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 第1章 国色天香 四月是我特别喜欢的月份,我之所以特别喜欢四月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我特别羡慕而又憧憬的才华横溢风华绝代的女人写过一首关于四月的诗歌: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 有人说林徽因写这首诗歌是为了纪念爱情,也有人说是写给她孕育的新生儿,不管是哪种说法,总归是深情而又浪漫。 我喜欢四月另外一个原因和我的生日有关系,只是和林徽因笔下的四月有些出入,因为我的生日在农历四月,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四月的喜欢,反正都是四月。和当正巧的是我生平第一段恋情也是从四月开始的,虽然第一段恋情最终没能走进婚姻殿堂,但我觉得那事出有因,所以对此我并没有太大的抱怨。 为了表达对四月的喜爱之情,给自己起了一个小名叫四月,并且把我的网络昵称写成了四月。机缘巧合之下,我认识了一位和我同样昵称的异性网友,一番交流之后,我得知他居然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县城,只是年龄长了我四五岁。由于他没有在网络上上传过生活照,所以他的长相对我来说是个谜,不过他对我的相貌应该说不陌生,因为我时常会上传一些生活照。他曾提过要和我会面的请求,但被我推辞了,我觉得如果真的有缘,我们俩会不经意间会面的,而这也正是我想寻求的一种浪漫,他得知我的这一想法之后便不再提出和我刻意会面。从聊天中我得知他处于单身状态,但不知是真是假,因为我对他撒谎说我也是单身,所以他的话有待考证。 不仅如此,我还把我结婚的日期单方面强制性选定了四月,为此我得罪了我婆婆高梦兰和我大婆姐卜婷。根据我和我丈夫卜顺的生辰八字,算命先生说最佳结婚的时间在农历三月十八日或农历九月十八日,但农历九月十八日太远了,等到那时我要奉子成婚了,所以被无情的否决了。接下来就是农历三月十八日了,可农历的这一天阳历已经到五月份了,而我偏偏要选择四月份结婚,要不然就再等一年,不过算命先生说如果再等一年我命犯太岁,不适合结婚。 这样一来摆在卜顺面前就有了两个选择,要么再等两年,要么四月份结婚。如果再等两年的话,我和卜顺的关系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呢,毕竟我们的感情不是太牢固,可以说是他单方面钟情于我。为了避免产生令人堪忧的意外,双方家里人一致决定按照我的意愿选在四月份结婚,可根据算命先生的批示,如果我和卜顺四月份结婚,结婚当天需要避开两个属相,要不然以后的婚姻路会坎坷不平。 这两个属相就是猴和蛇,而我婆婆恰好属猴,卜婷恰好属蛇,她们两个自然就成了避开的对象,于是她们俩对我和卜顺的婚礼开始有了抱怨。听说我婆婆还因此哭泣了一场,她说她就这一个儿子,连她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这是结的哪门子婚?本来结婚是高高兴兴的喜事,而她却满腹牢骚的撒了几天的气。和卜顺成婚的第二天,为了消除我婆婆心中的怨气,卜顺带着我专门给她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给卜婷赔了不是,尽管我诚心诚意的赔礼道歉,但得到的依然是她们俩漠然的回应。 我和卜顺结婚的第二年,我婆婆出门倒垃圾不小心被路过的汽车压到了脚,结果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得以恢复,而她竟然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归结到了我和卜顺的婚姻上。卜婷家里近几年的情况不怎么顺利,养鸭子赔了几万块钱,养鹅又赔了几万块钱,里里外外欠了七八万的外债,她竟然也把这些坎坷不平算在了我的头上。我婆婆和卜婷一致认为,如果我和卜顺结婚没有把她们俩避开,她们也不至于如此不顺。这种事我婆婆嘟囔几句也就算了,毕竟她是长辈,我没有跟她顶嘴,可是卜婷给我扣这个屎盆子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就这样我和卜婷有了第一次的大吵大闹,由于卜婷身后有我婆婆的撑腰,而其他人都是抱着劝和的态度,所以最终以我的失败告终,虽然我失败了,但我咽不下这口气,为了证明我的不服输,我离家出走了几天。 后来卜婷和我婆婆一块去找一位算命先生卜了一卦,卜卦的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她们也没有在我面前讲过,我问卜顺知不知道具体内容,卜顺支支吾吾一会说知道一会说不知道,从卜顺这种表现来推测,她们俩卜卦的内容应该和我有很大的牵连。既然他们都瞒着不想让我知晓,那我也干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当和我毫无关联。 在阳光明媚、暖意洋洋的四月底,我下身穿上了曾经最为钟情的短裙,然后给上身配了一件低胸露脐长袖。颜色搭配也经过了我的深思熟虑,短裙是米色的,长袖是卡其色,我觉得这样既清爽随性,又优雅迷人。 或许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原因,也或许是从小受到我母亲的熏染,我对穿衣打扮描眉化妆一直很讲究。穿衣这方面,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会搭配到我自己感觉无可挑剔;化妆这方面,涂脂抹粉也是不深不浅恰到好处。但是结婚以后,我婆婆在穿衣打扮描眉化妆上面经常数落我,还因此说我败家,每年花在这上面的费用都要两三万,在我婆婆眼里我这样的行为简直荒唐至极。可我觉得作为女人就应该精心打扮自己,就应该让自己活成一朵盎然绽放的花,更何况我本就是国色天香一般的女人。 关于国色天香这一说法,并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是经历过众多男人和女人的各种眼光洗礼之后得出的结论,还有男人甚至说过我这样美貌的女人如果放在不安的古代,至少能换来边境五十年的和平,当然我感觉这只是玩笑而已。不过我始终深信一点,如果我不精心打扮自己,不把自己的优越呈现出来,岂不是辜负我的天生丽质了吗? 我熟练地用右手把波浪式的及腰长发从胸前捋到了后背,这样我凸起的胸部便能通过化妆镜完全呈现在我的正前方,我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一如既往的坚挺有弹性,这是卜顺最为迷恋的地方,当然迷恋它们的不止他这一个男人,只不过他比较幸运罢了;然后我在自己标致的鹅蛋脸上开始薄施脂粉,浅涂口红。虽然我在我温柔的眼神中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忧郁和迷离,但是依旧不耽误我用它们来仔仔细细通身打量一番自己。 我很满意自己从小到大不曾丝毫改变的雪白而又细腻的肌肤,说吹弹即破有点夸张,但用晶莹剔透来形容还是能说得过去的;我对自己修长苗条的身材也很满意,虽然我已经生过一儿一女,但是体型毫不夸张的说依旧和生孩子之前一般紧凑精致。我最为满意的是自己那双温润如玉、富有弹性并且别人赞不绝口的大长腿,别说那一众男人们看了会热血沸腾,连我自己也经常爱不释手地抚摸。或许我这一系列行径表现的有些过于自恋,可我确确实实出自肺腑的热爱自己,热爱上天赐予我的美丽,我身上的每一寸存在我都无比热爱。 精心化妆之后我再次打量几番,确定没有任何瑕疵之后我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化妆台,走出卧室。我居住的是一栋两层高的楼房,我和卜顺的卧室在二楼,我婆婆和我公公卜二福的卧室在一楼,一楼和二楼的设计大致一样,一个客厅和三个房间,只有一点不同就是一楼没有卫生间,二楼的楼梯口有一个卫生间。不过二楼这个卫生间是我嫁过来之后安装的,因为我觉得一家人共用院子里的一个厕所有些不方便。如果晚上需要上厕所的话还要从楼上下去跑到院子里,暂且不说方不方便,要是冬天的话,那个天寒地冻也让人难以承受,更何况我尤其惧怕寒冷的天气。 经过另一个房间门口时我停止了脚步,这个房间里面放置了我陪嫁过来的三节衣柜,其中两节衣柜盛放着我的衣服。由于卜顺常年在外务工,留在家里的衣服便所剩无几,所以卜顺和两个孩子的衣服共用另外一节衣柜。思索片刻我走进房间打开了盛放我衣服的那两节衣柜,扫视几番我选中了一条黑色的大腿丝袜,接着我折回卧室,配穿了这条丝袜。 前段时间我让卜顺通过手机给我转来了三千块钱,然后报了一所驾校,我决定考一本驾驶证回来。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去驾校练习开车了,一想到这个,我既兴奋又激动。这几年我一直想考个驾驶证,可是因为怀孕生子的原因,始终没有合适的机会。如今我儿子方方快三周岁了,我女儿然然已经一周岁了,有我婆婆的照料,我可以脱开身了,再者现在不是农忙的季节,我想趁此机会把驾驶证给考出来。 “你干嘛去?”正当我兴高采烈准备出门时,却被我婆婆叫住了。 “去驾校练车呀!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停下脚步回答说。 “你这是去练车吗?穿这么少。”她停下了正在洗衣服的手。 “谁规定练车就不能这样穿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我今天精心挑选的穿着有意见。 “我看你不像是去驾校练车。” “那我像干嘛呀?”我怼了回去。 “顺顺一年到头不能在家几天,谁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干啥见不得光的事?” “你不要说话旁敲侧击的,我自从嫁到你们家,一直安分守己、清清白白,如果你非要给我安一个偷男人的名头,让我受这份冤屈,没准我以后还真做得出来。”对她的怀疑,我不甘示弱。 “咋样?让我说准了!你心里一直有鬼。” “我就是顺口说一下就心里有鬼了?难不成我心里想啥就能干啥吗?我还想买豪车住别墅呢,你们家能满足我吗?”我感觉她今天有点存心找茬。 “开始嫌弃我们家了,既然嫌弃,当初就别嫁过来啊!”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啥时候说嫌弃这个家了?真不知道你今天吃啥枪药了。” “你别管我吃啥药,你去重新换一身衣服!” “你一大早拐弯抹角的说一大串,就是为了让我换掉衣服是吗?” “是!” “告诉你,我今天还就不换了,凭啥你说啥就是啥,我亲妈都没这样管过我。”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那你说明白为啥今天穿成这样出去?以前从来没见你穿过。” “我知道你是怕我在外面和其他男人私会,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干那样的事,我就是突然想这样穿了。非让我换掉也行,你现在给卜顺打电话,如果他说个不字,我立马换掉。” “现在坏男人太多,我怕他们对你动手动脚。”她的语气变得缓和起来,这是我一贯的做法,只要她和我存在矛盾,我就会把卜顺搬过来。 “我会保护自己,放心!”说完,我骑上两轮电动车走出了院门。 第2章 偶遇高雅 本来温暖的春风是迎面轻微吹拂过来的,可加上我四十码左右行车的速度,春风自然增加了力度。我稍加注意了一下,单单只是飘洒我那一头瀑布般的及腰长发,就已经引来了好多路人的目光;在风力加速的情况下,我的短裙也被吹的掀了起来,这样一来,路人对我的回头率更高了。如果放在结婚以前,我恨不得路过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我不断回头张望,然后连连称赞,可是现在我对此似乎并没有多大兴致,所以我开始着手压制被吹起的短裙。 或许因为我车速过快的关系,我用手压制短裙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于是我渐渐放缓了行车的速度,可放缓车速后我的短裙依旧被时不时的被掀起来。这个时候我的左边行驶过来一辆银灰色轿车,轿车并没有按照我的推测从我身边飞驰而过,而是保持了和我同样的速度前行。 过了几分钟,那辆轿车跑到了我的前面,但却没有一溜烟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反而始终和我保持一段几乎不变的距离向前行进着。当我加快车速时,轿车也适当提高了速度;当我故意放慢车速时,轿车也跟着慢了下来;最后我索性停止下来,我这个操作终于让那辆轿车远离了我的视线,等那辆轿车彻底消失之后,我再次启动了电动车。 行进到一半路程时,有一辆白色轿车靠近了我,车窗滑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男人的面孔,我随意扭头看了一眼,碎发方脸,看样子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没想到我这个扭头竟然让他跟我打起了招呼,我没有搭理他,接下来他又毫不客气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也毫不客气的说我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然后他又说交个朋友也行,我没有再理会他。之前用这种方式跟我搭讪的男人,他不是第一个,当然也避免不了还会有后来者,但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一般情况下我会选择置之不理,因为我把这种行为定义为了可耻的骚扰。 像这种骚扰性行为,在我赶到驾校之前再一次经历了,只是这次遇到的男人对我似乎了解一些,因为他直接唤起了我的名字,但我对他却没有一点印象。当我满腹疑惑的望向他时,他一本正经的说以前在平水镇上学时他在我隔壁班,我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下,由于我的心不在焉,以至于他报出他的姓名时,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接下来他又问我有没有结婚?嫁到了哪个村庄?我心不在焉的如实回答了,然后我自顾疏远了他的搭讪。 从家到县城里的驾校大概有三十公里的路程,我骑着电动车赶到地方,大概用了四十分钟的时间。我把电动车开进了一个铁皮棚下面,这应该是专门为前来练车的学员搭就的车棚,车棚下面已经停放了许多电动车,有两轮的也有三轮的,有敞篷的也有封闭的。我把电动车停稳以后首先对着电动车的后视镜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打开挎包拿出口红在嘴唇上补了几下,最后我才走进练车场地。 还好现在不是考驾驶证的旺季,学员不是太多,听说每年暑期旺季的时候,七八个学员配一辆教练车;现在三四个学员配一辆教练车和一位教练,每个学员练十五分钟,然后按顺序轮流,照这样下去,如果用心练车的话,应该用不了两个月我就能顺利考出驾驶证,我很庆幸自己挑选了一个好时间。 和我同一辆教练车学习的算上我在内一共有四位学员,两位男学员,两位女学员。通过随意的闲聊,我得知那位女学员名叫汤媛媛,比我大了六七岁,和我来自不同的乡镇,汤媛媛身高比我矮了一截,目测应该在一米五左右,身材属于丰腴微胖型的,皮肤有点粗糙也略显黝黑,穿着很随意或者说不怎么得体,看样子应该不善于着装打扮,她的思维不是太敏捷,因为教练每教一个驾车技巧她都要思考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还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寻问教练同一个问题。据汤媛媛自己说她本来不想考驾驶证的,奈何她丈夫天天催着她考驾驶证,她丈夫之所以天天催她考驾驶证,其主要原因她和她丈夫在外和朋友一起聚餐,别人的媳妇都会开车,其他男人酒后都被各自的媳妇开着车载回家了,唯独他们俩每次都要找一个代驾,这方面她丈夫感觉很没面子,为了满足她丈夫的虚荣心,也为了方便自己的出行,她决定考一本驾驶证。 那两位男学员看样子比我年龄要小一些,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他们俩来自市里一所大学,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个时间来练车,现在应该在学校读书才对,不过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另外这两位男学员的谈话不经意间让我记住了一个人的名字,就是马阳;我之所以会记住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二弟的名字也有一个阳字,也因此我多看了几眼那个叫马阳的男孩,中分头,漫长脸,看起来很有精神;或许我对他多看了几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笑眯眯的回应了我几下,我也礼貌性的面带微笑的回应了他。有一次我和马阳一起等待练车时,他喜笑颜开地索要了我的联系方式,虽然一起练了几天车,我和他并没有讲过一句话,很奇怪的是我竟然毫不犹豫的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 “秋颖?真的是你吗?”一次我在一旁等待练车的时候,一个齐肩短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人走到我面前唤起了我的名字,她的嗓门很大,很多目光被她的声音吸引到了她所在的方向。 “你是?”面对陌生的面孔,我的脸上自然写满了问号。 “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高雅,上学的时候坐在你前面。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想起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考驾照的吗?”她报出她的姓名,我对她有了印象,上学那会我和高雅虽然不是要好的朋友,但是也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说话,毕竟我们是前后桌。 “对啊,不过咱俩不是一个教练,我在那一辆车里练。”她指了指二十米远的一辆教练车说,“怎么样?生活过的还好!” “一般般!你呢?”我按照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啊!你下学没多久我也下学了,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这不,刚从外地回来。你怎么会生活的一般般,应该很幸福才对啊!” “我为啥就应该很幸福?”我笑了笑问她。 “听说当初你和杨丛爱的死去活来,你们是有爱情基础的,婚后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我们大家当初都特别看好你们。”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和杨丛没有结婚。” “啊?不会!你们俩是大家认为最应该结婚的一对,我一直以为你们俩结婚了。那你嫁给了谁?” “卜顺。” “啊?你差点让我惊掉了下巴,你一个校花嫁给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男生,说出去没人会相信。论颜值他顶多算个中等人材,论文化他应该没上大学,论出身就是最普通的农村家庭。虽然杨丛学习也不好,至少他高大威猛又帅气,嫁给卜顺,我真替你不值,太亏了!我要是有你这个条件,就算不嫁给爱情也得嫁个有百万千万家财的男人。” “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安稳踏实。”真是辛苦她为我操心了,之后我把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别说我了,说说你,你的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我情路比较坎坷,说来话长。”高雅嘴里说着不想提,但还是长篇大论的讲了出来,“秋颖,上学那会我恨你你知道吗?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说说就当个笑话听。当时我喜欢上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名字就不给你说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但是那个男生却喜欢你,无论我怎么表白,他就是不肯选择接受我,仍旧执着于你,于是我一气之下选择了辍学。到了南方,我跟着我表姐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在电子厂认识了一个山沟沟里的男孩,我们恋爱了,然后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恋爱那会他对我百般疼爱,没想到有了女儿后他经常对我拳打脚踢,一个又穷又喜欢家暴的男人,我实在受不了,于是我把女儿给他留下,独自离开了。过了一年,我认识了一个卡车司机,年龄比我大十来岁,但是对我特别好,经常给我钱花,出手也大方,我和他在一起一年多,后来有一天一个中年妇女找了过来,我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那个中年妇女还把我打了一顿,害的我好几天下不了床,幸好和他在一起做了避孕措施,如果怀了他的孩子,岂不是更惨。再后来我到一家商场上班,在商场里认识了一名经理,他长得一表人才,我被他的样貌迷住了,后来我打听到他已经结婚了,他媳妇在老家照顾孩子,虽然我喜欢他,可是有卡车司机那个例子,我不敢去接近他了,没想到有一天晚上下班后,他把我拉到他的办公室说他喜欢我,我无法控制内心的喜悦,就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他说他会为了和我在一起和他媳妇离婚,结果,三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离婚,我还为他怀孕过两次,后来都打掉了,于是我不再相信他了。正好前段时间我姑妈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咱们老家的,他在家盖塑料大棚种蔬菜的,听我姑妈说他家里有不低于一百万的存款,于是我就从外地回来了,在外地漂了好些年,不想再漂了。前几天我们见了一面,双方都没意见,准备这几天定亲,然后尽快结婚。” “那挺好,至少苦尽甘来了。”这个时候轮到我练车了,我站起身对高雅说,“待会再聊,我先去练车。” “好的,也快轮到我练车了。”说着,她给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在没有进驾校之前,卜顺用我们自家的轿车教过我一些驾车知识,比如哪个是离合,哪个是刹车和油门或者怎么挂档;开车的时候千万谨记不能把油门当刹车踩,不然容易酿成事故;开车的时候首先必须要系好安全带;晚上对面有车开过来千万不要开远光灯;左拐或右拐一定要记得打转向灯,还有开车的时候要和前面的车保持安全的距离,才能尽可能的避免不必要的碰撞等等,但是卜顺有一句没一句隔三差五的教我,没有一个系统的概念,所以我很快就给忘记了,因此我全部都要重新来学习。 第3章 一丝波澜 我的驾车教练叫卜须,比我大了两岁,他是一个眼神凝聚、面容整洁的男人,皮肤比较黝黑,讲话一句一顿、有条不紊,给我的感觉还算良好。 “小姑娘今年是不是刚满十八岁啊?”几天后的一次练车时,教练毫无征兆的问了我一个我认为非常好笑的问题。 “啊?哈……我有那么年轻吗?”我被教练的话逗乐了。 “最多不超过十九岁。”教练自信满满的说。 “我属猪的,今年虚岁已经二十四岁了,你看走眼了。”我明确的告诉他。 “怎么可能?看样子分明就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呀。”面对我的实际年龄,他惊讶不已,他那个表情好像看到了天外飞仙。 “还女孩子呢,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绝对不可能。”他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那种坚毅的眼神仿佛在确定一个毋庸置疑的物理现象。 “我骗你干吗?等下让你看我的身份证。”我恨不得立即拿出身份证向他证明。 “无论如何,我都看不出你已经二十四岁,更看不出你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他摇了摇头。 “这是事实。” “你家是哪里的?” “我娘家在秋菊庄。” “第一次听说这个村庄,从来没去过,不过这个村庄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为啥叫秋菊庄呀?” “听村里人说,之前我们那里根本没有村庄,旧社会的时候,平水镇上有一个地主喜欢上一个叫秋菊的女人,后来秋菊怀孕了,那个地主又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地主给秋菊另外安排了一个住处,然后又安排了一些下人伺候她,时间一长,那个地方居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在的村庄。” “你们村庄的来历挺有意思,你嫁到了哪里?” “卜村。” “卜村?是平水镇的卜村吗?” “对啊!你知道卜村?” “何止知道,我老家也在卜村,可是我咋没见过你呢?” “卜村那么大,不认识也正常。”虽然我嫁到卜村四五年了,但我在卜村认识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就连村西头的一些街坊四邻我也没有全部熟悉,更别提村里其他人了,再者我也不是喜欢八卦或者打听事的人,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或事,我是没有兴趣去关注的。 “也是,不过我也好长时间没去过卜村了,你老公是谁?”我如实告诉了他,他惊讶的接着说“谁?卜顺?我没听错,这个草包。”我瞥视了一眼卜须,他用歉意的语气继续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很意外他能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过说实话,你嫁给他,真是太亏了,他根本配不上你。” 这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别人说我嫁给卜顺我太亏了,在这之前,我最好的闺蜜李香云不止一次说过类似的话,她说凭我的姿色,凭我的气质,我应该享受更优越的生活,她每次哀叹我的同时也不忘把她自己捎带上。恋爱之前我也曾有过无数次的幻想,幻想我将来要嫁的男人,不说是一位令人瞩目的富家公子,但一定要具有风度翩翩的绅士气质,并且还会把我捧在手心里来呵护来疼爱。可我的经历却告诉我,这种优越生活似乎和我根本不搭边,并且离我越来越遥远,我好像只能安之若命,于是我自我安慰地对卜须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女人的命,再说卜顺对我挺好的。” 后面接连几天,卜须对我照顾有加,有时候会故意让我多练习几分钟,甚至下班了还会单独留下我练习开车。可是练车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点反常,卜须总会有意无意地触碰一下我,如果我没有及时做出躲避的动作,他就会变本加厉。比如有一次卜须小心翼翼的用手背触碰我的大腿,由于我在专心致志的练习开车没有顾及到,他竟然把手翻了过来,整整一只手放在了我的大腿上,并且丝毫没有挪走的意思,这种情况下我挪动了腿部以求摆脱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跟着我腿部做了相应的移动,我不得不把车停止下来,以便驱赶他不老实的手。有时候就算我已经掌握了某个要领,卜须还是手把手一遍又一遍的教我,每当这时他都会紧紧攥着我的手久久不想松开,并且还时不时的唉声叹息说我嫁卜顺太亏之类的话。我虽然对卜须不轨的动作有点反感,但他的这些言语一遍又一遍的盘旋在我耳畔,我的内心深处由此免不了生出一丝丝波澜;当然我内心的波澜并不是对卜须产生了爱意,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准确的说可以理解为对美好生存空间的一种向往。 因为“五?一”假期,卜顺返回家待几天的原因,我不得不暂停了驾校的练车,应卜顺的要求,我要在家陪着他,我要尽到一个作为人妻应该尽的职责。 卜顺外出务工这几年,每年的劳动节假期和国庆节假期他都会千里迢迢的返回家里来,为此去年我婆婆还埋怨了几句,她说家里又没什么事没必要来回折腾,一来一回路上都要要花费一千来块钱,这些钱还不如用在实际的衣食问题上,她还怪卜顺不会算计不会过日子,然后我婆婆会拿卜祥当例子来数落卜顺。卜祥是我们附近的邻居,结婚比我们晚了半年多,他妻子娘家在附近陈庄,名字叫陈兰。 陈兰的长相说不上漂亮但也不算丑陋,不过她穿衣倒是很引人注目,像冬天冰冷的天气下一点不耽误她穿薄薄的丝袜,如果天气稍微转暖了她就会穿上包臀裙或超短裙,上身更是稀少的可怜,只有窄窄的抹胸衣,这样的穿着让她在一众男人面前挣得了一些好评。卜祥和陈兰结婚有半个月卜祥就外出务工了,这一走就是一年,等他再次返回家,差一个星期就到春节了,而后每年都是这样重复。陈兰对长期分居这一点没有抱怨过,反而会乐于这样的夫妻生活,她说夫妻在不在一起生活是次要的,口袋里富裕才是最重要的。目前陈兰在一家幼儿园当幼师,其实她这个幼师水分很大,她仅仅就是个初中文化水平,她这个工作说白了就是帮家长照看孩子,只要不让孩子哭闹就行,农村幼儿园都是如此,我儿子方方就在她负责的班级里。 卜顺返回家的第二天,他开车载着我和两个孩子去了一家摄影店,他说上个月是我们俩结婚五周年的纪念日,由于上个月没放假,所以这个月要补拍一套照片留念一下。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拍一家四口的照片,两个孩子表现的很兴奋,一共拍下来三十多张照片,大多照片都有孩子参与。期间卜顺和我单独拍了几张合照,他想让我摆几个主动亲吻他的姿势,我没能让他如愿。 从摄影店出来我们去了一趟县城的游乐场,两个孩子在我和卜顺的陪伴下,开启了他们乐此不疲的疯狂玩耍。一会滑滑梯,一会蹦蹦床,一会碰碰车,总之玩过一个游戏就立即再玩另外一个游戏,而我早就被他们折磨的疲惫不堪,只好找一个地方坐下来歇息一下,小孩子再想玩什么游戏通通让卜顺带领着,再说他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应该让他多陪陪孩子。白天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玩到了精疲力尽的程度,因此晚上就显得人困马乏了,于是都早早的睡下了。 平时然然是跟着我在楼上睡,方方跟着我婆婆在楼下睡,但是只要卜顺在家,然然也会不言而喻的被送到我婆婆的卧室。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在卜顺的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当卧室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他都会饶有趣味抚摸我的身体,被他戏称为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主题曲唱完,正戏开场,很多次我都对剧情充满了无限期待,我也曾多次期盼起伏跌宕或者激情四射的剧情,但是每一次的剧情都是那么平庸的毫无新鲜感。 我只是滚滚红尘中普普通通的俗人而已,既然是俗人,自然免不得被各类俗事缠身,更躲不掉所谓的七情六欲了。不得不承认,在男女之事方面我的思想出了轨,我的思想出轨的对象大部分情况下是我的初恋男友杨丛,毕竟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曾经给了我刻骨铭心的感受,有些场景难免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有一次我在梦中不由自主唤起了杨丛的名字,我的这声呼唤惊醒了卜顺,于是他免不了没好气的盘问几句,还好我够机智说我白天在超市买的洋葱付过钱却忘在超市的收银台了,突然间想了起来;面对我牵强的解释,我看出了卜顺不够信任的表情,可我并没有选择进一步解释,因为我懂得一个道理就是很多事情往往越描越黑。不过我觉得我的思想出轨不能都怪我,卜顺有一大部分责任,因为他不够懂我,如果我把我的真实感受直接对他讲出来,我敢断定会让他产生一定的心理阴影。 关于卜顺我自然是比较了解的,曾经同学一场暂且不说,毕竟我们成为夫妻已经三年多了,他的性情比较温和,平时也胆小怕事,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以前上学时卜顺在班里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学生,一来他的成绩不够优秀,二来他也挂不上劣等生的名号,更没有什么供大家可圈可点的优势,可以说毫无存在感。 在我婆婆面前,卜顺可以说是个妈宝男,在我面前常常又会表现的逆来顺受,我和我婆婆经常会闹不愉快,因为有时我的做法和我婆婆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而夹在我和我婆婆之间的卜顺往往会感到头大,两边的话都要听,两边的人都要顾及。如果某件事非要在我和我婆婆之间必须做一个选择,只要卜顺有倾向于我婆婆的迹象我就会拿离婚来威胁他,这个方法很奏效,因为只要我提离婚,他就毅然决然的倾向我,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第4章 两次拥抱 “五?一”几天的假期很快结束了,卜顺依依不舍的和我做了惜别,我让两个孩子代替我给他们的父亲挥着手说了再见。陈兰看到这一幕走到我跟前调侃着说:“都老夫老妻了,你们两口子还这么热乎呀?” “你和卜祥不也热乎吗?”我用同样调侃的语气回应了陈兰。 “刚才卜顺老婆长老婆短的叫着,不是说爱你就是说想你,真是肉麻死了,卜祥可从来没有对我讲过一句肉麻的话。” “那等卜祥回来了我提醒他对你说肉麻的话。” “咦——千万别,他说不出来,就算他说了我听着也会感到别扭。”陈兰和卜祥的夫妻关系如水般平淡,用她的话说她和卜祥也就是存在夫妻的名分,没有任何爱情成分。 陈兰和卜祥能走到一起,一方面是他们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一方面是媒人的介绍和撮合,至于爱不爱根本不重要,用老一辈的观念来说就是只要两口子能将就过日子就行,其他不必计较太多。每当节假日期间,陈兰都会外出几天,如果学校放暑假了,她甚至会外出一个月的时间,我问过她是不是到卜祥工作的地方去和卜祥团聚了,她摇摇头说和朋友一起去旅游了,然后她会给我看一些她游历大好河山时拍下的美丽景色。说实话我很羡慕陈兰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自由又洒脱,而我只能枉自嗟叹。 卜顺再次离家外出务工的第二天,我重新坐进了教练车,卜须见我归来练车,眉开眼笑地问:“这几天你咋没来练车?” “卜顺放假回来待几天,我得在家陪他。”我如实回答。 “卜顺这小子真幸福,有这么漂亮的老婆陪着。你是不知道,小时候我们都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玩,整天鼻涕直流,脏兮兮的。有一次他非要跟着我们玩,我们几个还戏耍的把他推进了茅坑里,粘了一身的臭屎。” “你们也太坏了!” “嗨!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嘛!知道吗?这几天见不到你,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打住,你可别说你想我了,哈……”我打趣的说完便轻轻笑了起来。 “还真就是想你了。”卜须踩下刹车聚精会神的望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天哪,你别这样说,我会误会的。再说咱们才认识几天,你这太夸张了。”我被卜须的一本正经吓到了,不过我内心还是产生了一丝惬意,毕竟这是我得到了一个男人的青睐。 “你应该听说过一眼万年、一见钟情!”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以后都不好意思练车了。” “说真的,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首先声明,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现在不感兴趣,以后或许会感兴趣呢。” “以后的事情再说以后,快教我练车。” 十天后,卜须担任的这个科目我已经驾轻就熟,我让他帮我约考这一关的考试,他竟然面露不舍地说:“其实前几天你已经可以约考了,但是我不舍得让你走,我以为你学不了那么快,谁知道你学习能力这么强。” “有缘的话,咱们还会再见面的。再说了,咱们都在卜村,想见我还不容易吗?”我说。 “自从前几年在县城买了房子,一家老小都搬到县城住了,老家没人了,所以我平时不回卜村,农忙季节只有我爸妈会回去几天,我得有两三年没回过卜村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来咱俩就是单纯的教练和学员的关系,没必要搞得那么依依不舍!”我给了他一个提醒。 “秋颖,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我能抱你一下吗?” “让你抱一下可以,但是我要首先声明,只是师生情谊的抱。”我再次提醒了他。 “怎么着都行。”我应允了他,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说,“多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可以了。”卜须拥抱我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快速的心跳和深度的呼吸声,他拥抱的力气比卜顺大好多,我竟不知不觉沉浸在了他的拥抱里,直到几分钟后我才突然清醒过来提示他。 “等你考完这一关,下一关分好教练后你告诉我,我给那个教练打一声招呼,让他多照顾你一下,这样你能稍微学的快一些。” “谢谢你。”我由衷的说。 “以后没事的时候我会经常回卜村,希望能见到你。” “会的。”我肯定的说。 从报考驾校到拿到驾驶证,我实际用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和我一同练车的其他几位学员都还没有拿到驾驶证。马阳和另外一个男学员考完科目二就停止练车返回了学校;汤媛媛就有些可怜了,她依旧在跟着卜须练车,因为她第一次约考挂掉了,她如果想再次约考,至少要有八九成的把握才能征得卜须的同意。我能这么快拿到驾驶证我知道这里面有自己勤奋学习的功劳,同时我也清楚离不开卜须的帮助。因此在拿到驾驶证的第二天,我给卜须打电话说为了答谢他的帮助,中午他下班了,我要在县城找一家饭店请他吃顿饭。我这个电话让卜须极其兴奋,为了显示自己的守时,他竟然早到了半个小时。 五月底的天空骄阳似火,我今天穿的是白色低胸露背上衣外加一件薄纱防晒衣和黑色短裤。从我坐到卜须对面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觉他的目光一刻都舍不得离开我,他要么凝视我的胸前,要么凝视我的脸庞。总会有那么三两次,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在了一起,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尴尬的笑着对他说:“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你太美了,看着你,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卜须说。 “我请你吃饭,就是感谢你在驾校对我的帮助,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了。” “我知道,我不配多想。”他的语气有些低落。 “我没这个意思。”我慌忙做出解释。 “那你的意思是我配多想了。”他的眼里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我也没这个意思。”我再一次解释说。 “那是哪个意思呢?”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哎呀,快被你绕晕了,不说这个了。”我好像钻进了他的一个圈套。 “以后我能约你吃饭吗?” “恐怕不能,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我要在家带孩子。这段时间为了考驾驶证,把两个孩子都扔给了我婆婆,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老不高兴了,所以以后我得多在家照顾孩子。我每次出门她都会问东问西的,就像今天,如果我不撒谎说身份证忘驾校了,她不会轻易让我单独出门的,大多情况下,我们逛街是一起出门一起回家。就说今天,我穿成这样出来还被她劈头盖脸数落一顿,说我穿成这样容易勾引男人,可我真的就是因为好看才穿的。”我实事求是的说。 就餐结束,卜须开车把我送到了距离卜村村口的二三百米之处,他本想把我送到家门口,我阻止了他,我怕村里人看到再拿这个事说我闲话,容易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我下车之前,在周边无任何人影的情况下,卜须再一次把我抱在了怀里,这一次他没有事先经过我的允许,但是我也没有灰他的脸面,我觉得这只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拥抱罢了,没必要对我的品德上纲上线,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个拥抱放在心上。 当然了,即使是单纯的拥抱,如果被不知情的村里人看到,那指定会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就像我穿着短裙和露脐装经过村里闲聊的人群时,总少不得他们的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尤其是那些中老年妇女,她们甚至会编排各种莫须有的事情被逼无奈的发生在我身上。如果只是单纯的随便说说其实也无所谓,可一旦这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传到我婆婆耳朵里,那就是另一番景象了。比如前几天我就得到了我婆婆的盘问,她说村里的某个妇人见到我大路上和一个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并且坐进了那个男子的轿车里,很久我才从轿车里走出来,我婆婆对此质疑我的所作所为是否对她儿子构成了伤害。面对我婆婆强势的盘问,我不得不做出了如实的回答,那个男子不是别人而是我的舅表哥杨乾,虽然我回答的千真万确,但我婆婆却表现的半信半疑。 驾驶证拿到手之后,我就很少出门了,一来我要在家照顾孩子,二来芒种节气快到了,小麦即将成熟收割。我公公卜二福和卜顺一样在外地务工,不一样的是我公公只有过年时候才回家待几天,这样的话,家里的农活可以说大部分落在了我婆婆身上。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小见惯了父母的辛勤耕耘,我能够体会到我婆婆的辛苦,所以平时她对我无关紧要的吵几句嚷几句,我都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就算回吵几句,很快就会平息。 有时候我打心底心疼我婆婆,有时候我也担心自己将来会不会也和她有着同样的命运。男人常年在外务工,有什么话只能靠冰冷的电话来传达,就算有十万火急之事,他也不能立即出现在面前。生活难免遇到不如意的时候,当自己被一些琐事搞得心事重重又无可奈何时,当自己想要丈夫的一个拥抱来缓解心理压力时,当午夜寂寞难耐倍受煎熬需要男人的慰藉时,他却不能在身边,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这样的日子我婆婆是怎么挺过来的,反正换成是我,我不敢保证自己有这种毅力。 有件事我觉得有点蹊跷,每隔十天八天我婆婆就会回一趟娘家,大多情况是早上去,傍晚回来,有时候也会两三天才回来。我心想或许我婆婆只有回娘家,见到自己的娘家人,才能缓解一身的疲倦,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原因。在我考驾驶证的这段时间,我婆婆不得不守在家里照顾孩子,虽然我儿子方方已经送到了幼儿园,但是早晚要送过去和接回来;然然太小还在吃奶粉的阶段,几乎需要全天时的照看,因此我婆婆不再方便回娘家,更别提住在那里了。 有一次晚上我洗完澡下楼到了客厅,不经意间听到了我婆婆的一个通话,因为她的卧室在楼梯旁,所以她在卧室打电话的声音我听得清晰明了,她讲的大多是一些柔情蜜意的话。我不知道和我婆婆通电话的人是谁,和她又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可以断定,那一定不是我公公,因为她平时很少给我公公打去电话,我公公也极少给她打来电话,如果没有必要,他们甚至可以做到一年不带通电话的。我公公在发达的大城市里跟着一个工程队当粉刷匠,听他说工头是我们这个县城的,我公公为人和气不善言辞,虽然相貌一般,但他身材魁梧有把子力气,干活又比较诚实,因此工地上的工头很是中意他。有时我会打趣卜顺没有遗传我公公的身强力壮,真是有点可惜;倒是我婆姐卜婷得到了我公公的遗传,不过她也遗传了我婆婆的蛮不讲理。 第5章 私会卜须 我的驾驶证考出来没几天,我婆婆随便带两身衣服回了娘家,留下两个孩子让我自己来照顾,如果只是照顾两个孩子倒没什么,关键所有的家务活可都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还要打理菜地。 我婆婆这次回娘家待的时间稍微久了点,直到村里人都开始收割小麦了,她才从娘家返回来。小麦收割后过了十来天,村里的玉米播种完毕,这个时候我收到了卜须发来的信息,他说最近两天准备来一趟卜村找村书记办点事,趁此机会他希望能和我见一面。我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回复说如果条件允许,见一面还是可以的。 考驾驶证期间,我主动和卜须通过手机交流过很多次,不过交流的主要内容还是和考驾驶证有关系,当然偶尔也会掺杂一些题外话。有一次卜须把我询问的驾考知识解答完之后,他有意无意的说到了他的情感问题,他说他的婚姻很不如意,他和他媳妇是通过相亲的方式认识的,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他媳妇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平时他和他媳妇很少有言语上的交流;他还说他已经结婚五六年了,他和他媳妇说的话还没有这些天他和我说的话多。 我感觉他讲的有点夸张了,作为一对年轻夫妻,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可言呢?虽然我的婚姻也不尽如人意,但卜顺还是非常爱我的,起码我是卜顺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也算有一定的感情基础。 有一次聊着天,卜须鬼使神差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夫妻私生活上面,这方面我没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只是偶尔插句嘴,大部分是听他讲,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发现他和他妻子的私生活是不和谐的,甚至到了可有可无的程度,他对他妻子根本提不起兴趣,他们已经三四年没有过房事了。说到这里卜须问:“我冷不丁的跟你说起这个话题,是不是太尴尬了?” “我们都是成年人,没有什么好尴尬的。”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尴尬,但我还是用无所谓的语气说。 “你和卜顺的夫妻生活怎么样?” “还算和谐。”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十八岁那年。” “你的第一次是给卜顺了吗?” “没有。” “这么说卜顺是你第二任男朋友了。” “不是,他是我第三任男朋友。” “你的感情挺丰富的。” “还行!” “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多早认识才好?” “最好在我结婚之前认识你,我肯定会拼了命的追求你。”他说完,我给他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自从我拿到驾驶证之后,我和卜须的交流也随之淡了很多,并且改成了他主动给我发信息,而我只是礼貌性的回复他,如果他讲一些私人问题,我也不再和他一起深入交流,而是作为一名无关紧要的聆听者。对我来说卜凡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只不过算认识罢了,因此他现在提出和我见一面我便没有任何兴致。 两天后的下午卜须再次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说他现在已经在卜村了,问我在哪里和他见面比较方便。我回复说还是不要见面了,因为我找不到合适理由和他见面,再说万一被某个好事的人看见了,又免不了风言风语。卜须又说他没有别的意思,说几句话就行,也不枉他来一次卜村。思虑再三我决定满足卜须的请求,因为前几天我二弟秋阳说等他满十八周岁了,他也要考个驾驶证。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如果我和卜须存在着还算不错的朋友关系,说不定在秋阳考驾驶证这件事上能得到卜须的特殊照顾。 我婆婆正在做一些轻松的手工活,平时我也帮着做,挣不了大钱,但是多少能贴补一点家庭开支,比如油盐酱醋和电费话费之类的开支。我走到我婆婆面前说我要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我婆婆免不了询问几句,我告诉她我要到超市买一些个人生活用品。 我骑上两轮电动车走出院门时给卜须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在村北头一间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那里等我,那间破房子距离村口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听说那间破房子二十年前居住过一个疯女人,三十多岁时死在了破房子里,死后五六天才被村里人发现,因此那间破房子也被村里人定义为了鬼屋,人人都唯恐躲之不及。 破房子旁边是一个庞大的水坑,听说以前里面的水清澈见底,暑天里大人小孩经常在里面洗澡,后来村里大多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之类的洗浴设备,到那里洗澡的村民渐渐变少了。再后来村里有人开始把各种生活垃圾扔进水坑里,水质由此变得污浊不堪,久而久之水坑成了村里的垃圾场,像现在这样炙热的天气下就会格外臭气熏天了,因此这个时间段极少有人经过那里。从去年开始村里放置了很多的绿色垃圾桶,村民的生活垃圾有了新的归处,这样一来那个水坑便成了村民嫌弃厌恶的对象,更加变得无人问津了,不过偶尔还是会有村民把垃圾扔到那个水坑里。 我给卜须发过信息后并没有直接赶去目的地,而是先去了趟附近的超市,购买了一包卫生巾,才拐到破房子那里,为了掩人耳目我从半路捡了一包垃圾,如果有人问起来,我能有个相应的理由来搪塞。卜须已经把他那辆银色轿车停在了破房子旁边,我刚把电动车停稳在他的轿车旁边,他就招呼我坐进了轿车里,然后他把我的电动车推进了那间破房子里。我坐进轿车里说就是随便见个面,在轿车外面说几句话就行,卜须却说他有东西要送给我,接着他自顾启动轿车载着我拐到了另外一条道路。 “别开太远,我告诉我婆婆说我买点东西就回去,不能耽搁太长时间。”我担心的说。 “不远,还在卜村,去我的老家。”卜须说。 “别去了,万一被别人看到容易引起误会。” “没事,我老家附近都没有人住了,不会有人看到。” 很快卜须把轿车停在了一个院落门口,他用钥匙打开了院门,我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有发现其他人影才从轿车里走下来,我尾随他走进了院子,然后他关上了院门。院子里杂草丛生凌乱不堪,一看就知道好久没有人居住了,有时还会闻到一阵阵发霉酸腐的味道。 “啥东西啊?”我想尽快结束这次会面,走进院子不到一分钟我便询问了卜须。 “你先闭上眼。”卜须神秘兮兮的说。 “闭上眼干啥?你可别乱来。”我有点顾虑。 “放心,不会的。”我按照卜须的吩咐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我感觉脖颈有一丝冰凉,我睁开眼之后才发现他把一条“杏”字型吊坠的金项链戴在了我的脖颈上。 “为啥要送给我项链?”我有些意外。 “这条项链的含义是:因为有你,三生有幸。”卜须解释说。 “可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收你的礼物,你还是拿去!”我做出要摘掉的动作。 “这是我对你的情意,我的礼物送给你才最值得,你是我打心底喜欢的女人。”他阻止了我。 “感谢你的厚爱,可我还是觉得不大合适,毕竟咱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礼物。再说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你还是拿回去送给你老婆!”我再一次做出摘掉项链的动作。 “别再推辞了好吗?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他再一次阻止了我。 “那好,我就先收下!如果你啥时候反悔了,我再还给你。”面对他如此诚恳的言语,我退让了。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从这一刻起你永远是它的主人了。”空气凝聚片刻后,卜须悄声跟我提了一个请求,“秋颖,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我之前已经被卜须拥抱过两次,其实也只是单纯的抱一下,他并没有过分的举动,这次就算看在这条项链的份上我觉得我也不应该拒绝他,于是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卜须这次对我的拥抱不再像前两次那么单纯,几分钟后他竟然双手捧起了我的头,并且把他的嘴唇压在了我的嘴唇上,惊愕之余我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快速逃离了现场。 等我骑着电动车返回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知道我婆婆肯定会盘问我,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当我婆婆说超市离家总共不过三里地,买个东西能买一个小时吗?我的回答是在超市遇到了李香云,聊了一会天;当我婆婆问起我脖颈上的金项链是怎么回事时,我便说金项链是李香云的,我觉得特别好看,所以借过来戴几天。我婆婆是知道李香云的,因为李香云到我家来过几次,所以我轻易搪塞了过去。 晚上卜须给我发来了道歉的信息,我没有理会,然后他又说他在回县城的路上出了意外,原因是他为了躲避一辆三轮电动车,他的轿车撞到了路旁的绿化树上,绿化树被撞断了,同时他轿车的前面也被撞的面目全非。听卜须讲完他的意外我才关心的问他自身有没有受伤,他说他自身倒是没什么,只是轿车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修不好的。我安慰说只要人没事就行,其他都是小事。趁着我再次搭理了他,他再一次给我发来了道歉的信息,并且祈求我的原谅,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如此鲁莽了;看他道歉的态度那么诚恳,我回复说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让他不要太过自责,然后我又交代他以后开车要小心,不要开那么快。 第6章 我有原则 今年的六月下旬比以往要显得热辣,这鬼天气如果不是有空调,真的难以安睡。我把两个孩子都哄睡着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我婆婆给玉米地打过除草剂之后就回了娘家,至今过了五天依然没有返回来,期间我的好闺蜜李香云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她想约我一起到县城逛街,可是都被我用脱不开身为由推辞了。李香云还抱怨说我又不是上班族,真不知道我一天天有什么可忙的。我不知道该怎么给李香云解释我脱不开身的原因,所以干脆不解释了。 平时我和李香云去县城逛街,不一定非得买多少东西,主要是为了聊聊天散散心,把生活中高兴的扫兴的的事情都分享出来,久而久之,我们成了互相倾诉的对象,能有一个交心的闺蜜,还是值得庆幸的,要不然一地鸡毛的生活只能憋在心里了,憋久了就容易出现身心交瘁的现象。不过我因为和李香云一起逛街没少受我婆婆的数落,有一次我和李香云在县城逛了一天没有购买任何物品,回到家后,我婆婆说我不买东西到县城瞎逛什么。 我婆婆就是这样喜欢找茬的人,我如果买东西了,她会说我乱花钱;我如果不买东西了,她又该找其他说辞了。总之我每次单独出门回来,她就会有些数落的话语等着我,好像不数落我,她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如果去县城逛街,一般情况下我会先骑两轮电动车到李香云家的饭店,把电动车放在她家饭店门口,然后我们再一起坐公交车。今年四月中旬的一天,我们逛街刚回到李香云家的饭店,结果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并且没有停止的迹象,眼看着时间要到晚上七点钟了,我婆婆已经打了好几个催促的电话。李香云家的饭店已经进来几个准备就餐的客人,于是她交代她丈夫黄言开他们家的面包车赶紧把我送回了家。 等到家门口我从车上下来时,我婆婆看到送我回来的是个男人,她的脸即刻低沉下来,我解释说那是李香云的丈夫黄言。我婆婆才不管黄言是谁的丈夫,她只知道是其他男人送我回的家,然后她就认为我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厮混了,无论我怎么辩驳,似乎都没能消除她的疑心。晚饭后我婆婆给卜顺打了个电话,竟然把黄言送我回家这件事说的面目全非,我不得不不厌其烦的再次跟卜顺解释了一遍又一遍,我还让他给李香云打电话验证我的话。最后我婆婆居然让我以后少和李香云来往,真是可笑至极。 还有比这更可笑至极的,我婆婆喜欢穿宽松的衣服,但我平时喜欢穿紧身衣服,每每如此,她就会吹毛求疵的说紧身衣服不好看,让我以后买衣服买宽松一些的,我哪里肯听她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婆婆之所以建议我购买宽松的衣服,原因之一是如果我哪件衣服穿厌烦想扔了,她可以拿来穿,她这个节俭的习惯是值得称赞,关键是我不可能因为照顾她这个习惯而改掉我的个人喜好啊。原因之二是我的相貌和身材太过惹眼,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平时我经常在附近带孩子玩耍,路过我身边的男人,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总会故意多看我几眼,我婆婆怕我因此招惹到其他男人,给卜顺身上抹黑。 我知道我吸引了村里一些男人的眼球,但我对村里那些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尽管他们之中不乏比卜顺优秀的男人,也不乏时常讨好我的男人,可我始终会坚守已为人妇的底线。另外我还会注重一种感觉,如果我对某个男人没有感觉,无论长得多么英俊,无论家里多么富有,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因此这一点,其实我婆婆完全可以放心的。比如说卜村的卜思运,论富有,十里八村很少有家庭能和卜思运家相提并论,不仅盖起了一栋别墅,而且还有一辆价值超过一百万的轿车,至于存款,村民都猜测至少有三四百万。在我嫁到卜村之前,卜思运从来没有和卜顺有过任何往来,我和卜顺结婚不久,卜思运却和卜顺成了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很明显卜思运是冲着我来的。那时候卜思运经常来我们家寻卜顺闲聊,有时还会约卜顺去外面吃饭喝酒,卜顺经常喝的酩酊大醉,每当这时卜思运就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让我去某个饭店把卜顺接回来。只要我赶到他们吃饭喝酒的地方,卜思运总会先嬉皮笑脸花言巧语的夸赞我几句,然后趁机对我动手动脚。关于卜思运这种家财万贯的男人,听说有很多美丽的女人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可以说是用尽了妩媚之术,如果我也有那种想法的话,应该说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我偏偏把他置之不理了。几次三番之后我有点不耐烦了,于是我借口怀孕不方便,把接卜顺回家的责任推到了我婆婆身上。自那之后卜思运不再约卜顺到外面吃饭喝酒,而是时常把酒菜拿到我们家里,次之后我再一次不耐烦了,因为卜思运每次都会借着酒劲故意东倒西歪的靠近我,事后还一本正经的对我赔礼道歉。厌烦之余我告诉卜顺,如果他们再在一起吃饭喝酒,就让他们另选一个地方,只要不在我跟前,天南海北我都不过问,否则卜顺休想进我们的卧室。由于我的不待见,卜思运渐渐疏远了卜顺,不久后卜思运结了婚,又过了一段时间卜思运的家里出事了,一夜之间他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他也随之像水蒸气一样人间蒸发了。 为了防止真有可能发生我婆婆担心的那种事,两年前卜顺到平水镇找安装监控的师傅安装了两个监控,一个监视院门,一个监视院子,名义上卜顺说是为了预防小偷,其实真正的目的,我们都不言而喻。有一次这个监控还真起到了作用,今年三月份的一个晚上,月明星稀,我婆婆回娘家了,只有我自己在家,一般情况下只要我婆婆不在家,我都会早早的关上院门,那天晚上也不例外。晚上九点多了我还没有上楼睡觉,不是我不想上楼睡觉,而是方方非要缠着我在客厅里陪着他看动画片,如果我留下方方自己在楼下,方方会害怕,没办法,我只好怀抱着然然陪方方看了会动画片。期间我突然听到外面有异常响动的声音,我抱着然然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院子,趁着微弱的月光,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头在院墙上正往院子里探望,我不由喊叫了一声,然后那个人头消失在了院墙外边。我回到客厅打开手机的监控软件,把监控录像的时间往前移动了几分钟,果然有一个人影想通过院墙爬进我家里。随后,我又跑到院子里对着院墙喊了一句:“我家有监控,再敢爬墙,我就报警抓你。”不大会,我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直到这个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重新返回客厅。 这两个监控在我刚开始考驾驶证时,还能正常工作,可是不久后突然间同时坏掉了,我对我婆婆讲过监控坏掉的事,她说没见谁动过监控,可能是自然坏的。我又给安装监控的师傅打电话,那个师傅检查了一遍说监控探头坏掉了,看样子是人为破坏的,换新探头的话,一个需要二百块钱。我婆婆却说监控安装快两年了,没起到什么作用,白白浪费钱,于是没有更换新探头。“五·一”卜顺回来时说要安装两个新监控,我同意了,但我婆婆没同意,因此我家里的监控就成了瞎子的眼睛——摆设。自从家里的监控坏了以后,如果我自己在家带孩子,晚上关院门的时间更早了,吃过晚饭收拾妥当后,我就会立即把院门关闭上,并且早早的关闭楼房的门。 我婆婆不在家这些天,所有的家务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还要管理菜地的豆角、茄子、黄瓜、西红柿等各类蔬菜。其实给蔬菜浇浇水、打打杈子倒费不了多大力气,因为菜园子就在我住的院子旁边,一分钟不到我就能赶到菜园子,但是令我胆战心惊的是菜叶子上蠕动的菜青虫。我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胆大的小男孩,从菜地里逮到一条菜青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恐吓我,我被吓哭了,哭的梨花带雨,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师,老师狠狠批评了那个小男孩。过了几天那个小男孩竟然恶习不改,逮了一条更大的菜青虫,趁我不注意把虫子放进了我的文具盒,我再一次被吓得嚎啕大哭起来,我当时的护花使者秋响听说之后把那个小男孩暴揍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不过那些恶作剧对我影响颇深,长大成人之后我依然时不时的会梦到那个被惊醒的场景,正因为如此,也让我深深铭记了那个搞恶作剧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秋提,比我大了一岁,在父母的资助下,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快递站,家境还算不错,五官也算端正,听说至今还是单身。 前不久有一次我正在给一棵西红柿打杈子,突然感觉腿上有些瘙痒,我把目光转移到瘙痒的地方,发现一条小手指大小的菜青虫正在我的小腿上爬动,并且正朝我的大腿方向爬去,我吓得一边尖叫一边甩动着腿,企图把那条菜青虫甩掉。可是无论我怎么甩就是甩不掉,非但甩不掉,一会的功夫它居然爬过了我的膝盖。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被吓的发出了哭声,如果那条菜青虫继续往上爬,就会爬到我的大腿上,接着爬进我的短裙里面,可是尽管如此我依旧不敢用手去拿掉它。顷刻间我想到了一个好方法,我慌慌张张一口气跑进了家里的卫生间,我要用水管子来把它冲掉。这时那条菜青虫已经爬进了我的短裙里,我拧开水龙头把那条菜青虫冲掉以后又顺便洗了一次澡,尤其是那条被菜青虫爬过的腿,我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我的腿上存在任何菜青虫的残留物。因为这件事我婆婆还嘲笑我不就是一条菜青虫嘛,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吗?我没有理会她。 第7章 被盯住了 自从被那条菜青虫惊吓之后,每当走进菜园子,我首先关注的并不是蔬菜的长势,而是哪片蔬菜叶子会爬出一条菜青虫。还好我婆婆临回娘家之前给蔬菜洒了一遍杀虫的农药,这几天我都没有遇到过类似曾经那条令我心惊肉跳的菜青虫,就算偶尔会有幼小的菜青虫趴在菜叶子上,但是它们还不至于惊吓到我。 我好不容易闲下来玩一会手机,两个孩子又因为争夺某个玩具哭闹起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把气撒在方方身上,因为他作为哥哥就应该谦让妹妹。可方方只是个不满四岁的孩子,他哪里懂得什么叫谦让,很快他就会再一次夺回然然手里的玩具。这样几次三番,着实惹恼了我,我气急败坏地在方方的屁股上使劲打了几巴掌,方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看着方方哭个不停,我又于心不忍地把他抱在怀里哄哄他,还说过一会给他买棒棒糖吃。 小孩子的记忆力真是让我吃惊,因为我说过要给方方买棒棒糖,方方每隔几分钟就询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去买棒棒糖,我总会搪塞说一会就去,可是无数个一会过去了,我依然没有走出家门。因此方方开始哭闹要吃棒棒糖了,然然听到棒棒糖,也跟着哭闹要吃棒棒糖,为了平息两个孩子的哭闹,我只好骑着三轮电车带他们去附近的超市买棒棒糖。小孩子不像大人,大人到超市一开始可能只想买一瓶矿泉水,可是当看到五花八门的碳酸饮料或蛋白饮料以及风味饮料时,大人就会眼花缭乱的不知道买哪一种了。就像此时的我,我打开超市的冰柜要买一瓶水解解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挑来选去,用了三四分钟才选了一瓶碳酸饮料。小孩子认准棒棒糖就只要棒棒糖,只要买了棒棒糖就心满意足了,当我询问两个孩子还要不要其他吃的或喝的东西时,他们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我笑了笑自言自语说:“真是小孩子!” 夜深人静时,我比较喜欢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与其说我喜欢一个人胡思乱想,还不如说我只能孑然一身待着。我又何尝不想和心上人卿卿我我双宿双飞呢?我又何尝不想和心上人吹吹风聊聊天呢?可是这些我只能想想罢了。 因为胡思乱想无法入睡,我走出卧室,来到了靠近路边的一间房,起初这是我和卜顺的卧室,我们现在的卧室是靠里的一间房,是后来搬过去的。其实靠近路边也没什么不好,早晨起来拉开窗帘不仅能眺望一下远方,还能顺便看看路上的车辆行人,有时还能发现新鲜的事物,可是有一次无意间我发现了一件令我闹心的事。 去年五月底的一个晚上,然然出生刚有两个月,我因为然然的哭闹再加上白天和婆婆拌了几句嘴,心里着实不舒服,于是和卜顺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电话来向他诉苦,可远在南方务工的卜顺只能好言好语的劝慰我,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烦心重重的时候,只要卜顺在我身边,只需一个拥抱,我的心情很快便畅快起来。那次已经接近凌晨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依旧没有睡意,我穿着单薄的睡衣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朝视野迷茫的远方望去,那绵延不绝看不到底的黑夜仿佛就是我重重不断的烦心事,望着茫茫无际的黑夜,我接连发出了几次唉声叹气。在我把目光从远方转移到对面三间矮小的瓦屋时,借着微弱的月光,我模模糊糊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好像在一动不动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为了避免自己曝光,我下意识地拉上了窗帘,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卧室大亮着照明灯,我第一次感觉屋顶的灯光异常的刺眼,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自己是敞着怀的,因为给孩子喂奶的原因,我的睡衣没有扣上纽扣,并且我平时晚上睡觉不穿胸衣;再加上我在窗前改换了好几个姿势来寻摸夜色,还有我也不清楚在窗前站了多长时间,这样一来自己的上半身岂不是几乎暴露给那个人影了吗?自从有了两个孩子,我的烦心事不仅增多了,和婆婆的矛盾也是日益增加,所以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类似的夜晚,因此那样的情景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之前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对面。远不止这些,以前我和卜顺在卧室里打打闹闹的欢愉,也会开着大亮的照明灯,那么那些场景,那个人影也一定看在了眼里,想到这里我顿时感觉心慌不已,于是第二天我迫不及待的转移了卧室。 我不知道对面那个人影是谁,我只知道对面三间小瓦屋里住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光棍汉,听我婆婆说他年轻时是结过婚的,但是没过几天他媳妇被其他村的一个男人拐跑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娶过媳妇,一直打着光棍,因此村里人都叫他光棍老卜。当初光棍老卜的媳妇被拐跑时他也曾找上门理论过,奈何那家兄弟比较多,不仅没给他任何说法还把他暴打了一顿,其实最关键的是他媳妇执意要跟随那个男人,死活不愿再和他一起生活。为此村里几个好事的中年男女还打趣的说光棍老卜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要不然为什么刚结婚几天的媳妇会跟其他男人跑了,每当这时,光棍老卜就会不甘示弱的应战。如果是已婚的男人打趣光棍老卜,他会说让他们的老婆陪他过一夜,就知道他那方面行不行了,然后好事的男人便骂骂咧咧的结束了这个话题;如果是已婚的妇人打趣光棍老卜,他就会玩笑着问她们想不想看看他的裤裆,这时她们免不了谩骂他不知廉耻。 卜村有个专门给人说媒拉线的妇人,有四十多岁,大家都叫她任婆子,起初她并没有靠说媒拉线来挣钱,只能算是她的喜好。任婆子的男人是个泥瓦匠,在她不到三十岁时,她男人给人盖房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滑落的楼板砸死了,他们家因此失去了经济来源,为了支撑她那个家,为了把她的一儿一女养大成人,她开始把说媒拉线当成了一种营生。任婆子说媒拉线是明码标价的,如果男方的条件比较好,成功率比较高,她不用大操心,那么她的收费就比较低;如果男方的条件比较差,成功率相对较低,要浪费她很多的口舌,她的收费就会上调。正式做媒婆营生的一年之后,任婆子还当众说她本来想帮光棍老卜物色一个女人,但是又担心光棍老卜真的如传言说的那方面不行,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光棍老卜为了给任婆子证明自己,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把任婆子拉进了他家里,直到过了一个小时,任婆子才从光棍老卜的家里走出来。从那以后任婆子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之下提过光棍老卜那方面行不行的问题,但是她也不再操心给光棍老卜物色女人的事,当有好事者向她询问有关光棍老卜的事,她只是会心一笑,不做言语上的回答。 如果不是接下来发生的令我感觉异常的事,我是不敢断定那个人影就是光棍老卜。我转移卧室没多久的一天,吃过早饭不大会我婆婆便开着电动三轮车出门了,说是要给小麦喷洒防虫的药。我婆婆前脚刚走,光棍老卜就走进了我家的院子,看来我婆婆出门的时候没有关好院门,而这时的我刚刚把奶头放进小孩子的嘴里,小孩子嗒嗒吃的正香。我看见光棍老卜走了进来,就礼貌的问他有什么事或者是不是要借什么东西,一般邻里之间互借一些东西是很正常的事,光棍老卜之前也隔三差五不是借电动车就借农具,有时还让我婆婆帮他缝补一下衣服。有时我婆婆也会找光棍老卜帮一些忙,比如说给庄稼施肥的时候,我婆婆会让他帮忙把提前买好的肥料搬到三轮电车上;比如说售卖小麦和玉米的时候,我婆婆会让他帮忙把粮食运到收购站。只要是我婆婆自己干不动的重活,一般情况下都会找光棍老卜帮忙,每次他都乐此不疲,我把这些理解成了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 面对我的询问,光棍老卜说没什么事也不借东西,我心想他既然没什么事也不借东西,那他应该很快就会从这个院子里走出去的。可谁成想他居然毫不客气地就近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我的对面,他这一举动让我特别难为情,我居然要当着一个老光棍的面给孩子喂奶,这让我着实承受不了。一瞬间我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光棍老卜,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也挪动了位置,偏要和我面对面坐着,为了躲避他,我只好抱着孩子上了楼,幸好他没有继续尾随。这件事之后我交代我婆婆,以后每次出门记得关好院门,我婆婆不明就里的说:“大白天的怕啥?周围都是邻居,就算有小偷也不敢进来偷东西。” 之后我经常看到光棍老卜拿着小板凳坐在他家门口,每当我走出院门,他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特别是最近几个月,光棍老卜时常会站起身目送我很远的距离,我从外面返回家他也会在他门口注视我,然后目送我走进院子。 第8章 各有所爱 因为之前这间靠路边的卧室给我留下了阴影,一年多来,只要是晚间,我从来不会独自一人踏入这间房子半步。今天实在是无聊透顶,我才再一次来到这间房子的窗前寻摸夜色,这一次我首先朝对面的小院子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斜对面门前停下了一辆白色的轿车,斜对面是卜顺的堂哥卜兴的家,我明明记得卜兴家里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再说了据我所知,卜兴现在并不在家,而是在南方开出租车,他和卜顺一样,每年回家几次,每次待个三四天或者五六天,最长不过半个月。 我记得我嫁给卜顺的日期和卜兴成亲的日期非常近,我和卜顺是四月份结的婚,卜兴比我们晚了一个月左右。从结婚到现在我和卜顺已经孕育了两个孩子,但卜兴从结婚到现在一直没有孩子。卜兴和卜祥不同,卜祥没有孩子是因为陈兰目前不想生孩子,听我婆婆说不是卜兴不想要孩子,好像是卜兴夫妻俩其中有一个缺乏孕育能力,为此他们还去省城的大医院就过医,然后还找了几味偏方,可是始终不见成效。村里人有的说是男方问题,有的说是女方问题,到底是谁的问题,或许只有他们夫妻俩知道,也或许他们夫妻俩都不知道。 卜兴因为生孩子的事闹过很多次离婚,闹得最凶的一次就是去年年关那会,砸锅摔碗的声音四邻都听得清晰明了。为此我还故意打趣的对卜顺说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他会不会和我离婚?卜顺说不存在的事他不想回答,我逼迫说如果他不回答这个问题,晚上就不能和我一个床睡觉。卜顺只好硬着头皮说如果我真不能生孩子,他自己倒无所谓,不能生可以抱养,但是父母那一关可能过不去,因为他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男孩,全靠他传宗接代呢。然后卜顺开始夸赞我第一胎就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儿子,说我是他们家的幸运星,是他们家的大功臣。 卜兴家里目前只有他媳妇花蕾在家,卜兴的父母在村东头他们自己的小院子里居住,我们这属于村西头,和村东头相距有四五百米。花蕾身高和我差不多,拥有令人羡慕的花容月貌和凹凸有致的身段,皮肤和我的一样洁白,她和陈兰一样喜欢穿包臀裙。村里好多人经常拿我和花蕾来进行比较,有的人说我俊俏,有的人说花蕾漂亮;有的人说我靓丽,有的人说花蕾妖娆;有的人说我的眼睛明亮,有的人说花蕾的眼睛勾魂;有的人说我的大腿风骚,有的人说花蕾的屁股迷人;有的人说我的胸部恰到好处,有的人说花蕾的嘴唇妩媚性感。 总之,每个人都有自己欣赏美的眼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当有人说我能生孩子,花蕾不能生孩子,所有人便都开始称赞起我来了。最后不管怎么着,他们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卜兴、卜顺这两兄弟娶的媳妇在全村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丽女人,是村里两道靓丽的风景线。这些话虽然难免存在戏谑的成分,但我并没有任何不悦,我能被他们拿出来赞美,说明他们还是肯定了我的过人之处。这些经常拿我们俩对比的人里面,其中光棍老卜最是偏向我这一边,无论别人怎么夸赞花蕾,他都毫无疑问的说花蕾比不上我。 花蕾比我大了一岁,娘家在附近的花村,虽然我们平时很少打交道,但从村里人的交谈中,我对她了解了很多。说起花蕾,就不得不再次提起卜思运了,之前卜思运的父母在一座大城市里开了两家烟酒店,所谓烟酒店就是以烟酒为主的小型超市,正是这两家烟酒店每年给他家赚的钱不低于一百万,像他这样殷实的家庭再加上他又是一位一表人才的男子,中意他的女子自然不在少数,花蕾就是其中之一。 十九岁时,花蕾在南方一座城市务工,正是那一年她在卜思运家的烟酒店认识了他,当时她进去买瓶水喝,他对她多看了几眼,她也多看了他几眼,从那以后她便经常光顾他家的烟酒店,于是两人很快熟识了。熟识以后花蕾才知道卜思运已经有女朋友了,并且还不止一个,她知道他的条件优越,这也纯属正常。有一天当卜思运提出让花蕾当他女朋友时,她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让她给他当女朋友,他就不能和其他女子有任何的来往,他心里只能装她自己,他果真如她所愿,删除了其他女子的联系方式,并且保证不再理会她们。花蕾和卜思运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花村和卜村都传遍了,传播这个消息的自然是花蕾的父母了,因为花蕾给家里钓了一个非常富裕的金龟婿,这种事情一般难免会炫耀一番。 可是好景不长,几个月后花蕾却意外发现卜思运和一个女子在你侬我侬的打情骂俏,她不由分说的上前打了那女子几巴掌,然后又打了卜思运一巴掌,几天后这一幕又重新演绎了一次,不过挨打的换了另外一名女子。卜思运的这种行为让花蕾失望又伤心,她甚至想过要和他分手,可她父母总是好言相劝竭尽可能的维护她和他的恋人关系。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班回住处的路上,花蕾被几名女子拦住了去路,这几张面孔她都不陌生,并且其中有两名女子还挨了她的巴掌,可这次遭殃的换成了花蕾。那几名女子话不多说,上来狠狠教训了花蕾一顿,被她扇耳光的那两名女子每人回赠给她五六个耳光,然后那几名女子骂骂咧咧的一拥而上,出脚的出脚,出拳的出拳,有撕扯衣服的,还有拽头发的。 这一顿操作下来,花蕾的长发被扯的凌乱,低胸线衣被拽的松垮变形,短裙被撕扯的左高右低。旁边路过的几个中年男子呲牙咧嘴的驻足观望了一会,她慌乱的扯了扯衣服,以便遮盖住露出的内衣,她的这一动作很快被那几名女子控制了,并且更加过分的脱掉了她的低胸线衣。这个时候,旁边已经驻足了十来个看热闹的路人,他们七嘴八舌,他们各种猜测,有两个路人看不下去要劝阻这种施暴行径,那几名女子却歪曲事实说花蕾是小三,勾引别人的丈夫,破坏别人的家庭,这些歪曲事实的言语迎来了路人对花蕾无休无止的谩骂。路人中有一个短发微胖的妇人上前朝花蕾吐了几口唾沫说:“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小三,我的家庭就是被小三破坏的。” 虽然这些路人和花蕾近在咫尺,但她的耳朵似乎聋了一般,他们说的各种嘲讽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想尽快逃离对她指指点点的路人,只要能躲避众人的指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此刻的花蕾用丧家之犬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事后那几名女子发出警告让花蕾滚出那座城市,如果再被她们看到,花蕾会遭受更厉害的毒打。那几名女子扬长而去以后,花蕾忍受着极度的痛苦拨打了卜思运的电话,但他并没有过去接她,这让她痛心疾首,于是她坚定决心要和他分手。花蕾拖着沉重的身体独自回到了住处,她在住处休养了几天,身体恢复正常之后,她离开了那座城市。 花蕾离开那座给她带来刻骨耻辱的城市后,到了卜兴所在的城市,初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任何头绪的在街道上独自信步着,这个时候和她曾经是同学的卜兴开着出租车停在了她身旁,两人叙旧之后他带着她到了他的住处。花蕾在享受卜兴无微不至照顾的同时,两人确立了恋人关系,然后他们如愿以偿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花蕾和卜兴结婚第二年的秋天,卜思运的家里出事了,他父母因为售卖假烟假酒不仅被罚封所有的烟酒店,而且还被送进了监狱,至今仍然没有被释放出来。卜思运的家庭也因此跌落了神坛,他家的别墅也被充公法拍了,紧接着他和刚结婚几个月的妻子刘芬分道扬镳了。 当初能得到卜思运青睐的刘芬,自然是很出众的女子,五官精致,身材窈窕。和卜思运离婚后不到两个月,刘芬嫁到了杨村,她的丈夫便是我的舅表哥杨乾。说实话杨乾的相貌真的不敢恭维,作为他的表妹我都觉得他长得很牵强,也因此他的亲事令我大舅家里没少犯愁,直到二十七岁仍旧不曾婚配。结婚之前的八九年里杨乾相了数不清的亲,见了各种各样的女子,结果每次都被女方绝情的淘汰了,就连一个患有聋哑的女子都看不上他,倒是有一个双腿无法直立行走的女子不嫌弃他,他又心有不甘,他说让他娶一个不能走路的媳妇还不如打光棍呢。 杨乾能娶到刘芬这样沉鱼落雁般的女子,真的是我大舅家烧高香了,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刘芬怀着孕,估计她也不可能屈尊嫁给杨乾。婚后过了几个月刘芬生下了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的出生让我大舅家里很不是滋味,毕竟不是他们家的骨肉,但是婚前刘芬和我大舅家达成了一个协议,不管是男是女,我大舅家必须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因此在刘芬面前,我大舅家里不敢表现出一丝的不情愿;还好去年刘芬给杨乾生了个儿子,这才让我大舅全家欣慰不已,露出了喜不自胜的笑容。 第9章 三个光棍 卜思运家庭的衰落还影响到了另外一个人,她就是卜思运的姐姐卜思如,卜思如二十岁时嫁到了陈庄,那时她娘家还没有大富大贵,等她娘家鸿运当头后她开始用娘家馈赠的钱财经常到美容院捯饬自己,结果形象一般的她,在手术刀和药物的作用下,竟然变成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进而卜思如开始不满于她的丈夫,于是她和陈庄一位叫陈满意的男子有了地下恋情,卜思如为了能和陈满意光明又长久的在一起,她很快选择了离婚,和前夫离婚的当天,卜思如便和陈满意领了结婚证。陈满意本来就是游手好闲之徒,过了今天不讲明天,以前跟着别人打零工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娶了一位娘家特别富有的媳妇,那日子过的更是逍遥自在,任何零工都懒得干了,他只要手里没钱花了就鼓捣卜思如问娘家要,卜思如倒也很听他的话。 陈满意还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嗜赌成性,平时闲着无聊他总会和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关键是他十赌九输,赌博的人往往会陷入一个误区,越输就越想捞回来,结果反而会越陷越深,卜思如从娘家要过来的钱,大部分被他输在了赌桌上。为此卜思如非常生气,每次陈满意输钱垂头丧气的回来她都会吵骂几句,骂完之后陈满意便嬉皮笑脸的一轮又一轮的哄她,她却很吃他这一套,每次甜言蜜语的哄过之后,她都会再次开口向娘家要钱花。 卜思如的娘家衰落之后,她自然无处要钱了,他们家由此失去了经济来源,同时没有钱打麻将的陈满意惹来了那几个好赌分子的冷嘲热讽,这让他很是气愤,于是他把气撒在了卜思如的身上,回到家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只要她回怼几句,他就会变本加厉,每当这时她就会哭哭啼啼,她哭泣的样子惹得他更加心烦,于是他就赶她走,他还出言不逊的说以前如果不是看在她娘家有钱的份上,他才不会看上她,更不会娶她了,最后还脏话连篇的说她是二手货是贱女人。 没几个月,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卜思如实在无法再忍受,她决意和陈满意离了婚,然后带着三岁的女儿离开了陈满意,离开了陈庄。经过一位媒人的介绍,卜思如住进了秋菊庄一个叫秋大通的男人家里,为此陈满意到秋大通家闹过一次,结果被秋菊庄的人乱棍打了出去,从那以后陈满意不敢再踏进秋菊庄半步。从这一点来看,秋菊庄的人还是比较团结一致的,也说明秋大通在村里人缘比较好,秋大通和我娘家距离不超过一百米,他是个年近四十的光棍,按辈分我应该管他叫一声叔。秋大通因为左脚走路有点踮,庄里人都叫他秋瘸子,也正因为他有这个毛病,不好说亲事,所以单身了好多年。秋大通虽然左脚有点踮,但长相端正,身体的其他方面更没有任何问题,今年年初卜思如给他生了个儿子。 不大会儿,我看到一个人影坐进了白色轿车里,顷刻间,白色轿车一溜烟从我家的窗户下经过离开了卜村。由于好奇心的驱使,每天这个点我都会提前站在窗前观察,结果隔三差五就会有同样的情景出现。 这样千篇一律的重复着同一个场景,也没什么稀奇可言,过了十来天我不再刻意的去观察,而是选择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手机。在我摆弄手机的当儿,卜顺给我打来了视频通话,我接通以后,他像往常一样亲切地唤了我一声“老婆”,我也像往常一样回应了一个字“嗯”,接着就是他不厌其烦翻来覆去的询问,他这些无聊的询问我早就铭记在心了。比如问家里都还好?方方有没有调皮?然然长高了没有?地里庄稼长得怎么样了?今天吃的什么饭呀?卜顺的问题千篇一律,我的回答也同样千篇一律。然后卜顺就会让我把手机交给方方或者然然,又是一顿千篇一律的话题,无非就是交代他们俩在家要听话,要好好吃饭。 最后手机又重新返回到我的手里,这个时候大多就该通话结束了,不过有时卜顺也会向我提出特殊的要求。方便的时候,卜顺会让我在卧室脱掉衣服给他看一看,正常情况下我都会如他所愿,我明白他是想解决那方面的问题了,卜顺是我的丈夫,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他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我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能理解卜顺的这种行为,应该算是人之常情!毕竟我也常常自己解决生理上的需求。 和卜顺结束视频通话之后我瞟了一眼化妆台,望着卜须送给我的那条项链,我陷入了沉思。如果那天我没有推开他,而是顺从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更加过激的行为?如果卜须和我真的做下了令卜顺蒙羞的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发生难以掌控的局面?比如我们都选择了离婚,然后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为了报夺妻之恨,卜顺去找卜须复仇,最终卜须却把卜顺反杀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真的产生如此恶劣的结果,那真的太危险了,也或许是我过虑了,不过作为人妻还是安稳点比较踏实。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效应,这个夜晚卜须走进了我的梦境。 “秋颖,咱家的锄头昨天被光棍老卜借走了,我明天一早想到红薯地除除草,你到他家去拿来!”一个傍晚,在厨房做着晚饭的婆婆冲我说这句话时,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两个孩子看动画片。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走进光棍老卜的家里,我对他那双眼睛厌恶又恐惧,可是我又不好推却我婆婆的交代,如果我说了个“不”字,她指定埋怨我一点小事都做不了了,因此我只好极不情愿的朝光棍老卜的家里走去。 可是我走到院门口时又踌躇不前了,我不知道怎么呼叫光棍老卜,别人都玩笑的叫他光棍老卜,可是我觉得这样称呼有失礼貌,最主要是我从来没有开口呼叫过他,家里人也从来没有说过关于他的其他称呼,比如按辈分应该怎么论,不过我也没有寻问过,我觉得我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交集,再说我也不想和他有交集。不仅光棍老卜让我心生厌烦,还有两个时常和光棍老卜在一起单身汉,一个叫狗娃,一个叫屁筒,当初得知这两个男人的外号时,搞得我捧腹大笑了好久。 卜顺给我讲述了这两个人绰号的由来,狗娃的大名叫卜明,今年有三十五岁,他从小到大都喜欢狗,他家里也从来没有断过养狗,妥妥的爱狗如命的人士,因为年少时在树下乘凉的时候,他经常搂着狗睡觉,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一个狗娃的绰号。就是现在,狗娃的身边依旧有一条大黑狗不离他左右,我经常见那条大黑狗,站起来比我还要高大,每当和那条大黑狗擦肩而过时,我都会胆战心惊、万般小心,生怕一不留神会被他的大黑狗伤到。 我嫁到卜村不久,狗娃曾经用大黑狗吓唬过我一次,为了能够顺利的生产肚子里的孩子,我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会出门散散步,有一次傍晚在我散步的时候,刚好和狗娃迎头相遇,紧随他身后的自然少不了他的大黑狗。为了避免危险,我停止脚步站着不动,心想着等他和大黑狗过去之后我再动身,可是他却命令大黑狗靠近了我,大黑狗在我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不停的嗅来嗅去,我被惊吓的满身是汗,但是又不敢吭声,而狗娃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光棍老卜从不远的地方走了过来,光棍老卜见到这个场景把狗娃骂了一顿,狗娃还说光棍老卜挺知道怜香惜玉的,光棍老卜反驳说:“想哪去了?你没看她大着肚子吗?万一吓出个好歹,卜二福一家不杀了你才怪。” 狗娃这才恍然大悟似的即刻命令大黑狗远离我的身边,脱离危险境地的我向光棍老卜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眼神,到目前为止,那是光棍老卜唯一一次给我留下的好的印象。我的目光被狗娃捕捉到了,然后狗娃拍了拍光棍老卜的肩膀说:“你的女人看你呢。” 狗娃的这句话让我很是不明就里,他为什么会说我是光棍老卜的女人呢?疑惑之余,狗娃的这句话让我记起了另外一个画面,有一次我在楼上趴在窗户边往外面随意张望着,不大会花蕾穿着包臀裙走出了家门,狗娃、光棍老卜和屁筒他们三人正在我家楼下打扑克牌,这是他们经常聚集的地方,楼上的我也经常听到他们说一些话题讲一些故事。当花蕾经过他们三人身边时,光棍老卜说了一句:“狗娃快看,你的女人来了。” 随后他们三人齐刷刷把目光都转移到了花蕾的身上,他们三人的举动换来了花蕾的莞尔一笑,同时换来了花蕾的一句:“狗娃哥,看好你的狗,别咬到我了。”狗娃心花怒放的指了指卧在他旁边的大黑狗,示意它老老实实的卧着。 “你们俩都有女人了,就剩我孤苦伶仃了。”花蕾走远后,屁筒闷闷不乐地说。 “有现成的陈兰,你却不要,能怪谁?”光棍老卜说。 “她长得不好看,和你们俩的女人相比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屁筒说。 “卜三福家的男娃卜冠不小了,过不了多久就该娶媳妇了,说不定也能娶到一位美若天仙的女人,到时候卜冠娶的媳妇就是你的女人了。”狗娃说。 第10章 脚受伤了 关于屁筒这个单身汉,卜顺说他大名叫卜大发,他比狗娃大了五六岁,在他三十岁之前他有另外一个绰号叫拖拉机,原因是他不仅会开拖拉机,而且喜欢捣鼓拖拉机。也正是因为屁筒有这个本事,每当农忙季节,他都会被附近村有拖拉机的主家请过去帮忙,他也能趁机挣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凭着这项一技之长,屁筒曾经找过任婆子,希望任婆子能帮他物色一个女人,任婆子爽快的应承了。 不久后任婆子给屁筒物色了一个年近五十岁的女人,带他去见面之前任婆子向他索要了一条烟,花了屁筒二百多块钱。见面之后屁筒埋怨任婆子欺骗他,因为那个女人满口的牙齿已经掉光了,看样子怎么着也有七十岁了,这哪里是找媳妇,分明是给自己找一个老娘。屁筒气不过,非要任婆子把那条烟退还给他,要不然他就把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地下情在村里宣扬。任婆子是寡妇,光棍老卜是光棍,其实如果两人情投意合也不怕宣扬,但任婆子的儿女始终不赞成她和光棍老卜在一起,为了照顾她儿女的情绪,她和光棍老卜的事情只能暗地里进行了。 由于受到了屁筒的威胁,任婆子不得不退让一步,她又重新给屁筒物色了一个女人,但这次任婆子有言在先,她会给他介绍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但如果那个女人看不上他就不能怪任婆子了,为此任婆子还专门找了光棍老卜和狗娃来做证人。几天后任婆子带着屁筒去相亲,结果屁筒连那个女人的面也没见着,任婆子解释说那个女人没看上他,所以直接不和他见面了。屁筒自然不愿意了,他说相亲既然没有见到女方,那就不算数,任婆子必须重新给他物色一个,成与不成没关系,关键要能见到面,要不然那一条烟的钱就白花了。 无奈之下,任婆子只好再一次帮屁筒物色女人了,这一次物色的女人是隔壁王庄的,女人叫王灵灵,她的前夫是秋菊庄一个叫秋仝的男人,秋仝的家和我娘家距离很近,所以我比较熟识。如今来算王灵灵也只有三十六七岁,长得妩媚动人落落大方,离异有十来年了,说是没遇到合适的,所以一直单着身。屁筒对王灵灵倒是十分满意,关键王灵灵只和他说了三两句话就把他淘汰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已经深深打击了屁筒。王灵灵的硬性条件是楼房、轿车和不低于二十万的存款,既然屁筒没有一样符合要求,那么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自那之后屁筒又拿着一条烟找了一次任婆子,希望她能继续帮他物色女人,但被任婆子断然拒绝了,她气愤地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帮屁筒物色女人了。 屁筒之所以能被村里人安上这个绰号,源于他三十岁以后总是经常放屁,据他自己解释,他之所以会经常放屁是因为吃了太多的红薯,可是在他不吃红薯的时间里,他依旧经常放屁。屁筒的这个习性让很多村民不愿和他近距离接触,大家和他闲聊唠嗑一般会躲出四五米远,整个村子只有光棍老卜和狗娃不嫌弃他,愿意和他聚集在一起说说笑笑,而他们三人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女人。 说起女人,狗娃和屁筒还是挺折服于光棍老卜的,因为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光棍老卜不仅结过婚,而且和任婆子是相好,他们俩也会经常让光棍老卜讲讲睡女人是什么滋味,光棍老卜每次都会毫不吝啬的给他们讲述,并且讲的天花乱坠,好几次我在楼上窗台前听着听着便羞涩的走开了。光棍老卜讲的最多的就是他和任婆子的那些事,讲到兴奋处,屁筒都会流出好多哈喇子,而狗娃则是把目光投向卜兴家的院子;我注意到一个现象,光棍老卜讲女人的时候偶尔也会无端陷入到沉思中,然后静静地望向远处。有一次讲着讲着,光棍老卜居然把我也讲了进去,他说有一次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抱着我睡了一觉,讲完以后他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朝我家的二楼望了一眼,恰巧和我有了一个对视,我羞红着脸冲他们骂了一句。 在门口踱步几分钟后,我硬着头皮走进了光棍老卜的家里,这是我嫁到卜村以来第二次走进他的家里。第一次是去年夏天,当时我自己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在我做晚饭的时候,方方居然打哭了然然,这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他总是不听话,动不动就招惹一下然然,我决定给他一个教训,于是我走出厨房拿起了笤帚,方方见我拿起笤帚要教训他,他立即跑出了院子,径直跑到了对面光棍老卜的家里,我也跟着跑进去追赶。可是跑进光棍老卜的院子里那一刻我傻眼了,光棍老卜正光着身子在院子里洗澡,在灯光的照耀下,被我看个真真切切,我惊叫一下赶紧转身跑走了。跑回家后我在心里不停的埋怨光棍老卜洗个澡也不知道锁上门,自那之后的好多天,每当光棍老卜见到我,都会冲我“嘿嘿”一笑,他这一笑让我后背发凉。 正在做饭的光棍老卜见我走了进来,立即扔掉准备放到锅底下的柴禾问我有什么事,我给他说明了来由,他找了几分钟还没有找到锄头,我心想他家这么小的院子,找个锄头应该不至于那么费劲,并且是昨天才从我家借来的。又过了几分钟,光棍老卜才把锄头找出来递给我,在递锄头的时候光棍老卜竟然故意摸了一下我的手,惊吓之余我缩了一下手,结果锄头从我手里滑落下来,我下意识的挪动穿着拖鞋的脚,以求躲避滑落的锄头,然而锄头还是毫无悬念的砸在了我的脚趾头上,疼痛难忍的我尖叫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光棍老卜见此情景立即蹲下去查看我的伤势,我让他赶紧去叫我婆婆,他急忙跑出了他家的院子,很快我婆婆嘟嘟囔囔的赶了过来。我婆婆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便让光棍老卜帮忙把我放到她的背上,正是这一次,光棍老卜的双手放在了我的胸前,并且用力攥了几下,我知道光棍老卜是故意的,但是当着我婆婆的面我没做出过激的反应,因为我婆婆从进光棍老卜的家里就一直嘟囔个不停,抱怨我连个锄头都拿不住还能干什么,光棍老卜一直打圆场说不怪我,怪他没有等我拿稳就放手了。 我婆婆背着我在前面走,光棍老卜看似帮忙似的跟在后面,并且用双手托起了我的臀部,如果他只是正常的托着倒没什么,他的手竟然不停的游弋起来,他的这一举动惹恼了我,于是我腾出右手用力的去阻拦他,没想到我这一用力,我的左手从我婆婆的肩膀上脱离了,这样一来我正好仰面倒在了光棍老卜的怀里。我婆婆因此埋怨的把我放了下来,然后再次背起我的换成了光棍老卜,在我婆婆的催促下,我没有任何矜持的趴在了他的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平时走路大步流星的光棍老卜,这次居然迈起了小碎步,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的故意摇晃一下他的身体或者故意向上托一下我的身体,以求让我的身体和他有更多的接触,从他家院子里到我家客厅里总共不超过四十米的距离,而他却用了四五分钟。 回到家后我发现我的两个脚趾盖被锄头砸破裂了,鲜血直流,我婆婆一直不停地寻问我疼不疼,虽然我已经痛的锥心刺骨,但在我婆婆面前还是尽可能保持镇静,这个时候一直盯着我的光棍老卜说了话:“哪里会不疼,脚趾头的肉都烂了。” “唉!拿个锄头也能受伤。”我婆婆又一次埋怨起来。 “这件事不怪她,主要怪我,这样,你在家照顾小孩,我带她去诊所包扎一下。”光棍老卜对我婆婆说,我想推却,可我婆婆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光棍老卜开着我家的三轮电动车载着我去了诊所,最近的一家诊所在花村,和卜村中间隔着一个王庄,正常情况下开电动车需要十分钟左右,因为是晚上,视线不是太好,我们赶到地方时用了十五分钟左右。光棍老卜把电动车停稳以后,我准备下车走进诊所,他却走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我抱了起来,我刚挣扎个三两下,他已经把我抱进了诊所里。这时就诊的几个病人开始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有一个面孔看着比较熟悉的中年妇人先是和光棍老卜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了下我受伤的情况,我没有如实回答,而是说不小心被砖头砸到了;中年妇人起身走到我面前查看了一下伤情,摇了摇头又返回了她本来的位置。 伤口包扎好之后,诊所的大夫给我开了一些消炎止痛的药,又交代我伤口愈合之前千万不要碰水,以免带来二次感染。我想起身用手机去付钱,可是光棍老卜已经把现金递给了大夫,在我一瘸一拐走出诊所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背后诊所里几个病人的窃窃私语,这些窃窃私语一定和我有关系,因为我分明听到了我的名字,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当我回头望向窃窃私语的方向时,他们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了,这时光棍老卜走到我面前要搀扶我,我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了他。 第11章 嗜钱如命 从诊所返回卜村的半路上,天空居然不合时宜地下起了零星小雨,为了躲避可能即将落下的大雨,我让光棍老卜提高了电动车的速度,尽管如此,我们终究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场夏天的大雨。雨点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光棍老卜一个不经意,电动车歪倒在了路旁的玉米地,站都站不稳的我自然无法帮他把电动车翻起来,这下他挺拔有力的身体算是派上了用场,泥泞中他轻而易举地翻起了这辆三轮电动车。 因为雨水和泥土混合在了一起,地面比较光滑,我瘸着一条腿根本无法正常站立,光棍老卜先是脱掉短袖一圈又一圈的缠住我受伤的脚,然后再一次把我抱了起来,因为雨水的关系,他的肩膀显得比较光滑,我的手总会从他的肩膀滑落下来,最后我不再徒劳的扒他的肩膀,索性蜷缩在了他的怀里。但他并没有快速把我放到电动车上,而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漆黑的夜色里我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我也无法预判他下面会有何举动。静止不动的那个时间里,尽管雨点打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依然能够听到光棍老卜急促又粗壮的呼吸声,在一个电闪雷鸣下,趁着光亮我看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正是这个瞬间光棍老卜把头埋进了我的胸脯,由于我拼命的挣扎和怒吼,最终阻止了他对我进一步的图谋不轨。 接下来的路程里,或许是为了避免再次翻车,光棍老卜放缓了行车的速度,几乎做到了龟速前行,八点半开始去的诊所,结果十点半左右我才回到家里。回到家后,我本想把光棍老卜在路上非礼我的事告诉我婆婆,让她骂一顿光棍老卜,可看到满身泥泞的我,她再一次嘟囔个不停,这让我很是心烦,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甚至想到刚才不如在路上成全了光棍老卜。 因为去诊所的路上淋了雨,我的手机进水无法开机了,第二天我让我婆婆把我的手机拿到手机维修店修理一下,结果修理店的人说主板坏了,已经没有修理的价值,只能换一台新的了,于是我用我婆婆的手机给卜顺打电话,让他给我买一台新手机,结果我婆婆说家里有一台旧手机,是我之前更换掉的,让我先将就着用。这下我不愿意了,就是因为那台手机型号太老,内存太小,反应太慢,各个方面都不如意我才更换的,现在再让我用回来,这不是相当于把吐掉的酒菜重新吃回去吗?这么恶心的事我肯定做不来。 “你用手机太费钱了,这个手机两千块钱买的,才用半年就坏了,你这哪里是用手机,分明是吃手机呀!”我婆婆埋怨说。 “我也不想它坏呀,能怪我吗?那是雨淋的。”我反驳说。 “你说你去个诊所带手机干嘛?放家里能淋坏吗?带就带,不知道保护好。” “我怎么知道会下雨,我要知道会下雨我就不去诊所了。那么大的雨,衣服都淋透了,你让我怎么保护手机?再说了,这事都怪你。”我回怼说。 “你自己淋坏的手机,怎么能怪我?” “你如果不让我去拿锄头,我会砸到脚吗?不砸到脚我用去诊所吗?不去诊所就不会淋坏手机。” “平时地里的活也没让你干过,就让你拿个锄头,居然能砸到脚,还好意思说。” “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的话,拿啥破锄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不要再指使我。” “你是这个家里的人,为家里做点小事怎么啦?又不是让你到地里打药除草掰玉米。” “现在把我当家里的人了,以前咋不把我当家里人?” “我啥时候没把你当家里人了?” “你自己清楚。” 卜婷组织建立了一个网络聊天群,群里有卜顺、我婆婆、我公公、卜婷以及卜婷的丈夫宋朝阳,还有我二婆姐卜园和卜园的丈夫张锋利,唯独偏偏把我排除在外,不知道他们家里人在聊天群里聊些什么话题,也不知道有没有议论我。我问过卜顺他家里人有没有在聊天群里说我坏话,卜顺说从来没有说过我的坏话。我不相信,就让卜顺打开手机让我看看聊天群里都聊些什么内容,可是我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聊天界面,聊天内容早就被卜顺删得一干二净。我问卜顺为什么要删除聊天内容,卜顺说都是些无聊的话题,他感觉没什么意义,再说又占手机内存,他就给删除了。但是我看出了卜顺在说谎,因为卜顺每次说谎都不敢用眼睛正对我,而且双手还会无端的无处安放。 当初购买我刚淋坏的这部手机时,我婆婆就进行了干涉,半年前的一个上午我给卜顺打电话说我的手机用两年了,该换一部新的了。卜顺问我想换什么样的,我说我看上了一款手机,他问我需要多少钱,我说需要四千多块钱。偏偏这个电话被我婆婆听见了,她声色俱厉地说买一千来块钱的手机就行了,买那么贵的,纯属浪费钱,然后她交代卜顺只给我转了一千二百块钱,就让我按照这个价位来买手机。我气愤万分,转身跑到楼上的卧室,坐在床沿上默默流下了委屈的眼泪。虽然最后没有买我看上的那款手机,但卜顺又给我转了一千五百块钱,让我自己看着买。 这次我婆婆又来干涉我买手机的事情,现在一想到又要更换手机,我就心烦意乱的头大。卜顺追求我的时候,我买手机可没有这么费劲,只要我开口,卜顺会立即买来送到我的手里,不管是三千还是五千,他都不带丝毫犹豫的。自从我和卜顺结婚以后,却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很多花钱的事情只要我婆婆参与进来,卜顺就会迟疑不决。 结婚之前我曾要求卜顺给我买几样首饰,可是我婆婆说又盖房子又买轿车还要拿彩礼,已经没有多余的闲钱,他们答应我等婚后缓一缓再买,我体谅了他们,因此结婚之前只买了一枚金戒指。结婚的第二年我和卜顺到县城逛了次首饰店,我看中了一条项链、一对耳环和一个金手镯,加起来一共一万八千多块钱,但是在结账时卜顺却说他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于是我去掉了一个金手镯,可卜顺口袋里的钱仍旧不够,我不得不又去掉一条项链,卜顺再次面露难色说我婆婆压根没打算让他给我买首饰,我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跑到汽车站,准备买车票到我父母那边去,为了讨我的欢心,最终卜顺给我买了一对耳环。 还有拍婚纱照的事,当时我想到海边拍一组婚纱照,可是我婆婆死活不同意,她说去海边拍婚纱照的费用太大了,随便在家里拍几张就行了。我说不去海边拍婚纱照也行,如果非要在家里拍,至少要拍四组。我婆婆一听又不愿意了,拍一组婚纱照需要一千块钱,四组就是四千块钱,按照我婆婆的意见只拍一组婚纱照。我发火了,我说结婚是我的人生大事,我可不想草草了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不要结婚了。 于是我赌气独自跑到县城找了一家宾馆住了几天,那几天我把手机关机了,任谁也无法联系上我,如同人间蒸发。不巧的是有一次我出去吃饭时被我父亲撞见了,他正在四处寻找我,我不得不乖乖的跟我父亲回了家。我回家之后卜顺连忙赶了过来,他安抚说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再拖延时间,拍出的婚纱照更不好看了。我说不好看就不拍了,婚也不用结了,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一了百了。我的话吓到了卜顺,他噗通一下跪在了我面前,接着他安慰说我们可以先按照我婆婆的想法拍一组婚纱照,等我们结婚以后,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可以瞒着我婆婆再去补拍,到时候想拍几组就拍几组,哪怕去海边拍,我婆婆也不会知道,就算后面知道了也无可奈何了,这一招叫瞒天过海或者叫先斩后奏。 我觉得卜顺说的有一定道理,毕竟我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别说拍四组,就是拍八组十组,也无法呈现出我婀娜多姿的身材,再说了,折腾来折腾去,万一再动了胎气,更加得不偿失了,等孩子生下来,身材恢复了原有的模样再去补拍,何乐而不为,于是我采用了卜顺的建议。可是我们结完婚我生过方方以后,卜顺却迟迟不提补拍婚纱照的事情,我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他,可他总是用各种理由给推托了,后来我已经生完然然了,我们补拍婚纱照的事情依旧遥遥无期。 我记得婚前因为彩礼钱,我婆婆和我娘家还闹了一次不愉快,结婚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父母问卜顺家要十万块钱的彩礼,因为庄里邻居们嫁女儿都是拿这个数目,卜顺家拿的彩礼不说超过十万,至少也不能低于这个数目,不然我父母在庄里就会被人瞧不起。可是我婆婆死活只愿拿出八万块钱,她给出的理由是卜村的男孩结婚都是八万块钱,就这样你来我往争执,吵的我无比心烦。没想到我婆婆会因为两万块钱如此较真,况且这个彩礼只是让外关的人过过眼,我父母还会一分不少的让我把彩礼钱随身带回卜顺家里。在双方家里人争执不下的一个夜里,凌晨十二点多时,失望之余的我走出了家门,消失了两天。 这些年我婆婆不仅不让我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而且经常限制我用钱,归根结底和我娘家有很大的关系,她是怕我娘家占我婆家的便宜,毕竟我有两个弟弟,如果我弟结婚了,当姐姐的自然少不了拿磕头礼,如果拿少了,别人会笑话我;如果拿多了,在我婆婆眼里就是石沉大海的赔本买卖。再说盖房子、买轿车和彩礼一应的花费,更不是小数目了,像我娘家这样一般的家庭很难吃的消,所以我婆婆总是对我处处提防,担心我会把我婆家辛苦挣的钱转移到我的娘家。 第12章 一石二鸟 这次购买手机,卜顺还算比较顾及我们俩的夫妻情分,没有完全听从我婆婆的吩咐,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让我按照这些钱买一台手机。收到钱后我没有着急购买手机,而是首先用之前换掉的旧手机上网查找几款手机,然后好好对比一下买哪一款比较合适。两千块钱左右的手机,我看中了两款,在我不知如何做抉择时,光棍老卜竟然冷不防的推开了我的卧室门,他的出现差点吓掉我的魂,以至于我保持了良久的静止不动。 “你来干嘛?赶紧走。”回过神的我朝光棍老卜大声吼叫起来。 “听说你的手机那天晚上被雨淋坏了。”光棍老卜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吼叫。 “不关你的事,赶紧走。”我再一次下了逐客令,面对我的一再驱赶,光棍老卜不再言语,而是径直走进了我的卧室,我下意识的朝床的一角躲了过去,并且警告他不要乱来。看来我的躲避和警告是多余的,因为光棍老卜走进卧室在床上放了一叠钱就转身走了,我叫住了他:“你这是啥意思?” “这是两千块钱,你拿去买一个新手机。”光棍老卜停在门口回答说。 “你赶紧拿走,你这个钱我一分都不会花的,如果你不拿走,我等会就把钱撒到窗户外面。”我的话似乎被光棍老卜当成了耳旁风,因为光棍老卜一言不发的走开了,我的脚还在受伤,无法追赶着把钱还给他。 说归说,我也不可能真的把光棍老卜的钱撒到窗户外面,就算我真的把钱撒到窗户外面,别人也不知道那是光棍老卜的钱,那时或许别人会以为我患了精神病呢;如果我大肆宣扬我撒的钱是光棍老卜的钱,别人指不定会怎么议论纷纷呢,少不了漫天飞舞的流言蜚语,所以大肆宣扬根本不可取;如果被我婆婆知道我朝窗外撒钱,她指定会一边谩骂一边把钱捡起来装进她自己的腰包。权衡再三,我只好暂时先把光棍老卜的钱放进床头柜里,等以后再找机会还给他。 由于我不方便走路,卜顺把钱给我转过来的第二天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买了一台手机送到了我家里。 自从我的脚受了伤,我一般很少下楼了,就连吃饭我也会让方方帮我把饭菜端到楼上。吃过饭以后我要么用手机看一会短视频,要么似睡非睡的闭目养神,要么在楼上客厅活动一下,要么趴在靠路边的窗户四处张望,自然免不了又多多少少听到光棍老卜他们几个在下面讲一些不辨真假的故事。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光棍老卜绝对称得上兢兢业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至少有三百天去过他的庄稼地,有事没事他总会到地头逛上一次两次的。看看庄稼的长势,看看需不需要施肥,看看需不需要除草,看看需不需要打农药,看看什么时候该成熟收割,好像过几天不去看,他地里的庄稼就不会生长似的。他的这些举动,卜村大部分村民看在了眼里,包括我在内。 正因为光棍老卜的这一系列举动,村里很多人遇到他都会玩笑的问他:“庄稼长的好吗?”“啥时候该施肥?”“地里草多吗?”“该打药了吗?”“能收割了吗?”他每次都很认真的如实回答。对于庄稼地里这些可能发生的情况,光棍老卜都会屁颠屁颠地跑到我家告诉我婆婆,每次讲话的时候都会多看我几眼。前段时间光棍老卜还跑过来跟我婆婆说我家有一块玉米地两个地头的长势没有中间长势好,需要给两个地头施一些化肥,结果第二天我婆婆就买一袋化肥去地里施肥了。 光棍老卜逛地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不管寒冬腊月还是三伏暑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冰雪连天,只要他想去,谁也拦不住。 一般情况下八月上旬是玉米授粉的高峰期,这个时间段如果授粉效果好的话,那么丰收就会多一分把握;同时这段时间也是玉米的入穗期,玉米入穗以后,对养分的需求也比较大;再者这段时间也要做好防旱排涝工作,总之这个阶段是玉米成长的关键时期,所以每年八月上旬他到地里观察的会更加勤快。 接着光棍老卜讲起了去年玉米授粉期他遇见的一次稀罕事,一天他走进玉米地,刚拐进通往他家玉米地的那条羊肠小路,一辆灰色的轿车出现在他眼前,正好停留在他的地头,他的好奇心促使着他靠近轿车,为了不让轿车里的人看到他,他在距离轿车四五米远的玉米地里蹲了下来。 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发出的光果真异常炎热,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也毫不留情地炙烤着蹲在玉米地里的光棍老卜,他早就热得汗流浃背,但他依然毫不动摇的蹲在玉米地里。在光棍老卜一动不动全神贯注观察灰色轿车时,灰色轿车开始了左右摇晃,并且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这样的场景他在电视里看过,他心里瞬间明白了。 光棍老卜心想,既然他们选择在隐蔽的地方行男女勾当,想必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他断定他们是一对野鸳鸯;他又想,这对野鸳鸯选择在这个地方私会,那么他们应该是附近村庄的人,说不定还有卜村的人呢;如果真有卜村的人,被他偷偷看到了,那么他就可以在人前炫耀他的见多识广了,为了一探究竟,他壮着胆子猫手猫脚的靠近了黑色轿车。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车里那个女人的样子?”狗娃问光棍老卜,光棍老卜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是谁呀?”屁筒迫不及待的问。 “我只能说你们俩都认识她,名字就要你们俩猜了。”光棍老卜神秘兮兮的说。虽然光棍老卜没有说出故事里那个女人的名字,但是我注意到他把目光转向了卜祥家的院子。 “如果你有一台智能手机就好了,当时你就可以拿出手机把那个画面给拍摄下来,也能让我们俩一起欣赏一下。”狗娃说,“要不然我们俩陪你去买一台智能手机。” “我又不认识字,玩不转智能手机。”光棍老卜说。 “智能手机非常简单,傻子也能学会,手机里面想看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腿又长又白,腰又细又骚,胸又挺又大,又扭屁股又跳舞,保证让你越看越想看。”屁筒说着拿出自己老旧的智能手机给光棍老卜随意演示了一下。 “手机里的女人好看有个屁用,又摸不着。”光棍老卜说。 “你总共摸过几个女人?”屁筒说罢,光棍老卜伸出了四根手指头,这让屁筒和狗娃惊讶不已,屁筒万分激动的问:“除了任婆子,还有谁呀?” “有一个我曾经发过誓不能说。”光棍老卜说。 “那另外两个是谁?”狗娃问。 “我媳妇呀,虽然就跟我过了一夜,但是我也尝到了啥滋味。”光棍老卜说。 “还有一个呢?”狗娃说罢,光棍老卜让他们俩凑近后耳语了一下,随即狗娃和屁筒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我不知道光棍老卜给他们俩低声耳语说了谁的名字,片刻后狗娃和屁筒不约而同的朝我家二楼的窗户看了过来,我装作什么都没注意的望向了远方,接着他们俩竟然冲着我嬉皮笑脸起来,我不屑一顾的转身走开了。 从狗娃和屁筒的表现来看,毋庸置疑光棍老卜刚才跟他们俩低语的女人就是我了,如果我被光棍老卜非礼的事情因此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出门见人啊?本来之前光棍老卜和我之间就有些捕风捉影的是非,这个是非和任婆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关系,村里大部分人不言而喻,多年来他们俩相处的一直很好。后来我嫁到了卜村,并且和光棍老卜做了对门的邻居,从那以后他渐渐冷落了任婆子,被冷落的任婆子也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他理论,毕竟他们俩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后来任婆子听说光棍老卜之所以冷落她,和我有极大的关系,因为光棍老卜经常人前人后的夸赞我是仙女下凡,还说天底下的女人都比不过我。气不过的任婆子决定要给光棍老卜一点颜色瞧瞧,任婆子之所以气不过,是因为她和光棍老卜一起睡觉的时候,光棍老卜夸过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结果他又改口说天底下的女人都比不过我,那么他之前对她说的话就是哄骗她了。任婆子咽不下这口气,可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自己动手起不到相应的效果,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法子。 任婆子暗地里找到卜顺,她告诉卜顺她听别人议论光棍老卜和我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卜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口出粗言拿起一根钢管就要去教训光棍老卜,任婆子拦住了卜顺,她说:“你如果大明大亮的去教训他,就会搞得全村人都知道了,那时候你媳妇还咋出门见人,你脸上也不光彩,你听我的,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们一起去他家里,我帮你叫开门,他打开门你啥话也不要说,上去就痛打他一顿。” 卜顺听从了任婆子的建议,果真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任婆子的帮助下,卜顺不由分说的用钢管好好教训了一顿光棍老卜。听到光棍老卜的惨叫,一旁的任婆子却产生了一丝心疼,毕竟许多年来这个男人断断续续的和她同床共枕过数不清的次数,他给她带来过从未有过的身心愉悦。第二天被打的光棍老卜没有逢人就嚷嚷,因为晚上叫开他房门的是任婆子,他揣测肯定是他的哪些行为惹怒了任婆子,她找他报仇雪恨来了,后来,每当遇到任婆子,光棍老卜都会远远的躲着走。 事后卜顺一五一十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我,还好卜顺是选择晚上出其不意的教训光棍老卜,如果他们俩正大光明的打架,就凭光棍老卜强壮的身体,卜顺未必能占到便宜。卜顺把这件事告诉我就算了,可是他居然还向我求证我和光棍老卜到底有没有那回事,我当时气的肺都快炸了,恨不得给卜顺一巴掌。 任婆子这个借刀杀人的法子可以说起到了一石二鸟的作用,既教训了光棍老卜又严重影响了我的名誉,也正是这件事让我对任婆子充满了厌恶之情。 无缘无故的被任婆子扣屎盆子我自然气愤不已,后来我专程到任婆子家里找她理论,第一次我扑了个空,只有她儿子卜晓华自己在家,卜晓华和卜顺是同龄人,身材瘦小,说话有点结巴。前几年他们家搭了四五亩地的塑料大棚,种植了葡萄树,管理葡萄树就成了他最主要的工作。卜晓华见我走进他们家里,礼貌性的问我找他母亲有什么事,我心想既然罪魁祸首不在家也没有理论的必要了,于是我转身离开了。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碰巧看见任婆子给人说媒回到了家,我再一次找到了任婆子家里,当卜晓华听到我找任婆子理论的内容时,他也帮着我开始数落任婆子,或许任婆子自知理亏,她没有做出任何反驳的言辞,既然这件事她感觉到了内疚,我也就不再不依不饶。我从任婆子家临走之时,卜晓华用塑料袋装了几串紫色的葡萄,强制性的让我带回家,并且一个劲的替任婆子向我赔礼道歉,我不愿收下,他又说如果我不收下葡萄就代表我没有原谅任婆子,盛情难却之下我只好接受了他的馈赠。自那以后,每当葡萄到了成熟的季节,只要卜晓华见到我,他都会毫不吝啬的送给我几串葡萄。 其实光棍老卜被卜顺教训一顿一点都不亏,毕竟他非礼过我,只不过是他挨打在前,非礼我这件事在后。现在我仔细斟酌一下,似乎悟出了一些因果关系,我怀疑光棍老卜之所以对我有不轨的行为,应该是为了报复卜顺,因为之前光棍老卜无非就是盯着我多看几眼,可以说无伤大雅。自从光棍老卜被卜顺教训一顿后,机缘凑巧的情况下,他就不再单纯的看我几眼了,滂沱大雨中他趁机对我的非礼就是最好的佐证。非礼就非礼,令我费解的是光棍老卜为什么会给我送来两千块钱呢? 第13章 无理取闹 半个月后,我的脚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只要不故意去触碰,就不会产生明显的疼痛,这些天吃了睡睡了吃缺乏运动,感觉身上的赘肉仿佛多了一些,因此我要锻炼一下了。我的锻炼很简单,因为我只有一件健身器材,并且还是非常简约的呼啦圈,那是我生完方方不久在网上购买的。因为在我怀方方期间,卜顺经常给我买一些补品,所以我生完方方以后腰部和原来相比变粗了很多,肚子上的肉也显得有些松弛,为了拥有原来的细柳腰,为了拥有原来紧凑的肌肤,我买了一个呼啦圈,锻炼了不到一个月,我的细柳腰便得以恢复了,肌肤也紧凑了;后来生完然然以后,我又再次启用了那个呼啦圈。 因为用呼啦圈做产后锻炼的事,我还无辜地迎来了卜婷的嫉妒,并且吵了一架。有一次我正在楼下客厅一边看孩子一边用呼啦圈锻炼身体,卜婷抱着出生不满一周岁的孩子和宋朝阳一起来走亲戚。为了起到更佳的锻炼效果,我每次锻炼都会穿的非常简单,上身是抹胸衣,下身是运动短裤。那天宋朝阳自打进院门起,他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看,以至于一不小心撞到了院子里的三轮电车,他左手拎着的一袋苹果和一袋葡萄因此洒落了一地,慌乱中他右手拎着的一箱奶制品也掉在了地上,为此,卜婷还对宋朝阳发了一通怨气。我看卜婷一家到来之后便赶紧走到楼上换了长袖和长裤,中午用餐的时候,我注意到宋朝阳的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看向我,到了晚上我居然意外地收到了宋朝阳给我发的信息,这是宋朝阳第一次给我发信息,他夸我不仅相貌无可挑剔,身材也是无与伦比。宋朝阳的信息令我很是尴尬,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于是干脆不回复了。 又过了几天,卜婷打发宋朝阳来给我家送一些青菜,卜婷家的菜园子里种了好几种青菜,自己家根本吃不完,于是想到了我家。那天刚巧我婆婆回了娘家,家里只有我和满月不久的方方,我像平常一样在用呼啦圈锻炼。令我出其不意的是,宋朝阳把青菜放在院子里后,就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客厅,还不等我给他打招呼,宋朝阳一下子抱住了我。他的拥抱令我措手不及,也令我慌乱不堪,片刻之后我用全身力气挣脱了他,逃到了楼上的卧室,反锁了房门。宋朝阳跟着走到了楼上,他敲了一会门,我没有理会,又过了一会他谎称方方在楼下哭了,我不假思索立即打开了房门,在门口等待的宋朝阳一个箭步闯进了房间,早就有所准备的我拿着一把剪刀说:“滚出去!”宋朝阳见情况不妙,只好灰溜溜的走出房间,离开了我家。 到了晚上我又收到了宋朝阳发过来的信息,他说他喜欢我,我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女人。我嘲笑了一下,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可是过了两天卜婷来到我家,把我叫到楼上斥责了一番。卜婷说我不守妇道,勾引宋朝阳了。卜婷的话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我从来没有勾引过宋朝阳,并且我从来也没有搭理过宋朝阳。卜婷说我如果没搭理过宋朝阳,宋朝阳怎么会给我发那样的信息,我说手机在宋朝阳手里,他想发,谁也拦不住啊。然后我又说:“就他那样的,别说勾引他,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我这句话惹火了卜婷,卜婷说:“没勾引就没勾引,你干嘛这样瞧不起人。宋朝阳长得咋了,他五官端正,不缺胳膊不少腿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姐夫,你凭啥侮辱他?” “我啥时候侮辱他了?我在撇清和他的关系,我在表明我的决心,我在证明我没有勾引他。” “那你为啥说你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是我挑选的男人,他是我丈夫,他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入目吗?你明着证明你自己,暗里分明在说我眼瞎。” “真是蛮不讲理,我啥时候又说你眼瞎了。” “你说谁蛮不讲理?” “谁蛮不讲理谁自己清楚。” “行,我蛮不讲理行了,我们一家人都入不了你的眼,我弟娶的媳妇眼光高到天上去了,我们以后高攀不上了,惹不起总能躲起!以后你这个家门我们不会再踏进来半步。” 说完,卜婷转身离去,留下我自己在原地哭笑不得。后来在卜顺的苦口婆心下和我婆婆的再三劝说下,我和我婆婆买了几箱礼品专门去了宋朝阳家,我给卜婷进行了一次极不情愿的赔礼道歉。自此,虽然我和卜婷表面上恢复了平和,但是暗地里总是存在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宋朝阳因为那一次的闹腾,后面每次来我家里,看我的时间最多也就几秒钟,但是去年夏天他的胆子再一次大了起来。 宋朝阳去年承包了二十亩田地,搭起塑料大棚,跟村里人学习种植西瓜,最近这几年平水镇起来了好多种植西瓜的塑料大棚,大部分人挣到了不菲的收入。我婆婆也建议过卜顺与其在外打工,不如在家承包一些田地种植西瓜,但卜顺没有采纳我婆婆的建议。因为第一年在塑料大棚里种植西瓜,经验有些不足,再加上天气忽冷忽热,宋朝阳没有及时做好棚口的封堵和打开,导致了西瓜在成熟期间炸裂了许多。炸裂的西瓜虽然不能拿到收购点卖,但是自家吃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他自家吃哪里吃的完,那么好那么贵的西瓜扔了也怪可惜的,因此每天把大棚里该做的工作做完以后,卜婷都会让宋朝阳把炸裂的西瓜给我家送来一些。有一天我婆婆去了她娘家,家里只有我和两个孩子,我正在做晚饭,宋朝阳开电动车载着几个炸裂的西瓜走了进来,像前几次一样他把西瓜一个一个放到了客厅里,但是这次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走进厨房问我炒的什么菜,我回答后又客套的挽留他,没想到他真的要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既然宋朝阳说要留下来吃饭了,我就不能再赶他走,要不然传到卜婷耳朵里,卜婷又该说我看不起她一家了。为了不失礼节,我让他先到客厅休息一下,我要炒两道菜来款待他,他说他留在厨房帮忙,但是他留在厨房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而是盯着我的身体上下观看。我当时每天的穿着一般都是短袖和短裙,惹人注目的穿着再加上我优美的曲线,或许更加让他心乱如麻了,在一旁帮我择菜的他竟然好几次故意贴近我的身体,我只好一躲再躲。两道菜端到客厅以后,宋朝阳问我家里有没有啤酒,他想喝一瓶解解渴,我告诉他啤酒在冰箱里,正常情况下我家冰箱里不放啤酒的,“五·一”卜顺回来时买了一箱,放在了冰箱里,但是只喝了几瓶,剩下的都存放在冰箱里了。 宋朝阳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又从冰箱上面拿了两个塑料口杯,他回到饭桌上倒满了两杯酒,一杯端到了我的面前,我慌忙说我不会喝酒。他见状说:“过年我们来走亲戚,我还看见你和你二姐一起喝了一杯白酒呢,好像还没有喝尽兴,这只是啤酒,更不在话下了。” 为了不灰他的面子,我只好端起酒杯喝了几口,这几口喝下去,宋朝阳开始没完没了了,喝完两瓶又喝两瓶,直到把冰箱里剩下的啤酒喝完他才肯罢休,此时两个孩子早就睡意朦胧被我送到了楼上的卧室。期间卜婷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吃饭,他说他在他丈母娘家已经吃过了,然后卜婷又交代他在地里睡觉睡机灵点,看好地里的西瓜,别被人偷走了。 宋朝阳酒足饭饱之后,懒散的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迷瞪着眼,我正在收拾残羹剩饭,或许是酒壮人胆也或许是酒色迷人,他一个快步走到了我身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抱到沙发上把我压在了身下。我不停的命令他放开,不然我要呼救了,此时的他已经冲昏了头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任我怎么劝阻,他自顾自的对我上下其手。或许是我的呼救声不够大,也或许此时没有邻居经过我家院门口,我的呼救声没有起到我想要的结果,我缓了口气只好想办法自己救自己了,就在我的衣服被扒个凌乱,而他在脱裤子的瞬间,我一脚踹向了他身上那个将要对我行凶的主要部位,我这一脚正中要害,他蜷缩起身子一边惨叫一边有气无力的说我太狠了。 总是被村里人拿来和我对比的花蕾经常锻炼身体,花蕾锻炼身体的方式就是晚饭之后在自家院子里跳广场舞,这些广场舞是花蕾看手机里的短视频学来的,之前我去她家,见她跳过,和村里那些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女人跳的不一样,她跳的不仅速度快很多,舞步也花样百出,还是有一些技术含量的,我曾试图去学习过,但没那个耐性,还没开始就放弃了。虽然花蕾都是关起门来跳舞,但她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多了一名执着的观众,这名观众就是狗娃。 第14章 忠实观众 狗娃能成为花蕾的观众,完全得益于一棵槐树。卜兴的家院门朝西,院门前是村民行走的柏油路,北边有人家,南边和东边都是一片空旷的地方,但东边空旷的地方生长着一棵槐树,听说已经有四五十年了,至于槐树的归属问题村里没人能理的清,因为它本来就不是谁刻意种植的,而是自己从土里钻出来的,虽然没有任何人打理,但也慢慢的长高长粗。 这棵槐树给卜村的村民带来的最大实惠就是可供食用的槐花,每年开花季节,都会洋洋洒洒开满一树的槐花,甚是壮观。每当这时,村民便络绎不绝的想尽办法来钩槐花蒸着吃,我婆婆每年也会想办法钩一些。槐树枝上有针尖一样的刺,扎进肉里那叫一个生疼,今年四月初我婆婆钩了一些开满槐花的槐树枝,我帮忙把槐花捋到菜篮子里,可当我拿起树枝,一个不小心一根刺扎进了我右手的食指,瞬间我感觉到了刀割般的疼痛。 我婆婆一边数落我一边翻找缝衣服的针试图帮我把刺给挑出来,她每挑一下我都会痛苦的抖动一下手,于是她交代我手不要动,可那么痛苦,我也控制不住啊!最终我婆婆非但没有把刺挑出来,那根刺反而越陷越深了,然后她让我在屋里等着,她去问问谁最会挑刺。过了几分钟,她带着光棍老卜走了进来,我婆婆把针拿给光棍老卜之后看了几秒钟就走开了,光棍老卜想要攥住我的手以便把刺挑出来,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可很快我的手被他强迫性的攥住了,他并没有立即着手挑刺,而是静止不动了好大一会,我以为他在观察如何下手挑刺,可当我用余光望向他时,发现他正有意的看着我的胸部,我急忙用左手进行了一下遮挡,要知道会出这个事,我肯定不会穿低胸装。 光棍老卜把针扎进我手指的那一刻,我痛苦尖叫了一声,他应声停下来看了我一眼说那根刺太深了。过了一会儿,为了更快更方便的挑出陷进肉里的刺,他用力捏住了我的食指,然后再次把针扎进我的手指去挑那根刺。在光棍老卜帮我挑刺的过程中,我因为过于疼痛,站也站不稳了,他好像看出了我虚弱摇晃的身体,于是牵着我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之后我干脆背靠在沙发上了。现在倒是不用考虑站不稳的事了,但因为疼痛,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进而我的胸脯也跟着快速大幅度的起伏,这个时候光棍老卜再一次静止不动的看向了我的胸前。 为了躲避光棍老卜的目光,我开始斜身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又过了会儿他提示说他要挑那根刺了,我深呼吸一下做出视死如归的准备,那次手指的疼痛让我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十指连心。十来分钟后,那根刺终于被挑了出来,而在整个挑刺的过程中,每当我疼痛难忍尖叫时,他似乎都会靠近一下我的身体,等那根刺被挑出来以后,我终于支撑不住瘫软在了沙发上,而光棍老卜则趁机搂抱了一下我的腰,并且他依旧紧攥着我的手不肯放开,如果不是我硬生生用力挣脱掉,他估计会一直攥着不放。 正是因为有这些刺,所以一般情况下大家不会选择爬到树上钩槐花,有的把镰刀绑在较长的棍棒上来钩,有的把镰刀绑在长竹竿上来钩,但有一个人每年都会背着镰刀爬到树上钩槐花,他就是狗娃。 狗娃每次爬到槐花树上都会钩下很多槐花,但是他自己又不会蒸着吃,于是他好心的把钩下来的槐花分给想吃槐花而又没有能力或者不想费力钩槐花的村民,其中就包括花蕾。自从嫁到卜村以后,狗娃每年都会送很多槐花给花蕾,她拿到槐花以后,从网上找到蒸槐花的方法照着做,前两次没有做成功,第三次终于做出了像样的槐花菜,于是她把做好的槐花菜回送一部分给了狗娃,狗娃还对她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槐花菜,花蕾说:“好吃的话,以后我经常给你做。”从那以后狗娃钩到的槐花不再送给其他村民,统统交给了花蕾,直到她家的冰箱实在装不下,狗娃才停止爬树钩槐花。 槐树花期过了以后,这棵槐树便被人抛之脑后、无人问津,似有忘恩负义的感觉,但是狗娃不一样,即使槐树花期过了,他依然会在晚饭过后经常爬上这棵槐树。狗娃不是无缘无故才爬上槐树的,有一次吃过晚饭,天已经大黑,他和光棍老卜、屁筒一起在路上散步,经过花蕾家门口时,他听到花蕾家院子里传出了强劲的音乐声,他走过去透过门缝看到花蕾一个人在院子里跳舞。因为一年到头卜兴在家的日子比较少,而花蕾又不大喜欢出门,所以她经常是反锁院门在家里自娱自乐。 看到这一幕的狗娃谎称肚子不舒服需要上茅厕,和光棍老卜以及屁筒分开后,狗娃着急忙慌的来到了花蕾家院墙东边的槐树下,要说爬树,村里人没有不佩服狗娃的,三两分钟轻轻松松便爬到了槐树上面。这棵槐树紧靠花蕾家东边的院墙,因此爬到槐树上俯瞰她家的院子简直是一览无余,花蕾家院子里的厕所更是呈现在了狗娃的眼皮底下,只是晚上漆黑一片,就算花蕾去院子里的厕所,他也看不到实质性的东西。 欣慰的的是去年夏天还是让狗娃看到了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因为夏天天气比较炎热,将近一个月持续38c以上,有几天甚至超过了40c,那几天高温天气,晚上的温度也没有低于37c。这种高温天气下别说运动了,就算在室外站着一动不动也会汗流浃背,因此花蕾刚跳一会舞便热的浑身发烫,身上的衣服虽然吸走了她流出的汗水,但是衣服却和汗水一起贴在了她的身上,这样跳舞她感觉极不舒服,反正反锁的自家院子里,别人也看不到,于是她脱掉了上衣,只剩了胸罩。看着跳动的花蕾,槐树上的狗娃顿时热血沸腾,他身体里那团激情的火苗越烧越旺,兴奋之余差点从树上滚落下来。 后来有一天晚上更是让狗娃大饱眼福,那天花蕾跳的舞上半身幅度比较大,不知道是胸罩自身原因,也不知道是跳舞太过使劲的原因,她的胸罩居然滑落下来,这一幕刚好被槐树上的狗娃用手机给录了下来。之前狗娃只是单纯的用眼睛看,后来狗娃多了一个心眼,他心想如果把花蕾的跳舞给录下来,那他岂不是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了吗?于是他毫不犹豫到手机店花一千多块钱买了一部智能手机。花蕾胸罩滑落的一刹那,狗娃一个激动,手机掉到了地上,还好下面是松软的土地,他的手机才没能摔坏。这一段视频在以后很多个寂寞难耐的夜里,给了狗娃身心上无限的慰藉。有时白天和光棍老卜、屁筒闲聊唠嗑时,狗娃也会不自觉的拿出来看上一眼。 狗娃这个反常的举动惹起了屁筒的注意,屁筒不知道狗娃为什么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掏出手机看,关键每次看都要避开光棍老卜和屁筒。再说狗娃也没什么当紧的事情需要处理,屁筒很好奇狗娃手机里隐藏着什么秘密,终于有一次屁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狗娃看手机里视频的时候,趁狗娃不注意突然凑了上去,这下把狗娃给吓了个激灵。屁筒骂狗娃不仗义,有好看的视频不知道拿出来一起分享,狗娃却认真的说花蕾是他的女人,当然要自己偷偷看。屁筒心想狗娃说的也在理,可屁筒还是希望狗娃能拿出来分享,他们三人一起观看,光棍老卜也赞成了屁筒的说法,狗娃看了看村里这两个和他最要好的哥们说:“一起看也可以,但是你们不能说出去。” 从那以后他们三人聚在一起经常做的事,就是观看狗娃录下来的花蕾跳舞的视频,每当花蕾经过他们三人面前时,他们便不约而同的直勾勾望向她的胸前。过了一些时日,屁筒和光棍老卜对那几段视频失去了新鲜感,于是屁筒对他们二人说能不能找机会录下我的视频,后来狗娃专门留意了无数次也没有找到机会,因为我不仅不跳舞,而且一到晚上我基本是躲在房间里不出门的。屁筒又让狗娃找机会把花蕾洗澡的视频给录下来,狗娃说这个有很大的难度,因为花蕾家的洗澡间在二楼,要想录下来,首先要进到楼房里才行,那很容易被花蕾发现,再说就算进到二楼,洗澡间还有门呢。屁筒来了句老祖宗留下的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今年入夏不久,几乎每天晚上狗娃都会带着屁筒说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爬到那棵槐树上开始蹲点找机会,机会还没有找到,狗娃却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有一个男人总是隔三差五来到花蕾的家里,不过他从未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后来卜兴返回家,狗娃本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卜兴,可是就在狗娃要告诉卜兴的前一天出了点状况,狗娃的大黑狗把屎拉在了卜兴的车旁边,结果卜兴去开车不小心踩了一脚,心情不悦的卜兴开始谩骂狗屎,接着谩骂那条狗,最后骂到了狗主人。这一切被狗娃看的真切,也听的真切,狗娃回怼:“你骂狗就骂狗,咋还骂人了?” “狗主人没有看好狗,当然要连狗主人一起骂了。”卜兴说。 “你骂!你随便骂!你爱咋骂就咋骂,我大不了就是看不好一个畜牲,有的人看不好的却是一个人。”这一句刚好被站在门口的花蕾听个明白,狗娃说完便和光棍老卜以及屁筒到一边谈笑风生去了。屁筒问狗娃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狗娃把他看到的事悄声说了出来,同时也告诉他们俩千万不要传出去,要不然卜兴可能会和花蕾吵架离婚,卜兴和花蕾一旦离婚,狗娃再想见到花蕾就没那么容易了。屁筒说卜兴和花蕾离婚岂不是更好,狗娃把花蕾娶回家不就得了吗?狗娃说:“我做梦都想娶花蕾,别说娶她了,能搂着她睡一觉,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狗娃和光棍老卜、屁筒相比,相对来说年轻很多,正值壮年,长的人高马大,样貌也不算丑。狗娃之所以至今仍然打光棍,一部分是受他家庭的影响,他父亲很早就去世了,家中的母亲又瘫痪在床,而他不得不在家照顾母亲,自然没有太多挣钱的机会,所以家里比较穷困;另外一部分是受他坏名声的影响,大家都传说他至今仍旧经常搂着他那条大黑狗睡觉,哪个女人能接受一个搂着狗睡觉的男人啊!狗娃说那些传说都是瞎扯淡,搂着狗睡觉是小时候的事,长大以后他最多和狗睡一个屋,没有再搂着狗睡过觉。 卜兴骂过狗娃没几天,就离家去了南方。又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狗娃和光棍老卜以及屁筒正在散步,经过花蕾家门口的时候,花蕾故意咳嗽了几下,狗娃听到咳嗽声看向了花蕾,借着路灯的光亮他看到花蕾在示意他停下,于是狗娃让屁筒和光棍老卜先走一步,他一会去找他们俩。屁筒和光棍老卜走远以后,狗娃走进了花蕾家的院子。半个小时后,狗娃从花蕾家走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说过有关卜兴的任何闲言碎语。 第15章 表姐杨梅 又过了几天,我已经完全康复,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走路也恢复了正常。完全康复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李香云一起逛街,这些天躲在家里养伤,都快把我憋疯了,李香云收到我的邀约后欢喜不已,因为她也很多天没有逛街了,前几天她还说想买一条长裙子,想让我帮她长长眼呢。 上午在县城逛街时,我见到了两年未见面的舅表姐杨梅,她正在帮一家超市发放宣传页。杨梅比我大六岁,当年在杨村她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俏丽女子,我记得李香云的哥哥李香全曾经追求过她,两人还谈了一年的恋爱,后来两人都外出务工,但不在一个城市,距离在他们两人之间不仅没有产生美,反而产生了隔阂,因此最终走向了分手。 和李香全分手之后,杨梅在厂里结识了一个叫王大伟的中年男人,王大伟的家在我们隔壁乡镇,王大伟不仅经常帮她干活,还经常买一些零食和饮料送给她,如果不是后来认识了王刚强,她或许就接受了王大伟。虽然当初杨梅接受了王刚强的追求,但最终她还是二十岁时嫁给了王大伟。当时杨梅因为死活要嫁给王大伟,还把我大舅气的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我大舅如此生气的原因有三,第一个原因,王大伟是个离异的男人;第二个原因,王大伟年龄比杨梅整整大了二十岁;第三个原因,王大伟的家境可以说一穷二白。 杨梅之所以非要嫁给王大伟原因有二,第一个原因,王大伟追求过她,她也深信王大伟对她是有爱情的;第二个原因,她交往过的男朋友王刚强和王大伟在同一个村庄。第二个原因也是主要原因,当时王刚强因为嫌我舅妈要的彩礼多,他一气之下选择了和杨梅分手。其实当时我大舅所在的杨村要的彩礼也不算多,嫁闺女都是六万块钱,但王刚强那里的彩礼要比杨村的少一半,我大舅这边自然不会同意。 杨梅也很生气,她没想到王刚强会因为几万块钱彩礼和她分手,分手一个月后王刚强娶了另外一个女孩,彩礼居然是八万块钱,这件事大大刺激了杨梅,让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为了和王刚强置气,她不要一分彩礼不顾一切地嫁给了王大伟。这十来年,杨梅给王大伟生了两个儿子,但生活过得却是很清苦,自从结婚以后,王大伟不再外出务工,而是跟着村里的建筑队当了一名泥瓦匠,一个月平均下来也就挣个两千多块钱,王大伟又是个酒晕子,三天两头的喝酒,因此搞得家里经常入不敷出,我大舅妈不得不经常暗地里给杨梅一些资助,要不然杨梅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前年年初王大伟和他前妻的儿子王训练回来了,之前王大伟离婚时,他的前妻带走了王训练,并且他前妻再嫁时也带上了王训练,他前妻在那边又生了一个儿子,王训练就被赶了回来。王训练回来时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仍旧不曾婚配,主要原因是他继父从未想过让他成婚的事。本来捉襟见肘的家庭,又添加了一个需要花大钱的男孩,这让杨梅家的困境如同雪上加霜。王训练回来以后,王大伟找媒人给王训练介绍了好几个相亲对象,可那些女孩一听说他们如此贫穷的家境,都摇头叹息的拒绝了。 面对一家几口张嘴要饭吃的王大伟更是心事重重,他喝酒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了,去年夏天的一个夜晚,他因为喝醉了酒不小心掉进了坑里给淹死了。王大伟离世之后,杨梅曾哭哭啼啼的要带着两个儿子回娘家,但被我大舅阻止了,我大舅怒气冲冲的说她能有今天,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只怪她当初不听父母的话,现在想回娘家了,门都没有。 王大伟去世的这一年来,杨梅家的生活好像比之前的光景好了很多,首先他们村委会给她家申请了最低生活保障,其次她生的两个儿子都上了学,不用大操心,她可以腾出手和别人一起打打零工,有时到蔬菜大棚或者西瓜大棚干点杂活,有时帮某个店面发发宣传页,多少能挣点钱来贴补家用。王训练跟着村里人外出务工一个月也能挣个四五千块钱,他还算懂事,每个月只留一些生活费,其余的工资都转到了杨梅的账户里。期间有媒人给杨梅介绍过几个男人,但大多嫌弃她的负担太重,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光棍倒是没有说嫌弃的话,但在她家住了几天后便离开了,首先她的两个儿子总是把那个男人往外赶,其次王训练也反对其他男人住进她那个家。 中午杨梅我们三人一起吃了顿午餐,在餐桌上杨梅顺便向李香云探询了一下李香全目前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李香全也是她的初恋男友,哪怕没能步入婚姻,但她的心里始终为他保留着一个无人可代替的位置。李香全和杨梅分手以后,经过媒人介绍认识了陈庄一个叫陈秀芝的女子,陈秀芝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也别有一番风韵,尤其是她那双简直会呼吸的眼睛,很是让人留恋。一年后,李香全和陈秀芝结婚了,婚后两人育有一儿一女,虽然不是多富有,也算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现在他们把两个孩子交给李香全的父母照看,两口子都在外务工,李香全的工作是货车司机,陈秀芝在一家电子厂上班,他们俩只有年关才会回家待个十天半月的。 听完李香全目前的状况,杨梅再次望了望李香云,她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种懊悔,紧接着她叹了口气说这样平凡又美满的生活本该属于她的,然后她开始埋怨自己当初太过任性,总想着让李香全把所有的事都依着她。当时杨梅和李香全确定恋人关系后,她跟随李香全到了他工作的城市,可没过两个月杨梅又返回了她之前工作的城市,她给出的理由是在李香全工作的那个城市里生活不习惯。几个月后,杨梅非要求李香全也到她工作的城市,李香全没有答应,他说他工作的好好的,公司待遇也不错,突然换一个陌生的地方,不仅待遇没保障,他也会不适应,杨梅觉得李香全这是不够爱她,两人因此便产生了一些隔阂,慢慢的感情也变淡了,分手成了在所难免的结局。 “梅姐,你今后有啥打算?难道真的就这样耗下去吗?”我对杨梅的遭遇很是同情,可我似乎又帮不上什么忙。 “我能有啥打算?姐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杨梅叹了口气说。 “你才三十岁,以后怎么样谁能说的准?” “我这相当于三个儿子的命,能好到哪里去?”杨梅摇摇头说。 午餐结束,李香云我们两个和杨梅道了别,然后继续我们的逛街,由于隔了许久没有逛过街,所以这次我和李香云逛的时间就拉长了很多,每个人都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我几乎花光了手机里的钱,并且我们俩又在县城吃了顿晚餐,因此我返回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 回家后,我顾不上去回应我婆婆的数落,也忘记了一身的疲惫,而是匆匆走进卧室,准备把今天购买的衣服和鞋袜都重新试穿一遍,其中那身几乎透明的黑色蕾丝内衣内裤是我要试穿的重点目标,因为这身衣服在服装店不方便试穿。买这身衣服纯属是心血来潮,我本来没打算买,都是李香云鼓捣着让我买,其实主要是她想买一身,她怕我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如果我们俩人都买了,那么我们俩就有了共同的秘密,既然她有这个想法,我们又是最好的闺蜜,我只好成全她了。 买过之后我问李香云为什么突然想穿这样的衣服了?之前我们俩逛街买衣服,这样的衣服我们向来只是瞥视一眼,从没有打算买过。李香云说前段时间有几个到她饭店吃饭的男人不停地议论女人,她无意间听了一些内容,男人不喜欢女人穿衣太保守,尤其是在卧室,他们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偶尔穿的性感暴露一些,这样才有情趣,才能更容易勾起男人的欲望。李香云觉得这些年自己在卧室穿衣太老套了,所以黄言对她失去了兴趣,有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因此她想换个穿衣风格,让黄言有种新鲜感。 既然李香云穿这样的衣服是为了给黄言观看,那么我这样穿自然要给卜顺欣赏了。我穿在身上以后走到了化妆镜,拿起手机对着化妆镜的自己转换角度拍摄了些照片,然后我挑选几张比较满意的照片准备发给卜顺。没成想我的手颤抖一下把照片错发给了卜须,我还没来得及去撤回,不巧的是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等我给手机充上电重新打开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四分钟,此时此刻我十分虔诚的祈祷上苍,希望这几分钟里卜须没有刷看手机,让我顺利的把照片撤回,如果被他看到,相当于把自己完全暴露给他了,因为那几张照片从好几个角度展示了我的身体,再加上这身内衣内裤穿在身上和光着身子几乎没有区别,我现在真的好痛恨自己的大意。 不知是否应该庆幸,直到我把照片撤回后过了十多分钟,卜须都没有给我发任何信息,面对这种情况我虚惊一场的安慰自己:卜须应该睡着了,毕竟已经夜里十点多了。 第16章 关于老公 夜里十一点多,待我完全平静下来我才把照片发给卜顺,这次我是千小心万小心准确无误的传达给了卜顺。照片发给卜顺之后,我心想他应该积极又热情的给我回复信息或者打电话,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居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我很是纳闷,难不成他也睡着了? 这个夜里我失眠了,直到凌晨四点多我才恍恍惚惚有了睡意。早上七点多手机铃声把我吵醒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是卜顺打来的电话,但是我没有立即接听,我为他失眠了,他必须要受到一定的惩罚。果然不出我所料,卜顺接连给我打了六次电话,最后一次我才按下了接听键。 “你咋那么久才接电话?”卜顺心急如焚的问。 “我就是要让你着急一下。”我如实的说。 “为啥?” “为啥?你害得我失眠了。” “我咋害你失眠了?不懂。” “自己猜去!” “好媳妇,乖老婆,你就明确的告诉我!别让我猜来猜去了。” “告诉你可以,但你要接受惩罚。” “接受,接受。”我把给卜顺发照片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他说:“这不能怪我,我真的睡着了。” “你再说一遍不怪你,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发照片了。” “怪我!怪我!” “既然知道怪你了,就不能轻易放过你,你要接受惩罚。” “啥惩罚?” “惩罚……罚你爱我一辈子怎么样?”像这些矫情的话,我从未对卜顺讲过,平时我们俩人的交流很是古板,我也搞不懂今天怎么把这些矫情的话说出口的,或许是哪个筋搭错了,要不然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解释。 “呵……我要爱你两辈子三辈子。” “好看吗?” “啥好看吗?” “装糊涂吗?” “噢——你说的照片是!好看!好看!我媳妇是天下最好看的女人。” “行了,不和你说了,你害得我一夜没睡好,我要补补觉了。” “好好睡,我也要上班了。我等会再给你转一千块钱,喜欢啥去买。” “你今天好大方。”之前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卜顺每次只给我转五百元零花钱。 “今天你说的话让我非常高兴,如果你能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我会更高兴。” 这个我没能让卜顺如愿,不知为什么,关于“老公”这个称呼我始终开不了口,所以到如今我都没有叫过他一声“老公”,都是直接呼唤他的姓名。就连手机里对卜顺的备注也是他的姓名,之前有一次卜顺拿起我的手机把备注改成了“老公”,结果我拿回手机当即就改回来了。 迄今为止我只对一个男人称呼过“老公”,他就是杨丛,当然那只是我和杨丛恋爱时的玩闹称呼。我记得叫出“老公”这个称呼,当时还受到了杨丛的甜蜜威胁,当年有一次杨丛和我约会来到了沙里河,沙里河在县城的南边,是唯一一条途经县城的江河支流,距离县城大概十公里左右。杨丛开着电动车载着我用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沙里河,在河堤上又慢吞吞的行驶了十来分钟,到了比较偏僻无人的河段才停止下来,那是我们第一次到那个地方约会。 杨丛和我从电动车上下来之后并肩站在一起欣赏了一会沙里河的景色,河两岸草丛丰茂,河水清澈,偶尔会有几条草鱼游来游去。虽然当时是处于仲夏,但是那天的太阳并不是太毒辣,偶尔会有几片云朵把太阳给遮盖一下,一阵阵微风从河对岸断断续续的吹过来,给人清爽宜人的感觉。 几分钟后杨丛脱光衣服跳进了河里,他告诉我河水温度刚刚好,要我一起到河里洗澡。 “我不洗,衣服湿了咋办?我又没带备用的衣服。”我摇摇头说。 “那就脱了衣服下来啊,你看我,不也是光着身子吗?”杨丛扬起双臂说。 “我才不要光着身子下河,太难为情了。” “我都看了无数遍了,有啥难为情的?” “讨厌!那万一其他人经过这里咋办?” “放心,这里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来,你看附近都是荒草,连任何处理过的痕迹都没有,谁闲着没事来这里干嘛?”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有人来,你可得替我挡着。” “不用你说,我也得挡着你,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不想让别的男人偷看你。” “讨厌,我才不是你的女人。”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下河洗澡,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有脱光衣服,只是脱掉了短裙和短袖,胸罩和内裤依旧穿在身上,然后我一步一停地走进了沙里河。我在水位到达到腰深的地方停止了前进,这个时候杨丛已经从十几米远的地方游到了我的身边,他一把抱起了我,往更深处走了过去,我紧紧搂着它的脖子央求他放我下来,因为我不会游泳。杨丛说他带着我,不会有事的,可是很快他就重新把我放在了我刚才停留的地方,因为我始终牢牢的搂着他的脖子不肯下来,他承受不了我带给他的呼吸困难,然后他转身来了个俯冲重新游进了河水深处。 我自己小心翼翼的拍打着水面,感受着温热的河水,在河水里我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某种放松,或许是因为我沐浴了来自大自然的温馨,也或许是因为我全身心的和河水融为了一体。这一刻我想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份惬意,可是我刚闭上眼睛,杨丛偷偷的在水底游到了我的背后,他趁我惊讶之际摘掉了我的胸罩,我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胸部,可是很快我的双手被他掰开了,他说让他好好欣赏一下,过了一会他来了个仰泳微笑着游走了。 在水里待了二十分钟左右我转身走向了岸边,我把被水浸湿的衣服用双手使劲拧了又拧,以求达到最大程度的脱水,然后把它们放在一处突出的草丛上晾晒,河边确实有很多长势很强的草丛,甚至比我还要高,不过还真有好处,正好遮住了我暴露的身体。 杨丛看我回到了岸边,不大会他也从河里走出来,赤条条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看他身体的反应,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了,不过我始终担心不经意间有人路过这里,因此我拒绝了他。面对我的拒绝,杨丛着急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又说,“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咋可能有人来?” “咱俩能来,别人就不能来吗?”我就事论事的说。 “我才不管会不会有人来。”说罢,杨丛不由分说的把我放倒在草丛上,这种情形下我只好顺从了,要不然他该着急了,因为他是一个急性子的男人,不过不管多么着急他也要听我的安排,先从衣服口袋拿出避孕套戴上再说。个中原因之下,我不想和杨丛结婚之前就怀上他的孩子,但是那天杨丛和我讨价还价了,我当然不会同意,这是我们之前定好的规矩。结果缠绵进行到一半时杨丛趁机摘掉了,当我感觉不对劲时已经为时已晚,我只好央求他重新戴上,然后他给我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就是从那天起我不能再叫他的姓名,必须改叫“老公”。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答应了他,再说我和他是恋人关系,他提那个要求不算太过分。 第17章 自力更生 一个早上,从梦中醒来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前些天光棍老卜放到我床上的两千块钱还没有处理,我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处理掉,省得夜长梦多。 我伸了伸慵懒的腰开始穿衣起床,洗漱之后我跑到靠路边的房间望了望对面,我发现只有光棍老卜自己在他家门口闲着无事的来回踱步,于是我匆忙的赶回卧室,我想趁此机会把钱给他送回去。可是打开床头柜我顿时傻眼了,那些钱居然不翼而飞了,虽然我百分百确定我把钱放在了床头柜,但是我依然开启了一番翻箱倒柜。我的卧室很简单的,除了一张席梦思大床和化妆台就剩一个床头柜了,很容易就可以翻个遍,但我始终没有发现那些钱的任何踪影。 真是活见鬼了,这些天我几乎天天守在二楼,没有任何陌生人进来过,更不可能被小偷偷走的,不经过我的同意我家这两个孩子是没有胆量碰钱的,现在唯一让我怀疑的人就是我婆婆了。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婆婆的电话,今天一大早她带着方方去了卜婷家里。当然我不可能直接问我婆婆有没有拿床头柜里的钱,那样太唐突,我首先问她有没有进我的卧室,然后问她有没有在我卧室里翻箱倒柜寻找什么东西,接着问她有没有看到床头柜里的两千块钱,最后问是不是被她拿走了。 事情终于弄明白了,那些钱真的是被我婆婆拿走了,我问她把钱放哪了,她说被她拿去用了,我有些气急败坏;我婆婆又说我的钱也是家里的钱,谁用都一样。我婆婆这样说真是让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挂掉和我婆婆的通话,然后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想让他给我转两千块钱。 “要钱干嘛?”卜顺问。 “能干嘛?买东西呀!”我回答说。 “前几天不是刚给你转了一千块钱吗?” “已经花完了。” “那么快就花完了!这又要买啥东西?” “当然是买用得着的东西。” “过段时间再给你行不行?” “我现在就用。” “可是我手里没有这么多了。” “你的工资呢?”卜顺沉默不语,我接着说:“不用说,又交给你妈了。” 像这种伸手要钱的滋味实在让人憋屈,由此我滋生了一个念头:我要找一份工作,挣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钱。下午我婆婆回到家,我把找工作的想法告诉了她,可是她不同意,她的理由是孩子太小,她一个人应付不了。 “你老是说我啥也不干,只会花钱,我现在要去找工作挣钱,你又不同意,你到底啥意思?”我用抱怨的语气说。 “没啥意思。”我婆婆说。 “如果我非要出去找工作呢?” “那我回娘家住,孩子你自己带!”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里外都是你的理。” 由于受到我婆婆的阻拦,我找工作的事不得不暂时搁浅了,几天后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说我两个弟弟都老大不小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家里连个楼房也没有,家里准备先盖一处楼房做好准备,问我能不能拿出三万块钱借给家里应一下急,等以后再还给我。父亲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按理说作为女儿应当为父母排忧解难,无奈的是别说拿三万块钱,就是三千块钱我也拿不出来。我父亲这个电话再一次激起了我找工作的念头,并且比前几天更加强烈。 中秋节卜顺放假返回了家里,晚上他要和我亲热的时候,我没有给他好脸色,他询问我其中缘由,我把我父亲找我借钱的事告诉了他,如我所料,他面露难色的说他无能为力,我不悦的侧过身不再搭理他。 “媳妇,咱们好几个月没有做过了,来一次!”临睡前卜顺扒拉我的身体说。 “今天没心情。”我生冷的拒绝了他。 “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给我一次,求你了。” “跟你说了,今天没心情。” “明天行不行?” “明天再说。” 接连两个晚上,卜顺向我求欢都遭到了我无情的拒绝。 “你是不是在外边有人了?”没想到卜顺对我有这样的怀疑。 “你不要瞎猜,没有的事。”我怼了回去。 “可是你以前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我为啥拒绝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为啥呀?” “你自己悟!啥时候悟出来了,我再给你。” 卜顺在家过了一个极其糟糕的中秋假期,我始终没有给他好脸色,最终他带着失落的心情返回了工作的城市。卜顺离家后的第二天我再一次提出找工作的事,毋庸置疑再一次得到了我婆婆的阻拦,这次我没有退让,而是把我父亲找我借钱的事讲给了她,并且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拿出三万块钱借给我父亲,我就听从她的安排,否则她就不要干涉我找工作的事,想从我婆婆手里借钱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我找工作的事便由我自己做主了。 关于找工作,我首先想到的是卢坤,他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端正,说话彬彬有礼,我和他算是偶然认识的。今年年初有一天我在李香云的饭店玩耍,穿着西装革履的卢坤走进饭店给我们推荐一款儿童保险产品,李香云那次为她的大儿子购买了一份疾病险,临走之前卢坤给我们俩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他说如果我们需要购买保险产品或者想做保险营销员都可以联系他。 卢坤很热情的招待了我,当我告诉他我此行的目的后,他甚是高兴,并且说我一定可以把这个工作做好,我也表现的信心满满。刚工作了半个月,我婆婆开始对我的表现极其不满了,由于我刚入职对很多业务不熟悉,因此我要跟着卢坤学习各种销售技巧,最有效的学习方法就是跟着他去拜访客户,可是客户的时间不可能一直为他准备着。有一次我们在客户家门口从下午两点一直等到了下午六点多客户才回家,再加上要和客户不厌其烦的沟通和解释,拜访结束后已经晚上八点多,然后卢坤再开车载着我回公司,我再骑电动车回家,等我回到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有几次甚至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到家,有一次居然到了凌晨,之所以会到凌晨,是因为我刚走出县城没多远,突然间雷电交加下起了滂沱大雨,我的电动车被雨水淋的失灵了,我只好把电动车推到公司,然后给卢坤打电话,让他把我送回家。 我婆婆对早出晚归的我,总是没好气的问我干嘛去了?我每次的回答都是:“我在上班啊!” “又这么晚才回来,你看看都半夜了,哪有上班回来这么晚的?你今天必须讲清楚,否则这个班不要再上了。”我婆婆对我一如往常的回答不再无动于衷。 “我是公司新人,需要多加学习,所以回来的晚!” “再学习也不能学到十二点才回来!每天打扮的花里胡哨,还不知道在外面干了啥呢?” “我干啥了?我能干啥?我打扮的花里胡哨咋啦?我乐意打扮,你不要说话阴阳怪气的。” “你天天一大早出门,这么晚才回家,我还不能说你几句了?” “你说归说,干嘛阴阳怪气的说?” “我阴阳怪气?那是因为你在外边和男人鬼混了。” “你说清楚,谁和男人鬼混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男人鬼混了?不要瞎诬蔑人。” “今天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那是我同事,今天不是下暴雨了吗?就送这一次,是我请求他送的,之前我哪天不是骑着电动车回来,这次我的电动车坏了。你要是有能耐,再买一辆轿车,我保证不让别人送。”这些年我找到了我婆婆的一个痛点,只要一提到花大钱的问题,她就会躲闪。 卢坤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为了工作他甚至可以做到废寝忘食的程度,我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拼命赚钱?他说现实生活中如果没有钱,那就寸步难行,然后他给我讲了他深刻的经历。原来之前卢坤的孩子得了白血病,由于他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给孩子看病,导致他的孩子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媳妇因为孩子的去世伤心过度,最终选择了和他离婚,这也成了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从那以后他把赚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卢坤这个团队里算上他在内有二十个人,不过只有四名男性,并且另外三名男性已经年过半百;那十六位女性的年龄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其中有五六个是单身女性,长相都不算差,她们不仅佩服卢坤的工作能力,而且都打过卢坤的主意,甚至有明争暗斗的迹象。有一个叫姜晓云的女子对卢坤最是痴迷,每天只要赶到公司,她就会像影子一样紧随着卢坤,但卢坤对她没有任何兴趣。 卢坤对我很是照顾,为了带动我的积极性,有时他会把我们俩一起拜访的他的客户签在我的名下,我也为遇到他这个团队长而感激不已。卢坤经常夸赞我的工作能力,说我很适合做销售,如果我能长此以往的工作下去,不说干到总监的位置,至少也能当个高级经理,面对他的夸赞,我淡然一笑说他过奖了。卢坤对我的特殊关照迎来了团队里几位女性的嫉妒,尤其是姜晓云,她开始编排我和卢坤有见不得光的关系,其他人竟然相信了她的说辞,我因此找她理论了一番,争吵之后我们俩成了陌生人,她甚至把我当成了她的情敌。 我工作了有一个月,卢坤团队里进来了一位新业务员,他的名字叫卜凡,今年二十八岁,目测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型不胖不瘦,留着三七分的发型,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由于我们对卢坤都是用“师傅”这个称呼,尽管卜凡比我年龄大,但是他比我进公司晚,所以卜凡尊称我为“师姐”,我顺应称呼他为“师弟”。简单的聊天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卜凡也生活在卜村,不过他家在村东头,再加上他之前一直在外务工,刚回家还不到一个月,所以互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了。接着卜凡介绍说他结婚有六年了,有一儿一女,女儿今年已经五岁了,儿子刚满三岁,他的妻子竟然和我同样来自秋菊庄,名字叫秋玲,今年二十六岁,和我父亲同辈。秋玲的娘家和我娘家非常近,相距不足一百米。 秋玲从小到大都是一头齐耳短发,性格孤僻,不爱和人交流。秋玲有个妹妹,比我小一岁,名字叫秋雨乐,留着瀑布般的披肩长发,长相不在我之下,她的性格和秋玲完全相反,我们俩每次碰面都会随便聊几句。秋提曾经追求过秋雨乐,但被她拒绝了,她给出的理由是她不想嫁到自己出生的庄里,后来时常有媒人要给秋雨乐介绍对象,可是都被她无缘无故拒绝了。 结识卜凡之后,我们俩便经常结伴去公司上班,有时也会结伴回到卜村,也因此引来了村里人的非议,首先传播非议的是任婆子,她说在半路上看到我和卜凡抱在了一起,这个非议很快传遍了卜村,自然免不了传到我婆婆的耳朵里,然后我婆婆又讲给了卜顺,接着卜顺打电话吩咐我远离卜凡,否则就不要再去上班了,我只好和卜凡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做销售这一行,付出和收获真的会成正比的,经过两个月的不懈努力,卢坤带领的团队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我也因此拿到了两万元的收入。心情愉悦的卢坤组织了一次聚餐,请整个团队的人到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高兴之余我也小酌了两杯。聚餐结束,已经过了零点,我接近凌晨一点钟才回到家,卢坤把我送到家门口时,我下车后示意他赶紧离开,千万不要让我婆婆看到是男人送我回来的,要不然又该找我的不是了。 卢坤离开以后我才给我婆婆打电话让她给我打开院门,我在门外等待时听到我婆婆一边走过来一边嘟囔说:“谁家媳妇像她这个样子,上个班整天半夜三更才回来,指不定在外面干啥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还回来干啥?死在外面算了。”当我一身的酒味和烟味迎面向她扑鼻而来时,她顿时恼羞成怒的说:“顺顺不在家,你在外面吃饭算了,竟然还喝酒,喝酒就算了,竟然还闹腾到半夜,闹腾到半夜就算了,这么大烟味,少不了和男人混在一起,还有当媳妇的样子没有?要知道会这样,压根就不该让你出去工作。” 面对我婆婆的数落我没有做声,而是径直朝楼上走去。第二天早上两个孩子在楼下的哭声惊醒了沉睡的我,我着急忙慌的走进我婆婆的卧室才知道我婆婆为了阻止我继续工作,她把两个孩子扔到家里由我照料,独自回了娘家。就这样,我婚后唯一的一份工作不得不宣告结束。 我把挣得两万块钱一分不剩的转给了我父亲,我的这一举动引起了我婆婆的强烈不满,她说我挣得钱应该用在婆家而不是娘家。我理论说我挣得钱我自己做主,我想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她无权干涉。她嘟嘟囔囔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走开了。 第18章 聚少离多 我结束工作没几天,李香云给我打电话说她想考驾驶证了,然后时不时的向我询问关于考驾驶证的事,不是问考驾驶证压力大不大,就是问哪一关比较难学,还会问哪个教练教的易上手。我说我认识驾校的一个叫卜须的教练,如果她想考驾驶证我可以给他打声招呼,让他对她多照顾一些。李香云问我和卜须的关系怎么样,我坦白说卜须喜欢我。最后李香云用命令式的语气说:“你要陪着我一起去驾校,你要亲自把我介绍给卜须,看在你的面子上他肯定会对我特别照顾,那样的驾驶证说不定能早点拿到手。”我欣然同意了。 在一个晴空万里、微风不燥的上午,我陪着李香云走进了驾校,我们对驾校的负责人说我们要自己挑选教练,负责人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之后我和李香云一起来到了卜须的教练场地,此时的卜须正在教练车里教一个男学员练习开车,当他看见我来到他的教练场地时,他喜不自胜,没过一分钟就从教练车里走出来跑到了我和李香云的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李香云打趣地说。 “胡说啥呢?”我推了一把李香云。 “这位是……”卜须望了一眼李香云,然后把目光转向我。 “这是我最好的闺蜜,她报了名,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我说。 “请多多关照。”李香云礼貌性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夸赞起来:“秋颖说你教的特别好,我可是慕名来找你的。” “感谢两位美女的抬爱,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卜须说。 “既然这样,那中午我先请你吃顿饭,以表谢意!”李香云说。 “你这不是寒碜我吗?你是秋颖最好的闺蜜,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到我的地盘了,咋能让你请客?中午我请你们。”卜须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先去车里教学生,还有十几分钟就下班了。” “我可是跟着你沾光了,教练请学员吃饭,真是稀罕。”卜须离开后,李香云用胳膊碰了一下我:“秋颖,你以后得天天陪我来练车,你不来我就没有这待遇了。”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来练车,家里有小孩要照顾,偶尔陪你来一次还可以。”我说。 卜须下班后开车载着我和李香云来到了一家风味小吃店,点餐的时候卜须每翻一页菜单都要询问我想吃什么菜。我说我没多大讲究,他吃什么我就能跟着吃什么,可是卜须每点一道菜还是会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点好菜他又问我喝什么饮料,我要了一杯酸梅汤。这个时候,坐在我身旁的李香云调侃地说:“你们把我当空气了吗?” “哪里敢把你当空气,你想吃啥喝啥,赶紧点!”我说。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卜须道歉说。 “他对你真好!”李香云趴在我耳旁压低嗓音说,我没有回应她的悄悄话,而是示意她赶紧点菜。 午饭结束,卜须载着我和李香云返回了驾校,刚到驾校一会儿,李香云走下车说要去一下卫生间,我说要陪她一起去,她拒绝了,她说她还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李香云前脚刚走,卜须开车载着我到了驾校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轿车刚停稳,卜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了我,我用强硬的语气让他放开了我。 “你这是干嘛?”我没好气的问。 “没怎么,几个月不见,想你了。”他激动的说。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咱们都是有家庭的人,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看见就看见,大不了离婚。”卜须无所谓的说。 “我可没想过离婚的事。”我突然想起了照片的事,于是我问:“前段时间我错发给你几张照片,你看到没有?” “什么照片?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说罢,我独自走下了轿车。 过了几天我再一次陪李香云来到了驾校,可是刚过了一个小时,阴暗的天空稀里哗啦地下起了一场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这场雨停不下来了,因此驾校里的练车项目不得不被迫停止了,李香云说既然练不了车,不如到县城里面逛逛街。驾校在县城的东北角,开车的话,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达县城的繁华街道,而卜须当仁不让的成了我和李香云的司机;不仅成了我们的司机,还成了我们理所当然的跟随。其实卜须来当我们的司机和跟随,刚开始我是反对的,我怕对他影响不好,毕竟是和两个没有关系的女人在一起逛街,万一被他的亲朋好友看到,尤其是被他媳妇看到,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卜须却说我过虑了,如果真有人问起,他有一千种理由搪塞。 我和李香云每次逛街,服装店是我们必选之一,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但这一次也有一个例外,我选定的一件针织开衫和一条休闲裤包括几件内衣被卜须抢着付款了。为此我特别难为情,我难为情并不单单是他为我付款买衣服,我更难为情的是收银员在一件一件过目算账的时候,我买的每件衣服都被他看在了眼里,有些衣服我着实不想让他看到,一旦他看到,肯定会产生某种好奇心。我上次购买的蕾丝内衣被我婆婆撕破了,后来卜顺说如果我喜欢让我重新再买一身;我说我自己无所谓,如果他喜欢我就重新买,如果他不喜欢我就不买了;卜顺连说了好几个喜欢。这次我选定的衣服就包含了和上次同款的蕾丝内衣。 果不其然,晚上卜须给我发了信息,他问我在家有没有试穿我刚买的衣服,我说在服装店试过了,在家就没试,他说他指的是蕾丝内衣,他想让我穿上拍张照片发给他看看。我说这不能让他看,即使他一轮又一轮的软磨硬泡,我最终没能如他的心愿,不过这个晚上我和他多聊了几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卜须再次发信息找我聊天,我回复说今天心情有点不好,不想说话。卜须问我为何心情不好,是不是谁得罪了我?如果谁得罪了我,他替我报仇去。我说谁也没有得罪我,早上我着急去卫生间,一不小心我的针织开衫被门把手扯了一条口子,我说这件针织开衫正是上次他帮我付款买的,我特别心疼,所以才会心情不好。卜须说改天再给我买一件一模一样的针织开衫,我回复说不能再让他破费了。可是过了几天他果真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针织开衫,并且让李香云帮我带了过来。卜须说原来那家服装店已经没有现货了,店主也不打算再卖那款针织开衫,他跑了好几家服装店都没有一模一样的针织开衫,他不得不央求原来那家服装店的导购专门帮他进了一件,我夸他真是一个特别用心的男人。 后面几天我慢慢感觉了不对劲,卜须每天晚上都会发信息找我聊天,如果我不及时回复,他就不停的发,而且还说一些情意绵绵的话,他甚至说他已经爱我爱的不能自拔了。我担心再继续下去卜须会走火入魔,这种情况电视剧里经常演绎,最后大多没有好的结局,于是我开始找各种理由渐渐冷淡了他。 十二月下旬的一天,卜顺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到他所在的城市上班,我不知道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突发奇想的说出这样的话。我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他接着说干不干活挣不挣钱都无所谓,他主要想多过一些两口子卿卿我我的生活,这样聚多离少的夫妻生活他过的备受煎熬。我觉得这些应该不是卜顺最真实的想法,他自己在外又不是一天两天,之前从来没有和我商量过,更没有过这样的要求,我感觉肯定另有隐情,经过我的一番询问,他终于说出了实情。 有一次他和两个同事在饭馆喝了顿小酒,喝到一半时,同事老张说夫妻俩最好不要长期分居,时间长了就没有感情了,保准会出事,老张说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长期分居他媳妇也不可能和他离婚。同事老张说完,同事老王接着说,男人在外打工,把女人放在家里,那是最愚蠢的做法,说句不好听的,那媳妇都是给别人娶的替别人养的,媳妇越漂亮风险越大,说不定不止偷一个汉子。最后老张和老王拍了拍卜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然后卜顺就把他们俩的话谨记于心了,希望能说服我到他工作的城市上班,面对他提的要求,我说我时刻都想和他多过一些卿卿我我的生活,可现在不是时候,孩子太小,我不想离孩子太远,我不想一年到头只能和孩子在一起十天八天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农村的留守儿童,想到这些我就心疼,我说等孩子长大了,我会和他一起出外工作,这也是我们之前就已经定好的。卜顺又说不让我去太长时间,哪怕一个月也行,我说我一天也不想去,再说距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没必要折腾,就这样我们的通话不欢而散。 第19章 极其反常 卜婷和宋朝阳他们两口子真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只要他们大吵大闹,卜婷指定跑到我家来找我婆婆诉苦,腊月初的一天傍晚,卜婷哭哭啼啼的走进了我家院子。这次吵闹的程度好像比之前更厉害,原因是卜婷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被宋朝阳和她公公逮个正着;然后卜婷和宋朝阳在家里大闹了一顿,锅碗瓢盆被扔的满地都是,各类家电被砸的粉身碎骨;卜婷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宋朝阳的脸被卜婷用手抓出了几道伤疤。我安排卜婷住在了我和卜顺卧室的隔壁。 自从我嫁给卜顺,我和卜婷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再加上后来我又和卜婷因为宋朝阳的事闹了一次不愉快,所以我和卜婷见面除了客套一下,平时是不怎么讲话的。因此卜婷住进来后,我一般很少走出卧室,吃饭的时候我也尽量和卜婷拉开距离。 卜婷住进来以后,我婆婆和卜婷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离婚的事,听卜婷的口气,这婚是非离不可了。卜婷说宋朝阳居然当着全村的面,把她私会男人的事抖搂出来,过分的是还对她拳打脚踢,绝情的是又把她赶出了家门,这让她丢尽了脸面。我婆婆劝卜婷不要一时冲动,毕竟是她有错在先。卜婷说宋朝阳也不安分,在外面没少和别的女人私会,只是没有被她抓到现行。 过了三四天,宋朝阳开着轿车过来接卜婷了,由于她的气还没有完全消失,她没有立即答应跟宋朝阳回去,宋朝阳不得不在我们家住了一天。因为之前宋朝阳对我有过不尊重的行为,所以宋朝阳在我家的这天我一直都在卧室里没出门,吃饭也是等他们都吃过了,我才下楼对付一点,就连给然然沏奶粉我也是给我婆婆打电话,让她代劳,我想尽可能躲避宋朝阳,省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卜婷他们夫妻俩真是应了床头吵架床尾和,白天还像仇人一样,晚上竟然卿卿我我了,他们亲热的动静吵得我心神不宁,在不得安睡的情况下,我给李香云发了信息,我问李香云忙不忙,我想和她聊会天。李香云说饭店有两桌酒晕子还在喝酒,可能没有太多空闲时间陪我聊天,不过李香云还是给我打电话聊了几分钟,然后就去忙饭店里的活了。十多分钟后,卜婷那间卧室安静了下来,我听到宋朝阳说:“你说你弟妹咋长的?越来越漂亮了。” 卜婷把宋朝阳臭骂了几句,然后又警告说:“你和其他女人鬼混,我可以原谅,如果你敢打她的主意,我一定会废了你。” “不敢!不敢!”宋朝阳连连说道。 后来我听说卜婷和宋朝阳夫妻俩的生活过的顺风顺水,顺风顺水的前提是他们夫妻俩谁也不干涉谁的私生活。卜顺过年回家的时候我们俩谈论了卜婷和宋朝阳的事情,卜顺说他对卜婷和宋朝阳的行为极不赞同,这岂不是让亲戚朋友看笑话吗? 卜顺问我怎么看,我无法发表意见,因为关于卜婷和宋朝阳,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走到这一步的真正原因谁也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夫妻俩这样做确实有点荒唐。 “你会不会和其他男人私会?”卜顺玩笑着问。 “如果哪天你惹我不高兴了,说不定我还真做的出来。就凭我的姿色,找男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我同样玩笑着回答。我的这句话让卜顺出神了一会儿,我又补充说:“不过我不是背地里干坏事的女人。”然后卜顺皮笑肉不笑的走开了。 正常情况下,卜顺过了元宵节才会从家返回他工作的城市,可是大年初一这天他接了个电话之后便匆匆开车离开了家,至于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我不得而知,我只是询问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走,他说了句:“厂里临时有要紧的事情。” 卜顺只是一名普通的员工,我不明白厂里会有什么要紧的事非他不可,我感觉其中定有猫腻,其实单凭这件事我是不会感觉有猫腻的,重要的是他返回家的十来天里从未提过和我亲热的话,这是极其反常的现象。我把这种情况讲给了李香云,她说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卜顺有外遇了。在我的意识里,最应该有外遇的是我而不是卜顺,所以我对李香云的分析不敢苟同。 2月14日情人节这天下午,李香云约我到平水镇逛街,逛着逛着李香云想起她家饭店里有一个包间的空调坏了,再说也用好几年了,修过几次,修来修去花费不少钱,还不如换一台新的,于是让我陪着逛一下家电卖场。整个平水镇只有两家家电卖场,其中有一家的店主就是贾伟峰,他是我的第二任男朋友。逛另外一家家电卖场我可以陪着李香云,但是如果逛贾伟峰的卖场,我推辞说不想去,她只好自己进到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一分钟不到李香云又赶紧跑了出来,她说贾伟峰不在店里,去给别人安装空调了,目前店里只有贾伟峰的妹妹贾伟莉自己,于是我陪李香云再次走了进去。 可是过了不到十分钟,贾伟峰从外面返回了他的家电卖场,他走到我和李香云跟前礼貌性的问候了几句,这个时候恰巧卜婷走了进来,卜婷想买一台电视机,之前那台电视机年前和宋朝阳吵架被砸坏了。我见卜婷走进来,就赶紧上前热情的打招呼,然后我又给贾伟峰介绍认识了卜婷。贾伟峰说既然是我婆姐,选中哪台电视机他一定按最低价卖给卜婷,他果然没有食言,卜婷选了一台三千块钱左右的液晶电视机,他居然给卜婷打了一个对折,别说赚钱了,就连本钱也赔了进去。 卜婷一看这么便宜,她拿出手机给卜园打了一个电话,前不久卜园跟她说过准备买一台大一点的电视放在县城的家里,张锋利很快开车过来以同样的价格买了一台和卜婷同样的电视机。也因此卜婷非常怀疑我和贾伟峰的关系非同一般,回家后卜婷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把在贾伟峰家电卖场发生的事告诉了卜顺。 晚上卜顺给我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我说知道。卜顺问我在情人节这天去找贾伟峰干嘛?我把前因后果如实告诉了卜顺,但他不大相信;他又问我是不是和贾伟峰还有什么牵连,我说没有。卜顺说如果我和贾伟峰没有牵连,贾伟峰怎么会给我两个婆姐如此大的优惠?其实我当时也不敢相信,那个价格我都想买一台了,按照那个情景推测,如果我说要买一台和卜婷同样的电视机,估计贾伟峰会白送给我。面对卜顺如此的质问,我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说可能是贾伟峰比较大方,最后卜顺让我以后不要再去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了,我尊重了卜顺。 正是我到贾伟峰家电卖场那次,看在贾伟峰给我两位婆姐那么大优惠的面子上,当他向我索要现在的联系方式时,我留给了他。贾伟峰得到我联系方式的第二天就给我发信息说他还想和我在一起,求我给他一个机会,我回复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他这些假惺惺的话留着哄骗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不死心,哪怕我不去理会,他仍旧坚持每天至少给我发一条情话。 一天李香云和黄言拌了几句嘴,心情不好,我去她家饭店陪她聊天,顺便喝了一点酒。回到家躺着无聊,我趁着酒意顺着贾伟峰发来的情话和他多聊了几句,我问贾伟峰:“咱们俩现在都有家有室了,还怎么在一起?” “现在真正的夫妻不一定在一起,在一起的不一定是真正的夫妻。”贾伟峰说:“咱们可以做一对地下鸳鸯。” “万一败露了怎么办?” “只要咱们足够小心,一定不会败露。” “你是不是和其他女人做过地下鸳鸯。”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发来了“嘿嘿”两个字。我又问:“你做这种事就没有败露过吗?” “从来没有。”停顿片刻他接着说:“怎么样?考虑一下!” “不考虑。” “你是不是已经和其他男人做了地下鸳鸯,像你这样魅力四射的女人,是个男人见到都会惦记,不应该没有这种事。” “你看错人了,难道漂亮女人就一定会出轨吗?我是坚守妇道的女人,从来没做过那种事,也不会做那种事。” “跟你说件事,你可能不信。” “啥事?” “卜顺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 “不可能。”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 “那你就是在撒谎。” “如果你愿意和我做地下鸳鸯,我就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告诉你。” “不可能的事。” 第20章 嚼舌根子 今年的“五·一”假期,卜顺没有返回家,他给出的理由是厂里工作比较忙,对此我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半个月后我的生日到了,可是我的心情极其郁闷了,因为在我生日到来之际,卜顺居然没有任何物质性的表示,没有物质性的表示也就算了,他连一句生日祝福语也没有,这让我大失所望。失望之余,我一边照看然然一边坐在院门口失神,这个时候卜晓华经过我家院门前询问我:“你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你啥忙呀?”我疑惑的问。 “葡萄藤的叉子太多,我一个人打不过来,想请你到我葡萄园帮我打一些叉子。” “我要照顾孩子。” “带着孩子也不耽误。” 由于卜晓华之前经常送给我几串葡萄,我没好意思再推辞,带着然然帮他打起了葡萄藤叉子。临近中午时分卜晓华让我一定留下来吃饭,然后他去饭店买了几道小菜,我只好给我婆婆打电话让她不要做我的午饭了。傍晚卜晓华再次留我吃了顿晚饭,并且拎来了一个蛋糕。 “今天是你生日吗?”我不由得讶异的询问。 “今天不——不是你的生日吗?”卜晓华反问。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很多年前就——就知道了。” “啊!”我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接下来的聊天我才得知当年在平水镇读初中时,卜晓华就在隔壁班级,他也曾给我写过情书,他解释说我的生日和他的生日只相差一天,所以他牢牢的记住了。此时的我被卜晓华的这一行径深深感动了,以至于禁不住内心的激动给了他一个拥抱。 等我从卜晓华的葡萄园返回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钟,我婆婆询问我一天不回家干嘛去了?我如实回答了她,她又问我帮卜晓华打叉子一天能给我多少钱?我本来只是去帮忙,压根没想着要工钱的事,因此面对我婆婆的询问我摇了摇头。这下我婆婆不高兴了,她竟然立即要去找卜晓华要我的工钱,我慌忙拦住了她,撒谎说活还没干完,过几天叉子打完了,卜晓华会把几天的工钱一块给我,我婆婆这才就此罢休。 第二天我以帮卜晓华打葡萄藤叉子为由把然然交给我婆婆照顾,然后我早早的来到了卜晓华的葡萄园。卜晓华看到我再次走进了葡萄园有些吃惊,我只好把昨天晚上和我婆婆的对话告诉了他,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在他葡萄园多待几天。我说现在葡萄藤已经没有多少叉子可打了,我在这里也是闲着。他说不用干活,陪他聊天就行,工钱他会一分不少的付给我,并且工价这方面不会比别人低。 就这样我在卜晓华的葡萄园待了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我每天除了打一会叉子,其他时间几乎在陪他在葡萄园里聊天。一开始和卜晓华聊天我感觉特别费劲,由于他有些结巴,一句话有时要说几遍或者用很长时间,不过慢慢的我竟听习惯了,有时他想快速表达他的意思却搞得适得其反,我就会提示他不用着急慢慢说。 卜晓华虽然称不上仪表堂堂,但也不算丑陋,家境也说的过去,这几年他家的葡萄园效益不错,一年赚个十多万元还是比较轻松的。他之所以到现在没有找到对象,一方面是受家庭的影响,任婆子私人生活的名声在十里八村不大好。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关系暂且不说,她还经常和花村一个叫花胜的男人搭伙走街串巷的给别人说媒,花胜的年龄和任婆子一般大,有家有室,并且有一辆面包车。光棍老卜冷淡任婆子以后,任婆子和花胜的来往甚是频繁,花胜总是以说媒为由头开车来到任婆子家里,每次不是待半天就是待两三个小时,因此很多人开始传言他们俩有不正当的关系,花胜的媳妇听说之后不再让花胜和任婆子搭伙说媒。 另一方面卜晓华自身也很挑剔,一般的女孩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在村里撂下过一句话,如果他娶的女人颜值不能在村里数一数二,他就不叫卜晓华。任婆子遇到条件好的女孩总是不放过机会,让其他媒人带卜晓华去相亲,结果条件很好的女孩都看不上他。之前卜思运家道败落后,任婆子就张罗着要把刘芬说给卜晓华,可卜晓华却嫌弃刘芬有孕在身,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卜晓华给我的工价是一天一百块钱,类似这样的零工我婆婆也干过,一般是一天七十到八十块钱,这个工钱我交给了我婆婆,主要是为了打消她的猜疑,这么高的工价让她喜上眉梢,她说如果卜晓华那边再需要人手的时候还让我过去。 过了一段时间葡萄到了需要修剪的时机,至于修剪葡萄,第一是为了让每粒葡萄得以茁壮的成长,第二是让每串葡萄看起来显得美观,这样一来葡萄成熟后便能卖个好价钱。卜晓华在村里找了几名工人帮忙修剪葡萄,我婆婆就在其中,然后他又把我叫过去帮忙,他给我派的差事比较轻松,就是把那几个中年妇人的工作量记录下来,以便他派发工钱。因为这个差事我婆婆对我产生了埋怨,在那几名工人之中数我婆婆的工作量最少,每天的工钱自然要少了,这让她有些不高兴,虽然是计件领工钱,但她工钱领的少就感觉有失面子。于是我婆婆让我帮她记假账,把修剪葡萄数量多记一些,反正卜晓华也不会一串串的清点。我当然不会答应,我说我不能辜负卜晓华对我的信任,我必须秉公办事。我婆婆一听不高兴了,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尽管如此,我始终没能如她所愿。也因此我婆婆怀疑我和卜晓华存在不正常的关系,要不然我为什么不站在她这边反而维护卜晓华的利益?她这一观点让我哭笑不得。 没几天有一个人捕风捉影的佐证了我婆婆这一观点,这次嚼舌根子的不是任婆子,而是陈兰的婆婆何桂花,何桂花说:“前段时间我到地里干活,路过卜晓华塑料大棚的时候,恰巧看见卜晓华和秋颖正在塑料大棚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然我婆婆对我有诸多不满的地方,但是如果真的有外人拿我当笑柄,我婆婆多少还是会开口维护的,就像这次何桂花对我的污蔑,我婆婆就反驳了她。从我婆婆反驳的言语之中我明白了一件事,何桂花之所以嚼我的舌根子是因为我婆婆嚼了陈兰的舌根子,我婆婆前不久背地里说了陈兰和其他男人厮混的事,这些话传到了何桂花的耳朵里,于是何桂花用了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 七夕节这天我收到了卜须发来的信息,他问我有没有时间出来,他想请我吃饭。我回绝了卜须的邀请,因为七夕节我不能出门,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如果我出门,卜顺肯定会起疑心。 关于卜顺容易起疑心这件事并不是空穴来风,尤其是在特殊的日子,去年卜顺生日那天,他身在南方工作,快中午了依然没有收到我发过去的生日祝福信息,于是他想打电话提示我,可是打了无数次,我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很是失落。卜顺又给我婆婆打了电话,我婆婆告诉他我早上出门了,这让本来就很失落的他变得烦躁起来,这种烦躁情绪折磨的他无心工作。到了晚上,我婆婆告诉卜顺我还没有回家,这时他已经变得焦灼不安,这种焦灼不安的心理影响的他彻夜未眠。直到第二天中午卜顺才拨通了我的手机,刚接通电话,他没好气的发飙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我的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拿到手机维修店修理呢,修了一天才修好。”我如实回答。 “你昨天一天没回家,去了哪里?” “我去杨村我外婆家了。” “去你外婆家干啥呀?” “去我外婆家能干啥呀?看望我外婆呀!” “看望能看一天吗?” “我外婆生病了,我留下来照顾一天怎么啦?” “只是单纯的留下来照顾外婆吗?” “你啥意思?那还能有啥?” “杨丛也在杨村。”虽然杨丛是我的初恋男友,但自从和他分手以后,我从未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卜顺你混蛋,你怀疑我是去和杨丛约会是吗?” “不是怀疑,我是怕你们真的约会。” “告诉你,没有的事。” “希望没有。” “你不相信?” “我……”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真找他约会了,省得白白受你的冤枉。” “别,千万别,我相信。” “好好上你的班,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啥事也没有。”然后卜顺给我讲了他昨天找不到我,他如何如何的着急焦虑,那一瞬间我感觉被人重视是那么温暖的一件事。 也正是我在外婆家那天,我亲眼目睹了一场我二舅和杨丛父亲杨二柱的一场打闹,听围观者的陈词,事件的起因是下午我二舅和几个人一起打麻将,周围站了几个看客,其中就有杨二柱,杨二柱站在我二舅上家的后面观看。前几圈我二舅的手气比较背,连输了三圈,第四圈他拿到了一副好牌,手握四张发财,顺子门将都齐活了,如果这一把自摸,不仅能连本带利的翻身,而且还能赢回两份钱,就算有一个人点他的炮,他也能把之前输掉的一把赢回来。 轮到我二舅上家打牌的时候,我二舅看到即将打出的牌正巧要点他的炮,在我舅犹豫是平胡还是等待机会自摸的时候,杨二柱却在背后推了一下我二舅的上家,结果我二舅的上家收回去重新打出了另外一张牌,这张牌打的我二舅下家来了个碰牌,我二舅下家碰了以后,我二舅对面开始摸牌,这下对面摸到的一张牌正是我二舅可以胡的牌,这还不是最让我二舅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我二舅对面的摸到了那张牌居然自己胡了,这让我二舅顿时勃然大怒,我二舅把这一圈所有的霉运都算到了杨二柱头上,杨二柱对我二舅上家那一推不仅让他错过了赢钱的机会,又平白搭进去一些钱,于是我二舅一边掏钱一边指桑骂槐。一旁的杨二柱看了两家的牌,自然知道我二舅骂的是谁,不服气的杨二柱也指桑骂槐的回怼了几句,就这样你一句他一句越骂越凶,然后你推我搡,最后厮打在一起。 虽然那场厮打被劝解开了,但我二舅还是堵了一肚子气,傍晚杨二柱经过我二舅家门口时,我二舅再一次骂骂咧咧,杨二柱听出来是在骂自己,哪里肯罢休,两人再一次厮打起来。邻居们一看这架势赶紧围上去拉扯劝架,两个人倒是被劝解开不再动手,可是嘴上依旧不肯饶过对方,互相骂到了十八辈祖宗,看笑话的邻居还嘲笑说他们本就是一家,往上数三辈就是亲叔和亲侄子的关系,骂祖宗不是骂他们自己吗?这个嘲笑似乎让他们俩醒悟了,都不再骂祖宗,我二舅却突然转口提起了一个人,他埋怨说:“要不是你这个混蛋整天花天酒地,动不动拳打脚踢,艳玲不可能走那么早。” “艳玲是我媳妇,那是我家的事,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的着吗?”杨二柱说。 这个时候有人开始议论另外一个话题了,我二舅提起的艳玲是李庄的李艳玲,她的样貌当年在十里八村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上门提亲的自然不在少数。李庄和杨庄非常近,只有一里地的距离,李艳玲和我二舅以及杨二柱是同学关系。起初他们三人关系还是比较好的,到谈婚论嫁年龄时,李艳玲本来打算嫁给我二舅,可是在他们结婚之前的那个夏天出了个意外。有一次李艳玲到玉米地割草喂家里的牛,刚好杨二柱也到玉米地给他家的牛割草,他们两家的地距离不到二十米,互相打了招呼之后,杨二柱殷勤的走到李艳玲身边说他先帮她割满一篮子草,然后再把他自己的篮子割满。 李艳玲没有推辞,因为之前我二舅和杨二柱经常这样做,他们割完草还会在附近的河里洗一下澡。从八九岁开始他们就经常一起在河里洗澡,所以李艳玲也没有避讳过他们俩,直到有一次在一起洗澡的时候,她发现他们俩老是盯着她的胸前看,从那以后她才开始有所避讳。刚割了几把草,李艳玲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了,单薄的乳白色上衣紧贴着她的身体,让她的胸部更加明显更加突出。和李艳玲并肩割草的杨二柱早就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她见他不顾得割草,老是盯着她看,她羞红着脸提示他不要乱看了,赶紧割草。杨二柱哪里还听得进去李艳玲的讲话,他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出神,然后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不等她寻问他要干什么,他立即上去把她抱在怀里了。 事后杨二柱把这件事传遍了杨庄,自然也传遍了李庄,一个月后,李艳玲嫁给了杨二柱,从那以后我二舅的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卜顺之所以时常对我起疑心,其实是对他自己不够自信,说白了是他不够优秀,没有成为一个让我崇拜的男人,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尽管如此,不能说卜顺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因为他上学时的理想就是娶我为妻,他做到了,这一点让其他倾心于我的男人对他是既羡慕又嫉妒,当然也少不了恨。当初我答应做卜顺女朋友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我能嫁给他,婚后不久他曾对我说过上学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我,只是没有勇气表白出来,他甚至把我当成了白天鹅,把他自己当成了癞蛤蟆。 卜顺还曾说过今生能娶我做他的女人,来生当牛做马他也毫无怨言,因此凡是和我相关的事情,哪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特别在意,唯恐会失去我。目前为止能真正让卜顺内心忐忑的男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杨丛,另一个就是贾伟峰。卜顺总是经常疑神疑鬼,担心我和他们俩其中一个会旧情复燃。 第21章 一唱一和 我清楚的知道,七夕这天卜顺肯定会给我打视频通话,与其说他想和我天涯共此时,还不如说他想查我的岗,果不其然,我刚起床一会他就打来了。卜顺问我今天有没有打算出去逛街,为了安稳他的心,我说今天宅在家里哪也不去,然后他欣慰的挂掉了视频通话。 我从楼上下来时我婆婆正在洗衣服,我顺便把然然今天换掉的衣服拿给了她,我的衣服从来没让她清洗过,因为我担心她清洗的不够干净。卜顺在家时,除了内裤我帮他清洗,其他衣服要么他自己清洗要么交给我婆婆来清洗,我之所以会帮他清洗内裤是因为我希望我身边睡着一个干净的男人,并且我会强烈要求他每天必须换一条内裤。每次卜顺从外地回家我都会帮他扔掉几条内裤,因为他自己清洗的不够干净,我也是纳闷了,男人的内裤为什么那么容易脏,并且一旦脏了便很难清洗。 我婆婆把清洗好的衣服晾晒完以后说她今天要去她娘家,下午再回来。方方听到我婆婆的话便吵着也要跟着去,然然倒是没有缠着要去,因为她平时跟我睡,所以和方方有点不同。我婆婆开着三轮电动车载着方方离开院子不大会,我开始清洗我自己的衣服了,夏季我的衣服是一天一换,但也都是一些单薄的衣服,比较容易清洗,十来分钟就清洗好了。 我在客厅里带着然然玩堆积木时花蕾来到了我家里,她问我有没有某个家电卖场的联系方式,她家的空调安装有四五年了,制冷效果不是太好,可能是要加一些氟利昂了。花蕾这样一说,我感觉我家的空调制冷效果和去年相比也差了很多,我也想趁机维护一下,于是我找出了贾伟峰的联系方式,但是我没有给贾伟峰打电话,而是让花蕾来联系。 上午十点钟左右,花蕾带着贾伟峰走进了我家院子,她告诉贾伟峰我家也要添加氟利昂,说罢她离开了我家。刚才在花蕾面前我和贾伟峰谁都没有说话,而是装作不认识,花蕾离开以后我们才开始寒暄,不过说的都是客套话。随后我带贾伟峰来到了我的卧室,我指了指空调便朝楼下去了,剩下就是他自己的工作了。我不想继续留在卧室观看,其一不开空调的情况下,二楼的房间太热,根本待不住;其二和曾经的恋人同在卧室里,多少有些尴尬。 我觉得给空调加氟利昂应该是件简单快捷的事情,因为贾伟峰在花蕾加只待了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可贾伟峰在我家楼上偏偏磨蹭了两个小时,直到中午十二点他才从楼上走下来。不等我问贾伟峰需要多少钱,他先开口说不要钱了,管他吃顿午饭就行了。 “那怎么行,岂不是要让你赔钱了?”我不想占贾伟峰这个小便宜。 “这些钱根本不值一提,如果你需要就算给你安装一台新空调我也不会收钱。”他笑了笑说。 “你现在真是财大气粗了。” “多了没有,二三百万还是能轻松拿的出来。” “那行,你这大老板不缺这点小钱,不过我婆婆不在家,我可做不出什么好菜招待你。” “只要是你做的,哪怕是白开水我都喜欢喝。” “这几年做生意,你这嘴皮子练的比以前更溜了。” “嘿……”他冲着我笑了起来。 贾伟峰既然这样说了,今天就算烧白开水我也得招待一下他了,不过哪能真的烧白开水呀!厨房里的菜比较少,只有几根豆角和几个西红柿,我让贾伟峰帮我照看一下然然,我到超市去买些菜。赶到附近的超市里我遇到了正在购物的陈兰,她走到我面前问:“你家给空调加氟利昂花了多少钱?我也想趁机加一下。”她这个问题可把我问懵了,我压根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可我总不能说不知道啊!既然贾伟峰半个小时搞定花蕾家的空调,我想价格应该不会太贵,我觉得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块钱,于是我按照我的想法给陈兰报了价。陈兰讶异的说“那么便宜,上次我哥家里空调加氟利昂花了二三百呢,我等下回去也让他加一下。”她这样一说,毋庸置疑我把价格报低了,等下回去要跟贾伟峰商量一下了,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按照一百元的价格给她家空调加一下氟利昂。 我在超市里买了二斤猪肉、一把蒜薹和几个土豆,等下再去菜园摘几个辣椒拔几颗葱,配上厨房里现有的豆角和西红柿应该能炒出四碟小菜了。十几分钟后我返回到了家里,刚进院子我看到了令我哭笑不得的一幕,贾伟峰居然让然然对着他叫“爸爸”,而小小年纪根本不懂事的然然真就对着他叫了几声“爸爸”,我立即上前埋怨的阻止了,这种事万一被路过的邻居看到,误会可就闹大了。可是当我走回厨房时,贾伟峰再一次重蹈覆辙,而此时光棍老卜无所事事的走进了我家,这一幕也正巧被他看到了,于是我大声呵斥了贾伟峰,由于受到了我声色俱厉的呵斥,贾伟峰终于消停了,不再哄骗然然。 吃午饭时我把在超市和陈兰的谈话内容讲给了贾伟峰,他说:“一百也行,这都是小意思。你家里有没有酒?” “干嘛?”我问。 “陪我喝点酒。” “我喝点酒倒没啥,可是你开着车呢。” “怕啥?喝多了大不了住下不走了。” “别胡扯了,赶紧吃菜!” “你就陪我喝点!好不好。”他走到我跟前趁我不注意偷偷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你这是干啥呀?万一被人看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慌忙站起来想和贾伟峰保持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谁承想他不由分说的抱住了我,我吩咐他赶紧松开,可是他非但不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偏偏这个时候陈兰走进了我家院子,看到有人进来,他才煞有介事的松开了手臂。 “吃饭呢?”陈兰走过来问。 “嗯,你吃过了吗?”我问过之后又对她解释刚才她看到的场景:“刚才他……” “刚才我啥也没看到。”她打断了我。 “美女,等下我给你家空调加氟利昂。”贾伟峰抢过去说。 下午贾伟峰到陈兰家里给空调加氟利昂时,花蕾来陈兰家里串了个门,串门期间花蕾不免问了一下陈兰:“你加的是不是二百块钱?” “的。”陈兰得意洋洋的说。 “为啥给你?”花蕾追问。 “这完全是看在秋颖的面子才的。”陈兰说。 “秋颖你有点不地道了,我可是你嫂子,你咋不让他给我?”花蕾转过来问我。 “不是我的面子,是老板自己给她的。”我纠正说。 “秋颖加的也没收钱。”陈兰真是纯属没事找事。 “为啥也给你?”花蕾问我。 “他们关系不一般。”不等我回答,陈兰抢了过去。 “噢——原来如此,这不行,秋颖你必须让他给我,要不然我可要把这件事告诉卜顺了。”花蕾带有威胁性的说。 “我和他以前是同学关系,其他啥关系也没有。”我急忙解释说。 “这事不用解释,我们懂。”陈兰说。 “就算你们俩有啥事对我们又没有任何妨碍,你放心,我们不会对别人说的。”花蕾附和说。 她们俩一唱一和分明是话里有话,可是这种情况下无论我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陈兰的卧室把花蕾的要求讲给了贾伟峰,没想到他爽快的答应了,他说等下就把钱退给花蕾。我跟贾伟峰说了声对不起,害得他今天损失了好几百块钱,他笑了笑说这都是小意思。 为了感谢贾伟峰的慷慨解囊,花蕾提议和陈兰一起请他吃顿饭,陈兰欣然同意,贾伟峰没有推却,吃饭的时间定在了次日的晚上,花蕾本来把地点定在了平水镇一家饭店,可是贾伟峰不想把这个饭局定在平水镇,陈兰建议把饭局定在花蕾家里,不等花蕾有所表示,贾伟峰赞成了陈兰的建议,然后花蕾让我一定要作陪,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如果明天条件允许的话,我会过去的。” 第22章 谣言四起 次日花蕾和陈兰早早的准备好了一桌菜肴和两件啤酒以及两瓶白酒,我婆婆昨天去她娘家高村至今没有归来,按照昨天的约定,我带着然然走进了花蕾家里。忙碌一天的贾伟峰直到晚上九点多才来到卜村,或许知道要喝酒的缘故,他提前做足了准备,带来了一位司机,四方脸厚嘴唇,个头年龄都和他差不多,听他介绍那个司机是他同村的发小,名叫贾安稳。贾伟峰说贾安稳我比较陌生,但是他姐姐我应该熟悉,就是上学时坐在我前面的贾安心。贾安心属于娇小玲珑型的女子,性格活泼开朗,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她都能搭上几句话,这是我对贾安心的大概印象,后来听说她和我们同班的何帅谈了恋爱,但最终还是分了手。我顺便询问了一下贾安心的近况,根据贾安稳所说,贾安心嫁到了平河乡,和我一样拥有一儿一女,丈夫是个普通的农民,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在外务工,逢年过节在家待几天。贾安心平时在附近一家超市当营业员,工资基本能供得上家庭的一应开支,其实这也是多数人的现状,最后我从贾安稳那里留下了贾安心的联系方式。 我们几个落座没过几分钟,狗娃走了进来,花蕾安排他坐在了贾伟峰的旁边,接着花蕾又吩咐狗娃今天晚上一定要把贾伟峰和贾安稳陪好,如果他们俩吃不好喝不好,所有的罪过都是狗娃,狗娃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说:“你放心好了,我今儿个就算把自己喝趴下也要把他们两位陪好。”狗娃说罢先是给他们俩每人递了一根烟,然后又倒满了三杯白酒,接着狗娃开始分派倒满的酒杯。 “我今天是司机,一点都不能喝。”不等狗娃把酒杯放到贾安稳的面前,贾安稳急忙推辞说。 “看在几个美女作陪的份上,也要一醉方休。”狗娃说。 “喝了酒就没法回去了。”贾安稳说。 “卜村还住不下你吗?”狗娃硬生生的把酒杯递给了贾安稳。 “就是啊,你看这两层的楼房呢,再来几个也能住下了。”陈兰接狗娃的话茬说。 “如果你们俩不想住我家,住秋颖家也行。”花蕾说。 “我家不方便。”我接过来说。 “咋不行了?今天不是就你自己在家吗?”陈兰说。 “两个男人住我家,传出去容易误会。”我解释说。 “这有啥误会的?又不是和他们一个床睡觉。”陈兰说。 “要不然住你家!”我说。 “住我家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贾老板愿不愿意了?”陈兰说。 “算了,还是住我家!”狗娃说。 “你可拉倒,就你家那脏的像个狗窝一样,能住人吗?”陈兰嘲笑说。 “咋不能住人了?你还住过一晚呢。”狗娃说。 “是吗?你啥时候去的?”花蕾瞪了一眼狗娃又转向了陈兰。 “别听他瞎扯!我就算睡大马路,也不稀罕他那个狗窝。”陈兰回答说。 “你没去过,咋会知道他那像个狗窝的?”花蕾追问。 “我听别人说的。”陈兰解释说。 “听谁说的?”花蕾继续问。 “听——听屁筒说的。”陈兰结巴一下岔开话题说:“别冷落了客人,狗娃赶紧陪客人喝酒!” 贾安稳最终没有架住他们几个轮番的劝酒,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中途在贾伟峰的一再劝说下,花蕾和陈兰也端起了酒杯,我因为要照顾然然,所以始终滴酒未沾。酒后花蕾询问贾伟峰和我之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接过来说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没想到贾伟峰却趁着酒劲把我们俩曾经是恋人给抖搂出来了,不仅如此,贾伟峰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然然抱起来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再一次哄骗然然喊他“爸爸”,我阻止他不要开这种玩笑,这样一来他们很可能误会然然真的和贾伟峰有关系,果然不大会儿花蕾质疑的问贾伟峰:“然然真是你的女儿吗?” “我不知道。”贾伟峰说。 “啥叫不知道?然然和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我反驳说。 “不管然然是不是你女儿,如果她叫你爸爸了,你可不能白占这个便宜,必须要有所表示。”陈兰插话说。 “然然每叫一次爸爸,我就给她一百块钱怎么样?”贾伟峰当即表示说。我没有让这场闹剧发生,直接把然然从贾伟峰的怀里抱走了。 “秋颖不让然然叫,如果我叫的话你给不给钱?”片刻后陈兰说。 “给啊!不过你得坐在我大腿上叫才行。”贾伟峰说。 贾伟峰话音刚落,陈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然后她让我帮忙数一下她一共叫多少次“爸爸”,她叫的速度那么快我哪里数的清,不过半分钟后贾伟峰便用嘴堵住了她的嘴,陈兰竟然没有任何避讳的当众迎合着贾伟峰热吻起来。 这个酒场一直进行到凌晨十二点多才算结束,贾伟峰和贾安稳最后喝的东倒西歪,花蕾和陈兰也喝的晕晕乎乎不分南北,狗娃倒是没有太大影响。因为考虑到天气炎热,贾伟峰和贾安稳被安排在陈兰家过夜,陈兰则准备在我家凑合一晚,而狗娃帮着把贾伟峰和贾安稳送到陈兰家里后重新返回了花蕾家,走在半路的我没有询问他返回去的原因,他倒主动解释说他手机忘在花蕾家了,我没再理会,继续一手牵着然然一手搀扶着陈兰返回了自己家。 第二天关于昨天晚上酒桌上发生的一言一行,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可是几天后却发生了一件令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贾伟峰哄骗然然的无聊行径,居然产生了一个连锁反应,每当然然自己在院门口玩耍时,光棍老卜就会学贾伟峰那样让然然对着他叫“爸爸”,只要被我看到,我就会臭骂他一顿,而他每次只是“嘿嘿”一笑。有一次光棍老卜拿着一把棒棒糖哄骗然然对着他叫“爸爸”,每叫一声就给然然一颗棒棒糖,然然叫的那叫一个欢腾,不远处玩耍的方方看到了,也屁颠屁颠跑到光棍老卜面前不停的喊叫“爸爸”。 愤怒之下我走过去把方方和然然手里的棒棒糖夺过来都给扔在了地上,造成的结果是这两个孩子哭闹着不愿跟着我走,非要捡起地上的棒棒糖,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骑电动车带他们俩去超市购买了几颗棒棒糖。有一次屁筒也拿一根棒棒糖哄骗然然对着他叫“爸爸”,不过被光棍老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为此光棍老卜还差点对屁筒大打出手,狗娃也顺着光棍老卜骂屁筒不讲武德,因为在他们三人眼中我是光棍老卜的女人,只有光棍老卜有这个权利。 几天后然然被光棍老卜哄骗的叫顺嘴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忘哄骗然然,而我婆婆看到这种情况只是谩骂几句光棍老卜,并没有其他举动,因此我也懒得再去计较了,我最多交代然然几句,让她不要再被光棍老卜欺骗,可两岁的小孩根本不长记性。时间长了,在一些人眼中,光棍老卜真就成然然的“爸爸”了,然后关于光棍老卜和我的流言蜚语在村里渐渐地传开了。他们说我有两个男人,明面上的男人是卜顺,暗地里的男人是光棍老卜,证据就是方方的父亲是卜顺,然然的父亲是光棍老卜,别人向光棍老卜求证时,光棍老卜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但也没有否认,只是“嘿嘿”笑了笑。 为了把光棍老卜和我的绯闻传的神乎其神,狗娃和屁筒绞尽脑汁编排了两个简直荒诞无稽的故事。 狗娃编排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光棍老卜趁我自己在家的时候,偷偷爬墙溜进了我家,他猫手猫脚的在院子里四处侦查,没有发现我的踪影,然后偷偷溜进了楼房,上到二楼以后发现我正在洗澡。光棍老卜想找个门缝偷看我洗澡,可是找来找去愣是找不到一丝缝隙,他只好干着急的守在洗澡间外面来个守株待兔。过了二十多分钟我终于从洗澡间出来了,并且是光着身子出来的,这个时候守在洗澡间旁边的光棍老卜不由分说一下子抱住了我,他抱得非常紧,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所以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光棍老卜趁我没有力气再挣扎的时候顺势把我扛起来朝卧室走去,接着他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我自然要大呼救命的,光棍老卜怕真的招来邻居,于是在床上找了两条我的内衣把我的嘴给堵上了,然后光棍老卜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占有了我。这是件丑事,我自然不会自毁清白,于是没有选择告诉其他人,这也就给了光棍老卜更大的胆子,从那以后只要我自己在家,光棍老卜便会翻墙进入我家,如果我不同意,他就威胁说把丑事传出去,我只好乖乖的听话了。 其实按照狗娃这个故事,光棍老卜强迫我理论上还说的过去,最可恶的是另一个故事的传说。 屁筒编排的故事是这样的:有一次晚上我自己正在家吃饭,可客厅的电灯泡突然坏了,顿时漆黑一片,恰巧这个时候光棍老卜到我家串门,我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灯泡让光棍老卜帮忙换上。光棍老卜换好灯泡后我问他有没有吃过饭,他说还没有吃过晚饭,其实他早就吃过晚饭了。于是我到厨房盛了一碗汤又拿一双筷子递给了光棍老卜,光棍老卜在接碗筷的时候故意摸了一下我的手,我不但没有骂光棍老卜,居然还对他抛了一个媚眼。光棍老卜领会了其中意思,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墙进入了我家,光棍老卜猫手猫脚地靠近楼房的门,发现楼房的门竟然是虚掩的,他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楼房,然后又走上了二楼。光棍老卜又发现我的卧室门是半开着的,室内的照明灯大亮着,我正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这个时候光棍老卜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一个箭步跑到我的床上抱住我就要干那种事。我推开猴急的光棍老卜,然后指了指卫生间让他先洗个澡,光棍老卜心领神会,接下来就是各种颠鸾倒凤了。事后光棍老卜和我约定了暗号,这个暗号就是靠路边那间房子的电灯,如果晚上电灯不亮就代表时机不到,如果晚上电灯亮了就代表时机成熟,然后光棍老卜就会马不停蹄的翻墙过去。 狗娃和屁筒编排的这两个谣言正中了何桂花的下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逢人就说,不过这次我婆婆却对此不管不问了,我只好亲自找上了何桂花的家门,怒火中烧的把何桂花一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结果无意中中伤了陈兰,最后陈兰和何桂花合起伙来对我骂了数不尽的污言秽语,这次之后我和陈兰便成了互不理睬的仇敌。由于我婆婆没有助力我,我的心中难免伤心难过,少不了埋怨我婆婆几句,然后我们俩争吵了几句。 第23章 离家出走 八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用手机刷看娱乐短视频,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明天要请我到县城做美甲,我们俩经常如此,不是我请她就是她请我。 没想到刚到美甲店,我们俩遇到了杨丛的媳妇黄静美,杨丛结婚那天我见过黄静美,之后的好几年我没再见过。其实在美甲店我并没有认出来是黄静美,因为杨丛结婚的时候黄静美是化了新娘妆的,现在和当时的新娘妆相比不说换了一个人,也有很大差距,再说已经过去了好几年,模样多少会有些变化。如果不是李香云提示我,我会毫不避讳地坐在黄静美旁边做起美甲;但是既然知道黄静美也在这个店里做美甲,我只好拉着李香云去了另外一家美甲店。李香云问为什么要换一家美甲店,我们俩一直都在这家美甲店做美甲的,再说黄静美又不一定认识我。我说不管黄静美认不认识我,但看到黄静美,我心里膈应。 关于黄静美,李香云跟我提过几次,虽然不确定黄静美有没有见过我,但她经常听人提及我,毕竟我和杨丛曾经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认识杨丛的人只要一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会提到我的名字,因此我的存在对黄静美来说用如雷贯耳形容一点不夸张。李香云说黄静美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她几乎不能听到我的名字,只要听到了我的名字,她就会立刻拉下脸,如果再听到别人议论我的美丽,那更是恨的咬牙切齿。黄静美不仅嫉妒心极强,而且还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轻饶。 说起黄静美的有仇必报,有一次她邻居家的小孩不小心划破了她家的汽车,她把她邻居家小孩数落了一顿,她邻居家小孩吓得大哭起来,她邻居听到小孩哭了赶紧跑出来看看什么情况,得知原由后她邻居不高兴了,她邻居说小孩不懂事,说她不应该拿小孩子撒气,结果她邻居不光没有赔偿她损失,连一句道歉也没说。这下可惹恼了黄静美,结果她趁她邻居不留意,让她家孩子拿刀子把她邻居家汽车的前脸划的面目全非,等她邻居找她理论时,她也说小孩不懂事,然后甩头走进了自家院子里。说到这个李香云还自言自语的说千万不能得罪黄静美这样的女人,要不然就相当于捅了个马蜂窝。 最终我和李香云在另外一家美甲店做了美甲,这次我不仅给手指甲做了美容,给脚趾甲也做了美容,当然给脚趾甲做美容的钱我没有让李香云出。做完美甲我们一如往常的逛了逛服装店,顺便买了件衣服;路过一家美发店,我走进去打理了一下头发,当看到美发店里张贴的几张发模照片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染一缕绿色的头发。李香云说我把头发染成绿色,回家指定会被我婆婆骂,傍晚回到家我果真被我婆婆骂了一顿,她说染成黄色、红色、不黄不红的颜色还可以接受,把头发染成绿色,真是胡闹,一旁的卜婷也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卜婷又和宋朝阳闹了矛盾,在我家已经住了两天,据她所说他们这次之所以闹矛盾是因为他们卖西瓜的钱无缘无故少了一万。前几天卜婷到西瓜收购站结账,本来她数了好几遍的数目,没想到结账的时候却少了一万块钱,收购站的人告诉卜婷那一万块钱是宋朝阳来结算的。虽然所有的票据都是卜婷掌握着,但是宋朝阳对收购站的人说丢了一万块钱的票据,正常来说收购站是认票不认人,如果票据丢了就只能自认倒霉。其实这是他们收购站的霸王条款,因为收购站的票据至少有两联,开票时收购站会留一联做底,只是收购站想趁此捡个漏罢了。那个收购站的负责人和宋朝阳曾经是同学关系,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为宋朝阳破了例,让宋朝阳写了一个字据,然后给了宋朝阳一万块钱。收购站的负责人说的有理有据,卜婷也不好再纠缠,只好返回家让宋朝阳交代那一万块钱的去处,可宋朝阳到底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因此两人大吵了一架。 晚上九点多,我下楼给方方送明天要替换的衣服,到我婆婆卧室门口时我听到了我婆婆和卜婷再一次对我的头发说三道四,卜婷说:“一开始我就说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可是我弟偏偏不听,犟的不行,还非她不娶。今天她把头发染成了绿色,她这是啥意思?背地里不知道干过多少坏事呢?我这个傻弟弟,真是傻到家了。” “你们还有完没完,我不就是染个头发吗?从我回家到现在,你们说了八百遍了。看不惯的话,我明天染回其他颜色就是了,至于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说吗?说头发就算了,竟然背地里说我的坏话,还冤枉我,这个家没法待了。”我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回怼了几句,她们俩看着怒火中烧的我,一句反驳的话没有再说,我把方方的衣服扔到床上转身朝院子走去,然后走出了院门。 过不了多大会我婆婆和卜婷应该会紧随其后的追过来,为了避免被她们轻易找到,我拐进了一条羊肠小道,然后把手机关机了。借着微弱闪烁的星光,我朝着平水镇的方向走了过去,我想到李香云那里清静一下。 刚走了几百米的路程,我隐隐约约感觉身后好像有个人影在跟着我,我的胆子比较小,对牛鬼蛇神之类的更是充满了恐惧,于是我心惊肉跳的加快了步伐。可是没走几步,那个人影似乎离我更加接近了,此刻我恐惧到了极点,在我正想迈起跑步的姿势时,我的身体被两只硕大的手控制住了。我奋力挣扎很久,可是依旧没有脱离那双手,我实在无力挣扎时,那双手紧紧抱住了我,并且不由分说的把我抱进了路旁的玉米地里。 这个时候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光棍老卜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味,和我近距离接触过的男人只有他身上有这种刺鼻的味道,真不知道任婆子和他在一起时是如何受了的?等他想对我有其他动作时,我说了一句让他乖乖放开我的话:“我知道是你,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我让你吃牢饭。” 我很清楚,如果我不采取有效的措施,如果我说的话不够强硬,后面肯定会发生不堪设想的结果,尽管我婆婆和卜婷惹了我一肚子火,但是一码归一码,家庭矛盾和原则问题还是要区分开来的。还好光棍老卜不是那种坏到极点没有分寸的男人,如若他是个丧心病狂的恶人,那么无论我说多么强硬的话,对他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赶到李香云家的饭店时,饭店大门已经关闭了,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现在才夜里十一点多,正常情况下她家的饭店要凌晨一两点才会关门,今天有点特殊。我给李香云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黄言出去应付酒场了,今天晚上饭店没有营业。正是因为黄言出门喝酒的原因,我才得以在李香云和黄言的卧室里和李香云肆无忌惮的畅聊。 像男人喜欢讨论女人一样,我和李香云以及另外一个好闺蜜何欢也经常一起讨论男人,上学时我们曾一起讨论过哪个男明星最有魅力,进而讨论哪个班哪个男生最讨女生喜欢。我记得何欢比较倾慕学习成绩优异的男生,因此她喜欢上了高我们两届一个叫陈飞的男生;而李香云总是在同学中寻找酷似黎明的男生,哪怕有一点相似,她都会心生爱慕,因此后来她轻易接受了黄言的追求,只是因为黄言的眼睛和黎明特别像。 我和李香云之间的谈话从来没有任何避讳的,衣食住行可以说,闺房之乐也同样可以交流,真正做到了无话不说。李香云曾经羡慕的说我作为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比她和何欢都活的值过,她给出的理由是我谈过三段恋爱,得到过三个男人的情爱,虽然她开始恋爱的年龄和我差不多,但她到目前为止只和黄言自己谈过恋爱。我说我也很羡慕李香云,我也想执一人之手携手到白头,可是天不遂人愿啊,前面两段感情都不得善终,换来换去也很闹心。李香云还让我描述一下每个男人的不同点和相同点,把最畅快淋漓的一次讲一下,再把最无趣的一次讲一下。关于这方面,何欢很少在我们俩面前这样毫不避讳的畅聊,可能是因为何欢恋爱的年龄比我们晚的缘故,她二十二岁才谈了人生的第一场恋爱,最终她不出意外的嫁给了隔壁省比她大两岁的赵伟强,赵伟强是她的初恋,可她并不是赵伟强的初恋。 在感情方面,何欢崇尚的是从一而终,因此自从和赵伟强恋爱那天开始,她就把他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当成了她终身的依靠。就婚姻这个话题,我们三个在一起不止一次的议论过,现在离婚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风气,好多年轻人整天把离婚挂在嘴上,好多村庄每年离婚的人数比结婚的还要多,婚姻方面我和李香云的观念是随缘,不行就拉倒,下一个会更好。何欢却说了一句令我们刮目相看的话,她说这辈子她都不会离婚,如果哪天赵伟强要和她离婚了,她宁愿选择去死。 何欢是一个稍微偏向保守的女人,结婚之前她一直坚守着不和赵伟强同房,直到新婚之夜,她才献出了她贞洁又宝贵的女儿身。期间有一次赵伟强和她因为此事闹过分手,无奈之下她只好选择了退让,准备结婚之前把自己给他,可是哭哭啼啼的她又让他瞬间没了兴致。 婚后有一次何欢回娘家,我们三个在一起聊天,聊着聊着李香云突然提起了何欢唯恐避之不及的话题,紧接着她让何欢也说一下何欢和赵伟强男女方面具体的情况。 “你咋说这事啊?害不害臊?”何欢埋怨说。 “这有啥害臊的,我和秋颖经常说。”李香云说,“来饭店吃饭的那些男人说起这种事更是眉飞色舞,有的男人都把牛吹上天了。” “我不和你们说这个,我害羞。”此时的何欢早已绯红了脸颊。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李香云给我递了一个眼色,做出准备闹腾何欢的举动。 “我说,我说,真是怕了你们俩了。”何欢最终还是架不住我和李香云的闹腾。 “先给我们讲讲你的洞房花烛夜。”我说。 “这个就别讲了!怪难为情的。”何欢说。 “你就别难为她了,你看她脸红的快赶上猴屁股了。”李香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不行,必须说,我们都给她讲过第一次,她也必须要讲。”我不依不饶。 “好!我说行了!新婚那天晚上我在洗手间磨蹭了很久才出来,秋颖你说过当时痛的在杨丛的肩膀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香云你也说过当时痛的用手指甲划伤了黄言的脊背,我不知道自己会痛成啥样子,所以很是胆怯。在赵伟强一遍一遍的催促下,我不得不走出洗手间走到了床边,我告诉他我有点害怕。他安慰我不用怕,没有那么恐怖,有了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害怕了,我点了点头,但是我的身体还是不停的颤抖。见我如此害怕,他说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明天再来,我想反正都要经历第一次,最终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了。”何欢温文尔雅的叙述了她的新婚夜。 “然后呢?”李香云追问。 “说这么多可以了,我可是第一次当着你们俩的面说这种事,当着外人面我从来不提这种事的,后面那些说不出口。”何欢说。 “你就饶了她,再说也不能一下子讲完,留着下次再讲!”我微笑着说。 凌晨一点多了,出门应酬的黄言还没有返回来,我问李香云怎么不打电话问一下黄言什么情况,她说黄言很晚才回来不是一次两次了,有时也会夜不归宿,她都习惯了。 “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有啥事吗?”我问。 “能有啥事?”李香云说。 “你不怕在外找女人啊?” “我已经看开了,就算我管的再严,只要他想找,他会想一万种方法。” “你的心态真好。” “怎么?难道你查过卜顺的岗?” “我更没管过他,不过我相信他不会在外面找女人的。” “挺自信啊!” “那当然,别的不说,这一点我有十足的把握,就凭他这个条件,我深信他找不到比我更好看的女人。” “那是,你当时可是闻名遐迩的校花,卜顺就是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李香云说这句话打了几个哈欠,看样子她是想睡觉了。其实我早就想睡觉了,因为李香云一直在和我聊天,所以我没好意思讲,现在她有了睡意,我就趁机和她说了句晚安,然后回到了她给我安排好的一个房间休息,这间房就在李香云卧室的隔壁。 第24章 矛盾重重 两个小时的步行,本就累的我疲惫不堪,再加上和李香云聊了那么久的天,所以我睡的特别沉,也特别香。第二天早晨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准备起床时,居然看到黄言光着身子躺在了我旁边,我瞬间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我的尖叫很快引来了李香云,她跑进来之后,立即给了黄言一巴掌,然后我们两个人对黄言又是打又是骂,把他赶出了房间。 我抱着被子委屈的望着李香云,她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放出狠话说要跟黄言离婚,我好言劝慰了她。等激动的情绪稍微有些平复了,我让李香云去问问黄言有没有趁机对我做过分的事,片刻后李香云揪着黄言的耳朵返回了我在的卧室。 “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干嘛了?”李香云怒不可遏的说。 “我啥也没干?”黄言低着头嗫嚅着说。 “确定啥也没干?”我和李香云异口同声的问。 “嗯。”黄言低着头说,我感觉他回答问题的态度有点敷衍。 “你现在发誓。”李香云说。 “好像……”黄言说了个半句。 “好像啥了?”我和李香云再一次异口同声的问。 “好像掀开衣服看了一下。”黄言似是而非的说。 “我今天非把眼睛给你挖了不可。”李香云说罢“啪”的一声扇了黄言一巴掌,然后她在房间转了两圈,好像在找什么利器。 “那不能怪我,我当时喝的醉醺醺的,我以为躺在这里的是你呢。”黄言回答。 “你还有理了。”李香云怒斥道。 关于黄言这个事情我让李香云不要再追究了,幸好他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做出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最后我要求黄言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要不然我们俩都没脸见人了,他唯唯诺诺的答应了。其实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我把门在里面反锁了,黄言也不可能轻易就走进了我睡的那间房子。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祈求上天保佑黄言千万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要不然肯定会引起一场风波。 我们一起同班上学时黄言就表现出了对我的喜欢,在他没有和李香云确定恋人关系之前,我还收到过他写的蹩脚的情书,具体内容我没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那时候我经常会收到男生表白的情书,这些情书不仅有自己班男生塞进来的,也有其他班男生让别人帮忙塞进来的。有时闲着无聊,我也会拆开几封情书阅览一下,我发现大多情书的内容,措辞简直毫无水平,语言组织能力堪忧,牛头不对马嘴,而且字迹歪扭七八。有几句蹩脚的话我印象特别深:你就像一个大西瓜,真想一口把你全吃下;你就像一只老鼠,我是一只猫,我一定要抓住你;你是一片秋天的落叶,而我是清洁工,我要把你装进我的垃圾桶里。我看了这类情书的署名,都是成绩垫底的男生。 不过还真有几封情书,言辞凝炼,文笔优美,比如说:你就像绽放的蒲公英,我要化作一股清风,带着你到处飞翔,和你一起浪迹天涯,看遍世界万物;你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而我宁愿变成一汪清水,为你灌溉,助你成长,助你开放。当时我和卜顺是同桌,我曾打趣地问卜顺有没有给我写过情书,让他指出来哪一封是他的,我想看看他的水平怎么样,他说他从不敢给我写情书。 后来我和贾伟峰分手时,黄言为了追求我还特意和李香云闹了分手,为此李香云和我闹了个不愉快,那次李香云和我差点绝交了,为了缓和我和李香云的关系,我特地做了一个保证,这才恢复了以往的友好情谊。接着我又信誓旦旦的告诉黄言,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做他女朋友,然后他乖乖的回到了李香云的身边。 李香云当时的心思我是明白的,她对黄言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因为她根本不缺追求者,其中有一个叫王家成的男生一直对她穷追不舍,只是黄言这样做让她有失脸面,男朋友甩了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好闺蜜,这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其实就算没有李香云这一层关系,我也不会接受黄言,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换句话说我看不上他,但在李香云面前我从来没说过黄言的不好,毕竟他是她选择的男朋友,我不能对他说三道四,我应该尊重她的眼光。 后来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我一直秉持着一个原则,好朋友的男人,我会设定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我在李香云饭店里待了一天,同时手机也关机了一天,这一天我没怎么闲着,顺便帮她饭店干了一些力所能及零碎的活,比如打扫卫生,擦拭饭桌,择菜端盘子。傍晚七点钟,李香云开着她家的电动车把我送回了家,顺便还给我打包了几份菜肴。 “还知道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手机打不通关机,几个人找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找不到。”我刚走进院子,我婆婆就阴沉着脸嘟囔起来。 “你不要阴阳怪调的,我一直待在李香云那里呢,你如果去她饭店找我会找不到吗?自己没找就不要说大话。”我自然少不了反驳,见我婆婆不再说话,我径自走进了客厅。 几分钟后卜顺给我打来了电话,接通后,我一句话没来得及说,他上来就是一番质问和埋怨:“你昨天大晚上就跑出去了,现在才回家,到底干啥去了?手机咋还关机了?平时方方和然然只有咱妈自己照顾还好,可是今天方方感冒发烧到三十九度了,在医院挂吊水挂了一天,然然不停地哭闹着要找妈妈。就算有啥事也不能把手机关机啊!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你耍小性子经常关机搞消失就算了,现在都结婚好几年了,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这种无聊的小孩子脾气也应该改改了。” “你说完了吗?”听完卜顺的牢骚,我表现得异常平静,我不可能任他数落,而是准备和他理论一下,毕竟我又没做错什么。 “说完了。”卜顺说。 “首先我不知道方方今天会感冒发烧,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早点回来。我昨天为啥跑出去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妈和你大姐背地里说我坏话,惹恼了我,所以我才一气之下离开家,她们俩冤枉我,难道我要受这个窝囊气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妈经常阴阳怪调怀疑我在外面和男人鬼混,我能不生气吗?我嫁给你这几年还不够本分吗?我的手机也是随便你翻看,还要我怎么做?”关于我的手机,卜顺确实很放心,他在家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把手机藏着掖着,而是大明大亮的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 “你长得那么漂亮,她怀疑也是正常的。” “我长得好看有错吗?我长得漂亮难道你就没面子吗?我要是丑八怪,你会把我娶回家吗?我离开家也没去别的地方,一直在李香云家,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李香云,反正你也有她的号码。还有我为啥要关机?因为我心情不好,我想清静清静,我的脾气你应该了解,如果我有情绪上来了,瞬间就能做到天不管地不管,你追求我的时候可是说过我这叫个性,你还说你特别喜欢。怎么啦?现在又让我改掉,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明说,我成全你。我说的这些你还满意吗?还有,我告诉你,不要有事没事的对我大吼大叫,你妈整天对我挑三拣四我还没发牢骚,你又上来劈头盖脸的指手画脚,告诉你,我想关机就关机。惹急了我,我今天晚上再离家出走,还让你们找不到我。” “到底咋回事了?” “咋回事?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你妈了,啥事都管着我。我染个头发,她说黑头发不好看吗?非要染成绿色的,像啥样子?我就是想染成绿色玩一下,过两天就染回来了,她至于给我上纲上线吗?我擦个粉涂个口红,她说又不出门,浓妆艳抹的有啥用?我做个美甲,她说过几天新指甲盖长出来,那不是白做了吗?说我指甲留那么长啥活都干不了,中看不中用,还说染手指甲就算了,怎么还染脚趾甲,说我纯属浪费钱。我穿个衣服,她不是说这件太紧身不好看,就是说那件衣服露的多遭人笑话,我穿个衣服就是单纯觉得好看,这有错吗?我买个化妆品,她不是说这个太贵,就是说那个没必要。昨天我又被她臭骂了一顿,她说我走的时候穿的是长裙子,回来的时候咋穿个短裙,还说这个短裙太短了让我以后不要穿了,然后又问我长裙子放哪里了。难道我能扔了吗?长裙子被我落在李香云的手提袋里了。还数落我刚买了长裙子没几天,又买短裙,说我整天就知道花钱买这买那,一点活都不干,衣服多的装了几个衣柜,一辈子也穿不完,说你娶了一个败家的媳妇。我一听就急了,我问她我败家不败家花她的钱了吗?她管的也太宽了,她说我花的是她儿子挣的钱,花她儿子的钱就是相当于花她的钱。卜顺,我问你,我哪次买回衣服没有试穿拍照发给你?让你先看看,你看了以后还很支持我。对了,还有那身蕾丝内衣,她说那是不正经的女人穿的衣服,结果被她直接撕烂了,那身内衣我又没有穿出去,只是在家里穿穿罢了,总共只穿了一次,还是专门给你看的,别人也不可能看到呀。还有,你说我应不应该花你的钱?如果你说不应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花你一分钱。” “她就是随便一说,你也不能太当真。” “她那是随便一说吗?我看她早就嫌弃她这个儿媳妇了,到处找我的不是,再这样下去我是真受不了了。”卜顺没有说话,我接着说:“这样的生活我感觉太累了,再说照顾孩子的事,你不在家不知道,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回你外婆家,一去就是好几天,那两个小孩谁照顾?还不是我自己吗?我有多少次因为照顾孩子没功夫做饭,只能饿着肚子,你知道吗?我抱怨过吗?更可气的是,菜园子里死了几棵西红柿和辣椒也怪在我头上,经常说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还没找她的事呢,她先来劲了。” 经过这一次的争吵,我和我婆婆冷战了好几天,期间我们几乎成了见面眼红的敌人,各自生活谁也不搭理谁,就连吃饭都分出个你我,她做的饭供她自己和方方、然然,唯独没有我的份,我只好单独做自己吃的饭了。直到我婆婆生日这天,我和她的关系才算有所缓和,卜顺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我婆婆的生日,让我买身衣服送给我婆婆,算是答谢这些年她对孩子的照顾,然后他给我转了二百块钱。 卜婷和卜园上午九点钟就来到了我家,她们俩带来了一个蛋糕和一大堆礼品,之后我看到她们俩每人拿出一叠钱交给了我婆婆,看样子每叠应该有一千块钱,以前她们俩给我婆婆过生日从未给过钱,这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我主动跟我婆婆说了冷战以来的第一句话,我说:“我大姐二姐都来了,我去平水镇的饭店买几碟菜。”我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婆婆叫住了我,并且递给我二百块钱,她解释说是买菜的钱。我有点诧异,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有接到过她的钱了,不过我客套的推辞说:“我手机里有钱,你自己留着花!”结果她把钱硬塞给了我。 走到半路我停下电动车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把我两个婆姐给我婆婆钱的事告诉了他,我的意思是我和卜顺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通话结束卜顺给我转了一千块钱。我赶到李香云的饭店首先找她置换了一千块钱的现金,然后我在她家饭店里点了六道菜。 黄言炒菜期间,我让李香云陪我逛了一下平水镇的服装店,我按照二百元的标准给我婆婆买了一身衣服,回到家把衣服送到我婆婆手里之后我才发觉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我忘了她喜欢穿宽松的衣服,而我却给她选了一身紧身衣服,我平时很少和她一起逛街买衣服,更没有给她买过衣服,所以这次按照自己的喜好挑选了。 我心想关于买衣服这件事我估计又要被我婆婆数落了,然后再让我把衣服拿去调换一下,可是第二天她却把我给她买的衣服穿上去了她娘家,她傍晚回到家我居然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满面春风的笑容,真是让我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更让我不解的是我婆婆说以后她如果再买衣服就买紧身的,还问我有没有穿厌烦想扔掉的衣服,如果有的话拿给她试一试,我到楼上的衣柜里挑了两件不常穿的衣服拿给了她,她到卧室里换上了我刚给她的衣服,然后走出来在客厅的落地镜面前照了好久,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婆婆的身材是那么的风姿绰约,我想她年轻时应该是美人一个。 第25章 花蕾怀孕 中秋节快到了,每年这个时候我们一家都会到卜顺的外婆家走亲戚,然后我自己再单独去我外婆家走亲戚。走亲戚之前,我和我婆婆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平水镇,买一些中秋节走亲戚需要的礼品,逛街的时候我遇到了高雅,她把我叫到一旁聊了一会儿天。 “你这是怀孕了吗?”我望着高雅有点凸起的肚子问她。 “是啊!四个月了。”她回答说。 “我也不知道你啥时候结的婚,所以没去参加你的婚礼,你别见怪。”我客套的说,其实就算我知道她什么时候结的婚,我也不一定会参加,因为我不欠她,并且我和她又没有特别好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是曾经同窗读过书罢了。 “怎么可能见怪?你结婚我不是也没参加吗?如果怪罪的话,只能怪我,是我没先参加你的婚礼。”她倒是挺直爽。 “呵……”我笑了笑说,“你嫁到哪个村了,以后如果有机会经过了,去找你玩。” “花村。” “真的啊?我们俩离的很近,只隔一个王庄。” “是很近,我外婆就在卜村,一个多月前我去我外婆家,本来想找你玩的,但你家院门锁着呢。” “有时我婆婆出门会锁院门的,不过我当时应该在家,我平时很少出门的,你当时应该给我发信息或打个电话。” “我没你的联系方式。” “对对,我们在驾校忘记留了,现在咱们互相留一下。” “刚才那个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谁?”我们互相留过联系方式后,高雅指了指不远处的我婆婆。 “那是卜顺的妈妈,我婆婆。” “你婆婆是不是叫高梦兰?”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我和她的娘家在同一个村。” “是吗?你娘家也在高村?” “是的。”她确定一下又悄声细语的说,“你婆婆和高村的一个男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咋知道的?” “那个男人叫高行,就住在我妈家对面。”然后高雅给我简单叙述了一下高梦兰和高行的故事:高行和高梦兰是一墙之隔的邻居,两家的关系一直很融洽,他们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长大后他们俩不出意外的谈上了恋爱,并且山盟海誓的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村里都看好这一对郎才女貌,说他们这才叫如胶似漆的两口子。 可是高梦兰和高行到了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上,偏偏出了意外,两家大人因为盖房子的事大打出手了,他家大人说她家多盖了十公分,她家大人说他家多盖了十公分,就这样你争我吵的打了起来,高梦兰父亲的头被打了一个窟窿,高行父亲的腿被打断了一条,最后还闹到了平水镇的派出所。他们俩也因此不得不分道扬镳,后来各自成家生儿育女。 高行结婚没几年,他父母因病相继去世了;有一年高行的媳妇和别人一起外出干两个月的短工,结果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外面搭伙过起了日子;又一年他的儿子发高烧没来得及治疗,一命归西了;一系列的打击让高行意志有些消沉,他自暴自弃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高梦兰听说了,便趁回娘家的机会去安慰高行,两个老情人会面,提起往事一声三叹,在高梦兰的支持和鼓励下,高行在高村搞了个养猪场,经过这些年的努力,从最初的十来头猪发展壮大到了四五十头猪,正常情况下,现在一年能赚个十多万。高行说他这一辈子不会再娶其他女人,如果高梦兰离婚,他就等着娶她,如果她不离婚他就守候她一辈子。高梦兰说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了,离婚的话对她儿女伤害太大,所以她离婚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她保证她会经常到高村陪他。 高雅刚给我讲完我婆婆和高行的故事,有一个肥胖的男人走到了高雅的身边,目测至少有二百斤,高雅介绍说那是她的丈夫,名字叫花路。高雅介绍我时,花路不是点头就是微笑。做过介绍之后高雅又自嘲的说:“我老公长得不好看,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挺好的。”其实花路的长相和身高都挺出众,皮肤也挺白,只是肥胖掩盖了他其他的优点,如果他能瘦下来,高雅不一定能配得上他。 “车上还有一些黄瓜没卖掉,要不然拿来送给你同学!”花路在征求高雅的意见时,简直像下级请示上级,看来高雅的家庭地位挺高的。 “这还用说,愣着干嘛?赶紧去拿。”高雅话音未落,花路小跑着离开了。 “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跟训小孩似的,在家肯定没少欺负他!” “说实话,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看着挺老实的,对人家好点。” 不大会儿花路抱过来一包黄瓜递给了我,我打开看了看,应该有三十来根。我告诉高雅这太多了,我拿几根就行;她不愿意,非得都给我。 “这么多我不能白要,我给你钱。”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要那么多。 “啥钱不钱的?看不起人啊?这都是自己种的,不值钱。让你拿着就拿着,你再磨蹭我可生气了,你拿好,我们走了。”说罢,高雅和花路一起转身走掉了。从今天和高雅的交流来看,我感觉她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去卜顺外婆家走亲戚的时候,我遇见了在外务工回来的高赢,他是卜顺的表哥,虽然上学时高赢在我们隔壁班,但嫁给卜顺之前我并不认识他,我开始认识他是和卜顺结婚的当天,因为当时的闹婚就数高赢闹的最欢腾,参与闹婚的人一看高赢最欢腾,于是推推搡搡的把我和高赢凑到了一起,在众人的哄闹推搡下,我的身体已经由不得自己做主,高赢不仅没有躲避的意思,反而顺势和我来个嘴对嘴,如果不是谁在后面大声喊叫了一句:“别闹太过了,新娘有孕在身。”指不定后面会闹出什么花样呢。 结婚第一年年关我们去卜顺外婆家走亲戚,高赢只要一看到我就会咂一下嘴,然后咽一下口水,有一次高赢问我有没有妹妹,如果有的话就介绍给他。之后高赢也来我们家走亲戚,算是回礼,但是高赢走了以后,我却发现我在院子里晾晒的内衣丢了两件。我把丢衣服的事告诉了卜顺,卜顺说可能被风吹掉然后被狗叼走了,可是那天分明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再说我家也从未养过狗,然后卜顺又说丢就丢,又不值几个钱,再去买两件新的就是了。 去年年初高赢和结婚不到一年的陈晴离婚了,他给出的理由是陈晴不够漂亮,陈晴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回到了娘家陈庄;去年年底高赢又迎娶了一位新娘子,新娘子叫秋丽,他们现在从外地回来主要原因是秋丽快要生孩子了。秋丽和我同村,但是要小我三岁,再加上秋丽的娘家在庄南头,我娘家在庄北头,所以我对秋丽是不怎么了解的。可是当我见到秋丽本人时,我并没有感觉秋丽的长相有什么过人之处,我甚至觉得秋丽还没有陈晴长的耐看,高赢却说秋丽长的漂亮,因为他一直想娶一位和我同村的女人,他觉得秋菊庄是个盛产美女的村庄,我只能用情人眼里出西施来形容他了。 一个上午我带着方方一起玩拼图游戏时,意外收到了卜顺转来的二百块钱,这个钱转的我有点不明不白,现在也不到转生活费的时间,我每月月底都会问他要一些生活费,再说这些钱也不够生活费呀。在我疑惑不解时,卜顺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这二百块钱是随礼用的,我问他给谁随礼,他说给卜兴。 今天早上卜兴回家来了,是因为花蕾打电话把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他兴奋不已,马不停蹄的连夜赶了回来,回来后果真看到凸起肚子的花蕾,兴奋之余,他跑到超市买了十多桶烟花和两挂十万响的鞭炮,在他家门口燃放个尽兴。 不仅如此,回家的第三天卜兴又大摆十几桌酒席,庆祝花蕾结婚五年终于有了身孕,村里其他男人媳妇怀孕从来没有像他这样闹这么大动静,怎么着也得等孩子生下来再庆祝,可是别人哪里懂得他的心情,这些年他在人前人后不知受了多少冷嘲热讽,认识他的人无不拿他不能孕育打趣调侃,这次花蕾终于为他争了口气,他终于不用背不育症这个黑锅了。曾几何时,他受尽了别人的指指点点;曾几何时,他不敢在人群中敞开胸怀的谈笑风生;曾几何时,他推辞了一次又一次的朋友聚会。 这几年卜兴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在家的天数屈指可数,不是他想证明自己在多么努力的赚钱,主要是承受不了别人对他没有生育能力的嘲笑。现在,他所有阴霾的情绪都随着花蕾的怀孕一扫而光,从这一刻开始,他要扬眉吐气、抬首挺胸做一名有种的真男人了,以后谁再拿他没有种来开玩笑,他就可以有理有据的回怼过去了,不仅言语上回怼过去,他还要用事实来证明:花蕾这一胎只是开端,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他要让花蕾给他生七个八个孩子。所以他要把动静搞大一点,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因为媳妇怀孕如此的兴奋,我当初怀上方方的时候,卜顺只是抱着我亲吻了一下而已,方方出生时他至少还陪在我身边,后来然然出生时,他却在南方务工。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卜顺,和我婆婆有极大的关系,我婆婆说我不就是生个孩子吗?不至于那么矫情,有她陪在身旁就行了,犯不着让卜顺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人再多也没多大用,来来回回还浪费不少钱。然后我婆婆眉飞色舞给我讲了她当年生孩子的事迹,她说只有卜婷是在平水镇的卫生院里生育的;卜园是在家里出生的,当时只在村里找了会接生的女人帮了个忙;卜顺的出生更精彩,是在去卫生院的路上出生的。我婆婆说只有生卜婷时我公公陪在了她身边,生其他两个时我公公和卜顺一样在外地务工。 每当我婆婆给我讲这些,我都显得不屑一顾,毕竟年代不同了,不能总是用她那一辈的思想教育我们这一辈,因此生育方方时我和我婆婆吵了一架。我想去县城的医院,可我婆婆非说没必要跑那么远,在平水镇的卫生院就行,僵持几天后我自己偷偷跑到了县城的医院。可临盆时我有点后悔了,只要我痛的大哭大叫,大夫就提示让我剖腹产,但我只想顺产,因为我不想在我的肚子上留下一道疤痕,那样看起来太难看,幸好在我咬牙切齿的一再坚持下,最终顺产了方方。 等然然即将临盆时我就不再执意去县城的医院,而是选择了平水镇的卫生院,因为平水镇的卫生院没有剖腹产的条件,不用担心有被迫剖腹产的风险,不过却出现了很尴尬的情况。然然出生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左右,可当时妇产科的值班医生却是个青年男大夫,我瞬间不情愿的让我婆婆带我去县城的医院,可眼看着要生产了,根本来不及了,因为从平水镇到县城的医院开轿车也要半个小时左右,如果我婆婆开电动车的话,怎么说也要将近一个小时,万一在半路出了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再说我可不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像卜顺一样半路出生,无奈之下只好让那个男大夫帮我接生了,还好然然出生的比较顺利。 不得不说那个男大夫的接生水平确实值得称赞,听我婆婆说那个男大夫叫刘胜林,他的母亲是平水镇卫生院出了名的接生大夫,她从医以来接生的婴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没有出现一次医疗事故,现在她退休了,便把接生的重任交给了他的儿子刘胜林,既然刘胜林是专门做接生的工作,那么她看到的女人肯定不止我一个,所以没过多久我就不再因为被一个男大夫接生而耿耿于怀。 第26章 不得安生 卜兴大摆酒席结束的第三天,他带花蕾去医院做了一次孕检,医生说花蕾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一切良好,然后又交代卜兴一定要好生照顾怀孕的妻子,卜兴喜笑颜开的点头如捣蒜,可是孕检回来的第二天卜兴找到了我。 “兴哥,有啥事吗?”我正在刷看一些情感类的短视频。 “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来看一下我大侄子和大侄女。”说着,卜兴从兜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一张递给方方一张递给了然然。 “不用给他们,他俩那么小又不会花钱。”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有了一条信息通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我是他们大伯,一年也疼不了他们几回。”卜兴说:“又在和我顺弟聊天呀,你们俩的夫妻感情真好。” “谢谢兴哥!也没那么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信息确实是卜顺发来的,但并不是友好的言辞。 “你该怎么回信息就怎么回,不用管我,别耽误了你们夫妻俩交流感情。” “兴哥你真没有啥事吗?” “其实有点小事。” “你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我有些疑惑,医生说花蕾怀孕有四个月了,我四个月前是回来过一次,但那次我们俩吵架了,根本没有同房。最近的一次回家是八月初,这次同房是同房了,可到现在只不过才两个月。” “啥意思?” “时间对不上,差的多,可是医院那边应该不会出错。” “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卜兴点了点头,我思索片刻说:“怎么可能,我嫂子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你记错了!你回家又没有个准。” “今年我总共才回家三次,现在是第三次,不可能记错的,弟妹,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帮啥忙?” “你去我家,和花蕾说说话,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确切的消息,如果孩子果真是我的,那更好,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咋办?我嫂子怀孕这事可是被你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了,这要是传出去,你想过后果吗?” “唉!我也不知道咋办了。”卜兴挠了几下后脑勺,把头低了下去。 “这样,你在我家等着,我现在去你家,找我嫂子聊聊天试探一下,然后我再把探出的情况再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 我说完转身走向了卜兴的家,此时的花蕾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着盘子里的葡萄一边摆弄着手机,我礼貌性的叫了声嫂子,花蕾便请我坐在沙发上,然后把果盘挪到我面前,示意我一起吃水果。我说了声感谢的话,拿起一颗葡萄填进嘴里。 “咱们离得只有几步远,可是你好久没来我家玩了。”花蕾把手机放在一旁说。 “我比较宅,不喜欢出门,嫂子也好久没去我家玩了。”我说。 “咱们俩真不愧是妯娌,连习性都那么像。” “你刚才在刷短视频吗?” “是的,没事做,随便刷刷。” “我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刷,你特别喜欢看哪一类的短视频?” “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就是胡乱看,跳舞的视频看的多一些。” “嫂子跳的舞确实很好看!” “我就是胡乱跳跳。” “怪不得你身材那么好!原来是跳舞跳的。” “好啥好,一般般,不过现在怀着孕不能跳了。”花蕾微微一笑说。 “我可羡慕你的身材了,你没听过村里人夸你身材多好多好吗?” “那几个单身汉,看见母猪都夸漂亮,随便一个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仙女,看到稍微有点姿色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们都夸你是村里最好看的女人。” “啥最漂亮啊?那是因为我经常和他们说笑,其实你长的比我好看。” “呵……没有没有。” “闲的时候,你平时在家喜欢做啥?” “刷刷手机,追追剧,找朋友聊聊天,其他没有啥可做的。” “最近有啥好看的电视剧没有?” “有一部电视剧我觉得挺好看的。” “演的啥剧情?” “剧情挺狗血的,一对夫妻结婚好多年没有孩子,两个人都埋怨对方,谁知道丈夫出去一年没回家,妻子居然怀孕了,然后丈夫就……” “打住,我说今天太阳咋打西边出来了,你咋会有时间跑我家里来,是不是卜兴让你来的?昨天孕检回来他就有点不对劲,敢情是他让你来套我话了。” “兴哥没有那个意思,他就是有点疑惑。”既然花蕾已经看出我此行的目的,我不再拐弯抹角,“我还说他想多了,孩子肯定是他亲生的。” “你告诉他,孩子可以是他的,也可以不是他的,对外人来说,全凭我一张嘴。他如果想继续过下去,就当啥事也没发生,我会和他安生的过日子。我这可是为他着想,我帮他把不育症这个谣言击破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是这样,他这辈子到死都落不到好名声。你去告诉他,如果他想离婚,我立刻成全他。” “嫂子你别生气,你们俩好几年才怀上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等下我就批评一下我兴哥。”说完,我起身离开了卜兴的家。 我回到家一五一十把花蕾的原话都告诉了卜兴,他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痛哭流涕,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劝慰,于是我索性什么也不做,应该让他好好大哭一场,或许哭出来才是最好的解压。 卜兴回家后没有选择和花蕾针锋相对,而是选择了和平相处,但卜兴的脸上也因此失去了前几天的洋洋得意,而是挂满了无趣和落寞。 卜兴从我家离开以后,我接连给卜顺打了几个电话,想不到都被卜顺生冷的挂断了,之前我可是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除非我需要用钱了,我才会主动联系他,几乎都是他主动联系我。 我记得卜顺第一次外出到南方工作的时候,他一天要给我打两次电话,信息也是不断地发,哪怕一丁点小事都要和我唠叨一下。比如说他哪天吃了什么饭好吃不好吃,比如说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女孩和我长得特别像,比如说他觉得夕阳特别好看就拍照发给我,比如说他老板因为什么事惩罚了某个同事,比如说他遇到几个外国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比如说南方刮起了台风刮倒很多大树刮飞很多房顶甚至刮跑几个人,还比如说老板娘长得又胖又丑,所以老板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情人等等。 有一次卜顺给我打电话说他看了一部特别搞笑的电影,然后他一边笑一边讲,竟然讲了十多分钟,可是我从头到尾没有听懂他讲的什么内容,讲完之后卜顺还问我好不好笑,我假装听懂说特别好笑。我这个回应让卜顺更加来劲了,隔了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讲了另一部搞笑的电影,那次我听了几句就找借口说我要给我父母打电话,然后我不耐烦的挂断了。一开始我对这种频繁的联系感觉挺暖心,可时间长了我开始慢慢的厌烦起来,再后来我觉得这是无聊行径。因此我由起初的和他有说有笑转变为后来的渐渐冷淡,最后干脆只听卜顺讲,我都懒得回应了,对我来说卜顺讲的大多事情是无关痛痒的,是没有意义可言的。 像这种直接挂断我电话的行为,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就算卜顺手头有工作,他也会接通跟我说一声再挂掉,这次真是太反常了。过了几分钟我再次给卜顺打了过去,他接通以后没有像之前那样情意绵绵的叫一声“媳妇”,居然兴师问罪的说:“你为啥要和黄言睡觉,还要脸不要?” “你胡说啥呢?我咋可能和黄言睡觉?打死我我也不会和他睡觉。”我反驳说:“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黄言告诉我的。” “黄言满嘴喷粪。” “还嘴硬,黄言都有证据,你如果没和他睡觉,他咋能知道你那个地方有个小胎记?” “或许别人告诉他的呢?”其实我想说有可能是杨丛或者贾伟峰告诉黄言的,但我怕影响卜顺的心情,因为在卜顺面前不能提他们俩的名字,要不然卜顺会心烦意乱。 “别人不可能那么无聊说这种事情。”我思考了片刻想了起来,黄言之所以会这样说,应该是我在李香云家度过的那一晚看到的。看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以黄言的为人和作风,嘴上没个把门的,我应该早就预料黄言会说出去,只是没想到他会无中生有。可我如实跟卜顺解释后,他居然愤怒的说:“骗鬼呢?” “反正我说的是实话。”接下来气氛显得异常安静,卜顺不再讲话,我也缄口不言,就这样过了两分钟我生气的挂断了电话,这已经不是黄言第一次胡说八道了,当初我接受做卜顺女朋友时,黄言就对卜顺说我在外面生过一个孩子,并且还一本正经的说都找不出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卜顺当时对我爱的死去活来,自然没有选择相信他。 黄言给卜顺胡说八道的话对我产生的影响,并没有随着我和卜顺的通话结束而消失,而是让我很长时间都不得安生。以前无聊的时候我喜欢刷一些娱乐短视频或者玩一会手机游戏,可是接下来的好多天,我对这些已经毫无兴趣,我的脑子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件事。那天晚上在李香云家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情景?黄言用他那双肮脏的手到底怎样非礼了我的身体?如果黄言不单单是告诉卜顺而是见人就说会产生什么后果?黄言如实说就算了,他为什么还要添油加醋呢?黄言这样胡编乱造的告诉卜顺,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因为思考这件事我的大脑缺氧,甚至到了精神恍惚的状态。 有一天中午我婆婆正在炒菜做饭,发现厨房的食用盐没有了,让我赶紧去超市买一包食用盐,顺便再买一瓶酱油,可我跑了一趟只买了一包盐回来,于是我又跑了一趟超市。当我返回家把一瓶醋交到我婆婆手里时,我婆婆说让我买酱油没让我买醋,埋怨我酱油和醋都分不清,我不得不再次去超市购买。这一次没错了,我反复确认了几次,百分之百买的是一瓶酱油。 我快到家的时候,迎面开过来一辆白色轿车,如果这辆轿车无声无息的从我身边经过也就算了,轿车却不识时务的朝我鸣了两声笛。这两声鸣笛让我吓了个激灵,一时间手脚有些不听使唤,在汽车从我身边经过时,我骑的两轮电动车出现了倾斜,结果我和电动车一起倒在了路旁。 幸好路旁是松软的土地,我没怎么受伤,如果我倒在了柏油路上,估计我的大腿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划伤,如果因此受伤留下疤痕,我一定会抱怨我婆婆让我去超市买东西了。虽然我没怎么受伤,但是电动车前面篮子里的酱油却跑出来摔碎了,正常来说酱油就算跑出来也不应该摔碎,因为它和我倒在了同一个方向,都是松软的土地。 可是酱油跑出来的地方偏偏有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就成了酱油摔碎的罪魁祸首,不过我又想,如果不买玻璃瓶的酱油,而是买塑料瓶的酱油,酱油也不会打碎了。我扶起倒在地上的电动车,不知道它摔坏了哪个地方,已经供不上电了,无论我怎么转动供电车把,电动车都没有丝毫反应,我只好准备推着电动车回家了。 这个时候刚才从我身边经过的白色轿车倒退回到了我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得体、面容整洁、英俊潇洒的男子,他朝我走过来的同时也没忘问我有没有伤到哪里,我如实说了一番。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大致看了一下我的电动车又看了看我。 “不可能?”我心想他这可能是学了哪部电影里面的台词,故意搭讪我呢。 “真的,几年前我见过你一次。”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接着说:“我不仅记得你,我还知道你的名字叫秋颖。” “你咋认识我的?”他居然准确无误的说出了我的名字,我开始对他有点兴趣了。 第27章 雨水之祸 “我是何欢的堂哥,何欢出嫁那天,你去了她家,你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所以记住你了。” “噢,原来是这样。啥印象让你记住我了?” “你长得很美,美的让人窒息,让人看一眼就会刻进脑子里,想忘也忘不掉。” “你说的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你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这张嘴真会夸人。” “我说的是事实。” “感谢你的赞美,行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等一下,你买的东西和电动车都摔坏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相应的赔偿。” “不用不用,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不不,是我的错,刚才我开车的时候心里想着事,没顾及车前面有人,才酿成了这个结果,我一定要给你赔偿。把你手机打开,我们加个好友,我先给你转两千块钱,你去修电动车,如果这些钱不够,你告诉我,我再补发给你。”说着,他从我包里拿出手机,然后让我解开了手机屏幕的锁,接下来他自顾自的添加好友和转账,从今天起我认识了何欢的这个堂哥,名字叫何轩。 在推着电动车回家的路上,我料定回到家后会被我婆婆埋怨一顿,果然她开始嘟囔个不停,这是她一贯作风,但我没有心情和她计较,随便她怎么说,我自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出了神,吃饭时我随便对付两口就上楼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 以前方方或然然如果缠着我玩耍,我会带着他们玩一些益智游戏,比如堆积木,比如拼图,然然还小,只会胡乱摆弄,方方已经过了四岁的生日,他玩这些益智游戏还是比较熟练的。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的智商还不如方方,因为打乱的拼图,方方拼凑完整不会超过七分钟,而我却需要十分钟。由此,方方经常缠着要和我比试玩拼图,看谁拼的速度快,可是这次方方拿着两张拼图走到我面前时,我却厌烦的让他自己去玩。方方的愿望没有得逞,便撅着嘴跑到我婆婆那里告状了,说我不和他玩拼图了。我婆婆在做手工活,哪里顾得陪方方玩耍,于是我婆婆走到我面前数落了几句,我这才魂不守舍的陪方方玩了一会。这一次我用了半个小时,也没能把一张打乱的拼图拼完整。 不久后玉米进入了成熟期,村里大部分村民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收获玉米,这个节骨眼我婆婆却和任婆子大吵了一架。最初挑起争端的是我婆婆,但我婆婆这次并不是无事生非,我家有一块田地,大概有三亩半,一边挨着任婆子家的葡萄园,另一边则是一条水沟。任婆子家的葡萄园里有好多塑料大棚,几天前下了一场大雨,由于塑料大棚的原因,好多雨水顺流到了我家地里,其实这个影响并不是太大,雨水会从我家地里流向水沟,可是卜晓华为了防止葡萄园里存水过多损坏到葡萄树,他用一台抽水泵把葡萄园的雨水排向了水沟,水沟很快涨满了,涨满之后,水沟里的水反向流到了我家田地里,而卜晓华仍在不停地往水沟排水,然后任婆子又在两家田地中间堆了一道二十公分高的防水墙,我家那块田地和任婆子家的葡萄园相比本来就低洼了十多公分,这样一来我家地里难免集聚了很多雨水,雨水的深度普遍淹没了膝盖。 大雨过后天空放晴,经过几天的风吹日晒,村里大部分的田地已经干硬,机器可以下地收玉米了,可是我家地里至今普遍存在十多公分深的雨水,导致机器无法下地收玉米。而任婆子家的葡萄园里早就没有了雨水,我婆婆自然把我家田地被淹的罪魁祸首归结到了任婆子的头上,于是她跑到任婆子家大骂了一顿,任婆子哪里肯任由我婆婆谩骂,因此两人对骂起来,从天亮骂到了天黑,从村东头骂到了村西头,搞得整个村子人尽皆知,大人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 骂到最后任婆子居然扯出一个令村民议论纷纷的话题,任婆子说我婆婆之所以找茬主要原因并不是田地被淹,而是因为一个男人,是任婆子破坏了我婆婆的好事。任婆子此言一出,村里好多人靠近了任婆子,希望她能仔细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面对热情的村民,任婆子不负众望绘声绘色的娓娓道来:“不久前我到高村给人说媒拉线,听人说搞养猪场的高行是个单身汉,我觉得高行各种条件都比较优越,年龄虽然已经有四十九岁,但他长相显得年轻,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于是我打定主意要给高行物色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王庄的王灵灵。起初我跟高行提起这件事,他表现的并不怎么热情,当我把王灵灵的照片让他看过之后,他动摇了。经过我的一番撮合,高行和王灵灵订下了亲事,准备尽快找个大吉大利的日子把婚事给办了。高梦兰听说我给高行介绍了一个女人,并且是比她年轻又漂亮的王灵灵,自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先是找到高行兴师问罪,少不了骂高行是个负心汉,不和她商量一下就找女人,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他的鬼话,然后让高行把她曾经资助过他养猪的五万块钱吐了出来。所以高梦兰这次不依不饶的冲进我家里破口大骂,肯定和高行的婚姻有关系。” 和任婆子大吵一天之后,我婆婆在家一言不发的安静了两天,这两天里几乎是我自己在做家务,当然我也没少安慰我婆婆。地里的玉米终归还要收,长时间不收,如果再下雨的话,玉米容易坏在地里,既然机器下不了田地,那么只能用老办法下手掰了,三亩半地的玉米,如果靠人工手掰可不是一项轻松的活,况且地里还有雨水,泥泞不堪,人在地里行走都有些困难。 自从我和卜顺结婚以来,我从未到田里干过农活,不管是收小麦还是收玉米,可这次情况有点特殊,如果我不下地帮忙收玉米的话,只有我婆婆自己干了,这样的话我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我决定今年破天荒下地帮我婆婆掰玉米。虽然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可我婆婆似乎没那么着急,她说她已经给我公公打了电话,让我公公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回家收玉米。 过了一天我公公从外地返回了家里,结果他们俩承包了那三亩半玉米的收获工作,而我只负责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玉米收完的那个晚上,我婆婆让我把方方带到了楼上,她说让方方跟我睡几天,我自是心领神会。那个晚上不知我婆婆对我公公说了什么话,我下楼帮方方拿拼图玩具经过他们的卧室时,我听到了我婆婆的抽泣声,过了一会我公公发言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块玉米掰完的第二天,任婆子再一次从村东头骂到了村西头,因为她葡萄园的塑料大棚被人用刀子划破了一个,只不过这次她没有提名道姓,但村里人都懂得她指桑骂槐的对象是我们家。很显然任婆子把划破她家塑料大棚的怀疑对象定在了我公公身上,因为别人根本没有理由搞这个破坏,只有我婆婆和她有过节。 任婆子的这次谩骂不仅让我婆婆在暗地里回怼,同时也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因为任婆子的谩骂把我也捎带进去了。任婆子骂骂咧咧的说我们一家的女人都不正经,大的小的都背地里偷男人,我气急败坏的想跑到任婆子跟前理论,但被我婆婆拦阻了,我婆婆说如果我跑过去理论,岂不是承认了任婆子口中谩骂的对象就是我们家?那样正好中了任婆子的圈套,只要我们不理会,任她骂到天昏地暗也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就这样,任婆子的谩骂到晚上十点钟才消停了。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熟睡的我被村里的噪杂声惊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来到了窗前,这时我看到了火光冲天的景象,失火的大概位置正是任婆子家葡萄园所在的地方。第二天上午,村里人三三两两赶到了任婆子家的葡萄园,大家聚在一起不免议论纷纷,有人建议任婆子报警,可是被卜晓华阻止了,卜晓华说:“还好只烧坏了一个塑料大棚,如果报警抓起了纵火的人,就会产生更大的仇恨,说不定以后会烧坏更多的塑料大棚。” 很多人觉得卜晓华说的在理,于是没有人再建议报警的事,不过任婆子并没有就此罢休,她在我家院门附近连着谩骂了一个星期。这次任婆子谩骂的更过分,她直接指名道姓的说我婆婆是不伦不类的骚女人,并且说卜婷姐弟三人有三个不同的父亲,说卜顺是高行的种,说卜园是光棍老卜的种,只有卜婷是我公公的种。任婆子这样一说,村里顿时沸腾起来,因为前段时间就有谣言说然然是光棍老卜的女儿,这样一来就说明我和我婆婆都跟光棍老卜有了关系。而任婆子的这一言语恰恰让人深信不疑,因为村里大多人知道任婆子和光棍老卜的关系,他们以为这些事实肯定是光棍老卜亲口告诉任婆子的。 任婆子这些捕风捉影的话让我们一家实在忍无可忍,我和我婆婆跟任婆子对骂的同时,我公公拿起一根棍棒跑进了光棍老卜的家里,不知道期间是谁拨打了报警电话,我公公和光棍老卜厮打的时候,一辆警车来到了卜村停在了我家院门口,这时我和我婆婆跟任婆子的对骂停止下来,接着我公公和光棍老卜被带进了警车里。经过警察的调解,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我公公和光棍老卜各自治疗各自的伤势。 这个风波过去之后我向我公公求证了一下,他承认任婆子家的塑料大棚就是他搞得破坏,他说如果他不这样做,我婆婆就不给他好脸色,那么晚上他就落不得自在了。我明白我公公说的自在是什么意思,因为有一次晚上我口渴下楼去冰箱拿瓶水喝,经过他们卧室时我听到了她们俩的动静。同时我公公也向我求证了一件事,他问我任婆子说的有关我婆婆的事属不属实?这些事我又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我只说了我不清楚。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我公公便不再追问。 我公公又在家待了十来天,这十来天里他很少闲着,剥完玉米皮再进行晾晒,然后把晾晒的玉米进行脱粒,最后把玉米拉到收购站卖掉。 我公公粗略的算了一下账,按照今年的价格,除去种子、化肥和农药以及播种的费用,卖出来的钱就要去掉将近一半,今年还是人工掰的,如果是用机器收割,又要花费一些费用了,但是他从外地回来在家里待了近半个月,自然少挣半个月的工钱,如果把半个月的工钱再算进去,种植玉米得到的收入就少的可怜了,这也是我公公不想留在家种地的主要原因,他在工地上干一个月挣的钱,说不定比一季庄稼挣的还要多。 我公公算过账之后,我婆婆竟然说出一句令我大感意外的话,她要和我公公一起去工地干活,留下我自己照看孩子和家里,等到年关他们再一起回家。我和卜顺结婚之前我婆婆从未外出务过工,也就是说我婆婆自从和我公公结婚以来,她一直在家;我嫁到他们家之后她更是没有出过远门了,现在她突然提出这个想法,着实让人始料不及。别说我感到惊讶,我公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他再三向我婆婆确认。 我婆婆这个想法我是持反对态度的,我怕我自己应对不了家里和地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琐碎活,如果单凭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无法说服我婆婆的,幸好我公公劝阻了她,可我婆婆是个犟脾气,她非要跟着我公公去工地不可,我公公一再坚持的阻止她,我公公给出的说法也充分合理,他说总不能让我这个年轻儿媳妇在家忙里忙外;卜顺的爷爷年龄也不小了,万一有个好歹,要去照顾一下,虽然我公公弟兄三个,总不能老是让另外两个出力,也说不过去;最后就是我婆婆娘家那边还有两位老人,七老八十的年纪了。 我公公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一旁点头,结果我婆婆说了一句我公公不得不让步的话:“你不让我跟着一起去,你是不是在外面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这是我婆婆第一次关心我公公在外面的情况,她说这句时我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我公公埋怨我婆婆当着我的面说这种事,我忙回应说这是人之常情,针对我婆婆说的这种事我公公自然不会承认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公公决定带我婆婆一起外出务工。 主意敲定之后,我婆婆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踏上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外出务工,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就在我婆婆准备外出务工的前一天,卜顺的外公生病住院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感冒发烧的小病,但老年人抗病能力弱,一时半会也康复不了,我婆婆不得不到医院照顾卜顺的外公了。我公公到医院看望了一下他的岳父,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家。 第28章 滑天下之大稽 我在床上闭目养神时,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她想让我明天陪她到县里逛街,我随便找个理由推辞了,在我们即将挂电话的时候,我想把黄言胡说八道的事情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李香云似乎感觉我有话没说出口,于是问了我一下,我想这件事既然出自黄言,他们俩又是夫妻,她应该有知情权。于是我把黄言对我的污蔑告诉了李香云,她顿时气愤不已的对黄言破口大骂起来,甚至骂到了黄言的七大姑八大姨。 没过两天,李香云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态度决绝的说她要和黄言离婚,我说如果她是因为黄言那些胡说八道的事情而走上离婚的道路,那她完全没必要。她说黄言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尽管我也恨透了黄言的为人,但我还是劝她三思,毕竟黄言只是捕风捉影的乱说,又没有真的发生那种事。 由于我的劝阻,李香云离婚的事得到缓和,可是我的婚姻却因此濒临危机了。 卜顺再次从南方返回了家,他这次回来不像之前喜上眉梢的首先和我来个拥抱,而是不冷不热的给我打了个招呼,随后他走到了我婆婆的面前嘀咕了几分钟。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他也不再如饥似渴的找我寻欢,而是自顾自的摆弄他的手机。 见卜顺始终一动不动,我主动靠近了他,我想给他一点提示,这是自从和他结婚以来我第一次主动,没想到却换来了他的不耐烦。 “你和黄言到底有没有那回事?”他再次提起了有关黄言的事情。 “绝对没有。”我否定的语气非常坚决。 “黄言给我描述的细节不容我不相信。” “你知道我一直讨厌黄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我发誓如果我撒谎了,就让天打五雷轰。” “那光棍老卜呢,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也容不得我不相信。” “卜顺,你把我看成啥人了?我是那么随意的女人吗?我再发一次誓,如果我和光棍老卜有那种事,我出门被车撞死。”尽管我发了毒誓,可卜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 “咱俩离婚!”片刻之后卜顺说。 “为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曾经对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这个曾经誓死要娶我做媳妇的男人,这个曾经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居然要和我离婚,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就算离婚,应该是我提出来才合乎情理,因为卜顺爱我,而我并不爱卜顺,这些年我们的关系能得以维系,大部分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小部分是看在他对我有爱的份上。 当年上学时我对卜顺这个同桌始终保持着不屑一顾的态度,因为在我的意识里,他根本走不进我的心里,在我辍学的前几天他曾壮着胆子不知天高地厚地说:“我以后要娶你做老婆。”他的话惹得我捧腹大笑。我说他简直是猪八戒想娶月中的嫦娥,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无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头上,我根本看不上他。卜顺又说:“我一定要娶你做老婆。”我再一次笑得前仰后合,我说下辈子估计也轮不到他。他再三声明说:“我这辈子就要娶你做老婆。”这次我简直笑岔了气,我说除非这个世界再出现一个同样的我。虽然卜顺的话令我嗤之以鼻,但毕竟他是因为爱我爱到骨子里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这一点好感表现的形式就是我不再嘲笑他。我的这一举动让他更加坚定了娶我做媳妇的决心,因此后来卜顺利用一切机会打听我的消息,全力以赴追求我。在追求我的过程中,最令我感动地是有一次卜顺约我吃海鲜,海鲜刚吃完,我的身体居然过敏了,干哕难受,全身乏力,他赶紧把我背进了医院,我躺在病床上挂吊水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男人因为心疼我流下了泪水。我在医院住了四五天,他担心焦虑了四五天,他从头到尾跑前跑后精心照顾我,一刻不曾松懈,直到我身体痊愈他才松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倍受感动,我觉得他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于是产生了接受他的念头。最终当我愿意接受做他女朋友时,当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他时,当我嫁到他家里时,我都以为这不是真实的,这是一场他做的美梦。 “我承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 “就单纯因为这些没有根据的流言蜚语,你就和我离婚?没有别的原因?” “是的。” “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荒唐吗?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吗?” “那你说实话,你到底和他们有没有那回事?”他再一次向我求证。 “我说过很多次了,没有没有。” “可是他们说的太真实了,你让我怎么不相信。”这个话题又被他绕回来了。 “好!既然我说破嘴你都不相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想就此事再和他过多的辩驳。 “这么说你真的和他们有关系?” “对!有关系,我和他们俩都有关系,行了,你满意了吗?”我恼羞成怒,说完我转身离开卧室,下楼去了客厅,我沉重的瘫坐在了沙发上,过了许久卜顺也没下来叫我哄我,我婆婆也没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就这样我在沙发上独自待到了凌晨两点多,之后我在楼上靠路边的卧室里度过了迷迷糊糊的一夜。 第二天卜顺和我办理了离婚证,两个孩子我们一人一个,方方留下,然然我带走,财产方面我说把家里的轿车给我,其他我都不要,他说轿车给不了我,因为当初购买轿车时,车主是我婆婆,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说既然轿车不给我,那就给我相应的经济补偿,他说这几年他身上也没剩下几个钱。结婚没几天卜顺问我要走了当初的八万元彩礼钱,在县城繁华地段花三万块钱租赁了一家门面开了个美发店,可是美发店开了不到一年因为生意惨淡关了门,后来卜顺在家赋闲半年,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然后隔三差五的出门吃饭喝酒,期间喂养我儿子方方也没少花钱,我们身上的钱自然所剩无几了。 结婚的第二年,卜顺开始去南方工作,起初找的工作每个月也就四五千块钱,这些钱不仅要承担他自己的衣食住行,还要承担家里的生活费用,再加上然然的出生,因此勉强够用。去年卜顺换了一份工作,工资稍微高了一千多块钱,可是他自己的花销似乎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平时我花钱也没有讲究个度,因此他说他身上也没剩下几个钱,还是足以让我信服的,就算有所剩余也进入了高梦兰的口袋里。可是离婚以后,让身无分文的我怎么生活呀,我又没有任何进项,卜顺说他身上目前只有一千块钱,然后他转给了我,以后的事情让我自己想办法。 离婚证办理的当天,卜顺开车返回了他工作的地方,我也开始收拾我自己的东西,准备明天返回秋菊庄的娘家。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我的婚姻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这让感情上曾经受过两次伤害的我有些难以承受,常言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我第三段感情终究没能走到终点,我自认为这些年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每一段感情我都有非常认真的对待,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非要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让我承受如此坎坷的情路,这些经历,我越想越难过,可是又由不得我不去想,由不得我不去埋怨。我趴在床上痛哭了一会,然后独自走出了院子,走进了漆黑的夜色里,我希望夜色能够淹没我低落的情绪,能够带走我忡忡的忧心,然后给我一个光明而又美好的未来。 我走进了一条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我不清楚这条蜿蜒的小路最终通向哪个位置,我只知道我走了很久很久,路两旁的田地已经长出麦苗,偶尔能闻到麦苗清香的气味。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如果放在以前,我无缘无故的走出院门,卜顺的母亲肯定会问个究竟,这次她却没有任何言语,这么晚了她也不曾给我打个电话询问我不回家的原因,看来我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儿媳妇,和她家没有了任何关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 天空开始飘起了蒙蒙细雨,再加上晚秋清凉的风,我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雨水下落的速度越来越急,雨点也跟着越来越大,我开始寻摸返回的方向。我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以方便我能看清前方的路,四周空旷寂静、黑暗无边,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连一点亮光也看不到。我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雨已经越下越大,可是我仍旧看不到卜村的影子,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雨水浸透,此刻的寒意更加逼人,我开始有点急躁,正是因为我的急躁,脚下一滑我摔倒在地,手机也被不小心抛向了几米之外,在我站起身想去捡手机时,我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被吓的往后踉跄了几步,随后那个人影扑过来抱住了我,我再一次闻到了那股刺鼻的狐臭味。 如今的我极度心灰意冷,被人诽谤,被人质疑,被人抛弃,感觉自己活的特别失败,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赌气把自己交给光棍老卜,嫁给光棍老卜,就生活在卜顺的眼皮底下,让卜顺亲眼看着然然称呼光棍老卜为爸爸,然后我再编排卜顺的各种恶劣讲给然然听,让然然对她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正是内心有这种无脑的想法,所以起初我很少挣扎,光棍老卜便趁此占了我一点便宜。可我很快便幡然醒悟过来,如果我一气之下真的让他得逞了,真的嫁给了他,那么我有可能步杨梅的后尘,那样的生活我宁死也不要过,想到这里我一把推开了他,然后拿起手机迅速跑走了,他也随之追着我跑了起来。 跑了没多远我再一次被光棍老卜抱住,这次我开始奋力挣扎,在我奋力挣扎过程中他把我扛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的挣扎似乎成了无用功,不知他扛着我走了多远,在手机微弱的灯光下,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间破房子,这让我瞬间找回了方向,这正是卜村北头那间破房子,他扛着我走进了那间破房子,值得庆幸的是破房子没有门,在他把我放下的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倒他,朝破房子外面跑了出去,跑进了村子里面,只要进到村子里面,他就不敢肆意妄为了。 返回到卜顺家里后,我给我的网络好友“四月”发了一条信息,把我离婚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回了一句:“离婚不一定是坏事,或许会是你另一种重生。”他这句话给予了我或多或少的安慰。 离婚手续办理完成的第二天上午,我让李香云开车帮忙把我的一些行李带到了秋菊庄,然然跟着我住进了我的娘家。我父母在西部的一座小城市里开了家餐馆,正常情况下只有年关才会回家来,我的大弟秋云在南方务工,二弟秋阳和我父母在同一座城市,目前他们俩也都不在家,这样一来家里只有我和然然两个人住了。我娘家的二层楼房是今年盖起来的,但没有精装修,只是简单粉刷了一下冷瓷。 我从卜顺家离开后,高梦兰在外人面前对我的称呼不再是我的名字,而是改成了侮辱性的言语——死妮子。不仅如此,高梦兰居然空穴来风的大肆宣扬我在婚内出轨了别的男人,所以卜顺把我赶走了。高梦兰之所以这样大肆宣扬,其实目的很明确,她要让别人都知道卜顺和我离婚完全是我的错,是我背着丈夫和别的男人有了不正当的行为,是卜顺不要我这个行为不检点的女人了,这样一来,卜顺以后再婚也不至于落个坏名声。 高梦兰能快速把这种莫须有的事传播出去,完全得益于我的姑表妹沈芳。我离开卜顺家的第四天,沈芳嫁到了卜村,沈芳的丈夫便是卜顺三叔的儿子卜冠。沈芳的到来让屁筒高兴的合不拢嘴,因为屁筒和狗娃以及光棍老卜之前就敲定了,如果卜冠结婚了,卜冠娶的媳妇就是屁筒的女人。沈芳的样貌虽然不及我和花蕾,但也算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屁筒很是满意,因此卜冠这个婚礼就数屁筒闹的最欢,狗娃看懂了屁筒的心思,于是吆喝几个同村男子把屁筒和沈芳凑到了一起。事后狗娃问屁筒都摸到了什么,屁筒说摸到了上面,然后屁筒还埋怨说如果狗娃再用力一些,他就能亲到沈芳的嘴了,狗娃说:“你就知足,还想亲嘴,你干脆说直接把她睡了得了。花蕾嫁过来的时候,我连手都没碰一下。”高梦兰正是利用卜冠的婚礼,趁着人多嘴杂传播出去的,还好她没有指名道姓污蔑我出轨了哪个男人,要不然定会掀起一场风波。 第29章 小瞧卜顺了 又过了几天,卜顺再次返回了家里,而且带来了一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女人,她叫黄静影,身材高挑,样貌清秀,她娘家在黄庄,带着一个三岁的女儿,黄静影的前夫是卜顺之前结交的酒肉朋友任棍,前年任棍因为屡次偷盗抢劫被捕判了刑,从李香云的口中我得知黄静影竟然是黄静美的堂妹。卜顺才走这么几天就把黄静影带回了家里,想必他们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卜顺背着我还有这种事,这些年真是小瞧他了。说到底还是我太自傲了,总以为有我这样的女人,他应该知足了,不可能招惹其他女人,是我失算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教训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人性。 晚上我把床铺收拾好以后,把然然放到被窝里,然后我拿出了一张面膜。每天晚上九点是我敷面膜的时间,这个良好的保养习惯,从结婚到如今的离婚我几乎没有间断过。我记得在卜顺家因为敷面膜的事,还和卜婷吵过一次架。 有一天,卜婷带着她的儿子宋富春来我家住几天,那天我一大早就和李香云一块到县城逛街买衣服、做美甲,我们离开县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我回到家没有立即把买的衣服放到卧室,而是先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从高梦兰手里接过然然,因为高梦兰要准备做晚餐了。 等我吃过晚餐,洗漱完毕,我才一手抱着然然一手掂着新买的衣服走进卧室。我踏进卧室的一刹那,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让我胸中燃起了团团怒火,我的面膜被撕破之后扔的满地都是。这样顽劣的事,方方从来没有做过,大人谁也不会闲着没事搞这个破坏,这个家里唯一可能做出这件事的只有宋富春。我了解这个孩子,性格一直比较乖戾,听卜婷说,他在家经常没大没小的呼喊他爷爷的外号,并且总是对他奶奶出言不逊,他来到卜顺家和方方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方方每次都被他打的哭着跑到我面前告状,可是小孩子打架,我又不好单单埋怨哪一个,只能哄好方方,让方方远离宋富春。 发生这样破坏的事,我又不好直接跑到宋富春面前谩骂,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我又是他的舅妈,如果我过去训斥一顿,卜婷指定会怨我太小气,跟一个孩子较劲。如果不吵几句,我心里就会憋着一股火,关键是我那晚没有面膜可敷了,本来我逛了一天街,脸被风吹去了很多水分,总感觉脸皮干涩,哪怕给我留一片,让我把那个晚上对付过去,第二天我可以再去县城购买,这下可好,一片不留。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急,于是我走到楼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气撒在了方方身上,我拧着方方的耳朵埋怨他为什么破坏我的面膜,方方委屈的哭着说不是他破坏的,并且供出了罪魁祸首是宋富春。然后我就想顺势吵几句宋富春,可是被卜婷拦住了,卜婷说:“不就是几片面膜吗?至于那么大火气吗?看把孩子吓的。” “你说的轻松,那是几片吗?那是我前几天刚买的三十片,才用了四片。”我说 “我家里多的是,我都懒得用,改天给你带过来几十片。” “改天带,我今天拿啥敷?” “少敷一天能有多大影响?能破相还是能死人?” “你说话咋这么难听?” “我说话就这样,爱听不听!” “你就惯着你的儿子!早晚被你惯出个好歹。” “我愿意惯,你管的着吗?再说了,惯出个好歹,和你有啥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谁谁心里明白。”说完,我径自上楼返回了卧室,我不想再和卜婷争执不休,这样下去,只会给自己惹一肚子火气。 结果卜婷却不依不饶的跟着我上了楼,看样子她是一定要和我争个高低了,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了,你今天不说清楚不能算完。” “说我自己行了!”为了不和卜婷一直纠缠不清,我只有自毁形象了。 “说你自己也不行。” “你这人真不讲理,我说我自己都不行。” “当然不行,你是上梁,下梁就是我大侄子大侄女,你说你自己就相当于说他们俩了。” “那你想怎么着?” “要说就说你家那边,不要牵扯我们这边。” “你真是无理取闹。”卜婷的话惹怒了我,拌几句嘴居然扯到了我娘家,我冲她吼了起来,“得寸进尺,这里是我家,不想待就赶紧滚。”我的大吼起到了我想要的结果,卜婷悻悻然下了楼。 现在只剩最后一张面膜了,看来明天必须要补买了,我挨个看了看好几种化妆品都快见底了,不仅这些东西,家里做饭用的油盐酱醋米包括煤气,都是用钱的地方,手机话费昨天就已经发来了催缴信息。 一张面膜是三块钱,一次至少要买十片以上;油盐酱醋米之类的生活用品,没有二百块钱搞不定;手机话费不说了,那是定死的一个月五十块钱;大头在化妆品上,一套一般的化妆品就要将近一千块钱。可是我手里现在只有一千块钱,真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生活下去,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李香云和何欢,可是好闺蜜之间我又非常忌讳借钱这种事,于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我为这些花费焦虑时,奶粉店的老板给我发来了催账信息。 方方和然然的奶粉一直都是我到平水镇的奶粉店操持购买,那么奶粉店的账不置可否就挂在了我的名下。一般情况下,孩子断掉奶粉了或者积攒到一年的账目,我才会给奶粉店结账,我这样做并不是我想拖欠奶粉店的钱,而是平水镇奶粉店有这么一个不成明文的规矩,大多奶粉店都这么做,大多购买奶粉的客户也和我是同样的做法。方方的奶粉钱就是到方方断掉奶粉以后才结的账,至于然然的奶粉钱,我也效仿了方方,现在然然快三岁了,正准备这个月给她断掉奶粉呢。 看过奶粉店老板发来的信息后我立即给卜顺打了个电话,可打了几次都没人接,于是我又打给了高梦兰,高梦兰却语气强硬的说欠奶粉店的钱和他们家没有关系,让我自己偿还。我怒不可遏的斥问高梦兰,然然是不是卜顺的女儿?然然是不是他们卜家的骨肉?再说了,奶粉钱是我和卜顺没有离婚之前欠下的,于情于理都该卜顺来偿还。高梦兰不和我理论那么多,一口咬定我已经和卜顺离婚了,并且然然是跟着我的,因此我欠的钱和他们家不再有任何关系。我气急败坏地说“嫁给卜顺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次选择,然然生在你们家,这辈子算是投错胎了。” 十点多卜顺给我回了电话,他说几百块钱他可以拿出来,这奶粉钱要三万块钱,数目太大,他做不了这个主,挂掉电话之前他说要给我转几百块钱,给然然买吃的穿的。我不屑的说:“从现在开始,然然吃的穿的不会再花你们家一分钱,然然是死是活都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既然你们家要脱离和然然的关系,那就彻底脱离,然然不配和你一个姓,你找个时间,咱们一起到派出所,把然然的姓改成我的姓。”卜顺央求我不要给然然改姓,我说这事没商量,除非他把然然的奶粉钱还上,否则然然的姓必须更改,我让卜顺把我说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高梦兰。我想趁卜顺现在在家,赶紧把然然改姓的事给办妥了,省的夜长梦多。 窗外“哩哩啦啦”下起了冰凉的夜雨,雨滴“啪啪啪”敲打着玻璃窗,如同敲打在深夜无眠的人的心坎上。我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帘向一边推去,以便扩大自己的视野。四周黑黢黢一片,屋内电灯发出的光,微乎其微的存活在空洞的夜色里。不远处,应该说对面邻居的二层楼房里突然点亮了一扇窗,这栋楼房里住着一对结婚不到三个月的夫妻,男人叫秋响,比我大了两岁,我记得小时候我还和秋响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秋响用缺牙的口吻说等长大了一定要娶我当他的媳妇,从那以后我成了秋响保护的对象,村里哪个男孩子如果靠近我,秋响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他们赶走,还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他未来的媳妇,谁都不能和他抢。 我升入初中时,秋响的父母把秋响送到了县城一所中学读书,我们也就很少见面了,关系也就随之疏远了,再后来我到县城读高中,可秋响却到市里读了高中,我们俩再一次完美错过,最后他又考上了大学,目前在省城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在我出嫁那天,秋响从学校返回了家,他说他要亲自看一眼我出嫁的样子,我开玩笑的问他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对我说的话,他笑了笑说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说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又问我为什么那么着急结婚;我说:“这是我的命运,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不可能有在一起的那一天,再说了,孩提时代说的话没必要较真,不过我希望下辈子你能完成你小时候发过的誓言。” 我刚回娘家第二天,秋响单独找过来问我为什么会离婚,我没有告诉他原因,而是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还让他好好过他的日子。这几天,我总能看到秋响站在窗台前,他应该是在朝我这边张望。现在夜半时分了,那扇窗户又突然点亮起来,不一会窗台出现了一个人影,我看得出来,那正是秋响。可是不一会,秋响身边又出现一个长发人影,毫无疑问那是秋响的新婚妻子王焕,不大会,我看到王焕吻向了秋响,然后窗户被窗帘遮住了。王焕长了一张标致的瓜子脸,她的娘家在卜村隔壁的王庄,她也是大学毕业,目前在县里一所中学教书,但她和秋响并不是同学关系,而是经过媒人介绍认识的。 迷迷糊糊中,天已经大亮,我起床随便做了一点早餐,然后又帮然然穿好衣服,吃完早餐我打算到平水镇置买一些生活所需物品。 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意外发现门后躺着一叠百元钞票,我拿起来点了一下,一共两千块钱,我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人影。这不可能是谁不小心丢在这里的,因为夜里院门是在里面锁着的,我感觉是有人故意放的,可我又猜不透到底是谁放的,但可以断定这肯定不会是卜顺的所作所为,我猜测了一圈,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秋响。我看了一眼对面,秋响家的院门现在还是紧闭的,再说这种事我也不能大明大亮的直接问他,毕竟王焕在他身边,一旦让王焕听到,不管是不是他,王焕都可能怀疑是他,因此我打算找个机会单独问问他。 李香云陪着我在平水镇置买生活物品时,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卜顺,他和黄静影在手拉手的逛街,卜顺的另一只手牵着方方,黄静影的另一只手牵着她的女儿,这和谐的一幕让我的内心甚是堵塞,愤怒不已之下我走到卜顺面前大吼说:“走,给然然改姓去。” “改天。”卜顺说。 “不行,就今天,现在就去。”我的情绪非常激动,如果不是李香云把我拉到一旁进行劝慰,我肯定能做到不依不饶。 快到中午时李香云留我在她家饭店吃了顿饭,期间黄言偷偷看了我几眼,李香云把他臭骂了一顿,埋怨说如果不是黄言在那里胡说八道,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没有顺着李香云的话往下说,而是打了个圆场:“也不能全怪他,从卜顺和黄静影的关系来看,离婚是早晚的事,卜顺应该早有预谋了,早离婚也好,让我早一点看清他的嘴脸。” 第30章 闺蜜何欢 我在秋菊庄待了有一个星期,庄里有个叫花桂兰的妇人找到了我,花桂兰今年四十五岁,娘家在花村,他丈夫和我父亲同辈,不过比我父亲小几个月,所以我称呼她为花婶。花桂兰生育了一儿一女,虽然她丈夫比我父亲小,但比我父亲早结婚了两年,因此她儿子秋枝比我大了两岁,或许是他们家生活水平太好,也或许是其他原因,秋枝从小到大都比较肥胖,不足一米七的身高体重已经接近二百六十斤,这让花桂兰没少犯愁,因为大多女孩子嫌弃秋枝的笨重,所以秋枝的亲事成了花桂兰的一块心病。 花桂兰的女儿叫秋叶,和我同岁,初中时和我同窗共读了一年,之后她转到了平水镇另一所中学。秋叶和秋枝的体型完全相反,秋叶比较纤瘦,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不到九十斤,长相令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一对小酒窝,笑起来让人心醉,只不过她的胸部比较平庸,为了掩饰这一平庸,她平时的穿着总是以宽松为主,但她对此却解释说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秋叶是个比较挑剔的女子,从十七八岁开始相亲,每年和她相亲的男子不下十来个,但她至今依旧是孑然一身。我和秋叶偶尔碰面聊天时,她说这辈子如果找不到让她倾心相许的男人,她宁愿一辈子不嫁。秋叶迟迟未嫁正好迎合了花桂兰的想法,如果秋叶出嫁赶在秋枝结婚前头了,那么秋枝结婚的可能性更加渺茫了,所以花桂兰从未催促过秋叶的婚姻大事。 花桂兰和任婆子一样,喜欢做说媒拉线的事,她这次找到先是询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我摇了摇头,然后她说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我没有辜负她的一片好意。就这样我迎来了离婚后第一个相亲对象,他走进屋里那一刻,一股刺鼻的膻腥味和屎臭味随之扑面而来,这让我极其讨厌。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前来相亲的男子,总感觉特别眼熟,简单聊了几句,我得知他叫孙收获,今年二十五岁,和沈芳住在一个村子,并且和沈芳家是左右邻居,之前去我姑家见过他几次。 孙收获家里养了几百只羊,家境还算不错,但是他今天的妆容和表现也让我极不满意,蓬头垢面,衣服肮脏,还在我面前翘起了二郎腿,因为他翘二郎腿这个动作,我看到了他破旧的鞋子,鞋底和鞋帮几乎到了脱离的程度。我觉得既然是相亲,怎么着他应该穿的正式一些,就这样灰头土脸的跑过来,摆明是对我的不尊重。我把对他的不满说了出来,他说他正在羊圈里干活,媒人说要给他介绍一个女孩,他也没顾得上捯饬。我和孙收获的相亲以失败告终,虽然这一次相亲是我单方面不愿意,可是孙收获走出我家门以后却对亲朋好友说他承受不了我的种种不好传闻,还说我这样污迹斑斑的女人娶回家就是辱没祖宗,因此传到我耳朵里时就变成了他单方面的不愿意,这让我哭笑不得,同时也让我极其愤慨。 过了一天花桂兰带来了第二个相亲对象,个子不高,身材微胖,花桂兰介绍说他叫王现,是个小包工头,在南方的城市里粉刷外墙,手底下有四五个工人。我把王现让到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接着开始了简单的询问和了解,交谈之初,我们俩的聊天便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的情商真是令人堪忧。 “你今年多大了?”我问。 “不到二十四岁。”王现回答说。 “你比我小啊!” “我就想特意找个比我大的,比我大的会照顾人。” “可是我不太想找比我小的,我还想被别人照顾呢。” “听说你有两个弟弟。” “是的。” “那你家的负担可不小。” “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平常在家做饭吗?” “我不会做饭。” “做饭都不会吗?” “不喜欢做饭。” “女人一定要学会做饭。” “我就不太想学。” “那结婚了咋办?” “结婚了,我也不想做饭。” “叫男人做饭吗?男人做饭,咋到外面挣钱啊?” “我也可以挣钱啊!” “看着你不是多高啊!” “我看咱俩身高差不多啊!” “我应该不低,我主要是有点胖,身高优势显不出来,你多高啊?” “我一米六六,你多高?” “我一米七多,不过你看着好像没你说的那么高。” “你看着也没你说的那么高。” “你对我有啥其他的要求没有?” “没有啥要求。”我冷笑了一下。 “对我有没有啥想了解的?” “没有啥想了解的。”我再次冷笑一下。 “我相中你了,对你的印象挺好,你对我印象咋样?” “我没有相中你。” “我听说你是二婚。” “对啊!” “你是二婚,我可是头婚,你还相不中我?” “这和头婚二婚没有关系。” 王现从我家走出去对外人说我做为一个女人竟然不会做饭,这样的女人娶回家还不得当祖宗供着啊?还说我一个二婚女人,居然对他一个头婚男人吹毛求疵,这样的女人娶回家也是个祸害,所以是他没有相中我。 这两个相亲对象的表现和做法让我怒火中烧,并且让我的名声更加刺耳了,于是我告诉花桂兰我不想再相亲了,结果她又想把她儿子介绍给我,虽然我满心的讨厌,但为了不至于得罪她,我还是说了几句婉拒的话。 在我因为相亲的事心烦意乱之际,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我们有位叫任东的初中同学,这些年一直在外打拼,前几天回家来了,今后准备在家发展。任东想请一些老同学吃顿饭,让李香云和黄言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多联系几位同学,李香云问我去不去,如果我去的话,她就会和我一起去,如果我不去,她也就不去了。自从我和卜顺结婚以后,我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就连大多同学的婚礼也不曾参加,可以说我和同学的关系群已经脱轨了,我的朋友圈简直小到只有打小一起长大的李香云和曾经的同班同学何欢。 三年前何欢嫁到了隔壁的省,何欢出嫁前,我和李香云还依依不舍的问何欢为什么非要嫁到外省,那样我就少了一个经常见面的好闺蜜,何欢笑容可掬的说为了爱情,我半是嗔怪半是打趣的说何欢重色轻友,李香云也附和着我的话,然后我们三个人欢声笑语的扭打在了一起。我们几个闹腾的过程中,我对何欢的前胸下了手,迫使何欢不得不哀苦求饶,我停下来羡慕的说何欢的好大,何欢说李香云的也不小,李香云再次说了我的最精致美丽,最后我们三人都脱去上衣仔细的进行了一下比对。 李香云我们俩能和何欢成为好闺蜜,正是源于类似的一次比对,当时我们班好几个女生一起到平水镇的浴室洗澡,期间我注意到李香云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何欢看,于是我走到何欢的跟前,用手指着何欢打趣的问李香云是不是羡慕了,李香云点了点头说她也要努力长这么大,我玩笑的说“那还不简单,让何欢把如何长大的宝典秘籍告诉你不就得了吗?”李香云果真问何欢是不是真的有长大的宝典秘籍,何欢让李香云不要听我胡乱扯,可是李香云还是很纳闷说我们同样的年龄,她吃的不比何欢少,个头也不比何欢矮,为什么她的会比何欢的小了一半?李香云又望了望我,我的虽说没有何欢的大,但也比李香云大了几圈,这让李香云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再次比对是在李香云出嫁前一天的晚上,当时我们三人在感叹时光匆匆,转眼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然后说起许多以前一起欢愉的一些片段,我说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三人在浴室对比的事。说话的同时我把目光投向了李香云,我调侃的问她这几年有多大的长进?李香云笑而不语,接着我给何欢递了一个眼色,何欢心领神会和我不约而同的扑向了李香云,李香云躲闪不及,经过七上八下的闹腾,迫使李香云乖乖的脱掉了上衣,看到变化如此之大的李香云,我和何欢大吃一惊,之前还没有我们的小拳头大,现在比三个拳头还要大。紧接着我和何欢也脱掉了上衣,经过比对,虽说李香云的依旧没有何欢的大,但比我的大了一圈,我的心情顿时有点沮丧,李香云见状又再次夸赞我的虽然是我们三人中最小的一个,但也不小了,再说又比她们俩的精致美丽,何欢也肯定的点了点头,何欢甚至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选择和我调换一下,我不知道何欢是不是在安慰我,但我很欣赏我自己。最后我让李香云交出这几年如何长大的宝典秘籍,她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就变大了。 自从何欢嫁到外省以后,我们的见面变成了奢侈,只有逢年过节何欢回娘家我们才有幸见上一面,平时只能通过手机进行一些情感交流。何欢外嫁的第一年年关,她回娘家走亲戚,顺便组织了一次聚餐,聚餐人员是我们三人以及各自的丈夫。何欢的丈夫名字叫赵伟强,在一座大城市做房产销售,一年有近二十万元的收入。 前年何欢生孩子,我和李香云本来约好一同亲自去一趟何欢家,可是被高梦兰阻止了,她说我挺着大肚子,那么远的距离,万一路上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我当时正怀着未出生的然然,我觉得她担心的有道理,因此打消了去何欢家的念头。 去年年关何欢回娘家的时候,她再一次组织了聚餐,参加聚餐的人员和第一次一样,但是这一次赵伟强发话说既然我和何欢、李香云三个是最好的闺蜜,不如组建一个聊天群,群里只有我们在场的六个人,这个提议得到了在场人员的一致认同。聊天群组建的第二天,赵伟强向我发出了添加网络好友的请求,我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添加网络好友至今,赵伟强和我没有一个字的交流,不过我每次发张自拍照到网络动态里,他都会在我的照片下面点个赞;我每次翻看网络动态时,都能或多或少看到他的一些信息,大多是他销售房产的喜报或成就,有时我也会毫不吝啬的在他的网络动态下面点个赞。 如果是离婚之前,我肯定不会参加李香云说的这个同学聚会,之前我不喜欢参加同学聚会,最大的原因就是怕遇到曾经的恋人引起尴尬,尤其是杨丛,因为我和杨丛的往事,同学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我们也曾爱得天翻地覆,最后却不了了之,连分手都没有当面说一下,难免让人感觉唏嘘不已。曾经有多么辉煌,后来就有多么凄楚,这一上一下的落差,外人根本无法体会其中滋味,反而在无形中给他们增加了一个谈资、一个笑柄。前年年关同学聚会,卜顺要带着我一起参加,无论他怎么劝说,最终我也没和他一起去。那天卜顺回来的很晚,满身酒气不说,还搞得浑身是泥,嘴里还不停的冒出骂爹骂娘的言语,我给李香云打了一通电话,才得知杨丛也参加了那场同学聚会。 李香云说卜顺和杨丛起初在酒桌上还很客气的打招呼,几杯酒下肚以后都开始晕晕乎乎的,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在饭桌上提起了我。提起我,自然少不了议论我和杨丛的往事,杨丛借着酒劲开始肆无忌惮的讲述他和我精彩纷呈的恋爱故事,他这一讲惹恼了一旁的卜顺,卜顺站起来骂了一句然后用手指着杨丛,让他立即停止。杨丛这么傲慢的人,哪里受得了卜顺的谩骂和命令,于是变本加厉的回应了卜顺,接下来火药味越来越浓,直到两个人都拿起啤酒瓶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同学们才出面阻止了即将打响的战争。暂时的妥协并没有按耐住他们两人心中的怒火,饭后,就在大家都起身准备离开时,趁杨丛不注意,卜顺一脚把杨丛踹倒在地,恼羞成怒的杨丛爬起来就迅速扑向了卜顺的身上,两人扭打在了一起。在场的人经过一番撕扯之后,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分开,可是刚出饭店的门,杨丛又趁卜顺不注意,上去一脚把卜顺踹倒在地,两人再一次扭打在一起,他们俩再次被拉开之后,杨丛给卜顺撂下了一句狠话:“你等着,有你好果子吃。”第二天卜顺酒醒后我满怀关心的询问了一下他的情况,他没有提及和杨丛打架的事,而是说喝醉酒摔倒在地了,我也没过多追问。 不得不说卜顺也真够点背的,前年年关参加同学聚会遇见杨丛,两人打了一架,去年年关参加同学聚会,却遇见了贾伟峰。两人一言不合互相骂了起来,不过在同学们的极力劝阻下,没有打起来。 第31章 同学聚会 由于我的心情最近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快,我决定参加这次同学聚会,同时我翻找了一下通讯录,首先给高雅打了个电话,她说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她一定会参加同学聚会,可是她现在大着肚子,所以就不去凑热闹了。挂掉电话我又给贾安心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要不要参加,她接通电话之后首先讶异的是我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我如实告诉了她,我们俩不免寒暄了几句,然后她干净利落的说:“好多年没见了,当然要参加了。” 刚出秋菊庄没多远,恰好遇到了往家返的秋叶,她跟我打了声招呼,得知我要参加同学聚会,她让我在原地等她几分钟,她回家换身衣服准备和我一同前往。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无理取闹,你越害怕什么,它越容易降临你身上;你越梦想什么,它反而可望而不可及。就像这次老同学聚会,我不由躲避的遇到了杨丛,也不知道是他们的恶作剧还是谁故意安排,偏偏让我坐在了杨丛的旁边,起初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可是架不住他们一个二个的激将我,说什么我不敢和杨丛坐在一起,是不是我们现在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和杨丛分手以后再无任何瓜葛,哪会有他们想象的莫须有的关系,为了打消他们的胡乱猜测,我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杨丛旁边的位置,不过还好另一边是贾安心。 虽然距离如此之近,但很长时间我和杨丛互不言语,不过我能感觉的到杨丛总会利用一切可能的时机,把他的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因为我也不止一次的用余光看了看他,有好几次他对我欲言又止,有好几次我故意和贾安心聊天,躲避了他的示好。 酒过三巡之后杨丛偷偷地拽了拽我的裙子,我今天穿的黄色吊带裙,外加一件薄外套,因为饭店里特别暖和,刚进来我就把外套脱掉了。这件裙子是我之前在网上购买的,由于太过暴露,我只穿过一次便被高梦兰强行给我下架了,于是我把它搁置在了衣柜里。穿上这件吊带裙,大腿多露一些暂且不说,竟然让我表现出了真正意义上的袒胸露背,我没想到穿在我身上会显得如此暴露,和网上模特穿出来的效果明显有很大差距,或许是因为我的身材和模特身材大相径庭的原因。 我今天之所以穿出来,是因为我也有虚荣心,我也想在老同学面前展示我依旧迷人的风采,当我脱掉外套时,大家纷纷赞叹不已,说岁月真的是不败美人,说我不仅保留着当初的少女气息,而且增添了十足的女人味。 因为裙子被拽动,我把脸转向了杨丛,他示意我跟他出去一下,我没有回应,然后他又几次三番的拽动我的裙子,我始终没有回应他,而是再次和贾安心聊天,他不得不识趣的停止了举动。 贾安心得知我离婚的消息后说她也有离婚的想法,她想离婚的主要原因是她觉得她丈夫太过老实,属于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那种男人,平时在外务工几个月都不知道给她打一个电话,就算给她打了电话没说几句话便挂掉了,逢年过节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就连夫妻那些事她丈夫也不会主动,每次都是她极力的暗示,如果暗示还是不行的话她只好直接说了出来。贾安心虽然不止一次的想过离婚,但她从未下过决心,因为她不舍得自己亲手养大的一儿一女,于是她做了一个打算,如果近几年不离婚的话,等她的孩子满十八岁以后她肯定要离婚的,她说这种压抑的生活她过够了,长此以往她会疯掉的。 贾安心和我说到这里,饭桌上陈岩竟然当众抽泣起来,然后高鹏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陈岩,片刻后高鹏带着陈岩离开饭桌走出了包间,紧接着在场的人开始对陈岩议论纷纷。陈岩长得恬然文静,她属于温柔贤淑型的女人,就连走路也如同微风细雨般。 从大家的碎片化的言谈和贾安心的统筹性的讲述,我得知了何帅与贾安心分手后便和陈岩谈了恋爱,并且两人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结婚以后何帅在父母的资助下到省城开了一家超市,经过几年的努力超市的规模越来越大,这样一来仅凭他们夫妻俩已经照顾不过来,于是何帅招聘了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当营业员,渐渐地何帅和那个女孩产生了感情,两人私下里经常眉来眼去你侬我侬,这种事情时间长了自然会露馅,等陈岩发现端倪要找何帅兴师问罪时,何帅没有任何躲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并且提出要和陈岩离婚。陈岩明白这个婚姻就算勉强支撑下去最终不会有好的结果,与其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还不如一拍两散呢,因此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婚,不过何帅要给她一定的经济补偿,何帅答应给她二十万,但是这二十万不能写进离婚协议书,否则他一分钱都不给她,她点头同意了。离婚协议书签过之后何帅却说钱都压到超市里了,二十万一下子拿不出来,只能先给她一万块钱,剩下的慢慢给她,陈岩再次点头同意了。现在陈岩和何帅已经离婚两年了,可是这两年来何帅从未履行当时的诺言,一分钱没有再给过她,她不止一次的去找何帅讨要,结果都是徒劳。讲到最后贾安心说:“我早就看出来何帅是个靠不住的男人,所以才和他分的手,要不然现在哭的说不定不是陈岩而是我了。怎么样?我比较有先见之明!” “陈岩应该把那二十万写进离婚协议里面。”我向贾安心伸了个大拇指说。 “谁说不是呢?说到底怪她自己软弱无能,也没有自己的主见。”贾安心说。 没有主见是陈岩一贯的秉性,上学时她就喜欢跟风,比如说她见李香云喜欢黎明,结果她也买了黎明的海报贴在了床头;比如说她看到贾安心买了一张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海报,结果她也跟着买了一张;后来她听到高雅议论了一位韩国男明星,于是她再一次换掉了床头的海报。 说完陈岩,大家又讨论了几句高鹏,上学时他就表现出了对陈岩的喜欢,可是由于他长相不够出众,没有得到陈岩的关注,后来陈岩和何帅成了恋人,他萎靡不振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陈岩和何帅步入了婚姻,他才彻底死心,也正是因为对陈岩彻底死心他才开始重新振作起来。陈岩结婚的当年,经过媒人介绍高鹏也成了家,第二年他外出务工学会了做铁艺门窗之类的技术,后来他自己单独成立了一个装修公司,又雇用了两三个工人,经过几年的努力,也算小有成就。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间点从外地回到家里,是因为他的妻子即将为他生育第二个孩子。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任东和秋叶倒是挺般配,你们俩不如趁今天这个机会凑成一对。”说完高鹏,贾安心又把话题指向了任东和秋叶。 “我看可以。”杨丛打趣说:“秋叶单身这么多年,是不是在等任东呀?” “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贾安心附和说。 贾安心说罢,秋叶偷偷看了一眼任东,然后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们俩典型的皇上不急太监急,人家两个都不着急,你们俩操的哪门子心呀?”李香云接过话茬说。 “你天天有男人滋润,当然不着急了。”贾安心打趣说。 “净说不正经的话,你才天天有男人滋润呢?”李香云回怼说。 “我倒是想,可惜我老公一年到头在外边工作,条件不允许呀!”贾安心说。 “我虽然有男人天天在身边,可是跟没有差不多。”李香云话音未落,在坐的大部分人不约而同的望了望李香云又望了望黄言。片刻后李香云接着说:“这里不是有现成的男人吗?随便挑。” “我挑黄言,你舍得吗?”贾安心说。 “我有啥不舍得的?”李香云摆摆手说:“拿去随便用。” “你大方我也不小气,等我老公回来,也借给你用用。”贾安心说。 “一言为定。”李香云说。 “驷马难追。”贾安心说。 “你们俩真是喝多了,越说越离谱了。”我说完,贾安心和李香云“哈哈”大笑起来。 聚餐结束后,有几个人提议去ktv玩一玩,我露出了怯意。一来已经晚上十点多,我还带着然然呢,然然一般这个时间已经睡着了;二来几年以前,我就发过誓再也不踏入ktv半步。我离家出走那年还不满十九岁,在南方一座城市里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ktv陪唱,我当时急需用钱,看到那份工作不仅工资高还有小费拿才选择的,可是干了三个月左右我就辞掉了,我无法承受那些陌生男人们的上下其手。自从结婚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ktv,这次如果不是李香云执意劝说全当陪她一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进去的。 走向ktv包间的时候我不经意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曾经和我一起在ktv上班的周琴,她的身后跟着几名精心打扮的女子。当年一气之下我从家里出来,在县城坐大巴车到了南方,由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举目无亲,我口袋里的几百块钱短短几天就所剩无几,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用不了几天我就得喝西北风了。一次我毫无头绪的在大街上闲逛时,发现一家叫“夜色ktv”在招聘陪唱,薪酬特别诱人,并且是按天发放,我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ktv里面有个规矩,凡是女陪唱必须统一穿包臀裙,一共有将近二十名女陪唱,长发和短发各占一半,经理郑宽为了打造一支有别于其他ktv的陪唱队伍,于是郑宽选出七名长发以及身材和身高相当的女陪唱,分别穿上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包臀裙,然后又给这七名女陪唱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夜色七仙女”,并且根据衣服的颜色每人起了一个别名,我当时穿的包臀裙是紫色的,因此我被称为“紫衣仙女”,有时也有人会称呼我“紫霞仙子”,七人中有三名陪唱的颜值和身材比较出众,我就是其中一名。 没过十天时间,“夜色七仙女”便名声大噪了,慕名而来的人是一波接一波,我们的出场费也随之水涨船高。ktv制定了一个规矩,如果想点“夜色七仙女”当陪唱,要么不点要么一下点七个,我们七名陪唱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夜色七仙女”陪唱的费用一个小时是两千一百元,均摊到个人就是每小时三百元,而ktv要抽走一半的费用,这样的话每个人每小时就是一百五十元,每天正常情况下陪唱的时间是六个小时,不得不说这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把客人陪高兴了还能拿到一些小费,有时拿到的小费比陪唱赚的还要多。 可是好景不长,很快我们七个陪唱因为劳动不同分钱相同而吵闹起来。比如说来了四个客人点了“夜色七仙女”,但是这四个客人只选中四个陪唱,其他三个只有在包间里闲着,虽然闲着,但是钱却是均分的,那四名陪唱累死累活心里自然不大情愿。我们七人之中,包括我在内有三名是客人点名索要频率最高的陪唱,我们因此对这样的制度产生了重大分歧,而我作为他们口中的“紫霞仙子”更是每场必点之一,我的埋怨自然不比任何人少。没多久,“夜色七仙女”便陆续辞职了三四个,其中也不乏被其他ktv挖走的,“夜色七仙女”分散后,我又做了几天便辞职走人了。 我辞职并不是因为收入不够高,颜值和我不相上下的另外两名女子离开了ktv,“夜色七仙女”也随之解散了,我这个“紫衣仙女”的名号出奇的火了起来,进而我出场陪唱的费用一下子涨到了每小时一千块钱。有一次有个包间来了四五个男人,却只点了我自己来陪唱,可是刚唱了一首歌我就被四五个男人按在了沙发上,他们不仅脱掉了我的衣服,而且在我身上肆无忌惮的胡乱摸,我想逃脱却无力抵抗,只好乖乖的躺在那里任由摆布。恰好在一个男人把舌头伸出来要和我接吻时,我找准时机咬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舌头,在那个男人痛的哭爹喊娘的时候,在他的同伴只顾得查看他的伤势的那一刻,我一溜烟逃出了包间。我也因为这件事,被经理训斥了一顿,自然无心继续工作了。 第32章 往事如酒 周琴虽然和我曾经一起在ktv上班,但她并不是“夜色七仙女”之一,不过她后来的命运走向受到了“夜色七仙女”很大的影响,她没有入选不是她不够漂亮,首先她是齐肩短发,当然这个原因不是主要的,因为可以佩戴假发来掩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净身高整整高出我们十多公分,这样一来她和我们站在一起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在没有组织“夜色七仙女”之前,周琴可以说是ktv里最受欢迎的陪唱,因为她不仅长相出众身材火辣,唱歌更是一流,和专业歌手相比毫不逊色,她陪唱的价格自然也就不低了,一个小时高达五百元。她的身价高,个人消费也比一般陪唱高了好几个档次,不管是化妆品和挎包还是衣服和鞋子,都是我们可望而不及的进口货,因此她银行卡里始终是空的。 “夜色七仙女”成立之后,周琴渐渐失宠了,伤心之余她选择用恋爱来给自己疗伤,于是她接受了ktv里一个普通服务生的追求,在酒里上班的那些服务生,之前她是一个都看不到眼里,因为她有一个美好的梦想,她一直憧憬着能遇到一个地位显赫或者家财万贯的富家公子,她是接触了几个富家公子,可是那几个富家公子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玩几天就把她甩掉了。之后周琴通过服务生又间接认识了社会上一个愣头青,然后她同时享受了两个男人的爱情,而他们三人的关系却能相处的极其融洽,真是让人费解。 过了一段时间,周琴发现自己怀孕了,而那个服务生和那个愣头青都不承认和自己有关系,周琴又气又恨,恰巧那个时候她远在农村老家的母亲给她打来了电话说她父亲生病了,急需几千块钱看病,让她给家里寄些钱过去,当时的周琴虽然不能用身无分文来形容,但她浑身上下只能拿出五六百块钱,我看出了她的无助,并且给予了相应的帮助。没过几天周琴跑到医院打掉了肚子里的胎儿,然后辞职离开了ktv,随后周琴心灰意冷的走进了一家酒借酒消愁,醉酒的她结识了在酒上班的梁大壮,两人迅速坠入了爱河,在梁大壮的引荐下周琴在酒里上了班,一个机缘巧合下她上台唱了一首流行歌曲,正是这首流行歌曲让她在酒一下子名声大噪起来,同时也得到了化祥瑞特别的喜爱。化祥瑞是位富家公子,听说他父母拥有上亿的资产,化祥瑞对周琴的青睐让梁大壮起了歹意。 梁大壮想趁机敲诈化祥瑞一大笔钱,而周琴也乐意配合,因为她曾被几个富家公子玩弄抛弃,从此她开始仇视富家公子,化祥瑞自然成了她痛恨的对象。一次化祥瑞约周琴到宾馆开房,趁化祥瑞到卫生间洗澡的空余,周琴打开房门让梁大壮走进了房间。等化祥瑞走出卫生间,梁大壮冷不防的出现在化祥瑞的身后,并且用一把水果刀顶住了化祥瑞的脖子。梁大壮放出狠话让化祥瑞拿出一百万,否则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化祥瑞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的点头答应梁大壮提出的条件。 拿到钱的第二天,在周琴收拾行李想准备和梁大壮远走高飞时,梁大壮居然人间蒸发了,警察很快找到了和梁大壮有关系的周琴,她告诉警察那些钱和她没有关系,因为她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有拿到,并且编造说自己是被梁大壮要挟才这么做的,做过笔录之后周琴重新返回了酒,继续了她在酒唱歌的工作,没过多久梁大壮被捕入狱了。 我离开ktv能得以在酒上班,正是周琴提供的帮助,由于周琴歌美人更美,后来被一家文化传媒公司看中了,邀请她去做一名娱乐视频主播,在传媒公司的包装下,她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子”字变成了现在的周子琴,后来我刷看娱乐短视频时也刷到过她,不过从未和她有过任何只言片语的交流,今天能在这个小县城的ktv里见到她,着实有点意外,她应该没看到我,或许看到了,但已经不认识我了,毕竟已经过去好多年了。 即使我跟着这些老同学走进了ktv的包间,但我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互动,因为我一直怀抱着然然。杨丛要邀约我和他合唱一首歌,我拒绝了他,他的脸色顿时低沉下来,这个时候有几个人为了化解尴尬的氛围,就起哄让我和杨丛喝一个交杯酒。我记得我平生第一次喝交杯酒就是和杨丛,给我庆祝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提议喝一次交杯酒,当时喝完交杯酒,他还说既然我们俩已经喝了交杯酒,那么我们俩就算定亲了,以后我一定要嫁给他,一辈子不分开,从那以后交杯酒对我来说意义便非同寻常。 我第二次喝交杯酒是当年离开ktv在酒上班的时候,因为刚开始工作,我端着酒一不小心把酒杯里的酒在了一个男人身上,我急忙连连道歉,可是那个男人不依不饶,他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和他喝一杯交杯酒,他就接受我的道歉,否则就找我们经理,如果找我们经理,我的这份工作就要泡汤了。周琴刚给我介绍的工作,才上班几天,我不想就这么丢了,可是我又想起了杨丛曾经对我说的话,我死活不愿意用喝交杯酒的方式来得到那个男人的原谅。那个男人又提出另一个方法,如果我陪他睡一个晚上也行,他这个要求更过分了,我权衡再三,陪他喝了一杯交杯酒,反正喝交杯酒自己又不会损失任何东西;再说如果以后真的和杨丛结婚了,杨丛也不会知道我和其他男人喝交杯酒的事情。 我第三次喝交杯酒就是和卜顺了,按照习俗,结婚当天新郎新娘要当着在场的亲朋好友喝一杯交杯酒,但我当时已经怀有身孕,所以那次我只是做做样子,杯子里盛放的并不是真正的酒。 现在他们来喝交杯酒这个提议,我自然不会如他们所愿,他们见我如此执拗,就不再拿我和杨丛开涮,把目标转移到了李香云和黄言的身上,这些同学要求他们夫妻俩当着大家的面来一场热烈的亲吻。李香云没有说话,黄言摆摆手说不行,结果任东开玩笑的对黄言说:“两夫妻有啥不好意思的,你不亲,我可去亲了,如果你愿意,让我带回家也没问题,反正我还是单身呢。” 任东话音刚落,大家哄堂大笑起来,杨丛趁机起哄让任东说到做到,李香云绯红着脸骂了一句杨丛,接着任东果真靠近了李香云。这时的黄言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喝醉了,竟然随手一挥大大方方的说:“那你把香云带回家。”这句话让李香云顿时愤怒不已,她恨不得扇黄言两巴掌,这个时候不知是谁不合时宜的把包间里的灯给关掉了,过几分钟灯光再次亮起来时,我看到李香云和任东一起出现在了一个角落里,而黄言则死猪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众人玩笑嬉闹的时候,有两个人却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那就是高鹏和陈岩。起初他们俩只是各自安分的坐在彼此身边,随着欢愉的氛围高涨起来,高鹏把手臂放在了陈岩的肩膀上,陈岩则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中途我把已经睡意朦胧的然然放在了沙发上,脱掉外套盖在了她身上,紧接着我去了趟卫生间,在我打开门准备走出卫生间时,杨丛却趁此走了进去,然后他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你干嘛?”我有些惊慌。 “好久不见,就想和你叙叙旧。”杨丛说。 “咱们俩有啥旧好叙的,别搞得咱们多熟悉一样,咱们连朋友都不是,最多就是同班学习过。” “你别这样,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恨我,可是咱俩分手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吗?”他说这样的话,我就想和他争执一番了。 “你说你一声不吭就玩起了消失,所有的同学都联系不上你,我当时急的哭了很多天你知道吗?我去你家里找过你多少次你知道吗?我好几次喝酒喝到差点死过去你知道吗?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李香云,我如果骗你,不得好死。” “那你知道我为啥玩消失吗?” “不知道。” “因为我妈不同意咱俩结婚的事,你也知道在你们村如果论辈分的话,你爸要管我外公叫爷爷,可是如果咱们结婚了,你们家在我外公一家面前的辈分会跟着升一辈,他们觉得他们在你们村会低人一等。无论我怎么哭求,我外公和我舅舅以及我妈妈他们就是不同意我和你的婚事,我妈妈甚至以死相逼。我左右为难,一边是生养我的人,一边是我最爱的男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索性一走了之,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就连我最好的闺蜜李香云也没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如果我知道你是为了要和我在一起才赌气离家出走的,就算等到老死我也要等你。我以为你要和我分手,不想让我找到你。” “我多爱你你不知道吗?我甚至在我爸妈面前发下誓言说这辈子非你不嫁,可是我消失才几个月你就和别的女孩在一起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本来没打算和她在一起,后来我听别人说你和贾伟峰在一起了,我非常痛苦。你也知道,上学的时候我和他打过几次架,我最恨的就是贾伟峰,一听说你和他在一起了,我也彻底心寒了。” “你听谁说我和贾伟峰在一起了?” “黄言说的。” “那也是你先和黄静美在一起,我才和贾伟峰在一起的。” “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 “那是个意外。” “我想听听。” “当时我在酒上班,有一次贾伟峰和几个朋友也去了那家酒,在我给他们几个推销酒水的时候,被他认出来了,然后他留下了我的手机号。本来我不想留给他手机号,他说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看在同学的情分上,我把手机号告诉了他。我心想告诉他也不算啥坏事,我一个女孩子在外地,万一以后遇到啥难处,说不定还能找他帮一把,于是我把手机号告诉了他。等我下班后他给我打了电话,电话里他说你已经和黄静美在一起了,并且已经准备结婚了。我说我不信,他说我如果不信,可以给李香云打电话求证,他既然这样说,那应该错不了了,也就没有求证的必要性了。第二天他专门来酒找我,他和我聊了一些上学那时的事,然后他说他一直放不下我,他还说他遇到的女孩都和我没法比。因为听说你即将要和黄静美结婚了,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以至于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最后喝到不省人事。等我酒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发现自己睡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陌生的房间我郁闷不堪。过了一会儿,贾伟峰带着一些早餐走了进来,我问他这是啥地方,他说这是他租住的房子。我问他昨天他对我干嘛了,他说除了干那种事还能干嘛。我当时气的都想杀了他,不经过我同意他就占有我的身体,我说我要报警,他立马跪在我面前说他是真的爱我,他会对我负责任,如果我愿意,他马上就回家娶我。然后又说了一大堆的软话,还发誓说这一辈子只爱我自己,我心想既然你已经要和别人结婚了,然后他又一直放不下我,就糊里糊涂的接受了他,做了他的女朋友。” “那后来呢?” “后来他对我真的很好,早上送我上班,晚上接我下班,每天如此,风雨无阻,我彻底被他感动了。”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 “大概三个月!” “那为啥分手了?” “我也不知道为啥分手,有一天我发现我怀孕了,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他突然消失了,后来我自己去打掉了。现在想想,我都特别后悔,当初就应该报警,让他尝尝法律的滋味。好了,讲完了,我想听听你和黄静美的故事,我听人说你下了很大功夫才追到手的。” 第33章 乱点鸳鸯谱 “是她追的我,不是我追的她,她当时在平水镇的服装店当营业员,有一次我去服装店买衣服就和她认识了,起初我只是对她有点好感,并没有朝男女朋友方向发展。就是因为听说你和贾伟峰在一起了我才渐渐同意和她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相处,你应该见过她,你就没有发现她和你长得很像吗?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和走路的姿势,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她没有和你相似的地方,我咋可能娶她?” “见过,但是没大注意。” “你咋又和卜顺走到一起的?咱们同学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你结婚的时候我从外地回来了,然后我让李香云陪着我偷偷去了你婚礼的现场,看着你把黄静美从婚车里抱出来那一瞬间我差点晕过去,还好李香云及时扶住了我,然后她赶紧带着我离开了现场,她怕我承受不了。你结婚以后我心情很低落,甚至想到了死,我用尽一切办法想嫁的人最后娶了别人,你说我有多难受。就是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在理发店上班的卜顺,我当时去做头发,他一眼认出了我,然后我们聊了很多,他对我特别好,很多事也都依着我,你也知道,上学那会他就喜欢我。我对他其实没有爱情可言,只是他在我心情最低落的时候温暖了我,并且他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我这才选择了他。” “如果当时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立即悔婚。”杨丛用认真的语气说。 “唉!”我叹了口气。 “现在你过的咋样?还好!” “你不知道吗?我离婚了。” “啊?啥时候的事?我没听说。” “刚离婚没几天。” “为啥离婚?” “一言难尽,不说了,我们出去!我女儿刚才已经睡着了,我得去照看她。” “秋颖!” “干嘛?” “这些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时刻都在想念你。” “忘不了又能怎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又何尝不是时常把他记起,真正相爱过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的。 “你现在过成这样,我有点心疼。” “我命苦,没办法。”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跟我说。” “借给我几万块钱好吗?”杨丛愣了一下,我继续说:“我欠了奶粉店三万块奶粉钱,不过你放心,等我有钱了,我会还给你的。” 我说罢,杨丛打开手机毫不犹豫的给我转了四万块钱,他说这个钱不用我还了。 面对如此干脆又大方的杨丛,我的心被他感动的几乎融化了,我满含热泪深情的望着他,然后激动不已的扑到了他的怀里,这一刻我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放声大哭一场,发泄内心所有的悲伤和委屈。杨丛一边用手抚摸我的肩膀一边对我进行着安慰,接着又在我的额头深深亲吻了一下。我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被感动以后也总想着如何给予对方回报,因此杨丛试图脱去我衣服的时候,我没有阻止。 我的衣服刚被脱掉,有人“砰砰”地敲响了卫生间的门,我慌慌张张离开了杨丛的怀抱,然后理了理衣服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杨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打开了门,敲门的是欧强,因为嘴长的有些歪斜,再加上又矮又胖,不受女性的待见,所以至今仍是单身状态。杨丛问欧强敲门干嘛?他说:“你太厉害了,半个小时了,该结束了!”我明白欧强这句话什么意思,于是我朝欧强“呸”了一下说我和杨丛是清白的,没有他想的那么回事。欧强“嘿嘿”一笑接着说:“你们该让位了!我要和刘嫚进来办事了。”我推了一把欧强,自顾走出了卫生间,我回坐到沙发上后看到杨丛趴在欧强的耳朵上说了一句话,然后又拍打了一下欧强的肩膀才朝我走过来。 “你刚才和欧强说了啥?”等杨丛坐到我身边,我好奇的问他。 “啥也没说。”杨丛微笑了一下说。 “看你说话那个样子,指定没说什么好话。”我瞥视了一眼卫生间的门说:“刘嫚也算得上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会看上欧强呢?” “刘嫚哪里能看上欧强,只不过刘嫚喝醉了,哪里知道自己发生了啥事,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丛说。 “欧强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我有些打抱不平,准备起身去卫生间把刘嫚拉出来,杨丛却拽住了我。 “这是我有意帮欧强促成的一桩好事。”在他强势的生拉硬拽下,我重新坐了下来。 “刘嫚没有结婚吗?”我有点疑惑。 “结了。” “刘嫚嫁到了哪里?她老公是谁?”我更加疑惑了,既然刘嫚已经结婚了,那么他们这样做岂不是害了刘嫚。 “她嫁到了杨村,她老公是我发小杨变,以前我经常和他在一起玩,你应该认识,不过杨变去年跟别人打零工不小心触电死了,从那以后我经常帮衬她一些,她挺感激我的,没事的时候就会经常来我家酒厂帮忙。我告诉她趁现在年轻,不如赶紧再找一个男人,她说找男人容易,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很难,我问她想找一个啥样的男人,她说她想找一个我这样的。我这有家有室的,那哪里能行?然后我就说我帮她留意一下,有好的男人就介绍给她。” “所以你就把欧强推给了她,是吗?” “也有其他原因。” “啥原因?” “以前欧强家里不是开了家网吗?最近这些年网生意越来越清淡了,欧强的爸爸前两年把网关掉了,然后开了一家饭店,我去他家饭店推销过几次我家酒厂的酒,他爸爸硬是不接,前段时间我找到欧强,看能不能让他帮帮忙,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他给我提了一个条件。” “啥条件?” “他家里就他一个男孩,他爸爸指着他传宗接代呢,结果十里八村的女孩一看他那副长相,都相不中他,所以他爸爸最操心的就是他的婚事,如果我能帮他找个女朋友,他一定会说服他爸爸卖我家的酒。我说他真是难倒我了,我又没干过说媒拉线的事情,往哪里给他介绍女朋友啊?他说他看上了刘嫚,刘嫚和我走的比较近,所以他想让我帮他撮合一下,我说就怕刘嫚不愿意他,他说让我想个办法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做刘嫚的思想工作,所以就发生了你现在看到的事。” “你们这事办的有点缺德。” “两个都是单身,刚好凑成一对,这是好事。” 二十多分钟后,刘嫚踉跄着从卫生间跑到了我和杨丛的面前,不由分说的狠狠扇了杨丛一巴掌,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她又扇了杨丛一巴掌,然后她哭泣着跑出了ktv。由于刘嫚突然跑出ktv,我们一众人的娱乐不得不停止下来,三两成群的走出ktv开始寻找刘嫚,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寻找也没能找到她,最终大家一致认为她可能自己先坐的士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刘嫚失去了踪影。 自从参加同学聚餐遇到了久违的初恋杨丛,闲着无聊时,我总会不由得回忆起从前的一些片段。当初和杨丛确定恋人关系后,我在家待了一段时间,他先是在南方的电子厂工作了半年,后来辞去了电子厂的工作,来到市里的一家酒厂学习销售白酒,能说会道的他很快对白酒的销售驾轻就熟,两个月后就可以单打独斗了。为了方便联系,杨丛用销售白酒挣的钱,给我购买了当时非常时兴的智能手机,花了四千多块钱,在当时可以说不惜重金了。我拿着那个手机在李香云和何欢面前也是赚足了她们对我的羡慕,我也因为有杨丛这个大方的男朋友而喜不自胜。 后来杨丛在市里租赁了一处一室一厅一卫的房间,我自然就去了市里,和杨丛住在了一起,我们两人过了几个月双宿双飞的幸福生活。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提出了结婚,他也正有此意,我们两人一拍即合,收拾行李回家准备终身大事。当我将结婚的消息告诉我父母时,他们说现在年龄太小,结婚太早了并不是多好的事,但是我执意要结婚,我父母便询问我要和谁结婚?是哪个村的?就算结婚,双方的父母也要先见面磋商一下。当我把杨丛的名字说出来时,我母亲立即怒火中烧地说:“你不能嫁给他,以前只是听人说你和他处男女朋友,我觉得小孩子就是玩玩,过了新鲜劲就散了,所以没管你,没想到你还要和他结婚。” “我凭啥不能嫁给他,我还非他不嫁了。”我信心坚定。 “你嫁给他,辈分就乱了,那成啥样子了?” “那是你们老一辈的事,和我有啥关系,我才不论那么多。” “如果没有伦理,那不是乱套了吗?你不要说了,绝对不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动起来,是杨丛打来的,不等我接通,手机便被我母亲夺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摔向了地面,手机被摔的粉身碎骨。 “反正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们看着办!”我做出破罐子破摔的准备,希望编造这样一个天高地厚的谎言来迫使母亲的同意。 “怀了孩子也不行,明天就去打掉。” “我不打,我就要生下来。” “如果你不打,你今天就和这个家断绝关系,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走就走,谁怕谁。”在我赌气走向院子时,被我父亲拦了回来,我父亲把我关进屋里安静安静,并且说不让我们俩结婚自然有道理,让我不要执迷不悟。不光是因为辈分的事,我二舅和杨二柱也有一些过节,如果同意我们结婚了,我母亲以后根本没脸回娘家。这个时候我母亲早就独自坐在椅子上以泪洗面,看到母亲再一次以泪洗面,我心软了,我责怪自己,不管怎么着,我都不应该用那么强硬的语气和母亲吵闹,为了给母亲一些安慰,我泪流满面地跑到我母亲面前,抱住了含辛茹苦的母亲,说了句:“妈,对不起。”和母亲闹过之后,为了散去心中的愁绪,我选择了离家出走,和所有人断绝了联系,独自去了南方的一座城市,从那天起我和杨丛无声的分手了。 那是我第二次目睹母亲以泪洗面的样子,我记得第一次目睹母亲以泪洗面应该是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我父亲常年在外务工,一般到年关才会返回家里,那时候地里的庄稼还是半机械化,带镰刀的拖拉机把小麦收割掉,大人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归堆、脱粒、晾晒;玉米成熟了更是要人工来掰掉,玉米秆不仅要砍倒,还要用车子把玉米杆拉到地外面,这样才能方便撒化肥、犁地、种小麦。我年龄太小帮不了忙,我母亲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每当忙种抢收的季节,我们家地里的活都是我大伯帮忙收拾停当。有一次我大伯因为帮我们家干活不小心摔伤了腿,躺在床上静养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我母亲都会把做好的饭菜留出一些给我大伯送过去,然后再帮我大伯清洗衣物。 其实我大伯那次摔伤腿我有一定的责任,当时我大伯开着农用三轮车,车里装满了从地里掰掉的玉米,我大伯到门口时我去帮忙把院门打开,就在我大伯即将把车开进我们家里时,突然一股狂风吹了过来,狂风又把院门吹的猛地关闭了,而我大伯开的三轮车恰巧和迎面而来的院门撞个正着,三轮车被迅猛关闭的院门撞的退了回去,惊慌之余我大伯一时没有把握好方向盘,三轮车退到了家门前的小沟里,随着三轮车的翻倒,我大伯也从三轮车上摔了下来。事后我想如果我当时打开院门,用一块砖头在下面顶住院门,或许院门不会被狂风吹到,那么我大伯也能幸免于难。 我大伯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忙,我觉得我们一家都要感激我大伯才对,可是我父亲过年回到家里却一边指责我母亲,一边把我大伯骂的里外不是人。 我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好坏怎么区分,但是我看到我母亲被我父亲指责的以泪洗面,我认为那就是我父亲的错,于是我躲在母亲的怀里也跟着一起哭泣起来。之后我父亲骂骂咧咧的走出了家,我听到我父亲说要去找我大伯算账,要找我大伯讨个说法。那天晚上我爷爷和我奶奶以及我大伯都来到了我家里,我爷爷还命令我大伯当着一家人跪了下来,然后用鞋底不停的抽打,过了好一会我爷爷对我父亲说我大伯今后肯定不敢了,我爷爷又说毕竟是我们秋家的后,就留下,以后让我大伯一起出力来养。我父亲把拳头重重的砸向了堂屋的木门,木门发出的声响把我吓了一跳,全家人屏声静气的一同望向了我父亲,好像在等着我父亲发令实施一项重大决策,最后我父亲咬牙切齿说了一个“留”字。 第二年开春,外出务工的不再是我父亲,而是我大伯。几个月后,我大弟秋云出生了,我大伯从外地回来了,看到刚出生的秋云,我大伯喜极而泣,跪在地上给我母亲磕了一个头,又给我父亲磕了一个头,随即从口袋拿出一叠钱交给了我父亲,然后我大伯转身离开再次踏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又过了两年,我的二弟秋阳出生了,但是这次我大伯没有回来。 第34章 旧情难续 和奶粉店结清账以后我当即给卜顺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找个时间,把然然改姓的事处理了,省的我心里老念叨这个事,这次他倒是很干脆。 处理完然然改姓的事,我接到了杨丛的电话,他正在李香云的饭店等着我,让我赶过去,说有很重要的事。过了十来分钟,我骑着电动车载着然然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杨丛看了看然然,问我能不能把然然交给李香云照看一下,我说然然太小,长时间见不到我她会哭闹,他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我把电动车放在李香云家饭店门口,带着然然坐进了杨丛的灰色轿车。 “有啥重要的事?”杨丛启动轿车,我询问了一下。 “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吗?”杨丛说。 “啥日子?”我想不出今天有什么特殊。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 “你看我这脑子,不好用了。”其实他的生日我从来没有记住过,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是有点自私的,不仅他的生日没记住过,卜顺的生日我也没记住过。 “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过生日吗?” “当然记得,那是你十八岁的生日,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杨丛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俩是在他家里度过的,当时他父母到外地贩卖苹果,家里只有我们两个,那天我们都喝了一些酒,然后我晕晕乎乎的躺在了他的床上,他趴在我耳边说他希望在自己十八岁生日这天做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我问他想做什么事,他说他想跟我要一件东西,我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怕我不愿意给他,我趁着酒劲说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就这样杨丛要走了我的女儿身。 “咱们今天去摄影店拍几组照片,纪念一下。” “这有啥好纪念的?” “纪念我们的爱情。” 我们到县城随便选择了一家婚纱摄影店,拍了两组亲密接触的照片,然后又一起到蛋糕店定了一个十寸大的生日蛋糕,之后又买了些饭菜和酒水。这些事办妥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等我们走进宾馆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 在宾馆里,杨丛趁然然只顾得吃蛋糕的时候把我拉进了卫生间,我知道他今天最终的目的,就算我再怎么情愿给他,我也要保持克制,毕竟我从李香云那里了解了黄静美的脾性和为人,我怕到时闹得沸沸扬扬不好收场,因此在他对我有过分动作时,我阻止了他,还好他没有执意为之,如果他再三要求的话,或许我会妥协。 接着我坐在床上,杨丛枕着我的腿,我们开始了回忆性的聊天。聊了半个小时杨丛竟然安静的睡着了,我用手抚摸了一下他有些胡渣的脸颊,然后沉入若有所思的状态。眼前这个男人给了我平生第一段恋情,在那个青涩懵懂的年纪,他让我体会到了美好又神圣的爱情,他是我作为女性的第一个男人,或许是先入为主的原因,他才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境。梦境里时常重复的场景正是我和杨丛小心翼翼的第一次,尽管那一次他让我感受到了锥心刺骨的疼痛,但也给我带来了身体上的欢愉。 半个小时后,杨丛惊醒过来,从他慵懒的表情来看,如果不是然然的吵闹,估计他会继续沉睡下去。 “好几年没像今天这样安详的睡觉了。”杨丛用手挑了挑我的头发说。 “可能是你太累了。”我说。 “这些年常常梦到你。”他的右手转移到了我的脸颊。 “其实我也经常梦到你。” 我说罢,杨丛的右手从我脸颊滑落下来,然后伸进了我的上衣里面,我下意识的用手阻拦了他,不过我的手很快被他挪开了。接着杨丛趁机要脱掉我的上衣,我顺从了他,然后他解开了我短裤的纽扣,我依旧没有反抗,虽然我有意成全他,可是然然却在一旁突然大哭起来,吵闹着要回家,我不得不重新穿好了衣服,又对他说了句非常抱歉的话。 晚上躺在床上刷娱乐短视频时,我收到了杨丛转来的五千块钱,他说这是给我补过生日的钱。第二天晚上,杨丛又一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我问他无缘无故给我转钱干嘛?他说我现在没有经济来源,处处都需要花钱,让我放心的花,不够了再告诉他。我说了声感谢的话,然后又说了句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他,他说不用和他那么客气。第三天晚上,杨丛再一次给我转了五千块钱,他这样接二连三的给我转钱,让我产生了一定的压力,让我不知该如何定位和他的关系。于是我对他说:“不要再给我转钱了,我怕以后还不起你。”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和我那么客气,我又没说让你还。”杨丛说。 “可是你这样三天两头的给我转账,我有点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帮帮你,你也不要有啥心理负担。” “你挣钱也不容易,还要养活一家子。”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把钱给我爱的女人花,我乐意。” “物是人非了,别想太多了,你还是好好过你的日子!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咱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的。” “你这样说,我很难过,以后别再这样说了好吗?” “我说的是事实。”尽管我如此说,杨丛又接连给我转了三天,并且每天都是五千块钱,这样算下来,这六天里他一共给我转了三万块钱,每次我不想接收他的转账,他都会把上面和我说的那些话重复一遍。 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接到了杨丛的电话,他说他现在在秋菊庄,问我能不能出去一下,他特别想见我。我看了看旁边的然然,她早就进入了梦乡,我小心翼翼的穿着睡衣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走出了家门。杨丛把车停在了秋菊庄的最东头,以前和杨丛恋爱时,我和杨丛就经常会选择在庄东头约会,那里有一栋无人居住的二层楼房,前后左右五十米都没有人家相邻,当时已经荒废十来年了,杨丛用石头砸开了门锁,我和杨丛进去以后发现里面所有家具一应俱全,只是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我们打扫出一间卧室,变成了我们约会的窝点。听庄里人说那栋楼房原来的主人在庄里很富有,之前平水镇最早最大的超市就是那栋楼房的主人开的,有一年他们家开车出去旅游,出意外死在外面了,当初他们家有个七八岁的女儿因为感冒发烧没有跟着旅游,躲过一劫,从那以后小女孩被她外婆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算起来那个小女孩现在也应该和我一样大了。那栋楼房至今依旧安然无恙的存在着,后来每当经过那栋楼房时,我都会不自觉的望上几眼,虽然不是我家的楼房,但也埋藏着我难忘的回忆。 秋菊庄有两条大路,南北走向一条,东西走向一条,秋菊庄正中间是一个南北方向和东西方向交叉的十字路口,我家在庄北头,正常情况下从庄北头走到中间十字路口大概需要四分钟,从十字路口再到庄东头大概需要五分钟,因为夜路不大好走,我用了十几分钟才走到杨丛停车的地方。 “大晚上咋来了?”我坐进车里问,杨丛没有回答,先是抱住了我,片刻间他竟然哽咽起来,我继续问他:“一个大男人,咋还哭上了?” “我需要你,我要离婚,我想和你在一起。”杨丛情绪激动的说。 “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爱你的老婆,两个可爱的儿子,别瞎胡闹了。”我又何尝不想和他结为夫妻呢?天知道我说出这些话有多么违心,可是种种原因注定我们今生不能结为夫妻,我外公那边的问题暂且不说,单单黄静美的存在已经让我忌惮万分了,如果我破坏了杨丛和黄静美的婚姻,黄静美把我碎尸万段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为啥离婚?你这一儿一女不是更美满吗?” “我的情况一言难尽,总之你别拿离婚开玩笑,你们的婚姻又没有裂缝。” “可我真的不爱她,我爱的是你。” “现在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是你肩负着家庭的重任。” “总想每时每刻见到你。” “我明白你的心,行了,见也见了,你该回去了,我也得回去了。” “不想让你走。”杨丛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我挣脱不开,只好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片刻后他试探着脱掉我的睡衣。 “明天再给你!万一我女儿醒了看不到我,再出意外就麻烦了。” “那你明天别再带你女儿了。” “我把她交给我奶奶带一天。” 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我如约坐进了杨丛的轿车,这次他没有带我到宾馆里,而是把轿车开到了沙里河的堤岸上。 “为啥不去宾馆?”杨丛停下轿车,我说。 “这里比宾馆安全。”杨丛回答说。 “你是不是经常带其他女人来这里约会?” “怎么可能?我可从来没有招惹过其他女人。” “你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我可听说你和刘嫚的关系不一般。” “我和她是清白的。” “拉倒,她那天扇你一耳光,我就看出来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是你聪明,这事千万不要告诉黄静美。” “我等下就打电话告诉她。”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杨丛说完便开始对我动手动脚,偏偏这个时候我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让我去探望一下我二舅,我询问了一下缘由,她说我二舅和杨二柱打架,我二舅的头被打破了,刚被送进了县医院里。我无可奈何的终止了和杨丛的约会,然后让他送我到县医院,杨丛唉声叹气的埋怨了他父亲一句。 这次我二舅和杨二柱互殴的起因是地界子,他们两家的地挨边,杨二柱家的地在我二舅家的地北边,我二舅家的地南边正是李艳玲娘家的地。我二舅和杨二柱两家的地界子多年以来一直备受争议,应该说自从李艳玲嫁给杨二柱那天起,他们两家的地界子便开始有了争议,之前从来没有认真的划分地界。村里之前埋下的地界子有一次犁地不小心给犁掉了,然后我外公和杨二柱的父亲找个大概位置又重新把地界子埋了下去,这些年他们两家都感觉地界子埋到了自家田里,那么就自然感觉自家田地缺失了。前不久播种小麦时我二舅没在家,我二舅妈把播种小麦的情况告诉了我二舅,我二舅感觉不对劲,他记得去年他种小麦还是四十二垄,怎么今年就变四十垄了,难道地界子也会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不成? 昨天我二舅返回了家,今天上午我二舅再一次跑到了那块田地,然后跑到杨二柱家说理,我二舅怀疑杨二柱私自挪动了地界子,杨二柱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私自挪动。 “你如果没有私自挪动,我家的地咋会无缘无故少了两垄?”我二舅问。 “你家地少了和我有啥关系?我还说我家地少了呢。”杨二柱说。 “你家的地去年播种小麦是三十七垄,今年却种了三十九垄,这咋会是少了?反而多了两垄,多出来那两垄是我家的地。” “胡说,我家的地一直种的是三十九垄,去年我不想种那么多,就想种三十七垄,你管的着吗?” “哪有不想多种反而想少种的道理,他分明就是私自挪动了地界子。” “我没有私自挪动地界子,再说了,你家的地少了也不能都赖我头上,和你家地挨边的又不是我一家。” 杨二柱不说这个还好,一提和我二舅家田地挨边的另一家,我二舅不免又想起了李艳玲,而杨二柱正是在那块田地里占有了李艳玲,从而夺走了我二舅心爱的女人。想到这个我二舅顿时火冒三丈,拿起墙角的铁锨就向杨二柱砸过去,幸亏杨二柱躲得快,不然杨二柱的脑袋非得开花不行。随后杨二柱顺手拿起旁边的镢头挥舞着砸向我二舅,该当正巧,砸中了我二舅的头部,我二舅的头部瞬间鲜血直流。 第35章 再会卜须 我在秋菊庄住了有一个月,我二弟秋阳回到了家里,虽然秋云和秋阳同样都是我弟弟,但是我把所有对弟弟的关心和爱护全部给了秋阳。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极端的心理,我内心有一个看似公正的判断,秋云长的像我大伯,秋阳长的像我父亲,这让我自然而然的从内心深处疏远了秋云。 我们小的时候,我大伯对秋云的态度极其反常,他经常带秋云出去玩耍,秋云每次回来都表现的兴高采烈,并且秋云要比我和秋阳富有,因为秋云的兜里从来没有断过钱,而我和秋阳的口袋里比脸都干净。秋云没出生之前,我对大伯的印象挺好的,他经常带我买糖吃买奶喝,我也经常开口闭口甜甜的叫着大伯,可是秋云出生以后,大伯不再像之前那样疼爱我,而是把所有的宠爱给到了秋云,我也就渐渐对大伯产生了讨厌之情。 秋阳长到三岁时,我父亲再次踏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只有在农忙季节才会回家呆一段时间,等忙完地里的庄稼活再重新远走他乡。同样外出务工的大伯偶尔也会回家呆上一段时间,但是大伯不会选择农忙季节回家,因为大伯家的田地都交给我父亲来管理了,田里的收成自然归属我家了,我大伯每次回家都会错开农忙季节,刚好和我父亲错开。我大伯每次回家当天都会先到我家来,每次到我家都会递给我母亲一叠百元钞票,我母亲每次都会毫不客气的微笑着收下。我大伯返回家的一段时间里,我注意过一个细节,我母亲经常在晚上趁我们三个熟睡后走出家门,每次出去都要过两个小时左右才会重新返回家。有一次我母亲打开院门准备出门,刚好被起床上厕所的我看到了,我唤了母亲一声,我母亲转身说:“我看看门有没有锁好。”然后我母亲重新返回了卧室。还有一次我半夜突然肚子痛,起床到客厅找点热水喝,刚好碰到从外面返回家的母亲,我问母亲出什么事了吗?母亲搪塞说没什么大事,说我是小孩子好好睡我的觉,家里的事用不着我操心。 在我刚升初中的时候,我姑姑秋三水给我大伯介绍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住在任庄的寡妇何桃,比我大伯小了三四岁。关于我大伯和我父亲结婚的事,我爷爷跟我讲过一次,当年因为家里穷,只够娶一个媳妇的费用,我大伯和我父亲年龄非常近,相差不到两岁,于是我爷爷定了一个看似公平的规矩,我大伯和我父亲谁先相好亲事,就把娶亲的机会给谁。媒人带我大伯见了两个姑娘,结果那两个姑娘都没有相中我大伯;媒人同样带我父亲见了两个姑娘,结果把亲事定下了。其实先和我母亲见面的是我大伯,当时大伯正在玉米地掰玉米,媒人说要带他去相亲见姑娘,心急火燎的大伯蓬头垢面的跟着媒人过去了,我母亲一看我大伯蓬头垢面不像个样子,一句话把我大伯否决了。媒人又把我父亲带给我母亲瞧瞧,我父亲吸取了我大伯的经验教训,首先冲了个凉水澡,然后用洗衣粉清洗了头发,最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母亲一眼就相中了精神焕发的我父亲。 我没明白我姑姑给我大伯介绍女人这件事,怎么瞬间就把我母亲给得罪了。我母亲正言厉色的对我们三姐弟说:“以后谁也不许再管秋大亮叫大伯,如果让我知道谁叫他大伯了,我就饿谁三天。”我们三人连连点头保证,我母亲相信我和秋阳能做到,但是她不相信秋云能做到,于是我母亲又对秋云专门交代了一遍,秋云向我母亲再次做了保证。 我大伯单身多年终于有了女人,这种喜事自然要庆祝一下,我爷爷掏腰包摆了几桌酒席,邀请亲戚朋友街坊邻居热闹一下。吃酒席当天我母亲非但没去,也不让我们姐弟三人过去,我大伯到我家亲自来请,我母亲却把我大伯骂了个狗血淋头,她骂我大伯过河拆桥、绝情绝义,我大伯被骂的灰溜溜走了,大伯走了之后,我母亲气愤不已,独自躲到了卧室里。一个月后,我大伯毫无征兆的把何桃赶走了,何桃临走时还对我大伯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当有人问我大伯为什么要赶走何桃,我大伯说何桃是个不祥之人,她之前的两个男人都出意外死亡了,我大伯害怕下一个意外死亡的会是他,所以他要提前规避风险。可是起初我姑姑已经把这些事明明白白告诉了我大伯,当时他也没有说任何嫌弃的话,不明白为何又突然反悔了。后来经人介绍何桃住进了秋菊庄秋奎的家里,秋奎和我大伯不同,他之所以一直单身是因为他是个残疾,小时候玩炮仗被炸坏了一条胳膊。何桃住进秋奎家里到如今近十年了,秋奎一直安然无恙的活着,并且何桃还为秋奎生了一儿一女,她是不祥之人的说法自然不攻自破了。 何桃被我大伯从家里赶走不久,我母亲又交代我们三人可以管秋大亮叫大伯了,秋云一听欢呼着跳了起来。虽然我们三人重新拥有了大伯,但是我们却同时失去了姑姑,我母亲像上次一样交代我们三人以后谁都不能管秋三水叫姑姑,后来我姑姑还找上门向我母亲讨个说法,我母亲说我姑姑太爱管闲事了,我姑姑说她管什么闲事了,我母亲对我姑姑说:“过好你自家的日子就行了,不要再闲着无聊给你大哥介绍女人了。”从此我姑姑再也没有操心过我大伯找女人的事,我母亲和我姑姑也不再有来往,就连我当初出嫁的事,我母亲也不想让我父亲告知我姑姑,可是兄妹总归是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姑姑最终还是来参加了我的婚礼。一个月前,我姑姑的女儿沈芳出嫁,我父亲专门回来参加了沈芳的婚礼,我母亲也没有执意阻拦。 秋阳这么早返回家,主要是为了考一本驾驶证,到驾校练车没几天,秋阳跟我讲了一件他觉得特别奇怪的事:“驾校的负责人本来给我分好了教练,可是没过两天我被一个叫卜须的教练要走了,练车的时候他不仅对我照顾有加,而且每次中午下班都会请我吃饭。我问他为啥如此厚待我,他没回答,反而问了我两个问题,首先他问我是不是在秋菊庄?然后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告诉他我确实在秋菊庄,又告诉他你是我亲姐。他说这些就是他对我特别照顾的原因。” “教练对你好,你还不乐意呀?”秋阳讲完以后,我嫣然一笑说。 “我不是不乐意,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说实话,卜须挺让我感动的,尽管我几番冷淡的对待他,可是他对我的热情从未消减。和秋阳谈话结束我给卜须发送了一条信息:“谢谢你对秋阳的关照。” “不用客气,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卜须回复说。 “有机会了请你吃饭。” “好啊!” 过了两天,秋阳从驾校返回家的路上,他骑的电动车电量出现了严重不足的预警,可是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就算什么累赘都没有,步行近十多公里也会消耗巨大的体力,如果再推着电动车,他哪里能承受得了。我给卜须打了个电话,把秋阳的情况跟他讲述了一遍,挂掉电话卜须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秋阳所在的地方,然后用他的轿车把秋阳和电动车一起带回了秋菊庄。 卜须准备返程时,我叫住了他:“我刚才给李香云打了电话,说你来我们村了,她一会从她饭店带几个菜过来,要请你吃饭呢!说是感谢你去年对她考驾照的帮助,刚好我也能借花献佛。” 李香云不仅带来了几道菜肴,还带来了两瓶白酒,酒后我把醉醺醺的李香云搀扶到了我的卧室,由于喝酒的原因,卜须无法开车返回县城,我安排他住进了秋阳的卧室。 “真不敢想会有这一天,咱们俩睡觉的地方能距离这么近。”我返回自己卧室后,卜须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 “你今晚在外过夜,你老婆会不会怪罪你?”我问。 “刚才我已经给她发过信息了,我说驾校临时有事,今晚就住在驾校了。” “她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我的事,她几乎不管不问。” “哦!” “好想搂着你睡。” “白日做梦。” “现在是晚上,怎么会是白日做梦?” “你喝多了,净说醉话,赶紧睡!” “我没喝多,我现在就去找你。” “别乱来,李香云在我房间呢!” “那明天咱们单独找个地方!” “明天再说!”一定是酒精在作祟,要不然我应该不会说出这样半推半就的话。 第二天晚上,卜须再次开车来到了秋菊庄,他没有直接把轿车开到我家门,而是停在庄北头给我打了个电话。我问他来秋菊庄有什么事,他说:“咱们俩昨天说好今天约会的。” “我没有说过跟你约会的事。”我说。 “你翻一下昨天的聊天记录。” “那是不确定的说法。” “我来都来了,你出来!” “我不想去。” “就见一面行不行。” “就只见一面?” “是的。” “那好。” 我让他把轿车开到庄西头,那里有一个变压器,变压器旁边有一片不毛之地,不毛之地的两旁是庄稼,另外两面距离庄里的住户也有四五十米,一般情况下晚上几乎没有人从那里经过。我把然然交给秋阳,然后走出了院子。 我刚坐进卜须的轿车里,他便迫不及待的抱住了我,我挣脱开他的手臂说:“你说只见一面,我可以走了!”说完,我准备打开车门走下轿车,可是他却把车门给锁上了。 “秋颖我爱你,你就成全我!”卜须再一次抱住了我,这一次我没有挣脱,紧接着他解开了我短裤的纽扣,就在他想进行下一步行动时,他的手机突然响动起来,他叹息一声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几秒钟后他垂头丧气的挂掉了电话。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我爸心脏病犯了,催我回家呢。”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快回去呀!” “可是……” “这种事以后再说,你爸的病要紧,赶快走!”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卜须恋恋不舍的启动轿车驰离了秋菊庄。 秋阳在驾校练车的一个星期后竟然带回家一个女孩,令我惊讶的是这个女孩是任婆子的女儿卜晓菲,卜晓菲和秋阳年龄相近,还不满十九岁。我问秋阳卜晓菲是不是他女朋友,他说才认识几天,还不算正式的女朋友,可是从第一天来到我们家,卜晓菲就和秋阳住在了同一间卧室,我心想他们这发展的速度也太快了。 从和卜晓菲的聊天中,我得知了关于她的一些情况,我离开卜村不到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任婆子再次敲开了光棍老卜的门,她把他骂了一顿,然后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夜。从那以后光棍老卜和任婆子再也不搞地下情那一套,而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任婆子这样做,卜晓华和卜晓菲是坚决不同意的,他们俩说任婆子想找个伴他们不反对,但有一个条件不能在卜村找,更不能找光棍老卜,虽然光棍老卜和他们家关系不在五服之内,但论起辈分,卜晓华和光棍老卜是平辈。任婆子反驳说她丈夫已经去世,她可以不论这个辈分,全当她返回娘家又重新嫁人了。卜晓华和卜晓菲拗不过任婆子,只好随她去了,但是卜晓菲跟任婆子撂下一句话:“这辈子我都不会进光棍老卜的家门,他也休想进我们的家门。”任婆子说卜晓菲老大不小了,反正也快嫁人了,卜晓菲又说:“如果光棍老卜住进我们家,我出嫁以后绝不踏进这个家半步。” 第36章 乐逗何轩 自从光棍老卜和任婆子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之后,光棍老卜着实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连狗娃和屁筒都羡慕的说光棍老卜走了狗屎运,竟然摊上任婆子这样的好女人。狗娃还说这个狗屎运多亏了他,因为他经常带着他的大黑狗和光棍老卜一起唠嗑,光棍老卜一定踩到过大黑狗屙的屎,从此他见谁都把光棍老卜的事和他的大黑狗联系在一起,并且说他的大黑狗非同凡响,说不定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下凡了。狗娃还建议屁筒赶紧踩一下他家大黑狗的屎,说不定也能走上光棍老卜这样的好运气呢。屁筒果然当真了,屁筒说大黑狗拉屎的时候一定要立马告诉他,他要趁热踩上去。有关狗娃说他大黑狗是哮天犬下凡这件事,除了屁筒,村里其他人自是不相信的,他们嘲笑狗娃的理由是大黑狗天天围着狗娃转悠,也没见狗娃走上什么好运。狗娃说好运有早有晚,光棍老卜的好运来的早,他的好运说不定不久就会来到。 任婆子还是年轻媳妇时,在村里的样貌还是能数得着的,从她眉清目秀的女儿卜晓菲就能看出她年轻的模样,因为卜晓菲和她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经过岁月多年的摧残,再加上她不精于保养打扮,所以才显得人老珠黄,其实今年她才四十三岁,她和卜晓华的父亲算是自由恋爱,十八岁便怀上了卜晓华。任婆子不仅炒了一手好菜,而且里里外外料理的干净利索,最让光棍老卜喜出望外的是任婆子说她要给他生个孩子。任婆子到医院问了,四十三岁的女人还是可以怀孕的,只要光棍老卜多卖些力气就行了,光棍老卜听了以后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恨不得把近几年积聚的力量一股脑都用在她的身上。闲暇之际,任婆子也开始了精心打扮自己,精心打扮之后,让她瞬间减龄了十多岁。 趁着秋阳不去驾校练车的时间,我带着秋阳、然然和卜晓菲一起去了趟县城,昨天秋阳和卜晓菲从驾校返回来,然后一同去了趟卜村,卜晓菲把自己的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品都带了过来,可见秋阳和她的关系已经确定了。我父母不在家,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也要表示一下,让卜晓菲感觉到这个家的温暖,到县城里,我给他们俩每人买了两身衣服,给卜晓菲买了一套好一点的化妆品,另外又到首饰店买了一条金项链送给了她,加上其他的零零碎碎,这一天总共花去了一万块钱。 夜里十一点多,我正对着手机刷看娱乐短视频,意外收到了何轩发来的信息。何轩先客套的说一句好久不见,我和他本来就没有经常见面,何谈好久不见呀,再者我和他只不过有个一面之缘,他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老朋友似的。我没有回应他说的好久不见,接着他连续提出了好几个问题:“摔坏的电车修好没有?”“花了多少钱?”“给你那些钱够不够?”这几个问题我不知先回答哪一个,于是再一次保持了沉默,他接着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只顾得销售种子和化肥的事情,把你这个事情抛在脑后了,今天突然想到了就来问问你。”和何轩因为车祸偶遇的那天晚上,我给何欢发了一个信息,向她求证了何轩和她的关系,何欢做了肯定的回答,顺便又跟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何轩。何轩家里在县城开了一个农业发展公司,专门销售种子和化肥,年收入不低于两百万。何轩的妻子顾盼是省城一所名牌大学的毕业生,学历高不说,出身也不错,她父亲是县城一所中学的校长。 其实当时那辆摔坏的电车并没有修理,张锋利在平水镇开了一家店面,专门销售和修理两轮三轮四轮电动车,卜顺家里用的电动车都是张锋利提供的。说起张锋利,我觉得他是卜顺这一家最热心肠的人,也是最大方的人,我和卜顺结婚的时候张锋利拿出了五万元的磕头礼。作为一个女婿能拿这么多磕头礼,着实少见,宋朝阳才拿出一万元磕头礼,对比之后卜婷说:“二妹嫁了个有钱的好男人,我家里穷,这些钱还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抠出来的呢。” 或许是因为家里比较殷实,卜园经常会买一些礼品回娘家,不仅经常给方方和然然买衣服,还经常给方方和然然一些钱让他们买零食、玩具。或许卜园对自己的母亲和大姐比较了解,生怕高梦兰和卜婷给我气受,所以她对我特别热心,她经常劝慰我不要和高梦兰和卜婷一般见识,并且时不时邀请我带着孩子到她县城的家里做客,她曾亲口许诺等方方长大了她会在县城买一套房子送给方方。因此我特别感激这个温暖贴心的二姐,只有她让我在卜顺家感受到了真正的亲情,上次卜园听说我不小心把电动车摔坏了,第二天张锋利送来了一辆崭新的电动车。 没想到时隔多天,何轩会突然问起那辆摔坏的电动车,不过我今天不打算如实告诉他,我想逗一下何欢的这个堂哥,我想逗一下这个风流倜傥又多金的富二代。 “哎呀!大忙人呀,现在才想起我啊!”我回复了何轩。 “没办法,每年播种庄稼的季节是我最忙的时间,对不起呀美女。” “你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美女肯定一大堆,想不起我也很正常。” “哪里有啥美女?我是正人君子!从不在外边沾花惹草的。” “真是难得的好男人呀!对了,你当时给我的钱根本不够,还差一千块钱呢!”我故意调侃他,他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又给我转了一千块钱,我见状立即说:“你还真信呀,傻不傻呀你?我和你闹着玩骗你的,一辆新的电动车还不到三千块钱,修理一下怎么可能需要那么多,我把钱退给你。” “收下,不用退了,电动车是不值那么多钱,但是那天你受到惊吓摔倒了,美女的身体可是很珍贵的,这些钱连精神损失费都不够。” “天呐!这张嘴真会说,哪个女人也受不住你这张摸了蜜的嘴呀。” “美女过奖了,为了表示歉意,我明天请你吃顿饭!” “那敢情好,你定好地方把位置发给我。” 次日上午,我让秋阳帮我照顾然然,然后我按照何轩发来的地点如约而至。这是一家综合性餐厅加娱乐场所,一楼是四五百平米的游泳池,二楼是餐厅,三楼是娱乐。档次在县城来说属于顶端了,就是地处偏僻,在县城的最边缘地带,我转了三次公交车也没能到达目的地,害的我又坐的士,花了二十元。我走到楼上,一身西服革履的何轩正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随意的张望着窗外。 “你倒是好自在啊!找了个这么远的地方,害得我倒了几次车花了好几十块钱才到这里。”我坐在了何轩的对面,嗔怪的说。 “美女受累了,你所有的花费我都给你报销。” “别一口一个美女的叫,这里那么多美女,谁知道你叫的哪一个美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刚认识就直接叫你名字,感觉不大礼貌。” “谁说我们刚认识,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说的也对,那我以后就叫你秋颖了。” “我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 “要知道你坐公交车来县城,我就开车过去接你了。不对呀,你家里不是有汽车吗?你怎么没有自己开车来啊,我经过卜村时,见你家门口停着一辆汽车的。”何轩说。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家?” “别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一个朋友。” “你打听我家干嘛?说,想做啥坏事?” “你误会了,我没有特意打听,就是路过卜村顺便问了一下。” “噢,我还以为你心怀不轨呢?” “你看我像心怀不轨的人吗?” “男人都差不多。” “你这是以偏概全了。” “不讨论这个了。以前那是我家,不过现在不是了。” “啥意思?” “我离婚了。” “啊?你为啥离婚啊?” “还能为啥?被抛弃了呗!” “啊?不会?你的条件这么好,倾国倾城,婀娜多姿,远看赛过周慧敏,近看美过范冰冰,是个男人都巴不得想娶回家呢,你老公怎么舍得离婚?脑子进水了!” “你这张嘴别再夸了,被你夸的我都快飘起来了。” “呵……时间快中午了,点餐!要不要先来一杯咖啡?” “可以!” “喜欢喝哪一种咖啡?” “随便哪一种都行?” “啊?”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喝过咖啡,所以不知道点哪一种?” “不会?你从来没有喝过咖啡?” “这不稀奇,我确实没有喝过,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一直生活在农村,我又是个宅女,平时不大喜欢出门。”我虽然说的有点过于夸张,但我真的没有喝过咖啡。 “咖啡有好多种,我们这里比较受欢迎的就是拿铁、卡布奇诺、焦糖玛奇朵还有摩卡和冷萃咖啡。” “那就来一杯卡布奇诺!我特别喜欢这种花。” 品了两口咖啡,我感觉到有点温热,就脱下了单薄的黑色长外套,露出淡黄色的短裙和米色的长袖,我习惯性的用手把滑到胸前的一袭长发甩到了背后,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何轩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胸前出神。我咳嗽了一下,打断他的注意力,他回过神无端环顾了一下四周。 就餐结束之前,一名快递员拿着一捧玫瑰花来到了我们面前,他找何轩进行了签收,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何轩,他签收完毕把玫瑰花放到我面前说:“送给你的,卡布奇诺。” “啊?送给我的?谢谢!”我拿起花嗅了嗅接着说“真香!上面还有字呢,不期而遇。” “不期而遇,就像我们一样。” “挺会浪漫啊!这花不便宜!” “你喜欢就好,千金难买美人笑。” “喜欢,特别喜欢。” “你会游泳吗?” “不会,干嘛?” “下面有游泳池,等会我们去游泳,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 “我不去,你自己去,当着那么多男人,穿那么少,我不好意思。” 说是这样说,但是就餐结束后我还是换上泳衣和何轩一起下到了泳池里面,我穿上比基尼出现泳池岸边的那一刻,我注意到在场的很多男人把目光投给了我,何轩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在泳池里面教我游泳时,我感觉到了何轩的手足无措,他站在我身后要么无从下手,要么放在我身上的手忘记了拿走。 “三楼有娱乐的地方,等会我们上去玩一会!”从泳池上来之后何轩说。 “算了,不去了,我收拾一下该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回家!” “你当然要送我,你不送我,难道还要我倒几次车回家吗?” 我坐进了何轩价值连城的白色轿车里,但是他并没有把轿车径直开向我回家的方向,而是在中途拐进了一条杂草丛生、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上,我明白他此行的目的,虽然他这个英俊潇洒、巧舌如簧的男人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可我还是说了一句阻止他的话:“你如果欺负我,我就告诉何欢。” 晚上睡在床上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我似乎又有点后悔没有成全何轩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上今天我和何轩只见过两次面,因为在何欢家里那次我对他的印象是模糊的,我只记得当时李香云激动万分的说她看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她那个兴奋劲恨不得立马投怀送抱。李香云说的那个男人就是何轩,如果今天坐在何轩轿车里的不是我而是李香云,我相信她肯定不会有任何迟疑的成全何轩,如果我把今天的事讲给她听,她肯定会埋怨我浪费大好机会了。 何轩看起来确实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和他相处感觉很轻松,言谈举止优雅大方,又懂得浪漫情调,关键家里还特别富有,曾经我幻想过要嫁的男人,他的条件可以说完全符合。辗转难眠的我犯起了花痴,仿佛得了臆想症,顷刻间我的脑海里似乎出现了一种幻境,幻境里何轩亲吻了我,我揽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我们俩在他的轿车里放浪形骸的缠绵起来。 我的这个幻境被一个电话不合时宜的打断了,我接听了,竟然是秋提快递站打来的电话,着实扫了我的兴。 第37章 香果公主 我回到秋菊庄娘家一个多月后,秋菊庄又迎来一位离婚回娘家的女人,她就是高赢娶的第二任妻子秋丽,关于他们两人离婚的原因,也是各执一词。高赢说秋丽背着他和别的男人来往,并且有人看到了秋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但是秋丽并不承认这个事实,秋丽说高赢背着她和别的女人约会,也有人亲眼目睹了这一过程,但是高赢也矢口否认。就这样,他们俩的离婚,外人也搞不懂孰是孰非,不过大部分人却站在了高赢的那一边说秋丽的不是,他们给出的说法竟然牵扯上了我,他们说:“秋菊庄的女人真是不能娶,前不久就有一个叫秋颖的女人,听说就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有染,被她男人赶出了家门。现在又来一个偷男人的秋丽,说不定还会有叫秋某某的女人再去偷男人呢?” 面对这样的说法,我也是百口莫辩,我和秋丽都不怎么熟悉,充其量就是一个庄嫁出去的女人,秋丽离婚,居然无缘无故的和我挂了钩,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躺着中枪。 秋丽的离婚中伤了我,同时也牵动了李香云的心,因为李香云和黄言恋爱期间闹过一次分手,正是那段分手的时间里,秋丽和黄言有过短短几天的恋情,李香云考虑秋丽的离婚会不会和黄言有关联。于是李香云没有好气的把黄言叫到面前振振有词的质问他,黄言瞪着无辜的眼神望着李香云说:“她离婚要是和我有关联,就让我不得好死。”他能这样赌咒发誓,李香云估计是自己多虑了,自然不再纠结秋丽离婚这个事了。接着黄言又补充一句:“就是找,我也得找个比你漂亮的!秋丽那个模样,我现在看都不想看一眼!”真是应了话多必失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本来李香云已经对黄言放心了,他的这句话又让李香云再次起了疑心,她问他是不是和其他女人有不正当的关系了,黄言再次发了和上面类似的的誓言,但这次李香云并没有选择相信。 秋丽离婚回到秋菊庄没几天,秋玲也离婚回到了秋菊庄,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离婚回娘家也有蝴蝶效应吗? 目前离婚回到秋菊庄娘家待着的不止我们三个,早在两年前,已经有一位大我六七岁的女人回到了秋菊庄的娘家,她就是李香云的堂姐李香果。相比来说,李香果嫁的稍微远一些,十年前她嫁到了另外一个县城,和我们所在的县城中间隔了市区和两个县城,距离我们这个县城大概有三百公里,她和她前夫是在南方工厂工作时认识的。其实首先和李香果有过婚约的是秋菊庄隔壁李庄一个叫李诚的男人,但李香果外出务工的第一年和厂里一名男子谈起了恋爱,因此退掉了和李诚的婚事,可是过了半年她和那名男子分了手。 要说李诚也够执着的,他听说李香果分手了,再一次上门提了亲,在李香果父亲的做主下,他们俩再一次定了亲。万万没想到的是,李香果外出务工的第二年认识了一个叫呼有为的男子,她再一次推掉了和李诚的婚事,最后选择嫁给了呼有为。李诚的父亲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最大的鞋服卖场,整个卖场的面积足足有一千平米,李香果的父亲不甘心眼看到手的富翁女婿就这样飞走了,他又做主把李香果的妹妹李香梨嫁给了李诚,李香梨虽然没有李香果那么光彩照人,但也是好多男子铆足了劲都想娶到的女子。 李香果的长相不得不说美得令人窒息,并且得到过十里八村男人们的一致好评,说她眼睛像黑宝石一般璀璨动人,皮肤像白玉一般光滑细腻,头发像瀑布一般闪烁迷人,嘴唇像花苞一样红润丰满,身材像春柳一样婀娜多姿,胸部像小山峰一样坚实挺拔。李香果现在虽然已经三十出头,但看上去仍旧像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怨不得李诚对她如此痴迷,和她一个年龄段的男子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香果公主”,而她结婚两年后正是用这个外号在一个视频直播平台做起了直播行当,因为做视频直播,她认识了几个有钱的男人,经常在她的直播间给她各种各样的打赏,半年时间不到,她便挣到了大六位数的收入。 呼有为见钱眼开,见李香果做视频直播这么能挣钱,就大力支持她,一年不到,他们家从一穷二白到有房有车,生活档次一下子翻了好几倍。生活水平大有改观的呼有为不再想着上班工作,而是每天无所事事,开着几十万的轿车南来北往的花天酒地,不免结交了几个有姿色的女人,就这样呼有为开始在外面背着李香果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李香果辛辛苦苦挣到的钱却被呼有为拿出去养了其他女人,她当然气不过,于是她给呼有为下了通牒,如果他再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他别想再花她挣得一分钱,呼有为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好景不长,两个月后,呼有为拿李香果挣到的钱在另外一个视频直播平台给其他女主播不停的打赏,再次结交了几个女人,重蹈了之前的行径。这次李香果决定要给呼有为一点颜色瞧瞧,她把所有的钱都转到了自己新办理的银行卡,之前用过的银行卡只留一些生活费,呼有为见卡里都没钱了,顿时火冒三丈的说:“你是我的女人,你挣的钱当然要给我花。” “我挣这些钱不是让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的。”李香果说。 “我在外面鬼混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男人为啥给你打赏,是因为他们用了我的女人,我再花这些钱用其他女人,咱们俩这叫扯平。” “呼有为,你混蛋,你能讲出这样的歪理,简直不可理喻。” “别说那么多,赶紧把钱给我。” “我不给你。” “小心我揍你。” “你敢!你揍一个试试。” 李香果话音刚落,呼有为开始对她拳脚相加,最后她被打的鼻青脸肿,银行卡的钱也被他抢了去。晚上李香果带着受伤的脸直播时,直播间的人得知了事情原委,那些男人便不停地劝她离婚,他们说她离婚以后,她肯定比现在过的更好。她思考再三决定采纳直播间那些男人的意见,呼有为同意了离婚,但是她要给他二十万的精神损失费,否则离婚免谈。李香果把呼有为索要精神损失费的事情在直播间诉苦了一下,没过两天她的银行卡进账了四十万,就这样她和呼有为离了婚,回到了秋菊庄。 回到秋菊庄以后,李香果的父亲马不停蹄的要给她介绍对象,再不赶紧找,很容易剩下的,万一剩下了,她父亲在村里就丢了脸面了。李香果答应了她父亲,但是她开出了一个条件,男方必须要拿出来五十万的彩礼,轿车自然少不了,还要在县城有一套房,否则她不会愿意。她这个条件一出,大多想要上门的男人吓破了胆,也就极少有媒人上门说媒,一来人家觉得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根本不值,二来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家庭在农村也是凤毛麟角。 后来李香果的弟弟李香来结婚了,李香来的媳妇杨妍看不惯李香果整天在家里又唱又跳骚里骚气的做直播,就想让她搬出去,她拿出十万块钱交给她父亲,让她父亲在秋菊庄最南头原本属于她家的一片空白宅基地盖起了一处简单的院落,然后又做了简单的装修买了一应家居用品,从那以后她在那个属于她自己的院落专门做起了视频直播。自此,李香果在秋菊庄的存在也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讨论的奇葩。 李香果的离婚,不经意间影响到了李香梨的家庭,因为起初李诚喜欢的人就是李香果。得知李香果离婚的事情后,李诚开始了盘算和李香梨的离婚,李香梨哭丧着脸来找李香果,李香果给了李香梨一颗定心丸,她说:“妹妹你放心,姐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李诚。” 一起上学读书的时候,李诚就开始痴迷于李香果,每次从家里拿到好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可是李香果却不喜欢他,而是喜欢上班里另外一个叫李智的男生,李香果之所以不喜欢李诚,是因为他仗着家里有钱经常在同学面前趾高气扬,她看不惯这种行为。李智和李诚都住在李庄,但是他们俩的家境却相差十万八千里,李智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并且家里还有一位患脑瘫常年吃药的父亲,这让他本来就困难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因此李香果想嫁给李智的念头被她父亲掐死在了摇篮里,李智明白凭自己的条件根本配不上她,就死了娶她的心,踏上了外出务工的道路。 正常情况下只有过年期间,李智才会回家几天,不过有时候家里没有特殊情况,过年他也不会回家,如果不是半年前他父亲突然撒手人寰,他根本没有回家的打算。 李智回来后,李香果去找过他,在得知他至今未婚时,她有意和他重续前缘,可是他犹豫了。李香果知道自己不好的传言肯定给了他一定的影响,她没有让他立即做结婚的决定,而是先从恋人关系开始发展。恋爱关系确定后,李香果拿出三十万交给了李智,让他在家盖一栋楼房,剩下的钱寻摸着在平水镇租个店面做个生意,如果钱不够,到时候她再给他。在外漂泊了这些年,李智早就厌倦了,再说家里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他也想在家谋个出路,于是他采纳了她的建议。 在老宅上盖好楼房以后,李智在平水镇中学的附近租了一个门店,他想开一家书店。李智的想法得到了李香果的大力支持,因为李香果知道他上学那会就酷爱阅读各类书籍,正是他的书生气息深深吸引了她,她喜欢听他讲他在书里看到的人和事,有一次他讲到了杜十娘抱着百宝箱投江自杀的故事,可怜杜十娘之余,她问他如果换作是他,他会怎么选择?他说他一定选择和杜十娘在一起。开书店之初,李香果又给了李智十万块钱,她说他只管安心开他的书店,就算不挣钱也不要焦虑。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快递到站通知,今天上午十点左右我来到了秋提的快递站取快递,恰巧遇到了同样拿快递的李香果,小时候李香果经常带我和李香云一起玩耍,作为一个大姐姐,她总是庇护我们两个,我对她也充满了敬意。但是我母亲就事先交代我不要和李香果打交道,一定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省得再惹上什么非议给家里抹黑,因为我还有两个没有成家的弟弟呢。我听从了母亲的话,从未去找过这个小时候经常带我一起玩耍的大姐姐李香果。 这次偶然相遇,我主动上前唤了一声“香果姐”,李香果说自从她外出务工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这声“香果姐”让她瞬间倍感亲切。寒暄几句后,我和李香果结伴而行踏上了返程的路,经过李智开的书店时,她邀请我进去玩耍一会,在书店里我认识了和我们讲话期间仍然书不离手的李智。待了有十多分钟,李香果说趁这个机会要请我吃顿饭,然后李智关闭了书店,我们三人一起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虽然不是饭点,但也正因为不是饭点,李香云的饭店才是最清闲的时间,黄言做好一桌丰盛的菜肴之后也坐了下来一同用餐。 为了方便聊天,李香果、李香云我们三人坐在了一起,就餐时,我们一边回忆着小时候一起玩耍的瞬间一边讲述各自目前的境况,因为李香果和我都有离婚的境遇,所以我们俩的话题相对多了一些。李香果对我说:“女人就像一朵玫瑰花,但花期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要努力绽放自己,用尽全身力气活成一朵灿烂辉煌的玫瑰花。”我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她继续说:“如果我没有离婚,就没有机会和李智重新走到一起,所以离婚不可怕,要积极面对,或许离婚正是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我相信你也会遇到一个爱你入骨的男人,拥有一场倾心相投的爱情。”不得不说李香果的话给了我极大的鼓舞,我开始期盼有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发生。 我望了望腼腆的李智说他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李香果怎么偏偏选择了他?李香果说她就喜欢李智的文弱书生气息,这样的李智才能老老实实的留在她的身边,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反而让她不放心,李香果又纠正说这不是文弱书生气息,这是散发着满腹经纶的文化气息。 期间黄言给李智递了一根烟,李智婉拒了,黄言又给李智端了一杯酒,李智再次婉拒了。李智的这个表现让黄言有点扫兴,黄言以为李智这是不给他面子,这个时候李香果出来圆场说李智不抽烟也不喝酒,他只有一个爱好就是读书。黄言嘲笑着说了一句他经常在酒场说的一句话:“男人不抽烟,对不起老祖先;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我和李香云都说不抽烟不喝酒的男人还真是少见,李香果引以为傲的微笑着看了一眼李智。 第38章 男友赵永明 立冬这天我收到了何欢发来的信息,她说今年年关赵伟强的弟弟要结婚,她准备今年在她婆家过年,所以她和赵伟强打算早一点到她娘家来住一些时日。我问何欢什么时候来她娘家,她说等赵伟强忙完这几天。而后何欢居然诡异的说:“我想和你做邻居。” “啥意思?”何欢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我想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是赵伟强的发小,比咱们大两岁。” “我离婚才两个多月,你这纯属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吗?” “赵伟强的发小长得可帅气了,等下我给你发张照片你先看看。” “其实我现在不大想找男朋友。”其实我不是不想找,只是不想让别人介绍,我想自己寻觅。我的第一次婚姻潦草开场潦草结束,那么我的第二次婚姻一定要由心出发,不能有任何的将就,就像李香果说的寻觅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 “先见见面看嘛!不行就拉倒,又没啥损失,万一他真是你蓦然回首要寻找的男人呢?” “那好,先看看。”我不忍打消何欢的热情,只好勉强答应了。 “就这样说定了,我回娘家的时候,我让他和我们一块过去。” 几天后,何欢回到了娘家,如她所说,这次和他们夫妻俩一同前来的还有赵伟强的发小赵永明,和何欢发给我的照片没有多大出入,赵永明算是个仪表堂堂的男人,根据何欢的介绍,我得知赵永明从来没有结过婚。 “你真没结过婚?”我和赵永明的见面选在了李香云的饭店,虽然何欢告诉了我,但我还想亲自证实一下。 “这个何欢可以作证。”赵永明说。 “我可是离过婚的。” “何欢跟我说了,说你还带着一个女儿,不过我不介意的。” “你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谈过。” “谈过几个?” “三四个!” “都因为什么分的手?” “大多因为性格不合。” “你做什么工作的?” “之前在ktv上过班,现在在酒店上班。”说实话,我不大看好赵永明,虽然我也有过几段恋情,也在ktv上过班,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比较排斥有类似经历的人。为了不灰何欢的面子,为了不冷落从外省跑来和我见面的赵永明,我还是勉强答应先交往几天,然后再找个理由推脱掉。 和赵永明见面的第二天,我和他一起到县城逛了一圈,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碰到了卜顺带着黄静影在逛街,黄静影挽着卜顺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的并肩前行,这一幕令我产生了莫名的心痛。于是不甘示弱的我,也挽起了赵永明的胳膊,并且做出了亲密的举动,我这个亲密的举动似乎鼓舞了赵永明,他回赠了我一个亲吻,虽然我有点不大情愿,但当着卜顺和黄静影的面,我还是面带微笑的迎合了赵永明。我这个迎合带来的结果是赵永明在众目睽睽之下和我热吻起来,直到卜顺和黄静影从我的视线消失,我才主动结束了和赵永明的热吻。 晚上何欢、李香云我们像往年一样举行了一次聚餐,相比之前,虽然少了卜顺,但在何欢的提议下,让赵永明补充了这个空缺。我觉得让赵永明补充有点欠妥,毕竟他们两对都是名副其实的夫妻,而我和赵永明连正式的恋人也不算,或许在他们眼里包括赵永明在内都误以为我和赵永明已经是恋人关系,他们之所以会误以为,理由就是我和赵永明当众热吻了,可是他们哪里清楚我那只是一时气上心头演戏给卜顺看的,事后我开始后悔了,我为何要去在意卜顺和黄静影呢?这不是贬低自己的品味吗? 何欢说以前聚餐都是三个男人喝酒,这次调换一下,女人喝酒,让男人负责把女人送回家,李香云也应和说这次我们三个女人要一醉方休,气氛烘托到这里,我不可能打消她们俩的积极性,只得服从了她们的安排。 用餐进行到半个小时,我们三人开始晕头转向了,讲话也不再有所顾及,完全忘记酒桌上还有三个男人,不是讲上学期间讨论男生的事情,就是讲和男人在一起的那点事,最后还讲了一些我们三人之间私密的事。我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一旁的三个男人,听着我们的聊天,他们会时不时的四目相对、窃笑不止,黄言的窃笑被李香云看在了眼里,引起了她的不满,她怒斥说:“笑啥笑?多跟人家赵伟强学学。”李香云的这句话让赵伟强露出了骄傲的笑容。讲到兴头上,我们三人又伸手胡乱抚摸对方的胸部,很快我们三人闹成了一团,因为酒精的作用,我们语无伦次的同时,肢体也不由自己掌控,手臂乱舞脚下无根,闹腾的时候,我一个踉跄身体朝地上歪倒下去,一旁的赵永明眼疾手快拖住了我的身体,我才有幸没有摔倒在地。 我的差点摔倒在地,惹来了何欢和李香云的嘲弄,她们俩说我酒量差劲,说我才喝三两白酒就醉倒了。她们俩的话刺激到了我,我哪里肯服输,于是我倒满一支可以盛放三两酒水的酒杯一饮而尽,我的这一举动让何欢和李香云给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时候轮到我嘲弄她们俩了,我问她们俩敢不敢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她们俩就势说如果我敢陪她们俩再来一杯,她们就敢一饮而尽。这个时候赵伟强和黄言都说了句让她们俩少喝一点的话语,何欢和李香云俩异口同声的回怼说:“女人喝酒,男人少插嘴。” 她们俩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我说不就是陪她们再喝一杯酒吗?就是再喝两杯三杯都是小菜一碟。于是何欢让赵伟强给我们三个都倒满了酒,我们三个女人端起酒杯相视一笑“咕嘟咕嘟”喝了起来,这杯酒刚下肚,我们三人还指指点点的说谁谁没有喝干净,过了一会儿我们三人都趴倒在了饭桌上。李香云埋着头说:“真后悔没有好好学习,要不然咱也能上个大学,到大城市当当白领,坐坐办公室了。” “你已经不错了,你可是老板娘啊!比白领舒服多了。”何欢也埋着头说。 “好啥好,天天起早贪黑的,一年挣不到几个钱。”李香云说。 “那么早就结婚了,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我同样埋着头说。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结了婚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结婚才是吃苦的开头。”李香云说:“我发现结婚就是精准的找到属于自己的报应。” “你这说的有点夸张了。”何欢说。 “我们三个,何欢嫁的男人最好。”我说:“长的帅挣钱多不说,关键还很疼爱她。” “就是距离有点远,一年才能回来一次两次的。”何欢说。 “距离现在还是问题吗?你们开着车最多七八个小时就到了。”李香云说:“要说都怪我和秋颖结婚太早了,如果晚两年结婚,说不定也能找一个像赵伟强这样优秀的老公。” “你们就别夸他了,他也不是完美的,都有优点缺点。”何欢说:“你开饭店虽然没挣多少钱,但至少黄言能天天陪在你身边,我和赵伟强经常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我还羡慕你呢。” “你们两个就知足,至少你们俩还有老公,我可是孑然一身。”我埋怨说。 “何欢这不是给你送来一个男人了吗?你还有啥可埋怨的?”李香云对我说过又转向了赵永明:“你要好好疼爱我闺蜜,要不然我和何欢绝不轻饶你。”赵永明连连说了几次“一定”。 这个时候赵伟强走到何欢身边说我们三个喝的差不多了,该结束回家了。醉酒中的我缓慢抬起头说:“回啥家,好不容易喝一次酒,还没过瘾呢!”何欢和李香云头也不抬的附和着我,然后我们三人都拿出不喝到天亮决不罢休的气势,不约而同的说再把酒倒满。赵伟强没有再去倒酒,而是倒了几杯茶水,我端起来喝了一口立马啐了出来愤愤地说:“让你们倒酒,谁那么没眼力劲倒的水啊?”黄言只好去柜台又拿一瓶白酒,再次倒满了三个杯子。 何欢端起酒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身体一个倾斜便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一杯酒也跟着倒在了她的身上。我和李香云开怀大笑起来,这一笑不打紧,我们俩也跟着从椅子上滑落下来,此情此景,我们三人坐在地上一起开怀大笑不止。黄言和赵伟强对视了两秒钟,各自把自己的媳妇搀扶起来,赵永明走过来搀扶我,我甩了一把说:“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起来。”说罢,我尝试了两次才重新坐到了椅子上。因为何欢的酒杯变空了,我和李香云每人分给了何欢一些酒,由于手不听使唤,我们俩一起把何欢的酒杯倒满了,我们两人的酒由满杯变成了半杯,早就醉意朦胧的何欢哪里有意识去计较,我们一起端起酒杯再次喝了起来。 喝到最后,我们三人都喝的头脑混沌、天昏地暗,黄言搀扶着李香云上了楼,赵伟强把何欢抱进了车里,赵永明自然也准备把我搀扶进他的轿车里。赵永明一只手挽着我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刚放在了我的腰上,我下意识的一个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嘴里不停的嘟哝着:“臭男人,耍流氓呀?”片刻后他又继续把手放到她腰上,我再一次给了他一巴掌,或许我的行为惹怒了他,他松开了我的胳膊,没有了力量的支撑,我一股脑瘫倒在地上了。 因为喝酒浑身发热的缘故,我早就脱下了外套,现在身上只剩下单薄的线衣和短裤,不大会我感觉到了地面刺骨的冰凉,于是我下意识的扬起了手臂,这一次赵永明不再搀扶我,而是直接抱着我走向他的轿车,这几步远的距离,我嘴里始终嘟哝着说:“放开我,你是谁?你要干嘛?”但我没有听到赵永明说出一个字。 当赵永明准备把我放进车里时,我那双挽着他脖子的手却没有立即松开,这个时候我嘴里不停地循环着两个字——男人。这种情况下,我感觉到他的呼吸距离我非常近,在他用力掰开我双手的时候,我用力勒了一下他的脖子,他的脸不偏不倚的贴到了我的胸脯,他没有立刻挣扎开,而是选择了片刻的停留,直到我的手臂渐渐松弛下来,他才脱离我的身体。 轿车启动不久,我听到了我手机响动的铃声,我猜测可能是秋阳打来的电话,但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都没能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直到手机铃声结束,我依旧没能拿出手机,过了一会我的手机再次响动起来,我吵嚷着让赵永明停下来接我的电话,他停下了轿车,拿起我的手机接通了,没想到对面始终保持着安静,一句话没有说。 挂掉电话轿车继续行驶了,不知走了多远,受不住轿车颠簸的我开始了不停的呕吐,刚才吃进的饭菜夹杂着酒水都吐在了轿车里,刺鼻的酸腐味道充盈着轿车的空间。受到我呕吐的影响,赵永明再一次停下了轿车,他把我挪动一些,然后开始用抽纸一点一点清理那些污秽物。 不知过了多久,赵永明终于把污秽物清理干净,但车里还是有很重的酸腐味,他拿起车里的香水在车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喷了一个遍。或许是我体内的酒精产生了极其强大的后劲,麻醉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陷入了极度沉睡的状态。 当我完全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发现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家的床上,而是睡在了宾馆里,在我想看时间翻找手机的过程中,才发觉我身上竟然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我拍了拍脑袋,希望找回一些沉睡之后的记忆,很显然我那只是徒劳罢了。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赵永明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他笑眯眯的跟我打招呼说:“你睡醒了?” 赵永明和我在宾馆共处一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就不言自喻了,我想说句抱怨的话,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再说也是为时已晚,我只好埋下头默默承受了。 第39章 打破底线 自从我醉酒后和赵永明在宾馆度过一个晚上,赵永明便苦口婆心的请求住到秋菊庄我家里,我和他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在何欢他们眼里我和赵永明也就坐实了恋人关系,我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 虽然起初赵永明给我的印象不是太好,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男人,可从我让他和我住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开始认真对待这份感情了,我把他当成了正儿八经的男朋友,我也希望日后他能成为爱我入骨的男人,带给我一场倾心相投的爱情。 和赵永明相处几天后,我对他的印象有了些改观,不得不说他很会哄女人开心,绵绵不绝的情话暂且不说,更给了我久违的慰藉,就像干旱多时的土地终于迎来了一场及时的甘雨。有时我掩不住对赵永明的渴求,就会忍不住对他主动发起一次又一次的挑逗,就连他出门到超市买生活用品,哪怕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我也偶尔会给他发一些思念的信息。就男女方面而言,赵永明似乎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身体,让我蕴藏多年的压抑得以释放,以至于我一次次打破底线讨好他。 过了三四天赵永明非得让我改口叫他老公,可是过了好大会儿我都没能叫出口,目前来说在他面前这两个字我还是羞于启齿的,最后看他有点不高兴了,我才勉为其难的叫了他一声“老公”,他说以后不管在哪里,我都要叫他“老公”,尤其在床上,为了赢得他的欢心,我照做了。有一次在床上我忘记了,直接呼叫了他的名字,他居然侧过身不再搭理我,我有点莫名其妙,他问我知道哪里错了吗?我突然醒悟过来乖乖的叫了他好几声“老公”,他才重新把我搂在了怀里。 在此期间,如果我发现赵永明的精神有些涣散了,第二天我就会到超市买一些排骨熬骨头汤给他补一下身子;如果他想吃什么菜,只要他开口,我会跑遍平水镇所有的超市买来炒给他吃,如果我不会炒,就到饭店去购买。他最喜欢吃的热菜是跳水鱼,最喜欢吃的凉拌菜是皮蛋豆腐,每天这两道菜是必不可少的。到了晚上,赵永明便会用这两道菜跟我说一些荤话,比如“鱼儿想游泳了”,或者说“皮蛋想吃豆腐了”。 过了一个星期,何欢说她要回婆家了,何欢一走代表着赵永明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可我舍不得赵永明那么快从我身边离开,于是我竭尽全力的挽留何欢,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何欢终于答应再延续一个星期。我如此挽留何欢,让她误以为我是因为和她姐妹情深才舍不得她走,她抱着我眼泪汪汪的哭了起来,李香云见此情景也深有感触的和我们俩拥抱在了一起。 一个晚上,我正躺在赵永明的臂弯里和他亲热,杨丛突然打来了电话,我没有接听,立即挂断了,紧接着杨丛又打来了两次,我都给挂断了。赵永明自然免不了询问了一下是谁打来的电话,我撒谎说是快递站打来的,几分钟后我离开了赵永明的臂弯走出卧室朝楼下走了过去。 “你交男朋友了吗?”我走出院门回拨了杨丛的电话,刚接通他就开启了发问。 “你听谁说的?”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 “黄言说的。”又是黄言,关于我的情况,不管真的假的,他总能第一时间传播出去。 “算是!” “你那么着急找男朋友干嘛?” “不一定能成,再说我也没上心。” “都住在一起了,还没上心?结婚了才叫上心吗?” “找男朋友是早晚的事,我不可能一直单身,我肯定要再嫁的。”我想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索性打开窗户说亮话。 “你刚离婚,就不能晚个一年两年再找吗?” “你这话啥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等等我好吗?” “你说过让我等你的话吗?就算说过,可是你让我怎么等?你想让我等多长时间?我两个弟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大弟秋云先不说,我二弟秋阳的女朋友就在我家住着呢,他们说结婚立马就能操办婚事,如果他们结婚了,我这个大姑姐还住在家里,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再说了,我不止一次给你讲过,咱们俩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等我结婚有钱了,我把你借给我的钱还给你。” 杨丛自从上次和我在沙里河堤岸上约会的第二天便到外省出差了,他出差主要是为了到外省拓展一些销售渠道,打开他家酒厂的市场,他在外省出差的这些天里,每天不是给我发信息就是给我打电话,我每天的所作所为他几乎都要问个遍,比如说我把何欢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事告诉了他,他就埋怨何欢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比如我说我打算和赵永明见见面,他就说外省的男人不可信,然后不停地劝阻我。如果他发的信息我没有及时回复,他就一条接一条的发过来,等我有时间回复他了,他就问我干嘛去了?那么久才回他信息;如果他给我打电话我没有及时接听,他就会接连不断地打过来,有一次我把手机静音睡觉了,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最后又把电话打到了李香云那里,我醒来以后给他打电话时他埋怨的说我把手机静音干嘛?还说就算我把手机静音也应该事先告诉他一声。种种迹象表明,他总是想时时刻刻控制着我,他似乎已经把我当成了他的女人。 “别再提钱了,好难受。” “那好,不提钱,说感情,其实我明白你想要啥,如果你实在想要,你现在开车来,我给你。”我们的通话安静了一会儿我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其实我心里也有你,只是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了。” “挂了,我不想说话了。” 杨丛说完挂掉了电话,我也重新返回了家里。我刚把手机放到床头,卜须打来了电话,赵永明探过头看了一眼示意我接听,但是我给挂断了。 “卜须是谁?”赵永明问。 “驾校的教练。”我如实回答。 “你在考驾照吗?” “去年已经考过了。” “那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我也不知道。” “你和他什么关系?” “就是教练和学员的关系。” “还有其他关系吗?” “没有了。” “回过去问一下,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没什么要紧的事。” “回一下。” 在赵永明的一再强调下,我当着赵永明的面给卜须打了个电话。 “今天刚从省城回到家就跑来找你了,我现在在老地方呢,你过来一趟!想死你了。”我接通后还没开口,卜须抢先说了几句。那天晚上卜须从秋菊庄离开后便带着他父亲去了省城的医院。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以后不要再和我联系了。”我决绝的说。 “又在骗我了。” “没骗你,是真的。” “我不信,你让他跟我说句话。” “好。”我示意赵永明对着手机自证一下身份。 “我是秋颖的男朋友,你不要再给她打电话了。”赵永明说完,卜须结束了通话,过了片刻赵永明抱怨说:“你刚才撒谎了。” “我撒什么谎了。”我疑惑的问。 “你不是说和他没有其他关系吗?那他说的老地方是什么意思?还说想死你了,这是普通的教练和学员关系吗?” “他是喜欢我,可他说的老地方是一个误会。” “你让我怎么相信那是一个误会?” “老公,不要纠结这个了,我发誓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那种关系。” “你今晚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不再纠结这个事,要不然我会一直纠结。” “只要你不再纠结,让我怎么样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又过了一个星期,何欢不得不踏上返程的路了,我也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和赵永明惜别,离别的前一天晚上我抱着他睡了一夜,“老公”这两个字更是叫个不停,并且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什么时候再来?让他赶紧来把我娶回他的家。赵永明说他回家就把和我结婚的事告诉他父母,如果顺利的话,年前就完婚,如果不太顺利的话,年后不久定能完婚。他的话让我对未来看到了极大的希望,他们返回的那天上午,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何欢我快要过去和她做邻居了,李香云听到这话瞬间不高兴了,李香云说:“你们俩好狠心,把我遗弃了。” “要不然你也到我那边去。”何欢打趣的说。 “我咋去呀?拖家带口的。”李香云说。 “把黄言扔了,让何欢再帮你介绍一个。”我也附和着何欢打趣李香云。 临别之际,我和赵永明来了一个吻别,并且久久不愿离开他的怀抱,这一刻我似乎明白了任婆子的所作所为,她不管不顾儿女的反对坚决要和光棍老卜在一起,她那是打心底想拥有光棍老卜。 “可能要出事了。”赵永明走后几天的一个晚上,杨丛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 “出啥事?”我镇静一下问。 “几天前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加了黄静美为好友,那人二话不说先给她发了几张照片,就是咱俩在我生日那天照的几组照片其中的几张。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几张无所谓,那几张偏偏是咱俩的亲密照,不是亲嘴的就是拥抱的,把黄静美气的火冒三丈,不是摔碗就是砸锅,非要让我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说那些照片是以前的,是我和你恋爱那会一起照的,她不相信,她给那个陌生号码求证,结果没过一天那个陌生号码给她发了一张带日期的照片,并且还说亲眼见过咱俩在一起,如果黄静美不信就把视频发给她,关键咱俩的事除了咱俩也没别人知道啊。特别是照片的事,我问过了,人家摄影店是不会泄露客户信息的,可怕的是那个陌生号码居然说还有视频,我让黄静美问那个陌生号码要视频,看看是不是在撒谎,结果那个陌生号码真的发来了一段视频,录的是咱俩一起进宾馆的视频,这下我在黄静美面前彻底无话可说了。” “咱们俩在宾馆里确实也没有发生啥关系呀。” “有照片和视频为证,这种事咋能说的清啊,就算说破天,咱们也没有证据啊。” “这是谁这么无聊,管这个闲事。” “谁说不是呢?” “那你有没有查一下那个陌生号码是谁?” “会不会是卜顺?” “不会,卜顺不可能知道照片的事,再说了卜顺才不会管这个闲事,离婚是他提的,他现在又有娇妻在身边,不可能是他。” “那会是谁啊?” “你有没有得罪啥人?” “我想了一圈,也没得罪过谁啊!” “你说会不会是贾伟峰?” “不能?” “总不能是黄言?”我不得不把矛头指向了黄言,因为他的嘴最碎。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咋会有这些东西?我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我应该有黄言的号码,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是不是他。” “现在别问了,我改天亲自去他店里问问,如果真是他,我把他的店给砸了。” “别意气用事,你砸他的店是违法行为,他如果报警,你还得吃牢饭。” “就算不砸他的店也得找几个人把他收拾一顿。” “也不能打他,你又没有正当的理由打他,你如果打他,反而给自己身上惹祸。” “店不能砸,人不能打,我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这事还不定是谁呢,问清楚了再做其他决定,千万不要冲动。黄静美那边,你准备怎么应对?” “我也不知道,随便她怎么打骂!没办法,只能吃哑巴亏了,目前你这边还好,黄静美收到的照片和视频,里面把你打了马赛克,根本看不出是你。” “就怕黄静美会找那个陌生号码继续追问。” “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发现是你,恐怕到时候她会找你的麻烦,你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和杨丛结束通话后,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讲给了她,让她顺便问问是不是黄言做的,她没有挂电话,直接去找了黄言,黄言不是发誓就是赌咒说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想黄言既然如此表态了,那指定不是他在捣乱了,接下来我想找个机会询问一下贾伟峰。 第40章 果然是贾伟峰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微风不燥,这样的天气逛街再合适不过了,但我却没有任何心情慢悠悠的逛街,我在琢磨如何从贾伟峰嘴里打探关于照片和视频的事。 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我已经走进了贾伟峰的家电卖场。贾伟峰正滔滔不绝的给几位客户介绍一款品牌电视机,什么内存多少,什么分辨率多少,什么同样的尺寸这一款性价比是最高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等那几位客户喜笑颜开的离开店里,贾伟峰才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走过来客套地说了句:“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店里来了,真是稀客。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倒杯热水。” “别来捧人这一套,你也别忙活了,我来找你有事。”我想来个开门见山,看能不能唬住他:“你把照片发给黄静美干嘛?你为啥要管这个闲事?” “你说的啥?我一点没听懂。”他挠了挠后脑勺说。 “别装了,这事除了你没二人。”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啥,你上来就兴师问罪,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你是好人?你是啥样人我比谁都清楚,说,你到底想干啥?”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事。” “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照片和视频发过去,这下好了,黄静美和杨丛闹翻了天,还差点出人命知道吗?告诉你,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你,杨丛说要砸你的店,还说要找几个人打你一顿,被我好说歹说给拦了下来。他的暴脾气你知道,你们之前也打过架,你好像没讨到便宜。” 我说杨丛和贾伟峰打架的事,并不是信口开河,当年辍学后我在县城一家超市当营业员,他们俩个总喜欢有一搭没一搭的走进超市和我聊天。有一次我在和贾伟峰聊天,结果被进来的杨丛看到了,然后杨丛和贾伟峰理论,杨丛说:“我先找的秋颖,秋颖是我的。”贾伟峰说:“和谁先来没有关系,再说了她又没答应做你女朋友,谁都有追求秋颖的权利。”于是他们两个你一句他一句发生了口角,你说你的理,他说他的理,论理讲不通,就开始大打出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你踢我一脚我还两拳,你还我两脚我打你三拳,最后打的鼻青脸肿不可开交。由于贾伟峰没有杨丛壮实,所以杨丛很快占了上风,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贾伟峰的一条胳膊大有可能被杨丛给打折了。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的办法,面对两个追求我的男孩,我必须要选一个,要不然出事就晚了,可是选择谁做我男朋友我一时很难做决定。他们俩各有各的优势,杨丛高大帅气,贾伟峰虽然长相稍逊一筹,可是贾伟峰的家境要比杨丛强很多,难以抉择之下,我想先考验一下他们俩,然后再下决定。我让他们俩轮流来和我见面聊天,如果谁坚持到最后了,我就选择谁。他们俩倒挺执着,一个月下来,每个人都风雨无阻的坚持下来了。又过了一个月,轮到贾伟峰的那一天,他却意外缺席了,我理所应当的选择了杨丛,后来贾伟峰解释说他骑的电动车走到半路突然坏掉不走了,这是特殊情况,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杨丛哪里肯愿意,我也要遵守承诺,贾伟峰只好悻悻然离开了。 “其实我也没想怎么着,就是想玩一下。”贾伟峰终于承认了。 “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我看你们俩走在一起,我心里难受。”他说出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你一直憋着气,可当年你们俩是平等竞争的,再说我以前是不是给过你机会?还为你打掉了一个孩子,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能怪我吗?你如果真心想和我在一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天就成全你,你也别想着做啥野鸳鸯,你现在就去和你老婆离婚,我明天就和你结婚,光明正大在一起,我说到做到,就算你以前伤害过我,我也不计较。咋啦?不敢了?我可是第二次给你机会了,既然你不是真心要和我在一起,那就请你以后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别总想着陷害我,实在不行我给你下跪,求你放了我,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行吗?我的前任男朋友。”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不过我把你打了马赛克,黄静美应该不会发现是你。” “难道她是傻子吗?她不会推测吗?最后难免会猜疑到我身上。真能让你气死,你知道吗?就你做的这事,我都后悔认识你,我还和你交往过,难道你一点旧情都不念吗?背后捣鼓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还是我欠你啥了?再说了,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其实我和杨丛啥事也没有,你这样做分明是诋毁我。” “真的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涉你了,你代我跟杨丛道个歉。” “我和他已经不联系了,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去道歉,记住以后别招惹他了,真说不准他哪天发神经打你一顿。” “他知道是我吗?”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他可能会想到是你,到时候如果他来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听人说你又找了个男朋友。” “是啊,怎么了?” “那你和杨丛……” “跟你说了,我和他没有你想的那回事。” “好。” “行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忙着,我走了。” “那你慢走。” “对了,还有件事我忘了问。那些照片你是哪里得到的?还有那段视频,难不成你跟踪我们?” “照片的事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既然都这样了,就别牵扯别人了。视频的事是我自己录的,不是我特意跟踪你们。那次也巧了,我到县城接一批家电,刚好看到了杨丛的车在宾馆停下来,于是我就好奇的也跟着停在了旁边,谁知道你们俩一起从车里下来了,在你们进宾馆的时候我就顺便录了下来。那个宾馆旁边有一个店面是我朋友开的,具体哪一家就别问了,我又交代他帮我盯着,让他在你们出来的时候再帮我录一段。” “还有一个问题,困扰我好多年了,当年你明知道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为啥不辞而别?” “当时我爸给我打电话,说要给我订一门婚事,让我回家看看。” “难道我配不上你吗?难道你走的时候连一声招呼都不应该打吗?” “你心里一直有杨丛,有好几次你在睡梦中呼喊杨丛的名字,你爱的不是我,我怕你以后再变心。” “我当时既然接受你,就说明我已经放下了杨丛,打算一心一意的对你。” “那你为啥离婚?” “一言难尽,但离婚的事和杨丛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爱过我吗?” “现在问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都过去了。” “原谅我以前对你的伤害!” 这个时候,贾伟峰的妻子沈月从店外走了进来,我立即露出笑脸假装和贾伟峰谈论关于家电方面的问题,然后走向了摆放洗衣机的区域。 沈月和沈芳的娘家在同一个村,沈月和我同岁,她有一个比较出众的高挑身材,我的净身高是一米六六,她比我还要高一些,看样子她的净身高至少有一米七,也因此她的那双又长又白又细的腿比我的还要诱人;除了身高,沈月还长了一张妩媚艳丽的瓜子脸,面容精致,线条流畅,大有女明星杨幂的气质;另外沈月的娘家特别有钱,她娘家在平水镇拥有一家大型超市,面积足足有两千平米,未出嫁之前她经常在她父母的超市充当营业员。 在这些光环的照耀下,沈月在平水镇这个集市上可谓是名声在外的,更不会缺少众多追求者了,可很多爱慕她的男子因为家境相比之下显得太卑微,也就知难而退了,即使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子向她表白,最终难免接受残酷的现实,被伤的体无完肤。没有和贾伟峰结婚之前,沈月曾经和陈昂有过一段恋情,陈昂的父母在平水镇开了一家和沈月娘家分庭抗礼的大型超市,并且两家的超市正对面,俗话说同行是冤家,更何况距离又那么近,免不了生出一些矛盾,因此影响了沈月和陈昂的恋人关系。贾伟峰能有机会和沈月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他一表人才,主要原因在于贾伟峰的父亲和沈月的父亲是曾经一起当兵的战友,这就应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了,再加上贾伟峰的家境也比较优越,他们俩显得更加门当户对了。 不得不承认,在沈月面前我是黯然失色的,唯一能让我找回自信的地方就是她的惊艳有全身上下众多珠光宝气的加持,而我通身只戴了一条项链,对比下来贾伟峰放弃我而选择她也在情理之中了,在我认识的女人里面,能和她平分秋色的只有李香果。 沈月应该知道我和贾伟峰曾经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对我的存在有丝毫防范,这一点黄静美和她比起来就显得相形见绌了,我只能说沈月和我一样是个很自信的女人,当然她比我更有自信的资本,因此我的出现没有引起她的任何怀疑,我在他们的家电卖场随意看了几款洗衣机便顺利的走了出去。 我从贾伟峰的店里出来没有直接回家,顺便拐到超市里给然然买了一些小孩子吃的零食,回到家时然然正在楼下的客厅里看动画片,我把零食交给然然就走向了二楼,刚到楼上我听到了卜晓菲的哭声,我敲了敲她和秋阳卧室的房门,她停止了哭泣,我缓缓的打开房门走进了卧室,她眼含泪迹的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秋阳去哪里了?”我见卧室里只有卜晓菲自己,就问了一下。 “我们俩吵了一架,他摔门离开了。” “你们俩为啥吵架?”我接着问。 “姐,我怀孕了。” “怀孕又不是啥坏事。” “可是他不让我留下。” “为啥?” “他说他不想这么早就养小孩。” “那你们当初怎么不做预防措施。” “我说了,可他说如果我怀孕了,我们俩就结婚,他现在却变卦了,他说结婚可以,但现在不想养小孩。” “你怎么想的?” “这是我怀的第一个孩子,我想生下来,可是他说如果我非要留住孩子,他就和我分手。” “他咋这么浑了?” “姐,你去说说他!他听你的话。” “放心,他要敢因为这个和你分手,我非教训他一顿不可。”从风雨中走过来的我,真的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亲近的人身上。 “姐,你别吵他别骂他,好好跟他说,万一他一生气,真的和我分手了,我只能去死了,娘家我肯定不会回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有我在,他不敢乱来。”我把卜晓菲搂在了怀里。 接下来的谈话我得知任婆子怀上了光棍老卜的孩子,然后光棍老卜住进了任婆子的家里,卜晓菲曾经撂下过狠话,所以我们家成了她的依靠和港湾。傍晚秋阳回了家,我首先把他臭骂了一顿,卜晓菲却跑过来说好话帮他求情,我心想这样的女孩子真是难得,希望秋阳这个毛头小伙子懂得去珍惜她,之后我给了秋阳一千块钱,让他明天带着卜晓菲到医院做个孕检,然后再给她买些营养品。 两天后,我带着然然和李香云在平水镇逛街时目睹了一场打架,杨丛气势汹汹的走进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二话不说踹了贾伟峰一脚,贾伟峰自知论拳脚不是杨丛的对手,于是拿起一个板凳朝杨丛砸了过去,杨丛躲掉之后搬起同一个板凳砸向了贾伟峰,贾伟峰也躲掉了,接着贾伟峰拿起扫帚对着杨丛胡乱舞动,杨丛顺势拿起一台电暖扇抵制,结果笤帚和电暖扇两败俱伤,随后贾伟峰又拿起一根钢管,杨丛躲闪的同时也不忘用各类家电进行遮挡,最终杨丛有幸逃出了家电卖场,而家电卖场却因此损失惨重。 家电卖场门口聚集了众多看热闹的围观者,孙收获就是其中之一,别人不解杨丛和贾伟峰为何大打出手,孙收获口若悬河的说:“前段时间杨丛在家电卖场购买了一台洗衣机,结果没多久洗衣机不工作了,杨丛找上门换一台新的,可是贾伟峰不给杨丛更换。杨丛说购买洗衣机的时候,店里说好的三个月内出任何问题都可以更换;贾伟峰说如果是洗衣机本身质量问题可以更换,但是如果是人为破坏就不可以更换。杨丛说他是按说明书正常操作的,贾伟峰却说杨丛使用的过程中操作失误,于是两人各执一词争吵起来,争执不下就只能用武力解决了。”很多人点头赞同了孙收获的这一解说。 第41章 欢欣鼓舞 时间进入农历腊月了,一进腊月,过年就在眼巴前了。过年是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传统节日,也是全家团圆的节日,无论平时出外工作有多忙,无论挣钱是多是少,无论成就是大是小,但是在回家过年的那一刻,大家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和家人吃一顿团圆饭,如果再有一件或多件令全家人欢欣雀跃的事,那么这个年就过得意义非凡了。由于西北那边寒潮来的比较早,再加上地位偏高空气稀薄,温度相对来说比家里低了七八度,刚进腊月有两天我父母就返回了家里。 对我娘家来说,今年令人欢欣鼓舞的事,除了卜晓菲怀上了秋阳的骨肉,另外一件就是我的大弟弟秋云从外地务工回来了。秋云务工回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他带来了一个女孩,也就是秋云口中的女朋友。听秋云介绍,女孩叫何巧莲,今年二十岁,老家是附近省的。 何巧莲刚进家门,我对她做了一个从上到下的打量,她和我一样有一头及腰长发,只不过她的头发是淡黄色的,而我的头发早就染成了黑色;她的眉毛弯弯的像柳叶,这一点和我差不多;她的眼睛清澈明亮,扑闪扑闪会说话似的;粉嫩白皙的娃娃脸,小巧的嘴唇涂着浅红色口红,笑起来露出玉一般的牙齿;粉色的毛呢大衣,米色的毛绒短靴,只是下身穿的有点过于单薄,粉色的短裤下面是两条菠萝肉色丝袜,这些足以表明她满满的少女心了。 我母亲一边嘘寒问暖,一边把何巧莲带进暖和的卧室里,然后又把我的暖手袋递给她,顺便也不忘关心地问一下她父母的身体怎么样和她家里的情况如何。她很乖巧地回答说她父母无病无灾,家里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妹妹和她一样在外务工,弟弟刚读高中。 随后我家里三三两两的来了好几波人,他们要么是附近的邻居,要么是稍微远一点的庄里人,每一波人都会对何巧莲赞不绝口,夸她美丽动人,夸她聪明伶俐,夸她嘴甜心善。 晚饭前,我大伯走进了我们家,其实白天我大伯已经来过一次了,待了一会就走了。我大伯再次走进来二话没说,把手里的一沓钱塞给了何巧莲,说是给她的见面礼。我大伯把钱交给何巧莲后转身就要走,我父母挽留我大伯吃过饭再走,我大伯摆摆手说家里已经做好饭了,然后我大伯径直离开了我们家。何巧莲数了一下,一共是两千块钱,她并没有立即装进自己的口袋,而是放在了饭桌上。我母亲见状说这是我大伯的一番心意,让何巧莲装起来,等我父亲以及秋云都说让她把钱装起来的话,她才把钱装进外套的口袋里。饭后何巧莲询问秋云我大伯为什么出手这么大方,秋云回答说我大伯从小就把他当最亲的人对待,所以出手比较大方。 当所有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何巧莲身上时,我却望向了卜晓菲,这一天,她似乎成了一个被冷落的对象,我分明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为了避免卜晓菲过于失落,我单独把她叫到了一旁,塞给了她两千块钱,她推辞了一会,还是没有拗过我,她拿着钱低下头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晚上,秋云和何巧莲被安排在我隔壁的一间卧室。农村盖的楼房简直没有丝毫隔音效果,秋云和何巧莲说的话,我能听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天仙似的姐姐啊。”何巧莲说。 “我姐姐的美丽在十里八村不数第一也能数第二。”秋云说。 “那你说是我美丽还是你姐姐美丽?” “你们两个都美丽。” “挺会说话,谁都不得罪啊!” “我说的是实话。” “你姐姐为什么离婚?” “她那边婆家排挤她。” “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没问过她,我和她打小关系就不大好。” “你姐姐那么美丽,我作为一个女人看着都好喜欢,更别说男人了,说不定是她先在外面招惹男人了,才引发了家庭矛盾。” “她长得美丽就一定在外面招惹男人吗?那你长得也美丽,难道你以后也会在外面招惹男人吗?” “讨厌,会不会说话?” “我和她关系再不好,她毕竟是我亲姐,谁说她坏话我都会不高兴,我都会反驳。” 秋云的话暖到了我,我想不到自己从不待见从不疼爱的秋云,在别人面前居然也会维护我的尊严。我记得小时候,秋云和秋阳经常会因为争夺好吃的好玩的而打架,只要我赶到现场,我就会偏向秋阳,我偏向秋阳并不是因为秋阳比秋云小两岁,而是我内心深处根本没有把秋云当亲弟弟来对待,可以说我的心里只有秋阳一个亲弟弟。秋云今天能说出这句话,让我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觉得我以后不能再什么事都偏向秋阳了,从明天开始我要把他们两个平等对待,我觉得我也该给秋云一些疼爱了,我应该对他有一些补偿。稍加思索,我决定这两天找时间带秋云和何巧莲到县城逛逛街,顺便给何巧莲买两身衣服,全当是我给未来弟妹的见面礼。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情有义,不错,知道维护家人。”何巧莲接着说。 “其实我姐也挺不容易的,她当初要嫁给她的初恋,被全家人给阻止了,包括我外婆那边。别说我姐了,说说你!你对我家的印象如何,还满意吗?” “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你弟的女朋友已经怀孕了,如果他们先结婚,这房子是归我们还是归他们。”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爸说了,明年再盖一栋楼房。” “还有,如果咱俩结婚了,你姐姐总不能还住在家里!” “她只是离婚,又不是不结婚了,这个不用你操心。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如果这里都容不下她,她得有多伤心啊!” “主要我不想和大姑姐一起住,我有一个闺蜜,结婚以后和大姑姐一起住,天天吵架天天闹矛盾,经常给我诉苦。更何况你姐姐又离过婚,情况更复杂。” 何巧莲的话让我好笑又好气,但我又不能去找她理论,首先秋云毕竟是我亲弟,再说秋云从一开始就在维护我,作为姐姐的我,不应该当着他的面和他女朋友置气,万一因为我说了几句反驳的话,惹得他们分道扬镳,那么我就是这个家里的罪人了。转念一想,如果他们俩结婚了,他们俩就是最亲近的人,那么我就成了外人,所以我更不应该说什么了。尽管何巧莲对我的离婚有误解,我也不能过去理论,或许会越抹越黑,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腊月之前我给赵永明发过一条催促的信息,我说我父母快回来了,我问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如果准备好了就到这边来定亲;他说快准备妥当了,让我耐心的再等一等。现在秋云和何巧莲的谈话再次激起了我想和赵永明尽快结婚的欲望,进而对赵永明产生了无尽的思念,于是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老公,我想你了。” 我的这条信息给赵永明发过去之后如同石沉大海,迟迟没有收到赵永明的回复,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多希望有那么一瞬间手机突然响动起来,过了一会手机果然响动起来,我如饥似渴的打开手机查看,结果是一条天气预报的信息,我大致看了一眼,说明天最低温度零下三度,北风四级。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等待,不大会儿手机又响了,是李香云发来的信息,李香云问我明天去不去县城逛街。我回复说明天不确定去,但是我准备最近带秋云、秋阳以及他们各自的女朋友一起去县城逛街。 又过了一会儿,离婚之后互不往来的卜顺居然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他说方方想我了,问我能不能接方方跟着我住几天。虽然我对卜顺家有各种矛盾各种不满,但方方毕竟是我亲生的,偶尔我也会想念方方,我回复说过两天我会过去把方方接过来跟着我住几天。 接近凌晨的时候,何欢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她问我和赵永明的关系怎么样了,我如实告诉了她。何欢说我不如亲自去一趟赵永明的家里,看看那边具体的情况。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就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毕竟赵永明也没有给我发出邀请,贸然前去,恐怕有些不妥。最后我玩笑的说怎么着她也是我和赵永明的牵线人,她应该帮我操操心到赵永明家探一下虚实,她应承了。 等来等去,始终没能等来赵永明的信息,我开始在心里猜想他不回信息的理由,他会不会把我忘了?他会不会不爱我了?他会不会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难道他已经睡着了?可是我给他发信息的时候才晚上九点多呀,他不应该睡那么早,他在我家那半个月,由于然然和我们一个房间睡,我们每次都要先把然然哄睡着了,才能做我们俩的事,所以大多情况下凌晨才睡觉的;他刚回家那几天,我们几乎天天聊天到凌晨一两点;除非他今天晚上喝酒了,要不然我真的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带着对赵永明的怀恋,我把手机扔到了床尾,然后抱着被子在床上不停的辗转反侧,回想着赵永明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回忆着和赵永明在一起缠绵的时刻,那时候俨然就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而如今我却活成了李清照笔下的“凄凄惨惨戚戚”,怎么让我不感到悲哀呢?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自己发出了那条信息,因为那条没有得到回复的信息,害得我一直到后半夜都没合眼,清晨五六点的时候我才昏昏沉沉有了睡意。 由于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我的家人早上不会打搅我,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会睡到上午十点钟才会起床,这次凌晨五六点才有睡意,我心想今天的午饭估计也和我无缘了。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隔壁房间传来了何巧莲打电话的声音,我能感觉到何巧莲在打电话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声音比昨天晚上要大了很多,就像在我面前说话一样,何巧莲说:“喂,谁啊?是你,你从哪里搞到了我的号码?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啊,你做的那些事把我害惨了知道吗?你现在找我干吗?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想我?听到这句话我都恶心。咱俩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不够爱你?你还要我怎么爱你?我的第一次给了你,还为你生了一个小孩。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得到的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现在知道问孩子了,晚了,我当时已经把他送人了,是男孩,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养他。当时如果不是房东心眼好,对我特别照顾,我可能要死在南方了。你真可笑,你居然怀疑我和房东的关系,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了,我和他怎么可能有不正当的关系,这分明是你给自己找借口罢了。他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更不知道孩子的事,没必要告诉他,他很爱我,我们准备明年结婚。你别没事找事,你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了,还想干嘛?没什么事我挂了,我男朋友上楼来了。如果你还有廉耻心的话,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要不然你打一次我骂你一次。” 虽然我不知道和何巧莲通话的是谁,但从她刚才的言语中我得到了一些信息,其中最主要的信息是何巧莲和其他男人生过一个男孩,并且送给了别人,而这件事秋云是蒙在鼓里的。 第42章 生不如死 腊月初六上午九点多,我正在穿衣起床,手机突然响动起来,我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手机号,所以没有着急接通。等我穿好衣服时,手机已经停止了响动,我没去理会,毕竟是一个陌生电话,说不定还是一个推销电话或者骚扰电话,我赶紧操持着给方方和然然穿衣服。应卜顺的请求,我昨天把方方接了过来,其实就算卜顺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有这个想法,自从和卜顺离婚,过去几个月了,我和方方一直没有见过面,方方是我作为女性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其中的母子情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方方也是特别想念,平时也曾不由自主的唤起方方的名字。 我昨天已经和秋云以及何巧莲商定好了,也和李香云约定好了,今天开李香云家的车一起去县城逛街,我要履行自己内心许下的心愿。昨天我把我的想法告诉秋云的时候,秋云既欣喜若狂又不可思议,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至于他向我又确认了一下,于是我再次重复了一遍。秋云得到再次回应以后,热泪盈眶地给我来了一个温馨的拥抱,然后情真意切地叫了一声“姐”。我有好多年没有听到他这样热情的称呼我了,平时见面,他既不怎么叫我“姐”,也不怎么叫我的名字,有什么话或什么事都是直接说,连个称呼也没有,我也没有怎么叫他弟,而是直接唤他的名字。 秋云的这一举动,让我满满的感动,同时也引来了秋阳的撒娇卖萌。秋阳说我不能偏心,我虽然已经给卜晓菲买过衣服以及其他用品,但我对她还是想特殊的对待,我很怜惜她,于是这次我决定再给她买两身衣服。同时我还答应给秋云两兄弟一人买一身衣服,这两兄弟听罢兴奋不已,高喊着:“姐姐万岁。”这个场景多么难得,这幅画面多么温暖,这是我在梦里都不敢设想的其乐融融。 到县城以后,我们逛了几家普通的服装店,还逛了几家名牌服饰旗舰店,然后又逛了化妆品店,回到家已经接近傍晚六点钟了。这一天逛下来,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一共花去了将近一万块钱,因为除了我两个孩子的衣服是在普通服装店购买的之外,秋云他们四个人的衣服都是在名牌服饰店购买的,并且我又给何巧莲、卜晓菲各自购买了一套化妆品;再加上一众人的吃喝都是我来买单,到家以后我看了下账户的余额,已经不足两千块钱了。这些钱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花不到春节,不仅花不到春节,并且最近就会出现严重不足的现象。 小孩子吃喝玩乐的花费最低也得五百块钱!家里平时需要购买一些生活用品,我多少也应该主动付钱!另外我还想着给我父母各买一身衣服,因为结婚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给他们买过任何衣服,每每想到这个,我就会非常自责。然后自己总得添置一身新衣服,还有我那套化妆品也快用完了。最后秋云第一次带女朋友来,不管怎么着,过年的时候,我这个当姐姐的,也应该给何巧莲封一个新年红包,虽然数额不需要太大,但是也不能太寒酸,至少也得五百块钱!当然也少不了卜晓菲的那一份。 这样算下来,别说我账户里的两千块钱,再有两个两千也不宽绰啊!这种情形下我想到了赵永明,如果最近他能到我家来送彩礼,那么我就不用再为钱发愁了。和赵永明在一起的半个月里,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过钱的事,哪怕是和他一起逛街我也是主动付款,但现在我已经捉襟见肘了,必须要跟他提钱了。前两天夜里我给赵永明发的信息,到如今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就算再忙,两天的时间过去了,也该给我发条信息了。于是我拨打了赵永明的电话,连续打了几个,始终无人接听,这让我甚是纳闷,我心想:总不至于出什么意外了? 接着我又给何欢打电话询问情况,她说:“前几天赵永明和他父母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亲戚朋友都不知道他的去向,我还以为他去找你了呢。”我问何欢知不知道赵永明吵架的原因,她说具体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听人说和一个女人有关系。我不知道赵永明和家里吵架涉及到的女人是不是我,但我臆测应该是我,因为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他和其他女人有联系,如果他因为要和我结婚和家里大吵一架,说明他对我是真心的。 晚上八点多,秋云他们几个在楼下兴高采烈地试穿今天在县城购买的新衣服,每个人穿在身上都要先让我过目,或许这是他们对我的尊敬,毕竟这些衣服都是我出的钱,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动了,于是暂停了对他们的过目。我看了一下手机,虽然是陌生号码,但我已经熟悉了,这个号码不仅我上午起床的时候给我打过一次,我们几个在县城逛街时又给我打过两次,可是我都没有接听,因为我在忙着给他们几个挑选衣服。既然这个陌生号码一天之内几次三番给我打电话,我想应该是熟人了,应该有什么事找我了,也有可能是赵永明换的新号码呢。带着欣喜若狂的情绪,我拿着手机走上了楼梯,走进了卧室,一般接电话的时候我都会躲开人群,选择一个安静的环境。 接通后不等对面讲话,我激动万分地首先叫了一声“老公”,我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却开始了对我劈头盖脸的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烂女人,有人生没人养的骚货,你叫谁老公呢?” “你谁啊?上来就骂人,你神经病啊!”我被那边的叫骂声惹恼了,开始了回怼:“你才有人生没人养。” “我告诉你我是谁,我就是黄静美,如果你还是个女人,你就别挂电话,听我说完。” “我听你说,但是你再说一句脏话,我就挂了电话。” “你知不知道杨丛有老婆有孩子?”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啥还来破坏我们的家庭?” “首先你要明白,我没有破坏你的家庭,我和杨丛啥事也没有。” “那你现在是不是单身?” “是,咋啦?” “你是单身,就能随便叫男人老公吗?” “我叫老公和杨丛没有任何关系,我以为是我男朋友打来的电话。” “我知道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不是别人偷偷告诉我,我还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这次我必须和你来个彻底了断,别以为我好欺负,我黄静美可不是吃素的。” “我再说一遍,我和杨丛啥关系也没有,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杨丛都承认了,你还嘴硬。” “他承认啥了?” “他亲口说的照片上的人是你,和他一起进宾馆的也是你。” “上天可以作证,我和他啥事也没有。” “你这话鬼都不信。” “你让杨丛接电话,我倒要问问他,我和他到底有啥了?” “他说他不想和你说话,这件事全权交给我来处理了。” “怎么个处理法?” “我查了他所有的转账记录,手机一共给你转了七万块钱,没错?” “没错,有些是我管他借的,有些是他主动给我的。” “就算他主动给你的,可你知道这是夫妻共同财产吗?在我不知情、没同意的情况下他私自转送给别人,我是有权要回来的。” “你让杨丛出来说话,我和他理论理论,如果他说把钱要回去,我会还给你们。”此时我的情绪非常激动,身体也跟着不停地颤抖。 “好,你等着。” “秋颖,对不起。”杨丛说完把电话重新交给了黄静美。 “杨丛,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 “你安排个时间,咱们见面解决钱的事。” “那些钱我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我真的拿不出来,再说了,我早就告诉过杨丛,等以后有钱了我会还给他,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 “这个我不管,如果你不还给我,我就把你的照片上传到网络上,反正我有好几张你们俩的合照,说你勾引男人破坏别人家庭,你想想会有啥结果?到时候不光你没脸见人,你家里人也跟着你丢脸。” “你杀了我!” “我不杀你,杀你我还要抵命,划不来,我就要钱。” “我真的拿不出来。” “你想让我去你家里找你爸妈要吗?” “算我求求你了,千万别这样。我说给你肯定给你,说实话,我现在一想到这些钱我都恶心,如果我有足够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差你们的。”我没说完就已经哽咽起来。 “我也不太为难你,杨丛这个没良心的也没少占你便宜,就算你替我服侍他了!我让一步,算是给他一个台阶。你现在能给多少先给多少,剩下的钱你给我写个欠条,等你有了钱再还给我,但是不能拖太长时间,最长一年时间,你必须还清,否则我去找你爸妈要。你看这样行不行?” “可以,但我还要声明,我和杨丛真的啥事也没有。” “至于你和杨丛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钱的问题,你看啥时候办这些事?明天,可以?” “后天。” 我挂了电话,手机从我手里滑落下来,我把身体重重地砸在床上,双目无神,这一刻,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答应把钱还给黄静美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确定一年时间能不能把这个钱给还上,本来我有赵永明这个男朋友做后盾,可是如今他已经杳无音信了,可以说我现在已经是孤家寡人,还带着要吃要穿的然然,我又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并且已经快到身无分文的地步了。我想了一圈,想不出谁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李香云虽然开着饭店,但是从每天的进客情况和根据李香云自己介绍,开饭店以来根本没有挣下几个钱,旺季的时候倒是能挣点钱,可淡季的时候还经常赔钱呢。远在他乡的何欢家庭情况要好的多,前不久和何欢一起聊天时,何欢说他们准备在县城购买一套房子,既然她有这个打算,我自然无法向她开口了。如果我把我现在的境遇告诉“四月”,凭我的直觉我相信他会不惜一切的帮我解决问题,可是我不想和他有任何物质上的往来,我想和他保持一种干净无暇的关系,因此我把他排除在外了。至于差点和我发生关系的卜须,已经被我伤透了心,更加不可能拿出钱财来救我于水火了,所以不能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何轩的面孔,对何轩来说七万块钱根本不在话下,他随便一挥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拿出来。前段时间何欢回娘家,我们几个在一起聊天时提到过何轩,她说何轩正和顾盼闹离婚呢,具体原因顾盼听人说何轩和一个女人约会了,然后就认为何轩肯定出轨了,两人的感情就此破裂了。李香云好奇的问何轩是谁,我告诉李香云就是她曾经在何欢家发现的美男子,李香云顿时两眼冒金光,我打趣的说让她赶紧和黄言离婚,说不定还有机会嫁给何轩,何欢也打趣的说她可以从中牵线,李香云果真惊喜的说了一句:“真的吗?”我和何欢不约而同捧腹大笑起来。 我拿出手机想给何轩打电话,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借钱的事,我和他又没有什么像样的感情,只不过见过几面,一起吃顿饭。不过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我想了,只要他肯借给我钱,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满足他。带着满心的期望,我先给何轩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过了许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复,我再次发了几条,仍旧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心急如焚的我鼓起勇气直接拨打了他的电话,电话接通以后,我首先打招呼说:“你好,何轩。” 第43章 六神无主 “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人见人爱的秋大美女呀!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万分荣幸。不过你给我打电话,不怕你男朋友知道啊?”何轩说。 “我哪有男朋友?”我想我现在应该属于单身,因为赵永明已经失去了音信。 “你的话我才不信呢,张无忌的妈妈说的话最有道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我怎么骗你了?” “前不久的一个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一个男人接的?他还说他是你男朋友,结果还把我骂了一顿。”他说的那个晚上,我想应该是赵永明和我在宾馆一起度过的那个晚上了。 “就是随便聊天的一个男人,不算是男朋友。” “先不扯这个了,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吗?” “也没有啥事,就是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想和你说几句话。” “受宠若惊呀,美女主动找我聊天。” “你这样英俊潇洒又多金的男人,美女找你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呵……说的也是,不过我今天恐怕不能和你多聊,我女朋友还等着我呢,我找借口来洗手间接你电话的,时间长了怕她怪罪。” “女朋友?” “是啊,我已经离婚了,这是刚交的女朋友,和你一样大,听她说她家也在秋菊庄,但很小的时候被她外婆带走了。” “叫啥名字?” “秋欣。”何轩说出了一个我极其陌生的名字,虽然庄里大多人的名字我不曾知晓,但和我同岁的人,多多少少我都会有些印象的,秋欣这个名字我感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她会不会在另一个秋菊庄?” “平水镇只有一个秋菊庄,错不了,行了,不说了,挂了!我女朋友叫我呢。”不等我再去接话,何轩挂掉了电话,我最重要的事还没有说呢,可转念一想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了。现在回想一下,我都有点后悔了,当时如果我默许了他的行为,或许成为他女朋友的应该是我了,那么就不会有后面这些糟心的事发生了,不过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秋云他们几个欢声笑语地朝楼上走来了,毋庸置疑,我的卧室门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敲响。结果两分钟不到,秋阳敲响了我的卧室门,我强颜欢笑地和他们几个就今天的逛街和衣服聊了几分钟,然后我说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于是他们几个很快都返回了各自的房间。秋阳刚关上他的卧室门,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把方方和然然送到我们父母那里睡一晚。 秋阳说我的脸色苍白,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没回答,他把方方和然然送过去之后重新返回了我的卧室,此时的我正趴在枕头上无声的哭泣,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块。他坐到床头问我怎么了,我坐起身倒在了他怀里,然后我沮丧的说:“秋阳,姐完了,姐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到底咋啦?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和我哥一起替你报仇。”说着,他就要起身去找秋云。 “别去!”我拉住了他的胳膊。 “是不是赵永明欺负你了。” “和他没有关系。” “那还能是谁?”我把和黄静美通话的内容给秋阳大致叙述了一下,他接着说:“这也太欺负人了,我和我哥找他们去,不行就来硬的。” “反正已经这样了,你听姐的话,你们千万别去找他们。这事也不能完全怨别人,我罪有应得,毕竟我确确实实用了他们的钱,是死是活,都该我自己来承受。” “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千万别声张,不准对爸妈讲,我不想让爸妈替我担心,也不能对你哥讲。我明天不下楼了,想在楼上清静一天,你明天早上顺便找个理由给爸妈敷衍一下,记得帮我照看好方方和然然。” “放心!我会照看好他们俩,但是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我无力的点了点头,秋阳返回了他的卧室。 过了一会卜晓菲敲开了我的卧室门,她说我的事秋阳都对她讲了,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我身上就这两千多块钱了,你先拿着,明天我去我妈家,看能不能要过来一些钱。”我告诉她不用麻烦她,可她说我这么爱护她,我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我,这个夜里卜晓菲在我的卧室陪着我度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我在床上六神无主地躺了一天,这一天我滴水未进,一丁点饭菜也不曾入口。傍晚卜晓菲再次来到了我的卧室,她手里拿着一叠钱说:“我拿来了一万块钱。”从她的叙述中我得知了她去娘家要钱的经过,任婆子无论如何都不愿给她一分钱,任婆子说人家都指望女儿能帮忙贴补家里,卜晓菲不仅没有贴补家里,还往外赔钱。可在一旁的光棍老卜没有站在任婆子那一边,直接把他的家底拿给了卜晓菲。 晚饭后,夜色从大地上升起,很快蔓延到无边无际,我借着微弱的星光毫无头绪地走在了秋菊庄通往外界的一条道路上,然后我开始捋了捋关于钱的起因和经过。如果当时给然然买奶粉我不选择最后一次性结账,而是选择买一次清一次账,也不至于最终积攒到三万块钱的奶粉钱;如果不是因为欠这三万块钱的奶粉钱,我也不会开口向杨丛借钱,他就不会误以为我和他重归于好了,自然也不会发生后来他陆续的给我转账;如果他没有陆续的给我转账,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我就不会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了。关于照片和视频的事,由于贾伟峰打了马赛克,黄静美根本不知道照片里有我,她说是杨丛亲口把我供出来的,他又为何不打自招呢?我有点想不通。 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起了我的名字,我能辨别出来这是光棍老卜的声音,我下意识的转了身,他把手伸到我面前说:“我跟别人借了三千块钱,你拿着用。”我没有伸手去接,他硬生生塞进了我的外套口袋里,我说了句谢谢,他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言语。 “我有个事想问你。”片刻后我说:“之前我家门后那两千块钱是你放的吗?”关于那两千块钱的事,我问过秋响,他说了不是他,我想到过可能是光棍老卜,但我不敢确定,面对我的询问,光棍老卜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再次说了句谢谢,光棍老卜依旧不说话,然后转身走了,走了几步之后他再次返了回来,不由分说的抱住了我,这次我没有丝毫挣脱,我甚至想如果他现在把我占有了,我也不会埋怨他,不过十多秒后他放开了我,一言不发的从我眼前渐渐消失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我曾经厌恶至极的男人,居然几次三番的给予我金钱的帮助,说是无私奉献,他不止一次的非礼了我;说是图谋不轨,他从未不管不顾的强迫我,凭他的块头和体力,之前好几次的机缘巧合下如果他要强迫我,我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 到了我和黄静美约定的这天下午,我面无表情地出了门,我父母问我干嘛去?我编了个理由说去平水镇取个快递。全家只有秋阳和卜晓菲知道我出门的真正目的,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秋阳追了过来,他想陪我一起去,他说不指能望帮上什么忙,至少能壮壮势,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身后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那样岂不是太可怜了,我同意了。 黄静美把我约到了一个打字复印社,我和秋阳赶到后黄静美说:“我昨天重新算了一下,他哩哩啦啦一共给你转了七万三千五百六十五元,这次你能还我一万元,还剩六万三千五百六十五元,五百六十五元零头我就不要了,省得你再说我小气。我昨天在打印社打印了一个还款合同,我拿给你先看一眼,合同大致内容是你借了我六万三千块钱,分一年还清,平均每个月是五千二百五十块钱,这个利息就不问你要了,但是如果你哪个月没有如期还款,我就会给你把利息加上。” 在一旁的秋阳早就被黄静美的话气的怒火中烧,他暴跳如雷地说:“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姐现在一点经济来源都没有,还带着一个孩子,自己的生活都是问题,每个月五千多块钱,你让她咋还给你?等有钱了还给你们就是了。” “就是。”这是杨丛自始至终唯一说出的两个字。 “咋啦?你可怜她啦?”黄静美用余光瞥了一眼杨丛,继续说:“当初你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背后还不知道说过我多少坏话呢?一想起你们做的那些事,我就气不打一出来,我没另外算精神损失费就已经不错了。我告诉你们,这事没商量,就这么着,如果你觉得她可怜,我现在就成全你们,离婚协议就在车上,咱俩现在就可以签离婚协议,然后你们俩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你做选择!”一分钟后,黄静美又说:“我就知道你不敢签,既然不敢签,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那么多废话。”片刻后,黄静美重新转向了我:“你看到了,这就是你爱的男人。” “是曾经爱过,不是现在,我还要再纠正一次,你想的那种事情,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过。”我义正言辞的说。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事,咱们可以做好朋友的,我看得出来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我和你一样。”黄静美说。 “你们的离婚协议咋写的?”我顺便问了一下。 “如果离婚,他净身出户。” “我知道了,你提的条件我都接受。”我不顾秋阳的阻拦,接住黄静美递过来的黑色水笔在还款合同上签下了我的名字,又蘸了一下印泥,在我的名字那里按下了我的手印。然后我把目光转向了杨丛,他低下了头,我继续说:“欠你的钱,我就是把我自己卖了,也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说完,我拉着秋阳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了。 和黄静美解决好商定的事情后,我又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两天里每次到饭点,秋阳都会把饭菜送到我的卧室里,我每次都是随便对付几口,然后重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有一次,秋云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在我的卧室门口,他堵住了秋阳,他们的谈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咱姐是不是出啥事了?” “她不让我对你说。”秋阳说。 “她不让说,你就不说呀?你傻呀?她可是咱姐,她有事了,如果咱俩不出头,你说还会有谁帮她出头?亏她从小到大那么疼你,你就这么报恩的吗?” “哥,咱姐真的出事了……” “你们俩进来,别在门口说了。”秋阳的话被我打断了,随后他们俩进门站在了我的面前,看着秋云和秋阳已经长大成人,还商议要替我出气,我由衷的感到欣慰。我接着说“你别怪秋阳,是我交待他不说出去的,我不让说自然有我的道理。秋云,你这份心姐领了,姐也知道你是真心想替我出气,可是姐的事比较复杂,不是打打架报报仇这么简单,这件事如果闹起来,最终受影响的还是咱们家。再说了,姐也不希望你们俩任何一个人出事,如果真的因为这个事,你们俩谁出了意外,姐这一辈子都会心有不安。我这件事,以后你们谁都不要再过问,谁都不要再讨论,姐自己解决,听到没有?” “听到了。”秋云和秋阳云异口同声的说。 晚上李香云给我发信息聊天时,我再次把这件棘手的事跟李香云讲述了一遍,李香云咬牙切齿地把杨丛夫妇痛骂了一顿,接着又安慰说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我说事已至此,哪怕是跪着走,我也怨不得别人。李香云让我不要悲观,或许过两天,钱的问题就能解决。我说李香云在痴人说梦,我又不是开银行的,这么多钱,就算我工作了,没有两三年,也挣不到这么多。最后李香云让我该吃饭就安心吃饭,该睡觉就安心睡觉,总之不要再为钱发愁了。 第44章 善解人意 又一天晚饭后,我再次独自出门走在了秋菊庄通往外界的那条道路上,卜晓菲说要陪我一起出门走走,但被我拒绝了,我想孑身一人散散步。腊月十二的月亮虽然不够圆满,但也表现的皎洁又明亮,如水般清凉的月光浇在了我的身上,我抖了个激灵,然后裹了裹我的毛绒外套。凝望着遥远的月亮,我若有所思,嫦娥和后羿应该不像传说中那么相爱,不然嫦娥为何要独自吞下仙药奔向月亮呢?也许嫦娥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奔向月亮,而是在奔向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吴刚。吴刚又为何日复一日砍伐桂树?他为何要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工作呢?也许是他甘心情愿,因为只有接受这个惩罚,吴刚和嫦娥才能天天在月亮上见面,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天天见面,那么吴刚的工作就不是徒劳无功,吴刚无穷无尽的劳作都是为了爱情。 这是多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啊,虽然我知道这是我自己幻想的,自己推测的,但是谁又能证明它一定是虚假的呢?本来就是一个远古的传说,既然是传说,在传说的过程中就会出现偏差,一个人出现一点偏差,参与传说的人多了,偏差自然就大了,那么最原始的真相便不得而知了,后来人只能妄自揣摩。 比如说我自己的故事,卜顺总是怀疑我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并且一直在零零星星的流传,几个月传下来,竟然变成了不争的事实。可气的是卜顺竟然问我方方是不是黄言的孩子?我说如果他不相信,他可以带着方方到医院做亲子鉴定。更可气的是造谣者一口咬定然然是光棍老卜的孩子,卜顺也因此再次向我求证,我对他说了一句义愤填膺的话:“卜顺,因为奶粉钱那件事,我恨不得然然真是光棍老卜的孩子。”面对这种造谣者,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说清者自清。还有就是我和卜顺离婚的原因,这些造谣者的想象力和编故事的能力,更是达到了顶级小说家的水平。 这些莫须有的造谣,想多了只会让我头皮发麻,我应该想些正经八百的事情才对,比如说欠下的债如何偿还?年后我应该作何打算?往后的生活必须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光养活自己还不行,还要养活我的女儿然然。想到这些,我的头皮更加发麻了。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秋菊庄已经变成了模糊不清的黑色物体,为了能够享受绝对的清净,出门之前我把手机放在了床上,省得谁打电话或者发信息惊扰到我难得的清静。可是这样做有一点不方便,我掌握不了时间了,我自我感觉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应该往回走了,不然,家里人又该担惊受怕的出门四处寻找我了。 在我准备返回家时,迎面走近我的一个人影说话了:“是秋颖吗?” “你是谁?”我没有回答,而是来了一个反问。 “我是李香梨,刚才借着月光看着像你。” “香梨姐,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李香梨比我年长四岁。 “你再走几步就到李庄了,我婆家就在李庄啊。” “是吗?我没注意。”我这才认真的望了一眼前方,看到了李庄几处亮光的院落距离我只有十多米的距离。 “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害怕吗?” “有啥可怕的?” “你就不怕万一跳出来一个鬼?” “鬼有啥可怕的,人比鬼更可怕。” “这话还真有点道理啊。” “你不也是一个人走夜路吗?你干嘛去?散步吗?” “散啥步,我回娘家,刚好我们一起顺道回秋菊庄。” “这个时候回娘家,有啥事啊?” “别提了,吵架了,闹离婚呢。” “为啥?” “李诚简直不可理喻。” “他怎么啦?。” “你应该知道李诚喜欢我姐,如果不是看在和我结婚还能和我姐是一家的份上,他不可能娶我的,结婚以后他老是唠叨说我这不是那不是,这不如我姐那不如我姐。我姐离婚回了秋菊庄,他更过分了,整天嘀咕着我姐,如果再喝点酒那更没完没了了,有几次喝醉酒居然拿啤酒瓶砸我。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无缘无故的说我姐不该和李智在一起,我就说了一句我姐是自由身,她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再说这么多年我姐心里一直放不下李智。李诚恼了,他说我姐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和李智在一起。我看不惯的哼了一声,他说让我去劝我姐,如果我姐继续和李智在一起,他就和我离婚。你说他这人是不是不可理喻?一点道理都不讲。” “你姐和李智在一起管他啥事?他怎么会有那么大成见。” “以前李智和李诚都喜欢我姐,但是我姐只喜欢李智,对李诚爱搭不理,因为李智家里穷,李智就成了李诚最看不起的人。你想啊,他最喜欢的女人和他最看不起的男人在一起,他心里肯定不舒服了。” “那你这是去秋菊庄劝你姐吗?” “劝啥劝?换作是我,我也选择和李智在一起,虽然家里穷,但是人可靠,别人都说他是因为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长得又不差,个子也不矮,脾性还好,怎么可能找不到女人。我听说他在外务工时有好几个年龄大的工友要把自己女儿介绍给他,结果都被他回绝了。前几年年关他回家过年,卜村的任婆子给他介绍了一个对象,听说女方还是王庄的一个女大学生呢,年龄比他大了三岁,现在来算应该有三十五岁了,虽然年龄这么大了,但一直是单身,女方第一眼就相中了他,情愿一分钱的彩礼都不要,只为要他这个人;女方在省城一家外企上班,工资特别高,并且在省城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不是任婆子和李诚的母亲是堂姐妹关系,任婆子怎么可能把条件这么好的女子介绍给他?即便如此最终李诚还是拒绝了女方。从这两件事来看,我感觉他的心里应该只容得下我姐,所以才一直不结婚,这样感人肺腑的爱情,谁不心动啊!李智现在不穷了,我姐把赚的钱几乎都给了他,他也算没有辜负我姐,除了我姐,平时几乎不和其他女人讲话,虽然他和我姐是恋人关系,但他从不和我多说一句闲话。我去他书店给孩子买书,进到书店,他只问了我是不是要买书?要买什么书?最后结账给他钱的时候,他一直重复着‘不要’两个字,其他话多一句也没说。” “我见过李智两次,你姐第一次给他介绍我时,他就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没说,吃饭的时候,在饭桌上也没和大家说几句话。前几天我在县城逛街回家路过他的书店,我进去顺便给方方和然然买几本漫画书,他知道我和香果姐的关系很好,结果推让了好长时间,最终没有收我一分钱,香果姐真是捡到一个好男人。” “我现在可羡慕我姐了,爱情事业双丰收。” “我也羡慕香果姐,那你回秋菊庄有啥打算?” “我这次到秋菊庄不打算回李庄了,李诚不是天天闹着要离婚吗?我成全他。这年头,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他不是整天嫌弃我吗?我也是有骨气的女人,这次让他这辈子再也得不到我,就算他给我下跪我也不再回他家。再说了,咱也不是没有男人追,离了他我会活的更好。对了,听我姐说你交了一个外省的男朋友。” “别提了,人影都没了。” “分手了?” “连说分手的机会都没有,人家直接人间蒸发了。”说着话,我们已经到了秋菊庄,互相说了声再见,然后奔向了各自的娘家。 客厅里我父亲和我大伯在一边抽烟一边拉家常,自从我父母返回了家,我大伯每天都会到我家里来个一次两次,有时候会和我父亲聊一会天,有时候简单说两句话,有时候只是随便站一会儿,有时候甚至看一眼就走了。他们这次聊天的内容,我进来的时候听到了几句,是关于秋云、秋阳结婚的事。我父亲说每个地方的彩礼不一样,不知道何巧莲那边需要多少彩礼;我大伯说就算比我们这边高,也不能高的太离谱,他存折里存了近二十万,应该够了。我父亲又说我们这边彩礼也涨了不少,不知道卜晓菲家里会要多少彩礼?我大伯说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万。 家里其他人,休息的休息,玩手机的玩手机,聊天的聊天。卜晓菲见我走进了客厅,她把我从客厅拉到院子里说:“你告诉咱爸,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不要任何彩礼。”自从我父母回来的那天起,卜晓菲对我父母的称呼就已经和我一样了,听到她的话,我再一次感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把卜晓菲的话传达给父亲之后,我走进了自己的卧室,我看了一下手机,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李香云打过来的,然后还有她给我发的一条信息,信息内容是:“你明天来我这一趟,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有啥重要的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得到你店里来。这么冷的天,我真不想出门。”上午十点多,我开着全封闭三轮电车来到了李香云家的饭店,我赶到的时候,李香云正坐在收银台里划拉着手机刷看短视频。 “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李香云从收银台里面走了出来,“到我家面包车里说!” “啥事啊?这么神秘。”我跟随着她坐进了她家的面包车里。 “你的好事。”李香云回头给我来了个神秘一笑。 “我现在生活一团糟,都快愁死了,我能有啥好事?别再有坏事发生,就已经阿弥陀佛了。”我愁眉苦脸地说。 “有一个男人一直在默默爱着你,想不想知道?” “我现在不想谈男女之情了,我想清静一段时间。知道或者不知道,没有啥意义了。” “当然有意义,意义大了,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需要钱?” “这还用问吗?我现在急需用钱,我现在只对钱感兴趣,啥爱不爱的,对我来说不重要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钱财在生活中是不可或缺的,可以说钱财在大部分人生活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甚至有时候可以没有感情,但是却不能没有钱财,要不然人们口中不会流传这样一句话: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虽然我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性,但我也不否认我同时是一个物质的女人,尤其是我现在所处的境遇,只有拥有足够的金钱才能解我的燃眉之急。 “我先给你说一个名字,看你有没有印象。” “你说。” “陈飞!好好想想,有没有印象。” “你知道我记性不大好,但是这个名字却有点印象,你容我多想一会。想起来了,他不是当时何欢经常说起的男生吗?” “对对,就是他,何欢暗恋的男生,当时你还鼓励何欢大胆表白呢。” “对啊,何欢害羞,不敢表白。陈飞好像高我们两届,他当时的成绩好像是在年级前十名,我还作为学校的礼仪学员给他献过花呢。” “你记忆力可以啊!” “他是学霸,当时在学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当时在学校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俩还真有一拼。” 是啊!当年我在学校也是风光无限,曾经还被称为才貌双全的女生,而且无论学校有大型或是小型活动,我都会被选为礼仪学员;后来还在一次校庆上表演了一个唱歌的节目,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次我演唱的是刀郎的《黄玫瑰》。开头的几句歌词也被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里:“黄玫瑰,别落泪,所有的花儿你最美,受了伤,别伤悲,别让泪珠湿花蕊。”我记得唱完这首歌,台下的男生不是打口哨就是高喊我的名字,然后“哗哗”的掌声久久不息。如今昔日的辉煌已不在,曾经的美好已远逝,只能偶尔用来追忆罢了。 第45章 陌生的陈飞 “我跟他不能比,人家是因为学习好被全校师生熟知,我就是一个挂科的学渣。”我不以为然的说。 “反正你们俩当时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李香云语气激昂的说。 “何欢又不在这里,无缘无故的说他干吗?” “就因为那次献花,他喜欢上你了。所以当时你鼓励何欢主动表白,我没投赞成票,我知道就算何欢表白也没有戏,只会受打击。” “他咋会喜欢我?他可是年级第一的学霸,我就是一个学渣,咋可能?我和他之间不知道差了多少档次,绝对不可能。” “真的,这些年他心里一直在惦记你。” “你没开玩笑?” “我说的句句属实。” “这我就有点不懂了,他喜欢我,你咋知道的呢?况且咱们和他又不是一届。” “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秘密?” “他是我表哥。” “啊?不会?我咋从来没听你说过,在上学那会也没见你们在一起说过话啊!” “我这个表哥性格内向,不喜欢和别人说话,天天就知道看书学习,所以我们很少说话,我们亲戚都叫他书呆子,不过他这个人心眼特好。有一年过年我们一家去了他奶奶家走亲戚,就是我外婆家,一向只会读书学习的他,听说我们一家到他奶奶家了,他放下书就跑了过来,跑到我面前他一句话没说,大口喘着气把我拉到了一边,我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大跳。他平息了一会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而且是最好的闺蜜,他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我问他问这干吗?他趴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他喜欢你,还说让我保密,他只给我自己说过这事。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差点笑岔气,没想到平时像个哑巴的表哥,居然对我说他喜欢你。他让我别笑,他说他是认真的。我说他既然喜欢你,那就让他赶紧追求你,我可以帮助他,毕竟咱们几乎形影不离,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说不定我最好的闺蜜最后成了我的表嫂呢,这岂不是亲上加亲了。他却摇摇头说,那时候不是谈恋爱的时间,他得努力学习,他要考大学,他说如果真的有缘,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说你长那么漂亮,他不追别人肯定会追的,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他最后说了两个字——随缘。” “那后来呢?” “后来他考上了省城的名牌大学。” “再后来呢?” “再后来,在他上大三的时候,我告诉他你结婚了,他心情非常沮丧,从那以后,他再也没主动向我打听过你的消息。” “香云,你耽误了我的人生大事,你咋不把这事告诉我呢?如果你告诉了我,说不定我会等着他读完大学,说不定你现在真得叫我表嫂了,说不定我的人生不会像今天这么不堪。” 我说会等陈飞读完大学的话,并不是信口雌黄,虽然我学习成绩不是太好,但是我对名列前茅的同学也曾经充满了敬慕和向往,更何况我也曾想成为一位满腹才华的女生,再说我也有过辉煌的历史,哪怕只是一门语文课。 刚升高一那会,我最喜欢上的就是语文课,我对读书写字背课文很是努力。我喜欢语文课,首先因为我总喜欢想象,我又有特别强的语言组织能力,再加上我经常会阅读一些中外名着,所以语文代课老师刘元经常夸赞我的作文构思奇妙、想象力丰富;其次因为刘元非常年轻,阳光又英俊,据说刚从省城的大学毕业,班里女生没有不喜欢刘元的,为了得到刘元过多的关注,班里大多女生在上语文课时经常踊跃发言回答问题,背课文的时候也是一个比一个背的熟练。 尤其是写作文的时候,更是各有千秋,因为如果谁的作文写的好,会被选做范文当着全班同学朗读出来,这样一来,不仅给刘元留下深刻印象,而且在同学们面前也特有面子。我写的作文就被选中过好几次,这不仅让我给这位老师留下深刻印象,而且激发了我学习的动力,因此在高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我的语文成绩直逼年级第一的语文成绩。如果我再多考两分,我的语文成绩就成了年级第一,那是我高中时期最为辉煌的一次成绩。哪怕其他科目加在一起还没有一门语文成绩分数多,我也被大部分师生熟知了,因为那次考试,我的作文得了满分,并且被拿到各个班级当成范文来朗读学习。让我更加名声大噪的是我投稿到市报社的一篇文章被采用了,我也因此成了刘元特别关注的对象。 有一次作文课,刘元出了一个写人物的题目,这下全班同学百分之九十都把刘元当做了描写对象,女同学更是把对刘元的喜爱之情抒发的淋漓尽致。刘元从中选出了两篇范文,其中一篇就是我写的,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朗读了我的作文,读完以后我的脸发热的烫手,这哪里是简简单单的一篇作文,分明就是一封发自肺腑的表白情书。有一次他看到我在阅读《简·爱》,然后关于简·爱和罗切斯特,我和刘元有了一次深入交流,从那以后我经常和刘元交流一些文学名着。 课上,刘元经常给学生讲一些典故和人文历史以及古人的浪漫爱情,每次他都有自己独到的分析和见解,每次我都会竖起耳朵听,我恨不得刘元一口气讲个三天三夜;课下,刘元很喜欢和学生打成一片,好像一位兄长带着一群弟弟妹妹在玩闹,从来没有严肃的批评任何一位学生。刘元的各种表现,得到了班里大部分同学的青睐,包括我在内。 可是高一还没结束,刘元就去了市里一所高中教课了,听说是他自己考试应聘过去的,因为市里的学校不仅教学条件优越,而且工资也高,最主要的是他家就在市里,生活也更方便。自从刘元不再给我们班代课,我的学习兴趣一落千丈,我的语文成绩也随之慢慢下滑,最终结果是我刚上高二就退了学。 刘元给我们班上最后一节语文课时,全班同学只有我最恋恋不舍、最伤心难过,豆粒大的泪珠下雨般从我的眼眶里滑落到脸颊,然后我又埋头哭了好久。我的反常举动不仅让很多同学感到惊讶,刘元也因此背对全班同学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同学们表面上都觉得我痛哭流涕,只是因为刘元不再给我们代课,我们少了一位好老师、好兄长、好朋友,但是没有人知道,刘元是自从我上学以来唯一打心底喜欢的老师。以至于后来步入社会、结婚生子,我仍旧会时不时的梦回高中时代,梦里面刘元在讲台上风趣的给我们上着语文课。 “我也想说,我表哥不让,再说当时何欢喜欢他,如果你和我表哥真有了啥情况,那何欢心里肯定不好过,咱们三人的关系也会受影响。” “说的也是,他现在啥情况?” “他大学毕业后结婚了,我表嫂是他的大学同学。刚开始他们都在省城工作,去年因为公司业务发展需要,他被调到了咱市里上班,但是我表嫂还在省城工作。” “你表嫂漂亮吗?” “谈不上多漂亮,但是特别优雅有气质,就像人家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如果我是男的我也喜欢我表嫂那样的女人。” “这就是你今天说的重要的事吗?”我的情绪突然低沉下来。 “你别急,还没说到重点呢。” “你接着说。”我把长发翻到胸前,摆弄了一下,然后又捋到了后背。 “我昨天把你的事给他说了。” “说我啥了?” “说你离婚了,说你遇到难处了。” “你给他说这干嘛?印象多不好!” “我现在不给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听别人说了,一定会埋怨我。” “为啥会埋怨你?”我有些疑惑。 “当年我跟他说你结婚的时候,他对我说,如果哪天你遇到了难处,让我一定告诉他。” “告诉他干嘛?” “他说虽然此生无缘做夫妻,但你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孩,并且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对你的喜欢,这一生都不会改变。他不希望你受委屈,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哪怕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也会护你周全。” “你的话把我感动哭了。”我早已模糊了双眼。 “他真是这样说的,他说出这些话时,我都嫉妒你了,我为啥没有遇到一个这么喜欢我的男人呢?”李香云说。 “我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被一个男人这么喜欢,居然是一个我几乎不认识的男人,并且我和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可惜你表哥已经结过婚了,要不然,我一定不顾一切嫁给他。” “唉!命运最爱捉弄人。” “这事都怪你。” “怪我怪我。”李香云说完,笑了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关于我离婚的一些谣传你给他说了吗?” “说了。” “他啥反应?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是不是对我的印象变差了?是不是特讨厌我了?是不是觉得我不值得他喜欢了?” “怎么可能!他啥也没说,立马问我要了我的银行卡号。我问他要银行卡号干嘛?他说他会马上给我转八万块钱,让我代转给你。”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吗?钱我已经取出来了,就在收银台里面的抽屉里,等会就拿给你。你把你的事跟我说的时候,我特别难受,但是我又拿不出这么多钱帮你,我就想到了我表哥,幸亏给他打了个电话。” “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毕竟他也是有妇之夫,就像杨丛一样,我怕以后再闹这样的事。” “他就怕你担心,所以让我转交给你,这样就算我表嫂发现钱的问题,也找不到你的头上。” “考虑的挺周到,不过用不了那么多。” “你还完账也剩不了多少,难道你后面就不生活了,虽然你住在你妈家,但是你毕竟嫁过一次,凡事还是尽量花自己的钱,不要给你爸妈压力。” “香云,你帮了我大忙了,我实在忍不住了,真的要哭了。”此刻,我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泪流满面的抱住了李香云。 “不是我帮你,这是我表哥在帮你。” “你告诉你表哥,等我有钱了,一定连本带利一块还给他。” “他说了,不用你还。” “那不行,他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上有老下有小,花钱的地方也不少。他的钱也是辛辛苦苦挣来的,我怎么能心安理得的要他的钱,必须得还,或许三两年,也或许再长一些,不管多长时间,我保证一定还给他。如果他不让我还,我宁愿不接受他的帮助。”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经过杨丛这件事我变得异常小心。 “随便你,他的话我已经传达到了,后面就是你们的事了。” “他手机号多少?你告诉我,我有时间了联系他。” “号码等下我发给你,你也要想开点,你看你这几天都瘦一圈了,看着真让人心疼。” “难受,吃不下饭。” “别这么悲观,如果我表哥看到你这么憔悴,还不知道他会怎么难受呢?”李香云说完,再次笑了起来。 “小妮子,看我不好好打你一顿。”说着我们俩你推我搡的闹腾起来。 “好了好了,不闹了,走,我给你拿钱去。” 临近中午,我告别了李香云,在回家的半路上,我停下电动车给陈飞发了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陈飞,谢谢你。” 回到家我首先把卜晓菲拿给我的钱送回到了她的手里,她说这个钱目前她用不到,并且从娘家拿来的钱也不用还回去,就当她娘家给她的嫁妆钱了,我还是执意还给了她。当天晚上,我给杨丛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和黄静美明天到李香云的饭店,我要把欠他们的钱一分不剩的全部还清。杨丛回复说不着急,我让杨丛不要讲那么多废话,多一天我都等不及,我此刻就想和他们撇清所有的关系。 第46章 奇妙的爱情 再次解决钱的问题,我和黄静美约在了李香云的饭店里,全程都有李香云在旁边陪着。 我把六万三千块钱交到了黄静美手里,黄静美数了一遍后,我又把准备好的五百六十五元递给了黄静美,我说过我不会欠他们一分钱,我说到做到。这次杨丛比上次多说了两句话,他问我这才几天,怎么那么快就把钱凑齐了。我说这件事就不用他操心了,再说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他。 “把我签的还款合同给我,然后你还得给我写一个收据,证明你收到了我的钱,要不然我害怕你以后拿这事再找我要钱。”我对黄静美说。 两分钟后,黄静美把写好的一张收据递给了我,拿着收据,我蔑视着杨丛,嘲笑了几声。 黄静美和杨丛离开李香云的饭店过了一个小时左右,我给杨丛发信息询问照片和钱的事是不是他不打自招的,他承认了,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给了我一个可笑的理由,他说见我交男朋友,他心里特别难过。随之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老死不相往来。” 我把杨丛所有的联系方式都送进了我的黑名单,我这次要把杨丛这一页彻底翻过去,要把他从我的人生中彻底抹去,就像上学的时候,我会把练习册里面我看不懂或做不对的那些页码给撕掉一样。我记得我因为把练习册一些页码给撕掉,还被老师惩罚过,惩罚的方式就是站在讲台一旁,可是很快,老师发现对我的这种惩罚方式是错误的,因为台下好多男生开始交头接耳,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于是老师又让我站在教室的最后面,可很多男生又经常把头转过去朝我做鬼脸,这样一来,有很多专心听课的同学也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最后,老师干脆让我站在了教室外面,最终我站到了教室外的一个角落里。不料这一惩罚却让班里出现了另一种现象,有几个男生开始故意在课堂上捣乱,然后他们和我得到了同样的惩罚。第一个被惩罚的男生是贾伟峰,他走出来便站在了距我最近的地方,第二个被惩罚的男生是杨丛,他站在了贾伟峰的另一侧。期间杨丛想距离我最近,奈何中间隔着贾伟峰,于是他就商量和贾伟峰调换位置,贾伟峰自然不会同意,他就说午饭时请贾伟峰吃鸡腿,贾伟峰被他的鸡腿收买了。可午饭时,杨丛并没有履行请贾伟峰吃鸡腿的承诺,两人自此也结下了梁子。 这两次解决钱的一系列问题时,杨丛的表现不仅让我大失所望,而且让我开始有了一种瞧不起他的观念。没想到曾经说话言辞凿凿、头头是道的杨丛,在黄静美面前居然大气不敢喘一口,更别提维护我的尊严了,我突然庆幸自己当年没有一意孤行的嫁给他。 关于还钱的事宜终于尘埃落定,我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我焦躁不安的情绪也得到了相应的平复。 两天后花桂兰再次要给我物色一门亲事,由于经历过孙收获和王现那两次相亲,我对相亲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了,但我父母却让花桂兰带过来瞧瞧,为了宽慰父母,我答应了相亲。没想到花桂兰带来的相亲对象居然是高赢,尽管花桂兰把他吹的天花乱坠,我二话没说,直接拒绝了和高赢的会面。 过了一天花桂兰又带来了一个相亲对象,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次带来的竟然是卜晓菲的亲哥卜晓华,鉴于卜晓菲的面子,我热情的招待了一下。从谈话中我得知卜晓华这次并不是特意来和我相亲的,是花桂兰中途带他拐弯过来的。有个媒人首先带卜晓华和秋叶见了面,结果秋叶没有相中他,接着那个媒人和花桂兰一起把卜晓华带到秋丽的家里和秋丽见了面,结果他没有相中秋丽,然后花桂兰又顺便把他带到了我家里。从之前和卜晓华相处的那段时间来说,他还算是个不错的男子,但我从卜村离的婚,这辈子不可能再嫁回卜村,别说嫁回卜村,就连卜村那个地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踏入。卜晓华离开后,卜晓菲说她真希望我能成为她的嫂子,我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又过了两天,我收到了陈飞的信息:“不用客气,如果以后生活困难了,可以直接跟我说,让我表妹转达也行。” “你这信息回复的速度可真够慢的,我都发出去一个星期了你才回复,乌龟爬也不能爬这么慢!”我回复说。 “真不好意思,接完我表妹电话的第二天我就去省城出差了,我有两个手机,这个手机是个人生活手机,当时一着急忘带了,只带了工作用的手机。我刚回来,所以才这么晚回复,你别见怪。” “不会不会,我哪能怪你,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都不知道咋感谢你呢。” “说啥感谢的话,只要能帮你渡过目前的困境就行。” “今年回家过春节吗?” “回不去,我们公司年前年后特别忙。” “我还想见见你呢,想当面感谢你。” “有缘分的话会见面的。” “还是想跟你说声谢谢。” “再说谢谢可就见外了,有空了再聊,我刚回来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可以可以,你先忙,有空了再聊。” 简单的聊天让我的心情特别舒畅,从这一刻,我的心里住进了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说陌生,是因为他们只正式的会过一面,后面关于他的事情,都是从何欢嘴里说出来的,就连他相貌如何我都记不清楚;说熟悉,是因为他带给我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如同一股暖流,流过我身体的每一根血管。也是从这一刻,和卜顺离婚带来的烦恼、赵永明无缘无故的消失以及和黄静美的纠纷,似乎瞬间消失在地平线以下了。 这个世界上擦肩而过的人占大多数,大家互相打个照面,不曾过问彼此的姓名住址,更不曾了解彼此的性格习惯,然后各自匆匆离去;也有一部分人,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插曲,他们让我们体会了欢声笑语,也让我们懂得了生离死别;还有那么极少一部分人,只要见过一次面,便会魂牵梦萦,甚至日思夜想,企盼着何时何地再见一面,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一眼万年。 爱情是一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人几年几十年住在一起,却不曾真正的爱过;可是有的人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对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就凭那一面之缘,就能爱了几年几十年甚至一辈子。比如说陈飞对我的爱,哪怕只有一面之缘,就算多年不曾谋面,哪怕这辈子无缘再见,就算我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对我的爱也没有随着时间的延长而转移。如果不是发自肺腑,如果内心不够执着,如果不是替他人谋福利,能冠冕堂皇的称之为真正的爱吗? 小年这天,我母亲去了趟外婆家,她回来时却脸色阴沉地问我和杨丛还有没有联系,我摇了摇头。我母亲不相信我说的话,她听别人说我成了杨丛家庭的第三者,于是我把关于杨丛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母亲,为了让我母亲能够十足地相信我的话,我把秋阳拉过来帮我作了证,我母亲唉声叹气了一下然后说:“以后要离他远远的。” 我问母亲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我母亲说我二舅又和杨丛的父亲打了一架,还是因为地界子的事,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我二舅和杨二柱这次能大打出手,主要原因源自杨二柱的邻居杨大明的一句话,杨大明和杨二柱是前后邻居,半个月前杨大明发现自家瓦房的一端出现了食指宽的裂缝,这个裂缝要是继续变大,那么他家的瓦房指定会坍塌,这样一来他们一家自然没有安全可言,可是杨大明在自家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裂缝的原因。 一次吃午饭的时候,杨大明突然灵光一闪,立即放下碗筷,跑向了杨二柱的家,在他家瓦屋一端旁边杨大明发现了一个红薯窖,这一下杨大明明白了他家瓦屋裂缝的原因了,于是气冲冲的朝杨二柱的屋里走去,他要和杨二柱理论一下,此时的杨二柱正在厨房煮面条。面对突然闯进来的杨大明,杨二柱是又惊又恼,不等杨二柱对杨大明兴师问罪,杨大明先发了话:“谁让你挖的红薯窖?” “我在自己家院子里挖,又没在你家挖,你管的着吗?”杨二柱说。 “你在其他地方挖我管不着,你在我家墙脚挖,我肯定要管。” “你家墙脚?那也是在我家院子里。” “你去看看,你的红薯窖影响到我家房子了。” “咋能影响到你的房子?” “你的红薯窖塌了,我的房子裂了。” “胡扯,前两天我掏红薯还好好的。” “你现在去看看,照这样塌下去,过不了几天,我的房子准跟着塌。”杨二柱慢悠悠的走到红薯窖旁边,掀开红薯窖的盖子,用电灯往红薯窖里照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坍塌的泥土,但是杨二柱首先关心的还是他红薯窖里被掩埋的红薯。杨大明接着说:“你说我家房子咋办,你看看裂成这样,住着都害怕。” “我能有啥办法?我还损失好多红薯呢。”杨二柱两手一摊。之后杨大明让杨二柱赶紧把红薯窖填平,要不然一场雨下来,红薯窖继续坍塌,杨大明家房子的裂缝会更大,有可能会出现严重的坍塌,那样他一家人可能因此丧生。杨二柱却说:“这需要拉好多土才能填平,要填你填,我是懒得费那个劲填它。” 杨大明害怕真的发生不堪设想的后果,就自己拉土填平了杨二柱家的红薯窖,但是杨大明自此把杨二柱恨在了骨子里。昨天杨大明和我二舅在闲聊唠嗑的时候,杨大明无意间说他曾看到杨二柱挖出了我二舅和杨二柱两家的地界子,又重新埋了下去。今天一大早我二舅怒不可遏地闯进了杨二柱的家里,两人又大吵大闹了一次,因为扬大明对杨二柱怀恨在心,他自然成了我二舅的帮手,所以这次杨二柱不免吃了大亏。 杨二柱被打倒在地时,黄静美赶了过来,她以为我二舅和杨二柱打架是因为我的原因,于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牵扯进去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对我二舅说:“你凭啥打我爸,是你外甥女不要脸先当小三破坏了我的家庭。”黄静美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围观的群众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黄静美的话让杨二柱瞬间来了精神,他从地上爬起来开始附和黄静美的话,颠倒黑白的说:“他外甥女一看就不是啥正经女人,在卜村勾引那个勾引这个,结果被赶回了秋菊庄。当年她死活要嫁给我儿子,幸亏我拼命阻止了,现在看来我当年的决定是正确的。” 接下来黄静美和杨二柱开始一唱一和捕风捉影细数我不堪入耳的传言,人群中很多人开始对我二舅指指点点,我二舅心里自然不自在,他转身返回家拿出手机立即给我母亲打电话,催促我母亲去我外婆家一趟。我母亲赶到我外婆家自然少不了被轮番询问,心情因此变得极其糟糕。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家里说一声?让家里人商量一下帮你解决。”我母亲听了我和杨丛的事之后关切的说。 “我已经很让你们不省心了,不想再让家里为我操劳了,所以就没有说。”我说。 我父亲接下来说事情虽然暂时解决了,终归还是欠别人钱,家里想办法凑钱还给别人。结果第二天,我大伯就拿着八万块钱来到了我家里,但我死活不愿接受,我说我欠下钱我自己会还。接着父亲提起了去年找我借两万块钱的事,我说如果家里想让我活的舒坦,就不要再提那两万块钱的事。自此,我父母不再提这件事。 第47章 传奇人物 小年过后,秋菊庄迎来了一件让人喜闻乐道的事,秋老黑又带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秋老黑之所以叫秋老黑,不难理解,就是他的皮肤比较黑,他今年接近五十岁了,以前的行当是专门在大城市讨饭,手底下笼络了四五个专门乞讨的残疾人,有双目失明的,有腿脚不方便的,也有失去手臂的,反正都是些生活不能完全自理的人,秋老黑靠这个行当每年居然能赚七八万元,不过他早就不再从事这个行当,庄里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做什么职业,不过看表面应该很赚钱的样子。 秋老黑不到二十岁时和一个叫何二环的女子相好过,何二环是何欢的姑姑,但两人最终没能走进婚姻,后来何二环嫁到了杨村。秋老黑二十多岁时娶过一个叫卜彩霞的女人,卜彩霞是卜祥的姑姑,过了一年两人离婚了,离婚后不久卜彩霞也嫁到了杨村,并且和何二环成了妯娌。四十出头时经过媒人介绍,秋老黑娶了高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叫高翠翠,同时带来了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儿,改姓之后叫秋芊,可是高翠翠第二年就患重病去世了,抚养秋芊的责任就落到秋老黑身上了,如今秋芊已年满十七岁,长得冰清玉洁犹如出水芙蓉。这些年秋老黑对秋芊的抚养,要说厚待,秋老黑算是做到了,因为他从未短缺过秋芊的所有花费;要说亏待,秋老黑也算做到了,因为他常年不在家,给不了她应有的父爱。 高翠翠去世以后,秋老黑没有再结过婚,但他每年年关回家都会带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并且每次带的女人都不一样,庄里好多男人对秋老黑那是又羡慕又嫉妒。有几个光棍汉甚至把秋老黑当成了偶像级的人物,只要秋老黑回家来,他们都会屁颠屁颠的来到秋老黑家里,看看来年能不能跟着秋老黑外出,顺便也带回家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可是秋老黑从未带过任何一个人和他一起外出。 秋老黑带回家的女人极少有我们本地的,这和几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有极大的关系,我结婚的第二年年关秋老黑带回家一个叫李嬛的女人,李嬛我再熟悉不过了,她家就在隔壁李庄,并且和我是同学关系,她有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和一个苗条的身材。在李嬛二十岁出嫁的前一天她未婚夫王涛悔婚了,王涛之所以会悔婚听说和她的工作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她一直在娱乐会所工作。秋老黑把李嬛带回家的同时也给自己惹了一个祸事,李嬛的父亲得知后伙同了几个亲戚朋友,拿着锄头铁锨轰轰烈烈跑进了秋老黑的家里,他们骂秋老黑哄骗小姑娘,一伙人没有轻重的把秋老黑打了个哭爹喊娘,并且扬言如果秋老黑再敢碰李嬛一根手指头,就让秋老黑变成瞎老黑。 李嬛被她父母带回家便一直把她锁在了家里,不再让她出门,就连年后外出务工的打算也被她父母生生遏制了。虽然不得外出务工,但在家的李嬛也没有闲着,在她父母的安排下,经常有媒人带男人到她家和她相亲,那些来相亲的男子无不中意她的样貌,她因此开始挑剔起来。好巧不巧的是去年王涛也来和李嬛相亲了,可如今王涛已经处于二婚的行列,并且带着一个儿子,相了两三年的亲都没能成功,女方大多嫌弃他有个儿子;不管怎么说,李嬛还在头婚的行列,这也正是她的优势所在。 面对曾经悔婚的王涛,李嬛提出了相比之前比较苛刻的条件,上次他们俩结婚的条件是楼房加十万元彩礼,这次不仅要有楼房而且还要有轿车,彩礼也翻了一倍涨到了二十万。绕了一圈李嬛终究还是嫁给了王涛,但王涛因此遭到了村里很多人的嘲笑,大家嘲笑说他几年前嫌李嬛从事的工作不正经不愿意娶,这几年里不知李嬛和多少男人睡过觉,每每如此,王涛都会悻悻然的离开。今年春天李嬛生了个女儿,村里有几个人调侃的说:“你女儿的皮肤是黑色的还是白色的?”很明显他们把秋老黑搅和进来了,因为王涛的皮肤比较白。 由于几乎半个庄的人涌到秋老黑家看热闹,我也和秋云他们几个一起跟了过去,我赶到秋老黑家才发现这次秋老黑带来的女人居然是叶青。叶青是当年和我一起在ktv上班的女子,她是“夜色七仙女”中的“青衣仙女”,她的长相在我们七人之中算是靠后的,她能入选“夜色七仙女”主要原因是她有一对特别突出的胸部。其实叶青是个命苦的女子,年幼丧父,紧接着母亲离家出走,再也没有了音讯,只能和年迈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在她十六七岁时她的爷爷奶奶相继离世,孤苦伶仃的她独自一人到南方务工。 在一个电子厂上班时认识了一个叫丁飘的男子,由于之前缺乏亲人的爱护,丁飘对她些许的关心令她特别感动,因此她轻易接受了丁飘的追求。两人相处几个月双双辞去了电子厂的工作,经过别人介绍丁飘让叶青到ktv做陪唱工作,而他却每天游手好闲。因为整天游手好闲,丁飘沾染上了赌博,就这样叶青每天挣的钱几乎都替他填窟窿了。 我们一起在ktv上班的几个同事曾多次建议叶青和丁飘分手,可是她非但不听,而且反驳说我们根本不懂爱情,她说丁飘虽然不务正业,但对她的爱一点不曾减少。从那以后我似乎明白了叶青真正想要的就是一份爱,至于金钱,她可以忽略不计的。不久丁飘在一次赌博时搞小动作被人当场抓获,别人威胁说要么砍掉他一只手,要么交出来五十万,叶青知道后立即跑到了郑宽的办公室,最终叶青和郑宽达成了一个协议,郑宽拿出五十万交给了叶青,叶青要一直留在ktv工作,直到她的工资能把那五十万还清她才能离职。叶青替丁飘交了那五十万没两天,丁飘从那个城市消失了,由于身不由己,叶青即使再心有不甘也没能满世界去寻找他。后来“夜色七仙女”的其他人都离开了那个ktv另谋更好的出路,唯独叶青依旧留在那里。 村里人都以为叶青肯定像秋老黑之前带回家的女人一样,只是做个短暂的停留,明年年底秋老黑再回家带来的又会换一个人。可是这次村里人失算了,因为秋老黑当着众人说叶青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明天要和叶青举办婚礼,叶青也将成为他正式的第三任妻子。秋老黑回家的第二天果真在秋菊庄和叶青举办了一场婚礼,并且准备了丰盛的酒席宴请了全村的父老乡亲,承办这次酒席的就是李香云的饭店。秋老黑能选择李香云的饭店完全有赖于李香云的父亲,听说秋老黑要举办婚礼,李香云的父亲当即主动请缨要帮助秋老黑完成婚礼的举办,由于从小到大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比较融洽,所以秋老黑还是比较信任李香云的父亲。 吃席期间,秋老黑带着叶青给村里的父老乡亲敬酒,首先敬的自然是村里的辈分比较高的长者,接着每桌酒席挨个来敬,来到我在的这桌酒席敬酒时我和叶青对视了一下,从她异样的眼神来看,她应该认出了我,不过我们并没有相认。 秋老黑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在平水镇逛街时偶遇了叶青,秋老黑遇到了两个熟人,在一家超市门口只顾得聊天了,剩下叶青自己走进超市里购买个人生活用品。此时的我也正在挑选个人生活用品,等我和叶青的距离只有两三米时我凑上去和她打了个招呼,我们俩有了几句简短的对话。我问她怎么会嫁给了秋老黑,秋老黑的年龄可是她的两倍,她说秋老黑帮她还了三十万的债。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自从“夜色七仙女”解散后,那个ktv的生意一落千丈,每天挣到的收入自然少的可怜,所以她工作了五年才还了二十万,可是她早就厌倦了ktv的工作,她心想如果谁能帮她还掉剩下的钱,不管那个人多老多丑她都愿意以身相许。 半年前秋老黑和几个男人一起到那个ktv消遣,他们把几个陪唱灌了个烂醉,喝醉酒的她躲在角落里忍不住抽泣起来,那种场合下几乎没有人会在意谁的昨天怎么了,也不会有人在意谁的明天会怎样,而秋老黑偏偏给她递来了几张抽纸,又顺便问她抽泣的原因,她被秋老黑小小的举动温暖到了,于是把自己的辛酸讲给了秋老黑,秋老黑听完让她宽心。她以为秋老黑会是那个在意她的男人,可是秋老黑却默默地走开了,后面接连好几天秋老黑没有再出现,就在她心灰意冷不再抱任何希望时秋老黑再次出现了,并且把三十万交到了她手里。她把三十万交给郑宽之后立即办理了辞职,她从ktv走出来瞬间感觉无比轻松,她跟秋老黑提出了一个请求,她想去找一下丁飘,她找丁飘并不是为了重新回到他身边,而是做一个了断,这个了断做了以后她这辈子都是秋老黑的女人,秋老黑答应了。 经过一路的颠簸,叶青到达了丁飘的家乡,寻到了丁飘所在的村落,在村里人的指点下她来到了丁飘的家,此时的丁飘并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和她年龄相当的女人带着一个三两岁的小女孩,很显然她们就是丁飘的妻子和女儿了,她走进院子二话没说把一千块钱递到了小女孩的手里,算是对丁飘最后的感情,然后径直离开了丁飘的家。 “过完年你们打算在家还是继续外出?”听完叶青的叙述我问。 “他外出,我在家,我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准备在家待产。”叶青说:“再说他也不让我跟着他,万一出现危险就晚了,他说我怀的是他这辈子第一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平平安安生下来。” 大年三十这天,春节联欢晚会刚开始播放,我已经收到了六条新年祝福信息,我看了一眼,然后立即回复了何欢和李香云,另外几条祝福信息是平水镇某些店面发来的,以前去店里买东西,店长都会主动加个好友,说是方便服务客户,其实就是为了推广店里的产品,这次发来祝福信息的有奶粉店有鞋服店也有超市,这种信息我都懒得去回复。如果搁以前,这天我也会主动群发好几条信息,给亲朋好友送去新年祝福,今年我一反常态,只主动发出了一个新年祝福,我的这条信息发给了陈飞:“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得到了陈飞同样的回复。 “今天是年三十,你忙啥呢?” “今年轮到我年假期间值班,只能在岗位上。” “你老婆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她回老家和我爸妈还有小孩一起过年去了,就剩下我这孤家寡人了。” “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还行!其实我是比较喜欢清静的人,有时候觉得一个人待着反而更好。” “我和你一样,我也喜欢清静,也喜欢一个人待着。”为了迎合陈飞,我说了一句违心的话。 我何时喜欢一个人待着了?我之前大部分时间之所以一个人待着,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有可能,我真心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不离不弃、每分每秒地在我身边守护我、爱护我,和我说些贴心的话,让我不再空虚寂寞,让我不再浮想联翩。赵永明正是利用这一点暖化了我的心,那半个月里,他几乎做到了和我形影不离,连睡觉都要搂着我,和卜顺结婚这几年,卜顺从来没有搂着我睡过觉,当然也有我自身有点排斥卜顺的原因。起初我对赵永明这个举动还有点不习惯,但是几天后我也开始主动抱着他睡觉了,并且睡的极其安稳,甚至早上赖在他怀里都不想起床了。有一次天空下了一天的雨,那一天里除了吃喝拉撒,其余时间我都躲在了赵永明的怀里。 第48章 意义非凡 “这么说,咱们俩是臭味相投了。”陈飞说。 “是啊,不过不能说臭味相投,应该说志同道合。”我做了个纠正。 “对对,臭味相投是贬义词,应该用志同道合。没想到,你用词还挺讲究。” “小看人了?本姑娘上学的时候,不仅作文得过满分,还在市里的报纸上刊登过文章。” “是的,当时很多人都说,你不仅倾国倾城,而且才华横溢,是全校唯一称得上才貌双全的女生。” “唉!可惜后来耽误了,不然我也是一块大学的材料。” “没必要叹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没有没有,你本来就很优秀。” “好多年没见过我了,想不想看看我?” “想——” “但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都说女大十八变,人家是越变越好看,我是越变越难看。” “怎么可能?你只会越变越好看。” “我给你发张我的照片。” “知道吗?在我的幻想里,你就应该是这样超凡脱俗的清丽模样,我所能想象出来的女性美,只能在你身上才能体现出来。”我给陈飞发过去了一张之前拍的照片,淡黄色大波浪长发,白色针织线衣,配上卡其色过膝毛呢外套,下身是黑色修身长裤。 “感谢你的夸赞。” “我没有特意夸你,我说的是心里话。” “对了,你想不想吃饺子?” “当然想,以前每年这个时候都能吃上我妈妈包的饺子,今年身不由己,没办法。” “我去给你送饺子!” “行啊,那你送来!” “我可真去了,我打算开着你表妹的车过去。” “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那么老远,别折腾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从家里到市里开车得三四个小时,你有这份情我领了。” “不,我一定去。” “你咋这么犟啊!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你开车来到这里,岂不是快凌晨了?再说外面天寒地冻的,又是大晚上,开车也不安全。好好在家陪着你爸妈守岁过年!你现在外出,他们也会很担心。” “我拉着你表妹和我一起去,我现在就去。我妈刚煮了一锅饺子,马上就出锅,正好赶上趟。”说完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 这个大年夜对我来说,是我觉得有生以来过的最有意义的一次大年夜,我驱车来回将近八个小时,只为给陈飞送一碗饺子。或许别人会说我脑子进水了,但是和我同行的李香云完全懂我的心思,她能欣然答应和我一同前去,不仅我们是最好的闺蜜,陈飞也是她最为敬佩的表哥,在看望多年未见的表哥的同时,她也想看看陈飞在见到我的那一刻是什么表现,会不会不知所措?会不会热泪盈眶?陈飞的表现没有让李香云失望,在我们把饺子送到陈飞手里时,陈飞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激动的无以言表的泪水。一个大男人因为一碗饺子,在两个女人面前哭的稀里哗啦,但是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一点我和李香云都看的明白。 “一碗饺子都能把我表哥感动成这个样子,你如果嫁给他,那他还不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呀!”返回的路上,李香云对我说。 “别说这事了,再说我又该埋怨你了。”我说。 “赵永明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 “那你怎么办?等他还是再找?” “看天意!天意让我留在谁身边,我就留在谁身边。那句话怎么说的?噢,想起来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出嫁的女人要在大年初二这天到娘舅家拜年,以前每年的这一天,卜顺都会和我先到卜顺的舅家里拜年,然后再到我舅家里拜年,如今我走上了离婚的道路,孑然一身的我,今年不再计划这一天去我舅家拜年。而今年的大年初二,我的娘家第一次迎来了到来拜年的沈芳,虽然我母亲和我姑姑互不理睬,但是没有涉及到下一辈的关系。就像曾经婚后的我,每年都会在我父亲的支持下去我姑姑家拜年一样,沈芳自然也得到了我姑姑的支持。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我母亲多么记恨我姑姑,面对满脸微笑礼貌有加的沈芳,我母亲还是进行了热情的款待。 和沈芳一同前来的是沈芳的丈夫卜冠,离婚前,卜冠也算是我的小叔子,虽然我现在已经离开了卜村,但是见到我,卜冠仍然礼貌的叫了一声“嫂子”,我提醒说:“我和卜顺已经离婚了,以后不能再这么称呼了,你要跟着沈芳叫我表姐了。” “叫习惯了,改不了口了,要不然你再回卜村继续当我嫂子!我帮你把我顺哥娶的那个女人赶走。”卜冠玩笑着说。 在卜村时,卜冠对我还算毕恭毕敬,卜顺不在家,偶尔有个力气活我会找卜冠帮忙解决,卜冠也乐意效劳,当初我把卧室挪到另外一个房间,空调就是卜冠帮忙挪的。卜冠和沈芳能走到一起,我多少是有些功劳的,因为我是他们俩牵线搭桥的人,前年中秋节过了没几天,我和沈芳一起在平水镇逛街,刚好遇到了卜冠,回家后卜冠找到我打听了关于沈芳的一些情况,经过我的介绍,沈芳和卜冠开始了交往,期间两人分分合合了两三次。他们第一次闹分手,是因为卜冠在沈芳的手机里看到了沈芳和杨凯的合照,杨凯是我二舅的儿子,是我的舅表弟,其实杨凯只比我小两个多月。 “他是我前男友。”沈芳针对那张照片解释说。 “你心里还在爱着他吗?”卜冠问。 “没有啊!” “那你为啥还要保留和他的合照?” “就是留个纪念而已,如果你不高兴,我这就删除了。” 因为这张照片的事,卜冠和沈芳冷战了一个多月,后来经过我在中间调和,两人才重归于好。没过多久两人又一次闹起了分手,一次他们两人到县城逛街,卜冠总是时不时的盯着穿短裙的女人看,卜冠的这一举动被沈芳看在眼里恼在心里,沈芳说:“如果你喜欢看,明天我也穿,怎么样?” “你的腿有点粗,穿短裙不好看。”卜冠无意间说出的话,招来了沈芳的愤怒,她把手中的奶茶泼在了卜冠的脸上,随即转身走掉,不再搭理卜冠。尽管卜冠不停的道歉说“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说你腿有点粗,又没有说我不喜欢你。”还是没能留住沈芳。 卜冠的这句话让两人再次冷战了一个多月,后来卜冠让我帮忙劝说,我把卜冠骂了一顿。沈芳和卜冠再次合好以后,沈芳找到了我,她希望我教给她一个方法,怎么才能快速的把腿变细一些;我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腿本来就细,不过我建议她可以尝试一下瑜伽,或者每天跑跑步,应该可以。后来沈芳果真开始每天坚持跑步一公里,然后又在网上找了一些瑜伽的视频跟着练,半年下来她的腿变得又长又细,和我的腿一样美观。虽然沈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她每天跑步和瑜伽的习惯始终在坚持,即使嫁给了卜冠,仍然没有舍弃。前不久,沈芳跑步经过狗娃和屁筒的面前时,狗娃对屁筒说:“沈芳的身材太棒了,屁股滚圆滚圆的,让人看着眼馋。” “那当然了,沈芳可是我的女人。”屁筒说完,两人又和光棍老卜一起窃窃私语一番,反正没有正经的言语。 狗娃和屁筒的对话被沈芳听了个真真切切,她蔑视了他们一眼走进了自家院子里,之后她把听到的话讲给了卜冠,卜冠一怒之下给卜兴和卜顺打了个电话。卜冠告诉卜兴他要收拾一下狗娃、屁筒和光棍老卜,卜兴本来和狗娃就不对付,而卜顺也一直看光棍老卜不顺眼,卜冠的想法正合了卜兴和卜顺的心意,于是三兄弟合计了一下,想出了一个各个击破的办法:找个夜黑人静的夜晚,趁屁筒不注意,乱棍暴打他一顿,然后再用同样的办法教训一下狗娃和光棍老卜。 卜冠他们三兄弟这波操作的结果是狗娃因为人高马大逃脱了他们的毒打,光棍老卜因为身体强壮没怎么吃亏,只有屁筒被打折了一条胳膊,在家疗养了数日,而卜冠也因此赔偿了几千块钱医药费,但是这个医药费卜冠是一点也没有心疼,反而兴高采烈,因为他为沈芳也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手打人,他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种胆量。 狗娃虽然逃脱了卜兴和卜冠的毒打,但是狗娃并没有就此罢休,他选择了反击。狗娃反击的方式并不是拿起棍棒和卜兴对打,而是拿卜兴的弱点做起了文章,狗娃总会在人群中冷不丁的说上一句:“花蕾肚子里,不定是谁下的种呢?”或者“卜兴没有种子,耕再多地也没有用。”狗娃的话让村里人再一次向卜兴投去了怀疑的目光,卜兴经不住村里人的冷嘲热讽,在即将过年的时候,即使再过两个月花蕾就要临产,他还是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外出,回到了他之前跑出租车的南方。 光棍老卜也选择了和狗娃类似的方式反击了卜顺,他利用了卜顺疑心重的心理,一本正经的说然然就是他的骨肉,为了让卜顺能够十足的相信,他还找来了狗娃和屁筒来做证。 听完卜冠和沈芳的陈述,我才明白一件事,前不久的一个晚上,卜顺突然打来电话说找机会他想带着然然去做亲子鉴定,我还一直纳闷他又抽什么风了呢。这个光棍老卜,虽然惹得卜顺心里堵,但也不经意间破坏了我的名声,如果再遇到他我非得数落他一顿不可。 我父母准备在正月初七初八这两天离家出发去外地,秋云和何巧莲也准备这两天返回他们俩务工的地方,秋阳和卜晓菲外出的计划却迟迟没有定下来,因为卜晓菲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秋阳打算自己外出务工,让卜晓菲留在家里养胎,可卜晓菲有点不大情愿,她想和秋阳在一起,其实说白了她是害怕秋阳在外面结交其他女孩再因此和她提分手。我打算带着然然跟着我父母,然后在那边找个工作,刚好我父母还能帮衬着照顾然然。 正月初四这天,我和秋云、秋阳他们四人到县城逛了一圈,算是分别前的一次狂欢,下次再见面,就是年底了。这次逛街,秋云他们四个并没有像上次那般让我花费大量的金钱,每当我提议要给他们买衣服或者其他物品时,都遭到了他们的一致拒绝。因此逛了一天,我总共才花费了四五百块钱,这四五百块钱包括吃喝、游玩、看电影。 下午三点多钟,我们一行人路过了一家通讯店,我让秋云他们几个先随便逛逛,我要到通讯店把现在这个手机号注销掉,然后再办理一个新手机号。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更换手机号了,第一次是我因为和杨丛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那年,为了躲避任何人的联系,为了能够过一个彻底清静的生活,我到达南方城市的第二天,就去更换了当地的手机号;第二次是贾伟峰无缘无故离开了我,我痛恨贾伟峰,而我那个手机号却只有他知道,为了躲避他之后可能再次打扰我,我又一次更换了手机号。 现在要更换掉的手机号,已经陪伴我五六年了,也是目前为止陪伴我最长久的一个手机号,猛然注销更换它,我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几天因为是否注销手机号的事,我没少犯愁,但是昨天杨丛给我发信息这件事,让我下定决心要注销了。大年初一的时候,杨丛就已经给我发过一条新年祝福信息,起初我并不知道给我发信息的人是杨丛,因为是一个陌生手机号,正常情况下他给我发信息是发不过来的,因为我已经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当时收到陌生的祝福,还礼貌地问对方是谁,杨丛这才报出了自己的身份,最后我回复说:“你有病,你有精神病,拜托赶紧去精神病院治疗,少在外面祸害人。”然后我把他那个手机号也给拉黑了。 然后就是昨天了,同样的路数,杨丛再次用了一个陌生手机号,给我发信息说他想我了。起初我并没有理会,我知道正常情况下,熟悉的人不会用这样的方法给我发信息。我的不予理睬,竟然引来了这个陌生号码连续发了十来条同样的内容,于是我没好气地回复说:“杨丛,我知道是你,但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你想让我说多难听的话,才肯停止打扰我?告诉你,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一个死人,不对,连死人都不如,我现在都后悔当时做了你的初恋女友。” 第49章 重新来过 为了把不堪的过往彻底翻篇,为了躲避曾经令我作呕的往事,我决定更换掉现在的手机号,就算办理了新的手机号,我也只会告知那些目前对我来说重要的人,比如我的家里人,比如李香云,比如何欢,比如陈飞。当然,我也会告知卜顺,毕竟我的儿子方方还在卜顺家,万一方方有什么情况,我好第一时间知道。 在办理新手机号的时候,我对通讯店的营业员说我的生日是农历四月十六日,能不能帮我选一个后面四位是0416的手机号。营业员看样子是位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女人,面相很随和,说话也温柔,我看了一眼受理台上放着的名片,她的名字叫庞秋雁,她不厌其烦的帮我筛选出一大串结尾是0416的手机号,她一边筛选一边建议说哪几个手机号看着不错,但是最终还要我来拿主意。 我挑选手机号的时候顺便和庞秋雁多聊了几句,我说我一直特别羡慕她这种工作,不仅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并且还能接触到很多不同行业或不同身份的人。我问她这个通讯店还招不招员工,我想在这上班。她微笑着说:“等会到经理那,我帮你问一下。”我高兴的连声道谢,我的新手机号办理完之后,庞秋雁去了经理办公室,两分钟不到她返了回来说:“这个通讯店目前不缺营业员,但是对面新开了一家手机店,还在招聘手机销售人员,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去对面咨询一下。”我点头再次说了声感谢。 “我觉得咱俩挺投缘的,我的姓是秋,你的名字也带个秋,要不然,咱们俩交个朋友,可以吗?”离开通讯店之前,我对庞秋雁说。 “当然可以了!”庞秋雁满面春风的说。 “我属猪,你属啥?” “我属鸡。” “猪前面是狗,鸡应该在狗前面!你比我大两岁,那以后我就叫你姐。” “好啊!”随后,我和庞秋雁兴高采烈的互相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 和庞秋雁说过再见以后,我走进了她口中说的手机店,我打量了一下,这家手机店足足有二百平米的空间,里面摆放了几十节灯火通明玻璃制品的手机柜台。手机店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戴着一副黑框近视眼镜,说话时总是面带微笑。我刚推开手机店的玻璃门,他把我当成了购买手机的顾客,当我表明我的来意时,想不到我竟然就被立即录用了。这么顺利的录取,反而让我有些犯怵了,于是我问他为什么不先了解一下我的个人情况?比如我年龄多大,或者我有没有工作经验。他却说单凭我标致的形象,就足以胜任这个职位了,年龄不重要,至于销售技能或者其他东西,可以慢慢学习。然后他又给我介绍了薪资待遇,底薪一千五百元,提成另外算,不管是店里的手机还是各类手机配件,只要销售出去都会有提成,具体提成明细要根据销售物品的档次和价格来定,等我正式入职了,他再跟我细讲,另外手机店中午提供一顿工作餐,他说如果这些条件我都能接受,我随时可以来上班。我说这些条件我能接受,最后他问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我告诉他我把家里的一些事情处理好,正月初十左右就可以来上班了。 到家后我把要在县城手机店上班的事情告知了我父母,我母亲赞成我在县城上班,万一家里有个人情礼节的我可以代我父母去参加;再说我外婆因为年纪大了,身体老是出现腰酸背痛的毛病,我还能经常代替我母亲过去探望。至于然然,我母亲让我放心,她会把然然带到她那边帮我细心照料。然后我又交给我母亲五千块钱,我让母亲在那边给然然找个幼儿园,不用找条件太好的,一般的幼儿园就行。这五千块钱应该够半年的费用了,至于然然平时的生活费,等我发工资了,我再给她转过去。我母亲不愿意接我的钱,一旁的父亲说我手里也不宽裕,让我留着自己用。我让他们一定要拿着,要不然我心有不安,我父母只好接住了我的钱。 从正月初六开始,外出务工的村里人陆陆续续离开了秋菊庄,离开这个曾经滋生肉体,后来只能滋养灵魂的家乡。 正月初七,秋云和何巧莲返回了南方,他们离开家的那天,我母亲给了何巧莲三千块钱,说是路费钱。路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这是当长辈对未来儿媳妇的一种特殊关照,让何巧莲知道我们家很重视她,已经把她当做实际上的儿媳妇了,像这种实际上的认可,在何巧莲走进我家的第二天已经有过一次,当时我母亲给了何巧莲两千块钱,说是给何巧莲的见面礼。 说起见面礼,我想起了第一次跟着卜顺到他家的时候,高梦兰只拿出了五百块递给我当做见面礼,为了证明不是因为她小气,她说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让我暂且拿着,等改天到银行取出来再多补上一些。可是高梦兰口里的改天何其多,直到我和卜顺离婚,我也没见到后补的见面礼。 正月初八这天,我父母准备出发时,然然偏偏突然发起了高烧,我父母只好等然然病情稳定了再做启程的打算了。而然然这次高烧整整过了一个星期才算恢复正常,我记得在然然一岁时发过一次连续一个星期的高烧,在乡下的诊所挂了好几天的吊水都没起多大效果,我只好和高梦兰带着然然一起去县里的大医院治疗。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我开着敞篷三轮电车,高梦兰和然然坐在车厢里,虽然寒风凛冽,但我因为担心然然的病情却感到异常灼热。看着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然然,看着头部因为挂吊水被扎了好几针的然然,看着被针扎的哭的撕心裂肺的然然,我也禁不住跟着哭的泣不成声,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难受过,在那一刻,任何事和然然的病比起来都不值一提。然然那次发烧让我体会到作为母亲对儿女的情感,那是一种无私奉献的爱,那是一种不求回报的爱,那是一种甚至甘愿付出生命的爱;我想我婴孩时代如果生病了,我的父母也应该为我不顾风吹雨打,可惜我没有婴孩时代的记忆。 应卜顺的请求,然然和他做了一次亲子鉴定,这下他终于放心了,然然和他是一脉相承,尽管如此,我依旧决绝的告诉了卜顺,然然不会再和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秋阳和卜晓菲经过多次的商量和讨论,最终决定都跟着我父母。元宵节过后,我父母带着秋阳、卜晓菲以及然然踏上了离家的路,临走之前,我特意交代了秋阳,让他待卜晓菲好一点,千万不要辜负了这么难得的好女孩,秋阳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我父母离家外出之后,我并没有着急去上班,而是单独到市里找了次陈飞,当天我和陈飞喝了一些酒,然后在宾馆过了一个极其安稳的夜晚,第二天上午,陈飞陪着我走进了日月湖公园。 日月湖是市里着名的景点,之所以叫日月湖,一是取自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两个神话传说,寓意日月同辉,俯照苍生;二是在高空观看似一个睡着的太阳,平视的话能看到一弯月如钩。要想到达日月湖景点,首先要通过日月湖公园,日月湖公园的设计理念是以母亲河黄河为底蕴,以寻根文化为载体,雕刻了帝喾像,设计了姓氏树,建造了十二生肖雕塑、茶社、亲水平台、造型流畅的土山以及优美秀丽的园林景致。 当年杨丛在市里做白酒销售的时候,我和杨丛经常一起来这个公园里约会,要么炫耀甜蜜的爱情,要么看看景色拍拍照。但是和陈飞一起逛日月湖公园却是另外一种体验,当我们经过姓氏树的时候,陈飞会给我讲很多姓氏的由来和传说,比如说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姓氏是李姓,李氏出自嬴姓,源于三皇五帝中颛顼帝的重孙,也有说李姓源于道家始祖老子,因为老子俗家姓李,李氏宗祠真正发扬光大于唐代等等。 当我们经过十二生肖雕塑的时候,陈飞会给我讲一些有关十二生肖的传说,比如说生肖鼠为什么排在第一,生肖猪为什么排到最后,刚好我的生肖是猪,所以我让他多讲一些有关这个生肖的传说,如我所愿,他根据自己看过的书籍娓娓道来: 古时候有一个员外,家财万贯,可是膝下无子。在将近花甲之年,突然老来得子,后继有人,员外视若珍宝,大摆宴席,大肆庆祝,同时也得到了亲朋好友的祝贺。喜宴的时候,来了一位相士,他看见这孩子宽额大脸,耳阔有轮,天庭饱满,又白又胖,相士便断言这孩子必是大福大贵之人,人生无需担忧。 这个孩子从小被人当作珍宝,得到万千宠爱,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习文武,不修农事,每天游手好闲,花天酒地。他知道自己命相已定,觉得根本不必要辛苦操劳。可是等到自己长大,父母去世之后,家道中落,祖业败光,可是从小养成挥金如土的生活已经无法更改,最后饿死在家中。 他死后,阴魂不散,来到阴间告状,说自己天生是有福之人,不应该惨淡而亡。阎王就把他带到了天上,让玉帝公断。玉帝叫来财神,问清楚了情况。当玉帝知道了这个人不学无术,坐吃山空,荒淫无度,玉帝勃然大怒。玉帝要他听候发落,玉帝说道:“你命相虽好,却懒惰成性,今罚你为猪,去吃粗糠。”。这个时候正是挑选生肖的时候,天宫的差官耳朵不好使,把“吃粗糠”听成了“当生肖”,于是就把他带到了人间,让他当起了生肖。 “我感觉他的形象真的很符合我,比如说懒惰成性,不学无术,坐吃山空。”我认真听完后玩笑着说。 “这就是一个传说,其实能当成生肖,也是一种成就啊。”陈飞说:“再说了,哪有把缺点往自己身上揽的?你也没有这些缺点啊!” 我们穿越走廊亭榭之中,他会给我讲一些走廊亭榭的设计理念,比如说欣赏一座假山,站在假山跟前,虽然看得清晰,却只能一叶障目的看到面前冰冷无情的石块,一点遐想的余地都没有;但是如果站在相隔数十米的走廊上去欣赏假山,那么你看到的不仅是假山一侧的面貌,而且能产生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距离美。 他说到距离美,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些现象。按照我的设想,他应该趁机和我发生点什么事,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喜欢我,我看得出来他眼神中对我充满了由衷的爱慕,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按照我的思路和我发生任何身体上的纠缠。如果换成其他男人,这样成熟的条件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肯定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比如说前段时间和我交往的赵永明,虽然后面我接受了他,但他却是在我没有清醒的情况下和我发生了关系。 穿过公园,我们来到了最后一处景色——日月湖,湖水清澈明亮,就像少女的眼睛。我看到陈飞出神的眺望着湖水,我猜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就像我猜不透自己命运的终极归宿。过了一会儿,他目视前方对我说:“你看湖水多么美啊!”我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湖水,用心体会湖水的美,他接着说:“贾宝玉说过男人是泥土做的,女人是水做的,果真不错,微风拂来,鳞波荡漾,就像美丽女子的笑容,令人心动,回味无穷。”我转过脸出神的凝视着他,那一刻我脑海里空荡荡的,他继续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笑容是天底下最纯洁的最动人的。” “我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我的经历让我笑不起来,如果你想看我笑,我可以笑给你看。”我若有所思地说。 “只有发自内心的笑才最能打动人,强加敷衍的笑不仅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颖颖,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能,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对我专属的称呼。” 第50章 一种温情 这天我和陈飞再一次度过了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虽然这次他和我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但是我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和我聊天说话谈人生,哪怕谈到男女关系,他也没有对我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或许在他心里,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可以互相占有的程度,也或许他在顾虑他有妇之夫的身份,也或许他心里有其他我捉摸不透的想法。 聊天时我问陈飞我在他心里到底有多美?他说简直可以媲美曹子建笔下的洛神。接着他大致讲了一下曹子建的生平事迹,然后他背诵了几句《洛神赋》里面的原文。我说听不懂,于是他翻译了几句说洛神姿态优雅妩媚,举止温文娴静,情态柔美和顺,语辞得体可人。我想不到自己在他眼里居然是这么美好的存在,我欣喜若狂,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最后我们聊到了婚姻,我说:“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冲动,所以才造就了今天这种不堪的结果。”当时我虽然已经接受了卜顺的追求,但心里对杨丛仍旧念念不忘,毕竟他是我的初恋,毕竟他是我人生中先入为主的男人,因此和卜顺交往的三个月里,我不仅没有让卜顺拥抱过,连牵手也不曾有过。有一天李香云打电话告诉我黄静美给杨丛生了一个儿子,听了这个消息我心里特别堵得慌,如果不出意外,为杨丛生儿子的应该是我。当时我和卜顺都在县城上班,我在超市做营业员,他在一家理发店里做理发师,下班后我给卜顺打电话,我说心里不舒服,想喝酒,卜顺马不停蹄的准备一些酒菜来到了我租住的房屋。酒后我醉醺醺地问卜顺想不想娶我,卜顺说做梦都想娶我,娶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我说既然这样,让他父母尽快操办我们的婚事,我的话让卜顺高兴的像个小孩子,在屋里欢蹦乱跳,同时又好像打了胜仗的士兵,欢呼雀跃起来。我看他如此开心,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再送给他一件礼物。我告诉他晚上不要走了,以后如果想来我住的房屋,随时都可以来。 “唉!”陈飞叹息一下说:“其实我的婚姻也没想象的那么好,我这看似相安无事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又有谁能了解呢?” “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媳妇的爱情故事吗?我最羡慕最终走进婚姻殿堂的校园爱情了。” “也没啥可讲的,其实在和我交往之前,她一直有一个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大二的时候,她怀孕了,她男朋友让她打掉,因为他们还在上学,就算要孩子,也得等毕业以后工作稳定了再要,再说他还想轻轻松松的玩耍几年呢,他可不想那么早就被一个孩子牵扯住他的前程。可是她却想生下来,她说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更重要的是这是他们孕育的第一个生命。就这样,他们争吵起来,最终她男朋友说如果她不打掉孩子,他们就分手,她说如果他跟她分手,她就从教学楼的顶层跳下去,结果没过几天,她男朋友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联系不上,好像她男朋友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在她心如死灰要从教学楼跳下去的时候,我奋力抱住了她,我劝说让她想开点,为一个抛弃她的男人寻死觅活,不值得。她说我不懂他们的爱情,她最宝贵的青春都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度过的,他们曾经发誓,无论这辈子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会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然后呢?” “我不可能眼看着鲜活的人在我眼前消失,更何况那是一尸两命,我救下了她。” “你这算英雄救美啊!再然后呢?” “她说既然我救了她,就要对她负责到底,于是我做了她的男朋友。” “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当然保下来了,我女儿就是当年她怀的那个孩子。” “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我准备到之前应聘好的手机店报到时,已经是正月十九了,去手机店报到之前,我首先去了一趟我办理手机号的那个通讯店,找了庞秋雁。自从和庞秋雁相识的半个月以来,我们俩很快从相互陌生聊到了情同姐妹,我们从生活中的琐事和喜好开始聊起,然后聊到爱情观,聊到婚姻观。有一次我们聊天时她说:“对我来说,爱情就是一张白纸,我从来就没有谈过恋爱,别说谈恋爱了,我上学的时候几乎不和男生说话。” “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偏向腼腆的女孩,关于和男孩接触谈恋爱这方面,咱们俩可以说完全相反,可是谈的恋爱再多又有啥用呢?有几个真心的?我还不是被辜负,最后伤痕累累。这样看来,还不如在爱情上没有任何经历的你呢,至少从来不会为情所困,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忘情水,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喝上一大缸。”我说。 “好啥好?我也想像你一样,被一大堆男孩追求,然后和一个男孩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样的青春多烂漫啊,可是我长相不出众,从来没有被男生追求过。” “我觉得你长得挺招人喜欢的,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追求你。” “那咱们俩约定好,下辈子你一定要投胎做男人,然后来追求我。” “好啊!好啊!那你下辈子不能早早的嫁人,一定要等着我的出现。”在我心情极其糟糕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做一个男人,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肯定会珍惜每一份感情,认真对待爱我的女人,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一定等你,哈……”我喜欢庞秋雁自然爽朗的笑声,一点都不做作。 “你和你老公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通过相亲的方式认识的。” “你们俩关系怎么样?” “一般般!” “你老公爱你吗?” “爱不爱不好定义,我只能说他对家庭还算负责任。” “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说实话,他对我不冷不热,自从嫁给他以后,他从来没有陪我过一次生日。” “很明显,他不爱你,你们那方面的事勤快吗?” “刚结婚那会,他倒是挺勤快的,可是没多久他就没兴趣了。”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班,都准点回家,不像外边有人。” “那就有点奇怪了,你主动过吗?” “这种事,我一个女人哪好意思主动。” “你错了,难道你不需要吗?” “你问的太直接了,不过我喜欢和直截了当的人说话。” “那种事的良好维护不仅是夫妻关系的润滑剂,更是整个家庭的润滑剂。” “恐怕我还是做不到主动,太难为情了。” “如果你想让你的家庭能够得到长久良好的维持,我建议你还是适当放下一些女人的矜持。” 庞秋雁说她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姐!”我走进通讯店甜甜的唤了一声庞秋雁,此时她刚打发走一位办理业务的客户。 “你来啦!”庞秋雁笑容可掬地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经理请假一天,咱们姐妹俩一起逛逛街聊聊天。”说罢,她起身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在庞秋雁去请假的时候,我先去了一趟手机店,刚进门,手机店老板就走到了我面前说:“你终于来了,你上次说初十左右来上班,结果让我等到了十九,当时忘记留你的联系方式了,只能傻傻的等。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找到其他工作,不来了呢!” “老板,对不起,我没想到孩子突然发烧,所以耽误了这么多天,实在很抱歉。”我说。 “不用抱歉,你能来就好,孩子发烧好了吗?” “谢谢老板关心,已经好了。” “你别老板长老板短的,听着不舒服。我叫章文理,立早章,文化的文,道理的理,以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那多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另外两名员工都是直接叫我名字。”章文理指了指手机柜台里面的另外两名营业员。 “老板……” “刚说过,叫我名字。”章文理打断了我。 “噢!章文理,我今天还是上不了班,刚才和一个姐妹约好了去逛街,明天我一定准时上班,行不行?” “没啥不行的,那你明天记得一定来上班啊!”我点头答应了。短短的几句谈话,章文理让我体会了一种温情。 我这次和庞秋雁一起逛街,第一次做到了单纯的逛街,不管是逛普通的服装店还是逛名牌服饰店,我都只是看一看摸一摸,最多再试一试,但不会做购买的打算。路过美甲店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甲,残留着上次美甲的一丝痕迹,我记得上一次美甲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经过我经常修饰头发的美发店时,我把一缕发丝捋到胸前看了一眼,很多头发的发梢已经有发叉的迹象,并且显得有些干燥,早就应该打理一下了。我陪庞秋雁走进化妆品店购买化妆品时,我想起了自己的护肤品也快用光了。其实,我有看中的衣服,我有一百个想购买的意愿;我也想给单调的手指甲美美容;我还想把自己的头发打理的更柔更顺;我又何尝不想买一套备用护肤品呢?但是想归想,如果真要付诸实施,那我就要三思而后行了,因为我账户里的现金不容许我挥金如土或者说铺张浪费了。 昨天从市里回到家,我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要和省吃俭用和平共处了,自从结婚以后,我根本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真正意义上的省吃俭用。虽然在卜顺家谈不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卜顺也从来没让我有过短吃少穿的日子,只要我没有钱花,只要我想买什么东西,只要我开口,卜顺从来没有灰过我的面子,多少会给我转一些钱,如果是换季买衣服或者该买化妆品了,一下子给我转几千块钱也是常有的事。和杨丛再次相遇后,杨丛那段时间频繁的给我转钱,更让我养成了一个花钱如流水的习惯,衣服买名牌,护肤品要用好几种,美甲一个月至少两次,护理头发一个月也要两到三次。现在囊中羞涩的我,账户里只有一千一百块钱了,而这一千一百块钱就是我接下来一个月全部的生活费用,因此每一分钱我必须都用到刀刃上。 路过一家奶茶店时,庞秋雁邀我一起进去喝杯奶茶,我摇摇头说不想喝。以前我和李香云到县城逛街,每次路过这家奶茶店,我们都会进去光顾一下,这次我居然能控制喝奶茶的欲望,如果这次逛街有李香云陪同,那么李香云肯定会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庞秋雁把我硬生生拉进了奶茶店,她说:“我请你喝奶茶,你不喝也得喝。”虽然她说请我喝奶茶,但是临走时我还是抢着去结账,结果因为抢着结账这事,她把我吵了一顿:“我说过了,我请你喝奶茶,你要抢着结账,看不起我是吗?咱们俩既然是姐妹,就不要那么客气了,以后你再这样,我可真就不高兴了。” “知道了,姐。”我挽着庞秋雁的胳膊走出了奶茶店说:“有个姐姐真是太幸福了。” “你还知道叫我姐啊,刚才你拿我当姐来对待了吗?” “我错了,以后这样的错误,绝对不犯第二次。”说完,我“嘻嘻”地笑起来。 中午,我们在一家汉堡店吃汉堡的时候,庞秋雁再一次让我体验一把被姐姐疼爱的幸福感。她让我点好要吃的汉堡品类和饮料品种,然后让我坐在沙发椅上耐心等待,至于结账、等餐、取餐一应程序都由她来负责。虽然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情,但往往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更易打动人心,因此在我们用餐的时候,我热泪盈眶地说:“姐,你对我真好,没想到误打误撞认的姐姐会如此疼爱我,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亲姐姐了,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第一个不愿意。” “这话说的,还第一个不愿意,现在又不是刀剑如梦的时代,难不成你还想拿一把碧血剑替我报仇啊?” “呵……不拿碧血剑,拿倚天剑,然后再练一套九阴白骨爪,专杀薄情寡义之人。”说罢,我两手胡乱比划了一下。 “哈……不扯啦!越扯越远啦!”我的举动惹得庞秋雁捧腹大笑起来。 “姐,你对文理手机店的老板了解多少?” “不是太了解,这个手机店年前才开的,到现在也就是一个月多一点,不过听说他家里挺有钱的,能在县城这个繁华地段开一家这么大的手机店,没有一百万肯定拿不下来。” “你对他这个人了解多少?” “你是指哪方面?” “各个方面。”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以后方便工作。” “听人说他今年二十九岁了,还没有结婚呢。” “我没问他婚姻方面,不过他这么好的条件,这个年龄还没有结婚,确实有点奇怪啊!” “年前我到他手机店里买台手机,他待人挺和气的,”然后庞秋雁凑近我小声说:“你可以考虑一下他。” “我姐嘲笑我了,我这条件咋能配得上人家?” “你这条件怎么啦?相貌和身材哪一样不是上等的?” 庞秋雁说罢,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第51章 特殊对待 下午我和庞秋雁逛进了显龙湖公园,这座公园之所以叫显龙湖公园,是因为它旁边旁边有一座寺庙叫显龙寺,显龙寺背靠显龙湖,这便是显龙湖公园名字的由来。据县志记载,这里本没有显龙湖,只是一个不足二百平米的水坑,千年之前的一天,有一条龙突然从天而降,但是仅仅待了几秒钟又飞走了,当年有一个容貌堪比嫦娥的女子叫明凤,那条龙降落的时候她正在水坑里沐浴,飞走的时候顺便把她也给带走了。过了三个月明凤又突然在家里出现在了,并且怀孕在身,她回到家里的第二天便产下了一男一女,男婴取名叫龙阳,女婴取名叫龙月,而明凤产下一儿一女之后不久便离奇失踪了。这样的稀罕事让附近的村民对龙阳和龙月不敢怠慢,于是同心协力把两兄妹抚养长大,或许村民的行为感动了那条龙,从那以后经常闹旱灾的平水县竟得以风调雨顺了。 后来龙阳经过千辛万苦成就了一番事业,为了感念自己的龙脉,他出资把那条龙降落的水坑扩大到了一千平米左右,然后又在水坑一旁修建了一所显龙寺。再后来龙阳在距离显龙寺有二里地左右的地方又修建了一所尼姑庵,唤做栖凤庵,算是对明凤的缅怀。 龙月遗传了明凤的美貌,但她的命运比较坎坷,虽然起初嫁给了一个富家子弟,可是生育一个儿子不久他的丈夫得病去世了,而后又改嫁了两次,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每次生育一个孩子过不了多久,她的现任丈夫都会以某种原因去世,因此她成了远近闻名的男人克星,也就没有其他男人愿意娶她为妻了,最终她成了栖凤庵第一个出家的尼姑。十来岁的时候我在外婆家居住过一段时间,听我外婆讲她的先祖便是龙月,按照这样来说,那么我就是龙月的传人了。 近千年来,显龙寺和栖凤庵的香火一度比较旺盛,直到抗日战争爆发,平水县遭受到了无情的摧残,导致大部分居民流离失所,显龙寺和栖凤庵的香火也随之惨淡了。 二十多年前县里为了开发旅游项目,把水坑进行了再一次开挖,如今的面积已经超过了两万平米,然后给水坑命名为显龙湖,紧接着又重修扩建了显龙寺。之前显龙湖这里非常繁华,处处人声鼎沸歌舞升平,当时最引人瞩目的是一个非常大的圆形房子,我五六岁的时候我父亲带我到显龙湖游玩进去过一次,房子中央的台面上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她们肆意扭动着身体跳着妖艳的舞姿,赢得前来观赏的男人们阵阵欢呼。十多年前那些跳艳舞的女子消失不见了,圆形房子改造成了一个台球厅,但是那个台球厅经营不到三年便宣布倒闭了,如今那个圆形房子仍然矗立在显龙湖旁边,但是却没落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姐,你有没有去过显龙寺?”我边走边问。 “去过,你想去?” “我想去祈个愿,你陪我去。” “行!” 我和卜顺临近结婚的时候,我们一起来过显龙寺,当时卜顺还请了一条许愿带系在了许愿树上。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条许愿带上写的是: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当时我就觉得许这样的愿有点不现实,现在果真如我所想,这才几年啊,我们的夫妻生活就终结了。 我跪在佛前虔诚祈祷了一番,然后请了一条许愿带系在了许愿树上。许愿树上挂满了别人的许愿带,微风吹来,飘飘扬扬,而卜顺当年请的许愿带早就不知被埋没到了哪里。我随意看了几条许愿带,有祈愿学业有成的,有祈愿一生平安的,有祈愿早生贵子的,有祈愿白头到老的,也有祈愿生意兴隆的。不知道这些祈愿的人,是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但是只要虔诚祈祷善待生命,应该不会有太坏的结果! 离开显龙寺,我又让庞秋雁陪着我走进了栖凤庵,和显龙寺比起来,栖凤庵显得弱小了很多,墙体已经凋落,屋内的摆设极其简陋,连屋顶也有露天的迹象。不仅如此,显龙寺里面还有四五个和尚,可是栖凤庵只有一个年迈的尼姑,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在显龙寺我许的愿望是全家平平安安,在栖凤庵我许下了另外一个愿望,如果能保佑我遇到一个爱我入骨的男人让我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愿的时候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重修栖凤庵。 在春意料峭、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我开启了时隔多年正式的上班模式,自从结婚以后,除了前年在保险公司工作过短暂的两个月,再也没有机会正式上班。我今天的装扮很随意,马尾辫,毛呢外套,牛仔裤和休闲鞋,还有一个头盔。 从家到县城上班的手机店,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按照正常速度,我骑着电动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为了第一天上班不迟到,我早上六点钟就起床了,如果搁以前,像这种早晨只有三四摄氏度的天气,我指定要睡到上午九点以后才有起床的打算。洗漱完毕,我简单化了个淡妆,然后煎了两个鸡蛋,就当早餐对付了。 第一天上班,因为不熟悉业务,章文理让我先跟着另外两位营业员学习一下,其中一位手机店刚开业就已经在店里工作了,叫杨芳,留着披肩长发,年龄比我大一岁,她老家在平河乡,她丈夫在县城家保洁公司上班,平时的工作是清理某些高楼大厦玻璃上的赃物,去年他们在县城的南区分期付款购买了一套房子。另外一位和我一样初四来应聘的,但是初五就来上班了,叫张缓,留着齐肩头发,年龄比我小三岁,她和杨芳来自同一个乡镇,目前还没有结婚,她男朋友在县城做外卖员。或许是手机店对销售人员的肖像有一定的要求,杨芳和张缓长得都比较标致,身材也比较匀称。 为了尽快熟悉卖手机的整个流程,我首先要做的就是仔细聆听杨芳和张缓她们俩人的销售话语,比如说先询问顾客购买手机的意愿倾向,是倾向于拍照,还是倾向于打游戏,或者倾向于业务办公,再者就是单纯想买个新款图个新鲜;在听的过程中我还会斟酌她们言辞上的不足,比如说尽量不要上来就询问顾客想买什么样的手机,应该先礼貌的招呼顾客,比如说给顾客倒杯水,比如说把高脚凳挪到顾客的脚边,比如说先夸赞一下顾客的形象,然后再根据顾客的购买需求来推荐哪一款手机更适合,而不是为了自己拿高提成一味的给顾客推荐高价手机;然后我再主动向章文理询问一些关于手机方面的知识,比如操作系统、cpu、内存、流行款式等等。 在打发走客户或者没有客户光顾的空闲时间,杨芳和张缓和我扯起了闲篇,张缓问我:“你和老板是不是亲戚?” “亲戚?不是啊!”张缓的问题让我纳闷。 “亲戚介绍的?”张缓继续问。 “没有啊!”我说。 “那就是要好的朋友关系了。”杨芳说。 “我和章文理根本不认识。”我如实说过又疑惑的问:“你们俩为啥这样问?” “如果不是亲戚,也不是亲戚介绍的,又不是朋友,章文理咋会对你特殊对待?”杨芳说。 “咋特殊对待了?”我问。 “自从你应聘之后,又来了好几个来应聘的,但是都被章文理找各种理由推掉了,后来再有应聘的,他直接说已经不需要招聘营业员了。可是人家进来应聘的说店门口贴着招聘信息呢,人家是看到招聘信息才进来应聘的,然后章文理跑到店门口一下子撕掉了招聘信息。到了你和章文理约定上班的那天,他总是时不时的望着店门口,并且很多次走出店门四处张望,很明显这是在寻找你来上班的身影。接下来,章文理每天都在盼着你来上班,有时候会问我们俩,你为啥还不来上班?我们俩被问的目瞪口呆,他一个老板都不知道你为啥不来上班,我们俩哪里知道啊?然后他就叹息说应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才对。”杨芳说。 “因为没能等到你,他好几次中午还茶饭不思呢!”张缓说:“又过了几天,他让我们俩分析一下你迟迟不来上班的原因,我们说你有可能不想上班了,他点点头说应该是。我们又说你还可能已经找到其他更好的工作了,他心急如焚的说难道这个工作不好吗?我们说工作好是好,缺点就是工资不怎么高。他说和其他手机店相比,他开的底薪已经高出了二百块钱,提成的方式都一样。又过了两天,他对我们说,如果你能来上班,底薪再加二百块钱。” “真有这事?”我说完,望了一眼坐在业务受理台盯着电脑敲击键盘的章文理,他刚好也向我们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你亲自去问他。”杨芳说。 “我不问。”我说。 “章文理,我们的底薪从今天开始是不是涨了二百块钱?”张缓朝着章文理喊了一声。 “是啊!怎么啦?”章文理回答说。 “没你事啦!忙你的!”张缓转过来对我说:“这二百块钱是托你的福得到的,等发工资了,我们俩请你吃饭。” “秋颖,”杨芳压低嗓门说:“我知道他为啥对你特殊对待了。” “为啥?”张缓凑过来问。 “章文理对你有意思。”杨芳说。 “对对,我们俩光考虑其他原因了,没想到这一层。”张缓说。 “就凭这些,你们就判断他对我有意思啊?”我心中窃喜地问,不管怎样,被人喜欢终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何止这些,有一次我们俩正在店里拖地、擦柜台,章文理突然把我们俩叫到店门口,他指着一个背影和你特别像的女人问会不会是你。我说让他追过去看看,他反倒让我过去看看,结果不是你,他垂头丧气了。”张缓说。 “还有一次更搞笑,那天他忘记戴近视眼镜了,有一个和你身段差不多的女人过来买手机,人家刚进店里,他极其热情的上去迎接说‘你不是说初十来上班吗?怎么过了元宵节才过来啊?’他的话惹得我们开怀大笑起来,客户也是云里雾里,他问我们有啥可笑的,我们提醒他认错人了,他还怪我们没有早点提醒他。”杨芳说。 “还有呢!”张缓说:“他经常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的看,我出于好奇,想知道他看的啥内容,那么用心。原来是在看监控,他看的那一段监控就是你来店里应聘和他交谈时的视频,我故意问他是不是在看我们有没有偷懒,他借口说他在查看店里有没有被手脚不干净的人顺走手机。” “你们几个讲啥事呢?有说有笑的。”这个时候章文理走到了我们几个面前。 “没你的事,聊的都是女人的话题。”杨芳说。 “我总感觉你们在说我的坏话,不然你们不会说几句就看我一眼。说,说我啥坏话了?”章文理说。 “我们哪敢说你坏话,我们经常看你,因为你是老板,我们在工作的地方闲聊天,得看你脸色。”张缓说。 “真的没有说我吗?”章文理问我。 我没有言语,而是默默地给了他一个微笑,然后我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下午,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短发齐刘海的女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走进了店里,短发女子说:“我想买一部智能手机,价格不需要太贵,一千块钱左右就行,因为是买给孩子上网查阅作业用的。” “您看这款行吗?”杨芳从柜台里拿出一款草绿色手机说:“这是今年的最新款,4g+128g内存,价格是一千二百元。” “这个运行内存有些小,下载几个软件就卡顿了,我现在用的手机就是4g运行内存,用了不到一年,就已经经常闪退了,现在更是卡顿的不行。”短发女子说。 “我觉得您既然要买新手机,就不要计较三百五百了,”杨芳又拿出另一款手机说:“这个8g运行内存,比刚才那个多一倍,但是价格才多五百块钱。真的超值,像素也高了几百万,你看摄像头又是升降的,特时尚。这款手机真的是物美价廉,这段时间都没有这款手机卖的好。” “就是给孩子用,不需要太好的手机。”短发女子说。 “姐,您可以买下这个新款手机自己用,反正你的手机也用了快有两年了?也该换换了。您可以把您手里这个手机给孩子用,再说了,孩子用又不需要下载那么多软件。您可以把之前的大多软件都卸载掉,这样反应就快了,也不耽误孩子用。”我插话说。 “这个主意挺好,等一下,我先给我老公打个电话,看他咋说!”短发女子说完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第52章 挺会搞怪 在短发女子打电话的时候,杨芳问我怎么会知道短发女子的手机用了快两年了,我说短发女子的手机和我一个朋友用的手机一摸一样,是前年热卖的一款手机,卖了几个月就下架了,所以我才这样猜测着说的。 其实短发女子给她丈夫打电话,商量买手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是短发女子带来的小男孩,有了极不正常的调皮表现,可对小孩子来说调皮又是多么正常的行为。男孩首先爬上柜台旁边的高脚凳,然后通过高脚凳又爬上了手机柜台,接下来男孩开始在手机柜台上手舞足蹈、活蹦乱跳,短发女子只顾得打电话,根本没有在意孩子的行为举止,我们几个劝了两次,没起到什么效果,毕竟他是顾客的孩子,又不能训斥,于是任由他玩耍一番。 小男孩肆无忌惮的玩耍偏偏在中途出现了意外,由于手机柜台是玻璃制品,因此比较光滑,男孩一不小心脚下打起了滑,紧跟着身体失去平衡,在他即将从柜台上摔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我一个箭步跑过去接住了男孩。在店内所有人惊慌失色中,男孩有惊无险,但不巧的是我的手机却有惊有险了。由于我当时只顾得男孩的安危,手里的手机并没有按照我的意愿放在手机柜台上,而是掉落到了白色瓷砖铺就的地面上,这一摔,我的手机内外屏幕被摔得不堪入目。 短发女子一边抱着有惊无险的男孩一边给我不止的道谢,并且说要替我出维修手机的钱。我一边摆手说手机摔坏是我自己的事情,一边又无比心疼自己的手机,与其说我在心疼手机,还不如说我在心疼钱。我这部手机去年夏天刚买不久内外屏就已经摔坏过一次,那次在院门口我一边怀抱着然然,一边照看着在院门口玩耍的方方,当时方方在玩跳跳球,他把跳跳球砸向地面的时候,它反弹的高度就会超过他的身高,跳跳球落下去就会满地滚跑,然后他再追赶跳跳球。跳跳球滚跑到院门口的柏油路上是经常的事。可是那次出现了反常的情况,在方方去追赶跳跳球时,有一辆轿车飞快的开了过来,我见状立即把然然放在地上,瞬间跑过去拉走了他,如果晚一会,那将会出现惨不忍睹的后果。等我心神安定之后才发现,我刚才划拉的手机也跟着跑到了柏油路上,内外屏幕被摔的粉碎,那次更换内外屏幕花费了二百块钱。 下班后我把摔坏的手机拿到手机维修店,维修人员说更换好新的内外屏幕需要二百块钱,我需要提前预付一半。我犹豫了,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我把摔坏的手机拿走了,我决定暂时不修了。如果放在过去,我对修手机的二百块钱无论如何都不会看在眼里,可如今别说二百块钱,就是二十块钱我都要掂量掂量。 没有手机可用的我,过了一个异常清静的夜晚,但同时又百无聊赖,因为我无事可做,睡也睡不着,只好目不转睛的望着天花板,祈祷睡意早点来到。可是当睡意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又有了顾虑,我无法看到时间,如果不上班的情况下,随便什么时候起床都无所谓,既然上班了就不能那么随心所欲了。因此这个晚上我没有得到好的睡眠,经常会在睡梦中惊醒,望一望窗外,为了更好的掌握天色,这个晚上我没有放下窗帘,我生怕天色大亮太阳高高升起,那样的话我就迟到了。但我每次醒来,天色都是漆黑的,然后我只好再一次昏昏沉沉的进入睡眠模式。 等我再一次醒来时,太阳果真高高升起了,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我的床上,给我送来温暖的同时也让我有些焦急万分。我一边抱怨要迟到了一边毛手毛脚的穿衣打扮,为了赶时间,简单的早餐也免了,我坐在电动车上停顿片刻,回想一下别再忘记带什么东西,我摸了一下挎包,然后启动电动车出发了。可是走到半路时才想起来,我忘记戴头盔了。其实忘记戴头盔也有情可原,因为平时我骑电动车都是在附近转悠,从来没有戴过头盔,但是进县城的话,有交警查看,被逮到了要接受处罚的。可如果再返回家戴头盔,等我赶到上班的地方估计快中午了,因为太阳已经偏东南了。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刚进县城,就被一个交警拦下了。不等交警开口说处理我的话,我首先说我的手机昨天摔坏了,看不到时间,一下子睡过头了,因为着急上班,所以一时忘记戴头盔了。我又说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希望交警能看在我第一次犯错误和我认识错误态度良好的份上,饶恕我这一次。交警说提醒我是为我生命负责,我连连点头,交警又说念我是初次犯这样的错误,又有有情可原的原因,免除了我这一次处罚,但是如果我下次再犯,一定重罚。我连连答谢,然后快速赶往了章文理的手机店。 我把电动车放在店门口,走进了店里,进店之前我已经做好了挨数落的准备,但章文理却没有在店里,我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我心想就算章文理在店里,也不见得会怪罪我的迟到,因为他是个待人和气的男人,还有杨芳和张缓昨天分析的他可能喜欢我,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舍得怪罪我;就算怪罪我,只要我说明迟到的原因,他指不定还会心疼我呢! 我把挎包放在受理台里面,走到了属于自己的管辖区域。昨天章文理已经给我们三个营业员,做好了公平合理的分配,每个营业员管理十节手机柜台,柜台里面手机的价格高中低不等。当然了,这样的分配也不是绝对的公平,因为有的品牌比较受欢迎,销售的数量就会比较高;有的品牌经常被冷落,销量自然比较低;这种情况不是我们几个能左右的,也不是这一家手机店能左右的,而是整个手机市场决定的,确切的说是由人民大众决定的。就像我一直以来都喜欢某一种手机品牌,只要是更换手机,我指定会首选这个品牌,李香云和我喜欢的手机品牌是一样的,而何欢就和我们俩不一样。关于喜好方面,除了手机品牌,还有颜色的选择,我买手机一般首选粉色,而李香云首选的是绿色,何欢却喜欢白色。 为了做到彻底的公平,章文理让我们三个每十天互相更换一次管理的手机区域,比如说第一个十天我们都在自己的管理区域;等下一个十天我就接管杨芳的管理区域,张缓接管我的管理区域,杨芳接管张缓的管理区域;再一个十天,我接管张缓的管理区域,张缓接管杨芳的管理区域,而杨芳就到我的管理区域。一个月刚好轮一遍,我们觉得这样再公平不过了,于是都乐于接受章文理这个安排;但这样一来我们需要了解和学习的手机知识量就增大了很多,这三种手机品牌我们都要熟悉,然后再加以精通。另外章文理还说,平时谁带来了亲朋好友在店里购买了手机,就算谁的业务,不限制在哪个区域购买的手机。 “现在几点了?”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问张缓。 “已经十点半了,章文理九点左右从店里出去的,他有个朋友给他打电话要买部手机,他去送手机了,估计快回来了。”张缓说。 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手机店进来了一位装扮奇异的男子,黑色鸭舌帽,黑色墨镜,黑色口罩,身穿黑色长风衣,脚蹬黑皮靴。乍一看,我们几个着实心惊肉跳了一阵,这让我想到了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打劫犯,如果真是歹徒或者强盗,章文理还没有回到店里,就凭我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恐怕很难对付这个强势的男子。男子进店二话不说,径直朝我的管理区域走了过来,我面前本来有个客户正在仔细聆听我介绍的一款手机,因为这个男子的到来,那个客户转移到了距离我较远的杨芳那边了。 “我想买个手机,”男子的嗓音低沉:“价格在四千左右的,你帮我介绍一款。” “您看下这款怎么样?”我心有余悸的从柜台里面拿出一款标价三千九百九十九元的黑色手机递给了男子。 “我是给心上人买的,不知道选什么颜色好,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欢黑色的手机,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手机?”男子说。 “我喜欢粉色和蓝色,不过喜欢粉色较多,但这不代表你的心上人和我的颜色喜好相同,因为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我说。 “粉色和蓝色二选一,你会选哪一个?”男子问。 “当然选粉色。”我回答说。 “那就拿台粉色!你拆开包装打开手机我试一下机器的性能。”我按照男子的要求打开了手机,他接着说:“你把你的的手机卡放进手机里面,我要试一下打电话的清晰度如何。” “实在不好意思,按照正常流程,您需要先付款才能放手机卡,因为一旦把手机卡放进手机里面,就代表手机被成功激活,被成功激活就代表被卖出去了,如果您再反悔不买的话,这个手机就要我来买单了。”我有点迟疑的说。 “让你放手机卡你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只要质量没问题,我一定购买。”男子有点不耐烦的说,随后他拿出一沓钱“啪”的一声放在了柜台上。虽然一沓钱摆在了我面前,我仍然面露惬意地望了望杨芳,希望杨芳能给我一些妥当的建议,杨芳见状也是两手一摊,不知所措。 我从我破碎的手机里取出手机卡,又放进了男子选定的新手机里面,他拿到新手机拨通了他口袋里另外一部手机,然后他把新手机重新递给我,他说:“你在店内,我到外面去,我们俩接听说几句话试一下。”过了一小会儿,手机里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喜欢这部手机吗?” “你在问我吗?”我狐疑地问。 “只有你在和我讲话,我不问你我问谁啊?”男子说。 “我当然喜欢了,但这是你要给你心上人买的手机,你问我喜不喜欢,我又不能代表你心上人的想法。” “你喜欢就行,这部手机送给你了。”说完,男子挂断了电话。 “啊……”我目瞪口呆的望了望张缓和杨芳。 “啥情况?”张缓跑到我面前问。 “我也是云里雾里的。”我话音未落,男子返回到了我的面前。 我准备把手机卡取出来,把手机还给男子,我说我不能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赠送。男子没有言语,而是自顾自摘掉鸭舌帽,然后又摘掉了墨镜、口罩,这个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呈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啊!章文理,怎么是你?”我惊叫一声。 “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章文理大笑着说。 “还惊喜?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你咋这身打扮?”我的呼吸依旧没有平息,同时一旁的杨芳和张缓也说出了和我类似的言语。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来试试你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章文理说:“把你的手机卡装进去,我刚才不是说这部手机送给你了吗?” “这可是我两个月的工资,我不要。”我连连摆手说。 “如果让你掏钱,还能叫送给你吗?”章文理说。 “那我也不要,不明不白的,你凭啥送给我手机?” “你的手机昨天不是摔坏了吗?” “摔坏了,我会去修。” “拿着!再说你昨天是因为工作摔坏的手机,店里理应赔偿给你一部新手机。”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坏的。” “我今天来到听她们俩说了昨天下午的事情,其实你为店里做了一个大贡献,这部手机就算奖励给你的!” “贡献?我不懂。”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昨天没有及时冲过去接住那个男孩,那个男孩从手机柜台上栽下来会是啥后果?万一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更严重的有可能摔破脑袋,而他又是在这个店里出了意外,你说我能逃脱这个责任吗?那时候,可不是四千块钱能解决的事了,有可能是四万或者四十万。如果真的发生这些重大意外,别说这一部手机了,我整个店恐怕都要赔进去。是你拯救了我,知道吗?你救我一命,你说我送给你一部手机,不应该吗?别再推辞了,你再推辞就是驳我的脸面了。” “你这样一说,还真有点道理,那我真收下了?” “收下!” “谢谢你,章文理。” “谢谢你,秋颖。” “你们两个互相说谢谢,真肉麻死了。”张缓说:“干脆以身相许得了,反正你们俩都是单身。” “胡说啥呢?”我瞥了一眼张缓。 “你还别说,张缓的提议不错,正合我的心意。”章文理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合你的心意有啥用?就你长得那样,秋颖不一定能看上你呢!”杨芳说。 “我长得虽然比不上黎明,但起码也对得起全国人民!”章文理言语之间不失幽默。 “秋颖你说他能不能配上你?”杨芳转向问我。 “别瞎扯了,居然能扯到以身相许,真是服了。”我岔开了杨芳的问话:“不管怎么着,你今天也不该乔装打扮吓我们,魂都快被你吓跑了,今天中午你得请我们吃顿好的压压惊。”我说完,杨芳和张缓也跟着附和。 “没问题,你们想好中午吃啥,下班咱们一块去。”章文理说着走向了杨芳,因为杨芳有个在外务工的朋友,刚才给杨芳打电话要买一部手机,但是需要邮寄过去。 章文理做手机销售很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他做了一个公众号,凡是进店的客户,只要关注他的公众号就会送一个小礼品,礼品一般都是毛巾、卷纸、洗衣液之类的生活用品。以后如果客户通过他的公众号购买手机,他不仅许诺县城和县城下辖的村镇当天送达,并且还会有相应的礼品赠送,这时候的礼品大多是电饭煲、电风扇之类的小家电。不仅如此,他还搞了一个积分制度,只要在他店里消费,就会给客户积分,积到一定数量就可以到店里来兑换相应的礼品。他这一套方法虽然很实用,但总是待在店里等客户上门,买手机的客户依旧寥寥无几,毕竟他这个手机店开了才一个多月,和其他那些时间较长的手机店相比,知名度太低,销量也就相差太远了。 第53章 他也有故事 几天后,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停下电动车按了接听键。我母亲说已经给然然找了一个幼儿园,每个月学费七百元,距离我父母经营的小餐馆不是太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了;然然今天第一天上课,虽然对幼儿园环境陌生,但却没有哭闹。我母亲让我不要担心然然,然然在她那边也比较听话,就是时不时会想念我,然后我母亲又交代我,找时间到我外婆那去探望一下,我点头答应了。 挂掉电话我准备重新出发时,无论我怎么转动电动车把,都没有任何反应。前几天去县城上班我都是骑两轮电动车,今天早上天气比较阴沉,我怕会下雨,所以开了这辆全封闭四轮电动车。这辆电动车是在我嫁给卜顺那年的冬天购买的,当时我母亲准备花三千块钱左右买一辆敞篷三轮电动车,我陪着我母亲来到了张锋利的车行,卜园看到是我来了,立即热情的把我和我母亲请到了里面会客的地方,卜园让我们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然后她给我们倒了两杯热茶。当得知我此行的目的时,卜园大方的说:“我是你二姐,啥买不买的,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这里面的电车,随便你挑,二姐送给你。” “那不行,你们从厂家拉过来还要本钱呢,再说了也不是我要买,是我娘家妈要买,又不是婆家妈。”面对卜园的热情,我推辞说。 “啥娘家妈婆家妈?分那么清干啥?你嫁给卜顺,咱们就是一家人,哪家妈都一样。” “我还是觉得不妥当。” “别想那么多了,咱妈想开啥样的电车?” “天不是冷了吗?我本来建议她买一辆全封闭的四轮电车,她说那个太贵,买一辆敞篷的三轮电车就行。” “我让你姐夫给你装一台最新款的全封闭四轮电车。” “她就拿三千块钱,那辆电车得一万多?” “你再提钱,我跟你急了啊!让你开你就开,别惹你二姐不高兴啊!装好你们就开走,啥话也不要说。” 就这样我母亲没有花一分钱拥有了现在这辆全封闭四轮电车,后来方方过一周岁生日时,我母亲花七百块钱给方方买了一辆儿童版四轮电车,结果卜园送给方方一辆成人两轮电动车。我开怀大笑的说:“二姐,方方才一岁,你送给他这样的电动车,他啥时候能会骑呀?” “弟妹,你二姐送给方方这辆电车你还不知道啥意思吗?”卜园拉着我的手说。 “啥意思?我真不知道。” “咱这边家里也不缺电动车,两轮三轮好几辆,你妈那边需要啊!我把这辆电动车送给方方,就是由你做主。” “二姐!”我已经热泪盈眶。 “多大个人了,还流泪。” “你以后就是我亲姐。” “傻瓜,我本来就是你亲姐。” 这几年,卜顺家里和我娘家在电动车这方面受尽了卜园的恩惠,电动车出现任何损伤或故障都是卜园家里维护。自从开到我家后,我母亲这辆全封闭四轮电车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性故障,最多就是车胎缺气了来补一下气。可是这一次我从县城返回家的路上,这辆电动车却在半路抛锚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今天早上我看了一眼,分明已经充满了电,为什么突然不走了呢?我父母在家时开着还很正常的,充满一次电从家到县城至少能打两个来回。如果是两轮电动车我还能慢悠悠的推回家,这种车无论如何我是降不住的。 我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故障,可是我又找不出问题所在,无奈之下,我想到了卜园,自从和卜顺离婚以后,我和她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信息交流,我现在已经不是她的弟妹了,所以我不确定她能帮这个忙,但我还是想尝试一下。 卜园接通我的电话后,我没好意思先开口,我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称呼她,过了几秒钟,她先开口热情的叫了我一声“弟妹”,没想到她仍旧称呼我为“弟妹”,我想我也不能有失礼貌,于是叫了她一声“二姐”。 “你还认我这个二姐就好!电话接通好大会不讲话,我还以为你不认我了呢。”卜园说。 “你永远是我的好二姐!”我说。 “你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在卜顺家的时候,虽然卜园对我照顾有加,但是我们很少有倾心的感情交流,我们只是互相的亲人,每次都是有或大或小的事情才通电话。 “二姐,我的电车遇到麻烦了,开到半路突然不走了。” “我以为多大的事呢,你在哪?我让你姐夫过去。” 我把自己所处的位置告诉了卜园,几分钟后,张锋利开着一辆轿车赶了过来,张锋利是个话少务实的男人,当初卜园就相中了他这一点,有安全感。我也不止一次当着卜园的面夸赞张锋利,说他不仅有技术还把车行经营的有声有色,关键还是个宠媳妇的男人,对卜园百依百顺,这样的好男人,我只见过张锋利自己。所以有时候我和卜顺闹矛盾,我总会搬出来张锋利让卜顺好好学习学习,每当这时,卜顺就开始逃避我的对比。 张锋利走近我身边时,我叫了一声“姐夫”,他答应了一声就去检查电车,片刻后他说电瓶老了不存电了该换了,随后他从后备箱拿出一组电瓶,最后三下五除二很快给我的电车安装了新的电瓶。我问他换的新电瓶多少钱,我给他转过去,他说:“你还是把钱转给你二姐!”说完,他一溜烟开车走掉了。 张锋利走了没多远我给卜园打了个电话,可是她也没有收我的钱,这让我很难为情,最后她说了一句:“不管咋说咱们也算家人一场,你现在还带着我的侄女呢,记在,我永远是你的二姐。”卜园说完,我说了几句感激不尽的话。 我刚想启动电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我的旁边,车窗滑落下来,车内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卜须,你咋在这?”我问。 “专门找你啊!你害得我找的好苦。去秋菊庄好几次,你家大门都是紧锁着。”卜须说。 “天呐!你大白天去秋菊庄找我干嘛?庄里人该胡乱猜了。” “胡乱猜啥?” “一个男人找我,你说能猜啥?” “不用他们猜,我主动告诉他们了。” “你咋说的?” “我说我是你男朋友。” “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我有一个男朋友,去年在我家住了半个月,庄里好多人都认识。你又是有家庭的男人,万一被认识你的人知道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我快单身了。” “啥意思?” “我准备离婚了。” “别闹了。” “没有闹,我真的爱你,给我个机会。” “我真的有男朋友了,你应该知道啊。”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没有分手,只是暂时没联系。” 打发走卜须后我返回了家,刚进秋菊庄,遇到了村里几个闲聊的妇人,她们询问我是不是又交了一个男朋友,我使劲的摇头做了否定,然后她们开始交头接耳的言语起来。 晚上八点多李香云给我打电话说:“我想买个新手机,你给帮选一款,我现在用的快两年了。” “我现在用的手机是最新款,手感好,反应快,像素还高,要不然你用我这款,我给你拿能便宜几百块钱。”我说。 “你那个太贵,我可舍不得买,再说你那是别人送的,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命,我得真金白银花自己的钱。” “还有十几天就到你生日了,到时候让黄言买来送给你。” “我不舍得,他更不舍得。” “其实换做是我,我也不舍得,你知道,我现在一分钱恨不得能当两分钱来花。” “用不用我跟我表哥说一下,让他再给你转点钱花。” “别,千万别。他已经帮我很多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给我转钱,那太不好意思了。” “或许他愿意呢?” “我不愿意,我不能在他面前表现的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没关系,我能撑下去。” “如果真的撑不下去,你告诉我,多了我没有,几百几千我自己账户里还是有的。” “好!你想买个啥价位的手机?明天我帮你物色一个。” “别超过两千。” “好的。” 临睡前,章文理给我发来了信息,互相问候之后他问我:“工作习不习惯?” “还行。”我回答说。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为啥会离婚呢?”我把我离婚的经过大致跟他叙述了一下,他接着说:“这么好的女人,你前夫都不懂得珍惜,他会后悔的。” “他有啥好后悔的,他新娶了一个媳妇,过的有滋有味。” “以后你的生活会比他过的更有滋有味。” “唉!但愿!我想问你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啥问题?” “算了,还是不问了。” “问,我不会介意。” “你这么大了,条件又这么好,为啥至今是单身?” “我心里曾经住着一个人。” 然后章文理给我讲了他曾经的故事,他心里曾经住着的那个女孩叫丁紫夏,他们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本来章文理和丁紫夏相隔比较远,丁紫夏五六岁的时候她父母外出务工,就把她寄住在了外婆家,她外婆家刚好在章文理家隔壁,因此他和她相识了。他们俩年龄一样,上的又是同一个班级,从小学升到高中他们都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简直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丁紫夏长得很美丽,追求她的男生很多,也不乏优秀男生,但是她都拒绝了,章文理知道她在等他开口表白,但章文理总是开不了口。直到他们高中快毕业,章文理鼓足勇气想要开口表白的时候,因为牵扯到高考,丁紫夏的户籍在平江县,于是她的爸妈把她转到了平江县的一所高中,从此章文理和她失去了联系。等他们再次见面就是五年以后了,那时候章文理上大四,在省城的一家公司实习,周末他逛街的时候看到丁紫夏在一家服装店当营业员。见到丁紫夏的那一瞬间章文理异常惊喜,当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表现的只是惊讶,看不出有任何的喜悦,不但没有喜悦,她还面露戚容。章文理在店外一直等到了丁紫夏下班,她下班后把他拉到了一个角落,他以为他们会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可是她却抱怨地说:“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你就是不开口说。现在我结婚生子了,你却突然出现,你让我如何是好?”当丁紫夏说出已经结婚生子的事,章文理的心情沮丧到了谷底,因为从她转学以后他没有再结识任何其他女孩。直到现在,章文理依旧孤身一人,不是他不想有另一段恋情,只是没有遇到有缘人。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如此专一的男人。”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我说。 “几年前我从另外一个女人身上又重新找到了爱情。”章文理说。 “那个女人是谁?她真是太幸运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我要祝福你们了。” “你当然要祝福我们了,少了你的祝福也成不了事呀!” “你这话说的让我有点云里雾里了。”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好!” 结束和章文理的聊天,我给“四月”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有时候真的很欣慰有“四月”的陪伴,虽然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但我经常向他分享我的喜怒哀乐,他也乐于做一个倾听者,并且给予我一定的安慰。我们之间没有掺杂任何物质,只是单纯的心灵交汇,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俩才得以维持长久的友好情谊。 “还没睡呢?”过了几秒钟,“四月”回复了我。 “本来打算睡的,突然想和你聊几句。你怎么还没睡?”我说。 “刚才和别人聊天呢?” “男的女的?” “女的。” “你交女朋友了?”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不愿意。”他这句话让我有些失落,我安静几分钟后他询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之前不是说想和我见面吗?” “以前是有这个想法。” “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吗?” “现在没必要了。” “好,我知道了。”他的话让我更加失落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生什么气呀?”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要不然咱们见一面!” “你刚才不是说没必要了吗?” “现在又有必要了。” “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要,等我气消了再说!” “就知道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 “好了,睡觉!改天再聊。” 第54章 不称心不如意 一天上午,我正在给一个客户介绍手机,庞秋雁给我发来了信息,她约我中午下班了一起吃饭。自从我正式上班以后,庞秋雁隔三差五就会约我一起吃中午饭,并且每次吃饭都是她结账,这让我很是难为情。可是我更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我手头并不宽绰,所以我从来不主动约庞秋雁一起吃饭,如果按照我的思路,每天中午吃工作餐挺好的,不需要改善伙食。 再说了,章文理购买的工作餐虽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不是难以下咽的食物,并且他购买工作餐的时候也会经常征求我们三个营业员的意见,如果我们有谁不想吃某种午餐,他就会让我们自己挑选。虽然章文理规定每人午餐的标准是十元钱,但是有时候谁点的午餐达到十三元甚至十五元,他也没有任何抱怨的给下了订单。而对我,他更是特别对待,每次都会单独给我点一杯奶茶,他还特意交代我,不要把他给我专门点奶茶的事说给杨芳和张缓听,让我说是我自己另外花钱订的奶茶,以防引起杨芳和张缓的不满,我照做了。 打发走客户之后,我发信息回复了庞秋雁,但我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今天中午吃饭一定要我来结账,总是让她结账,我心里过意不去,庞秋雁答应了。中午临下班前,我告诉章文理不要给我订午餐了,我要和朋友一起去吃饭,章文理说:“怎么又和朋友一起去吃饭?男的女的?”他的问题让我瞠目结舌,之前我不止一次的出去吃饭,他从来没有过问过,这次居然问起这个问题,我如实说了。他继续说:“噢,那好!”我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他说没什么原因,而是说就是关心一下,毕竟我是他的员工,还说是为我的安全考虑。 下班后,我和庞秋雁如约走进了一家小吃店,等餐的时候,她沮丧着脸说:“我的家庭可能要出现变故了。” “啥意思?”我问。 “昨天之前,我老公连续好几天都是半夜三更才回家,有两次我凌晨两点起床上厕所,他还没有回来。我问他晚回家的原因,他总是说因为工作,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么多年了,以前工作再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我多说两句,他就开始不耐烦了,还说我想多了。虽然他在家的时候,我们也是分房睡,但是只要他在家,我能睡的踏实,他一旦不在家,我就会失眠多梦,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你能确定他是因为外面有人吗?”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和之前相比,我发现她确实憔悴了不少。 “不能确定。” “你打算咋办?” “我也不知道咋办?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该咋处理这样的事?” “我的姐啊!我有一个失败的婚姻,所以我真不知道怎么对付一个可能出轨的男人。不过,你可以先尝试控制他的经济花费,男人出轨女人,应该要花钱!” “我们家里的钱一直是我把管着,他从来也没有大手大脚的花钱。” “这可不好办了。” “你说我要不要找个人盯梢他?” “如果你盯梢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第一,如果他真的出轨了,你打算怎么办?离婚吗?第二,如果他没有出轨,你盯梢他的事又被他发现了,你们的婚姻就会存在更大的隔阂,最终结果估计就是离婚。” “照你这么说,如果我盯梢他,无论他出不出轨,结果都是离婚了?” “有可能。” “那我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你想离婚吗?” “当然不想,虽然我感觉不到他爱我,可是我非常热爱这个家,并且我们还有一个可爱懂事的儿子,两边的老人也都比较和谐,不说多幸福,但是很美满。我这个人很简单,没有多大理想,如果能这样安稳的过一生,我就知足了。再说了,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想做到从一而终。”庞秋雁的话,让我想到了何欢,他们俩的观念有类似之处。 “那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忍气吞声吗?” “好像是这样。” “如果换做是你,你怎么办?” “我和你不一样,我眼里揉不得沙子,要么相亲相爱,要么一拍两散。” “看来我这个妹子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 “不过,可能你老公真的是忙于工作呢,或许是你多虑了。” “但愿!” “姐,我有一个特别好的闺蜜,性格呀观念呀和你非常像。” “是吗?那你明天让她来找你玩,跟我介绍一下。” “她嫁到了外省,一般过节才会来这边,等她回来了,我一定介绍你们俩认识。” “真想早点认识她。” 午餐结束,我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收银员告诉我账已经结过了,我跑过去埋怨庞秋雁:“姐,不是说了今天我结账吗?你这是啥意思?以后再也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呦!这小妮子还真生气了,下次让你结账行了!行啦,快走!回去休息一会该上班了。”庞秋雁一边说,一边把我的挎包递给了我。 虽然我表面上很生气,但我从心底感激庞秋雁,或许她早就看穿了我的拮据,因为我每次和她一起逛街,从来没有购买过任何东西,即使我极具伪装,庞秋雁依旧能感觉得到我对某件衣服恋恋不舍的眼神。刚才我在收银台打开手机时,我发现自己账户里已经不足八百块钱,可是我的护肤品和面膜已经用光了,明天我还打算买些礼品去看望我外婆,这样的话又要花掉所剩无几的一大半。还有家里的电费和我的手机话费,也都收到了预警的短信提醒,每一项开支都像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着我的投喂。 晚饭后我给章文理发信息说我明天要请假一天,他问我请假干嘛?我说有事,他问什么事?我说我个人的私事,他追问我是不是和男朋友约会?我说他真有想象力,我根本没有男朋友,哪来的约会?然后我明确告诉他明天我打算去探望我外婆。 因为明天不用上班,自然就不用早起,因此我没有早早上楼睡觉,而是走出了院子,信步在秋菊庄南北方向的一条道路上。不知不觉我走到了这条道路的最南头,靠近了李香果独自居住的院落,虽然我们同在一个庄,但我们极少会面,路上偶尔遇到的话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在我准备转身往回走时,一辆灯光刺眼的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很快李香果和李智从车里走了出来,等他们靠近我,我主动和李香果打了个招呼,她热情的邀请我到她家里玩一会,在她的极具热情之下,我走进了她的家里。 这次在李香果的家,我见识到了她通过视频直播赚钱的超能力,短短一个小时她竟然赚了一万块钱,而整个过程她只是说说话、跳跳舞、唱唱歌。我感觉李香果这个视频直播也没什么丢人现眼的,为什么村里人都对她议论纷纷呢?大不了就是穿的衣服性感迷人,说的话语娇里娇气,跳的舞蹈妖娆狐媚,唱的歌曲柔情蜜意。之后李香果问我想不想做视频直播,如果我想做,她会带带我,她还说我的各方面条件都非常好,稍加努力,说不定会超越她。我摇了摇头,别说跟着她做视频直播了,和她来往我母亲都会不高兴,如果让我母亲看到我在手机里对着不认识的男人们嗲声嗲气,指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呢。不过我觉得我也做不出李香果的那种撒娇卖萌,不管是在我恋爱期间还是结婚以后,我从未在男人面前有过任何做作的表现,更别提撒娇卖萌了。 我记得前年卜顺回家帮忙收玉米,有一次他用手机看一个女主播在那里撒娇卖萌,他还刷了一些礼物,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在他旁边,还不知他会把多少钱刷给那个女主播。卜顺虽然停止刷礼物了,但并没有就此罢休,他想让我依葫芦画瓢学一下那个女主播跟他撒娇卖萌一下,我没有让他如愿,他居然说如果我不那样做,他就继续给那个女主播刷礼物。我一气之下夺走了他的手机,并且警告他,如果再让我发现一次,我就离家出走。 没过两天,我再一次逮到了卜顺刷礼物,还是刷给了那个女主播,我二话没说,当天下午我找个理由出门,然后手机关机,好几天都没有回家。离家出走的那几天,我和李香云一起去了趟省城,刚好她也想出门散散心,因为她家饭店生意不好,她和黄言因为饭店是不是要继续经营下去闹了一些别扭。在省城我们逛了两天的游乐场,然后还去了一次按摩店,那是我们俩第一次去按摩店,给我们俩按摩的男子不仅长得俊美白净,而且说话柔情似水,把我们俩说的心神荡漾,李香云还差点因此失了身。后来我和李香云在一起聊天,每当说起此事,她都有些意犹未尽,我说要不然什么时候找机会再去一次,她积极的恨不得立马就出发。 我知道李香云这几年的婚后生活过的不怎么如意,当初开饭店时她向她娘家那边借了三四万块钱,由于饭店生意不景气,从娘家借的钱至今没有归还,每当她在黄言跟前提起还钱的事,都会惹来了他的不耐烦。黄言炒出的菜味道还算可以,品相也说的过去,他们家饭店的生意之所以不景气,和他的为人有很大的关系,因为他总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再加上他有一个暴脾气,所以人缘太差,很多熟悉的人不喜欢和他来往,光顾他饭店的人自然就少了。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李香云,我们那些老同学,不会有一个人去光顾他们家的饭店。 另外李香云不如意的一方面是自从结婚以后,黄言便对她失去了婚前的热情,婚前黄言总是屁颠屁颠的跟随她,可是婚后他却一反常态,尤其是她生过两个儿子以后,他似乎对她完全没有了兴致,更别提夫妻间的交流了,平时除了有关饭店里工作的话题,他们几乎没有别的话可说,而饭店里说的话题大多就是哪个房间坐了几个顾客,哪个房间点了什么菜,哪个顾客对哪个菜不大满意,或者哪个房间少给了多少钱。忙完饭店里的工作或者空闲的时候,他们两人便自顾走进自己的世界里,手机是大部分人消遣时间最好的归宿,他们两人也不例外,要么用手机打游戏,要么刷看一些短视频,不管怎么着,反正就是不会坐在一起和颜悦色的倾心交谈。 就这样两个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虽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夫妻,但又好像陌生人一样各自过着互不打扰的生活。为了改观夫妻间的生活,李香云不是没努力过,之前她购买蕾丝内衣就是为了增加他们夫妻间的情趣,为此她专门把两个儿子交给了她的婆婆来照顾,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黄言宁愿选择打游戏刷视频,也不愿去触碰她,她主动了好几次,他都用太累的理由拒绝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床异梦!失望之余她剪破了蕾丝内衣,然后再次把两个儿子接到了她的身边。为了避免被两个儿子打扰,黄言选择了睡到另外一间卧室,有一次深夜李香云起床去卫生间,经过黄言那间卧室的门口时,她听到了羞于启齿的声音,她没好气的打开了房门,映入她眼帘的是黄言在和一个女人用手机视频通话,她一怒之下把门关的震天响。 李香果直播的过程中,我特意关注了一下李智,他一直在全神贯注的欣赏李香果的表演,直播结束后李香果才告诉我,李智准备写一部小说,主角自然就是李香果了,小说名字还是她给定的名,叫《香果公主》。临走之前,李香果说她和李智准备“五·一”结婚,希望到时候我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我点头答应了。 第55章 心绪紊乱 应我母亲的要求,我要去探望一下我的外婆了,我首先到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一箱面包、一提橘子和一挂香蕉。之前我买东西从来不看价钱,只要相中的东西或者需要的东西,就会一股脑的买下来,可是今天买的这些礼品,每一件我都关注了价格。没想到几样礼品居然花费了我一百六七十元,这一百六七十元花下去,我账户里已经不足一百元。昨天下班后我买了护肤品和面膜花去了五百元,晚上又交了话费,这样一来,今天进超市之前我账户里只有二百多元。如果今天再把家里电费给交上的话,我账户里真的要空空如也了,可是距离发工资还有十来天时间呢,这十来天我该怎么生活啊? 这该死的无巧不成书,在我刚拐进杨村的时候,偏偏迎面撞上了杨丛。他开着灰色轿车从村里出来,他把轿车不由分说的停在在了我面前,并且探出头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没有搭理他,而是推着电动车准备从一侧走过去,可是他从车里走了下来,并且用手握住了我的电动车车把。 “你有病啊?手拿开!”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现在有种了,不怕黄静美看到臭骂你一顿吗?” “她回娘家了,看不到,明天才能回来。”杨丛面露笑容。 “她回不回娘家,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你让开,我不想看到你。” “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没有意义了。” “你不听我就不放开。” “你如果不放开,我可要喊人了。” “你别这样。” “我不这样我咋样?你告诉我,我该咋样?从那次聚会开始你一直都在耍我玩。” “我没有耍你玩,就是看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心里难受。” “那是我自作自受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转钱给你花,你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说我心里啥滋味?” “我知道我欠你钱,我是不是说过会还给你,照你这么说,难道我这辈子就活你那几万块钱吗?就因为那几万块钱,我就要受你的控制不能和其他男人来往吗?难道我就值那几万块钱吗?” “那次怪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行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可以让开了!” “秋颖,我想你,我天天都想你。” “你说这话又有啥意义呢?” “你知道我现在过得多狼狈吗?自从那件事之后,黄静美经常对我爱搭不理,连睡觉都是分床睡。” “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说给我听有啥用?我不会可怜你一点点。” “秋颖,我爱你,我离不开你。” “别再一本正经的跟我提爱,我听着恶心,这种话你拿过去骗骗十几岁的小女孩!我没心思也没时间陪你玩。” “我说的是真心话。” “既然你说真心的,那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拿出来五十万来证明你的真心,不然一切都免谈。” “我们的感情非要用钱来衡量吗?” “现在和你必须用钱来衡量了,只有钱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之前只要是我情愿接受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计较过钱财,当年和杨丛谈恋爱时我从未要求他非要给我买什么贵重的物品,也从未伸手问他要过一分钱。后来我和贾伟峰谈了几个月的恋爱,期间我也从未跟他提过任何钱财问题,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用心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再后来我接受了卜顺,在追求我的过程中,卜顺的花费是最多的,因为历经了贾伟峰之后我发现只有感情没有物质做基础终归有点不靠谱。我觉得如果不提钱,男人不仅不会理解我对他的体谅,反而会认为我廉价,所以在卜顺身上我会主动索要一些钱财和物品,我大致算过一次,卜顺从追求我到我成全他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他花费的钱财应该不低于三万块钱。 最后就是去年和我有短暂感情的赵永明了,钱财方面我之所以对赵永明只字不提,是因为经受过离异后情感受挫的我,极其需要有人来给我心灵上抚慰,而赵永明的到来恰巧弥补了我情感的空缺,和赵永明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别说我问他要钱了,我还主动给他花钱呢,平时他抽的烟,都是我来承担的。我今天能这样对杨丛说,完全是为了避开他的纠缠,毕竟他因为钱财让我无地自容过。显然,我提出的这个条件很奏效,杨丛悻悻然不再言语,我也得以顺利的走向了我外婆的家。 午饭时,我二舅妈和我舅表姐杨朵走进了我外婆家,杨朵是我二舅的女儿,她比我大两岁,属于小巧玲珑型的女子,二十岁时她不顾家里的坚决反对一意孤行的嫁到了西南的一个省,可是没过一年她就离婚了。离婚后她返回了我二舅家,起初我二舅像我大舅阻止杨梅一样铁石心肠的不愿让她回娘家,但我二舅妈不像我大舅妈,我大舅家里什么事都由我大舅做主,我大舅妈在家里可以说没有什么地位,我二舅妈和任婆子一样经常做一些说媒拉线的事情,所以那张嘴自然能说会道了,我二舅不让杨朵进家门时我二舅妈不答应了。 关于杨朵回娘家这个问题,我二舅和我二舅妈争论时我二舅妈把李艳玲搬了出来,她说:“杨朵如果是李艳玲生的女儿,我不相信你会舍得不让她进家门。”我二舅妈这句话可谓是打蛇打七寸,一下子戳到了我二舅的软肋,杨朵因此顺利回到了娘家。 杨朵回娘家的这几年,我二舅妈给她物色了好几个男人,各种条件都比较优越,奈何那几个男人都没相中她。去年杨朵在平水镇的服装厂上班时交了一个男朋友,叫贾进步,比她大两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我二舅妈对贾进步的条件有些不满意,我二舅反驳说:“你应该先看看杨朵自身的条件,要有自知之明。”我二舅的话让我二舅妈默许了杨朵和贾进步的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后杨朵和贾进步的婚礼定在了今年的国庆节。 杨朵走到我面前跟我随便聊了几句,接着我二舅妈走过来说她想给我介绍一个对象,说着她打开手机给我看了几张男人的照片,出于礼貌我心不在焉地看了几眼,也算得上仪表堂堂。然后我二舅妈开始天花乱坠的给我介绍这个男人家里如何殷实,村里有楼县城有房,还有一辆二十多万的轿车,父母也年轻,关键那个男人是个头婚;如果我能嫁过去,一定会享福,我二舅妈希望我不要错过这么好的男人。面对二舅妈的热情,我没有一口回绝,但也没有一口应允,而是说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说。 今天我的心情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和杨丛的偶遇和交谈,让我的情绪倏地低落下来。让我心情更加糟糕的是卜须竟然在晚上来到了秋菊庄,他打电话说他在秋菊庄北头,希望我能过去,我没有理会他,过了一会他发来信息说如果我不过去,他就把车开到我家门口来找我。距离我家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路灯,这个路灯下时常会聚集庄里的几个人闲聊唠嗑,如果卜须把轿车开到我家门口,势必被他们看得真切,万一卜须再没有分寸的在院门外大呼小叫,到时候又不知会有多少闲言碎语。为了不惹是非,我答应出去和卜须见面,然后再次让他把轿车开到了庄西头。 我坐进卜须的轿车便让他有什么话赶快说,说完我要回家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卜须再次提到让我给他一次机会,今天上午杨丛就跟我说了类似的话,为了摆脱杨丛,我让杨丛首先拿出五十万当做他的诚意,杨丛被吓成了缩头乌龟,我想我要再一次用这个方法了。对待卜须,我不仅提出了五十万,我还要看到他的离婚证明,如果看到这些我就考虑接受他,否则他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没想到卜须信誓旦旦的说:“下次我来找你,一定会把这些准备妥当。” 说罢,我走下了卜须的轿车,他一溜烟驱离了秋菊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了沉思,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如果他真的满足了我跟他提出的条件,我就要兑现我的承诺,否则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我总感觉他不是我要寻找的最终归宿。曾经和杨梅聊天时,她交代我做什么事都要冷静,不能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做任何决定,要不然很容易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可我刚才对卜须承诺时,分明就是带着激动的情绪。 晚上,心绪紊乱的我,迷迷糊糊中进入了睡眠模式。 我一如既往的来到手机店上班,受昨天情绪的影响,章文理给我打招呼时,得到了我的置之不理,我的这一举动让他直挠后脑勺,他走到杨芳和张缓面前询问我的反常情况。张缓摇了摇头,杨芳说我早上进店上班开始就写着一脸的不高兴,她们俩问章文理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章文理说出了苍天可鉴之类的话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中午临下班订餐时,章文理问我想吃什么饭,我没好气地说我不饿不想吃,然后我走进了店内的房间里。这间房子有十五六个平方,是章文理另外隔开的一间房,平时有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是当店里的仓库,储存店里备存的手机,如果哪款手机柜台里卖空了,我们会到这里来取;第二个作用是章文理的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和一张高过床铺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摞书籍,都是一些国内外的名着。章文理对我们几个讲过,如果中午谁想休息一下,可以在这张床上躺一会,我们几个自然不会客气了。 虽然店里安装了八个摄像头,店外也安装了两个摄像头,但是为了以防店里招贼被盗,章文理仍然会不定时的在这间房里睡觉照看手机店。毕竟店里的手机和其他物品加起来价值不菲,我粗略的算过一次,所有柜台里的手机加起来有将近二百台,再加上每个型号每个颜色他都会另外备几台,有的热销型号他会备上十几二十台,这样算下来手机数量要在五百台左右。如果每台手机平均按照两千元来计算的话,价值在一百万元左右,这还不算店里的充电器和数据线之类的手机配件,所以很有必要以防万一。 过了好一会章文理走进了房间,我正侧身躺在床上划拉着手机,我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他手里端着一份水果捞和一份麻辣烫,这是我平时喜欢吃的食物,不过这次我没有任何积极的表现,即刻又恢复了刚才的姿势。 “你是不是出啥事了?”章文理把水果捞和麻辣烫放在了桌子上面关心的说,我没有回应,他继续说:“不管出啥事,你都不要憋在心里,讲给我听,或许我能帮你想出解决的办法。” “我能先预支点工资吗?”我没有把心事讲给章文理,安静了近两分钟,我坐起身说。如果不是我身上一分钱没有了,如果后天不是李香云的生日,我仍然不会开口预支工资的,我不想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狼狈,竟然要靠预支工资来度日。可是如果我不预支工资的话,我就没办法给李香云准备生日礼物,许多年来,每当何欢我们三人生日的时候,我们都会悉心给彼此准备一份生日礼物,虽然不是多贵重,但是代表着我们地久天长的情谊。我们三人的生日不仅距离比较近,而且很是巧合,李香云生日是农历二月十六日,何欢的生日是农历三月十六日,何欢生日的一个月后就是我的生日。 “当然能预支,本来就是你劳动所得,有啥不能的?你想预支多少?”章文理说。 “一千行吗?”我试探性的问。 “给你两千。”说着,他打开手机给我转了过来。 “不,就预支一千。”说完,我又给他退还了一千:“我手里拿不住钱,一有钱就总想着花出去。” “你一上午对我不理不睬,就为这点事吗?” “不是,其他事闹得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不想和男人说话。” “啥事啊?” “别问了,我不想说。” “是不是谁伤害你了?” “我真的不想说,你去忙,让我安静一会。” “好,你别忘了吃水果捞和麻辣烫,专门给你买的。” “知道啦!我一定吃。” 我说罢,章文理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 第56章 莫大的感动 过了一天,阴魂不散的杨丛居然走进了手机店,并且不由分说地走到了我面前,我气愤的说我不想看到他,希望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说他是来购买手机的,我总不能把客户往外赶,然后他让我给他介绍一款手机。我拿出了一台价值五千元的手机递给了他,他让我简单介绍一下手机的性能,我只好简单做了一个介绍。 在我给他讲解手机时,他趴在柜台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说:“你认真说话的样子好美!”我不想和他扯闲篇,于是我问他到底买不买手机,如果不买就赶紧走,不要耽误我上班。他继续说:“买,肯定买,但是这款手机我了解的还不够,你再跟我讲讲。”我说这款手机该讲的都已经讲完了,我拿起手机准备放回柜台,他见状立即把手机攥在了他自己手里,然后他接着说:“哪有你这样卖手机的?好歹这是五千块钱呐,总得让我多了解了解!”我没有言语,过了一会他又说,“能不能便宜点?” “你是大款,还在乎这一点小钱吗?这款手机就是这个价,一分不少,爱买不买!”我再一次准备把手机放回柜台。 “买,买,谁说不买了?咋还和客户生气了呢?不过你生气的样子依旧是那么美。”杨丛说。 “你如果再说一句和买手机无关的话,这手机我不卖了。”在我的威胁下,杨丛不再扯闲篇,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购买手机上面。 把杨丛打发走之后,章文理走到了我面前,我知道他想问我什么话,不等他开口,我说:“别问,我不想说。” “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他?”章文理问。 “给你说了别问,我不想说,听不懂人话是吗?”我提高了嗓门,章文理灰头土脸地转过了身,顷刻间我感觉我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于是我又连忙解释说:“你这两天先别和我说话,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懂吗?”章文理点了点头。 我在手机店上班的近一个月里,章文理对我特别照顾,这一点我很是感激。我一直有个少吃多餐的习惯,平时只要有点饿就想吃点东西,但是每次只吃那么一点点。比如说上午或者下午上班期间,我的肚子就会突然饿的咕咕叫,当我说想吃麻辣烫、米粉、煎饼之类的食物时,只要章文理在店里,他会立马跑到距离店面几百米的步行街给我买回来;如果他不在店里,他就会发信息主动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然后他用点餐软件给我点一份。 有一次下午他下乡给客户送手机,三点多钟我发信息问章文理什么时候回店里,他说再过半个小时左右,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说突然想吃酸辣粉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端着一份酸辣粉送到了我的面前。 后来章文理得知了我喜欢吃水果,于是店里就没有再断过苹果、香蕉、葡萄、橘子之类的水果。有一次我说想吃樱桃了,结果他跑了好几个水果店,才买到两斤新鲜的樱桃。有一次我想吃榴莲,他跑到最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个大榴莲,因为他从来没有买过榴莲,所以不会挑选,结果买的榴莲不仅干裂而且肉质也硬,我吃了两口就都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他又陪着我一起去超市重新购买了一个。 另外,每当我下班骑电动车回家时,只要章文理没有去给客户送手机,只要他没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他都会默默无闻尾随着我,直到我接近秋菊庄,他才重新返回县城。他以为他的尾随没有被我发现,其实我早就从后视镜注意到了,于是在他尾随我十来天后,我把电车开到了他的轿车面前,我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要跟着我。他说路上车来车往,怕我出意外,我说我又不是几岁小孩,自己会注意安全,他说他担心。虽然我觉得他这是多此一举,但他的这一举动还是给了我莫大的感动。 章文理如此厚待我,而我却把其他人对我造成的坏情绪发泄到他身上,这显然对他极其不公平,我看得出来他很在意我对他说的每句话,尤其是今天说的话严重伤害到了他,他居然因此躲在房间里偷偷流下了眼泪。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两天后章文理外出给客户送手机时我坐进了他的轿车里,之前章文理提过这样的请求,店里不忙的时候希望我能陪他外出送手机,但都被我拒绝了。我的这一举动让章文理很是意外,可是接下来他的表现也让我很是意外,轿车走了很长的距离他却一句话没有说。 “怎么啦?我陪着你,不高兴吗?”我首先打破了寂静。 “没有不高兴,你不是说不让我和你说话吗?”章文理面无表情的说。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冲你发火,可是我那两天真的心情不好。” “能告诉我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吗?”我把杨丛和我的一些是非简单讲了出来,不过我没有提及有关钱财的事,他听完之后把轿车停了下来。 “我本不想把不好的过往让外人知道。” “我不是外人。”过了会儿他说。 “啥意思?”我有点疑惑。 “没——没啥意思。”他涨红了脸。 “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可不准再生气了。”他微笑着重新启动了轿车。 给客户送完手机,章文理并没有及时返回店里,而是把轿车停在了县城的一处公园旁边,然后我陪他一起走进公园散了散步。不远处有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在欢声笑语的玩耍,章文理感叹着说了句:“真让人羡慕。” 不久后的一天,我售卖手机时,柜台里有款手机缺乏了一台白色,我走进房间寻找备存的手机,此时的章文理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阅读一本书,我靠近看了一眼,是琼瑶写的《一帘幽梦》。我翻找手机的时候,章文理抬起头问我喜不喜欢看书,我告诉他上学那会我酷爱阅读,自从下学以后就和书籍绝缘了。接着他给我讲了一下他手里那本书的内容,他还说如果我想看的话,他允许我趁店里没客户时可以翻开看一会,我点了点头。 正是因为这本书,晚上我和章文理从缘分这个话题开始通过发信息聊起了天。 “人和人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这一生会和谁擦肩而过,会和谁成为朋友,会和谁成为恋人,会和谁成为夫妻,会和谁各自天涯,都是来自于今生的缘分;费云帆如果不去参加紫菱家的聚会,就不会遇见紫菱,自然不会发生后面的爱情故事。”章文理说。 “其实年前我都打算好了,和父母一起去西部,结果因为更换手机号认识了庞秋雁,庞秋雁又给我说了一句你这个手机店,我才来应聘的,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认识。”我说。 “幸亏你更换了手机号,幸亏你认识了庞秋雁,我才能和你在手机店得以相聚,这说明咱们俩有缘有分。” “缘分也有特殊的和普通的,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性,没有什么特殊可言,就算我不出现,也会有其他女性到你手机店里应聘,咱们俩的缘分应该算是普通的缘分。” “咱们的缘分注定不是普通的。” “为啥不普通?我觉得没啥特别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这话问的,你发烧烧迷糊了吗?你不是章文理吗?” “我是章文理不错,我还有一个身份呢。” “你还是我的老板。” “这个不算。” “那你还有啥身份?” “我还是四月呢。” “啊!不可能?”他的话让我震惊不已,但我还是不大相信:“你现在和我聊天的名字不是四月呀。” “我有两个号,现在这个是工作号,另外我还有个人生活号。”为了证明他就是“四月”,他用“四月”那个网络账号也给我发了信息。 “你果真是四月呀!太不可思议了,咱们竟然能用这种方式见面,天哪!这太神奇了。”我有些情不自禁,这一刻章文理简直成了我期盼已久的浪漫爱情男主角。 “冥冥中自有天意。” “你为啥不早说呀?” “我在找合适的机会。” “真有你的。” “你知道刚开始成为好友时我为啥对你特别感兴趣吗?” “为啥?” “你曾经在朋友圈动态发过一张照片,正是你的那张照片吸引到了我。” “是哪张照片?” “我想想,应该是穿黑色衣服拍的。” “我一下想不起来是哪一张,因为我平时喜欢自拍,一年下来不知道拍了多少张照片,穿黑色衣服拍的也自然不在少数。” “你曾经用那张照片当过头像。”他提示说,我打开我的网络相册,大致看了一下曾经当过头像的照片,然后挑选几张发给了他,结果都不是,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提示说:“好像是趴在方向盘上面拍摄的。”这下我想起来了,因为我趴在方向盘上面的姿势只拍过一张,那是大前年冬天我在车里拍摄的。我把照片发给他确认一下,他给了我肯定的回答,他说:“从这张照片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对未来满怀期望但同时又充盈着忧郁。自从看到你这张照片之后,我就想着如果能和你见面该有多好,如果能和你面对面聊天就更好了,可是你定的规矩是不能刻意见面,只能偶遇,所以我想咱们的缘分应该还没有到。你那天到手机店应聘,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我当时激动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留下了你,希望你尽快来上班,这样就能天天见到现实中的你了,后来你迟迟不来上班,我才会心急如焚。” “衷心感谢你对我的关注和厚待。” “肯定我们前世就已经深爱过,讲好了,这一辈子,再度重相逢。”他引用了一句歌词。 以前我和章文理那个“四月”网络号只是稀稀拉拉的聊天,现在我们从虚拟走进了现实,再加上他本身就给了我不错的感觉,我们的聊天自然变得频繁起来,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拿出一些时间用来聊天,好像形成了没有口头约定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约会。和章文理聊天,随意又舒服,他不仅非常有耐心,同时也让我体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我不得不承认,和他的聊天不仅填补了我大多夜晚的空虚寂寞和百般无聊,而且抚慰了我曾经受过的创伤,我甚至感觉他就是上天赐予我的一剂良药,他就是来拯救我的大英雄。 随着时间的推移,章文理和我的聊天已经成为我睡前不可或缺的一个习惯,人一旦养成一个习惯是很难更改或戒掉的,就像我每天晚上都会对着梳妆镜欣赏自己的身体一样,如果哪天不欣赏一下,好像我的身体会变得肥大臃肿、失去光泽似的。 一次中午快下班时,我说我不想吃饭了,让章文理不要给我订午餐了,我没有胃口,只想美美的睡个午觉。我之所以想睡一个美美的午觉,是因为我昨天在反复做一个梦,搅的我不得安心入眠。 其实这个梦也不算什么恶梦,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冷夜晚,我无缘无故的站在了我们庄田地里的一条羊肠小道上,然后我开始寻找回家的路。其实这条回家的路,我并不陌生,因为我家有一块庄稼地就在这附近,儿时我经常跟着父母去地里管理庄稼,这条路是必须经过的,哪里较宽哪里较窄哪里有小坑,我都能轻而易举的提前预判到。因此,这个夜路如果放在小时候,我一定能毫发无损的返回到家里,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路经历过无数人的踩踏和无数车辆的碾压,和之前相比,早就面目全非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还是撞上了一棵树,我用手抚摸着生疼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我的额头似乎凸出了一个小小的包,我气恼的用脚踢了几下树,好像我几脚踢下去,树身也会鼓起一个包,那样就公平了。没成想我最用力的一脚踢斜了,我的膝盖和那棵树发生了碰撞,我咬牙切齿的揉了揉膝盖,停留片刻后我绕过那棵树继续前行,走了几十米,一不小心我的一只脚踏进了一个坑,我的左脚崴到了,我被迫坐在了地上,抱着刺骨般疼痛的脚,我流下了泪水。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吹着,我的泪水滑落到脸颊,似乎结成了冰。地面也被冻的像石块一般冰凉僵硬,可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地面的冰凉,因为我的全身被疼痛包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的站起身,靠着单一的右腿一步换作两步的艰难前行,这次真的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祸不单行,因为一条腿行走,身体失去平衡,我歪倒在路旁的一条小沟里。值得庆幸的是沟里没水,不过我的一条胳膊似乎难以动弹了,我使出浑身力气爬出了小沟,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有一束光在向我慢慢靠近,然后我从梦里醒来了。 第57章 胆小如鼠 我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钟才睡醒,我醒来时发现章文理正倚着门框望着我,我慵懒的问他几点了,他说:“离下班还早着呢,你继续睡!” “我睡够了。”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埋怨说:“到上班时间你怎么没叫我一声。” “看你睡那么香不忍心叫醒你。”中午我们是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的,但一般情况下,如果店里有客户,我们也会取消这个休息的权利。 “你一直在门口看我睡觉吗?” “也没有一直,不过看的时间不算短。” “睡觉有啥好看的?” “挺好看的,你平时都是抱着被子趴着睡觉吗?” “我经常这样睡觉,难道你不知道吗?” “啊?我咋能会知道,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睡觉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我把你当成……”我突然想起了赵永明,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会下意识的把章文理当成赵永明。认识赵永明以后,我养成了抱着他睡觉的习惯,自从他离开我以后,我养成了抱着被子趴着睡觉的姿势。可是赵永明和章文理之间没有任何因果关系,虽然他的某些行为表现出了他对我的爱慕,但他从来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行为,哪怕只是触碰一下我,也不曾有过。 “把我当成谁了?” “不说这个了。你到底看我睡觉看了多长时间?” “半个小时!” “啊!看那么久啊,我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不该让你看到的?”我之所以这样问他,是因为我刚才睡觉时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赵永明缠绵了好长时间。 “啥叫不该让我看到的?” “比如说我有没有那个啥的?” “不明白?”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算了,你不说就是没有看到。” “我看到了。” “看到啥了?” “看到你抱着被子不断地扭来扭去。” “讨厌,那你还看?” “我喜欢看。” “你去帮我把我的挎包拿来一下,我想补下妆。” “你中午没吃饭,现在饿吗?”章文理走到收银台把挎包拿过来递给我之后他说。 “挺饿的。”我如实回答。 “我现在给你订一份餐,你想吃啥?” “真给我订啊?” “当然了。” “我再吃吃饭,磨蹭磨蹭,真的要下班了。” “没事,我又没怪罪你。” “那好,我想吃水果捞。” 十几分钟后,一大份水果捞送到了我的面前,等我把水果捞吃完,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四点多几分钟我才从房间里走出来,走到我管理的那几节手机柜台。这时的杨芳和张缓在给两个客户介绍手机,等到店里清闲下来,杨芳凑到我跟前问:“老实交代,你们俩在里面干啥了?” “谁俩?就我自己在房间里睡觉呢。”我说。 “谁信啊?张缓我们俩都看见了,章文理进去一个多小时才出来。如果啥都没干,他会在里面待一个多小时?”杨芳说。 “我不知道他进去,我一直在睡觉。” “别掩饰了,这种事大家都明白。” “我掩饰啥了?我啥也没掩饰,不信的话我把章文理拉过来,你们问他,我们俩啥事也没有。” 快下班的时候,外出给客户送手机的章文理回到了店里,他刚进店杨芳就打趣地问章文理:“章文理,在那间房里睡觉好不好?” “挺好的!”章文理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杨芳和张缓笑的前仰后合,他反问她们俩:“这有啥好笑的?” “没你的事了。”杨芳转过来对我说:“你看章文理都承认了。” “你们这个问题分明就是偷梁换柱,反正我和他是清白的。”我说。 晚上我和章文理聊天时,他问我下班之前我和杨芳、张缓说什么事呢?她们俩笑那么夸张,都快笑岔气了。 “说那种事呢?”我回复说。 “哪种事?”章文理继续问。 “就那种事啊!” “还是不明白。” “床上那种事。” “你下午睡觉发生的事,她们俩咋可能知道呢?她们压根没进那间房子。” “不是说我睡觉的那个事。” “那是哪个事?”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真不明白。” “她们在说咱们俩床上那种事。” “咱们俩床上咋了?” “咱们俩床上也没有咋,她们是怀疑咱们俩有那种事。” “咱们俩哪种事?”我觉得这样实在给他你解释不清楚,于是我直接问他有没有过男女之事,他回答说:“没有啊!” “不会!?”他的话令我甚是惊讶:“你这个年龄,竟然还没有过那种事?”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都没正式交过女朋友,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呀?我现在明白了,要不然我明天再给她们俩解释一下!” “别解释了,这种事越描越黑。” “那岂不是冤枉你了。” “没多大事。” 第二天下午,趁着章文理外出送手机,趁着店里暂时没有顾客,我坐在收银台玩了会电脑,然后登录了我的网络相册。我已经好久没有打理一下我的网络相册了,杨丛送给我第一部智能手机那天,我建立了这个网络相册,每次用手机拍摄照片后,我都会选出心仪的照片上传到网络相册里,从十八岁开始到如今,我每年都会往这个相册上传一些生活照片进行保留。我大致看了一下,如今里面保留的将近两千张照片了,我想趁机打理一下,把不喜欢的照片或者不该留存的照片给删除掉。我翻了翻,里面还残留几张我和卜顺的合影,虽然合影里面有方方和然然,但我依旧毫不犹豫的删除了。然后我继续往下翻,居然翻出了几张和杨丛的合影。 这几张和杨丛的合影是去年杨丛过生日那天我们拍的,有一张是我坐在他腿上,他亲吻着我,当初是多么热情似火,可是现在回想那一幕,让我气的嘴唇发紫。我记得当时杨丛还信誓旦旦的说我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他可以辜负其他人,但绝对不会辜负我,这些话在我第一次答应做他女朋友时,他也说过一次,不过后来因为事出有因,他也不算辜负了我;但这次因为钱的事,杨丛的做法着实让我愤怒不已,或许我和赵永明在一起是伤了他的心,可我不可能因为他而当第三者。其实如果杨丛当时能给我一个确定的未来,我真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只是他的态度不够坚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删除和杨丛的合影了,当年和杨丛恋爱期间我们俩也拍了很多张合影,后来在他结婚那天我给彻底删除了。删除这几张之后我继续往下翻找,发现里面有好多张非常暴露的照片,袒胸露背就算了,还有几张羞于见人的照片。我盯着照片试图去回想拍这些照片的情景,这些暴露的照片大部分是拍给卜顺看的,我记得当时在外地的卜顺说想我了,让我拍几张特别的照片发给他,然后我对着梳妆镜,摆出妩媚妖娆的姿势拍了照片发给了他,只要拍的角度比较好的,我就会顺便保存到相册,经过多次的累积,这些暴露照片的数量也跟着水涨船高。犹豫片刻后,我把这些暴露的照片一一删除了。 我正翻看着照片,忽然来了一波买手机的顾客,于是我放下鼠标,赶到了手机柜台面前。这一波客人送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收拾一下挎包,骑上电动车赶回了家。到家之后我要做饭,吃过饭还要洗衣服,忙完这些,我首先和远在西部的母亲打了一通电话,询问然然的情况;然后接了一会儿何欢的电话,何欢说目前还是没有赵永明的消息,我说已经无所谓了;最后又接了李香云的电话,她感谢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等我上床睡觉时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了,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我在电脑上登录的网络相册还没有下线,于是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没呢。”他回复说。 “你是在家睡的还是在店里?” “在店里,怎么了?” “你回来有没有看电脑?” “看了。” “你有没有偷看我的照片?” “怎么能叫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看的。” “没经过我允许,就是偷看。”不过还好今天打理相册时我删除了那些暴露的照片,要不然我在他面前就成了透明人了。 “你不把相册下线,不就是给我看的吗?” “我啥时候说给你看了,我是忘记下线了。” “那你咋不早说?” “我一直忙到现在,刚想起来,你看多少了?” “差不多看完了。” “现在下线了吗?” “没有呢,我复制一些再下线。” “你复制我的照片干嘛?” “别担心,我只是存到我手机里方便看。” “你不是天天能看到我真人吗?干嘛还要看照片?” “放在手机里随时都能看到,再说万一哪天你不在店里工作了,我就看不到了。” “你希望我离开手机店吗?” “当然不希望,我想你一直在这里,可是我又很害怕你真的离开。” “照片好看吗?” “太好看了,尤其是十八九岁时候的照片,特别清纯可人。” “说句自夸的话,那时是我的颜值巅峰期。” “好遗憾没有在那个时间认识你。” “你的意思是现在认识的有点晚了。” “人和人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相识都是有定数的,命中注定我们现在才能相遇,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自从章文理看过我的网络相册之后,他总喜欢划拉他的手机观赏我的照片,有一次我去卫生间经过他身边时,我转头望了一眼,他居然在专心致志地看我穿着短裙拍的几张照片。我停下来问他好不好看,他回答说特别好看,当他抬起头看到我正盯着他时,他慌忙关闭了手机,为此手机差一点从收银台上掉落到地面上。 没过两天,我的过膝外套里面就穿上了短裙,露出了雪白细腻的腿部,然后我注意到无论我移动到哪个位置,章文理的眼睛都会跟着我移动。晚上章文理给我发信息说我的大腿很光滑,我很纳闷的问他是不是偷偷的摸我的大腿了,他否定了,他说他本来想趁我在房间休息的机会偷偷摸一下的,但终究没有那个胆量。 有一次我不知道章文理在房间里面,因为有客户在外面等着要一款手机,而柜台里又卖光了,我就急匆匆跑进房间里去找寻那一款手机。当我冲进房间里时,章文理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在做羞于启齿的动作,而他这个动作恰好躲之不及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顷刻间我羞涩地捂住了双眼,然后转身跑掉了,过了一会儿我才重新返回来,而他绯红着脸无声无息地和我擦肩走出了房间。 有一天晚上我和章文理就照片的事情聊了几句,我让他把手机里保存的我的照片给删除掉,他说:“美的事物就是给人欣赏的,如果一朵花盛开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就算那朵花再耀眼再绚烂,没有人懂得去欣赏,那么它的盛开又有啥意义呢?”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辩解,虽然我觉得他有些强词夺理,但我不再强行要求他删除我的照片,只是让他尽可能减少看着我的照片做那种羞于启齿的动作。 又一个晚上,我在手机上刷短视频,看到视频里一位女性穿的抹胸裙特别好看,我也想买一条,但在选择颜色的时候我特别纠结,于是我挑选几种颜色的抹胸裙的照片发给了章文理,让他给我参谋一下。他说白色是纯洁的象征,看起来给人明快无华的感觉;红色代表着热烈奔放和火热,看起来有朝气显青春;紫色是华贵又充盈的色彩,看起来高雅脱俗;黄色是一个比较纠结的颜色,它能使兴奋者更兴奋,活跃者更活跃,但是它也能使焦虑者更焦虑,抑郁者更抑郁;黑色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神秘,但是也蕴含着哀伤和黯淡。我说他懂得还不少,他说他之前在一家服装卖场当过导购员,他本来想过开一家服装店的,但经过考察之后,最终决定开了这个手机店,他又说他只负责分析,具体选哪种颜色还要我自己决定,最后我购买了紫色的抹胸裙。 第58章 欲擒故纵 几天后我收到了那件抹胸裙,然后我穿着它去上了班,章文理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我,在躲开杨芳和张缓的目光下,我能感觉到,他还会伸出双臂做出要拥抱我的动作。有一次我到房间去拿手机,坐在收银台里的他也随之跟了进去,在我找寻一款手机型号时,他一直站在我的背后。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在我找到手机准备离开房间时,我看到了他焦急的神情以及无处安放的双手。结果这天晚上章文理给我发信息说他白天特别想拥抱我一下,但他又害怕我拒绝,始终没敢伸手。我告诉他如果他想抱我,我可以成全他一次,他跟我说了声感谢的话,可后面接连几天我都给他创造了机会,他都没有及时把握,他说他从来没有真正谈过恋爱,自然就没有抱过女孩,在爱情方面,他还如同一个小孩子那么胆小,所以他总是犹犹豫豫畏畏缩缩。我说实在不行,我主动抱他一下,他婉拒了,他说这种事他一定要练出自己的勇气,我只好说我等着他从一个小孩长成大人的那一天。 我从章文理手机店拿到的第二次工资是两千四百元,第一次工资是两千三百元,确切的说是三千三百元,因为发第一次工资之前我预支了一千元。为此我专门询问章文理是不是发错工资了,因为杨芳和张缓整月的工资都在两千三百元左右,如果说我和她们俩相差一百二百能说的过去,相差一千块钱,就有点离谱了。面对我的质疑,章文理说没见过我这样的,多发工资还找老板的事,我说哪怕我再怎么缺钱,我也不能要不劳而获的钱,他说那一千块钱是赠送给我的,我一听说是赠送给我的,我生出了退还的念头。章文理不高兴了,他说他之所以要赠送给我那一千块钱,是为了感谢我带给他一种别人给不了的感觉,让他再次萌生了追求爱情的念头。 中间过了一天,我在店里熟悉手机时,章文理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让我到店内的房间里,我问他有什么事,他说他已经鼓足勇气了,想拥抱我一下。过了一会儿我走进了房间,章文理红晕着脸深呼一口气紧紧抱住了我,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期待着他进一步的举动,但一分钟不到他竟然松开了手臂说:“你身上真香,喷了什么香水?” “是吗?我没有喷香水呀。”我微笑着说。 “好了,你去上班!” 晚上和章文理一如既往的聊天时,他说白天抱着我的感觉特别美妙。 “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就只一个拥抱而已。”我说。 “其实我还想亲你一下的,可是我怕你不愿意。”章文理说。 “你怎么会知道我不愿意?” “那明天让我亲一下!” “明天再说!” 第二天章文理再次把我叫进了店里的房间,不过这次他刚要把我抱进怀里,被匆匆赶来的杨芳给搅扰了,他手足无措的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碰到了背后的椅子,结果他和椅子同时歪倒了,杨芳嘲笑他眼神不好往椅子上撞,我窃笑着离开了房间。 我觉得和章文理这样交往挺有意思的,甚至让我找回了初恋时的感觉,跃跃欲试又小心翼翼。不过我还是希望章文理在爱情方面尽快成长起来,为了助他一臂之力,我决定采用一个计策,这个计策就叫欲擒故纵。 再去手机店上班时,我开始有意和章文理保持一定的距离,比如说有个顾客来我管理的区域购买手机,顾客对手机的性能和外观都比较满意,但对价格比较纠结,和我砍了很长时间的价格,价格我做不了太大的主,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让章文理过来和客户谈了。章文理站在我身边后,我故意往一边挪了一下,和他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如果放在以前,我一般会和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章文理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朝我这边挪动了一下,我也跟着继续挪动,总之我和他之间要有一米左右的间隔。 有一次下班,我发现我的电动车车胎被钉子扎破了,可一时又找不到补胎的地方,于是我给在外面送手机的章文理打电话,让他送完手机尽快赶回来,把我送回家。他说既然车胎破了,那就不如在店里将就一晚,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没能留下我,他只好开着轿车把我送回了秋菊庄。他本想一直把我送到家门口,可是在距离秋菊庄一公里的地方,我让他停下了车,我要步行回去,然后我又交代他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在我下车的地方等我。 还有一次我下班回家,走到半路竟然下起了雨,而且雨越下越大,我那天骑的又是两轮电动车,很快我的衣服被雨水淋个通透,电动车跑起来时,我感觉到了全身刺骨的冰凉,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又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辆轿车停在了我的旁边,我看着像章文理的轿车,车窗滑下去,果真露出了他的面孔,于是我把电动车放在路旁,迅速地钻进了轿车里,由于他轿车的后备箱放不下电动车,我们只好来了一个调换,我开他的轿车,他骑我的电动车。那一次,我把他的轿车开到了家门口,为了防止他可能会感冒,我让他到我家里换了一身秋阳的衣服,然后让他从我家里走了出去。 不仅如此,对章文理说的话我也是爱搭不理,有一次中午订餐,杨芳和张缓都选好了,他问我想吃什么饭,直到他问了第三遍,我才懒散的回答他。订的午餐送来以后,我也没有着急去吃,直到他催促了四五次我才打开饭盒。午餐结束章文理问我想吃什么水果,我没有回应他,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大袋小袋的掂来了好几样水果,但我一点也没有吃,哪怕他把桔子剥了皮或者把苹果削了皮递给我,我依旧不停的摇头。晚上章文理给我发信息,我也装作没看见,就算他给我发了十多条信息,我一个字也不曾回复他。我的这一举动让章文理焦虑不安,看着焦虑不安的他,我心中却窃喜不已,我就是要看他因为我能着急到什么程度。 “别再折磨我了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了。”在一个深夜,章文理焦急的对我说。 “你这叫什么话?我折磨你啥了?”我明知故问。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还是我,从未改变。” “秋颖,我……” 我没有回复他,静静等着他的下文,过了好几分钟,见他没有动静,于是我下个猛药说:“我想辞职。” “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辞职?” “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不要辞职好吗?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啥话?”我问。 “我……”他停顿一下,陆续发了“爱”和“你”两个字。 “我看不懂这是啥意思。” “我从来没有对女孩这样说过,我说不出来。” “你不说的话,我要睡觉了。”我威胁说,这又不是当着我的面说,只是文字他也能如此胆小,我算是真服了他。 “我爱你。”他快速的发了过来。 “不明不白的,你爱谁?” “我爱你,秋颖。” 章文理这句表白的话让我感觉特别兴奋,虽然之前有几个男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但我好像都没有如此兴奋过,如果他现在在我面前,我肯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加一个深情的吻,不过我还是通过网络给他发送了一个拥抱的表情包,虽然没有文字明确的回应他,只是一个虚拟的表情包,但足以证明我接受了他的表白,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明白。 “说出来感觉如何?”我问。 “感觉特轻松,谢谢你给了我表白的机会。” “我如果不说辞职,估计你还说不出来。” “你真的要辞职吗?” “傻瓜,我那是说着玩的。” “原来你在忽悠我呀!” “对啊,我故意逗你的。以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我怕说出来万一你再不喜欢听。” “不会的。” “知道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你是老板,如果是工作上的事,你直接吩咐就行了,用不着和我商量。” “咱们别总是买着吃了。” “为啥?”我问。 “我明天买好锅碗瓢盆,咱们在店里自己做饭!” “谁做?你做吗?” “我做也行,只要你们不嫌难吃就行。” “为啥突然想自己做饭了?” “订外卖整天就那几样,吃够了。” “你跟她们两个说了没有?” “还没有呢?只要你同意了就行。” “我倒是没意见,自己做饭吃着也放心。” “我还想尝尝你做饭的手艺呢。” “我可没说我会下手做饭。” 我虽然这样说,等做饭的家伙什准备妥当以后,我还是拦住了想要下手做饭的章文理,我怕他做出来的饭菜真的让我难以下咽,只好亲自下了厨。自己做饭不仅吃着放心,而且相对来说也节省了很多,平时我们四个人订外卖,一顿最低要花掉五十元,现在一顿炒四个菜再加上馒头也没超过二十元。 午饭后,在杨芳和张缓视线之外,章文理趴在我耳畔说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还说能吃一辈子就好了,我笑他挺会油嘴滑舌,但他也只会过过嘴瘾,轮到实际男女问题上,他便开始胆怯了。不过章文理的这种胆怯我并没有丝毫的厌恶,以往有过的几段恋情表面看起来轰轰烈烈,上来就对我爱的死去活来,总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占有我,可我发现当他们占有我之后就开始对我平淡如水了,而章文理注重的似乎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这也正是我要寻找的。 做饭这件事还真要感谢那场没能到终点的婚姻,结婚之前我从来没有自己做过饭,结婚之后有时我吃不惯高梦兰做的饭或者高梦兰不在家时,我就会学着手机视频里的教程亲自掌勺炒菜做饭,几年下来,我也能炒出来几个拿手的好菜,卜园每次去走亲戚,总是让我下手炒两个菜,她说非常好吃。 杨芳和张缓觉得总是由我自己做饭,对我有些不公平,于是她们提议我们三个人轮流做饭。自从章文理跟我表白以后,即使他没有正式说出请求我做他的女朋友,估计就算他有这个想法,如果我不助力一下,他也很难说出口,尽管如此我已经暗自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男人,我很高兴为他做可口的饭菜,所以我对做饭这方面并没有任何不满,可是她们俩既然这样说了,我也只好顺应了她们的提议。 每当轮到我做饭时,我都会询问章文理想吃什么饭菜,我给他做。有一次章文理问我会不会做鱼肉,他想吃鱼了。其实我并不会做鱼肉,但我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随后我开始用手机去搜索做鱼肉的各种方法,有清蒸鱼、糖醋鱼、水煮鱼、红烧鱼等等好几种做法,回家的路上我拐进李香云的饭店,又向黄言请教了一番。我首先给章文理做了最简单的清蒸鱼,后面轮到我做饭时我又依次做了其他几种做法,味道虽然没有饭店做的纯正,但也将就能吃,章文理自然不绝于口的连连夸赞。 令我特别欣慰的是每次我到超市买菜,章文理都会和我一同前往,慢慢的我不仅喜欢上了做饭,也喜欢上了和章文理的并肩前行,更喜欢上了和他一起在超市购物的过程,正是这些平常而又普通的小事情,让我心满意足的体验了什么才叫有爱的人间烟火。我心想如果他能大着胆子和我有进一步的交流,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天上午,庞秋雁沮丧着脸走进了文理手机店,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想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不然她不会在上班的时间过来找我,我询问她时,她一个字没说,而是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我拍拍庞秋雁的肩膀安慰了一番,同时抽出几张纸巾给她擦拭了眼泪,我把她带到了房间里,再次询问她出了什么事。 “他经常半夜三更才回家我都不再抱怨了,还想要我怎样?难不成让他带一个女人回家,和我同一个屋檐居住吗?”庞秋雁哽咽着说:“今天一大早,他居然给我提出了离婚,你说我该咋办啊?” “太过分了,你已经容忍到这种程度了,他还得寸进尺。”我愤怒地说。 “秋颖,姐不想离婚,姐想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我知道,今天下班了我陪你回家去找他理论。男人,你就不能惯着他,有时必须得给他来硬的。” 第59章 错失良机 如果不是走进庞秋雁的家,看到墙上挂着的结婚照,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她的丈夫居然是卜须,这样狗血的电视剧情节竟然能发生在现实中。发生在现实中也就算了,还发生在了我身上,不用猜,卜须对庞秋雁提出离婚,肯定是因为我的缘故了,万幸的是卜须没有在家,不然不知道会发生多尴尬的场面呢。卜须一直到晚上九点都没有进家,没有进家就算了,还没有把他的行踪告诉庞秋雁,她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听。庞秋雁说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以前卜须不回家都会给她说个理由,不管是真是假。 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对庞秋雁说我该走了,她挽留了很长时间,因为时间太晚了,如果我现在骑电车回家,太不安全了,我说这个时间了我就不回家了,我准备在店里将就一晚。无论庞秋雁挽留的诚意有多大,无论说多少挽留的话,都挡不住我离开的决心。如果庞秋雁的丈夫不是卜须,我相信自己会选择留下来住一晚,别说住一晚,我有可能会经常过来打扰她。可是卜须想和庞秋雁离婚,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万一卜须回来,我和他见面再表现出了异常的反应,那么有可能被庞秋雁注意到,我不想让她知道他们夫妻关系的紧张和我有牵连。望着对我关爱有加的庞秋雁,面对这位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的女人,我早已暗自下了决心,我要断了和卜须的任何来往,我不能辜负庞秋雁对我的一片真情实意。因此临走时,我告诉庞秋雁:“姐,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离开庞秋雁的家之后,我从挎包里掏出手机给卜须打了一个电话,他接通后,我一边赶着路一边问他:“你在哪?” “我和几个朋友在ktv唱歌呢!”卜须回答说。 “你过的可真够潇洒的。” “我已经提离婚了,过不了几天我就恢复单身了,到时候我就能和你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我承认我现在需要一个家,但不是和你,你就死了这份心。” “为啥?你之前承诺过的,咋又改变了呢?” “那已经不算数了。” “你这不是耍我玩吗?” “对,我就是耍你玩。和你老婆好好过日子,为了让你对我彻底死心,我以后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也希望你自重。”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 “你肯定又在骗我,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说的多了。” “他是谁?” “文理手机店的老板,章文理。” “你们俩啥时候交往的?” “有好些天了。” “我已经爱你爱的不能自拔了,也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你现在反悔,让我如何是好?” “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做夫妻,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玩笑话?你说的轻松,我可是当真了。” “不说了,卜须,再见!再也不见!” “求你了,别这样好吗?”卜须苦苦哀求着:“只要你能接受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尽管卜须不停地哀求,我还是决绝地挂掉了电话,无论卜须怎么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呼叫我,我都置之不理。随后我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进了黑名单,拉进黑名单之前,我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别逼我和你吵架,再见就是再见,不要再来纠缠我,别让我看不起你。” 电话挂掉,我一个人步行在了车水马龙的街道,街道两旁的霓虹灯五颜六色交替闪烁着,路上行人的脸庞也跟着霓虹灯变换着颜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黄,一会儿绿,一会儿红黄绿三种颜色同时呈现在脸庞。 一对恋人手牵手,喜笑颜开有说有唱的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艳羡的目送了十多米;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和我擦肩而过,扑鼻而来的是清香的柠檬味夹杂着淡淡的雪松味;一位长发飘飘、面容姣好的女子和我迎面而来,她的穿着甚是简单,一只胸罩和一条超短裙,再加上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更是引来了好多行人向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特别是那些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好多人开始拿起手机对着她拍照或录像,走路的忘记了方向,聊天的忘记了话题,开车的忘记了刹车,有一辆轿车因此撞上了一辆三轮电车,两个车里的人都下来理论谁是谁非,随后很多人便朝着那两辆车围过去看热闹,于是只有极少部分人注意她了。她经过我身边时我也对她行了一个注目礼,同时我看到刚才和我擦肩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停住了脚步,等到女子走到那男子身边时,女子挽住了男子的手臂,男子在女子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之后我不再关注来来往往的人们,而是独自哼起了只有自己能听得到声音的歌曲:“跟着感觉走,让它带着我,希望就在不远处等着我。” 半个小时左右我赶到了文理手机店,在我到手机店上班的第三天,章文理就配了一把店里的钥匙交给了我,并且告诉我,如果哪天我不想回家睡或者遇到下雨天气,我可以在店里将就一晚,当时我还玩笑的说:“你把店里的钥匙交给我,就不怕店里丢东西吗?”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章文理说。 “为啥这么相信我?” “也没有具体的理由,就是凭感觉。”后来为了避免杨芳和张缓因为钥匙有什么意见,他也给她们俩分别配了一把店里的钥匙。 自从拿到这把钥匙,我从来没有在店里住过,她们两个也没有留宿过店里。我并没有着急拿出钥匙开门进去,而是选择在店门口蹲了下来,我把头埋进手臂里,良久没有任何动静。几分钟后,我站起来走向了旁边的超市,可是超市已经关门了,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我翻了一下通讯录,然后给章文理打去了一个电话:“章文理,我想喝酒。” 不到一分钟,章文理来到了我的身边,原来我给他打电话时,他就在店内那间房里,正准备睡觉呢。可是刚到庞秋雁家看到他们的结婚照,我就给章文理发了信息问他是在店里过夜还是在家里过夜,他说的很清楚在家里过夜。我现在再问他为何又跑店里,他说他右眼皮总是跳,害怕店里出意外,所以又决定在店里过夜。 床底下有章文理之前买好的酒,白酒红酒啤酒都有,他问我想喝哪一种,我选择了白酒。由于只是单纯的喝酒,没有任何下酒菜,我喝了两口就感觉头脑晕眩、浑身发热,于是我脱去了薄薄的外套,剩下低胸露脐短袖和短裤。我注意到了章文理游离的眼睛,一会儿注视我,一会儿又转移到其他地方。 又喝了几口白酒,我便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床上,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时,我发现我和章文理居然度过了一个安然无恙的夜晚。章文理喜欢我,这是有目共睹的,我对他也非常有好感,可以说不止单纯的好感,潜移默化中,他似乎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因此我也在故意给他机会。没成想他一点作为都没有,或许真的如他所说,爱情方面他是个胆小的小男孩。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杨芳和张缓说要请我吃饭,我第一天上班时,她们俩曾经许过承诺,但第一次发工资那天,张缓的男朋友谭会骑电动车送外卖不小心摔倒了,结果摔伤了胳膊腿,张缓要在医院照顾他,因此给耽搁了。这次刚发了工资,杨芳和张缓就嚷嚷着要履行她们的诺言,在一旁的章文理也凑过来说:“你们俩请客,能不能顺便带上我?” “哪有员工请老板吃饭的道理,如果你想跟着也行,请客的只能是你了。”杨芳说。 “你别跟着凑热闹了,我们几个女人吃饭,你跟着也不方便。”我对章文理说。其实我们几个也知道,他就是说的玩笑话。 下午下班后,我们一行三人首先逛了一次街,逛了一圈只有我花了八百多块钱买了一些化妆品,她们两个一分钱都没有花出去。杨芳不舍得花钱是因为她家里上个月分期买了一辆轿车,这样一来,她家里每个月不仅要还房贷,又多了一个车贷。张缓不舍得花钱是因为谭会摔伤以后一直在静养没能上班,他们俩所有的花销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她要学会省吃俭用。因此我们三人的逛街寥寥草草就结束了,最后走进了一家饭店。 我们三人在喝酒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打开了话匣子,各自诉说着一地鸡毛的生活,然后期望借酒消愁,谁知酒越喝越多,忧愁却一点不曾减少。进行到一半时天空已经飘起了毛毛细雨,等我们就餐结束,雨滴已经像豆粒一般大了,并且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们三人都喝的东倒西歪,根本无法自理,杨芳已经被她的丈夫丁加贝接走了,张缓也被谭会找个出租车带走了。杨芳临走前拨通了章文理的电话,让他帮忙把我送回家,章文理马不停蹄地赶到时,我正醉醺醺地趴在餐桌上,他在我身边唤了几声我的名字,我没有理会,过了一会我倒在了他的怀里。 章文理没有按照杨芳交代的把我送回家,而是按照我的预测把我带到了店里的房间,早上我清醒过来时,床边却站着杨芳和张缓,她们俩在偷偷窃笑,我羞涩的急忙用被子遮住了脸。 “这次被我们逮个正着,我看你还怎么狡辩?”杨芳说。 “狡辩啥?”这个时候章文理走了过来。 “狡辩你们俩的好事。”张缓说。 “这有啥好狡辩的,我压根没在这里睡。”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把惊异的目光投在了章文理的身上,他继续说:“不信你们可以看监控,我昨天晚上把秋颖送来以后,就立即到市里接我一个朋友了,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害得我开了好几个小时的夜车,等下估计要睡一个上午了。” 章文理说罢,我说我要起床了,然后我没好气的把他赶了出去。连续给了他两次机会,他竟然都完美的错过了,或许另有原因,也或许是他真的胆怯,既然这样的话,我和他的事就不能操之过急了,只能小火慢炖了,反正他已经向我示过爱了,凭我的第六感,我相信他说的话不会是虚伪的谎言。 我生日这天,章文理在一家餐馆订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和一个十多寸的生日蛋糕,作为员工,我并不是例外,在我来手机店工作之前,他用同样的方式给杨芳庆祝了一次生日,当时还有另外一名营业员,但只工作了十来天就辞职了。说来惭愧,许多年来,我还没有像这么大场面过一次生日,小时候我生日这天,母亲只是简单的给我买一个小蛋糕,不定哪一年她还会忘记。虽然谈了几年恋爱,处了几个男朋友,只有杨丛陪我过了一次生日,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小蛋糕和几碟小菜;当然恋爱期间贾伟峰和卜顺没有陪我过生日,也怨不得他们,和贾伟峰再次相遇时已经过了生日的日期,后来和卜顺再次相遇时也同样错过了,赵永明更不用提了。和卜顺结婚以后,他只陪我过了一次生日,并且非常简单,后来每次我生日他都没能在我身边。 因为章文理给我庆祝生日这件事,我的心情很是欢快,欢快之余,自然喝了很多酒,和我一同喝到一醉方休的自然少不了李香云,不过后面又多了一个杨芳,不过杨芳的酒量确实欠佳,只喝了三两白酒就醉倒了。 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期间,我接到了庞秋雁的电话,她说她刚才因为无聊翻找我的手机号想给我打电话,一看我的手机号的尾号,她才突然想起今天是我的生日,然后她又问了我吃饭的地址,她要赶过来帮我庆祝一下,同时也不忘埋怨我过生日不告诉她了。庞秋雁来到以后连着倒了两个满杯,但我没敢让她喝那么多,因为她跟我说过,她没有喝过酒,于是我把她酒杯里的酒大部分倒进了我的酒杯里。 第60章 又进了一步 我的这次生日宴会,虽然是章文理张罗的,但自始至终没有让他喝一滴酒,因为他要负责把酒桌上的所有人安全送到家。张缓和庞秋雁没怎么喝酒,所以她们回家的过程很顺利,送杨芳就有很大难度了,章文理只知道她住哪个小区,却不清楚她具体在哪栋楼,更别提门牌号了,尽管章文理询问个不停,醉酒的杨芳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然后他又询问丁加贝的手机号,杨芳说丁加贝不在家。 昨天杨芳跟我说过,丁加贝上班的保洁公司在市里接了一单清理工程,估计要一个月才能完工,为了节省来回费用为了方便工作,丁加贝和另外一名同事选择了住在市里,无奈之下章文理只好把我和杨芳都安排在了店内的房间里。最后就是李香云了,尽管黄言开车过来接她,但硬生生被她赶走了,她说今晚要和我在一起睡,黄言只好独自回去了。章文理把我们三人安排妥当便准备离开,我有意识的拉住了他的手,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他在我额头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章文理往工作群里发了个信息,我们这个工作群只有我们四个人,是我进手机店工作没几天我建议章文理组建的,主要是为了方便工作,每当有新的手机型号上市,章文理便把相关资料发到群里,我们大家可以一起学习讨论,并且我们还可以交流卖手机的心得,互相探讨一下经验,争取让进店的客户在店里愉快消费的同时也能买到称心如意的手机。 章文理在工作群里说自从这个手机店开业以来,虽然每个月能卖出一些手机,但总体算下来是赔钱的,如果照这样下去,过不了两年,这个手机店估计要关门大吉了。章文理说他有一个主意,问我们可不可行,我们几个一致说他是老板,只要他觉得可行,我们是没有意见的。章文理准备在繁华的街道或者乡镇的集市上去散发宣传页,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手机店,同时让更多人关注他做的公众号。我说这是个好主意,他说可能会有点累,我说累点倒不怕,只要有效果就行。不过外出宣传时,至少要两个人一起,这样店里就需要再招聘一名营业员。我在群里说我这边有一个合适人选,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具体情况会怎样我会在群里说。 前几天我下班回到秋菊庄遇到了秋芊,她向我打听了一下我的工作情况,顺便又说如果手机店再招聘的话就告诉她一声,她想去上班。秋芊自从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反正有秋老黑供着她的一切花费,所以她是不愁钱花的,如今她想上班了,估计是在家闲的无聊了。现在章文理手机店缺少一个人手,我感觉秋芊应该能胜任这个职位,不过我还是要先去秋老黑家争取一下叶青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叶青也算是她的继母,只是叶青不让她这么称呼,因为叶青只比秋芊大了七八岁,所以她们俩平时是以姐妹相称的。 叶青见我来到了她家,大着肚子费力的站了起来,躲在卧室里的秋芊也到了客厅里,我说明来意之后,叶青说:“目前估计不能让秋芊去上班了,我已经到预产期了,就在这十来天,她要留下来照顾我。” “她爸爸不回来吗?”我不能直接称呼秋老黑这个名号,按辈分的话秋老黑比我父亲还要高一辈,可是在叶青面前我又不想按辈分来称呼,那样的话我要称呼叶青为奶奶了,曾经我和她是以姐妹相称的,所以我感觉特别别扭。 “他说是最近几天回来,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叶青说。 “他干的啥工作?有那么忙吗?”我问。 “他是不定期的忙。”她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不过回不回答根本不重要。 “秋芊,要不然你过段时间再去上班!”我转向秋芊:“照顾好你青姐才是最重要的。” “噢——”秋芊略带扫兴的语气说。 回到家我把我这个人选的情况在群里说过之后,过了一会张缓提供了一个合适人选,她说她老家有个邻居,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之前给她打过招呼,如果手机店再招聘营业员就言语一声,章文理让张缓打电话问问现在什么情况。十分钟后,张缓再次在群里说那个女孩刚在县城找了一份卖服装的工作,还没去上班,一听说这边手机店在招聘,立即答应明天就来手机店上班。 翌日上午,我见到了张缓的邻居张海真,她长得婷婷玉立、眉目传情,和我一样有着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章文理把她交给了张缓,让张缓教给她在店里应该做哪些工作,并且还要教会她怎么把工作做好。张海真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嘴巴也很甜,在我们几个面前的称呼是“芳姐”、“颖姐”、“缓姐”,称呼章文理为“文理哥”,尽管章文理不止一次的提示她直接叫名字就行,她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称呼章文理,她说这样称呼比较亲切。 晚上和章文理一如既往的聊天时,我也学了张海真的口吻叫了声:“文理哥。” “千万不要这样叫我了,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章文理回复说。 “怎么着?张海真能这样叫,我不能这样叫吗?难道这是她对你的专属称呼吗?” “说的哪里话?哪有啥专属称呼?我就是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 “你的意思我是别人,张海真是自己人了,那你以后不要找我聊天了,找张海真去。” “你误解了,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找你聊天,其他人我不稀罕。” “说的怪好听,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找其他女孩聊天。” “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找其他女孩聊天。” “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张海真了?”尽管我相信他说爱我是他的真心话,但我觉得偶尔敲打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男人都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再说她长得又好看,我不相信你不喜欢。” “我只喜欢你,我只爱你,在我心里谁都没有你好看。”章文理自从上次在手机里向我表白之后,他对示爱的文字不再胆怯畏缩,但在现实中他仍旧没有当面对我说过一次示爱的话语。 “我不相信。”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能相信?” “明天你当着我的面说你爱我。”我想过了,如果他敢当着我的面说示爱的话,然后我就让他当着店里所有人的面再说一次。 “这个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练习一下。” “那好,你慢慢练习,我要睡觉了。” 按照章文理的设计,在保证公平的前提下,我们四个营业员轮流跟着他店外宣传,然后章文理让我们四个排好顺序,由于第一天不知道店外宣传是什么情况,都不想打头阵,这种情况下我主动请缨第一个跟着章文理去做店外宣传。 一张桌子、一把遮阳伞、若干抽纸和毛巾再加上一摞广告页,这便是章文理和我下乡宣传所需的物品,店外宣传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辛苦,第一天我们选择在一个乡镇的集市上支起了摊子,然后开始给路过的人发一下宣传页,有时也会有人主动过来询问,只要是关注章文理创建的手机店公众号,我们都会把准备好的小礼品送出去,这样的小便宜引来了络绎不绝的人群,即使这些东西不值钱,毕竟是他们在没有任何付出的情况下白得的。 可是我注意到一个现象,这些过来围观的人群大部分在五十岁以上,而乡下这个年龄段的人消费价值不是太大,首先这个年龄段的人购买东西会考虑各种因素,就是不舍得花钱,尤其是把钱花在手机这种电子消耗品上面,不说他们,就说我最熟悉的我父母和卜顺的父母,他们从来没有花钱买过崭新的智能手机,他们要么用儿女更换掉的手机,要么花三四百元购买一台二手手机。其次这个年龄段的人极少会在网上购物,也就是几乎不会通过章文理的公众号来购买手机,还有一点,不会网上购物就算了,他们也不大可能因为购买一部手机而费劲巴拉的跑到县城里,毕竟每个乡镇都有手机店。 轮到她们几个跟着章文理店外宣传,根据她们发在群里的照片,我看到了同样的现象,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章文理,他叹了口气说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半个月过去了,礼品送了一箱又一箱,店里的生意和之前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区别,看到有些焦虑的章文理,我不由得也跟着揪起了心。有一次章文理载着我下乡宣传,走到半路他不再继续前行,而是拐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乡间小路,停在了一片树荫下,然后他放下车座椅躺了下去。 “我去年因为开这个手机店,和我爸妈吵了一架。”我拿出手机,想趁空闲刷看一会娱乐短视频,听到章文理跟我讲话,我又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包里,他接着说:“他们说我没有做过生意,还不如继续跟着我爸,我爸是个包工头,在城市里给楼房粉刷外墙,手底下有几十号人,一年能挣二三十万。其实跟着我爸特别轻松,他不会让我下手干活,只让我在一旁盯着,可我感觉那样没啥意思,我想自己打拼一下。在我的一再执拗之下,我爸妈给我拿出了一百二十万,我妈说这些钱本来是给我结婚用的,如果我赔光了,结婚的事让我自己想办法。其实结不结婚先不说,我就是不想一事无成,我不希望自己一点成绩做不出来,可是开这个手机店几个月以来,每个月都是亏钱的,每个月卖手机赚的钱勉强够你们的工资,可店面的房租一个月将近两万呢,再加上平时吃饭加油之类的花费,我手里的本钱随之越来越少。每次我妈追问我手机店生意怎么样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还说实在不行就关掉手机店再去跟我爸。如果到年底手机店再继续亏损下去,我就顶不住压力了,有时真的感觉自己无能又无力。” 在手机店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这是章文理第一次敞开心扉和我讲话,以前他在我面前总是乐呵呵,在他身上好像根本不存在忧虑似的,今天他让我看到了他柔弱的一面。我觉得他能把自己柔弱的一面在我面前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说明他对我有了充分的信任,从这一刻起,我才算真真正正走进了他的心里。我想我也该动动脑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帮助到他了,不能总是等着他来安排工作,常言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如果我们店里所有人员都参与进来,说不定我们会把这个手机店的销量,碾压县城任何一家手机店。 “文理,”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他,以前都是呼叫他的全称,别说章文理用讶异的目光看了我一眼,连我自己都惊讶为什么会这样称呼他,或许从这一刻起我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以前对他只能说是好感或者喜欢,我讶异之后接着说:“我们一起努力,我相信一定会把手机店做起来的。” 我的话音刚落,章文理抱住了我,上次他随便抱一下就松开了,这次他抱的特别用力,好像稍微放松一点我就能飞走似的,这次我也拥抱了他。过了两分钟我们松开了彼此的手臂,然后屏声静气的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气氛烘托到这里,按照常理他应该亲吻我,可是他却如泰山般一动不动,这种情况下我不再矜持,主动吻了他一下。这个在爱情上胆小的男人,在我的一再鼓励下,终于和我有了第一次激烈的亲吻。 第61章 解决问题 在我的建议下,章文理暂停了店外宣传,晚上我让章文理把手机店的情况在工作群里简单讲述一下,希望大家一起为手机店未来的发展出谋划策。 张缓提出了一个好主意,现在流行视频直播,如果手机店能够通过这个方式宣传,一定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这个方式好是好,但我们这些人不是什么网红,也没有视频直播的经验,如果新手上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做起来。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做视频直播的李香果,“五·一”她和李智结婚时我去参加了,并且随了五百块钱的礼,或许李香云在她面前不经意间提过我的情况,李香果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如果我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尽管跟她说,我知道她话里的意思是如果我手头紧了,只要我开口,她一定会伸出援助之手,面对如此热心关切我的大姐姐,我满怀感激,如果我向她求助宣传手机店的事情,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我,因此我告诉章文理,张缓这个提议我帮他去解决。 另外杨芳也提出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不管是年轻的人还是年长的人,都希望花更少的钱买到更好的物品,就是所谓的物美价廉,可是手机这种物品,价格几乎是固定的,大多手机店,同一个牌子的同一个型号价格上没有多大出入,如果单纯想在手机上挣太多的钱,有很大的难度,最后杨芳说县城有一家手机店和一家通讯店合作,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的手机,比我们这便宜了一半。关于和通讯店合作的事情,我告诉章文理这不是大问题,我明天去找一下庞秋雁,她在通讯店上班,对这一块应该比较了解。章文理说如果视频直播宣传和通讯店合作这两个方面都能解决,那么手机店一定可以得到更快更好的发展,而我就是手机店最大的功臣,他还说到时候肯定要好好感谢我,为了办好此事,他说我可以自由安排时间,我让他静候佳音,然后我们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几样礼品先找了李香果,她虽然嫁给了李智,但为了方便视频直播,他们两口子一般还会住在秋菊庄她那个院落里。李香果见我带着礼品过来,埋怨说我跟她还那么客气,我客套几句说我中午想请她吃顿饭,她没让我破费,而是问我找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只要她能帮上忙她不会推辞。李香果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于是我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跟她说明了我的来意。 李香果思考了一下说:“这样,我每天下午拿出两个小时到手机店去直播,你看怎么样?”我说了几句感激不尽的话,她继续说:“你让你老板提前把资料准备好,啥时候开始你提前一天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说到时候让手机店给她一些费用,她却嗔怪的说:“你这不是埋汰你姐吗?我这是给你帮忙,你如果跟我提钱,那我不去了。到时候请你姐吃顿饭就行了。”她的话让我备受感动,我不由得连连道谢,她悄声问我:“你和手机店老板是不是……”我微笑了一下,她接着说:“真有关系啊!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我说八字没一撇呢,结婚的事更没影呢,她轻轻推了我一把说:“如果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你就积极主动一点,这不就发展的快了吗?你看我和你姐夫,如果我不主动,我们俩的事猴年马月也成不了。”我点了点头赞成了她的说法,然后我转身看了一眼端坐在电脑面前的李智,他抬起头冲我们抿嘴笑了一下又继续噼里啪啦敲响了键盘,李香果说他已经着手写关于她的那本小说了。 从李香果家出来后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找视频主播这个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他即刻给我打来了电话,从他说话的语气,我已经能感受到他的万分激动。我问章文理知不知道我找的是哪个主播,他说不知道,我让他猜一下,他说猜不到,当我把“香果公主”这个名字说出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同时我也听到了杨芳她们几个发出了惊讶的声音,看来“香果公主”的名气还是挺大的。停顿片刻章文理问我一场直播他需要支付多少费用,我故意卖关子让他自己想想应该给多少,他没有说,但张缓说如果播两个小时至少也得给两千块钱,我让他们继续猜,张海真说她看过“香果公主”的直播,有一次两个小时挣了三万多块钱,杨芳赞叹不已的同时又说这太贵了,如果连播一个月,恐怕手机店承受不了,他们几个也附和着杨芳的言语,当我说不用花一分钱时,他们几个没有一个人敢相信。 找李香果帮忙的事情谈妥之后,我选择在家休息一下,打算明天再去找庞秋雁。中午我接到了李香果的电话,她让李香云送来了几个菜,李香云被她留了下来,她让我也过去,我们几个难得空闲聚在一起,我愉快的赴约了。我再次赶到李香果家几分钟后,李香梨也走了进来,因为受不了李诚的无理取闹,年前李香梨选择了和李诚离婚,并且得到了李诚分给她的五十万元钱财。离婚后,李香梨没有着急找对象,而是跟着李香果做起了视频直播,她依葫芦画瓢给自己取了一个网名叫“香梨公主”,可是直播了几个月效果不是太理想。首先李香梨没有李香果闭月羞花的容貌,其次也没有李香果的多才多艺和能说会道,但她却很执着,她相信只要她坚持努力,一定会有出头那一天,这一点很是让我钦佩。 和李香梨离婚后的李诚曾经找过李智,他几次三番的让李智和李香果分手,并且还试图用金钱诱惑李智,李智不为所动;后面李诚便过分的用暴力威胁李智,李香果听说以后愤怒不已,她找到李诚的家里警告说如果李诚再敢找李智的麻烦,她就找人打断李诚的腿,如若不信,李诚可以尝试一下,从那以后李诚再也没找过李智。为了避免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为了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李香果让李智尽快和她完婚,于是他们把婚期定在了今年的“五·一”。 吃饭之前,李香云和李香梨把我拉到了一边,李香云说她们俩准备戏耍一下李智,让我也参与进来,我说我不敢,怕李香果怪罪我,她们俩让我大可放心,其实我非常了解李香果的脾气,她不可能因为戏耍李智和我们生气,不过我觉得李智根本不是吃这一套的男人。她们俩戏耍李智时,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们几个都知道李智在为李香果写一部叫《香果公主》的小说,于是李香梨也央求李智为她写一部叫《香梨公主》的小说,李香云跟着帮腔让李智为她写一部叫《香云公主》的小说。 李智这个直肠子说他只会写李香果,她们俩佯装生气,于是就要惩罚李智喝酒,李智婉然拒绝了,然后她们俩一人抱着李智的一条胳膊,扬言说如果李智不喝酒她们就不松开,坐在李智旁边的李香果一次又一次的让她们俩不要再戏耍他了。她们俩哪里肯听李香果的劝阻,既然劝不动李智喝酒,她们俩直接把酒端到了李智的嘴边,想要硬灌下去。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整个过程李智都在不停的望着李香果,这个时候李香果开始发出做为姐姐的威力说:“你们俩再闹,我可要生气了。”她们俩只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老老实实的接着吃饭,这次吃饭,我看到了李智对李香果的依赖,也看到了李香果对李智的疼爱,让我深刻体会到了他们夫妻俩的恩爱情深。 酒足饭饱之后,我返回了家里,趁着酒劲,我翻开手机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你在干嘛?” “今天上了两款新机型,我在对比那两款手机的优势,研究一下怎么组织语言来给顾客介绍推荐,你有啥事吗?”过了几秒钟章文理回复说。 “没啥事就不能给你发信息吗?”我有点生气了。 “当然能,你随时都可以给我发信息。” “我想你了。”这是我第二次主动给一个男人发这样的信息,上次是发给了赵永明,但最终石沉大海了,这次我能发出去这几个字,或许是因为醉意朦胧,或许是饭桌上受到了李香果的刺激,也或许是我内心深处真实的感受。 “我也想你了。”章文理的回复让我很惬意,带着这种惬意我昏昏沉沉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在梦里,我梦到了章文理,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在亲朋好友的掌声和祝福中,他半跪着给我献上一捧耀眼的玫瑰花,然后又给我戴上一枚金灿灿的戒指,最后我们热烈拥抱,我们深情亲吻。可是就在我们即将准备给各位来宾敬酒时,天空却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然后人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章文理也不知跑到了哪儿,偌大的婚礼现场只留下我一人。我四处张望,希冀章文理快点重现在我面前,可是过了很久,依旧不见他人影,这时我身上的婚纱不知为何竟然无缘无故的从我身上飞走了,我奔跑着追赶,企图把婚纱从半空中拽下来,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力,终究触碰不到婚纱。婚纱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但我并没有放弃,经过草坪,穿过马路,最后我竟然追到了一个悬崖边上,在我纵身一跃跳起来想去抓住婚纱时,婚纱瞬间在我眼前蒸发了,而这时我也从梦中惊醒过来。这个梦境对我的心情产生了一些影响,虽然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但我仍然心有余悸。 第二天我到手机店跟她们几个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去了对面的通讯店,自从我无情的把卜须拒之千里之外以后,庞秋雁不再像之前那样唉声叹气了,还经常会喜上眉梢。看到我进来,庞秋雁请了一上午的假,我让她不用请假,她说现在通讯店里不怎么忙,其他几个营业员能应付过来。 逛街时我把此次的主要目的告诉了庞秋雁,她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方式,双方互赢互利,然后她跟我讲了隔壁县城这样搞过一次力度特别大的活动,接着跟我讲活动的具体内容,又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策划方案,按照这个方案执行,再加上我们的宣传力度,文理手机店不仅能在平水县一举成名,而且也能赚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当然她所在的通讯店也能相应的扩大业务量,最后她说这件事不用我操心了,由她来操办,她回去找经理说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就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答复。 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饭时,庞秋雁说:“说来也怪,自从你那天晚上去过我家,他没有再跟我提过离婚,不再和我分房睡了,对我也热情了。最近他还和我商量着再要个孩子,我们第一个小孩是儿子,他说这次最好能生个女儿,他连女儿的名字都想好了。秋颖,你就是姐的福星啊!” “我哪有那个能耐,是你的真心感动了他。”我说。 “不管怎么说,姐要请你吃顿大餐。” “咱们可是说好的,这次你不能结账,要不然我真跟你急。”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明天晚上下班了,你到我家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的饭菜。” “啊?我不去。” “为啥不去?” “姐,我……” “你明天不去也得去,明天是我的生日,我可只有你这一个好姐妹,如果连你都不参加我的生日,那我这生日过的还有啥意思?”说着,她露出了戚戚然的表情。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真不知道该说啥了,好——!我明天晚上一定去你家给你过生日。” 第62章 修成正果 临下班之前,庞秋雁给我发来了谈妥的信息,还有具体的活动方案,我把方案单独转发给了章文理,他看完之后喜出望外的跑到我身边,当着她们几个人的面竟然忘乎所以的抱住了我。正是章文理的这个拥抱,让我看到了张海真的异样表情,其实这些日子我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反常,在店里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章文理。店里有一张饭桌,每次吃饭时张海真总是把椅子挪到章文理的旁边,而且时不时的给他夹菜,好多次我注意到她目不转睛的凝视章文理。同时张海真还效仿我,轮到她做饭时,她总是生拉硬拽的让章文理陪她去超市买菜,并且每次都会挽起他的胳膊,章文理很是厌烦她的这一举动,于是有一次他说如果她再挽着他的胳膊,他就不再陪她去买菜,她只好规规矩矩的和他并肩前行。 下午章文理和我坐在供客户休息的沙发上聊天时,我看到了张海真的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不大会她也走过来坐在了章文理的另一侧,章文理告诉她上班期间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工作岗位,万一进来一位客户,她再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显得不好看。张海真撅着嘴说她知道了,然后她又说她在的乡镇离县城有些远,天天骑着电动车来回跑感觉很累,在县城租房子又要花钱,她想搬到店内的房间里住。章文理没有答应,因为他时常住在那个房间,张海真说只需要在房间给她放一张小床就行,然后再用幔子把他们俩隔开,无论她怎么说,章文理始终不以为然。我在一旁用调侃的语气说这是个好主意,章文理瞪了我一眼,我微笑着走开了。 晚上我给章文理发信息再一次调侃说:“我感觉张海真住在店里的房间挺合适的,刚好你们俩还可以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惬意生活。” “你咋又提这个事了?”章文理说。 “我这不是为你们俩考虑吗?看得出来张海真是真的喜欢你。” “我又不喜欢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还拿这事来打趣我。” “呵……”我开心的笑了起来。 “要不然你搬到店里住,我想和你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二人世界。” “呦!敢说这样的话了,最近长进不少,继续加油。” 按照和庞秋雁事先的约定,下班后她带着我一起走进了她和卜须的家里,庆祝她的生日,同时我把准备好的小礼物送给了她。走进他们家之前,我幻想了各种和卜须见面的尴尬场景,然后我又想了一些化解尴尬场景的对策,比如说卜须问我“你怎么来了?”,然后庞秋雁疑惑的问“你们俩认识?”,接着我说“卜须是我的教练。”可是走进他们家之后,我幻想的尴尬场景一点都没有发生。 卜须早早准备好了一个十几寸的生日蛋糕,看到我们进来,卜须佯装和我陌生的说最近庞秋雁经常把我挂在嘴边,夸我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善良,然后他玩笑的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他想给我介绍一个,我顺势玩笑的让他给我介绍一个好男人。卜须果真打开手机让我看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说是他一个朋友,根据他的介绍,他朋友家里特别有钱,又是家里的唯一的男孩,在火车站工作,如果我觉着可以的话,他就帮我搭桥牵线,我随意看了一眼没有回应便走开了。 庞秋雁示意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手机,她去厨房炒菜,我不想在客厅和卜须尴尬相对,于是我也走进了厨房,帮她打下手。在庞秋雁吹过生日蜡烛后,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给我打电话,故意说有客户紧急需要手机,让我回店里拿手机给客户送过去。我想尽快离开他们家,尽管庞秋雁为了照顾我的感受,远离了卜须,和我坐在了一起,我依旧感觉到极不自在。章文理不仅按照我的交代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任务,而且把轿车停在了庞秋雁居住的小区门口。 “去哪?”我坐进章文理的轿车里,他问我。 “去哪都行。”我说。 十多分钟后,章文理把轿车停在了一家宾馆门前,我转过脸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急忙说:“要不我还是送你回家!” “可以。”我话音刚落,他居然重新启动了轿车,我轻轻偷笑了一下,看来他误解了我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赶到我家门口,我下车后说:“那你明天早上要记得来接我了,我的电动车在店里。” “还要早起再跑一趟呀?” “难不成你让我步行去上班呀?”我说罢,章文理慢悠悠的启动了轿车。他今天能有和我一起住宾馆的想法,说明在他的心里我们已经到了进一步交流的程度了,这种情况下我应该给他一些信心了,如果我说出拒绝的话语,恐怕他要受打击了,那样的话我们俩的发展又要延迟了。在他的轿车即将起步时我敲响了关闭的车窗,玻璃滑落下来我说:“住下!明天咱们一起走。” 我把章文理安排在了我的卧室对面的一间房,然后我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送了过去,在我帮他铺床时,他总是躲在我的背后,我用余光瞥视了好几次,他的双手一会伸出来做出要抱我的动作,一会又缩回去不知所措。 之前相距很远时,每天晚上章文理都会通过手机和我聊很长时间,现在只有短短几米距离,他反而异常安静了,连一个字也没给我发。 “睡着了吗?”十点钟左右时我给章文理发了一条信息。 “睡不着。”章文理说。 “为啥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干嘛?”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那我先睡了,你继续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我听到了章文理开门的声音,接着就是他在两个房间之间过道上来回踱步,有时会静下来那么一会,不过很快又有了脚步声。因为好奇,我走下床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我打开我这间卧室门的瞬间,章文理迅速的返回了对面的卧室,接下来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我重新躺下又刷一会娱乐短视频准备睡下时,突然听到了床底下有稀里哗啦的响动,我下意识的用手拍打了一下床头,没想到床底下竟然钻出来一个手掌大的老鼠,这下可把我吓坏了。我平生最怕的动物有两种,一种是蛇,一种是老鼠,蛇能吓掉我的魂,老鼠能吓破我的胆。因此,当那只老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站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尖叫起来,章文理应声迅速的来到了门口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卧室有老鼠,他光着膀子拿着一个小棍棒走进了我的房间,我走下床蹑手蹑脚的跟在他的后面,和他一起撵老鼠。只要老鼠一窜出来我就会尖叫一声,然后急忙抱住章文理,老鼠躲起来时我再松开他,就这样几次三番,老鼠才被赶出我的卧室。 老鼠被章文理赶走了,但章文理被我留了下来,在我们两人都极具清醒的状态下,我给了他明确的表示。章文理没有对我撒谎,这果然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在男女之事方面,他确实没有经验,有些事情还需要我来引导他。行事过程中章文理表现的极其谨慎,哆哆嗦嗦不知如何是好,哪怕我给了他足够的信心,他还是有些畏怯。我打趣的说他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吗?他用微微一笑回应了我。 不过章文理这一点也深得我心,经历过这么多事以后我才慢慢有所领悟,情感阅历越丰富的男人,我越是把握不住,或者说越容易三心二意。比如贾伟峰,我当初接受他以后,才知道他已经有过两任女朋友,都是他在外工作时交往的外省女孩,每一个都是短短几个月就选择了分手;比如赵永明,从他不断的花言巧语和花样百出不难看出,和他交往过的女人不止他自己说的三四个;比如卜顺,在追求我之前,他和我们曾经隔壁班的同学杨妍谈过一年的恋爱,她性格比较强势又喜欢张扬,没结婚之前去我外婆家和她谋过几次面,但我没和她讲过话。 我记得当年杨妍得知卜顺是因为追求我才和她分的手,她还跑到我上班的地方和我吵闹了一次,我没有和她理论,而是交给卜顺去解决了。和卜顺结婚没多久,我和卜顺在平水镇逛街时,偶遇了杨妍,当时她也在和一个男子在逛街,看到我们,她便走到我和卜顺面前大放光彩的说那个男子是她男朋友,叫尹平安,平水镇最大的五金店就是尹平安家开的,临走时还特意说了一句如果我们需要购买锅碗瓢盆或者其他五金物品,她可以给我们一个优惠价。几个月后,听说尹平安结婚了,但新娘并不是杨妍,而是和她同在杨村的杨娜,她们俩不仅同村,而且是前后邻居和最好的闺蜜,这件事把杨妍气的火冒三丈,她差点拿着铁锨跑过去和杨娜拼命。尹平安最终能和杨娜走到一起,听别人说主要原因是杨妍总喜欢在人前人后炫耀她男朋友,尤其是在杨娜面前,言语之间难免有嘲笑杨娜的意思,因为杨娜当时是单身。 后来杨妍嫁给了李香果的弟弟李香来,她嫁到秋菊庄之后,在庄里没少说我的坏话,虽然我厌恶她的为人,但和她偶尔碰面时,我还是懒得和她争执,主要是害怕争执起来伤了邻里之间的的情分。 杨妍现在的工作的地方是李诚的鞋服店,这份工作从她嫁给李香来的第二个月就开始做了,她能有这份工作,完全是托了李香梨的关系。但很多去鞋服店的顾客对杨妍的服务态度很不满意,见到顾客进门她没有微笑相迎就算了,居然还阴沉着脸,好像别人欠她多少钱似的,跟顾客介绍衣服或鞋子,她总是用爱买不买的语气讲话,她之所以能稳定的拥有这份工作,自然少不了李香梨的功劳。 李香梨和李诚离婚后,杨妍和李诚也就失去了亲戚关系,在大家以为她会被李诚炒鱿鱼时,她却反而升职了,李诚把整个服装区交给了她,服装区内那四五个营业员就成了她的手下,其中有一个叫郇敏的营业员和她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她便利用这个机会,总是把脏活累活分派到郇敏的身上,愤愤不平的郇敏背地里经常说她之前靠亲戚关系,现在指定是和李诚有了见不得人的关系,这样的流言自然免不得传到李香来的家里。 作为一名管理人员,杨妍的工作量自然比之前繁重了很多,她不仅要管理那几名营业员,而且下班后还要清点货物,然后再操心进货的事宜,这样一来,她回家就不像之前那样准时准点了,有时候晚上十来点才回家,有时候过了零点才回家,有时候直接住在了店里,在外务工的李香来得知这种情况后,跟她说了几次让她辞职的话,她没有理会。 “五·一”李香果出嫁时,李香来回到了家里,利用这个机会,他再一次要求杨妍辞了这份工作,并且言辞凿凿的说如果她不辞职,他就和她离婚。性格强势的杨妍当然不会服软,她语气坚决的说:“离婚就离婚,谁不离婚谁不是人。”就这样两人大吵了一架,最终在两家父母的一再劝和下,他们俩暂停了离婚的风波。经过这次的吵闹,李香来返回务工的地方后,杨妍晚上回家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了,她甚至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带到了店里。 就像李香果钟情于书生气的李智,我似乎也开始钟情于没有女人阅历的章文理了,虽然章文理没有任何经验,但今天在我极力的主动攻势之下,身强力壮的他仍然给我带来了无限的愉悦。事后,我躲在章文理的臂弯里,意犹未尽的抚摸着他厚实的腹肌说:“你锻炼身体吗?” “手机店打烊后,我经常会去健身房。”章文理说。 “在哪里?我以后和你一起去健身。” “改天我带你去。” “好。”我用手指在他的胸口画了几个圈说:“你还有没有力气再来一次。” “当然有,再来两次也没问题。” 说罢,我和章文理再一次纠缠在了一起。 第63章 幸福在招手 章文理经常去的健身房在县城的南段,本来我们说好午饭后一起锻炼一下,但我们刚走进健身房,杨芳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一台手机需要送到一个平河乡,他不得不返回店里,留我自己在健身房锻炼。由于我平时缺少锻炼,所以在跑步机上跑了了五六分钟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我停下来平息静气了好大一会,然后坐上了动感单车,蹬了一会儿,累的汗流浃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这里面锻炼的男人和女人穿着都很简洁稀少,于是浑身发热的我走进更衣室,换上了准备好的露肩露脐背心和运动短裤。 我从更衣室刚走出来,有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靠近了我,我对“你好,美女!”“美女,哪的?”这一类套近乎的话不感兴趣,我觉得这样套近乎的语言不仅轻浮,而且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因此当这个男子用类似的话跟我打招呼时,我没有理会他。男子吃了一个闭门羹便悻悻然走掉了,不大会又有一个身材微瘦的男子靠近了我,他说他以前没见过我,问我是不是刚加入健身房的会员。我简单做了一个回应就走掉了,男子追问我能不能给他留一个联系方式,我摆摆手做了不能的手势。 轻装上阵之后我不再选择跑步机,也不再选择动感单车,而是走到了压腿的地方,这里有一个和我年龄相当、长相恬静的女子在压腿,看着她游刃有余又不失优雅的动作,我自愧不如,过了一会我也尝试像她那样去做动作,可我的腹部和腿部还有一段距离时,我忍不住疼痛停止了。又过了一会,她的身边竟然走来了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他就是何轩,何轩跟我打了个招呼便介绍说他身边的女子就是他女朋友秋欣,然后他又跟秋欣说了我的名字,并且说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因为我们都来自秋菊庄。从秋欣的谈话中,我才知道原来秋菊庄东头那栋荒废了二十来年的楼房,居然是她曾经出生的家,她就是那个很多年前被她外婆带走的女孩。 和秋欣简单的交谈结束,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然后我走到了深蹲架。在深蹲架那里我刚反复做了几个动作,章文理走进了健身房,他跟一个熟人打过招呼便很快走到了我的面前。章文理说我锻炼的姿势不对,用深蹲架锻炼,下蹲的时候双脚要保持平行,并且与肩同宽,还要目视前方;起身的时候,要靠腿与臀部发力,缓慢起身。我按照他说的姿势反复锻炼了一会儿,而后他递给我一条毛巾和一瓶水,示意我到休息的地方歇一会。 我问章文理锻炼的强度有多大,他说他在跑步机上慢跑一般能跑一个小时,如果速度稍微快一些,也能跑个四十分钟左右,动感单车的话他每次都会蹬半个小时,拉单杠他要拉四十个,俯卧撑的话每次也要做一百个以上。我说我跟他比差太远了,我锻炼一会,身体就吃不消了。他趴在我耳朵旁边说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晚上他还想和我一起锻炼,我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我娇气的在他胸口打了一拳,然后起身走进锻炼场地,他紧随着跟了过去。 在手机店活动未开始的这几天里,我和章文理除了在店里做一些准备工作,其他时间要么在健身房,要么在秋菊庄。也正是这几天的时间,在男女之事方面,章文理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一跃长成了茁壮健硕的青年,在享受他极尽温存的同时,我也甚感欣慰。 “咱们结婚!”一次事后我拥抱着章文理,趁热打铁的说。 “手机店的活动快开始了,等忙完这一阵就结婚,行不行?”他说。 “行!”我说罢,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文理手机店的活动搞得特别顺利,刚开始的两三天,每天卖出的手机有三四十台,从第四天开始一直到第十天,平均每天卖出去的手机不低于一百五十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卖出去的手机已经到了两千台。这两千台手机也不完全都参与了活动,有极少部分不想参与活动,是按正常价格购买的。文理手机店这次在平水县可以说是名利双收,我粗略的算了一下,章文理这次活动赚到的钱不低于一百万。 这次活动之所以能够如此成功,功劳较大的就是庞秋雁和李香果,庞秋雁设计的方案特别令人心动,这套方案总共有三条内容,她根据自己近几年的工作经验,选取了低中高三个档次的消费人群。第一个档次是手机话费每个月在七十元左右的人群,第二个档次是手机话费每个月在一百三十元左右的人群,第三个档次是手机话费每个月在二百左右的人群,这三个档次的人群只需花费九十九元就可以分别得到售价九百九十九元、一千四百九十九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元的手机,前提是要签订一个三年的消费合同。客户用九十九元拿走手机,隔一天,通讯店进行核实,确认无误后再把每款手机其余的钱打到章文理的账户上,比如说售价九百九十九元的手机,客户签订合同后用九十九元买走了,那么通讯店就会把另外九百元补贴给章文理。 根据这个方案,我们店里的几个人组织了一些推荐的话术,首先称呼肯定是随机应变的,因为我们遇到各个年龄段或者各类人员,比如大爷大妈,比如大哥大姐,比如先生老板。话术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反正您平时每月话费都是这些钱,签不签协议并不影响您的消费,但如果您签了协议,只需要花费九十九元就可以得到千元以上的大屏智能手机,这么优惠的活动,何乐而不为呢?然后根据不同的场景,可能会稍微有一些改动。另外我们还想出了一句响亮又引人入胜的广告语:“只需九十九,大屏智能手机您带走。” 李香果每次在手机店里视频直播,这句广告词都不知说了多少遍,她的视频直播效果相当震撼,很多年轻人慕名而来,大部分人络绎不绝跑来在欣赏她现场直播的同时也购买了手机,有些人购买手机之后依旧不愿离开,选择站在店里欣赏她的视频直播,有些客户尽管前一天买过手机了,后面还会偶尔来观看她的直播。这样一来店内外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异常热闹,并且李香果很是卖力,如果有客户要求她跳支舞或者唱首歌,她都会满足他们,有时因为客户太过热情,好几次她还延长了视频直播的时间,有几次延长了两三个小时。 这种火爆程度,单凭手机店里这些人,就算不吃不喝也忙不过来,于是庞秋雁又向她的经理打申请调过来四名营业人员,有两名专门办理手机号码业务,另外两名派到了售卖手机的区域。 期间县城有几家手机店的老板因为眼红嫉妒,暗地里找过李香果,希望她也能到他们店里视频直播,有的开出了一场五千元的价钱,有的要和她进行分红,但都被她无情的拒绝了,她对我说这和钱没有关系,她还说如果是售卖其他物品的店面她还可以考虑,但手机店她绝对不会过去,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原则,她的这一行为让我甚是感激。 在手机店的活动如火如荼进行中,杨芳的丈夫丁加贝偏偏出了意外,他在一栋高层楼房清理玻璃时,吊篮的绳索毫无征兆的断掉了,他随着吊篮掉了下来,当场去世了,为了处理丁加贝的后事,杨芳十多天没能来上班。由于保洁公司的老板在保险公司为每个工作人员购买了高额的人身意外险,杨芳理应拿到了二百万的理赔款,不管怎么说这算是对她失去丈夫的一种慰藉。 尽管拿到了高额的理赔款,杨芳重返工作岗位后,她的表情依旧死气沉沉,因为她和丁加贝谈了三年的恋爱才最终走进了婚姻,她对丁加贝也算有一定的感情基础。杨芳这样死气沉沉我觉得有些影响进店的客户,于是我劝慰了她好长时间,我还说如果她情绪不好的话,先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不用着急来上班。杨芳倒是很通情理,她说她本来想在家休息的,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但考虑到手机店特别缺少人手,工作的这几个月里,章文理一直待她不错,她不能在紧要关头拖店里的后腿,她也想为店里多出一份力量,就算是回报章文理了。在我的劝慰下,杨芳重整了心态,在客户面前展现了以往良好的状态。 为了不影响店内的生意,手机店活动刚开始有三四天,章文理同意了让张海真暂时住进店内的房间,当然了,章文理不可能和她同住一间房子,每天晚上他都会和我一起在秋菊庄过夜。我和章文理的关系在她们几个面前已经算是公开透明了,杨芳和张缓有时会玩笑的叫我一声“老板娘”,我也会开玩笑的回应说:“好好干,老板娘不会亏待你们的。”然后我们三个开怀大笑起来;不过张海真从来没有像杨芳和张缓这样叫过我,这一点我能理解,因为她喜欢章文理,在她的心里“老板娘”这个称呼应该属于她。 正是因为杨芳和张缓无意喊出“老板娘”这个称呼,晚上躺在床上章文理才会有了一个想法,他说:“既然她们俩都叫你老板娘了,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老公了?” “结婚以后再叫!”我回应说。 “为啥非要等到结婚以后呢?” “现在叫不合适。” “好多恋人都会这样叫的,你看张缓和谭会没结婚,她不是一口一个老公叫着吗?我真的想听你叫我一声老公。”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其实我现在对“老公”这两个字特别忌讳,目前为止让我叫出这两个字的有两个男人,杨丛和赵永明,并且都是恋爱期间叫出来的,但最终都没有好的结局,所以我想结婚以后再用这样官方的称呼。我不知道该怎么跟章文理解释,只好暂时先推托一下,幸好他并没有执意计较。 由于手机店的生意每天忙的简直到了焦头烂额的程度,这一个月里我和章文理大多晚上的入睡很安静,有时尽管他来了兴致,我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迎合他,但等他把我挑逗起来后,我又开始对他纠缠不休了。说句不害臊的话,在我经历过的男人之中,章文理是唯一能给予我满足的男人,不管是时间的长短还是速度的快慢都恰到好处,他让我体验到了什么叫飘飘欲仙和欲罢不能,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最重要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我和章文理有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他懂得如何取悦我,我也懂得如何迎合他,我们俩简直达到了融为一体的程度。 文理手机店这次活动期间,店里进来了几个我熟悉的人,其中一个就是黄静影,这次和她一起来的不是卜顺,而是高梦兰,并且还带着方方。起初黄静影看到我在店里,她想转身离开,但被我叫住了,不管怎么着她也是方方的继母,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再加上我现在已经有章文理陪在身边,我之前对她和卜顺的那些芥蒂早就荡然无存了,现在想想我应该感谢卜顺,如果不是卜顺和我离婚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我就不会因为找工作来到手机店,自然无缘和章文理从虚拟走进现实了。 相比较而言,我感觉章文理各方面都比卜顺优秀很多,别说拿卜顺来和章文理比,就算拿杨丛、贾伟峰和赵永明也来和章文理比较,他们没有一个人比章文理优秀,并且章文理是真心爱我我也真心爱章文理,我相信章文理会是爱我入骨的男人,所以以往的种种不快对目前处在幸福港湾的我来说都不值一提,等到我和章文理结婚那天,我会像海子一样把我的幸福告诉每一个人。我很是热情的照顾了黄静影,她购买手机我不仅没让她掏钱,反而又递给她两千块钱,希望她能帮我给方方买身衣服和其他物品,也希望她能代我弥补方方缺失的母爱,最后我把方方抱在了怀里,同时交代他在家要听奶奶和新妈妈的话。 第64章 金屋藏娇 有几个结伴而来我比较熟悉的人是花蕾、狗娃、任婆子、光棍老卜和屁筒,这几个人我特别关照的是任婆子,因为她是卜晓菲的母亲,而卜晓菲又是我打心里认同的弟妹,再加上光棍老卜曾经暗地里帮助过我,因此在她购买手机的时候,我不仅替她垫付了那九十九元,而且又给了她两千块钱,当然这两千块钱我是以卜晓菲的名义给的,算是我代替卜晓菲孝敬任婆子的。他们几个人一共买走了三部手机,花蕾选择了三个档次中最高的,屁筒和任婆子都选择了最低档次的。临走之前,花蕾问我手机店里还缺不缺营业员,她也想来这里上班,我对她摇了摇头,我知道她目前根本不方便出来上班,因为她生育的孩子才几个月。他们一行人离开以后我才觉得任婆子哪里不对劲,因为之前卜晓菲跟我说过任婆子怀上了光棍老卜的孩子,任婆子和卜晓菲怀孕的时间相差无几,按时间计算应该七八个月了,可是任婆子的肚子却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下班后我给卜晓菲打了一个电话才知道,任婆子前几个月不小心摔倒在地,流产了,我埋怨卜晓菲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好代替她去探望一下任婆子。 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是汤媛媛,之前我们一起考过驾驶证,和她寒暄之后我得知她上个月才把驾驶证拿到手。汤媛媛虽然其貌不扬,可和她一起前来的男人却长得仪表不凡,当她介绍说是她丈夫时,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更令我惊讶是汤媛媛的丈夫居然叫王刚强。起初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拿出身份证签协议时,我看到了他的住址和姓名,才确认他就是杨梅口中的王刚强。汤媛媛和王刚强站在一起,我总感觉不怎么般配,真不知道王刚强当时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放弃杨梅而选择汤媛媛。不过就算我再不看好这对夫妻,我也不能有一丝表露,反而会违心的夸赞他们,毕竟他们俩在我面前是顾客,我们作为服务性人员,对顾客只能说夸赞的言语,当然言语也不能太夸张。 手机店的活动进行了有二十多天后,进店的客户不再像之前那样接踵而至,而是稀稀拉拉,营业人员偶尔也能闲下来休息一些时间,这个时候,章文理恢复了店外送手机上门的服务。为了方便给客户配送手机,章文理花十多万又购置了一辆新轿车,这辆新轿车自然属于我的专门座驾了,因为是我陪着他一起购买的,并且经过了我的精挑细选。关于配送手机,我和章文理进行了一个合理的分工,县城下面总共有二十四个乡镇,其中二十个乡镇交给他配送,我配送距离县城较近的四个乡镇外加整个县城的订单。 有一次我外出送手机,居然看到了秋丽的名字,在把手机送去出之前,我再三确认了客户的姓名,不过接货地址却不是秋菊庄,而是一个宾馆里,我想可能不是我认识的秋丽,应该是和她重名的人。 到宾馆之后,没想到看到的还真是和我同村的秋丽,我给她打了个招呼,但她见到我走进来,却表现的有些尴尬,我不明所以,后面更尴尬的一幕出现我才明白。一个男人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如果走出来的男人对我来说是陌生人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黄言。这让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一刻我恨不得把手机砸在黄言的脸上,那可是一台和我在用的同款手机,价值四千块钱,上次李香云要买手机,我曾给她介绍过那款手机,不仅黄言不舍得买,李香云自己也不舍得买,并且她还一再算计不能超过两千块钱,最终我给她选了一款价值一千七百块钱的手机。可是现在,黄言却不惜重金花在了秋丽的身上,这让我很为自己的闺蜜鸣不平,无论是从身材还是从样貌,秋丽都无法和李香云比肩,甚至可以用秋丽是丑小鸭而李香云是白天鹅来形容,可黄言偏偏冷落李香云而私会秋丽,我不得不怀疑黄言的脑袋被门给挤了。 在这尴尬无语的场景下,我拿起手机准备给李香云打一个电话,把我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黄言见状,似乎一下子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三步便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我被他的举动震住了,但我深知自己没有什么资格接受他的下跪,于是慌忙躲开了。这时黄言开始哀求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李香云,他还鬼话连篇的说这是第一次,并且保证这也是最后一次,他又解释说他和秋丽还没来得及做那种事呢,所以他根本不算出轨。一旁的秋丽听到这里,倏然从床上坐起来,狠狠的在黄言脸上扇了一巴掌,转身离开了房间。秋丽走后,我让黄言把手机签收了,然后我把手机扔在床上摔门离开了。 第二天下班路过李香云的饭店时,我让章文理把他开的轿车停在路边等我一会,我开着另一辆轿车到了饭店门口,正常情况下我们俩来秋菊庄只开一辆轿车,可是那天有两个手机需要送向不同的地方,我们俩只好兵分两路了,送完之后再去某个地方会合一同回秋菊庄。轿车停稳我下车走进了饭店,当看到李香云拿着和我同款的手机时,我心想还算黄言有良心。我故意询问了李香云关于换手机的事,她说:“这是我老公昨天才买来送给我的,说是补给我的生日礼物,我那个手机让我老公拿去用了。”李香云能在我面前说出“老公”这两个字,让我感觉到了她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因为在我们俩单独聊天时,她很少称呼黄言为老公,于是我也不想扫她的兴,不再打算把我看到的事情抖搂出来。接着李香云又说:“我老公说这台手机还是在你上班的店里买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可能那会儿我出去给客户送手机了。”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李香云因为心情比较愉悦,非让我留下来吃饭不可,我只好让章文理把车也开到饭店门口下来一起吃饭。我把章文理介绍给李香云认识一下,她先是羡慕的说:“哇塞!你可以啊,都有自己的汽车了。”然后嗔怪的说:“你竟然金屋藏娇,赶快老实交代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我如实告诉了她。 在黄言准备饭菜的时间,我给李香果打电话说我要请她吃饭,让她带着李智一起到李香云的饭店。电话挂掉以后,我交代黄言炒几个镇店的菜,然后我告诉李香云,这次吃饭的费用算我的,要不然我立马就走,她了解我的脾气,只得应允了。 十来分钟后,李香果和李智来到了饭店,在我们面前少言寡语的李智居然和章文理有说有笑的攀谈起来,这让我甚是纳闷,等他们结束谈话章文理才告诉我其中原由。李智曾经跟着章文理的父亲干过一年的粉刷匠,恰巧那一年章文理也跟着他父亲帮衬着打理工地,他们在工地时就挺聊得来,所以这次算是老朋友重逢了。 就餐结束,章文理把饭钱结过之后又递给了李智一千块钱,李智不愿意接收,章文理解释说:“我错过了你的婚礼,本来就已经很抱歉了,这是随礼的钱,你必须收下。”李智扭扭捏捏始终不愿接章文理递给他的钱,我只好一把拿过来塞进了李香果的包里面。 “小妮子,这又不是给我的,你干嘛要塞进我的包里?”李香果微笑着埋怨说。 “香果姐,你就不要那么客气了,再说了,以后我和章文理结婚了,还能跑掉你们俩的份子钱吗?”我会心一笑说。 “你们俩打算啥时候结婚?”李香云问。 “我不知道呢,得问他。”我指了指正在接电话的章文理。 “怎么啦?”我们三人同时把目光转向章文理,他把手机从耳边挪开问。 “我问你们俩啥时候要小孩?”李香云打趣的说。 “你是真能乱扯。”我拍打了一下李香云的肩膀说。 “呵……这个你得问秋颖了。”章文理回答说。 “你们两个真有意思,她让我问你,你让我问她。”李香云说。 “别听她胡扯,你接电话!”我对章文理说完转向了李香果:“香果姐,谢谢你对手机店的帮助。” “再说见外的话我可真的生气了,你能有今天,姐替你高兴。”李香果的话音未落,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拍了几下我的肩膀说:“咱们俩有类似的经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这时我的眼泪泉涌般流了下来。 由于李香云开玩笑的提了一句要小孩的事情,晚上章文理顺便问我们俩什么时候要小孩。目前我身上戴有节育环,这个节育环是生过然然以后不久戴上的,我的打算是等我们俩结婚以后我再去医院把节育环取掉,章文理尊重了我的想法。 有一次我梳理需要外送手机的订单,注意到有杨梅的名字,地址正是我舅表姐居住的王庙村,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了,不过那个乡镇是章文理负责派送的,我想趁此机会看望一下她,于是我告诉章文理这一单我来负责派送。 进入杨梅居住的王庙村之前,我先到超市购买了几样礼品,虽然这次不是我第一次来她家,但上次来她家还是她生育第一个孩子时,距今十来年了,我记得当时还是和我母亲以及外婆一起来的。王庙村的道路虽然没有多大改变,但道路两旁的建筑物大多换成了楼房,再加上这个村的胡同口比较多,因此我对杨梅家的具体位置已经有点模糊了,如果凭我自己的记忆着实找不到她的家。我只好停下车先给杨梅打一个电话,让她过来接我,她接通电话以后,过了五六分钟才来到我在的位置。杨梅和我一样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之前家境贫困时,她会用一些廉价的化妆品来描眉画眼擦粉涂口红,现在家境稍微好点了,她用的化妆品也跟着提高了一个档次。 杨梅坐进车里惊喜不已,她和李香云一样先是羡慕我这辆崭新的轿车,然后她说这些年我们那边的亲戚只有我大舅妈偶尔会到她家来一趟,所以我的到来令她很激动。我说如果不是给她送手机,我也没有时间到她家来。杨梅讶异的说她没有购买手机,我把订单拿给她看了一眼,她恍然大悟的说应该是王训练给她下的订单。两分钟后,我把轿车开到了杨梅的家门口,她的家没有变化,依旧是从前的几间红砖瓦房,和周围的楼房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我走下车示意她和我一起把车里的礼品搬下来,她感激的说:“你能来我家,我已经很高兴了,还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也没买多少东西。”我一边搬礼品一边说。 如果是前几个月我经济特别困难的情况下,我到她家最多买几样便宜的礼品,但我现在的境遇好多了,所以我买了八箱稍微贵重一点的面包、饼干和奶制品之类礼品。前几天章文理给了我五万块钱,他说既然我们俩已经打算结婚了,那就不分彼此了,这个手机店就是我们俩的共同财产,店里挣的钱我可以随意支配,尽管他如此说,我仍然没有主动到收银台拿过一次钱,他只好亲自把钱交到我手里,我拿到钱之后首先给我母亲转了一万块钱,因为扶养然然每个月也不少花钱。 “前些天王训练给我打电话,由于我的手机比较卡顿,反应也慢,他打了两次我才接住,通话中我无意间说我的手机用了四五年了,他劝我换一台新款手机,我不舍得换,这肯定是他自作主张给我买的。”我们一起走进屋里,把礼品放下后,我把手机交到了杨梅的手里,她让我坐在木沙发上休息一下,然后她一边拆手机包装盒一边说。 第65章 他也有顶帽子 “他还挺孝顺。”我随意环顾一下说。 “是个好孩子,就是家庭不好,把他耽误了。”杨梅说。 “你应该比他大不了几岁?” “大四岁,以前他爸活着时他叫我妈妈,我都不好意思答应,所以去年过年他回来,我让他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他倒不好意思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叫了我的名字。” “在家不好找,可以让他在上班的地方谈个外地的女孩。” “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他说谈女朋友要花很多钱,能不能谈成还不一定,不如把这个钱省下来给家里用,后来他又说他这辈子不想找对象了,能帮我一起带大他的两个弟弟就知足了。” “心眼这么好的男孩,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和他没有这层关系就好了。” “天意弄人。”我帮她把手机号从旧手机里面取出来安装到新手机里面继续说:“我见到王刚强了,一个星期前,他带着他媳妇去店里购买手机。” “他家就在我家前面,中间隔了有四五家,他有个养鸡场,这些年一直在养肉鸡。” “那他的家境还算不错。” “也没赚多少钱,听说前年他的养鸡场闹瘟了,死了几千只,赔了好多钱,去年和今年行情又不怎么好。这几年没赚到钱,王刚强心里很急,前段时间他们两口子还因此闹了次离婚。他们俩闹离婚也不是单纯因为赚钱的事,王刚强的家里只有他这一个男人,所以他父母盼着他媳妇能给家里添个男孩,可是这些年他媳妇却一连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他们俩吵架闹离婚的时候还把我牵扯进来了,王刚强让他媳妇和我比比,夸我一连生出了两个儿子,他媳妇说他觉得我好,那就离婚让他把我娶回家,然后他果真跑到了我家,问我愿不愿再给他一次机会,你姐我也是有脾气的人,当年他不念旧情抛弃我,我恨他还来不及呢,他既然对我无情,那就别怪我无义,我对他破口大骂了一顿,并且告诉他就算天底下就剩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嫁给他,他被我骂的灰溜溜的走了。唉!命运总是阴差阳错,我整天因为儿子太多犯愁,他家却因为没有儿子犯愁。” 临近中午我要开车返回店里,杨梅生气的说如果我不在她家吃午饭,这辈子就不要再叫她表姐了,我只好留了下来。我们两个一起炒了几道小菜,杨梅独自喝了点酒,如果不是开着车,我指定会和她一起大醉一场。临走之前,趁杨梅去厕所的功夫,我在屋内的桌子上放了三千块钱,然后我出门开车走掉了,我把轿车刚开出王庙村,收到了杨梅给我发来的一条感激不尽的信息。 一个下午,接近四五点钟时,章文理说平水镇有个黄庄,问我知不知道在哪?黄庄我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李香云嫁过去的村庄,她出嫁时,我还当了伴娘。想起当伴娘这事,我就一肚子气,当时为了活跃婚礼的氛围,几个伴郎非要玩一个吃苹果的游戏,四个伴郎和四个伴娘自由组合成四对,结果四个伴郎其中有三个争先恐后的都要和我组成一对,其实我在内心已经决定选择和留着寸头的伴郎组成一对了,听在场的呼唤中我得知他叫黄宇,他不仅五官端正,而且站姿笔直,看上去大有玉树临风的感觉。如果不是当时已经有卜顺这个男朋友,我真想让李香云打听一下黄宇,然后把他介绍给我。 伴娘伴郎自由配对的事情,我没能如愿,因为有三个伴郎站到我身后的这种情况,惹得另外三个伴娘很没有脸面,她们向我投来羡慕嫉妒恨目光的同时,又有撂摊子走人的架势。为了化解现场的尴尬场面,李香云想出了一个抓阄的方法,最后和我组合在一起的竟然是一个呆头呆脑的男子,他自我介绍说他的名字叫黄辉,正是因为他的呆头呆脑,所以选择伴娘配对时他谁也没选,而是选择了站立不动,我满心的不情愿,可这又是最公平合理的方法。其他三个伴娘倒是都满心欢喜,如果我在那个时候执意不肯的话,相当于砸了李香云婚礼的场子,因此我带着低沉的情绪参加了接下来的游戏。 伴郎伴娘吃苹果的游戏规则是,有一个旁观者用绳子吊着一个苹果,如果伴郎伴娘在不用手的情况下能同时用嘴咬下一口苹果,就算过关;如果伴郎伴娘不能完成任务,就要接受惩罚,惩罚的内容是伴郎伴娘当着众人的面互相亲一下,如果伴郎伴娘接吻的话那再好不过了。这个游戏得到了所有伴郎的积极响应,其他三个伴娘也没有反对,旁边其他闹婚的人群更是拍手叫好。本来苹果又滑又圆,能把吊着的苹果固定住已经实属难得了,可是那个吊苹果的人在伴娘和伴郎即将张口去咬苹果时,总会一下子把苹果给提溜上去,造成的结果自然是伴娘和伴郎挑战失败。我和黄辉排在了最后,其他三对的挑战都失败了,我知道我和黄辉最终也会和他们一样以失败告终,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苹果被提溜上去的那一刻,我和黄辉的嘴唇差点贴在了一起。 我气愤不已地坐在了李香云的旁边,不愿接受惩罚,其他人哪里能就此罢休,都起哄让黄辉来亲我一下。然后有一个叫黄恒的伴郎推搡着黄辉靠近我,黄辉胆怯的不敢上前,另外一个叫黄益的伴郎心急火燎地说:“这么美的差事,你不去我可替你去了。”黄恒和黄宇不愿意了,你争我抢的都想替黄辉完成这个差事,最终的结果是除了黄辉没有上前,另外三个伴郎一哄而上,络绎不绝地在我脸上留下了一个吻。不知道是谁还把手按在了我胸前的位置,最可气的是不知道是谁用手掀开了我的裙子,我恼羞成怒地谩骂起来,他们才没有更过分的举动。 后来我和卜顺恋爱期间闹分手时,我还惦记过黄宇,可惜那时他已经结婚了,而和他结婚的女人正是当时和她组成一对的伴娘秋爽,婚后他们生育了一儿一女。秋爽和我同村,年龄和我一样大,也算是个娇艳欲滴的女人,她经常在人前拿自己和李香果对比,但也经常被人嘲笑说她是东施效颦。尽管我和秋爽曾经同班读过几年小学,但我们几乎没有讲过话,因为她是个心眼特别多的女人,我不大喜欢和精于算计的人打交道,那样会让我感觉很累。不过听说秋爽和黄宇的生活过的并不是太顺利,前两年由于他们使用电器不当,家里的插板漏电着了火,结果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让本来就没有多少家底的他们更是如同火上浇油,如果不是秋爽从娘家借来两万块钱,他们的日常开支都成了问题,因为他们俩自从结婚以后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工作,完全靠结婚时黄宇家拿的彩礼钱来度日,几年下来,彩礼钱也花了个精光,看来精于算计的秋爽把算计用错了地方。 家里失火之后,黄宇跟着村里人外出务工了,而秋爽则到了李诚的鞋服店上了班,去年年关黄宇回家来,两人还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是黄宇外出一年只拿回家一万块钱,这让秋爽特别气愤,然后她开始拿黄宇和她的老板李诚做了对比,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李诚的鞋服店哪怕最淡的季节一个月也能净赚一万块钱,旺季的情况下一个月净赚四五万是很正常的事。这一对比黄宇恼火了,他一气之下拿起行李走出了家门,年都没在家过成。黄宇离家之后不久,秋爽的工作迎来了利好,李诚把鞋子区交给了秋爽来管理。 “我知道黄庄,怎么啦?”我问章文理。 “有个客户下了订单,我看地址是平水镇黄庄,我想让你送过去。”他说:“本来我想亲自送过去的,可是有两个下订单的客户,地址和平水镇相反,来回折腾的话,恐怕影响了时效。” “可以。” “手机我已经包好了,你现在就去,你送完刚好直接回家了,我送完这两个立马去秋菊庄。”说完,他把包好的手机递给了我,同时不忘叮嘱我路上开车当心点。 我来到黄庄,首先拨打了客户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我按照他说的具体位置敲门走进了他的家里。走进客户家里后,我总觉得出现在我面前的男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想了一会,终于想了起来,前段时间我去探望外婆,我舅妈给我看了一个男人的照片,说是给我介绍的对象,长得和他特别相似,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按照章文理规定的送货流程,我要当着客户的面打开手机,然后让客户当着我的面试用,直到没有任何问题,客户点击确认收到货,再来个十分满意度的评价,最后我再给客户拍一张人机合影,这一项任务才算真正完成。在试用手机之前,他先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院子里进来一个女人,我定睛一看居然是黄静美,还好我一直带着口罩,如果被她认出来,难免有些尴尬,为了以防万一,我又特意把嗓音变细了一些。李香云曾经告诉过我,黄静美的娘家就在黄庄,可是她和这个购买手机的男子又是哪种关系呢?我不得而知。 从黄静美和那男子的交谈中,我得知了这部手机是买来送给她当生日礼物的,我故意夸赞说:“你老公真爱你,这部手机是最新款,要五千多块钱呢。”黄静美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看着手机微笑了一下。 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机合影的流程时,我建议黄静美和那男子一起拿着手机拍一张合影,黄静美问我拍的合影会不会泄露出去?我说我们手机店会尊重客户的意愿,如果客户不介意,章文理会把客户和手机的合影上传到他创建的公众号上,但不是无偿的上传,会有礼品赠送;如果客户介意的话,就只当一个存证保留。黄静美说他们不想要礼品,并且让我保证千万不能把他们的合影泄露出去,要不然他们会追究我们手机店的法律责任,我言辞凿凿地请他们放心,一定会替他们保密。 即将走出黄庄的时候,一辆白色轿车迎面走来停在了我面前,车上下来一个男子给我打起了招呼,好几年过去了,我对这个留着中分发型的伴郎黄益依然记忆犹新,因为当时就数他闹的最欢腾。他以为我来黄庄是找李香云,于是说了几句关于李香云的事情,我如实说了我来黄庄的真正目的。他说正巧他也想买一部手机,又问我怎么购买,他想让我明天就给他送过来,我一步步教他下了一个订单。 再去黄庄给黄益送手机时,我让章文理开车去了,当他问我原因时,我说:“你希望我和其他男人打交道吗?” “不希望。”章文理回答。 “那不就得了吗?” 从黄庄出来我拐到了平水镇,到超市里购买了几件礼品,今天是叶青生孩子满月的时间,我要去看望一下。 叶青生育孩子那天还是我和章文理一起开车把她送到了平水镇卫生院,就在叶青临产的头一天传来了秋老黑出事的噩耗,那天我才知道秋老黑在外面居然在做违法犯罪的勾当——贩毒,由于贩毒次数过多重量过大,秋老黑是难逃死刑了。 叶青在这里除了认识她自家的秋老黑和秋芊,就只有我了,秋芊才有十八岁没什么生活经验,所以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第一时间想到了我,生育孩子这种大事我当然没有怠慢,尽管章文理在意犹未尽的和我亲热着,我还是不假思索的把他推了起来。帮叶青接生的正是帮我接生过的刘胜林,庆幸的是最终母子平安,秋老黑这辈子遇到叶青算他没白活,在他人生的黑暗时刻能有一个儿子,这应该是他上辈子在哪座菩萨庙烧了高香了,如果秋老黑在家,他肯定会在村里摆下几十桌酒席来庆祝他老来得子。 第66章 难得的秋芊 通过叶青生孩子这件事,我对秋芊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女孩挺刮目相看的,叶青来到秋老黑家之前秋芊从未做过家务,她要么到超市买一些即食食品要么到饭店买一些菜肴;衣服从未用手清洗过,只用洗衣机,并且她用的还是全自动洗衣机。可是叶青坐月子期间,里里外外都是秋芊自己在忙忙碌碌的照顾,就连婴儿的尿布也是她来清洗,而且是手洗,从始至终她没有过丝毫怨言,叶青被秋芊感动了,她说以后秋芊就是她的亲姐妹。在这个薄情寡义的世界里,两个孤苦伶仃的女子在命运齿轮的转动下走进了同一屋檐下,或许是同命相怜或许是惺惺相惜,她们俩成了彼此最亲近的人,叶青何其有幸!秋芊何其有幸! 我赶到秋老黑家门口,秋芊正在院子里清洗婴儿的尿布,看到我的轿车在他家门口停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走出来帮我把礼品带进了屋里。叶青正在床上给婴儿喂奶,我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微笑着回应了我,我走近她看了看肉嘟嘟的婴儿问她:“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秋亿。”叶青回答说。 “谁起的?”我问。 “我起的。”秋芊笑了笑说。 “为啥起这个名字?”我说。 “我不是叫秋芊嘛!我之前想好了两个名字,一个叫秋万,一个叫秋亿,本想着先叫用秋万的,等我青姐生第二个孩子再叫秋亿,可是现在他被抓了,就只好把秋万落下直接用秋亿了。”秋芊说。 “那好办,等以后你生了孩子就叫秋万!”叶青打趣的说。 “姐——”秋芊羞涩又撒娇似的说:“人家连男朋友都没有呢,你就说生孩子的事了。” “你长得跟仙女似的,想找男朋友还不容易呀?”我接话茬说。 “秋颖,我对这里比较陌生,认不得几个人,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看能不能给她介绍一个条件好的男朋友。”叶青说。 “你们俩聊,我干活去了。”说完,秋芊莞尔一笑走出了房间。 如果不是我和秋芊差着辈,如果不是卜晓菲先来到我家,我真想把秋芊介绍给秋阳当女朋友。目前我比较熟悉的人里面,能配得上秋芊的男子还真是稀少,我想了一圈,只有我舅表弟杨凯的长相可以相得益彰的配上秋芊,只是年龄比她大了七八岁,我觉得有点不妥当。杨凯如果不是和沈芳分手,他不可能耽误到现在仍旧没有结婚,他们俩谈恋爱谈了整整四年,最终还是以性格不合为由选择了分手,分手以后我二舅妈给他物色了一个叫郇洁的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可是两人交往了有半年便一拍两散了。 我把杨凯的情况告诉了叶青,她说年龄大几岁不是问题,能知冷知热才是重要的,然后她拿她和秋老黑来做例子说虽然秋老黑比她大二十四岁,但她觉得秋老黑是个好丈夫,因为秋老黑懂得疼爱她。我点了点头,叶青让我有时间把杨凯带过来让她和秋芊见见面,如果感觉还行就让他们俩先交往几天互相了解一下。临走时我拿出一千块钱交给了叶青,算是给秋亿的见面礼,而后我又把介绍对象的事说给了秋芊,她羞红了脸没有言语。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带着杨凯来到了秋老黑家,章文理为了凑热闹也跟了过去。很遗憾杨凯和秋芊的相亲没有成功,没成功不是因为长相和年龄,而是秋芊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秋芊对杨凯说:“如果我们结婚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杨凯问。 “必须要帮助我们家把秋亿抚养长大。”秋芊说。杨凯没有当即做出肯定的答复,而是说容他考虑一下。 杨凯对我说:“秋芊提的条件我难以接受,因为养孩子会给我很大的压力,更何况还是养别人的孩子,如果帮别人抚养孩子我能接受的话,三年前我就结婚了,哪能等到现在。”杨凯说的是事实,当初刘芬和卜思运离婚后,在杨乾去和刘芬相亲之前杨凯已经和刘芬相过亲了,刘芬的相貌杨凯是一万个满意,唯独刘芬肚子里的孩子让杨凯犹豫了,当时如果杨凯点头的话,根本没有杨乾什么事了。 我们三人从秋老黑家离开时,秋芊叫住了章文理:“章老板,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章文理回想了片刻后说。 “真是贵人多忘事,过年的时候我在你店买过手机。” “不好意思,每天进进出出人太多,我记不住。” “你再好好想想,那天我顺带帮你推销了四五台手机呢。” “噢——我想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一下子没想起来。” “你说我太会推销了,还说让我去你店里上班呢。” “对对对,你说你不想在我那上班。” “不是不想,我青姐那时候刚来,再说又要过年了,所以才那么说的。” “原来如此,我以为你看不上我那个手机店销售的职位呢,你如果想去我手机店上班,随时欢迎。” “过段时间,我青姐生孩子刚满月,需要人照顾。” 章文理给店里员工发工资的时间是每月的十日,也就是这个月的工资,次月的十日才会发下来,但这次他却提前了十来天,六月的最后一天他就发了当月的工资。由于杨芳中间有近半个月没来上班,所以她只领了六千块钱左右的工资,而张缓、张海真我们三人的工资都超过了一万块钱,我说我的工资就不用发了,首先前不久他刚给了我五万块钱,其次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分彼此,章文理却说算是给我的零花钱。 几天后章文理在工作群里说手机店暂停营业两天,他要带我们几个营业员去省城游玩两天,这个倡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杨芳赞同是赞同,但她却不想去,她给出的理由是她想趁空闲去医院做个孕检,然后还要回趟老家,她说丁加贝去世以后,她公婆心情很不好,她想回去照顾一下,我们都能理解她,章文理只好说下次找机会再给她弥补过来。 我把要去省城游玩的消息说给了李香云,因为之前她跟我不止一次的说过,她还想再去省城玩耍,如果哪天我也想去了或者有机会去了,一定要跟她说一声,其实我懂她的心思,上个月她还抱怨说黄言和她分房睡已经两年多了。如果不是上次我在宾馆遇到黄言,我是不会把去省城游玩的事告诉李香云的,我怕她做出什么荒唐事再影响了她和黄言的夫妻关系。 李香云一听我要去省城游玩,她立马来了兴趣,并且让我跟章文理通融一下,看能不能把她带上,怎么说我们也在一起吃过一次饭,算是朋友了。如果这次杨芳跟了去,那肯定是没有李香云的位置,因为章文理的轿车加司机一块只能乘坐五个人,我把李香云的请求告诉章文理之后,他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我又把章文理的意思告诉了李香云,并且还交代她就算去了那个按摩店,她必须要保持克制,要不然我不带她去了,她连连答应了。 次日清晨,我和章文理早早的就起床出发了,他把车开到李香云家的饭店前,我给她打了个催促的电话。李香云今天穿上了米色的贴身连体短裙,不仅让她白皙的皮肤更加光芒耀眼,而且让她优美的曲线显得更加突出;高高的马尾辫和淡淡的容妆,让她看起来既清爽又随性。 李香云的个子和我相差没有一公分,再加上她天生丽质的容貌和曼妙多姿的身材,也曾令许多男子倾慕于她,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李家成,李家成对她的穷追不舍,连我都被感动了,因此我曾苦口婆心的劝说李香云和黄言分手接受李家成的追求,但她没听我的话。李香云和黄言结婚后,李家成通过相亲的方式选择了卜村一个叫卜晓茜的女子,后来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汽车修理保养店,之前有一次李香云和我一起去他店里给她家的面包车做保养,他一分钱都没要,并且特意交代李香云不要因为保养费的事情撕扯,万一被卜晓茜看到,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曾经问过李香云暗地里有没有和李家成联系过,她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没有联系,因为卜晓茜把他看管的非常严格,手机每天都要查好多遍。其实第一个追求李香云的不是李家成也不是黄言,而是欧强,只是欧强的相貌和身高太过差强人意,遭到了李香云的厌恶和嫌弃,哪怕是现在李香云仍然对欧强嗤之以鼻。而欧强和黄言又偏偏臭味相投,为此李香云曾不止一次的让黄言和欧强断交,可黄言哪里会听她的命令。 李香云坐进车里后,我打趣的说她打扮的这么魅力四射,是不是打算和心上人约会?她打了我一拳,说我嘴碎。论了解,没有人比我再了解李香云了,她从未和其他男人倾心的聊过天,更没有偷偷的私会过其他男人,也不是没有男人搭讪她,她给我看过她的手机,很多到她家饭店吃饭的男人存有她的联系方式,也有一部分男人试探性的发信息找她聊天,但她和他们聊的都是些关于她家饭店的话题,从未涉及任何私人感情。所以关于夫妻间忠诚度这方面,这么多年她完全对得起黄言,反而是黄言一次次的辜负了她,就算这次外出游玩她真的私会了其他男人,我都觉得应该如此。 因为到省城需要六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尽管我们老早就开始出发,紧赶慢赶的到地方也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们在一家餐馆吃了顿午饭,然后到省城非常出名的梦幻乐园游玩,我非常喜欢这个游玩的项目,李香云和我曾经来过一次,五彩斑斓又温馨浪漫,同时又能给人无限的遐想。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绚烂无比的心形门,似乎在告诉前来游玩的人,尽管畅快淋漓的用心遨游。走进梦幻乐园的心形门,魔法光波便无序的在足间肆意蔓延,好像踏上了一朵五彩祥云,这朵五彩祥云会带着人们探索一个精彩纷呈而又无限神秘的世界。紧接着是五颜六色的流光树,似乎整个梦幻乐园都隐藏在这棵树里面,穿过宽大的树洞,梦幻乐园的序幕正式拉开。进入梦幻乐园里面,辉煌的星光撒满了的夜空,眼里看到的,手心抓到的,脚下踩着的,总是给人一种魂牵梦绕的感觉。一只只鲸鱼、一条条海豚奔赴而来,水晶蘑菇,奇幻动物,应有尽有,如果此刻再缓缓的旋转身体,仿佛徜徉在一个美妙绝伦的海底世界。飞舞的萤火虫,奔跑的小鹿,蹦蹦跳跳的袋鼠,慢慢走近的老虎,简直置身在一个大自然的森林之中。穿过仙雾缭绕的月亮门,一座秘密花园呈现出来,如梦如幻的繁华瀑布,随光飞舞的蒲公英,绿油油的草地,交响曲一般的虫鸣,盛开的花丛轻轻在摆动。接下来还有肆意舞动的光影雕塑,似乎在带着你所有的思绪,一圈又一圈的旋转,此刻让你忘记所有的忧愁和烦恼。 在梦幻乐园里面,我们待了将近一个下午,因为这样的场景太令我着迷,有时某一处场景我都能停下来感受半个小时。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张缓和张海真也很稀奇,迟迟不舍离去。 从梦幻乐园出来之后,我们一行人先到一家宾馆开了三间房,房间的分配情况是张缓和张海真住在了一起,我自然要陪着李香云了,剩下章文理自己单独住一间。解决好住宿的问题,章文理就近在一家餐馆安排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但这次由于李香云的劝阻,我只喝了一点,她想饭后让我陪她一起去按摩店。由于手机店得到了良好的发展,章文理最近异常高兴,因此只有他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就餐结束我先帮着把他搀扶进他的房间,顺便交代张缓和张海真照顾一下他,然后我和李香云走出宾馆,坐车去了以前来省城光顾过的那家按摩店。 第67章 刘嫚的执着 这次安排给我和李香云按摩的不像是之前那两名男子,但长得也同样俊美白净,我让李香云先挑选一个,我怎么着都行。和之前一样,这两名按摩人员夸人的言词是一套又一套,什么容颜像阳光,明亮又温暖;什么眼睛像星空,让人沉醉;什么笑容像春风,温柔又迷人;什么皮肤像白雪,光滑又细腻;什么嘴唇像花瓣,令人心神荡漾;什么身姿像柳条,散发无限魅力。随后他们又拿我们俩把几个肤白貌美的女明星给比了下去,并且张口闭口不是“仙女”就是“公主”,李香云被这些甜言蜜语灌的简直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由于我几乎没有接话,那两名按摩人员的话题自然都围绕着李香云展开了,半个小时后,李香云附在一名按摩人员耳朵旁说了一句我听不见的话,那名按摩人员同样和她耳语了一句话,过了片刻她跟着那名按摩人员走出了房间,我告诉她不要乱来,她冲我微笑了一下。 李香云离开房间过了十多分钟,给我按摩的男子问我需不需要其他服务,我坚决的摇了摇头。按摩时间结束,我让按摩人员离开了房间,我躺在床上闭目休息了一下,不知不觉间我竟然沉睡过去了,等我醒来发现我已经足足睡了一个小时,我拿起手机给李香云打了电话,第一遍她没有接,紧接着我又打了第二遍,她接通以后我说我们该回宾馆了,她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在这里过一夜,明天早上再走。我有点担心的问李香云在哪个房间,我想过去找她,她说她很好,让我放心。 尽管李香云说了让我放心的话,我还是要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去寻找她,可是每个房间的门都紧闭着,我又不能一间一间的敲门询问,因此我只好把耳朵贴在门旁去倾听,看能不能听到她的声音。连续听了十来间房也没听到李香云的声音,期间有个路过的服务人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推辞了。在我准备继续倾听下一道门时,没想到这个档儿,那道门被打开了,房间里走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刘嫚。我们俩愣住了片刻后,刘嫚问我怎么在这里,我如实告诉了她,我又询问了她,她说一句两句说不完,然后我把她带到了我刚才按摩的那间房,她给我讲述了她的个人情况,这是她第一次和我倾心交流。 刘嫚说她去年离开家之后就来到了省城,起初在一家酒店当服务员,工资虽然不高,但除了衣食住行也略有剩余,没过几天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她想去医院打掉的,可是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最终她选择了留下。我知道刘嫚一直喜欢杨丛,当年杨丛拒绝她而选择追求我,让她对我有很大的成见,依她的想法,杨丛不接受她完全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杨丛肯定会接受她,所以她特别恨我。我和杨丛恋爱之后,刘嫚选择了外出务工,这一走过了三年才回家,等她回家发现和杨丛结婚的并不是我,她才有些后悔,她如果经常回家或者经常打听杨丛的消息,那么她有可能不会错过杨丛,因此她不再恨我,而是开始恨她自己。 后来刘嫚之所以会嫁到杨村,并且嫁给了杨丛的发小杨变,正是因为她对杨丛爱的太深,她觉得虽然不能嫁给杨丛,但也要离他最近,能经常看到他也能抚慰她受伤的心灵。杨变去世后,杨丛经常给她提供一些帮助,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开始密切起来,她也经常以回报为由头无偿的到杨丛的酒厂帮忙,况且杨变生前他们夫妻俩也经常到杨丛的酒厂帮忙,看在回报的份上,黄静美对此也没怀疑什么。刘嫚暗自想过,只要能和杨丛保持密切的关系,她宁愿在杨村守一辈子寡,可令她想不到的是杨丛居然把她推给了欧强,这让她伤心欲绝。尽管刘嫚特别难过,但一想到自己肚子里怀上了杨丛的孩子,她又感到无比幸福起来,这样一来她也算有个盼头了,她不仅决定生下来,她还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如果有可能,她会找合适的机会把孩子的事告诉杨丛。 两个月前因为进入预产期,刘嫚不得不停止了工作,然后在出租房里等待着孩子的出生,上个月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可因此她身上的钱也花费的所剩无几。满月后,刘嫚找了一个婴儿寄养中心,她把孩子寄养在那里就开始出来工作了,在酒店上班时她听别人说过按摩店工资比较高,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来到了这里。 刘嫚的经历让我很揪心,我劝她还是把孩子的事情告诉杨丛,让杨丛替她承担一些,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她没有采纳我的建议,并且交代我替她保密。在刘嫚起身准备离开房间继续去工作时,我从包里拿出了两千块钱递到她手里说:“你知道我离婚了,情况也不好,帮不了多大的忙,你别嫌少。”她推辞了好大一会,我解释说这不是给她的,是给孩子的,她眼泪汪汪的抱住了我。一瞬间,刘嫚哽咽起来,她希望我能原谅她之前对我的憎恨,我说那样的事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也会有那样的心境,我不会对她斤斤计较。 次日早上六点多我再次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催促她该走了,她无精打采的说让我稍等几分钟,她洗漱一下就过来找我。从按摩店到宾馆的路上,李香云不仅精神萎靡,而且不停的打着哈欠,有时还会如同没有骨头似的倒在我身上,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有心无力的说凌晨五点才睡觉,所以她特别困。 我和李香云返回宾馆后,她慵懒的躺到了床上,没多大会居然呼呼的睡着了,我没管她,而是拿出手机给章文理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起床。这个时候张海真掂着买来的早餐走近了章文理的房间门,然后拿出房卡准备去打开房门,我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听到我的声音,她回头看向我的瞬间,手里的早餐却掉在了地上,我提示她当心点,小心豆浆破开烫到她自己,她后退一步说她走错门了,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向了她和张缓的房间。 今天上午的计划是去游乐场玩耍一下,直到上午九点半,章文理他们几个才算收拾停当,而李香云依旧在熟睡中,我呼唤了她好几次,她低声细语的说她没精力去玩耍了,她想好好的大睡一觉,让我们几个去玩,结束之后再来宾馆接她,在我的一再强迫下,她才懒散的和我一起走出宾馆,但刚坐进轿车里她再一次进入睡梦中。李香云这个样子,我也失去了玩耍的兴致,因此接下来的大多时间我都在车里陪着熟睡的李香云,任由章文理他们几人去玩耍,直到晚上章文理把轿车停在李香云家的饭店门口,她才算恢复了一些精神状态。 到秋菊庄后,章文理说明天带我去他家见见他家里人,然后顺便商量一下我们俩结婚的事,我抱住他含情脉脉地亲了下他的嘴唇说:“章文理,我爱你。”“我爱你”这几个对我来说份量极重的字,以前我只对杨丛说过,虽然都是发自肺腑,但经历过人生百态以后,这几个字的含义就非同一般了,这表明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章文理。 趁此机会我向章文理坦白了我外面有八万块钱的债务,我之所以选择现在坦白,首先我不想因为此事影响到我们婚后的生活,其次前些天李香云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跟我说了陈飞和他媳妇有了家庭矛盾,而他们夫妻的这个矛盾和我有直接的关系,当时因为手机店太忙,一时没顾得料理此事。他媳妇有个同学在市里做房产销售,他媳妇的同学说,市里有一个即将开售的楼盘,不仅地段好,而且靠近市重点高中,关键前三十名业主还有百分之十的优惠力度。他媳妇动了买房子的心,因此他媳妇便回到市里和陈飞说了一声,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拉着他一起去找他媳妇的同学,他们准备分期买套房子,可是当他们签好合同付款的时候,却发现银行卡的余额不够。银行卡里分明整整有三十万,居然少掉了八万块钱,他媳妇说那八万块钱不可能不翼而飞,于是询问陈飞怎么回事,他低声细语的说那八万块钱被他取出来用了。他媳妇问他取出来干嘛用了?他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媳妇又给家里打电话问了个遍,结果都不知道钱的事。他媳妇一气之下开车回到了省城,并且给陈飞撂下一句话:“陈飞,这八万块钱你如果不跟我说明白,咱们就离婚。”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你不是为了帮我,你们俩就不会出现这个矛盾。”前天空闲下来我给陈飞打了个电话。 “和你没关系,其实我和她的矛盾两年前就已经有了,她早就想和我离婚了,这次又因为钱的事刚好让她抓了个把柄。”陈飞说。 “她为啥想和你离婚?”我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所以我追问了一下。 “说来话长。” “你说,我想听听。”在我的追问下,陈飞给我讲了他和他媳妇不愉快的过往。 以往每年中秋节,他们夫妻俩都会赶回老家和父母一起过节,前年中秋节,他媳妇说公司通知她临时加班,不能回老家过节了,他想着既然她不回去过节,他也决定不回老家了,就在省城陪着她。中午陈飞给他媳妇打电话,想晚上和她一起去逛街,可是她的手机却关机了,所以他跑到她的公司去找她,结果他媳妇的同事说她那天没有上班。陈飞心情郁闷的走出了他媳妇的公司,在他刚走出公司大门时,他看到他媳妇从一辆轿车里走了下来,他媳妇正隔着车窗和车里的人笑逐颜开地说着话。在他们说话期间,陈飞已经走到了他媳妇的身后,同时他看清了车里的男人是他媳妇的初恋。 当着他们俩的面陈飞什么都没说,回到住的地方后他问他媳妇和她初恋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她让他不要疑神疑鬼的,他们只是见面吃一顿饭,没有他想的那回事,他相信了她。可是后来有一次陈飞出差提前一天回来了,当他开门走进租住的房子里时,他听到他媳妇和她初恋在卧室里打情骂俏的声音。他故意在门外给他媳妇打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说她在公司上班,他说他就在她的公司呢,她又说她临时出去谈业务了,他又说他钥匙忘记放哪里了,让她空闲了把钥匙给他送一下。这个时候他媳妇打开了卧室的门,看到门口的陈飞,她立即解释说她就是请她初恋来家里吃顿饭,让他不要多想。 陈飞立马走进了卧室,她初恋正在床边忙手忙脚地穿衣服,陈飞愤愤不平地询问他们吃饭能吃到床上吗?他媳妇觉得已经无法掩饰,两手一摊说让陈飞看着办。他媳妇说她和她初恋只有这一次,如果陈飞不能原谅她,他们只有离婚这一条路。思前想后最终陈飞选择了妥协,他说他不能为了顾及自己一时的面子毁了这个家庭,虽然他的女儿是他媳妇和她初恋的孩子,但是他和他女儿的父女感情很深,他也特别喜欢这个女儿,他还要考虑为他操心了一辈子的父母。可是从那以后,陈飞和他媳妇只有夫妻之名,没有了夫妻之实,就算睡在同一张床上也是互不侵犯,她不想碰他,他也不想碰她。后来陈飞被调到了市里,从此他们夫妻俩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分居,再后来他原来的同事告诉他,他们看到他媳妇经常和一个男人一起逛街吃饭,想都不用想,那个男人就是他媳妇的初恋。 “真不知道你背后还有这么辛酸的故事,你咋打算的?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吗?”陈飞讲完,我相应的关心了一下。 “我和她终究是要离婚的,只是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可是一旦离婚,恐怕也瞒不住。”陈飞说。 第68章 幸福断送了 不管陈飞和他媳妇的夫妻关系最终会走向何方,但我不想因为他借给我的那些钱对他们的家庭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因此我想尽快把陈飞银行卡的亏空给填补上。和陈飞通完电话后,我一直在想着找合适的机会把外债的事情讲给章文理。 我跟章文理大致讲了我的外债后,他二话没说,立即给我转了十万块钱,我被他这一举动感动的一塌糊涂。我并不否认我这次感动完全是因为这十万块钱,可如果一个男人不爱我的话,会如此大方的给我转账吗?在我的意识里,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给女人花钱,因为男人把钱花在哪个女人身上就代表他的心在哪里。再加上章文理要和我结婚这件事,更是让我坚定不移相信他就是茫茫人海中我要寻找的那一盏明灯,他就是我的依靠,他就是我的港湾,为此我愿为他交出我全部的真心。 尽管如此,我也不想让章文理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贪图他的钱财。我曾经在书里读到过三毛对荷西说过的浪漫情话,荷西问三毛:你要嫁个什么样的人?三毛说:看得顺眼的,千万富翁也嫁,看不顺眼的,亿万富翁也嫁!荷西说:说来说去你就想嫁个有钱的。三毛说:也有例外……荷西问道:那你要是嫁给我呢?三毛叹了口气说:要是你的话,只要够吃饭的钱就够了。荷西问:那你吃的多吗?三毛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为了在章文理面前表明我并不是俗里俗气的物质女人,为了表明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爱情,我把三毛和荷西的这些对话讲给了他听。听完我的倾述,章文理抱着我含情脉脉的说:“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今生今世我的心只属于你。” 第二天早上去县城的路上,我让章文理把轿车停在了李香云的饭店门口,我要把陈飞的钱转给她,让她代我转交给陈飞,这样也是为了避免到时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万一陈飞的媳妇查陈飞的账单,查出和我有钱财的来往,那我就百口莫辩了。我走进饭店,黄言正准备出门去县城的菜市场购买蔬菜和佐料,一般这个点李香云很少起床,于是我径直朝楼上卧室走了过去。 “你这睡一天一夜了,还睡懒觉呀!”见李香云仍在安详的入睡,我推了推她的身体唤醒了她。 “没有两天缓不过来。”她揉了揉眼睛懒散的说。 “有那么夸张?” “身体快被掏空了,要不然下次有机会了你也试一试。” “我才不试呢。” “一大早过来找我,有事啊?”我把清偿陈飞钱财的事说了一遍,她说我自己直接给陈飞转过去就行了,让她转交就是多此一举,不管她怎么说,我依然坚持己见。 由于手机店暂停营业两天的原因,店内需要处理的订单或问题比较多,我建议章文理明天我们俩再去他家里见他父母,他同意了。过了一天,把县城内需要外送的手机处理完之后,趁着章文理下乡送手机还没有返回来,我开着轿车去了趟超市。既然要跟着章文理去见他家里人,我不可能空着手去,毕竟是第一次去,我要买一些礼品,这样不至于有失礼貌。 等我返回手机店已经接近上午十点钟了,章文理的轿车也停在了手机店门口,我走进店里,杨芳她们三人在给几个顾客介绍手机,我环顾了一下店内,没看到章文理的踪影,于是我走进了店内的房间。章文理见我走进来,他喜笑颜开的说他刚才已经给他家里打过电话了,他父母专门在家等着接见我呢,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一切准备就绪,我挽着他的胳膊还未走出手机店,庞秋雁大步流星怒气冲冲地的闯了进来,文静贤淑的她从未有过如此表现,或许是她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我微笑着叫了声:“姐!” 我的话音刚落,庞秋雁居然朝我左边脸颊狠狠扇了一巴掌,手机店瞬间宁静下来,庞秋雁的所为让我着实不明所以,一旁的章文理怒斥了一句庞秋雁,我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等着她给我合理的解释,没想到她抬手又打了我一巴掌,此时我的血液如翻江倒海般沸腾起来,这次不等章文理怒斥,我先发问说:“你凭啥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我恨不得杀了你,亏我把你像亲姐妹一样待你,你就这样回报我的吗?不要脸的东西。”庞秋雁咬牙切齿的说。 “你说话放尊重点。”章文理冲庞秋雁说。 “尊重?我没有骂她十八辈祖宗,已经够尊重她了。”庞秋雁依旧嘴不饶人。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我问。 “我肯定会让你明白,不仅让你明白,我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庞秋雁说着打开手机说:“看看这是不是你?” “你咋有这张照片的?”庞秋雁让我看的居然是前年我不小心错发给卜须的那几张穿着蕾丝内衣的照片,可是我分明记得后来问过卜须,他说不知道有照片这回事,看来他骗了我,他当时就应该保存下来了。 “我咋有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庞秋雁说。 “你听我解释。”我说。 “这事有解释的必要吗?既然做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认,免得让我看不起你。” “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手机里都有你这样的照片了,还说我误会你,你们都看看,你们说是我误会了吗?”庞秋雁把照片让章文理看了一眼,然后又拿给杨芳她们三个看了看,最后店里有些顾客也凑热闹伸头想看,但被章文理一把夺了过去,因为店里有几个男性顾客,章文理在维护我的尊严。章文理夺过庞秋雁的手机后不言不语的朝店内的房间走了过去,不等我追上他,他已经走进房间反锁了房门,任我怎么在门口呼叫,他都没有搭理我。 “给卜须打电话,让他过来当场对质这个事情。”我离开房门返回到庞秋雁面前说。 “没必要。”庞秋雁说。 “有必要!”我从刚才的低声下气转变成雷声般大吼道:“我的幸福要被你毁了。” 店内所有人包括庞秋雁在内都被我的吼声震惊到了,他们屏声静气的等待着我接下来的言语或动作,我凶狠的望了一眼庞秋雁,然后又返回到房门前哽咽着呼叫章文理,希望他能听我解释。直到我嚎啕痛哭起来章文理才把房门打开,他刚把房门打开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只是他的双手不再像以前那样抚摸我,而是摊在两边一动不动。 “你走!”几分钟后章文理说出了决绝的三个字。 “我不走,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哭着说。 “别解释了,我不想听。”说完,他开始挣脱我对他的拥抱,尽管我拼命抱紧他,奈何我的力气和他比起来太过悬殊,短短一分钟便被他挣脱了,随后他夺门而走,我跟着跑出去追赶,只可惜我没能追赶上他的步伐,他开着车很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我失魂落魄的返回手机店内,捡起刚才滑落在地上的挎包,我站起身环视了一下手机店,店内大部分人在对我议论纷纷,但我似乎什么也听不到,然后我慢悠悠的朝店外走去,经过庞秋雁身边时我对她抛去了一个心存恶意的眼神。虽然我能理解庞秋雁遇到这种事的心情,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贸然前来问罪,她这样做不仅让本来不存在的事情生生给坐实了,而且还会在无形中伤害到无辜。 走出手机店之后,我情绪极为激动的骑着电动车朝回家的方向开了过去,由于我精神恍惚反应缓慢,半路上我不经意间撞上了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货车,货车司机看上去是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他走过来看了一下货车车尾被我撞到的地方,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车前面,他的货车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块被撞的凹下去一些,而我的四轮电动车却惨了,不仅保险杠被撞坏了,就连大灯和挡风玻璃也碎掉了。货车司机问我是不是喝酒了,要不然他的车停着不动,我怎么会撞上去,我否定了喝酒然后说这个车祸主要责任在我,如果需要赔偿的话,多少钱我赔给他。这个时候车上又下来了一位四十上下的男子,这是一张我认识的面孔,他就是秋菊庄的秋大通,我听说过他的工作是跟车下乡给各个超市送货,我缓慢地叫了一声“大通叔”,他随便看了一下两车的伤势后对货车司机说了两句话,货车司机返回了车里。秋大通说他们不需要赔偿,只要我没什么事就行了,我给他说了几声抱歉便重新坐回电动车里,还好电动车可以正常启动,我开着被撞坏的电动车继续朝回家的走去。 行走了几分钟我把电车停在了路旁,然后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章文理,这条信息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有关照片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他的谅解,但我仍旧要这样做。 半个小时后,我把车开到了李香云家的饭店门口,此时我悲伤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只想找个人好好诉诉苦大哭一场,于是我从电动车里面下来走进了饭店。不等李香云和我讲话,我一把抱住了她,她问我怎么回事,我没有回答她,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说有她在有什么事都不用怕。现在已经到中午饭点了,饭店开始有客人进来就餐了,李香云把我带到楼上安排了一间卧室就急忙下楼去招呼客人,临走时她告诉我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做傻事,她忙完就来陪我。 下午三点多李香云才忙完饭店的工作,她给我端过来一些饭菜,可我哪有心情下咽,这次她再询问我时,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她。李香云陪着我待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我告诉她我心里特别难受,我想喝酒,我想一醉解千愁。李香云毫不犹豫地说晚上她陪我一醉方休,然后她给她婆婆打电话,让她婆婆来接走她的两个儿子。 接近凌晨十二点时,饭店里的客人已经走光了,李香云吩咐黄言炒几个菜,然后我们俩在一个单间把酒言悲对饮了起来。 我不记得我们俩一共喝了多少酒,我只知道李香云喝的烂醉如泥,我也喝的不省人事,最后我们都睡倒在了餐桌上;至于喝酒喝到了几点钟,我更是没有概念了,但是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其实几点钟醒来倒是无所谓,令我意外的是谁把我送到了卧室的床上,我当时醉酒的状态不可能自己走进卧室,最有可能的人就是黄言了。黄言把我送到床上也没有大碍,关键我醒来的时候居然一丝不挂,我不得不联想到他有没有对我做不轨的行为,如果他没有对我做不轨的行为,那么我的衣服怎么会被脱掉,难道是我自己脱的吗?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在我冥思苦想之际,我看到了地上乱扔的几团卫生纸,我瞬间明白了。 我穿上衣服走到李香云的卧室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可是她仍旧在睡梦中,我不忍吵醒她,过了半个钟头等她醒来时我又犹豫了。如果李香云得知这件事,一定会产生不好的后果,我知道她和黄言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李香云经常向我诉苦,她老早就有和黄言离婚的想法,但是她有两个顾虑,首先她不舍得两个孩子,其次黄言脾气暴戾,万一他再因此闹到她娘家,闹出人命就晚了。闹出人命不是不可能,上学的时候黄言曾经把一把菜刀拿到班级里,结果那天晚上放学之后他和别人打了一架,他用那把菜刀砍断了别人一条胳膊,黄言也因此被学校开除了,被学校开除之后,黄言到县城一家饭店当起了厨师学徒。 第69章 心如刀割 李香云虽然经常把离婚挂在嘴边,但我觉得她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她只是对婚后生活有太多的不满。因此每当李香云提离婚这个话题时,我都没发表过什么建议,毕竟离婚这件事会牵扯到两个家庭,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不会建议李香云离婚的。可是现在,黄言居然趁机把事做到我身上了,他这种如此龌龊的行为让我对他厌恶透顶,他一直对我图谋不轨,这一点我和李香云都清楚,只是昨天喝酒时心里堵塞,没考虑到这一层,我也想不到他会如此胆大妄为。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我相信李香云一定不会和黄言善罢甘休,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俩真的离婚了,如果离婚以后李香云的生活再过的不如人意,那么我就是她离婚的罪人,这个罪过我如何担当的起啊!思虑再三,我决定暂且把这件事隐瞒下去。 虽然不捅出去,但我也不想不了了之,下午趁李香云不在家的时候,我拿起一块砖头走到了黄言后面,他正在锅灶前蒸煮一些食物,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手中的砖头扔了过去,砖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一个炒菜锅,锅底瞬间被砸出了一个洞,不等他做任何反应,我义正言辞的说:“我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不是我怕你,我是在给你留面子。你这是犯罪知道吗?只要我报警,你就会得到法律的制裁,你受到相应的惩罚就算了,因为那是你罪有应得。但是你会连累香云,你会连累你们的两个孩子,还会连累你们一家人,他们都跟着你抬不起头。希望我说的这些话你能听到心里去,以后好好对待香云。” 我的这些话似乎没有起到相应的作用,黄言竟然恬不知耻的对我笑了笑,我没想到自己对黄言罪恶的隐瞒,反而让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居然趁机抱住了我。 “我刚才对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你还想要是,我给你,等下我就会报警,你信不信?要不是看在香云的面子,早上我就报警了,你还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我语气强硬的说。 “有话好商量,别动不动就说报警的话,我是真的喜欢你,章文理不要你我要你。”黄言嬉皮笑脸的说。 “我和你没啥好商量的,你最好给我松开。”他的话让我顿时火冒三丈,我拿出手机点出了报警电话,他看我要来真的,便乖乖的放了手。 李香云回来之前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然后离开了她家的饭店,离开饭店之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张锋利的车行,我想让他帮我修理一下电动车。到达张锋利的车行,我看他正在修理一辆电动车,就没有过去打扰,而是把车停在了一旁,我望了一眼店内没有看见卜园的身影。过了十来分钟张锋利空闲下来,我把电动车开到了他的面前,电动车破损成这样,他肯定要询问一下了,我如实讲述了一遍,他说以后要当心,近些年平水镇出车祸去世的人每年都超过了两位数。我问他卜园怎么没在店里,张锋利说她已经回县城了,每天下午五点以后她都会带着两个孩子回县城,因为她给他们的孩子报了兴趣班,一个报了乒乓球班,一个报了绘画班,每天晚饭后都要带着去上课。我问他什么时候回县城,我怕因为帮我修车再耽误他回县城的时间,他说他一般住在店里很少在县城住,我玩笑着说他们俩这么近还搞分居呀,他没有接话。 我问张锋利我这辆电动车修下来需要多少钱,他没说多少钱,他只说了句修好再说!就算他不说价格,我也知道需要不少钱,因为破损了好几个地方,大灯、保险杠和前面的挡风玻璃,这些都没办法修理,只能换掉。在张锋利帮我修车的过程中,来了两名购买电动车的男顾客,看样子有三十多岁,他让我去应付一下,我说我不懂电动车,他说先让我问客户的需求,等客户看中了哪辆电动车他再过去说价钱。 我只好按照张锋利的交代走到了客户面前,刚走近那两名男子面前,其中一名平头男子没有问电动车,却先说了句“老板娘真漂亮!”我慌忙回应说他误会了,我不是老板娘,可是一瞬间我竟不知如何表达我和张锋利这个店的关系。尽管我解释了我不是老板娘,平头男子仍旧一口一个老板娘的称呼着我,纠正几次后我对这个称呼便不再纠正了,经过一番挑选,平头男子选中了一辆踏板两轮电动车,我说让他稍等一下我去问价格,他来了一句:“老板娘还做不了主啊?”我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而是径直走向了张锋利,过了一会儿我返回来把价格告诉了平头男子,他问我能不能优惠点,这个我不敢自作主张,这个时候张锋利走了过来,平头男子说:“这老板娘的权力太弱了。”最终平头男子买了一辆两轮踏板电动车。 不大会来了一位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长发女子,这次没等张锋利交代我自己走了过去,她和刚才平头男子一样,上来直接称呼我为老板娘,他们这一波操作,搞得我有点迷瞪了,好像我真成了这里的老板娘。她选了和平头男子同样款式的电动车,但颜色不同,因为她要拿来当嫁妆用,所以选择了红色。这次我已经掌握了这个款式的价格区间,因此我不用再跑过去寻问张锋利,临走之前,女子也冲我来了句:“老板娘真漂亮!”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到了晚上七点半我提议张锋利停止修理电动车,让他先去吃饭,他说本来他平时吃饭就没有准时准点过,修好了再去吃饭,见他如此敬业,我给李香云打了个电话,要了几个菜。我骑着张锋利店里的电动车把菜取回来时,我的电动车修理工作也到了收尾阶段,我从店里接了一盆清水端到了他面前,又返回去拿过来一块肥皂和一条毛巾,伺候他清洗手臂和脸颊,接着我收拾了一下店内的桌子摆好了饭菜。晚饭快结束时我问张锋利修车的费用一共多少钱,他摆摆手说不用给了,我说:“那怎么行?总是这样劳烦你,我下次都不好意思来了。”最后他说了一句下次再给。 我从张锋利的店里返回到家已经过了九点钟,洗漱之后我再次给章文理发了信息,但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又把电话打给了杨芳,她告诉我昨天晚上章文理和张海真一起在店里过了夜,杨芳的话让我甚是惊讶,我一再怀疑这不是真的,但杨芳却说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和张缓都可以作证,张海真也亲口承认了。章文理这个操作太伤我的心了,之前明明对我爱的死心塌地,结果我前脚离开手机店,他后脚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简直太让我失望了,这不免让我怀疑他之前对我讲的那些信誓旦旦的情话是否真诚,可是他说情话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有任何破绽呀!只能说他的演技比较精湛了,既然如此,我和他也就没有纠缠的必要了,今后就当他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是我有些不甘,毕竟我全身心投入了这份爱。 我把手机扔到一旁,懒散的躺在床上,六神无主的望着天花板,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些年来,我对生活有了某种体会,我感觉生活就像在和魔鬼撒旦做斗争,撒旦手里的匕首不会一下子捅进我的体内,当匕首进入我体内三分之一时,我会感觉疼痛难忍,但不久我发现这些疼痛对整个身体来说似乎无关紧要,于是我很快就会习以为常;当匕首进入我体内三分之二时,我开始抱怨苦不堪言,但这个时候,我觉着如果现在把匕首从体内全部拔出来,那将会更加痛苦;当我终于低头认输,祈求撒旦不要再给我添加新的苦难时,它却趁我不注意时,把匕首剩余的三分之一捅进了我的体内。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如同刀绞一般锥心刺骨,我开始苦苦挣扎,但又不得不跪求撒旦不要把匕首拔出来,那样我会血流不止,可是撒旦偏偏在我不注意时完全拔出了匕首,我的身体一边颤抖一边流血。撒旦却不按常理出牌,这次它一次又一次的把整个匕首捅进去再拔出来,反复往来,并且捅在了同一个位置,不一会我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血泊里。最后撒旦大笑着扬长而去,只剩我自己想方设法的舔舐伤口,以求恢复元气,然后迎接新的挑战。 稍微平复一下凌乱的心情后我给母亲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然然最近的情况,然后又问了卜晓菲的情况,她说然然一切正常,卜晓菲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我告诉母亲我已经辞职了,准备到她那边去,这样我能帮着照料一下,其实我准备去母亲那边也有另一层想法,我想找个陌生的地方清净一下,尽可能借此消除我心中的不快,顺便疗养我受伤的心灵。 去我母亲那边之前我打算先带方方游玩一天,然后再去我外婆那边探望一下,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不再耽搁。结束和母亲的通话,我给高梦兰打了个电话,跟她讲了明天带方方出门游玩的事。 接近夜里十一点,我收到了何欢的信息,像往常一样,我们首先互相问候了一下,之后她说了一件令我大吃一惊的事,赵永明被人杀死了,原因是他在外面找了一位近五十岁的妇人,年龄虽大但非常富有,他的衣食住行都让那个妇人承包了,并且妇人还说准备离婚再和赵永明结婚,不过有一点妇人无法给他家里生儿育女,所以他父母一直反对他和妇人在一起。妇人的婚没离掉之前,有一次赵永明和那个妇人在一起时被妇人的丈夫看到了,然后妇人的丈夫拿着一把砍刀伺机杀害了赵永明,赵永明被杀之后,妇人的丈夫投案自首了,然后警方通知了赵永明的父母,今天才从外面把赵永明的遗体运回家。尽管赵永明和我有半个月的恋情,但他出这样的事故,我不仅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反而恶心他的这一行径。从何欢说的话来看,赵永明去年因为一个女人和家里吵闹了一顿负气出走,那应该不是因为我,而是那个妇人了,这让我内心对他仅存的那一点感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早上八点钟左右我来到了卜村,这是我离婚之后第一次踏足卜村,卜顺家的院门前比以往冷清多了,也可能村里人都忙里忙外去了,就连之前经常在这里闲着无聊唠嗑的光棍老卜、狗娃和屁筒也不见了踪影。我停下电动车准备走进卜顺家里时,沈芳和花蕾一同从卜冠的家里走了出来,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卜冠家和卜兴家正对面,距离卜顺家只有四十米左右,很快她们俩来到了我跟前,我们微笑着互相打了个招呼,看样子沈芳已经到了预产期。 我靠近花蕾,看了一下她怀里的孩子,她告诉我她怀抱的是个女娃,我用手轻轻触摸了一下婴儿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然后我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在了婴儿的襁褓里,花蕾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我能给这个孩子一百块钱,完全是看在卜兴的面子上,我在卜顺家里时,卜兴对方方和然然也很疼爱,逢年过节他都会给我的两个孩子要么一百块钱要么二百块钱。我问花蕾孩子叫什么名字,她说叫卜依依,我说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她给起的名字,她点了点头。我又问花蕾卜兴有没有在家,她说:“卜兴去年年底离开家就没回来过,随便他了,爱回不回,反正我们娘俩也不指望他。” 花蕾这样说,我不再接话,接着沈芳说她想换个手机,让我帮她推荐一款顺便帮她带过来,我告诉她我已经不在手机店工作了,她们俩异口同声的问为什么,我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第70章 冤家路窄 停顿片刻后沈芳压低声音说卜婷离婚了,在卜顺家住着呢。卜婷离婚没什么诧异的,因为卜婷和宋朝阳三天两头的闹矛盾,早晚有一天要把家庭闹散了。沈芳问我知不知道卜婷为什么会离婚,我摇了摇头,沈芳说卜婷生的第二个孩子和宋朝阳没有任何关系,宋朝阳一气之下把卜婷连带那个孩子一同扫地出门了。这时陈兰出现在了她自家门前,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她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礼貌的回应了她,看样子她应该是有孕在身了,我记得她曾经说过三十岁之前不打算要孩子,她要舒舒服服过几年婚后的生活,不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最后沈芳邀请我去她家里玩一会,我告诉她改天有空了一定到她家玩,然后我推门走进了卜顺的家里。 我在卜顺家的院子里呼唤了两声方方的名字,高梦兰和卜婷一前一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顺便向高梦兰询问了一下黄静影,她说上个月买过手机的第二天黄静影就去南方找卜顺了。可能是听到了我的声音,这时方方从楼房里出来走到了我身边,也不知道我离婚后方方平时就是这样的穿着,还是高梦兰知道我今天要带方方出门才故意给方方这样打扮,方方身上穿的衣服是又旧又破又脏,这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没离婚之前,方方和然然的衣服都是我张罗着购买,虽然不是多么华贵的衣服,但至少我会让他们两个穿戴的干净整洁。可是当着高梦兰的面,我又不好直接说怪罪的话,毕竟卜顺家才是方方长久生活的地方,可我的眼里却噙满了泪水。 带着方方走离卜村几百米后,我停下电动车给卜顺打了个电话,我把方方穿衣服的事告诉了卜顺,抱怨他家里怎么能如此对待方方,不管怎么说,方方也是他们卜家的亲骨肉,他说回头他会给高梦兰打电话问个明白。 接近九点钟,我带着方方走进了李香云的饭店,昨天晚上我们俩约定好了,今天都带着各自的孩子先在平水镇逛逛街买买东西,然后再带孩子去平水镇的游乐场玩耍。黄言见我走进来,没有言语,我蔑视着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躲开了我,我带着方方直接朝楼上走了过去。 我和李香云带着孩子首先逛进了李诚的鞋服店,店里没看到李诚,挑选衣服时也没看到杨妍,不过幸好杨妍不在店里,因为我讨厌她那副对客户爱搭不理的嘴脸,在营业员郇敏的引领下,我们有了一次愉快的购物。郇敏的年龄比我大三四岁,是个大方开朗平易近人的女人,我和李香云时常来鞋服店逛逛,慢慢和她熟识了,之前杨凯和郇洁交往正是她牵的线。期间我和郇敏单独在一块时我悄声地询问杨妍怎么没在店里,她也悄声地回答说杨妍约会去了,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又悄声地说千万不要告诉李香云。走到鞋子区,我和李香云受到了秋爽的热情招待,再怎么说我们三个人的娘家都在秋菊庄。在李诚的鞋服店里,我把方方通身上下的穿着换了个遍了,看着焕然一新的方方,我觉得这才像我的儿子。之前那身衣服穿在方方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方方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还以为方方是街上讨饭的叫花子呢。 接近中午十二点,我和李香云拎着大包小包返回了她家的饭店,我们俩打算在她家饭店吃过饭之后再出发去平水镇的游乐场。在李香云这里,我从来没有客气过,在手机店最初上班的那段时间,只要我哪天下班不想做饭了,就跑到她这里来蹭饭,她也从来没有怠慢过我,掌勺的黄言更是乐此不疲的把饭菜做的飘香万里,每当我称赞饭菜色香味俱全,黄言都会心花怒放。自从那天晚上黄言趁机对我实施不轨的行为后,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恶心,他做的饭菜我自然也就没有了胃口。 “你咋啦?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然我让黄言重新再做两个菜。”李香云见我不动筷吃饭,不免问了一下我。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我不饿。”我摇摇头说。 “你不想吃饭肯定是心里难受了。”她放下了筷子劝导说:“你要想开点,不就是分个手嘛,这个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以后肯定会找到比章文理更好的男人。” “没事,我想的开,我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更不是第一次分手,没啥大不了。”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的眼里早就热泪盈眶,说完这句话我的心紧了一下,想放声大哭一场。 “你真的要去你妈那里呀?” “是的。”我点点头说。 “那我们要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真的不想让你去,你这一走,我连个一起逛街的人都没有了,你啥时候能回来?” “不确定,有可能一两个月就回来,也可能到年关再回来。” “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 真是冤家路窄,下午我和李香云带孩子在游乐场玩耍时,竟然不合时宜地遇到了黄静美,她也带着她的两个儿子在游玩。我们俩不期而遇,我的心情很是忐忑,但黄静美貌似不计前嫌的朝我投来了微微一笑,她的这个微微一笑让我极不舒服,我从她这个微笑里仿佛体会到了一种嘲讽和蔑视,很明显她这是在侮辱我,顿时我有些愤愤然。接下来在游乐场的时间里,我都会尽可能避开黄静美,可是当方方想玩荡秋千时,我不得不再次接近了黄静美,因为游乐场只有两个秋千,并且相隔不超过一米。 离得再近只要互不搭理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是后面方方玩蹦蹦床时不小心和黄静美的大儿子有了碰撞,方方的头顶碰到了她儿子的鼻子,方方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她儿子却流出了很多鼻血,这下黄静美开始发飙了,揪住方方的衣领要拿方方撒气。我当然不愿意,小孩子玩耍难免会碰撞一下,再说又不是有意为之,接下来我和黄静美来了一场不分上下的吵闹。她骂方方不长眼睛,我骂她儿子瞎了狗眼;她骂方方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我骂她儿子不知是从哪跑来的杂种。反正是脏话一句接一句,看谁骂的难听,骂完儿子开始骂老子,她骂卜顺没有眼力劲,怎么会娶我当媳妇;我骂杨丛坏了心肝肺,怎么会和她成了夫妻。骂了老子又骂到我们彼此,她骂我是骚女人,我骂她是破烂货。骂到最后我们俩不免有了肢体冲突,还好有李香云在一旁及时阻止了,要不然我肯定把她的衣服给撕烂,当然我的身上估计也难免会受到一定程度的伤害。俗话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次我和黄静美的较量谁都没有讨到便宜,彼此更加怀恨在心了。 傍晚,我把方方送回了卜顺家,同时把给方方买的两身衣服和一兜零食放进了客厅的桌子上,然后无意地环视了一下客厅,我才发现,之前墙上挂着的凡是含有我在内的照片,被摘得干干净净。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觉得卜顺家绝情绝义,不管怎么说,我给卜顺生了一儿一女,也算对他们家有功劳!可是转念一想,他们这样做倒也合情合理,毕竟卜顺已经迎娶了黄静影,如果还挂着带有我的照片,黄静影肯定会五味杂陈。 又过了一天,我买了几箱礼品去了我外婆家,自从我离婚以后,每次到外婆家,我外婆都会唠叨几句关于我婚姻的问题,总是不厌其烦地说我一个女孩子老是单着不好,总要有个家才是正经事,还劝我趁着年龄不算大,尽快找个知根知底的男人嫁了,省得长辈们为我以后的生活担忧,又说年龄越大越找不到好男人。面对外婆的苦口婆心,我一般不反驳,毕竟她也是在为我着想,最多有时我会淘气地说:“姥姥,不用担心,追求您外孙女的男人一大堆,从杨村都能排到平水镇,您还怕您外孙女嫁不出去吗?”每当我说出类似的话,我外婆就会摇头叹息,然后我就会安慰地说:“过段时间我一定给您带回来一个让您满意的外孙女婿。”如果我和章文理如愿以偿的见了他的父母,那么我就会带他来我外婆家一趟了,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和外婆说话时,刘芬怀抱着孩子走进了我外婆家,刘芬的年龄要比我小两岁,所以有时她会调皮的叫我一声姐,我也会毫不客气的答应着,但是答应之后我再回叫她一声嫂子,我们俩互相打过招呼后我从的怀里接过孩子抱了一会。杨乾在县城一家纺织厂上班,平时隔三差五的回家一趟,因此大多时间我大舅妈会住在他们小两口的家里,上个月刘芬说她老是待在家里有些烦闷,她想找个地方上班,她这个想法我大舅妈虽然支持,不过我大舅妈不想让她去太远的地方,最好不要走出我们这个县城。刘芬找了几份工作,感觉不是太理想,于是我大舅妈说我在县城手机店的工作挺好的,让刘芬也去找一家手机店上班,她到县城问了好几家手机店,目前都不招聘营业员,她听说我今天来看望我外婆,就想趁机询问一下我,看我能不能帮她在县城找一份比较好的工作。 不得不说,刘芬来问的真是时候,我从文理手机店离开以后,正好有了一个空缺,只是我不清楚章文理有没有打算再招聘一名营业人员,可我又不想直接给他打电话,我怕听到他的声音我会难受,于是我拐了个弯拨打了杨芳的电话。我让杨芳代替我询问一下章文理,并且交代她不要提我的名字,说是她的亲戚想找工作,她明白了我的心思,几分钟后她给我回复了,刘芬在手机店的工作算是有了着落。刘芬眉开眼笑的对我说了声感谢,然后她打开手机躲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午饭结束不久,我二舅妈走进了我外婆家,看到我二舅妈,我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她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的事。如果不是在游乐场遇到黄静美,如果不是看到黄静美对我的嘲讽和蔑视,如果不是和黄静美大吵大骂一顿,我指定不会主动找我二舅妈询问关于相亲的事,因为相亲并不是我的本意,确切的说我现在有一种报复心理在作祟,以我的直觉来分析,黄静美和我送手机时见到那个男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二舅妈,我记得您上次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的。”我把二舅妈拉到沙发旁边,和她一同坐了下来。 “对啊!咋啦?想通了?”我二舅妈说。 “是啊,我现在正好有时间了。” “这就对了,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其他媒人,保准给你挑一个各种条件都优秀的男人。” “不用挑了,就见您上次让我看的那个男人,我觉得他就挺好的。” “我外甥女就是有眼光,我也觉得他挺好,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人家定好亲事没有,我打电话问一下!”我二舅妈打开手机,划拉几下,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听她讲话的内容,对方应该是一位媒人,两分钟后,他们的通话结束了。过了几分钟,我二舅妈的手机响动起来,从她接电话时笑容可掬的表情可以猜测出来,那个男人应该没有定好亲事。果然,我二舅妈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测,她说:“等着!半个小时就到了。” 半个小时不到,一辆干净的白色轿车停在了我外婆家门口,一分钟不到,轿车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个年龄在五十上下,应该是个媒人;另一个正是我去黄庄送手机时和黄静美站在一起的男人。在两人向我外婆院子走过来时,我二舅妈走进院子里去迎接了,他们几人在院子里寒暄几句后,我二舅妈把那个男人带到了我面前,然后她交代我:“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第71章 演了一场戏 和我相亲的男子今天穿了一条黑色休闲七分裤和白色宽松短袖,看着挺精神;而我今天穿的是黑色短裙和白色露肩低胸短袖,乍一看我们俩似有情侣装的感觉。我感觉我的这身着装应该能吸引到眼前这个男人,不出我所料,从他走进屋里那一刻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从我身上移开,过了好一会还是我首先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简单的对话之后,我得知了这个男人叫黄友庆,比我大一岁,之所以到现在没有结婚,是因为他到沿海地区跟着渔船去海里捕鱼,只顾得挣钱,有六七年没回家了,所以把结婚的事耽误了。随意聊了几句我提议我们俩到外面边散步边聊天,我给出的理由是在长辈眼皮底下说话,总感觉有些拘束,他同意了我的提议。 走出我外婆家的院子,我牵引着黄友庆朝杨丛家的方向走了过去,经过杨丛的家门口时,我没有看到黄友庆的表情有任何变化,或许他只知道黄静美嫁到了这个村庄,并不知道她的具体住址。杨丛家的院门敞开着,但是院子里并没有看到杨丛和黄静美,我有些不甘心,于是走了几百米后,我再次牵引着黄友庆返了回来。就这样走了有三个来回,我终于在杨丛家的院子里看到了他们夫妻俩,为了达到我的报复目的,我主动挽住了黄友庆的胳膊,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杨丛和黄静美同时瞪大了双眼,露出了不可思议或者怒火中烧的神情。 和黄友庆聊天时,他跟我讲了他曾经的一段恋情,从中我得知了黄静美是他的初恋,在他外出务工之前,他和黄静美已经私定了终身,等他挣够了钱回家就和黄静美结婚,两人为此还学着电视里面对天起誓,许什么此生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诺言。可是天不遂人愿,黄静美的父母害怕黄友庆在外面交女朋友,万一这几年他在外面变心了,那么黄静美就白等了,不仅白等了,而且还耽误了大好年华,于是黄静美的父母就催促她相亲、定亲,然后她嫁给了一个自己不喜欢、不情愿的男人。黄友庆是今年年初回家才知道黄静美不仅嫁了人,而且已经生育了两个儿子。黄静美对爱情的背叛让黄友庆悲痛欲绝,他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却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于是他开始痛恨她,进而痛恨她嫁的男人,他想找准时机报仇雪恨。 有关黄静美和杨丛的情况,黄友庆叙述的和杨丛讲给我听的有很大的出入,杨丛当时说是黄静美主动追求的杨丛,现在黄友庆却说黄静美嫁给杨丛是不情不愿。到底是黄友庆讲的情况属实,还是杨丛讲的情况属实呢?我不得而知。 “你回来以后你们俩有没有联系?”我明知故问。在杨丛家门口,我不仅停住了脚步,而且提高了说话的声音,为了不让黄友庆看到院子里的黄静美,我不仅引导他背对着杨丛家的院门,而且给他提了一个要求:“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怕你对我撒谎。” “没有,她已经有家庭了,我不可能再对她有感情了。”黄友庆按照我的要求,目不斜视地望着我的眼睛说。 “你说是黄静美好看还是我好看?”我又问。 “当然是你好看!”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如果让你在我们两个之中选一个,你会选谁?” “当然选你!”他再一次斩钉截铁的回答。 “亲我一下。”我话音刚落,他的唇压在了我的唇上,虽然这次我存在着报复心理,但我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克制,没有产生去年因为头脑发热和赵永明过分演绎的景象。 很明显,关于黄友庆和黄静美有没有联系这件事,黄友庆对我撒了谎,没关系,既然他对我撒谎,那么我就给他来个将错就错,反正我也是为了报复黄静美,反正我也没打算和黄友庆长时间纠缠,更没想过和他往深了交往,诚不诚心都无所谓了,只要能让黄静美堵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他和黄静美的事能闹得沸沸扬扬,就更解我的心头之恨了。 从杨丛家门口离开,我们走进了杨村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绿树成荫,人迹罕至。随便聊了几句后,黄友庆想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我扯谎说我的手机昨天摔坏了,留联系方式也没办法和我联系,他一听说我的手机摔坏了,立即说要买一部新手机送给我,我说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就接受他的礼物,有点过意不去。黄友庆说我过虑了,然后又说哪怕以后我们成不了恋人做不了夫妻,他也不会因为一台手机和我斤斤计较,如果因为这点钱和自己喜欢的女人计较,那根本不配做男人。看来黄友庆也是一个很会花言巧语的男人,他既然这么说了,我打算成全他的盛情,顺势接受了他的馈赠,并且点名选了我现在用的这款手机。我问黄友庆有没有给其他女人送过类似贵重的物品,他信誓旦旦地说从来没有,还说我是第一个让他如此心甘情愿付出的女人,我窃笑了一下,但并不存在欣喜的成份,我是在配合他演戏。 我之所以讨要这部手机,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我想试探一下黄友庆对我到底是不是真心,能不能为了我不惜重金,能不能为了我而放弃他的初恋情人。不过如果黄友庆真的为了我和黄静美断了任何联系,并且把所有的感情都转移到我身上,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万一他再因此纠缠我呢?难不成我要阴差阳错的和他恋爱结婚生子吗?这还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啊!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我也没有走一步看两步的先见之明,一切交给命运来安排!第二个原因,前几天秋云给我打电话咨询了有关手机方面的事,我问他为什么突然咨询手机,他说何巧莲的手机用了快两年了,她的生日快到了,他想趁着她生日这个机会买一部手机送给她。我让秋云不要着急买手机,过几天我送给他一部,秋云一听别提多高兴了,要么说我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要么说我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姐姐”。现在黄友庆提出赠送给我一部手机,真是再巧不过了,我就不需要自己另外花钱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半个小时后,黄友庆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但是他没有要接听的意思,他要么置之不理,要么按了挂断键。我问黄友庆是谁打来的电话,他为什么不接听,他却说不必理会,他解释说那些电话要么是骚扰电话,要么是诈骗电话。但是从他手机响动的频率来判断,我觉得应该是黄静美打来兴师问罪的电话。直到黄友庆的手机实在响的不耐烦了,他才走到一旁避着我接听了电话,他那焦灼的表情和无端的举止恰恰验证了我的猜测。于是在黄友庆重新返回我身边时,我故意打趣地说:“不会是哪个美女打来的电话?” “怎么可能?是物业打来的,前段时间我家在县城买了一套房子,让交物业费啥的。对了,你想不想去看看我在县城买的房子?我现在带你去。” “今天有点晚了,现在过去再返回来,天就黑了,改天去看!” “天黑怕啥?正好咱们在县城吃过晚饭再回家,还能顺便逛逛长寿广场,听说那里晚上可热闹了。” 长寿广场是县城夜生活最繁华的地方,不仅有许多广场舞爱好者在那里聚集,还有很多视频主播在那里舞动娇媚的身姿,玩杂耍杂技的也不在少数,各类吃的喝的更是数不胜数,可以说长寿广场成了人们夜间娱乐和活动的中心。之前我偶尔留宿在县城,和章文理一起逛过两次长寿广场。 有一次我和章文理停在了一位穿着露背抹胸短裙的女主播跟前,围观的人群不停的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章文理对我说:“腰没有你的灵活,腿没有你的长,皮肤没有你的白,样貌更是没法和你比了,如果换成你,往那一站都胜过她数十倍。”我朝章文理的腹部轻轻打了一拳,他故意疼痛难忍的抱住了肚子,就是因为他抱肚子这个动作,碰撞到了站在他后面的男子,在他回头对男子说抱歉的时候,竟然发现那男子是健身房的老板孙浩仁。 我对孙浩仁的印象不怎么好,只要我到健身房健身,他总会盯着我看很长时间。有一次我和章文理一起去健身房,章文理中途离开了一个小时,我走到劈叉器那里练习一字马,因为从来没有练习过,所以我的双腿比较僵硬,在臀部距离地面还有十多公分时,我已经痛得无法在往下叉开了。孙浩仁见状走到我身后帮助我练劈叉,他先是一点一点往两边挪动我的双脚,然后又双手掐着我的腰往下按,只要我疼得哭天喊地,他就不再使力。虽然他不再使力,但他的双手却没有丝毫要从我腰上移开的意思,直到我提醒他,他才说他怕我疼的起不来,所以想帮助我站起来,可是接下来他的手却故意朝我的胸部移动过去,企图对我有不轨的动作,我立即起身从他面前走开了,之后我没再让他靠近我一次。 后来有一部手机需要送到健身房,收货人是一位叫郑巧巧的女人,看样子和我年龄差不多,长得倒有几分姿色,虽然皮肤没有我的白,但她的胸部真是大的出奇,比何欢的还要大一圈。据郑巧巧所说,那部手机是孙浩仁赠送给她的,因为我没见过孙浩仁的媳妇,所以我不免多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孙浩仁的媳妇,她说自己虽然不是他的媳妇,但是胜似媳妇。等我和章文理再一次一起光顾健身房,健身房里上演了一出好戏,而我差点挨了揍。我和郑巧巧面对面蹬动感单车时,几个体态肥胖的女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快速的走到了我和郑巧巧的跟前,其中一个胖女人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扬起拳头朝我挥了过来,我大惊失色的尖叫起来,幸好章文理及时出现在我身边,我才幸免于难。这个时候另外一个胖女人道歉说认错人了,紧接着她们几个毫不留情的攻击了郑巧巧。即便郑巧巧一边谩骂一边用手招架,最终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群殴结束之后我才得知其中一个胖女人是孙浩仁的妻子,另外几个是他妻子找来的帮手。 “不行,咱俩第一次见面,八字还没一撇,万一再弄到半夜回家,别人该怎么议论我啊!”我拒绝了黄友庆的邀请。 “那好!改天也行。”黄友庆说。 次日傍晚我再次来到了我外婆家,第一天到文理手机店上班的刘芬按照黄友庆下的订单带来了我选的那款手机,收到手机后我问我舅妈要了黄友庆的联系方式,跟他打电话说了声感谢,然后我赶到李提的快递站把手机寄给了秋云。 得到我联系方式的黄友庆很快给我发来了信息,看在他送我手机的面子上,再加上他又是我主动请来的相亲对象,我相应的回复了他,没想到我简单的回复打开了我们俩的话匣子,断断续续聊了两个多小时。我不得不承认,黄友庆是个情商很高的男人,尽管有些话明知不足以让我相信,但我依然津津有味的回复他,这样一来产生了一个极坏的影响,就是他说的是非让我一时失去了辨别真假的能力。接下来我们的聊天慢慢变得频繁起来,如果哪天收不到他的信息,我居然会感觉少些什么似的,尽管这样我也不会主动给他发信息,我的原则是,如果他给我发信息我就会回复,如果他不给我发信息,我就选择沉默或者等待,不仅单独对他这样,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黄友庆没有给我发信息,结果那个晚上我莫名其妙的为此失眠了,我感觉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好担心把自己给搭进去,如果现在就此收手也不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单单他和黄静美目前的关系这一点我就可以拿他兴师问罪,只是我觉得给予黄静美的惩罚还不够,我想来一招借刀杀人,借黄友庆的手伤害黄静美,因此我还要继续陪他演下去。 第72章 一枚棋子 等第二天晚上黄友庆再给我发信息时,我扫兴的说让他以后再也不要给我发信息了,他问我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说他什么也没有说错。过了一会似乎回过神来的黄友庆接着说那天晚上他和朋友一起喝酒喝醉了,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所以耽误了给我发信息的事。我怪罪的说:“你是和女孩约会去了!”,他对天起誓说真是喝醉酒了,于是我又埋怨说:“在你眼里我还没有喝酒重要吗?就算喝酒了也应该事先给我说一声,害得我因为等你的信息彻夜无眠。”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我的错。”黄友庆连连道歉赔罪说:“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以后如果有事一定会先告诉你。” 可是没过几天黄友庆再次爽约了,早上起床后我一直无精打采,结果去卫生间时一不小心被玻璃门夹到了手指,我把手指被夹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归到了黄友庆的身上,因为是他不给我发信息才酿成的悲剧。于是今天上午黄友庆再次给我发信息时,我气急败坏的怪他说话不算话,他首先跟我道了个歉,然后他解释说昨天晚上有一段光缆出了故障,他忙着抢修就没顾得给我发信息。 我们第一次在杨村见面,黄友庆跟我讲过他在一个工程队里工作,专门维护抢修通信线路,他这个工作讲究时效,一旦有线路出现故障,不管什么时间,必须马不停蹄的赶赴现场去维修。虽然黄友庆给了我合理的解释,但我没打算就此罢休,我说他得给我补偿,他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把我手指受伤的事告诉了他,没想到他立即给我转了一千块钱,看到他果真给了我补偿,我又说我是跟他开玩笑的,他不必当真。可是他却说:“这是我理所应当的,我喜欢的女人受伤了,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管黄友庆的话有多大的水分,但确确实实暖到了我的心,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我依然没有从失恋的阴影下完全走出来,他的温情对我来说无疑是一剂治愈伤口的良药。 收到黄友庆的转账过了半个小时,他再次给我发来信息说他下午想来秋菊庄找我,关于他要来找我这件事,我难免有些激动,如果这些天我们没有深入聊天的话,就像第一次见面那种浅薄的关系,他提出来找我,我内心不会有任何波澜,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无形中似乎上升了几个层次,我们现在虽然说不上是情人或者恋人,但是很显然已经不能定义为单纯的相亲对象,在我的心里他似乎也不再单纯是我用来报复黄静美而利用的一枚棋子,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定义他和我的关系,因此我没有想好我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和他见面。在见面的过程中,如果黄友庆对我有进一步的动作,我该如何抉择呢?况且第一次见面时,为了达到某种效果,我还主动让他亲了我一下,可是不答应和他见面的话,我又想不到推辞的理由,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异的圈子里,圈子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我,想逃却逃不掉,想太多只会让我感觉心累,于是我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该来的总归躲不掉。 下午两点多,还在午睡的我接到了黄友庆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秋菊庄北头了,但不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他本来想找个人问一下的,可是大热的天,村里的路上根本看不到行人。我让他稍等一会,我马上过去接应一下他。今天的天气确实异常灼热,如同置身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刚走出开着空调的卧室,我已经满身大汗了。 “就你自己在家吗?”我把黄友庆引进我家客厅,然后我打开了吊扇,他站到吊扇下面问我。 “是啊!”我回答后又反问他:“怎么啦?” “哦!没事,挺好的。” “渴不渴?” “有点渴。” “我家冰箱只有纯净水,没有其他饮料,你要不要喝?” “平时在外干活都是喝纯净水,解渴。” “给!”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纯净水递给了他。 “手机用着咋样?还顺手!”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纯净水说。 “挺好的。” “这些天见不到你,总是想你,魂牵梦绕的。” “你可拉倒,净说好听的,你这些天没少和其他女人约会。” “我发誓没有。” “哼——男人发的誓没几个靠谱的。” “我发的誓绝对靠谱。” “你敢发誓你和黄静美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了吗?” “敢啊!怎么不敢?” “那你发个誓我听听。” “如果我发了誓能得到啥奖励?” “你想要啥奖励?”从他狡黠的笑容中我明白了他的心思,不过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真的发誓,于是我接着说:“只要你敢发誓,你要啥奖励我都给你。” “你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我黄友庆在此发誓,如果我和黄静美有任何联系,我不得好死。” 黄友庆话音未落便趁机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他的下巴顺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他的脸颊开始和我的脸颊不停的摩擦着,他的这一系列举止我没有做任何脱离的动作,然后他在我的脖颈上浅浅亲吻了几下,我的身体瞬间随之酥麻起来,接着他的身体靠紧了我的身体,同时我们的汗水也交织在了一起,炙热的天气下吊扇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再加上急促的呼吸,更是让我身上的汗水淋漓不尽的流淌起来,片刻后我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反应,这个时候我似乎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想要挣脱他,但他的力气随之变大了,大到我几乎无法动弹。 黄友庆这般被海风吹打被海水冲刷出来的高大粗壮的身躯,单凭我微弱的体力,只能做无用功,况且刚才我已经对他许下承诺,只是我没想到他果真敢发那个誓言。就在黄友庆想要转过我的身体和他面对面时,他的手机响动起来,他扫兴的掏出手机很不情愿的按了接听键,说了没几句他挂掉了电话,他告诉我隔壁乡镇有一段光缆出故障了,他不得不离开我家了,这个通话他没有躲着我,证明他没有撒谎。我假装不高兴露出了低落的表情,没想到我这个假装引来了他的误解,他居然说晚上再来找我。 黄友庆从我家离开不大会我接到了我二舅妈的电话,她问我这些天和黄友庆聊的怎么样了,如果双方没什么意见,我和黄友庆的亲事就算定下了,我告诉她现在还不能敲定,再聊几天我会给她一个准信。 结束和我二舅妈的通话,我走进卧室刷看了一会娱乐短视频再次进入了睡梦中,这次梦境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把我揽入怀中的男人一会儿看着像杨丛,一会儿看着像卜顺,过一会儿又像章文理了,又过一会儿却出现了贾伟峰的嘴脸,最后竟然呈现出来一个陌生的面孔。这个梦境结束我又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我梦到火热的太阳快速朝我飞驰过来,太阳距离我越来越近,它的体积也越来越大,同时我感受的温度也越来越高,就在太阳即将撞向我时,我被吓的惊醒过来。醒来后我发现我浑身上下都是汗水,被褥和枕巾也都浸湿了,我这才感觉到室内的温度异常闷热,我环顾了一下,原来是空调停止了工作。我下床检查了家里的供电情况,发现其他一切正常,这样来看应该是空调出问题了。 四十摄氏度左右的天气,如果没有空调制冷的辅助,晚上指定难以入眠了。这台空调还是何巧莲来我家的第二天,我大伯出钱给安装的,安装在了秋云和何巧莲的卧室,这也是我家唯一的一台空调,他们俩不在家,我自然要住进来享受空调的便利了。我记得当时过来安装空调的是贾伟峰和另外一名个男子,那个男子在李香云出嫁那天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就是黄庄的黄恒。可这才安装了半年左右啊,怎么就坏掉了呢?这台空调的质量也太次了!卜顺家那台空调,安装四五年了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不过那台空调是平水镇另外一家家电卖场给安装的。 我打开手机翻找了一下贾伟峰的联系方式,找了两遍居然没找到,我这才想起来更换手机号时被我清理了。我又打开抽屉翻找空调保修卡,没好气的拨通了贾伟峰店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女人,听声音像是沈月。如果接通电话的是贾伟峰,我肯定就空调质量的问题埋怨一顿,既然是沈月,那么我的语气就变得比较缓和了,毕竟我和她没有什么过节,她用抱歉的语气说尽快派人上门维修。 一个小时后,贾伟峰开着工作用的小货卡来到了我家,不等我埋怨他,他首先笑嘻嘻的开口叫了我一声“媳妇”,就这个称呼我把他臭骂了一顿,他却强词夺理的说:“你女儿都叫我爸爸了,你不就是我媳妇吗?”我说如果他再开这种玩笑,我立即就把电话打给沈月,反正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下他变得老实了。没想到贾伟峰就这么点胆量,这点事也能把他吓到,我总感觉这不像他的为人。贾伟峰把空调拆卸开,测试了好大一会说需要更换压缩机,不等我说话他接着说空调在保修期内,是更换的。贾伟峰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十多分钟后黄恒开着电动三轮车载着一个压缩机来到了我家。 其实黄恒这个工作,很多人是不屑于做的,因为贾伟峰给的工资太低,一个月只给一千二百元的工资,这些微薄的工资一般人都看不在眼里,更何况又是一个青壮年,在县城随便找一份工作,工资远不止这些,并且贾伟峰总会把最脏最累的活交给工人来做,因此走掉了好几个工人,每个工人工作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三个月。众人都以为这个工作黄恒应该做不了太久,工资低不说,当年黄恒追求沈月时,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了沈月嗤之以鼻的嘲弄,如果换做别人肯定觉得特别难为情,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黄恒非但坚持了下来,而且做的不亦乐乎。 在贾伟峰的家电卖场上班时黄恒认识了贾伟峰的妹妹贾伟莉,他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各种花言巧语,不仅让贾伟莉和之前的男朋友尹平原分了手,而且还让贾伟莉成了他的妻子,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贾伟峰的妹夫。黄恒的家境本来很一般,确切来说,还不如一般家庭,他家里盖的那栋二层楼房全部是借的外债。自从娶到贾伟莉之后,黄恒的家里可以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贾伟莉嫁给他时,不仅没要一分彩礼,反倒带过去二十万元的陪嫁,一应家电自不必说,还有一辆十多万的轿车,整个黄庄的人只要一提起黄恒,一般都会竖起大拇指,一夜之间他从人下人变成了人上人,他的发小黄益在村里经常用醉翁之意不在酒来形容他的这一操作。 这个晚上黄友庆没有到秋菊庄来找我,因为晚上九点钟他依旧在维修光缆,不过他说明天要带我去他在县城购买的房子,我说不用看了,可他不答应,一定要带我去看。 黄友庆在县城购买的那套房子居然和杨芳同在一个小区,并且两栋楼挨边,巧合的是在我和他准备一起从轿车上下来时,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杨芳。我让黄友庆待在车里等我一会,我独自从下车迎上去和杨芳打了个招呼,顺便问了一下她最近的情况,她说她前两天从手机店辞职了,她要在家安心养胎,以便孩子平安落地,让九泉之下的丁加贝能够安心。接着杨芳问我:“不想问问章文理的情况吗?” 第73章 幸灾乐祸 “不想了,没意义了。”我说。 “那件事你跟他解释了吗?”杨芳又问。 “我当时给他发了好多解释的信息,他一个字都没回复。” “你们俩真是太可惜了。” “唉!没办法!杨芳,咱俩相处那么长时间,我的为人你也了解,我不会做对不起章文理的事,那真的就是一场误会。”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没想到前年不小心错发的照片今年害苦了我,不仅丢失了一个好姐妹,还丢失了一个好男人,这事也不能怪他们,只怪我当时粗心大意了。不说了,你这是准备干嘛去?” “到医院做孕检。” “那你赶紧去,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不用,很近,只有几百米,我刚好顺便走走,活动一下身子骨。” 和杨芳道了再见,我返回到了黄友庆的轿车里,然后我们俩一起走进了那栋楼房。我知道黄友庆这次应该不是让我单纯陪他看房子,他一定会趁机做出其他举动,于是走进房子之前我跟他提了一个要求:“把你的手机给我。” “要我手机干嘛?”他愣了愣说。 “你给不给?不给的话咱们现在就回去。” “给你给你。”他从口袋掏出手机递给了我。 “把锁解开。” “解锁干嘛?” “你解不解?”他听从我的吩咐解开了手机的锁,然后我避着他找到黄静美的联系方式,用他的手机给她发了几句侮辱性的文字,并且把我和黄友庆在一起的情况一同发给了她,发过去之后我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你干嘛呢?” “没事,我关掉你的手机,省得有人打扰咱们。”黄友庆信以为真的不再理会有关手机的问题。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觉得应该做个决断了,如果黄友庆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须打开窗户说亮话,我想让黄静美到这里来,我要看看黄友庆会如何选择,如果他真的不顾一切选择我,那么我就打算和他携手一生,如若不然就该分道扬镳了。 黄友庆购买的是一套一百三十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一厨一卫,很是宽敞。他说刚装修好不到两个月,设计的也挺别致,阳台是我喜欢的落地窗,置身其中,仿佛有一种家的归属感。我曾经幻想过自己在县城拥有一套类似的房子,和一位知心爱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不受任何人的打扰,如果看累了,我就躺在爱人的怀里睡觉,他会轻轻抚摸我的发丝,温柔的亲吻我的脸颊;生活在这个骑电动车都能逛一圈的县城,我有情他有爱,两人共同努力,营造一个温馨无比的家园;周末两人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卫生,一起回忆从前的点滴,一起幻想未来的美好。这是我无数次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模样,即使是这么简单的幸福,可这些年来,对我来说却是那么的难以实现。之前我曾跟章文理提过这样的设想,他也按照我的想法在选小区了,如果不出意外,最近他就会入手一套房子。 现在我眼前的这套房子,可以说唾手可得,我相信只要我吐口同意和黄友庆定亲结婚,他会迫不及待的把我娶回家。半个多小时后,在我转身想要离开这套房子时,黄友庆“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他快速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方盒,从中取出了一枚耀眼的金戒指郑重地对我说:“秋颖,我爱你,你来做这套房子的女主人!” 这一刻我恍惚了,我不知所措了,尽管我明白黄友庆喜欢我,但有黄静美的存在,我不确定他能带给我理想的婚后生活,因为从一开始他压根没有对我实话实说,我承认我对他也不大公平,我也是抱有其他企图。正是因为如此,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怎么可能成立一个幸福的家庭呢?即使后来我对他有所改观,但还没到接受做他妻子的程度。可是面对跪在我面前的黄友庆,我又不忍狠心拒绝,作为一个知性的女人,我也希望有很多浪漫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而这一幕恰恰具有特别浓重的浪漫色彩,只有在电视电影里我才见到过这样的情节,尽管我交往了几个男人,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样对我下跪求婚,我的心瞬间被感动填满了,这一刻我激动万分,似乎已经迷失了自己,以至于说出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好!” 得到我的回应,黄友庆兴高采烈的给我戴上了戒指,然后他抱着我原地旋转起来。我年幼时秋菊庄有一个大哥哥辈的男人叫秋千里,他比我大十多岁,体格膀大腰圆,在我六七岁时,他到花村做了上门女婿,入赘那家的女孩叫花芝,有人说他做上门女婿是因为家里太穷娶不上媳妇,也有人说他是因为太喜欢花芝。后来秋千里和花芝时常来秋菊庄,我也因此得以见识到了花芝的盛世容颜,第一次见到花芝我就想过,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选择做上门女婿。秋千里没入赘前只要来我家串门,他总会抱起我原地转上几圈,每次都会把我转的晕头转向,以至于后来哪怕自己原地转个两三圈我也会头晕目眩,有一次我倔犟的不信这个邪,竟然把自己转晕倒在床上,半个多小时才恢复常态。 我已记不得黄友庆抱着我转了几圈,反正他停止旋转把我放下时,我根本站不住脚,仿佛喝醉酒似的踉跄起来,同时脑子也混沌不堪失去了分辨能力,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及时把我抱在怀里,我指定会摔个狗啃地。黄友庆把我抱在怀里后并没有选择原地不动,而是抱着我走进了一个卧室里,由于夏天穿的比较单薄,我的衣服三两下便被黄友庆脱了个精光,如果这个时候不是房门被“砰砰”敲响,那么我和黄友庆就真的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黄友庆扫兴的走出卧室打开了房门,敲门的人正是黄静美,她冲进卧室看到我在床上慌乱的穿着衣服,她二话不说,扇了黄友庆一记耳光,紧接着大声吼道:“你不是说和她不联系了吗?” “他刚才已经向我求婚了,我们都要结婚了,咋可能不联系。”黄友庆不言语,我穿好衣服接话说:“你算老几?你是他啥人?你凭啥管教他?” “你又算老几?”黄静美问我。 “看到我手上戴的戒指了吗?正是他给我戴上的,我是他未婚妻。”说完我走到黄友庆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黄友庆你来做决定,是选她还是选我?”黄静美怒斥道:“你自己掂量掂量,我肚子里可怀着你的孩子呢,如果你选她,我这就从窗户上跳下去。” 我注意了一下黄静美的肚子,果真有凸起的迹象,黄静美还真是个狠女人,居然以死相逼,这个时候我不再接话,看他们俩怎么解决。 “之前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你生咱俩的孩子是一回事,我和别人结婚是另一回事,互不影响啊!”黄友庆说。 和我想象的有些出入,我以为黄静美会和杨丛离婚,然后再嫁给黄友庆。 “是这样说过,你和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管,唯独和她绝对不行。”黄静美说话的时候恨意十足的指了指我。 “当时你也没说这回事呀!”黄友庆说。 “当时你和她不认识,现在说也不晚。”黄静美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跳楼,要么和我结婚。” “我咋和你结婚呀?”黄友庆说。 “过段时间我和杨丛提离婚。”黄静美说。 “这可是你说的。”黄友庆说。 “我说的。”黄静美说。 “对不起,秋颖。”黄友庆转过脸对我说。 “没关系。”我笑了笑说。 虽然我再一次被分手,但这次我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如果我今天利用这个秘密要挟黄静美,她只能向我俯首称臣,不过我没有这个打算,因为我想等着看杨丛的好戏,看杨丛怎么应对这即将发生的一切。 走出房子我顺便把门帮他们给带上了,但我并没有选择立即走开,而是靠着门旁站了一会。里面很快传出了黄静美的声音:“你个没良心的,我帮你生孩子,你竟然背着我和其他女人搞在一起,搞在一起就算了,还骂我。” “我啥时候骂你了?”黄友庆说。 “你自己看。” “这不是我发的。” “你的手机,不是你发的还能是谁发的?” “我知道了,她刚才拿了一下我的手机,肯定是她发的。” “你是不知道,我和她之间有仇,咱们俩的事现在被她知道了,万一她给传出去咋办呀?” “你不是要和杨丛离婚吗?传出去更好。” “那不行,如果传出去相当于我婚内出轨,杨丛的家产我一分都拿不到,不能这么便宜杨丛,这些年他背着我和其他女人瞎搞,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明明白白,只是我装作不知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慢慢把他的钱都转移了,现在最怕的就是秋颖,咱们俩的事只要她不吭声,就不会出现意外。” 听到这里我不打算再继续听下去了,因为我压根没打算把他们俩的事告诉杨丛,所以知道这么多已经足够了,于是我悄悄的下了楼。我刚走出小区门口,黄友庆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里他央求我不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我说:“你放一百个心,看在这些天你待我还算不薄的份上,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挂掉黄友庆的电话,我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走上了回家的路。 七月下旬,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外出的道路,去往西部边陲地区的一座城市,我要到母亲和然然身边去。坐火车需要二十多个小时,这应该算是比较遥远的路途了,由于没有直达的火车,沿途还要中转一次。 自从结婚后,我从未出过远门,自然和火车无缘了,再次坐上火车的我,看着车厢里来来往往或交头接耳的人们,多少有些新鲜感,免不得东张西望一下。和我挨着坐的是一位青年男子,年龄应该在三十上下,刚坐下没多久男子就腆着脸向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又问长问短,比如说问我家是哪里的,要去哪里。我礼貌性的回答了他,男子兴奋地说他和我来自同一个城市,接着男子竟然向我索要联系方式,我露出了些许怯意,并且摇了摇头,面对陌生人我还是有一定保护意识的。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看着像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看着不超过二十岁的女子,女子躺在中年男子的腿上睡着了,根据我的经验推测,他们应该是父女关系。但是我的推测出现了严重的失误,因为女子醒来后,中年男子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吻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关键这一吻之后,这一对在我看来不甚搭配的男女,竟然在我眼皮底下热吻起来。他们的热吻产生了另外一个效应,挨着我坐的男子居然色胆包天的把手放在了我的腿上。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掉了他的手,可是过了一会儿他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手伸到了我的背后,然后有意无意的触碰摸我的腰部,我回应了他一个严厉苛责的目光,然后警告他,如果他再做出过分的举动我就呼救,他这才把手缩走,不过有时他仍会有意无意触碰一下我。 我身后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从我坐在座位上开始,她就一直在愤愤不平的打电话,根据通话内容来判断,对方应该是她的丈夫。一个多小时的通话,她一直在细数她丈夫的不是,一开始她丈夫追求她就对她充满了欺骗,她的两个姐姐出嫁,男方拿的彩礼都是八万块钱,而她出嫁时她丈夫只拿了两万块钱,村里别人家嫁女儿都涨了,不是十万就是十几万,到她这里不涨就算了,反而跌了。这让她在父母和姐姐以及全村人的面前丢尽了脸面,她丈夫跟她的解释说家里的钱用来买房买车了,她心想既然是这样,那也算有情可原。 第74章 “蓝衣仙女” 可是当她嫁过去之后才知道房子和车子都是她婆姐的,她丈夫却狡辩说她婆姐没地方住,房子就暂时借给她婆姐住了,然后她就让她丈夫拿出房产证明看一下房主是谁,她丈夫始终没有拿出房产证。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儿子,她想把孩子交给她公婆来照顾,她和她丈夫一起外出务工挣钱,可她丈夫死活不愿再出远门,并且还不让她到大城市去务工,可在他们那个小县城上班,微薄的工资根本养不活这个家,况且她丈夫整天就喜欢到河里钓鱼,没有一点上进心,一气之下她自己到了发达的大城市。 去年她的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在医院动了一个大手术,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花费了一大笔钱,而这些花费也就落到了她们三姐妹的身上,平均摊的话每人就是将近五万块钱,她的两个姐姐都如约拿了出来,轮到她拿钱时,她却只能拿出几千块钱,这件事让她无地自容,她只好让她的两个姐姐先替她垫上,等她挣钱了再慢慢还给她们。为了尽快把欠的钱还掉,这半年多来她每天都会兼职好几份工作,不是给人刷盘子就是送外卖,有时也会到ktv做几个小时的陪唱,或者到足浴店给人按摩,总之她不会让自己闲着,就算生病了也是自己硬扛过去,直到现在她欠她姐姐的钱依旧没有还清。 现在她丈夫给她打电话,不停的催促她回婆家,因为她已经快两年没有回去过了,她丈夫听别人说她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关于这个问题她不是发誓就是赌咒,她说她根本没有闲心去谈男女感情,如果有那个功夫她不如多挣些钱了。最后她说让她回婆家也行,但她丈夫要答应她两个条件,第一她公婆必须给她补上六万块钱的彩礼或者拿出县城那套房子的房产证让她看一眼;第二她丈夫必须外出务工挣钱,否则她不会回去。通话结束之后,和她坐在一起的几个陌生人开始和她攀谈起来,说的大多是劝导她的语言,说什么夫妻之间还是尽可能不要吵架,凡事以和睦为主;说什么家里穷没有关系,只要两口子同心协力,用不了几年就能翻身,最后又拿自己或者身边的例子来佐证。 过了一会我身后那个女子起身去了车厢里的厕所,在她回来和我迎面时,她的面孔我似乎很熟悉,总感觉她是当年“夜色七仙女”中的“蓝衣仙女”蓝珠珠,只不过有些出入,当时的蓝珠珠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现在这个女子看上去神情疲惫面容憔悴,或许是生活的磨砺,连她的声音也蕴含了沧桑感。由于不够确定,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蓝珠珠的名字,听到我的呼唤,她把目光转向我身上,我再次唤了她的名字,她思考片刻露出了讶异的表情说:“秋颖,是你啊,太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我们得有好些年没见面了?” 在夜色ktv上班时,蓝珠珠和我的关系是最好的,因为她比我大了一岁,所以我称呼她“珠姐”,由于她喜欢睡懒觉,其他人便按照她名字的谐音把她叫成了“懒猪”,经常光顾ktv的顾客戏谑的叫她“猪小妹”。蓝珠珠的长相在我们七人之中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那种,不过她的性格比较活泼,再加上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招人喜欢。当时有一个叫尚文的男子和一个叫尚武的男子经常一起光顾夜色ktv,尚武经常点的陪唱是周琴,尚武是个比较规矩的男子,他每次都是让周琴陪他唱一些情歌,从未对周琴有过任何非分的行为。蓝珠珠是尚文每次必点的对象,不过他不让蓝珠珠陪他唱歌,而是让蓝珠珠陪他喝酒,所以只要被他点到,蓝珠珠必定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之后她就躺在他的怀里呼呼大睡起来,每当这时他就会把蓝珠珠抱进包厢里的卫生间。 “夜色七仙女”成立之后,尚文便很少和尚武一起来了,因为如果尚文再想点蓝珠珠就必须把其他六位同时点了,这样花费的的数目就多了好几倍,恰恰尚武常点的周琴却不在“夜色七仙女”之列,周琴离开“夜色ktv”后,慢慢的他们俩不再光顾夜色ktv了。“夜色七仙女”解散不久,蓝珠珠的父亲不远千里来到那座城市找到了夜色ktv,硬生生把蓝珠珠拽走了。 蓝珠珠回到座位后,我们俩就各自目前的境况聊了十多分钟,而后互留了联系方式。从聊天中我得知当年离开夜色ktv后她进了一家电子厂上班,在那里她交了一个男朋友,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从她朴素的穿着和褪了色的短袖足以看得出来,如今她的生活过得比较拮据,我问她这是准备去哪里?她说她先回家一趟,看望一下她生病的父亲,然后准备投奔周琴。经过蓝珠珠的叙述我才知道周琴自己在省城成立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专门培养视频主播,那么我上次在县城遇到周琴,有可能是周琴在挑选一些视频主播的苗子或者说在进行一系列的培训。 火车行进三分之一路程时,坐在我旁边的男子到站下车了,然后我身边换成了一位二十岁左右齐肩短发的女子。不大会儿她却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忙,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接着说她本来是和她男朋友一起坐的火车,可是没有买到邻近的座位,希望我能和她男朋友调换一下位置。看着她殷切的眼神,我答应了这件助人为乐的事,可是当她把我带到她男朋友的位置时,我有点后悔了,她男朋友的两边坐着两位五十上下的男人,一位尖嘴猴腮,一位胡子拉碴,如果我坐在他们中间,那指定极不自在,可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也不好再反悔。 现在我对面换成了两位年过六旬的老男人和一位年过五旬的妇人,两位老男人在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过往,一位老男人说他结婚的第二年就外出务工了,目前为止已经在外漂泊大半辈子了,足迹遍布了几十个城市,期间从未回过家,原因是他媳妇经常和他吵架,他感觉不到家的温暖,感觉不到家的意义何在,因此那个家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说这些年自己一个人挺好的,自己挣钱自己花,想吃什么买什么,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无拘无束。另一位老男人说他们俩的经历极其相似,接着他们俩相视一笑开始高谈阔论社会上的各种花天酒地。 由于我已经在火车上的硬座上待了十来个小时,不仅感到疲惫,而且也产生了睡意,很想趴在桌子上或者靠着座椅睡下去,可又因为我现在的位置比较尴尬,我只好勉强硬撑着了。尽管我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毅力,终究还是迷迷糊糊的昏沉起来,就在我想趴在桌子上进入睡眠时,那个胡子拉碴的男子抢先占领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靠着座椅睡了过去,这个睡姿一旦入睡是容不得自己控制的。当我醒来时,我的身躯已经贴在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身上,我的头部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他则正在歪头斜脑的望着我的胸前,我急忙坐立起来,躲避了他的视线。之后的时间,为了避免有可能被非礼,我几乎做到了类似于头悬梁锥刺股的自律,只要产生了睡意,我就会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或者拧一下自己的大腿,总之我会想尽办法阻止自己入睡。 到达中转站我和蓝珠珠打个招呼便走下了火车,然后去购买下一班火车的票据,距离下一班火车运行还有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多小时我打算在候车室好好休息一下,走进候车室我才发现里面坐满了熙熙攘攘候车的人们,一个空闲的位置也没有,找不到座位的很多人不得不选择席地而坐。 我选择先在一旁站着,等待有人离开给我空出一个位置,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去庞秋雁家里给她过生日那天,卜须开玩笑说要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他给我看的照片和这个工作人员长得特别像。卜须只是随口一说,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章文理。虽然卜须只是随口一说,但我记住了那个男子的名字,他叫顾顺,我能记住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的名字里面包含了一个“顺”字。只是不知道卜须有没有跟顾顺提及我,不管卜须有没有提及,我打算跟顾顺打招呼试一下,主要是我想让顾顺行个方便帮我找个休息的地方。 果然我没有认错人,他就是顾顺,他说卜须跟他提及过介绍对象的事,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的时间不怎么自由,所以他没找卜须继续聊介绍对象的事。顾顺把我带进了休息室,这里比那个候车室环境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干净整洁自不必说,有一个很大的荧幕供在这里休息的人看电影,并且这里还提供甜品和果汁饮料。我跟顾顺道了声感谢,他说我太客气了,然后他把一杯柠檬汁和几块甜点端到了我面前。 “卜须只说帮我介绍女朋友,但他没让我看你的照片,没想到你长这么好看,如果当时他给我看了你的照片,我一定请假赶过去。”顾顺在我的对面坐下来微笑着说。 “谢谢你的夸赞,其实我当时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和卜须就是开个玩笑。”我如实说。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你自己坐火车,男朋友没和你一起啊?” “分手了。” “哦,你觉得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怎么样?” “挺好的。”我喝了口饮料说。 “给我个机会。” “真不好意思,我刚分手,不想那么快找男朋友。” “先当普通朋友总可以!” “当然可以。”说完我们俩互留了联系方式,接着我问:“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 “比我大了几岁,你是离异还是一直没有结婚?” “从没有结过婚。” “恋爱总谈过?” “谈过一个,不过分手已经有五六年了。” “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在找过其他女朋友?” “别人也给介绍过几个,不过互相交谈几天就拜拜了,这应该不算谈恋爱?” “那不能算谈恋爱,我得事先明说,我可是离异的女人,并且带着一个女儿。” “我不在意这些。” “那好,咱们先互相了解了解,可以的话再确定关系。” “要不然你在这里待两天再走,我顺便带你逛逛这座城市。” “不了,下次有机会再逛,火车票已经买好了。” “没关系,我让我同事帮你退掉。” 这个时候顾顺的一个同事走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顾顺回应了一下,他同事望了我一眼接着说:“这是你女朋友啊?长得真漂亮,你小子真有眼光。”顾顺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微笑了几下,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我保持了沉默。过了几分钟又来了个顾顺的同事,这次男女都有,他们在一旁你一言他一语的说了有十来分钟,大多是在议论我,这让我瞬间想到在农村相亲的那种场景。聊到最后有一个女子对顾顺说:“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不舍得请我们吃喜糖,太抠门了!” “要是我有这样的女朋友,我肯定请大家吃一顿大餐。”他一个男同事说。 “行了行了,我等下给你们买行了!”顾顺说:“就你们几个话多,赶快去忙工作同志们,别再在这里闲聊了,领导看见了,我们都要挨批的。” 顾顺的几个同事散开没几分钟,顾顺也从我对面起身走开忙工作去了,临上火车之前他拎了一袋零食和饮料递给了我。 第75章 如我所料 一路的舟车劳顿让我甚感疲惫,结果到地方后我从早上七点钟一觉睡到了傍晚六点钟。 连续三个晚上,我都是在卜晓菲和秋阳的卧室里度过的,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我住进来秋阳不方便回来,可是从卜晓菲郁郁寡欢的表情里我好像看出了一些端倪。 “秋阳上班的地方离这有多远?”我问卜晓菲。 “没多远,坐公交车需要一个小时。”卜晓菲的嗓音低沉。 “他平时几天回来一次?” “两三天回来一次。”她把脸转向了窗外。 “晓菲,如果有啥事不要瞒你姐。” “姐,没有啥事。” “你把脸转过来看着我,”她没有听从我的吩咐,顷刻间我似乎听到了她轻微的抽泣声,我转动她的身体以便让她正对着我,这时她的眼泪已经雨水般滑落脸颊,我把她抱在怀里说:“姐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 “姐,秋阳已经三个月没回来住了,每次给他打电话,他都借口说厂里工作忙,没时间回来,我去厂里找他他也不让。”她说罢,嚎啕大哭起来。 “这么长时间了,我上个月给你打电话你咋不告诉我?” “你工作也挺忙的,我不想让你为我们俩的事操心。” “傻妮子,我是你姐,你的事就是咱家里的事。我明天就去找秋阳,真是欠揍,还反了他了,非得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从卧室出来之后我走进了母亲的卧室,我父母和秋阳他们租住的是一套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平时然然是跟我父母住在一间卧室,我来了之后然然就跟着我睡了。作为父母的女儿,并且又是出过一次嫁的女儿,我知道很多事我是不好发言的,但在卜晓菲和秋阳的问题上,我还是忍不住想多说几句,我埋怨我父母为什么不管教一下秋阳。我父母说也不是没劝导,奈何秋阳不听话,这么大人了,总不能像小时候拿棍子满街撵着打,那也不像个样子。我说他们这样做真是辜负了卜晓菲这么好的女孩,说完我返回到卜晓菲的卧室,当着卜晓菲的面我给秋阳打了个电话,狠狠把他批评了一顿。 然然进的是一所私立幼儿园,说是幼儿园,其实和托管所没有多大区别,因为平时没有节假日。这是一所专门为在外务工人员成立的幼儿园,他们因为工作原因,大部分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照顾孩子,这所幼儿园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凡是在这所幼儿园就学的孩子,家长只需要每天早上上班之前送进学校,下班之后再把孩子接走,没有时间限制。为了赶上班的时间,家长一般会提前一个小时把孩子送进学校,放学接孩子时很少有家长会准时准点,晚个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之前送然然去幼儿园的不是我母亲就是卜晓菲,我来到的第二天开始,接送然然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把然然送进幼儿园后,我按照昨天跟卜晓菲说定的坐公车去了秋阳工作的厂子,一个小时后我到达了目的地,我首先给秋阳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来找他了,如果他正在上班不方便的话,我在附近等到他下班,可挂掉电话没过几分钟他来到了厂门口。 “卜晓菲说你工作很忙的,上班时间怎么出来了?”我问秋阳。 “哪有很忙?我那是骗她的,厂子里效益不咋好,空闲的时间多的是。”秋阳挠了下后脑勺说。 “你长能耐了,既然不忙为啥不回去?”我做出要打他一拳的动作,他下意识的扬起胳膊招架起来。 “我……不想回去。” “为啥不想回去?她快要生孩子了,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作为她的男朋友,更应该陪在她身边。” “这不能怪我,本来我就不想让她留,是她自己非要生下来。” “欠抽是!再说这样的话,我定不会轻饶你。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下班必须回去。” “姐……” “干嘛?” “我想和她分手。”我去年就担心他不会珍惜卜晓菲这么好的女孩,现在果真如我所料,真是可惜了她的一片痴情,令我揪心的是如果秋阳跟她提出分手了,她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该何去何从?卜村的娘家她不一定会回去,那么漂泊无依或许就成了她的归宿,想到这些我更加怜悯她了。 “你有没有良心?人家现在可怀着你的孩子呢。” “可是我现在不喜欢她了。” “你现在说不喜欢了,早干嘛去了?” “当时也就是想和她谈谈恋爱,压根没打算和她结婚。” “你当时哄人家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要和她结婚的。” “那是一时冲动,说着玩的。” “她都要生了,分手可不是闹着玩了,万一闹出人命,咱们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咋办?” “没办法,回去和她好好相处。”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别的女孩了,哪还有心思和她好好相处。” “啊?你又交了个女朋友?”他点了点头,我挥着拳头轻轻揍了他一拳。 “她和你长得特别像。”说着话,秋阳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两张女孩的照片,一张上半身照片,一张全身照,那张半身照乍一看长相和我相比简直没有什么区别,除了眉毛没我的弯一些以及皮肤没我的白一点,找不出其他的不同之处;那张全身照简直就是我的翻版,白色露脐短袖,棕色百褶短裙,白色休闲鞋,我自己也曾这么穿过。秋阳说那个女孩和何巧莲在同一个省,他让我猜猜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不喜欢猜谜语,他说我猜破脑袋也猜不出来,那个女孩和我同名,只是不同姓,她叫钱颖。我感叹说这也太巧了,不仅长得像我,连姓名也相似。 随后我和秋阳来到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点过两杯奶茶,他开始长篇大论的跟我讲述他和钱颖的故事:“一个月前有个工友过生日,我们几个关系较好的工友凑钱给他买了生日蛋糕,他请我们几个人到饭店吃了一次大餐,在吃饭的时候有个舍友说他光请我们吃饭喝酒不行,怎么着也得有其他节目,于是他又请我们几个人去了ktv。到了ktv他让我们这几个陪他过生日的工友都点一个陪唱,所有的费用他来买单,然后服务员领过来十几个陪唱的,因为我坐在最边沿,所以他们说让我先选,我扫视了一遍竟然看到一个女孩和你长得特别像,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因为灯光不是太亮,我甚至误以为她是你呢。 “她那天穿的是白色低胸上衣和草绿色短裙,简直不能再美了,把我的魂都给勾走了,那几个工友抱怨说十几个女孩中最漂亮的被我选走了,还说我的眼太贼了。工友们选好陪唱后并没有选歌唱歌,而是双双搂搂抱抱,不是胡乱摸就是胡乱亲,只有我和她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她问我想唱什么歌她帮我点,我让她帮我点了一首周杰伦的《可爱女人》,她说她没办法陪我唱这首歌,因为她不会唱,我说没关系,她当听众就好,我平时特别喜欢听这首歌,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 我一边唱她一边鼓掌,还夸我唱的真好听。这首歌唱完以后,其他人有的开始点歌合唱,有的玩游戏喝酒,有的抱在一起晃来晃去。 “这个时候一个工友坐到我旁边趴在我耳边说反正钱已经花出去了,不摸就浪费了,然后他鼓励我像他们一样乱摸乱亲。可我很胆怯,没有去碰她,过了一会那个工友又过来说我如果不摸他就带走摸着玩了,还说多一个他不嫌多。我害怕他真的把她带走,于是我壮着胆子搂住了她的腰,搂着她腰的时候我心跳特别快,她身上的香味也特别好闻。我以为我搂着她就相当于宣示主权了,工友们就不会再惦记她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工友硬生生的把她从我手里拽走了,为了不让她落在那个工友的手里,我用力把他的手从她身上拿掉了,然后我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她坐到了我的腿上,那一刻在我的意识里她就是我需要保护的女人,谁也不能把她从我手里抢走,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 “一个小时过去了,工友们有的唱累了,有的跳累了,有的喝累了,开始安静下来,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包间里少了一个工友和一个陪唱,大家面面相对,谁也搞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过了几分钟他们俩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以后那个工友疲惫不堪的坐在了包间的沙发上,不用想,大家都明白他们刚才干嘛去了。又过了几分钟,有工友提议交换陪唱,我首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我说他们随便换,无论如何我是不换,可是那个工友又说换不换我们这些工友说了不算,让这几个陪唱来决定和选择。我殷切的望着她,希望她不要选择其他工友,知道吗,当她重新坐到我身边时,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他们交换以后又开始了游戏娱乐,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抚摸和亲吻她,她没有任何的躲避。 “等陪唱时间快结束时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我犯了忌讳,因为在这里上班的女孩都不会把真实的名字告诉顾客,但是她却如实告诉了我她的名字,然后我们又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她说她从来没有给其他顾客留下自己的名字,更别提联系方式了,我是第一个。第二天我给她发了信息,我们俩聊了很多,她说她今年十九岁,比我小一岁,过了元宵节才出门来这里上班的,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以前谈过,但是去年分手了。然后我又问了她家在哪里,介不介意找异地的男朋友,她说只要疼她爱她,至于是不是同一个省无关紧要,我心想我有机会了,不管怎样我都要追求她,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 “过了一个星期又有一位工友过生日,我们再次去了那个ktv,钱颖刚好又在被带进来陪唱的女孩之列,可是偏偏有个工友首先选择了她,在那个工友要把她带走的时候,我央求工友把她让给我,他说把她让给我可以,但是我以后要记得请客,我说一定请客。十来天后,那个曾经让我请客的工友说发工资了,有几个工友说想去放松一下,然后那个工友说我该兑现承诺了,于是我们再一次来到了那个ktv。可是这一次服务员带来的陪唱并没有钱颖,我有点灰心丧气,于是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哪,她回复说她在另外一个包间陪唱,我问她在哪个包间,她把包间房号告诉了我,我立即起身跑到了那个包间。我推开包间房门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抱着她又摸又亲,他居然还把手伸进她的白色吊带连身裙里面,她露出了一脸嫌弃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走过去把她拉走了,可是还没有走出包间的门,我和她被包间里的几个男人给拦住了,然后他们不由分说的对我拳打脚踢,她在一旁苦苦哀求他们饶过我,他们哪里肯听她的,他们嘴里说着‘哪里来的愣头青,跑到这里来撒野。’ “面对那几个强悍的男人,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钱颖见我被打的头破血流,便扑通一下跪在了那几个男人面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说我因为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在别的男人怀里,才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做出了刚才的事,她请求他们放我一马,以后保证不敢再在他们面前撒野。这时候和她一起的几个陪唱也走过来求情,就这样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拳打脚踢。她对那几个男人连声说抱歉,并且说他们这个包间的消费她来买单,他们这才就此罢休。之后她搀扶着我上三楼走进了她的宿舍,她让我坐在她的床铺上,她一边给我擦碘酒一边问我疼不疼,我说一点都不疼,然后我问她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她疑惑的问我她刚才说了什么话,我重复一遍说她刚才给那几个男人说我是她男朋友,她说她就是随便一说,如果不这么说他们会打死我的,我说我情愿被他们打死,她说我傻不傻,我说我不傻,因为我喜欢她,如果她刚才说的话不算数我现在就下去找他们报仇,她说我找他们报仇就是送死,我说我不怕死。 “说着我已经站起来要走,钱颖拽住我的胳膊让我重新坐了下来,她说她说的话算数,然后她又提醒我找她当我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工作的原因,我少不了会吃醋,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说让她换一份工作,她说这里的工资高,就是换也得找好其他工作再走,要不然出去以后吃的住的都是问题,她说让我放心,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最多让那些男人摸一下亲一下。我们确定关系后她又在那里上了一个星期的班,那一个星期每两天我都会找她一次,她每次都是把我安排到她的宿舍然后再下去上班,有时候我也会偷偷跟过去,只要看到我跟着她了,她就会好生安慰我让我在她宿舍乖乖的等她。一个星期后她从那里辞职了,现在在一家商场当营业员,三个月前我们俩在外租了一间房子。” 第76章 有思想的人 “她知不知道卜晓菲的事?”秋阳讲完他和钱颖的故事我问。 “我没告诉她。”秋阳回答说。 “你说你这办的这叫啥事?一个女朋友还没理清呢,又谈一个。” “主要是她长得和你太像了。”我知道秋阳有恋姐情结,他曾经无意中说过他希望能娶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子,因此他钟情于钱颖也就不难理解了;其实从我对他偏袒的程度来看,不得不承认我也有一点恋弟情结。过了片刻他接着说:“姐,能给我点钱吗?” “要钱干嘛?” “钱颖的生日快到了,我想买部手机送给她。” “你自己工作挣的钱呢?” “我的工资本来就三千多块钱,交房租再加上吃饭,根本剩不了几个钱。” “照这么说,你从来没有给过卜晓菲生活费了?” “她不是自己有钱吗?” “真不知道该咋说你了,如果换作我,早离你而去了。你啥时候变得这么无情无义了?太令我失望了,钱的事你别指望我,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你。” “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就这一次。”从小到大我一直受不了秋阳对我撒娇,每每如此我就会心软,在他的一再央求下我给他转了三千块钱。还好我手里现在还算富足一些,目前我账户里还有四五万块钱,这些都得益于章文理,看到这些钱我情不自禁的想起章文理的好了,因为照片他选择和我分手这件事不能怪他,唯一令我伤心失望的是分手当天他竟然和张海真共处一室,一天的空窗期都不留,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从秋阳工作的地方回来之后,卜晓菲向我询问了有关秋阳的情况,我不知道该怎么把秋阳的原话传达给她,但我知道秋阳想和她分手的事,在她即将生产的节骨眼上,不能让她知道,我想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落地之后再婉转的告诉她,可卜晓菲又不是傻子,正是我有意躲闪她的询问,让她感觉到了另有隐情。 “姐,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想和我分手?”卜晓菲一本正经的问我。 “你别乱想,秋阳没说要分手的话。”我掩饰说:“说到底还是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心疼女孩,不过你放心,姐姐会替他好好照顾你。” 卜晓菲不再说话,可她越是沉默不语,我越感觉可能会有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 过了有一个星期,我照例把然然送进幼儿园。一般情况下,把然然送进幼儿园我会及时返回去,然后赶到父母的餐馆,帮衬着刷碗择菜打扫卫生,但这次我想独自散散心,于是走离幼儿园后我开始漫无目的信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信步在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的柏油路上,南来北往的人们忙忙碌碌地穿梭着,脸上都赫然写着“陌生”两个字;路两旁是一家又一家门店,虽然每一家我都注意观望了一眼,但是走过去之后,一个店面的名字我也没记住。 走了有十几分钟,我进入到一个圆形花园里,放眼望去大概有五六个足球场那么大,花园的边缘是草坪和几种我叫不出名字的绿化树木,过了绿化带有一条镶嵌鹅卵石的人行道,人行道有两米宽左右,两旁相隔二三十米就会有一张长条木椅,供人们休息所用,花园正中央有一个八十平米的喷水池,我走到一张长条木椅上坐了下来,坐下后我又理了理短裙,以便最大程度的遮住我的大腿,不知为什么,当我一门心思用在短裙上面时,就会感觉短裙太短了,总想用手使劲拽一拽裙边,希望能够拉长,可是我最多只能拉长三四公分,不过我的手松开之后,这三四公分又随之消失了。 人行道上零零星星的人们在来回活动,有的在竞走,有的比较散漫,有的大步流星,有的在慢跑,有的在快跑,有的成群,有的独善其身。在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人流中,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个跑步锻炼的男子,从我面前跑步经过的时候,他转过脸瞥了我一眼,我还了他一个回视。他是一个四肢健壮的青年男子,身段笔直肩膀宽圆,白色休闲短裤和露肩短袖以及白色的运动鞋,显得阳光健康,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长相竟然神似章文理。 接下来连续三四天,我把然然送进幼儿园之后都会走进那个花园,然后坐到同一张木椅上,可巧的是每天都会碰到那个跑步锻炼的青年男子,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他每次经过我面前时都会给我一个回眸,这让我的内心不禁产生了一丝涟漪。有一次我竟不自觉地目送他的身影达到了四五十米的距离,还有一次我和他居然有了几秒钟的对视,那次对视我看到了他的坚毅和从容。 之后我都会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坐在同一张木椅上,这似乎成了我每天除了接送然然之外必做的一件事,如果哪天晚起了几分钟,我甚至会三步并做两步的赶过去,有时还会因此小跑一会,生怕耽误了时间,错过了他从我面前的经过,直到在老地方和他邂逅以后,我才会离开公园赶到父母的餐馆。自从我和他有过第一次对视之后,他每次经过我面前,我都会刻意注视他,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注视他的时候,他也会注视我几秒钟,几次三番,我的心里好像有一头小鹿在乱撞,我感觉心乱如麻,同时又温暖如春,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一天,不知怎么回事,他经过我身边时并没有注视我,而是一溜烟跑了过去,这让我心生郁闷。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站起来着急的想叫住他,但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好用了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喊出了一个“你”字,幸好第二天他和我恢复了正常的对视,要不然我会因此吃不好睡不好,因为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再后来有一天,他跑步经过我面前,我看到他的鞋带开了,于是我好意的提醒了他,他在我面前蹲下来重新系好了鞋带。本来几秒钟就能系好的鞋带,他居然用了两三分钟,在系鞋带期间,他不时的把目光转向我,我被他看的脸颊发烫,那一刻我的脸颊指定红彤彤的像夕阳西下的云霞。后面接连几天,或许是他有意为之,每当他经过我面前,他的鞋带都是开的,而我每次都会好意提醒他,他也总是蹲下来系鞋带,然后对我说声感谢的话。 我觉得他经常开着鞋带跑步,总归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果不其然,没过几天他从我面前经过时,不知道是真的不小心还是故意的,他踩到了自己打开的鞋带,他也由此被迫踉跄了一下。正是这个踉跄,他倾倒在了我的脚下,我连忙站起来去搀扶他,并且问他有没有摔到哪里,或许是我弱小的身躯支撑不住他庞大健壮的体格,在我搀扶他站起来的过程中,他再次倾倒下去,而他这次的倾倒恰恰把我压在了下面,这一幕的发生,让我和他有了一次近距离的对视,我们两人的眼睛相距不会超过五公分,那一刻我能做的事情只有加速心跳和紧闭双眼,然后根据电影情节幻想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不过很快他站起了身,顺便也把我扶了起来。 我和那个男子这种偶然又必然的邂逅,在卜晓菲生孩子这天中断了,这个薄情寡义的秋阳,平时不回来就算了,卜晓菲生孩子这天他仍旧没回来,可谁叫他是我弟弟呢?即使他做出如此过分的行为,我依然在卜晓菲面前不停的说好话替他开脱。由于秋阳不回来,父母又要忙餐馆的事情,我只好不离左右的照顾卜晓菲了,自然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那个公园了。 在照顾卜晓菲坐月子期间,我和顾顺通过发送信息有了几次简单又平常的交流,也就是拉拉家常说说个人喜好之类的,交流中我得知他家在我们那个县城里,而他的妹妹竟是何轩的前妻顾盼,据他所说,顾盼离婚后去了省城,在一家外企上了班。顾顺之所以会在现在那个城市的火车站工作,完全是为了他当时的女朋友,因为她就住在那个城市,本想着能在那里和他女朋友生根发芽,可最终事与愿违,他女朋友和他分手后选择了远嫁另一座城市。今年年初他已经提交了工作申请,打算调到我们那个市里的火车站工作,领导已经批准了,最近应该会有调动。 卜晓菲生下的婴儿满月后,卜晓菲也完全能够自理了,不用我不离左右的照顾了,因此我的时间相对来说宽松了一些,我也基本上恢复了卜晓菲生孩子之前的生活轨迹。送然然到幼儿园之后我再次走进那个花园里,还坐在那张长条木椅上,可是接连两天,我没有再偶遇之前那名男子,我有些失望的回到了父母的餐馆里。 照顾卜晓菲的一个月里我经常会回忆和那名男子偶遇的画面,我甚至想过如果再有机会偶遇,真希望他能够停下来和我聊聊天谈谈心,可连续两天的空等已经让我失去了再次偶遇的信心。所以第三天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或许我和那名男子的缘分就此结束了,可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靠近了我,令我感到失落的是他的身旁竟然多了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他们俩的速度几乎做到了同步,经过我面前时,他放慢了速度,由于他身旁女子的催促,他很快又加快了速度。这次他从我面前跑过去有十来米,我暗自神伤的起身走开了,并且说服自己以后不再到这里和他邂逅了,可是过了两天我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老地方,还好这次他没有跟那个女人一起跑步锻炼。他靠近我时,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同时他的目光也和我进行着交汇,我期盼他能从我的眼神中读懂我的意思,令我愉悦的是他果真停了下来,并且坐在了我的旁边。 “昨天那个是你媳妇吗?”沉默两分钟后我先开了口。 “媳妇?不是不是,我还没有结婚呢。”他的回答让我有些欣慰。 “那她是你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他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欣喜了。 “那她是?” “我和她才认识半个月,顶多算个普通朋友。” “怎么认识的?” “她也喜欢跑步,有一次她跑步不小心摔倒了,我上前把她搀扶起来,就这样我和她认识了。” “她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跑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和她没有联系,碰巧了就一起跑一段。” “你喜欢她吗?”我知道这个问题我问的有点唐突,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不喜欢。”他的回答很干脆。 “可是我感觉她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她可能喜欢我,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你这样类型的。”他说罢,我窃喜不已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他不再继续跑步,而是和我在花园里一边漫步一边聊天,这次聊天我得知了他比我大十岁,家在南方发达的城市,他父亲去世后他继承了一家大型娱乐会所,五年前被他转让了,因为他平时爱好摄影,娱乐会所转让之后他开始到自己喜欢的城市居住,每个城市一般不会超过半年,在这半年里他会用相机把他认为美丽的景物给记录下来,来这座城市之前,他已经去过十来座城市了。我感觉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其实我觉得像他这样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才是最幸福的人生。 一个小时后他和我说了再见,然后我赶到了父母的餐馆,中午忙完餐馆里的事情之后我打包了一些食物,这些食物是拿给卜晓菲的,可等我走进居住的地方,只听见婴儿哇哇的大哭着,却看不到卜晓菲的踪影,我想她可能出门购买东西了。半个小时过去了,卜晓菲依旧没有返回来,正当我准备给她打电话时,她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内容是:“姐,我走了,别找我,你们也找不到,你们把孩子照顾好就行了,这个孩子是立秋那天出生的,就给他取名叫秋立!”卜晓菲会离开是我意料之内的事,换作是我,我也承受不了秋阳这样冷淡的对待,只是没想到她会离开的这么突然。 第77章 雨中的浪漫 我把卜晓菲出走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同时也告诉了秋阳,听到这个消息我母亲才算有所醒悟,但凡我母亲不这样放任秋阳,但凡我母亲对卜晓菲多一些关怀,让卜晓菲在这个家里感受到足够的温暖和重视,卜晓菲指定不会一走了之。现在卜晓菲给家里留下一个孩子,暂且不说这个孩子需要劳神费力的扶养,至少这个孩子也成了秋阳的累赘,秋阳还没有结婚就已经有了孩子,这事好说不好听呀,这对他以后的婚事指定会有较大的影响,秋阳目前交往的钱颖如果知道这件事,她又会有如何反应呢?如果钱颖得知此事,一气之下选择和秋阳分手,那么秋阳鱼和熊掌可能会同时失去。得知这一消息的秋阳倒是一种无所谓的语气,他没有体会过带小孩的艰辛,所以卜晓菲的出走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卜晓菲的出走让刚宽松下来的我再次失去了自由,我必须留在住处照顾刚满月没几天的秋立,因此我和那名男子的邂逅不得不再次中断了,待在住处无法出门的我有点后悔了,后悔那天没有和他互留联系方式。卜晓菲出走后过了一个星期,秋阳回来了,可是他待了一个晚上又不耐烦的走了,他说秋立太吵了,吵的他心烦意乱,临走之前他居然心生把秋立送人的想法,这次不等我表态,我母亲上来扇了他一巴掌,并且警告他,如果他再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再认他这个儿子。 我母亲这么大的反应让我想起了我儿时她和父亲的一次争吵,那次他们的争吵是在秋阳刚出生不久的一天,我父亲说想把秋云送人,他给出了一个似乎令人信服的理由,他说两个儿子负担太重了,可我母亲死活不同意。过了几天,我父亲竟然偷偷的把秋云送给了别人,我母亲知道后勃然大怒的说如果我父亲不把秋云抱回来,她就抱着秋阳跳井。我爷爷奶奶来到我家扇了我父亲两个耳光,重压之下,我父亲又把秋云抱了回来。秋云重返家里后,我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住进了我外婆家,并且心生了和父亲离婚的念头,在外务工的大伯得知了此事,很快返回了家里,我大伯回家后怒不可遏的和我父亲打了一架,我父亲自知理亏没有怎么还手,最终被打的浑身是伤,听人说好像伤到了什么要害之处。挨打之后,我父亲带伤来我外婆家好几次求得我母亲的原谅,我母亲都无动于衷,直到我父亲在我外婆家跪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母亲才算消了气,但她仍旧没带我们姐弟三人回秋菊庄。最后我爷爷奶奶和我大伯都到了我外婆家,好言好语说了一大堆,我母亲才带我们三姐弟返回到秋菊庄。从那以后我母亲和父亲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不仅话语变少了,就连晚上睡觉也分了床,接着从分床睡演变成了分房睡。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母亲说餐馆要暂停营业一段时间,因为我父亲要返回秋菊庄去收玉米,本来我父亲可以不用回去收玉米的,因为现在都是机械化了,出不了多大的力气,我爷爷奶奶两人足以完成玉米的收割,但是前几天我爷爷的风湿病又犯了,并且这次比以往要严重很多,我奶奶不得不全身心照顾我爷爷,因此家里没有了劳动力,这种特殊情况下我父亲必须要返回去了。餐馆暂停营业,母亲帮我分摊了照顾秋立的任务,于是我再次有了喘息的机会。 一天早上,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然然因为闹脾气不想吃饭不想去幼儿园,在我的软硬兼施下然然才算吃了些早饭,我撑着伞强硬的把然然送进了学校,然后我趁此机会匆匆忙忙的赶往花园,只为赶赴一场不确定的约会。因为走路速度过快,再加上忽然刮过来一阵狂风,我手里的雨伞被刮散架了,一气之下我扔掉了已经散架的雨伞,冒着风雨跑到了花园。 这场雨越下越急越下越大,等我赶到花园里那张木椅旁边时雨点已经犹如鹅卵石般大小,我本想找个地方避避雨,可是一眼望去附近也没看到可供避雨的地方。在我的视力范围内,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凉亭,只是如果我远离那张木椅,就有可能错过和那名男子的偶遇。如果这算是一种约定,那么首先爽约的就是我,因为期间两次中断都是我的身不由己造成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等了多长时间,由于我昨天晚上用手机倾听歌曲,听着听着睡着了,早上起来手机只剩百分之七的电量了,在我走进花园之前就已经自动关机了,因此我无法得知具体时间。 因为大雨滂沱,我的头发像刚洗的一般,雨水不停的顺着发丝流向我的脊背;我的白色长袖早就湿透了,像一张几乎透明的白纸糊在我身上,我上半身的轮廓因此凸显的更加明了,我也因为雨水的原因感到了异常的寒冷,我开始抱着膀子瑟瑟发抖起来。这种狂风暴雨的鬼天气,花园里除了随风摇摆的花草树木,根本看不到其他任何活动的人影,我不由自主在心底埋怨自己简直鬼迷心窍了,他怎么可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出来跑步呢?经过短暂的左思右想,我决定逃离这个地方。就在我转身离开的刹那间,模糊的视线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奔跑的身影,随着身影距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他就是我翘首企盼的男子,果不其然,两三分钟后他像个落汤鸡似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傻不傻?下这么大雨还在这里。”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我想见到你。”我低声细语,好像犯错的孩子。 “那你也应该找个地方避避雨呀。” “我怕我离开这里,再看不到你。” “你在这等多长时间了?” “我也不知道。” “下雨天我一般不出来跑步。” “那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因为我也想见到你。” 我隔着雨水凝视着他,他也隔着雨水凝视着我,此刻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凝视着我们俩,感情真是一种神奇的存在,连名字都互不知晓的我们,竟然在默默思念着对方。静止片刻后,他双手托起了我的脸颊,我紧闭了双眼,屏住了呼吸,在狂风暴雨中我体会了一次狂风暴雨般的接吻。随着接吻时间的拉长,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甚至到了窒息的程度,于是我一把推开了他,他不知所措了,喘息片刻后我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到了他的嘴唇,然后我们再次忘乎所以的沉浸在疯狂的热吻中。他这次亲吻的力度加大了很多,以至于造成脚下无根,我们双双滑倒在草坪上,虽然我们没有预判的摔倒了,但我却露出了满面笑容,我的满面笑容给了他更大的鼓励,他抱着我在草坪上展开了翻滚式的亲吻,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粗犷的亲吻仿佛把我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个足以让我忘掉自我的世界。我想不到只是单纯的亲吻,竟然能让我如此兴奋,这一轮接一轮狂轰滥炸的亲吻之后,我已经耗尽了体力,只好像棉花一样软瘫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停止了和我的亲吻,然后拉着我朝花园外面跑了过去,可是刚跑了几十米我停了下来,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跟随他的速度继续奔跑,他只好蹲下来背起了我,十来分钟后他背着走到了一辆轿车旁边。 “这些天你干嘛去了?”我们坐进轿车里,稍微平心静气之后他问我。 “家里有些事,脱不开身。”我回答。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盼望着遇见你。” 他说罢,再次搂住了我,但很快又松开了,接着他快速启动了轿车,我没有询问他要把我带到哪里,不过无论他把我带到哪里,我都不会反对,我都愿意跟随,这一刻就连我自己都特别好奇为何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信任。不知为什么,只要不是我自己掌握方向盘,我在轿车里的方向感就特别差,轿车没走多远,我已经晕头转向,再加上暴雨天气,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我不知道他载着我走了多远的距离,我只知道轿车拐了七八个弯,然后停在了一个小区里面。我跟随他来到一栋楼下面,和他一起坐电梯来到了十一层,最后他打开一扇门引我走了进去。 我环顾了一下,这是一套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客厅的摆放很是简单,一张一米见方的桌子,一条两米长的沙发,一个白色的吊椅。 “我们俩浑身都是泥,先进去洗个澡!”刚走进房间,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我走进了洗浴室。 “我们俩一起洗吗?”我有点难为情,因为我从来没有和男人在浴室一起洗过澡,尽管之前恋爱期间,和我交往的男人都曾向我提过洗鸳鸯浴的请求,但都被我无情的拒绝了,唯一一次和杨丛近距离的洗澡就是在河里。结婚以后,卜顺也提过类似的请求,最终他也灰溜溜的走掉了,卜顺遭到我拒绝后的第二天卫生间的门锁居然无故坏掉了,我只好拿一把笤帚顶住了门,可谁知笤帚的承受能力太弱,卜顺稍微一推,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钻进了浴缸里,我怒不可遏的赶他出去,他嬉皮笑脸起来,最后我告诉他,如果他不出去,以后别想再碰我的身体,他悻悻然离开了卫生间。 “对啊!”说罢,他已经脱的一丝不挂,我双手捂上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又说:“我帮你脱!” “你先洗!你洗完我再洗。”我摇摇头转过身想走出卫生间。 “想跑?”他一把抱住了我:“你跑不掉了。” 面对四肢健壮的他,我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无力逃脱之下,我向他妥协了。 “真美!”他围着我转了一圈说,我没有言语,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开始抚摸亲吻我,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深情又热烈。随后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说:“吻一下我好吗?就像我刚才吻你一样。” 和赵永明因为卜须给我打电话闹矛盾那次,赵永明曾经跟我提过同样的要求,为了得到赵永明的原谅,我满足了他。这次为了赢得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欢心,我竟然也神经质的答应了他,像他吻我的身体一样,我吻了一遍他的身体。最后,他捧住我的脸再次热吻起来,我顺势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他一边和我热吻一边引着我走出卫生间,走进了卧室,滚到了床上,用尽全身解数翻云覆雨了一番。 “我的衣服都湿了,给我找件你的衣服穿。”我站在卧室门后探出头说。 “在室内不用穿衣服。”他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相册。 “啊?不穿衣服,在屋里走来走去,这多难堪啊。”我依旧躲在卧室门后面。 “屋里就我们俩,有什么难为情的?来坐我身边,我给你看一些图片。”他拍了拍沙发说。 “不习惯这样子。” “慢慢就习惯了。” “你平时也是这样吗?” “是啊,这样挺好的,无拘无束。” “看什么东西呢?”我壮着胆子走到了他身边,不过我还是尽可能遮住害羞的部位。 “艺术照,你看看。” “啊!天呐!”我看了一眼急忙背过身体说:“我不看!我不看!” “我在想,如果你摆出这上面的姿势来拍的话,一定比她们美丽百倍,因为你的身体简直完美无瑕。” “我才不拍呢!” “拍出来就我们俩欣赏,其他人又看不到。再说了,女人魅力四射的年龄就那么几年,你这么美丽的身体,如果不趁现在拍照留下来,等以后年龄大了,再想拍就为时已晚了。” 平时我也经常对着镜子自拍,不管拍的效果怎么样,说白了那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美丽,也是为了留住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大好青春年华,不过那只是自己拍,如果让别人给我拍这样大尺度的照片,我着实不好意思,就算是曾经的恋人或丈夫,我也从来没有让他们帮我拍过特别露骨的照片。 “说的是这个理,可这也太难为情了。” “其实这就是一种心理作用,因为没有尝试过,尝试拍几张,你就不会有这种心理了。” “为什么非要拍这样的照片?” “这是一种艺术,我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喜欢抓拍各种美好的事物。” 第78章 似是而非 “我可以答应拍这样的照片,但你一定要保密。”他的三言两语动摇了我。 “放心,绝对保密。”他斩钉截铁的说。 “咱们到现在好像还没有互相介绍一下呢,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并不重要,想不想让咱们俩的故事更浪漫一些?” “怎么浪漫?” “从现在开始,咱们俩都不要询问对方的过去,讲的所有话题都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因为我们是在大雨中定的情,我想了两个名字,我叫你雨姑,你叫我雨郎,你觉得怎么样?” “你和多少女人玩过这样的浪漫?” “你犯规了,刚才我说过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问对方过去的事。” “行,就按你说的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想和我有一个浪漫的故事?” “有这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一直想拍一组艺术照,可是一直没有物色到完美的人选,当我发现你的时候,感觉你就是上天派来送给我的礼物。” “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跟你走?” “凭感觉。” “你今天不去花园,或许我们就会永远错过,我都想好了,如果今天看不到你,以后我再也不去那个花园了。” “我也不确定你今天会去,毕竟好多天没见你了,又刮着狂风下着暴雨,我就是去碰碰运气,没想到你果真在那里。” “其实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对你有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后来渐渐地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想走进你的世界,所以一旦有时间我就会到那里等着和你见面。” “我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咱们这应该算得上一见钟情!” “当然算了!”他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说。 下午四点钟,雨势虽然有所缓和,但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我告诉雨郎我必须要回去了,因为幼儿园放学的时间是五点钟,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要去幼儿园接然然,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有过孩子了。雨郎从卧室的布衣柜里拿出几件女人的衣服递给了我,我问他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他嗫嚅了一下没有回答。穿好衣服之后雨郎开着轿车载着我走出了小区,我让他把我送到那个花园就行,其他的路我自己走过去,下车时他递给我一把伞,我接过雨伞他说:“明天我们老地方见。”我点头回应了他。 我带着然然回到住处时才发现我的钥匙不见了,估计是落在雨郎的车里或者他的房间里了,由于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只好敲门呼叫我母亲帮忙开门了,过了三四分钟门被打开了,没想到帮我开门的不是母亲而是我大伯,我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在隔壁城市里,坐大巴车的话需要五六个小时。我礼貌的问候了一声大伯,母亲解释说:“你大伯听说咱家添了个孩子,特意过来看一眼的。” 晚饭后我大伯说他到外面找一家宾馆住一晚,明天一早返回工作的地方,我说了句挽留的话,一来外面下着雨,二来这套房子有两间卧室,能够让他将就一晚,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我母亲附和了我的话,于是我大伯留了下来。晚上我带着然然和母亲以及秋立挤在了一间卧室,我大伯独自睡在了我之前睡的那间卧室。 “这个吊椅不错。”再次如约跟随雨郎来到他的住处,我首先走到了白色吊椅旁边。 “你坐上去摆个姿势,我拍几张。”在吊椅上拍了几张照片后他又说:“到床上拍几张!在床上能摆的姿势是最多的,我之前就想过很多姿势。”随后我按照他的吩咐,摆出了几个风情万种又妩媚动人的姿势。 在床上拍完照片后,他便不再着急让我下床,我们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缠绵,缠绵过后我们都疲惫不堪的进入了睡眠状态,等我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我从床上走下来走出了卧室,他像昨天一样坐在沙发上翻看相册,我在他身后挤出了一点余地,幸亏我拥有能在掌中起舞的细柳腰,要不然那一点余地真就容不下我的身体。 “你平时睡觉都是这样吗?”他把脸转向我,我用手在他的后背漫无目的地游弋着。 “什么意思?”我停止下来。 “抱着被子侧趴着睡。” “我睡觉就是这个习惯。” “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个解释,说这样睡觉的女人一般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应该是这么个情况,我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为什么?” “因为我之前被抛弃过。” “我犯规了,问过界了。” “没关系,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 “别说了,像咱们现在这样不问过往只谈未来不好吗?” “我们会有好的未来吗?” “我不敢保证,因为我是一个四海为家的人。” “如果我愿意跟着你四海为家呢?” “这个以后再说,换个话题!我又想到了几个姿势,我给你拍几张躺在沙发上的照片,像你现在这样侧躺,然后再来个平躺,眼神保持忧郁迷离的状态。”在沙发上拍过几张之后,他让我走到了门旁,单膝跪在门边拍了一张,之后又手扶着门拍了一张。 “一共拍多少张了?” “大概有三四十张,我把内存插到笔记本上,你看看拍的怎么样?”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灰色的笔记本。 “这几张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拍的。” “还有这几张呢?” “这几张我趁你不注意拍的,其实不经意间拍下来的照片才是最美的瞬间。” “这几张快点闪过去。” “为什么闪过去,我感觉每一张都美不胜收,我都会仔细欣赏。” “别看了,太露骨了。” “明天我们去草原上拍一些照片!” “好啊!我还从未去过草原呢。” 一天后雨郎带着我来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草原,在这里我们度过了欢快的三四个小时,他给我拍了一百多张照片,为了达到更好的拍摄效果,我带了好几身替换的衣服,有公主裙,有百褶短裙,有肚兜裙,也有抹胸裙。 回去的路上,我打开笔记本把今天在草原上拍的照片查看了一遍,不知是雨郎拍照的技术高超还是我和草原搭配的特别融洽,每一张照片我都爱不释手。 首先拍的是我在草原中的背影照,背影照可以给人一种神秘感和独特感,同时也凸显了一种动态美。其次拍的是闭眼享受的姿势,仿佛远离尘嚣,一心呼吸感受草原的新鲜空气,这种姿势躺着拍的比较多,雨郎说这样的比较有感染力。然后拍的是左扭右歪的跪姿,这个姿势雨郎给我拍了三十多张,他说这个姿势最能突出我的曲线美,同时又不乏趣味和美感。后面拍了静静发呆的姿势,这个姿势他抓拍了我很多的侧面照,拍出了对草原美的感受,同时又拍出了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最后拍了侧身低头的姿势,这个姿势不仅展现了我大长腿的线条,也突出了我身材的众多优点,同时又彰显了我的优雅、知性和迷人。 把草原照片翻看结束后,我顺便翻看了一下雨郎保存的其他女人的照片,每个女人都几乎拥有沉鱼落雁之容,并且都是些艳丽的照片,不经意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李寰,我询问雨郎怎么会有李寰的照片,他说以前李寰在他的娱乐会所上过班,正是那个时候拍摄的。我接着往下翻看,结果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这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何巧莲,如果不是眉角的那颗痣,我不敢确定是她,因为这个世界上不乏长相相似的人。我把照片指出来询问了一下雨郎,他说:“那个女人的照片不是我拍的,是我问一个朋友要的。” “你朋友怎么会有她的这些照片?”我继续问。 “是另外一个男人发给我朋友的。”我有点不明白,他解释说:“她曾经是那个男人的女朋友,那个男人玩网络虚拟币借了我朋友几万块钱,结果那个虚拟币崩盘了,那个男人的钱全部打水漂了,因为无力偿还就想出了一个骚主意,拿她的照片用来抵债了。我朋友联系到她,用那些照片索要了那个男人欠下的债务。有一次我和朋友一起闲聊时,我朋友给我看了这些照片,我顺便要了几张。” “既然钱已经要回来了,你朋友应该删掉,为什么还要传播?你朋友就不怕法律制裁吗?” “我朋友这不算什么,她男朋友还兜售过一次,听说有个男人花一千块钱买走了几张照片和一段床上的视频。” 秋云在外务工这两年从未往家里带回一分钱,从这件事来看他务工挣的钱应该都花在了何巧莲身上。因为何巧莲照片外露这件事,我担心雨郎有一天也会做出类似的举动,于是我偷偷删除了几十张我的照片,那是在他住的地方拍摄的,因为尺度太大羞于见人,然后我又把何巧莲所有照片和视频给删除了。 我和雨郎不间断的约会持续了半个月,有一天我照例去老地方等雨郎,结果等了两个小时也没见他人影,虽然我们约会了那么多天,但始终没有互留过联系方式,我问他要过,他总说没那个必要,我也就不再追问。 接近中午时我返回了住处,我用钥匙打开门走进房间时,我大伯慌慌张张衣衫不整的从我母亲那间卧室里走了出来,我走进卧室看到母亲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一边说我平时下午五点多才回来,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我没有回答,只是自顾从床上抱起了秋立。我大伯本来打算第二天就返回他工作的城市,可是半个月过去了,他依旧待在我父母这里,他给出的理由是工地那边因为项目方经费不足暂时停工了,对此我没有多余的过问。直到我父亲从老家出发来这边的前一天,我大伯才从我父母这里离开。 后来尽管我偶尔还会去那个花园,却再也没有见过雨郎,许多天之后当我再去回忆和雨郎的相遇,总感觉像一场似是而非的梦境,以至于让我怀疑雨郎根本不是真实的存在。 又是一年的腊月,每年进入腊月也是我父母准备返乡的节点,以往大多情况下从这里返乡时只有我父母他们两个人,今年不一样了,不仅多了我和然然以及秋立,还有秋阳和钱颖。秋阳把钱颖带到我父母的住处之前,他先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让我帮着隐瞒秋立的真实身份,隐瞒的方法是不管任何人问起秋立,就说秋立是我的孩子,这样做分明就是玷污我的名声啊!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把秋立的真实身份说出去,那么钱颖大有可能和秋阳分手,为了维护这个我从小到大最疼爱的弟弟,我只好忍辱负重了,目前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我把隐瞒秋立身份的事情告知了父母,我母亲埋怨秋阳之后对我说了句:“让你受委屈了,这样一来你今后嫁人又难上加难了。”我装作无所谓的苦笑了一下。 在市里下火车后我遇见了顾顺,他的工作得到了顺利的调动,我们一行人得到了他的热情款待,我父母自然少不了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当他得知然然正是我离异带着的女儿,他给然然买了一堆的玩具和零食;当他听说秋立是我的儿子时,他闪烁不定的望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没有言语,我也没有跟他做过多的解释,因为我从他游离的眼神中看不到他对我坚定不移的信念。 我母亲担忧的事情毫无悬念的发生了,当四邻听说秋立是我生育的孩子,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便漫天飞舞起来,秋立的父亲自然也跟着传的神乎其神,有的说是赵永明,有的说是章文理,有的说是卜顺,更有甚者说是光棍老卜,当然也有说不知我和哪个男人鬼混怀上的,自此我在秋菊庄再一次成了臭名昭着的代名词。不知这件事如何传到远在他乡的何欢的耳朵里,她给我打电话确认秋立是不是赵永明的孩子,如果是的话,赵永明的父母立刻动身过来把秋立接走,他们巴不得赵永明能给家里留个后呢。我把秋立的身份如实告知了何欢,她说赵永明去世后他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 第79章 不得安宁 我顶着各种流言蜚语把秋立的身份是隐瞒了过去,可同时我却迎来了不公的待遇,回到家没几天钱颖挑唆着让秋阳把我赶出家门,她赶我的原因有二,首先她说秋立来路不明,证明我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和我生活在一起有辱她的名声;其次她和我长得太像,她不希望见到另一张类似的面孔。钱颖甚至放下狠话,如果我不从这个家搬出去,她立即和秋阳分手,秋阳把这个事告诉了我父母,我父亲急眼了,上来就扇了秋阳一记耳光说:“再敢说一句赶你姐走的话,我先把你们俩赶出去,真是上天了,还没结婚就指手画脚,要是结了婚,我和你妈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实在不行,你们俩分手。” 秋阳被我父亲臭骂一顿返回了卧室,随后我听到钱颖吵嚷的声音和摔砸东西的动静,我父亲起身想上楼教训一顿钱颖,我拦住说:“爸,别为难秋阳了,我搬出去。” “你搬去哪里?带着然然和秋立,在外面也不方便啊!”我父亲说。 “要不然这个年关我到镇上的宾馆住!”我说。 “不行,这不是让外人戳咱家的脊梁骨吗?”我父亲说。 “要不然去你外婆家!”我母亲说。 就这样我带着然然和秋立住进了我外婆家,看见我的到来,我外婆首先是喜出望外,接着又暗自神伤,我自然是说尽了让我外婆宽心的话。 我在我外婆家刚安顿好没过两天,章文理给我打来了电话,这让我很是纳闷,当时我给他发了那么多解释的文字,他连一个字都不回复,过了那么久再来联系我,不知是何缘故,我思考了片刻决定接听他的电话。 “颖,你回来了?”按过接听键,我们安静了半分钟章文理才开口说了话。 “嗯。”我简单回应了他,我有点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回家的,我外婆家处在杨村一个偏僻的角落,一般很少有人经过,并且我是大晚上搬过来的,更是没有其他人看见了,我搬过来的这两天我大舅一家和二舅一家都不曾来过我外婆家,我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芬自然不会知道,我和杨芳张缓也没有联络。 “最近几个月,我每天都会去一趟秋菊庄,就想看一看你家,看一看你有没有回来。今天看到你家里人在家,我想你可能也回来了,所以打电话问你一下。” “啊?”他的话令我惊讶万分,同时也令我感动不已。 “我想你了,我太想你了。” “嗯。”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只好再次简单回应了他。 “如果我想和你结婚,你还会答应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不是和张海真在一起了吗?”他的话让我有些不知所以然。 “我和她在一起是逼不得已。” “为啥逼不得已?得了便宜还卖乖,难不成人家还能拿把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和拿刀差不多了。” “开啥玩笑?” “我没开玩笑,明天咱俩见一面,我好好跟你解释一下。” “当时我跟你解释的时候你理都不理我,我为啥要听你的解释?再说了,咱俩现在啥关系也没有,没那个必要了。” “前段时间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饭桌上我遇到了卜须,我问了他关于照片的情况,他都如实的告诉了我,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咱俩见一面好吗?有好多话我想当面跟你说。” “好。”说心里话我一直不曾真正放下章文理,现在照片的误会已经解开了,那么关于他和张海真的事情我还真的想弄个明白,因为我一直很纳闷他平时很排斥张海真,为什么那么迅速的就和她在一起了呢?凭我的想象力,无论如何我是想不通的。 “明天我去你家找你!” “别来我家,我没在秋菊庄,明天你到平水镇来,咱们在平水镇找个地方见面。” 第二天上午我和章文理约在了平水镇一个花园里见了面,这个花园四四方方,面积不是太大,看样子应该不到一个足球场,花园里面的摆件也比较稀少,几条长椅和一个亭子。由于天气寒冷,花园里面显得非常冷清,不过这正合我意,我和章文理随意漫步了几分钟便在亭子下面停了下来。 “你先看个东西。”章文理打开手机递给了我。呈现在我眼帘的是章文理和张海真的聊天框,聊天框最上面是几张照片,照片居然是张海真和章文理在床上赤条条睡在一起的照片。 “你有病啊,让我看这干嘛?”我把手机递给他,怨怼的说。 “你知道这是啥时候拍的吗?” “啥时候?” “就是今年夏天咱们一起旅游,张海真在宾馆里拍的。我当时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她拍照片的事。”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早上张海真在章文理房前确实有反常举动,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发生了这么个事。 “然后发生了啥情况?” “张海真说我必须要对她负责,她要做我女朋友,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报案,说我强迫她,没办法我只好暂时答应了。我虽然答应和她成为恋人关系,但我一直爱搭不理的冷落她,我跟她说了,如果她怀孕了我会对她负责,如果没有怀孕,我们俩就一拍两散。三个月后她终于受不了我对她的冷落,主动和我提出了分手,临走时她才告诉我真相,在宾馆那个晚上我们俩啥事也没发生,那就是她布的一个局,可是她没想到我会如此冷落她,她咬牙切齿的说她恨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 “杨芳说你们俩都在一起过夜了呀。” “我们俩是睡在了同一个房间,但啥事也没做。”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发誓说:“如果我撒了谎,天打雷劈。”章文理从来没有说过毫无根据的大话,他今天能发这样的誓,我相信他是真诚的。 “我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呢。” “我脑海里都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 “你别这样说,我怕我承担不起你如此的深情厚意。” “没有你在身边,我一点精神都没有,就像行尸走肉一样。颖,嫁给我好吗?我需要你,咱们现在就结婚,一天也不拖了。” “你确定要娶我?” “确定以及肯定,如果不是张海真这个事情,咱们早就结过婚了。” “我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如果你了解了就不一定想娶我了。” “不管了不了解,我都想娶你。” “我离过婚这你知道,如果我带着女儿嫁给你,你能接受吗?” “白捡一个女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我还有一个儿子呢。” “儿子?你儿子不是跟你前夫了吗?” “又生了一个。” “啥时候生的。” “现在有五个月了。” “那我也能接受,只要是你的,我都能接受。” “我说又生了一个儿子,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怀疑啥?” “你咋那么笨啊!我七月份从手机店离开,总共到现在才几个月?” “啊……你骗我,太淘气了。” “不过,虽然这个男孩不是我的,如果咱俩结婚,估计我也得把他带着。”接着我把有关秋立的事情一五一十跟章文理讲了个明白,他不仅没有任何不情愿,而且对我这个举动大加赞赏起来。可是我又有些担忧的说:“就怕你爸妈接受不了。”他说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他父母不会干涉,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容不得我再犹豫不决了,我不顾一切的投进了他的怀里,对他说尽了情意绵绵思念成疾的话。这个心急火燎的男人,巴不得明天就和我举行婚礼。 我把我和章文理的事情告诉了我父母,我父母的脸上洋溢了无尽的喜悦,偏偏这个时候任婆子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秋菊庄闯进了我家。任婆子是来找我父母讨要说法的,因为卜晓菲是从我们这边丢失的,于情于理我父母都必须要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面对如此棘手的问题,我父母也是无计可施。任婆子这一闹,庄里前来看笑话的人把我家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这种情形下,秋阳只好向钱颖如实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钱颖顿时勃然大怒,气愤之余她带着行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秋菊庄。我也不得不让章文理暂停来我家送彩礼的事情,等这个风波稍微停息了再说,他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钱颖离开秋菊庄的第二天,我从杨村搬回了秋菊庄,随着秋立的谜底被解开,有关我的流言蜚语也随之烟消云散了。我返回秋菊庄的当天晚上秋云返回了家里,但这次何巧莲并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家里人询问他原因,他沮丧的说出了三个字——分手了。家里人追问他们分手的理由,他默默无语、生无可恋的朝楼上走了过去。 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把我家闹的鸡犬不宁,我母亲也因此急火攻心,倒在了床上。即便如此,任婆子依旧不依不饶,每天都会来我家吵闹,一连闹了三四天,她给我父母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决方案,她说既然我们家弄丢了她女儿,那就赔偿给她一个儿媳妇,这样才算公平,要不然她就会把我家闹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任婆子这样一说,全家人瞬间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好像我成了这个家的救命稻草,望着一双双哀求的眼神,我哪里还有别的路可走,这似乎就是我唯一的选择。只是我要怎么跟章文理交代?我即将到来的幸福再一次被扼杀在摇篮里,难道我和章文理注定有缘无分吗? 静下来认真想一想,我能理解任婆子的所作所为了,她不算是无理取闹,再怎么说卜晓菲是她的女儿,回想秋阳以及我父母对卜晓菲那种蛮不在乎的态度,我都觉得羞愧难当,因此我愿意嫁给卜晓华也不完全是被逼无奈,而是我想替家里人偿还一个情债,这个情债是我娘家对卜晓菲的亏欠,希望还完这个情债之后,我娘家的生活能够顺风顺水。 我和卜晓华的婚事敲定之后,我告诉任婆子半个月以后我再到她家里去,她疑惑的望了我一眼,好像我会趁此逃跑似的,接着我又说我要解决一件特殊的事,这件事就是我要到医院取掉节育环。任婆子同意了我提的要求,但她也提出一个交换条件,就是先和卜晓华把结婚证领了,我应允了她的条件。 任婆子从我家离开后,我父亲让秋阳跪在了我面前,他用训斥般的语气告诉秋阳这辈子都不能忘掉我对这个家的付出,更不能忘掉我这次的付出完全是因为他。看着痛哭流涕的秋阳,我也忍不住流下了酸楚的泪水,我的泪水中有对秋阳的心疼,有对命运的叹息,也有对章文理的不舍。章文理要来送彩礼的事情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托,焦急万分的他要到我家来问个究竟,被我生生阻止了,并且威胁说如果他不听我的话,我就不搭理他了,他只得无奈作罢。 我让李香云陪我到医院取掉了节育环,然后在家里卧床休息了几天,等我感觉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了,我让秋阳陪我去了趟卜村,我要把方方接到秋菊庄住几天。我走进卜顺家里时,高梦兰和卜二福正在表情严肃的数落卜婷,听他们俩数落的内容我得知了卜婷和陈庄的陈满意存在了关系,并且卜婷已经怀上了陈满意的孩子,陈庄距离卜村不过里地,陈满意的为人做事多少会传到卜村,因此高梦兰和卜二福极力阻止卜婷嫁给陈满意,卜婷也真是个犟脾气,她说如果家里不同意她和陈满意的婚事,从今以后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这句话让一向不善言辞得过且过的卜二福狠狠扇了卜婷一巴掌,如果不是我的到来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下面估计会发生更加激烈的斗争。 不知道是不是看见我到来的原因,黄静影充满爱意的抚摸了一下一旁的方方,然后牵着方方的手来到了我的面前,好几分钟她都没放下方方的手,如果这一幕不是演给我看的,那么我应该感到无比欣慰。出于对黄静影的回馈,我抚摸了一下她女儿的头夸赞了一番,不过她女儿确实长得伶俐可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招人喜欢,和黄静影不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有八九分的相似,长大了指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咋没把然然带过来?那么长时间没见了,我们家里人都想看看她。”卜顺走过来对我说。 “你会想见然然?真稀罕。”奶粉钱的事情我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我感觉卜顺是在虚情假意。或许我这句话有点噎人,卜顺没有接下去,随后我带走了方方。 第80章 再次出嫁 腊月二十二下午我去县里找了章文理,然后我们俩在县城的宾馆里度过了两个身心愉悦的晚上,临别之时我把所有的不得已告诉了他,他像个孩子般哭了,哭的撕心裂肺。我安慰说虽然我不能嫁给他,但我最爱的男人永远是他,我会永远铭记他对我的好,不会辜负他对我的一片痴情。 腊月二十四,是我第二次出嫁的时间,天空飘着雨夹雪,犹如我阴郁的心情,我这次的出嫁很是简洁,简洁到没有彩礼,没有正式的婚车,更没有迎亲的队伍。当然这是我提出的要求,因为我觉得这是一场不光彩的婚礼,如果有可能,我甚至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场婚礼。 寒风刺骨中,卜晓华把一辆轿车停在了我娘家院门口,就这样我带着然然和部分行李来到了卜晓华的家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从和卜顺离婚后我就暗下决心这辈子哪怕孤身一人,也不会再嫁到卜村,可这才过去了一年多,我却再次嫁了回来,我不得不再一次感叹了天意弄人;同时我也不得不相信因果循环,今天的我和去年卜晓菲带着行李跟随秋阳走进我娘家的那一幕是多么相似,但愿结局不要再有雷同。 卜晓华家里也有二层楼房,楼上楼下各个房间的位置和卜顺家那栋楼房大同小异,农村的院落大多没什么差别。只有一点让我极不自在,就是我即将和光棍老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其实光棍老卜对我也算有情有义,在我困难时期他几度拿出钱财帮助我,他的这些举动多少温暖了我。我极不自在的是光棍老卜曾经不仅不止一次的非礼过我,而且卜村关于我和光棍老卜的流言蜚语不曾断过。光棍老卜甚至扬言说然然是他的女儿,如果按照这个说法来推理的话,我应该怎么称呼光棍老卜呢?现在我和光棍老卜住进同一个屋檐下,指不定以后还会生出什么过分的谣言呢。不管卜晓华承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光棍老卜的继子,这样一来我自然就成了光棍老卜的儿媳妇,想来真是有点荒唐。 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卜晓华的婚姻大事,任婆子和光棍老卜像样的准备了五六桌酒席,邀请了他们家在本村比较亲近的人和一些亲戚。本村到来的人自然少不了屁筒和狗娃,我听到屁筒还开玩笑的对光棍老卜说:“没想到你的女人到头来却成了你的儿媳妇。”屁筒这句话迎来了任婆子劈头盖脸的臭骂,同时也迎来了卜晓华的愤怒,卜晓华趁大家不注意拿起一把铁锨朝屁筒的头部砸了过去,片刻后屁筒便头破血流惨叫连连。狗娃见状,赶紧上去夺走了卜晓华手里的铁锨,生怕再有更严重的不测发生,随后狗娃带着屁筒去了诊所。 这个时候很多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说什么大喜的日子见血是不祥之兆,将来这个家里指定会有血光之灾。这些参与议论的人群中,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她就是高梦兰,她那张没理也能狡辩三分的碎嘴最是令人作呕。 前来吃酒席的人之中,我还见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面孔,他就是陈昂,我认识陈昂完全是因为经常到他家的超市购买东西,而他不一定认识我,我不知道卜晓华和陈昂有什么关系,不过指定是很近的关系。陈昂和沈月分手的第二年交了一个叫任英的女朋友,任英是他家超市的营业人员,两人算是比较熟识,因此他们相处短短三个月便结了婚。任英待人还算和气,长得虽说比不上沈月,但也不至于相差甚远,不过她对自己似乎不够自信,为了超越沈月的美丽,结婚以后她做了几次整容手术,首先割了和沈月一样的双眼皮,接着抽去了脸部的油脂削尖了下巴,最后又隆起了胸,听说里里外外花了好几十万。整形之后的任英在浓妆艳抹之下乍一看耀眼夺目,但是细细品味就有失光彩了,终究还是赶不上沈月的风采。 虽然我和卜晓华的婚礼比较简洁,但很多程序还是走了个过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道理。拜过天地之后开始拜父母,拜父母时无论如何我都不愿下跪,如果只是跪拜任婆子我没有什么不情愿的,可是还要跪拜和任婆子坐在一起的光棍老卜,我内心有一万个不情愿。这个时候不知是哪个闹婚的强迫性的把我按倒在地,但我倔强的头颅始终不肯低下,关于我的这一举动卜晓华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或许他对跪拜光棍老卜也不大情愿。跪拜之礼结束后,开始行改口之礼,但这个过程我只对任婆子改了口,对光棍老卜我没有说出任何只言片语,这次他倒识趣的走开了。 酒席结束后,卜晓华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的他嘴里不停的嘟哝着说:“秋颖,我终于娶到你了,你知道吗?上学那会我就已经喜欢你了,你嫁给卜顺以后我哭了好几天,后来你帮我打理葡萄园,和我聊天谈心,我更想拥有你了,做梦都想娶到你,从现在起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这些话他反复说了好多遍,等实在听腻了,我帮他盖好被子就不再管他,任由他随便循环。 我把然然哄睡之后拿起手机回复一下何欢和李香云的信息,自从她们二人得知我再嫁的消息就鼓捣着要过来参加我的婚礼,被我毫无余地的拒绝了,这又不是中规中矩多么正式的婚礼,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如此凋落的一面,我说改天我会在李香云的饭店单独请一下她们。我和卜晓华的新婚夜过得很安稳,醉酒后的他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等他起床时我已经化妆结束。卜晓华清醒过来,我询问了他和陈昂的关系,他说陈昂是他的结拜兄弟。我纳闷陈昂怎么会和他拜把子,他说上学的时候陈昂被人欺负过,是他不顾个人安危解救了陈昂。 因为何欢着急要返回她自己家,于是和卜晓华结婚的第二天傍晚,我便和卜晓华一起来到李香云的饭店参加了一如既往的聚餐,这次聚餐也算是我请他们喝的喜酒了。由于我们都带着各自的孩子,照顾孩子的责任自然落到了我们几个女人身上,因此我们三个女人从始至终滴酒未沾。饭桌上,卜晓华这个新郎官被黄言和赵伟强灌的再一次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回到家后我没有那个能耐把他搀扶到楼上的卧室,只得交给光棍老卜了。 按照习俗,结婚的第三天,我娘家的兄弟要接我回娘家。大早上秋云和秋阳来接我时,醉酒的卜晓华仍旧没有清醒过来,于是我顾不得跟他说回娘家的事,直接下楼和任婆子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然然和秋云、秋阳他们俩回了秋菊庄。回去的路上我和秋云、秋阳随便聊了几句,秋云说这两天他相亲见了两个女孩,一个李庄的一个陈庄的,李庄的女孩他没相中,陈庄的女孩没相中他。至于秋阳,因为有秋立的存在,极少有媒人给他介绍女孩,一般的女孩都会嫌弃他这一点,就算偶尔介绍一个两个的,不是缺心眼就是精神不正常,秋阳自然不会愿意。 回到秋菊庄不大会我接到了李香果的电话,她埋怨我不吭不声的就把自己嫁出去了,以前讲好的等我结婚了她来参加我的婚礼,面对她的质问,我只好自责不已,她挂掉电话立即给我转了两千块钱,说是随礼钱。我没有立即接受,因为她和李智结婚我才拿了五百块钱,她这一下子翻了好几倍,这让我如何应对?因为我迟迟没有接收,李香果再次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把我的心思告诉了她,她说如果我还认她这个姐姐,就把钱收下,要不然以后我们俩见面就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她的言辞如此恳切,我不得不收下了。 我把钱收下之后,李香果又和我聊了几句,聊的内容是有关生孩子的事,我好奇的问她是不是怀孕了,她说她正为是否要怀孕生子的事犯愁呢,我对此有点疑惑不解。李香果说她问过李智想不想要孩子,李智没有说想要也没有说不想要,其实她也不是不想怀孕生子,可是一旦怀孕生子势必影响她的视频直播,她不可能大着肚子去直播,那样她的那一众粉丝别说给她刷礼物了,更严重的结果可能会跑光,于是她告诉李智,再赚两年钱,等赚够了钱她就不再做视频直播,专门在家相夫教子,可她发现最近李智见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是会多看几眼,估计他是想要孩子了。 自从和呼有为离婚后,李香果在视频直播的过程中一直都宣称自己是单身,不仅没结婚甚至连男朋友也没有,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她和李智结婚时没有举行隆重的婚礼,就像我和卜晓华那样如此简洁,她说等以后不做视频直播了,她会和李智重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关于是否怀孕生子这件事,我不好发表意见,但我说了句如果换作是我,我会考虑先生孩子,不过我又补充说我目光短浅,我的想法仅供参考。 和李香果结束聊天不大会我又接到了李香梨的电话,她同样埋怨了我几句,然后给我转了五百元随礼钱。经过近一年的努力拼搏,李香梨的视频直播也有了很大的进步,虽然不像李香果那般火热,但几个小时下来也能挣到二三百块钱,在农村来讲,这已经是笔不菲的收入了。除了视频直播初见成效之外,一个月前李香梨通过相亲定下了一门亲事,和她定亲的男人正是黄庄的黄益。黄益比李香梨小六岁,不过这也正是黄益满心欢喜的理由,因为常言说:“女大三抱金砖”,他特别信奉这句话,大六岁自然就是抱两块金砖了,因此他喜不自胜,不过李香梨还真就是一块金砖。 黄益离婚还不到半年,他前妻就是花蕾的妹妹花红,花红之前来卜村找过花蕾,我见过两次,虽然她们俩不是双胞胎,但样貌却很是相似。和我当初类似,离婚时花红给黄益留下一个儿子,带走一个女儿;和我不一样的是花红分得了一辆轿车,而我却是两手空空。花红之所以会选择和黄益离婚,主要是因为自从结婚以后黄益从未有过正经八百的工作,即使没有正经八百的工作,他整天却忙的不着家,而且经常性的夜不归宿。 但李香梨不在乎黄益有没有正经八百的工作,因为她不仅有离婚时分得的五十万元做后盾,而且她现在还有了经济来源,所以哪怕黄益整天游手好闲也不是问题,不过有一点她事先声明了,结婚以后黄益绝不能像从前一样夜不归宿。李香梨主要看中的是黄益的年龄小和白净脸,她曾经说过如果再找,她想找一个年龄比自己小的男人,在她眼里黄益简直就是一块令她垂涎欲滴的小鲜肉,他们俩的婚礼定在了年后的农历正月十六。 中午吃饭时,花桂兰走进了我娘家,她说花村有个女孩长得非常漂亮,但是结过一次婚,离婚后带着一个女儿,她问秋云、秋阳他们俩谁愿意去相亲。秋云他们俩兄弟没有言语,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似乎都不大情愿,最终我父亲拍板说让他们俩都过去,看能不能成就一个。秋云和秋阳停下手中的碗筷就启动了轿车,这辆轿车是今年从外地回家之后花十万块钱购买的,我父亲说不管他们俩谁结婚,轿车必不可少,我父亲还规定说他们俩谁先结婚,这辆轿车就归谁。购买轿车时,我帮衬着垫付了两万块钱,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番心意。 秋云他们俩去花村相亲没回来之前,光棍老卜骑着三轮电动车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我娘家,我用惊异的神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慌慌张张跑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片刻后他低沉的说了几个字:“出事了。”我对他这几个字不明所以,他接着用严肃的语气说:“卜晓华出事了。”我这才感觉事情的严重性。 第81章 血光之灾 出事的不只是卜晓华,还有任婆子,按照常理,卜晓华今天要把我接回卜村,来接我回卜村的同时自然也不能空着手来秋菊庄,于是他开着轿车和任婆子一起去平水镇购买礼品。没成想半路上,为了躲避一辆大货车,卜晓华把轿车撞到了路旁的电线杆上,由于他开车的速度超快,轿车前面被撞的粉碎,那根电线杆顺势砸到了车上,就这样还不等救护车赶到现场,他们母子俩都失去了生命的特征,在村里人的相助下,他们的遗体已经被运回了卜村。 这个消息让我顿时不知所措,没想到结婚的第三天,我的新婚丈夫竟然出车祸去世了,这让我不由得想起结婚当天那群人议论的“血光之灾”,可是这应验的速度简直快到令人不可思议,这才过去了两天呀。由于卜晓华连着两天醉酒的原因,我们俩甚至还没有圆房,对卜晓华来说真是可惜了这场婚礼,因为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娶我做他妻子,如今得偿所愿了他却和我阴阳两隔了。对我而言,不知道该悲伤还是该庆幸,如果就悲伤而论,我成了一个死去丈夫的寡妇;如果就庆幸而论,我重新得到了自由。 无论我有没有和卜晓华圆房,但我是他妻子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毕竟我们已经领过了结婚证,并且举办了简洁的婚礼,得到了一些亲戚朋友的见证,因此他们的丧事我肯定逃脱不掉。由于卜晓菲的杳无音信,夜晚的守灵人便只有我自己了,不过光棍老卜在一旁打了个地铺,我也不算形单影只。 小时候因为观看过一些魑魅魍魉的电视电影画面,所以面对两具尸体,我的内心充满了各种恐惧,总会时不时的望向院子里,心里也不停的念叨卜晓华和任婆子的鬼魂千万不要出现。 夜半时分我想到院子的厕所方便一下,可是刚起身我似乎看到了厕所旁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晃来晃去,我的内心随之狂跳不止,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试探性的照射了一下,那个白色的东西突然不见了,然后我壮着胆子走进了厕所。等我从厕所出来还没有走进屋里时,身后发出了一些动静,在我不经意回头的那一幕,那个白色的东西再一次出现在厕所旁边,我带着恐惧的心理快速跑回了屋里。 光棍老卜被我的脚步惊醒了,他坐起身说我可以上楼睡觉了,没必要一直守着,可是我没有要上楼的意思,因为在这里至少还有他陪伴着,如果上楼睡觉,卧室里只有我自己,我会更加恐惧。可是当一阵阵睡意袭来时,我又支撑不住了,睡意朦胧之下我只好走进了楼上的卧室里。 走进卧室我连衣服也没脱,拿起被子蒙住头便睡下了,可越是蒙住头越感觉被子外面有可怕的东西,于是我又把被子从头部挪开了。迷迷糊糊中,我在卧室的一个角落里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乌龟一般的速度朝我走过来,等那个东西靠近我时我才得以看清,那居然是一个看不见头部的身影,当那个无头身影向我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时,我尖叫着打开房门朝楼下跑了过去。我的尖叫声引来了光棍老卜,他迅速的朝楼上跑来,就这样我们俩在楼梯上差点撞了个满怀,胆战心惊的我,那一刻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投进了光棍老卜的怀里,而他没有任何动静,纹丝不动的像一座山立在那里。直到确定没有任何危险,我才缓缓的脱离光棍老卜的胸怀。 处理完卜晓华和任婆子的后事,我打算回到秋菊庄居住,如果继续留在卜村,或许我将会成为别人口中更大的笑话,因为这个家里只剩我和光棍老卜了。临走之前,光棍老卜对我说如果我怀孕了,希望我留下孩子,也算是给卜晓华留了一条根,如果我不想扶养,可以把孩子交给他,他肯定会好好扶养孩子,我不知该怎么告诉他我和卜晓华压根就没有圆房的事,因此我只是相应的点了点头。 大年三十这天,大部分村民在欢天喜地贴对联包饺子,而我再一次带着沉重的心情从卜村回到了秋菊庄,第一次是因为离婚,第二次是因为丧夫,不管怎么说,都是极其不光彩的事情,看来我和卜村真的是犯冲。和卜顺结婚前,我和李香云在县城一起逛街时,曾卜过一卦,算命先生说我五行属木,和火命相克,不管是婚姻还是财运都在北方,所以我无论是嫁人还是工作最好选择向北的方位,正北、西北或东北都行,正西方和正东方也将就过得去,唯独不能选择南方,一旦选择朝南方位,我的命运将会坎坷不堪,因为木见火就会燃烧,相当于消耗我的好运气。 当时只是觉得好玩才卜上一卦,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多事情,算命先生讲的话似乎挺有道理,因为卜村就在秋菊庄的正南方,而我两度嫁到卜村都落了个悲惨的结果。我又想了想这几年和我有关系的男人,杨丛居住的杨村在秋菊庄偏东南方向,贾伟峰居住的贾庄在秋菊庄的偏西南方向,只有差点和我成婚的章文理在县城偏西北方向,而县城就在秋菊庄的正北方向,那么章文理的家自然就在秋菊庄的偏西北方向了,这样一来,不管是感情方面还是卜卦方面,章文理都是我的最佳人选了,或者叫天命之选。 想到这里我赶紧拨通了章文理的手机,我要把我恢复自由身的消息告诉他,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并且这个声音听着是那么耳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张缓的声音。果不其然在我犹豫该怎么开口讲话时,张缓给我打了声招呼,我想或许章文理在店里忙着呢,要不然他应该有功夫接听我给他打的电话,可是我的揣测似乎偏离了轨道,因为接下来我听到张缓喊出了情意绵绵的三个字——亲爱的。 章文理接通电话之后我没有当即告诉他我目前的状况和我的想法,而是首先询问了他和张缓的情况,他如实说他和张缓在一起了,如果之前张海真和他在一起只是让我充满了伤心,那么这次张缓和他在一起已经让我对未来失去了希望。章文理说那天在宾馆我离开他之后,他痛不欲生,在店内的房间里像死尸一样不吃不喝的躺着,当时的张缓恰巧和他一样痛不欲生,因为谭会居然瞒着她和另外一个女孩领了结婚证,于是他们这两个失意的人在房间里一边喝酒一边互诉苦楚,喝到醉意朦胧,两人相拥睡在了一起。 在章文理讲述的过程中,我早已泪眼模糊,当他询问我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已经无法发出任何言辞了。过了一会儿章文理给我打过来一个电话,我刚接通他哽咽着说:“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他应该从刘芬的口中得知了我的状况,我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在问我,但更多的是在问苍天,为什么苍天总是拿我们俩的感情来戏弄? 秋阳把我从卜村接回来后便和秋云一起贴对联了,一旁的然然满眼稀罕的不停追问她两个舅舅在干嘛?他们俩不厌其烦的回答说贴对联,然然又问贴对联干嘛?秋阳回答说因为过年了,所以贴对联。然后秋云看着贴好的一副对联念了起来:“春到年到好运到,福来财来富贵来,万事如意。”不知何年何月我们家的日子才能如对联上所说,我望着蹦蹦跳跳无忧无虑的然然,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我和母亲一起包饺子时,我大伯走了进来,他这次回来的比较晚,昨天才到家,以往腊月初他就到家了,他说工地迟迟不发工资,他是因为一直在等工资到手才晚回家那么多天。我大伯走进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递给了父亲,我父亲接过塑料袋,我大伯说:“全都取出来了,一共二十万。” 这是给秋云娶亲用的钱,卜晓华出事那天,媒人带着秋云和秋阳到花村去相亲,和他们相亲的女人正是花蕾的妹妹花红,秋云让秋阳先和花红见了面,花红相中了秋阳,秋阳也相中了花红,当得知秋阳没结婚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时,花红又有点犹豫不决了。秋阳从花红娘家走出来过了十来分钟,秋云又走进去和花红见了面,见到花红的那一刻他也被她的美貌吸引了,相比之下,秋云的长相比秋阳略逊一筹,但秋云没有秋阳那样的负担。最终花红选择了秋云,不过花红提出了两个要求,首先车和房自然不能少,彩礼要按照花村那边来拿,十八万一分不能少;其次就是婚礼必须定在年后的农历正月十六举办,花红之所以要把婚礼放在正月十六,是因为她前夫黄益和李香梨的婚礼也是那一天,或许这样做她心里会舒服很多。 我大伯把钱交给我父亲后转身就要走,我母亲挽留说他刚回来一天,过年的东西都没来得及购买,不如在我家吃了饺子再走,我大伯执意要走,直到我父亲说出挽留的话,我大伯才停止走出去的脚步。 晚上我给李香云发了条新年祝福信息,而她却给我带来了一个令我大吃一惊的消息:杨丛去世了。 “死了?不可能?”我对杨丛去世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真死了。”李香云用肯定的语气说。 “啥时候死的?” “三四天了。”最近我都在卜村处理卜晓华和任婆子的丧事,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自然无从知晓。 “咋死的?”我自然而然的问。 “晚上喝醉酒,他把车开进了平水河,淹死了。” 平水河是贯穿平水镇东西走向的一条河流,河水具体有多深没人测量过,河上有一座桥叫平安桥,我们这边很多村庄去往平水镇,平安桥是必经之路,只可惜平安桥并不平安,每年都会有人从平安桥上不小心坠落平水河里,一命呜呼;也有从河边不小心坠落身亡的。十年前王灵灵的前夫秋仝就是掉进平水河淹死的,不过他当时不是因为酒驾,而是因为钓鱼。王灵灵和秋仝离婚后,他意志有些消沉,平时没事喜欢上了在平水河边钓鱼,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寻觅了一处优越的位置,刚好河边有一根电线杆,他靠着电线杆坐下来开始垂钓,没想到那个位置土质太过疏松,一大片泥土滑落到了河里,他也顺势跟着滑进了河里,如果只是单纯的滑到河里倒没多大问题,因为他会一些游泳技能,可是他背靠的那根电线杆由于泥土的滑落没有了足够坚固的根基倾倒到了河里,瞬间河里有了强烈的电压,秋仝全身被电麻了,失去了挣扎的能力,慢慢从水平线上消失了,等他再次浮出水面已经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平水镇的人做过一个统计,得出了一个反常的数据,死在平水河里的人都是青年男性,于是有人开始传说平水河里住着一个风流女鬼。不知是谁拿出县志竟然找到了风流女鬼的根据,说是旧社会的时候平水镇有一个叫高暖玉的女人,长相可比月中嫦娥,惹得一众富家子弟挤破脑袋上门提亲,她父亲为了得到更多的彩礼,就在平水镇举行了一个招亲仪式,谁出的彩礼最多就把她嫁给谁,在富家子弟们用财力比拼的时候,人群之中走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他不知天高地厚想要迎娶高暖玉,结果被乱棍打走了。过了两天,招亲仪式如火如荼的进行时,高暖玉却被一窝土匪给劫走了,同时她的父母也被土匪给杀害了。一年后那个土匪窝被官府剿灭了,而那伙土匪的家眷也跟着遭了殃,年长的直接给活埋了,年轻的要么充当官妓要么拿到市场上进行售卖,而高暖玉的命运就惨了,她先是被一些剿匪的官兵糟蹋一番,接着被充当了官妓,过了两年她身上得了花柳病便被拿出来售卖了,经过几番周折她死在了一个破草屋里,去世时年仅二十一岁,更可悲的是连个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最终她的尸体被扔进了平水河里。 从那以后,平水河似乎被种上了诅咒,每年至少有一个青年男性坠落河里死于非命,不定哪一年会有两三个,大家都把罪魁祸首归结到了高暖玉的鬼魂,说她生前被各种男人光顾,死后变成了风流女鬼,专门捉一些青年男性和她到阴间成婚。也有人说高暖玉变成的不是风流鬼而是厉鬼,生前被各种糟蹋,死后为了报复才会专门伤害男性。 第82章 化敌为友 “真是报应。”这几天我算是经历了两场死亡事件,虽然杨丛已经和我成了陌路,但一想到黄静美曾经对我的刁难和侮辱,我总会把罪责归结到杨丛的头上。 “前段时间杨丛经常来我家饭店喝酒,每次都喝的烂醉,你知道为啥吗?” “我才不管他为啥呢,和我又没有关系。”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他怎么可怜了?”我想不出曾经不可一世的杨丛能有什么可怜之处。 “听说前些天杨丛因为醉酒住进了医院,顺便做了一次体检,却意外查出了他有不育症,医生说他的不育症是过多的抽烟喝酒以及频繁过度性生活导致的。” 关于杨丛抽烟的问题,我再清楚不过了,根据他自己所说,他很小就学着杨二柱抽起了烟,并且他的烟瘾比杨二柱要大的多,他不抽则已,一旦抽烟都是连续四五根的抽。和他恋爱期间,他还问我对他身上的烟味能不能闻的惯,我没有说闻的惯也没有说闻不惯,而是劝他尽可能少抽一些。和我曾经有过关系的几个男人中,只有章文理不抽烟,但是其他几个抽烟的男人远远达不到杨丛那样嗜烟如命的程度。 关于杨丛喝酒的问题,他说他喝酒也是受杨二柱的影响,杨二柱经常性喝酒,并且每喝必醉。我们恋爱期间,每次睡觉之前他都会小饮一杯,他还说酒能给他带来力量。后来他在市里做起了白酒销售,免不了大大小小的酒场,经常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据杨丛自己说,他过度的海量酗酒是从我离开他那一年开始的,他经常用酒来麻醉自己,希望醉酒之后能减少对我的想念,不知道是真是假。再后来他自己开了一个酒厂,不管是生意还是生活,更加离不开酒了。 关于频繁过度的性生活这个问题,我深有体会,那时候哪怕他身体透支了还要用药物来辅佐,可是每次都是杨丛央求的我,我从来没有主动过一次,我还经常劝阻他,可他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后来他还因此有了快进快出的症状。李香云提到杨丛不育症这个问题,我有些疑惑,既然他有不育症,他怎么会有孩子呢?至于黄静美现在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孩子,我知道那可能是黄友庆的,另外两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于是我向李香云发出了关于杨丛孩子方面的质疑。 “杨丛的孩子没有一个是他亲生的,都在传说,其中有一个要么和贾伟峰有关系要么和李诚有关系,另外一个就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有关系了。听外界议论,那个孩子有可能和杨丛的发小杨变有关系,因为杨丛曾经和刘嫚有过扯不清的关系,他发小为了报复他,便和黄静美私通了。” “黄静美怎么会和贾伟峰有这种传言的?” “听说有一次黄静美去贾伟峰的家电卖场购买冰箱,是贾伟峰送过去的,然后他们俩就认识了。贾伟峰和杨丛都喜欢你都追求过你,他们俩可是反目成仇的情敌,贾伟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杨丛的好机会。他们隐藏的真是够深的,这些年居然都没人发觉。我听别人说,和贾伟峰有染的女人得有七八个,家里有天仙似的媳妇,还在外面这么放荡不羁,我看他早晚得出大事。听说昨天沈月和贾伟峰因为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沈月甚至要让贾伟峰和黄静美的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如果真的和他有关系,他这就属于婚内出轨,沈月就让他净身出户,贾伟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在家里跪了一天。” “怎么又扯上李诚的?” “以前黄静美在李诚的鞋服店上过班,发生这种事就再正常不过了,杨妍不是也在那上班吗?我堂弟听说这个传言后,准备过了年带着他女儿去县城做亲子鉴定呢,还有那个秋爽的老公黄宇也有这个打算,可是黄宇纯属是凑热闹,因为秋爽去鞋服店上班都已经生过孩子了。我堂弟和黄宇这样一说,搞得李诚鞋服店狼烟四起,其他在那里上班的员工,她们的老公都打算做亲子鉴定,这影响力实在太大了。更可气的是黄言,他居然怀疑我生的两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我跟他说了,如果他不相信完全可以去做亲子鉴定,这一点我还是有十足把握的,不过我也吓唬他了,如果证明了这两个孩子确实是他亲生的,我就和他离婚,家里所有的财产必须归我,因为他这样做相当于对我不够信任,太令我伤心了,于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言也跟着凑这个热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谁说不是呢?跟你说还有一个更炸裂的猜测,他们把矛头指向了杨二柱,因为他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酒鬼加色鬼,杨丛结婚没几个月杨丛的妈妈就得病去世了,孤寡的杨二柱这几年咋可能忍受得了,他这个二货可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这个传言有点夸张了。”听着黄静美的各种传言,不由得让我对她产生了些许怜悯之心,因为我有过切身感受,我在卜村也被各种捕风捉影的传言淹没过。现在来看黄静美面对各种传言的压力要比我大的多,竟然把杨二柱也牵扯进去了,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我不大相信,我感觉黄静美不会做出这种事。 “无风不起浪,既然有这样的传说,多少有些可信性,毕竟杨丛有不育症是不争的事实。天哪,黄静美这些年的生活,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李香云说。 “说不定以前没有不育症,现在才患上的呢。”我觉得李香云说的有些离谱。 “杨丛已经做了亲子鉴定,板上钉钉的事,都和他没有关系。因为这事,杨丛还把黄静美打了一顿,如果不是杨二柱拦着,他敢把黄静美打死,然后杨丛又砸坏了贾伟峰家电卖场的玻璃门,李诚的鞋服店也没能幸免。” “黄静美和他们俩的关系只是猜测,不足为信。”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能得到黄静美的亲口讲述,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生出和黄静美成为好朋友成为好闺蜜的想法,就像我和李香云这样无话不谈,她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刁难和污蔑都可以一笔勾销。 和李香云结束聊天我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叹完气后我突然想起了刘嫚,我记得刘嫚说过她生的孩子是杨丛的,这又如何解释呢?不知远在省城的刘嫚有没有得到杨丛去世的消息。我打开了和刘嫚的聊天框,迟疑片刻后我首先给她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过了几分钟才得到她的回复,她说她正在给一个顾客按摩,过半个小时再和我联系。半个小时后我收到了刘嫚的信息,寒暄几句我便直入主题的把杨丛去世的事情告诉了她,沉默了一会她说明天就带着孩子返回家,我又把有关杨丛不育症的传言告诉了她,她说绝对不可能,她确信她生的孩子就是杨丛的。 正月初二到我外婆家走亲戚经过杨丛家的酒厂时,黄静美正挺着大肚子站在酒厂门口张望,这次我反常的主动迎上去微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她没有灰我的脸面,反还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听说了杨丛的事。”说这种事,我的表情自然而然变得凝重起来。 “出意外去世的多的是,他又不是第一个。”黄静美的语气很是随意,让我很意外,不知是她足够洒脱还是她已经看破生死,总之杨丛去世似乎没有令她产生丝毫的忧伤。 “你和黄友庆的事还顺利?” “顺利个啥呀,他早就被那些坊间传闻吓跑了,正好这件事让我看清了他虚伪的面目。” “那你接下来打算咋办?” “没啥大不了的,我没那么脆弱,该咋活还是咋活。” “你很坚强,这一点让我很敬佩。” “你也很坚强,咱俩这一点还真有些相似。” “咱们有没有可能成为朋友?” “当然能了,其实我早有这个想法,就是怕你不同意。” “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咱们俩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黄静美说完,我们俩一起“哈哈”大笑了几声,她的笑声像银铃一般清脆,她的笑脸像玫瑰一样鲜艳,我才发现原来她也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女人。 正月里,秋菊庄发生了几件让庄里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第一件事,李香来和杨妍离婚了,离婚是杨妍提出来的,她给出的理由是李香来对她不够信任,造成夫妻之间的感情破裂了,不信任的原因是李香来带着他们的女儿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证明他们的女儿和李香来一脉相承。去做亲子鉴定之前杨妍和李香来签订了一个协议,如果他们的女儿不是李香来亲生的,他们俩离婚时杨妍愿意净身出户;如果是李香来亲生的,他们俩离婚时他们家的轿车就归杨妍所有。很明显,杨妍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这个协议一签,只要做亲子鉴定,不管他们的女儿是不是李香来亲生的,他们的婚姻都会走到尽头。去医院之初,杨妍就明确的说李香来会后悔的,果然他成了一个失败者,杨妍开着他们家的轿车离开了秋菊庄,回到了她娘家杨村,不过很快李香果又帮李香来买了一辆崭新的轿车,并且比之前那辆轿车档次要高很多。 没过几天李香来的父亲托媒人给李香来介绍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杨妍的堂妹杨柳,杨柳今年有十九岁,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拥有一个令人销魂的杨柳小蛮腰,长相也不输杨妍。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杨柳是不会和李香来处对象的,因为李香来比她大了六岁,并且是二婚带着一个孩子,而她可是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杨柳能和李香来处对象和她的母亲卜彩霞有极大的关系,杨妍的父亲杨大明和杨柳的父亲杨二明不仅是亲兄弟,而且是一墙之隔的左右邻居。有一年下大雨两家之间的墙头被雨水冲刷浸泡的倾倒下来,并且全部倒向了杨妍的家里,如果只是单纯的倒塌就算了,结果砸死了杨妍家里养的四五只羊,杨妍的母亲何二环心疼不已,便要求杨柳家里给杨妍家里赔偿。两家的房子都是杨妍的爷爷筹办盖起来的,由于都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只立起了一道墙,这道墙就属于两家共同的墙,既然是共同的墙,卜彩霞自然不愿意赔偿了。 “这道墙既然是咱们两家共同所有,那就是一家一半,那你家至少要承担我家里一半的损失。”何二环不依不饶的说。 “就算这道墙一家一半,我也不会赔偿你一分钱,砸死你家羊的是你家那一半墙,我家这一半墙啥也没砸到。”卜彩霞不甘示弱的说。 “这道墙压根就没划分,你咋就确定砸死羊的是我家那一半了。” “对啊,既然没有划分,你咋就确定是我家墙砸死你的羊呢?” 两家因为划分墙的事纠缠不清,你说一句她吵一句,说着说着急红了眼开始互相骂了起来,最后难免大打出手,从此两家结下了仇恨,平时隔着墙头也少不了各种指桑骂槐。杨妍因为李香来做亲子鉴定这件事离了婚,卜彩霞没少在背地里添油加醋的说杨妍的坏话,说杨妍和李香来离婚责任全在杨妍身上,贬低杨妍的同时也不忘夸一下李香来,这样一来卜彩霞自然而然和李香来站在了同一战壕里。现在媒人带李香来到杨村来相亲,邻里一些妇人说既然卜彩霞那么夸赞李香来,不如把杨柳嫁给李香来得了,卜彩霞二话不说拍板同意了,就这样李香来非常顺利的和杨柳定了亲事。杨柳和李香来定亲这件事李香来家里人让杨柳家里人在村里挣足了面子,光彩礼这方面就比别人家多拿了两倍,当然这些彩礼钱大部分出自李香果之手,李香果之所以如此大手笔,不仅仅因为李香来是她的弟弟,最重要的一点是杨妍在秋菊庄时不待见李香果,并且把她从娘家赶了出来,她一直心怀不快,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自然要拿出气势做给杨妍看。 第83章 几场闹剧 第二件事,秋爽离婚回了娘家,秋爽离婚的原因经过结果简直和杨妍如出一辙,真不愧是在一个鞋服店上班的同事。秋爽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她父母给她安排了两个相亲对象,其中一个就是杨凯。如果单单按照杨凯自己的意愿,他是不屑于和秋爽相亲的,尽管秋爽的长相属于上等的女子,但他最为忌讳的一点秋爽是离异。不过如今杨凯和我一样已经踏入二十七岁的门槛,我二舅有些着急了,杨村有几个和杨凯年龄一般大的男子,小孩都六七岁了,还有一个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结婚的条件也是一年比一年苛刻,六七年前只需一栋楼房和几万块钱彩礼就可以打发了,如今不仅彩礼翻了两三倍,还要有一辆轿车,如果在县城再有套房子,会更受女方的欢迎。我二舅说眼前挣钱的速度严重赶不上结婚所需的花费,按照这个情形进行下去,这辈子杨凯都娶不起媳妇了。因此我二舅强烈要求杨凯和离异的女子相亲,就这样杨凯极不情愿的来到秋菊庄和秋爽相了亲。由于秋爽之前嫁的男人黄宇长得玉树临风,可是黄宇赚钱的能力却令她大失所望,如今她比较注重男人的经济能力,因此她对杨凯的相貌看得并不是太重,她比较关注的是杨凯的事业问题。这些年杨凯确实没有正经八百的工作,前几年他跟人学养鸭,他觉得太脏中断了;后来他跟人学搭大棚种西瓜,他觉得太累再一次中断了;去年他到县里的汽车维修厂当了学徒,他说等学会了自己在平水镇开一家汽车维修店,真心希望他这次能有所成就。秋爽对杨凯目前的事业状况不怎么满意,于是她说可以先和杨凯定下亲事,等他哪天在平水镇自己开了汽车维修店再说结婚的事。 第三件事,秋丽被欧强赶回了娘家,三个月前通过黄言的介绍,欧强和秋丽成了恋人,成为恋人的一个月后秋丽嫁给了欧强,虽说秋丽长相普通,但搭配欧强还是绰绰有余的。欧强之所以会把秋丽赶回娘家有两个原因,原因之一秋丽和欧强在一起的时间不过三个月,可她却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欧强一家人受不了别人在背后戳他们家的脊梁骨;原因之二刘嫚回来了,在欧强一再请求下,刘嫚同意了让欧强和她的儿子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证明欧强才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因此欧强决定和秋丽离婚,然后迎娶刘嫚。面对这种情况,刘嫚虽说有一万个不情愿,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再加上她父母一再劝导,她最终选择了妥协。刘嫚嫁到欧强家里后,欧强简直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样对待,真正做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秋丽被赶回娘家这件事引来了李香云的猜疑,她感觉秋丽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和黄言有关系,要不然黄言为什么会张罗着撮合秋丽和欧强。关于秋丽怀孕这件事,李香云盘问了几次,黄言始终坚持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李香云哪里肯轻易相信,于是她说除非黄言拿出证据,否则无法令她信服。黄言问她需要什么证据来证明,她说需要黄言和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可秋丽目前还未生育,怎么可能做亲子鉴定。李香云才不管那么多,她一气之下也回了娘家,临走时她对黄言说他什么时候拿出亲子鉴定了,证明和他没有关系,她再返回去。 李香云回到秋菊庄来到了我家,她让我帮着把秋丽叫出来,她要亲自询问一下秋丽肚子里孩子的情况,刚开始秋丽说和黄言没有关系,可是我们转身离开时李香云说了一句污蔑秋丽的话,这句话被秋丽听了个真切,然后秋丽叫住了李香云,并且言辞犀利的回怼了李香云,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因此越来越浓,李香云骂秋丽是骚狐狸,秋丽骂李香云不正经,李香云说秋丽不伦不类,秋丽说李香云不干不净。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我慌忙上前劝阻了,最后秋丽却一不做二不休赌气似的说她肚子里怀的就是黄言的孩子,李香云当即给黄言打了个电话,黄言立马开车赶了过来,接着李香云和秋丽两人把黄言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场闹剧结束之后,李香云对我说她要报复黄言,我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笑了笑没有跟我说明白。 李香云在秋菊庄只待了四五天,毕竟她那边还有饭店需要忙乎,不管生意好与坏,总归要有人打理,况且她平时的花费以及家庭开支都来源于饭店。李香云离开秋菊庄后,我和秋丽碰巧见了一次面,我问她肚子里的孩子和黄言到底有没有关系,她说她也不敢确定。 第四件事,秋雨乐嫁给了卜凡,这件事让秋玲失去了脸面,愤怒之下秋玲拖着行李箱远走他乡了。 第五件事,李香梨不出意外的嫁给了黄益。第六件事,秋云也不出意外的迎娶了花红。由于进出秋菊庄的道路比较狭窄,正常情况只能通过一辆轿车,而李香梨出嫁的队伍出秋菊庄时正巧赶上了秋云迎亲归来的队伍,他们走的都是庄东头那条路,这样一来出现了尴尬的场景,因为黄益和花红是曾经的夫妻关系,两人再次一嫁一娶,四目相对难免心生不悦,其实这个还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农村对婚嫁有个很讲究的说法,婚车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可这么狭窄的路也不容许两辆轿车同时通过,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庄里的人你一言他一语,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最终的解决办法是,秋云下车背着花红朝庄里走了过去,黄益也不得不下车背起了李香梨,秋菊庄距离黄庄有六七里地呢,如果照这样背着,黄益不累瘫才怪呢,不过黄益背着走了有几百米,庄里的人便把一辆电动车包装成了婚车,把他们俩送到了黄庄。 秋云还好,只需要背四五百米的距离,尽管如此秋云也没有顺顺利利的把花红背到家,因为前天布置婚房时,秋云不小心从两米多高的梯子上摔了下来,结果腰给摔伤了,所以他的身体不敢承受太重的压力,因此背着花红不到五十米秋云就被迫停了下来。可是用庄里人的说法,这个时候花红的脚是不能踩地的,一旦踩地他们俩的婚姻会不得善终,无奈之下,剩下四百多米的距离,秋云只好让秋阳帮忙把花红背到了家。由于背花红,秋云本就受伤的腰可以说是雪上加霜,更加严重了,连走路都费劲了,更别提拜天地了,经过一番讨论,拜天地也让秋阳来代劳了。 秋阳代替秋云拜天地这件事被很多看热闹的邻居议论的面目全非,本来只是代劳,结果被他们说成两个亲兄弟娶了同一个女人,有的人还乐此不疲的说:“三个人睡同一张床,这得多尴尬啊!”,有人就接话说:“古代流行一夫多妻,如今世道变了,现在流行一妻多夫了。”这句话惹得一群人哄堂大笑起来。 秋云的婚礼上秋菊庄大部分邻里来到了现场,叶青也抱着孩子来参加了,但秋芊没有来,因为正月初十秋芊到章文理的手机店参加工作了。杨村那一众亲戚,只有刘芬没有来参加婚礼,或许是这段时间手机店的生意比较红火无法请假的原因。 发报喜讯时我母亲没有告诉杨梅,因为亲戚们都知道她生活困难,我母亲不想让她破费,可是她终究还是来参加了秋云的婚礼,她到来之后首先埋怨我母亲不把秋云的婚礼告诉她了。我母亲微笑一下没有说话而是满眼心疼的望着她这个命苦的侄女,杨梅虽然嘴上埋怨,但心里明白我母亲的用意,于是抱着我母亲流了几滴酸楚的泪水。 杨梅这次把她的儿子也都带了过来,包括王训练在内,见她和王训练站在一起挺般配的样子,我走到她面前打趣的说:“姐,啥时候能喝上你们俩的喜酒?”我这句话惹得杨梅赶着我跑了两圈,非要打我两拳不可,最后我跑到王训练背后,顺势推了一把王训练,让他们俩猝不及防的撞了个满怀。我和杨梅这样一闹,婚礼现场很多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我们身上,正因为如此也让他们减少了对秋云、秋阳以及花红的议论。吃席的时候,我和杨梅坐在了一起,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俩可以,反正你们俩又没有血缘关系。”杨梅看了一眼王训练,然后悄声对我说她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怕别人说闲话。我说了一句“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管别人怎么说干嘛?”她再次看了一眼王训练。 秋云新婚的第二天晚上,不知为何,花红和秋云小吵了一架,结果十点多花红独自从家里出走了,除了留我在家照顾然然和秋立以及花红带来的女孩花露,其他人都出门去找寻花红了。一个多小时后,秋阳和花红一起走进了家门,看着头发凌乱满身是泥的花红,我不免询问了一下,她脸色绯红着说不小心摔倒在沟里了,一旁的秋阳附和着说他正是在沟里找到的她,又过了几分钟我父母和秋云也回到了家。 过了一天我母亲接到了我二舅妈的电话,我二舅妈又给我物色一个对象,她说这个男子比黄友庆优秀的多,不仅长相赛过潘安,而且男子的父亲是做货物运输的,特别能赚钱,家里有两辆大货车。虽然那男子比我大三四岁,可人家是头婚,我舅妈把我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说只要他能相中,他不介意什么二婚三婚。当我舅妈把我的照片让那男子看过之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就相中我了。 为了不灰我二舅妈的面子,我迎来了卜晓华去世后的第一位相亲对象,他叫郇誓,和郇敏一个村,他并不像我二舅妈说的那样赛过潘安,而是相貌平平。我问他为什么到如今还没有成家,他说只顾得挣钱呢,我说他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相信,他又说三年前本来已经订好一门亲事,结果就在结婚的节骨眼上女孩又退婚了,退婚的原因是那个女孩嫌他不会哄女孩开心,比如说女孩过生日,他没有亲自给女孩购买礼物,只会转账让女孩自己购买,他觉得给她钱让她自己购买岂不是更好吗?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省得他送的礼物再不合她的心意。我觉得应该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虽然没有购买礼物,至少也转账了,不至于严重到退婚的地步,那个女孩之所以退婚,应该另有其因,因此这门亲事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留下联系方式,先尝试交流一下再说,我和郇誓简单交流没几句他竟然提出要跟我尽快结婚的事,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结果刚过一天,郇誓再次来秋菊庄相亲了,相亲对象变成了刚离婚的秋丽,郇誓和秋丽的相亲很顺利,他们的婚礼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由于经历过何巧莲这件事,秋云和花红结婚之前我没有买任何礼物赠送给花红,等他们婚后过了有一个星期我才打算送给花红一件结婚礼物,当花红得知我要送礼物给她,她毫不客气的说想要一条金项链,其实婚前秋云已经给她买了几件金首饰,既然她还想要,那只好满足她了。 正月底,一个阳光灿烂的天气,我带着秋云夫妻俩以及秋阳来到了县城,刚到县城恰巧遇到了挺着大肚子的杨芳,看样子有八九个月的身孕了,她喜上眉梢的跟我交谈了一会,然后她说要和我一同逛一会街。逛街时我注意到杨芳对秋阳的关注比较多,她总会时不时的瞥视一下秋阳,如果秋阳在商场里的长椅上坐着休息,她就会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如果秋阳看中了一件衣服,等他从试衣间走出来,她就会走到秋阳跟前左看右看。 杨芳和我们一同逛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她的两条腿吃不消了,不得不和我们说了再见,临别之际她向我打听了秋阳的情况,我大致给她说明了一下。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狐疑的问她打听秋阳干嘛?她绯红着脸颊说不干嘛,就是顺便问问。可是她的神情分明表现出了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不说我不便再问。 第84章 首饰店的是非 和杨芳分别后我们一行人走进了首饰店,首饰店里售卖的东西大多是以贵重金属、宝石等加工而成的雀钗、耳环、项链、戒指、手镯等装饰品,所谓首饰,也就是用来装饰人体,通过佩戴不同质地和是否罕见的首饰来表现其社会地位、显示财富及身份,我对首饰的理解也就是这样一个笼统的概念。我平时极少佩戴首饰,婚后卜顺给我买的那条金手链不久就找不见了,和卜顺离婚后,我身上唯一的一枚结婚戒指自然被我摘下来扔在了他家里;之前卜凡送给我一条项链,在庞秋雁大闹手机店那天被我放进首饰盒扔到了某个抽屉里,自那之后我身上再也没有戴过任何首饰。 现实中我见过的女人,只有沈月和花蕾整天打扮的金光闪闪珠光宝气,沈月自不必说,不仅娘家比较富裕,贾伟峰的家电卖场在平水镇也算是首屈一指,听说单单卖场里面的家电物品价值就不止一百万,贾伟峰平时开的轿车是花四十万购买的,并且县城一个着名小区里还有两套房产。我比较纳闷的是花蕾,据她所说,卜兴已经和她失去了联系,更不可能给她提供钱财了,况且她平时也没有工作过,可她花起钱来从来都是大手大脚,虽然不知道她背后有谁在支撑,但财力一定非常雄厚。 在首饰店为花红挑选项链时,首饰店里进来一位长相英俊、西装革履的男人,并且很快来到了我旁边的一节柜台那里和营业人员低声攀谈起来。走出首饰店时我回头朝那名男子张望了几眼,回家的路上我再次回想了几次,突然之间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我和李香云第一次去省城那家按摩店,给我按摩的应该就是那名男子。按摩的时候他还亲了一下我的脚,因此我对他有点印象,按摩到一半,李香云特意和我交换了一下,离开按摩店后李香云还把他夸赞了一番。 两天后,李香云让我陪她到县城逛街,我们再次逛到了那家首饰店,她说她要买一条金项链,我说既然买金项链应该让黄言跟着才对,她说这次买金项链花的不是黄言的钱,干嘛要让他跟着?我没明白她的意思,不管是她的钱还是黄言的钱,都是他们夫妻俩的钱,这有什么区别呀?她说这个钱是另外一个男人给她的,我惊讶的望了她一眼问是哪个男人给她的,她敏儿一笑没有告诉我,最后她说过段时间她要自己外出游玩几天,至于去哪里她也没告诉我,她只是说反正不是去省城。 从首饰店走出来,不经意间我看到了首饰店招聘营业员的信息,上面写的薪资待遇挺丰厚,我抱着尝试的态度做了一个简单的咨询和面试。给我面试的经理姓吴,是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留着大背头,五官还算端正。吴经理说进首饰店的硬性条件首先要面容姣好,其次就是净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五,太高不行,太低也不行;体重在五十公斤左右,不能偏胖也不能偏瘦;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年龄,绝对不能超过三十岁;文化水平不限制,但是要口齿清晰勤奋好学;还有一项要求,有没有结过婚不重要,但怀孕的肯定不行,当然如果是未婚未孕的会优先录取。我的长相虽然不足以倾国倾城,但至少算得上精致玲珑,体重四十九公斤算达标了,身高年龄也符合要求,并且我目前处于单身状态,所以我被轻易录用了。 过了正月,又到了外出务工的节点,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秋云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正常,他也要返回他的工作岗位了,作为他的妻子,花红自然要和他一同前往,由于花露才两岁,花红说拖家带口的去南方工作也不方便,她把花露交给了我父母。没过几天,我父母也外出继续经营他们那个餐馆了,秋阳、秋立以及花露一起跟了过去,同时也带上了然然。 农历二月中旬,我带着一丝兴奋走进了半个月前应聘好的首饰店,可是吴经理却说我来晚了,营业人员已经满额了。于是我开始给吴经理说半个月前应聘的事,他说当时也给我说过了要在一个星期内来上班,可是我过了半个月才来上班,这么大的首饰店不可能为了专门等我耽误了销售,肯定要及时招聘其他营业员。 我有点不甘心,非要讨个说法不可,其实我也不是找不到其他工作,前几天章文理不仅给我发信息,还让刘芬和秋芊都给我转达了一次,希望我返回手机店去上班,都被我拒绝了,我见不得我心里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有一点,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要到首饰店上班了,并且还说以后买首饰了就来找我,如果我丢了这份工作,那岂不是在人前有失脸面了吗? 以上两点还不算多重要,尤其重要的是我需要一份待遇优越的工作,首饰店给出每月三千元的底薪,在平水县着实不多见,另外还有提成和其他奖金。为了缓解父母的压力,即使我的生活不如意,秋云结婚时我还是拿出了两万元的随礼钱,这样下来我账户里的钱已经不足五千元了,我父亲说今年要再盖一栋楼房给秋阳准备了,并且还要再买一辆轿车,因此我盘算着到时帮衬着父母一些,如果秋阳也结婚了,那么我再次随礼的钱不能低于两万元。 在我和吴经理软磨硬泡或者争执时,上次在首饰店见到的那名男子走了进来,从吴经理的口中我得知了那名男子姓韩,并且是首饰店的总经理。此时我保持了片刻的沉默不语,倒是韩经理首先开口询问了吴经理关于我是什么情况,吴经理把我来上班的来龙去脉口述了一遍,韩经理说:“留下她。” “安排到哪个岗位?”吴经理问。 “把王纯调到我办公室当助理,让她代替王纯的岗位。” “那孙丹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助理吗?成全你,让她给你当助理!” 中午闲暇之余,我从几个营业人员的口中得知了韩经理全名叫韩新宇,今年三十四岁,她们说韩新宇以前在市总店只是一个跑堂打杂的,去年首饰店的老板出车祸死了,韩新宇就成了首饰店的总经理。正常情况下,每个星期,韩新宇至少有四天时间不在县城这个分店,而是在市总店,关于他的私人问题,大家虽然没有听说他结过婚,但都猜测他和老板娘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进首饰店工作的第二天晚上,我住进了店里给员工安排的宿舍,宿舍在四楼,和工作的地方在同一栋楼。首饰店里一共有十二名销售员,加上王纯和孙丹一共是十四名女性,王纯和孙丹他们俩占用一间宿舍,剩下的十二名销售员一共是两个宿舍,因为有四名销售员家在县城,因此每个宿舍住进了四名销售员。 和我同宿舍的有一名和我年龄相差无几的女子叫付珍珍,到这里工作有两年多了,二十八岁的她至今没有结过婚,不仅没有结过婚,她连男朋友都没有谈过。付珍珍说她不想交男朋友也不想结婚,原因是在她读初中的时候,她的父亲抛弃了她和她的母亲,在她的意识里,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并且她也害怕结婚以后再走上她母亲同样的道路,因此她对男人没有兴趣。她的这种行为让很多同事误以为她是同性恋,没有人愿意和她交好,甚至都不愿意和她有任何交流,所以她在首饰店是一个孤独的存在,我的到来正好弥补了她这方面的缺憾。我不在意她是不是同性恋,更何况她根本不是她们口中所谓同性恋,相比之下我反而觉得付珍珍为人很直率也很真诚,和她相处不用挖苦心思的去做任何防备。虽然我和她的观念有所冲突,但她说的“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这句话也不能说是谬论,“靠自己”这个理念还是值得推敲和称赞的。 宿舍内有一位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叫周薇,娃娃脸,大眼睛,披肩发。周薇下班后总喜欢和异地的男朋友打电话,付珍珍说周薇每次打电话不会低于一个小时,而且每次除了说些思念的话,就没有其他稀罕话可言。 由于再过一个多月就到“五?一”了,这个时间很多商家都会搞一个沸沸扬扬空前巨大的活动,首饰店也不例外。韩新宇说他接管平水县这个分店快一年了,这一年里销售额和往年相比呈下滑趋势,他很想做出一点成绩给老板娘看看,于是韩新宇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对员工的激励和顾客进店有礼,同时又在很多路口扯起了广告条幅,然后他又准备亲自带营业人员到县城人群聚集的地方或者到乡下去发放宣传页。助理每天必须要跟着参加店外宣传,另外韩新宇把十二名销售员分成了四组,每组三个人,轮流出店发放宣传页,轮到哪一组时他会开车把我们送到目的地,他自己要么返回首饰店要么留在原地一起发放宣传页,这一点和章文理当初店外宣传有异曲同工之处。 或许是为了更加方便宣传工作,也或许有其他的原因,韩新宇和吴经理都把睡觉的地方从先前的宾馆搬到了首饰店的四楼,韩新宇的卧室安置在了我所在宿舍的隔壁,吴经理的卧室安排在了另外一间宿舍的隔壁。自从他们两位男子和我们这些女子住在同一个楼道之后,很多女员工的行动也多少受到了限制,比如说周薇之前喜欢在楼道和男朋友打电话,现在她却只会躲在床上悄声细语了;比如说之前有几个同事喜欢穿着内衣在楼道你追我赶的嬉戏打闹,现在清静了很多。 其实对我来说,韩新宇他们俩搬不搬来都无所谓,因为我每天晚上洗漱之后,要么划拉一会手机看看娱乐短视频用来消遣时间,要么仔细阅读从网上搜索的有关金银珠宝方面的资料以便更快的融入工作,另外除了专心研读店里那些逻辑话语,我还买了一本简单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以求通过察言观色来琢磨顾客所思所想以及所需,达到更好的销售目的。 有一次晚上,宿舍其他人都出去逛街了,唯独我自己在宿舍一边阅读一边练习,因为太过入神,以至于韩新宇开门走进宿舍我都没注意,直到他故意咳嗽一下我才赶紧关掉手机,从那以后我给韩新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会时不时的和我聊一些销售技巧,把得出来的新颖理念传授给其他的员工。连我自己也惊叹我居然能静下心去阅读学习,如果十多年前我有这个执着学习的劲头,或许我也能迈进名牌大学的门槛。 一个星期后孙丹突然辞职了,孙丹之所以会辞职,听其他同事说和吴经理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吴经理总是趁职务之便骚扰孙丹。孙丹辞职的前一天,吴经理居然趁她不注意,把手伸进了她的上衣里面,她气上心头,打了吴经理一巴掌,然后一气之下辞了职。吴经理做出如此卑劣的行径,却没有受到韩新宇对他的任何处罚,只是三言两语数落了一顿。大多员工对这个处置显然不满意,就找韩新宇给个合理的说法,韩新宇说吴经理是老板娘的表弟,他也不好骂的太过分,再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去年就有一名女员工也因此辞职了。 吴经理的长相说不上英俊,不过也能挂的上中等,再加上他的身份和地位,按理说和一个女员工厮混,应该不至于被如此嫌弃。吴经理之所以不受待见,根据付珍珍所说他有个臭毛病,这个臭毛病让女人极其厌恶,就是喜欢袭击女人的胸部,所以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一个变态男人。那个老板没去世之前,吴经理从来不敢如此嚣张,自从韩新宇接管总经理一职,吴经理的胆子才渐渐大了起来。吴经理的前妻就是因为受不了他这个臭毛病,才选择和他离了婚。去年韩新宇当了总经理,韩新宇离婚不久的堂姐韩潇来到了首饰店工作,在老板娘的牵线下,吴经理和韩潇促成了一对,现在韩潇在市总店担任着和吴经理同样的位置。这样一来,韩新宇和吴经理不仅是上下属关系,还就此存在了另一层亲戚关系,除了这两层关系,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种我们这些员工臆测的关系,就是他们俩在相互监视。 第85章 我怀孕了 孙丹辞职不久,首饰店居然进来了一张我熟悉又讨厌的面孔,她就是张海真,我讨厌她完全是因为她的做法令人不齿,她居然用低级的方法迫使章文理和她成为恋人关系。当然了,我讨厌张海真,同时她也讨厌我,我们一同在文理手机店上班时,她一直把我当成她的情敌,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张海真再次和我成为同事的同时,我却意外树起了一个敌人,那就是王纯,因为韩新宇把我调到了他的办公室,那么王纯自然就调给了吴经理。 和大家一样,王纯也特别讨厌吴经理,因为吴经理曾经对她图谋不轨,被她当头呵斥了一顿,那一幕被大家看在了眼里,吴经理对此一直怀恨在心,现在她要被调到吴经理的办公室,那么吴经理很可能会趁此机会公报私仇。正因为如此,王纯把这个罪魁祸首归结到了我的头上,可是我偏偏又和王纯住进了助理专用宿舍。 我们大家都知道王纯特别喜欢韩新宇,自从韩新宇搬过来之后,她总是以工作的名义经常走进他的卧室,有时候穿着内衣就走了进去。其实首饰店里对韩新宇有想法的也不止她一人,韩新宇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碍于吴经理的关系,平时在人前一直是谦谦君子的作风。面对韩新宇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子,其实我多少也有些想法,只是目前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因为我的身体好像有了一些异常表现,平时我爱吃的麻辣烫,现在看一眼却有恶心想吐的感觉,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这分明就是怀孕的迹象。怀孕这件事,一旦被吴经理知道,这份工作肯定做不了了。 毋庸置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的必定是章文理了,因为取掉节育环之后我只和他发生了男女之事,可如今章文理已经和张缓结了婚,张缓为了避免步张海真的后尘,正月初就和章文理举办了婚礼,现在如果我把怀孕的事告诉他,显然有点为时已晚。可是我又不忍打掉孩子,那毕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既然这个孩子和我有缘,我就不应该如此狠毒。可是留下来的话,抚养是个很大的问题,婴儿时期占用大量时间暂且不说,光经济上每年两三万都不一定够;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总得让孩子有个来头,不能让他出生的没有依据,经过一番前思后想,我想到了一个退路,如果别人问起,就谎称是卜晓华的孩子。 给韩新宇当助理有一个特殊要求,就是在首饰店内必须要穿包臀裙,其实论穿包臀裙,我和王纯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因为她的臀部和花蕾一样上翘的幅度比较大,这样的臀部穿包臀裙显得更加性感迷人,而我的臀部只是微微上翘,我注意过很多次,韩新宇对王纯的包臀裙穿着非常欣赏。 尽管王纯调给吴经理当了助理,但空闲时间她还是经常跑进韩新宇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和他打情骂俏,不仅如此,像店外宣传这种辛苦活,很多员工包括我在内躲还来不及,她却表现的很积极,不过她的积极性也得到了韩新宇的好感,毕竟她也是在为首饰店做贡献。跟着韩新宇店外宣传和之前的章文理有些不同,韩新宇不仅让我们在各个集市上派发广告页,有时会走进村庄顺便打听一下村庄里有没有最近将要结婚的新人,如果有的话就进入村民家里宣传。 有一次上午我们下乡宣传来到了贾安心嫁到的白洼村,其实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具体嫁到了哪个村庄,自从那次同学聚会以后我才知道的,那次聚会结束是李香云开车和我一起把她送回家的,我们俩还顺便到她家里坐了一会。白洼村的居民住房比较稀少,有的两家之间相距甚至超过了一百多米,听她说大多居民在附近的新农村购买了房屋,所以白洼村才显得人烟稀少,而贾安心家又坐落在白洼村的一个角落里,周围百米之内就只她家这一个院落。趁这次机会我打算探望一下贾安心,可是我赶到她家门口时发现她家的院门是紧闭的,我拿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她才接听。 “你有没有在家?”电话接通后我问。 “在家啊!怎么啦?”贾安心回答。 “我想找你玩呢。” “可以啊,你啥时候来?”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呢。” “啊?不会?” “真的,你打开门看看。” “你真在这里啊!”两分钟后她打开了院门说:“你这突然造访,真让我有些惊讶。” “我工作刚好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到这里来。” “你今天没上班吗?” “请假休息一天。” “就在外面说话呀,不请我进你家里吗?” “进家里……”她有些迟疑的说。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啥不方便的,进来!”我走进贾安心的家发现客厅里站着一位正在喝矿泉水的男子,他体格庞大,皮肤特别黑,乍一看倒像个黑种人。娇小玲珑的贾安心和那男子站在一起,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不仅肤色一黑一白,个头也是天差地别,贾安心的身高应该不足一米五,而那男子看起来至少有一米九。我问贾安心那男子是不是她丈夫,她摇了摇头说:“我老公在外打工呢,这个人是电工,我家里的线路坏了,让他过来帮忙修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她家院子里停着一辆摩托车,上面挂着几个工具包。既然他是电工,那么他漆黑的皮肤就很好理解了,在我的印象里,好多电工像他一样骑着摩托车,每天顶着大太阳走村串户,受尽了紫外线的强烈辐射,皮肤自然难免受到侵蚀。这个时候贾安心开口问那男子有没有修理好线路,那男子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她冲那男子使了一个眼色,那男子从客厅里出去走到了摩托车旁边,然后启动摩托车离开了贾安心的院子。 我在贾安心的家里待了有二十分钟,韩新宇给我打来了催促的电话,他说我们该离开白洼村去下个村庄了。贾安心把我送到了院门口,这时我看到她说的那个电工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距离她家院门十来米的地方独自抽烟呢,同时我注意到贾安心望着他所在的方向会心的笑了一下,这让我感觉贾安心和他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秘而不宣的关系。 像我们这样进村宣传,每天平均要走上三四万步,从小到大从未一天走过这么多路数,几天下来让我着实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辛苦,因此累的我腰酸背痛腿抽筋,尤其是脚后跟,疼得更是厉害,晚上根本睡不着,可作为助理的我又不好有任何抱怨。现在我才发觉给韩新宇当助理真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销售人员还能轮流休息,可我这个助理每天都要跟着去店外宣传。 身体是我自己的,多累多疼,没有人比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终于在宣传的第四天下午,我着实走不动了,就顺便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休息了,和我一块的付珍珍独自在周边继续散发广告页。过了一会儿,韩新宇走到了我跟前,他让我到车里休息一下,我听从了他的安排。又过一会儿,韩新宇也坐进了车里,同时把一杯奶茶递给了我,然后他示意我坐到后排,我刚在后排车座坐下,他居然俯下身把手放在了我的鞋子上,我下意识的躲了一下问:“你干嘛?” “怕我非礼你啊?”韩新宇仰起脸微笑着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几天不是站着就是走着,一定累坏了,我来帮你按摩一下脚。”说完,他拿住了我的左脚,脱掉了我的鞋子和袜子,看了看接着说:“你的脚长的挺好看。”说着他竟然亲了一下我的脚背,这让我瞬间不知所措了。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体验给脚按摩,但在露天的环境下,一位大男人给我按摩脚,我的心情难免激动和兴奋。我记得方方临出生前的一段时间,为了能够顺利生产,我每天都会走出院门在路上遛弯,走上一两千米的路程,笨重的身体让我的腿脚免不了一阵阵酸痛,为了缓解腿脚的酸痛,卜顺每天晚上都会帮我随便按摩一下双腿,但从未帮我按摩过脚,我曾提过这个要求,只是他不大情愿。后来我和李香云走进按摩店,才第一次体会到给脚按摩的滋味,不过在按摩店脚都是以泡为主,并且泡完之后脚上的臭味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次可是没有用水清洗之前的脚,再加上出了一天的臭汗,连我自己都闻到了脚上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气味,更何况是捧着脚的韩新宇呢。 “别按了,挺臭的。”我想把脚抽走,可是却没能如愿。 “没关系,跟你说,我的按摩技术可是一流的,没进首饰店工作之前我在一家按摩店工作过两年。” “啊?真的假的?”我明知故问。 “真的,我和老板娘正是在按摩店认识的,别人都不知道,我只给你说了,你可得给我保密。” “肯定保密。” “你注意一下,我要用点力度了。” “啊!疼!” “疼一点才有效果,给脚按摩的好处有很多,脚上有六十多个穴位,经常给脚按摩,不仅能缓解疲劳,还可以改善睡眠的质量,特别是对于长时间失眠的人,可以通过脚部按摩,使紧张的情绪得到疏解,对应的肌肉和神经会得到一定的放松,使人有一个放松的精神状态,进而睡眠质量也会随之提高。” “是吗?我的睡眠质量就不好,经常性失眠。”我说我经常性失眠并不是信口雌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般很少能睡个囫囵觉,有时夜半时分会不明所以的突然惊醒过来,然后再难入眠。 “那以后我经常给你按摩脚!”这时,他已经开始按摩我的右脚。 “你可是总经理,我承受不起,再说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结果我这句话刚说完,王纯走了过来,她首先挖苦了几句,然后坐进车里脱掉了鞋子和袜子,韩新宇似乎明白了她的这一举动,然后同样帮她按摩了脚。韩新宇帮王纯按摩脚的过程中,她的表情和反应很是夸张,“啊”“呀”“噢”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她的这些声响似乎让韩新宇更加卖力了。 这次之后,韩新宇又强制性帮我按摩了几次脚,虽然我每次都会推辞一下,但每次都非常享受他对我脚部的按摩。有一次下班后韩新宇给我发信息让我到他卧室,说是有工作上的事要和我谈一下,我走进卧室他不谈工作上的事,反而让我坐在他的床铺上,然后脱掉了我的鞋子和袜子,我说白天已经按摩过了,晚上就免了。他说他不是想帮我按摩脚,而是有件礼物想送给我,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色的脚镯戴到了我的脚腕上,我知道这个脚镯在首饰店的价位,超过了一万块钱。我感觉我没有理由接受他的馈赠,于是伸手想取下来还给他,可是他拦住了我,接着他再次亲了一下我的脚背。 韩新宇赠送给我的这个脚镯自然逃不脱王纯的眼睛,我也没有打算隐瞒她,因为她的脚腕上戴着和我一样的脚镯,我知道那肯定是之前韩新宇送给她的,她只是心里有点堵罢了。 有一次外出宣传,我们走进了一个人口众多的大村庄,我独自走进一条胡同里时,一条恶狗突然冒了出来,并且朝我狂吠不止,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动也不敢动。小时候我带秋阳玩耍时他被狗咬过一口,从那以后我对狗又恨又怕,后来嫁到卜村狗娃又唤他的大黑狗吓唬过我,因此我对眼前狂吠的狗忌惮不已。当这条恶狗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即将扑到我身上时,瑟瑟发抖的我连逃避的意识也没有了,除了尖叫还是尖叫,就在我大难临头之际,韩新宇却神一般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86章 何喜之有 我在韩新宇的护佑下得以安然无恙,但他的腿上却留下了一口狗咬的牙印,他不顾疼痛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砸向那条凶狠的恶狗,刚好命中了它的头部,恶狗惨叫一声跑掉了。我急忙询问他的伤情,他笑了笑说不碍事,感动之余我扑到了他的怀里,他也伸手搂住了我的腰,这一幕恰恰被闻声赶来的王纯看个真切,我怕她再因为这件事嚼舌根,于是我慌张的脱离了韩新宇的怀抱,然后搀扶着他坐进车里,接着我启动轿车朝县城的防疫站赶了过去。 从韩新宇为我按摩脚到他为保护我不顾自身安危挺身而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呵护和担当,他这些所作所为给我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象。因此回去的路上当韩新宇第一次故意触摸我的大腿时,我并没有露出丝毫愠怒的表情,而是睁大眼睛温柔的瞪了他一下,他见我瞪眼看着他,慌忙把手收了回去,他收回去之后我又悄悄的露出了微微一笑,我这个笑容被他看到了,同时也被后座的王纯看到了。 晚上我以探望伤势为由走进了韩新宇的卧室,我刚走进房间,他一句话没说便走到门旁反锁了房门,随后他从背后抱住了我,此刻我有些不知所措,当他开始亲吻我的耳朵和脖颈时,我似乎已经有了沦陷的趋势,和当正巧的是这时他卧室的房门被敲响了。据我推测,敲门的人大概率应该是王纯,韩新宇打开了房门,出乎我的意料,站在门前的人却是吴经理。 我向吴经理解释了一下便匆匆走出了韩新宇的卧室,之后吴经理走了进去,很快我又看到吴经理笑容灿烂地走了出来。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这样的情节发展下去,我和韩新宇或许会发生浪漫而又美好的爱情故事,可是生活往往事与愿违。我因怀孕而产生的异常表现让王纯发现了,被她发现也很正常,毕竟我们俩同住一间宿舍。 “你怀孕了?”我从卫生间里出来,王纯向我发出了疑问,既然已经被她发现,我不再躲闪,肯定的点了点头,她继续说:“你应该知道,首饰店有规定,怀孕是不能在这里上班的。”我再次点了点头,她接着说:“其他人有知道的吗?”我摇了摇头,她又说:“如果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你的工作肯定保不住。”我望了她一眼,她叹了口气说:“虽说我不喜欢你,可我也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我可以帮你隐瞒下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笑了笑说:“也不是啥大事,你辞去韩新宇的助理一职,再回归销售员,就这么简单。”我答应了她,最后她说:“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一长肚子变大了,想藏也藏不住。” 和王纯交谈后的次日,我向韩新宇辞去了助理一职,他问我做他助理难道不好吗?我借口说好是好,但我还是喜欢做销售员。他威胁说:“如果我非要你做我的助理呢?”我告诉他如果他非要这样做,我只能走辞职这条路了,他不再执拗。我重新做回了销售员,王纯如愿以偿的做回了韩新宇的助理,吴经理趁此机会亲自挑选了一个新助理,她就是住在另外一间宿舍的何喜。 何喜是一位刚过二十岁的女子,听她说她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她的父母对她几乎是不管不问的,所以她活的比较随性。何喜和她男朋友是通过网络游戏认识的,她男朋友目前在市里一所大学就读,每当说起她男朋友她都表现的眉飞色舞,在她的观念里她男朋友就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何喜在首饰店工作近两年了,业绩一直不错,每月工资没有低于过五千块钱,不过她的口袋从来没有富余的钱,因为她的工资大部分给了她的男朋友。据何喜所说她之所以会把钱交给她男朋友,是因为她男朋友家里比较穷,上大学时连学费都是东拼西凑的,去年如果不是她给她男朋友经济上的支撑,恐怕她男朋友的大学就要半途而废了。何喜的这种行为,付珍珍很不看好,她说早晚有一天何喜会后悔现在的一腔热血。不过我觉得何喜这种为爱痴狂的举动很可爱,既然爱了就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如果有所保留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爱情的神圣吗? 何喜一直想找个机会,希望有一天能调到市里的总店上班,那样她就可以经常见到她的男朋友了,不过进市总店的要求比较高,就学历而言必须大专以上,可是她初中才勉强读完,单这一点她就差了很远。而首饰店的人事经理正是吴经理,她明白如果让吴经理帮忙,那么她调到市总店的胜算就很大,因此平时吴经理偶尔调戏一下她,她从未当面和吴经理翻过脸,这也间接给吴经理带来了极大的鼓舞。被吴经理选中当助理,如果换做其他人指定不情不愿,孙丹和王纯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何喜却兴奋不已,正好她能利用这次机会讨好吴经理,达到她去市总店工作的目的。 起初知道何喜的名字,我还以为她和何欢有什么亲属关系,因为她们不仅同一个姓氏,而且何喜的胸部完全可以和何欢媲美,当我和何欢聊天提起何喜这个名字时,何欢说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何喜这个名字。或许正因为拥有出众的胸部,何喜才会得到吴经理的特别青睐。做吴经理的助理不一定非要穿包臀裙,但必须要穿低胸装,越低越好,不过何喜从来没有穿过低胸装,她也从未购买过任何低胸装,她说她男朋友不让她穿的太暴露。在何喜成为吴经理助理的第二天,吴经理把两件低胸装送到了何喜的手里,这两件低胸装穿在何喜身上,让何喜的胸部几乎露出了一半的分量。 即使我做回销售员,韩新宇还会时不时的对我示好,但都被我冷落了,我觉得我已经没有资格或者不再方便接受他的示好,一旦我默许了他,那么男女之事必定少不了要发生,已经有孕在身的我不再适合招架这种事,万一闹出一个好歹出来,后悔也来不及。像韩新宇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很多女人想追还愁没机会呢,更别提被人冷落了,或许我对他的冷落让他产生了不快的心理,他开始对我漠然视之,这样一来,王纯高兴的欢呼雀跃起来。 经过近两个月的不懈努力,首饰店取得了卓越的成效,之前冷冷清清,后来人头攒动,“五?一”这几天,营业额和平时相比直接翻了十多倍。于是便有员工对韩新宇说,店里能得到如此骄人的成绩离不开首饰店里所有人的辛勤付出,大家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披星戴月的为店里忙碌,韩新宇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犒劳犒劳大家。韩新宇用大拇指和中指打了一个响说:“就按你们说的,忙完这几天,我一定请店里所有员工吃好喝好玩好。” “五·一”促销活动期间我在首饰店见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秋欣,不过陪她购买首饰的并不是何轩,而是另外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这让我有点纳闷,不免顺便多嘴问了一句。秋欣说她和何轩去年年底就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是她想结婚,而何轩却没有和她结婚的打算。随后秋欣给我介绍了她现在的男朋友,可以说是未婚夫了,因为他们已经定好了结婚的日期,在今年的七夕节。秋欣的未婚夫叫何远,比她小三岁,不仅和何轩在同一个村庄,而且还是何轩旁门的叔辈,之前何轩带她到何村吃酒席,她和何远见过一面,后来何远得知何轩和她分了手,于是托媒人找到了她外婆家。起初秋欣并不看好何远,因为何远不管是家境还是长相都不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男人;其实何远的父母也不赞成何远和秋欣的婚事,因为他父母知道秋欣曾经是何轩的女朋友,这样一来村里人难免会背后嘲笑何远捡了何轩扔掉的女人,奈何何远死活要娶秋欣为妻,哪怕和父母反目为仇也不在乎。秋欣被何远的执着感动了,于是说服自己答应了何远的求婚。 另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黄友庆,和他一同前来的同样是我认识的花甜,花甜是秋千里和花芝的女儿,每年年关她都会跟随秋千里来秋菊庄,再加上秋千里父母的家和我娘家比较近,所以花甜这张面孔我并不陌生,只是我们从未有过交流,不过她和秋阳倒是交谈甚多。花甜可以说遗传了花芝高颜值的基因,秋阳之前也在我面前不止一次夸赞过她,在秋阳和卜晓菲认识之前我还打过一个如意算盘,让媒人牵线把他们俩凑成一对,但遭到了我父亲的反对,因为花甜和秋阳差着辈呢。秋阳和秋千里是兄弟辈,那么秋阳就是花甜的叔辈了,秋阳辩驳说秋千里是入赘到花村的,就不能再按秋千里这边来论,应该按花芝那边来论,可我父亲根本不和秋阳理论那么多,无论秋阳怎么说,我父亲就是两个字——不行,因此这件事让秋阳一直耿耿于怀。 为了犒劳员工的辛勤工作和取得的伟大成果,韩新宇履行了承诺,他请所有员工吃了一次大餐,没想到就餐时居然发生了一场战争。不知道张海真和何喜她们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张海真故意把杯子里的饮料洒在了何喜的衣服上,何喜没有善罢甘休端起一杯饮料朝张海真的脸上泼了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她们俩扭打在了一起,张海真拽住何喜的头发,何喜也拽住张海真的头发,张海真用力何喜也用力,张海真用脚踢何喜一下,何喜也用脚踢张海真一下,同时她们俩嘴里也在不停地谩骂对方。她们俩谁都不想吃亏,但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坐在她们俩附近的几名同事瞬间散开了,好像在给她们俩腾出打架的场地,有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张海真和何喜打架的原因,然后又有几个人用劝解的口吻说因为一杯饮料打架不值当,同事之间还是以和睦为主。眼看张海真和何喜没有停止的迹象,吴经理走到了她们面前,他这次算是发挥了作为人事经理的作用,他说:“如果你们俩再继续打架,现在就把你们俩都给辞掉。”吴经理这句威胁的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她们俩几乎同步放开了扭打的双手。又过了几分钟我听旁边的同事议论,何喜现在的男朋友也当过张海真的男朋友,正是因为何喜的插足,张海真才被甩了。 就餐结束,韩新宇又带所有员工来到了ktv,接下来就是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这些人开始了自由组合,有的玩独唱,有的玩合唱,都在尽情的放浪形骸,他们大呼小叫,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光线灰暗,互相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噪音杂乱,面对面很难听清对方的讲话。混乱之下,唯独我和付珍珍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手舞足蹈的过程中,我注意到韩新宇和吴经理不是抱这一个就是搂那一个,不是摸一下就是亲一下,他们俩能做到如此心照不宣,我想他们俩应该达成了某个共识。 一个小时后,韩新宇突然把我拉到手舞足蹈的众人之中,我学着他们的样子胡乱扭了扭身体挥了挥手臂,混乱中不知是谁的手在我的大腿上摩挲了几下。我今天穿的是件宽松包臀短袖,大腿裸露的很是惹眼,我觉得只是被摸了几下,就没有在意,没想到那只手却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面,这一举动让我打了个激灵,我的身体似乎被一道闪电击中了,恍惚间我走出人群逃进了卫生间。 过了凌晨一点钟,ktv的娱乐才算结束,刚返回宿舍没几分钟,韩新宇和吴经理又从宿舍离开了,又过了几分钟,王纯和何喜也离开了宿舍。 “五·一”过了一个星期左右我请了一周的假,自从知道自己怀孕以来我从未去医院做过一次孕检,很有必要去做一次检查了,在去医院做检查之前,我先到杨村看望了一下我外婆,然后又看望了黄静美。这是我和黄静美化干戈为玉帛以来第二次看望她了,第一次是今年正月底她生育孩子时,我给她的孩子包了一个五百元的红包,本来我打算等她生孩子满月再去看望的,奈何那个时候首饰店里走不开,因此拖到了现在。 第87章 理所应当 杨丛在世时,平水镇的饭店和超市几乎不怎么卖他家的酒;杨丛去世后,黄静美用她姓名中的一个字给她家酒厂酿的酒改了一个名字叫“静酒”,还在瓶身的彩页上打了一句广告词叫“不吃罚酒吃静酒”,这个名字改了以后,她又挨个到饭店和超市不辞辛劳的推销,现在不仅平水镇的饭店和超市上架了“静酒”,而且其他很多乡镇的饭店和超市也上架了,酒厂的生意相对之前来说红火了好几倍,不得不说她还挺有商业头脑。欧强还算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杨丛生前帮助他成全了他和刘嫚的事,现在他反过来帮助黄静美,利用各种人脉和资源不遗余力的推广“静酒”。杨丛生前曾经多次找到黄言,好话说了一大堆,黄言就是不愿在饭店上架杨丛家的酒。黄言之所以不愿上架杨丛的酒,是因为黄言对杨丛存在着一口怨气,这个怨气正是因我而起,因为当年我和杨丛交往的时候黄言曾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结果杨丛把黄言暴打了一顿,黄言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杨丛已经去世,黄言对杨丛的怨气也随之散去,再加上我的一再游说,李香云的饭店不仅上架了“静酒”,而且成了她家饭店主推的酒。“静酒”的名声渐渐的传遍了隔壁几个县城,“静酒”的市场随之又扩大了好几倍。 酒厂红火了,酒厂里的工作自然比之前忙碌了很多,单靠杨二柱和黄静美已经招架不了,再加上杨二柱的年龄也大了又喜欢好吃懒做,于是黄静美打算另外招一名年轻的员工,由于她给的工资不怎么高,拖家带口或者聪明伶俐的年轻人看不到眼里,因此极少有人愿做这份工作,于是她到黄庄找来了呆头呆脑的黄辉。 黄辉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虽然身材比较高大,但他肥头大耳的长相却得不到女孩的青睐,另外他又有个不善言谈老实巴交的性格,因此得了个绰号叫“傻大个”,再者他的家境极其一般,这几点加起来严重影响了他的婚配,所以他至今未婚。以前有媒人给黄辉介绍过一个女人,但他没同意,因为那个女人有精神病,整天疯疯癫癫的,他给出的理由是与其劳神费力照顾一个没心没肺的疯女人,还不如一个人生活呢,从这一点来看,虽然他呆头呆脑,但他并不傻,他不仅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喜欢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黄静美,只不过他从未表露过心意或者说他不敢表露心意,而是把这份情意埋在了心底,因为他清楚自己各方面的条件,就算他表露心意也不一定有机会。从小到大,黄辉在黄静美跟前扮演的角色就是守护神,只要有人胆敢欺负黄静美,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哪怕对方拿着刀拿着枪,他也不会退缩半步,因此黄静美出嫁那天,他哭的最为伤心,跟着婚车送了二三里地。去年杨丛因为孩子的事对黄静美拳打脚踢,黄辉听说后,马不停蹄的跑到了杨村,他一句话没说上去打了杨丛两拳,这两拳打的杨丛眼冒金星鲜血直流。 黄辉的家和黄静美的娘家可以说是前后邻居,因为两家中间只隔了一片荒地,之前每次年关黄静美和杨丛一起到黄庄去走亲戚,杨丛都会拿黄辉开涮,黄辉每次都只用憨憨的傻笑来回应杨丛。有一次杨丛邀黄辉在黄静美的娘家喝酒,结果黄辉被灌的酩酊大醉,杨丛趁把黄辉送回家的时机故意把黄辉引到了那片小荒地,黄辉跌跌撞撞的倒在了上面。平时一些村民的生活垃圾几乎都会扔到那片荒地,鸡鸭鹅狗也经常光顾那片荒地,因此那片荒地是一块极其肮脏的地方。酩酊大醉的黄辉毫无意识的在那片荒地上睡了好长时间,身上也因此沾满了污秽不堪的东西,但黄辉醒来后并没有埋怨杨丛,等下次黄静美和杨丛再来黄庄走亲戚,他依然兴高采烈的和杨丛一起喝酒。 黄辉的心思杨丛自然看的明白,他无非就是想多看几眼他的心上人黄静美,有一次两人喝醉酒之后杨丛挑逗了一下他,杨丛问他是不是喜欢黄静美,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杨丛又问了一遍他才给了肯定的回答,杨丛问他有没有摸过黄静美的手,他摇了摇头,杨丛问他想不想摸一下,他点了点头,杨丛说如果他拿出五百元就让他摸一下,他不假思索的拿出五百元交到了杨丛的手里。杨丛把黄静美叫到饭桌旁,但没有把来龙去脉告诉她,杨丛只说黄辉口渴了让黄静美给他倒杯水喝,黄静美端着杯子把水递给他的时候,醉醺醺的黄辉以为黄静美伸出手让他摸一下,于是他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黄静美的手,黄静美不知所以然,气愤的把水泼到了他的脸上,而杨丛看到这一幕则在一旁一边嘲笑一边谩骂。黄静美得知事情的缘由后,又朝杨丛的脸上泼了一杯水。 又一年杨丛和黄辉再一次醉酒后,杨丛问他想不想看黄静美不穿衣服的照片,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杨丛,杨丛说只要他拿出一千块钱就让他看一眼,这次他却摇摇头说不看了。杨丛问黄辉是不是嫌一千块钱太多了,他说不是钱太多了而是他害怕黄静美知道以后会骂他一顿,那样的话他在黄静美的心里就会留下不好的印象。杨丛让黄辉大可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让黄静美知道。黄辉这才把一千块钱交给了杨丛,杨丛收到钱后打开手机让他看了一张黄静美赤裸裸躺在床上的照片,可是仅仅过了一秒钟,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杨丛就按灭了手机屏幕。杨丛说如果黄辉再想看第二眼就得再拿出一千块钱,于是他又给了杨丛一千块钱,杨丛再一次让他看了短短的一秒钟。杨丛问黄辉想不想长时间看,他使劲的点了点头,杨丛说如果他拿出五千块钱,就把那张照片发送到他的手机里,他犹豫了片刻说他目前没有那么多钱了。就在这个时候黄静美来到了杨丛和黄辉的跟前,黄静美询问他们俩鬼鬼祟祟的在干嘛?杨丛嬉皮笑脸的说什么也没干,就是随便聊聊天。黄静美不相信,于是又问黄辉,他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黄静美威胁说如果他不老实交代,以后就不再搭理他。面对黄静美的威胁,黄辉原原本本的把来龙去脉都交代了,黄静美听完之后立即不由分说的扇了杨丛一巴掌。 黄辉虽然呆头呆脑,但却有超乎常人的力气,一百斤一袋的高粱他能轻而易举的扛起来两袋,之前杨丛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扛起来一袋。黄辉干活从来不会偷奸耍滑,再加上是在自己心上人的酒厂工作,那干起活来真叫一个不要命,他一个人能顶杨二柱这样的三四个,最主要的一点他不在乎工钱,哪怕不给工钱只要管他饭吃,他也会干的不亦乐乎。 黄静美以身相许的爱情泡汤了,可她并没有轻易放过黄友庆,生下女儿之后,她让黄友庆签订一份协议,每个月黄友庆必须支付给她一千块钱的抚养费,直到女儿出嫁为止,否则她就把孩子的事张扬出去,那样一来黄友庆就会不得安生,黄友庆只得按照她的要求做了。 另外黄静美暗地里又找了李诚和贾伟峰,她让他们俩每人拿出十万块钱,虽然她不确定她生的两个儿子和他们俩有关系,可是他们俩和她有过关系是真,如果他们不愿拿这个钱,她就让他们俩和她的儿子做亲子鉴定。李诚和贾伟峰不敢太过较真,万一鉴定出来真和他们有关系,那就不是十万块钱的问题了。十万块钱对李诚来说是小事一桩,他轻易地拿出来交给了黄静美;可贾伟峰犯难了,虽然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多,但他也不敢一下子从家里拿出来,万一被沈月查出来钱的去向,那么他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他想和黄静美签了一个还款协议,每个月给她一万块钱,分十个月还完。黄静美同意了贾伟峰的分期付款,但她提出了一个要求,贾伟峰不能只还十个月,必须多还一个月,多还的一个月算是十万块钱的利息,贾伟峰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黄静美的这一操作让这几个男人见识到了什么叫最毒莫过妇人心,这也正符合了她不能吃亏的性格,不过我觉得她这样做也合情合理,所以我特别支持她。虽然黄静美是个不能吃亏的人,但自从我们俩拥有友好的关系后她对我甚是大方,秋云结婚酒桌上所有的酒都是她托欧强送过来的,无论我多么诚恳的给她钱,她仍旧一分钱不要,最后因为酒钱的事差点和我翻了脸,她说:“如果你真的把我当好朋友,就不要再跟我提酒钱,要不然咱们俩就此断交。” 应杨芳的邀请,做过孕检之后我到了杨芳的家,她说自己在家带孩子特别无聊连个说话的也没有,她想让我过去陪她聊聊天。杨芳不负众望的为丁加贝生了个儿子,由于她婆婆多年来重病缠身,所以她坐月子期间是由她母亲来照顾的,满月后她母亲便返回自己家了。和杨芳聊天之间,她再一次向我问起了秋阳的情况:“你弟弟现在有女朋友吗?” “你问的哪一个?我大弟已经结婚了。”我故意兜了个圈子。 “你知道我问的哪一个,还故意问我。”杨芳嗔怪的说。 “前几天我和秋阳聊了几句,他现在可不同以前了,有了个儿子,找女朋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你的意思他目前是单身?” “是的。”我点点头说,“怎么啦?你想给他介绍女朋友?” “是啊!” “那我得好好感谢你,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大餐。” “你太客气了。” “女孩长得咋样?有没有照片先让我看一眼。” “看照片干嘛?大活人就在你面前。” “怎么个意思?” “我当他女朋友咋样?”说着她晕红了脸颊。 “啊?他可是比你小了八岁呢。” “我不嫌他小,再说现在很流行姐弟恋,只要他不嫌我大就行,你这个大姑姐先把把门感觉我咋样?” “我对你当然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他心里会咋想?” “我没有别的要求,房子啊车子啊彩礼啊我通通不要,你也知道这些我都是现成的,我只要他这个人。” “不得不说,这些确实给我爸妈解决了重大经济问题。” “那你好好跟秋阳说说。” “我不明白,你咋会看上他的?” “可能是眼缘,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打心里喜欢。” “我试试!” “那我就坐等你的好消息了。” 从杨芳家离开之前,她突然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纳闷的问她怎么看出来的?她说我这么纤细的身材,腹部隆起那么高,傻瓜也能看出来。从这个月起,为了隐藏我怀孕的事实,我买了几件宽松的衣服,没成想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她能看出来,那么我在首饰店也无法隐瞒了。接着杨芳顺便问了一下我肚子里孩子的出处,我用之前思虑再三的想法说孩子是卜晓华的。杨芳说我和她虽然都是单身,但生存境况大不相同,再说我本身就已经带个女儿了,生孩子这件事一定要三思再三思,我知道她是在替我的将来考虑。 杨芳的提醒不无道理,从她居住的那栋楼下来后,我躲在一个角落里无力地蹲了下去,把头埋在了臂弯里,我再一次犹豫是不是真的要生下这个孩子,如果生下这个孩子,我一个弱女子,又多一个负累,生活岂不是更糟糕了吗?思考之际,有一双手突然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惊吓的抬起头看了一下,眼前竟出现了章文理。 “你咋在这里?”我问。 “我来给一个客户送手机,恰巧看到了你。”看着眼前的章文理,我的心情更加复杂了,过了好几分钟,他把我抱在怀里说:“到手机店来!我想天天看到你。” “店里有张缓,我不想去。”我敷衍着说。 “张缓已经怀孕了,我让她去老家养胎了。” “我也怀孕了。” “哦,那算了,在路上跑来跑去也不安全。” “章文理……”这一刻我突然想把孩子的事情如实告诉他,可话到嘴边我又吞了回去,紧接着我竟不自控的哽咽起来。 “颖……”受到我的影响,他也跟着哽咽起来:“我理解你的难处,怀着孕也不方便上班,可是处处还要花钱,我给你转几万块钱你先用着,用完了我再给你。” “万一被张缓知道了咋办?” “她不会知道的,钱的事她从来没有过问过。再说以前我就跟你讲过,手机店的钱你可以随意支配,这句话对你永远有效,就算张缓真的知道了,我也不怕,相对而言,我更在乎你。” 章文理的话把我感动的泣不成声,也正是他这些温暖的话,影响了我刚才犹豫不决的思想,我再一次下定决心生下孩子。我毫不客气的接受了章文理的馈赠,我觉得理所应当,毕竟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他应该尽这个义务,尽管他不知道,可事实就是如此。 第88章 令人诧异 请假的第五天下午我来到了秋老黑家里串门,秋芊在手机店上班还没有归来,叶青引着秋亿在玩耍。 “你今天没上班啊?”看到我进来,叶青抬起头问。 “请了几天假,秋芊在手机店上班怎么样?还行?”我说。 “可积极了,她说手机店老板经常夸她,上个月工资发了五千多块钱,一分不少的都交给了我,我说这是她自己挣的钱,都给她留着,出嫁那天都给她带走,她说结婚是没影的事,让我先花着。” “前段时间我听说花桂兰给她介绍好几个男孩,条件都很好。” “别提了。” “什么情况?” “一个都没成。” “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男孩应该能看上她。” “男孩都看上她了,可是她提的要求男孩接受不了,我跟她说了好多次她只管她自己的婚事就行了,不要顾虑我,可是她偏不听,她说如果男方不答应抚养我和秋亿,她就不愿意,我说她提这样的要求,估计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她说嫁不出去就不嫁。” “那你呢?” “我怎么了?” “你不打算再找吗?” “我找不找都可以。” “你才二十多岁。” “我想等秋芊出嫁以后再找。” “你们俩真是姐妹情深呀!” “你说对了,我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就是遇到了秋芊,和她成为了一家人,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哪天秋芊遇到了危险,我会毫不犹豫的豁出我这条命去救她。” 叶青的话让我甚是赞叹! 假期结束,我返回首饰店上班的第一天上午八点多,首饰店里来了一位看样子十七八岁的女子,她五官精美,身材修长,凹凸有致,飘逸的淡黄色长发,粉色的包臀裙装,金色流苏耳环,晶莹剔透的玉佩,闪闪发光的手镯,这一切看上去显得那么光彩异常耀眼夺目。 这位女子到首饰店后,并不像其他顾客走到柜台跟前咨询首饰,而是左一眼右一眼地打量店面的布置,然后又粗略地观看了在场的每一位销售员,面对这个不知有何目的的女子,在场的销售员没有一个人上前搭讪,此时的韩新宇和吴经理还没有到首饰店,就连王纯和何喜这两个助理也没来上班。没有任何人的礼让,女子自己坐到了平时供客户休憩用的沙发上,我倒了一杯茶水送到了女子的跟前,她跟我说了声感谢,然后我礼貌的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她摆了摆手掏出手机自顾摆弄起来。 接近上午十点钟,王纯挽着韩新宇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首饰店,当韩新宇看到刚才那名女子后,他的笑容即刻消失了,他慌忙拿开了王纯的手臂,这时那名女子径直走向了韩新宇的跟前,在王纯出神的霎那间,那名女子一个巴掌甩在了王纯的脸上。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大嘴巴,王纯当然受不了这个委屈,于是她也给了那名女子一记耳光,那名女子捂着脸怒目圆睁的看了韩新一眼,韩新宇一句话没说反手打了王纯一巴掌,王纯想做争辩讨个说法,韩新宇却冲王纯怒吼道:“滚开!” 随后王纯哭泣着跑掉了,韩新宇笑脸相迎的把那名女子引到了他的办公室。韩新宇从来没有发过如此暴躁的脾气,因此这一幕让所有销售人员感觉云里雾里,我们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猜不透其中缘由。 临近中午时分,那名女子挽着韩新宇的胳膊,从韩新宇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趁着店里没有客人的功夫,韩新宇告诉大家那名女子叫夏小婵,是老板娘的女儿。既然是老板娘的女儿,那刚才韩新宇对王纯的态度就可以理解了,王纯得到的惩罚远不止这些,在夏小婵的命令下,而后进来的吴经理辞掉了王纯。我似乎应该感谢王纯,如果不是她要挟我辞掉了韩新宇助理的位置,今天被夏小婵修理的人有可能会是我。 午饭时,首饰店的同事们开始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她们议论的主要内容是韩新宇和夏小婵,她们猜测说从他们俩卿卿我我的表现来看,关系肯定不一般。有一个好像对韩新宇了解很多的销售员说韩新宇和老板娘有说不清的关系,和夏小婵也就是普通的主仆关系。我没有参与她们的议论和猜测,我觉得无论她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和我没有关系,只不过多少会有一些好奇而已。 下午我去卫生间,经过韩新宇的办公室时我特意放慢了脚步,我放慢脚步并不是为了偷听,我从来没有偷听别人秘密的坏习惯,只不过好奇心驱使罢了。 “把这几个人都开除了。”夏小婵说。 “无理取闹,她们工作做的好好的,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开除她们?她们哪里得罪你了?”韩新宇说。 “她们长得太漂亮了,我没有安全感。” “你这理由太荒唐了,你第一次到这来,就开除这个开除那个,首饰店还怎么经营呀?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开除一个了,可以了,我的大小姐。” “韩新宇,你到底赶不赶她们走?”夏小婵提高了嗓门。 “没大没小,喊叔叔。” “你说过等我满十八岁了,就可以直呼你的名字,我今天刚好满十八岁了。” “我说过这话吗?” “当然说过,你还说过一句话,忘没忘?” “什么话?” “你说等我满十八岁了,就答应和我在一起。” “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我说的是另一种意义的在一起。” “我那是玩笑话,还能当真啊?” “我不管,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一直记着你说的话,要不然我跑到这个破县城干嘛?” “咱们俩不能在一起。” “咱们俩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我说的喜欢和你说的喜欢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亲情,不是爱情。” “我理解的就是爱情,为了你,我从未交过男朋友,你说让我等到十八岁,我也等了,你不能食言。” “我和你妈妈的关系你也知道,这事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了,我还活不活呀?”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 “那也不行。” “你今天必须答应我,要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我的大小姐呀,别动不动就以死相逼,我答应你就是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叫我大小姐了。” “那叫什么,叫小婵行了!” “不行,叫婵宝。” “好好,都依你,我的婵宝。” “亲我一下。” “万一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这是你的办公室,谁能随便进来啊?” “真拿你没办法。” “谁让你亲手了,我让你亲我的嘴。” “这样行了?” “这还差不多。亲爱的,你说我穿包臀裙好不好看?” “好看。” 接下来韩新宇没有再住过首饰店四楼那间卧室,过了五六天,韩新宇和夏小婵一起回了市里,同时带走了何喜。临走之前,我不经意间看到夏小婵和吴经理躲开我们的视野有过一次极其秘密的对话,由于声音太小,对话内容我不得而知,看样子应该是达成了一个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韩新宇这次返回市里,过了五六天都没有来县城的分店,听说是因为老板娘得了重病,韩新宇留在市里照顾老板娘呢。 几天后周薇从首饰店辞职了,她说最近她男朋友经常对她爱搭不理,她怀疑有第三者插足,她要过去查明真相。周薇离开后,首饰店来了一位叫袁新丽的女子,袁新丽是一个面容姣好、身姿妖娆的女人,就是皮肤有点黑,不过在化妆品的作用下,那点黑被掩盖的差不多了。 袁新丽今年二十五岁,她结婚的时候是二十一岁,她和她丈夫的相识我听着感觉有点稀奇。之前在外务工时袁新丽结识了一个外省的女子叫孙娴,后来她们俩发展成了好闺蜜。孙娴有一个男朋友叫李彪,和我同在平水县,李彪和孙娴交往的第二年,孙娴得了一场大病,为了给她治病,李彪家里可谓是做到了砸锅卖铁,李彪这一举动不仅感动了孙娴,同时也感动了袁新丽。令人预料之外的是孙娴的病治好之后却要和李彪分手,分手的理由是她父母不想让她嫁到外省,为了弥补对李彪的亏欠,她把袁新丽介绍给了李彪。由于孙娴和李彪约会逛街经常带着袁新丽,所以袁新丽和李彪彼此并不陌生,给孙娴治病那件事让袁新丽很看好李彪的为人,袁新丽觉得李彪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因此袁新丽和李彪迅速地坠入了爱河。恋爱期间李彪对袁新丽可以说做到了体贴入微,袁新丽非常感激孙娴把这么好的男人让给了自己,很快袁新丽和李彪步入了婚姻。 刚结婚不到一个月,李彪让袁新丽留在家里,他自己外出务工了。结婚当年,袁新丽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可是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李彪却没有回来陪她。生孩子没回来陪她还不算太过分,最过分的是自从李彪外出务工后,从来没有给过她一分钱,更可气的是一年到头几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这让她甚是纳闷,她不明白李彪为何会变得如此绝情。幸好袁新丽的婆婆算是个明白人,她婆婆很心疼这个儿媳妇,从来不让她干重活,只要她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就行了,家里一应花费都是靠地里庄稼的收入和她婆婆平时打零工挣的钱来支撑着。袁新丽说要不是她婆婆待她像亲闺女一样,她早就离开那个家了。 前些日子给小麦打农药,袁新丽的婆婆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摔断了一条胳膊,她给李彪打电话,让李彪回家,哪怕给家里转过来一些钱也行,至少能减轻一下家里的负担,可是她没说几句,李彪就挂断了电话。李彪对袁新丽绝情也就算了,居然对她婆婆也是不理不睬,她更加不解了。袁新丽把给李彪打电话的情况告诉了她婆婆,她这才知道原来她婆婆并不是李彪的亲生母亲,李彪十来岁的时候,李彪的亲生母亲得病去世了,没过几个月李彪的父亲娶了袁新丽现在的婆婆。袁新丽婆婆的命也不怎么好,嫁过来没几年,李彪的父亲也得病去世了。不过袁新丽的婆婆可以说完全对得起这个家,虽然她婆婆和李彪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婆婆并没有选择再嫁,而是依旧不辞辛劳的把李彪养大成人。 袁新丽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可供支配的钱,她婆婆又出了意外,这让她家里更是如同雪上加霜。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到她娘家借钱,她娘家比较殷实,承包了一百多亩地搭大棚种西瓜,种了有七八年了,至少有三百万财产。起初她娘家不愿意拿钱给她,因为她娘家压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是她要死要活非要嫁过去,袁新丽也是个倔脾气,她撂下狠话说如果她娘家不借钱给她,以后就再也别想见到这个女儿了,她母亲见她有寻死的迹象,就给她拿了两万块钱。现在她婆婆在家养伤,不能劳作,家里便没有了进项,于是她让她婆婆在家照顾小孩料理家务,她出来工作贴补家用。 袁新丽说等李彪回家,她立马就离婚,不过就算离婚,她也会把她婆婆当亲妈一样对待。袁新丽的经历和所作所为让我很是钦佩,如果换做是我,恐怕我早就离家出走了。 或许是对金钱太过渴求,吴经理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袁新丽叫进了他的卧室,袁新丽毫无悬念的成了吴经理最新的助理。 “你也要有心理准备了。”一个晚上付珍珍走到我跟前说。 “准备啥?”我狐疑的问。 “我刚才偷听到张海真向吴经理打你的小报告呢。” “打啥报告?” “她把你怀孕的事告诉了吴经理。” “没关系,就算她不说,也会被发现,反正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第89章 盯梢刘芬 没等吴经理辞退我,我先一步递上了辞呈,辞职之后我首先去了一趟文理手机店,此时章文理没在手机店里,刘芬告诉我他去给客户送手机了。不过我这次来手机店并不是专门来找章文理的,而是打探一下刘芬的情况。上次去看望我外婆,我大舅妈说刘芬已经两个月没有回家住了,我大舅妈询问了她几次,她给出了几个看似合理的说法,首先杨乾去了秋云所在的城市工作了,其次她厌烦了家里到县城的来回跑趟,最后她说工作太忙了,所以她就选择了住在店里。 我大舅妈的意思是让我打探一下刘芬到底是不是如刘芬自己所说,她担心刘芬背着家里有外遇。我问过章文理,他说刘芬晚上从来没有在店里住过,既然如此,很明显刘芬撒谎了,可是关于这件事我又不能直接询问刘芬,毕竟这是他们家的事,我做为他们的亲戚也不好直接过问,思前想后我绕着弯对刘芬说:“在这上班累不累?” “挺轻松的。”刘芬回答。 “上下班来回跑累不累?” “还行!”她的回答有点随意。 “你不如和章文理说说,住在店里算了,省得天天跑趟了,要不然我跟章文理说一下这个事。” “住在店里不大方便。” “在附近租个地方住也行,以前张缓就是在附近租的房子,也不贵,一个月才二三百块钱。” “其实我已经租过房子了,住了有两个月了。”她随意张望了下店外说。 “是吗?在哪个地方?”我故作不知情的问。 “在花园小区。”我知道这个地方,杨芳就住在这个小区。 “我有个朋友也在那个小区,正巧我今天想去看望一下她,下班了我和你一起看看你住的地方!” “改天,我今天不去租的地方了,打算回家住。”刘芬停顿了一下说,她既然这样说,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了。 现在手机店里有三名营业员,没想到都是我认识的面孔,刘芬和秋芊自不必说,另外一名竟然是从首饰店辞职的孙丹,在首饰店我和她还没怎么熟悉她就离开了,不过后来我从付珍珍那里了解了她的一些事情。 孙丹今年二十四岁,她的父亲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她二十岁时有过一次婚姻,但刚一年就离婚了,她之所以会离婚和她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当初结婚时她丈夫拿了十万元彩礼钱,按照习俗娘家一般不会把彩礼钱留下,而是把彩礼钱给女方带到婆家去,女方家里向男方家里要这个彩礼钱说白了其实就是为女方要的一个保障。孙丹的父亲当时也说了,彩礼钱先放在她娘家那里,如果她在婆家生活的还算如意,她父亲就把彩礼钱交给她,如果她在婆家生活的不如意,她父亲就把彩礼钱留在她娘家,全当是对她丈夫的一个考验,考验期限是一年。 按理说做父亲的这样做也不为过,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过了一年,孙丹的父亲没有主动把彩礼钱交给她,她丈夫说想做个小生意,手里的钱不够,于是就让她到娘家把彩礼钱要回来,结果因为她弟弟想要一辆轿车,她父亲用那些彩礼钱买了一辆轿车,她丈夫一听不愿意了,和她吵闹一顿后又跑到她娘家吵闹了几天,而她束手无策,只能夹在中间两头受气。随后她丈夫眼见彩礼钱要不回来,就把那辆轿车开走了,她父亲气不过,到她婆家吵骂了一顿,然后她父亲撂下狠话说如果她丈夫不把轿车还回去,就让她和她丈夫离婚,她丈夫一听这话也急眼了,立即带着她来到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离婚以后她父亲不再张罗给她说媒,而是让她在外务工挣钱,她挣到的钱几乎都交给了她娘家,他父亲再用她挣到的钱给她弟弟置办婚姻大事。离婚第二年她谈了一个男朋友,当她把男朋友带到家里时,她父亲不仅爱搭不理,而且张着血盆大口要三四十万的彩礼,她男朋友被吓跑了。去年她又交了一个男朋友,并且自己还怀孕了,结果她父亲硬是逼着她把孩子打掉了。去年夏天,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犯了事,她弟弟伙同几个同龄的男子对一个女孩实施了强暴行为,女孩的父母报了警,她弟弟以及那几个男子都被送进了监狱。 年后通过一个朋友的介绍,孙丹结识了现在的男朋友彭朋,他在县城一家汽车行做销售员,交往之后他们在县城租赁了一个住处。孙丹由于她父亲的原因,在和彭朋交往时,几乎没提过婚姻方面的事,彭朋好像和她有着同样的心理,他也从来不提结婚的事,他们都觉得就这样以恋人关系相处着没有婚姻的压力挺好的,如果哪天不爱了或者受阻了就和平分手。 孙丹的相貌和身材都很出色,因此她有幸成为了韩新宇第一个助理,付珍珍说孙丹在首饰店不仅人缘最好,而且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助理,即使韩新宇和吴经理都不在店里,她也能把首饰店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她的离开可以说是首饰店的一大损失。 和刘芬交谈之后,我跟秋芊、孙丹打了个招呼,便走出了文理手机店。走了几百米,我拿出手机给我大舅妈打了个电话,把我得到的关于刘芬的情况告知了她,至于后面的事让她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想多掺和,可是我大舅妈好像黏上我了,非要我帮着对刘芬来一次盯梢,她说:“你乾哥不在家,你大舅比较忙,我大字不识一个,让我到县城找个厕所估计都困难,你大舅最疼你,这个事你一定要帮忙,万一刘芬真在外面和其他男人鬼混被传出去,咱们家脸上也没光不是?” 鉴于我大舅妈说的如此情真意切,我只好答应了她。今天估计是无法盯梢了,因为刘芬说她今天回家住,于是我返回家拿了洗漱用品,我准备在杨芳家小住几天,刚好顺便盯梢一下刘芬。 杨芳看见我的到来甚是欢喜,我到她家里刚喘口气她就迫不及待的说:“你今天来是不是有啥好消息?” “好消息?啥好消息?没有啊。”我疑惑的说。 “那你来有啥事?”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想在你这借住几天,欢迎吗?” “当然欢迎,我托你问的事你问了吗?” “你托我问啥事了?” “不理你了。” “噢——我想起来了,秋阳的事是!” “对对对!”她顿时喜形于色。 “我问了。” “他咋说的?” “他说他对你印象也很好。” “然后呢?” “他正想找个年龄比他大的呢,他说年龄大的会疼人。” “那正好,你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 “那么急干嘛?年关回来也不晚。” “过年还早着呢,万一这几个月他交女朋友了咋办?” “放心,不会的,我把你的条件都跟他说了,也跟我爸妈说了,他们都非常满意。” “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大姑姐了?” “看把你急的,不过你现在叫我也答应,呵……” “你把秋阳的手机号给我,我先和他聊聊天,互相熟悉一下。” 我把秋阳的联系方式给了杨芳,她激动万分的给秋阳发去了一条自我介绍的信息。 住进杨芳家的第二天,我开始了正式的盯梢行动,刘芬没有撒谎,她果真在这个小区租赁了房子,和杨芳这栋楼房中间隔了一栋。像这种盯梢其实有些困难,因为我不可能跟着她走进电梯,那样会暴露,可是如果不和她一起进电梯我又不知道她住哪一层更找不出门牌号,所以只要她不和其他男人一同出现,我盯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三四天,刘芬终于和一个男人一同出现在了小区门口,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我熟悉的卜须。等刘芬和卜须道了别,卜须驱车离开小区门口之后,我走到了刘芬的面前,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她有些惊慌失措,不过她很快又变得镇定自若,不等我开口询问,她自己先摊牌说:“你都看到了,我也不掩饰了。” “你和他咋认识的?”我问。 “去年考驾照认识的。” “你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吗?” “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 “现在没有了?咋回事?” “他离婚了。” “他啥时候离的婚?”我是真不知道卜须和庞秋雁什么时候离的婚,自从去年夏天和庞秋雁闹僵以后,我和她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我也不再打听。 “上个月离的,他说等我离婚了我们俩就结婚。” “你们俩啥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有两个多月了。” “我乾哥那边咋办?” “等杨乾回来,我和他离婚。” “你说走就走,有没有考虑过孩子,我大舅一家咋办?” “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应该先问问你大舅家,他们做的事太令我寒心了。” “他们做啥了?我乾哥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 “你大舅瞒着我去了趟秋菊庄。” “去秋菊庄怎么啦?” “他去找了卜思如。” “找卜思如干嘛?” “他找卜思如说了杨运抚养的事情。”杨运是她大儿子的姓名,她起这个名字主要是为了纪念她和卜思运的关系,因为卜思运是她人生的第一个男人,并且给她带来过一段难忘的美好时光,而她对卜思运确确实实存在真正的爱恋,卜思运也算没辜负她,在得到父母被抓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物品,然后把变卖的钱都交给了刘芬。为了延续对卜思运的情意,和卜思运离婚后刘芬给自己立下了一个协议:如果她再嫁的对象不能接受她和卜思运的孩子,那么她宁愿终身不嫁;如果她未来的婆家不能将孩子视如己出,那么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从这一点来看刘芬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如果卜思运得知了她的决心,他应该会感到无比欣慰。 “咋说的?” “他说杨运是卜思运的孩子,理应由卜思运抚养,现在卜思运找不到了,就要卜思运的家人来抚养,意思就是让卜思如来抚养,如果卜思如不想抚养就应该拿出相应的抚养费。有一次卜思如到手机店买手机,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我听了以后非常生气,恨不得立马就和杨乾离婚。” “关于杨运这件事,我从没听我大舅家说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回去说说他们,离婚这件事就别提了。”说实话我大舅这件事做的有点不地道,换做是我我也会窝一肚子火,但我还是想尽可能帮杨乾挽回他和刘芬的这段婚姻,如果她能做到回心转意,那么她和卜凡的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因为她一旦从杨乾家里离开,就意味着杨乾以后大有可能要打光棍了。 “没用的,就算你大舅现在不拿杨运说事了,保不齐以后哪天心血来潮又找茬了,还不如现在离婚,干净利索。”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别劝我了,劝了也没用。” 既然刘芬心意已决,如果我再三劝说纯属浪费口舌,没有丝毫意义,于是我对刘芬说了最后一句话:“祝你好运!” 和刘芬道别后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冒出庞秋雁这个名字,虽然我们俩的断交是她到文理手机店大闹一场引起的,但不可否认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因为我在她和卜须的婚内和卜须有了一点情感纠缠,即使是我一时情绪失控,即使我当时不知道他和庞秋雁的关系,即使我及时中断了和卜须的任何来往,可是终究和我自身脱不了关系,对他们的夫妻感情多多少少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按理说我应该给庞秋雁道个歉。想到这里,我决定登门拜访一下庞秋雁,只是不知道离婚后的她是否依旧住在那个小区里。 第90章 重归于好 花园小区距离庞秋雁居住的小区不是太远,大概三四里地,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庞秋雁的家门口。我和庞秋雁虽然不再联系,但她的联系方式依旧安稳的保存在我的手机里,还好她接通了我给她拨打的电话,不过她一直保持安静没有说话,我不知从何说起,犹豫片刻干脆只说了句:“我在你家门口呢。”两分钟后房门被打开了,呈现在我面前的庞秋雁头发凌乱、双目无神、面容憔悴,我压低嗓音唤了一声:“姐!”她倏地一把抱住了我,接着就是她无休止地嚎啕大哭。 我没有及时安慰庞秋雁,而是先让她畅快淋漓的大哭一场,然后我扶着她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顺便抽出几张纸为她擦拭满脸的眼泪。 “你咋来了?”眼泪擦拭干净之后庞秋雁用略带哭腔的嗓音说。 “我是来道歉的,姐,对不起。”我诚恳的说。 “你没有错,是姐的错,姐应该给你道歉。” “你别这么说,你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感觉内疚。” “那个事我已经弄清楚了,是姐错怪你了,姐不该去手机店找你麻烦,害得章文理和你分了手。” “我和卜须就只是聊聊天,其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错发照片的时候我和你并不认识,他和你提离婚时我也不知道你和他是夫妻关系。” “我知道,他都跟我讲过了,不说他了,说了也没有意义了,反正我和他已经不是夫妻了。”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们夫妻不和了。” “和你没关系,其实我和他压根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再说他和我离婚又不是因为你。”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找他出出气。” “算了,我可没那么小心眼。我见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了,确实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唉!其实我刚和那个女人交谈过。” “你和她交谈啥?”我把我和刘芬的关系跟庞秋雁讲了一遍,然后又把刘芬的情况大致叙述了一下,她说:“照你这么说,那个女人挺可怜的。” “我的姐啊,你这是同情心泛滥了吗?卜须可是因为她和你离的婚,你还可怜她呀?她可不会可怜你。” “我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你们财产啥的怎么分的?” “他婚内出轨,离婚又是他提出来的,所以他净身出户,房子、车子、钱都归我。” “孩子呢?” “本来孩子也归我,可是他爸妈不愿意,两个老人一把年纪了,再说对我也挺好,我就没有和他们争,把孩子给他们了。”庞秋雁望了一眼我的身子说:“你是不是怀孕了?”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谁的?” “我只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往外说。” “放心。” “章文理的。”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我把怀孕的来龙去脉给她粗略的讲述了一遍,她说:“你又要作难了。” “唉!”我叹了口气说:“这是我的命,不说了,还说你,你接下来是咋打算的?” “我没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今天别走了,咱姐俩在一起好好说说话,这次你总不能再推辞了。”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花园小区一个朋友那住着呢?” “是谁?我认识吗?” “你认识,杨芳。”文理手机店做活动那段时间,庞秋雁几乎天天在手机店帮忙,一来二去,手机店里所有的营业员都和她混熟悉了。 “那你跟她说不回去了,你要在我这多住几天。” “就让我住几天啊?”我玩笑着说。 “你想住一辈子姐都愿意。”她一本正经的说。 “一辈子不行,那我岂不是要干扰你和未来姐夫的二人世界了吗?” “哪有啥未来姐夫,姐都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思想准备。” “这个思想很危险呀!” “第一段婚姻都没经营好,还能指望第二段婚姻有多美好吗?我可不抱这个幻想了。” “那是你没遇见更好的男人,等你遇见了你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你姐的条件这么普通,你觉得还能遇见多好的男人吗?” “你这完全是对自己不够自信,我就不一样,我总感觉下一个会更好。” “你的自身条件好。” “你的自身条件也不差,要不然我明天就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怎么样?” “得了!别拿你姐开玩笑了。”其实我还真没拿她开玩笑,我确实想把杨凯介绍给她,杨凯和以往相比,现在确实有点出息了,在我二舅的资助下,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汽车维修店,虽然只有两间门面,但终归是个好的开头。按照当时秋爽说的,等杨凯真的在平水镇开了汽车维修店再说结婚的事,可如今秋爽又改口了,她说等杨凯的汽车维修店生意红火了再决定结婚的日期,我二舅家不乐意了,于是萌生了退亲的念头,退亲这件事秋爽倒是答应的爽快。杨凯目前虽说事业上不怎么顺利,但他的人品没有问题,要不然分手这么多年了沈芳也不会依旧念着他的好,郇洁和他分手后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主要是郇洁总是拿杨凯来做对比,如果找的男人不能代替杨凯在她心中的位置,她是不会轻易愿意的。郇洁当时之所以会选择和杨凯分手,完全是受到了她父亲的阻碍。郇洁所在的郇庄和杨村是相邻的两个村庄,郇洁家有块田地和我二舅家的田地紧挨着。二十年前郇洁家的田地里种植的是苹果树,而我二舅家的田地里种植的是玉米小麦之类的农作物,由于苹果树根系比较发达树冠也比较大,所以我二舅那块田地里农作物的生长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结果每年都会有两垄玉米或三四垄小麦收成减半。我二舅气不过,用铁锨偷偷铲坏了郇洁家的苹果树枝,致使还未成熟的苹果散落一地,郇洁的父亲一看就知道是我二舅在作怪,于是找到我二舅理论,两人没说几句便动手打了起来。那次打架闹得很大,我大舅以及他的几个堂兄弟也参与了进去,这种情形之下,郇洁的几个叔伯自然不甘示弱,十来个男人拳打脚踢的打成了一片,最终搞得两败俱伤,从此两家成了敌对关系。 “离婚这件事你是咋突然想开的?”庞秋雁和何欢的观念差不多,她曾经说过如果卜须要提出和她离婚,她就会以死相逼。 “我有两次差点轻生,一次是离婚的当天,我六神无主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觉我从人行道走进了行车道,如果不是开车的司机及时刹车骂了我几句,我真的就长眠地下了。另一次是前几天我站在阳台边上眺望远处,恍惚间我的灵魂似乎出了窍,总想体验一下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的感受;可是就在刹那间,仿佛有神灵敲打了一下我,让我突然清醒过来,如果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真是枉费了来人间这一趟,我发现这些年我太傻了,一直在为别人而活,从今往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你活的有点高度了。” 我在庞秋雁家里住了四五天便离开了,回家的路上我拐进了李香云的饭店,我要和她商量一下去找何欢的事。昨天晚上何欢给我发信息聊了一会儿,我明显感觉出了她消极的语气,她听别人说赵伟强背地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像她这个一根筋的性格,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她完全有可能做出不堪的后果。见到李香云,我没有先说找何欢的事,而是先问她前段时间去哪个地方游玩了?那个地方景色怎么样?几个月前她说过她要找时间独自去游玩几天,她四月底出去结果五月中旬才回来,好几次想问都忘记了,现在猛地想了起来。她跟我说了一个着名的旅游城市,可是她的语气很随意,好像扯了一个谎,因为她对那个城市的景点根本说不出个一二三,只说了两个字——好玩。 接着我把何欢的情况讲给了李香云,李香云听后却不以为然,我让她和我一起去一趟何欢家里,她说饭店太忙脱不了身,她今天的表现让我感觉她有点异样,她家饭店的生意虽说不能用惨淡来形容,但也很清闲,再说她都能独自外出游玩半个月,很明显她这是在搪塞我。之前李香云还提议过好几次要和我一起去何欢那边玩几天,都因为我的原因没能去成,现在我主动找她了,她却推辞了,真是令人费解。 在我的一再逼问下,李香云才如实交代推辞的真实原因,原来她要去私会男人,我怀疑她出去游玩的那些天也一定存在猫腻,果然她承认说游玩只是个幌子,真正目的是约会。不过李香云仍旧没告诉我那个男人的名字,这种事就算她真的把那个男人的名字告诉我,我也不可能宣扬出去,我们俩是最好的闺蜜暂且不说,单就黄言做的那些龌龊事,就应该给他相应的报复,所以李香云的做法我是支持的。 由于李香云不愿和我一块去找何欢,我自己失去了动力,只好暂时搁置了,直到几天后我和何欢视频聊天看到她极其颓废的模样,我才再次萌生了去找何欢的念头,这次无论李香云会不会和我一起去,我自己肯定要过去一趟。 何欢的婆家在一个新农村里,外观相同的房子整齐划一的排列着,就连院门都是统一的草绿色,初次置身这些房子中间,让我顿时感觉晕头转向。虽然这个新农村里院落很多,但大部分院门是紧闭着的,因为这些院落的主人大多外出务工了,何欢算是这个村里的留守妇女之一,她之所以会守在家里,主要是因为她的孩子在家上幼儿园,再者她又不舍得把孩子交给她公婆来带。 何欢所在的那排房子总共有十九个院落,她住在中间偏左的一个院落,根据她的介绍,她家左边是赵伟强弟弟家,她家右边是赵伟强一个发小赵志军,整排房平时只有她家和赵志军家有人居住。赵志军在一个唢呐艺术团担任团长一职,同时也兼职主持工作,十里八村婚丧嫁娶这种红白喜事大多会邀请他这个唢呐艺术团。凑巧的是我到何欢婆家的第二天,在她所居住的新农村里有一位结婚的男子,我便得以观赏了一场表演。 和其他唢呐艺术团大同小异,要么是吹《百鸟朝凤》之类的唢呐名曲,要么是吹《朝阳沟》之类的戏曲精彩选段,也有二人转之类的表演,引起我极大关注的是唱歌跳舞的节目,其实引起我关注的并不是唱歌跳舞本身,而是唱歌跳舞的人,因为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比我大一岁的罗慧。当年在夜色ktv上班时,罗慧是“夜色七仙女”的“黄衣仙女”,她是相貌比较出色的三个女子之一,同时她也是我们之中最受欢迎的女子,因为她不仅同时交往三四个男朋友,而且经常跟其他男人在外面过夜,每次回来都会炫耀一下又赚了多少钱。当初“夜色七仙女”之中只有我自己是单身,也不是没有人追求我,只是我当时没有那个心思,罗慧却觉得我有点可怜,非要好心好意把他的男朋友分给我一个,她分给我的那个男人叫秦坚,比我大两岁,长相一般,他家在平水县隔壁的平江县,由于他的头上天生有一缕白发,大家给他起了绰号叫“白毛”。我强烈推辞了很多次,可秦坚却一厢情愿的在众人面前宣称他就是我的男朋友,说的次数多了,外人还真以为我和他是恋人关系了,不过我和他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有一次我因为陪酒喝醉了,秦坚把我送回住所后强行要和我发生关系,挣脱之际我拿起一把水果刀无意扎伤了他的一条腿,从那以后他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因为扎伤秦坚这件事,在夜色ktv接下来的工作时间,再没有其他男人追求过我。 当年首先脱离“夜色七仙女”的正是罗慧,因为有个ktv花了大价钱把她挖走了,她还让我也跟她一起过去,被我回绝了,几个月后听说她去的那家ktv涉嫌违规违法经营被封掉了,她也因此在看守所待了一段时间并且被罚没了很多钱财。 即使是现在,罗慧在台上唱歌跳舞穿的包臀裙和抹胸上衣依旧是黄颜色,不过她看起来比以前更有魅力了,伴随着劲爆的音乐,她的舞姿不仅火辣而且妩媚妖娆,惹得台下一众男人眼冒绿光,看到精彩处还会打几个口哨来增加现场激烈的氛围。后面不知谁起了一个头,说出了一个“脱”字,紧接着台下一众男人也异口同声的轰然喊了起来,气氛哄到这里,罗慧对着人群大声说到:“脱一件两千块钱。” 第91章 他乡遇故友 过了几分钟,不知哪个好事者把办婚事的主家拉了过来,主家为了图个高兴,答应了罗慧提出的要求。像这种场景在农村比较普遍,秋云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我父亲请来的唢呐艺术团也表演了类似的节目,当时表演这种节目的是王颖,上学时王颖和我同级不同班,所以我和她没有往来,但我们俩对彼此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因为她也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并且经常穿着短裙在校园里行走,引起了一众男生的特别关注,一些男生将她和我放在一起,说我们俩是“绝色双颖”。后来王颖嫁到了外省,好几年没有回来过,去年冬天不知为何突然返了回来,并且没有再次离开的迹象,或许是离婚了也或许另有其因。 如果知道今天会出这个插曲,或者知道主家会如此大方,我估计罗慧会多穿几件衣服或者把价钱抬得更高。因为之前我们一起在ktv当陪唱时就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次她和几个男人事先约好的,所以她是有准备的,虽然脱一件一千块钱,但她光内裤就穿了五六条,胸罩也戴了四五只。这次倒好,全身上下由里到外只有四件衣服,不过这也得到了不少收入。 何欢告诉我罗慧的丈夫以前在这个唢呐艺术团担任吹笙的工作,后来因为喝酒开车出了事截去了双臂,从此和吹笙无缘了。何欢还说罗慧和赵志军的关系非同一般,她丈夫明白自身的状况,罗慧能怜惜一家老小不离开那个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关于罗慧和赵志军的关系,她丈夫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慧的表演结束后,台上走来了另一位女子,我定睛一看居然是罗娟,她当时是“夜色七仙女”中的“绿衣仙女”,她的相貌虽然和三个出色的相比稍微逊色一点,但相对来说,她也属于上等的女子,因为她和女明星范冰冰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当时很多人又叫她罗冰冰,后来别人再问起她的姓名时,她都干脆的自我介绍说她叫罗冰冰。 罗娟和罗慧来自同一个村庄,当时她们俩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罗慧离开之后她也紧随其后,只不过罗娟很快又从那个ktv离开了,因为她在另外一个城市工作的男朋友找了过来,她不想让她男朋友知道她在ktv上班,于是临时找了一份超市营业员的工作,不过她男朋友走了之后她又到了另外一个ktv。罗娟上台表演的是一段钢管舞,这应该是她后来学会的,因为以前她只会简单的扭扭屁股摸摸大腿,最多再做些风骚的动作。 何欢介绍说罗娟是赵志军第二任妻子,赵志军却是罗娟的第三任丈夫,关于罗慧和赵志军的风言风语,罗娟也听过一些,不过她却对此漠不关心,这让何欢甚是纳闷。其实罗娟有这种表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当年在ktv上班时罗娟被一个男人带到了一间出租房里,令罗娟意想不到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是个打劫犯,他让罗娟给家里打电话拿二十万的赎金,否则就把她灭口。幸亏罗娟跟着男人走进出租房之前给罗慧发了一条信息,报告了她的位置,这是她们俩约定好的计策,她们俩不管是谁跟男人到外面去了,必须给对方报告一下行踪,进房间之后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得不到再次联系,那么另一个人就想方设法的营救。不过一般不会出什么意外,几乎没有人去打劫在ktv陪唱的女子,因为她们根本不是多么富有的人。罗慧交的几个男朋友那次算是派上了用场,他们手握钢管跑到了罗娟所在的位置,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罗娟被毫发无损的救了出来。经过此事罗娟对罗慧甚是感激,这相当于罗慧救了她一命,于是她当即许下诺言说今后只要罗慧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只要她能做到,她一定毫不吝啬。所以现在就算罗娟知晓罗慧和赵志军的关系,她也会不动声色,不过这个原因我不可能告诉何欢的。 罗娟的表演结束后,我让何欢陪着我到幕后和罗慧、罗娟会了个面,兴奋之余罗慧说她和罗娟明天忙完了请我吃顿饭。隔了一天,罗慧和罗娟在她们所在的县城请我吃了一顿饭,何欢也陪同我一起参加了,看样子罗慧和何欢并不是很熟,只有罗娟偶尔会和何欢说几句话。这次小聚,我们几乎没有提及共同上班的那些往事,因为对我们来说,那是不光彩的往事,所以人前人后都尽可能的避免谈及,就像嫁到秋菊庄的叶青,在外人面前我们俩从来没提过在ktv上班的事情,我当时如果不是因为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我也不会选择那份工作,我们这次所聊的话题大多是目前的生存状况。 和罗慧她们几个一起就餐时我滴酒未沾,主要是怕影响我怀孕的身体,何欢陪她们俩小酌了两杯酒,正是这两杯小酒打开了何欢的话匣子。返回何欢家里后,她趁着酒劲说她和赵伟强的婚姻不纯洁了,赵志军告诉她赵伟强在工作的地方和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了。 “赵志军的话可信吗?”由于赵志军私生活比较复杂,鉴于对何欢感情上的负责,我自然而然会多少产生一些质疑。 “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何欢认真的说。 “别人想撒谎还能让你看出来?他亲眼见到了吗?” “他是听罗慧说的。” “罗慧亲眼见到了吗?” “算是亲眼见到了。” “为啥说算是?” “和赵伟强厮混的女人是罗慧的朋友,罗慧和她朋友聊天时说出来的。” “终归是道听途说。” “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是真的。” “怎么感觉出来的?” “就是那种事,他对我已经没有了兴趣。” “哪种事?”我故意打趣了一下何欢,因为之前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她从来都是尽可能逃避这个话题。 “明知故问,该打。”何欢撇了撇嘴。 “哈……”我大笑了几声。 “我们一年多都没有过了。” “这么夸张?” “以前他会经常恳求我去他工作的城市找他,现在他不仅不恳求我,而且还阻止我。” “你想了?”我眨了眨眼睛说。 “哪里会不想?以前三天两头有,再不济一年十来次总有的,猛地一下停了一年多,我咋能受了?” “自己想办法解决啊。” “想啥办法?” “办法多的是。” “你说一个我听听。” “找个情人啊!” “别闹了,这事我干不来。” “有没有其他男人和你套近乎?” “有,可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赵志军?” “他也有这意思,但他这样关系混乱的男人我看不上。” “那你看上哪个了?” “死妮子,你套我话啊!”说着她张开手臂要打我一下,我躲避了,她接着说:“最近我确实和一个男人说了好多话,感觉他人挺好的。这事你可别往外说,万一传出去,不知道会胡编乱造成啥样呢?” “我明白,人言可畏。他多大年龄?” “比咱们大十来岁。” “叫啥名字?” “跟你说你也不认识。” “说不定认识呢。” “他的名字和我还挺有缘,叫马欢,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你们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啊!”何欢莞尔一笑,我接着说:“怎么认识的?” “他是安装维修网线的,年前他来帮我家修理网线,我们互相加了好友。我家宽带绑定的是我的手机号,有一次我感觉扣费有点不正常,无缘无故的多扣了十块钱,然后我就拨打了人工客服,人工客服说我开通了一项业务,我记得那项业务是马欢帮我开通的,他说是业务,我想既然那不开白不开,没想到只了两个月,后面是要收费的。等我察觉到不正常已经扣了我三四个月的费用了,于是我找马欢理论,让他给我相应的赔偿,他承认说不是一直,我说既然不是一直,那他为啥不及时帮我取消。他说他以为我自己会取消,我说这个费用他必须得赔偿给我,要不然我就投诉他,无奈之下他给我转了四十块钱。从那以后,我们俩不知不觉聊起了天,刚开始只是偶尔打个招呼问声好,接着慢慢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聊到婚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离婚七八年了,有两个女儿,离婚时他前妻带走了小女儿。后来不知道咋回事,我家网线每个星期都会出点小问题,你猜怎么着?是他故意搞出来的,我问他为啥这么做,他说他想多见见我,真是又好笑又好气。我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搞破坏了,那样影响我上网,如果他想见我直接来就行了。自那之后只要他在附近修理网线,他就会拐到这边来看看我,有时赶十来里地的路程只为了看我一眼,我问他跑那么远就为了看我一眼值得吗?他说只要能看到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值得。真不敢相信会有一个男人对我如此痴迷,赵伟强也没有过这样的表现,如果我没有结婚,我一定和他好好谈一场恋爱。” 何欢之前跟我讲过她和赵伟强的恋爱经历,赵伟强只是先向她表了白,剩下的几乎都是她在主动和付出。她能对赵伟强如此主动和付出,大多是因为在赵伟强之前,从未有男人向她表白过。看着我和李香云都早早的恋爱了,她很是伤感,她曾一度怀疑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向她表白,因此当赵伟强向她表白时,她万分激动不假思索的答应了,说到底就是她太渴望爱情的降临了,她太需要男人对她的肯定了。就像林忆莲在《不必在乎我是谁》里面唱的:“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期待有人追。”这是何欢最喜欢听的一首歌曲,她说这首歌唱出了她的心声,和赵伟强恋爱之前,她时常声情并茂的演唱。何欢和赵伟强只谈了一个月的恋爱她就答应了赵伟强的求婚,然后匆匆结了婚,从恋爱到结婚不足两个月。 “你本来就很迷人啊!男人对你痴迷很正常。”我认真的说。 “拉倒!那以前上学的时候咋没人给我送过情书呀,反倒是你,情书不断。” “有人写出来没敢送给你。” “那你说说谁写了没敢送给我。” “这个得容我回忆一下,呵……” “咱们三个只有我最不受欢迎,李香云至少还有几个男生对她表白过。” 之前我也很是纳闷,何欢也是个比较优秀的女子,浑身散发着清纯优雅的气息,为什么就得不到男生的喜欢和追求呢?后来我似乎才有所明白,极少一部分男生以学业为重暂时不屑于谈恋爱,大部分男生虽然会尝试追求女生,但他们有一个共性,不管自己有没有实力,几乎都想追求校花级别的女生,都不想因此拉低自己追求女生的档次,大多女生也因此无人问津了。等他们离开校园走进社会受到各种花花世界的熏陶后,他们的视野得到了极速的扩展,他们由青涩变得成熟起来,进而他们的思想潜移默化中开始渐渐地转变,他们对女人欣赏的品味也随之得到了相应的改变。 “别抱怨了,现在不是有马欢为你痴迷了吗?” “现在痴迷太迟了。” “或许这就是上天送给你的一份迟来的爱。” “前几天马欢又来帮我家修网线,不过那是真的坏了,因为刮了一天狂风,室外的网线在墙上磨破了,结果那天他开的电动车到这里时竟然没电了,在我家充了两三个小时。” “两三个小时?你们干了啥?” “能干啥?就是坐在客厅聊天。” “你不是想吗?这不有送上门的吗?” “死妮子,再拿我开涮小心我揍你。” “呵……不敢了不敢了。” “他和我聊天的时候,一直盯着我这个地方看。”她指了指胸前继续说:“那天我穿的就是这件抹胸裙,最后我被他看的都不好意思讲话了。我起身到冰箱给他拿水喝的时候,他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我,然后开始胡乱摸我,搞得我差点就沦陷了。” 第92章 “红衣仙女” “你不是不穿抹胸裙的吗?”我微笑了一下问。据我所知何欢平时的穿着很保守的,几乎到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地步。 “本来是不穿的,都是赵伟强给我买的,他非让我穿,他说我穿上特别好看。没想到我穿着穿着穿上瘾了,马欢说我穿这样的衣服都可以和柳岩媲美了。”说着她带我来到她的衣柜旁,她打开一个衣柜说:“你看,这些都是赵伟强这几年买的。”我看了一眼,低胸装占多数,还有几件情趣内衣。 “关于赵伟强你们俩的事,你有啥打算?” “我想让你陪我偷偷去一次,看能不能抓个现形。” “我陪你去可以,但你要给我一个保证。” “啥保证?”她皱了下眉头。 “如果他真的和其他女人厮混了,你保证不会做任何傻事。”何欢望了我一眼,久久不曾言语,她这个空洞的眼神让我瞬间感觉有点害怕,静止片刻后我接着说:“赵志军和赵伟强不是发小吗?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他为啥跟你说这件事?如果真有其事,他这不是得罪赵伟强了吗?” “他们俩也就是小时候关系好,长大以后关系变僵了,赵伟强和赵志军的妹妹赵志萱谈过恋爱,后来赵伟强认识了我,就把赵志萱给甩了,从那以后赵志军对赵伟强恨得牙痒痒。” “这么说赵志军把这件事告诉你是有目的性的,这事你要三思。” “不管赵志军有啥目的性?赵伟强如果真的这样做,我肯定不会容忍。” 两天后,何欢谎称回娘家有事,把孩子交给她公婆带几天,我们俩坐上火车,到了赵伟强所在的城市。到地方后我们没有去赵伟强上班的地方,也没有去他租住的地方,而是先大致游览了一下当地的大好河山和名胜古迹,由于何欢之前来过很多次,所以在她的带领下,我们的游玩还是比较顺畅的。 期间我和何欢走进了一座庙宇,在姻缘殿我上了长长的三炷香,何欢跟着我学也上了三炷长香,我说我是单身在求好姻缘,她有丈夫有家庭上这个香干嘛?她说她求月下老人保佑她的婚姻长长久久。我说月下老人牵线还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管得了那么多。之后我们又走进了财神殿,这下何欢比我积极多了,在这里我注意到一个双手合拢长跪不起的年轻女子,长相可以用闭月羞花来形容,来来往往的人一般只跪个几十秒,长的也就几分钟,可是当我们逛了一圈再次经过财神殿时,那个女子依旧跪在财神殿里。 尽兴游玩了两天,在何欢的做主下,我们在一家宾馆住下了,何欢说这家宾馆距离赵伟强租住的地方比较近,他每次上下班都会经过这家宾馆,方便观察他的风吹草动。接连三四天,不管是上班还是下班,赵伟强都是独来独往,于是我开始规劝何欢停止这种行为,或许赵志军就是瞎胡说。何欢好像有点不死心,她说再观察三四天,我说难道她真的希望赵伟强有外遇吗?她说她当然不希望,没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后面几天我已经懒得和何欢一起观察了,而是自顾躺在宾馆的床上玩耍手机,谁料就在何欢也准备放弃时,却有了意外发现。赵伟强果真和一个女人手牵手一起走了过来,那个女人竟然还是我认识的人,她就是“夜色七仙女”中的“红衣仙女”,她叫苏彩虹。 在我们七人中,苏彩虹的身材是最傲人的,她的身体也是最游刃有余的,听她说她以前学过一段时间的舞蹈,所以她的身体才会如蛟龙般灵活,不管是走路还是跳舞都显得性感妩媚,同时她也是比较出色的三人之一。虽然苏彩虹不像罗慧那样同时交往几个男朋友,但她换男朋友的频率却很高,我们一起工作的三四个月里,她换了五六个男朋友,交往时间最长的一个男朋友还不到二十天,时间最短的只有一个星期就分手了,我们当时还开玩笑的说她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她顺势说:“男人如衣服,不喜欢就换掉,我才不会惯着男人。” 和苏彩虹处恋人关系,要遵守她的两个规则,规则之一是确定恋人关系后至少要送给她一件礼物,首饰、手表、挎包或衣服都行,价格上也有一定的要求,不能低于一万块钱,否则一切免谈。其实想一想,苏彩虹的要求也不过分,有的男人在追求女人的过程中花费的远不止这些钱,更何况她的规则是成为恋人后才要求的。规则之二是恋爱关系必须由她做主,如果她想终止恋人关系,男方必须无条件同意,不能有任何纠缠。按照苏彩虹的解释,她不想依附于男人,她要占绝对优势,她要拥有恋爱的掌控权。虽然苏彩虹换男朋友比较勤快,但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在和每一个男人恋爱期间,她会忠诚于爱情,绝不会做背叛爱情的事情。 罗慧和罗娟相继离开ktv以后,苏彩虹是第三个离开的,她离开的原因和罗慧不同,当时来ktv寻乐的人,有个在汽车行业工作的男人看中了她,邀请她去做了汽车模特。自从做了汽车模特,苏彩虹看起来高端了很多,虽然做模特的工资一个月只有五六千块钱,可是再想和她有恋人关系,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一万块钱的礼物已经不能够令苏彩虹满足,再想和她谈恋爱,首要条件必须有二百万以上的身家,这样一来很多囊中羞涩的男人自然而然望而却步了,尽管她的条件如此苛刻,她也从未断过男朋友。我询问过何欢的家底,何欢说赵伟强去年基本上没挣到钱,她和赵伟强的银行卡加在一起顶多也就是四五十万,果真如此的话,苏彩虹和赵伟强在一起就有点匪夷所思了,几年不见,难不成苏彩虹改变了她自己定的规则了?这不是苏彩虹的作风,现在大多物价都上涨了,她不可能自掉身价,应该跟着水涨船高才对,凭她自身优越的条件怎么着也得从二百万涨到五百万。 看到赵伟强和苏彩虹成双成对耳鬓厮磨的那一刻,何欢的表情顿时如死灰一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身体颤抖着攥紧了拳头,好像整个世界瞬间进入了冰河时代。此时何欢的大脑一定混乱不堪或者一片空白,我理解她的心情,像她这样一个痴情又专一的女人,爱情在她眼里是不能有任何瑕疵的,于是我强制性的抱住了她,避免让她产生任何冲动的行为,同时也不断的敲击着说:“咱们可是事先说好了,你不能做任何傻事,等下我陪你一起去找赵伟强讨说法。” 半个小时后,何欢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稳定,我挽着她的胳膊来到赵伟强租住的房子,敲响了房门。给我们开门的是苏彩虹,我和苏彩虹面面相觑愣住的刹那间,何欢挥起了手臂,如果不是我及时拦阻让苏彩虹赶紧逃进卧室,估计苏彩虹的脸上会得到暂时性的毁容,我之所以会拦阻何欢,是因为我觉得更应该得到教训的是赵伟强而不是苏彩虹,自己的男人有外遇了,不能总是第一时间把气撒到女人身上,或许是赵伟强非要缠着苏彩虹呢,事情原因没弄清楚之前不能轻易动手,我知道何欢目前已经失去了理智。 我虽然拦住了何欢的大打出手,但她声嘶力竭呼叫赵伟强滚出来的嗓音得到了自由发挥,何欢这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别说房间对面的邻居,就连隔壁那栋楼我估计也能听得真切,更何况待在房内的赵伟强。我估计此时的赵伟强就像老鼠躲猫一样不敢露面了,我按住何欢让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的一张椅子上,又好言好语的把她劝平息了,然后我才去敲响卧室的门。赵伟强租住的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经过我一番游说,赵伟强打开了卧室的门,在我的指引下,苏彩虹得以顺利的走出了房间,离开了这个硝烟滚滚生死未卜的现场。 苏彩虹离开之后,何欢怒气冲冲的走进了卧室,她二话不说干净利索的打了赵伟强一记耳光,令我所料不及的是赵伟强竟然回赠了何欢一记耳光,何欢痛哭流涕的同时我实在无法忍受,于是我极其愤慨的对赵伟强说:“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她打你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活该被打,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你凭什么打她?”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打我,我心里不爽,你管得着吗?”我想不到一直以来在我们面前文质彬彬的赵伟强,居然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同时他这句话也激怒了我。 “你心里不爽就拿她撒气,她凭什么要受你这个气?我就是看不惯,今天这事我非管不可了,何欢你过来再打他一巴掌,我看他敢不敢再还手?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何欢愣了愣没有再出手,我接着怒斥说:“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恐怖的一面,前几天我还在何欢面前替你说好话,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劝她和你离婚了。” “我早就想离婚了,你问她离不离,明天就去办离婚手续。”赵伟强居然来劲了,何欢无助的看了我一眼,这个不争气的何欢,要是男人这样对我,早离婚八百回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如果离了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像何欢这样痴情专一又居家过日子的好媳妇。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何欢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说过这辈子只爱你这一个男人,自从和你谈恋爱以后,她的全部心思都放你身上了,她所有的感情都为你付出了,你还吆五喝六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再说刚才离开的苏彩虹,多年前我就认识她,你对她的了解见我差远了,你以为她是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女人吗?表面看上去风风光光,其实里面早就烂透了,她以前那些凌乱的私生活,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不信的话可以让她来当场对质。你以为苏彩虹爱的是你这个人吗?我太了解她了,你不给她花钱试试,估计她立马就和你翻脸,我听何欢说你去年没挣到钱,我猜你应该不是没挣到钱,你是把钱花在苏彩虹身上了?就你这样的还能说出和何欢离婚的话,谁给你的底气?你知道追求何欢的男人有多少吗?比你优秀的大有人在,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那是因为何欢太爱你,别的男人才没有机会。如果何欢前脚离开你家,后脚就有很多男人上门提亲,并且上门提亲的男人比你要强好多倍,我把话撂这了,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我语气强硬的说。 最后几句话完全是我情绪上头才编造出来的,说完之后我甚至有点后怕,生怕赵伟强顺势再说出和何欢离婚的话,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成了破坏何欢婚姻的助推手了。还好我这一番话说完,赵伟强哑巴似的不再言语,几秒钟后他出其不意地“噗通”一声跪在了何欢的面前,何欢见状望了望我,竟不知所措,我推了推何欢示意她靠近赵伟强,然后我自顾自走出了卧室,回到了宾馆。 次日上午我再次来到了赵伟强租住的房子,再一次敲响了房门,过了会儿何欢惺忪着睡眼打开了门,看她这个状态,估计昨天晚上没少折腾,我跟着她重返卧室后她喜上眉梢的说:“你太厉害了,你那一席话,简直让赵伟强变了一个人。昨天晚上他对我特别温存,突然找回刚结婚那时的感觉了。” “看把你美的。我在和他讲道理,又没有胡说八道,他能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说明他心里还有这个家,说明他心里还有你,说明他还没有混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说。 “他说了,不再和那个女人来往了。” “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我相信他能。” “那再好不过了。” “你真的认识那个女人吗?”我做了肯定的回答,她又问我怎么和苏彩虹认识的,我随便找个话题岔开了。 第93章 这种感觉真好 何欢和赵伟强这件事,依我看算是何欢妥协了,因为来之前她说过她绝不会容忍赵伟强有外遇行为,不过如果赵伟强能真的做到知错就改,也不算辜负她的一片痴情。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和何欢分道扬镳了,她先我一天返回了她婆家,我也打算返回秋菊庄。我之所以会比何欢晚一天离开那座城市,是因为苏彩虹专门找了我一次,她让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她见一面,她想和我单独聊聊天。当年在夜色ktv上班,我和苏彩虹没有多大的交情,主要是因为她高傲自大,喜欢门缝里看人。 这次聊天,苏彩虹跟我讲起了她和赵伟强的故事,去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她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出租房,她租住的地方和赵伟强租住的地方特别近,平时她都是走大路,那天晚上她神经质地抄了近路,走进了一段黑漆漆的小道,小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流量。就在她走到半道时,突然有个歹徒在她背后出现了,并且用一把匕首顶住了她的背部,歹徒让她顺着歹徒指的路行走,期间碰到任何人都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歹徒就杀了她,她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最终苏彩虹不得不乖乖的按照歹徒的要求,走进了一片人迹罕至的绿化带,然后歹徒让她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面对凶恶的歹徒,她不敢有半点违抗,只得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失身对苏彩虹来说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可她担心的是歹徒对她强暴之后再杀她灭口,那损失就大了,于是她一直祈祷着能有人从绿化带旁边路过。过了十来分钟,赵伟强打着电话经过了那里,苏彩虹趁歹徒一个不注意,推了一把歹徒,快速起身跑向了赵伟强。歹徒气急败坏的在后面疯狂追赶她,就在歹徒即将捉住她时,她躲到了赵伟强的背后,她言简意赅的叙述了大致情节,赵伟强听后没有袖手旁观,而是选择了直面歹徒,就这样,赵伟强空手和歹徒全力以赴的打了个搏击。这场搏击之后,苏彩虹和赵伟强成功逃脱了歹徒的魔爪,而赵伟强的手臂也因此受了伤。 逃出一段距离后,赵伟强才发现原来苏彩虹一直是一丝不挂的跟着他左右,他立即脱下自己的衣服穿在了苏彩虹的身上,而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条内裤。赵伟强这次打抱不平英雄救美赢得了苏彩虹的芳心,赵伟强在她心里的位置是以往任何男人都无法比拟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豁出性命的保护她,所以她不在乎赵伟强是否富裕,哪怕赵伟强是穷光蛋,她也爱他;哪怕赵伟强已经有妻子有孩子,也阻止不了她的一片痴情。 从那以后,苏彩虹和赵伟强在一起了,目前为止他们俩已经相处一年了,她说这是她交往的男人中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她最用心的一个,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换来换去了,她想和赵伟强天长地久。这次我和何欢的到来对苏彩虹并没有多大影响,因为她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她坚信赵伟强是爱她的,她也坚信他们俩最终会走到一起。看着苏彩虹那自信的眼神,我再一次替何欢担忧了,我不知道苏彩虹和赵伟强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再加上苏彩虹妖娆妩媚又善于俘获男人的心,我估计何欢和赵伟强的婚姻凶多吉少了。 回去之后我把何欢和赵伟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李香云,但没有把我和苏彩虹单独聊天的内容告诉她。李香云说早知道是这么回事她就和我一起去了,如果她去了她一定当场狠狠地抽赵伟强两嘴巴。虽然李香云这样愤慨的说,但我不相信她能做出来,毕竟赵伟强只是我们闺蜜的丈夫,如果是自己的丈夫做出这等事扇几巴掌很正常,扇赵伟强的话,多少有点越俎代庖的意思了。我问李香云和男人约会有什么收获,她敏儿一笑悄声说:“收获了无限快乐。” 闷热潮湿了一整天,天空终于耐不住寂寞,“哗啦啦”下起了倾盆大雨。小麦收割完已经过了二十天左右,人们一直期盼着老天爷送来一场透地雨,以便把玉米播种到田地里,因此这场雨可以说是恰逢其时的及时雨了。 晚上,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我和秋云通了个电话,通话持续了近十分钟,秋云说过段时间准备让花红回家,因为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不再适合工作,秋云要上班不方便照顾她,所以在那边静养不如回家了。和秋云通过电话我又给我母亲通了个电话,询问过她那边的情况后我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了我母亲,我母亲劝我不生为好,可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她的劝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和我母亲的通话挂掉没过几分钟,院门“砰砰”响了起来,大晚上又是下着雨,真不知道谁会这个时间过来,我穿着睡衣起身朝楼下走了过去。到院门跟前我没有立即去打开门,而是先小心翼翼的询问敲门的人,门外竟然传来了光棍老卜的声音,我依旧没有打开门,而是继续问他有什么事? “听说你怀孕了,我买了一些东西。”光棍老卜说。 “你咋大晚上来了,还下着雨。”我打开院门,他开始把成箱的礼品从敞篷三轮电动车里搬出来放到屋里。料理任婆子和卜晓华后事的那几天,光棍老卜对我的关照,表现出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呵护,因此从那以后我对他不再有任何防备心理。 “白天给别人干活,不顾得来,来的时候天还是晴的,谁知道半道下起了雨。”他一边搬东西一边回答。 “给别人干啥活呢?”礼品搬完后我拿出一条毛巾递给他,让他擦擦脸上的雨水。 “在西瓜行里帮忙搬运西瓜。”他胡乱擦了几下把毛巾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累不累。” “还可以。” “你听谁说的我怀孕了?” “听村里人传的,他们说你怀上了卜晓华的孩子。” “其实……”我想把实情告诉他,免得他误会,可是话到嘴边我又犹豫了,目前为止卜晓华仍是我肚子里孩子的退路。 “这是三千块钱,是我在西瓜行干活挣的,你先拿着用,以后挣了钱再给你送来。”他从口袋拿出一叠已经淋湿的百元钞票递给我,他的殷勤劲让我有点费解,按理说他也就是卜晓华的继父,他和卜晓华并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任婆子和卜晓华都已经去世,他和那个家也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就算我怀的孩子是卜晓华的,他也用不着这么上心! “不用,你留着花,我自己有钱。”我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钱。 “我又没有花钱的地方。”他把钱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出了院子,我慌忙拿起一把雨伞追了上去,让他撑着雨伞回去,他却说:“打着伞开车不方便,反正都已经淋湿了,无所谓了。”说罢,他启动电动三轮车冒着雨离开了秋菊庄。 目送光棍老卜离开秋菊庄后我返回了卧室,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接到了章文理打来的电话,他说他在门口呢,让我给他打开院门。我再一次起身下楼走到了院门跟前,在打开院门的那一刻,章文理突然抱住了我,紧接着他说了一堆想念我的话。 “你咋现在来了?”我享受了一会章文理的拥抱,把他引进了房间。 “我想见你。”章文理目光炯炯的说。 “张缓还好?” “她流产了。”他的神情有点沮丧。 “啊?咋那么不小心呀?”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已经很小心了,啥活也没让她干过,医生说是她自身原因,之前她和谭会在一起时,谭会不想让她生孩子,每次怀孕都打掉了,接连打了四五次,所以才造成这个不良后果,医生还说像她这种身体容易有不孕症状,即使好不容易怀孕了,保住的可能性也不大。我们在一起两个月她才怀上孩子,结果还是没保住,我爸妈知道这个情况后心情很不好,他们对张缓没有了好脸色,非要逼着我和她离婚,可是张缓也挺可怜的,她也不想这样,她不止一次的一边哭一边骂谭会,她说都是谭会造的孽。” “那你打算和她离婚吗?”这一刻我产生了一种自私的心理,希望他会和张缓离婚,然后我们俩顺理成章的结婚。 “我有过离婚的想法,可是万一她想不开寻死了咋办?”虽然我希望他和张缓离婚,可是如果因此造成了严重后果,那么他就间接的成了杀害张缓的刽子手,反而显得他无情无义了。他有这样的考虑,恰恰证明了他是一个仁义的男人,是一个值得珍惜的男人。 “你考虑的对,先让她养几年身体,说不定以后会恢复过来。” “但愿!”看着章文理失落的神情,我产生了一个冲动,我想把我怀孕的实情告诉他,或许多少能给他一些安慰。 “章文理……” “还像以前那样叫我文理,好吗?”他打断了我。 “好!张缓不知道你来我这里?” “我跟她说我在店里过夜。” “那你待一会赶紧回去。” “为啥回去?你在赶我走吗?” “不是我赶你走,店里有监控,你不回店里,张缓肯定会发现。” “我今天想在这里过夜。” “现在不是以前,你已经有了家庭,在这里过夜算咋回事?被邻居看到了又该议论我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 “我知道,但这跟想不想我是两回事。” “我不管,今天说啥我也不走了。”他竟然跟我耍起了无赖。 “首先说好,你在这睡可以,我这个样子,你可不能胡来。” “能看着你就足够了。” “走,上楼睡觉。” 章文理跟随我上了楼,不过我没有让他进我睡觉的卧室,而是把他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卧室,很显然他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情愿。结果他一直站在卧室门口,不停的哀求我允许他和我睡在同一间卧室,只要能和我睡在同一间卧室,让他打地铺他也愿意。我最终没架住章文理的苦苦哀求,让他睡到了我的卧室,但我并没有真的让他打地铺,而是让他到了我的床上。我们背靠床头肩并肩坐着,他搂着我的肩膀,我倒在他的怀里,然后随意的说说话,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期望的情侣之间和谐的样子。 “这种感觉真好。”章文理出神的说。 “咱们来一次!”这一刻我对他产生了无限的渴求。 “你不是说不能胡来吗?” “我看网上说了,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宜做那种事,中间还是可以的。” “我怕出事。” “没事的,来!” “那我真要来了。”他说罢,把我压在了下面。 “不能用这样的姿势,容易挤压到我的肚子,换个姿势。” “我还是有点害怕,不敢使劲。” “不用害怕。” “我怕伤到你。” “没事。” “好,那我使劲了。” “啊——” 随着我一声痛苦不堪的惨叫,我和章文理的缠绵正式拉开了序幕…… “咱们俩这样算啥关系?”事后我枕着章文理的臂膀问。 “随便算啥关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行。”章文理说。 “你可是愿意,家里有张缓,外面有我。” “如果咱们没有任何意外的结了婚该多好,你怀的就是咱俩的孩子了,多希望和你拥有一个爱情结晶。”他抚摸着我的肚子说。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我对你从来不会撒谎的。” “文理……”这一刻我道出实情的意念更加增强了,我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 “嗯!” “告诉你一件事……”不等我继续说下去,他的手机响动起来,我看了一眼是张缓打来的。 “你在哪?”章文理接通后,对面传来张缓哽咽的声音。 “我在店里,你怎么了?”章文理说。 “我就在店门口,你开下门。”张缓说。 “啊?大晚上的还下着大雨你跑店里来干嘛?” “咱妈又说难听的话了,我听不下去,就开车来找你了。” “你这不是胡闹吗?万一路上出事了咋办?”此时的张缓已经泣不成声,章文理继续说:“我在一个朋友家里呢,你稍等一会。” “赶紧去店里。”章文理挂掉电话露出无奈又依依不舍的表情,面对这种情况我急忙催促他。 “改天我再来。”他说完,穿上衣服走出了卧室。 第94章 陈晴的苦楚 过了一天,我无所事事的逛到了李香果的住处,和她畅聊了一会,聊天中我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我有点纳闷,因为她之前说过暂时不打算要孩子,我问她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她给我的解释是她现在已经三十三岁了,过几年再怀孕生子的话就是大龄产妇了,并且三十五岁以上怀孕风险较高,可能出现早产、高血压、子痫前期、胎儿发育不良等问题,对母婴健康都不利。 然后李香果又举出现实中的一个实例,这个实例就是秋菊庄的秋合,秋合比我大了三四岁,他母亲怀上他时已经过了四十岁,由于孕期出现发育不良的情况,秋合落了个天生残疾,双脚不能自由站立,小时候只能靠爬行来移动,长大后便坐上了轮椅。秋合十多岁的时候,秋老黑就找过秋合的父母,让秋合跟着他到大城市乞讨,但秋合的父母没同意,因为他们一直在幻想着治疗秋合的天生残疾。秋合十七八岁时秋老黑再次找到了秋合的父母,他们终于同意了,这次他们能欣然同意是因为这些年来为了治疗秋合的残疾,家里的钱已经花费的所剩无几。秋老黑和秋合的父母达成了一个协议,秋老黑负责秋合的饮食起居,秋合在大城市乞讨的钱要分一半给秋老黑。经过三四年的乞讨,秋合也算小有成就,手上有了五六万元,可他不想一直过那种乞讨的生活,于是他在县城一家手机维修店做了学徒,学习了近一年的手机维修,学成之后他在平水镇开了一家手机维修店,虽然赚不了大钱,但养活他自己已经绰绰有余。前几年花桂兰给秋合介绍了一个对象,名字叫胡娅,虽然眉宇间不失神采飞扬,但她和秋合一样只能坐轮椅来行动,两人交流了一段时间后互生爱慕之心,于是成了正式的恋人关系。就在两人准备结婚时,胡娅的父母反悔了,她父母说了一个比较实际的问题,胡娅自己已经行动不便了,如果再找一个同样行动不便的人,那么将来两人的衣食起居就成了大问题。最后两人含泪分了手,分手不久后,胡娅在她父母的决策下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汉,这个光棍汉就是杨村的杨定,杨定是我舅的旁门兄弟,按辈分我要叫他一声舅,婚后胡娅为杨定生育了一个儿子。去年花桂兰又给秋合介绍了一个女人,但秋合没有同意,因为那个女人不仅年过四十身材肥大,而且是个傻子,连吃饭都要别人来喂。 关于李香果怀孕之后直播的安排,她说等她肚子挺起来,她就坐在椅子上直播,不跳舞,只聊天唱歌;等肚子大的很明显了就停播,等她临盆或者坐月子时,她就找个进修的理由来搪塞她的粉丝,比如说去某个地方研学一段时间,反正她在做视频直播时也没有几句实话,不仅在婚姻问题上瞒天过海,就连年龄她也谎话连篇,分明自己是八零后,硬说自己是零零后,不过她长相甜美,即使说零零后也足以令人置信。到孩子满月了再继续直播,这样最多耽误四五个月,李香果说李智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后,整天高兴的合不拢嘴。 李香果想让我明天陪她到医院做个孕检,我欣然答应了,正好我也顺便检查一下肚子里胎儿的情况。第二天李智开车载着李香果早早的停在了我家门口,经过李香云的饭店时李智把轿车停了下来,因为李香云也要顺便和我们一道去医院。我以为李香云只是想和我们一起到县城逛一圈,没成想她也是到医院做孕检,这让我甚是惊讶,因为凭我和她的关系,她怀孕的事应该告诉我才对,现在可好,我居然对此一无所知,于是我不由得埋怨她不够意思,她“嘘”了一声说她怀孕这事不能太张扬,因为连黄言也被她瞒着呢。我有点疑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瞒着黄言。李香云说这个孩子到底是留是生她还在犹豫阶段,如果按照黄言的想法这个孩子肯定不会再要,因为他们已经有两个儿子,如果现在再来一个儿子,这辈子估计没好日子过了。我说怕压力大就不要生,李香云说她想生下来,然后她附在我耳边说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和黄言没有关系,她和黄言已经两年多没有过性生活了。我说她这次玩的有点过火了,如果只是和别的男人私会还说的过去,现在居然连孩子也怀上了,她说这就是她报复黄言的办法。我说怀孕是大事,时间长了肚子大了想瞒也瞒不住,总有一天会露馅,到时候黄言发现了,她可就惨了。李香云说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问她是什么好主意,她说黄言经常喝醉酒,如果黄言问起来她就说是黄言酒后做的事,她这个主意确实不失为好主意。 我们几人刚到医院,和当正巧的遇到了卜园,我礼貌性的上前唤了一声“二姐”,面对我的呼唤,卜园的神色有些紧张,我无意中瞟见了卜园手里拿着一张孕检单子,那一瞬间卜园下意识的把孕检单子遮了起来,好像在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觉得卜园应该是怀孕了,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其实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她虽然已经孕育一儿一女,但她的家境比较殷实,哪怕再来两个儿子对她家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几乎没什么压力可言。就当我想进一步向卜园求证时,卜凡走到了她的身边,我刚想开口和卜凡打招呼,卜园首先开口介绍说:“这是我表哥。”我在卜顺家生活了好几年,从来没听说卜顺和卜凡还有亲戚关系,因此我用疑惑的眼神望了一眼卜凡,卜园好似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解释说:“他是张锋利那边的亲戚。”我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师姐来干嘛呢?”卜园刚想跟我说再见的时候,卜凡跟我打了个招呼。 “师姐?”不等我回应卜凡,卜园询问起来,我把之前一起工作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卜园接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隔了这么长时间,还叫师姐呀。”我回应了卜凡。 “一天是师姐,终生是师姐。”卜凡微笑着说。 “那好,只要你认我这个师姐,我就认你这个师弟。”我同样面带微笑。 随后卜园带着卜凡匆匆辞别了我,走了几米远,卜园回头望了我一眼,这一眼至少超过了十秒钟,我不知道卜园的这一眼对我表达了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一定另有深意。 李香果做孕检时,在外面等待的我偶然遇到了陈晴,她是高赢的第一任妻子,虽然她和高赢夫妻只有一年时间,但当时她和我的关系非常好,我们俩经常有一搭没一搭的发信息聊天,因此这次见面分外欣喜。和高赢离婚后,陈晴住到了陈庄的娘家,直到今年年初陈晴才带着儿子嫁到了距离陈庄十多里地的牛庄,她再次出嫁的男人比她大一岁,和她一样也是离异,并且有一个儿子,和她儿子年龄差不多。结婚之后陈晴就把儿子交给了她公婆,她和她丈夫一起外出务工挣钱养家,现在突然回家是因为她的儿子感冒发烧,在村里的诊所打了十来天点滴,始终不见好转,她担心这样延误下去万一造成大病花钱更多暂且不说,还会更加难以治疗,于是她毅然决定返回家,把孩子看病的事情放在了首位。我和陈晴随便聊了几句她就匆忙的和我说了再见,她的儿子还在病床上,小孩子顽皮,她得赶紧过去照顾,我又顺便询问了一下她儿子具体的病房号。做完孕检我让李香果他们几个在车里等我一会,我到超市购买了一篮水果和一箱奶制品来到了陈晴面前,病床前她正在用手机播放动画片哄她儿子开心。 “就你自己在这照顾孩子吗?”我问。 “嗯。”陈晴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也明显能听出她的哽咽,我感觉她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不是有啥特殊情况?” “没——没有。”她说着低下了头,我看到了几滴泪水从她的眼里流出来滴在了她的腿上,我从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她,她擦拭几下才再次抬起头。 “是不是钱的问题?” “离婚时高赢就给了我两万块钱,带孩子花销那么大,两万块钱早就花完了,这几年都是靠我妈贴补。今年出去打工,在厂里才干了三四个月,工资又低,除去吃花根本剩不了多少,再加上孩子平时的吃穿也要花钱,我已经没钱给他看病了。” “你老公也没钱吗?他不管孩子吗?” “平时他都不愿给孩子花一分钱,更别提拿钱给孩子看病了,他说这是我的儿子,和他没关系,让我自己想办法。” “他咋是这样的男人?”她没有言语,我接着说:“你自己找的还是谁介绍的?” “我嫂子介绍的,和她的娘家是邻居,介绍的时候我嫂子把他吹的天花乱坠。要不是看在我嫂子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轻易嫁给他,还傻乎乎的一分钱的彩礼都不要。是我大意了,我早就应该料到我嫂子给我介绍的对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我在娘家这么长时间让她厌烦了,她总想着把我赶出去。” “你有没有找过高赢?毕竟也是他的孩子。” “给他打过一次电话,他说孩子已经不姓高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唉!咋都这么绝情?”陈晴无助的看了我一眼,我询问道:“大概需要多少钱?五千够不够?” “用不了,三四千就可以了。” 我拿出手机给陈晴转去了五千块钱,我的这一举动令她感动的无以言表,没想到顷刻间她“噗通”一下跪在了我的面前,我见状急忙想弯下腰去搀扶她,奈何大着肚子的我有些力不从心,不知是何原因,最近两个月我的肚子鼓起来的速度快的惊人,以前怀方方和然然时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由于不方便弯腰,我只好呼唤陈晴赶紧站起来,奈何她仍旧一动不动,我只好尝试着弯下腰,结果弯腰的一刹那我的腰部疼痛起来,因为疼痛作祟,我不由得呻吟了一声,她这才立即站起来搀扶住了我。 “你跪下干嘛呀?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我埋怨的说。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她说:“以后我挣到钱了,一定加倍还给你。” “还不还都没事,给孩子看病要紧。” “现在我才体会到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我这两天都想好了,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抱着他从楼顶跳下去。”她再次哽咽着流下了眼泪。 “以后不要再有这样愚蠢的想法了,不够的话你跟我说,我拿给你。” “你的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今后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我绝对不会推辞。” “用不着这么客气。” “你这是快生了!” “还早呢。” “那也得有九个月了!” “没有,才七个月。” “七个月?我到生孩子那天肚子也没你这么大。你的腰本来就很细,能有这么大肚子,我估计是双胞胎。” “不会?我刚才做孕检的时候医生没有说双胞胎的事。” “你问关于双胞胎的事了吗?” “没有问,我压根没想会怀上双胞胎的事,再说我的所有亲戚都没有怀过双胞胎,我家里没这个基因。” “我觉得大有可能是双胞胎。” “孕检的时候,我只问了有关胎儿是否正常的问题,刚才医生只是告诉我胎位有点不正,让我少坐多走,看能不能矫正过来,其他啥也没说。” “现在很多医生就是这样,你不问,他们就不说,就算你问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全盘告诉你,要不然你换个医院再检查一遍。” 我随意应了一下,这个时候我接到了李香云打来的电话,她询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来她在车里等急了。我和陈晴道了别,匆匆离开病房走向了李香果的轿车。 第95章 秋丽投河了 从医院返回家的路上经过平安桥时,平水河的两岸站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平水河里荡漾着一条船,船上有两个中年男人好像在打捞什么东西,喜欢凑热闹的李香云让李智把轿车停在路旁,然后我们一行四人下了轿车走进了人群。从人们你一言他一语的议论中我得知有人跳河自杀了,跳河自杀的是一位即将生育孩子的孕妇,自杀的原因是得了尿毒症,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病情越来越严重,最终拖到了无力回天的晚期;病人本身已经足够绝望了,再加上家里人不给她好脸色,于是她一气之下结束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有些人忌惮的说时隔多年平水河里又多了一位女鬼,并且还是个孕妇,男人们以后经过这里要更加小心了,因为孕妇的戾气最重,说不定过不不了几天就会上来索要男人的命。 我们在河岸边站了半个小时,打捞人员在附近依旧没有把那个跳河的孕妇打捞出来,人群中有人说现在是汛期,河水流速较快,遗体可能随着河水流向了远处。不大会儿又有两条船下到了河里,新下去的两条船不再原地打捞,而是往南边划了过去。又过了十来分钟,李香果提议不再观看,因为她开直播的时间快到了,她要赶紧返回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李香果每天一般会开两场直播,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三点钟是第一场,第二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钟到凌晨十二点。 晚上洗浴后我躺在床上翻找通讯录,给卜凡发了一条信息,询问他和张锋利是不是真的存在卜园说的亲戚关系。 “你觉得呢?”卜凡反问。 “我感觉不是。”我说。 “你感觉的不错,我和张锋利什么关系也没有。” “那你和卜园算怎么回事?” “卜园是我的客户,去年她在我这里给她的孩子买了一份疾病保险。” “只是单纯的客户吗?” “是的。” “你没说实话。” “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姐的眼睛。” “放心,你们俩就是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讲给别人听。” “感谢师姐。” “你明明有个漂亮媳妇,怎么还在外找女人呀?卜园哪里比得上秋雨乐呀?” “你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呢?”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家花没有野花香吗?” “或许是!” “不用说,卜园怀的是你的孩子了,要不然你也不可能陪她到医院。” “是我的孩子,卜园很爱我,她送了我一辆轿车,平时我手头紧了,她还会给我转些钱。” “你是因为这些和她在一起的?” “可以这么说!” “你以前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人是会变化的,我和秋玲离婚时两个孩子都跟了我,平时开销很大,我每月挣的钱还不够家庭开支,上个月我媳妇又生了个儿子,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了。” “你和秋雨乐不是正月才结的婚吗?咋那么快就生孩子了?” “我和秋雨乐没结婚之前就秘密的在一起了。” “你真够可以的,你和秋玲离婚是不是因为秋雨乐?” “算是!不过就算没有秋雨乐,我也会和秋玲离婚,和秋玲在一起生活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生活呢。” “为啥?” “秋玲不喜欢和人说话,我主动找话题和她讲话,她又爱搭不理。还有,秋玲特别排斥那种事,说句不怕你嘲笑的话,有过第二个孩子到离婚那几年里,我和秋玲没有过一次那种事。你说这样的日子,让我怎么坚持呢?” 说到这里,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呼唤我的名字,我和卜凡说了再见,然后起身打开窗户,原来是李香云正在楼下呼唤我。我起床下楼为李香云打开了院门,她这次之所以夜半时分走出家门来到秋菊庄,是因为黄言对她进行了一顿毒打。今天下午黄言翻找东西时把李香云的孕检单子翻了出来,黄言说她怀孕为什么要隐瞒,然后黄言要求她明天就到医院打掉孩子,她说她不想打,黄言说如果她不打掉孩子,他就先打她一顿,她说就算把她打死她也不会打掉孩子,结果黄言用皮带在她身上抽了十几下。 我留宿李香云的第三天,黄言来到了秋菊庄,他到李香云的娘家没找到她便找到我的娘家,我让李香云待在楼上,我先下楼会了一下黄言。我如实告诉他李香云是和我在一块,不过如果他再敢动李香云一根手指头我定会对他不客气,黄言没有吭声,我继续说:“李香云为你生孩子你应该感激她才是,你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吗?就像过了一次鬼门关,你不知道心疼就算了,还打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上次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李香云怀的可能是女儿。” “真是女儿?”黄言问。 “女儿的概率比较大。”我话音刚落,黄言“噔噔”朝楼上跑了过去,接下来我听到了黄言认错的话语和他自己扇自己耳光的声音。 临走时李香云把我拉到一旁问我用了什么方法让黄言那么服服帖帖,我如实讲给了李香云,她凑到我耳边说:“医生说可能是男孩。” “你不是想生下来吗?管他是男是女,先保住再说。等孩子出生了,就算是男孩,他也没招了。”我说。 “你这一招够绝的。” “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吗?” “谢谢了,我的好姐妹。” “还好姐妹呢,连那个男人是谁都不告诉我。”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用手机倾听歌曲时,李香云给我打来了电话,闲聊中她给我讲了一个惊讶的消息,跳进平水河里自杀的孕妇竟然是秋丽,她跳河的原因和我们在河岸边听到的传言八九不离十。这几天我一直宅在家里不曾走出院门半步,消息自然闭塞了,所以对此不曾知晓。 “唉!太可怜了。”李香云唉声叹气的说。 “咋可怜了?”我不禁问道。 “秋丽可能要成孤魂野鬼了。” “咋成孤魂野鬼了?” “婆家不问,娘家不管。” “咋会这样?” “她和郇誓没有办理结婚证,再加上她本来就怀着孕嫁给郇誓的,她婆家觉得有辱祖先,所以她婆家不愿让她进祖坟。” “这也不怪她,不是郇誓情愿要娶的吗?” “你知道郇誓为啥着急娶秋丽吗?” “不知道。” “算命先生说郇誓今年三月份有一大劫难,搞不好会丢掉性命,破解劫难的方法就是三月份之前用喜事来冲。”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如今郇誓的劫难已经平安度过,然后又有媒人帮郇誓物色了一个未婚未育、身体健康的女孩,长得也比秋丽漂亮,郇誓肯定对秋丽不管不顾了。” “她娘家就不上门理论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爸妈一把年纪了,哪里有那个力气理论,她哥又傻乎乎的,家里人没有一个利索的。” “既然婆家不让入祖坟,拉过来入娘家的祖坟也行啊!” “她嫂子不愿意,她嫂子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她哥敢把她的遗体拉回来葬到娘家的祖坟,她嫂子就和她哥离婚,她哥吓的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现在在哪放着呢?” “在河边放着呢。” 又一个晚上,李香云再次给我打来电话,她跟我讲了有关秋丽的后事处理问题:欧强找黄言商量了一下,他们俩准备一起出钱买副棺材把秋丽就地给安葬了,刘嫚得知以后不赞同他们俩的做法。刘嫚说既然秋丽和欧强做过夫妻,欧强应该把秋丽拉回来葬到欧强家的祖坟才对,这样不仅能让秋丽有个归处,而且欧强一家也能落个安心,万一秋丽阴魂不散找到欧强家里,那岂不是把家里闹得人心惶惶了?欧强听从了刘嫚的话,把秋丽葬在了欧强家的祖坟里。通过秋丽这件事,不得不说刘嫚的格局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虽然我和秋丽没有比较好的朋友关系,但她投河自杀这件事对我的情绪多少产生了些影响,郁郁寡欢之下我给章文理打了个电话,他接通之后我询问他在干嘛?他说刚盘好店里的货,正准备休息呢。我让他到秋菊庄来一趟,他挂掉电话迅速地赶了过来,用时不到二十分钟。 “怎么啦?”我为章文理打开院门,他走进来问。 “没事,就是想让你陪陪我。”我说。 “钱花完了吗?花完的话我再给你转一些。” “哪有那么快?多着呢。”说着话,我引着章文理来到了楼上的卧室,然后他脱掉衣服躺到了床上。章文理睡觉没有穿睡衣的习惯,一般情况下都是裸睡,最多穿一条内裤,每当和他在一起睡觉,他也会要求我跟他一样裸睡,同时他的手也喜欢放在我的大腿上摩挲。 “你的大腿真光滑。” “为你而生的。” “太有感觉了,我忍不住了。” “你躺着别动,这次我自己来。” “辛苦你了。” “啊——天呐!疼死我了。” “你这个样子真迷人,魂都被你勾走了。” “花言巧语学会了不少。” “其实脑子里一直有,以前不敢说,怕你误会我是不正经的男人。” “偶尔说几句还是可以的。” “这两个小山丘跳动的真有节奏感,好像在谱写一首美妙的音乐。” “因为怀孕,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要不然跳的更厉害。” “你懂的姿势还真不少。” “花样多了,我也怕你误以为我是不正经的女人,所以不敢用。”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女人。” “等生完孩子,我让你体会更多。” “这都是谁教给你的?” “这你就别问了。” “你和几个男人有过关系?” “别问这种问题了好吗?和你在一起我都已经不在乎名分了,我会把最好的自己都给你,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是你值得爱的女人。” “我一直都觉得你值得我爱。” “那就好,不跟你说了,我要继续了。” 这一番云雨真是如同上刀山下火海一般痛苦,但也着实妙不可言、回味无穷。 时间到了七月下旬,天空已经连着飘了两天的大暴雨,一直以来我都比较喜欢下雨天,站在窗台边欣赏雨水下落的瞬间,雨滴打在地面上,“噼里啪啦”的如同动听的旋律。可是如果雨水过大影响到生存问题,我就有点讨厌了,比如说现在,秋菊庄外围的几个大水坑早已涨满了水,庄里的道路上已经囤积了腿弯深的水滩,可怜的是地里的玉米苗被雨水无情的淹没了,这样一来,今年的秋收肯定要受影响了。 晚上十点多,我正准备就寝,光棍老卜来到了我家的院门前,这次他没有被雨淋到,因为他开了一辆全封闭三轮电动车,这是他今年第二次冒雨来到我家了。 “有事吗?”我打开院门问。 “这是三万块钱,你拿着用!”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取出一沓钱说。 “你哪来这么多钱?” “卖葡萄的钱。” “卖啥葡萄?” “就是卜晓华大棚里的葡萄。” “哦!啥时候卖的?” “就这两三天卖的,人家买主开车到地里收的。” “下这么大雨,地里没水吗?” “有,找了好几个人趟着水帮忙摘的。过十来天还有另外一个品种成熟,应该还能卖几万块钱,到时候我再给你送来。” “你别给我送了,留着你自己用。” “这是卜晓华种的葡萄,你怀了他的孩子,这个钱本该给你。”他越是这样说,我越觉得拿这个钱心有所愧,因此我没有伸手去接他手里的钱,但他硬是塞到了我手里,片刻后他接着说:“车里我给你带了一些葡萄。”说完他从车里抱出了二十多串葡萄,放到了客厅里。 十天后的一个晚上,光棍老卜又来到了我家,这次送来的钱比上次多了一万,他说今年葡萄的价格比往年行情要好一些,葡萄也比往年结的多。 光棍老卜如此热忱,让我有点犯难了,上次如果不是张缓突然给章文理打来电话,我早就把孩子的事如实告诉章文理了,今天下午章文理说他准备明天趁下乡给客户送手机拐到秋菊庄看我一眼,我本来打算明天把真相告诉章文理,可是如果章文理知道了实情,那么这个孩子就不一定跟着卜晓华的姓了。如果这个孩子跟了章文理,那么光棍老卜的希望就会破灭,就光棍老卜的表现来看,我感觉他与其说是为了卜晓华,还不如说是为了能够对得起任婆子。经过一番思前想后,我决定暂时不把真相告诉章文理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张缓就能怀上孩子,果真如此的话,我会让卜晓华有香火可续,也算是回馈了卜晓菲为秋阳生了秋立。卜晓菲自从去年消失以后,如今没有她半点消息,这让我不由得担心起来,我担心她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遭遇不测。真心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某一天能够不经意间平平安安的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们家就真的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任婆子了。 第96章 杨芳的痴心 过了三四天我接到了沈芳打来的电话,她说光棍老卜在瓜行里干活,晚上回家路过平安桥的时候,掉进平水河里淹死了。很多人开始断言说要么是高暖玉的鬼魂在作祟,要么是秋丽的阴魂跑出来了,如果不是那两个女鬼作怪,光棍老卜不会淹死的,因为他深谙水性。关于光棍老卜懂水性的说法是有一定根据的,听卜村的人说,他十七八岁时在卜村北头那个大水坑里救过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当时那个女孩在坑边玩耍,不小心滑落到了水里,女孩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时候,正巧被路过的光棍老卜看到了,他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很快把女孩救了上来。 鉴于光棍老卜给予我几次帮助,又是卜晓华的继父,再加上前段时间他给我送来过不少的钱财,因此我前往卜村祭奠了一下,看到灵堂前的牌位我才知道,原来光棍老卜的真实名字叫卜星。在光棍老卜的葬礼即将结束时到来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并且身后带着一位面容姣好、清纯水灵的女子,看样子有十七八岁。听在场的村民议论我得知了这个妇人叫卜莲花,她就是当年被光棍老卜救下的落水女孩,成年之后她曾想过要嫁给她的救命恩人光棍老卜,正好那时光棍老卜娶的媳妇已经跟别的男人跑了,奈何她的父母从中阻挠,气愤之下她离家出走了,没过几年她又回到了卜村,不过她只在卜村待了两三个月便再次离家出走了,中途她父母离世也没见她人影,直到今天才再次返回卜村。 卜莲花在光棍老卜的灵堂前站立了一会,接着她让她身后的女子跪了下去,她对那女子说:“念星,这个就是你爸,给你爸磕几个头。”卜莲花的话音未落,周围已经哗然起来。女子磕完几个头,卜莲花便和那女子自顾离开了光棍老卜的葬礼现场。 作为光棍老卜臭味相投的好友,狗娃和屁筒这次出了不小的力气,他们不仅一起出钱为光棍老卜购买了一副棺材,而且遵循了光棍老卜生前玩笑式的遗言,把光棍老卜的坟墓选在了卜村的西南方向,光棍老卜的二亩地正在那里;不仅如此,他们俩还找人帮忙起出了任婆子的棺椁,把任婆子和光棍老卜葬在了一起,好让光棍老卜在地下能和任婆子成双成对,不得不说光棍老卜这辈子能结交狗娃和屁筒,还是值得庆幸的。 八月中旬,秋阳从我父母那边返回了家,他这次能中途返回家主要是因为杨芳,如果他和杨芳能如愿以偿的走到一起,那真是皆大欢喜,这样不仅解决了他的终身大事,而且我父母也会因此轻松很多,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珍惜杨芳,不要像慢待卜晓菲那般慢待杨芳。 秋阳返回家的第二天,我和他一起来到了县城的花园小区,这算是他和杨芳的第二次会面了,只不过他们俩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可是我感觉杨芳这次见到秋阳,要比第一次激动的多,脸颊绯红不说,连讲话都语无伦次了。杨芳又不是没有恋爱经历的人,应该不至于如此激动,当我问起她为何会有这般表现时,她说虽然她有过恋爱和婚姻的经历,但秋阳是她第一个真正心动的男人,她告诉我她的心“怦怦”跳的快要出来了。 秋阳和杨芳的会面非常顺利,应该说杨芳在爱情面前已经失去了自控能力,秋阳提出的所有要求她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比如秋阳说他不想外出务工了,他想在平水镇开一个手机店,杨芳对他这个想法给予了全力支持,恨不得当即就把开手机店所需要的费用交到他的手里。关于这一点我表达了反对意见,因为目前平水镇已经有了四五个手机店,竞争太厉害,我听说有两三个手机店根本没有盈利可言,再者如果开一个不招眼的手机店那不如不开,如果开一个像样的手机店至少需要四十万,而秋阳又没有任何做生意的经验,这样很容易砸手里。 “秋阳想开手机店说明他是个有事业心的男人,没有经验怕啥,咱们俩都在手机店上过班,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杨芳反驳了我。 “还没有结婚呢,你就惯着他,如果结婚了你还不得把他宠上天。”我说。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找章文理帮忙。”杨芳说。 “同行是冤家,咋能好意思找他帮忙?”我说。 “他不帮别人还能不帮你?别说帮你了,就算你要他那个手机店,我估计他都不带含糊的。”杨芳做了个鬼脸说:“你可是老板娘。” “你再打趣我,我要打你了。”我扬起手臂做出要教训她的动作,她急忙躲到了秋阳的身后。 秋阳开手机店的事情敲定之后,杨芳说今晚让我和秋阳留宿在她家里,明天一起出发去平水镇寻找合适的店面。 “让秋阳自己住在这里,我到庞秋雁家里凑合一晚。”晚饭结束后我对杨芳说。 “你干嘛要走?咱俩睡一屋,我还想和你说说话呢。”杨芳说。 “得了,傻子也能听出来你这是口是心非的话。”我说完,杨芳傻笑了一下。 从杨芳家里出来,走到花园小区门口时我再次遇见了刘芬,七月初她打电话让杨乾返回了家,为了挽留刘芬,杨乾不仅给她下了跪,而且和我大舅大吵了一架,几乎到了和我大舅断绝父子关系的程度,可刘芬依旧义无反顾的和杨乾办理了离婚,她把大儿子杨运带在了她的身边,二儿子杨财留在了我大舅家里,现在刘芬已经没有了任何羁绊,可以正大光明的追求她自己想要的幸福了。刘芬和卜须一同下了轿车,手牵手走进了花园小区,他们俩和我迎面时,我不仅没有和刘芬打招呼,而且和卜须也装作了陌生人。 刘芬和卜须过起了卿卿我我双宿双飞的恋人生活,而离婚后的庞秋雁过的却是极其平淡的单身生活,不过庞秋雁说她现在的生存方式挺好的,省得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做饭也不用考虑合不合谁的口味,穿衣打扮只需要讨好自己就万事大吉了,完全不用顾及别人的感受,轻松又自在。如今庞秋雁对男人暂时失去了兴趣,有一次我说要给她介绍一个男朋友,她说:“除非你变成男的,我才会考虑交男朋友。” “一个人生活短期内可以,终归要找个相伴到老的另一半,要不然老了岂不是太孤独?”我劝导说。 “有你这个姐妹陪着我,怎么可能会孤独呢?”她说。 “我可不想单身到老,我要嫁人的,如果我以后嫁人了,可就身不由己了,就不可能随时到你这里来陪你了。” “咱们俩姐妹情深,如果你结婚了,我就搬过去和你一起住,我主外你主内。”她开玩笑的说。 “你这哪里叫姐妹情深了,你这是打算抢我的男人呀!”我同样玩笑着回应她。 “这怎么能叫抢呢?这叫有福同享。” “不闹了,说真的,你要不要男朋友?”我还是想把庞秋雁介绍给杨凯,我觉得她是一个贤良淑德又顾家的难得好女人。 “暂时不要,我想自由自在地为自己活几年。”她坚决的说。 第二天我和秋阳以及杨芳来到了平水镇,为手机店寻找一个合适的经营场所,找了一圈初步定下了四个位置,第一个位置在杨凯那个汽车维修店的隔壁,不过这个位置有点偏僻,所以淘汰了;第二个位置倒是不偏僻,但是和一个寿衣店对面,杨芳说天天对着死人用的东西心里会害怕发毛,所以也淘汰了;第三个位置在一个手机店的隔壁,那个手机店是平水镇最大的手机店,也是平水镇生意最好的手机店,以前我和李香云更换手机,那个手机店是我们的最佳选择,考虑到秋阳开的手机店是初来乍到,很容易被那个手机店挤垮,最终没有利用那个位置;第四个位置一边是秋合的手机维修店,一边是贾伟峰的家电卖场,可以说是个很优越的位置了,就是空间有点大,秋阳开这个手机店是奔着两间门面找的,可这个是三间门面,位置好空间大,房租自然要贵了,一年要三万块钱的租赁费。我摇摇头说太贵,杨芳却不以为然,她说:“空间大有空间大的好处,如果卖手机用不了那么大的地盘,可以顺带做点其他生意,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有啥好的生意适合在手机店里做呢?”我问。 “我们找店面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快递站张贴着转让信息,我们可以把那个快递站接过来,这样别人来拿快递的时候顺便知道了咱们的手机店,省得外出打广告了,这不是两全其美了吗?”杨芳说的转让信息正是秋提那个快递站张贴的,秋提交了个县城的女朋友,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女方要求秋提在县城购买一套房子,并且让他到县城去发展,所以他才要转让他经营好几年的快递站。 “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接那个快递站也要花费好多钱的,听说将近二十万。”我说。 “钱的事用不着费心。”杨芳说。 最终杨芳拿出十八万从秋提的手里接下了快递站,这样一来,开这个手机店加快递站,杨芳一共拿出了六十万元。虽说秋阳是我的弟弟,不过杨芳这个举动也让我有些心有余悸,且不说秋阳能不能把手机店和快递站经营好的话,我最担心的是秋阳会不会一直和杨芳友好相处下去。即使秋阳经历了卜晓菲,算是给了他一定的人生阅历和经验教训,可他毕竟才二十岁,还是个心智未成熟的小伙子,做事难免会一时冲动。 秋阳的手机店即将开业时,按照秋云之前的安排,花红返回了家,她的到来正好让秋阳的店里又多了一个帮手。为了庆祝开业大吉,秋阳请来了秋云结婚时演出的那个唢呐艺术团,王颖也是其中一员,这次表演的时间比较长,要持续三天。 “你好。”第一天表演结束后王颖走到我面前非常客气地跟我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礼貌的回应了她。 “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你的名字我曾经可是如雷贯耳。” “呵……彼此彼此,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好啥好,到如今落得个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不会?你是没结婚还是离异了?” “说来话长。” “看来故事不少啊。”我简单讲述了一下我的经历她又问:“既然到这步田地,你还要生下这个孩子呀?换做我早打掉了。”关于肚子里的孩子我当然不会如实告诉她。 “这个孩子纯属是意外。听说你嫁到了外地,怎么又回来了?” “唉!其实我和你有共同之处,我也死了男人。” “啊?咋死的?” “在厂里工作时厂子着了大火,被烧死了,本来想着能拿到一些赔偿的,可是老板一家也被烧死了,无头无脑的,结果一分钱也没拿到,虽然嫁过去好几年,但一年到头真正在家的时间没几天,所以我在那边认识的人寥寥无几,于是我带着女儿回到了咱们这边。” “唉!”我叹息了一下说:“你咋干上这一行的?” “来到这边我几乎身无分文,我爸妈前几年都去世了,全靠我哥救济,可是我总不能总是靠我哥呀,再说他也有一家子人要养活,我得自谋生路,我哥的两个孩子还是由我嫂子的娘家来照顾,我不可能再给我哥添这个麻烦,可是带着女儿找工作真的不好找。有一次我们庄里有个结婚的,请了这个喇叭班,我听说台上那两个女人随便唱唱跳跳就能拿到六百块钱的收入,我心动了,于是我问团长我能不能进他这个喇叭班,他问我会啥才艺,我说那两个女人跳的舞我也会跳,唱歌我会一点,但是如果我练习一下一定比那两个女人唱的好。团长问我能不能先表演一下让他看一看,我当即脱掉外套走上台跳了一段舞,其实就是胡乱跳,甩甩屁股扭扭腰,没有啥专业技巧,不过台下的观众就喜欢这样的。我的表演团长还算满意,然后我留在了喇叭班工作,跟着喇叭班工作虽然收入不稳定,但有一个好处,我可以随时带着我女儿,我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幕后还有人帮忙照看。”说到这里她女儿来到了她跟前,根据她的介绍她女儿叫郑玉儿,今年四岁了,我看了看她小精灵一般的女儿,不免真心实意的夸赞了几句。过了会儿王颖又说:“听说这是你家开的店?” “这是我弟和他女朋友一起开的店,和我没关系。”我回答说。 “年龄这么小就能开这么大的店,挺厉害的。” “我弟哪里有这么多钱,都是他女朋友出的钱。” “哪个是他女朋友,是那个怀孕的吗?”她指了指花红。 “不是,是那个抱着孩子的。”我指了指杨芳。 “哦,是我误会了,我看他和那个怀孕的在一起说话那么亲密,还以为是她呢。” 第97章 杀伐果断 “你说的那个也是我弟妹,是我大弟的媳妇,她和我大弟结婚的时候就是请的你们这个喇叭班,当时我还看了你的表演。”我望着不远处的花红解释说。 “你这样一说我有印象了。”王颖停顿几秒钟继续说:“我想向你打听个人,听说你以前和他是亲戚。” “谁?” “宋朝阳。” “打听他干嘛?” “有个人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 “给你介绍他?”我用惊讶的口吻问。 “嗯!” “怎么会把他介绍给你?” “有一次我跟着喇叭班到他那个村庄演出,喇叭班正好有个人和他是朋友,他就顺便打听了我,然后他又托他朋友牵了线,不过我还在考虑阶段,听说他在家搭大棚种西瓜,家境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他为人怎么样?” “我觉得以你的条件,应该能找个更好的。”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宋朝阳的人品如实告诉王颖,如果我如实讲了,那么她和宋朝阳的事指定成不了;如果我随随便便糊弄过去,那么我就着实欺骗了她。虽然我和王颖算不上朋友关系,可是我也不想撒这个谎,经过一番思前想后我微微叹了口气说。 “其实我没想那么着急找对象,我感觉自己一个人挺好的,虽说结婚了好几年,但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工作,和单身没有多大区别,所以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我主要是考虑到我女儿,再过两年她就要上小学了,我这个工作一旦外出就没有个准点,有时还会去隔壁县城甚至更远的地方演出,那样我就不方便照顾她了。” “说的也是,不过还有两年时间呢,谁也不知道这两年会发生啥变化,其实我和你情况差不多。” “你比我好的多,你女儿至少还有你爸妈帮你照顾。” “好不到哪里去,你看我那个弟妹快生了,这样一来我妈就要照看三个小孩子,这还不算我肚子里的。” “唉!想当年咱们俩可都是大多男生可望不可及的女生,没想到曾经的‘绝色双颖’会没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笑。”她自嘲的说。 “往事不堪回首呀!我记得你当时好像谈过一个男朋友?” “谈过两个。” “是谁呀?我认识吗?” “第一个叫卜须。” “啊?不会?他家是在卜村吗?” “是啊,怎么啦?你们很熟吗?” “不是很熟,他在驾校工作,是我的教练。他比我们大两岁,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他有个表妹和我是同学,通过他表妹的介绍,我认识了他。。” “你和卜须因为啥分的手?” “因为我喜欢上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叫黄宇,家在黄庄。” “你还和他谈过?” “你也认识他?” “不算认识,不过我知道这个人。那你们俩又为啥分手了?” “产生了一点误会,吵了一架,结果闹了分手。” “你回来找过他们俩吗?” “没有,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既然分手了我就把他们当陌生人了。” 开业庆典结束,手机店和快递站开启了正式运营,目前我们自家人手是四个,秋阳、杨芳、花红和我,秋阳负责把包裹从县城的快递公司拉到店里,然后再把客户需要发走的包裹送到县城,这样一来秋阳只有极少一部分时间留在店里。由于每天的快递量比较大,快递站至少需要两个人分拣和派发,这样一来手机店只剩余一个人来负责了。还好手机店刚开始,客户比较稀少,一个人勉强可以应付,手机销售这边忙不过来,快递站那边会有一个人赶到手机店帮衬一下,可是如果众多取包裹的人一股脑顺便走进手机销售区咨询手机的话,别说一个人忙不过来,就算我们三个同时在手机销售区也会忙的顾前不顾后。虽然这些咨询手机的人大多不会真正的购买,只是问东问西,但也要有足够的营业员来应付,要不然客户就会以为在手机店受到了冷落,如果手机店因此给他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么他们就会口口相传搞臭这个手机店的名声,名声如果搞臭了,生意自然不会好起来的。为了提高手机店的服务质量,我不得不建议秋阳招聘一名营业员,他听从了我的建议,张贴了一则招聘信息,很快便来了一个应聘的人,她就是花甜。 花甜是今年五月份和黄友庆结的婚,但是短短两个月却走向了离婚的道路,我从黄静美的口中得知他们之所以会那么快离婚,和黄静美有极大的关系。起初花甜对黄友庆和黄静美之前的关系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谈过恋爱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可是当花甜得知黄静美的女儿和黄友庆有关系时,花甜不淡定了,再加上黄友庆如实交代了抚养费的事情,花甜便萌生了离婚的念头,她担心黄友庆以后会因为孩子的关系和黄静美纠缠不清,由此他们的夫妻生活便不得安宁,与其那样还不如早些离了婚干净。 花甜和黄友庆离婚后黄友庆又屁颠屁颠的找了黄静美,希望能和黄静美和好如初,但黄静美却把黄友庆骂了个体无完肤。黄友庆心里自然不舒服,他开始对黄静美言语上的侮辱,说她不伦不类,这辈子不会再有男人会娶她,她注定当一辈子寡妇。黄静美和我一样吃软不吃硬是个不服输的女人,面对黄友庆如此的挑衅,她立马把黄辉叫了过来,当面问黄辉想不想娶她。黄静美可是黄辉梦寐以求的女人,当然是一百个愿意,接着黄静美当着黄友庆的面亲了一下黄辉,并且决定今年或早或晚会和黄辉举行婚礼。 黄静美的这一操作简直让黄友庆无地自容,因为一直以来黄辉在在黄友庆的眼中就是蠢材一般的存在,黄辉能有“傻大个”这个绰号和黄友庆有着举足轻重的关系,因此这相当于对黄友庆天大的羞辱。黄友庆气不过,于是威胁说如果黄静美嫁给黄辉,他就不再给她女儿出抚养费。黄静美可不是被吓大的,她说只要黄友庆敢不出抚养费她就会把他告上法庭,黄友庆瞬间蔫了。 我问黄静美要嫁给黄辉是不是一时情绪上头做出的决定,她说有情绪上头的成分,但也不完全是,因为从小到大黄辉对她的爱慕她一直放在心上,这些年她看明白了一件事,只有黄辉对她才是出自真心的爱,其他男人对她都是虚情假意,所以她决定把自己后面的人生都交到黄辉的手里。黄友庆离婚以后再来找她,她觉得不是因为爱她,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她的酒厂,因为酒厂现在每月净利润至少在两万以上。 我问黄静美做出这个决定,难道杨二柱就不反对吗?她说杨二柱因为经常酗酒得了脑溢血,天天只能躺在床上,自理的能力都没有,哪还管得了她?用黄静美的话说用不了半年杨二柱就会到地下和杨丛团聚了,只要杨二柱一死,她就和黄辉举办婚礼。我问黄静美这些年关于孩子方面她对杨丛有没有愧疚过,她摇摇头说没有丝毫愧疚,接着她解释说杨丛只是把她当成了我的影子,就连结婚当天醉酒后的杨丛嘴里还一直呼唤着我的名字,后来只要杨丛喝醉酒就会不由自主的喊出我的名字,所以之前她才会非常痛恨我,当然她更痛恨的是杨丛。 黄静美痛恨杨丛不爱她为什么要花言巧语的追求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娶她过门?结婚那几年里,杨丛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真正的妻子对待过,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任何礼物,更别提给她过生日了。更过分的是有一次杨丛为了给酒厂拉一份订单,竟然让她陪别的男人睡一觉,她当然不会同意,可是过了一天杨丛却丧尽天良的用药物把她迷倒了,这让她对杨丛彻底失望了。 虽然黄静美对杨丛彻底失望,但她并没有选择离婚,她觉得离婚的话太便宜杨丛了,她心想既然杨丛不懂得珍惜她爱护她,那么她就想办法报复杨丛,让其他男人来替杨丛珍惜她爱护她,于是她找到了贾伟峰和李诚。黄静美找贾伟峰是因为她知道贾伟峰和杨丛存在着仇恨,这个报复杨丛的好机会贾伟峰自然欣喜不已;黄静美找李诚是因为当初她在李诚的服装店上班时,李诚就想打她的主意。或许正因为是黄静美主动找了贾伟峰和李诚,他们俩才自以为高高在上,根本没拿她当回事,因此一分钱没有给她花过,这让她极其愤怒,所以前段时间她才会用孩子的名义来找他们俩每人索要十万块钱。我说黄静美要十万块钱有点少了,他们两个家里都富裕,至少得要三十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以后男孩结婚的话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十万块钱只能说是冰山一角。黄静美说不能狮子大开口,那样容易吓到他们,怕他们耍赖不给,等贾伟峰把那十万还清了,她会再继续找他们要,这就是所谓的零割肉不疼。 花甜和花红她们俩的娘家都来自花村,自然比较熟识,在花村按辈分算的话,花红比花甜免了一辈,可是如果按照秋菊庄的辈分来论,花甜又比花红免了一辈,这样论来论去着实令人迷糊,于是她们俩干脆直接按平辈来论,花红比花甜大了三岁,理所当然成了花甜的姐姐。 花甜的到来让我们轻松下来,可是就只轻松了两个星期,杨芳的儿子感冒发烧了,她不得不每天到医院给孩子挂吊水,挂完吊水就把孩子带回家照顾,不再方便到平水镇帮忙,这样一来手机店和快递站的人手又短缺了,我不得不再次建议秋阳张贴招聘信息。招聘信息张贴的第二天上午,来了好几个应聘的女子,令我大感意外的是黄静影也来应聘了,我以为她应该和卜顺在外务工,出于好奇我顺便问了一下她的情况,没成想我这一问,她竟然热泪盈眶起来,看这情形有些不妙,我把她单独拉到了一旁,她平息一下哽咽着说:“卜顺出事了。” “他出啥事了?”我震惊不已。 “上个月他开车撞上了一辆大货车。”七月份光棍老卜到秋菊庄来了两次,但对卜顺出车祸的事却只字未提。 “伤到哪了?”我担心的问。 “两条腿都截掉了。”说着黄静影抽泣起来。 “这么严重。” “对方给赔偿了吗?” “主要责任是卜顺,对方一点钱也没有赔。” “他咋那么不小心呀?花了多少钱?” “花了二十多万了,家里的钱已经花光了,如果不是卜园拿钱来,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卜顺家里的一份子,但我也衷心的希望他们一家能够平平安安,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当然我有这种想法的最大原因是方方,如果他们家的生活捉襟见肘了,方方自然也会跟着遭罪。现在既然卜顺遭了难,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即使我能力有限,但我也要尽到自己的心意,我让黄静影在手机店稍等我片刻,然后我到银行取了两万块钱交给了她,她激动的除了说谢谢,再也说不出其他言语了。我让黄静影今天先回家,明天直接来上班就行了,她再一次对我千恩万谢。 次日我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黄静影来上班,没来上班不说,连个电话也没打过来说明一下,这让我不由得纳闷起来,于是我拨打了黄静影留下的电话号码,可是电话里却提示已经关机,接着我拨通了高梦兰的电话,高梦兰说昨天下午黄静影和卜顺大吵了一架,然后黄静影带着她女儿离家出走了,高梦兰问过她的家里人,她家里人说她没有回娘家。我把交给黄静影两万块钱的事告诉了高梦兰,高梦兰说黄静影昨天压根没提任何钱的事。这么说的话黄静影应该是带着那两万块钱私自离开了,估计她不会再回卜顺那个家了,我不由得在心里骂了黄静影几句,不过愤怒很快便消失了,因为我考虑到目前她也实属不易。说到这里卜园从高梦兰手里接走了手机,她情真意切的说:“弟妹,回来,这个家里需要你。” “二姐,对不起。”这两年我经历了很多,也悟出了很多,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我也不可能再次回到卜顺身边,于是我只能抱歉的回应了卜园。 第98章 陈岩的变化 因为黄静影的失约,只好另外再招聘一位营业员了。两天后的一个下午,店里来了一个应聘的女孩,长得十分秀气水灵,白衬衫加牛仔裤,阳光又纯洁,据她自己介绍她今年刚满十八岁,名字叫王晓晓。我询问了一下王晓晓的家庭住址,她说她家在高村,可是据我所知高村的人家都姓高,根本没有姓王的人家,我担心她虚报住址,万一招了个没有根底的人到店里,很可能会给店里造成一定的损失,为了安全起见我让她拿出了身份证,没想到她身份证上的住址果真在高村,我不免疑惑的多问了一句:“高村有姓王的吗?” “其实我本来不姓王。”王晓晓说。 “你本来姓啥?” “姓秋。” “可是高村好像也没有姓秋的,平水镇姓秋的应该都在秋菊庄。” “我就是在秋菊庄出生的。” “你爸爸是谁?” “我爸叫秋仝,我妈和我爸离婚后,我就跟了我妈妈的姓。”她这样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她是王灵灵的女儿,我似乎想起来之前我家附近确实有个叫秋晓晓的小女孩,王灵灵把她带走的时候她只有三四岁。 “以前咱们是邻居,我还抱过你呢,结果你调皮的尿了我一身,那时候你很小应该不记得我。”我微笑着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对她讲了我的姓名,她若有所思的说:“我妈说起过你。” “是吗?说我啥了?” “夸你长得好看,说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她咋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个?你在逗我?”她“嘻嘻”的笑了几声,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好啊,你个小淘气鬼,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话音未落,她急忙跑走了,由于我大着肚子不敢做剧烈的运动,只是象征性的走两步就停止追赶了,很快她再次返回到了我跟前。 “你妈嫁到高村以后过得怎么样?”我重新坐到高脚凳上面说。 “差不多!” “差不多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咋好。” “为啥?” “去年年底我妈生了个男孩,结果没多久我继父的前妻回来了。” “她咋回来了?” “她跟的那个男人被车撞死了,那个男人本来就有家有室,他们只是在外面偷偷在一起,那个男人一死,她自然就无家可归了。” “她回来想干嘛?” “她想和我继父继续过夫妻生活。” “你继父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可是她说他们俩没有办理离婚证就还是夫妻关系,不过之前我继父和村书记已经到派出所宣告了人口失踪,也到法院起诉了离婚,所以法律上来讲他们算是离婚了,要不然我继父也不可能和我妈登记结婚呀。” “然后咋处理的?” “不管怎么赶,她硬是赖着不走,又不能出手打她,打她就是犯法,再说她是一个女人,我继父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男人,自然下不去手打她,所以我继父也是没法子。” “这么说她现在在你们家住着呢?” “是啊,我继父看她无处去怪可怜的,就给她单独打扫出了一间偏房供她住,她倒是挺勤快的,家里的饭菜都是她来做,也经常到猪圈帮忙喂猪,有时还会帮我妈洗洗衣服带带孩子,时间长了我妈不再说让她离开的话了,就是偶尔会感到别扭。” 王晓晓的性格比较活泼开朗,很适合做服务性的工作,因此我独自做主把她留了下来,她在店里的各种表现没让我失望,只用三两天就熟悉了快递站和手机店的所有业务,并且还经常抢着打扫店里的卫生,比如擦拭柜台或者拖地之类的。王晓晓和花红、花甜她们两个的相处也很融洽,王晓晓不仅非常谦虚,而且不辞辛劳,店里做饭的事情几乎被花甜和王晓晓她们两个承包了。一般情况下我们只在店里做中午饭,如果遇到特殊情况,会多加一顿晚饭,比如说哪天包裹量比较大需要加班处理;比如说下班时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花甜和王晓晓暂时不便回家;比如说秋阳想搞个小团建犒劳一下员工,打烊后他就会在店里请她们几个大吃大喝一顿。有她们三个在店里经营,可以说算是秋阳的福气,他基本不用操心店里的事情,同时我也可以安心的放手了,因为再过半个月我就要临盆了,最近走起路来已经感觉非常吃力了,走个几十米我就必须要停下来歇息一下。 由于即将临盆,我不得不暂停对秋阳手机店的帮助,暂时告别手机店的前一天下午,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陈岩,她到快递站来取包裹时我叫住了她,顺便和她聊了几句。陈岩褪去了之前的黯然神伤,如今焕发得神采奕奕;着装虽然不怎么华丽,但却很得体,上次她穿的是牛仔裤,现在改成了过膝短裙,彰显出了她大腿的风韵;以前总是扎着马尾辫,今天她的头发却是披散的,再加上露肩长袖,倒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她走路不再像以往那样柔柔弱弱,而是充满了活力,突出的胸部和乌黑的头发跟随她的步伐有节奏的舞动着,看起来扣人心弦。 陈岩说前年聚餐后不久高鹏开着车带她去找了何帅,打算把剩下的十九万连本带息的要过来,起初何帅耍赖不愿意给,并且让高鹏不要多管闲事,高鹏霸气的说:“这个闲事我管定了,今天这个钱你不给也得给,要不然我把你的店给砸了。” “你有啥资格管这个事?你是她啥人?”面对高鹏的威胁,何帅不惧声色的问。 “我和她啥关系你不清楚吗?就是同学关系。” “和她同学关系的人多了,我凭啥要听你的,你算老几?”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男朋友了,这样够资格了吗?” “你糊弄鬼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结过婚了吗?” “离了不行吗?别废话,到底给不给,你给个痛快话。”高鹏攥起拳头准备挥向何帅。 “就是不给,你能拿我怎么着?” 何帅话音刚落,高鹏的拳头砸到了何帅的鼻子上,何帅的鼻子顿时冒出了鲜血。接着何帅不服气的还给了高鹏一个拳头,然后两人你三拳我两脚的在何帅的超市里打了起来,结果超市里的货架倾倒了个,货架上的货物凌乱的撒了一地,其中有一个立体冰柜被严重震荡了几下,几瓶啤酒从里面掉落到地面上,瓶体难免破损了,这个时候高鹏手疾眼快的拿起破损的啤酒瓶顶住了何帅的脖子暴怒的说:“如果你今天不连本带利的把钱拿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受到生命威胁的何帅乖乖的把钱交了出来,连本带利一共交给了陈岩二十万。高鹏和陈岩从何帅的超市离开时,何帅对高鹏撂下了一句话:“你等着,这事没完。” 把钱要过来之后,陈岩在她娘家无所事事的待到了过年,过了年她跟着高鹏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她顺理成章的成了高鹏那个装修公司的一员。陈岩平时的工作很轻松,就是洗洗衣服做做饭,之前这些工作是高鹏的妻子承担的,由于高鹏新添了一个孩子,他妻子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了,因此让陈岩来代替了。 “你咋现在回来了?”我问陈岩。 “高鹏回来处理一些家事,我顺便跟着回家待几天。”陈岩回答说。 “你和高鹏在一起,他媳妇就没有任何怀疑吗?” “是有些怀疑,不过被高鹏解决了。” “咋解决的?” “高鹏的小舅子该结婚了,但是还没有房子,高鹏花二十多万在平水镇买了一套房送给了他的小舅子。” “你就这样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高鹏吗?” “现在这个时代,结婚了又能怎样呢?我倒是欢天喜地的和何帅结了婚,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过得一塌糊涂离了婚?高鹏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他这么爱我,他能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找何帅要钱,说明他对我是真心的。他说过如果我真的需要婚姻了,他就离婚,然后再和我结婚。爱情是相互的,他能为我赴汤蹈火,我也要体谅他,所以我不想给他这个压力,我说他离不离婚都没关系,只要他能一直对我好就行,他发誓说这辈子都会对我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计较名分呢?”陈岩能说出这些话,说明她得到了相应的成熟,她不再是之前那个没有主见的女子了,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和是非观。 说到这里,陈岩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和我道了别。不大会儿高雅抱着孩子走进了手机店,随后花路手提两个黑色塑料袋走了进来,我跟高雅打了个招呼,让她坐在了我对面的高脚凳上。 “我给你带了些菜。”说着高雅示意花路把塑料袋放在手机柜台上,自从手机店开业以来,这是她第三次来了,每次来都不会空手,大包小包的蔬菜往店里送,一般是黄瓜、豆角和辣椒这几样。 “你上次送来的豆角在冰箱里放着还没有吃完呢!”我说着转身走到冰箱跟前,拿出两瓶水递给了高雅和花路。 “刚才从店里走出去的是不是陈岩?”高雅问。 “是啊,你的老同桌。”我回答说。 “看着面熟,没敢认,听说她离婚了是吗?” “今年蔬菜的行情咋样?”我点点头之后又询问高雅。 “行情是不错,关键产量比去年下降了一半,前段时间下大暴雨大棚进了很深的水,把菜给淹了。” “今年雨水确实比往年大很多。” “对了,我手机的数据线坏了,你帮我拿一根新的。”我看了一眼她的手机,然后走到配件区拿一根和她手机配套的数据线递给了她,她接住数据线问:“多少钱?” “你拿着用就是了,不用给钱了。” “那不行。” “一根数据线又值不了多少钱。” “再少也不是你自己生产的。”她从挎包里拿出手机做出付钱的准备。 “真不用给了,你要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生气了。你给我送那么多菜,一分钱都不要,如果你再客气,这些菜你拿走,我不要了。” “好,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她把手机装进挎包里说:“你准备在哪里生孩子?在镇卫生院还是县里的医院。” “上次孕检医生说胎位有点不正,我怕万一再有啥闪失,所以打算在县医院生。” “准备啥时候去?” “我想提前去,就这几天。” “如果需要我照顾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准到。” “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不管高雅说的是不是客套话,都令我有所感动。虽然我目前算是无家可归的人,但是我从未感到过丝毫孤单,杨芳老早就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好了一应物品,她说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再去购买;几天前庞秋雁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她说我到医院待产的时候一定要跟她说一声,她请假过去照顾我;前天黄静美到快递站取包裹还问我什么时候去医院,她准备开车送我过去;何欢昨天上午打来电话玩笑的说她掐指一算我快要生孩子了,接连说了几句祝我顺利生产的话。 昨天手机店打烊我去李香云的饭店时,她说的更是搞怪又好笑,她说祝我这一胎生出十个八个小孩。我反驳说我又不是猪,接着回怼说李香云那一胎至少得生两个足球队,然后我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起来。我们的大笑声引来了正在炒菜的黄言,他问我们笑什么,我说李香云准备给他再生二十多个儿子,黄言听过之后摇头叹气的走掉了。这个时候李香果推门走了进来,她笑着问:“谁要生二十多个儿子呀?”我俏皮的指了指李香云,李香云拍了我几下。 接着我准备打趣一下李香果,我让她站着不要动,然后我装模作样地绕着她走了两圈,她狐疑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情况不对。”她有点焦急的问哪里不对了?我回答说:“你的肚子有点不对劲。” “肚子哪里不对劲了?你赶快说。”李香果心急如焚的说。 “这个不好说。”我表情凝重的说。 “我这可是第一次生孩子,你别吓我!” “这个真的不好说。” “天呐!到底咋啦?快说呀!你要急死我呀?” “我感觉——”李香果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等待着我的下文,我故意停顿下来,过了十几秒我继续说:“我感觉你怀的是龙凤胎。”说完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真是欠揍,拿你姐开涮,你刚才快要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真有啥问题呢。”她说话的同时轻轻给了我两个小拳头,片刻后她接着说:“你啥时候去医院说一声,我让你姐夫开车送你。” 第99章 甚感欣慰 一个月前我还在担忧我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应付,因为我母亲打算花红临近生育时才会回来,即使她回来了,还要照看然然和秋立,所以她打电话询问我的时候,我说了些让她不用顾虑我的话。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有这一众朋友和闺蜜的关心和呵护,我甚感欣慰。 一个下午我正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突然感觉肚子一阵阵的隐隐作痛,我急忙拨通了李香果的电话,两分钟后李智开着车和李香果一同来到了我家门口,我让李智帮忙把杨芳提前准备好的物品放进轿车里,然后李香果搀扶着我走出了院门。二十分钟左右我们赶到了县医院,由于李香果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李智帮我办理好住院手续后我就建议他们回家,李香果不放心,我告诉她等一会会有人来照顾我,她说等有人照顾我了她再回去。快到县医院的时候我已经给庞秋雁发了信息,她说她立马去请假,一会就能赶到医院。 十来分钟后庞秋雁来到了我面前,令我意外的是章文理和张缓也一同跟了过来,不等我询问什么情况,庞秋雁解释说:“我把孩子的事告诉了章文理,你别怪姐,这事应该让他知道,他应该负起这个责任。” “你为啥不早告诉我呀?”章文理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手深情地说。 “我怕你为难。”我看了看章文理又望了一眼张缓,我这句话瞬间让章文理感动的泪如泉涌。 “没关系,我能理解,章文理刚才已经把孩子的事情讲清楚了。”张缓说罢走出了病房,我让章文理赶紧追上去,万一再有什么不测发生了,过了短短几秒钟章文理又独自返了回来。 “你咋自己回来了?张缓呢?”我问。 “没看到。”章文理回答说。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不可能消失呀。”庞秋雁说。 “赶快给她打个电话。”我说完,章文理掏出手机拨打了张缓的电话,可是拨打了几次,电话的另一端一直提示正在通话中,我不免有点担心,于是建议章文理去四处找找,章文理听从了我的建议再次走出了病房。 因为庞秋雁的到来,李香果这才放心的跟我说了再见,临走之时不忘交代我有事就给她打电话,我点了点头。 “张缓怎么也知道了?”李香果和李智离开后,我问庞秋雁。 “我告诉章文理的时候,张缓正好在店里,不过她知道了也好。”庞秋雁说。 “我怕她一时想不开再做出不堪的后果。” “应该没事,来的路上我看她情绪挺稳定的。” 时间过了二十分钟,章文理依旧没有返回来,我准备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时,张缓和一位亭亭玉立、风光无限的女护士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看样子她们俩应该很熟。 “她和我是一个村的,叫张萍,就在这一层楼上班。”我和庞秋雁不明所以望着张缓,张缓解释说:“找个熟人来照顾,多少方便一些。”接着张萍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礼貌的回应了她。看来我刚才的担心纯属多虑了。 以前上学时我曾有过上卫校当护士的意愿,可是一想到以后要给人扎针,我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我自身特别害怕打针,如果给别人扎针,那我的手抖的岂不是像筛糠一样了吗?并且当年我的生物课学的一塌糊涂,动脉和静脉都分不清楚,万一再给病人扎错了,被病人谩骂一顿,那就更加难堪了。 张萍带着我找医生检查了一下,今天还没有到分娩的成熟期,不过也就是最近两天的事了。晚上我让章文理和张缓回家,庞秋雁自己照顾我就行了,可是张缓没同意,结果他们三人都留了下来,还好张萍把我安排在了一间单独病房,没有其他病人的搅扰,他们三个也能安然的在病房里休息。 住进医院的第二天晚上我被推进了分娩室,临进分娩室之前,我眼巴巴的望了几眼章文理,张缓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她托张萍找来一套护士服穿在了章文理的身上,然后让他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之前陈晴推测我怀的是双胞胎,她建议我换一家医院再检查一次,可是我没有再次检查,因为我一直认为我不可能怀上双胞胎,令我意料之外的是我果真怀了个双胞胎,一胞生了两个男孩,每个都是六斤左右。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婴,章文理喜形于色,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总是时不时在我的额头留下深深的亲吻,我让他注意一下形象,如果只是庞秋雁自己在场倒无所谓,关键张缓也一直不离左右的待在病房里呢,幸好张缓对此没有说出抱怨之词。 章文理已经给这两个孩子起好了名字,一个叫章如海,一个叫章如洋,他希望他们俩长大以后胸怀能像海洋一样广阔。接下来章文理开始兴高采烈的和我商议孩子的事情,他准备等孩子在医院满月了都带到他家里,可是我给他泼了冷水,我告诉章文理不仅不能把孩子带到他家里,而且孩子也不能跟他的姓,他焦躁不安的问我为什么。我解释说:“以前我对大部分亲朋好友讲过孩子的父亲,和你没有关系。” “我才不管那些,他们俩明明就是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章文理语气坚决的说。 “别为难我好吗?你想让我没脸见人吗?”章文理转过脸一言不发的背对着我,我想此刻他的心里一定特别憋屈,自己的孩子不能带回自己家不说,而且还不能跟自己的姓,这对他无疑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张缓看到这一幕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庞秋雁唉声叹气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章文理,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或许是为了散去心中的郁闷,过了几分钟章文理独自走出了病房,庞秋雁接到一个电话也走了出去,病房里就剩下我和张缓以及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小生命。张缓望着两个婴孩出神了十多秒,然后她走到病床前朝着我跪了下来,我不明白她这是为何,于是想伸手把她拉起来,可是我分娩不久的身体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弹,只好用语言劝说:“有啥话好好说,你跪下干嘛呀?”几分钟过去了她依旧不言不语的岿然不动,这让我不由得揪起心来,我接着劝说:“不管有啥事,先站起来好吗?” “医生说过了我这辈子可能都怀不上了。”不管我怎么劝说,她依然不愿起来,又过了一分钟左右她说。 “那么严重啊?”我心生怜悯的说。 “我想求你一件事。” “有啥事你起来说。” “把孩子给我们一个好吗?算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行吗?”说着她竟抽泣起来,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她把头磕在了地板上,不得不说她这一举动把我打动了。这几天张缓的行为举止令我无话可说,不仅托张萍给我带来了各种便利,而且她也是忙前忙后的照顾我,可以说做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仔细想一想,她也真是个可怜的女人,被谭会背叛了不说,还落下了不易怀孕的症状,如果这辈子不能让章文理有个一儿半女,她肯定会在阴霾中度过余生,严重的情况下可能会走上绝路。想想以前我们一起工作时的欢乐场景,再看看如今被章文理父母冷落的她,真是让我于心不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无可奈何,她怎能如此低声下气的求我? “你别磕了,我答应,我答应。”我成全了她的心愿。 这些天如果张缓明知我生了章文理的孩子而不露脸的话,或许我会出谋划策的让章文理和她离婚,现在她给我来这一招,真是让我招架不住。我心想:或许她明白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所以才会这么做的! 张缓从地板上站起来没几分钟,庞秋雁和章文理陆续返回了病房,章文理走进病房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张缓跟前说:“咱们离婚!” 章文理的话让张缓顿时不知所措,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一道道泪水滑过她的脸颊打湿了地面。张缓泪眼模糊的望了望窗外,然后又转向了我,她好像在无言的诉说着什么,紧接着她蹲在地上把头埋下去低声哭泣起来。 “你要和她离婚是因为孩子吗?章文理,如果你是因为她生不了孩子才要和她离婚,连我都看不起你。”我抬起头问章文理,他没有说话,我接着说:“其实刚才我和张缓已经商量好了,孩子让你们抱走一个。你如果还是执意要和她离婚,一个孩子你都得不到,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说到做到。”我的话说到这里,张缓站起身来到了我的跟前,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了我,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别哭了,没事的。” 随后我让张缓和庞秋雁先出去一会,我想单独和章文理说几句话,张缓走出病房时用哀求的眼神看了我几秒钟。她们俩走出病房,我让章文理关上了房门,然后他走过来坐到了我旁边,我轻声说:“这个节骨眼上,你跟她提离婚,这不是拿刀挖她的心吗?万一她想不开一下子从窗户上跳下去咋办?这可是十楼,跳下去还有活路吗?你想过吗?她如果用这样的方式寻死了,你脱得了关系吗?她家里人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你,她哥张贺是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惹得起他吗?”我实事求是的跟章文理讲了其中利害关系,一直以来我说的话他基本上都是比较认可顺从的,尤其是我提到的张贺,在手机店上班时他来找过张缓,从那一身虎狼图案的纹身和满口脏话连篇来看就知道是个凶恶的人物。虽然张缓对张贺的行事风格有所不齿,但万一她有什么闪失或者受到了不公待遇,张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毕竟他们俩是同胞兄妹,去年谭会背叛了张缓,没过几天张贺就带几个人围攻了谭会,把谭会打的是遍体鳞伤,所以我很是担心章文理。 “颖,谢谢你为我考虑那么多,我刚才没想到这一层,我就是想和你结婚,你看咱们俩的爱情结晶都有了,难道咱们俩不应该在一起吗?”章文理说。 “我明白你的心,可是你刚才真的是太鲁莽了,幸好她没有一时冲动,要不然后悔都来不及。如果不是担心你的安全问题,我早就说服你跟张缓分手了,更不可能让你和她结婚了。咱们俩的事以后慢慢再说,能结婚最好,不能结婚的话只能说咱们俩今生有缘无分。其实能不能结婚不重要,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就好,只要咱们俩还能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能说出后面这句话,完全是受陈岩的影响。 “我不会辜负你的,我想把两个孩子都抱走,其实主要怕你太辛苦了,你已经带着一个孩子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对你撒谎的。” “文理,我爱你。”我含情脉脉的望着他说。 “我也爱你。”他把我揽在怀里说:“让你受罪了。” “为你生孩子,受这份罪我心甘情愿。”接连生两个孩子,确实很受罪,在产房里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体力,如果不是章文理站在我面前给我巨大的精神鼓励,恐怕我坚持不到最后。 “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这话说的有点早了,人生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你以后还会爱上其他的女人呢!” “你如果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发誓。” “别发誓了,我相信你。”说罢我努力把自己的脸颊和他的胸怀贴的更近,近到足以听到他的心跳声。把张缓和庞秋雁重新叫回病房前我又交代说:“记住以后说话做事多过过脑子,我不想你有任何不测。” “记住了。”章文理点点头说。 第100章 群芳相聚 半个月后,生活上我已经可以做到自理,因为有张缓天天在医院照顾,所以十天前我已经让庞秋雁返回她的工作岗位了,不过她偶尔还是会请一天假到医院来照顾我。章文理每天忙完店里的工作都会跑到医院来待一两个小时,只有张缓几乎做到了全天候的守护着我,另外张萍也会经常到病房来和我们俩一起聊天。从聊天中我得知张萍的年龄和我一样大,她的前夫竟然是在平水镇卫生院工作的刘胜林,她说她前婆婆本来想把接生这个衣钵传给她,但她讨厌孩子,自然就讨厌接生了,因此她拒绝了她前婆婆的好意。本来她是在平水镇卫生室当护士的,刘胜林有个同学在县人民医院当主任,在那个主任的帮助下,她进入了县人民医院。那个主任我见过,圆脸高鼻梁,他每次来到这层楼都会和张萍谈笑一阵子。在县人民医院工作了不到半年,张萍和刘胜林离婚了,离婚的具体原因她没说,不过离婚是她提出来的。离婚一年后在一次饭局上她认识了同样离异的邱亮,邱亮比她大了十四岁,目前在县城的一家金融公司当经理,听她说邱亮收入颇丰,在县城的别墅群拥有一套高档别墅。那个别墅群我去过,在县城的南区,去年在章文理的手机店上班时我进去送过几次手机,并且送的都是一万块钱左右的高端手机。 和邱亮认识的当天张萍就住进了别墅里,如今两人相处两年多了仍然没有结婚的打算,主要原因是他们俩都不想被婚姻束缚。因为不想被婚姻束缚,所以张萍对我生育四个孩子这件事极其惊讶和纳闷,她说我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子怎么会把大把的时间放在生养孩子上面?用她的观念,我应该趁着大好年华首先好好享受生活才对,为此她还好心好意的想给我介绍一个和邱亮同样非常富有的单身男人,我摇摇头推辞说我这辈子没有大富大贵的命。 由于工作的原因,上班期间张萍的着装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我关注了她的网络账号,看到了她工作之外的打扮,几乎可以用穿金戴银来形容。我说她男朋友那么有钱,她应该在家享清福才对,怎么还要辛苦工作?况且在县城的医院里护士工资也不怎么高,只有三千块钱左右。张萍说她做护士并不是为了赚多少钱,完全是因为喜欢做这一行,她比较享受给别人扎针的感觉;就像她偶尔也会开视频直播一样,只是单纯为了娱乐开心,和赚钱没有丝毫关系,所以她开视频直播和李香果有了本质的区别,她从不会刻意讨好那些看她视频直播的男人,如果哪个男人说了惹她不高兴的话,她还会毫不留情的回怼过去。比如有男人问她胸前那两个包鼓的像气球一般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会面无表情的说是真是假和他没关系,反正他也摸不着;比如有男人问怎样才能得到她?她就指着屏幕说他得不到她,无论怎样他都得不到她;比如有男人说她唱歌不好听,她会说她又没请他来听,不想听就滚蛋,然后她立即把他踢出了她的直播间。 张萍是个注重自我讨好和自我享受的女人,用她的话来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只不过是个匆匆过客罢了,一定不要辜负自己这来之不易的一生,要使出浑身解数去享受这个花花世界,千万别信什么前世今生的说法,那都是骗鬼的话。用李白的话叫“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母亲带着花红住进了县人民医院,我让张缓帮忙托张萍给花红单独安排了一间宽敞明亮的病房。在我即将满月出院的时候,花红到了临盆时刻,花红生育孩子这么大的事,秋云居然没有赶回来。我不由得对秋云有点失望,于是我给他打去了电话,免不了劈头盖脸的把他数落了一顿,或许他知道自己作为花红的丈夫没能够尽职尽责,所以面对我的数落,他没有丝毫的反驳,只是一直的唯唯诺诺。临进分娩室时花红说她自己在分娩室有点害怕,她提出了让秋阳陪伴在她左右的要求,秋阳没有怠慢。花红给我们秋家添了一个女孩,她给婴儿取了名字叫秋颜,今年她返回家不久为花露改了姓,这样一来秋云算是有两个女儿了,秋露和秋颜。 满月后,按照事先商议的,我让张缓抱走了先出生的男孩,用章文理起好的姓名叫章如海;我带走了后面出生的男孩,应章文理的请求,给他取了名叫卜如洋。我之所以非要留下一个孩子,一来很多人知道我怀的是卜晓华的孩子,二来我想借此回馈卜晓菲,等她哪天回来了我就找一下她,如果她愿意抚养我就把孩子给她,如果她不想抚养那么我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从医院返回秋菊庄的第二天,我断断续续接到了十来个电话,我这一众闺蜜和朋友吵嚷着要过来喝满月酒,并且问我准备哪一天招呼她们,既然她们这么热情,我当然不能草草了事,于是一一回复了她们。 经过一番斟酌,满月酒定在了五天后,满月酒的前一天,陈昂来到了我家里,四个月前他听别人说我怀了卜晓华的孩子,有一次我到他家超市购买日常用品,他不仅没有收我的钱,而且当场给了我一万元现金,还交代说如果以后我有资金上的困难,可以随时找他,他会代替卜晓华抚养我以及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想不到,卜晓华能结交一位这么有情有义的异性兄弟,不过陈昂对我的特殊照顾迎来了任英的猜忌,她甚至怀疑我肚子里怀的是陈昂的孩子,因此和陈昂吵闹了一次,陈昂一气之下和任英离了婚,任英趁机索要了六十万元和一辆轿车。陈昂和任英离婚不到一个月,经过媒人的介绍,任英和宋朝阳定了亲事,上个月他们举行了婚礼。关于陈昂离婚这件事我跟他说了句抱歉,他说他早就想离婚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陈昂这次来又给了我一万块钱,说是给卜如洋的见面礼,我推搡几下不愿接受,但终究没有拗过他。陈昂临走之前,我提了一个建议,让卜如洋认他当干爹,他欣然答应了。 满月酒这天,我让李香云来秋菊庄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至于饭桌上需要的酒当然被黄静美不由分说的承担了,我没想到远在外省的何欢会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或许是为了回报我,刘嫚拿出了四千块钱当做随礼钱;我舅表姐杨梅竟然拿出了两千块钱,我推辞了好久,无论如何不愿意收下,可是她却为此生了气,我只好先收下,等以后有机会再想方设法返还给她。不知贾安心是听谁说了我生孩子的事,她也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这么重要的事自然少不了高雅,我还在医院的时候,她就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杨芳虽然是秋阳的女朋友,但这次她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的;作为我在社会上认的唯一的异姓姐姐庞秋雁,她是不可能缺席的。令我大感意外的是才结识不久的张萍会开着豪车赶过来,她给我打电话时我以为她只是开开玩笑,所以没有当真;还有我从首饰店离职后几乎没怎么联系的付珍珍也来到了现场,真是不明白付珍珍怎么得知的这个消息。王颖为了赶赴这个宴会,特意推掉了一次演出;李香果不再有什么时间顾虑,因为她已经暂停了直播。而后到来的是叶青,紧随其后的是李香梨。 我们这群人算上我在内一共是十六个女人,再加上王颖和叶青带来的孩子以及我女儿然然,一共有十九个人要上桌就餐,杨芳带来的孩子太小只能放在摇篮里。正常情况下一张餐桌能坐十来个人,一桌菜肴也肯定不够了,我不得不让李香云给黄言打电话,让黄言再送来一桌菜肴和一张餐桌。餐桌送来之后,张萍说分开坐显得不够热闹,她提议把两张餐桌拼在一起,她的提议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支持。虽然在场的人大部分彼此不熟悉,但由于年龄相差无几,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宴席开始后,考虑到李香果和李香云有孕在身,把她们俩剔除了喝酒的行列,为此李香云闷闷不乐的埋怨了我几句。为了让大家能够喝的尽兴,好几个人提议玩一个游戏,经过一番商议,最终选择用一副扑克牌来作为游戏的道具。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首先有一个人来坐庄家,不过坐庄家的要先喝一杯酒用来服众,庄家喝完酒之后给每个参与游戏的人发一张扑克牌,接着庄家开始发指令说点数大的或者点数小的喝酒,庄家发完指令所有人才能打开手中的扑克牌观看自己的点数。比如说庄家发的指令是点数最小的喝酒,如果庄家感觉自己的点数最小,那么她就要喝酒,然后再给她重新发一张扑克牌,如果庄家感觉自己的点数不算最小,那么就要轮到下一位发言了,以此类推,如果所有的参与者都觉得自己的点数不算最小,那么等最后一位发过言,所有人一起把自己的扑克牌翻过来让庄家验看。 为了达到公平公正的地步,我们设计了一个附加的惩罚机制,就是参与游戏的人如果感觉自己的点数在劫难逃,她主动喝酒的话,只需喝半杯就行,如果她想侥幸逃避过去,等大家亮出底牌又逮到了她,那么她喝的就不是半杯酒而是一杯酒。当然这期间心存侥幸逃避的不在少数,比如贾安心和黄静美以及刘嫚就各自侥幸逃避了一次;在劫难逃的也不在少数,比如高雅和王颖以及张萍她们仨每人接受了两次惩罚;主动喝酒的更多了,除了付珍珍,其他参与游戏的人都或多或少主动端起杯子喝过酒,我和杨芳以及何欢主动喝酒的次数最多,每人至少主动喝了四次。 宴席是从中午十一点半开始的,持续到下午四点钟才算结束,李香云自始至终都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观战,中途李香果感觉有些疲惫被李智接走了;庞秋雁、李香梨、杨梅以及高雅由于不胜酒力,先一步到楼上的卧室呼呼大睡去了;紧接着黄静美、刘嫚和杨芳也上楼休息了。参与这场游戏坚持到最后的有我、张萍、王颖、叶青、何欢和贾安心以及付珍珍我们七人,临近结束时我们不再玩扑克牌游戏,而是斟满酒共同举杯。不得不说张萍和王颖她们俩的酒量确实碾压了我们这些人,直到我们几个一一离开了餐桌,她们俩还在没完没了的聊天喝酒,貌似有一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五点钟左右,李香梨和李香云以及刘嫚被她们各自的丈夫接走了,叶青带着孩子回到了她自己家,秋阳手机店打烊后他开车载着杨芳去了县城,同时我让秋阳帮着把杨梅送回家,因为她还有两个上小学的孩子要照顾。接近六点钟时,黄辉开车来到了秋菊庄,此时的黄静美依旧在醉酒中,根本无法自行走动,我让黄辉把她抱进轿车,黄辉却有点胆怯,不敢伸手抱她,我鼓励说:“黄静美都已经是你女朋友了,你们俩也快结婚了,你抱她一下有啥可怕的?”黄辉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黄静美。得脑梗的杨二柱上个月不小心从床上栽倒在了地上,结果一命归西了,处理完杨二柱的丧事,黄静美找了算命先生,根据她和黄辉的生辰八字选了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就在今年的农历腊月初六。 剩下的人都打算在秋菊庄留宿一晚,还好楼上有三间卧室,而我母亲还在医院里照顾花红没有返回来,这样一来这三间卧室都可以用来安排她们过夜了。 第101章 命运之题 和我同睡一间卧室的是何欢和庞秋雁,庞秋雁平时应该很少喝酒,她是中途第一个到楼上来睡觉的,晚上十来点了,她依旧没有清醒过来。何欢的酒量算是练出来了,和我不相上下,趁着没有入睡,我问何欢最近和赵伟强的关系怎么样?何欢说自从上次从赵伟强工作的城市返回家之后的半个月里,他们俩还会经常通电话或者发信息聊天,可是过了半个多月,他们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常态,她再给他打电话或者发信息,他开始找各种理由推托了。我问何欢和马欢的关系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她唉声叹气了一下说:“别提了,他不理我了。” “咋会这样?他那么痴迷于你,咋可能不理你,你伤害他了?”我问。 “算是伤害他了!” “咋伤害的?” “赵伟强不是说再也不和苏彩虹纠缠不清了吗?我心想既然他顾及我的感受顾及这个家,那么我也要有所表示,我也要对他忠心耿耿,于是我决定断绝和马欢的任何聊天,然后把马欢给拉进了黑名单,结果马欢和他同事互换了管辖范围,不再承担我们那一片的宽带维修工作。后来赵伟强冷落了我,我再一次陷入了孤单寂寞的境地,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马欢,我把马欢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可是我主动给马欢打电话发信息,马欢却直接把我忽略了,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 “赵伟强又不知道马欢的存在,再说你们俩只是聊聊天,又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你至于为了表忠心把马欢拉黑吗?人有时候真的需要一个精神寄托,要不然很容易得抑郁症的。” “确实是这样,在家闲着无聊的时候我会胡思乱想很多,总感觉根本没有人真正的在乎我需要我,甚至会想自己是不是太多余了?自己是不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你这个思想很危险,所以你很需要一个精神寄托,我觉得马欢会是你很好的精神寄托。” “可是他现在不搭理我了,咋办呀?” “我也不知道咋办。” “你的精神寄托是谁?” “就是那个孩子的爸爸,章文理。”我指了指躺在摇篮里的卜如洋。 “唉!”她叹息一下说:“我和你的情况不同。对了,李香云不是说这辈子不再生孩子了吗?咋又怀孕了?”我把李香云肚子里孩子的具体情况跟她大致讲了一下,她接着说:“看来李香云也有精神寄托呀!”我点了点头,她问:“你知道是谁吗?” “她保密的很,谁都不告诉。”我回答说。 和何欢聊了一会天我起身走出了卧室,我想看一下另外两间卧室的大致情况,贾安心和付珍珍以及高雅睡在了同一间卧室,她们三人睡的比较安静;王颖和张萍这两个相见恨晚的女人自然睡在了一块,王颖把她女儿哄睡着以后,两人便开启了畅所欲言的聊天,我轻轻打开她们的卧室门时,她们俩聊的正欢,我走进去悄声说:“你们俩是不是准备彻夜长谈呀?” “来!来!”张萍挪了挪身体腾出一些空间说:“到被窝来,咱们几个一起聊天。” “你们俩聊啥呢?那么热乎。”我没有钻进她们俩的被窝,而是坐在了床沿上。 “啥都聊,天南海北的聊,天上地下的聊。”王颖说。 “看来你们俩的知识挺渊博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呀!”我说。 “嗨!就是随便聊,想到啥聊啥。”张萍说:“我们俩结拜成姐妹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俩一起结拜?” “你们俩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能容得下我吗?”我打趣说。 “这是哪里话?”王颖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俩也不会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又相知。” “这么说我对你们俩来说还是挺重要的。”我说。 “当然重要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张萍说。 “既然你们俩不嫌弃,那我和你们俩一起结拜。”我说。 “我们几个都是同一年出生的,她是正月,我是二月,你是几月?”我回答了王颖的问题,她继续说:“那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三妹了。” 然后我们三个学着《三国演义》里的桃园结义跪拜了一下,我跪拜的是最多的,因为我最小排行老三。跪拜之后我钻进她们俩的被窝,和她们俩一起闹腾了一番。 “不行。”我们闹的正在兴头上,张萍戛然而止说。 “你这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两个字,啥不行呀?”王颖问。 “你看你们俩都有一个女儿,可是我这个当大姐的却没有,这是不是显得有些不搭呀?”张萍说:“回头我也得生个女儿,要不然总感觉没资格当你们俩的大姐。邱亮和他前妻有个儿子,正好他也想要个女儿呢!” “生男生女哪里由得你呀?谁也说不准。”我说。 “不是女儿就打掉,反正我一定要生个女儿。”张萍坚定不移的说。 “那就祝大姐早日生个女儿。”王颖说。 我母亲和花红在医院待了不到半个月便返回了家里,由于花颜是花红在我们家生育的第一个孩子,按习俗两边的亲朋好友要到我们家来吃席庆祝的,我父亲忙着餐馆的生意没有回来,在农村来说这就是个小喜事,所以我父亲不回来也很正常。不过我大伯返回了家,他帮着里里外外料理了这个小喜事,并且承担了所有的费用。 作为花红的姐姐,花蕾自然要过来吃席的,这是花蕾第二次走进我娘家的大门,今年花红从外地返回来的第二天花蕾来过一次,主要是为了探望花红。和花蕾一同前来的是我的姑表妹沈芳,沈芳生育孩子之后选择一直安心在家带孩子,由于卜兴家和卜冠家门对门,沈芳和花蕾的相处自然得到了便宜,随着时间的拉长,她们俩几乎做到了形影不离。有时花蕾买了反季节的水果会拿出一些分给沈芳,有时沈芳做了比较稀罕的菜肴会把花蕾叫过去一同享用,她们俩不仅经常分享各自的育儿经验,而且经常一起谈论穿衣打扮,由此她们俩会经常拿来彼此的衣服互穿几天,逛街更是同去同归了,反正有花蕾出现的地方,就能看到沈芳的影子,由于长时间潜移默化的相互熏陶,她们俩的喜好便大同小异了,她们俩现在的关系,虽不是亲姐妹,但胜过亲姐妹。 背着花蕾,我向沈芳询问了有关卜兴的情况,沈芳说:“卜兴自从那次离家出走,到如今没有回来过,村里好多人传言卜兴在外面找了一个女人,不打算要这个家了。”然后我又顺便打听了一下卜顺家里的近况,沈芳叹息一下接着说:“自从截肢以后,卜顺寻死了好几次,方方还那么小,看着真是可怜。” “黄静影就没有一点消息吗?”我出神了片刻又问。 “倒是回来过一次,但那是为了和卜顺离婚。”沈芳说。 “卜顺同意了?” “他不同意又能怎么着?黄静影不可能再和他一起生活的。你知道现在卜村的人咋说你的吗?” “咋说的?” “说你本来是卜顺家里的幸运星,你离开了,自然就把他们家的幸运也给带走了。卜婷被宋朝阳赶出了家门,又嫁给了陈满意,结果没过两个月,陈满意因为赌博被抓进了局子里,现在还没出来呢!听说陈满意不仅参与了大数额的赌博,而且还参与了抢劫。村里有人说卜园以后也会跟着遭殃,前几天卜园带着我二伯母去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算命先生说他们家里的劫数还没有结束,如果要破此劫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就是把你重新请回去,第二个办法就是让卜顺娶一个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女人。就卜顺这个样子,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呀?更别提让你回去的事了,还要找那么蹊跷的女人,这不是明摆着难上加难吗?” 算命先生说我如果嫁到朝南的方位会消耗我的好运气,如今我却成了卜顺的幸运星,这真是一个难解的命运之题。 没过几天,高梦兰和卜园带着方方来到了我娘家,看样子卜园已经到了快生育的时间了,通过我和沈芳之前的那段谈话来分析,我料定了高梦兰此行的目的。高梦兰当着我和我母亲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尽了我的好话,简直把我夸上了天,想想刚离婚那会她对我的各种污蔑,真是荒唐可笑;紧接着卜园又许下了诺言,她说只要我愿意和卜顺复婚,她立马在县城购买一套房子送给我,这事我深深相信她能做的出来;最后高梦兰又让方方跪在我面前乞求我,或许是受到了高梦兰的调教,方方一个劲的哭着求我回去。 不得不说方方是我的软肋,尽管我又生育了两个儿子,但方方毕竟是我生育的第一个孩子,不过我之前早就铁了心,所以无论他们说什么话用什么办法都撼动不了我。不是我绝情,而是在卜顺家里的那几年我过的很憋屈,如今既然走出了那个牢笼,我不可能再回去重复之前那种生活,虽然我现在是一个没有夫家的女人,但我仍然觉得比在卜顺家活的有意义。由于我始终毫不动摇的坚持自己的信念,高梦兰和卜园只好带着方方悻悻然的离开了我娘家,离开了秋菊庄。 进入大雪节气这天,秋云返回了家,令我们家里大惊失色的是何巧莲居然也跟了过来,并且怀抱着一个男孩,也就两三个月大。经过一番询问我得知了何巧莲怀抱的是秋云的孩子,去年何巧莲和秋云分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思前想后最终决定留下了孩子,今年花红返回家不久何巧莲找到了秋云。 “你是咋打算的?”我把秋云拉到一旁问。 “姐,我还是喜欢何巧莲。”秋云说。 “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想和花红离婚。” “花红刚为你生了个女儿,你就要和她离婚,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知道我对不起花红,可是我也不能扔下何巧莲不管呀!” “你们两个真是不让爸妈省心,秋阳那个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这才消停多长时间啊!结果你又闹这一出,你是嫌家里不够乱吗?” “其实我想和花红离婚这事,也不能都怪我。” “不怪你怪谁?难道还能怪花红吗?” “你问花红就知道了。” “有啥事你直接说,还让我绕着弯问她干嘛呀?” “你还是问她!” 我转身走进了花红的卧室,面对何巧莲这种事,花红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反而很镇定,这种镇定和她的年龄极不符合。我先是走到襁褓跟前抚摸夸赞了一下秋颜,然后坐到了花红的床沿说:“秋云和何巧莲分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姐,你直接说!秋云是不是想和我离婚?”花红说。 “不瞒你说,我刚才劝了他好长时间。”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你们俩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家里?我问他,他不说,非要我问你。” “嗯!”花红看了一眼秋颜接着说:“其实秋颜不是秋云的孩子。” “啊?那是谁的?” “秋阳的。” “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咋会这样啊?秋阳知道吗?” “我跟秋阳说过了。” “啥时候说的?” “刚发现怀孕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了。” “秋阳咋说?” “秋阳说如果秋云不要我的话,他愿意要我。” “秋阳也真是的,他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啊!他如果跟我说的话,我不可能再给他介绍女朋友啊,现在倒好,又扯进来一个杨芳,这个麻烦真是闹大了。我就纳闷了,秋云咋知道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你告诉他的吗?” “我和秋云从来没有同过房。” “这又为啥呀?” “起初是因为秋云腰疼的厉害,后来虽然有所缓和了,但还是不敢怎么运动,等他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了,我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也瞒不过去,只好如实告诉了他。” “唉!看来这个家里又要不清静了。” 第102章 家庭会议 问题既然出来了,总归要解决的,我从花红的房间里出来给杨芳打去了一个电话,不过我没有开门见山的跟他说秋阳和花红的事,而是准备先给她打预防针,然后再循序渐进,要不然很容易影响杨芳的情绪,一旦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杨芳接通电话后我问:“你在哪?店里还是县里?” “刚从店里回到县里。”杨芳说。 “秋阳没和你一起吗?” “他说今天打算回秋菊庄,所以我自己提前回县里了。” “噢!店里咋样?忙不忙?” “还可以,秋阳又招聘了一个营业员,能应付得了。” “你和秋阳相处的咋样?” “相处挺好的,你不在店里这段时间,我们俩大多时间一同去店里,店里打烊后再一同返回县里。” “那就好,秋阳有没有跟你提过结婚的事?” “前几天提过。” “咋提的?” “他说年前准备和我把婚事给办了,我说让他做主,啥时候办都行。” “你真准备嫁给他呀?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哪有你这样的?秋阳可是你亲弟弟,难道你不应该支持我吗?” “虽然他是我弟弟,但咱们俩是好朋友,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我不后悔,我爱秋阳,秋阳也爱我,这段时间他让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告诉你一件喜事,我怀孕了,这可是你们家的骨肉。”她的言语中满是兴奋和喜悦。 “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咱们都算是一家人了,有啥不能说的?说!” “我说了你可不要激动,一定要冷静。”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把秋阳和花红的事说给了杨芳,她停顿片刻说:“那时候秋阳还没有和我交往,我不会计较的。” “这事没那么简单,如果花红非要让秋阳负责,非要和秋阳结婚呢?” “我现在就给秋阳打电话,看他咋选择?” “不管怎么样,千万要……”不等我说完,杨芳挂断了电话。 不到两分钟杨芳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秋阳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如果秋阳给了杨芳一颗定心丸,那秋阳又如何应对花红呢?花红可不是不吭不声任人宰割的女人,她也有刚烈的一面,当初黄益不同意和她离婚,她可是以死相逼的。 晚上七点多秋阳回到了家,刚进院子,何巧莲和他打了个照面,秋阳惊讶万分的说:“何巧莲!你怎么来了?” “好没礼貌!以前还叫嫂子呢。”何巧莲说。 “嫂子?”秋阳疑惑的说:“你不是和我哥分手了吗?” “谁规定分手就不能复合呀?” “可是我哥已经结过婚了呀!” “难道结婚就不能离婚吗?” “说的也是啊!”秋阳说完走进了客厅,不等他落座我又把他叫到了院子里,他跟着我走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问:“姐,啥事呀?” “啥事?你干的好事!”我说。 “啥好事?”他嬉皮笑脸的说。 “严肃点,别跟我嘻嘻哈哈的,你说,花红咋办?” “花红咋办你应该问我哥呀,问我干嘛?那是他媳妇。” “你跟我装糊涂是不是?你们俩那点事,花红已经告诉我了。” “她咋就那么确定孩子就是我的。” “你说的这叫啥混账话?这事她能说着玩吗?她说了,你说过要对她负责任的。” “我当时就是那么一说,她还当真了呀?再说了,我也没想到我哥会和她离婚呀。” “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 “都是何巧莲惹的祸,如果她不回来,就没这回事。” “和她没关系,有她没她,你哥都会和花红离婚。你说你干的那叫啥事?你哥是顾及和你的兄弟情分,才没有打你一顿,要不然你还能和我好好的在这里说话吗?” “我刚答应杨芳,准备最近结婚呢。如果我对花红负责,那杨芳咋办呀?” “你真的爱杨芳吗?” “谈不上爱,但是她给了我那么多钱开店,如果我和她分手的话,我哪有那么多钱还给她呀?” “说到底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她的钱呀!” “我不想在外打工了,不仅要看老板的脸色,还没有任何自由,关键累死累活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你看现在开店多好呀!既轻松又自由,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还能挣到钱,我就喜欢过这样的生活。再说杨芳也挺好的,脾气好长得也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年龄比我大很多,稍微有一点代沟。” “反正花红的事处理不好,你和杨芳的事别想安生。” “你帮我想想办法。” “我想不出办法,刚才咱妈给咱爸打了电话,咱爸说他连夜赶回家,等他回来看他咋说!花红在楼上房间没有下来,应该还不知道你回来,你不如先去杨芳那里躲一下,等咱爸明天到家了你再回家。” 次日晚上八点多我父亲赶回了家,不过他没有立即打电话让秋阳回家,而是先和秋云商量一番,尽可能不让秋云和花红离婚,在我父亲一再的游说下,秋云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况。最后秋云说:“让我想想,明天秋阳来了再说。”秋云说罢,转身朝楼上走过去。 家里所有人度过了一个极其安静的夜晚,不知谁家的公鸡扯着嗓子打了几个鸣,催醒了熟睡的天空,也催醒了熟睡的卜如洋。大概是饿了,卜如洋哇哇大哭起来,我急忙把他抱在怀里撩开胸怀开始给他喂奶,他狼吞虎咽的嗒着嘴吸吮着我身上产下的奶水。我记得生育方方和然然时奶水经常出现严重不足的现象,所以造成了方方和然然早早的喝上了奶粉,可是生育这两个孩子,我感觉我身上的奶水出奇的多,胸部经常胀得生疼,因此在卜如洋吃饱喝足之后,我都要挤出来一些给扔掉。我把这件事说给了章文理,他说了一句调情的话:“与其扔掉,还不如喂我呢。” “以前你吃的还不够多吗?”我迎合章文理的调情说。 “吃的次数倒是不少,但是没有吃到奶水呀。” “那不能怪我了,怪你自己没本事。” “就怪你,你偏心,你就是不想给我吃。” “好!好!等见面了给你吃,行了!”说罢,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一言为定。” “不和你瞎聊了,我要起床了。” 由于秋阳要忙碌店里的生意,所以晚上七点左右才从平水镇赶到家里,秋阳到厨房随意对付了几口剩菜便来到了客厅。因为是婚姻大事,所以我爷爷奶奶和大伯都赶了过来,秋阳和在场的家人一一问候了一下,然后他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死气沉沉的一片沉寂。 “秋云,你昨晚想的咋样了?”我父亲首先打破了沉寂。 “我……”秋云吞吞吐吐没有说出第二个字。 “怕啥?都是自己家里人,你咋想的就咋说。”我大伯发了话。 “你是当哥的,得为你弟弟多着想点儿。”我父亲看了一眼我大伯,然后转过去对秋云说。 “这事不能怪秋云。”我大伯说。 “我没说怪秋云。”我父亲说:“我就是想让秋云为秋阳多考虑一点。” “这是孩子一辈子的事,摊谁身上也不好受。”我大伯说。 “你还知道不好受,那当年……” “说秋云和秋阳的事呢,扯哪去了?”我父亲的话被我爷爷打断了。 “要不,秋云你让一步!”我奶奶说。 “那何巧莲咋办?”秋云说:“她生的可是我的孩子,她说过,如果我不和她结婚,她就抱着孩子跳楼。” “那也不能因为你这个事,耽误秋阳的婚姻大事呀!”我父亲说。 “啥叫他这个事?这本来就是秋阳挑出来的事,秋阳的婚姻是大事,秋云的婚姻就是小事了吗?”我大伯说:“再说了,秋云和花红离婚,秋阳再和花红结婚,这也不算耽误秋阳的婚姻大事啊!” “这咋不算耽误了?外面人会咋看?放着好女人不娶,非要娶自家兄弟不要的女人,那秋阳岂不是成了捡破烂的了吗?”我父亲说。 “那也不能让秋云受这个窝囊。”我大伯说。 “你这话啥意思?你在说我窝囊吗?”我父亲的脸色骤然变得铁青。 “说正事,扯啥呢?”我爷爷敲了敲手中的拐棍说。 “要我说,这事还是让秋云自己拿主意,我们得尊重孩子自己的想法。”我大伯说。 “说的好听,如果当年你们尊重了我的想法,就不可能发生今天这个事。”我父亲说:“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却给造出这个麻烦。” “你辛苦啥了?这些年我挣的钱不都给弟妹了吗?难道不够养他的吗?”我大伯说。 “你别给我说这,一说这我就来气,这些年你们俩做的那些破事有多少,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父亲说。 “当着这几个孩子的面说这干嘛?”我爷爷呵斥说。 “爹,这事你别管了。今天敞开了说,这些年我也憋屈的够呛,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你们理解过我的感受吗?”我大伯说。 我大伯说完,我爷爷气愤的站起来离开了客厅,紧接着我奶奶也走了出去,我和秋阳以及秋云不知所以的面面相觑了几下。 “你憋屈?难道你有我憋屈吗?我连一点男人的尊严都没有了。”我父亲说。 “你活该,那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把秋云送人了!”我大伯语气僵硬的说。 “你们就说。”沉默良久的母亲发了话:“你们要是不嫌丢人,就到大街上去说。” “我们丢人?难道你就不丢人吗?”我父亲说:“一想到你们俩那些破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说她,不怪她。”我大伯说。 “不怪她,难道怪我吗?”我父亲说。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我母亲说。 “好呀!你们俩真是好的穿一条裤子了,一起对付我自己。”我父亲说:“要不要我明天去打离婚证来成全你们俩。” “好啊,你明天就去打离婚证,我巴不得呢!”我大伯说。 “你也是这个意思吗?”我父亲转向了我母亲,我母亲没有言语,我父亲接着说:“那好,我明天就成全你们俩。” 我父亲说完,我母亲转身走进了卧室。这些年关于我父亲、我母亲、我大伯以及秋云的疑惑在这一刻完全清晰明了了,秋云毋庸置疑是我母亲和我大伯的孩子,怪不得多年以来我和秋云总感觉有些生疏,和秋阳却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姐弟情深,原来我和秋阳是同母同父,和秋云却是同母异父。 这场家庭会议随着我爷爷奶奶和我母亲相继离开,客厅陷入了尴尬的一幕,结果闹了个不欢而散。而秋云始终坚持己见,势必要和花红离婚,花红自然要逼迫秋阳了,秋阳不出意外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秋云跟花红办理好离婚手续之后便和何巧莲一起从这个家里搬了出去,或许他明白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居住下去,秋云搬出去之后没有去我爷爷家也没有去我大伯家,而是直接去了他工作的城市。我父亲和我母亲也办理了离婚手续,虽然他们俩解除了婚姻关系,但都没有离开这个家,只是互不干涉彼此的个人生活,没过几天我父亲独自去经营他的那个小餐馆了。 由于花红的逼迫,秋阳不得不和杨芳提了分手,这种情况之下我只好找秋阳商议转让快递站和手机店的事情,尽可能凑够六十万元还给杨芳。 “转让干嘛?”花红问我。 “不转让哪来那么多钱还给杨芳呀?”我说:“既然秋阳和杨芳已经分手了,就要把她的钱还给她,这样你们俩才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 “那也用不着转让啊!我们把钱凑够不就行了吗?”花红说:“我结婚时候的大小彩礼钱在银行卡里一分没动,有二十万。” “才够三分之一,差的远呢。” “我离婚时分的那辆轿车折旧应该能卖四五万,手机店和快递站的收入每个月应该能净赚一万多。” “总共加起来也只有三十多万。” “姐,你能借给我们八万吗?” “就算我借给你们八万,还得差二十万呢。” “只要你能借给我们八万,那二十万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啥办法?” “我去找我姐。” 第103章 突如其来 隔了一天,花红从花蕾那里拿来了二十万,然后我们俩开着轿车来到了杨凯的汽车维修店,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二手车市场帮着售卖花红的轿车,毕竟他是做汽车维修的,至少要比我们懂行,在杨凯的帮助下,花红的轿车卖了五万两千块钱。回来的路上花红说:“表哥,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谢谢,不用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杨凯说。 “你啥时候交的女朋友?”我诧异的问。 “快一个月了。”杨凯说。 “有机会带出来让我们看看。”我说。 “你们俩都认识。”杨凯说完,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接着说:“她就在秋阳的手机店里上班。” “难道是花甜?”我猜测说。 “不是,是王晓晓。”杨凯说。 “有眼光,王晓晓是个难得的好女子,你们俩咋认识的?”我说。 “一个月前,”杨凯给我们娓娓道来了他和王晓晓的故事:“有一次我到快递站取包裹,王晓晓翻找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我的那个包裹,她查了一下那个包裹的途经,确确实实已经进入到了那个快递站。由于一时没找到,她安慰我不要着急,如果真的找不到,她就上报给秋阳,会给我相应的赔偿。看来她是不知道秋阳和我的关系,我说别说这几十块钱的东西了,就是几百几千块钱的东西也不用赔偿。她说她第一次遇到我这么好说话又大方的人,就是那次我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过了两天她不经意间在一个角落找到了我的那个包裹,然后她给我打电话,又亲自送到了我的店里,还当面向我道了谦,不得不说秋阳真是招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员工。后来但凡有我的包裹,她都会亲自给我送过来,过了两个星期左右我发现我喜欢上了她,我感觉她对我也有点意思,于是我决定送给她一件礼物尝试追求她,思来想去我在网上购买了一条金项链,收件人写上了她的名字,但我并没有事先告诉她那条金项链的事。她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子,金项链收到以后她没有怀疑是不是谁写错了收件人或者商家误发了包裹,而是首先想到肯定和我有关系。过了一天她再次到店里给我送包裹时,我看到她戴上了那条金项链,她放下包裹问我金项链好不好看,我点点头说好看,然后我故意询问是她自己买的还是谁送给她的?她微微一笑说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她说罢羞涩的低下了头,那一刻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我不假思索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就此我们俩确定了恋人关系。” “你真是好福气,能摊上这么好的女朋友,以后要好好待她。”我说。 “她真的很好,给她买过那条金项链之后,她让我以后不要再给她乱花钱了,她说她又不是爱慕虚荣的女孩子,与其把钱用在花里胡哨的礼物上还不如把钱用在店里的生意上。平时我们俩约会就是在平水镇随便逛逛,吃吃路边摊,花费很少的;有时她给我送包裹,还会顺便给我带点水果啥的。”杨凯说:“我简直是捡到了一个宝贝。” “其实每个女人都是宝贝,就看男人会不会珍惜了。”花红若有所思地说。 我明白花红这句话是另有深意的,因为她和秋阳成了秋菊庄的笑柄,庄里人说她不知廉耻勾引小叔子,简直就是现代版的潘金莲;又说秋阳穿了被人扔了两次的破鞋,还有人由此推理说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花红倒是没有把庄里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当回事,她说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怎么说都无所谓,她要和秋阳一起把生活过得红红火火,这样一来我们全家人在庄里自然就有了面子,到时候让他们羡慕都来不及。正是因为花红有了这个信念,所以她才不遗余力的凑够六十万,把手机店和快递站保下来,从这些来看,花红确实可以称得上宝贝。 其实花红和秋阳算是两情相悦,去年相亲时如果不是秋立的原因,花红肯定会选择秋阳,秋阳当时对花红也算是一见钟情,只是花红对他的嫌弃让他一时有些愤慨。花红解释说她之所以逼着秋阳和她在一起,其实是借此机会表达对他的爱,代表着此生非他不嫁。花红的这一系列举动感动了秋阳,再次唤醒了他对她的喜爱,他情不自禁的抱着她感动不已的说他一定会爱她一辈子。我不知道花红和秋阳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他们俩经过一番曲折最终能走到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 花红把东拼西凑的五十二万元交给了我,然后我又拿出了八万元,这样一来我账户里的钱只有一万元左右了。拿着钱我来到了县城杨芳的家里,我把钱交到她手里说:“我替秋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不想要钱,我想要秋阳。”杨芳抱着我痛哭流涕的说。我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经历,所以我特别理解她此时此刻的感受。 “别哭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以后你会遇到比秋阳更好的男人。” “遇不到了,遇不到了。”她依旧痛哭流涕:“我从来没有这样用心的爱过。” 为了给予杨芳一定的安慰,我打电话让花红帮我照料一下卜如洋,我要在杨芳家里住上一晚,这一晚经过我苦口婆心的劝导,杨芳终于想开了,决定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开始新的生活。第二天我陪杨芳去了趟医院,随后我留下来照顾了她几天,等她的身体大体无恙了我才返回秋菊庄。 回到秋菊庄的这个下午,消失一年多的卜晓菲出人意料的来到了我面前,她挺着个大肚子冲我笑了笑,看样子应该有六七个月了。卜晓菲进门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在梦中,我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才确定不是梦境。卜晓菲的出现让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因为她和秋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她回来继续和秋阳纠缠的话,那么我娘家又将不再太平了。还好卜晓菲走进家里没有提起秋阳,而是关心的询问了一下秋立的具体情况,我让她在客厅稍等一下,然后我转身走进了我母亲的卧室,平时秋立是由我母亲照料的。我抱着秋立走出卧室来到了卜晓菲的面前,然后把秋立交给了她,她满眼心疼满含热泪的亲了几下秋立稚嫩的脸蛋,可能是因为对她太陌生的原因,她的举动惹得秋立竟哇哇大哭起来,我不得不从她手里接走了秋立。 “嫂子,”卜晓菲这样称呼我,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我和卜晓华结婚的事:“对不起,难为你了,没想到我妈会利用我来要挟你嫁给我哥。” “不提了,都过去了,你这一年多去哪了?家里都担心死了。”我说到这里,卜兴走了进来,对他的到来我甚是纳闷,我不免惊讶的问:“你咋来了?有啥事吗?” “嫂子。”卜兴这一声嫂子把我叫迷糊了,如果按照以前的关系来论,他应该叫我“弟妹”的,现在我和卜顺没有关系了,不叫“弟妹”的话也应该叫我的名字,他竟然叫起了“嫂子”。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咋叫我嫂子了?”我疑惑的问。 “他没叫错。”卜晓菲解释说:“我和他在一起了,他当然要叫你嫂子。” “你和他在一起?那花蕾呢?”我有些担心花蕾的安危,毕竟她是花红的姐姐,前不久还拿出二十万帮助了花红,这让我对花蕾心生了几分敬重。 “我把她赶走了。”卜兴说。 “为啥赶她走呀?”我问。 “她和其他男人鬼混,还生下了来路不明的孩子,我家已经容不下她了。”卜兴说:“晓菲怀的是我自己的孩子,不把她赶走我咋和晓菲结婚呀?”我对卜晓菲肚子里的孩子产生了一丝怀疑,卜兴说经过一番调理,他已经拥有了孕育生命的能力。 卜晓菲这次前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来看望一下秋立,第二个目的是我生育的卜如洋。 “你以后肯定还是要嫁人的,不如把我侄子交给我,这样正好你还能减轻很大的负担。我和卜兴已经商量过了,他愿意帮我一起抚养,这就算我给我家里尽了一份力,我哥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卜晓菲说:“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抚养他,养到他成家立业那天,如果你啥时候想他了,可以随时过去看他。” 我觉得卜晓菲说的不无道理,与其我来抚养,不如交给她,况且我身边还带着然然,再说我本来就有把卜如洋交给卜晓菲抚养的打算。我相信卜晓菲对卜如洋的爱护肯定要有甚于我对秋立的爱护,因为在她眼里卜如洋俨然成了她娘家唯一留下的根,她指定不会怠慢。我转身上楼把卜如洋抱了下来,并且把卜如洋用的一应物品通通交给了卜晓菲,最后又交代了卜如洋的一些习性和注意事项。临走时,卜晓菲对我说了一句感激万分的话,感谢我为卜晓华留下了一个儿子,然后她给我深深鞠了一躬。 卜晓菲从我娘家离开之后我上楼走进了花红的卧室,我问她知不知道花蕾和卜兴离婚的事,她点了点头说:“知道啊,不过没啥大不了的,我姐和卜兴离婚后在平水镇一个小区里买了套房子,离咱们那个手机店很近,就在手机店的后面。” “你姐咋那么有钱啊?”我不禁惊讶的问。 “以前有个男人给了她一百万。” “哪个男人那么大方啊?” “我不认识,听她说那个男人在银行上班,不过前年因为得了癌症去世了。” 快到腊月了,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刺骨起来,不知不觉间然然已经五岁了,最近这两年然然的身体长高了很多,我拿出去年给她买的冬衣让她试穿了一下,结果衣服短了一大截,所以今年不得不再给她购买新的棉衣了,然后我大致拾掇了一下,准备把然然的旧衣服给扔掉。 “然然穿不了的衣服都好好留着。”我母亲说。 “留着干嘛?又穿不着了,只会占地方。”我说。 “留着给秋露和秋颜穿。”我母亲说。 “让她们俩穿旧衣服,那花红心里能高兴啊?” “小孩子的衣服,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你小时候穿的衣服大多是捡别人穿剩下的。” “不是!你给我捡的谁的衣服?” “杨梅和杨朵的衣服都捡过。” “你咋不给我买新衣服?捡她们俩的衣服干嘛?” “家里穷啊!你爸又挣不了多少钱,咋给你买啊?” “你是因为我爸挣不了钱才和我大伯……”我没有说后面的话,不过我母亲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不全是,你两三岁的时候,你爸和庄里的几个人一起外出干了一年的活,他们一起去也一起回来的,人家都往家带回了一万块钱,可你爸只带回了五千块钱。听庄里人说你爸把那五千块钱给了外面的女人,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爸承认了吗?” “承认了。” “那个女人是谁?” “你爸的老相好。” “我爸为啥给她钱?” “你爸说她害病了,家里没钱看病。” “后来呢?” “病没看好,死了。”我母亲说到这里望了一眼然然,转移话题说:“然然和你越来越像了,不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没有多大区别。” “我小时候有她那么调皮吗?”我看着在一旁玩耍的然然问了下母亲。 “你小时候比她调皮,脾气也比她犟。” “不会?我不是很听话吗?”我对母亲的话不可置信。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让你带着秋云和秋阳一起玩耍,你只带秋阳不愿带秋云,我扇了你一巴掌,可你还是不愿带着秋云玩耍;然后我踹了你几脚,又用鞋子打了你的屁股,你却愣在那里随便我打,你不但没有哭,连躲都不带躲的,反正无论如何就是不愿带着秋云玩耍,你说你是有多犟!” “有这事吗?我不记得了。” “这个记不得,你和杨丛谈恋爱的事总记得!我跟你讲过很多次,结果你还是背着我和他在一起。” “我那时候小不懂事。” “你今后咋打算的?” “我没啥打算,不行的话就一辈子待在您身边。” “净说胡话,最近很多外出打工的人开始回家了,这几天有媒人想给你介绍对象呢,见见!说不定能遇到一个好男人。” “妈,我真的不想见。” “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有人?” “没有,我只是不想相亲。”目前来说章文理仍旧是我人生伴侣的最佳人选,真希望未来某一天他能毫无障碍的和我结为夫妻。 “好,妈也不难为你了,你妈我这辈子过得也是糊里糊涂的,给你出不了啥好主意,你自己的事自己好好拿把握。” 第104章 王晓晓的精明 和母亲聊完之后我带着然然出发赶往了平水镇,我准备到李诚的鞋服店给然然购买过冬的衣服和鞋子,走到儿童鞋子的区域我让然然挑选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这时在一边给别人介绍鞋子的秋爽看到了我,过了几秒钟秋爽把她身边的顾客交给了其他营业员便朝我走了过来。 “给你女儿买鞋子啊?”秋爽走到我跟前问。 “是啊!今年哪个款式卖的比较好?”我顺便问了一下。 “过了年就是虎年了,那款卖的最快。”她指了指一款带卡通虎头图案的鞋子说。 “我女儿不喜欢老虎。” “小女孩一般喜欢花蝴蝶图案的比较多。”说着她拿出了两款印有蝴蝶图案的鞋子说。 “喜欢吗?”我接过鞋子问然然,她点了点头,我蹲下去帮她试穿了一下,然后我让秋爽帮我打包了两双鞋子。鞋子打包好了,我准备带然然到服装区选购衣服,可是秋爽却叫住了我,我不免疑惑的问:“怎么啦?” “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杨凯。”秋爽说。 “打听他干嘛?你不是已经和他退亲了吗?” “退亲不是我本意,我是想用退亲这件事激励一下他。”她的言辞让我很诧异,想当初她跟杨凯退亲的时候讲的话特别绝情,她把杨凯说的一无是处,我觉得她当时不像是演的,分明就是她的本意。 “恭喜你,激励成功了,他的汽车维修店现在生意好着呢。”这个我没有撒谎,杨凯的汽车维修店生意确实红火了起来,当然汽车维修店的红火离不开王晓晓的功劳,王晓晓得知杨凯和秋阳的关系后便给杨凯出了一个给汽车维修店打广告的好主意,就是把快递站庞大的人流量灵活利用起来。王晓晓让杨凯印制了大量的名片和宣传彩页,她首先在快递站的门口张贴了一张比较大的宣传彩页,然后只要有人来快递站取包裹,她就会把名片和宣传彩页一同交给取包裹的人,由于她自身亲和力强说话又悦耳动听,那些前来取包裹的人很乐意接受她派发的广告,十来天后杨凯的汽车维修店成了平水镇家喻户晓的存在,如今每天都会有络绎不绝的人前去修理或保养汽车。王晓晓这一举动让花甜有所领悟,于是花甜给秋阳提议可以利用王晓晓这个办法给其他想打广告的门店做宣传,既然是做宣传那肯定要付一定费用的,这样秋阳还能趁机多赚取一些钱。秋阳觉得花甜这个提议很好,工作闲下来时秋阳和那几个营业员坐下来商议了定价的问题,比如在快递站门口张贴一张宣传海报每天需要交多少钱,比如派发一千张名片需要收多少费用,就这样秋阳的快递站又多了一份收入。店里收入多了,秋阳给所有营业员发放的工资自然也跟着多了起来,我听花红说前几天发工资时,每个营业员的工资都发到了四千块钱以上,就店里这样的营业员工种来说,四千多块钱在平水镇算是顶高的工资了,正常情况下像这类营业员的工资,没有超过三千块钱的,超市营业员工资一般不会超过两千五百块钱。因此秋阳的店里引来了众多前来应聘的女子,都希望能到这里来工作,可是秋阳的店里目前只有一个缺口,经过几番斟酌筛选,秋阳留下了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子,名字叫何爱,和何欢来自同一个村,并且是何欢没出五服的姐妹。秋阳之所以会留下何爱,主要是因为她的长相和一位新疆籍的女明星古力娜扎很相似,而古力娜扎又是秋阳多年来最喜爱的女明星。 “那你让他再来提亲!和他退亲以后我没再相过亲也没交男朋友,一直等着他呢!”我感觉她最近应该受到了某种刺激,不然她今天的讲话我无法理解。 “不好意思,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实事求是的说。 “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呀!” “只能说你对他不够上心。” “他女朋友是谁?” “你有没有去秋阳的快递站拿过包裹?” “经常去。” “那个漂亮的女孩就是。” “我看那几个女孩个个都挺漂亮啊!” “个头稍微高一点,经常穿牛仔裤的那个。”王晓晓穿牛仔裤甚是美观,上衣搭配的也是恰到好处,不管是休闲的还是紧身的,都能充分展现出她随性自在的洒脱气质。 “是她呀!”秋爽不以为然的说。 “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 “你以前有个叫秋仝的堂叔还记得吗?” “记得。” “就是他的女儿。” “你不说我真不知道,好多年没见过了。” “行啦,我走了,得赶紧给我女儿买两身衣服。”说完,我走向了服装区。 在郇敏的带领下,我为然然选购了两身过冬的衣服。 “咋没见杨妍?”像这种旺季杨妍应该在店里忙碌才对,但是整个选购的过程我始终没见到杨妍,因此我不免好奇的询问了郇敏。 “她辞职了。”郇敏说。 “她不是干的挺好的吗?咋辞职了?”我接着问。 “被李诚冷落了呗!你知道她为啥和李香来离婚吗?” “不是因为亲子鉴定的事吗?”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是她的托词,她主要是为了想和李诚在一起,她想嫁给李诚。前段时间李诚不知从哪认识了一个女人,带回了店里。”郇敏指了指正在打理衣架的女子说:“就是那个,长相真是没得说,确实很漂亮,身材也好,像个模特。李诚让她替代了杨妍的位置,然后让杨妍重新做回了和我一样的销售员,杨妍气不过,转身离开了鞋服店,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顺着郇敏指的方向观看了一会,总感觉那个背影有些熟悉,过了一两分钟那个女子的脸颊朝我这边转过来我才看清楚她竟然是王纯。我走过去和王纯打了个招呼,然后我们俩顺便聊了几句,从聊天中我得知她和李诚是在足浴店认识的。王纯从首饰店离开之后不久,经过一个朋友的介绍到了县城的一家足浴店上班,她们这些在足浴店上班的女人都会给自己取一个化名,这些化名大多和自己的真实姓名没有关系,不过也有人会把真实姓名中的某个字来当自己的化名,这些人的化名一般会用两个相同的字,比如“莲莲”“莉莉”之类的名字,和当年我在ktv上班类似,我记得当时刚进ktv上班我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化名叫“醒醒”。王纯对这类俗不可耐的化名不屑一顾,她给自己取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化名,首先她从自己真实姓名中截取了一个“纯”字,另外又加了一个“子”字,连起来就是“纯子”,乍一听倒像是日本女人的名字。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李诚和几个朋友一起走进了县城一家足浴店,前台拿出花名册让李诚他们挑选服务人员时,李诚对纯子这名字尤其感兴趣,他笑着对前台说:“纯子?这个名字有点意思,我倒想知道她到底有多纯。”后来李诚接连到那个足浴店去了五六次,每次他都会点王纯为他服务,两人由此渐渐地熟识起来。有一次两人谈话间,李诚开门见山的说:“我的鞋服店缺个老板娘,你愿不愿意过来当?”王纯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就这样她跟着李诚来到了这里。 我带着然然从平水镇返回秋菊庄的半道上接到了何欢打来的电话,我停下车子接了接听键,对面传来的不是何欢的声音,却是一个男人在讲话,不过听声音不像是赵伟强。 “何欢通讯录里的人我都不认识,我不知道该打给谁,就随便打了一个。”电话对面说。 “你是谁?你怎么拿着何欢的手机。”我问。 “你先别问我是谁,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何欢出事了。” “她出啥事了?” “她割腕自杀了。” “啊?你别骗我。” “是真的,我没骗你。” “她现在在哪?” “在手术室呢!你能到医院来吗?” “我离的远,不过我尽快赶过去。” 回到秋菊庄我把然然交给我母亲带几天,然后我开着家里的轿车马不停蹄的朝何欢的婆家出发了,这辆轿车在秋云和花红结婚时我父亲把它送给了他们两口子,不过现在这辆轿车的主人换成了秋阳和花红,由于秋阳平时开快递站的小货车,所以大多情况下这辆轿车就被闲置在家里了。 这是我第一次单独驾车上高速公路,以前从来没敢尝试过,因为高速公路上的行车速度过快,内心充满了恐惧感,总害怕在高速公路上出事故,所以从不敢一个人驾车上高速路。这次如果不是何欢出事,恐怕我依旧不敢尝试,当我踏上高速公路的那一刻,我恐惧的心理顿时释然了,不但没有了任何恐惧感,反而觉得在高速公路上行车比在下面还要安全。在下面行车时不仅很多车辆不按常理行驶,而且会有许多车辆从某条小路上突然冒出出来,如果反应不及时很容易酿成车祸;高速公路上行驶的车辆比较遵守规则,一般情况下不会刻意变换车道,只要我保持和前车一定的安全距离,行车方面应该不会出意外。 因为对何欢太过担心,所以路上我没敢大耽搁,中途在一个服务区里我停下来休息了二十分钟左右,吃了点东西便急着继续赶路了。由于着急忙慌的赶路,停在服务区休息时忘记了查看油表,以至于没能及时往油箱里添加汽油,结果搞得在路上行驶的过程中油表预警了,幸运的是根据导航的提示,距离下一个服务区只有四十公里左右的路程,还好轿车不出意外的到达了服务区。可是令人大失所望的是这个服务区的加油站居然停止营业了,我不得不重新启动了轿车赶往下一个服务区,相距有五十公里左右,此刻油表慢慢下调的指示针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呼吸和心跳,总是害怕轿车会在某一瞬间突然停止下来,这时我把希望寄托给了上苍,祈祷上苍能够保佑我安全到达下一个服务区,蒙上苍眷顾,我果真安全到达了服务区。真是万幸,这个服务区的加油站在正常营业,给轿车加满油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并且暗自交代自己以后开车一定要经常查看油表,确保不再出这种令人心惊肉跳的经历。 经过六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我终于在晚上八点钟左右安然无恙的到达了何欢住进的那个医院,我拨打何欢的电话想询问一下何欢具体病房的位置,接电话的还是那个男子,他没有告诉我何欢的病房位置,而是说马上过来迎接我。几分钟后一名留着寸发的男子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确定我的身份之后便让我跟着他朝住院部走了过去。 “何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边走边问。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正在输液呢!医生说幸亏送来的及时,要不然神仙也救不了她。”他边走边回答说。 “你和何欢是什么关系?” “就是普通朋友。” “你是马欢?”除了马欢,何欢没有跟我讲过她在这里有其他朋友,于是我大胆猜测的问。 “她跟你说过我?”他停下来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不经意间提过一次。”我没有照实说。 “提我干嘛?” “嗯——”我思考了片刻说:“有一次我们俩讨论家里宽带故障的问题,说到了宽带维修师傅,她就提到了你,她说你服务态度特别好,正好你和的姓名就差一个字,所以她顺口说了一下你的名字。”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以为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 “她是在哪割腕自杀的?” “在她家里。” “你怎么会发现的?” “我去给她家里修理网线,碰巧发现的。”他这句话目前来说难辨真假,因为何欢跟我说过他和他同事调换过维修区域。 “你给她家里人打过电话了吗?” “没有,只打了你自己的。” 第105章 洞房花烛夜 说着话,我跟着马欢来到了何欢的病房,不过马欢没有和我一同进去,他躲在了病房的门口。此时的何欢看起来精神萎靡、气若游丝,她见到我进来便想跟我打招呼,我让她在病床上老老实实躺着,什么话都不要说也不要乱动。过了一晚,何欢恢复了一些精力,她先是感谢我大老远跑过来照顾她,然后又问我有没有把她住院的事告诉其他人,我摇了摇头,她说:“那就好,谁都不要告诉,包括赵伟强。” “你快吓死我了知道吗?”我说。 “对不起,让你跟着担心了。” “说这话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吗?好好的你割腕干嘛呀?” “赵伟强要跟我离婚,我一时想不开。” “你太傻了,有天大的事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次在赵伟强工作的城市和苏彩虹聊天之后,我就想到何欢和赵伟强会有这一天,如今果然应验了。 “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都想通了,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没想到何欢会成长的这么快,我以为她还会继续因为离婚这件事哭天抢地呢。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你儿子没跟着你?” “前天我把他交给我公婆了,我告诉他们我有事回娘家几天。” “马欢咋知道你出事的?” “我也很纳闷他咋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的。”这个时候马欢从外面走进了病房,何欢看了一眼马欢,没好气的接着说:“你不是不理我了吗?还来我家干嘛?”面对何欢的质问,马欢杵在原地没有言语。 “你对人家客气点,如果不是他,恐怕你的小命就没有了。”我劝说她。 “是死是活那是我的命,和他没关系。”何欢说。 “你就别埋怨他了,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过眼,跑上跑下的,不是办手续就是拿药物,你的住院费还是他交的呢。”我继续劝说。 “别在那站着了,坐床上休息一会!”何欢不由得露出一丝温馨笑意对马欢说。 “等会再休息,我进来是想问你们俩想吃什么早餐,我到外面去买。”马欢说。 “我没有胃口,秋颖你想吃啥?”何欢问我。 “我早上没有吃饭的习惯,要不然就买一杯八宝粥!”我说罢,马欢走出了病房,片刻后我接着说:“看样子他是真的喜欢你。” “现在可能是真的喜欢我,可是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变心呀!就像赵伟强,刚开始也很喜欢我,如今还不是对我没有感情了吗?” “你想要一成不变的心,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你没听人家说过吗?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 “我想考验一下马欢,如果他能经受得住考验,我就接受他,如果他经受不住,那就和他说拜拜。” “你想咋考验?” “赵伟强说过十来天回来和我办理离婚,办过离婚后我就回娘家,如果马欢能跟着我去咱们那边定居,就说明他有诚意,那么我就嫁给他;要是他不愿到咱们那边定居,那么我就和他谈一场为期一年的异地恋,如果他能和我一同熬过这一年的异地恋,我就选择嫁给他。” “你咋会有这个想法的?” “之前赵伟强向我求婚,我答应的太仓促了,显得我太廉价,第二次婚姻肯定不能再大意了。” “你自己有把握熬过一年吗?” “我一定能熬过去。” “如果他熬不过去呢?那你岂不是错过了一个痴心于你的男人吗?” “如果他熬不过去,说明他对我还不够痴心。” “我总感觉有点不妥,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可是世事难料,生活不知道会发生啥变故呢?说句不好听的,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反正换做是我,我不会这么做,风险有点大。” “我想赌一次。” “那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过了四五天,何欢的身体康复了八九成,我跟她做了辞别,一来我在这里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因为有马欢的存在,她的情绪极其稳定,过不了几天就能和从前一样活蹦乱跳了;二来黄静美的婚期将至,无论如何我都不能错过她的婚礼,要不然她会埋怨我一辈子。 黄静美和黄辉的婚礼没有在黄庄举办,而是选在了杨村,黄静美之所以会把婚礼选择在杨村举办,主要是担心杨丛家族里的人会趁机夺走她的酒厂,虽然杨丛没有兄弟姐妹,但杨丛有个大伯,他大伯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杨丛的堂哥叫杨世界,一个杨丛的堂弟叫杨热闹。杨丛这两个堂兄弟虽然和我不是同学,但我对他们俩还是有些了解的,且不说他们俩和我外婆同在杨村,以前我和杨丛谈恋爱期间,也经常和他们俩见面。他们俩给我的印象就是爱占便宜,他们俩和杨丛在一起说话聊天时总是让杨丛拿出香烟,然后顺便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在超市购买东西结过账之后,他们俩总喜欢顺带从收银台旁边拿走几颗棒棒糖或者槟榔之类的物品。 杨二柱去世后,杨世界和杨热闹打过黄静美那个酒厂的主意,但由于他们俩深知黄静美的为人,再加上黄辉时刻守护着黄静美,所以没敢执意讨要。在平水镇来说,他们兄弟俩也算是挺有能耐的男人,一起合伙在平水镇开了一家石料厂,平水镇那些盖房子的主家,沙石和水泥一般是从他们的石料厂购买,我娘家盖的这栋楼房所需的沙石和水泥就是来自于他们那个石料厂。杨世界和杨热闹不仅一起合伙开了石料厂,就连娶的媳妇也是一对来自秋菊庄的双胞胎姐妹,并且选择了同一天结婚。这对双胞胎姐妹叫秋景和秋画,和我年龄相仿,有几分姿色,平时我见到她们姐妹俩是真的傻傻分不清楚,因为她们俩不仅身材一样声音相同,而且留着同样的披肩头发,所以我如果在路上遇到她们俩其中一位,都会先询问一下是谁。不过我平时很少和她们俩打交道,一来她们的娘家和我娘家相距较远,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二来我和她们俩的脾气性格不怎么相投,她们总喜欢把自己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们能有这样的优越感主要是因为她们有一个在秋菊庄当村主任的爷爷。真不知道杨世界和杨热闹平时是怎么区分她们姐妹俩的,并且她们俩经常出没于他们家的石料厂,听黄静美说他们俩经常认错,尴尬的事情时有发生;其他人说的更精彩,他们说他们两兄弟分不出来的时候干脆就不分了,随便带回家一个就行,反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因此经常有人传言杨世界的孩子可能和杨热闹有关系,杨热闹的孩子也可能和杨世界脱不了关系。幸好我生育的双胞胎给分开抚养了,要不然真的要考验我的分辨能力了,想想还真是件费脑子的事。 黄静美说如果她的婚礼在黄庄举办的话,相当于她改嫁到了黄庄,那么她就失去了继承酒厂的权利,杨世界和杨热闹大有可能会借此威胁她交出酒厂;如果婚礼选择在杨村举办,相当于黄辉入赘到杨村,杨世界兄弟俩就没有理由来索要,等以后机会成熟了,她再想办法处理酒厂和孩子改姓的事。看来黄静美考虑问题倒是挺全面的,黄辉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一门心思只想拥有黄静美。黄静美的婚礼甚是简洁,比我当初嫁给卜晓华还要简洁,宾客只有她至亲的娘家人和黄辉的家里人,酒席只有可怜的三桌。不过黄静美根本不在乎场面的大小,她在乎的是她嫁给了一个对自己知冷知热并且视她如命的男人,这就足够了。 酒席结束,亲朋散去之后,黄静美单独叫住了我,我问她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她说不管怎么说今天是她和黄辉的洞房花烛夜,她不想让几个孩子打扰他们俩的清静,她想和黄辉过一个随心所欲的二人世界,她希望我能在她家住上一晚,帮她带一下三个孩子。 “呵……”我笑了笑说:“还洞房花烛夜?咋听着这么稀奇呀!你们俩交往那么长时间了,难道还能是第一次呀?” “我们俩以前真的没有过。”黄静美认真的说。 “天呐!”我惊讶不已的说:“这黄辉也太木讷了!守着个美丽动人的女朋友,居然无动于衷,他是咋做到的?” “行啦,别说了。”黄静美羞怯的说。 这个黄静美也真是的,把我留下来帮她照看孩子就算了,竟然把我安排在了她和黄辉新房的隔壁,她还解释说如果我招架不了几个孩子的哭闹,她能及时赶过来帮我分担。不过今晚这三个孩子倒是出奇的乖巧,一个个早早的入睡了,不大会儿我就听到了黄静美响亮又幸福的尖叫声,如同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山脉,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黄静美才起床到我这边来看望她的三个孩子,我说她昨天晚上动静太大了,估计周围的邻居都能听到。黄静美莞尔一笑贴在我耳畔说:“以前算是白活了,从来没有这样过。黄辉昨晚把我送上了天,让我真真正正体会了一次做女人的滋味。” 黄静美的话让我不由得怀想起了章文理,自从我生孩子满月从医院返回家至今,我和他没有再见过面了,不过也是情况特殊,因为孩子太小,我很少走出家门,所以我们只能通过手机来交流了。可是用手机聊的再多也顶不了见一面,见面时我们能看到彼此微妙的感情变化,能热情似火的相拥在一起,更能肆意享受彼此带来的温存。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给章文理发去了一条信息:“我想和你见一面。” “是我过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到县里来?”章文理很快回复了我。 “我自己去县里!不过我不想去手机店和你见面。”毕竟有张缓的存在,我和他见面还是要有所回避的。 “到健身房!我在那里等你。” “可以。” 冬季我一般起床的时间比较晚,再加上梳妆打扮要耽误一些时间,我开车赶到和章文理相约的健身房时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了。自从去年夏天和章文理闹过分手以后,我再也没有来过这家健身房,一来没有太多机会,二来没有太多时间;不过我的健身卡始终安然无恙的躺在我的挎包里,当初办健身卡的时候,章文理往里面充值两千块钱的会费,之前只用掉了四五百块钱。走进健身房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章文理正在跑步机上锻炼,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一起跑一会!”我来到章文理的跟前,他指了指旁边另一台跑步机说。 “你来多久了?”我走上跑步机问。 “没多大会,我送了几个手机才过来的。” “手机店生意咋样?” “挺好的,手机店能有这么好的发展,你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去年的活动和宣传,恐怕早就倒闭了。” “我只是做了分内的事,和通讯店的合作还在继续?” “庞秋雁专门给我搞了一个工号,每个月提成也不少拿。” “那真不错。” “如果能让李香果趁着年关到店里搞几场直播就再好不过了,我想趁机搞个零元购手机的活动。” “今年恐怕不行,她快要生孩子了。” “她生孩子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过去祝贺一下。” “快了,应该就在最近两个月。”我思考片刻说:“你不能自己培养一个主播吗?这是未来的一条路,店里好几个营业员呢,长相都不差,好好栽培,肯定会有成果的。” “你觉得她们几个谁的资质比较好?” “我感觉秋芊资质很好,你可以先让她试试。” “好,回头我问问她,看她怎么说。” “我看能不能先帮你联系一下其他的主播,利用这个年关在店里搞几场直播。” “如果找的主播影响力小的话,是没有效果的。” “这个影响力不比李香果弱,她们是有团队的。” “谁?” “先不告诉你,等确定下来再跟你说。”我想联系一下蓝珠珠,蓝珠珠说过要跟着周琴做视频直播,正好通过蓝珠珠联系一下周琴,看在我曾经给周琴提供过帮助的份上,周琴应该会给我几分面子。 “真淘气,又跟我卖关子。”我微微一笑,他接着说:“走,中午了,咱们先去找家餐馆吃饭!你想吃啥?” “去吃火锅!好久没吃过了。” “可以,刚好不远有一家新开的正宗火锅店,听说老板是一个四川人。” 第106章 “橙衣仙女” 几分钟后章文理带着我来到了他说的火锅店,这家火锅店环境优美,面积也很大,一共两层,每一层至少有五百平米,我们俩选了二楼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刚坐下一分钟不到,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问我们想要什么样的套餐和底锅,由于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选择了最低档的套餐,底锅选了一个鸳鸯锅,所谓鸳鸯锅就是两个小锅,一个是辛辣的味道,一个是普通的味道。又过了几分钟,我们跟前到来了三名服务员,一名男服务员端着底锅,另外两名女服务员推着小餐车,小餐车上面摆着几种火锅配菜。 其中一名女服务员引起了我极大的注意力,因此我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感觉她像一个人,就是“夜色七仙女”的“橙衣仙女”程芯,不过我暂时不敢确定,中途她再次过来为我们的底锅加汤时她讲了几句话我才敢确定她就是程芯,因为她的声音我记得清清楚楚。程芯属于甜系风格的女子,面若桃花,目似秋水,特别讨人欢心;再加上她喜欢穿卡通图案的修身上衣,整天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所以我们大家又叫她“小开心”。不过现在,我从程芯身上似乎感觉不到从前那种满满的活力了,她面容干涩了许多,眼神也有失光芒。 “你是程芯吗?”在她即将转身离开我们这个餐桌时,我尝试着问了一下。我的话让她停止了脚步,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接着说:“我是秋颖,还记得吗?” “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这个时候我站起了身,她放下手中的餐具深情的拥抱了我。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两个拥抱了好一会才松开彼此的手臂。 “说来话长,等我忙完手里的活,好好和你说说话。”她说罢,重新拿起餐具朝楼下走了过去。 就餐快结束时,程芯在不远的地方向我招了招手,我心领神会的告诉章文理我要去卫生间,然后我离开餐桌走到了程芯的跟前,程芯带我来到了火锅店里比较隐蔽的地方。 在这个隐蔽的地方,我和程芯交谈了十多分钟,从交谈中我得知了她当年离开ktv之后不到一年就结婚了,结婚的第二年她顺利的产下了一个男孩,可是不顺的是她产下的男孩竟然患有脑瘫的症状,她丈夫想把孩子遗弃掉再生一个,但被她拒绝了。程芯说如果她丈夫不愿抚养这个孩子,那么她就不会再为她丈夫生第二个孩子,她丈夫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孩子长到一周岁时,程芯开始带着孩子到医院去做治疗,断断续续治疗了两年的时间,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医院,用了各种方法吃了很多药物,不过也算没有白费功夫,她儿子不仅能自顾自的走几步路,还有了些正常人的思维能力。这让程芯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她继续不辞辛劳的带孩子去医院治疗,可是她丈夫再次萌生了遗弃的想法,因为这几年为了给孩子看病不仅浪费了巨大的精力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而且还欠下了一屁股债。两人由此产生了分歧,这次程芯的丈夫不再妥协,并且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把孩子扔掉,要么离婚。 经过一番艰难的心理斗争,程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离婚,离婚后有人给她介绍了几个对象,但男方得知她带着一个脑瘫孩子,都摇头叹气的离开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男人接受了她和孩子,可是结婚仅过了一年,她再嫁的男人便不耐烦了,她只好带着孩子再次选择了离婚。后来程芯不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她要自力更生,凭自己的能力给孩子治病。然后她来到一家火锅店里,当了一名普通的服务员,每个月工资三千块钱,然后她一边工作一边给孩子治疗。再后来火锅店的老板说要在另外一个省开几个分店,如果谁愿意到分店工作,工资每个月多给五百块钱,一想到工资会高一些,她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分店工作,就这样她被分配到了这个县城的分店。 “你的孩子呢?”听程芯讲完她近几年不好的经历后我问她。 “在出租房里呢。”她回答说。 “他自己在屋里能安全吗?” “没有关系,他很听话的,我每天上午出门上班之前都会给他留食物,也饿不着。” “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让我很钦佩。” “嗨!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舍得丢掉。”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一会再回来。” 我转身返回到餐桌,此时的章文理已经就餐结束,独自坐在椅子上划拉着手机。 “文理,给我转两万块钱。”章文理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没有询问我要钱的原因,而是如数给我转了过来。 收到章文理的钱之后我立即走向了刚才和程芯说话的地方,我让程芯打开手机,我自顾把章文理给我转来的两万块钱转给了程芯。 “谢谢你。”程芯哽咽着说罢就要做出给我跪下的举动,我瞬间阻止了她,接着她抱着我低声哭了起来。 “别太难过,会好起来的。”我安慰说。 我和章文理从火锅店离开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钟了,回想起程芯的经历让我不由得感叹起来,生活真是千变万化,她曾经是一个多么天真烂漫的女子呀,可是短短几年的时间,天真烂漫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或许她从来不会想到她会经历这样的磨难,可是磨难来临的时候又怎么会事先打招呼呢?就像古人留下的那句话:“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你突然要钱干嘛?”轿车启动后不久,章文理问我,我如实告诉了他,然后我又大致把程芯的情况讲给了他,他听完后说:“你真是个菩萨心肠。” “我看不得可怜的人。”我说。 “我以后要是变成叫花子了,一定找你乞讨。” “哪有你这样的?咒自己变穷。” “呵……开开玩笑。接下来咱们去哪?” “别去宾馆,万一被认识的人看见了就麻烦了。” “宾馆?去宾馆干嘛?” “讨厌!”我给了他一个小拳头说:“你既然这样说,那我现在就回家。” “别别,我错了我错了。”他微笑着说:“我早就渴的难受想喝奶了。” “好好开你的车,等会让你喝个够。” 十几分钟后,章文理把轿车开到了显龙湖旁边那座大圆房里面,他说这里平时几乎没有人光顾,不容易被人看到。轿车停下之后,安静了几秒钟,章文理便紧紧把我抱在怀里激情的说:“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我也激情的回应了他。 说罢,我和章文理不言而喻的热吻了一阵,紧接着缠绵悱恻了几番。 冬季的天黑的真是快,才下午五点钟,天空竟有些灰暗了,我也该返回秋菊庄了。章文理说他腿软脚轻、浑身乏力,估计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能开动轿车,看来我今天向他索要的过多了。我只好让他坐到副驾驶,我来把他的轿车开到健身房的门口,我开的秋阳那辆轿车就在那里停放着呢。 来到健身房门口,下车之前我再三交代章文理有足够精神了再开车回家,他点了点头,我们互道再见后我走下了他的轿车。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黯淡无光了,两旁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我启动轿车小心翼翼的走上返程的道路。现在是下班高峰期,每天这个时间县城里的主路都是车满为患,为了更快更顺利的返回秋菊庄,我避开了县城里的主路,选择走偏僻的道路,因为偏僻所以行人和车辆就比较稀少,有一段路甚至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过这样反而有利于我的行车,就在我准备加快速度时,一辆轿车不合时宜的横在了我的车前面。我心想那辆轿车应该很快会调好方向继续行驶,于是我坐在轿车里安静的等待着,可是几分钟过去了,那辆轿车却没有一点动静。我总不能这样一直干耗着呀,于是我走下车想问问那辆轿车是什么情况,还不等我靠近那辆轿车,车门打开下来了两个男人,我似乎感觉了不妙,可是在我转身想跑进车里时,那两个男人已经抱住了我,我刚想大声呼救,一块布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鼻子,顷刻间我陷入了昏迷。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横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同时我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绑了。十米左右的位置有一小片亮光,有两个男人围着亮光有说有笑的讲着话,借着那片亮光我稍微观察了一下,我感觉这里要么是未完工的建筑物,要么是无人问津的烂尾房。毋庸置疑我这是被绑架了,就像电视里一样,我免不了大声呼救几声,希望外界的人能够听到前来搭救我,不知道外界的人能不能听到,但不远处的那两个男人肯定听到了,他们一同朝我走了过来,同时也带来了那片光亮。。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嘛?”我厉声问道。 “想干嘛?这还用问吗?你不是需要男人吗?正好我们俩也需要女人。”刀疤脸的男人说着话靠近了我。 “别过来,滚开,你们两个混蛋。”我声嘶力竭的喊骂道。 “喊!骂!反正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尖下巴的男人说着话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口。 “你最好老实配合,否则我们不仅要你的身体,还会要你的命。”刀疤脸的男人拿出一把水果刀说。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相信这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肯定什么都能做出来,如果他们要对我施暴,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徒劳无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得不暂时服了软。 “放过你,好啊,把我们两个陪舒服了,自然会放过你。”尖下巴的男人说完就要解开我长风衣的纽扣,我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同时大声呼救起来。不管有没有人能够听得到,我都要使尽全身力气呼救,其实这就是一种本能的求生意识。尖下巴的男人将我的衣服解开两个纽扣时,果真有一个人影朝这边走了过来,我欣喜若狂,以为呼唤过来了一个救星。在那个人影渐渐朝我靠近时,我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是张缓的哥哥张贺。 “认识我吗?”张贺把那两个男人呵退后对我说,我点了点头,他接着说:“知道为啥找你吗?”我似乎明白了他找我的目的应该和章文理有关系,可能他今天跟踪了我,严格的说他今天跟踪了章文理或者说他碰巧看到了我和章文理在一起,我再一次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很好,你还算是个明白人。” “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问。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以后不要再和章文理有任何瓜葛,你能做到吗?”我犹豫了一下,他威胁说:“如果下次再把你带到这里,我可就不是这么客气的和你讲话了,你看我那两个兄弟,跟个饿狼似的,要是把你交给他们两个,你想想会是啥样的结果?不光是你,你应该有家人,你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 “能,能做到。”如果只是影响到我自己,我还能应付,但是涉及到家里人,我不得不选择让步了。 “你记住,是不能有任何的瓜葛,但凡有一点瓜葛,你自己想想后果。”张贺说。 “我记住了。”我低声说。 “把她的手机拿过来,”张贺吩咐了一下那两个男人,刀疤脸拿着我的手机走了过来,张贺接过手机说:“给章文理打电话,就说这辈子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他说罢,刀疤脸帮我解开了手上的绳子。 我按照张贺的要求,给章文理打去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决绝的话,并且告诉章文理如果他再和我联系我就死给他看。不等章文理询问缘由,我挂掉了电话,就算他再怎么给我打电话我都不再接听,然后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进了我的黑名单。我对章文理说那些决绝的话并不完全是敷衍张贺,因为从这一刻起我明白我和章文理不得不断绝来往了,一旦张贺这种没有道德底线的人介入进来,那么不堪想象的恶劣结果真有可能会发生。 “这样可以了吗?”到现在我依旧有些心惊肉跳。 “不可以。”张贺说。 “我都按你的吩咐做了,还要我咋样?”我说。 “我要留下你一些把柄,万一你报警抓我咋办?”张贺说。 “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报警。”我恳切地说。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呀!”张贺说完朝那两个男人招了招手,不管我如何求饶如何抗拒如何嚎啕大哭,最终没能幸免于难,那两个男人脱掉了我的衣服,张贺拍了几张我的照片说:“今天这事你最好不要说出去,更不能报警,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照片散发出去。” 第107章 另寻生路 张贺他们一伙离开之后,我久久没能缓过神,直到一阵寒风袭来,裸露的身躯受到了刺骨般的侵袭,我的神志才得以清醒。我穿好衣服,打开手机的照明灯四处查看一下,周围一片黑暗,着实找不出哪里是出口。我打开导航定位了轿车的大致位置才发现,距离轿车所停的地方有十多里,这么远的夜路,步行的话何时才能走到呀?我思考片刻后给张萍打去了电话,刚才看导航时我发现这个位置距离张萍居住的别墅群比较近,我想让她过来接我。 “大姐。”张萍接通电话后,我带着哭腔呼喊了一声。 “三妹,你这是咋啦?咋还哭上了?有啥事慢慢说。”张萍说。 “你过来接我一下。” “你在哪里?”我把定位发给了她,她又问:“你咋会在那个地方?” “你先过来接我,快冻死我了,你到了我再告诉你原因。”我颤抖着说。 “你等着,我一会就到。” 过了十几分钟,张萍开着轿车赶了过来,她从轿车走下来的一瞬间我抱着她大哭了一场。 “你告诉大姐,这是谁欺负你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张萍咬牙切齿的说。不过我没有告诉她真相,这件事我准备自己承受下来,我不想再因此招惹出其他的事端。走出那个给我带来伤害的地方后,张萍接着说:“那个地方荒废好多年了,听说盖楼房的时候砸死了一个泥瓦工,主家嫌不吉利,就搁置在那里了。” “不会这么巧?”张萍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事,以前听卜村的人说卜晓华的父亲就是给别人盖房子时被砸死的。 “啥这么巧了?”张萍问我,我搪塞了过去,然后我把我开的那辆轿车停止的位置告诉了张萍,让她把我送到那里就行了,她却说:“要不今天别回去了,跟着我住一晚,正好你二姐也在县里。” “她在县里干嘛呢?”我问。 “她女儿生病了,在县人民医院看病呢!” “她咋不说一声?我好过去看望一下。” “她也没跟我说,我碰巧遇见了。” “等下我开着车和你一起去医院。” 晚上,我和张萍陪着王颖睡在了郑玉儿的病房里,张萍说这就叫有难同当,王颖感激涕零的无以言表,热泪盈眶的抱住了我和张萍,久久不愿松开。我也不由热泪盈眶起来,我有这种表现有别于王颖,她是感念于我们的姐妹情,而我是再次回想起了刚才的遭遇,产生了极其后怕的心理阴影。 为了消除张贺那伙人给我留下的恐惧后怕的心理阴影,也为了避免和章文理有任何瓜葛给我或者我的家人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我跟家里人做了道别,然后只身一人坐上了去往市里的大巴车,我打算在市里找一份工作,以此过一段清静的生活。经过几天的来回奔波,我在一家婚纱摄影公司应聘了一个化妆师的岗位,不过刚开始只是学徒的身份。老板叫皮良,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有明显的啤酒肚;老板娘叫皮秀,身体纤瘦,个子不高,但嗓门很大,只要她开口讲话,整个婚纱摄影公司的人都能听到。由于老板和老板娘姓氏相同,我误以为他们俩是来自同一个村庄的青梅竹马,结果他们不仅不是来自同一个村庄,而且来自不同的县城。 虽然我没有学习过化妆方面的专业知识,但是对钟情于着衣打扮的我来说,化妆盘发简直信手拈来,只要稍加培训和学习,我肯定会是一个合格的化妆师,这一点毫不夸张,我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就拿发型风格来说,不管是蓬松凌乱轻盈灵动的森系风格,还是慵懒随性不拘一格的田园风格;不管是甜美俏丽少女感十足的清新风格,还是沉稳整齐简单大气的优雅风格;不管是性感迷人气场强大的复古风格,还是体现东方美古典韵味的中式风格,我都有亲自涉及过。 和卜顺结婚的那几年,在家无聊时,我经常用手机搜索教程,然后自己练习,有时候做一个发型翻来覆去需要两三个小时,我依然乐此不疲。因为这事,高梦兰没少埋怨我,我记得有一次是玉米成熟的季节,前一天晚上高梦兰已经交待过让我第二天早些下楼帮忙收拾庭院,以便于盛放收回来的玉米,可是第二天一直到上午九点半我仍旧没有下楼,高梦兰气急败坏的在楼下呼喊了我几声,我只是随便回应了,没有做下楼的准备,因为我前一天晚上在手机里无意间看到了几张复古风格的发型。早上起床后我就专心致志的尝试着用自己的头发编织一个别具一格的发型,高梦兰前一天晚上交待的话早就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了,直到高梦兰推开我卧室的门冲我大声嚷嚷,我才想起高梦兰前一晚说过的话,那个时候我别具一格的复古风格的发型刚刚完成。我本来想用手机通过化妆镜拍下来发给卜顺和李香云,让他们欣赏一下我将近两个小时完成的伟大作品,可是高梦兰阴沉的脸打消了我的积极性,我只好收起化妆用品紧跟高梦兰朝楼下走去,下楼梯的时候高梦兰嘴里不停的嘟嘟囔囔,不过我只听清了一句:“化个妆化半天,有啥好化的,又不出门。”我没有回怼高梦兰,只是在心里嘀咕抱怨她。 和章文理恋爱期间,他让我化过一次新娘妆,他之所以会提这个请求是因为他从我的网络相册里看到了我的婚纱照。有一次晚上我化了一个优雅风格的造型,再加上露肩低胸的着装和若隐若现的大腿,简直把章文理迷的神魂颠倒,他抱着我,一刻不舍得松开。那个晚上他说:“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做了你的男朋友,如果上天能保佑咱们俩结为夫妻,我情愿折寿十年。”他最后那句话我不乐意了,我说如果他折寿十年的话,那他在这个世上就少陪我十年了,他离开人世以后我可要孤身一人了。然后他又笑嘻嘻的说:“那就祝咱们俩同年同月同日死。”他这句话让我哭笑不得,虽然不失浪漫,但也有点不吉利。 我在婚纱摄影公司的实习期本来是一个月,由于我经常虚心求教和潜心学习,还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可以独立作业了,皮良见我如此心灵手巧,便提前给我转了正,由此我的工资涨到了每个月四千块钱。 没想到我转正之后服务的第一对新婚夫妻竟然是我认识的人,新郎官是郇誓,新娘子的名字叫蒋晨,和我同龄,我们曾一同在酒里当过服务员,她家在平水县隔壁的平江县。蒋晨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也是个非常开放的女人,一起工作期间她跟我首次谈论的话题便是询问我什么时候献出了第一次,我如实告知了她,她笑眯眯对我说她比我早了三年;接着蒋晨又问我谈过几个男朋友,我再次如实告知了她,她再一次笑眯眯的说我落后了,还嘲笑我不该一棵树上吊死,然后她骄傲的说她交往的男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如今又过去了几年,蒋晨交往过的男朋友,别说两只手数不过来,再加上两只脚估计也数不过来。蒋晨的思想是在结婚之前过几年肆无忌惮的性情生活,享尽世间风花雪月,结婚之后她再做一个规规矩矩的贤妻良母,享受相夫教子的人伦之乐。 “你和郇誓认识?”我帮蒋晨化妆的时候她询问道。 “以前他到我家跟我相过一次亲。”我如实回答说。 “别把我那些过往告诉他。”她悄声交代说。 “这个你大可放心。” “我对外宣称只谈过一个男朋友。” “我知道该怎么说。” 等郇誓询问我和蒋晨如何认识的时候,我撒谎说曾经在南方发达城市的一个服装厂同事过。 有一天我给一个新娘子盘一个中式风格的发型,在往发髻插流苏簪子时我接到了何欢打来的电话。 “我离完婚了,现在已经回到了娘家。”我接通电话,何欢说。 “财产啥的怎么分的?”我顺便问了一下。 “离婚是赵伟强提出来的,当然我说了算,孩子归他,轿车归我,然后精神补偿费给了我三十万。” “不错,比我强多了。马欢跟你来这边了吗?” “没有,他在那边上有老下有小,身不由己,不过他说他愿意接受和我为期一年的异地恋。你啥时候回来?咱们三个该聚餐了。” “今年我不回去了,准备在市里过年。” “啊?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不在家了,真扫兴。” “年后有时间了我回去找你玩,你如果闲着无聊也可以到市里来找我。” “那只能这样了。” “先不和你聊了,我正忙着呢。”说罢,我挂掉了电话。 “你朋友打来的?”我服务的新娘子开口问我。 “是的。”我如实回答说。我现在化妆的这个新娘子长得清新可人,身材修长,唯一不足的是她的胸部略显扁平,而她偏偏选中了一件低胸新娘服,这一点明显拉低了她的美好形象,我注意过她准新郎看她的那种神情,有些不屑一顾的感觉。像她这样不会选新娘服的我见过好几个,有的肤色稍微黑一些新娘子,非要穿洁白的婚纱,让人看上去有点不舒服;有的新娘子肚子上有很多赘肉,非要选露脐的新娘服,多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有的新娘子大腿又粗又短,却毫不遮拦的把大腿裸露出来,这不免让人有些尴尬;最尴尬是有一个身材丰腴的新娘子,不听众人劝阻偏偏选了一套又紧又瘦的婚纱,结果婚纱在婚礼进行中破裂滑落下来,惹得许多宾客嘲笑不止。不过我也见过几个选装恰到好处的新娘子,其中有一个二十出头的新娘子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她的名字叫武南南,相貌和身材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让我想到了一句诗:“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但是武南南的新郎却令我大跌眼镜,不仅长得龇牙咧嘴,而且已经过了花甲之年。我很是纳闷,武南南怎么会嫁给那样一个男人?我虽然很纳闷,并没有冒失的询问武南南,毕竟我只是她的化妆师而已。后来我听同事说武南南之所以嫁给一个花甲老人,和金钱有着很大的关系,武南南幼时她的母亲因病去世了,而后她父亲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去年她父亲查出来得了胃癌,如果要治疗的话至少需要五十万,可是就算她变卖所有的家产也只有四五万。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武南南想到了一个不得已的方法,她在她的个人网络账号上发了一条求助信息,信息内容是如果谁能拿出五十万救治她父亲,她就以身相许。从这一点来看,不得不说武南南是一个孝心可嘉的女子。 “你朋友为啥离婚?”新娘子又问。 “她老公有外遇了。”我回答说。 “现在这种事随处可见,我一个朋友的老公同时劈腿了好几个女人。” “你朋友也离婚了吗?” “没有。” “有这样的老公还不离婚,她心里是咋想的?” “她说就算离婚了,再和其他男人结婚就能保证没有外遇吗?既然不能保证,那干嘛要折腾来折腾去?虽然她老公有外遇,但对她很好,家里的钱一直让她掌握着,她老公从来没有花过家里的一分钱。不仅没花家里一分钱,而且还经常往家里带回很多钱,所以她也就默许了他老公的外遇行为。” “真是啥样的人都有啊!” “是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听你们刚才的聊天,你朋友是要谈异地恋吗?” “对啊!” “我谈过一次异地恋,太难了,三个月就分手了。不过我有个朋友谈了三年的异地恋,还在谈,中间都不带见面的,真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我朋友还说等谈到第五年了再说结婚的事,我经常说他们俩简直就是奇葩。” “说明他们俩是真的相爱。” “现在这个年代,真正的爱情太稀有了。” “你和你老公谈了多长时间?” “谈个锤子,我们俩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 “啊?不会?你们咋不谈一段时间?那么着急结婚干嘛?” “谈啥谈,没有谈恋爱的兴致了。以前谈过几个男朋友,谈到最后都谈崩了,结果三十多岁了还是单身,再谈的话就要四十岁了,干脆先不谈了,结婚以后再谈。” “结婚以后还咋谈?” “婚后也能谈,婚后恋不是也常有吗?” “你和你老公怎么认识的?” “在公园的婚恋市场上看到的,我们俩有个共同的想法也可以说迫于父母的压力,就是赶紧找个人先把婚结了,其他的问题婚后再解决。我也想开了,结婚也就那么回事,反正和谁结都差不多。” “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和没感情基础的婚姻能一样吗?” “不管有没有感情基础,该离婚还是离婚。我熟悉的人之中有一对夫妻,结婚之前谈了三年的恋爱,应该说有一定的感情基础,结果上个月还是离婚了。离婚时闹的很凶,恨不得杀死对方,所以感情基础再好,只要解决不好家庭矛盾,照样得离婚。” 第108章 雪中漫步 除夕这天一大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我接通之后不管我怎么询问,对面始终默默无语,我想可能是谁打错了,于是挂断了,可是过了几秒钟那个陌生号码再次打了过来,没想到对面依然默默无语,我只好再次挂断了,之后那个号码再打过来时,我选择了不闻不问。 今天婚纱摄影公司一共服务了四对新人,下午四点钟所有的工作才算结束,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了住处。为了方便远路员工的吃住问题,皮良在一座公寓楼租赁了两套相邻的房子当做员工宿舍,一套供女员工居住,一套供男员工居住,每套房子的规格都是四室一厅一卫一厨。公寓楼的环境优雅卫生整洁,唯独有一个缺点,距离上班的地方有六里地,步行的话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我第一天住进女员工宿舍时,里面已经居住了三位女员工,其中有一位叫林倩倩的女子竟然说我看起来好面熟。 “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会不会记错了?”我的内心充满了疑惑。 “应该不会记错,我对你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你是不是叫秋颖?”林倩倩说。 “对啊!你怎么知道?”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我极其惊讶。 “咱们一起吃过饭。” “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费劲巴拉的回忆一番,仍然记不起她。 “时间有点长,得有好些年了,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咱们为啥会在一起吃饭?” “那次你男朋友过生日,理发店里好几个同事参加了。” “我想起来了,当时一共六个人,只有咱们两个女孩,当时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林倩倩口中所提的我的男朋友是卜顺,那年杨丛和黄静美步入了婚姻,我从南方的城市赶回了家,目睹杨丛和黄静美的婚礼之后我在县城一家服装店做了服务员,那时卜顺在县城的一家理发店工作,林倩倩正是卜顺的同事。 “本来咱俩就没说几句话,你不知道,当时另外几个男孩可嫉妒卜顺了,他们说真不知道卜顺上辈子烧了啥高香,居然交了这么美丽的女朋友。” “唉!” “怎么回事?你们俩没结婚吗?” “结了,不过又离婚了。” “现在这个社会,离婚又不稀罕,再说你这么美丽,我觉得卜顺也配不上你。” “你就别夸我了,”我莞尔一笑说:“你应该也结过婚了?” “早就结了,我老公在西部一个煤矿里工作,只有过年回来能见上几天,简直就是牛郎和织女的生活。” “现在的年轻夫妻,大部分和你一样的情况。” “婚姻也就那么回事,说白了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你把婚姻看的太随便了!” “婚姻是婚姻,爱情是爱情,这是两码事,不能混在一起,婚姻可以随便,但是爱情必须讲究。” “我有点不大懂。” “家庭的责任该承担的我会承担,比如生儿育女;分内的事该维持的我会维持,比如挣钱养家;场面上也不能丢失脸面,比如说孝敬公婆。但是不能耽误我寻找自己想要的爱情,要不然就辜负了这一生。”林倩倩算不上美丽动人,但也是惹人注目的窈窕淑女,上班后的三四天,看到林倩倩和其他男人会面的场景,我才明白林倩倩这几句话的真正含义。和林倩倩约会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秋爽的前夫黄宇,至于她和黄宇在一起的机缘,她说两个月前有一对新人在市里一家豪华酒店举行了婚礼,而她正是那个新娘子的化妆师,作为化妆师,新人结婚当天我们要一直跟随的,万一新娘子的妆容被破坏,我们能够及时给新娘子进行补妆,黄宇就在那家酒店当服务员,看到黄宇的第一眼,她就被黄宇的玉树临风深深吸引到了,然后她开始主动的投怀送抱,没过几天,她得偿所愿了。 在林倩倩的观念里,谈恋爱和结婚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两者不能混为一谈,适合谈恋爱的不一定适合结婚,适合结婚的不一定适合谈恋爱,她的原则是拥有婚姻的同时也不能缺少爱情,所以她要在婚内寻找恋爱对象。 在人们准备欢度年夜迎接新春的时候,市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下的雪花似乎是给即将过去的旧年画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又像是给即将到来的新年馈赠的第一份礼物,要不然人们不会冒着严寒顶着烈风陆陆续续走出家门走上街头,他们欢天喜地,任凭雪花随意洒落在自己的身上,好像祈福的泼水节,谁身上的雪花越多谁来年就会得到更多的福气。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后我也走出了公寓,来到了街道上。为了和洁白无瑕的雪花打成一片,出门时我特意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毛绒外套,不大会儿我的头上便落满了雪花,透过路边商店的落地镜子,我看到了自己的形象,犹如一个雪精灵。我一边漫步一边欣赏着雪景,或许人们都在为迎接新年做准备,也或许积雪不利于交通工具的行驶,路上的车辆异常罕见,没有了车水马龙的噪杂和侵扰,我仿佛听到了雪落的声音,这是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只知道自己很享受倾听这个声音。漫步数米后,我在一处绿化带停了下来,双手捧起了数不清的雪花,可是很快我又把它们丢在了地上,然后双手相互拍打,企图不让一片雪花残留在我手上,可是我的体温终究还是融化了几片雪花,它们化成水粘在了我的手上,就像我曾经的情感经历,虽然那些人不在我面前,但是他们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捧在手里的雪花被我丢掉之后,我开始迎接天上飘撒的还未沾染任何物体的雪花,我觉得这些雪花才是纯洁的,才是值得赞美和珍藏的。雪花一片接一片从空中飘落到我手上,或许气温够低,或许雪花太急,短短两分钟左右,我这双富有温度的手里便积起了厚厚的雪花,望着手中的积雪我发自内心的微笑起来,这些积雪仿佛成了我向上天祈求的来年的好运气。我紧闭双眼,仰起脸面朝向天空,此刻我脑袋空空,什么都不再去想,只是尽情享受此刻的安宁,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等我重新睁开双眼把目光调整到正前方时,才突然发现一个男人矗立在了我的面前,他像一座山一动不动,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被吓得“咯噔”一下,恐怕再次遇到凶恶的男人。不过很快我的心安定下来了,透过晶莹剔透的雪花我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模样,他就是陈飞。我们两个互相凝望着对方站立了良久,然后我先用笑容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接着我说出了第一句话:“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陈飞做出了同样的回应。 说完之后,我们俩似乎心有灵犀,一起迈着同等的步伐并肩向前行走,不过没有任何目的地。 “你怎么没有回家过年?”行走几十米后我开口问他。 “我媳妇没有回去,我自己回家不知道怎么给家里交待,所以我对我爸妈撒谎说我去省城和我媳妇一起过年了。”陈飞回答说。 “你和你媳妇现在是啥情况?” “你把那个钱给我以后,我和她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一些。” “那就好。” “不过我和她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了。” “啊?” “我本来准备去省城找她,可是我打了几个电话,她就是不接听,于是我给她发信息说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她回复说她没有和我离婚的打算,如果我非要离婚的话,就等她处理好手里的事再说,具体要处理啥事她没说。” “你是啥样的想法?确定要和她离婚吗?” “我跟我爸妈说过一次,他们不同意,他们说现在娶个媳妇不容易,如果离婚带个孩子的话那就更难娶媳妇了,搞不好会打一辈子光棍,他们让我将就着过。” “上一辈的思想都是这样。” “唉!不说我了。我听我表妹说你交了个男朋友,处的咋样了?” “我都在大年夜一个人瞎逛了,你觉得还能有啥好结果吗?”我苦笑一下说。 “发生啥变故了吗?” “唉!一言难尽,或许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上天想惩罚我,不想让我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 “一个女人好不好,主要在于欣赏她的男人站在哪个角度来看。” “在你眼里我是好女人吗?” “你带给我的感觉始终没有变,你在我心里永远保持着最初的美好。” “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你当年会不会对我表白?” “会!” “可惜已经回不到当年。” “世事无常。” “知道吗?我有好多心里话想说,但是我又找不到值得倾诉的人,在你这里我找到了一种特殊的可以信赖的感觉,我想说给你听,你愿意听吗?” “你说,我愿意听,我也想听,我特别喜欢听你讲话。”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关于我的那些流言蜚语,说我离婚是因为在外面和其他男人鬼混,但我真的是清清白白,结婚的那几年我一直恪守妇道。其实我的婚姻生活真的很糟糕,离婚的种子也早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不过我从来没想过用出轨的方式结束婚姻。我二十岁不到就结婚了,结婚之后我后悔了,因为那明显不是我想要的婚后生活,整天无所事事不说,还要绞尽脑汁的应付各种家庭琐事,活的一点意义都没有。有一段时间我总是想我应该走上离婚的道路,只有离婚我才能重新选择我的人生路,如果真的将就着凑合下去,也不是不能活,但是我的人生路也就完了。 “生活总是充满了让人无法预料的事情,在我犹豫要不要狠下决心离婚时,我居然被离婚了,被离婚就算了,我前夫居然事先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原来他在外面早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这真的让我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因为从始至终我都以为我前夫因为有我的存在,他不可能有外遇的。离婚以后我重新振作起来,或许上天真的眷顾了我,让我遇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优秀的男人,可是最终还是被命运捉弄。从离婚到现在,我身上却发生了一系列不如意的事,让我跌跌撞撞狼狈不堪,有时候我都会盘问自己,难道我注定要经历各种磨难吗?难道上天非要和我一个弱女子过不去吗? “前段时间,我前夫家不止一次的希望我回头复婚,但是我都铁石心肠的拒绝了,我告诫自己,苦死累死也不会走回头路。结婚的那四五年里,我几乎全职在家,生活琐事虽然让我疲惫不堪,社交丧失,和社会脱轨,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沦丧。每天一个人穿越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去上班,有时候也会加班到深夜,然后披星戴月的独自返回宿舍,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身体力行的劳累过。日复一日的奔波,其中的落寞和疲惫,再加上许许多多星光都载不动的忧愁,让我每天都会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怀疑。 “我怀疑的不是自己活下去的能力,而是我生怕哪天自己坚持不下去,但我又不得不咬着牙坚持。有时候真的很迷茫又抓不住头绪,工作的时候丧失灵魂,空闲的时候又找不回自己。无数个失眠又悲观的夜晚谁又能体会呢?有时觉得自己很清醒,实际上糊里糊涂。或许别人不会相信,有时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脑子里乱糟糟的犹如一团乱麻,千丝万缕,好像任何事情都找不到答案。我到底如何才能从这样的生活中得到解脱呢?我想过一死了之你相信吗?可是我又感觉自己死都死不起,在无人问津又默默承受的迷茫里,我找不到自己该走的那条路。身边的很多人都在权衡利弊,很多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而我又不得不在他们中间寻找一条裂缝,让阳光照进来,让我得以生存,让我需要照顾的人得以生存。 “如果有人问我最终要什么样的归宿,我真的回答不出来,我只知道,目前来说,活着哪怕行尸走肉的活着是我身不由己的选择。你看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和人生多么相似,在它们飘下的瞬间或许选好了自己想要降落在哪里,落在屋顶上,落在树梢上,落在窗台上,落在花盆里,落在我们的头顶上,落在地上,但是它们万万想不到,哪怕一阵微风就能改变它们的落脚地,再加上人为的改变,它们最终想要的归宿便化为泡影,它们的命运也就无法确定了。我刚才散步时把落在绿化树的雪花捧下来洒落到了地上,我就成了那些雪花命运归宿的罪归祸首,可能它们根本不想在地上融化呢。” “你真是一个感情细腻又多愁善感的女人。”听完我的倾诉,陈飞说。 “我的经历让我不得不感情细腻,不得不多愁善感。”我出神的望着翩翩起舞的雪花说:“这是我第一次跟人倾诉我内心的真实世界。”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咱们已经走很远了,往回走!” “是啊,不知不觉走那么远了。”我看了一眼路两旁,竟然看到了我工作的婚纱摄影公司,我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钟了。我们俩转过身开始朝来的方向散漫的走了过去,回到原点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钟了。 “我回去了。”我们俩在原地不言不语的站了一分钟左右陈飞说。 “上去坐一会!”我挽留了一下,他犹豫了片刻没有言语,我接着说:“陪我一起过这个年夜!我一个人挺孤单的。”他依旧没有言语,我继续说:“别傻愣着了,外面挺冷的。”说罢,我拉着他的手走进了公寓。 第109章 这叫残缺美 这套女员工的公寓里暂时只剩我自己住了,昨天放年假时,林倩倩着急忙慌的返回了家,她说她丈夫腊月二十就回到了家,天天询问她什么时候放年假。林倩倩虽然和黄宇存在着不宜公开的恋情,但她和她丈夫的感情还是很和谐的,平时下班后她会时常和她丈夫通电话或者发信息聊天,那一口一个“老公”叫的甚是甜蜜。 另外还有两名女员工,一个叫王晓蔓,一个叫郭五妮。王晓蔓来自附近的平江县,长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据她自己所说她从十七八岁就开始相亲了,和她相亲的男人不计其数,由于她喜欢把前来相亲的男人和她闺蜜的男人进行比较,因此显得她比较挑剔,所以到如今二十八岁了从未真正交过男朋友。郭五妮比我大两岁,她长得比较苗条,也可以用消瘦来形容,她上面有四个姐姐,她排行老五,所以取名郭五妮。郭五妮的丈夫叫梁礼,在省城一家物流公司当货运司机,平时的运货路线就是从省城到各个市里,每个月会有一次把货车开到我们这个市里。她们俩和林倩倩一样也返回家过年了。 我刚住进公寓时,她们几个跟我讲过一个之前立下的规矩,凡是住在这套公寓里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能私自带男人走进我们这套公寓,如果发现谁私自带男人到公寓来了,不仅会受到其他几个人共同的指责,而且还要得到金钱上相应的惩罚,更严重的结果就是自觉搬出公寓另寻住处。我不知道之前她们中的谁有没有私自带男人走进公寓里,不过我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大家确实都很自觉。其实立下这个规矩挺好的,毕竟这是我们几个女子的私人空间,既然是私人空间,难免存在着我们作为女人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不宜被男人看到的。 现在我之所以带陈飞到公寓,正是因为她们几个都返回家了,自然不会知道我私自带男人进公寓的事。我把陈飞带进来不单单因为她们几个不会知道,之前我们两个在宾馆里能度过两个安然无恙的晚上,足以说明他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就算他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他也不会产生一些邪念,更不会把他看到的东西传播出去。 “你平时喜欢看电影吗?”我示意陈飞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他端坐之后我问。 “经常看。”他回答说。 “喜欢看啥类型的?” “文艺片居多。” “我昨天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了一部特别感人的电影,应该属于文艺片,是周冬雨主演的《山楂树之恋》,你看过没有?” “电影看过三四遍了,原着小说我也看了有两遍。” “我昨天只看了一些片段,今晚我想让你陪我一起看完整版的,你不介意再看一遍?” “不介意。” “你可千万不要剧透。”说完我走进了卧室换上了一条紫色的珊瑚绒睡袍,我们几个平时在公寓里穿的都比较舒适随意。几分钟后我拿着一盘葡萄和橘子重新返回到了客厅里,我注意到陈飞看见我走路时裸露出来的双腿立即把目光转移到了其他方向。 我示意陈飞吃水果,我把手机放在了一个人塑料支架上,然后我挨着他坐下来用手机观赏起电影《山楂树之恋》。电影放映不到十分钟,我把头缓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我转过脸面对着他望了他一眼接着再一次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次他不再有丝毫躲避。看到最后我被感动哭了,陈飞也哭了,他说每看一遍他都会哭,不管是电影还是原着,他的心灵都会被深深地触动到。 “老三对静秋可以说付出了全部心血,他对静秋是真正发自肺腑的毫无自私的爱,这么美好的爱情,为什么结局要这么悲惨?多么希望这部电影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我无比感慨的说。 “悲惨的结局才更符合现实,完美的结局过于理想化反而显得不真实,再说这个故事是根据真人真事改写的,自然不能有失真实性。我觉得这样的结局反而有一种残缺美,就像断臂的维纳斯雕像,她的双臂虽然已经残断,但那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身躯,仍然给人以浑然完美之感,以至于后世的雕刻家们在竞相制作复原双臂的复制品后,都为有一种画蛇添足的感觉而叹息。正是这残缺的断臂才更能诱发出人们的美好想象,增强了人们的欣赏趣味。如果真找到了或者复原她遗失的手臂,她手里拿着不是美好的东西,或者她做出的不是美好的举动,那么雕像本身表现出来的纯洁和典雅就会消失殆尽。我们经常说起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贾宝玉与林黛玉,他们的结局都是以悲惨收场,但是他们对爱情的不懈追求和忠贞不渝依然值得我们去歌颂去赞扬,所以悲剧更能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灵魂。”陈飞说。 “我第一次听说残缺美。” “比如说我喜欢一朵花,我为它浇水施肥,让它尽情的绽放,我可以远远的观赏它的美,可以嗅它的香气,可以感受它的温度,但是我不会摘下它占为己有。” “如果有一天那朵花突然被别人摘走,难道你不会心疼难过吗?” “当然会,但我还是会为那朵花祝福,希望它能得到更好的呵护。” “如果它得不到更好的呵护,最终被摧残了呢?” “只能说那是它无法改变的命运。” “我觉得既然喜欢那朵花,就应该有所追求,把它占为己有岂不更好吗?” “人人都在追求,哪怕不撞南墙不回头,哪怕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其实到最后才发现,越是刻意追求,得到的遗憾越多,人生的残缺也越多。等到了生命的终点,回忆往昔时,就会发现自己的苦苦追寻或者盲目执着恰恰让自己错过了上天赐予的另样精彩纷呈。” “有点深奥了,不说了,时间很晚了,咱们进屋睡觉!” “啊?”他犹豫一下说:“我还是回去!” “都凌晨一点多了,你还回去呀?”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说。 “可是……” “可是啥呀?我都不怕,你怕啥呀?”不得不说陈飞是个特别正经的男人,也或许他有自己独特的思想,睡觉时他始终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只要我稍微靠近他,他就会往床边挪动一些,见他如此表现我有了另外的打算:“陈飞,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啥事?” “你来做我的男闺蜜,并且是我唯一的男闺蜜,怎么样?” “啥是男闺蜜?” “就是关系很铁、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可以。” 或许是因为熬夜太晚,或许是因为内心很安宁,我睡的比较沉稳,以至于大年初一清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不曾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早上八点多我伸了个懒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此时的陈飞已经穿戴整齐,在床头坐着,他见我醒来跟我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回应陈飞之后,我接着说:“以前在家的时候,每次大年初一我妈都会早早的起床,五点钟左右就已经把饺子下到锅里了,她还说大年初一起得早,今年一定过得好。不过我每次大年初一都起得晚,等我起床都八九点了,难道这些年我过得不好和这个有关系?” “嗨!那就是给自己的一种心理安慰,过得好不好和起得早晚没关系。”或许真的没有关系,因为我母亲这些年的生活过得也不怎么好呀! “昨天下了一晚的雪,没想到今天会晴那么好,等下咱们去逛街!” “好!我刚才想做点饭吃,在厨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食材。” “我们几个一般不做饭的,都是在外面买着吃。”我指了指卧室的一个角落说:“那里有几桶方便面。” 清洁工人今天都放年假了,要不然路上的积雪应该被清除了,即使街道的每个角落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依旧挡不住人们逛街的热情,三两成群的人们络绎不绝的行走在各个街道上。一对年轻夫妻手拉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雪地里滑行了好长的距离,从小女孩开怀的笑声中我感受到了一个和谐的家庭应有的模样;道路的另一边演绎着同样的场景,不过那是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在手拉着一个和他们俩看似同龄的女子。 “去哪里玩?”和我并肩前行的陈飞问我。 “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大商场,到里面逛逛!”我回答说。 到商场之后,我和陈飞首先走进了一家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在我们喝奶茶的时候,奶茶店里进来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何喜,她挽着胳膊的那名男子应该就是她的男朋友了。正巧的是何喜点过奶茶坐在了我的隔壁,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不过我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这么巧。”何喜说。 “是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你还在那个首饰店的市总店上班吗?”我问。 “是啊。” “工作咋样?顺利吗?” “我就是一个普通员工,没啥顺不顺利的,咱又说不上话,只有服从领导安排的份,你是来市里玩吗?” “不是,在这里上班。” “在哪个地方上班?以后有空了我去找你玩。” “在一个婚纱摄影公司,”我指了指商场对面说:“就是那家。” “噢!这家婚纱摄影公司在市里很出名的,你在里面干啥工作?” “化妆师。” “你还会这个呀?” “以前不会,进去以后才学的。” “你啥时候来的?” “进腊月不久来的?” “这么短时间就学会了,挺厉害,以后我结婚了就让你来帮我化新娘妆。” “好啊!” “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她指了指坐在我对面的陈飞。 “不是男朋友,是我的男闺蜜。”我望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男子说:“那个应该是你男朋友!” “是的。”她喜形于色的回答了我。 “真不错,阳光又帅气,快大学毕业了?” “今年毕业,不过他准备考研,我跟他说了,只要他有那个能力,别说考研了,就是考博士我也支持他。” 说到这里何喜的男朋友对我招了一下手,我礼貌的微笑回应了他。 “小姐姐还记得我吗?”何喜男朋友这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疑惑的看了她男朋友一眼,她男朋友接着说:“我叫马阳,想起来了吗?” “哎呀,是你呀!”回忆片刻后我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一时没想起来。” “小姐姐认识的帅哥太多了,把我忘了。”马阳嗔怪说。 “不是不是,我记忆力本来就不好,再加上只见过几天,时间又那么长了,所以我没记住。”我慌忙解释说。我和马阳虽然早就互留了联系方式,但从来没有任何联系,因此他的存在自然而然就可有可无了。 “你们俩认识啊?”何喜问。 “以前考驾照的时候,我和他是同一个教练。”我回答过何喜的问题接着说:“马阳是高材生,你长得闭月羞花,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何喜眉开眼笑的看了一眼马阳。 因为偶遇了何喜,我们便趁机一起逛了街,逛街时自然少不了说些首饰店的事情。 “首饰店的老板娘死了。”何喜说。 “啊?啥时候死的?”我惊讶的问。 “上个月。” “她才多大就死了?” “四十多岁。” “这么年轻,可惜了。” “她一直有病缠身,不过那个病还不至于要她的命,她主要是被气死的。” “谁气的她?” “韩新宇和老板娘的关系你应该听说过!” “听说了一点。” “首饰店的老板没死之前,韩新宇是老板娘养的小白脸,老板死了以后,老板娘和韩新宇的关系从暗地里走到了明面上。可是没想到韩新宇背着老板娘把夏小婵糟蹋了,并且夏小婵还怀了韩新宇的孩子,你说这事传出去能不丢人吗?于是老板娘把韩新宇从首饰店赶出去了,然后又逼迫夏小婵把孩子打掉,谁知道夏小婵非但没打掉孩子,还偷偷的和韩新宇私会了,这让老板娘很生气,再加上本来有病缠身,一口气没喘过来死了。” “是有点乱了。”夏小婵和韩新宇的事我不经意间偷听到过,实际情况和何喜讲的有些出入,不过我没有跟她讲我知道的情况。 “老板娘这一死,夏小婵继承了首饰店,重新把韩新宇叫了回来,他们俩开始了双宿双飞的生活。韩新宇真是赚大发了,傍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听说以前他家里穷的要死,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首饰店的准老板了。” “说明韩新宇有这个富贵命。” 商场没有逛完,陈飞接了一个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说是孩子生病了,让他回家一趟,他不得不和我们告别返回了家。我们三人逛完商场又一起逛到了日月湖公园,在日月湖公园里我看到有一个角落聚集了大量的人群,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本着看热闹的心理,我们走了过去。 第110章 无巧不成书 走进人群我才晓得这是一个由市民自发组织的婚恋市场,小路两旁的绿化树上挂满了征婚启事,各种年龄段的男女都有,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已经年过六旬了。其中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占多数,个人条件和要求五花八门,我关注了几个三十多岁女性的征婚启事内容,发现她们普遍对男方的年龄要求很宽松,哪怕比自己大二十岁也能接受,不过对经济实力要求比较苛刻,有房有车有存款还要有高薪工作。我看了十几个青年男性的征婚启事内容,他们对女性的要求极少,并且都存在一个共同点,就是女性的年龄必须在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之间。 现场有几个青年男女亲自拿着征婚启事站在一旁等待有缘人,其中有一个女子长得如花似玉,引来了众多围观者,由于她要求的条件过高,那些围观者很快便散去了;另外有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得到了几个男人的嘲笑,他们嘲笑她并不是因为她长相普通,而是嘲笑她的年龄,说她都三十八岁还来凑什么热闹;有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得到了好几个老妇人的青睐,有三两个随即就给自己的女儿打去了电话,奈何她们的女儿都拒绝到现场来相亲。 “美女,你是来这里相亲的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平头男子突然问起了我,不等我做出回答,他把一张征婚启事递到我的手里接着说:“你看我的条件符合你的要求吗?”我接住他的征婚启事随意瞄了一眼,上面写着他在一家通讯公司上班,年薪十万左右,他这样的条件不算优越,但也不是太差,居家过日子说得过去,只不过我根本没有相亲的打算,于是我说了句拒绝的话。 “闺女,你是来相亲的吗?”我把那名男子打发走不大会,一位年过五旬、慈眉善目的妇人来到了我跟前。 “阿姨,我就是顺便来看看的。”我如实说。 “你是单身吗?” “是啊!不过我不是来相亲的。” “我看你长得怪招人稀罕的,想着让你当我儿媳妇呢!” “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谢谢您对我的认可。” 在我们即将走出人群时,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我的眼帘,这个名字就是卢坤,出于好奇,我驻足阅读了这则征婚启事,上面说他今年三十五岁,在市里有房有车,对女方的要求比较低,只要善良有孝心就行。由于我换过手机和手机号码,以前保存的卢坤的手机号码早就没了踪影,所以根据征婚启事上面留的联系方式,我是不敢确定是不是我认识的卢坤,不过我用手机拍照保存到手机相册里面了,等闲着无事时顺便打电话询问一下,如果真是我认识的卢坤,就当是问候一下老朋友了,毕竟当时他对我很照顾。 晚上我和李香云发信息随便聊了几句,得知正月底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她希望到时候我能赶回去,我答应了她。然后我又和何欢发信息聊了几句,她说马欢准备这两天到我们这边来,不过她现在不想让马欢过来,她说既然是谈为期一年的异地恋,就谈一场彻彻底底的异地恋,中途不能有任何的会面。我说何欢这样太绝对了,说不定马欢是因为对她想念过度呢,如果她硬是不让马欢见她,马欢有可能得相思病的,何欢却说她真没见过谁得相思病,她倒真想见识一下,我说她这样真的过分了。 和何欢结束聊天之后我翻找了一下手机相册,找出了卢坤的征婚启事,我按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尝试着拨打了过去,没想到对面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我慌忙给挂断了,过了几秒钟那个号码给我打了回来。 “你找谁?”我接通以后,对面问。 “对不起,我可能打错了。”我找了个借口。 “打错了?你咋知道我的号码的?” “我……” “你是不是在征婚启事上看到的?你是要相亲的吗?那太好了,好几天了,终于有一个来相亲的了,我明天就让我儿子和你见面,你看在哪里见面合适?” “其实我……” “要不然在日月湖公园见面,我明天让我儿子到公园门口等你,你一定要去啊!”不等我去解释,对面挂掉了电话。 至于明天要不要去公园门口赴约我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如果不去的话我受不到丝毫的损失,可是电话里那个热情的母亲就会很失落,而这个失落便是由我误打误撞亲手造成的,因此我有些于心不忍,难以抉择之下我想出了一个好方法,就是用抛硬币来帮我决定。之前关于要不要怀然然时我用这个方法做过决定,生过方方的第二年卜顺说我们有了儿子能再有个女儿就完美了,不过经历过一次生育的痛苦之后,我对生孩子这件事产生了极度的恐惧心理。我说我这辈子不会再生孩子,卜顺想要女儿,让他自己去生,况且谁也不敢保证第二次怀孕就一定是女儿,如果是个男孩我可能要经历堕胎这一磨难。和卜顺结婚之前我可是承受过一次堕胎之苦的,那个痛我这辈子不想再有第二次。为了让我生育女儿,卜顺是说尽了好话,最后竟然在床边给我跪了一个晚上,我被他的行为举止感动了,于是我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就是抛硬币。我对卜顺说我抛三次硬币,只要有两次正面朝上我就答应给他生女儿,如果达不到两次正面朝上我就不再生育第二胎。卜顺同意了我提出的方法,结果那枚硬币三次都是正面朝上,然然的出生真是天意使然,因此她出生以后我给她取名叫卜天然,小名叫然然,不过她现在已经改成和我同姓了,叫秋天然了。 如今我再一次用到抛硬币来做决定了,不过我这次给自己定的规则是有点偏执,必须三次正面朝上我才会去赴约,我拿出一枚一元硬币在手里晃荡了几秒钟抛向了半空中,硬币落在地板上转动了几圈停止下来,第一次的结果出来了是正面朝上;第二次和第一次的结果相同;第三次我把硬币放在手里晃荡了足足两分钟,然后闭上眼把硬币抛了出去,等硬币落地静止好大一会我才去查看,居然又是正面朝上,看来这是上天的旨意,我只好顺应天意了。 因为是年假期间,街上的早餐店没有一家营业的,我和初一早上一样泡了一桶方便面。吃完方便面我突然想了起来,昨天晚上电话里那个母亲只说今天让他儿子到日月湖公园门口等我,可她并没有说具体的时间,这事我又不好意思打电话询问,思来想去我不再刻意在乎时间,不管几点钟到,只要我去过就行,能不能见到那就看缘分了,反正我压根没当回事。 吃完方便面我开始捯饬自己,捯饬了半个小时我才慢悠悠的走出公寓,走在去日月湖公园的路上我的脚步也是缓慢的,因此等我赶到公园门口已经过了上午十点钟。现在我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母亲既没有说时间也没有具体的暗号,公园门口熙熙攘攘那么多人,我怎么能知道哪一个是她儿子呀?我在公园门口待了十来分钟便有了离开的念头,因为我没有任何头绪。 “秋颖,真的是你啊!”在我即将独自转身离去时,卢坤出现在我旁边说:“我看见你好大会儿了,早就想过来打招呼了,可是又怕认错人。” “卢坤!好多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精神了。”我粗略打量了一下卢坤,面容神采奕奕,西服笔挺整齐,皮鞋油光锃亮。听说我辞职不久,卢坤因为业绩突出,升迁到了市公司工作。 “你真是越来越有魅力了。” “哪里啊?我和以前比可差远了。” “你在这里干嘛呢?” “闲着没事做,瞎逛呗!” “你自己吗?没有和嫂子一起?” “哪有啥嫂子?我还是光棍一个。” “不能老是想着工作,该找一个了。” “也不是没想过,就是没遇到合适的。” “当年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如果你松口的话,现在孩子都要好几岁了。” “我对她们没有兴趣。” “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姜晓云,她恨不得时刻和你在一起。” “你知道姜晓云为啥离婚吗?” “不知道。” “她结婚的当年她婆婆得了心脏病,为了给她婆婆看病家里欠了好多钱,她是觉得以后在那个家里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所以她选择了离婚。” “是这么回事啊!” “像她这样势利的人,我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唉!” “忘了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现在在市里上班了,我今天也是闲着无聊出来随便逛逛的。” “你老公以前不是不让你出来工作了吗?现在怎么又同意了?” “现在没人管我了。” “为啥?” “我离婚了呀,自然没人管了。” “你真的离婚了?”说罢,他的脸上竟洋溢了几许微笑。 “我离婚你居然笑的出来,你这明显是幸灾乐祸呀!” “没有,没有。” “这几年你在市里发展的咋样了?” “说的过去,前年在市里全款买了一套房子。” “不错呀,市里的房价那么高,你还能全款买房。” “又不是高档小区,就是一般的居民房。” “已经非常可以了,在哪个小区买的?” “春城小区,你去过没有?”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反正你今天闲着没事,到我家玩一会!” “好,正好顺便看看你的房子怎么样?”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我和你一起走过去。” 七拐八绕了二十多分钟,卢坤载着我来到了他说的春城小区,然后他带着我走到了他购买的房子门口,接着他按了几下门铃,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我看到了在公园里和我有一面之缘的妇人,这一刻我不由站在门口愣住了。 “这是我妈。”卢坤跟介绍说。 “愣着干嘛?快进来!”卢坤的母亲笑容可掬的说。 “阿姨新年好。”我出于礼貌问候了一下。 “好!好!”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朝我递给过来说:“来,给你压岁钱。” “不,不,我不能要。”我推辞说。 “你都过来给我拜年了,必须要给你红包,再说了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赶快拿着。”她的话让我不能理解,怎么会专门给我准备的?我今天和卢坤是偶然相遇的,她不可能事先知道我会来他们家呀! “你就拿着!”卢坤见我始终不愿接那个红包,劝说了一下。 “就是嘛!不用客气。”卢坤的母亲把红包硬生生塞给了我:“坐到沙发上歇着。不知道你喜欢吃啥,胡乱买了几样水果,如果没有喜欢吃的,我再去超市里买。” “不用买了,正好我就喜欢吃这几样水果。”桌子上的果盘里盛满了葡萄、香蕉、苹果和橙子,我平时也是买这几样水果。 “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俩在这说话,我到厨房炒菜做饭。”她说完转身走向了厨房。 “我帮您!”我诚心诚意的说。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行,你们俩安心聊天。” “这红包太大了。”我打开红包看了一下,目测应该有一万块钱,我把红包递给了卢坤:“给你,第一次到你家,你妈就给我这么多钱,我可承受不起。” “我妈给你的,我可不要,要不然你给她!”卢坤说。 “你妈咋会给这么多呀?” “她把你当成我的相亲对象了。” “啊?怪不得,这么说你今天到公园是去相亲的?” “都是我妈瞎张罗,弄个征婚启事放到了公园里,结果昨天还真有一个女孩把电话打给了她,然后她就让我今天到公园门口和女孩见面,我本来不想去的,不去又怕她不高兴,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可是她连那个女孩的名字都没问,也没有确定的时间,我到哪里去找她说的那个女孩呀?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怎么啦?”我把我去公园门口的前因后果大致讲给了卢坤,他接着说:“我看一下那个手机号码是多少?”我打开手机让他看了一眼,他继续说:“这就是我妈的手机号码。” “天呐,真是闹了个笑话,呵……”我不由笑了一会说:“等下我跟你妈解释一下!免得她再误会了。” “先别解释了,大过年的,我妈今天难得这么高兴,你就全当帮我演一回!回头我再慢慢跟她解释。”卢坤说完示意我吃水果,我吃了两个葡萄便走向了厨房。 第111章 打破规矩 “阿姨,我来帮您!”我走进厨房时,卢坤的母亲正在择一些青菜。 “我自己能行。”她婉拒说。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说着,我拿起一把芹菜开始择掉上面的叶子。 “那好!你就择择菜就行,其他不用你动手。”说着她拿起菜刀切起了一块猪肉:“咱娘俩还真是有缘,你放心,等以后你们俩结婚了我一定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对待。” “啊?现在说结婚有点早了。”我微笑着说。 “不早了,坤儿都三十大多了,再等几年就四十了。” “我说的那个早不是这个意思,我和他刚认识,得先彼此了解了解。” “那是当然,我看你们俩有夫妻相,这事一定能成。” “这也能看出来吗?” “当然能,你属啥的?”我把属相告诉了她,她说:“坤儿属兔,猪和兔特别般配。” “算命先生说我是木命,最好找个土命的男人。” “那太巧了,坤儿就是土命,你们俩真是天作之合。” 这几句聊天内容让我想到之前算命先生提到过的方位问题,卢坤所在的卢庄在县城的正北方,这样一盘算,卢庄就在秋菊庄的正北方了。现在不光方位恰巧对上了,而且五行也相合,我不由得在内心犯起了嘀咕:难道卢坤才是我命中注定的天选之人吗? 隔了一天,卢坤约我出来逛街的时候,我们路过了一个算卦的摊位,我想顺便让算命先生看一下我和卢坤的姻缘如何,不过算卦之前我让卢坤站在了十几米之外的地方等待着,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占卜的内容和他有关系。我把卢坤和我的属相告诉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仔细翻阅了几本老旧的书籍,过了几分钟算命先生给我说了这样一段话:“兔男聪明睿智,猪女温顺无私,这两人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兔男和猪女的结合使双方都获益匪浅,两人从不互相挑剔,并且能够彼此激发兴趣和同情心,是可以带给对方福音的亲密伴侣。兔男喜欢被猪女依赖所带来的成就感,猪女也因钦佩兔男的才干和沉稳而始终以兔男为中心,所以如果兔男和猪女结婚的话,将会拥有幸福美满的夫妻生活。”我不知道算命先生说的话有没有讨好我的成分,不过听着确实令人心情愉悦,我拿出二百元作为酬金交给了算命先生,临走时算命先生送给了我一句祝福语。 “你算的哪方面呀?”我来到卢坤的跟前,他不免询问了一下。 “算的工作和财运。”我微笑着搪塞说。 “看你这么高兴,你的工作和财运应该很顺利。” “算卦的一般都是拣好听的说。” “你怎么不算一下婚姻方面的?” “婚姻就随缘!” “你对另一半有啥样的要求?”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没有家庭暴力懂得爱护我就行,至于赚钱我不奢求太多,能维持一般的生活水平我就知足了。” 后面接连几天,卢坤每天都会打电话约我和他一起逛街,有时逛商场有时逛公园,有时只是随便走走,他说他特别享受和我一起散步一起聊天的感觉,哪怕一句话不说他也会很舒心。有一次我们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卢坤让我在休息的地方等他一会儿,他要去卫生间,结果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他才返回来。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卢坤在我的对面坐下来说了句抱歉的话,然后他拿出一个礼盒放到了我面前接着说:“送给你一件礼物。” “这是啥?”我问他。 “你自己打开看看。” “还挺神秘。”我像拆盲盒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礼盒,拆了一层又一层,拆到最后,一款外国品牌的钢带石英女士手表呈现在了我眼前。我拿起精致的手表看了看问:“为啥要送给我手表?” “手表代表着时间,而时间又暗示着永恒,或许手表有它的寿命,但是时间永远不会停止,就像生命虽然有限,可灵魂是永恒的。”我感觉他想表达另外一层意思,不过我没有让他讲明白。 “怎么样?我戴着好看吗?”我当即试戴了一下手表。 “特别好看。”他会心的笑着说。 “谢谢你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 “非常喜欢。”以前我见花蕾时常戴着一块手表,总感觉她是多此一举,她又不工作,整天待在家里,戴着手表有什么作用呢?如今自己戴上手表,我才有所感悟,戴手表不是单纯为了看时间,主要是为了展现自己别具一格的高贵气质。 正月初八,婚纱摄影公司正式开工了,林倩倩却在这天提出了辞职。我对林倩倩突然的辞职感到很好奇,因为我们四名化妆师中她的资历是最老的,并且她的工资也是最高的,她在这里没有和任何人闹过矛盾,工作一直比较顺心,因此我禁不住询问了她辞职的原因。原来林倩倩离职和黄宇存在着关系,她说黄宇离开市里去了省城,应聘了省城一家酒店,为了能和黄宇经常见面,她只能辞职去省城找一份工作了。 林倩倩辞职没几天,婚纱摄影公司来了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她住进了林倩倩之前居住的房间。新来的女子名叫代晶晶,她的肌肤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晶莹剔透,看起来自然纯净。代晶晶进到公司的某些表现让我很是纳闷,自从她入职以来,不管是在公寓里还是在公司里,她都很少和我讲话。在化妆和盘发上面遇到难题时,代晶晶总是绕过我,向其他化妆师请教。 过了有半个月,代晶晶说她的生日到了,她准备在公寓里办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会,下班后她让王晓蔓和郭五妮陪她一起置办了蛋糕和饭菜以及酒水,宴会所需物品购置齐全以后她说想请隔壁那套公寓里的男同事一起来参加,这样才能显得热闹。虽然我们和隔壁那些男人同在一个摄影公司工作,但他们从未走进过我们这个女员工的公寓房,主要是因为我们事先有规定,如果我们之中谁想和那些男同事沟通什么事,那么只能走出房门去进行沟通。代晶晶首先和王晓蔓、郭五妮进行了商议,试图寻求她们俩的支持,经过她的一番游说,她们俩同意了代晶晶的请求,然后她们三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我,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也投了赞成票,毕竟是我首先打破常规把陈飞带进了公寓,只是她们不知道罢了。 征得所有人的同意之后,代晶晶敲响了隔壁男同事的房门,起初有几个男同事不愿参加,因为他们没有给她准备任何生日礼物,她说她不在乎什么礼物,她就是图个热闹,那几个男同事架不住她的热情好客,一溜烟都跑过来参加了她的生日宴会。 “各位美女,晚上好。”一个叫赵自强的男同事第一个跑了进来。赵自强在公司是一名摄影师助理,说白了就是跟着跑腿的普通员工,他今年有三十岁了,长相和身高比较出众,但是他家庭条件比较差,他母亲是个哑巴,父亲有点瘸腿,所以至今没有正儿八经交过女朋友。代晶晶刚进公司时,赵自强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后来开始频频向她示好,起初她还跟他讲几句话,当得知他家里的情况之后便对他的示好爱搭不理了。代晶晶给了赵自强一个看似合理的拒绝理由,她说他年龄有点大,她理想的男朋友不能超过她三岁,她这个理由几乎拒绝了公司所有的男同事,只有一个叫冯航的男同事符合她的条件。冯航今年二十一岁,相貌俊俏皮肤白皙,他的工作和赵自强一样,我进婚纱摄影公司没几天他便对我进行了表白,不过我冷漠了他,对我的个人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就向我表白,很明显这是他不够成熟的表现。 吹生日蜡烛时,赵自强说大家一起帮代晶晶吹,但被代晶晶拒绝了,她说她只想找一个人和她一起吹,然后她把目光锁定在了冯航的身上。可是冯航并没有做出积极的表现,这个时候另外几个男同事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他们硬生生把冯航拽到了代晶晶的跟前,最终他们俩肩并肩一起吹熄了生日蜡烛。蜡烛吹熄后,那几个好事的男同事开始询问代晶晶许了什么愿望?代晶晶说许的愿望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他们起哄的说就算代晶晶不说,也能猜到她许了什么愿。代晶晶让他们打住,谁也不许猜测她许的愿望。这让我有了一些发觉,代晶晶和冯航之前应该熟识。许愿之后,代晶晶开始切分蛋糕,分蛋糕之前我们几个女性做了一个声明,不准在屋内用蛋糕乱涂乱抹,因为不好清理。可那几个男同事并没有听从我们的声明,你涂他一脸,他涂你一身,把蛋糕涂的到处都是,最终每个人都没能幸免,身上或多或少被涂上了蛋糕。 代晶晶生日之后过了有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王晓蔓和我们商议了一件事,她说她男朋友要到市里来看望她,她想带她男朋友进来住两天,由于之前王晓蔓带头赞成过代晶晶的请求,这次代晶晶首先举手支持了王晓蔓,代晶晶都支持了,和王晓蔓关系较好的郭五妮当然不会反对了,我也不想因为这事得罪王晓蔓,同样支持了她。 王晓蔓说她男朋友叫方远,是她年前回家相亲认识的,比她大四岁。其实和她之前相亲的很多男人相比,无论家境还是长相,方远都算不上出众,个人情况更不必说了,并且方远还离过一次婚。王晓蔓的父母不止一次的劝她好好思量,但是她依旧执着于方远,她之所以会选中他,完全是因为他脸皮厚胆子大又能说会道。王晓蔓和方远第一次约会到县城逛街时,她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即使是酷寒的腊月,她仍然穿上了短裙和丝袜,方远忍不住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夸赞说她的皮肤像玻璃一样光滑。第二次约会时,方远不由分说的搂住王晓蔓亲了几口,还把手伸进了她的上衣里面。第三次约会,方远直接把王晓蔓带到宾馆住了一晚。王晓蔓没想过那么快和方远发生关系,况且那是她做为女性的第一次,可是当方远脱掉她的衣服时,她却没有任何躲避。 王晓蔓带方远住进来的这两天,他们俩几乎把我和郭五妮以及代晶晶当成了空气,结果闹了好几次尴尬的事情。方远住进来的当天晚上,王晓蔓他们俩在卧室里闹腾的动静特别大,搞得我们几个都无法入眠。郭五妮、代晶晶和我纷纷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开始了闲聊天,不大会儿方远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从王晓蔓的卧室走了出来,我们三人看到这一幕即刻捂着眼睛返回了各自的卧室,然后我和郭五妮跟王晓蔓诉说了此事,让她交代方远注意点形象。 夜半时分,我去洗手间,因为平时只有我们几个女人在这里自由活动,再加上卫生间的锁早就坏掉了,所以大家都没有防备的习惯,结果方远冷不防的走了进去,我先是不知所措,而后尖叫一声推开他,匆匆跑回了卧室。我的尖叫声唤醒了她们几个,她们急忙打开卧室门一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她们看到方远从卫生间走出来时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紧接着我们要求方远以后进卫生间,不管卫生间有没有人,他都要先敲门询问一下。最尴尬的要数代晶晶的遭遇了,方远住进来的第二天,下班后王晓蔓和他一起逛街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返回公寓,走进公寓他着急上卫生间,因此忘记了我们头一天晚上对他的要求,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闯进了卫生间,而此时的代晶晶正在沐浴,结果被他看了个正着。 方远从我们公寓离开刚过几天,郭五妮向我们诉说了和王晓蔓同样的请求,梁礼每次把货车开到这个城市都会停留一天再返回去,他们俩便会利用这个时间过一下人之常情的夫妻生活,之前他们每次都是在外面开一间宾馆,郭五妮说开宾馆还要花钱,如果能在公寓里过夜,开宾馆的钱就能省下来了。王晓蔓因为有带男朋友住进来的先例,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她还会再次把方远带进来,所以她肯定支持郭五妮,代晶晶和我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这几件事接连发生之后,王晓蔓提议说:“咱们把规矩改了,以后谁都可以带男朋友或者带老公进来住,不用和大家商量了。”大家都点头赞同了王晓蔓的提议。 第112章 确定关系 平淡的生活就像缓缓流淌的溪水,没有惊心动魄,没有喜怒无常,更没有生离死别,这种情况下,时间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从指缝间偷偷流逝。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中最美的人间四月天,我在婚纱摄影公司工作已有三个月了,期间我没有偷过懒也没有耍过滑,不管是在皮良和皮秀眼里还是在每位同事眼里,我都可以称得上一名兢兢业业的员工。 我似乎慢慢喜欢上了这种普普通通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偶尔和三两好友打电话说说各自没有任何波澜的近况。自从误打误撞和卢坤偶遇之后,准确的说自从卢坤送给我一块手表之后,我们俩时常断断续续通过发信息的方式来进行聊天,聊天时从不会刻意计较个人得失,也没有什么锱铢必较的问题,平淡却不乏味。有时候卢坤和我的聊天从起床的一句早安开始,聊到睡觉前的一句晚安,中间经常会有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的停顿,甚至会有一个上午的停顿。有一次他早上八点钟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下午两点钟才给他回复;有一次我中午给他发一条信息,他睡觉前才回复我。即使这样,我们从来没有因此抱怨过彼此,要么玩笑的说一句:“我还以为你丢了呢。”要么无端的说一句:“你的手机信号真的挺差!信息到现在才收到。” 卢坤偶尔也会约我一起随意闲逛,聊聊生活,谈谈人生。就像现在,春风拂面,杨柳依依,正是踏青出游的好时节,正好赶上婚纱摄影公司不怎么忙,我们这些员工便可以轮流休息一天两天了,我趁着两天的休息时间和卢坤相约来到了东山。这座山之所以叫东山,并不代表市里还有南山西山北山,我所在的市只有这一座山,它坐落在市东边,所以叫做东山。 东山的景区里有许多供大家娱乐的项目,不过像过山车、大摆锤这类失去重心的游戏,我是不敢涉及的;至于悬在半空的玻璃桥,我倒是壮着胆子尝试了一下,只是走了不到一百米我的双腿开始颤抖起来,透过玻璃脚下尽是悬崖峭壁,着实令人心生畏惧,如果不是挽住了卢坤的胳膊,估计我要折返回去了。从玻璃桥上下来,我和卢坤一起坐上了节奏缓慢的旋转木马,旋转木马一圈又一圈旋转的同时,游乐场所飘荡起了王菲的歌声: 旋转的木马没有翅膀 但却能够带着你到处飞翔 音乐停下来你将离场 我也只能这样 离开旋转木马的游乐场所,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异度空间”的娱乐项目,我知道这个娱乐项目的内容,里面都是一些各类鬼怪和行尸走肉的道具,每一个道具都会配上令人窒息的音乐,这么多年无论和谁一起游玩,我都不敢挑战这个娱乐项目。之前有一次我和李香云到县城的游乐场玩耍,李香云挑战了一次,进去时欢声笑语,结果走出来时哭了起来,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挑战了。 “你敢不敢进去?”卢坤问我。 “我不敢。”我如实说。 “要不然今天挑战一下!”我摇了摇头,他接着说:“其实我也没挑战过。”我不大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他继续说:“我今天想挑战一下,不过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进去,这样我才有足够的胆量。” “可是我害怕。” “没关系,咱们俩同进退。” “事先说好,如果我走到中间不敢走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不问。” “放心!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他斩钉截铁的许下了承诺。 “那好,我陪你走一趟。”我说完,他走到售票处购买了两张门票。 刚走进“异度空间”,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扑面而来,不时会传来男男女女恐惧的尖叫声,我前怕虎后怕狼猫着步躲在卢坤的身后往前慢慢行进。尽管我躲在了卢坤的背后,可是内心依旧胆战心惊,漆黑无光的过道,青面獠牙的道具,再加上摄人心魄的尖叫,早已把我吓得魂飞魄散了。刚走了不到两分钟我便心生退意了,在卢坤的一再央求和鼓励下,我再次壮着胆子走了下去,走了没几步,一个道具尸体突然坐立起来,我被吓得连连失声,不由自主的扎进了卢坤的怀里,我把头埋进他胸口不敢再动弹。 “太吓人了,我走不动了。”我躲在卢坤的怀里,心惊肉跳的说。 “别怕,有我呢,我们慢慢走!”他双手搂住了我的腰。 “万一从脚下伸出来一只手咋办?”我话音刚落不久,果真有一只手从脚下伸了出来,我的大脑被吓得顿时短路了,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吓死我了,我真不敢走了,你抱着我走。” “好!”他用双手托住了我的双腿,走了几步他竟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口。 “耍流氓,居然占我便宜。”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这可是你主动投到我怀里的。” “你真坏!”说完,我用拳头在他胸口轻轻捶打了几下,他“嘿嘿”笑了起来。 “你看看,出来一个好玩的。”走了有十来步,卢坤说。 “我不看,你骗我,肯定是很吓人的。”从他抱起我开始,我一直不敢再睁开眼。 “我没骗你,真的很好玩。” “啊!”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结果看到一个鬼怪的道具正张牙舞爪的走过来,我再一次被吓得尖叫起来,然后催促他:“赶快走。” “我走不动了,咋办?” “别闹了,快走!”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故意闹着玩。 “我没有力气了,需要你赐予我能量,要不然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怎么赐予你能量呀?我又不是神。” “你亲我一下,我就有力气了。” “好啊!原来你想占我便宜。” “你不亲的话,咱们只能停在这里了。”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说。 “好!让你如愿以偿行了!”说完,我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他这才迈开步伐重新走动起来。 几分钟后,卢坤抱着我走到了“异度空间”的尽头,达到出口时他依旧抱着我不愿松手,直到我提醒他两遍他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双手。 “真想在里面多待一会。”他把我放下来说。 “那么可怕,你还想多待一会,你是被吓迷糊了!”我说。 “我清醒的很。” “那你说为啥想多待一会?” “在里面多待一会,就能多抱你一会。”我低头偷笑了一下,他接着说:“秋颖,我爱你,做我女朋友!”我抬起头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和他在公园门口偶遇那天起我就感觉他对我肯定存在喜欢的成分;当他把一块手表送到我手里,我已经确定他对我不单单是喜欢,还有爱情的存在;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能感觉出来在感情方面,他已经对我产生了依赖。片刻后他情真意切的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后来咱们在一起工作那段时间里,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爱上你了,如果当时不是因为你有老公,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追求你。” “啊?”我不可置信的说:“我当时咋一点都没看出来?” “我把对你的爱藏在了心底,谁都看不出来。我当时对自己说如果这辈子有可能,我肯定不顾一切的娶你为妻。”此时的我不再言语,但我的内心却如同波涛汹涌般翻滚着,又过了片刻,他再次情真意切的说:“做我的女朋友!我一定会用我的一切来爱你。” “我愿意。”从卢坤的各种表现以及我对他的了解,我相信他会做到像他说的那样奋不顾身的来爱我,如今我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爱人。我的话音未落,卢坤激动万分的抱住了我,由于他太过用力,我差点喘不过气。 走离“异度空间”没多远,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等我渐渐靠近才确定无疑她就是付珍珍,她右手挽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他们俩有说有笑的表现来看,他们俩像是恋人关系,如果那男子真是她男朋友的话,那就令我大感意外了,因为之前她说过这辈子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更没有结婚的打算。 “付珍珍,真的是你呀!”我从身后拍了一下她。 “啊!秋颖。”付珍珍转身看见我,她瞬间绯红了脸颊,急忙松开了那男子的胳膊。 “如实招来,你这是啥情况?” “他叫陈浩,是我男朋友。”她把我拉到十米开外说。 “你不是不想……” “本来是打算不找男朋友的,可是我被他打动了。” “能打动你的男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男人,跟我好好讲讲你们俩感人的爱情故事!” “前段时间我妈开电动车不小心载到了沟里,摔断了一条腿,住进了医院。你知道我的情况,照顾我妈妈的责任自然落到了我自己的头上,为了照顾我妈,我可以说做到了不分昼夜,整个人都快累的涣散了。其实如果只是照顾我妈,我勉强能支撑过去,可是我们家里的钱出现了严重短缺的情况,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我妈说实在不行就不治疗了,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医院,我难过的趴在病床上大哭起来。这个时候在医院体检的陈浩从我妈住的病房门口路过了,我的大哭引起了他的注意,因此他在病房门口伫立了好久,等我大哭一场之后抬起头,陈浩走进了病房问我怎么了,面对一个陌生男人,上来就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有所防备,没有回答他。接着他问我认不认识他?第一次见面,我咋可能认识他。他又让我仔细看看他的样子,看我能不能想起来?我摇了摇头。他说他以前和我是同班同学,当年就坐在我后面。我抱歉的说还是想不起来。他提示说有个男生上课的时候喜欢摸我的马尾辫,问我记不记得?他说这个我有点印象了,原来他就是经常捉弄我的那个男生。相认之后他再次询问我大哭的原因,我如实告诉了她,他当即让我妈宽心治疗,费用的事他来解决,说着他走出了病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说了大话,毕竟我和他只是同学一场,没有其他特殊关系,不过我还是怀抱希望的让我妈在医院多待一天,看他会不会真的给我雪中送炭。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他果真再次来到了病房,并且让我和他一起去给我妈预交治疗费。交过费用之后我把他带到了一个角落,跟他说了几句感激不尽的话,我告诉他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他说这个钱能为我花,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咋可能让我再还给他。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说上学时他就特别喜欢我,进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后他一直照着我这个标准寻找对象,结果找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去我之前的家里找过我,我妈和我爸离婚后,我和我妈过了好多年居无定所的生活,所以他找不到我很正常。” “这么说他至今没有结婚,是为了你?”我问。 “可以这么说。” “太感人了!” “他说如果娶不到像我这样的女人,就算结婚也没啥意思,我真的没想到会有一个男人如此爱我。” “你们俩准备啥时候结婚?” “我和他年龄都不小了,我们打算今年挑个好日子结婚。” “定好日子别忘了告诉我,我等着喝喜酒呢。” “一定会告诉你。” “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切!”付珍珍娇羞的拍打一下我。 “我不知道你妈住院的事,所以没去看望,你别生气。”我从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了付珍珍:“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替我问候一下阿姨。”付珍珍推辞了几下,在我的执拗下,她最终还是接住了钱。 “那个是你男朋友吗?”付珍珍看了一眼卢坤,转过来问我。我点了点头,她接着说:“眼光不错呀,啥时候交往的?” “刚确定关系,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你们下面准备去哪游玩?” “我想进山里逛逛。” “我和陈浩在山里走了几百米下来的。” “你们这是准备干嘛去?” “准备回家,我们来的早,玩累了。” “好!下次有机会再聊。”我和付珍珍互道了再见,然后走到了各自男朋友的跟前。 第113章 灵魂的永恒 我和卢坤远离各种娱乐场所,走进山里徒步在了一条山间小道上,这条山间小道的尽头是一座古庙,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通过这条小道到达古庙,而是直接从山脚下平坦的道路驱车过去,再说如果选择这条山间小道到达古庙,需要步行二十里地左右,即便是平坦的道路步行也要两个小时左右,更何况是崎岖不平的山路,怎么着也不能低于三个小时,因此行走在这条山间小道上的我们几乎见不到其他人影。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我感觉有些力倦神疲,我停下来告诉卢坤我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继续前行了,然后我找了一处光亮的大石头就地坐了下去。卢坤走过来坐到了我的旁边,他打开背包取出一瓶水和一个面包递给了我。 “你知道这座山存在多少年了吗?”我喝了几口水问。 “以前简单了解过一点,这座山最早可以追溯到寒武纪生命大爆发时期,应该有几亿年了。”他望着迷雾缭绕的远方说。 “太长远了,人的生命和它相比,真是不值一提。” “是啊,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另外一个我?” “我看过一个关于平行宇宙的观点。” “平行宇宙?” “就是说,在另外一个宇宙存在着同样的我们,和我们做着同样的事。” “真的假的?” “真假先不说,宇宙本来就无边无际,我们人类对宇宙的探索还处于萌芽阶段,所以任何事情都不好下结论。” “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衣食住行吗?” “这个问题比较深刻,我解答不了,但是我觉得我们活着似乎都在完成一项上天赋予的使命,等我们作为人的使命完成以后,精神就会得到某种程度的升华,然后达到灵魂的永恒。” “我不知道我的使命是啥,我也不知道我的精神到底能不能得到升华,我只知道我不想要我现在这样庸俗的灵魂。” “从今天开始,你的灵魂不再庸俗了。” “怎么说?” “因为你有我这个男朋友了呀!”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相信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保护你。” “我相信你。”我站起身元气满满的说:“我们继续前进!” 我们再一次开始在山间小道上徒步,这时我的心情变得无比舒畅,两旁的花草树木似乎在向我招手致意,偶尔掠过的青鸟似乎在为我引路,我蹦蹦跳跳的以为这次能一鼓作气走到终点的古庙,没成想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却一不小心崴到了左脚。我瘫坐下来用殷切又无辜的眼神望着卢坤,他走过来抚摸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山路本来崎岖不平,你还蹦蹦跳跳,这次好了,走路都困难了。” “你在怪我吗?”我有点委屈。 “我没说怪你,我是提醒你以后走路要多加小心。” “那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我背你啊!” “这还有很长的路呢,我怕累着你。” “上来!我有多少力气我清楚,不用担心我。”说着他蹲下身子背起了我。 “你有没有背过其他女人?”我趴在他的耳边问。 “这是第一次。” “感觉咋样?” “体验了一把猪八戒背媳妇的感觉。” “讨厌,谁是你媳妇呀?” “你就是。” “如果累了就歇一会,咱们不急,慢慢走。” “不急?天黑赶不到地方,难不成在山上过夜吗?” “山上过夜就山上过夜。” “咱们可啥都没有,咋睡啊?” “咋睡都行,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你不怕,我怕,这山上有蛇。” “啊?那还是快点赶路!我平生最怕的就是蛇。” 我对蛇尤其害怕,源于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晚上我拿着一把手电筒到树林里去寻摸知了猴,寻摸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在一棵小杨树上发现了两三个知了猴。等我快步靠近小杨树想伸手拿走树上的知了猴时,距离知了猴不远的地方我却看到了一条蛇,那条蛇缠绕着小杨树,很明显它的目标也是树上那几只知了猴。我在路旁捡起一条棍棒准备驱赶那条蛇,我以为蛇会惧怕棍棒,然后逃离,可是那条蛇却顺势缠到了我手里的棍棒上,并且朝我袭击而来。 惊吓之余,我急忙扔掉了手里的棍棒迅速逃离,可是那条蛇却不依不饶的在后面追赶我,因为夜里视线不好,我一不小心栽了一个跟头,在我爬起身准备再次逃离时,那条蛇已经在我的小腿上噬咬了一口。我忍着疼痛大呼救命,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快速的跑到了跟前,他急忙学着电视里演绎的场面,用嘴用力吮吸我的伤口,最后那个男孩背起我把我送回了家。幸好那条蛇不是山间野林的毒蛇,田间的蛇毒性没有那么强烈,到医院敷过药水,休养一段时间我就康复了。 从那以后,我对蛇充满了无边的恐惧,真是应了古人的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后来,我每年都会做几次类似的恶梦,梦里我被一条凶恶的蛇追赶,每次从梦中惊醒过来时,都惊吓了一身冷汗。 一路上走走停停,等我和卢坤到达尽头的古庙,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消失了,我崴到的左脚渐渐恢复了正常。我没有让卢坤载着我直接返回市里,而是在途中拐向了秋菊庄,正好明天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我想在家里待一天。 “你咋不早说呀?”接近秋菊庄时,卢坤埋怨说:“你早说的话,我们到超市买点礼物,我第一次到你家,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去,这多不好意思啊!” “你没有空着手啊,你不是给我带回家一个男朋友吗?还有比这更好的礼物吗?”我微笑着说。 “你真会说话,爱死你了。”他突然把轿车停在了路边,在我纳闷之时,他托住我的脸颊亲了一下,然后轿车继续行驶起来。 赶到秋菊庄走进家里时,花红正怀抱着秋颜在客厅里和我母亲聊天,然然带着秋露和秋立在客厅里玩耍。然然见我走了进来,立即扔下手中的玩具跑过来抱住了我。我母亲看到和我一起进来的卢坤,不免询问了一下,我如实告知了她,卢坤出乎意料的对着我母亲叫了一声:“妈”。 “瞎叫啥呀?叫阿姨。”我推了一下卢坤,而我妈却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他的呼喊。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卢坤趁此朝我做了一个鬼脸说。 “对对,早晚的事。”我母亲说:“昨天去你外婆家,你外婆念叨你呢,整天为你发愁,这下不用愁了。明天你带着卢坤去你外婆家,你外婆挺想念你的,顺便解一下她为你发愁的心头事。” “知道了。”我应承了母亲的交代,转过去问花红:“秋阳呢?还没有回来吗?” “他住在店里的时间多,偶尔会回家住一晚,主要是害怕店里被盗。”花红说。 “是应该做好防备。”我说着走到花红的跟前,抚摸了一下她怀里的秋颜。 “秋颜和你小时候的模样很像。”我母亲说。 “不可能?”我惊讶又疑惑。 “有可能,人家都说侄女仿姑,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花红说:“咱妈给我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秋颜的眼睛、鼻子、脸蛋都和你特别像。” “还真是挺像的。”我把秋颜从花红的怀里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说。 “差点忘了,姐,上次你借给我们的几万块钱现在腾出来了,我现在转给你。”花红说。 “不用还了,你们留着用!”我说。 “一定得还,你挣钱也不容易。”花红说。 “你这是拿我当外人呀!你是不是以后不想让我进这个家门了?再提还钱的事我可跟你急了。”我亲了一下秋颜红扑扑的脸蛋说:“留着给我侄女当嫁妆!” “谢谢姐。”花红感激的说。 “等手头宽裕了,把你娘家姐的二十万还了。”我说。 “她又不急着用。”花红说。 “总欠着不好。”我说。 “你姐说的对,这是咱家里欠的钱,能还的话尽早还了。”我母亲说罢,花红点了点头。 晚上我把然然带进了我的卧室,把卢坤安排在了之前秋云居住的房间,不过卢坤给我发信息央求了好多次,希望和我睡在同一个房间,我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不过我告诉他今天不行。 “今天为啥不行?”卢坤禁不住问道。 “有孩子在旁边呢!”我搪塞说。 “那等孩子睡着了,你来我这屋!” “今天真的不行,过几天我一定给你。” “为啥要过几天?” “我身上来那个了。” “来哪个了?”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噢!我懂了。” “好好睡你的觉,我既然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了,从今往后我就属于你了,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谢谢你,我最爱的人。” “现在可以睡觉了?” “可以了。” 次日上午,根据我母亲的交代,我带着然然和卢坤一起准备到杨村探望我外婆。我们中途停在一家超市购买礼品时,和当正巧偶遇了下乡给别人送手机的章文理。见到章文理的瞬间,我心头震动了几下,他从未从我的脑海里消逝过,他依旧是我的意难平,尽管我现在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最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我看到章文理眉头紧蹙眼里饱含了热泪,我知道他这是万分难过时才会有的表现。当卢坤把手臂搭在我肩膀上,章文理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那一刻我刀绞般的心疼了,真想过去帮他擦拭脸上的泪迹,再给他一些安慰,可我最终还是犹豫了,如果真的走到他面前,我又该如何安慰他呢?我和卢坤从章文理身边经过时,章文理一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我,我也以凝视回应了他,多希望他能在我的眼神里读懂我的诸多无奈。 卢坤在我外婆家得到了我外婆以及我两个舅舅和两个舅妈的盛情款待,由于他经常在外和各种各样的客户打交道,所以他应付我这些亲戚还是不在话下的。我向我大舅妈询问了一下杨乾目前的情况,她说杨乾现在开小货车呢,专门下乡给各个超市送货。 临近中午十一点,杨梅骑着电动车来到了我外婆家,我眉开眼笑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却埋怨说:“你来我奶奶家也不告诉我说一声,我好过来和你见见面啊。” “呵……没告诉你,你这不是也来了吗?”我说。 “我今天这是碰巧来了,要不然咋可能见到你?”说着她附在我耳畔悄声接着说:“我和王训练在一起了。”我为她送上了一句祝福,她继续说:“不过领不了结婚证。” “为啥领不了结婚证?” “他们说不合伦理。” “噢!说的也是。” “其实领不领结婚证无所谓,我们俩能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们俩是咋在一起的?” “有一次晚上,两个孩子睡着以后,我独自喝起了闷酒,喝到七分醉时王训练走了过来,他说我喝的不少了,劝我不要再喝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我醉醺醺的说了喝死才好,反正我是个没人要的女人。他说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没人要?我问他哪个男人想要我,让他说给我听听。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接着我想拿起酒瓶继续倒酒喝,结果他从我手里夺走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喝了起来,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之后把酒瓶放在了饭桌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把我抱到了他的床铺上。事后他向我表白了,他说他在外打工的这几年也不是交不上女朋友,那些穷乡僻壤的女孩很容易追求的,不过他看不上,因为她们和我比差远了,其实他心里早就有和我在一起的打算,就是没敢说出来,他怕我不愿意。” “王训练在家吗?” “在家呢。” “没外出打工?” “我们承包了二十多亩地,搭上了大棚,种植了西瓜。这几年我在大棚里打零工,学会了一些种植西瓜的技术,刚好派上了用场。” “那挺好的,他咋没和你一起来?” “我和他的事不宜张扬,所以没让他跟着来。这事我只跟你说了,连你大舅和你大舅妈都不知道,这事你千万要保密啊!” “放心!我一定会告诉我大舅和大舅妈。” “又调皮了。”杨梅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呵……”我笑了几声说:“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们,我这人守口如瓶。” 第114章 因果报应 午饭时,杨凯赶了过来,见他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以为是店里生意太忙,把他给累着了,可是他却摇摇头说和店里的生意好坏没有关系。 “那是啥原因?”我问。 “王晓晓和我分手了。”杨凯有气无力的回答说。 “啥时候分的手?” “有一个星期了。” “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啥分手了?” “一个星期前,郇洁开着她哥的轿车过来保养,我看在和她曾经是恋人的关系上,没有收她的钱。为了答谢我,郇洁到街上买了些水果送到了店里,她把水果放到店里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掰掉一根香蕉递给了我,让我尝尝好不好吃,我当时正在修理一辆轿车,手上沾满了油污,于是我让她先放在一旁,等我忙完手里的活再吃。郇洁没有放下手中的香蕉,她把香蕉剥了皮递到了我嘴边,我没好意思张口吃,她却对我撒起了娇,让我非吃不可,为了不耽误手里的活,我只好咬了一口她手中的香蕉。就在这个时候王晓晓拿着两个包裹走进了店里,郇洁喂我吃香蕉的一幕自然被她看在了眼里,她一气之下把包裹扔在店里就跑了出去。我顾不得满手满脸的油污,赶紧跑出店里追上了王晓晓,跟她做了一通解释,可是她根本听不进去,毅然决然的和我分了手。分手以后,王晓晓再也没有到店里给我送过包裹,就算我到快递站去找她,她也不再搭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她,连修车的心思也没有了。” “那你和郇洁到底还有没有那层关系?” “我发誓真的没有了,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如果知道会发生后面这些事,我肯定会收郇洁保养轿车的费用。” “吃过饭我去找王晓晓,帮你说说情。” “姐,你弟将来的幸福可就拜托你了。” “你别这样说,我可不敢保证她会和你重归于好,我只能说我会尽力帮你。” 午饭结束后我让卢坤在我外婆家待一会,我独自开车来到了秋阳的手机店,店里所有人员分工明细各自忙碌着,那个叫何爱的女子看我走进店里,立即面带微笑的走到我面前想为我提供服务,她应该不认识我,因为她在店里工作到如今我没有到店里来过。面对何爱的热情招待,我没有点破我的身份,假装需要购买手机,然后我跟着她走近了一节手机柜台,我挑出一款价格在三千块钱左右的手机,她言语流畅的给我做了个详细的介绍和推荐,我对她的工作能力给予了肯定。 “您现在要买这台手机吗?”我提出的问题,她解答完之后又问我。 “我倒是想买,可是我感觉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我顺势往下说。 “这部手机性价比高,便宜不了多少,如果您真心要买,只能便宜五十块钱。” “才便宜五十块钱?我以为能便宜一千块钱呢!” “您说的有点夸张了,恐怕我们店里做不到,您是不知道,现在手机价格很透明,网上都能查到,我们做的是实在买卖,从来不会私自加价出售,根本赚不了多少钱,我们一部手机才看几十块钱的利润,要是便宜那么多,那我们岂不是要亏死了?”确实是个不错的营业员,不仅说话有板有眼,而且懂得维护店里的利益。 “我看你也做不了主,你把老板叫过来,我问问你老板愿不愿意给我便宜一千块钱。”何爱微微皱了下眉头走向了店里的那间卧室,不大会儿,何爱跟着秋阳再次来到了我面前。不等秋阳跟我打招呼,我先发话说:“老板,这部手机能不能便宜一千块钱?” “我的姐呀!你在拿你弟弟开玩笑是!别说便宜一千块钱,这店里的手机你随便拿,我一分钱也不会要呀!”秋阳微笑着说。 “她是?”何爱愣了片刻狐疑的问秋阳。 “她是我姐,我唯一的亲姐。”秋阳回答说。 “你就是颖姐呀,对不起,我第一次见到,真的不知道是你。”何爱抱歉的说。 “你是个优秀的营业员。”我夸赞说。 “颖姐过奖了。”何爱说:“经常听她们几个提起你,害得我总想着和你见一面,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了,果真像她们说的那样,美丽动人又气质非凡。” “这小嘴甜的。”这个时候手机店走进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何爱准备去招待,我见状说:“你先忙你的,空了再和你聊天。”说完我和秋阳随意聊了几句,然后我转身朝快递站走了过去。 此时的王晓晓正在专心致志的分拣标注一些包裹,我上前唤了她一声。 “颖姐,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咋来了?”王晓晓兴高采烈的朝我走过来说。 “咋啦?我就不能来吗?”我反问。 “当然能,天天盼着你能来店里。” “得了,你盼的是别人?” “咋可能盼别人?我又不认识别人。” “我说的别人不是别人。” “你知道我是一根筋,这绕圈子的话我可听不懂。” “你在跟我装是?你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是他让你来说情的吗?”她会心一笑说。 “我不瞒你,我今天真是来替他说情的。” “他咋不自己来?” “他说你不搭理他。” “我心里难受,就是想惩罚一下他。” “他现在为了你吃不好睡不好,干活也没精神,瘦了一大圈了,我看着都心疼。” “我知道。” “你咋知道的?” “我偷偷躲在一旁看过。” “难道你就不心疼吗?晓晓,原谅他,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不容易,不要因为一点小误会错失了彼此,等哪天真正失去了,就追悔莫及了。”我说这些不免存在对自己经历的感慨。 “其实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已经原谅他了。” “那我让他现在过来找你!” “你得先让他做个保证。” “做啥保证?” “保证以后不能再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了。” “放心,我跟他好好说说,保证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 “那你让他来!” 我当即给杨凯打了个电话,十来分钟后,我看到了这对情侣有打有闹又哭又笑的场景。从快递站走出来时我注意到了一个反常的现象,旁边的贾伟峰家电卖场换了名字,改成了黄恒家电卖场,这让我甚是纳闷,我不由得往家电卖场里面望了一眼,没有看到贾伟峰的踪影。 返回杨村的路上,我拐进了李香云的饭店,正月底她和李香果一样都生下了一个男孩,不一样的是黄言看到孩子的第一眼表现出了愁眉苦脸,而李智看到孩子第一眼的表现是如沐春风。李香云前几天和我聊天说黄言感觉压力太大,打算把刚出生的孩子送给别人。李香云当然不会同意,于是两人就养孩子的问题大吵了一架,闹到了离婚的程度,在两家大人的调和下才得以平息下来。我走进李香云的卧室,她正在给孩子喂奶。 “这小脸蛋好可爱呀。”我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说:“叫啥名字?” “叫黄鹤,黄鹤楼的那个黄鹤。”李香云说。 “你生的孩子真是和飞禽走兽杠上了,老大叫黄虎,老二叫黄鹿,老三叫黄鹤,你干脆生个动物园得了。” “这都是黄言给起的,其实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名字,我喜欢有内涵的名字,就像你的那几个孩子,名字起的就挺好,尤其是然然的名字,起的最好,以前然然姓卜的时候没有感觉多好,改成姓秋以后,真的特别好听。” “我也没想到她会跟我的姓。” “以后再嫁人,不管你老公姓啥,都不要给她改姓了,就让她姓秋。” “我也是这么想的。” “跟你说,章文理到我家饭店来了好几次,他肯定不是来吃饭那么简单,根据我的观察他应该是来看看你会不会在这里出现,因为他每次来都会偷偷的流眼泪。” “我今天上午碰到他,也看到他流泪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放不下你。” “唉!只能说命运在捉弄。” “真不明白你为啥突然对他不理不睬了?” “别说了,我很无奈,我也很难受。”我平复一下心情转移了话题:“对了,贾伟峰那个家电卖场怎么改名字了?是他把店转让给了黄恒吗?” “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啥?” “这么大的事你都没听说呀!贾伟峰死了,死了一个多月了。” “我真没听说,他咋死的?生病了吗?” “不是生病,他是被人杀死的,就死在了卜村。” “卜村?被谁杀的?” “一个叫卜祥的男人。” “啊?卜祥为啥杀他?” “我听人说是因为贾伟峰和卜祥的媳妇陈兰有一腿。” “卜祥是咋知道的?” “外面人都说是黄恒偷偷报的信。” “咋又扯上黄恒的?” “黄恒和卜祥以前是不错的同学关系,之前黄恒意外发现贾伟峰和陈兰有着说不清的暧昧关系,年关卜祥回家时,黄恒把这件事告诉了卜祥,卜祥想当即找贾伟峰算账,但被黄恒拦住了,黄恒说捉奸要捉双,卜祥这样无凭无据的去找贾伟峰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于是黄恒给卜祥出了个主意,黄恒让卜祥过完年假装外出打工,实际上卜祥住在了县城的宾馆里,只要贾伟峰到卜村找陈兰了,黄恒立马告诉卜祥,卜祥听从了黄恒的建议住在了宾馆里,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黄恒开着轿车到宾馆接上了卜祥,并且给卜祥准备了一把水果刀。黄恒刚把轿车在卜祥家门口停稳,卜祥便怒不可遏的想冲出轿车敲响院门,黄恒再一次拦住了卜祥,黄恒说这样只会打草惊蛇,随后黄恒从轿车的后备箱拿出一个伸缩梯,刚好卜祥家的楼房旁边是平房,卜祥通过梯子的辅助爬上了平房,然后顺着平房走进了卧室,最后用水果刀刺杀了贾伟峰和陈兰,第二天卜祥投案自首了。很多人猜测说黄恒这是借刀杀人,因为他早就想霸占贾伟峰的一切,现在这些果真被黄恒占有了,听说连沈月也跟了黄恒,所以那些人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 “沈月不是厌恶黄恒吗?她怎么可能会跟了黄恒?” “贾伟峰生前不是和其他女人有染吗?沈月之所以会跟了黄恒,听说是为了报复贾伟峰。你想想,如果沈月没有跟了黄恒,黄恒能那么容易占有贾伟峰的车子、房子和家电卖场吗?” “是有些道理,不过不是还有贾伟莉吗?她也不可能同意呀!” “沈月和贾伟峰在一起当然不会大明大亮,只是暗地里在一起,再者贾伟莉脾性软弱,平时黄恒说啥就是啥,就算贾伟莉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我摇头叹息了一下,李香云接着说:“人家还分析说,下一步黄恒有可能会把贾伟莉扫地出门。” “如果真这样做的话,可就太不近人情了。” “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因为黄恒一直惦记着沈月,这些年贾伟莉只是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现在沈月到手了,贾伟莉自然没啥用处了。” 从李香云的饭店里出来赶到杨村,已经接近下午四点钟了,我又拐到黄静美的家里磨蹭了一阵子,在黄静美家里我看到了她和黄辉如胶似漆的夫妻关系,老公长老公短的叫个没完,害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说她要和黄辉享受两年随心所欲的夫妻生活,之后再打算为黄辉生个孩子。 “黄辉和去年相比瘦了好多。”我说。 “是吗?我没感觉出来。”黄静美说。 “你们俩这几个月肯定没少折腾,要不然他不可能瘦那么快。” “这个不假,我们俩三天两头的折腾。” “你悠着点,可怜一下他的身体,别用过度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自从新婚夜以后,我每天晚上都想和他折腾一次,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呀?” “哈哈哈!”我大笑几声说:“这个正常。” “你提醒的也对,以后我得节制点,一个星期来两次就行了,要不然真把他的身体搞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多给他吃点补品。” “我经常买一些大补的食品。” “不过黄辉瘦下来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这样一来你们俩在一起显得般配多了。” “说实话,刚开始和他在一起,总觉得委屈了自己,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反而越看越顺眼了。” 第115章 出差平水县 两天的轮休结束,我回到市里恢复了正常工作的节奏,过了一个星期,卢坤要约我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我满心欢喜的答应了。我以为他会约我看一场你侬我侬的爱情题材电影,但是他却选择一部恐怖题材的电影。 不管恐怖电影情节设计的多么巧妙绝伦,多么惊世骇俗,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因为当荧幕上出现纸人、花圈、棺材和白灯笼之类的电影素材时,我已经把头埋进了卢坤的怀里,同时用双手捂住耳朵,以免鬼哭狼嚎的声响传到我的耳朵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斗着胆子把脸转向电影荧幕,恰巧这个时间屏幕上放映出煞白的脸通红的腮,我再一次恐惧的尖叫一声,惊吓之余我把卢坤抱的更紧了,他就势用手揽住了我的腰。 “你明知道我在东山受到了惊吓,才缓过来,为啥又带我看这种电影?”电影结束,坐进卢坤的轿车里,我用兴师问罪的口气说。 “我喜欢你躲在我怀里的那种感觉。”卢坤把轿车启动起来,开始缓缓前行,面对我的质问,他微笑着说。 “上次从东山回来,害得我两三天睡不着,老是做噩梦,估计今天晚上又难以入眠了,你说咋办?” “这好办,今晚我来当你的守护神。” “想得美,我才不要。” 说罢,我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了。 “小颖,”这是我们确定恋人关系的第二天他对我的爱称,听到他的呼唤,我伸了伸懒腰,他接着说:“我们到了。” “你咋把我拉到这里来了?”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车窗外面,轿车停在了春城小区。 “上去坐一会,我想和你聊聊天。” “这么晚了还上去聊天,会影响到阿姨休息的。” “我妈这几天回老家打理地里的庄稼了,就我自己在家。” “那好,你等下可得送我回公寓,我自己回去害怕。” “那当然了,我咋可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我跟随卢坤走到了他的住房,刚踏进他家里,他便猴急的抱住了我。 “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的让我上来聊天。”我也顺势抱住了他。 “说实话,自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在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了。”卢坤激动的说。 “这几年你就没和其他女人相好过?” “没有。” “真的假的?我咋有点不相信呢?” “我发誓真的没有。” “我记得小区门口有家成人店,你先去买些避孕套。” “买那东西干嘛?” “万一我怀孕了咋办?” “怀孕怕啥?正好咱们快结婚了。” “瞎说,谁和你快结婚了,咱们现在只是恋人关系,我可没有答应过嫁给你,再说了,你向我求过婚吗?” “那我现在向你求婚。”说着他就要单膝跪下去。 “等一下,你啥都没准备,咋向我求婚呀?”我阻拦了他的举动。 “我现在就去买戒指。” “你傻呀?你看看都几点了,哪个首饰店现在还在开门呀?” “噢!把这一层给忘了,我明天就去买戒指。”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天你先去买避孕套,要不然就送我回公寓。” “一定要买吗?差一个晚上你就是我未婚妻了,应该没有妨碍!” “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是不想结婚前就怀上了孩子,你尊重我这一点选择行吗?” “行,既然你这样说了,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办。” 卢坤走出房门,我走进了卫生间,洗了个淋浴。其实我早就需要男人的慰藉了,尤其是在这暖意浓浓万物生长的季节,因此卢坤返回来后,我不再有任何矜持,完全放飞了自己。这个晚上我和卢坤随心所欲的折腾了两次,我为他奉献了我所有的阴柔之美,他为我展现了他所有的阳刚之气。 第二天晚上,卢坤抱着一捧玫瑰花来到了我居住的公寓,当着几个同事的面,他掏出一枚精致的金戒指向我求了婚,不过我再一次阻止了他的单膝下跪,我的阻止让喜出望外的他面色即刻凝重起来。 “你这是啥表情呀?我没说不答应呀!”我缓和一下氛围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是不要轻易向其他人下跪。” “魂差点被你吓跑了,我还以为你不答应嫁给我呢!不过你不是外人呀,你是我爱的女人,你是我的未婚妻,未来你还是我的媳妇。”卢坤说。 “你的这份心意我领了,”我伸出右手说:“帮我把戒指戴上!” 这是我此生第二次戴上了结婚戒指,真的希望这一次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美满、长长久久的婚姻。戒指戴上之后,我把卢坤留宿在了公寓里,但我事先交代他不能再像昨晚那般折腾了,因为公寓里不只是我自己居住,动静太大了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我不能像王晓蔓那样不顾及大家的感受。按照我的旨意,卢坤脱掉我的衣服后,非但没像昨晚那么折腾,反而表现出了异常的安静,他出神的看着我的身体欣赏性的说:“端庄秀丽,肌肤丰腴,线条清晰,动人心魄。起伏跌宕的胸部和张弛有度的小蛮腰,构成了一个十分和谐而优美动感的身体,极具音乐的韵律感,同时又流露出最抒情的女性独有的柔美和妩媚。” “看够了吗?”我莞尔一笑问。 “看不够,一辈子也看不够。”说罢,卢坤和我纠缠在了一起。 事后我和卢坤商议了结婚的日期,最终定在了今年七夕节的前一天。 卢坤在公寓里住了三个晚上,然后他出差去了其他城市。卢坤在公司里不仅是一名高级经理,而且是一名出色的讲师,平时省内的分公司会请各地优秀的讲师,给新进来的员工进行专业知识的培训,所以他每个月都会出差一些时日。我当年作为一名新员工参加岗前培训,上过卢坤讲的两堂课,那次台下和我一起参加岗前培训的新员工有二三百名,当时年纪轻轻的他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着实把我迷住了,因此今年和他再次相遇他向我表露心迹时,我才会暗自窃喜。 接近五月份时,白天的温度最高达到了三十摄氏度,似乎比往年的要高一些。郭五妮说相比之下今年“五·一”期间预定嫁娶的新人比去年少很多,去年“五·一”之前会有很多前来预定办理婚事的新人,到了“五·一”假期公司每天至少接待十对嫁娶的新人,不知道今年出了哪门子邪,“五·一”这天只预定了五对新人。这种惨淡的境况,皮良和皮秀心里自然不得劲,但是我们这些员工比较欢喜,至少我们不用那么忙活了,平时如果哪天接待三四对新人我们已经忙的团团转了,如果像去年“五·一”期间每天要接待十对嫁娶的新人,那岂不是忙的吃饭睡觉都顾不得了吗? 这个婚纱摄影公司一共有五个正式的化妆师,另外会经常抽出两个跟着去外地拍摄婚纱照,这样一般情况下店里只能剩下三个化妆师了。进入公司以来,我从来没有跟着摄影组去外地拍摄婚纱照,因为那几个化妆师都争着抢着跟摄影组,去外地拍摄不仅轻松而且还能顺便看看风景,可我生性不喜欢和别人争抢,所以才造成我没有跟摄影组外出过。 “五·一”的前一天上午,皮良把我叫进了他的办公室,我自然而然的询问他有什么吩咐? “我记得你家好像是在平水县?”皮良问。 “是啊,怎么啦?”我反问。 “前段时间我弟弟在平水县开了一个婚纱摄影公司,前几天正式营业了,可是他公司里目前只有一个像样的化妆师,明天有几对预定结婚的新人,他找我帮忙,问我能不能借给他一个化妆师用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到你弟弟的公司工作一段时间是吗?” “她们几个都不愿去,说不习惯到陌生的地方工作。我主要考虑到你家在那里,容易适应那边的环境,如果你不愿去也不要勉强,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需要在那边工作多长时间?” “一个月左右。” “行!我愿意去。” “工资方面你放心,每个月给你多加五百块钱。” 从皮良的办公室出来我回到了公寓,把一应行李收拾完毕之后,我给卢坤打了个电话,把工作暂时调动的事情告诉了他,他说等周末休息了会到平水县找我。 皮良的弟弟叫皮丰,比皮良小了两三岁,和皮良不愧是一奶同胞的兄弟,长相神似,他这个婚纱摄影公司的位置竟然在我之前工作过的首饰店隔壁。稍微有点闲暇的功夫我走进了首饰店,想着跟以前的旧相识打个招呼,可是我环视了一圈只看到了周薇这一张熟悉的面孔。我走到周薇的跟前和她聊了几句,她告诉我这个分店目前由吴经理掌管,袁新丽不久前辞职回了家,张海真成了吴经理的助理。我又顺便询问了一下周薇的感情问题,她说她今年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在县城一家理发店当学徒工,等出师了就自己开一家理发店。 皮丰给员工安排的住处环境还算整洁,不过空间和市里的公寓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和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化妆师叫章萌,齐肩发圆脸大眼睛,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声音温柔细腻但不矫情,我们俩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她比我大两岁,目前处于离异单身的状态,令我有些惊讶的是她和章文理来自同一个村庄。 晚上就寝之前我和章萌多聊了几句,从聊天中我得知她前夫是隔壁平江县的,她和她前夫是在平水县一家婚纱摄影公司认识的,当时她是化妆师助理,她前夫是摄影师助理,她前夫追求她那会不仅对她特别好,而且对她家里也特别大方,所以她们俩顺利的结了婚,可是结婚以后她前夫开始不思进取了,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到处闲逛就是到河边钓鱼,还好她前公公是个勤劳的人,在村里承包了二十来亩地搭大棚种蔬菜,家里才算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结婚的第二年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在她女儿还不满周岁时,家里却发生了重大变故,她前公公料理大棚的时候不小心触电去世了,这一下整个家里瞬间没了进项更没了主心骨。哪怕这种情况之下,她前夫依旧没有一点上进心,依旧我行我素游手好闲,她前婆婆数落她前夫,可是没起到任何效果,她一气之下选择了离婚,并且带走了她女儿。她前夫有个妹妹,但是精神有问题脑子不好使,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她和她前夫离婚没几天,她前婆婆经过别人的介绍带着她前夫的妹妹改嫁了。这样一来,家里就只剩她前夫一人了,离婚后的第二年,她前夫来找过她一次,说是过来看看他们的女儿,但临走之前问她要走了两千块钱,说是准备到外地闯一闯,如果挣到钱了都拿来给她,几年过去了,如今女儿都已经七岁了,她也没收到她前夫的一分钱。 “这些年你一直单身吗?”我问。 “三年前谈过一个男朋友,可是快要结婚的时候,我前夫来捣乱了,结果婚没结成。”章萌说。 “咋捣乱的?” “他说如果我嫁给别人,就必须把女儿还给他,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喊别人爸爸,就他那个不正混的样子,我要是把女儿交给他,那我女儿岂不是要活受罪了吗?他说如果我不把女儿还给他,我就算嫁给别人了,他也不会让我们安生,我那个男朋友心生胆怯了,我只好就此作罢。” “他这就是一种变态心理。” “他这样流里流气的男人,啥事都能干得出来,没啥好的办法,我只能先这样一个人生活了。” “像你前夫这种人,得找一个不怕惹事并且能镇住他的男人才行。” “人常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就是个不要命的人,能有几个人敢招惹他呀?我还是安生的过几年,等我女儿长大了,自己能明辨是非自己做主了,就算他再来拿女儿说事也没用了。” “那你这些年的青春就这样浪费掉吗?” “唉!”她叹口气说:“那又能怎样呢?” “我最厌恶的就是你前夫这样的男人,自己无能还自以为是。” “我自己选的男人,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 “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男人。” “我怕到时候给人家添麻烦。” “找一个不怕添麻烦的。” 第116章 真情流露 五月一日是我来到皮丰的婚纱摄影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这天总共接待了三对嫁娶的新人,其中有一对新人是我熟悉的人,他们就是花蕾和黄友庆。我给花蕾化妆时顺便询问了一下她和黄友庆是怎么认识的?花蕾说她和黄友庆很早就认识了,因为黄友庆的外婆家和她娘家是前后邻居,以前黄友庆到花村走亲戚,他们偶尔会说几句话。两个月前花蕾带着她女儿在平水镇逛街时,偶然遇见了正在街上抢修光缆的黄友庆,两人随意聊了几句,黄友庆得知她离异的情况后便和她有了频繁的联系,很快他们俩确定了恋人关系,正式交往了有半个月决定了结婚。 “五·一”假期结束之后,卜园和卜凡一起来到了婚纱摄影公司,我一如既往的叫了声:“二姐。” “我们来拍几组婚纱照。”卜园附在我耳畔悄声说。 “婚纱照?你们俩要结婚吗?可是我没听说你和张锋利离婚呀!”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 “嘘!小点声。我确实没有离婚,卜凡也没有离婚,卜凡应该跟你说了我和他的关系?”我点了点头她接着说:“这事千万不要传出去。”我再一次点了点头。 第二天卜凡再次来到了婚纱摄影公司,不过这次和他一同前来的是秋雨乐,秋雨乐怀中抱着一个刚满周岁的男孩,据秋雨乐所说,他们是来给孩子拍一周岁照片的,顺便拍几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昨天我老公说你在这里上班,我以为他说着玩的呢!你啥时候在这上的班?”我帮秋雨乐化妆的时候,她问我。 “我是被临时抽调过来的,刚到这有几天。”我如实说。 “我老公昨天来你们这干嘛呢?”她的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真相肯定不能说,可是我一时又编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保持了沉默,片刻后她接着说:“你们俩不会……” “你想哪去了?”我急忙打断了她,然后我撒谎说:“你老公到这里来给老板推销保险产品呢。” “原来是这样啊!” “你姐现在过得怎么样?”自从秋雨乐嫁给卜凡那天,秋玲愤怒之下离家出走以后再也没听说她回来过。 “她过得挺好的,前段时间给我打了个电话,还给我转了一万块钱,让我帮忙照顾好她的两个孩子。”她回头望了一眼不远处陪着孩子玩耍的卜凡,然后接着说:“当初我姐特别恨我,她说我嫁人也不能嫁给她嫁过的男人,这样别人会议论她的是非。后来她想通了,她说反正卜凡也会再娶的,与其娶一个她不认识的,还不如娶我呢,如果娶别的女人,说不定会虐待她的两个孩子,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孩子的姨,总比别的女人要好一些。” “这倒是。” “其实我姐本来对婚姻就不感兴趣,她当时相亲出嫁都是我爸妈逼迫的,她的理想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 “你姐的思想挺独特。” “我姐和卜凡结婚的那几年,她经常跟我发牢骚,所以她早就有离婚的打算。” “那他们俩离婚是谁提出来的?” “离婚是卜凡提出来的,不过我姐没有任何异议。其实卜凡第一次到秋菊庄和我姐相亲,我就喜欢上了卜凡,后来我姐经常跟我说婚姻里的牢骚,就他们俩婚内的情况我给卜凡发信息聊了几句,结果卜凡说他到我家相亲其实并没有看上我姐,而是看上了我,可是我爸妈当时的想法是先把我姐嫁出去,至于我的婚事要再等一两年。紧接着我和卜凡越聊越投机,然后卜凡说他要和我姐离婚,再和我结婚。我跟我姐说了,如果以后她想回来,随时可以来我们家,就算住在我们家我也没有意见。” 拍摄结束我给卜凡发了一条信息,把我和秋雨乐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他,他感谢我帮他隐瞒了真相,然后又说过几天找个时间请我吃饭。 又过了两天,皮丰招聘了两名化妆师学徒工,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两名学徒工居然有一名是杨妍。皮丰准备让我和章萌一人带一个学徒工,章萌让我先选一个,我谦让的让她先选,不过我真的希望她能带杨妍,由于卜顺的关系,我和杨妍之间有些过节,如果我带杨妍的话,多少有些尴尬。可是章萌偏偏选择了另外一名学徒工,这种情况之下我别无选择了,我不可能拒绝带杨妍,那样杨妍就会比较难堪,而且显得我太没肚量了。 “那你就跟着我学习!”当年卜顺和杨妍分手转而追求我,我自然就成了杨妍痛恨的对象,从那以后我们俩谁也不再搭理谁,这是时隔多年我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谢谢。”杨妍面带笑容的说。 “对不起,当年是我害得卜顺和你分了手。”我提起了陈年往事。 “我也应该跟你道个歉,以前说了你那么多坏话。”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其实当年我不知道卜顺和你谈恋爱,如果知道他是因为我和你分的手,我肯定不会接受他的追求。” “以前的事就不提了,已经不重要了,再说你和卜顺也没能长久,最终还是离了婚。” “唉!我当时答应嫁给他也是一时冲动,就算他不和我离婚,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他。” “前段时间卜顺给我打了两次电话。” “找你有啥事?” “好像说我是能让他家脱离苦难的女人,希望我再给他一次机会。” “难道你和我是同一天的生日吗?” “你的生日是哪天?”我把我的生日告诉了她,她接着说:“咱们俩还真是同一天出生的,太巧了!”我又把高梦兰找算命先生卜卦的事跟她讲了一遍,她继续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种迷信的事情,他们家也相信啊?” “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时我感觉算命先生讲的挺有道理的,当然了,有些算命先生为了赚钱胡编乱造的话是不可信的。你咋给卜顺回复的?” “他说话的时候我听得出来,他是真心实意想让我给他机会,我把他的个人情况跟我爸妈说了,我爸妈不大同意,他们说我嫁给一个失去双腿的男人,他们在村里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这么说,你心里其实有意成全他,是吗?” “不管咋说,他是我的初恋,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心里总是对他念念不忘。卜园说虽然卜顺失去了双腿,但是以后的生活用不着犯愁,只要我嫁给卜顺,她立马在县城买一套房子送给我,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所有的花销都由她来承担,卜园的话打动了我。” “我觉得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其实只要你下定决心愿意了,你爸妈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我不知道她最终会做怎么样的决定,但我说这些话确实有自私的心理,如果卜顺这辈子孤寡到老,那么方方以后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如果卜顺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么方方以后的人生路会相对平坦一些。关于我这个建议,杨妍点点头说她会认真考虑的。 今年的生日相对以往来说有些特殊,因为这个小型的生日宴会上摆上了两个蛋糕,一个是我的,一个是杨妍的,我的生日蛋糕是卢坤从市里带过来的,而杨妍的生日蛋糕则是卜顺送过来的。经过我不断的劝说,再加上杨妍自己的把握,她终于同意了和卜顺再续前缘,准备在今年的中秋节后一天完婚。卜园没有食言,已经在县城的花园小区购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当做卜顺和杨妍结婚的新房。 “卢坤,如果有一天我不想在市里住了,想住到咱们这个县城里,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搬过来?”生日宴会结束后,我和卢坤住进了宾馆。 “住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别说搬到咱们这个小县城,就是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犹豫。”卢坤毅然表态说。 “有你真好。”我钻到了他的怀里。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也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那天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简直不敢相信,类似的场景在我的梦境里不止出现过一次,我还以为又是黄粱一梦。”卢坤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小颖,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知道,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的爱,我也爱你。” “你真的也爱我吗?” “我说的是真的。”可能是被他感动了也可能是我内心有压抑的情感需要释放,这一刻我不自觉的真情流露了。真情流露不是刻意虚伪的表现,而是在某一个瞬间不由自主产生的,就像地下的岩石,地壳在不停地运动,四面八方的压力便会朝岩石袭击,这些岩石在受到挤压的同时自身也凝聚了巨大的热量,热量增加,其自身的能量自然跟着水涨船高,直到自身的能量达到了一个无法控制的高点,就会不顾一切的爆发出来,形成了我们看到的火山喷发。 “我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说完,他深情地吻住了我的唇,我也同样深情地回吻了他。 在皮丰这个婚纱摄影公司工作和市里相比有一点不大好,就是作为化妆师,我们没有轮休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也就是说我们没有任何自由可言,比如说明天没有预定嫁娶的新人,皮丰会批准我到公司外面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如果中途公司有人来拍摄照片需要化妆了,皮丰就会打电话让我尽快赶回公司。 有一天我得到皮丰的批准回了趟秋菊庄,结果刚和我母亲说几句话,皮丰给我打电话说有一对夫妻要给孩子拍摄几组百天照的写真,让我赶快赶回公司。 “章萌不是在公司吗?”我有些不情愿的说。 “她女儿在学校生病了,临时请假走了。”皮丰说。 “先让杨妍她们两个顶一下也行。” “她们俩还没有学成,万一搞砸了,影响公司的声誉。”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我没好气的挂掉电话,即刻返回了公司。 返回公司之后我发现前来给孩子拍摄百天照的竟然是卜晓菲和卜兴,令我欣喜不已的是卜如洋也被卜晓菲带了过来,自从卜如洋被卜晓菲带走,就再也没有和我见过面,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卜晓菲跟前,迫不及待的抱起了卜如洋,然后亲了几下卜如洋柔嫩的脸蛋。 “嫂子,我没骗你!你看我把卜如洋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卜晓菲面露微笑的说。 “确实没让我失望,辛苦你了,晓菲。”我欣慰的说。看着怀里的卜如洋,我不由得想起了交给张缓的章如海,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和卜如洋一样白白胖胖?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 这次不仅给卜晓菲的孩子拍摄了百天照,应我的要求,顺带又给卜如洋拍摄了几组写真。卜晓菲临走之时,我怀抱着卜如洋站在公司的门口站了很久,总是不舍得交还给她,她好像看懂了我的心思,只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没有任何催促的行为,直到公司进来了另外的客户,我才不得不把卜如洋交给她,交给她之前,我偷偷把两千块钱放进了卜如洋的衣服里。 几天后有一个嫁到何村的新娘子,这个新娘子本来是章萌负责的,不过我主动请求跟着摄影组到何村去,我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趁此机会和何欢见见面聊聊天。其实跟着摄影组下乡不算是苦差事,因为极少发生意外需要临时补妆的情况,并且还能顺便吃上一顿大餐。 我作为化妆师,到达的第一站是新娘子的娘家,我要在这里和新娘子一起等待接亲的队伍。接亲的队伍到来时,我意外的见到了王颖,毋庸置疑新郎官请的喇叭班正是王颖所在的唢呐艺术团了。 “三妹,你怎么在这里?”王颖忙完她分内的事走到了我跟前。 “我是新娘子的化妆师。”我回答说。 “你不在市里工作了?” “临时抽调,很快就要回市里了。” “你调到县里多长时间了?” “半个多月了。” “真不够意思,那么长时间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王颖面露怨气的说。 “对不起,二姐,是我一时忘记了。”王颖依旧保持生气的样子,没有言语,我只好接着请求她的原谅:“别生气了,二姐,我知道错了。” “你有没有告诉大姐?” “没有。” “我等下就给大姐打电话,你就等着挨骂!” “啊?别打了!改天你不忙了,到县里来,我给你们俩赔罪还不行吗?” “你当然要赔罪,明天后天我都有时间。” “我一般晚上时间比较自由。” “那我明天晚上到县里去找你。” 不大会儿,接亲的队伍要出发去何村了,王颖便和我结束了聊天。 第117章 何爱的不幸 很多地方都有闹婚的习俗,其实小闹一下是可以增加良好的氛围的,但如果闹过分了,就会适得其反。眼前这对新郎官和新娘子自然躲不过被闹婚的命运,半路上婚车被闹婚的男子们截停了好几次,这些参与闹婚的人都是来自何村接亲的队伍,送亲的队伍只是猫在车里看个热闹而已。第一次截停,新郎官用红包把那些闹婚的人打发了,不过新郎官的鞋子和袜子被闹婚的人拿走了;第二次截停,那些闹婚的人抢走了新娘子脚上的鞋子和袜子。闹婚的人拿走新娘子和新郎官的鞋子和袜子不会白费功夫的,等到何村之后,他们会用手里拿到的东西从新郎官父母的手里换取一定的金钱,比如一只鞋子一百元或者二百元不等,像这种闹婚对我这个化妆师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原本以为新娘子和新郎官他们俩的鞋子和袜子被拿走以后,这一路上应该万事大吉了,没想到接近何村时迎来了接亲队伍的第三次截停。这次闹婚的人有些过分,要去脱掉新娘子身上的内衣,这样的情况新郎是不敢靠近阻止的,新郎一旦出面阻止,势必成为被闹腾的一个对象,前段时间花蕾结婚,接亲的人要闹腾花蕾,黄友庆上前阻止了一下,结果黄友庆的衣服被扒的只剩了内衣。 面对接亲队伍的闹腾,新娘子一边拼命守护自己的衣服一边吵嚷着让闹婚的人滚开,可一个弱女子哪里抵得住一干男人的力量,送亲队伍里有一个青年男子实在看不过,就下车跑过去做了阻拦,闹婚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青年推开继续闹腾,那青年再次围上去阻拦,他们再次推开了那青年,几次三番之后,闹婚的之中有一个人居然攥起拳头要对那青年动粗。这时送亲的队伍估计都看不下去了,一同下车来到了婚车的跟前,送亲的队伍经过一番据理力争,终于阻止了这一场过分的闹婚。 婚车开进何村刚在新郎官的家门口停稳,那一众在半路上闹婚的男子再一次围在了婚车跟前,或许在半路被阻止让他们内心置了气,他们这次不仅把新娘子抬进了房子里关上门闹腾,而且顺带抬进去了一位送亲的伴娘。半路上首先出面阻止的那个青年再一次冲锋陷阵,他拿起一把铁锨气急败坏的走到了房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随后他把手中的铁掀冲着闹婚的人就是一通乱舞,在他的一通乱舞下,那些闹婚的人最终做了个猢孙散。 这一通闹婚造成了新娘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我拿着工具箱赶紧走进了房间里,那个拿着铁锨的青年看到我进来给新娘子补妆,他悄悄的走出房间顺带关上了房门,我给新娘子补完妆走出房门时,发现那青年依旧在房门前守护着。 “在家干嘛呢?”半个小时后,确定新娘子不会再有任何意外发生,我走出新郎官的家门给何欢打了个电话。 “啥也没干,无聊死了。”何欢回答说。 “你个没良心的,既然无聊,你咋不找我玩呀?” “你天天忙的要死,我咋找你玩?” “你不来找我,我去找你玩!” “少哄我,你哪有时间来找我呀?” “你等着,我现在就坐火箭去找你。” “我等着看火箭啥时候飞到何村。” “你出来呀,我已经到何村了。” “别闹了。” “我没闹,我真在何村。” “鬼才信你。” “你们村今天是不是有个结婚的?” “是啊,你咋知道的?” “我来这里工作呢,我肯定知道。快出来!我就在新郎官家门口呢。” 过了两三分钟,何欢急匆匆的来到了我面前。 “我以为你开玩笑呢,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呀?” “你们村有结婚的你也不出来看看热闹。” “心情不好。”我和何欢边走边聊,很快来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是因为马欢吗?” “唉!”何欢叹口气说:“闹分手呢。” “啥情况呀?” “五·一放假他又来找我了,我还是没跟他见面,他自己在县城的宾馆里待了两天才返回家的。他生气的说我不替他考虑了,纵然是异地恋,总该能见个面!” “要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过年那会他来找你,你已经冷落他一次了,这次还这样,如果换做是你,你心里会好受吗?如果我是个男的,我女朋友不让我见面,我心里肯定犯嘀咕,会猜想很多可能发生的事情,比如说移情别恋。” “可是我没有移情别恋。” “口说无凭,你得让他亲眼目睹,他才能放心。” “我现在才知道纯粹的异地恋真不是好谈的。” “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估计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让你说着了,他就是这样说的,他说我让他心寒了,以后不会再为爱情千里迢迢的奔波了。然后我就问他说这话是想分手的意思吗?他说随便我怎么理解都行。” “我觉得如果你想和他有未来的话,你应该主动过去找他一次。” “我不去找他,他经受不住考验,只能说明他不够爱我。不管咋说,我也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分手就分手,没啥大不了的,我想好了,如果找不到真爱,我就单身一辈子。” “单身一辈子?说的简单,你能受得了?”我用手探了一下她的胸前玩笑着说。 “你闹我,看我怎么闹你。”说罢,何欢把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随后便是我们俩你追我赶的肆意闹腾。我们俩闹得正欢时,我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男人,他正朝着我们俩傻笑着。我即刻暂停下来示意何欢看一眼那个男人,她说:“他是我们村的傻子,论辈的话我得叫他叔呢,在秋阳店里上班的何爱就是他女儿。” “啊?”我不敢相信如花似玉的何爱会是这个男人的女儿。 “他媳妇很漂亮,在何村不说第一也能数第二。” “他这个样子,还能娶那么漂亮的媳妇啊?” “他以前并不傻,是后来被吓傻的。” “怎么吓傻的?” “刚结婚不久他到外地务工,听人说他在工厂里无意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人发觉了,然后几个人把他按在地上,要用刀子挖掉他的眼睛,他被吓得大哭大叫起来,最后眼睛没挖掉,但把他的舌头给割掉了,从那以后他的精神变得不正常了。” “他变成这样他媳妇还能和他一起过呀?” “他变傻以后,他媳妇出走过一次,半年后又大着肚子回来了,所以有关何爱的身份,有很多人猜测和他没有关系。” “他媳妇是做啥工作的?” “他媳妇没和他结婚之前在显龙湖旁边那个圆形房子里当过舞女,生过何爱以后在县城的ktv里面做过陪唱,目前在县城一家洗浴城上班,他们家里这些年的开支大部分是靠他媳妇才得以支撑的,不过他媳妇平时很少回家,有时半年几个月才回家一次,一般都是他父母照顾他,听人说和他媳妇发生关系的男人不计其数。” 这个时候,何爱的父亲挪动着缓慢的脚步离开了我和何欢的视线,我们也不再谈论有关他的情况。 “你知道秋欣的家在哪里吗?”片刻后我向何欢打听了一下秋欣。 “秋欣是谁?我不认识。”何欢反问。 “她和我一样,娘家也在秋菊庄,她以前当过你堂哥何轩的女朋友,不过后来嫁给了你们村的何远。” “何远我知道,就在我娘家隔壁,不过他现在不在家,听说结婚以后就去外地了,好像在外地干了一家早餐店。” “我本来打算探望一下秋欣呢,既然她不在家,那没办法了。” “你下午几点回县城?” “在这里吃过席就走。” “你们公司还招聘员工吗?” “你想出来工作啊?” “是啊,在家待半年了,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个月初公司刚招聘了两名化妆师学徒,目前没有再招聘的打算,不过我在这里的工作还有十来天就要结束了,等我回市里,看市里的公司招不招人,招人的话我给你打电话。你也可以找找其他适合的工作,不一定非得等我的消息。” “好多年没上过班了,感觉自己啥都做不了了,没有信心去找工作,再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我不习惯,能和你在一起工作就再好不过了,正好你还能照顾我一下。” “好,今天先说到这,时间不早了,估计那边快开席了。” “改天再聊。”我和何欢互道了再见,便各自走开了。 根据我和王颖的约定,隔了一天下班后我在程芯上班的火锅店请王颖和张萍吃了顿火锅。 “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是你们俩不讲义气。”我们三人一边吃火锅一边天南海北的聊天时,王颖突然说。 “我们俩哪里不讲义气了?”我和张萍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俩都有男朋友,只有我是单身,这能叫有福同享吗?”王颖说。 “说的有点道理,我以前认识一个有钱的男人,本来想介绍给三妹的,可是三妹当时没同意,结果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说到这里,张萍转向了我:“三妹,给你二姐物色男朋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好啊,我相信二妹的眼光,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王颖也转向了我。 “你可不能推辞。”张萍好像猜透我的心思,我刚想开口,她用话堵住了我。 “那好!”我只好应承了。其实我还真有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前几天的一个晚上,闲来无事我和陈飞通过发信息聊过几句,我得知了他已经离了婚,我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并且承诺帮他介绍一个好女人。 “为了感谢三妹,明天我做东,请三妹吃顿大餐,大姐来作陪怎么样?”王颖说。 “别请吃饭了,总是吃饭多没劲,请别的!”张萍说。 “那请啥?”王颖问。 “请洗澡!”张萍建议说。 “洗澡在家里也能洗呀,有啥好请的?”王颖说。 “家里能和洗浴城比吗?那里能蒸桑拿,家里能蒸吗?”张萍说。 “那行,就按大姐说的,请你们俩洗澡,大姐带路,我对县城的洗浴城不熟悉。”王颖说。 晚餐结束我和程芯打了个招呼便跟着坐进张萍的轿车里,轿车拐了几个弯之后停在了一个名叫“盘丝浴”的洗浴城,洗浴城门前停满了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轿车。 走进洗浴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来来往往的各色男女,张萍和王颖到收银台去办理手续,而我则坐在了一旁供客户休息的长沙发上。不经意间,一张熟悉的面孔从我面前经过了,她就是陈晴,我不由得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我的呼唤令她停止了脚步,很快朝我走了过来。 “秋颖,你来洗澡啊!”陈晴走到我跟前说。 “是啊。”我回答说。 “你自己吗?” “和两个姐妹一起来的,你也是来洗澡的吗?” “我在这里上班。” “哦!在这里做啥工作?” “陪——陪浴。” “噢——”我虽然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她工作的名字,但我并不了解陪浴的工作内容具体是什么,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工种。 “下次有空再聊,我赶时间要去浴室了。”她说完,我们俩互相道了别。 陈晴刚从我面前走开,张萍和王颖冲我招了招手,我上前跟着她们俩走进了一间浴室。整个浴室大概有五六十个平方,中间有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浴池,浴池的一旁是一处桑拿房,另一旁依次摆放着三张床铺。 “看着挺高档的。”我说着话走进了浴池里。 “我是第一次到这么高档的洗浴城。”王颖也跟着走进了浴池。 “我也是,这一个包间得多少钱?”我问。 “我不知道,说好的我请客,大姐硬是不让我出钱。”王颖说。 “哪能让你请客,我那是说着玩的,再说也花不到我的钱,都是从邱亮的会员卡里扣除的。”最后走进浴池的是张萍。 “大姐应该经常来!”我说。 “我一年也就来个七八次,邱亮经常请客户到这里来。”张萍说。 “大姐,啥是陪浴?”我问。 “你怎么知道陪浴的?”张萍反问。 第118章 何其有幸 “我走进洗浴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她说她在里面当陪浴。”我回答说。 “哦!所谓陪浴,顾名思义就是陪着客户洗澡的人。”张萍解释说。 “又不是小孩子,洗个澡还要人陪着呀?”我有点不可思议。 “男人到这里洗澡,找的是女陪浴;女的到这里洗澡,找的就是男陪浴了,这叫有情调的沐浴。”张萍说。 “天呐!这多难为情呀。”我说。 “就是啊!这咋好意思啊?”王颖附和说。 “习惯就好了,这和在ktv唱歌找陪唱差不多。”张萍说。 “那差的远了,洗澡可是光着身子。”我不以为然的说。 “得了,ktv里面虽然穿着衣服,但是暗地里那种勾当不少!其实类似这种大型休闲娱乐场所几乎都有陪玩的,根本不足为奇。”张萍说着转向了我和王颖:“想不想找个陪浴体验一下是啥感觉?” “不要,不要。”我连连摇头说。 “放心,今天大姐请客,你们俩只管尽情享受就行了。”张萍说。 “我也不要。”王颖说。 “你们俩都不要,那我可去点一个了。”张萍说着就要走出浴池。 “咱们仨一个浴室,你找陪浴的话,那我们俩岂不是也相当于找陪浴了吗?”我说。 “所以说啊,咱们三人一人找一个。”张萍说。 “三妹,要不然咱俩也体验一下!”王颖说。 “这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呀?反正我觉得有些不妥。”对此我有所顾虑。 “不用担心陪浴的人会说出去,他们一天走马观灯不知会陪多少客户,哪里还能记住某个客户的长相,再说这里大部分陪浴是从外省过来的,当地的极少,更不用担心遇到认识的人。”其实张萍说的不无道理,我也算是深有体会,之前在夜色ktv上班,每天都会陪唱一批又一批客人,最终被忘得一干二净。 “那就找!找几个长得俊的男人。”王颖做主说。 “这是肯定的,长得像癞蛤蟆,看着都恶心,那还不如不找呢。”张萍说完,裹上一件浴衣走出了浴室。 过了四五分钟,浴室里进来了三个风华正茂的男子,个个相貌俊美、伟岸挺拔,我们三人随意做了选择之后,这三个男陪浴依次走进了浴池里。在张萍的怂恿下,我们三人都要了特殊服务,并且进行了一次相互交换,这也成了我们三人不可外泄的共同秘密。事后我们又讲述了各自的感受,我们三人数王颖感受最深,因为她已经两三年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了,所以做男女之事时她的反应才会最为强烈,于是她再一次提醒我尽快给她介绍一个好男人。 五月下旬,我在平水县为期一个月的工作即将结束,我打算最后几天的晚上到秋菊庄居住,刚好能陪然然几天,如果返回市里的公司,我就没那么方便回来了。 住进秋菊庄的第二个晚上八点钟左右,我正在陪着然然玩耍,秋芊来到了我娘家。 “有事?”看得出来秋芊的脸上写满了心事。 “到外面走走!我想和你说点事。”秋芊说。 我让然然自己先玩耍一会,然后我和秋芊一同走出秋菊庄,踏上了秋菊庄通往隔壁李庄的一条道路上。偶尔会有几辆来回的车辆从我们身边经过,也有三两结对的人在路上散步,要么是秋菊庄的人,要么是李庄的人,不过由于天色较黑,辨不清他们的模样,所以不便和他们打招呼。 “有啥事?你说!”走了数十米我开口问秋芊。 “嗯——”秋芊犹豫几秒钟说:“文理手机店的生意现在差得很。” “不会?”去年腊月我和章文理在健身房见面我问过他,他说生意挺好的,现在秋芊却说生意很差,我多少有些不相信。 “真的,从去年腊月到现在,一天比一天差,现在店里每天赚的钱连我们几个人的工资都不够。” “怎么会这样?” “文理手机店对面连着开了两家规模比较大的手机店。” “哦,竞争激烈了呀!” “这不是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啥?” “章文理整天跟丢了魂似的,人家客户订购了手机他也懒得去送了。” “上个月我还碰到他下乡送手机呢!” “那是我逼着他去送的。” “那平时都是谁到店外给客户送手机?” “她们几个都不愿送,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手机店,不能就这样倒闭了呀,一般都是我去送。” “真是辛苦你了。” “辛苦点倒没啥,关键是章文理不想开这个手机店了,他说没啥意义了。” “他怎么会这样?” “特别是从上个月开始,除了吃喝拉撒以外,他几乎整天都躺在床上。”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劝劝他吗?” “我知道他心里装着你,他这么消极应该和你有关系,你说他几句,兴许他会听。” “我不想和他说话,也不能和他说话。” “这是为啥?” “我有我的苦衷。” “那手机店可能真要倒闭了。” “倒闭就倒闭,我也没办法。” “我不想让手机店倒闭。” “倒闭怕啥?又不是只有那一家手机店,你可以再到其他手机店去应聘。” “我对文理手机店有感情了,不想离开。” “唉!”章文理何其有幸,摊上秋芊这样尽职尽责又热爱那个手机店的员工。 “我求你了,你就当帮帮我好吗?这是我第一次求人。”如果是白天,我应该能看到她夺眶而出的泪水,至少也能看到她满含热泪的眼睛。 “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员工,老板都不想干了,你却费劲巴力的操劳。”这条路从秋菊庄到李庄总共不到一千米,不知不觉我们俩便走到了尽头,又不约而同的原路返了回去。 “这么说你答应帮我喽?” “你让我考虑一下。” “去我家玩会!我青姐说好久没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这么晚了,就不去了,你跟她说一声,明天晚上我到你家找她聊聊天。” “好,那你明天一定要来啊!” “好的!” 和秋芊告别之后我给李香果打了个电话,希望她能像之前那样再宣传一下章文理的手机店,可是她说孩子太小,经常会哭闹,所以她最近抽不开身;接着她又说养孩子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当初她想着等孩子满月了就能安心的重新开视频直播了,结果孩子动不动就闹人,搞得她至今不得安心。不过她也从中体会到了作为母亲的特殊乐趣,有时孩子安详的睡觉时,看着孩子可爱的样子,她总会忍不住在孩子的脸上亲上几口;有时孩子吃过奶心满意足地对着她微笑时,她的内心犹如有一股暖流流过,无比欣慰。 和李香果结束通话我翻找了通讯录找到了蓝珠珠的号码,思考片刻后我给蓝珠珠打了个电话,虽然接电话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听着不像是蓝珠珠的声音。 “你不是蓝珠珠?”我不由问了一声。 “蓝珠珠在直播呢!”对面说:“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等她忙完,麻烦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怎么啦?有什么秘密的事不能让我知道呀?” “你是谁?”听她说话的语气,她应该对我比较熟悉。 “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 “啊!”我突然有了一种熟悉感:“你是周琴,对?” “还不错,没忘了我。” “怎么可能忘了你?” “珠珠来找我的时候,跟我说过她和你在火车上偶遇过一次。怎么样?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一般般!我听珠珠说你开了一个文化传媒公司,做的风生水起,咱们一起工作的这些人就数你最厉害了。” “也没有多厉害,现在很流行这个,就尝试了一下。” “还不厉害呀?你那个公司特别火,我每次刷娱乐短视频都会刷到你。” “既然刷到我,你怎么不给我留言呀?” “你那么忙,就算留言,恐怕你也看不到。” “别人的留言我会忽略,难道你的留言我也不在意吗?” “哈……那下次我再刷到你就留言,看能不能得到你的回复?” “我一定会回复你,对了,你找珠珠有什么事?” “其实不是找她有事,我是想找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我把请她帮忙宣传章文理手机店的事情大致讲了出来,这是我曾经答应过章文理的事情,只不过因为张贺突然介入不得不终止了,周琴听完我的简述,她接着说:“就这事呀!我以为多大的事呢,没问题。” “费用的话,我可能一下子拿不出来,不过我会慢慢还给你。” “提钱不是见外了吗?当年那么多人,只有你帮助了我,让我很感动,我一直想报答你呢,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那不成,你劳师动众的带着人过来也要花费不少钱。” “咱现在有钱,不缺那一星半点的。如果你什么时候需要用钱了跟我说一声,多了不敢说,几百万还是能轻松拿出来。”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别再说见外的话了,我可是把你当成了我的好姐妹。” “我很幸运有你这样的姐妹。” “你打算什么时候做宣传?” “根据你的时间来定,我这边无所谓。” “过一个星期左右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好,先这样,有人找我有事呢!有空了我再联系你。” “好的,再见。” 按照和秋芊的约定,我来到了她的家里,此时她和叶青的晚饭还没有结束,她见我进来,即刻起身迎接了我,然后拿一个板凳让我坐在饭桌前。 “一起吃点!”秋芊说。 “你们吃,我已经吃过了。”我挪了挪板凳,坐在一旁说。 “吃过了就不能再吃了吗?我家里有红酒呢,咱们顺便喝一点!”秋芊说。 “对对,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一起喝点酒!”叶青附和说。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看她们俩如此热情,我只好重新把板凳挪到了饭桌跟前。 “听秋芊说你过几天就要回市里了,是吗?”我点了点头,叶青接着说:“你都到秋菊庄了,也不知道来我们家玩一会。” “我是最近这两天才来秋菊庄住的。”我说。 “我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咋样了?”我们三人一同饮过一杯红酒,刚放下酒杯,秋芊询问了我。 “你现在给章文理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如果他在家,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挂掉;如果他自己在店里,你就把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说几句话。”我说完,秋芊拨通了章文理的电话,确定章文理自己在店里之后,秋芊把手机交给了我,我接过手机叫了一句章文理的名字。 “颖,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听得出来,章文理的情绪比较激动,面对他的思念之词我没有做出回应,他接着说:“你为啥突然不理我了?是因为你有男朋友了吗?” “那时候我还没有男朋友,我和你断绝关系是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不过那个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没必要知道。”我说。 “为啥不能告诉我?”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现在要跟你说手机店的事,要不是秋芊找到我,跟我说了你最近的情况,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堕落成了这个样子。” “你都不理我了,我感觉生活没啥意义了。” “你这是在向我表忠心吗?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只会让我觉得自己爱错了人。你应该了解我,我爱的男人首先一点就是要让我仰慕他,这个手机店也有我的心血在里面,如果有一天这个手机店被你干倒闭了,我不仅永远不再搭理你,甚至还会把孩子抱回来,我说到做到。” “可是现在手机店真的有些不好做了,竞争很厉害,我按照你的方法让秋芊开了几天视频直播,一点人气都没有。” “这种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这怪不得秋芊,再说她也没有学过。我上次说帮你找个团队宣传一下你的手机店,现在已经谈好了,你自己先设计一个活动方案。” “哪个团队?” “周子琴知道吗?” “看到过,她那个名气是很大,可是听说费用很高。” “费用不用你操心,我来解决,你只管设计一个吸引人的优惠活动就行了。” “你会跟着来吗?” “我肯定不会跟着去,我有我的事。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秋芊顺便跟着学习一下,等下我跟周子琴打个招呼,让她带一下秋芊。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烧了啥高香了?能有秋芊这样整天为你忙里忙外操持的好员工,这样的员工打着灯笼也不好找,以后对她好点。还有,我希望你从今往后振作起来,把手机店做到全县城最大,这样我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等哪天咱们有机会再见面了,我希望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一个让我仰慕的男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那天遇到你,看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你要知道我爱你是真心的,如果我不爱你,我会为你把两个孩子生下来吗?我会再操心你手机店的生意吗?可咱们俩命运不济,只能走到这里,不过我从没后悔爱过你,从没后悔生下这两个孩子,哪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文理,在我心里你是最优秀的男人,好好经营你的手机店,别让我对你有任何失望好吗?” “颖,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咱们那个孩子还好吗?” “过得很好,等下我用秋芊的手机给你发几张照片过去,让你看看。行了,不和你说了,挂了,我和秋芊再聊会天就该休息了。” 第119章 李香云的秘密 和章文理的通话结束后,我把手机递给了秋芊。 “她对手机店太上心了,估计老板娘也不会像她这样。”叶青看了一眼秋芊,转过脸对我说。 “姐——”秋芊娇气的说。 “这下放心了!”我对秋芊说。 “放心了!”秋芊微笑着说,停顿片刻她问我:“你生的孩子是章文理的?”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事千万不要跟外人说。”我交代说。 “这你放心,肯定会保守秘密的。”秋芊说。 “你是怎么和周琴联系上的?”叶青问我,我把和周琴联系的情况跟她大致讲述了一遍。 “你觉得我能做好视频直播吗?”秋芊似乎对自己的能力不够自信。 “我相信你可以的,趁这个机会多学习一下,以后文理手机店能否得到长久向好的发展就看你的了。”我说。 “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秋芊皱了皱眉头说:“瞬间感觉压力好大呀!” “以后如果章文理再没有上进心了,你就把我搬出来数落他,我的话对他还是比较管用的。”说完我用筷子夹起一片黄瓜放进了嘴里。 “他在你面前像个小孩似的,无论你说啥,他都听你的,真羡慕你们俩的感情。”秋芊说着再次端起了酒杯:“再来一杯!” 喝了这杯酒,我返回了家。躺在床上,我的思绪不然而然的被拉回了和章文理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因此我久久难以入眠。 次日上班我成了秋叶的化妆师,和她即将进行拜堂成亲的正是任东。根据秋叶的解释,自从上次同学聚会之后不久,她和任东开始有了交流,交流了半年多两人确定了恋人关系,期间分分合合了两三次,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其中有一次他们俩闹分手居然牵扯到了李香云。 “和李香云有啥关系?”我不由好奇的询问。 “任东背着我和李香云搞暧昧。”秋叶说罢,我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她接着说:“有一次我无意间看了他的手机,发现了他和李香云的聊天内容。”我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完成秋叶的婚礼任务,我拐到了李香云的饭店,此时李香云正端坐在收银台摆弄手机,看到我走了进来,她放下手机跟我打了个招呼,我神秘兮兮的用手指了指说:“我终于知道了你的小秘密。” “我能有啥小秘密?”李香云问。 “你猜我今天服务的新娘子是谁?” “管她是谁,和我又没有关系。” “和你关系大了,新娘子是秋叶。” “秋叶怎么了?” “和她结婚的是任东。” “任东又怎么了?” “还装。” “我装啥了?” “老实交代,”我靠近她身边附在她耳畔悄声问:“黄鹤是不是任东的孩子?” “你听谁说的?”李香云急忙四周张望了一下说。 “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 李香云慌慌张张的把我拉到了楼上,她亲口承认了黄鹤正是任东的孩子,然后又交代我这事要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告诉其他人。 “任东知不知道?”得知真实情况后我又问。 “他当然知道了。”李香云说:“本来我打算和黄言离婚,然后和任东结婚。” “任东真的有和你结婚的打算吗?”我接着问。 “有。”李香云点点头说。 “那你为啥不和黄言离婚?你不是早就过够了吗?” “我主要担心黄言会伺机报复,我和任东已经商量过了,他先和秋叶结婚来应付他父母的催婚,我们俩先背地里在一起。以后如果黄言背叛家庭被我抓住了把柄,那时候再和黄言离婚,黄言也就无话可说,然后任东再离婚,我们俩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你这个如意小算盘打的挺好。” 我本来想把之前黄言和秋丽鬼混的一幕告诉李香云,可是考虑到秋丽已经去世,再去搅扰身后的秋丽显然有些过分,只好就此作罢。然后我又想到了黄言对我做过不轨的事,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有可能成全李香云的愿望,但是我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如果沸沸扬扬的传出去,难免传到卢坤的耳朵里,那时候势必会影响到我们俩的关系。权衡利弊之后,我决定把有关黄言的龌龊行为都埋藏在心底。 我在皮丰这个婚纱摄影公司服务的最后一个新娘子叫宋若颖,即将和她拜堂成亲的男人正是曾经跟我相过亲的孙收获。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和宋若颖谋面,但关于她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我在雨郎的笔记本电脑里面见到过她,再加上她的姓名中也有一个“颖”字,因此当时我特意询问了有关她的事情。宋若颖和李寰一样都在娱乐会所工作过,但是不在同一座城市,她长相甜美、身材绝伦,深受男人的欢迎,工作的三四年里存下了二百万。后来宋若颖交往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人不仅不嫌弃她的职业,而且自称开了一家前途似锦的公司,一旦上市至少价值一个亿,但是需要二百万解一下燃眉之急,那个男人向她保证如果她能帮他度过难关,等上市了就把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送给她。宋若颖不假思索的把二百万转给了那个男人,结果第二天那个男人人间蒸发了,她也因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差点结束自己的生命。正是这个时候雨郎走进了宋若颖的世界,给予了她心灵上些许的安慰,她对雨郎说如果哪天让她再次遇到欺骗她的那个男人,她非把那个男人的皮扒了不可。因为同情宋若颖的遭遇,分手之际雨郎给了她几千块钱。 “那个男人找到了吗?”帮宋若颖擦脂抹粉的时候我开口询问她。 “恩?”宋若颖露出疑惑的表情说:“哪个男人?” “骗你钱的男人。” “你咋知道我被男人骗过钱?” “听一个朋友说的。”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你朋友叫啥名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那个朋友叫啥名字,应该说他是一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男人。”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和他在一起有两个月,他称呼我为失意女友,我叫他失意男友。” 我和宋若颖谈话间,孙收获走了过来,他看到是我在帮他的新娘子化妆,不免跟我炫耀说宋若颖不仅长得貌比天仙而且还是头婚,我明白他炫耀宋若颖的同时也在贬低我,但我没计较那么多,只是用微微一笑回应了他。 在县城为期一个月的派遣工作终于结束了,我和章萌以及杨妍说了几句依依惜别的话语,章萌提醒说:“别忘了你说过的那件事。” “我说过啥事了?”我狐疑的问。 “你说过要给我介绍一个对象的。” “噢!我还真给忘了,你不是不着急吗?” “本来是不急的,前不久我女儿不是生病了吗?忙里忙外的只有我自己,连个替我分担的人都没有,所以我想尽快找一个了。” “你有啥要求没有?比如说家境呀长相呀之类的。” “我的要求不高,一般家庭就行,长相不重要,但是要会疼人,当然了,如果能找个像你男朋友那样家庭长相都优越的男人最好不过了。” “那干脆把我男朋友介绍给你!”我玩笑着说。 “好啊,只要你舍得,我巴不得呢。”她同样用玩笑的语气说。 “哈……我不舍得。”我开怀大笑的说。 “就知道你不舍得。” “哈……”我再次开怀大笑了一下:“回头我问问,问好了给你回话。” 我想把杨乾介绍给章萌,虽然杨乾的长相不尽人意,但他的品格和家境还是不错的。我大舅家里有两辆农耕机械,一辆是收获小麦的联合收割机,一辆是给田地翻土的旋耕机,每年到了收获小麦或者种植小麦的季节,我大舅家便能因此赚上一笔不菲的收入,平时我大舅和杨乾也没闲着,我大舅跟着一个盖屋班当泥瓦工,每天也有一二百元的收入,家境说不上多么富裕,不过在杨村来说,也属于中上等家境了,这样的家境应该能让章萌心满意足,只要她不嫌弃杨乾的长相,这事准保能成。 我返回市里首先到皮良的办公室复了命,跟他简单讲了下我在平水县工作的情况,他不免用官腔表扬了我几句。从皮良的办公室走出来,郭五妮告诉我王晓蔓辞职了,辞职的原因是王晓蔓怀孕了,回家去和方远举办婚礼了。听到王晓蔓辞职的消息,我即刻又折回了皮良的办公室。 “还有事?”皮良问。 “刚才我听说王晓蔓辞职了。”我说。 “是啊,怎么了?” “现在招不招新员工?” “招啊!” “我有一个朋友想过来工作。” “她有没有做化妆师的经验?” “经验倒是没有。” “我不想招学徒工,我想直接招个化妆师。” “她可以学,很快就能学会的。” “那好,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能不能把她带成一个化妆师?如果能的话,就让你那个朋友来上班!” 我跟皮良下过保证以后心里却没底了,何欢和我不一样,她平时的打扮比较简单随意,只不过是描描眉涂涂口红,头发的话要么是披散着要么是扎起马尾辫,真不敢确定半个月之内她能成为一个化妆师。不过我既然把话说出去了,总不能再收回去,我从皮良的办公室再一次走出来后给何欢打了个电话,并且把我在皮良面前撂下的大话跟她讲了一遍,希望她能争气在半个月之内成为一名化妆师,何欢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她做不到她宁愿一分钱的工资都不要,她能下这个决心,让我对她抱了很大的期望。 当天下午,何欢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公司,自从何欢习惯穿抹胸裙以后,她给自己购买了许多款式许多颜色的抹胸裙,这次她穿的是粉色露肩抹胸裙,这让她高耸的胸部看上去着实很惹眼。我带她到皮良的办公室报了到,皮良出神的盯着何欢,好大一会没有说话,如果不是老板娘在外面吵嚷某位员工的话传进来,不知道皮良会出神到什么时间。皮良回过神让何欢拿出了身份证,他要录一下何欢的入职资料。 何欢到公司来的第二天,我开始教何欢化妆盘发的技巧,教她化妆盘发之前,首先要熟知一些化妆盘发所用到的工具,比如各种梳子和发夹,还有电发棒、直板夹和恤发器等等,当然了这些工具她并不是完全不了解,不过我还是按流程都给她介绍了一遍。然后又给何欢讲了一些盘发的不同风格,比如盘发之前,要先观察一下客户的脸型,根据脸型搭配合适的发型,最终达到通过盘发塑造女性的端庄、古典、艳丽、高雅、自然等不同气质。 把这些知识点讲完,我拿出一个模型开始盘发,让何欢站在我旁边盯着看,每做一个动作我都会给她讲解一下,等到下午我便让她亲自下手操作了。何欢的动作虽然有些笨拙缓慢,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很用心了,于是我给了她一些鼓励。 几天后,经过一番努力,何欢勉强可以盘出两三个发型了,不过盘的不够精致。照她这个速度学下去,我估计半个月她出不了师,单一个盘发她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学习。 果然不出我所料,半个月过去了,何欢盘发的技巧还没有完全掌握,我只好带着何欢悻悻然的走进了皮良的办公室,准备接受皮良的训斥和驱赶。没想到皮良非但没有任何抱怨,而且和颜悦色的说:“不着急,留下来慢慢学!” 我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皮良,他示意我先出去一下,他想单独和何欢聊几句。我疑惑的望了一会皮良,猜不透他想耍什么花样。几分钟后何欢从皮良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我免不了询问一下皮良和她单独说了什么话,她说:“他想给我拍几组写真照,编辑成册放在公司里供客户欣赏。” “你答应了?”我追问。 “答应了。”她点点头说:“他说我的资质不错,拍出来的效果一定很好,他还说会给我相应的报酬。” 第120章 感动哭了 我和何欢以及郭五妮在公寓的客厅里随意聊天时,代晶晶穿着单薄的睡衣从她卧室里走了出来,接着她走出了我们这套公寓,过了短短一分钟,她又返了回来,并且带来了赵自强,然后他们俩一同走进了代晶晶的卧室。面对这个场景,我惊讶不已,据我所知代晶晶严词拒绝过赵自强,再说在公司里也没见他们俩有过谈情说爱,如今突然走到了一起,着实让人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代晶晶和赵自强是咋回事?”我禁不住询问郭五妮。 “代晶晶这是故意做给冯航看的。”郭五妮说。 “这是为何?”我追问。 “你不在公司的那一个月,冯航在众人面前说起过他和代晶晶的事,他们俩以前在同一个酒店上过班,并且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后来酒店有个男人喜欢上了代晶晶,然后对她发起了追求,代晶晶也是不够地道,一边和冯航谈着恋爱,一边暗地里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示好,冯航知道以后和那个男人打了一架,结果代晶晶并没有偏向冯航这一边,这让冯航寒心了,于是他一气之下离开了酒店,来到了这个公司。代晶晶打听到冯航的消息后也从酒店辞了职,由于公司那段时间没有招聘员工的计划,代晶晶没能及时进入公司。代晶晶进入公司以后单独找冯航忏悔了好几次,她说她并没有真实的那个男人在一起,只是偶尔闹着玩,她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测试冯航对她在意的程度有多大,冯航对她这种解释感觉太牵强,没有相信她。冯航的冷漠让代晶晶的情绪上了头,她愤慨的说如果冯航再不搭理她,她就真的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冯航摆出了一个无所谓的动作,于是就出现了刚才我们看到的一幕。” 郭五妮讲完,代晶晶的卧室里传出来了无以言表的声音,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了一下,心照不宣的返回了各自的卧室。 过了两天,皮良带着何欢和一名摄影师以及一名化妆师去外地拍写真照了。自从何欢进入公司以来,工作之外,我的大多时间被何欢占用了,她时常会让我和她一起出门逛街,即使不逛街的情况下,她也会让我在公寓里陪她聊天,就算我们都有单独的卧室,她仍然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现在何欢外出拍写真照,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我的时间相对来说可以自由安排了。这段时间因为何欢的关系,我忽略了卢坤,好几次他要到公寓来过夜或者约我去他家里过夜,都被我推辞了,为此惹得他很是不悦,他甚至怀疑我移情别恋了,为了安慰他,我每次都会对他讲一大堆爱意绵绵的情话,这才勉强稳住了他躁动的情绪。晚上八点左右,我洗漱之后拿出手机拨打了卢坤的电话。 “亲爱的老婆,你终于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随着我和卢坤的婚期越来越近,他对我的称呼也做了改变。 “亲爱的老公,你在干嘛呢?”前几天为了让他心情愉悦,我对他的称呼也做了相应的改变。 “我在想你呀!”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肯定不是在想我,是在看手机里的美女!” “我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在闭着眼睛说实话,不信的话你过来看看。” “我不过去,你到我这边来!”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你来不来?不来的话我可要睡觉了。” “十分钟之内一定赶到。” “那么着急干嘛?开车慢一点,路上注意安全,我等你就是了。” 过了十多分钟,卢坤来到了我居住的公寓,刚走进我的卧室,他便我心急火燎的抱住了我,紧接着我们俩热吻着滚到了床上。这个晚上公寓里出现罕见的场景,梁礼住进了郭五妮的卧室,代晶晶把赵自强带进了她的卧室,她们两间卧室发出的声响被我听得真真切切,当然了,我和卢坤的动静也免不得传到她们那两间卧室,真可谓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想死你了。”事后,卢坤喘着粗气说。 “我也想你,我闺蜜外出拍写真照了,最近你可以天天来。”我枕着他的胳膊说。 “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啥事?” “眼看着咱俩的婚期就要到了,能不能先把然然接过来住一段时间,这样我能顺便和她熟悉一下,增加一些感情,她是你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再说我妈在这里,就算咱们俩都去上班了,也有人照顾她。” “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发誓我没有说半句谎话。” “老公,我爱你。”我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深情的吻说:“等然然下个月放假了,我就把她接过来,跟你说,她可是很淘气的,不好带。” “她再淘气有你淘气吗?” “我咋淘气了?” “你让我想你想的天天睡不着,还不够淘气吗?”说完,他吻了一下我的唇接着说:“明天你请一天假!” “请假干嘛?” “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啥重要的事?” “明天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夜半时分,郭五妮的卧室里再次传来了颠鸾倒凤的声响,睡梦中的我和卢坤不免被惊醒过来,没过两分钟代晶晶的卧室也开始不安静了。如此一来,我心想如果我和卢坤不搞出点动静让他们听听,倒让他们小看了卢坤作为男人的实力,于是我主动出击和卢坤又激情了一次。 我按照卢坤的吩咐,请了一天的假,然后他开着车首先载着我回了趟公寓。 “昨天晚上刚给过你,白天就免了,实在想要,我晚上再给你就是了。”我和卢坤一起走进公寓里我说。 “你的思想好不纯洁呀!”他附在我耳畔悄声说,我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他接着说:“我是让你过来拿上你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无缘无故的,拿这些东西干嘛?” “你听话照做就是了,难道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好!好!听你的,你今天就是真的把我卖了,我也听你的。” 我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放进挎包之后,走出公寓重新坐进了卢坤的轿车里。过了十来分钟,卢坤把轿车停在了一家银行门口,然后让我和他一起走进了银行里面。 “把你的银行卡拿出来。”到了银行柜台,卢坤对我说。 “你这是干嘛?”我慢悠悠的把银行卡交到了他的手里问。 卢坤没有回答我的问话,紧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我的银行卡一同递给了柜台里面的服务人员。我似乎明白了他这一举动,他可能是要把他银行卡里的钱转进我的银行卡里面,从他和服务人员的谈话正好验证了我的猜想。这一刻,我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同时我的目光仿佛一颗钉子钉在了他的脸上,一刻不曾离开过。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面对我的异常,卢坤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带着钱突然消失了?”我反问。 “不怕,就算你真的离开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对你有任何防备。” 从银行出来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卢坤把轿车停在了一家商场门口,我们在商场里吃了顿小型的火锅,之后我们在商场随意逛了一下。 下午,卢坤带着我来到了房产登记处,他要把他在市里买的那套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 “不用过户了,你今天把钱转到我银行卡里,我已经知足了。”我阻止说。 “我要把我的一切都交给你。”看得出来他在说这句话时表现的很认真。 “真不用了,在谁名下都一样。” “不一样。”最终我没能拗过卢坤,房子被过户到了我的名下。 返回到轿车里,我坐在座椅上放声哭了出来,卢坤拿出纸巾替我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我紧紧抱住了他。 “咋还哭上了?”卢坤抚摸着我的肩膀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发誓,从今往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抽泣着说。 “那你可真是把自己卖给我了。” “你太坏了,你今天不仅买走了我的人,而且买走了我的心。” “事情都办妥了,咱们去哪玩?” “去哪都行,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去阎王殿我也愿意。” “我现在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哪里舍得去阎王殿?要不咱们去看电影!” “还看恐怖片吗?” “嘿……”他笑了笑说:“不看了,用不着了。” 这次我们看了一场甜蜜浪漫的爱情片,走出电影院我和卢坤就近在一家餐馆吃了顿饭,随后我们开始返回公寓,中途他把轿车停在了一个成人店门口。 “你干嘛去?”卢坤解开安全带即将走下轿车,被我叫住了。 “套用完了,我再买一些。”卢坤回答说。 “别买了,用不着了。” “咋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吗?” “你没有不好的地方,走,开车回去!”我说完,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很明显他误解了我的意思。 回去的一路上,卢坤的脸上不仅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而且保持了罕见的沉默,就连到达公寓楼下时,他也迟迟没有做出下车的举动。 “怎么啦?不想上去了吗?”见他没有下车的打算,我也静坐不动。他没有言语,我接着说:“你傻不傻呀?你刚才是不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没明白。”他挠了挠后脑勺说。 “我不让你买套,是因为我想和你生个孩子,如果你不想要孩子的话,你现在回去买!”说完,我自顾走下了轿车。 “想要,想要。”他活蹦乱跳的跑到我的面前,一把抱起了我。 一个晚上,我和卢坤在外面逛街时,接到了秋芊打来的电话,她说周琴帮文理手机店宣传的事情完美收工了。 “效果怎么样?”我问。 “非常好,你真应该到现场来看看,人山人海的,五六十米之内水泄不通,挤都挤不动。”秋芊的言语中隐藏着数不尽的激动。 “你有没有跟着学会一些技能。” “学会了一点,不过周子琴说如果我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给她打电话,她会全力以赴的教给我。” “那就好,你要加油努力。” “我会的。” “挂了!我给周子琴打个电话,感谢一下她。” 结束了和秋芊的通话,我即刻给周琴打了个电话,说了些由衷感激的语言。 “手机店的老板和你是什么关系呀?你这么上心。”周琴问。 “朋友关系。”我回答说。 “肯定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是有点复杂,不说他了,你是直接回省城还是去往下一站?” “去下一站。” “有机会见面了,我请你吃顿大餐。” “那是必须的。” 六月底,外出拍写真照的何欢返了回来,我询问了一下有关拍写真照的具体情况,她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通,讲到最后她附在我耳畔悄声说:“皮良喜欢我。”我用惊异的表情望了她一眼,她接着说:“他说只要我愿意接受他,他就和他老婆离婚。” “你是咋想的?”我问。 “我接受了他。” “你咋那么轻易就接受了他呀?你应该多考虑考虑。” “之前赵伟强为了苏彩虹和我离了婚,现在有个男人为了我和他老婆离婚,这让我找回了面子,也让我感觉到了自己价值的存在。” “你接受他,就是这个原因吗?” “对啊!” “你太单纯太唐突了,他老婆皮秀可不是好惹的,你是不知道,我听在这里工作的老员工说过一次,以前有个化妆师暗地里和皮良眉来眼去,结果皮秀找几个人把那个化妆师打断了一条胳膊,如果不是有人在一旁说情,皮秀就把那个化妆师给毁容了。” “他和皮秀离婚之前,我和他会小心一点,不会被皮秀发现的。” “唉!”我叹息一下说:“好替你担心,真不知道让你到这里来是对还是错。” 第121章 缘分到了 和何欢的谈话还未结束,陈飞给我打来了电话。 “陈飞,有事吗?”我接通以后问。 “我从老家来的时候,拿了些煮好的玉米棒和花生,你下来拿,我就在公寓楼下呢。”陈飞说。 “好不容易拿来的,你自己留着吃!” “拿的多,我已经留了不少了。” “好,我这就下去。”说完我就要转身离开公寓。 “你刚才和谁打的电话?”何欢叫住了我。 “陈飞,”我回答之后又问她:“怎么啦?” “是我们上学时说过的那个陈飞吗?” “是呀,不过他现在是我男闺蜜,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特别心动,他现在可是单身呦!” “真的啊?”何欢难掩心中的激动。 “哪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你怎么和他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说!” “你等一下,我和你一起下去。” “你和我一起下去干嘛?他又不认识你。” “你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吗?” “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啥想法?” “你知道我以前就喜欢他。” “你如果断了和皮良的关系,我把你介绍给陈飞当女朋友怎么样?”与其看着何欢有可能跳进的是个火坑,还不如和陈飞在一起让人安心。 “哎呀!好难选择呀!”何欢思考片刻后接着说:“这样,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过了一个月皮良没有和皮秀离婚,你再把我介绍给陈飞,咋样?” “这个我不敢跟你保证,我只能说尽量帮你留着,因为我之前答应过一个姐妹,帮她物色一个好男人,陈飞就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所以我原本打算介绍给她的。” “咱们俩的关系可是很多年了,你总不能不顾及咱俩的感情!” “如果我那个姐妹不催的话,就给你留着,如果她催的话,就没办法了,我也是跟她打过保票的,如果我做不到,我会受到很大的惩罚。” 我感觉何欢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是一个良好的心态,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陈飞,毕竟何欢曾一度痴迷于他,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真是可惜了。 进入七月,然然所在的幼儿园已经放假了,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我应该把她接过来,让她和卢坤相处一段时间,多少能增加一些他们俩之间的父女之情,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卢坤有了出差的安排,他这次出差的地方是一个大都市,至少要在那里停留七天,因此只能等他出差回来再做打算了。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王颖的电话,她说最近唢呐艺术团比较清闲,她和张萍准备这两天到市里来游玩,我自是欣喜的欢迎她们早日到来。 王颖和张萍的速度还真是快,跟我打过招呼的第二天便来到了市里,作为东道主作为她们俩的三妹,我请了两天的假期专门用来陪伴她们。 “三妹,你说要帮我介绍男朋友,物色好了吗?”在日月湖欣赏风景时,王颖突然提到了有关男朋友的事情。 “是啊,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应该有眉目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空着手回去?”张萍附和说。 “合着你们俩来市里不是专程来找我玩的,原来另有目的呀!”我故作生气的说:“真不够意思。” “找你玩也是目的之一。”张萍解释之后指了指不远处玩耍的郑玉儿接着说:“你看咱闺女不小了,暑假结束就是一年级了,平时接送都是问题,所以说现在你二姐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 “其实在家里也有媒人给我介绍,可是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怎么看都不舒服,偶尔碰到一两个条件稍微好点的男人,他们不是嫌弃我二婚带个女儿就是嫌弃我干的这一行工作,我知道有时自己的表演是过火了一些,可我是个清白的女人,没有和男人鬼混过。我的要求并不高,平常的家庭就行,如果他在意我的职业,我可以辞掉找其他工作。”王颖情真意切的说:“二姐相信你的眼光,你一定能帮我物色一个好男人。” “其实我倒是真有个不错的人选。”我被王颖的肺腑之言说动了。 “是吗?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王颖激动的说。 “他在哪?你现在就打电话让你二姐和他见见面。”张萍同样很激动。 “你们俩这样很容易吓到他的。”我说。 “对对对,二妹,你要淑女一点,见面的时候不要像和我们在一起那样大大咧咧的,大多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张萍说:“别看我在你们俩面前咋咋呼呼的,我在邱亮面前就像一只温柔的小鸟。” “天呐!真看不出来,你还有温柔的一面,赶明得见识见识。”我说。 “我给你你们表演一下,”张萍用矫揉造作的腔调说:“老——公——,你的宝宝看上了一款特别特别好看的包包,你帮宝宝买一个好不好呀?宝宝求你了。” 张萍的话音未落,我和王颖止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这也太假了,我是说不出来。”我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也说不出来。”王颖说。 “你也不用刻意装腔作势,只要别像个男人婆就行。”说罢,我又简单跟王颖介绍了一下陈飞的个人情况。 “陈飞,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王颖若有所思的说:“他这条件太好了,恐怕他看不上我!” “人往高处走,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你长得这么漂亮,完全配得上他。找个高学历的男人,正好咱闺女以后的学习不用愁没人辅导了。”张萍说。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先和他沟通一下,顺便把你的情况讲给他听听,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意见,我和他关系特别好,他比较信任我。”我说。 “我感觉有点激动,到时候说不出话怎么办?”王颖说。 “别担心,有我和三妹在旁边呢,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和三妹再撤,让你们俩单独聊。你平时表演,台下那么多人都不害怕,面对一个男人还能害怕呀?”张萍说。 “情况不同,表演的时候我把台下那些人当成了可有可无的空气。”王颖说。 “没事的,陈飞很好相处的。”我说完,拿起手机拨打了陈飞的电话,一番通话结束后,王颖和陈飞的第一次见面定在了日月湖公园里,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左右。 次日上午我们几个如约赶到了日月湖公园,或许是天气炎热的关系,公园里的人流量比较稀少,不过这样相对安静的环境正适合散步聊天。远远的我看到陈飞在公园里的亭廊下面信步着,偶尔会暂停下来欣赏一下亭廊两边的花草树木。 “你啥时候到的?”我们走近了陈飞,我开口问。 “九点半左右!”陈飞回答说。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一会。”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十点十分。 “不碍事,迟到一个小时也没关系。”陈飞说。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是我的结拜姐妹,这是我……” “你好,我叫张萍。”我还没说完,便被张萍打断了,她自报家门说:“我是她们俩的大姐。” “这个是我二姐,就是昨天电话里跟你说的王颖。”我指了指站在我右边的王颖,这一刻她竟然羞涩的低下了头,真是罕见。 “还有一个没介绍呢!”介绍过王颖,张萍提示我。 “噢,对了,这个小女孩是我二姐的女儿,叫……” “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我没说完,陈飞走到郑玉儿的面前蹲下去询问起来。 “我叫郑玉儿,今年六岁了。”郑玉儿嗓音清脆的回答说。 “真乖,让叔叔抱抱好吗?”陈飞说完,郑玉儿张开双臂投进了他的怀抱,他抱起郑玉儿对我们说:“我们到前面的亭子下面坐一会!” 我们同意了陈飞的提议,他抱着郑玉儿在前面走,我们三人稍微慢了四五步。 “二姐,你感觉怎么样?”我悄声对王颖说。 “我很满意,”王颖点点头说:“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这还不明显吗?”张萍凑过来说:“他能主动抱玉儿,说明他心里对你也比较满意,要不然他会主动去抱玉儿吗?” “大姐分析的挺有道理的。”我说。 我们三人和陈飞以相同的速度走了有十来米,张萍推了推王颖,示意她靠近陈飞,可是她紧走了两三步又胆怯的停住了,张萍再次推了一次,她再一次重蹈覆辙了。 走到亭子下面,我们坐下来休息了两分钟,这两分钟里只有陈飞和郑玉儿在对话,对话的内容大多和王颖的家庭情况有关。张萍贴近我耳旁小声说:“我们不如带着玉儿先到一边玩一会,让他们俩单独聊聊。”我赞成了张萍的说法,然后把我郑玉儿唤到了我跟前,接着我抱着郑玉儿和张萍离开了亭子,只留下陈飞和王颖面对面坐着。虽然我和张萍离开了亭子,但我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附近的绿化树旁边观察着陈飞和王颖的一举一动,他们的谈话接近二十分钟左右时,张萍对郑玉儿说:“玉儿,如果让刚才那个叔叔当你爸爸,你愿意吗?”郑玉儿点了点头,张萍接着说:“那你现在就跑过去大声叫一句爸爸,等下到商场大姨给你买你喜欢的玩具,好不好?”张萍说完,郑玉儿朝亭子跑了过去,不大会儿我和张萍听到了郑玉儿呼喊“爸爸”的声音,然后我看到了陈飞的开怀的笑容。看到这一幕,我不由想起了然然,不知卢坤和然然会不会也能相处的如此融洽。 郑玉儿的任务完成以后,张萍又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再次返回我们这里,她乖巧的跑了回来,随后我看到了陈飞把王颖揽在怀里的情爱画面。 晚上我们几个再一次住进宾馆时,我和张萍不由得把话题转移到了王颖和陈飞的身上。 “二妹,你和陈飞发展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张萍说。 “其实很早以前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我和张萍出奇的看了一眼王颖,她接着说:“他和我哥是同学,我刚上初中那会他到我家找过我哥,那次他还帮我辅导了几道数学题呢,因此我对他是有印象的,所以三妹说起他的名字时我总感觉有些熟悉。陈飞和我哥的关系一直不错,今天下午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把我和陈飞的事告诉了他,他很是替我高兴,他说陈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这么说你们俩是天赐良缘呀!”张萍说。 “这得感谢三妹了,如果不是三妹的介绍,我和他不可能在这里再次遇见。”王颖说。 “我没啥功劳,主要是你们俩的缘分到了。”我说。 “我们俩商量好了,过几天他请假回家一趟,和我把结婚证领了,不过他说他不想举行那种隆重的婚礼了,花冤枉钱不说,主要是太麻烦了,两家亲近的人在一起吃顿饭就行了。我和他的想法一致,结婚是我们俩的事,外人见不见证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要我们俩有情意比什么都强。”王颖说。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简简单单的。”张萍说。 “我决定好了,回去就把现在的工作辞了,要么专门在家带孩子,要么到市里来找份工作,他说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选择,不过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到市里工作的可能性大一些。”王颖说。 “那敢情好呀,正好我们俩能经常见面了。”我说。 “那我以后经常到市里来找你们俩,实在不行我让邱亮在市里买套房子,偶尔我也在市里住一段时间。”张萍说。 “这个主意不错,反正买房子对邱亮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我说。 “想起那次在洗浴城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愧对陈飞。”王颖说。 “我和大姐都没有说愧对的话,你有啥好愧对的?况且那时候你和陈飞还没有这层关系。”我说。 “当时就数你二姐最沉醉了,后来还说有机会再去体验,现在又装正经了。”张萍说。 “我本来就是正经女人,都是你引导的。”王颖说。 “别说这个事了。”我岔开说:“换个话题!” “陈飞还给玉儿想好了一个名字,叫陈玉蝶,你们感觉怎么样?好不好听?”王颖说。 “好听,赶明我生了女儿也让陈飞给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张萍说。 “你这还不知道哪年哪月呢!”我说。 “我要是知道能和你们俩结拜,我早就生个女儿了,搞得我这个当大姐的反而落后了,不过也快了,好像有怀孕的迹象了,求老天爷保佑是个女儿!。”张萍说着做出了双手合十的动作。 第122章 欣慰不已 王颖和陈飞领结婚证的第二天,陈飞在家里摆了几桌酒席,用来招待双方比较亲近的人,张萍作为王颖的结拜姐妹自然不会缺席的,我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首先我是王颖和陈飞的介绍人,其次我是王颖的结拜姐妹,再者陈飞是我的男闺蜜,这几层关系,无论从哪一层来讲,我都必须要参加。趁着这次喝喜酒的机会我回了趟秋菊庄,我准备把然然带到市里,因为卢坤已经结束出差返回来了。 本来我打算和卢坤一起陪着然然在市里玩耍两天,可是我把然然带到市里的当天晚上接到了皮良的电话,他说有几对新人需要到外地拍婚纱照,他这次想安排我跟随摄影组。我吞吞吐吐想推辞皮良的安排,他又说其他几个化妆师要么技术不够熟练,要么有特殊情况无法跟随,只能派我去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服从皮良的安排了,然后我当即给卢坤打了个电话,把我的具体情况给他讲述了一遍,他说他现在就往我这边来。 二十分钟后卢坤来到了公寓门口,当我带着卢坤走进卧室时,然然竟然下床跑到卢坤的面前奶声奶气地喊了几声“爸爸”,这一幕让卢坤很是吃惊,其实更吃惊的是我。我记得四月份我和卢坤一起到秋菊庄时,然然已经和卢坤见过一面,不过那次然然对陌生的卢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情,所以这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我和卢坤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下。 “是不是你交代然然这么叫的。”片刻后卢坤问我。 “和我没关系,”我摇了摇头说:“我从没交代过她,既然她喊你爸爸了,那你就不要辜负小孩子的一片情意了。”于是卢坤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然然抱在了怀里。我抚摸了一下然然的头说:“我离婚的时候,然然才两岁,再加上我和我前夫本来就聚少离多,一年算下来他在家的时间没有超过一个月,所以然然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太深。至于然然为什么会叫你爸爸,这个我也说不明白,或许是你比较符合她心中爸爸的形象,反正你早晚都是她爸爸,正好不用再教她了。” 我说完,卢坤和然然玩起了骑马的游戏,然然骑在他的背上,他在床上来回打转,从床这头爬到床那头,又从床那头爬到床这头,反复折腾了十几分钟,直到他累的满头是汗才停止下来。 “然然一般晚上九点钟就开始睡觉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还这么兴奋,大概是和新环境有关系,也可能和你有关系。”我把然然从卢坤的背上抱下来说。 “然然长得真可爱,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灵气,和你长得挺像,长大以后又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卢坤摸了摸然然的头说,这时然然抱着他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顷刻间进入了梦乡,小孩子的睡眠速度真是令人咋舌,同时也令人羡慕。 “其实我倒希望她长相一般,我感觉长得越好看的女人,经历的磨难就越多,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还不知道会再受多少苦难呢!遇见你真的很幸运,老公,我爱你。”我脉脉含情的说。 “老婆,我也爱你。”卢坤同样脉脉含情。 我轻轻的把熟睡的然然从我们俩中间挪到了一旁,然后我钻进了卢坤的怀里,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安静的倾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他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紧紧抱住了我。 “我这次外出工作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咱们今晚来一次!”我抚摸着卢坤厚实的腹肌说。 “我担心会把然然惊醒。”卢坤说。 “她睡的比较沉,你动作小一点不会惊醒她的。” “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大动作。” “没事的,我有其他办法。” 卢坤果然没有忍住,行事的动作逐步放大,我的表现自然也跟着高亢起来,为了不发出过激的声音,我只好咬住了被角。 到达拍摄婚纱照的目的地时,我竟然见到了久未谋面的贾安心。 “你咋在这里?”我不免心生疑惑的问。 “拍婚纱照呀!”贾安心一本正经的说。 “是补拍吗?” “不是补拍。” “你的意思是你离婚了?” “是的,上个月离的婚,现在又再嫁了。” “你这也太速度了!前脚离婚后脚就结婚。” “就这我还嫌速度慢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直有离婚的打算。” “就因为你老公太老实吗?” “那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原因是啥?” “跟你说,”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她才悄声说:“我前夫那个东西又小又软,如果跟他过一辈子,那还不得憋屈死,和守寡没啥区别,我未婚夫的又大又硬。” “天呐!我还以为是啥原因呢?”我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窃笑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事。” “嗯!嗯!”我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说:“你们孩子和家产咋分的?” “因为是我提的离婚,我只带走了女儿,其他啥都没要。” “和我一样啊!对了,咱们县城距离市里那么远,你怎么选了这个婚纱摄影公司?” “我表姐在这个公司里上班,是她给我介绍的。” “你表姐是谁?” “李梦。”李梦在公司属于老员工,今年有三十二岁,她在市里的春城小区拥有一套房产,因此她没有在公寓里居住过,再加上她平时有些自视高贵,所以我和她没怎么交流过。不过李梦有自视高贵的资本,一来她是城里人,二来和公司其他化妆师相比她家里殷实很多。李梦因为自视高贵这种心态,和郭五妮闹了一次不愉快,在公司里不管论资历还是是论化妆水平,她都不及郭五妮,所以郭五妮的月工资比她高出了二百块钱,这让她有些心堵,于是背地里说郭五妮是一个乡巴佬,说梁礼是个土的掉渣的货车司机,凭什么要压她一头?郭五妮听说以后怒气冲冲的找到了李梦,并且措辞严厉的说:“我是乡巴佬,我老公土的掉渣,碍你啥事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家里不是有钱吗?那你还出来工作干嘛?在家当你的阔太太不是更舒服吗?自以为多了不起,其实啥都不是。” 半个小时后贾安心的未婚夫走到了我和贾安心的跟前,这个男人正是我之前在她家里见到的那个电工。通过贾安心的介绍,我得知这个男人叫卢荣,今年三十七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根据卢荣的自我介绍,我得知了他不仅和卢坤同样来自平河乡,而且和卢坤出生在同一个村庄。 下过班,贾安心带着卢荣请我吃了一顿晚餐,餐桌上她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赞卢荣,并且不顾及我的任何感受,和卢荣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为了免受过多的打击,我找借口去了趟卫生间,其实我并没有真正要去卫生间的意愿,而是在卫生间附近给卢坤打了个电话,卢坤接通以后,我询问他:“想我吗?” “想!”卢坤的回答言简意赅又不失深情。 “我也想你!”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我在外地工作的第二天晚上,卢坤给我打电话讲述了他和然然这两天的行程:“第一天我带然然去了公园,然然兴奋的像个小猴子乱蹦乱跳,看到别人牵着一只可爱的小狗,然然会跑过去抚摸几下夸赞小狗真好玩;看到有小朋友在放风筝,她会兴高采烈的在一旁鼓掌;看到有小朋友在草地上打滚,她也会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只要看到她觉得有趣的事情,她都会参与进去,关键是那些小朋友还乐于和她一起玩闹。很多人都夸然然长得水灵,穿着你给她买的小蓬蓬裙加上她披肩的头发,她简直像个小仙女,旁人对我羡慕的不得了,说我有个这样的女儿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可把我乐死了。 “给你说一件特别搞笑的事,有几个小男孩为了争着和然然一起玩耍,居然你推我搡的扭打在一起了,大人们并没有因为小孩子的打架互相置气,他们反而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然然想出一个主意说一个一个轮换着玩耍,她还让他们排好队,关键他们还真听她的安排,没想到小孩子也这么有心眼,你说搞不搞笑。玩耍结束的时候,那几个男孩子每个人都在然然脸上亲了一口,他们都口口声声说长大了要娶然然当媳妇,一旁的大人顿时笑成一片。临走的时候,有两个男孩跑过来对我说明天周日,问我们还来不来公园游玩,他们还想和然然一起玩耍,面对如此热情的小男孩我不忍心拒绝,就告诉他们明天还过来,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他们又送给然然好多吃的喝的,我教育然然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如果她不收小男孩们的礼物他们会不高兴的,我只好由她做主了。 “下午我带然然去日月湖里面划了船,我记得前不久咱俩一起到日月湖的时候我也提议和你一起划船,你说你晕船,就没有划。可是然然不仅不晕船,而且在船上高兴的忘乎所以,跟你说,然然长大以后一定特别受欢迎,她不仅社交能力特别强,情商也高,见人就会主动打招呼,她才不管认识不认识,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叫个不停,见到二三十左右的女人,她居然叫人家姐姐,把人家高兴的直夸她太会说话了。她叫人家姐姐不打紧,结果被她叫成姐姐的女人竟然叫我叔叔,就算我不比她们小,但是也大不了几岁,叫我叔叔,真是把我整蒙圈了。 “第二天周日,也就是今天,我们没有再次去公园,然然说她想去游乐场,于是我带她去了游乐场。进到游乐场她首先让我带她玩彩虹滑道,可把我累坏了,上上下下的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她居然一点不累,每次都比我先爬到上面,还在上面喊着‘爸爸快点!爸爸加油!’,后来我说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她才去玩其他的项目。旋转木马她坐了遍又一遍,碰碰车她玩了一次又一次,玩蹦蹦床时她都不舍得下来了。中午我们在游乐场里吃了饭,我给她买了一个汉堡和一瓶牛奶,她见我喝的是矿泉水,竟然把她手里的牛奶递到我嘴边让我喝,我说牛奶是小孩子喝的,她不愿意,非让我喝不行,我犟不过她,只好喝了一小口,她居然高兴的说了一句‘爸爸真乖!’,小颖,你真是生了一个调皮的小精灵。下午然然玩了一会滑滑梯,然后到沙坑里面玩起了沙漏,玩沙漏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昨天和她一起玩耍的一个小男孩,他们玩的那真叫一个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有两个陌生的小男孩要加入他们俩,可是那个男孩像个勇士一样推开了那两个陌生的小男孩,那两个小男孩不甘示弱的也推了一下那个小男孩,于是他们三个在沙坑里打了起来,然然看他们因为她打了起来就去劝阻,离的远我也听不到然然对他们说了什么话,他们三个居然握手言和了,并且他们四个一起玩起了沙漏。后来那个昨天和然然一起玩耍的小男孩被家长带走了,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望着然然。那个小男孩离开以后就剩他们三个一起玩耍了,没过多大会又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加入进来,这个小男孩的体格相对大一些,因此他的加入很顺利,没有得到那两个小男孩的阻拦,然然又玩了半个小时才走出沙坑。 “游乐场里面有个攀爬架,小朋友在玩攀爬架时,既能增强儿童的身体体质,同时也能增强儿童的眼、手、脚等各个部位的协调性和平衡感。我问她敢不敢玩,她毫不犹豫的说她要玩,可是当她爬到一半时放弃了,不是她不够勇敢,也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她疯玩了大半天,体力跟不上了。因为这个项目没有挑战完成,她下来后就一直垂头丧气,我安慰她不要灰心,她已经很棒了,改天有力气了再来,瞬间她开心的像一朵绽放的花。今天晚上不到九点然然就已经进入梦乡了,估计是白天太累了。” “我本来还担心然然不好带,会让你特别操心,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们父女俩在一起比我们母女俩在一起玩的还开心,谢谢你,老公。”然然和卢坤的相处令我无比欣慰。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带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你在外面工作还顺利?” “比较顺利。” “你总是忙着别人的婚纱照,咱俩都快结婚了,婚纱照还没有拍呢!” “等我回去就拍咱俩的婚纱照。” “好的,我等着你。行了,说了这么多,时间不早了,你白天忙了一天的工作,也挺累的,赶紧休息。”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老公。” “晚安,老婆。” 卢坤和然然的友好相处,让我如释重负,一直以来然然是我悬着的一个心结,我总是担心再嫁的男人不会把然然视如己出,如果然然得不到温暖的父爱,那么我的再嫁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幸福,只会生活的心力交瘁,现在我可以完全放下心了。 第122章 欣慰不已 王颖和陈飞领结婚证的第二天,陈飞在家里摆了几桌酒席,用来招待双方比较亲近的人,张萍作为王颖的结拜姐妹自然不会缺席的,我的身份就比较特殊了,首先我是王颖和陈飞的介绍人,其次我是王颖的结拜姐妹,再者陈飞是我的男闺蜜,这几层关系,无论从哪一层来讲,我都必须要参加。趁着这次喝喜酒的机会我回了趟秋菊庄,我准备把然然带到市里,因为卢坤已经结束出差返回来了。 本来我打算和卢坤一起陪着然然在市里玩耍两天,可是我把然然带到市里的当天晚上接到了皮良的电话,他说有几对新人需要到外地拍婚纱照,他这次想安排我跟随摄影组。我吞吞吐吐想推辞皮良的安排,他又说其他几个化妆师要么技术不够熟练,要么有特殊情况无法跟随,只能派我去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服从皮良的安排了,然后我当即给卢坤打了个电话,把我的具体情况给他讲述了一遍,他说他现在就往我这边来。 二十分钟后卢坤来到了公寓门口,当我带着卢坤走进卧室时,然然竟然下床跑到卢坤的面前奶声奶气地喊了几声“爸爸”,这一幕让卢坤很是吃惊,其实更吃惊的是我。我记得四月份我和卢坤一起到秋菊庄时,然然已经和卢坤见过一面,不过那次然然对陌生的卢坤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情,所以这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我和卢坤不由得面面相觑了一下。 “是不是你交代然然这么叫的。”片刻后卢坤问我。 “和我没关系,”我摇了摇头说:“我从没交代过她,既然她喊你爸爸了,那你就不要辜负小孩子的一片情意了。”于是卢坤一边答应着一边把然然抱在了怀里。我抚摸了一下然然的头说:“我离婚的时候,然然才两岁,再加上我和我前夫本来就聚少离多,一年算下来他在家的时间没有超过一个月,所以然然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太深。至于然然为什么会叫你爸爸,这个我也说不明白,或许是你比较符合她心中爸爸的形象,反正你早晚都是她爸爸,正好不用再教她了。” 我说完,卢坤和然然玩起了骑马的游戏,然然骑在他的背上,他在床上来回打转,从床这头爬到床那头,又从床那头爬到床这头,反复折腾了十几分钟,直到他累的满头是汗才停止下来。 “然然一般晚上九点钟就开始睡觉了,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还这么兴奋,大概是和新环境有关系,也可能和你有关系。”我把然然从卢坤的背上抱下来说。 “然然长得真可爱,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有灵气,和你长得挺像,长大以后又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卢坤摸了摸然然的头说,这时然然抱着他的胳膊打了个哈欠眯上了眼睛,顷刻间进入了梦乡,小孩子的睡眠速度真是令人咋舌,同时也令人羡慕。 “其实我倒希望她长相一般,我感觉长得越好看的女人,经历的磨难就越多,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遇见你,我还不知道会再受多少苦难呢!遇见你真的很幸运,老公,我爱你。”我脉脉含情的说。 “老婆,我也爱你。”卢坤同样脉脉含情。 我轻轻的把熟睡的然然从我们俩中间挪到了一旁,然后我钻进了卢坤的怀里,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安静的倾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声,他在我的额头亲了一下,紧紧抱住了我。 “我这次外出工作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咱们今晚来一次!”我抚摸着卢坤厚实的腹肌说。 “我担心会把然然惊醒。”卢坤说。 “她睡的比较沉,你动作小一点不会惊醒她的。” “我怕我会忍不住做大动作。” “没事的,我有其他办法。” 卢坤果然没有忍住,行事的动作逐步放大,我的表现自然也跟着高亢起来,为了不发出过激的声音,我只好咬住了被角。 到达拍摄婚纱照的目的地时,我竟然见到了久未谋面的贾安心。 “你咋在这里?”我不免心生疑惑的问。 “拍婚纱照呀!”贾安心一本正经的说。 “是补拍吗?” “不是补拍。” “你的意思是你离婚了?” “是的,上个月离的婚,现在又再嫁了。” “你这也太速度了!前脚离婚后脚就结婚。” “就这我还嫌速度慢呢,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直有离婚的打算。” “就因为你老公太老实吗?” “那不是主要的原因。” “主要原因是啥?” “跟你说,”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她才悄声说:“我前夫那个东西又小又软,如果跟他过一辈子,那还不得憋屈死,和守寡没啥区别,我未婚夫的又大又硬。” “天呐!我还以为是啥原因呢?”我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窃笑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事。” “嗯!嗯!”我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说:“你们孩子和家产咋分的?” “因为是我提的离婚,我只带走了女儿,其他啥都没要。” “和我一样啊!对了,咱们县城距离市里那么远,你怎么选了这个婚纱摄影公司?” “我表姐在这个公司里上班,是她给我介绍的。” “你表姐是谁?” “李梦。”李梦在公司属于老员工,今年有三十二岁,她在市里的春城小区拥有一套房产,因此她没有在公寓里居住过,再加上她平时有些自视高贵,所以我和她没怎么交流过。不过李梦有自视高贵的资本,一来她是城里人,二来和公司其他化妆师相比她家里殷实很多。李梦因为自视高贵这种心态,和郭五妮闹了一次不愉快,在公司里不管论资历还是是论化妆水平,她都不及郭五妮,所以郭五妮的月工资比她高出了二百块钱,这让她有些心堵,于是背地里说郭五妮是一个乡巴佬,说梁礼是个土的掉渣的货车司机,凭什么要压她一头?郭五妮听说以后怒气冲冲的找到了李梦,并且措辞严厉的说:“我是乡巴佬,我老公土的掉渣,碍你啥事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家里不是有钱吗?那你还出来工作干嘛?在家当你的阔太太不是更舒服吗?自以为多了不起,其实啥都不是。” 半个小时后贾安心的未婚夫走到了我和贾安心的跟前,这个男人正是我之前在她家里见到的那个电工。通过贾安心的介绍,我得知这个男人叫卢荣,今年三十七岁,离异带着一个女儿。根据卢荣的自我介绍,我得知了他不仅和卢坤同样来自平河乡,而且和卢坤出生在同一个村庄。 下过班,贾安心带着卢荣请我吃了一顿晚餐,餐桌上她在我面前一个劲的夸赞卢荣,并且不顾及我的任何感受,和卢荣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为了免受过多的打击,我找借口去了趟卫生间,其实我并没有真正要去卫生间的意愿,而是在卫生间附近给卢坤打了个电话,卢坤接通以后,我询问他:“想我吗?” “想!”卢坤的回答言简意赅又不失深情。 “我也想你!”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我在外地工作的第二天晚上,卢坤给我打电话讲述了他和然然这两天的行程:“第一天我带然然去了公园,然然兴奋的像个小猴子乱蹦乱跳,看到别人牵着一只可爱的小狗,然然会跑过去抚摸几下夸赞小狗真好玩;看到有小朋友在放风筝,她会兴高采烈的在一旁鼓掌;看到有小朋友在草地上打滚,她也会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只要看到她觉得有趣的事情,她都会参与进去,关键是那些小朋友还乐于和她一起玩闹。很多人都夸然然长得水灵,穿着你给她买的小蓬蓬裙加上她披肩的头发,她简直像个小仙女,旁人对我羡慕的不得了,说我有个这样的女儿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可把我乐死了。 “给你说一件特别搞笑的事,有几个小男孩为了争着和然然一起玩耍,居然你推我搡的扭打在一起了,大人们并没有因为小孩子的打架互相置气,他们反而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然然想出一个主意说一个一个轮换着玩耍,她还让他们排好队,关键他们还真听她的安排,没想到小孩子也这么有心眼,你说搞不搞笑。玩耍结束的时候,那几个男孩子每个人都在然然脸上亲了一口,他们都口口声声说长大了要娶然然当媳妇,一旁的大人顿时笑成一片。临走的时候,有两个男孩跑过来对我说明天周日,问我们还来不来公园游玩,他们还想和然然一起玩耍,面对如此热情的小男孩我不忍心拒绝,就告诉他们明天还过来,他们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他们又送给然然好多吃的喝的,我教育然然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如果她不收小男孩们的礼物他们会不高兴的,我只好由她做主了。 “下午我带然然去日月湖里面划了船,我记得前不久咱俩一起到日月湖的时候我也提议和你一起划船,你说你晕船,就没有划。可是然然不仅不晕船,而且在船上高兴的忘乎所以,跟你说,然然长大以后一定特别受欢迎,她不仅社交能力特别强,情商也高,见人就会主动打招呼,她才不管认识不认识,嘴甜的像抹了蜜一样。爷爷奶奶叔叔阿姨的叫个不停,见到二三十左右的女人,她居然叫人家姐姐,把人家高兴的直夸她太会说话了。她叫人家姐姐不打紧,结果被她叫成姐姐的女人竟然叫我叔叔,就算我不比她们小,但是也大不了几岁,叫我叔叔,真是把我整蒙圈了。 “第二天周日,也就是今天,我们没有再次去公园,然然说她想去游乐场,于是我带她去了游乐场。进到游乐场她首先让我带她玩彩虹滑道,可把我累坏了,上上下下的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她居然一点不累,每次都比我先爬到上面,还在上面喊着‘爸爸快点!爸爸加油!’,后来我说我累的实在走不动了,她才去玩其他的项目。旋转木马她坐了遍又一遍,碰碰车她玩了一次又一次,玩蹦蹦床时她都不舍得下来了。中午我们在游乐场里吃了饭,我给她买了一个汉堡和一瓶牛奶,她见我喝的是矿泉水,竟然把她手里的牛奶递到我嘴边让我喝,我说牛奶是小孩子喝的,她不愿意,非让我喝不行,我犟不过她,只好喝了一小口,她居然高兴的说了一句‘爸爸真乖!’,小颖,你真是生了一个调皮的小精灵。下午然然玩了一会滑滑梯,然后到沙坑里面玩起了沙漏,玩沙漏的时候居然遇到了昨天和她一起玩耍的一个小男孩,他们玩的那真叫一个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有两个陌生的小男孩要加入他们俩,可是那个男孩像个勇士一样推开了那两个陌生的小男孩,那两个小男孩不甘示弱的也推了一下那个小男孩,于是他们三个在沙坑里打了起来,然然看他们因为她打了起来就去劝阻,离的远我也听不到然然对他们说了什么话,他们三个居然握手言和了,并且他们四个一起玩起了沙漏。后来那个昨天和然然一起玩耍的小男孩被家长带走了,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望着然然。那个小男孩离开以后就剩他们三个一起玩耍了,没过多大会又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加入进来,这个小男孩的体格相对大一些,因此他的加入很顺利,没有得到那两个小男孩的阻拦,然然又玩了半个小时才走出沙坑。 “游乐场里面有个攀爬架,小朋友在玩攀爬架时,既能增强儿童的身体体质,同时也能增强儿童的眼、手、脚等各个部位的协调性和平衡感。我问她敢不敢玩,她毫不犹豫的说她要玩,可是当她爬到一半时放弃了,不是她不够勇敢,也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她疯玩了大半天,体力跟不上了。因为这个项目没有挑战完成,她下来后就一直垂头丧气,我安慰她不要灰心,她已经很棒了,改天有力气了再来,瞬间她开心的像一朵绽放的花。今天晚上不到九点然然就已经进入梦乡了,估计是白天太累了。” “我本来还担心然然不好带,会让你特别操心,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们父女俩在一起比我们母女俩在一起玩的还开心,谢谢你,老公。”然然和卢坤的相处令我无比欣慰。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我还要感谢你呢,给我带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你在外面工作还顺利?” “比较顺利。” “你总是忙着别人的婚纱照,咱俩都快结婚了,婚纱照还没有拍呢!” “等我回去就拍咱俩的婚纱照。” “好的,我等着你。行了,说了这么多,时间不早了,你白天忙了一天的工作,也挺累的,赶紧休息。”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老公。” “晚安,老婆。” 卢坤和然然的友好相处,让我如释重负,一直以来然然是我悬着的一个心结,我总是担心再嫁的男人不会把然然视如己出,如果然然得不到温暖的父爱,那么我的再嫁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幸福,只会生活的心力交瘁,现在我可以完全放下心了。 第123章 痛不欲生 过了一个星期,几对新人的婚纱照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上午九点多我的化妆任务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收尾的几张照片再加上几对新人和婚纱摄影公司员工的合影留念。所谓合影留念,就是这次所有参与拍摄的人员在一起合照,不管是即将步入婚姻的新人还是公司的员工,然后皮良会把这些合照集成册供顾客观看,有时也会选一些比较惹眼的合照张贴在店里,说白了,就是为了让顾客看到公司的业务和实力。 拍照是我平时的喜好之一,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性情,如果我不想拍照,我会想出各种办法找出各种理由推脱;如果我想拍照,我会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进行拍摄,哪怕拍摄充满挑战的照片。但是我唯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我不喜欢和外人一起拍集体照,因此这次合影留念被我给生生的拒绝了。虽然我拒绝了和众人一起的合影留念,但我充当了他们合影留念的摄影师,只不过需要真正的摄影师提前调好摄像机的角度对好焦点。 等这群人都做足了准备,摆好了姿势,喜笑颜开的望着摄像头,我按下了摄像机的快门。摄像机的快门被按下去的瞬间,我的手机铃声响动起来,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卢坤的母亲打来的。 “妈!”对卢坤的称呼改过之后,对他母亲的称呼我自然也做了相应的更改。电话接通良久卢坤的母亲没有说出一个字,我不得不再次呼唤了一声:“妈!”这一次呼唤之后我听到了她撕心痛哭的声音,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压抑着嗓音问:“出啥事了?” “坤儿走了。”她用悲痛欲绝的哭腔说。 “去哪了?”我一时没明白她这几个字的含义。 “他被车撞了。”这时我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噩耗我根本不晓得如何应对,仿佛天塌了一般,我的手失去了知觉,因此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而我也顷刻间昏死过去。等我再次有意识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贾安心的腿上,此时我似乎已经失去了痛哭流涕的能力,眼前的一切恍然如梦如幻,好像都不是真实的。直到贾安心开始对我说出几句安慰的话,我才有意识的真正清醒过来,我用拨浪鼓般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打了王颖的电话。 “三妹。”王颖接通以后唤了一声。 “二姐,你现在在哪?”我强忍着锥心的痛苦说。 “我在市里和你姐夫一起逛街呢!你的声音听着咋那么弱,你怎么啦?” “卢坤出事了。” “啊?很严重吗?” “已经死了。”说出这几个字,我的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悲伤,整个人犹如置身于飞沙走石的境地,被乱石袭击被狂沙淹没。 “在哪里出的事,我现在就和你姐夫赶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等下把卢坤妈妈的手机号给你发过去,你打电话问一下。”此时泪水已经布满了我的脸颊,不过我没工夫去擦拭:“不知道然然有没有事?”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然然的。”她说完,我挂掉了电话,随即我把卢坤母亲的手机号发给了她。 人承受的痛苦如果达到了近乎绝望的地步,大脑真的会缺氧的,赶到卢坤出事故的现场,我切身体会了一次大脑缺氧的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瘫坐在卢坤尸体的附近,紧接着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不知道下一步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四周围观的人群虽然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但我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时天空飘飘洒洒下起了雨,雨水打在我的额头,滑过脸颊流进了我的嘴角,这应该是老天爷为死去的卢坤流下的泪水,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一股咸咸的味道呢?雨水的降落,迫使围观的人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由于王颖的呼唤对我没起到任何作用,她只好和陈飞一起把我架到了能避雨的场所。 我的意识得以恢复之后,从卢坤母亲的口中我得知了卢坤出事故的经过,今天他们俩带着然然逛了商场,逛完商场他们来到了卢坤停车的地方,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一辆轿车突然飞奔而来,眼看着轿车即将撞到然然,卢坤一个眼疾手快把然然推到了一旁,而卢坤却因此倒在了血泊里。陈飞说交警已经取过证,肇事司机也被带到了派出所,但肇事司机有意想推脱责任,准确的说是不想承担太大的责任,因为肇事车辆是刚买的新车,第一天上路,保险还没有生效呢,那么关于赔偿的费用就要肇事司机全部承担了。不过陈飞让我不用担心赔偿的问题,他有一个同学在市里当律师,他已经跟他同学打过电话了,他同学忙完手头的事就会赶过来帮忙处理相关事宜。 赔偿只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点安慰罢了,看着卢坤的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再多的赔偿也弥补不了失去儿子所给她带来的那种痛心疾首的心灵创伤。我失去了至爱的人,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此刻,我们俩成了全世界最伤心的人。我步履维艰的移动到她的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痛哭流涕的喊了一声:“妈。”我想说的千言万语被这一个字全部代替了,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陈飞的律师朋友开着轿车来到了事故现场,根据他的自我介绍我得知了他的姓名叫厉清。厉清询问了有关卢坤的个人情况,他要根据卢坤的赡养情况和个人社会价值来制定需要索赔的金额。 严格意义来论,卢坤唯一需要赡养的就是他母亲,由于我和他还没有进行结婚登记,所以他对我没有赡养的义务,如果我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或许是时间太短也或许是其他原因,目前我是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因为卢坤突发意外,我的工作自然要停止了,第二天我来到皮良的办公室把我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过段时间我可以继续上班;如果情况特殊,我就要彻底终止工作了。从婚纱摄影公司出来,我陪着厉清去了一趟卢坤工作的保险公司,在保险公司厉清查询了卢坤近两年的收入情况。另外卢坤的同事说卢坤的风险意识比较高,为自己购买过一份高额的人寿保险。 从保险公司出来,我又陪着厉清来到了春城小区卢坤居住的地方,在家里翻找出了卢坤的几份保险单和一份遗嘱,真不明白年纪轻轻的他怎么还立下了遗嘱?当我看到立遗嘱的内容和时间,我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遗嘱的内容是他名义下的个人财产一半给他母亲,另一半留给了我;立遗嘱的时间正是我答应嫁给他的第二天。看着这份遗嘱,我再一次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经过一番精打细算,厉清制定了一个合理的索赔金额。又过了一天,厉清带着我找到了肇事司机的家里,进门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肇事司机正是李梦的丈夫。李梦见到我先是笑脸相迎,这是她第一次给我笑脸,不过她的笑容如同过眼烟云很快消失殆尽了,因为厉清提出的索赔金额让她家里难以应付。李梦向我诉苦,希望能减少索赔的金额,如果按照厉清提出的索赔金额,她倾家荡产也不够。虽然李梦表现的可怜兮兮,但我并没有任何让步,她失去的钱财以后通过努力可以再挣回来,可是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卢坤珍贵的性命。临走之时,厉清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李梦家里不按照他制定的金额进行赔偿,他就会把李梦的丈夫送上法庭。 通过厉清十来天的不懈努力和据理力争,我们从李梦的家里拿回了一百多万的赔偿金额,加上卢坤自己购买的人寿保险,总共拿到了三百多万。不过这些钱我没打算要,而是全部交到了卢坤母亲的手里,但是她又重新交给了我。 “妈,这是卢坤给您留下的,您就拿着,全当是他孝敬您了。我知道您很伤心,我也很难过,我甚至想过跟着他去另一个世界,可是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您,卢坤没有完成的责任,以后我会替他来完成。”我发自肺腑的说:“卢坤活着的时候我发过誓,我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女人,所以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媳妇。”我的话没说完,她再一次泪眼婆娑。 “都是一家人,你就拿着!我一个老太婆连个字都不认识,放在我这里不安全。”她的话不无道理,我只得听从了她的安排,从现在开始我再次成了一个有婆婆的女人。 把卢坤安葬在卢庄他家的祖坟之后,我和我婆婆商量了一下,我准备把市里那套房子卖掉,然后搬到卢庄来住,主要原因是卢坤是在市里失去了生命,如果我在市里生活的话,心情难免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另外卢坤的坟墓在卢庄,如果生活在市里,我哪天想念卢坤了,想到他的坟前说说话了,还要跑那么远,很不方便;再者说我已经辞去了市里的工作,所以市里有没有房子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婆婆得知我是这个心思,就让我自己做主了。 市里那套房子签售完结,我给厉清打了一个电话,当初他跑前跑后的帮忙理赔,没有收我一分钱的费用,虽然他说是看在陈飞的面子,但我依然很是过意不去,于是我想请他吃顿饭,以表谢意。厉清推辞了几下,但最终没能逃脱我的盛情邀请,时间定在了下午六点左右,地点定在了市里一家环境优雅的音乐餐厅。所谓音乐餐厅,就是每天都有技艺娴熟的钢琴手在餐厅里现场演奏世界着名的钢琴曲,有时也会请市里比较着名的音乐人到餐厅里一展动人心弦的歌喉,卢坤健在的时候带着我到这家音乐餐厅来过几次,所以我对这里并不陌生。 房子的事情办妥以后才下午四点钟,因此我一个到日月湖公园逛了逛,重走了我和卢坤曾经一起走过的路,顺便回忆了和他在公园里欢闹的点点滴滴。从公园出来,我早早的到达了音乐餐厅,挑选了一个中间位置静静坐下来等待着。接近六点钟,厉清穿着笔挺的西服走了进来,或许是职业需要的原因,他和卢坤的穿着大同小异,再加上餐厅迷离的灯光,在他走进音乐餐厅的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是卢坤复活了呢!厉清接下的一个举动,更是令我动容,他深情款款的献给了我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我一时之间出了神,因为之前卢坤每次带我来这里都会有这种举动,并且他们这一举动的言谈举止都那么神似,这让我着实陷入了一种错觉,我认为眼前向我敬献玫瑰花的就是复活的卢坤,或者说卢坤的魂魄附在了厉清的身上。 “老公!”我不由自主的唤了一声。厉清见我神色恍惚,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清醒过来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刚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这是思念成疾了。”厉清在我对面坐下说。 “最近经常梦见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这说明你们俩的感情比较好,梦境对我们这个世界来说可能是虚无缥缈的,但极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所以说你们俩在梦里相见,可能是在另一世界的约会。” “卢坤也说过类似的观点,不过他说的不是梦境,而是平行宇宙。” “卢坤可能就在另一个高纬度的宇宙看着你呢,所以你要好好生活,别辜负他对你一片爱心,如果你的生活过得不如意,他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谢谢你的安慰。” “你点过餐了吗?” “没有呢,等着你呢,不知道你喜欢吃啥,所以没敢点。” “我是大胃王,不挑食的。” “那我们每人点两个菜!”说完我们俩各自点了两个菜肴外加一瓶红酒,然后又要了两杯果汁。 “你家在秋菊庄?”厉清喝了一口果汁问。 “是啊!你知道这个地方?”我回答之后又反问了一下。 第123章 痛不欲生 过了一个星期,几对新人的婚纱照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上午九点多我的化妆任务全部完成,接下来就是收尾的几张照片再加上几对新人和婚纱摄影公司员工的合影留念。所谓合影留念,就是这次所有参与拍摄的人员在一起合照,不管是即将步入婚姻的新人还是公司的员工,然后皮良会把这些合照集成册供顾客观看,有时也会选一些比较惹眼的合照张贴在店里,说白了,就是为了让顾客看到公司的业务和实力。 拍照是我平时的喜好之一,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性情,如果我不想拍照,我会想出各种办法找出各种理由推脱;如果我想拍照,我会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进行拍摄,哪怕拍摄充满挑战的照片。但是我唯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我不喜欢和外人一起拍集体照,因此这次合影留念被我给生生的拒绝了。虽然我拒绝了和众人一起的合影留念,但我充当了他们合影留念的摄影师,只不过需要真正的摄影师提前调好摄像机的角度对好焦点。 等这群人都做足了准备,摆好了姿势,喜笑颜开的望着摄像头,我按下了摄像机的快门。摄像机的快门被按下去的瞬间,我的手机铃声响动起来,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卢坤的母亲打来的。 “妈!”对卢坤的称呼改过之后,对他母亲的称呼我自然也做了相应的更改。电话接通良久卢坤的母亲没有说出一个字,我不得不再次呼唤了一声:“妈!”这一次呼唤之后我听到了她撕心痛哭的声音,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压抑着嗓音问:“出啥事了?” “坤儿走了。”她用悲痛欲绝的哭腔说。 “去哪了?”我一时没明白她这几个字的含义。 “他被车撞了。”这时我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这个噩耗我根本不晓得如何应对,仿佛天塌了一般,我的手失去了知觉,因此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而我也顷刻间昏死过去。等我再次有意识睁开眼睛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了贾安心的腿上,此时我似乎已经失去了痛哭流涕的能力,眼前的一切恍然如梦如幻,好像都不是真实的。直到贾安心开始对我说出几句安慰的话,我才有意识的真正清醒过来,我用拨浪鼓般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打了王颖的电话。 “三妹。”王颖接通以后唤了一声。 “二姐,你现在在哪?”我强忍着锥心的痛苦说。 “我在市里和你姐夫一起逛街呢!你的声音听着咋那么弱,你怎么啦?” “卢坤出事了。” “啊?很严重吗?” “已经死了。”说出这几个字,我的内心充满了极度的悲伤,整个人犹如置身于飞沙走石的境地,被乱石袭击被狂沙淹没。 “在哪里出的事,我现在就和你姐夫赶过去。” “我也不知道,我等下把卢坤妈妈的手机号给你发过去,你打电话问一下。”此时泪水已经布满了我的脸颊,不过我没工夫去擦拭:“不知道然然有没有事?”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然然的。”她说完,我挂掉了电话,随即我把卢坤母亲的手机号发给了她。 人承受的痛苦如果达到了近乎绝望的地步,大脑真的会缺氧的,赶到卢坤出事故的现场,我切身体会了一次大脑缺氧的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瘫坐在卢坤尸体的附近,紧接着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不知道下一步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四周围观的人群虽然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但我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时天空飘飘洒洒下起了雨,雨水打在我的额头,滑过脸颊流进了我的嘴角,这应该是老天爷为死去的卢坤流下的泪水,要不然为什么会有一股咸咸的味道呢?雨水的降落,迫使围观的人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由于王颖的呼唤对我没起到任何作用,她只好和陈飞一起把我架到了能避雨的场所。 我的意识得以恢复之后,从卢坤母亲的口中我得知了卢坤出事故的经过,今天他们俩带着然然逛了商场,逛完商场他们来到了卢坤停车的地方,就在他们准备上车的时候,一辆轿车突然飞奔而来,眼看着轿车即将撞到然然,卢坤一个眼疾手快把然然推到了一旁,而卢坤却因此倒在了血泊里。陈飞说交警已经取过证,肇事司机也被带到了派出所,但肇事司机有意想推脱责任,准确的说是不想承担太大的责任,因为肇事车辆是刚买的新车,第一天上路,保险还没有生效呢,那么关于赔偿的费用就要肇事司机全部承担了。不过陈飞让我不用担心赔偿的问题,他有一个同学在市里当律师,他已经跟他同学打过电话了,他同学忙完手头的事就会赶过来帮忙处理相关事宜。 赔偿只不过是给活着的人一点安慰罢了,看着卢坤的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再多的赔偿也弥补不了失去儿子所给她带来的那种痛心疾首的心灵创伤。我失去了至爱的人,她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此刻,我们俩成了全世界最伤心的人。我步履维艰的移动到她的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痛哭流涕的喊了一声:“妈。”我想说的千言万语被这一个字全部代替了,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陈飞的律师朋友开着轿车来到了事故现场,根据他的自我介绍我得知了他的姓名叫厉清。厉清询问了有关卢坤的个人情况,他要根据卢坤的赡养情况和个人社会价值来制定需要索赔的金额。 严格意义来论,卢坤唯一需要赡养的就是他母亲,由于我和他还没有进行结婚登记,所以他对我没有赡养的义务,如果我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或许是时间太短也或许是其他原因,目前我是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因为卢坤突发意外,我的工作自然要停止了,第二天我来到皮良的办公室把我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过段时间我可以继续上班;如果情况特殊,我就要彻底终止工作了。从婚纱摄影公司出来,我陪着厉清去了一趟卢坤工作的保险公司,在保险公司厉清查询了卢坤近两年的收入情况。另外卢坤的同事说卢坤的风险意识比较高,为自己购买过一份高额的人寿保险。 从保险公司出来,我又陪着厉清来到了春城小区卢坤居住的地方,在家里翻找出了卢坤的几份保险单和一份遗嘱,真不明白年纪轻轻的他怎么还立下了遗嘱?当我看到立遗嘱的内容和时间,我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遗嘱的内容是他名义下的个人财产一半给他母亲,另一半留给了我;立遗嘱的时间正是我答应嫁给他的第二天。看着这份遗嘱,我再一次悲痛欲绝、欲哭无泪。 经过一番精打细算,厉清制定了一个合理的索赔金额。又过了一天,厉清带着我找到了肇事司机的家里,进门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肇事司机正是李梦的丈夫。李梦见到我先是笑脸相迎,这是她第一次给我笑脸,不过她的笑容如同过眼烟云很快消失殆尽了,因为厉清提出的索赔金额让她家里难以应付。李梦向我诉苦,希望能减少索赔的金额,如果按照厉清提出的索赔金额,她倾家荡产也不够。虽然李梦表现的可怜兮兮,但我并没有任何让步,她失去的钱财以后通过努力可以再挣回来,可是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卢坤珍贵的性命。临走之时,厉清留下了一句话,如果李梦家里不按照他制定的金额进行赔偿,他就会把李梦的丈夫送上法庭。 通过厉清十来天的不懈努力和据理力争,我们从李梦的家里拿回了一百多万的赔偿金额,加上卢坤自己购买的人寿保险,总共拿到了三百多万。不过这些钱我没打算要,而是全部交到了卢坤母亲的手里,但是她又重新交给了我。 “妈,这是卢坤给您留下的,您就拿着,全当是他孝敬您了。我知道您很伤心,我也很难过,我甚至想过跟着他去另一个世界,可是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谁来照顾您,卢坤没有完成的责任,以后我会替他来完成。”我发自肺腑的说:“卢坤活着的时候我发过誓,我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女人,所以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儿媳妇。”我的话没说完,她再一次泪眼婆娑。 “都是一家人,你就拿着!我一个老太婆连个字都不认识,放在我这里不安全。”她的话不无道理,我只得听从了她的安排,从现在开始我再次成了一个有婆婆的女人。 把卢坤安葬在卢庄他家的祖坟之后,我和我婆婆商量了一下,我准备把市里那套房子卖掉,然后搬到卢庄来住,主要原因是卢坤是在市里失去了生命,如果我在市里生活的话,心情难免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另外卢坤的坟墓在卢庄,如果生活在市里,我哪天想念卢坤了,想到他的坟前说说话了,还要跑那么远,很不方便;再者说我已经辞去了市里的工作,所以市里有没有房子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婆婆得知我是这个心思,就让我自己做主了。 市里那套房子签售完结,我给厉清打了一个电话,当初他跑前跑后的帮忙理赔,没有收我一分钱的费用,虽然他说是看在陈飞的面子,但我依然很是过意不去,于是我想请他吃顿饭,以表谢意。厉清推辞了几下,但最终没能逃脱我的盛情邀请,时间定在了下午六点左右,地点定在了市里一家环境优雅的音乐餐厅。所谓音乐餐厅,就是每天都有技艺娴熟的钢琴手在餐厅里现场演奏世界着名的钢琴曲,有时也会请市里比较着名的音乐人到餐厅里一展动人心弦的歌喉,卢坤健在的时候带着我到这家音乐餐厅来过几次,所以我对这里并不陌生。 房子的事情办妥以后才下午四点钟,因此我一个到日月湖公园逛了逛,重走了我和卢坤曾经一起走过的路,顺便回忆了和他在公园里欢闹的点点滴滴。从公园出来,我早早的到达了音乐餐厅,挑选了一个中间位置静静坐下来等待着。接近六点钟,厉清穿着笔挺的西服走了进来,或许是职业需要的原因,他和卢坤的穿着大同小异,再加上餐厅迷离的灯光,在他走进音乐餐厅的一瞬间,我差点以为是卢坤复活了呢!厉清接下的一个举动,更是令我动容,他深情款款的献给了我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我一时之间出了神,因为之前卢坤每次带我来这里都会有这种举动,并且他们这一举动的言谈举止都那么神似,这让我着实陷入了一种错觉,我认为眼前向我敬献玫瑰花的就是复活的卢坤,或者说卢坤的魂魄附在了厉清的身上。 “老公!”我不由自主的唤了一声。厉清见我神色恍惚,便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清醒过来抱歉的说:“不好意思,我刚才……” “没关系,我能理解,你这是思念成疾了。”厉清在我对面坐下说。 “最近经常梦见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正常,这说明你们俩的感情比较好,梦境对我们这个世界来说可能是虚无缥缈的,但极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真实,所以说你们俩在梦里相见,可能是在另一世界的约会。” “卢坤也说过类似的观点,不过他说的不是梦境,而是平行宇宙。” “卢坤可能就在另一个高纬度的宇宙看着你呢,所以你要好好生活,别辜负他对你一片爱心,如果你的生活过得不如意,他一定会伤心难过的。” “谢谢你的安慰。” “你点过餐了吗?” “没有呢,等着你呢,不知道你喜欢吃啥,所以没敢点。” “我是大胃王,不挑食的。” “那我们每人点两个菜!”说完我们俩各自点了两个菜肴外加一瓶红酒,然后又要了两杯果汁。 “你家在秋菊庄?”厉清喝了一口果汁问。 “是啊!你知道这个地方?”我回答之后又反问了一下。 第124章 救命恩人 “我外婆家就在秋菊庄的附近。”厉清回答说。 “你外婆在哪个庄?”我继续询问。 “李庄。” “李庄就在秋菊庄的隔壁。”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住过一个暑假,我记得有一次晚上我去了秋菊庄。” “去秋菊庄干嘛?” “那天晚上我在树林里寻摸知了猴,遇到了一个被蛇咬的女孩,我把她送回了家,那个小女孩家就在秋菊庄,所以我记住了这个庄的名字。” “我小时候就因为寻摸知了猴被蛇咬了,难道给我吸毒把我送回家的是你?那时候我应该是七八岁。”我有些惊讶不已。 “就是我,我当时有十来岁。”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多年以后会在这里遇见。”前段时间为了索赔的事情,厉清经常和我一起走南到北,渐渐成了熟识的朋友,现在多年前的事情被扒了出来,进一步拉近了我和他的关系:“当时你背着我走了那么远,一定很累?” “只想着赶紧把你送回家,没感觉到累。” “你连杯水都没喝就走了。” “我寻摸的知了猴在树林里呢,害怕被别人拿走,所以比较着急。” “那你的知了猴丢了吗?” “丢了。”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丢了知了猴。” “那都是小事,其实我心里很高兴。” “为啥高兴?” “你记不记得我把你送到家,放你下来的时候,你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记得,我那是为了感谢你。” “你亲我那一下,让我至今念念不忘,所以这些年一想到那个晚上我就会蓦然的开心。”他的话讲完,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过了十多秒他接着说:“自从我外公外婆相继去世,我便很少去李庄了,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春节,我去了一趟李庄,给我舅拜年。那天我还顺便去了趟秋菊庄,凭着我的记忆找到了你家的位置。” “啊?你去找过我?”我有点不可置信。 “嗯!” “见到我了吗?” “没见到。” “真是不巧,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 “平河乡红拂村。” “是卢庄隔壁的那个红拂村吗?”他点了点头。我在卢庄居住的两个多月时间里,知晓了卢庄周围几个村庄的名字,我发现它们的名字都挺有意思,卢庄南边的村庄叫玉帝庙,东边的村庄叫天王庄,西边的村庄叫八仙阁,北边的村庄就是厉清口中的红拂村了。 “你也喝一杯!”他说着拿出另一个杯子倒满了红酒。 “行!”本来这瓶红酒专门为他自己点的,因为吃过晚餐我要开车返回卢庄,现在得知了他曾经搭救过我,我不由得想敬恩人一杯酒了。 一杯红酒下肚,餐厅里的音乐暂停下来了,这是自由发挥的时间,如果有某个顾客想展示自己的才艺,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便可自行上台表演,前提要有真正的才华,要不然被别的顾客吵骂下去,那脸面可就丢大了。之前和卢坤在这里就餐时,我总是跃跃欲试上台唱一首歌,可总是害怕自己唱功不好,惊扰到别人,所以才没敢尝试。 “我去唱首歌。”厉清说着起身走向了麦克风。 他唱了一首誓言的《求佛》,从他的歌唱中我听出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尤其是唱这几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我分明听出了他的哽咽。演唱结束,下面响起了几阵掌声。 “唱的真不错,感人肺腑。”他返回到餐桌上,我夸赞说。 “还行!你也上去唱一首!”他提议说。 “我怕唱不好。”我心生胆怯的说。 “我们又不是专业歌手,唱不好也不丢人。” 在厉清的一再鼓励下,我上台唱了刀郎的《黄玫瑰》,这是我尤其钟爱的一首歌,当年上学时在校庆上唱过一次,后来在“夜色ktv”上班那段时间,这首歌成了我的主打歌。唱完《黄玫瑰》之后,我不仅听到了阵阵掌声,而且听到了有几个男人在呼喊:“再唱一首。”我没有如他们的心愿,而是微笑着返回了餐桌。 “没想到你不仅长得好看,唱歌也那么动听。”厉清说。 “一般般。”我谦虚的说,说完我自行倒了一杯红酒。 “你喝了酒,今晚肯定没办法开车回家了,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再走!” “那不行,万一嫂子误会了,就麻烦了,我还不如在宾馆住一夜呢!” “嫂子?啥嫂子?” “嫂子就是你媳妇呀?”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媳妇?” “啊?你年龄不算小了,条件也不错,为啥到现在还没结婚呢?” “我今年才三十出头,年龄不算大,当然也不算小了,不过我没想那么早结婚。” “我这样知识水平低的人赶不上你这样大学毕业的思想,好多大学毕业生结婚的都比较晚,有的快四十了还没有结婚。” “是啊,我好多同学和我一样是单身状态,有几个都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这些年我发现一个规律,年龄越大,结婚的欲望越低。其实说实话,主要是没遇到合适的,如果遇到合适的哪里会没有结婚的欲望?哪里会拖到现在?父母早就催着让结婚了。” “还是你眼光太高了。” “我眼光不高,说句不好听的,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女人,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哈……你真会开玩笑。” “你别看我今天和你嘻嘻哈哈的说话,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很少和女人讲话的,我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的男人。” “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宅男。” “真的,我没骗你。” “那你交过女朋友没有?” “没有。” “我不相信,你肯定撒谎了。” “我发誓我没有撒谎,一来我很少和女人打交道,二来我大学毕业又攻读了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我开始进入工作,工作以后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再说也找不到和我谈恋爱的女孩子呀!像我这种情况的一点都不稀罕,城市里各个行业到处都是,并且女性的数量相对来说比男性还要多,尤其是三十岁到三十五岁的女性。” 就餐结束,厉清拦停了一辆出租车,经过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小区的名字叫优缘。 “刚才忘了问你,你虽然没有结婚,你爸妈有没有和你一起住?”到达厉清的房门口我问。如果他父母也在这里居住的话,我是不好意思进去的,因为这样很容易产生误会。 “没有,我爸妈在农村老家呢!”厉清说:“这是我自己分期付款购买的房子,家里人都不知道。”我点了点头,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脑门上拍了一下说:“完了,完了。” “啥完了?”我好奇的问。 “我的房子里比较乱,要知道今天你会在这里过夜,我肯定会提前收拾一下。” “我以为啥大不了的呢?” 厉清打开房门后,映入我眼帘的果真是乱糟糟一片,门旁的鞋架上传来了臭烘烘的脚臭味,客厅的沙发上堆着几件换掉的衣服,桌子上的各种物品毫无规章,地板上不仅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啤酒瓶更是覆盖了几层灰尘,书架上的书籍倒是摆放的井然有序。 “让你见笑了。”他带着苦笑的表情说。 “不仅乱,而且脏,不过没关系,我就将就住一晚。”我无所谓的说。 “虽然是三室一厅,不过只有一间房子有床铺,你睡床铺,我睡客厅的沙发上。”说着他推开了他原本睡觉的卧室,我大致看了一眼,被子像个蜿蜒的山丘睡在床上,被单像老树皮一样褶皱不堪,并且被罩、被单和枕巾应该有些日子没有清洗了。接着他又指了指卫生间说:“如果你想洗澡的话,卫生间在那里。” 我按照他指的方向走进卫生间看了一眼,同样是又乱又脏,而且只有单一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就连毛巾也只有一条。 这个晚上我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睡眠,并不是因为我们孤单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而是床铺散发出了让我极不适应的味道。因此直到凌晨四五点我实在熬不住才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等我从梦中清醒过来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左右了。 我惺忪着睡眼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随便洗了一把脸,然后拿起厉清给我预备好的钥匙下了楼,我先买了点即食东西填饱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到昨天吃饭的地方开回了轿车,最后我走进一家商场购置了洗洁精、拖把、抹布之类的物品,我准备帮厉清把他那套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清洁一遍,包括他的衣服和床铺。 这是一项极其劳累的工作,不过我没有一蹴而就,清洗好床铺和衣服,我歇息了十来分钟;把房子里凌乱不堪的物品摆放整齐,我又歇息了十来分钟;接着我清理卫生间、擦拭桌椅和锅碗瓢盆,这些完成之后我再一次休息十来分钟;等到体力恢复八九成,我把房间的角角落落拖了个干干净净。整个大扫除大功告成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清理出来的垃圾大包小包不下十来个,我来回跑了整整三次才处理掉所有的垃圾。 之后我再一次走进了商场,这次我首先走进服装区给厉清购买了几件内衣和袜子,因为我帮他清洗衣服时,有几件内衣上的污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清洗干净,有几双袜子已经露出了几个小洞,于是我直接当垃圾给扔掉了。给他买好内衣和袜子,我又给自己选购了几件衣服,因为今天打扫卫生我出了一身臭汗,穿在身上极不舒服。接着我逛到了日用百货区,买了洗漱用品和两瓶柠檬味的熏香,我想借此除去他房间里难闻的异味。最后我来到菜类区域,买了些肉制品和几样蔬菜,我打算在他回家之前给他炒几个家常菜。重新回到厉清的家里,我没有着急做饭炒菜,而是走进卫生间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我一天的疲惫,然后换上了刚刚购买的吊带睡衣。 “我以为我进错家了呢?”我炒最后一道菜时,厉清下班返回家来到了厨房,我回头冲他莞尔一笑又继续炒菜,他接着说:“家里有个女主人就是好,收拾的干净又利落,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我就是闲着没事,帮你收拾一下。本来想收拾完就回去的,可是天居然黑了下来,我平时开车不敢走夜路,并且从这到家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只能再打扰你一晚,明天一早回家。”我回应说。 “这怎么能叫打扰呢?我巴不得你天天在这里住呢!” “那可不成,我如果天天在你这里住,肯定会影响你以后恋爱结婚的。” “有你在就够了。” “呵……”我会心一笑说:“这个菜也炒好了,你把菜都端到桌子上去。” “你真美!”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吩咐,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他的话音刚落竟一下子蹲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啦?”我急忙走到他的面前也蹲了下去。 “没事!”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然我下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不用,肚子好好的。” “那你这是咋回事?” “真的没事,一会就好。”此时,他的脸色变得通红。 “不行,我还是把你送医院瞧瞧!”说着我准备把他搀扶起来。 “真的不用,你先把菜端过去,我一分钟就好。” 我半信半疑的站起了身,在我准备伸手端菜的时候,他一个箭步跑进了卫生间,他这一举动让我着实搞不懂了。我以为他进卫生间几分钟就会出来,可是十来分钟过去了,他依然待在卫生间,我不免担心的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你没事?”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再一次询问。 “没事。”他回答之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以前最多四五分钟就会下去,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十多分钟了还支棱着。” 第124章 救命恩人 “我外婆家就在秋菊庄的附近。”厉清回答说。 “你外婆在哪个庄?”我继续询问。 “李庄。” “李庄就在秋菊庄的隔壁。” “小时候我在外婆家住过一个暑假,我记得有一次晚上我去了秋菊庄。” “去秋菊庄干嘛?” “那天晚上我在树林里寻摸知了猴,遇到了一个被蛇咬的女孩,我把她送回了家,那个小女孩家就在秋菊庄,所以我记住了这个庄的名字。” “我小时候就因为寻摸知了猴被蛇咬了,难道给我吸毒把我送回家的是你?那时候我应该是七八岁。”我有些惊讶不已。 “就是我,我当时有十来岁。”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多年以后会在这里遇见。”前段时间为了索赔的事情,厉清经常和我一起走南到北,渐渐成了熟识的朋友,现在多年前的事情被扒了出来,进一步拉近了我和他的关系:“当时你背着我走了那么远,一定很累?” “只想着赶紧把你送回家,没感觉到累。” “你连杯水都没喝就走了。” “我寻摸的知了猴在树林里呢,害怕被别人拿走,所以比较着急。” “那你的知了猴丢了吗?” “丢了。”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丢了知了猴。” “那都是小事,其实我心里很高兴。” “为啥高兴?” “你记不记得我把你送到家,放你下来的时候,你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 “记得,我那是为了感谢你。” “你亲我那一下,让我至今念念不忘,所以这些年一想到那个晚上我就会蓦然的开心。”他的话讲完,我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过了十多秒他接着说:“自从我外公外婆相继去世,我便很少去李庄了,大学毕业的第二年春节,我去了一趟李庄,给我舅拜年。那天我还顺便去了趟秋菊庄,凭着我的记忆找到了你家的位置。” “啊?你去找过我?”我有点不可置信。 “嗯!” “见到我了吗?” “没见到。” “真是不巧,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呢?” “平河乡红拂村。” “是卢庄隔壁的那个红拂村吗?”他点了点头。我在卢庄居住的两个多月时间里,知晓了卢庄周围几个村庄的名字,我发现它们的名字都挺有意思,卢庄南边的村庄叫玉帝庙,东边的村庄叫天王庄,西边的村庄叫八仙阁,北边的村庄就是厉清口中的红拂村了。 “你也喝一杯!”他说着拿出另一个杯子倒满了红酒。 “行!”本来这瓶红酒专门为他自己点的,因为吃过晚餐我要开车返回卢庄,现在得知了他曾经搭救过我,我不由得想敬恩人一杯酒了。 一杯红酒下肚,餐厅里的音乐暂停下来了,这是自由发挥的时间,如果有某个顾客想展示自己的才艺,只要有足够的勇气,便可自行上台表演,前提要有真正的才华,要不然被别的顾客吵骂下去,那脸面可就丢大了。之前和卢坤在这里就餐时,我总是跃跃欲试上台唱一首歌,可总是害怕自己唱功不好,惊扰到别人,所以才没敢尝试。 “我去唱首歌。”厉清说着起身走向了麦克风。 他唱了一首誓言的《求佛》,从他的歌唱中我听出了撕心裂肺的感觉,尤其是唱这几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我分明听出了他的哽咽。演唱结束,下面响起了几阵掌声。 “唱的真不错,感人肺腑。”他返回到餐桌上,我夸赞说。 “还行!你也上去唱一首!”他提议说。 “我怕唱不好。”我心生胆怯的说。 “我们又不是专业歌手,唱不好也不丢人。” 在厉清的一再鼓励下,我上台唱了刀郎的《黄玫瑰》,这是我尤其钟爱的一首歌,当年上学时在校庆上唱过一次,后来在“夜色ktv”上班那段时间,这首歌成了我的主打歌。唱完《黄玫瑰》之后,我不仅听到了阵阵掌声,而且听到了有几个男人在呼喊:“再唱一首。”我没有如他们的心愿,而是微笑着返回了餐桌。 “没想到你不仅长得好看,唱歌也那么动听。”厉清说。 “一般般。”我谦虚的说,说完我自行倒了一杯红酒。 “你喝了酒,今晚肯定没办法开车回家了,到我家住一晚,明天再走!” “那不行,万一嫂子误会了,就麻烦了,我还不如在宾馆住一夜呢!” “嫂子?啥嫂子?” “嫂子就是你媳妇呀?”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媳妇?” “啊?你年龄不算小了,条件也不错,为啥到现在还没结婚呢?” “我今年才三十出头,年龄不算大,当然也不算小了,不过我没想那么早结婚。” “我这样知识水平低的人赶不上你这样大学毕业的思想,好多大学毕业生结婚的都比较晚,有的快四十了还没有结婚。” “是啊,我好多同学和我一样是单身状态,有几个都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这些年我发现一个规律,年龄越大,结婚的欲望越低。其实说实话,主要是没遇到合适的,如果遇到合适的哪里会没有结婚的欲望?哪里会拖到现在?父母早就催着让结婚了。” “还是你眼光太高了。” “我眼光不高,说句不好听的,大街上随便看到一个女人,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哈……你真会开玩笑。” “你别看我今天和你嘻嘻哈哈的说话,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很少和女人讲话的,我是个喜欢宅在家里的男人。” “不会?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宅男。” “真的,我没骗你。” “那你交过女朋友没有?” “没有。” “我不相信,你肯定撒谎了。” “我发誓我没有撒谎,一来我很少和女人打交道,二来我大学毕业又攻读了硕士研究生,研究生毕业我开始进入工作,工作以后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再说也找不到和我谈恋爱的女孩子呀!像我这种情况的一点都不稀罕,城市里各个行业到处都是,并且女性的数量相对来说比男性还要多,尤其是三十岁到三十五岁的女性。” 就餐结束,厉清拦停了一辆出租车,经过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小区的名字叫优缘。 “刚才忘了问你,你虽然没有结婚,你爸妈有没有和你一起住?”到达厉清的房门口我问。如果他父母也在这里居住的话,我是不好意思进去的,因为这样很容易产生误会。 “没有,我爸妈在农村老家呢!”厉清说:“这是我自己分期付款购买的房子,家里人都不知道。”我点了点头,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脑门上拍了一下说:“完了,完了。” “啥完了?”我好奇的问。 “我的房子里比较乱,要知道今天你会在这里过夜,我肯定会提前收拾一下。” “我以为啥大不了的呢?” 厉清打开房门后,映入我眼帘的果真是乱糟糟一片,门旁的鞋架上传来了臭烘烘的脚臭味,客厅的沙发上堆着几件换掉的衣服,桌子上的各种物品毫无规章,地板上不仅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啤酒瓶更是覆盖了几层灰尘,书架上的书籍倒是摆放的井然有序。 “让你见笑了。”他带着苦笑的表情说。 “不仅乱,而且脏,不过没关系,我就将就住一晚。”我无所谓的说。 “虽然是三室一厅,不过只有一间房子有床铺,你睡床铺,我睡客厅的沙发上。”说着他推开了他原本睡觉的卧室,我大致看了一眼,被子像个蜿蜒的山丘睡在床上,被单像老树皮一样褶皱不堪,并且被罩、被单和枕巾应该有些日子没有清洗了。接着他又指了指卫生间说:“如果你想洗澡的话,卫生间在那里。” 我按照他指的方向走进卫生间看了一眼,同样是又乱又脏,而且只有单一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就连毛巾也只有一条。 这个晚上我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睡眠,并不是因为我们孤单寡女共处一个屋檐下,而是床铺散发出了让我极不适应的味道。因此直到凌晨四五点我实在熬不住才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等我从梦中清醒过来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左右了。 我惺忪着睡眼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随便洗了一把脸,然后拿起厉清给我预备好的钥匙下了楼,我先买了点即食东西填饱一下自己的肚子,然后到昨天吃饭的地方开回了轿车,最后我走进一家商场购置了洗洁精、拖把、抹布之类的物品,我准备帮厉清把他那套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清洁一遍,包括他的衣服和床铺。 这是一项极其劳累的工作,不过我没有一蹴而就,清洗好床铺和衣服,我歇息了十来分钟;把房子里凌乱不堪的物品摆放整齐,我又歇息了十来分钟;接着我清理卫生间、擦拭桌椅和锅碗瓢盆,这些完成之后我再一次休息十来分钟;等到体力恢复八九成,我把房间的角角落落拖了个干干净净。整个大扫除大功告成已经到了下午五点钟,清理出来的垃圾大包小包不下十来个,我来回跑了整整三次才处理掉所有的垃圾。 之后我再一次走进了商场,这次我首先走进服装区给厉清购买了几件内衣和袜子,因为我帮他清洗衣服时,有几件内衣上的污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清洗干净,有几双袜子已经露出了几个小洞,于是我直接当垃圾给扔掉了。给他买好内衣和袜子,我又给自己选购了几件衣服,因为今天打扫卫生我出了一身臭汗,穿在身上极不舒服。接着我逛到了日用百货区,买了洗漱用品和两瓶柠檬味的熏香,我想借此除去他房间里难闻的异味。最后我来到菜类区域,买了些肉制品和几样蔬菜,我打算在他回家之前给他炒几个家常菜。重新回到厉清的家里,我没有着急做饭炒菜,而是走进卫生间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我一天的疲惫,然后换上了刚刚购买的吊带睡衣。 “我以为我进错家了呢?”我炒最后一道菜时,厉清下班返回家来到了厨房,我回头冲他莞尔一笑又继续炒菜,他接着说:“家里有个女主人就是好,收拾的干净又利落,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我就是闲着没事,帮你收拾一下。本来想收拾完就回去的,可是天居然黑了下来,我平时开车不敢走夜路,并且从这到家要开好几个小时的路程,所以只能再打扰你一晚,明天一早回家。”我回应说。 “这怎么能叫打扰呢?我巴不得你天天在这里住呢!” “那可不成,我如果天天在你这里住,肯定会影响你以后恋爱结婚的。” “有你在就够了。” “呵……”我会心一笑说:“这个菜也炒好了,你把菜都端到桌子上去。” “你真美!”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吩咐,而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我,他的话音刚落竟一下子蹲了下去。 “你这是怎么啦?”我急忙走到他的面前也蹲了下去。 “没事!”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要不然我下去给你买点药。” “不用不用,肚子好好的。” “那你这是咋回事?” “真的没事,一会就好。”此时,他的脸色变得通红。 “不行,我还是把你送医院瞧瞧!”说着我准备把他搀扶起来。 “真的不用,你先把菜端过去,我一分钟就好。” 我半信半疑的站起了身,在我准备伸手端菜的时候,他一个箭步跑进了卫生间,他这一举动让我着实搞不懂了。我以为他进卫生间几分钟就会出来,可是十来分钟过去了,他依然待在卫生间,我不免担心的走到了卫生间的门口。 “你没事?”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再一次询问。 “没事。”他回答之后又自言自语的说:“以前最多四五分钟就会下去,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十多分钟了还支棱着。” 第125章 许了个诺言 “需要我帮忙吗?”我说完这句话没有得到厉清的回应,在我转身准备返回饭桌时,他打开卫生间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抱住了我,这一瞬间,我感觉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身体,我这才明白他刚才的异常反应。虽然我明白了厉清的有所求,但我没能让他如愿,我宛然拒绝说:“对不起,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考虑成全你,现在不行了,我已经对天发过誓,我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卢坤的女人,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可是卢坤已经走了。”厉清说罢把手伸进了我的睡衣里面。 “和卢坤走不走没有关系,这是我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我拿开厉清的手接着说:“你别这样,这种事我不喜欢受到别人的强迫。” “难道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寡吗?” “或许会。” “那我就一直等着你,如果你哪天想嫁人了,首先考虑我好吗?” “你这又何苦呢?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最清楚。” “如果我这辈子不再嫁人,那你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一生了吗?” “我愿意用这一生来等你。” “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和你来个约定,如果我想再嫁的时候你仍在为我等候,我一定选择和你结婚。” “一言为定。”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小,我一旦做出什么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的。” “今生只为了等你,我准备好了最好的自己。”他唱出了一句歌词。 “赶紧坐下吃饭,饭菜都凉了。” “多住几天,我想多过几天这样的生活。” “以后有机会再说!” 或许是忙碌一天太累了,也或许是卧室的环境变好了,这个晚上我睡的比较舒坦,如果不是被电话铃声惊醒,我估计要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以后。我懒散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何欢打来的,我按过接听键还没来得及问候她,那边却传来了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秋颖,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你在哪?”她的呼救令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在公寓里。” 我想接着询问什么原因,可是她的电话被挂断了,我想她的呼救大有可能是她和皮良的事败露了,皮秀找她的麻烦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有半点犹豫,我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脸也顾不得洗就冲楼下跑去了。半路上我想了想,如果真是皮秀在作怪,就算我赶到现场,空着手也无济于事,经过一家五金店时我走进去购买了一把水果刀,以便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幸好优缘小区距离公寓不是太远,不到十分钟我便赶到了公寓,果然应验了我的猜测,我走进公寓时,何欢那间卧室的门已经被破坏了,皮秀和几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正在对何欢实行暴力,不是拳打脚踢就是谩骂扇耳光,我急忙上去严词劝阻,我的劝阻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她们甚至想对我动粗,我只好从挎包里拿出预备好的水果刀喝止说:“你们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皮秀她们这才停止下来,何欢躲在我身后大气也不敢喘,我安慰何欢几句然后爆出粗口询问皮秀为什么殴打何欢。 “她不要脸,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皮秀用凶狠的语气说。 “你亲眼见到了吗?”我问。 “我听别人说的。”皮秀说。 “你听谁说的?”我追问。 “既然别人这样说了,就肯定有这回事。”皮秀说。 “我在问你听谁说的?”我说。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说的,反正有人说。”皮秀说。 “你没有证据就这样动手打人,这是违法行为知道吗?”我说:“如果我报警的话,你们都会被抓起来。” “别拿报警吓唬我,我皮秀可不是被吓大的。”皮秀说。 “不害怕是吗?那行,你们待着别动,我现在就报警。”我拿出手机做出拨打电话的准备,跟着皮秀一起来的那几个女人开始了劝离皮秀。 “如果再听到别人说你勾引我老公,比这次打的还要狠。”临走时,皮秀撂下了一句狠话。 何欢被皮秀的话吓到了,皮秀她们刚从公寓离开,何欢心有余悸的说:“赶紧走,我一秒都不想在市里待着了。” 我遵照何欢的吩咐,帮她收拾好行李,即刻离开了公寓,离开了市里。 “都怪我把你带到这里上班,要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个罪。”轿车开出市里一段距离我对何欢说。 “怎么能怪你?当初你已经提醒我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怪我高估自己了,以为能让皮良抛家弃子,原来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偶而已。” “你们不是很保密吗?怎么会被发现了的?” “我感觉这应该是皮良自己透露出去的。” “这又咋说?” “刚接受他的时候,他许给我一个月就和皮秀离婚,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却一拖再拖,于是我要挟说如果他这个月再不离婚,我就把他和我的事捅出去,然后他就先下手为强了呗!” “分析的有点道理,唉!”我叹口气继续说:“如果不能确定一个男人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就不能这么折腾,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经过这件事,我长记性了。不说他了,说说陈飞,你当时怎么答应的我?为啥又食言了?” “这可不怪我了,是你自己没把握,我那个姐妹亲自来市里找我,我推辞不掉,只好把陈飞介绍给她了,现在他们俩婚都结了,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呢!” “我不管,既然你没有给我留住陈飞,那你就欠我一个优秀的男朋友。” “这咋还赖上我了。” “就赖你。” “好好,赖我,以后我帮你留意,有好男人的话,我帮你介绍,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成与不成和介不介绍是两码事。” “现在去哪,送你回家吗?” “我这个样子能回家吗?”我看了看她鼻青脸肿的样子,大笑了几声。 “那送你去哪?” “到你家住几天!等我的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再把我送回家。” 下午两点左右,我带着何欢来到了卢庄,我婆婆正在家门口和几个妇人在聊天,这几个妇人是附近的邻居,和她年纪不相上下,论辈分的我,有的长我两辈,有的和我婆婆一辈,有的和我同辈。其中有一个和我同辈的妇人叫张秋霞,娘家在卢庄南边的玉帝庙,她家里养了二十多只羊,所以从她身上经常能闻到一股羊膻味。 张秋霞是个很热情的妇人,只要看到我,老远就会和我打招呼,我也会礼貌的回应她,不过我和她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和她离的太近,因为我闻不惯她身上的羊膻味,可是她和我讲话的时候总是会靠近我,因此每次说不了几句我都会找借口走开。张秋霞空闲的时候比较喜欢跑到我家里和我婆婆聊天,有一次我在客厅里看着然然写作业,她和我婆婆在院子里说起了有关我的话题。 “你儿媳妇这么年轻漂亮,如果守一辈子寡岂不是可惜了?我们都是女人,你能忍心?”张秋霞说。 “她的事由她自己做主,我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如果她想再嫁,我也不会拦着。”我婆婆说。 “我娘家那边有一个好男人,家里也挺有钱,你问问你儿媳妇愿不愿意找对象,如果她愿意,我带过来让她瞧瞧。” 结果那天晚上我婆婆就跟我说了找对象的事,我再一次向她表明了我的决心,我的决心令我婆婆很激动,她说以后我不仅是她的儿媳妇更是她的亲闺女。 “你吃过饭了吗?”我把轿车停在门口,还没有走下轿车,我婆婆便询问了我。 “吃过了。”如果我回答说没吃中午饭呢,我婆婆一定会专门给我们生火做饭,我不想给她找这个麻烦。 “这个闺女的脸咋了?”我婆婆走到何欢面前心疼的说:“这得多疼呀,快进屋来,我用热水帮你敷一下。” 我婆婆说着话,把何欢带进客厅里,安排何欢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我婆婆打来了一盆温水,又拿起一条绵软的毛巾混着温水在何欢的脸上轻轻敷了好大一会。 “阿姨,我饿,我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我婆婆帮何欢敷好脸准备把温水倒掉时,何欢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小颖不是说你们吃过饭了吗?”我婆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傻笑了一下,我婆婆似乎明白了我撒谎了,她用手点了我一下说:“你呀!” “我这不是怕麻烦您吗?”我解释说。 “这有啥好麻烦的?冰箱里都是菜,一会就做好了。”我婆婆冲着我说罢转向了何欢:“好好等着闺女,这就给你做饭去,我就给你自己做饭吃,就不做小颖的,她不说实话,让她饿着。” 我婆婆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她做出来的饭菜肯定不会没有我的那一份,并且还会问我有没有吃饱,没吃饱的话,她再做一些。我婆婆做的饭菜很合我的胃口,和她在一起居住的两个多月里,我快被她养成了一个胖子,前几天我称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已经从之前的四十八公斤达到了如今的五十三公斤,体重增长的速度快的吓人,因此她做的饭菜再怎么好吃,我也会控制一定的食量。如果我怀孕的话,我肯定不会控制食量,那样容易引起胎儿的发育不良,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我依旧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肚子好不争气,没能怀上卢坤的孩子。为了弥补这个缺憾,我想把然然的姓改成卢,结果服务大厅的人说这个不合理,不合理的原因是我和卢坤没有登记结婚,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所以然然的姓没有改成,尽管如此,平时在外人面前我也会经常叫她卢天然。然然对此有所不解,她说她的同学都叫她秋天然,而我却叫她卢天然,她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是叫卢天然还是叫秋天然,她这么小的年龄,就算我跟她解释,她也听不懂,于是只好说等她长大了就明白了。 “阿姨,您对我真好,以后我也给您当闺女!”饭后何欢深受感动的说。 “你这是跟我抢妈来了吗?”我故装生气的问何欢。 “就抢了,怎么着?”何欢故意调侃我,紧接着她满含热情的冲着我婆婆喊了一声:“妈!” “哎!以后你们俩都是妈的好闺女。”我婆婆说着话,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自从卢坤去世以后,我婆婆经常会有这样的表现,只要我看到,我都会上前进行安慰。 “妈,您咋又哭了?”我说。 “我这是高兴的,”我婆婆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生过坤儿以后我总盼着下面能来个闺女,可是坤儿才几个月,他爸得病走了,要闺女的愿望成了空,没想到这把年纪有了两个闺女,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我要知道您这么想要闺女,我能给您找来一大堆。”我微笑着说。 “那你找,再多我都不嫌多。”我婆婆露出了欢心的笑容。 “妈,这个她没骗你,她真能给您找来一大堆闺女。”何欢对我婆婆说。 “我闺女还有这个能耐?”我婆婆不可置信的说。 “她真有这个能耐,我可以作证。”何欢说。 “赶明您过六十大寿的时候,我带来一大堆闺女给您祝寿,咋样?”我说。 “如果真的那样,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我婆婆说。 “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说。 家里楼上楼下总共有六个可供睡觉的房间,但是只有两个房间有床铺,因此我只好安排何欢和我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临睡之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由于早上着急忙慌的赶到公寓解救何欢,我换掉的几件衣服落在了厉清的家里,于是我拨打了厉清的电话,想让他明天用快递帮我寄过来。厉清却让我把那几件衣服送给他,我说那是女人的衣服,他一个大男人要了有什么用,他又穿不了。厉清说他以后想念我的时候就看一下那几件衣服,相当于看到我这个人了。厉清既然这样说,我不再提要衣服的事了。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我刚挂掉电话,何欢好奇的问。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我回答说。 “听你们说话,感觉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我把我和厉清发生的某些事情大致讲给了何欢,她接着说:“好深情的男人呀!我咋就没摊上呢?” “马欢对你已经够深情了。” “和你这个比差远了。”何欢摇摇头说。 第125章 许了个诺言 “需要我帮忙吗?”我说完这句话没有得到厉清的回应,在我转身准备返回饭桌时,他打开卫生间的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后抱住了我,这一瞬间,我感觉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了我的身体,我这才明白他刚才的异常反应。虽然我明白了厉清的有所求,但我没能让他如愿,我宛然拒绝说:“对不起,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考虑成全你,现在不行了,我已经对天发过誓,我这辈子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卢坤的女人,我不能违背我的誓言。” “可是卢坤已经走了。”厉清说罢把手伸进了我的睡衣里面。 “和卢坤走不走没有关系,这是我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我拿开厉清的手接着说:“你别这样,这种事我不喜欢受到别人的强迫。” “难道你要为他守一辈子寡吗?” “或许会。” “那我就一直等着你,如果你哪天想嫁人了,首先考虑我好吗?” “你这又何苦呢?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最清楚。” “如果我这辈子不再嫁人,那你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一生了吗?” “我愿意用这一生来等你。” “既然你有这个决心,我和你来个约定,如果我想再嫁的时候你仍在为我等候,我一定选择和你结婚。” “一言为定。” “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个可能性非常小,我一旦做出什么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的。” “今生只为了等你,我准备好了最好的自己。”他唱出了一句歌词。 “赶紧坐下吃饭,饭菜都凉了。” “多住几天,我想多过几天这样的生活。” “以后有机会再说!” 或许是忙碌一天太累了,也或许是卧室的环境变好了,这个晚上我睡的比较舒坦,如果不是被电话铃声惊醒,我估计要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以后。我懒散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何欢打来的,我按过接听键还没来得及问候她,那边却传来了她惊恐万分的声音:“秋颖,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你在哪?”她的呼救令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在公寓里。” 我想接着询问什么原因,可是她的电话被挂断了,我想她的呼救大有可能是她和皮良的事败露了,皮秀找她的麻烦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有半点犹豫,我马不停蹄的穿上衣服,脸也顾不得洗就冲楼下跑去了。半路上我想了想,如果真是皮秀在作怪,就算我赶到现场,空着手也无济于事,经过一家五金店时我走进去购买了一把水果刀,以便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幸好优缘小区距离公寓不是太远,不到十分钟我便赶到了公寓,果然应验了我的猜测,我走进公寓时,何欢那间卧室的门已经被破坏了,皮秀和几个我不认识的女人正在对何欢实行暴力,不是拳打脚踢就是谩骂扇耳光,我急忙上去严词劝阻,我的劝阻没有起到相应的效果,她们甚至想对我动粗,我只好从挎包里拿出预备好的水果刀喝止说:“你们再不住手,我可不客气了。”皮秀她们这才停止下来,何欢躲在我身后大气也不敢喘,我安慰何欢几句然后爆出粗口询问皮秀为什么殴打何欢。 “她不要脸,勾引我老公,破坏我的家庭。”皮秀用凶狠的语气说。 “你亲眼见到了吗?”我问。 “我听别人说的。”皮秀说。 “你听谁说的?”我追问。 “既然别人这样说了,就肯定有这回事。”皮秀说。 “我在问你听谁说的?”我说。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谁说的,反正有人说。”皮秀说。 “你没有证据就这样动手打人,这是违法行为知道吗?”我说:“如果我报警的话,你们都会被抓起来。” “别拿报警吓唬我,我皮秀可不是被吓大的。”皮秀说。 “不害怕是吗?那行,你们待着别动,我现在就报警。”我拿出手机做出拨打电话的准备,跟着皮秀一起来的那几个女人开始了劝离皮秀。 “如果再听到别人说你勾引我老公,比这次打的还要狠。”临走时,皮秀撂下了一句狠话。 何欢被皮秀的话吓到了,皮秀她们刚从公寓离开,何欢心有余悸的说:“赶紧走,我一秒都不想在市里待着了。” 我遵照何欢的吩咐,帮她收拾好行李,即刻离开了公寓,离开了市里。 “都怪我把你带到这里上班,要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个罪。”轿车开出市里一段距离我对何欢说。 “怎么能怪你?当初你已经提醒我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怪我高估自己了,以为能让皮良抛家弃子,原来我只是他的一个玩偶而已。” “你们不是很保密吗?怎么会被发现了的?” “我感觉这应该是皮良自己透露出去的。” “这又咋说?” “刚接受他的时候,他许给我一个月就和皮秀离婚,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却一拖再拖,于是我要挟说如果他这个月再不离婚,我就把他和我的事捅出去,然后他就先下手为强了呗!” “分析的有点道理,唉!”我叹口气继续说:“如果不能确定一个男人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就不能这么折腾,最终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经过这件事,我长记性了。不说他了,说说陈飞,你当时怎么答应的我?为啥又食言了?” “这可不怪我了,是你自己没把握,我那个姐妹亲自来市里找我,我推辞不掉,只好把陈飞介绍给她了,现在他们俩婚都结了,正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呢!” “我不管,既然你没有给我留住陈飞,那你就欠我一个优秀的男朋友。” “这咋还赖上我了。” “就赖你。” “好好,赖我,以后我帮你留意,有好男人的话,我帮你介绍,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 “成与不成和介不介绍是两码事。” “现在去哪,送你回家吗?” “我这个样子能回家吗?”我看了看她鼻青脸肿的样子,大笑了几声。 “那送你去哪?” “到你家住几天!等我的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再把我送回家。” 下午两点左右,我带着何欢来到了卢庄,我婆婆正在家门口和几个妇人在聊天,这几个妇人是附近的邻居,和她年纪不相上下,论辈分的我,有的长我两辈,有的和我婆婆一辈,有的和我同辈。其中有一个和我同辈的妇人叫张秋霞,娘家在卢庄南边的玉帝庙,她家里养了二十多只羊,所以从她身上经常能闻到一股羊膻味。 张秋霞是个很热情的妇人,只要看到我,老远就会和我打招呼,我也会礼貌的回应她,不过我和她说话的时候,不喜欢和她离的太近,因为我闻不惯她身上的羊膻味,可是她和我讲话的时候总是会靠近我,因此每次说不了几句我都会找借口走开。张秋霞空闲的时候比较喜欢跑到我家里和我婆婆聊天,有一次我在客厅里看着然然写作业,她和我婆婆在院子里说起了有关我的话题。 “你儿媳妇这么年轻漂亮,如果守一辈子寡岂不是可惜了?我们都是女人,你能忍心?”张秋霞说。 “她的事由她自己做主,我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如果她想再嫁,我也不会拦着。”我婆婆说。 “我娘家那边有一个好男人,家里也挺有钱,你问问你儿媳妇愿不愿意找对象,如果她愿意,我带过来让她瞧瞧。” 结果那天晚上我婆婆就跟我说了找对象的事,我再一次向她表明了我的决心,我的决心令我婆婆很激动,她说以后我不仅是她的儿媳妇更是她的亲闺女。 “你吃过饭了吗?”我把轿车停在门口,还没有走下轿车,我婆婆便询问了我。 “吃过了。”如果我回答说没吃中午饭呢,我婆婆一定会专门给我们生火做饭,我不想给她找这个麻烦。 “这个闺女的脸咋了?”我婆婆走到何欢面前心疼的说:“这得多疼呀,快进屋来,我用热水帮你敷一下。” 我婆婆说着话,把何欢带进客厅里,安排何欢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我婆婆打来了一盆温水,又拿起一条绵软的毛巾混着温水在何欢的脸上轻轻敷了好大一会。 “阿姨,我饿,我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我婆婆帮何欢敷好脸准备把温水倒掉时,何欢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小颖不是说你们吃过饭了吗?”我婆婆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傻笑了一下,我婆婆似乎明白了我撒谎了,她用手点了我一下说:“你呀!” “我这不是怕麻烦您吗?”我解释说。 “这有啥好麻烦的?冰箱里都是菜,一会就做好了。”我婆婆冲着我说罢转向了何欢:“好好等着闺女,这就给你做饭去,我就给你自己做饭吃,就不做小颖的,她不说实话,让她饿着。” 我婆婆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她做出来的饭菜肯定不会没有我的那一份,并且还会问我有没有吃饱,没吃饱的话,她再做一些。我婆婆做的饭菜很合我的胃口,和她在一起居住的两个多月里,我快被她养成了一个胖子,前几天我称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已经从之前的四十八公斤达到了如今的五十三公斤,体重增长的速度快的吓人,因此她做的饭菜再怎么好吃,我也会控制一定的食量。如果我怀孕的话,我肯定不会控制食量,那样容易引起胎儿的发育不良,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我依旧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肚子好不争气,没能怀上卢坤的孩子。为了弥补这个缺憾,我想把然然的姓改成卢,结果服务大厅的人说这个不合理,不合理的原因是我和卢坤没有登记结婚,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所以然然的姓没有改成,尽管如此,平时在外人面前我也会经常叫她卢天然。然然对此有所不解,她说她的同学都叫她秋天然,而我却叫她卢天然,她搞不懂自己到底是是叫卢天然还是叫秋天然,她这么小的年龄,就算我跟她解释,她也听不懂,于是只好说等她长大了就明白了。 “阿姨,您对我真好,以后我也给您当闺女!”饭后何欢深受感动的说。 “你这是跟我抢妈来了吗?”我故装生气的问何欢。 “就抢了,怎么着?”何欢故意调侃我,紧接着她满含热情的冲着我婆婆喊了一声:“妈!” “哎!以后你们俩都是妈的好闺女。”我婆婆说着话,竟然流下了两行清泪。自从卢坤去世以后,我婆婆经常会有这样的表现,只要我看到,我都会上前进行安慰。 “妈,您咋又哭了?”我说。 “我这是高兴的,”我婆婆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生过坤儿以后我总盼着下面能来个闺女,可是坤儿才几个月,他爸得病走了,要闺女的愿望成了空,没想到这把年纪有了两个闺女,真是老天爷开眼了。” “我要知道您这么想要闺女,我能给您找来一大堆。”我微笑着说。 “那你找,再多我都不嫌多。”我婆婆露出了欢心的笑容。 “妈,这个她没骗你,她真能给您找来一大堆闺女。”何欢对我婆婆说。 “我闺女还有这个能耐?”我婆婆不可置信的说。 “她真有这个能耐,我可以作证。”何欢说。 “赶明您过六十大寿的时候,我带来一大堆闺女给您祝寿,咋样?”我说。 “如果真的那样,我这辈子也算没白活。”我婆婆说。 “不会让您失望的。”我说。 家里楼上楼下总共有六个可供睡觉的房间,但是只有两个房间有床铺,因此我只好安排何欢和我睡在了同一张床上。临睡之前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由于早上着急忙慌的赶到公寓解救何欢,我换掉的几件衣服落在了厉清的家里,于是我拨打了厉清的电话,想让他明天用快递帮我寄过来。厉清却让我把那几件衣服送给他,我说那是女人的衣服,他一个大男人要了有什么用,他又穿不了。厉清说他以后想念我的时候就看一下那几件衣服,相当于看到我这个人了。厉清既然这样说,我不再提要衣服的事了。 “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我刚挂掉电话,何欢好奇的问。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我回答说。 “听你们说话,感觉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我把我和厉清发生的某些事情大致讲给了何欢,她接着说:“好深情的男人呀!我咋就没摊上呢?” “马欢对你已经够深情了。” “和你这个比差远了。”何欢摇摇头说。 第126章 八仙阁集市 经过我婆婆每天的悉心照料,过了一个星期,何欢的伤势几乎完全消失,面目不仅得到了恢复,而且增添了几分妩媚,因此我开玩笑的说:“你这哪里是挨打呀,分明是整容了,如果你再被打一次,说不定就和深田恭子一模一样了。”在何欢眼里,深田恭子的长相是完美的象征,她一直憧憬某一天自己能拥有深田恭子的盛世容颜。 “去你的,又嘲笑我。”何欢气呼呼的说:“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类似的经历,挨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妈妈,我奶奶让我问你去不去赶集。”我和何欢在楼上客厅说笑时,然然走上楼询问我。 每次周末,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婆婆就会带着然然去赶集。集市距离我们非常近,就在卢庄西边的八仙阁,听我婆婆说八仙阁这个集市已经有近四十年的历史了,她刚嫁到卢庄那会,集市上非常热闹,售卖各类物品的摊铺多不胜数,赶集的人们更是多如牛毛,甚至把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八仙阁有南北和东西两条交叉的街道,这两条街道长度差不多,每一条大约有六百米。以前那些做小买卖的人们把摊铺摆满了两条街,如果是年关,好多摆摊的人凌晨一两点就会赶到集市上占领摊位,也因此经常会出现因为占领摊位而大打出手的人们。 住在我家前面的卢瞎子之所以会毁掉一只眼睛,正是三十年前因为和别人争执摊位而酿下的祸事,卢瞎子是一个修鞋匠,另外他还会配钥匙,不管怎么说这也算一门手艺,平时靠这个挣到的钱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多少还有些剩余。卢瞎子年轻时结过一次婚,只不过自从他有一只眼瞎掉不久后,他媳妇便离他而去了,临走时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叫卢权。八仙阁的集市上有一个专门给户家安装维修水电的门店,店主叫张练纲,和卢权是同学关系,卢权平时的工作就是跟着张练纲走家串户的安装维修水电,我从市里搬到卢庄之后,二楼的卫生间就是让卢权过来安装的。 卢权比卢坤小四五岁,长得倒是高大挺拔、一表人才,或许是因为受到家庭的影响,也或许另有原因,卢权娶的妻子不仅邋遢而且精神间歇性不正常,他妻子的娘家在八仙阁,她原本的名字我感觉挺有韵味,叫蓝丝影,和我年龄一样大,不过卢庄有一部分人叫她蓝大傻,也有一部分人叫她烂女人,久而久之大家叫顺口了,便很少有人记得她真实的姓名了,如果真有人突然唤起她的真实姓名,连她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在呼唤她。我在卢庄生活的这段时间见过蓝丝影的精神状态极不正常的一次,那次她当众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并且说了些不伦不类的话,惹得好多各个年龄段的男人前来围观和戏谑,卢权回家得知此事后用树枝把她狠狠抽打了一顿。 蓝丝影在卢权家生育了一个男孩叫卢桥,和方方年龄一样,或许是因为有一个邋遢的母亲,卢桥也显得比较邋遢。我带着然然来到卢庄居住之后,卢桥经常会跑过来找然然一起玩耍,由于我实在看不下卢桥的邋遢,他每次来找然然,我都会打一盆清水让他先清洗一下手和脸。有一次我趁着到八仙阁赶集的机会给卢桥买了两身新衣服,并且交代他以后衣服脏了就拿到我家里来,我帮他清洗,他点头说了声谢谢。 如今的八仙阁集市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街道两旁的门店只有二十来家在正常营业,其他门店大多不是转让就是直接关闭,到集市上摆摊的人稀稀拉拉的少之又少,赶集的人自然也随之稀少了,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前来卖东西的人变少了,到这里买东西的人就越少,买东西的人越少,卖东西的人就更少了。 因为八仙阁位于卢庄的西边,我们进入八仙阁集市的第一站便是东西街道的最东头了,最东头是一个牲畜市场,平时谁家养的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想要到集市上淘换一些钱财,就会拿到这个地方进行售卖;如果想要购买一些正宗农家鸡鸭鹅下的蛋,那么这里也是最好的选择,平时我家里吃的土鸡蛋,都是我婆婆从这里购买的。 每次来到八仙阁集市,然然都会闹着先买一串糖葫芦,我婆婆好像掌握了她的这一习惯,这次不等她开口,便主动带着她去了卖糖葫芦的摊位。 “那么多人干嘛呢?”我顺着何欢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一群中老年男女围成了一个圈,我摇了摇头,何欢接着说:“走,过去看看。” 我和何欢刚靠近人群,几个中老年男女便把目光转向了我们俩,我感觉有些异样,当我们俩挤进人群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投给我们俩异样的眼光,原来这群人在观看两条狗的交配。我们俩只看了一眼我便拉着何欢小跑着远离了人群,远离人群的同时我听到了几个男女的哈哈大笑。 “都怪你,非要过去看热闹,结果我们俩反被别人看了热闹。”我抱怨的说。 “我要是知道他们在看那种热闹,说啥也不会去。这群人也真是的,男女在一起看狗交配,不觉得尴尬吗?”何欢说。 “我不知道他们尴不尴尬,反正我是很尴尬,别说了,赶紧走!” “我也很尴尬。” 我婆婆带着然然朝我和何欢走了过来,同时她的手里还拿着另外两串糖葫芦。 “给然然买那么多干嘛?一串就够她吃的了。”我迎上去说。 “这两串是给你们俩买的。”我婆婆说着把糖葫芦递给了我一串,另一串递给了何欢。 “谢谢妈!”何欢接过糖葫芦开心的说。 “我们俩又不是小孩子。”我接过糖葫芦说。 “你们俩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我婆婆说。 “您也尝尝!”我把糖葫芦送到了我婆婆嘴边。 “这东西粘牙,我吃不得,万一镶的假牙掉了太麻烦。”我婆婆推却说。 “到这里面去逛逛!”何欢说的是一个售卖家具的门店。 “这有啥好逛的?”我不以为然的说。 “我想买一张床。”何欢说。 “你买床到平水镇再买,在这里买,离家那么远,人家不一定给你送到何村。”我说。 “送到何村干嘛?我买了在卢庄用。”何欢说罢,我疑惑的看着她,她接着说:“我想单独打扫出来一个卧室。” “照你这意思,你还准备长期住在我家呀!”我问。 “对啊,这是你家,也是我家,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何欢转向我婆婆接着说:“妈,我说的对吗?” “对!对!”我婆婆微笑着回答说。 何欢挑选了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最终付钱的不是何欢而是我婆婆。家里的钱虽然都在我的账户里,但我会根据实际情况不定期的取出一部分现金交到我婆婆手里,所以我婆婆手里是不缺钱的,不过我婆婆平时花钱比较节俭,严格来说是她对自己比较节俭,对然然从来都是大手大脚,只要然然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因此然然被我婆婆惯坏了,很多东西都要由着然然的性子购买,我对此进行干涉过,我婆婆却说:“我就这一个孙女,不惯她惯谁呀?”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八仙阁这个集市上虽然只有二十来家门店,但也能满足人们平时的生活所需。东西街道上有两家诊所和两家手机店,另外有一家超市和一家母婴店,母婴店同时兼营着快递站,中间靠东是一个家具店,中间靠西是一家水电安装门店,最西头是一家榨油坊,我家里炒菜用的菜籽油便是从这家榨油店榨出来的,当然菜籽是我婆婆亲手种植的。南北街道上的门店比东西街道多一些,光超市就有两家,饭店也有两家,另外还有馒头店、猪肉店、羊肉摊、鞋服店、理发店、五金店、家电城、电动车行,香油坊、文具店。 这里之所以会有一家文具店,是因为街道的最南端有一所学校,学校里面有幼儿园和小学,然然和卢桥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由于每个村庄的小孩子相比以前少了很多,也有一些家长把孩子送到了县城的学校读书,所以这所乡下小学的学生不是太多,每个班里的学生不足二十名,不过这所小学的生源已经算比较多了,我以前就读的那所乡下小学现在每个班级已经不足五名学生。 平时然然上下学的接送任务是由我来负责的,如果哪天有了特殊情况,比如我外出不能及时回家,接送然然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婆婆身上。卢庄距离八仙阁只有二里地,因此也有很多家长选择让孩子自行走路上下学,卢桥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下学时间碰上下雨天,自行走路上学的孩子就有点惨了。有一次临近放学,天空突然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大雨,这种情况下不再适合开着敞篷三轮电动车去接然然,我只好启动了轿车。我载着然然远离学校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看到了在雨中独自行走的卢桥,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停下轿车把他一同载回了家。从那以后,不管是我还是我婆婆,接送然然的同时都会顺便带上卢桥。听我婆婆说,卢桥不仅乖巧听话,而且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我给卢桥买过两身衣服之后,他到我家来的更加勤快了,有时还会在我家吃了晚饭再走。 卢权为了答谢我家对卢桥的照顾,我家里水电出现任何故障,只要给他打电话,他几乎做到了随叫随到,并且不会收取我家一分钱的维修费用,就算需要更换什么零件他也会自掏腰包给我家里更换。有一次吃过晚饭我走进卧室发现卧室里的吊灯不亮了,这让我极不适应,我当即给卢权打了个电话,他排查之后说吊灯烧掉了,然后他马不停蹄的到八仙阁的五金店购买了一个吊灯帮我换上了,我准备把购买吊灯的钱给他,可说什么他都不肯要。 卢权的媳妇并不是十足的傻子,她的头脑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因此我家里对卢桥的照顾,她也是记在心里的,并且给予了我家里相应的回报。蓝丝影经常会把她家菜地里结出来的豆角、茄子和丝瓜送到我家,不得不说她种菜真是一把好手。听我婆婆说蓝丝影不是胎里带的傻,而是受某种原因影响才变傻的,蓝丝影的外婆就在卢庄,她小时候经常跟着她父母来卢庄走亲戚,所以我婆婆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只不过没人清楚她到底受了什么影响。 家具选购完成我们来到了猪肉店,我婆婆说好久没有包饺子吃了,准备买几斤猪肉包饺子。在猪肉店购买猪肉的时候,偶然遇见了同样带着女儿逛街的贾安心,我搬到卢庄居住的第二天,贾安心就来我家和我聊了一会天。贾安心的婆家在卢庄的南端,和我家相距四五百米,闲着无聊时我们俩会互相串门唠嗑,她的女儿和然然同在一个学校上学,不过她女儿要比然然低了一届,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俩经常相约一起接送孩子。贾安心还有个继女,也就是卢荣和他前妻的女儿,名叫卢冰,长得冰清玉洁,已经年满十八岁,目前在平河乡一家超市里当营业员。不过贾安心说她和卢冰相处的并不怎么融洽,尽管卢荣离婚以后才和贾安心相识相爱,但在卢冰的认知里,总以为贾安心是插足卢荣婚姻的第三者。 “逛街买啥东西呢?”我首先和贾安心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买啥,瞎逛呗!”贾安心回应说。 “嗨!还记得我吗?”何欢跟贾安心打招呼说。 “当然记得了,你叫何欢,就数你前面最惹眼,所以对你印象最深。”我记得从哪里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缺乏什么,就会愈加在意什么。就像贾安心,她之所以会对何欢的印象如此深刻,正是因为她的胸部和何欢相比相差甚远,甚至可以用扁平来形容,她曾无意间在我面前抱怨说卢荣对她的胸部不屑一顾,卢荣一看到身材性感的女人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所以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她一定会做隆胸手术。 第126章 八仙阁集市 经过我婆婆每天的悉心照料,过了一个星期,何欢的伤势几乎完全消失,面目不仅得到了恢复,而且增添了几分妩媚,因此我开玩笑的说:“你这哪里是挨打呀,分明是整容了,如果你再被打一次,说不定就和深田恭子一模一样了。”在何欢眼里,深田恭子的长相是完美的象征,她一直憧憬某一天自己能拥有深田恭子的盛世容颜。 “去你的,又嘲笑我。”何欢气呼呼的说:“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类似的经历,挨打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妈妈,我奶奶让我问你去不去赶集。”我和何欢在楼上客厅说笑时,然然走上楼询问我。 每次周末,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婆婆就会带着然然去赶集。集市距离我们非常近,就在卢庄西边的八仙阁,听我婆婆说八仙阁这个集市已经有近四十年的历史了,她刚嫁到卢庄那会,集市上非常热闹,售卖各类物品的摊铺多不胜数,赶集的人们更是多如牛毛,甚至把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八仙阁有南北和东西两条交叉的街道,这两条街道长度差不多,每一条大约有六百米。以前那些做小买卖的人们把摊铺摆满了两条街,如果是年关,好多摆摊的人凌晨一两点就会赶到集市上占领摊位,也因此经常会出现因为占领摊位而大打出手的人们。 住在我家前面的卢瞎子之所以会毁掉一只眼睛,正是三十年前因为和别人争执摊位而酿下的祸事,卢瞎子是一个修鞋匠,另外他还会配钥匙,不管怎么说这也算一门手艺,平时靠这个挣到的钱除了衣食住行之外,多少还有些剩余。卢瞎子年轻时结过一次婚,只不过自从他有一只眼瞎掉不久后,他媳妇便离他而去了,临走时给他留下了一个儿子叫卢权。八仙阁的集市上有一个专门给户家安装维修水电的门店,店主叫张练纲,和卢权是同学关系,卢权平时的工作就是跟着张练纲走家串户的安装维修水电,我从市里搬到卢庄之后,二楼的卫生间就是让卢权过来安装的。 卢权比卢坤小四五岁,长得倒是高大挺拔、一表人才,或许是因为受到家庭的影响,也或许另有原因,卢权娶的妻子不仅邋遢而且精神间歇性不正常,他妻子的娘家在八仙阁,她原本的名字我感觉挺有韵味,叫蓝丝影,和我年龄一样大,不过卢庄有一部分人叫她蓝大傻,也有一部分人叫她烂女人,久而久之大家叫顺口了,便很少有人记得她真实的姓名了,如果真有人突然唤起她的真实姓名,连她自己都会怀疑是不是在呼唤她。我在卢庄生活的这段时间见过蓝丝影的精神状态极不正常的一次,那次她当众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并且说了些不伦不类的话,惹得好多各个年龄段的男人前来围观和戏谑,卢权回家得知此事后用树枝把她狠狠抽打了一顿。 蓝丝影在卢权家生育了一个男孩叫卢桥,和方方年龄一样,或许是因为有一个邋遢的母亲,卢桥也显得比较邋遢。我带着然然来到卢庄居住之后,卢桥经常会跑过来找然然一起玩耍,由于我实在看不下卢桥的邋遢,他每次来找然然,我都会打一盆清水让他先清洗一下手和脸。有一次我趁着到八仙阁赶集的机会给卢桥买了两身新衣服,并且交代他以后衣服脏了就拿到我家里来,我帮他清洗,他点头说了声谢谢。 如今的八仙阁集市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街道两旁的门店只有二十来家在正常营业,其他门店大多不是转让就是直接关闭,到集市上摆摊的人稀稀拉拉的少之又少,赶集的人自然也随之稀少了,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前来卖东西的人变少了,到这里买东西的人就越少,买东西的人越少,卖东西的人就更少了。 因为八仙阁位于卢庄的西边,我们进入八仙阁集市的第一站便是东西街道的最东头了,最东头是一个牲畜市场,平时谁家养的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想要到集市上淘换一些钱财,就会拿到这个地方进行售卖;如果想要购买一些正宗农家鸡鸭鹅下的蛋,那么这里也是最好的选择,平时我家里吃的土鸡蛋,都是我婆婆从这里购买的。 每次来到八仙阁集市,然然都会闹着先买一串糖葫芦,我婆婆好像掌握了她的这一习惯,这次不等她开口,便主动带着她去了卖糖葫芦的摊位。 “那么多人干嘛呢?”我顺着何欢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一群中老年男女围成了一个圈,我摇了摇头,何欢接着说:“走,过去看看。” 我和何欢刚靠近人群,几个中老年男女便把目光转向了我们俩,我感觉有些异样,当我们俩挤进人群我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投给我们俩异样的眼光,原来这群人在观看两条狗的交配。我们俩只看了一眼我便拉着何欢小跑着远离了人群,远离人群的同时我听到了几个男女的哈哈大笑。 “都怪你,非要过去看热闹,结果我们俩反被别人看了热闹。”我抱怨的说。 “我要是知道他们在看那种热闹,说啥也不会去。这群人也真是的,男女在一起看狗交配,不觉得尴尬吗?”何欢说。 “我不知道他们尴不尴尬,反正我是很尴尬,别说了,赶紧走!” “我也很尴尬。” 我婆婆带着然然朝我和何欢走了过来,同时她的手里还拿着另外两串糖葫芦。 “给然然买那么多干嘛?一串就够她吃的了。”我迎上去说。 “这两串是给你们俩买的。”我婆婆说着把糖葫芦递给了我一串,另一串递给了何欢。 “谢谢妈!”何欢接过糖葫芦开心的说。 “我们俩又不是小孩子。”我接过糖葫芦说。 “你们俩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我婆婆说。 “您也尝尝!”我把糖葫芦送到了我婆婆嘴边。 “这东西粘牙,我吃不得,万一镶的假牙掉了太麻烦。”我婆婆推却说。 “到这里面去逛逛!”何欢说的是一个售卖家具的门店。 “这有啥好逛的?”我不以为然的说。 “我想买一张床。”何欢说。 “你买床到平水镇再买,在这里买,离家那么远,人家不一定给你送到何村。”我说。 “送到何村干嘛?我买了在卢庄用。”何欢说罢,我疑惑的看着她,她接着说:“我想单独打扫出来一个卧室。” “照你这意思,你还准备长期住在我家呀!”我问。 “对啊,这是你家,也是我家,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何欢转向我婆婆接着说:“妈,我说的对吗?” “对!对!”我婆婆微笑着回答说。 何欢挑选了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最终付钱的不是何欢而是我婆婆。家里的钱虽然都在我的账户里,但我会根据实际情况不定期的取出一部分现金交到我婆婆手里,所以我婆婆手里是不缺钱的,不过我婆婆平时花钱比较节俭,严格来说是她对自己比较节俭,对然然从来都是大手大脚,只要然然想要什么吃的玩的,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因此然然被我婆婆惯坏了,很多东西都要由着然然的性子购买,我对此进行干涉过,我婆婆却说:“我就这一个孙女,不惯她惯谁呀?” 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八仙阁这个集市上虽然只有二十来家门店,但也能满足人们平时的生活所需。东西街道上有两家诊所和两家手机店,另外有一家超市和一家母婴店,母婴店同时兼营着快递站,中间靠东是一个家具店,中间靠西是一家水电安装门店,最西头是一家榨油坊,我家里炒菜用的菜籽油便是从这家榨油店榨出来的,当然菜籽是我婆婆亲手种植的。南北街道上的门店比东西街道多一些,光超市就有两家,饭店也有两家,另外还有馒头店、猪肉店、羊肉摊、鞋服店、理发店、五金店、家电城、电动车行,香油坊、文具店。 这里之所以会有一家文具店,是因为街道的最南端有一所学校,学校里面有幼儿园和小学,然然和卢桥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由于每个村庄的小孩子相比以前少了很多,也有一些家长把孩子送到了县城的学校读书,所以这所乡下小学的学生不是太多,每个班里的学生不足二十名,不过这所小学的生源已经算比较多了,我以前就读的那所乡下小学现在每个班级已经不足五名学生。 平时然然上下学的接送任务是由我来负责的,如果哪天有了特殊情况,比如我外出不能及时回家,接送然然的任务就落到了我婆婆身上。卢庄距离八仙阁只有二里地,因此也有很多家长选择让孩子自行走路上下学,卢桥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下学时间碰上下雨天,自行走路上学的孩子就有点惨了。有一次临近放学,天空突然下起了连绵不断的大雨,这种情况下不再适合开着敞篷三轮电动车去接然然,我只好启动了轿车。我载着然然远离学校二百米左右的距离时看到了在雨中独自行走的卢桥,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停下轿车把他一同载回了家。从那以后,不管是我还是我婆婆,接送然然的同时都会顺便带上卢桥。听我婆婆说,卢桥不仅乖巧听话,而且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我给卢桥买过两身衣服之后,他到我家来的更加勤快了,有时还会在我家吃了晚饭再走。 卢权为了答谢我家对卢桥的照顾,我家里水电出现任何故障,只要给他打电话,他几乎做到了随叫随到,并且不会收取我家一分钱的维修费用,就算需要更换什么零件他也会自掏腰包给我家里更换。有一次吃过晚饭我走进卧室发现卧室里的吊灯不亮了,这让我极不适应,我当即给卢权打了个电话,他排查之后说吊灯烧掉了,然后他马不停蹄的到八仙阁的五金店购买了一个吊灯帮我换上了,我准备把购买吊灯的钱给他,可说什么他都不肯要。 卢权的媳妇并不是十足的傻子,她的头脑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因此我家里对卢桥的照顾,她也是记在心里的,并且给予了我家里相应的回报。蓝丝影经常会把她家菜地里结出来的豆角、茄子和丝瓜送到我家,不得不说她种菜真是一把好手。听我婆婆说蓝丝影不是胎里带的傻,而是受某种原因影响才变傻的,蓝丝影的外婆就在卢庄,她小时候经常跟着她父母来卢庄走亲戚,所以我婆婆对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只不过没人清楚她到底受了什么影响。 家具选购完成我们来到了猪肉店,我婆婆说好久没有包饺子吃了,准备买几斤猪肉包饺子。在猪肉店购买猪肉的时候,偶然遇见了同样带着女儿逛街的贾安心,我搬到卢庄居住的第二天,贾安心就来我家和我聊了一会天。贾安心的婆家在卢庄的南端,和我家相距四五百米,闲着无聊时我们俩会互相串门唠嗑,她的女儿和然然同在一个学校上学,不过她女儿要比然然低了一届,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俩经常相约一起接送孩子。贾安心还有个继女,也就是卢荣和他前妻的女儿,名叫卢冰,长得冰清玉洁,已经年满十八岁,目前在平河乡一家超市里当营业员。不过贾安心说她和卢冰相处的并不怎么融洽,尽管卢荣离婚以后才和贾安心相识相爱,但在卢冰的认知里,总以为贾安心是插足卢荣婚姻的第三者。 “逛街买啥东西呢?”我首先和贾安心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买啥,瞎逛呗!”贾安心回应说。 “嗨!还记得我吗?”何欢跟贾安心打招呼说。 “当然记得了,你叫何欢,就数你前面最惹眼,所以对你印象最深。”我记得从哪里听到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缺乏什么,就会愈加在意什么。就像贾安心,她之所以会对何欢的印象如此深刻,正是因为她的胸部和何欢相比相差甚远,甚至可以用扁平来形容,她曾无意间在我面前抱怨说卢荣对她的胸部不屑一顾,卢荣一看到身材性感的女人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所以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她一定会做隆胸手术。 第127章 其乐融融 我婆婆买好猪肉后,何欢我们俩和贾安心道了别,接下来我们的这次赶集宣告结束了,因为包饺子需要费一番功夫,我们需要早点回家做各项准备。回到家我婆婆说要包两种馅的饺子,一种是猪肉粉条,一种是韭菜鸡蛋,然后我婆婆开始分派工作,我婆婆负责和面、剁猪肉,何欢负责把粉条煮熟切碎,我的责任是到菜园里割一些韭菜。 我家的菜园在卢庄的外围,距离卢庄还有四五百米,菜园的面积不大也不小,有半亩多一点,这个季节大部分露天蔬菜已经不适合生长,只能种植一些耐寒的农作物,比如大葱、白菜和油菜等;另外我婆婆还撑起了一个矮小的简易塑料棚,里面撒下了许多小青菜。我家里平时吃的菜,大部分来自于这个菜园子,闲来没事我经常会跟着我婆婆来到菜园学习种植各种蔬菜的技巧。 从菜园返回卢庄的途中,一辆我非常熟悉的轿车向我迎面开了过来,它就是我在文理手机店工作时经常开的那辆轿车,是章文理为了方便我外送手机专门买下的。 “颖!”不出我的意料,轿车停在了我前面,并且滑下了车窗,章文理探出头唤了我一声,我不打算和他进行任何交流,所以我的电动车仅停顿了几秒钟便重新启动了。可是章文理好像不想就此罢休,在我和他的轿车擦肩时他打开车门走下轿车说:“跟我说几句话再走好吗?” “店里生意还好?”听着他近乎哽咽的声音,我停下了电动车。 “还好。” “好好经营,别让我失望。回去帮我问候一下秋芊。” “她辞职了。” “啊?她咋可能辞职?”这个消息我实在不敢相信。 “辞职有两三个月了。” “我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辞职的事,她为啥辞职?”我现在有点担心秋芊的辞职会不会是张贺从中作梗,因为秋芊对手机店以及章文理都有过于常人的关心,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和章文理存在不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啥,她没说。” “等哪天我碰见她了,问问她啥原因。” “我听说了你未婚夫去世的事。” “听不听说没有啥意义,行了,话也说了,你走,我得回家了。”说完,我启动了电动车,走到卢庄村头我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章文理依旧站在原地望着我离他而去的方向,我再一次停下了电动车,躲在了村口的房屋一旁,直到他开着轿车一溜烟走掉了,我才返回家。 我回到家的时候,何欢已经完成了我婆婆交给她的任务,她正一边观看我婆婆剁猪肉一边和我婆婆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我自顾拿起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择起了韭菜,我择到一半,何欢也拿起一个凳子坐在了我对面,和我一起择韭菜。 “你割韭菜咋那么长时间?很远吗?”何欢择了几根韭菜询问我。 “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说了几句话。”我如实回答。 “刚才和咱妈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 “啥事?” “她是换亲。” “换亲?啥意思?” “以前她娘家那边和她婆家这边都特别穷,她娘家哥和她丈夫都娶不上媳妇,然后她的一个亲戚就想出了换亲的法子,她没有任何要求的嫁到这边,她丈夫的妹妹也没有任何要求的嫁给了她娘家哥。所以她的婚姻就是为了成全她娘家哥,根本没有啥感情可言,不过她说她那个时代大多婚姻都没啥感情基础,就是单纯将就着过日子。”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没听她说过这事。”说罢,我转身抬头望了一眼我婆婆,她似乎有所感知,也抬起头和我有了一个对视,然后她冲我微笑了一下,从她这个微笑里我体会到了一种苦涩的滋味,我之所以会有这种体会,是因为我和她有着类似的经历,虽然过程和结果有些差异,但我确实和卜晓菲有了一次互换。 “还有呢,她娘家在哪你知道吗?”何欢接着说。 “不知道。” “在平江县。” “我以为和咱们一个县呢!” “她娘家那边现在只剩一个侄子了,不过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侄子了,也联系不上,目前是死是活还不清楚。” 何欢的话音刚落,我站起身走向了我婆婆,然后不由分说的抱住了她。 “这孩子,咋啦这是?我手上都是油,沾到你衣服上不好洗,快松开。”我没有听从我婆婆的吩咐,而是撒着娇扭了扭身子,她接着说:“听话,等包完饺子再抱。” 包饺子对我来说已经不稀罕,这些年不管是在秋菊庄还是在卜村,我都有过很多次经历,不过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积极过。按照何欢自己的意愿,她选择了擀面皮,那么包饺子这项任务就由我和我婆婆来承担了。临近结束时何欢走到了我的身后,我一边用手包着饺子一边问何欢不好好擀面皮,走到我身后干嘛?谁知她冷不防的把两只手放在了我的脸颊上,不用说我脸上被她涂满了面粉,我哪里肯就此罢休,于是我也沾了两手面粉要涂她脸上,她见势不妙就慌忙跑掉了,接下来我们俩开始转着圈的你追我赶,从客厅跑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跑到客厅,我和何欢的打闹逗得我婆婆开怀大笑起来,最后何欢竟然把脸埋进了我婆婆的怀里。 “别闹了,你们俩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闹,然然都笑话你们俩了。”我婆婆劝阻说。 尽管我婆婆如此劝阻,何欢仍然未能幸免于难,她的脸上也被我涂满了面粉。大仇得报以后,我平息一下呼吸对我婆婆说:“妈,您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您有我,有何欢,还有然然,咱们是一家人。” “好闺女!”我婆婆满含热泪的说:“有你们在,妈知足了。” 饺子下锅煮熟之后,我首先盛出来一碗端给了我婆婆,然后又盛出来一碗单独放在了一旁,这一碗我打算下午给卢坤送过去。 午饭之后我带着然然来到了卢坤的坟前,自从卢坤被安葬在这里,我来了不下十次,每次都会安静的待一段时间再走,我记得有一次我待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以前我对坟墓充满了忌惮,尤其是刚埋不久的新坟,我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可是站在卢坤的坟前,我居然能如此平静,真是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 绿油油的麦苗地,微风拂来,清香扑鼻,不远处我仿佛看到了卢坤,他正面带微笑的朝我走过来,我也面带微笑的等着他来到我的面前,或许他的步伐太慢,也或许他距离我比较远,我等了许久,他依然没能靠近我,为了更快的站在彼此面前,我开始迈起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妈妈!你去哪?”我的脚步随着然然的一声呼唤停止了。 “走,回家!”我清醒过来,把饺子倒在了卢坤的坟前,然后牵着然然的手走开了。 然然的寒假到来了,趁着寒假期间,我准备带着然然回秋菊庄住一段时间,晚饭时,我把我的这一想法告诉了我婆婆。 “打算住几天?”我婆婆不免询问了一下。 “半个月。”我回答说。 “住那么久。”她停止了夹菜的筷子。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然然一走,我一个人在家太冷清。” “十天行不行?”她没有回应,我接着说:“我尽可能早点回来。” “能看到你们俩,我心里才会踏实。” 为了给我婆婆一点安慰,这个晚上,我和然然都在我婆婆的卧室里过了夜,然然睡在了我和我婆婆的中间。 “妈,跟我讲讲您的故事!”然然睡着之后,我小声说。 “其实也没啥好讲的。”我婆婆说:“刚结婚那会,为了娘家活着;有了坤儿以后,为了坤儿活着。” “卢坤小时候调皮吗?” “他小时候特别老实,胆子也小,从来没有跟别人拌过嘴打过架。” “勤快吗?” “勤快,以前家里养了一头牛,夏天再热他也会下地给牛割草。那时候家里特别穷,粮食根本不够吃,每当麦季,我都会带着他到各处去捡麦穗。为了方便农民浇地,很多地头打了水井,有一次我们捡麦穗,他差一点掉进水井里,我吓得心都快出来了,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带着他去捡麦穗了。他当时要真的掉进水井里淹死了,我也就没有活的心思了,现在要不是你和然然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早就跟着他走了。” “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您会长命百岁的。” “其实妈真的不忍心,这样就苦了你了,要不然……” “我不怕苦,这么多年,您不是也过来了吗?您能吃下这个苦,我也能。”我打断了她的话。 到秋菊庄的当天下午,我走进了叶青的家里,自从我得知了秋芊从章文理的手机店辞了职,这件事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总想找秋芊当面问个清楚。 “你好惬意呀!”我走进叶青家里时,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是啊,我今天没上班,正好晒晒太阳,来坐下聊会天。”叶青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 “你上班了?” “你还不知道!我在你弟弟的店里上班呢!已经工作两个月了。” “我好几个月没回来过,也没问过他店里的事,所以不知道。” “孩子交给秋芊带了吗?” “是的。” “秋芊呢?” “她带着秋亿到平水镇买东西了。” “秋芊为什么要辞职呀?她对手机店不是挺上心的吗?” “她怀孕了,现在已经有七个月了。” “怪不得,打算生完孩子再结婚吗?” “结哪门子婚呀?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没有男朋友?”我疑惑不解的问:“那她怎么怀的孕?” “我也是这么问她的。” “她怎么说的?” “她什么也不说,我问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孩子,她也不说,她只说这是她自愿怀的。她说她非常爱那个男人,但她不会把怀孕这个事告诉那个男人,她准备自己养活这个孩子。” “她就不为以后想想?” “她说她准备和我一样,不打算结婚了,有我和她相依为伴就行了。” “她的想法挺稀罕。” “你在那边怎么样?” “和你差不多,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不过感觉挺好的。” 我在叶青家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秋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返回了家。 “稀客呀!”秋芊冲着我喜笑颜开的说。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说。 “找我干嘛?”秋芊把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了院子里。 “找你兴师问罪的。” “我咋啦?” “你食言了。” “我咋食言了?”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尽心尽力帮助章文理经营手机店,结果你半路当了逃兵,你这不是食言了吗?” “你是咋知道我辞职的?” “章文理告诉我的,有一次他下乡给客户送手机偶然遇到的,你是不知道,你辞职这件事让他心里很难过。” “他真的难过了吗?你可别骗我。” “我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 “这不就得了,我看得出来,他不舍得你离开手机店。” “嘻……”秋芊会心一笑说:“生完孩子,我还会回去继续上班的。” “这孩子……”我看了看她的肚子说。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她顿了顿岔开话题说:“既然回来了,晚上来我家吃晚饭!”我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我买了几箱礼品来到了杨村,我这次到杨村只是顺便探望一下我外婆,主要目的是想给杨乾介绍一个女朋友,我大舅妈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立即打电话让杨乾请了一天的假。杨乾回到家,我把章萌的具体情况讲给了我大舅妈和杨乾,他们没有任何异议,接着我又给章萌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下午在县城见面的时间。 第127章 其乐融融 我婆婆买好猪肉后,何欢我们俩和贾安心道了别,接下来我们的这次赶集宣告结束了,因为包饺子需要费一番功夫,我们需要早点回家做各项准备。回到家我婆婆说要包两种馅的饺子,一种是猪肉粉条,一种是韭菜鸡蛋,然后我婆婆开始分派工作,我婆婆负责和面、剁猪肉,何欢负责把粉条煮熟切碎,我的责任是到菜园里割一些韭菜。 我家的菜园在卢庄的外围,距离卢庄还有四五百米,菜园的面积不大也不小,有半亩多一点,这个季节大部分露天蔬菜已经不适合生长,只能种植一些耐寒的农作物,比如大葱、白菜和油菜等;另外我婆婆还撑起了一个矮小的简易塑料棚,里面撒下了许多小青菜。我家里平时吃的菜,大部分来自于这个菜园子,闲来没事我经常会跟着我婆婆来到菜园学习种植各种蔬菜的技巧。 从菜园返回卢庄的途中,一辆我非常熟悉的轿车向我迎面开了过来,它就是我在文理手机店工作时经常开的那辆轿车,是章文理为了方便我外送手机专门买下的。 “颖!”不出我的意料,轿车停在了我前面,并且滑下了车窗,章文理探出头唤了我一声,我不打算和他进行任何交流,所以我的电动车仅停顿了几秒钟便重新启动了。可是章文理好像不想就此罢休,在我和他的轿车擦肩时他打开车门走下轿车说:“跟我说几句话再走好吗?” “店里生意还好?”听着他近乎哽咽的声音,我停下了电动车。 “还好。” “好好经营,别让我失望。回去帮我问候一下秋芊。” “她辞职了。” “啊?她咋可能辞职?”这个消息我实在不敢相信。 “辞职有两三个月了。” “我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辞职的事,她为啥辞职?”我现在有点担心秋芊的辞职会不会是张贺从中作梗,因为秋芊对手机店以及章文理都有过于常人的关心,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和章文理存在不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我也不知道为啥,她没说。” “等哪天我碰见她了,问问她啥原因。” “我听说了你未婚夫去世的事。” “听不听说没有啥意义,行了,话也说了,你走,我得回家了。”说完,我启动了电动车,走到卢庄村头我回头望了一眼,发现章文理依旧站在原地望着我离他而去的方向,我再一次停下了电动车,躲在了村口的房屋一旁,直到他开着轿车一溜烟走掉了,我才返回家。 我回到家的时候,何欢已经完成了我婆婆交给她的任务,她正一边观看我婆婆剁猪肉一边和我婆婆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我自顾拿起一个凳子,坐在院子里择起了韭菜,我择到一半,何欢也拿起一个凳子坐在了我对面,和我一起择韭菜。 “你割韭菜咋那么长时间?很远吗?”何欢择了几根韭菜询问我。 “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说了几句话。”我如实回答。 “刚才和咱妈聊天,我知道了一件事。” “啥事?” “她是换亲。” “换亲?啥意思?” “以前她娘家那边和她婆家这边都特别穷,她娘家哥和她丈夫都娶不上媳妇,然后她的一个亲戚就想出了换亲的法子,她没有任何要求的嫁到这边,她丈夫的妹妹也没有任何要求的嫁给了她娘家哥。所以她的婚姻就是为了成全她娘家哥,根本没有啥感情可言,不过她说她那个时代大多婚姻都没啥感情基础,就是单纯将就着过日子。”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没听她说过这事。”说罢,我转身抬头望了一眼我婆婆,她似乎有所感知,也抬起头和我有了一个对视,然后她冲我微笑了一下,从她这个微笑里我体会到了一种苦涩的滋味,我之所以会有这种体会,是因为我和她有着类似的经历,虽然过程和结果有些差异,但我确实和卜晓菲有了一次互换。 “还有呢,她娘家在哪你知道吗?”何欢接着说。 “不知道。” “在平江县。” “我以为和咱们一个县呢!” “她娘家那边现在只剩一个侄子了,不过她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侄子了,也联系不上,目前是死是活还不清楚。” 何欢的话音刚落,我站起身走向了我婆婆,然后不由分说的抱住了她。 “这孩子,咋啦这是?我手上都是油,沾到你衣服上不好洗,快松开。”我没有听从我婆婆的吩咐,而是撒着娇扭了扭身子,她接着说:“听话,等包完饺子再抱。” 包饺子对我来说已经不稀罕,这些年不管是在秋菊庄还是在卜村,我都有过很多次经历,不过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积极过。按照何欢自己的意愿,她选择了擀面皮,那么包饺子这项任务就由我和我婆婆来承担了。临近结束时何欢走到了我的身后,我一边用手包着饺子一边问何欢不好好擀面皮,走到我身后干嘛?谁知她冷不防的把两只手放在了我的脸颊上,不用说我脸上被她涂满了面粉,我哪里肯就此罢休,于是我也沾了两手面粉要涂她脸上,她见势不妙就慌忙跑掉了,接下来我们俩开始转着圈的你追我赶,从客厅跑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跑到客厅,我和何欢的打闹逗得我婆婆开怀大笑起来,最后何欢竟然把脸埋进了我婆婆的怀里。 “别闹了,你们俩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闹,然然都笑话你们俩了。”我婆婆劝阻说。 尽管我婆婆如此劝阻,何欢仍然未能幸免于难,她的脸上也被我涂满了面粉。大仇得报以后,我平息一下呼吸对我婆婆说:“妈,您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您有我,有何欢,还有然然,咱们是一家人。” “好闺女!”我婆婆满含热泪的说:“有你们在,妈知足了。” 饺子下锅煮熟之后,我首先盛出来一碗端给了我婆婆,然后又盛出来一碗单独放在了一旁,这一碗我打算下午给卢坤送过去。 午饭之后我带着然然来到了卢坤的坟前,自从卢坤被安葬在这里,我来了不下十次,每次都会安静的待一段时间再走,我记得有一次我待了近两个小时才离开。以前我对坟墓充满了忌惮,尤其是刚埋不久的新坟,我甚至都不敢多看一眼,可是站在卢坤的坟前,我居然能如此平静,真是超出了我自己的想象。 绿油油的麦苗地,微风拂来,清香扑鼻,不远处我仿佛看到了卢坤,他正面带微笑的朝我走过来,我也面带微笑的等着他来到我的面前,或许他的步伐太慢,也或许他距离我比较远,我等了许久,他依然没能靠近我,为了更快的站在彼此面前,我开始迈起脚步朝他走了过去。 “妈妈!你去哪?”我的脚步随着然然的一声呼唤停止了。 “走,回家!”我清醒过来,把饺子倒在了卢坤的坟前,然后牵着然然的手走开了。 然然的寒假到来了,趁着寒假期间,我准备带着然然回秋菊庄住一段时间,晚饭时,我把我的这一想法告诉了我婆婆。 “打算住几天?”我婆婆不免询问了一下。 “半个月。”我回答说。 “住那么久。”她停止了夹菜的筷子。 “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然然一走,我一个人在家太冷清。” “十天行不行?”她没有回应,我接着说:“我尽可能早点回来。” “能看到你们俩,我心里才会踏实。” 为了给我婆婆一点安慰,这个晚上,我和然然都在我婆婆的卧室里过了夜,然然睡在了我和我婆婆的中间。 “妈,跟我讲讲您的故事!”然然睡着之后,我小声说。 “其实也没啥好讲的。”我婆婆说:“刚结婚那会,为了娘家活着;有了坤儿以后,为了坤儿活着。” “卢坤小时候调皮吗?” “他小时候特别老实,胆子也小,从来没有跟别人拌过嘴打过架。” “勤快吗?” “勤快,以前家里养了一头牛,夏天再热他也会下地给牛割草。那时候家里特别穷,粮食根本不够吃,每当麦季,我都会带着他到各处去捡麦穗。为了方便农民浇地,很多地头打了水井,有一次我们捡麦穗,他差一点掉进水井里,我吓得心都快出来了,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带着他去捡麦穗了。他当时要真的掉进水井里淹死了,我也就没有活的心思了,现在要不是你和然然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我早就跟着他走了。” “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您会长命百岁的。” “其实妈真的不忍心,这样就苦了你了,要不然……” “我不怕苦,这么多年,您不是也过来了吗?您能吃下这个苦,我也能。”我打断了她的话。 到秋菊庄的当天下午,我走进了叶青的家里,自从我得知了秋芊从章文理的手机店辞了职,这件事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我总想找秋芊当面问个清楚。 “你好惬意呀!”我走进叶青家里时,她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是啊,我今天没上班,正好晒晒太阳,来坐下聊会天。”叶青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 “你上班了?” “你还不知道!我在你弟弟的店里上班呢!已经工作两个月了。” “我好几个月没回来过,也没问过他店里的事,所以不知道。” “孩子交给秋芊带了吗?” “是的。” “秋芊呢?” “她带着秋亿到平水镇买东西了。” “秋芊为什么要辞职呀?她对手机店不是挺上心的吗?” “她怀孕了,现在已经有七个月了。” “怪不得,打算生完孩子再结婚吗?” “结哪门子婚呀?她连男朋友都没有。” “没有男朋友?”我疑惑不解的问:“那她怎么怀的孕?” “我也是这么问她的。” “她怎么说的?” “她什么也不说,我问她怀的是哪个男人的孩子,她也不说,她只说这是她自愿怀的。她说她非常爱那个男人,但她不会把怀孕这个事告诉那个男人,她准备自己养活这个孩子。” “她就不为以后想想?” “她说她准备和我一样,不打算结婚了,有我和她相依为伴就行了。” “她的想法挺稀罕。” “你在那边怎么样?” “和你差不多,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不过感觉挺好的。” 我在叶青家里待了半个小时左右,秋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返回了家。 “稀客呀!”秋芊冲着我喜笑颜开的说。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说。 “找我干嘛?”秋芊把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了院子里。 “找你兴师问罪的。” “我咋啦?” “你食言了。” “我咋食言了?”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你会尽心尽力帮助章文理经营手机店,结果你半路当了逃兵,你这不是食言了吗?” “你是咋知道我辞职的?” “章文理告诉我的,有一次他下乡给客户送手机偶然遇到的,你是不知道,你辞职这件事让他心里很难过。” “他真的难过了吗?你可别骗我。” “我骗过你吗?” “那倒没有。” “这不就得了,我看得出来,他不舍得你离开手机店。” “嘻……”秋芊会心一笑说:“生完孩子,我还会回去继续上班的。” “这孩子……”我看了看她的肚子说。 “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她顿了顿岔开话题说:“既然回来了,晚上来我家吃晚饭!”我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我买了几箱礼品来到了杨村,我这次到杨村只是顺便探望一下我外婆,主要目的是想给杨乾介绍一个女朋友,我大舅妈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立即打电话让杨乾请了一天的假。杨乾回到家,我把章萌的具体情况讲给了我大舅妈和杨乾,他们没有任何异议,接着我又给章萌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下午在县城见面的时间。 第128章 黄静影的不幸 杨乾和章萌见面的事敲定之后,趁着午饭没有开始之前,我来到了黄静美的酒厂。由于接近年关,黄静美的酒厂相对来说比平时忙碌了许多,我赶到她的酒厂时,她正带领几个女人干着轻巧的打包工作,这几个女人大多应该是她找的临时工,在这几个女人之中,我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黄静影。我的到来让黄静影表现的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她有这种表现肯定是因为去年偷偷带走那两万块钱的事。 “等我有钱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我和黄静美寒暄时,黄静影走过来怯声对我说。 “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回应了黄静影。 “啥钱?”黄静美不知所以的问,我跟她大致解说了一下,她接着说:“我替她还给你。”说完,她拿出手机就要给我转账。 “不用,我压根没想过要那个钱。”我阻止说:“我过过没有钱的日子,我能理解她的难处。”我说完,黄静影转身走开继续了她的工作。 “唉!”黄静美叹口气说:“我堂妹也真够倒霉的,嫁的第一个男人因为偷盗成性被送进了监狱,嫁的第二个男人又因为车祸失去了双腿。今年她嫁到了外省,可是那个男人不仅游手好闲,而且还有家暴行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还差点把她女儿给卖了,搞得她现在对找男人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我叔和我婶都不敢再提让她相亲的事。她回到家以后,整天躲在家里,门也不出,照这样下去,时间长了精神肯定会变得不正常,于是我把她叫到酒厂来帮忙,每个月给她三千多块钱的工资,钱虽然不多,但也能顾住她自己和我侄女,干了快两个月了,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一些。” “她的思想有些偏执,不像咱们凡事都想的开。” “是啊,我叔和我婶经常为她的以后犯愁,我偶尔也会开导一下他们,这有啥好愁的,大不了不再嫁人,又不是没有活路了。” “咱们父母那一辈,把婚姻看的最重,这是观念问题,不是轻易就能转变的。” “你这次准备在娘家住多久?” “十来天!” “这么短!” “短?住两天我婆婆都嫌长,一天看不到都会惦记。” “那你们婆媳关系真的不错。” “确实很好,亲妈也不过如此。” “有失有得,你虽然失去了男人,得到了一个好婆婆,也算是老天爷照顾你!” “难道你婆婆对你不好吗?” “她不敢对我不好,虽然她帮忙照看的不是她亲孙子亲孙女,不过我没有亏待过她,家里的一应花费都是我给的,再说黄辉对我可是百依百顺,要是惹我生气了,我敢让黄辉和她断绝关系。” “还是你厉害。” “你真的打算守一辈子寡吗?” “应该会。” “啧啧啧,不得了,这么年轻,换做是我,可能做不到。” “虽然年轻,可是我的经历比一般同龄人要多的多。” 这时,我大舅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唤我回去吃午饭,我和黄静美道别之后又走到了黄静影的跟前,对她讲了一句宽慰的话。 下午去县城的路上,我拐到了杨凯的汽车维修店,我的轿车轮胎气有些不足,需要补一下气。我走进店里,第一眼没看到杨凯,却看到了郇洁,这不禁让我有些纳闷。不管怎么说,我和郇洁也算认识,她和杨凯谈恋爱那会,我们俩见过几面,出于礼貌我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呼叫了几声杨凯。 “他外出修车去了,一会就回来。”针对我的呼叫,郇洁回应说。 “你咋知道的?”我问道。 “是我哥的车坏在半路了,我来找他帮忙去修的,正好我留下来帮他守一会店。” “好!”说完,我启动轿车离开了,只好等从县城返回来再给轮胎补气了。 我带着杨乾来到了章萌工作的地方,帮他们俩互相介绍了一下,又把杨乾的家庭大致讲给了章萌,接着我把时间和空间交给了他们俩,然后我驱车来到了庞秋雁工作的通讯店。和当正巧,我来到通讯店,看到了张萍和王颖,她们俩正坐在庞秋雁的面前办理着某项业务。 “你也来办业务吗?”王颖开口询问我。 “不是,我是来找我姐的。”我回答说。 “找我还是找大姐?”王颖接着问。 “都不是。”我指了指庞秋雁继续说:“我来找她。” “你们认识?”张萍发出了疑问。 “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去年在我家喝酒,她也去了。”我说。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张萍说。 “我也想起来了。”王颖附和说。 “呵……”庞秋雁笑了笑说:“我刚才也没认出你们俩,既然是老朋友见面,给你们俩办理好业务,我去请假,咱们几个一起到街上逛着玩。” 去年在我家吃饭喝酒时,由于人数太多,我没有为她们做正式的介绍,这次逛街刚走出通讯店,我为她们仨做了个正式的介绍,为此庞秋雁抱怨我和张萍、王颖结拜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参与进来。 “现在也不晚。”王颖说。 “对啊,现在也不晚。”张萍附和说。 “那你以后可就做不成大姐了,她比你还大。”我对张萍说。 “做不做大姐无所谓,姐妹感情才是重要的。”张萍说。 “好嘛!我要排到你的位置了!”王颖对我说。 “反正无论怎么排,我依然是末后。”我说完,依次唤了声:“大姐,二姐,三姐。” “真高兴,又结识了两个好姐妹,晚上大姐略表心意,请你们仨吃饭。”庞秋雁喜形于色的说。 “以前咱们在一起逛街吃的喝的都是你花钱,我知道你那是照顾我,我很感激,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成全小妹,要不然咱们就绝交。”我情真意切的对庞秋雁说。 “四妹都这样说了,大姐这次就成全四妹,咱们姐妹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张萍打圆场说,王颖也赞成了张萍的提议,庞秋雁不得不点头同意了 “二姐,你真怀上了呀!”我看了看张萍凸起的肚子说。 “是啊,快八个月了,在医院检查过了,是女孩,这次我不落后了。”张萍得意洋洋的说。 “恭喜恭喜。”我向她道贺。 “不过现在还是大姐落后。”王颖说。 “你们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我把张萍为何非要生育女儿的事说了一遍,庞秋雁接着说:“那我只能落后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生孩子更没指望了。” “让四妹给你介绍一个,三妹的老公就是四妹介绍的,人老好了,可把三妹高兴坏了,现在他们俩夫妻关系好的如胶似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张萍说着,王颖羞涩的打了她一下。 “二姐这次可打错算盘了,我以前跟大姐提过介绍男朋友的事,她自己说不想要。”我如实说。 “以前不想要,不代表现在不想要啊!”庞秋雁接过话茬说。 “哈……”张萍大笑一声说:“四妹,这次跑不掉了!” “大姐这就为难我了。”我面露不悦的说。 “不着急,啥时候遇到单身的好男人了再介绍给我,这样总可以!”庞秋雁说。 “你可不要依赖着我,万一这辈子我都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了。”我说。 “大不了和你一样,有啥可怕的?正好咱俩还能作伴呢。”庞秋雁说。 傍晚时分,我们姐妹四人来到了程芯工作的火锅店就餐,程芯过来为我们服务时,我顺便把程芯介绍给她们几个认识了,程芯从我们的餐桌离开后,我又顺便把程芯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她们几个不免心生赞叹。 “我前公公是一位脑瘫专家,在市医院坐诊,或许能治好她儿子。”张萍赞叹之后说。 “她每月只有微薄的工资,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用。”我说。 “回头我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特殊照顾一下。”张萍说。 “你都和他儿子离婚了,和他家里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看这事有点悬。”我说。 “你不知道,这个老头心地善良,经常下乡义诊,有时见到特别贫困的病人,他还会帮别人垫付医疗费呢。你别看他年纪大,却是个很开明的老头,我和他儿子离婚他没有埋怨过,他说既然没有爱情,做夫妻也是煎熬,离婚反而是对双方的一种解脱,所以我和他儿子离婚,他是赞成的。虽然我已经不是他的儿媳妇,但我对他的称呼没有变过。”张萍说。 “如果你能帮她这个忙,你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恩人。”我说。 “你先别跟她提这事,等确定了再告诉她。”张萍说。 我们在火锅店的聚餐结束时,庞秋雁邀请我到她家里住一晚,我应承的同时又问王颖要不要和我一起。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能在外过夜。”王颖说。 “陈飞管的那么严吗?”我问。 “你三姐结婚以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走的是贤妻良母的风格。”张萍说。 “我给陈飞打电话,数落他一顿,他把你管的太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你介绍给他了。”我拿出手机做出假装打电话的动作。 “你别打,他倒没有约束过我,是我在约束自己,我得让他放心。”王颖说。 “爱情的魔力真是强大。”张萍说。 “唉!害得我都想谈一场恋爱了。”庞秋雁叹息着说:“只可惜没有人追我。” “咱俩谈!”我玩笑着说:“我来追你。” “你要是男的就好了。”庞秋雁说。 来到庞秋雁的家里后我首先给杨乾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他和章萌的见面的情况,他说他没有任何意见。我挂掉电话又给章萌打了过去,她说杨乾的家庭条件她比较满意,如果杨乾的长相能再耐看一些就好了,不过她还是接受了杨乾,我趁热打铁的说这两天我就带着我大舅到她家送定礼,她答应了。 所谓定礼,就好比甲乙双方签订的一份合同,甲方是某某公司,乙方是某某承包商,合同签订以后,甲方会给乙方一定数额的预付款,乙方需要按照合同来完成项目的进度,如果在施工期间乙方偷工减料或者延期了,那么乙方要承受相应的惩罚,如果乙方按照合同如期完成项目进度,那么甲方需要预付其余的款项,如果甲方不继续付款或者有其他违约行为,乙方就会用罢工的方式来惩罚甲方。 和章萌的通话结束不久,杨凯给我打来了电话。 “颖姐,你上午到我店里来了?”我按过接听键,杨凯询问。 “是啊!”我回答之后接着问他:“你咋让郇洁帮你守店了?” “我没让她帮我守,是她非要留在店里的,我以前外出修理汽车都会关门,她说店里没人会影响生意,再说我是因为帮她哥修理汽车,所以她才要帮我守一会店。” “你就不怕王晓晓看到误会吗?” “让你说着了,她就是误会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误会,更何况她是你女朋友。” “她又不搭理我了,颖姐,你再帮我劝一次!她和你挺聊得来。” “唉!你说你谈个恋爱,我跟着掺和两回了。” “赶明请你吃大餐。” “吃不吃大餐都是小事,你的婚姻才是大事。按说你们俩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以结婚了,这样耗着也不好,稍微有点误会就可能土崩瓦解。” “这两年店里虽然赚了些钱,不过都用来扩大店里生意了,害怕拿不出足够的彩礼,所以没敢向她求婚。” “这次如果和好了,你向她求婚,钱不够的话,我借给你。” “那太好了!谢谢你,颖姐。” “以后你要和郇洁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不要有任何来往,如果因为郇洁而错失了王晓晓,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知道了,以后郇洁再来,我不搭理她了。” 第128章 黄静影的不幸 杨乾和章萌见面的事敲定之后,趁着午饭没有开始之前,我来到了黄静美的酒厂。由于接近年关,黄静美的酒厂相对来说比平时忙碌了许多,我赶到她的酒厂时,她正带领几个女人干着轻巧的打包工作,这几个女人大多应该是她找的临时工,在这几个女人之中,我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就是黄静影。我的到来让黄静影表现的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她有这种表现肯定是因为去年偷偷带走那两万块钱的事。 “等我有钱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我和黄静美寒暄时,黄静影走过来怯声对我说。 “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回应了黄静影。 “啥钱?”黄静美不知所以的问,我跟她大致解说了一下,她接着说:“我替她还给你。”说完,她拿出手机就要给我转账。 “不用,我压根没想过要那个钱。”我阻止说:“我过过没有钱的日子,我能理解她的难处。”我说完,黄静影转身走开继续了她的工作。 “唉!”黄静美叹口气说:“我堂妹也真够倒霉的,嫁的第一个男人因为偷盗成性被送进了监狱,嫁的第二个男人又因为车祸失去了双腿。今年她嫁到了外省,可是那个男人不仅游手好闲,而且还有家暴行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还差点把她女儿给卖了,搞得她现在对找男人有了心理阴影,所以我叔和我婶都不敢再提让她相亲的事。她回到家以后,整天躲在家里,门也不出,照这样下去,时间长了精神肯定会变得不正常,于是我把她叫到酒厂来帮忙,每个月给她三千多块钱的工资,钱虽然不多,但也能顾住她自己和我侄女,干了快两个月了,精神状态比以前好了一些。” “她的思想有些偏执,不像咱们凡事都想的开。” “是啊,我叔和我婶经常为她的以后犯愁,我偶尔也会开导一下他们,这有啥好愁的,大不了不再嫁人,又不是没有活路了。” “咱们父母那一辈,把婚姻看的最重,这是观念问题,不是轻易就能转变的。” “你这次准备在娘家住多久?” “十来天!” “这么短!” “短?住两天我婆婆都嫌长,一天看不到都会惦记。” “那你们婆媳关系真的不错。” “确实很好,亲妈也不过如此。” “有失有得,你虽然失去了男人,得到了一个好婆婆,也算是老天爷照顾你!” “难道你婆婆对你不好吗?” “她不敢对我不好,虽然她帮忙照看的不是她亲孙子亲孙女,不过我没有亏待过她,家里的一应花费都是我给的,再说黄辉对我可是百依百顺,要是惹我生气了,我敢让黄辉和她断绝关系。” “还是你厉害。” “你真的打算守一辈子寡吗?” “应该会。” “啧啧啧,不得了,这么年轻,换做是我,可能做不到。” “虽然年轻,可是我的经历比一般同龄人要多的多。” 这时,我大舅妈给我打来了电话,她唤我回去吃午饭,我和黄静美道别之后又走到了黄静影的跟前,对她讲了一句宽慰的话。 下午去县城的路上,我拐到了杨凯的汽车维修店,我的轿车轮胎气有些不足,需要补一下气。我走进店里,第一眼没看到杨凯,却看到了郇洁,这不禁让我有些纳闷。不管怎么说,我和郇洁也算认识,她和杨凯谈恋爱那会,我们俩见过几面,出于礼貌我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呼叫了几声杨凯。 “他外出修车去了,一会就回来。”针对我的呼叫,郇洁回应说。 “你咋知道的?”我问道。 “是我哥的车坏在半路了,我来找他帮忙去修的,正好我留下来帮他守一会店。” “好!”说完,我启动轿车离开了,只好等从县城返回来再给轮胎补气了。 我带着杨乾来到了章萌工作的地方,帮他们俩互相介绍了一下,又把杨乾的家庭大致讲给了章萌,接着我把时间和空间交给了他们俩,然后我驱车来到了庞秋雁工作的通讯店。和当正巧,我来到通讯店,看到了张萍和王颖,她们俩正坐在庞秋雁的面前办理着某项业务。 “你也来办业务吗?”王颖开口询问我。 “不是,我是来找我姐的。”我回答说。 “找我还是找大姐?”王颖接着问。 “都不是。”我指了指庞秋雁继续说:“我来找她。” “你们认识?”张萍发出了疑问。 “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去年在我家喝酒,她也去了。”我说。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张萍说。 “我也想起来了。”王颖附和说。 “呵……”庞秋雁笑了笑说:“我刚才也没认出你们俩,既然是老朋友见面,给你们俩办理好业务,我去请假,咱们几个一起到街上逛着玩。” 去年在我家吃饭喝酒时,由于人数太多,我没有为她们做正式的介绍,这次逛街刚走出通讯店,我为她们仨做了个正式的介绍,为此庞秋雁抱怨我和张萍、王颖结拜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她一声,如果她知道的话,肯定会参与进来。 “现在也不晚。”王颖说。 “对啊,现在也不晚。”张萍附和说。 “那你以后可就做不成大姐了,她比你还大。”我对张萍说。 “做不做大姐无所谓,姐妹感情才是重要的。”张萍说。 “好嘛!我要排到你的位置了!”王颖对我说。 “反正无论怎么排,我依然是末后。”我说完,依次唤了声:“大姐,二姐,三姐。” “真高兴,又结识了两个好姐妹,晚上大姐略表心意,请你们仨吃饭。”庞秋雁喜形于色的说。 “以前咱们在一起逛街吃的喝的都是你花钱,我知道你那是照顾我,我很感激,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成全小妹,要不然咱们就绝交。”我情真意切的对庞秋雁说。 “四妹都这样说了,大姐这次就成全四妹,咱们姐妹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张萍打圆场说,王颖也赞成了张萍的提议,庞秋雁不得不点头同意了 “二姐,你真怀上了呀!”我看了看张萍凸起的肚子说。 “是啊,快八个月了,在医院检查过了,是女孩,这次我不落后了。”张萍得意洋洋的说。 “恭喜恭喜。”我向她道贺。 “不过现在还是大姐落后。”王颖说。 “你们说的啥呀?我咋听不懂。”我把张萍为何非要生育女儿的事说了一遍,庞秋雁接着说:“那我只能落后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生孩子更没指望了。” “让四妹给你介绍一个,三妹的老公就是四妹介绍的,人老好了,可把三妹高兴坏了,现在他们俩夫妻关系好的如胶似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张萍说着,王颖羞涩的打了她一下。 “二姐这次可打错算盘了,我以前跟大姐提过介绍男朋友的事,她自己说不想要。”我如实说。 “以前不想要,不代表现在不想要啊!”庞秋雁接过话茬说。 “哈……”张萍大笑一声说:“四妹,这次跑不掉了!” “大姐这就为难我了。”我面露不悦的说。 “不着急,啥时候遇到单身的好男人了再介绍给我,这样总可以!”庞秋雁说。 “你可不要依赖着我,万一这辈子我都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耽误你的终身大事了。”我说。 “大不了和你一样,有啥可怕的?正好咱俩还能作伴呢。”庞秋雁说。 傍晚时分,我们姐妹四人来到了程芯工作的火锅店就餐,程芯过来为我们服务时,我顺便把程芯介绍给她们几个认识了,程芯从我们的餐桌离开后,我又顺便把程芯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番,她们几个不免心生赞叹。 “我前公公是一位脑瘫专家,在市医院坐诊,或许能治好她儿子。”张萍赞叹之后说。 “她每月只有微薄的工资,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用。”我说。 “回头我打电话问问,看能不能特殊照顾一下。”张萍说。 “你都和他儿子离婚了,和他家里已经没有关系了,我看这事有点悬。”我说。 “你不知道,这个老头心地善良,经常下乡义诊,有时见到特别贫困的病人,他还会帮别人垫付医疗费呢。你别看他年纪大,却是个很开明的老头,我和他儿子离婚他没有埋怨过,他说既然没有爱情,做夫妻也是煎熬,离婚反而是对双方的一种解脱,所以我和他儿子离婚,他是赞成的。虽然我已经不是他的儿媳妇,但我对他的称呼没有变过。”张萍说。 “如果你能帮她这个忙,你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恩人。”我说。 “你先别跟她提这事,等确定了再告诉她。”张萍说。 我们在火锅店的聚餐结束时,庞秋雁邀请我到她家里住一晚,我应承的同时又问王颖要不要和我一起。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能在外过夜。”王颖说。 “陈飞管的那么严吗?”我问。 “你三姐结婚以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走的是贤妻良母的风格。”张萍说。 “我给陈飞打电话,数落他一顿,他把你管的太严了!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你介绍给他了。”我拿出手机做出假装打电话的动作。 “你别打,他倒没有约束过我,是我在约束自己,我得让他放心。”王颖说。 “爱情的魔力真是强大。”张萍说。 “唉!害得我都想谈一场恋爱了。”庞秋雁叹息着说:“只可惜没有人追我。” “咱俩谈!”我玩笑着说:“我来追你。” “你要是男的就好了。”庞秋雁说。 来到庞秋雁的家里后我首先给杨乾打了个电话,询问一下他和章萌的见面的情况,他说他没有任何意见。我挂掉电话又给章萌打了过去,她说杨乾的家庭条件她比较满意,如果杨乾的长相能再耐看一些就好了,不过她还是接受了杨乾,我趁热打铁的说这两天我就带着我大舅到她家送定礼,她答应了。 所谓定礼,就好比甲乙双方签订的一份合同,甲方是某某公司,乙方是某某承包商,合同签订以后,甲方会给乙方一定数额的预付款,乙方需要按照合同来完成项目的进度,如果在施工期间乙方偷工减料或者延期了,那么乙方要承受相应的惩罚,如果乙方按照合同如期完成项目进度,那么甲方需要预付其余的款项,如果甲方不继续付款或者有其他违约行为,乙方就会用罢工的方式来惩罚甲方。 和章萌的通话结束不久,杨凯给我打来了电话。 “颖姐,你上午到我店里来了?”我按过接听键,杨凯询问。 “是啊!”我回答之后接着问他:“你咋让郇洁帮你守店了?” “我没让她帮我守,是她非要留在店里的,我以前外出修理汽车都会关门,她说店里没人会影响生意,再说我是因为帮她哥修理汽车,所以她才要帮我守一会店。” “你就不怕王晓晓看到误会吗?” “让你说着了,她就是误会了。”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误会,更何况她是你女朋友。” “她又不搭理我了,颖姐,你再帮我劝一次!她和你挺聊得来。” “唉!你说你谈个恋爱,我跟着掺和两回了。” “赶明请你吃大餐。” “吃不吃大餐都是小事,你的婚姻才是大事。按说你们俩谈的时间也不短了,可以结婚了,这样耗着也不好,稍微有点误会就可能土崩瓦解。” “这两年店里虽然赚了些钱,不过都用来扩大店里生意了,害怕拿不出足够的彩礼,所以没敢向她求婚。” “这次如果和好了,你向她求婚,钱不够的话,我借给你。” “那太好了!谢谢你,颖姐。” “以后你要和郇洁保持一定的距离,尽量不要有任何来往,如果因为郇洁而错失了王晓晓,有你后悔的时候。” “我知道了,以后郇洁再来,我不搭理她了。” 第129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庞秋雁家里住了一晚,我径直来到了秋阳的快递站,找到了王晓晓。 “颖姐,你别劝我了,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他。”我说明来意后,王晓晓说了句决绝的话。 “唉!说起来昨天那个事真怨不得他,主要怪我。”王晓晓狐疑的看了看我,我接着说:“我昨天去县里,发现车胎气不足,拐到他店里想让他帮我补一下气,结果他临时接到一个外出修理汽车的活,我让他放心去帮别人修理汽车,我留下来帮他守一会店,没想到刚守一会,我一个朋友有点急事需要我帮忙,正巧这个时候郇洁逛街经过店门口,我就让郇洁帮我守一会,没成想这一闹让你产生了误会。” “真是这样吗?”她有些不大相信。 “我啥时候骗过你?”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能让王晓晓回心转意,我撒一次善意的谎言又何尝不可呢? “没有骗过我。” “如果因为我的过失导致你们俩分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她傻笑了一下,我接着说:“这样,我请你们俩吃顿饭,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 “不用,不用,我知道咋回事就行了。”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你们俩感情那么好,为啥不结婚?”我想趁此试探一下她的想法。 “我倒是想和他结婚,可是他不向我求婚,我可不好意思先开口。”既然她这么说,我把杨凯的顾虑对她讲了出来,她听完之后说:“我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是我喜欢的男人,哪怕一分彩礼没有,我也愿意。” “怪不得咱俩脾气相投,你这一点和我真的很像。虽然他家里没有太多钱,不过也不会亏待你,因为这关系到你家里人在村里的脸面。” 杨凯和王晓晓的问题解决之后,我走进手机店和叶青、花甜以及何爱打了个招呼,自从那次何欢给我讲了何爱家里的情况,我对何爱多了几分怜悯之心,因此我和她多说了几句话。 “穿这些冷不冷?”我看何爱的外套有点单薄,不免关心的询问了一下。 “在店里还好,走在路上会有点冷。”何爱回答说。 “咋不穿厚点的外套?” “没事,我比较抗冻。” “你不是每个月都有工资吗?下班了去买一件羽绒服穿。” “本来想买的,可是……” “可是啥?” “没,没啥。” “等我一下。”我说罢,转身走出了店里,从轿车里取出了一件我前几天刚买的羽绒服,然后返回店里送给了何爱。 “我不能要你的衣服。”她推辞说。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强制性把羽绒服交给了她。 “谢谢颖姐,其实我本来打算买一件羽绒服的,可是我爸在路上突然被车撞了,住进了医院,住院治疗需要一大笔钱,可是撞他的那辆车跑掉了,治疗费只能我家里来承担了。这个节骨眼我妈又被抓了,说是犯了违法的事,我爸住院这事也就指望不上我妈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爷爷,手里一分钱都没了。” “还需要多少钱?我拿给你。” “现在不大需要钱了,已经出院了,在家静养呢!” “如果以后需要用钱了,你告诉我。”她点了点头,我又接着询问她:“工作还顺心吗?” “还行。” “如果秋阳吵你了,你告诉我,我肯定把他教训一顿。” “谢谢颖姐对我的关心。”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颖姐,以后我能经常打电话找你聊天吗?”何爱小心翼翼的问我。 “这话说的,当然可以。” “好想有个你这样的亲姐姐。” “如果你不嫌弃,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姐姐。” “真的吗?”她说罢,居然流下了几行热泪,我拿出纸巾替她擦拭了几下,她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因为我爸爸的原因,别人都不喜欢和我接近,他们说我是小疯子,所以这些年我特别孤单,连一个能说贴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无论啥事都只能藏在心底,你是第一个愿意和我说心里话的人。” “姐懂你的苦。”说着,我给了她一个拥抱。 “姐!”她哽咽着唤了我一声。 我不知道何爱的母亲是不是和陈晴在同一个洗浴城工作,何爱说她母亲被抓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了陈晴,从手机店走出来坐进轿车里我给陈晴打了个电话,还好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下我算是放心了。 “听说县城有个洗浴城出了事,我怕你有事,所以给你打了这个电话。”我把我打电话的缘由说了出来。 “前段时间我们这确实被举报了,带走了一些人,过了半个月又放回来了。”面对我的询问,陈晴如是说。 “上次没来及问,你怎么会去那里工作了?”我接着问。 “去年我儿子不是住院了吗?本来以为几千块钱就能看好,谁知道最后花了七八万,这些钱都是我哥偷偷借给我的,孩子出院后我再嫁的那个男人不想和我一起承担债务,跟我离了婚,离婚更好,反正我压根也没指望他。我怕我嫂子知道钱的事再和我哥吵架,所以我找了这份挣钱快的工作,想尽早把钱还给我哥。” “还完了吗?不够的话,我给你转一些。” “两个月前已经还完了,你借给我的钱,我本来打算下个月还的,谁知道洗浴城出了这档子事,搞得现在停业整顿了,我也就没了进项,只能以后再还给你了。” “我那个钱不用还了,你别再有这个负担了,你现在在陈庄吗?” “是的,在我妈这里住着呢。” “改天有空了,我去陈庄找你玩。” 因为我二舅妈平时经常给人说媒,所以到章萌家送彩礼这事,我大舅妈叫上了二舅妈,这样一来省的找媒人了。本来说好的是先送定礼,再送大礼,我大舅说既然双方都没意见,不如定礼和大礼一块送,我给章萌打了个电话,征得了她的同意。由于我是杨乾和章萌的介绍人,这次定亲仪式我自然少不得要参加了。 我们一行人赶到章萌的家门时,我才知道章萌家的对面竟然是章文理的家,和章文理的家门对门就算了,偏偏让我看到了极其心酸的一幕,张缓正在门口逗章如海玩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坐在门口陪着章如海玩耍的应该是我。我从轿车里走下来后,张缓看到了我,她起身抱着章如海面带微笑的走近了我,我也笑脸相迎了她。张缓来到我面前后,我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章如海的身上,或许是我的目光惊吓到了他,他胆怯的把脸转走了,接着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妈妈”,我多么想答应他的这一声呼叫,我也本该应承他的这声呼叫,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了当初的决定。 “他胆小,怕见生人。”张缓解释说。 “噢!”我是章如海的亲生母亲,如今却变成了生人,真是可笑至极,可是我又不得不接受她的说法。我还想借此机会抱抱章如海呢,张缓既然这样说,看来是没戏了。片刻后我勉强面带笑意的说:“长得真可爱。” “我老公没有给你看过他的照片吗?” “你老公?”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章文理,瞬间清醒过来后我急忙摇摇头接着说:“没有。” “我跟他说了好多次,让他拍些孩子的照片发给你,等他回来我就数落他。” “我和他已经断绝联系了。” “为啥呀?” “不为啥,就是不想联系了,再说就算联系也没有啥意义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不让他和你联系的话。”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想和他联系的。” 张缓似乎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开过来一辆轿车,过了一会儿那辆轿车停在了我和张缓的附近,张缓盯着那辆轿车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接着轿车里走出了令我心生胆颤的面孔,这张面孔就是张贺。张贺的出现让我一刻都不想站在张缓的面前,我胡乱说了句话便走进了章萌的家里,然后我关闭了章萌家的院门,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张缓和张贺喜笑颜开谈话的场景,具体说了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但是张贺每说一句话都会望向章萌家的院门,这不免让我怀疑他们俩的交谈涉及到了我。 杨乾和章萌的定亲仪式比较顺利,我大舅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章萌的生辰八字,返回家的当天下午,我大舅拿着杨乾和章萌的生辰八字找到了算命先生,为他们俩的婚礼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这个良辰吉日就在明年农历正月十六。 隔了一天,杨凯和王晓晓也定下了亲事,结婚日期比杨乾晚了八天。杨乾和杨凯相继定亲的事,让我外婆那边所有的亲戚都乐得合不拢嘴。 在秋菊庄居住的第六天,我约何欢一起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开始了我们一年一度的聚餐,去年因为我在市里工作中断了,今年无论如何不能再错失了。如今我和何欢都处于单身状态,为了照顾我们俩的感受,也为了彻底融入我们俩,这次聚餐李香云没有让黄言参加。 “最近在家忙啥呢?”我们三人落座之后,我询问了何欢,她跟着我在卢庄住了一个月我才把她送回何村,临走之时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并且扬言以后还会再回到卢庄。 “我爸妈给我安排了几次相亲。”何欢心不在焉的回答。 “有啥收获?”我接着问。 “一个不如一个,我都厌烦了。” “马欢没有再联系你?” “没有,或许他已经另有新欢了!” “你为何不发信息问一下他?” “我问他?那我岂不是掉了身份?” “你们俩约定的时间是一年,去年到现在刚刚好,你说实话,如果他没有和其他女人交往,如果他一直对你情有独钟,你还会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不瞒你说,我会答应。尤其是见到这几个相亲对象后,让我愈发想念马欢了。” “这是为啥?” “你是不知道,”何欢指了指她的胸前说:“外出逛街时他们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个地方。” “说明你那个地方有魅力。” “难道除了这个地方,我就一无是处了吗?马欢就不会只关注我这个地方,他会肯定我整个人。” “现在知道马欢的好了?”何欢默不作声,我接着说:“如果是我,我会主动联系马欢,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次聚餐我和李香云没有提喝酒的事,李香云因为晚上要照顾不满周岁的孩子,我是怕酒后无法开车回家,倒是何欢一个劲的要喝酒,于是我和李香云以水代酒陪何欢喝了起来,直到何欢喝到不省人事,这顿聚餐算是到此结束了。趁着何欢不省人事的机会,我拿出她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开手机的屏幕锁,然后用她的手机给马欢发了一条思念的文字,信息发出去之后得到了马欢秒速的回复,接着我问马欢有没有喜欢上其他女人,马欢说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然后我又发了几句半是嗔怪半是撒娇的话语,而后马欢发来了一句又一句道歉的话,最后马欢说明天就开车过来。把手机重新放回何欢的挎包之前,我把这次聊天的内容都给删掉了。第二天下午两点钟,何欢给我打来了电话。 “马欢来找我了。”我接通电话何欢激动的说。 “是吗?这不是正合你意吗?”我假装不知道。 “我感觉这事有点蹊跷,我和他大半年没有联系了,他连招呼都没给我打,突然就来了。” “他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说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废话,你还等啥呀?再犹豫黄花菜都凉了。” 晚上我再次接到了何欢的电话,她说她已经把马欢带回了何村,我说了一句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秋菊庄居住的第九天,我打算带方方到平水镇逛一逛,顺便给他买两身新衣服。上午九点左右来到卜顺的家里,我没看到卜顺和杨妍,高梦兰说他们俩结婚以后就住在县城的房子里,很少回卜村。 我带着方方来到了平水镇李诚的鞋服店,这次我没见到秋爽,听郇敏说秋爽辞职两个多月了,另外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王纯已经正式成了这个鞋服店的老板娘。 “你表弟订婚了?”郇敏帮我为方方挑选衣服时询问了我。 “是的。”我回答。 “还记得我给你表弟介绍的女朋友郇洁吗?”我点点头表示记得,她接着说:“上个月她找过我几次,希望我能帮她重新跟杨凯介绍一次。” “她这是啥意思?”我不解的问。 “她心里一直有杨凯,两个月前,她爸得病去世了,如果她和杨凯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大的障碍了。” “唉!”我叹了口气。 “我说要怪就怪她们俩这辈子缘分未到,她也真是一根筋,她说如果不能嫁给杨凯,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要三思,不能那么随便。” “我也是这么劝她,你猜她咋说?” “她咋说的?” “她说她要嫁给杨村的杨憨瓜。” “真是胡闹,她这不是糟践自己吗?” “谁说不是呢!”郇敏摇摇头说:“真不知道郇洁心里是咋想的。”她说完,我也跟着摇了摇头。 第129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庞秋雁家里住了一晚,我径直来到了秋阳的快递站,找到了王晓晓。 “颖姐,你别劝我了,这次我不会再原谅他。”我说明来意后,王晓晓说了句决绝的话。 “唉!说起来昨天那个事真怨不得他,主要怪我。”王晓晓狐疑的看了看我,我接着说:“我昨天去县里,发现车胎气不足,拐到他店里想让他帮我补一下气,结果他临时接到一个外出修理汽车的活,我让他放心去帮别人修理汽车,我留下来帮他守一会店,没想到刚守一会,我一个朋友有点急事需要我帮忙,正巧这个时候郇洁逛街经过店门口,我就让郇洁帮我守一会,没成想这一闹让你产生了误会。” “真是这样吗?”她有些不大相信。 “我啥时候骗过你?”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能让王晓晓回心转意,我撒一次善意的谎言又何尝不可呢? “没有骗过我。” “如果因为我的过失导致你们俩分手了,我会内疚一辈子。”她傻笑了一下,我接着说:“这样,我请你们俩吃顿饭,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 “不用,不用,我知道咋回事就行了。”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你们俩感情那么好,为啥不结婚?”我想趁此试探一下她的想法。 “我倒是想和他结婚,可是他不向我求婚,我可不好意思先开口。”既然她这么说,我把杨凯的顾虑对她讲了出来,她听完之后说:“我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是我喜欢的男人,哪怕一分彩礼没有,我也愿意。” “怪不得咱俩脾气相投,你这一点和我真的很像。虽然他家里没有太多钱,不过也不会亏待你,因为这关系到你家里人在村里的脸面。” 杨凯和王晓晓的问题解决之后,我走进手机店和叶青、花甜以及何爱打了个招呼,自从那次何欢给我讲了何爱家里的情况,我对何爱多了几分怜悯之心,因此我和她多说了几句话。 “穿这些冷不冷?”我看何爱的外套有点单薄,不免关心的询问了一下。 “在店里还好,走在路上会有点冷。”何爱回答说。 “咋不穿厚点的外套?” “没事,我比较抗冻。” “你不是每个月都有工资吗?下班了去买一件羽绒服穿。” “本来想买的,可是……” “可是啥?” “没,没啥。” “等我一下。”我说罢,转身走出了店里,从轿车里取出了一件我前几天刚买的羽绒服,然后返回店里送给了何爱。 “我不能要你的衣服。”她推辞说。 “让你拿着就拿着。”我强制性把羽绒服交给了她。 “谢谢颖姐,其实我本来打算买一件羽绒服的,可是我爸在路上突然被车撞了,住进了医院,住院治疗需要一大笔钱,可是撞他的那辆车跑掉了,治疗费只能我家里来承担了。这个节骨眼我妈又被抓了,说是犯了违法的事,我爸住院这事也就指望不上我妈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爷爷,手里一分钱都没了。” “还需要多少钱?我拿给你。” “现在不大需要钱了,已经出院了,在家静养呢!” “如果以后需要用钱了,你告诉我。”她点了点头,我又接着询问她:“工作还顺心吗?” “还行。” “如果秋阳吵你了,你告诉我,我肯定把他教训一顿。” “谢谢颖姐对我的关心。”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颖姐,以后我能经常打电话找你聊天吗?”何爱小心翼翼的问我。 “这话说的,当然可以。” “好想有个你这样的亲姐姐。” “如果你不嫌弃,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姐姐。” “真的吗?”她说罢,居然流下了几行热泪,我拿出纸巾替她擦拭了几下,她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因为我爸爸的原因,别人都不喜欢和我接近,他们说我是小疯子,所以这些年我特别孤单,连一个能说贴心话的朋友都没有,无论啥事都只能藏在心底,你是第一个愿意和我说心里话的人。” “姐懂你的苦。”说着,我给了她一个拥抱。 “姐!”她哽咽着唤了我一声。 我不知道何爱的母亲是不是和陈晴在同一个洗浴城工作,何爱说她母亲被抓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了陈晴,从手机店走出来坐进轿车里我给陈晴打了个电话,还好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下我算是放心了。 “听说县城有个洗浴城出了事,我怕你有事,所以给你打了这个电话。”我把我打电话的缘由说了出来。 “前段时间我们这确实被举报了,带走了一些人,过了半个月又放回来了。”面对我的询问,陈晴如是说。 “上次没来及问,你怎么会去那里工作了?”我接着问。 “去年我儿子不是住院了吗?本来以为几千块钱就能看好,谁知道最后花了七八万,这些钱都是我哥偷偷借给我的,孩子出院后我再嫁的那个男人不想和我一起承担债务,跟我离了婚,离婚更好,反正我压根也没指望他。我怕我嫂子知道钱的事再和我哥吵架,所以我找了这份挣钱快的工作,想尽早把钱还给我哥。” “还完了吗?不够的话,我给你转一些。” “两个月前已经还完了,你借给我的钱,我本来打算下个月还的,谁知道洗浴城出了这档子事,搞得现在停业整顿了,我也就没了进项,只能以后再还给你了。” “我那个钱不用还了,你别再有这个负担了,你现在在陈庄吗?” “是的,在我妈这里住着呢。” “改天有空了,我去陈庄找你玩。” 因为我二舅妈平时经常给人说媒,所以到章萌家送彩礼这事,我大舅妈叫上了二舅妈,这样一来省的找媒人了。本来说好的是先送定礼,再送大礼,我大舅说既然双方都没意见,不如定礼和大礼一块送,我给章萌打了个电话,征得了她的同意。由于我是杨乾和章萌的介绍人,这次定亲仪式我自然少不得要参加了。 我们一行人赶到章萌的家门时,我才知道章萌家的对面竟然是章文理的家,和章文理的家门对门就算了,偏偏让我看到了极其心酸的一幕,张缓正在门口逗章如海玩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坐在门口陪着章如海玩耍的应该是我。我从轿车里走下来后,张缓看到了我,她起身抱着章如海面带微笑的走近了我,我也笑脸相迎了她。张缓来到我面前后,我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了章如海的身上,或许是我的目光惊吓到了他,他胆怯的把脸转走了,接着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妈妈”,我多么想答应他的这一声呼叫,我也本该应承他的这声呼叫,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了当初的决定。 “他胆小,怕见生人。”张缓解释说。 “噢!”我是章如海的亲生母亲,如今却变成了生人,真是可笑至极,可是我又不得不接受她的说法。我还想借此机会抱抱章如海呢,张缓既然这样说,看来是没戏了。片刻后我勉强面带笑意的说:“长得真可爱。” “我老公没有给你看过他的照片吗?” “你老公?”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章文理,瞬间清醒过来后我急忙摇摇头接着说:“没有。” “我跟他说了好多次,让他拍些孩子的照片发给你,等他回来我就数落他。” “我和他已经断绝联系了。” “为啥呀?” “不为啥,就是不想联系了,再说就算联系也没有啥意义了。”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不让他和你联系的话。”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想和他联系的。” 张缓似乎有所领悟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开过来一辆轿车,过了一会儿那辆轿车停在了我和张缓的附近,张缓盯着那辆轿车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接着轿车里走出了令我心生胆颤的面孔,这张面孔就是张贺。张贺的出现让我一刻都不想站在张缓的面前,我胡乱说了句话便走进了章萌的家里,然后我关闭了章萌家的院门,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张缓和张贺喜笑颜开谈话的场景,具体说了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但是张贺每说一句话都会望向章萌家的院门,这不免让我怀疑他们俩的交谈涉及到了我。 杨乾和章萌的定亲仪式比较顺利,我大舅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章萌的生辰八字,返回家的当天下午,我大舅拿着杨乾和章萌的生辰八字找到了算命先生,为他们俩的婚礼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这个良辰吉日就在明年农历正月十六。 隔了一天,杨凯和王晓晓也定下了亲事,结婚日期比杨乾晚了八天。杨乾和杨凯相继定亲的事,让我外婆那边所有的亲戚都乐得合不拢嘴。 在秋菊庄居住的第六天,我约何欢一起来到了李香云的饭店,开始了我们一年一度的聚餐,去年因为我在市里工作中断了,今年无论如何不能再错失了。如今我和何欢都处于单身状态,为了照顾我们俩的感受,也为了彻底融入我们俩,这次聚餐李香云没有让黄言参加。 “最近在家忙啥呢?”我们三人落座之后,我询问了何欢,她跟着我在卢庄住了一个月我才把她送回何村,临走之时她还有些恋恋不舍,并且扬言以后还会再回到卢庄。 “我爸妈给我安排了几次相亲。”何欢心不在焉的回答。 “有啥收获?”我接着问。 “一个不如一个,我都厌烦了。” “马欢没有再联系你?” “没有,或许他已经另有新欢了!” “你为何不发信息问一下他?” “我问他?那我岂不是掉了身份?” “你们俩约定的时间是一年,去年到现在刚刚好,你说实话,如果他没有和其他女人交往,如果他一直对你情有独钟,你还会不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不瞒你说,我会答应。尤其是见到这几个相亲对象后,让我愈发想念马欢了。” “这是为啥?” “你是不知道,”何欢指了指她的胸前说:“外出逛街时他们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个地方。” “说明你那个地方有魅力。” “难道除了这个地方,我就一无是处了吗?马欢就不会只关注我这个地方,他会肯定我整个人。” “现在知道马欢的好了?”何欢默不作声,我接着说:“如果是我,我会主动联系马欢,你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次聚餐我和李香云没有提喝酒的事,李香云因为晚上要照顾不满周岁的孩子,我是怕酒后无法开车回家,倒是何欢一个劲的要喝酒,于是我和李香云以水代酒陪何欢喝了起来,直到何欢喝到不省人事,这顿聚餐算是到此结束了。趁着何欢不省人事的机会,我拿出她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开手机的屏幕锁,然后用她的手机给马欢发了一条思念的文字,信息发出去之后得到了马欢秒速的回复,接着我问马欢有没有喜欢上其他女人,马欢说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然后我又发了几句半是嗔怪半是撒娇的话语,而后马欢发来了一句又一句道歉的话,最后马欢说明天就开车过来。把手机重新放回何欢的挎包之前,我把这次聊天的内容都给删掉了。第二天下午两点钟,何欢给我打来了电话。 “马欢来找我了。”我接通电话何欢激动的说。 “是吗?这不是正合你意吗?”我假装不知道。 “我感觉这事有点蹊跷,我和他大半年没有联系了,他连招呼都没给我打,突然就来了。” “他可能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说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废话,你还等啥呀?再犹豫黄花菜都凉了。” 晚上我再次接到了何欢的电话,她说她已经把马欢带回了何村,我说了一句这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秋菊庄居住的第九天,我打算带方方到平水镇逛一逛,顺便给他买两身新衣服。上午九点左右来到卜顺的家里,我没看到卜顺和杨妍,高梦兰说他们俩结婚以后就住在县城的房子里,很少回卜村。 我带着方方来到了平水镇李诚的鞋服店,这次我没见到秋爽,听郇敏说秋爽辞职两个多月了,另外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王纯已经正式成了这个鞋服店的老板娘。 “你表弟订婚了?”郇敏帮我为方方挑选衣服时询问了我。 “是的。”我回答。 “还记得我给你表弟介绍的女朋友郇洁吗?”我点点头表示记得,她接着说:“上个月她找过我几次,希望我能帮她重新跟杨凯介绍一次。” “她这是啥意思?”我不解的问。 “她心里一直有杨凯,两个月前,她爸得病去世了,如果她和杨凯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大的障碍了。” “唉!”我叹了口气。 “我说要怪就怪她们俩这辈子缘分未到,她也真是一根筋,她说如果不能嫁给杨凯,就随便找个人嫁了。” “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要三思,不能那么随便。” “我也是这么劝她,你猜她咋说?” “她咋说的?” “她说她要嫁给杨村的杨憨瓜。” “真是胡闹,她这不是糟践自己吗?” “谁说不是呢!”郇敏摇摇头说:“真不知道郇洁心里是咋想的。”她说完,我也跟着摇了摇头。 第130章 杨柳依依 杨憨瓜本名叫杨令启,比我要大了四五岁,和杨凯家是前后邻居,他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憨傻,除了会吃喝,其他一概不能自理,就连屙尿都不懂得脱衣服,所以经过他身边,不免会闻到阵阵骚臭味,因此大家给他起了绰号叫杨憨瓜。听人说杨憨瓜小时候并不傻,只是特别胆小罢了,有一次过年村里人放炮仗,一个震天响的炮仗正好在他的脚下响了起来,他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没想到这时有人趁机拿他开玩笑,再次把震天响的炮仗扔到了他的脚下,接连不断的炮仗吓得他失魂落魄,然后他捂着耳朵疯狂的跑走了,等村里人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意识,后来他不能听到一点动静,只要稍微有点响动,他就会急忙捂住耳朵。我到杨村走亲戚,经常会遇到杨憨瓜在杨村的各个道路上瞎逛,偶尔会看见他捡起别人扔在地上的烟头放进嘴里抽几口。 杨憨瓜虽然憨的不通人性,但他家里却比较富裕,平水镇没有开发新街道之前,他父亲购买了一块地皮,那块地皮面积有三亩多,平水镇开发新街道时,他父亲购买的那块地皮正好被规划在里面了,就这样那块地皮给他家里带来了近五百万的进账。因此杨憨瓜的父亲曾喊出话,如果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杨憨瓜,并且能为他们家生个一儿半女,那么家产就由她支配,前提是嫁过来的女人不仅要精神正常而且也要有一定的姿色。这个条件不能说不够诱人,但这些年仍然没有一个正常且有姿色的女人愿意嫁给杨憨瓜。 由于方方和卢桥年龄相仿,身高也差不多,所以给方方挑选衣服的同时,我也顺便帮卢桥购买了两身衣服。衣服选购完毕,我带着方方走进了陈昂的超市,准备给方方购买一些零食和玩具。在超市里我遇到了杨柳,我们俩虽然互相认识,但从来没有说过话。我和杨柳没有说过话并不是因为彼此存在着什么仇恨,主要是因为我们俩的年龄相差了很多,自然不在一个交际圈了,再者我们俩也没有互相利用的价值,也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了,不过我倒是听李香云提过几次杨柳。 杨柳和杨妍不同,杨妍嫉妒心比较强,她在李香来家里时把李香果从家里赶出去,与其说是看不惯李香果骚里骚气的视频直播,还不如说她是对李香果产生了嫉妒之心,一来嫉妒李香果的盛世容颜,二来是嫉妒李香果赚钱的超能力,因为李香果被她赶出家门之后,她自己躲在家里学着李香果开了几场视频直播,结果很不理想,因此她草草的放弃了。 杨柳则不然,她不仅肯定了李香果的优秀,而且让李香果当她的老师,教她做视频直播。杨柳本身相貌清纯,身材也比较诱人,说话又温柔,这些优越条件为她做视频直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杨柳根据自己的名字起了一个网络昵称叫柳依依,她听从了李香果的建议,走了一条小鸟依人、甜美可爱的风格,这个风格让她的视频直播得到了良好的发展,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每天视频直播的收入便超过了一万元。 杨柳有了这么高的收入,李香来听从了李香果的建议,不再外出务工,而是留在家里时刻守护在杨柳的身边,他们俩理所应当过上了与众不同的妇唱夫随的夫妻生活。虽然李香来时刻守护在杨柳的身边,但杨柳视频直播的过程中,李香来从未在画面里出现过,因为杨柳和李香果一样,在视频直播时一直宣称自己是单身。 正是这个宣称,让杨柳得到了众多男人的特别青睐,这些男人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他们不仅在她的直播间相互攀比争风吃醋,而且都希望在现实中能一睹她的芳容。面对这种要求,杨柳当然没有一口拒绝,因为她明白如果她拒绝了,那么他们肯定会离她而去,一旦他们离她而去,那么她视频直播的收入便会大打折扣,但是她也没有轻易许诺,要尊重她的原则,她说他们给她的打赏她都记在了本子上,等她视频直播一周年之际她会清算一下,哪个男人给她的打赏最多,她就和哪个男人见面。 不得不说,杨柳这个办法很是奏效,她的话放出去之后,好些男人争着抢着给她打赏,她的做法虽然给她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但也迎来了李香来的担心,李香来问她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某一个人见面,她会心一笑说她那是说着玩的,等一周年之际她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个腊月初到了杨柳视频直播一周年,有几个给她打赏比较多的男人要求她兑现承诺,她却说她年龄太小,父母对她管制的太严格,根本不让她出门,所以无法见面。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为了笼络那几个对自己打赏较多的男人,杨柳许下了一个更大的承诺,她说她准备两年之内把自己嫁出去,并且希望在直播间找到和她长相厮守的另一半,如果哪个男人能不离不弃的再陪伴她两年,并且给予令她感动的打赏,她就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那个男人。这下那几个痴迷于杨柳的男人更加热血沸腾了,而李香来也随之更加担心了,她看出了李香来的忧心忡忡,于是安慰说等两年以后她就注销视频直播的账号,和视频直播彻底说再见,到时候或许她能挣到够他们这辈子花的钱,然后和李香来踏踏实实的生儿育女,李香来这才安下心来。 离开超市之前,陈昂和我随意聊了几句,聊到最后他居然让我帮他介绍一个女朋友。 “你这么优越的条件,还会缺少女朋友?平水镇的单身女孩还不得随便让你挑选呀?”我说。 “确实有好多女孩追求我,也有媒人给我介绍,可是我感觉她们看中的都是我家里的钱。”陈昂说。 “现在有几个女孩不在乎钱的?” “所以我感觉不靠谱,你帮我物色一个!” “我帮你物色,也不敢保证不在乎钱。再说了,你这样的家境,一般的女孩配不上,还真不好物色。” “没有你想的那么离谱,我也是普通人。” “离异带孩子的行不行?” “我也是离异带着孩子呀,所以我不介意这个,只要合适靠谱就行。” “那把我自己介绍给你得了。” “可以呀,只要你愿意,我没意见。” “哈……说着玩的。”我开怀大笑说:“我想想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介绍给你。”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陈晴,一个是黄静影,她们两个都算是命运多舛的女人,可是我偏向陈晴多一点,不过黄静影的条件要比陈晴好一些,首先长相来说陈晴就差了一截;其次陈晴离异带的是儿子,黄静影带的是女儿。 把方方送还给高梦兰之后,我来到了卜兴的家里,卜晓菲一边照看她自己的孩子一边陪卜如洋玩耍,她见我进来唤了我一声“嫂子”,我微笑着走到卜如洋的一旁蹲了下来。 “卜如洋会叫人了吗?”看着专心玩耍的卜如洋,我问了下卜晓菲。 “会了。”卜晓菲回答说。 “会叫妈妈吗?”她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抱起卜如洋让他叫一声妈妈,他果真乖巧的唤了一声,我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上次回到家给他换衣服,我才发现你放的钱。”我微笑着看了一眼卜晓菲,她接着说:“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就不会把他交给你了。” 临走之前,趁卜晓菲不注意,我把一万块钱放在了她家客厅的桌子上。 在秋菊庄居住的最后一天我带着几箱礼品来到了陈庄,我首先看望了一下王颖,在王颖的带领下找到了陈晴的娘家,和王颖家只隔了两户人家,我们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一个女人不停的吵闹声。王颖说这个声音来自陈晴的嫂子,因为不满陈晴老是在娘家住着,所以经常把气撒在陈晴的母亲身上。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想到里面传来了谩骂声:“还回来干嘛?死在外面算了。” 不大会儿院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妇人,她应该就是陈晴的母亲了,我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来意。她请我和王颖走进了院子,然后告诉我陈晴刚出去几分钟。 我望了一眼陈晴的嫂子,锥子脸,三角眼,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次,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确定在秋阳的手机店和她有过一次会面。当时她去购买手机,正是我招待的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应该叫牛三头,填写客户档案的时候这个名字着实让我好笑了一阵,所以记住了她。 我跟着陈晴的母亲走进了屋内,把礼品放下之后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陈晴的电话,陈晴说她出门想到平水镇逛一下,看能不能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过了半个小时,陈晴骑着电动车带着儿子返了回来,车篮子里装满了蔬菜和肉类食品。 “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让我妈炒几个菜。”陈晴停下电动车说。 “不了,我等下去我三姐家吃饭。”我指了指王颖说。 “我买这些菜就为了专门招待你的,你说啥也不能走。” “看来是走不掉了。”我转身对陈晴的母亲说:“麻烦您了,大娘。”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晴儿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帮助了她很多。”陈晴的母亲说。 “没有没有,就是帮点小忙。” 我说罢,陈晴的母亲开始忙碌炒菜做饭的事,我和王颖以及陈晴则坐在屋内的沙发上聊起了天。因为牛三头就在旁边,所以没有提及陈晴生活上的事情,没聊几句我便开门见山的说:“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我这条件还能找到吗?”陈晴无力的说。 “你这话说的。”陈晴摇了摇头我接着说:“跟你说,这个男人可是万里挑一的,我专门为你留的。” “你这样说,那我更配不上了。”陈晴说。 “有我在中间保媒,说不定能成呢!”陈晴再次摇了摇头,我接着说:“你知道我要给你介绍的男人是谁吗?” “谁啊?”陈晴问。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就是陈昂。” “这更不可能了。” “咋不可能了,我看在你朋友的帮助下很有可能。”不等我接话,在一旁侧耳倾听的牛三头走过来说。 “我可不敢想。”陈晴不以为然的说。 “你先给我一个话,如果真的把陈昂介绍给你,你愿不愿意?”我说。 “当然愿意,可是……”陈晴说。 “别可是了,”我打断说:“吃过饭我帮你们俩约一下。” “你这样为我操心着想,真不知道该咋感谢你了。”陈晴说着话,眼里噙满了泪水。 “说这话就见外了。” 这个中午饭,最勤快的就是牛三头了,跑里跑外有说有笑的端菜倒茶,陈晴说这是她住进娘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牛三头的好脸色。 下午我把陈昂和陈晴约到了一起,至于他们俩能不能走到一起,那就要看他们俩的缘分了。 在秋菊庄居住的十天转眼间过去了,上午九点钟左右我带着然然如约返回了卢庄,返回的途中我没有选择走车辆稀少的外环,而是选择穿越县城。现在已经到了年关,外出务工的人员已经大批量返回了家乡,因此尽管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县城的主要路段依然经常出现车辆拥堵的情况。本来我想到县城一家服装商场为我婆婆购买两件新衣服,可是我开着轿车围着服装商场附近转了两圈都没能找到一个停车位,无奈之下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午十一点左右我接近了卢庄,看来卢庄外出务工返回来的人不在少数,远远的我看到了庄外停放了许多汽车,这种场景和秋菊庄比较相似,因为庄内的道路比较狭窄,两辆轿车都不能同时行驶,如果把轿车停在庄内某条道路的一旁,其他车辆就别想从这条道路上穿过去,为了方便大家的出行,大多庄里的人会把汽车停在庄外道路的两旁。鉴于这种情况,我也不得不把轿车停在了庄外道路的一旁,然后步行一段路程。 第130章 杨柳依依 杨憨瓜本名叫杨令启,比我要大了四五岁,和杨凯家是前后邻居,他在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憨傻,除了会吃喝,其他一概不能自理,就连屙尿都不懂得脱衣服,所以经过他身边,不免会闻到阵阵骚臭味,因此大家给他起了绰号叫杨憨瓜。听人说杨憨瓜小时候并不傻,只是特别胆小罢了,有一次过年村里人放炮仗,一个震天响的炮仗正好在他的脚下响了起来,他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没想到这时有人趁机拿他开玩笑,再次把震天响的炮仗扔到了他的脚下,接连不断的炮仗吓得他失魂落魄,然后他捂着耳朵疯狂的跑走了,等村里人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没有了正常人的意识,后来他不能听到一点动静,只要稍微有点响动,他就会急忙捂住耳朵。我到杨村走亲戚,经常会遇到杨憨瓜在杨村的各个道路上瞎逛,偶尔会看见他捡起别人扔在地上的烟头放进嘴里抽几口。 杨憨瓜虽然憨的不通人性,但他家里却比较富裕,平水镇没有开发新街道之前,他父亲购买了一块地皮,那块地皮面积有三亩多,平水镇开发新街道时,他父亲购买的那块地皮正好被规划在里面了,就这样那块地皮给他家里带来了近五百万的进账。因此杨憨瓜的父亲曾喊出话,如果哪个女人愿意嫁给杨憨瓜,并且能为他们家生个一儿半女,那么家产就由她支配,前提是嫁过来的女人不仅要精神正常而且也要有一定的姿色。这个条件不能说不够诱人,但这些年仍然没有一个正常且有姿色的女人愿意嫁给杨憨瓜。 由于方方和卢桥年龄相仿,身高也差不多,所以给方方挑选衣服的同时,我也顺便帮卢桥购买了两身衣服。衣服选购完毕,我带着方方走进了陈昂的超市,准备给方方购买一些零食和玩具。在超市里我遇到了杨柳,我们俩虽然互相认识,但从来没有说过话。我和杨柳没有说过话并不是因为彼此存在着什么仇恨,主要是因为我们俩的年龄相差了很多,自然不在一个交际圈了,再者我们俩也没有互相利用的价值,也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聊了,不过我倒是听李香云提过几次杨柳。 杨柳和杨妍不同,杨妍嫉妒心比较强,她在李香来家里时把李香果从家里赶出去,与其说是看不惯李香果骚里骚气的视频直播,还不如说她是对李香果产生了嫉妒之心,一来嫉妒李香果的盛世容颜,二来是嫉妒李香果赚钱的超能力,因为李香果被她赶出家门之后,她自己躲在家里学着李香果开了几场视频直播,结果很不理想,因此她草草的放弃了。 杨柳则不然,她不仅肯定了李香果的优秀,而且让李香果当她的老师,教她做视频直播。杨柳本身相貌清纯,身材也比较诱人,说话又温柔,这些优越条件为她做视频直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杨柳根据自己的名字起了一个网络昵称叫柳依依,她听从了李香果的建议,走了一条小鸟依人、甜美可爱的风格,这个风格让她的视频直播得到了良好的发展,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每天视频直播的收入便超过了一万元。 杨柳有了这么高的收入,李香来听从了李香果的建议,不再外出务工,而是留在家里时刻守护在杨柳的身边,他们俩理所应当过上了与众不同的妇唱夫随的夫妻生活。虽然李香来时刻守护在杨柳的身边,但杨柳视频直播的过程中,李香来从未在画面里出现过,因为杨柳和李香果一样,在视频直播时一直宣称自己是单身。 正是这个宣称,让杨柳得到了众多男人的特别青睐,这些男人有外地的也有本地的,他们不仅在她的直播间相互攀比争风吃醋,而且都希望在现实中能一睹她的芳容。面对这种要求,杨柳当然没有一口拒绝,因为她明白如果她拒绝了,那么他们肯定会离她而去,一旦他们离她而去,那么她视频直播的收入便会大打折扣,但是她也没有轻易许诺,要尊重她的原则,她说他们给她的打赏她都记在了本子上,等她视频直播一周年之际她会清算一下,哪个男人给她的打赏最多,她就和哪个男人见面。 不得不说,杨柳这个办法很是奏效,她的话放出去之后,好些男人争着抢着给她打赏,她的做法虽然给她带来了丰厚的收入,但也迎来了李香来的担心,李香来问她是不是真的要跟他们某一个人见面,她会心一笑说她那是说着玩的,等一周年之际她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这个腊月初到了杨柳视频直播一周年,有几个给她打赏比较多的男人要求她兑现承诺,她却说她年龄太小,父母对她管制的太严格,根本不让她出门,所以无法见面。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为了笼络那几个对自己打赏较多的男人,杨柳许下了一个更大的承诺,她说她准备两年之内把自己嫁出去,并且希望在直播间找到和她长相厮守的另一半,如果哪个男人能不离不弃的再陪伴她两年,并且给予令她感动的打赏,她就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那个男人。这下那几个痴迷于杨柳的男人更加热血沸腾了,而李香来也随之更加担心了,她看出了李香来的忧心忡忡,于是安慰说等两年以后她就注销视频直播的账号,和视频直播彻底说再见,到时候或许她能挣到够他们这辈子花的钱,然后和李香来踏踏实实的生儿育女,李香来这才安下心来。 离开超市之前,陈昂和我随意聊了几句,聊到最后他居然让我帮他介绍一个女朋友。 “你这么优越的条件,还会缺少女朋友?平水镇的单身女孩还不得随便让你挑选呀?”我说。 “确实有好多女孩追求我,也有媒人给我介绍,可是我感觉她们看中的都是我家里的钱。”陈昂说。 “现在有几个女孩不在乎钱的?” “所以我感觉不靠谱,你帮我物色一个!” “我帮你物色,也不敢保证不在乎钱。再说了,你这样的家境,一般的女孩配不上,还真不好物色。” “没有你想的那么离谱,我也是普通人。” “离异带孩子的行不行?” “我也是离异带着孩子呀,所以我不介意这个,只要合适靠谱就行。” “那把我自己介绍给你得了。” “可以呀,只要你愿意,我没意见。” “哈……说着玩的。”我开怀大笑说:“我想想身边有没有合适的,到时候介绍给你。”这个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陈晴,一个是黄静影,她们两个都算是命运多舛的女人,可是我偏向陈晴多一点,不过黄静影的条件要比陈晴好一些,首先长相来说陈晴就差了一截;其次陈晴离异带的是儿子,黄静影带的是女儿。 把方方送还给高梦兰之后,我来到了卜兴的家里,卜晓菲一边照看她自己的孩子一边陪卜如洋玩耍,她见我进来唤了我一声“嫂子”,我微笑着走到卜如洋的一旁蹲了下来。 “卜如洋会叫人了吗?”看着专心玩耍的卜如洋,我问了下卜晓菲。 “会了。”卜晓菲回答说。 “会叫妈妈吗?”她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抱起卜如洋让他叫一声妈妈,他果真乖巧的唤了一声,我情不自禁的在他脸上亲了几口。 “上次回到家给他换衣服,我才发现你放的钱。”我微笑着看了一眼卜晓菲,她接着说:“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就不会把他交给你了。” 临走之前,趁卜晓菲不注意,我把一万块钱放在了她家客厅的桌子上。 在秋菊庄居住的最后一天我带着几箱礼品来到了陈庄,我首先看望了一下王颖,在王颖的带领下找到了陈晴的娘家,和王颖家只隔了两户人家,我们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院子里一个女人不停的吵闹声。王颖说这个声音来自陈晴的嫂子,因为不满陈晴老是在娘家住着,所以经常把气撒在陈晴的母亲身上。我上前敲了敲门,没想到里面传来了谩骂声:“还回来干嘛?死在外面算了。” 不大会儿院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妇人,她应该就是陈晴的母亲了,我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来意。她请我和王颖走进了院子,然后告诉我陈晴刚出去几分钟。 我望了一眼陈晴的嫂子,锥子脸,三角眼,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这张面孔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次,我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终确定在秋阳的手机店和她有过一次会面。当时她去购买手机,正是我招待的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应该叫牛三头,填写客户档案的时候这个名字着实让我好笑了一阵,所以记住了她。 我跟着陈晴的母亲走进了屋内,把礼品放下之后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陈晴的电话,陈晴说她出门想到平水镇逛一下,看能不能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过了半个小时,陈晴骑着电动车带着儿子返了回来,车篮子里装满了蔬菜和肉类食品。 “今天中午在我家吃饭,让我妈炒几个菜。”陈晴停下电动车说。 “不了,我等下去我三姐家吃饭。”我指了指王颖说。 “我买这些菜就为了专门招待你的,你说啥也不能走。” “看来是走不掉了。”我转身对陈晴的母亲说:“麻烦您了,大娘。”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晴儿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帮助了她很多。”陈晴的母亲说。 “没有没有,就是帮点小忙。” 我说罢,陈晴的母亲开始忙碌炒菜做饭的事,我和王颖以及陈晴则坐在屋内的沙发上聊起了天。因为牛三头就在旁边,所以没有提及陈晴生活上的事情,没聊几句我便开门见山的说:“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 “我这条件还能找到吗?”陈晴无力的说。 “你这话说的。”陈晴摇了摇头我接着说:“跟你说,这个男人可是万里挑一的,我专门为你留的。” “你这样说,那我更配不上了。”陈晴说。 “有我在中间保媒,说不定能成呢!”陈晴再次摇了摇头,我接着说:“你知道我要给你介绍的男人是谁吗?” “谁啊?”陈晴问。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就是陈昂。” “这更不可能了。” “咋不可能了,我看在你朋友的帮助下很有可能。”不等我接话,在一旁侧耳倾听的牛三头走过来说。 “我可不敢想。”陈晴不以为然的说。 “你先给我一个话,如果真的把陈昂介绍给你,你愿不愿意?”我说。 “当然愿意,可是……”陈晴说。 “别可是了,”我打断说:“吃过饭我帮你们俩约一下。” “你这样为我操心着想,真不知道该咋感谢你了。”陈晴说着话,眼里噙满了泪水。 “说这话就见外了。” 这个中午饭,最勤快的就是牛三头了,跑里跑外有说有笑的端菜倒茶,陈晴说这是她住进娘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牛三头的好脸色。 下午我把陈昂和陈晴约到了一起,至于他们俩能不能走到一起,那就要看他们俩的缘分了。 在秋菊庄居住的十天转眼间过去了,上午九点钟左右我带着然然如约返回了卢庄,返回的途中我没有选择走车辆稀少的外环,而是选择穿越县城。现在已经到了年关,外出务工的人员已经大批量返回了家乡,因此尽管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县城的主要路段依然经常出现车辆拥堵的情况。本来我想到县城一家服装商场为我婆婆购买两件新衣服,可是我开着轿车围着服装商场附近转了两圈都没能找到一个停车位,无奈之下我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午十一点左右我接近了卢庄,看来卢庄外出务工返回来的人不在少数,远远的我看到了庄外停放了许多汽车,这种场景和秋菊庄比较相似,因为庄内的道路比较狭窄,两辆轿车都不能同时行驶,如果把轿车停在庄内某条道路的一旁,其他车辆就别想从这条道路上穿过去,为了方便大家的出行,大多庄里的人会把汽车停在庄外道路的两旁。鉴于这种情况,我也不得不把轿车停在了庄外道路的一旁,然后步行一段路程。 第131章 化解矛盾 庄头有十来个年轻男子在谈笑风生,年龄看上去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他们有的蹲着,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背靠着墙,没有统一的秩序。这种场景在卜村和秋菊庄也比较常见,平时忙碌在天南海北,很难见上一面,如今都回家过年,便趁此机会聊聊过去说说现在顺便再展望一下未来。我的到来,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子的注意力,我听到了他们对我悄声细语的夸赞,也听到了他们彼此间询问有关我的个人信息。 一般情况下,经过这样的人群我会用漠视的态度,不过这次我的目光在一个男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因为这个男人我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的这一举动让其他男子尤为好奇,我带着然然穿过人群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一众男子围成了一个圆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我。 我家门口平时就是一个人场,如今到了年关,聚集的人越加多了起来,我扫视了一下,男女老少不低于二十个人。我婆婆看到我带着然然回来了,即刻脱离人群走到了我的跟前说:“终于把你们俩盼回来了。”我亲切的唤了一声“妈”,然后她蹲下身子询问然然:“想不想奶奶呀?” “想——”然然拉长了嗓音。 “奶奶天天都在想你,走,回家,奶奶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我婆婆说完,拉着然然的手朝院门走了过去。 “弟妹回来啦!”我紧跟我婆婆靠近院门时,张秋霞和我打了个招呼。 “是啊,嫂子。”我礼貌的回应了她,说完,我径直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我刚走进院子里,有一个形象消瘦、眼睛细小的男子从我家客厅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年龄和卢坤大小差不多,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冲我“嘿嘿”笑了一下,我带着满腹疑惑走到了我婆婆身边。 “他是谁呀?怎么会在咱家里?”我询问我婆婆。 “噢!他是你表哥,叫秦斌,是我娘家侄子,前两天来的。你也知道,我娘家那边就剩他自个儿了,孤苦伶仃怪可怜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婆婆好像看出了我的不情愿,为了打消我的顾虑,她接着说:“他就在咱家小住几天,过了年就走。” “他是您侄子,又不是外人,住多少天都行。”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情愿而影响到我婆婆的心情。 为了照顾我婆婆的面子,我走到院子主动和秦斌打了个招呼,并且让他不要拘束,就当这是在自己家里,他再次冲我“嘿嘿”笑了一下。 和秦斌打过招呼我转身上了楼,准备把床铺拿出来晾晒一下,前几天我婆婆想过要帮我晾晒床铺的事,可是天空总是阴沉,没有一点阳光,今天的阳光虽然不怎么强烈,但将就可以晾晒床铺。等我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出我的卧室被人动了,我临走的时候,被子明明折叠的方方正正,可是如今却散乱的躺在床上,被单也被扯得到处是褶皱。我婆婆有她自己的卧室,自从我住进这间卧室,她从未在这里睡过一次,就算她在我的卧室过夜,她也不可能把我的床铺搞得如此凌乱不堪。 这让我不由得把罪魁祸首指向了秦斌,当我看到卧室的一个角落里有几团七零八落的纸巾时,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推测,此时我真想下楼怒斥秦斌几句,可是一想到我婆婆,我强吞了心中的怨气。被秦兵糟蹋过的床铺让我感觉太膈应了,于是我从衣柜里拿出之前清洗好的被罩、枕巾和床单,更换了一遍。更换好床铺,我清理了卧室里的垃圾,然后又拿起了拖把,准备把卧室里的地板拖个干干净净。 “我帮你拖!”我刚拖了两下,秦斌出现在了我的卧室门旁。 “我自己拖就行了。”我回绝说。 “对不起,是我把屋里弄脏的,我理应帮你拖地。”说着,他到了我身边,强制性的要夺走拖把,可是我发现他并不是单纯的要和我争夺拖把,因为他故意把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在此状况下,我慌乱的移开了双手。 “还是我来。”他拖的地我很不满意,和不拖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我重新夺回了拖把。 虽然我重新夺回了拖把,但秦斌却没有从我卧室里走开,并且总是站在我旁边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我用余光瞥视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把卧室的地板拖干净之后,我抱起需要清洗的衣物准备朝楼下走去,这时秦斌叫住了我。 “表哥有事吗?”我停下脚步问他。 “能帮我洗一下衣服吗?”他说。 “可以,你拿来!”面对他的请求,我不好拒绝。 我婆婆把秦斌安排在了何欢居住的那间卧室,其实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毕竟那间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何欢的任何物品,再说何欢不见得以后还会回来居住,因为何欢已经打算过了年就到马欢那边和马欢过长久的二人世界了。只是秦斌和我挨着住让我很不舒服,晚上我走进卫生间洗浴时,看到他正坐在楼上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卫生间的门是玻璃材质,玻璃门上的各种花纹虽然起到了遮挡的作用,但还是能看到模糊的影像。之前何欢在卫生间洗浴时,我在客厅里就能模糊的看到她的身形和举动。从秦斌白天的行为举止来判断,我敢说他的目光肯定会锁定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果不其然,我洗浴结束打开卫生间门的那一刻,他正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卫生间的方向。 为了以防万一,我走进卧室随即反锁了卧室的门,由于我婆婆十来天没有见到然然,所以然然被我婆婆带到了她的卧室,这样一来楼上就显得极其安静了。不大会我听到了秦斌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他打电话时的嗓门比较大,所以我听的比较清晰,他说:“听说你未婚夫家里挺有钱的,彩礼肯定送的不少!”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话,他略带愤怒的语气说:“章萌,我告诉你,如果你年前不给我转过来十万块钱,等你出嫁那天我肯定去搅乱你的婚礼,让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瞧!” 从秦斌打电话的内容来看,毋庸置疑他就是章萌的前夫了,想不到他竟是我婆婆的侄子,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我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他这种下三滥的威胁行为令我极其厌恶,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冲出卧室对着他臭骂一顿,可是我又静下来想了想,那样一来我是图了个嘴上痛快,万一惹恼了他,他再给我来个横的,我可就吃了大亏了。次日上午我接到了章萌的电话,我知道她肯定是因为秦斌对她的威胁而犯难了。 “我和你表哥的婚事可能要泡汤了。”我接通电话后章萌说。 “啥原因呀?”我试探着问。 “我前夫又来找我的麻烦了,他让我给他十万块钱。” “如果十万块钱能解决的话,你就给他!回头我跟我大舅那边说明白。” “我前夫就是个无赖,这次轻易给他了,指定还会有下次。”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没办法,我只能跟你表哥退婚了。” “先别着急退婚,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如果不依着他,他真敢杀人放火。” “我知道,先缓两天,看能不能想到好的法子,实在不行再说退婚的事。” 我挂掉和章萌的通话紧接着拨通了杨乾的电话,我没有直接把章萌受到威胁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先问他:“你觉得章萌咋样?” “很好啊!”杨乾回答说。 “你爱不爱她?” “爱。” “如果有一天章萌有了危险,你愿不愿为她出头。” “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我不怕死,如果她真的有了危险,我不会当缩头乌龟。”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章萌咋了?”我这才把章萌受到的威胁一五一十的告诉杨乾,他听完我的讲述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说:“还有这么无耻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肯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这件事咱们先不要动武,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最好,实在不行咱们再动用武力。” “好,需要武力解决的时候你说一声。” “嗯,我等下给章萌打电话,把你的态度讲给她,让她放宽心。” 这一天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吃过晚饭我上楼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等秦斌也走到了楼上,我请他坐在了我的一旁。 “表哥在外面做啥工作?”秦斌刚坐下我问。 “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他回答说。 “送快递吗?” “刚开始是送快递,不过后来升职当经理了,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呢!” “那挺厉害的。”我明知道他的话水分比较大,但我并没有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茬说:“工资一定很高!” “一个月打底一万块钱,一年能挣个十多万。”他眉飞色舞的说。 “照你这么说,你手里应该不缺钱!” “钱是挣了不少,不过手里确实没有几个钱。” “表哥还怕我借你的钱不成?” “咋可能?” “那你挣的钱呢?借给别人了吗?” “对对,我这人热心肠,别人有困难找到我,我一心软就把钱借出去了,这些年借出去的钱没有八十万也有五十万了。” “昨天晚上我好像听你打电话要钱呢?那个人也欠你钱吗?” “是的,她欠我十万块钱,这些人就是不讲究,只知道借钱,不知道还钱,非要我打电话催着要。” “那个人是叫章萌吗?” “对啊!你认识?” “她是我一个亲戚的女朋友。” “这么巧呀!早知道有这层关系,这个钱我就不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这又不是小数目,我亲戚托我把钱还给你。” “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这是应该的,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钱,是我亲戚给我转过来的。”说罢,我让他打开手机,我往他的账户里转去了十万块钱。 “你那辆轿车能借给我开一天吗?我想到县城逛一逛。”拿到钱的秦斌喜不自胜。 “你想开几天就开几天。”我把轿车钥匙交给了他,然后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我打开手机给章萌发了条信息,把刚才的经过说给了她,她感谢我对她的帮助,并且立马给我转来了十万块钱,其实我不想收她这个钱,因为我出这个钱有两层意思,其一是化解秦斌对章萌的威胁,其二是看在我婆婆的面子对秦斌施与一些照顾。 对我来说,过年没有什么稀奇可言,无非就是自己又长了一岁,对我婆婆这辈人来说,就显得比较正式。小年到了,我婆婆说要到八仙阁赶集,顺便置办一些年货,以备过年期间的不时之需,其实完全没必要提前置办,如今和以往不同,现在的超市大年初一都会进行营业,各类物品根本不会短缺,不过我还是决定陪着我婆婆到八仙阁的集市,由于我的轿车被秦斌开走了,我只好坐着我婆婆的三轮电动车了。 年关的八仙阁集市比平时热闹多了,不仅摆摊的多了好几倍,逛街的更是多了十多倍。我跟着我婆婆首先来到了售卖蔬菜的摊位,她买了两把芹菜、两把韭菜和三四斤土豆,像大葱、白菜和粉条我家里有很多,并且还是自家地里种植的;然后我婆婆要到肉店购买一些猪肉,她准备今天蒸些包子,我选择和我婆婆暂时性的分道扬镳了,我想趁此自由自在的逛一逛。 走了数十米我停在了一个售卖年画对联的摊位前,摊主是个面相随和的男子,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大多年画上面印制了兔子的肖像,显而易见二零二三年是兔年,我也即将步入虚岁二十九了。根据以往贴对联的经验,我蹲下去自行挑选十多张立体洒金的福字和两幅对联,我把这些拿到摊主面前准备结账,没想到他却摆摆手说:“你家里今年好像不能贴对联。” 摊主的话让我忽然有所领悟,按照习俗,如果家里有人去世,三年之内是不能张贴年画对联的。 “你认识我?”片刻后我带着疑惑问摊主。 “当然认识你,高中时咱们俩是同班。”摊主说。 “啊?我对你没有多大印象。”我仔细看了他几眼。 “没印象很正常,我就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学生。” “你叫啥名字?” “卢展。” “你这个名字我印象倒是挺深的。”我突然想起当年收到的众多情书里面出现过这个名字,文笔属于优秀的行列。 “我给你写过情书,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 “看过,文笔不错。”我微笑一下说:“你咋知道我家今年不能贴对联?” “我家也在卢庄。” “你咋知道我住在卢庄的?”在我的记忆里,我在卢庄根本没有见过他。 “前几天你不是从庄头走过一次吗?我当时就在现场,你没咋变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我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噢!原来是这样,你一直在家吗?” “我在外打工,只有年关回家待几天。” “就在家待几天你还出来摆摊呀?忙了一年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这样多少能挣点过年的钱。” “就你自己摆摊吗?你媳妇怎么没来帮忙?” “两年前离婚了。” “噢!有人来买对联了,赶快招呼客户!” 第131章 化解矛盾 庄头有十来个年轻男子在谈笑风生,年龄看上去应该在三十岁左右,他们有的蹲着,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背靠着墙,没有统一的秩序。这种场景在卜村和秋菊庄也比较常见,平时忙碌在天南海北,很难见上一面,如今都回家过年,便趁此机会聊聊过去说说现在顺便再展望一下未来。我的到来,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子的注意力,我听到了他们对我悄声细语的夸赞,也听到了他们彼此间询问有关我的个人信息。 一般情况下,经过这样的人群我会用漠视的态度,不过这次我的目光在一个男人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因为这个男人我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的这一举动让其他男子尤为好奇,我带着然然穿过人群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一众男子围成了一个圆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我。 我家门口平时就是一个人场,如今到了年关,聚集的人越加多了起来,我扫视了一下,男女老少不低于二十个人。我婆婆看到我带着然然回来了,即刻脱离人群走到了我的跟前说:“终于把你们俩盼回来了。”我亲切的唤了一声“妈”,然后她蹲下身子询问然然:“想不想奶奶呀?” “想——”然然拉长了嗓音。 “奶奶天天都在想你,走,回家,奶奶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我婆婆说完,拉着然然的手朝院门走了过去。 “弟妹回来啦!”我紧跟我婆婆靠近院门时,张秋霞和我打了个招呼。 “是啊,嫂子。”我礼貌的回应了她,说完,我径直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我刚走进院子里,有一个形象消瘦、眼睛细小的男子从我家客厅里走了出来,看样子年龄和卢坤大小差不多,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他冲我“嘿嘿”笑了一下,我带着满腹疑惑走到了我婆婆身边。 “他是谁呀?怎么会在咱家里?”我询问我婆婆。 “噢!他是你表哥,叫秦斌,是我娘家侄子,前两天来的。你也知道,我娘家那边就剩他自个儿了,孤苦伶仃怪可怜的。”我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婆婆好像看出了我的不情愿,为了打消我的顾虑,她接着说:“他就在咱家小住几天,过了年就走。” “他是您侄子,又不是外人,住多少天都行。”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不情愿而影响到我婆婆的心情。 为了照顾我婆婆的面子,我走到院子主动和秦斌打了个招呼,并且让他不要拘束,就当这是在自己家里,他再次冲我“嘿嘿”笑了一下。 和秦斌打过招呼我转身上了楼,准备把床铺拿出来晾晒一下,前几天我婆婆想过要帮我晾晒床铺的事,可是天空总是阴沉,没有一点阳光,今天的阳光虽然不怎么强烈,但将就可以晾晒床铺。等我走进卧室,一眼就看出我的卧室被人动了,我临走的时候,被子明明折叠的方方正正,可是如今却散乱的躺在床上,被单也被扯得到处是褶皱。我婆婆有她自己的卧室,自从我住进这间卧室,她从未在这里睡过一次,就算她在我的卧室过夜,她也不可能把我的床铺搞得如此凌乱不堪。 这让我不由得把罪魁祸首指向了秦斌,当我看到卧室的一个角落里有几团七零八落的纸巾时,我更加确信了我的推测,此时我真想下楼怒斥秦斌几句,可是一想到我婆婆,我强吞了心中的怨气。被秦兵糟蹋过的床铺让我感觉太膈应了,于是我从衣柜里拿出之前清洗好的被罩、枕巾和床单,更换了一遍。更换好床铺,我清理了卧室里的垃圾,然后又拿起了拖把,准备把卧室里的地板拖个干干净净。 “我帮你拖!”我刚拖了两下,秦斌出现在了我的卧室门旁。 “我自己拖就行了。”我回绝说。 “对不起,是我把屋里弄脏的,我理应帮你拖地。”说着,他到了我身边,强制性的要夺走拖把,可是我发现他并不是单纯的要和我争夺拖把,因为他故意把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在此状况下,我慌乱的移开了双手。 “还是我来。”他拖的地我很不满意,和不拖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我重新夺回了拖把。 虽然我重新夺回了拖把,但秦斌却没有从我卧室里走开,并且总是站在我旁边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我用余光瞥视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把卧室的地板拖干净之后,我抱起需要清洗的衣物准备朝楼下走去,这时秦斌叫住了我。 “表哥有事吗?”我停下脚步问他。 “能帮我洗一下衣服吗?”他说。 “可以,你拿来!”面对他的请求,我不好拒绝。 我婆婆把秦斌安排在了何欢居住的那间卧室,其实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毕竟那间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何欢的任何物品,再说何欢不见得以后还会回来居住,因为何欢已经打算过了年就到马欢那边和马欢过长久的二人世界了。只是秦斌和我挨着住让我很不舒服,晚上我走进卫生间洗浴时,看到他正坐在楼上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卫生间的门是玻璃材质,玻璃门上的各种花纹虽然起到了遮挡的作用,但还是能看到模糊的影像。之前何欢在卫生间洗浴时,我在客厅里就能模糊的看到她的身形和举动。从秦斌白天的行为举止来判断,我敢说他的目光肯定会锁定在卫生间的玻璃门上,果不其然,我洗浴结束打开卫生间门的那一刻,他正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卫生间的方向。 为了以防万一,我走进卧室随即反锁了卧室的门,由于我婆婆十来天没有见到然然,所以然然被我婆婆带到了她的卧室,这样一来楼上就显得极其安静了。不大会我听到了秦斌在客厅打电话的声音,他打电话时的嗓门比较大,所以我听的比较清晰,他说:“听说你未婚夫家里挺有钱的,彩礼肯定送的不少!”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话,他略带愤怒的语气说:“章萌,我告诉你,如果你年前不给我转过来十万块钱,等你出嫁那天我肯定去搅乱你的婚礼,让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瞧!” 从秦斌打电话的内容来看,毋庸置疑他就是章萌的前夫了,想不到他竟是我婆婆的侄子,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我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他这种下三滥的威胁行为令我极其厌恶,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冲出卧室对着他臭骂一顿,可是我又静下来想了想,那样一来我是图了个嘴上痛快,万一惹恼了他,他再给我来个横的,我可就吃了大亏了。次日上午我接到了章萌的电话,我知道她肯定是因为秦斌对她的威胁而犯难了。 “我和你表哥的婚事可能要泡汤了。”我接通电话后章萌说。 “啥原因呀?”我试探着问。 “我前夫又来找我的麻烦了,他让我给他十万块钱。” “如果十万块钱能解决的话,你就给他!回头我跟我大舅那边说明白。” “我前夫就是个无赖,这次轻易给他了,指定还会有下次。” “这还真是个麻烦事。” “没办法,我只能跟你表哥退婚了。” “先别着急退婚,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如果不依着他,他真敢杀人放火。” “我知道,先缓两天,看能不能想到好的法子,实在不行再说退婚的事。” 我挂掉和章萌的通话紧接着拨通了杨乾的电话,我没有直接把章萌受到威胁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先问他:“你觉得章萌咋样?” “很好啊!”杨乾回答说。 “你爱不爱她?” “爱。” “如果有一天章萌有了危险,你愿不愿为她出头。” “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我不怕死,如果她真的有了危险,我不会当缩头乌龟。”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章萌咋了?”我这才把章萌受到的威胁一五一十的告诉杨乾,他听完我的讲述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的说:“还有这么无耻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他在哪里?我这就过去,肯定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这件事咱们先不要动武,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最好,实在不行咱们再动用武力。” “好,需要武力解决的时候你说一声。” “嗯,我等下给章萌打电话,把你的态度讲给她,让她放宽心。” 这一天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吃过晚饭我上楼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等秦斌也走到了楼上,我请他坐在了我的一旁。 “表哥在外面做啥工作?”秦斌刚坐下我问。 “在一家快递公司上班。”他回答说。 “送快递吗?” “刚开始是送快递,不过后来升职当经理了,手底下管着几十号人呢!” “那挺厉害的。”我明知道他的话水分比较大,但我并没有揭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茬说:“工资一定很高!” “一个月打底一万块钱,一年能挣个十多万。”他眉飞色舞的说。 “照你这么说,你手里应该不缺钱!” “钱是挣了不少,不过手里确实没有几个钱。” “表哥还怕我借你的钱不成?” “咋可能?” “那你挣的钱呢?借给别人了吗?” “对对,我这人热心肠,别人有困难找到我,我一心软就把钱借出去了,这些年借出去的钱没有八十万也有五十万了。” “昨天晚上我好像听你打电话要钱呢?那个人也欠你钱吗?” “是的,她欠我十万块钱,这些人就是不讲究,只知道借钱,不知道还钱,非要我打电话催着要。” “那个人是叫章萌吗?” “对啊!你认识?” “她是我一个亲戚的女朋友。” “这么巧呀!早知道有这层关系,这个钱我就不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这又不是小数目,我亲戚托我把钱还给你。” “这多不好意思。” “没事,这是应该的,再说这也不是我的钱,是我亲戚给我转过来的。”说罢,我让他打开手机,我往他的账户里转去了十万块钱。 “你那辆轿车能借给我开一天吗?我想到县城逛一逛。”拿到钱的秦斌喜不自胜。 “你想开几天就开几天。”我把轿车钥匙交给了他,然后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我打开手机给章萌发了条信息,把刚才的经过说给了她,她感谢我对她的帮助,并且立马给我转来了十万块钱,其实我不想收她这个钱,因为我出这个钱有两层意思,其一是化解秦斌对章萌的威胁,其二是看在我婆婆的面子对秦斌施与一些照顾。 对我来说,过年没有什么稀奇可言,无非就是自己又长了一岁,对我婆婆这辈人来说,就显得比较正式。小年到了,我婆婆说要到八仙阁赶集,顺便置办一些年货,以备过年期间的不时之需,其实完全没必要提前置办,如今和以往不同,现在的超市大年初一都会进行营业,各类物品根本不会短缺,不过我还是决定陪着我婆婆到八仙阁的集市,由于我的轿车被秦斌开走了,我只好坐着我婆婆的三轮电动车了。 年关的八仙阁集市比平时热闹多了,不仅摆摊的多了好几倍,逛街的更是多了十多倍。我跟着我婆婆首先来到了售卖蔬菜的摊位,她买了两把芹菜、两把韭菜和三四斤土豆,像大葱、白菜和粉条我家里有很多,并且还是自家地里种植的;然后我婆婆要到肉店购买一些猪肉,她准备今天蒸些包子,我选择和我婆婆暂时性的分道扬镳了,我想趁此自由自在的逛一逛。 走了数十米我停在了一个售卖年画对联的摊位前,摊主是个面相随和的男子,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大多年画上面印制了兔子的肖像,显而易见二零二三年是兔年,我也即将步入虚岁二十九了。根据以往贴对联的经验,我蹲下去自行挑选十多张立体洒金的福字和两幅对联,我把这些拿到摊主面前准备结账,没想到他却摆摆手说:“你家里今年好像不能贴对联。” 摊主的话让我忽然有所领悟,按照习俗,如果家里有人去世,三年之内是不能张贴年画对联的。 “你认识我?”片刻后我带着疑惑问摊主。 “当然认识你,高中时咱们俩是同班。”摊主说。 “啊?我对你没有多大印象。”我仔细看了他几眼。 “没印象很正常,我就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学生。” “你叫啥名字?” “卢展。” “你这个名字我印象倒是挺深的。”我突然想起当年收到的众多情书里面出现过这个名字,文笔属于优秀的行列。 “我给你写过情书,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 “看过,文笔不错。”我微笑一下说:“你咋知道我家今年不能贴对联?” “我家也在卢庄。” “你咋知道我住在卢庄的?”在我的记忆里,我在卢庄根本没有见过他。 “前几天你不是从庄头走过一次吗?我当时就在现场,你没咋变样,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我一下子就认出你了。” “噢!原来是这样,你一直在家吗?” “我在外打工,只有年关回家待几天。” “就在家待几天你还出来摆摊呀?忙了一年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这样多少能挣点过年的钱。” “就你自己摆摊吗?你媳妇怎么没来帮忙?” “两年前离婚了。” “噢!有人来买对联了,赶快招呼客户!” 第132章 再一次起誓 这个时候卢展的摊位前一下子停留了十来个挑选年画对联的人,接下来就是七嘴八舌的各种询问,这种情况下,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我本想走离他的摊位,可是看着他忙的顾前不顾后的样子,我犹豫了,思考片刻后我决定留下来帮他应付一阵子,不过有一点比较尴尬,就是每一种年画对联的价格我都无从知晓,这样一来有客户询问我时,我都要再询问一下他。值得骄傲的是我的记忆力比较强,只要他跟我讲过一遍价格,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给记住,十多分钟后,所有年画对联的价格便都被我刻在了脑子里。 售卖年画对联是一个特别琐碎的工作,由于天气比较寒冷,大部分客户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单纯的动动嘴,我们根据客户所需把相应的年画对联给客户打包好,如果客户挑选的年画对联是成套的还比较好应付,有些年画对联一叠是一百张,客户会根据自己房门的数量来进行选购,这样一来我们就要一张一张的清点,像这样的清点就算客户自己进行清点,我们也要重新数一遍,因为纸张比较单薄,很容易把数量搞错了。有的客户院子比较多,需要张贴年画对联的门自然也跟着多了,一时间记不起需要购买多少,因此经常出现打包好的年画对联又重新打开进行部分添加,这样就浪费了一些时间。有的客户不放心,害怕我们没有按照他说的数量进行配置,自己会蹲下去数一遍,客户数一遍也相当于我们又数了一遍,因为客户清点的时候我们要在一旁看着。 本来我觉得帮卢展打发那十几个客户就可以清闲下来,谁成想前来购买年画对联的客户越聚越多,送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的摊位前站着的客户总是不低于十位。期间有几个年轻男子挑选好年画对联后,一边用眼睛瞟着我,一边和卢展嘀咕了几句,我感觉他们嘀咕的内容应该和我有关。 “如果不是你帮忙,恐怕刚才会丢失一半的客户。”我们忙碌了近两个小时,才得以喘口气。 “就是举手之劳,刚才有几个男的鬼鬼祟祟和你嘀咕啥呢?” “这——”他挠了下后脑勺说:“我不好意思说。” “肯定不是啥好话。”我故装生气,他傻笑了一下,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现在不咋忙了,我得走了,我妈已经给我打两个电话了。” 下午我帮我婆婆蒸包子时,卢展拎着几箱礼品来到了我家里,同时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身高和然然差不多,此时的然然和卢桥正在院子里玩耍,那个女孩和然然应该比较熟悉,她自顾走到然然跟前,三个小孩子很快打成了一团。 “小展,你咋来了?”我婆婆不解的问。 “大娘,我是来感谢我嫂子的,她今天上午帮我卖了两个小时的对联。”卢展把礼品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解释说。 “就是帮个忙,咋还买那么多东西呀?我们家里有,你拿回去给孩子吃!”我婆婆说。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卢展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婆婆叫住了他,用塑料袋装了十来个出锅不久的包子递给了他,他推辞说:“我妈也蒸了包子。” “尝尝大娘包的好不好吃。”在我婆婆的盛情之下,卢展把包子拿在了手中。 卢展带着那个女孩从我家里离开之后,我把然然唤到了我跟前,从然然的口中我得知了那个小女孩是卢展的女儿,叫卢雯雯,和然然同在一个班级里上学。 “唉!”我婆婆叹口气说:“卢展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娶的媳妇给他家里抹了黑。” “咋回事?”我不免好奇的问。 “以前卢展在八仙阁的集市上开了一个卤菜馆,生意还算不错,听说一个月能挣个万拉八千的。可是没过多久他媳妇却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有一次两个人背地里约会正巧被卢展撞见了,卢展一气之下离了婚,离婚之后他怕别人嘲笑,那个卤菜馆也不开了,外出打工去了。现在这个世道也不知是咋了,卢庄像卢展这样离婚带孩子的男人有七八个,三十左右没有娶过媳妇的大小伙子得有十多个。” “我娘家那个庄三十岁左右没结过婚的男孩也不少,我娘家附近的邻居都有三四个。” 我婆婆一共蒸了四笼包子,一笼有三十个左右,包子蒸好后她又拿出一个塑料袋装了十来个包子交给了卢桥。 秦斌开着轿车到县城逛街,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返回卢庄,我婆婆难免会询问他几句,他给出的理由是到县城会朋友去了,我婆婆没再多问。 “送给你的。”我在楼上客厅的沙发上陪着然然玩耍时,秦斌把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需要,你留着送给别人!”我瞥了一眼回绝了他。 “收下,这条项链是专门给你买的,花了七八千呢!” “这么贵重呀!那我更不能要了。” “这就是小礼物,等来年挣大钱了,给你买条大金链子。” “你能买,我还不敢戴呢!万一碰到打劫的,小命就不保了。” “谁要是敢打劫你,你告诉表哥,表哥肯定把他大卸八块。” “你真有这个能耐?” “当然有啊!有人欺负你吗?你说出来,我替你报仇。” “没有人欺负我。”此刻我真有一种冲动,想利用激将法让他去教训张贺,替我出出心中的恶气,可是我又怕他不是张贺的对手,再把他的性命搭进去,那么我就对不起我婆婆了。 “你打开戴上看看喜不喜欢,我下楼找我姑商量个事。”他说罢,朝楼下走了过去。我打开首饰盒看了一眼,根本不像秦斌说的那样价值七八千,毕竟我在首饰店工作过,对项链的价格自然比较熟知,最多也就值两千块钱。 除夕夜的前一天,一年一度的大寒节气到了,这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气,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期,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十摄氏度。由于天气过于寒冷,早上八点钟我起身去了趟卫生间便匆匆返回卧室,再一次钻进了被窝。 接近上午九点钟,我婆婆敲响了我的卧室门,我下床打开了房门,她拿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走了进来,一个递给了我,另一个递给了然然。 “太冷了,不想出门。”我傻笑一下说。 “出门干啥?又没啥事。”我婆婆说。 “前段时间,我就说给您的卧室装个空调,您就是不让,这么冷的天咋受得了?” “有电热毯,不咋冷。” “电热毯咋能和空调比呀?如果卢坤在那边知道我这样亏待你,他指不定会咋埋怨我呢?今天晚上,您到楼上和我一屋睡,过了这次寒潮再回楼下。” “这些年,这样的天气我经历过很多次,能扛过去。” “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干嘛非要硬扛着?今天晚上如果您不到楼上来,我就带着然然到楼下去。” “这闺女是真犟,”我婆婆微笑着说:“我到楼上来行了!” “这还差不多。” “赶紧趁热吃!”我咬了两口包子,我婆婆顿了顿说:“小颖,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有啥事您直接吩咐就行了,商量啥呀?” “这是件大事,”我婆婆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停止咀嚼口中的食物,认真听她接下来的话:“妈一直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待,啥事都会依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如果这件事你不同意,你也别生气,就当我没有说。” “您说!我不会生您的气。” “前两天我侄子,也就是你表哥跪在我面前求了我一件事,他希望我能出面帮他撮合一下你们俩的事……” “妈,您别说了,我明白您是啥意思,您想让我嫁给秦斌是吗?” “妈就是提一下,嫁不嫁你自己做主。” “妈,您别怪我驳您的面子,今天当着您的面我再发一次誓,别说您现在健在,就算您百年之后,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除非卢坤复活,要不然这辈子我不会再嫁人,您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去找卢坤。”我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主要原因不是信守我对卢坤的承诺,而是秦斌的为人做事让我心生厌恶,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嫁给秦斌。 “妈相信,妈相信。”我婆婆把我抱在怀里说:“以后咱娘仨相依为命,谁要是敢欺负你和然然,妈就算是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会护着你。” 年三十卢庄有了一件结婚的喜事,按照卢庄的习俗,凡是庄里有人结婚了,庄里其他人都要过去随礼喝喜酒,我们家自然也不例外。听我婆婆说,新郎叫卢威,七八年前娶过一个妻子,但是第二年他家里出了一场大的事故,那年下了一场大雨,他妻子不小心滑进了深水坑里,他母亲为了营救他妻子跟着跳进了深水坑里,结果两人双双失去了生命。 如今这是卢威娶的第二任妻子,其实娶第二任妻子并不稀奇,值得庄里人津津乐道的是卢威解决自己终身大事的同时又帮他父亲找了个老伴,他父亲这个老伴便是新娘子之前的婆婆。我们赶到新郎的家门,看到门口站立的新郎新娘合照的海报,才知道卢威迎娶的妻子竟然是曾经和我一起在首饰店工作过的袁新丽。 除夕夜的八点多,我在楼下客厅和我婆婆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时,何爱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按过接听键便朝楼上的卧室走了过去。 “姐!”何爱唤了我一声。 “新年快乐。”我问候了她。 “可是我不快乐呀!” “为啥不快乐?” “我不想回家了。” “啥意思?你现在没在家?” “没有,我在店里呢!” “大过年的你跑店里干嘛?” “我妈非要我嫁给一个老男人,那个老男人比我爸还要大,可是我不想嫁,于是就躲到店里来了。” “你妈咋会这样啊?” “她说那个男人很有钱。” “你家里现在很缺钱吗?” “我妈工作暂停了,家里目前只有我这一个劳动力了。” “这样!我给你转一些钱,先应一下急,等情况好转了,或许你妈就不会逼你了。” “谢谢姐。” “跟我客气啥呀!” “我好想和你在一起住。” “你到我这边住,上班就不方便了。” “要不然等年后店里不忙的时候我请假,到你那边住几天!” “好啊!” 和何爱结束通话后,我给她转了两万块钱,然后准备返回楼下客厅。在我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发现秦斌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没回应,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了我,接着他强制性的在我脸颊上胡乱亲,并且试图把我放倒在床上,我奋力推开了他。 “你走开,要不然我喊人了。”我怒气冲冲的说。 “做我的女人!我一定对你好!”秦斌死皮赖脸的说。 “不可能。”我的语气强硬。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了。”他说罢反锁了卧室门,再一次抱住了我,这一次他的力气比较大,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紧急之下我只好大声呼救了。 或许是楼下的电视机声音过大,也或许是外面的鞭炮声压制了我的呼救声,我呼救了好一会我婆婆也没有上楼,就在我无可奈何、心如死灰的等待厄运的降临时,卧室门被一脚踹开了。踹开卧室门的是卢权,门被踹开以后,卢权盯着赤裸裸的我愣住了片刻,我一把推开秦斌钻进了被窝里,秦斌见形势不利趁机想夺门逃跑,卢权瞬间回过神拽住了秦斌,我婆婆坐在床沿一边安慰我一边谩骂秦斌。 “妈,我害怕,我想回娘家住。”我心惊肉跳的哽咽着说。 “不怕,有妈在。”我婆婆说罢,起身走到了秦斌的跟前,狠狠给了他两巴掌,然后厉声说:“混账东西,你滚出去,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侄子,你也别想再踏进我家半步。” 秦斌被赶走之后我得知了我婆婆听到了我的呼救声,可是她考虑到自己势单力薄,恐怕对付不了秦斌,于是她快步跑到了卢权的家里。 第132章 再一次起誓 这个时候卢展的摊位前一下子停留了十来个挑选年画对联的人,接下来就是七嘴八舌的各种询问,这种情况下,纵然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应付。我本想走离他的摊位,可是看着他忙的顾前不顾后的样子,我犹豫了,思考片刻后我决定留下来帮他应付一阵子,不过有一点比较尴尬,就是每一种年画对联的价格我都无从知晓,这样一来有客户询问我时,我都要再询问一下他。值得骄傲的是我的记忆力比较强,只要他跟我讲过一遍价格,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给记住,十多分钟后,所有年画对联的价格便都被我刻在了脑子里。 售卖年画对联是一个特别琐碎的工作,由于天气比较寒冷,大部分客户不会亲自动手而是单纯的动动嘴,我们根据客户所需把相应的年画对联给客户打包好,如果客户挑选的年画对联是成套的还比较好应付,有些年画对联一叠是一百张,客户会根据自己房门的数量来进行选购,这样一来我们就要一张一张的清点,像这样的清点就算客户自己进行清点,我们也要重新数一遍,因为纸张比较单薄,很容易把数量搞错了。有的客户院子比较多,需要张贴年画对联的门自然也跟着多了,一时间记不起需要购买多少,因此经常出现打包好的年画对联又重新打开进行部分添加,这样就浪费了一些时间。有的客户不放心,害怕我们没有按照他说的数量进行配置,自己会蹲下去数一遍,客户数一遍也相当于我们又数了一遍,因为客户清点的时候我们要在一旁看着。 本来我觉得帮卢展打发那十几个客户就可以清闲下来,谁成想前来购买年画对联的客户越聚越多,送走了一批又来一批,他的摊位前站着的客户总是不低于十位。期间有几个年轻男子挑选好年画对联后,一边用眼睛瞟着我,一边和卢展嘀咕了几句,我感觉他们嘀咕的内容应该和我有关。 “如果不是你帮忙,恐怕刚才会丢失一半的客户。”我们忙碌了近两个小时,才得以喘口气。 “就是举手之劳,刚才有几个男的鬼鬼祟祟和你嘀咕啥呢?” “这——”他挠了下后脑勺说:“我不好意思说。” “肯定不是啥好话。”我故装生气,他傻笑了一下,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现在不咋忙了,我得走了,我妈已经给我打两个电话了。” 下午我帮我婆婆蒸包子时,卢展拎着几箱礼品来到了我家里,同时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身高和然然差不多,此时的然然和卢桥正在院子里玩耍,那个女孩和然然应该比较熟悉,她自顾走到然然跟前,三个小孩子很快打成了一团。 “小展,你咋来了?”我婆婆不解的问。 “大娘,我是来感谢我嫂子的,她今天上午帮我卖了两个小时的对联。”卢展把礼品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解释说。 “就是帮个忙,咋还买那么多东西呀?我们家里有,你拿回去给孩子吃!”我婆婆说。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卢展说完转身就要走,我婆婆叫住了他,用塑料袋装了十来个出锅不久的包子递给了他,他推辞说:“我妈也蒸了包子。” “尝尝大娘包的好不好吃。”在我婆婆的盛情之下,卢展把包子拿在了手中。 卢展带着那个女孩从我家里离开之后,我把然然唤到了我跟前,从然然的口中我得知了那个小女孩是卢展的女儿,叫卢雯雯,和然然同在一个班级里上学。 “唉!”我婆婆叹口气说:“卢展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娶的媳妇给他家里抹了黑。” “咋回事?”我不免好奇的问。 “以前卢展在八仙阁的集市上开了一个卤菜馆,生意还算不错,听说一个月能挣个万拉八千的。可是没过多久他媳妇却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有一次两个人背地里约会正巧被卢展撞见了,卢展一气之下离了婚,离婚之后他怕别人嘲笑,那个卤菜馆也不开了,外出打工去了。现在这个世道也不知是咋了,卢庄像卢展这样离婚带孩子的男人有七八个,三十左右没有娶过媳妇的大小伙子得有十多个。” “我娘家那个庄三十岁左右没结过婚的男孩也不少,我娘家附近的邻居都有三四个。” 我婆婆一共蒸了四笼包子,一笼有三十个左右,包子蒸好后她又拿出一个塑料袋装了十来个包子交给了卢桥。 秦斌开着轿车到县城逛街,直到晚上八点多才返回卢庄,我婆婆难免会询问他几句,他给出的理由是到县城会朋友去了,我婆婆没再多问。 “送给你的。”我在楼上客厅的沙发上陪着然然玩耍时,秦斌把一个精美的首饰盒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需要,你留着送给别人!”我瞥了一眼回绝了他。 “收下,这条项链是专门给你买的,花了七八千呢!” “这么贵重呀!那我更不能要了。” “这就是小礼物,等来年挣大钱了,给你买条大金链子。” “你能买,我还不敢戴呢!万一碰到打劫的,小命就不保了。” “谁要是敢打劫你,你告诉表哥,表哥肯定把他大卸八块。” “你真有这个能耐?” “当然有啊!有人欺负你吗?你说出来,我替你报仇。” “没有人欺负我。”此刻我真有一种冲动,想利用激将法让他去教训张贺,替我出出心中的恶气,可是我又怕他不是张贺的对手,再把他的性命搭进去,那么我就对不起我婆婆了。 “你打开戴上看看喜不喜欢,我下楼找我姑商量个事。”他说罢,朝楼下走了过去。我打开首饰盒看了一眼,根本不像秦斌说的那样价值七八千,毕竟我在首饰店工作过,对项链的价格自然比较熟知,最多也就值两千块钱。 除夕夜的前一天,一年一度的大寒节气到了,这是一年中最后一个节气,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期,最低温度达到了零下十摄氏度。由于天气过于寒冷,早上八点钟我起身去了趟卫生间便匆匆返回卧室,再一次钻进了被窝。 接近上午九点钟,我婆婆敲响了我的卧室门,我下床打开了房门,她拿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走了进来,一个递给了我,另一个递给了然然。 “太冷了,不想出门。”我傻笑一下说。 “出门干啥?又没啥事。”我婆婆说。 “前段时间,我就说给您的卧室装个空调,您就是不让,这么冷的天咋受得了?” “有电热毯,不咋冷。” “电热毯咋能和空调比呀?如果卢坤在那边知道我这样亏待你,他指不定会咋埋怨我呢?今天晚上,您到楼上和我一屋睡,过了这次寒潮再回楼下。” “这些年,这样的天气我经历过很多次,能扛过去。” “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干嘛非要硬扛着?今天晚上如果您不到楼上来,我就带着然然到楼下去。” “这闺女是真犟,”我婆婆微笑着说:“我到楼上来行了!” “这还差不多。” “赶紧趁热吃!”我咬了两口包子,我婆婆顿了顿说:“小颖,妈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有啥事您直接吩咐就行了,商量啥呀?” “这是件大事,”我婆婆的表情有些凝重,我停止咀嚼口中的食物,认真听她接下来的话:“妈一直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待,啥事都会依着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如果这件事你不同意,你也别生气,就当我没有说。” “您说!我不会生您的气。” “前两天我侄子,也就是你表哥跪在我面前求了我一件事,他希望我能出面帮他撮合一下你们俩的事……” “妈,您别说了,我明白您是啥意思,您想让我嫁给秦斌是吗?” “妈就是提一下,嫁不嫁你自己做主。” “妈,您别怪我驳您的面子,今天当着您的面我再发一次誓,别说您现在健在,就算您百年之后,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除非卢坤复活,要不然这辈子我不会再嫁人,您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去找卢坤。”我能说出如此决绝的话,主要原因不是信守我对卢坤的承诺,而是秦斌的为人做事让我心生厌恶,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嫁给秦斌。 “妈相信,妈相信。”我婆婆把我抱在怀里说:“以后咱娘仨相依为命,谁要是敢欺负你和然然,妈就算是豁出这把老骨头也会护着你。” 年三十卢庄有了一件结婚的喜事,按照卢庄的习俗,凡是庄里有人结婚了,庄里其他人都要过去随礼喝喜酒,我们家自然也不例外。听我婆婆说,新郎叫卢威,七八年前娶过一个妻子,但是第二年他家里出了一场大的事故,那年下了一场大雨,他妻子不小心滑进了深水坑里,他母亲为了营救他妻子跟着跳进了深水坑里,结果两人双双失去了生命。 如今这是卢威娶的第二任妻子,其实娶第二任妻子并不稀奇,值得庄里人津津乐道的是卢威解决自己终身大事的同时又帮他父亲找了个老伴,他父亲这个老伴便是新娘子之前的婆婆。我们赶到新郎的家门,看到门口站立的新郎新娘合照的海报,才知道卢威迎娶的妻子竟然是曾经和我一起在首饰店工作过的袁新丽。 除夕夜的八点多,我在楼下客厅和我婆婆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时,何爱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按过接听键便朝楼上的卧室走了过去。 “姐!”何爱唤了我一声。 “新年快乐。”我问候了她。 “可是我不快乐呀!” “为啥不快乐?” “我不想回家了。” “啥意思?你现在没在家?” “没有,我在店里呢!” “大过年的你跑店里干嘛?” “我妈非要我嫁给一个老男人,那个老男人比我爸还要大,可是我不想嫁,于是就躲到店里来了。” “你妈咋会这样啊?” “她说那个男人很有钱。” “你家里现在很缺钱吗?” “我妈工作暂停了,家里目前只有我这一个劳动力了。” “这样!我给你转一些钱,先应一下急,等情况好转了,或许你妈就不会逼你了。” “谢谢姐。” “跟我客气啥呀!” “我好想和你在一起住。” “你到我这边住,上班就不方便了。” “要不然等年后店里不忙的时候我请假,到你那边住几天!” “好啊!” 和何爱结束通话后,我给她转了两万块钱,然后准备返回楼下客厅。在我打开卧室门的那一刻,发现秦斌正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我问他有什么事,他没回应,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住了我,接着他强制性的在我脸颊上胡乱亲,并且试图把我放倒在床上,我奋力推开了他。 “你走开,要不然我喊人了。”我怒气冲冲的说。 “做我的女人!我一定对你好!”秦斌死皮赖脸的说。 “不可能。”我的语气强硬。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我了。”他说罢反锁了卧室门,再一次抱住了我,这一次他的力气比较大,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紧急之下我只好大声呼救了。 或许是楼下的电视机声音过大,也或许是外面的鞭炮声压制了我的呼救声,我呼救了好一会我婆婆也没有上楼,就在我无可奈何、心如死灰的等待厄运的降临时,卧室门被一脚踹开了。踹开卧室门的是卢权,门被踹开以后,卢权盯着赤裸裸的我愣住了片刻,我一把推开秦斌钻进了被窝里,秦斌见形势不利趁机想夺门逃跑,卢权瞬间回过神拽住了秦斌,我婆婆坐在床沿一边安慰我一边谩骂秦斌。 “妈,我害怕,我想回娘家住。”我心惊肉跳的哽咽着说。 “不怕,有妈在。”我婆婆说罢,起身走到了秦斌的跟前,狠狠给了他两巴掌,然后厉声说:“混账东西,你滚出去,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侄子,你也别想再踏进我家半步。” 秦斌被赶走之后我得知了我婆婆听到了我的呼救声,可是她考虑到自己势单力薄,恐怕对付不了秦斌,于是她快步跑到了卢权的家里。 第133章 大闹婚礼 凌晨十二点,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了卢庄的寂静,我和我婆婆也被鞭炮声惊醒了,这阵鞭炮声响了有十来分钟,根据我的猜测,这应该是卢威家里燃放的鞭炮,因为卢庄只有卢威家里有新婚的喜事。我们这边有一个习俗,家里如果迎娶了新娘子,就会在新年凌晨到来的那一刻燃放一大盘鞭炮,寓意红红火火和长长久久。当年我嫁给卜顺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临近凌晨时卜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专门等待凌晨到来的那一刻把鞭炮燃放起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也响了有十来分钟,可是我和卜顺的婚姻并没有如愿以偿到红红火火或长长久久,看来燃放鞭炮根本起不到相应的效果,只是人对未来的一种期许罢了。 “妈,您也醒了?”我感觉到我婆婆辗转反侧了几下。 “鞭炮太响了。”我婆婆说。 “妈,对不起,是我害得您失去了侄子。” “就他做的那种事,这个侄子不要也罢。” “他可是您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从今往后他不是了,你和然然才是我最亲的人。” “妈,谢谢您!”我再一次哽咽起来。 “傻孩子,赶紧睡!”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睡梦中的我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这应该是庄里有人给我婆婆拜年来了。以前未出嫁时,每次大年初一早上我也会和秋云、秋阳一起到庄里的长辈家里拜年;嫁到卜村以后,我只和卜顺一起到村里的长辈家里拜过一次年,而后的几年大年初一我便懒得再去。 为了感谢卢权昨天对我的搭救,中午我嘱咐我婆婆做了几道菜,特意宴请了卢权。饭桌上卢权喝了个醉意朦胧,时常用迷离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想他此刻应该是在回想他昨天目睹的场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另有其因,过了一会儿他的脸颊如夕阳一般绯红起来,同时我也被他看的羞涩的低下了头。直到坐在一旁的然然吵嚷着想吃盘子里的黄桃,这尴尬的境地才得以化解。 “我想认您当干妈。”我婆婆端着刚煮好的米汤走进客厅,卢权冷不丁的说。 “你咋突然有这个想法了?”我婆婆不解的问。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抛弃了我,其实我一直想认您当干妈。” “有些不妥,按辈分来论我是你嫂子。” “我和卢坤虽然是一个姓,但不是同一个宗族,所以不妨碍。” “既然你想认,那就认!” “干妈!”卢权说着跪下去给我婆婆磕了个头。 正月初二,我准备带着然然到秋菊庄走亲戚时,何欢带着马欢来到了我家里,我只好把去秋菊庄的时间推迟到了明天。 “神采奕奕的,看来这段时间你们俩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何欢给我婆婆拜过年之后我们俩单独坐在了一起。 “这你也看的出来?”何欢满面春风的说。 “怀孕了!”我摸了摸她的肚子,玩笑着说。 “去你的,哪有那么快!” “你这么好的条件,不生十个八个肯定吃不完。” “越说越没正形了,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里痒痒了?你肯定是想男人了!哈……”何欢说罢,自顾大笑起来。 “你才想男人呢!”我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还用想吗?我这有现成的。” “要不是我,你们……”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了口。 “要不是你?你干啥了?” “啥也没干呀!” “老实交代,到底干了啥?” “真的啥也没干。” “你说不说?” “不说,就不说。”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接下来我们俩在沙发上闹腾了好一阵子,直到把我们俩都上气不接下气才双双罢手停止。 “那天在李香云家你喝醉酒,我用你的手机给马欢发了几条信息,”我平息一下气息说:“其实我也是不想你们俩就这么错过了,看得出来,马欢是真的爱你。” “我一直纳闷马欢咋突然来找我了,原来是你在作怪呀!你都发了啥内容呀?他见到我不是赔罪就是表忠心。” “你问问马欢有没有删除。”说着,她把马欢叫到了我们俩跟前。 “有事吗?”马欢问。 “把你手机拿来,”马欢把手机打开递给了她,她看完以后绯红了脸颊说:“羞死人了。” “怎么了?”马欢问。 “没事,你走!”我劝走了马欢。 “这些天每天晚上睡觉时,他都会搂着我,好像一松手我就会飞走似的。”何欢附在我耳畔说:“只有一点不咋好,时间有些短,两分钟就完事了,我问他咋会这样,他说离婚这些年他都是用手解决,所以造成了这个症状。” “你呀!慢慢学坏了。”我拍了下她的肩膀说。 “学坏也是你跟李香云教的。” “只能说你骨子里本来就有,以前不喜欢说这事是因为你闷骚,哈……” “你才闷骚呢!” “有没有赵伟强的消息?他现在过得咋样了?” “听马欢说,赵伟强得了脏病。” “啊?” “别人都说是苏彩虹传染给他的。” “那你有没有事?” “到医院检查过了,我一切正常,现在想想,真是庆幸和赵伟强离婚了,要不然恐怕我也要中枪了。” “他们俩还在一起吗?” “咋可能还在一起?赵伟强气愤的把苏彩虹打骂了一顿。常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这就是报应,谁让他辜负我呢。”我叹了口气,她接着说:“赵伟强现在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工作丢了不说,回到家,村里人都唯恐躲之不及。我想着,我和马欢到那边以后要不要把我儿子接过来。” “你们有离婚协议,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再娶估计不大可能了,他应该不会同意把孩子交给你。” “孩子跟着他,我也不放心呀!” “我感觉这事不大好办。” 亲戚走完,我想着带然然到电影院看一场动画电影,她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带她进过电影院,正好顺便也带上了卢桥。卢权得知这件事以后说他过了元宵节才开工,在家闲着也没事,于是他也跟了过来。购买电影票的时候我选了四个挨边的座位,进到观影室卢桥坐到了然然的旁边,卢权坐在了我的隔壁。 观赏电影的时候,卢桥和然然经常被电影里面的桥段逗的大笑不止,并且不停的交头接耳。卢权也跟着轻声笑了几下,然后趁此机会触碰了几下我的身体,接着又尝试着攥住了我的手,我立即挣脱掉了,过了几分钟我重新把手放在椅子帮上,他再一次攥住了我的手,不知为何,这一次我没有立即挣脱,过了几秒钟我再想挣脱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他牢牢的攥住了,之后我不再试图挣脱。 电影结束我和卢权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商场,商场有一个角落是专门供小孩子玩耍的场所,卢桥和然然不由分说的爬上了蹦蹦床。趁两个小孩子玩耍的空当,我坐在长椅上拿起手机刷看了一会娱乐短视频,卢权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看他们俩玩的真开心。”卢权看了一眼在蹦蹦床里面疯玩的两个孩子对我说。 “好不容易玩一次,能不开心吗?”我回应说。 “我感觉他们俩挺般配的,不如给他们俩定个娃娃亲!” “啊?”我对卢权的提议甚是讶异,片刻后我摇了摇头说:“不定。” “咋了?” “我不想干涉然然的恋爱和婚姻,万一她长大了不想嫁给卢桥,她肯定会埋怨我。” “说的也是。”卢权说罢,我再一次自顾刷看手机,过了几分钟他开口说:“明天再来看一次电影!” “今天刚看过,明天还要看呀?” “我的意思是明天就咱俩来,不带孩子了。” “不来,你是有媳妇的男人,被认识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说闲话。” “哪有那么巧?” “咋不能了?刚才在电影院我就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我没有扯谎,我在电影院真的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她就是宋若颖,不过和她一起走进观影室的男人并不是她的丈夫孙收获,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卢权有事没事每天都会到我来几趟,并且总是找机会靠近我,然后有意无意的跟我说上几句话。 正月十六是然然开学的时间,也是杨乾和章萌结婚的日期,我把然然送进学校之后就驱车来到了杨村。在杨乾和章萌即将拜天地时,秦斌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在场的众人恐怕只有章萌和我知道秦斌的身份。秦斌的到来让章萌坐立不安,她上次的婚礼就是被秦斌搅黄的,那次秦斌拿一把水果刀威胁她交出女儿,否则秦斌就用水果刀捅进那个新郎的肚子里,那个新郎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和她一刀两断了。 这次秦斌再一次故技重演,但他这次并不是索要女儿,而是索要金钱。 “上次不是已经给过你十万块钱了吗?”章萌理论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秦斌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照你这样三番五次的要,谁能撑得了?” “这个我不管,到底给不给?”秦斌把水果刀横空比划了一下。 还好杨乾不像章萌上一次结婚的新郎,在章萌和秦斌言语争论时,杨乾偷偷溜到一旁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棍棒,悄悄走到了秦斌的身后,在秦斌大言不惭的时候,杨乾使出浑身力气把棍棒打在了秦斌的后背上,秦斌顿时如杀猪般惨叫不止,就算秦斌应声倒地,杨乾也没有就此罢休,又接连暴打了秦斌几下,直到秦斌哭爹喊娘的抱头求饶,我才走上前劝住了杨乾。此时秦斌已经失去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再也不敢说半句刁难硬气到底话, 我上前制止并不是可怜秦斌,由于他曾非礼过我,我恨不得杨乾把他打残废了,我大发善心主要是看在我婆婆的面子上,虽然我婆婆嘴上说她不再认她这个侄子,可是亲人毕竟是亲人,如果杨乾今天把他打残废了,我婆婆内心指定非常难过。 “小颖,你别拦我,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不打死他,也要让他断一条腿。”面对我的阻止,杨乾断然说。 “如果非要好好教训他,也不能选在今天,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规劝说。 “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小心你的狗命。”杨乾说罢,用脚使劲踢了一下秦斌。 杨乾这一脚不偏不倚踢中了秦斌的要害,周兵蜷缩着身子痛苦哀嚎起来,秦斌这一动作让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了阵阵嘲笑声。几分钟后,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了杨乾和章萌的婚礼现场。 时隔五天到了杨凯和王晓晓的结婚日期,我自然再一次来到了杨村,王晓晓的新娘妆选用了清新的风格,这个装扮把她的少女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看上去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视觉感。 杨凯刚把王晓晓从婚车里背进新房里,隔壁杨憨瓜迎娶郇洁的婚车也赶了回来,这下看热闹的人群一股脑都聚在了杨憨瓜的门前。在郇洁即将下车的瞬间,后面响起了震天响的礼炮声,这下把在车门前傻傻站着的杨憨瓜吓了个半死,他慌乱的用手捂着耳朵大步流星的跑走了,有几个年轻的男子急忙跟在后面追赶,可是追到村头那几个人也没能赶上杨憨瓜的步伐,接着有一群人移步到了村头,瞧瞧杨憨瓜会跑到什么地方。 杨憨瓜迟迟追不回来,婚车里的新娘子总不能一直待在车里,于是管事的喜总找了两个年长的妇人把郇洁牵引到了杨憨瓜的家里。半个小时后,杨憨瓜被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背了回来,此时的杨憨瓜如同一个落汤鸡,浑身是水。根据随即跟来的众人讲述,杨憨瓜跑到了杨村南头的大水坑边,一个踉跄不小心掉进了水坑里,两三个人跳进水坑才把杨憨瓜救上来。杨村南头这个大水坑和卜村北头那个水坑异曲同工,俨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臭水池。 杨憨瓜被救上来时已经把好多恶水喝进了肚子里,再加上天气比较寒冷,所以杨憨瓜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了。杨憨瓜突然出了意外,尽管吉时已到,也就无法和郇洁一起拜天地了。由于杨憨瓜没有兄弟,自然找不到合适的代替人选,结果出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妇人抱着一只公鸡和郇洁拜起了天地,这种场景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果换做是我,就算这个婚不结了,也不可能和一只公鸡拜天地,而郇洁不仅没有任何埋怨,反倒配合着完成了所有的程序。 第133章 大闹婚礼 凌晨十二点,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打破了卢庄的寂静,我和我婆婆也被鞭炮声惊醒了,这阵鞭炮声响了有十来分钟,根据我的猜测,这应该是卢威家里燃放的鞭炮,因为卢庄只有卢威家里有新婚的喜事。我们这边有一个习俗,家里如果迎娶了新娘子,就会在新年凌晨到来的那一刻燃放一大盘鞭炮,寓意红红火火和长长久久。当年我嫁给卜顺时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临近凌晨时卜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专门等待凌晨到来的那一刻把鞭炮燃放起来,鞭炮声震耳欲聋,也响了有十来分钟,可是我和卜顺的婚姻并没有如愿以偿到红红火火或长长久久,看来燃放鞭炮根本起不到相应的效果,只是人对未来的一种期许罢了。 “妈,您也醒了?”我感觉到我婆婆辗转反侧了几下。 “鞭炮太响了。”我婆婆说。 “妈,对不起,是我害得您失去了侄子。” “就他做的那种事,这个侄子不要也罢。” “他可是您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从今往后他不是了,你和然然才是我最亲的人。” “妈,谢谢您!”我再一次哽咽起来。 “傻孩子,赶紧睡!” 大年初一的一大早,睡梦中的我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了,这应该是庄里有人给我婆婆拜年来了。以前未出嫁时,每次大年初一早上我也会和秋云、秋阳一起到庄里的长辈家里拜年;嫁到卜村以后,我只和卜顺一起到村里的长辈家里拜过一次年,而后的几年大年初一我便懒得再去。 为了感谢卢权昨天对我的搭救,中午我嘱咐我婆婆做了几道菜,特意宴请了卢权。饭桌上卢权喝了个醉意朦胧,时常用迷离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想他此刻应该是在回想他昨天目睹的场景,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另有其因,过了一会儿他的脸颊如夕阳一般绯红起来,同时我也被他看的羞涩的低下了头。直到坐在一旁的然然吵嚷着想吃盘子里的黄桃,这尴尬的境地才得以化解。 “我想认您当干妈。”我婆婆端着刚煮好的米汤走进客厅,卢权冷不丁的说。 “你咋突然有这个想法了?”我婆婆不解的问。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抛弃了我,其实我一直想认您当干妈。” “有些不妥,按辈分来论我是你嫂子。” “我和卢坤虽然是一个姓,但不是同一个宗族,所以不妨碍。” “既然你想认,那就认!” “干妈!”卢权说着跪下去给我婆婆磕了个头。 正月初二,我准备带着然然到秋菊庄走亲戚时,何欢带着马欢来到了我家里,我只好把去秋菊庄的时间推迟到了明天。 “神采奕奕的,看来这段时间你们俩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呀!”何欢给我婆婆拜过年之后我们俩单独坐在了一起。 “这你也看的出来?”何欢满面春风的说。 “怀孕了!”我摸了摸她的肚子,玩笑着说。 “去你的,哪有那么快!” “你这么好的条件,不生十个八个肯定吃不完。” “越说越没正形了,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心里痒痒了?你肯定是想男人了!哈……”何欢说罢,自顾大笑起来。 “你才想男人呢!”我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还用想吗?我这有现成的。” “要不是我,你们……”说到这里我突然闭了口。 “要不是你?你干啥了?” “啥也没干呀!” “老实交代,到底干了啥?” “真的啥也没干。” “你说不说?” “不说,就不说。”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接下来我们俩在沙发上闹腾了好一阵子,直到把我们俩都上气不接下气才双双罢手停止。 “那天在李香云家你喝醉酒,我用你的手机给马欢发了几条信息,”我平息一下气息说:“其实我也是不想你们俩就这么错过了,看得出来,马欢是真的爱你。” “我一直纳闷马欢咋突然来找我了,原来是你在作怪呀!你都发了啥内容呀?他见到我不是赔罪就是表忠心。” “你问问马欢有没有删除。”说着,她把马欢叫到了我们俩跟前。 “有事吗?”马欢问。 “把你手机拿来,”马欢把手机打开递给了她,她看完以后绯红了脸颊说:“羞死人了。” “怎么了?”马欢问。 “没事,你走!”我劝走了马欢。 “这些天每天晚上睡觉时,他都会搂着我,好像一松手我就会飞走似的。”何欢附在我耳畔说:“只有一点不咋好,时间有些短,两分钟就完事了,我问他咋会这样,他说离婚这些年他都是用手解决,所以造成了这个症状。” “你呀!慢慢学坏了。”我拍了下她的肩膀说。 “学坏也是你跟李香云教的。” “只能说你骨子里本来就有,以前不喜欢说这事是因为你闷骚,哈……” “你才闷骚呢!” “有没有赵伟强的消息?他现在过得咋样了?” “听马欢说,赵伟强得了脏病。” “啊?” “别人都说是苏彩虹传染给他的。” “那你有没有事?” “到医院检查过了,我一切正常,现在想想,真是庆幸和赵伟强离婚了,要不然恐怕我也要中枪了。” “他们俩还在一起吗?” “咋可能还在一起?赵伟强气愤的把苏彩虹打骂了一顿。常言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这就是报应,谁让他辜负我呢。”我叹了口气,她接着说:“赵伟强现在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工作丢了不说,回到家,村里人都唯恐躲之不及。我想着,我和马欢到那边以后要不要把我儿子接过来。” “你们有离婚协议,他现在这个样子,以后再娶估计不大可能了,他应该不会同意把孩子交给你。” “孩子跟着他,我也不放心呀!” “我感觉这事不大好办。” 亲戚走完,我想着带然然到电影院看一场动画电影,她长这么大我还从未带她进过电影院,正好顺便也带上了卢桥。卢权得知这件事以后说他过了元宵节才开工,在家闲着也没事,于是他也跟了过来。购买电影票的时候我选了四个挨边的座位,进到观影室卢桥坐到了然然的旁边,卢权坐在了我的隔壁。 观赏电影的时候,卢桥和然然经常被电影里面的桥段逗的大笑不止,并且不停的交头接耳。卢权也跟着轻声笑了几下,然后趁此机会触碰了几下我的身体,接着又尝试着攥住了我的手,我立即挣脱掉了,过了几分钟我重新把手放在椅子帮上,他再一次攥住了我的手,不知为何,这一次我没有立即挣脱,过了几秒钟我再想挣脱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他牢牢的攥住了,之后我不再试图挣脱。 电影结束我和卢权带着两个孩子走进了商场,商场有一个角落是专门供小孩子玩耍的场所,卢桥和然然不由分说的爬上了蹦蹦床。趁两个小孩子玩耍的空当,我坐在长椅上拿起手机刷看了一会娱乐短视频,卢权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看他们俩玩的真开心。”卢权看了一眼在蹦蹦床里面疯玩的两个孩子对我说。 “好不容易玩一次,能不开心吗?”我回应说。 “我感觉他们俩挺般配的,不如给他们俩定个娃娃亲!” “啊?”我对卢权的提议甚是讶异,片刻后我摇了摇头说:“不定。” “咋了?” “我不想干涉然然的恋爱和婚姻,万一她长大了不想嫁给卢桥,她肯定会埋怨我。” “说的也是。”卢权说罢,我再一次自顾刷看手机,过了几分钟他开口说:“明天再来看一次电影!” “今天刚看过,明天还要看呀?” “我的意思是明天就咱俩来,不带孩子了。” “不来,你是有媳妇的男人,被认识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说闲话。” “哪有那么巧?” “咋不能了?刚才在电影院我就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我没有扯谎,我在电影院真的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她就是宋若颖,不过和她一起走进观影室的男人并不是她的丈夫孙收获,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卢权有事没事每天都会到我来几趟,并且总是找机会靠近我,然后有意无意的跟我说上几句话。 正月十六是然然开学的时间,也是杨乾和章萌结婚的日期,我把然然送进学校之后就驱车来到了杨村。在杨乾和章萌即将拜天地时,秦斌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在场的众人恐怕只有章萌和我知道秦斌的身份。秦斌的到来让章萌坐立不安,她上次的婚礼就是被秦斌搅黄的,那次秦斌拿一把水果刀威胁她交出女儿,否则秦斌就用水果刀捅进那个新郎的肚子里,那个新郎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和她一刀两断了。 这次秦斌再一次故技重演,但他这次并不是索要女儿,而是索要金钱。 “上次不是已经给过你十万块钱了吗?”章萌理论说。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秦斌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照你这样三番五次的要,谁能撑得了?” “这个我不管,到底给不给?”秦斌把水果刀横空比划了一下。 还好杨乾不像章萌上一次结婚的新郎,在章萌和秦斌言语争论时,杨乾偷偷溜到一旁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棍棒,悄悄走到了秦斌的身后,在秦斌大言不惭的时候,杨乾使出浑身力气把棍棒打在了秦斌的后背上,秦斌顿时如杀猪般惨叫不止,就算秦斌应声倒地,杨乾也没有就此罢休,又接连暴打了秦斌几下,直到秦斌哭爹喊娘的抱头求饶,我才走上前劝住了杨乾。此时秦斌已经失去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再也不敢说半句刁难硬气到底话, 我上前制止并不是可怜秦斌,由于他曾非礼过我,我恨不得杨乾把他打残废了,我大发善心主要是看在我婆婆的面子上,虽然我婆婆嘴上说她不再认她这个侄子,可是亲人毕竟是亲人,如果杨乾今天把他打残废了,我婆婆内心指定非常难过。 “小颖,你别拦我,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不打死他,也要让他断一条腿。”面对我的阻止,杨乾断然说。 “如果非要好好教训他,也不能选在今天,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规劝说。 “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小心你的狗命。”杨乾说罢,用脚使劲踢了一下秦斌。 杨乾这一脚不偏不倚踢中了秦斌的要害,周兵蜷缩着身子痛苦哀嚎起来,秦斌这一动作让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了阵阵嘲笑声。几分钟后,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了杨乾和章萌的婚礼现场。 时隔五天到了杨凯和王晓晓的结婚日期,我自然再一次来到了杨村,王晓晓的新娘妆选用了清新的风格,这个装扮把她的少女气息展现的淋漓尽致,看上去给人一种美轮美奂的视觉感。 杨凯刚把王晓晓从婚车里背进新房里,隔壁杨憨瓜迎娶郇洁的婚车也赶了回来,这下看热闹的人群一股脑都聚在了杨憨瓜的门前。在郇洁即将下车的瞬间,后面响起了震天响的礼炮声,这下把在车门前傻傻站着的杨憨瓜吓了个半死,他慌乱的用手捂着耳朵大步流星的跑走了,有几个年轻的男子急忙跟在后面追赶,可是追到村头那几个人也没能赶上杨憨瓜的步伐,接着有一群人移步到了村头,瞧瞧杨憨瓜会跑到什么地方。 杨憨瓜迟迟追不回来,婚车里的新娘子总不能一直待在车里,于是管事的喜总找了两个年长的妇人把郇洁牵引到了杨憨瓜的家里。半个小时后,杨憨瓜被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背了回来,此时的杨憨瓜如同一个落汤鸡,浑身是水。根据随即跟来的众人讲述,杨憨瓜跑到了杨村南头的大水坑边,一个踉跄不小心掉进了水坑里,两三个人跳进水坑才把杨憨瓜救上来。杨村南头这个大水坑和卜村北头那个水坑异曲同工,俨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臭水池。 杨憨瓜被救上来时已经把好多恶水喝进了肚子里,再加上天气比较寒冷,所以杨憨瓜现在处于昏迷状态了。杨憨瓜突然出了意外,尽管吉时已到,也就无法和郇洁一起拜天地了。由于杨憨瓜没有兄弟,自然找不到合适的代替人选,结果出现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妇人抱着一只公鸡和郇洁拜起了天地,这种场景我只在电影里见过,现实中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果换做是我,就算这个婚不结了,也不可能和一只公鸡拜天地,而郇洁不仅没有任何埋怨,反倒配合着完成了所有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