同门,消消气,咱们今天聚在一起,本就是为了商讨怎么应对那些恶鬼的事儿,可别自己先起了内讧。大家各有各的难处,也各有各的想法,咱们不妨心平气和地说说,说不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呢。”他这话说得不紧不慢,却又透着一股真诚,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敬和尚敬袈裟,他这一开口,众人多少还是得给他几分薄面的。 果然,在他的调和下,会场很快又安静了下来,那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这还是姜玉郎第一次见到闫禾润,之前就听闻过他的一些事儿,又念着闫静渊的面子,所以姜玉郎自然对这位年轻的独子有着几分谦让之意。 而闫禾润,其实早就知道姜玉郎这人了,对他更是打心底里钦佩欣赏。 觉得他年轻有为,在这新一代的道人里面那可是个代表人物,浑身透着一股朝气,做事又有魄力,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亲三叔都那么看重他,还将功力传授给他,而且自己的老爹也对这个姜玉郎格外关照,可见这人确实有过人之处。 更重要的是,今日一见,确实领略到姜玉郎身上的不凡之处。 两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那笑容里仿佛有着一种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随后,安静下来的会场再次步入正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有的提出去查看之前恶鬼出没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遗漏的线索。 还有的则觉得应该在江湖中多留意留意,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的动向。 大家各抒己见,讨论得热火朝天,虽然那火堂的代表蒋浓奇一直没发表什么意见,但其余的门堂可不惯着,最终还是制定了详细的调查计划,决定兵分几路,各自负责不同的方向,齐心协力去揭开背后隐藏的真相。 在这次碰头会议上,虽说过程中有着诸多波折,各方也是各怀心思,可终究还是在某些关键事情上面达成了颇为重要的共识。就好像原本各自分散的溪流,终于汇聚到了一处,有了共同奔涌的方向。 说起这事儿,不得不提姜玉郎,他的能力那可真是不容小觑。 自打闫家的金木两堂合并管理之后,闫家内部各个门堂那可都是过着多少年自扫门前雪的日子,彼此之间虽说同属一个大家族,可相互间的往来并不多,遇到事儿也都是各管各的,就这么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鲜少会想着团结起来去应对什么事儿。 可姜玉郎这一来,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里投进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更是破天荒的将闫家内部的凝聚力展现了一波,只不过不知道这多年未出现过的场面,终究是不是昙花一现。 蒋浓奇开完会回去后,一刻也没耽搁,径直就去将会议上的所有信息,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闫争衡。 闫争衡坐在那把雕花的太师椅上,听完后,脸上倒是没什么太过惊讶的神色,仿佛这一切他早有预料一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淡然地说道:“如此正好,看来这开胃菜已经结束,出来。”说着,他慢悠悠地拍了拍手掌。 只见李开从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阴沉着脸,眼神里透着一股寒意,冷冷地看着蒋浓奇,那目光就像两把冰冷的刀子,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蒋浓奇被他这么盯着,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闫争衡看了看两人,不紧不慢地吩咐道:“李开,你代表我去一趟,毕竟你们都是一家人,好说话嘛。你去告诉那李观云,让他们把动静弄大点,别总是弄些小打小闹的把戏了,该是时候让那些真正厉害的角色出来露露脸了。我就不信,这十八层地狱里面关着的,都是些酒囊饭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李开赶忙恭敬地答应了一声:“是,门主,我这就去办。”可说完,他还是阴着脸,继续盯着蒋浓奇,那眼神里的敌意丝毫未减,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似的。 蒋浓奇心里暗暗叫苦,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之前偷偷汇报过李开私下会见张守诚的事儿,估计这李开心里早就对自己怀恨在心了。 而且,蒋浓奇心眼如蜂窝,哪里会不知道闫争衡这是在使制衡之术,这分明就是给自己上钉子来了嘛。 这往后,让李开和自己互相监督,那内耗可不就从中产生了嘛,到时候闫争衡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在一旁坐收渔翁之利。 这权谋之术呀,虽说自己能看透,可身在这棋局之中,还真是无解,只能无奈地接受了。 李开心里对这个蒋浓奇那更是谈不上喜欢了,他深知蒋浓奇的阴险狡诈,两人的目光一对视,就好像瞬间擦出了火花一般,那气氛别提多紧张了。 他们心里都明白,往后这舒服的日子怕是不多了,除非……哼哼,除非另一个人发生点什么意外,不然这日子可就难熬咯,各自都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呢。 闫争衡在一旁看着两人这副模样,脸上不经意间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论起狐狸,他才是那最老的一只,这两人心里想什么,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故作严肃地提醒道:“怎么?你二人听不到我刚才所言?都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办各自的事儿。” 这两人这才赶忙应答了一声,不过,那眼神还是没从对方身上离开,只是象征性地抱拳示意了一下,便各自转身离开了,可那背后的较量,却仿佛才刚刚开始。 然而,经过刚刚这一次的会议,又随着对恶鬼袭击事件调查的逐渐深入,火堂的内部,竟也出现了一些分歧和矛盾。 原来,由于闫惊雷介入了这事儿,火堂内部有个别的弟子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觉得此事太过危险,万一一个不小心,那可是会给整个闫家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他们主张就此收手,不要再去招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诡秘莫测的势力了。 而带头的这个人,正是火堂的一个分舵主,名叫齐善龙。 齐善龙心里琢磨着,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了,得想个办法才行。 于是,他悄悄地召集了几个平日里信得过的兄弟,找了个极为隐蔽的地方,开起了暗中的集会。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神色都颇为凝重,气氛压抑得很。 齐善龙率先打破了沉默,压低声音问道:“兄弟们,你们说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事儿越闹越大,我心里实在是没底。” 其中一个道士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齐哥,我觉得不如我们直接去找二长老,几位长老之中,他的实力最强,咱们要是跟了他,也算是有个保障,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他也能护着咱们点儿。” 另一个道士听了,却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还是找那姜玉郎靠谱些,毕竟姜玉郎也是一个外姓人,现在在闫家能得门主之位的外姓人可就他一个,咱们和他也算是同病相怜,不找他找谁呢?而且,我总感觉找他的话,事儿可能更好办些呢。” 齐善龙听了,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下,看向那说话的道士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怕老四跟老二中间有一个挤兑咱们,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咱们了,是这个意思不?” 那道士赶忙点头应道:“是的,齐哥,您上次开会也看到了,姜玉郎跟那火堂的人都快势不两立了,可二长老呢,那可是门主的亲哥哥,咱们要是去找他,就怕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门主一个认错,一盆脏水泼到咱们身上,人家哥俩和好如初了,那倒霉的可就全是咱们了,咱们可得多考虑考虑这一层。” 齐善龙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说道:“小凯说的没错,确实得考虑到这一点。再怎么着,咱们在这闫家终究是外人,人家那可是一家人。找姜玉郎就不一样了,话也好说开,咱们也可以先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是什么想法,再做决定也不迟。” 其他的人听了,这时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其中一人说道:“这么考虑的话,确实啊,若直接找二长老,那可就真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还是找姜玉郎稳妥些。” 第139章 蝴蝶效应 齐善龙听了几个人的意见,心里有了主意,立刻吩咐那个叫小凯的人:“小凯,这样,我看那姜玉郎身边,清风、剑隐二人那可真是形影不离。我记得那个叫清风的,你能跟他说上话。不行,你明天就专门找他一趟,探探情况,看看姜玉郎那边是什么态度,记得要小心点儿,言多必失!” 叫小凯的道士一脸坚定地立刻答应下来:“齐哥,您放心,清风那我多少算是有点交情。我一定小心行事,保证完成任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凯就按照计划出发了,其他人则在分舵里焦急地等待着他的回信儿,都盼着能等来个好消息。 可谁能想到,齐善龙等来的,根本不是小凯的回信儿,而是蒋浓奇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他的分舵。 只见蒋浓奇手里还晃悠着一个剑柄,那明显是一个折断的桃木剑柄,似乎还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齐善龙一见到蒋浓奇来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仓皇地迎了上去,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蒋副堂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小地方来了呀?” “怎么?不欢迎吗?” “岂敢,岂敢,这是哪里话,蒋副堂主快请坐” 蒋浓奇却阴笑着,那笑容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他慢悠悠地说道:“行了,老齐,你就甭跟我客气了,我今儿来,可是有事儿要问你。” 说着,蒋浓奇将手中的那截断掉的剑柄“啪”的一声,扔在了齐善龙的面前,斜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看看这东西你认识吗?” 齐善龙定睛一看,那折断的剑柄上面还刻着一个“凯”字,他一眼就认出这是小凯的贴身法器桃木剑的残骸,心里顿时一阵慌乱,可还是强装不知,立刻慌张地说道:“蒋副堂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小凯的东西怎么会到您手上?” 蒋浓奇也不跟他废话,冷哼一声道:“老齐,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个叫小凯的打算偷偷联络水堂的人,是不是经过你的授意?你可别跟我装傻充愣,我这儿可都查得清清楚楚。” 齐善龙虽然心里心虚得很,可还是一口否决道:“联系水堂的人?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蒋副堂主,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蒋浓奇听了,又是一阵阴笑,那笑声在这分舵里回荡着,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他说道:“你不知道,哦,那就没事了,得,我走了啊,你好自为之。”说着,就作势要转身离开。 这时候齐善龙哪能轻易放他离开,要是就这么让他走了,还不知道后面会生出多少事端,他赶忙喊道:“蒋副堂主,留步!” 随着他这一声喊,分舵里面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把蒋浓奇给团团围住了,那场面,剑拔弩张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似的。 蒋浓奇却丝毫不慌,他环视了一周,脸上满是轻蔑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老齐,我这要回去给四长老复命,怎么?你们这是要把我留下,难道也要把你的名字汇报上去吗?哼,我劝你们可别冲动,不然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齐善龙一听,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知道这会儿要是真把事儿闹大了,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于是赶忙让周围的小道士退下,然后对着蒋浓奇陪着笑脸说道:“蒋副堂主,我齐某人可没有任何意思,只是想让您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说清楚?好,那我就再浪费几分钟时间。”蒋浓奇一脸得意地说道,“那个叫小凯的,打算偷偷联络水堂的清风,清风是谁我不用多说?那可是姜玉郎身边的红人,也是咱们现在火堂的死对头!他这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想想后果。” 蒋浓奇顿了顿,又诡笑道:“不过好在呀,我没让这人把脸丢到火堂外面去,只是这小子嘴硬得很呢,我都抓住他了,他还是那么嘴硬,死活不肯说出是谁在背后指使他的,一个劲儿地坚持说什么是他自己想这样做的。嘿,去那酆都报道之前呀,还跟我说了一堆什么狗屁仁义道理,你说可笑不可笑。所以……”说着,蒋浓奇突然凑近齐善龙,那脸几乎都要贴到齐善龙的脸上了,压低声音说道:“所以,你觉得我会相信他的话吗?” 他这突然的贴近,让齐善龙心里猛地一缩,心痛失去好兄弟的同时,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后背也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可他又不敢有半点侧身,只能硬着头皮和蒋浓奇对视着,那心里别提多煎熬了。 蒋浓奇又笑了笑,指着那截断剑柄说道:“老齐,别怕了,你这兄弟好生嘴硬,一条命可能换了好几条?所以,这遗物,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带来给你。” 说完,蒋浓奇大笑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这个分舵,那嚣张的模样,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似的,分舵里的人看着他离开,却没有一个人敢拦着他。 临出门前,蒋浓奇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放心,老齐,我会‘如实‘向四长老汇报的!希望你也,好自为之!”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威胁,又似乎隐含着某种暗示。 见到蒋浓奇彻底地消失在了视线里,齐善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发现冷汗早就灌满了全身,衣服都湿透了。 他心里又气又恨,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忙驱散分舵内的闲杂人等,只留下了昨日密会的那些人员。 这时,昨日密会中的一员,颤抖着双手拿起那截断剑柄,眼眶泛红,老泪纵横地对齐善龙说道:“齐哥,这蒋浓奇也太狠了,居然截杀了小凯,咱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凯就这么白死了吗?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得给小凯报仇呀。” 另一个人也凑了上来,情绪激动地说道:“齐哥,那蒋浓奇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恐怕早就识破咱们的意图了,等他到了四长老那里,这世界再大,也再没咱们兄弟几个容身之所了呀!”这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小凯报仇,同时也不能放过这蒋浓奇。 齐善龙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下来,毕竟身为一个分舵主,他还是有着过人的思维和胆识的,他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道:“你们还没看出来吗?” 几人听了,都齐齐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齐善龙无奈地叹口气,缓缓解释道:“这姓蒋的有野心啊!” “啊?”众人都疑惑地叫了一声,不明白齐善龙这话是什么意思。 齐善龙接着说道:“小凯出事,意味着他早就看穿我们的意图,可是他今天来,恐怕只是为了敲打敲打我们,并不会真的向门主汇报我们的名字的。” 众人听了,更加疑惑了,问道:“可是为什么呢?他有这么好心吗?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齐善龙摇了摇头,分析道:“他当然没有好心,明显他这是在拉拢我们,或者说,是在拿捏我们呢,因为现在一个把柄已经被他给握住了。”说着齐善龙指了指那断掉的剑柄,此时此刻那剑柄何尝就不是把柄的具象化呢? 齐善龙分析的完全没错,蒋浓奇能把这个带有记号的剑柄留在分舵,没有带走,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齐善龙叹口气继续道:“所以,咱们只要不继续下一步行动,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他就是想让咱们投鼠忌器,不敢再轻举妄动。更重要的是对他心存感激,毕竟比天大的人情,就是要命的把柄!” “啊,齐哥,你是说蒋浓奇他……”众人没有把话说完,便互相看了起来,再傻的人此刻也明白了,这蒋浓奇恐怕绝不满足于副堂主的位置,他这是有着更大的野心呢,想着借这事儿来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一想到这儿,众人心里都不禁一阵后怕。 这时候齐善龙又说道:“所以说,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的野心,我都不敢想象……”说着,他伸出手,把那截断剑柄接了过来,紧紧地握在手中,脸上满是痛心的神色,心里既为小凯的死感到难过,又在十分懊恼,怎么这么周密严谨的计划,就这么被蒋浓奇给撞破了呢,真是百密一疏,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蒋浓奇这么出色的情报工作,又在这事儿上大做文章,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在闫争衡面前争宠,他一心想着要把那后起之秀李开给压下去,好让自己在闫家能更上一层楼,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不得不说,蒋浓奇这一次出击,恰似引发了蝴蝶效应,一下子把剥开真相的时间大大推迟,本来一个天赐良机就要给姜玉郎送去,结果就这样夭折可惜。 但这正是蒋浓奇想要的效果,他要的就是时间,要的就是变数,他想要的一切,唯在变数之中产生! 第140章 幽冥花 因为闫家各堂的碰头会开启过后,各堂的表面似乎联络的更熟起来。 姜玉郎,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决定亲自去登门拜访五长老闫静渊。 其目的有两个,一是感谢上次的解围,二是打听那个关于李家的神秘香囊,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其中里面那个神秘的味道,犹如那苦杏仁,茉莉混合特殊香。 这一日,姜玉郎带着清风和剑隐二人,来到了闫静渊那雅致清幽的居所之前。 姜玉郎先是从清风和剑隐二人手中接过一个纸包,他转头对清风和剑隐说道:“你们俩就在外面等候,我一人进去便可。”说罢,便整了整衣衫,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一进屋,就瞧见闫静渊正在屋内忙着呢,他正站在一个小火炉前,小心翼翼地熬制着一款新的草药,那药罐子在炉火上“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腾,一时间,屋内药香四溢,那股子沁人心脾的香味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闻着就觉得神清气爽。 姜玉郎见状,赶忙恭敬地行了个拱手礼,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前辈,在忙着呢呀,我这贸然前来,没打扰到您?” 闫静渊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是姜玉郎,又瞧见他手里提着东西,不禁笑道:“玉郎啊,怎么,这是给我送礼来了?哈哈,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呀。”那笑声里透着几分亲切。 姜玉郎也笑着回应道:“也不知道前辈喜欢什么,我呀,就班门弄斧,挑了几样深山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还望前辈莫要嫌弃。”说着,便将手中的纸包放在桌上,轻轻打开来。 纸包一开,里面露出来的竟是几支上好的人参,那人参的须子长长的,繁茂得很,每一根都透着一股灵气,看着就知道是难得的佳品。 闫静渊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满是欢喜之色,连连点头称赞道:“不错,很不错,是好参,你这孩子可真是有心了,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哈哈。” 随后,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气氛那叫一个融洽。姜玉郎笑着说道:“上次见到令公子,在门堂会议上三言两语,力挽狂澜,真有您身上的影子啊。” 闫静渊听了,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捋了捋胡须,说道:“换做别人说这话,我可能觉得是奉承。可听你这么夸他,倒觉得是脸上有光了,你这话说得中听,哈哈。对了,你这次专门来找我,恐怕不光是为了送这人参?我看你呀,是有事儿要问我呢,不妨直说,咱们之间也不用兜圈子了。” 姜玉郎听闫静渊这么一说,也不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前辈,实不相瞒,我这次来,确实是想问一种东西,它可能是一种药材,它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气味,就像是苦杏仁和茉莉混合在一起的那种特殊香味,我一直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琢磨了好久也没个头绪,所以就想来向您请教请教了。” 闫静渊一听,微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其实你说的这两种气味,单独来看,那可都是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并不稀缺,在很多地方都能闻到。可是这两种气味混合起来,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的说法,毕竟这世间的气味千奇百怪的,组合起来更是多种多样,很难一下子就判断出来。” 姜玉郎赶忙补充道:“前辈,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有可能它只是像这两种气味柔和而成的,一种‘感觉’,并不是纯粹的单独两种气味简单混合,嗯,您也知道,气味这东西,尤其是那种直冲天灵盖的独特味道,真的是很难用言语准确形容出来,我这也是尽力描述了,还望前辈能多担待。” 闫静渊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就拿我这些药材来说,有些药材混合在一起,那产生的新气味可就和原本的大不一样了。就比如说龙涎香和麝香混合在一起,它们就会产生一种全新的气味,和原本的龙涎香、麝香各自的味道那是浑然不同,甚至你再去细细分辨,都很难再找到那两样药材,本源味道的影子了。” 要不怎么说,术业有专攻,问事儿要问对人。 说着,闫静渊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毕竟说到药材这一块儿,那可是他的专长。他立刻动起手来,转身朝着那摆满药材的柜子走去,开始在里面翻找起来。 那药材柜子气派非凡,一格一格的小抽屉层层叠叠,数都数不清,每个抽屉外面都工工整整地写着药材的名字,看着就知道里面装的都是珍贵的好药材。 没一会儿,闫静渊就从柜子里一个犄角旮旯处找来了苦杏仁和茉莉,他笑着对姜玉郎说道:“你瞧,俗话说这百闻不如一见,咱这儿就有现成的原材料,咱大可以试试看,把它们放在一起,闻闻看是不是你说的那种味道。” 说着,闫静渊就准备动手去做,可就在这时,他的表情突然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整个人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儿一般,一下子愣住了。 只见他左手拿着苦杏仁,右手捏着茉莉,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我……我好像知道那所谓的苦杏仁、茉莉混合香是什么东西了。” 姜玉郎一听,顿时眼前一亮,心中满是期待,赶忙挺直了身子,准备洗耳恭听,心想这下可算是有眉目了。 实际上,这东西也是闫静渊这段时间一直在寻找的药引替代品。 它是一种极为稀奇的药材,名叫幽冥花,这幽冥花结的果子,也叫幽怨果,那模样长得跟人的小手指头极其相似,浑身都是黑色的。 而且,它生长的环境非常特殊,只生长在怨念极重的地方,并且在生长过程中,还需要鬼的煞气凝结而成的精华来补充作为养料,可谓是邪性十足。 不过,用它来做药引的话,却有着物极必反、以毒攻毒的奇妙效果,能够凭借这极阴之物引出极阳之力,那可是延年益寿的不二药引,要不然的话,就只能去取那至阴女子的精血了,而这事儿,闫静渊一直都是坚决反对去做的,觉得太过残忍了些。 闫静渊一脸严肃地看向姜玉郎,问道:“你想问的这种东西,是不是外形跟人的手指很像?如果具体来说的话,更像是小手指那样的形状呢?” 姜玉郎听了,赶忙回想文叔之前说过的话,仔细一琢磨,嗯,发现形容的完全对得上号,连忙点头说道:“是的,前辈,您知道这种东西呀?” 闫静渊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岂止是知道,我还见过,不过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找了,它的名字就叫幽冥花,那手指形容的东西就是它结的果子,唤作那幽怨果。不过,你可得知道,它可是一种邪药,而且极其之邪,你找它到底是要干什么呀?” 姜玉郎一听闫静渊说见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他心想,文叔曾经也说见过,难道闫静渊跟文叔一样,说的见过,是见到过李家人的那个香囊呢?可这事儿毕竟涉及到两族之间的过往,说不定还牵扯着曾经那些惨烈的厮杀,说不好闫静渊是在曾经李家人的尸体身上发现的香囊,拆开后看到里面的东西才知晓的。 这么一想,姜玉郎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再深问闫静渊是在哪见到的了,毕竟有些事儿,还是少触碰为妙。 可没想到,闫静渊却像是看穿了姜玉郎的心思一般,主动说道:“玉郎呀,实不相瞒,我也正在找这种东西,既然你问起来了,那我也可以再多说两句。其实,这种幽冥花只有李家掌握着使其结果的技术,没错,就是曾经被我闫家打压,到现在都隐姓埋名的李氏一族。” 闫静渊怕姜玉郎没听明白,又接着解释道:“也就是说,换做别人,即便找到了幽冥花,那也是没用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要用什么具体的方法,才能让它结果。只有在李家人的手上,这幽冥花才有真正的价值,这可是他们李家的一个大秘密。” 姜玉郎何等聪明呀,一听这话,立马就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说道:“看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常规之法,而是至邪之法,不然也不会这么神秘,只有他们李家知晓了,对,前辈?” 闫静渊赞赏地看了姜玉郎一眼,说道:“你说的没错,正道之法,再晦涩难懂的,总归也会有书籍记载,后人可以去学习研究。唯有那邪恶之法,才会被刻意孤立保存起来,不让外人知晓,毕竟这就是那李家的秘密,就跟我们闫家的天雷诀、掌心雷一样,都是各自的看家本领罢了,不过我们闫家这可是正道大法,那威力,可谓是天雷无双。” 说到这儿,闫静渊脸上又露出了几分自豪的神色。 第141章 被遗忘的分舵 待姜玉郎告别之后,闫静渊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慨,有担忧,仿佛看着姜玉郎离去的方向,就能看到这年轻人即将面对的未知风雨。 这时,闫静渊的思绪像是挣脱了现实的束缚,忍不住飞回到那久远的之前。 那是一幅惨烈的画面,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上,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更有各种要命的斗法交织在偌大的哀砀山留仙谷之内,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那一片血泊之中,躺着一个李家人,他浑身是血,伤势极重,生命的气息正一点点从他身上流逝,那痛苦又绝望的模样,即便时隔多年,依旧清晰地印在闫静渊的脑海里。 身为秉持着医者仁心的医道者,闫静渊当时没有丝毫犹豫,选择无差别的去救助,在他眼中,生命本就没有贵贱之分,无论这人来自哪个家族,只要还有一丝生机,他便要尽力一试。 就在他为那重伤者施救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就发现了对方贴身佩戴的一个香囊。 那香囊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瞬间钻进了他的鼻腔,那气味,犹如茉莉与苦杏仁混合在一起,很是特别,让人闻过一次便难以忘怀。 同时,闫静渊的目光落在香囊上,看着那上面绣着的图案,心里暗自思忖,估计那就是幽冥花的真实样貌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急,他也没来得及再多做探究。 时间的齿轮缓缓转动,回到这一刻,闫静渊站在屋内,缓缓地把手伸入怀里,那动作略显迟缓,仿佛这一探,是要从岁月的深处捞出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那香囊看着有些陈旧了,布料的颜色也变得黯淡,上面还残留着当年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早已干涸,却依旧透着一股往昔的沉重。 而香囊上绣着的幽冥花图案,着实让人眼前一亮且过目难忘。 那幽冥花的花瓣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幽紫色,在那幽紫之中,又隐隐透着丝丝缕缕的黑色脉络。 花瓣的形状细长且微微卷曲,犹如一只只幽秘的触手,花心处是一团浓郁的墨黑色,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花的周围还点缀着几片形状奇特的叶子,那叶子并非寻常的翠绿,而是一种透着青灰的暗色调,边缘有着不规则的锯齿状,让这幽冥花的图案在这小小的香囊上显得越发独特而神秘 多日之后。 这一天的深夜,整个闫家各堂都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调查着那些恶鬼袭击背后的真相,每天互通的消息就像雪片一样,数不胜数,各方的线索,推测,发现等信息汇聚在一起,让人应接不暇。 姜玉郎此时正在清澜分舵,屋内的案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那都是各堂传递过来的消息记录。 他坐在桌前,仔细地梳理着这些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消息,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其中的关联和可能隐藏的线索,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深夜。 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姜玉郎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了,他在案桌上直起身来,稍微一动,脖子就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肩甲处同样也是一阵关节声传来,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感觉屋内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沉闷了,便决定要出去透口气。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伸手推开了门。 一开门,就瞧见在门外等候的清风和剑隐二人,他俩正靠着墙,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如同那小鸡啄米似的。 听到开门声,两人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看到是姜玉郎,赶忙振作精神,清风上前一步说道:“门主,您也瞧着了,那些文件每天都会传过来不少,可这里面真的假的,实在是难辨,这些人也是,也不知道仔细甄别甄别再送来,尤其是那火堂,好几份信我都看了,明显有故意捣乱的嫌疑。看您这几天一直这么疲累,不如今天先早早休息一下,这身子骨可熬不住呀。”那话语里满是关切,眼神里透着担忧,心疼自家门主这段时间太辛苦了。 姜玉郎听了,微微一笑,说道:“你们先休息,我自己出去走走就行,坐了这么久,活动活动也好,不用担心我。”说罢,便抬脚朝着外面走去。 姜玉郎独自一人走在夜里,月光如水,洒在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白的薄纱,路边昏暗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在这寂静的夜里,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一边走着,一边让头绪在脑海中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这段时间调查的种种线索,试图从中理出一个清晰的脉络来。 突然,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传来了一阵动静,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姜玉郎如今内力深厚,感官远比常人敏锐,他一听那动静,心里就知道,那绝对不是流浪猫之类的小动物发出的动静,肯定是有个高手藏在这附近。 当下,他眼神一凛,手迅速地握住腰间的玄风镇魂扇,身形一闪,朝着胡同处飞奔而去。 那速度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了胡同口,可当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时,却并未见到任何人影,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正疑惑间,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毫无预兆地传来,那笑声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冰冷刺骨,让人听了不禁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紧接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缓缓现身了,他就像从黑暗中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人身上还带着一个香囊,隐隐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此时的姜玉郎气息敏锐远超常人,那味道一钻进鼻腔,他立马就感知到了,这正是那个熟悉的描述——苦杏仁和茉莉的混合香,而且那独特的气味,果然是闻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当下他心里就“咯噔”一下,意识到这人肯定和李家脱不了干系。 那黑影站在那儿,声音沙哑地说道:“姜玉郎,怎么就你特殊,你一个外人,何必掺和到闫家的事儿里来呢,别做了闫家的炮灰都不知道。你也不想想,闫开山那个老狐狸为什么放着自己的亲儿子不栽培,却默许你这么一个外人当一个门堂之主呢,这里面的门道难道你还没看透吗?劝你,别为了闫家白费力气,这事儿可不是你能插手的,不如赶紧收手,或许还能保你的平安,否则,后果自负,到时候休怪我没提醒过你。”那话语里透着一股威胁的意味,仿佛在给姜玉郎下最后通牒一般。 姜玉郎冷哼一声,握紧手中的玄风镇魂扇,说道:“藏头露尾的家伙,有什么阴谋尽管使出来便是,我代表闫家的水堂可不会怕了你们这些邪祟之辈,我劝你还是乖乖说出你们的目的,不然等我查出来,定让你们后悔莫及!” 神秘人听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尖锐,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一般。 随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就像一阵黑烟似的,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空中回荡:“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一意孤行,那就等着瞧。”那声音渐渐远去,可那冰冷的语气却依旧让人觉得寒意阵阵。 而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正是高深莫测的当前李家掌门人李观云,他此番现身,就是想会一会这个道界内炙手可热的新星,顺便给出一些警告,试图延缓闫家追查的进度,可他忽略了姜玉郎本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越是遇到威胁,就越要一探究竟。 黑衣人事件发生还没过多久,水堂果然迎来了重大的冲击。 然而这事就发生在,水堂最后一个分舵——汇泽分舵。 汇泽分舵在水堂里一直处于垫底位置,默默无闻,无论水堂内发生多大的动荡,都似乎与这汇泽分舵牵扯不上关系。 而这次鬼王派出的麾下第二悍将——煞影幻音鬼,此等大鬼偏偏找上了汇泽分舵的负责人,赵云舟。 当然,偏偏是水堂遭重的原因,正跟前几天黑衣人出现在姜玉郎面前,有脱不开的关系! 这天,汇泽分舵的赵云舟正在和几个小道士喝酒。 几个人围在一起,赵云舟的模样极其散漫,反而没个分舵主的样子。 其中一个小道士说:“舵主,咱们分舵也不见忙啊,我见门堂里面其他分舵的兄弟忙的手打后脚跟了。” 赵云舟醉醺醺道:“管他呢,不是我胆小,而是无为隐身一直是我赵某人的秘诀,之前三长老都不管我这边,他姜玉郎来了又怎么样,只要咱们任何事都不冒头,上面有了指令,咱们做做样子,他姜玉郎不会找咱们麻烦的。来,来喝酒,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之前有闫逸尘,现在有姜玉郎!” 众道士见他喝多了,直接喊出闫逸尘的名讳,赶忙让他小声点。 都说酒壮怂人胆,赵云舟说:“怕什么?咱们习道之人,鬼都不怕,还怕那个不知道躲到哪去的人吗?况且那一身的本事,早转移了,转到那姓姜的身上了!” 听他这么说,其余几个小道也是喝嗨了,也不再劝了,哈哈笑了起来。 几个人把酒言欢,却殊不知,那煞影幻音鬼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藏在他们的身后了 第142章 煞影幻音鬼 在闫家水堂之中,汇泽分舵虽说不是一线分舵,平日里,分舵内的人员配比相较于其他几个分舵,确实是整体能力稍弱一些。 不过,这“弱”也只是相对而言,要是对付那些寻常的小鬼,那对他们来说,可还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可谁能想到,这次出现的这个煞影幻音鬼,那可绝非一般的角色,它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藏在他们身边许久,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这煞影幻音鬼的厉害程度,早已超出了汇泽分舵众人所能应对的范畴了。 喝着酒的赵云舟,突然听到一种幻音,那声音像是一个女子的呼唤,感觉无比的熟悉,但内心之中却莫名产生一种抗拒,似乎不太想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 赵云舟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听,他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睛,然后朝着屋里其他几人问道:“哎,你们听到啥声音没呀?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个女的在叫我呢,奇了怪了。” 其余人听了,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个人还笑着打趣道:“赵舵主,您怕是喝得有点多了,咱这儿可没听到啥声音呀,您呀,今儿个怕是得少喝点咯。” 可就在这时呀,赵云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他只感觉头痛欲裂,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在脑袋里扎着一般,那疼痛让他忍不住双手抱住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冒出来。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全身,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他出生到现在所经历过的所有痛苦恐怖的事儿,一下子全都汇集到了此刻,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陷入了无比绝望的境地,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要说这煞影幻音鬼为啥能在鬼王手底下排二号人物呢,那可全凭它自身拥有的两项极为强大的能力。 第一项便是那令人胆寒的幻音之术。 煞影幻音鬼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冥音,这冥音传入人的耳中,会直接勾起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回忆和景象,让人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瘫痪倒地,无法自拔。 第二项能力就是那神出鬼没的影遁之术了。 它能够与周围的阴影完美地融为一体,就好像它本身就是那阴影的一部分似的,眨眼间就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让人根本找不到它的踪迹。 而且,它还能凭借着这些阴影,迅速移动到敌人的身后或者死角处,然后出其不意地发动突袭,让人防不胜防。 哪怕是拿着能照妖辟邪的八卦镜,只要有阴影的存在,也根本照不出它的真身,这也就是为什么汇泽分舵的人一直都无法察觉到煞影幻音鬼藏在身边的原因。 只见那赵云舟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嘴里一直重复着:“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我,别打我!再打,我真的要死了!” 他的双手在头顶上胡乱地抓着,那模样别提多痛苦,多狼狈了。 突然,他眼睛怒睁,那眼神里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紧接着,整个人就直挺挺地一动不动了。 周围的小道士们一开始都被吓得愣在了原地,过了好半天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还有人小声嘀咕着,以为是喝酒喝出了啥问题。 有个胆子稍大些的小道士,伸手去摸了摸赵云舟的鼻息,这一摸,顿时脸色大变,惊呼道:“哎呀,没气了呀!”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再仔细一看赵云舟那表情,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扭曲着,竟像是活活被吓死的呀,那场面,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堂堂一个分舵主,居然在自己的分舵里被活活吓死了,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不胫而走,整个水堂,大家听闻后,都觉得难以置信,就好像听说一只威风凛凛的老鹰,竟然被一只小小的兔子给吃了一样,太让人震惊了。 第二天,闫家水堂决定彻查此事,正巧这时候闫沐风来水堂送消息,听到水堂一个分舵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便主动提出要参与调查,也好帮着出出主意。 就这样,闫沐风有幸和姜玉郎一起,参与到了这件大事的调查当中。 此时,赵云舟的尸体就停放在汇泽分舵里面,往日里略显冷清的汇泽分舵,这下可再也无法做到不被人注意了,整个分舵都笼罩在一片沉重又压抑的氛围之中。 此时此刻,全水堂的精英们都纷纷汇集于此,大家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而木堂的代表闫沐风,也同样在这人群之中,他皱着眉头,目光在四周打量着,心里暗暗思忖着这事儿的蹊跷之处。 只留了几个小道在那儿给赵云舟守灵,那几个小道一脸的紧张和害怕,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姜玉郎则把出事那晚在现场的道士们都集中在了一起,众人站在那儿,心里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惊恐地求饶道:“门主,喝酒这事儿真的是赵舵主强制安排的呀,我们不喝也不行啊,您可千万要明察呀,我们可不想因为这事儿受罚呀。”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看着可怜兮兮的。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你们分舵当值聚酒的事儿,日后我自会找你们算账,现在最要紧的是赵云舟的死,这显然跟喝酒没多大关系,他明显是被活活吓死的,那晚你们经历的整个过程,必须要完完整整,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听明白了吗?” 姜玉郎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有的人和赵云舟平日里关系挺熟的,这会儿也是满脸的疑惑,怎么也想不通,堂堂一个舵主,平日里看着不爱出头,但应该也是个有胆识的人,竟然会被吓死,这显然不该是修道之人该有的死法,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 这时候,清风见状,轻轻咳了咳,提高了音量说道:“咳咳,门主问话呢,都肃静!” 众人一听,赶忙闭上了嘴,屋子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静得都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了。 他们这会儿待着的地方,就是昨晚喝酒的那地儿,现场还保留着当时的模样,酒瓶扔得到处都是,桌椅也歪歪斜斜的,地上一片狼藉,那场面乱糟糟的,仿佛还能看到昨晚众人喝酒时的热闹劲儿,只是如今再看,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感。 接下来,一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讲述起来:“本来那晚赵舵主一开始喝的也不多,还挺正常的,可喝着喝着,话确实比往日多了许多,他还说……”说到这儿,这人突然吞吞吐吐起来,眼神闪躲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闫沐风最看不惯这种磨磨蹭蹭、犹犹豫豫的样子了,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插话问道:“你倒是快说呀!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有什么过错,现在人都不在了,再重的家法,也用不到他身上了呀,你赶紧的,别耽误事儿!” 那人被闫沐风这么一催,身子微微一颤,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好……赵舵主是说,我们汇泽分舵本来就是垫底的,混得也不咋样,天塌了,先前有三长老顶着,现在有姜门主您顶着……” 姜玉郎一听,摆了摆手,说道:“人死为大,他这些话也都随风去了。速速说出,那晚你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是关键,明白吗?” 那小道赶忙应道:“是,门主。就是喝到后面,赵舵主突然问我们有没有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他那意思,好像是真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他呢。可是我们当时确实什么都没听到呀,还以为他是喝多了,出现幻听了呢。” 这时候,另外一个小道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就是这样的,然后赵舵主就开始犯起了迷瞪,我们都以为他喝多了,刚想扶他去休息,他突然就像发狂了一样,躺在地上,不停地抓头,那模样可吓人了,我们都被吓懵了呀。” 又有一个道士补充道:“是啊,他一直在喊,别打我,别打我,再也不敢了的话!然后,等他没了动静,我们凑近一看,竟然是那种表情了,真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被活活吓死的!” “是啊,是啊,就是这样的,那场面,我们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说到这儿,整个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家都被这描述得匪夷所思的一幕给震惊到了,心里都觉得这事太诡异了,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 不多时,一个人站了出来,这人昨晚并没有参与喝酒,不过他倒是知道赵云舟的身世过往。他朝着姜玉郎行了个礼,说道:“门主,我有事禀报。” 姜玉郎看了他一眼,说道:“且说!” 那人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赵舵主,其实是个苦命人,在进入闫家学道之前,他曾跟着继母生活过多年。他的继母蛇蝎心肠,是经常对他施加虐待,他曾经跟我讲过,他什么都不怕,唯独害怕他继母的鞭子,那对他来说,就是终极梦魇,是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因为有一次,他的继母差点把他给打死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儿,他才选择了小小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 众人听了,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的人脑子反应快,就明白过来,难不成真有此等邪祟,能利用赵云舟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才酿成了这场悲剧? 可是这么多修道之人在场,就真没有一点点的察觉吗? 第143章 远程协助 同在现场身材胖胖的清风,他也想到了这些,关于此次事件,能勾起人内心里最深的恐惧固然重要,但更要的是那个邪祟究竟是以什么方式藏身,以至于这么多人都没有察觉。 清风刚想开口提醒姜玉郎,可抬眼一瞧,却发现姜玉郎的神色凝重,显然,他的思维早就已经超前清风许多了。 姜玉郎察觉到清风的意图,朝着他摆了摆手,随后便直接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开始观察起四周各个能藏身的角落。 只见他先是走到屋子的墙边,沿着墙壁缓缓踱步,眼睛仔细地扫视着每一处缝隙,每一个阴暗的地方。 接着,又来到桌椅旁边,蹲下身子,查看桌底椅背后这些容易被忽视的位置。 可姜玉郎这么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下来,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发现。 这可就怪了。 按理说,像这种厉害的大鬼,在这儿藏匿了那么久,怎么着也应该留下一些煞气的残留才对,可现在却什么都没瞧见,干干净净的,这不禁让姜玉郎越发觉得此鬼更加的不一般了,心里的疑惑也越发浓重起来。 这天下午,经过思考后的姜玉郎,决定打电话给一个老熟人,或许可以寻求一些帮助,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传他一身本事的闫家三长老——闫逸尘。 姜玉郎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周围安安静静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闫逸尘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姜玉郎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亲切地问道:“三长老,您近日可好呀?” 电话那头,明显是忙得不可开交,隐隐还能听到容姐那大嗓门的声音传过来:“老闫,跟谁打电话呢,快把那料件都移库房去呀,上午就说弄了,这都下午几点了,你还磨蹭呢!”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干练和急切,一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 姜玉郎听了,忍不住微微一笑,心里想着,没想到堂堂的闫家三长老,如今居然都被自己的员工这般使唤了,看来这俩人磨合的程度简直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时候,闫逸尘对着电话无奈地说道:“别叫我三长老了,现在你才是三长老,我都已经离开闫家了,闫家的事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了。”那话语里透着一股洒脱,又似乎藏着些别的情绪。 姜玉郎赶忙说道:“晚辈实不敢当,三长老这名头永远是在前辈您头上的,我这哪能乱了辈分呢,您可别打趣我了。” 闫逸尘却有些不耐烦了,说道:“行了,没事就挂了,你也知道我现在正躲着呢,可别给我添乱了。”说着说着,他突然一顿,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分,紧张兮兮地问道:“不对,是不是老爷子逼问你了,要你说出我的行踪?你该不会给说了?” 姜玉郎连忙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三长老,一切还算顺利,闫老太爷也没为难过我,您就放心。” 闫逸尘一听,松了口气,又急切地说道:“那挂了!千万别再打过来,我忙着呢,还得去搬料呢!”那语气就好像多耽搁一秒都不行似的。 见闫逸尘真要挂电话了,姜玉郎真是哭笑不得呀,看着手机,心里暗自琢磨着,看这样子,这闫逸尘竟然好像很怕容姐的样子,莫非他俩之间……想到这儿,姜玉郎眼珠一转,故意说道:“行,那你挂,我打容姐的电话问问。” 闫逸尘一听,顿时急了,赶忙说道:“别,别别啊!你打她电话干什么?有事快说,真的姜哥,我都叫你姜哥了行不行?”那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又带着点儿讨好的意味,和之前那爱答不理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这话风,君子豹变,当真如此。 姜玉郎不禁感叹,这闫逸尘果然是天生的游侠命,这说话都是这般随心所欲,不按套路出牌,这性子可真是够随性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居然就把闫逸尘给拿捏住了,当下也顾不上倒反天罡了,直接问道:“前辈,我想问问,什么鬼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接近一个分舵主级别的人,然后……还能让人毫无察觉地就中招了呢?” 闫逸尘一听这话,原本随意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变了腔调,急切地问道:“玉郎,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出大事了?” 姜玉郎沉声道:“赵云舟死了。” 闫逸尘一听,惊讶地问道:“云舟死了?怎么死的?他虽说能力不算最强的,可也不至于出什么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详细说说。”那话语里满是关切,显然对赵云舟的死很是意外和震惊。 于是,姜玉郎便简短地把赵云舟死亡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从听到幻音,到赵云舟陷入恐惧,再到最后那惊恐死去的模样,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闫逸尘不禁叹息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惋惜地说道:“云舟,那可是个苦命的人啊,当初我收留他的时候,他真是奄奄一息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被虐待后留下的伤痕,差那么一点儿,可就阴阳两隔了。他平日里虽然胆小怕事了些,但是学东西很快,人虽然在担当方面确实有些欠缺,可对他们分舵下面的弟兄那也算得上是很上心的了。只是没想到啊,他竟然死在了他最害怕的梦魇之中,唉,真是造化弄人呀。” 闫逸尘心里明白,说到底,有过那种极端经历的赵云舟,是很难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他心中的扭曲与正常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即便对待自己,恐怕也是一样的。 不过,有着一颗游侠心的闫逸尘,自然与其他几位长老不太一样,他向来不在乎这些,更善于不按套路出牌,不然当初也不会力排众议,把赵云舟提到分舵主的位置上了。 闫逸尘接连叹息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不过,云舟的能力我是了解的,能在他身边潜藏这么久的鬼,一定是借助了某种‘介质‘,才能做到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 “介质……”姜玉郎听了,脑子反应极快,顿时觉得这话好像对自己有了关键的启发,心里琢磨着,能藏在暗处,又能发出那诡异的声音,莫非借助的是黑暗?黑暗可不就是影子、黑影、阴影嘛,这么一想,姜玉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想通了,心里豁然开朗起来。 当下,姜玉郎就想到了查验这一猜测的办法,他可是纯阳之体,想着要是把自己的血抹在玄风镇魂扇上面,然后用扇子去擦过那厉鬼躲藏待过的地方,一定会有反应。 想到这儿,他迫不及待地准备立刻回到那现场,去找晚上灯光照出影子的区域,好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心里有了主意,姜玉郎的心情也轻松了些,便又开启了闫逸尘的玩笑,笑着说道:“行,前辈,那您就好好干,多听容姐的话,我先忙去了。对了,您也忙着搬料哈,大件的记得放那个蓝色的货架子上面~” 闫逸尘一听,愣了一下,赶忙说道:“等一下,我才说了两个字,这么快,你就受到启发了吗?你这小子,脑子转得够快的呀。”那话语里既有惊讶,又透着几分欣慰,觉得姜玉郎这悟性真是不一般。 姜玉郎没有白和七爷八爷打交道,从黑无常那里也学了点东西,笑着回道:“那必须!前辈一字千金,足矣!” 闫逸尘听了,不禁再次感叹自己当初可真是没挑错人,现在的姜玉郎进步的速度简直超乎想象,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年轻人以后的前途那可真是不可估量,仿佛闫家的这个舞台对他来说,都只是一个过渡罢了。 闫逸尘又语重心长地说道:“玉郎啊,说真的,我看出你的忙碌,也看出你为闫家所做的一切。是鱼,就该在大海里畅游,我认为你正在做适合你的事情。” 闫逸尘又说道:“其实很多人很累,原因就是一直提着的那口气不肯松,怕失去,怕后悔,一直提着那口气多累啊,你看我不争不抢,这不是也逍遥快活吗。” “所以” 闫逸尘还想说些什么,可低头一看手机屏幕,却发现早就挂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姜玉郎在说完那句一字千金就挂断了。 闫逸尘苦笑摇了摇头,喃喃道:“这孩子,挂电话也不说一声。显得我无病呻吟,自说自话了” 第144章 玄铃破梵音 多亏了闫逸尘那如同醍醐灌顶般的一语点醒,姜玉郎瞬间有了方向,赶忙来到那出事的现场,开始仔细地摸索起来,尤其留意那些有光影遮挡的地方。 姜玉郎眉头微皱,眼神专注,他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指,殷红的鲜血立刻渗了出来,顺着指尖滴落在玄风镇魂扇的叶片上。 随后,他手持扇子,在各个角落探寻着,当走到那个墙角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扇叶竟开始微微地抖动起来,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一般,而且那原本鲜红的血液,竟慢慢地变成了黑色,看着格外诡异。 姜玉郎心中一凛,暗自思忖,这无疑证明了昨晚那恶鬼就是躲藏在这个地方,看来这邪祟还真是狡猾,藏得这般隐蔽。 姜玉郎一边思索着,一边心中越发笃定,那个鬼能如此轻松地找到分舵主,这事儿绝非偶然,完全可以证明闫家里面恐怕已经出了内鬼。 他大胆地推断起来,觉得那个恶鬼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当前水堂的四个分舵主。 如今,已经得逞了一个赵云舟,那接下来,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呢? 姜玉郎心里盘算着,觉得大概率就在灵溪分舵的张守诚,刚上任容川分舵的闫子贤,还有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清澜分舵的清风剑隐身上! 姜玉郎进一步推断,清风剑隐常伴自己左右,安全系数相对高些,而那恶鬼既然有闫家的内鬼帮忙,行事肯定会从难度较低的开始下手,这已经死去的赵云舟可不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按照这个顺序来推测的话,那么下一个很可能就是闫子贤了,而且闫子贤刚刚上任,他要是出了事,正好可以借此灭一灭自己这个水堂门主的威势,这背后之人的心思,足见其险恶。 不过,此时的姜玉郎心里已经谋划好了一个万无一失的策略,打算来个“请君入瓮”。 白天的时候,还在容川分舵的闫子贤正坐在屋内,眉头紧皱,苦思冥想地梳理着各方关于恶鬼的线索,试图从中找出些头绪来,可越想越觉得头绪繁杂,毫无进展。 他正苦恼着,却突然收到了林羽墨的邀请。 林羽墨派人来说,自己对那恶鬼的行径有了新发现,只是自己拿不准,所以想先秘密叫闫子贤一起去看看,说不定两人一起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闫子贤一听,心想或许真能有所突破,便没多想,起身就跟着来人走了。 然而,闫子贤前脚刚走,姜玉郎后脚就来了。 他一脸严肃,让容川分舵的小道们不可声张,随后独自进了那闫子贤的房间,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并且再次叮嘱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整个容川分舵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闫子贤的房间还亮着灯,他仍在桌前,全神贯注地梳理着各方的线索,汇泽分舵出事的事儿一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一心想着要为姜玉郎分担些压力,尽快把这恶鬼的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只是白天那林羽墨的举动也挺奇怪的,叫自己出去,可那所谓的线索明显不太靠谱,感觉就像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越想越觉得有些懊恼。 正当闫子贤想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他隐隐觉得这屋子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了下来,一股阴冷的气息弥漫开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为道士的他,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是他与那晚饮酒出事的几人主要的区别,闫子贤此时处于清醒状态并且滴酒未沾,足以说明醉酒状态的可怕,即便是修道之人,这种状态也使那晚的赵云舟几人警觉性大大降低。 紧接着,周围突然变得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就在这时,闫子贤好像听到了某个声音,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很是雄厚,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孩子,为父对不住你,我走后……你一定要……”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愧疚和不舍,闫子贤听得正出神,不自觉地就被这声音吸引住了,心里急切地想知道后面的话,感觉那好像就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似的,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了。 忽然,门外一阵脚步大乱,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紧接着,姜玉郎带着一堆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说来也奇妙,刚才那奇怪的人说话的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斩断了一样,戛然而止了。 闫子贤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姜玉郎,赶忙问道:“门主您怎么来了,您这是……” 姜玉郎第一个冲进门中,神色紧张,紧跟其后的是清风剑隐、林羽墨等人,闫沐风也在靠前的位置,众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仿佛即将面临一场大战一般。 此时闫子贤下意识地打量着气势汹汹的众人,心中难免慌乱疑惑起来,目光一扫,却发现姜玉郎往日随身可见的玄风镇魂扇不见了,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忍不住又疑惑道:“门主您的……扇子呢。” 姜玉郎看着闫子贤,一脸严肃地说道:“子贤,我的扇子,就在你这里,我是来取的。” 闫子贤一听,更是一头雾水了,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啊?您的扇子怎么会在我这呢?我可没瞧见呀,门主,您是不是弄错了?” 姜玉郎微微摇了摇头,目光紧紧地盯着闫子贤,说道:“我今天不光来取扇子,还要取走一个能制造幻音又善于藏于阴影之中的恶鬼,子贤,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 闫子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事不简单,也不敢隐瞒,赶忙说道:“禀告门主,我刚才确实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好似藏在我记忆深处,可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我当时听得入神,很想听下去,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好像那就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答案,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后怕。” 姜玉郎听了,皱着眉头说道:“如此说来,我来的正是时候,没有来晚一步呀。你差点就步了赵云舟的后尘了!” 说罢,姜玉郎突然打出剑指,口中大喝道:“天象自吾有八合,驱鬼斩邪镇妖魔,玄风扇,镇魂收!”只见他手势变换,口中咒语不停,那模样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势。 原来,那姜玉郎白天是把玄风镇魂扇的扇叶藏于闫子贤屋子里的隐秘角落,并且用幽闭符包裹,巧妙的蒙蔽了那煞影幻音鬼。 此刻,各个角落里被黄符包裹着的八片扇叶,忽然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随后,它们竟齐齐朝着姜玉郎另一只手中的扇子柄端飞来,在空中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又汇聚成了一把完整的玄风镇魂扇,那场面,当真是神奇无比。 众多人在一旁看着,大部分都是头一次见玄风镇魂扇被使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心中对姜玉郎的手段又多了几分佩服。 然而,扇子收回的时候,众人发现其中几片扇叶还带着丝丝的黑色煞气,正是回拢的时候伤到了那藏于暗处的煞影幻音鬼。 姜玉郎目光如电,顺着那黑色煞气,眼睛猛地看向一个方向,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立刻分辨出了那煞影幻音鬼藏匿的位置,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决然,看来今天非得把这恶鬼拿下不可了。 这下,人们纷纷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刻做出备战状态,一个个握紧手中的法器,严阵以待,整个屋子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大战一触即发。 这一下子出动了水堂全部精锐,甚至还有外堂高手闫沐风前来助力,这么大的阵仗,那可真是近年来头一回。 这么大的阵仗可谓是给足了这煞影幻音鬼面子,不过,它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在姜玉郎的玄风镇魂扇下面,估计是有来无回了。 可那煞影幻音鬼也是个狡猾至极的家伙,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它仍不肯现身,眼见形势不妙,竟然嚣张地使出了群体幻音这一招。 刹那间,当下在场的所有人耳朵里都听到了自己曾经最怕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钻出来的噩梦,每个人听到的都不一样,却都直击内心的恐惧。 虽然这群体幻音不如单独施放时的威力大,可还是有一些修为稍浅的小道已经承受不住了,痛苦地躺在地上打滚,脸色煞白,冷汗如雨下,嘴里不停地呼喊着,仿佛陷入了无比可怕的梦魇之中。 林羽墨、闫沐风等人也受到了影响,林羽墨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不过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猛地一伸手,手臂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三清铃。 只见他用力一摇,一阵空灵的三清铃声骤然响起,那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能驱散世间一切邪祟。 同时,林羽墨大喝道:“摇铃借三清,破那幻音咒。铃响幻音消,三清护正道。急急如律令!”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在这铃声和咒语声中,多了几分庄严神圣的感觉。 随着三清铃空灵的声音响起,瞬间更胜一筹,仿佛化作了一道道圣洁的光芒,缓缓地净化了众道士身中的幻音魔咒,那原本萦绕在耳边折磨着众人的邪音,渐渐被驱净了,大家的神情也慢慢舒缓下来,心中对林羽墨的这一手妙招暗自赞叹不已。 此时的张守诚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这三清铃的厉害,他顿时明白了,此等品相的三清铃,怪不得当初火堂的李开花费了那么大力气也要搞到,果然是有不凡之处! 幻音被破,那影煞幻音鬼明显慌了神,它见势不妙,又想故技重施,借助人的影子逃窜。 只见它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快速地踩过几个人的影子,在经过之时,还伸出鬼爪,划伤了几个小道,那几个小道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而那影煞幻音鬼则想借着人影逃出去。 一时间,地上人的倒影被一个怪影频频闪过,那场面看着格外诡异,众人想要阻拦,却又怕伤了自己人,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第145章 保密 姜玉郎此刻是绝对的主心骨,他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鬼的动向,凭借着对它逃跑路线的预判,猛地瞅准时机,突然甩手甩出玄风镇魂扇叶,那扇叶如同一把把利刃,朝着影煞幻音鬼的必经之路射去。 “嗖嗖”几声。 精准地落在地上,顿时拦住了那影煞幻音鬼的逃路。 可这时候,人多反而帮了那影煞幻音鬼的忙了,众人围堵在一起,让那鬼有了更多可以利用的影子,姜玉郎见状,当机立断,立刻下令让人散去,众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迅速地朝着四周散开,整个大堂一下子就剩下闫沐风、林羽墨、清风剑隐等人了,空间顿时开阔起来,那影煞幻音鬼也没了那么多可利用的影子,再次暴露在众人眼前。 闫沐风见此情形,冷哼一声,大喝一声:“恶鬼休要张狂!” 说着,他身形一晃,快如闪电般朝着影煞幻音鬼冲了过去,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柳枝,那柳枝看似普通,却是经过特殊炼制的法器,并且在这柳枝之下已经倒下过一头巨人鬼。 闫沐风挥动柳枝,带起一道道灵力的光芒,朝着影煞幻音鬼狠狠地抽去,每一下抽打都精准地落在那鬼的身上,让它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声。 林羽墨也不闲着,手持三清铃,口中念动咒语,铃声响起,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力量,限制着影煞幻音鬼的行动,让它难以躲避闫沐风的攻击。 清风剑隐则默契地配合着,桃木剑出鞘,剑身上光芒闪烁,看准时机,朝着影煞幻音鬼刺去,几个人合力,把那影煞幻音鬼逼得是无路可退,只能在原地不断地挣扎着,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闫沐风见时机成熟,赶忙从怀里拿出收魂竹筒,准备将这影煞幻音鬼收进去,毕竟之前用这竹筒收服过不少恶鬼。 可姜玉郎却赶忙阻拦道:“闫兄,那没用,这影煞幻音鬼太过厉害,收魂竹筒怕是制不住它。” 说着,姜玉郎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乾坤袋,那乾坤袋看着普普通通,却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那影煞幻音鬼一看到乾坤袋,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眼中原本的凶狠瞬间变成了绝望,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它似乎早已知道这乾坤袋的厉害,一旦被收进去,可就再难逃脱了。 姜玉郎神色严肃,然后按照黑白无常教他的方法,将乾坤袋朝着影煞幻音鬼大喊一声“收!”。 那乾坤袋口瞬间张开,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影煞幻音鬼挣扎着想要抵抗,却根本敌不过那吸力,“嗖”的一声,就被吸进了乾坤袋里,姜玉郎赶忙收紧袋口,这才松了口气。 闫沐风见状,心中好奇不已,忍不住追问起乾坤袋的事儿:“姜兄,你这宝贝布袋可不简单呀,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从哪儿得来的?”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把乾坤袋藏起来,神色有些紧张地说道:“闫兄,这事儿你就别多问了,总之是个机缘巧合得来的,你也知道,这东西太过惹眼,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说着,他凑近闫沐风,压低声音说道:“闫兄,放心,替人保守秘密本就是个累活儿,不会白白让你这么辛苦的。听说你们木堂缺几根摆风水布局的上梁木(鲁班术里面的房梁木,老宅才有,非常稀少了),正好我汇泽分舵有富裕,不如匀给你两根,当然了,这可都是看在你沐风兄的面子上,别人我还舍不得给呢。” 闫沐风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姜玉郎的意思,知道他是铁了心不想让乾坤袋这事儿传出去呀,心里忍不住权衡起来。 那上梁木的诱惑可着实不小,因为这是一种越用越少的东西,越用越稀有,自家木堂为了找这几根合适的上梁木,可是费了不少劲儿了,一直都没个着落。 他眉头微皱,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姜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当没看见没听见这事儿,不过你可得说话算话,那上梁木我可就眼巴巴地等着了啊,你可别到时候让我空欢喜一场。” 闫沐风看着姜玉郎,眼神里带着一丝打趣,又有着几分认真,毕竟这事儿对他来说,也是挺重要的。 姜玉郎见闫沐风答应了,心里松了口气,可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这乾坤袋的秘密,就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迟早是要发芽的,怕是很难一直隐瞒下去,不过当下也没办法,只能是能拖多久算多久了,走一步看一步。 闫沐风本就是个行事潇洒的人,见这事儿已经算是进入尾声了,便也不想再多做停留,朝着姜玉郎拱了拱手,说道:“姜兄,那我就先回木堂复命去了,后会有期。” 说罢,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那背影透着一股洒脱劲儿。 周围的人除了林羽墨之外,可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乾坤袋,刚刚还无比嚣张把众人折腾得够呛的影煞幻音鬼,一见到这乾坤袋,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惧怕的模样实在是太明显了。 众人心里别提多好奇了,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不住地往那乾坤袋上瞟,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得很,特别想知道这乾坤袋到底有什么来历,为啥能让那恶鬼如此害怕。 不过,他们刚才也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姜玉郎对闫沐风说的话,心里明白这会儿可不是追问的时候,要是贸然开口,怕是会惹得姜玉郎不高兴,所以只能把这份好奇压在心底,眼巴巴地看着姜玉郎把乾坤袋收好,却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而姜玉郎,他收好乾坤袋后,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要跟清风他们解释的迹象,就好像这事儿压根儿就没什么值得多说的一样,只是他心里,这会儿正盘算着另一件事儿。 他暗自想着,白无常之前留下的召唤白布条如今还剩下两个了,上次白无常特意交代过,可千万不要反复传唤他,毕竟人家也是有规矩的,哪能随随便便就召唤呢。 这么看来,这影煞幻音鬼估计得在乾坤袋里多待些时日了,只能等下一个厉害的大鬼再次被收入其中,那时候才值得让七爷八爷再跑一趟,现在也只能先这么着了。 与此同时,闫沐风一路疾行,很快就赶回到了闫惊雷身边。 闫惊雷见闫沐风回来得比预期晚了些,心里不禁起了些疑问,皱着眉头问道:“沐风,你这时间上怎么耽搁了这么久?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关切,又带着些许审视,毕竟这段时间局势复杂,他担心闫沐风出什么岔子。 闫沐风赶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如实汇报了影煞幻音鬼的事情,把从发现异常,到众人合力收服那恶鬼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只是在说到姜玉郎用乾坤袋收鬼的时候,他巧妙地略过了乾坤袋这一关键细节,果然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点关于乾坤袋的事儿。 要知道,闫沐风平日里可是个坦诚的人,在他身上发生这种隐瞒不报的情况,尤其还是对顶头上司闫惊雷,那可还是极其少见的。 闫惊雷听着听着,突然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 那语气里似乎藏着些别样的情绪,让人摸不透他问的到底是谁。 闫沐风先是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闫惊雷问的是谁,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赶忙回道:“已经被升为分舵主了。” 闫惊雷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欣慰,微微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般地说道:“这就说明,那个姜玉郎或许比三弟有眼光,看来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识人的本事。” 闫沐风听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说道:“也可能这是之前,三长老保护他的一种方式。” 闫惊雷一听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悦,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是保护他了吗?”那话语里透着一股被误解的委屈,又带着几分长辈的威严。 闫沐风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说道:“属下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闫沐风低着头,心里有些忐忑,生怕闫惊雷怪罪下来。 闫惊雷似乎没打算深究刚才这句话,他转而略带些担忧道:“这次他没参与太多,年轻人,喜欢出头,是好事,但终归,性命要放在第一位,你要暗中多加些保护。” 闫沐风道:“我会继续安排专人的” “行了,退下。” 待闫沐风退去后,闫惊雷眼神中突然出现黯然神伤,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每个人都在规划着明天,却不是每个人都有明天。大哥,你出事的那个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146章 归心 前文说到,那往日里不苟言笑的闫惊雷竟然莫名产生了哀伤,并且对着天空喃喃自语。 画面一转,闫子贤打了一个喷嚏。 此时的容川分舵坐阵室。闫子贤正坐在屋内,回想着这一次捕捉影煞幻音鬼时,各位高手们使出的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心里满是感慨,觉得自己从中学到了不少东西,正沉浸在思索之中。 刚才,他感觉鼻子一阵发痒,紧接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喷嚏打得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他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窗外悄悄地注视着自己似的,那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他心里直发毛。 闫子贤眉头一皱,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猛地站起身,快步跑到窗边去查看。他“哗啦”一声推开窗户,探出头往外面张望,可外面除了一只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过,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情况。 那飞鸟飞得很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远处的天空中,只留下闫子贤站在窗边,一脸疑惑,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是自己多心了吗? 可那刚才的感觉又那么真切,真是奇怪得很。 这时候,闫子贤像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暗暗寻思着,这会儿得去汇泽分舵一趟,得去恭喜一个人! 原来,此次汇泽分舵因为之前的事儿,一下子群龙无首了,而林羽墨能力出众,便被安排到了汇泽分舵当代理分舵主了,这可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想着,闫子贤便动身前往汇泽分舵了。 到了那儿,见到林羽墨后,两人一见面,就像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相视一笑,打趣道:“你我二人如今都是代理分舵主,看来这以后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啊,哈哈,可得好好干,闯出一番名堂来。”这话语里透着一股轻松和对未来的期许,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林羽墨听了,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代理,其实就是正的,姜哥含蓄而已。” 闫子贤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语重心长地说道:“羽墨,我知道你是门主过命的兄弟,这关系没得说。但是有些话可以理会,切勿言传啊。今后办事切记,言多必失啊,上位者不可同日可语,要时刻摆正自己的位置,记住,是时刻!” 闫子贤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眼神里满是关切,真心希望他能在这新的职位上顺顺利利的。 闫子贤下午就离开汇泽分舵了。 到了晚上,月色如水,洒在闫家水堂的各个角落。 姜玉郎带着清风剑隐,趁着这闲暇的时间,抽空又来了一趟汇泽分舵。 清风剑隐二人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致,心里都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到了汇泽分舵的坐阵室,见到林羽墨,几人先是来了几句热情的寒暄。 随后姜玉郎让清风剑隐在门外等候,接下来有些话相对林羽墨,单独谈谈。 屋子里只留下二人,姜玉郎在屋子里踱步一圈,拍着一把椅子对林羽墨说道:“羽墨,以前我很少来这个分舵,今后,你要代我好好照顾好‘它’,我认为,你也有这个能力。” 林羽墨赶忙答应。随之看着姜玉郎不禁感慨起来,笑着说道:“姜哥,想想当初咱们刚认识的时候,还是在闫家主办的那场大赛。那时候几百号人同场竞技,大家一心想着在赛场上大展身手,争个高低。没想到这一转眼,时光荏苒。现如今,闫家的五大门堂,姜哥您就独掌一个。而且,在您的支持下,我也上任了一个分舵之主,这感觉,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林羽墨说着,眼神里透着一丝怀念,又有着对未来无限的期待。 姜玉郎这时候笑道:“说起那场比赛,羽墨,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位老朋友现在也已经在闫家扎下了根。” “火堂的,蒋浓奇!此等小人,欺师灭祖,天地共诛!”提到这人,林羽墨眼神中就冒出一团火焰,蒋浓奇确实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无异,为达目的,无所至极,那长比赛结束之后,蒋浓奇的师父离奇失踪,到现在都是一个谜。 “羽墨,相信我,无论是谁在保他,蒋浓奇那家伙,我不会让他蹦跶多久的。”姜玉郎理解林羽墨的这团怒火,他又何尝不是把蒋浓奇那这个潜在的威胁看的极重呢,他甚至觉得来自火堂内的威胁,蒋浓奇甚至要高过闫争衡,后来也事实证明,姜玉郎这份担忧绝非空穴来风。 过了一会儿,姜玉郎看着林羽墨,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说道:“你刚刚上任,有几点重要的点,我需告知你。成年人的世界,只筛选不教育,只选择不改变,尊重每个人的立场和底线。” 林羽墨听着,微微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姜玉郎又接着说道:“也可以理解为:人生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聚散都不是结束,人们要允许自己做自己,也允许别人做别人。” 其实这句话姜玉郎是给林羽墨打预防针,因为林羽墨这一上任,必定会牵扯到一批汇泽分舵老人的离去,这些人,或者是心里不服气,觉得林羽墨资历浅,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这些情况林羽墨都得接受,并且不要试图去改变他们的想法,顺其自然就好。 而且,林羽墨还得尽快筛选出汇泽分舵剩下的精英人才,这样才能把咱们这个分舵发展得越来越好。 这些内容,对于姜玉郎来说,都是自己这么多年在江湖中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他希望林羽墨能听进去,少走些弯路。 最后,姜玉郎拍了拍林羽墨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记住,内心的平静,一定要寻找内心的平静呀,当你内心平静的时候,你才能清楚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究竟是不是正确的。这在处理分舵的各种事务时,是非常重要的。” 林羽墨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一阵忐忑,心里暗自想着,自己刚刚升任分舵主,确实是有些飘飘然了,白天的时候还和闫子贤聊起过这些事儿呢,难道那小子把自己说的话给传出去了,打小报告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问道:“姜哥,是不是有人跟您说我什么了?”那话语里透着一丝心虚,眼神也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姜玉郎的眼睛。 姜玉郎看着林羽墨那紧张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哦?说你什么呀?” 要是换做是别人,像姜玉郎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得诈上一诈,比如说会回一句:“是有人说了关于你的一些事。如今我想亲自听你说一遍,以免有人污蔑你。” 可对于此时的林羽墨来说,姜玉郎那是打心底里完全信任他的,所以宛如邻家的哥哥一样,并没有过多地为难他,只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林羽墨看到姜玉郎那一幅不知情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暗庆幸,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他也把姜玉郎的话牢牢地放在了心里,赶忙说道:“没什么姜哥,我就是以为,有人会说你任人唯亲呢,毕竟我来水堂还不久,资历难免浅了些,怕别人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所以心里有点担心罢了。”林羽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玉郎听了,哈哈一笑,说道:“我不任人唯亲,难道我任人唯疏嘛?找一个不听我话的人,处处跟我作对,就像那个何溪风一样?” 林羽墨一听,好奇地问道:“等一下,姜哥,这个叫何溪风是……?” 姜玉郎摆了摆手,回忆了一下,说道:“奥,想起来了,你那时候还没有来闫家。他是之前灵溪分舵的分舵主,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儿,他下去了,张守诚才上来的。” “总之都是之前的一些事儿了,不重要了,都过去了,咱就不多提了。” 姜玉郎又半带严肃说道:“再说了,汇泽分舵之前什么德行,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然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从其他分舵里面了解到的,羽墨啊,今后在你的带领下,我可不想再听到别人对汇泽分舵有这个评价!中不中?” 林羽墨听了,顿时精神一振,拍着胸脯保证道:“中中中!俺明白了姜哥!恁就瞧好!俺肯定不会输给张守诚、闫子贤他们咧!” 与此同时,在闫家火堂,火堂堂主闫争衡的居所内,此刻却是一片压抑又紧张的氛围。 屋内的烛火摇曳着,光影在墙壁上晃来晃去,仿佛也被这即将爆发的怒气吓得瑟瑟发抖。 闫争衡坐在那把雕花的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暴怒如雷,那愤怒的模样就好似一只被激怒的狮子,随时都会扑出去伤人似的。 第147章 双簧 暴怒的火堂之主,仿佛整个火堂都在燃烧。 “蠢货!”闫争衡猛地一拍扶手,怒吼声在屋子里回荡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他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跪着的两个人,继续骂道:“这就是那鬼王手底下的大将?就弄死那么一个最弱的小小分舵主,就敢称之为让我等着看好戏?我看是笑话还差不多!” 那跪着的两人,一个是李开,另一个是蒋浓奇,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心里别提多害怕了。 李开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解释几句,试图为自己这边辩解一下,毕竟这事儿也不完全怪他们,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闫争衡那如雷般的吼声又响了起来。 “怪不得你们姓李的是手下败将,原来还以为你们是运气差一些,现在看来,就是蠢货!一个比一个蠢,那李观云空有名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还整天吹嘘自己多厉害,结果呢,就办出这么个事儿来,简直丢死人了!” 闫争衡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李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嘲讽和鄙夷。 李开听了这话,心里那股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对于族人被这般羞辱,这是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都难以忍受的,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了,可碍于闫争衡在闫家的地位和那让人不敢违抗的淫威,他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把这满腔的怒火硬生生地压回了肚子里,咬着牙,继续跪在那儿,一声不吭。 这时候,闫争衡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转,看向蒋浓奇,语气里依旧带着怒气,问道:“你呢?有没有什么消息带来,最好给我一点有用的东西,要是再拿些没用的废话来敷衍我,小心我拿你是问!” 蒋浓奇身子一颤,赶忙小心翼翼地回道:“回门主,据内线报,这次的影煞幻音鬼这件事,有木堂的介入!”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闫争衡的脸色,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消息会不会又惹得闫争衡发火。 闫争衡一听,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冷哼一声道:“哦?”那声音拖得长长的,透着一股探究的意味。 蒋浓奇见状,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是闫沐风!就是他参与到这件事儿里去了。” “闫沐风?好一个闫沐风!又是他!”闫争衡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二哥是要跟我作对到底了,哪怕是和那个姓姜的一个外人联手!” 闫争衡越想越气,眼神里满是愤恨。 然后,蒋浓奇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消息。那影煞幻音鬼被收服这件事,其实跟闫沐风没太大的关系。” 闫争衡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一听蒋浓奇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只见他猛地一掌拍向身边的木质茶几,“哗啦”一声,那茶几瞬间就被拍得粉碎,木屑四处飞溅。 闫争衡怒吼道:“蒋浓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跟我卖关子?有屁一次性放完!再敢跟我磨磨唧唧的,休怪我拿你是问!” 蒋浓奇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门主息怒啊,门主息怒呀,属下这就说,这就说!” 磕了好几个头后,他才赶紧说道:“是一个布袋,门主,当时姜玉郎掏出一个很厉害的布袋!我的人当时被驱出核心战斗区,离得比较远,只是远远看到一个布袋出现后,那个影煞幻音鬼立刻就像是见了克星一样,瞬间束手就擒了。这个布袋之前从没出现过,更不知道这法宝叫什么名字,属下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蒋浓奇哆哆嗦嗦地说着,额头上满是冷汗,心里祈祷着闫争衡可千万别再发火了。 闫争衡听完,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哦?什么布袋,这么厉害?这姓姜的,又是从哪搞来的。若是出自我们闫家,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哼,我倒要好好查一查这件事儿。” 说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去弄清楚这个神秘布袋的来历了。 就这样另外两个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的等闫争衡下一步的发话。 而闫争衡本就是个喜怒无常之人,他脸上的笑容,可并不代表着和善,那笑容背后往往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有时候笑得越灿烂,说不定心里正打着什么坏主意。 而他脸上的怒容,也不全代表着真切的愤怒,或许只是他用来震慑旁人、达到自己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 这不,闫争衡的情绪变化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在琢磨着那神秘布袋的事儿,这会儿突然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那目光犹如实质般,直直地射向李开,语气里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问道:“李开,你觉得换你坐李观云那位置,你会不会做的比他更好?” 李开一听这话,吓得浑身一个机灵,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了一般,心里“咯噔”一下。 其实,他平日里日思夜想的,可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坐上李观云那个位置嘛,那可是代表着李家的正统,掌握着不小的权力呀,要是能坐上去,那可就相当于一步登天了。 可他心里也清楚得很,身为一个李家后人,如今在闫家本就是寄人篱下,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哪有那么容易,而且现在闫争衡这话,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万一回答不好,那可就糟了。 所以,尽管心里有着诸多想法,他也不敢表露出分毫,只好赶忙求饶道:“门主,我对您那可是一百个忠心,这辈子就只愿跟在您身边,为您效犬马之劳,绝不敢有半点儿非分之想,更不会做什么越界之事呀,您可千万别误会我,门主。”李开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那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就泛起了一片红肿。 闫争衡见状,脸上却突然露出了看似和蔼的笑容,那笑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他慢悠悠地说道:“李开,你莫要紧张嘛,我此番话语可也是出自真心。依我看,那李观云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么厉害的鬼王交到他手里,却没发挥出什么作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如找个机会,你取而代之。届时你我珠联璧合,平起平坐。顺便让鬼王彻底为我们所用,你觉得如何?” 闫争衡的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李开心里激起了千层浪,李开心里又惊又喜,可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强忍着激动,等待着闫争衡的下文。 闫争衡也不待李开回话,便又将目光转向了蒋浓奇,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说道:“浓奇,你要全力配合李开,配合,你懂我的意思?”那话语里的深意,任谁都能听出来,哪里是简单的配合,分明就是要让蒋浓奇听李开的调遣。 蒋浓奇心里顿时“叫苦不迭”,他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自己在这闫家火堂里,也是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如今却要受李开的指挥,这怎么能甘心呢。况且,那李开日后真与闫争衡‘平起平坐’了,那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可是蒋浓奇又不敢违抗闫争衡的命令,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应道:“明白!”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见事已至此,李开心里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让蒋浓奇‘配合’自己,这说明闫争衡是要动真格的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他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立刻答应道:“多谢门主栽培,门主您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良机,绝不辜负您的厚望,定当全力以赴,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让您满意!”那模样,就差拍着胸脯发誓了,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大展身手了。 野心,向来是人的第一动力。 在得到闫争衡的授意后,李开便立即开始着手行动了,他先是充当中间人,去联系李家的人。 费了一番周折后,他终于见到了李家的一个级别更高一些的代表,此人确实是李观云的心腹,堪比左右之手。 那代表看起来也是个精明之人,听闻李开说明了来意后,眉头微微皱起,一脸严肃地说道:“李开,那影煞幻音鬼可不简单呐,就算是敌不过众多高手的联合围剿,以它的能耐,想要遁逃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可这次它竟然没有逃走,依我看,说明可能已经有了来自酆都的法宝助阵了,这事儿现在看起来可没那么好办了。掌门的意思也是:近期切勿轻举妄动,得从长计议才是。不然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李开听了这话,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心里想着,闫争衡那脾气,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干等着的,而且自己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哪能轻易放过,所以他暗暗决定,不能就这么听之任之。 于是,预备已久的双簧,立刻拉开了帷幕。 只见李开眼珠一转,拍了拍手,将一直候在外面的蒋浓奇叫了进来,一脸‘真挚’的说道:“浓奇,你不是消息灵通嘛,你我是兄弟,这边又都是我的族人,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你快说说,你知道那酆都的法宝是何物不?” 蒋浓奇一听,心里暗自得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故意卖了个关子,盯着那个李观云的心腹,慢悠悠地说道:“既然李兄说出此言,现如今又当着代表之面,我也不好再隐瞒着什么,对于那个横空出世的宝物,我蒋某人确实是略知一二,不过……” 第148章 伏兵 还没等蒋浓奇话说完,李家残党的那个代表就赶忙追问道:“不过什么呀?你且快说,这事儿可耽搁不得,要是知道那法宝是什么,咱们也好早做打算。” 蒋浓奇却狡黠地一笑,说道:“嘿嘿,这事儿嘛,只有亲自面见李观云,李掌门,才可告知,毕竟这事儿关系重大,我可不敢随便乱说。” 那李家代表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嘛,现在想见掌门人哪有那么容易呀,你这……” 几人争执了一番后,最后那李家代表潜入一侧,悄悄请示李观云那边。 很快,李观云那边传来消息,他的意见是,见他可以,但是不能在火堂的地盘,而是要去水堂,并且,李观云现在就潜藏在水堂势力范围之内,说是这样相对安全些,不容易被闫争衡察觉。 李开和蒋浓奇听了,表面上都点头答应了下来,可暗地里却各自心怀鬼胎,都在悄悄地布局力量,准备借着这次见面的机会,对李观云来个一网打尽。 李开心里想着只要把李观云解决了,那这李家的大权可就稳稳地落在自己手里了,虽说是残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号令群雄的那种感觉是李开无比向往的。 就这样,几天的日子过去,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 这天夜晚,在水堂的一个势力边界处,那是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废弃的厂区,周围都是些荒草丛生的空地,白日里鲜有人至,到了夜晚更是少见有活人活动。 蒋浓奇和李开按照约定,在废弃工厂的一间阴面屋子内,秘密地见到了李观云。 这阴面屋子本就常年照射不到阳光,此时荒废已久的厂屋,在夜色的托衬下,更是夹带着丝丝阴煞之气。 只见李观云身着一身黑袍,站在屋子的角落,那黑袍将他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透着警惕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 此时的李观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身为高手,那直觉向来是很准确的,他总感觉周围似乎隐藏着一个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绝不是来自于李开和蒋浓奇身上的,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 同时,蒋浓奇和李开对这间屋子也感觉不舒服。 李观云皱着眉头,眼神紧紧地盯着蒋浓奇,急切地问道:“后生,你为何非要亲自见面才可说那宝物的事儿?你可别跟我耍什么花样,现在就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这声音,蒋浓奇扭头看向李开,见李开微微点头,蒋浓奇明白了,也确认了面前这黑袍者就是李观云没错了。 于是,蒋浓奇不慌不忙,故意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李观云,你别急嘛,听我慢慢说。那宝物,其实是个布袋……”说到这儿,蒋浓奇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李观云的反应。 一个区区副堂主,竟然干直呼自己的名讳。 李观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正在他陷入思考,神情稍稍有些松懈的时候。 善用暗器的蒋浓奇,那可是一直都在暗中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此刻,他见李观云正陷入沉思,神情有了那么一丝松懈,觉得时机已到,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狠厉,毫不犹豫地突然动了手。 只见他动作极为隐蔽,趁着李观云没注意,悄悄地将手伸进袖子里,那袖子里藏着他精心准备已久的暗器。 他的手指灵活地在袖子里摸索着,握住了那暗器,然后猛地一甩袖,三枚闪着幽蓝寒光的毒针朝着李观云飞射而去。 太快了,速度简直太快了! 这暗器,可算得上是蒋浓奇来到火堂后,耗费了无数心血,秘密研究出来的绝技了。 那毒针在这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地闪着幽蓝的光,就像来自地狱的使者,而且速度极快,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般,眨眼间,就到了李观云面前,那势头仿佛要将李观云瞬间置于死地似的。 要知道,人的本能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往往都是优先保护心脏和头部,蒋浓奇的阴险之处就在这儿了,他这一招可真是够狠的。 他同时发出的这三根毒针,上面两根是直直地对着李观云的头和心脏部位去的,那要是被射中了,可就是当场毙命,而最要命的那一根,则是瞄准了李观云的腿部,这要是扎进去,就算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也得让李观云失去行动能力,任人宰割了。 李观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向来都是谨慎小心的,哪能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儿阴沟里翻船,他反应也算是极快的了,在那毒针即将射中要害的瞬间,猛地抬手,手中的兵器挥舞得密不透风,“铛铛”两声,险之又险地将朝着头和心脏射来的那两根毒针给打落了,那毒针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还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可终究还是百密一疏,那朝着腿部射去的一剂毒针,速度太快了,李观云根本来不及躲避,就这么“噗”的一声,扎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一阵刺痛传来,李观云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自己这下可是中招了。 李观云毕竟是老江湖了,心里明白,自己一旦中招,接下来肯定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这毒针肯定是淬了剧毒的,必须得赶紧想办法解毒才行。 他虽然料定这针有毒,可也不敢立刻就砍断这条腿呀,毕竟在这荒郊野外的,要是砍了腿,失血过多不说,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未知数,那可真是九死一生的做法。 当下,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咬了咬牙,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朝着受伤的腿部部位猛地剌了下去,那一刀下去,鲜血顿时涌了出来,他赶忙运转内力,试图逼出一些毒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脸色也因为用力而变得煞白。 可他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直觉告诉他,蒋浓奇这毒可不一般,好像自己这一番自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毒怕是已经开始在体内蔓延了。 这片厂区可着实太大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屋子和错综复杂的小道,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一般。 李家的人手本来就不足,这次来赴约,也没带多少人,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会面,哪能想到会遭遇这样的背叛。 而且,李观云是怎么也没想到,在李家如此势微的局势下,身为李家人的李开居然会背叛李家,背叛自己,这是让他始料未及的。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原本埋伏在工厂其余屋子的火堂伏兵也收到了动手的信号,他们就像一群从黑暗中冒出来的鬼魅一般,从远处各个角落里纷纷冲了出来,手中的法器挥舞得虎虎生风,朝着李观云带来的人就发起了猛烈的围攻。 一时间,法器碰撞时发出的“铛铛”声、法诀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了这片原本寂静的边界地带,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在屋子内,李观云正拼尽全力给自己逼出毒血,而他的两个心腹见势不妙,也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跟李开和蒋浓奇交上了手。 其中一个心腹气得满脸通红,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一边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李开,真是狼子野心,居然勾结闫家,想置我李家于死地,你这种背信弃义的小人,不得好死!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愤怒和对李开的鄙夷,手上的攻击动作也越发犀利起来,招招都朝着李开的要害部位攻去,恨不得当场就把他给解决了。 李开却不以为然,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还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们莫再执迷不悟,自欺欺人,跟着这李观云了,是没任何前途的。我李开掌权之后,李家自会有四长老大力的扶持,待四长老坐在闫家至高位置之后,我们李家的身价那自然是水涨船高,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跟着我才是明智之举了!”他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大权在握的那一天了。 “呸!大言不惭!”李观云的心腹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行,手上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把李开给打得跪地求饶呢。 而蒋浓奇这边,他心里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虽然也是在为闫家办事,可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李开真的接手了李家,权势越来越大,那往后自己在这火堂里可就更不好过了,他可不愿意看到李开顺顺利利地接手李家,所以他并不想让李观云就这么被困死在这里。 于是,蒋浓奇眼珠一转,佯装不敌,故意露出几个破绽,趁着对方攻击的空当,脚下一滑,身子往后一退,就这么趁机退出了屋子,跑到了外面,还朝着那人挑衅地喊道:“有本事你就出来,咱们到外面较量较量!” 说着,便在外面摆好了架势,等着那人出来,好继续争斗。 第149章 毒针 李观云的心腹此刻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心里只想着要让李观云赶紧脱身,见蒋浓奇退出屋子,留出了这么一个空隙,连忙朝着屋内的李观云大喊道:“掌门!您快走啊!快走!闫家这帮卑鄙无耻的家伙,今日这笔账咱们记下了,日后一定要为我们复仇啊!您可千万不能落在他们手里呀!”那声音里透着焦急和对李观云的关切,眼睛都急得通红了。 李观云作为掌门人,心里也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道理,他知道要是自己今天真的折在这里了,那李开可就彻底做大了,以后再想扳回局面,那可就难如登天了。 当下,他咬了咬牙,强忍着腿部传来的剧痛,脚下施展起身法,身形如电般闪动,立刻就出了这屋子,朝着外面冲了出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然和不甘,仿佛在告诉身后的众人,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李开见状,脸色一变,心里又急又气,扯着嗓子大喊道:“外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千万不要让李观云跑了!要是让他跑了,咱们可都没法向门主交代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追!”他一边喊着,一边也朝着李观云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那一群火堂伏兵也纷纷响应,一窝蜂地朝着李观云逃窜的方向追了上去,一时间,这厂区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与此同时,在水堂这边,在姜玉郎的大力整顿之下,水堂的内部联络以及业务情报水平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消息传递十分迅速。 这边刚一有风吹草动,那细微的声响仿佛是打破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姜玉郎所在之处,一名负责情报传递的弟子神色匆匆地赶来,还没等站稳脚跟,便急切地开口汇报了那边发生的情况。 姜玉郎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心里很清楚,此事可绝非小事,要是处理不好,那必定会像一颗投入水堂的重磅炸弹,给自家水堂带来不小的麻烦,说不定还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 当下,姜玉郎也顾不上再多做思量了,目光一凛,当机立断,只带上平日里最得力的清风剑隐二人,便急匆匆地朝着事发地点赶去了。 只见他们三人的身影如同三道离弦之箭,在夜色中飞速穿梭着,那速度快得,就如同一道疾驰的闪电划破夜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水堂那熟悉的街巷之中,只留下一阵轻微的风声。 在毫无征兆之下,李观云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遭遇了被篡位的危机,那场面可谓是混乱至极。 他手下的那些人,虽说平日里也都是有些真本事的,在江湖上也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可如今面对的是有备而来、训练有素的火堂高手,这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双方刚一交手,李家的人就明显落了下风,那些火堂高手们配合默契,招式凌厉,没一会儿的工夫,李观云的手下就被打得节节败退,七零八落的,大多数都被处理得没了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朝着对自己不利的方向发展,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在一片混战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只见那人功法十分了得,身形闪动之间,招式凌厉又精准,轻松几下就把三名李家的高手给拿下,那三名李家高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制住了要害,动弹不得,只能满脸愤恨又无奈地瞪着对方。 紧接着,那人伸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黑面罩,露出了一张略显冷峻的脸,目光朝着李观云逃窜的方向望去,眼神中透着一股势在必得的神情。 原来,为了顺利完成此事,闫争衡竟然颇费了一番心思,乔装打扮了一番,把自己伪装得严严实实的,混在这些伏兵之中,亲自参与了这场埋伏。 从这精心的安排就能看出来,他对这件事是多么的重视,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而李观云一开始就隐隐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气息如影随形,让他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股强大的气息正是潜藏在暗处的闫争衡身上散发出来的,怪不得一直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 李观云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凄惨一幕,心里明白得很,这场仗自己是彻底的输了,毫无胜算可言。 留在这里,那无疑就是死路一条,除了被生擒或者丢了性命,不会有别的结果了。 当下,他也顾不上许多了,狠狠地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强忍着腿部传来的那钻心剧痛,那疼痛就像无数根钢针在往肉里扎一样,可他还是咬着牙,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一个方向就开始拼命地逃窜,那背影透着一股狼狈,却又有着一股对生的强烈渴望。 那工厂的北面是一处后山,在月色的照耀下,那孤山静静地矗立在那儿,山上的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影影绰绰的,似乎透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生机,仿佛是这黑暗中唯一的希望所在。 李观云朝着那个方向,身形晃动着,一瘸一拐地拼命跑着,他的身影在这茫茫夜色中显得格外狼狈,原本整洁的衣衫此刻也变得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有些凌乱,可那眼中的决然却丝毫不减,仿佛只要能逃进那后山,就能寻得一线生机似的。 虽说受伤的李观云逃走了,可他的一个心腹却没那么幸运了。 在混战之中,那心腹为了掩护李观云逃走,独自一人拖住了好几个火堂的高手,可终究是寡不敌众,被闫争衡的人给活捉了。 那心腹一边挣扎着,一边嘴里还大声呼喊着,试图让李观云别管自己,赶紧跑。 李观云在逃窜的过程中,远远地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发出凄惨的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他心里别提多痛心了。 那可是跟着自己多年的得力助手,两人一起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出生入死,如今却落入了敌人之手,自己却无能为力,没办法去救他。 李观云的眼眶泛红,眼中满是悲愤和无奈,可他现在自身难保,又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含恨继续逃窜,那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那凄惨的叫声还在夜空中回荡着,透着无尽的悲凉。 这时,闫争衡见大局已定,这才不慌不忙地褪下全部伪装,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他站在那儿,微微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了李观云逃窜的方向,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又带着些许得意。 他注意到了李观云那条伤腿,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想着,就凭那条伤腿,李观云也跑不了多远了,在他眼中,那受伤的李观云此刻就如同一头受伤的河马,看着身形庞大,可受了重伤,根本跑不了多远,迟早会自己倒下的。 毕竟,那毒针可是一等一的秘技,它有自己的名字,叫做“蓝芒蚀骨针”! 并且这蓝芒蚀骨毒针是自己亲自授予蒋浓奇的绝技。 这毒针的制作工艺极为复杂,针上淬的毒更是经过了特殊调配,一旦扎入人体,那幽蓝的‘光芒‘就会顺着血脉蔓延开来,毒性会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慢慢地侵蚀人的骨头,让人痛不欲生,最后在无尽的痛苦中丢掉性命,可谓是厉害又阴毒至极。 只是此时的闫争衡还没料到,这世间的事儿往往就是这么变幻莫测,正所谓“养虎终究为患”。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自食恶果,在不远的将来,一根同样会飞的毒针,就如同他今日算计别人一样,会正中自己的眉心。 第150章 后山上的救星 闫争衡刚刚褪下伪装,那乔装的衣物就仍在脚下,就见几个斥候神色匆匆地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他们的脚步扬起了一路的尘土,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人还没到近前,那急切的呼喊声就传了过来:“门主,不好了!” 待跑到闫争衡跟前,几人赶忙躬身行礼,随后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说道:“门主,是水堂那边的动静,水堂的人正大批朝着这边赶来呢,看样子来势汹汹呀!” 闫争衡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心里很清楚,与对付李家残党这些人可不一样,自己是万万不能暴露在水堂成员的眼中的,否则这风险可就太大了。 要是被水堂的人发现了自己在这里暗中谋划,引起了闫开山的注意,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得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儿,闫争衡也顾不上再多想了,赶忙又立刻穿上刚刚褪下的伪装,一边穿一边大声下令道:“所有人听令,立刻撤退!” 那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凛。 随后,他目光一扫,指着个得力的高手,神色严肃地说道:“你们几个,留下来给李开助阵,去追捕受伤的李观云,记住了,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观云这件事,可千万不得有误,要是办砸了,家法处置!” 那几个被点到名的高手赶忙齐声应道:“是,门主,属下遵命!” 闫争衡又看向众人,大手一挥,带着火堂的主力,押着那些李家的残党,迅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撤离了。 一时间,人群涌动,脚步声杂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略显慌乱的现场。 李开哪敢有半点儿违抗闫争衡的意思,当下便立刻朝着后山的方向赶去。 一路上,借着月色,他看到地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正是李观云受伤后留下的痕迹,就这么顺着血迹指引的方向,李开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这次可一定要把李观云抓住,也好在闫争衡面前立个大功。同时李家掌门人的位置,一样指日可待了! 很快,在山上的一处地方,李开终于追上了那步子逐渐变慢的李观云。 此刻的李观云,因为身中剧毒,又一路逃窜,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每走一步都显得极为吃力。 李开见状,脸上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眼中满是贪婪和得意,他上前几步,逼问道:“李观云!李家的道印究竟藏在哪儿呢?你最好乖乖说出来,不然……”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着一丝狠厉,随后又强调道:“那毒可是无解的,老东西,你要是再不说,就等着带着这个秘密全烂在肚子里!李家要是毁在你手里,你可就是李家的千古罪人呐,你就忍心看着李家几代人的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吗?” 李观云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李开,怒骂道:“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孽畜,你这个李家的败类,为了自己的私欲,居然背叛家族,勾结外人,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不得好死啊!”那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有些微微颤抖。 “勾结?李观云,你也好意思说勾结二字,正所谓上行下效,不是你先利用鬼王勾结的那闫家的老四吗?”说完这话,李开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忙看了看身后几位火堂的高手,见他们面色无异,似乎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眼见着李开步步逼近,李观云此刻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 他心里明白,自己身中剧毒,现在哪敢运功,要是强行运功的话,只会让毒性发作得更快,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可眼前这形势,又实在是让他陷入了绝境,走投无路了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开靠近,却毫无办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李观云感到绝望的时候。 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几位好生趣味啊,这么晚了,在这里爬山玩水,何不加我姜某人一个呢?”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透着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众人循声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姜玉郎是也! 只见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醒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那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眼神中透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要知道,人的名树的影,姜玉郎的名号在闫家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是他过人的本事,还是平日里行事的果敢,都让人对他忌惮三分。 火堂的那几个人一见到来者是姜玉郎,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慌乱地把黑面罩戴回脸上,那动作别提多迅速了,生怕被姜玉郎认出自己来,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 李开也吓得手忙脚乱的,赶忙伸手去拿面罩往脸上戴,边戴边偷眼观察着姜玉郎的反应。 只是这时候,姜玉郎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道:“李开兄弟,你就别藏了,都是老熟人了,你以为你戴上那面罩,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那话语里透着一丝调侃,又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见到自己身份被识破,李开愣了一下,随后索性把面罩摘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冲着姜玉郎拱了拱手,说道:“姜门主,这……嘿嘿,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您了呢。” 然后,他又转头对身后几个火堂高手说道:“行了,都摘下来,人家姜门主都认得我们了,藏也没用了。” 可是那几个高手却不为所动,心里想着,万一摘下面罩被认出来,回去可怎么交代,所以一个个站在那儿,就像没听见李开的话一样,不肯摘面罩。 这时候,清风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李开,打趣道:“李开,看来你才是火堂里面最傻的那个。我们门主只是认得你,却又不认得别人,他们怎么会上你的当呢?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哈哈哈。” 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让李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别提多难看了。 “你!”李开被怼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狠狠地瞪了清风一眼,心里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可又不敢发作,毕竟现在这形势,对自己可不利。 这时候,姜玉郎却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李开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人,脸上似笑非笑的,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呢?怎么,是想跟李开兄弟与我在这一起叙叙旧吗?”那话语里透着一丝调侃,又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那火堂的几个黑衣人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姜玉郎这是有意放他们一马,要是现在不走,等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当下,几人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走,脚下都已经开始挪动了,眼神里满是急切,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有危险似的。 李开见状,顿时慌了神儿呀,心里想着,这要是这几个高手也走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独木难支了呀,到时候别说抓住李观云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搭进去。 好在他赶忙回头一看,发现那几个人并没有真的离开,只是站在那儿,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似的。 其实呀,倒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忽然间想起了闫争衡下的死命令,要求对李观云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要是就这么走了,回去可没法交代,此刻可真是进退两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个个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李开眼珠子一转,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想着得赶紧想个办法应付过去,不然今天可就麻烦大了。 紧接着,他趁机赶忙陪着笑脸,朝着姜玉郎拱了拱手,说道:“姜门主,您看啊,我们呢,是发现了李家的余孽,正在这儿追杀呢。这可是四长老亲自派发的任务,我们可不敢有半点儿懈怠,还望姜门主您高抬贵手,让我们顺利完成任务,您大人有大量,就别为难我们了,改日我李开定当登门道谢呀。”那话语里虽然陪着小心,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李观云那边瞟,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时候,那李观云一听李开这话,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怒骂道:“李开,你本是李家人,身上流着李家的血,居然敢口出狂言,还敢声称李家是余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李观云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信了你这两姓家奴呢!你为了自己的那点儿私利,背叛家族,勾结外人,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儿,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你就不怕死后无颜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吗?”李观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却依旧中气十足,在这山林间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李开,让李开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姜玉郎原本还只是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一听李观云这名字,顿时眼前一亮,心里想着,这可不得了,原来眼前这个受伤的人就是李观云,那可是条大鱼! 李开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他一看到姜玉郎那眼睛放光的模样,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这下糟了。 只见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开,不紧不慢地说道:“四长老,又是如何知道这李观云会在这后山出现呢?我看这李观云好像负伤不轻,莫非……”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透着一丝探究,随后又接着说道:“是被山草树枝划伤的?”那话语里的深意,任谁都能听出来,姜玉郎这是已经起了疑心,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了。 “这……”李开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急得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落。 姜玉郎见状,微微皱了皱眉头,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既然答不上来,这里又是我水堂的地界,我劝各位就此退去,我水堂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我也奉劝你们一句,切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违抗。 “姜门主,恐怕,恕难从命!” 李开一听这话,心里一横,想着反正都到这份儿上了,干脆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握紧手中的法器,咬了咬牙,摆出了一副要和姜玉郎对抗到底的架势。 “哦?”姜玉郎早看出李开的狡诈之心了,其实他本就没打算和平解决这事儿,只是想先探探对方的虚实罢了。 此刻见李开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李开,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第151章 千佛洞 李开想做拼死一搏,姜玉郎自然不会把这等角色放在眼里。 姜玉郎朝着清风剑隐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立马心领神会,默契地朝着李开等人冲了过去,手中的法器瞬间亮出,招式凌厉地展开了攻击,就这么拖住了李开等人。 而李观云见状,知道这是难得的逃生机会,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趁机继续朝着山上跑去,那身影在树林间穿梭着,虽然狼狈,却带着一丝求生的急切。 姜玉郎则身形一闪,也朝着李观云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两人的身影一先一后,在山林中快速移动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李开等人的视线之中。 最后,二人一路狂奔,来到了一处山腰山涧隐秘之处。 这儿四周怪石嶙峋,树木繁茂,将这块地方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李观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看着姜玉郎,苦笑了一下,说道:“刚才你追我,不紧不慢的,分明是给我逃命的机会,我李观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点儿还是能看出来的。姜门主,今日你没让我陷在叛孽手中,无异于救命之恩,我李某人记下了,只是没想到,我一个李家的掌门人,竟然会被一个死对头给救了,而且你还是个门主级别的,这要是传出去,怕是要让你们闫家的人笑掉大牙了,唉,真是世事难料啊。”那话语里透着一股自嘲和无奈,又有着对姜玉郎的感激之情。 姜玉郎摆了摆手,说道:“前辈说笑了,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先坐下歇会儿,我来看看您的伤势。” 说着,他走上前去,示意李观云坐下,然后伸出手,搭在李观云的手腕上,用他所学的医术为李观云号起脉来。 号完脉后,他又在李观云身上点了几个穴位,眉头微微皱起,一脸的凝重。 李观云见状,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没用了,姜门主,此毒无解呀。况且这毒已经沁入肺腑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是摇头的事儿呀,我这把老骨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不过能死在这儿,也算是我的命数。”那声音里透着一股绝望,却又有着坦然面对生死的豁达。 姜玉郎听了,认真地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前辈所说不假,您的脉相已经是死脉了,现在全靠着前辈您深厚的真气内力在支撑着,换做常人,恐怕早就毙命了,您能撑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了。” 李观云感叹道:“还以为只有你们土堂的有这样的人才,没想到啊,你这年纪轻轻,医术竟然也如此了得。我承认,之前确实是我小瞧你了。唉,只可惜,现在的我,是无福消受了。” 李观云就是曾经警告姜玉郎的黑衣人,只是姜玉郎之前一直没发现罢了。 此刻,姜玉郎无意间认出了李观云身上的那个香囊,那香囊的样式极为独特,加上李观云刚才所说之话,他一下子就想了起来,那日胡同里的黑袍之人! 姜玉郎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原来那天威胁我的,又神秘消失的就是前辈。” 李观云反应极快,听到姜玉郎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因为他看出姜玉郎似乎认识这个李家特有的香囊。他随后说道:“不错,看你的样子好像认识这个香囊。你是通过这个香囊认出我的?” “幽冥花!原来是这个模样。”姜玉郎喃喃道。 姜玉郎多聪明,看到这香囊上绣着的真货——幽冥花图案,一下就联想到了之前种种,心里明白这香囊肯定非比寻常,说不定和很多隐秘之事都有关系,顿时觉得这事儿越发复杂了起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姜玉郎心里清楚,眼前这位李观云已是将死之人,自己实在没必要再对他隐瞒什么事儿了。 于是,姜玉郎看着李观云,一脸诚恳地说道:“前辈,不瞒您说,我师公其实也是李家人,当年还发生过一件和这香囊有关的事儿。就在那练功山上,师公当着我师父的面烧掉了这样一个香囊。” 李观云一听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随后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想不到现如今闫家的门堂之主,竟然是先入的我李家的师门。” 说到这儿,他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感慨,又有着对往昔岁月的怀念,接着说道:“我好像知道你的师公是谁了,他曾经也是李家的佼佼者之一!想当年,他和我本是一同在这江湖中闯荡,可后来,他选择了跟我不同的路,他选择了躲避因果,避开那些纷争,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李观云突然一顿,感慨道:“现在我在这江湖里争来争去,历经了这么多的坎坷磨难,到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我竟忽然觉得,他当初的那个选择才是对的。可惜啊,这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卖的,唯独后悔药没有,要是能重新来过,我或许也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只是,一切都晚咯。” 说完,李观云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那叹息声在这静谧的山腰处显得格外沉重。 不过,他很快又像是释怀了一般,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这一生所学,也算是没传给外人!我本以为李家这一脉就要毁在我手里了,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能遇上你这么个有缘人,也算是老天对我李观云不薄,在这最后关头,还能照顾我一回,让我心里这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说罢,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慰,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似的。 突然,李观云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道精芒,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他快速坐定,双手迅速结出一个个复杂而奇妙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只见他周身涌起一股强大的气流,那气流如同实质般,围绕着他的身体盘旋飞舞着,然后,就像一股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朝着姜玉郎席卷而去,这便是他要将毕生功力传给姜玉郎了呀! 只见那股真气内力从李观云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出,化作一道道光芒,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地朝着姜玉郎的身体涌去,一点点地融入姜玉郎的经脉之中。 这传功的过程极为巧妙,每一丝真气都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精准地找到姜玉郎体内的经脉穴位,然后霸道地注入进去,仿佛要在姜玉郎的体内开辟出一片全新的天地似的。 姜玉郎只觉得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那内力真气比之前三长老传授给他时还要雄浑,更是霸道了许多,在自己的经脉里横冲直撞,虽然有些胀痛,但他也知道这是难得的机缘,赶忙屏气凝神,引导着这股力量在体内流转,试图将其驯服。 就在这传输功力的时候,李观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手,轻轻按在姜玉郎的天灵盖上,仔细地检查起来。 这一检查,他竟发现天灵盖中央有一颗黑痣,这黑痣不大,平日里被姜玉郎的头发遮盖着,若不仔细查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李观云收回手,看着姜玉郎,一脸郑重地说道:“你头顶正中央有一颗黑色的平痣,摸是摸不出来的,这可是大吉之象,你本就是纯阳之体,更是万中无一的资质,天生就肩负着重任,绝非一般人可比,注定是要有一个精彩的人生,身负重大使命的人,称之天选之人也不足为过!”将毕生所学倾囊传输的李观云此时疲惫异常,可他的眼神里满是期许,仿佛已经看到了姜玉郎未来在江湖中大放异彩的模样了。 听到这颗黑痣,姜玉郎不禁一愣,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五长老曾经给姜玉郎摸骨的场景,心里想着,这么说来,那五长老当时应该早就发现了这颗黑痣,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这又是处于何用意呢。 紧接着,李观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强打起精神,赶忙说道:“在‘骑云龙虎山’上有我李家的传承道印,就藏在那个千佛洞里。那个千佛洞是我李家的绝密,非掌门之人不可得!” 说着话,李观云掏出一幅卷好的鹿皮地图,交给姜玉郎手中,并且嘱咐只有雨季的时候,才可顺着地图上的特殊标记找到千佛洞,因为那个特殊标记只有在雨季的时候才会显现,找到千佛洞之后,那传承道印就在千佛洞中的弥勒佛像之下。 交代完这些,李观云脸上露出难得的惬意。 他道:“本以为李家这一脉就要毁在我手里了,现在好了,姜玉郎,你去取了它,只要那印在你手上,你就是李家的掌门人了,见印如见道尊,剩下的李家人,哪怕就只剩一个,也得听那道印的使派呀,你可千万要记住了,这关乎着李家的传承,可马虎不得!” 第152章 绝密的遗言 李观云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再坚持不了多久,奋力搜索脑海中有用的信息。 “对了!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你务必切记。” 李观云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强打精神道:“先前,闫争衡给我们开出的交易条件,说是要给恢复之前李家的威望,然后给我们一些地盘,再把天雷诀分享给我们。可实际上,据我所知,他这天雷诀可能就是虚妄之语,就算他手里真有,那也肯定是从闫惊雷那边偷得的拓本!” 李观云尤其强调道:“记住了,闫争衡身上若真有,也取不得,更练不得,这世上唯一的真件全本,唯在闫开山身上呢!这事儿可千万要放在心上,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李观云说得极为认真,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郑重其事的意味,他深知这些消息对姜玉郎来说有多重要,关乎着日后的诸多谋划。 刚才二人经历过传功,传功是必须得运功的,这意味着此时的李观云体内的毒性早已遍布全身了,他每一寸经脉都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并且,方才在传功的时候,李观云还得时刻谨防这毒性传递到姜玉郎身上,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更糟了。 在说完这些话后,李观云就像是一支快燃烧殆尽的蜡烛,那原本回光返照时涌起的精气神儿迅速消散,整个人变得异常虚弱起来,脸色蜡黄,毫无血色,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着,那模样就像快熄灭的蜡烛,熄灭前那一刻闪的那一下最亮堂,可亮堂过后,便注定是无尽的黯淡了。 姜玉郎一下子得到了两方的托付,先是闫家三长老的倾囊相授,如今又意外得到了李观云这般郑重的遗托,而且李观云所说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理有据,还能溯源,这让姜玉郎心里既觉得沉甸甸的,又有着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真的是天降大任于自己身上了,而自己也注定要在这江湖的风云变幻中,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将全身功力瞬间传出的缘故,李观云那张脸就好像瞬间失去了水分似的,一下子变得褶皱了许多,那皱纹就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张脸,整个人看起来一下像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尽显老态龙钟之态。 他努力的保持胸前的起伏,只不过此时那起伏更是不明显。 他像是用尽最后一口气,虚弱地说道:“别以为李开山是什么正人君子,别看他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属他的心最黑了!虎毒不食子,可我有绝对可靠的消息,他那大儿子闫御霄,就是被他亲自逼死的!这事儿就算加上你,也是没几个人知道的!” 这一消息着实太过惊人了,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姜玉郎的心里炸开了锅。 要知道,那闫家上下,多少人查了多少年,就连闫沐风都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个真相,可怎么也没想到,结果竟然是被这闫开山亲自给逼得自杀的,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隐情呢?这无疑让姜玉郎感到如鲠在喉。 此时李观云的声音越来越小,继续艰难地说道:“虽然那一夜我派出去的人没有听到全部过程,但绝对跟闫家的老二也有关系。” “闫惊雷?”姜玉郎一脸的意想不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还牵扯到了闫惊雷。 此时李观云的声音越来越小:“依我猜测分析八九不离十,是那闫开山,逼闫御霄去杀害最有竞争力的二弟闫惊雷,可老大闫御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不肯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儿,又没办法反抗自己的父亲,最后走投无路,反而选择了自杀。” “还有,别以为那闫惊雷会掌心雷就可以叱咤天下了,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练的那掌心雷里面有后手呢,就像是在走火入魔的钢丝上行走一般,危险得很,这是闫开山他亲爹给他留着的后手呀!所以说,他这老二也不是闫开山全信任的,这闫家的水,可深得很呐,处处都是算计。诶,要不怎么说老人无德儿女相残,无情二字始终贯穿着闫家发展。但我相信天道好轮回,那闫开山老妖怪定会自食恶果的”李观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他还是强撑着,想把自己知道的这些绝密消息都告诉姜玉郎。 “本来,这些绝密的消息,只有我一个人掌握着,我本想着等着我们李家稍微势大一些,再把这些消息作为致命一击,给那闫家一次翻不了身的打击,我苦等这个机会太久了呀!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我这一死,也就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所以我才把这些都告诉你。” 李观云费力地点了点头,喘着气却难以再发出声音。 姜玉郎眼看不妙,知道这是那口气再难提上来了,这是即将咽气的征兆。 他立刻点住那李观云腹部和左肋的两个穴位,这不是保命的点穴之法,更像是给汽车加油结束时,把加油软管抬高捋直,猛烈甩动那加油枪,势必要把最后一滴油乍出来。 这确实是李观云体内最后一丝潜能了,点完穴之后,李观云猛地喘了一口气,似乎尝到了人间最舒服的一刻。他眼神中带有谢意,随后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歪着头说道:“姜玉郎,你可是我李家以后全部的希望了,一定要等待住机会,我说的这些绝密消息就像是手术刀,这种刀锋利,快,但是只能用一次。所以你一定要找准那个最适宜的时机,让这些消息发挥最大的作用,切莫冲动行事,你就当是为了你那素未谋面的师公,也为了这江湖的公道,好好谋划谋划” 说着,李观云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咽气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喃喃道:“记住,一定要取代掉……闫开山那个老狐狸,彻底给我们李家翻身,我先去见你师公了,今后李家就靠你了……姜玉”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李观云的头便缓缓地垂了下去,整个人没了气息,就这么永远地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这波澜壮阔且充满坎坷的一生。 姜玉郎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落在李观云的尸体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有对李观云离世的惋惜,也有对他刚刚所传达那些关键信息的凝重。 他就这么默默地看着,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两人之间所有的对话,一字一句都不敢遗漏,努力地将李观云想传达的所有关键信息深深地烙印在心底,仿佛要把这些话刻进灵魂里一般,因为他知道,这些信息太重要了,关乎着往后的诸多谋划,甚至可能影响整个江湖的局势。 与此同时,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掌,忽然察觉到手掌似乎有些许变化,那种感觉很是微妙,却又真实存在着。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涌起一股好奇,当下便尝试运用李观云传给他的功力。 随着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他惊讶地发现,这李家的功力似乎格外霸道,刚一运功,便能明显感觉到一股雄浑的力量朝着手掌汇聚而去,紧接着,手掌竟开始微微肿胀起来,而且肉眼可见地变大了一些,那模样就好像手掌里蕴含着一股即将爆发的力量,正蓄势待发。 姜玉郎心里清楚,自己如今一下子拥有了闫逸尘六成的功力,又加上李观云全部的功力,这实力的增长可着实有些惊人,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估算不出现在真正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了。 不过,在刚刚接收功力以及尝试运用的过程中,他也能明显感觉到,那李观云确实是内功方面的高手,可道法方面似乎并不是特别的高深。 毕竟,只有拥有雄厚无比的内力,才能够使得拳力产生外在的形变,这一点他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考虑到李观云身份的特殊,毕竟他是李家的掌门人,要是把他带回水堂,指不定会惹出多少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让一些有心人借此大做文章,给水堂带来不小的危机。 而此时他们藏身的这个隐蔽山洞,却好像冥冥中注定的一般,成了李观云给自己找到的归宿。 这山洞静谧又隐秘,周围怪石嶙峋,树木繁茂,将这里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仿佛是这世间的一个小小角落,与世隔绝,倒也算是个让李观云安息的好地方。 于是,姜玉郎暗暗做了决定,他要将这个秘密永远藏住,让李观云就这么静静地永远留在这个隐蔽的山洞之中。 他轻轻地抬起手,施展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将山洞周围的气息稍微做了些掩饰,确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这里的异样。 同时姜玉郎心里想着,待日后再择良机,将李观云的尸骨送到那骑云龙虎山千佛洞之中,也好让他落叶归根,魂归故里。 第153章 以静制动 待姜玉郎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走到山腰的另一处时,远远就看到清风剑隐身边已经围着一大批水堂的人了。 那些水堂的弟子们一个个神色焦急,正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清风剑隐站在最前面,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到姜玉郎的身影,立马激动地大喊起来:“门主!门主!您可算出现了呀,可把我们急坏了!”那声音在这山间回荡着,透着满满的担忧。 而之前和他们对峙的李开等人,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 见到姜玉郎现身,清风赶忙快步走上前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说道:“门主,您没事?那火堂的人逃走了。我见您追那……李。” 姜玉郎听了,微微摆了摆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朝着清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切勿宣扬此事。 毕竟从李观云口中,姜玉郎得到了另一个启发,那就是自己身边说不好仍有内鬼,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罢了。 好在凭借着自己这么多年在江湖中闯荡的直觉,他隐隐觉得,这内鬼应该并不在四个分舵主之中,所以就算真的有内鬼,那级别估计也不会太高,可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清风多机灵,立刻就领会了姜玉郎的意思,赶忙贴近姜玉郎,小声地说道:“我见您追逐那李观云良久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我这心里就跟猫抓似的,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没再管逃走的李开他们了,门主您可千万别怪我呀。”那话语里透着一丝忐忑,生怕姜玉郎怪罪下来。 姜玉郎听了,微微一笑,拍了拍清风的肩膀,说道:“逃得好,那几条小鱼小虾,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没打算抓他们,放他们走就走了,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不必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精力了。” 说罢,他抬头看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仿佛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了。 画面陡然一转,来到了正仓皇逃窜的李开等人这边。 只见他们几个人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狂奔,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就像被猎人追赶的猎物一般,慌不择路。 李开带着那几个黑衣人,一刻也不敢停歇,披星戴月地往火堂的大本营赶去。 可是真到了大本营,李开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脸色也因为过度的疲惫和紧张而变得煞白。 他硬着头皮,带着那几个同样狼狈的黑衣人,颤颤巍巍地去见闫争衡。 闫争衡此时正在大堂里等着他们的消息,他原本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次行动可是至关重要的。 一看到李开等人空手而归,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那眼神里仿佛能喷出火来,心里顿时明白大事不妙。 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地。 闫争衡站起身来,指着李开,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废物!我千叮万嘱的事儿,你们竟然给我办砸了,李观云呢?啊?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大堂里回荡着,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那几个黑衣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纷纷低着头,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闫争衡越说越气,几步走到李开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看你是活的够了!”说着,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李开给掐死似的。 李开被勒得满脸通红,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可又不敢挣扎,只能拼命地求饶道:“门主,门主饶命啊,实在是那姜玉郎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的计划呀,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呀,门主您息怒,息怒啊!” 闫争衡听了这话,更是火冒三丈,扬起手就要朝着李开的脸扇过去,可那手举在半空中,却又停住了。 他心里暗暗盘算着,虽然李开这次失手了,可自己现在好像还需要他,这李开就是个容易控制的傀儡,留着他,往后还能利用他去控制那些抓来的李家残党,要是现在把他杀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了。 想到这儿,闫争衡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李开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里一阵后怕。 闫争衡瞪了李开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次暂且饶你一命,不过你可别以为就这么算了,我再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去给我撬开那些抓来的李观云心腹的嘴,务必从他们嘴里问出鬼王藏身的所在,要是再办不好,你就自己提着脑袋来见我!” 李开一听闫争衡的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身来,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再惹得闫争衡不高兴,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嘴里不停地应道:“是,是,门主,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再让您失望了!这次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会把那鬼王藏身的所在给您问出来,要是办不到,您就拿我是问呀!”一边说着,一边还偷偷抬眼观察着闫争衡的脸色,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闫争衡一个不高兴,又改变了主意。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蒋浓奇看在了眼里,他看着李开那副狼狈又讨好的模样,再想到之前李开总是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舒爽,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稍纵即逝,在冷暗的闫争衡面前他不敢露出任何破绽,立刻又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站在那儿,一声不吭,就等着闫争衡接下来的吩咐。 而与此同时,闫争衡心里也没闲着,他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不停地思索着。 他越想越觉得姜玉郎那边肯定知道不少事儿,毕竟当时李观云是和姜玉郎在一起的,说不定李观云临死前跟他透露了什么重要消息,要是能从姜玉郎嘴里撬出点什么来,那对自己往后的计划可太有帮助了。 于是,第二天。闫争衡决定秘密亲自去找姜玉郎探探口风。 他与上次一样,乔装打扮一番,直接来到了水堂的清澜分舵。 这清澜分舵是姜玉郎在水堂主要待着的地方。 闫争衡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很快就来到了分舵里面。 这时,一个负责看守的小道正好瞧见了他,可这小道没认出乔装打扮后的闫争衡,见他闷头闷脑地进了清澜阁,还径直往二楼走去,立马神色一紧,赶忙上前阻拦道:“这位信者,二楼是不能上去的!”那小道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拦住闫争衡的去路。 听到这声音,闫争衡的身子微微一顿。 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了清风那熟悉的声音,只听他大声说道:“楼下的不用管了,这位是门主的贵客!”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楼阁里回荡着,让那小道一听,立马就收了手,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心里想着,这位看着普普通通的,没想到竟然是门主的贵客,真是人不可貌相,不过既然是门主吩咐了,那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便退到了一旁。 虽然闫争衡没露出脸来,但是在路过清风身边的时候,清风还是恭敬道:“四长老,我们门主对您久等了。” 闫争衡却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清风的这份恭敬并不领情,他也没理会清风,径直就进了屋子,那背影透着一股傲慢又急切的劲儿,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姜玉郎到底知道些什么秘密似的。 推门而入的闫争衡目光左右一扫,眼神里透着一丝审视,很快他就发现屋子里只有姜玉郎一个人,正随意地坐在那儿,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桌子上还有一些食完早饭剩下的残渣,那模样看上去就好像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了似的,悠闲得很。 闫争衡眉头一皱,心里有些疑惑,又带着些许不满,开口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姜玉郎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着闫争衡,慢悠悠地说道:“四长老,您这可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我这左等右等的,肚子都饿了,所以,这些早饭我都自己吃完了,可没给您留呢。”说着,他还故意作势要招呼外面等候的清风剑隐进来,给闫争衡去买饭,那副调侃的样子,让闫争衡看了心里更是来气。 “行了,我不是来你这吃饭的。”闫争衡没好气地说道,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了,他看着姜玉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姜门主,既然别来无恙,今日我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你不妨听听看,说不定会感兴趣。” 闫争衡努力压下心里的火气,想着先把正事办了再说,可那语气里还是透着一丝生硬,让人一听就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可不太好。 姜玉郎抬眼又打量了一下闫争衡,眼神里透着一丝戏谑,却依旧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闫争衡,似乎在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呢,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更是让闫争衡觉得心里堵得慌了。 第154章 意外撞破 闫争衡见状,拉张椅子坐下后,继续说道:“我就直说了,那李观云藏哪了,你都从他那儿问出什么了,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跟你交换,我这儿有个你肯定感兴趣的条件,就是关乎于鬼王的秘密。” 其实,这时候闫争衡心里清楚得很,他自己都还没掌握鬼王的秘密呢,李开那边还正在撬嘴问这个事儿呢,他这不过是想先试探试探姜玉郎罢了。 姜玉郎听了这话,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呦,四长老,您这条件听起来确实挺诱人的呀,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神里透着一丝戏谑。 闫争衡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管怎么说,那李观云此时肯定是死人一个了,何必为死人保守秘密呢,姜玉郎,你我联手也不是不可能的呀。只要你肯点头,那个蒋浓奇,我拉来给你任意处置!” 闫争衡心想,这蒋浓奇平日里和姜玉郎宛如水火,拿他来做交换条件,姜玉郎应该会心动的。只可怜那蒋浓奇平日里如履薄冰,在闫争衡面前小心翼翼,没想到还是被轻而易举的当作了谈判的筹码。 姜玉郎却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四长老,真是好条件啊,那蒋浓奇我确实早晚要收拾他,不过,不劳您大驾了,我呀,可不想欠您这个人情呢,您还是留着自个儿用。” 那话语里透着一股不把闫争衡放在眼里的劲儿,让闫争衡听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闫争衡一听,顿时怒了,脸涨得通红,大声怒道:“打狗尚需看主呢!若你想不付出什么东西,就动蒋浓奇,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你可别太嚣张了,真把我惹急了,对你没好处!” 姜玉郎却丝毫不在意,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走着瞧咯!” 那神态轻松自在,好像根本没把闫争衡的威胁放在心上似的。 闫争衡见状,气得下意识地就运起气来,身上的内力开始在经脉中涌动,便要以武力相逼,让姜玉郎乖乖听话。 可是,他刚要有所动作,目光看向姜玉郎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姜玉郎身上似乎隐隐透着一股比上次见到时强了不少的气息,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能表明这一点,可他们都是江湖中的高手,高手之间有时候就是靠着一种感觉,那种直觉往往是很准的,就好像野兽能敏锐地察觉到危险一样。 闫争衡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忖着,这姜玉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肯定和那失踪的李观云有关系,说不定李观云临死前传给了他什么厉害的功法或者功力,可现在自己要是贸然动手,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丢人先且不说,而且还可能把事情闹得更糟。 这么一想,他顿时就有些犹豫了,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陷入了一个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的尴尬境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再也不是上次那样,需要靠突然出现的五弟闫静渊来庇护了。 此时的闫争衡,那真是气得干瞪眼,却又拿姜玉郎没办法,只能恨恨地冷哼一声,一甩衣袖,转身就拂袖而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姜玉郎现在是越发不好对付了,已经呈拦路虎之势,再不除掉他自己则不配做这火堂的嫡亲门主,更别提那更加宏伟的目标计划。 见到四长老气冲冲地摔门而出,那门“砰”的一声巨响,在这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门外守候的清风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好意”,伸手就要去搀扶闫争衡,嘴里还热情地说道:“四长老,您慢点儿走呀,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呢。我们姜门主也是这几天没睡好,说话可能” 说着,那手就扶在了闫争衡的那只义肢上面,也就是左侧的假手臂上。 清风这一扶,心里顿时“咦”了一声,只觉得手感硬邦邦的,和平常人的胳膊完全不一样,当下也是一惊,心里想着,这四长老的胳膊怎么这么奇怪,不过他也不敢表现出来,手上的动作却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闫争衡本来就一肚子火没处发呢,这会儿察觉到不对劲,立马脸色一变,用力甩开那双搀扶的手,满脸怒容地怒道:“滚蛋,不用扶我,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呢,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了!” 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耐烦和愤怒,吓得清风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 清风赶忙陪着笑脸,说道:“好嘞那不留您吃饭了,您慢走啊,您路上小心点儿。” 这一切,在闫争衡眼里都是一个胖子道士一脸‘贱兮兮’的‘不尊老‘,闫争衡哼了一声‘恶心’,步伐更快了。 待闫争衡彻底走远后,清风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转身,撒腿就往二楼屋子内跑去,那脚步急匆匆的,就像后面有什么猛兽在追他似的。 姜玉郎在屋里正琢磨着事儿呢,见清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便开口问道:“走了?” 清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连连点头道:“走了,走远了!不过,我有新发现!”那脸上满是兴奋又神秘的神情,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儿一样。 “哦?说来看看。”姜玉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目光紧紧地盯着清风,好奇地问道。 “我摸到四长老的左臂了!”清风一脸神秘地说道,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好像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 “奥,清风,那就要恭喜你了。能看出来你很崇拜这位闫家老四呀,摸个胳膊都这么激动呢。”姜玉郎打趣道,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清风赶忙摆摆手,着急地说道:“不,不,门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那只左臂很硬呀,硬邦邦的,一点儿都不像正常人的胳膊,就跟一根木头似的,反正该怎么形容呢,就是感觉非常的奇怪”清风一边说着,一边还比划着,试图把那种奇怪的感觉描述得更清楚些。 “很硬?”姜玉郎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的神情,心里想着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呀。 “对!就不像是人的胳膊,更像一根木头,或者说,那是一只假肢呢!”清风说得越发笃定了,眼神里透着一丝肯定,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发现肯定不寻常。 姜玉郎听了,心里暗自思忖着,他并不了解闫争衡具体练就的是哪种法门,如果是某种硬气功,或许也有这种可能,当下便疑惑地问道:“会不会是他在运功,所以才会感觉那么硬呢?” 清风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笃定道:“我觉得不像,门主,我好歹也在江湖上闯荡这么久了,运功和假肢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我现在敢肯定那就是一只假肢,看来,四长老藏着很大的秘密呢,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呀。”清风说得头头是道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应该说闫家五个门主外加那一位,恐怕都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否则老四有一只假胳膊的事儿,怎么会瞒到现在,你们在这闫家待了这么久,竟然全都一无所知呢?而且在整个闫家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可太奇怪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姜玉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感觉这闫家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隐藏着太多未知的危险了。 突然,姜玉郎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清风,语重心长地说道:“清风,近日你要格外小心。” 说完,又转头看向剑隐,嘱咐道:“剑隐,你也要更加跟紧清风,那老四心思缜密得很,说不定这会儿已经猜到清风识破他的假肢了,我担心他会把对我的愤怨转嫁到清风身上,以此来泄愤,咱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剑隐平常本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听了姜玉郎的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应道:“门主,平常我跟这胖子就形影不离的,现在您叮嘱了,这几天就是他如厕我都跟着他,保证不会让他出什么事儿的,您放心。”那话语虽然简单,却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坚定。 清风一听,立马嫌弃地瞪了剑隐一眼,撇了撇嘴说道:“咦,你不嫌臭啊?真是的” 虽然闫争衡那边吃了哑巴亏,生了一肚子闷气。 可是后来的几天,这边的李开倒是一刻都没闲着,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次机会要是再把握不好,自己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到时候闫争衡可不会再轻易放过自己了,那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于是,他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使出了浑身解数,对那些抓来的李家残党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那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李家残党一个个都嘴硬得很,任凭李开怎么问,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可李开哪肯轻易放弃,他先是把那些人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不给吃不给喝,想以此来消磨他们的意志。 然后又一个一个地提审,对着他们许下各种承诺,说只要说出鬼王的秘密,就放他们一条生路,要是不说,就折磨加倍。 就这样,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子,还真有几个意志不坚定的李观云心腹开始动摇了,最终一松口,把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这几个心腹一松口,手底下那些喽啰们一看,连老大们都招了,自己还硬撑着干嘛呀,也就纷纷归附了过来。 就这样,李开终于如愿以偿地接手了李家残党的势力,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意外地掌握了鬼王的秘密。 等他真正了解了这鬼王的秘密后,才发现,这鬼王的秘密,还真是果然不简单呀! 第155章 笛开鬼境 原来,那鬼王藏身之所是在一片鬼蜮之中,鬼蜮也被称之为鬼境。 鬼境里面阴雾缭绕,是适宜恶鬼滋生的土壤,是阴阳之间非常特殊的一种存在,也是最阴森恐怖的空间。 那鬼王携带着之前从各处逃出来的那些凶残暴戾的厉鬼们,都聚集在那鬼境之中,平日里就听从鬼王的派遣,蛰伏在里面,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好出来在世间兴风作浪。 这鬼境虽然独立于阴阳之外,但它与阳间之间,有个秘密通道,而要打开这个通道,非得用李家的传家之宝不可,这传家之宝便是那灵犀骨笛了。 这灵犀骨笛非同一般,它是用一种极为罕见的灵犀兽的腿骨精心雕琢而成的。 那骨笛的色泽呈一种温润的乳白色,凑近了看,还能瞧见骨笛上有着天然形成的细密纹路,这些纹路蜿蜒曲折,好似一幅神秘的地图。 并且在骨笛的两端,分别镶嵌着两颗血红色的宝石,那宝石红得鲜艳欲滴,犹如刚刚从活物身上剜下来的心脏一般,隐隐散发着一股血腥又邪魅的气息,据说这宝石乃是取自千年血珊瑚的核心。 可以说,李家世代传袭下来的只有两件至宝,一是掌门身份的代表,李家法印。二便是这灵犀骨笛,这灵犀骨笛凝聚了李家极大的心血,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如今能联合鬼王叛乱酆都,这灵犀骨笛的作用首当其冲! 所以,与其说鬼王选择了李家,不如说是选择了灵犀骨笛的所有者。 李开原本在李家的地位虽说不算低,可也还没到能触及家族最核心机密的程度。 毕竟,那些绝密之事,向来都是只有李家掌门以及最亲近、最信得过的心腹才有资格知晓的。 李开也是撞了大运,撬开心腹的嘴之后,不光获得了灵犀骨笛,还一直在源源不断的获取李家之前的绝密机要。 并且从那李观云心腹那里掌握了这灵犀骨笛的用法,知道了如何用它来打开鬼境,同时他也心里想着,只要能见到那鬼王,往后自己在闫争衡那儿可就有了更大的依仗了。 不过,李开心里可是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李家除了那能打开鬼境与阳间通道的灵犀骨笛这件宝物之外,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那就是李家法印。 这两件宝物向来都是李家历代掌门人才能同时拥有的,那可是李家传承的重中之重,象征着掌门人的无上权威。 可如今,这李家法印到底藏在哪儿,他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任凭他怎么绞尽脑汁去想,也没办法获知其下落,这事儿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心里着实有些遗憾。 他暗暗琢磨着,这法印肯定有着非凡的作用,说不定比这灵犀骨笛还要强上十倍,得想办法把它也找出来才好,只是这事儿急也没用,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李观云之前肯定藏得极为隐秘,以至于那心腹都不知道只言片语。 这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给那活阎王一般的闫争衡交差才是,要是把这位爷给得罪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不,闫争衡给了李开几天的时间,本想着他能问出点有用的消息就不错了,没想到这李开还真有两下子,竟然从那些李家残党口中撬出了灵犀骨笛这么重要的信息,这可着实让闫争衡又惊又喜。 而李开,他那卖主求荣的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才不管曾经的李家为了守护这些秘密,耗费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代价,心里只想着怎么讨好闫争衡,好让自己往后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不过这李开也留了个心眼儿,他故意不提李家的法印这事儿,心里想着,这法印要是自己能偷偷找出来,那可就是自己的一大筹码了,到时候在这闫家,自己的地位说不定就能更上一层楼,所以,还是先瞒着闫争衡为好。 闫争衡这段时间因为各种事儿不顺,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可算是满意了一回。 他看着李开,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嗯,李开,这次你干得不错,没让我失望。既然你这么能干,那我也不能亏待你,我答应你,李家那些个残党,往后就都归于你麾下,你可得好好管着他们。” 李开一听,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呀,赶忙满脸堆笑地应道:“多谢门主赏识,属下一定尽心尽力,绝不让您失望!不过……”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 “不过什么?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闫争衡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这样的,门主,这严刑拷打下来呀,有两三个实在是没经受住,已经……”李开小心翼翼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偷眼观察着闫争衡的脸色。 闫争衡听了,却只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必放在心上了,会有人帮你把这事儿处理干净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蒋浓奇,吩咐道:“浓奇,这事儿处理干净,别留下什么把柄,知道了吗?” 看着李开领功受赏,蒋浓奇本就极其的不爽,现在可好,擦屁股的事儿也交给了自己。 蒋浓奇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呀,自己又得干这脏活儿累活儿了,可又不敢违抗闫争衡的命令,只好咬了咬牙,敢怒不敢言地应道:“是,门主,属下这就去办。” 闫争衡见状,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像是在谋划着什么大事儿,缓缓说道:“事不宜迟,既然已经知道了灵犀骨笛的事儿,那咱们立刻准备去打开联络鬼境之间的通道,去会一会那鬼王,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得到些助力,助我达成大事。” 次日,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闫争衡便带着李开和蒋浓奇出发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之中,这儿阴气弥漫,四周静悄悄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感。 李开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灵犀骨笛,那骨笛在这阴气的笼罩下,仿佛也变得越发神秘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幽光。 只见李开屏气凝神,按照之前得知的方法,将自身的内力缓缓注入骨笛之中,随着内力的灌注,骨笛上那两颗血红色的宝石开始闪烁起诡异的光芒,光芒交织在一起,映照在骨笛上,那些天然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流动闪烁。 紧接着,李开按照特定的曲调吹奏起骨笛,那笛声悠扬却又透着一股阴森之感,仿佛能穿透阴阳两界,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随着笛声响起,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起来,渐渐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越转越快,从中慢慢显露出一扇散发着幽冷暗光的门户,门户之中隐隐传来鬼境里恶鬼们的嘶吼声,那便是通往鬼境的通道了。 闫争衡一挥手,率先踏入了那通道之中。 李开紧张的把灵犀骨笛握在手中和蒋浓奇对视了一眼,虽然心里有些害怕,可也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刚一进入鬼境,众人就感觉像是进了一片虚无之地似的,四周灰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摸索着往前走动,每走一步,都仿佛能感觉到有丝丝凉气从脚底下往上冒,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走了一会儿,眼前的景物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只见这儿鬼气沼沼的,那浓浓的雾气就像有生命一般,在空中不停地翻滚涌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化作恶鬼扑上来一样。 阴气也是闷闷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口鼻,让人心里直发慌。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迷雾绕开,眼前的画面陡然清晰起来,他们终于看到了鬼王! 只见那鬼王坐在一个窟窿宝座之上,那宝座看着就透着一股邪气,是用无数的枯骨和冤魂凝聚而成的,散发着阵阵寒意。 鬼王的模样更是让人胆寒,他身形高大,周身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黑色雾气,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只能隐隐瞧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在雾气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一般。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极为宽大的长袍,长袍上绣着各种诡异的符文,时不时闪烁着幽光,好似是来自地狱的诅咒。 在他的周围,簇拥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恶鬼,那些恶鬼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嘴里发出阵阵嘶吼声,那场面,若换成一般小道临场,恐怕早已经抖若筛糠。 鬼王看到他们,声音低沉沙哑地问道:“这次打开通道的怎么从未见过,李观云呢,他去哪了?”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让人听了不禁头皮发麻。 闫争衡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鬼王大人,他李观云已经不在阳间了,之前是他联系您也是为了帮我做事,如今没了他那个废物,也一样不影响咱们之间的合作,我这次来,可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相信咱们一定能达成更好的合作,对您也有诸多好处。” 闫争衡一边说着,一边陪着笑脸,心里却暗暗想着,这鬼王可不好对付,得小心应对才行。 第156章 再派 鬼王一听,却冷哼了一声,那血红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威胁道:“闫家小子,不要以为我识不得你的身份。闫争衡,你可别以为我这儿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怕我让你们走不出这鬼境吗?”那话语里透着浓浓的威胁之意,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更加寒冷了几分。 听到这话,李开和蒋浓奇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变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后悔,心里暗暗想着,早知道就不该跟着过来了,这可真是自找麻烦,万一真被留在这儿,那可就完了,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闫争衡倒是一点儿都不怕,他心里很清楚,这鬼王冒着天大的危险逃出酆都,自然是不敢轻易回去的,所以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地反威胁道:“我尊敬你,所以才称你一声鬼王大人,不过十大阴帅之中,你并算不上最强的,所以鬼王的话可就有些说笑了?” 明显,闫争衡把鬼王大人后面的两个字给去掉了,他继续道;“我身为闫家的老四,在闫家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认为是有能力接管闫家的,你与我合作,那可是稳赚不亏的买卖。而且,你也不想就这么草草的回到那酆都?你可得想清楚了,这灵犀骨笛能让我打开通道见到你,我同样也能把它交给其他什么人,这笛子若真到了那个人手中。恐怕到时候,你这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安稳日子,可就没了。”闫争衡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鬼王的反应,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鬼王答应合作。 鬼王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问道:“你说的是谁?” “姜玉郎!”闫争衡故意拖长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补充道:“现在整个江湖之中,唯独这个姜玉郎最希望把你送回去了。并且,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个神奇的布袋,你麾下那影煞幻音鬼就是被那布袋收走的呢。听我的线人说,那影煞幻音鬼见到那口布袋仿佛是老鼠见了猫,极其的害怕,你说这事儿奇不奇怪呀?” 鬼王听了,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我那大将勇猛无比,生前也是作恶多端的主儿,向来不惧怕什么。若非要说怕,莫非是见到了酆都才有的东西?莫非那口袋是从酆都方面来的?” 说完鬼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这关于口袋的事儿似乎从哪位老伙计身上有所耳闻,可现在却一时难以想起,他仔细回想着十大阴帅中其余九位老伙计,似乎觉得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 闫争衡见状,趁机笑道:“鬼王,说到酆都,那就该是你想的事了,不急,你慢慢想想,阳间的事儿有我帮你操持,关于酆都方面的漏洞,你最熟悉不过了,所以,咱们合作,简直如虎添翼,这对咱们双方那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儿。”闫争衡脸上堆满了笑容,可那笑容里却透着一丝算计,就等着鬼王上钩呢。 鬼王道:“与你合作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鬼王可不会轻易被几句好话就给忽悠了,他得先把好处问清楚才行,毕竟这事儿关系到自己往后在阳间能不能继续逍遥自在。 闫争衡赶忙说道:“我不管你之前跟李观云谈的是什么条件,统统保留。总之现在是与我闫家合作,你助我在闫家登顶,等我掌控了闫家的权势,我就能用闫家的力量,护你永远在阳间不会被抓回去。” 鬼王听了这话,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鬼气弥漫的鬼境之中回荡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直刺心底。 笑罢,他才慢悠悠地说道:“有这鬼境护我,我被抓回酆都的事儿,倒大可不必担心。既然如此,那我也有个要求,你继续帮我找一个人,他此生转世应该是你们修道之中一员,相信我,抓住这个男人不光对我,而且对你肯定有天大的好处。按照轮回谱显示,他才是你们道家至尊,有他在,你是永远出不了头的。”鬼王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神秘莫测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他这话里到底藏着多少深意。 闫争衡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情,对于鬼王想找一个阳间人的要求感到十分奇怪,忍不住说道:“茫茫人海,这可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上哪儿找去呢?连个具体的线索都没有,这也太难了,鬼王,莫不是在为难闫某人?” 鬼王却丝毫不在意闫争衡的抱怨,继续说道:“他一定是你们道家人中的一员,所以,至于是李家还是你们闫家帮我找,都无所谓。记住他有一个特征,天灵盖正央有一颗黑痣,并且是纯阳之体。有这两项条件,必然是他!” 听到这个特征,闫争衡一下了然了,如此说来,这两项特征确实是万中无一了,可是找寻的难度依然不小啊,总不能揪住每个道士的头发,去看那颗黑痣,而且还要看那人的命格是否纯阳之身。 突然,感知敏锐的闫争衡心中“咯噔”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脑海中浮现出之前闫老爷子突然启动的新人道士大赛的场景。 那大赛当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看似是要将宝扇送出,吸引了天下众多新人道士前来参加,可现在想来,这似乎与这寻人之举不谋而合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不成? 闫争衡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可很快又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暗自安慰自己道:“很可能这就是个巧合,老爷子估计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应该没那么复杂的,嗯,肯定是这样,肯定是巧合。”可尽管如此,他心里还是隐隐有着一丝担忧,怎么也挥之不去。 闫争衡心有余悸地说道:“这个人我会继续帮你找下去,不过能不能告知我一些,为何偏要找到此人呢?我也好心里有个数,知道这事儿的重要性。”闫争衡一脸期待地看着鬼王,眼神里透着一丝好奇与急切。 那鬼王却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不屑地说道:“你只需找人,其余莫多过问,这点你要学学那李观云,多余的问题自己咽回肚子就好。你只需要护好这魔笛,关于你登顶闫家的事儿,我自然会帮你助力,水满则溢,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知道得太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鬼王的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再多说什么。 闫争衡心中虽然对鬼王傲慢的态度恨得牙痒痒的,可现在他却不敢失去这个酆都盟友,毕竟自己还指望着鬼王帮忙,只好压下心中的怒火,陪着笑脸说道:“不瞒鬼王,那李观云死之前唯一见到的是那姜玉郎。说不定多少秘密已经被他获知,你的存在我认为他应该已经知晓了。并且这小子进入我闫家之后,我是一步步看着他做大的,现在已经有尾大不掉的趋势。更为关键的是,我家老爷子对此事还持默许态度,实在让我看不懂,也不知道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于公于私,对你我来说,那姜玉郎就是最大的威胁呀,得想办法把先他除掉才是。”闫争衡一边说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那眼神里满是对姜玉郎的恨意。 鬼王接二连三地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来了兴趣,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依你之见,你的意思呢?”鬼王微微歪着头,看着闫争衡,仿佛在等着听一个有趣的故事似的。 闫争衡心里暗暗盘算着,故意隐瞒了自己现在可能不敌姜玉郎的事实,故意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因为我家老爷子的态度,我不能贸然对他出手,要是我私自行动,老爷子那儿可不好交代。但是派手下的人去,那些个手下又多有办事不力的,根本就不是姜玉郎的对手。所以还希望鬼王派出一位必胜的大将,那姜玉郎要先除之而后快啊!他一除掉,我有信心立刻接管水堂,到时候鬼王一族,你们尽可以以我水堂作为大本营,我会专门隐蔽改造一个分舵,以阴阁供奉,用上幽闭符闭气,让那地方外人不得靠近,到时候诸位岂不比这枯燥的鬼境待着自在?我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可比在这儿整天无所事事要强上百倍,千倍!”闫争衡说得绘声绘色的,试图用这个诱人的条件来说服鬼王。 不得不说,闫争衡这个条件的诱惑力还是非常巨大的,抛开鬼王不说,他麾下的那些个恶鬼,早已经在这鬼境之中待得乏味极了。 这鬼境虽说漫无边际,可四周却处在一片虚无之中,就像一直躲在云朵里似的,虽然安全是安全了,可每天看到的都是一样的景象,早就枯燥乏味得很了,确实不如人间快活! 他们甚至都羡慕那幻音鬼,燃蹄鬼,虽然可能被制裁,但是却再享受到人间乐趣,再访人间,这是对于在地狱中饱受折磨的恶鬼们最大的诱惑。 不待鬼王发话,这时候,一个书生打扮的人突然出现了。 只见他身姿修长,一袭白色的书生长袍,衣摆随风轻轻飘动,透着一股儒雅的气质。 他手里打着一个油纸伞,那油纸伞上绘着一些淡雅的水墨画,在这阴森的鬼境里显得格外醒目。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似柔弱却又彬彬有礼的,朝着鬼王道:“大人,采臣愿领命,在我那兰弱寺幻境之中,他们一些个凡人休得逃脱!”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满满的坚定,仿佛对自己的兰弱寺幻境充满了信心。 鬼王略带犹豫地看了看采臣,脸上露出一丝不舍的神情,说道:“采臣,虽然我知你那兰弱寺并非真的弱,但你可知,我并不想这么快派你出去。” 鬼王心里很是纠结,这采臣可不同于一般的恶鬼,他有着阳间兰弱寺的执念,也正是因为这份执念,才使他成为这独一无二的存在,能在阳间白天打着伞如常人一般出现,这就是连他们十大阴帅都不曾具备的能力。 这采臣深知鬼王的意思,鬼王曾不止一次提过,若他日鬼境被破,这采臣的兰弱寺幻境就是他们替代的藏身之所,可见鬼王对他的重视程度。 可采臣心中也有着自己的盘算,他觉得这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便微微躬身,再次诚恳地说道:“大人,您就放心,采臣定不辱使命,定会将那姜玉郎等人拿下的,还请大人准许我这一回呀。” 第157章 采臣到访 就这样,闫争衡着实是大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那采臣领了命之后,竟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跟在自己身后,迈出了鬼境的大门,一步一步稳稳地踏入了阳间的地界。 那采臣的步伐不紧不慢,神态悠然自得,仿佛只是从自家的后院走到前院一般随意,全然没有初来阳间的那种小心翼翼或者紧张局促,那副从容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诧异。 在鬼境里的时候,众人都沉浸在那阴森诡谲的氛围中,对时间的流逝都没什么太明显的感觉,可这刚一出来,闫争衡抬眼望向四周,顿时愣住了。 只见天边已然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柔和的晨光正丝丝缕缕地洒向大地,将世间的一切都慢慢唤醒。 远处的村落里,公鸡开始打鸣了,那“喔喔喔”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在这清晨静谧的空气中传得老远。 再瞧瞧那采臣,面对这已然大亮的天色,却好似浑然不在意,依旧不紧不慢地打着那把油纸伞。 那伞面是素白色的,上面绘着几枝淡雅的墨梅,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倒是添了几分雅致。 伞下的采臣,身姿修长却略显单薄,一袭月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衣摆随着他的脚步轻轻飘动,活脱脱就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股病态的白,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可那眼神里,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让人捉摸不透。 闫争衡这会儿更是惊奇不已,他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采臣来,眼睛里满是探究的神色,就这么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结果却让他大为震撼。 因为从这采臣的身上,他竟然察觉不到任何的煞气,哪怕是一丝丝鬼气的痕迹都寻觅不到,就好像站在眼前的,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而且还是那种身子骨有些弱,有点贫血的书生罢了。 闫争衡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略带惊讶地说道:“我虽早已听闻阁下大名,可却着实没料到阁下竟有如此神奇的能力,这大白天的,还能这般毫无异样,当真亦鬼亦人呀!” 采臣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愤恨的神情,缓缓说道:“还不是都怪那寺里的姥姥,她可真是够狠的,不知何时对我下了那恶毒的诅咒,搞得我如今被困在这阴阳两难的境地,想消散都消散不得。而她呢,就靠着这诅咒,便能一直永存于世了。所以,只要我还在这世上一日,那兰弱寺便会存在一日,那老树妖自然也就还在喽。”说罢,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里情绪杂乱。 说完这些,采臣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其实,那影煞幻音鬼在我们这批从鬼境逃出来的里面,那可是实打实的一顶一的好手了,本想着靠着他能多办些事儿呢,谁能想到,他竟然就那么草草地出了事,唉,当真是可惜了。没办法,如今也只能我亲自出马,来会一会那个姜玉郎了,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挡住咱们的路。”说这话时,采臣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闫争衡一听,点头说道:“如此甚好,采臣兄弟你这独特的本事,那必能迷惑住那姜玉郎小儿,到时候他肯定防不胜防,依我看,这事儿,肯定能成。我在这儿就先祝采臣兄弟你马到成功了,咱们合作愉快。等把姜玉郎这事儿解决了,那阴阁也就能早日打造而成了,往后咱们可就能更加顺风顺水地合作了。” 一旁的李开和蒋浓奇见状,哪敢落后,也赶紧跟着随声附和起来。 李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说道:“是呀,是呀,采臣兄弟您这本事,那姜玉郎再怎么厉害,在您面前那也只能是个手下败将,这次肯定能旗开得胜,把那姜玉郎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蒋浓奇也在一旁点头哈腰地应和着:“没错,采臣兄弟神通广大,有您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我们可都等着听您的好消息了。” 那采臣却没怎么理会他们的奉承,目光落在了李开身上,他瞧见那灵犀骨笛正被李开牢牢地握在手中呢,心里瞬间就明白了,心想这进出鬼境的笛子就是他吹的了,看来这人就是从李家里出来的“篡位者”了。 虽说采臣之前一直在鬼境里,从来都没出来过,可刚才他们在鬼境里的那些对话,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再结合这会儿外面天色的变化,他也大致能分析出外面时间的情况了。 见采臣没有回话,闫争衡心里有些没底,便试探着又开口说道:“不如采臣兄弟先行歇息歇息,在阳间畅玩几日也好,我那火堂的地界,虽说比不上什么繁华胜地,但好玩的地方也着实不少,你尽可以在那儿撒欢放松放松,等休息好了,再去对付那姜玉郎也不迟呀。” 采臣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必了,早日事,早日毕。说实话,我对这阳间早就没什么留恋了,如今就想着赶紧把这事儿给办了,我这就派人引路,去寻那姜玉郎,可不想再多耽搁了。”说罢,他便转身,一副准备即刻出发的模样。 闫争衡见状,便赶忙派遣蒋浓奇去送采臣。 蒋浓奇接到命令,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悄悄将采臣送到了水堂的清澜分舵附近。 到了地方后,蒋浓奇心里直犯嘀咕,生怕被水堂的人发现,那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他连头都不敢回,赶紧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敢再多停留了。 那采臣,依旧慢悠悠地打着伞,朝着清澜阁的方向走去。 只见他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子也微微摇晃着,那模样就像久病未愈的人强撑着出门似的,愈发显得贫血虚弱了。 到了清澜阁前,他先是轻轻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待门打开后,他朝着里面的人微微躬身行礼,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声音虚弱地说道:“劳烦通报一声,在下采臣,近日实在是倒霉,不知怎的就惹上了妖怪,那妖怪可厉害得很呐,搅得我是日夜不得安宁呀。听闻这姜玉郎大师道法高深,十分了得,所以特来恳请姜玉郎大师出手相助,帮在下去除这妖邪呀,还望大师慈悲为怀,可怜可怜我这受苦之人呀。”那话语里满是恳切与无助,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怜悯。 接待的小道听了,心生同情,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快步朝着里面走去,将这事儿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姜玉郎。 姜玉郎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便命清风去把这人引来二楼。 清风领了命,赶忙来到门口,他瞧着采臣,心里暗自打量着,只是他法力还不够深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采臣的本象来,只好先将人引到二楼等候。 把人带到后,清风先是迈进了门,压低声音,朝着姜玉郎小声打了个招呼:“门主,我看这人像是个玩角色扮演的主儿呢,瞧那打扮,那神态,古里古怪的。闹不好又是火堂那帮家伙派来捣乱的,咱可得小心着点儿呀。” 说罢,这才不冷不热地转身,把采臣带进了屋子里。 姜玉郎一见到采臣,目光就变得深邃起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的不对劲。 只见这采臣,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那气质古朴典雅,仿佛是从久远的年代穿越而来的一般,绝不是现在那些玩 spy的人能模仿出来的。 可姜玉郎又仔细探查了一番,却察觉不到他身上有丝毫的煞气,再看他那模样,面色虽有些苍白,却又不像是寻常的“生人”,反倒更像是一个介于生死之间的“活死人”,这可着实让姜玉郎心中疑惑不已。 而采臣见到姜玉郎的那一刻,眼中也是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顿时察觉到姜玉郎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那法力深不可测,仿佛是由两位绝世高手的功力融合而成的一般,雄浑且内敛,让人心生敬畏。 他心中暗自惊讶,想不到在这当今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年轻的高手。 姜玉郎倒是神色如常,他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你先坐下歇歇,尝尝我们这个年代的茶怎么样。”说着,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采臣斟了一杯茶,那茶水冒着丝丝热气,茶香袅袅升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采臣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先是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随后浅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唉,这茶呀,不如,茶香茶色都不如古法的好呀,现在这茶,总感觉少了些韵味。”那语气里透着一丝淡淡的遗憾,仿佛是在怀念着往昔那品茶的美好时光。 姜玉郎听了,却只是笑了笑,说道:“是啊,有时候这活人喝的茶,却不如死人品尝出的滋味呢,毕竟各有各的感悟呀。”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采臣,似有所指。 采臣脸色一变,心中暗惊,没想到姜玉郎竟如此直白,他赶忙放下茶杯,快速说道:“你不问我来意?” 姜玉郎却依旧不慌不忙,也快速回道:“听下面人说了,不是除妖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先喝口茶,慢慢说也不迟嘛。”他的语气很是淡然,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洞察一切的锐利。 采臣一听,心中稍定,又快速说道:“这么说,你答应了?你可知道那妖怪有多厉害,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不怕有去无回?” 他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姜玉郎的表情,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第158章 诅咒解除? 姜玉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清澜阁,开门做生意,从不拒客,只要是有求于我,不管这客人,究竟是活的,还是死的,我都会尽力而为。更何况,我这人向来不爱躲躲藏藏的,有些事呀,躲也是躲不过去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你是专程找我来的,我想,我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那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采臣听了,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说道:“不错,很不错,今日一见,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甚至让我对之前一些事都有些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说了,晚上我会再来找你的,你尽管带上你的人马,咱们到时候见真章!”说罢,他站起身来,作势就要离开。 姜玉郎也跟着站起身,笑着说道:“具体带多少人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慢走呀,今晚我一定等你,希望你可别失约了哦。” 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即将发生的事一般。 等到了晚上,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几点稀疏的星光在天边闪烁着,勉强能让人看清脚下的道路。 采臣便引着姜玉郎、清风剑隐等人朝着郊外走去,一路上,采臣走得极为缓慢,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喘口气,那虚弱的样子愈发明显了,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倒下去似的。 走了好一会儿,众人来到了一处略显偏僻的地方,采臣这才停住脚步,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远处一个隐隐约约的建筑说道:“就是那了,那妖怪就在那寺里呢。” 清风剑隐听了,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那个方向,心里却觉得十分奇怪,他回忆了一下,满脸疑惑地说道:“怪了呀,这附近我是来过的,怎么从来都不记得这有座寺呀?” 还没等众人再多想,只见采臣忽然神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猛地一挥手中的油纸伞,嘴里念念有词,刹那间,一阵浓浓的迷雾从地下涌起,瞬间将众人笼罩其中。 等迷雾渐渐散去,清风剑隐等人惊讶地发现,自己等人还在原地,可姜玉郎却不见了踪影,仿佛是姜玉郎凭空消失了一般。 而这边,姜玉郎陷入一片迷雾之中,待迷雾缓慢拨开,能看到姜玉郎的神情并无一丝慌张,他单手握玄风镇魂扇,背在身后,身姿挺拔站立,说不出的一种自信。 同时姜玉郎也看清自己站在一个荒废古寺之外,门口一个破旧的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兰弱寺”。 这时候,只有采臣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在空中回荡着:“姜玉郎,休怪我采臣狠心,你挡鬼王之路无异于螳臂当车,如今困死在这兰弱寺,那便是你的命。” 紧接着,又传来采臣的画外音:“姥姥,这么多年没让你饮过生人的鲜血了,今日放开便是!”随着这声音落下,那兰弱寺里顿时妖气弥漫,阴森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一般。 周围环境突然的变化,依然不见姜玉郎丝毫的慌乱,他先是冷静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中透着警惕,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风中隐隐传来一阵怪异的嘶吼声,紧接着,那树妖姥姥现身了。 只见她身形巨大,竟是由一棵老树根幻化而成,那树根看上去极为粗壮,上面布满了青苔和藤蔓,那些藤蔓还在不停地扭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看着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的脸上沟壑纵横,就像那干裂的土地一般,一双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张着血盆大口,嘴里还不断地流淌着墨绿色的黏液,散发着阵阵恶臭,朝着姜玉郎就猛扑了过来,那架势仿佛要把姜玉郎一口吞掉似的。 若换做以前,只有三长老六成功力的姜玉郎,如今陷入这般境地,那结果还真的不好说。 可现如今的姜玉郎,早已将之前所获得的功力与李观云全部的功力完美融合在了一起,已然产生了1+ 1> 2的奇妙功效,他现在的实力那可真是深不可测了。 面对树妖姥姥这凶猛的攻击,姜玉郎身形一闪,速度快得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那树妖姥姥这一下便扑了个空,“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溅起了一片尘土。 “臭道士,跑那么快干什么,姥姥我这么多年没吸过人血了,还不乖乖受死!” 树妖姥姥见一击未中,恼羞成怒,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施展起邪法来袭击姜玉郎。 只见她身上的那些藤蔓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瞬间疯长起来,朝着姜玉郎快速蔓延过去,如同一条条灵活的长蛇,想要将姜玉郎紧紧缠住。 与此同时,地上涌起一股浓浓的黑色雾气,雾气中隐隐有着各种被树妖吞噬而死的恶鬼的身影在穿梭游荡,它们张牙舞爪地朝着姜玉郎扑咬而来。 姜玉郎却依旧不慌不忙,只见他手中玄风镇魂扇一展,口中大喝一声:“天象自吾有八合,驱鬼斩邪镇妖魔,玄风扇,镇魂收。神兵急火如律令!”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玄风镇魂扇瞬间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符文,朝着那些藤蔓和恶鬼射去。 符文所到之处,那些藤蔓就像是被火烧到了一般,迅速枯萎断裂,掉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堆灰烬。而那些恶鬼一碰到符文,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紧接着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树妖姥姥见状,越发愤怒了,她挥舞着巨大的枝干手臂,朝着姜玉郎狠狠地砸了下来,每一下都带着强大的妖力,那手臂挥动时带起的风声,在这寂静的兰弱寺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撕裂一般,每一次砸落,都好似能把地面砸出个大坑来。 姜玉郎则身形灵活地在这攻击中穿梭着,他就像一只轻盈的燕子,时而高高跃起,时而侧身闪避,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时不时地还趁着空隙,用玄风镇魂扇回击一下,扇出的劲风如同利刃一般,刮得树妖姥姥身上的青苔和藤蔓簌簌作响,有的甚至直接被斩断,让她也有些吃不消了。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一时间这兰弱寺里光芒闪烁,妖气和灵力相互碰撞,爆发出阵阵轰鸣声,震得周围的建筑都微微颤抖起来。 打着打着,那树妖姥姥实在是被打得有些狼狈了,忍不住朝着天空大喊道:“采臣,你是何居心,竟然招来一个比那个老赤侠还厉害的家伙,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你这是坑我呀!” 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愤怒和无奈,可这会儿她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能咬着牙,继续和姜玉郎拼斗着,却又不敢太过靠近,只能躲在暗处,时不时地偷袭一下,可每次也都被姜玉郎轻松化解了,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就在姜玉郎与树妖姥姥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他目光如电,始终在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突然,他发现每当树妖姥姥施展那威力巨大的攻击法术之后,在她那庞大的树根底部,有一处地方会隐隐闪烁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那红光极为微弱,就像是黑夜里遥远天际划过的一颗流星,稍不注意就会被忽略过去。 可姜玉郎毕竟实力不凡,当下心中一动,暗自思忖着,说不定这就是那树妖姥姥的破绽所在。 于是,姜玉郎心生一计,故意卖了个破绽,佯装体力不支,脚步踉跄了一下,引得树妖姥姥以为有机可乘,再次发动猛烈攻击。 只见那树妖姥姥怒吼一声,高高举起巨大的枝干手臂,裹挟着强大的妖力,朝着姜玉郎所在的位置狠狠砸了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玉郎看准时机,猛地将全身气力汇聚于双脚,身形如电般跃起,朝着那树根底部闪着红光的地方冲了过去。 他散开手中的玄风镇魂扇,若干片扇叶光宛如要命的弓箭,姜玉郎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破!” 随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那处要害甩了出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声音仿佛要把整个兰弱寺都震塌了一般,树妖姥姥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那声音在这幻境之中回荡着,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她根部的红光瞬间大盛,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疯狂地跳动着,紧接着,那红光开始渐渐黯淡下去,原本粗壮且充满力量的树根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那些布满全身的青苔和藤蔓也像是失去了支撑,纷纷瘫软在地,无力地耷拉着。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死的采臣!招来此等恶道,绝我生路。别忘了,此等幻境是因我而生,我断绝气息,这兰弱寺也就消失了,别以为你那诅咒就此解除了!你和那晓倩也永世不得再见!” 第159章 老槐树 随着那红光越来越暗,意味着那树妖即将彻底陨灭。 可就在这时,原本消失不见的采臣却突然现身了。 只见他一脸绝望,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决绝,大声喊道:“这兰弱寺没了,也就断了我和晓倩的任何联系,往后我是再也没可能见到她了,既然如此,那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让此时在这兰弱寺里面的人统统消失,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说罢,他双手一挥,周身涌起一股强大的力量,那力量透着一股毁灭的气息,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姜玉郎心中大说:“糟了!” 他本想把这幻境破除,老树妖对采臣的诅咒只是顺带手的解除而已,但是这采臣竟然依附这诅咒,似乎这诅咒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不可分离。 采臣这么一折腾,要把诅咒最后的力量全部化入这幻境之中,这样一来自己也会被永远的困在里面,随着一起消失。 姜玉郎此时是心急如焚,在这情急之下,他赶忙大声喊道:“采臣,先别冲动啊!你可以有机会看到晓倩的!” 采臣一听,原本绝望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玉郎,急切地问道:“啊?你认识晓倩?” 姜玉郎赶忙说道:“那能有假吗?绝对认识她!她这辈子过得还不错,有个开罐头厂老板的爹!” 其实,姜玉郎这会儿也是情急之下,只能拿那个晓倩来顶顶了,心里盼着能先稳住采臣再说。 采臣一听,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赶忙追问道:“那她长什么样子?”那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只要听到关于晓倩的描述,就能立刻见到她本人似的。 姜玉郎皱着眉头,尽可能地回想着之前晓倩的模样,一边回忆一边描述着。 可采臣听了,却摇了摇头,满脸失望地说道:“不对!不是她!你说的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晓倩呀!”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失落,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快要熄灭了。 万分紧急的情况下,眼看这兰弱寺就要真的彻底消失了,一旦消失,恐怕全体遭殃。 姜玉郎急得满头大汗,突然大喊道:“有照片,有照片!” 说着,他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手机,心里暗自庆幸着,还好当时自己鬼使神差地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就在那侯总的豪宅里面,拍的就是供奉晓倩的香台上面的遗照,当时是为了确认一下那个女鬼的容貌,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姜玉郎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微微颤抖,他一边快速翻找着手机相册,一边说道:“采臣,首先向你保证她真的叫晓倩。只不过她现在姓侯,叫侯晓倩,然后……”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采臣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脱口而出喊道:“晓倩!”那声音里满是惊喜与激动,仿佛真的看到了晓倩本人一般。 姜玉郎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很快回过神来,赶紧收回手机,说道:“你想再知道晓倩更多的事儿,我们得赶紧出去呀,不然就真的要跟这兰弱寺一起陪葬了!” 采臣一听,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样,一下子回过神来,赶忙连连点头,急切地说道:“好,好,你定要告诉我晓倩在哪。我这就带你出去。” 说罢,他猛地抬起手,单手一挥,只见他手中原本握着的那把油纸伞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恰好甩入了不远处那一块破旧的石碑之中。 刹那间,那石碑周围的空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了一般,泛起了阵阵涟漪,紧接着便出现了一阵剧烈的扭曲,仿佛时空都在此刻错乱了。 那扭曲的空间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散发着一股神秘的吸力,采臣一把拉住姜玉郎,两人身形一闪,便被那股吸力裹挟着,瞬间脱离了危险之地,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那山上的另一处地方。 更没想到,进去那兰弱寺幻境的时候,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夜晚,可这刚一出来,太阳已然高高升起了,那红彤彤的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挂在湛蓝的天空中,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整个世界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没了兰弱寺那“诅咒”的庇护,又失去了油纸伞,采臣这会儿可就遭了殃了,那阳光刚一照在他身上,他就像是被火灼烧了一般,顿时觉得浑身刺痛,那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往肉里扎一样,难受得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姜玉郎见状,赶忙四处张望,想找个东西帮采臣遮蔽阳光。 可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什么现成的可以挡光的东西。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那老槐树可真是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壮得很,估计得四个人围起来才能勉强抱全,那树皮粗糙,树枝向四周伸展着,就像一把巨大的绿伞。 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姜玉郎赶忙三两下脱下自己的衣服,高高地举在采臣的头顶,一边大声喊道:“忍住,同我往那树底下跑!” 一边拉着采臣,朝着老槐树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一路上,阳光炙烤着他们,姜玉郎倒是不怕,可是,那采臣被晒到的地方不断冒出白烟,煞气四溢。 本来,姜玉郎是想着把采臣收入乾坤袋里来着,可转念一想,那影煞幻音鬼还在乾坤袋里面,而且之前那白无常教自己收鬼的时候,也没教把鬼再放出来的诀窍,万一这把采臣收进去了,再弄不出来可就麻烦了,所以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找个地方躲躲这要命的阳光再说。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跑到了那大槐树底下,刚想松口气,却忽然瞧见这大槐树的底部,正有红色的液体在汩汩地往外冒,那液体的颜色红得就跟血似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顺着树干缓缓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了一小摊,仿佛这老槐树受了什么重伤,正在流血一般。 再仔细一看,在大槐树另一侧不显眼的地方,有一块露出半截的石碑,那采臣的油纸伞正插在那石碑附近的土里呢,就好像是被这石碑给牢牢地吸住了一样。 采臣瞧见了,赶忙焦急地说道:“快,那是我的伞呀,帮我拿一下,有了那伞,我就能好受些了。” 姜玉郎听了,二话不说,赶忙跑过去,伸手把伞从土里拔了出来,递给采臣。 采臣接过伞,赶忙撑开,躲在伞下,这才像是找到了庇护所一般,那脸上露出难得的舒缓。 可那采臣立马又想起什么,迫不及待地追着姜玉郎要手机看晓倩,嘴里不停地问道:“快让我再看看晓倩,她到底在哪呢?”那眼神里满是急切与渴望,仿佛一刻看不到晓倩的照片,心里就不踏实似的。 姜玉郎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递过去,说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她的供桌,她……她已经死了。”那语气里透着一丝惋惜与无奈,他实在不忍心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采臣,可又不想骗他,只能如实说了出来。 采臣一听,顿时伤心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紧接着就夺眶而出,他拿着手机,看着照片上晓倩的模样,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晓倩呀,晓倩,我怎么就没能早点找到你呢,都是我不好呀……” 可哭着哭着,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喃喃自语道:“她死了?我也没活着啊!我终于找到她了,我要去酆都报道,我要去陪着她!” 姜玉郎赶忙拦住他,说道:“你知道晓倩现在是否已经投胎了吗?而且我实话告诉你,晓倩这辈子的死因是被情所伤,所以算了,我实话告诉你,她是自杀的” 采臣听到自杀二字,顿时心如刀绞,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大声喊道:“啊,没我陪伴的这几百年,心爱的人受情伤才是最大的哀默,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呢,我一定要去陪着她呀!”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悔恨与心疼,仿佛此刻心都要碎了一般。 采臣擦了擦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坚信道:“不管她现在有没有进入轮回,总之我不要再等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快送我下去,我要去酆都找她呀!”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本来你是要进我的乾坤袋的,然后被黑白无常带走,可现在……” 采臣一听“黑白无常”这四个字,顿时慌了神,脸色变得煞白,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对黑白无常十分惧怕,毕竟那可是地府的勾魂使者,他们这些逃犯,谁见了能不害怕呢。 但是,姜玉郎话锋一转,说道:“我倒是可以用三水度阴魂的法子送你下去,不过嘛,你得告诉我鬼王的事儿呀,你知道的,这鬼王在谋划着什么,对我来说很重要。”姜玉郎一脸期待地看着采臣,盼着他能说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采臣听了,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在找一个头顶有黑痣,并且命格是纯阳的道士。” 姜玉郎一听,赶忙问道:“找他做什么?” 采臣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找他是……我也不知道啊,这鬼王没细说呀,我就只知道这么多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呢。” 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看着姜玉郎说道:“看这意思,他们要找的那个道士,不会就是你?” 第160章 后会有期? 姜玉郎面露微笑道:“采臣,你觉得你是聪明还是不聪明?” 采臣愣了一下,想也没想就回答道:“聪明!”那模样还挺自信,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 姜玉郎突然面色一冷,别有深意道:“我倒觉得你不聪明!” 采臣一听,恍然大悟,赶忙说道:“啊……鬼王要找的肯定不是你。你肯定不是!我这脑子,一时糊涂了呀,嘿嘿。” 姜玉郎这才满意道:“现在,你回归聪明了!” 姜玉郎继续道:“不过,你还是得跟我详细说说鬼王的事儿,还有那鬼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臣点了点头,说道:“李家有一把笛子,叫做‘灵犀骨笛’,是打开鬼境的关键之物。之前,鬼王带我们出逃,鬼境是我们在阳间唯一的庇护所。” 采臣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那日带头的人,就是靠着这灵犀骨笛,带着两个人进去找鬼王合作的。哦,对了,带头的那个道士名字叫做闫争衡,那家伙,心思可不浅。”说到这儿,采臣忍不住撇了撇嘴,似乎对闫争衡的做派很是不屑。 姜玉郎听了,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顿时明白了过来,心想李家一共两个绝密信息,第一个李家传世法印的藏匿位置现在只有自己知晓。 这第二个,便是这个鬼王的藏身之所了,看来这灵犀骨笛的作用还真是至关重要,想要打开阳间与鬼境的通道,可全得靠它了。 姜玉郎继续说道:“那闫争衡之前,一直以闫家老二闫惊雷为最大的威胁,可我进入闫家之后呢,这闫争衡就一再改动了策略,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站在闫家的顶峰,然后再以我的性命作为和鬼王合作的条件。” 采臣听了,一脸佩服地看着姜玉郎,如实说道:“姜玉郎你果然聪明,完全猜正确了。而且,闫争衡还答应鬼王,在一个‘水堂’的地方,会在他掌控水堂以后打造阴阁,专门用来供奉鬼王带出来的那些厉鬼。” 姜玉郎一边听着,一边从采臣手里接过那把油纸伞,顺手便掏出手机,给清风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便赶忙说道:“清风呀,我这边没事儿了,那打伞的‘怪人’已经被消灭了,你们不用担心,都先回阁里。”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采臣在一旁看着姜玉郎,眼中满是感激的神色,他知道姜玉郎此番隐瞒全是为了自己,这姜玉郎看来是真的要帮忙帮到底了。 姜玉郎笑了笑,说道:“赶紧收回你那眼神啊,可千万不要说谢,都顺带手的事儿罢了,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自古以来你们这帮‘情种’都爱钻死牛角尖,也最难伺候。” 玩笑过后,姜玉郎话归正题:“不过,你刚才所说的那个阴阁,其实是闫争衡想在我的地盘上作祟罢了,要我说,那闫争衡的美梦怕是注定是做不成的了,迟早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随后,姜玉郎手中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朝着采臣轻轻一挥,只见一道微光闪过,采臣的身形便渐渐缩小,最后被收入了那油纸伞之中。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间便到了晚上。 姜玉郎让贴身的人都退了下去,独自一人来到了清澜阁二楼。 他进入房间后,他先是拿出提前备好的一根葱,坐在桌前,静静地切开了葱,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此时,在门外守着的清风剑隐二人,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清风剑隐听着那切墩的声音,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怎么听着,像是门主在做菜?这大晚上的,门主这是要干啥呢?”那声音虽然很小,可在这安静的走廊里,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清风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说道:“不知道别瞎说,门主这几天那么忙,哪有这闲情逸致做菜,再说了,屋里也没灶火和锅啊,难道还吃生的不成?”清风一边说着,一边用胳膊肘轻轻捣了捣剑隐,那眼神里透着一丝责怪,仿佛在说剑隐净瞎想。 剑隐却没有理会清风的责怪,他一脸担忧地说道:“那打着伞的白面书生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门主回来后,又这么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那书生的鬼魂上了门主的身了?我这心里呀,老是觉得不踏实。”剑隐一边说着,一边不安地搓了搓手,眼神里满是忧虑,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里就越发担心起来了。 “不是,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么多话?这都不像你平常的风格了!” 清风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啊,门主现在的道法那可是深不可测,什么鬼敢上他的身?你快闭了,别瞎说了。” 清风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他那张大胖脸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赶紧贴在了门上,耳朵紧紧地贴着门板,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只要里面的动静一有不对,他就会立刻冲进去。 此时屋内的姜玉郎还在专心的制造眼泪。 这三水度阴魂的招式是文叔所传授的,如今切着葱,姜玉郎不禁想起了文叔那“文宅”,那文宅里呀,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破烂法器,文叔总是宝贝似的,这儿修修,那儿补补,把那些法器当成了自己的命根子一样,想着想着,姜玉郎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怀念之色。 这一切工序准备的很快,姜玉郎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种无根水,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混合在一起,那三种水汇聚在一处,竟泛起了奇异的微光,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一般。 他轻轻地将混合好的水倒入一个小碟子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道:“阳间乾坤定,三阴化幽径,三水引途,渡阴魂!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黄符包裹的小碟子微微一动,仿佛某种阴阳之间的通道已经在这看似平常的小碟子里面打开。 与此同时,姜玉郎双手再次快速掐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法诀的变幻,一道柔和的光芒从他手中溢出,朝着那油纸伞笼罩而去。 紧接着,只见那油纸伞轻轻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在一道微光闪过之后,采臣的身形便从伞中缓缓浮现出来,先是一个模糊的轮廓,随后渐渐清晰,不多时,便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姜玉郎的面前。 刚从伞里出来的采臣还不知情,只是看到姜玉郎泪眼婆沙,眼眶发红,以为是为此次道别产出的感伤,想到二人才相识不久,采臣顿时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情愫,更觉得应了那句话:千金难买,知己难求。 所以,采臣站稳身形后,脸上满是感激与不舍交织的神情,他朝着姜玉郎深深地施了一礼,那身子弯得极低,尽显敬重之意,礼毕后,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慨,缓缓说道:“姜兄弟,今日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了。这世间诸事难料,往后的路各有不同,就不谈什么后会有期了,只愿你往后一切顺遂,你且保重啊!”那话语里透着一股浓浓的离愁别绪,仿佛这一别,便是永诀一般,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感伤。 姜玉郎见状,赶忙上前一步,轻轻扶起采臣,笑着说道:“人文可言,这天下之事本就无奇不有,说不定哪天机缘巧合之下,你我二人还真能再碰面呢,所以呀,后会有期这话也不算虚妄,采臣兄弟,你可莫要太过伤感了。” 采臣一时间没能领会姜玉郎话里的深意,他愣了一下,随后赶忙说道:“姜兄道心仁厚,我自是感激不尽。我还是希望姜兄长命百岁,最好能早日得道成仙,那样的话,你我二人就不用在那阴森的酆都相会了,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采臣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酆都那阴森恐怖的景象,心里想着,姜玉郎这般好人,可千万别去那种地方才好呢。 姜玉郎心里暗自苦笑,他当然不能把黑白无常说的那个酆都秘密奖励现在就告诉采臣,毕竟这事儿还牵扯颇多,时机未到。 不过关于酆都这个神秘奖励,姜玉郎这段时间隐隐有种感觉,谁说活人就不能下地狱呢?这世间的规矩,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打破,一切皆有可能。 姜玉郎压下心中的思绪,看着采臣,一脸认真地说道:“那就借采臣兄弟吉言了,时间确实不早了,你也莫再耽搁了,寻晓倩的事儿才是重中之重,你赶紧顺着这通道下去,希望你能早日得偿所愿,找到晓倩!” 说罢,姜玉郎指了指那微微颤动的小碟子,示意采臣可以动身了。 就在采臣要进入那碟子之前,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迷茫,看着姜玉郎问道:“姜兄,你说,爱会消失吗?” 那声音很轻,却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带着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 第161章 风暴前的平静 姜玉郎微微一愣,没想到采臣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爱会消失,但是记忆不会消失。爱呢,是可磨灭的,会随着时间、随着一些变故慢慢变淡,甚至消失不见。可记忆不一样,它就像是刻在心底的印记,无论过了多久,无论经历了多少事,都是不可磨灭的。爱产生记忆,而记忆呢,又封存着爱,它们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不知不觉已经说了这么多,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似乎也想起了自己过往的一些事儿。 采臣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以为爱会贯穿始终,横跨年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没想到身为现代人的姜兄,却给与我醍醐灌顶般的感悟。姜兄,我冒昧一问,你是否曾陷入一段刻骨铭心的……”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姜玉郎便赶忙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智者不坠爱河呀!采臣兄,你就别打趣我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快走,别误了这难得的机会。” 采臣看着姜玉郎依旧发红的眼眶,听着这真挚的话语忍不住说道:“好,姜兄,那我可以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姜玉郎大方道:“只要不是有关情啊,爱啊什么的,其余的你尽管问。” 采臣问道:“姜兄,有没有闻到一股强烈的气味,就像是大葱一样?采臣从伞里出来后就隐隐闻到了,此刻更觉得浓烈。” 姜玉郎皱眉道:“哎呀,你刚才说什么?” 采臣疑惑道:“啊?我是说姜兄有没有闻到一股强烈的气味?” 姜玉郎再次问道:“不是,我是说再上一句。” 采臣莫名其妙道:“啊?再上一句?我可以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这一句吗?” 姜玉郎拍手道:“对,没错,就是这句!我现在回答你:不能!赶紧走!” 采臣听了,先是一愣,随之一笑:“姜兄,果然风趣,三言两语,就让采臣是笑着走的!” 于是采臣也不再多问,感激地看了姜玉郎一眼,说道:“多谢你了,姜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只求下辈子再报答了!” 说罢,他便面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空中化身成一道白光跳进了那三水度阴魂打开的通道之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像采臣这种从酆都里逃出来的老鬼,对回去的路熟门熟路,根本不用点上一根香看时间,也不用给他烧纸钱买路。所以这是与当初送走晓倩时候的最大差别。 姜玉郎在那清澜阁二楼的房间里,他心里估算着时间,感觉差不多了,便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桌前。 姜玉郎伸出手,轻轻揭开了那包裹着碟子的黄符,目光顺势落在碟子里。 只见那原本盛在碟子里的水,此刻已然一滴不剩了,就好像那些水都化作了无形的力量,携带着采臣顺着那看不见的通道,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酆都,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地方去了。 随着采臣被顺利送走,姜玉郎站在原地,微微仰头,望向那空荡荡的屋顶,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有一丝如释重负,可又似乎夹杂着些许感慨,随后,他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姜玉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神一凝,猛地一个箭步上前,伸手用力一拉,“吱呀”一声,门被突然打开了。 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清风剑隐二人,这会儿正把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全神贯注地听着屋里的动静呢,压根就没料到门会毫无预兆地打开。 这一下,可把他俩吓得不轻,清风那胖胖的身子猛地往前一倾,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朝着前面栽了过去,还好他反应够快,手在空中慌乱地挥舞了几下,另一只手赶紧扶住了门框,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直接摔个狗啃泥。 剑隐也好不到哪儿去呀,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脸色都变了,身子往后一仰,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姜玉郎瞧见他俩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眼神里透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开口说道:“你俩,什么时候学会扒门缝了?这鬼鬼祟祟的,是在干什么呢?” 那话语里虽然带着几分责怪的意思,可那语气却又不是特别严厉,毕竟平日里这俩家伙就是这般爱凑个热闹。 清风一听这话,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他挠了挠头,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剑隐说您在里面做饭呢,我想着您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闲工夫做饭呀,可他非那么说,我就不信呗,所以……所以就想着贴着听听,看看到底是咋回事儿,嘿嘿,门主,我们这也是关心您嘛。”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瞄了姜玉郎一眼,那眼神里满是讨好的神色。 这昔日的分舵之主,在姜玉郎接管水堂之后,也是变得越来越活宝了。 剑隐在一旁一听,顿时急了,心想着这清风可太不地道了,居然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推,他赶忙瞪大眼睛,反驳道:“死胖子,别甩我一人身上呀,你当时不也好奇得很,非得拉着我一起听的嘛。” 姜玉郎看着他俩这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诿扯皮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夜已深,楼下还有不少兄弟值岗,你二人身为分舵主闹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现在听好了,通知下去,明天一早,四个分舵主来清澜阁集合,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姜玉郎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事儿可不能马虎对待。 清风和剑隐一听,赶忙收敛了那副嬉笑打闹的神色,齐声应道:“是,门主,我们这就去通知!” 说罢,两人便不敢再多耽搁,匆匆转身离去,各自去传达消息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晨曦的微光才刚刚洒在清澜阁的屋檐上,灵溪分舵的张守诚就率先赶到了。他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长袍,步伐沉稳有力,脸上带着恭敬而又严肃的神情,走进清澜阁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着。 不多时,容川分舵的闫子贤也来了,他身形挺拔,目光深邃,一袭黑色劲装显得整个人干练十足,进来后朝着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也站在了一边。 紧接着,汇泽分舵的林羽墨匆匆赶来,那从不离手的三清铃,就那么看似随意的握在手上。 而清风剑隐二人,本就身兼清澜分舵主一职,又向来是姜玉郎的贴身人员,自然是早早就到了,此刻正站在阁中,迎接着其他分舵主。 此时,众分舵主陆陆续续地来到了一楼集合,并且到齐,灵溪分舵的张守诚率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急切,朝着清风剑隐二人抱了抱拳,说道:“清风剑隐二位兄弟,昨夜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就瞧着这发得挺紧急的,心里就一直在琢磨,门主这大晚上的突然叫我们来,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议吗?你们俩跟在门主身边,多少应该知道些情况,快给我们透透底呀。” 张守诚这话一出口,正说着呢,林羽墨和闫子贤也赶忙凑了过来,他俩眼睛里也满是好奇,都想着听听清风会怎么说,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这事儿听着就不简单,万一是什么棘手的难题,也好提前琢磨琢磨应对的法子。 清风见状,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各位分舵主,实不相瞒,我二人虽说日夜都跟在门主身边,可昨天晚上,门主确实是稍微有点怪呢。他先是独自一人在屋子里待了老长时间,也不知道在干啥,我们在门外想听个动静都难。随后,就招呼我二人传达出召集分舵主的消息,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们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依我看呐,这事儿应该事关水堂的将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儿,所以才这么着急把大家都叫来。”清风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色,显然他心里也对这事儿好奇得很,可确实所知有限。 这时候,林羽墨心里就开始有些飘飘然了,他暗自想着,连清风剑隐跟在门主身边都有事儿瞒着他们,看来还是自己和姜哥的关系更近些。 这么想着,他脸上就不自觉地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那嘴角微微上扬,嘴唇还时不时地微微抽动着,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那股得意劲儿。 一旁的闫子贤眼光多锐利,他一眼就看穿了林羽墨的心思,见他那副马上又要飘飘然起来的模样,闫子贤心里暗叫不好。 于是,在林羽墨即将再次得意忘形的时候,闫子贤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林羽墨的胳膊,微微摇着脑袋同时给了他一个眼神。 林羽墨被这么一拉,又看到闫子贤这个眼神,顿时回过神来,脑海中突然想起之前闫子贤对他的那些忠告。 林羽墨知道闫子贤是好心的,这是一个对自己好意的提醒。不过恐怕闫子贤还不清楚,这世上能陪着姜玉郎给那黑白无常烧金元宝的也只有这林羽墨了。 不过,林羽墨自然不会把七爷八爷的事儿除姜玉郎之外告知出去。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了姜玉郎那沉稳有力的声音:“都到了吗?” 这个声音一出来,一楼顿时像时间停止了一般,瞬间安静下来。 楼下众人一听,随后赶忙各自回应道:“门主,姜哥,都到了!”那声音此起彼伏的,在一楼大厅里响成一片,透着一股恭敬与急切。 第162章 围剿 紧接着,又传来姜玉郎的声音:“嗯,上来,二楼等你们。” 众人听了,便纷纷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变得越发恭敬起来,然后依次朝着二楼走去。 待众人来到二楼,姜玉郎早已坐在主座位上了,他面色沉静,眼神深邃,静静地看着众人鱼贯而入。 等大家都站定后,姜玉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环视着他们一周,那眼神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众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随后,他才开口说道:“这么早把大家叫来呀,确实是有大事要商讨,不管各位手头上这会儿正忙着什么事情,都先且放上一放,今儿个这事儿,关乎咱们水堂的兴衰存亡,大家可得用心听着。” 众人一听,赶忙齐声说道:“谨听门主派遣,门主您尽管吩咐就是了。”那声音整齐而洪亮,透着一股坚定,表明了众人对姜玉郎的绝对服从。 姜玉郎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其实,今天是要将一些信息同步给大家,而且呢,咱们还得把这些事闹大点儿,最好能让闫老爷子亲自来查一查,这样才能把这背后的事儿都给弄个明白。” 众人一听这个,心里都忍不住“咯噔”一下,顿时紧张了起来。 虽说他们都身在闫家,可闫开山那一直都像是个传说中的人物,平日里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里面除了姜玉郎,其余人可都没资格见过闫开山,就连那一直跟在姜玉郎身边的清风剑隐也是一样,所以一提到闫老爷子,大家心里都没底,不知道这事儿到底会牵扯出些什么来。 姜玉郎看着众人那紧张的神色,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些信息在今天之前,很多内容都只有我一个人知晓,这么做,可不是信不过各位,实在是时机还不够成熟,毕竟这事儿牵扯甚广,一个不小心,那可就是捅了马蜂窝了。不过今天看来呀,最合适的机会应该是来了,所以这才把大家召集过来,把这些事儿跟你们说一说。” 姜玉郎一顿,问道:“灵犀骨笛,各位可有听说过?” 见大家伙都摇头。 姜玉郎的眼神变得越发严肃起来,他接着说道:“这灵犀骨笛,可不是个普通的玩意儿,它可是唯一能打开鬼境的关键之物,而且,那鬼王如今就躲在鬼境里面,正谋划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儿,对咱们水堂,甚至对整个闫家来说,那都是个不小的威胁。” 众人听了,皆是一脸震惊,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都在猜测这灵犀骨笛背后到底还有些什么秘密。 姜玉郎见状,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这事儿还得从李家残党说起,那里面有个叫李开的,现在掌握着灵犀骨笛,不过呢,他现在的处境,也不过是闫争衡的一枚棋子罢了,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呢。”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透着对闫争衡那阴谋算计的不屑。 接下来,姜玉郎把一些关于李家残党的事情挑挑拣拣告知了各位分舵主,当然了,李观云的事儿也是一笔带过。 最后姜玉郎总结道:“总之,今天起,我们水堂就要专门做一做这‘宣传‘工作了,动静越大越好,尤其是二长老那边,我相信他很乐意听到这些消息的。各位分舵主,你们明白该如何做了?” 几位分舵主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心领神会,脸上露出笑容,紧接着齐声道:“属下明白!门主且瞧好!” 随着这次‘重要会议‘落下帷幕,那场面,就如同在原本平静得像一面镜子似的湖面,“噗通”一声,狠狠投入了一颗巨大的巨石,刹那间,水花四溅,原本平静的湖水瞬间被搅动得翻天覆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惊涛骇浪,那浪涛一层接着一层,朝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这混乱之中。 闫家火堂最近那些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邪恶活动,什么暗中勾结李家残党,妄图谋取私利,谋划着各种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等等,一下子就全部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再也藏不住了。 就好像那被捂了许久的秘密盒子,突然被人一下子揭开了盖子,里面那些丑陋的事儿全都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当然这一切都不离开水堂的整体运作,整个水堂的人都行动了起来,四处宣扬着这些事儿,都在为这件事造势。 这消息呢,更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了闫家的每一个旮旯角落,几乎是眨眼间,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件事。 整个闫家顿时就像被点燃了的火药桶一般,“轰”的一声炸开了锅,那一道道目光就如同利箭一般,齐刷刷地投向了火堂,眼神里满是怀疑、指责和探究。 原本还算平静祥和的闫家,此刻彻底被打破了宁静,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喧嚣之中,而火堂呢,自然而然地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众人关注和讨伐的对象。 尤其是掌管金木两堂的闫惊雷,一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可小可大,必须得弄个明白。 于是,他立刻叫来闫沐风,神色凝重地吩咐道:“沐风,你现在赶紧去一趟姜玉郎那儿,问问他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可不能含糊,一定要问清楚了,回来如实禀报我。” 闫沐风赶忙应了一声,不敢有丝毫耽搁,便匆匆朝着姜玉郎那儿赶去了。 闫沐风火急火燎地见到姜玉郎后,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开口问道:“姜门主,我今日奉二长老之命前来,就是想亲自问问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关于火堂的事儿,到底是真是假?这事儿可闹得不小,整个闫家都被搅得不得安宁了。” 姜玉郎看了闫沐风一眼,神色平静地说道:“自然是真的,这种事儿我怎会拿来开玩笑,如今这火堂做的那些勾当,也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了。” 闫沐风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容,略带调侃地说道:“姜门主,看来这招借刀杀人,您用的不错,这一下子,可把火堂给推到了浪尖上了。”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仿佛已经洞悉了姜玉郎的心思一般。 姜玉郎却微微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何为借刀杀人?若惊雷长老不愿意做这‘屠夫’,又何必派你来我这呢?” 姜玉郎的语气不卑不亢,他一向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对于闫沐风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做派,心里很是不屑,自然不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根本就不吃这套。 闫沐风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看来他依旧没变。这样的姜玉郎,才是让人更高看一眼的姜玉郎。 随之闫沐风又开口说道:“不过姜门主,这事儿闹得动静可不小,估计老爷子也快发话了。依我看呐,很快可能有一次大行动,到时候这闫家怕是又要掀起一阵波澜了,您可得提前有个准备。”闫沐风一脸认真地看着姜玉郎,眼神里透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闫沐风猜的没错,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没过几天。 闫开山就在闫家下了一道命令,许久没亲自下过命令的‘泰山之号’,仿佛能穿透闫家的每一寸墙壁,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金木水土四堂,即刻共聚火堂,务必把这事儿调查清楚,将那些背后搞鬼的真凶给我缉拿归案,不得有误!” 这命令一下,整个闫家更是紧张了起来,各堂的人都纷纷行动起来,朝着火堂赶去,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这么大的动静,这其中,最慌的可就要数李开了。 他这好不容易才坐上李家掌门人的位置,那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就赶上这突如其来的“围剿”了,心里别提多害怕了。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 最后实在没辙了,立刻慌里慌张地找到闫争衡,那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眼眶都红了,一见到闫争衡,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忙说道:“门主,这下可怎么办呀,这事儿闹大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咱们一起去鬼境里面躲躲,只有那里,他们才找不着咱们呀。” 李开一边说着,一边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闫争衡,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闫争衡却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说道:“躲得了一时,还躲得了一世吗?就算你能躲,我也不能躲呀,火堂还有诸多事儿要谋划,哪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放心,这事儿有我替你担着,你先别慌,容我想想办法。” 闫争衡嘴上这么说着,可眼神却有些飘忽,心里似乎在盘算着别的事儿呢。 第163章 演戏 这时候的李开,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压根就没注意到闫争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背过了身子,他还以为闫争衡真的要替他遮风挡雨了呢,心里正感激涕零,想着等这事儿过了,一定要好好报答闫争衡。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感恩戴德,突然,他感觉后背一阵刺痛,就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了一下,那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 他“啊”的一声惨叫,下意识地回过身去,这才发现蒋浓奇正保持着投针的姿态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那根蓝芒蚀骨针,那针上闪烁着诡异的蓝光,一看就是剧毒无比的样子。 李开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也没想到,前一段时间还一同踏入鬼境的蒋浓奇,竟然会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他张了张嘴,想要咒骂蒋浓奇,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嘴里就已经开始往外吐起了白沫,那白沫不断地从嘴角溢出,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扑通”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闫争衡这才慢慢转过身子来,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李开,脸上没有丝毫怜悯的神色,冷冷地说道:“李开,你休得怪我狠心,既然你那么想躲到鬼境里,我就真的成全你,让你做一回真鬼,这也算是遂了你的愿了。” 闫争衡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漠和决绝,仿佛李开的生死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 然后闫争衡摆了摆手,对着蒋浓奇说道:“浓奇啊,收拾得干净一些,这李开现在可是其余门堂急于要找的人,切莫留下什么马脚。” 蒋浓奇赶忙应道:“请门主放心,只是……到时候其余门堂的人找来的时候,这不见李开的踪影,这可怎么交代呀?”蒋浓奇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毕竟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那麻烦可就大了。 闫争衡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死人最大的作用当然是背负了,那些脏事儿全甩到他的身上,再给安一个畏罪潜逃的帽子,到时候就算别人怀疑,也没证据,你就按我说的办就行。”闫争衡一脸自信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蒋浓奇听了,顿时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是,门主,我明白了,我这就把他拖下去处理干净。” 说罢,便弯下腰,准备去拖李开的身子,却见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那李开的面色早已经铁青。 “慢着!”闫争衡突然上前一步,蹲下身子,快速地从李开怀里摸出那个灵犀骨笛,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这才站起身来,朝着蒋浓奇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走。” 蒋浓奇拖着李开的身子,朝着外面走去,刚走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问道:“门主,还有李家的那些残党该如何处置呀?” 闫争衡微微眯起眼睛,脸上抹过一丝阴笑,缓缓说道:“没用的都处理掉,留下一个高手就行,我另有妙用,毕竟演戏要全套嘛,到时候还得靠他们来混淆视听,你就别操心了,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闫争衡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阴险狡诈的意味,仿佛已经谋划出某种新的阴谋诡计了。 闫开山的指令如山倒,在闫家就是天条。 但是闫争衡似乎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四堂问审’已经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并且他筹备的,确实很快! 这天的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地笼罩了整个闫家,将一切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就在这夜色渐深的时候,闫争衡开始了他精心策划的一场表演,而这场表演的舞台,就设在其余四个门堂主即将抵达的火堂大本营前。 四个门主接到闫开山的命令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朝着火堂大本营赶来。 当他们来到大本营前的时候,夜色已然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一般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火堂大本营里窜了出来,那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冲出去老远。 紧接着,后面涌出了不少火堂的道士,他们一边奋力追击着,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李家残党刺杀门主,快抓住他!”那喊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透着一股紧张与急切。 姜玉郎,反应极为迅速,当下身形一动,脚下步伐如风,几个起落间就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这一幕,正巧被捂着左腹,装作受伤模样从大本营里走出来的闫争衡看在了眼里。 闫争衡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惊讶,他之前可是见过李观云逃跑时的身法,此刻见姜玉郎追击的那态势,那身形、那步伐,竟与李观云的有几分相似之处,这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奇,暗自思忖道:“这姜玉郎怎么会有李家的招式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此刻,场面上呈现出这样一番景象:姜玉郎亲自追在前面,那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紧咬着猎物不放。而闫惊雷呢,派出了闫沐风前去追赶,闫沐风也是不敢含糊,施展起身法,快速地跟了上去。而闫静渊派出土堂的那个人,则明显相对谨慎一些,他派出的人只是在后面大声提醒着:“穷寇莫追,小心暗器!” 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仿佛是给这场紧张的追逐增添了一丝别样的警示意味。 就在姜玉郎眼看快要追上那黑衣人的时候,突然,一道寒芒闪过,那黑衣人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身子猛地一颤,紧接着便朝前扑倒在地。 原来是藏在暗处的蒋浓奇出手了,他射出的那根毒针精准地扎在了黑衣人身上。 这毒针的毒性可太厉害了,那毒效发作得极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等闫沐风赶到跟前,拉开那人的面罩想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发现那人已经断了气,脸上还残留着痛苦和惊愕的神情,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姜玉郎见状,眉头微微一皱,看向蒋浓奇,略带嘲讽地说道:“蒋副堂主,还是老样子呀,这暗箭伤人的本事有增无减呢,每次都这么‘恰到好处’啊。” 蒋浓奇却面不改色,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人是李家余孽,受李开蛊惑,那可真是穷凶极恶,竟敢来刺杀我门主,我也是怕他狗急跳墙,万一伤到姜门主您,还有闫沐风兄弟,那可就糟了,所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胸口,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儿似的。 姜玉郎听了,冷笑一声,说道:“哦,只要不是毁尸灭迹就好。不过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李开是不是已经逃走了?这事儿,可真是巧得很呢。”姜玉郎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洞悉一切的锐利,仿佛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把戏。 蒋浓奇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赶忙说道:“那李开狼子野心呀,蒙蔽了我们火堂的视线,险些酿成大错,好在四长老发现得及时。可那家伙早有准备,不知道潜逃到何处去了,还留下这些余孽来刺杀四长老,简直罪不可恕,那李开真真是罪可当诛啊!”他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就好像自己对李开的恶行恨得咬牙切齿似的。 闫沐风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嗤笑一声,对着姜玉郎说道:“好听,实在是好听啊。” 随后又看向蒋浓奇,嘲讽道:“这火堂果然是人才辈出呀,这小词儿,说得比唱的都好听,这甩锅的本事,那可真是一绝,推得倒是一干二净呀。姜门主,我看以后想听戏,咱们何必去剧场呢,干脆来咱这火堂就好,这可比戏台上的戏有意思多了呢。”闫沐风的话语里满是讽刺,毫不掩饰对蒋浓奇这番说辞的鄙夷。 蒋浓奇一听,顿时脸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闫沐风兄,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我只是如实相述罢了,我也是奉命办差的,还望你不要为难我!”他梗着脖子,瞪着闫沐风,那架势仿佛要跟闫沐风理论一番似的。 就这样,折腾了一番后,姜玉郎和闫沐风最终还是空手而归了。 而那闫惊雷呢,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 闫惊雷见闫争衡还在那儿捂着伤口装模作样呢,便走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四弟,放心,那黑衣人没有抓回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呢。”那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闫争衡却佯装痛苦地皱着眉头,捂着伤口,不满地说道:“二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那歹人刺杀于我,如今没有抓回来,我这心里头可怎么能放心的下呀,万一他再回来寻仇可怎么办呢?”闫争衡演得那叫一个逼真,仿佛真的受了重伤,还心有余悸似的。 闫惊雷快速地冷哼了一下:“四弟,再怎么说你都是堂堂一门之主,再装就有些过了啊。” 闫争衡顿时怒目圆睁道:“老二,你到底什么意思?”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好了好了,算二哥口误。四弟,你受伤了,切莫动气,先把伤养好才是要紧事呀。” 就在这时,远处的姜玉郎开口说道:“四长老,我们都是奉老爷子的命令,前来调查灵犀骨笛一事,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事关鬼王,那可是会波及阴阳两界局势的,您可不能含糊。”姜玉郎一脸严肃地看着闫争衡,希望他能给个说法。 第164章 台阶 闫争衡一听姜玉郎的话,顿时脸色涨得通红,那眼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恼羞成怒的他恶狠狠地瞪着姜玉郎,就像一头发怒的豹子一般,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上一口似的。 紧接着,他便扯开嗓子,大声呵斥道:“姜玉郎,你算什么东西?哼,若不是我三哥被你花言巧语蛊惑了,稀里糊涂地让你钻了这天大的空子,就凭你,我闫家能有你的一席之地吗?你呀,不过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魄罗小道罢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退一万步讲,我二哥那是什么身份,人家尚且有问话之责,你呢,你到底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跟我指手画脚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闫争衡一边说着,一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那唾沫星子都跟着往外飞,可见他此刻有多愤怒了。 他越说越激动,情绪就像那脱缰的野马,根本收不住了,继续吼道:“再者说了,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你难道看不见我现在已经负伤了吗?哪有闲工夫跟你在这儿啰里啰嗦的!你识相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远点,别在这儿招人嫌了。”闫争衡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在这一刻尽显无遗,仿佛姜玉郎刚刚问的那句话,就是对他莫大的冒犯,让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可姜玉郎,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这充满恶意的话语一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只见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动作随意又自然,那神态呀,就好像刚刚听到的只是几声无关紧要的狗叫罢了,根本没往心里去,完全没把闫争衡的愤怒和呵斥当回事儿。 然而,姜玉郎越是这样,闫争衡越是生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不疼不说自己还闪了腰。这使得闫争衡更加的怒不可遏。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 这时候,闫静渊急忙上前,一脸关切地说道:“四哥,你受伤了,快让我来看看,可别伤着了要害。”闫静渊是个懂医术的,见闫争衡受伤,心里自然是担心不已,想着赶紧查看一下伤势,也顺便缓解一下这紧张一触即发的局势。 也是百密一疏,加上闫争衡心里有鬼,毕竟这伤是他自己刺伤自己的,哪敢让老五这个专业人士查看,万一被看穿了,那可就全露馅了。 于是,闫争衡赶忙摆了摆手,急忙说道:“不必了,老五,虽然我这是一把老骨头了,但这点伤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闫争衡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透着一丝闪躲,就怕闫静渊硬要查看伤势。 随后,闫静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他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四哥,现在就我们兄弟三人,周围也没旁人,不如你就说出来那灵犀骨笛的下落,也好给咱爹那里交差,不然的话,爹怪罪下来,咱们都不好受啊。” 闫静渊一脸诚恳地看着闫争衡,盼着他能说实话。 闫争衡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面露不悦地说道:“老五,怎么你都不信我?若我知道那笛子的下落,我又怎会受这一剑呢?说到底,都怪我识人不淑啊,养了一条白眼狼,那李开偷跑了不说,还反过来狠狠咬了我一口,我现在也是一肚子委屈,无人哭诉呢!”闫争衡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仿佛自己真的是受害者一般。 闫惊雷在一旁听了,忍不住说道:“四弟,若你是交不出李开,又拿不出灵犀骨笛,恐怕父亲那里,你这关可就难过了,你可得好好想想清楚。”闫惊雷的眼神里透着一丝警告,他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不想闫争衡因为一时糊涂,把整个闫家都拖进麻烦里。 没想到,闫争衡一听这话,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顿时激动起来,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闫争衡今天也算是倒霉,姜玉郎故意气他不说,闫惊雷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更是比姜玉郎的气人百倍,那向来阴险谨慎的内心此刻再也掩饰不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冲着闫惊雷大声喊道:“我告诉你老二,这么多年了,别动不动就拿老头子来压我,你以为你比我强在哪了?不就是会了一招天雷诀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呀,别以为咱兄弟几个里,就你特殊!你不就是盼着那老头子越来越疏离我吗?哼哼,我告诉你,别笑的太早了,这事儿还没完呢,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闫争衡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把心里的不满和怨恨全都暴露了出来,全然不顾周围还有不少道众在看。 老五闫静渊一看这架势,心里暗叫不好,他知道这等家族内事自然是不好张扬出去的,要是被旁人听了去,那可就成了闫家的笑话了。 于是,他赶忙上前打圆场,一边拉着闫争衡的胳膊,一边说道:“二哥,四哥现在受伤了,情绪难免激动些,别的先不管了,咱们还是先让四哥进去疗伤要紧呀。四哥,你也快随我进去,千万别再动气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呀。” 见二人仍不为所动,闫静渊只好严肃道:“我说,咱兄弟几个都身为门堂之主,都是为老爷子办事,况且周围小辈聚集,非让他们取笑我们不成?今后闫家的威严何在?若老爷子怪罪下来,恐怕二位兄长都讨不到好处!” 闫静渊一边说着,一边使着眼色,示意闫惊雷别再和闫争衡计较了。 这时候,闫惊雷心里明白,老四精心搞了一出死无对证,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闹得太难看了对谁都没好处,而且周围还有这么多道众看着呢,要是传出去了,那闫家的脸面可就丢大了。对于自己是未来闫家掌舵人的绝对信心者,闫惊雷最在乎的就是这闫家的‘脸面’。 闫惊雷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情缓和了几分,他看着闫争衡,语气也变得平和了些,说道:“四弟,你这刚受了伤,情绪激动些也是人之常情,我刚刚也是着急了,说话没太注意,你可别往心里去。你现在当务之急呢,就是好好养伤,别的事儿咱们先放一放,等你伤好了,咱们再从长计议,你看咋样?” 闫惊雷一边说着,一边给闫争衡使了个眼色,那意思仿佛在说:“老四,适可而止,别再闹下去了。” 闫争衡也不是个糊涂人,他一听闫惊雷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二哥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呢,自己要是再纠缠不休,那可就显得太不懂事儿了。 于是,他顺势哼了一声,捂着伤口,装作虚弱地说道:“二哥,我这伤口还疼着呢,刚刚也是一时心急,说话冲了些,您也别见怪啊。我这会儿确实没什么精力了,就先回去养伤了,等我伤好了,咱们再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说罢,闫争衡便在旁人的搀扶下,转身朝着火堂里面走去,闫惊雷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就这样,在这门主齐聚的情况下,众人本想着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查一查,把事情弄个明白,可谁能想到呢,折腾了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最后竟是在火堂门前扑了个空,啥实质性的线索都没查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各自带着满心的疑惑和无奈,慢慢地散去了。而那背后隐藏的真相,依旧如同这浓稠的黑夜一般,被层层迷雾笼罩着,让人怎么也看不透,猜不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一切都隐匿在了黑暗之中,越发显得神秘莫测了。 李开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而那至关重要的灵犀骨笛,同样是寻不到半点踪迹,仿佛从这世间彻底消失了一般。 虽说闫争衡表面上还在原位,依旧当着这火堂门主,可明眼人只要稍微一打量,就能看出来,他这火堂门主的位置如今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火堂的名声受损不说,上面的老爷子肯定也在关注着,闫争衡这处境,就好比那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可能被掀翻! 更重要的是,现在火堂的人,一个个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都看到了当下这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每个人都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前程来,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怕哪天这火,烧到自己身上,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整个火堂都笼罩在一种压抑又紧张的氛围之中。 就在事发的第三天,闫争衡还在屋里佯装着疗伤,其实,他心里正盘算着别的事儿。 他偷偷地把蒋浓奇招来,待蒋浓奇一进屋,他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道:“李家那些残党都处理干净了吗?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要是留下个尾巴,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闫争衡的眉头紧皱着,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毕竟这事儿关乎着他接下来的计划,容不得半点马虎。 第165章 警钟会议 蒋浓奇赶忙恭敬地回道:“门主,您放心,都已经处理干净了,一个都没留下,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嘛。只是,现在这局势好像不太妙,下面的那些兄弟,看着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我这心里也直打鼓呢,就怕他们闹出什么乱子来。” 蒋浓奇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的神色,他心里清楚,这火堂一旦乱起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闫争衡听了,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我已然料到了,这帮家伙,见我这儿出了点事儿,就开始不安分了。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去震慑一下那些分舵主们,告诉他们,我闫争衡只是受点轻伤,还没死呢,他们要是想造反,也得等我真的死了再说,只要我闫争衡还有一口气在,这火堂就还是我说了算,谁要是敢在这个关键时刻闹出什么幺蛾子,可别怪我不客气!”闫争衡的声音虽然不大,可那话语里透着的威严和狠劲儿,却让人听了忍不住打个寒颤。 蒋浓奇赶忙劝道:“门主息怒,他们虽然是有些蠢蠢欲动,可这也是人性使然嘛,毕竟这局势不稳,大家心里都没底。不过要说造反,估计他们还没那个胆子,您也别太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呢。”蒋浓奇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哪句话又惹得闫争衡不高兴了。 闫争衡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样,还是得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你现在就速速去召集他们,好好震慑一下,你办事我放心。我这边呢,还有别的事儿要去处理,等你办好了,再来跟我汇报情况。” 蒋浓奇应了一声,又问道:“门主,那您这是要去办什么事儿?我随您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蒋浓奇心里好奇得很,想知道闫争衡接下来要做什么,毕竟这事儿可都关乎着他们的命运呢。 闫争衡却摆了摆手,语气坚决地说道:“不必了,你去办你的事儿就行,我这儿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安排。”闫争衡心里想着,这事儿可不能让蒋浓奇知道得太多,万一走漏了风声,那可就全完了。 蒋浓奇听了,心里虽然很是想了解到闫争衡接下来的一举一动,可又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门主呢,自己也只能听从命令。 不过,蒋浓奇站在那儿,眉头微微皱着,心里头这会儿已经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闫争衡现在的种种举动,就好像是一个赌徒,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了,似乎是要孤注一掷,做那最后一搏了。 只是这一搏到底是能成功,还是会一败涂地呢,蒋浓奇心里实在没底,不禁暗暗担忧起来,那眉头也越皱越紧了,仿佛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各种不好的结果似的。 抛开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因素不谈,蒋浓奇那在火堂里,可着实算得上是一员干将。 他这人做起事儿来,那效率高得很,只要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他总能又快又好地完成,而且过程不择手段,稳准狠,尤其是狠和毒辣,一点儿都不含糊。 也正是因为他这份‘狠’劲儿,这才深得闫争衡的器重,平日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闫争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经常把一些关键的任务交给他去办。 这不,蒋浓奇接到闫争衡的吩咐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就行动起来了。 他先是派人去通知火堂的各个分舵主,让他们尽快来集合,然后自己则来到了约定的地方,等着众人到来。 没过多久,火堂的分舵主们便陆陆续续地都赶来了,一时间,屋里站满了人,大家神色各异,有的满脸忧虑,有的则是一脸好奇,还有的在那儿小声地和旁人嘀咕着什么。 其中内容有: “怎么是他?” “门主怎么没有来呢?” “门主不是受伤了吗,估计还在养伤。” “这蒋浓奇能代表咱们火堂吗?” 整个场面显得有些嘈杂。 “请先静一静!”蒋浓奇见状,提高了音量,大声喊道。 那声音在屋里回荡着,众人听到这喊声,赶忙闭上了嘴,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蒋浓奇,等着他说话。 蒋浓奇看着眼前这些神色各异的火堂分舵主们,先是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神色严肃地站在众人面前,挺了挺胸膛,缓缓开口说道:“各位分舵主,想必大家也都心里有数,咱们火堂内部最近这段时间,那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儿,这些事儿就跟那乱麻似的,缠在一起,有真有假的,各种传言也跟长了翅膀似的,在外面传得满天飞,闹得是沸沸扬扬的。可不管这些事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总归是对咱们火堂很是不利。” 蒋浓奇一顿,继续道:“相信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现在咱们这处境,那可真是不太妙呀,上头有老爷子和各位长老盯着呢,外面那些其他门堂的人,也都在那儿虎视眈眈地看着咱们呢,所以,大家可得时刻保持着警惕,切勿掉以轻心了。” 蒋浓奇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眼神里透着一丝严肃,仿佛在提醒着大家要重视起来。 蒋浓奇顿了顿,见大家都听得挺认真,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突然笑了笑,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有些意味深长,接着说道:“我知道,有些人心里在想着,现在这情况,就好比是大家伙一起上茅房,谁都别笑谁,都在那攥着拳头使劲儿呢,都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在这乱局里好过点儿,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是不是呀?”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听得挺认真,气氛还有些严肃的分舵主们,先是一愣,随后有几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两声,屋里的气氛一时间似乎轻松了些。 可就在这时,蒋浓奇突然脸色一变,那刚刚还带着一丝笑意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神里也透着一股寒意,大声呵斥道:“别以为我在开玩笑!” 那声音陡然提高,把众人都吓了一跳,大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愕,屋里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蒋浓奇紧接着说道:“今天我代四长老把话撂这儿了,四长老还在呢,他可还掌管着咱们火堂呢,你们可都给我听好了,劝你们好自为之!要是谁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最好别让我发现了,不然,可别怪我蒋浓奇不讲情面,我这手段大家也都知道,到时候,谁都保不了你们,你们就等着自个儿承担后果!” 蒋浓奇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变得越发犀利起来,那眼神就像两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仿佛能直接穿透众人的心思,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看穿了一样,让在场的分舵主们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大气都不敢出了,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去看蒋浓奇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神。 这次的会议开得那叫一个压抑,整个屋里的气氛就像被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着似的,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蒋浓奇可是得到了闫争衡亲自传授的一份毒针绝技,那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蓝芒蚀骨针。 这毒针的毒性至今无解,即便是那创始者闫争衡也是用的十分小心,只要被它扎中了,那毒性发作起来,任凭有多大的本事,也只能乖乖地倒下,而且那是杀人于无形,让人防不胜防。 所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去怀疑蒋浓奇说的话,对他这随时能取人性命的绝技毒针,那也是十分忌惮,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物极必反。 蒋浓奇本想着通过这次会议,好好震慑一下众人,让大家都能安分守己些,可没想到,总有那么一些早有准备并且心怀异心的人,经过蒋浓奇这一通恐吓,不但没被吓住,反而心里更加笃定了,觉得这火堂怕是要变天了,于是便加快了自己暗中运作的步伐,想着得赶紧为自己谋条后路。 那个火堂之前派出去联络姜玉郎的那个分舵主齐善龙,就是这么个例子。 他这会儿心里琢磨着,看这架势,这次闫争衡怕是在劫难逃,会死无葬身之地了,自己可不能傻乎乎地在这火堂里陪葬,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于是,他思来想去,决定一条路走到黑,准备另谋出路了。 齐善龙这次可是下了决心了,他派出了自己的两个亲信道士,一个是秦艾德,另一个是梅仁兴。 这俩人,那可真是各有各的特色。 秦艾德这人,虽然口齿清楚但是心里十分‘实诚’,或者用‘不开窍’来形容更加贴切,虽然说了一大堆,往往半天说不清楚个事儿,抓不住重点,最后急得满脸通红,可还是表达不好自己的意思。可这人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忠心,至于对谁忠心嘛,那自然不是火堂,而是对齐善龙,因为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齐善龙的亲表弟。 而梅仁兴呢,脑子倒是挺灵活的,鬼点子不少,可就是个结巴,一紧张起来,那话就更说不利索了,常常是“我……我……我想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让人听着都替他着急。 这俩人就这么被齐善龙派了出去,去秘密联系姜玉郎了,也不知道他们这一去,又会在这已经够复杂的局势里,搅起什么样的风云来。 第166章 眉飞色舞 秦艾德和梅仁兴两人领了齐善龙交代的任务后,便匆匆踏上了前去的路。 秦艾德这人呀,就是那种说话老是抓不住重点,脑子好像总是不开窍似的,而且话还特别多,不过好在口齿还算清楚,一打开话匣子,那话就跟流水似的,“哗哗”往外冒,可常常让人听得云里雾里的。 梅仁兴呢,则是脑子灵活得很,遇到事儿反应那叫一个快,总能一下子就想到点子上,可就是有个毛病,一说话就结巴,往往心里想得好好的,到了嘴边,就变得磕磕巴巴的了,让人干着急。 两人躲躲藏藏,绕来绕去,在半路上歇着的时候,梅仁兴心里其实对这次的人员安排是有些不太满意的,不过好在他俩平日里关系那是好得没话说,又都是齐善龙的绝对亲信,所以即便心里有想法,也还是愿意担起这份责任。 梅仁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老老秦,你……你知道……为什么是派你和我来吗?” 秦艾德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哎呀,你也知道的,我跟表哥那是从小就在一块,小时候我娘都给他喂过奶,你也知道的嘛,我娘就是他姑姑嘛。后来他出去后,这么多年头学道法,这不是出息了嘛,你也知道的,虽然我才来咱们火堂没两年,可是这是我亲表哥” 秦艾德这话,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绕了好几个圈子,就这还没说出个重点。 梅仁兴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结巴道:“你你是不是想说说舵主是你表哥。” 秦艾德打了个响指,笑呵呵的样子好像在称赞梅仁兴聪明又懂他,笑道:“啊,对!” 梅仁兴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结结巴巴地回应道:“舵……舵主是你表哥,这……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但也不全是呀,你……你就不能再多想想别的嘛。”梅仁兴一边说着,一边着急地朝秦艾德使着眼色,盼着他能开窍一点呢。 秦艾德被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哦,你这一说,我又想起了小凯呀,当初他才是第一次被派去联系水堂的,结果,被那可恶的蒋浓奇给……给害了呀,那蒋浓奇实在阴阴险狡诈!”秦艾德一说起这事儿,就满脸的气愤,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似的。 “你先先别别学我说话。”梅仁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过,你……你可……算抓住次重点了,确……确实呀,如果小凯没死,这……这趟估计就还是我跟他来了,哪……哪轮得到你呀。”梅仁兴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事儿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秦艾德却还是没太明白梅仁兴的意思,一脸迷茫地看着他,问道:“梅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我这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直接说呗。” 梅仁兴一听,心里忍不住大骂一句:“真笨啊,这都还不开窍呢。” 不过嘴上还是耐心地结结巴巴说道:“真……真笨啊,你……你也知道我说话不方便,还……还老让我说,我……我都快被你急死了。反……反正就是呀,这趟任务可……可非常危险呢,咱……咱们千万不能让蒋浓奇那阴险的家伙发现了,要是被他知道了,咱……咱们就是有来无回了呀,而且还……还会把善龙哥给害了呢!你……你懂吗……”梅仁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就怕秦艾德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秦艾德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哦,我明白了,梅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都听你的。”那模样就像个听话的小学生似的,一脸的认真。 梅仁兴见状,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结结巴巴地叮嘱道:“所……所以呀,等见到那姜玉郎后,我……我就是你脑子了,你……你可别乱说话呀,有……有什么话我先跟你说,你……你再替我转达也行呀,咱……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呢。” 梅仁兴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谁让现在这形势这么复杂,局势又这么紧张呢,齐善龙身边的亲信死的死,走的走,都已经快无人可用了呀,也只能靠他俩来冒险试一试了。 二人一路上那是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似的,眼睛时不时地朝四周瞅瞅,生怕被人发现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尽可能地多绕了几圈,专挑那些偏僻的小路走,就想着能避开旁人的耳目。好不容易等到他们觉得人最少的那个时间点了,这才赶紧朝着清澜阁奔去,到了阁前,也顾不上喘口气,便一头钻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楼值守的小道们瞧见他俩这急匆匆的模样,赶忙上前拦住,其中一个皱着眉头,伸手阻拦道:“哎哎,等一下,有啥事啊,怎么直接往楼上跑呢?咦,等一下,怎么看你们那么面熟呢?”那小道一边说着,一边歪着头,仔细打量着他俩,眼神里透着一丝疑惑。 梅仁兴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都……都自家兄弟。我……我们是。”那话语因为结巴,说得磕磕巴巴的,他心里着急呀,可越急就越说不利索了。 秦艾德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俩是火堂的,有要事求见姜门主,请速速通报,这事儿可耽搁不得呢。”秦艾德说得那叫一个急切,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就盼着小道能赶紧去通报一声。 梅仁兴这才松了口气,赶忙附和道:“啊,对!对!”梅仁兴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道拱了拱手,那模样别提多客气了。 “你俩还真会挑时候!没跟着尾巴?” 那小道也是个机灵的,一听是火堂的人,心里就多了几分警惕,赶紧走出门外,左右看了一眼,那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两颗铜铃似的,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见没什么可疑的人员,这才立刻转身回来,关上了大门,嘴里还小声嘟囔着:“现在火堂那可是要倒大霉了,这在闫家可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可千万别给咱这儿招来什么麻烦才好呢。”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可秦艾德和梅仁兴倒也听得清楚,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青。 这小道顾不上看他俩的脸色,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就上了楼去做禀报了。 姜玉郎正在屋里坐着,一听这消息,眼睛微微一眯,随后对清风挥了挥手。 清风跟在姜玉郎身边久了,那可是极为默契的,当下就会意了,立刻跟着那小道走了出来。 清风先是走到楼梯口,探出头往下一看,就瞧见了楼下焦急等待的秦艾德和梅仁兴二人,随后又看到大门紧闭着,心里明白这小道也是谨慎过头了。 于是,他先是朝着楼下喊道:“二位,先上楼来。” 随后又对着那小道说道:“家和啊(小道全名李家和),去把门打开呀,你这把门一关,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多引人怀疑呀,快打开。”清风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 那李家和一听,赶忙挠了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清风舵主,我这就去开开,我这也是急糊涂了呀,谁让这火堂现在是烫手山芋呢,大家躲都来不及,我这不是怕出啥事儿嘛,嘿嘿,我这就去开。”说着,李家和便快步下楼。 “算了,我来。”清风摆了摆手,率先走下楼去,亲自开了门,然后脚步不停,径直走出清澜阁门外,开始在周围巡查起来。 他一边走着,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心里提防着可能存在的蒋浓奇的眼线,那模样就像一只守护领地的猎犬,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刚才,秦艾德和梅仁兴二人听到清风的招呼,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见到姜玉郎后,立即恭敬地施礼道:“小道秦艾德,见过姜门主,今日冒昧前来,还望姜门主海涵。” “鄙人梅……梅仁兴,也……也见过姜门主,谢……谢姜门主肯见我们。”梅仁兴也赶忙行礼,只是因为结巴,这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不过那态度也是十分诚恳的。 姜玉郎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点点头,伸手示意道:“二位请坐,不必如此多礼,有什么事儿,咱们坐着慢慢说便是了。”姜玉郎的语气很是温和,让人听了心里觉得挺舒服的,一下子就缓解了些许这略显紧张的气氛。 秦艾德见到姜玉郎后,本就兴奋不已,这会儿一听让坐下说,更是来了精神,也顾不上看梅仁兴的眼色了,就主动开始滔滔不绝地说道:“谢谢姜门主,其实呀,我早就久仰姜门主大名了,平日里就常常听旁人说起您的事迹,那可都是些让人钦佩不已的事儿呀,如今亲眼见到您,更是觉得您意气风发,那气度、那风范,简直绝了呀,我……” 秦艾德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就差手舞足蹈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也没注意到旁边梅仁兴那着急又无奈的眼神。 第167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 姜玉郎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秦兄弟你这人倒有意思,不过这客套话呀,就免了,咱们也算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就好。不管怎么说呀,毕竟冤有头债有主,我相信四长老的一意孤行,并不能代表火堂的全部兄弟,所以呢,水堂能帮到你们的地方,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靠在椅背上,目光温和地看着二人,那模样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太……太……”一听这话,旁边的梅仁兴又急又兴奋,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可这一着急,那嘴巴就跟不听使唤了似的,又只能蹦出一个字,然后就卡壳在那儿了,脸憋得通红,别提多着急了。 一向冷肃的剑隐在一旁看着,往往不解风情,顿时皱起眉头,一脸认真又不满地质疑道:“太太?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话都说不利索呢,有话就好好说呗,在这儿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剑隐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他可没姜玉郎那么好的耐心,只觉得这梅仁兴说话太费劲了。而且姜玉郎没来之前,火堂也没少欺压水堂,所以也有这一部分原因所在,说到底剑隐对火堂的人并无好感。 秦艾德赶忙解释道:“他是想说,太对了,我们都十分赞同姜门主的说法啊。剑隐大哥,您别介意呀,梅哥他这一激动,就容易结巴,您多担待担待。” 秦艾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剑隐陪着笑脸,他知道剑隐是姜玉郎身边的红人,担心这类人随口说上一句话可能就顶旁人说上百句,也可能一句话断送了别人的万分努力,所以心里想着可千万别因为这事儿惹得剑隐不高兴了。 “啊,对!”梅仁兴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秦艾德,心里暗自庆幸,没想到这小子在这紧急时刻,脑子还能灵光起来,帮自己解了围呢,可真是救了老命了。 姜玉郎早就看出梅仁兴的毛病,也看出这二人各自的特点了,心里觉得这俩人就跟一对活宝似的,挺有意思,没想到这火堂里还藏着这样的人才。 所以,姜玉郎也没在意这些小插曲,就笑着对秦艾德道:“秦兄弟,不如你代他发言就是了。不过呢,有一点我必须向你强调一下,你说话最好少绕几圈,我这人可晕车,要是被你绕晕了,可就没法继续听你讲话了,哈哈。” 姜玉郎半开着玩笑,故意把氛围调得轻松一些,姜玉郎多聪明,其实一早便看出这俩人是来“投诚”来的,只是也不点破,想着先听听他们会说出哪些有用的消息。 不过,说来还真是神奇,常言说的那句“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这儿可算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那秦艾德平日里说话总是啰里啰嗦,抓不住重点,可这会儿站在姜玉郎面前,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脑袋似乎一下子灵光了许多,说话也不再是不着重点、绕来绕去的了,变得言简意赅起来。 梅仁兴在一旁,心里虽然着急着要把事儿说明白,可他那结巴的毛病,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只见他凑到秦艾德耳边,压低声音,结结巴巴地小声提了句:“小……小凯。”那声音小得只有秦艾德能听见,边说还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秦艾德,眼神里透着一丝急切,仿佛这个名字有着至关重要的信息似的。 秦艾德一听,立马就会意了,清了清嗓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开口说道:“实不相瞒呀姜门主,其实,我们齐善龙舵主先前派出过一位兄弟,当时,本计划得好好的,是想托这位兄弟先联系上清风大哥,然后再劳烦清风大哥向您禀报一些事儿。只可惜啊!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被那可恶的蒋浓奇给破坏掉了。那蒋浓奇,手里握着那毒针,整天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仗着自己有点手段,残害同门,我们这些兄弟们早就看他不顺眼,忍不了他了!”秦艾德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愤恨的神色,显然对蒋浓奇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 姜玉郎一听,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便问道:“那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这时候,梅仁兴一听,赶忙抢着说道:“小……小凯!”那声音因为着急,还是结结巴巴的,不过倒是说得挺大声,生怕姜玉郎听不清似的。 姜玉郎听了,转头看向剑隐,剑隐立刻心领神会,俯下身子,凑近姜玉郎,小声说道:“门主,我平日里看他们这些火堂的人都不太顺眼,也从来没怎么结识过火堂里面的人。不过这小凯这个名字,我确实听着耳熟,好像是听清风提起过,应该是个火堂的人没错了。”剑隐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姜玉郎能听见,说完后,还直起身子,看了看那两位火堂来的兄弟。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脸惋惜地说道:“可惜啊,清风现在没听到这消息,只恐怕小凯兄弟凶多吉少了。不管怎么说,你们早就想弃暗投明,这一点,我是信你们的。”姜玉郎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真诚,让人能感受到他这话是发自肺腑的。 先前的那些努力,这下可算是没有白费,姜玉郎的这一句话,就仿佛给秦艾德和梅仁兴吃了一颗定心丸,意味着小凯的牺牲没有白白付出。 两人听了,心里都涌起一股欣慰之情,那感觉就像是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一点儿似的。 这时候,梅仁兴又赶忙凑到秦艾德耳边,着急地说道:“快快说,上次开……开的会。” 秦艾德立刻会意,又赶忙说道:“奥对,前不久,那恶贼蒋浓奇还拿着他那毒针威胁我们去开会,会上无非是大放些厥词,仿佛火堂现在是他说的算似的。而且,四长老也一直都没有现身,其实呢……” 秦艾德顿了顿,看了看姜玉郎的脸色,见他听得挺认真,便接着说道:“其实呀,我们私下里都察觉到了,那四长老早就和李家的残党勾结在一起了,现在李家的残党虽说被赶尽杀绝了,可这次的会议四长老没有前来主持,对蒋浓奇如此放权,这次以往从未有过的事情。我们都估摸着四长老很可能是在酝酿着某个大动作,咱水堂的兄弟不得不防啊。”秦艾德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似的。 姜玉郎听了,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他沉思了片刻,又问道:“嗯,那灵犀骨笛的事儿,你们可有什么消息?” 秦艾德和梅仁兴对视了一眼,然后秦艾德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个……没有。我们这级别,确实不知道那灵犀骨笛藏在哪儿了呀,要是知道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您了。” 姜玉郎听完,点了点头,心里暗自想着,他们说的这些,大多都跟采臣之前说的能对得上号,只是这灵犀骨笛的事儿,看来确实成了绝密,哪怕是在火堂内部,也没透出一点点风声。 姜玉郎看着两人,一脸诚恳地说道:“感谢你们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告诉我这些事儿。不过呢,你们现在还得回去。” 这俩人一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姜玉郎这是拒绝了他们,不愿意接纳他们。梅仁兴一着急,也顾不上结巴了,大声叫道:“别……别……”那声音都变了调,可见他有多着急了。 秦艾德见状,脑子一转,“急中生智”,赶忙抢先说道:“他是说,别闹了,姜门主。”秦艾德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 可这梅仁兴一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想着:“我哪敢这么跟姜门主说话,这不是找死嘛。”只见他立马回过神来,也不结巴了,利利索索地对着秦艾德骂道:“屁!你翻译的对吗?我是想说别,求你了姜门主。我们要是这样回去,根本没法交差!”梅仁兴这会儿是又着急又害怕,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这时候,姜玉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梅仁兴笑道:“梅仁兴,不用谢。” 梅仁兴一听,顿时愣住了,满脸疑惑地问道:“啊?” 剑隐在一旁看着,没好气地说道:“啊什么啊?没发现你刚才不结巴了吗?这会儿又开始犯糊涂了?”剑隐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觉得这梅仁兴还真是有意思。 梅仁兴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说话居然那么利索了,不过等他这情绪一缓和下来,那老毛病就又回来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还是托……托姜门主,的鸿……鸿福,我……我这才……” 姜玉郎顿时失望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行了,梅兄弟莫急,其实我的意思是,可能要辛苦二位兄弟,身在曹营心在汉一段时间了。我想让你们成为致胜的关键,所以你们还得继续在火堂潜伏下来,帮我留意着那边的动静,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给我传递消息,你们可愿意?”姜玉郎目光温和地看着两人,眼神里透着一丝期待。 秦艾德一听,兴奋得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么说,我们现在就是姜门主的人了?哎呀,那可太好了呀,能跟着您干,我们肯定尽心尽力,绝不含糊!”秦艾德那脸上满是激动的神情,就差没蹦起来了。 姜玉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更准确的应该是水堂的人!” “啊,对对对,姜门主说的没错,我们还是闫家人,更是水堂的人!” 二人都异常兴奋,那脸上的笑容就此,就没消失过。 第168章 独木难支 不过,那梅仁兴明显比秦艾德要细致些,兴奋之余,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脸上还透着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显然是还有别的事儿要求呢。 姜玉郎哪能猜不透他的心思,立刻又说道:“稍后,我会写封亲笔信,你们且收好,给齐舵主带回去,这样他心里也有底。往后要是有什么行动,我会安排人直接联系你们的,现在火堂那边风声最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回去告诉齐舵主,让他保持现状,可千万别被蒋浓奇给盯上了,一切都得小心谨慎着点儿。” “好,好好!如此甚好,多谢姜门主。哦,不,多谢门主!”两人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赶忙齐声应道。 那梅仁兴这才终于放下了心中那块大石头,整个人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脸上满是轻松的神情。 同时,他们也见识到了姜玉郎这位唯一年轻门主的与众不同,他就好像能洞悉一切似的,周围的任何事物都藏不过他的眼睛。两人心里都对之后能追随姜玉郎这样的明主,更加充满了期待。 这时候,姜玉郎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着眉头,伸出手轻轻揉着鼻梁,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儿。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剑隐,神色严肃地说道:“剑隐啊,安排几个得力的兄弟,把周围可疑的人清一清,去帮一帮清风。随后这秦兄弟和梅兄弟的归去之路,你们也要暗中保护好。” 姜玉郎他心里很清楚,那蒋浓奇可是闫争衡身边一条极为得力的鹰犬,心狠手辣,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所以必须要保障这俩人的绝对安全,一定要避免像小凯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要知道,如果上次小凯能成功联系到他,说不定现在的闫争衡,早就已经从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跌下神坛了,这局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就这样,在水堂兄弟们的暗中保护下,秦艾德和梅仁兴俩人一路上顺顺当当的,心里满是对姜玉郎的感恩戴德之情,不多久,便被安全地送回了火堂的齐善龙分舵那里。 齐善龙这一整天都在分舵里焦急地等待着,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就怕这两人出什么意外,那可就全完了。 这会儿,他远远瞧见二人笑意洋洋地回来了,那悬着的心顿时就放下了一大半,脸上的担忧之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喜,赶忙快步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事儿办得顺利不?”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期待地看着两人,那急切的模样就像个等待礼物的孩子似的。 梅仁兴激动地拍手结巴道:“办办的” 齐善龙见状,眉头一皱,又转头对秦艾德说道:“艾德,还是你来说!” 秦艾德也兴奋道:“办的非常成功!这事儿算是成了,那姜门主的名声真不是盖的,表哥,姜门主那岁数看着可比你小多了,可是那身本事就跟深不可测似的,怪不得四长老面对姜门主如临大敌似的,今天我算是涨了见识了。还有那清风和剑隐二人之前不是挺牛的吗?吹鼻子瞪眼的,可是在姜门主面前就跟那随时待命的保镖一样,姜门主随便挥挥手,他们就乖乖听令去了,还有” 齐善龙道:“行了,行了,说重点,带回什么东西没有?” 这时候,梅仁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伸手往怀里掏,一边掏还一边说道:“有!在……在这!” 只见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封信,正是那封姜玉郎的亲笔信,那信拿在手里,仿佛有着千钧重,毕竟这可是关乎着他们几个人前途的重要物件。 齐善龙见状,赶紧伸手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那眼神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紧紧地盯着信上的内容,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字,然后就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一样,把信紧紧捂在胸口,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神情,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我就放心了,咱几个的前途就全靠这封亲笔信了,有这封信在,就是护身符啊,证明,姜门主要保我们了!” 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兴奋之余,齐善龙又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姜门主,不,应该说是咱们的姜哥,他给你提什么要求了吗?咱们可不能光想着好处,也得把人家交代的事儿办好啊。” 秦艾德听了,赶忙回答道:“他让我们继续在火堂里潜伏,还特意提醒你要万分小心那蒋浓奇,千万不要引起他的怀疑,必要时候姜哥会派专人联系你的。” 齐善龙听了,微微一皱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了,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我明白了,高,实在是高!姜哥果然是干大事的人,他这是不在乎小失小得,要的就是不动则已,一动毙命!姜哥这是让咱们当成那关键最要命的钉子了!”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对姜玉郎的安排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俩人听了,也赶忙附和道:“是啊,舵主,你这么一分析,我俩也觉得这是一招高棋呀,姜哥这心思,可真不是咱们能比的,咱们就按姜哥说的办,准没错儿。” 齐善龙听了,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叮嘱道:“嗯,如此说来,我们的任务就简单了,只需要按兵不动,平日里表现得越正常越好,反而呀,这样就是越帮了姜哥的忙了。你俩人可都给我记住了,这嘴可得牢牢上好栓,千万不能说漏了嘴,一旦说漏了,那可就是要命的事儿了,尤其是你,秦艾德,你可得把住了,明白吗?” 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严厉地看着秦艾德,那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毕竟秦艾德这爱说话的性子,他还是挺担心的。 秦艾德见齐善龙这么严肃,赶忙挺直了身子,一脸正经地说道:“放心,表哥,打今儿起我就忘了这事儿,你让我想起来我再想起来。” 齐善龙这时候心情平复了,于是又道:“怎么感觉你去了一趟姜哥那里,变聪明许多了。还有啊,记住,工作的时候要叫职务,我不想再听到表哥这俩字了。” 秦艾德一听,赶忙用力地点了点头,那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大声回应道:“知道了,齐职务,哦不对,齐舵主!哎呀,你瞧我这嘴,差点又说错了,我这不是还没习惯嘛,我保证啊,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了,您就放一百个心。”秦艾德一边说着,一边还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那副小心翼翼又滑稽的样子,让一旁的梅仁兴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火堂内部,那原本看似坚固的阵营,此刻正如同年久失修的堤坝一般,在暗中一点一点地崩离瓦解着。 各种猜忌、不安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忧,昔日那团结的表象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人心惶惶、各自为政的混乱局面。 而另一边,闫争衡也陷入了绝境之中,可他不甘心就这么败下阵来,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这段日子以来,他眼睁睁地看着姜玉郎在闫家的地位扶摇直上,仿佛有着一步登天的本领,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能巧妙地化解,还总能在关键时刻占据上风,这让闫争衡心里别提多嫉妒多愤恨了,同时也越发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思来想去,闫争衡觉得自己如今只剩下了一条险路可走,那就是再次秘密潜入鬼境。 于是,他怀揣着那至关重要的灵犀骨笛,来到一处秘密之地。 好不容易凭借着灵犀骨笛进入了鬼境,那鬼境之中阴森恐怖,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一般。 闫争衡刚站稳脚跟,鬼王那庞大而又虚幻的身影便缓缓浮现了出来,周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此时鬼王还没完全现身,只是怀疑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吗?” 闫争衡叹了口气道:“恐怕,今后也只有我一个人能来这里了。” 闫争衡的这话音刚落,周围的煞气突然横溢,明显是鬼王的情绪波动影响到这鬼境的煞气强度。 鬼王一现身,眼神中就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满,他那阴森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鬼境中回荡着,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大声质问道:“你可知那采臣非一般小鬼,他对我而言,那可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他既是我的备用钥匙,也是这鬼境的备用钥匙!如今他有去无回,你可知道这对我的计划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吗?”鬼王一边说着,一边周身的气息变得越发寒冷起来,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了似的。 闫争衡听了,眉头紧皱,他赶忙辩解道:“这时候埋怨我是没有用的,鬼王大人,难道我不希望采臣能大功告成吗?我比谁都想让他把事儿办好呀。可如今这局势,哪是我能完全掌控的呢?我现在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为了咱们的计划,我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那李开那一党羽,我已经想尽办法完全消灭了,可结果呢,现在倒好,弄成了这副模样。鬼王你现在没退路了,我也同样没了退路,咱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只能一起想办法应对了。” 闫争衡说得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仿佛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一般,边说还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鬼王明白自己的难处。 第169章 天赐良机? 鬼王听了,冷哼一声,那声音里透着不屑,他冷冷地看着闫争衡,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里满是怀疑与不信任。 闫争衡见状,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上前一步,神色严肃地说道:“鬼王大人,事到如今,我倒有个主意,或许咱们还有一线生机。那便是我意欲与您达成血誓!” 这闫争衡能说出此语已然证明,他想鱼死网破做这最后一搏了。 这血誓乃是一种极为邪恶的秘法,一旦达成,鬼王便可附在他的身上,随意出入阳间,到时候,他们就能借助阳间的力量,再谋一番作为了。 鬼王就如同一种寄生者,而闫争衡,便心甘情愿地成为了鬼王的宿主,一旦达成血誓,寄生者与宿主便生死相依,一在具在,一毁具毁,如此一来,一人一鬼的力量合二为一,或许才能扭转这不利的局面。 此时闫争衡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与决绝,显然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鬼王听了闫争衡的话,却并没有立刻回应,他微微眯起那双透着幽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闫争衡,心里暗自思忖着。 在他眼里,此刻的闫争衡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所谓的血誓,虽然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转机,可其中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从闫争衡身上,根本看不到什么胜算,这要是贸然答应了,万一最后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鬼王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阴森冰冷:“闫争衡,你这主意听起来倒是大胆,可你觉得本王会轻易相信你这近乎疯狂的计划吗?这血誓一旦立下,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你拿什么来保证咱们能成功?哼,我看你如今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本王可不想陪着你一起去送死。”鬼王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了摇头,那模样显然是对闫争衡的提议并不认可,眼中依旧满是犹豫之色。 闫争衡一听,心里顿时着急起来,同时语气再次发生改变,只听他说道:“鬼王,你想想,咱们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如果不这么做,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咱们的计划全盘皆输吗?那姜玉郎如今势头正盛,迟早会查到这儿来,把咱们都给收拾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我闫争衡以我的名誉发誓,只要你答应,我定会全力以赴,绝无半点二心。”闫争衡说得那叫一个恳切,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就盼着鬼王能答应下来。 可鬼王,依旧像那座纹丝不动的冰山一样,丝毫不为所动。他鼻子里冷哼一声,那声音里满是不屑,冷冷地说道:“哼,你的名誉?瞧瞧如今这一塌糊涂的局面,你的名誉就跟那破铜烂铁似的,又能值几个钱?本王可不会因为你这几句空话,就轻易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别的办法,别在这儿浪费本王的时间了。” 说完这话,鬼王那庞大又虚幻的身影便缓缓往后退去,每挪动一步,仿佛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他的身影渐渐地融入那弥漫的雾气之中,一会儿清晰可见,一会儿又若隐若现,就好像是故意隐藏在这神秘的雾气背后,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又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即便是闫争衡此时的感受也是心里直发怵。 就在这时,周围那些原本隐匿在暗处的众多恶鬼,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慢慢地从黑暗中探出身子,露出了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它们张着血盆大口,嘴里还不时地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声,那尖锐的獠牙在这昏暗的鬼境中闪烁着寒光,一双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闫争衡,似乎是在向他发出警告。 闫争衡站在那儿,看着鬼王这冷漠又决绝的态度,心里面又气又急。 可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现在确实是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咬着牙,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鬼王渐渐远去的背影,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嵌入了皮肉都不自知,他暗自咬牙切齿,心里头就跟翻江倒海似的,不停地盘算着,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才能说服鬼王,让他答应这血誓之约。 毕竟这血誓可是他如今最后的救命稻草了,要是鬼王不答应,那他可真就陷入绝境,再无翻身之日了。 眼见着这事儿已经到了再无任何商量余地的地步了,闫争衡那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干脆一咬牙,撕破脸皮道:“鬼王,你可别忘了,如今这灵犀骨笛的下落,可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李观云的那些亲信,也早就被我处理得一个都不留了,你要是不答应跟我达成血誓,那这灵犀骨笛,你就别想再找到了,咱们谁也别想好过!”闫争衡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凶狠,那模样就像是被逼急了的恶狼一样,全然没了往日的那副沉稳模样。 鬼王一听这话,顿时周身的气息变得狂暴起来,四周忽然喷涌出黑色的浓稠煞气,那煞气就像有生命一般,疯狂地涌动着,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掉。 鬼王停下庞大身躯,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闫争衡,大声吼道:“闫家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把你留在这鬼境里,让你永远也回不去!”鬼王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在这鬼境之中回荡着,震得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闫争衡却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大声回应道:“鬼王,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你要是肯跟我合作,咱们结成血誓,那日后这天下,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没有?可你要是不答应,那咱们就一拍两散,谁也别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大不了同归于尽呗,反正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闫争衡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疯狂,似乎真的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鬼王听闻闫争衡的话,顿时暴怒如雷,虚幻的身影竟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 他怒目圆睁,瞪着闫争衡,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是在逼迫本王,你真的不怕死?” 鬼王虽怒火中烧,可心里明白,自己绝非冲动之鬼。 暗自权衡利弊后,他想到灵犀骨笛下落不明,若此刻与闫争衡彻底闹掰,对自己的计划无疑是沉重打击。况且闫争衡现下这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保不准真会做出玉石俱焚之举。 思来想去,鬼王只得咬咬牙,强压怒火,无奈妥协道:“罢了,闫家小子,本王暂且信你一回。但此事不可草率。” 鬼王冷笑一声,又接着道:“你还真是会挑时候,三日之后,恰巧迎逢阳间的月食之夜,或许这便是天意,也算是天助你也,那时阴气最重,正适合施展血誓之法,咱们便在那夜达成血誓,而后一同杀出去!”说着,鬼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瞧见闫家陷入混乱的狼狈模样。 闫争衡见鬼王应下,脸上瞬间浮出一丝阴笑,那笑容在阴森的鬼境里显得尤为诡异。他暗自窃喜:“到底还是让我得逞了,等血誓一结成,这天下便有我闫争衡的立足之地了。” 旋即,他恭敬地朝鬼王行了一礼,谄媚说道:“鬼王大人英明,就依您所言,三日后月食之夜,咱们不见不散,哈哈哈。”那笑声在鬼境中回荡,透着满满的寒意,似乎和四周的煞气已经揉为一体。对于即将对自己族人的赶尽杀绝,闫争衡依然能笑的如此狂妄,鬼境里面的厉鬼都有些为之震撼和胆寒。 闫争衡从鬼境回来后,为了能在三日后的行动中做足准备,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儿得找个信得过的人帮忙暗中筹备才行,思来想去,他只感觉身边似乎已经无人可用,想到最后,还是觉得蒋浓奇还算靠谱,于是便把蒋浓奇秘密地叫了过来,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浓奇呀,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要跟你说,此事关乎咱们的生死存亡,你可得牢牢地记在心里,千万不能走漏了半点风声。” 蒋浓奇心中一惊,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不过脸上马上恢复平常,赶忙恭敬地应道:“门主放心,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了,我蒋浓奇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闫争衡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我与鬼王已经达成了约定,三日后月食之夜,我们要达成血誓,到时候人鬼合一,力量将会无比强大。咱们就趁着这个机会,先一举灭掉水堂,那水堂如今可是咱们最大的绊脚石了,只要灭了他们,再去找那老二算账,没了这俩,老爷子那边除了我,还能有谁可选呢?这次,我偏要做一回李世民,成就一番大业,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所以这事儿你可得给我办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蒋浓奇听了,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门主放心,我这就去秘密召集各分舵高手,只是这召集他们的时候,要不要跟他们说明一下原因?” 闫争衡摆了摆手,说道:“先不要告诉他们原因,等三日后月食那夜血誓成功了,再跟他们说也不迟,到时候由我亲自率领,倾巢出动,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第170章 确认 然而,闫争衡怎么也没想到,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还是被人给透露出去了,而这泄露消息的人,正是他极为信任的蒋浓奇。 蒋浓奇心里可太精明了,他心里暗自盘算着,这血誓一旦真的成功了,不管最后是成是败,自己那可都是凶多吉少。 且不说这一路上要去对付其他门堂的那些高手,那一个个可都不是吃素的,自己肯定就是那冲在前面挡子弹的倒霉蛋。 再者说了,就算闫争衡最后真的得逞了,依照他那过河拆桥的性子,还会留着自己吗?一想到之前李开那悲惨的下场,蒋浓奇就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心里一阵后怕。 于是,蒋浓奇思来想去,做了一个任何人都没料到的举动。 月食倒计时两天的这一天晚上,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一般,整个闫家都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突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划破夜空,朝着姜玉郎的窗户射了进来,“噗”的一声,稳稳地钉在了窗户旁边的木柱上。那冷箭上还绑着一张纸条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着。 姜玉郎正在屋里坐着,听到这动静,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朝窗户那边看去。 看到这暗器,再瞧瞧这犀利又熟悉的手法,姜玉郎的第一反应就是蒋浓奇的杰作。 清风和剑隐听到动静,也是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哐当”一声,用力推开了门,两人一脸警惕地冲进屋里,四处查看了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松了一口气。 清风皱着眉头,看着那支冷箭,气愤地说道:“这肯定是有人故意搞鬼,门主,我下去追追看,说不定能抓住这背后搞小动作的家伙。”说着,清风就准备转身下楼去追。 姜玉郎却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地说道:“不用了,清风,对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用这种方式传消息,肯定是早有准备,不追也罢,咱们还是先看看这纸条上写了什么。”说着,姜玉郎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取下纸条,缓缓打开。 只见上面写着:“两日后,月食之夜,血誓之盟,人鬼合一,天下大乱。雄火燃烧,堂之夭夭。”姜玉郎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心中暗想道:“从这最后的一句话中,可以看出这是火堂里面的人报的秘,可到底是谁呢?蒋浓奇虽然正是火堂的一员,可若真的是他。那么,到底什么惊天大事,才让这只‘忠犬’肯如此背主呢?” 剑隐在一旁看着,挠了挠头,猜测道:“门主,会不会是那个话痨跟结巴呀?就是之前来咱们这儿的秦艾德和梅仁兴那俩家伙?” 姜玉郎听了,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齐善龙和他这两位手下,看过我的信后,没我的指引,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况且这手法,也不像是他们的做派,肯定另有其人。” 随即,姜玉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说道:“不过,看来动用他们的时机到了!” 说着,姜玉郎转头看向清风,一脸严肃地吩咐道:“清风,你现在立刻秘密联系齐善龙,就问他们,两日后的火堂是否有异动,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暴露了自己,即便联系不到他们,也不要打草惊蛇,暴露了齐善龙他们,明白了吗?” 清风赶忙应道:“是,门主,我这就去办,而且自有办法,就您放心。”说罢,清风便匆匆转身出门,去执行任务了。 此时,在齐善龙那边,他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疙瘩了。 他那两位亲信,秦艾德和梅仁兴,也在一旁跟着着急呢。 秦艾德满脸忧虑地说道:“蒋浓奇又秘密召集我们各个分舵了,还指明要高手呢,这架势,恐怕要有大事发生啊,咱们可怎么办呀?” 梅仁兴也在一旁附和着,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啊,两天后的晚上就要集集合了,要不要告诉姜姜哥?” 齐善龙一听,没好气地瞪了他俩一眼,着急地说道:“你们都问我,我问谁去啊?忘了姜门主怎么嘱咐我们的吗?没他的指令,切勿轻举妄动!一切都要等他联系我们,咱们现在要是贸然行动,万一坏了姜门主的计划,那可就糟了,真的是,这不是急死人吗?”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搓着手,心里那叫一个纠结,既担心出事儿,又不敢擅自行动。 就在这时,齐善龙分舵下面的一个小道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舵主,下面有个苦主,指名要见您呢,我们想拦住他,可他根本不听,非要见您,拦都拦不住呀,您看这……” “要见我?”齐善龙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快,把他请上来!” 不多会儿,这人就被小道带着上了楼。齐善龙抬眼一瞧,只见来人看着就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呀,衣着打扮没什么特别之处,相貌也是普普通通,齐善龙在心里暗自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你是?” 那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毕竟突然来了个陌生面孔指名要见自己,任谁都会多几分小心的。 只听那人不慌不忙地开口说道:“清风吹拂过,剑隐刃生波。”那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说完后,便静静地看着齐善龙,仿佛在等他的回应一般。 齐善龙能坐到这舵主之位,那自然是有些头脑的,一听这两句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眼睛微微一亮,心里想着这恐怕是自己人,而且很可能是姜玉郎那边派来的。 当下也不敢怠慢,赶忙满脸堆笑,热情地说道:“快,请坐,兄弟可是‘踏水’而来?”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里的警惕之色褪去了不少,多了几分期待。 那人见齐善龙这反应,心里明白他是懂了这暗语了,便微微点了点头,说话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接说道:“清风舵主,托我带来话。当然了,这也是姜门主的意思。”那人的语气很是平和,可这话听在齐善龙几人的耳朵里,那分量可就不一样了。 秦艾德在一旁一听这个,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迫不及待地大声说道:“表哥,你看,这不就来了嘛!咱们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下可好了,赶紧把咱们知道的情况汇报!还等啥呀,可算是盼到了。”秦艾德一边说着,一边激动地搓着手。 “我说了多少次了,工作时间,要称呼职务!” 训完表弟后,齐善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事儿关系重大,他一边搓着手,一边看着来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不是信不过兄弟你呀,只是你可知道当初姜……”齐善龙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要是这人真的是姜玉郎授意派来的,那肯定会知道那封信的事儿,这可是验证身份的关键。 不待等他说完,那人立刻会意,微微一笑,紧接着说道:“姜门主已手书一封,想必齐舵主已经了然于胸了。其实,我们姜门主已经猜到了,齐舵主你是个谨慎的人,所以特意还将信里的部分内容告知于我,就是怕你有所疑虑。不知齐舵主要不要我把那部分内容说出来,也好让你彻底放心。”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坦然地看着齐善龙,那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真诚。 “好,好!不用念了!”齐善龙一听,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这下他是彻底信了这人的身份了,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兄弟,请你赶快回去禀告姜门主,两日后闫争衡有大动作,两日后的晚上,我们这些舵主都会被召集前去闫争衡郊外的一个住所,那住所已经常年未住,荒置且聚集阴气,更可奇怪的是,关于具体要干什么,上头是一点消息都没透露,我们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我敢肯定,一定是大事!”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头,脸上满是忧虑的神情,显然是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对对,纸笔。”说着,齐善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在屋里四处找起纸笔来,找着后,便快速地把那处住宅的地址工工整整地写在纸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折好,郑重其事地交给这人,还不忘叮嘱道:“兄弟,这地址你可得收好了,可千万别弄丢了,一定要交到姜门主手中。” 这人也是一脸慎重地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将纸收好,放进怀里,然后就打算起身离开,想着得赶紧把这消息带回去禀报给姜玉郎。 齐善龙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他,着急地说道:“等一下,那个……姜哥没有其余的安排吗?那天的晚上我们到底要不要去?要不要半路就……”齐善龙心里很是纠结,既怕坏了姜玉郎的计划,又担心自己这些人去了会有危险,所以想问个明白,心里也好有个底。 那人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齐善龙,耐心地解释道:“这一次派我来,只是为了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因为昨日门主已经收到了一封密信,门主还说到,若确定了此事,齐舵主依然要保持现状,照常参加即可,门主会想办法护你们周全的,请放心。咱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一切按照计划来就行。”那人的语气里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仿佛只要照着他说的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似的。 “好,好好!那就不留你了,回去禀告姜哥事大。快,艾德,快去送送!”齐善龙听了,连连点头,赶忙吩咐道。 那人却摆了摆手,说道:“还请各位留步,切勿引起注意,我先走了!人多了反而容易引人注意。” “对对对!人多扎眼,兄弟你说的在理,那我们就不下楼了。”齐善龙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便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转身离开。 等那人走远后,齐善龙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长舒了一口气后,又皱起了眉头,满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有人比我们提前告诉姜哥了呢,难道留好退路的分舵不止我们一个?这帮孙子,平日里开会的时候,一个个看着都是忠心耿耿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一个比一个猴精呢,都留着后手呢。幸亏咱们也走了这一步了,要不然,真怕到时候就咱们这一个‘没起义’的分舵,那可就惨咯,非得跟着闫争衡一同殉葬不可。” 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对这复杂的局势越发感慨了起来。 第171章 联合 那报信的人脚步匆匆,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便赶回了清澜阁。 一进阁内,清风早已经在迎着他,他先是跟清风一个眼神交流,随即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略显急促的呼吸。 然后才赶忙上楼,到姜玉郎面前,恭恭敬敬地将齐善龙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双手递交给了姜玉郎,说道:“门主,这便是齐舵主给的地址,情况就是如此了,请您过目。” 姜玉郎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又细细琢磨着齐善龙传来的那些话,忽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一般,缓缓开口说道:“齐善龙之辈,也只是想着给自己留条退路罢了,不过这倒也正常,人嘛,总得为自己多考虑几分。可有意思的是,在这火堂里面,似乎还有人更狠呐,竟恨不得闫争衡马上就死掉,也不知道这人会是谁呢?”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心里盘算着这背后之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确认了消息的真实性后,姜玉郎不敢有丝毫懈怠,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秘密找到了闫惊雷。 第一时间接待姜玉郎的是闫沐风,在得知消息紧急后,闫沐风立刻将姜玉郎带到闫惊雷面前,随即自己小心的退出屋外。 见到闫惊雷后,没有过多的客套,姜玉郎也不兜圈子,直接将这事儿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他,神色严肃地说道:“二长老,此事事关重大,我觉得必须得让您知晓,您的四弟,竟然打算和鬼王达成血誓,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事儿,若是真让他得逞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说着话把那记录地址的纸条也递给了闫惊雷。 闫惊雷接过纸条,只是扫了一眼,便确认这是他四弟多年前的一处‘荒宅’,所谓荒宅养鬼,密谋取荒,这荒宅向来是阴暗活动的。 闫惊雷顿时脸色一变,“啪”的一声,用力一拍桌子,那桌子都跟着晃了几晃,桌上的茶杯也被震得“哐当”作响。 他猛地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冷然道:“混账东西,竟然把血誓这样的鬼名堂都给搬了出来,他也不想想,自己身为一门堂之主,做出这般行径,把我闫家的脸真是丢尽了,这事儿绝无可能让他得逞,说什么也不能任由他胡来!”闫惊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屑,仿佛闫争衡做了这事儿,就是对整个闫家的亵渎一般。 可随即,闫惊雷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紧紧盯着姜玉郎,缓缓说道:“不过,姜玉郎,你虽说是领了我三弟之命,代他之位,掌管着水堂。可是你在兄弟门堂肆意安插眼线,拉拢势力,这般做法,亦是走在我闫家家规的红线边缘了。即便老爷子如今还没说什么,可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在我的两个门堂下面做了什么手脚,哼,我觉得到时候你我之间,可就再没这般客气了。” 闫惊雷骨子里对权力的掌控欲那是根深蒂固的,丝毫没有衰减的迹象,而且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越发察觉到,这个姜玉郎早已不是当日赛场上,自己亲自给予颁奖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如今的姜玉郎,隐然已经成为了自己潜在的一个强劲竞争对手,虽然他姓姜,不姓闫,可闫惊雷的直觉向来准得可怕,这或许就是一个常年身处“太子”之位,又手握实权的在位者的本能,对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 所以,他这话里话外,那绝对是在有意无意地对姜玉郎进行敲打,想让姜玉郎明白,有些事儿,可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姜玉郎听了闫惊雷的话,却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股不卑不亢的气度,随即神色平静地说道:“二长老,我本就是一座小城的粗浅小道罢了,原本,我也有自己的师父,跟着师父安心修行,从没想过要立于这豪门之中,卷入这些是是非非里。无奈三长老认定我是天命所为,觉得我有那个能力,执意要将一身的本事与修为传授于我,并且再三嘱托,要让我代他将这门堂管理好。我推脱不得,这才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姜玉郎说着说着,眼中突然射出一道寒光,那目光锐利得如同寒芒一般,直直地看向闫惊雷,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接着说道:“二长老,我想说的是,既然我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我就会做好我分内之事,闫家的安危与稳定,亦然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也是三长老对我的嘱托。我的一言一行,亦是为了闫家的前途坦荡。如果有什么人在这件事情上威胁我,哪怕他曾经多么的高高在上,在我眼里一样是尘埃一捧罢了!” 其实姜玉郎这话已经算是很隐忍,够客气的了,毕竟曾经受过闫惊雷的一些恩惠,所以这会儿说话还留了几分情面。可这人情嘛,往往就是这样,在触及原则底线的问题上,还着还着,这恩可就越还越少了。 闫惊雷着实没想到姜玉郎的态度竟然会如此强硬,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心里又对姜玉郎多了几分欣赏。 这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强硬,腰杆挺得越直,别人反而越高看你一眼,哪怕你是回敬的出言不敬,也会让人觉得你有骨气、有气魄。 就像此刻,要是姜玉郎刚才唯唯诺诺、软趴趴的,闫惊雷恐怕反而会彻底瞧不起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闫惊雷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里透着一丝别样的意味,然后缓缓说道:“看来啊,当年在赛场上给你颁奖的时候,奥对,我记得很清楚,就是那玄风镇魂扇,我当时就觉得你这年轻人与众不同,日后定是大有可为!如今看来,我没有看错!”闫惊雷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之色。 姜玉郎听了,伸手将玄风镇魂扇握在手中,朝着闫惊雷郑重其事地拱手施礼道:“二长老对姜某人的帮助,我自然是全都记在心里的,这份恩情,不敢忘怀,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一二。” “哈哈!”闫惊雷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说道:“如此甚好,甚好!你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呀。只是……” 闫惊雷说着说着,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看似开玩笑的神情,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说道:“只是这老四如今看来呀,已经是尸体一个了,死定了,他这一死,你说,谁还会跟我争呢?”闫惊雷的三言两句似乎就像在描述一只蚂蚁的生死,而且对定夺这‘蚂蚁’生死的过程信心十足,而且一边说着,一边看似随意地看着姜玉郎,那眼神里却透着几分试探的意味,想看看姜玉郎会作何反应。 姜玉郎听了这话,并没有急于答话,而是迎着闫惊雷的目光,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回应着闫惊雷的试探一般。 只是姜玉郎忽然有种感觉,似乎事情远远没自己想的这么简单,这闫惊雷对自己今夜的到访,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闫惊雷见姜玉郎不说话,突然又笑道:“开个玩笑,虽然你如今掌管着一个门堂,可毕竟你姓姜,我姓闫,我问你这个问题,显然是不太合适了。”闫惊雷很明显是在暗示姜玉郎要时刻记住这个血脉准则,摆清自己的位置,也正是因为这句看似玩笑话的说出口,恰恰证实了,姜玉郎已经给闫惊雷带来了绝对的压力,甚至远高于他那位四弟。 闫惊雷头一次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还是在对方沉默的情况下,接连开口,只见他面色一冷,眼神变得无比严肃,继续说道:“月食之夜,你我各派精锐,亲自率领抵达那处,定要将此邪恶之事终止,这件事儿,咱们就不必上报给老爷子了,以免他老人家操心,咱们自己解决就好,你觉得如何呢?”闫惊雷的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打算,就等着姜玉郎表态了。 姜玉郎拱手顺水推舟道:“二长老此计甚妙,与姜某不谋而合,便以此为定了!” 二人坐在屋内,就接下来行动的诸多细节又细细地商讨了一番,你一言我一语地敲定了不少关键之处,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尽量考虑周全,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待一切都商议妥当后,姜玉郎便起身,再次朝着闫惊雷微微拱手,客气地说道:“二长老,那今日我便先告辞了,您且放心,我定会按照咱们商定好的去做。” 闫惊雷微微点头,说道:“嗯,你且去,记得万事小心。” “沐风,送客!” 随后,闫沐风赶忙开门上前,笑着对姜玉郎说道:“姜门主,这边请,我送您一程。”说着,便引着姜玉郎往外走去。 两人沿着走廊慢慢走着,闫沐风心里头对刚才屋里的情况好奇得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姜门主,方才我在外面呀,隐隐约约听到屋子里传出些不妙的声响,似乎是二长老动怒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闫沐风一边说着,一边抬眼偷偷观察着姜玉郎的脸色,眼神里透着好奇与疑惑。 第172章 一触即发 姜玉郎笑了笑,神色平静地说道:“沐风兄,不必太过担忧,你且先当是些许小事罢了。我相信二长老很快会给你们做出妥善安排的,我相信,出不了几天,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一切自然就清楚了。行,你留步,后会有期。” 说完,姜玉郎便加快了脚步,径直离开了,只留下闫沐风站在原地,一脸好奇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那事儿。 在回去的路上,清风心里头一直惦记着闫惊雷那边的态度,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道:“门主,那二长老是何意见呀?到底同不同意与咱们联合呢?” 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歪着头,看着姜玉郎的侧脸,眼神里满是期待,盼着能从姜玉郎这儿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姜玉郎听了,微微皱起眉头,伸出手轻轻掐揉着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自然是答应了。不过……” 姜玉郎的声音微微一顿,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清风和剑隐心里都“咯噔”一下,瞬间来了精神,两人下意识地都竖起了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玉郎,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姜玉郎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接下来再见到闫争衡,即便是我有心放过他,他这位亲哥哥恐怕都不会放过他的。” 这也正和姜玉郎的意,即便姜玉郎与闫争衡有通天的大仇,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但是手刃闫家的嫡子,向来都是前恩后放,前仇后报,即便是再见到恩师三长老,恐怕都会对这位杀害他四弟的人别看一眼。 总之,推倒闫争衡对于姜玉郎是利益最大的,但是亲手杀掉他,反而会把利益大大缩小,这一烦恼恰好被闫惊雷给解决。 姜玉郎脚步匆匆地回到了水堂的大本营,一进大门,便立刻吩咐手下人去将各个分舵主召集过来。不多会儿,分舵主们纷纷赶来,齐聚一堂。 在这闫家的水堂之中,经过这段时间的苦心经营与磨合,如今那局势已然变得稳定下来了。 就好比一艘曾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飘摇不定的船只,如今终于驶进了风平浪静的港湾,稳稳地停靠在那里。 而堂内的核心人员,也都已经各就各位,确定了下来,他们就如同支撑起水堂这座大厦的一根根坚固的柱子,各司其职,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作为容川分舵的闫子贤是刚受提拔的后起之秀,灵溪分舵的张守诚亦是姜玉郎来到水堂后最早一批的支持者,而汇泽分舵现在又有姜玉郎的绝对心腹林羽墨把手,而清风剑隐二人则不用多说,一直跟着姜玉郎坐阵水堂的大本营清澜堂。 姜玉郎站在众人面前,神色严肃,目光缓缓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而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详细地做着月食之夜的部署,把每个人的任务和负责的区域以及需要注意的要点,都一一交代得清清楚楚。 末了,他又着重强调了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事关整个闫家的兴衰,叮嘱大家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部署完任务后,姜玉郎看向清风,语气郑重地说道:“清风啊,你挑选几个得力的专人,一同前往那地址的外围,担任斥候的职责,一定要仔细观察那附近的风吹草动,一有什么异常情况,立马回来禀报,切不可有丝毫懈怠,此次行动的成败,或许就取决于这些细节了,明白吗?” 清风赶忙抱拳应道:“门主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让您失望!” 清风剑隐二人,头脑最为灵动的还是清风,办事牢靠,但周身的表现欲是眼藏不住的。 剑隐一直属于默默无闻的‘隐形’人,但办事专一,且不图名利,作为姜玉郎的真正的贴身护卫,无疑是合格的。 等众人都散去后,姜玉郎唯独把林羽墨留了下来。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玉郎看着林羽墨,神色凝重地说道:“羽墨啊,这次行动,闫争衡的小命,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自然有人比我们还急。” 林羽墨啊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姜哥,你之前先去见到了二长老,莫非是二长老他”林羽墨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本以为以闫争衡的身份最差也是绑到闫老爷子那里听凭处置,但听这个意思,似乎是他这位亲二哥已经等不及了。 姜玉郎微微点头,默许了这个问题。继续道:“所以,咱们务必得想办法把灵犀骨笛找到,只有这样,咱们才能跟黑白无常交差。两位常爷答应的那个神秘奖励先且不说,关键是能把哭丧棒纸条还回去,那玩意儿咱们常年带在身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还有那乾坤袋,里面还关着恶鬼,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恶鬼是否都化成血水了。咱们常说‘借阳不借阴’,这阴间的东西,咱们还是尽快远离脱净为妙。” 林羽墨听了,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姜哥,您说的是,这事儿说出去,咱欠黑白无常东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林羽墨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着眉头,显然也是对这事儿挺发愁的。 时间过得很快,月食之夜行动的这一天,眨眼间便到了。 这天恰好是个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姜玉郎坐在桌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远方三长老闫逸尘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后,传来闫逸尘懒洋洋的声音:“怎么了,玉郎挑的这个时候,正午休呢。”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刚被吵醒的慵懒劲儿,一听就是睡得正香被打扰了。 姜玉郎听了,心里暗自想着,没想到这闫逸尘当真是过得太舒坦了,连午休的习惯都养成了,不过嘴上还是打趣道:“怎么,店里不忙了?您这都有闲工夫睡午觉了。” 闫逸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在电话那头抱怨起来:“害,别提了,这不是修路了嘛,好家伙,那围挡把咱店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送货的车根本就进不来。这几天,全靠我跟容儿帮忙卸车呢,那可真是累死累活的,结果倒好,买卖也做不成了。” 闫逸尘叹了口气继续说:“还有,我看那告示牌了,估摸着这路怎么也得修个把月呢。我都跟那送货的大刘说了,这阵子,就先不上货了,路不好走,顾客也都绕到别的店去买东西了,唉,可愁死我了。哎呦,你看我说这么多,都忘了你不知道修路这事儿了。也是啊,你都多长日子不为这店操心了,我都怀疑这店还是不是你的了,你这甩手甩得够彻底的。”闫逸尘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满肚子的苦水都想往外倒。 姜玉郎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来前不就是跟您说好了嘛,我替您在闫家查真相,解危机,那店就全权交给您二位了,不过怎么感觉您变得唠叨了呢,而且还叫上容儿了,怪哦,真的很怪哦,这可不像以前的您。” “去去去,你小子是真长胆子了,都敢说我唠叨了,反了你了。不过你可别以为我一点消息都不灵通,我可听说了,现在的水堂在你手里那可是如日中天,干得挺不错嘛,看来我当初没选错人。”闫逸尘这话里,其实难以掩饰那份骄傲,就好像水堂能有今天这般成就,全是靠着他当初做的那个选人抉择似的,那语气里都透着一股得意劲儿。 姜玉郎一听这话,忽然心里有些发软了,他张了张嘴,想要把闫家即将发生的事儿告诉闫逸尘,比如他四弟闫争衡可能今天就要走到尽头了,闫家五子马上就要只剩下三个了,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听着闫逸尘在电话那头说着。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闫逸尘似乎察觉到姜玉郎好像有什么心事,便问道:“你真没什么事儿吗?要是没啥事儿,我可接着睡午觉去了,困着呢。” 姜玉郎赶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您接着睡,我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您好好休息。替我向容姐问好。” 说完,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那备受瞩目的月食之夜终于来临了。 闫争衡那边,天还没黑透,就早早地开始布置起法坛来。 那法坛看上去十分怪异,是平日里极为不常见的阴坛,一看就是专门用来施展那些邪恶之法的。 整个坛的摆布也跟寻常的阳阵完全相反,逆行而设,正好切合鬼王所需要的阴阳逆乱的状态,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气息,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一般。 而在那处地址的外围,埋伏着的三个门堂的主力早已严阵以待,蓄势待发了。 这三个门堂分别是金、木、水堂,众人都压低着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前方,手里紧握着法器,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冲出去,展开行动了,现场的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似的。 第173章 启动 在那郊外,有一处孤宅,平日里就寂静得很,四周荒草丛生,偶尔有几声夜枭的叫声划破夜空,更添几分阴森之感,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长久以来都鲜有人迹踏足。 可今儿个,这原本荒凉寂静的地方却全然变了样。 只见那孤宅的里里外外,明里暗里,竟埋伏了众多闫家道众,一个个神情严肃,或藏身在草丛之中,或隐匿于墙角屋后,都紧握着法器,严阵以待。 这般阵仗,在这火堂地界,那可真是头一遭,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孤宅大院。 此刻,闫争衡正在那孤宅的大院之中,全神贯注地布置着阴坛的最后工序。 他的神色略显紧张又透着一丝狂热,双手不停地挥动着,口中念念有词,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那些物件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 而在这偌大的孤宅大院里,此时已经站满了火堂的全部精锐,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都透着疑惑与不安,谁也不清楚今儿这到底是要干啥。 火堂的各个分舵主,更是面色各异,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眼神中满是好奇,还有的隐隐露出担忧之色。 以他们这些人的修为,平日里大多都只是专注于自己分内之事,对于这阴坛,那可都是闻所未闻,甚至都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邪门玩意儿的存在。 不过,他们这会儿也都已经隐隐察觉到了闫争衡今天的不对劲。 毕竟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先是被秘密召集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再看着眼前这奇奇怪怪悖逆常理的法坛摆置,任谁心里都会犯嘀咕。 而齐善龙,因为早早得到了一些消息,心里头早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比其余几位分舵主可紧张的多。 他心里一边猜测着闫争衡的意图,一边又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连猜带看的,已经猜出闫争衡怕是要做出一些违背阴阳常理的大逆不道之事了。 齐善龙心里绷得久了,难免就被旁人看出了些端倪。 另一个火堂分舵主凑了过来,疑惑地打量着他,小声问道:“老齐,怎么看你今天不大对劲?你这脸色煞白煞白的,跟见了鬼似的,是不是知道啥事儿呀,快跟咱说说呗。” 齐善龙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整理了一下表情,强装镇定,小声敷衍道:“哎呀,你这说的是啥话,门主让咱们秘密集合到这里,这法坛的摆置又是如此奇怪悖逆,看着就邪乎,哪能让人不心慌。你说门主这是究竟要作何呢?我这心里头也是一团乱麻,没个底儿。” 那分舵主听了,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目光看向距离闫争衡最近的蒋浓奇,小声说道:“你看那小子。” 说着,还用下巴朝蒋浓奇的方向点了点,接着道:“你看这姓蒋的,他都没慌,咱们怕什么。这野小子,不就是参加了一个什么新人道士赛吗,你看现在跟在门主身边得宠的,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门主呢,把咱老哥几个全给忘了,净顾着他了。还有那个姜玉郎,也是参加比赛得了冠军了,现在倒好,都成一个门堂之主了。早知道啊,我也去凑凑热闹了,说不定现在也能风光风光呢。”那分舵主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的懊悔,仿佛错过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似的。 齐善龙一听,赶忙瞪了他一眼,着急地压低声音说道:“你快小点声,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这话要是被门主听见了,咱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齐善龙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瞅了一眼闫争衡和蒋浓奇,见他们没注意这边,才敢继续说道:“再说了,那大赛你想去,也得让你去才行,你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啊。你忘了当时比赛的资格了?那可是要求新人参加,新人,你看你哪新了,就别在这儿做白日梦了,还是先顾好眼前这事儿。”齐善龙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焦急万分,眼睛都不敢四处张望,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着:姜门主他们到底在哪了,怎么还没出现,再不来可就糟了。 就在这时,闫争衡似乎终于布好了阴坛。 只见他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那模样仿佛完成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一般。 此时的闫争衡,身穿一身紫色道袍,那道袍本是显得颇为庄重,可胸口和腰间却又缝制了一块鲜艳的红色绸布,这搭配显得格格不入,正常来说紫袍可不该有此造型的。 很显然,闫争衡为了达成目的,已经做好了哪怕走火入魔的准备,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怵。 随即,闫争衡向前迈了几步,站到众人面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宣布今天的真实意图。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诸位,今日把大家召集至此,是有一件大事要做。想必你们都好奇我这一番布置是为何,那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了,灵犀骨笛其实就在我手上。” 说着,闫争衡还扬了扬手,仿佛在展示着什么无上珍宝一般,接着道:“今日,我要凭借这灵犀骨笛,把鬼王从鬼境里引出来。今天这坛法,你们可能都没见过,现在不妨告诉你们,这是血誓仪式必备的坛法,名叫阴坛。别以为它现在是布好了,其实它还缺一样关键的东西!”闫争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大院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坎上,让大家愈发觉得不安起来。 闫争衡话音刚落,突然出手,只见他猛地一抬手,一道蓝芒如闪电般射出,竟是蚀骨针。 这招法可比蒋浓奇平日里使出来的更胜一筹,那蓝芒裹挟着一股寒风,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众人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见那蚀骨针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没入了人群之中,紧接着,人群里有一人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喉咙,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可置信的神情。原来那毒针已经精准地射中了他的喉咙,不到三秒钟,他就直挺挺地倒下了,眼睛却还死死地瞪着,死不瞑目,那模样极其瘆人。 这时候,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头又害怕又疑惑,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 闫争衡见状,冷哼一声,随即指着那倒下之人大声解释道:“这些年来,我与我那二哥明争暗斗,互埋暗线,这事儿你们都是清楚的。虽说我在他那木堂里面埋了不少针,但同样,他也没少在我这儿做手脚。这人你们应该也都认识,也算是我火堂的老人了,可他却投靠了闫惊雷,做了叛徒,哼,我早就知晓此事了,只不过今天把他最后的价值给利用一下罢了。毕竟这阴坛的启动,要的就是阳人之血,他既然敢背叛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闫争衡的声音冰冷无情,那眼神里透着一股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随后,闫争衡给蒋浓奇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明显是让他趁着那小头目的血液还没凝固,赶快去收集血液,好继续启动阴坛。 蒋浓奇会意,赶忙端着个碗,快步朝着那倒下之人走去,脸上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等血腥之事一般。 紧接着,闫争衡又从掌心中亮出一根毒针,那毒针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致命的危险气息。 他目光阴狠地扫视着众人,缓缓说道:“说一千道一万,我跟闫惊雷争那是我们闫家内部的事儿,可现在倒好,一个姓姜的竟然还敢来我这闫家翻江倒海,真当我闫争衡好欺负不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已经投靠了那姓姜的!”闫争衡说着说着,眼神愈发狠辣起来,众人被他这目光一扫,皆是颤颤巍巍的,吓得不敢与他对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打心底里对闫争衡的淫威还是惧怕得很。 突然,闫争衡哈哈一笑,那笑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大声说道:“怎么?现在都怕了?都是这些年生生死死跟过我多年的弟兄,我也没想到会有我今天逼各位做事的一天。罢了,罢了,现在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怕的,觉得不想参与此事的,可以现在就离开,我绝不阻拦,可要是留下来,那就得乖乖听我的命令,明白了吗?”闫争衡的话回荡在大院里,可现场却是一片死寂,没人敢吭声,大家都在心里权衡着利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闫争衡说话的时候,蒋浓奇已经将一个盛着红色液体的碗往阴坛那个方向端去了,那红色的液体在碗里晃荡着,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配合着闫争衡那充满压迫感的问题,此刻的火堂众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现场的气氛紧张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似的。 闫争衡见没人回应,又是哈哈笑道:“既然没有人说话,那就不要怪我没给各位机会了,既然已经认准了要跟着我干,那我今天就要做这秦王李世民一回,各位都清楚,李世民身边可有秦叔宝,尉迟恭等等众将,你们同样也能成为这样的大将!待我血誓成,咱们一同先灭水堂,再取闫惊雷首级,到时候,这闫家还不都是咱们的天下了,哈哈哈。”闫争衡越说越激动,眼神中满是狂热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称霸闫家的那一天了。 这话音一落,蒋浓奇也已经走到了阴坛前,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月食已经开始了。 他确认后,才将碗里的红色液体缓缓倒了下去,那液体沿着坛壁流淌着,瞬间就被阴坛吸收了进去。意味着阴坛已经正式开始启动了,只见那阴坛上原本黯淡的符文开始闪烁起诡异的光芒,隐隐有一股阴森的气息散发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封印一般。 就在阴坛启动的时候,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远处周围突然火把四现,那火把的光亮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把这原本阴森的郊外孤宅照得亮堂堂的。 闫争衡见状,脸色一变,心里暗叫不好,赶忙加快施法速度,同时焦急地催促蒋浓奇:“快,取更多血来!千万不能让他们坏了我的大事,赶紧的!” 第174章 开战 四周火把突然的出现,意味着火堂的密谋已经被其他门堂知晓了。 这显然是一场包围战,情况一下子变得危急起来。其余的火堂分舵主们立刻陷入了慌张之中,有的脸色煞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呀。” 有的则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现场一片混乱。 当然了,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齐善龙,他看到火把亮起的那一刻,心中忽然安下心来,暗自庆幸道:“可算是来了,姜玉郎再不出现,那可就真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下有救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紧紧地盯着火把亮起的方向,盼着姜玉郎他们赶紧现身呢。 虽说闫争衡在拼命地加快速度,可还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两位高手中的高手,已经以惊人的速度飞身跃到了近前,那身姿轻盈又矫健,宛如两道闪电一般,正是那姜玉郎和闫惊雷。 他们一现身,现场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大家心里又是惊讶,又是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即便那闫争衡拼尽了全力,可还是跟闫惊雷有着不小的差距,闫惊雷一出手,再次展示了他那威力惊人的掌心雷。 只见他掌心汇聚起一团蓝色的雷电之力,那雷电“噼里啪啦”地闪烁着,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紧接着,闫惊雷猛地朝着阴坛的方向推出一掌,那掌心雷如炮弹一般射了出去,“轰”的一声巨响,直接击中了那阴坛,坛上的布置被摧毁了不少,那些闪烁的符文瞬间黯淡了下去,刚刚涌起的阴森气息也消散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掌心雷在这等关键时刻,还真是无敌的存在,让人看了心生敬畏。 本来那闫争衡此时已经准备从袖口里取出灵犀骨笛,想要借助骨笛的力量来扭转局势,可没想到被闫惊雷突然的一记掌心雷给打断了,心里别提多懊恼了。 而姜玉郎,虽然还未掌握掌心雷这绝技,可他的洞察力却极为敏锐,从这个小小的细节中,一下子就发现了闫争衡的灵犀骨笛藏匿之处,心里暗自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想着得找机会把那骨笛夺过来才行。 此时,闫惊雷掌心依然残留着蓝色的闪电光晕,他站在那儿,目光威严地扫视众人,大声说道:“火堂之辈,你们的门主闫争衡谋逆反乱,这是大逆不道之举,闫家人人得而诛之,你们切莫与其共同执迷不悟,否则休怪我闫惊雷的天雷诀不认人,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闫惊雷的声音如洪钟大吕一般,在这大院里回荡着,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那些火堂道众心里都打起了鼓,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着闫争衡了。 手搓天雷,对于这些火堂众道来说,那可就是降维打击,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闫惊雷的对手,要是真对上了,那可只有挨打的份儿。 这时候,闫争衡却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他咬了咬牙,大声喊道:“这闫惊雷没什么可怕的,掌心雷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 说着,闫争衡突然运功走起,只见他双手快速地舞动着,口中念念有词,掌心处渐渐酝酿出一团蓝色的焰球,那焰球越变越大,散发着炽热的高温和强大的道法波动。 紧接着,闫争衡朝着那闫惊雷猛地推出一掌,那蓝色焰球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闫惊雷飞射而去,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了。 闫惊雷见状,身子一侧,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紧接着脸上闪过浓抹的惊奇,他没想到这闫争衡会隐藏得这么深。 “四弟,你是什么时候偷学的?” 问完话,闫惊雷忽然想起新人道士大赛决赛前夜闫争衡找过他,这时再回忆起那晚说过的那些话,莫非那时候他就已经在谋划着这一切了,偷偷学了掌心雷,想要日后对付自己不成?闫惊雷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闫争衡这时候却冷笑道:“别叫我四弟!闫惊雷,你别整天戴着一副面具,累不累呀?我告诉你,你能骗过整个闫家,却唯独骗不过我。怎么样?你还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吗?我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而且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让你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闫争衡一边说着,一边又凝聚起道法之力,准备再次发动攻击,那眼神里满是仇恨与决绝,显然是跟闫惊雷彻底撕破脸皮了。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暗暗吃惊,他只是知道闫惊雷练的天雷诀是有瑕疵的,但是也没想到闫争衡竟然已经偷学了,还隐藏得这么深。 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那闫争衡的功力明显不如闫惊雷,刚刚那掌心雷似乎只有形似,威力并不大,心里便有了底,想着得找机会破了这局面才行。 然而就在这时候,闫争衡忽然亮出一个再无人能拒绝的条件,他对着周围大声喊道:“火堂的人听着,天雷诀秘籍就在我身上,今天若谁人能手刃闫惊雷,秘籍便有他一份!这可是你们梦寐以求的机会,错过了可就再也没有了,都给我上啊!”闫争衡的这一番话,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这一下,面对这可遇不可求的天雷诀诱惑,就连那蒋浓奇眼睛都红了,仿佛看到了自己成为绝世高手的美好前景,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把闫惊雷给解决了。 更别说那些个分舵主了,一个个也都开始蠢蠢欲动,眼神中透着贪婪与渴望,全然不顾什么忠义道德了,只想着能得到那秘籍,成为强者。 这时候,姜玉郎忽然手一动,甩出玄风镇魂扇的一片扇叶,那扇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蒋浓奇飞射而去,恰好擦过蒋浓奇的身子一侧,带起一阵风声。 蒋浓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原本背在身后的手只好重新拿出来,手上似乎还攥着什么东西,慌乱之中又赶紧藏了回去,然后仓惶地躲避着那扇叶,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警惕,大声喊道:“姜玉郎,你想干什么?” 姜玉郎却神色淡然,向前踏出一步,朗声道:“既然都有新仇旧恨,那,这个人就交给我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翻出多大的浪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在这混乱的场面中显得格外清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周围不少人都为之一愣,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了他。 这时候齐善龙也是难得见到姜玉郎的身手,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震惊,眼睛瞪得老大,差点就喊出来:“姜门主我在这了!” 他心里对姜玉郎的敬佩又多了几分,想着平日里还真没看出来,这姜门主竟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闫惊雷也是阔别太久未见姜玉郎出手了,从刚才率先赶到这里来的身法就看出姜玉郎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如今看着刚才姜玉郎随随便便一出手,那威力和巧妙劲儿,闫惊雷心中也不禁惊奇姜玉郎进步这么多,暗自感叹道:“这小子,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时候闫争衡眼见局势越发混乱,心中又急又恨,咬着牙喊道:“浓奇,别被他牵扯,快去助我恢复阴坛。我去阻拦他俩!”闫争衡心里清楚得很,其余堂口的大批人马马上就要到了,他现在是最拖不得的,必须马上动手,争取在援兵到来之前把这血誓完成,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 说罢,闫争衡身形一闪,朝着姜玉郎和闫惊雷就冲了过去,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散发着幽冷光芒的长剑,挥舞着就朝两人攻去,剑招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风声,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割裂一般。 其中有两个被天雷诀秘籍诱惑得失去了理智的分舵主,也纷纷跟着闫争衡冲了上去,朝着姜玉郎和闫惊雷围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杀了二长老,不!是杀了闫惊雷,就能得到秘籍了,大家一起上啊!”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 姜玉郎和闫惊雷对视一眼,默契地背靠着背,应对着众人的攻击。 艺高人胆大,不然他俩贵为门主,也不会领先先头部队这么久来到战场中心了。 “既然你们诚心找死,那我今天就成全你们!”闫惊雷面对众多道徒的围攻,竟然丝毫不露惊慌之色。 那来分舵主也是鬼迷心窍,妄想着趁围拢过来的大部队没抵达之前,协助闫争衡除掉闫惊雷,到时候群龙无首,火堂就可以险中取胜。 但是他们太小瞧闫争衡的战斗力了,就好比闫惊雷的战斗力是,闫争衡的战斗力是,而众分舵主的战斗力是。但是这绝不是意味着1个战斗力的外加几个战斗力一万的能打败这个战斗力的。相反,再多这些战斗力的来,也是白白送死。别小看这3000战斗力,这就是拉出水平的绝对分界线,就好比100个九品高手,也无法碰瓷一个大宗师一样! 更何况,闫惊雷身边还站着另一个恐怖如斯,他自己都不清楚自身实力到底有多深的——姜玉郎! 与那两位昏了头的分舵主相比,齐善龙就聪明多了,他趁乱早早的就去打开了大门,迎着外面飞奔而来的包围主力,给他们抵达战场提供了最大的助力。 这时候,闫争衡也发现了齐善龙的所作所为,大喝一声:“该死的叛徒!”就飞出一根毒针。 好在姜玉郎眼疾手快,趁闫争衡抬头的时候,就飞出扇叶从中干预,那玄风镇魂扇叶稳稳拉断了那飞在空中的毒针,不得不说,这一计,除了姜玉郎深不见底的功力之外,确实有运气的成分在! 这时候,齐善龙知道自己从鬼门关前面转了一圈,赶忙抱头往外跑,迎着其余三个门堂的主力大喊:“姜门主,二长老危险,快来救驾!” 这时候,其余门堂的急先锋已经正式抵达了战场,那跑在最前面的正是水堂的林羽墨等人,木堂的闫沐风等人! 第175章 倒下的老四 其余门堂的主力抵达,这也意味着,局势彻底改变。 而这时,再看刚才冲昏头的两个分舵主,早已经趴倒在地,人变得一动不动。 而在刚才这乱战之中,姜玉郎一边应对着敌人的攻击,一边巧妙地留意着闫争衡的一举一动。 他目光如电,突然发现闫争衡在激烈打斗时,袖口处有个东西隐隐露出一角,那形状和之前推测的灵犀骨笛极为相似。 姜玉郎心中一动,当下便趁着闫争衡被闫惊雷的掌心雷暂时逼退的间隙,看准时机,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巧妙地避开周围人的攻击,一下子就欺身到了闫争衡的近前。 闫争衡察觉到危险临近,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姜玉郎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藏在闫争衡袖口的灵犀骨笛,然后顺势一拉,那灵犀骨笛就到了姜玉郎的手中。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得让人几乎都没反应过来,姜玉郎随即将灵犀骨笛藏入了自己的袖口,脸上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与敌人周旋起来。 闫争衡此时正一门心思地对付着闫惊雷,压根没留意到姜玉郎的动作,等他好不容易从与闫惊雷的激烈交锋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却发现原本藏在那儿的灵犀骨笛竟然不见了。 这一下,闫争衡顿时脸色大变,那原本就因为愤怒和紧张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紧接着又涨得通红,就像那变色龙似的,变了好几种颜色。他的眼睛更是瞪得滚圆滚圆的,仿佛铜铃一般,里面满是震惊、愤怒与难以置信,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他此刻也顾不上别的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夺回灵犀骨笛,当下便不顾一切地朝着姜玉郎冲了过去,那架势就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眼睛里透着一股凶狠的光,仿佛要把姜玉郎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手中紧紧握着长剑,一边冲一边疯狂地挥舞着,那剑招变得越发凌厉起来,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风声,朝着姜玉郎的要害部位狠狠刺去,招招狠辣,不留丝毫情面,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和不甘都通过这长剑宣泄出来一样。 就在这争斗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那原本高悬在夜空之中的月亮,早早就开始了月食的变化。 渐渐地,那明亮的月牙一点一点地被黑暗吞噬着,而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激烈的打斗上,压根没怎么留意天上的变化。 直到月全食那一刻恰好来临,那最后一丝残月牙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也正是在这么一个天地变色,光影骤变的瞬间,闫争衡正挥舞着长剑朝着姜玉郎攻去,忽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击中了一般,双目猛地一瞪,那眼神里原本的凶狠瞬间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他的身子也跟着猛地一僵,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原本那因愤怒而显得狰狞的面目,此刻也像是被定格了画面,变得僵硬无比,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地僵在了原地,手中的长剑也停在了半空中,再也挥不下去了。 谁能想到,就在这混乱又紧张的战场上,闫争衡正一门心思地朝着姜玉郎疯狂攻去,眼睛里全是要夺回灵犀骨笛的狠劲儿,压根没留意到身后的动静,而此时的蒋浓奇,手里紧紧握着闫争衡亲自授予他的那根毒针,那毒针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依旧带着致命的气息。 蒋浓奇趁着闫争衡的注意力全都被姜玉郎吸引过去,身子放得低低的,脚步极轻,就像一只狡猾的狸猫一样,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借着周围众人打斗的掩护,偷偷地摸到了闫争衡的侧后方。 他的心跳得厉害极了,“咚咚咚”的声音在自己耳朵里响个不停,仿佛要暴露他这见不得人的行径一般。 可一想到即将面临的一败涂地的局面,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然后猛地一抬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毒针朝着闫争衡的后背狠狠甩了出去。 那毒针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嗖”的一声,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闫争衡的后背,瞬间没入其中,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针孔,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针孔,却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一般。 几乎是眨眼间的事儿,那毒针上的剧毒就开始发作了。 闫争衡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剧痛,那痛感就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猛地扎进了身体里,紧接着,那剧痛迅速蔓延开来,仿佛要把他的整个身子都给撕裂了一样。 他只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下子全都给抽空了,双腿一软,差点就直接瘫倒在地。手中原本紧紧握着的长剑,也“哐当”一声,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闫争衡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转过头去,那动作迟缓又吃力,每转一点,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闫争衡艰难地转过头,看向蒋浓奇,眼神中满是震惊、愤怒与绝望,虚弱地说道:“蒋……蒋浓奇,你……你竟敢背叛我……”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在自己身边惧怕自己如同一条狗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从背后给自己致命一击,这背叛的滋味让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刺了一刀,痛得无法言说。 蒋浓奇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闫争衡,脸上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可实际上,他的内心早已经慌乱如麻了,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都快蹦出来了,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只是他拼命地克制着自己,努力做出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罢了。 其实,他做出这个决定就在刚刚几秒而已。 就在齐善龙打开大门,让其余门堂的主力纷纷涌入的那一刻,蒋浓奇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下彻底完了,再也没有机会了,一败涂地的下场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地跟着闫争衡一条道走到黑,那自己可就只能做闫争衡的陪葬品了,到时候什么都没了。 思来想去,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一狠心,便选择了这最残忍的背刺,而且,这一刺可就是冲着要闫争衡的命去的,绝对是一次要命的背叛! 此刻看着闫争衡那痛苦又绝望的样子,蒋浓奇的心里头也是五味杂陈,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他此时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地狂跳个不停,他竭尽全力调整呼吸,脸面上强装出一副诚恳又委屈的模样,朝着远处的闫惊雷深深拱手作揖,那腰弯得极低,姿态放得那叫一个谦卑,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大声说道:“二长老,您可得为我做主!浓奇我从来不敢愧对闫家,平日里也是一心想着为闫家效力。可这闫争衡,他实在是太霸道,太狠辣了,一直逼迫着我做那些违背良心的事儿,我蒋某人这心里头实在是良心难安呐。今日我瞅准了机会,这才斗胆出手,就是想着要将功折罪,还望二长老您明察,能给我这个机会。”蒋浓奇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着闫惊雷的脸色,眼神里透着一丝忐忑与期待,就盼着闫惊雷能认可他的这番说辞。 闫争衡本来就已经身负重伤,又听到蒋浓奇这番颠倒黑白落井下石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蒋浓奇,那眼神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紧接着,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那鲜血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一口鲜血喷出,闫争衡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笑的不是别人,正是选择重用蒋浓奇的自己。 闫争衡心里清楚得很,自己如今中了这致命的毒针,又失去了灵犀骨笛,已然是回天乏术了,可他又怎能甘心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心里那叫一个愤恨难平。 临死前,闫争衡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双手,缓缓褪下了自己的假肢。那假肢平日里旁人都未曾留意过,谁能想到,里面竟然还藏着一本道法秘技呢,正是那让人梦寐以求的天雷诀的前半部! 只见闫争衡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宣泄出来一般。 他强撑着身子,艰难地抬起手掌,掌心处开始汇聚起一团蓝色的雷电之力,那雷电之力闪烁着,“噼里啪啦”地作响,虽然比起他全盛时期已经弱了许多,可依旧透着危险的气息。 闫争衡咬着牙,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那藏着天雷诀前半部的假肢狠狠推出一掌掌心雷。 “轰”的一声巨响,那掌心雷瞬间炸开,强大的冲击力将假肢炸得粉碎,那藏在里面的天雷诀前半部也在这爆炸中化为了尘粉,飘散在空气中。 闫争衡一边毁掉这天雷诀前半部,一边像是疯了似的大声嘶吼着,那声音沙哑又凄厉,回荡在这混乱不堪的战场上:“那些以为我闫争衡是空头许诺的,你们将后悔终生,这是你们唯一能触摸到天雷诀的机会,现在彻底没有了!哈哈哈……”他的笑声在这夜空中显得格外悲凉,绝望又不甘,是在向这世间诉说着自己的满腔愤恨和无尽的遗憾。 周围的人听着这笑声,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涌起一股寒意,被这充满悲剧色彩的一幕给深深震撼了。 随着闫争衡的倒下,他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那原本狂热的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彩,尚存的一代闫家四子,就这么在这场阴谋与背叛交织的争斗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只留下周围众人那或震惊,或恐惧,或贪婪的复杂眼神,以及还未平息的混乱战局。 而那被毁掉的天雷诀前半部,也仿佛带走了众人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让这场争夺变得更加残酷与血腥起来。 第176章 天威难测 随着其余门堂主力如潮水般涌入这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场,局势瞬间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火堂众人眼见大势已去,心里那点抵抗的念头也都被打得七零八落。 大部分人都纷纷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那一个个灰头土脸的,低着头,不敢再有丝毫反抗之意。只有极少数的几个,或是心存侥幸,妄图拼死反抗一番,或是想着趁乱找个空子逃跑,可他们那点小伎俩哪能逃过主力们的眼睛,没几下,就都被主力们给干脆利落地处理掉了,现场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或站或跪的投降之人。 而闫争衡那已然没了气息的尸体,就横躺在地上,在这一片混乱中显得格外悲凉。 第一个上前接触他尸体的,自然是闫惊雷了。 闫惊雷一脸严肃,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他弯下腰,先是在闫争衡的衣服口袋,腰间等容易藏东西的地方翻找起来,双手不停地摸索着,那动作又快又仔细,边找边心中自语道:“灵犀骨笛啊灵犀骨笛,你到底在哪儿呢?” 可把闫争衡全身上下都翻了个遍,却依旧一无所获,闫惊雷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满是疑惑与不甘,站起身来,还不死心地又打量了一番闫争衡的尸体,似乎觉得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地方。 随后,闫惊雷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姜玉郎,眼中带着询问的意味,大声问道:“难道没有在他身上?玉郎,你那边可有发现?” 姜玉郎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或许是也藏在那假肢里面被他给毁掉了。我瞧着他临死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掌心雷毁掉了假肢里的东西,说不定那灵犀骨笛一同被藏在里面。” 闫惊雷听了这话,心中半信半疑,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却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候,他斜眼看向蒋浓奇,那目光里仿佛带着一丝期许,心里想着蒋浓奇跟在闫争衡身边这么久,应该知道些什么,多么希望蒋浓奇这时候能站出来说点有用的话。 可蒋浓奇呢,只是赶忙恭敬地低下头,回避了闫惊雷的目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都微微颤抖着,再也不敢抬头,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害怕被大人责骂一般。 其实,姜玉郎早就从李观云的遗言里知道了关于天雷诀的事情,他心里也挺惊奇的,大胆猜测着闫争衡藏匿的天雷诀就是从闫惊雷那边巧妙偷来的拓本,而且还是有漏洞的版本,所以干脆就任由闫争衡把它给销毁了,毕竟姜玉郎真正想要的,是闫开山手上那本完整无缺的真本。 就在这时,闫沐风和林羽墨等人匆匆赶来,上前抱拳行礼后,汇报道:“二长老,叛徒们已经被悉数制服了,现在特来询问,该如何处置他们?” 蒋浓奇一听,顿时慌了神,赶忙膝行几步,爬到闫惊雷跟前,一把拉住他的裤腿,带着哭腔求饶道:“二长老啊,您可得为我做主呀!今日我可是阻拦了闫争衡的邪恶计划,那也算是有功之人啊,求求您放过我啊,我往后定当为闫家肝脑涂地,绝无二心呐。” 闫惊雷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都先带回去,交由老爷子亲自发落。” 蒋浓奇一听,更急了,又跪着上前凑了凑,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苦苦哀求道:“二长老,您向来心地善良,您就帮我求求情啊,我真的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您要是不帮我,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若是没有姜玉郎在场,闫惊雷或许还会再多说几句安慰的话,可如今这情况不一样,这就是权力争夺中的微妙细节之处了。 闫惊雷心里清楚得很,蒋浓奇和姜玉郎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现在即便有心帮蒋浓奇,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毕竟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每一个举动都可能被人拿来做文章。 闫家老三叛乱这事儿,那绝对是闫家内头等的大事,如今闫争衡虽然就地正法了,可大家心里都觉得,蒋浓奇作为背叛闫争衡的人,怎么也得跟着做陪葬品,这在众人看来,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可谁能想到呢,最后竟然是闫开山老爷子做出了决定,让蒋浓奇接替火堂之主的位置。 这消息一传开,闫家上下那可真是为之震动,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千层浪。各个门堂也有很多中层头目偷偷地议论着,不少人在酒局上交头接耳地猜测着:“这闫老爷子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难道是为了有人继续跟闫惊雷和姜玉郎作对不成?这亲儿子老四是谁手刃的,反而都不重要了吗?”大家都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劲儿,可又猜不透老爷子的心思。 就连闫惊雷得知这个结果后,都有些出乎意料,心里暗自琢磨着老爷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至于蒋浓奇被交到闫开山手里后,二人到底是有何种的对话,那似乎就要成为永远的秘密了,旁人是怎么也打听不到了。 再说那闫家老五,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可是气冲冲地就赶来了,赶来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闫开山静谧练功的居所。 他气不是闫惊雷没有提前通知他围剿火堂的事宜,而是闫开山竟然做出这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他怀疑自己的老父亲是不是痛失爱子,伤心过度从而心智疯魔,要不然怎么会让一个亲手杀了他亲儿子的人接任火堂的大位呢。 一进屋子,就看到闫开山在那儿静逸地打坐,仿佛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动闫家的大事,根本就没有激起他任何的波澜,他就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平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五皱着眉头,走上前去,朝着闫开山使了个眼色,示意道:“父亲,您这么安排,是不是有些不妥?” 闫开山缓缓睁开眼睛,看了老五一眼,似乎不用追问细节,也知道老五另有所指的是什么,他语气平淡地说道:“若有不妥,那姜玉郎又作何解释呢?我闫家行事,向来只求坦坦荡荡,面对的是天下人,可不是只看眼前这一时一事。” 老五就算反对,可是本身就先有姜玉郎这个外姓人掌管水堂,所以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细究。这似乎也是闫开山预料之内的。 闫家老五闫静渊一听,心里更气了,提高了声音说道:“可是四哥,是这姓蒋的亲手杀害的,而且这人阴险狡诈,两面三刀的,您怎么能让他坐上火堂门主的位置呢?” 闫开山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呵斥道:“我虽然心痛,可老二当时可是当着众人说了,这老四闫家人人得而诛之,难道我要让老二食言吗?我闫家的规矩,即便是我,可也不能随意破坏。” 老五不会听不出这话的言外之意,看似是巩固老二的威严,实际上则是,对老二的不满。毕竟如果老二真的想让老四活着,就不会有这次秘密围剿行动,而先斩后奏了。 老五突然面色一冷,眼睛斜视它处,突然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道:“可是您真的就认准了二哥了吗?” 闫开山一听,顿时怒道:“放肆!老五,不要以为为父平日里宽纵与你,你就可以口无遮拦了,说话没个分寸!” 闫静渊脸上毫无惧色道:“既然您说我放肆,那我就再放肆一回。难道四哥的死,您就一点不伤心吗?” “闫静渊!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我失去了两个儿子,而且这个老四是犯的谋逆欺师灭祖之罪!是要从族谱除名的!” 闫静渊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一样,依旧面色冰冷的追问着:“可是,我怎么从您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您伤心呢,就像当初大哥不在的时候,我也看不出来您有多难过一样! 闫开山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老五骂道:“不要三言两语就提你那死去的大哥,莫非,没了他,这闫家就要换姓吗?” 此言一出,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好像是时间停止了,谁都没有再说话。 终于,良久后。 “你这孩子,净说些胡话,一点都不懂为父的苦心!。” 闫开山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闫家的持续,不在于某一个人,而在于天雷诀的全本是否能最终化为己用。还有,你现在当务之急是那延年益寿丸,知道吗老五,不要再纠结你那药引子了,为父不打算给你太多时间了,你得把心思放在正事儿上。” 常年以来,闫家老五向来是以最能揣摩老爷子心意而闻名的,平日里老爷子的很多话外之意,老五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可这次,他却也有些看不懂了,心里暗自思忖着:“莫非这天雷诀的后半部,尤其是那引天雷的关键部分,老爷子已经悟到了?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结合这延年益寿丸来看,可就完全说得通了,习得全本天雷诀,最重要的是能够引天雷,再加上足够长的修行时间,这不就是成仙的两大必要条件嘛,难道父亲是在谋划着这么大的事儿?” 老五越想越觉得这背后的水太深了,可又找不到头绪,只能满心疑惑地站在那儿,也是头一次在父亲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透骨寒彻的冰凉。 他又突然有种感悟,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换在一个大家族中依然奏效。 或许在一个权势争夺的家族中,感情的存在,本是就一个最大的弱点! 一边是手足亲情,一边是雄父天威,一边是偌大的闫家整族,他看着闫开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177章 阴帅踏境 在闫静渊做了最后的挣扎后,却依旧是无力回天,只能无功而返。 随着他那落寞又无奈的背影渐渐远去,也意味着闫家一个全新的时代,属于姜玉郎、浓眉蒋浓奇以及闫惊雷三足鼎立的时代,正式拉开了帷幕。 其实,在诛杀闫争衡的那个月食之夜,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细节。 这个细节,或许只有当时在场的三个人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彼此虽都心知肚明,却又很默契地谁都没有点破罢了。 那夜,当众人发现闫争衡身上的灵犀骨笛不知所踪的时候,闫惊雷的心思可就活络起来了。 他心里头暗暗盼着蒋浓奇能站出来,把矛头指向姜玉郎,只要蒋浓奇这么一说,那自己可就能顺理成章地“勉为其难”地大做文章了。到时候,不管是在闫家的威望,还是对局势的掌控,那可都能更上一层楼。 那蒋浓奇,他难道真的没有怀疑姜玉郎吗?当然不是,他心里头其实早就对姜玉郎起了疑心,可为什么当时没有趁机害姜玉郎呢?这里面自然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而且,绝对不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这一点,了解他的人自然清楚。 蒋浓奇心里精明得很,他太明白若自己侥幸能在这场风波中活下来,往后挡在他身前,成为他最大竞争对手的是谁了,那不是别人,只能是姜玉郎。 如今这三足鼎立的局势一旦形成,这其中受益最大的,无疑就是他蒋浓奇了,这可是他隐忍了许久,一直梦寐以求的局面,如今总算是梦想成真了。 只要姜玉郎还在,那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到姜玉郎身上,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就绝不会是他自己了,这样一来,他就能迎来宝贵的喘息之机,也能暗中悄悄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所以说,蒋浓奇才会这般看似“帮”了姜玉郎一把,实则也是在帮自己。 就从这一件事儿上,也足以看出他们各自的心机和手段了,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也正因如此,蒋浓奇才能勉强称得上是这三足鼎立中相对最弱的那一只“鼎足”了,不过即便如此,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与此同时,火堂那边也开始了一场大换血的行动。 虽说齐善龙之前放主力入场,也算是立了“一功”,可蒋浓奇如今上了位,那齐善龙在这火堂里是绝对待不下去了。 好在呀,齐善龙只是被调往了别的门堂(土堂)落了一个闲差,好歹保住了性命,和那些被追责的分舵主们比起来,他心里头那可是挺满足的了,暗自庆幸自己还能落得个全身而退。 而且,火堂里那两位活宝,居然还被升为了分舵主,不过他们,也只是表面上归顺蒋浓奇罢了。 蒋浓奇看着这两位似乎“极易”控制的活宝,想着让他们上任分舵主,既能给自己撑撑场面,又不用担心他们能翻出什么大浪来,自然是乐于接受了。 可蒋浓奇哪能想到,其实梅仁兴和秦艾德早就私下里归顺了姜玉郎,这会儿,他们就像是两颗深深钉在火堂里的钉子,直等待着最佳时机的‘爆发’。 再看那闫争衡,曾经也是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可如今呢,就这么一下子跌下了神坛,仿佛大梦一场,甚至还被闫开山勒令从族谱上除名了,彻底被钉在了闫家的耻辱柱上,想想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就这样,那神秘消失的灵犀骨笛的事儿,最后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众人猜测来猜测去,最终的答案是闫争衡在临死前,将灵犀骨笛和他盗来的天雷诀拓本一同给销毁了,这秘密也就随着闫争衡的离去,被永远地掩埋了起来。 然而,李家还有个宝贝,那就是李家的道印,知晓这件事儿的人本就寥寥无几,如今,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姜玉郎心里头清楚了。 与此同时,那些残留在各地的李家人,这会儿都选择了静默蛰伏,就等着哪天李家道印能再重出江湖,到时候,或许就能重振李家的威风了。 姜玉郎,他心里头自有盘算,也没急着去拿那个道印,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他去安排,他在耐心地等待着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过了好些日子,等那关于灵犀骨笛的风声渐渐过去之后,姜玉郎找了个恰当的时机,带着林羽墨,悄悄地来到了一处偏僻又阴森的地方。 这地方,是之前约见黑白无常的老地方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吹来的阵阵阴风,吹得人后背发凉。 姜玉郎先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条阴布条,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点燃,那阴布条燃烧起来,冒出一股幽绿色的火苗,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不一会儿,一阵阴风吹过,地上冒出一黑一白两个旋涡,黑白无常的身影就渐渐浮现了出来。 姜玉郎上前一步,对着黑白无常拱了拱手,说道:“七爷、八爷,今日冒昧把二位请来,实在是有要事相告。那乾坤袋里面,还有一只恶鬼呢,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那恶鬼是不是已经化成血水了,还得劳烦二位去看看呢。”说着,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乾坤袋。 接着,姜玉郎又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啊,七爷、八爷,我前些日子找到了灵犀骨笛了,经过这几日的仔细研究,也算是摸到了启动这笛子的窍门了,有了它,咱们就能打开鬼境了,说不定就能找到鬼王的行踪了。” 林羽墨在一旁也没闲着,他一见到黑白无常现身,赶忙手脚麻利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元宝,点燃后放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七爷、八爷,小小敬意,还望二位笑纳呀。” 那黑白无常一听姜玉郎说找到了鬼王的行踪,顿时激动得不行。 黑无常那性子本就急,这会儿更是激动得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旁人听不懂的话,手舞足蹈的,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 白无常呢,原本还在慢悠悠地收着金元宝,一听这话,连金元宝也顾不上收了,乾坤袋也不管了,眼睛瞪得老大,急切地说道:“哎呀,真的吗?那还等什么呀,赶紧的,咱们这就进去鬼境找找看呀,可不能让那鬼王再跑了,不然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当初,灵犀骨笛奏响那独特的笛声之时,鬼境里面可是能有所感知的。 好在之前有那个“采臣”特意提醒了姜玉郎,告知了他大概的曲调,这才让姜玉郎心里头有了底。 外加这几日里姜玉郎练习摸索,已经将曲调拿捏稳准。 只见他站在这略显阴森之地,不远处还有燃烧未尽的金元宝,在黑白无常的注视下,姜玉郎神色专注,双手稳稳地捧着灵犀骨笛,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那笛声刚一响起,便悠悠扬扬地传开了,那声音婉转又绵长,可细细听来,又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之感,仿佛能直直地穿透阴阳两界,在这空旷的地界似乎还能不断地回荡着。 随着这笛声持续地响起,周围的空气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开始缓缓地扭曲起来,就好像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圈圈奇异的波纹。 紧接着,那些扭曲的空气慢慢地汇聚到一起,逐渐形成了一个缓缓旋转的黑色漩涡。 那漩涡,一开始还转得比较缓慢,可没过一会儿,就越转越快了,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陀螺,带起了一阵阴森的冷风、。 一旁的林羽墨早就看呆了,就在林羽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漩涡看的时候,从漩涡之中,慢慢地显露出一扇门户来。 那门户散发着幽冷的暗光,仿佛是用无尽的黑暗凝聚而成的一般,门户之中,隐隐约约地传来鬼境里恶鬼们此起彼伏的嘶吼声,那声音听起来既凄厉又恐怖,仿佛有无数的冤魂在里面挣扎咆哮着,而这门户,便是通往鬼境的通道了。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一马当先,朝着那门户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显然是对这等场面见怪不怪了。 姜玉郎见状,也赶忙紧紧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眼神中透着一丝谨慎。 林羽墨更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地跟在后面,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三清铃,像是给自己壮胆似的,眼睛瞪得老大,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姜玉郎等人刚一踏进鬼境,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扑面而来,熏得人直想捂住鼻子。 再往里面看去,只见里面乌烟瘴气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到处都是游荡着的恶鬼,那些恶鬼一个个长得那叫一个面目狰狞,青面獠牙的,眼睛里透着绿油油的光,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张牙舞爪地挥舞着爪子。 可当这些恶鬼们看清来者,竟然发现是黑白无常现身了,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浑身发抖,“嗷呜”一声,顿时屁滚尿流,撒腿就跑,瞬间作鸟兽散,四处逃窜起来。 眨眼间的工夫,周围就清净了不少,只剩下一些还没来得及跑远的恶鬼,躲在迷雾中,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白无常对这些个小喽啰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连正眼都没瞧它们一下,目光在这鬼境里扫视着,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那鬼王的踪迹。 他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老鬼,躲哪儿去了呀,可别让我费太多功夫去找啊。” 就在这时呀,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既尴尬又带着几分无奈:“小白,小黑,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第178章 十九层 那鬼王突然传来的声音也算是唐突。 本来两人两鬼正全神贯注地在这鬼境之中探寻着,周围弥漫着阴森的迷雾,恶鬼们被黑白无常惊吓逃窜后留下的些许慌乱还未完全消散。 就在这时,那略带尴尬与无奈的声音悠悠地传了过来,俩人两鬼下意识地纷纷循声望去,目光齐刷刷地定格在了不远处的一处高台之上。 那高台神秘又威严,四周隐隐有着幽冷的暗光在闪烁,仿佛是鬼境里权力的象征所在。 高台之上,摆放着一个造型颇为奇特的宝座,那宝座周身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寒意,仿佛光是靠近就能让人打个寒颤。 此刻,鬼王正从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匆匆往下赶步,那模样看着别提多狼狈了,和他往日那威风凛凛的形象简直是天壤之别。 只见鬼王依旧裹在那身标志性的黑袍里,黑袍的衣角随着他慌乱的脚步来回摆动,可往日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气势却全然没了踪影。 他耷拉着脑袋,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眉头都快皱成一个疙瘩了。 那两只奇大的墨绿色鬼手,在空中局促地挥舞了几下,似乎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又扯扯衣角,全然没了平日里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做派,现在这副模样,看着竟还有些滑稽可笑,跟之前那让人望而生畏霸气十足的形象一对比,简直就是判若两鬼。 白无常见状,那眉头瞬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嫌弃了,没好气地大声说道:“老鬼啊,你可让我们找的好辛苦啊!你自己说说,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祸吗?你这脑子到底是抽了还是怎么着呀?好好的鬼境你不安生地待着,非得跑出去瞎折腾,瞧瞧,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现在这事儿都已经捅到轮转王那儿了,你可真是会给我们找麻烦呐!” 白无常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地瞪着鬼王,那眼神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腮帮子都气得鼓鼓的,接着又提高了声调道:“趁现在还来得及,你呀,赶紧跟我们回去请罪,说不定轮转王念在你往日的那些功劳,还能看在情面上从轻发落呢,要是再耽搁下去,可就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咯。” 白无常握着手中的白色哭丧棒,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就朝着鬼王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那步伐又快又稳,就好像他此刻就是这鬼境里的主宰。 这架势,显然是下定决心要把鬼王给带回去了,任谁看了,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这会儿是铁了心了,天王老子来了估计都拦不住他。 曾经那不可一世,威风八面的鬼王,此刻看着昔日的老同事朝着自己这般气势汹汹地走来,那心里头的傲气早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顿时就像开启了怨妇模式一般,那满腹的委屈就像决了堤的洪水,止都止不住了,赶忙迎上前去,一把拉住白无常的胳膊,带着哭腔说道:“小白呀,你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事儿能怪我吗?我那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处倒哇,你是不知道我在这儿过得有多不容易。” 白无常冷哼一声,没好气道:“你不容易?你倒是说说,你有啥不容易的,能比我们还难不成?咱们在这地府办差,谁不是一堆烦心事呀,就你事儿多是?知道为你这事儿,我们老哥几个多少日子没休过假了吗?都快赶上阳间那叫什么玩意来着,圆乎乎黑黢黢的,对,就是那轮胎了,连轴转!” 鬼王一听,那眼睛瞬间就瞪得老大,仿佛两个铜铃一般,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就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倾诉心中委屈的绝佳机会,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他赶忙伸手拉住白无常的胳膊,拽着白无常往旁边快走了几步,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地紧张兮兮地回头瞅瞅周围,那模样,就像是一只警惕的兔子,生怕自己说的这些话被别的鬼给听了去似的。 等确定周围没什么“可疑情况”后,他这才微微弯下身子,压低了声音,一脸无奈又气愤地说道:“小白,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在这酆都办差,那可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每一件都能把人折腾得够呛。就说那次,上头突然派我去押送一批恶鬼,你猜去哪儿?是去那地府新修建的第十九层地狱受刑。” 说到这儿,鬼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疲惫之色,接着又唉声叹气地说道:“你也知道,当时在咱十位阴帅里面抽签,偏偏我倒霉,抽中了督导签,为了督建那新地狱,我之前就没少忙活,整天在那儿忙得晕头转向的,可真是连个歇脚的工夫都没有,属你那话,这可不就是连轴转嘛?实话告诉你,我都快累趴下了。结果呢,新地狱是试运行了,可押送这事儿又落到我头上了,根本就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呀。” 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继续满腹牢骚地说道:“哎呀,你说我咋就那么倒霉呢,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背字儿,第一批特殊的恶鬼囚徒硬是被我给赶上了。那可真是难缠得很呐,一路上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一个个跟撒泼耍赖的泼皮无赖似的,又哭又闹的,那嗓子就跟破了的锣似的,扯着嗓子嚎个没完没了,那声音就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响,吵得我脑袋都快炸了。” 鬼王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地晃了晃脑袋,仿佛那吵闹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着似的,接着又气呼呼地说道:“而且呀,他们还不安分,时不时地就想着挣脱身上的束缚逃跑。我这一路上可倒好,一边得使出浑身的法力去压制他们,那法力就像流水一样往外使呀,感觉自己的法力都快被抽空了,另一边还得顾着赶路,一刻都不敢停歇,你说咱拼死拼活评上个阴帅之位,图啥啊?当时我就想啊,这差事我都不想干了,太遭罪了呀。还不如作只小鬼儿快活呢!” 鬼王说着说着,情感投入的太多,还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疲惫不堪的场景之中,缓了缓劲儿后,他直起身子,满脸的委屈,继续说道:“好不容易千辛万苦地到了地方,本想着能松口气了呢,可谁知道呀,那看守十九层地狱的新层长,哼,那家伙可倒好呀!” 说到这儿,鬼王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更大了,就跟铜铃似的,脸上满是不屑与愤怒,伸出手指在空中用力地指了指,仿佛那新层长就站在眼前一样,接着说道:“他站在那儿,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挑三拣四的,围着我押送的那些恶鬼转了好几圈,然后非说我送来的恶鬼数量不对,少了几个,硬说是我在路上弄丢了。你说说,我冤不冤呐!我当时一听就急了呀,立马就跟他们理论起来了,我把一路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说了个遍,可他们呢,根本就不听我的呀,那耳朵就跟塞了棉花似的,理都不理我,还梗着脖子说要上报上去,要给我记个失职的罪名,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说到这,鬼王越想越气,还不忘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那唾沫星子都飞出去老远,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呸!妈的,那小子不就是崔判官的小舅子吗,真他娘的干啥都不如投个好胎,啥本事没有,板儿屁不用干,轻轻松松地就能落个新层长的肥缺,在那儿耀武扬威的,看着就来气!我辛辛苦苦干活儿,还得被他这么冤枉,这上哪儿说理去呀!” 这时候,白无常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清了清嗓子,咳咳了一声,满脸紧张地小声说道:“小点声,啊!老崔也不是好惹的,你这要是被传出去了,可又得惹麻烦了,咱这会儿事儿都够够的了,可别再添乱了!” 鬼王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大声说道:“小白,都这时候了,你还怕什么呀?再说了,这是我的鬼境,又不是那阴曹地府,在这儿说话,能有谁听见?你有啥也别憋着,说出来也好痛快痛快!” 白无常还是一脸谨慎的样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我就说,那赌帐不是那么好要的,老崔欠你那点钱,你非找他要,你瞧,钱是还你了,可人家这后面的小鞋儿也扔过来了,你穿不穿?要我说,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何必呢?当初就不该去要那钱,现在倒好,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鬼王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了,脸涨得更红了,生气地说道:“不是,怎么连你都怪开我了?欠债还钱,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玩不起那小子就别玩呀!我找他要钱,那是理所应当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就该吃这个哑巴亏,那钱就不要了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无常见耿直的鬼王这火气越来越大了,知道再争下去也没个完,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甭扯这些了!咱现在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才是正经的。” 白无常撇了撇嘴,赶紧装回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鬼王,说道:“就说你刚才的那事儿,那少了囚徒,你就该好好找找原因,怎么能任由他们冤枉你呢?说不定还真就是你不小心,你当时就该多留个心眼儿,仔细检查检查呀,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地步嘛。” 第179章 阴差阳错 鬼王一听,急得直跺脚,说道:“数量本身就对着呢,再者说了,我上哪找去,酆都路途上的刹海森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不是大海捞针吗?再说了,我当时还得赶着回去复命呢,哪有那么多时间呀。结果就因为这事儿,我还被上头批评了一顿,扣了好些功德呢,我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就像吃了个苍蝇似的,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呀。你说我这苦找谁说去呀?” 白无常听了,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还是嘴硬地说道:“那这事儿确实是挺委屈你的,不过也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出去惹祸呀,你就不能忍忍?” 鬼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着脸说道:“这还只是其一呢,紧接着后面还有一回,本来那事儿一出,我就心情不好。想请几天假换换心情,可上面没批呀,还让我奉命去协助孟婆管理奈何桥那边的秩序,你也知道,每天过奈何桥的鬼魂那可多了去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乱糟糟的,跟那集市似的。我在那儿又是维持队伍,又是劝解那些不愿意喝孟婆汤的鬼魂,忙得我是晕头转向的,感觉自己都快被转晕乎了。” 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比划着,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混乱的场景之中,接着说道:“结果呢,有个小鬼趁我不注意,偷偷溜到桥边,想要跳下去逃回阳间,我发现后赶紧去追,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好不容易把他抓回来了。我想着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可孟婆倒好,一过来就瞪着我,噼里啪啦地数落了我一顿,说我没看好,差点就让那鬼魂坏了规矩,还说要是出了事儿,责任都得我担着,我这真是里外不是人呐!我当时那个委屈呀,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可又没办法,只能憋着,你说我这心里能好受吗?” 白无常皱了皱眉头,说道:“‘奈何桥守职’这事儿确实是麻烦了些,但一年到头也当值不了几回,而且这也是上面的安排,初衷是好的,怕的就是咱们当上阴帅之后忘记本真,忘记当年一步一个脚印的辛苦” “你给我停!” 这时候鬼王顿时不满道:“小白,我可警告你啊,都这时候了,你别跟我再打官腔了。” 白无常尴尬咳了两声,然后指了指黑无常道:“我是想说嘛,这也是轮班制啊,我俩不也得去那维持秩序吗,那就是该轮到你的班了,没什么好抱怨的,我懂你谁都讨厌干这活儿,尤其那老黄脸婆,用阳间那句话说是:明显内分泌失调。嘴巴臭的很,跟谁都欠她一屁股债似的。” 鬼王一听白无常也跟着骂了两句,心里顿时觉得舒坦了些,就好像找到了同盟军一样,好歹获得了一些情绪价值。 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然后委屈地说道:“小白,这些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地积累起来,我这心里头就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样,那感觉别提多憋屈了,堵得我是难受极了。” 说到这儿,鬼王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了几分,咬了咬牙,接着说道:“可真正让我忍无可忍的,还得是那新建的第十九层地狱的事儿。这事儿啊,说起来可就全得怪你那兄弟了!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叛逃的地步!” 白无常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赶忙问道:“啊?这事儿和小黑能有啥关系?你快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 鬼王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地开始讲述起来:“当时中签的不是你,所以你是不知道,这新建第十九层地狱,那可是个大工程,涉及面可太广了,光是往下开荒占场地这事儿,就麻烦得很,天天都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事儿找上门来,而且还都不是小事儿。就比如说呀,就连那地藏王菩萨的修行场所,都被侵占了一些,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上面一听这事儿,立马就重视起来了,赶紧派人下来审查,要彻查这些事儿。” 鬼王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又看到了当时那混乱又棘手的场面,接着说道:“这十九层地狱边缘的划界工作,我当时可是身负督导之责的,我敢保证,那可是一点儿都不敢马虎的。后来,上面专门派出来一殿阎罗来督查并且有专员调查此事,那可是秘密调查访问的,自然不用说多么严格了。” 白无常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的,眼睛都没眨一下,追问道:“然后呢?这和小黑又有啥关联呀?” 鬼王哼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专员查到黑无常那儿的时候,就问他呀,问鬼王对那些不合理划分界区的地方知情不。结果你猜怎么着?那黑无常想都没想,直接就回答:‘那必须!’你说说,他这不是坑我嘛!” 白无常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着急地就想解释说道:“不是,你听我说啊” 鬼王气得直跺脚,又说道:“你给我闭嘴,先听我说!这还没完呢,那专员接着又问,是鬼王有拿到好处了不,最近有没有嚣张跋扈呀。结果你猜怎么着,黑无常还是回答:‘那必须!’他呀,就会这三个字,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呢,这下可好,我这黑锅是背得死死的了。” 白无常一听,顿时也麻了,眼睛瞪得老大,长长的舌头一抻一抻的,惊呼道:“啊,我怎么真不知道这事儿呢!” 说着,白无常赶忙心急火燎地扭头看向黑无常,那眼神里满是急切与疑惑,一把拉住黑无常的胳膊,使劲儿晃了晃,提高了声调,急切地问道:“兄弟,你到底咋回事儿呀,你咋能这么回答呢?这么重要的事儿,你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开口乱说,你知不知道这可把鬼王给害惨了!” 黑无常被这么一问,顿时愣在了那儿,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整个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副尴尬又懊恼的神情,随后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话,那语速快得呀,就像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地往外冒,而且说得还含糊不清,嘴里的舌头就跟打了结似的,让人根本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白无常和鬼王在一旁听得是一头雾水,两人面面相觑,眼睛里都透着茫然之色。 鬼王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凑近了些,想要努力听清黑无常的话,可听了半天,还是满脸的疑惑,忍不住嘟囔道:“这都说的啥呀,根本听不懂啊,小黑,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 白无常也在一旁着急地直跺脚,连连摆手道:“兄弟,你慢点说,慢点说呀,你这说得这么快,又含糊,我都快翻译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黑无常终于说完了,白无常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站在那儿琢磨了老半天,一边琢磨还一边在心里头梳理着黑无常那些话里的意思,费了好大劲儿,总算是听明白了个大概意思。 原来黑无常想表达的是:当时因为别的事儿太忙了,不过确实好像是有一个没怎么见过的小阴官儿问过他话,当时问的也不算是很正式,就跟闲聊似的,而且问的问题也不光是这些,掺杂着很多其他的无关痛痒的问题。总之就是,脑子一糊涂,就给忘了具体是咋回事儿了,光顾着随口回答了,哪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这时候,鬼王一听完这解释,顿时怒不可遏地指着黑无常说道:“不是,你到底真的假的啊?现在我都开始怀疑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只会那三个字,还是故意的!” 白无常一听,赶忙伸手拍了拍鬼王的肩膀,劝说道:“老鬼,这话就严重了,你也不想想,咱们几个认识多少个年头了,那可是打一开始就在一起共事的。若我这兄弟是装的,能装这么多年吗?他呀,就是有时候脑子太糊涂了,做事儿不过脑子,你可别因为这事儿就怀疑他的为人呀,我敢保证,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鬼王一甩胳膊,满脸的不悦,气呼呼地说道:“那这样的话,他不会不说话吗?闭嘴不行吗?非得回答,还回个‘那必须’这三字,这不是要我亲命吗?这下可好,我这黑锅算是背得死死的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这冤屈上哪儿说去!”鬼王越说越气,双手在空中挥舞着。 白无常一听,又气又无奈,忍不住扭头看向黑无常,埋怨道:“你呀,你这糊涂劲儿可真是够可以的呀,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回答呢,你就不能多想想,多考虑考虑后果。万一是钓鱼执法呢。” 鬼王性子本身就火爆,在一旁听了,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赶忙凑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不是,钓鱼执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不是,你倒是把话给说明白点呀,急死我了!” 白无常皱着眉头,看了鬼王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耐心地解释道:“你想啊,我这兄弟说话直来直去,就会那一句简单的词儿,在咱们这酆都里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就有人逮住他问这些事儿,而且,还专挑我不在的时候,你说这能是偶然吗?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呀。” 鬼王一听,脑子转得那叫一个快,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白无常话里的意思,他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你是说,那老崔还揪着我不放呢?” 白无常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恐怕,根儿,就在这上面呢!至于别的,就连我也不敢瞎猜了。” 鬼王一听,气得脸都涨红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说道:“不是,不就是要回点赌债吗?再说了,那本来就是我的钱,我找他要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至于这么算计我吗?至于吗他?啊!” 白无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至于不至于,我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我是不会找老崔要的。” 说完,白无常还好心提醒鬼王道:“我就经常教我这兄弟,要学会变通,换句话说,那处世之道,亦即应变之术,岂可偏执一端呢?其是对重要的人,更要学会拐弯,千万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也就是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不然他这阴帅之位能不能混上还真就不好说咯。其实啊老鬼,同样的话,你也可以听听。真的。” 接着,白无常认真的看了鬼王一眼,随即叹息道:”老崔那家伙,在这地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的,咱能不招惹还是尽量别招惹的好。” 说完,白无常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那段日子的事情,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那几天好像是阳间有股阴阳之气极其不协调,似乎是有阴阳煞作祟,而且还好像发生了人上鬼身之事,否则那片区域的气息不会如此的紊乱。我当时接到命令,就自己领命去查了,那天没带着小黑,估计他就是忙得晕头转向,阴差阳错的恰好被钻了空子!” 鬼王在一旁听了,自己都被气笑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就因为这么个误会,我这冤屈可就大了去了,结果越闹越离谱,当时我这心里头的火是蹭蹭往上冒,以为自家阴帅里面的兄弟都处不下去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才一时冲动,做出了叛逃的糊涂事儿,现在想想,难掩悔意呐!” 一旁的姜玉郎听着他们这一番讲述,也是听得目瞪口呆的,心里暗自琢磨着,忍不住想道:“不会这么巧?难道就是我破坏阴阳双煞那一回?” 想着想着,姜玉郎更不敢随便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个,时不时往后挪动着脚步,尽量离远一些 第180章 酆都受赏? 谁能想到,就在这阴森诡异的鬼境之中,原本那如同乱麻般,让人头疼不已的天大误会,居然就这么给解除了。 众人围在一块儿,气氛也从之前的剑拔弩张变得缓和了许多。 白无常上前一步,拍了拍鬼王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老鬼呀,你也知道,话就好比是开山的斧,只要把话给说开了,那心里头的疙瘩也就解开了。既然现在话都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也都搞清楚了,其实这事儿也好办多了。你放心,我和范无咎定会亲自为你作保,回头就去找阎罗好好解释解释这其中的误会,怎么着也得还你个清白。” 鬼王听了这话,突然感慨万千地说道:“是啊,其实打从见到你俩出现在这儿,我这心里就知道,自己是该回去了。不瞒二位兄弟,出来这段日子里,见了不少人,说实话,人比鬼复杂,还可怕。” 说着,鬼王像是想起了什么糟心事,忍不住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不瞒你们说呀,我这一路也是硬撑着,可实际上,我早就想回去了。现在想想那所谓叫出来的苦,哪里算苦,真正的苦是说不出来的。所以心里头那后悔劲儿就别提了,别提多怀念咱们在酆都的日子了,只是之前闹了这么大的误会,我这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也没个台阶下,所以才一直在外面瞎折腾,现在想想,真是糊涂哇。” 就在这时,林羽墨无意间一扭头,却发现姜玉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往后越退越远了,都快退到鬼境入口那儿了。 林羽墨心里觉得奇怪,赶忙回过身,紧走几步追上了姜玉郎,伸手拉了拉姜玉郎的衣角,压低声音家乡话说道:“姜哥,他们说得怪有意思嘞,恁咋跑这远,再往后稍,可就听不清他们说啥嘞。” 林羽墨说完这句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子想起了之前在新人大赛上面的事儿。 那时候大家在空闲时间里闲聊,几个人热火朝天地聊抓鬼的那些事儿,其中姜玉郎好像提到过什么阴阳煞的情况,林羽墨这会儿心里头“咯噔”一下,似乎明白了姜玉郎为啥躲远,赶紧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可就在这时候,白无常一抬头,发现姜玉郎不见了,顿时皱起了眉头,大声喊道:“小姜!姜玉郎!咦,那后生呢?刚才还在这儿听我们说话呢,咋一转眼就跑那么远了。” 姜玉郎听到喊声,知道躲不过去了,赶忙小跑着过来,一脸恭敬地说道:“七爷,您吩咐,我在这儿呢。”或许真正的枭雄便是如此,能在气吞山河中不变脸色,也能在阳光下笑的像个孩童,更能在绝对实力面前笑脸相迎。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应变世间万物之道,这变幻莫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繁星之水,姜玉郎已经痛饮三瓢了。 白无常看了他一眼,示意拿过乾坤袋来,接过乾坤袋之后,白无常随即对着老鬼说道:“行了,老鬼,咱们在这鬼境里耽搁的时间也够长了,越耽误这情况可就越不妙了。这些个鬼境里的恶鬼囚徒,可得赶紧收进乾坤袋里带回去,你呀,也跟我们一块儿回去!” 说着,白无常就伸手去拿乾坤袋,准备动手收拾那些恶鬼了。 这时候,姜玉郎却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客气地说道:“几位且慢。” 黑白无常和鬼王一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姜玉郎,眼神里透着几分疑惑,不知道他这是要干嘛。 姜玉郎见状,赶忙解释道:“我看现在,误会既然都解除了,那可真是皆大欢喜的事儿,不过呢,就这么回去,恐怕还是困难重重。虽然我没去过,但不难猜到,这地府里头办事,哪有不得使点钱财打点打点的呀,更何况鬼王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少不了要各处打点一番。好在,这次我们准备得还算充足,您几位且等我把这些都拿出来,一起带走也好有个照应。” 鬼王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感动,眼眶都湿润了,伸出两只比熊掌还大的绿色鬼手,上前紧紧握住姜玉郎的手,激动地说道:“你就是姜玉郎是,你这兄弟我认定了,以后要是下去了,报我的名号,在地府里,我罩着你!想当初,那闫争衡老东西还妄图让我取你性命,现在想来,都是误会呀,你可千万别怪我呀,我这心里头真是过意不去呢。” 姜玉郎赶忙摆了摆手,有点尴尬地笑道:“哎呀,鬼王言重了,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嘛,至于下去的事儿呀,还早着呢,不急不急。那几位就先忙着收拾这儿的事儿,我俩先出去继续给您几位备些金元宝,也好让您回去的路更顺畅些。” 说完,姜玉郎就和林羽墨转身朝着鬼境出口走去,不一会儿,就出了鬼境,只留下黑白无常和鬼王在鬼境里忙活,把那些逃出来的恶鬼囚徒一个个地全部收进乾坤袋里。 姜玉郎和林羽墨出了鬼境后,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神里仿佛有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紧接着,两人默契十足地赶紧同时动手,把提前准备好的金元宝拿出来,点上火,开始烧了起来。 那金元宝烧得可旺了,火苗呼呼地往上蹿,不一会儿,一堆金元宝就快烧完了。就在这时,鬼王、黑白无常也终于从鬼境里出来了。 这几位阴帅一出来,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直勾勾地盯着那还没烧完的金元宝,在他们眼里,那就是金光灿灿的一片,眼神里瞬间就透露出了贪婪的神色,面对眼前出现的金山银山,看得眼睛都直了。 白无常兴奋地搓了搓手,大声说道:“这么多呀,哥几个,别愣着了,麻溜的装!”说着,他就迫不及待地朝着那堆金元宝的方向伸出手,在空中贪婪地抓了起来,那模样就好像生怕这些金元宝会长腿跑了似的。好几下,都想去解开乾坤袋的束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强行忍耐的一种冲动:把鬼都放出来,装钱的得了。 另外两位阴帅也不含糊,跟着就一起动手,那场面看着甚是滑稽。 白无常一边忙着抓金元宝,一边抽空扭头对姜玉郎和林羽墨说道:“对了,你俩听着啊,刚才老鬼说的对,你们呀,很快就又会见面的,这缘分,可还长着呢。” 一直没敢怎么说话的林羽墨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壮着胆子问道:“敢问常爷,是在哪见呀?” 白无常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吐出两个字:“酆都!” 林羽墨一听“酆都”这俩字,吓得腿肚子一下子就软了一下,心里头直叫苦呀,他这刚当上分舵主,还没好好享受享受,可不想这么快就下去。 姜玉郎也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应该不是常人理解的下去?这里面到底有啥讲究呀,常爷,您给透个底呗。” 白无常却摆了摆手,故作神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们就等着就是了,老鬼这事儿办完,短则三日,长则不出七日,你们呀,肯定还会再见的,到时候就都知道了。” 说完,白无常又扭头看向鬼王,催促道:“行了,耽搁的够长了,越耽搁这时间可就越晚了,咱得赶紧走了。我这加班加了这么些日子了,手底下不少活儿都交给下面的人干了,都说奴使奴,累死奴。我要是再不回去盯着点儿,就怕那些被使唤的小鬼们,跟你似的,再闹出啥乱子来,反了可就糟了。忙完你这事儿,我可得赶紧回去主持我那一亩三分地的大局去了。” 说着,白无常就拉着鬼王,和黑无常一起,带着收满恶鬼囚徒的乾坤袋和那数不清的金元宝,匆匆忙忙地往地府的方向赶回去了,只留下看着事出突然,愣在原地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 果然,白无常不是一个食言的阴帅。 没过几日,白无常突然就出现在了清澜阁,这可把姜玉郎和林羽墨吓了一跳。 因为有白无常的话在先,所以这些日子林羽墨都是跟在姜玉郎身边,而他的汇泽分舵则交由一个信得过的而且是刚培植上来的亲信打理。 刚才二人正在商讨一些事,突然地板上出现一个白色的恐怖旋涡,着实让二人一惊。 白无常也不客气,径直走到姜玉郎跟前,伸出手说道:“呦,齐着呢,这样也好,省的我再跑一趟。对了,小姜,把之前剩下的那个布条给我,而且你俩都准备一下,七日后,我会再来,然后带你们去酆都接受轮转王赏赐!。” 姜玉郎赶忙把布条拿出来递给白无常,好奇地问道:“常爷,您看咱也不是外人了,您不妨先透露一点呗,我这心里头也挺好奇的,到底是啥事儿呀?” 第181章 舞狮 白无常接过布条,一边收起来,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呀,就是考阴司的事儿。因为,一开始能见到我和小黑,算得上是那个小兄弟的功劳。” 说着话,白无常舌头一捋,对着林羽墨道:“我记得叫林羽墨是。” “对对对!”林羽墨赶紧答话。 “嗯!” 白无常继续道:“也就是说,林羽墨他那双阴阳眼才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嘛。再加上你们积极配合,协助酆都办理了关于鬼王叛逃这样一件紧急的大案要案,还解除了闫家老四那危机,当然了这算是顺带脚的事儿了啊。” “可不管怎么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你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了!”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埋头苦干不长嘴,累死也是白费腿。这向上汇报的时候嘛,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多多美言,毕竟,总不能让一直投入的人,看不到回报嘛!”说到这的时候,白无常笑嘿嘿的比划起了那金山银山的动作,那意思是说,前些日子,那姜玉郎的厚礼他可没有白收。 姜玉郎本身就是个上道的人,赶紧给林羽墨道:“别愣着了,那手上的咋还闲着呢?” 林羽墨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箔纸,像是一个无情的叠元宝机器,迅速叠了起来。 白无常顿时露出贪婪的目光,不过嘴上却道:“哎呀,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可没有掺杂别的意思,干嘛这么客气嘛,不不要,不要停嘛!”自然,最后那句不要停,是他心里面说的。 见二人如此上道,白无常清了清嗓子,更干脆说道:“所以呢,酆都那边破格开启了那三百年前就关闭的考阴司,打算给你和林羽墨二人一个机会,让你们进酆都接受官位。这个考阴司呀,实际上不用考核选拔,只要是立了大功劳的,就能直接被授予职位,然后就等着阳寿尽了,直接在酆都任职,这可就能跳出六道轮回之外了呀,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儿呢,你们就偷着乐。” 白无常说完,转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嘱道:“对了,你那叫什么笛子的也没用了啊,现在鬼王都进酆都了,恐怕那鬼境很难再在阳间现世了,你呀,就把那笛子收好,估计以后也用不着了。” 这时候姜玉郎赶忙道:“常爷,先别急着走啊。” 白无常道:“还有什么事情。” 姜玉郎指着林羽墨道:“这不快叠好了吗,拿上了,再走啊。” 白无常顿时笑道:“你看我这脑子,提到你俩能考阴司,我光替你俩高兴了,瞧瞧,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你看的出来,我可是真心为你好啊!小姜!”有了考阴司的准许,意味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以后可都是白无常的同编之位,未来正儿八经一个单位的,白无常自然语气更客气了一些,毕竟这可就真的是‘一辈子’的同事了。 白无常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待林羽墨准备的金银财宝够多了,才客气的说:“得了,赶紧烧了,就这些了,不少了,我还着急回去,这次又没带着小黑出来,可别再给我惹出什么误会事端来。” 于是,姜,林二人赶忙在这清澜分舵里面忙活起来。 待白无常‘吃饱喝足’后,白无常满意的看了看二人,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目光缓缓地从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身上扫过,那眼神里还透着几分对这俩年轻人的期许。 随即,白无常身形一闪,刹那间,在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旋涡,那旋涡缓缓旋转着,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力。 白无常毫不犹豫地抬脚一迈,整个人便踏入了那白色旋涡之中,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姜玉郎和林羽墨站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一副惊讶又期待的模样,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白无常消失的地方,心里头都在不停地琢磨着这考阴司的事儿。 看来这七日之后,便要去酆都了,只是这一行,还不知道二人要去多久。 当然,姜玉郎最担心的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水堂的管理。 姜玉郎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思索了一会儿后,他停下脚步,看向林羽墨,郑重地说道:“羽墨,你这会儿速速回汇泽分舵去,把各项事宜都安排妥当,得做好长久的打算。” 林羽墨赶忙应道:“好的,姜哥,我这就回去安排,你放心。”说完,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了。 在这前几日里,姜玉郎心里头一直都在筹备着相关的事儿。 他坐在屋里,时而托着下巴沉思,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经过反复思量,总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说辞。 他想着,就对外宣称自己要进山悟道一段时间,而且只带林羽墨一个人。 至于水堂里的诸多事务,就暂时交由清风来主导处理,清风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那股子浮躁气已经被按下去不少,并且清风这人脑子本来就活络。 再让闫子贤和张守诚参与进去,辅助清风一起做决议,想来想去,在目前这情况下,这已然是最好的安排了。 于是,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姜玉郎总算是再没想到其它任何大的遗漏,便打算独自出去散散心。他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容川分舵的边缘位置。这一带相较于热闹的市中心,显得颇为冷清,街边的店铺也大多有些陈旧。 走着走着,姜玉郎忽然瞧见路边有个小小的“解事”馆,那门店不大,看着并不起眼。 这会儿,那卷帘门正拉下来一半,看样子显然是要关门了。 姜玉郎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走近了些,再仔细一瞧,却发现店里头的东西居然都被砸得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就在这时,姜玉郎看到店里有个身影,是一个穿着红色舞狮装扮的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就好像是丢了魂儿似的,那模样看着就像一只失了神的狮子,有着一股落寞和无奈的劲儿。 恰巧在这个时候,那人缓缓地脱下了红色舞狮服装,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姜玉郎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这女子生得清新脱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即使身处这凌乱的店铺之中,却依然有着一种别样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 姜玉郎心里头越发好奇了,便抬脚走进了店里。他先是轻轻地敲了敲那半掩着的门,礼貌地问道:“姑娘,你这店里这是怎么了?怎么乱成这样了?” 那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了姜玉郎一眼,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轻声说道:“与你无关,你走。” 姜玉郎笑了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继续温和地说道:“姑娘,我就是路过,瞧着这店里情况有些奇怪,所以关心一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聊聊,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忙呢。” 女子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跟你说说也无妨,反正这店估计也开不下去了。我从小就跟着爷爷学算命,不过,那时候大多都是偷偷学的。” 姜玉郎好奇地问道:“哦?既然是你的爷爷,这偷偷学又是从何说起呢?” 女子苦笑着说道:“因为我爷爷说过,这算命的手艺,按规矩是传男不传女的,所以我只能趁着爷爷不注意的时候,自己偷偷琢磨。不过我可能还算有点天赋,学得倒也挺快的。我爷爷在村子里那可是有名的半仙,他有个舞狮算命的绝技,那可真是一项传奇技法,可厉害了。” 姜玉郎眼睛一亮,说道:“舞狮算命?这倒是挺新鲜的呀,姑娘你快说说,你都承接什么业务,又是怎么个算法呢?” 按照那女子的意思,她这小店大部分业务是帮人算结婚的日子,和家里有什么摆件相冲导致运气不好倒霉什么的,这时候把家里的东西按她的指示摆一摆就会时来运转。 女子看姜玉郎认真听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感兴趣,便接着说道:“至于怎么个算法嘛就是穿上这舞狮的服装,然后通过一些特定的动作和仪式,再结合来人的面相生辰八字啥的,就能算出个大概来。只可惜呀,后来我爷爷去世了,我想着自己也学了这么久了,就壮着胆子出来开了这家店,本想着靠这个手艺养活自己呢,结果……” 说到这儿,女子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了,“结果这店开了没多久,就被人折腾得开不下去了。”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些人,指的是?” 女子无奈地说道:“唉,还不是因为这算命的活儿,闫家也在干呀,他们势大,估计是觉得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容川分舵的一个头头儿就想把我给驱逐走。可他们又不想落个以大压小的骂名,就指派这附近那些单干的野摊位,江湖骗子,就是那些没什么真本事的人,天天来我这儿捣乱,故意说我算得不准,然后就把我的摊子给砸了,把生意都给搅黄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姜玉郎听完,心里头很是同情这女子,便说道:“姑娘,真是苦了你了,这样,我来帮你收拾收拾,你别灰心,明天接着开业呗,总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女子却摇了摇头,一脸落寞地说道:“算了,还是算了,可能我就该听爷爷的话,自己确实不该干这行呀,这行的水太深了,我一个女孩子,斗不过他们的。” 姜玉郎赶忙劝道:“姑娘,别这么想呀,你有本事,就该把这手艺传承下去,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呀。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我叫韩婉儿。” 姜玉郎听了,笑着说道:“韩婉儿,这名字很好听。相信我一次,我明天同你一起看一天店,既然你有点本事,何不再试试呢?说不定以后就能顺顺利利的了。” 韩婉儿抬起头,看着姜玉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莫非,你也是干这一行的?” 姜玉郎笑着打趣道:“你不是会算吗,不如你算一算,看看我是干啥的。” 韩婉儿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见她拿起舞狮的狮头,那动作熟练极了,轻轻地用手摆弄了几下,对着姜玉郎眨了眨狮子的眼睛,像是在施展什么神秘的技法一样,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我有点看不清你,不过我感觉你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只是你身上好像有着很多的秘密。” 第182章 电话 第二天,阳光才刚刚洒在这略显冷清的街道上,韩婉儿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把店门打开,想着再试着经营一下自己的小“解事”馆。 可是她刚一开门,却恰好看到姜玉郎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你真来了啊?”韩婉儿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心里同时又有些小欢喜。 “怎么?我像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姜玉郎笑着大方的走进店内。 可是二人在店里并没有聊多久,昨天那些来捣乱的人又气势汹汹地出现了,看样子,大有不把这里彻底搞黄不罢休的劲儿。 为首的一个瘦高个儿,一进店门,就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个妮子,懂不懂规矩呀,弄身舞狮服,小小年纪就出来骗人呢,就你这火候,还嫩了些,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还得砸你的店,让你知道知道厉害!”说着,他还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木棍,那几个跟班也在一旁跟着起哄,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副要把这店给拆了的架势。 姜玉郎在一旁看着,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这些人还真是不知悔改。 只见他身形一闪,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就轻轻几下,便把这几个捣乱的家伙给震慑住了。 那动作快得,就好像一阵风似的,根本都用不上玄风镇魂扇,两三下就把他们制服得服服帖帖的,一个个都动弹不得,只能站在那儿干瞪眼。 姜玉郎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说道:“我看你们是嫉妒,自己没什么真本事,就是一帮骗子,平日里没什么生意,所以就怕别人有真本事,来抢了你们的饭碗,是?就知道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也不嫌丢人。” 那几个半吊子算命的这会儿都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问道:“你是谁呀?敢在这儿多管闲事,你知道我们是谁罩着的吗?” 姜玉郎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姓姜。” 那几个人一听,相互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透着一丝不屑,其中一个嘴角微微上扬,冷哼一声道:“好,姓姜的,我还以为你姓闫呢,实话告诉你,知道这地界是谁的地盘吗?这可都是闫家的,闫家水堂的地盘!我们,那也是受人家的所托,来驱逐这女骗子的!我劝你呀,识相的就别多管闲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姜玉郎挑了挑眉毛,故作惊讶地说道:“哦?闫家呀,不过我可听说闫家向来仁义,从不做以大欺小的事儿,空口无凭怎能你说是就是?那你怎么证明给我看呢?否则,我可不信呐。” 那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瞪着姜玉郎,恶狠狠地说道:“行,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等着,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说着,他就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还斜着眼睛瞅着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电话一接通,那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嘴上恭敬得很,说道:“赵哥,这边出了点事儿,有个人在这儿充当大尾巴狼呢,居然不信咱闫家水堂,还在这儿多管闲事,您快来一趟,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呀。” 挂了电话后,那几个人又得意起来了,对着姜玉郎说道:“小子,看你也是道上的人,应该知道水堂的容川分舵?等会儿赵伟豪赵哥来了,有你好看的,那赵哥可是跟分舵主闫子贤关系甚好,你就等着后悔!” 姜玉郎却只是微微一笑,丝毫不惧,反而打趣道:“哦?如此听来,这个赵哥,还真是了不得呀,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厉害呢。”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韩婉儿心里头有些害怕,她赶忙拉了拉姜玉郎的衣角,小声说道:“算了,姜大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闫家的人咱们可惹不起,要不就算了,我这店不开了也行,咱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姜玉郎轻轻拍了拍韩婉儿的手,安慰道:“韩婉儿,莫慌,没事儿的,咱们且等一等这赵哥,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我倒要看看,这闫家的人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不多时,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只见那赵伟豪果真带着容川分舵的几个道士赶来了,只不过带来的人都是身穿青色道服的青衣辈。 赵伟豪一推门进来,那架势可不小,眼睛往店里一扫,大声说道:“听说,有道上的人不服我闫家水堂?是谁呀,胆子这么大,敢在这儿撒野呢?” 姜玉郎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像一座山似的,只是眼睛直直地盯着赵伟豪,眼神里透着一股威严,不紧不慢地说道:“闫家向来以低调行事着称,我很想知道,何时起,闫家成了道上的一霸了?这称王称霸的,你可都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赵伟豪听着这声音,一开始还没太在意,可越听越觉得耳熟,心里头“咯噔”一下,再迎着面仔细看过去,更是觉得眼熟得很。 他突然像是触电了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里飞快地回忆着。 原来,上次围剿闫争衡的行动中,全部分舵的高手那可都出动了,当时他资历不够,才被留下守舵,所以之前也就只有一两次机会,能在远远的地方看一眼姜玉郎,毕竟那次行动离得近的内圈可都是闫子贤、张守诚、林羽墨、清风大舵主这些人。 这会儿,他仔细一打量,心里越发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姜玉郎了,顿时吓得两腿发软,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姜玉郎看着赵伟豪的反应,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不过他还是面不改色,又接着问道:“伟豪,是子贤要求你这么做的?” 这时候,那群江湖骗子无赖也看出赵伟豪的不对劲了,他们凑上前去,小声地问:“赵哥,你这是咋了呀?这小子叫的子贤,是咱的分舵主闫子贤吗?你倒是说句话呀。” 赵伟豪这会儿正心慌着呢,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抬起脚就狠狠地把离他最近的那个家伙给踢开了,还压低声音骂了句:“什么咱们,不要跟我提咱们!你们懂个屁呀,都给我闭嘴!” 然后,赵伟豪赶紧跑到姜玉郎身前,那腰杆弯得低低的,就差没直接跪下去了,满脸讨好地说道:“门主!我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呀,不然说什么我也不敢来呀,这都是误会,误会呀,您可千万别怪罪我呀。” 姜玉郎脸色一沉,严肃地说道:“所以,你不敢来,就让这些阿猫阿狗来欺压同行是吗?”说着,姜玉郎的目光缓缓地从那些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被他看到的人,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姜玉郎突然加重了语气,又强调了一遍:“还没回答我,是不是闫子贤的意思!” 赵伟豪一听,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连连摆手,带着哭腔说道:“不是啊,不是啊!门主,这事儿舵主他不知情呀!都是我想邀功,才想着把这附近的同行都给赶走,想着这样就能让咱们容川分舵的地盘扩大些,业务量也能多起来,我这也是一时糊涂呀,求您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呀。” 原来呀,闫子贤上任分舵主后,那可是大刀阔斧地开始扩展业务,一心想着要让容川分舵的地盘和业务量成为众分舵里面的翘楚,所以底下的这些小头目们,一个个都想表现表现,出出风头。 可这一着急,就有些急功近利了,便打起了那些同行小店的主意,想着哪怕是个小店面,那也是块肉呀,只要把它们都吞并了,就能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了,这才有了让人去骚扰韩婉儿这小店的事儿。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打电话,让你们分舵主过来,我倒要听听他怎么说。” 赵伟豪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啊?现在打?恐怕……舵主他不接我的呀,我这级别,平时都没什么事儿能跟舵主汇报的,而且分舵主明显对我这人接触也不多呀,我怕他……” 姜玉郎可没管他这些借口,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打!” 赵伟豪吓得一激灵,身子猛地一颤,这才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来,哆哆嗦嗦地拨通了电话,然后把手机贴在耳边,那紧张的样子,就好像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个烫手的山芋似的。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闫子贤的声音:“你好,我是闫子贤。” 赵伟豪一听,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磕磕巴巴地说道:“舵……舵主,我是赵伟豪呀。” 电话那边明显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才说道:“奥,是伟豪啊,找我什么事儿?”显然,以赵伟豪的级别,平时确实只有他存分舵主电话的份儿,而且闫子贤平时确实和他没太多交集,对他也不太熟悉。 赵伟豪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您……您能过来一趟吗,就在这个女仙桥八号这边的一个小阴阳解事店里,这儿……这儿出了点事儿,您快来看看。” 电话那头明显在忙着别的事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哦?去那里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我这儿正忙着呢,没工夫跟你兜圈子。” 赵伟豪一听,更紧张了,张了张嘴,对着电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电话那头闫子贤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了,提高了声调,生气地说道:“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你想好了再跟我说,别浪费我的时间!”显然马上就要挂断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这时候,姜玉郎接过了电话,对着话筒沉稳地说道:“子贤,是我。” 第183章 更大的头头 就在闫子贤正准备挂电话的那一瞬间,听筒里突然传来了姜玉郎那熟悉又沉稳的声音,他先是一愣,随即赶忙紧紧地拿好电话,脸上满是吃惊的神色,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急切地说道:“门主?您……您怎么在那儿呀?” 闫子贤那情商可是极高的,反应也特别快,心里头虽然满是疑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他也明白这会儿不是追问的时候。 于是,他只是简短地问了这么一句后,便立刻说道:“门主,您稍等我一下,我马上赶到!” 说完,也不等姜玉郎回应,就匆匆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往这边赶来了。 闫子贤心里很清楚,能让姜玉郎出现在那儿,还亲自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手下的人闯出什么大祸了呀,他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暗暗埋怨那些不懂事儿的手下,可千万别捅出什么大娄子来。 这一下,那些原本还在一旁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江湖无赖们可就彻底愣在当场了。 要知道,姜玉郎的名号在这一带那可太响亮了,就像一阵风似的,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大家平日里提起那都是带着几分敬畏的。 可真正见过姜玉郎本人的又能有几个人呢? 他们之前只知道是打着闫家水堂的旗号办事,哪想到会碰到这么个厉害的角色,竟然就是他们平时所打着旗号的‘本主’! 这会儿,他们心里头那叫一个害怕,腿都开始发软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一窝蜂地朝着姜玉郎围了过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嘴里不停地求饶着:“姜大哥啊,我们真不知道是您呀,平日里虽然都是打着您的旗号,可这也是真真的头一次见到您本尊呢。要是早知道是您,给我们几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这么干呀,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回,求求您了呀。” 他们一边说着,还一边不停地作揖鞠躬,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心里头都怕得要死,就怕姜玉郎一生气,赶尽杀绝,把他们赶出这座城市去。 那他们这些平日里靠着坑蒙拐骗为生的地头蛇,可就真没吃饭的活路了。 毕竟在这熟悉的地方,他们还能凭着那点小伎俩骗骗人,可要是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再怎么想骗,那也不敢轻易下手,到时候可就真得喝西北风了。 没过多久,闫子贤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一进那小店的门,看都没看还跪在地上的赵伟豪一眼,就像是没瞧见这个人似的,径直朝着姜玉郎快步走去,走到跟前,停下脚步,然后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一脸愧疚地说道:“对不起,门主,一定是我手下的人闯祸了,我这管教无方,实在是对不住您,还请您多多包涵,您消消气,我这就把事儿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其实,经过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姜玉郎此时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了。 周围那些江湖无赖和赵伟豪,还有刚赶来的闫子贤,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大气都不敢出,眼睛都盯着姜玉郎看呢。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在这一片也算是有些小名气的,可这会儿,却也都是头一回见到容川分舵主闫子贤呢。 本以为闫子贤就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了,哪想到,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分舵主,此刻却正在向另一个看起来似乎更惹不起的人恭敬施礼,这场景可真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同时也越发觉得姜玉郎的身份神秘又尊贵了。 姜玉郎看着闫子贤,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子贤,我一直对你都是挺放心的,你做事儿有魄力,也有想法,上任之后,这容川分舵在你手里确实有了不少变化,这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呀,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就像这做事儿的速度,有时候一味地追求极速,那必然会携带着不少漏洞,速度越快,往往这漏洞也就越大。有些时候呢,稳扎稳打虽然看着是慢了一些,可这样反而能避免出现千疮百孔的糟糕局面,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这个道理。” 闫子贤赶忙再次弯腰施礼,一脸谨小慎微的样子,恭敬地说道:“门主,子贤谨记门主教诲,以后做事儿一定多思量,不敢再急于求成了,这次的事儿确实是我疏忽了,我一定好好反省,加强对手下人的管理,绝不再让这样的事儿发生了。” 姜玉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或许,这事儿就该是问题提前爆发出来,也算是一件好事,就当是给咱们敲了一记警钟了,让咱们能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还有,过几日我要出去一趟,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在门堂内了。” 闫子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赶忙问道:“门主,您要去哪呀?这门堂里的事儿可都离不开您,您要是走了,万一有什么事儿可咋办呀?” 姜玉郎看了闫子贤一眼,解释道:“近日我功法进入瓶颈之期,总是卡在一个地方,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我琢磨着得进山去悟道一段时间,说不定在那清净的地方,能让我有所感悟,突破这瓶颈。门堂里的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清风会主导处理各项事务,你也要尽好辅助之责,明白吗?” “明白!”闫子贤赶忙应道,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问道:“只是,门主,能不能带上我呢?我也想跟着您学习学习,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呢。” 闫子贤心里清楚着呢,平日里那些高人,往往一句话,就能顶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十年的功夫,要是能跟着姜玉郎进山,说不定不经意间的一个点拨,就能让自己少走好些个年头的弯路,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就这么错过了。 姜玉郎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次我会带羽墨去,你且顾好分舵之事,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别忘了我对你的嘱托,你可得担起这责任来。” “我明白了门主。” 闫子贤听了,嘴上是无奈答应了。可心里别提多失落了,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感叹自己没这运气,同时又羡慕起林羽墨来,心想这林羽墨可真是好福气,能跟着门主进山悟道,这等好事儿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呢,可也没办法,门主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听从安排了。 周围那些人,不管是闫子贤带来的手下,还是那些江湖无赖,这会儿都还在一旁站着呢,一个个看着姜玉郎,大气都不敢出,只要姜玉郎一说话,他们就立马挺直了身子,站得笔直笔直的,就像一个个训练有素的哨兵一样,可那紧张的模样,又跟犯了错等着老师批评的小学生似的,看着实属有些滑稽。 韩婉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头那叫一个惊讶,她忍不住对姜玉郎又多了几分敬佩,不禁对姜玉郎刮目相看。 她走上前几步,小声对姜玉郎说道:“原来你就是……他们更大的头头儿啊。我看他们都那么怕你,我之前还真没想到呢。” 姜玉郎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更大的头头儿?这个称呼有点意思,不过你这样理解好像也没什么错。” 而闫子贤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头虽然还在为没能跟着姜玉郎进山的事儿而遗憾着,不过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等姜玉郎走了之后,自己可得好好把这容川分舵管理起来,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得让门主放心才是。 那些江湖无赖和半吊子先生们呢,这会儿也都不敢吭声,就盼着姜玉郎能早点放他们一马,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儿,以后可再也不敢随便招惹别人了,今天这事儿,可算是给他们结结实实地来了个下马威,这教训实在是太深刻了,就像一道深深的烙印,刻在了他们的心里,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 在这一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里,大家都紧张地等待着姜玉郎的决定。 终于,姜玉郎看着他们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算是松了口,说道:“行了,今天的事儿就到此为止,你们都走,以后可得长点儿记性,别再干这些缺德事儿了。”一听这话,那些江湖无赖和半吊子先生们就像听到了大赦令一样,如蒙大赦,脸上瞬间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神色。闫子贤见状,立马板起脸,对着他们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都赶紧给我滚!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们在外面打着咱们闫家水堂的旗号胡作非为,可就没这么便宜的事儿了,听明白了吗?” 那些人赶忙点头哈腰,嘴里不停地应着:“明白了,明白了,赵哥……哦不,闫舵主,我们再也不敢了,您放心!”说着,便一窝蜂地朝着店门口涌去,那脚步慌乱得,你推我搡的,有几个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等那些闲杂人员都走得差不多了,闫子贤又回头看了看店里,确认没什么遗漏的事儿了,这才转身面向姜玉郎,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脸上满是敬畏与感激交织的神情,说道:“门主,那我也先告退了,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整顿手下的人,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儿发生了。要是有什么事儿,您随时吩咐我就行。”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你去,记得把我交代的事儿都办好。” 闫子贤再次弯腰施礼,这才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店门。 那背影看着还有些落寞,毕竟没能跟着姜玉郎进山悟道,他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第184章 启程 待闲杂人员都走干净后,这时候,韩婉儿走上前来,一脸感激地看着姜玉郎,眼眶都微微泛红了,似乎是由于太过激动,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只听她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你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要不是你,我这小店估计今天就得彻底关门大吉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姜玉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小事儿一桩,你不用这么客气,你有这本事,就该好好经营你的店,要是再有人敢来捣乱,你就跟我说,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韩婉儿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表示表示自己的心意,便笑着说道:“姜大哥,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感谢你了,你可一定要赏脸呀。” 姜玉郎一听,心里头有些为难,他已经决定好了,这几天就得尽快去酆都去接受那赏赐了,时间挺紧的,哪有时间去吃饭呢,于是笑着说道:“婉儿呀,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我这最近事儿挺多的,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等我回来,到时候要是有空了,咱们再一起吃饭,你看咋样?” 韩婉儿一听,心里头有些好奇,眨了眨眼睛,问道:“你要去哪呀?这么着急,连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姜玉郎神秘地笑了笑,说道:“这事儿啊,只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韩婉儿见姜玉郎不愿意说,也就不好再追问了,只是心里头对姜玉郎要去的地方越发好奇了,暗暗想着,这姜大哥到底是去干嘛呢,还这么神秘兮兮的,看来他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不过不管怎样,他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那就是自己的大恩人,以后可得找机会好好报答他才行。 日子就像那指尖溜走的细沙,在不经意间悄然逝去,而姜玉郎和韩婉儿这次邂逅,就如同这平淡日子里的一段别样插曲,给这段时光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也让时间仿佛加快了脚步一般,很快,就到了跟白无常约定好的这天夜里。 白天的时候,姜玉郎再次对清风做了叮嘱,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要尤其提防蒋浓奇的一举一动,以防范为主,不要中了蒋浓奇的圈套。若有万分紧急之事,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五长老,闫静渊,他会护着水堂的。 还有,任何人问起来,口径一定是不变的:我姜玉郎是进山悟道去了。 清风一直跟在姜玉郎身边,又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不会深问姜玉郎,只是严肃道:“门主,您本来不就是进山悟道去了吗?” 姜玉郎满意地一笑:“嗯,你办事,我放心!” 这天夜里,天空中月色朦胧,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着,洒下的月光也是淡淡的,四周还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雾气。 姜玉郎和林羽墨早早地便在约定之地等候着了,他们的神情中既有着对未知行程的紧张,又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毕竟此次要去的可是那传说中的酆都。 好在两人也都做足了准备,不但又备好充足的金银元宝,心里也一遍遍梳理着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可谓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没过多久,一阵阴风吹过,伴随着丝丝凉意,黑白无常如期而至。 白无常一身素白长袍,头戴高高的白帽,帽上“一见生财”四个字格外醒目。 黑无常则身着黑袍,头戴黑帽,帽上写着“天下太平”,二人的形象依旧透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白无常忽然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看到了旁边摆放着的大量金银财宝,那些财宝堆得高高的,在这有些黯淡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只不过此刻还没有被点燃焚烧。 白无常见状,脸上立马浮现出一抹笑意,眼中也隐隐透着一丝期待,他含笑着开口问道:“这是……” 姜玉郎上前一步,说道:“七爷,您也知道,我们这初次前往酆都,心里实在是没底,可不敢就这么唐突地前往,所以特意备足了一路上的‘盘缠’,想着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了,这么多财物,我们哪能随意处置,还得劳烦您帮忙‘代保管’才是,毕竟您在这地府里那可是见多识广,有您帮忙看着,我们也放心不是。” 白无常一听,眼中那贪婪之色瞬间就冒了出来,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他便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换上了一副略带无奈的神情,叹息着说道:“小姜呀,你也是有心了,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可是这一回,咱们可万万不能这般扎眼啊。”说着这话,他的目光还一直落在那堆叠好的金银箔纸上面,不停地摇头,那模样,就好像是眼睁睁看着一块到嘴的肥肉却吃不着,别提多可惜了。 姜玉郎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哦?”了一声。 白无常见状,左右看了看,这才稍稍凑近了些姜玉郎,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这回,上面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都盯着这次咱们这事儿呢,怎么能这样大摇大摆地进酆都呢,那不是自找麻烦嘛。再说了,这回是实报实销的,也不用你我掏钱,上面都会给报的,所以你就甭操心财物这事儿了,只要跟着我走就行。到了里面,但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我自然会给你安排妥当的。总之,你就放一百个心!” 姜玉郎听完,这才恍然大悟,赶忙说道:“那好,既然如此,这次准备的这些我就先处理掉了,咱们来日方长嘛,以后肯定还少不了要劳烦您的,到时候再好好感谢您。” 白无常一听,赶忙伸手拉住姜玉郎的胳膊,急切地说道:“别急啊,我刚才说咱们不能带着下去,可不意味着别人不能收呀。这样,你瞧见那边那块空地没?你去那地上画个十字,然后在十字旁边写上‘赵钱孙’三个字,再把这些财宝堆到十字后面去烧,自然会有人代我来取的,这样也不算浪费了不是。” 姜玉郎听了,心里虽然将信将疑,但想着白无常既然这么说了,总归是有他的道理,于是只好照做了。 他走到那块空地上,蹲下身子,认认真真地画了一个十字,那十字画得端端正正的,随后又一笔一划地写上了“赵钱孙”三个字,那字迹虽说算不上多好看,但也工工整整的。 等姜玉郎准备点火的时候,白无常突然大喊了一声:“等一下!”说着,他快步走上前去,手里拿着自己那标志性的哭丧棒,在姜玉郎画好的十字上面,仔仔细细地描了一描,那动作极为认真,就好像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大事似的。 描完之后,他又围着十字,不紧不慢地画了一个圈,这才往后退了几步,朝着姜玉郎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把财宝们堆到后面去点着了。 姜玉郎依言而行,将那些金银财宝堆到了十字后面,然后点燃了火。只见那火苗“噌”的一下就蹿了起来,越烧越旺,那熊熊燃烧的大火,映照着周围的一切,红彤彤的火光在众人的脸上跳跃着。 白无常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大火,眼中也变得金光闪闪的,那模样,就好像已经看到那些财宝都进了自己的口袋似的,看得都有些入迷了。 这时候,姜玉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赵钱孙是?” 白无常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姜玉郎,笑着说道:“奥,他呀,是我刚提拔上来的,那勾魂的本事也算一绝,在地府里那也是小有名气的。关于南边那块儿的业务呀,我今后就打算派他去了,既然常驻在那边嘛,也是用他一次少一次。不过,他办事儿我是绝对的放心,让他来收这些,正好也能帮我打理打理,嘿嘿。” 说完,白无常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行了,别在这干等着了,接到我的信儿,他估计也快到了,咱们可别再碰上了。” 接着,白无常朝着姜玉郎招了招手,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神里透着几分催促的意味,说道:“走,时辰到了,咱们该启程了。” 黑无常也对着林羽墨微微点头示意,随后,白无常带着姜玉郎,黑无常带着林羽墨,一同来到了各自的一黑一白的旋涡跟前。 这次的旋涡着实奇妙无比,它悬在半空之中,缓缓地旋转着,那旋转的速度看似不快,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从外面看,它就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光影旋涡,乍一看去,感觉踏入其中,也就是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的事儿。 可当真正一脚踏进去的时候,才发觉这里面竟是别有洞天。 周围是一片五彩斑斓的景象,各种绚丽的色彩交织在一起,如同一位画家打翻了调色盘一般,红的、蓝的、紫的……光芒闪烁,交相辉映,如梦如幻。 而且,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像,那些影像就像是时光的碎片,一闪而过,宛如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那种场景,而且是半梦半醒的那种模糊感,对刚才的所见所闻明明记得,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更像是正在经历一场时空穿梭,时间这种东西变得实质化一样 第185章 鬼门关 在这奇妙的“旅途”之中,白无常扭头看向姜玉郎,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笑着说道:“轮转王特意安排我哥俩,要好好带你们在酆都游览一圈,所以你们好运,这次会见识到酆都全部重要的场景场合。这第一站,自然是鬼门关!也就是酆都的入口处!” 说话间,姜玉郎和林羽墨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双脚便稳稳地踏在了实地上,原来他们已经踏入了酆都的地界了。 刚一落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鬼门关。 只见那鬼门关高高地耸立在那儿,宛如一个威严的巨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高大与阴森之感。 那城门紧紧地关闭着,门上一颗颗巨大的铜钉,每一颗都有着成人拳头那般大小,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泛着暗哑陈旧的光泽,它们见证了无数岁月里阴阳两界那来来往往的过客,承载着太多的神秘过往,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感。 城门的两旁,站立着形态各异的鬼卒雕像,它们有的手持锋利的兵器,高高举起,那刀刃在微光下还闪烁着寒光,怒目圆睁。有的则昂首挺胸,一脸严肃,双手紧握长戟。 这些雕像虽是石头雕刻而成,可那神态和模样,却栩栩如生,就好像它们只是暂时被定格在了那里,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活过来。 正当姜玉郎和林羽墨好奇地打量着这鬼门关,还沉浸在这威严又神秘的氛围之中时,一个老鬼差慢悠悠地从不显眼的城角处走了出来。 这老鬼差弓着背,脚步拖沓,每走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一边走,一边眯着眼睛,那眼睛里透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二人一番,随后沙哑着嗓子,慢悠悠地说道:“哟,阳间来的客人呀,这鬼门关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儿,得有通行证才行呐,你们可有啊?”那声音就像是老旧的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声响,带着一种沧桑和沙哑,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黑白无常如同两道幽灵般,齐刷刷地从后面出现了。他们的身影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愈发高大挺拔,让人不敢直视。 那老鬼差这时候才一抬眼皮,一看到高大的黑白无常,原本那慢悠悠审视的神态瞬间就变了,赶忙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那笑容里透着讨好的意味,点头哈腰地说道:“呦,七爷、八爷,属下有眼无珠,没留意到您们二位,这二位是您带来的客人吗?” 白无常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没好气地说道:“废话。不然这三百个年头了,你还见过哪个活人来过这里,真是的,问些没用的话,也不动动你那脑子想想。”显然,白无常对待这看门的小差,是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话语里都透着几分不耐烦。 那老鬼差一听,赶忙陪着笑脸,应和道:“是是是,自打那位之后,这三百年里确实是头一回见到阳间来的人呐,您二位快别生气,是小的糊涂了,糊涂了还请七爷、八爷恕罪呀。” 白无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提高了声调,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若不是轮转王有令,让我们带贵客游历酆都,我怎么会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赶紧的,别耽误了事儿!” “是是是。”那老鬼差一边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那手抖得,钥匙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他哆哆嗦嗦地朝着那紧闭的城门走去,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这鬼门关发出的不情愿的抗议一般。老鬼差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贵客里边请,里边请呀,二位爷,您慢走啊。” 随后,白无常一边迈着大步往前走,一边扭头对姜玉郎和林羽墨介绍道:“你们知道吗?所谓的鬼门关大开,说的就是这里了。除了中元节那几天,这里可就是禁区了,平日里基本没什么鬼在这儿晃悠的,冷冷清清的,没啥意思。咱们再往前走,不用太久,就会到阴阳集市了,那儿可比这儿热闹多了,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鬼魂,做着各种各样的买卖,到时候你们就能见识见识地府的别样热闹了,不怕你说没有意思。” 姜玉郎和林羽墨听着白无常的介绍,心里越发好奇起来,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传说中的阴阳集市到底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了。 在前往阴阳集市(亦简称为阴市)的路上,虽说在白无常口中说得是不算太远,可对于头一回来这酆都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来说,这儿的每一处可都充满了新奇与好奇,他们的眼睛就像那不够用似的,东瞅瞅西看看,恨不能把这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只是,这从鬼门关到阴市的这一段路,着实是显得有些荒芜了。 那大道倒是挺宽阔的,足够好几辆马车并行通过,可大道的两边,却是一片刹海森林,那鬼树一棵挨着一棵,连绵不绝,一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头,那些鬼树的树干看上去黑乎乎的,还隐隐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展着,仿佛要把路过的人给拽进去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 白无常看着姜玉郎他们那副好奇得不得了,就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便又再次开口解释道:“你们别看这一片现在这么荒,其实,原本可不是这样的。原来这儿还是有几只零星的小鬼在附近游荡的,虽说算不上热闹,但好歹也有点生气。可是呢,自打出了老鬼那叛逃的事儿之后呀,酆都的外围就全部都禁严了,上面下了死命令,凡是无故在这外围游荡的,那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都要被打入第十九层地狱去呢。就这么着,一直到现在,这禁严都还没又解除,所以这儿才显得格外荒凉了,唉,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姜玉郎听着听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对了,七爷,我差点忘了问了,那鬼王最后是怎么处置的?之前听你们说起那事儿,我这心里还一直惦记着。” 白无常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摆了摆手,说道:“还能怎么着呀,那小子一开始可不上道呢,倔得很,不过后来,还是我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给崔判官主动示好,再备上一份厚礼送过去。老崔呢,本来也不是那不近鬼情的主儿,所以这么上下一打点,又有老崔在中间说和调节着,这事儿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呗。你呀,就知道老鬼现在挺好的就行,具体的结果呢,我就不给你细说了,反正你就别操心了。” 姜玉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奥,上次就听你们讨论那第十九层地狱来着,那新建的地狱肯定牢位空虚,我琢磨着,抓这附近游荡的鬼,不会也是为了冲业绩?” 白无常一听,脸色顿时一变,赶忙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说道:“知道你小子聪明,可现在,聪明可不是时候,有些事儿,即便你看透了,那也不要多说,言多必失,懂吗?这地府里的事儿,复杂着呢,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可别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玉郎赶忙陪着笑脸,说道:“自然,七爷,我这也就是跟您私下里聊几句,您想啊,我这初来乍到的,在这偌大的酆都,我还能信任谁呢,您就放心,我对别人,自然是绝口不提这事儿的,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白无常听了姜玉郎这一番话,原本有些严肃的脸色这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脸上隐隐有了几分笑意。他心里头那叫一个受用,暗自琢磨着,这姜玉郎这小子,还是那么会说话,每一句都说到点子上了,让人听着心里舒坦。 要说这论起上道来,在他白无常见过的这些人里头,姜玉郎那绝对能排得上前几号。 而且,这姜玉郎说话就是有水平,让人听着感觉不到那种刻意的阿谀奉承,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是透着一股真心实意的劲儿,这就是看似简单,却可通天的本事了! 就凭这一手,走到哪儿都能吃得开,这小子,以后可得多留意留意。 就在白无常心里头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之间,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下子亮起了一片鬼火。 那鬼火,通明透亮的,有绿油油的,那颜色就像深不见底的幽潭水一般,还有暗橘色的,那颜色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醒目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感觉。 这些鬼火一闪一闪的,就好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眨呀眨的,把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有些诡异,可在这诡异之中呢,又隐隐透着几分热闹的氛围,仿佛那热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冲破这诡异的表象,展现在众人眼前了。 白无常抬手指了指那片鬼火,笑着说道:“哟,看来,这阴阳集市就要到了,你们俩待会儿可得把眼睛睁大点,好好瞧瞧这地府里的热闹景象咯。” 第186章 阴阳集市 在肃穆阴森的酆都之中,阴阳集市宛如一颗璀璨却又诡谲的明珠,无异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此刻的阴阳集市里,那可真是热闹非凡,车水马龙的景象让人仿佛瞬间穿越回了古代那繁华喧嚣的市井街头。 街道上,形形色色的鬼魂穿梭往来,宛如人间赶集一般,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就在这一片热闹嘈杂之中,姜玉郎和林羽墨正好奇地张望着四周,眼睛里满是对这新奇世界的探索。 忽然,姜玉郎的目光像是被什么牢牢吸引住了一般,一下子定住了,紧接着,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万分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样灿烂,他激动地伸手拉了拉身旁林羽墨的衣角,声音都因为兴奋而微微拔高了几分,说道:“羽墨,你快看呐,那不是侯晓倩吗?” 林羽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古装女子正站在街边的一个店铺里,忙活着整理货架上的货物。那店铺虽说不大,却布置得颇为精致,货架上摆满了一个个小巧的罐子,看着倒是挺别致的。 “可是姜哥,侯晓倩是谁啊?”林羽墨努力挠着头努力的回忆着。 此刻在姜玉郎眼里,侯晓倩还是那般模样,眉眼间透着灵动,只是在地府的这段日子,似乎又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他乡遇故交,还是在这神奇的酆都,因为过于高兴,听到林羽墨的疑问,姜玉郎这时才回过神来,只听他说道:“奥,没事了,忘了你,不认识她了。” 不过二人还是赶忙加快脚步,朝着侯晓倩的店铺走去。 还没等他们走到近前,侯晓倩一抬头,就看到了他们,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情,那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随后便抑制不住地欢呼起来:“哎呀,玉郎哥哥,你怎么来这儿啦?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说着,她便从店里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姜玉郎的手,那开心的模样就像个孩子似的。 不过很快侯晓倩就转喜为忧,忽然就要掉眼泪似的:“你看我还高兴呢,玉郎哥哥能来这里,肯定是遭遇了不测,怎么好人都不长命呢呜呜。” 正说着呢,从店里又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书生采臣。 采臣看到姜玉郎,也是又惊又喜,笑着说道:“哈哈,我还想着今儿个这眼皮怎么老跳呢,原来是有贵客到了,行了晓倩,莫再哭泣,你的玉郎哥哥并没有死,你看他这不是还呼着阳气呢?” 听闻此言,侯晓倩急忙后退一步,一看姜玉郎和林羽墨都往外呼着阳气,胸前还有起伏,顿时就止住了眼泪,开心道:“太好了,原来你们真的没有死呀,可是你们怎么能” 侯晓倩的话还没有问完,姜玉郎便笑着走上前去,用力地拍了拍采臣的肩膀,调侃道:“采臣啊,你这家伙,我还一直惦记着你呢,想着你在这儿过得咋样,今儿个一瞧,看来是得到了真爱的滋润,好不快活呐!” 采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了一眼侯晓倩,满脸幸福地说道:“嘿嘿,多亏了晓倩,有她在身边,在哪儿我都觉得踏实,现在这日子过得也算舒心,就是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们,可真是太意外了。” 就在大家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的时候,白无常在一旁瞧见了这一幕,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走上前来,打趣地说道:“呦呵,这不是有熟人嘛,那可正好,小姜,让你熟人带你在这集市里随意逛逛呗,你跟着我,我看你总是拘拘束束的,肯定玩得不痛快。不过你们可得记住了啊,别跑太远了,下一站咱们该去那忘忧亭了,到时候记得按时去那儿汇合就行。哦,对了,我差点都忘了件重要的事儿了。” 说着,白无常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伸手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最后掏出了一小袋银子,递到姜玉郎的面前,还不忘叮嘱道:“这点银子你拿着,在这集市里买点喜欢的玩意儿啥的,可得省着点花啊,这地府里挣钱也不容易着呢。” 对于侯晓倩这样的阴市个体户来说,看到白无常,相当于小商贩看到了治安局长,侯晓倩和采臣顿时显得都有些拘谨,站在一旁双手垂下,不敢说任何话。 姜玉郎看出侯晓倩和采臣的异常,便想着赶快把白无常支走,于是赶忙双手接过银子,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嘴上应道:“好嘞,七爷,您放心,多谢您了,我们肯定不会乱跑的,您就去忙您的。” 白无常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其实,这背后是因为之前鬼王叛逃那事儿如今已经圆满解决了,整个酆都上下那可是一片祥和欢乐的氛围,众鬼们都在热热闹闹地庆功。 白无常远远地就瞧见了一位老友,正是那赫赫有名的十大阴帅之一的马面。马面那家伙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酒肆门口,朝着白无常一个劲儿地招手,还大声吆喝着:“老七呀,快来快来,就等你了,今儿个可得好好喝几杯,庆祝庆祝!” 白无常本就是个好酒的性子,一听到有酒喝,哪还能按捺得住呀,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迫不及待地朝着马面那边赶过去了。 白无常刚走没一会,周围的顾客才敢来侯晓倩的店铺买东西,看侯晓倩和采臣又忙活起来,姜玉郎知道这时候还是不好打扰为妙,也不忍打搅他们这平静的生活。 于是便给林羽墨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悄悄离开,拿着白无常给的这些银子,在集市里继续逛了起来。 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个卖酒的小摊位,那酒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的,引得姜玉郎心里痒痒的,想着尝尝这地府的酒到底是什么滋味,便走上前去,问那摊主道:“老板,你这酒怎么卖呀?” 摊主是个模样有些憨厚的胖鬼,他抬起头,看了姜玉郎一眼,咧嘴笑道:“客官,这酒可不便宜呢,十两银子一杯哦,这可是咱这集市里的招牌酒,味道醇厚得很呐,您要来一杯尝尝不?” 姜玉郎一听,心里暗自惊讶,这价格可不低呀,但想着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尝尝,便掏出银袋子,递过去说道:“那行,给我来两杯。” 摊主接过银袋子,把里面的银子倒出来数了数,然后把酒和空的银袋子同时递还给姜玉郎,嘴里还念叨着:“钱正好,这是酒,还有您的荷包,您拿好嘞,慢用啊。” 林羽墨这时候道:“不是,等一下店家,怎么就正好了?合着,银子你全拿走,就给我们留个空袋子啊?这阴市我们还怎么逛啊?” 那酒家摊主眼皮子一翻道:“您怎么逛阴市,那我管不着,可这银子就是刚刚好,您瞧这不是二十两吗,童叟无欺,我卖这么多年酒,还没听说过多要客人一分钱的!”说着那摊主还把刚放入箱子里的银子拿了出来,放在掌心里,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 林羽墨忍不住就老家话出来了:“咦——恁娘嘞脚!知道这钱袋子是谁给嘞不?这可是白” 这时候姜玉郎拦住林羽墨:“行了,羽墨,不可胡闹!” 然后又对店家说:“对不起啊,我们头一次来,不知道行情,也不清楚物价,您多担待。” 那老板见怪不怪的嘟囔道:“行了,行了,喝完放下杯子就走,你们这样的新鬼我见多了,说那些废话,不如让你们家里面多烧一些纸钱,现在哪哪都涨价,各行各业都不好干,这次是正好付钱,别下次连喝酒都要赊账。”这酒摊老板除了抬杠,从不抬眼皮看人,自然也没注意姜玉郎二人还是大活人。 姜玉郎喝完酒,忍不住暗自吐槽起来:“这酆都的通胀也太严重了,看着这银子也不算少,怎么就这么不禁花呢,早知道刚才就该找那白无常多要些了。平日里孝敬他的可都是以百亿为单位的,这会儿倒好,就给这么点儿,可真是抠死鬼,鬼抠死呀,这话还真不假。” 就在这时候只听后面有两个声音追了上来:“玉郎哥哥,姜大哥!” 远远的侯晓倩就看到了姜玉郎刚才的窘境,她急忙追上来拉住姜玉郎的胳膊道:“玉郎哥哥,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啊。我刚才就是忙,没有慢待你们的意思,你看这是不是误会了呀?” 姜玉郎认真解释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看你俩过得很幸福,很平静,这其实就是很多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生活了,我不忍打搅而已。” 侯晓倩道:“我劝你呀,还是千万别跟我见外了,我在这集市里呀,可是做着一门生意呢,赚了些钱,你就别为这银子的事儿操心了。” 侯晓倩又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呀,是在这儿发扬光大我爹的经营天赋呢,我做了一个特别的买卖,就是地龙罐头,你们知道地龙是啥不?就是蚯蚓。这蚯蚓可是距离酆都最近的生物了,而且性属极阴。在这地府里面,论起零嘴呀,属地龙最受欢迎了,都可喜欢吃这地龙了,我就把它们加工做成了罐头,没想到这生意一推出,就特别受欢迎,现在生意好着呢,我可不缺钱花,哈哈。” 说着,侯晓倩便从拿出一个很大的钱兜,递给姜玉郎,说道:“玉郎哥哥,你拿着这些钱,在集市里好好逛逛,想买啥就买啥。” 侯晓倩说这话的时候,可比白无常底气足多了。 第187章 老道 姜玉郎赶忙摆手,说道:“我看你还是甭客气了,人家老白都说了,这次是实报实销,不用白不用,大不了我再找他要就是了,你这辛苦赚的钱,我哪能要呀。” 侯晓倩知道姜玉郎是不愿意麻烦自己,心里头一阵感动,赶忙说道:“你要还认我这个妹妹,就收下。” 说着,又凑近姜玉郎,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哥哥,妹妹劝你一句,我也是做鬼之后才知道呀,这地府里的鬼呀,不管是谁,那可都是‘守财奴’,一个个都小气着呢,哪里肯多花一分钱呀,都跟那貔貅似的,只进不出,你就安心拿着,别跟我客气了好,就当妹妹求求你了。” 姜玉郎听了,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收下了钱,说道:“那好,晓倩,那哥哥就不客气了,谢谢你了啊。行行,你俩也快回去忙,我看你们店门口又围了一群鬼了,别少了东西,快去。” 侯晓倩听了,这才抬起头,看着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不舍,嘴里嘟囔着:“那好哥,你一定要保重啊,虽然咱这阴阳两隔了,可我还是盼着你能长命百岁呀,你可得好好的呀。” 姜玉郎笑着点了点头,打趣道:“我尽量,不过这长命百岁嘛,我在阳间可得好好努力咯,哈哈。” 随后,姜玉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只是呀,我这会儿还不知道接下来在地府里的具体行程呢,要是还有回头路,我肯定会再来这阴市看看你的。行了妹子,快回去,祝你跟采臣永远幸福!” “谢谢你,玉郎哥哥” 这跨越阴阳的告别,总是带着一种别样的伤感,让人心里头空落落的,仿佛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或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侯晓倩忙着生意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会儿和姜玉郎告别的场景,心里头一直念念不忘。 姜玉郎和林羽墨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目送着这对恩爱的鬼夫妻慢慢走回了那“地龙罐头”店里。 只见周围那些等着买罐头的众鬼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些许埋怨的神色,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啥,那手势比画着,分明就是在怪责侯晓倩和采臣这俩人去哪儿了,半天都看不到鬼影,让他们在这儿等得好不耐烦。 侯晓倩和采臣一回到店门口,立马就换了一副笑脸,满脸歉意地朝着众鬼们说着些赔礼道歉的话,一边说还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没一会儿,那些原本围得乱糟糟的众鬼们,便在他俩的安抚下,有秩序地排起了长队,一个个脸上的怨气也渐渐消散了,都耐心地等着买罐头了。 姜玉郎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夫妻二人忙碌的样子,就那么静静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笑容里满是对他们的祝福,心里想着,能在这地府里过得如此幸福,也算是一件幸事。 随后,姜玉郎便回过神来,扭头看向林羽墨,笑着说道:“走,羽墨,咱也别在这儿耽搁了,接着在这阴市里面随心所欲地逛逛呗,说不定还有啥好玩的,新奇的玩意儿等着咱们呢。” 说着,便抬脚朝着集市里头走去,林羽墨也赶忙跟上,两人又融入到了这热闹又奇异的阴市之中了。 这阴市里面可真是处处透着奇异的特色,街道两旁的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的是用千年寒铁打造的小饰品,据说戴上能驱邪避寒。 有的是用彼岸花编制的花环,那花儿红得艳丽,据说有着特殊的功效。 还有些摊位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摊主在一旁吆喝着,说得神乎其神的,引得不少鬼魂围在那儿观看。 正逛得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姜玉郎和林羽墨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模样颇为奇特的老道。 那老道戴着一副墨镜,也不知道他在地府里戴着墨镜能瞧见啥,那墨镜的镜片在这有些昏暗的环境里,还时不时反射出一丝幽光,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感觉。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长长的道袍,那道袍看着都有些年头了,颜色都已经褪得差不多了,衣角还有些磨损,却依旧透着一种别样的韵味。 老道在街边摆了个小摊,桌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签筒,还有一本泛黄的旧书,正煞有介事地给周围的鬼算命呢,在这阴市里面算命,还真是挺新鲜的事儿,引得不少鬼魂围在那儿,有的脸上满是期待,有的则是一脸怀疑,都在等着看这老道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还没等姜玉郎和林羽墨走到近前,那墨镜老道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歪了歪脑袋,嘴里发出一阵唏嘘声,说道:“呦,莫非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阴市竟然来了活人,可真是稀奇,我在这儿算命这么久了,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其实,姜玉郎心里也清楚,自己活人的身份在这地府里,周围的鬼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能察觉到,所以倒也没觉得多惊讶,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走上前去,笑着说道:“你要真想给我们算命,那也得拿出真本事来,可别是只会瞎忽悠,咱这儿可都是明白人,恐怕没那么好骗。” 那老道听了,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那笑容里透着几分狡黠,说道:“好,那我就先来猜猜看,我猜你呀,姓李。” 林羽墨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就说你这老鬼只会瞎猜,不会以为这姓李的人多,就蒙上一蒙,能骗几个算几个?哈哈,哪有这么算命的,你这手段也太拙劣了,我看你呀,纯粹就是个江湖骗子。不,应该说是阴市骗子。” 那老道却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且听我说完嘛,我只是说他现在姓李,但是呢,他之前可能姓闫,再之前呀,可能姓姜呢。” 听闻此言,姜玉郎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道怎么会如此清楚自己的事情?难道他真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紧紧地盯着那老道,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姜玉郎皱着眉头,心里暗自思忖着,他可以确定,自己之前绝对没见过这个老道。而且自己来到闫家也还没那么长时间,而眼前这个老道,瞧他那一身破旧却透着历经岁月沧桑的装扮,显然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个年头了,按常理来说,他生前应该没机会知晓自己的那些底细才对。 就在这时,姜玉郎脸上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情,朝着那老道微微拱手,客气地说道:“前辈。恕在下眼拙,刚才多有冒犯了,还没能认出您这位前辈,实在是惭愧呀。” 那老道听了,嘴角微微上扬,得意地一扶自己鼻梁上的墨镜,那动作带着几分潇洒,又透着些许狡黠,慢悠悠地说道:“哟,这会儿知道客气了,那就拿钱来,总不能让我这老头子跟你在这儿白话这么半天,啥好处都捞不着,那我可不干呐,嘿嘿。” 姜玉郎倒是没犹豫,只见他手一伸,从那大大的钱兜子里掏出了几腚金子,大大方方地就交到了老道的手里,那金子在这有些昏暗的环境里,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看着就价值不菲。 墨镜老道原本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着能要点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姜玉郎出手如此大方,一下子就拿出了金子,他先是一愣,赶紧遮住金子散发出的光芒,避免引得周围小鬼的注意,随后脸上瞬间堆满了惊喜的笑容,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要知道,在这阴市里面,通胀非常厉害,银子都已经不怎么值钱了,可这金子就不一样了,那和银子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就凭这几腚金子,足够自己在这阴市里头逍遥快活好长一段时间了,想买啥就能买啥,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扣扣索索地过日子了。 老道一边把金子小心地收好,一边笑着对姜玉郎说道:“年轻人,果然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人心服口服呀,够爽快!既然你待老朽如此坦诚,就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你的那些事儿的嘛?” 一旁的林羽墨听了,忍不住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您还是直说,能不能别老卖关子呀,这钱都已经到您手上了,您就别再吊我们胃口了呗,赶紧说说呗。” 那墨镜老道也不生气,哈哈一笑,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抖动起来,笑着说道:“其实,老朽在这阴市里头混迹多年了,那也算是见多识广,在上面呢,也是结交了些人脉,有点人缘的。你呀,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姜玉郎,之前抓了鬼王回来,在地府里可算是立了大功呢,这事儿早就传开了。而且,我也知道你是近些日子要到这酆都来的,所以你瞧瞧,这会儿能出现在我面前的活人,除了是你,还能是谁呀,哈哈,这可不就被我给猜着了嘛。” 姜玉郎听了老道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不过呀,他心里还是有一事不解,就算这老道知道自己是闫家的门主,可他说自己现在姓李,这又是从何而来呢? 要知道,关于李观云的事儿,那可是极为隐秘的呀,就连跟自己亲近的林羽墨都不知道,真可谓是天知地知,也就自己和李观云知晓了,这老道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老道也算是个精明的主儿,一眼就看出了姜玉郎的疑惑,他朝姜玉郎使了个眼色,然后瞧瞧地把姜玉郎拉到了一边,那模样就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压低声音说道:“因为呀,我闻到了,幽冥花的味道!” 姜玉郎一听这个名字,顿时眼中寒光乍现,那眼神就像两把锋利的刀子一般,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他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心里想着这幽冥花背后牵扯的事儿可不小,这老道怎么会和它有关联呢,他到底知道多少秘密,又有什么目的呢? 第188章 忘忧亭 那老道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正是李家之人。想当年,李家也是热闹非凡呐,可我这人,就是厌倦了那些个家族里的纷争,觉得天天搅和在那些事儿里头,实在是心累得狠。后来,我干脆跑到深山里面去单干了,也收过几名徒弟。不过,我重点要说的是,这幽冥花的气味实属特殊,而且是沾之不散,一辈子都难消除,这也是我李家的绝密,我绝对不会闻错的。而且我看你的身法似乎有李家的传承,虽然我不知其中经历了何种变故,但是你一定跟李家有扯不断的关系!” 姜玉郎着实没想到,在这酆都的阴市里头,居然能突然碰到这么一位李氏道派的前辈,一时间,心里头那原本的疑惑像是解开了一些,可同时,又满是惊讶,暗自感叹这可真是天大的机缘巧合,这世间的事儿,还真是奇妙得很。 那老道像是看穿了姜玉郎的心思,又接着说道:“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李家是我的根儿,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这事儿呢,我肯定会替你保密的,也不会追问你什么的,你就安心。” 说着说着,那老道突然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感慨的神色,继续说道:“说起当年那闫李之争,在我看来,那闫家可净使些阴招了。就说那闫家的道家至尊,很难说他这身份是不是来路不正。包括这次鬼王叛逃的事儿,你说,那真的就跟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我可听说了,那闫家还死了一个老四,依我看呐,那老四虽说看着有些癫狂,可没准儿,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就做了替罪羊罢了,唉,这事儿,依我看,可没那么简单。” 姜玉郎听在耳里,心里却想着,看来这老头还是挺护短的,实际上这次鬼王叛乱,把那些恶鬼引入阳间,那可就是李家做的孽,而且还有灵犀骨笛为证,这事儿可都明明白白的。 那老头呢,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姜玉郎的表情,见他似乎不太认同的样子,便又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以为我这是在给李家找托词,是不是还想着要说我李家的灵犀骨笛?但是,你可得清楚了,那灵犀骨笛只是限制鬼境的一个利器罢了。而我自己心里头一直都非常怀疑,我怀疑那闫家里面,有高人用了逆天之法,就是那倒转阴阳的法子,率先打开了阴间通往阳间的密道。你想想呐,那鬼王这次带出去了多少恶鬼?要是没有外力帮忙,就凭鬼王自个儿,他的逃脱绝不会那样顺畅的。而且,那通道到底是怎么打开的,到现在这酆都,都没给个结论呢,为啥呀?那是因为根本就查不到,越查不到,就越怕上面怪罪下来,所以现在看着这表面上是一片祥和,其实那都是大家伙儿借坡下驴,看着好像都说得过去罢了,实际上这里头的门道可深着呢。” 姜玉郎听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道:“前辈,您这么说,是不是太主观了些?您最好还是别跟酆都方面汇报您这想法了,不然的话,酆都那边没准儿会觉得您这是公报私仇,到时候,您这没功劳不说,反而还会惹得一身骚,那可就不值当了。” 那墨镜老道却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现在的情况可不简单呐,我感觉,他们已然是摸到了倒转阴阳的敲门砖了,而且还开启过一次了,我就怕呀,这次的事儿正是对酆都的一种试探呐,等这阵风头过去,他们肯定会有更大规模的行动,到时候要是真出了事儿,那恐怕就晚了呀,后果不堪设想呐。” 老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从鬼境里押回来的那些恶鬼们,有些被赦免了,我从中也听说了一些消息。这李家呀,这次可是元气大伤了,这跟李家势衰后继无人那可是脱不开的关系,也怪不得没有能人出来掌握大局了,就连那最后一任掌门,很可能一开始也是被人利用了罢了,唉,想想也是挺可悲的。” 老道抬眸,目光温和地看向姜玉郎,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年轻人呀,兴许这就是常说的眼缘。我自个儿都挺纳闷,也不晓得今儿个咋就想跟你唠这些。怪就怪在,在你跟前儿,我心里莫名就有股自然而然的信任感,这感觉,我老道多少年都没再体会过了。” 姜玉郎听完,脸上浮起真诚之色,微微欠身,诚恳说道:“前辈,不瞒您说,我也有这感觉呢。打见您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您值得信赖,好像咱之间有股无形的缘分牵着似的,您有话尽管说便是。” 老道看着姜玉郎,眼神里满是恳切,语重心长地说道:“总之呀,不管这事儿到底是不是闫家做的,你都要时刻留意着这方面的变故呀,一定要想尽办法阻止这场浩劫在人间发生,年轻人呐,拜托你了,这可关乎着阴阳两界的安稳呐。” 姜玉郎看着他说得那是信誓旦旦的样子,再仔细一回想,好像确实有很多细节都是疑点重重,于是便默默地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想着回头得好好琢磨琢磨。 姜玉郎这在这儿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便朝着老道拱了拱手,说道:“前辈,今天你说过的话,晚辈都记下了。但此次我来酆都,那也是身不由己,还有接下来的行程安排,不能在这阴市久待,我就先行告辞了,您多保重。” 那老道听了,伸出手来,掐指一算,嘴里念念有词的,过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听说这次帮你邀功的是那黑白无常二位爷,按理说,这回给你当导游的,也该是他俩担当了,莫非你下一站,是那忘忧亭?” 姜玉郎赶忙应道:“没错,正是那忘忧亭,前辈您也知晓这地方?” 那老道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神色,缓缓开口说道:“忘忧亭,这名字起得倒是好听得很,光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头舒坦,按理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毕竟能让人把那些个烦恼事儿统统都给抛到脑后,忘却得干干净净。” 说着说着,那老道的表情突然一转,原本带着的那点轻松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他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郑重起来,说道:“可是,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你可别小瞧了那地方,那地方的神经病可也不少。你想想看呐,凡是那些停在那儿,怎么劝都不肯过去的,那可都是这儿呀,”说着,老道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轻晃了晃,“多少有点问题的,要么就是心里头藏着些执念太深,要么就是脑子糊涂了,转不过弯儿来。否则的话,谁肯放着这么个能忘却烦恼的好机会不要呢,你说是?所以呀,你到了那儿之后,可得多留个心眼儿,凡事都多观察观察,切莫莽撞了才是。” 姜玉郎赶忙谢过老道的提醒,说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记下了,那我这就告辞了。” 那老道摆了摆手,说道:“走,走,去见识见识也好呀,那忘忧亭本就是让往来之人忘却烦恼之地,你去看看,都有些什么人不肯过去,倒也是挺有意思的事儿。” 姜玉郎和林羽墨告别了老道,便继续往前走,远离了纷闹熙攘的阴市,再走了没太远,就看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出现在眼前,亭子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忘忧亭”。 亭子周围,环绕着一条潺潺流淌的忘忧河,那河水清澈见底,却又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在这有些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神秘。 河面上偶尔还会飘起几缕似有若无的雾气,那雾气袅袅娜娜的,如梦如幻,仿佛给这忘忧亭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就在这忘忧亭周围,有一个颇为奇特的人,这人穿着一身长衫,瞧着生前应该是个中原地区的说书先生。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一边摇着,一边在亭子周围眉飞色舞地说着书,那声音抑扬顿挫的,可就是不肯迈进这忘忧亭一步。 而周围呢,倒是有不少小鬼在亭子里逗留了一会儿之后,就好像真的把一切烦恼都给忘记了似的,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然后便继续开开心心地前行了。 那说书先生正说得兴起呢,只听他操着一口地道的中原腔,说道:“妙哉呀,妙哉!那英雄豪杰,何等威风,是也!那千难万险,皆被其踏于脚下,这般英勇,何处寻得呀,是也!”那话语里全是顿挫,却又说得极为精彩,把周围的小鬼们听得那是如痴如醉的,时不时地还跟着喝彩几声。 姜玉郎见他说得这般精彩,也来了兴致,便走上前去,拱手问道:“先生,您瞧这路人皆是匆匆而过,在这亭子里待上一会儿,便忘却烦恼,继续赶路了,您这为何却逗留在此处如此之久呢?” 那说书人一听,停下手中折扇,哈哈一笑,说道:“我又哪里,有什么忧愁,是也?只要能让我一直说书,我便是快乐高兴滴,是也。这忘忧亭虽好,可我若进去了,万一没了这说书的兴致,那可如何是好,是也?我呀,宁愿守着这心中所爱,也不愿去那亭中忘却了,是也。” 姜玉郎看着这位‘是也’先生,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我看先生,是怕过了这忘忧亭,得到了那真正的快乐,反而证实了现在这‘喜好’不过是骗自己罢了呀,是也?” 那说书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后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是被姜玉郎这话给触动了。 第189章 疯痴 上回书说到,那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依照之前的约定,提前来到了这忘忧亭附近,却忽然听到一阵抑扬顿挫的说书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长衫的先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站在忘忧亭之前,摇头晃脑,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周围围聚了好些个小鬼,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跟着喝彩几声,那场面倒也热闹。 可奇怪的是,这说书先生就一直在那儿说呀说的,却迟迟不肯迈进这忘忧亭一步,仿佛被什么给绊住了脚似的。 直到姜玉郎突然的一句发问,使得那位‘是也’先生忽然间的一个愣神。 咱们书接上回,那便是这句发问开始 “我看先生呀,是怕过了这忘忧亭,得到了那真正的快乐,反而证实了现在这‘喜好’不过是一直欺骗自己的‘毒药’罢了,是也?” 这话一出口,那说书先生,也就是咱们这位“是也”先生,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那拿着折扇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仿佛被姜玉郎这话给击中了要害一般。 周围原本正听得入神的小鬼们,也察觉到了这异样的气氛,纷纷都安静了下来,把目光投向了这边,眼神里满是好奇与疑惑,都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见那忘忧河的水流声,潺潺作响,仿佛也在等待着这“是也”先生的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是也”先生才像是回过神来,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折扇,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有感慨,有思索,还有一丝被人看穿后的窘迫。 他看着姜玉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同时搭配着他那标准化的‘是也’手势,说道:“这位小哥,你这话,倒是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我这心头呀,是也。我在这地府之中,飘荡了许久,别的都已渐渐忘却,唯独这说书的本事和爱好,一直舍不得放下,是也。我总觉得,只要我还能说书,那便是我存在的意义,可却从未想过,或许这只是我用来逃避忘却的一种借口罢了,是也。” 姜玉郎听了,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先生,这世间万物,皆有其两面性。这忘忧亭,本就是让往来之人忘却烦恼之地,可若一味地执着于眼前之事,不肯放下,那又何来真正的解脱呢?就如同您这说书,固然是心中所爱,可若是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去面对那忘却之后的未知,或许便会一直被困在这原地呀,是也?”最后姜玉郎也跟了一句那标志的两个字‘是也’。 “是也”先生听了这话,不禁微微动容,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说道:“小哥说得有理呀。我在这徘徊了许久,却始终没能看透这其中的道理,今日听你这一番话,倒是如醍醐灌顶一般,让我豁然开朗呀。罢了罢了,我又何必如此执着呢,或许放下,才能真正寻得那更深层次的快乐呀。”不知不觉,这“是也”先生刚才的一番话中,似乎已经去除了那更像是肌肉记忆的“是也”二字。 说着,“是也”先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然后抬脚,缓缓朝着那忘忧亭走去。 周围的小鬼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声,大家都没想到,这位在这儿停留了许久的说书先生,今儿个竟然真的要走进这忘忧亭了。 “是也”先生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却又透着一丝犹豫,毕竟这一进去,就意味着要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终于,他迈进了忘忧亭,就在他踏入亭中的那一刻,只见那忘忧亭中泛起了柔和的光芒,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那光芒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是也”先生脸上原本的那些纠结,不舍的神情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这是一种纯粹的轻松,与他说书时,刻意摆出的轻松大不相同。 他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站在亭中,享受着这忘却烦恼的时刻。 过了一会儿,光芒渐渐散去,“是也”先生睁开眼睛,脸上满是笑意,他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小哥点醒,我这便继续前行了,愿你们也能一路顺遂呀!”说罢,便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忘忧亭,朝着地府深处走去了。 周围的小鬼们见状,都纷纷鼓起掌来,他们在这忘忧亭边待了这么久,今儿个可算是看到了这么一场有深意的事儿,都觉得收获颇丰。 姜玉郎和林羽墨看着“是也”先生离去的背影,也相视一笑。 姜玉郎似乎就天生携带这股特殊能力,跟在他身边久了,悟性似乎也能提高不少,林羽墨对姜玉郎道:“姜哥,我好像明白其中的道理了,可是,你说围观的那些小鬼们,他们能明白吗?” 林羽墨的话音刚落,就听旁边“嗖”的一声,冷不丁地钻出个模样怪异的鬼来。 只见这鬼呀,头发长得那叫一个离谱,就如同一张缠搅在一起的破旧渔网,乱糟糟地耷拉着,大半张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只眼睛和半张嘴巴,那眼睛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癫狂劲儿,嘴巴里还时不时嘟囔着些胡言乱语的话。 原来呀,那老道嘴里说的“神经病”还真不是吓唬人的,这地府里还真有这样的主儿呢。 这鬼手里拿着一根阴树木杆子,那杆子看上去脏兮兮的,两端沾满了莫名的东西,黑乎乎,黏糊糊的,还在不停地滴着汁水,那汁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就好像是从忘忧河河底掏出来的朽木似的,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作呕。 只见这“神经病”鬼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瞪着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瞅见旁边有几个路过的小鬼,嗷的一嗓子就叫了起来,然后挥舞着手中的杆子,撒开脚丫子就朝着那些小鬼追了过去,边追还边大骂着:“忘忧,忘忧,忘什么忧,你跟我们一样,千万别过这忘忧亭,就跟我一样快乐了,哈哈!” 林羽墨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嘴巴都合不上了:“我滴妈妈,真当是,拖布沾屎,吕布再世!” 那“抽风欢乐”鬼的声音又尖又利,在这忘忧亭周围回荡着,吓得那些路过的小鬼们脸色煞白,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原本还热热闹闹准备过亭的鬼们,这会儿都不敢过去了,纷纷远远地散去,躲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就等着这抽风鬼离开呢。 只见那“抽风欢乐”鬼驱赶了一圈,把周围的小鬼都给撵跑了,最后一瞧,就姜玉郎和林羽墨还站在忘忧亭的原地,没跟着一块儿跑呢。 这鬼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奸笑,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凑到二人跟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呦,还真有两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你们不怕我吗?怎么跟他们不一样,怎么不跑呢?” 姜玉郎倒是一脸镇定,只是听着这声音好似有些耳熟,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们在等人。恐怕不太方便逃跑。” 那欢乐鬼一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听你们这么说,你们等的人还不一般了。说说,是谁啊。怎么让你们连跑的胆子都没有了。” 这时候林羽墨忍不住了,没好气地说道:“说出来怕吓死你。而且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爱听,我们凭啥要怕你,你这家伙,莫不是在这儿故意找事儿呢。” 那疯子欢乐鬼一听,瞪圆了眼睛,提高了嗓门儿,嚷嚷道:“小子,恐怕你还不知道,这忘忧亭虽说是个好地方,可这忘忧河你们没发现吗,没人敢靠近呀,那河面上时不时升起的烟气,实际上是从河底喷发而出的‘蚀骨烟气’,但凡魂魄沾上一点,那可就要受损了呀,我这武器上面沾的就是河底的淤泥,厉害着呢,你们可小心着点儿。”说着,这怪人忽然又换了副模样,挠了挠头,一脸疑惑的样子,“诶,对了,你刚才说等的人怕说出来吓死我,到底是谁啊?” 林羽墨冷哼一声,说道:“黑白无常,你应该知道。就是他哥俩,我们在这儿等他们呢,你要是识趣的话,就赶紧走开,别在这儿捣乱了。” 那疯子愣了一下,随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夸张,捂着肚子,弯着腰,边笑还边说道:“我还说,我在这等阎罗王呢!哈哈哈,笑死我了,就凭你们,还能等来黑白无常,吹牛也不打草稿,哈哈哈。” 这时候林羽墨扭头左看右看,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多么希望白无常此时能突然出现,好好收拾一下这个嚣张的小鬼,可这周围,连白无常的影子都没看见。 就在这时,姜玉郎突然眉头一皱,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疯子鬼,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这鬼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而且声音越听越熟悉。 而一旁的林羽墨也愣住了,他也同样觉得这鬼的模样似曾相识,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可那疯子鬼哪管他们在想什么呀,突然又不笑了,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举起手中那脏兮兮的棍子,就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捅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哼,不管你们等谁,今儿个都别想好过,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姜玉郎见状,反应极快,直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玄风镇魂扇,“唰”的一下就打开了扇子。 这玄风镇魂扇刚一出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固了一般,一股神秘的力量散发开来。 那疯子鬼一下子愣在了当场,原本凶狠的眼神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他呆呆地看着那扇子,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就好像是有无数的回忆汹涌袭来,让他头晕目眩,有些招架不住了。 只见他忽然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缓缓放下手中的棍子,双手抱头,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着:“我认识这把扇子。道道士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林羽墨和姜玉郎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李开?” 第190章 打狗村 喊完之后,俩人又互相一对视,心里都明白了,这不正是那个闫争衡口中说的负罪潜逃的李开吗?看来他果然是遭遇了毒手,早早地就来这酆都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那李开听到他们喊出自己的名字,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突然发疯似的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朝着远处跑去,边跑还边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在这地府里回荡着,吓得其余众鬼纷纷尖叫着躲藏起来,整个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林羽墨见状,心里一急,抬腿就想追上去,却被姜玉郎一把给拦下了。姜玉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算了,随他去,人死债消,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如今变成这样,也是个可怜人呀,咱们就别再为难他了。” 林羽墨听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姜玉郎说得有道理,便停下了脚步,看着李开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疯痴后的李开,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副丑态,哪怕躲到了酆都来,都被人给识破了,这心里头,哪受得了这样的打击,一边跑着,一边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结果一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就跌落进了那忘忧河里。只见他在河里挣扎了几下,慢慢地就沉入了河底,河面上咕咚咕咚地冒了几个泡泡,随后又是一阵袅袅幽烟升起,那幽烟缓缓飘散开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与凄凉。 姜玉郎看着那袅袅升起的幽烟,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这时,二人才算是明白这忘忧河上袅袅幽烟的由来了。 这一番插曲过后,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可这左等右等,等了好半天,白无常却还是迟迟没有露面,姜玉郎和林羽墨心里都有些着急了。 林羽墨忍不住抱怨道:“这白无常也真是的,说好的在这儿碰头呢,咋到现在还不来呀,该不会是把咱们给忘了,真是的。” 姜玉郎四处张望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忘忧河,心里隐隐觉得这河似乎才是个危险之地,便说道:“咱们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我感觉这身前的这道忘忧河好像不太对劲,恐怕还藏着不少危险呢,咱们决定继续往前走一走,边走边等他也好。” 于是,二人便告别了这忘忧亭,朝着前方未知的路途走去了。 话说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在这酆都之中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偏离了原本的路线,误打误撞地闯进了一个名叫打狗村的地方。 这打狗村,在地府之中可是有着独特的由来。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阳间的人们为了让逝去的亲人在前往地府的路途上能够顺利通行,不被那些地府里游荡的恶犬所纠缠,便会在祭祀之时,烧上一些特制的打狗棍。 这些打狗棍承载着阳间亲人们的关爱与祈愿,顺着阴阳两界的通道,纷纷汇聚到了这地府之中的一处地方,日子久了,这儿的打狗棍越聚越多,慢慢就形成了这么一个村落,故而得名打狗村。 二人刚一踏入打狗村,一股阴森至极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那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脚下的路崎岖不平,是用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黑色石头铺就而成,石头上还隐隐有着暗红色的痕迹,仿佛是曾经流淌过的鲜血浸染而成,让人看着心里直发毛。 村子里的房屋也是破败不堪,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有的地方甚至还破了大洞,从洞里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些什么。 屋顶上的瓦片七零八落,时不时有一两片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又让人胆寒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村子里回荡着,更添几分阴森。 而在村子的各个角落,时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和恶犬的狂吠声,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哀号,听得人头皮发麻。 只见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恶鬼还有一些没有得到亲人焚烧打狗棒的冤魂们,此刻正在这儿遭受着极为可怕的折磨。 距离姜玉郎不远处,就有一个恶鬼,衣衫褴褛,满脸惊恐,正被几只体型巨大模样狰狞的恶犬给团团围住。 那恶犬浑身的皮毛黑得发亮,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红光,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上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血肉,口水不停地滴落下来,滴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恶犬们猛地扑了上去,前爪狠狠地按住那恶鬼,随后便疯狂地撕咬起来。 那恶鬼的身上瞬间便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一块块的皮肉被撕扯下来,掉落在地上,可奇怪的是,这地府里的恶鬼似乎有着特殊的恢复能力,那被咬掉的肉块,不一会儿又重新长了出来,然而恶犬们见状,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又立马再次扑上去撕咬,如此循环往复,那恶鬼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村子里,叫人听得胆战心惊,却又无能为力。 再瞧这边,有几个冤魂正满脸惊恐,面对着数量如此众多的恶犬,他们眼睛里透着绝望的神色,他们一边慌慌张张地迈着步子,一边嘴里大喊着:“都多少日子了,怎么打狗棒还没烧下来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老天爷呀,救救我们!”那喊声里满是无助与哀怨,在这阴森的打狗村上空回荡着,让人听了心里直发酸。 他们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方向了,只想着能赶紧逃离这可怕的地方,于是慌不择路地在村子里狂奔起来。 脚下的路本就崎岖不平,是用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黑色石头铺就而成,那些石头七零八落的,有的还凸起着,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 可他们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是拼了命地往前跑,而身后呢,那些体型巨大模样狰狞的恶犬却紧追不舍,那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红光,仿佛认准了他们,非要把他们给追上不可。 其中有一只冤魂,兴许是跑得太急了,慌乱之中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给绊倒了,“扑通”一声,整个人就朝前摔了出去,重重地趴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还没等他站起身,那恶犬们便已经如一阵黑色的旋风般追了上来,瞬间就将他给团团围住了。 紧接着,恶犬们便猛地扑了上去,前爪狠狠地按住他,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地朝着他身上撕咬下去。 那冤魂的身上瞬间就皮开肉绽,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一块块的皮肉被撕扯下来,掉落在地上,那场景,简直惨不忍睹。 这冤魂绝望地挣扎着,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驱赶那些恶犬,嘴里也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命啊,救我啊!谁来救救我呀!”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周围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给淹没了,在这满是血腥与混乱的场景里,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无力。 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站在不远处,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残忍血腥的场景,脸色也发生了改变,变得有些苍白,实在不忍再看下去了,便纷纷别过了头。 可这一扭头,却恰好发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一些冤魂正小心翼翼地从打狗村中穿过,他们的手里都紧紧地握着打狗棒,那打狗棒有白色的,看上去干干净净,也有黑色的,黑得发亮,仿佛有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蕴含其中。还有红色的,红得就像燃烧的火焰,格外醒目。 这些手持打狗棒的冤魂们,虽然依旧显得颤颤巍巍的,脸上满是紧张和害怕的神情,脚步也迈得很是谨慎,但是那些地狱恶犬却只是远远地围着他们,眼睛里虽然透着不甘心,却始终不敢靠近那手持打狗棒的冤魂分毫,就好像这打狗棒有着什么了不得的威力,只要一挥,就能一击致命,让这些地狱恶犬彻底魂飞魄散一样。 然而,那些恶犬不敢去招惹那些手持打狗棒的游魂,却一下子注意到了远处观望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 它们像是发现了新的猎物一般,立马调转了方向,嘴里流淌着之前撕咬冤魂时沾上的鬼血,对着二人“汪汪汪”地吠叫了一声,那声音在这寂静又阴森的村子里显得格外刺耳,随后便快速地围了过来,那架势,看着对姜玉郎和林羽墨这二位生人,进攻的意味可是更浓了,仿佛要把之前没在那些有打狗棒的冤魂身上撒的气,都要撒在他俩身上。 眼看来者不善,姜玉郎的手缓缓地摸住了腰间的玄风镇魂扇,手指紧紧地握住扇柄,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林羽墨也一脸严肃,伸手握住了那夺命三清铃,眼睛死死地盯着围过来的恶犬,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想着,要是这些恶犬真的胆敢飞扑过来,那可就只能拼上一拼了,哪怕是打乱这地府的规矩,也得先保住自己和姜哥的性命。 就在双方这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二人循声望去,原来是白无常匆匆赶来了。 只见白无常这会儿脚步有些虚浮,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酒气,那模样,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的样子。 他一边脚步虚浮地往这边赶,一边嘴里不住地嘟囔:“哎呀呀,可算是到了,差点就误了大事咯,都说酒是粮食精,越喝越上瘾,可这粮食精喝多了呀……那是真误事儿啊,下次打死也不能这样了,哎哟喂,可把我吓得够呛,好在还来得及呢” 第191章 接着往下走 姜玉郎见状,不动声色地悄悄松开了握住玄风镇魂扇的手,脸上随即故意露出一些示弱的神情,随后赶忙大声喊道:“白爷,您可算是来了,快救救我们,这些恶犬太凶猛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白无常摆了摆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从怀里掏出了哭丧棒,朝着那些正在撕咬恶鬼的恶犬们呵斥道:“都给我住手!哼,平日里你们在这儿撒野也就罢了,今儿个可不能让你们伤了我的客人呀,都滚一边去!”说着,他手中的哭丧棒挥舞了几下,那哭丧棒发出一阵幽光,伴随着一阵奇异的力量波动。 那些恶犬们似乎很是忌惮白无常手中的哭丧棒,听到呵斥后,顿时夹着尾巴,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极不情愿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越退越远。 不过它们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其它那些恶鬼,随即又围拢住几只“倒霉蛋”,一副随时准备再次扑上去的样子。 白无常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转头看向姜玉郎和林羽墨,带着几分歉意说道:“哎呀,实在是对不住了呀,今儿个和几个老朋友多喝了几杯,差点就把你们给忘了,好在还不算太晚。这打狗村可不是你们该来的地儿呀,太危险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们可就遭大罪咯。” 林羽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说道:“白爷,您可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们也是不小心走到这儿来的,哪知道这地方这么可怕,那些恶鬼被撕咬得也太惨了,看着都让人揪心。” 白无常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打狗村就是专门惩治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家伙的地方,他们生前坏事做尽,到了地府,自然要受这些恶犬的折磨,只有手持亲人从阳间烧来的打狗棍,才能免受这份痛苦呀,不过这也是他们罪有应得嘛。” 这时姜玉郎好奇地问道:“白爷,那这村子里的恶犬又是从哪儿来的呀?怎么会这么凶狠呢?” 白无常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这些恶犬,本就是地府中一些戾气极重的生灵,它们吸收了地府里的怨气和那些恶鬼身上的恶念,久而久之,就变得越发凶狠残暴了,专门以撕咬这些作恶的恶鬼为乐,也算是一种因果循环。” 众人正说着话呢,就见周围那些恶犬又躁动起来了。 它们缓缓挪着爪子,压低身子,眼中凶光闪烁,一点点朝这边逼近,那架势显然按捺不住了,喉咙里“呜呜呜”地低吼着,犹如地狱闷雷,听得人心发毛。 时不时还往前凑几步,锋利爪子在地上划出道道痕迹,越靠近,那气势越逼人,周围本就战战兢兢的恶鬼们又慌乱起来,脸色煞白,身子往后缩,嘴里念叨着:“哎呀,这可咋办呀,恶犬又要发疯了。” 原来,周围恶鬼见姜玉郎这边有白无常,似成了“安全之所”,便打起小算盘,纷纷围拢过来,你挤我挨,都想挨着姜玉郎他们,指望借此免受恶犬摧残。一时间,这儿人堆越聚越密,恶鬼们那惶恐又侥幸的模样挺是显眼。 白无常哪瞧不出他们的心思,眉头一皱,面露不耐,猛地一挥哭丧棒,幽光闪过,一股力量朝恶鬼涌去,同时呵斥道:“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你们生前造孽,到地府就该受罚,好好反思生前造的孽!赶紧走!再不走,我一棒子下去让你们魂飞魄散,别怪我不给机会!” 恶鬼们吓得一哆嗦,面面相觑,虽怕恶犬,更怕白无常这棒子,犹豫后赶忙连滚带爬四散逃离。毕竟他们清楚,经恶犬撕咬虽痛苦,好歹能保魂魄去投胎,要是被白无常敲得魂飞魄散,就全毁了,之前罪都白受,再没机会了。 恶鬼一逃开,那些恶犬像脱缰野马,发疯般追过去,边追边兴奋狂吠,场面乱哄哄的。不过,还剩两三只愣头恶犬站着不肯走,梗着脖子,瞪大眼死盯着白无常,那神情似不服气,嘴里时不时发出挑衅低吼声。 白无常见状,皱眉,脸色一肃,再次高高挥舞哭丧棒,棒在空中划过弧线,带起呼呼风声,他扯着嗓子喊:“你们这帮畜生,都给我老实点!再放肆,休怪我不客气了!不管你们是不是糊涂了,惹急我,有你们好看的!” 这下,剩下那几只恶犬感受到威慑,才暂时安静,不甘心地低吠几声,夹着尾巴灰溜溜跑远了。 这时,姜玉郎好奇问道:“对了,七爷,怎么不见八爷呢?往常您二位可都是一起出现的,咋就您一人过来了?” 白无常无奈叹气,摆手说:“害,这不是把他扣那儿了嘛。我和老八去赴马面他们酒局,一喝起来就没节制了。马面他们喝多了撒酒疯,拽着老八不让走,我咋劝都没用。我说有上面命令,还有事儿办呢,他们混账,根本不听,还死拽着老八,非接着喝。最后没办法,他们才说非得留我们兄弟俩一个陪着喝,这才肯放行。” 白无常顿了顿,哭笑不得地接着说:“后来呀,见我那兄弟嘴甜,啥都夸他们,不管说啥,老八就回那三个字:‘那必须!’把他们哄高兴了,更舍不得放老八走了。我一看不能耽搁事儿,就先过来了,把老八留那儿接着喝呢,唉,喝酒的人可不都这样嘛,爱听人夸,越夸越来劲。” 姜玉郎和林羽墨相视一笑,估计心里都在默念:“哈哈,还好这样,不然要是黑无常八爷来,他那不爱说话的性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沟通了。” 姜玉郎笑着点头赞同,几人说着,气氛轻松了些。 随即,白无常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场景,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既然如此,干脆带你们去新建的第十九层地狱开开眼界,那里面关着的才是绝顶的恶人,可比这儿的这些恶鬼作恶多端得多了,那受到的惩罚也是五花八门,极其严酷,保证你们看了之后,会对这地府的刑罚有更深的认识。” 姜玉郎和林羽墨对视了一眼,着实对那第十九层地狱充满了好奇,毕竟这听起来就很神秘的样子。林羽墨咽了咽口水,说道:“白爷,那……那咱们就去看看呗,不过这回您可得跟紧了,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呀。” 白无常哈哈一笑,说道:“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咱们这就走,那第十九层地狱对别人来说远不可及,对我来说,熟门熟路!跟着我就是了。” 说罢,白无常便在前面引路,姜玉郎和林羽墨赶忙跟上,三人离开了这让人胆战心惊的打狗村,朝着那第十九层地狱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白无常还在不停地念叨着:“那第十九层地狱,可是新建不久,里面的刑罚手段那可都是根据那些恶人所犯的罪孽来定制的,各种新奇又严酷的法子都有,我估计你们见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这也是为了让那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让他们知道,在这地府之中,可容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姜玉郎忍不住问道:“白爷,那这第十九层地狱里的恶人都是犯了什么样的大罪才会被关进去的?” 白无常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那可就多了去了,比如说那些生前残害无辜百姓,制造无数冤案的,挑起战乱,让生灵涂炭的。更有甚者,亵渎神灵、破坏阴阳秩序的,这些可都是罪大恶极的家伙,他们的罪孽太重,普通的刑罚对他们来说都太轻了,所以才会被关到那第十九层地狱里,让他们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林羽墨听了,不禁咋舌道:“乖乖,那他们在里面受的苦肯定比在这打狗村还可怕多了,我都有点不敢想象了。” 白无常嘿嘿一笑,说道:“等会儿你们亲眼见了就知道了,那场面,啧啧啧,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得之一见。不过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生前作恶那么多呢,这地府的刑罚,那都是公平公正的,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几人边走边听白无常讲着地府里的事儿,正说着,前方隐隐出现一座巨大建筑,高高耸立着,像洪荒巨兽盘踞,透着庄严肃穆气息,可这庄严肃穆里还夹杂着丝丝阴森恐怖之感,仿佛暗处有无数眼睛窥视,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毛。 白无常抬手指向前方建筑,扭头对姜玉郎和林羽墨说:“你俩听好了,从这往下基本就是通往全部地狱的近道儿了,待会儿跟着我从这儿下去,跟紧了啊,别弄丢了。” 林羽墨满心疑惑,赶忙紧走几步跟上,仰着头,眼中满是好奇与不解,问道:“从这里往下?白爷,这咋往下呀,我瞧着没路呀,难道地底下有啥玄机?” 姜玉郎则是显得淡然许多,他已经熟悉了酆都的环境,或者说适应了这下面的节奏,这是一个未来关乎于至高强者的关键能力——能适应万物万景。 不过白无常还是笑了笑,耐心解释:“没错,前面拐个弯,到那儿跟着我往下走就行。不过可得提醒你们,一路上抓紧了,咱直接到底,前面十八层地狱只是路过,不停留的,速度很快,你们小心点啊。” 姜玉郎和林羽墨对视一眼,虽忐忑,也只好点头表示明白。 说着,几人沿阴森昏暗通道继续走,没一会儿就拐了个弯。 这一拐弯,光线越发昏暗,只能隐约瞧见脚下路。 黑白无常对视后脚下轻轻一踩,刹那间,“呼呼”风声起,地面涌起黑色旋涡。那旋涡起初缓缓转,眨眼就越转越快、越转越猛,呼呼作响,似张着大口的怪兽,要把周围一切卷入,还隐隐散发摄人心魄之力,站旁边就觉浑身力气被抽走,腿脚发软。 白无常见他俩紧张,笑着安慰:“别怕,这是我们阴帅独有的特殊能力,很安全,跟着我准没事儿。”说着朝二人招手,示意靠近。 姜玉郎和林羽墨咬咬牙,壮着胆子靠过去,紧紧拽住白无常衣角。 这时,旋涡吸力猛增,众人眼前一花,身体就被旋涡之力拉扯进去,周围一切模糊,耳边是呼啸风声,似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啸。 不知过了多久,眨眼间,借助这旋涡之力,众人越过十八层地狱,来到新建的第十九层地狱入口处! 第192章 崔得响 瞧那第十九层地狱的入口,恰似一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阴森恐怖之感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吞噬进去。 那大门高耸入云,足有好几丈高,光看着就不禁让人遐想,这十几层的地狱到底得有多深! 大门通体漆黑如墨,其上布满奇形怪状的纹路。细瞧去,有的纹路宛如扭曲挣扎的恶鬼,正张牙舞爪,似在痛苦呼喊,那模样仿佛要从门上挣脱而出。 有的则像神秘符文,幽幽散发着诡异光芒,好似封印着不可言说的神秘力量。 大门两侧,立着两座巨大石像,雕的是面目狰狞的恶鬼,它们双手抱胸,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前方,那架势,仿佛在警惕着任何靠近的人或鬼,让人刚站在门口,寒意就从脚底直蹿上心头。 此刻,守在此处的正是崔判官的小舅子,身为这十九层的层长,在这一层地狱那可是大权在握。 这小舅子模样着实怪异,顶着个圆滚滚的脑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透着股邪气。 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白多,眼珠小,瞅着就渗人。 最扎眼的,还数他那两只长耳朵,一只红得似燃烧的火焰,在这昏暗环境里格外醒目。另一只翠绿翠绿的,像地府深处的苔藓,阴森劲儿十足。 虽说地府里鬼怪模样都挺吓人,可他这长相,放在众鬼当中,也显得格外唐突,叫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白无常一瞧见他,脸上立马堆满笑容,客客气气地走上前,拱手道:“崔啊,最近忙不忙呀?” 小舅子一抬头,见是白无常,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笑容,赶忙迎上去,热情地说道:“哟,白大哥,您这是打哪儿来呀,哪阵风把您给吹到咱这儿来啦,可真是稀客嘞。哟,好家伙,您还带了俩大活人过来呢,嘿,这可够新鲜的呀。”说着,那绿豆般的小眼珠在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打转,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情,“莫非这就是……” 白无常笑着点头:“没错,他俩就是姜玉郎和林羽墨,今儿带他们来参观参观,让他们长点见识。” 十九层层长“噗嗤”一乐,咧着嘴哈哈一笑,那一口牙参差不齐的,看着还挺唬人,扯着嗓子就说道:“哟,明白,明白呀!闹了半天是来参观的呀,得嘞,来来来,您几位甭客气,尽管撒开了去看就行。我今儿个呀,就给你们当这向导,妥妥儿地保准能让你们把这第十九层地狱里的门道儿,都给摸得透透儿的,哈哈哈,走着呗!” 说着,小舅子便热情在前引路,众人跟着往十九层地狱深处走去。 林羽墨边走边凑近姜玉郎耳边,压低声音问:“怎么这小舅子也姓崔呀?挺奇怪呢。” 嘿,哪成想啊,这十九层地狱的层长那耳朵可太灵了,虽说林羽墨跟姜玉郎俩人都尽量压着声儿说话呢,可还是没能逃过他那耳朵呀。 就瞅见他那俩长耳朵“噌”地一下就动起来了,脸上那笑容“唰”地就没了,立马变得满脸不高兴,扭头就朝着林羽墨嚷嚷开了:“在咱这地狱里头啊,除了谛听那神通广大的主儿,可就数我耳朵最尖了,就您们那点儿悄悄话,还能逃出我的耳朵去呀?哟呵,怎么着,我姓崔碍着你们二位什么事儿了呀?我就乐意跟着我姐夫姓,我自个儿乐意,咋地,难道还得经过你们批准不成啊?您可真是管的够宽的呀,闲得慌是!” 林羽墨被吼得一缩脖子,一时不知说啥好。 白无常赶忙上前打圆场,赔着笑说:“行了,崔,他们不知道你原来姓汪,随口瞎猜的,说者无意嘛,你别跟他们计较了,消消气呀。”说着,又扭头看向林羽墨,脸色一沉,严肃道:“还不快给崔层长道歉,你这孩子,说话没分寸,赶紧道歉!” 林羽墨忙朝十九层层长鞠了一躬,满脸歉意:“崔层长,实在对不起,是我嘴欠,不该乱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不敢了。” 十九层层长鼻子里哼唧了一声,不太情愿地说道:“得嘞,我崔得响可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儿呀,瞧着白大哥的面儿,就不跟你掰扯了啊。你叫林羽墨是,”一边说着,一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姜玉郎几眼,眼睛微微眯缝着,接着往下唠扯,“瞧,您再瞅瞅这位,一看就是个人物,知道该说话的时候一字不落,不该讲话的时候嘴巴闭得严严实实,所以打眼一瞧那就是个有能耐的主儿。甭怪我没提醒你啊林羽墨,跟您旁边这位多学学,可别净当那碎嘴子,更千万别学那傻了唧的笨蛋鬼王,到现在还在后头吭哧吭哧收拾那烂摊子呢,那可不就是自个儿找不痛快,自个儿找罪受嘛,听哥一句劝,长点儿记性啊。” “得嘞,别的不多说了,我这人啊,就爱点到为止!” 嘿,众人接着就往里头走呗,这崔得响,一边走还一边那叫一个得意,摇头晃脑地就介绍上了,那显摆的劲儿就甭提了,扯着嗓子说道:“您都瞧瞧我改造的这第十九层地狱,前面那十八层可没法跟我比。您都请看啊,全是阳间说的那什么‘科学化管理’,还有‘精准高效,低耦合高内聚’……哎呀,我这都是现学现卖,听新来那些家伙说的,我也不太懂啥意思,反正就是挺厉害的样子,哈哈哈。!” 白无常打趣道:“崔啊,你这新词哪来的呀,不像你风格呢,还挺时髦啊。” 那崔得响一听,更是来了兴致,手舞足蹈地说道:“这不是新进来一批人才嘛。我也是跟他们才学的两字母,说什么干什么it的,阳间叫什么乘续?我一开始还寻思着这是乘法续着算呢,害,甭提了,闹了半天不是那么回事儿呀。” 姜玉郎在旁笑着说:“是程序。” 崔得响眼睛一亮,忙点头:“对对对,好像就叫这个,净一些猝死的。不过他们可都有点本事,我呀,把他们都给提上来了,别说,干事就特么有一套。用了他们的法子,还真给我管理的井井有条的,说叫什么什么,以后还要给我打造什么后台可视化,一键查看地牢出入情况。一个个也是说得天花乱坠的,都是一帮年轻人,就是那脑袋顶上没什么毛发,看着怪有意思的,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反正我先试试呗,哈哈哈。” 说着说着,众人来到一处关着众多恶鬼的地方,这儿管理和前面地狱不同,恶鬼们被“分类”管理,每类恶鬼牢房前挂着牌子,写着不同类别,按作恶类型法力高低等标准划分。 而且特殊恶鬼身上还打着“标签”,写着备注信息,狱卒一眼就能清楚恶鬼情况,整个管理有条不紊,让人佩服崔得响挺有管理手段,虽说手段看着新奇,都是从阳间学来的那一套。 再往前走,几个牢房里恶鬼们老老实实坐在那,面前摆着奇怪工具,像在干活。 崔得响得意介绍:“瞧瞧,这是那些it人才想的法子,让恶鬼干活赎罪,叫‘劳动改造’,他们每天得完成任务量,完不成可有苦头吃。不过这法子挺管用,恶鬼们可比以前老实多了,哈哈哈。” 众人跟着又来到一个大厅,崔得响指着四周的墙壁,眉飞色舞地说:“瞧见没,这就是我给他们留的那叫什么玩意来着,对,中控室。等他们都忙活完了,说是,以后就待在这一个地方就能看清地牢各处情况,哪个恶鬼闹事,哪个牢房有问题,一目了然,省时省力。” 姜玉郎和林羽墨边听介绍边好奇看着周围,心想这第十九层地狱真特别,把阳间管理理念用上了,还运用得挺好,看来地府也在与时俱进呢。 走着走着,一阵凄厉惨叫声从旁边牢房传来,在这阴森地狱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崔得响却习以为常,撇撇嘴说:“哼,别管他们,肯定是个别‘滚刀肉’不听话在受罚呢,在我这第十九层地狱,就得守规矩,不然没好果子吃,接着走,还有好多地方没看呢。” 众人又跟着继续参观,一路上见识了各种新奇又透着诡异的管理方式和刑罚手段,这第十九层地狱处处彰显着崔得响的“管理智慧”,虽看着奇怪,却让地狱更有序了,只是那阴森恐怖氛围始终萦绕心头,消散不去。 再往前走,是一片更昏暗区域,隐隐能看到前方有巨大熔炉,里面烈火熊熊,时不时有恶鬼被狱卒押向那儿,恶鬼们满脸惊恐,拼命挣扎,嘴里不停求饶,狱卒却不为所动,冷酷押着他们往前走。 崔得响见众人目光被吸引,笑着解释:“这也是一种惩罚手段,对那些罪大恶极的恶鬼,就得让他们尝尝烈火焚身滋味,让他们知道在地府不能胡作非为,这叫‘以恶制恶’,哈哈哈,不过,甭担心,都是按规矩来的,不会乱来的啦。” 第193章 三生石 这时候,白无常笑着朝崔得响拱了拱手,说道:“崔啊,得嘞,也不耽误你接着忙活了啊。你瞧瞧,你这儿打理得那叫一个井井有条,哪儿哪儿看着都倍儿棒,咱今儿这一趟,可真是没白来,长了不少见识。” 崔得响一听,赶忙伸手拉住白无常的胳膊,满脸热情地说道:“别啊,白大哥,您这刚来没多会儿呢,哪能说走就走。听我的,说什么也得留下来喝几杯再走,咱哥俩也好久没好好唠唠嗑叙叙旧了,您可不能不给我这个面子。” 白无常无奈地摆了摆手,苦笑着回道:“下次,下次,刚从马脸那边逃出来,这不把我那小黑兄弟都留那了,喝不好不让走啊。再说了,还有正事呢不这是。”说着,白无常还扭头看了看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眼神里透着几分无奈。 崔得响听了,也不好再强留,便点了点头,说道:“得嘞,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强留您了,白大哥。您这来我这儿之前,是打哪儿过来的呀?” 白无常微微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之前那惊险的一幕,缓缓说道:“诶,不是这二位误闯入那打狗村嘛,好在有惊无险的,但我觉得那里面乌烟瘴气的,我也多少年没去过了,我本想着索性来个以毒攻毒,让他俩再看看这新建的十九层地狱呢,没成想,你这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倒也长见识了。” 崔得响一听,眼睛瞪大了些,满脸关切地看向姜玉郎和林羽墨,说道:“呦,去那地儿了啊?那二位没被那些恶犬给咬住?那地方可不比我这儿太平,那恶犬可凶着呢,一般的小鬼见了都得吓得腿软。” 姜玉郎和林羽墨赶忙客气地摆了摆手,姜玉郎笑着说道:“多谢崔层长关心,我们运气还算好,没出啥事儿,多亏了白爷及时赶到,把我们给救下来了。” 崔得响听了,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得嘞,我也听说了,几百年都没开过的考阴司,专门为您这两位给破了例了呢,这可真是了不得呀。恭喜二位啊,怎么说以后那可都是一个单位的了,指不定以后分到哪儿去了呢,这地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那肯定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呀,哎,早晚都得打交道嘛,这以后可得互相照应着点儿呀。” 白无常在一旁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得嘞,理是这么个理儿,不过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儿了呀。行了,咱也不耽误时间了,我琢磨着呀,下一站该去拿三生石了,这事儿可得抓紧点儿,可别折腾得时间超太多了,不然影响了轮转王赐赏,那可就不好了。” 崔得响一听,赶忙应和道:“是,是。得嘞,那您几位赶紧走,别耽误了上位的安排呀,我这儿就不远送了啊,您几位慢走,有空常来玩儿呀。” 说着,白无常双手一摆,口中念念有词,再次施展起他那特殊的本领,只见脚下的地面上缓缓涌起一股奇异的旋涡,这次呀,旋涡的方向是朝上的,是要带着众人往上去,回到去往三生石的路途上面。 临道别之际,那崔得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赶忙把白无常拉到一边,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道:“白大哥啊,我姐夫之前也给我打招呼了,说是老鬼那事儿,大家都别再较劲儿、顶牛了。我知道您跟老鬼关系挺不错的,以前不管咋着,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就别搁心里头了,行不?别的呀,我也不多说了,等您有空了,带着老鬼来我这儿喝酒,咱哥几个好好聚聚,唠唠心里话呀。” 白无常听了,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崔得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行了,崔,咱都是明白人,老鬼以前确实是不懂事,不过你也知道,这人呀,有时候别人怎么说教都没用,非得经历了事儿,才能长记性呢,人教人白扯,事教人一次就会。行了,咱下次再聚啊,到时候可得好好喝一场。” 说完,白无常便带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踏入了那奇异的旋涡之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 也不知道在那混沌一片中过了多久,就好似从一场漫长又迷离的梦境里慢慢苏醒一般,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地清晰起来了。 白无常带着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再次踏上了酆都那熟悉却又始终透着几分神秘莫测气息的路途之上。 沿着这条路缓缓地继续往前走,周围是一片略显昏暗的景象,偶尔有丝丝缕缕的幽光在暗处闪烁,仿佛是这地府里的点点磷火,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阴森之感。 没多会儿,就瞧见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那赫然便是传说中的三生石了。 远远望去,那三生石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丘般静静地矗立在那儿,它的表面看起来十分粗糙,就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脸上那纵横交错的皱纹。 石头的颜色是那种古朴的青灰色,在这地府的微光映照下,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周围呢,围聚着不少的鬼魂,密密麻麻的,乍一看去,还真有些让人心里发怵。 再往近了走些,便能更清楚地看到围着三生石的那些鬼了。 他们形态各异,各有各的模样和神态。 有的鬼魂就静静地站在那儿,身姿僵硬,眼神空洞地望着三生石,仿佛整个魂儿都被那石头给吸了进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或是思索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有的则似乎沉浸在无尽的悲伤里,默默地流着眼泪,手中还时不时地有擦拭的动作,可那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就好像他们心中的哀伤如同这地府里的黑暗,无穷无尽一般。 姜玉郎和林羽墨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张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头对这三生石那可是充满了好奇,两人不时地交换一下眼神,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惊叹。 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看似普普通通的大石头,到底有着怎样神奇的魔力,居然能让这些鬼魂们如此动容,如此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仿佛这石头里藏着什么能勾人心魄的秘密似的。 他俩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就盼着能赶紧走近去,好好地一探究竟。 而白无常,看着二人那好奇得像小孩子似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笑着说道:“二位,这三生石可大有来头,它可不是一般的石头。在这里呀,不管是前生的种种过往,还是今世的酸甜苦辣,亦或是来生的命运走向,在它面前那可都是一览无遗。等会儿到了跟前儿,你们就能亲眼见识到它的奇妙之处了,保管让你们大开眼界。” 然而白无常的话音刚落,突然,从旁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一下子就打破了原本的寂静,把众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原来是一只鬼正在被几个阴差追逐着。那鬼看起来慌慌张张的,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大喊着:“我上辈子绝不是这样的!我这辈子也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恶人啊!我下辈子更不要入畜生道,去当那任人宰割的猪啊,你们别追我了,求求你们了,我要回阴阳集市,我要入酆都鬼籍呀!”那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惊恐和不甘,显得格外刺耳。 而那几个阴差,一个个面色严肃,紧紧地追在后面,嘴里也喊道:“休得逃跑,六道轮回,那可是天注定的事儿。从古至今,就没有人能逃得掉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乖乖跟我们走!”他们的脚步飞快,身上的黑袍随风飘动,手里还拿着拘魂的法器,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就在他们追逐着的时候,一抬头瞧见了白无常,那几个鬼差顿时神色一变,赶忙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朝着白无常施礼,嘴里还说道:“白大人,小的们有礼了,惊扰到您了,实在抱歉呀。” 白无常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在这讲究那些礼数了,还不快去追!人都要跑没影了,要是让他跑了,你们担得起这责任吗?” 那几个鬼差听了,身子一颤,赶忙应了一声“是”,然后又急匆匆地继续去追那逃跑的鬼魂了,不一会儿,就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白无常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扭头对姜玉郎和林羽墨道:“呸,什么人都想入鬼籍,那能行吗?要是人人都想着留在酆都,那六道轮回岂不成了摆设了,再者说了,这酆都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要是都留下来,那还不得给撑爆了咯?他们这些笨鬼,也不动脑子想想,想留下那可得讲究门路的,就这么瞎跑乱撞的,估计活着的时候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还想跑,他能跑得过我们当差的才怪呢,真是自不量力。” 第194章 因果 姜玉郎他们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了那传说中充满神秘色彩的三生石前。 只见这三生石高高耸立在那儿,仿佛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地见证着世间万物的轮回变迁。 此时,围聚在三生石前的鬼魂们形态各异,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其中有一个屠户模样的鬼,正一脸失落地站在那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三生石,那上面清晰地呈现出了他的前世今生来世。 瞧,他的前生竟然是一头牛,在田间辛苦劳作了一辈子,却总是遭受着人们的驱使和鞭打,心中对人充满了怨念。 可即便如此,它心底却极想成为人类,觉得只有那样才能摆脱这被奴役的命运。 后来在那处理六畜道阴间事务的地方,出现了它的画面。只见它跪在地上,眼中满是委屈与期盼,一边哭诉着自己这一生的遭遇,一边苦苦哀求着能有机会入人道,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经过一番审判,或许是它的哭诉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它终于如愿以偿,得以进入人道了。 可谁能想到,摇身一变,这辈子竟成了一名屠户,而且还专门宰杀牛。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如今再看他下辈子的命数,居然又要变成骡子了,继续在世间受苦受累,却连个后代都留不下。 那屠户鬼一脸的沮丧,眉头紧紧皱着,眼眶都微微泛红了,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若不是这牛骡与人如此的反复折腾?真是岂有此理!想我上辈子尚且可以做一只壮牛,虽说只是牲畜,可好歹也能在牛群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有牛犊绕膝,享受着天伦之乐。怎么这下辈子,人做不成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成为那无后的骡子,整日推磨转圈,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哟,唉!” 到了这三生石这儿,维持秩序的阴差们明显比别处多了起来,一个个神情严肃,手持法器,来回巡视着。 这时,有个阴差瞧见那屠户鬼在那儿愣神抱怨,便走上前去,微微皱眉,提醒道:“你呀,快点走,别在这儿想那么多了,待会儿过了这儿,喝了孟婆汤,别说是上辈子是牛了,哪怕你上辈子是只蚂蚁,那也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这三生石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你们了却前缘,截断后念的,你就别在这儿耽搁了,走罢走罢。” 那屠户鬼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应道:“诶,本以为过了忘忧亭,就能把那些烦恼都抛在脑后了,结果这到了三生石这儿,心里头还是堵得慌呀,实在是……诶,罢了罢了,走。” 阴差又催促道:“得了,别抱怨了,快点走,后面还有好些人排着队呢,可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呀。”说着,便挥了挥手,示意屠户鬼赶紧跟上前面的队伍。 这边正说着呢,林羽墨心里头对这三生石好奇极了,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是到三生石前面照一照,会看到些什么呢? 想着想着,便扭头看向姜玉郎,小声问道:“姜哥,我挺想去三生石前面照一照自己呢,你觉得咋样?” 姜玉郎听了,笑了笑,打趣道:“想去就去,不过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林羽墨得了姜玉郎的支持,又转头看向白无常,带着几分试探地问道:“白爷,我能去三生石前面照一照不?” 白无常似乎早已经料到他会有这想法,微微点头,说道:“去,不过算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林羽墨满心欢喜地走到三生石前,站定后,静静地盯着那三生石,满心期待着能看到些什么影像浮现出来。 可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那三生石上却依旧是毫无动静,根本没有出现他的任何影像。 周围的鬼魂们瞧见这一幕,也都纷纷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这一下,原本还算安静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嘈杂了。 白无常见状,赶忙上前,一把拉住林羽墨,低声说道:“快走,别在这儿引起骚动了。” 说着,便带着林羽墨匆匆离开了三生石前,回到了姜玉郎身边。 白无常看着他俩,这才一脸严肃地解释道:“其实你们是看不了这三生石的,这三生石,只照阴间魂,你们俩还是活人,所以是没任何反应的。这似乎是天机中的一环,从古至今,就没有任何活人能在三生石前面知晓自己的前世今生,刚才我说出来怕你们不信,所以你们就别再好奇了啊。” 然而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又被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吸引了过去。 那女人,生得一副妩媚的面相,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刻薄劲儿,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太好相处。她也站在三生石前,盯着上面呈现出的自己的前世今生来世,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原来呀,众人瞧见那三生石上显示,这女人的前辈子是古代的一名妓女,在那烟花柳巷里迎来送往,受尽了人间冷暖。这辈子呢,不知怎的,依旧还是干着妓女这一行当,日子过得也是磕磕绊绊的。再看下辈子,竟然还要成为一个暗娼,继续在那见不得光的角落里讨生活。 那女人一看,顿时就火冒三丈,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些脏话,嚷嚷道:“我去他奶奶的,怎么这三辈子都要当妓女呀,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就得一直过这种抬不起头,偷偷摸摸,千人枕、万人尝的日子呀,我不服气!老娘我就是不服气!” 白无常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可惜啊,这三生石只能看三生,却不知那前几世又有着怎样的因果了。一般来说呀,连着三世都做妓女,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事儿,想必是前世造了不少孽缘,才落得这般下场。” 正说着呢,下一个轮到了一个乞丐模样的鬼上前查看三生石了。 众人一瞧,只见那三生石上显示,这乞丐鬼,上辈子就是个乞丐,整天在街头巷尾乞讨为生,风餐露宿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这辈子呢,也还是没能摆脱这乞丐的命运,依旧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可再看下辈子,嘿,居然摇身一变,要成为一个富商了,那往后可就是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了。 那乞丐鬼一看到这结果,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褶子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兴奋地大喊道:“哎呀呀,我终于熬到头啦!下辈子我可就能享福啦,再也不用过这苦哈哈的日子咯,哈哈哈哈!”周围的鬼魂们听了,有羡慕的,也有暗自叹气的,一时间,场面还挺热闹。 前面刚走的那个妓女一听,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呀,立马就急了,转身又折腾着跑了回来,冲着阴差们就嚷嚷起来,非要讨要个说法:“他一个臭乞丐都能变成大富豪了,怎么我下辈子还要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继续当这抬不起头,偷偷摸摸的臭女人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你们得给我个说法呀,不然我可不依!” 这时候,白无常皱了皱眉头,走上前去,那些阴差们一见到白无常,赶忙恭恭敬敬地施礼,齐声说道:“白大人,您来了呀。” 白无常摆了摆手,看向那女子,严肃地说道:“小女鬼,休得胡闹!这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循回,都是天意注定的,有那九世修来的好人,自然也有十世的恶人。你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纵使再怎么不情愿,那也是你前几世修下的孽缘所致。你呀,下辈子可得好好做人,好好修行,争取早日摆脱这厄运才是正事儿呢。” 那阴差们平日里就惧怕白无常,都在一旁不敢吭声,可这女子却好似泼辣惯了,根本就不怕白无常,一听这话,更是来劲儿了,双手叉腰,瞪着眼睛,冲着白无常就喊道:“看你这模样,就是白无常是!哼,下辈子我都特么注定做妓女了,你还在这儿跟我说什么废话呢,让我做什么好人?做什么好事!我这一辈子唯一做的好事,恐怕就是让那些臭男人舒服了!你在这儿跟我讲大道理,有什么用呀,我不管,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白无常哪料到这女子如此泼辣难缠呀,被她这么一闹,顿时也有些拉不下脸来,脸色一沉,急忙对身边的阴差小鬼说道:“快!拉下去!拉到孟婆那去,孟婆专治这类泼妇!给她灌一碗孟婆汤下去,看她还闹不闹,到时候呀,什么都老实了。” 那些阴差们一听白无常这不容置疑的命令,赶忙齐声应了一声“是”,随后一拥而上,一个个伸出手去,七手八脚地就朝着那泼辣女子抓了过去。 有的拽着她的胳膊,有的扯着她的衣角,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总算把她给制住了,然后便拉着她往孟婆那边的方向走去。 那女子哪肯乖乖就范,嘴里依旧骂骂咧咧的,各种难听的话就像连珠炮似的往外冒,一边骂还一边拼命地挣扎着,身子扭来扭去,试图挣脱阴差们的束缚。 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鬼,仗着一股子泼辣猛劲儿,一开始还能挣扎几下,可哪能敌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阴差,很快,便只能被拖着往前走。 众人就这么看着,她的声音倒是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了,不一会儿,那声音就彻底听不见了,连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这昏暗的地府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白无常站在原地,微微翘着脚,伸长了脖子,还朝着那女子被拉走的方向望了望,直到完全看不到踪影了,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脸上露出了一丝略显尴尬的神色。 他赶忙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先是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又轻轻拍了拍身上的袍子,清了清嗓子,“咳咳”两声后,开口说道:“那个,咳咳,对了啊,咱们下一站呢,按说也该是那孟婆桥了。不过呀,我这会儿突然觉得,在这儿再多待一会儿,再从这三生石这儿看看这芸芸众生的前因后果,倒也是挺有意思的事儿嘛,你们觉得咋样呀?”说着,他扭头看向姜玉郎和林羽墨,眼神里透着几分询问的意思。 姜玉郎和林羽墨一听,立马就明白了白无常的心思,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姜玉郎说道:“对对,七爷,我俩也正有此意呢。这三生石着实神奇,看着这些鬼魂们的前世今生,就好像能瞧见这世间因果循环的奥秘似的,确实值得再多瞧上一会儿。” 林羽墨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七爷,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咱们就在这儿多停留片刻,反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第195章 奈何桥 几个人就这么在三生石前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白无常抬眼望了望周围,估摸了一下时间,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依我看呐,那泼辣的娘们这会儿估计也早喝了汤了,哦,我是说,咱们也该走了,得去瞧瞧那孟老婆子咯,说起来也有些时日没见着她了。”说着,他便抬脚往前走去,姜玉郎和林羽墨赶忙跟上,三人一同朝着前方走去。 没走多远,便来到了那轮回之畔——奈何桥与孟婆汤摊所在之处。 再往前走些,那大名鼎鼎的奈何桥就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奈何桥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跨在一条散发着幽冷气息的忘川河上。 那忘川河,河水黑沉沉的,时不时还翻起几朵幽蓝色的水花,藏着无尽的神秘与哀怨,丝丝缕缕的寒意从河面升腾而起,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飕飕的。 而奈何桥上,鬼魂们排着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神色各异,有的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麻木,仿佛已经对这轮回之事习以为常了,有的则眼眶泛红,隐隐带着悲伤,一步一回头地缓缓朝着桥的另一边走去,那模样,像是对前世还有诸多不舍。 桥边,孟婆正守着她的汤摊,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她站在那冒着腾腾热气的汤锅前,手里拿着个大勺子,一勺一勺地从锅里舀出孟婆汤,再稳稳地递到那些过桥鬼魂的手上,嘴里还念叨着:“喝了,喝了就忘了前世的烦恼,安心去投胎。” 关于这孟婆的长相,倒是颇有故事。 传说中,她本是一位貌倾仙界的绝美仙女,那容貌可谓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即便走在路上,任谁见了都得多瞧上几眼。 所以她这是受到了惩处,从仙班被贬入地府,才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瞧她那脸,此时就像干枯的树皮一般,皱巴巴的,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在杂乱发白的头发遮盖下变得黯淡无光了,只是那举手投足间,偶尔还能透出一丝曾经的风姿来,让人忍不住遐想她当年的美貌。 姜玉郎和林羽墨好奇地走上前去,眼睛睁得大大的,这儿瞅瞅,那儿看看,仔细地观察着这奈何桥上发生的一切,心里对这地府里独特的景象充满了新奇之感。 这时候,白无常凑到孟婆跟前,笑着问道:“孟婆呀,刚才有个三世都是娼妓的女子,可有从这儿过去了?” 孟婆一边给鬼魂递着汤,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过了,过了呀,多少年都没见过这般苦命的人儿了呢。那女子虽说说话难听了些,可确实是可怜呐。不过,我的一碗汤下去,啥都忘了,她呀,也只有认命的份儿咯。” 说着,孟婆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坏笑,打趣道:“老白啊,你不会是怕了那女子了?”看这样子,似乎孟婆知道了刚才在三生石处发生了什么事儿。 白无常一听,立马挺直了腰杆,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反驳道:“笑话!我堂堂阴帅,在地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怕一区区小鬼呢。只是那泼辣女子实在是太难缠了,在那儿大吵大闹的,扰了地府的清净,我这才让人把她拉过来,让你给治治。” 孟婆笑了笑,又接着问道:“怎么今儿不见你那兄弟,平日里不都是跟在你身边,形影不离的嘛,今儿个咋就你自个儿来了呢?” 白无常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诶,可不只你一个人问我这事儿了。我那兄弟呀,估计这会儿还在马脸那儿被灌酒呢,我是好不容易才脱身赶过来的,这不,还带着这两位呢。”说着,他指了指身旁的姜玉郎和林羽墨。 孟婆听了,目光落在了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这么说,这两位就是那300年来破格而入考阴司的二位了?这事儿在地府里可都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的。” 姜玉郎一听,赶忙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说道:“孟姐,您看我这一路上,也听过不少这300年来的事儿了,听您这意思,300年前还有人考阴司呢,那这人是谁呀?” 孟婆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乐呵呵地说道:“哟,有点意思呀,多少年了,大家都要么叫我孟老太婆,要么叫我孟婆子,稍微尊敬点的,也就叫声孟奶奶,你这声孟姐呀,还是头一回听到呢,不过,听着倒是舒服,我爱听,哈哈。” 姜玉郎一看孟婆这反应,心里暗自窃喜,觉得有戏,赶忙趁热打铁道:“我还听说呀,孟姐您之前那可是美若天仙,不,应该说就是天仙,而且是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呢,只是后来……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您这背后肯定有不少故事,您看方便给晚辈讲讲呗。” 孟婆一听,手上舀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白无常,把手里的几个碗递了过去,笑着说道:“来,老白,你替我这孟老太婆端几碗汤去,给路过的鬼魂们递一递。多少年了,都没听过这么中听的话了,我爱和这小姜聊天,我今儿呀,就跟他唠唠。” 白无常无奈地接过碗,嘴里嘟囔着:“得嘞,您俩唠着,我这就去忙活了啊。”说着,便端着碗,穿梭在鬼魂们中间,忙着给他们递汤去了。 孟婆这才又看向姜玉郎,笑着说道:“关于以前的事儿呀,就别提了嘛,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没啥好说的咯。不过呢,当年小女子我呀,确实是人人见了都夸美的,不像现在,成了个老太婆子咯,唉。”说到这儿,孟婆还假装伤心地叹了口气,随后又接着说道:“还有你想问那300年前考阴司的事儿是,你且听我说呀。那时候呀……” 正说着呢,在一旁忙着递汤的白无常大概是听着着急了,故意重重地“咳咳”了一声,那声音在这略显嘈杂的奈何桥边显得格外突兀。 孟婆一听,扭头看了白无常一眼,像是一下子就了然了他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才对姜玉郎说道:“奥,原来这么回事儿啊,小伙子,你也是个机灵人,应该能看出来,有些事儿现在还不便多说呢,不如咱们俩聊聊别的。” 姜玉郎一听孟婆那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中暗暗思忖着,感觉这300年前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然怎么大家都对此讳莫如深。 姜玉郎多聪明,脑瓜子一转,心里似乎就隐隐猜到了这300年关闭考阴司的原因,没准儿就跟300年前那位考进阴司的人有着千丝万缕,脱不开的关系。 可眼下瞧这情形,孟婆那态度,明显是不想再多说了,再追问下去,怕是只会让场面变得尴尬,还不一定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姜玉郎眼珠子一转,心里便有了主意,得嘞,既然如此,那只好先转移话题了,等之后再找机会慢慢打探。 于是呀,姜玉郎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清了清嗓子,便开始绘声绘色地给孟婆讲起了他们之前的那些奇妙经历。 先说起在打狗村的事儿,一边说道:“孟姐呀,您是不知道,那打狗村可真是个混乱至极的地方。我们刚一进去,好家伙,就瞧见一群恶犬追着那些恶鬼到处跑,那场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那些恶犬呀,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看着就吓人。我们在里头那叫一个惊险,东躲西藏的,生怕被那些恶犬给咬住了,还好白爷及时赶到,不然呀,我们可就惨咯。”姜玉郎有意抬高一下白无常的威信。 白无常在一旁给路过的鬼递着孟婆汤碗,听到最后这话,脸上明显受用。 孟婆也听得聚精会神的,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听到惊险处,还忍不住“哎呀”一声,被这故事给紧紧吸引住了。 随后孟婆点点头:“打狗村,我知道,当年没这么多狗,看来我也是多少年没离开过这奈何桥了,想不到外面的变化这么大。” 姜玉郎见孟婆这反应,便打算接着讲起在十九层地狱的所见所闻。 这时候林羽墨自报奋勇道:“那个,姜哥,要不这个我来给孟姐说。” 姜玉郎道:“行,那这个你来。” 林羽墨赶紧道:“孟姐啊,您知道这下边新建了第十九层地狱?” 孟婆把目光投向林羽墨,笑着说道:“那肯定是比你们清楚点儿呀,不过呢,我也就是听说过,还从没亲眼见过呢,毕竟我这守着汤摊,哪也去不了呀。怎么着,你们去过啦?” “您还真说对了,我们呀,还真去了一趟呢。”林羽墨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讲起来,“孟姐,那地方可太让我们大开眼界了。那里面的管理呀,您绝对想象不到呢。那十九层地狱的崔牢头说了,这一层和前面十八层完全不一样了,全是照着阳间的‘科学化管理’那一套来的。那些恶鬼们都被分类管理着,每个牢房前面还挂着牌子,明明白白地写着类别呢。不光如此,有的恶鬼身上还打着‘标签’,上头备注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狱卒一看就能清楚了解情况了。而且呀,还有个叫‘劳动改造’的法子,让恶鬼们干活来赎罪呢,每天都得完成规定的任务量,要是完不成呀,嘿嘿,可有他们好受的咯,可有意思了呢。” 孟婆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入神,津津有味的,时不时就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边笑边说道:“哎呦喂,你们说的这些新词儿可太有意思了,都快把老婆子我乐坏了,看来我真是成了那井底之蛙了,成天就光知道熬这孟婆汤了,哈哈哈,听你们年轻人说话真有意思呢。” 第196 望乡台 俩人就这么跟孟婆,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越聊越起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村口侃大天儿呢。 孟婆听得高兴极了,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在干啥了。 聊着聊着,这孟婆一高兴,竟下意识地拿起勺子,又从汤锅里舀了两碗孟婆汤出来,高高地举起来,就朝着林羽墨递过去,嘴里还笑着说道:“哎呀,今儿个聊得太开心了,来,小伙子,咱碰一个,干了这碗汤呀,哈哈,这才够尽兴嘛。” 林羽墨本来正说得眉飞色舞的呢,一抬头瞧见孟婆这举动,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往后退了一大步,就跟脚下踩了火炭似的,连连摆手,那双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的惊恐。 这时候姜玉郎面带笑意,拦在二人中间,赶忙解围道:“孟姐呀,这可使不得呀,他还没到喝这汤的时候呢,这要是喝了,那可就啥都忘了呀,回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咋接着跟我去办事儿呀,您就饶了他,哈哈。” “哎呦,这汤还真不适合你们喝呢。”孟婆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手里举着汤碗,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自己那干枯的头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瞧我这脑子,一高兴就糊涂了,光顾着高兴了,差点误了你的大事儿呢。罢了罢了,这次就不勉强你们了,下次来啊,下次我跟上面好好请个假,咱姐弟三呀,可得好好喝个痛快,到时候呀,你可不许推脱咯,咱可得一醉方休呢。” 姜玉郎听了,心里暗暗叫苦,心说:“哎呦喂,我的孟姐呀,我可巴不得下次见面越晚越好呢。” 不过呀,姜玉郎嘴上还是赶忙应道:“好嘞,孟姐,那咱就说好了啊,下次又有机会一定陪您喝个痛快。” 这时候,白无常在一旁忍不住发话了,带着些埋怨的语气说道:“哎,我说几位,你们这聊得也够久了,聊好了没有呀?孟婆啊,你也赶紧归位。我这可干不了你这活儿啊,光给这些小鬼儿们递汤,胳膊都快累断了,酸得不行,哪有我捆那些不听话的小鬼来得痛快呀!” 孟婆听了,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行行行,今儿可真是太高兴了,多少年都没像今天这么畅快过了。哎呀,老白,你今儿这忙可不会让你白帮的,我呀,记你个人情呢,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哈。” 就这样,几个人又在奈何桥边待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那些鬼魂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神色各异,有的一脸平静,仿佛已经看淡了这轮回之事,眼神里透着一种释然有的则满是不舍,眼眶泛红,紧紧地盯着手里的孟婆汤,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们一个个从孟婆手里接过那碗冒着热气的孟婆汤,然后缓缓地仰头,一饮而尽,那孟婆汤顺着喉咙下肚,仿佛也带走了他们前世的所有记忆。 随后,鬼魂们便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过奈何桥,朝着那未知的轮回之路走去了。 看着这一幕幕,二人心中都不禁涌起一股对这世间轮回因果的深深感慨来。 仿佛看到了无数的故事在这奈何桥上起起落落,那些悲欢离合,都在这一碗汤、一座桥之间,画上了句号,又开启了新的篇章,让人感叹这世间命运的奇妙与无常。 这时候,白无常抬眼望了望前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似的,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得,咱们也该到那最后一站了。” 林羽墨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的,赶忙凑上前去,满脸好奇地问道:“是哪啊?” 白无常神色间带着几分神秘,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望乡台!” 随后,白无常便带着姜玉郎和林羽墨,朝着孟婆拱手告别,客气地说道:“孟婆呀,咱们这就先走了,后面还有章程。” 孟婆笑着挥了挥手,回应道:“行嘞,你们慢走,记得下次再来找我唠唠嗑。我老婆子就在这等你们,哪也不去~” 告别了孟婆之后,下一站就是那望乡台了。 望乡台距离奈何桥算不上太过遥远。 只见这望乡台高高地矗立在那儿,宛如一座孤寂的了望塔,若站在台上,极目远眺,竟可以俯瞰到阳间的一些模糊景象。 那熟悉又遥远的山川河流人间烟火,仿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就像是隔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却又撩拨着人心。 不少鬼魂站在这儿,痴痴地望着那若隐若现的画面,眼中满是眷恋和不舍,那是对阳间生活的最后一丝牵挂,似乎只要再多看一眼,就能把前世的那些美好都牢牢地刻在心底。 姜玉郎和林羽墨也静静地站在台上,望着那如梦似幻的阳间画面,心中都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如果站在月球上仰望地球一样,既有对人间的思念,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好那片土地,不让阴阳秩序被破坏,毕竟这世间的安稳太来之不易了。 望乡台后面,便是那些真正的游魂该去的投胎之地了,姜玉郎等人是不能触及的。 这时候,白无常看着二人说道:“行了,咱这酆都游览也就到此结束了,望乡台就是咱们的终点站了。接下来,那后面的地方可就是那些真正的游魂该去的投胎地了,那也不是你们该触及的地方了,咱就别往前了,往回走。” 说着,待二人心情稍稍平复后,他们便从望乡台出发,准备前往接受赏赐的地方,也好结束这一趟充满奇妙见闻与重大使命的酆都游览。 因为涉及到了原路返程。 随后,白无常带着二人来到了阴阳集市,找到那酒馆,刚一进去,就瞧见黑无常正如一滩烂泥似的趴在桌子上呢,看样子是被灌了不少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喝趴下了。 那模样,长长的舌头耷拉在桌子下面,衣服也皱巴巴的,嘴里时不时嘟囔着几句醉话,要带着这样的状态去见轮转王,那可太不合适了。 正看着呢,侯晓倩也瞧见了姜玉郎,赶忙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说道:“哥,你都逛了一圈啦?这地府里的好玩意儿都看了个遍。” 姜玉郎笑了笑,回应道:“嗯,不过,到了望乡台就往回走了。” 侯晓倩听了,一脸羡慕的样子,感叹道:“真不错呢,说实话,连三生石那边我都没去过,要不然呀,真想去那边看看自己上一辈子是啥样呢,肯定挺有意思的。” 一旁的采臣一听,神色立马变了,赶忙凑到侯晓倩身边,略带紧张地说道:“去那里干什么呀。你的上一辈子我不管,我就想着这辈子能陪着你,让我用这辈子慢慢与你诉说咱俩的故事,不就挺好的嘛,干嘛非得去看那些呀。” 姜玉郎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打趣道:“真受不了你了,采臣,你这话说得也太肉麻了,你看,我这都起皮儿了。” 这时候,白无常看着黑无常那副烂泥样,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道:“行了,小黑看来是成烂泥了,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我呀,就先带着你们赶紧去,别耽误了正事儿。” 侯晓倩见到白无常还是带着天生的恐惧的,而且她听了白无常刚才的话,知道他们还有事儿要办,便乖巧地跟姜玉郎道别:“哥,那你们先去忙。我就回店里去了” 姜玉郎点点头,应了一声,便让他们快回店里去了。 随后,他们便朝着十殿阎王之一的轮转王所在的阎罗大殿进发了。 这阎罗大殿的位置可是处于酆都的绝对核心地带,周围巡逻的阴差那叫一个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穿梭不停,把这周边守得严严实实的,基本上很难看到有游魂的踪影。 这里面的巡逻的阴差们似乎职位都不低,跟外面见到白无常的那些阴差不一样,这些阴差看到白无常就像没有见到一样,依旧保持整齐的巡逻队形,似乎对于这类阴帅他们已经见怪不怪。 也正因如此,这里处处都彰显着酆都大地权力的象征,让人还没靠近,就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威严之气扑面而来。 用时很久,那大殿便映入眼帘了。 只见这大殿气势恢宏无比,高大的殿门庄严肃穆地矗立在那儿。殿门上精心雕刻着各种各样神秘的图案,有瑞兽威风凛凛地盘踞其上,还有祥云缭绕其间。 待走进大殿里面,更是让人眼前一亮,里面宽敞又明亮,空间极为开阔。 一根根粗壮的立柱稳稳地支撑着高高的穹顶,那立柱可着实壮观,上面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彰显着这大殿不凡的气度,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殿内两旁还摆放着不少的器物,它们安静地待在那儿,无声地展示着地府的威严与庄重,让人只是瞧上一眼,便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之意。 然而,他们在这儿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轮转王,反而是等来了崔判官。 瞧那崔判官,身着一身红色的判官服,那衣服的颜色鲜艳夺目,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仅是看着,就能感受到一股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再把目光投向他的面容,只见他怒目圆睁,那眼神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势,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让人刚与他对视,心里就“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心生敬畏,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呀! 第197章 私宴 在那轮转王的大殿之上,气氛庄严肃穆,威严之感扑面而来,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整个空间,让人下意识地就收敛起所有的随意,深知在这里,任何私下的交情都得暂且抛之脑后。 在这里,唯有职位的高低,办差的态度才是重中之重,容不得丝毫的马虎与懈怠。 白无常见状,赶忙快步上前,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脚步轻盈又迅速,生怕惊扰了这大殿的庄重氛围。 白无常见状,赶忙快步上前,极为礼貌地施以礼节,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崔判官,您怎么在这。我此番正是带着这二位考阴司的,前来进见轮转王大人的,只是不知大人这会儿……”说着,还微微抬起头,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崔判官,那模样,着实是对没能见到轮转王大人感到有些意外。 崔判官微微抬手,那动作不紧不慢,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示意白无常免礼,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本是要亲自封赏这二位的轮转王大人,自然对此次考阴司的事儿那可是极为重视。只是呀,临时出了些要事重事,大人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这才不得不嘱托我亲自来赏赐这二位呢。” 说着,崔判官把目光投向姜玉郎和林羽墨,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接着道:“这二位,此次的表现那可堪称是道家楷模,在诸多新人里,更是如同急先锋一般亮眼,表现着实出众,所以此次特奖励额外增加阳寿十年。当然了,这十年阳寿呢,也算是一份厚礼了,不过呢,要是你们有别的想法,它也可以换成别的奖励,只是,这规矩是不可转赠的,你们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了,可别做了后悔的决定。” 姜玉郎跟那林羽墨一听,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头立马就暗自琢磨开了。 想着这世间纷繁复杂,金银财宝虽好,可再多的钱财,要是没了寿命去享用,那也是白搭,所以任何的宝物都不如阳寿延长来的实在,毕竟有钱那也得有命花才是实实在在的本事。 所以对于二人来说,这还用考虑啥呀,答案那是明摆着的嘛。 于是,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地说道:“不必换了。”那声音在这大殿之中回荡着,显得格外坚定。 崔判官一听,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早已料到他们会这般选择,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其余的奖励就不作介绍啦,反正你们也用不上了嘛。” 说着,还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里似乎带着些许对他们选择的了然,又好像夹杂着一丝对他们没多做考虑的无奈。 紧接着,崔判官又接着说道:“你们这级别,能有机会见到轮转王亲自会面,那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这待遇,在地府里也算是到顶了。至于阎罗王那等尊贵的级别,那可不是轻易就能见着的,那得是立下多大的功劳,经过多少机缘巧合才行呀。但只可惜呀,今儿个这情况,天不作美,大人实在来不了,只有我代劳了,不过你们也别觉得遗憾了,这赏赐可不会少了你们的。” “那个,具体的封赏呢,下一个酆都阴月交替的时候就会到位了,这要是换做阳间之时日来算呀,也就是大概四十多个时辰。到了那个时候呀,会有专门的鉴察司来做最后一次核对,确保这赏赐准确无误地给到你们,那么你二人……”崔判官顿了顿,像是还有些话没说完,目光在两人身上又停留了片刻。 姜玉郎这时候心思一动,赶忙开口说道:“在下初来乍到,对这地府里的诸多事儿还不太熟悉,只知道阴市有之饮食席位,可这私宴到底何在,我还真是一头雾水。” 姜玉郎这话,看似是在向白无常询问,可那眼角的余光却悄悄瞄着崔判官,实际上,也是在等崔判官的答案。 这时候,白无常也回过神来,立马明白了姜玉郎的意思,赶忙跟着说道:“哎呀,就是啊,崔判官平日里公务繁忙,百忙之中还能为你二人办此大事,这份心意真是难得呀。既然鉴察司的人一时半会过不来,那么依我看。这样,今日我来……”白无常一边说着,一边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把这接风的事儿揽过来,也好显得自己懂事些。 可白无常话还没说完,崔判官就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还算温和地说道:“老白啊,依我看不用客气了,我那宅子里呀,早就提前备好了酒菜,就等着招待你们呢。这二位都是外来客,此次又立了大功,那可是劳苦功高呀,本该我来好好款待一番的,你们就别推脱了,安心接受便是了。” 白无常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又客气地说道:“崔判官,您……这多不好意思呀,哪能劳您如此费心呢。”那模样,看着还真有些诚惶诚恐的感觉。 崔判官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别客气了,都是应该的嘛。对了,你那兄弟呢,怎么今儿个没见着呀?”说着,崔判官还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在寻找黑无常的身影。 白无常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里暗叫不好呀,这可不敢说真实的情况。 办差的时候跑去喝大酒,这要是被知道了,那可是妥妥的渎职大罪,到时候不光自己兄弟得受罚,怕是马面也得被牵连进去,这后果可太严重了。 这时候,姜玉郎心思转得飞快,赶忙主动站出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说道:“回判官,我们此行途中偶遇那打狗村,您也知道,那村子向来是乌烟瘴气的,秩序乱得很,今儿个似乎更是乱了套了,黑无常心地善良,见那附近办差的人手不够,情况紧急,也是出于责任心,便赶忙去协助那附近办差的处理一下打狗村的事儿了,所以这会儿还在那边忙着呢,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来不了。”姜玉郎说得那叫一个条理清晰,让人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崔判官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说道:“哦?那片法外之地,我倒是也知道,向来是个麻烦事儿多的地方,既然如此,老白啊,那这样,你去看看,也顺便帮帮你那兄弟,那边的事儿可不能大意了呀,得尽快把秩序恢复过来才好呢。” 白无常心里明白得很,这哪是真让自己去帮忙,分明就是人家不想让自己参加这私宴了,看来这次办的差事到这儿也就算是为止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本来也不太愿意多加掺和这些事儿,省得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 于是,便客气地领命说道:“是,崔判官,那我这就去了,您费心了啊。” 说着,还特意扭头给姜玉郎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说万事可得小心谨慎一些,可别出了什么岔子,然后便转身快步离开了,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见白无常离去,崔判官微微抬了抬手,神色沉稳,对着姜玉郎和林羽墨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等他们兄弟二人了,随我来便是。” 说罢,便转身在前头引路,衣摆随风轻轻摆动,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度。 二人赶忙跟上,不多时,便来到了崔判官所居住的崔宅。 这崔判官作为酆都方面的中高层,他的居所位置倒是不远,就在这阎罗大殿附近的一片幽静之地。宅子的外观透着古朴大气,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一排排金色的铆钉,在这略显昏暗的地府之中,竟也闪烁着几分低调的奢华。 崔判官带着二人走进屋内,抬手示意他们在桌旁落座。 这时候几名小鬼仆从见到崔判官急忙施礼:“老爷您回来了。” 崔判官问道:“贵客已到,饭菜可都备好?” “回老爷,按您要求,已经全部准备妥善。” 随后崔判官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下去。” 姜玉郎和林羽墨目送着那几个小鬼仆从出门,把门关好,这才落座。 刚一坐下,姜玉郎和林羽墨便瞧见桌子上摆着几罐地龙罐头,那正是侯晓倩专卖的。 崔判官看着那罐头,脸上露出一丝和善的笑意,客气地说道:“这个罐头近些日子在那阴市很是火爆呀,我时常听身边的仆从们说起,说是味道独特,新奇得很呢。今日我特意派专人,也买来尝尝,来,大家一起品尝品尝,可别客气了啊。”说着,便伸手拿起一罐,作势要打开。 一听这话,姜玉郎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些画面,忽然就发觉怪不得刚才在来崔宅的路上,瞧见有个小鬼仆从看着那么眼熟呢。 仔细一回想,原来是之前在侯晓倩铺子前面围着的那些小鬼里就有他们。 当时就觉得那些小鬼透着一股趾高气扬的劲儿,看着就和普通的阴市小鬼不太一样,心里还纳闷呢,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崔府门下的家丁。 这崔府那可是酆都里有头有脸的存在,有这么大的靠山在背后撑腰,所谓“门高人壮”,这些家丁们在阴市自然是横着走了,那走路都带着一股傲气。 第198章 苏凡救母 在酒桌上,姜玉郎心里却还惦记着之前的事儿,他知道,这会儿想从已经离开的白无常那里问出事情的真相,俨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他眼珠一转,突然想起自己这儿还有侯晓倩赠予的一袋金银财宝,心里便有了主意。 酒过几杯之后,大家的氛围也渐渐热络了些,姜玉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趁着这喝酒的间隙,找了个恰当的时机,起身走到崔判官跟前,满脸堆笑,双手捧着那袋金银财宝,恭敬地递了过去,说道:“崔判官,您看啊,我这初来乍到,承蒙您的关照,心里实在是感激不尽。我这儿呀,有个事儿一直好奇得很,就是想问问您,这30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您要是知道,还望您给告知一二。” 崔判官的目光落在那袋金银财宝上,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细微的涟漪。他犹豫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为何在地府里没人敢随便提及这事?这可不是什么寻常事儿,背后牵扯的事情不少,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过反正你今日也受赏了,也算与我有缘,告诉你倒也无妨,只是你可得千万记好了,此事万不可外传,听完就当没听过,必须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哼,到时候可别怪我老崔翻脸不认人,真到了那地步,任谁也保不了你,你可掂量清楚了。” 姜玉郎一听这话,知道有戏,嘴里不迭地说道:“您放心,您放心,我之前还去那十九层地狱溜达过一圈,在那儿和您那小舅子也是相谈甚欢,感觉就跟自家人似的,您就把我当成自己人,我这人最是守口如瓶了,绝对不会乱说的,您大可放心呀。”在任何局势下,摆清自己的位置处理好当下的关系,是姜玉郎的拿手绝技。正如那,夫处世之道,即应变之道也,岂可偏于一端? 酒过三巡,众人都似被这酒意冲开了话匣子,没了刚开始时的那种小心翼翼和端着的架子,气氛越发随意起来。崔判官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酒,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过了这悠悠岁月,回到了 300年前的那段往事之中,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那些尘封已久的细节。 姜玉郎和林羽墨此时也顾不上喝酒了,两人身子微微前倾,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崔判官,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断了崔判官的话,那好奇劲儿,就像两个渴望听故事的孩童一般。 崔判官轻轻放下酒杯,目光在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停留了片刻,缓缓开口道:“姜玉郎、林羽墨啊,今儿个既然你们问起了这 300年前的事儿,那我老崔就给你们讲讲,不过还是刚才那句话,你们可得牢牢记住了,这话必须烂在肚子里,万不可外传呐。” 见到二人郑重的点头,这崔判官才徐徐道来。 崔判官边想边说,那神色之中似乎逐渐放下了判官的架子,在他的讲述中,大概是这样一段真是的酆都往事: 那是 300年前,在地府之中,来过这么一位名叫苏凡的奇人。他本是阳间的一代大侠,江湖上可以算是声名远扬,侠肝义胆几乎人人称赞。 后来,他机缘巧合之下,拜入了嵘清观,师从那清一道长。这清一道长可不得了,道法高深,在修道一途那是颇有建树,苏凡跟着他潜心修行,那本事也是日益精进。 当年,恰逢那第九世旱魃重现人间,这可不是小事儿,旱魃所到之处,赤地千里,水源干涸,百姓们苦不堪言,那简直就是一场人间浩劫。 清一道长听闻此消息后,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当下便带着苏凡一同前去降妖除魔。那一战,可谓是惨烈至极,清一道长凭借着自己高深的道法,与旱魃斗得是难解难分,苏凡在一旁也是全力协助,施展出浑身解数,与那旱魃周旋。 这场恶战持续了许久,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最终,清一道长拼尽了自己的全力,以自身的性命为代价,施展出了一种禁忌的道法,总算是将那旱魃给消灭了。 而苏凡在这场战斗里,那也是功不可没,若不是他在旁牵制,配合着清一道长,恐怕这结果还犹未可知。所以啊,论起这灭旱魃的功劳,苏凡那可是首屈一指的。 这时候崔判官若有所指道:“原本,这旱魃之事,本不该由咱们下边地府来封赏的,毕竟那是关乎阳间的大灾,按常理该是上头那些个仙神们去论功行赏才是。 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上头有意让咱们地府这边来处理这封赏之事,咱们下边的也只能照办。那时候呀,对地府来说,能给阳人最好的封赏,也就是这考阴司的赏赐了,只要进了考阴司,表现优异,日后在地府谋个一官半职,那也是不错的归宿了。” 崔判官一顿,继续道:“只是呢,这也就意味着,苏凡往后的发展上限就这么定下了,在这酆都当个差,便是他所能达到的最高处了。”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姜玉郎这会儿似乎也意识到这个‘上面’和‘下面’所指的是什么了,如今自己来到这考阴司,似乎也符合了这个‘上限’,仿佛这修道成仙最终极的目标,随着这考阴司的到来,就好像一眼能看到头了似的。 崔判官正说着,突然像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中似乎有所“漏洞”,微微皱了下眉头,赶忙又接着对姜玉郎解释道:“没办法嘛,这事儿啊,可不单是 300年前才这样,其实早在五百年前,上头的“仙位”已经满盈了,即便是个天兵之职也难当啊,所以关于职务上的那‘虚位’就几乎更没有了,能有机会上去的,那根本就没几个,可这阴阳两界的通道又不能就这么给堵死了,总得给下面的人一些盼头不是。所以呀,就把那些个名额都下放到咱们酆都来消化安排了,这也算是给下面的人一种安慰嘛,好歹有个奔头。” 说到这,崔判官叹息一声:“可是偏偏这个苏凡啊,他注定不是个凡人,也没法用凡人的角度去考量他。也是机缘巧合,他来到这酆都受赏,竟然在这儿见到了他那死去多年的老母。你说这巧不巧,他母亲的魂魄,一直在那忘忧亭附近游荡,也没去投胎,估计是心中有什么执念未解。苏凡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母亲,这心里头那叫一个激动,可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心疼和不舍了。” 崔判官继续说道:“他这心里一合计,竟做出了疯狂的事儿来。他妄图就此打断考阴司的全部行程,想着凭借自己的一身本事,强行打破阴阳界限,把他那老母亲重新带回阳间去。你想想,他老母阳寿已尽,这生死轮回那都是有定数的,即便带回去了,那也只能是孤魂野鬼,而且这分明就是想让阴阳失衡,豢养小鬼嘛,这可是犯了大忌,哪怕是自己的亲娘,那也万万不可取,这规矩可不能破!” 崔判官话机一转,眼神中似乎透出些许欣赏:“但这苏凡可不是一般人,他一身的好修为,天赋那是异常出众,既有那侠气在身,行事果敢,又有道法护体,非常厉害。当时,就连那老白,也就是白无常,他得知消息后赶去忘忧亭出手阻拦,都没能擒住那苏凡,反倒被苏凡给伤了,你说说,这可了得。苏凡就这么在忘忧亭大闹起来,那动静可不小,整个酆都都被他搅得天翻地覆的,好不热闹,鬼魂们吓得四处逃窜,阴差们也都乱了阵脚,平日里的秩序全都被打乱了,那场面,简直是一片混乱。” 说到这,崔判官拿起酒杯欲饮酒润喉,却见杯中空空如也,不免干咳两声,姜玉郎眼疾手快,急忙端壶斟酒,崔判官再一杯酒下肚,润了润喉咙,这才满意道:“虽说最后,各路高手纷纷赶来,大家合力,总算是把苏凡给擒住了,可这事儿闹得实在是太大了,触怒了十殿阎王。各位阎罗大人那是又气又恼,经过共同决议,就因为这事儿,决定暂停那延续了千年的考阴司,而且再次开启的时间都定不下来了,只能先这么搁置着。就因为他这一闹,牵连了多少后来的人,那些原本想着通过考阴司谋个好前程的,都没了机会,这可都得怪在苏凡一个人头上。” 姜玉郎听到这儿,心里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起之前游览酆都的时候,白无常在忘忧亭迟迟不肯现身,任凭自己在那儿等了许久,直到后来自己在打狗村险些遇到危险,他才“突然”出现。 原来,那忘忧亭还曾经是白无常的伤心地,看来这阴帅虽说平日里看着豁达,可心里头也是记着这些事儿的,几百年过去了,那事儿还跟刚发生似的,历历在目,这心眼儿也大不到哪儿去。 第199章 不该问 上回书说到,姜玉郎终于听闻到这关乎于三百年前的往事,也明白了其中一些“暗料”,就比如白无常那躲避忘忧亭的举动,原来是早有谋划,是白无常的一个刻骨难忘的“避讳”。 姜玉郎又联想到当时在奈何桥,孟婆似乎是想跟自己讲讲这 300年前的事儿,却被白无常给阻拦了,那会儿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这七爷是怕自己当年曾经的糗事给抖搂出来呀,毕竟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搁谁身上也不想被人翻旧账不是。 这时候,崔判官像是看出了姜玉郎的心思,又接着说道:“其实啊,这些事儿瞒着你们,一是怕你们后面再来的这些人跟着学,万一有人也起了那不该有的心思,效仿苏凡做出什么扰乱阴阳秩序的事儿来,那可就糟了。二呢,也是为了维持住上面的面子,毕竟有时候这面子比天大,毕竟那苏凡本可以更上一步的,只是各种原因,最后才安排到考阴司,虽说对于凡人来说,考阴司似乎已经是天花板了。” 说到这儿,崔判官还笑着打趣道,“对,你们阳间好像就爱用这词儿,天花板,说实话在酆都这地界,哪有什么真正的天花板,不过是相对而言罢了。” 崔判官顿了顿,又接着说:“反正都说到这了,该告诉你的,不该告诉你的,都讲了。那我再多说几句。其实,毕竟这旱魃每 700年才现世一次,也是个稀罕事儿。而且,前几世的旱魃处理者可都了不得,人家凭借着自身的机缘和造化,都得道升仙了,直接就到上边去了,哪像这第九世的,只落的一个考阴司。” “总之这苏凡救母,大闹酆都一事,那争议可太深了,在酆都地府这地方,那就是大家都不愿提及的事儿,一直被尘封着,你们知道了,可千万要守好这个秘密,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崔判官说完,目光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似在强调这话的重要性,又端起酒杯,这次他看到姜玉郎已经提前倒好了酒,满意一笑,随后一饮而尽,仿佛要借这酒压下那因回忆起这段沉重往事而涌起的复杂情绪。 姜玉郎和林羽墨听了这段往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心中暗暗记下了崔判官的叮嘱,同时也觉得老崔这人从根儿上还是不错的,而且想着这地府的过往还真是藏着诸多秘密,以后行事可得更加谨慎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一顿酒喝下来,众人都喝得十分畅快,席间欢声笑语不断,气氛那叫一个热络。 崔判官的脸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平日里那严肃威严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放松与惬意,他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而后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哎呀,多少年了,都没喝这么痛快过了。你们是有所不知,我这职位特殊,平日里喝酒都得小心翼翼的,跟上面的人一起,那可得时刻注意着分寸,哪敢这么放量喝,得时刻保持着恭敬,不敢有丝毫的逾矩。而跟下面的人呢,他们要么是敬畏我这判官的身份,话头拘谨得很,有啥也不敢说,我就算想敞开了聊,他们也是唯唯诺诺的,我呀,也没法细说,这酒喝着就没什么滋味了。” 崔判官放下酒杯,目光转向姜玉郎和林羽墨,眼神里透着几分亲切,接着说道:“总之啊,小姜,还有那个,小林是,在鉴察司的专人抵达之前,你们就安心住在我这崔宅里。等全部流程走完了,我再让那老白来送你们回去,你们放心,那个加阳寿的事儿呢,我会帮你们盯着的,肯定不会出什么差错。咱们今儿个也算是喝出了几分知己的感觉,我盼着你们回到阳间后,能多多发光发热,毕竟以后要是在酆都当差了,咱们来往的日子还长着呢,可得好好干呐!” 正说着,林羽墨像是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崔判官,那个……能不能,方便问一下呀,既然都给我们加了十年阳寿了,那就是……之前的阳寿本该是多少呀,您能不能帮我们查查呢?”林羽墨一边说着,一边抬眼偷偷瞧着崔判官的脸色,心里头也有些忐忑,毕竟这事儿好像确实有点冒昧了。 崔判官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眉头紧皱,面露愠色,大声呵斥道:“过分了啊!小林子,你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这种事儿怎么能帮忙去查,那可是泄露天机,这在咱们地府,那可是百罪之首啊!你怎么能随便开口问这个呢,真是糊涂啊!”那语气里满是责备,吓得林羽墨脸都白了,低着头不敢吭声。 姜玉郎见状,赶忙陪着笑脸打圆场,站起身来,朝着崔判官拱了拱手,说道:“对不住啊,崔大哥,私下我就斗胆叫您崔大哥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就是酒后失言了,一时糊涂,您就当他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说的胡话,千万别往心里去呀,就当他是个屁……把他放了,您消消气,消消气呀。”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给林羽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也道个歉。 林羽墨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站起身,朝着崔判官深深鞠了一躬,带着哭腔说道:“崔判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问这话的,您千万别生气了,我再也不敢了。” 崔判官看着两人这副模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语气依旧严肃地说道:“行了,念在你们二人此次考阴司有功的份上,刚才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只是仅此一次啊,下不为例,要是再有这种不懂规矩的事儿,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虽说脸色缓和了些,可那判官的官威依旧在,让人不敢再有丝毫的造次。 随后,崔判官朝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啊,安排二位贵客入住偏房,好生招待着,可别怠慢了。”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从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朝着崔判官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朝着姜玉郎和林羽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二位贵客,请随我们来。” 就这样,这场酒局算是草草收场了。姜玉郎和林羽墨跟着侍从,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了崔府的偏房。 一进这偏房,姜玉郎便忍不住打量起来。只见这屋内的装饰尽显古朴,桌椅皆是用那质地厚实的深色木材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一些简单却又透着古韵的花纹。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虽然瞧不太懂写的画的是什么,但那笔墨之间也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感觉似乎置身于一段古老的时光之中。 另一边的床铺看着也十分整洁舒适,床帏的颜色略显暗沉,却给人一种沉稳宁静的感觉。 林羽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嘟囔着说道:“哎,感觉在这地府之中,时间一下子变得好慢啊,那崔判官说要等四十多个时辰,鉴察司的人才来呢,这可有的等了呀,真难熬啊。”说着,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玉郎也在屋里转了一圈,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确实挺慢的,不过咱也没办法,就安心等着呗,好在这崔府住着倒也还算舒服,总比在外面瞎晃悠强。” 可这一等,就是许久,姜玉郎在这崔府里都转了个遍了,把能看的地方都看了个大概,实在是觉得这时间漫长难熬,心里头就琢磨着出去走走,透透气也好。 想着想着,他便跟林羽墨打了个招呼,独自一人朝着阎罗大殿的外围走去了。 这时候林羽墨突然道:“等一下姜哥,你拿着这个。” 只见林羽墨拿出一几小腚金子递给姜玉郎:“姜哥,这个你拿上。钱是路上的胆嘛。” 姜玉郎问:“这是从哪来的?” 林羽墨如实道:“就是那侯晓倩给你塞钱的时候,那个叫采臣的也给我塞了一些,我寻思着就没声张,以备不时之需,我见您把那袋财宝都给老崔了,我只好拿出来了。” 姜玉郎接过金子:“你呀,还给我留一手,不过这一手留的好!这钱我接下了。” 说完话姜玉郎含笑着出了屋子。 出了崔府,外面的氛围依旧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街道上偶尔有几个阴差巡逻走过,脚步匆匆,目不斜视。 姜玉郎沿着熟悉的路,慢慢朝着阎罗大殿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能瞧见那大殿巍峨耸立的轮廓,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气势。 走到大殿的外围,这儿倒是比里面安静了许多,周围有一些奇花异草,在这地府的独特环境下,散发着淡淡的幽光,看着颇为奇异。 姜玉郎在这儿踱步闲逛着,心里头想着这地府的种种事儿,思绪也渐渐飘远了。 第200章 我本就是钓鱼佬 此时,姜玉郎正沿着崔府外的小道慢慢走着,心里头还琢磨着在这地府等待的日子着实有些无趣。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崔府的一个家丁追了出来。 这鬼家丁呀,姜玉郎在喝酒那天就见过,当时就觉得他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仿佛什么事儿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似的。 那鬼家丁一路小跑着来到姜玉郎跟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微微弯腰,语气十分客气地说道:“姜公子,您这是打算去哪呀?” 要知道,在这达官贵人的府中,即便是再普通的家丁下人,那也是个个鬼精鬼精的,见人下菜碟儿那可是基本功。 这家丁名叫魏成峰,早就听说了姜玉郎此次考阴司表现出色,日后在酆都当差那是稳了,所以这说话的态度别提有多恭敬了。 姜玉郎停下脚步,笑了笑说道:“哦,在这等着鉴查司的人呢,可那还得好久,待在屋里实在是无趣得很,我就想着出来转转,放心,不会走太远的,就在这附近逛逛。” 那家丁一听,赶忙点头哈腰地应道:“好的,好的呀,我看您这般不凡,不如我称呼您为姜先生,这样叫着感觉更显敬重呢。” 姜玉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区区称呼罢了,你怎么叫着开心就怎么叫呗,没那么多讲究的。” 那家丁见姜玉郎这般随和,心里头更是觉得这人好相处,便又接着说道:“怪不得我家老爷夸赞您是高人,听说您在阳间的道家地位已然不低,但听我家老爷说啊,他说真正的高人,就是在阳光下能变成孩童,在风雨中亦能幻化成英雄,这便是无相,无相一生,众生万相,披锦衣可镇朝堂,着布衣能隐市井浊劳。” 同时我家老爷还说了:“一个人能否成气候,不在于表相是否柔弱,而在于有没有一颗强悍的内心。这可是专门评价姜先生的话呢。” 姜玉郎一听,来了兴趣,笑着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家丁赶忙挺直了身子,恭敬地回道:“小的叫魏成峰,已经在崔府侍奉大人好多年了,平日里就是做些跑腿打杂的事儿,能跟着崔大人,那也是小的荣幸呢。” 姜玉郎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小锭金子,递向魏成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个你拿着,去喝杯茶水,就当是我一点心意了。” 魏成峰一看到那锭金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虽说嘴上还客套着:“姜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这太客气了呀,小的哪能收您这贵重的东西呢。” 可那眼神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心底的欢喜,在这酆都呀,这金子的市价虽说不太稳定,但一锭金子那可抵得上好多锭白锭银子呢,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呀。 姜玉郎见状,笑着说道:“拿着,莫再客气了,就当是咱们交个朋友了,往后说不定还有事儿得麻烦你呢。” 魏成峰一听,赶忙伸手接过金子,脸上笑开了花,急忙小心地把金子收入怀中,还不忘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姜先生,那您尽管去散心就是了,要是老爷回来了,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一定会火速来呼唤您的,您可千万别走太远了呀,免得小的找不到您呢。” “没问题,那你去忙。”姜玉郎挥了挥手,便继续朝前走去了。 姜玉郎沿着小路慢悠悠地转悠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阎王大殿外围的一处地方。这儿有一座石桥,横跨在一条潺潺流淌的河水之上。 河水在这地府的幽光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微光,波光粼粼的,倒也有几分别样的景致。 走到桥边,姜玉郎瞧见有个穿着西装的人正坐在那儿钓鱼呢。 那人身姿挺拔,气质不凡,专注地盯着水面上的浮漂,手里握着鱼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整个酆都尽显古朴,这西装男子倒显得格外反差扎眼。 姜玉郎来了兴致,走上前去,笑着问道:“这位兄台,我看你这钓鱼钓得挺有意思的,我也好久没甩两杆了,不知能不能让我也跟着一块儿钓会儿,咱们一起唠唠嗑呗。” 那西装中年男抬起头,看了看姜玉郎,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笑了笑说道:“哈哈,行啊,看来你也是个爱钓鱼的,那就一起呗。”说着,便往旁边挪了挪,给姜玉郎腾出了个位置。 姜玉郎接过递来的鱼竿,熟练地挂上鱼饵,手腕轻轻一抖,鱼竿便甩了出去,那鱼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入了水中,溅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那西装中年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笑着说道:“哟,看你这手法,挺专业呀,一看就是老钓手了,这技术可不一般呐。” 姜玉郎笑着回应道:“哈哈,就是平时闲暇了爱钓着玩玩儿,瞎琢磨出来的,见笑了啊。” 两人就这么一边钓着鱼,一边闲聊了起来,从钓鱼的趣事,聊到了地府的一些风土人情,倒也聊得挺投机的。 过了一会儿,那西装中年男见姜玉郎钓鱼的手法确实厉害,接连钓上了好几条鱼,不禁笑着打趣道:“你这技术这么厉害,我倒有点舍不得让你走了,哈哈,跟你一起钓鱼还挺有意思的呢。” 姜玉郎也笑了起来,不过他心里头却隐隐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虽说看着就是在这儿悠闲钓鱼的,可身上那股子气度,却又透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威严。 正想着呢,那西装中年男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放下鱼竿,看着姜玉郎,缓缓开口说道:“姜玉郎,你这会儿是不是在琢磨我是谁呢?”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呢,当下也不敢怠慢,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还请兄台明示,在下确实有些好奇了。” 那西装中年男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笑着说道:“都说世间有十殿阎王,我这轮转王也是挂有虚名罢了,今日难得有这闲情雅致出来钓钓鱼,没想到能遇见你呢。” 姜玉郎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赶忙躬身施礼,说道:“原来是轮转王大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了,还望大人恕罪。”纵使是姜玉郎也没想到当今的十殿阎罗之一的轮转王竟然如此癫狂反差,竟然身穿现代西服装扮在阎罗府的护城河畔钓鱼。 只见那轮转王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哎,不必多礼,今日又没在那大殿之上,没那么多规矩,咱们就随意聊聊便是了。”说着,便示意姜玉郎坐下。 两人又重新坐下后,轮转王看着姜玉郎,缓缓说道:“听闻你在这考阴司里如鱼得水,表现十分出色,风生水起的,也是造化非凡,看来这世间的人才,向来是不缺的,只是有时候缺少一个能让他们腾飞的机会罢了。” 姜玉郎赶忙谦逊地说道:“大人过奖了,在下不过是运气好,再加上平日里学了些皮毛本事,这才侥幸有了如今的成绩,实在不敢当大人这般夸赞。” 轮转王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变得严肃了些,接着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今儿个跟你说说,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只能秘密地去查。我怀疑这次鬼王的事儿,并不简单呐,这阴阳两界的平衡,似乎已经被打破了,只不过那个潜藏的问题一直被掩盖着,还没有彻底爆发出来而已,而这鬼王的事儿,依我看,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试探罢了。”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大人,您这话是何意呀?这鬼王之事以伏罪为终,我以为就此作罢,只是没想到竟牵扯到这么大的事儿,还关乎阴阳两界的平衡呢?” 轮转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说,我们十殿阎罗,但其余九个兄弟,目前都还没有什么表示,可不用说我也清楚,酆都之事一旦牵扯到内部向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一次我心里头清楚,这里面的问题一定还有,或许,就有更大的能量参与其中了,只不过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罢了。但是你也知道,我这孤掌难鸣呀,1怎么着也比不过9嘛,虽说我有心去查清楚这事儿,可也只能默默地去查了,不敢大张旗鼓的,就怕打草惊蛇呀。” 姜玉郎听明白了轮转王的意思,赶忙说道:“大人,您放心,您既然跟我说了这事,那我要是回了阳间,一定会帮您协查此事的,不管是涉及哪一家,我都会尽力去查个明白,哪怕是超出了我们想象的范围,我也绝不退缩。” 轮转王看着姜玉郎,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点了点头说道:“你很聪慧,甚至我都要以名不虚传对你作出评价。并且,我相信你有这份决心,不过你可得记住了,这事儿得秘密进行,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下,姜玉郎心里头不禁想起了之前那老道,李家老道的一些猜想,如今在轮转王这儿似乎得到了验证,不过他心里明白,此刻是不能再提出李家老道的事儿了,便只是暗暗记在心里。 而且,经过轮转王这么一说,他更加深信了李家老道当初的那些猜忌了,想着回阳间之后,或许真该好好查一查这事儿。 第201章 阴针刺骨 一番真挚的交谈之后,轮转王和姜玉郎二人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时候二人说着话,轮转王的鱼竿突然有了响动,但是轮转王却弃鱼不拉,反而顺着鱼漂的走向拖拽鱼线,明显是在助鱼儿逃脱,同时他别有深意道:“一个人面对不喜欢的事或物时,还能保持‘热爱’,即便是装出来的,但是能让别人察觉不出来,那就是一种本事。” 说完这句话,轮转王看了姜玉郎一眼。 等待鱼儿彻底逃脱后,轮转王微笑着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其实,我之所以让崔判官去接你们,那可是有深意的。无非就是为了避免引起其余几位兄弟的怀疑罢了。我有意把你们安排在不远的崔宅,就是知道你这人好奇心重,肯定会耐不住性子再出来逛逛的,若你真是那个天选之人,那一定会跟我在这儿见面的。要知道,我要是在第一天就见到了你,然后接二连三的又跟你见面,那必然会引起其余九位兄弟的怀疑,所以说,在收集到确凿的证据之前,咱们也就只有这一次见面的机会了,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问题,最好也赶紧问清楚了,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姜玉郎一听,赶忙说道:“大人,您如此信任在下,我姜某人自然感激不尽。我确实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您刚才说一个人面对不喜欢的事或物时,还能保持‘热爱’,即便是装出来的,但是能让别人察觉不出来,那就是一种本事,您这话是有什么深意吗?” 轮转王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世间复杂得很呐,有时候我们身处其中,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并非心甘情愿的事儿,可又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就好比这地府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我们做事得讲究个策略,即便心里头不乐意,那表面上也得做得滴水不漏,这样才能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里,站稳脚跟,去达成自己想要做的事儿。你日后若是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可得好好琢磨琢磨这话。” 姜玉郎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头把轮转王的这番话牢牢地记了下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轮转王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公务在身,你也记得早些回崔府去,莫要让崔判官他们担心了,咱们今日所言,你可千万要放在心上呀。” 姜玉郎赶忙应道:“是,大人,您放心,在下一定牢记您的嘱托,那您慢走。” 走之前,轮转王道:“还有,说了这么多,你也是靠自己本事已经拿到考阴司资格,若再立新功,你的前途自然更不可限量,放心,在条件准许下,我也会默默的支持你的。” 不得不说,以轮转王的身份,他这话可就太有分量了,同时轮转王笑道:“看我这身着装,你也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与时俱进的,属那阳间的话,不会给你画大饼的。” “阎罗大人,玉郎明白!谨听遵嘱。” “嗯!走了,这杆子送你了,回崔府的时候带回去,老崔会知道怎么做的。” 看着轮转王渐渐远去的身影,姜玉郎也收拾好鱼竿,转身朝着崔府的方向走去了,一路上,他的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想着轮转王说的那些话,心里头已然有了盘算,准备回阳间后就开始秘密调查那鬼王之事了。 话说姜玉郎回到崔府之后,手里还拿着那根从外面带回来的鱼竿,正准备回房去,刚一进院子,就碰到了崔判官。 崔判官一眼就瞧见了他手中的鱼竿,眼神先是微微一怔,紧接着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份恭敬之色,那神色变化极快,却又透着一种掩饰不住的谨慎。 崔判官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什么旁人,便朝姜玉郎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看来是见过老板了。” 姜玉郎一听这“老板”的称呼,故意装作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崔判官,问道:“崔判官,您这‘老板’说的是谁呀?我怎么有点糊涂了呢。” 崔判官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凑近姜玉郎,小声解释道:“嗨,就是轮转王大人呀,在地府里,咱们这一派私下里都习惯这么称呼呢。既然你都见过大人了,那更是自己人了呀。这样,我去安排一下,让鉴察司提前过来,你和小林那封赏的事儿也会马上落实,你就只管放宽心,办好自己的事儿就好,别的都不用操心了。” 姜玉郎听闻崔判官的一番话,满脸感激地朝着崔判官拱手作揖,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敬重说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多谢崔判官了,您事事都替我们考虑周全,劳您这般费心了,我和小林心里都记着您的这份恩情呢。” 崔判官笑着摆了摆手,刚要开口回应,就见远处有几道身影缓缓走来,原来是鉴察司的专人到了。那几个鉴察司的使者,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个个神情严肃得如同那冷峻的雕塑一般,让人瞧着便心生敬畏。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长袍,那长袍质地看上去颇为厚重,上面用银线绣着神秘而繁复的梵文,整体透着一股庄重肃穆的气息。 使者们走到近前,先是整齐划一地朝着崔判官行了一礼,动作干脆利落,尽显恭敬之意。 随后,其中一位使者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姜玉郎和林羽墨身上,朝他们二人做了个示意的手势,声音沉稳而严肃地说道:“二位,请站好,莫要乱动。” 紧接着,另一位使者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一步,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那盒子散发着淡淡的幽光,仿佛正有稀世珍宝藏在其中。 使者轻轻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根特制的‘针’,此针非金非木非土非石,是天地间一种特殊材质的存在,针身纤细却透着一种别样的质感,隐隐有阴气缭绕其上,那阴气似有若无地游动着。 那使者抬眼看向姜玉郎和林羽墨,眼神中透着郑重,语气严肃地说道:“接下来要给你们进行考阴司标核了,这过程中,你们可能会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过无需太过惊慌,尽量忍着些便是了。”说罢,使者便手持‘阴’针,动作娴熟而精准地朝着姜玉郎的手臂刺去。 姜玉郎只觉手臂处传来一股凉意,那凉意仿若山间的清泉,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开来,眨眼间便传遍了全身。 紧接着,丝丝缕缕的阴气就如同那灵活的小蛇一般,顺着银针钻入肌肤,缓缓朝着骨头里钻去。 虽说这感觉算不上疼痛难忍,可那种深入魂魄的异样感却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一旁的林羽墨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那根银针扎入自己手臂的瞬间,他的脸色就微微发白了,嘴唇也微微抿起,强忍着那股从心底涌起的不适感,牙关紧咬,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使者一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操作,一边耐心地解释道:“这考阴司标核,可不是一般的事儿,其意义极为重要。这阴气会顺着银针缓缓入骨,而后如同镌刻印记一般,深深地刻在你们的魂魄之上,最终形成一种独一无二的标记。而这标记,就代表着百年之后,你们无需再历经其他繁琐的考核,便可径直进入酆都就职,这在地府之中,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莫大殊荣呀,你们可得好好珍惜才是。” 待给两人都依次完成了标核之后,使者们又极为细致地检查了一番,那认真专注的模样,仿佛在审视着什么稀世珍宝,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之处。 确认无误后,为首的使者朝着崔判官微微点头示意,崔判官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朝着使者们拱了拱手,客气地说道:“好了,事儿都妥妥地办妥了,辛苦诸位了,劳烦各位跑这一趟。” 随后,崔判官转身看向姜玉郎和林羽墨,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笑着说道:“如今,这封赏也都顺利落实了,你们在这儿也待了些时日了,是该回阳间去了。我这便安排老白送你们一程,也好让你们平安回去。” 白无常接到崔判官的召唤,不多时,便匆匆赶来崔府。 见他身形一闪,如一阵轻烟般出现在众人眼前,那标志性的白色长袍随风飘动,头上高高的帽子上“一见生财”四个字格外醒目。 他先是朝着崔判官行了一礼,问道:“崔判官,这是要送二位回去了?”崔判官点了点头,简单交代了几句。 白无常这才转身看向姜玉郎和林羽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善的笑意,说道:“走,二位,此趟酆都一行,考阴司已完美收官,也耽搁了不少时日,我这就送你们回阳间去罢。”说罢,便在前头引路,带着姜玉郎和林羽墨往外走去。 第202章 兵不厌诈 一路上,白无常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姜玉郎,心里总觉得这姜玉郎短短几日没见,似乎身上多了些不一样的气质,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从前没有的沉稳与神秘。 那感觉就好像是多长了不少本事似的。 而且白无常隐隐察觉到,姜玉郎可能结识了某种贵人,要不然怎么会在崔府待这么长时间,况且还是在自己被故意支开的情况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缘由,只是姜玉郎不说,他也不好多问罢了。 不过白无常心里倒是挺为姜玉郎高兴的,想着这小子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白无常心里头好奇得很,忍不住开口说道:“看来小姜,此次收获颇丰啊!这一趟地府之行,想必是经历了不少事儿,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咱们互相照应着点儿。” 姜玉郎笑着回应道:“七爷,您对我一直照顾有加,我心里都记着呢,您永远是我七爷,以后要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肯定也不含糊。” 白无常一听,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今天就改了这称呼,‘七爷’这俩字扔掉了,以后就叫我老七,我那兄弟就叫他老八。你要是叫我们别的,我可跟你急眼啊,咱现在也算是交情不浅了,不用那么见外嘛。” 姜玉郎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笑着打趣道:“哟,那行呀,老七,听您这意思,咱们这关系是更亲近了。”说着,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黑无常,微微皱着眉,似乎还不太习惯这新称呼。 这时候,黑无常也跟着笑呵呵道:“那必须!” 就这样,说说笑笑间,他们便来到了回阳间的通道口。 黑白无常站定在通道口两侧,白无常朝着姜玉郎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小姜,你跟着我这边走。”说着,便率先踏入了那通道之中。姜玉郎赶忙跟上,只觉刚一踏入,周围的光线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 四周似有阵阵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那风里仿佛夹杂着阳间独有的清新气息,让他心里涌起一股熟悉又亲切的感觉。 随着一步步的前行,那通道口阳间那头的景象越发清晰起来,光线也渐渐明亮,温暖的阳光仿佛透过那层薄纱,迫不及待地洒了进来。 不多会儿,众人便先后走出了通道,稳稳地站在了阳间的土地上。 月光地照在身上,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花草的芬芳,与地府那阴森静谧的氛围截然不同,让人顿感身心舒畅。 姜玉郎朝着白无常和黑无常拱了拱手,说道:“老七老八,那我们就回去了,多谢二位相送,后会有期。” 白无常和黑无常也挥了挥手,白无常说道:“太对了,就得这么叫,听着舒服!得嘞,去,记得在阳间好好的,没事常联系!” 待姜玉郎和林羽墨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后,白无常才若有所思地对黑无常说道:“这姜玉郎啊,我看他这一趟下来,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呢,以后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咱们可得多留意着点儿。” 黑无常点了点头,应道:“那必须。” 且说姜玉郎和林羽墨一回到阳间,一刻都没耽搁,立刻朝着清澜分舵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两人心里头都惦记着分舵的情况,毕竟离开这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姜玉郎刚踏入清澜分舵那朱红色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一番熟悉的周遭,就瞧见清风一脸激动地迎了上来。 清风那神情,就好似在茫茫黑夜里盼到了破晓的曙光,眼中满是惊喜的光芒,脚下的步子迈得又急又快,差点一个踉跄。 待来到近前,他急切地说道:“门主,您可算是回来了!不过……好像这速度有些快呀。”那语气里,既有见到姜玉郎归来的欣喜,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 姜玉郎听了这话,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赶忙问道:“快?清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个快法,你倒是给我细细说说。” 清风赶忙上前一步,凑到姜玉郎跟前,像是怕旁人听了去似的,压低声音解释道:“门主,您不知道吗,您走之前,咱们大家伙心里都琢磨着,您这一去,估摸着怎么也得去个十天半个月。可谁能想到,这才一天半呐,额,确切地说,确实还不到两天呢。您这跟一阵风似的,突然就回来了,大家都还没从您离开的那劲儿里缓过神来呀,所以我才觉得这速度快得有些奇怪呢。” 姜玉郎这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琢磨,可不是嘛,自己在地府里的那段日子,那可真是感觉无比漫长呀。 每日里经历着各种事儿,看着周围那阴森却又透着神秘的景象,时间仿佛都变得迟缓了,漫长到都觉得至少过去了个把月了,那种一天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慢慢熬着的感觉现在都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可这会儿回到阳间,一瞧才发现,怎么这阳间才过了一天多一点儿。 他心里暗自思忖着,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思索的光芒,嘴里喃喃自语道:“难道这阴间跟那云彩上边是反着的?都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可这倒好,在这阴阳之间,似乎是阳间一日,地下一年,真是奇妙得很。”想着想着,他自己都觉得这阴阳之间的时间差异,实在是太过神奇,似乎隐藏着什么天地间的大奥秘一般。 不过,姜玉郎很快就收起了思绪,轻轻摆了摆手,像是要把这些念头暂时抛到一边去,语气沉稳地说道:“好了,先不管这些了。清风,我不在的这两天,分舵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清风一听这话,原本带着几分轻松的脸色微微一变,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门主,您回来得正是时候,那秦艾德和梅仁兴两位兄弟,这两天可真是闹得鸡飞狗跳的,找您都找得快疯了,那着急的模样,就差要不管不顾,不顾后果,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找到您。我看着都替他们着急,可怎么劝都没用。” 姜玉郎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了,两道眉毛就像拧成了麻花一般,赶忙焦急地问道:“什么事儿?这么着急,难道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速来说明。” 清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的神情,摊开双手说道:“门主,我是真的想知道,可他们俩那嘴巴,就跟上了锁似的,可严实了,不管我怎么问,好说歹说的,就是不肯透露半个字,只一个劲儿地嚷嚷着要见门主您,说只有见到您才能讲呢,我这心里头跟猫抓似的,可也实在是没辙了呀,只能等您回来问个清楚了。” 姜玉郎略作沉思,双手背在身后,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像是已经有了主意,随后说道:“嗯!这样,你去给他们制造个机会,安排一下,找个隐秘的地方,让他们秘密地来见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他们如此急狂。” 清风赶忙应道:“是,门主,我这就去安排,您放心,我一定找个最隐蔽的地儿,保证不会出岔子的。”说罢,清风便匆匆转身,脚步匆匆地去准备了,那背影透着一股干练劲儿,明显是要跟时间赛跑。 就在次日,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小院里,四周静谧得很,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声。 也正是在此地,秦艾德和梅仁兴终于见到了姜玉郎。 两人一进小院,瞧见姜玉郎的身影,那急切的模样就再也藏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姜玉郎奔了过来,脚下带起了些许尘土,可见心情之急切。 秦艾德眼眶都红了,眼眶里隐隐有泪花在打转,那焦急的神情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急切地说道:“姜大哥,可算是见到您了呀!我们得到了一个可靠消息,那蒋浓奇要对龙哥下手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呀,大哥,您可得救救我表哥呀!龙哥平时对我们多好,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我……我可怎么活呀!” 梅仁兴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结结巴巴地附和着:“姜……姜大哥,消息千真万确,从特……特别靠谱渠道听来的,所所以才到处找您,盼您拿主意呢。” 姜玉郎听了这话,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低下头,眉头紧紧皱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蒋浓奇那人向来诡计多端,不能轻易就被这消息牵着鼻子走。片刻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道:“现在齐善龙是调往土堂了,这可不是随意的调的,这可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就现在这情况,谁敢对他动手,那可就是‘鸡蛋碰石头——自讨苦吃’。土堂是什么地方,五长老又是什么身份,虽然土堂的兄弟们道法间的造诣不如其余门堂,但个个是医手更是毒师,所以,那里可不是随便能撒野的地儿呀。” 梅仁兴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满脸的惊愕,结巴地说道:“您……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拿这消息来诈我们?” 第203章 潜龙勿用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得如同那冬日里的寒霜,语气凝重地说道:“没错,这蒋浓奇就是对你二人有所怀疑,知道你们和齐善龙关系匪浅,故意放出这么个消息,就想看你们会怎么做,看你们要不要把这信儿传出去,而且,还能借机观察齐善龙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这分明就是一招引蛇出洞,可谓是极其阴险狡诈。他这是想从你们这儿打开突破口,进而谋划更大的阴谋,稍有不慎,便中了他的圈套,从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真是好险啊!”秦艾德听到这儿,再怎么迟钝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拍脑袋,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响亮,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啊!就是说,现在谁都知道姜大哥您跟土堂的关系不一般,要是我表哥突然被加强了保护,那别人肯定会猜到,一定是有人通过您这儿给报了信,到时候,不光是表哥要受牵连,我和梅仁兴这分舵主的位置恐怕也都保不住了,这蒋浓奇可真是够坏的,净使这些阴招儿,太可恶了!” 姜玉郎看着秦艾德,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微微点头说道:“艾德,这次,你这脑子转得挺快,孺子可教也!所以,你们可千万要沉住气,切勿声张,就当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该干嘛干嘛去。我这边也不会去影响善龙那儿什么,你放心就是了。既然他现在是五长老的人了,而且善龙也是个聪明人,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有数,自身本就有保障的,不会轻易出事的。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让那蒋浓奇得逞了。” 秦艾德听了姜玉郎的话,这才松了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像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拍着胸脯说道:“啊!好险啊,姜大哥,要不是您想得周全,我们差点就上了那蒋狗的当了,多亏了您!您这一番话,可真是让我茅塞顿开,不然我们还傻乎乎地到处想办法救表哥呢,差点就坏了大事儿了。” 梅仁兴也跟着连连点头,依旧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我就说嘛,别……别急别急,咱得先好好想想,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能冲动行事呀,差点就坏了姜大哥您的大棋了,还好有您在呢,不然我们可就捅娄子了。” 姜玉郎摆了摆手,神色严肃地叮嘱道:“行了,既然现在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们俩就速速归去,回去之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得留个心眼儿,切莫再引起别人的怀疑了。记住那句话,只等我主动找你们,没我的消息,可千万别擅自行动了,知道了吗?咱们现在可是在跟那蒋浓奇斗智斗勇,一步都不能走错。” 秦艾德和梅仁兴赶忙齐声应道:“知道了,姜大哥,您放心,我们一定谨遵您的吩咐,那我们这就回去了。”说罢,两人便朝着姜玉郎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小院,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那谨慎的模样,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似的,生怕被人发现了这秘密会面的事儿。 待众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小院里那原本因众人聚集而稍显嘈杂的氛围,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此时,只剩下姜玉郎一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坚毅。 就在这时,从角落里的暗处,缓缓走出两个身影,正是清风剑隐。 他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像是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一般。 待走到姜玉郎身边,清风剑隐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轻声询问道:“门主,您看那秦艾德和梅仁兴二人,他们的缺点着实挺明显的,做事有时候毛毛躁躁的,考虑也不够周全,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不得了。以前有齐善龙在一旁盯着他们,多少还能让人放心些,可现在齐善龙调走了,总感觉他们就像是两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似的,让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而且我更担心那蒋浓奇会拿他们开刀,那家伙诡计多端的,要是盯上了他俩,可就麻烦了呀。” 姜玉郎听了这话,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沉稳,仿佛早已将这一切都思量过了一般,缓缓开口道:“清风,你要知道,这世上越是自认为聪明的人,往往就越容易刚愎自用,蒋浓奇也不例外。在他的眼中,或许这二位在他看来跟蠢货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的试探,大概率也只会用这一次罢了。只要他俩这次能沉住气,闯过这一关,日后在火堂之中,必定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的。” 姜玉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如今这火堂的局势可不怎么稳定,里面有不少的老人,仗着自己资历老,倚老卖老,对上头的管教那是压根儿就不服气,整个火堂现在就如同一盘散沙,乱着呢。蒋浓奇那人虽然狡猾,但他也是个谨慎的主儿,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拿秦艾德和梅仁兴开刀的,毕竟这火堂里的众人本就心思各异,他要是贸然行事,触动了众怒,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呀,这众怒难犯的道理,他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清风剑隐听了姜玉郎这一番分析,顿时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心里暗自感叹,姜玉郎门主看事情果然是透彻,这对局势的把控能力,自己跟他相比,确实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自己还得多学着点儿才行。 姜玉郎依旧望着秦艾德和梅仁兴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着,那两道眉毛就像拧在一起的麻花,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潜藏在暗处的重重危机。 他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个狡猾的蒋浓奇,三番五次地耍这些手段,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能任其这般肆意发展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应对才是,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不仅兄弟们会陷入危险,咱们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安稳局面,也得被搅得一团糟。”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在小院里缓缓踱步,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他此刻沉重的心思,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应对之策,想要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里,为大家寻得一条安稳的道路。 他心里头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想着这江湖中的局势越发复杂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像一团乱麻,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 自己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护好身边的兄弟,维护好整个水堂的安稳。 在这江湖之中,火堂的权力交接一直备受瞩目,而蒋浓奇能够顺利继位火堂,其中的门道可谓之深。 这背后,离不开闫家那只无形却又有着翻云覆雨之力的大手在暗中推动。 闫家老爷子,那可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物,行事向来如同神来之笔,让人根本猜不透他下一步究竟会有怎样的算计。他就像是一位高深莫测的棋手,把这江湖中的众人当作棋子,在这偌大的棋盘上,随心所欲地布局落子,每一步都藏着深意,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姜玉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也好,蒋浓奇也罢,说到底,都不过是闫老爷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外人看来,他姜玉郎在这江湖中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有着让人羡慕的风光表面,可实际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在闫老爷子的掌控之中。 就拿蒋浓奇上任火堂门主这事儿来说,那可不单单是一次简单的职位更替,更像是闫老爷子有意给众人提个醒。 这闫家,终究是闫老爷子说了算,他的话就如同这江湖中的圣旨一般,有着绝对的权威。 只要是他老人家愿意,哪怕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他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影响力,让它踏上那高高的云端,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 同理,哪怕是一只高贵不凡翱翔天际的凤凰,只要他老人家动了心思,也能毫不费力地把它从天上给拽下来,让它跌落凡尘,失去往日的光彩,甚至万劫不复。 所以,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当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门“功课”就是悄悄地积蓄自己的力量,可又不能让闫老爷子察觉到自己有任何威胁到他权威的举动,这其中的分寸,可得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容不得半点差池。 而如今,又多了蒋浓奇这么个人物,这无疑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或者说,这局势复杂的程度,从未减轻过 这正是那只“大手”想要维持的效果 第203章 潜龙勿用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得如同那冬日里的寒霜,语气凝重地说道:“没错,这蒋浓奇就是对你二人有所怀疑,知道你们和齐善龙关系匪浅,故意放出这么个消息,就想看你们会怎么做,看你们要不要把这信儿传出去,而且,还能借机观察齐善龙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动,这分明就是一招引蛇出洞,可谓是极其阴险狡诈。他这是想从你们这儿打开突破口,进而谋划更大的阴谋,稍有不慎,便中了他的圈套,从而被他牵着鼻子走。” “真是好险啊!”秦艾德听到这儿,再怎么迟钝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一拍脑袋,那声音在这安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响亮,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啊!就是说,现在谁都知道姜大哥您跟土堂的关系不一般,要是我表哥突然被加强了保护,那别人肯定会猜到,一定是有人通过您这儿给报了信,到时候,不光是表哥要受牵连,我和梅仁兴这分舵主的位置恐怕也都保不住了,这蒋浓奇可真是够坏的,净使这些阴招儿,太可恶了!” 姜玉郎看着秦艾德,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微微点头说道:“艾德,这次,你这脑子转得挺快,孺子可教也!所以,你们可千万要沉住气,切勿声张,就当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该干嘛干嘛去。我这边也不会去影响善龙那儿什么,你放心就是了。既然他现在是五长老的人了,而且善龙也是个聪明人,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有数,自身本就有保障的,不会轻易出事的。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让那蒋浓奇得逞了。” 秦艾德听了姜玉郎的话,这才松了口气,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像是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拍着胸脯说道:“啊!好险啊,姜大哥,要不是您想得周全,我们差点就上了那蒋狗的当了,多亏了您!您这一番话,可真是让我茅塞顿开,不然我们还傻乎乎地到处想办法救表哥呢,差点就坏了大事儿了。” 梅仁兴也跟着连连点头,依旧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我就说嘛,别……别急别急,咱得先好好想想,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能冲动行事呀,差点就坏了姜大哥您的大棋了,还好有您在呢,不然我们可就捅娄子了。” 姜玉郎摆了摆手,神色严肃地叮嘱道:“行了,既然现在已经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们俩就速速归去,回去之后,行事要更加小心谨慎,平日里说话做事都得留个心眼儿,切莫再引起别人的怀疑了。记住那句话,只等我主动找你们,没我的消息,可千万别擅自行动了,知道了吗?咱们现在可是在跟那蒋浓奇斗智斗勇,一步都不能走错。” 秦艾德和梅仁兴赶忙齐声应道:“知道了,姜大哥,您放心,我们一定谨遵您的吩咐,那我们这就回去了。”说罢,两人便朝着姜玉郎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小心翼翼地转身离开小院,一边走,还一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那谨慎的模样,仿佛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似的,生怕被人发现了这秘密会面的事儿。 待众人都走得干干净净,小院里那原本因众人聚集而稍显嘈杂的氛围,一下子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此时,只剩下姜玉郎一人静静地站在那儿,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种别样的坚毅。 就在这时,从角落里的暗处,缓缓走出两个身影,正是清风剑隐。 他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像是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宁静一般。 待走到姜玉郎身边,清风剑隐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轻声询问道:“门主,您看那秦艾德和梅仁兴二人,他们的缺点着实挺明显的,做事有时候毛毛躁躁的,考虑也不够周全,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可不得了。以前有齐善龙在一旁盯着他们,多少还能让人放心些,可现在齐善龙调走了,总感觉他们就像是两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似的,让人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而且我更担心那蒋浓奇会拿他们开刀,那家伙诡计多端的,要是盯上了他俩,可就麻烦了呀。” 姜玉郎听了这话,微微抬起头,目光深邃而沉稳,仿佛早已将这一切都思量过了一般,缓缓开口道:“清风,你要知道,这世上越是自认为聪明的人,往往就越容易刚愎自用,蒋浓奇也不例外。在他的眼中,或许这二位在他看来跟蠢货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的试探,大概率也只会用这一次罢了。只要他俩这次能沉住气,闯过这一关,日后在火堂之中,必定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的。” 姜玉郎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如今这火堂的局势可不怎么稳定,里面有不少的老人,仗着自己资历老,倚老卖老,对上头的管教那是压根儿就不服气,整个火堂现在就如同一盘散沙,乱着呢。蒋浓奇那人虽然狡猾,但他也是个谨慎的主儿,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拿秦艾德和梅仁兴开刀的,毕竟这火堂里的众人本就心思各异,他要是贸然行事,触动了众怒,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呀,这众怒难犯的道理,他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清风剑隐听了姜玉郎这一番分析,顿时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色,心里暗自感叹,姜玉郎门主看事情果然是透彻,这对局势的把控能力,自己跟他相比,确实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自己还得多学着点儿才行。 姜玉郎依旧望着秦艾德和梅仁兴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着,那两道眉毛就像拧在一起的麻花,眼神中透着一丝忧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潜藏在暗处的重重危机。 他嘴里喃喃自语道:“不过,这个狡猾的蒋浓奇,三番五次地耍这些手段,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能任其这般肆意发展下去了,得想个办法应对才是,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不仅兄弟们会陷入危险,咱们这好不容易维持的安稳局面,也得被搅得一团糟。” 姜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在小院里缓缓踱步,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他此刻沉重的心思,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应对之策,想要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里,为大家寻得一条安稳的道路。 他心里头盘算着各种应对之策,想着这江湖中的局势越发复杂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像一团乱麻,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 自己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守护好身边的兄弟,维护好整个水堂的安稳。 在这江湖之中,火堂的权力交接一直备受瞩目,而蒋浓奇能够顺利继位火堂,其中的门道可谓之深。 这背后,离不开闫家那只无形却又有着翻云覆雨之力的大手在暗中推动。 闫家老爷子,那可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物,行事向来如同神来之笔,让人根本猜不透他下一步究竟会有怎样的算计。他就像是一位高深莫测的棋手,把这江湖中的众人当作棋子,在这偌大的棋盘上,随心所欲地布局落子,每一步都藏着深意,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姜玉郎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也好,蒋浓奇也罢,说到底,都不过是闫老爷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在外人看来,他姜玉郎在这江湖中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有着让人羡慕的风光表面,可实际上,这一切的一切,都还在闫老爷子的掌控之中。 就拿蒋浓奇上任火堂门主这事儿来说,那可不单单是一次简单的职位更替,更像是闫老爷子有意给众人提个醒。 这闫家,终究是闫老爷子说了算,他的话就如同这江湖中的圣旨一般,有着绝对的权威。 只要是他老人家愿意,哪怕是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他都能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影响力,让它踏上那高高的云端,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 同理,哪怕是一只高贵不凡翱翔天际的凤凰,只要他老人家动了心思,也能毫不费力地把它从天上给拽下来,让它跌落凡尘,失去往日的光彩,甚至万劫不复。 所以,姜玉郎心里清楚得很,当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门“功课”就是悄悄地积蓄自己的力量,可又不能让闫老爷子察觉到自己有任何威胁到他权威的举动,这其中的分寸,可得拿捏得恰到好处才行,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容不得半点差池。 而如今,又多了蒋浓奇这么个人物,这无疑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了。 或者说,这局势复杂的程度,从未减轻过 这正是那只“大手”想要维持的效果 第204章 皆棋 姜玉郎心里明白,蒋浓奇的存在,更加具体来说就是火堂以独立的身份存在,无疑就是闫老爷子用来牵制自己的一种手段,甚至可以说是牵制闫惊雷的手段,简直是一举两得。 所以火堂是谁掌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落入闫惊雷或者姜玉郎手中。 至于闫争衡嘛,在这盘复杂的棋局里,似乎只是一个“试炼石”的代名词罢了,至于这“试炼石”具体是谁,其实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试炼石”的角色在这局中可不能消失,它就像是一个关键的砝码,影响着各方势力之间微妙的平衡。 与此同时,姜玉郎也深知,这蒋浓奇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那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从他以往的种种行事手段就能看出来,这人可谓是一肚子的坏水儿,而且,姜玉郎隐隐觉得,蒋浓奇的背后,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就像那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暗流,一旦爆发出来,恐怕会掀起惊涛骇浪,让整个江湖都陷入动荡之中。 所以,姜玉郎时刻都警醒着自己,在面对蒋浓奇的时候,必须得小心谨慎,每走一步都得深思熟虑,步步为营才行。 可千万不能让蒋浓奇的那些算计得逞了,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得逞了,那水堂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可就没了,到时候兄弟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姜玉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看似平静的江湖世界,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凝重,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势。 他站定身子,抬头望向天空,那深邃的夜空里,繁星闪烁,仿佛也在注视着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姜玉郎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中,守护好属于自己的这一方天地,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半步。 画面陡然一转,仿佛一阵风卷过,便来到了此刻那风雨飘摇、局势刚刚落定的火堂之中。 火堂的大本营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着,似也在窥探着这新主上位后的种种。 蒋浓奇正端坐在那把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实木太师椅上,这可是之前闫争衡常常坐着的主位。 只见他的手缓缓地摸着太师椅那光滑的扶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时而微微眯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遥想着曾经在闫争衡面前,自己总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那时候的他,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掌控这火堂的一切。 而如今,可算是移形换位,苦尽甘来了。 站在两边的,是他刚提上来不久的两位分舵主,此刻这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眼神都不敢随意乱瞟,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新门主。 这两位,那可是之前蒋浓奇在暗中布局安插暗线斥候的时候,从中脱颖而出的两位“佼佼者”,也正因如此,蒋浓奇觉得他们颇为可用,便一手将他们提拔了上来,视作自己的心腹之人,想着日后能帮着自己稳固这得来不易的地位。 这二人,其中一人叫孙山,另一人叫周海,皆是身形挺拔,透着一股干练劲儿,只是此刻在蒋浓奇面前,却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 这周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先开了口,小心翼翼地说道:“蒋哥……”话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蒋浓奇一听这称呼,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里满是不悦,仿佛两道利箭一般射向周海,吓得周海赶忙打了个哆嗦,赶忙改口道:“不,瞧我这张破嘴,现在应该称呼您为蒋门主才对,是这样……先前有关对于齐善龙不利的消息虽然都放出去了,可据我近日调查,土堂那边的齐善龙并无什么异动,所以那秦艾德和梅仁兴二人,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就跟平常一样,您看这事儿……” 蒋浓奇微微皱了皱眉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啊,他二人到底心在不在我这儿,不重要。我之所以没动他们,那就是做给其他分舵主看的,让他们瞧瞧,如此两个蠢货都能稳稳地待在分舵主的位置上,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呀,只要乖乖听话,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这时候孙山也赶忙附和着说道:“蒋门主,您这一招可真是高啊,这次可真是有惊无险呀。您说说,那四长老,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四老狗了,他死得好啊,他要是不死,您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呀。更难得的是,老爷子竟然没有追究咱们,还顺顺利利地让您顶替了门主的位置,说实话,这事儿呀,属下当初是万万没敢想到的,哪怕到现在了,还觉得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如梦如幻呐,感觉这好运一下子就砸到咱们头上来了呢。” 蒋浓奇瞥了孙山一眼,微微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猜的,老爷子那心思,向来就是天威难测呀。咱们与其在这儿费劲儿琢磨老爷子的想法,还不如先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儿呢。你们给我记住了,什么错都可以犯,唯独老爷子划下的红线,那是绝对不能踩的,否则,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知道了吗?” 孙山和周海赶忙齐声应道:“是,蒋门主,属下明白,定然牢记您的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候周海眼珠一转,又壮着胆子问道:“蒋门主,之前老爷子单独召见您那次,哎呀,那天可甭提我们兄弟几个多担心了,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真怕您……后来瞧见您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我们这才又惊又喜。您看,您方便告知属下,那天老爷子到底跟您说了些什么呀,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儿。” 蒋浓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慢悠悠地问道:“你们想听?” 二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齐声说道:“想听想听呀,门主您就给我们讲讲呗,我们也好跟着学习学习。” 蒋浓奇却突然脸色一沉,摆了摆手,说道:“想听也不能告诉你们,此乃绝密!老爷子交代的事儿,哪能随便乱说,你们就别打听了,好好干你们自己的活儿就行。” 二人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心里虽然知道蒋浓奇这是在戏耍自己呢,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毕竟他们都清楚得很,蒋浓奇那一手毒针使得可是出神入化,要是惹恼了他,那毒针可不长眼,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随后,蒋浓奇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道:“不过呢,有一件事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先前那闫争衡老狗,当初为了哄我给他卖命,还给我画饼充饥,答应过我一件事,可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那东西。我琢磨着,这火堂本部里面,一定还有什么藏匿宝物的去处,说不定那东西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呢。若你们探得什么蛛丝马迹,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先来告知我,等我定夺之后,再做打算,明白了吗?” 二人哪敢迟疑呀,赶忙恭敬地应道:“是,蒋门主,属下明白,定然谨遵您的吩咐,不敢擅自行动。” “行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先退下。”蒋浓奇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是,属下告退。”二人赶忙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那脚步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再惹得蒋浓奇不高兴了。 待二人退下去后,蒋浓奇脸上那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愤恨,他狠狠地咬着牙,低声骂道:“老东西,那钉头七箭书,你究竟给我藏哪去了,就算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那本就是我应得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别人。”说罢,他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搜寻着,仿佛那宝贝此刻就藏在这屋里的某个角落似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第204章 皆棋 姜玉郎心里明白,蒋浓奇的存在,更加具体来说就是火堂以独立的身份存在,无疑就是闫老爷子用来牵制自己的一种手段,甚至可以说是牵制闫惊雷的手段,简直是一举两得。 所以火堂是谁掌管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落入闫惊雷或者姜玉郎手中。 至于闫争衡嘛,在这盘复杂的棋局里,似乎只是一个“试炼石”的代名词罢了,至于这“试炼石”具体是谁,其实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试炼石”的角色在这局中可不能消失,它就像是一个关键的砝码,影响着各方势力之间微妙的平衡。 与此同时,姜玉郎也深知,这蒋浓奇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那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从他以往的种种行事手段就能看出来,这人可谓是一肚子的坏水儿,而且,姜玉郎隐隐觉得,蒋浓奇的背后,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就像那平静海面下涌动的暗流,一旦爆发出来,恐怕会掀起惊涛骇浪,让整个江湖都陷入动荡之中。 所以,姜玉郎时刻都警醒着自己,在面对蒋浓奇的时候,必须得小心谨慎,每走一步都得深思熟虑,步步为营才行。 可千万不能让蒋浓奇的那些算计得逞了,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得逞了,那水堂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可就没了,到时候兄弟们也会陷入危险之中,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姜玉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看似平静的江湖世界,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凝重,心里默默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势。 他站定身子,抬头望向天空,那深邃的夜空里,繁星闪烁,仿佛也在注视着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姜玉郎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中,守护好属于自己的这一方天地,哪怕前方荆棘密布,也绝不退缩半步。 画面陡然一转,仿佛一阵风卷过,便来到了此刻那风雨飘摇、局势刚刚落定的火堂之中。 火堂的大本营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着,似也在窥探着这新主上位后的种种。 蒋浓奇正端坐在那把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实木太师椅上,这可是之前闫争衡常常坐着的主位。 只见他的手缓缓地摸着太师椅那光滑的扶手,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时而微微眯起,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遥想着曾经在闫争衡面前,自己总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那时候的他,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掌控这火堂的一切。 而如今,可算是移形换位,苦尽甘来了。 站在两边的,是他刚提上来不久的两位分舵主,此刻这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眼神都不敢随意乱瞟,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新门主。 这两位,那可是之前蒋浓奇在暗中布局安插暗线斥候的时候,从中脱颖而出的两位“佼佼者”,也正因如此,蒋浓奇觉得他们颇为可用,便一手将他们提拔了上来,视作自己的心腹之人,想着日后能帮着自己稳固这得来不易的地位。 这二人,其中一人叫孙山,另一人叫周海,皆是身形挺拔,透着一股干练劲儿,只是此刻在蒋浓奇面前,却全然没了往日的威风。 这周海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先开了口,小心翼翼地说道:“蒋哥……”话刚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蒋浓奇一听这称呼,顿时瞪大了眼睛,那眼神里满是不悦,仿佛两道利箭一般射向周海,吓得周海赶忙打了个哆嗦,赶忙改口道:“不,瞧我这张破嘴,现在应该称呼您为蒋门主才对,是这样……先前有关对于齐善龙不利的消息虽然都放出去了,可据我近日调查,土堂那边的齐善龙并无什么异动,所以那秦艾德和梅仁兴二人,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就跟平常一样,您看这事儿……” 蒋浓奇微微皱了皱眉头,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啊,他二人到底心在不在我这儿,不重要。我之所以没动他们,那就是做给其他分舵主看的,让他们瞧瞧,如此两个蠢货都能稳稳地待在分舵主的位置上,他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呀,只要乖乖听话,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 这时候孙山也赶忙附和着说道:“蒋门主,您这一招可真是高啊,这次可真是有惊无险呀。您说说,那四长老,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四老狗了,他死得好啊,他要是不死,您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呀。更难得的是,老爷子竟然没有追究咱们,还顺顺利利地让您顶替了门主的位置,说实话,这事儿呀,属下当初是万万没敢想到的,哪怕到现在了,还觉得这一切就跟做梦似的,如梦如幻呐,感觉这好运一下子就砸到咱们头上来了呢。” 蒋浓奇瞥了孙山一眼,微微坐直了身子,语气严肃地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难猜的,老爷子那心思,向来就是天威难测呀。咱们与其在这儿费劲儿琢磨老爷子的想法,还不如先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儿呢。你们给我记住了,什么错都可以犯,唯独老爷子划下的红线,那是绝对不能踩的,否则,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知道了吗?” 孙山和周海赶忙齐声应道:“是,蒋门主,属下明白,定然牢记您的教诲,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时候周海眼珠一转,又壮着胆子问道:“蒋门主,之前老爷子单独召见您那次,哎呀,那天可甭提我们兄弟几个多担心了,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真怕您……后来瞧见您安然无恙地从里面走出来,我们这才又惊又喜。您看,您方便告知属下,那天老爷子到底跟您说了些什么呀,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儿。” 蒋浓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慢悠悠地问道:“你们想听?” 二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齐声说道:“想听想听呀,门主您就给我们讲讲呗,我们也好跟着学习学习。” 蒋浓奇却突然脸色一沉,摆了摆手,说道:“想听也不能告诉你们,此乃绝密!老爷子交代的事儿,哪能随便乱说,你们就别打听了,好好干你们自己的活儿就行。” 二人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垂头丧气的,心里虽然知道蒋浓奇这是在戏耍自己呢,可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 毕竟他们都清楚得很,蒋浓奇那一手毒针使得可是出神入化,要是惹恼了他,那毒针可不长眼,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随后,蒋浓奇缓缓站起身来,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踱步道:“不过呢,有一件事倒是可以告诉你们。先前那闫争衡老狗,当初为了哄我给他卖命,还给我画饼充饥,答应过我一件事,可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找到那东西。我琢磨着,这火堂本部里面,一定还有什么藏匿宝物的去处,说不定那东西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呢。若你们探得什么蛛丝马迹,可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定要先来告知我,等我定夺之后,再做打算,明白了吗?” 二人哪敢迟疑呀,赶忙恭敬地应道:“是,蒋门主,属下明白,定然谨遵您的吩咐,不敢擅自行动。” “行了,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先退下。”蒋浓奇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是,属下告退。”二人赶忙行了一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那脚步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再惹得蒋浓奇不高兴了。 待二人退下去后,蒋浓奇脸上那原本还算平和的神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与愤恨,他狠狠地咬着牙,低声骂道:“老东西,那钉头七箭书,你究竟给我藏哪去了,就算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那本就是我应得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别人。”说罢,他的目光在屋内四处搜寻着,仿佛那宝贝此刻就藏在这屋里的某个角落似的,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儿。 第205章 买寿钱 晨曦的微光轻轻洒落在古城的大街小巷,给这座平日里就透着古朴韵味的城池添上了几分如梦似幻的色彩。 就在这样一个透着些许宁静与祥和的第二天,姜玉郎独自一人,迈着略显急切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步伐,朝着仙女桥的方向走去。 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位如同春日暖阳般的“舞狮姑娘”——韩婉儿,此次前去,正是为了去赴一个曾经许下的承诺。 毕竟这是他曾经答应过的事情。 现在从酆都回来了,理应实现当初的诺言。 仙女桥静静地横跨在河水之上,桥边的韩婉儿的舞狮算命小店,就像一位娴静的佳人,静静地伫立在那儿。 店门口那独具特色的招牌,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着。 姜玉郎刚走到店门口,还没来得及抬脚迈进店里,就瞧见了闫子贤正站在店内,满脸堆笑地朝着韩婉儿献殷勤。 只见闫子贤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那锦盒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花纹,在店内的光线映照下,隐隐闪烁着微光。 他正微微弯着腰,将锦盒递向韩婉儿,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眼睛里都透着讨好的意味,嘴里说道:“婉儿姑娘,你瞧,我今儿个特意寻了个稀罕物件儿,想着你定然会喜欢,就赶忙给你送来了呢。这盒子里呀,是一枚上好的玉佩,那质地温润细腻,色泽也是极为纯正,就如同姑娘你一般,纯洁无瑕又透着迷人的韵味呀。” 韩婉儿呢,出于礼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微微欠身,伸手接过了锦盒,轻声说道:“闫先生,你这太客气了,每次都这般费心,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这玉佩看着确实挺好看的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抬眸朝着店外望去,这一望,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姜玉郎,顿时,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那原本只是礼貌性的笑容瞬间变得生动而真切起来,就像春日里绽放得最绚烂的花朵一般,眉眼间都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连手里的锦盒都差点忘了放下。 闫子贤顺着韩婉儿的目光看去,一下子就瞧见了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误会了姜玉郎过来的本意。 他心里想着,哎呀,上次就是在这里经历过不愉快,并且门主平日里可不怎么来这片区域,今儿个突然出现,莫不是瞧见自己在这儿给婉儿姑娘献殷勤,生气了,要来兴师问罪呀。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一阵慌乱,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和尴尬,赶忙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门主,你……您也来了呀,我……我就是路过这儿,顺道来看看婉儿姑娘,也没别的意思,这……这就走,这就走啊。” 说着,他连那锦盒都顾不上要回了,急匆匆地就往店外走去,那脚步慌乱得,就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差点还和门口的门槛绊了一下,惹得韩婉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这样不太好,赶忙捂住了嘴。 其实呀,这韩婉儿心里头一直对姜玉郎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而对于闫子贤,虽说平日里觉得他为人还算客气,也没做过什么让她反感的事儿,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却是怎么也生不出来的。 只是闫子贤老是时不时地来献殷勤,她又不好直接拒绝,怕伤了人家的面子,所以每次也只能礼貌性地应对着。 而姜玉郎呢,他心里明白得很,闫子贤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分舵主,在江湖中,兄弟之间的情分那可是极为重要的,他可不会因为这儿女情长的事儿,就去伤害了手下兄弟之间的和气。 所以,瞧见闫子贤这般慌乱又尴尬的模样,他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得和闫子贤好好解释解释,可别因为这事儿,让兄弟之间生了嫌隙才好。 待闫子贤走后,姜玉郎这才抬脚走进店里,他看着韩婉儿,眼神中透着一丝歉意,刚想开口跟韩婉儿好好解释解释。 可就在这时,店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位客人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那客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之色,仿佛经历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一瞧见韩婉儿,就像溺水的人瞧见了救命的浮木一样,赶忙跌跌撞撞地朝着韩婉儿跑了过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韩婉儿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老板姑娘,听说您这边舞狮驱邪灵的狠,您可得救救我呀,我……我这是遇到大邪事儿了呀,我感觉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呀。” 韩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赶忙弯下腰,伸手扶起那客人,一边扶,一边轻声安抚道:“您先别急,快起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先平复一下情绪,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客人在韩婉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了些,然后缓缓说道:“姑娘呀,是这样的,最近这几天呀,我老是在路上捡到红纸,那红纸看着普普通通的,可里面还卷着现金呢,每次我瞧见有钱,心里头还挺高兴的,想着这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平白无故就能捡到钱呀。可谁知道呀,那红纸上还留着字条呢,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借阳寿七天’这几个字。一开始呀,我和周围的人都没当回事儿,都觉得这肯定是哪个无聊的人在搞恶作剧呢,反正钱是真的,拿了也就拿了呗,也没把那字条当回事儿,更不害怕这个呀。可是……可是我这几天就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呀,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老是头晕眼花的,而且呀,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脸色发青,印堂也发黑,这……这肯定是中邪了呀,姑娘,你可得给我驱驱邪呀,我家里还有老小要照顾呢,而且那“借阳寿的钱”我可不止拿了一次啊,这可是多少个七天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办呀。” 韩婉儿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担忧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怎么又是这种事儿呀,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最近老是有人来跟我说类似的情况,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些鬼名堂,真是太缺德了。” 第205章 买寿钱 晨曦的微光轻轻洒落在古城的大街小巷,给这座平日里就透着古朴韵味的城池添上了几分如梦似幻的色彩。 就在这样一个透着些许宁静与祥和的第二天,姜玉郎独自一人,迈着略显急切却又带着一丝期待的步伐,朝着仙女桥的方向走去。 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位如同春日暖阳般的“舞狮姑娘”——韩婉儿,此次前去,正是为了去赴一个曾经许下的承诺。 毕竟这是他曾经答应过的事情。 现在从酆都回来了,理应实现当初的诺言。 仙女桥静静地横跨在河水之上,桥边的韩婉儿的舞狮算命小店,就像一位娴静的佳人,静静地伫立在那儿。 店门口那独具特色的招牌,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着。 姜玉郎刚走到店门口,还没来得及抬脚迈进店里,就瞧见了闫子贤正站在店内,满脸堆笑地朝着韩婉儿献殷勤。 只见闫子贤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那锦盒看上去就价值不菲,上面还绣着精美的花纹,在店内的光线映照下,隐隐闪烁着微光。 他正微微弯着腰,将锦盒递向韩婉儿,脸上的笑容那叫一个灿烂,眼睛里都透着讨好的意味,嘴里说道:“婉儿姑娘,你瞧,我今儿个特意寻了个稀罕物件儿,想着你定然会喜欢,就赶忙给你送来了呢。这盒子里呀,是一枚上好的玉佩,那质地温润细腻,色泽也是极为纯正,就如同姑娘你一般,纯洁无瑕又透着迷人的韵味呀。” 韩婉儿呢,出于礼貌,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微微欠身,伸手接过了锦盒,轻声说道:“闫先生,你这太客气了,每次都这般费心,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这玉佩看着确实挺好看的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抬眸朝着店外望去,这一望,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姜玉郎,顿时,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那原本只是礼貌性的笑容瞬间变得生动而真切起来,就像春日里绽放得最绚烂的花朵一般,眉眼间都透着抑制不住的欢喜,连手里的锦盒都差点忘了放下。 闫子贤顺着韩婉儿的目光看去,一下子就瞧见了姜玉郎,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就误会了姜玉郎过来的本意。 他心里想着,哎呀,上次就是在这里经历过不愉快,并且门主平日里可不怎么来这片区域,今儿个突然出现,莫不是瞧见自己在这儿给婉儿姑娘献殷勤,生气了,要来兴师问罪呀。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一阵慌乱,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和尴尬,赶忙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门主,你……您也来了呀,我……我就是路过这儿,顺道来看看婉儿姑娘,也没别的意思,这……这就走,这就走啊。” 说着,他连那锦盒都顾不上要回了,急匆匆地就往店外走去,那脚步慌乱得,就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似的,差点还和门口的门槛绊了一下,惹得韩婉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这样不太好,赶忙捂住了嘴。 其实呀,这韩婉儿心里头一直对姜玉郎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而对于闫子贤,虽说平日里觉得他为人还算客气,也没做过什么让她反感的事儿,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却是怎么也生不出来的。 只是闫子贤老是时不时地来献殷勤,她又不好直接拒绝,怕伤了人家的面子,所以每次也只能礼貌性地应对着。 而姜玉郎呢,他心里明白得很,闫子贤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的一个分舵主,在江湖中,兄弟之间的情分那可是极为重要的,他可不会因为这儿女情长的事儿,就去伤害了手下兄弟之间的和气。 所以,瞧见闫子贤这般慌乱又尴尬的模样,他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得和闫子贤好好解释解释,可别因为这事儿,让兄弟之间生了嫌隙才好。 待闫子贤走后,姜玉郎这才抬脚走进店里,他看着韩婉儿,眼神中透着一丝歉意,刚想开口跟韩婉儿好好解释解释。 可就在这时,店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一位客人神色匆匆地闯了进来。 那客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疲惫之色,仿佛经历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 他一瞧见韩婉儿,就像溺水的人瞧见了救命的浮木一样,赶忙跌跌撞撞地朝着韩婉儿跑了过去,“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韩婉儿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老板姑娘,听说您这边舞狮驱邪灵的狠,您可得救救我呀,我……我这是遇到大邪事儿了呀,我感觉我都快活不下去了呀。” 韩婉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赶忙弯下腰,伸手扶起那客人,一边扶,一边轻声安抚道:“您先别急,快起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您先平复一下情绪,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那客人在韩婉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稍微平复了些,然后缓缓说道:“姑娘呀,是这样的,最近这几天呀,我老是在路上捡到红纸,那红纸看着普普通通的,可里面还卷着现金呢,每次我瞧见有钱,心里头还挺高兴的,想着这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平白无故就能捡到钱呀。可谁知道呀,那红纸上还留着字条呢,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借阳寿七天’这几个字。一开始呀,我和周围的人都没当回事儿,都觉得这肯定是哪个无聊的人在搞恶作剧呢,反正钱是真的,拿了也就拿了呗,也没把那字条当回事儿,更不害怕这个呀。可是……可是我这几天就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呀,整个人没什么力气,老是头晕眼花的,而且呀,我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脸色发青,印堂也发黑,这……这肯定是中邪了呀,姑娘,你可得给我驱驱邪呀,我家里还有老小要照顾呢,而且那“借阳寿的钱”我可不止拿了一次啊,这可是多少个七天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办呀。” 韩婉儿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担忧的神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怎么又是这种事儿呀,这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最近老是有人来跟我说类似的情况,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这些鬼名堂,真是太缺德了。” 第206章 着手处理 姜玉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客人,只见那客人的脸色确实青得厉害,就像寒冬里被霜打过的菜叶一般,毫无生机,印堂更是黑得像抹了一层厚厚的墨汁似的,透着一股浓浓的阴霾之气,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慌。 姜玉郎心里暗自思忖着,心想这倒不是那钱有什么问题,恐怕呀,是那纸上被人施了什么邪术,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捡到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姜玉郎走上前,看着那客人,一脸关切地问道:“你还记得那红纸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捡到的吗?还有那字条,上面除了写着借阳寿七天,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记号或者字样?比如说一些奇怪的图案之类的。” 那客人抬起头,看了看姜玉郎,又努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我也没太注意,就是有时候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瞧见地上有那红纸了,当时光顾着高兴捡钱了,哪还顾得上仔细看那字条呀,那上面的字我也就是大概扫了一眼,别的还真没注意到呢,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死了呀,早知道就不贪那点便宜。” 那苦主听着姜玉郎和韩婉儿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话,脑袋就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晃了晃,眼神里透着几分迷茫,先是瞅了瞅韩婉儿,又把目光投向了姜玉郎,带着一丝疑惑和急切的语气说道:“你俩到底哪位才是大师呀?怎么都一个劲儿地问我问题呢,我这都快被这邪事儿给折腾懵了,就盼着你们能赶紧帮帮我,可现在我都有点分不清主次了。” 韩婉儿在一旁听了这话,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怜惜的神情,忍不住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您呀,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事儿呢,老话不都说了嘛,‘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呀,这便宜可千万不能随便就去占呀,指不定背后就藏着什么祸事呢。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就是因为一时贪心,遭了这无妄之灾嘛。不过您也别太担心了,既然您今儿个都来到我这儿了,我肯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您看看的呀,您就先把心放宽了,别太焦虑了,越慌这事儿呀,可能越不好解决呢。” 说着这话,韩婉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其实啊,您今天还真算是走运了呢,您别看我这儿摆弄着这些驱邪的物件,看着好像挺在行的样子,可要说厉害呀,旁边这位姜先生,那可比我厉害多了。他呀,那可是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见多识广,天大的事儿到他手里也是小事一桩,您这难题呀,说不定到了他手里,那就能迎刃而解了。”说完话,韩婉儿还得意的看了姜玉郎一眼。 姜玉郎一听韩婉儿这话,赶忙摆了摆手,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想张扬的意思,示意韩婉儿不要再多说下去了。 随后,他又看向那苦主,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语气沉稳地问道:“兄弟,你这事儿我确实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不过呢,你得先跟我详细说说,你都是在哪里捡到的这类怪纸?这对弄清楚这背后的缘由可是很关键的,你尽量回忆得仔细点儿。” 那苦主听了姜玉郎的话,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就在潜龙苑呐!我记得可清楚了,每次都是在那附近捡到的,那地方我平时也常路过,之前都没出过啥事儿,谁知道这次就……唉,真是倒霉透顶了呀。” 姜玉郎一听“潜龙苑”这三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立刻就察知到,那地方正是灵溪分舵的管辖区域。 可这会儿韩婉儿在场,有些话他不好直接问出口,比如这句姜玉郎就并不好问:“你怎么不去灵溪阁那里求救。” 毕竟这事儿要是牵扯起来,说不定还挺复杂的,他怕韩婉儿跟着担心,也怕万一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风声,影响后续的调查。 于是,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只能先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想着另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去了解情况。 姜玉郎略作思索后,决定先退一步,准备先给灵溪分舵的张守诚打个电话去,跟他说说这事儿,看看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好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那苦主一看姜玉郎转身要往店外走,顿时就急了,眼睛瞪得老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姜玉郎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大师呀,您刚才不是还答应能救我吗?怎么这一转眼就要走了呀,您这要是走了,我可咋办呀,我这命可就全指望您了呀,您可不能不管我呀。” 姜玉郎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那苦主的肩膀,一脸温和地安慰道:“兄弟,你别慌呀,我就是出去打个电话,跟其他朋友说一声这事儿,好让大家一起帮忙想想办法,肯定会救你的,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待着,放宽心啊,我很快就回来的。” 那苦主听了姜玉郎的话,这才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不过那眼神里还是透着浓浓的担忧,眼巴巴地看着姜玉郎走出了店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大师,您可快点儿呀,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害怕得很呐……”那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了,让人听着着实揪心。 姜玉郎快步走出店门,站在街边的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赶忙从怀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张守诚的号码。 电话那头刚“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传来张守诚那略带沙哑却透着精神劲儿的声音:“喂,门主,有何吩咐。” 姜玉郎也不耽搁,直接开口说道:“守诚。我这儿刚得到个消息,潜龙苑那附近出现了借阳寿的怪事,而且还不是偶尔发生一次,是频频出现呐,你那边可知情?” 张守诚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急切地说道:“门主,属下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啊,这潜龙苑平日里虽说也偶有个小麻烦啥的,但这么邪乎的事儿,我还真没听说过呢。不过您放心,我这就立马派人去查查看,不,不行,这事儿我得亲自去查,我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能让这等邪事在咱们的地盘上继续闹腾了。”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尽管张守诚看不到,他还是语气沉稳地说道:“嗯,你亲自去一趟也好,这样我也放心些。不过你可得千万小心着点儿,尤其是那些出现的纸张,切勿触摸那纸张,我怀疑这事儿的门道呀,恐怕都在那纸张上面呢,万一不小心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麻烦了。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了,第一时间联系我,咱们得尽快把这背后搞鬼的人揪出来才是。” “是,门主,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一有消息马上向您汇报。”张守诚赶忙应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随后便挂了电话,着手准备去潜龙苑查探情况了。 第206章 着手处理 姜玉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客人,只见那客人的脸色确实青得厉害,就像寒冬里被霜打过的菜叶一般,毫无生机,印堂更是黑得像抹了一层厚厚的墨汁似的,透着一股浓浓的阴霾之气,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里发慌。 姜玉郎心里暗自思忖着,心想这倒不是那钱有什么问题,恐怕呀,是那纸上被人施了什么邪术,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捡到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姜玉郎走上前,看着那客人,一脸关切地问道:“你还记得那红纸一般都在什么地方捡到的吗?还有那字条,上面除了写着借阳寿七天,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的记号或者字样?比如说一些奇怪的图案之类的。” 那客人抬起头,看了看姜玉郎,又努力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我也没太注意,就是有时候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瞧见地上有那红纸了,当时光顾着高兴捡钱了,哪还顾得上仔细看那字条呀,那上面的字我也就是大概扫了一眼,别的还真没注意到呢,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死了呀,早知道就不贪那点便宜。” 那苦主听着姜玉郎和韩婉儿你一言我一语地问着话,脑袋就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晃了晃,眼神里透着几分迷茫,先是瞅了瞅韩婉儿,又把目光投向了姜玉郎,带着一丝疑惑和急切的语气说道:“你俩到底哪位才是大师呀?怎么都一个劲儿地问我问题呢,我这都快被这邪事儿给折腾懵了,就盼着你们能赶紧帮帮我,可现在我都有点分不清主次了。” 韩婉儿在一旁听了这话,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怜惜的神情,忍不住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您呀,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掉馅饼的事儿呢,老话不都说了嘛,‘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呀,这便宜可千万不能随便就去占呀,指不定背后就藏着什么祸事呢。您瞧瞧您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就是因为一时贪心,遭了这无妄之灾嘛。不过您也别太担心了,既然您今儿个都来到我这儿了,我肯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您看看的呀,您就先把心放宽了,别太焦虑了,越慌这事儿呀,可能越不好解决呢。” 说着这话,韩婉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其实啊,您今天还真算是走运了呢,您别看我这儿摆弄着这些驱邪的物件,看着好像挺在行的样子,可要说厉害呀,旁边这位姜先生,那可比我厉害多了。他呀,那可是在江湖上颇有威名,见多识广,天大的事儿到他手里也是小事一桩,您这难题呀,说不定到了他手里,那就能迎刃而解了。”说完话,韩婉儿还得意的看了姜玉郎一眼。 姜玉郎一听韩婉儿这话,赶忙摆了摆手,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想张扬的意思,示意韩婉儿不要再多说下去了。 随后,他又看向那苦主,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语气沉稳地问道:“兄弟,你这事儿我确实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不过呢,你得先跟我详细说说,你都是在哪里捡到的这类怪纸?这对弄清楚这背后的缘由可是很关键的,你尽量回忆得仔细点儿。” 那苦主听了姜玉郎的话,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就在潜龙苑呐!我记得可清楚了,每次都是在那附近捡到的,那地方我平时也常路过,之前都没出过啥事儿,谁知道这次就……唉,真是倒霉透顶了呀。” 姜玉郎一听“潜龙苑”这三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立刻就察知到,那地方正是灵溪分舵的管辖区域。 可这会儿韩婉儿在场,有些话他不好直接问出口,比如这句姜玉郎就并不好问:“你怎么不去灵溪阁那里求救。” 毕竟这事儿要是牵扯起来,说不定还挺复杂的,他怕韩婉儿跟着担心,也怕万一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风声,影响后续的调查。 于是,他心里暗自盘算着,只能先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想着另寻个合适的时机再去了解情况。 姜玉郎略作思索后,决定先退一步,准备先给灵溪分舵的张守诚打个电话去,跟他说说这事儿,看看那边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也好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那苦主一看姜玉郎转身要往店外走,顿时就急了,眼睛瞪得老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姜玉郎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焦急地说道:“大师呀,您刚才不是还答应能救我吗?怎么这一转眼就要走了呀,您这要是走了,我可咋办呀,我这命可就全指望您了呀,您可不能不管我呀。” 姜玉郎赶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轻轻拍了拍那苦主的肩膀,一脸温和地安慰道:“兄弟,你别慌呀,我就是出去打个电话,跟其他朋友说一声这事儿,好让大家一起帮忙想想办法,肯定会救你的,你就踏踏实实在这儿待着,放宽心啊,我很快就回来的。” 那苦主听了姜玉郎的话,这才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不过那眼神里还是透着浓浓的担忧,眼巴巴地看着姜玉郎走出了店门,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大师,您可快点儿呀,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害怕得很呐……”那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了,让人听着着实揪心。 姜玉郎快步走出店门,站在街边的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赶忙从怀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张守诚的号码。 电话那头刚“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传来张守诚那略带沙哑却透着精神劲儿的声音:“喂,门主,有何吩咐。” 姜玉郎也不耽搁,直接开口说道:“守诚。我这儿刚得到个消息,潜龙苑那附近出现了借阳寿的怪事,而且还不是偶尔发生一次,是频频出现呐,你那边可知情?” 张守诚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急切地说道:“门主,属下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啊,这潜龙苑平日里虽说也偶有个小麻烦啥的,但这么邪乎的事儿,我还真没听说过呢。不过您放心,我这就立马派人去查查看,不,不行,这事儿我得亲自去查,我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不能让这等邪事在咱们的地盘上继续闹腾了。”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尽管张守诚看不到,他还是语气沉稳地说道:“嗯,你亲自去一趟也好,这样我也放心些。不过你可得千万小心着点儿,尤其是那些出现的纸张,切勿触摸那纸张,我怀疑这事儿的门道呀,恐怕都在那纸张上面呢,万一不小心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就麻烦了。你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了,第一时间联系我,咱们得尽快把这背后搞鬼的人揪出来才是。” “是,门主,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一有消息马上向您汇报。”张守诚赶忙应道,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定,随后便挂了电话,着手准备去潜龙苑查探情况了。 第207章 涮喉 而另一边,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废旧宅院之中,有个身形消瘦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的男子,正是练邪功的曹顺成。 这曹顺成平日里就躲在这暗处,偷偷施展他那借阳寿的邪术,妄图通过这种损人利己的法子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满足自己那不可告人的野心。 说来也巧,这蒋浓奇在接任火堂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儿,那就是寻找传说中的钉头七箭书。 他几乎把整个火堂翻了个底朝天,可那宝贝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被那闫争衡藏到哪儿去了。 就在蒋浓奇焦头烂额之际,偶然间听闻了曹顺成这号人物,知晓他练的邪术竟有着一种奇妙的功效,似乎与那钉头七箭书所蕴含的神秘力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先前蒋浓奇秘密找到过曹顺成,也讲明了那是在水堂的地盘,也讲清楚了姜玉郎的厉害。可是在曹顺成的眼里这似乎成了激将法,他偏要在这水堂之地大行其事。 这个曹顺成,可是个十足的怪人,生性孤僻又极为自负,心里头就没打算投靠谁,哪怕是闫家那般在江湖中犹如参天大树般的存在,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和其他势力没什么两样罢了。 他一心只沉醉在自己那所谓的“借阳寿”大法当中,觉得凭借这邪术,就能在这江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根本就不把旁人的拉拢放在心上。 蒋浓奇,在知晓了曹顺成这号人物以及他那邪术的奇妙之处后,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觉得这曹顺成或许能在自己寻找钉头七箭书的事儿上派上大用场。 于是,他也不跟曹顺成商量,直接暗中派了好些个得力的手下,悄悄将曹顺成给保护了起来。 蒋浓奇坐在那火堂的主位上,一边摸着扶手,一边暗自琢磨着,想着日后好好研究研究曹顺成的这邪术,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些关键的线索,助自己顺利找到那心心念念的宝贝,到时候自己在这江湖中的地位可就更加稳固了。 可谁能想到,这曹顺成被蒋浓奇这么一保护,行事倒是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有了靠山,便更加毫无顾忌地施展那借阳寿的邪术,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了。 那一张张裹着现金写着诡异字样的红纸,就像夺命的符咒一般,被他偷偷散布在各个角落,使得不少平日里爱贪小便宜的人都中了招。 这些人一开始还沾沾自喜,以为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没过多久,身体就开始出现各种异样,却又浑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只能在恐惧和痛苦中煎熬着。 再说张守诚这边,接到姜玉郎的电话后,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手下,火急火燎地朝着潜龙苑赶去。 一到潜龙苑,众人便分散开来,仔细地在各处探查着。没过多久,还真就在几处不显眼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遗落有红纸卷。 张守诚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想着这估计就是门主说的那邪物了。 他刚想伸手去捡,突然想起姜玉郎之前提醒过他不要用手触摸,便赶忙缩了回来。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一个手下凑了过来,满脸疑惑地说道:“舵主,这是什么套路呀?真有此等邪法?咱在江湖上闯荡这么久了,倒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呀。” 张守诚一脸谨慎的神色,目光紧紧盯着那红纸卷,缓缓说道:“看来门主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了。门主特意叮嘱过,这东西碰不得,咱可得小心着点儿。”说罢,他便从怀里掏出两张平日里精心绘制的符纸,小心翼翼地用符纸将这卷东西包裹了起来,这才放心地带着手下往回走,准备回去向姜玉郎复命。 此时,在韩婉儿的舞狮店里,那苦主正一脸哀求地望着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助,就差没给姜玉郎跪下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这都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我家里还有老有小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办呀。” 姜玉郎坐在他的对面,神色凝重,先是伸出手,轻轻搭在苦主的手腕上,号住他的脉,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眉头越皱越紧。随后,他又用手小心地翻动苦主的眼皮,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看,姜玉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苦主下半部分的眼球已经出现了黑线,那黑线就像是一条条邪恶的小蛇,蜿蜒盘踞在眼球下方,看着十分诡异。 姜玉郎心里明白,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怪毒。 姜玉郎缓缓放下手,看着苦主,语气严肃地说道:“都说南洋有蛊,你这怕就是中了此招,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病症,得小心应对才行。” 那苦主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都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大师,我可在电影中看过那中蛊的人啊,无一例外最后死的都很惨,要不就是全身溃烂,要不就是血都变成了白色,那场面想想都可怕呀。大师,您可得救救我啊,我……我花多少钱都愿意,只要能把我这病治好,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玉郎听了,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这蛊毒棘手得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那苦主见姜玉郎摇头,心里更是慌得没了底,哭声都更大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哀求道:“大师呀,您摇头是什么意思呀?您可不能不管我呀,您要是不管我,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呀。” 姜玉郎看着苦主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便开口安慰道:“是蛊皆为怪,可以确信就是你摸到那纸张的时候蛊已经上了你的身上了。不过你也别太绝望,蛊虽说难解,但总有解法,不可贸然行事。当下我会先想办法为你缓住情况,至于完全解除这蛊毒嘛,这样,你明日再来,我会另寻他法,你先放宽心些,别自己把自己给吓垮了。” 说着,姜玉郎先是要来半碗清水,随后便从腰间抽出那把玄风镇魂扇,手法娴熟地用扇子点住苦主身上的几个穴位,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丁卯护体符,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了个法诀,那符纸瞬间化作了一碗符水。 姜玉郎端起符水,递到苦主嘴边,示意他喝下去。 那苦主赶忙张开嘴,正准备一口吞下的时候,姜玉郎却突然用玄风镇魂扇抵住他的后脑,稍稍用力一压,苦主便下意识地一低头,那符水没吞下去。 紧接着,姜玉郎又迅速用扇子顶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苦主一仰头,符水顺势流到了喉咙位置。就在这时,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掐住苦主的喉咙下方,轻轻一捏,苦主又“哇”的一声,把符水给吐了出来。 苦主一脸惊愕地看着姜玉郎,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呢,就听姜玉郎说道:“此符不必吞下,过喉即可,你且感受一下,是不是这会儿身体舒服些了?” 一旁的韩婉儿看着姜玉郎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眼睛里满是钦佩之色,心里暗暗赞叹,想着姜玉郎这本事可真是让人羡煞不已,自己虽说跟着爷爷偷学了这么久,跟他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呢。 说来也怪,那苦主经过姜玉郎这么一番施为,还真明显感觉好了些,那原本疼痛难忍的身体似乎轻松了不少,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他感激涕零地朝着姜玉郎连连致谢,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然后便按照姜玉郎的吩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准备第二天再来。 这边刚把苦主打发走,姜玉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张守诚打来的。 姜玉郎赶忙接通电话,急切地问道:“守诚,情况怎么样了?” 第207章 涮喉 而另一边,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废旧宅院之中,有个身形消瘦却透着一股阴鸷之气的男子,正是练邪功的曹顺成。 这曹顺成平日里就躲在这暗处,偷偷施展他那借阳寿的邪术,妄图通过这种损人利己的法子来提升自己的功力,满足自己那不可告人的野心。 说来也巧,这蒋浓奇在接任火堂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儿,那就是寻找传说中的钉头七箭书。 他几乎把整个火堂翻了个底朝天,可那宝贝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也不知道被那闫争衡藏到哪儿去了。 就在蒋浓奇焦头烂额之际,偶然间听闻了曹顺成这号人物,知晓他练的邪术竟有着一种奇妙的功效,似乎与那钉头七箭书所蕴含的神秘力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先前蒋浓奇秘密找到过曹顺成,也讲明了那是在水堂的地盘,也讲清楚了姜玉郎的厉害。可是在曹顺成的眼里这似乎成了激将法,他偏要在这水堂之地大行其事。 这个曹顺成,可是个十足的怪人,生性孤僻又极为自负,心里头就没打算投靠谁,哪怕是闫家那般在江湖中犹如参天大树般的存在,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和其他势力没什么两样罢了。 他一心只沉醉在自己那所谓的“借阳寿”大法当中,觉得凭借这邪术,就能在这江湖中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根本就不把旁人的拉拢放在心上。 蒋浓奇,在知晓了曹顺成这号人物以及他那邪术的奇妙之处后,心里就打起了小算盘,觉得这曹顺成或许能在自己寻找钉头七箭书的事儿上派上大用场。 于是,他也不跟曹顺成商量,直接暗中派了好些个得力的手下,悄悄将曹顺成给保护了起来。 蒋浓奇坐在那火堂的主位上,一边摸着扶手,一边暗自琢磨着,想着日后好好研究研究曹顺成的这邪术,说不定就能从中找到些关键的线索,助自己顺利找到那心心念念的宝贝,到时候自己在这江湖中的地位可就更加稳固了。 可谁能想到,这曹顺成被蒋浓奇这么一保护,行事倒是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有了靠山,便更加毫无顾忌地施展那借阳寿的邪术,而且频率越来越高了。 那一张张裹着现金写着诡异字样的红纸,就像夺命的符咒一般,被他偷偷散布在各个角落,使得不少平日里爱贪小便宜的人都中了招。 这些人一开始还沾沾自喜,以为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没过多久,身体就开始出现各种异样,却又浑然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只能在恐惧和痛苦中煎熬着。 再说张守诚这边,接到姜玉郎的电话后,一刻都不敢耽搁,赶忙召集了几个得力的手下,火急火燎地朝着潜龙苑赶去。 一到潜龙苑,众人便分散开来,仔细地在各处探查着。没过多久,还真就在几处不显眼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遗落有红纸卷。 张守诚见状,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想着这估计就是门主说的那邪物了。 他刚想伸手去捡,突然想起姜玉郎之前提醒过他不要用手触摸,便赶忙缩了回来。 这时,跟在他身边的一个手下凑了过来,满脸疑惑地说道:“舵主,这是什么套路呀?真有此等邪法?咱在江湖上闯荡这么久了,倒也没听说过这种事儿呀。” 张守诚一脸谨慎的神色,目光紧紧盯着那红纸卷,缓缓说道:“看来门主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了。门主特意叮嘱过,这东西碰不得,咱可得小心着点儿。”说罢,他便从怀里掏出两张平日里精心绘制的符纸,小心翼翼地用符纸将这卷东西包裹了起来,这才放心地带着手下往回走,准备回去向姜玉郎复命。 此时,在韩婉儿的舞狮店里,那苦主正一脸哀求地望着姜玉郎,那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助,就差没给姜玉郎跪下了,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我这都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我家里还有老有小的,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办呀。” 姜玉郎坐在他的对面,神色凝重,先是伸出手,轻轻搭在苦主的手腕上,号住他的脉,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眉头越皱越紧。随后,他又用手小心地翻动苦主的眼皮,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看,姜玉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苦主下半部分的眼球已经出现了黑线,那黑线就像是一条条邪恶的小蛇,蜿蜒盘踞在眼球下方,看着十分诡异。 姜玉郎心里明白,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怪毒。 姜玉郎缓缓放下手,看着苦主,语气严肃地说道:“都说南洋有蛊,你这怕就是中了此招,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病症,得小心应对才行。” 那苦主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都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大师,我可在电影中看过那中蛊的人啊,无一例外最后死的都很惨,要不就是全身溃烂,要不就是血都变成了白色,那场面想想都可怕呀。大师,您可得救救我啊,我……我花多少钱都愿意,只要能把我这病治好,让我做什么都行。” 姜玉郎听了,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这蛊毒棘手得很,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那苦主见姜玉郎摇头,心里更是慌得没了底,哭声都更大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哀求道:“大师呀,您摇头是什么意思呀?您可不能不管我呀,您要是不管我,我可就真的没活路了呀。” 姜玉郎看着苦主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便开口安慰道:“是蛊皆为怪,可以确信就是你摸到那纸张的时候蛊已经上了你的身上了。不过你也别太绝望,蛊虽说难解,但总有解法,不可贸然行事。当下我会先想办法为你缓住情况,至于完全解除这蛊毒嘛,这样,你明日再来,我会另寻他法,你先放宽心些,别自己把自己给吓垮了。” 说着,姜玉郎先是要来半碗清水,随后便从腰间抽出那把玄风镇魂扇,手法娴熟地用扇子点住苦主身上的几个穴位,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张丁卯护体符,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掐了个法诀,那符纸瞬间化作了一碗符水。 姜玉郎端起符水,递到苦主嘴边,示意他喝下去。 那苦主赶忙张开嘴,正准备一口吞下的时候,姜玉郎却突然用玄风镇魂扇抵住他的后脑,稍稍用力一压,苦主便下意识地一低头,那符水没吞下去。 紧接着,姜玉郎又迅速用扇子顶住他的下巴,往上一抬,苦主一仰头,符水顺势流到了喉咙位置。就在这时,姜玉郎眼疾手快,一把掐住苦主的喉咙下方,轻轻一捏,苦主又“哇”的一声,把符水给吐了出来。 苦主一脸惊愕地看着姜玉郎,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呢,就听姜玉郎说道:“此符不必吞下,过喉即可,你且感受一下,是不是这会儿身体舒服些了?” 一旁的韩婉儿看着姜玉郎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眼睛里满是钦佩之色,心里暗暗赞叹,想着姜玉郎这本事可真是让人羡煞不已,自己虽说跟着爷爷偷学了这么久,跟他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呢。 说来也怪,那苦主经过姜玉郎这么一番施为,还真明显感觉好了些,那原本疼痛难忍的身体似乎轻松了不少,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他感激涕零地朝着姜玉郎连连致谢,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然后便按照姜玉郎的吩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准备第二天再来。 这边刚把苦主打发走,姜玉郎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显示,正是张守诚打来的。 姜玉郎赶忙接通电话,急切地问道:“守诚,情况怎么样了?” 第208章 黑丹 电话那头传来张守诚略显激动的声音:“门主,找到了,就是那借阳寿的纸,我按照您说的,没敢用手接触,用符纸包着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我这儿,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玉郎一听,心里一喜,赶忙说道:“好样的,守诚,你做得对。这样,你火速去土堂找五长老,我现在也出发,咱们在那儿会合,这事儿看来是绕不过五长老了,需要他的帮忙才行。” “是,门主,我这就去。”张守诚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带着那红纸卷朝着土堂赶去。 姜玉郎也不敢耽搁,跟韩婉儿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出了门,朝着土堂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两人便先后赶到了土堂,见到了闫静渊。 姜玉郎也顾不上寒暄,赶忙走上前,用黄符托举着将那红纸卷递到闫静渊面前,一脸诚恳地说道:“五长老,劳烦您帮忙看看这是什么邪术怪蛊,这事儿可邪乎得很,已经有不少人因此遭了殃了,还请您费费心呀。” 闫静渊接过红纸卷,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嗯,我看看。” 说罢,闫静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转身走向屋内的一个古朴木柜,轻轻拉开柜门,在层层叠叠摆放着的各类物件中,仔细翻找了一番,不多时,从中取出了一剂神秘的熏草。 那熏草看上去颇为奇特,叶片细长,颜色介于翠绿与深青之间,茎秆上还隐隐有着一些奇异的纹路。 闫静渊将这熏草放在桌上,又从一旁拿起一个精致的火折子,“嚓”的一声,轻轻吹动火折子,一簇火苗便跳跃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那熏草,熏草遇火,瞬间便被点燃了,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之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味,那气味就像是薄荷和干草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清新之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内。 随后,闫静渊手持那燃着的熏草,缓缓靠近桌上的红纸卷,让那带着奇异气味的烟雾轻轻笼罩在纸张之上。 一开始,那烟雾只是轻柔地萦绕着,红纸卷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所包裹。随着熏草持续燃烧,烟雾越来越多,渐渐将整个红纸卷都淹没其中,那原本清晰的桌面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被烟雾笼罩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屋里安静得只剩下熏草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一会儿,那浓郁的烟雾开始慢慢消散开来,一缕缕青烟如同有灵性般,缓缓向四周飘散而去。 可就在烟雾逐渐稀薄之时,众人却惊讶地发现,烟雾之下竟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着。 那东西黑乎乎的一片,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像是一团不断扭动的黑色潮水,偶尔还能瞧见它们相互碰撞翻滚,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些极小的虫子模样,那场景别提多诡异了,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渐渐地,只见那纸上的蛊被提炼了出来,竟是密密麻麻的小黑虫,那些小黑虫就跟会自己动的黑芝麻一样,在纸上不停地扭动着,看着让人头皮发麻,那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闫静渊看着那些小黑虫,眉头紧皱,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缓缓说道:“你说那纸上写借阳寿七天?恐怕没那么简单呀,这可不是只借七天阳寿,而是借一条整命啊!这是黑枭蛊,是一种近乎失传的邪法,凶险得很呐。” 闫静渊顿了顿,接着说道:“它们会在宿主身上寄生大概两个月左右,因为一旦出了这个时间,宿主就会惨死。一开始,宿主的眼球下面会出现黑线,那就是它们在繁殖的迹象。然后等宿主死亡的那一刻,它们会从宿主的嘴里、鼻孔中钻出来,这时候它们已经长了翅膀,会飞到施邪法者的身边,它们身上带着宿主的所有阳气精元,会被……”说到这儿,闫静渊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变,赶忙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去。 姜玉郎和张守诚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就等着下文呢,可等了半天,闫静渊却只是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闫静渊才神色凝重地说道:“总之这等邪法,早该灭绝了,现在重出江湖,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恐怕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好在我略通此道,知晓解救之法。” 说罢,闫静渊便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姜玉郎,说道:“按这个方子抓药,煎之每日三次,定可驱出怪蛊。不过这只是治标之法,从根本上还是要赶快找出那个施放邪法者,否则后患无穷!” 姜玉郎赶忙接过方子,答应一声:“多谢五长老,我这就去安排,这时发生在我水堂范围,我义不容辞,定要将那施放邪法者揪出来,绝不能让他再继续为祸人间了。” 随后,姜玉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闫静渊见状,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齐善龙的事儿,不过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切勿忘记避嫌,不该你开口的事儿,还是严谨点好,免得给人落下话柄,知道了吗?” 姜玉郎听了,心中一凛,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是,五长老教诲的是,我记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去安排这驱蛊的事儿了。” 拿到方子后,姜玉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知道那个苦主有救了,便告别闫静渊,脚步匆匆地朝着韩婉儿的舞狮店赶去,准备把这药方提供给那苦主,好让他尽快摆脱这蛊毒的折磨。 待姜玉郎和张守诚二人带着那红纸卷离开后,闫静渊独自留在屋内,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缓缓踱步到窗前,背着手,望着窗外那看似平静的庭院,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刚才在姜玉郎他们面前,他欲言又止,没说出口的话,正是因为这邪法背后所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原来,这借阳寿的“黑枭蛊”,若是按照那邪门的法子去炼制,最终练就的会是一种名为“黑丹”的东西。 这“黑丹”可不简单,它正是以那些吸取了众多人精元的“黑枭蛊”汇聚凝练而成的,而它,恰恰是闫老爷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药引之一! 第208章 黑丹 电话那头传来张守诚略显激动的声音:“门主,找到了,就是那借阳寿的纸,我按照您说的,没敢用手接触,用符纸包着带回来了,现在就在我这儿,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玉郎一听,心里一喜,赶忙说道:“好样的,守诚,你做得对。这样,你火速去土堂找五长老,我现在也出发,咱们在那儿会合,这事儿看来是绕不过五长老了,需要他的帮忙才行。” “是,门主,我这就去。”张守诚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带着那红纸卷朝着土堂赶去。 姜玉郎也不敢耽搁,跟韩婉儿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匆匆出了门,朝着土堂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两人便先后赶到了土堂,见到了闫静渊。 姜玉郎也顾不上寒暄,赶忙走上前,用黄符托举着将那红纸卷递到闫静渊面前,一脸诚恳地说道:“五长老,劳烦您帮忙看看这是什么邪术怪蛊,这事儿可邪乎得很,已经有不少人因此遭了殃了,还请您费费心呀。” 闫静渊接过红纸卷,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嗯,我看看。” 说罢,闫静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转身走向屋内的一个古朴木柜,轻轻拉开柜门,在层层叠叠摆放着的各类物件中,仔细翻找了一番,不多时,从中取出了一剂神秘的熏草。 那熏草看上去颇为奇特,叶片细长,颜色介于翠绿与深青之间,茎秆上还隐隐有着一些奇异的纹路。 闫静渊将这熏草放在桌上,又从一旁拿起一个精致的火折子,“嚓”的一声,轻轻吹动火折子,一簇火苗便跳跃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那熏草,熏草遇火,瞬间便被点燃了,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随之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味,那气味就像是薄荷和干草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清新之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屋子内。 随后,闫静渊手持那燃着的熏草,缓缓靠近桌上的红纸卷,让那带着奇异气味的烟雾轻轻笼罩在纸张之上。 一开始,那烟雾只是轻柔地萦绕着,红纸卷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所包裹。随着熏草持续燃烧,烟雾越来越多,渐渐将整个红纸卷都淹没其中,那原本清晰的桌面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被烟雾笼罩的地方,大气都不敢出,屋里安静得只剩下熏草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过了一会儿,那浓郁的烟雾开始慢慢消散开来,一缕缕青烟如同有灵性般,缓缓向四周飘散而去。 可就在烟雾逐渐稀薄之时,众人却惊讶地发现,烟雾之下竟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着。 那东西黑乎乎的一片,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像是一团不断扭动的黑色潮水,偶尔还能瞧见它们相互碰撞翻滚,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些极小的虫子模样,那场景别提多诡异了,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渐渐地,只见那纸上的蛊被提炼了出来,竟是密密麻麻的小黑虫,那些小黑虫就跟会自己动的黑芝麻一样,在纸上不停地扭动着,看着让人头皮发麻,那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 闫静渊看着那些小黑虫,眉头紧皱,脸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缓缓说道:“你说那纸上写借阳寿七天?恐怕没那么简单呀,这可不是只借七天阳寿,而是借一条整命啊!这是黑枭蛊,是一种近乎失传的邪法,凶险得很呐。” 闫静渊顿了顿,接着说道:“它们会在宿主身上寄生大概两个月左右,因为一旦出了这个时间,宿主就会惨死。一开始,宿主的眼球下面会出现黑线,那就是它们在繁殖的迹象。然后等宿主死亡的那一刻,它们会从宿主的嘴里、鼻孔中钻出来,这时候它们已经长了翅膀,会飞到施邪法者的身边,它们身上带着宿主的所有阳气精元,会被……”说到这儿,闫静渊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变,赶忙停了下来,不再往下说去。 姜玉郎和张守诚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就等着下文呢,可等了半天,闫静渊却只是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过了好一会儿,闫静渊才神色凝重地说道:“总之这等邪法,早该灭绝了,现在重出江湖,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恐怕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好在我略通此道,知晓解救之法。” 说罢,闫静渊便走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毛笔,蘸了蘸墨,快速地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然后递给姜玉郎,说道:“按这个方子抓药,煎之每日三次,定可驱出怪蛊。不过这只是治标之法,从根本上还是要赶快找出那个施放邪法者,否则后患无穷!” 姜玉郎赶忙接过方子,答应一声:“多谢五长老,我这就去安排,这时发生在我水堂范围,我义不容辞,定要将那施放邪法者揪出来,绝不能让他再继续为祸人间了。” 随后,姜玉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闫静渊见状,微微一笑,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你想问齐善龙的事儿,不过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切勿忘记避嫌,不该你开口的事儿,还是严谨点好,免得给人落下话柄,知道了吗?” 姜玉郎听了,心中一凛,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是,五长老教诲的是,我记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去安排这驱蛊的事儿了。” 拿到方子后,姜玉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知道那个苦主有救了,便告别闫静渊,脚步匆匆地朝着韩婉儿的舞狮店赶去,准备把这药方提供给那苦主,好让他尽快摆脱这蛊毒的折磨。 待姜玉郎和张守诚二人带着那红纸卷离开后,闫静渊独自留在屋内,神色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他缓缓踱步到窗前,背着手,望着窗外那看似平静的庭院,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刚才在姜玉郎他们面前,他欲言又止,没说出口的话,正是因为这邪法背后所牵扯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原来,这借阳寿的“黑枭蛊”,若是按照那邪门的法子去炼制,最终练就的会是一种名为“黑丹”的东西。 这“黑丹”可不简单,它正是以那些吸取了众多人精元的“黑枭蛊”汇聚凝练而成的,而它,恰恰是闫老爷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药引之一! 第209章 多一张底牌 说起这闫老爷子想要炼制的延年益寿丸,那在江湖中可算是赫赫有名的神药丸了,据说只要服下此丸,便能祛病延年,让身体恢复到鼎盛状态,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衰老。 只不过,这药丸原本的功效虽说已经很是神奇了,但若是能在一些特殊药引的加持下,其功效还可以大幅增强,变得更加逆天。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那些能够增强药效的药引,无一不是来自于各种邪方,皆是靠着伤天害理,违背人伦的手段得来的。 闫静渊身为五长老,向来秉持着正道之心,一直想着要凭借全正阳之药,通过正道的方法去完成这延年益寿丸的研制,好让这药丸既能发挥神奇功效,又不会沾染那些邪恶的因果。 然而,如今这“黑丹”竟然重出江湖了,闫静渊心里明白,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在悄然酝酿着。 虽说他不敢贸然地向上猜测,去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和闫老爷子或者其他什么高层人物有关,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研制工作必须得加快速度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催促着他,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若是再晚些,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另一边,姜玉郎去土堂找闫静渊的事儿,不知怎的,竟然被蒋浓奇知晓了,想必这蒋浓奇的斥候工作依旧隐秘精通,必定是被潜藏在土堂周围的密探所得。 蒋浓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咯噔”一下,他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和自己正在寻找的钉头七箭书以及那曹顺成的邪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蒋浓奇坐在火堂那宽敞却透着几分阴森的议事厅里,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后,便决定派人去提醒那个怪人曹顺成。 他唤来周海,神色严肃地吩咐道:“周海啊,你这就秘密前去水堂的地盘,找到曹顺成,跟他好好说说现在的情况。我得到消息,如今各方似乎都已经开始严查他的行踪了,他那借阳寿的邪术闹得动静太大,都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惹出大祸来。你去告诉他,让他要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先避避风头,要么……要是他愿意的话,可以来咱们火堂躲一躲,毕竟在这儿,我还能护他周全。” 周海一听,心里微微一怔,他可是知道那曹顺成的脾气的,上次蒋浓奇派人去跟他接触的时候,这曹顺成那叫一个嚣张,根本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对蒋浓奇抛去的橄榄枝理都不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周海心里想着,这次估计也够呛,不过嘴上还是应道:“是,蒋门主,属下这就去办,定不辱使命。” 说罢,周海便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衣裳,趁着夜色,悄悄朝着水堂的地盘赶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踪,毕竟这事儿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可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到了水堂地盘附近的一处偏僻小院,这正是曹顺成平日里藏身的地方。周海先是在院外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什么异常后,才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曹先生,曹先生,我是蒋门主派来的周海呀,您在里面吗?”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曹顺成那略带沙哑却透着不耐烦的声音:“哼,大晚上的,来干嘛呀?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别打扰我练功。” 周海赶忙说道:“曹先生,您有所不知,如今外面的形势对您可不利了,各方似乎都已经开始严查您的行踪了,您之前施展那借阳寿的邪术,闹得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蒋门主担心您的安危,特意让我来提醒您,您要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先避避风头,要么就跟我回火堂躲一躲,在火堂里,蒋门主定会护您周全的,您看……” 周海站在那扇略显破旧的院门外,心里头直打鼓,回想起上次来见曹顺成时的情景,那可真是碰了一鼻子灰。 当时曹顺成那副嚣张的模样,对他们的好意全然不放在眼里,那不屑一顾的神情仿佛还在眼前。所以这一回,周海原本笃定地以为曹顺成会像上次一样,连个犹豫都不带的,就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甚至呀,没准还会像被人触了逆鳞的猛兽一般,把自己大骂一顿。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这次曹顺成竟然没有像以往那般冲动暴躁,而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嘎吱”的开门声,门缓缓打开了。 曹顺成那消瘦且透着几分阴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儿,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随后缓缓说道:“哼,看来我这地儿也不安全了,这段日子老是感觉有不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估计是我那借阳寿的事儿闹得动静太大了,把各方都给招惹来了。罢了罢了,那我就跟你回火堂躲躲,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曹顺成可不是好欺负的,要是你们火堂敢对我不利,可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那些手段,哼,你们也都见识过的。”说罢,他还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周海一听这话,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赶忙陪着笑脸说道:“曹先生您放心,蒋门主那是真心实意想保护您的,您这么厉害的人物,对咱们火堂来说那可是难得的助力呢,门主绝对不会对您不利的,您能跟我回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外面可不太平,咱们这就走,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再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曹顺成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周海,然后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平日里那些个宝贝物件,什么装着各种蛊虫的小罐子,还有记载着邪术法门的破旧书卷之类的,一股脑儿地塞进一个包袱里,背在身上,这才跟着周海出了门。 两人一出门,便如同两只警惕的夜猫一般,脚步放得极轻极轻,眼神不停地在四周扫视着,好不容易,两人绕过了重重障碍,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火堂。 此时,蒋浓奇正坐在火堂那宽敞却透着几分肃穆的大厅里,看似悠闲地喝着茶,可眼神却时不时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瞟去,心里头也在暗自思忖着,不知道周海能不能把曹顺成给带回来,这曹顺成要是能为自己所用,那可就相当于多了一张厉害的底牌。 第209章 多一张底牌 说起这闫老爷子想要炼制的延年益寿丸,那在江湖中可算是赫赫有名的神药丸了,据说只要服下此丸,便能祛病延年,让身体恢复到鼎盛状态,甚至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延缓衰老。 只不过,这药丸原本的功效虽说已经很是神奇了,但若是能在一些特殊药引的加持下,其功效还可以大幅增强,变得更加逆天。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那些能够增强药效的药引,无一不是来自于各种邪方,皆是靠着伤天害理,违背人伦的手段得来的。 闫静渊身为五长老,向来秉持着正道之心,一直想着要凭借全正阳之药,通过正道的方法去完成这延年益寿丸的研制,好让这药丸既能发挥神奇功效,又不会沾染那些邪恶的因果。 然而,如今这“黑丹”竟然重出江湖了,闫静渊心里明白,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在悄然酝酿着。 虽说他不敢贸然地向上猜测,去怀疑这事儿是不是和闫老爷子或者其他什么高层人物有关,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研制工作必须得加快速度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催促着他,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已经不多了,若是再晚些,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 另一边,姜玉郎去土堂找闫静渊的事儿,不知怎的,竟然被蒋浓奇知晓了,想必这蒋浓奇的斥候工作依旧隐秘精通,必定是被潜藏在土堂周围的密探所得。 蒋浓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里“咯噔”一下,他那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儿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和自己正在寻找的钉头七箭书以及那曹顺成的邪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蒋浓奇坐在火堂那宽敞却透着几分阴森的议事厅里,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后,便决定派人去提醒那个怪人曹顺成。 他唤来周海,神色严肃地吩咐道:“周海啊,你这就秘密前去水堂的地盘,找到曹顺成,跟他好好说说现在的情况。我得到消息,如今各方似乎都已经开始严查他的行踪了,他那借阳寿的邪术闹得动静太大,都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惹出大祸来。你去告诉他,让他要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先避避风头,要么……要是他愿意的话,可以来咱们火堂躲一躲,毕竟在这儿,我还能护他周全。” 周海一听,心里微微一怔,他可是知道那曹顺成的脾气的,上次蒋浓奇派人去跟他接触的时候,这曹顺成那叫一个嚣张,根本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对蒋浓奇抛去的橄榄枝理都不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周海心里想着,这次估计也够呛,不过嘴上还是应道:“是,蒋门主,属下这就去办,定不辱使命。” 说罢,周海便乔装打扮了一番,换了身普通百姓的衣裳,趁着夜色,悄悄朝着水堂的地盘赶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踪,毕竟这事儿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可就麻烦了。 好不容易到了水堂地盘附近的一处偏僻小院,这正是曹顺成平日里藏身的地方。周海先是在院外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什么异常后,才轻轻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曹先生,曹先生,我是蒋门主派来的周海呀,您在里面吗?”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传来曹顺成那略带沙哑却透着不耐烦的声音:“哼,大晚上的,来干嘛呀?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别打扰我练功。” 周海赶忙说道:“曹先生,您有所不知,如今外面的形势对您可不利了,各方似乎都已经开始严查您的行踪了,您之前施展那借阳寿的邪术,闹得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蒋门主担心您的安危,特意让我来提醒您,您要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先避避风头,要么就跟我回火堂躲一躲,在火堂里,蒋门主定会护您周全的,您看……” 周海站在那扇略显破旧的院门外,心里头直打鼓,回想起上次来见曹顺成时的情景,那可真是碰了一鼻子灰。 当时曹顺成那副嚣张的模样,对他们的好意全然不放在眼里,那不屑一顾的神情仿佛还在眼前。所以这一回,周海原本笃定地以为曹顺成会像上次一样,连个犹豫都不带的,就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甚至呀,没准还会像被人触了逆鳞的猛兽一般,把自己大骂一顿。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屋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这次曹顺成竟然没有像以往那般冲动暴躁,而是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嘎吱”的开门声,门缓缓打开了。 曹顺成那消瘦且透着几分阴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儿,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随后缓缓说道:“哼,看来我这地儿也不安全了,这段日子老是感觉有不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估计是我那借阳寿的事儿闹得动静太大了,把各方都给招惹来了。罢了罢了,那我就跟你回火堂躲躲,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曹顺成可不是好欺负的,要是你们火堂敢对我不利,可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我那些手段,哼,你们也都见识过的。”说罢,他还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毛。 周海一听这话,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大石头顿时落了地,赶忙陪着笑脸说道:“曹先生您放心,蒋门主那是真心实意想保护您的,您这么厉害的人物,对咱们火堂来说那可是难得的助力呢,门主绝对不会对您不利的,您能跟我回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这外面可不太平,咱们这就走,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再出什么岔子,可就不好了。” 曹顺成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周海,然后转身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平日里那些个宝贝物件,什么装着各种蛊虫的小罐子,还有记载着邪术法门的破旧书卷之类的,一股脑儿地塞进一个包袱里,背在身上,这才跟着周海出了门。 两人一出门,便如同两只警惕的夜猫一般,脚步放得极轻极轻,眼神不停地在四周扫视着,好不容易,两人绕过了重重障碍,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火堂。 此时,蒋浓奇正坐在火堂那宽敞却透着几分肃穆的大厅里,看似悠闲地喝着茶,可眼神却时不时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瞟去,心里头也在暗自思忖着,不知道周海能不能把曹顺成给带回来,这曹顺成要是能为自己所用,那可就相当于多了一张厉害的底牌。 第210章 扑空 正想着,就瞧见周海和曹顺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蒋浓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赶忙放下茶杯,起身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说道:“曹先生,您能来,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一直盼着您能来咱火堂。您放心,在这儿,那就是您的地盘,没人能伤得了您,我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住处,那地方,绝对隐蔽安全,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您,您就安心住下。” 曹顺成听了蒋浓奇这番话,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透着一丝审视,他摸了摸自己长长的八字胡,斜眼看着蒋浓奇,缓缓开口道:“你这么帮我,不应该说点什么理由吗?我可不信,你这平白无故地对我这么上心,肯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不妨直说,我曹顺成虽然如今是来你这儿避难了,但也不是能随便被人拿捏的主儿。”说罢,他双手抱胸,身影显得更加佝偻,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蒋浓奇,仿佛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蒋浓奇见状,倒是坦然得很,脸上依旧带着那热情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曹顺成的质问而有半分不悦,反而哈哈一笑,坦然道:“其实很简单,曹先生,您是聪明人,这江湖上的事儿您心里也门儿清。凡是跟水堂作对的,那可都是我的朋友,水堂那姜玉郎,平日里仗着自己有点能耐,风头出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而您呢,您这一身的本事,又不屑与他们为伍,在我看来呀,凡是瞧不上姜玉郎的,那更是我的座上宾!我蒋浓奇就是欣赏您这样有个性,有能耐的人,所以才想着要护您周全,您可千万别多想了。” 曹顺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便跟着蒋浓奇安排的人朝着住处走去了。 那脚步不紧不慢的,仿佛对这一切都不怎么在意似的,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这局势,也只能先在火堂暂且避一避了,走一步看一步。 蒋浓奇站在那儿,望着曹顺成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愈发明显了。 他心里头暗自盘算着,又或者还能巧妙地利用他的那一身邪术,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只要运作得当,凭借这旁人都忌惮的邪门手段,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自己的地位必定能更加稳固。 到时候,那些平日里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见了自己有这般厉害的依仗,估计都得掂量掂量,再也不敢轻易地轻举妄动了。 蒋浓奇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势在必得,暗暗想道:“这曹顺成可是个关键人物,可得好好看着才行,绝不能让这块好不容易到嘴的‘肥肉’给跑了,得牢牢地把他攥在自己手里,让他为我所用才是。” 而此时,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江湖之中,实则各方势力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一般,暗潮汹涌,都在因为这“黑枭蛊”以及与之相关的种种诡秘事件,悄然发生着变化。 原本那看似平稳的局势,就仿佛是一潭宁静的湖水,却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搅动了一下,瞬间泛起了层层涟漪,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中,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那看不见的暗处,缓缓地酝酿着,仿佛随时都会席卷而来,将这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且说姜玉郎这边,他拿到闫静渊给的解药方子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把这方子给水堂的四大分舵派发了下去,并且千叮万嘱道:“兄弟们,若是遇到有类似中了那邪蛊前来求救的人,一定要按照这个方子上的法子,尽力去救治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受苦。” 同时,姜玉郎也没忘了韩婉儿,他专门派人把这方子给韩婉儿送去了一份,还附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婉儿姑娘,昨日那苦主还得劳烦你用这方子施救了,盼能助他早日脱离苦海。” 韩婉儿收到方子后,自是赶忙照着方子准备药材,去救治那苦主了。 然而,虽说好不容易靠着之前的种种线索,找到了一些头绪,可这线索就像是那脆弱的蛛丝一般,刚摸到点儿痕迹,却仿佛一下子就断了。 后来,经过多方打探和仔细侦查探寻,张守诚他们总算是找到了曹顺成之前藏匿的那处破宅。 那宅子看上去破败不堪,四周杂草丛生,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 姜玉郎带着清风、剑隐等人急匆匆地赶到那儿,一脚踹开那摇摇欲坠的大门,进去一看,却发现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件,显然是曹顺成匆忙离开时来不及带走的,而这些,也都成了证明他作恶的罪证。 清风皱着眉头,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忍不住说道:“看来这人是察觉到危险了,提前藏起来了,还挺狡猾!” 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里四处查看,试图再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看着看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提出了质疑,满脸疑惑地说道:“先前此人如此嚣张,行事肆无忌惮的,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可咱们这一严查,他倒好,突然就藏匿起来了,这转变也太奇怪了,感觉不太对劲。”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剑隐开口了,他目光深邃,看向窗外,缓缓说道:“别忘了,火堂离我们并不远。” 清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赶忙走到姜玉郎身边,说道:“门主,剑隐说的有道理啊,这其中会不会是那姓蒋的在背后搞鬼?毕竟那蒋浓奇向来就不安好心,老是想着给咱们使绊子呢。” 此刻人多眼杂,并且继续待在这处破宅显然已再无任何价值,于是姜玉郎并没急于回答问题,而是示意先回清澜阁,随后吩咐张守诚处理善后工作。 回到清澜阁,姜玉郎微微皱起眉头,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说道:“之前闫争衡活着的时候,火堂的斥候工作可一直都是交由蒋浓奇打理的,他手底下培养了不少所谓的‘精英密探’。估计现在火堂提上来的那些人员里,也少不了这些擅长刺探消息的人。所以,闫家各大门堂里的风吹草动,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才叫怪,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虽说闫争衡如今已经不在了,但是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刺探者’却依旧存在,只不过他们之前是对闫争衡效力,现在可倒好,直接全权归属于蒋浓奇了罢了。” 清风脑子转得也快,一听姜玉郎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赶忙说道:“门主的意思是,揪出这些藏在咱们水堂里面的人,才是现在更重要的事儿?只有把这些眼线都给拔掉了,咱们才能真正安心。” 姜玉郎赞赏地看了清风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次只是追丢了一个怪人邪道,虽说有些可惜,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若我们不再想办法根除埋在咱们水堂里面的这些刺探者,那咱们水堂可就永无宁日了,往后不管做什么事儿,都始终存活在那姓蒋的注视之下,这可太被动了。” 清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道:“明白!门主,我定当身先士卒,就从清澜分舵查起!我就不信找不出这些个藏在暗处的老鼠来。” 姜玉郎却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此事虽然事关紧急,却要从长计议,切不可冒进,不然适得其反,打草惊蛇,更是得不偿失!” 第210章 扑空 正想着,就瞧见周海和曹顺成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蒋浓奇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赶忙放下茶杯,起身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说道:“曹先生,您能来,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一直盼着您能来咱火堂。您放心,在这儿,那就是您的地盘,没人能伤得了您,我都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住处,那地方,绝对隐蔽安全,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您,您就安心住下。” 曹顺成听了蒋浓奇这番话,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透着一丝审视,他摸了摸自己长长的八字胡,斜眼看着蒋浓奇,缓缓开口道:“你这么帮我,不应该说点什么理由吗?我可不信,你这平白无故地对我这么上心,肯定是有什么别的打算,不妨直说,我曹顺成虽然如今是来你这儿避难了,但也不是能随便被人拿捏的主儿。”说罢,他双手抱胸,身影显得更加佝偻,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就那么直直地看着蒋浓奇,仿佛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蒋浓奇见状,倒是坦然得很,脸上依旧带着那热情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曹顺成的质问而有半分不悦,反而哈哈一笑,坦然道:“其实很简单,曹先生,您是聪明人,这江湖上的事儿您心里也门儿清。凡是跟水堂作对的,那可都是我的朋友,水堂那姜玉郎,平日里仗着自己有点能耐,风头出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而您呢,您这一身的本事,又不屑与他们为伍,在我看来呀,凡是瞧不上姜玉郎的,那更是我的座上宾!我蒋浓奇就是欣赏您这样有个性,有能耐的人,所以才想着要护您周全,您可千万别多想了。” 曹顺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便跟着蒋浓奇安排的人朝着住处走去了。 那脚步不紧不慢的,仿佛对这一切都不怎么在意似的,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如今这局势,也只能先在火堂暂且避一避了,走一步看一步。 蒋浓奇站在那儿,望着曹顺成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愈发明显了。 他心里头暗自盘算着,又或者还能巧妙地利用他的那一身邪术,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 只要运作得当,凭借这旁人都忌惮的邪门手段,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之中,自己的地位必定能更加稳固。 到时候,那些平日里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人,见了自己有这般厉害的依仗,估计都得掂量掂量,再也不敢轻易地轻举妄动了。 蒋浓奇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势在必得,暗暗想道:“这曹顺成可是个关键人物,可得好好看着才行,绝不能让这块好不容易到嘴的‘肥肉’给跑了,得牢牢地把他攥在自己手里,让他为我所用才是。” 而此时,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江湖之中,实则各方势力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一般,暗潮汹涌,都在因为这“黑枭蛊”以及与之相关的种种诡秘事件,悄然发生着变化。 原本那看似平稳的局势,就仿佛是一潭宁静的湖水,却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搅动了一下,瞬间泛起了层层涟漪,打破了原有的平静。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中,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那看不见的暗处,缓缓地酝酿着,仿佛随时都会席卷而来,将这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且说姜玉郎这边,他拿到闫静渊给的解药方子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把这方子给水堂的四大分舵派发了下去,并且千叮万嘱道:“兄弟们,若是遇到有类似中了那邪蛊前来求救的人,一定要按照这个方子上的法子,尽力去救治他们,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受苦。” 同时,姜玉郎也没忘了韩婉儿,他专门派人把这方子给韩婉儿送去了一份,还附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婉儿姑娘,昨日那苦主还得劳烦你用这方子施救了,盼能助他早日脱离苦海。” 韩婉儿收到方子后,自是赶忙照着方子准备药材,去救治那苦主了。 然而,虽说好不容易靠着之前的种种线索,找到了一些头绪,可这线索就像是那脆弱的蛛丝一般,刚摸到点儿痕迹,却仿佛一下子就断了。 后来,经过多方打探和仔细侦查探寻,张守诚他们总算是找到了曹顺成之前藏匿的那处破宅。 那宅子看上去破败不堪,四周杂草丛生,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 姜玉郎带着清风、剑隐等人急匆匆地赶到那儿,一脚踹开那摇摇欲坠的大门,进去一看,却发现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件,显然是曹顺成匆忙离开时来不及带走的,而这些,也都成了证明他作恶的罪证。 清风皱着眉头,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忍不住说道:“看来这人是察觉到危险了,提前藏起来了,还挺狡猾!” 清风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里四处查看,试图再找找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看着看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着提出了质疑,满脸疑惑地说道:“先前此人如此嚣张,行事肆无忌惮的,根本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可咱们这一严查,他倒好,突然就藏匿起来了,这转变也太奇怪了,感觉不太对劲。” 这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剑隐开口了,他目光深邃,看向窗外,缓缓说道:“别忘了,火堂离我们并不远。” 清风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赶忙走到姜玉郎身边,说道:“门主,剑隐说的有道理啊,这其中会不会是那姓蒋的在背后搞鬼?毕竟那蒋浓奇向来就不安好心,老是想着给咱们使绊子呢。” 此刻人多眼杂,并且继续待在这处破宅显然已再无任何价值,于是姜玉郎并没急于回答问题,而是示意先回清澜阁,随后吩咐张守诚处理善后工作。 回到清澜阁,姜玉郎微微皱起眉头,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思索了片刻后,缓缓说道:“之前闫争衡活着的时候,火堂的斥候工作可一直都是交由蒋浓奇打理的,他手底下培养了不少所谓的‘精英密探’。估计现在火堂提上来的那些人员里,也少不了这些擅长刺探消息的人。所以,闫家各大门堂里的风吹草动,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才叫怪,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虽说闫争衡如今已经不在了,但是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刺探者’却依旧存在,只不过他们之前是对闫争衡效力,现在可倒好,直接全权归属于蒋浓奇了罢了。” 清风脑子转得也快,一听姜玉郎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赶忙说道:“门主的意思是,揪出这些藏在咱们水堂里面的人,才是现在更重要的事儿?只有把这些眼线都给拔掉了,咱们才能真正安心。” 姜玉郎赞赏地看了清风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次只是追丢了一个怪人邪道,虽说有些可惜,但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若我们不再想办法根除埋在咱们水堂里面的这些刺探者,那咱们水堂可就永无宁日了,往后不管做什么事儿,都始终存活在那姓蒋的注视之下,这可太被动了。” 清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说道:“明白!门主,我定当身先士卒,就从清澜分舵查起!我就不信找不出这些个藏在暗处的老鼠来。” 姜玉郎却摆了摆手,一脸严肃地说道:“此事虽然事关紧急,却要从长计议,切不可冒进,不然适得其反,打草惊蛇,更是得不偿失!” 第211章 小鬼刘珂 姜玉郎一边说着,心里头也在暗自考量着,他想着,是时候该去见见闫家老三闫逸尘了。 此番种种迹象表明,水堂里的一些高级秘密都能被外界知晓,那说明潜藏在水堂里的这些刺探者,必定是门堂里的“老人”,和闫家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必要先跟闫逸尘通通气,这样将来真要把这些“老人”揪出来的时候,也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呀。 毕竟这“一代天子一朝臣”,这话虽说起来简单,可其中蕴含的道理和可能引发的影响,那威力可大着呢,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引发各种麻烦事儿。 就这样,时间在众人的谋划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 姜玉郎一个人待在屋内,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股坚毅。 他正坐在桌前,仔细地谋划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显然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各种办法。 就在这时,外面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电闪,那电闪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瞬间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将整个世界都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鸣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这天地都给震碎了一般。 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雨便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而过。 姜玉郎正沉浸在思索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与倾盆大雨的动静惊扰,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就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户边,抬手推开了那扇有些陈旧的窗户。 外面的雨幕瞬间映入眼帘,那雨下得极大,如同一串串珠帘般从天空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大雨笼罩,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想要透过这如注的大雨看清外面的景象。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在大雨中不远处对面商铺顶楼的天台上,竟然“飘着一个人影”。 那身影在雨幕中模模糊糊的,时隐时现,透着一股虚幻缥缈的感觉,与其说是人影,倒不如说是鬼影更为贴切。 那若有若无的形态,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大雨依旧在下个不停,实在是难以看清那鬼影的容貌,只能凭借着那隐隐约约的轮廓,依稀辨别出那鬼看上去已然到中年以上了。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得湿哒哒的,紧紧贴在身上,却也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手中握紧了那把玄风镇魂扇,然后将扇子伸出窗外,在空中那么一挥摆。 这玄风镇魂扇可不是普通的物件,对于寻常的小鬼来说,它的挥摆,就如同一个火箭炮射手用粗大的红外瞄准线瞄准活人一样,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那鬼原本正慢悠悠地在天台上游荡着,冷不丁感受到了来自玄风镇魂扇的威慑,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走,那身影在空中晃了一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似的。 可没等它逃出多远,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地转回了身,脸上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姜玉郎这边半空中飘了过来。 不多时,那鬼便飘进了姜玉郎的屋子,还带进来不少湿哒哒的雨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更让这氛围显得有些阴森怪异了。 这时,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姜玉郎才看清了这鬼的打扮。 只见它身穿一身工服,那工服看上去有些破旧,还沾着不少灰尘和污渍,仿佛很久都没有换洗过了。头顶半秃,几缕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被雨水一淋,显得更加狼狈了。 而它的脸上,竟然已经血肉模糊,就像是从极高的地方摔拍在地,整个面庞都变得扭曲变形了,根本看不清原本的五官模样,只能从那低垂的脑袋和萎靡的姿态中,看出它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姜玉郎看着这鬼,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说道:“你这小鬼倒也胆大,不知已经身处何处了吗?” 那工装鬼听到姜玉郎的话,赶忙身子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实在对不起道爷,我知道我这是老鼠在猫窝里转圈,自投罗网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也不会走这回头路的,还望道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怕走错路,鬼怕回头路! 姜玉郎深知,一般来说,不是那些心中怀着极大怨念、极为暴戾的鬼,在死后是不会再回到自己死亡的地方的,所以才有鬼怕回头路(也有叫后悔路这一说法)这一说法。这工装鬼如今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有什么缘由。 那鬼见姜玉郎并无责罚之意,抹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说道:“只是这夜的雨,似乎比我跳下楼的那一晚还要大,我这心里头就一直惦记着我那生前的事儿,实在是放不下,所以才想回去看看……我也没想打扰道爷您,真的是情非得已呀。”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鬼,问道:“哦?那你原来在哪里游荡?” 那鬼赶忙回答道:“回禀道爷,我一直在潜龙苑附近游荡来着,那地方我熟悉,死后也没地儿去,就一直在那儿待着了。” 那鬼说着,又微微低下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我知道那边有个叫灵溪阁的地方,看着就很厉害,我这心里害怕,所以一直没敢靠近过呢。只是我没想到,这边还有您这样厉害的人物,不过道爷您放心,我虽然成了鬼,可我从没害过人啊,我也不是那种作恶的恶鬼呀。” 姜玉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在潜龙苑附近游荡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邪恶道人?那道人会散出一些借阳寿的钞票纸卷,专门害人的那种。” 那鬼一听,眼睛顿时瞪大了,露出一副惊恐的神情,赶忙说道:“见过见过呀,道爷,那有一个破旧废宅,本来是我躲藏的地方,可后来被那个可恶的家伙给霸占了,还把我给驱走了,我当时想反抗,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家伙简直可恶至极。” 姜玉郎一听,来了精神,赶忙追问道:“哦?那人长什么模样?你仔细说说看。” 那鬼回忆了一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那道士很瘦,身形佝偻着,就像背着个重重的壳似的,看着就没什么精气神儿。鼻子下面还留着八字胡,那胡子可长了,都快垂到下巴那儿了,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呀,可他还懂道法,可吓鬼了。” 姜玉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鬼忙不迭地回答道:“小的叫刘珂,道爷您可得记住我这名字呀,我真的是个好鬼,没做过坏事的!” 第211章 小鬼刘珂 姜玉郎一边说着,心里头也在暗自考量着,他想着,是时候该去见见闫家老三闫逸尘了。 此番种种迹象表明,水堂里的一些高级秘密都能被外界知晓,那说明潜藏在水堂里的这些刺探者,必定是门堂里的“老人”,和闫家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有必要先跟闫逸尘通通气,这样将来真要把这些“老人”揪出来的时候,也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呀。 毕竟这“一代天子一朝臣”,这话虽说起来简单,可其中蕴含的道理和可能引发的影响,那威力可大着呢,一个处理不好,就容易引发各种麻烦事儿。 就这样,时间在众人的谋划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晚上。 姜玉郎一个人待在屋内,屋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灯光摇曳,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有些孤单却又透着一股坚毅。 他正坐在桌前,仔细地谋划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显然是在心里反复权衡着各种办法。 就在这时,外面原本平静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电闪,那电闪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瞬间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将整个世界都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雷鸣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把这天地都给震碎了一般。 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雨便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而过。 姜玉郎正沉浸在思索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与倾盆大雨的动静惊扰,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就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窗户边,抬手推开了那扇有些陈旧的窗户。 外面的雨幕瞬间映入眼帘,那雨下得极大,如同一串串珠帘般从天空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大雨笼罩,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努力想要透过这如注的大雨看清外面的景象。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在大雨中不远处对面商铺顶楼的天台上,竟然“飘着一个人影”。 那身影在雨幕中模模糊糊的,时隐时现,透着一股虚幻缥缈的感觉,与其说是人影,倒不如说是鬼影更为贴切。 那若有若无的形态,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息,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大雨依旧在下个不停,实在是难以看清那鬼影的容貌,只能凭借着那隐隐约约的轮廓,依稀辨别出那鬼看上去已然到中年以上了。他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得湿哒哒的,紧紧贴在身上,却也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姜玉郎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手中握紧了那把玄风镇魂扇,然后将扇子伸出窗外,在空中那么一挥摆。 这玄风镇魂扇可不是普通的物件,对于寻常的小鬼来说,它的挥摆,就如同一个火箭炮射手用粗大的红外瞄准线瞄准活人一样,有着极大的威慑力。 那鬼原本正慢悠悠地在天台上游荡着,冷不丁感受到了来自玄风镇魂扇的威慑,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走,那身影在空中晃了一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似的。 可没等它逃出多远,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缓缓地转回了身,脸上露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姜玉郎这边半空中飘了过来。 不多时,那鬼便飘进了姜玉郎的屋子,还带进来不少湿哒哒的雨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更让这氛围显得有些阴森怪异了。 这时,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姜玉郎才看清了这鬼的打扮。 只见它身穿一身工服,那工服看上去有些破旧,还沾着不少灰尘和污渍,仿佛很久都没有换洗过了。头顶半秃,几缕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被雨水一淋,显得更加狼狈了。 而它的脸上,竟然已经血肉模糊,就像是从极高的地方摔拍在地,整个面庞都变得扭曲变形了,根本看不清原本的五官模样,只能从那低垂的脑袋和萎靡的姿态中,看出它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姜玉郎看着这鬼,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说道:“你这小鬼倒也胆大,不知已经身处何处了吗?” 那工装鬼听到姜玉郎的话,赶忙身子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实在对不起道爷,我知道我这是老鼠在猫窝里转圈,自投罗网了,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但凡有一点别的办法,也不会走这回头路的,还望道爷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人怕走错路,鬼怕回头路! 姜玉郎深知,一般来说,不是那些心中怀着极大怨念、极为暴戾的鬼,在死后是不会再回到自己死亡的地方的,所以才有鬼怕回头路(也有叫后悔路这一说法)这一说法。这工装鬼如今出现在这儿,肯定是有什么缘由。 那鬼见姜玉郎并无责罚之意,抹了一把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哽咽着说道:“只是这夜的雨,似乎比我跳下楼的那一晚还要大,我这心里头就一直惦记着我那生前的事儿,实在是放不下,所以才想回去看看……我也没想打扰道爷您,真的是情非得已呀。” 姜玉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鬼,问道:“哦?那你原来在哪里游荡?” 那鬼赶忙回答道:“回禀道爷,我一直在潜龙苑附近游荡来着,那地方我熟悉,死后也没地儿去,就一直在那儿待着了。” 那鬼说着,又微微低下头,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我知道那边有个叫灵溪阁的地方,看着就很厉害,我这心里害怕,所以一直没敢靠近过呢。只是我没想到,这边还有您这样厉害的人物,不过道爷您放心,我虽然成了鬼,可我从没害过人啊,我也不是那种作恶的恶鬼呀。” 姜玉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在潜龙苑附近游荡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个邪恶道人?那道人会散出一些借阳寿的钞票纸卷,专门害人的那种。” 那鬼一听,眼睛顿时瞪大了,露出一副惊恐的神情,赶忙说道:“见过见过呀,道爷,那有一个破旧废宅,本来是我躲藏的地方,可后来被那个可恶的家伙给霸占了,还把我给驱走了,我当时想反抗,可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家伙简直可恶至极。” 姜玉郎一听,来了精神,赶忙追问道:“哦?那人长什么模样?你仔细说说看。” 那鬼回忆了一下,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那道士很瘦,身形佝偻着,就像背着个重重的壳似的,看着就没什么精气神儿。鼻子下面还留着八字胡,那胡子可长了,都快垂到下巴那儿了,总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呀,可他还懂道法,可吓鬼了。” 姜玉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鬼忙不迭地回答道:“小的叫刘珂,道爷您可得记住我这名字呀,我真的是个好鬼,没做过坏事的!” 第212章 泥脸刘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刘珂,既然你走了这回头路,来到我这儿,说明也是机缘所在。这样,我允许你在我这水堂管辖之界游荡,不过,我可有两点要求,你得给我记好了。一是切不可害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二是你得将有用的信息回探给我,要是瞧见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儿,及时来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姜玉郎这一招,可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蒋浓奇利用着他那些成熟且盘根错节的暗探,到处刺探消息,给自己谋利。姜玉郎这会儿就想着培植一批“鬼探”,只要能把这些鬼探控制得好,那无异于一计出其不意的妙计,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不少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刘珂赶忙答应道:“道爷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不害人,绝不害人呀,我活着的时候就从没害过人,死了更不会了呀。只是……”说到这儿,刘珂又犹豫了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玉郎看着他,说道:“有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自然会帮你。” 那刘珂听了,感激地看了姜玉郎一眼,说道:“只是我这脸上不成样子,每次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心里就难受得很,道爷您可有法子挽救一下啊,哪怕能稍微好看点儿也好呀。” 姜玉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倒是有一个法子,叫阴泥铸脸。” 这阴泥铸脸之法,就是用深井水和露水,二者合一,然后和泥捏形,填补这小鬼脸上的五官,虽说不能完全将小鬼的面庞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但是却可以有奇效,至少能让他不再这么恐怖难看了。 刘珂一听姜玉郎有施救的法子,顿时感恩戴德,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说道:“多谢仙道,多谢仙道呀,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姜玉郎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神色,说道:“行了,先起来,别老跪着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呐,哪怕成了鬼,也该保有这份骨气。明晚这时候你再来便是。”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郑重,接着叮嘱道:“记住了,你近几天就先在这附近游荡着,可别跑太远了。要是遇到什么紧急之事,感觉自己应付不来的,你也别犹豫,只管径直来找我就行,我定会护你周全的。还有,若有别的道人要捉拿你,你也别怕,只管大大方方地提我的名号:姜玉郎,他们一听是我的名号,自然会给你几分薄面,不会轻易为难你的,然后他们肯定会来找我来确认情况,到时候我自会处理,这些你都清楚了吗?” 姜玉郎心里明白,总归这道家法规摆在那儿呢,养家鬼这种事儿,那可是不可取的行为,向来都是被正道所忌讳的。 可如今这局势特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自己也是没办法,只能剑走偏锋,行这么个非常之办法了,只盼着这刘珂能真的靠谱,往后能帮上自己的忙,也算是多一份助力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姜玉郎便早早地起身,开始着手准备阴泥了。 他先是唤来人,要求打一桶深井水来。 不多时,一桶井水就被提了过来,姜玉郎走上前,俯身看去,只见那井水清澈见底,仿若一面镜子,透着一股幽深的气息。 这时候姜玉郎的露水也收集的差不离了,姜玉郎是收集的叶上的露水,收集的时候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碎了这些“珍珠”一般,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不少清晨的露水。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玉郎便将井水和露水按照自己所熟知的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挽起衣袖,开始动手和泥。 他的手法极为娴熟,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那团泥,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在雕琢着一件稀世珍宝。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有些松散的泥渐渐变得细腻均匀起来,不一会儿,那阴泥就和好了,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冷气息,萦绕在周围。 清风在一旁看着姜玉郎把和好的阴泥用塑料袋包裹好,不免问道:“门主您今儿怎么有这闲情逸致了。我还以为您要种些花草,此时看您把和好的泥包裹起来,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姜玉郎神秘一笑:“此事暂且保密,不久后你会知道大有妙用的!” 时光流转,很快就到了昨晚约定的那个时候。 果不其然,刘珂准时出现在了姜玉郎的面前。他的身影依旧透着几分虚幻,不过相较于之前,似乎多了些期待与忐忑,毕竟今晚过后,自己那残破不堪的面容或许就能有所改变了。 姜玉郎见状,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刘珂,快过来坐。”说着,便示意刘珂坐在屋子中间的那张椅子上。刘珂赶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目不转睛地看着姜玉郎。 姜玉郎则不慌不忙地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起那团已经准备好的阴泥,然后走到刘珂跟前,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重铸五官。 只见姜玉郎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刘珂那模糊不清的面部,随后双手开始动作起来,手指灵活地捏出了鼻子的形状,那鼻子的大小、形状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就仿佛是照着刘珂原本的模样塑造出来的一般。 捏好后,姜玉郎轻轻屏住呼吸,将那鼻子形状的阴泥慢慢按在了刘珂原本模糊的鼻子部位,神奇的是,那阴泥仿佛有了灵性一样,刚一接触到刘珂的脸,便缓缓地贴合上去,一点一点地与他的脸部融合,逐渐变得稳固起来,就好像原本就是长在那儿似的。 接着,姜玉郎又专注地捏出了眼睛的形状,那眼睛的轮廓清晰,眼眸处仿佛还透着一丝灵动劲儿。他小心地将捏好的眼睛放在刘珂空洞的眼眶处,刹那间,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眶瞬间就有了神采,仿佛刘珂又能重新视物了一般。 随后,便是嘴巴和耳朵了。姜玉郎依旧是全神贯注,一点一点地雕琢着,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为细致,那嘴巴的弧度、嘴唇的厚度,还有耳朵的轮廓,都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待五官都塑造好后,刘珂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镜子前,紧张又期待地照着镜子。 可是一般的小鬼是在镜子中成不了像的,姜玉郎早就预备好了,他将深井水倒在地上一些,顿时在地上“成了一片”镜子,这样刘珂就能低着头看清自己的脸了。 “道爷,您看我一高兴,都忘了普通镜子里是照不见我的。”刘珂一边不好意思的搭着腔,其实早就忍不住要一睹自己的容貌了。 当他低下头看清“水镜”里逐渐清晰起来的自己时,脸上瞬间露出了高兴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惊喜和欣慰,眼眶都微微泛红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说道:“终于又有“脸”了呀,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来长什么样了,道爷您的大恩大德,我刘珂铭记在心,我一定好好给您帮忙,绝不让您失望呀,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往后我这条命,哦不,我这条魂魄就算是您的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姜玉郎看着刘珂,神色认真地说道:“刘珂,或许以后不止你一个为我水堂做事,毕竟这江湖局势复杂,多些帮手总归是好的。但是你却是第一个,这份情我记着呢。你虽然迟去酆都报道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亦可以保证,只要你往后尽心尽力,功德圆满后,酆都那边我自会帮你打点,定会给你不错的安排的,你就安心做事便是了。” 刘珂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您……您酆都还有关系呢!这可太厉害了呀,我以前都不敢想还能有这等好事儿呢,道爷您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绝不给您丢脸。” 姜玉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置可否的样子,或许考阴司一事,对于他自己来说,心态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了。 不过,这刘珂日后确实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和忠心,成为了水堂鬼探特殊部门里的一个重要人物。 因为他这张脸是姜玉郎亲手所铸,在鬼界里大家都知晓了这么一号人物,渐渐地,大家也都称呼他为“泥脸刘”,这称呼在鬼界也算是留名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第212章 泥脸刘 姜玉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刘珂,既然你走了这回头路,来到我这儿,说明也是机缘所在。这样,我允许你在我这水堂管辖之界游荡,不过,我可有两点要求,你得给我记好了。一是切不可害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二是你得将有用的信息回探给我,要是瞧见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儿,及时来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姜玉郎这一招,可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蒋浓奇利用着他那些成熟且盘根错节的暗探,到处刺探消息,给自己谋利。姜玉郎这会儿就想着培植一批“鬼探”,只要能把这些鬼探控制得好,那无异于一计出其不意的妙计,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不少意想不到的收获。 那刘珂赶忙答应道:“道爷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不害人,绝不害人呀,我活着的时候就从没害过人,死了更不会了呀。只是……”说到这儿,刘珂又犹豫了起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玉郎看着他,说道:“有要求尽管提便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自然会帮你。” 那刘珂听了,感激地看了姜玉郎一眼,说道:“只是我这脸上不成样子,每次瞧见自己这副模样,心里就难受得很,道爷您可有法子挽救一下啊,哪怕能稍微好看点儿也好呀。” 姜玉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倒是有一个法子,叫阴泥铸脸。” 这阴泥铸脸之法,就是用深井水和露水,二者合一,然后和泥捏形,填补这小鬼脸上的五官,虽说不能完全将小鬼的面庞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但是却可以有奇效,至少能让他不再这么恐怖难看了。 刘珂一听姜玉郎有施救的法子,顿时感恩戴德,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说道:“多谢仙道,多谢仙道呀,您真是我的大恩人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姜玉郎微微抬起手,轻轻摆了摆,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神色,说道:“行了,先起来,别老跪着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呐,哪怕成了鬼,也该保有这份骨气。明晚这时候你再来便是。”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郑重,接着叮嘱道:“记住了,你近几天就先在这附近游荡着,可别跑太远了。要是遇到什么紧急之事,感觉自己应付不来的,你也别犹豫,只管径直来找我就行,我定会护你周全的。还有,若有别的道人要捉拿你,你也别怕,只管大大方方地提我的名号:姜玉郎,他们一听是我的名号,自然会给你几分薄面,不会轻易为难你的,然后他们肯定会来找我来确认情况,到时候我自会处理,这些你都清楚了吗?” 姜玉郎心里明白,总归这道家法规摆在那儿呢,养家鬼这种事儿,那可是不可取的行为,向来都是被正道所忌讳的。 可如今这局势特殊,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自己也是没办法,只能剑走偏锋,行这么个非常之办法了,只盼着这刘珂能真的靠谱,往后能帮上自己的忙,也算是多一份助力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姜玉郎便早早地起身,开始着手准备阴泥了。 他先是唤来人,要求打一桶深井水来。 不多时,一桶井水就被提了过来,姜玉郎走上前,俯身看去,只见那井水清澈见底,仿若一面镜子,透着一股幽深的气息。 这时候姜玉郎的露水也收集的差不离了,姜玉郎是收集的叶上的露水,收集的时候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碎了这些“珍珠”一般,不一会儿,就收集了不少清晨的露水。 一切准备就绪后,姜玉郎便将井水和露水按照自己所熟知的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然后挽起衣袖,开始动手和泥。 他的手法极为娴熟,手指灵活地翻动着那团泥,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在雕琢着一件稀世珍宝。随着他的动作,那原本有些松散的泥渐渐变得细腻均匀起来,不一会儿,那阴泥就和好了,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冷气息,萦绕在周围。 清风在一旁看着姜玉郎把和好的阴泥用塑料袋包裹好,不免问道:“门主您今儿怎么有这闲情逸致了。我还以为您要种些花草,此时看您把和好的泥包裹起来,倒有些看不明白了。” 姜玉郎神秘一笑:“此事暂且保密,不久后你会知道大有妙用的!” 时光流转,很快就到了昨晚约定的那个时候。 果不其然,刘珂准时出现在了姜玉郎的面前。他的身影依旧透着几分虚幻,不过相较于之前,似乎多了些期待与忐忑,毕竟今晚过后,自己那残破不堪的面容或许就能有所改变了。 姜玉郎见状,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刘珂,快过来坐。”说着,便示意刘珂坐在屋子中间的那张椅子上。刘珂赶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坐下,眼神中满是紧张与期待,目不转睛地看着姜玉郎。 姜玉郎则不慌不忙地走到一旁的桌子边,拿起那团已经准备好的阴泥,然后走到刘珂跟前,开始小心翼翼地为他重铸五官。 只见姜玉郎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刘珂那模糊不清的面部,随后双手开始动作起来,手指灵活地捏出了鼻子的形状,那鼻子的大小、形状都拿捏得恰到好处,就仿佛是照着刘珂原本的模样塑造出来的一般。 捏好后,姜玉郎轻轻屏住呼吸,将那鼻子形状的阴泥慢慢按在了刘珂原本模糊的鼻子部位,神奇的是,那阴泥仿佛有了灵性一样,刚一接触到刘珂的脸,便缓缓地贴合上去,一点一点地与他的脸部融合,逐渐变得稳固起来,就好像原本就是长在那儿似的。 接着,姜玉郎又专注地捏出了眼睛的形状,那眼睛的轮廓清晰,眼眸处仿佛还透着一丝灵动劲儿。他小心地将捏好的眼睛放在刘珂空洞的眼眶处,刹那间,那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眶瞬间就有了神采,仿佛刘珂又能重新视物了一般。 随后,便是嘴巴和耳朵了。姜玉郎依旧是全神贯注,一点一点地雕琢着,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为细致,那嘴巴的弧度、嘴唇的厚度,还有耳朵的轮廓,都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待五官都塑造好后,刘珂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镜子前,紧张又期待地照着镜子。 可是一般的小鬼是在镜子中成不了像的,姜玉郎早就预备好了,他将深井水倒在地上一些,顿时在地上“成了一片”镜子,这样刘珂就能低着头看清自己的脸了。 “道爷,您看我一高兴,都忘了普通镜子里是照不见我的。”刘珂一边不好意思的搭着腔,其实早就忍不住要一睹自己的容貌了。 当他低下头看清“水镜”里逐渐清晰起来的自己时,脸上瞬间露出了高兴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无尽的惊喜和欣慰,眼眶都微微泛红了,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说道:“终于又有“脸”了呀,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来长什么样了,道爷您的大恩大德,我刘珂铭记在心,我一定好好给您帮忙,绝不让您失望呀,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往后我这条命,哦不,我这条魂魄就算是您的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姜玉郎看着刘珂,神色认真地说道:“刘珂,或许以后不止你一个为我水堂做事,毕竟这江湖局势复杂,多些帮手总归是好的。但是你却是第一个,这份情我记着呢。你虽然迟去酆都报道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亦可以保证,只要你往后尽心尽力,功德圆满后,酆都那边我自会帮你打点,定会给你不错的安排的,你就安心做事便是了。” 刘珂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说道:“您……您酆都还有关系呢!这可太厉害了呀,我以前都不敢想还能有这等好事儿呢,道爷您放心,我一定加倍努力,绝不给您丢脸。” 姜玉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置可否的样子,或许考阴司一事,对于他自己来说,心态已经有了潜移默化的变化了。 不过,这刘珂日后确实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和忠心,成为了水堂鬼探特殊部门里的一个重要人物。 因为他这张脸是姜玉郎亲手所铸,在鬼界里大家都知晓了这么一号人物,渐渐地,大家也都称呼他为“泥脸刘”,这称呼在鬼界也算是留名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了。 第213章 欲擒故纵 上回书说到,自那之后,泥脸刘珂那可是彻底下了决心,要一门心思地好好给姜玉郎帮忙。 每日里,他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影子,穿梭在水堂管辖的这一方地界之中,那双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用心地打探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毕竟他身为鬼魂,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势,比如说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一些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又或者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偷听到那些隐秘的对话。 还别说,就靠着这些本事,他还真给姜玉郎带来了不少实打实的有用情报。 日子一长,他在姜玉郎这儿的分量那是越来越重了,渐渐地,就成了姜玉郎手下一个得力的“鬼探”。 而这刘珂立下的第一件功劳之事,可不得了,那便是引出了埋藏在水堂里面多年的奸细,这事儿说起来,曲折精彩,且听细细道来。 真要论起来,这次能把水堂里那个隐藏得最深的奸细给揪出来,文叔可是在背后实实在在助力推了一把,而这缘由,还得从文叔突然打来的一通电话说起。 就在姜玉郎在屋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该如何揪出水堂里面那些藏得严严实实的奸细的时候,这一天,他的手机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姜玉郎拿起手机一看,是文叔打来的,赶忙接通,还没等他开口打招呼,电话那头就传来文叔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姜玉郎你个孽畜,你干的好事儿呀!” 姜玉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骂给弄懵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明所以,赶忙问道:“文叔,您这是……怎么了呀?我这一头雾水的,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您消消气,先把话说清楚呗。” 电话那头的文叔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得不轻,接着说道:“我且问你,你招来的那个女店员,就是那个叫什么容姐的,你招来她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闫家老三给捣鼓进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嘛,你到底想干嘛呀?”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了,赶忙追问道:“容姐她怎么了?文叔,我真没搞明白您这话里的意思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文叔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算了,我也不想跟你在电话里多说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就赶紧给我回龙华,我有话当面问你,你可得赶紧的啊,别磨蹭!”说罢,“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姜玉郎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琢磨着,文叔向来都是个沉稳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而且还不是小事儿。 为了稳妥起见,姜玉郎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立刻起身,回自己曾经的老窝——龙华市,去把这事儿弄个明白。 不过,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姜玉郎那聪明的脑袋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他想着,这不正是个揪出奸细的好机会嘛,得好好谋划谋划。 话说这姜玉郎,心里头很快盘算好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妙计,于是,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故意露出破绽,只等着那潜藏在水堂暗处的奸细上钩。 而这放出破绽的关键一环,便是巧妙地利用林羽墨来将养小鬼的事儿给散播出去。 林羽墨,那在水堂之中可是有着不一般的身份,既是姜玉郎极为信任的特殊亲信,又担任着一名分舵主的要职。 平日里,他为人处世就很是圆滑,在水堂弟子们当中有着不小的威望,大家都挺信服他的,而且他说话做事很有一套,总能巧妙地把控着分寸。 所以,让他去放出一些消息,那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平常聊天唠嗑似的,就能把事儿给办妥了。 这不,有一天,水堂里的弟子们忙完了手头的活儿,正成群地聚在一处宽敞的院子里,或坐或站,悠闲地闲聊着。林羽墨呢,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脸上带着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众人之中。 待聊了几句闲话后,林羽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事儿似的,故意压低了声音,脸上还带着几分神秘的神色,把周围几个弟子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给勾了起来。 众人见状,赶忙围拢过来,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竖着耳朵,就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林羽墨左右看了看,仿佛是怕被旁人听了去,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哎,兄弟们,我今儿个可听到了个挺稀罕的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听着倒是挺玄乎的。”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催促着:“哎呀,林舵主,您就别卖关子了呀,快说说呗,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林羽墨又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这一圈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听说,咱们门主最近好像在培养一个小鬼,那小鬼叫刘珂,据说本事还不小,机灵得很,给门主帮了不少忙呢。门主对他呀,那是看重得很,看样子是打算好好培养培养,往后指不定还会让他担起什么重要事儿来呢。” 周围的弟子们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一时间都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养小鬼?这……这可不符合咱们水堂的规矩呀,向来咱都是走正道的,咋会弄这个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议论起来,那声音虽说不大,但那惊讶和疑惑的情绪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就这么着,这消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水堂里泛起了层层涟漪,很快便传开了,大家私下里都在讨论着这事儿,而这一切呀,可都在姜玉郎的计划之中,就等着那奸细闻着味儿,按捺不住地现身了。 姜玉郎就是故意让这些消息在水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好让那奸细发现端倪,以此作为举报自己养鬼的口实。 做完这些后,姜玉郎便趁机启程去了龙华市,他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走,那奸细肯定觉得有机可乘了,估计就会更大胆地露出马脚来。 而另一边呢,姜玉郎早就和清风打好了配合,来了一招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姜玉郎先是故意做了些事,让清风对自己表现出不满的样子,比如说在分配一些重要任务的时候,故意冷落了清风,把好的差事都给了别人,还当着众人的面,稍微批评了清风几句,让清风觉得挺委屈的,心里头就憋了一股子气。 然后,又有了这养鬼的事儿传出了端倪,可又缺乏确凿的证据,那奸细一看,觉得这可是个好机会呀,便想着来拱拱火,顺便找清风求证一下,好拉拢清风一起对付姜玉郎。 这奸细名叫杜子腾,平日里看着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样子,可肚子里的坏水儿那可不少。 这天,杜子腾瞅准了个机会,瞧见清风独自一人在后院,便凑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看似真诚的笑容,轻声说道:“清风舵主!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呀?” 第213章 欲擒故纵 上回书说到,自那之后,泥脸刘珂那可是彻底下了决心,要一门心思地好好给姜玉郎帮忙。 每日里,他就像个不知疲倦的影子,穿梭在水堂管辖的这一方地界之中,那双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用心地打探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任何一个蛛丝马迹都不肯放过。 毕竟他身为鬼魂,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优势,比如说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一些常人难以到达的地方,又或者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偷听到那些隐秘的对话。 还别说,就靠着这些本事,他还真给姜玉郎带来了不少实打实的有用情报。 日子一长,他在姜玉郎这儿的分量那是越来越重了,渐渐地,就成了姜玉郎手下一个得力的“鬼探”。 而这刘珂立下的第一件功劳之事,可不得了,那便是引出了埋藏在水堂里面多年的奸细,这事儿说起来,曲折精彩,且听细细道来。 真要论起来,这次能把水堂里那个隐藏得最深的奸细给揪出来,文叔可是在背后实实在在助力推了一把,而这缘由,还得从文叔突然打来的一通电话说起。 就在姜玉郎在屋里,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该如何揪出水堂里面那些藏得严严实实的奸细的时候,这一天,他的手机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姜玉郎拿起手机一看,是文叔打来的,赶忙接通,还没等他开口打招呼,电话那头就传来文叔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姜玉郎你个孽畜,你干的好事儿呀!” 姜玉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骂给弄懵了,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明所以,赶忙问道:“文叔,您这是……怎么了呀?我这一头雾水的,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您消消气,先把话说清楚呗。” 电话那头的文叔喘着粗气,显然是气得不轻,接着说道:“我且问你,你招来的那个女店员,就是那个叫什么容姐的,你招来她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闫家老三给捣鼓进来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这不是引狼入室嘛,你到底想干嘛呀?” 姜玉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越发觉得莫名其妙了,赶忙追问道:“容姐她怎么了?文叔,我真没搞明白您这话里的意思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文叔在电话那头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说道:“算了,我也不想跟你在电话里多说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就赶紧给我回龙华,我有话当面问你,你可得赶紧的啊,别磨蹭!”说罢,“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姜玉郎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琢磨着,文叔向来都是个沉稳的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的,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而且还不是小事儿。 为了稳妥起见,姜玉郎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立刻起身,回自己曾经的老窝——龙华市,去把这事儿弄个明白。 不过,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姜玉郎那聪明的脑袋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他想着,这不正是个揪出奸细的好机会嘛,得好好谋划谋划。 话说这姜玉郎,心里头很快盘算好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妙计,于是,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故意露出破绽,只等着那潜藏在水堂暗处的奸细上钩。 而这放出破绽的关键一环,便是巧妙地利用林羽墨来将养小鬼的事儿给散播出去。 林羽墨,那在水堂之中可是有着不一般的身份,既是姜玉郎极为信任的特殊亲信,又担任着一名分舵主的要职。 平日里,他为人处世就很是圆滑,在水堂弟子们当中有着不小的威望,大家都挺信服他的,而且他说话做事很有一套,总能巧妙地把控着分寸。 所以,让他去放出一些消息,那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就像平常聊天唠嗑似的,就能把事儿给办妥了。 这不,有一天,水堂里的弟子们忙完了手头的活儿,正成群地聚在一处宽敞的院子里,或坐或站,悠闲地闲聊着。林羽墨呢,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脸上带着那招牌式的温和笑容,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众人之中。 待聊了几句闲话后,林羽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事儿似的,故意压低了声音,脸上还带着几分神秘的神色,把周围几个弟子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给勾了起来。 众人见状,赶忙围拢过来,一个个眼睛瞪得大大的,竖着耳朵,就等着听他要说什么。 林羽墨左右看了看,仿佛是怕被旁人听了去,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哎,兄弟们,我今儿个可听到了个挺稀罕的事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听着倒是挺玄乎的。” 众人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七嘴八舌地催促着:“哎呀,林舵主,您就别卖关子了呀,快说说呗,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林羽墨又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这一圈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听说,咱们门主最近好像在培养一个小鬼,那小鬼叫刘珂,据说本事还不小,机灵得很,给门主帮了不少忙呢。门主对他呀,那是看重得很,看样子是打算好好培养培养,往后指不定还会让他担起什么重要事儿来呢。” 周围的弟子们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一时间都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养小鬼?这……这可不符合咱们水堂的规矩呀,向来咱都是走正道的,咋会弄这个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议论起来,那声音虽说不大,但那惊讶和疑惑的情绪却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就这么着,这消息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水堂里泛起了层层涟漪,很快便传开了,大家私下里都在讨论着这事儿,而这一切呀,可都在姜玉郎的计划之中,就等着那奸细闻着味儿,按捺不住地现身了。 姜玉郎就是故意让这些消息在水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好让那奸细发现端倪,以此作为举报自己养鬼的口实。 做完这些后,姜玉郎便趁机启程去了龙华市,他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走,那奸细肯定觉得有机可乘了,估计就会更大胆地露出马脚来。 而另一边呢,姜玉郎早就和清风打好了配合,来了一招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姜玉郎先是故意做了些事,让清风对自己表现出不满的样子,比如说在分配一些重要任务的时候,故意冷落了清风,把好的差事都给了别人,还当着众人的面,稍微批评了清风几句,让清风觉得挺委屈的,心里头就憋了一股子气。 然后,又有了这养鬼的事儿传出了端倪,可又缺乏确凿的证据,那奸细一看,觉得这可是个好机会呀,便想着来拱拱火,顺便找清风求证一下,好拉拢清风一起对付姜玉郎。 这奸细名叫杜子腾,平日里看着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样子,可肚子里的坏水儿那可不少。 这天,杜子腾瞅准了个机会,瞧见清风独自一人在后院,便凑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看似真诚的笑容,轻声说道:“清风舵主!我看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呀?” 第214章 咬勾 清风本来心里就对这杜子腾没什么好感,此刻听他在这儿一个劲儿地套近乎,说些有的没的,心里更是厌烦,没好气地狠狠瞅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冷冷地说道:“关你什么事儿?没事别瞎问!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心里有数,还用不着你来多嘴。” 那杜子腾却像是没瞧见清风那不耐烦的神色一样,脸上依旧假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说呀,有时候啊,门主说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您想啊,这水堂里这么多事儿,门主他就算再有本事,也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您说是?” 清风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却是一喜,好似是鱼儿正在咬勾了! 随后清风马上进入状态,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斥责,说道:“嗯,你好大的胆子,门主不在就敢如此放肆!门主平日里为了水堂劳心劳力,所做的决定那也都是为了咱们整个水堂好,哪容得你在这儿随意编排,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杜子腾赶忙陪着笑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赶忙说道:“清风舵主,您别急啊,我这可都是真心话,绝对没有编排门主的意思。我这不是实在看不过去,看不了您受到不公的对待嘛。您瞧瞧您,在这水堂里那可是兢兢业业的,每天尽心尽力地为堂里办事,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呀,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管束在门主的手底下,凡事都得听他的安排。” 说到这儿,杜子腾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了一下清风的脸色,见他虽然没说话,但似乎在听着,便又接着说道:“相反呀,您看门主带来的那个参加新人道士大赛一起来的那个,林羽墨,才来多久呀,就跟您平起平坐了,成了分舵主了。而且,那受重视程度跟您比起来,那可真是只高不低啊。先不提之前那进山悟道的事儿,听说您是求之不得,而那林羽墨啥都没表示自然而然带着就去。再就说平日里分配任务,那些重要又轻松的活儿,不都优先安排给他了嘛,您却还得干着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委屈,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呀!” 杜子腾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还真别说,他这反间的能力果然不一般,三言两语的,就开始偷换概念,避重就轻起来了。 哪怕清风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着这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差点就被他给带跑偏了。 杜子腾见清风脸上隐隐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心里暗喜,觉得这事儿有门儿了,赶忙趁热打铁道:“清风舵主,我可都听说了,那门主居然在养鬼呢,这事儿要是捅到闫老爷子那儿,哼,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你想啊,真到了那时候,水堂还不是清风哥你说了算嘛,那姜玉郎算什么东西呀,说到底就是个外人罢了,不过是三长老一时疏忽,识人不淑,让他捡了个漏而已,这水堂本就该是清风大哥你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来掌握,您说对?不过话说回来,今儿这话我可真是斗胆进言了,纯粹是提着脑袋在给您打抱不平呢,我就是实在看不惯那姜玉郎这般行事呀。” 清风心里暗暗冷笑,心想着:“哼,你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还能不清楚?且看我怎么配合门主,把你这奸细给揪出来。” 可脸上呢,却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权衡利弊一般,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故意表示赞同,还顺着杜子腾的话说道:“唉,杜兄你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只是我这单枪匹马的,势单力薄的,怕是没那么大能耐呢,就我一个人,想要做成这事儿,那也太难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愿意同我一起助力?” 杜子腾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那瞧见了猎物的饿狼一般,觉得清风这是上道了呀,赶忙拍着胸脯,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自信地说道:“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呀,我还认识几个兄弟呢,他们,也都对那姜玉郎不满,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绝对靠得住。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关键证据坐实,就是姜玉郎养的那只小鬼咱得合力把它给揪出来抓住,到时鬼赃并获,咱们一起联名举报,人多力量大嘛,任凭他百口难辩,看他还怎么在水堂待下去,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不可!” 清风听了,心里暗自把杜子腾的话一字不漏地都给记下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依旧和杜子腾虚与委蛇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边姜玉郎已经辗转来到了龙华市,刚踏入这片熟悉的地界,往昔的种种回忆便涌上心头。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文宅”。 站在那熟悉的院子外,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那斑驳的院墙,还有那紧闭的大门,姜玉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仿佛那些逝去的时光又重新在眼前浮现了一般。 深吸一口气后,姜玉郎抬脚迈进了院子,又缓缓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瞧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满脸阴云的文叔坐在那儿,眉头紧皱,像是憋着一肚子火呢,而蝶衣师叔也在场,正坐在一旁,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与疑惑,似乎也在等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得不说,文叔和程蝶衣瞧见姜玉郎走进来的那一刻,都是浑身一震,两人心里都不禁暗暗想着,这才多久没见,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的姜玉郎周身气质已然全然不同了,举手投足之间,竟透着一股长时间发号施令后自然存在的领袖之气,那气势让人不容忽视。 文叔看着这样的姜玉郎,一时间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原本心里憋着的那股怒气,也瞬间就消去了大半,只剩下满腹的复杂情绪在心头萦绕着。 还是程蝶衣先觉察出这氛围不太对劲,赶忙开口打圆场,笑着说道:“你看看你,催得那么急,这孩子这不紧赶慢赶地赶来了嘛,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呗,别一上来就摆着个脸色,怪吓人的。” 姜玉郎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文叔,蝶衣师叔,你们都在,不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呀?” 程蝶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行了,玉郎这孩子也来了,你也把我叫来了,说,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儿,赶紧说,我那心理诊所可还有客人预约了等着我呢,时间耽搁不起。” 文叔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咱们的师妹,她就在那个玉郎的五金店里待着呢,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的呀,你说这事儿……” 话还没说完呢,程蝶衣在旁边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了,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怪不得这么着急呢,原来是那个贱女人回来了,她就在我师侄店里这么久了,这不明摆着躲着你的嘛,我看你,就别自找没趣了,指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瞪了程蝶衣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你,有你什么事儿,她就算有千般不是,那也是咱们的师妹!毕竟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这情分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程蝶衣一听,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道:“要是也是你师妹,可别带上我,我可不认,哼,当年她做的那些事儿,我可还都记着呢,想让我轻易原谅她,门儿都没有。” 第214章 咬勾 清风本来心里就对这杜子腾没什么好感,此刻听他在这儿一个劲儿地套近乎,说些有的没的,心里更是厌烦,没好气地狠狠瞅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冷冷地说道:“关你什么事儿?没事别瞎问!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心里有数,还用不着你来多嘴。” 那杜子腾却像是没瞧见清风那不耐烦的神色一样,脸上依旧假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说呀,有时候啊,门主说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您想啊,这水堂里这么多事儿,门主他就算再有本事,也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您说是?” 清风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却是一喜,好似是鱼儿正在咬勾了! 随后清风马上进入状态,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斥责,说道:“嗯,你好大的胆子,门主不在就敢如此放肆!门主平日里为了水堂劳心劳力,所做的决定那也都是为了咱们整个水堂好,哪容得你在这儿随意编排,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杜子腾赶忙陪着笑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赶忙说道:“清风舵主,您别急啊,我这可都是真心话,绝对没有编排门主的意思。我这不是实在看不过去,看不了您受到不公的对待嘛。您瞧瞧您,在这水堂里那可是兢兢业业的,每天尽心尽力地为堂里办事,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呀,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管束在门主的手底下,凡事都得听他的安排。” 说到这儿,杜子腾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了一下清风的脸色,见他虽然没说话,但似乎在听着,便又接着说道:“相反呀,您看门主带来的那个参加新人道士大赛一起来的那个,林羽墨,才来多久呀,就跟您平起平坐了,成了分舵主了。而且,那受重视程度跟您比起来,那可真是只高不低啊。先不提之前那进山悟道的事儿,听说您是求之不得,而那林羽墨啥都没表示自然而然带着就去。再就说平日里分配任务,那些重要又轻松的活儿,不都优先安排给他了嘛,您却还得干着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委屈,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呀!” 杜子腾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还真别说,他这反间的能力果然不一般,三言两语的,就开始偷换概念,避重就轻起来了。 哪怕清风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着这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差点就被他给带跑偏了。 杜子腾见清风脸上隐隐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心里暗喜,觉得这事儿有门儿了,赶忙趁热打铁道:“清风舵主,我可都听说了,那门主居然在养鬼呢,这事儿要是捅到闫老爷子那儿,哼,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你想啊,真到了那时候,水堂还不是清风哥你说了算嘛,那姜玉郎算什么东西呀,说到底就是个外人罢了,不过是三长老一时疏忽,识人不淑,让他捡了个漏而已,这水堂本就该是清风大哥你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来掌握,您说对?不过话说回来,今儿这话我可真是斗胆进言了,纯粹是提着脑袋在给您打抱不平呢,我就是实在看不惯那姜玉郎这般行事呀。” 清风心里暗暗冷笑,心想着:“哼,你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还能不清楚?且看我怎么配合门主,把你这奸细给揪出来。” 可脸上呢,却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权衡利弊一般,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故意表示赞同,还顺着杜子腾的话说道:“唉,杜兄你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只是我这单枪匹马的,势单力薄的,怕是没那么大能耐呢,就我一个人,想要做成这事儿,那也太难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愿意同我一起助力?” 杜子腾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那瞧见了猎物的饿狼一般,觉得清风这是上道了呀,赶忙拍着胸脯,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自信地说道:“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呀,我还认识几个兄弟呢,他们,也都对那姜玉郎不满,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绝对靠得住。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关键证据坐实,就是姜玉郎养的那只小鬼咱得合力把它给揪出来抓住,到时鬼赃并获,咱们一起联名举报,人多力量大嘛,任凭他百口难辩,看他还怎么在水堂待下去,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不可!” 清风听了,心里暗自把杜子腾的话一字不漏地都给记下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依旧和杜子腾虚与委蛇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边姜玉郎已经辗转来到了龙华市,刚踏入这片熟悉的地界,往昔的种种回忆便涌上心头。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文宅”。 站在那熟悉的院子外,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那斑驳的院墙,还有那紧闭的大门,姜玉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仿佛那些逝去的时光又重新在眼前浮现了一般。 深吸一口气后,姜玉郎抬脚迈进了院子,又缓缓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瞧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满脸阴云的文叔坐在那儿,眉头紧皱,像是憋着一肚子火呢,而蝶衣师叔也在场,正坐在一旁,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与疑惑,似乎也在等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得不说,文叔和程蝶衣瞧见姜玉郎走进来的那一刻,都是浑身一震,两人心里都不禁暗暗想着,这才多久没见,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的姜玉郎周身气质已然全然不同了,举手投足之间,竟透着一股长时间发号施令后自然存在的领袖之气,那气势让人不容忽视。 文叔看着这样的姜玉郎,一时间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原本心里憋着的那股怒气,也瞬间就消去了大半,只剩下满腹的复杂情绪在心头萦绕着。 还是程蝶衣先觉察出这氛围不太对劲,赶忙开口打圆场,笑着说道:“你看看你,催得那么急,这孩子这不紧赶慢赶地赶来了嘛,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呗,别一上来就摆着个脸色,怪吓人的。” 姜玉郎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文叔,蝶衣师叔,你们都在,不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呀?” 程蝶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行了,玉郎这孩子也来了,你也把我叫来了,说,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儿,赶紧说,我那心理诊所可还有客人预约了等着我呢,时间耽搁不起。” 文叔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咱们的师妹,她就在那个玉郎的五金店里待着呢,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的呀,你说这事儿……” 话还没说完呢,程蝶衣在旁边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了,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怪不得这么着急呢,原来是那个贱女人回来了,她就在我师侄店里这么久了,这不明摆着躲着你的嘛,我看你,就别自找没趣了,指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瞪了程蝶衣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你,有你什么事儿,她就算有千般不是,那也是咱们的师妹!毕竟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这情分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程蝶衣一听,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道:“要是也是你师妹,可别带上我,我可不认,哼,当年她做的那些事儿,我可还都记着呢,想让我轻易原谅她,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