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余生只能是你》 被爱的前提是什么? 清晨的阳光星星洒洒的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 莫稚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熟睡的段辰。 她支起胳膊,侧着身子,怕吵醒他,边看向他,边小心翼翼的坐起来。 她靠着床背,侧着脸,看向段辰那边。 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世界破破烂烂,他却挡在她的面前,替她修补。 她缓缓的扭过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结婚证相框。他们领证当天,段辰激动的连发了八个朋友圈。后来,还特意将他们的结婚证放在相框里,挂在墙上。 这几年,她看着身边的朋友分分合合,让她庆幸的是,自己十八岁的喜欢终于得偿所愿。 忽然,她的胃里很难受,有些反胃,她捂住嘴,无声但又有些急匆的穿上拖鞋,着急的快步走向卫生间。 熟睡中的段辰跟察觉到什么似的,有了些清醒的意识,他跟以往一样,习惯性的想要揽枕边人的脖子,然而揽住的没有往常的温度,而是空空的。 他瞬间清醒,来不及穿拖鞋,光着脚,急忙的走出去。他下意识的有些害怕,怕她,又丢下自己,消失不见。 他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这让他确信,她并没有离开。 他走向卫生间,扭开门把手,恰巧,莫稚也扭过头看向他,莫稚有些愧疚的说,“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段辰摇了摇头,他走到莫稚的身后,伸手抱住莫稚的腰,他弯下腰来,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侧着脸,蹭了蹭她的脖颈,跟小孩似的撒娇,“我以为,…”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委屈,“以为,你又不要我了,自己离开了。” 莫稚听沈蓓薇说过,孕妇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可现在她怎么觉得,她和段辰反了过来。 莫稚看向贴在洗漱台墙上的镜子,里面呈现的是一对普通夫妻,最简单不过的样子。 段辰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让她不禁的笑起来,莫稚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怀着你的崽儿,还能跑哪儿去?” 段辰似是被莫稚说话的语气逗笑,轻松的说,“也是。” 现在的岁月静好是她所希望的。 …… 莫稚双腿搭在脚边的小木凳上,她低着头,很认真的刷着手机上的书评,她刷到一条,便真诚的回复一条。直到一个简单不过再简单的问题,让她本敲按键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方,久久都没落下。 “作者大大,我冒昧的问一句,您笔下女二,许愿的故事,是您的经历还是您身边朋友的经历呢?” 这句评论下面,她还写了条,“作者大大,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许愿的这条线写的很真实,她暗恋不得终的故事真的跟现实一模一样。如有冒犯,您可以不回的哦。” 厨房里传来不合时宜的说话声,“阿稚,你家这个水龙头流的太慢了,它这是不是堵了啊?” 莫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问题发呆,几分钟后,一串文字被她编辑出来,“没事的,你的这个问题很常见。文中的许愿,她的这个名字是假的,但她所经历的故事却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她的原型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将她爱而不得的暗恋故事,写进书里,只是想替她,纪念她那段不可得的暗恋。 同时,我更希望她往后,可以如同书中的名字般,许下的愿望,皆能事事如愿。 她的回复发出去后,被秒回,“真的很羡慕您的朋友。她可太幸福了,能被您写进您的书中。” 有她做我的朋友,才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厨房的门被拉开,莫稚顺势看过去,沈蓓薇留着一头齐肩短发,她的手里还端着一大盘的草莓。 沈蓓薇在莫稚身旁坐下,她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最大的草莓,递到莫稚的嘴边,“喏,最大的给你吃。” 莫稚张开嘴,边吃边说,“谢谢。” 沈蓓薇靠在沙发背上,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莫稚的肚子,“这么客气的话,以后让两个小孩喊我干妈。” 莫稚挥开她的手,一脸傲娇的模样,“想让人喊你妈妈,那你自己去生一个。” 沈蓓薇苦笑道,“没机会了。” 她心里感叹道,“当年,我若生下那个孩子,现在也不会是孤家寡人。” 那一步,是她斟酌许久,迈出去的。如今,后悔也回不到那一天。说到底,对他动过心,但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一直深爱着的人。 莫稚指了指桌子上的草莓,沈蓓薇秒懂,她将盘子端过来。 莫稚拿过一个,咬了一口,语重心长的说,“阿薇,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该往前走了。” 沈蓓薇的眼神略暗淡,“阿稚,对我来说,在原地踏步才是最好的结局。” 退路我没有,前进我又不肯,所以,我只能原地踏步。 莫稚拿过一旁的抱枕,放在自己的腰后,不死心的开口,“阿薇,他已经…” 沈蓓薇打断她的话,“只要我还记得他,他便没有离开。” 许多年后,她才明白,暗恋是很苦,但它并不难,难的是遗忘。 她轻轻的摸了摸莫稚的肚子,而后,伸出右手小拇指,仿佛回到了上学时,她跟莫稚经常做约定的时候,“阿稚,说好了,我做你两个崽儿的干妈,等我老了,他们要给我养老。你和阿辰可不能独霸着他们。” 莫稚的眼睛微微湿润,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和她的勾在一起,“好,一言为定。” 我的朋友失去了她最爱的人,那我愿她,余生再也不要为爱所困,永远无忧无虑。 …… 唐天哲本在低头看文件,忽然听到轻微的抽泣声,他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 他看到姜弋坐在地板上,她的后背靠着沙发,双腿弯曲着,低着头,看着拿在左手的手机,右手还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唐天哲放下拿在手里的笔,他起身,走到姜弋面前蹲下。 被公司员工称“严肃脸”的小唐总,此时,在心爱的人面前,褪去了板着脸形象。 唐天哲垂眸凝着她,黑眸溢出点点笑意,伸手摸了摸姜弋的头顶,他刻意压住嗓子,声线被刻意压得又低又磁,尾音带着柔软的气音,“怎么哭了?” 姜弋没有因唐天哲凑过来,而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打完最后一个字,摁了发送,然后,才抬起头,通红的双眼与唐天哲对视,“小唐总,你说‘被爱的前提是什么?’” 唐天哲的所有注意力全在姜弋喊他的那声称呼上,以前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姜弋喊他小唐总,他倒没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如今,他们在一起了,他再听到姜弋喊他这较为官方的称呼,他心里莫然就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让他有种他们不是恋人的感觉。 姜弋不知唐天哲想偏了,她想到刚刚看到的长篇内容,然后,自顾自的继续说,“被爱的前提,是肤白貌美?还是五官精致?亦或是身材火辣?” 唐天哲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迟迟都没有走出来。 姜弋看出他的走神,她伸手戳了戳唐天哲右脸颊,轻柔的声音还带有一丝勾人的意味,“男朋友,想啥呢?” 唐天哲听到姜弋喊他‘男朋友’,他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姜弋从未这样称呼他,他懵懵看着姜弋,话语里还带了一丝不可置信,“你喊我什么?” 姜弋看到唐天哲眼里的欣喜,他长的和他明明根本就没有相似点,但她不知为何她总能从唐天哲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一想起他,姜弋心里就极其难过,她似是想要逃避,她歪头看向一旁,小声道,“我没说什么。” 唐天哲见姜弋不承认,他微微往姜弋那边凑,故意凑到姜弋眼前,低沉的嗓音有些蛊惑,“绵绵,再喊一遍,好不好?” 明明唐天哲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很肉骨的话,但姜弋就是觉得浑身燥热。 姜弋不说,唐天哲也没逼着她,非要她开口。 他们俩,一个视线逃离,一个目光直视、眼里满是柔意。 姜弋扭过头,重新与唐天哲对视,她将一开始问唐天哲的问题又说了遍,“你说被爱的前提是什么?是肤白貌美?还是五官精致?亦或是身材火辣?” 唐天哲蹲的累了,他顺势盘腿坐在地板上,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恰好打在他左边脸颊上,他的眼睛依旧填着笑意,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携着无限眷恋,薄唇一张一合,回答出姜弋的问题,“被爱没有前提。” 姜弋不满他这答案,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唐天哲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姜弋身上,所以,他自然看出了姜弋的不满,他说话的声音很自觉的放缓,而且,还很自然的衔接上他前面说的那句话,“因为,在我这里,无论你何模样,你都是首选。” 忽然,他想起身边的莫稚,然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欠缺,坦坦荡荡的找补了下,“从我喜欢上你后。” 姜弋听到唐天哲的话,她没有觉得油腻,也没有觉得华而不实,反而,心里美滋滋的,连带着平静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唐天哲看到她笑,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姜弋伸手握住唐天哲的手,她的大拇指还不断摩擦唐天哲的手指,平淡的嗓音讲述出来的不止让人心安,还给人一种满满的故事感,“我刚刚在回一位粉丝的私信,她比我大两岁,她说她从未谈过恋爱,她一直都很憧憬爱情。但,不知是她性格原因,还是长相原因,从未有人跟她表过白。她对此一直都很自卑。她说前段时间,上班的时候,她身边的同事跟她的异性朋友视频聊天。她同事的异性朋友吵闹着要让她同事给他介绍对象,她同事说介绍不了,没有合适的人介绍给他。她同事的异性朋友听到后,就问她,她身边的同事有没有单身的。她同事被问烦了,就说都有对象。那人便又说,他想看看她的同事。我那粉丝的同事觉得这种行为不好,然后,就不让他看。那人不死心,一直缠着我粉丝的同事,她同事便说你见过,上次我去外地出差,我和同事一起回来,你来火车站接的我们。那人听后,想起来了,他说,“你那同事长得不好看。”我粉丝的同事听到后,紧急勒令他。我粉丝说,她当时听到,虽脸上还带笑,但心里挺难过的。她说,她是听着这句,“你长得真丑。”长大的。……。后面,她还给我发了很长很长的话。最后,她问了我一句,也就是,我前面问你的那句话。” 姜弋这人共情力很强,她也总能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问题。 唐天哲伸出另只手,力道很轻的揉了揉姜弋的头顶,“你是怎么回她的?” 姜弋深呼出一口气,粉丝给她发的是一段长长的话,她发给粉丝的同样也是,她没有全部说出来,只说了其中一句,“我说,被爱的前提是你得先爱你自己。” 被爱有前提吗? 或许有,这前提可能是姜弋说的,“得先爱自己。”也可能是其他人,其他的不同看法。 或许也没有。 但,不管是有,还是没有,取悦自己才更重要。 第1章 荷兰很好,但我更爱江安 我爱他,一如既往。 ——莫稚 荷兰 她挺直腰背,盘腿坐在飘窗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立体的脸上,黑色的双瞳满是悲伤,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一只黄色的金毛犬老老实实的趴在她的脚边。 她住的楼层不高不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楼下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她曾平淡的说过,“我喜欢车水马龙的人间烟火。” 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朝着绿色按键的方向划了划,接着,听到手机那头,说着很流利的中文,“莫莫,你真的决定好要回国了?” 莫稚低头看着脚边的一打设计稿,肯定的语气回她,“对,明天的机票。” 玛莎语气里满是不舍,“那好,祝你平安落地。” 莫稚向她礼貌的道谢,而后,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夜晚渐渐降临,微弱的月光星星洒洒的照在她的脸上,过肩的黑紫色长发遮去她白天的伪装。 忽然,几个打打闹闹的中国面孔的大学生闯进了她的视线,她看着他们,一时晃了神。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棵树下,同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他们。 她坐在树下,卫衣帽子被扣在头上,卫衣上的带子还围着脖子双双的系在一起,她双手盲目的在空中挥舞,嘴里还大声的放狠话,“段辰,你给我等着,等我解开了,我要你好看。” 那个被叫到的少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留着当时很流行的美式前刺发型,他的五官坚毅立体,横眉剑目,右眼角下还有颗泪痣,他右手扶着挎在右肩上的两个书包带,满脸笑意,笑得肆无忌惮,“好啊,那等你解开再说。” 她被气得鼓起嘴,双手在空中挥来挥去,还不忘放狠话,“好啊,等我抓到你,要把你打飞。” 坐在草坪上看热闹的两人,丝毫没有拉架的欲望,他们早就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打闹。 莫稚边解边喊,“阿薇,别笑了,帮帮我。” 那个时候的他们,嘻嘻哈哈,疯疯闹闹。可,就是这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日子,才是他们青春里最好的回忆。 “咚咚咚”的敲门声,将莫稚唤回现实。 她脚边的狗狗同样也被惊起,它跳下飘窗,跑向门口。 莫稚慌乱的将酒瓶藏在窗帘的后面,而后,拿起放在一旁的口腔喷雾,张开嘴,迅速的对着嘴喷了喷。她本想下去开门的,但奈何在上面坐久了,腿有些发麻。 在门口处等着的狗狗,眼巴巴的盯着房门,它冲着门,汪汪的叫了两三声。之后,安安静静的蹲在门口。 唐天哲穿着黑色高领毛衣,房间内的暖光打照在他的侧脸上,将他那本就带着笑意的脸庞衬托的更显柔意。 莫稚揉了揉发麻的腿,清了清嗓子,“请进。” 唐天哲在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后,左手扭开门把手,进入他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边说边打开墙上玄关处的开关,话语里满是关心,“怕黑,还不开灯。” 她从小就很怕黑。爸爸去世的早,妈妈出去上班,很晚才回家,哥哥放学的也晚,她一个人在家,要把家里所有的灯全打开,电视也开着,放到最大声音,这样她才有一点的安全感。 晚上睡觉的时候,尽管妈妈在外面看电视,她也不敢把脑袋露在外面。因为,她觉得只有将脑袋深深的藏在被子里面才会安全。 后来啊,她不怕了,不是长大了,而是,他曾说过,习惯黑夜,也就在接受多面的自己。 突然的灯光,刺得莫稚睁不开眼睛,她空出一只揉腿的手,挡在眼前。 唐天哲看到站在门口,冲着自己不断摇尾巴的苹果,他蹲下来,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它的头,“苹果,真乖。”而后,站起来,走向莫稚,站在她的面前,恰好为她挡住刺眼的灯光,他闻到空气里的酒味,不经意间,看到飘窗地板上映过来的酒瓶的影子,他皱了皱眉头,肯定的语气,“又喝酒了。” 莫稚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继续揉发麻的双腿,抬起头,一副乖乖的模样,“哲哥,没有啊。” 唐天哲板着脸,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莫稚被他看得有些浑身发麻,可怜兮兮的说,“哲哥,我不喝,睡不着。” 唐天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将牛奶杯递给莫稚,“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莫稚接过,扭过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然没有了那几个中国大学生的影子。 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慌乱的扭头去看他,不是因为一见钟情的心动,而是,他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唐天哲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距离莫稚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苹果乖乖的趴在唐天哲的脚下。 唐天哲看着莫稚,缓缓开口,“牛奶趁热喝。还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扭过头看向唐天哲,眼里的失落转而消失不见,强挤出一丝笑意。而后,她冲着一旁的墙角,微微抬起头,“喏,收拾好了。” 唐天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墙角处的四个行李箱,双眼瞪大,而后震惊的缓缓扭过头,看向她,伸出右手的四个手指,放在距离嘴边不远的地方,不敢相信的说,“四个箱子?” 莫稚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了两声,“是的,四个箱子,还有一个包。” 唐天哲无奈的咧了咧嘴,有些坏意的说,“没事,我也就辛苦从楼上搬到楼下,再放到后备箱里。等你到了江安,受苦受累的可就成了你哥了。” 莫稚伸出右手,随意的将落在脸颊两边的八字刘海,往后拂了拂,吞吞吐吐的开口,“哲哥,我,,” 唐天哲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稚缓缓地喝了口拿在手里的牛奶,后面的说话声音变小,底气也明显的有些不足,“我有点不想回去了。” 她做一件事,做的久了。待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突然有些改变,有些改动,她会很难的再去适应新的事情,新的环境。 唐天哲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去了。哲哥可以继续养着你。”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啊,我若一直待在你这儿,可就影响了你的姻缘。” 即便她内心有些打怵,但她依旧要回去,因为那片土地有生她养她的人,也有她挚爱的人。 唐天哲岔开话题,“突然又不想回去,是不是怕回去后,见到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莫稚清楚的知道唐天哲说的他是谁,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低头喝手里的牛奶。 她是唐天哲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所以,唐天哲对她再熟悉不过,她嘴里说着忘了,可实际上她忘不掉。 表面上的她,坚毅果断,只有真正了解她的,才懂她,她骨子里是一个既敏感又矛盾纠结的傻姑娘。 第2章 我爱他,一如既往 阿稚,我们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不只是我们的梦想,热爱的生活,还有我们所挚爱的人。 ——唐天哲 说实话,唐天哲也不想让莫稚回去,可他不能那么自私,她来荷兰六年,他看着她整整痛苦了六年。他想让她还和小时候一样,可以随时随意的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怕他担心,安慰他的笑。 唐天哲向来最烦张嘴闭嘴说大道理,讲毒鸡汤的,此刻,他却很有耐心的劝她,“阿稚,我们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梦想,热爱的生活,还有我们所挚爱的人。阿稚,大胆点,情爱是一场博弈,下棋看中的是最后的结果。而情爱无非就是看对方谁先开口。先开口的不一定会赢,后开口的也不一定会输。在感情里,不存在先来后到,也不存在横刀夺爱,有的是持久。爱就爱是,不爱就是不爱。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可一直一直都只爱一个人是很难的,遵从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后悔。” 莫稚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完。 唐天哲弯下腰,将苹果抱在他的腿上,从前往后的摸苹果身上的毛。 这几年他陪着莫稚治愈她心里的伤,他清楚的知道有些事该回忆,有些话该说,有些痛苦就该烂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它发灰。 可,现在他看着莫稚因要不要回江安犹豫着、挣扎着,他的内心跟莫稚一样矛盾。 他懂莫稚,他知道莫稚现在犹豫,不是怕遇到段辰如何开口,而是她根本就没有勇气去见段辰。 这六年,他从不主动在莫稚面前提起那个名字,莫稚也只有在睡着后说梦话,或者陷入痛苦,再或者喝醉酒后,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喊那个名字。 他陪了莫稚六年,莫稚最难熬的那三年,是他一点一点的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说他没有私心是假的。但他更多的只是不愿看着她深陷痛苦,更不愿承认他从小养大的‘玫瑰’并不属于自己。 唐天哲不愿莫稚这么折磨自己,他继续开口劝道,“阿稚,情爱一事,我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心。这六年,你虽不怎么提及段辰,但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他,而且是那种很爱很爱,爱到骨子里的程度,否则你不会说梦话只喊他的名字,不会喝醉酒说醉话喊的也是他。阿稚你是我……” 唐天哲顿了顿,压住内心的执念,缓缓开口,“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你的品性脾性,我再清楚不过。自然,你爱着的人的人品我也不会看错。他肯定跟你一样,都深爱着彼此。大胆点,阿稚。” 莫稚有些无力,她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过了许久,她才开口,“我知道。但我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那座压在她身上的大山,让她喘不过气,也让她没有勇气可以真正的爬过去。 唐天哲一向不会安慰人,但只要莫稚遇到伤心事、难过事,他都会不厌其烦的开导她,“阿稚,人生的路,有的时候,不要走的太快。当你每走几米的时候,你便要停下来,看看远方,看看当下,也回头看看你来时的路。毕竟轻舟已过万重山。” 心灵鸡汤浇灌着那些处于迷茫状态中的赶路人。可,要想真正从迷茫中走出来,靠的还是自己。 唐天哲劝到这,知道要给她时间,他便不再多言,他静静的坐着陪着莫稚。 不知过了多久,唐天哲看着莫稚棱角分明的侧脸,犹犹豫豫的开口,“阿稚,还爱他吗?”其实,就算他不问,或者莫稚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亲口说,也想要让自己死心。 莫稚双手握着牛奶杯,沉默不语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唐天哲没有逼问她,非要莫稚立刻给出答案。他静静的等莫稚开口,可莫稚迟迟都没有说,唐天哲心里了然,他站起来,“明天的航班是凌晨的,半夜就要起,你早点睡。”说完后,他走向门口,在他握住门把手,要打开门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本安静的氛围,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我爱他,一如既往。” 唐天哲听到莫稚的回答,顿了顿,苦涩的笑了笑,而后,扭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莫稚放下手里的牛奶杯,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 她看着上面的手机屏幕发呆。 里面的姑娘梳着高高的马尾,她瞪大双眼,满眼震惊的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留着寸头的少年。 那一幕,她记得很清楚,高考前,他们学校组织拍毕业照,他们班的合照刚照完,沈蓓薇一手拉着陈彬澈,一手拽着摄影师,到一旁的地方拍单人照,留下莫稚和段辰两人待在原地。 乔颜可扎着丸子头,笑脸盈盈的冲着他们走来,她不紧不慢的走到段辰身边,踮着脚,伸出手,调皮般的拍了拍段辰的肩膀,一双水汪汪黑墨般的双眸,目不斜视,抬头看着他,声音软糯糯的,“段辰,可以单独拍张合照吗?” 段辰面无表情的看着乔颜可,清冷的开口,“抱歉,我不喜欢拍照。” 乔颜可被拒绝,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反而还是咧着嘴冲着段辰笑,她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礼貌的道歉,“好的,打扰你了。”她转身的那刹那,莫稚明明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失落。 乔颜可自嘲着,被全校标榜的校花,其实,才是最大的笑话。 她走远的背影,带走了她高中三年的执念,从此,她的遗憾全无。 莫稚满脑子都是段辰说的那句,“不喜欢拍照。”她因段辰说的那几个字,本想言语的话噎在喉咙间,刺的喉咙生疼。 她喜欢他,她的每本日记本都知道,她不敢表白,不仅仅怕他找理由般的那一句,“我们还是学生。”更怕,他们的关系不能跟现在这般,没有顾虑,大刀阔斧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那一刻,她无比佩服乔颜可,佩服她那敢爱敢恨的性子,佩服她那无需遮挡的爱意。 她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将她唤回现实,“一起拍一张。”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段辰便拉着她,向刚拍完照,正在整理照片的摄影师走过去。 许是周围满是拍照留念的学生,所造成的青春的氛围感,让摄影师也回到他年少那般。他满是笑意的指挥着莫稚和段辰。 莫稚的心思不在拍照留合影上,反而,全在段辰说的那句话上,她侧过头,黑色的双眸里满是疑惑,“你不是说不喜欢拍照?” 段辰慵懒的开口,“我只是,不和不喜欢的异性单独拍照。” 莫稚情商低,脑子转的慢,一脸懵的看着段辰,她在想段辰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摄影师摆弄好相机,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两位同学离近一点。” 段辰低头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的确有些远。” 他一把拉过莫稚,莫稚因他突然的动作,没有心理准备,猛地撞在他的怀里。 段辰将莫稚的身子摆正,一米六五的莫稚刚到段辰下颚的地方,莫稚的肩膀和段辰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一起,段辰还很自然的揽过莫稚的左肩膀,嘴角带笑,“这个距离就不错,挺近的。” 照片定格的不只是十八岁的青春,还有少年含蓄的表白。 莫稚看着屏幕,笑了笑,而后,眼泪突然流下来,她嘴里喃喃着,“阿辰,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的不告而别,恨我的不坚持,更恨我的自私。其实,我也恨我自己。”恨我的胆小懦弱,恨我的忘不掉,恨白天晚上有两个我。 第3章 阿稚,想你了 阿稚,它是情书,也是遗书。 ——段辰 r国 r国一处高档别墅里,周旭瑞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烟,左手不断的打着打火机。那打火机一下出火光,一下又熄灭。 他静静的听着身边兄弟的一人一句,皆是在说他此次回去,不能带着吴林。甚至,有人毫不遮掩,大着胆子说,“大哥,我怀疑吴林是警……”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坐在他身边的人边用那偷窥般的眼神看周旭瑞,边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提醒道,“别说了,别说了。”有了旁边人的提醒,他深呼出一口气,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周旭瑞将嘴上叼着的烟取下来,不容置疑的说,“你们是我兄弟,吴林他也是我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就相信他。”说完后,他直接站起来走出去。 他穿着一身黑衣,和这黑夜不由分说的融汇在一起。他的头上还戴着帽子,他走到隐蔽的地方,微微的拉了拉帽沿,观察好四周,确定没有人,才从兜子里拿出一个只能发消息的老式手机。他找到联系人,快速的发了条消息,发完后,没有等那边的回复,直接敏锐的删除了刚刚发送的消息,而后,将手机关机,又按照原路返回。 站在别墅三楼窗户处的男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看了眼刻在手腕处的一串数字,无奈的咧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曾在警校宣读的誓言,他违背了,按理来说这串数字,已经没用了,可他非但没有忘记,还刻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其实,他早就知道吴林是警察,他一直未揭穿他,是他不想伤害了吴林。 他知道自己走上了岔路,回不了头,他不能再实现的梦想,不能因为自己现在的选择,自私的断了别人的理想。 走上这一行,没有什么回头是岸,浪子回头之类的大道理,错了就是错了。 周旭瑞看向他消失的方向,他的眼前闪出一个画面。那个画面里,有两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他们穿着警校常服,并肩向前走,一位少年郎被春日的阳光照着,一位少年郎走在树荫下。 冀旭,我们的结局,或许就是从这个时候注定的。 江安 肖峰一脸严肃的看着不到三分钟便着装整洁,排列整齐,笔直站在自己面前的特种队。他冲着他们右手敬礼,而后放下,“明日r国毒贩头目周旭瑞将要到达江安,他涉及多个贩毒案件,上级要求我们配合武警,将他抓拿归案。” 肖峰说完后,看向站在第一排最左边位置,身材高立,体型瘦削的军人,他对他下达命令,“现在出发。” 段辰声音响亮的回复他,“是。”而后,“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 江安繁华的市中心,灯光璀璨,车水马龙。郊外的马路上,四辆军车开着前灯,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平稳的驶向前方。 段辰坐的笔直,他从军装里面的兜子里拿出信纸和笔,以腿为桌,认真的落笔。 陈彬澈坐在段辰身边,他听到旁边细微拿纸的声音,睁开眼,侧过头,看到他写下的名字,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阿辰,每次出任务,不论大小,你都会给她写信。” 他伸出双手,双手间有些距离,“那些信,摞在一起,也得有这么老高了。六年了,你连她在哪儿,你都不知道。你又何必一直坚持着给她写信。况且,这六年,一封都没发出过。”音量渐渐变小,“那还有什么意义?” 段辰写的那些信,陈彬澈就凑巧看过一封。当时,若不是段辰为了救薄锦程挨了那一枪,他也不会看到段辰写给莫稚的信,毕竟,段辰一直都把那些信当作宝贝来对待,谁也不让碰,谁也不让看。 那次,陈彬澈不想再有第二回。 段辰浑身是血的被送进抢救室,等医生出来告知陈彬澈,段辰没有生命危险后,还将那封满是血迹的信交给陈彬澈。陈彬澈当时双手颤抖的,打开那满是血迹的信。 阿稚 展信佳,见字如晤。 不知不觉,我们已分开三年。这三年我从新兵蛋子已然成长为作战丰富的老兵。你呢?你还好吗? 前段时间,我休假的时候,去阿寒那里,看了我们一起养的狗狗,它现在长大不少。我想,等你回来后,见到它,它肯定会认出你来,毕竟那是我们一起养的狗狗。 阿寒曾嘲笑我,给狗狗起的名字——饼干,太俗了。我回怼他,“不懂情爱,活该单身。”他反怼回来,“我辰哥懂情爱,可当下不也是单身嘛。” 阿稚,你若在就好了,这样,你肯定会回怼的他哑口无言。 阿稚,我每回休假都会去坐我们初遇时,坐的那趟公交车。当初的公交车师傅,他现在已经退休了。我休息那次,是他开的最后一次公交。那天他的话很多,他问我,为什么我总是同样的时间,来坐这趟公交。我跟他说,我在怀念。他笑了笑,似是在开导我,他说,“过去的不值得再怀念,往前走,前面有更好的风景在等你。”我跟他道谢,感谢他的开导,但是,我不想向前走,因为,我在等那个被我弄丢的姑娘回家。 阿稚,今年春天的时候,我还去了我们曾一起看候鸟的地方。我去的时机很巧,恰好遇到候鸟们从南方归来。我当时就想起,你说过的话,你说,候鸟是最信守诺言的,所以,你要学候鸟的品质,跟它一样,做守信用的姑娘。可是啊,你食言了。 不过啊,没关系,我原谅你。 阿稚,回归现实了,现在,我在出发任务的路上,道路颠簸不平,但我写下的字迹清晰工整。你若见了,必须得夸夸我。 阿稚,说实话,每次出任务,我都有点害怕。我怕我没命活着再与你重逢,但我不会后退,因为,你不会喜欢半路退缩的人。 阿稚,你喜欢军装,我便穿上它。你喜欢军人,我便成为他。 阿稚,阿稚,什么时候,我呼唤出来的名字,能被你应道啊。 阿稚,这是第六十六封信了,六十六,多么吉利的数字。即便,我们可能永不相见,但我一如既往爱着你。六十六,祝你顺顺利利。 阿稚,这封信,是情书,也是遗书。 ——你的阿辰 当时,他一个大男人,都看的掉了几滴眼泪。 六十六,多么吉利的数字,但却没有护住他,因为他将平安顺利全都送给了他的阿稚。 段辰虽很认真的落笔,但也不忘回他,“她会回来的。只要她会回来,就会有意义。” 陈彬澈回过神,他不相信的说,“算了,六年了,她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况且,当年,是她先抛弃你的。” 都说,兄弟劝和,不劝分。可,在他看来,无论是劝和也好,劝分也罢,都是他们这些朋友、兄弟的好意。 他们的感情,他本就没有资格插手。可他见过莫稚没声没息离开的那天,一向沉稳冷静的段辰,发了疯般的到处找她。还拼了命的喝酒,大晚上的把自己喝进了急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见不得段辰这么伤害他自己,为此,苦口婆心,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的劝他,让他忘记莫稚,段辰每次都是扯了扯嘴角,“忘不掉。” 陈彬澈看了看四周的战友,有的相互靠着熟睡,有的合着眼靠着后面的车扶手,各个都东倒西歪的,他降下音量,依旧不知多少次的劝道,“阿辰,听兄弟的,忘了她,兄弟再给你介绍一个。”他劝了他六年,每次不是被冰冷的眼神看得说不下去,就是被回怼的无话可说。 段辰侧过头,看着他,无比的固执,“我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我只要我的阿稚。” 陈彬澈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辰,感情需要两个人一起经营,不是一方的固执坚守。” 段辰苦涩的笑了笑,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他将笔盖盖上,小心的折好信纸,生怕未干的字迹弄到一起。 阿稚,这封信是情书,也是遗书。 这句话,他每次都会写在信的结尾。 段辰宝贝的将信放在军装里面的兜子里,身子向后坐,靠着后面的车扶手,合上眼。阿稚,你会回来的,对吗? 第4章 别怕,哲哥会给你撑腰 阿稚,哲哥给你撑腰。 ——唐天哲 莫稚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慢慢的心里有些烦躁,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穿上睡衣,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她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打开客厅墙边处的开关按钮。 她根本没注意到客厅里除了她,唐天哲也在。她走向厨房,拿出冰箱里的一瓶果酒。 唐天哲坐在沙发上,他被突然的灯光照射的眼睛很不舒服,他伸手揉了揉眼,缓了缓。 莫稚拿着果酒,往外走,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唐天哲时,她被吓的抖了抖身子,而后,速度很快的将手背到身后,脸上笑嘻嘻的,“哲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莫稚没想到作息一向规律的唐天哲,这个时候竟还没睡。 唐天哲放下手里的酒瓶,靠着沙发,坐好,他被她藏酒的小动作逗笑,爽朗的笑出声,“阿稚,拿的什么酒?拿过来,一起喝。” 莫稚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装傻的说,“什么酒?哪儿有?” 唐天哲笑意不达底的看着她,莫稚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怵,她见她的小心思被唐天哲看的透透的,便不再藏着掖着,背在身后拿着酒瓶的手举到自己的面前,稍微的晃了晃,“哲哥,果酒。” 莫稚坐在离唐天哲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她用力的拧瓶盖,怎么拧,都没拧开,还把自己右手虎口处弄得生红。 唐天哲见状,伸手拿过来,给她扭开,放在她的面前,淡淡的说,“有些时候,明知道拧不开,怎么就不知道求助?” 莫稚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低下头,视线看着自己发红的虎口,“拧瓶盖看似是一件简单,而又普通的事,但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拧不开。可,尽管是这样,我也依然想要打开它,其实,不是说,有多么想要喝它。反而是,不断的拧它,怎么也拧不开,会有了不想喝的欲望。我拧不开,非要自己拧开,不是自己犟,而是,我觉得如果这次不打开,下次可能还会打不开,若一直都打不开,那这瓶酒就没有了品尝它的价值。” 唐天哲向来不听毒鸡汤,但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认认真真的听完。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坦荡的笑了笑,“阿稚,拧瓶盖其实和感情是一个道理。瓶盖拧不开,你都要把它拧开。爱的入骨,忘不掉,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忘掉?感情不是不碰,它就不刻骨。” 对于感情,莫稚自己找不到答案,她沉默不语,闷头喝酒。 唐天哲语重心长的说,“阿稚,想做的事,勇敢去做。若复合失败、遇事受挫,没关系,你转身,哲哥在你身后呢。哲哥永远都会给你撑腰。” 莫稚听完后,心里暖暖的。 这六年,唐天哲一直明里暗里的想要莫稚正视自己的心,可她总是口里说不爱了,可每次喝醉后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她拿着酒瓶碰了碰唐天哲的,仰着头一口喝下去,缓了缓,摇了摇头,“哲哥,在荷兰这六年,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在我身上。回到江安,我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找阿辰,追回他。可,那件事真真实实的发生了,而且,它就发生在我身上。那是个梦魇,整夜整夜折磨我,我迈不过去,但我也不想就此颓废,我强迫自己忘掉,我在努力自救。虽然,现在的我,比三年前好多了,可我并没有完全走出来。我能做的就只有自我疗伤,疗伤这个过程很长,我不知道需要多久。所以,目前,我和段辰的感情也就只能停留在六年前。” 唐天哲眼神里满是心疼的看着莫稚,莫稚那浑身的破碎感,让唐天哲重新回到五年前的那天。 莫稚刚来荷兰,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她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坐在飘窗上,一瓶又一瓶的喝酒。有次,她喝醉了,拉着唐天哲的胳膊,不放手,她抬起头,朦胧的双眼盯着他看,莫稚满嘴的酒气,一直喊着那个名字,“阿辰,阿辰。” 眼泪从眼角流下,声音略带鼻音,“对不起,阿辰,对不起,我迫不得已……”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唐天哲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二天,她揉着发疼的头,缓慢的坐起来,在看到坐在一旁,闷头抽烟的唐天哲后,她先是因为他的存在愣了愣,而后缓过来,看到他的脚周围满是烟头,震惊的瞪大双眼,他虽说会抽烟,但他平时不怎么抽,一天也就抽一根,甚至有的时候,一天也不抽,这次却难得的一晚抽出了快两周的烟量。 莫稚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哲哥,怎么了?” 唐天哲一夜未睡,他坐在椅子上,陪了莫稚一整晚,他的双眼通红,眼睛下的黑眼圈也格外显眼。 唐天哲沙哑的开口,“跟哥回国,不管是谁欺负你,哥都给你撑腰。” 莫稚摇了摇头,她的声音闷闷的,“哲哥,这事你管不了。”她的双腿弯起,双手抱着双膝,想起往事,苦涩开口,“哲哥,你知道我的,我从小便想参军入伍。大二的时候可以参军,可我妈,,她不让…”后面的话,她每说出一个字,就跟泪失禁般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随意的摸了摸脸上的眼泪,想要把话完整的说出来,可她每说一个字,便哭的越凶。 唐天哲将叼着的烟,取下,扔在脚边,肆意的抬起脚,踩了踩,走到她的床边,摸了摸她的头,“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莫稚抬起头,看向他,执拗的边哭边说,“我明明14年6月5号,已经在网上提交了征兵申请,之后也打出来给了导员,可,不知怎么回事,那份入伍申请被我妈压着,她不给我盖章上交。我妈妈你知道的,她是江安大学党委书记。她压着我的入伍申请,压了很久,这期间,她一直都没跟我说,我苦等申请通过的消息,从6月等到了8月,都没有回应,后来,我去找导员,导员说帮我问问,再后来,10月份我才知道消息,是我妈擅自做主,拿了我的申请表,她还给我申请来荷兰留学。”莫稚越往后说,她的眼泪流的越凶。 唐天哲伸出手,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哄小孩的语气,轻轻的开口,“好了,好了,不哭了,之前的事,我们不提了。” 莫稚摇了摇头,而后深呼吸,深呼吸,反反复复多次,直到平静下来,“她瞒着我,主动跟我导员申请,让我来荷兰留学,在距离留学日期到来的前几天,她才让我导员告诉我的。我拿着留学通知书浑浑噩噩的从导员办公室走出来,我满脑子想的是我再也实现不了我的梦想了。”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恨她,恨她为什么要决定我的未来。那天,我先是去她办公室找她,可她不在。后来,我就又气冲冲的跑回家,想要让她给我一个理由。我站在留有缝隙的房门门口处,听到住在我家隔壁的丁叔向她表白,我当时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心情继续往下听,我推开门,气呼呼的走进去,站在他们面前,指着我妈说道,“我爸就只有一个,他叫莫飞。你若敢和丁叔领证结婚,你就不再是我妈。而且,我还要如了你的愿,一直待在荷兰,再也不回江安。” 唐天哲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抽纸,温柔的替她擦掉流下来的眼泪,莫稚继续说道,“跟我妈说了狠话后,我就又回到学校宿舍。那时,我已经和段辰在一起了,我想我若永远不回江安,那我和段辰的这段感情也就到头了。可我又不想和他分开。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一片混乱。那天,真的是诸事不顺。他的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他要放弃进国家电竞队的资格,等到了15年也要参军。她想让我劝他。我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他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梦想。我正要给他发消息,恰好,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在楼下,让我下去。” 莫稚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我站在他面前,边哭边跟他提分手。他见我哭,一时,手忙脚乱,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可他却一直跟我道歉。我对他放狠话,说不爱了,再强求就不礼貌了。我还跟他说,我不值得他放弃自己的梦想,同样参军入伍。他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很固执,很执拗。我跟他说,我是不打算再回江安,就算我们可以异国恋一年,两年,那能维持一辈子吗?最后,我还说,我累了,就这样。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跟我妈置气,从而和他分手,更后悔没有坚持实现我的梦想。可后悔没有用,我了解他,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回头。我和他没戏了。” 说完后,她压着的情绪,重新爆发出来,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掉在双膝上。 段辰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他不是揪着过去不放的人,他的身边,没有她,他会生活的更好,就算不是,他至少,也不会再有放弃自己梦想的念头。 可是,她所想的终究只是她的想法。 第5章 江安,我要回去了,你得欢迎我 我现在只愿我的孩子平安喜乐,一生快乐无忧。 ——肖梅 …… 唐天哲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阿稚,你是凌晨一点多的飞机,现在十点多,还能睡一会儿,快回去睡觉。” 莫稚红着双眼,半开玩笑的说,“不了,明天就回去了。我再陪你两三个小时,不然我回江安后我们就见不到了。” 唐天哲被她逗笑,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遇到事了,解决不了了,告诉哥,哥立马买票,飞回去。” 莫稚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谁都没睡,一直聊天,聊到十二点。 唐天哲将莫稚的行李箱全都搬上后备箱。 莫稚看着车外高高耸立的路灯,富丽堂皇的建筑,还有那万家灯火的楼房,心里感慨,时间真快啊,六年过去了。 她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有恋地情结,可无论她在荷兰待的多么安逸,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手机铃声将她唤回了现实,她看到手机上出现的名字,拿着手机冲着唐天哲晃了晃,“我哥。”唐天哲点了点头,“接。” 莫稚手指动了动,往上滑了滑,而后摁下免提,低醇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阿稚,起来了吗?别误了飞机。” 莫稚纵着鼻子,哼了声,“我早就起来了,倒是你,接我的时候别去的太晚,让我等你的。” 肖梅在莫诚旁边听着,她在听到莫稚的回怼后,开心的笑起来,抢在莫诚开口前说话,“阿稚,你哥早就起来了。” 莫诚小声的嘟囔,“还不是为了接你那宝贝闺女,一大早就把我喊起来。” 莫稚听到肖梅的声音,先是怔住,她来到荷兰,每每都是肖梅给她发消息。她因还记恨她,从不主动联系她,就算她给她打微信视频,她都是任它响到最后,或者是直接挂断,然后,发个消息过去,“妈,我现在不方便。” 肖梅每次和莫稚微信聊天,莫稚都是简单的发几句消息,然后,草草结束与她的聊天。 莫诚曾吐槽,“哪有这么疏离的母女关系?” 莫稚也不想跟肖梅变成现今这个样子,但她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她真的无法原谅肖梅。 唐天哲曾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对我们好的,不存一丝坏心的只有父母。” 道理她都知道,可她还是心存芥蒂。她的梦想,一个被她亲手斩断,一个被她最亲的亲人用冷水无情的熄灭。她内心的执念让她无法放下。 莫稚离开后,莫诚从没有站在亲人的角度,用着那些冠冕堂皇,人人皆知的大道理劝她,反而是,刻意不去提。 直到某天晚上,莫诚破天荒的发来一段长长的文字,下面附加的不仅有肖梅落寞背影的图片,还有莫约一分钟左右的视频。 那段文字写道,“你走后,妈每天白天都会打扫你的房间,你的房间跟你在的时候一样干净。我跟她说,阿稚心里还是有怨念的,她这几年是不会回来的。可妈叹了口气,她说,她错了,她不该拦着你。她还说,她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她就只想让自己的家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她失去了最爱的丈夫,不想再失去最爱的女儿。她有很严重的失眠,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便会拿着爸的照片来到你的房间,她坐在你床边的椅子上,独自喃喃,说她错了,错的大错特错。” 莫稚一字一字的看完后,才点开那段视频,视频里,莫稚清晰的听肖梅说,“莫飞,我后悔了,我真的不该那么自私,不该站在我为阿稚好的角度阻止她参军。现在,她恨我,我不怪她,我也怪不了她。” 莫稚看完那段视频,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心里的某处空间仿佛有了一道破痕。 莫稚慢慢的想开,但也不是完全的想开,她只是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钻牛角尖。 莫稚听着肖梅一句又一句的关心,她略带撒娇的语气,“妈妈,我想你了。” 肖梅听后,开心的笑了,她好久没有听她这么喊她了,温温柔柔的说,“妈妈也想你。” 莫诚摸了摸胳膊,发出啧啧的声音,“阿稚,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肖梅狠狠地拍了他胳膊一巴掌,“肉麻?哪肉麻了?还起鸡皮疙瘩,哪儿呢?我给你用刀削削。” 莫稚听到莫诚被训,开心的笑起来,她很自然的来了句,“妈,这个时间点你怎么没去晨练?” 肖梅每天给她发的消息,她虽不是每条都回,但她每条都会看。 肖梅高兴的开口,“今天不去了,我在家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阿稚,除了之前在家里你常吃的那几种,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我来安排。” 莫稚听后,有了兴致,“好啊,好啊。妈,外加几个肉菜。锅包肉,小酥肉,糖醋鱼,油焖大虾,这些我都想吃。荷兰没有这几道菜,我都快馋坏了。” 肖梅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一的记下。 她记下的不是冷冰冰的文字,而是对女儿满满的爱。 莫诚嘴毒的吐槽道,“点的都是肉,你不长肉,谁长肉。” 莫稚得意的说,“嘿,我是易瘦体质,我就不长肉,羡慕?”自圆其说,“羡慕着。” 莫诚边吃包子,边说,“阿哲呢?” 唐天哲边开车,边说话,“终于想起我了?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莫诚干笑两声,巴结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的好兄弟阿哲。” 唐天哲看了看后视镜,“得了你。”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聊到最后,莫诚还不忘给唐天哲画大饼,“阿哲,这几年你照顾阿稚辛苦了,等你回了江安,兄弟请你吃火锅。” 唐天哲啧了啧嘴,显然有些不满意,“咦,一顿火锅就把我打发了?” 莫诚憨憨的笑着,“那不能够,不能够,不止一顿,你一个月的三餐我都包了。” 唐天哲听后,爽朗的开口,“一言为定。” 坐在一旁的莫稚微微的摇了摇头,能让她这抠门的哥哥请吃饭,还请一个月,不对他下点猛药可是听不到他说这句话。 第6章 兄弟、信仰。二选一,如何选? 抓了几年的毒贩,唯一一次,希望这次抓空。 ——冀旭 荷兰机场 莫稚站在机场里,她想起她刚到荷兰机场的那天。那天她因为种种原因,主动跟段辰提了分手,而后没有任何耽误的,当天便买了机票,胡乱的收拾好行李,带着哭红肿的双眼从江安来到荷兰。 唐天哲收到她的消息,本来是面带微笑的在机场等着接她,可在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他秒变脸,担心的不断问她,“发生了什么?”莫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着唐天哲,痛哭起来。 莫稚回归现实,她的手指不断的绞着,她满满的不舍,踮起脚抱着唐天哲,“哲哥,我舍不得你。” 唐天哲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用舍不得,过几天,我也回去。” 莫稚听后,站好,震惊的看着他,“真的?” 唐天哲捏了捏她的脸,“真的。” 莫稚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 机场里传来催促的荷兰声音,唐天哲扳过莫稚的肩膀,她背对着他,只听他说,“阿稚,这短短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你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他想起《大鱼海棠》那部电影里的一句话。 这句话,送给她,也送给自己。 唐天哲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回去后,别再喝酒了。” 莫稚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她抬起脸,收起分别时悲伤的情绪,冲着唐天哲笑,脸颊上露出一对酒窝,她伸出右手,冲着唐天哲挥了挥,“哲哥,拜拜。” 莫稚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哲哥,照顾好自己。还有,我的苹果,也拜托你了。早上你要按时带它出去。它的狗粮,不要等它吃完了,才买,那样来不及,你要提前多买几袋。另外,要多陪陪它,陪它玩,我走后,就只有它陪着你了。” 唐天哲认认真真的听莫稚说完,“好,你放心,我肯定把我们哥俩照顾的好好的。” 莫稚被他逗笑,“一言为定。” 唐天哲将狗狗买来的时候,莫稚喜欢的不成样子,她蹲在狗狗身边,从前往后的摸它的毛,还给它起名叫苹果。唐天哲哈哈的笑了笑,“阿稚你可真是吃货,给狗狗起名都要与食物有关。” 莫稚没有反驳他,她淡淡的没头没脑的回复他,“我不爱吃苹果,是他爱吃。”她似是在回复唐天哲的话,但却又不是。 唐天哲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检票口。 六年前,他在荷兰机场接她,六年后,他又来这里送她,这也算有始有终。 他愿她,平安落地,往后余生,皆能事事如意,平安喜乐。 江安机场 军车在江安机场外停下,他们带好自己的装备还有武器,纷纷下车。 段辰站在队伍前面,响亮的声音传达着指示,“全体都有,向左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 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口处赫然写着“武警”两字的男人,不疾不徐的向他们走来。他站在段辰面前,取下戴着的墨镜,将它挂在衣领处,冲着段辰行军礼,一脸的公事公办,“你好,武警队队长冀旭。” 段辰同样右手敬礼,“特种队队长段辰。” 冀旭装不下去,右手握成拳,毫不客气的捶了捶段辰的右肩膀,“辰子,几个月不见,生疏了?” 段辰毫不客气的怼过去,“你先装的。” 冀旭哈哈的干笑两声,“我的错。” 段辰清了清嗓子,“说正事。” 冀旭将手里的照片例行公事般的递给段辰,他将他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来,“周旭瑞,他,我们都认识,我们兄弟,我二十多年的挚友。四年前,他接受卧底任务,抵达r国,接触r国毒枭。两年前,他倒戈,正式接手r国生意。这几年来,只要他回国,都是要进行毒品交易的,我们每次趁他回国,都采取行动,可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昨晚,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兄弟,传来消息,说他今天回国,上级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让我们警、特,一起行动。” 周旭瑞毕业于江安警察学院,他参加过多个缉毒抓毒的行动,身上的伤疤不比他获得的奖项少。 段辰参加的第一个行动,是警特两个分队的联合行动,当时的他没有任何经验,全部的行动都听从他们当时队长的安排。 那次,子弹冲着他的胸口飞过来,他没来得及躲开,是当时在他身边的周旭瑞将他扑向一旁,救了他一命。 冀旭边整理着他的警帽,边说,“我们昨夜接到任务,连夜跟机场的场长联系,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航班,今天也尽可能的疏散了周围的群众。但还是不保证没有飞机不会在这里降落,我们要成功抓住他,更要确保机场内所有乘客的安全。此外,他的警觉性很强,我们怕他下飞后发觉情况不对,我们特别调了一个队过来,换上便装,装作乘客,在机场内走动。” 段辰站在队伍中间,一脸的严肃,他将手里的照片拿给陈彬澈,陈彬澈留下一张,其他的他递给周围的人,分了分。 段辰开始分配任务,“江淮安,丁尘,季荀,安白辞你们四个换上便装。淮安和丁尘守在机场出口处,季荀和白辞守在机场地下车库。只要看到周旭瑞,你们便上前制服他。”四个人齐声道,“是。” 段辰抬眼,看了看站在最左侧,穿着军装,站的笔直,双眼炯炯有神的薄锦程,而后,又将目光移向右侧。接着,缓缓开口,“薄锦程,你和萧予柠,你们两个分别跟着淮安和季荀,然后,找隐蔽的狙击点,配合着淮安他们的行动。” 薄锦程和萧予柠看着段辰,一起出声应道,“是。” 段辰将自己的防弹衣脱下,扔给薄锦程,“把它穿上。” 薄锦程想要还给段辰,却听他说,“这是命令。” 薄锦程点了点头,“好。”他快速的穿上防弹服。 段辰继续说,“其他人也都换上便装,和冀队的人一起伪装成里面的乘客。” “是。” “好,现在行动开始。” 江淮安和丁尘在机场出口处,找了个视野好的地方,躲起来。薄锦程在离他们不远的位置,找好了隐蔽的狙击点。萧予柠则和季荀、安白辞去了地下车库。而,其他人换上带来的便装,跟段辰走向机场。 冀旭与段辰并肩向前走,他直言不讳的说,“抓了好几年的毒贩,唯一一次希望这次抓空。”这次行动抓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和他一起进警校的兄弟,更是曾出生入死的战友。所以,他才有了不能动的恻隐之心。 段辰冷眼的看着他,提醒道,“低头看看你穿的衣服。” 冀旭脸色暗淡,眼睑看向地面,他的内心深处有个天秤,这个天秤是持平的状态,它的一边是他从小长大的兄弟,一边是他的信仰,他挣扎着,几分钟后,内心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那个天秤已经开始慢慢向着一边倾斜。最终,一边已经到了最高处,而另一边坠入深渊。 冀旭,正如谐音的深意那般,“继续。”他要继续走对的那条路。 冀旭开口,他轻声道,“阿辰,我为我刚刚的那句话向你道歉,向所有牺牲于此的这个职业的缉毒警道歉,向我们生长的国家道歉,更要向我的信仰道歉。我错了,我不能把所谓的兄弟情,放在比我信仰还高的位置。” 段辰伸手拍了拍冀旭的肩膀,他知道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但他更知道,他们绝不能辜负国家,辜负职业,辜负信仰。 战友,兄弟,于他们而言,那是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可一旦,其中有人背叛,那他们手里拿着的枪就不只是用来对付敌人,更是需要一击击毙背叛者。 第7章 追忆曾经 喜欢上一个不会在一起的人,连看他都只能偷偷的看。 ——樊绰菲 他们穿着便装,出现在江安机场。 段辰穿着机场人员的制服,如同鹰般的眼睛扫视着机场里的一切。 樊绰菲和贾美姿坐在机场内的椅子上,她们密切的关注着周围。 贾美姿注意到樊绰菲的眼睛盯着一处,她顺着看过去,心里了然,不忘任务的她,边用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边挑逗她,“菲菲,段队的确很帅,若不,等任务完成后,我就做个红娘,撮合撮合你们。” 樊绰菲知道她在逗自己,她扭过头,看着贾美姿,装傻般的说,“胡说八道,好好盯着。”说完后,便不再敢往段辰那边看。 她喜欢上一个不会在一起的人,连看他都只能是偷偷的。 贾美姿知道她口是心非,便没再跟她多说。 我们无法回到过去,但我们可以追忆曾经。 我们每个人都有难忘的瞬间,这个瞬间对樊绰菲而言,便是,高二那年的篮球比赛。 赵柔拿着脱下来的校服,急匆匆的跑进教室,她一眼便看到坐在教室中间位置处的樊绰菲。 赵柔边走向自己的座位处,边开口,“绰菲,你怎么还在教室?篮球比赛都开始了。” 樊绰菲腾出左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苦楚的模样,“这道数学题我解不出来。” 赵柔将校服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她走到樊绰菲身边的空位上坐下,看了眼被她写的满满的数学练习册,赵柔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绰菲,你太棒了,老师没布置的习题你都主动做了。” 樊绰菲放下笔,叹了口气,“我数学很弱,得做题找补找补,要不,每次考试总分不会有很大的提高,排名也不会前进一位。” 赵柔安慰她,“绰菲,每次你都是年级第二,这已经很不错了。” 樊绰菲拿出那一打订在一起的成绩单,指着在自己前面的名字,不服输的开口,“每次,他都是第一,我看了看他每次考试的成绩,他数学不是考满分,就是比满分少一两分,我呢,每次都是在八、九十分之间轮回着。我若也考满分,便能超过他了。” 提起数学,赵柔就头疼,她频率快的眨了眨眼,拉起樊绰菲就往外走,“绰菲,不能老是做题,要换换脑子,古人说过要劳逸结合的。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篮球比赛。” 她们坐在看席处,樊绰菲脑子里还在想那道题该如何做,周围“哇哇哇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抬起头看向篮球场。 一位拿着篮球的少年,站在篮球场中间的位置。他身材挺拔瘦削,约一米八五的样子,身上还穿着6号蓝白色的篮球服,他拿着球站在罚球线以内一步的位置处。他不像其他少年那般,留着流行的短发,他反而一头板正的寸头。 篮球场上,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他。同队的队员祈祷着,千万要进。而,敌对的队员内心祈祷,不要进。 篮球在空中以半圆的弧形被抛出,“砰”的一声,投进篮球框中。 周围满是呼声,樊绰菲拉过一旁的赵柔,凑在她的耳边,轻声问道,“那个穿着6号球服的男生是谁?” 赵柔声音有些大的吼道,“段辰。” 樊绰菲心里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从此,他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他们之间的距离说长也长,说短也短。成绩单上的他和她仅相差着短短的五厘米距离。实际中,他在高二四班,她在高二五班,他们之间相隔八米多的距离。 他是四班的体委。她跟他相同的是,都是一样的班级职位。不同的是,她是五班的体委。每次跑操,她都是在他的后面,追随着他的脚步。 那句,“同学,你是五班体委吗?”是段辰与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樊绰菲画画很好,她有个专门画画的本子,遇到段辰之前,那个本子上画的是动物、花草、动画片人物、漫画人物……。遇到段辰之后,她的那个本子,画的全是段辰。而且,每张下面还会附有段辰的名字以及画画的日期。 高中毕业,她终于鼓足勇气要跟他表白,却听她人说,他已经有了对象,她对着镜子反复演练了多次的表白,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放下,放弃。可在得知,他和莫稚分手后,她蠢蠢欲动的心思如雨后春笋般,悄然涌上。 莫稚选择去国外留学,段辰进了部队。她呢,为了离他近点,含泪剪掉了自己的长发,也进了部队。 刚开始她很不适应部队的生活,后来,她想,既然选择了参军这条路,那便咬着牙走下去。 她在知道自己被分到段辰的特种队时,她高兴的整夜都没睡,她一整夜都在训练场训练。 她人日记本记下的可能会是激励自己的心灵鸡汤,可能会是喜欢的演员、明星、歌手的相关信息,还可能会是一首又一首的歌词。她却大相径庭。她在日记本上所写的内容,全是关于他的。 粉色的笔记本,第一页上写的不是自己的名字,不是激励自己的文案,反而是喜欢的人的个人资料。 段辰,男,1994319,双鱼座,身高1米85。常留着一头短寸头。五官英气深邃。与他对视时,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常常让人深陷其中。他的右眼角下还有颗泪痣。他鼻梁高挺,唇瓣微薄。他的学习很好,久居年级第一的高位。他的性格很好,善良,乐于助人,另外,他的人缘也很广。他喜欢电竞,喜欢打篮球。篮球场上的他总是穿着6号蓝白色的篮球服,场上的他整个人都染着一层张扬痞坏的野劲。他阳光明媚的样子让我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 笔记本最后一页,还有一段话:段辰,我喜欢你这件事,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这件事,是我的心事,若有一天,它被你知晓,我只愿不会影响到你。 少女的心思填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笔记本里,她怎会不知暗恋的苦,只是爱意随心走,哪是自己能控制的。 第8章 初见的那天 男孩子该怀凌云之志,而不是困于得失。 ——肖梅 莫稚身体靠着后面的座位椅背,她将刚刚跟程务员借来的毛毯搭在自己的腿上,把从包里拿出来的眼罩,戴在眼上,静静的享受属于她的时光。 她梦回以前…… 窗户外面的蝉吱吱的叫个不停,但丝毫不影响在屋内抱着玩偶熟睡的莫稚。 肖梅端着米粥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将米粥放在桌子上。 莫诚托着腮帮子边打哈欠边说,“妈,都快七点了,还不让阿稚起来?” 肖梅听完,没有回应他的话,反而催促他,“你赶紧吃,吃完饭抓紧去学校。” 莫诚不满的说,“妈,你偏心,你喊我喊的那么早,却不喊阿稚。我好心提醒下你,你却反倒催我。”他还满脸委屈的仰着头看向肖梅。 肖梅看了眼挂在客厅墙上的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象征着时间的流逝,她伸出手,戳了戳莫诚的额头,“都多大了?还计较这些。你都是高三的学生了,学习紧任务重,你妹妹才刚上高一,还有时间。”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她想起之前刷到的视频,她伸手摸了摸莫诚的头,语重心长的说,“儿子,男孩子该怀凌云之志,而不是整日计较自己得到多少,失去多少。你和阿稚都是妈最亲最爱的人。对妈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割掉哪儿一块,妈都舍不得。妈知道,平常妈都是帮阿稚说话,从而忽略了你,那是因为妈觉得你是哥哥,该让着妹妹。现在,妈明白了,你是哥哥不假,可你也就只比阿稚大两岁,你也是孩子。妈错了,妈跟你道歉,以后,妈改。” 莫诚没想到自己随口发的牢骚,肖梅竟真的会认真的反思自己,他仰起头,冲着她笑,“妈,你的心思,我懂。” 对他而言,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是肖梅,二便是莫稚。 肖梅欣慰的笑了笑,而后,“阿诚,妈还想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哥哥,便一切都要让着阿稚,阿稚若胡搅蛮缠,你告诉妈,妈会说她的,妈不会一直顺着她,偏向她的。” 肖梅没等莫诚搭话,她捶了捶腰,轻松的语气,“该喊我的大懒虫起床了。”转身,不紧不慢的走向莫稚的房间,她站在卧室门口,敲了敲卧室门,语气柔和的说,“阿稚,起来吃饭了。” 她一连喊了两三声,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她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声音,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拧开门把手,一眼就看到在床上睡得很香的莫稚,肖梅走到她的床头边,边摇晃她,边轻声的喊她,“阿稚,到点了,该起床了。” 莫稚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换了个姿势,平躺着,嘴里不忘回应的说,“妈,我马上起。” 莫诚已经吃完饭,他单肩挎着书包,站在莫稚卧室门口,调侃的说,“马上起?我看你是要继续入睡?”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心里有了做恶作剧的想法,“阿稚,马上都要八点了,再不起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 2010年9月1日,这天是江安中学高中部开学的日子。 莫稚听后,比闹钟响一百次都管用,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穿上拖鞋就往外走。 莫稚看了看墙上钟表的时间,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又伸出手在空中很认真的数了数。确定现在才七点多一点儿后,她暴躁的就要打莫诚。莫诚料到了她会打自己,赶紧走到门口,冲着莫稚潇洒的挥了挥手,“阿稚,我先走了,你慢慢收拾。” 莫稚洗漱完后,坐在凳子上,边打着哈欠,边没有任何情感的吃着平时她最爱吃的煎饼果子。 肖梅拿着热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而后,将牛奶放在莫稚眼前的桌子上,“慢慢吃,不急,时间还来得及。” 莫稚边吃边抱怨,“妈,哥他又骗我。” 肖梅将莫稚的水杯盖打开,给她放秋梨膏,“你啊你,谁让你每次都信,不长记性。” 莫稚也懒得再反驳,她也是活该,回回都会被骗到。 吃完饭后,莫稚悠哉悠哉的背上书包,不慌不忙的推开门,走着去公交站。 她刚到站牌处,319那辆公交车便停在她的面前,司机师傅打开门,她看到里面座无虚席,甚至,连站着的地方都快没有了位置。 公交车师傅看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的莫稚,他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口流利的江安本地话,显得格外亲切,“小姑娘,上车吗?” 莫稚本想等下一趟,可她怕下一趟来的太晚,急忙回复,“叔叔,我上。”她抬腿迈了上去,将攥在手里的钱投进去,还说了个,“抱歉。” 投完硬币后,她往后走了走,站在一处停下,她伸手握着公交车上方的扶手。 公交车还算平稳的往前开。 陈彬澈坐在公交车最后面座位上,他看了眼满是人的公交,不满的嘀咕,“这趟车,怎么那么多人。” 站在莫稚身侧的人,不知是因为车上太挤没站稳,还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总之,他的身子总是往莫稚那边凑。莫稚每动一下,那个人,也动一下,而且还都是在往她那边靠近。 本来九月天气就很闷热,另外,这趟公交坐满了人,就算开着空调也不是很凉快,再加上,莫稚现在还有那未散的的起床气,种种因素导致莫稚的心情很暴躁。 站她身边的人,没有任何眼色的一直挤她,但她还是克制住要发火的脾气,很有礼貌的说,“你好,不要老是挤我。” 那个人冷哼了声,“自作多情。”但,还是往莫稚那边凑。 在后面的段辰看到这一幕,他将书包扔给坐在自己旁边闭目养神的陈彬澈,而后,扶着车上的把手,慢慢的往前走。 陈彬澈感觉到腿上有东西砸过来,睁开眼,看到段辰离开座位,往前走,他冲着段辰的后背说道,“辰哥,还没到学校,你干嘛去?”然而,回复他的只有段辰往前走的背影。 段辰走到莫稚身边,用手肘碰了碰莫稚旁边的人,嗓音清冷,“离她远点。” 那个人见有人打抱不平,他不想把事情搞大,便往后退了退。 陈彬澈伸着脖子,往前看,看到段辰护着那个姑娘,感慨的说,“哎,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掉。” 莫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似是在想些什么,她抿了抿嘴唇,而后,仰着头看着段辰,她的双眸明净清澈,单纯无害,她冲着段辰微笑,脸颊两边露出一对酒窝,声音温温柔柔的,语气里满是感激,“谢谢你。” 段辰难得的笑了笑,语气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温柔,有些低沉,“没事。” 我们每天都会与陌生人擦肩,有些人看似以后没有交集,实则,可能会是往后让我们魂萦梦绕的人。 第9章 辰哥罩着你 以后,辰哥罩着你。 ——段辰 师傅突然的急刹车,让还没扭过头的莫稚,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段辰怀里扑,段辰情急下伸出手抱住莫稚,莫稚感觉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有些炽热。她瞪大眼睛,抬起头看向他,她的双耳变得通红,脸颊也变了颜色。 莫稚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离开他的怀抱,赶紧站好,低着头,不敢看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对不起。”而后,转过身,看向前面。 段辰看到她发红的双耳,不出声的笑起来。他刻意的站在距离她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 到了离江安中学不远处的公交站牌,莫稚见段辰也下来,反问道,“你也是江安中学的学生?”段辰点了点头。 最后下来的陈彬澈,两个肩膀上分别挎着一个书包,他愤愤不平的说,“辰哥,你真不仗义,你把书包扔给我,自己在前面和小姑娘卿卿我我。” 段辰看到莫稚微微发红的脸颊,他捶了陈彬澈胸膛一拳,“别乱说。” 陈彬澈吃痛的啊了声,而后,听到咕咕叫的肚子,提议道,“辰哥,今天来的早,我没吃早饭,走,吃早饭去。” 段辰看向莫稚,询问的语气,“一起去?”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吃过了。” 她指了指后面的江安中学,“我先进去了。”说完后,双手拉着背在双肩上的书包带,往学校里面走去。 段辰的视线一直都在莫稚身上,直到莫稚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都没有回过神。 陈彬澈伸出手在段辰脸前晃了晃,“辰哥别欲眼望穿了,人都进去了。” 段辰回过神,挥开陈彬澈的手,嘴硬的说,“没有。” 陈彬澈拉长声线,咦了声,显然不相信,他提醒道,“辰哥,这姑娘长得不错,她在咱们学校,高低肯定会被别人暗恋三年。你要是喜欢,就大胆告诉人姑娘,不然啊,说不定某天她就被其他人追走了。” 段辰一只手扶着肩膀处的书包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他自信张扬般的开口,“暗恋不是我的风格,我若动了心肯定会直接表白。” 后来啊,少年真的动了心,他曾信誓旦旦说的那句话,并没有开口,他一直将那几个字藏于心底。 沈蓓薇单肩背着书包,站在江安中学操场的树下,她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子,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还不来?” 莫稚走进去,一眼便看到等着自己的沈蓓薇,她小跑着跑向她,“阿薇。” 沈蓓薇虽然嘴里抱怨着莫稚来的晚,但她还是很自然的挽着莫稚的胳膊,“阿稚,你终于来了。” 阳光照在姑娘们的身上,它将姑娘们的影子打映在地面上。 姑娘们边说边笑的走向教学楼。 沈蓓薇挽着莫稚的胳膊,从一楼爬向三楼。江安一中,一楼是高三学子的,二楼是高二学生的,三楼才是属于他们高一的,四楼则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她们爬到三楼楼口,看到其他人都在围着一个黑板看,从人群里出来的那个女生,拉着在最后等着自己的女生的胳膊,高兴的说,“太棒了,我们是一个班的,高中三年我们又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沈蓓薇听后,拉着莫稚也往前凑。她站在距离黑板不远的地方,踮着脚,努力的一个一个名字的看,当她看到她们两个的名字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高一四班中间部位时,握着莫稚的手微微变紧,“阿稚,我们也是一个班。” 莫稚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 她们站在高一四班的教室门口,往里看,教室里空荡荡的,除了她们,还没有其他同学到。 教室里的风扇很应景,吱吱的响个不停。 她们看到早已站在讲台上等着同学们的老师,礼貌的问好,“老师好。” 刘娟侧过头看向她们,点了点头,“你们好,你们来的挺早的。来,看看投影仪上你们的名字在哪儿,按照名字找座位。”说完后,她站到不妨碍她们看投影仪的地方。 她们找到刘老师安排好的座位,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 沈蓓薇坐在莫稚的身后,兴奋的说:“阿稚,太棒了,我们不仅是一个班的,而且还是前后桌。” 莫稚转过身,笑着点了点头:“阿薇,我太困了,我先睡会儿。” 莫稚趴在桌子上睡的很香,她梦到泡芙,冰淇淋,软糖,薯片…,各种零食,小吃。 突然,“哇”的一声,将趴在桌子上的莫稚惊醒。 莫稚‘嘭’的一下坐起来,她的后背碰到后面沈蓓薇的桌子,疼得莫稚呲牙咧嘴。 沈蓓薇正和新同桌聊的火热,她听到声音,急忙问道:“阿稚,撞哪儿了?疼不疼?” 莫稚故作没事的样子,她摆了摆手,“没事,不疼。” 莫稚缓缓坐下,恶狠狠的看向那个走来的少年。 那个少年五官俊朗,白皙的肤色,黑色的双眸。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很容易深陷进去。 他逆着光,单肩背着书包,右手插着兜,缓缓的走来。 段辰走到莫稚的身旁,莫稚抬起头,眨着眼看着他,他不就是在公交车上帮自己的那个人吗?她看他个子很高,还以为他是高三的。 段辰微微弯腰,低下头,手指弯曲,在桌子上敲了敲,而后冲着莫稚伸出手,“你好,我是段辰。” 莫稚站起来,握住他的手,礼貌的说:“你好,我是莫稚。” 段辰的剑眉微微挑起,站在他眼前的女孩比他矮一头多,她扎着到肩的马尾,乖乖的模样,让他暗自悱恻:这一看就是那种乖女孩,怪不得会被人欺负。 莫稚乖巧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了强烈的保护欲,他痞痞的笑道:“以后,辰哥罩着你。” 莫稚一脸无害的笑了笑,“那,先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后面的陈彬澈边吃手里的包子边冲着段辰发牢骚,“辰哥,让你带进来吃,你偏不。你看,我们也真是巧,我们又是前后桌。” 莫稚站在那傻傻的听着段辰和陈彬澈斗嘴,几个轮回陈彬澈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吃手里的包子。 段辰转过身,盯着莫稚看,莫稚歪着头,眨着长长的睫毛,疑惑的看着他。 段辰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憋着,忍住不笑,“我进去。” 莫稚反应过来,赶紧让出位置,段辰坐好后,莫稚仍站在原地。 沈蓓薇扯了扯莫稚的衣摆,“阿稚,想啥呢,老师来了,快坐下。” 莫稚嗯了声,而后,机械般的坐下,忽然间,想到什么,扭过头,看向段辰,“你可以从那边过,干嘛非要让我让位置。” 段辰左手支着头,他扭头看向右边的莫稚,豪横的说:“我愿意。” 莫稚看着他,竟不知说啥,嘴里发出哼的声,然后,转过头,看向讲台。 段辰看到莫稚吃瘪,觉得有些有趣,他无声的笑起来。 情爱的种子或许已然被种下,只是那时的我们还没察觉到。 第10章 高考是结束了,但我们不会结束 暗恋真难,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沈蓓薇 江安中学,每到高二都会进行选科,他们四个不仅做了三年的同班同学,而且,还在原位置上坐了三年。 高中三年,最苦,也最值得回忆。 高考,是高中生向往而又觉得恐怖的词汇。向往的是高考结束后的生活,让人恐惧的是高考过程的难之又难。 高考后不用再穿着那宽大体肥的校服;不用舍弃一直追的电视剧;不用偷偷的戴上耳机,用听英语听力来掩饰自己实则是在听歌…。高考过后,是真真实实的将那些不用变成了用,可那些事情好像只有偷偷摸摸做的时候才最让人怀念。 高考后,人生的美好,也就刚刚开始,然而,高考过后,也就意味着,要和那个追寻了三年的背影说再见了。 考场里最后一场交卷的铃声响起,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高中生活彻底结束了。 高考结束那晚,他们四个坐在露天的烧烤店,烧烤店老板拿来烤好的烧烤还有啤酒,语气愉快,“孩子们,高考结束了,没压力了,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 莫稚冲着老板笑道,“谢谢老板。” 莫稚没喝过酒,很想尝尝酒的滋味,她内心跃跃欲试,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杯口还未到嘴边,酒杯便被段辰抢走。 莫稚不满的看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段辰跟哄小孩似的,“小孩不能喝酒。喏,喝这个。”他将不知何时买的柠檬水放到莫稚的手里。 莫稚嘴硬的解释道,“我不是小孩,我们都过成人礼了,我都是大人了。”她微微扬起下巴,脸上还有些骄傲的神态,“况且成人礼那晚我还喝了一杯呢。” 莫稚不说那晚还好,经她这么一提,段辰回想起那晚。那晚,莫稚喝醉了,拉着齐浩泽的胳膊不放手,段辰劝了很久,才把莫稚哄过来…… 莫稚趁着段辰走神,她偷偷摸摸的拿起那杯酒,杯口正要凑在嘴边的时候,段辰伸手拿过,他看着莫稚那双可怜兮兮的黑眸,他无奈的笑了笑,“年龄倒是满足国家规定的年龄了,可心理年龄还不够。” 他下巴微微抬起,指了指,莫稚手里的柠檬水,讨好的语气,“喏,别不高兴了,喝口柠檬水。” 莫稚是那种一哄便好的女孩,她拿着柠檬水冲着段辰傻笑,“那好。” 段辰满眼爱意看着莫稚。阿稚,在我这儿,你永远都是需要被宠爱着的小孩。 沈蓓薇喝了口啤酒,很欠揍的语态,“哎呀,原来这就是啤酒的味道啊。不错,真不错呀。” 陈彬澈从地面上拿过两瓶未打开的啤酒,放在沈蓓薇面前,一脸的坏意,“阿薇,既然觉得味道好,那,这两瓶都是你的。” 沈蓓薇瞪大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陈彬澈,你大爷的,你要喝死我啊。” 莫稚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哈哈的笑出声。 酒过三巡,陈彬澈冲着段辰摆了摆手,“辰哥,不行了,我头晕。”说完后,趴在桌子上,沈蓓薇晃了晃他,挑衅的语气,“哎,你这也不行啊。” 段辰侧脸看向莫稚,他柔声说道,“我也有点难受。” 莫稚的手放在段辰后背上,她的手从上往下的轻轻的拍段辰后背,“难受的话,你也趴一会儿。” 段辰应道,“好。” 沈蓓薇左手肘抵着桌子,她的左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陈彬澈那边,“阿稚,我喜欢这个大傻子。阿稚,你说暗恋为什么那么难,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但是呢,我又怕他知道。” 莫稚不知在想什么,她只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沈蓓薇往空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她将那杯酒递给莫稚,莫稚接过,放在一旁。 沈蓓薇见她没有要喝的欲望,她笑着打趣莫稚,“阿稚,不是,你就这么容易被阿辰拿捏。你也太听阿辰的话了,他说不让你喝酒,你就真的不喝了。” 莫稚着急的狡辩,“没有,我那是,那是……”她的话卡在“那是”那里。 沈蓓薇无比认真的看着莫稚,她的脸上带着八卦,“阿稚,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阿辰?” 莫稚看了看趴着的段辰,抿了抿嘴唇,羞涩的开口,“喜欢。” 少女的日记本里不只有每天的喜怒哀乐,还有他的名字。 她喜欢旅游。网格子的日记本上,每页都粘有中国各处美景的明信片,每张明信片下都有‘我想和他一起去,一起看这锦绣河山,看这山清水秀。’的字迹。 我喜欢远方,但我更爱他。 莫稚已经给了沈蓓薇答案,但沈蓓薇好像跟没听见似的,她一脸看穿莫稚的样子,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阿稚,你我从小玩到大,你啊,我还能不知道,就算我不问你,我也知道答案。你就是喜欢阿辰。” 沈蓓薇悲伤的叹了口气,“可有一点儿,你比我幸运。都说旁观者清,这句话我一直都相信。” 莫稚不懂她在说什么,双眼茫然的看着她,沈蓓薇看着她这副呆呆的模样,笑了笑,“傻丫头,你和阿辰之间绝对不是单纯的朋友、兄弟之间的关系。我能看出来,你喜欢他,同样的,我也有预感,他也一定喜欢你。” 莫稚不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不会喜欢我的。” 谈到喜欢的人,她有了兴致,侃侃而谈,“阿薇,我好像早早的就喜欢上了他。” 顿了顿,继续说道,“或许是高一报到那天,在公交车上他对我的保护。又或许是他到了教室,我发现我们竟是一个年级、一个班、甚至是同桌的高兴。” 姑娘的日记里写道:在他保护我的那一刻,他就闯进了我的生命里。 莫稚侧脸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段辰,莫稚的眼里带着爱意,“可能又会是,每年跑800米的我,瞥到他陪我跑的感动;还有,他耐心的给我讲我的弱课-数学时的感谢。可能我就是从这些细微的小细节里喜欢上他的。” 喜欢,妙不可言,要是被问到,“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可能,根本就说不清,但,能确信的是,我喜欢的人就是他。 沈蓓薇微笑着看着她,“阿稚,祝你,也祝我,得偿所愿。” 莫稚不会让沈蓓薇的话落空,她紧接着应道,“好的。我们肯定都会得偿所愿。” 后来,沈蓓薇才明白,得偿所愿的是她,不是她们。 第11章 暗恋有了答复 我的姑娘,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段辰 人生会有数不胜数的大大小小的考试,那些,由此积堆起来比桌子还高的资料、试卷,它们上面被黑蓝红的笔迹所覆盖。这些,无不彰显出他们的努力。可努力是努力,但最终结果会不会如人心,这就不能保证了。 高考要出成绩那天,莫诚信誓旦旦的对莫稚说,“阿稚,今晚我熬夜,我熬到十二点,陪你查成绩。” 莫稚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含糊不清的开口,“好啊。” 等真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只有肖梅一人还在陪她,莫诚早已呼呼的睡着。莫稚听到莫诚的呼噜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不能相信莫诚的嘴。 莫稚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成绩,一时没了任何的表情,呆呆的坐在凳子上,肖梅高兴的板过莫稚的肩膀,抱住她,“阿稚,太棒了。你的分数很高了。” 莫稚脑子里一片慌乱,她就只想知道他的成绩。后来她也不知道肖梅说了什么,她只听到,最后一句,“阿稚,早点睡。” 卧室门被关上,她才彻底的回过神,她慌慌张张的东翻西找的找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出她记得很清楚的电话号码,她还未打出去,那个号码却闪烁在屏幕上,她摁下绿色的按键,那边传来很平静的声音,“睡了吗?我在你家楼下,方便下来吗?” 莫稚边听他说话,边拉开窗帘,果然看到他站在自己家楼下。 莫稚温温柔柔的回了个,“好。”而后,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她快速的下楼梯,从四楼下到一楼,然后,拖鞋都未换,急着打开房门,急匆匆的跑出去。 段辰低着头看手机,听到跑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向她。 莫稚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微微的喘气,段辰微微弯下腰,将她散落在脸颊处的头发理到耳后,声线温柔,“热不热?怎么这么着急的跑来,我又不会走。”忽然,停顿下,语气有些戏谑,半开玩笑的说,“这么想见我?” 莫稚的双颊微微发热,反驳道,“自作多情。” 段辰不依不饶的非要个答案,“若不是的话,怎么一路小跑着出来?” 莫稚知道他在逗自己,她很不自然的找了个借口,“我,我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不能让等的人,等太久。” 段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挑明,直起腰,站好,明白似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莫稚一脸的认真,连着问出几个问题,“怎么这么晚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在手机上说?还有,查成绩了吗?你考得怎么样?想报考哪里?” 段辰听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问题,他的左手放在裤兜里,想要拿出里面的烟,抽一根,又想到她讨厌烟味,便作罢,语气里有些无奈,“你说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回哪个?” 莫稚不紧不慢的开口,“一个一个回。” 段辰扭过头,看着她,莫稚借着路灯的光,看到他略悲伤的表情,“阿稚,我没考好,恐怕是没学上了。” 莫稚听后,安慰道,“没事,谁说只有上学才有出路。” 段辰听到她安慰自己,知道她当真了,笑出声,莫稚被他笑得不知所以,懵懂的看着他,“笑什么?” 段辰看着她傻傻的表情,不忍心再逗她,段辰将手机,递给她,“喏,看看。” 莫稚看到上面的成绩,震惊的瞪大眼,咬着嘴唇,高兴的抱住他。仅一秒,又松开,站好,满脸的气愤,“大骗子,你骗我。” 段辰捏了捏她的脸,“高三这一年,你用各种方式让我记英语单词,又帮我整理语文素材。我的弱课,你都当做是自己的弱课来对待。我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落榜,让我的小莫老师失望?” 莫稚借此顺着他的话,冲他伸出手,跟要账般,“那我帮你的报酬呢?” 段辰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往自己的怀里拉,另一只手揽在莫稚腰间,“我把我给你,这个报酬行不行?” 莫稚听到他的回答,耳根变红,小声的嘟囔,“谁稀罕。” 段辰恰好看到她发红的耳朵,调侃道,“我的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段辰拉开她,很认真的看着她,“高考结束那晚,我听到你说的…”他适时停顿下来,凑在莫稚的耳边,“你说,你喜欢我。” 莫稚的心思突然被揭开,她内心忐忑,如同坐过山车般,她想让段辰知道自己的心思,却又不想。 莫稚推开段辰,她看着段辰的脸,磕磕巴巴的说,“那,,那,,…”半天也说不出其他的字。 段辰的双眸如同黑夜的星星般明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莫稚因段辰知晓那晚自己说的话,她害羞的脸颊微微变红,双手还紧紧的揪着两边的裤料,整个人像小兔子看到其他动物那般慌乱,段辰心里暗想:她也太可爱了。 莫稚被他看的说不出话来,她看向一旁,故意躲开不与他直视,她不提那晚自己说的话,反而嘱咐道,“阿薇那晚说的话,你别告诉阿澈。阿薇喜欢阿澈,这件事她本人说才最好。” 段辰身子往前倾,他低下头,凑在莫稚耳边,呼出的气打在莫稚耳垂上,灼烧着那块皮肤,莫稚只觉得那块皮肤格外火热,“阿稚,关于那晚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了吗?” 莫稚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了。” 段辰轻笑一声,而后,站好,“那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辰看向莫稚的眼神里满是深情,他的声线虽有些清冷,但不乏温柔,“阿稚,我喜欢你。” 他表白的话语,就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我喜欢你。” 他表白时虽没有他人表白时的长篇大论,但却能拨动她的心弦。 莫稚扭过头,看向段辰,眼神里有些吃惊,她不敢相信的开口,“什么?” 段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难得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莫稚踮起脚,她仰着脸,她的嘴唇亲在段辰右边的脸颊上,她用行动给了段辰答复。 就在莫稚收回双脚,要重新站好的时候,段辰抱住她,跟小孩似的,“那说好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他其实不止一次的暗地里跟她表过白,但,唯有这一次是真的亲口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偷偷写在祈福带上的,那句,“我喜欢他,希望他也能喜欢我。”终于,如了愿。 这晚,十八岁的莫稚得偿所愿。 第12章 一别两宽 阿辰,一别两宽。 ——莫稚 都说,同学,朋友,一毕业,便再也看不到了。连最好的朋友再见面也只能是寒暑假。 可,他们四个并没有朝不同的城市奔走,他们依旧陪在各自的身边。 那年十月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穿着薄款卫衣,吹着独属于秋天的风。可那个月气温很不正常,直接越过秋天,瞬间入冬,所有人都穿上了羽绒服。 那年秋天让莫稚记忆深刻的不只是它的天气,还有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倒霉事。 莫稚木讷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留学证明。手机铃声反复的响了三四次,她才将目光转移到手机屏幕上,她看了眼上面闪烁的名字,站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棉服,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段辰拿着一堆重重的零食在宿舍楼下等她,莫稚站在段辰眼前时,原本哈着气的段辰,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双手,将零食放在地上,边用自己的手捂她的手,边责备的说,“不是说了吗,手要插在兜子里。天气一冷,你的手就跟着变的很凉。” 她的手一到冬天就格外的凉,小的时候,只有妈妈不嫌弃她的双手凉,每次都会用她的双手裹住莫稚的双手,以此来让她的手有温度。现在,捂手的人换了。 莫稚听到段辰责备且充满着关心的语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她将手抽出,踮起双脚尖,抱住段辰,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段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格外的温柔,“阿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莫稚缓了缓,而后,松开抱着段辰的双手,放下脚尖,含泪的看着他,“阿辰,分手。” 段辰愣住,许久才开口,语气极其清冷,“原因。” 莫稚抿了抿嘴唇,“我要去国外留学,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回来。” 段辰握住莫稚的手腕,他看着莫稚的眼睛,段辰因莫稚的话,他的眼神有些慌乱,小心翼翼卑微的语气,让莫稚心里无比的酸涩,“阿稚,不要丢下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国外。” 段辰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她不能那么自私,永远都让段辰围着她。 莫稚挥开他的手,语气有些狠绝,“段辰,非要我明说?” 她深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段辰,你有的梦想,我也有我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一个的个体,不该谁为了谁放弃属于自己的那条路。我们到此为止。” 段辰试图劝回莫稚,语气里有些卑微,也很固执,“阿稚,我可以等你。” 莫稚太清楚段辰的脾气了,他可是那说到做到的主儿。 莫稚有些恼,狠下心来,说话的语气有些重,“段辰,我说的你听不懂吗?我要出国留学,再也……”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段辰紧跟着说道,“那我们也不用分开。”莫稚吸了吸鼻子,语气变得很平静,“阿辰,我讨厌异地恋,更讨厌异国恋。况且,我是真的决定再不回江安的。” 不能走到最后的感情,不如及时止损。 段辰沉默着,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莫稚看到他双眸里含着的眼泪,她抿了抿嘴唇,缓缓开口,“阿辰,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就算再不舍,时间也会治愈的。” 不是不爱了才会选择分手,她明明很爱段辰,很想跟他走到最后,可终究抵不过现实。 眼泪从段辰左眼流出,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上前一步,握住莫稚的手腕,明明是商量的口吻,可听在人耳里却有些心酸,他说,“阿稚,能不能不分手?” 莫稚就算心再硬,她也无法一次又一次再继续用言语伤他,她沉默着,不言语,她几次要挣脱开段辰握在自己手腕处的手,可她越挣扎,他握的越紧。 莫稚败下阵,委委屈屈的开口,“我手腕疼。” 段辰听后,急忙松开。他眼神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生怕她会立马离开。 莫稚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极其不舍,可表面上却很平静,淡淡的开口,“阿辰,一别两宽。” 段辰知道她跟自己分手,是不想耽误自己,可他不怕耽误,他略质问的开口,“我们的未来,是不是从不在你的人生规划里?” 莫稚口是心非的回他,“对,我的人生规划只有两个,一个是参军,一个是游遍各地。我的人生规划,从来都没有我们。” 段辰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颓废的喃喃道,“好,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抓着你不放。 他红着双眼,嗓音低沉,“既然如此,那分手。” 莫稚在听到段辰说分手的那刻,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的心质问她,“莫稚,你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的名字是她笔记本里的常驻嘉宾,他们的未来,她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只是,浪漫的幻想敌不过残酷的现实。 莫稚利落的转过身,狼狈的跑回宿舍。 她红着双眼,给导员发了一条,提前离开的消息,而后,将手机设置成飞机模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推着箱子,脚步沉沉的往外走。 江安大学不会再有她的笑声,她的影子。 从此以后,莫稚跟逃兵似的,逃离了生她,养她的江安。 她在异国他乡的荷兰,生活了六年,只为和妈妈赌气。 段辰颓废的回到宿舍,陈彬澈看到他这个样子,问他怎么了,他就只吐出三个字,“分手了。” 陈彬澈觉得他们分手分的太可惜了,他问段辰原因,段辰叹了口气,之后说道,“她要出国。” 陈彬澈调侃的来了句,“人都说毕业季是分手季,咱这都还没毕业呢,你们怎么拜拜了?” 陈彬澈见段辰阴沉着脸,便没再跟段辰开什么过分的玩笑,他走到段辰身边,他的手搭在段辰肩膀上,轻松的开口,“哎,就这啊,你们彼此都爱着彼此,这个阻拦不了你们。大不了,你们就异国恋。或者,你跟我学,学厚脸皮,然后,一直缠着阿稚,不跟她分手。”段辰听后,他的心似是再次被唤醒了般,他拿出手机给莫稚打电话,可,不是未接,就是关机。 莫稚已在学校门口打上出租车,她的手机铃声不断的响,她盯着屏幕上的昵称,眼泪啪的一声又一声的滴在手机上。 段辰跑出宿舍,他跑到莫稚宿舍楼下等她,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去他们常去的地方找她也没找到,去她家找她也无果。他给莫稚打的一通又一通的电话,通通都是关机。最后,是沈蓓薇给他打电话,让他去女生宿舍楼下等她,他以为他等到的可以是莫稚的回头,可是,最后,等到的是莫稚的离开。 沈蓓薇抱着一个纸盒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她将纸盒放到段辰的怀里,“阿稚已经离开了江安。她离开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还让我跟你说,忘了她,好好生活。” 段辰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他苦笑着,她为了不让自己再纠缠她,竟走的这么狠绝,看来,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他抬起头,看向沈蓓薇,他的眼里还存着眼泪,嗓音沉沉闷闷的,如同低沉的鼓声,“阿稚,她有没有说去哪个国家留学?” 沈蓓薇摇了摇头,“不知道。”她在莫稚走之前,问过她,她要去哪个国家留学,莫稚只是摇了摇头,而后,吸了吸鼻子,说话的声音带着重重的鼻音,“阿薇,别问了,我不会说的。”她不是不相信沈蓓薇不会帮自己保密,而是,段辰套话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段辰嘴里发出一声冷笑,阿稚,你狠,你太狠了,不给我一丝机会。 后来,他身边的人,都默认,他最爱的那个人,在他跟前途中,选择了后者。 第13章 机场警戒 他出现,你的满心满眼都是他,自然看不到旁人的好。 ——莫诚 莫稚察觉到顺着眼眶流下来的眼泪,她摘下眼罩,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 吴林坐在周旭瑞斜后方的位置,他穿着一身黑,还戴着棒球帽,听到乘务员温馨提示,飞机就要降落,他拿出手机,将他们将要降落的消息发了出去。 而后,看向窗外,他不知道他这次可以待多久,从他选择了这行,他就知道他不能跟其他的同事一样,生活在阳光下,沉浸于人间烟火中。 陪伴家人简简单单的愿望,对他来说,是奢望。 机场内,段辰接到上级的命令后,找到机场的负责人,跟他们说明情况后,头向右侧微微弯着,冲着放在脖领间不显眼的小东西说道,“嫌疑人即将到达机场,在不引起乘客恐慌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疏散他们。各部分需要注意,嫌疑人身高183,身穿黑色西装,此人从过警,有很强的警戒性。都注意安全。”说完后,转身对着机场负责人道谢,并郑重的行军礼,而后,转身离开。 穿着空姐衣服的几个人看到他挺拔的背影,纷纷感慨,“太帅了。”“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很有安全感。”她们说的话全被机场负责人听到,他看着这些带着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语气有些领导的严肃但也不乏鼓励,“都别花痴了,现在保命最重要。这次保住自己的小命后,再跟他去要微信也不迟。” 说完后,他开始分配任务,他指了指最左边的三人,“你们去机场东边疏散。”而后指了指中间的几个人,“你们分别去西边和南边。”他看向剩下最后几个人,“你们去北边。”说完后,他很认真地对她们说,“群众的生命高于一切,都记住不要造成群众的恐慌。” 年轻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畏惧,“保证完成任务。” 空荡荡的机场更容易得到周旭瑞的怀疑,冀旭和他的警友换上了便装,在机场内走来走去的,为的就是不让周旭瑞察觉到。 孟云峥跟大爷似的靠在机场厅内座位的椅子上,封绰穿着他从大爷那要来的保洁的衣服,拿起扫帚和簸箕,兢兢业业,像模像样的扫起地来,孟云峥故意的想要捉弄他,将自己吃过的面包的袋子毫不犹豫的扔在地上,封绰看到他扔的袋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拿着打扫的工具,站在孟云峥的面前,踢了踢他的脚,他咬着后槽牙,语气很不善,“峥子,捡起来。” 孟云峥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看着他,“绰子,平时难得看你打扫卫生,这次你就好好的体验体验。” 封绰眯了眯眼,语气里还有一丝的威胁,“你确定?” 孟云峥看到段辰走过来,他还好心的提醒,“队长过来了。” 封绰听他提起段辰,他忙扭过身,竟真的看到了段辰,他赶紧的将垃圾扫进簸箕里,嘴里还不忘放狠话,“峥子,你故意捉弄我,回到部队,你就死定了。” 孟云峥不以为意,丝毫不畏惧,假笑道,“那我等你。”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稳稳的停在机场外,莫诚看向机场,边摘下墨镜,边说,“今天怎么了?机场外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沈蓓薇摘下安全带,揉了揉右眼,“下去看看。” 他们走到机场入口处,被拉着的警戒线拦住,穿着警服站的笔直的特警拦着他们,“抱歉,机场禁行。” 沈蓓薇不解的开口,“禁行?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警察摇了摇头。 沈蓓薇的右眼一直跳,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莫诚的胳膊,“阿稚,不会出事?” 莫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内心也很没底。 沈蓓薇怀里抱着紫色的鸢尾花,一会儿踮起脚伸着脖子往前看,一会儿在原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囔道,“怎么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相反的在她旁边,低头玩游戏的莫诚,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着急,他事不关己的玩自己的游戏,仿佛不是来接人的。 直到他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荣耀二字,才淡定的退出游戏,赢一场游戏对他来说仿佛跟吃一顿家常便饭似的。 沈蓓薇自己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身边人也不回复他,她凑过来,戳了戳他,“你说阿稚怎么还不出来?”看了看拦住他们的警戒线,着急的说,“阿稚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莫诚看了眼手机,无奈的说,“大姐,你好好的看看时间,阿稚的飞机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落地。”他安慰沈蓓薇道,“拉着的警戒线说不定是机场里面出现什么故障了。”说话声越来越没底气,最后还嘟囔了句,“应该不会出事的。”他转移沈蓓薇的注意力,不满的吐槽道,“你个骗子,明明阿稚没改时间,你还硬骗我,说什么改时间了,时间提前了。”最后还加重声音的说,“骗子。” 沈蓓薇很有理的说,“我那不是怕你这个不着调的哥哥忘了时间。” 莫诚听到沈蓓薇说自己不着调,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的语气,“不着调?谁?我?” 沈蓓薇嘿嘿的笑了笑,“不然呢?现在来接阿稚的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还能是我?我又不能傻到说我自己。” 莫诚听她叨叨了这么多,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说别人,当然不傻。” 沈蓓薇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她气愤的将他衣服上的帽子拉过,狠狠地扣在他的头上,“废话真多,当心以后没人嫁给你。”而后,嘟囔了句,“就你这嘴,就算有姑娘嫁给你,你最后也得给人家气跑。” 莫诚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语气里有些试探,也有些真诚,“若你这个乌鸦嘴若真的显灵了,到时候,你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沈蓓薇听后,没做过多的思考,气愤的拍了他一巴掌,“想得美。”她拿出手机,担忧的自言自语,“不行,我还是给阿稚打个电话问问。” 第14章 眼下的更危险 信仰高于一切。 ——吴林(温清晏) 莫稚刚下飞机,独属于江安冬季的冷风便冲着她袭来,她刚将手缩进衣袖,衣兜里便传出熟悉的手机铃声,她又不得不伸出手来。 她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摁下绿色按键,外面天气虽冷,但没有影响她说话的态度,她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喂,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听到莫稚的声音,悬着的那颗心有了着落,“阿稚,飞机落地了吗?你什么时候出来?” 莫稚边往摆渡车那边走边说,“落地了,你们到了?稍微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沈蓓薇应了声好,而后结束通话。 周旭瑞刚从另一架飞机上下来,他摘下墨镜,随手放在衣兜里,吴林跟在他身后。 莫稚从摆渡车上下来,她走进机场传送带处,她看着传送带上的四个行李箱发愁,心里在后悔:这都拿不下来了,早知道,就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周旭瑞走到她的身边,他从传送带上,取下自己的行李箱,看到站在原地的莫稚,他很礼貌的冲着她开口,“需要帮忙吗?” 莫稚侧头冲着他微笑,她的眼睛打量着周旭瑞,莫稚咬着下嘴唇,沉默几秒后,淡淡的语气回周旭瑞,“不用了,谢谢。” 周旭瑞看了看传送带上的四个行李箱,微微吃惊,“这四个都是你的?” 莫稚略尴尬的点了点头,周旭瑞跟邻居家大哥哥似的,很热心的直接帮她一一拿下来,“这四个,你也没办法拿出去,我帮你推出去。” 莫稚没有那么单纯,那么傻,她觉得一旦陌生人好心过了头,就不是好人了。 莫稚一脸探究的从上往下的打量他,她的眼神里虽有试探,但话语里还是很有礼貌的,“谢谢你帮我拿下来。不过,我怎么推出去,就不麻烦你了。” 周旭瑞知道她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坏蛋了,之前的他,可以拿出自己的警察证,让她放心。现在的他,身上就背着一道法律,她对自己怀有戒备之心,理所当然。 樊绰菲和贾美姿看似是悠闲自在的,坐在机场大厅内等人,实则她们是在掩护她们自己,她们观察着四周,用她们自己的方式完成着她们的任务。 樊绰菲四处看,忽然看到莫稚从取行李处走来,她的双手各推着一个放行李的小车,由于是一手推一个,所以导致她行动还有些困难。樊绰菲惊讶的自言自语,“她怎么回来了?” 贾美姿听到她说的话,以为是她在跟自己说话,不解的回复她,“谁啊?谁回来了?” 樊绰菲看着莫稚,久久回不过神,她,回来了,他的眼里、心里就更不会有其他人了。自己那还未说出口的喜欢,自己自认为感动的行为,都该结束了,也该画上句号了。 贾美姿没听到她的回答,她伸出胳膊,戳了戳她,因为樊绰菲的话,让她那颗无聊的心有了波动,她八卦的问道,“快跟我说说,谁回来了?” 樊绰菲恢复原态,故作镇定,她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没谁,别八卦了,做正事,认真点。”而后,她的眼神再次看向莫稚那边,她看到莫稚身后的人竟和他们要抓的嫌疑人很像,她不太确定,揽着贾美姿的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地说,“自然的看向取行李出口的方向,你看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不是我们要抓的那个人?” 贾美姿听后,很自然的往那边看,看了一眼后,扭过头,看向另一边,小声的说,“是。” 樊绰菲听后,低下头冲着挂在脖颈间的无线寻呼机说道,“嫌疑人已出现,嫌疑人已出现,嫌疑人已出现。嫌疑人在取行李出口处。”她连说三遍。 接收到的人,纷纷都不经意的将目光看向取行李出口处。 段辰往那边看的时候,看到了她,他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她看。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段辰呆愣的站在原地,一身肃然,虽然脑海中闪现过无数次与她相遇的场景,却始终没有预料会是这般。 他凝望着莫稚,眼眸中某些情绪翻腾。他的嘴角弯了又弯,他的姑娘终于肯回来了。 段辰很快回过神,他侧过头,冲着别在衣领处的无线寻呼机小声说道,“嫌疑人已经出现,所有人按计划行事。” 他的寻呼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的收到,他的任务是抓捕周旭瑞,保护她,保护所有的旅客。 陈彬澈同样看到莫稚,他忿忿不平的说了个,“祸害。” 周旭瑞抬眼,扫视机场一圈,虽说机场内跟平常一样,人来人往的,但从过警的直觉告诉他,机场内有些不太对,忽然,某个人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他猛地顺着那边看去,看到他昔日的好兄弟冀旭的侧脸,他恍然明白了,知道是哪儿不对了。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他今天恐怕是出不了机场了,他来不及多想,拿出西装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簪子,速度很快的伸手揽住走在前面的莫稚的脖子,周旭瑞用簪子抵着莫稚的脖子,道歉的语气,“姑娘对不住了。” 机场内,刚下飞机,拿到行李的旅客见到有人被挟持,纷纷慌了神,有的大喊,有的抓紧往外跑,一时,机场内有些混乱。 段辰紧急下达命令,“快,疏散旅客。”其他人纷纷疏散旅客。 吴林站在周旭瑞身后,他想要偷袭他,却不料被周旭瑞察觉到,他侧过身,眼神凶狠的看着吴林,嗓音还有些大,“往前走。” 吴林看着他,劝道,“你曾经也是警察,你应该知道你的种种行为,都触犯了法律,你逃不掉的,快放了她。” 周旭瑞不屑的冷哼了声,“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说完后,冲着他大吼,“你往前走,往前走,否则这簪子会扎进姑娘的脖子里。” 吴林跟了他几年,知道他的性子,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主儿,他若不按照周旭瑞说的那样做,周旭瑞可是真的敢将抵在莫稚脖颈处的木簪扎进她的脖子,吴林妥协下来,他缓缓地一步又一步的往前走。 周旭瑞用木制的簪子抵着莫稚的脖子,莫稚害怕的全身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激怒到他,丢掉自己的小命。生死瞬间,她突然明白,困扰着她的梦魇远远不及当下的危险。 周旭瑞被穿着便装的武警和特种兵围住,他们纷纷举着枪,指向他,他没有丝毫的畏惧,镇定的眼神看向他们。 莫稚低着头,看着脚下,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内心也很害怕,她一点也不敢乱动。她本对异性接触所产生的反感,瞬间被恐惧占满。 段辰焦急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他们的无线寻呼机里,“就算有开枪的时机,谁也不能随意的开枪。我再重复一遍,不能随意开枪。” 他的姑娘,他必须确保她安全无恙。 第15章 僵持 我丢了信仰,走上了错路,我怪不了别人,既然如此,我就别再祸害他人了。 ——周旭瑞 机场外的薄锦程,从狙击枪里的望远镜中看到莫稚,他瞪大双眼,嘴里嘟囔道,“姐姐。” 段辰冷静下来,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的盯着莫稚。 莫稚感觉有束炽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轻声的开口,“大哥,我低头低的脖子很疼,可以抬起头吗?” 周旭瑞警觉的看了看四周,语气淡淡的,“可以,但我警告你,不要有其他的小动作,否则我手里的木簪不只是抵在你的脖颈处那么简单。” 莫稚听后,木讷的应了个,“好。”而后,她缓缓抬起头,她的视线与段辰的视线恰好碰上。他穿着黑色的便装,剃着干净利落的寸头,五官锋利分明。莫稚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阿辰,眼前人是她的阿辰啊。她内心激动兴奋,脸上还露出浅浅的笑容。此刻,她全然忘了自己还是处于危险之中的境地,她恐惧的内心已被欣喜占满。因为,心上人,就在眼前。 她曾幻想过,他们再次重逢的场面。那画面可能会是电视剧里雨下相见的经典场面,也可能会是某次同学聚会的相见。可,现在重逢的场景,是她从来都没有幻想过的。她作为人质,需要他的解救。 她以为,她跟段辰分手,段辰就不用优先考虑她,便可以毫不顾虑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可是,她错了,她低估了段辰的爱,他终究还是穿上了那身衣服。 段辰看着她,冲着她露出微微的笑容,他意在告诉莫稚,他在,她会平安无事的。 冀旭摘下戴在头上的帽子,试图劝说周旭瑞,“阿瑞,我是冀旭,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周旭瑞寒暄的跟他打招呼,“老冀,好久不见。老冀,这两年我很怀念,上大学时的我们。那个时候多好啊,那时的我,心里还有实现警察梦的愿望,还有一往无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再看看现在,我的好兄弟与我站在了对立面。” 冀旭眼里有了泪光,他也怀念那个时候,可回忆才是最痛苦的,他再次开口劝道,“阿瑞,收手,放了这姑娘,跟我们走。” 周旭瑞无奈的苦笑,“收不了了,从我走上错路开始,就没有机会收手了。” 周旭瑞早就知道吴林是警察,他也知道此次回来,凶多吉少,可他更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与其,四处躲藏,不如自己回来,就算被判死刑,或终生困于监狱,他也要走金盆洗手的那条路。但他更清楚的知道,金盆洗手没那么容易。 以前的他走上了错路,他的身后没有回头是岸的路,他只能往前,一条路走到头。可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其实啊,不是没有回头是岸的路,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此次回国,与其说,是他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不如说,是他再与那个背弃誓言的自己告别。可是,他所选的不是束手就擒,而是,亲手了结自己。因为,他就算死,也得死在他信仰萌发的城市。 他现在挟持着莫稚,其实,内心深处根本就不想伤害莫稚,他也不是想以莫稚为要挟,让特种兵、武警做些什么,而是,他太久未见曾经的好兄弟了,只想以这种方式跟他们聊聊天。 周旭瑞看向一旁的吴林,“兄弟,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吴林一脸防备的紧紧的盯着周旭瑞,他一言不发。 周旭瑞冷笑两声,“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比你大两届,算是你师哥。你大一入学,签名找班级找宿舍的时候,是我告诉你的。我念了一遍你的名字,便记住了。温清晏,我说的没错。” 吴林有些吃惊,他真的没想到,原来周旭瑞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吴林不解的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但是从未拆穿,却一直陪自己演戏。 周旭瑞咧嘴笑了笑,“温清晏,好久没人这样喊了你。” 吴林的眼神明显的动容了下。是啊,我都快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周旭瑞看向温清晏的眼神,竟有前辈对后辈期许的神态,“温清晏,你一定要对得起你的警服,不要走错路,更不要走岔路。一定要记得,朝着光的方向走。” 他交代完温清晏后,又看向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段辰,他见到之前的好友,寒暄的跟段辰打招呼,“段辰,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说实话,他看着段辰拿着枪,指着自己,他的心隐隐作痛,曾经挺要好的兄弟,怎么就成敌人了?他心里给出了答案,是因为他自己。 周旭瑞跟以前一样,还是那般爱开段辰的玩笑,“为爱参军的少年,现在如愿了吗?” 段辰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所说的话跟周旭瑞问他的话,完全的不搭边,“周旭瑞,放了她,你还能活。” 周旭瑞早就将生死看的很淡了,他跟临死前,交代遗言,嘱咐身边人看清世事那般,真诚的劝道,“段辰,我的兄弟,人生其实很短,她若回来了,你也别拧巴。你若试探出人姑娘还喜欢着你,你大着胆子,厚着脸皮,把人姑娘追回来,不然,你可对不起我开导你的话语。” 段辰耳边响起周旭瑞曾说的话,“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们又不是英雄,我们过不了美人关。过不了我们不会落败,不会丢失城池。所以啊,兄弟你若还爱那一人的话,就大胆的去爱,人生不过数十载,何必临了留下遗憾。” 当时,段辰只道周旭瑞劝导的话太过老气,现在想想,只念当时兄弟情的美好。 周旭瑞交代完段辰后,低下头,凑在莫稚的耳边,诉说他的曾经,“我有一个我很爱很爱的女朋友,她和我以前一样都是警察。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他自问自答,“她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周旭瑞提到心里的她,语气自然而然变柔和下来,话也渐渐变多,“她很善良,很容易害羞,跟男生说话,脸都会不自觉的变红。她胆子很小,晚上害怕一个人睡觉,每晚只有开着小夜灯,她才能入睡。可,她有的时候,又不胆小,遇到坏人,她敢直接冲上去。其他女生害怕走夜路,可她不怕。出任务受了伤,我问她怕不怕留疤,她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怕呀。”我就又反问她,“既然怕,为什么还来做警察?”她坚定的一字一字的回我,“因为,总要有人逆着光行走。” 周旭瑞抬眼看向围着他的武警、特种兵们,他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笑了笑,他强压着怒火,扯着嗓子说道,“是他们,他们害了我的爱人。”那拿着木簪,抵着莫稚脖子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莫稚害怕的不断抖着身子。 段辰看出莫稚的害怕,可现在的他,必须得保持理智,现在的周旭瑞他不了解,所以,他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跟周旭瑞坦白。 周旭瑞察觉到莫稚的害怕,他渐渐的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手微微的松了松力度,他的语气里满是歉意,“姑娘,抱歉。”他的语气,完全不像背负着几条人命的毒枭,反而,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曾经的身份是警察,可他现在的身份是贩卖毒品的毒枭。即便,他有回头的想法,可他终究不还是没有走上回头的那条路上。 他现在虽满身歉意,但莫稚却觉得他不可原谅。 若仅凭他那一句轻飘飘的“抱歉”便原谅了他,莫稚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为缉毒而牺牲的缉毒警察。 第16章 平安无事 开枪啊,开枪。 ——周旭瑞 周旭瑞再次看向围着他的中国军人,他的眼里虽被仇恨所占满,但说话的语气还算平静,他心平气和的讲述着曾经,“我的爱人跟我曾经一样,是同样的职业,我们都是特警。某次,出任务,捉拿毒贩,可谁知,我们当中早就有人被毒贩收买,她出卖了我们,那晚,我的爱人察觉出不对,她保护了所有人,唯独没能护住她自己。” 周旭瑞的情绪变得很低沉,几分钟后,他再次开口,苦涩的自嘲着,“我这副样子,被她看到,肯定会狠狠地骂我。我曾无数次想去见她,却又怕她因为我走错了路,不搭理我。现在……”他没了下文。 莫稚听到他语气里的悲伤,她是想劝他的,但她清楚的知道,他没有资格听到自己善意的劝阻,因为,他现在是坏人,他犯法了,他不可原谅。 周旭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继续说道,“曾有人让我放下执念,让我金盆洗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我满脸自嘲的回他,“好好生活?我吗?没资格了。我手上有好几条人命。从我踏上这条路的那刻起,就已经走上了岔道,我也就没有权利再拥有平凡的生活。””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里多了些乞求,“我手上的木簪,是在她生前最后一个生日,我亲手给她做的,但我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她就没了呼吸,躺在我的面前。姑娘,拜托你一件事。等我死后,让站在我面前的冀旭,冀队长,帮我把这个木簪放在她的墓前。” 他所做的事情是不可原谅,但他们的爱情故事真的让人唏嘘。 莫稚轻声应道,“好。”她不知他口中的冀旭是谁,她抬眼看去,看到段辰满眼的担心,她咧开嘴,冲着他笑了笑,这一笑,有重逢的喜悦,更有她平安无事的安抚。 周旭瑞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朵里,他说,“她叫江暮雪。她是个南方的姑娘,来江安之前没看过雪,南方的冬天也没有这边那么冷,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肯定很冷,我是不能去那里陪她了,就让这个木簪陪着她。” 初见她,她跟她的名字般洁白如雪。 他直起身,拿着木簪的那只手缓缓放下,另一只手,轻轻的往前推莫稚,真诚的开口,“姑娘,你的结局,不该止步于此。寻找爱,拥抱爱,才是你该有的结局。这也是,我对你真挚的祝福。” 段辰接住莫稚,他有种失而复得的兴奋,他上下打量她,“哪儿受伤了?” 莫稚一言不发的,傻傻的看着他。 段辰伸出那满是茧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眉眼带着浅浅的笑意,“不认识了?” 莫稚回过神,冷淡的抚开他的手,“我没事。”她告诉自己,莫稚,他是你的阿辰,你不该反感他的。 周旭瑞在劫持莫稚时,便看出段辰眼眸中的慌乱,这种慌乱不该出于执行任务一向冷静的段辰眼里。可这种神态确确实实出现在他的眼里,周旭瑞盲猜,“这姑娘肯定就是段辰心心念念的人儿。”他的猜想,在此刻变成了现实。周旭瑞看到段辰摸莫稚的脸,他为段辰感到高兴,那个为爱参军的少年终于如了愿。 相爱的人终会抵过万难,携手一生。 周旭瑞收回看向莫稚的眼睛,他转而看向冀旭,冲他喊道,“开枪啊,开枪。” 他早已就厌倦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早回来一天,他便能早解脱一天。可这种解脱,是以生命为了结。 在警校模拟演练,身为警察的他被抓住,当做人质,他也曾跟冀旭说过,“开枪,开枪。” 冀旭举着枪,对着他,迟迟不肯扣动扳机,周旭瑞苦涩的笑了笑,“老冀,我不后悔报考警校,不后悔曾与你并肩,更不会后悔遇到她。唯一后悔的是,我没有坚持住自己的信仰,走上了岔路。” 冀旭,继续,永永远远的继续做对的事,千万不能走我的老路。 他抬起手,将拿在手里的木簪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脖颈,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他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看到了当年那个被他用篮球砸的姑娘。 暮雪,我来找你了,来祈求你的原谅了。 段辰在周旭瑞举起木簪扎向自己脖颈处时,便用手捂住莫稚的双眼。他不想让他的的姑娘,看到血腥的场面。 莫稚被捂着眼,她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她听到“砰”的落地声,还有冀旭嘶吼的声音,“阿瑞。”莫稚便秒懂发生了什么,她的身子微微的晃了晃,段辰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他伸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莫稚察觉到落在自己腰间的手,她的呼吸变得很急促,整个人也有些不自然,她微微的扭捏着,嘴里还客气的说,“谢谢,我没事。” 段辰听出她语气的疏离,他抽回自己的双手。 莫稚没再看他,只痴痴的看着前方,她缓了缓,而后,一步又一步的走向躺在血泊里的周旭瑞。 医生蹲在周旭瑞的面前,拔出他插在自己脖颈处的木簪,医生用布将木簪上的血迹擦干净,就在他要将木簪装进密封袋的时候,莫稚着急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等下。” 医生停下,不解的扭过头仰着脸看着她,莫稚走到他的面前,礼貌开口,“这个木簪您还需要带回去当证物吗?” 那个医生戴着口罩,沉稳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不用。” 莫稚淡淡开口,“那能给我吗?” 医生点了点头,而后,将那个木簪递给莫稚。 莫稚伸手接过木簪,她转身,看向呆愣在原地,迟迟无法回过神的冀旭,发出疑问,“你是冀旭,冀队长。” 冀旭沙哑着嗓子,回她,“是。” 莫稚将那个木簪递给他,她看到冀旭眼里的茫然,莫稚解释道,“他跟我说,这个木簪是他送给他爱人的生日礼物。他满身恶贯,无法堂堂正正的跟爱人葬在一起,他想让你将这个木簪放在他爱人的墓碑前,这样对他们而言也算是圆满。对了,他的爱人叫江暮雪。” 冀旭伸出手,他颤抖着接过莫稚手里的木簪,低沉的语气,“好。”兄弟,你一路走好,你交代的事,我会办好的。 莫稚被周旭瑞劫持的时候,内心害怕的要死。她仿佛真的回到三年前那天,那天,她亲眼看着无辜的人死在她的面前,她还被杀人犯指着鼻子说,该死的人应该是她。她曾抱头痛哭,嘴里喃喃,“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可是啊,从小到大,都很惜命的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有想死的念头? 后来,是唐天哲一点一点的带她走出困住她的心魔。刚刚,她被挟持,她想的不是终于可以解脱,还了那条人命,想的而是,她的家人该怎么办。还有,她那置于嘴边‘好久不见’的寒暄,还没有说出口。 第17章 妈妈 她在生我们之前,她也是姑娘,是有了我们,她的喜好,才不得不放下,优先将我们放在首位。 ——莫稚 莫稚转过身,走到段辰面前,她酝酿许久的“好久不见”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莫稚抿了抿嘴唇,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这六年,遇到过很多这种事,也受过很多次伤。” 段辰还未回答她,便被机场负责人喊走。他走前,匆匆的留下句,“我让阿澈送你出去。”莫稚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离去。 阿辰,我很胆小。我们再重逢,我连一句“好久不见,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都没勇气开口。 陈彬澈和封绰两人,一人拉着两个行李箱走来。 陈彬澈面无表情的站在莫稚身边,以前上学时,他们四个中属他最能说,此刻,见到曾经的老朋友,他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他替段辰感到不值,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想跟她说,他极其疏离,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行李箱。” 莫稚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里,她礼貌的露出微笑,“谢谢你们帮我拎过来,这几个,我自己拉出去就好,不麻烦你们了。”说完后,便要去拿行李箱的拉杆。 陈彬澈将行李箱往后拉了拉,躲开莫稚的接触,他的语气很不善,“我若让你把这几个拉出去,回部队后,他肯定会罚我。” 封绰在段辰让他和陈彬澈一起帮莫稚拿行李箱的时候,他便感觉到陈彬澈一脸的不满,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此刻,他还是站出来,说着好话,“你这有四个行李箱,一个人不好都弄出去。我们帮你。” 陈彬澈自顾自的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莫稚礼貌的跟封绰道谢,她和封绰走在后面。 段辰交代好机场的恢复任务后,转过身,看到已经走到机场出口处的莫稚。他想要追上去,可又怕莫稚的疏离,他停在原地,一步都没动。 等我,最简单的承诺,可等到最后的,只能是,我站在原地,看到你越走越远的背影。 她不在江安的时候,他想她,现在,她回来了,他怕她,又会离开。或许,短暂的保持距离,才能留住她。 2014年10月15日,他弄丢了心爱的姑娘。 2020年10月25日,他的姑娘终于舍得回来了。 机场外的警戒线早就被收回,本还围满了人的机场门口,此刻只留下莫诚和沈蓓薇两人。 沈蓓薇抱着紫鸢花,踮着脚,伸着脖子,焦急的看向机场内,担忧的自言自语,“警戒线都撤了,里面的乘客都出来了,阿稚怎么还不出来?” 她对莫稚的祝福,全寄托于怀里的紫鸢花里。 她只愿她的好朋友,笑颜依旧,不为凡事困扰,一生平安如意。 沈蓓薇在看到穿着便装,拎着行李箱走在最前面的陈彬澈时,她的眼睛微微瞪大,不相信的小声嘟囔,“他怎么也在?” 莫稚看到在机场外等着自己的莫诚和沈蓓薇,冲他们挥了挥手,脚步也渐渐的变快。 莫稚刚在他们面前站好,沈蓓薇便一把抱住莫稚,莫稚明显一愣,身子还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她缓了缓后,恢复常态,开玩笑的说,“阿薇,几年不见,变胖了。” 沈蓓薇最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外貌指指点点,可听莫稚提起,她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下来,“就是呀,你不在的这六年,我再也没办过健身卡。” 莫稚微笑的开口,“现在我回来了,以后陪你去健身房。” 沈蓓薇站好,“那好,一言为定。” 沈蓓薇走向在后备箱帮着抬行李箱的陈彬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儿?” 陈彬澈将行李箱放进去,弯着腰,后退了一步,他怕后备箱的门碰到自己的头,站直后,简单的一句话讲述刚发生的事,“我们来这里执行任务。” 沈蓓薇听后,上前,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担心的开口,“你有没有受伤?” 陈彬澈心里的闷气渐渐消散,恢复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哥们是捉嫌疑人,不是被捉。况且,哥们有钢筋不坏之躯。” 沈蓓薇不满他的话语,她皱着眉头,“别说大话。”说完后,还很迷信的拉着他,非要他说几句,“呸呸呸。” 你看不出我喜欢你没有关系,但我每年的生日愿望依旧是愿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莫诚捏了捏莫稚的脸,心疼的说,“瘦了,在国外是不是都吃不好?” 莫稚因莫诚的触碰感到不适,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在心里暗示自己:莫稚,这是你哥哥,你不能反感哥哥的触碰。再三告诫自己后,莫稚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莫稚不想让他担心,笑着说,“没有啊,我的脸本就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增肉的部位。哥,我的肉都长在肚子上了。” 莫诚拿出放在上衣兜子里的热水袋,塞到她的手里,“天气一冷,你的手就格外凉,喏,快用热水袋暖暖。” 莫稚习惯了和莫诚见面斗嘴,打闹的场景,他的突然关心,让她感到很不适应。 很少有人知道,天气变冷,她的双手便也凉的跟冰块一样。 她的眼泪不争气般夺眶而出,莫诚看到她落泪,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指腹,边擦掉她的眼泪,边习惯性的认错,“哥错了,错了。” 陈彬澈看了看莫稚那边,他明明很关心莫稚,却硬装作不在乎。 眼神里关心的神态欺骗不了人,脱口而出的话同样也欺骗不了人,“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 而后,挠了挠头,别别扭扭的开口,“阿稚刚下飞机,便被挟持,她表面没事,可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心里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后怕,你一会儿多安慰安慰她。” 沈蓓薇听陈彬澈提起莫稚被挟持,心里慌了又慌。 陈彬澈看到莫稚走过来,他冷哼了声,冷冷的开口,“回去复职了。”说完后,利落的转身离开。 沈蓓薇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好像每次都是她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 莫稚伸手,在沈蓓薇的面前晃了晃,“阿薇,别看了,他都走远了。”沈蓓薇啊的应了一声。 沈蓓薇和莫稚坐在后座上,沈蓓薇一脸后怕的问她,“阿稚,你被挟持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诚听到,猛地停下来,他扭过头,一脸的紧张,“挟持?阿稚你有没有受伤?” 莫诚突然的停下,坐在后座上的莫稚和沈蓓薇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沈蓓薇脾气火爆的张口骂道,“莫诚,你大爷的,开个车都开不明白。” 莫诚难得的没有理她,他皱着眉头看向莫稚,“阿稚告诉哥哪儿受伤了?哥这就带你去医院。” 莫稚摇了摇头,“哥,我哪儿也没受伤,赶紧回家,我有些饿了。” 莫诚自顾自的的扭过头,冲着车前喊道,“小莫,小莫。” 清脆的声音回复着,“小哥,我在呢。” 莫诚边打开手机回复框发消息,边说,“导航去医院。” 坐在后座上的莫稚急忙说道,“哥,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 莫诚什么事都可以顺着她,唯独在她安全这方面不可以,他一副不容反对的语气,“不行,让医生检查检查,这样,我才能放心。” 沈蓓薇也赞同道,“对,医生说没事,我们就都放心了。” 一个小时后…… 莫稚将拿在手里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们,嘴里还不满的嘟囔道,“你们看,我说的,我没事。” 莫诚伸出手指戳了戳莫稚的额头,“你这丫头。” 肖梅站在别墅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她所盼,所等的,不过是她的那一对儿女。 小时候,父母站在家门口,送我们离开。长大后,他们依旧站在家门口,这次却是在等着我们回家。 第18章 终于回家啦 重蹈覆辙这个词,代价太大,我是要和她重归于好的。 ——段辰 丁起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他小心翼翼的用一个空白的碟子盖上。他将围裙摘下,搭在椅背上,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厚外套,而后走出去。 丁起走到肖梅的身旁,他本想直接将那外套搭在肖梅的身上,但怕因自己莽撞的行为吓到肖梅,从而又将他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次推远,他便轻声开口,“天气冷,穿上外套。” 肖梅接过他递来的外套,顺嘴说道,“谢谢。” 丁起见肖梅那么疏离,他苦涩的笑了笑,“进屋等。我把好炒的菜都炒好了,放在桌子上的电热板上了,还另用盘子盖住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在这儿等了,我先回去了。” 肖梅侧着脸看向他,“今天天气好,没有风,太阳也正好照过来,我不冷的。你别走,等阿稚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丁起嘴角泛起一丝苦意,“不了,阿稚看到我,会不高兴。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就别在这儿讨人厌了。” 肖梅微微皱起眉头,“当年的事得跟阿稚说清楚。” 丁起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得说清楚,但今天不适合说。孩子今天刚回来,别闹得不愉快,我先回家了,等之后我和阿稚之间的关系缓和了,我们再好好跟她谈谈。” 肖梅点了点头,“好,那样也好。” 肖梅站在原地,目送他脚步匆匆的走进隔壁的大门。 莫诚从后视镜里看到侧头看着车窗的莫稚,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稚率先开口,打破他的犹豫不决,“哥,有话直说。” 莫诚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阿稚,我出发去接你的时候,丁叔恰好在家里给妈打下手。”他边说,边从后视镜里观察莫稚的脸色,见她表情没有变化,慢悠悠的开口,“或许到了咱家,丁叔也会在。我的意思是…”他的话还未说完,被莫稚打断,“哥,我不在的这几年,丁叔是不是老去咱家?” 莫诚被莫稚问住,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保持着沉默。 莫稚见他闭口不答,她已经从沉默中找到答案,她笑了笑,“哥,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能因为妈断了我的梦想,我便阻止她的幸福。我太自私了,我忘记了,她在生我们之前,她也是姑娘,是有了我们,她的喜好,才不得不放下,着重先考虑我们的。妈妈,再坚强,她也是个小姑娘,况且,现在有人爱着妈妈,疼着妈妈,我该支持,该高兴的。” 莫诚听她这么说,他开心的笑起来,“我的小阿稚长大了。” 莫稚纵了纵鼻子,“我早就长大了,现在都二十好几了,都快成老姑娘了。” 莫诚宠溺的开口,“谁说的?你在我这儿,永远都是,那个追在我身后喊哥哥的小姑娘。” 一声哥哥,他对莫稚便是一生的守护。 莫诚脑子转的慢,突然,他才反应过来莫稚说的话,他着急的开口解释,“阿稚,妈妈和丁叔不是那种关系。” 莫稚有些懵的问道,“不是那种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莫诚想缓缓肖梅和莫稚的母女关系,他没有直接告诉莫稚,反而,说道,“回了家,你主动问问妈妈。” 莫稚迟疑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 冀旭木讷的站在原地,他眼睁睁的看着周旭瑞的尸体被抬上担架。 在周旭瑞的手搭下来的那刻,冀旭看到他手腕处刻着的那串数字,他瞪大眼睛,他记得那是他的警号。 冀旭缓缓的蹲下来,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在此刻得到发泄,他手里拿着的帽子被握成一团,一向最讨厌眼泪的他,此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他本有着光明的从警未来,为什么,为什么走上了岔路。 段辰知道他难过,他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冀旭很快缓过来,他低着头,偷偷的擦掉眼泪,整理好情绪后,扭过头,双眼通红的看向段辰,悲伤的开口,“他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喊我老冀了。就算有,那也不是他的声音。” 段辰跟他一样,一样难过,他微微仰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犯了错,此刻的结局对他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冀旭的手指反复揉搓着那个木簪,段辰说的他都懂,“阿辰,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他死在我面前,我需要时间让自己接受他已经去世了的这个事实。” 他心里有愧,同时,他也怨,他怨自己没有将他从犯罪的道路上拉回来。 段辰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刻意的岔开压着他们的沉重话题,“该收队了。” 冀旭点了点头,“好,你先去。” 段辰整理完队伍后,全队在机场内等着陈彬澈。 陈彬澈小跑着跑到段辰面前,站好,立正,敬礼,一套完整的动作做完后,他严肃的开口,“报告,队长,我已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段辰看了他一眼,“归队。” 陈彬澈响亮的开口,“是。” 军车里,有的擦拭枪,有的合着眼休息。 陈彬澈坐在段辰的旁边,调侃他,“辰哥,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心里高兴坏了?想笑你就笑出来,别憋着。” 段辰睁开眼,冲着他假笑,略咬牙切齿的说,“废话怎么那么多。” 陈彬澈秒恢复正常,认真起来,“辰哥,就算她回来了,哥们也劝你,不要重蹈覆辙。否则,受伤害的还是你。” 感情方面,他向来都是见好就收,不会让自己陷的太深。唯独,在她那里跌倒之后,就再也没爬起来过。他知道爱而不得的苦,所以,不想让段辰跟他一样。 段辰眼睛里透露出的坚定,如同他刚入伍时,在国旗下宣誓那般,“重蹈覆辙这个词代价太大,我是要和她重归于好的。” 见状,陈彬澈及时止住,没有再开口劝他。 …… 沈蓓薇看着前面的站牌,拍了拍前座的椅背,“在前面那个公交站牌处把我放下就行。” 莫稚持反对意见,“不行。阿薇,我妈做了一大桌的菜,正好我们一起回家吃。” 沈蓓薇微微扭过身,抱歉的看着她,“阿稚,今天不行。我下个月就要进行军医类的考试,这次我必须得过。” 莫稚最擅长的便是撒娇,她拉着沈蓓薇的胳膊晃动她,“阿薇,就放松今天一天,好不好,好不好嘛。况且,我今天刚回来,一起吃饭?好不好,好不好?” 上学的时候,她们两个做一件事,只要有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莫稚便会对着她撒娇。 上学时代,她抵抗不了她的撒娇,现在依然还是。 沈蓓薇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无奈的语气,“你啊你,还是那个烦人的撒娇鬼。” 莫稚高兴的晃了晃身子,将脑袋靠在沈蓓薇的肩膀上,“烦不烦人不在意,只要这招对你管用就行。” 莫诚见车里渐渐安静下来,他才开口,“你现在不都已经是医生了?怎么还要考试?” 沈蓓薇看向前方,“我报考了军医。” 他在哪儿,她便在哪儿,这是她跪在佛前,许下的誓言。 车子缓缓的开进国宝别墅,坐在后排的莫稚眼睛直勾勾的往前看,六年没回来了,心里不仅激动,还有些紧张。 莫稚看见车外,有一个小男孩,他将手里的棒棒糖,拿给那个低着头,哭个不停的小女孩。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也老是因为一些小事哭个不停,莫诚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变出各种花样来哄自己。 他明明也就比自己大两岁,当年也是大人眼中的小屁孩,可他呢,却在各个方面都让着自己。妈妈因为一声妈妈困住自己,她的哥哥,同样也是因为一声哥哥,从而逼着自己长大。 他们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是父母双全,他们却只有母亲。也正因此,莫诚从小便知道要照顾好妹妹,要当好哥哥这个角色。 莫稚坐直身子,看向车前,忽然看到前面那抹不断向远处张望的身影。忽然间,曾经她所发的誓:再也不会回来,不会主动给她发消息,不接她的视频通话。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她所谓的发誓,都只是在麻痹自己。 他们不是圣人,他们也会做错事,说错话。可父母永远都是父母,永远都是最爱我们的。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只要告知父母,“我们要回家。”他们便不论身体是否健康,天气是否好坏,站在门口,苦苦的等着我们回家。 那些曾扬言离开家乡,不飞黄腾达不回家的浪子们,后来,尽管没有拼出一片天地,但也选择了会回头。不完全是自身的醒悟,重要的是他们看到了,身后有人在苦苦等着他们回家。 第19章 触手可及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变得遥不可及了? 小时候最想要实现的,现在也想实现,只不过,对现在而言,不再是未实现的愿望了,而是不敢想的奢望。 ——沈蓓薇 莫稚转换好情绪,催促的说,“哥,你稍微开快点,妈在前面等着呢。” 莫诚听莫稚着急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 莫诚将车停在肖梅的面前,莫稚从后面下来,脚步顿了顿,而后,还是上前抱住肖梅,所有想说的话只汇成一句称呼,“妈。”其实,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在心里想了好久,想下了车要跟肖梅说什么,可真到了与她面对面相见的时候,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肖梅抱着莫稚,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傻丫头,妈好想你。” 莫诚将莫稚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妈,天气这么冷,你在屋里等着就好了,怎么出来了。” 肖梅一脸慈祥的看着莫稚,“好几年没见阿稚了,我想第一时间见到阿稚。” 温温柔柔的回答似突然的雨滴,不经意地落在池塘,激起的波澜,挑起的不只是平静的水面,还有莫稚的心绪。 她无意间看到肖梅变白了的头发,她的印象里,她本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可现在,黑发全都变了白。 她小的时候看过肖梅的照片。年轻时的她,有着一头乌黑的卷发。因为自己的降临,肖梅硬生生的将自己喜欢的长发剪掉。这一剪,便是二十多年。 岁月不仅在她的头发上做了手脚,也在她的脸上动了刀子,曾光滑无瑕的皮肤,如今虽仍在保养,但那眼角处的鱼尾纹依旧赫赫显眼。 肖梅拉着莫稚的手,嘘寒问暖的说,“阿稚,冷不冷啊?饿不饿啊?”她絮絮叨叨的说,“还有一道糖醋排骨,还没做完。那个排骨我已经提前焯好水了,就等着你回来后,直接现做糖醋排骨。排骨得趁热吃,凉了的话,吃了之后,胃会不舒服。所以啊,我就等着你回来了再做。” 莫稚很耐心的听肖梅一句又一句暖心的话语,她心里早已没了叛逆时期,听她唠叨的不耐烦。 沈蓓薇正要拎着两个重重的行李箱往里面走,肖梅揽住她的胳膊,“蓓薇,我们女孩子不能拎重物的,这几个箱子都交给阿诚就好。走,跟阿姨进去休息。” 莫诚痛苦的开口,“妈,阿稚的箱子重的跟无数个大石头压在一起似的,我一个人搬四个,累死了。” 肖梅撇了撇嘴,“大男子汉,不能怕累。”她冲着莫诚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 莫稚幸灾乐祸的看向他,“哥,你加油。” 莫诚四处看了看,疑惑的询问,“妈,丁叔呢?我走的时候他不是也在?刚好让丁叔帮我。” 肖梅看了看莫稚的脸色,冲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莫稚察觉到肖梅的眼神,她的心里有些心酸。小的时候,看父母眼色行事的是我们,现在,角色互换,变成了父母看我们的眼色行事。 莫稚脱下外套,想要进厨房帮肖梅,却被肖梅赶出来,说什么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进厨房。 可,她曾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啊。 莫稚被肖梅强行摁在沙发上,让她和沈蓓薇说说话。 莫诚拖着行李箱走进来,肖梅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围裙,手指着莫诚,“你,进来给我帮忙。” 莫诚站在原地,一脸懵,“我?” 肖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就是你。” 莫诚疑惑的啊了声,“妈,我刚把阿稚的最后一个大箱子拖进来,我挺累的,让我休息会儿。” 肖梅拉着莫诚就往厨房走,“你挺大个小伙子的,不能张口闭口就是累。再说了,饭都不会做,那是现在没对象,那要是以后有了呢,让人家天天跟你吃外卖啊?” 莫诚被怼的哑口无言,莫稚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最后,还是不厚道的笑出声,“哥,你加油,好好跟妈学学做饭。” 沈蓓薇见到莫诚被怼,哈哈的笑起来。 莫稚站起来,“阿薇,你等我下,我先去换身睡衣。” 沈蓓薇笑得停不下来,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 莫稚将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一一的将它们放回衣柜。 无意间,看到衣服下的相框,那个姑娘笑的真甜啊,真希望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 莫稚换上睡衣,懒懒散散的走出房间,她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生命里最亲的亲人在厨房里忙碌。 她咧着嘴角,听着肖梅不断的埋怨,“傻小子,我让你拿的是盐,不是糖。”“是醋不是酱油,我这糖醋排骨要是毁了,你就给我重做。” 莫稚笑意不断,脸上的酒窝深深的陷进去。 肖梅伸手,拍打莫诚的胳膊,她的话语里满是不满,“你这孩子养尊处优惯了,什么调料都不认识,这哪儿行啊。” 认真做事的莫诚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他满脸皆是那无欲无求的痛苦模样。 肖梅嫌弃的推开莫诚,“哎呀,你往后退。” 莫诚听话的后退一步,他站在肖梅身后。 肖梅拿着锅铲翻炒锅里的排骨,翻炒之后,见排骨的颜色慢慢变深,头也不回,直接使唤莫诚,“阿诚,从柜子里拿个盘子出来。” 莫诚的嗓音稍微的有些上挑,“好嘞。” 莫稚倚着门框,在听到莫诚的声音后,哈哈的笑出声。 莫诚端着盘子,扭过头,说着不怎么正宗的天津话,“笑啥啊,别笑了。” 他不开口说话还好,他越说,莫稚越停不下来,莫稚一只手摸着肚子,嘴里还说着,“哥,你这天津话说的不地道,你得好好跟十八再学学。” 莫诚恢复之前说话的语气,“他进了军营,整天又忙又累的,他可没时间教我。” 肖梅高兴的说道,“得了,熟了。”她关掉燃气,端着锅,正要将锅里的糖醋排骨倒在盘子里时,看到莫诚一只手端着盘子,肖梅嫌弃的说道,“你这傻孩子,我让你拿盘子。你拿出来后放在桌子上就行了,你一直端着它干啥。” 莫诚委屈的说道,“我的妈妈呀,您说话说清楚呀。” 莫诚将那个盘子放下,肖梅边往盘子里倒糖醋排骨,她边跟莫稚说话,她说话的语气轻了又轻,柔了又柔,“阿稚,做好啦,马上开饭了。” 莫诚见莫稚回来后,他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不满的说,“妈,你也太偏心了。阿稚回来了,满口都是阿稚。” 肖梅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你还好意思说。你都多大了,还和我住在一起。你这整天在我面前晃,晃的我都头疼。我让你出去买个房,自己单住,你却说什么也不肯。” 莫诚放下盘子,一只手搭在肖梅的肩膀上,语气懒散,“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嘛。” 沈蓓薇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微微侧着,她的一只腿平放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最上方的地方,看向莫稚她们的眼神里满是羡慕。 开心热闹的家庭氛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同时,这也是她终其一生都想要拥有的。 莫稚看着做好的饭菜,开口道,“妈,喊丁叔过来。” 肖梅本正在给莫稚夹菜,突然听到莫稚的话,那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任由夹着的菜掉在盘子里。 肖梅有些不敢相信的断断续续的说,“阿稚,你,,说什么?” 莫稚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肖梅,极其认真的说,“妈,把丁叔叔也叫来。我好久没见他了。” 肖梅听后,激动的站起来,“好,好,我去拿手机,打给你丁叔,让他来,让他来。”这六年,肖梅一直都想找机会解释当年的事,可,又没有合适的时机。现在,莫稚主动提到丁起,肖梅自然高兴。 莫稚看着肖梅的背影,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酸感。 肖梅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她的命是肖梅给的,莫稚不禁反思自己,之前的自己都太自私了,自私到只想着自己,不去照顾身边人。 第20章 为爱参军的少年,永远不会为做出这个决定后悔 我兄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丁起 丁起无措的站在门口,他心里反复练习,练习见到莫稚,该说什么。 莫稚走过来,将鞋柜里的拖鞋拿出来,放在他的脚边,“丁叔,换鞋。” 丁起将手里一袋子的零食递给莫稚,“阿稚,这全是你最爱吃的零食。” 莫稚看着那一大袋子的零食,眼眶渐渐湿润。她泪点很低,平常话语里透出来的关心、不起眼的小动作,都能让她落泪。她强忍着,嘴角带笑,接过去,礼貌道谢,“谢谢丁叔。” 莫稚将零食放在沙发上,而后将餐桌边上的凳子拉开,“丁叔,快坐,吃饭了。”丁起回过神,顺势坐下,“好,好。” 莫稚扭开酒瓶的盖子,先给丁起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杯,她站起来,恭敬的给他敬酒,“丁叔,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跟您道歉,希望您不要介怀,更希望这歉意来的不迟。” 丁起也站起来,他的嗓音向来很大,此刻,他刻意压低声音。只因小的时候,他只要大着嗓门跟莫稚说话,莫稚便会被吓哭,“阿稚,丁叔没有怪过你,也没有觉得你做的是错的,在丁叔这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他眼前的姑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也一直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对待。 莫稚的父亲莫飞不仅是他的发小,更是他最好的兄弟,还是他的战友。 他们是一起参军的,在部队里他们既是死对头,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莫飞在莫稚五岁的时候,因任务而牺牲。莫稚当时还小,不懂为什么莫飞要躺在医院里,身上还要盖着白布。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穿黑色的衣服,胸前别着白色的花,然后,站在墓碑前。但当她看到妈妈半跪半趴的在地上,哭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喊她父亲的名字,她隐隐约约的明白了,最爱自己的爸爸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也不会再将自己举过头顶,他只能永远的躺在地下。而她,也只能永远借照片来思念他。 父亲的笑脸,再也不会从彩色的照片里走出来。父亲的笑声,她只能靠儿时的记忆来怀念。 丁起因为莫飞牺牲这件事,选择退伍,决定帮着肖梅将莫家兄妹抚养长大。他本来是有妻子的,可在他跟妻子提出要主动无偿替莫飞抚养莫家的两个孩子后,他的妻子跟他大吵,提出了离婚,并且将他们的两个孩子都留给了丁起。 莫稚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丁起,想起了,自己从小缺失的父爱都是他来填补的。 小学家长会,她看到其他孩子都有父亲去参加,她哭着和肖梅回了家。回家后,嘴里还嚷嚷着以后的家长会都想让爸爸去,肖梅无奈,只能劝道,“阿稚,妈妈去也是一样的。”可是那个时候,莫稚根本就不听。莫稚蹲在家门口,抬头看着蓝蓝的天,下班的丁起恰好看到莫稚,他问莫稚为什么蹲在门口,不回家。莫稚哭着说,想爸爸了,想让爸爸去参加以后的每次家长会。丁起听到后,将莫稚的话放在了心里,之后,丁起每次都缺席了自己亲生孩子的家长会,而去参加莫稚的。 她以为她可以永远的贪恋这份父爱,可高一那年,下午放了学,她和沈蓓薇都已经走到学校门口,她才想起来自己忘带了一本书,气喘吁吁的跑回去,跑到教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同学议论她,说她根本就没有亲生爸爸,还说,她的妈妈是小三,插足了别人的婚姻。之前给她开家长会的那个男人,就是因为她妈妈,被迫离婚的。 莫稚也就是从那开始和丁起的关系变得疏离,对他没有了以前那种对爸爸的感觉,反而是客客气气的。 他们之间关系正式破裂,是在大二,肖梅反对她参军,还给她申请出国留学那次。 那个时候,莫稚气冲冲的跑回家,想要质问肖梅为什么擅自替她做决定。当她回到家的时候,正好听到丁起向肖梅表白,她在气头上,气呼呼的走进去。 莫稚冲着肖梅大喊,“你不让我参军,让我出国留学,是怕我影响到你们的好事是?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敢在一起,我便敢不认你。” 肖梅听后,很是生气,她抬手,打了莫稚一巴掌。 从小到大,莫稚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她从未被家里人吼过,更不用说挨打。那次,她是真的把肖梅气到,气到肖梅第一次对她动了手。 下午的暖阳从窗户外射进来,吃完午饭,一向会午睡的丁起,竟突然没了困意。他满脸笑意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莫稚,他听着莫稚侃侃而谈,讲述自己在荷兰遇到的趣事。 肖梅端着果盘走过来,她看了丁起一眼,丁起秒懂她的意思。 丁起那放在双膝上的双手有些无措的上下搓了搓,而后,边看莫稚的脸色,边缓缓说道,“阿稚,那年,那天,我是的确跟你妈妈表白,但你妈妈没有同意。你妈妈不让你参军,让你去国外留学,不是怕你影响我们,而是,她怕你会和你爸爸一样,为国牺牲。” 莫稚听后,脸上显然露出一丝惊讶,她惊讶的不是肖梅阻拦她参军的原因,惊讶的而是肖梅和丁起根本就没有在一起。也是啊,当时,是她太着急了,所以,根本没有耐心听肖梅要回复丁起的话。 此刻,听到丁起的‘澄清’,莫稚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想当然的以为他们俩在一起了。 挂在墙上的挂钟从下午一点,走到了傍晚六点,窗外的天空也渐渐变黑。唯独没变的是屋内热热闹闹的说话氛围。 拳击室里,段辰穿着拳击服,戴着拳击手套,双手一拳又一拳有节奏的挥动。 他的脑子里闪现白天与莫稚重逢的画面,他的双手没有被思绪困扰,依然很有节奏。 灯光打在段辰的身上,他左手挡在脸前,他如同胜利的王者,俯视躺在拳击垫上的人。 薄锦程跟瘫痪般的躺在拳击擂台的垫子上,哀嚎的语气对段辰说,“队长,你换个人,我都快累死了。” 段辰转过身,看向坐在休息区,休息的那群人,面无表情的说,“下一个。” 他们互相看了看,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上去。 陈彬澈喝了口水,苦涩的笑了笑,他拿起脚边未打开的矿泉水瓶,走向拳击擂台,他跳上擂台,站在擂台外,一手扒着围绳,一手将矿泉水举到段辰面前,“你都打了快一个小时了,喝口水,休息会儿。” 段辰用嘴咬开左手的拳击手套,他将脱下来的两只手套精准的扔到坐在休息区秦阳的怀里,“帮我拿一下。”转头,伸手接过陈彬澈递来的矿泉水,他一手拉起围绳,弯腰迈下去,他挺直腰杆,缓缓的走向休息区。 陈彬澈跟着他,和他一起坐在休息区。 坐在休息区另一边的封绰,对身旁的李涛辉感慨道,“还得是副队。” 薄锦程慢悠悠的走来,他刚在封绰旁边坐下,不远处的陈彬澈向他们打手势,让他们先走。 薄锦程哀嚎道,“我刚走过来,还没休息,就要走。” 秦阳站起来整理好着装,回怼道,“我们今天晚上能有命回宿舍就是好的,别不知足了。” 封绰也应道,“就是。今天也不知道是谁惹队长了,刚才和队长对打,队长一点也不留情,打的我胳膊都快废了。” 李涛辉对坐着的薄锦程说,“大程,快点起来,回宿舍再休息。” 薄锦程捂着腰缓缓的站起来,一副骄傲的模样,“绰子,你还好意思说你胳膊快废了?我的胳膊才是呢。我是跟队长对战时间最长的。” 秦阳将军帽扣在薄锦程的脑袋上,敷衍的说,“你最棒了,我们赶紧走。我怕,一会儿队长又要对我们下死手。” 薄锦程拿下帽子,重新戴好。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出拳击室。 陈彬澈一改常态,关心道,“阿辰,发泄完,心里舒服点儿了没?” 段辰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嗯。好多了。” 而后,不经意的提起,“时间过得真快,当兵都快六年了。” 陈彬澈点了点头,“是啊,快六年了。一睁眼,一闭眼,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段辰拿起矿泉水,扭开盖子,仰着头喝了口,回忆起曾经,“当兵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任务都参加过,身上的伤疤有训练时留下的,也有参加任务留下的。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离心脏一寸处的伤疤。”他侧过身,看着陈彬澈,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陈彬澈被他这么提醒,也记起那次,他心有余辜的开口,“那次你可真的是把我吓个半死。抢救你的医生从抢救室里走出来,我紧紧的握着人家姑娘的胳膊,差点给人握断。不止那次,再往前,大二那年秋天,你因为喝酒喝的胃出血,我当时等在抢救室外面,生怕医生冲我摇头……”陈彬澈将段辰每次受伤的场景,简单的概述了遍。 段辰救薄锦程那次,他差点就真的抢救不过来。后来,他醒来,陈彬澈问他,“后不后悔参军?”段辰虚弱的语气回他,“不后悔。”护士给他换药的时候,陈彬澈转过身,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他的伤口。 段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断断续续的说,“伤,,疤,,是我的功勋。” 陈彬澈垂在裤腿处的右手紧紧握成拳,他再次反问道,“因为她,你真的不后悔放弃自己的梦想,来参军吗?” 段辰坚定的开口,“不后悔。” 我来参军的初衷是想替她圆梦,现在,当兵服兵役是我最执着的坚守。 第21章 忆往昔 最舒服的状态,无疑就是,回到老家,看看老家风景,约上曾经老友,谈谈过往,聊聊八卦。 ——王楠 他们彼此沉默着,沉默了许久,段辰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手指轻轻的揉着,语气里还有些疲倦,“累了。” 陈彬澈将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站起来,冲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走,回宿舍休息。” 段辰摇了摇头,“当兵这几年太累了。” 陈彬澈见他没有要站起来的欲望,便又重新坐下,调侃的说,“累?难得啊,难得听到你说累这个字。这几年你跟机器上的发条似的,整天绷着那根弦。我看着你都累,但我从未听你说过这个字,今天第一次听到,这可真是破天荒了。” 段辰的嘴边扬起苦涩的笑容,“前几年,我心里有气,也有恨。她去荷兰,我可以等她的,等多久都可以,可她为什么还是执意要分手。我知道她的梦想是参军入伍,可出国留学也就意味着她便无法实现她的梦想,既然这样,那我便来,我要穿上绿色的军装,成为她最想成为的,然后,站在她的面前,想让她为她所做的那个决定,感到后悔。可我更知道,我这样做,只是在折磨我自己。她根本不需要,我这种自以为是的感动,自以为是的牺牲。可我还是来了,或许,参军入伍才是我该走的那条路。” 那一年,窗外的柳絮随风肆意飘摇,它们啊,阻挡着上体育课的班级,却阻拦不了那些热爱打球的少年。 射进来的阳光照在那些低着头,握着笔,埋于卷海的学子身上,他们自动屏蔽教室里打闹、嬉笑的声音,争分夺秒的想要战胜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教室中间的位置,被几个姑娘狠狠的占住。她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 莫稚转过身,她和沈蓓薇面对面的坐着,她的左胳膊搭在右胳膊上,两个胳膊全都放在沈蓓薇桌子上不高不低的一摞书上,她的屁股坐满整个板凳,她腾空起来的双腿不断的前后蹬来蹬去。 黑板上那显眼的数字,代表着他们即将分别,分别这个他们待了三年的校园,分别热热闹闹的教室,分别站在讲台上时严时松的老师们,分别穿着红色校服的挚友们、校友们。 杨丹留着齐肩短发,她边照镜子边问,“我们都快毕业了,你们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杨俏俏坐在她对面,她穿着红色校服,嘴里哼着歌,那扎起的高马尾,随着她摇头晃脑扯的动作左右晃动着。她扯着嗓子,一如既往的豪迈,“我的梦想是吃吃吃吃,吃遍中国每个地方的美食。” 李彤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等听完杨俏俏的话后,她不厚道的笑起来,“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的呢,那当然是要挣大钱。” 杨俏俏听后,冷哼了声,“人各有志,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她皱起鼻子,拉长声音,“况且,,你的还很俗气。” 沈蓓薇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谢爱芝,“老芝,你呢?” 谢爱芝想了又想,不急不慢的开口,“我呀,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就只想考上大学。” 沈蓓薇听后,夸赞的开口,“你们看看人家,这才是切合实际的。” 莫稚趴累了,换了个姿势,右手肘撑在书上,手托起一边的腮帮,“阿薇,该你说了。” 沈蓓薇拿起手边的书,她在她们都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指了指上面的几个字,“我要当医生,救死扶伤。” 杨俏俏点了点头,“不错,以后我要是生病了,就去找你。” 李彤听后,嘴里嘟囔道,“还有咒自己生病的。” 杨俏俏一只胳膊放在李彤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的开口,“怎么哪儿都有你?你今天是不是专门和我作对的,我说一句,你怼一句。”她压在李彤肩膀上的胳膊,还微微用力。 李彤摆脱掉她的胳膊,伸了伸懒腰,“我这是增加气氛感。” 杨俏俏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我谢谢你啊。” 王楠坐在杨俏俏右边的椅子上,她松开环抱于胸前的双手,右手推了推鼻梁间的眼镜,不怀好意的对沈蓓薇说,“以后你出诊,要是真的看到杨俏俏的单子,记得要给她多开些药。” 杨俏俏攥起拳头捶向王楠,“坏死了。” 我愿,我们永远都是我们。 杨丹合上手里的镜子,她看向莫稚,“阿稚,你的呢?” 莫稚放下撑着腮帮的右手,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说,“我比较贪心,既想参军入伍,又想走遍整个中国。” 杨俏俏笑的不怀好意,“阿稚,还少一个,还应该有吃遍中国各个地方的美食。” 莫稚轻轻的打了杨俏俏一拳,“谁跟你似的,光想吃。我猜你啊,你以后肯定保持不了现在的体重,可能会长到一百三。”她们听后都哈哈的笑起来。 王楠看着莫稚,她清了清嗓子,说着标准的播音腔,“阿稚,若是以后没能参军,那你会不会找兵哥哥?” 莫稚还未来得及回答她,上课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她们纷纷的站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知在后门口站了多久的他,停下拿在手里打转的篮球,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站在教室后门的时间不早不晚,恰在她说出自己梦想的时候。 他翻出她送给自己的日记本,他当时还埋怨她送的生日礼物太不走心,愤愤不平的说,“大男生,不写日记。” 当时,莫稚情绪不高的哦了声,一脸沮丧的想要拿回那个日记本,她伸出去的手刚碰到日记本,段辰微微用力,将日记本举向高空,“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可不能再拿回去。” 他坐的很笔直,一只手拿着笔头处,一只手拿着笔尾处,微微用力,将黑笔的盖子取下。 他很认真的在日记本的第一页落笔,“她的梦想,一,参军入伍。二,走遍中国。” 莫诚将车停在沈蓓薇小区外,他侧脸看向坐在副驾驶睡着了的沈蓓薇,他看她睡得香甜,不忍心喊她,便安安静静的等她醒来。 沈蓓薇睡着睡着,突然猛地栽了下头,她睁开眼,语气里还有些未睡醒的慵懒,“到了?”莫诚应道,“到了。” 沈蓓薇侧头,看向莫诚,“那我回家了。” 她正解安全带的时候,莫诚隐晦的问道,“既然喜欢他那么难,那么苦,那么累,为什么不能换个人喜欢?” 沈蓓薇垂眸看着脚下,咧了咧嘴角,苦涩的开口,“换人喜欢?换谁?”沈蓓薇觉得他说的话,莫名有些好笑,换个人喜欢,哪儿那么容易,她的一整个青春就只有他。 莫诚的语气认真且真诚,“换我。” 沈蓓薇听到他的话,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什么?” 莫诚看着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平时笑起来还会很甜的傻姑娘,他将自己藏了很久的话说出来,“阿薇,我喜欢你。我知道喜欢上妹妹的朋友是不道德的,但喜欢这件事哪儿是你我能控制的。” 沈蓓薇抿了抿嘴唇,她沉默了几秒,而后,说道,“抱歉,你对我而言只是阿稚的哥哥,另外,就如同你说的那样,喜欢这件事你我控制不了。所以,我们还是继续做朋友。”说完后,沈蓓薇打开车门,走下去。 莫诚一直侧着身子看着沈蓓薇离开的方向,直到看着她越走越远,消失在黑夜里,他才转过身,看向车的前方,他从兜子里拿出烟,叼在嘴上,点燃打火机,微微低头,点上烟。 沈蓓薇拒绝他,这是他意料之中的。 他这人呢,很清醒,无论做什么事,他都不会彻底的陷进去。 这,说他难过,当然也难过,毕竟自己喜欢她喜欢了好几年。但他的难过就只是一刻,这一刻可能会是抽一根烟的时间,更可能会是中午睡一觉的短短十几分钟。可,若说,他不难过,倒也不难过,毕竟他还要往前走。 第22章 爱你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你呢? 爱你这件事,我想亲口告诉你。 ——丁铭羽 丁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笑得合不拢嘴,他在图片上面的位置处,随意编辑了两个字的文案,“开心。”而后摁下绿色的两个字,‘发送’。 此刻在洛城的丁铭羽,边吃着烧烤边刷朋友圈,在看到突然显示的丁起的头像,他往下划了划屏幕,重新刷新,而后出现丁起刚发的那一条。 他看到照片里,莫稚顶着一头黑紫色过肩长发,那双充满灵动的双眸弯了又弯,她冲着镜头微笑,她的一只胳膊揽过肖梅的脖子,搭下来的手自然的摆出剪刀的手势。 丁铭羽瞪大双眼,拿着烧烤串的手停在空中,语气很吃惊,“她回来了?”周锦白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他边吃边问,“谁回来了?” 丁铭羽退出朋友圈,找到和丁起的聊天框,“爸,阿稚是不是回来了?”他没等丁起回复,边给他打视频通话,边站起来往外走。 铃声响了两下,手机那头接通,丁铭羽着急的问他,“爸,阿稚是不是回去了?” 丁起脸上的笑意不止,“是啊,今天回来的。” 丁铭羽远离热热闹闹的人群,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里,微微仰起头,看着夜空里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爸,我明天回去。” 丁起装作很惊讶的语气,“怎么突然要回来?” 丁铭羽嘿嘿的笑了两声,“想家了呗。” 丁起应了两三声好。 挂掉电话后,丁起背着手,语气里很得意,“直说想见阿稚不就得了,还说什么想家了?你小子心里想的什么,我当爹的还能不知道。”说完后,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丁铭羽重新回到烧烤摊坐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脸上还带着傻傻的笑容,周锦白见他一反常态,凑过去,“看啥呢?看的这么入神?”丁铭羽关上手机,很郑重的语气,“小白,我明天回江安。” 周锦白喝口了啤酒,半开着玩笑,“浪子想家了?一年365天,你有360天到处旅游,这次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丁铭羽拿起一串烧烤,“想她了呗。”周锦白听后心里了然。 丁铭羽身边的兄弟都知道他心里有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他们虽没见过她,但都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说,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怎么会忍住不让身边的朋友知道。 …… 左轮穿着便装,他一步又一步的走到段辰面前,陈彬澈很有眼色的站起来,“你们聊。” 左轮坐在段辰身旁,段辰低着头,看着映在地面上的影子,他率先打破他们之间的寂静,“她回来了。” 左轮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有那难掩住的兴奋,“兄弟,不容易啊,终于熬出头了。” 段辰一把揽住他的脖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的了?” 左轮满脸的笑意,语气里还很骄傲,“我媳妇传染的。” 段辰松开他,一脸的嫌弃,“就你有媳妇。” 左轮满脸的傲娇,“当然了,最起码现在你还是没媳妇的。” 他们是同年入伍的,后来被分到一个班。刚分到一个班的时候,他们的班长问他们为什么要参军入伍。其他人的回答要么是,“为了保家卫国。”要么是,“当兵是自己的梦想。”还有的说是,“为了锻炼自己。”唯有段辰给了个全新的答案,他说,“为她圆梦。” 从那天起,他们班所有人都知道,段辰心里有一姑娘,这姑娘对他而言重之又重,甚至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他的班长曾跟他说,“因为一个人,来参军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段辰动摇过,想过他是不是真的不该来部队,可现在,他的心里有了答案,他不只是想要单纯的替她圆梦,他更想护住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护着所有黄皮肤的中国人。 段辰微微扭过头,看向左轮,问出他早就想要问出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傻到竟会为了,已经分手的前女友来当兵?” 刚入伍的时候,左轮听到他说他当兵的原因,他的确在心里嘲笑他,那嘲笑不只是单单的嘲笑,还有嘲讽。他嘲笑段辰的傻,傻到因为一姑娘断了自己的前程。更嘲讽他的恋爱脑。可后来,他见证了段辰的成长,亲眼见他从一个新兵蛋子,逐渐成长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 一开始,段辰确实是因为莫稚才想入伍的。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份初衷早就变了,变成了他自己的信仰。 就在段辰以为,左轮不会回他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人开了口,“兄弟,说实话,一开始真的那样想过。但后来,没有。” 那些我们看上去很傻的事,其实,我们是最没有资格来评判的,因为我们不是其中的主角。 …… 床桌上的闹钟,准时准点的响起,莫诚痛苦的啊了声,而后,翻过身,迷迷糊糊的关上闹钟,边打哈欠,边扭开门把手,往外走。 他看到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的莫稚,他彻底的清醒过来,“阿稚,你怎么起那么早?” 莫稚端起碗喝了口粥,“哥,我刚回来,还有点没适应过来,我在倒时差。” 莫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辜,“你起这么早,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莫诚匆匆的洗漱,洗完漱,他坐在莫稚对面的位置处,“阿稚,今天有什么安排?” 莫稚看了看墙上的万年历,“我想去部队看看小锦,我有六年没见他了,怪想他的。” 莫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几点去?我上午若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回来送你过去。” 莫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我一会儿吃完饭,我在家里磨叽会儿,然后得先去超市买点吃的。” 见罢,莫诚点了点头,“好。” 莫稚画完妆,然后,对着镜子戴上她最喜欢的那对鲸鱼耳钉。 她穿上过膝的羽绒服,站在立体镜前面,她双眸直直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幻想着长大,长大后才知道,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才是最值得怀念的。 曾扬言渴望长大的姑娘,如今还是后悔了。 莫稚一手拎着一个装的满满的购物袋,艰难的从超市里走出来,所幸的是,超市门口有空的出租车。 出租车从繁华的市中心,开往安静的郊外。 莫稚抬眼看向车窗外,六年了,变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跟着变的有她的年龄,有她的心境,唯独没有变的是姑娘的初衷。 第23章 多年的梦想,就在眼前 苹果,苹果,保佑你们平安,平安。 ——莫稚 出租车师傅将车稳稳的停在部队门口,他扭过头,将手里的二维码伸在莫稚眼前,“姑娘,20元。” 莫稚边打开手机,边应了个好。 师傅见莫稚扫上正在输金额的时候,他开口说道,“姑娘,来看男朋友的?” 莫稚的右手拇指放在手机的开关键处,冷淡的回他,“不是。”后面还补充了句,“来看弟弟。” 师傅哦哦了两声,车里传来一声,“收付款到账20元。” 莫稚打开后座车门,抬脚下去。 师傅帮莫稚从后备箱里,提下两个重重的袋子,莫稚跟师傅道了句谢。 冷冷的风毫不留情的吹打在莫稚的脸上,莫稚微微皱眉,“好冷。” 她拎着满满的两大袋子,站在部队门口。 她看着那几个醒目的大字,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没能实现的愿望,现在,她却以另一种方式来见它。 她一遍一遍写在纸上的梦想,还是被她搞丢了。 她缓缓的走向部队门口站岗的位置,门口的军人郑重的向她行军礼,莫稚礼貌的开口,“你好,可以帮我叫一下薄锦程吗?” 他如同形式般的询问,“知道他是哪个分队的吗?” 莫稚摇了摇头。 他抱歉的开口,详细的跟她解释,“那对不起了,您不知道他是哪个分队的,我也不好找,毕竟部队里战友很多,我也不是每个战友都认识的。” 莫稚咬了咬嘴唇,犹犹豫豫的开口,“那段辰,您认识吗?”提他的名字,莫稚也就只是想要试试。 他点了点头,“段队啊,知道。那我帮您喊段队过来?” 莫稚正要开口说,“好”时,无意间看到不远处,背对着她的一个背影,她一眼便认出那是薄锦程,莫稚往前走了几步,冲着那个背影大声喊道,“小锦,小锦。” 薄锦程隐隐约约的听到好像有人在喊他,他迷茫的回过头,看到站在部队门口,有人在冲着自己挥手。他愣在原地,仔细的看了看,看清来的人是谁后,他给封绰他们丢了句,“你们先去吃饭。”没等他们回他,便跑向部队门口。 薄锦程快步走到莫稚的面前,他抱住莫稚,跟个小奶狗似的撒娇道,“姐,我好想你。” 莫稚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也想你。” 薄锦程松开莫稚,一脸委屈的模样,“姐,昨天我到了机场里面,你都走了,就没见到你。” 莫稚不知他说的什么,一脸的懵,她微微仰头看着比她高将近一头的薄锦程,“什么?” 薄锦程略微的解释了句,“姐,昨天机场我们在执行任务,但是,我是狙击手,所以,你没在机场里看到我。” 莫稚恍然大悟的哦了声。 刮起的大风吹乱了莫稚的头发,莫稚抬手微微的理了理,她指了指薄锦程左手拎着的袋子,“小锦,左手的这一袋子是给你买的,里面都是你爱吃的,回了宿舍,你也稍微的给战友分分。” 薄锦程低头看了看,高兴且心疼,高兴的是能被人惦记本身就是件兴奋的事,心疼的是他一个大男人拎着都觉得重,可他姐姐却没有丝毫的埋怨,他开口劝道,“姐,你一个人来这么远,还带这么多吃的,我拎着都沉。一会儿我跟队长请假,我送你回去。这些,你都带回家,自己吃了。” 莫稚踮起脚,戳了戳薄锦程的额头,“你姐我花了两小时逛超市,你忍心就因为你的一句话,再让我拎回去,让我伤心吗?” 薄锦程不忍心直接拒绝莫稚,稍委婉的开口,“姐,我们部队有规定,不能收东西。” 莫稚有些不高兴的嘟嘴,“这些就是一些零食,面包,还有水果,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就不能再拿回去。再说了,我是你姐,我又不是其他人,我给自己的弟弟送吃的,还犯法了?”接着,跟他卖惨道,“今天你诚哥上班,没时间来送我。我一个人去逛的超市,我逛了那么久,就是想着好几年,没见你了,想多给你买点你爱吃的。这两袋子,那么重,你真的忍心,让你姐,我再拎回去啊?”莫稚使出了跟以前一样的杀手锏,用文字攻略他。 薄锦程从小就很听话,在学校,老师不让做什么,他肯定不会去做。在家里,莫稚说的,不论对错,他都会去做。可,现在却有些不同。 小的时候,在做坏事前,莫稚就老是循序渐进的对薄锦程进行教导,他小的时候,就逃不过,现在,也依旧。 薄锦程思考再三,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姐,辛苦你了。这些,我收下了。” 莫稚的双手放在一起,用力的搓了搓,她看向他,慢吞吞的开口,声音还有些小,“你认识段辰吗?”薄锦程点了点头,“他是我队长。” 此刻,莫稚心里闪出一句,“冤家路窄啊。” 封绰他们找了个可以遮挡他们的墙角,偷偷摸摸的看向部队门口。 孟云铮拍了拍封绰的肩膀,“绰子,你说那姑娘是不是小锦的女朋友。” 封绰被他突然的拍打吓的抖了抖肩膀,他拍掉孟云铮放在他肩膀处的手,“这我哪儿知道,你去问小锦去。” 秦阳右手摸着下巴,一脸思考的模样,“你们不觉得那姑娘很脸熟吗?” 封绰瞪大双眼用力的往前看,几秒后,斩钉截铁的说,“怎么可能脸熟啊?以前都没人来看小锦的。” 秦阳右手食指在空中指了指,笃定的开口,“她是昨天我们救的那个姑娘。” 封绰一脸的惊讶,“不是。” 经秦阳这么一提醒,孟云铮仔细的回想,两三秒后认同的说道,“是,是她,就是她。” 封绰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也太巧了,我们出个任务还救了大程的女朋友。” 孟云铮忽然想起什么,“怪不得,昨天,大程从狙击点处下来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问我人质呢?我当时还以为他又怕人质没救下,有了愧疚感。” 秦阳摸了摸发出咕咕叫的肚子,而后,一手揽着孟云铮的脖子,一手揽着封绰的脖子,“我饿了,肚子都叫了,走,吃饭去。” 莫稚听他说段辰是他队长,她脸上的惊讶表情,只有一瞬间,她恢复常态,怕薄锦程问她是怎么认识段辰的,莫稚急忙解释,“昨天在机场,他救了我,我跟其他人打听,才知道他的名字。” 她伸出右胳膊,缩在袖子里的手,指了指薄锦程右手拎着的袋子,“你右手拎着的袋子,是我给他买的一些吃的。对了,那个袋子里还有一些给舅舅和小叔叔的,你帮我带给他们。” 薄锦程和莫稚一句接一句的闲谈,说着说着,莫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咕咕’的叫起来。 莫稚冲着他露出尴尬的笑容。薄锦程也哈哈的笑起来,“姐,我请你吃部队食堂。” 莫稚摆了摆手,“不了,部队不让随便进。” 薄锦程笑着说,“没事,做个记录就可以。” 薄锦程跟门口的军人说了几句,而后,递给莫稚一张纸,让她在上面签字,莫稚一笔一画的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 莫稚写完“稚”字最后一笔后,将笔还给那位军人,她微微弯腰,右手从薄锦程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她送给站岗的军人,语气温温柔柔的,“给你。” 他没有接过,面容虽严肃,但语气竟有些柔意,“我们不能要人民的东西。” 莫稚拉起他垂在裤腿处的手,将那个苹果放在他的手里,“就只是一个苹果而已。”说完后,快步的和薄锦程走进去。 苹果,苹果,她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第24章 误会 我没有梦想,参军入伍只是我为了气我爸随意做出的选择。 —封绰 封绰他们端着盛满的碟子,走向坐在一起吃饭的段辰陈彬澈那桌,他们齐声开口,“队长,副队。”陈彬澈没看到薄锦程,有些疑惑,“大程呢?又去练枪了?” 封绰坐下,笑哈哈的说,“没有,他对象来看他了。” 陈彬澈微微震惊,“对象?他什么交的?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对象?” 秦阳咬了一勺饭,咽下,补充道,“他对象我们都见过,昨天机场救的那姑娘。” 段辰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陈彬澈看向段辰,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六年都在荷兰,是怎么和薄锦程认识的,并在一起的? 封绰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说昨天大程下来后怎么一直问我人质在哪?今天见到那个姑娘我才知道那是他对象……” 段辰抬起头,一副生气的样子,冷语道,“纪律忘了?吃不吃,吃就安安静静的吃,不吃滚去训练。” 封绰他们见段辰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纷纷低下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略有些狼吞虎咽的吃饭。 陈彬澈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定论,就吃醋了,旁边坐着的醋坛子,被打翻了。 薄锦程和莫稚有说有笑的走到部队餐厅,薄锦程刚要把东西放下,不经意间看到段辰他们,“姐,段队就坐在那,东西直接给他送过去。” 莫稚有些为难的啊了声。 而在薄锦程听来,她这是同意了,他拎着两大袋子径直往前走,莫稚表情微妙的跟在他身后。 薄锦程站在他们桌旁边,礼貌的跟段辰和陈彬澈打招呼,“队长,副队。” 他刚说完,封绰突然来了兴致,开玩笑的说,“大程,什么时候搞得对象,也不跟我们说。” 段辰拿着勺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低着头,内心却很焦急的想要听到答案,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薄锦程边摇头边说,“我没有对象,这是我姐。”说完后,侧过头,看向身侧的莫稚。 莫稚落落大方的开口,“对,我是大程的姐姐。” 段辰在听到她否定的回答时,悬着的那颗心忽然安全着陆,他低着头,谁也没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莫稚接过薄锦程右手拎着的袋子,从里面拿出要给舅舅的东西,而后,拿着剩下东西的袋子冲着段辰腿的方向碰了碰他。 段辰抬起头,略不解的看向她,莫稚将手里的袋子,微微举起,放在他的怀里,“喏,昨天谢谢你救我。”说完后,她怕其他人多想,又紧跟了句,“给大程带的那一袋子吃的,里面也有你们的份,回了宿舍,让他给你们分。”封绰嘴甜的说道,“谢谢姐姐。” 莫稚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往上划了划,放在耳边,“丁叔,怎么了?”不知那头说了什么,段辰只听到她说了个,“好。” 莫稚挂断电话后,略抱歉的语气对薄锦程说,“大程,我还有事,就不在这吃了,你赶紧去打饭。我先走了哈。”说完后,她跟封绰他们也礼貌的说了句,再见。 她刚离开,段辰将怀里的袋子拿给陈彬澈,“这个帮我拿回宿舍。”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盘子也帮我收拾下。”说完后,跑出去。 秦阳疑惑的开口,“队长,有急事?”陈彬澈边用勺子搅了搅盘子里的米饭和菜,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淡定的开口,“有。” 他的急事,永远都是她。 本低头吃饭的封绰忽然想起什么,他用力的拍了拍身边秦阳的大腿,秦阳啊的一声惨叫,“封绰,你有病啊。” 封绰询问的眼神看向陈彬澈,“副队,我记得我刚入伍时,听别人说,段队曾说他参军入伍是为她圆梦。这个她不会就是大程的姐姐?” 薄锦程刚端着餐盘走来,便听到自己被call,他坐在封绰旁边,用筷子搅动餐盘里的米饭,“我姐怎么了?” 封绰摇了摇头,“没事。”紧接着他提出问题,“你们当初都是为什么来参军的?” 陈彬澈率先开口,“参军入伍是我儿时就认准的事。” 秦阳不紧不慢的开口,“保家卫国。” 薄锦程紧跟其后,“保护我家人。” 封绰微微用力的用勺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米饭,悻悻的开口,“你们都有大志向,我就不同了,我是高考结束,报志愿的时候我爸让我报计算机专业。我和他向来不和,当时,我在看特种兵的电视剧。我为了跟他唱反调,在一个硬币两面都写上当兵,我还骗他一面是计算机,一面是参军入伍,我翻到哪个就去哪个。结果,当然是参军入伍,我爸当时手指指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妥协的说了句,当个好兵。” 若有人问我,“对当初做出参军的选择后悔吗?” 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我不后悔。” 不是我知道后悔没有用,而是,这个选择根本不会让我后悔。 第25章 因为她在,所以我也回来了 这次,我会清清楚楚的跟她说,我爱她。 ——丁铭羽 段辰没再争取她的同意,他拉着她的手,便往前面那辆越野车走去,莫稚几次都想挣脱开他的手,几次都挣不开,无奈,她妥协下来,任由他握着自己,旁边还有几位穿着军装的军人走过来,他们纷纷跟段辰打招呼,莫稚见状,头低的很低,都想要把头缩进棉服里。他们当中还有人大着胆子开口,“段队,后面那是你女朋友?”段辰笑意不达底,他沉默着不言语,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那几个军人以为段辰默认了,他们冲着莫稚齐声喊道,“嫂子好。” 莫稚瞪大双眼,她另只手冲他们摆了摆,嘴里还说道,“我不是,不是我。” 段辰似是很满意他们喊莫稚的这个称呼,他冲着他们傻笑,莫稚见他没有阻止,还很高兴的样子,她那被段辰握着的手,用力的挠了挠段辰的手心。 段辰发出嘶的一声,回过头看莫稚,莫稚冲着他做口型,“赶紧走。” 段辰看懂了她的意思,他跟几位军人说了个,“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后,他拉着莫稚的手,往不远处的越野车那边走去。 段辰将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打开,莫稚越过他,边瞪他,边坐进去。段辰坐在驾驶座上,身子突然倾向莫稚那边,莫稚有些慌张的看着他,说出的话还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干什么?” 段辰拉着莫稚座位上方的安全带插扣,往下方拉,直到插进安全带插孔中,他才笑意不达底的抬起头看着她,“你想歪了,我只是要帮你系个安全带。” 莫稚好气的看着他,“我自己会系。” 段辰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她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红,她扭过头,看向前方,催促他,“赶紧走,我着急去机场接人。” 段辰很豪气的开口,“让他等着。” 丁铭羽早早的便站在机场外,他四处看看了,到处都没看到丁起的影子,他拿出手机,找到和他的对话框,给他发过视频通话,响了两三声后,那边接通,还没等他说话,那边笑嘻嘻的开口,“小羽,我今天有事,一会儿有人接你。” 丁铭羽听后,问了他句,“谁啊?” 那边卖着官司,“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没有任何犹豫的挂掉电话。 丁铭羽认真的低头剪辑着旅游的视频,没注意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莫稚,莫稚双手背在身后,声音甜甜的,“小哥,好久不见。” 丁铭羽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莫稚,他激动的抱住她,“阿稚,许久不见。” 段辰扯过莫稚棉服的后领,轻微的咳嗽了声,“差不多行了。” 丁铭羽冷哼了声,“都分手了,醋味还这么大。” 莫稚直视段辰,坦荡的开口,似是在故意说给他听,又似是在告诉自己,“是啊,早就已经分手了,再纠缠就没有意义了。” 她拉过丁铭羽的行李箱,疏离的跟段辰开口,“段队,谢谢你,送我过来,我们回去就不麻烦你了。”说完后,径直离开。 丁铭羽拍了拍段辰的肩膀,淡淡的开口,“她走六年,我出去旅游了六年。现在,我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她回来了。”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在段辰听来再简单不过,他喜欢她,一直都喜欢。 段辰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他们打车离开,他才转身向绿色的越野车走去,他坐在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戴上耳机,打开车的发动机,转动着方向盘,手机铃声响起,他摁下闪烁在屏幕上的绿色按钮,他边从后视镜里看车后面的情况,边问道,“怎么了?” 手机那头,陈彬澈看着集合好的队伍,催促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在等着你训练。” 段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先带着他们训练。肖连那里你帮我跟他请个假。” 陈彬澈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调侃的语气,“阿辰,你可别乐不思蜀了。” 段辰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陈彬澈是不想让他再陷进去。 段辰故意跳开话题,“抓紧时间带他们训练。”说完后,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下红色按键。 陈彬澈听到嘟嘟嘟的声音,收起手机,无奈着笑着走向已集合好的队伍,“队长有事,回不来,我带你们训练。” 封绰听后,笑着开玩笑,“队长不会是真的看上小锦的姐姐了,然后追去表白了?” 薄锦程站在封绰斜后方的位置,他推了推他,“别乱说。” 封绰开玩笑的话全队几乎都可以听到,陈彬澈看到樊绰菲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嘴角有丝无奈,他开口制止,“别开玩笑了,赶紧训练。” 段辰将车开进一栋高档的小区,他将车停在停车场后,从后备箱拿出特意买的酒和狗粮。 他刚到电梯的位置,电梯便很给面的停在负一楼,他摁下往上走的按键,电梯门打开,他走进去,摁下数字十九。 程寒穿着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他一手用毛巾擦着头,一手划着手机,看有没有重要的消息需要回。 早已在门口等待许久的狗狗饼干,咬住他脚踝处的浴袍,尾巴还冲着他摇。 程寒关掉手机,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饼干,是不是很无聊,等我睡醒了,带你出去玩。” 饼干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松开咬着浴袍的嘴,在原地跳了跳,接着,冲着他不断的摇着尾巴。 电梯载着段辰,平平稳稳的向上走,直到咚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抬脚迈出去。 他顺着楼道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停下。空出一只手,摁了下门上的门铃。 门铃声响起,饼干急忙的跑向门口,站在门口处,冲着门口汪汪的叫了两三声后,停下,乖乖的等着程寒过来。程寒先是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真乖。”而后,站起来,开门。 程寒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段辰后,他是有丝惊讶的,“还没到‘探亲’的日子,你怎么来了?” 段辰一只手拎着酒和狗粮,从他的身侧走过去,“想它了。” 他将东西放在门口处的柜子上,而后,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不断蹭自己裤脚的饼干,“饼干,想我没?” 饼干冲着他摇尾巴,似是在回复他。段辰抱着饼干站起来,走进客厅,慵慵懒懒的坐在沙发上。 程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段辰。 段辰腾出一只手接过他抛来的矿泉水瓶。 程寒坐在距离段辰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他伸出双手,拍了拍,嘴里还说道,“饼干,过来。” 饼干本是趴在段辰腿上的,听到程寒喊它,它抬起头,看向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句哼哼的声音,而后,就又低下头,继续舒舒服服的趴在段辰腿上。 程寒见饼干对自己爱搭不爱理,他有些失落。 饼干是段辰在入伍前带来的,它在他这儿生活了六年,可即便是这样,每次段辰来他这里,饼干都会缠着他,从而抛弃程寒。 程寒靠着沙发后背,吐槽道,“白眼狼,每次都是这样。” 段辰从前往后的抚摸着饼干身上的毛,他那嘴角一直上扬着。 程寒见他们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他撇了撇嘴,而后,打了个哈欠,“我昨晚值了一夜的班。今早刚回家,便又被喊回医院。中午才回来,我太困了,先去补觉了。” 段辰慢悠悠的开口,“她回来了。” 程寒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疑惑的啊了声,之后紧跟了个,“谁?” 段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 程寒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开口,“不,,不会,,不会是你前女友?” 段辰点了点头。 程寒皱着眉头,哀嚎道,“虐缘啊。” 段辰喝酒喝的胃出血那晚,是他将段辰抢救回来的。当时,他刚从c国留学回来,然后直接进了江安二院。那晚,他刚抢救完一个病人,便被值班护士喊走说是有个胃出血的病人。 当他看到那个病人是段辰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下,而后,抓紧时间抢救他。 那晚,他和陈彬澈,沈蓓薇,还有他们在一起玩的兄弟们,一起在医院陪了他一晚,等段辰醒后,他听到的不是,“我怎么在这里?”,而是,“我真的失去她了。” 那个时候,他就感慨,“我的辰哥,可真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情种。” 第26章 她爱吃饼干,所以狗狗便叫饼干 情爱这东西,没有酒好喝,烟好抽。 ——程寒 程寒离开靠着的沙发背,他的双手肘垂直着撑在双膝上,双手握在一起,侧着脸看段辰,接而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苦口婆心的开口劝他,“辰哥,兄弟说真的,你该放下了。这几年,兄弟虽然没有天天见你,但我听阿澈说过,你每次出任务前,都习惯性写下遗书,而且,每次还都是写给她的。辰哥,执着是件好事,可过度执着就不再是了。都说,她选择了前途,每次我们都这么说她,你都会反驳我们说,她没有。可辰哥,你想想,若你在她心里,比前途还重要,她还会执意要和你分手吗?要离开你吗?” 段辰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他看着趴在他腿上的饼干,而后,抬起头,看向程寒,一字一字道,“我是真的爱她。” 段辰一想到她对自己的疏离,他的心里就有些酸楚,他唯一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没有了任何意义,自信张扬的他此刻话语里满是不坚定,“以前,我一直都觉得她还爱着我,可今天我看到她眼里的疏离,我才察觉到或许我真的该放弃了。”他的话里还带着些无奈。 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饼干,酸楚的语气,“饼干,你妈真的不要我们了。” 饼干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它仰起头,黄色的双眸看着段辰,张开嘴巴,兴致不高的叫了声,似是在回应他。 程寒之前一直没有机会问段辰为什么给狗狗起‘饼干’这个名字,现在他寻到时机,开口问出困扰他许久的疑问,“辰哥,你给狗狗起什么名字不好,为什么非要起“饼干”这么生硬的名字?” 段辰想起以前,因上课偷偷吃饼干,下课后嘴角下方还残留饼干碎的姑娘,他垂眸哑笑,心底忍不住的变得温软,他的嗓音也被带动的有些柔情,他认真的开口回复程寒,“因为她爱吃饼干。” 程寒听后,只觉得自己这是纯纯找虐,他冲着段辰竖起大拇指,佩服的语气,“辰哥,我服了,你可真的不辜负‘恋爱脑’这个绰号。” 段辰抽出身后垫着的抱枕,大义灭亲般的神态冲着程寒的脸扔过去,他不满程寒给他安的那个绰号,嘴里说了个,“废话真多。” …… 莫稚和丁铭羽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们一个靠着左边车门,一个靠着右边的车门,他们之间隔着的空位都能坐下两个人了。莫稚扭过头,看向窗外,丁铭羽则侧过头看向她。 我的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你,只要,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眼,便能看出我满满的爱意。可惜啊,你从未回过头。 丁铭羽率先打破僵局,他冲着莫稚,无比寒暄的开口,“阿稚,这六年过的怎么样?” 莫稚心里一颤,缓了缓后,扭过头,看向丁铭羽,她的脸上带着微笑,说着较官方的回答,“还好。” 这六年一点都没有她口中说的“还好”那般好,只是,她一向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硬扛着,毕竟,就算说出口,他人听后也不能帮自己分担。 他们之间随着莫稚的一句,“还好”,彻底没了其他的话语,出租车内,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坐在驾驶座的出租车师傅,心里吐槽着丁铭羽,“这大小伙子,真不行,跟喜欢的姑娘聊个天,都能聊个稀巴碎。” 师傅在心里把丁铭羽吐槽成‘干嘛嘛不行,吃啥啥没够’的废物青年。 师傅在吐槽中,将车开进别墅,丁铭羽从后备箱搬出行李箱,他扶着行李箱的杆子,冲着莫稚说道,“阿稚,进去坐会儿。”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她指了指她斜身后的房子,“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丁铭羽还想说什么再挽留挽留她,没等他开口,她便已经离开。 …… 段辰看了眼挂在电视上方的挂钟,他轻轻的摸了摸饼干的头,“饼干,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饼干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它冲着段辰,发出“呜呜”不舍的声音。 程寒站起来,他走到段辰身旁,一把抱起饼干,他的手握在饼干右前腿处,他的手带动着饼干的前腿晃动,冲着段辰做拜拜的动作,话里还说道,“饼干,快跟你爸爸说再见。” 段辰拿起搭在沙发上的棉服,冲着程寒抬了抬下巴,跟他打了声招呼,“撤了。” 程寒看着房门被关上,他还自我得意的说,“我简直就是分别粉碎机,粉碎分别时的一切不舍。” 饼干被他抱在怀里,它不屑的扭了扭头,看向一旁,它那不屑的神情跟段辰不屑时做的神情竟一模一样。 段辰刚走到宿舍门口,便听到里面的争执,“绰子,让你拿一袋,没让你拿那么多。” 封绰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咱姐说的让你给我们分分,小锦你可不能那么小气啊。” 薄锦程抱住那些零食,微微仰起头,一脸的傲气,“那是我姐,不是你姐。还有,那是我姐特意给我买的,然后,才是再顺便分给你们的。”他特意将‘顺便’两字的音调咬的很重。 秦阳偷偷摸摸的走到薄锦程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怀里抽出一袋零食,嘿嘿的笑了两声,“小锦,这袋是我的了。”薄锦程站起来,想要,要回来。 封绰走到坐在凳子上看热闹的陈彬澈身旁,他用手肘戳了戳陈彬澈的肩膀,“副队,队长的那兜呢?趁队长不在,给我们分分。” 陈彬澈好心的提醒他,“我友情提示,队长那袋,你最好一个也不要动。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他将手放在脖子处,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李涛辉一向话少,此时,他边擦枪,边破天荒的和他们搭话,“队长不是一向不喜欢吃零食。” 陈彬澈呵呵的笑了两声,“不喜欢吃?你们都错了,他只是这几年没当着我们的面吃过。上学的时候,他可是我们四个当中最喜欢吃零食的那个。” 他刚说完,门口处传来段辰的声音,“都这么闲?看来今天训练的一点都不累,晚上需要我给你们加加练了。” 段辰缓缓的走进来,所有人条件反射般的纷纷站好,齐声喊道,“队长。” 段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还有十分钟,没洗漱的抓紧洗漱。” 他刚说完,一半的人拿着洗漱用品跑着离开,孟云峥看到封绰也拿着洗漱用品,疑惑的小声开口,“你不都洗漱完了?”封绰刻意的压低声音,“队长气场太大,我怕我再待下去,我会被他气场冲飞。” 陈彬澈拿出他‘保护好’的那一大袋子,他扔到段辰的怀里,戏谑的开口,“队长,我已完成保护好它的任务,现已经完璧归赵,请你查看。” 段辰捶了他的肩膀一拳,“废话真多。” 段辰垂眸看了看那袋子,莫稚给他带了满满一袋子的零食,那些零食全是他上学时爱吃的,零食最下面还有盒装的水果。 距离、时间,可能会冲散我们的感情,可它冲不散我对你的惦记。 第27章 暗恋该不该见天日? 暗恋很美好,但是,我再也不要经历了。 ——贾美姿 段辰看到袋子里一袋又一袋的小浣熊干脆面,他一时晃了神,记忆回到那年夏天。 教室里的风扇,吱吱呜呜的响个不停,段辰刚在座位上坐好,莫稚手里拿着一块很大的干脆面,笑眯眯的递到他的嘴边,“阿辰,给你尝尝我最爱吃的零食。” 段辰那句我不想吃,刚要说出口,却在看到她如同星星般闪烁的双眸里满是跟他分享的喜悦,他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段辰不想驳了她的好意,他鬼斧神差的张开嘴,吃下去。 从那以后,莫稚默认他也喜欢吃干脆面。 莫稚每次上学都会带很多干脆面,而且,还会平均的分给他几袋。 贾美姿拎着一袋子零食,蹦蹦跳跳的走进女生宿舍,她举起手里的袋子,“姐妹们,小锦请客,快来拿。” 她说完后,几个女兵走上前,各自从里面拿出一袋。 唯有樊绰菲坐在她的床上发呆,贾美姿从里面拿出一袋薯片,放慢脚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将薯片放在她的眼前,学着熊出没里熊二的声音,“菲菲,你爱吃的薯片,我给你拿过来了。” 樊绰菲接过,她客客气气的说道,“谢谢。” 贾美姿疑惑的啊了声,“菲菲,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樊绰菲打开袋子,吃着薯片,“没有啊。” 贾美姿掰过她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她眯缝着眼,看着她,肯定的语气,“不对,你不对劲。跟姐们说说,到底怎么了?” 樊绰菲看着贾美姿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她遮掩着自己的苦楚,将薯片放在床上,冲着她做鬼脸,“我可是咱们队最乐观的,我能有什么事,大傻子,被我骗了。”说完后,她站起身,往外跑,贾美姿见自己被她骗了,她起身,跑去追她。 她们跑到训练场。樊绰菲席地而坐,冲着贾美姿举起双手认输,贾美姿咧嘴笑了笑,她伸出双手,跟樊绰菲击掌,而后,盘腿坐在她身边。 贾美姿的双手放在身后,撑着地,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冬日的星星屈指可数,少的可怜。 贾美姿抿了抿嘴唇,侧头看向身边的樊绰菲,看似不经意的话实则是闷在她心里好几天的八卦,“菲菲,段队心里的那个人是小锦的姐姐,对?” 樊绰菲听后,默不作声。 贾美姿没有听到她说话,她心里了然,她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大菲,你看,我现在的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是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自卑敏感、胆小,所有一切不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来形容我。而且,我遇到喜欢的人,也只敢偷偷暗恋。初一那年冬天,我遇到让我心动的人。当时,我是站在我们教室外的走廊里,我和我的朋友趴在走廊栏杆上,我们笑嘻嘻的闲谈。无意间,我看到操场上有打乒乓球的。我们学校,除了上下午固定的一节大课间,其他课间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就那十分钟,竟还有打乒乓球的,我出于好奇,扭头看了过去,也就是那一眼,让我喜欢上了他。我曾害羞的向别的同学打听他叫什么,也曾扭捏的跟朋友说过他,当时,我朋友听后,直接跟我说,他学习不好,人也不行,配不上我。”说到这儿,贾美姿停顿下来,她伸手抹去眼里含着的泪珠。 樊绰菲扭过头看着贾美姿,她反问道,“后来呢?后来,你是不是因为朋友的话,对他有了反感,不喜欢他了?” 贾美姿继续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接着,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不会因为身边人对他人的评价,便随意的猜测他人的人品。我这人只在乎我自己的直觉,我若是觉得我第一眼见的那个人,她给我不好的印象,那我才会觉得这个人不能深交,从此,看都不会看她一眼,甚至,还不会主动跟她说话,更甚至,还会离她远远的。若别人给我的第一印象不是那么的不好,我不会轻易乱给她们扣帽子。我朋友说的,我没在意。我喜欢了他整整三年,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整整暗恋了他三年。初二的时候,我支支吾吾的,从朋友那里要到了他的qq。我满怀高兴的情绪主动加他,没几天他同意了。从加上他之后的时间里,我也就只和他聊过几次天。再后来,快要升初三的时候,我得知,他不打算上了,他选择去上职高,我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便鼓起勇气跟他表白,他含糊的拒绝了我。后来,便没有了后来。我和他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我按照轨迹一步一步的继续上学,他去学了技术。这么些年,我们这一届的没有组织过同学聚会,我也没有再见过他。更甚者,我也没有从以前的朋友、同学嘴里,再打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我曾想过,若是我在看见他的那刻,便跑下楼梯,不顾所有的跟他表白,那我和他会不会真的有过结果。” 可,现实告诉我,不会。 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所以,平安度过属于我们各自的生活,才是彼此给彼此最好的结局。 她扭过头,看向樊绰菲,给她灌输着心灵鸡汤,“菲菲,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畏畏缩缩的,不敢开口。暗恋这个词,单独来说,它很美好,可在感情里,它不可取。喜欢它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喜欢谁就要大胆说出来,这样就算被拒绝,也不会给自己留下遗憾。人生不过才数十载,能说出口的话,何必非要带着遗憾离开呢。” 说完后,她没给樊绰菲说话的机会,拉着她起身,“走,快熄灯了。” 她了解樊绰菲,即便她已经这样苦口婆心的劝她,她也不会跟段辰表白,她能说的已经说了,樊绰菲想怎么做,只能看樊绰菲她自己了。毕竟,在感情里旁人爱莫能助。 训练场地上映着她们走的越来越远的影子。 感情里之所以会选择暗恋,不只是因为不敢开口,还因为,就算开了口,也是没有结果的。 第28章 回不去的年少 我曾埋怨过为何我无父无母,后来,是姐姐告诉我,我有父母,他们是黑夜里最闪的两颗星星,不论夜晚我抬不抬头,他们都会时时刻刻的都陪着我。 ——薄锦程 薄锦程一脸认真的看着段辰,“队长,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辰看了他一眼,“好,出去说。” 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训练场,段辰慵懒的靠着身后障碍,扭过头看到走来的薄锦程,平静的开口,“你要说什么?” 薄锦程不紧不慢的开口,“队长,你和我姐是什么关系?” 只要有人提到她,他嘴角都会上扬。 段辰简略的吐出三个字,“前对象。” 薄锦程微微吃惊的瞪大双眼,满眼皆是不可置信,这个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小到他的队长竟是姐姐的前男友。 段辰微微仰着头,双眸看着夜空里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只要是谈及到她,他的话便会不自觉的多起来,“我和她初见是在高中入学前的公交车上,她当时被人欺负,我帮了她,她很有礼貌的跟我道谢。在车上,她没站稳,撞进我怀里,她又害羞的跟我道歉。当时,她的耳垂变得通红,我看到后只觉得这个姑娘太可爱了。后来,进入班级,我惊讶的发现她是我的同桌。我和她高中三年,一直都是打打闹闹的。我小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疏于对我的教导,对我不闻不问,我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在学校里,用不好听的话,就是纯纯的混日子,混文凭。” 薄锦程很有感触的赞同般的点了点头,“我以前也这样过。” 段辰笑了笑,他跟平时训练场上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同,浑身满是松弛感,认同般的说,“很正常,我们那个时候正值叛逆期。” 接着他继续说道,“上学的时候,有弱科是很平常的事情。你姐姐也有弱科,她的弱科便是数学。大多数的同学,遇到弱科,下意识的便是逃避弱科,将精力转移到自己擅长的其他学科上。可你姐姐,她不一样,她不逃避,她直面弱科。她每天想的便是如何提高数学成绩。某次,课间休息的时候,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嘴里说着梦话,她说,“数学大神,保佑我数学成绩次次及格。”她那段时间,刷数学题都刷魔障了。不仅如此,每次,上数学课,她为了不让自己走神,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你姐姐,你再清楚不过,她怕疼。当时,我看到她的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我满眼皆是心疼,我问她,既然怕疼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狠。她笑了笑,用很轻松的语气回我,她说,“疼跟不及格,当然是后者更难受。疼,只是一时的疼,而不及格,伴随的会是半生的疼。”我被她说的话所触动,我开始反问自己,我所追寻的梦想是什么?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我还要再继续这样浑浑噩噩的,没有目标的生活下去吗?我想了很久,最终我的所有问题,都有了答案。” 我想要的,需要自己付出努力去得到。 冬天的风格外的刺骨,训练场处的大树被吹着的四处摇晃,段辰搓了搓手,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薄锦程,“冷吗?冷的话就先回去,明天再说。” 薄锦程将问题抛给他,反问他,“队长你冷吗?” 段辰回他,“不冷。” 薄锦程紧跟着回他,“我也不冷,我们继续说。”他很想知道他们的过往。 段辰缓了缓继续说道,“我和阿稚彼此度过了彼此的青春,我们斗过嘴,吵闹过,互相加油过。高中三年,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她。我喜欢她的不服输,喜欢她的认真,喜欢她冲我撒娇……,我喜欢她的所有。我喜欢她。这几个字,在高中毕业前,我没有跟她说过,不是因为我怂,怕被她拒绝,而是我不想影响她学习。”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高考结束那晚,我们聚在一起吃烧烤,我喝酒喝的有些多,最后,头有些晕,看周围的一切都觉得是在打转,我便趴在桌子上。刚趴下没一会儿,我迷迷瞪瞪的听到她的声音,我听她说,她也喜欢我,而且,还喜欢了好久好久。我那埋于胳膊处的脸,笑了又笑。高考出成绩那晚,我刚查出成绩,便跑去找她。那晚,我表白成功。” 薄锦程难得听段辰说这么多,直到段辰说完,他才憨憨的说了句,“再之后呢?” 段辰想到他们分手那天,语气里满是不甘,“后来,分手了。” 薄锦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虽然不清楚他们分手的原因,但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场,“队长,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也不知道是你们谁的原因导致的分手。但不管是不是我姐的原因,我都站我姐那边。” 他从小失去父母,一直都是在爷爷奶奶那边长大的。高二那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他被肖梅从老家接回江安。若不是那年,江安一中入学名额满了,肖梅就会送他进一中,让他和莫稚在一个学校。后来,肖梅四处找关系,将他送进二中。他话少,性格有些内向,这导致,他刚来到江安,很不适应。他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莫稚怕他不习惯,她大着胆子,逃课,爬墙出一中,然后爬墙进二中,她装作大人的语气跟薄锦程的老师沟通,说想陪薄锦程上一节课,老师当时当然是不同意的,是莫稚磨了很久,那位老师才答应下来的。一整节课,莫稚都是蹲在教室外陪着薄锦程上课。莫稚,于他,是如同亲生姐姐般的存在。 段辰脸上透露出羡慕的表情,“有个姐姐真好。” …… 莫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蓓薇聊着八卦,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坐在她们身后的摊位上,沈蓓薇看着他们,无限的感慨,“真羡慕他们。” 莫稚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赞同的开口,“是啊。” 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是她们永远都不会再重新来一次的过去。 总有人正值年少,也总有人怀念青春。 烧烤店老板端着一盘刚烤出来的烤串,放在莫稚她们那桌,他在莫稚她们来店里的时候,就认出了她们,他额外的还给他们多烤了几串,“姑娘,你们好久没来了,你们快尝尝这烧烤还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莫稚点了点头,“好。” 老板多跟她们说了几句话,“怎么就你们两个,那两男孩呢?” 莫稚面露苦涩,“他们两个有事,来不了。” 老板笑着哦哦了两声。 六月高考的风,没有吹散他们,吹散他们的,只是,她的一句话。 第29章 梦想真的可以实现吗? 我爱她,不是说说而已。 ——丁铭羽 莫稚用开瓶器打开啤酒的盖子,她将刚打开的啤酒递给沈蓓薇,“喏。” 沈蓓薇有些犹豫,一脸的歉意,“阿稚,我陪不了你,医院随时都可能会有抢救的病人,我…。” 莫稚没有在意,她只是冲着沈蓓薇淡淡的笑了笑,而后,微微仰头,举起酒瓶,猛地灌自己。 沈蓓薇皱着眉头,微微起身,她伸手握住她的胳膊,阻拦着她,“阿稚,太凉了,别喝了。” 莫稚不知想起什么,她的眼睛里含有泪光,委屈的开口,“阿薇,我太作了,是我亲手把他推开的,当初,要分手的是我,分手后恋恋不舍的也是我。你说,我怎么,怎么……”后面的话,她小声的开口,“怎么那么贱呢。” 当初那个拦她,不让她碰酒的阿辰,终究还是被她弄丢了。 沈蓓薇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她满眼都是心疼。她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用开瓶器扭开,她的酒瓶碰了碰莫稚的酒瓶,“阿稚,今晚我破例一次,陪你喝个尽兴。” 莫稚笑着说,“好,我们不醉不归。” 当年那个被拦着,不让碰酒的女孩,如今,无酒不欢。 …… 丁起一只手端着水果盘,一只手握着门把手,那握着门把手的手,本想直接扭开门把手走进去,但,却突然停下,转而,他松开门把手,微微举起手,他弯了弯手指,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门。 丁铭羽一边回复着出现在直播屏幕上的弹幕,一边冲着门口说道,“请进。” 他还细心的对着屏幕解释道,“我爸来找我,你们等我下。”说完后,他离开椅子,站起来,欲走向门口。 丁起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扭开门把手,他怕打扰到丁铭羽,便站在门口的位置,不敢上前,他还压着嗓音,冲着丁铭羽小声说道,“吃点水果。”丁铭羽走过去,接过来。丁起将水果递给他后,便走出去,还细心的带上门。 丁铭羽端着水果盘,坐在手机前,“我爸给我送的水果。” 突然,屏幕上,出现一条弹幕,“小羽,你是回家了吗?你以后还会更新旅游的vlog吗?” 丁铭羽放下手里的果盘,他的双眸看着手机,语气认真的回她,“是回家了。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更新了。” 他刚说完,下面紧跟着有人问他,“为什么啊?” 丁铭羽双手握在一起,似乎这样可以给他说话的勇气,他将他本要在下播前说的话提前说了出来,“今天,其实是我最后一次直播。我分享我旅游的vlog也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这六年,我从一开始只有个位数粉丝的关注,到现在有了几千万粉丝的关注,说实话,我是不敢想的。我做视频的初衷,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因为一个姑娘。她是我喜欢的姑娘,她的梦想是旅游,走遍我们国家各个地方。可后来,她因为某些原因,出国留学,我想,她所不能见的美景,我替她去见见。现在,她回来了,我也没有必要一直漂泊在外,所以,我不仅仅是要永远停播,还要退网了,这个账号,我不会再经营,但也不会卖给他人,让其他人经营。我更的那些旅游视频,我一个也不会删,你们若是想要去我去过的城市旅游,可以参考我这个账号里发的旅游攻略。这个账号,虽然会永久停更,但不会注销,它一直都会在。我希望里面的视频,可以给你们提供你们需要的旅游攻略。” 说完后,整个屏幕都被弹幕霸屏,有的说,“那个姑娘太幸福了。”有的说,“不会脱粉,不会取消关注,会一直陪着你。”还有的八卦般问他,“有没有和那个姑娘在一起?” 这次,丁铭羽没有再回复他们,而是,冲着屏幕摆了摆手,他站起来,冲着屏幕鞠躬,几秒后,他站起来,眼里闪着泪光,说了句,“再见,我下播了。” 他果断的下播,退出视频软件,熄掉手机屏幕,一连串的动作,他做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他坐在椅子上,后背靠着椅背,他的内心许久都缓不过来,他做旅游视频,做了六年,他是真的舍不得,可他也清晰的知道,现在不离开,以后会更不舍。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这六年,与其说,他在替莫稚旅游,看世界,不如说,他是在圆17岁那个少年的梦想。 他比莫稚大一岁,他高中阶段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好,再加上他那个时候还很叛逆,他那段时间,整日都逃学去网打游戏。 有次,莫稚气呼呼的跑去网找他,莫稚伸手戳了戳丁铭羽,丁铭羽没感觉到,依旧认真的盯着电脑看。莫稚见他无动于衷,她有些生气,她直接一把摘掉丁铭羽戴在耳朵上的耳机。丁铭羽当时打游戏打的正火热,耳机突然被撤掉,他正要发火骂脏话时,扭头看到来的人是莫稚,他瞬间没了脾气。 莫稚看了他一眼,而后,将那个耳机放在桌子上,接着,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丁铭羽跟在莫稚身后,跟她说着好话,不断的哄她。 莫稚将丁铭羽带到天桥上,他们看着天桥下驶过的车辆。莫稚的声音出现他的耳里,她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当时很迷茫,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梦想。” 莫稚微微仰起头,看着夕阳,她温温柔柔的对他说,“我有两个梦想,一是,参军入伍。二是,四处旅游,看遍祖国大好河山。我渴望自由,喜欢远方,喜欢云游四海,喜欢山川湖泊。这两个放在一起,会有些矛盾。参军服兵役也就意味着,我入伍后,短暂的时间内不能四处旅游,不能实现第二个梦想。但是,我想过,想等退伍后,做个旅游博主,走遍整个中国。小哥,你不是没有梦想,你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梦想是什么。” 她的话,他记住了,记了很久。 从那天起,他有了目标,有了梦想。 他要去看世界,去见不同地区的夕阳。 第30章 我的阿辰爱干净,我不能吐他一身 我怀着恶意对待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反馈给我的也只能是恶意。 ——张豪 他刚下播,便有人打来电话,他坐起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声音有些颓废,“喂。” 电话那头的张豪,穿着睡袍肆意的坐在沙发上,他那拿着电视遥控器的手对着电视,降低电视的音量,“羽子,真的忍心放下?” 丁铭羽瞥到放在桌子上最显眼位置处的笔记本,他的眼里满是柔情,“忍心。我本就是因为她,才想要四处旅游,然后,将她所不能见过的,我都拍下来,之后送给她。” 张豪发出啧啧的声音,“我羽哥真深情。” 丁铭羽发出呵的一声,很认真的开口,“别拿感情跟我开玩笑。” 他扭过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询问的语气,“出来喝一杯?” 张豪懒得动,本想拒绝他,但想到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便答应下来,“好。” 他们刚在常去的那家烧烤店坐下,丁铭羽无意间瞅到莫稚的侧脸,他起身,走向莫稚。 莫稚被沈蓓薇扶着,嘴里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 丁铭羽帮着沈蓓薇扶着莫稚,他细声细语的问莫稚,“怎么喝这么多?” 莫稚认错了人,她双手握着丁铭羽的胳膊,可怜兮兮的开口,“阿辰,对不起。” 丁铭羽眼里满是心疼,那个傲娇不服输的姑娘,如今卑微的只想让段辰原谅自己。 莫稚感到反胃,她扭头冲着沈蓓薇那边,全部吐了出来,沈蓓薇本就喝的不多,突然被莫稚吐自己一身,她瞬间变得更加清醒。 沈蓓薇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她咬了咬下嘴唇,克制着情绪,“阿稚。” 莫稚扭过头,冲着丁铭羽傻笑,“我的阿辰最爱干净了,不能吐阿辰一身。” 沈蓓薇边用抽纸擦棉服,边无奈的小声嘟囔,“阿辰爱干净,我就不爱干净了?你啊你,我是真的服了。” 莫稚缠着丁铭羽,让他送自己回家。丁铭羽扶着莫稚刚要离开的时候,张豪跑过来,“羽子,烧烤不吃了?” 丁铭羽瞥见莫稚紧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宠溺般的笑了笑,而后,回他,“不吃了,我送阿稚回家。你好好吃完,别浪费,吃完了你结账,我明天给你报销。”说完后,丁铭羽带着莫稚离开。沈蓓薇刚要迈开步子追上去,却被张豪拉住。他们两个互相都不认识,张豪却自然熟的开口,“走,一起去吃。” 沈蓓薇踉踉跄跄的被他拉到他们那桌,张豪自顾自的坐下,手里拿着老板刚端来的烧烤,嘴巴顺着串子撸下来串在上面的肉,他边吃边用烧烤串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呀。” 沈蓓薇有些无奈,她站着,轻轻的笑了笑,“大哥,你我都不认识,你就敢放心让我坐在这儿?” 张豪打开一瓶饮料,递给沈蓓薇,沈蓓薇抱着怀疑的态度,她没有接,张豪顺势放在沈蓓薇面前的桌子上,他拿起手边的啤酒瓶,略微的喝了口,简洁的跟沈蓓薇做自我介绍,“我是丁铭羽的兄弟,张豪。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单纯不想一个人吃饭。” 沈蓓薇听完他的解释,哈哈的笑了两声,笑完后给他出主意,“你若是觉得孤单寂寞,可以去夜店,那的姑娘多。” 张豪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包含着无奈,他说,“我有心脏病,受不了那种场合。” 沈蓓薇取下挎在肩膀处的包,搭在椅子把手处,她坐在张豪对面,豪气的说,“算了,姐回去了,也没事干,那姐便陪你吃顿饭,但前提是姐不喝酒。” 张豪咧开嘴,笑了笑,同她开玩笑道,“谢谢姐了。” 沈蓓薇喝了口饮料,凉凉的饮料冲入她的喉咙里,她略不满的说,“真凉。” 张豪冲着不远处的老板挥了挥手,老板走过来,一口正宗的当地腔调,“小伙子,怎么了?” 张豪指了指沈蓓薇手边处的饮料,语气里很有礼貌,“辛苦给我们烫一下。” 老板拿过,笑嘻嘻的冲着沈蓓薇说,“姑娘,这男朋友没找错。” 沈蓓薇摆了摆手,澄清道,“他不是,不是。” 老板以为是沈蓓薇脸皮薄,不好意思,他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我懂。” 老板走后,张豪哈哈的笑出声,沈蓓薇拿起盘子里的花生米向他扔过去,语气柔柔的没有一丝的威信,“别笑了。” 张豪恰好接过花生米,他准确无误的扔进自己的嘴里,边吃边说,“浪费粮食,可耻。” 沈蓓薇仰起脸,冲着张豪微微一笑,接着将那一盘花生米放在他的面前,“喜欢吃就都吃了。” 张豪看了眼那一盘的花生米,脸上浮现微妙的表情,苦涩的开口,“我谢谢你啊。” 本就不熟悉的陌生人可能会因为一个微笑记住彼此,也可能会因为一个善意的举动心存感恩。 “叮咚。”“叮咚。”急促的门铃声,着急般的响起。 莫诚拿着电视遥控器,脚下拖着拖鞋,边嘀咕边走向门口,“这丫头,就摁下指纹的事,还嫌麻烦,懒死了。” 他打开门,看到丁铭羽扶着喝醉了的莫稚,他将遥控器放在一旁的鞋柜上,伸手去接莫稚,语气里虽是在埋怨她,但也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心,“好家伙儿,喝这么多酒,不要命了。” 莫稚挥开莫诚握着自己的手,她转过身,抱住身后的丁铭羽,说着酒话,“阿辰,你别离开我。” 莫诚边哄着莫稚,边轻轻的拉她,“阿稚快过来,哥带你去找阿辰。” 莫稚仰着脸看丁铭羽,她摇了摇头,“你是骗子,我的阿辰就在这儿呢,你还要带我去哪儿找阿辰。” 她扯了扯丁铭羽胸前的衣服,示意他弯下腰。 丁铭羽配合的弯腰,莫稚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冲着他的右脸颊落下一吻。 莫诚瞪大双眼,他拉过莫稚,莫稚依旧推搡他,不想让他碰自己,莫诚一个转手,抱着莫稚大步往前走,还给丁铭羽留下句,“麻烦你走的时候,关下门。我得照顾阿稚,就不送你了。” 独留下丁铭羽傻傻的站在原地,他还没有从刚刚发生的事情里恢复过来。 过了几分钟,他反应过来,哈哈的笑起来。 莫稚酒醉将他认错,他不伤心,倒还有些心甘情愿。 …… 微弱的太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隐隐约约的射在莫稚房间的地板上。 她看到段辰穿着作战服,胸口处还全是血的躺在地上,她推开拦着她的陈彬澈,头发凌乱的快步跑到段辰身边,眼角的眼泪打在段辰无声无息的身上,她握起的拳头轻轻的拍打他,冲着他大吼,“段辰,你不是喜欢缠着我吗?你醒过来,醒过来啊,我们继续纠缠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逐渐崩溃。 眼角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枕套上,她的枕套,湿了一大片。 裸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盖在身上的被子,她嘴里一直念着那个名字。 忽然,她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几分钟后,她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皆是在做梦,而后,她长长的深呼出一口气。 她只记得昨晚,她和沈蓓薇一起在烧烤店喝酒,后来,她是怎么回家的,之后又发生什么了,她全然不记得了。 她边揉着发疼的头,边坐起来,侧着头,看向床桌上的照片。她希望,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永远无忧无虑,更愿他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第31章 阿稚,莫氏不是我的,它独属于你 阿稚,莫氏是我为你攒的嫁妆。现在的莫氏,它只是短暂属于我,往后它独属于你。 ——莫诚 莫稚用拳头轻轻的捶着太阳穴,她张嘴打着哈欠,伸手扭开门把手,慢悠悠的走出去。 莫诚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他双手横着拿着手机,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耳朵上还戴着耳机,小声的开口,“上上上。” 莫稚慵慵懒懒的走向厨房,刚打开冰箱门,想要拿里面的矿泉水,客厅里传来声音,“不能喝矿泉水,餐桌上有蜂蜜水。” 莫稚哦了声,打消喝矿泉水的念头,关上冰箱门,走出去,拿起餐桌上的杯子,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莫诚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游戏,摘下耳机,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阿稚,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莫稚双手紧紧的握着装着蜂蜜水的杯子,心虚的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蜂蜜水,一言不发。 莫诚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学会的?” 莫稚知道莫诚没有多大的耐心,说过的话向来不喜欢再说第二遍,此时,他能再说第二遍,完全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莫稚低着头,不敢看他,底气极其的不足,“我,我在荷兰的时候。” 莫诚咬牙切齿,自言自语的说,“唐天哲,你真是好样的,我让你帮着照顾阿稚,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 莫稚咬着下嘴唇,站起来,往莫诚那边坐过去,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莫诚的胳膊,态度极其诚恳,语气里略有些撒娇,“哥,我错了。” 莫诚不舍得真的怪她,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你,就知道用撒娇来拿捏我。” 莫稚嘿嘿的笑了两声,“管用就行呗。” 莫诚表面上不再拿着莫稚喝酒的事不放,但将要跟唐天哲算账的事默默的记在心里。 莫稚瞥了眼墙上的万年历,“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莫诚起身去拿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还不是因为你。” 莫稚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莫诚将文件递给莫稚,他的目光瞥向莫稚手里的文件,“你看看。” 莫稚边打开文件夹,边说,“什么重要文件,你还弄得这么神秘。” 在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的时候,她瞪大双眼,有些吃惊,“哥,这可是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给我?” 莫诚宠溺的看着她,“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莫稚一只腿弯起来,放在另一只腿下,她将手里的文件原封不动的重新递给莫诚,拒绝道,“哥,这个我不能要,莫氏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参与,自然也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莫诚看向她重新递回的文件,没有接过,他清楚的知道莫稚的脾气,她说不想要的,她就一定不会要,他心里谋算着,“阿稚,我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最近需要一位设计师。” 莫稚摇了摇头,否定自己,“哥,我不行。” 莫诚似是看出了莫稚的小心思,“阿稚,你是不是不想进莫氏?” 莫稚迟疑的点了点头,而后,怕他多想,急忙跟他解释,“哥,我是怕进了莫氏,会让公司的员工知道你我的关系,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关系户,不想让其他人对我有滤镜,从而,对我特殊照顾。” 莫诚知道她所想,他跟她承诺,“阿稚,你既然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就不说,这样可以吗?” 莫稚咬了咬下嘴唇,后退一步,点了点头,轻轻的开口,“好。” 莫诚细心的让莫稚从头到尾的细细的读一遍文件,莫稚却很放心的咧开嘴笑着说,“谁都可能会坑我,可我相信你不会。” 莫诚宠溺的笑了笑,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傻阿稚,不管对谁都要有提防的心。” 莫稚走流程般的从前往后的翻了翻,而后,接过莫诚早就准备好了的笔,签下自己的姓名。 莫诚轻松的靠着沙发,“劳动合同在公司,明天到了公司,我们再签。” 莫稚整理好文件,淡淡的说了个好字。 莫稚心里盘算着,小心的开口,“哥,我想和你约法三章。” 莫诚来了兴致,“好,你说。” 莫稚伸出右指,“一,在公司里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你不能叫我阿稚,而是叫我……”莫稚停下,想了想,而后有了想法,“叫我肖莫稚。” 莫诚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打沙发,伴随着的还有他的笑声,“肖莫稚,削莫稚。你让我把你当做苹果削了啊。” 莫稚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不让公司的人有察觉,我若是顶着原名莫稚的名字去,他们肯定会窃窃私语,背地里讨论。” 莫诚停下来,忍住不再笑,点了点头,“好,肖莫稚。”他刚说完,便又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莫稚没再管他,她继续说道,“二,在公司里不能对我特殊照顾。” 莫诚边笑边伸手做了个ok的手势,“可以。继续。” 莫稚又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第三嘛,我暂时还没想出来,等我想出来再说。” 莫诚的笑意淡去,坐直身子,爽快的应道,“没问题。” 他笑意不达底,看的莫稚心里有些发慌。几秒后,莫诚开口,“公事说完了,我们说说私事。” 莫稚一头雾水,不解的开口,“什么私事?” 莫诚抛给莫稚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丁铭羽?” 莫稚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不喜欢。” 莫诚没再逗她,将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从头到尾的告诉了莫稚,他说的时候还描绘的惟妙惟肖的。 莫稚双手捂着脸,声音从手缝里传出,“丢死人了,太丢人了。” 莫诚说渴了,他拿过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教育的口吻,“喝酒可以,但自己要控制着酒量,别喝那么多。” 莫稚点了点头,“知道了。” 莫诚刚说完,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往上一滑,放在耳边,“喂。” 他听到电话那头说,“女士,您的洗衣票单,请您拿好。” 沈蓓薇一边接过,一边开口,“阿稚昨晚吐了我一身,洗衣的费用是85,你给我报80就行了。” 莫诚看了莫稚一眼,而后,发出无奈的笑声,笑了几秒后,停下,试图跟她讲道理,“是阿稚吐了你一身,不是我,你找阿稚要钱。”说完后,他将手机硬塞到莫稚手里。 莫稚痛苦的听沈蓓薇唠叨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以莫诚给沈蓓薇报销结束。 莫诚妥协的叹了口气,“得,就知道欺负我一个。” 莫稚仰着脸看着他,冲他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里略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哥哥最好了。” 莫诚那弯曲着的手指勾了勾莫稚的鼻尖,说话的语气还有些宠溺,“你呀你。” 尽管我永远是被欺负的那个,我也甘之如饴。 第32章 承载回忆的校服 我想回到那年盛夏,好好的看看你们所有人,然后,跟你们说声再见。 ——莫稚 莫诚重新横着拿着手机,手机里传出莫稚许久未听到的熟悉的游戏声音。 当年的记忆浮现脑海里。 高考结束后,莫稚躺在空调屋里,吃着水果、零食,追着剧。 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她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 找到手机后,奈何手上全是零食渣,她只能用手腕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免提,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来,“阿稚,阿辰和阿澈要去打游戏,一起去不?” 莫稚翻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外面气温太高了,不想去。” 沈蓓薇开始磨莫稚,“阿稚,阿稚,我想去。你陪我去,去。” 莫稚想了想,反正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的追剧,“好,那我去你家找你。” 后来他们四个在正规的游戏房碰面。 莫稚无聊的坐在段辰旁边,她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迷迷糊糊的看他打游戏,她的眼睛渐渐的合上,忽然,脑袋如失重般栽下来,猛的一下把自己惊醒。 她的视线渐渐从屏幕上,转移到身旁认真打游戏的段辰身上。 他的皮肤较白皙,五官还很立体,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极其认真的盯着屏幕,嘴角还时不时的露出笑意。 莫稚感觉肚子有些痛,知道他在认真打游戏,忍着没打扰他,站起来,起身寻找厕所。 她离开后,段辰小声的对坐在对面的沈蓓薇说,“阿稚去厕所了,你去看看她怎么了。” 沈蓓薇听到后,立刻离开位置,到了厕所,她小声的喊了喊,“阿稚,阿稚。” 莫稚在厕所里的隔间里捂着肚子,疼得回复,“阿薇,阿薇,我在这儿。” 沈蓓薇根据莫稚的声音找到她的位置,走到门口,“阿稚,你怎么了?” 莫稚疼得断断续续的说,“阿薇,我,,来大姨妈了。” 沈蓓薇听后,急忙的问,“那你带卫生巾了吗?” 莫稚头上的汗流到脸颊,她用纸擦了擦,声音有些虚弱,“没有。” 沈蓓薇回复她,“阿稚,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沈蓓薇刚出厕所,便看到段辰明晃晃的拿着用透明白色袋子装着的卫生巾,他面无表情的将那个白色袋子递给她,“把这个给她。” 沈蓓薇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有好几种不同品牌的卫生巾,她瞪大眼睛,“阿辰,你也太暖了……” 段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催促她,“快给阿稚拿过去。”沈蓓薇点着头,做了个ok的手势,转身走进厕所。 段辰见她进去,他转身离开,回到游戏房,坐在他对面的陈彬澈,丝毫没察觉离开的三个人,他激动的对着电脑那边的队友说,“上,上,上。” 莫稚换好卫生巾后,重新坐在段辰身边,这次她坐的没有那么笔直,而是微微弯腰,手掌放在肚子的位置轻轻的揉来揉去。 段辰将自己左手边的保温杯拿过来,递给莫稚,“喝了。” 莫稚拿过杯子,打开,发现是一杯红糖水,莫稚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疼痛感突然消失,她红着脸低下头,声音如蚊子般嗡嗡,“你怎么知道的?” 段辰虽没听清莫稚说的是什么,但也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跟她解释道,“你离开的时候,椅子染了红。” 莫稚听后,噌的一下站起来,转头看向椅子,她虽没看到椅子被染红的地方,但她却羞愧的说,“那,怎么办啊?”然后,继续说道,“我去找老板,给他椅子钱。”说完后,她正要往前走。 段辰伸手,握住莫稚的手腕,轻声道,“不用去了,我跟老板说了,老板说他不怪你。” 莫稚感觉很丢人,没兴致的哦了声。 段辰看着她发红的脸,嘴角满是笑意,“不想知道我跟老板说的什么?” 莫稚向段辰的侧脸,木讷的点了点头。 段辰看着莫稚一脸乖乖的模样,想要逗一逗莫稚,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我告诉老板,说我女朋友来例假了,不小心把你的椅子弄脏了,能不能给我的女朋友换一把椅子,这个弄脏的我赔。” 莫稚听后,脸变得更红,她咬着嘴唇,捶打段辰,“乱说,谁是你女朋友?” 段辰伸手握住莫稚的手腕,开玩笑的说,“也是,我也没有这么凶的女朋友。” 莫稚想要用另一只手打段辰,她的想法被段辰提前预知,段辰伸出另只手拦住莫稚。 陈彬澈本玩游戏玩的不亦乐乎,他注意到段辰这边,眼睛移开电脑屏幕,看向段辰他们,他冲着他们小声说话,手指指向门口的方向,“打情骂俏的话请出去,不要打扰其他人玩游戏的乐趣。” 莫稚听后,微微弯着腰站起来,看着陈彬澈回怼道,“你哪儿只眼看到是打情骂俏了?我这明明是替民除害。” 段辰往下扯莫稚的胳膊,意在想让她坐下,“好了,赶紧把红糖水喝了,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莫稚听后,乖乖的拿起保温杯,她的心里莫名暖暖的。 她以为那个夏天,他在心无旁骛的认真打游戏,可其实,他都在用余光偷偷的关注着她。 莫诚虽打游戏但却不忘关心她,“阿稚,早饭在锅里,你先去洗漱,洗漱完再吃。” 莫稚回过神,应了声,“好。” 莫稚站起来,走向洗手间,她哼着小曲刷牙,忽然想起自己有个找了好久都未找到的卫衣。她突然有种执着,想要找到它,她拿起牙缸,漱了漱口,擦完嘴,而后,急忙跑向卧室。 她打开衣柜,四处翻找那个卫衣,忽然在衣柜最不显眼的处,看到用遮尘罩罩着的两件校服。 她踮起脚,将校服取出来,她放在床上,取下遮尘罩。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红色的校服,它的上面写的全是名字,那是她在高考考最后一场前夕时,拿着一件红色的校服穿梭在教室的各个角落,让班级里的所有同学纷纷签字,好留做纪念。 而另一件,就只有他们四个的字迹。 另一件校服的心脏处写着他的名字。 她记得,当时,她拿着还未让任何人写的另一件红色校服,有些害羞的递给他,柔声柔气的说,“喏,先让你给我写个名。” 段辰坐在凳子上,左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头,看向站在他右边,脸有些发红的莫稚,“为什么先让我写?”而后,痞里痞气的逗她,“该不会我对你很重要?” 莫稚见他准确的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她嘴硬的说,“哼,才不是,另一件我是让班里同学写的,这一件,我是想让你们三个写,我怕先让他们俩先写了,你小心眼。所以,才让你先写。你写不写,你要不写,我先去找阿薇写。”说完,就要抱着红色校服走向在黑板上写字的沈蓓薇。 段辰站起来,拉住莫稚的手腕,“别生气,逗你的。你这件校服上的第一个名字,必须得是我先写的。” 而后,他拿过莫稚怀里抱着的校服。他将校服平放在桌子上,拿过在桌子上放着的黑笔。 从教室外射进来的朝阳照在他的身上,他弯着腰,弯弯的影子映在校服上,平时那双满不在乎的黑色眼眸,如今全是认真仔细。 他握着笔,一笔一划的在莫稚校服心脏的位置上,写上大大的段辰二字。 他写完后,将校服小心翼翼的拿给莫稚。 莫稚看到他将名字写在自己穿上校服后,恰好处于心脏的位置,她疑惑的问他,“你干嘛要写在我心脏的位置上?” 段辰弯着腰,低头凑在莫稚脸前,黑色双眸看着莫稚微微发红的脸,“因为我要做你的心脏,有我,你活。没我,你为我活。” 他们对视几秒后,莫稚推开他,慌乱的说,“我去找阿薇了。” 莫稚纤长的手指,抚摸着校服上那张扬的名字,嘴里喃喃道,“阿辰,我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如你所说的前半句那般,有你,我活。但,没你,我如空壳。” 红色校服的背面,写的全是他们四个人的梦想。 四种不一样的字体都在某处写着,“江安大学。” 江安大学是他们四个的不约而同的梦想。所幸的是,这个梦想,少年们如愿以偿。 张扬的笔迹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我的余生只能是你。” 正正方方的楷体写着,“希望我的愿望一一实现。” 略有些草率的字迹,“我要当个好兵。” 秀气的字迹写着,“他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莫稚看着当初年少轻狂的他们写下的文字,眼眶渐渐湿润。 青春年少和年龄一样,一去不返。如今,越回忆曾经,越痛苦。 第33章 红绳红绳,寄我相思 对我来说,一件事要么不做,要做的话便做到百分之百。然而,我爱你这件事,总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丁铭羽 丁起略喘着粗气,从外面晨跑回来,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而后,边走向厨房边扯着嗓门喊道,“小羽,起床了。”喊了两三声后,丁铭羽穿着睡衣迷迷糊糊的走出来,他的眼睛眯着缝,都差点没站稳。 丁起从厨房端出粥,关心的语气,“小心点。” 丁铭羽洗了把手,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丁起将刚买的油条放在丁铭羽面前的盘子里,他好心的提醒道,“去洗把脸,精神精神。” 丁铭羽想起昨晚,他瞬间清醒过来,拒绝道,“不能洗。” 丁起被他逗笑,“怎么不能洗?” 丁铭羽词穷,不知该怎么描绘昨晚,只含糊的说了个,“就是不能洗。” 丁起没再过多的坚持非要让他去洗脸,他低着头,安静的喝粥。 莫稚打开与丁铭羽的聊天框,在输入框,打出一长段文字,编辑完后,觉得自己太过啰嗦,又全部删掉,最后,只打了几个字,“小哥,昨晚,对不起。” 丁铭羽瞥到一旁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拿过手机,看到上面赫然闪着的莫稚两字,他震惊的瞪大眼,在看到莫稚发的消息内容后,他的双眸瞬间变得暗淡,他嘴角浮起无奈的笑容,他要的不是对不起。 冬日昼短夜长,房间里的钟表一下又一下的执行着属于它的任务。 吃完晚饭后,莫稚跟肖梅一起追剧,肖梅看到屏幕上,一男演员笑起来露出两颗可爱的老虎牙。肖梅满是高兴,她伸手拍了拍莫稚的胳膊,开始了来自老母亲的输出,“阿稚,这个男演员便是你以后找对象的标准。我还特意百度查了查这个男演员。” 肖梅打开手机相册,按照截图上面所写的文字念道,“帅气+痞帅+三观正+187+搞笑+不矫情+指向性温柔=黄景澄。” 莫稚的眼眶里浮着泪珠,嘴角却带着笑,她是他众多粉丝中的一员,她见证了他的成功,她为他高兴,同时,也感到难过。 高兴的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大男孩,终于成为人尽皆知的大明星。 难过的是,他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莫稚偷偷的擦掉眼泪,屏幕上的男演员是她喜欢的那个,但她故意说反话逗肖梅,“妈,您太肤浅了,找对象不能只看外表,您觉得他好,可实际上他这种才是最容易花心的。找对象只单看外表不行,还需要看他的三观,还有人品的。” 肖梅摇了摇头,表示她对莫稚的看法不认同,她推了推鼻梁处的老花镜,“阿稚啊,妈跟你说,妈看人很准,这个男演员私下肯定人品很好。” 莫稚突然想起粉丝描述他的一句话,她们说,“他可是,丈母娘亲自选的女婿,自古以来,丈母娘选女婿的眼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两集结束后,肖梅的语气跟小孩似的,依依不舍道,“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呢。” 莫稚站起来,边小跑着跑向房间,边留下一句,“谁最后回房间谁是小狗。” 肖梅关上电视,不紧不慢的站起来,温柔的吐槽道,“幼稚鬼。” 在荷兰,莫稚习惯了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回到江安,无论那六年她是多么习惯黑夜,可在江安的每晚,她都需要小夜灯来陪她。 桌子上的小夜灯,为胆小的她加油助威。 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想的全是早上的梦,她心里有疑问,她知道当兵不是他的梦想,他明明志不在此,可为什么还要进军营? 突然,心里有了答案,他不会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参军的?她带着自认为半真半假的答案进入梦乡。 在荷兰,她每天晚上都失眠,只有酒才能让微微她缓解。 回了江安,她忍着不碰酒,可每晚她都睡得极其不安,她不是梦到上学时他们打闹的场景,便是梦到他们分手时,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在这场没有硝烟,没有对错的感情里,难受的又何止只有莫稚。 六年来,段辰的睡眠质量跟她一样差。只有偶尔的吃一次安眠药,他才能入睡,暂时治愈他的失眠。 段辰坐在椅子上,微弱的月光从窗户上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低头看着放在手里的红绳。 他记得,那时,沈蓓薇过生日,莫稚给沈蓓薇买了条手链,段辰看后,冲着莫稚伸手,嘴里还有些醋意,“阿稚,我过生日你就只送我笔记本,阿薇过生日,你却下血本。呐,阿薇,有的,我也要有。” 莫稚不解的说,“你个大男人,又不喜欢不戴手链,干嘛非跟我要?” 段辰看了眼莫稚戴在右手腕处的皮筋,他含蓄般的回她,“不给手链,给其他的也行。” 莫稚没注意段辰的眼神,她低头,无意间瞥到,自己左手腕戴着的红绳。那时,她以为段辰想要跟红绳。 后来,莫稚拍醒在桌子上睡觉的段辰,段辰一脸懵的看着她,莫稚神神秘秘的让段辰伸出左手,而后让他闭上眼,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红绳。 莫稚怕段辰瞎想,急忙解释,“前两年,我妈拉着我去寺庙,我们祈福求来的,我一直都没戴。它放在盒子里也是放着。喏,便宜给你了。” 段辰抬起左手手腕,欠兮兮的说,“有点丑。” 莫稚有些恼,伸手欲要去解红绳,但被段辰躲开。 这条红绳,其实根本就不是莫稚口中说的前两年求来的。那天,段辰不经意的开口,她就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她瞒着肖梅,凭借记忆,独自一人,前往寺庙。 莫稚不知道的是,心口不一的段辰,一直留着这条红绳。而且,这条红绳,陪了他一年又一年。 这一晚,他梦到莫稚拎着行李箱,跑向站在机场,穿着军装,拿着满天星的他。梦里的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 大清早,莫诚迷迷糊糊的走进洗手间,洗完脸后,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往牙刷上挤上牙膏,牙刷刚进嘴里,而后,想起什么,脚步匆匆的走向莫稚的房间。 莫诚伸手,“咚咚咚”的捶莫稚的房门,莫稚昨晚睡不着,她将近凌晨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有了困意,这才睡了四五个小时,便被莫诚吵醒,她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肖梅刚从外面锻炼回来,她在门口处便往上面看,便看到莫诚敲莫稚房间的门,她的鞋都没来及换,赶紧跑上楼梯,她拦住莫诚,“臭小子,你起早了,就折腾阿稚。” 莫诚口齿不清的说道,“妈,你忘了,她今天要跟我去莫氏上班,再不去,一会儿就迟到了。” 肖梅边往外推他,边说,“那时间也不急,就让阿稚再睡会儿。你先去刷牙。”莫诚被肖梅推着走去洗手间。 门口的声音没了,莫稚也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掀开盖在脑袋上的被子,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小声的骂段辰,“段辰都怪你,让我失眠,要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迟到了,你就打一天的喷嚏。”骂完后,莫稚心情舒畅许多。 莫稚坐起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向外面走去。 肖梅看到莫稚眼下的黑眼圈,她满是心疼,“阿稚,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时间还来得及,你再睡会儿。” 莫稚摇了摇头,“妈,不用了。我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莫诚和莫稚用着比平时快一些的速度吃饭。 在离开的时候,肖梅特意叮嘱莫诚,“你开车的时候开的慢点,阿稚刚吃完饭,你若开的快,阿稚是会晕车的。” 莫诚听着肖梅一句话半句都不离莫稚,苦涩的说,“妈,我知道了。” 莫稚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莫诚慢悠悠的开车,莫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催促道,“哥,你平时也开这么慢啊?你开快点呗。路边骑电动车的都比你快。” 莫诚冷哼了声,“还不是因为怕你晕车。我出门的时候,妈再三强调我,让我开慢点,说你刚吃完饭,开的快,你容易晕车。” 莫诚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醋意,“我看啊,咱俩就只有你是妈亲生的。你都这么大了,妈满嘴还是离不开你。” 莫稚自豪的笑了笑,“那当然了。妈最亲的就是我。哥,稍微开快点,我没事,不会晕车的。”莫诚听后,稍微加快了速度。 小时候,他们是妈妈的全部,长大后,他们依然也是。 第34章 莫氏新来了一位设计师 你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一直都在向前跑,自然是看不到站在原地的我。 ——陈彬澈 莫稚看着前面,指了指前面的公交车牌,“哥,你在那停下来就行。” 莫诚没听清莫稚说什么,“你说什么?”莫稚加大音量,“哥,在前面那个公交车牌停下就行。” 莫诚疑惑的说,“干嘛?刚刚不是还害怕迟到。而且有我这专门的司机给你开车,你不坐,还要坐公交?” 莫稚就知道莫诚会忘,无奈的扶了扶额,“哥,你是猪脑子吗?忘了我们昨天的约法三章了?” 莫诚被骂的莫名其妙,他的语气里带着些商量的口吻,“没忘,我把你送到公司门口,你先进,然后,我将车开进车库,我从负一楼上去,这样不就行了。” 莫稚翻了翻白眼,“哥,那样也会被看到的,等时间长了,他们就都知道了。” 莫诚无奈的应下,“行,行,行。”他还发了个牢骚,“一会儿就停那。跟你一个公司真费劲,上个班,还弄得跟个间谍似的。” 到了公交车牌,莫诚稳稳的停下,莫稚解开安全带,还不忘跟莫诚挥手再见。 莫诚忽然想起什么,落下车窗,喊住刚迈出一步的莫稚,“阿稚,到了公司,你就跟前台说找谢丽,她会带你去办公室。还有,这离公司也不是很远,你若坐不上公交,也不想打车的话,一直往前走,走个二十分钟,就到了。” 莫稚听后,伸手在脑袋旁,而后利落的甩出去,跟港剧里的警察似的,“yes,sir。” 莫稚看着莫诚开车走远,而后,将手机放在上衣的兜子里,双手揣兜,快步的往前走。 到了莫氏,她先找了前台,跟前台报了个名字,而后,谢丽下来接她。 谢丽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脚下穿着高跟鞋,看着眼前身材显修长且苗条的莫稚,问道,“你是莫总说的那个设计师?” 莫稚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莫”她突然想起什么,立刻补救道,“肖莫稚。”谢丽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你好,我是谢丽。” 谢丽微微侧着身,“我带你去办公室。”莫稚点了点头。谢丽走在前面,莫稚跟在后面,她看了看莫氏四周,六年前,莫氏刚刚创立不久,莫诚带她来过,现在的莫氏跟以前一样,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变。 谢丽站在一间大大的办公室里,拍了拍手,“大家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珠宝设计师。”她的右手微微的指向身旁的莫稚。 莫稚上前,礼貌的跟她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肖莫稚,今后,还需要各位多多照顾。” 许若悠放下手里的设计稿,她一脸的疑惑,“我们是家服装设计公司,没有涉及过珠宝领域,莫总怎么会招珠宝设计师?”坐在她旁边工位上的周曼云赞同的点了点头。 谢丽向她们解释,“珠宝这个领域是莫总前不久刚决定要开创的,一会儿莫总开会的时候会专门来说。” 章清音手里拿着咖啡,嘴里哼着歌,慢悠悠的走过来,猛的抬眼,看到谢丽,她忽然的停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说她,不要说她,她只是去倒了杯咖啡,没有借机偷懒。 兴许是她的祈祷太过频繁了,谢丽果然没有说她,她只是提到她的名字,“章清音。” 章清音冲着谢丽露出苦不堪言的笑容,谢丽没有训斥她偷懒,她一反常态的跟章清音介绍莫稚,“这是新来的珠宝设计师,肖莫稚。以后,你就做她的助理。”章清音没有听到训斥的话,她喜笑颜开,“好的。” 谢丽跟莫稚交代一些事后,便离开。 莫稚冲章清音打招呼,“你好,我是肖莫稚。”她还不习惯这样叫自己,不过多说几次,便会说顺嘴。 章清音放下手里的咖啡,“你好,我是章清音。” 章清音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张开,呈数字八的手势,放在下巴处,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我叫你什么好呢?”几秒后,打了个响指,“有了。叫你肖姐?” 莫稚听后,面露苦涩,她怎么觉得这个称呼那么别扭。 章清音见莫稚听到她给莫稚起的称呼,脸上有一副痛苦的表情,她自己便摇头否认,“不行,这个不行。”忽然,她拍了拍手,“有了,莫姐,莫姐这个称呼怎么样?” 莫稚正要开口说让她喊自己莫稚就可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章清音一票通过,“好,那往后我就这么叫了。”她高兴的跳着离开。 莫稚羡慕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感叹了句,“年轻真好啊。” 她简单的收拾自己的工位后,坐在椅子上,后背靠着椅背,双手扶着椅子把手,嘴里发出无限的感慨,“嗯,这椅子不错。我这哥哥还挺会享受的嘛。” 樊绰菲平躺在训练场的绿色草地上,军帽被她放在脸上,完完全全的遮住她的脸。冬日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 陈彬澈脚步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故意取下她放在脸上的军帽。樊绰菲没有睁开眼,径直开口,“小姿,别闹。” 陈彬澈坐在地上,缓缓开口,“是我。” 樊绰菲听到声音,睁开眼,陈彬澈冲她伸出手,将她拉起来,“怎么不去吃饭?” 樊绰菲从他的手里拿过军帽,低着头,兴致不高,“不饿。” 陈彬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语气难得的柔和,“是不是因为训练的时候,队长当着所有人的面训你,心里不舒服了?” 樊绰菲沉默不语。 陈彬澈就知道,他说对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他对谁都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樊绰菲小声嘟囔,“才不是,他对待她可不这样。” 她的声音虽然小,可陈彬澈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说的她是谁。 樊绰菲双手抱着双膝,从后面看去,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重重的鼻音,“我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本就是因为他才进的部队。网上说的什么,暗恋很苦,我当然知道,我也想亲口告诉他,我喜欢他。可我不是说不出口,我只是不想听他说抱歉。” 陈彬澈想要一把抱住她,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他那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几秒后,他拿过她手里的军帽,给她戴在头上,还刻意的往下拉了拉帽檐,“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出来,我在这儿,没人敢笑你。”樊绰菲抱住他,痛声大哭。 我本以为,我的爱意可以经久不消,后来,我才明白,爱对了人,爱意才会长存。 太阳东升西落,生活也在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莫稚很认真的看电脑右下方的电子万年历,在看到11月4号适合搬家后,她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就今天晚上搬家了。” 莫诚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客厅里,而后,瘫倒在沙发上,一脸痛苦的模样,“阿稚,你说你什么时候搬家不好,非要晚上搬。” 莫稚将行李箱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弯腰将地上的大箱子都推到一旁,“我白天的时候要上班,到了休息日我又想休息,但最主要的是,你只有晚上才不忙。” 莫诚无奈的笑了笑,“合着后半句才是重点呗。” 莫稚讨好般的说道,“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莫诚坐起来,他与莫稚相视一笑,而后,屋内传出兄妹两人的笑声。 都说,有事就喊妈妈,在莫稚这儿,还多了一个,有事也能喊哥哥。 第35章 回不去的曾经 原来一直爱一个人,并不难。 ——谢烨 莫稚穿着睡衣,慵慵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忽然,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客厅的地板上,在看到那些大箱子后,头疼的哀嚎了声,而后,拨通一个手机号,打过去。 沈蓓薇合着眼,迷乱的拿过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眯着眼,接通,“喂。” 莫稚坐起身,盘起腿,“阿薇,我昨天搬家了,搬到晨星小区,现在家里很乱,你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呗。我在哪儿个单元楼,哪儿个房屋号,可全都发给你了哈。”她边说,边在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痛快的摁下发送的标识。 沈蓓薇翻了身,困意的开口,“阿稚,今天不太行。” 莫稚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反问道,“你不会现在还没起?” 她开始了谆谆教诲,“阿薇,虽然说今天是周六,是休息日,可也不能赖床不起,你来我这儿,帮我收拾收拾,还能锻炼身体呢。” 沈蓓薇睁开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解释道,“我昨晚做手术,做到了凌晨三点,我到家都四点了。阿稚,我实在是太困了。” 莫稚理解的说,“好,那你继续睡。” 她挂断后,沈蓓薇将手机扔在一旁,想要继续睡,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坐起来,拿过手机,找到一个手机号码,拨通过去。 段辰在听到她搬去那个小区后,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 莫稚边收拾边嘟囔,“我咋这么多东西。”说着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莫稚以为是沈蓓薇,她边走向门口,边说,“阿薇,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会来帮我的。” 她高兴的扭开门把手,可在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后,她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的僵硬,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段辰右手中指放在食指后面,轻轻的弹了弹莫稚的额头,“不认识了?” 莫稚挥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之后,又语无伦次的说,“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段辰侧过身,从她的身旁走进去,莫稚指了指他的后背,嘴边的话未开口,她关上门,也跟着走进去。 莫稚全当他是空气,她继续蹲下收拾自己的东西,段辰将他带来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慢条斯理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的拿出来,接着放进冰箱。 全部放完后,他合上冰箱门,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他率先开口,回答一开始莫稚的问题,“阿薇给我打的电话,她说让我来帮帮你。” 莫稚头也不抬的说,“谢谢。” 段辰最讨厌她跟他说谢谢,但此时,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很低沉,“我住在你对面,是你邻居,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莫稚的眼神里闪出惊讶,冤家路窄啊,搬个家还能和他做邻居。 莫稚心里嘟囔,“你平时都待在部队,又不会老住在这儿,就算有事,找你,你也帮不上忙。” 莫稚在心里发完牢骚后,起身站起来,她将空的箱子放到一旁,抬起眼睑,很平静的看着他,再次说出谢谢两字。 段辰握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有些生气,“我们之间就只有谢谢可言?” 莫稚扭动着手腕,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出,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段辰都不松手,莫稚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本无比温柔的声线,在他听来如同冬日的冷风,刮的他的脸生疼,她说,“除此,我没有其他话要对你说。” 段辰脸上失望情绪难掩,他缓缓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直勾勾的看了她两眼,而后,什么话也没说,走向门口。 莫稚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她眼睛里的落寞经久不消。 她不是不想和他复合,而是,她不能。 现在的她处于泥潭,她在泥潭里痛苦挣扎,这样的她,怎么能拉他入潭。 ………… 丁铭羽手里拿着酒杯,一口一口的不间断的灌自己,谢烨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在自己另一侧的桌子上,劝说道,“羽哥,酒不是这么喝的。” 丁铭羽没说话,拿起筷子,一言不发的低头吃菜。 谢烨看向一旁的赵博宇,仅仅对他做嘴型,“他怎么了?” 若是以前,丁铭羽肯定会开玩笑的勒他的脖子,还会恶狠狠的说,“敢抢你羽哥的酒,你今天还想不想清醒着走出去。” 赵博宇拿着手机冲着谢烨晃了晃,意在说,“我给你发消息。” 赵博宇双手拿着手机,他的右手打出三个字,他替丁铭羽开口,“因为她。” 谢烨看了消息后,心里了然。 丁铭羽比莫稚大一岁,他的大学是在江安隔壁市衡信上的。 当年莫稚要报志愿的时候,他曾不断的明里暗里暗示她,想让她选衡信大学,可莫稚丝毫没有受他的影响,操控着鼠标的她坚定的将江安大学作为自己的第一志愿。 丁铭羽知道他们两个是两条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但他还是跑偏自己的那条轨迹,努力的硬往莫稚那边靠近。 时光倒转,回到丁铭羽上大学那天。 大一新生入学当晚,丁铭羽宿舍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丁铭羽输了,选了真心话,他们宿舍里有人问他,“你喜欢一个姑娘,最长喜欢了多久?” 丁铭羽脱口而出,“十年。” 谢烨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而后,略有些震惊,“羽哥,你也太禽兽,九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人姑娘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将游戏继续下去,人人都很八卦,一人一句的问丁铭羽。 赵博宇先开口,“羽哥,那人姑娘跟咱一样大?” 丁铭羽还没说话,谢轩紧接着又问,“那姑娘也在咱学校?” 丁铭羽自顾自的一一说下去,“我比她大一岁,她是我爸战友的女儿,我爸战友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牺牲了。那年,她刚八岁。我是在参加葬礼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我记得,当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为此,去她家参加葬礼的婶婶,还说她‘没有良心,自己的爸爸去世了,也不难过,果然啊,养姑娘就是养了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丁铭羽顿了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罐装啤酒,利落的拉开拉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而后,缓缓的说道,“我当时明明都看到了她那红肿的双眼,可那些婶婶却视若无睹,仿佛她只要没落泪,就是不难过。我当时衣兜里还带着我最爱吃的糖,我走到她的面前,将糖递给她,对她说,糖是甜的,吃了心里就不苦了。我当时虽然只有九岁,可我却知道,那些婶婶们说的话有多么难听,我心想,难道只有让他们看到的难过,才是真的难过吗?” 他说完后,寝室一片安静。 谢轩察觉到丁铭羽心情的低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铭羽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后来,她跟我说,她的妈妈说过,小孩子不能光哭,光哭的话容易把自己至亲的人哭死的。” 从那天后,他们便都知道有那么一个姑娘被丁铭羽惦记了好多年。 丁铭羽大二生日那天,他鼓足勇气想要去江安大学找莫稚,然后跟她表白。 他们宿舍的全在为他的表白做准备。 “羽哥,别穿这个,这个颜色不适合你,穿这个。”谢烨说完后,怕他嫌弃自己,还补充了句,“这个是我新买的,我可一次都没穿过。” 谢轩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他将手里的花递给丁铭羽,“羽哥,你要的花,我帮你拿上来了。” 丁铭羽接过,对他道谢。 赵博宇从上铺梯子上跳下来,他看到丁铭羽桌子上的甜点,调侃他,“羽哥,甜点,甜点,你这是要把谁甜倒啊?” 丁铭羽冲着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你说呢?”他们纷纷嫌弃的咦了声。他们当然知道他要送给谁,他要送给他微信唯一置顶的姑娘。 他提前买好花,买了好多莫稚喜欢吃的零食,还买了她最喜欢的演员出演电影的电影票。他激动的从衡信回到江安,本想跟她表白,可在看到她和段辰手拉着手,走在江安大学校园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早已没了先前的开心。 回到宿舍的他,一脸的颓废,连喝了几瓶酒,喝多了的他躺在床铺上,谢烨他们只听到他说,“晚了,晚了。” 晚的不是当下时机,而是,时机曾经出现过,自己却没有抓住。 第36章 辰哥,兄弟尽力了 祝我辰哥,心想事成。 ——王硕 曾经错过的瞬间,已然成了过往,抓住眼下的时机,才是重要的。 丁铭羽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满嘴的酒气,“你们说我现在表白还来得及吗?” 赵博宇拿着酒杯,碰了碰旁边那倒满了酒,一口都未喝的酒杯,旁边这位置是他们好兄弟谢轩的位置,这几年他们每次聚会,都会特意空出一个位置给谢轩留着。谢轩虽然不在了,但他一直都在他们心里。 赵博宇仰头喝了口酒,发自肺腑的劝丁铭羽,“羽哥,表白不分早晚。” 丁铭羽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可,结局都一样。” 她爱着的只有他一人。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变黑。她慢悠悠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独行时光。 她回家的那条路,有条必经的黑黑的小道,那条小道很窄,没有路灯,莫稚突然很害怕,她拿出手机,找到打车的软件,她看着上面显示的匹配中,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打到车。 可事与愿违,没能如她所愿,她放弃挣扎,决定步行回家,她因害怕,所以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要怕。 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打开听音乐的软件,放了首豪迈的歌给自己声张虚事。 她缓慢的往前走,没走几步,她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她猛地回过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转过身,快步往前走,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可能是她第六感太准了,她的眼睛微微往后看,果真看到映在地上的影子,她边拿出手机,边快步的往前走。 关键时刻,她放在开关键处的手指却怎么也打不开手机。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微弱的电量,赶紧摁下紧急联系人,拨打过去。 这么多年,就算她换了手机,换了手机号,可她的紧急联系人还一直都是他。 那年,他用她的手机,将他的手机号设置成她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她还笑着说,“不会有危险的。”他却皱着眉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万一呢。” 后来,她虽然换了手机号,但已经习惯性的将他的手机号设置成紧急联系人。 那边的段辰正在和陈彬澈比赛做俯卧撑,他的手机扔给了薄锦程,薄锦程听到拿在手里的手机发出颤动声,他低头看了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他走向段辰身边,蹲下来,拿着手机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队长,有人找。” 段辰抬起头,看到那串数字,他边拿过手机,边猛的站起来,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眼那串数字,他怕响的时间太长,会挂断,赶紧接通,放在耳边,他脱口而出,“阿稚。” 莫稚听到他的声音,悬起的心有了着落点,声音颤颤抖抖的,“我在通安路的街道,后面有人在跟踪我。” 段辰听后,边说,“你往人多的地方跑,我抓紧赶过去。另外,赶紧报警。”边拿起放在床上的军装外套,他穿都没穿,直接就往外跑。 段辰想多跟莫稚说几句话,安慰她,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可他刚开口,那边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莫稚看着熄了屏的手机,气馁的放进衣兜。 陈彬澈见他跑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辰哥,晚上有门禁,你出不去。”说完后,也跟着跑出去。 丁铭羽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而后,站起来,“我出去透口气。” 他站在台阶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而后蹲下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对着烟尾,啪的一声,烟尾处有了烟光。 莫稚加快速度,往前走,想要走到有光亮,人群的地方,她走的越快,后面跟着她的人也走的越快。 莫稚快速跑起来,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后面的人听到她的呼喊,快速向她跑去。 丁铭羽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他扔下手里的烟,跑向声音传播处。 莫稚拼了命的往前跑,后面的人似在跟她较劲,一直追她。 可男女速度是有悬殊的,莫稚身后的人就差一步就要追上她了。 莫稚看着前面的胡同口,她心里也很着急害怕,她拼命的往前跑,想要拉开距离。 丁铭羽此时出现在胡同出口,他看到呼喊的人是莫稚时,他的呼吸紧凑,急忙往前跑了几步,跑到莫稚面前,利落的将身上的棒球棉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板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向后面,“别看。” 跟踪莫稚的人见有人帮莫稚,他转过身便要跑,丁铭羽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他们扭打在一起。 谢烨他们出来找丁铭羽,听到打架的声音,便纷纷向胡同跑来。丁铭羽将那人打倒在地,控制住他的胳膊。 他冲着谢烨他们大喊,“快报警。” 赵博宇慌乱的从棉服的兜子里拿出手机,他的嘴里还应道,“好,好”。 不多久,“呜呜呜呜”的声音传来,警察将跟踪犯押上警车。 丁铭羽走到莫稚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吓坏了?”莫稚木讷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段辰开的飞快,陈彬澈拉着副驾顶部上的扶手,劝道,“辰哥,开慢点,命重要。” 到了莫稚说的那条胡同,段辰赶紧下车,陈彬澈则放下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清楚的听到左边心脏跳动的声音,心有余辜的说道,“还好还好,还有心跳,小爷还活着。” 段辰慌乱的看向四周,视线瞥向警车那边,看到警察站在莫稚面前,他快步的走向她,站在她面前,欲抱她,丁铭羽挡在莫稚前面,不满的说道,“说话就说话,离阿稚那么近干什么?” 段辰完完全全的把他视作空气,他那颤抖着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阿稚。” 王硕正侧着头,对着手里的对讲机汇报情况,听到熟悉的嗓音,扭过头,一脸的吃惊,“辰哥,你怎么在这儿?这个时间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完,被段辰打断,“阿稚还需不需要去警局做口供。” 王硕点了点头,“需要。”而后,想到什么,张大嘴,一脸的震惊,“辰哥,她叫阿稚?她就是那个为了自己前途,执意要和你分手的狠心女?” 丁铭羽听他说话说的很难听,他为莫稚打抱不平,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王硕冷哼了声,“原来不仅是狠心女,还是海王。” 段辰的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他,王硕倒吸一口气,没再开口。 莫稚心里极其不舒服,她眼神带着怒意的看着段辰,语气里也有些不善,“段队,我们之前是在一起过,分手的原因你再清楚不过。就算你再怎么恨我,怨我,你也没必要跟你身边的好兄弟这么诋毁我。我们六年没见,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学的还挺好。” 她话音未落,段辰急着开口,“阿稚,不是…” 段辰的话还没说完,莫稚不再想听他解释,眼神冷漠的看着王硕,态度极其冷淡,下命令般的语气,仿佛她才是警察,“王警官,现在就回去做口供。” 陈彬澈缓缓走来,看了看莫稚,意有所指,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因为今天这事,明天某人就要受罚喽。” 莫稚忽视他,打开警车门,径直坐进去。 到了警察局,莫稚把她所知道的,又跟王硕一一的重复了遍。 王硕做完记录后,让她离开,她的手刚触摸到门把手,安静的房间传来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我为我说的污蔑你的话,向你道歉。” 莫稚没有转身看王硕,她背对着王硕,没跟王硕计较,淡淡的说道,“没事,不重要了。” 王硕一想到段辰这几年的生活过得如行尸走肉般,他便觉得心痛,他开口替段辰说话,“你和辰哥分手的原因,辰哥从来都没有具体说过,我说的那污蔑你的话,是我们自己的猜测,跟辰哥无关,你不要怪他。他当年喝酒喝了一整夜,硬生生将自己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她不要我了”。说真的,辰哥真的够痴情的,这几年来,他一直一直都爱着你,从未变过心。” 莫稚听后,心中一颤,愧疚感缠绕于她的心头,她只觉得胸口堵得慌,那垂放在左边裤腿处的左手还紧紧的握成拳。几分钟后,莫稚恢复常态,她礼貌的跟王硕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硕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他皱着眉头,看向她的背影,“然后呢?” 莫稚转过身,脸上没有他想看到的感动,反而是无比的平静,她反问他,“然后?你想听什么,是要我说我会和他复合?还是要我去跟他说声谢谢,谢谢他六年来还一直喜欢着我?” 王硕沉默不语,莫稚淡淡的笑了笑,“我现在不想开始新的恋情,旧的我也不想继续。”说完后,拧开门把手,脚步轻轻的走出去。 王硕无奈的叹了口气,“辰哥,兄弟只能帮到这儿了。” 看来啊,我辰哥的追妻路还很漫长。 第37章 分手后还相爱的两人,还能重归于好吗? 我付出的真心,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莫航卓 段辰和丁铭羽看到莫稚走出来,他们一起走上前,齐声道,“阿稚,我送你回家。” 丁铭羽见段辰跟自己说的一致,他不满的嘟囔,“学人精。” 段辰懒得跟他斗嘴,他将披在莫稚身上的棒球棉服取下,扔给丁铭羽,而后,将自己的军装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莫稚扭动着身体,不愿披上那军装,段辰握住她冰凉的手,满是关心,“手这么凉还穿那么少,现在是冬季,不是春季更不是夏季。” 莫稚最讨厌的就是段辰的絮絮叨叨,她略撒娇的口吻,“不要说我了。” 丁铭羽站在一旁,根本就插不进话。 段辰怕莫稚因自己将取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而生气,他便跟莫稚解释,“他的衣服上有烟味,你平常是最讨厌烟味的。” 莫稚勾唇笑了笑,她的脾气向来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她阴阳怪气的说,“我们分手这么多年,难得段队还记得我讨厌烟味。” 段辰知道莫稚还在因王硕的话而生气,他正要开口时。莫稚却抢先一步说道,“我明天还有工作,我先走了。”莫稚将那披在自己身上的军装外套,重新递给段辰,然后,一步一步的往下迈台阶。 丁铭羽见自己有了机会,紧跟上去,“阿稚,我送你回家。” 莫稚冲着他假笑两声,“你喝酒了,不能酒驾。” 莫稚大步的往外走,她在警局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 她刚在后座上坐稳,正要拉上后座门,丁铭羽借势坐进来。 莫稚边嘱托师傅不要开车,边往外推丁铭羽。可无论她怎么推他,他都纹丝不动。莫稚妥协下来,“随你。不过车费你付,我手机关机了。” 丁铭羽很爽朗的应道,“没问题。” 段辰没有上前,他就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出租车越开越远。 不知何时,陈彬澈和王硕同时出现在段辰身边,陈彬澈一脸的哀怨,“明天肖排肯定会罚死我们。” 段辰回过神,他一脸的真诚看着陈彬澈,“你的那份罚我担着。” 陈彬澈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我违反了军规,就是该受惩罚的。” 王硕冲着段辰说出心里的疑问,“值得吗?” 段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只要她还是莫稚,就一直都值得。” 王硕听后,轻轻的笑了笑。 莫稚走一步,丁铭羽跟一步。莫稚渐渐烦躁,转过身,“能不能不跟着我了?” 丁铭羽憨憨的笑了笑,“阿稚,我家在前面。”莫稚一想也是啊,她吃亏般的哦了声。 丁铭羽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他想要从中看出她有没有违背自己的心,“阿稚,你还爱段辰吗?”他问出了和唐天哲问的一模一样的问题。 莫稚笑得很淡然,语气里说的很坦然,“爱呀。少年时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说忘便忘。” 丁铭羽听她说完,有些伤心,但还是开口问她,“那为什么不和他复合?” 莫稚苦涩的笑了笑,“这可能就是我最纠结、最矛盾的难点。我和他分手不是因为小说、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而是,一方面因为我妈阻止我参军,我为了记恨她,打算永远不回国,不回国的话,恋爱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另一方面,是我单纯的不想让他只以我为中心,只围着我转。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不是仅凭着一个爱字就可以重归于好的。况且,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再说了,短时间内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打算。” 丁铭羽鼓起勇气,大胆开口,“阿稚,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莫稚的表情明显一怔,几秒后,她淡淡的拒绝道,“小哥,我和你的关系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唯独不能是男女朋友。因为,我从始至终就只喜欢他。”说完后,莫稚转身离开,丁铭羽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 看,在感情里从来就不讲究先来后到。就算我认识你,认识的很早那又如何,你终究还是不会对我动心。 肖峰一脸怒意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他们,“你说说你们,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当了那么多年的兵了,部队里的规矩全忘了?” 段辰直接认错,“肖连,是我的原因。阿澈是被我拉着去的,我自愿受罚,能不能不罚阿澈。” 肖峰走到段辰面前,气不打一处来,“不能,老规矩,一人罚五公里。” 他们齐声应道,“是。” 她像是海港里四处游荡的船只,喜欢云游四海,那他便是海港的岸边,永远等她归来。 爷爷奶奶那一代的爱情没有败给战火,爸爸妈妈那一代的爱情没有败给争吵,他相信他们的爱情不会败给新鲜感。 在身边人眼里,他太傻了,太固执,太偏执,都已经到了不可救药,医石难医的地步。 莫稚都已经跟他提分手,他何必非要跟舔狗似的非要等她。 他之前说过,在这个感情泛滥的社会里,能遇到值得自己爱一生的人不容易。所以,他只对她动心,为她封心。 他喝酒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他身边的人都劝他,放手,他扯了扯嘴角,“很难。” 他们都是他和莫稚这段感情的观众、看客,是没有资格淡淡的劝他说放手。 他也曾想过,他们若真的不能重归于好,他不会再勉强自己。但,他放下的前提是,可以亲眼见她身穿洁白婚纱,满脸笑意,开心嫁人。 莫航卓换好便装,拿过放在椅子上的包,他扭开门把手,顺着楼道往前走了几步,而后,一步一步的往下迈台阶。 寒冬来临,他们队的队员们都在给宿舍楼下的小树“穿新衣。” 刘萨满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去,看到走过来的莫航卓,他冲着莫航卓伸手,戏份很足的说道,“队长,别走,你别走,我们都需要您。” 莫航卓一脸嫌弃的模样看着他,嘴里说着正宗的天津话,“那你在我留下,下午带着你们去跑负重五公里越野和现在让我休假回家,这两个中二选其一。” 刘萨满听到后,收回手,他冲着莫航卓露出讪讪的笑容,油腔滑调的说,“队长,我们需要您不重要,嫂子和孩子需要您才是最重要的。您还是休假回家。” 莫航卓冲着刘萨满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意味不明,他拍了拍一旁顾念白的肩膀,小声道,“走了。”他边往前走,边大声道,“下午你们副队依旧会带着你们负重五公里越野。” 刘萨满听到后,哀声道,“怎么就是逃不过去呢。” 莫航卓将他的包放在越野车副驾驶上,他一路上哼着歌,伴着冬日的太阳回家。 他这次休假没有提前告诉他的妻子孩子,他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他将车开进他们小区的车库,他们小区很高档,小区里还有专供小孩玩的游乐设施。 一位看上去莫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坐在小马扎上,她的腿上还坐着一个戴着蓝色毛绒帽子的小男孩。 莫航卓一眼就认出那是他儿子,他冲着那个小孩喊道,“安安。” 被喊到的小孩,顺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向前看,他在看清喊他的人是谁后,他挣扎着从女人的腿上下来,他迈着小腿,身子晃悠悠的往莫航卓那边跑。 莫航卓快跑几步,跑到莫道安面前,他弯腰,一把抱起莫道安。 莫航卓亲了亲莫道安右边脸颊,“儿子,想我没?” 莫道安眨了眨眼,奶声奶气的回他,“想。” 莫航卓继续问他,“那我是谁啊?” 莫道安伸手捏了捏莫航卓的脸,“爸爸。”他的那声爸爸似是叫到了莫航卓的心坎上,莫航卓笑的很开心。 我何其有幸成为你的父亲。你呱呱落地,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人是我。你开口说话,会喊的第一个称呼是爸爸。而我,却因职业原因不能时常陪在你身边,有时,我觉得我愧作为你的父亲。 第38章 我眼里容不下沙子,所以,我们离婚吧。 七年之痒,真的熬不过去吗? ——莫航卓 莫航卓抱着莫道安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他很有礼貌的开口问道,“大姐,妍儿没在家吗?” 那个女人的眼睛看向一边,似是在故意避开莫航卓的视线,她不自然的说,“在家。今天她那跆拳道教练来家里给她上课。”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莫航卓听出了不对的意味,他将莫道安放在地上,他蹲下,从他拎着的包里拿出还未拆封的玩具汽车,他将外面包着的袋子撕开,团成团后看了看四周,没看到垃圾桶,便将袋子放在兜子里,他将包装盒打开,而后,将玩具汽车放在地上,他伸手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商量的口吻,“安安,你和阿姨在这里玩玩具汽车,爸爸上去将这个包放下,放下后再下来陪你好不好?” 莫道安的注意力被玩具汽车吸引,他蹲下推了推那个玩具汽车,然后,他的小肉手抓住莫航卓的裤子,奶声奶气的说,“不行,妈妈说了不让回家的。” 莫航卓摸了摸莫道安的脸,“安安,爸爸想妈妈了,爸爸想见妈妈,所以呀,爸爸得上去一趟。” 莫道安哪里知道那么多,他听话的松开手。 莫航卓走进单元楼,他阴沉着脸,他想:希望回了家,眼前见到的画面不是自己想的那一幕。 此刻,莫航卓的房间门被紧紧的关着,房间内拉着窗帘,外面的太阳光透过窗帘射在床上,床上躺着一男一女,男人在女人上方,他亲吮着女人的脖颈,女人微微喘着粗气,她轻声道,“快点,一会儿阿姨该带着安安回来了。” 那个男人的嘴唇离开亲吮着女人的脖颈,他伸手捏了捏女人的脸,语气慵懒,“偷都偷了,还怕被发现。” 女人不满他说话的语气,回他的语气里还带着些怒意,“我是个母亲,我当然不希望我的孩子,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男人故意的往下压身子,他侧脸凑在女人耳边,“那我们再来最后一次。” 女人拒绝的推搡他,但由于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她并没有推开,她想的也开,既然推不开,那便再放纵一次。 莫航卓微微弯腰,眼睛看着密码锁,手指快速的输入几个数字,输完后,上面闪出绿色的对号,他往下拧门把手,房门被他打开,房间内暖暖的气温赶走他从外面带来的寒气,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房间内的两人由于太过于的投入,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听到打开房门的声音。 莫航卓看到门口处放着一双不属于他的运动鞋,他连拖鞋都没有换,着急的往里面走,因为,他急着要一个答案。 莫航卓的手放在房间的门把手上,而他却没有勇气打开,房间内还传出一道熟悉的女声,她的声音娇嗔,“轻点。” 莫航卓忍住那要爆发的脾气,他深呼出一口气,拧开门把手。 房间内的两人这才听到声音,床上的两人一同看向门口的位置,床上的女人在看到莫航卓后,她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体无遮拦的慌乱下床,但因身体略微的疼痛感,她无力的趴在地板上,床上的男人欲要伸手扶她,却被她呵斥住,“别碰我。” 莫航卓就那么站在门口,他垂眸,眼神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他很爱很爱的女人。 那个女人抬起头,眼神跟以前一样单纯无辜,声音沙哑,“阿卓,对不起。” 莫航卓看了眼她,而后,又看向那个男人,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乔妍儿你真是好样的,学跆拳道学到床上了,你这是活灵活现吗?” 乔妍儿轻声说道,“阿卓,你说话别这么难听。” 莫航卓只觉得他满胸膛的火气就要涌出来了,但他还是尽力的克制着,他情绪稳定的反问道,“难听的话你听不了,那丢人的事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乔妍儿被问的哑口无言,她低头看着地板沉默着。 莫航卓叹了口气,他看向挂在墙上的结婚照,那满是爱意的他们到底是从哪儿一步开始走岔的呢,他不想去想,因为情爱这东西太劳神了。 莫航卓的声音缓和了不少,他淡淡的说道,“先穿上衣服,穿上后,来下客厅,我在客厅等你。”说完后,莫航卓转过身,他离开时还不忘帮她关上门。 莫航卓走向阳台那边,他打开阳台上的窗户,眼睛向下看,看到楼下莫道安小小的身影,他心里闷闷的,他从棉服的兜子里拿出在楼下买的烟和打火机,他右手夹着烟,左手摁打火机。 微弱的火光凑在烟尾处,仅几秒,烟尾被点燃,他叼在嘴上,眼泪从他左眼角处流下。 乔妍儿穿好衣服走出来,她站在客厅,双眸看向站在阳台上的背影。 一根烟很快被抽完,莫航卓将烟头扔在脚下,抬起脚踩了踩,抬起头那瞬,从窗户上看到乔妍儿的影子。 以前上学的时候,他总是透过窗户偷偷摸摸的看她。后来,他的偷偷摸摸变成了光明正大。 莫航卓转过身,走进客厅,他坐在沙发上,乔妍儿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他们彼此都沉默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挂在墙面上的挂钟,从整点数字处走到下面与这个数字垂直的地方,莫航卓打破他们之间僵持着的僵局,“我们离婚。” 乔妍儿抬起眼眸看向莫航卓,她那微微张开的嘴,此刻却说不出话来。 莫航卓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我们和平离婚,是比较体面的了。” 莫航卓向来洒脱,他不会将自己困于以前的美好里。 他最讨厌的便是背叛,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准则:无论身边的人谁背叛了他,他都不会原谅。 乔妍儿那握在一起的双手松了松,而后,又紧了紧,她嗓音清缓,说话的语气有些商量的口吻,“阿卓,离婚后,安安能不能跟你?” 莫航卓没有回答她,他只紧紧的盯着她看。 乔妍儿心里一紧,着急解释,“我不是不想要安安,我只是……”她后面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怕给不了他更好的生活。” 莫航卓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他一条一条的说将他在心里拟好的离婚协议说出来,“一,抚养费。离婚后,安安跟我,你每个月给不给抚养费都随你,反正没有你的抚养费,我也能养活得起他。二,探望权。离婚后,你每个月都有看他的权利,这个我不拦着,我也不阻拦,毕竟他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三,离婚财产分割。这个房子房本上写的是你的名字,所以,这个房子归你。这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布置的,所以,我什么也不要。这两年,我上交给你的工资,放在你那的还有多少,你就给我多少。财产这方面,我相当于净身出户。” 在这段婚姻里,他明明才是被伤害的那个。现在,他不计较乔妍儿给他的伤害,不是他大度,而是他格外的清醒。因为,他知道爱你的人不会去伤害你,不爱你的人才会。而,现在,乔妍儿便是后者。 第39章 从此,我们不再是我们,而是,你、我了。 从前祝我们,以后祝你我。 ——乔妍儿 乔妍儿和莫航卓是一个高中的,但不是一个年级的。乔妍儿比莫航卓大两岁,高两个年级。高一迎新生那晚,乔妍儿坐在下面椅子上,她和身边的朋友窃窃私语,不经意的抬头,看到莫航卓站在发言台上作为高一新生发言,就那一眼,她动了心。 乔妍儿跟身边的朋友扬言,“我要追他。” 后来,她对莫航卓展开了强追不舍的戏码。 莫航卓每次都是很有礼貌的拒绝她,“学姐,对不起。” 后来,乔妍儿再次跟他表白,莫航卓正要说那几个字时,乔妍儿预判了莫航卓的话,她赶在莫航卓开口前,说道,“你给个拒绝我的原因。” 莫航卓真诚的眼神看着她,“学姐,对不起,高中这三年我不谈恋爱。” 乔妍儿双手背到身后,身子微微前倾,咬文嚼字的问他,“你是根本就不喜欢我,所以不跟我谈,还是你高中就不谈恋爱?” 莫航卓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那本宽松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违和感,他眼眸漆黑,挺鼻薄唇,下颚线条削瘦,给人一种清冷校园男神的感觉。但他只要一笑起来,先前给人的那种清冷疏离的感觉便会消失不见。莫航卓顶着一张很乖很乖的脸,他的眼里还满是真诚,“学姐,我姐姐不让我在高中期间谈恋爱。” 乔妍儿听后,咧嘴笑了笑,语气里略有些调侃的意味,“真是乖弟弟,这么听姐姐的话。” 后来,乔妍儿说,“那等你高考结束后,再说。” 乔妍儿高考发挥超常,以她的高考成绩,她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她为了离还在上高中的莫航卓近点,她选择了天津本地的学校。 莫航卓高考结束那天,乔妍儿穿着红色旗袍,捧着鲜花站在学校门口等他。 乔妍儿还未将,“莫航卓,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这句话说出来,却先听到莫航卓问她的话,莫航卓说,“乔妍儿,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乔妍儿没有犹豫,笑着答应他,“当然可以。” 乔妍儿一直都以为,是她的死缠烂打有了效果。其实不然。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高三迎高一新生晚会上,而是,初三少年送下了高二晚自习怕黑的姑娘回家的那晚。 那晚,漆黑的夜空没有月光,路边的灯光又很暗,所以,乔妍儿并没有看清莫航卓的模样。 但,那羞涩的少年却记住了她。 死缠烂打,可能会收获爱情,但,前提是死缠烂打的对方本就对自己有爱意。 莫航卓刚到22周岁,他便和乔妍儿登记结婚,他说,“英年早婚,是我给妍儿的承诺。” 乔妍儿抬眸看向莫航卓,他们之间曾经种种好似幻灯片,一幕一幕的重新在她眼前播放。 乔妍儿缓缓开口,声音软糯又柔媚,“阿卓,我们在一起七年了,这七年,我们聚少离多。18年6月我们领了结婚证,但到现在,两年多了,我们还未举办婚礼。我跟你说过,我不在意婚礼,可又有哪儿个姑娘是真的不在意呢。18年10月8日,我发现我怀孕了,我见不到你,我只能隔着手机跟你说这个好消息。怀孕之后,才是最难熬的,每天我的腰、我的腿都痛,我想让你帮我按按,可是,你呢,你在哪儿?你在学校,你在为国奉献。生下安安后,若不是我妈过来照顾安安一段时间,我就真的产后抑郁了。我心里的苦,我从未跟你说过,因为,我知道你平时训练就挺累的了,我不想因为家里的事再烦你。我不该怪你的,毕竟,高考结束,填高考志愿的时候,是我让你选国防的。你毕业后,直接进了部队,我们不仅相见的次数少了,就连发消息、打视频的次数也都少了。就是因为我们的不沟通,我们之间的问题才变得多了起来。阿卓,军地恋太苦了,我是真的熬不下去了。阿卓,我说这些不是在为我的出轨找借口,我只是想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顺势说出来而已。阿卓,我同意离婚,你提出的离婚协议我也同意。” 莫航卓抬头与乔妍儿对视,这几年,他的确欠她太多了,他语气里满是歉意,“对不起,这几年耽误你了。” 乔妍儿听到莫航卓的道歉,她想起曾经那个自己,她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莫航卓看了眼关闭着的房间门,他语气淡淡的,“妍儿,破坏军婚是犯法的,但我不追究了。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后,他站起来,“我去收拾安安的东西。” 乔妍儿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安安已经断母乳了,他现在可以喝奶粉了。他常喝的是飞鹤奶粉,你以后给他买这个牌子的,若是买其他牌子的,我怕他喝不惯。他那屋里还有两罐,收拾东西的时候带走。” 莫航卓那低沉的嗓音回了个,“好。” 大概十分钟左右,莫航卓拿着一个很大的包从侧卧里走出来,他看着乔妍儿的背影,脚下顿了顿,迟疑几秒后,冲着她的背影说道,“我的那些东西都不要了,就麻烦你帮我扔了。阿姨你若不需要了,阿姨的工资,你用我放在你那的工资卡,给她结了。” 乔妍儿那带着鼻音的腔调回道,“好。” 莫航卓抿了抿嘴唇,叹了口气,而后,说道,“那,我带着安安走了。” 乔妍儿没有说话,她只点了点头。 莫航卓忍不住问道,“妍儿,我们相爱七年,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哪些地方做错了?” 乔妍儿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莫航卓叹了口气,抬脚,走到房门处,他伸手拧开房门把手,抬脚欲迈出去时,身后传出乔妍儿的声音,她给出莫航卓答案,“阿卓,是我变了,我以为我可以熬过军地恋,但实际上我太高估自己了,我需要的是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的恋人,不是一个月、半年,甚至一年才能见一面的伴侣。” 莫航卓听完乔妍儿的话,他的嘴角浮出嘲讽般的笑容。以前那句“我会等你。”是出于真心。现在这句“抱歉,我先放手了。”同样,也是真心话。 他站在门外,房门在他身后关上。从此,他与这个家再无关系。 莫道安一个两岁的小孩子,父母离婚,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莫航卓从保姆的怀里抱起莫道安,他商量的口吻问莫道安,“安安,跟爸爸走,好不好?” 莫道安双眼睁的大大的,他乖乖的点了点头。 莫航卓侧脸看向站在一旁的保姆,“阿姨,您的工资我跟妍儿说了,还是她给您结算。” 保姆虽然与莫航卓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知道莫航卓是个什么脾气的人,莫航卓最讨厌背叛。 保姆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身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家庭长短,是最劝不了的。 何止,只有保姆看着他们走远的背影,楼上的乔妍儿也在落地窗前注视着。 阿卓,长路漫漫,你我别再相遇了。 莫航卓打开副驾驶车门,他将特意从楼上拿下来的儿童安全座椅,固定在副驾驶座位上,而后,将莫道安抱了上去,还将玩具汽车放在莫道安的怀里,他伸手摸了摸莫道安的脑袋,“安安,等爸爸下,爸爸将包放到后备箱。” 莫道安乖巧的不成样子,他声音奶奶的回他,“好。” 莫航卓打开后车箱车门,将那个包放进去后,又拉下后车门,而后,才走到驾驶处,打开车门坐进去。莫航卓怕冻到莫道安,他打开车内的空调。 莫道安低着头,肉嘟嘟的双手把玩着放在他怀里的玩具汽车。 莫航卓侧着脸,看着莫道安,他在想,接下来他该如何往下走。 他的黑棋,已被白棋吞并,尽管棋盘上所剩棋子只有几个,他也要走下去。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他不后悔曾经做出的任何一个选择。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后悔没有用。 曾经过往种种,已如烟随风而散,他该珍惜的是眼下,该着眼的是未来。 第40章 看淡所有离别 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莫航卓 莫航卓拿出手机,找到一电话号码,而后,打了过去。 莫稚扎着低马尾,上身穿着一件宽松枣红色的卫衣,冬日暖阳从窗外射进来,恰好照在她身上,她低着头,右手拿着笔,很认真的将脑海里构思的图案画在纸上。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三四声,她才腾出手拿过来,莫稚看了眼来电备注,她摁下绿色接听键,放在耳边,她还未开口说话,莫航卓先喊她,“姐姐。”然后,没了下文。 莫稚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开口说道,“十八,你有事就说事,你别这么喊我,从小到大,你一这么喊我,我就心慌。” 莫航卓爽朗的笑声传进莫稚的耳里,笑完后,他直接步入正题,“姐,我带着安安去你那住几天。” 莫稚听出他说话情绪的低迷,她没有问莫航卓怎么了,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而后,说道,“你带着安安坐高铁来吗?” 莫航卓看了眼坐在旁边,很乖巧的莫道安,“我开车去。” 莫稚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车上开空调。我家地址我微信上发给你,你快到之前给我发消息,我看到后,就赶紧回家等你。”莫航卓应道,“好。” 挂了电话后,莫稚没了再继续工作的欲望,她随意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站起来,走向莫诚办公室。 莫稚在莫诚办公室待了两小时左右,在这两个小时里,莫诚一直坐在办公桌前的椅翻看文件,莫稚则坐在沙发上追剧。 莫稚戴着耳机,她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莫诚就是感觉心里面不平衡。 莫诚抬起头,眼睛看着莫稚,他明目张胆的往外撵莫稚,“阿稚,你上外面追剧去,别在这儿影响我工作。” 莫稚戴着耳机,她根本就没有听到莫诚说的话,忽然莫航卓的消息,弹出来,莫稚退出追剧软件,看清莫航卓发的消息后,她回了个表情包,而后,摘下耳机,笑着跟莫诚说,“哥,十八快到了,我先回家了,下了班,你赶紧过来。”莫诚冲着她做了个“ok”的手势。 莫稚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蹲在越野车前,低着头看着地面的莫航卓。 莫稚轻手轻脚的走到莫航卓背后,她心里默数,“一,二,三。” 数到最后一个数字三后,她身子微微前倾,趴在莫航卓背上,她的双手揽着莫航卓的脖子,语气里满是欣喜,“莫十八,想姐姐没?” 莫航卓背着莫稚站起来,他扭头看着莫稚,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姐姐,想你了。” 莫稚一眼便看出莫航卓心里有事,她伸手捏了捏莫航卓的脸颊,嫌弃的说,“你别笑了,你笑起来太丑了。” 莫航卓微微弯腰,轻轻的将莫稚放下,莫稚仰头看着他,“安安呢?” 莫航卓的眼睛看向旁边越野车的副驾驶,“安安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莫稚趴在副驾驶车窗上,双手挡在眼前,一副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样子。 莫航卓被莫稚逗笑,一瞬间他的坏情绪散了不少,他伸手直接去揪莫稚后脖颈处的衣领。 莫航卓一米八九,莫稚一米六五,莫稚在莫航卓面前就跟个鸡崽子似的,莫稚回过头,仰着脸,不满的眼神看着他,“莫十八,给我松手。” 莫航卓很听莫稚的话,他松开手,他嘴里还吐槽着,“鬼鬼祟祟的。” 莫稚没听清莫航卓说的什么,她一脸疑惑的反问道,“什么?” 莫航卓的眼神错过莫稚的脸看向在车里睡着的莫道安,“姐,我去后备箱拿包,你把安安抱下来。”说完后,莫航卓走向后备箱,莫稚看着莫航卓的后背,后知后觉说道,“我不会抱孩子。” 莫航卓又走过来,他打开副驾驶,轻轻的将莫道安从安全座椅上抱下来,然后,将莫道安放到莫稚怀里。 莫稚这一道上全是一个姿势,她除了双脚敢往前走,其他部位哪儿也不敢乱动,因为她怕把莫道安吵醒。 就在莫稚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莫稚的家。 莫稚将莫道安放到自己屋里的床上,她怕莫道安翻身会滚下来,还在莫道安四周都围上了东西挡着他。 莫航卓看着莫稚围的那些东西,他哈哈的笑出声。 莫道安动了动身子,他伸手摸了摸眼睛。 莫稚怕莫航卓再笑下去会把莫道安吵醒,她赶紧走到门口,将莫航卓拉到客厅。 莫稚坐在沙发上,她盘起双腿,漫不经心的问莫航卓,“遇到什么事了?” 莫航卓从兜子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他刚从烟盒里倒出烟,将烟夹在左手上,忽然想起莫稚最讨厌抽烟,他就又将烟放回烟盒。 莫稚看到莫航卓的动作,她的心里暖暖的,她开口说道,“没事,你想抽烟便抽,不用在意我。” 莫航卓的声音虽有些寡淡,但字里行间全是对莫稚的在意,“你最讨厌的就是烟味,所以,我不想成为你讨厌的人。” 莫稚太了解莫航卓了,他一向说到做到,他说不再干什么了,那便真的不会再干什么了。 莫稚微微起身,她右手拿起保温壶,保温壶的壶嘴对着放在桌子上的杯子,热水从保温壶里缓缓流出来。 莫稚将倒好的热水放到莫航卓面前,“喝杯水。”莫航卓淡淡说道,“好。” 莫航卓抬起头,恰好看到莫稚墙上写着的两个字,“存档。”这两个字下面是一些大概六寸左右的塑封照片,他从那些照片里找到自己曾和莫稚拍的那张。那张照片,是莫航卓高考结束,莫稚带着他去雪山拍的。照片里的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他一双明亮清澈的双眸含笑的看着前方。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现已没了那时的洒脱。 莫航卓的思绪从以前回到现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满是故事感,“姐,我和乔妍儿要离婚了。” 莫稚不敢相信的反问道,“什么?”莫航卓将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莫稚刚要问因为什么,莫航卓主动开口道,“今天我休假,我想着要给他们一个惊喜,我便没告诉妍儿我休假回家的事。等我到了小区,看到阿姨带着安安在楼下玩,阿姨跟我说,妍儿的跆拳道教练在楼上教妍儿课程,我一听这哪儿对啊,我就赶紧上楼。我,”后面的话,莫航卓有些难以开口,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我捉奸在床。” 莫航卓高考结束后,就和乔妍儿在一起了,他向来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莫稚,所以,他和乔妍儿在一起的消息,他也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莫稚。 莫稚的第六感很准,她第一次见乔妍儿的时候,她就觉得乔妍儿这姑娘人品不行,可莫航卓当时很喜欢她,莫稚想莫航卓喜欢的人,那三观肯定和他合得来,她便没有将自己不喜欢乔妍儿告诉莫航卓。 莫稚看着她这从小看到大的弟弟因感情受伤,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开口安慰道,“十八,世间的所有相遇总是猝不及防的,然而,离别多是蓄谋已久的。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了,你要习惯相遇与离别,因为总有一些人会慢慢的淡出你的生活。你要学会的是接受而不是怀念。十八,往前走,别回头,你要相信,对的人,好的事,都是在路上的。”莫稚用之前看到的文案安慰莫航卓。 莫航卓情绪低沉,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姐,这些道理我都知道,只是做起来太难了。” 莫稚知道现在需要给莫航卓独处的空间和独自消化的时间,她站起来,“阿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莫航卓摇了摇头,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胃口。 见状,莫稚便不再问他,她自作主张的说道,“楼下有家黄焖鸡,特好吃,我们中午就吃这个。” 莫航卓点了点头,“好。” 莫稚穿上棉服,带上手机,缓缓的走出去。 第41章 十八,向前走吧,别回头 我没有什么大抱负,我只想挣钱,挣钱,挣大钱。 ——章清音 莫稚将打包好的黄焖鸡放在一边长椅的空位上,她从手里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袋辣条。 暖暖的太阳光虽照在她的身上,但冬季寒冷的气温还是冻的她打哆嗦。 莫稚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小声嘟囔,“给十八半个小时独处时间,半个时间后我再回去。” 莫稚将棉服上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她那缩在袖子里的双手露出几个手指肚撕开辣条的外包装,她边吃边看着不远处跑来跑去的小孩。 莫稚感慨道,“还是小孩子好,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的烦心事。” 莫诚一手拿着一个大袋子,缓缓的往小区里面走来,他一眼便看到莫稚坐在小区内长椅上,他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么冷的天,阿稚怎么坐在外面,难道忘带钥匙了?” 他带着疑惑走到莫稚身后,突然开口,“阿稚,你不上去,坐这儿干嘛呢?” 莫稚被莫诚的声音所吓到,她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转过头,声音里微带着些怒意,“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你吓到我了。” 莫诚看到莫稚手里拿着的辣条,他想起以前,小的时候,每次莫稚买了辣条,她都是拉着莫诚在家楼下偷偷摸摸的吃,吃完后,等嘴里没了味道,他们才会回家。 莫稚被嘴里的辣条辣的直张嘴,“呼呼呼。” 莫诚看着莫稚那副可爱的模样,他伸手捏了捏莫稚的脸,“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吃辣条还是只敢偷偷摸摸的吃。” 莫稚缓过来后,她从袋子里拿出一袋辣条,放到莫诚的手里,“十八在楼上,他情绪很低沉,我给他空间,让他先自己缓缓。” 莫诚撕开辣条袋子,边吃边问,“十八怎么了?” 莫稚想了想,这种事还是当事人说比较好,她卖着官子,“一会儿上去了,你问问十八。” 莫诚略不解的说,“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 莫稚一边的腮帮子鼓着,“不行,这事发生在十八身上,还得是十八跟你说。” 莫诚的好奇心被莫稚激起,他拉着莫稚站起来,“走,我们现在就上去。” 莫稚看着莫诚着急的背影,她吐槽着,“你好奇心咋那么重呢。” 莫诚往前走,但也不忘回她,“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是你,又不是我,所以,我得满足下我这未知的内心。” 莫稚跟在莫诚身后,她摇了摇头。莫航卓听到门口开门的声音,他连忙坐起来,从放在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纸,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控制好情绪后,他扭头看去,冲着莫诚喊道,“哥。”而后,站起来,走向门口。莫诚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莫航卓,他边换拖鞋,边交代莫航卓,“十八,红色袋子里的是我给安安买的奶粉、衣服和玩具。白色的袋子是给你买的一些吃的。” 莫航卓听到莫诚的话,他吸了吸鼻子,嗓音里带着些鼻音,“谢谢哥。” 莫稚看到莫航卓通红的双眼,她心中一颤,她接过莫航卓手里拎着的袋子,她将那两个袋子放在一边,她拉着莫航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的手来回的抚摸着莫航卓的后脖颈,哄小孩的语气,“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我们是你的哥哥姐姐,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莫航卓的脑袋埋于莫稚肩膀处,他跟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似的,无声的抽泣着,莫稚看着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莫诚看着莫航卓痛哭的样子,他只觉得心里某处被紧紧的抓着,莫诚坐在沙发一边,他静静的等着莫航卓恢复他的情绪。 莫航卓的脑袋离开靠着莫稚的肩膀,他看着莫稚肩膀处湿了一大片,他的语气里带着歉意,“姐姐,对不起,把你的卫衣弄脏了。” 莫稚伸手擦掉莫航卓眼角处的眼泪,温温柔柔的说,“没事,没关系。” 莫诚侧脸看着莫航卓,“十八,发生什么事了?” 莫航卓吸了吸鼻子,现在的他没有了之前的坚强,“哥,妍儿出轨了,我捉奸在床,我要和她离婚。” 莫诚的眼里先是错愕,然后,取而代之的是对莫航卓的心疼。 莫诚的语气里满是气愤,“十八,跟哥回天津,哥给你撑腰去。” 莫航卓脸上一副颓颓的表情,“哥,不用了,我和乔妍儿好聚好散。” 莫诚说话的声音微微提高,“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怎么好聚好散?” 莫稚微微皱眉,她侧头看着莫诚,“哥你小点声,安安还在睡觉。” 莫诚瞬间没了脾气,他说话的声音渐渐降下来,“抱歉。” 莫航卓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哥,姐,我想调回江安。” 莫稚赞同的应道,“好啊。十八,你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姐姐永远都支持你。” 莫诚也应道,“你哥我也支持你。” 莫航卓眼眶再次湿润,有人无条件的支持你做出的任何决定,这比获得了任何一个奖项都值得高兴。 时间一日一日的过着,转眼到了2020年最后一天。 章清音在看到微信群里发的放假消息后,完全没了继续工作的欲望。 她一直紧紧的盯着电脑右侧的时间点,她从上午盼到了下午。她默默的倒数,直到电脑上的时间点变为整点,她激动的站起来,小声的哼着歌,临走时还不忘跟莫稚说再见,“莫姐,下班了,我先走了。” 莫稚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冲着她微笑,“好,再见。” 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包,站起,离开。 到了莫氏楼下,莫稚跟做贼似的先是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熟人后,快步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利落的打开车门,坐进去。 莫诚一脸的哀怨,“你哥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 莫稚系上安全带,“我这不是不想让他们误会我是凭关系进的。” 莫诚看了看后视镜,“现在倒好,我们不像是兄妹,而像是特务接头。”接着,自顾自的的安慰自己,“哎,没事,反正我永远都是你哥。” 莫稚小声嘟囔,“从小就知道用哥哥的身份压榨我。” 不知是因为放假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别的高兴的事,总之,莫稚一路上都很高兴,她高兴到一直循环着唱,某电视剧的插曲《我会好好的》。 莫诚听着莫稚唱歌,他小声吐槽,“阿稚,幸亏你没有走音乐这条路,不然啊,恐怕没有机会出道。” 莫稚刚打开房门,便闻到满屋子的饭香味,鞋都没来及换,便蹬蹬蹬蹬的跑向屋里。 莫稚走到餐桌处,徒手拿起盘子里的茄子,便往嘴里送。 肖梅端着盛菜的盘子走出来,她看到莫稚徒手拿菜,她放下盘子,拍打莫稚的手,“你这孩子,进屋不换鞋,手也不洗。先快去把鞋换了,还有,把手洗了,再吃。”莫稚冲着肖梅摇头晃脑的,“好,好。” 换完拖鞋走来的莫诚得意的跟莫稚说,“真好,挨妈说了。” 莫稚如愿的坐下,大快朵颐,肖梅对低着头吃饭的莫诚,莫稚说,“明天是元旦,也是你们小姨小姨夫的忌日,你们先去部队接小锦,接了他后直接去墓地就可以,我们在墓地碰面。” 莫稚手里拿着筷子,点了点头,“好。” 薄锦程洗漱完,走向段辰的宿舍,他站在紧闭着的房门前,稍微的整理着装,而后,大声喊道,“报告。” 段辰听到声音,放下手里拿着的笔,站起来,冲着门口方向说道,“请进。” 薄锦程推开门,走进去,他站在到段辰面前,“队长,我明天要跟你请个假。” 段辰看着他,反问道,“去看你父母?”薄锦程点了点头。段辰应道,“好。” 每年这天他都会跟段辰请假,然后,第二天去看他的父母。 元旦是踏入新的一年的开始,这一天本应该是高兴的一天,可对他来说,这是他一生的痛。 莫诚将车窗落下,无聊的将手肘放在车窗上,“小锦什么时候出来啊?” 莫稚边低头玩手机,边回他,“别急。” 莫诚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 莫稚看向窗外,“哥,那一会儿我来开车。” 莫诚听后,立马清醒,“不用,不用,我怕我的小命再没了。” 莫稚冷哼了声,“切,瞧不起谁呢?” 就在他们说话斗嘴的时候,薄锦程着一身便装跑过来,莫稚停下来继续怼莫诚的欲望,她冲着跑过来的薄锦程挥手,“小锦,上车。” 薄锦程笔直的坐在后座上,他的双手还放在双膝上。 莫稚拿出怀里的包子和豆浆,转身递给后座上的薄锦程,笑嘻嘻的说,“小锦,早饭没来得及吃,快吃,还热着呢。你最爱吃的白菜肉包子。” 莫诚也跟了句,“对,趁热吃,我们出来的时候,就给你买了,你姐怕凉了,这一路上都揣怀里。” 后面,他还嘴毒的补充了句,“也就你吃法独特,别人都包子和粥一起吃,你偏偏包子和豆浆。” 薄锦程接过莫稚递过来的包子和豆浆,另一只手,尴尬的挠了挠头。而后,岔开话题,“我姨呢?” 莫稚回他,“她说我们直接去墓地就行,她坐公交去。” 薄锦程边吃着包子,边点了点头。 姐姐真好,以后他也要给姐姐买好多她爱吃的。 第42章 爸,妈,我都快忘了你们长什么模样了 爸妈,我想你们了。 ——薄锦程 他们四个着黑色的衣服,薄锦程站在墓碑前冲着墓碑敬礼,而后,又微微侧身,冲着旁边的墓碑也敬礼。 薄锦程蹲下来,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缓缓开口,“妈,元旦了,又一年了,想我了不?我想您了,也想我爸了。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您和我爸不要怪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现在都快不记得你们长什么模样了。” 肖梅眼泪婆娑的看着墓碑上那个和她长的很像很像的女人,她再也不能跟小时候一样跟在自己后面,一个姐姐,一个姐姐的喊个不停了。 薄锦程的话还未说完,兜里的手机响起,薄锦程向上划开手机屏幕,放在耳边,而后,站起来,嘴里郑重的说,“是,是,是。” 挂掉电话后,薄锦程急忙的跟肖梅说,“姨,我部队有任务,要先回去了。” 莫稚听后,自告奋勇的说,“小锦,我送你。” 莫诚反驳道,“阿稚,你开车不稳,我去送大程。” 莫稚迅速的从莫诚兜子里掏出车钥匙,拽着薄锦程就快速的往前走,“放心,我开车很稳。” 薄锦程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的后,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莫稚,紧张兮兮的说,“姐,要不我开。” 莫稚坚定的语气,“我可以,相信你姐。” 一路上,莫稚开的速度很快,薄锦程扶着车上面的把手,提醒道,“姐,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莫稚稳稳的将车停在部队门口,薄锦程那颗悬起的心精准着落,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终于明白诚哥说的为什么他姐开车不稳了。这哪是不稳,是极其不稳。差一点他的小命就交代给莫稚了。薄锦程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坐莫稚开的车了。 薄锦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刚下车,便看到从部队里开出来的军车,军车停在他面前,坐在副驾驶上的段辰一脸的严肃,他冲着窗外的薄锦程喊道,“快上车,作战服、装备都在车里。”薄锦程点了点头,小跑着跑向车后。 莫稚看到段辰,想起薄锦程曾跟她说过段辰因为救他差一点就没命了,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急急的跑向车的方向。 段辰看到跑来的莫稚,解开安全带,下车。 莫稚喘着气,站在段辰的面前,段辰温柔的语气,“不急,缓缓再说。” 莫稚怕耽误他出任务,与他对视,只说了四个字,“平安回来。” 段辰应下来,“好。” 这四个字,如同符咒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 封绰目光不移的盯着薄锦程换衣服,薄锦程被看的有些尴尬,“你别盯着我。” 封绰耸了耸肩,双手向外摆了摆,“没办法,队长给我派的任务,他让我看着你穿上防弹服。” 薄锦程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防弹服穿上,“这样行了,别盯着我了。” 封绰叹了口气,“小锦,你说你这几年又是何苦呢?” 薄锦程想起为了救他而牺牲的魏鸣硕,痛苦的说,“班长当时将自己的防弹服给了人质,他明明知道我是穿了防弹服的,却还为我挡那一枪,你说班长那是何苦呢?他死在我面前的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我想要亲身感受,他中枪的那刻到底有多疼。不止是班长,队长也救过我。那次,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又害了队长。这几年,每次出任务,我都不想穿防弹服,我想体会子弹射进我身体,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在别人看来,我是疯了,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想把欠他们都还给他们。” 封绰拍了拍薄锦程的肩膀,“小锦,你心里的痛,我们都知道。虽然,你常常都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但我们知道你将那些苦都藏在自己心里,你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小锦,时间长了,你会崩溃的。放下,放下。” 薄锦程冲着他咧了咧嘴,“太难了。” 是啊,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不能站在观众的角度,劝那些正在被痛苦折磨的人放下。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他的老班长每次写遗言,都会写,“以身殉国,无怨无悔。” 魏鸣硕,中国江安特种部队少尉排长,也是他们刚进入部队时的班长。他当兵十年,获得无数荣誉。却因一次任务,把自己带走了,留下了那个他很爱,也很爱他的姑娘。 他有多重身份,他是中国军人,是他们的班长,是父母的孩子,更是姑娘的爱人。可在他替战友挡枪的时候,他就只把自己当作中国军人。 薄锦程清楚的记得,在魏鸣硕葬礼那天,那个姑娘趴在魏鸣硕的碑前,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双眼通红,“魏鸣硕,你个混蛋,你说过,你会活着回来的。” 魏鸣硕的父亲扶着哭得同样不能自已的妻子,走向那个姑娘。 魏鸣硕的母亲整理好情绪,蹲下来,握着那个姑娘的手,语气沧桑,“姑娘啊,忘了小硕,往前走,往前看,你还要好好的生活。”姑娘转身,抱住她,失声的痛哭。 魏鸣硕对她而言,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若要走出来,恐怕要好久好久。 那个熟悉的脸,总能时时刻刻的出现,他曾对她说过,“若某次,我出任务没能活着回来,你就不要再等我了,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嫁了,好好的生活。记得啊,千万不要再找军人了。” 当时,她听后,轻轻的捶了捶他胸膛,不让他乱说,她知道,他身已许国,他是军人,遇到危险,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她能做的,便是无条件的支持。 当时,在场的所有军人,亲眼看着魏鸣硕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心里跟被刀捅了般难受。 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英杰,有的只是挺身而出的英雄。 第43章 防弹服没能护住他 班长,队长,欠你们的那条命,我一起还了。 ——薄锦程 段辰看着站在他面前站的整齐的军人,他开口说道,“有一伙毒贩,毒贩的头目是我们一直在通缉的人,蝎子。他和另一拨人在我们身后的废弃老楼进行毒品交易。我们的任务是将他们全部抓住。现在分为两拨,我和陈彬澈各带一拨人前后包击他们。薄锦程和萧予柠寻找阻击点,若是瞄准毒贩,你们设法开枪阻拦他们,不能让他们逃跑,更不能击毙他们。他们身后是更大的贩毒组织,我们要通过他们,挖出他们制毒贩毒的背后头目,以及他们安插在警方那边的线人。”说完后,他抬手,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指针和分针同时指向一处,他下达命令,“所有人,检查装备,检查无误后,立刻行动。” 蝎子,就是杀害魏鸣硕的人,薄锦程下定决心,他要亲手为班长报仇。 老楼里,毒蝎向后面挥了挥手,后面的人拿着一包毒品上前,他对站在他对面的人说,“我的货都在这里,你的呢?” 毒蝎对面的人,嘴里叼着烟,也冲着后面挥了挥手,后面的人同样上前,他取下嘴里的烟,“蝎哥,在这儿,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毒蝎歪嘴笑了笑,“好。” 他们还未来得及交换,有人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蝎哥,警察来了,他们把整个楼都围住了。” 跟毒蝎要换货的人,慌张的说,“蝎哥,怎么办?” 毒蝎摸出放在腰间的枪,“怂什么?”他带头往前走。 “嘭,嘭,嘭”老楼里全是枪声,一个一个毒贩被击倒。 毒蝎他们奋力的向段辰他们开枪,想要寻找突破口,逃亡。 薄锦程跟在萧予柠身后,他停下来,“你去找阻击点,我去帮队长他们。”说完后,他转身,快速离开。 萧予柠见状,对着卡在左边衣领处的寻呼机,着急的说道,“队长,小锦跑去找你了。” 段辰停下射击,皱着眉头,“胡闹。”薄锦程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毒蝎看到段辰停下,他手里的枪对准段辰。 薄锦程从侧方跑来,在看到毒蝎的枪口对着段辰后,他快速跑向段辰,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挨下这一枪。 秦阳从后面包围上来,他看到倒地的薄锦程,怒吼着冲毒蝎的后方猛地射击。 薄锦程看到安然无恙的段辰,放下心来,他小声嘟囔,“原来中弹是这种感觉。”说着说着,他嘴里吐出鲜血,口齿不清,“队,长,再,见。”他的声音渐渐变小。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去。 段辰慌乱的抱着薄锦程的身子,他伸手探到他的脖颈处微弱的呼吸,他抱着薄锦程边往外跑,边说,“小锦,你别睡,千万别睡,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去医院。” 这几年,他带着他们出任务,尽管每次都会有人受伤,但他都是活着带他们出去,活着带他们回来,唯独,这次……。 沈蓓薇刚下一台手术,便有护士急匆匆的跑来,“沈医生,有位军人受重伤,已经送到手术室了。” 沈蓓薇听后,很担心那个人是他,她顾不得已经疲倦的身体,快步跑向手术室。 她看到站在手术室外的陈彬澈,悬起的那颗心,落下来。 陈彬澈紧紧的握住她的胳膊,“阿薇,你救救小锦,一定要救活他,他还那么年轻。” 沈蓓薇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好,你放心。”说完后,抚开他的手,走进去。 沈蓓薇穿上洗手服,速度极快的进行卫生消毒。 她的胳膊弯曲,在半空中举着手,站在抢救室门口,门自动打开。 器械护士帮她穿上手术衣,她刚刚穿好,呼吸机上的数值发生变化,另一位护士着急的口吻,“沈医生,病人发生室颤。” 沈蓓薇抬起头看了看呼吸机,而后,着急的说,“除颤仪。” 那名护士将调好的除颤仪递给她,“200焦耳,已好。” 沈蓓薇放在薄锦程的胸前,对他进行电击治疗,她边做,边看他呼吸机的数值,数值没有任何提高的迹象,反而,还在缓缓降低。 沈蓓薇意识到不好,她递给护士,自己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薄锦程胸前,不断的对他进行心脏复苏。 呼吸机里的数值依旧在降低,直到上面出现一条横线。 手术室里的其他人见状,纷纷停下。 有人开口,“沈医生,救不活了,他去世了。” 沈蓓薇满头大汗,但她依旧不肯定下来,栾鹤拉住她,“别再做了,再做下去也是徒劳,他救不活了。”说完后,冲着一位护士说道,“宣布死亡时间。” 那位护士看向手术室显示时间的地方,清楚的说道,“死亡时间,下午两点半。” 沈蓓薇停下来,身体无力的缓缓向下跌去,幸亏,栾鹤拉住她,沈蓓薇哭腔的说,“我真没用,没能救回他。” 栾鹤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 手术室的门打开,段辰他们纷纷上前,围着沈蓓薇,他们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沈蓓薇不仅不敢看陈彬澈的眼睛,其他人的眼睛她也不敢看,她盯着地板,缓缓张口,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抱歉,我没能救回他。” 段辰受打击般,身体没站稳,往后退了退,而后,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去,他沾满血迹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掀开盖在薄锦程身上的白布,他语气低沉的,如同从高空落下的雨水打在战鼓鼓面那般,没有力度,“我让你找阻击点,让你穿防弹服,我说的你怎么什么都不听。” 出任务前,他带着一群意气风发,怀有报国之志的少年郎。回来的时候,却唯独少了那个爱笑的大男孩。 段辰不怪薄锦程自作主张,他只怪自己没能护住他。 段辰蹲在薄锦程的床前,他弯曲的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牙齿咬住关节处,他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 他让薄锦程穿了四年的防弹服,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他。 第44章 小锦,你再叫声姐姐,好不好? 我若不幸牺牲,你们不要伤心,你们要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薄锦程 莫稚送薄锦程回到部队后,她便又赶紧回到莫氏,不是她多么热爱工作,非要元旦加班,而是,她需要赶进度。 她接到部队电话,说薄锦程牺牲了的消息,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她当时还在画设计稿,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便将手机放在肩膀上,耳朵凑过去。 当听到手机那头说的话后,她不敢相信的站起来,肩膀上的手机摔在地上。她整个人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同样被拉来加班的章玉琴看到后,小心的问她,“莫姐,发生什么事了?” 莫稚来不及跟她说,匆匆的走向莫诚的办公室,她顾不得曾与莫诚的约法三章,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低头办公的莫诚抬头看向莫稚,本还想要打趣她,嘴边的话还未开口,便听莫稚哭着说,“哥,小锦牺牲了,遗体现在在医院。” 莫诚听后,不敢相信的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不可能,早上,我们还见小锦了。” 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棉服,脚步匆匆的往外走,莫稚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跟着莫诚走了出去。 一路上,莫诚开的极快,坐在副驾驶上的莫稚双眼空空的看着前面,她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那个消息是假的,牺牲的那人不是小锦,不是。 到了医院,护士将他们带去太平间,让他们再看薄锦程最后一眼。 莫稚颤颤巍巍的掀开盖着的白布,看到一动不动的薄锦程,她趴在床边,痛声的大哭。 薄锦程的战友们,纷纷一脸悲伤的站在太平间走廊里。 秦阳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场面,他转过身,冲着墙,脑袋抵在冰冷冷的墙面上,眼泪一滴又一滴的从眼角处流到下巴处。 护士说了什么,莫稚都没有听清,她只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起来,而后架着自己的胳膊走出去。 莫稚看到蹲在墙角处的段辰,她撇开身边人的手,晃晃悠悠的走到段辰的面前。 段辰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到哭的双眼通红的莫稚。 他站起来,看着莫稚,眼睛里还闪着泪光,痛苦的说,“对不起,他是为了救我。对不起,我没能把他活着带回来。” 莫稚转身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那的薄锦程,又转过身,与段辰面对面,她握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鼻音,“躺在那的不是他,不是他,我早上还给他带了他最爱吃的肉包,他还笑哈哈的跟我说话,那人…” 莫稚的话还未说完,便向下倒去,段辰及时拉住她,一个翻手,将她抱起来,脚步极快的去找医生。 医生一手拿着专用的手电,一手翻开莫稚的眼皮,他用手电照了照莫稚的眼睛,用粗俗易懂的话对段辰说,“她是太伤心,哭力过猛导致的晕厥,没什么大事,等她醒了就会恢复正常。” 段辰寸目不移的看着莫稚显苍白的脸,他的眼里充满着悲伤,沙哑的嗓音说了声谢谢。 段辰轻轻的搬来椅子,坐在莫稚的床边,他握着莫稚的手,心疼的看着她瘦削的脸庞。 门把手被轻轻的扭开,段辰转过身,看到满脸担忧的莫诚,他松开莫稚的手,轻轻的站起来,轻声开口,“医生说阿稚只是暂时的晕厥,一会儿就会醒。” 莫诚看了眼床上的莫稚,而后,将目光转向段辰,声音极其清冷,“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莫诚靠在窗户边上,段辰则站在离他不远的墙边。 莫诚拿出烟递给段辰,段辰摇了摇头,“戒了。” 莫诚拿过,拿出兜子里的打火机,点上,他吸了口烟,吐出,“小锦的事不怪你,你别自责。还有,既然已经和阿稚分手了,就别再心存妄想,一直纠缠着阿稚。阿稚不该困在原地不动,她早就应该往前走。” 段辰不死心的说,“只要阿稚还爱我,我便不会放手。” 莫诚冷冷的呵了声,“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不能只靠爱。” 他刚说完,蹬蹬蹬蹬,穿着白大褂的沈蓓薇急匆匆的跑来,她看向段辰,“阿稚呢?” 段辰眼睛看向对面的病房,“在里面。” 沈蓓薇扭开门把手,正好看到莫稚已经坐起来,右手还要去扯左手输液管。她立马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拦住她,“阿稚,先输完液,输完后,我喊护士给你拔。” 莫稚看着沈蓓薇一副小题大做紧张的模样,安慰般笑了笑,“我没事。” 沈蓓薇反驳,“怎么没事?没事你会晕倒?” 莫稚红着双眼,哽咽道,“小锦牺牲了。”他的父母就在某一年元旦去世,现在他也去找他们了。 沈蓓薇抱住莫稚,莫稚在她的怀里痛声大哭。 段辰在门口,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她的哭声,他垂在裤腿处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莫稚发泄完后,离开沈蓓薇怀抱,沙哑着嗓子,“阿薇,我想和阿辰说说话。” 沈蓓薇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我去叫他。” 她扭开门把手,将段辰喊进去。 她和莫诚站在门外,莫诚想趴在门上,听听他们说的什么,沈蓓薇拦住他,“多大的人了,还偷听别人说话。” 段辰站在门口处,因心里的愧疚始终不敢往前迈一步。 莫稚冲他挥了挥手,“你坐过来。” 段辰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作战服,解释道,“我身上全是血腥味。” 莫稚没有丝毫的嫌弃,再次挥了挥手,“没事,你坐过来。” 段辰听莫稚这么说,而后,走向莫稚,坐在莫稚床边的椅子上。 莫稚一想起牺牲了的薄锦程,她就想哭,但此时,她不能,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知道,她所生活的国度之所以能够平安,大街小巷之所以可以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所有的场所之所以都能平安经营,全都是那穿着军装的中国军人在保护他们,为他们斩除危险。 她心里也很明白,薄锦程选择穿上这身军装,就代表着他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英雄。 两边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挡着莫稚的脸,她将头发理到耳后,她看向段辰,指了指自己捶打段辰的位置,“疼吗?” 段辰的脸上还用迷彩笔画着,他摇了摇头,语气极轻极轻,“不疼。” 莫稚抿了抿嘴唇,安慰段辰道。“阿辰,小锦曾经告诉过我,你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命。若没有你,我回来后早就见不到小锦。小锦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你不要愧疚。” 段辰垂眸,看着地板,眼泪再次流出,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人,是为救他死的。人,是真真实实的躺在他的怀里没有了鼻息的,他怎么可能会不内疚。 莫稚揽过他的后颈,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他们彼此谁都没开口。 许久,莫稚松开他,她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有些饿,帮我去买点吃的。” 段辰擦了擦眼角处的眼泪,情绪低沉的点了点头。 莫稚没等他出去,便背对着他躺下,段辰在握住门把手,将要打开门出去的那刻,扭过头,深深地看了眼她。 几秒后,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莫稚侧着身躺在床上,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细微的哭泣声传满整个病房。 她刚刚的若无其事全是假装的,她不想让段辰愧疚,不想让他因此心里有了创伤,不想让他背负着薄锦程的命,痛苦的折磨自己。 可,她能安慰段辰,却安慰不了自己。 那是她弟弟,虽不是亲生的,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莫稚因为那声稚嫩的“姐姐,”让本还是孩子的她,就有了想要护他终生平安的念头,可最终,他的生命终结在23岁。 第45章 小锦,一路走好 我终于不用再怀着愧疚继续生活了。 ——薄锦程 沈蓓薇走到太平间,她看到陈彬澈蹲在墙边,面无表情,傻傻的盯着一处发呆。 她那放在兜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着她刚急匆匆从办公室里拿出来的糖。 她永远都会记得,他只要遇到伤心、难过、烦躁的事,便会吃糖。 她曾经还嘲笑他幼稚。他却不服气的说,“这不是幼稚。吃糖会让人忘掉痛苦,吃完糖,你的内心便会感觉很甜,那些痛苦自然不攻而破。” 当时,莫稚也在,她听后,嗤之以鼻,“那也只是暂时的。” 沈蓓薇拿出糖,站在陈彬澈的面前,她伸出手,“诺,给你糖吃。” 陈彬澈接过糖,打开糖纸,往嘴里放。 沈蓓薇扫视了一下,躺在太平间床上盖着白布的薄锦程,而后,开口劝陈彬澈,“阿澈,一会儿就会有人将他的尸体推走,我们不能在太平间待太久。” 陈彬澈叹了口气,颓废的说,“能陪他多久,我就陪他多久。小锦,他总是笑哈哈的,在我们看来,他从来都没有烦心事。可我知道。他最害怕孤单,我不想留他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想再陪陪他。” 沈蓓薇走到他旁边,蹲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陈彬澈,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嘻嘻哈哈,傻里傻气的幼稚大男孩,哪有如今这般无能为力。 薄锦程的牺牲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从未想过,一起并肩六年的战友,会突然离开。 每次出任务,他们都是平平安安的归来,唯有这次少了他。 他们特种队有个传统,那便是,出任务前,他们都会写遗书,留遗言,薄锦程每次都满脸笑意的边写边说,他丝毫不像在留遗言,而是在诉说不起眼的事,“我若没能活着回来,你们不要伤心,要开开心心的好好生活。” 薄锦程葬礼那天,天气格外的冷。 莫诚和莫稚一人一边揽着痛哭不已的肖梅,薄锦程的牺牲对肖梅来说,这无疑是痛上加痛。 她妹妹她没能留下,现在,就连妹妹的唯一一个孩子,她也还是没能护住。 “失去”,本是两个单独的字,它们都没有偏旁,不需要拆开来讨论,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却那么悲伤。 段辰他们穿着军装,站得笔直,紧紧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要将他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他们在段辰下完命令“敬礼”后,整齐的冲着墓碑上,那个微微咧开嘴笑的薄锦程行军礼。 肖峰走到肖梅身旁,一脸的歉意,“姐,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小锦。” 肖梅哭着摇了摇头。 薄锦程的葬礼结束后,莫诚将哭的不能自已的肖梅送回去。 莫稚穿着黑色衣服,她的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她站在薄锦程的墓前,看着薄锦程的照片,看了几眼后,蹲下来,解开袋子,里面有几个包子。 莫稚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滴又一滴的从眼眶里流出,她随意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稍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那几个包子一一摆放在薄锦程的墓碑前,“小锦,你最爱的白菜肉包子,姐给你买了好多个,慢慢吃,不急。这次不会再有紧急的任务。” 段辰站在她的身后,莫稚从地面上看到他的影子,她站起来,转过身,看到同样脸色不好的段辰,他们才两日未见,他眼下的黑眼圈却格外显眼。 莫稚和段辰并肩走向陵园出口,莫稚看着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段辰说话,“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段辰一直侧着头,看她的侧脸,“一会儿就回去。”而后,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出陵园。 到了陵园门口,莫稚挤出一丝笑意,“再见了。”段辰磁性的声音回她,“再见。” 他们同时转身,背对背,面向不同的方向,往前走。段辰走了两步,转过身,目送着莫稚越走越远。 左轮曾对他说过,“地球是圆的,相爱的两个人无论走向哪个方向,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重逢的。”段辰曾靠着这句话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黑夜。 半个月后 段辰将东西放进后备箱,转过身,双手插兜,一脸无奈的看着蹲着的一人一狗。 程寒从前往后的摸饼干的头,嘴里碎碎念着,“饼干,以后你就不能天天见我了,我也不能再带你出去玩了,你可得记得我,你要天天想我。不能有了曾经的妈妈,就忘了这个养了你六年的哥哥…” 段辰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着的辈分,越听越觉得奇怪。 饼干默默的扭过头,程寒被它的动作逗笑,他轻轻的扭过它的头,迫使它看着自己,“臭饼干,还没分开,就不想见我了。” 段辰走过来,抬起脚踢了踢程寒的屁股,“好了,差不多行了。又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见了。” 程寒小声的嘟囔,“把饼干给她,你和她又不复合,可不是以后见不到了。” 他虽是小声说的,但段辰还是从头到尾的听的很清楚,他眯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 程寒噌的站起来,往后退一步,生怕段辰会突然袭击,笑嘻嘻的样子似是要讨好他,“辰哥,我说,我有预感,你们很快就会和好。” 段辰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牵着饼干脖颈处的牵引绳,走到副驾驶处,打开门,声线清冷但不失柔意,“饼干,进去。” 饼干听话的跳进去。 程寒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越野车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段辰边开车,边喋喋不休的输出,“饼干,你妈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要听话,乖乖的待在她身边,别捣乱。” 饼干汪汪的回应他。 段辰一只手拉着牵引绳,一只手放在裤兜里。 走到莫稚家门口,他蹲下,摸了摸它的头,叮嘱道,“饼干,记住我说的话。”饼干吐出舌头,摇了摇尾巴。 见状,段辰站起来,敲了敲门。 莫稚不慌不乱的走来,扭开门把手。 看到来的人是段辰后,她明显一怔,她正要开口问他来干什么,段辰抢先开口,“饼干,我们大学时一起养的那只,这几年它一直在阿寒那里。最近,阿寒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它,而你也回来,所以,我想着来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养它一段时间。” 他移开视线,不敢看莫稚。 莫稚明白他的用意。与饼干重逢对她来说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因为薄锦程,她的情绪依旧不是很高涨,但她还是强挤出笑意,她蹲下,摸了摸饼干的头,“饼干,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吗?” 饼干凑上前,蹭了蹭她的腿。 莫稚淡淡笑了笑,她站起来,嗓音沙哑,“可以,我可以帮着养饼干一段时间。” 段辰看到她瘦削的脸,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挂着小狗挂件的钥匙,放到莫稚手里,他微微侧过身,指了指后面,“这间是我家。狗窝,狗粮什么的我家里都有,你可以直接去拿。房门是密码钥匙两用的,你可以直接用钥匙打开,也可以用密码,密码是你的生日。” 莫稚抬起眼睑,她的双眼依旧红肿肿的,乖巧的吐出一个字,“好。” 这半个月来,她只能自己麻痹自己,自己骗自己,她跟机器一样不停歇的努力工作,为了只是不能停,否则,她便会想那个追着自己,一口一口喊姐姐的小男孩。 有的时候,遗忘只是为了更好的去怀念。 第46章 生日礼物 我的朋友,我只愿你每天都能开心。 ——沈蓓薇 段辰梦到自己站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里,薄锦程站在距离他不远但也不近的前方,他笑着跟他摆了摆手,“队长,我走了,你跟我姐要好好的。” 段辰跑过去,要拉住他,可握住的是一缕空气,他的声音略显无力,“小锦,小锦。” 段辰猛地睁开眼,整个屋子充斥着打呼噜的声音,他坐起来,借着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的微弱月光,看了眼旁边床上睡着正香,时不时还打着呼噜的陈彬澈。 薄锦程牺牲后,他每晚都会梦到他,每次醒来,他都无比痛苦,痛苦为什么牺牲的人不是他。 白天的他虽然跟以前一样,但仔细观察,他跟以前也会有不同,白天,他拼了命的训练,不断给自己增加训练的难度,他就只是想带出去多少人,便依旧带回多少。 离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看了眼莫航卓,而后,又看向乔妍儿,她再次问出她前面问的问题,“你们考虑好了吗?” 莫航卓垂眸看着手里拿着的结婚证,他依旧深爱着乔妍儿,但他接受不了背叛,他哑着嗓子回复道,“考虑好了,离婚。” 乔妍儿侧脸看向身侧的莫航卓,她眼里的眷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她轻声道,“我也考虑好了。”顿了顿,而后,才说道,“离婚。” 工作人员听到他们的回答后,她轻声的叹了口气,看上去那么般配的两人,也逃不过现实的摧残。 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操作着流程,几分钟后,她将离婚证递给乔妍儿,“您好,拿好您的离婚证。” 乔妍儿打开看了看,上面的照片是结婚时的照片,曾经的美好已转瞬即逝,现在留下的好像只有怀念了。 莫航卓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离婚证,他眼眶发酸,伸手偷偷的抹掉眼角处的眼泪。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民政局,乔妍儿微微仰头,眼神里带着歉意的看着面前的莫航卓,她看到了那个站在发言台上,被灯光照射着,耀眼夺目的少年。 乔妍儿的声音很轻很柔,“阿卓,从今日起,就没有我们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莫航卓看向她的眼神还是跟以前一样充满爱意,只是这爱意没了以前的纯粹,他们之间,好像是乔妍儿错了,但她好像又没错。 莫航卓的声线干净清透,他用之前刷到的一句话送给她,同时也送给自己,“妍儿,我们全剧终了,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出现。” 他们俩,一个往西,一个往东,分别走于不同方向的两人,可能会有重逢的那天,但这重逢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2021年2月6日那天,莫稚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边吃零食边追剧。 “咚咚咚”的敲门声丝毫没影响到她。 她扯着嗓子,冲着在厨房洗水果的莫诚喊道,“哥,快去开门。” 莫诚扯着脖子,往外伸,“你去开,我在洗水果。” 莫稚跟没听见般,依旧鬼哭狼嚎的喊,“哥,哥,去开门,开门。” 莫诚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关掉水龙头,走出厨房,抽出摆放在客厅上的抽纸,擦了擦湿湿的双手,恶作剧般将抽纸扔向莫稚那边,“懒死了,服了你了。” 莫稚被精彩的电视剧内容所吸引,实在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她将莫诚扔过来的纸顺手扔在脚边处的垃圾桶里。 莫诚打开门,看到堆放在门口处的快递,他无奈的开口,“服了,又买这么多快递。” 他将七个箱子摞在一起,一起抱进了屋里。 他将快递箱子放在莫稚面前的桌子上,微微弯下弯腰,一只手放在腰后,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拆快递。” 莫稚拿起遥控,冲着电视,摁下暂停键,感慨了句,“此刻,也就只有快递能让我转移目光了。” 莫稚边拆边说,“这好像不是我买的。” 莫诚拿起里面的一张贺卡,心里了然,他递给莫稚,“他送的。” 每张贺卡上的贺词虽不同,但殊途同归的只有一句话,“阿稚,生日快乐。” 我送给你礼物,不是为了要在你那里刷所谓的存在感,而是,我是真的在乎你,真的把关于你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门口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莫稚连头都没抬,直接开口指使莫诚,“哥,去开门。” 莫诚仿佛不是莫稚的哥哥,更像是事事都听姐姐话的忠犬弟弟,他做着古代侍卫行礼的动作,嘴里还用那种电视剧里公公说话的腔调,总之是那种让人听上去就想笑的声音,“是,小主,奴才这就去。” 莫诚走到门口,他扭开门把手,打开门,沈蓓薇的脸从举着的精致礼盒的一边露出来,嘴里还说着,“阿稚,surprise。”她还做着鬼脸。 莫诚伸手戳了戳沈蓓薇的额头,“别surprise了。是我。” 沈蓓薇恢复常态,不满的说,“咋是你。”而后,从莫诚身边擦肩走过去,嘴里还嘟囔着,“真是浪费我感情。” 莫诚见自己被嫌弃,他一脸傲娇的模样,“本少爷还不想见你呢。” 沈蓓薇将手里的礼盒放到莫诚的怀里,“帮我拿一下。”等她换好拖鞋后,莫稚恰好走过来,沈蓓薇上前抱住莫稚,“阿稚,生日快乐。” 莫稚笑着说,“谢谢。” 沈蓓薇忽然想到什么,她松开抱着莫稚的手,转头,找自己给莫稚带的礼物,一抬眼看到那个礼物在莫诚的手里,她蹬蹬蹬的跑到莫诚那边,而后,拿走那个礼盒,嘴里还埋怨着,“你这人拿着我送阿稚的礼物咋不跟我说一声。”说完后,她就又转身跑到莫稚面前。莫诚无奈的笑了一下,“呵,我居然是你py中的一环。” 沈蓓薇将礼盒递给莫稚,“阿稚,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莫稚打开手里的礼盒,看到的是个小型的婚纱模型,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上高中时,她和沈蓓薇一起路过一家卖礼物的店铺,她在看到里面摆着的婚纱模型,感叹的说,“这个婚纱好美。” 沈蓓薇当时嘴里叼着棒棒糖,开玩笑的说,“阿稚,以后,我把这个婚纱模型给你买下,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穿着它嫁给你爱的那个人。” 莫稚将落下来的书包带往上拉,拉到肩膀的位置,“阿薇,你若真的敢买,我就真的敢挤着穿进去。” 沈蓓薇见莫稚当了真,急忙改口,“可别,我怕到时候,你在整个婚礼现场闹笑话。” 莫稚伸手痒痒她,“我若是闹了笑话,也是你的责任。” 莫稚拿起放在婚纱模型上面的卡片,她打开,秀气的字迹写着,“等你穿婚纱落地时,我必短裙相伴。” 莫稚看到这句话,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抱住沈蓓薇,“阿薇,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做我的朋友。谢谢你,能陪我奇奇怪怪。 我们成长的路上,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可,那些聊的来的,可能并不是真的朋友。 朋友是无论你突然暴富,还是突然落魄,她都会坚定的站在你身旁。朋友更是遇到危险,她不会独自逃跑,也不会跟胆小鬼似的躲在你的身后,事事都需要你的保护。她会站在你的身旁,和你一起解决。 莫稚她很幸运,幸运的是,她爱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爱着她。还有,她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支持她的朋友。朋友贵不在多,而是精。她和沈蓓薇十几年的友谊,有过争吵,有过欢笑。但从来都没有想过一拍即散。 春日里的夕阳照在她们身上,沈蓓薇叼着棒棒糖,她双眼羡慕的看着那手拉手一起过马路的老奶奶,“阿稚,等我们老了,也要和这两位老奶奶一样。” 莫稚扭着右胯,碰了碰旁边的沈蓓薇,扯着嗓门说道,“当然了,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 我的身边没有泛泛之交,我只有你一个至交好友。 第47章 爸,我来看您了 我们的孩子若是女孩,便叫莫稚,我希望她终生无忧无虑。若是男孩,便叫莫诚,我希望他正直诚信。 ——莫飞 一天后,整个江安被大雪笼罩着。 旧的一天,旧的一年,终究会过去,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每到年底,火车站,高铁站都人山人海,因为,返乡回家的人全聚集在此。 过年回家,是我们中国的传统,也是每个在外打工人的心灵寄托。 莫诚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早已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吃饭的莫稚,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揉了揉眼,刚想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忽然发现今天是下雪天,外面没有晴天,更没有太阳,他略调侃了句,“阿稚,今天起来的挺早啊。” 莫稚喝了口粥,咽下嘴里的饭,眯着眼,看着莫诚,“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莫诚想了想,“没有啊。今天阴历十二月二十七,爸的生日,我们要去陵园看他。” 莫稚拉长声音哦了声,“原来你还记得呢。我怕你这个工作狂,只记得工作,忘了爸的生日。” 莫诚摆了摆手,“不能够,不能够。” 他洗漱完后,坐在莫稚对面的椅子上,喝了口粥,接着莫稚之前说的话,回她,“往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和妈一起去的。” 莫稚哦哦了两声,她端起碗,跟小孩似的,“哥,我们比赛喝粥,谁最后喝完的,谁刷碗。” 莫稚没等莫诚应战,她咕咚咕咚的几口喝完,莫诚双手刚要端碗,便被碗沿烫的收回手,他双手摸着耳朵,一脸的愤愤不平,“阿稚,不公平,你那碗早就不热了,可我这碗还很烫。” 莫稚得意的笑了笑,“哥,比赛之前又没有规定什么。你输了就是输了,你得愿赌服输。” 莫诚妥协的笑了笑,“得,你是大小姐,你说的都对。我愿赌服输。” …… 莫稚看着墓碑上,穿着制服的莫飞,她蹲下来,擦掉落在照片上的雪,“爸,我是阿稚,你看,你的阿稚长大了。我六年没来看你,你有没有怪我。爸,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可真小气,这么多年了,一次都不来我的梦里见见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一滴又一滴的滴在雪地上。 她吸了吸鼻子,“爸,我本来是想参军入伍的,可,没有如愿。”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的释怀。 莫诚扭开酒瓶,倒在莫飞墓碑前,“爸,今年又给您带了一瓶不一样的酒,您尝尝这瓶酒好不好喝。” 莫飞牺牲的时候,他们虽然还小,不懂事,但那天莫诚却记得很清楚。 那天,他们在得知莫飞出完那次任务便会回家看他们,莫诚和莫稚高兴的跳起来。肖梅也满脸止不住笑意的在厨房忙着。 可一个电话,却将他们的所有开心愉悦都冻住。 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肖梅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摸了摸,而后,脚步极快的去接。 当听到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后,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任由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 肖梅急忙的带着莫诚莫稚赶去医院,一路上,肖梅都跟失了魂般,一言不发。 莫诚看着肖梅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察觉到出事了,但具体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 到了医院,站在病房外的丁起看着肖梅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肖梅推开他,脚步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走进病房,她嘴里还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说今天会回来的,他答应过的事情,从未失信过。” 当她掀开盖着的白布时,再也扛不住了,瘫倒在莫飞的病床边。 她将他冰冷的手放在嘴边,想要给他吹热,“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莫飞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肖梅彻底崩溃,她捶打病床,疯狂的大喊,“莫飞,你醒来,醒来,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他的妻儿。 冬季刺骨的风吹打在莫稚的脸上,肖梅他们本想和她一起来看薄锦程,可奈何肖梅身体吃不消,她便独自一人来看他。 在快要走到他的墓碑前时,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她愣了愣,从薄锦程葬礼后,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了。 段辰似是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身,恰好看到她。 莫稚收起自己的情绪,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站在他身旁,没有看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可开口的话却是在问他,“特意请的假?”段辰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莫稚,声音略有些磁性,“对,想来看看小锦。” 莫稚蹲下,将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在薄锦程墓碑前,“小锦,你一个人在这儿过年是不是很孤单?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白菜肉包,还有你爱吃的苹果…”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略哽咽。 段辰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安慰她,可伸在半空中的手,伸出又缩回,反反复复,好多次。 莫稚将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简简单单的跟薄锦程分享,说完后,她站起来,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她的腿全都发麻,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跌,段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莫稚反握住他的胳膊,借力站好,礼貌的跟他道谢,“段队,谢谢。” 段辰低下头看她,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现在除了谢谢两字,没有其他话可说的了?” 莫稚垂眸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段辰询问的口吻,“还可以走吗?”莫稚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她跺了跺腿,每跺一下都麻的生疼,见状,段辰没再问她,直接将她抱起。莫稚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段辰不肯,“站都站不稳,怎么走?”莫稚没再跟他争个输赢,她乖巧的任他抱着。 虽说是冬季,莫稚穿着棉服,可段辰依旧可以感觉到莫稚的骨头胳的自己手臂生疼。 走到越野车副驾驶处,段辰将她放下,贴心的给她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莫稚淡淡的说了个好字,而后坐进去。 段辰的余光一直瞥向身侧的莫稚,他打直球般的开口,“阿稚,我们还能不能…”莫稚打断他的话,“不能。” 段辰不死心的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莫稚违背自己的心,“分开就是因为不爱了,阿辰,不爱了,再强求就不礼貌了。” 她侧过头,面向车窗那侧,不多久,段辰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段辰将车停在她家小区门口,他侧过头,看着她的睡颜,他真想时间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第48章 除旧迎新,过年啦 你们都是幸运的,你们都有爱你们的父母,我却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沈蓓薇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的手机铃声将莫稚吵醒,她合着眼胡乱的摸索衣兜,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莫稚拿出手机,眯缝着眼,看到绿色按钮,往下滑了滑,“喂。” 她没开免提,显然听不清手机那头的声音,段辰凑过来,“开免提。” 手机那头,肖梅听到清清楚楚的男声。 莫稚因段辰的靠近,彻底清醒过来,她慌乱的打开免提,肖梅的声音传来,“阿稚,你到哪儿了?用不用让你哥去接你?” 莫稚极速的说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肖梅知道莫稚身边有人,还是个男人,她略不怀好意的说,“阿稚,谁在你身边呢?是不是屿祁啊?” 莫稚看了看段辰,接着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人啊。” 肖梅不信的说,“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有男声。” 段辰开口解围道,“阿姨,是我,阿辰。” 肖梅听后,更加眉开眼笑,“阿辰啊,阿姨好久没见你了,快和阿稚一起进来吃饭。” 莫稚跟他挤眉弄眼的,还跟他对口型,想让他拒绝,段辰看着她搞笑的模样,很想笑,但却没有,他一直憋着,简单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出声应道,“阿姨,好,我们马上就回家。” 莫稚跟肖梅说了两句后,匆匆挂掉电话,她嘟着嘴,一脸的怒意,“我不都给你对嘴型了,你为什么不按我的嘴型来说?” 段辰还一副很有理的模样,“阿姨都开口了,我不去多不好。” 莫稚气呼呼的打开车门,独自走在前面,段辰快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 他回想到肖梅说的那个名字,他犹犹豫豫的开口,“屿祁是谁?” 莫稚的双眸看着前方,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初中同学。” 段辰很想再继续问下去,但,又怕惹莫稚不高兴,便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忍了下去。 他们站在门口,莫稚扭过头看向他,提前打好预防针,“一会儿我妈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妈不说话,你也不许说话。” 段辰右手的中指放在食指后面,轻轻的弹了弹莫稚的额头,“知道了。” 肖梅看到段辰比看到莫诚还热情,她拉着段辰坐在沙发上,她因许久未见他,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她问一句,段辰答一句。 肖梅还不知道段辰他们两个曾在过一起,她跟推销似的,推销莫稚,“阿辰,你和阿稚也都是老同学了,阿姨觉得你们正般配…” 莫稚端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听到肖梅说的话后,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塞到肖梅嘴里,“妈,段队眼光高,看不上我。” 肖梅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反驳道,“怎么可能?” 在听到莫稚说段队后,她看向段辰,迟钝的开口,“段队?阿辰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段辰坐的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声音掷地有声,“阿姨,军人。” 肖梅听后,本热情的双眼此刻变得很黯淡。 吃完饭后,莫稚将段辰送到小区门口,叮嘱道,“注意安全。”段辰嗯了声。 段辰双手插进裤兜,他站在原地,漆黑的双眸一直盯着莫稚的背影看,直到看着她越走越远,看不到一点的身影后,他才开车离开。 当初,参军的初衷只是想替你圆梦。现在,我只想护住国家,护住你。 …… 烟花、饺子、白酒、糖果、瓜子、年货、过年晚会,……这些都是过年必不可少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有一起回家过年的家人。 莫航卓从盘子里夹出一个破了馅的饺子,他侧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莫诚,语气里略有些嫌弃,“哥,这是你包的。” 莫诚嘴里塞满了饺子,他那圆鼓鼓的嘴像嘟嘴的鲤鱼,他的喉咙向下滚动,等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后,迅速甩锅,“这破了馅的饺子,一看就是你那亲爱的姐姐包的,这可不是我包的。” 莫稚这次懒得跟莫诚争口舌之争,她低着头,手里拿着筷子,眼睛跟雷达似的扫视盘子里的饺子,她似是要用眼睛找出哪个饺子是包着硬币的。因为,跟小时候一样,每到过年的时候,肖梅都会在包饺子时往里面放硬币。吃到硬币的人,一年都会有好运。 莫稚单靠眼睛看不出来,索性,她放弃了,她用筷子随意的夹起一个饺子,她小心翼翼的吃。 莫稚嚼着嚼着,咬到硬的东西,莫稚用手把它拿出来,高兴的如同小孩,“妈,哥,十八,我吃到硬币了。” 她还摇头晃脑的对着莫道安说,“安安,你看,姑姑吃到幸运币了。” 肖梅笑着对她说,“我的阿稚未来的一年都会有好运。”莫稚点了点头,“当然了。” 莫诚一如既往的回怼莫稚,“阿稚,你都二十大几了,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莫稚不以为意,微微抬起下巴,“小孩多好啊,无忧无虑的。哥,过了一年,你又老了,脸上都有鱼尾纹了。”她托起下巴,伸着脸,故意往莫诚那边凑,“看我,我还是十八岁的姑娘。” 莫诚摸了摸自己眼角的位置,“鱼尾纹,不可能的。你哥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 莫航卓搭话道,“哥,您不年轻了,您都马上要奔三了。”莫航卓虽从小在天津长大,但他从五岁起,每年都是来这里和肖梅他们一起过年。从五岁到二十岁,这十五年,每年过年时和他守岁的不是他的父母,而是肖梅、莫诚和莫稚。后来,还多了个薄锦程。 莫诚用手肘碰了碰身边莫航卓的胳膊,不满的语气,“就你话多。”他从盘子里夹出一个饺子,塞到莫航卓的嘴里,“饺子这么好吃,你得多吃。” 莫航卓的嘴被饺子塞住,他说不出话来,他支支吾吾的看着莫稚。 莫稚嘲讽的笑了笑,她开口为莫航卓抱不平,“哥,你还年轻?你不年轻了。你比我大两岁呢?”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莫诚眼前晃了晃,“两岁,两岁。” 肖梅看着莫诚莫稚二人斗嘴,无奈的笑了笑,她用纸擦掉莫道安嘴边残留下的汁水,“安安,你看你小姑和小叔幼稚不?”莫道安奶声奶气的说道,“幼稚。” 肖梅的眼神再次看去莫稚和莫诚,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同样喜欢斗嘴的兄妹二人。 无论时间怎么变,那两个喜欢斗嘴,在嘴巴功上都不服输的兄妹两人永远都不会变。 他们是都长大了,不再年少。但,年少的记忆不会变老。 长大后的我们常说,“还是小时候好。”可,会有人处于青春,但没有人一直年少。 就算他们不想长大,可父母那变白的双鬓,眼角处明显的鱼尾纹,都会催促着他们走向成熟。 小孩子无忧无虑,会惹来大人的羡慕。可是啊,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在家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一样无理取闹。但前提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人都还在。若他们不在了,我们便也没有了幼稚、撒娇、无理取闹的资格。 一觉醒来的沈蓓薇,睁开眼,看了看手机,“都这么晚了。” 说完后,起身,走出房间,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如也。 忽然,她想起来,冰箱下面还有冻着的速冻饺。 她拿出来,走向厨房,往锅里加水,而后,打开火。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传来哗哗哗哗的红包的声音,沈蓓薇打开手机,看到是陈彬澈发来的,她点开,看着红包的数字,“还挺阔气的。”她点开语音功能,“阿澈,谢了。” 两秒后,收到陈彬澈的回复,“你吃的啥?”沈蓓薇边下饺子,边回复他,“饺子啊,大过年的不吃饺子,吃啥?” 而后,见饺子飘起来,便拿出盘子,将饺子盛在盘子里。 窗外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在天空中,小区里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唯有她家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每到新年,每家每户都会撕下旧的福字,贴上新的福,唯有她家门口的福字贴了一年又一年。 第49章 年夜饭少不了饺子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每对父母对爱的表达方式不同。 ——王颖天 许是感受着热闹的氛围触景生情,沈蓓薇的眼泪缓缓流下来,她边吃饺子,边擦掉眼泪,自己安慰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他们,我活的更好。”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沈蓓薇放下筷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边扯着嗓子喊,边去开门,“大过年的,谁啊?” 打开门,看到陈彬澈一手拿着便当盒,一手拿着一大袋子菜,她傻傻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陈彬澈看着她微红的眼睛,猜她刚刚肯定是哭了,还是以往欠揍的口吻,“咋滴,我不能来?” 陈彬澈侧过身,从旁边的缝隙里过去,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发牢骚,“这些可太沉了。你这小区的大爷不让我开车进来,我只能徒手拎着进来,可累死你澈哥我了。” 沈蓓薇感觉自己在做梦,还是不敢相信他会在大年夜来看自己,她傻傻的站在门口,陈彬澈看她傻傻的模样,笑起来,“你要当门神啊?快过来,快来吃饺子,不然,一会儿饺子都坨了。”他边说,边打开便当盒。 沈蓓薇听后,关上门,走进去,她似不经意的问陈彬澈,“今年怎么想回家过年的?” 陈彬澈拿过桌子上的小碗,将特意给她带的醋倒在碗里,“今年,辰哥不在队里,我在也没什么意思。” 沈蓓薇觉得他特意来和自己过年,不回家,不好,她明目张胆的往外撵他,“你当兵六年,这次你好不容易回来过年,赶紧回家。叔叔阿姨肯定很想你。” 陈彬澈将沈蓓薇摁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和他们一起吃饺子了。您老孤家寡人的,一个人过年,多没意思。今年,我正好陪你。” 他拿起桌子上的饺子,看了看,“这是速冻饺。别老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尝尝我带来的,这是今天下午我亲手包的。”他将筷子放在沈蓓薇手里。 沈蓓薇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的掉下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哭,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她就哭的越来越凶,陈彬澈见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慰她,他拿过放在桌子一旁的纸抽,抽出纸,蹲下来,默默的给沈蓓薇擦眼泪,“别哭了,别哭了。” 陈彬澈不安慰还好,他越安慰,沈蓓薇哭的越凶,见状,陈彬澈转变了安慰的方向,“阿薇,你看你连饺子都不会包,过年还得吃速冻饺,以后可都没人敢娶你。” 沈蓓薇听后,夺过陈彬澈手里的纸抽,猛地抽出几张纸,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她嫁不出去,她嘴硬的开口,“谁说的,老娘天生丽质,怎么会没人要。倒是你,嘴那么毒,肯定没人要。” 陈彬澈见沈蓓薇不哭了,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沈蓓薇的旁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对对对,阿薇长的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要。来,赶紧吃饺子,要不真的就凉了。” 沈蓓薇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吐槽道,“你包的饺子,好丑。” 陈彬澈听后,曲着的右手食指敲了敲沈蓓薇的头,“丑就丑呗,只要好吃就行。” 沈蓓薇边吃饺子边点头,“嗯,别说,还真好吃。” 陈彬澈自豪的说,“那当然了。” 他拎着那个大袋子,站起来,“你先吃着,我去把这些东西给你放冰箱里。” 陈彬澈打开沈蓓薇的冰箱,空空如也,嘴里吐槽,“你这是一个姑娘家的冰箱吗?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边吐槽,还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放进冰箱。 沈蓓薇边吃边说,“那还不是快过年这几天,医院里有些忙,还没来得及去买。” 陈彬澈将东西全都放在冰箱里后,走过来,坐到沈蓓薇身边,“以后,一周去一次超市,买点方便面之类的速食,食物要多备着点,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饿了。” 沈蓓薇听陈彬澈关心的话,吃着饺子,点了点头。 忽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看到屏幕上的那个称呼,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陈彬澈收拾完走了过去,他瞥到沈蓓薇手机屏幕上的备注,而后,拿起手机,划了划屏幕,打开免提,将手机重新放在桌子上,手机那头,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阿薇,过年好,吃饺子了吗?” 陈彬澈碰了碰沈蓓薇,沈蓓薇看向他,陈彬澈的头冲着手机那边歪了歪,示意她赶紧说话,沈蓓薇缓了缓,拿过手机,放在耳边,缓缓开口,冷冷的说,“过年好。” 那头还想说什么,沈蓓薇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我还有事,就先挂了。”而后,沈蓓薇匆匆的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关了机,放在一旁,拿起筷子继续吃,一个饺子还未咽下去,她接着又往嘴里塞另一个,嘴被占的满满的。突然,被噎的全都咳出来,陈彬澈看到沈蓓薇这个模样,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 沈蓓薇再也忍不了了,抱着陈彬澈大哭起来。 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在父母的陪伴下健健康康的长大,总会有些孩子生活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里。 沈蓓薇对她父母的印象,不是像其他小孩描述的那般,举案齐眉,反而是争执不休。 她刚考上高一那年,她的父母各自忍受不了对方,离了婚,可他们谁都不肯抚养沈蓓薇,沈蓓薇于他们而言,不是降临的天使,而是沉重的负担。 表面上的她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中的她敏感多疑,很怕身边交好的朋友也会抛弃自己。 那些受过伤的人,总是想要伪装自己,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而他们难过的那一面,往往都藏在心里。 都说,淋过雨的人最想给别人撑伞。可,他们淋雨的时候,怎么没人给他们撑伞。 段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王颖天,他挽了挽睡衣处的袖子,走进去,“妈,我来帮您。” 王颖天一手拿着锅铲,搅动着锅里的莱,一手冲他摆手,“不用。今天妈给你露一手。” 他从小要么在军大院跟着爷爷奶奶,要么跟着姥姥姥爷,他跟着自己爸妈的时间屈指可数,更别说每顿都吃他们做的饭菜了。 饭菜全部上齐,段翼取下老花镜,放下报纸,拿起筷子便要夹盘子里的鱼,王颖天眼疾手快的拍打他,“你吃别的菜,这个鱼我是特意做给阿辰的。” 前半生,他们将所有的时间全都扑向事业,忽略了段辰。后来,再要弥补的时候,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晚了。 第50章 对着烟花许愿,愿望也能实现吧? 念念不忘,应该会有回响的。 ——丁铭羽 丁铭笙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冲着躺在沙发上,葛优躺玩游戏的丁铭羽喊道,“丁铭羽别玩了,吃饭了。” 丁铭羽边退出游戏,边坐起来,“好。” 他看着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糖醋丸子,他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摸了摸鼻子,冲着那个戴着围裙忙碌的男人说道,“爸,阿稚喜欢吃糖醋丸子,我,,能不能给她送去。”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丁起还没开口,丁铭笙先说,“不能。糖醋丸子也是我最爱吃的。” 丁起解下围裙,从上面的橱柜里拿出一个保温盒,转身递给丁铭羽,“喏,装在这个里面再给阿稚送去。” 丁铭羽接过,笑着说,“谢谢爸。” 丁铭笙略不满的说,“爸,你偏心。” 丁起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我明天再特意做给你吃。” 丁铭笙秒变脸,挽着丁起的胳膊,“爸,你真好。” 丁铭羽敲了敲莫稚家的门,莫稚放下手里的筷子,急匆的去开门,丁铭羽将手里的保温盒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莫稚,“阿稚,我爸特意给你做的糖醋丸子,趁热吃。还有,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莫稚微微侧身,邀请他,“进来一起吃?” 丁铭羽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莫稚难得一次会主动邀请他,可,今天是新年,他得回家吃,他面露苦涩,“不了。” 莫稚觉得收到他的礼物,不给他还礼,总归不好,她也知道,年夜饭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她想到什么,不紧不慢的说,“下次我请你吃饭。” 丁铭羽似是得到糖的小孩般,高兴的说,“好。” 他回去的时候都是蹦跳着回去的,活生生的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晚会的最后,所有主持人一同出现,在他们身后,还有穿着各个民族衣服的舞者。 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钟表上的时针与分针纷纷指向一处。 段辰此时出现在莫稚家门口,他看着手腕处手表里指针的转动,嘴里嘟囔着,“三,二,一。” 刚倒数完,漆黑的夜空被灿烂的烟花所点亮。 段辰仰头,看向别墅二楼拉帘的房间,嘴唇一张一合,“阿稚,新年快乐。” 莫稚坐在沙发上看晚会,她听到窗外放烟花的声音,她侧着身子,冲向窗外那边,然后,双手握在一起,闭上双眼,做许愿状。 莫诚端着一盘瓜子走过来,他看到莫稚在许愿,他不好坐过去挡着莫稚,他便坐在莫航卓那边的沙发把手上,他开口跟莫航卓吐槽莫稚,“我真服你姐了。每年三十这个时间点,只要外面放烟花,她便许愿,也不知道许了二十多年的愿望有没有实现一次。” 莫航卓从小到大都是姐姐奴,他伸手拉开莫诚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他维护着莫稚,“我姐姐,她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 莫诚不满的嘀咕了句,“姐姐奴。” 莫航卓一口天津话回他,“我乐意。” 路过的大爷看到站在外面的段辰,走向他,站在他面前,背在身后的手伸出,自然的扶了扶掉在鼻梁间的眼镜,很热心的开口,“小伙子,和媳妇吵架被赶出来了?” 那大爷看着他站在别墅门口,以为是和媳妇吵架,被媳妇赶了出来,他没等段辰回他,自顾自的开口劝道,“小伙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有错咱就抓紧跟媳妇认错,这大过年的哪儿还能被赶出来。” 他没反驳大爷,听着大爷继续说,“小伙子,你们还年轻,不能因为年轻气盛的就赌气。小两口的,最不好过的父母那一关都过了,婚都结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其实,谁先认错都一样。但,我们是男人,我们先认错不丢人。” 段辰听着大爷说的,隐隐的笑了笑,他岔开话题,“大爷,大过年的,您还出去?不回家?” 大爷突然,伸手打了自己头一下,“哎呀,我忘了老婆子让我出来是干什么的了?”说完后,大爷又急匆匆的返回去。 段辰不羡慕大街上手拉手的小情侣,他羡慕的是像大爷大妈那样,能够白头到老的爱情。 莫稚冲着坐在一边的莫诚伸出手,“哥,过年好,新年红包拿来。” 莫航卓的胳膊越过莫稚,也冲着莫诚伸了过去,说着跟莫稚一样的话,“哥,过年好,新年红包拿来。” 莫诚冲着他们假笑,“没有。” 莫稚伸手扯着莫诚卫衣的衣袖,故意的说道,“哥,要不你喊我姐,我给你新年红包。” 莫诚伸出手指戳了戳莫稚的额头,“不可能。” 莫稚正要使出她的杀手锏时,莫诚从身后拿出四个早已包好的红包,他先将一个红包放在莫稚手里,“喏,你的。”而后,将两个红包递给莫航卓,“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安安。”说完后,他还交代了一句,“安安的那个是交给你暂时保存的,你可不能独吞了。”莫航卓笑着说,“放心,我给我儿子攒着。”莫诚看着手里剩下的红包,他喃喃道,“这个是小锦的。” 他抬眸看向放在电视柜一侧的相框,那穿着黑色冲锋衣,笑得很开心的少年,被定格在那一刻,再也走不出来了。 莫诚眼里含着眼泪,他小声嘟囔,话语里的悲伤全然显露出来,“往年包红包包四个都包习惯了,今年忘了少了一个人了。” 陈彬澈看着哭着哭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沈蓓薇,他将她抱起,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 在他打算出去的时候,看到床头桌上的两个相框。一个是五寸的黑色相框,一个是七寸的白色相框。 七寸的相框里是那永远的铁四人,他们都穿着红色的校服,莫稚跟沈蓓薇站在前面,段辰和陈彬澈则站在她们后面。 照片里,段辰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前方,而是看着站在他前面扎着高马尾辫的莫稚。 他的喜欢从来都没有遮遮掩掩,只要她回头,便会看到他深情的目光。 陈彬澈将七寸的相框放下,拿起旁边的五寸相框。 里面只有他和沈蓓薇两人,他记得当时,他们班刚拍完合照,沈蓓薇便拉着他走到摄影大哥面前,让他帮他们拍单人照。 那时,沈蓓薇踮着脚,怎么都搂不到陈彬澈的脖子,她让陈彬澈弯下腰,陈彬澈故意跟她唱反调,他就是不弯腰。沈蓓薇便拧了下他的胳膊,陈彬澈疼得发出啊的声音,在沈蓓薇“强权的统治下”陈彬澈只能照做,他微微弯下腰,沈蓓薇这样才能勉勉强强的搂住陈彬澈的脖子,沈蓓薇跟摄影大哥喊道,“大哥,就这样拍。” 陈彬澈瞪大眼睛看向沈蓓薇,还未说出话,“咔咔”两声,大哥已经拍好了。 沈蓓薇兴致勃勃的跑过去,想要看成片。 看到成片,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可以,可以,不错。” 陈彬澈也看了看,看到自己像是被沈蓓薇绑架了那般,他有些不满,撇了撇嘴,“这张哪儿好了?” 沈蓓薇威胁的眼神看向陈彬澈,陈彬澈认怂,他伸手在嘴边从左往右的拉了拉,似是在做粘胶带的动作。 陈彬澈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 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是真的很美好。可,他们都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下了课便马上冲出去打球的时光,回不去那个下了课一起去厕所的时间,回不去那个在教室里打闹的瞬间,回不去那个放了学,立马收拾好书包准备往外冲的片段。 青春永远都是那么短暂,也总有人回忆着青春。 陈彬澈不放心沈蓓薇,便留宿在沈蓓薇家,睡在她家的客厅。 晚上,被渴醒的沈蓓薇起身,打开门,抬步准备去客厅喝水,在听到客厅里时响时不响的呼噜声,吓得她以为是坏人。 她赶紧回房间,拿起她以前准备好的防身的棍子,慢慢的走向客厅。 她怕惊醒坏人,没有开灯,她摸黑的确定坏人的方向,弯着腰,缓缓的走去。 走着走着的时候,被沙发旁的地毯绊倒,她不受控制的扑向前,她趴在陈彬澈的身上,从窗外射进的微弱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她借着月光才发现躺在沙发上的人是陈彬澈,不是坏人。她那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成功降落。 陈彬澈的呼噜声渐渐消失,沈蓓薇趴在陈彬澈的胸膛上,她闻到陈彬澈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这清新的薄荷味将她带回他们上学的时候,那个时候陈彬澈就很喜欢吃薄荷口味的糖。人的口味、喜好,一旦变得习惯,之后便很难再改了。 沈蓓薇听着陈彬澈浅浅的呼吸声,她的脸颊渐渐发烫,这是她唯一一次离他这么近。 第51章 新年礼物 新年快乐。 ——段辰 程寒点开屏幕上显眼的红包图案,他本以为是几块几毛的小红包,结果点开看,发现是大几百的,看到这程寒欲哭无泪,他又看了看发红包的时间,哀嚎着,“我昨晚干嘛睡那么早,我的红包啊,红包。” 他的手指摁着发语音的地方,嘴里开始嘟嘟囔囔,“辰哥啊辰哥,你那么大手笔干什么,人都是几毛几块的发,你可倒好,一上来就几百。” 一条语音发完后,他继续轰炸微信群,“大哥,大姐,新年快乐。”“红包呢?”“红包呢?”文字最下面,发的是一个接一个的表情包。 陈彬澈被手机消息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眯着眼看到程寒发来的消息轰炸,他懒得打字,发过一条语音,“程寒,你大爷的,大年初一一大早,你就发疯。” 程寒听到陈彬澈的河东狮吼,顾虑到他的不满,略卑微的说,“澈哥,我给你拜个早年,有没有红包?” 陈彬澈直接将手机关了静音,拉过盖在身上的被子,继续睡。 段辰看着手机群里的消息,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塞钱进红包。 程寒看到红包,手速极快的点开,看到里面的金额,开心的咧开嘴,发了条语音过去,“辰哥,新年好,新年好,祝我辰哥今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段辰又发了几个一样金额的红包,每个上面都标注了名字。 之后,他在下面发了句,“初三晚上老地方见。” 他和陈彬澈过去六年虽然每年过年没回过家,但每年初三晚上,他们都会特意请一晚假,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一起喝酒吃饭。 他退出微信,打开消息,看到那条还是去年三月份发的消息,他无奈的咧了咧嘴,过去的六年,每年她过生日,还有大大小小的节日,包括春节,他都会给她发消息,可她一次都没回过。 这次,他如往年般再次将编辑好的“新年快乐”,发了过去。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刚发出,对方立刻秒回,“新年快乐。” 他既吃惊又高兴。他怕惊到王颖天他们,他无声的在空中挥了挥拳。 陈彬澈被程寒吵醒后,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便认命的坐起来,他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沈蓓薇的房门口,耳朵靠近门,听了听里面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他想,她还没醒。而后,又放慢脚步去厨房,开始做早饭,做完后,他看到桌子上有便签和笔,拿过来,潇洒的写着:阿薇,早饭我做好了,在厨房的锅里,你记得吃。照顾好自己,别再委屈了自己。冰箱里的东西吃完了,要记得去买。 写完后,他穿上外套,走向玄关处,换上自己的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彬澈走后,沈蓓薇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其实,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陈彬澈给程寒发语音的时候,她是清醒的。 大年初一,家家要么是四处串门。要么是聚在一起,支个小桌子,开开心心的打麻将。又或者是,边吃瓜子,边二刷除夕夜的春晚节目。 莫稚本想睡懒觉,可她未来得及睡懒觉,便被处于兴奋状态里的饼干从被窝里拽出来。 莫稚痛苦的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语气里满是无奈,“不就是过年嘛,你咋比我还激动。”她懒得换衣服,直接在睡衣外,套上新的棉服,她牵着饼干脖颈处的牵引绳,“走,姐带你上外面感受新年的氛围。” 每到过年,买新衣,穿新衣的习俗,一直被莫稚默默传承着。过去的六年,她虽然人在荷兰,但在过年前,她都会和唐天哲一起按着之前唱过的《腊八节》歌谣,将他们住的地方,一一的准备好。还会特意买好新衣,留到过年这天穿。 莫稚带着饼干顺着门口的马路往前走,小区里都没有人,莫稚打了个哈欠,立刻转身,往回走。 饼干满身反骨,直接坐在地上,莫稚拉不动它,索性转换方式,她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输出一些糖衣炮弹用来迷惑它,“饼干,外面太冷了,姐姐受不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饼干不为所动,莫稚继续说道,“饼干,你若跟我回去,我给你牛肉干吃。” 饼干似是听懂了,它站起来,摇了摇尾巴。 莫稚满是自豪的开口,“小样,姐还拿捏不了你。” 莫稚穿着新衣,牵着饼干从外面走进屋里,屋内的暖气将身上的寒气褪去。 她先是脱下外套,而后,弯腰给饼干松开牵引绳,拍了拍它,“去,去玩。” 饼干得到了自由,溜溜的跑走。 莫稚看到堆在客厅里的快递,她数了数,一,二…七,共七个,满脸问号,“哥,你也太不地道了,大过年的,你还买东西。” 莫诚边打游戏,边回怼她,“不是我买的。这些应该是你这购物狂人买的。” 莫稚开始怀疑自己,她想了想:腊月二十五之后,我就没再买过东西呀。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些是谁买的?” 莫航卓坐在沙发上,莫道安坐在他的怀里,他侧脸看着莫稚,“姐,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道安伸手扭过莫航卓的脸,吐字不是很清的说道,“还要唱。” 莫航卓应道,“好。” 他清唱道,“一是婴儿哭啼,二是学游戏,三是青春物语,四是碰巧遇见你……” 莫稚脸上虽带着疑惑,但双手还很诚实的一个一个的打开。 每个盒子里面都有一张贺卡,上面写着不同年份的大年初一的阳历日期,除此,还有不同的文字,其中的一张上写着,“阿稚,新年快乐,祝你所许下的愿望皆能成真。” 她拆开最后一个快递,那个箱子里除了有礼物,一张贺卡,还有一张被折成三折的信纸。 莫稚拿出来,缓缓的打开,纸上写道: 阿稚,我是阿辰,我想你了。每年,我给你买新年礼物的时候,我都在想,今年你是不是该回来了。每年我都许下一样的愿望,可每年都没有实现。好在,今年的愿望提前实现了。阿稚,新年快乐。 莫稚一字不差的认真读完,她的泪点很低,看完后,她的眼睛里已经闪烁了泪光,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缓了缓,她站起来,走到莫诚身边,冲着他伸出手,“哥,我的新年礼物呢?” 莫诚放下手机,微微仰起头,看向她,“昨晚不都给你红包了。” 莫稚双手环抱着,放在胸前,“那不一样。” 莫诚咧着嘴,学她说话的样子,“那不一样。”他那副欠揍的模样,让人看着看着就想动手打他。 莫稚可是行动派,心里怎么想的,实际上就怎么做了,她毫不客气的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到底有没有?” 莫诚无奈的向右边,微微歪了歪头,指向莫稚房间那边,“某人都给我妹妹连着送了七年的礼物,她哥我也不能差。你的礼物我早就给你准备了,我放在你房间里了,你自己去看。” 莫稚抱着她那些礼物,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间。 莫诚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她高兴的后背,无奈的摇了摇头,“傻丫头。” 莫航卓略八卦的问莫诚,“哥,你说的某人是谁啊?” 莫诚挑了挑眉头,语气慵懒,“你姐前男友。” 莫航卓继续八卦道,“他叫什么?干什么的?他和我姐是因为什么分手的?他们都分手了,他现在干嘛还缠着我姐?” 莫诚耐着性子,一一的回复莫航卓,“他叫段辰。职业跟你一样,都是军人。因为啥分手的这个我的确不知道。至于他为什么要缠着阿稚,我猜应该是他想复合。” 莫航卓听后,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中午吃饭的时候,莫稚本低着头,但怕莫诚吃的比她快,她抬头看向对面也在狂吃不说话的莫诚,在看到他的盘子里至少还有五、六个饺子后,她忽然没那么着急。优优雅雅的塞完盘子里最后的一个饺子,而后,放下手里的筷子,拍了拍手,站起来,兴奋的说,“哥,我赢了,中午你刷碗。” 她怕莫诚使用武力拦她,她如兔子般跑向自己的房间。莫诚想说话,还未开口,被嘴里的饺子噎到,痛苦的咳嗽起来。肖梅坐在他旁边,她细嚼慢咽的,而后,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莫诚的后背,“慢点吃,刷碗这活没人跟你抢。” 莫诚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莫航卓,他冲着莫稚房间门喊道,“阿稚,还有十八呢,他吃的比我还慢。” 莫航卓嘴巴里的饺子还未咽下去,他急忙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饺子,硬塞到嘴巴里,他一只手端起盘子,冲着莫诚炫耀,似是在说,“哥,我也吃完了,刷碗这活还是你的。” 莫诚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好,好。” 吃完饭后,莫诚认栽般没有哀怨的在厨房里刷碗。 时钟上时针一下又一下的走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 莫诚换好新衣,站在放在客厅里的立体镜前,边照镜子,边出声喊着,“懒丫头,快起来。” 莫稚扭开门把手,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她使出全身力气将莫诚推开,语气里难掩她的霸道,“让开。” 莫诚被她推开,他没有生气,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磨叽了一会儿,他们四人开车驶向他们的老家东堤县。 串亲戚是过年最传统不过的形式了。 他们先是去了莫稚大姑家,接着又去了二姑家,第三家便是她三姑家。 车刚开进他们三姑家的街道,莫稚眼尖的看到站在家门口等着他们的一家人。 莫满将过年必备的糖,瓜子,花生,坚果……她能想起来的都拿了出来。而后,莫满开始源源不断的回忆之前的事,“阿稚,你还记得吗?好几年前,你和你哥来给我拜年,你还问我有没有蒸豆包,你说你想吃豆包。” 莫稚怎么能不记得呢,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她大一那年。那年,肖梅忙于学校里的工作。整整一年,她都分身乏术,快到年末的时候,更是如此。她大清早去上班,晚上很晚才回。莫诚和莫稚他们只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年货,过年需要蒸的馒头、包子等他们都不会。等肖梅忙完了,都到了除夕那晚了。 大年初一下午,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一起回老家,给老家里的亲戚拜年。 到了给莫满拜年的时候,莫稚按耐不住想吃豆包的心,她满脸期待的看向她,“三姑,今年有没有豆包吃。”她记得小的时候,她的三姑每年,都会蒸一锅豆包。 很遗憾的是,那年,莫满腰间盘突出,腰很疼,所以,没有蒸。 就在莫稚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时候,她的表哥谢云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子豆包,笑着看向她,“阿稚,我妈知道你最爱吃豆包,她早就特意给你蒸的。” 莫稚盯着那个红袋子发呆,她是从小没有亲生父亲陪着长大,是缺少那份亲生父亲的父爱,但除此,她也不缺爱。因为,她是妈妈,哥哥们,舅舅,姑姑们捧在手里的养大的孩子。 我们随意说的一句话,能被亲人记住,并且,努力的帮自己实现,这便是幸福。 我们匆匆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也会匆匆的离开。 能被人记住自己的喜好,能被人记住自己的样貌,是多么的幸运。 我们为了心中的梦想,远走他方,但背后,总会有人在等着我们归来。 第52章 黄景澄 我是个新人,经验不够丰富,但是我绝对不会糊弄观众,糊弄自己。粉丝一旦选择我,我终身负责。 ——黄景澄 莫稚拿起酒瓶一口接一口的喝,沈蓓薇坐在她对面眼里满是心疼的看着她,而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吐槽道,“你把我叫这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炫酒量?” 莫稚拿手里的酒瓶去碰沈蓓薇桌子上的酒瓶,“陪我喝。” 沈蓓薇摇了摇头,“现在虽然放年假了,可我也不能喝,晚上说不定会有急诊。” 而后,她看了看四周,看到前台有卖饮料的,她转过头对仰头喝酒的莫稚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沈蓓薇站起来,她极快的走向前台,随意的买了一瓶饮料。 她拿着饮料坐在莫稚对面,利落的扭开瓶盖,看着发愣的莫稚,笑了笑,碰了碰莫稚手中的酒瓶,“来,我们一醉方休。” 她心情不好,而她职责所在,不能跟她一起像以前一样喝酒,但她可以用适合自己的方式来陪她。 两个不同种类的瓶子碰在一起,虽然喝的不同,可她们的关系一如既往。只是,她们这桌缺少两个人。 当年吃烧烤被拦着不让碰酒的姑娘,如今的她可以一杯接一杯的喝。她不得不承认有人管着是真的很好,她的身边本应该由他继续管着,可,是她自己亲手将他推开的。 沈蓓薇看着眼前这个用酒来麻痹自己的莫稚,忽然觉得她好像变了。 同一家店不同房间的另一间,热闹非凡。 程寒笑嘻嘻的看着迟到的王硕,将倒满的酒杯举在他面前,“阿硕,今年又是你,往年你都躲过去了,今年可不行。” 王硕无奈的接过酒杯,嘴还未碰到酒杯口,谢意打抱不平的开口,“阿寒,过分了。若有警情,阿硕还要出警。” 王硕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说完后,一口喝下。喝完后,他一脸吃惊的看向程寒,肯定的说,“不是酒。” 程寒冲着王硕,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仰头,一饮而尽,“当然不是,你们的纪律,我懂。哥们可不会坑你。” 陈彬澈吐槽了句,“还算有点良心。” 周天翼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转而递给段辰,段辰摇了摇头,“戒了。” 周天翼将烟收回,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右手熟练的点燃打火机,“抱歉,忘了,忘了你早就戒了。” 段辰他是初三那年碰烟的,那时的他,抽的很凶,他几乎一天抽三四根,一盒烟两三天便抽没了。 高二那年,某次数学课上,莫稚罕见的在课上打哈欠打个没完。她那是因前一天晚上看试卷的错题,睡得太晚,第二天又不得不起的很早。本来数学课就有催眠的作用,她实在是很困很困,困到根本管不住自己。 下了课,她便趴在桌子上,想要睡一会儿。刚从外面回来的段辰看到,怕她冻着,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莫稚闻到一股烟味,仔细的闻了闻,发现是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后,睁开眼,坐起来,将校服重新递给他,“你身上的烟味太大了。” 从那以后,段辰便控制自己,从一天抽三四根变为一天抽一根,甚至到最后,一根也不抽。 他只为了莫稚以后闻不到他身上的烟味。 宋祁安的坐姿很慵懒,他的一只手搭在桌边处,手里还晃动着拿着的酒杯,另一只手伸在周天翼面前,吊儿郎当的开口,“阿翼,辰哥不要,给我呀,我要。” 周天翼虽嘴里打趣宋祁安,但手却很实诚的将烟递给他,“堂堂江安宋少还缺一根烟。” 宋祁安拿过周天翼面前的打火机,毫不客气的点燃那根烟,他张嘴吐了口烟圈,不羁的语气,“谁都知道别人手里的东西是好的,小爷我也不例外。” 周天翼正要回怼他,却看到桌子上突然亮起的屏幕,他扔下手里还未抽完的烟,微微用脚尖踩了踩,而后,拿起手机,摁下绿色按键。 他刚接通视频,对面便传来很大声的,“sprise。” 周天翼盯着手机屏幕看,出现眼帘的不是许久未见的周如意,而是空白的天花板。 周天翼扯着嗓子,喊道,“周如意,发什么神经?” 周如意凑在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化的妆,她满足的点了点头,而后,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她出现在视频里面,“这不过年了,我给你们个惊喜。” 周天翼靠着椅背,反驳道,“惊喜?我看是惊吓。” 周如意懒得和他斗嘴,她双手握在一起,做拜年的手势,脸上笑嘻嘻的,“哥,新年快乐。”而后,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放在一起,冲着屏幕,不断的摩擦,“哥,拜年红包呢?” 周天翼就知道她给他发视频,准没好事,“除夕那晚不是给你发了。” 周如意一板一眼的跟他讲道理,“哥,那晚是那晚的。今天虽说是大年初三,但是还没过完年。现在,我又跟你拜年了,你得给点红包。” 周天翼懒得跟她理论,自认理亏,“好,我一会儿给你发。” 周如意爽朗的说道,“好的,谢谢哥。哥,可得多给点哈。” 王硕听到她的声音,他往周天翼那边凑过去,嘴欠的开口,“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周如意翻了翻白眼,暴躁的开口,“狗硕,把你的大脸移开,我不想见你。” 王硕冲着她做鬼脸,连说几个不字,“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周如意冲着他假笑,“狗硕,我快回国了,等我回国的,我肯定把你的狗头扭下来。” 王硕丝毫不怕的说,“好,那我等你。” 周如意懒得再跟他多说,直接将手机挂断。 宋祁安点开他置顶在微信处的好友,他低着头,眼神里透露出从未在他眼里见到过的认真,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迅速的打出几个字,“好久不见,新年快乐。”本正准备发出的时候。 陈彬澈大声说道,“浅浅有对象了。” 本热闹的包间瞬间变得安静,宋祁安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彬澈,那个追在自己身后,说喜欢自己的姑娘,怎么突然就喜欢上其他人了呢? 谢意看了看周围的兄弟,见他们脸上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顿了顿,而后,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你们太2g网了。浅浅早就有对象了。” 王硕注意到宋祁安那垮下来的脸,他用手肘戳了戳谢意的胳膊,意在让他别说了。 宋祁安拿起面前的酒瓶,咕咚咕咚的灌自己酒。 见状,段辰起身,他走到宋祁安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说话的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现在这深情模样要做给谁看?浅浅喜欢你的时候,是你不屑,是你不珍惜。” 若是其他人跟宋祁安说这话,他肯定会恼。 宋祁安侧过头,仰脸看着段辰,他委屈巴巴的样子,跟受了很大委屈似的,“辰哥,那我该怎么办?” 情爱一事,只要碰了,便会无解。 段辰重重的叹了口气,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顺其自然。” 宋祁安小声说,“可我不甘。” 程寒他们有的摇了摇头,有的叹了叹气,他们这圈的,都知道林安浅曾锲而不舍的追宋祁安,是宋祁安不屑一顾,连个眼神都不给她。后来,林安浅放弃了,她离开了江安。她离开后,宋祁安酩酊大醉,嘴里还念着林安浅的名字。 黄景澄曾嘴毒的说,“这不是作出来的嘛。人浅浅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在乎。人不喜欢你了,你却屁颠颠的想要把人追回来。” 宋祁安低下头,一股脑的将打出来的字全部删掉。 几巡过后…… 陈彬澈看了看手机屏幕,“好了,该回家了。” 他们纷纷站起来,穿上外套。 黄景澄却跟谢意玩酒桌游戏玩的正火热,王硕拍了拍谢意的肩膀,“别玩了,该走了。” 谢意喝酒喝的脸红红的,“不能走,我还没赢过鲸鱼呢。” 王硕哈哈的笑了两声,“别想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赢得了鲸鱼。他在酒桌游戏上可是从未输过。” 程寒接着说道,“何止酒桌游戏,我们连喝酒都喝不过他。” 黄景瑜咧开嘴笑了笑,那两颗对称的小虎牙显露出来,他略谦虚的说,“马马虎虎。” 另一边,两个瓶子碰了一次又一次,沈蓓薇看了看满桌子的空酒瓶,又看了看对面因喝醉,脸有些红,而且还在傻笑的莫稚,开口劝道,“今晚喝的可以了,走,我送你回家。” 莫稚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摇了摇头,满嘴的酒气,“不,不能回我家,我妈若知道…” “嗝”,她打了个嗝,之后,又说,“我妈若知道,我喝了酒,我就死定了。”她还将手放在脖颈处,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沈蓓薇认栽的点了点头,“好,去我家。” 莫稚拿起桌子上剩下一点酒的酒瓶,嘴还未挨上瓶嘴,便被沈蓓薇夺走,“别喝了,再喝恐怕你也要胃出血了,你因情喝的胃出血,我可不救你。” 莫稚苦笑了一番,“我若是真的喝的胃出血了,也算偿还他一些。”她没等沈蓓薇回复,转移过话题,哈哈的傻笑着,将酒瓶递给沈蓓薇,“你把它喝了,要不就浪费了。” 沈蓓薇接过酒瓶,放在一旁,站起来,走到莫稚身边,扶起她,“走,跟我回家。” 沈蓓薇边揽着她的胳膊,边发牢骚,“你在荷兰这六年,吃的是草吗?浑身都没肉,全是骨头。穿这么厚还能硌人,服了。” 她们刚走到门口,恰巧碰到段辰他们。 段辰推开站在自己前面的王硕,他走到莫稚面前,虽说是在问沈蓓薇,可他的目光全都在莫稚身上,“她喝酒了?” 沈蓓薇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喝了,还喝了不少。” 段辰从沈蓓薇的手里接过莫稚,他的手放在莫稚腰间,拥着莫稚往前走,留下一句,“我送她。” 莫稚睁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满是疑问,“你,,是阿辰?我的阿辰?” 段辰眼里满是危险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他们各自说各自的。 莫稚迷瞪瞪的自我否定,“不,你不是阿辰。我不管不顾的和他分手,他心里肯定很恨我,怎么还会要我。” 分手、遗忘都不是感情里最意难平的,明明彼此相爱着,却不能在一起,这才是最让人遗憾的。 第53章 鲸鱼 是你不要我的,不是我不要你。 ——段辰 黄景澄听莫稚自言自语,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姑娘和他辰哥有过关系。 他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辰哥,她是?” 莫稚听到他的声音,她胳膊往上抬,摆脱段辰扶着自己的手,走到黄景澄面前,指着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你,你是黄景澄?” 黄景澄连忙摇头,连说几个不字,“不不不,我不是。”他边说边摆手。 莫稚眯着眼,身体往前倾,踮起脚,伸出双手摸着他的两边脸颊,醉醺醺的,很肯定的说道,“你是,你绝对是。” 黄景澄瞥到段辰那想要把他刀了的眼神,心头一紧,正要抬手把莫稚的手挥开时,莫稚自己收回手,晃晃悠悠的站好,她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胸脯,“我虽然有一个喜欢了好多年的男演员,但你却是我喜欢的第二个男演员。” 她还伸出两个手指在黄景澄面前晃了晃。 她伸出手,往下挥了挥,示意他弯下腰,黄景澄虽然不想配合她,但出于礼貌,他还是微微弯下腰,莫稚仰起脸,笑了笑,“我告诉你个秘密。” 她的另一只手挡在嘴前,“因为你是鲸鱼,所以我还在我的胳膊上纹了个鲸鱼。”虽说她是要跟他说秘密,可她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莫稚说着说着,她还要往前去掀左胳膊处的棉服,想要证明给他看。 黄景澄吓得急忙伸手拦住她,“不用,不用,我信你。” 黄景澄一脸求救的眼神看向周围的兄弟们,他们许是看到他求救的眼神,纷纷躲避他的目光。谢意扭过头看向一旁的广告牌,独自喃喃,“这广告词写的不错,写的挺押韵的。”程寒仰着头看着天空,感慨道,“星星真多。”王硕微微抬头看去,刚想开口,“瞎扯,明明一个星星都没有。”但还是奉承的说,“对呀,对呀,星星真多。” 宋祁安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搭在黄景澄肩膀上,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嘴里还大胆发言,“鲸鱼,你惹下的桃花没人能救你,你只能自救。” 黄景澄挥开他的手,扭过头,略咬牙切齿的否认道,“我没有。” 段辰之所以没有上前拉过莫稚,他无非是想看她醉酒后都说些什么。 沈蓓薇捂着脸,在心里祈祷,阿稚,阿稚,别再多说了,否则,酒醒后,你就惨了。 莫稚嘿嘿的笑了笑,而后,戳了戳黄景澄右边脸颊,语气里有些乞求,“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她没等黄景澄说话,从右手的兜子里拿出手机,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晃了晃,“不给签名也没事,合个照总是可以的。” 她眯着眼环顾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段辰身上,她拿着手机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段辰,话语里还有些命令的口吻,“你,过来帮我们拍照。” 段辰叹了口气,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阿稚,得宠着。 段辰拿过莫稚的手机,淡淡的问了句,“密码。” 莫稚仰着头冲着黄景澄傻笑,但不忘回复段辰,“” 段辰本要输密码的手指,在屏幕上方停下,几秒后,又恢复常态,快速的输下那几个数字。 原来停在原地的不只是他,还有那个不肯和好,脾气倔强的傻姑娘。 段辰正准备给他们拍照的时候,莫稚没站稳,身子往前仰,段辰大步走向前,拽住她的胳膊,莫稚的头撞到他的胸脯,她揉着额头,委屈的说,“撞疼我了。” 段辰拦腰抱起她,温柔的哄她,“跟我回家,回家我给你揉。” 莫稚猛地点头,“好。” 段辰抱着莫稚径直离开。 黄景澄跟重获新生般,拍了拍身边程寒的肩膀,“吓死我了。” 程寒嫌弃的挥开他的手,“吓的是你,不是我,你拍我干嘛?” 黄景澄憨憨的笑起来,露出两颗对称的小虎牙,嘴巴不停的说,“那姑娘是谁?她和辰哥什么关系?她对辰哥来说,是不是很重要,不然辰哥看我的眼神,不会是那种要把我活剐了般。” 说完后,他伸出右手食指,冲着他在场的好兄弟们一一的指了指,说话的语气有种要秋后算账的感觉,“你们刚刚都见死不救。” 周天翼取下嘴里叼着的烟,向下弹了弹烟灰,“我们要是救你,我们就死定了。” 王硕也开玩笑的说,“你太有名了,也不怪她会认出你来。” 程寒略幸灾乐祸的笑着看黄景澄,叫起他的特殊称呼,“鲸鱼,你完了,明天辰哥肯定会跟你算账。” 黄景澄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太倒霉了,大年初三就触了霉头,那我这一年可怎么办啊。” 陈彬澈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说,“又栽了,只要遇到她,他肯定会栽。” 黄景澄没听懂陈彬澈说的什么意思,头顶跟顶着两个问号似的,看向他。 王硕拍了拍黄景澄的肩膀,淡淡的说了句,“她就是辰哥一直忘不掉的那前女友。” 黄景澄被他这么提醒,忽然醍醐灌顶,他张大嘴,发出哦的声音,“她就是那个为了自己前程,执意和辰哥分手的那姑娘。” 王硕因为之前知道了他们分手,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拍了黄景澄一巴掌,“别乱说。” 宋祁安沉默着,他双手插兜,目光沉沉,脑海里想起大二那年秋天,他与段辰的对话。 “辰哥,因为一女的你把自己喝进医院,你傻不傻?” “傻。但我心甘情愿。” 宋祁安佩服段辰的长情,佩服他六年来可以只爱一人。反过来,他却不能。他是感情里的浪子,女朋友、情人对他来说,如同换一件衣服。他生性凉薄,不懂什么是爱,当然了,他也不想去懂,因为,爱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了。 他们说的话,被一旁的沈蓓薇全都听了进去,她略带怒意的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指向他们,嘴里还维护起莫稚,“管好你们的嘴,别乱说,否则我可不介意我拿着那救病治人的手术刀缝上你们的嘴。” 一向爱斗嘴的艾祎,不信邪的还嘴,“事实就是这样,还不让说。” 沈蓓薇犀利的眼神,盯着他,许久才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事实?什么事实?从别人的嘴里道听途说到的就是事实?他们之间的事,你是他们的见证人?还是参与者?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胡乱给阿稚安罪名。” 艾祎被沈蓓薇怼的一时口塞,他微微张嘴,可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陈彬澈见沈蓓薇火药味十足,他拉着沈蓓薇便往车那边走,“我喝酒了,你帮个忙,送我回家。” 段辰将莫稚扶进后座,莫稚突然的拉住他的胳膊,断断续续的开口,“不能,,送,,我,,回家,我,,妈,,若是,知道我喝酒,,我就死定了。送我回,,回我家。” 段辰应付下来,“好。” 段辰没有莫稚家的钥匙,索性将她带到自己家,他将她抱到床上,贴心的将她穿在身上的厚外套还有鞋脱下。做完这些后,段辰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 他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她,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刚走到玄关处,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打开床头边桌子上的台灯,而后,又走到玄关处,按下玄关处的按钮。 她,怕黑,他永远都记得。 太阳慵慵懒懒的从东边升起,太阳光从未拉好的窗帘缝隙里射进来,恰好照在莫稚脸上。 莫稚侧着身躺在席慕斯床垫上,她的睡姿难得的优雅。 许是太阳光太过于的晃眼,晃的莫稚有了丝清醒意识。莫稚翻了个身,她平躺在床上,微微睁开眼,看着有些陌生的地方,她突然的清醒过来,猛地坐起来,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还穿着衣服,那颗忐忑的心忽然有了着陆点。 那如同被针扎了似的头,让她想起来,昨天晚上是和沈蓓薇喝的酩酊大醉。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便往外走。她刚扭开门把手,便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段辰,她被吓的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她仰头看着他。 莫稚尴尬的开口,“这是你家?” 段辰看到她光着脚,转身离开,他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他在她的面前蹲下,为她穿上拖鞋。 莫稚跟他道谢,“谢谢。” 段辰站起来,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门上,莫稚的后背靠着房门,段辰低下头,凑在她的脸前,莫稚因亲密的接触,脸变得越来越红,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试图想要推开他。 段辰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 莫稚不自在的开口,“在荷兰的时候。” 段辰的话酸酸的,“他教你的?” 莫稚不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她沉默着。 之前莫稚过生日的时候,曾和唐天哲一起拍了一张照片,这个照片曾被沈蓓薇转发到朋友圈里,段辰看到后,问沈蓓薇那个男人是谁,沈蓓薇当时回他,“阿稚哥哥的好兄弟。”她怕段辰多想,还发了个,“放心,他们没在一起。” 段辰知道那个男人跟莫稚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他一直都在跟他自己生闷气,他气为什么自己没有和阿稚去国外,气为什么这六年陪在莫稚身边的不是他。 段辰扭过头,冲着她的脖颈,“还记得昨晚你对我说的什么吗?”他呼出的热气打在莫稚的脖颈处,惹得她浑身痒痒的。 莫稚颤颤抖抖的说,“不记得。” 段辰发出呵呵的声音,他站直,眼神里竟有些疏离,“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 只要她转身,他便一直在。可是啊,她从未转过身。 第54章 得偿所愿 蓓薇,卑微,在爱里永远卑微。 ——沈蓓薇 莫稚对昨晚后面发生的事,记得不是很清,她只记得她好像遇到了那个当红的男演员,她还跟他说了好多酒话,其他的几乎没了印象。 段辰的眼神看向她左胳膊处,眼神暗淡,“什么时候喜欢上黄景澄的?” 莫稚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听到他的话,疑惑的啊了声,接着回复他,“之前追剧的时候。” 段辰再次向前,他们四目相对,段辰的手放在莫稚下巴处,他这动作迫使莫稚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阴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他说,“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为他纹身?” 莫稚瞪大眼睛,她纹身的事,只有唐天哲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自己昨晚说的? 她那副震惊的模样,在段辰眼里,是她被自己说中后无比吃惊的反应,就好像秘密被摆在眼前,那般想要重新遮挡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莫稚没有给他肯定答案,也没给他否定答案,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努力的去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可总有些片段是她抓不住的。 莫稚的不开口,在段辰看来她是承认了,他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怒气,他深深的看了莫稚一眼,而后,站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这一连串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辆出租车稳稳的停在部队门口,段辰打开后车座的车门,抬腿,下车。 他走到门岗处,站在门岗的军人冲他行军礼,段辰微微调整军容,同样行军礼。 段辰换上训练服,一圈又一圈的围着训练场跑步,他仿佛不知疲倦。 这一幕恰好被封绰看到,他握住走在他前方孟云峥的手。 孟云峥被吓的抖了抖身子,他扭过头,视线转移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孟云峥速度超快的抽回手,理直气壮的说,“我是直的。” 封绰嫌弃的拍了拍手,无奈的回怼道,“大哥,我也是直的。” 孟云峥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他,“那你干嘛握我手?” 封绰叹了口气,而后,指向训练场上的那抹身影,微微解释道,“队长来了。” 孟云峥顺着封绰手指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小小的眼睛充满着大大的不解,“队长不是有一周的年假,他怎么大年初四就来了。” 封绰伸出双手,摆了摆,“不知道。” 陈彬澈恰巧走过来,封绰一脸八卦的表情,“副队,谁惹队长了?” 陈彬澈先是看了一眼继续跑步的段辰,而后将目光收回,跟个感情大师似的,分析道,“能让他情绪变动幅度大的,恐怕只有那一人。” 封绰追着问下去,“谁啊,谁啊。” 陈彬澈挑了挑眉,“你若是想知道,问他去。” 封绰疯狂的摇头,跟小时候玩的拨浪鼓那般,“那还是算了。” 莫稚拎着段辰买好的早饭回了自己家,她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享受着早餐,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她看了眼标注的备注是谁,而后,摁下绿色按键,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阿稚,起了没?” 莫稚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起了。” 沈蓓薇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和阿辰有没有发生什么?” 莫稚突然像是被点了火的油桶那般,扯着嗓子,语气里还有些埋怨,“阿薇,你个大叛徒。” 沈蓓薇听的很懵,“叛徒?我?阿稚,昨晚的事,你是不是没想起来。那我帮你回忆回忆,昨晚,你喝多后,我扶着你走到门口,可谁知道,阿辰他们也在,我们正好和他们撞在一起,你主动拉住阿辰,说什么…”沈蓓薇停下来,回想了回想,昨晚莫稚说的话,而后,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莫稚听后,咬了咬下嘴唇,不确定的问她,“我真这么说的?” 沈蓓薇拿起刚烧热的热水壶,往杯子里倒,“当然了。” 沈蓓薇热心的提醒她,“对了,昨晚我都睡了,然后,被你哥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他问我,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还说你为什么还不回家,我跟他说,你在我这儿。一会儿,你给他回个电话,让他知道你还在人世。” 莫稚的手指操作着手机,返回手机桌面,找到通话,点开后,她吃惊的发声,“我天,我哥给我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是未接,完了,我完了。” 她急匆匆的说,“不说了,挂了,我要跟我哥承认错误了。” 她拨完莫诚的手机号后,心里难得的颤栗,那头有了声音后,她听着莫诚的教导,一直听了将近有二十分钟。 挂掉电话后,莫稚才算轻松下来,她主动给段辰发送一条消息,“昨晚,谢谢。今天的早餐,也谢谢。” 沈蓓薇帮她回忆她昨晚跟黄景澄说的那些话,她越想越觉得羞耻,虽说他们现在还没有复合,但她还是想要跟他解释下,“昨晚是我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见到荧幕上的演员,所以,有些高兴,再加上喝多了,所以,说了一些胡话。”她反反复复的念了几遍,确认自己打的没错,而后,点击发送。 段辰刚盘腿坐在训练场地上,便听到放在地上的手机传来消息的声音,他拿起手机,解开锁,看到她发来的两条消息,他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本还堵着的内心瞬间得到舒展。 他打开微信,找到和黄景澄的聊天框,早上来部队的时候,他给黄景澄发的消息,那边还未回,段辰接着又发了个,“今天晚上的拳击不约了,昨天晚上的事,过去了。” 黄景澄刚睡醒,他本就在为段辰发的第一条消息头疼。突然,看到他发的第二条消息,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愁眉苦脸的面容瞬间舒展开,还露出两颗可可爱爱的小虎牙,黄景澄懒得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话里有些夸张,“多谢辰哥,饶我一命。” 黄景澄长着1米87的大个子,他站在那就给人一种安全感。他曾学过柔道,现是柔道紫带,完全可以担任柔道教练的职位。他因扮演多种类型的军人,被观众称为在娱乐圈服兵役的男演员。参加某档综艺节目,被网友们称为“有礼貌的莽夫”。现实生活中的他,跟描述的这些大体相符。他不是打不过段辰,他是从来就没想过与段辰动手。 黄景澄读段辰发的消息,读了三遍。读完后,跟重获新生般,从床上弹起,穿上拖鞋,边哼歌,边走向卫生间。 一个月后…… 沈蓓薇刚从冰箱里拿出酒,便听到,“叮咚,叮咚。”的声音。 她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看,而后,扭开房门把手。 莫稚两个手均拎着一袋夜宵,她伸手,将夜宵递给沈蓓薇,而后,迅速的换上拖鞋,慵慵懒懒的走向客厅,她跟回自己家似的,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累死姐了。” 沈蓓薇从厨房里拿出盘子,而后,解开袋子,一一的倒在盘子里,嘴里还接住她的话,“又没干什么重活,怎么那么累。” 莫稚走过来,坐在沈蓓薇对面,“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就是老感觉浑身没劲,每走一步都觉得累。” 沈蓓薇打开一瓶鸡尾酒,递给莫稚,接着,又打开另一瓶,莫稚看到揶揄她,“呦,今天怎么了?破戒了?” 沈蓓薇拿起桌子上的皮筋,利落的扎起头发,“我辞职了。” 莫稚很吃惊,穿白大褂,拿手术刀,救死扶伤,可是她的毕生追求。 莫稚心里嘀咕着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她关心的语气问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沈蓓薇摇了摇头,“没有遇到难事,是我的军医考试通过了。” 莫稚深呼吸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医闹,不得已辞职了。” 她曾说过,他在哪儿,她便在哪儿。如今,她做到了。 第55章 终于当上了军医 薇薇爱吃花生酥,给她留着。 ——沈蓓薇姥姥 顾念白站在莫航卓身后,他冲着站在一旁的刘萨满挤眉弄眼,他示意让刘萨满先开口。 刘萨满扒着旁边床的杆子,他依依不舍的开口,“队长,你能不能不要走啊,我们舍不得你。” 顾念白应道,“是啊,队长,你能不能不走啊。”他话音刚落,周围其他人也说着同样的话。 莫航卓直起身子,他的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语气眷恋的像因异地分开的小情侣那般,“我也舍不得你们。”而后,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我还有儿子要照顾。” 他不想把气氛弄的那么悲伤,他侧脸看向刘萨满那边,嘴里打趣道,“你嘴上说着不想让我走,其实心里是不是巴不得让我赶紧走。这样,我走了以后你训练就能偷懒了。” 刘萨满着急开口,急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疼的发出啊的声音,缓了缓后,开口道,“队长,没有,我没有这么想过。” 莫航卓垂眸,嗓音低沉,“我知道。” 他做了刘萨满三年的队长,刘萨满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当然知道刘萨满没有这么想过。 莫航卓将行李包拉链拉上,他眼神里满是不舍的一一扫过身边的战友们,他向来最讨厌离别,可他又清醒的知道离别是人生常态。 他站的笔直,他的左手拎着行李包,右胳膊弯曲,右手五指并在一起,五指一齐冲于太阳穴的位置,冲着他们敬礼。 其他人见状,纷纷也冲着莫航卓敬礼。 莫航卓的声音有些哽咽,“各位,我们有缘再见。” 他虽参军入伍的时间不长,但他早已把部队当作自己的家,把他的这些战友们当作自己的家人。现在要离开这里,调去别处,心里自然会有不舍。 莫航卓放下右手,他拎着包缓缓的往前走,顾念白他们跟在他身后。 莫航卓脚步顿了顿,他想跟他的战友们再说声再见,可他却没有勇气。因为,他怕,怕一旦回了头,便再也不想离开了。 离别这堂课,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学会过。 沈蓓薇坐在出租车里,她侧头,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的部队,她的心里满是激动,她终于可以和他一起并肩了。 在部队门口接她的是一个四五十的男人,他先对她行军礼,而后,落下,伸出手,“你好,我是罗森。” 上学的时候陈彬澈就跟她说过,自己想高考后直接去当兵的,可他的父母不同意。原因,很简单,因他们从未上过大学,他们想让他先上大学,体验体验大学生活。最终他拧不过父母,还是先上了一年的大学,大二才参军的。 陈彬澈也曾跟她介绍过部队的官衔,他的随口一说,她牢记于心。她看到罗森的肩章是上士的官衔,她握住他的手,“罗上士,你好,我是沈蓓薇。” 罗森爽朗的笑了笑,“不用这么叫我,以后喊我老罗就行,他们都这么喊。” 沈蓓薇微笑着点头,“好。” 罗森将她带到军医室,他拍了拍手,“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军医,沈蓓薇。” 沈蓓薇微笑着看向他们,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沈蓓薇。” 罗森将沈蓓薇安排在空的办公桌。罗森走后,挨着沈蓓薇的黄艳婷凑过来,“你好,我是黄艳婷。” 沈蓓薇站起来,“你好,我是沈蓓薇。” 黄艳婷很自来熟,她拉过沈蓓薇坐下,而后先跟她介绍军医室的其他人,之后话题展开。 说到下面的话题,黄艳婷眉飞色舞的,“我跟你说,要说咱们部队里长得帅的那可是一抓一大把。可若说是哪个分队里面帅哥最多的,那必然是段队的特种队。还有啊,作为当了两年军医的我,还要给你提个醒,那就是找对象千万不要找军人,尤其不能找是现役的。” 沈蓓薇很不解,“为什么?” 黄艳婷反问她,“你不知道?” 沈蓓薇眼神透出的满是傻傻的神情,黄婷艳微微点了点头,“好。因为两个字。“渣。”和“花。””她简简单单的说了说原因。最后,挽救式的补充了句,“当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军人都跟他一样。” 沈蓓薇没有听出她后半句的怨念,她暗自悱恻,可惜啊,我爱上的那个人就是军人。 黄艳婷刚说完,清冷的男声,从她的后背传过来,“这么闲?当起感情大师了。你是没有病例需要整理了?还是我之前让你看的那些相关的学术论文都看完了?” 黄艳婷眨了眨眼睛,一脸囧样的缓慢回过头,伸手拉住他的衣摆,认错道,“哥,我错了。” 张泽昀戳了戳她的头,“部队里不能喊哥。” 黄艳婷站起来,“好的,张医生。” 张泽昀将目光转移到沈蓓薇脸上,“你是新来的医生?” 沈蓓薇站起来,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将近一头多的张泽昀,点了点头,接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沈蓓薇。” 张泽昀反复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蓓薇,蓓薇。卑微,卑微。你这个名字还有些寓意。” 是啊,蓓薇,卑微,卑微的不只是她的家世,还有她的这场暗恋。 张泽昀将挂在自己胸前的小牌,往前伸了伸,“我叫张泽昀,以后我带你。” 沈蓓薇微笑着,淡淡的说,“真巧啊,你的这个名字,和我朋友最喜欢的那个男演员,就差一个字。” 张泽昀挑了挑眉,“你说的那个男演员我知道。” 沈蓓薇微笑道,“阿稚若知道,肯定会兴奋的不成样子。” 可能只有追星的人才懂,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偶像,被所有人都熟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莫航卓打开野越车副驾驶车门,他欲抬脚坐进去时,背后传来嘹亮的声音,“队长。” 莫航卓收回抬起的脚,他转过身,冲着队里的战友们敬礼,“兄弟们,再见。” 而后,莫航卓坐进副驾驶,坐在驾驶处的师傅转动着方向盘,野越车缓缓的往前走,莫航卓侧头,双眸看向车窗外,站的笔直的战友们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渐渐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身穿军装,站在国旗下,稚嫩的脸庞,坚毅的眼神,响亮的声音……那一幕一幕刚来参军的场景,就在眼前,他伸手去触碰,却只能与它们错过。 黄婉婷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伸了伸懒腰,而后,看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认真工作的沈蓓薇,她凑过去,“蓓薇都中午了,我们去吃饭。” 沈蓓薇抬头转了转脖子,“好啊。” 沈蓓薇看着盘子里的鸡腿,纠结着是要吃还是不要吃。不要的话想吃,要的话肯定会长肉。 陈彬澈一进食堂,一眼就看到坐在不远处扎着低马尾的沈蓓薇,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再睁开眼时,出现在他视线里的还是那熟悉的身影。 他持着怀疑的表情,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凑在她的脸边。 沈蓓薇被他突然的出现所吓到,夹起来的鸡腿重新掉进盘子里。 沈蓓薇用手一把将他的脸扭向一旁,“陈彬澈,你有病啊。” 陈彬澈坐在沈蓓薇对面,“你怎么进来的?爬墙进来的?” 沈蓓薇将夹在自己胸前衣服处的小牌摘下,放在陈彬澈桌前,“喏,自己看。” 陈彬澈拿起来,念了念,而后,重新还给她,“在部队里当军医,可不比在医院里做个普通的急诊医生自在。” 沈蓓薇手里拿着勺子,不断的戳碗里里的米饭,“我知道。” 陈彬澈拿起沈蓓薇放在一旁的筷子,而后将盘子里的鸡腿夹到沈蓓薇的碗里,在沈蓓薇疑惑的眼神下,缓缓开口,“在部队里当军医可不是要一直坐着的,有时,是需要跟我们一起出任务,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军医必须要有体力。别再纠结胖与瘦,胖、瘦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必在乎它的意思。” 沈蓓薇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释然的点了点头,豪放的用手拿起鸡腿,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当初,她选医,一是因为姥姥姥爷,二是因为他。 她的父母离异,将她判给了她的母亲,可她的母亲根本没有精力照顾她,都是她那将近六十多的姥姥姥爷照顾她。 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姥姥为了给她买生日蛋糕,出车祸去世了,姥爷听到消息,突发心脏病,跟姥姥同一天离开。 那天,她失去了生命里最亲最亲的亲人。 她想若是她会一些简简单单的急救措施,说不定,她的姥爷不会那么快离开。 沈蓓薇为了不想有一天,自己在街道上看到跟姥姥姥爷一样的老年人,因病晕倒,而自己却只能傻站着,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她选择了学医。 可后来,沈蓓薇在知道陈彬澈的梦想后,她的心里有了动摇。她在医生和军人之间犹豫不决,后来,得知,从医后可以再选择军医,她释然的笑了笑,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在报考专业那天,她依旧选择了最初的梦想。鼠标标选的文字,是她梦想的归属。但她最终的归属,是紧跟前面的那道身影。梦想的开始,是由梦引起的。梦想的结局,是圆梦终止的。但,她,从出发,始终无法到达终点。 第56章 我的小孩,我只愿她无忧无虑 我的孩子我不会强迫她上辅导班、上课外班。我对她唯一的要求便是为自己活,永远开心。 ——王颖岚 肖峰站在饮水机前,他微微弯腰,他的一只手握着水杯把手,一只手摁着饮水机的按键,直到水杯快满的时候,他才松开摁着按键的手。 肖峰端着水杯,走到莫航卓面前,他将水杯递给莫航卓,“航卓,喝水。” 莫航卓双手接过,礼貌的道谢,“谢谢舅舅。” 肖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他看着莫航卓,反问道,“航卓,你调来江安跟你爸妈说了吗?”莫航卓摇了摇头。 肖峰听后,说话的声音略有些高,“你这孩子,我就知道你。” 莫航卓缓缓解释道,“舅舅,我若告诉了我爸,我们两肯定没说两句就吵起来了。” 肖峰刚要说些什么,门外传来响亮喊“报告”的声音。 肖峰咽下嘴边的话,他冲着门口的方向说道,“请进。” 站在门外的段辰听到声音,他扭开门把手,抬脚走进去。 段辰冲着肖峰敬礼,肖峰站起来给莫航卓介绍,“航卓,这是特种队队长段辰,他以后就是你的队长了。” 莫航卓听到段辰这个名字,他有些吃惊,吃惊的不只是想起莫诚说过莫稚的前男友叫段辰,还有他居然见到了自己一直崇拜着的“偶像”。 之前部队联赛,段辰以,以一敌八斩获冠军,他当时荣获“破八郎”的称号。那年,莫航卓刚入伍,他从他的班长口中得知江安特种队战神段辰的威名,从那以后,段辰成了他的“偶像”,成了他训练时的动力。 莫航卓冲着段辰伸出右手,他语气里带着些恭敬,“段队,您好,我叫莫航卓。” 段辰伸出右手,握住他的右手,“你好。” 段辰话落,肖峰适时开口,“段辰,你带着航卓熟悉下部队。” 段辰嗓音清冷,“好。” 段辰与莫航卓沿着训练场,齐肩往前走。 莫航卓耐不住心里的好奇,他侧脸看向身边的段辰,问出困扰着他的问题,“段队,您认识莫稚吗?” 段辰听到熟悉的名字,他停下往前迈的脚,他虽疑惑莫航卓怎么认识莫稚,但并没有立刻反问,而是,脸上带着笑意,嗓音不知不觉也变得有些柔意,“认识。” 莫航卓小声试探,“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段辰那扬起的嘴角明显变的僵硬,沉默几秒后,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她是我前对象。” 莫航卓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他情绪不是很高涨的哦了声,然后,说了句,“莫稚是我姐姐。” 段辰的眼里闪出一丝诧异,但也就只是几秒,几秒后,他恢复常态。 莫航卓本想问问他们是为什么分手的,但他突然又不想知道,若问出是段辰的原因,他是真的会挥出拳头,揍段辰几拳。 有些时候,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真相,可能就是他人心口处的伤疤。不言语,不打听,或许这道伤疤还可以自己淡化。 王颖岚舒舒服服的靠着沙发,她边嗑瓜子,边干扰坐在一旁弹钢琴的赵沁儿,“沁儿,是不是累了?累了咱就不弹了。过来,妈嗑瓜子给你吃。” 王颖天端着水果盘走过去,用膝盖轻微的碰了碰她的腿,“有你这样的妈吗?要是别的妈巴不得孩子主动练琴,你可倒好,一直干扰孩子。” 王颖岚拿过盘子里的水果,跟小孩似的仰着头,用手往嘴里投水果。 她看着赵沁儿的后背,一脸的无奈,“我的孩子我不想让她那么累。可她就是喜欢钢琴,还主动要我给她报班。我又不能斩断孩子的梦想,只能顺着她喽。” 接着,她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岔开话题,“阿辰什么时候回来?” 她刚说完,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王颖岚伸着脖子,往门口看,段辰已经换好拖鞋,慢悠悠的走进来。 王颖岚站起来,走到段辰面前,抱住他,“阿辰,几年未见,变得高了也瘦了。” 段辰难掩脸上的喜悦,拍了拍王颖岚的后背,“小姨,我好想你。”段辰从小就小姨小姨的喊她,直到现在也是。 段辰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很忙。他两岁的时候,他们便着手段氏,将段辰交给他的爷爷奶奶。 他跟爷爷奶奶住在军大院,爷爷奶奶都是部队高级军官,他们换着班的来照顾段辰。 之前王颖岚都是每周周六周天才回来看他。后来到他五岁的时候,王颖岚也才刚十八,她边上大学,边照顾他。常常在家和学校两个地方往返。 王颖岚年轻的时候讨厌被约束,厌烦婚姻,可以说是不婚主义者。 她喜欢自由,喜欢旅游,若不是为了照顾段辰,她不会束缚自己十三年。一直等到段辰十八岁成人,她才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不婚主义的她,在某次旅游时,遇到让她心动的人,她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早就过了年轻人谈情说爱的那个步骤,她大着胆子,和刚认识不到一周的人,领了证结了婚。 当时,王颖天知道后,在电话里给王颖岚放狠话,说他们若敢草率结婚,她们俩便断绝姐妹关系。可,在他小姨婚礼那天,王颖天不仅没和王颖岚断绝关系,还哭的稀里哗啦的。 当时,段辰打趣王颖天,“妈,你不是说我小姨若是敢草率结婚,你便和她断绝关系吗?”王颖天拿纸擦了擦眼泪,而后,双眸看向站在仪式台上的两人,“你小姨可是我的亲生妹妹,我嘴上说狠话,怎么说都行,真要断绝关系那可不行。” 王颖岚可以说是个称职的小姨,可她却不是称职的妈妈。 她在赵沁儿三岁的时候,将她托付给王颖天,美其名曰的说,“姐,当初是我照顾的阿辰,现在,换你照顾沁儿。我要和我家老头继续追寻梦想。” 王颖天虽说嘴上不乐意,可她还是照顾起赵沁儿的饮食起居。 王颖岚和段辰坐在沙发上,完全把一旁的王颖天忽略,滔滔不绝的聊起来。 王颖天见他们聊的火热,拿着空空的果盘,起身去厨房,继续给他们切水果。 王颖岚仔仔细细的看段辰,“阿辰,你晒黑了。” 段辰冲着王颖岚笑了笑,“小姨,当兵没有不被晒黑的。” 王颖岚有些心疼的说,“你说说你,为了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值得吗?” 段辰坐的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如同他进部队宣誓那天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值得。很多人一生会爱上无数个人,可我不想,我的一生只爱她便够了。” 她不是不会回头,她只是强迫自己不能回头。 王颖岚握住段辰的手,“你们都是执拗的性子,若她永远不会回头,你真要一直一直等下去?” 段辰坚信的说,“她会回头的。”他的姑娘,他再清楚不过。 王颖岚看向还在练琴的赵沁儿,缓缓开口,“我们明天打算出发下一个旅游点打卡。”略微不好意思的开口,“沁儿又要麻烦你们照顾了。” 王颖天拿着装满水果的果盘走过来,她教育着王颖岚,“你说说你们,真不是合格的父母。一年365天,你们可以出去360天,只有过年的那几天才能陪陪孩子。你们出去玩的这360天全把孩子放这里。我看啊,你别让沁儿喊我姨,直接让沁儿喊我妈行了。” 王颖岚听后,不满的说,“你当年不也是不管阿辰,全权让我照顾阿辰。我照顾阿辰的时候才十八。我比你小八岁,我当时还在上大学,我同学还都以为我已经结婚生子了。况且,还耽误了我十三年的青春,若不耽误这十三年,我们国家我都去个遍了。这些,我都还没抱怨过,你还满肚子不愿意。” 王颖天将果盘放在桌子上,“我当然不愿意了。咱俩情况不一样,我当时是为了挣钱,你这纯粹是为了享受。” 王颖岚听后,回怼她,“为了挣钱,也不能不管阿辰。”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回怼。 赵沁儿弹完一整首曲子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段辰,满脸高兴,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扑向他的怀里,“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段辰捏了捏赵沁儿肉嘟嘟的脸蛋,“哥哥也想你。” 他看着赵沁儿,手动量了量赵沁儿的身高,“沁儿长高了。”赵沁儿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先放到段辰嘴里,然后自己又吃下一个,“那当然了,我以后要和哥哥一样高。”段辰满是笑意的看着她,“好,会的。” 赵沁儿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颖天她们姐妹俩一人一句,谁也不服输,段辰见她们词穷了,急忙插进去,“晚上吃什么?” 王颖天狠狠的拍打王颖岚的大腿,懊恼的说,“哎呀,都怪你小姨,非要跟我犟嘴,我去做饭。”说完后,赶紧站起来,走向厨房,她怕王颖岚会打回来。 段辰看着王颖天的小动作,无奈的笑了笑,还挺幼稚,跟小孩似的。 王颖岚摸着被打的大腿,满嘴的抱怨,“她啊,从小就这么欺负我。”说完后,还满是怀念,“我们小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不得不说那是最快乐的时候。哪儿像现在,什么都有了,可却没有了童年的感觉。” 段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年代剧发呆,是啊,现在明明什么都有了,可,那叫做“开心”的东西却很难得到。 王颖天将饭菜全都端到餐桌上,摆好了碗筷,王颖岚问她,“不等等姐夫?” 王颖天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万年历上的时间,“你姐夫啊,踩着饭点回家。你信不信,我数到三,他准能回家。”王颖岚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 王颖天盯着万年历上的时间,开始缓缓的数起来,“一,二,三。” 等她数完三个数后,果然,有开门的声音。 王颖岚冲着王颖天竖起大拇指,“姐,神机妙算啊。” 王颖天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当然了。” 段翼换好拖鞋,洗完手后,走出来,王颖岚喊了他声姐夫,赵沁儿甜甜的喊了他声,“姨夫。” 段翼笑着应道,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菜,“不错,今天的菜看着面相不错。”王颖天骄傲的说,“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王颖岚拿起筷子,开玩笑的说,“我先试试毒。” 王颖天那想刀她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第57章 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陪我长大 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希望,下次家长会是爸爸妈妈,一起来参加。 ——赵沁儿 段辰大开大合的躺在床上,赵沁儿看着电视上弹出来的付费提示,放下手机遥控器,从沙发上蹦下来,噔噔噔的跑向段辰的房间,她轻轻的扭开门把手,打开一个门缝,她从门缝里往里看,看到段辰仰着躺在床上,一只手靠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相框,他认真的盯着那个相框看。 赵沁儿怕打扰到他,小声的喊,“哥哥,哥哥。”段辰听到有人喊他,他忙将相框放下,看到趴门缝的赵沁儿,他坐起来,冲她挥了挥手,“沁儿,进来。” 赵沁儿推门进去,被段辰抱起来,坐在段辰身边,赵沁儿看了眼段辰床上的相框,她拿起来,看着相框里甜甜笑容的莫稚,指着她,冲着段辰说,“哥哥,她是谁?” 段辰摸了摸赵沁儿的头,“她是哥哥最重要的人。” 赵沁儿歪着头,“最重要的人?是不是跟爸爸妈妈一样重要。” 段辰捏了捏她的脸,夸奖她,“沁儿真聪明。” 外面传来王颖天的声音,“阿辰,沁儿,快出来。” 赵沁儿自己从床上跳下来,噔噔噔的跑出去,段辰在后面跟着她走出去。 王颖岚蹲下来,看着赵沁儿,交代她,“沁儿,在大姨家要听大姨,姨夫,还有哥哥的话。不要捣乱,按时上学,吃饭,不能挑食。妈妈过些天就回来了。” 赵沁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会的。” 王颖天后悔自己因为挣钱没有参与段辰的成长,所以,每次王颖岚出去旅游时,王颖天都会苦口婆心的劝她。 以前,她都没在乎过。唯独这次,不知怎么,王颖岚突然想开,她不能像她姐姐一样,对自己的孩子不负责,段辰的童年她参与过,她女儿的童年,她不能缺席。 王颖岚一字一句的说,“等爸爸妈妈这次回来,就不再四处旅游了,我们会一起陪你长大。” 赵沁儿听到王颖岚的保证,高兴的跳起来,“妈妈,你说的是真的?” 王颖岚看着她一副开心的模样,自己的确亏待她太多了,自己为了圆梦,四处旅游,却忽略了她的感觉,她嘴角带着笑,“当然了,妈妈说到做到。” 赵沁儿伸出右手小拇指,“妈妈,拉勾。” 王颖岚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和她的握在一起,赵沁儿嘴里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谁变谁是小狗。” 王颖岚也说了一遍,“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谁变谁是小狗。” 段辰将王颖岚送到小区外,段辰本来打算要送王颖岚直接回家的,王颖岚说她先不回家,还有点工作需要交代完。 他们在小区外等出租车,段辰是王颖岚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执念她怎会不知。 高中那一年的夏天,她去给段辰开家长会,她坐在段辰的位置,段辰则和其他同学一样站在后面。 教室里上方的电扇,支支吾吾的响个不停。 她回过头想要看看段辰,恰好看到段辰手里拿着那种小的风扇,他没有将风扇对着自己,而是冲向身旁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 蓝天上,挡着太阳的云朵被风吹开,太阳依旧散发它的炽热,火热的太阳光照着他身侧的姑娘,他移动身子,侧着身站着,站的还很笔直,特意为莫稚挡住那炽热的太阳光。 他嘴角满是笑意的低头看向身侧,莫稚并没有受他的目光影响,她反而很认真的盯着黑板看。 莫稚看向前方,段辰满眼柔情的看着她。 仅那一眼,王颖岚便知道他喜欢她。 果然,如她所料。后来,段辰和莫稚在一起,段辰曾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他终于把他喜欢的姑娘追到手了。 再后来段辰莫稚分手,段辰喝酒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那时,她怀着赵沁儿,还在外面旅游,她接到电话,说段辰住院了,她急忙买当天回江安的机票,到了机场,拉着行李箱,急匆匆打车赶到医院。 段辰醒来后,跟她说的那句话,她现在都印象深刻,他说,“小姨,她不要我了。” 王颖岚满眼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阿辰,她不要你了,我们也不要她了。小姨,认识好多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小姑娘,小姨介绍给你。” 段辰慢动作般的摇了摇头,语气里很固执,“不,她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那个,我等她,等她回头的那天。” 王颖岚从后视镜里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段辰,眼眶微微发涩,她拿出手机找到很久之前偷偷存下来的手机号,她看着那个手机号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拨打出去。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莫稚听到熟悉的铃声,腾出一只手,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是谁拨打过来的,直接摁下绿色按键,“喂,你好。” 王颖岚听到手机那头温温柔柔的声音,她自报家门,“喂,你好,我是段辰的小姨。” 莫稚在听到对方说的话后,她愣住,本还在进行设计的手握着笔就那么停在纸的上空,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般的开口,“您好,您找我有事吗?” 王颖岚看向车窗外,“对,能腾出一点时间见一面吗?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二十分钟就可以。” 莫稚看了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爽朗的应下,“好,我去哪儿找您?” 王颖岚坐直身子,往前看了看,而后又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手表,“我去莫氏找你,我们在莫氏旁边的咖啡厅见面就可以。” 莫稚淡淡的说了个好字。 挂掉电话后,莫稚拿起搭在椅子扶手处的衣服,拿上手机,往外走去,她一向不习惯别人等她,更何况,现在约的还是个长辈。 莫稚等了大概十分钟后,王颖岚推开咖啡厅门,她四处看了看,一眼便认出坐在窗户边处的莫稚,她脚步急匆的走到莫稚对面的位置上。 莫稚站起来,王颖岚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来晚了。” 莫稚不在意的回她,“没事。” 王颖岚说话一向很直,她开门见山的说,“我找你不是要劝你和阿辰复合的,我是有样东西要给你。”说完后,她从携带的斜挎包里拿出一个很厚很厚的本子,她放在桌子上,往莫稚那边推了推。 莫稚不解,头微微的向左歪了一点点,表示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这是?” 王颖岚翘起二郎腿,微微低头,嘴唇碰了碰手里拿着的咖啡杯,苦涩的咖啡涌进她的喉咙,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习惯喝咖啡。 王颖岚放下咖啡杯,她与莫稚对视,轻声跟她解释道,“这是我这几年,四处旅游后做的旅游攻略。阿辰曾跟我说过,你的梦想是想走遍我们国家的各个城市,我想这个应该会对你有用。” 莫稚拿起来,稍微的翻了几页看了看,上面除了有每个地方的旅游攻略,还有每个地方的照片,最后,还都有类似心灵鸡汤的文案。 莫稚合上,双手递给她,“我之前也听阿辰说过,他说您非常喜欢旅游,既然如此,那这个本子就对您很珍贵。我猜,您记下这些,应该是想等以后怀念旅游时光的时候,可以翻开看,让自己有个心灵寄托。所以,这份礼物我不能收。” 王颖岚往莫稚那边推了推,“孩子,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有些事情,有些人,经历过,接触过,便会在心里扎根。不过是要看自己允许他扎根是深还是浅罢了。深的那些你想忘都忘不掉,浅的那些你想记住却记不住。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后,她拿起自己的包,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去。 莫稚低头看着面前的本子,她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第58章 最大的运气,便是让我遇见你 韵琪,运气,我将我所积攒的所有运气全都给你,希望你往后遇到的都将是好运,都会逢凶化吉。 ——许韵琪 莫诚瞥到桌子上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接通,摁下免提键,边翻看文件,边问,“出什么大事了?你竟然能晚上给我打电话,你不睡觉啊。” 唐天哲将手机放在肩膀上,用耳朵夹着,边收拾行李箱,边说,“我明天的飞机,后天上午就能到江安,你别忘了接我。” 莫诚听后,激动起来,“兄弟,终于知道回来了。” 唐天哲叹了一口气,“总不能一直待在荷兰。” 莫诚开始跟他闲谈,“回来后什么打算?是要回唐氏,还是自己创业?” 唐天哲将手机拿下来,走到房间窗户的位置,他看着楼下那渺小的行人,“不想回唐氏,你也知道,我跟我家老头意见不合,我和他说几句,便会吵起来。” 莫诚听后,开始拉拢他,“那来我们公司。” 唐天哲跟他开玩笑,“我去你公司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莫诚听他丝毫没有谦虚的语气,回怼他,“就你?还大材小用呢?我都怕你影响我公司的办公效率。”而后,忽然想起什么,“我明天可能会没空去接你,不过我可以让阿稚去接你。” 唐天哲听莫诚提起莫稚,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好,你别告诉她是去机场接我,我给她个惊喜。” 莫诚听后,“好,没问题。” 唐天哲听到门口有“咚,咚,咚”的敲门声,“阿诚,先不跟你聊了,有人来找我。” 他挂掉手机,走向门口,打开门,便看到许韵琪拎着两大购物袋。 许韵琪抬头看着比她高一头多的唐天哲,他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她累呼呼的说,“你就傻站着啊,快点接我,这两袋子沉死了。” 唐天哲听后,急忙接过来,让开路,让许韵琪先进去,许韵琪毫不客气的走进去,而后,坐在沙发上,冲着后面的唐天哲喊道,“给我拿瓶矿泉水,渴死我了。” 唐天哲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走到客厅,递给她,许韵琪接过来,扭开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唐天哲看她喝的如此生猛,劝道,“慢点喝,别一会儿被呛到。”接着,嘲笑她,“你怎么跟那逃难的似的,几年没喝水了。” 许韵琪喝完后,将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嘴,“刚刚吃的肯德基,没要可乐,吃完后,我想着你的冰箱里也快空了。就去超市给你买了些吃的。”说完这些后,许韵琪忽然想起什么,收敛起自己,变得安静起来。 唐天哲坐在离许韵琪有些距离的位置上,他看着眼前这个扎着高马尾,性格开朗外向,很容易和男生打成一片的许韵琪。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许韵琪的心意,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其他人,他给不了她期待的答复。 他看着许韵琪,许韵琪知道唐天哲在看自己,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兮兮的搓来搓去。 她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热热闹闹的模样,在他面前,她总会刻意的控制自己,装作安静的样子。 整个客厅很安静,安静到若掉下根针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唐天哲首先打破僵局,“我明天就要回国了。” 许韵琪听后,满眼震惊的看着他,缓缓开口,“这么突然?”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好像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到她的喜欢还未说出口,他便要离开了。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她不经意间抬头的一眼。那一眼,她便入了坑。 唐天哲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全部输出,“韵琪,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我有喜欢的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我现在能说的,就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韵琪,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的身边会出现那个很爱很爱你的人……” 唐天哲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来,许韵琪抬头与他对视,她开口打断唐天哲的话,“那,那个人能是你吗?”她那双灵动又无辜的杏眼,闪出一丝的希冀。 怀着答案去问问题,最终,心碎的还是自己。 唐天哲不忍对许韵琪说狠话,可他若狠不下心的话,那以后受伤害的就可能会是许韵琪。 唐天哲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情意,他的声线清冷,“不可能。” 如此简单的三个字,带来的却是巨大的杀伤力,这三个字,轻而易举的将姑娘的心粉碎。 许韵琪听到自己被拒绝,哈哈的笑了两声,似是在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她笑了两声后,停下来,“没事,不就是表白被拒了,没事,没事。”她自己安慰自己。 她低着头,眼泪从眼角处流下来,她没有给唐天哲说话的机会,吸了吸鼻子后,继续说道,“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她们说,你若喜欢我,早就跟我表白了。她们当中也有人告诉我,说你是故意这样对我的,就是想要耗着我。我因为她们说的话,跟她们大吵,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唐天哲,“我生下来的时候,我的父母因给我起什么名字而发愁,他们想起个最好的名字给我。想来想去,他们希望运气常伴我,便给我起了个跟运气谐音的名字,韵琪。” 她把自己名字的来源,告诉了唐天哲,而后,脸部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唐天哲,我觉得我最大的运气便是遇到了你。可能遇见了你便已经耗费我最多的运气了,所以,命运才让我们做不成情侣。往后,我把我剩下的运气全都给你,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说完后,她站起来,“我该睡美容觉了,先走了。” 唐天哲也站起来,“我送你。” 许韵琪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想你那好意的相送,被我想歪。”说完后,急匆匆的离开。 那些我买的价格便宜的食品,就当作我为你饯行了。因为,我没机会亲手做我们国家的美食,与你喝酒,预祝你平安降落。 第59章 回国啦 我愿你,心想事成。 ——许韵琪 许韵琪走后,唐天哲继续回房间收拾行李,他拿过放在他床头桌上的相框,垂眸看着里面的照片。 那个照片是莫稚用买的第一个相机拍的。 他记得,那时,莫稚为了买那个相机,磨了莫诚近一个月,莫诚被她每天的撒娇,弄得实在是没了脾气。 那次,他们两个拿着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到买相机的地方,等要付钱的时候,莫诚发现还是不够。剩下的钱,是唐天哲将自己留着买游戏机的钱拿出来,替他付的。 他和莫诚是从小玩到大兄弟,小学、初中、高中、乃至大学他们上的都是一个学校。 报高考志愿的时候,莫诚给他打电话,开门见山的跟他说,“阿哲,我们报一个大学。” 唐天哲慵懒的嗓音回他,“不要,老跟你在一个学校,我都腻了。” 可,当报考院校的时候,他还是选了莫诚报的那个学校。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兴奋的去莫诚家找他。 刚到莫诚家,他就被莫稚强行拉着,美其名曰的说是要和他拍照,其实,就是想试试相机怎么样,好不好用。 那时候,真好啊,他还能陪在她身边。 周如意坐在放在地上的行李箱上,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塞得满满的行李箱的拉链给拉上,拉上后,她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她打了个响指,“终于让姐姐我,给拉上了。” 她站起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瘫坐在沙发上,找到周天翼的头像,拨通语音视频。 周天翼本在打游戏,看到屏幕上方弹出来的视频,本想着不接,可在看清是谁打来的,他退出游戏,摁下绿色按键,本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他的声音带着些柔意,“小意,怎么了?” 周如意一想明天就要回国,语气里满是高兴,“哥,我明天回家。” 周天翼听后,不敢相信,反问了她一句,“什么?” 周如意难得把话又重复了一遍,“明天,我回国。”后面紧跟了句,“你别忘了来机场接我。” 周天翼抱歉的开口,“小意,明天不行,明天我们学校有考试,我监考,我让阿硕去接你。” 周如意啊了声,不相信的口吻,“他不得随时准备出警,他能有空?” 周天翼也不确信,“应该有,等下我问问他。如果,他没有的话,我找阿寒,或者小艾去接你。” 周如意有些不怀好意的说,“哥,明天你无论如何都得把辰哥约出来,抛开我回国这件事不说,明天还是他生日,咱们得给他办个热闹的生日会。” 周天翼做了个“ok”的手势。 周天翼穿着睡袍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动了动,他找他们群聊的聊天框,他敲打几个字出来,“明天,小意回国,但我明天得监考,你们谁有空帮哥们去接下她,哥们不胜感激。” 他刚发出,下面便有人回他,“我,我明天休假,我正好可以去接。” 周天翼看穿般的笑了笑,自言自语,“这人,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平时我们发消息特意艾特你,你都不会回,我刚发出小意回国的消息,你便秒回,这不是看上我妹了,是什么?”周天翼想的也开。算了,有人接总比没人去接要好,他找到一个写着“好的”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唐天哲便被手机闹钟吵醒,他关掉闹钟,想要再睡会儿,忽然想起,他要赶飞机,而后,急忙的爬起来,洗漱刷牙。等他吃完饭,收拾好后,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他拉着行李箱往下走,走到楼下,看到许韵琪蹲在地上,她的双手支着头,眼皮困的都将要合上,却还强行让它睁着。 唐天哲站在她面前,许韵琪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猛地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长,没站稳,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唐天哲急忙伸手扶住她,“你怎么来了?” 许韵琪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她站好,慌乱的解释,“我来送送你。你,,别想太多,我就是单纯的送送你。” 即便,她表白被拒,但她也要来送送他,不为别的,只为亲眼看着他离开,让自己死心,也为和当初那个喜欢着他的许韵琪告别。 唐天哲看着眼前这个傻姑娘,他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嗯,我知道。” 许韵琪看了看他的箱子,语气里略有些疑惑,“你就这么一个箱子?” 唐天哲摁下车钥匙,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进去,“对,其他的东西都空运了。” 许韵琪哦哦了两声,“走,我们去机场。” 许韵琪坐在副驾驶上,她偷偷的瞥向坐在驾驶处上的唐天哲,她想,能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以后就看不到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就莫名的难受起来。 到了机场,许韵琪用朋友的语气,叮嘱唐天哲,“飞机要起飞前告诉我一声,你到了江安也告诉我一声。” 唐天哲看着她眼里强忍着的泪水,点了点头,机场内传出不合时宜催促的声音,他说道,“我走了。” 他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许韵琪小跑着,抱住他,她怕唐天哲会多想,她急忙的解释,“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抱抱你,没有其他别的意思,给我三秒,三秒我便松开。” 说完后,她数起数来,“一”。“二”。“三”。 数完后,她利落的松开手,“唐天哲,再见。” 唐天哲没有回头,背着身,回复她,“再见。” 唐天哲知道爱而不得有多难受,他给不了她肯定的回应,就不能给她中肯的答案,吊着她。他不喜欢许韵琪,他直截了当的告诉许韵琪,不是他狠心,是他对自己负责,也是对许韵琪负责。 许韵琪看着唐天哲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她蹲在原地,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她喜欢的人离开了,她的喜欢也走到了尽头。 第60章 家属院 有些人,有些事,来的迟了,来的晚了,我也就不期待了。 ——莫航卓 太阳缓缓的从东边升起,暖暖的太阳光照在穿着训练服的军人们身上。 段辰看着站在他面前站的笔直的队友们,他轻声道,“全体都有,立正,稍息。”训练场传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段辰下达着他们今日的任务,“先空腹跑个五公里。” 他话音刚落,他们齐声道,“是。” 段辰站在队伍外中间的位置,他嗓音清冷的喊着,“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莫航卓站在第一排的位置,他双眸目视着前方,在看到莫连宸迎面走来,他微微瞪大双眸,眼里先是震惊,而后,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他心里暗想:不好。 莫航卓低着头,不敢再抬头向前看。他在心里还一直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以为他迅速的低头,莫连宸没有看到他。可实际上,莫连宸一眼便看到了莫航卓。 段辰清冷的嗓音喊道,“立正。”全队立正后,他又说道,“敬礼。” 莫连宸冲着段辰轻微的点了点头,而后,也冲着段辰敬礼。 莫连宸站在莫航卓面前,他看着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莫航卓,他嗓音嘹亮的喊道,“莫航卓。” 莫航卓抬起头,与莫连宸对视,他看到莫连宸一脸的严肃,他出声应道,“到。” 莫连宸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说道,“训练结束,来家属院找我。” 莫航卓兴致不高的应道,“是。” 等莫连宸走后,站在莫航卓身边的陈彬澈小声问道,“航卓,你认识莫营长?” 莫航卓一副痛苦的模样,语气里有些无奈,“当然认识,那是我爹。” 陈彬澈听后,侧脸看着他,瞪大的双眼里写满了惊讶。 早操结束后,莫航卓不情不愿的往家属院那边走。 阮闻月时不时的踮脚往前看,她很久没见莫航卓了,刚听莫连宸说莫航卓调来了这边,一会儿还会来家属院,她高兴的放下碗筷,急急的跑出来,站在家属院门口等莫航卓。 莫航卓心事重重的往家属院这边走,不经意抬头,看到阮闻月站在家属院门口。他脚下先是一顿,而后,小跑着跑到阮闻月面前。 阮闻月仰头看着莫航卓,她满脸的心疼,“十八,你瘦了。” 莫航卓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妈,没有瘦,我还胖了几斤。” 阮闻月看向莫航卓的眼里还多了几分愧疚,以前的她四处飞,陪在莫航卓身边的时间少之又少,她们是血缘上的母子关系,可,实际上疏离的跟陌生人似的。后来,她好不容易不飞了,可,莫航卓也长大了,她也就错过了莫航卓的成长。 阮闻月本想伸手揽莫航卓的胳膊,但,又怕莫航卓不习惯,她便收回自己的手。 莫航卓瞥到阮闻月收回的手,他的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从小到大,父母一同陪在他身边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也曾想过主动亲近他们,可,从未有机会。 莫航卓很自然的挽过阮闻月的胳膊,一口正宗的天津腔,“妈妈,做早饭了吗?我饿了。” 阮闻月因莫航卓主动靠近她高兴的笑起来,她说话的声音都被带动的沾染了几分笑意,“做了。走,我们回屋吃饭。” 阮闻月东问问西问问的,问的全是莫航卓这段时间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莫航卓侧着脸,低头看着身侧,这个比自己矮一头多的妈妈。阮闻月那长长的头发被鲨鱼夹,夹在脑后。他印象里一头乌黑长发的妈妈,现在已有了数不清的白发。想到这儿,他只觉得揪心。 忽然间,他好像没了之前对阮闻月的怨念,他不知道他是随着时间、年龄的增加,渐渐的淡忘了,还是心底里本就渴望着的父爱母爱让他其实从未怨过他们。 莫连宸站在门口最高台阶处,他背着手,来回踱步,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大门口,他听到阮闻月爽朗的说话声音,他赶紧转身,快走几步,走回屋里。 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报纸,都没注意报纸是不是拿反了。 看上去,他虽说是在看报纸,可实际上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听着外面的说话声以及脚步声,心里默默数着数,他在数大概还有多少步他们才能走上来。“二十,十九,十八,十七……”数字由两位数慢慢的变成一位数。 阮闻月一进客厅便看到莫连宸举着报纸,她本要跟他说,“别看了,十八来了。”可无意间看到莫连宸将报纸拿反了,那句就在嘴边的话瞬间被咽了下去,她咧嘴哈哈的大笑着。 莫航卓一脸懵的侧脸看着阮闻月,阮闻月知他的疑惑,她冲着莫航卓那边小声道,“你爸将报纸拿反了。” 莫航卓听阮闻月说完后,抬起头,看去,果然是拿反了,他还自以为是好心的提醒道,“爸,报纸您拿反了。” 莫连宸本根本没有注意报纸有没有拿反,因为,他本来就不是想要看报纸的,他只是借此挡着自己,现听到莫航卓的提醒,他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而后,收起报纸,将报纸放到一旁。 莫连宸板着脸,正要开口说话,看到阮闻月冲着他挤眉弄眼的,他瞬间变了脸,脸上带了些笑意,语气柔和不少,有种严厉的父亲夹着嗓子哄小孩的感觉,“十八,你坐。” 莫航卓第一次听莫连宸这么温柔的说话声音,他还有些不适应,他面露苦涩,“爸,你好好说话,你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我有些不适应。” 莫连宸恢复往常说话的语气,嗓音嘹亮,“坐下。” 阮闻月被吓的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她眼神里带着怒意的看着莫连宸,莫连宸赶紧站起来,他着急的要跟阮闻月解释,所以导致说话都有些磕巴,“这,这,是,这是孩子要求的,不能怪我。” 莫航卓难得见一向严肃板着脸的莫营长也有害怕的时候,他侧脸,冲着一旁,抿着嘴,笑了笑。 阮闻月看了眼莫航卓,而后,又看向莫连宸,挤眉弄眼的意在说,“你跟十八好好谈谈。” 莫连宸心领神会,他冲着阮闻月点了点头。 阮闻月特意想要给他们父子俩空间,她侧脸抬头看着莫航卓,她轻声道,“十八,你和你爸说说话,我去看看安安醒了没。” 莫航卓听到阮闻月说莫道安,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安安怎么在这里?” 阮闻月没有回答,她转身往里屋里走去,她的声音从前面传出,传进莫航卓的耳里,“你问你爸。” 莫航卓看着莫连宸,将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爸,安安怎么在这里?” 莫连宸伸手指了指沙发,简洁的说道,“坐。” 莫航卓点了点头,坐在离莫连宸很远很远的沙发边缘处。 莫连宸脸上有些无奈,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上去还有些心酸,“你就这么怕我?” 莫航卓跟他打着哈哈,“您放眼全部队,哪有人不怕您莫营长的?” 莫连宸听出莫航卓话里的意思,他有些心痛,本是父子的他们,怎么关系疏离的跟陌生人似的,他的嗓音有些低沉,话语里竟还有些祈求,“十八,我是你父亲,你不该怕我的。” 莫航卓被莫连宸的话戳中,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现如今,他虽已成了父亲,可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父母相处。 莫航卓刻意跳过这个话题,他第三次问出同样的话,“安安怎么在这里?” 莫连宸顺着莫航卓的话,回道,“昨天你妈妈和你伯母打视频,安安突然出现在镜头里,安安看到我们,吵着说要找爷爷奶奶。我们便去你伯母家把安安接来了,可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安安又哭又闹,说要回去找奶奶,我和你妈妈哄了很久,才把他哄好。” 莫航卓听完后,点了点头。 莫连宸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和妍儿离婚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和你妈妈?” 莫航卓低着头,眼睛看着握在一起的双手,“这是我的事,跟你们没有关系。” 莫连宸听到莫航卓的回答,他有些怒意,说话的语气还有些急,“我们是你的爸爸妈妈,怎么跟我们没有关系?” 莫航卓抬起头,眼神冷淡的看着莫连宸,他扯了扯嘴角,有丝不屑,“爸爸妈妈?您可真好意思说。您好好想想,我这二十五年你们有管过我吗?” 莫连宸被莫航卓问住,他,的确没有做好父亲这个角色。 莫航卓站起来,语气淡淡的,“爸,我去看看安安。” 莫连宸看着他的背影,他着急的问道,“十八,若我们现在弥补,还来得及吗?” 莫航卓停下往下迈步的脚,他没有转身,寡淡的声音传进莫连宸的耳里,“晚了。” 是啊,太晚了。晚到再怎么弥补,它也回不到过去。 第61章 和我辰哥抢女人,他那是生死难料 江安,我回来了。 ——唐天哲 莫稚正做着美梦,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合着眼,拿过手机,手指划过屏幕,贴在耳边,“喂。” 莫稚先是听到电话那头翻纸的声音,而后听到莫诚的声音,“喂,阿稚,今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莫稚听后,懒得想,随口应道,“嗯,知道了。” 莫诚继续说道,“今天你去机场帮我接个朋友。” 莫稚的脑回路还在莫诚说的前一句,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先是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而后咬牙切齿般,气愤的喊他的名字,“莫诚,你是不是傻,你好好看看今天周几?今天休息日,我当然不用去上班。” 莫诚拿下手机,看了看,而后,嘴里满是歉意,“抱歉,我还以为今天是周五,我还说,怎么我来了公司,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想扣他们工资呢。” 莫稚继续躺下,“莫总,您可省省,同是打工人何必那么苛刻呢。既然知道今天是休息日,那接人你就自己去,我非常困,还想再睡会儿。” 莫诚想起昨晚答应唐天哲的话,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你再睡两个小时,十一点我去你住的地方接你,咱俩一起去接人。” 莫稚不满的说,“谁啊?还得需要我亲自去接。” 莫诚故意不告诉她,跟她卖官司,“到机场接到人了,你就知道是谁了。” 莫稚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好,通话还没挂断,她便已经睡着,莫诚听那头轻微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挂断电话。 两个小时后,莫稚再次被莫诚的电话吵醒,她皱着眉头,挂断电话,在微信上回复莫诚,“起来了,别催了。”然后,将手机扔到一旁,她极其不情愿的起身,穿鞋。 她苦着一张脸,慢悠悠的走到小区外面,看到莫诚停在小区门口的车,她用力的打开莫诚的车门,又用力的关上,莫诚将捂在怀里的粥和煎饼拿出,递给她,“喏,先吃点迟到的早饭。” 莫稚生着闷气,一把夺过,一言不发的吃起来。 莫诚知道是自己惹了她,他态度极其好的跟她道歉,“阿稚,对不起,我错了,为了弥补我的歉意,中午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额外,哥给你零花钱。” 莫稚的脾气来的快,也走的快,她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鼓着嘴,看向他,那双大大的双眸满是单纯,“真的?” 莫诚伸手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真的。” 莫稚举起手机,冲着莫诚晃了晃,“你先给,我得看看你有没有诚意,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莫诚认命般的吐了个“好”字,他打开手机,手指微微的在屏幕上划了划,点了点几个数字,发了过去。 几秒钟后,莫稚收到一条消息,她打开看,看到莫诚发来六千六百六十六的转账,莫稚张大嘴哈哈的笑起来,冲着莫诚竖起大拇指,表示她很满意,“哥,你还挺会,发了好几个六。” 莫诚见莫稚吃的差不多了,扭动车钥匙,边转动方向盘,边回她,“你哥我那是祝你永远顺顺利利。” 到了机场,莫稚踮着脚,伸着头,瞪大眼睛往里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大周六的还要自己亲自来接他。 莫诚站在莫稚后面,拍了张莫稚踮脚的照片,而后,发送给唐天哲,还不忘附带一条消息:出来了没,我和阿稚可都到了,阿稚等你都等的着急了。 唐天哲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听到手机发来的消息,拿出来,看一眼,笑了笑,回复到:马上就出来了。 他刚将消息发出去,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莫诚和莫稚。 莫稚看到冲着他们挥手的唐天哲,转身,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莫诚,语气里也有些不可置信,“哥,是哲哥吗?” 莫诚将她的头扭过去,淡定的开口,“是。” 莫稚愣了几秒后,激动的跑向唐天哲,她紧紧的抱住他。 同一个机场,同一个地方,也在等着接人的王硕恰好看到这一幕,他从兜子里掏出手机,找到相机,快速拍下,而后,单独发给段辰。 周如意推着行李箱走出来,她见王硕冲着一姑娘连续拍了几张照片,她悄悄的走到他身后,戳了戳他,“那姑娘是嫌疑人,还是你喜欢人家?” 王硕没有被她突然的说话声所吓到,他淡定的收回手机,接过她的行李箱,回答着她的问题,“不是嫌疑人,也不是我喜欢的人,她是辰哥的劫。” 周如意一脸八卦的笑了笑,做了个秒懂的表情。 王硕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唐天哲,他叹了口气,一副老成的口吻,“他和我们辰哥抢女人,他这是生死难料。” 周如意用力踮起脚尖,她的胳膊搭在王硕的肩膀上,她的眼睛同样看着前面说说笑笑的三人,她的下巴冲着莫诚那边抬了抬“那个男的长的挺帅的,你帮我去要个微信。” 王硕侧脸垂眸看着周如意,几秒后,他开口道,“我不去。”说完后,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周如意没站好,她向前踉跄了几步,她冲着王硕的背影喊道,“阿硕,你等等我。” 王硕因周如意的话独自生闷气,本想不再搭理周如意的,可在听到周如意喊他的时候,他还是特意停下,他转过身,看着周如意小跑着跑向他。 周如意跑到王硕面前,她伸手戳了戳王硕右边脸颊,哄小孩的语气,“别气了,我错了,他一点都不帅,在我这里,阿硕是最帅的。” 王硕知道她说这话只是在哄自己、逗自己开心,也知道这话根本就不是周如意的真心话,但他就是喜欢听她这么说。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相信她说的任何话,哪怕,明知道听到的是假话、谎话,都可以骗自己说那是真话。 周如意仰着脸看着王硕,她的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我累了。” 王硕的嗓音清冷但不乏些许的柔意,“我背你。” 周如意摇了摇头,她伸手指了指行李箱,“我要坐在行李箱上面。” 王硕那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好。” 一位街拍的摄影师拍下了一男一女,男人身材高挑瘦削,五官立体,他一手插兜,一手推着行李箱。女人扎着丸子头,笑脸盈盈的与身侧的男人对视。从机场窗户上射进来的阳光普照在他们身上,身边不断有人擦肩而过,他们对视的那刻,有种前世今生拉满的宿命感。 莫稚推开唐天哲,她那握成拳的右手捶打着他的胸膛,“哲哥,你个大骗子,你说话不算数。我们明明说好,我回国几天后,你也回来。这都过完年了,你才回来。” 唐天哲伸手揉了揉莫稚的头,认错的语气,“我的错。” 莫稚拍打唐天哲的手,“哎呀,我都说多少次了,别乱摸我的头。” 唐天哲趁莫稚不注意的时候又欠揍的摸了一下,然后躲开,“知道了。” 莫诚看唐天哲和莫稚互动的很开心,略无奈的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忽略了。” 莫稚将唐天哲手里的行李箱推给了莫诚,毫不客气的说,“哥,你帮忙推着呗。” 莫诚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当成帮忙的了?” 唐天哲也不跟莫诚客气,“兄弟,麻烦你了,这箱子也不沉。” 莫诚拎了拎箱子,“这么沉,还说不沉。”莫稚和唐天哲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莫诚拉着箱子,在身后追他们,“你们等等我。” 莫稚冲着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莫诚说,“哥,我要吃火锅。” 莫诚打着方向盘,向左转弯,“好。” 唐天哲侧脸,看向车窗外,八年了,不知不觉,他竟离开江安八年了。他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自己,那时,他刚上大一,便跟导员申请做交换生。他做这个决定,不是一时脑热,而是,蓄谋已久,早就有的打算。 江安,我回来了,这几年,你变了,我也变了。 第62章 阿稚,别动,再动走火了 阿稚,别动,再动走火了。 ——段辰 周如意拿着酒杯站起来,“今天是我辰哥的生日,还有呢,是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江安了。”说完后,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仰头喝下酒,喝完后,跟被人点了笑穴似的,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周天翼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丢人,他扶了扶额,握着她的胳膊,往下拽她,一脸的嫌弃,“别发疯了,快坐下。” 段辰看到王硕发的那张图片后,心情很差,差到连跑了两个五公里。 段辰从进了包间后,就没有放下过酒杯,他倒一杯,喝一杯,这一连串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过。 陈彬澈实在是看不下,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 段辰压着怒火,声音低沉,“给我。” 陈彬澈摇了摇头,“辰哥,别再喝了,再喝下去,又喝进医院。况且,明天还有训练。” 周如意轻轻的扯了扯周天翼的袖子,小声的开口,“辰哥怎么了?” 周天翼语气极其轻松,“你辰哥爱而不得,心里难受。” 周如意撇了撇嘴,“还是那女的?” 程寒边打哈欠,边插进他们的话题,“可不是呗。” 周如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感情这东西,不能碰,碰了伤心。” 陈彬澈不肯给段辰那瓶酒,段辰拿过未打开的酒瓶,想要打开,却还是被陈彬澈夺过来。 段辰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给我。” 陈彬澈渐渐上头,很固执,“不给。” 段辰揪起他衣领,“给我。” 陈彬澈不由分说的抬起拳头,冲他的嘴角挥去,“你能不能清醒点。”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有扶着站不稳的段辰,还有拉着陈彬澈的。 陈彬澈的胳膊用力的从周如意的手里抽出,周如意着急的扯着他的衣袖。 陈彬澈渐渐平静下来,他微微挥开周如意的手,缓缓的走向段辰。 程寒挡在段辰面前,他劝说陈彬澈,“阿澈,辰哥喝醉了。” 陈彬澈忽略他的话,微微推开他,一只胳膊架在段辰腋下,一只胳膊揽过段辰的脖颈,边往外走,边留下句,“我送他回家。” 陈彬澈将喝醉的段辰放在床上,直起身子后看到床桌上的相框,他拿出手机,看了段辰一眼,而后找到那个号码,拨打过去。 莫稚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姨妈笑的盯着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傻笑,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的眼睛虽盯着电视,但手已经拿过手机,她看都没看,凭借感觉直接往下滑。 陈彬澈见电话接通,开门见山,“阿稚,辰哥喝醉了,你来照顾下他。我怕没人守着他,他又梦游走出去。”他怕莫稚不信,说着谎话,说的还很夸张,“你可不知道,有次,他喝醉酒,竟跑到天台去了,幸亏,我那次在他家客厅睡的,半夜听到开门声动静跟了出去,不然啊,你回来后,见到的只能是他的墓碑。” 莫稚根本不信他说的,她呵呵的笑了笑,“你说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当年你在,今天,你也可以继续在他家里,守着他。” 陈彬澈最讨厌谎话连篇,可为了他的兄弟,他的谎话都没构思,张口便来,“我部队还有事,要不是因为周如意那丫头今天回来,我现在都快处理了。就因为她,害得我今晚必须熬夜处理。况且,你们也是邻居,离得这么近,帮帮忙。”他见自己已经点到为止了,况且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莫稚的脾气秉性他很了解,他确信莫稚一定会过来照顾段辰,他没有等莫稚回复,直接挂断。 莫稚听着嘟嘟嘟的声音,不满的说,“他喝醉关我什么事?”她将趴在沙发上的饼干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嘴里嘟囔道,“饼干你说我要不要去?这样,你叫一声我就去,叫两声,我就不去。” 饼干似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它汪的叫了一声。 莫稚嘴硬的说,“他喝醉了,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他。”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换好衣服,穿好鞋。 陈彬澈看了眼熟睡的段辰,自言自语,“辰哥,兄弟只能帮到这了。” 陈彬澈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看着对面那间,耸了耸肩,“阿稚,委屈你了。” 莫稚拿过挂在玄关处的钥匙,扭开自己家的房门,走出去。 她将钥匙插进去,而后,打开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凭借着光,找到灯的开关,摁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房间,见他呼呼大睡,放下心。 她是真的怕陈彬澈说的是真的,怕他梦游,再真的跳下去,她担心的坐在沙发上,一晚没睡,快到凌晨的时候,实在困的睁不开眼,才睡了过去。 窗外的太阳光照在段辰的脸上,明晃晃的将他晃醒,他伸出手挡在眼前,而后,慢慢睁开眼,缓缓坐起来,靠着床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他扭开门把手,走出去,看到躺在沙发上熟睡的莫稚,他看了看四周,这,是自己的家,没错啊。 他走到她面前,想要把她抱到房间,他的手刚伸向她,她便睁开眼。 段辰略尴尬的收回手,顺势坐在一旁,莫稚摸了摸嘴角,幸好没有像以前一样流口水。而后,略慌乱的开口解释,“昨晚是阿澈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还说你会梦游,怕你又半夜梦游到天台,他本是要在这守着你的,可他说部队里还有事需要处理,他就走了,让我来的。我一会儿还要上班,我先走了。” 她站起来,想要越过段辰,走过去。段辰拉住莫稚的胳膊,往自己的怀里拉,莫稚红着脸坐在他的怀里,她不断的扭动,想要站起来。曾经那种无力感好像又回来了,她有些害怕,但她心里的那个小人,不断的跟她说,他是段辰,他是阿辰,他不是其他人,你不应该对他也有抗拒的。 段辰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阿稚,再动,就走火了。” 莫稚回过神,她的恐惧渐渐散去,她的脸瞬间变红,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奈何男女力量悬殊,她一丝一毫都没有推开。 段辰空出一只手,扶在她的脑后,还轻轻的往自己的脸前送,段辰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莫稚那本要推开他的手,忽然紧紧的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第63章 军恋,真的没有结果吗? 爱不是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黄艳婷 直到莫稚呼吸不上来,段辰才放过她,他伸出大拇指来回揉搓着莫稚的嘴唇,莫稚感觉嘴唇痒痒的,动了动嘴唇。 段辰略磁性的嗓音说道,“六年不见,接吻都不会了。” 莫稚的脸越来越红,她挥开段辰的手,站起来,看到他肿起来的嘴角,岔开话题,“你嘴角都肿了,赶紧抹药。” 段辰轻轻的碰了下嘴角,没太在意,而后,双手放在身后的沙发上,撑起上半身,心情很好的笑着看她发红的脸。 空气里满是暧昧的氛围,莫稚摸了摸越来越烫的脸颊,她不能继续待在这儿,她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她刚碰到门口把手,便被段辰握住手腕,扭过身体,将她抵在门板,莫稚被他炽热的眼睛看的心慌,她扭过头,看向一旁,段辰捏住莫稚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看着自己,他低沉着嗓音开口盘问她,“昨天你去机场接机的那男的是谁?”莫稚沉默着不开口。 段辰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他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明知故问道,“他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是不是因为他,所以,才不想跟我复合?” 莫稚听明白他的话,就算她现在不想和他复合,她也不想让他误会,莫稚挥开他的手,略微的解释,“我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上他。他叫唐天哲,是我哥的兄弟,我一直都把他当做哥哥看待。我现在不想和你复合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我累了,不想继续困于旧的感情里,所以,对我们而言,现在的状态才是最舒服的状态。” 莫稚趁他发愣,一把将他推开,莫稚扭开门把手,快步的跑出去。 段辰满脑子全是莫稚的那一句,“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他就知道他的阿稚还爱着他,段辰咧着嘴角笑,双眸含情的看着莫稚慌乱跑走的背影。 …… 沈蓓薇将整理完的病例本合上,而后,身体靠着软椅后背,合上眼。 陈彬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沈蓓薇睁开眼,满脸的问号,“你怎么来了?” 陈彬澈拉过一旁的软椅坐下,将拿在手里的外伤药放在桌子上,“我昨晚把辰哥打了。” 沈蓓薇听后,震惊的坐起来,“因为什么?” 陈彬澈不想提昨晚的事,叹了口气,“算了,走了。” 队伍里,孟云峥跟封绰小声讨论,“队长是和谁打架了?嘴角都肿了。” 段辰边低头看着手里的表格,边说,“孟云铮,封峥,出列。” 被喊到的两人,纷纷站出来,齐声道,“到。” 段辰看了看手里的计时器,“负重五公里,二十五分钟。” 孟云峥一脸苦涩,想要求情,奈何段辰不给他机会,“是负重五公里二十五分钟,还是不负重五公里十五分钟,你们自己选。” 话落,封绰立马接上,“队长,我们选第一个。”说完后,拉着孟云峥去一旁背上背包,跑到处。 段辰收起表格,“其他人原地休息,他们跑完后,再解散。” 段辰走到障碍处,靠着障碍,陈彬澈将从军医室拿的药递给他。 段辰接过,“谢了。” 陈彬澈愧疚的开口,“阿辰,昨晚对不起。” 段辰握起的拳头捶了捶他,“没事,过去了。” 沈蓓薇坐直身子,来回的晃了晃发酸的后颈,坐在她旁边的黄艳婷鬼鬼祟祟的东看看西看看,而后,拿过耳机,戴在耳朵上,小心翼翼的摁下被暂停了的屏幕。 沈蓓薇看她小心的模样,她滑动着椅子凑过去,小声的说,“看啥呢?” 黄艳婷被她所吓到,她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伸手拍了沈蓓薇胳膊两下,“吓到我了。” 沈蓓薇的眼睛往她手机屏幕上凑,“追剧呢?” 黄艳婷渐渐镇定下来,将播放的视频暂停,拿下耳机,一只手挡在嘴前,“我在看魏喻诗。” 沈蓓薇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她一脸的疑惑,“谁?” 黄艳婷指了指张泽昀的空位,“我表哥前对象。” 她指着手机屏幕里的女生,气愤的说,“这女的,当初,一进演艺圈便抛弃我哥。” 沈蓓薇不明所以的替魏喻诗开口,“万一分手的时候她还是爱你哥,只是因为自己的事业不得不分手的呢?” 黄艳婷摇了摇头,她的眼神满是苦楚,似是想到曾经经历的那段感情,她忧伤的开口,“不可能,对她而言,她的演艺事业比我哥重要。可,在我看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之间本就不存在苦衷。” 那一年,参军入伍的前夜,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她告诉自己,军地恋很苦,但只要熬过去,他们就会收获幸福。 可军地恋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那晚,她收到秦阳发的分手消息。她坐在地板上,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她的眼睛肿的都难以睁开,但她还是化了淡妆,跑到火车站,想着体面的送送他。 可在看到他穿着一身军装,拎着行李,笔直的站在队伍里时,她忍不住了。 她在情绪爆发前,还很平静的跟领队的班长打了招呼。 他们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黄艳婷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鼻音很重很重,她质问着秦阳,“为什么要分手?” 秦阳的眼眶变得通红,他沉默着,给不出答案。 黄艳婷被他的沉默所激恼,她那伸出的手,本想捶打他的胸膛,模糊的视线里映出的是那抹绿色,她收回手,她意识到,穿上军装的秦阳不在是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朋友,他是随时为国,为民,牺牲的中国军人。 黄艳婷抹了抹眼泪,她深呼出一口气,强装坚强,有些不屑的笑了笑,“秦阳,你是不相信你自己,你还是不相信我?为什么非要和我分手?为什么?”黄艳婷冲着秦阳嘶吼着。 她的情绪慢慢的变得平静,她恢复常态,继续说道,“我可以等你,两年,五年,八年,十年,无论多少年,我都可以等。” 秦阳垂放在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唯一一次,他对她说重话,“黄艳婷,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觉得你等,就一定等的到吗?黄艳婷,体面点,别弄得那么难堪。” 听者伤心,可她不知,说者跟她感同身受。 第64章 招惹我的是你,先放弃的也是你 原来,她的那句“我喜欢你,”是谎话。 ——张泽昀 沈蓓薇见黄艳婷发呆,她伸出手,在她脸前晃了晃,“想啥呢?” 黄艳婷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她低着头,在沈蓓薇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她身边的朋友,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有的处于热恋,有的分分合合,而她,始终困在原地。 她的死党拿着塔罗牌跟她说,“执念太深,害人害己。” 她却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我不伤人,我只伤己。” 既然忘不掉,那我主动与过往和解。 张泽昀靠着军医室门口的墙,他边看着手机上某视频软件里的热点,边听里面的对话。 当年,明明是她先招惹自己的,后来,先放手的却也是她。 沈蓓薇拿起桌子上要对接的文件,站起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也别看了,赶紧工作。” 黄艳婷兴致不高的哦了声。 沈蓓薇边翻看着文件,查找有没有遗漏点,边走向门口,她被待在门口处的张泽昀吓到,她拍了拍胸脯,“你怎么在这儿?” 她想到什么,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了看,慌乱的说,“我们刚刚说的,你不会…”她卡在这没了后文。 张泽昀把她的话接了下去,“你们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沈蓓薇略局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 张泽昀被她滑稽的小动作逗笑,他没有掩饰的哈哈笑了两声,而后,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沈蓓薇懵懵的抬头看他,他平淡的开口,“陪我出去走走,就当赔罪。” 他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沈蓓薇怀有心事的跟在他身后。 张泽昀低下头,看到映在地面上她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也不近的影子,忽然他往左迈了一步,腿伸向后方,后退一步,与她齐肩。 沈蓓薇略不解的仰着头,看向身侧的他。 张泽昀没有因她注视的眼光而看她,他直直的看向前方,语气轻松的诉说着曾经,“魏喻诗,我前女友,她和我不是一个大学的,她是江安电影学院的,我是她对面江安医学院的。一次,她来我们学校找她朋友,无意,撞到我,我的手机被她撞在地上,屏幕裂了一道痕,我当时跟她说不用她赔,可她还是从别人那里要到了我的微信,从那以后,她就开启了,对我穷追不舍的戏码。宿舍楼下表白的是她。翘自己的表演课来陪我上课的也是她。我生病发烧她给我买了各种各样的药,你敢想,那里面居然还有健胃消食片。” 他停下后面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她活生生的像一个莽莽撞撞的女土匪。” 他脸上的悲伤难掩,“后来,我才知道,她高中有个暗恋很久的男生,她为了不耽误他学习,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高考结束,她才跟他表白。她很幸运,她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着她。他们在一起才半月,她喜欢的人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她之所以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眼角下长着和他一样的泪痣。” 他面向沈蓓薇那边,指了指自己右眼角,而后,又说道,“那颗痣现在没了,被我点掉了。” 沈蓓薇听他说完,踮起脚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一只手从兜子里拿出几颗糖,“喏,多吃糖,心情会变好。” 张泽昀无奈的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哄小孩呢?” 沈蓓薇欲收回手里的糖,“你不吃拉倒,我这糖挺贵的,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张泽昀趁机夺走她手里的糖,边打开糖纸,边说,“吃,不吃白不吃。” …… 魏喻诗着一身白色礼服,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候室厅椅子上,她低着头,看着手机屏保发呆。 他上身着白色衬衫,下身着黑色西装裤,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漆黑的双眸掩在帽檐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少年感十足的他,是魏喻诗高中三年藏于心底的秘密。 蝉鸣不止的盛夏,将这个秘密带给了他,同时,也带走了他。 那个喜欢穿白色衬衫的少年,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她点开微信,她微信里唯一置顶的,便是那个以她的照片作为头像的人,她点开对话框,十年了,她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无论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还是几行几行的长篇大论,她都会跟他分享她身边遇到的高兴事,烦心事……。所有的所有,她都会跟他分享。 不多时,她打出满满的一行又一行字,而后摁下发送。 那段文字最后写道:你离开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他不会回复她,永远都不会。 因为,她爱的,早就离开了。 “她想回头了,回头找那个爱自己的。”可她又怕,依旧会没有结果。 回头看,那个爱自己的,还站在原地。 这句话,是她主演电视剧的台词。 是啊,忘了也就忘了,她要回头了,那他还会不会站在原地,等她呢?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愿意再试试。 …… 封绰跑过终点线,段辰摁下手里的计时器,“下次再快点。” 封绰双腿无力的瘫坐在训练场上,脑袋靠在孟云峥肩膀上。 孟云峥突然起身,封绰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嘴里埋怨道,“峥子,摔死我了。” 孟云峥看着不远处的那一男一女,语气里还有些吃惊,他垂下的手胡乱的拍了拍封绰,“大绰,沈医生和张医生在一起了。” 封绰没听懂的啊了声,“哪个沈医生?哪个张医生?”说完后,他也顺势站了起来,顺着孟云峥的视线看过去。 陈彬澈缓缓的从他们身后走过来,拍了拍封绰的肩膀,“看啥呢?看的这么入迷?” 封绰指了指前方,不着调的说,“看沈医生和张医生谈情说爱。” 陈彬澈看过去,他们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反观,他和沈蓓薇在一起时,每次不是斗嘴,就是打闹,全然像小学生,他看着他们和谐的样子,心里慌乱,他的眉头不自主的皱在一起。 第65章 将带有回忆的旧物扔进垃圾桶,或许才能重新开始 成名后,重新追回他。 ——魏喻诗 张泽昀盘腿坐在沙发上,他的右手拿着手机,眼睛直直的盯着今天的娱乐新闻看。这条娱乐新闻他今天白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到了晚上,依旧跟看不腻似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娱乐新闻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他该恭喜她,祝贺她志得意满。 标题那显眼的文字,“新晋演技女星魏喻诗为爱首次接青春剧,因此,一战成名。”前半句的描写,刺的他眼生疼。 她终于得偿所愿,达成梦想,可代价却是失去爱她的人。 一串陌生号码闪烁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他接下。 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她委屈的说道,“阿昀,我在你家楼下,我进不去,你能下来见见我吗?” 张泽昀慌乱的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看,她果然真的在。 他拉着窗帘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克制住想要见她的冲动,冷漠的回她,“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狗仔的注意,我们早就分手了,没有再见的必要,你走。” 魏喻诗平静的声音,不似是在跟他商量,反而略带威胁,“你若不下来,我便一直等,等到你下来为止。” 张泽昀平淡开口,“随你。” 魏喻诗听着手机里传来连续的“嘟嘟嘟嘟”的声音,无奈的苦笑,当初,是她先松的手,他心里有怨气,理所当然。 他越往下看,心情越烦躁,他略带气愤的拉上窗帘,逃避般的想要遮挡住看她的心。 他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抬步走向洗手间,淋浴喷头里的水,肆意的喷洒在他的头上。 张泽昀穿好浴袍,走到落地窗前,伸出的手,犹豫再三,反反复复,最终,还是拉开窗帘,她还是跟以前那般固执,固执的站在自己家楼下。这个场景,让他想起当初她追他的那天。那天,她也是这般,不管不顾的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丝毫不在乎路过的人的目光。 张泽昀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他做不到对她完完全全的忽视,只因她是魏喻诗。 魏喻诗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偶尔会仰起头,看向他家的方向,偶尔,又会收回目光,乖乖的站在原地,继续等着他下来。 张泽昀换好一身休闲装,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他早就收拾好的大盒子,换好鞋子,打开门,脚步略急匆的走出去。 一对年轻的情侣从魏喻诗的面前走过,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轻轻的往下扯了扯,示意有话跟他说,男生配合般的弯下腰,低下头,女生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气里还有些埋怨,“你看,让人家小姑娘穿着高跟鞋在楼下等,这男朋友真不靠谱。” 男生改握住女生的手,声音温柔且略带教育的口气,“人家的事,我们不知道,不能因为看到什么,就瞎说什么。” 那个女生嘟着嘴,不满的哦了声。 魏喻诗弯腰,低下头,捶了捶站的发疼的腿。 张泽昀通过门口的人脸识别,而后,不紧不慢的推开门,走出来。 他如同打了胜仗的王者,高昂的站在她的面前。 魏喻诗从地面上看到他的影子,她猛地直起身子,站好,一脸委屈的模样抬头看着他,“我以为,你真的狠心,再也不见我了。” 张泽昀将手里的盒子,还有那被遮尘罩,罩着的一身西装,递到她的面前,表面上没有因她的话有丝毫动容,语气还是那么的疏离,“若不是要把属于你的东西还你,我是不会下来见你的。” 魏喻诗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僵硬,她伸出的手,颤抖着接过他递给的盒子,唯独没有接那身西装,她语气里还有丝期许,“这身西装是我当年熬了一夜特意给你定制的,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也能做朋友。西装你留下。” 张泽昀冷冷的拒绝道,“不用。” 他们俩互相僵持着,一个不肯接,一个不肯要。 张泽昀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拿着西装走向一旁的垃圾桶,手举在垃圾桶的上方,没有犹豫的松开手,眼睛也没有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它掉进垃圾桶里。 魏喻诗神色难过的看着他将那身西装扔进去,她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泽昀转过身便要离开,魏喻诗将盒子放在地上,急忙的拽住他的衣服,张泽昀背对着她,冷冷的开口,“放手。” 魏喻诗声音虽有些柔和,但语气里的固执却一丝不少,“不,我不放。” 张泽昀转过身,看着她倔强的脸,他大概知道她今晚的意图,她好像想要和自己重新在一起。 他们曾一起爬过泰山,站在泰山最高处,魏喻诗冲着天空大喊,“我要成为最出名的女演员。”说完后,她侧脸看着张泽昀,许诺的口吻,“我成名那天,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宣布你我恋情。”张泽昀向来想的多,他反问魏喻诗,“若我们在你还未成名前就分手了,那怎么办?”魏喻诗的双眸弯了弯,如同那月牙儿般,她肆意妄为的语气跟她这人一样自信,“那我就成名的那天重新追回你。”张泽昀吻了吻她的嘴角,轻声道,“好,我等着那一天。” 现如今,魏喻诗如她说的那般,真的成为了出名的女演员,而,她会不会真的与自己复合,张泽昀并没有答案。 他冷哼了声,没有明说,而是带着疑问的语气反问她,“那你什么意思?” 他的视线移到她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再次开口问她,“想和我重新在一起?”他的声音还有些蛊惑。 魏喻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怕他不信,她还肯定的说了个,“想。” 张泽昀不屑的笑了笑,抚开她的手,“可我不想。我不是他,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往后也不会是,和好这个念头趁早打消,否则,影响的是你的前途。”说完后,他转身,大步的离开。 魏喻诗来找他之前,明明都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心里建设,可在他亲口说出的那刻时,她那建起的防线,瞬间破防,她蹲下,手肘放在腿上,头低下,双手掩着脸颊,失声的痛哭。当初,是她为了出道放弃他,如今,她上赶着来复合,他不愿,也合乎情理。 演艺这条路,她走了六年,从无人知晓到万人祝贺,其中的心酸,她再清楚不过。 七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不愿拿爱情赌自己的前途,所以她只能选择后者,放弃前者。如今的她,完成梦想,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重新追回他。 当初,她见了他一面,便想要和他在一起。原因,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张泽昀和他在同一个位置,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痣。 后来,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他们脾气、爱好、梦想、理想,哪哪都不同。但她还是陷进去了,越陷越深。 她挖的坑,埋的却是她自己。 魏喻诗抱着那个盒子,缓缓的站起来,她的后脚跟被高跟鞋磨的生疼,她瘸着腿,落寞的往小区出口走去。 张泽昀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躲在小区里草丛后面的人,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摄像机,兴奋的小声自言自语,“娱乐圈又要有猛料了。” 第66章 回忆最伤人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我只想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黄艳婷 酒杯里的酒喝完一杯,他续一杯,直到把一瓶酒喝完。不知是喝酒喝的上了头,有了醉意,还是想起她说的话,张泽昀仰头枕在沙发上,呵呵的冷笑,嘴里还嘟囔着,“西装,西装。”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晃晃悠悠的走出去。 他来到小区楼下的垃圾桶前,趴在垃圾桶边上,去够里面的西装,西装在垃圾桶最下面,他差一点儿就能够到。他站好,将垃圾桶放倒,顺利的从里面拿了出来。他丝毫不嫌弃的将它抱在怀里,她送的,他怎么会真的舍得扔掉。 ……… 黄艳婷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刷着视频,在看到冲上第一的热搜标题,“正当红女演员魏喻诗和陌生男子在小区楼下搂搂抱抱。”她点开那个热搜标题,看到里面的一男一女,她吃惊的啊了一声,而后,噌的一下坐起来。 军医室里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她,黄艳婷双手合十,一副抱歉的模样,嘴里还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往沈蓓薇那边滑过椅子,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一脸的八卦,“蓓薇,你快看,我哥和她上热搜了。我哥他不会真的要和她复合?” 沈蓓薇还没开口,醇厚的男声从黄艳婷的身后传出,“谁复合?” 黄艳婷被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所吓到,抖了抖身子,缓缓的扭过头,咧开嘴,一脸僵笑,“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张泽昀将手里的奶茶递给沈蓓薇,反问她,“你心虚什么?” 黄艳婷见张泽昀只带了一杯奶茶,她一脸不满,“哥,你偏心,我才是你妹妹,你不给我带奶茶,就只给蓓薇带。” 张泽昀毫不客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说你要减肥,再也不喝奶茶的。” 黄艳婷尴尬的笑了笑。 忽然她想起什么,她满眼八卦的看着他,“哥,你不会真的要和她复合?” 张泽昀看向沈蓓薇那边,没有犹豫的说,“不会。” 黄艳婷得到他的回复,她高兴的低头刷着手机,张泽昀一把夺过,跟学校里老师教导学生般,“上班时间好好上班,别老是玩手机。” 黄艳婷蔫蔫的哦了声。 …… 赵沁儿坐在沙发上,双腿离地,在半空中蹬来蹬去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的等着手机那头接通,手机铃声停下,她率先开口,“哥哥,我今天想去游乐场,你能带我去吗?” 段辰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训练日历,而后应道,“好,我回家接你。” 挂掉电话后,赵沁儿从沙发上跳下来,高兴的跑向房间。 段辰将口哨扔给陈彬澈,“今天只跑五公里,你带他们。” 陈彬澈精准的接过口哨,挪瑜他,“辰哥,水滴石穿成功了?” 段辰边换便装,边说,“别乱说,我今天带妹妹去游乐场。” …… 莫稚左手肘放在桌子上,左手撑着头,头冲着右边,低头看向桌子上的设计图,右手转着笔,眉头紧皱在一起。 唐天哲走路没声的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左边肩膀,身子漂移般的往右移了移,莫稚从左后方扭过头,什么也没看到,而后,又扭头看向右方,唐天哲伸出手,放在眼前,做打招呼的手势。 莫稚略惊讶,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哲哥你怎么来了?” 唐天哲拉过一旁的椅子,后背靠着椅背,有种说不出来的散漫,他瞥了眼摆放在桌子上空白的设计图,眉毛微微上挑,“没有思路了?” 莫稚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嗯,想不出新颖的首饰稿。” 唐天哲站起来,握住莫稚的手腕,便往外走,莫稚在身后说道,“我还在上班。” 唐天哲扭过头,冲她笑了笑,“我帮你请了一天假,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莫稚看着眼前熟悉的游乐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他们曾打打闹闹的场景。 他们往里面走,看到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一堆气球,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还看到,坐在椅子上,互相喝对方奶茶的小情侣,还有那些站在冰淇淋摊前等着吃冰淇淋的人。 她想起来有一次她和段辰来游乐场,她也想吃冰淇淋,段辰因她来例假,没让她吃,莫稚怎么跟他撒娇都不行,后来段辰怕实在是承受不住她的撒娇,还是给她买了一个。段辰将上面的奶油一大口全吃掉,只让她吃下面脆皮的部分,他怕她吃到上面凉凉的奶油会肚子痛。 莫稚吃完那脆皮,还满脸不高兴,带着怨气的看他。 段辰当时为了逗她,偷偷的去跟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借了件哆啦a梦的衣服。 当时是个大夏天,天气很热,他穿上那不透气的衣服,身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时,莫稚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哆啦a梦,四肢不协调的跳来跳去,她开心的大笑。 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段辰,直到,段辰摘下哆啦a梦的头套,她才知道刚刚跳来跳去的人是他,她心疼的让他赶紧脱下来。 她用纸巾给他擦满脸的汗,语气有些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心,“傻阿辰,这么热,你还穿上这个跳来跳去的。” 段辰深情的看着她,“我把我的姑娘弄的不高兴了,得想办法哄哄她。” 莫稚听他这么说,心情好多了,有些自责的说,“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这几天看什么都不顺眼。” 段辰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平时,我的阿稚脾气那么好,她就是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肚子会痛,心情,脾气自然也就跟着变差。而我的任务,就是让我的姑娘每天都开心快乐。” 哆啦a梦的口袋装的是惊喜,段辰的口袋装的是他炽热的爱。 唐天哲看着莫稚盯着冰淇淋的小摊发呆,以为她想吃冰淇淋,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莫稚回过神,看向他,唐天哲反问她,“想吃冰淇淋?” 莫稚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不是很想。” 唐天哲看到一旁有卖臭豆腐的,脑袋微微抬起,下巴冲着臭豆腐小摊处指了指,“吃臭豆腐吗?” 莫稚听唐天哲提起臭豆腐,两眼放光,抬眼看了看四周,看到卖臭豆腐的小摊,她拉着唐天哲就往前走,“走,去吃臭豆腐。” 唐天哲看着她着急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这一幕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还是那个喜欢缠着自己让自己买零食的小妹妹。 第67章 大冒险——搭讪,这好社死 我的择偶观:他不必很帅,皮肤不必很白,但他的身高最好在一米七五以上,三观必须正,抽烟、喝酒、玩游戏都可以,但必须要有度。 ——姜弋 唐天哲看莫稚吃的满嘴都是汤汁,他从放在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他递给莫稚,语气里满是宠溺,“擦擦嘴,你吃的满嘴都是。” 坐在奶茶店外的三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玩的不亦乐乎。 杨晓看着三人伸出的石头剪刀布的手势,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姜弋,声音里夹杂着难得的愉悦感,“姜姜,终究还是让我们抓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啊。” 谢芝利落的扎起散着的头发,“姜姜,这轮规定的是大冒险,不管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可不能连做都不做就说放弃。” 姜弋点了点头,“好,你们说让我做啥,我便做啥。”她看了眼谢芝,而后,又看向杨晓。 杨晓四处看了看,直到看到一旁的一对男女,她有了想法,打了个响亮的响指,“姜姜,坐在那吃臭豆腐的那个男的长的挺帅的,你跟他说一句话,你就说,你真帅,可以加个微信吗?” 姜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一男一女,她推辞说,“这个不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他对象。我过去跟他要微信,这不道德。” 杨晓端起奶茶,猛地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否定了姜弋的想法,“以我一年谈十二个对象的感情史,我可以发誓的说,那个女生绝对不是他的对象。” 叮咚一声,她瞥了眼弹出在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而后,关掉手机,继续说教,“我一个月搞一个对象,你这也都20了,都还没谈过恋爱,上学的时候,专注学习也就算了,大学里也不谈,现在都大二下学期了,你马上就要出校门了,这你还不抓紧时间。大学期间不谈恋爱,进了社会再想遇到“正常人”就很难了……”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谢芝哈哈的大笑起来。 杨晓不解的看向她,谢芝边笑边说,“为什么说出了社会就遇不到“正常人”了?” 杨晓成功被她带偏,她细细解释道,“我姐是不婚主义,每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妈都给她介绍对象。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见过我姐那相亲对象……”她适时顿了顿,而后,说道,“那相亲对象,可真一言难尽。” 杨晓转变的也快,她迅速从相亲对象的话题里跳出来,她继续对姜弋说道,“如果,他真有对象,你就跟他说,你是玩游戏输了。但如果,他没有,你这正好不就有个机会。” 姜弋只要听她跟自己说这些,她就头痛,她皱着眉头,不满的反驳,“咱仨一直没谈恋爱的,不光只有我,还有小芝呢,你应该先给她物色一个,不能总抓着我不放。况且,我们还有一年才算真正的毕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得找实习工作嘛。” 杨晓翘起二郎腿,看穿她的心思,“这次游戏是你输了,又不是小芝。你一直都不肯让我给你介绍,是不是还喜欢着初中那个人?” 说完后,她没等姜弋回她,暗地里给谢芝使眼色,她们两同步站起来,一人一边的架着姜弋,往唐天哲那边走,离唐天哲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她们两个松开她,杨晓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做加油的姿势,“姐们,加油。” 她还伸手轻微的往前推了推她。 姜弋紧张的抿了抿嘴唇,一句话反反复复的的在心里打草稿。 她缓缓的走到唐天哲面前,头低的很低,声音也很小,她紧张的全然不记得杨晓让她说的话,她只说了一句,“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唐天哲的一只手搭在椅子把上,不知他跟莫稚聊的什么,他笑得很开心,听到有人跟他说话,他侧着头,看向姜弋那边,仰起头,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一本正经的撒谎,“抱歉,对面这位是我女朋友。” 姜弋听后,连说几声抱歉,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莫稚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唐天哲看,唐天哲被她看的有些心慌,握起的拳头放在嘴边,假意的咳嗦,莫稚托着腮帮子,不自住的哈哈笑起来,仅三秒,又恢复正常,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哲哥,人小姑娘来跟你要微信,这是多么好的交朋友的机会,你怎么不知道把握?” 唐天哲那双好看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莫稚,玩笑的开口,“我不是跟她说,你是我对象。” 莫稚笑着说,“这话你也就只能骗骗人家小姑娘。” 唐天哲那本期待的双眸瞬间变的暗淡,莫稚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低下头,继续吃手里的臭豆腐,似是要躲过他炽热的目光。 游乐场另一边…… 段辰看着跑在前面的赵沁儿,他边往前追,边冲着她喊道,“沁儿,别跑那么快。” 赵沁儿跑到一家卖烤肠的小摊前,段辰摸了摸她的头,“想吃烤肠,还是炸肠?” 赵沁儿闻着肠的香味,咽了咽口水,仰起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哥哥,我每个都想吃。” 段辰爽快的应下,“好,哥哥每种都给你买。” 转头,声音不大不小的对忙着炸肠的老板说,“老板,一样一个。” 赵沁儿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看到莫稚,她没跟低头看手机的段辰打招呼,蹬蹬的跑向她。 赵沁儿跑到莫稚面前,一只手握住莫稚的胳膊,歪着头看着她的脸,“姐姐,我认识你,你是哥哥相框里的姐姐。” 莫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轻轻的捏了捏赵沁儿的脸,“小孩,和哥哥走丢了?” 赵沁儿摇了摇头,可可爱爱的模样,“没有呀,我是故意抛弃哥哥的。” 莫稚微微歪了歪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的声音,而后,又说道,“为什么呀?” 赵沁儿嘴巴很甜的说,“因为姐姐你长的很漂亮,我都不想要哥哥了。” 莫稚伸手捏了捏赵沁儿右边的脸颊,温柔的教育道,“小朋友,不能这样做,这是错的哦。” 赵沁儿嘟着嘴,点了点头。 段辰接过老板递给的袋子,低下头,要拉着赵沁儿走时,才发现,赵沁儿不见了。 他有些慌乱的四处看,忽然,看到一小女孩坐在臭豆腐摊外,她的还双腿蹬来蹬去,段辰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赵沁儿,他迈着大步,跑向她。 第68章 临时出任务 哥哥对我好,我也要对哥哥好。 ——赵沁儿 莫稚将吸管插进果汁里,转而,递给赵沁儿,赵沁儿很有礼貌的说谢谢。 莫稚一脸慈意的看着她,声音柔柔的,“小孩,你哥哥在哪儿?姐姐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赵沁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嘴巴离开吸管,还特别在乎形象的用手擦了擦嘴角,自报家门,“姐姐,我哥哥叫段辰,他刚刚是跟我一起在买淀粉肠,是我看到了姐姐,便抛弃他跑过来了。” 莫稚大致听懂了,她将赵沁儿额头上的碎发往一旁理了理,虽说她是在教育她,可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是一些劝导,“小孩,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去哪儿都要让哥哥带你一起的,不能独自跑开。若独自跑开遇到坏人就会把你抓起来的。”莫稚边说还边伸出双手微微的吓她,想让她有些安全意识。 赵沁儿乖乖的认错,“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然后,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很顺嘴,段辰走近,听到赵沁儿正绘声绘色的诉苦,“姐姐,我哥哥平时特别的想你。他睡着了都还是一口一个阿稚的喊你,你和哥哥的照片,哥哥很用心的把它放在相框里……” 段辰一只手揪过赵沁儿的衣领,往自己那边带,有些咬牙切齿,“赵沁儿,又在乱说什么?” 赵沁儿扭过头,讪讪的冲着他笑,故意岔开话题,“哥哥,我要的吃的,都好了吗?” 段辰拎着袋子的另一只手微微上提,“好了。” 转而,他看向莫稚,“谢谢。” 莫稚轻微的勾了勾唇,“没事,以后要多多注意,小孩走丢了,可是大事。” 段辰看向坐在莫稚对面的唐天哲,心里莫名的有些堵得慌,他压着性子,装傻般的明知故问道,“这是?” 莫稚大大方方的跟他解释,“这是我哥的好兄弟,唐天哲。” 唐天哲缓缓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 段辰礼貌性的伸出右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右手,“你好,我是段辰。” 唐天哲那脸上浅浅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望向段辰的眼神有些复杂难辨。 他的心告诉他:唐天哲,这下该死心了。 莫稚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轻声的咳了咳,冲着唐天哲说,“哲哥,我们去玩那个垂直过山车。” 唐天哲点了点头,“好。” 赵沁儿见形势不妙,她双手握住莫稚的右手,撒娇般的晃起来,“姐姐,我和哥哥也想和你们一起。” 莫稚弯下腰,左手食指微微屈起,碰了碰赵沁儿的鼻头,“过山车太危险了,小孩不能玩,让你哥哥带你去玩其他的好不好。” 赵沁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不好。” 她仰着头,看着一旁的唐天哲,她的小脑袋迅速的转了转,而后,她握住唐天哲的手,可怜兮兮的模样,“哥哥,你带我去玩其他的设施。”她怕唐天哲不同意,握着唐天哲的双手,晃来晃去的,不断的跟他撒娇。 唐天哲懂她的意图,他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你这鬼丫头,好,我带你。” 赵沁儿高兴的跳起来,她满脸得意的看着段辰,似在要跟他邀功,段辰笑意不达底,他伸出手偷偷的给她竖起大拇指。 …… 樊绰菲加速跑到终点,陈彬澈摁下手里的计时器,“今天慢了点。” 樊绰菲微微弯腰,双手插在腰间,呼吸略显急促,点了点头,走向坐在一旁休息的贾美姿。 贾美姿见她走过来,她脱下训练服,速度极快的叠好,放在自己身旁的地面上,而后,站起来,扶着她的胳膊,樊绰菲捡起她的衣服,放到她的怀里,有些虚弱,“训练服也属于军装,我不能坐在它上面。” 贾美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拿过放在另一旁的保温杯,拧开,递给她,“红糖水。” 樊绰菲接过,喝了口,腹部瞬间变的暖暖的,“谢谢。” 贾美姿歪着头,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几秒后开口,“这声谢谢,你该和副队说,是他让我给你的。” 樊绰菲吃惊的啊了声。 贾美姿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副队是不是喜欢你?” 微微仰着头喝水的樊绰菲听到她说的话,她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她摆了摆手,嘴里的水咽下去后,急忙解释,“不可能。” 贾美姿见她一口否决,没再过多的开口。 …… 段辰系上过山车椅子上的安全带,而后,侧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莫稚,“害怕的话可以握紧我的手。” 莫稚看向前方一对亲密的情侣,淡淡的开口,“不害怕。” 段辰握住她的手,莫稚越用力抽出,他握的越紧,莫稚看向他,而后,又看了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无奈的开口,“撒开。” 段辰可怜兮兮的开口,“我害怕。” 真想,就这么一直握着你的手,永远不撒开。 莫稚抿着嘴笑了笑,打趣道,“原来段队害怕坐过山车?” 段辰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过山车到达最高点,有人害怕的一直啊啊啊啊的喊个不停,有人释怀的张开手,拥抱最高处的风景。 莫稚的手心出满了汗,她的上牙一直咬着下嘴唇。 过山车缓缓的往下走,莫稚紧绷着的情绪丝毫没有减少。 他们一前一后的从过山车上下来,段辰本想拉着她去坐摩天轮,可那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嘴边的话。 莫稚只听到身后的他,连说了几个“是”“是”。 身后没了说话声,她才转过身,发出疑问,“有任务?” 段辰点了点头,“临溪县发生地震,我要去救援。” 莫稚脸上的担心难掩,“注意安全。” 段辰上前一步,抱住她,“好。你帮我照顾下沁儿。她若不想玩了,就还得麻烦你帮我送回我家,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说一声。” 莫稚答应下来,“好。”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前奔跑的背影。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哪儿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他们在负重前行。 第69章 拿前途去赌爱情,真的值得吗? 这是因果报应,张泽昀爱着我时,我对赵子怡念念不忘。等我真的爱上他时,他已经心灰意冷。 ——魏喻诗 另一边,还不知道段辰离开的赵沁儿,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烤肠递到唐天哲面前,“哥哥,吃烤肠。” 唐天哲低着头打着游戏,但也不忘回她,“你吃。” 赵沁儿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哪儿有你这样的?说好陪我玩,结果,你自己一直在打游戏。” 唐天哲退出游戏,熄掉手机屏幕,拿过她手里的烤肠,咬了一口,略含糊的说,“走,哥带你去玩。” 他们刚站起来,便看到,冲着他们走来的莫稚,赵沁儿松开握着唐天哲的手,蹬蹬蹬的跑向莫稚,她抱住莫稚的腰,仰着头,看着她,“姐姐,我哥哥呢?” 莫稚低下头看着她,她的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你哥哥去执行任务了,我和唐哥哥带你玩,好不好?” 赵沁儿如捣蒜泥般的猛点头,连说三四个好,“好好好好。” 张美从外面跑进军医室,气喘吁吁的扶着黄艳婷的椅背上方。 黄艳婷难得的认真看手里的医学资料,她头也不回的提前打好预防针,“你若要八卦找其他人去,我今天可没有时间跟你瞎聊。” 张美拍打她的后背,“嘿嘿,我有空跟你瞎聊,你只负责听就可以。” 她看了看四周,“你哥呢?” 黄艳婷翻开一页,“有训练受伤的,他去给人包扎了。” 张美拿出手机,找到她今天刚看到的热点,越过黄艳婷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在黄艳婷眼前,“你看看这个女演员发的微博,她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哥?” 黄艳婷放下资料,接过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张美在她身旁,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今天早上边吃早饭,边刷手机,正好刷到的,本来想划过的,但看到张泽昀三个字,我就又停下,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哥,便先收藏起来……” 黄艳婷大概的看了一眼,而后,用手拍了拍桌子,气愤的开口,“魏喻诗是有病?他们都分手了,怎么还不能放过我哥?你看她写的都是些什么,她不想澄清绯闻那就老老实实沉默着,别瞎发言啊。” 黄艳婷从很长的文字中抽出其中一段,让她单看着就觉得生气的句子,她带着气愤的语气,单独的念出来,“我承认,冲上热搜的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是我,还有,里面的那个男人是我的前男友。那天,是我主动找的他,我想和他复合。”她读到这便停下来,开始吐槽,“她倒是直言不讳,直接承认,她真自私,一点都没有为我哥考虑过。还有,她的助理、经纪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也不拦她。” 话音刚落,沈蓓薇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快收拾下,临溪县发生地震,我们要去救援。” 军医室里的医生纷纷站起来,去拿医用设施。 魏喻诗被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吵醒,她啊的喊了几声,揉了揉头发,而后,穿上拖鞋,走去开门。 她刚打开门,她的经纪人一顿质问她,“你凌晨发的微博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要你的前途了吗?你知不知道你是明星,你是演员,你是网络上的公众人物,你的一言一行都需要格外注意。你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你不能在网络上我行我素的,随意发布言论。” 魏喻诗打着哈欠,转身,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我发的那个微博,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 张坤关上门,跟在她身后,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你发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你还把我当不当做你最好的闺蜜?抛开闺蜜这层关系,我还是你的经纪人兼助理。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了,你因为一男的居然瞒着我,跟我商量都不商量,就在网络上我行我素的发表言论。你知不知道,你发的这文章给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你的演艺事业会因为它,走到头。你进这行业六年了,摸爬滚打了六年,从底端好不容易登上高顶,你真的忍心就这么功亏一篑?今年我们刚因为一部剧爆火,我们知名度提上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谨慎谨慎再谨慎…” 魏喻诗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放下手,慵懒的指了指沙发,打断她的话,“坐。” 张坤强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坐下,魏喻诗坐好,拿过桌子上的凉水桶,往空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讨好般的递到她眼前,“说了这么多,渴了,喝口水解解渴,再降降气。” 张坤接过,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去。 魏喻诗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条路我走了六年,我知道能得到现在的成就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从籍籍无名到一炮而红,都是你陪我走来的。当初,我为了人人口中的前程,主动和他提分手。虽然,六年里,我没再见过他,也没再联系他,但我跟小偷一样偷窥着他的一切。我现在有了名气,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我只想把他重新追回来。” 张坤知道她执着于他的理由,她劝道,“张泽昀不是赵子怡,赵子怡他已经去世了。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那两个字,可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魏喻诗低下头,脸颊两边的长发遮挡她的脸,声音很低落,“我知道,他不是他。但,我现在是真的喜欢张泽昀,我不再是把他当做替身的喜欢,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他,也是真的想重新追回他。” 张坤坐到她身边,抱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张泽昀的脾气你比谁都清楚,现在,你这样做,只会让他感到反感,也只会把他推得更远。你拿自己的前途去赌他的回头,是极其不明智的。” 魏喻诗无力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他会生气,可我就是想让那些喜欢着,要追求他的姑娘们知道,我魏喻诗也在追他,而且,我势在必得。” 张坤松开她,提出反问,“若是他不会呢?不会和你复合呢?” 魏喻诗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当年那股自信荡然失存,情绪低落,“那我一直等,等他回头。” 她的性子,张坤再了解不过,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 感情这事,她作为他们两之间的看客,无法多言,她只能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给她无声的安慰。 第70章 爸,妈,你们别吓我,你们快醒醒。 有他们才有家。 ——樊绰菲 张坤一只腿盘着,一只腿从沙发上搭下来,她低头刷着微博里的评论,她边看边念,“诗诗,你太勇了,放眼娱乐圈你这简直是第一人啊。别的不说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魏喻诗伸手拍打身边张坤的胳膊,一脸傲娇的说道,“看看,这才是真爱粉。” 张坤继续往下念,“诗诗,你是恋爱脑,恋爱有什么好的,我们得抓紧搞事业。” 魏喻诗秒变脸,她看着张坤,质问道,“这条评论是不是你匿名发的?” 张坤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魏喻诗脸上,她迅速撇开关系,“不是我,我没时间给你评论。” 忽然,一串手机号出现在她手机屏幕上,她仰头冲着天花板哀嚎,而后,将拿在手里的‘烫手山芋’递给魏喻诗,嘴里还说道,“你惹得祸事,你自己解决。” 魏喻诗无所谓的哦了声,她接通电话,点开免提,而后,放在桌子上,手机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小诗,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下今天的热搜?” 魏喻诗翘起二郎腿,无所谓的口吻回他,“没什么好解释,我发的内容,你不是都看到了。” 裴词安好脾气的问道,“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魏喻诗想起昨晚张泽昀说的话,她的心疼的抽了抽,她故作轻松的语态,“还没在一起。” 裴词安听到否定答案,他松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手机那头,传来魏喻诗的声音,她说,“不过,我在追他,我相信不久我便会和他重新在一起。” 裴词安瞬间收回脸上的笑容,几秒后,他才说了个,“好。” 挂掉电话后,张坤一脸八卦的盯着魏喻诗看,魏喻诗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伸手推张坤的头,推向另一边,“你别盯着我看。” 张坤扭过头,笑脸盈盈的开口,“小诗,我敢跟你打赌,赌裴总喜欢你。” 魏喻诗冲着她假笑,而后,否定的口吻,“不可能。” 张坤微微挪动身子,她双腿盘起来,面向魏喻诗那边,与她面面相对,分析起来,“换任何一家娱乐公司,遇到自家艺人因感情问题上了热搜,那公司肯定会让艺人出面否认的。还有,人家就不会允许自家艺人私底下有感情生活。更别说,会出现自家艺人自己发文章承认自己绯闻的情况了。你看,刚刚裴总就只是单纯的问问你,连让你出面否认、一起商量应对热搜的情况,裴总都没说。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裴总的语气,裴总跟你说话从来都是温和的声音,之前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裴总都没骂过你,更没凶过你。你说,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还有,你进了玖朗之后,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公司上上下下谁都不敢多说什么,这难道不是裴总默许的吗?” 魏喻诗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她试图说服张坤,“裴总对我好,可能是因为裴总觉得我是可造之材。” 张坤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魏喻诗得额头,“得了。” 魏喻诗挥开她的手,她认真的说道,“你难道忘了,我刚进玖朗的时候,我就跟裴总说过,我若有了恋情,那肯定是会公开的,我不藏着掖着。” 张坤冲着她翻了个白眼,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可不是嘛,你当时说的时候,我紧拉你、拦着你都不管用。还好,最后小裴总是同意了,不然啊,我们肯定又得重新找公司。” 说到这儿,她想到什么,她瞪大双眼,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小裴总不会是对你一见钟情?” 魏喻诗表情里满是无可奈何,她肯定的语气回她,“不可能。”而后,说教的口吻,“你能不能不要老想这不可能的事,能不能想想眼下。” 张坤直起腰,面无表情,变得正经起来,她以为魏喻诗说的是她早上发的微博,脸上还带着些欣慰,刻意压低嗓音,“我的好闺蜜呀,你终于开始关心自己的事了,真不容易啊。” 魏喻诗冲着她假笑,“我说的是让你帮我想想办法,帮我重新追回张泽昀。” 张坤听后,她的脸立刻垮下来,“我就说嘛,太阳可以从西边升起,你魏喻诗明知是南墙,你都不会回头的。” 魏喻诗伸手揽着张坤的胳膊,她微微弯腰,她的脑袋靠在张坤的肩膀上,她看着摆放在电视柜上的奖杯,她感慨的说道,“坤坤,谢谢你陪我度过最黑暗的时光。谢谢你一路以来,一直陪着我。” 张坤面带微笑,“不用谢。诗诗,大声喊出我们组合的名字。” 魏喻诗冲着前方,一只手挡在嘴前,配合般的说道,“我们是诗坤。” 诗坤诗坤,永不be。这是她们拉钩上吊,盖章后,做出的承诺。 十八岁姑娘坚定说出的诺言,被她们一直一直遵守着。 …… 樊绰菲害怕般的紧紧的握着贾美姿的胳膊,贾美姿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樊绰菲声音略颤抖,“我家就在临溪县。” 贾美姿瞬间秒懂,她揽过樊绰菲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不会那么巧的。” 另一辆车上,沈蓓薇困的睁不开眼,她轻轻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而后合上眼,不一会儿,她的头不受控制的向下点头。 “啪”的一下,她的脑袋靠在身边张泽昀的肩膀上。张泽昀被吓醒,他睁开眼,侧着脸看到靠在自己肩膀处的沈蓓薇。 不知沈蓓薇做了什么好梦,只见她,抿了抿嘴唇,而后,又伸手抹了抹嘴。 张泽昀的困意瞬间消失不见,他看着沈蓓薇那可可爱爱的动作,他嘴边的弧度弯了又弯,笑意不止。而后,又合上眼。 黄艳婷猛地一个低头,将自己吓醒,瞬间没了困意,她视线扫向车内,均都在闭眼睡觉,看到沈蓓薇靠在张泽昀肩膀上,她脸上的姨妈笑,无声的笑得越来越放肆。 她拿出手机,特意开了静音,镜头冲着他们,咔的一声,拍下他们互相依偎的照片。 不知开了多久,沈蓓薇被车里窃窃私语与克制着的笑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医生均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这边。 其中一位医生打趣道,“看来不久我们就要喝喜酒了。” 沈蓓薇坐直,头却不小心碰到张泽昀的下巴,张泽昀疼得嘶了声,缓缓睁开眼,“到了?” 沈蓓薇摇了摇头,“没有。” 他捶了捶沈蓓薇靠着他那边早已发麻的肩膀。 沈蓓薇有些抱歉的开口,“对不起啊,肩膀麻了,我给你揉揉。” 张泽昀看着她,故作没事的样子,“没事。” 刘志松坐在他们对面,他冲着身边的谢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肩膀也麻了,你也给我揉揉呗。” 谢茹双手交叉在一起,扭了扭,眼神略锋利,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 刘志松秒怂,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前面的军车停下,医车也紧跟着停下。 陈彬澈坐在车尾的地方,车一停,他便率先跳下去。樊绰菲紧跟其后,陈彬澈冲她伸出手,想要接她,被她躲过去。 原本高楼耸立的临溪县,此刻,变成一地废墟。 不远处,消防员抬着刚救出来的居民,他大声喊道,“医生,医生。” 段辰他们纷纷跑上前帮忙。 后面也有伤员被陆陆续续有伤员抬出。 他们将伤员送到临时安置的救助点。 樊绰菲和贾美姿一人一边的抬着担架,忽然,她听到不远处那稚嫩的男声,“哥哥,我爸爸妈妈救出来了吗?”她错眼看过去。樊绰宇紧紧的拽着眼前消防员衣服的衣角。 樊绰菲喊过一旁的战友,等他扶好起她那边扶着的担架后,她踉踉跄跄的跑向樊绰宇那边。 樊绰宇还没看清楚是谁,便被她抱住。 仅一秒,樊绰菲松开抱着他的手,她仔细的上下打量他,“小宇你哪儿受伤了?” 樊绰宇摇了摇头,“姐姐,我没事。是咱爸妈还没救出来。” 樊绰菲摸了摸他的脸,“你乖乖的站在这,我去找爸妈。” 樊绰菲很着急,她很想早早的救出父母,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被压在哪个地方。 她跟迷失方向般的四处找,每当有人员被救出来,她都会上前查看,是不是他们。 “用力,就差一点。”陈彬澈满脸通红的边指挥,边抬混凝土钢板。 樊绰菲跑向他那边,使出全身力气帮他。 他们抬出一个缝隙,另一边趁机救出压在下面的人。 “好了。”随之,“啪”的一声抬起的钢板被放下。 樊绰菲瘫坐在地面上,呼呼的喘着气。 秦阳伸出手探了探被救的人的鼻息,他摇了摇头,懊悔的开口,“就差一步,他们都去世了。” 封绰不敢相信的说,“怎么可能,他们刚刚还在跟我们说话,还在鼓励我们。” 段辰看了眼,轻声开口,“拿担架,抬走。” 樊绰菲无意的瞥了眼,看到满脸都是血的中年女人,无声无息的躺在破碎的楼房碎片上,尽管,女人脸上全是血,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这女人是她的妈妈。 她站都没站起来,几乎爬着般的爬到她的身边,她伸出的手颤颤巍巍的放在女人的鼻子前,她微微晃动她,轻轻的喊她,“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她的妈妈,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般的,趴在她的胸前,想要听她的心跳,可根本就不可能听到。 她逐渐,变得很崩溃,眼泪越流越凶,“妈,你别吓我,你快醒过来。” 她看到躺在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她碰了碰他,“爸,你也醒醒。” 陈彬澈拉她的胳膊,想要拉她起来,樊绰菲用力的挣脱开,“别拉我,我爸妈睡着了,我要喊他们起来。” 陈彬澈不想伤害她,可事实就是事实,与其自己骗自己,不如接受痛苦的现实。他想让她清醒,扯着嗓子冲她喊道,“叔叔阿姨,已经去世了。” 樊绰菲拽着他的胳膊,借力站起来,她因他的话,情绪过于激动,伸出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用力的冲他大吼,唯一一次,当众骂人,“你t的放屁,我爸妈没有去世,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没有意识般的向下倒下。 陈彬澈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第71章 天灾人祸,躲不过去的 既然你的喜欢如此随意,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沈蓓薇 陈彬澈抱着她跑到临时救助点,他大喊,“医生,医生。” 沈蓓薇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先是看了他一眼,见他右脸有明显的巴掌印,控制住自己的疑问,转移视线看向他怀里的樊绰菲,“她怎么了?” 陈彬澈一脸焦急的模样,“晕倒了。” 沈蓓薇快步走在前面,帮他掀开帐篷帘子。 陈彬澈将她放在病床上,而后,后退一步,给沈蓓薇腾出空间。 沈蓓薇弯着腰仔细的给她检查,而后,直起身子,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心模样的陈彬澈。 她踮起脚尖,抚开他的眉头,“别皱眉,容易长皱纹。” 陈彬澈轻轻的摆开她的手,眼睛看向病床,“她怎么样?” 沈蓓薇眼里的落寞难以遮掩,“情绪激动导致的晕倒,一会儿醒来就没事了。” 陈彬澈淡淡的说了个好,接着又说,“我还要去救人,麻烦你帮我照顾下她。” 没等她答应,陈彬澈脚步极快的走出去。 沈蓓薇苦楚的笑了笑,“麻烦”,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生疏到是用这两字交流了。 沈蓓薇感到头有些晕,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往事如同放电影般又出现在她眼前。 沈蓓薇拿出那张她最喜欢的贺卡,难得认真的落笔,“陈彬澈,我喜欢你。”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上课铃声响起,她慌乱的放下笔,将贺卡塞进她准备好的礼物盒里,轻轻的放进旁边的桌兜里。 陈彬澈踩着上课铃的尾声,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他笑嘻嘻的坐在沈蓓薇身边的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将他认为高兴的事分享给她,“阿薇,哥们有喜欢的人了。” 沈蓓薇每个月不是听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哥们谈恋爱了。”亦或者是,“哥们又分手了。”虽然说,他的每段恋情都不长久,但每次听他说有喜欢的人了,她都会伤心。 而他每次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有喜欢的人,他高兴。谈恋爱了,也高兴。分手了,也不见他脸上有一丝的难过。 后来,她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叫樊绰菲。 陈彬澈喜欢的类型多到数不胜数,每段感情,他向来都是三分钟热度,唯独这一次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本人都不敢相信,他竟默默喜欢了十年。这十年,他与樊绰菲独处时,他每次都想要表白,可那简单的几个字,就在他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上高中时,他的风情债,江安高中部早就传了个遍。他是真的怕,怕她不相信自己唯一一次的真心。索性,他便藏起自己的爱意,不让她察觉。 每次回想那年,沈蓓薇都无比庆幸,幸亏没在给他的贺卡上写自己的名字,否则,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尴尬。 章清音刷到临溪县地震的新闻,她啪的一下,拍了拍桌子,本都还在低头做设计的设计师们纷纷抬起头,看向她。 章清音双手合十,往下摆了摆,歉意的开口,“抱歉,实在抱歉,我是看到临溪县地震的消息有些震惊,对不起。” 许清音打开手机,看到推送的新闻,担心的说道,“他们的家因地震都毁了,那幸存下来的晚上怎么睡觉啊?” 周曼云语气有些悲伤,“天灾人祸,我们躲不过去的。” 莫稚眼神暗淡,她想到什么,拿着手机站起身。 她走到写有“莫总”提示牌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伸手敲门敲他的办公室门。 “进来”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来,莫稚扭动门把手,推开门走进去,刚开口说了个,“莫总。”自己又感觉很别扭,立马恢复往常和他说话的语气,“哥。” 莫诚抬起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她,莫稚走过去,坐在莫诚对面的椅子上,她将打开着的手机递给莫诚,“哥,临溪县发生地震,我想我们要不要送些物资,还有给他们捐款。” 莫诚将手机还给她,“这样,我以公司的名义捐一百万。另外,我去联系卡车,你列一下需要的物资,列完后,我们一起去买。” 莫稚冲着莫诚伸出右手大拇指,“哥,你真棒。” 莫诚听到夸赞,颇为受益,“必须的。” 我们是华夏儿女,不论是哪一代都没有垮掉过。 樊绰菲睁开眼,看着蓝蓝的帐篷顶,愣了两秒后,想起什么,坐起来,想要下床,沈蓓薇拦住她,“先别下床。” 樊绰菲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我还得去救人。” 她刚打开帐篷帘子,看到樊绰宇蹲在地上,他手里拿着石子,很认真的在地上写字。 樊绰菲的眼眶渐渐湿润,她走到樊绰菲身边,嗓子有些沙哑,“小宇,你怎么蹲在这儿?” 樊绰宇抬起头,乖的不像样子,说出的话很让人心疼,“姐姐,我怕进帐篷里面影响到你,但又怕我去别处,等你醒来,不能立马见不到你,所以我便蹲在门口守着你。” 樊绰菲一把抱住樊绰宇,声音哽咽,“小宇,以后姐姐去哪儿,你都跟姐姐一起,好不好?” 樊绰宇略不解,“那爸爸妈妈呢?” 樊绰菲不知该如何跟他说,她伸手擦了擦眼泪,沉默着。 她放下樊绰宇,用指腹擦掉樊绰宇脸上的灰,“小宇,你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儿,别乱跑,姐姐还要去救人。” 樊绰菲没再耽搁,她大步的往前跑。 夜幕渐渐落下,段辰带着队伍退下来,封绰脱下外套,累的瘫坐在地上,分发盒饭的秦阳拿出一份递给他。 封绰掰开筷子,不小心碰到因搬板子而磨出的水泡,他疼的啊了声。 孟云峥将刚刚跟沈蓓薇要的外伤药塞到他手里,“先涂药,涂完药会好点。” 此刻,封绰已经没有之前跟他斗嘴打闹的心情,他简单的说了个好字。 樊绰菲坐在石头上,她呆呆的看着前方那些被救下来的人。他们有的互相分享饭盒里的菜。有的打着电话,报平安。还有的,哭着说,“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不是她。” 陈彬澈刚领完盒饭,他转过身,便看到坐着发呆的樊绰菲,他走到她的身边,扭过头,看向她那边,将手里的盒饭递到她面前,樊绰菲摇了摇头。 陈彬澈不容推脱般的硬将盒饭塞到她手里,语气温柔的跟哄小孩似的,“多多少少吃点儿,不然接下来的救援,你身体扛不住。” 樊绰菲抬起头,看到他右边脸颊还带着她的几个手指印,愧疚的开口,“对不起。” 陈彬澈没放在心上,下巴微微抬起,冲着她手里的盒饭,挑了挑,“把饭吃了,便是你能给我的最大歉意了。” 樊绰菲将盒饭放在腿上,声音里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我真的吃不下,一点儿也吃不下。”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指向对面,“你看他们脸上都没了往日的笑容了。这个地方,是我们祖祖代代一直生活的地方,而,现在,只剩下一片废墟。” 陈彬澈安慰道,“以后会好起来的。” 樊绰菲将平躺在腿上的塑封照片拿起来,右手摸了摸里面的男人和女人的脸,语气里略带着斥责的口吻,“你们怎么那么狠心,狠心丢下我和小宇。” 陈彬澈的手伸到她右边的肩膀处,轻轻拍了拍。 樊绰菲的眼睛哭的红红的,她扭过头,看着他,语气里无比的可怜,“陈彬澈。” 陈彬澈满眼心疼的看着她,“我在。” 樊绰菲强忍的眼泪突然爆发,她主动抱住陈彬澈,吸了吸鼻子,“我没有爸妈了。” 以前她遇到高兴事,她可以跟他们分享。遇到难过事,他们也都会开导她。可往后,她心里的那些话还可以跟谁说呢?没有人了,没有了。 父母还在时,她永远都是孩子。父母不在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 第72章 我喜欢你,终于被你得知了 灾难来临,我才明白所有的烦心事一切都抵不过我还活着。 ——张泽昀 莫稚端着一盘水果,坐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器,刚打开电视,出现的便是临溪县发生地震的新闻。 她很想给段辰打电话问问,可她觉得突然给他打电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还很尴尬。给他打微信视频,可自己又没有他的微信。 莫稚放下果盘,将趴在沙发上的饼干抱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从前往后的摸它身上的毛,低下头,询问的语气,“饼干,你说我要不要给你的前铲屎官,打电话问问呢?” 她自言自语,“若是要,你就叫一声。若是不要,你就叫两声。” 饼干似乎听懂她说的话了,它仰起头,伸着脖子,汪的叫了一声。 莫稚嘿嘿的笑了笑,找借口般的说,“饼干是你担心他,可不是我。” 她看着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始终摁不下“呼叫”那两个字眼,内心挣扎数次,终究还是退出那个界面,打开微信,找到写有阿薇的备注名,打开和她的聊天框,打了几个字,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很矫情,便又一股脑的删除,直接摁下视频通话。 沈蓓薇的盒饭放在腿上,她的一只手扶着塑料饭盒,一只手拿着筷子,低着头,双目发呆般的盯着手里的盒饭,拿着筷子的那只手,还在不断的戳盒饭里的米饭。 张泽昀刚领完盒饭,转过头,便看到发呆的沈蓓薇,他径直走向她,坐在她身边。 沈蓓薇依旧低着头,张泽昀抬起胳膊,轻轻的碰了碰她,“别戳了,再戳这个盒子都快要被戳烂了。” 沈蓓薇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手机铃声打断,她从兜子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她收拾好情绪,摁下接通,看着屏幕上的莫稚,她挤出笑意,“阿稚,怎么了?” 莫稚坐在沙发上,她的一只腿盘着,另一只腿顺着沙发上搭下来,还在空中晃来晃去,她不好直接说,她绕弯子,“阿薇,我看到临溪县发生地震,你们是不是全去救援了?” 沈蓓薇轻快的口气应她,“对呀。” 莫稚说话的音量明显降下来,她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有点担心他,我本来是想直接给他打电话,可又见不到他人脸,怕他是受伤了,可还骗我说,他没事。我想要给他发个微信视频,可我又没他微信,所以,你看,你能不能……” 她句句没提名字,但沈蓓薇懂却知道她说的是谁。 沈蓓薇打断莫稚的话,跟她开玩笑,“哟,某人的心思,我在临溪可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了。你给我打视频,其实,根本不是有事找我,是要把我当跳板,通过我,想见阿辰,是?” 莫稚的心思被她看穿,而且,还被她说的那么通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亲爱的沈小姐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 沈蓓薇嫌弃的咦了声,“真肉麻。等着,我去找他。” 她将手里的盒饭放在地上,而后,走向坐在另一边,合着眼休息的段辰。 她伸脚,轻微的踢了踢他,段辰睁开眼,双眼满是迷茫,沈蓓薇将手机递给他,不出声的说着唇语,“阿稚。” 段辰看懂她的唇语,他震惊的愣了一秒,而后接过手机,站起来,走到没人处。 他们通过屏幕互相看着对方,莫稚看到他脸上满是灰尘,右脸颊处还有几道小伤口,她控制不住自己那泪失禁体质,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下。莫稚不想让他看到,她急忙侧过头,伸手擦掉。 段辰还是眼尖的看到她的眼泪,他挑了挑眉头,故作玩笑的语气,“这么想我,想我想的都哭了。” 莫稚本还沉浸在心疼他的情绪里,被他突然打趣,她的情绪微微转变,嘟着嘴,小声说道,“不要脸。” 段辰厚着脸皮继续说,“若不是因为想我,为什么本还在和阿薇打着视频,突然要阿薇找我?” 莫稚将镜头给了依旧趴在自己腿上的饼干,“喏,是它想你了。” 段辰看到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的饼干,他意味深长的哦了声,他明明已经看穿了莫稚的心思,但他却没有明说,应着莫稚的话,“饼干,原来是你想我了啊。” 不远处传来喊他的声音,“队长,队长。”李耀辉边喊他,边举起手里的纸,还冲着段辰晃了晃。 莫稚听到有人喊他,她率先终止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人喊你,你先去忙,我挂了。”说完后,她便立马摁下红色的按键。 阿辰,等我,我会与你并肩的。 段辰走到李耀辉面前,“怎么了?” 李耀辉将手里的纸递给他,段辰边看,李耀辉边说,“上面是此次遇难的人名单,绰菲的父母也在上面。” 段辰迟疑下,重新递给他,“将他们全都安葬好。绰菲父母安葬的时候,喊上她,让她一起去。” 李耀辉接过,折了折,“好。” 樊绰菲坐在椅子上,看着平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樊绰宇,眼泪突然流下,她随意的抹掉,伸手摸了摸樊绰宇的脸,“小宇,好好长大,这是爸妈的遗愿,也是我对你的祝愿。” 她掀开帘子,抬起眼睑,看到站在帐篷门口,一脸疲倦,低头抽烟的陈彬澈,她抿了抿嘴唇,“别在这儿抽烟。” 陈彬澈右手取下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淡淡的说了个好字,径直走向一旁。 樊绰菲顿了顿,抬起脚,跟上他。 陈彬澈坐在不大不小的石头上,他重新叼起烟,打算继续抽时,看到冲着这边走来的樊绰菲,他取下烟,扔在地上,抬起脚,捻了捻还有烟光的烟头,侧着身子,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身边的石头。 樊绰菲看到他的动作,本伤心欲绝的内心,突然有了丝暖意。 她脚步略快起来,坐在他身边。 陈彬澈双手不断的揉搓,内心也在挣扎,几次深呼吸后,在他嘴边缠绕多年的话终于说出口,“樊绰菲,我喜欢你。” 樊绰菲对于他突然的表白,完完全全的被惊讶住,她不可置信的侧着头,与他对视的双眼里有不可思议。 陈彬澈那握在一起的双手,互相的搓了搓,他紧紧张张的说,“我高二那年便喜欢上了你,喜欢了快十年了。我高一的时候一直很混,在咱们学校名声也不好,一个月换一个对象。高二喜欢上你后,我便不再浪荡。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我竟然也会做暗恋那种胆小的事。这句,我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唯独在面对你时,我没有勇气开口。其实,这四个字,在我嘴边待了快十年了。我现在开口,不是有了足够的勇气,而是,我在听到你说你没爸妈了,我很心疼你,我想告诉你,我在爱着你,我会陪在你身边,你不孤单。” 樊绰菲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完,她现在是很伤心难过,但她不需要爱情来帮她走出低谷。 等陈彬澈话音刚落,樊绰菲大大方方的开口,“抱歉,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比做恋人更好。” 陈彬澈知道她会拒绝,他在知道当年樊绰菲将她心底的秘密——“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段辰”,告诉他的那刻起,就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结局。 有些话不说,会有遗憾。有些话说了,可能也还是会有。无论怎样,遗憾都会存在,既然这样,不如遵循自己的本心,让自己活的轻松快乐。 第73章 陈彬澈,我准备不再喜欢你了 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喜欢一个人,而且,还喜欢那么久。 ——陈彬澈 沈蓓薇站在离陈彬澈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 陈彬澈穿着绿色迷彩服,他似是察觉不到冬日寒冷的温度,他的双袖被他挽到关节处,胳膊上还有几道未结疤的伤口,他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上身坐的笔直,侧脸垂眸看向坐在他右边位置处的樊绰菲,他看向樊绰菲的眼里那是满满的爱意。 坐在陈彬澈身旁的樊绰菲,头上戴着迷彩帽,她虽也坐的很笔直,但她跟陈彬澈还是差一头左右。 单单只看他们的背影,沈蓓薇就有一种,他们很般配的感觉。 沈蓓薇你看啊,在年少果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不然,你连放弃都会不甘。 张泽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他弯下腰,凑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看啥呢?看的这么入迷?” 沈蓓薇沉默着没有说话。 张泽昀直起身子,他的双眸顺着沈蓓薇的目光看去,在看到坐在斜前方的两人时,他忽然间明白了,他肯定的语气里不乏还有些反问的意味,“你喜欢陈彬澈。” 沈蓓薇情绪很低沉,她苦涩的笑了笑,他那肯定句,在她听来似是在问她,此刻,提起他,她内心似乎没有了以前那么容易激起波澜。是在哪一刻呢?可能是陈彬澈抱着晕倒的樊绰菲,那满脸着急找医生的时候。也可能是刚刚自己偷听到,他跟她表白的这一刻。 沈蓓薇不痛不痒的跟他诉说他们的以前,“他是我高中三年雷打不动的同桌,高一,我和他打打闹闹,在桌子上划三八线,互相指着对方,还都恶狠狠的警告对方谁也不许越界。上课的时候,我和他小动作不断,不是传纸条,就是一起偷偷吃零食。下了课后,我们俩又打打闹闹……” 她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张泽昀很认真的听着她回忆之前,沈蓓薇继续说道,“我从来都不过生日。他明知道,但还是会在我生日那天的零点,准时给我发生日祝福。会提前买好最大尺寸的生日蛋糕,在我生日那天晚上十点,特意来到我家楼下,把我叫下楼,给我过生日。他表面上看去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可他却记得我随口说的,我是晚上十点出生的那句话。所以,他才会在晚上十点准时喊我下去过生日,吃生日蛋糕。” 沈蓓薇停顿下,深深地呼吸,继续说道,“具体要说,我是什么时候对他动心的。我可能说不出具体的时间,我只知道在他给我过生日那天,我对他的喜欢又加重了。别人只当那天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可他不是。他高一都是一个月换一个对象,在他高二生日那天,我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还打算送他一张贺卡。我在贺卡上写下了:我喜欢你。本还想写下自己的名字,但,还没来得及,上课铃声响起,他不紧不慢的走进教室。见状,我直接就将那个礼物塞进他的抽屉里。那天,他高兴的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当时跟以前他同跟我说这几个字时的心情一样,一样难过,我还告诉自己,没事的,不久他便不会再喜欢那个人了,后来,我错了,我低估了,浪子回头这个词。”说完后,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张泽昀听出她语气的悲伤,本想抱抱她,又怕她会立刻挣开,转而,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三月的风吹乱的不只是她的头发,还有她多年的暗恋。 沈蓓薇释然的笑了笑,“我是喜欢他,喜欢了好几年,可现在我不再继续喜欢了。” 你说的没错,蓓薇,卑微。 我啊,在爱里永远卑微。 张泽昀反问她,“那以后呢?还会喜欢上其他人吗?” 沈蓓薇微微上扬嘴角,难掩脸上的苦涩,“不了。喜欢上他,我就一直在暗恋,暗恋了快十年了,十年啊,太久了,我把我感情里全部的喜欢都耗费在他身上了,我以后应该没有勇气再喜欢其他人了。” 陈彬澈,我的暗恋要结束了。 张泽昀听到沈蓓薇的话,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他对沈蓓薇是有些好感的,但他不清楚这种好感到底是不是纯粹的喜欢。 “医生,医生。”架着担架的消防员嘶吼着嗓子喊道。 沈蓓薇毫不犹豫的跑向他,对她而言,情爱与职责,还是后者重要些。 张泽昀看着沈蓓薇向前跑的背影,他的心里有了答案,他不喜欢沈蓓薇,他之所以,会对沈蓓薇有好感,是因为他从沈蓓薇的身上看到了,当初那个执着着发誓势必非要追到自己的魏喻诗。 他喜欢的永远都是那个脾气倔强的姑娘,而不是脾气像她的替身。 …… 莫稚边打哈欠边跟着莫诚采购,莫诚关心的说道,“阿稚,这两天你跟我四处采购,都没怎么休息,我先送你回家睡一觉,剩下的我自己买就行。” 莫稚摆了摆手,接着又打出一个哈欠,打完后,她看了眼手里拿着的纸,强撑着说,“哥,我没事,现在就剩下卫生巾了,卫生巾你不知道买什么样的。”莫诚知她的倔脾气,便不再劝她,默默的跟在莫稚身后往前走。 …… 孟榆白穿着橘黄色消防服,他双膝跪在废墟上,他边扒地上的碎瓦片,边嘟囔,“小妹,小妹,等我,哥哥来救你了。” 他的双手不知何时早就被划破,他顾不得手心处流着的血,他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救我妹妹。 站在他身后的消防员们,都不忍的侧过头。 他们劝他,他不听。 他们将他拉回,他就又继续走回来。 江砚辞迈着大步走上前,他拉起孟榆白,低沉的嗓子说道,“节哀。” 孟榆白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冲着他吼道,“节哀?节什么哀,我妹妹还在下面等我,我要救她。”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掉下来。 为什么我救的了其他人,却唯独救不回自己的妹妹。 江砚辞等孟榆白情绪稳定后,带他去临时救助点包扎。 江砚辞看着孟榆白血肉淋淋的手掌,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他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孟榆白的肩膀,而后,抬步走出去。 他看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段辰,他装作无事的样子,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段辰应道,“是啊,好久不见。”段辰的眼神从他的脸上越过,看向身后搭建的帐篷里,“他还好吗?” 江砚辞摇了摇头,“不好,我们刚到这的时候,他就收到他爸妈发来的消息,说他妹妹已经遇难了。他没跟我们说,也没哭,直到救那位受困的小朋友,没有救回来的时候,他才崩溃的大哭,他说自己真的很没用,没救回自己的妹妹,也没救回这位小朋友。他哭着说他为什么这么没用,谁都救不回。他找到埋她妹妹的地方,拼了命的一块一块的往外扒板子,手都流血了,他管都不管,整个人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想找到妹妹。” 段辰听出江砚辞说话的腔调里带着鼻音,他伸手拍了拍江砚辞的肩膀,安慰道,“辞哥,我们是人,不是神,我们都尽力了。” 消防员们疲倦的坐在地上,大多数互相靠着睡着。 孟榆白坐在离他们很远很远的地方,嘴里唱着儿歌。 每次休假回家,他的妹妹不仅白天缠着他,要和他玩游戏,就连晚上都让他唱儿歌哄她睡觉。 孟榆白每次唱儿歌都不在调上,他的妹妹嫌弃的说,“哥哥,你回头能不能学学唱歌,你每次给我唱歌,你都跑调。” 那次,孟榆白唱着唱着,把自己唱困了,他合着眼,但也不忘回她,“好,下次哥哥一定唱对调。” 他妹妹高兴的坐起来,拉着他的手,“好,拉勾。” 眼泪顺着眼眶流下,孟榆白仰着头,看着为数不多的星星,他喃喃道,“小妹,你听,哥哥这次可没有唱跑调。” 我终于唱对了调,可,你却没有机会再听到。 第74章 尽我所能,帮他们脱险 唐氏是我送给你十八岁的成人礼物,如今,也该完璧归赵了。 ——唐辉 莫稚带着帽子,站在卡车后面,她一边搓手,一边跺脚,看着一箱又一箱的物资被抬上卡车,她提醒的说道,“小心点。” 莫诚拿着一个横幅走来,他和另一个人拉开横幅,“阿稚,你看这次订的横幅怎么样?” 莫稚侧过头看去,将横幅上的字念了出来,“支援临溪县的物资。” 念完后,她冲着莫诚竖起大拇指,“哥,这次才对嘛。你之前弄得那个根本就不是公益性的,那个太商业化了。” 莫诚得到莫稚的首肯,和身边的人一起将横幅挂在卡车上。 等物资,横幅都弄好后,莫诚大声说道,“准备出发。” 莫稚伸手拉住莫诚的袖子,“哥,我也要去。” 莫诚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江安,不许去临溪。” 莫稚使出她的杀手锏,拉着莫诚衣袖的手不断地晃动着,“哥,我要去,你就带我去嘛,带我去。” 莫诚不为所动,“不行。” 莫稚可怜兮兮的不断磨莫诚,“哥,哥哥,你就让我去,我保证我会注意安全的。哥,哥哥。” 在场的人没见过他们的莫总也有束手无措的时候,他们有的有掩着嘴无声的笑,有的憋得脸都红了,还有的实在看不下去,出声道,“莫总,你就让妹妹去。” 莫诚彻底没有了脾气,妥协道,“算了,你再磨下去天都亮了,走,一起去。”莫稚松开揽着莫诚的手,高兴的双腿跳起来,“太棒了。” 我不是去逞能的,我是尽我所能,帮他们脱险的。 段辰在看到莫稚出现在灾区,他以为是自己冻傻了,他整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莫稚看到穿着迷彩服,满身满脸全是土的段辰,她小跑着跑到他面前。 胸膛处传来的撞击感,告诉他这不是幻想,而是现实。 段辰拉开莫稚,脸色有些怒意,“阿稚,你怎么会来这儿?” 莫稚跟他解释,“我来送物资。” 段辰越过莫稚,看到交接的莫诚,他知不该跟莫稚生气,他低下头,与莫稚对视着,他的声音缓和了不少,“这里是灾区,这儿还可能会发生余震,现在这儿不安全,你快跟你哥回去。” 莫稚脸上闪出一丝失落,不高兴的哦了声。 段辰跟哄小孩似的,反问她,“生气了?” 莫稚点了点头,段辰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脸,但想到自己的手很脏,便克制着没有伸手,他的声音柔了又柔,商量的口吻,“阿稚,回家等我,好不好?” 莫稚知他是为自己好,她不情不愿的说,“好,我回家等你。” 莫稚转过身,背对着段辰,缓慢的往前走,她没有回头,因为,怕回了头就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 阿稚,我穿上这身军装的初衷,是替你圆梦。现在我是想保家卫国,更想护你平安。 一穿着红色马甲的救援人员,站在莫诚那辆货车里面,他将一个大箱子放在莫诚已经抱着两个大箱子的上面。 莫诚抱着摞在一起的三个大箱子转过身,恰巧与走过来的樊绰菲撞在一起,三个大箱子掉在地上,樊绰菲被他撞倒。 樊绰菲仰着头,顶着哭红了的双眼,眼眸没有任何情绪的看着莫诚。 莫诚低下头,他一脸的歉意,“抱歉。”他冲着樊绰菲伸出右手,似是要拉她起来,樊绰菲迟疑了下,而后,淡淡说道,“没事。”她没有握莫诚的手,她的一只手撑着地面,很利落的站起来。 莫诚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迷彩服,戴着迷彩帽,双眼通红,身材瘦削的姑娘,他的心里不知怎么就是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他从上衣的兜子里拿出几块糖,几个不同颜色的糖纸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掌伸在樊绰菲面前。他现在在灾区,而站在他眼前的姑娘双眼还红通通的,他猜应该是这姑娘的家人遇难了,他不能直接开口问她发生了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不礼貌的。莫诚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语气里还有些讨好的意味,“吃糖,吃了心情会变好。” 樊绰菲脸上强挤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她的嗓音有些哑,“不了,谢谢。” 莫诚看到冲着他走来的莫稚,他直接将手里的糖强塞到樊绰菲手里,“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这糖里面没有药。” 不知是莫诚那慌乱紧张的神态,还是莫诚话语的某个字眼戳中了樊绰菲。反正,樊绰菲听他说完后,脸上露出跟以前一样轻松的笑容。 莫诚垂眸看着樊绰菲,他抿了抿嘴唇,而后,说道,“姑娘,我虽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关关难过,关关过。” 樊绰菲点了点头,这道理她清楚,只是她还需要时间去接受现实。 唐辉偷偷的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许曼,见她合着眼,便拿起放在一旁的筷子,刚夹了盘子里一块糖醋里脊,便被对面伸来的筷子打散,嘭的一下,准确无误的重新落回盘子里。 唐辉讨好般的咧开嘴,冲着她笑,“媳妇儿,我今天工作了一天,太饿了,我们先吃。”说完,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许曼板着一张脸,直接给了他否定回答,“不可以,等阿哲回来一起吃。” 唐辉做了个无比可怜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样子,“好。” 莫约十分钟左右,门口传来电子锁,“请进”的声音。 唐天哲穿上拖鞋往屋内走,他边走边脱下外套,他的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看了眼坐在餐桌前的两人,脸色淡淡的跟他们打招呼,“爸,妈。” 许曼见到他,秒变脸,本面对着唐辉阴沉严肃的脸,立马变得高兴愉快,她站起来,拉开旁边的椅子,“阿哲,过来坐,我去盛饭。” 唐天哲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看到放在热菜板上的菜,“你们还没吃?” 唐辉冷哼了声,一副委屈的样子,“还不是在等你。” 许曼一手拿着盛着很满很满,最上方还冒尖的碗,一手拿着略九分满的碗,缓缓的走来,她将那个很满的碗递给唐辉,语气不善的说,“饿毁你了,多吃点。”将另一个递给唐天哲,秒变脸,一脸的慈祥,“阿哲,多吃点。” 唐天哲接过,许曼坐在他身边,唐天哲见她没给自己盛,他淡淡问了问,“妈,您怎么没给自己盛?” 许曼不以为然的开口,“我最近在减脂,晚上都不吃米饭。” 唐辉浅浅的吃了几口菜,堵在他嘴边的话,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开口,打起感情牌,“阿哲,我年纪越来越大了……”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许曼脸色虽没有一丝变化,但在桌子下面轻轻的用脚踢了踢他。唐辉一脸问号的看她,许曼一只手挡在右边脸颊前,遮挡着她眼部小动作,她不断的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唐辉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再开口,低着头默默夹菜吃。 许曼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到唐天哲碗里,“阿哲,尝尝这糖醋排骨是不是还和以前是一个味道?”唐天哲应付的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唐天哲难得和许曼坐在沙发上,追许曼每天都必追的电视剧。 唐辉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缓缓的从二楼走下来,他将文件递给唐天哲,而后,坐在距离他不远也不近的地方,“我年龄越来越大了,公司里的一些事做不到亲力亲为,我该让位了。” 唐天哲看着文件上的几个字,直接放在桌子上,往唐辉那边推了推,“我不要唐氏。” 他站起来,冷冰冰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辉皱着眉头,拍了拍桌子,“站住,我就你一个孩子,你不要唐氏,那唐氏该给谁?” 唐天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你想给谁便给谁,反正,我不会要唐氏。” 他没再做过多停留,拿上外套,走到门口穿上鞋,一连串的动作不带一点迟疑的。 许曼听到关门的声音后,她用拳头捶坐在她身旁的唐辉,她没好气的说,“接手唐氏的事,你就不能晚点再说,今天是阿哲回国后,第一次回家来吃饭,你就非得这么扫兴。” 唐辉移到她身边,揽过她的肩膀,道歉的语气,“阿哲这几年一直在跟我唱反调,我若某天把他叫到公司,当着公司股东的面,宣布将公司交到他手里,以阿哲那脾气,肯定当面就拒绝我,我还不如现在就给他吹吹风,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许曼还在生他的气,她拍打开他的手,反问他,“你就不怕阿哲再也不会回来了?” 唐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会。” 许曼狐疑的表情看了看他,没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放弃般的撇了撇嘴,“算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瞎折腾。” 唐天哲笔直的站在落地窗前,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那万家灯火,十八岁以前,他也是拥有过的。 他拨通位于置顶处的手机号码,很快手机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喂。” 唐天哲难得情绪低沉的开口,“阿稚,明天苹果会被空运回来,你和我一起去接吗?”尽管,他的兴致不高,但他依旧用询问的语气问她。她于他不是嘴上“兄弟的妹妹”那般,她是他要终其一生,也想守护的人。 莫稚拿起遥控器,对准电视机,摁下暂停,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乖乖趴在自己身旁的小狗饼干,婉拒道,“哲哥,明天休息日,我想睡懒觉。” 唐天哲心里有丝失落,但还是一副没事的语气,“好,没事,那我去机场接它,等我接了它,我把它带到你那去。” 莫稚应了声好,再要挂断电话前,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说道,“哲哥,下午你再送过来,我明天上午可能要睡到自然醒”。后面半句话,她的音量明显降低,有些不好意思。 唐天哲懂她的自然醒,对于她来说,“自然醒”完全靠自己想起床的欲望。 第75章 阿稚,我回来了 现在,我才明白辰哥的那句,“忘不掉”。 ——陈彬澈 莫稚站在一片废墟上,她看到穿着作战服背对着她的男人,仅背影,她便认出了他,站在那的是她的阿辰。 她嘴角带笑的跑向他,嘴里还喊道,“阿辰。” 那个男人听到有人喊他,他转过身,正准备向她走来时,突然,发生余震。 他被压在下面,莫稚慌乱的要跑向他,他使出全身力气,冲她吼道,“别过来。” 莫稚不管不顾的,她刚迈出一步,段辰上方便又掉下一块板子,完完全全的将段辰压在下面。 莫稚脚步混乱的走过去,趴在他被压下的那边,眼泪打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去扒那一块又一块的板子,边哭边说,“阿辰,你不是要和我复合的吗?我还没同意,你怎么能丢下我呢?你说的,你让我在家等你,你食言了,……” 莫稚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轰轰轰”的打雷声,将莫稚吓醒,莫稚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出房间,站在客厅落地窗前,双手环抱于胸前,目光淡淡的看着窗外哗哗哗下起的大雨。 刚刚做的梦,好似如现实般,她的眼睑看向下方,眸色暗淡,她只愿他平安。 樊绰菲拉着樊绰宇站在鼓起的土包前,她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爸,妈,我们要走了。” 她松开握着樊绰宇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宇,我们给爸妈磕三个头。” 刚刚樊绰宇问她,为什么见不到他们的爸爸妈妈,樊绰菲支支吾吾的开口,说他们去远方了。樊绰宇虽然小,但他已经从樊绰菲含糊不清的回答中,猜到自己的爸妈去世了。 樊绰宇的牙紧紧的咬着下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樊绰菲眼神平静的盯着眼前的土堆看。 从此,她没有爸妈了,没有撒娇的资本,没有了靠山,至此,她的背后空无一人。 磕完三个头后,樊绰菲拉着樊绰宇站起来,她头也没回的往前走,她记得,自己当兵时,爸爸曾跟她说过,以后不论发生任何事,永远都不要回头。前路虽神秘不知,但大着胆子走过去,终究会柳暗花明。 段辰看了眼坐在他身边,闭目养神的陈彬澈,略小声的揶揄他,“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 陈彬澈睁开眼,难掩一脸的苦涩,语气里有些挫败,“我跟她表白,被拒了。” 段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陈彬澈又如往常般嬉皮笑脸,强装无事的模样,“哥们没事,大不了就再换一个喜欢呗。” 段辰果断的收回自己的手,一脸的嫌弃,“我真是多余安慰你。” 陈彬澈厚着脸皮跟他开玩笑,“不多余,不多余,有了辰哥的安慰,我才感觉重获新生。” 段辰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得了。” 另一辆车里,樊绰菲将盖在樊绰宇身上的军装,往上拉了拉。 她轻轻的摸了摸樊绰宇的脸,看到他就仿佛看到那个一直爱唠叨她的妈妈。 家里人都说,自己和爸爸长得像,樊绰宇则长得像妈妈。 曾经,她讨厌妈妈嘴边的唠叨,现在,她只想听她唠叨。 莫稚百无聊赖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还会趴在门口,透过猫眼看对面紧闭着的门,嘴里无不失望的自言自语,“他怎么还不回来?” 饼干凑到她的脚边,用它身上软软的毛,不断地蹭她的腿,莫稚察觉脚边痒痒的,她低下头,看到已经乖乖趴在自己脚边处的饼干,她缓缓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它的头,“饼干,你是不是也想他了?” 她话音刚落 ,自己否定自己,“不对,是你想他,除了你想他,没人会想他。”说着说着,心里越烦躁,她伸出手,放在胸口前,手缓缓地往下压,似是要平静自己的内心。 进行深呼吸后,她站起来,走到客厅,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碰到开关键,还未指纹解锁,便看到菜鸟驿站发来的三十多条取件码的信息,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渐渐复杂,哀嚎道,“我的妈呀,我怎么有这么多快递需要去拿。”独自嘟囔,“买快递一时爽,拿快递一时衰。” 她走到哪儿,饼干跟着她到哪儿,饼干紧紧地叼着她的裤腿不放,莫稚低着头,看着脚边毛绒绒的一团,跟棉花似,她的声音柔柔的,“饼干,姐姐要去拿快递,你乖乖待在家里,等我,等我回来,我带你出去玩。” 饼干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松开咬着不放的嘴,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叫了一声,挪动着它的小短腿,缓缓站起来。 莫稚笑嘻嘻的走到门口玄关处,拿起挂在墙上的钥匙,拉着便捷的快递小车扶手,打开门,走出去。 她刚到驿站,还没开口,便被里面的快递人员认出,一脸笑意的冲她笑,“您是莫莫?”莫稚略迟钝的点了点头。 那人从一旁拎出一个大袋子,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这里面全是您的快递,我数了数,一共是38个,若有少的,您再来找。” 莫稚不好意思的接过她手里的大袋子,礼貌的道谢,“谢谢。” 工作人员不是很在意的说,“没事。” 莫稚将拉快递的折叠小车打开,而后将那个大袋子放在里面,略崩溃的往回走。心里暗自嘀咕:下次再也不一起下单了。 这话好熟悉,好像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她低着头,怀有心事的往前走。段辰刚进小区便看到她,他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路。 低沉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下来,“地上有钱?” 莫稚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他穿着一身还未脱下的军装,军装上零零落落的还有些土,她的眼里闪烁的满是欣喜,“回来了?” 段辰轻微的点了点头,眸子里的柔情只有在见到她时,才会显露出,似是觉得点头回应她太过敷衍,他不紧不慢的道,“我回来了。” 莫稚愣住,感觉他们这般相见的场景,如同那种处于热恋期的小情侣般,想到这儿,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段辰看到她拉着的快递车,略有些震惊,“你这是攒了多少天的快递没有拿?” 莫稚尴尬的摸了摸鼻头,“不是,这些都是今天刚到的。” 段辰不着痕迹的宠溺般的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拉过快递车,“走,回家。” “咚”的一声,电梯门在19层打开。 莫稚走在前面,段辰拉着快递车跟在她后面。 莫稚看到等在门口的唐天哲,她笑着喊道,“哲哥。” 唐天哲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着莫稚一步又一步的跑向他。 莫稚跑到他面前,停下,站好。 唐天哲将抱在手里的狗狗托运箱放在莫稚手里,莫稚的全部注意力全在它的身上,她敲了敲托运箱,“苹果,回家了。” 莫稚打开房门,将快递车从段辰的手里接过,直接下逐客令,“谢谢你帮我拉回来,你赶紧回家休息。”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紧闭着的门。 段辰将脱下的军装搭在胳膊上,他解开衬衫脖子处的扣子,露出很明显的锁骨,他靠着门框,邪佞的笑了笑,“阿稚,我好歹算是帮了你。你不请我进去喝杯水,说不过去?” 莫稚依旧站在那,她堵着门口,丝毫没有想让他进去的打算,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沾满灰尘的脸看,疏离的语气里不乏有些关心,“你快回去,回去补觉。” 段辰依旧不为所动,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着她。 莫稚不想再与他纠缠,她拉过门,便要关上,段辰伸出手挡住门,微微用力,阻挡着莫稚关门的动作,莫稚生气的看着他,语气里也满是质问,“段辰,你到底要干什么?” 段辰挑了挑眉,看向在客厅里,明目张胆走来走去的唐天哲,语气里酸酸的,“凭什么他能进?” 莫稚扭过头,段辰趁莫稚不注意,微微用力推开门,将那本是狭小的门缝推得更大,他趁机钻进去,莫稚回过神,指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本想发作的脾气,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压下去。 第76章 入伍也好,退伍也罢,都是自己的选择,不该后悔 他是我迷茫路上的光,我曾,一步一步的跟着他的脚印走,现在,我不需要这道光了。 ——樊绰菲 段辰很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饼干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他的腿上,还无比的听话。 莫稚无视坐在沙发上的段辰,她蹲在唐天哲面前,和他一起将狗狗苹果抱出来。 苹果没有因长时间不见莫稚而生疏,它很高兴的冲着莫稚摇尾巴。 莫稚冲着饼干拍了拍手,还喊道,“饼干过来。” 饼干仰起头看了看段辰,段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疲倦,“去。” 饼干得到应允,迅速的跳下去,饼干冲着苹果很不友好的汪汪的叫起来,莫稚摸了摸饼干的头,声音轻轻柔柔的,“饼干,这是苹果,以后,我们三个要一起生活,你可要和它好好相处。” 饼干充满敌意的汪了声。 段辰一只手搭在沙发上,满眼柔意的看着莫稚,下巴冲着那只叫苹果的狗狗抬了抬,“它怎么叫苹果?我记得你不是很爱吃苹果?” 莫稚低着头,根本看不到她的面目表情,她抬起头,看向段辰,略开玩笑的说,“段队,我记得你也不是很爱吃饼干,怎么还起饼干这个名字?” 段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因为某人爱吃饼干。” 莫稚被他盯得心慌,她扭过头,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唐天哲,“哲哥,晚上我请你吃饭。” 唐天哲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与她四目相对,“好。” 段辰不想他们两人一起去,他着急般的开口,“我也饿了。” 莫稚站起来,咧着嘴,冲着段辰假笑,“段队,您家就在对面,饿了回家吃。”她边说,边伸手指向门口。 她高兴的哼着歌,走回房间,留下句,“哲哥,我去换衣服。” 莫稚走后,段辰跟小孩似的,冲着唐天哲说道,“我也要去。” 唐天哲边逗狗边回他,“我妹妹同意你去,你就去。” 段辰撇了撇嘴,小声的说,“你妹妹?那不是你亲妹妹。况且,你瞎显摆什么?我也是有妹妹的。” 昨天整整一天他一直都在救援,一天就吃了一顿饭。救援结束返程在车上的时候,他虽说是合着眼,但根本睡不着,因为,他一闭眼便是临溪县被地震摧毁,变成废墟的场景。还有,那些被压在石板下变形了的被困人员、救援时从石板下方传出来的歌声。 现在,周围的一切让他感到心安,他微微靠着沙发,合上眼。 莫稚推开门,走出来,她一眼便看到睡着的段辰。她脚步轻轻的走到唐天哲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弯下腰,声音如同羽毛掉在地上般极轻极轻的,“哲哥,抱歉,今天可能不行了。” 唐天哲将手机收起,站起来,习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我们改天再约,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抬起,晃了晃。莫稚点了点头,“好。” 莫稚回房间拿了床被子,她先是轻手轻脚的让他躺在沙发上,而后,又将那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做好这些后,她坐在沙发另一边,静静的看他熟睡的脸庞,这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上学时代。那个时候,她只有在他睡觉的时候,才能认认真真的看他。 为什么给狗狗起名叫“苹果”?这个问题,唐天哲问过她。 她曾一脸苦笑的道,“因为他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苹果。” 肖峰考虑到樊绰菲家庭情况特殊,特意给她申请了一间家属院。 樊绰宇躺在床上,他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樊绰菲,他很懂事,“姐姐,你回你的宿舍休息去,我自己可以的。” 樊绰菲给他掖了掖被子,“没事,今天姐姐不走,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不用害怕,姐姐一直都在。” 樊绰宇听话的闭上眼,樊绰菲看着他的脸发呆。 樊绰宇睡着后,她缓缓起身,推开门,看到坐在门口台阶上,背对着自己的陈彬澈。 陈彬澈听到开门声,他扭过头,樊绰菲在他身边坐下。 樊绰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内心挣扎着,再三犹豫后,尽管是在黑夜,也难掩她眼神里透露出的坚定,“我要退伍了。” 陈彬澈其实知道她会选择退伍,他早就给自己做过心理暗示,他侧过头,看她的侧脸,“明白。” 樊绰菲双手放在身后的地上,撑起身子,仰头看着黑夜里的几颗星星,声音轻轻的,“不知不觉当兵快七年了,其实,我从小到大没什么梦想,都是亦步亦趋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因为他,我选择参军。我只是想离他近点,再近点。” 夜晚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凉意,她也开始由浅入深的诉说自己的心里话,陈彬澈完全的当一个倾听者,静静的侧着头,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见了一眼便惦记了很多年的人,耳朵听着她的声音,“当时,我因为参军还和我爸妈他们吵了一架,他们不同意我来参军,可我执意要来。他们婆口苦心的劝我,他们还跟我说过一则新闻。新闻里报道,某位军人因守卫边疆,壮烈牺牲。他们害怕,怕我若参军,也会有这样的结局。可我当时一心只想跟着他的脚步,我从小到大一向很听他们的话,唯一一次忤逆他们。绝食,是我的反抗。后来,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只能由着我。现在,意外发生在他们身边,我却救不了他们。”她的声音略哽咽。 陈彬澈伸出手想要揽过她的肩膀安慰她,但又怕她会立刻躲开,便堪堪的收回手。 后来,她才醒悟,绝食这一招只对自己的爸爸妈妈管用。 她摘下军帽,将军帽放在自己的腿上,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自己扯开话题,“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留着长长的头发。入伍前,我常常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一头长发。入伍后,虽然要剪掉自己的长发,但我不后悔。” 她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我现在一想起,我当时因为参军和爸妈吵架的场景,我就很后悔,后悔的不是自己执意参军,而是为什么要跟他们吵架。明明我可以换种方式和他们好好沟通沟通,可我却选择最固执的一种。” 陈彬澈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樊绰菲很快恢复过来,扭过头,冲他笑了笑,“我没事。” 接着,她继续说道,“我失去了爸妈,但我还有小宇,现在肖排对我们特殊照顾,帮我们申请了一间家属楼,可小宇还是要继续上学的,将他交给别的亲戚我不放心,所以,我想陪他长大。” 别的女孩的七年,或许穿上西服,驰骋职场。或许占据三尺讲台,教书育人。或许穿上白衣,救死扶伤。还有的,穿上婚纱,在最美的年纪,嫁给自己最爱的人。她,樊绰菲的七年,穿的是军装,拿的是枪。她做的选择,终生无怨无悔。 第77章 我要退伍了 人啊,为什么总是处于一种矛盾中。参军入伍不是我的志向,可当我提交退伍申请时,我又很不舍。 ——樊绰菲 莫稚坐在沙发上,看着两只狗狗吃的有滋有味的,她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起来,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穿上拖鞋,站起来,走向厨房。 打开冰箱,她看了又看,实在不知道吃什么,随意的拿了几把菠菜,两个鸡蛋。 莫稚将锅放在燃气灶上,掀开锅盖,扭开燃气灶的开关,等锅里的水分蒸干后,她才拿过油瓶,往锅里倒了点油,油锅微微变热后,沿着锅边“咔咔”的打了两个鸡蛋。 她吃面条,习惯吃的是煎蛋,所以,她先煎蛋,而后煮面,放菜。 段辰睁开眼,听到厨房里细微的声音,他缓了缓,而后,坐起来。 本趴在地上的饼干,看到他睡醒,它立刻起身,跳到他身上,反观苹果,有些局促。段辰拍了拍饼干的头,而后,冲着苹果拍了拍手,喊道,“苹果,过来。”苹果边冲他摇尾巴,边跑过去。 莫稚关掉火,盛出一碗端出去,看到睡醒的段辰,“醒了。快过来吃饭。” 段辰利落的起身,坐在莫稚对面。 段辰拿起筷子,跟她开起玩笑,“这面是按照教程一步一步做的吗?别我吃完了,闹肚子。” 莫稚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杀气,“你不想吃,可以不吃,我又没逼你。” 她指了指地上的快递推车,“给你的生日礼物,这样两不相欠。” 段辰放下筷子,皱着眉头,两不相欠,这四个字,她曾跟他说过很多遍,可他不想跟她两清。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你就这么不想跟我有任何关系?” 莫稚垂下眼睑,低着头,手里拿着的筷子不断的戳碗里的面条,“我只是不想欠你。” 段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好,我如你所愿。”而后,站起来,走出去。 莫稚放下手里的筷子,靠着椅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好像每次都能气到他。明明,她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每次说出去的话,都跟自己想的相反。 窗外的阳光射进部队大楼的第三层,打在地面上,樊绰菲挺直腰背,不紧不慢的走到挂有连长铁牌的办公室前。 她站在门口,先是整理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而后,右手食指弯起,敲了敲。 肖峰合上文件,冲着门口喊道,“请进。” 樊绰菲扭开门把手,走进去,站在肖峰办公桌前,站好,行军礼,立刻又放下,她将双手拿着的退伍申请递给肖峰,“连长,这是我的退伍申请。” 肖峰接过,抬起头看向她,那双凌厉的双眼,与她对视,“想好了?” 樊绰菲犹豫下,之后肯定的点了点头,略带着说了几句,“连长,我爸妈去世了,我只有我弟弟了,他还那么小,我想陪在他身边,陪他长大。” 肖峰欲言又止,脸上难掩惋惜之意,叹了口气,“退伍申请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这段时间再好好看看部队。” 樊绰菲再次行军礼,“谢谢连长。” 她心情沉重的走向通往训练场的那条路上。 她参军的初衷是因为那个惊艳了她青春的少年。 她现在退伍的原因是她有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 现在她要离开,她很不舍,不舍她待了七年的部队。如果可以,她想一直一直的留在部队。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满是眷恋的感慨,“我对这里是真的有了感情,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离开。” 我们普通人很难做到家和工作的平衡,更何况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穿上军装的他们,在国家、人民,遇到危险时,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奉献自己的生命。 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穿上军装,就不能辜负国家,不能辜负人民。他们是真的用性命践行了入队时的誓言。 他们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不愧于国,不愧人民,唯独愧于自己的至亲。 当他们穿上戎装的时候,他们便撑起了一片天,他们没有资格任性,他们强咬着牙,只能理性。 灾难,地震,事故,战争…,他们冲锋在前。有的因此不幸牺牲。牺牲的军人当中有的才刚刚成年,还没好好享受这世界。有的是家里的独子,他们的父母听到孩子牺牲的消息,哭的完全不能自已。有的才刚刚结婚,还没来得及和妻子举办婚礼。 他们不是神,他们也是人。保家卫国,他们从来都不后退,可顾家,他们一直都在缺席。在他们心里,只有保大家平安,才能护小家周全。 陈彬澈的眼睛上带着大眼蛙的眼罩,他的手紧紧的扶着秦阳的胳膊,不安的开口,“大阳,你不会要把我卖了?我跟你说,我可不值钱。” 秦阳被他逗笑,他哈哈的笑了笑,“副队,你可算了,你还怕我把你卖了?部队门我出都出不去,我能把你卖哪儿去?” 陈彬澈哈哈的笑了两声,掩盖他的尴尬。 陈彬澈乖乖的跟着秦阳走,秦阳提醒道,“抬脚,前面是台阶。” 陈彬澈缓慢的抬起脚,一只脚上了一个台阶后,另一只脚紧紧的跟上。迈了几个台阶后,他们站在食堂门口。秦阳腾出一只手,冲着里面的人挥了挥手。 陈彬澈语气里带着疑惑,“我们是到食堂了吗?” 秦阳夸赞的开口,“副队不愧是副队,蒙着眼都能知道在哪儿。” 陈彬澈煞风景的来了句,“别磨叽,快点带我过去。” 秦阳边扶着陈彬澈往里面走,边连说几个好字。 秦阳扶着他慢慢的走向摆满了菜的桌子,秦阳打预防针般的说了句,“副队,我要摘眼罩了。”他刚说完,利落的给他摘下眼罩。 本安静的氛围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他们齐声说道,“副队,生日快乐。” 陈彬澈因戴眼罩戴的习惯了黑暗,突然有了光,他还不是很适应,他揉了揉眼,而后,慢慢的适应着光。 沈蓓薇将生日帽戴在陈彬澈的头上,“大寿星,生日快乐。” 陈彬澈笑着跟她道谢。 他的目光越过她,看向段辰他们,他的眼眶里含着眼泪,郑重的向他们行军礼,“谢谢。” 段辰拿着切蛋糕的刀冲着他挥了挥,“大寿星快过来,过来给我们切蛋糕。” 陈彬澈抬步往前,“好。” 封绰偷偷的蘸了一手奶油,他趁陈彬澈走过来的时候,抹了他一脸,陈彬澈闹着也要抹他一脸。 沈蓓薇满眼柔情的看着陈彬澈,上学的时候,她曾经问他,这个阳历的生日日期不是很吉利,为什么不能过另一个阴历的?陈彬澈的回答,到现在,她都记得很清楚,他说,“我不信吉数,更不信凶数,我只信我自己。” 少女跪在佛祖前,虔诚的许愿,她愿阳光开朗的少年长命百岁。 第78章 我爱的少年,永远正直热烈。 我辰哥的爱情,必须得我来守护。 ——黄景澄 莫稚笔直的坐在工位上,平常习惯披着的长发,被她简单的扎起来,乖巧的趴在后背上,她的右手握着笔,一笔一笔的将脑子里的思路勾画出来。 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她备注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上,她放下笔,拿起手机,顺着绿色标识往下滑。 那头听到铃声中断,看了眼上面计时的数字,那边含蓄的打招呼,“阿稚,我是你唐叔。”他怕莫稚听出歧义,还补充了句,“小哲的爸爸。” 莫稚很有礼貌的回他,“叔叔,您找我是有事吗?” 唐辉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粗犷的嗓音发出爽朗的笑声,利落的承认,“是有事。阿哲现在也回来了,我打算让他接手唐氏,可他不同意。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莫稚另一只空闲的手扶了扶额,给了个中肯的回答,“叔叔,我试试,但我不能保证。” 唐辉松了口气,“没事,你能帮我劝劝他就可以。” 章清音抱着文件,站在莫稚身后,她见她在打电话,安静的站在她身后等她。 唐辉又跟莫稚说了几句家常话,便挂掉电话。 章清音微微上前,走到莫稚身旁,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莫姐,莫总喊您去他的办公室。” 莫稚将文件放在桌子上,胳膊弯曲,往身后伸了伸,“好。” 她站在写着“莫总”专属门牌的门前站好,轻轻的敲了敲,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她才扭开门把手,走进去。 她刚说出一个“莫”字,后面的那个“总”字还没说出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门口。 莫稚与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对视,她不敢相信的连眨几次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你。” 黄景澄边系西装的最后一颗纽扣,边站起来,他迈出几步,走到她面前,冲她伸出手,“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莫稚伸右手握住黄景澄伸在半空的手,礼貌的回他,“你好。” 莫稚将重点放在他说的后几个字上,简练的挑出一个字,“又?” 黄景澄淡淡一笑,他的小虎牙也露了出来,他好心的帮她回忆,“大年初三晚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根据我的声音把我认了出来,跟我说,我是你喜欢的第二个男演员。”他还伸出两个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莫稚面露苦涩,她好像有些印象,之前沈蓓薇帮她回忆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现在,当事人亲口说出,她不免有些尴尬。 她伸出右手,做停止的手势,“别说了,别说了,太尴尬了。”莫稚坐在沙发上,散落下的头发遮挡着她的脸,恰好挡住她脸上的尴尬表情。 黄景澄孩子气的一面完全的暴露出来,他坐在莫稚旁边,丝毫不管莫稚的阻拦,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你还跟我说,你是因为我,还在胳膊上纹了个鲸鱼的图案。你跟我要签名来着,我还没说要不要给你,你便拉着我,要和我拍照。我们要拍照的时候,你没站稳,被辰哥接住,最后,辰哥抱着你离开了。说起辰哥,我可真的是后怕。那次,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约我,让我晚上去拳击馆,我还没想好怎么拒绝他。忽然,柳暗花明啊,他又跟我说,没事了,幸亏那天晚上取消了,否则,我要是真的去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莫稚将头发理到耳后,她看向黄景澄,略调侃他,“你可是被号称,‘娱乐圈内服兵役的男演员’,‘有礼貌的莽夫’,这两个超高称呼的,怎么还怕他?” 黄景澄撇了撇嘴,“你也说了,‘娱乐圈内服兵役的男演员’,娱乐圈又不是部队。还有啊,我要强调一点,我不是怕打不过辰哥,我只是发誓不跟他打。” 莫稚疑问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是八卦的神态,她看着他的眼睛,真诚的问道,“为什么?” 黄景澄的眼神有些躲闪,几秒后,他的嗓音有些低沉,他说,“我刚出道那年,因一部电视剧的爆火,遭到封杀,但是我没有因此放弃,我依旧选择走演绎这条路。我由一开始的籍籍无名拼到后来的一炮而红,我靠的全是我自己,可就是这样,我还是被人黑,被人骂。我可以笑着跟我的粉丝说,没关系,你们不要替我打抱不平,你们要保护好自己。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卸下伪装,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将憋了很久的眼泪流出来。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差点就抑郁。” 莫稚脱口而出,“怎么可能?你一直都很阳光开朗。” 黄景澄浅浅的笑了笑,用不在乎的语气说出让人听到后,感觉最难受的话,他说,“谁没想过死啊。” 他不想将话题聊的那么悲伤,他绕开不想再提的过往,脸上浮现坦然释怀的笑容,而后,说道,“那段时间我停了工作,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是辰哥敲开我房间的门。他怕我会想不开,特意把我带进部队,让我跟他的爷爷奶奶一起住在家属院里。那段时间,他寸步不离的陪在我身边。平时训练的时候,他会让我坐在一旁等着他。不训练的时候,他带着我去拳击室打拳、去健身房训练、去食堂吃饭、去图书馆看书等等,他陪着我做我任何想做的事情。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候,是他带着我走出我人生的低谷,所以,从那以后,我是真的把辰哥当作自己的亲哥哥来看待,凡事我都会以辰哥为先。” 不知什么时候,莫稚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黄景澄注意到,有些手忙脚乱,语气里带着慌乱,“你,你别哭啊。” 莫稚指了指桌子上的抽纸盒,吸了吸鼻子,“帮我拿下纸。” 黄景澄哦哦了两声,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抽纸盒,递给她。 莫稚擦了擦眼泪,情绪平静下来后,与黄景澄对视,红唇一张一合,温柔的声音里满是坚定,“演绎这条路,好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直往前走,努力的走到终点。要么半路下场,完成人生最后的表演。我的大明星,我相信你,你肯定会走到终点。终点处的鲜花、掌声、奖项都会属于你的。” 黄景澄因莫稚眼中的坚定,心中有了股一定要成功的信念,他应道,“好,借你吉言,我肯定会走到终点的。” 黄景澄不想让气氛变得这么低沉,他岔开话题,反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喊段辰,辰哥吗?” 莫稚微微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说道,“按照生日日期的早晚算的?” 黄景澄微微摇了摇头,“不是。” 他没再卖官司,直接说道,“辰哥不是我们当中出生最早的那个,所以,我们不是按照出生顺序早晚喊的他。我们圈内的大部分爷爷奶奶都是军人,也正因此,我们几个从小就是在军大院长大的。在这种环境下,我们都很重感情。我记得,初一那年,小祎被霸凌。他的父母在他五岁那年死于一场车祸,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也正因此,没了父母,他就成了校园霸凌的对象。初中三年,我们几个都是二班的,小祎是八班。小祎这人不爱说话,他爱藏事。初一那年他被他们班里的几个男生欺负,被欺负了整整一年。后来,上了初二,周六周日的时候我们老是见不到小祎的人影,而且,他爷爷奶奶一次性给他一个月的零花钱他一天就能花完。辰哥觉得不太对劲,他就问小祎,一开始小祎还瞒着,后来在辰哥不断的追问下,他才说了实话。辰哥知道他被校园霸凌后,他带着我们去找那些人。我们以为辰哥是去要打架的,我们有拿着树棍的,有拿着从椅子上卸下来的椅子腿,我们都吵闹着要把欺负小祎的人打服,这样他们之后再也不敢欺负小祎。可当时,辰哥情绪很稳定,他说,“我们不是去打架的,我们是去录证据的。以拳制拳,这种方法很傻,我要用法律保护好小祎,保护好我们每个人。”那个时候,他也不过是十四、十五岁左右的孩子。那天,他做到了。我们高兴的把他举起来,嘴里都很佩服的喊他,“辰哥。”从此,辰哥这个称呼就被我们喊到了现在。” 莫稚听后,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心里还有股莫名的自豪感。 看啊,我爱的少年永远正直热烈。 黄景澄的话音刚落,莫诚歉意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抱歉,久等了。” 黄景澄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他自动终止和莫稚刚刚的对话,淡淡的回了个,“没事。” 莫稚站起来,难得毕恭毕敬的跟莫诚说话,“莫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莫诚眼神有些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他走到办公桌处,他拿过放在桌子上,最明显位置处的文件,转手递给她,“这是我们与天澄娱乐公司,签的关于代言珠宝的协议。” 莫稚认真的翻看手里的文件,莫诚补充道,“黄先生是我们请来的珠宝代言人,你们沟通下,之后,我们好给我们的新品“重来”做宣传。” 莫诚跟莫稚助理似的,只要莫稚和黄景澄眼前的水杯空了,没了水,他便兢兢业业的给他们倒水。 安安静静的莫总办公室,除了有翻设计书的轻微声音外,还有清晰的温温柔柔的女声,她说,“此次,我们设计的珠宝,我起名为重来。”接着,她解释命名这个名字的原因,“我们会遇到各种各样,难以预料到的困难、难题。这其中可能会有,上学时代的考试失利、名次落榜、成绩下滑。也会有,初入社会的工作不顺、遇人不淑、被迫辞职。还会有,感情失利。除此,还有其他可能发生的意外。我们遇到这些,该选择的不应该是逃避,不应该是退缩,而是需要有重来的勇气。” 黄景澄认同的疯狂点头,他觉得她说的很对。 我们之间,需要重来的是我,不是你。 第79章 想要拥有自由,为何那么难? 能吃能喝,是我人生中的最大乐趣。 ——夏冉 屋内挂着的钟表顺时针转了三圈。 莫稚说的口干舌燥,她头都没扭,随意的拍了拍身边的莫诚,“哥,喝水。” 莫诚毫不留情的拍打回去,“大小姐,没水了,您一个人都喝三壶了。” 莫稚将散落下来的头发重新理到耳后,纵着鼻子,“小气鬼。” 莫稚将珠宝设计的最后一点全部说完,而后,收起设计稿,“好了,这些是关于珠宝的全部内容。” 他们谈完最后一点后,纷纷站起来。 莫诚冲着黄景澄伸出右手,“黄先生,合作愉快。”黄景澄微微握住他的手,“莫总,合作愉快。” 黄景澄拿着手机的手,冲着莫稚微微晃了晃,“莫姐,我们加个微信,以后好交流。” 莫稚低头翻看设计稿,想找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她头抬都没抬,也没多想,直接应下。“好。”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手机,拇指贴在开关键,轻微咔的一声,打开手机,她找到微信,将个人二维码名片亮到黄景澄面前,“喏,你加我。” 黄景澄的小脑瓜迅速转动,他举着手机的手四处晃动,似是在找网,而后,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姐,网太卡了,我微信加载不出来,我先拍下照来,回家后我加你。” 莫稚很单纯,没有多想,“好,你拍。” 黄景澄边拍,还边说,“太多人用公司的网了,太卡了。” 莫诚默默的打开手机,他随意的打开手机里的一个软件,他心里嘀咕道,“这网一点也不卡啊,怎么到他那就卡了?” 黄景澄拍下后,毫不犹豫的找到段辰的头像,他点进和他的聊天框,他利利落落的将莫稚的二维码名片发了过去,下面还附加了一条文字,“辰哥,莫姐的微信,快加快加。” 发过去后,黄景澄嘻嘻的傻笑,他在想,该跟他辰哥要点什么奖励才好。 黄景澄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段辰的回复,他略失望的离开莫氏。 沈蓓薇颓颓的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翻看以前的手机相册,无意间刷到她和陈彬澈的那张,她心里有气的啪的一声,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医生,医生。”沈蓓薇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弹起来,跑出去。 她看到秦阳弯着腿,坐在病床上,送他来的陈彬澈则低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阳崴的那只脚很疼,但他依旧冲着沈蓓薇笑,简单的介绍情况,“沈医生,我训练崴了脚。” 陈彬澈抬起头,看向她。 一旁打下手的黄艳婷不满的嘟囔,“多大个人了,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沈蓓薇完全的忽略掉陈彬澈,她回应秦阳,“不要乱动,我马上给你看看。” 她行云流水般的戴好一次性医用手套,走到秦阳面前,微微弯腰,仔细的给他检查他的脚,她坐回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边落笔,边说,“没什么大事,没有崴到筋骨,不用打石膏,也不用拄拐,拿药膏回去涂,一天涂三次。” 秦阳小心翼翼的开口,“沈医生,我还能继续训练。” 黄艳婷没等沈蓓薇开口,她气鼓鼓的开口,“你能不能把训练先往后放放,现在养好你的脚是重中之重。” 秦阳仰着头看向黄艳婷,眼里不失柔意,乖乖的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沈蓓薇听他们两说话,听出一丝猫腻,她脸上带笑的写完最后一个字,伸手拿过笔帽,盖好,回答着秦阳的问题,“不可以。你的脚,虽然不是很严重,但至少也要好好修养一个月。我说的好好修养,是不下地,只在床上的修养。” 秦阳痛苦的说,“沈医生,这不行啊。这样的话,我的训练就落后了。” 沈蓓薇将写好的处方单,塞到秦阳手里,“是养好脚重要?还是为了训练,让脚再次受伤,耽误更长的时间好?” 一直沉默的陈彬澈此刻开口说话,“听沈医生的。” 秦阳不情不愿的说,“是。” 黄艳婷偷偷的将握在手心里的糖放到秦阳手里,她小声的开口,“你最爱吃的那种糖。” 秦阳咧着嘴笑,他的的笑容有种不值钱的廉价感。 陈彬澈走到沈蓓薇面前,目光如炬,“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沈蓓薇双手插进兜子里,眼神上下飘忽不定,遮遮掩掩,“没有躲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如同猎物躲猎人般的快步跑开。 十几年的暗恋,如今想要彻底放弃,唯一选择,便是不见他。只有这样,她才能麻痹自己,逼着自己放手。 段辰看了眼累瘫在训练场的队员们,他抬手看了下手腕处的手表,而后,说道,“今天训练结束,解散。” 段辰回到他的办公室,他拉开椅子坐下,拿出抽屉里的手机,他刚打开,出现在屏幕上的有两条黄景澄的消息,他点开,看到黄景澄发的莫稚的微信二维码。 段辰扫了扫,在添加备注时,他将本打出的字删了又写,最终只打出段辰二字,而后,发送添加请求。 莫稚难得的靠着软椅,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电脑上的倒计时,嘴里小声的嘟囔,“三,二,一。” 直到显示屏的数字变为整点后,莫稚才站起来,拿好早已收拾好的包,跟其他人打完招呼后,一步又一步的走出去。 章清音看着莫稚的背影,跟见到什么稀奇的物件似的,用力的拍了拍身边夏冉的胳膊,“今天早上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莫姐这次居然踩着下班点走的。” 夏冉拍开她的手,她往上撸起袖子,看着被她打红的地方,咬牙切齿的说,“今天的太阳从哪儿升的我不知道,你若再下这么狠的手,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见到以后太阳从哪儿边升。”她抬起胳膊往章清音面前凑。 章清音双手合十,表达歉意,“抱歉,抱歉,下次注意。” 莫稚站在唐天哲楼下,她给唐天哲打电话,却没人接,她看了看时间,才六点,心里想,可能有些早,他还没回来。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再等等。 她蹲在唐天哲的楼下,蹲了一会儿,蹲累了,便随意的坐在台阶上。 她看到屏幕左上方出现的微信图案,她有些好奇是谁发的,打开微信,看到一条发来的消息好友申请,上面写着段辰二字,她傲娇的自言自语,“你说加就加啊,我偏不加你。” 莫稚退出微信,打开视频软件,她的手指一条接一条的划着,几乎5秒换一个视频,刷到的那些几乎没有她感兴趣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她刷视频刷的有些无聊,她打开手里唯一的一个游戏软件,津津有味的玩来玩去。 唐天哲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双手插兜往小区里走。 还未完全消失的夕阳,是最天然的背景板。 唐天哲快走几步,走到莫稚面前,熟悉的游戏声音“good”,传进他的耳朵里。 莫稚瞥见站在面前的脚,她笑嘻嘻的抬起头,“哲哥,你来了。” 她边站起来,边拍了拍裤子。 唐天哲语气里有些责备,“大晚上的,你进不去,不知道给我电话,我若不回来,你准备在这儿坐一晚?” 莫稚嘿嘿的笑了两声,“我给你打了,打不通。索性,我便坐在这儿,等你。反正,现在天黑的时间比之前晚点。” 唐天哲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开关键,举在莫稚面前,一脸的歉意,“抱歉,手机没电了。” 莫稚冲着他傻笑,“没事。” 唐天哲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小区门卡,“走,回家说。” 莫稚拉住他,“不了,就在这说,也就一句话的事。” 唐天哲关心的说,“现在昼夜温差还挺大的,你穿的这么薄,别给冻感冒了,走,回家说。”莫稚妥协道,“也行,走。” 到了唐天哲家,唐天哲给莫稚倒了杯热水,让她暖手,莫稚双手握着杯子,她知道唐天哲的脾气,更知道他和他爸关系不是很好,她在心里打草稿,想该如何开口劝他,能劝动他,还不让他和他爸闹的更僵,她抿了抿嘴唇,“哲哥,你真的不打算回唐氏?” 唐天哲坐在离莫稚不远的地方,他往下扯了扯卫衣的衣领,直接开口,“我爸让你来劝我?” 莫稚见他猜到了,点了点头,“叔叔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愿去唐氏工作,也不打算接手唐氏,他想让我来劝劝你。” 唐天哲一脸的苦笑,唐辉可真的是把他看的透透的,知道在他心里,莫稚说的话,他都听,莫稚让他做的事,他都会做。 唐天哲很平淡的说自己的心里话,“我只想要做我喜欢做的,我不喜欢被约束。我爸从小就喜欢干涉我的人生,大学时,他让我选关于金融的专业,我偏不,我选了我喜欢的。为了逃离他,大学时,我选择了做交换生。我去荷兰,就是为了摆脱他。现在,回了国,他还不死心,还想要干涉我。” 莫稚经历过,父母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做着干预你人生的事情。 她去荷兰,也是被妈妈强行逼去的。 她和唐天哲一样,都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 第80章 梁奕可,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你的出生不是错误。 ——莫稚 莫稚换了一种劝他的方式,用很羡慕的语气说,“哲哥,说实话,我很羡慕你,不只是你,所有现在都还有父亲的人,我都很羡慕。” 唐天哲看着她,心里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她的家世,他一清二楚,她的父亲是一名军人,在执行任务时,为保护人质壮烈牺牲,留下还很年幼的莫诚和莫稚。 他和莫诚是从小就认识的,莫稚,他了解,莫诚,他更熟悉。 他记得他们的父亲去世的时候,莫诚也不过八、九岁,他记得他去参加葬礼的时候,他明明都看到莫诚眼里滚着的眼泪,可莫诚迟迟不肯流下,他强忍着,把眼睛憋的红红的。 唐天哲知道莫诚好强,他将手里的帽子戴在莫诚的头上,还给他往下拉帽檐,“想哭就哭,别憋着,不丢人。” 莫诚听完他的话,不再强逼着自己控制悲伤的情绪,伸手抱住他,失声痛哭。 莫稚不知道唐天哲想起了以前的事,她顿了顿,继续说,“哲哥,叔叔其实很关心你。七年前,我到荷兰那天,给了你两张卡。一张是我哥让我给你的。另一张,我骗你说,是我妈让我给你的。其实不是,那张是叔叔让我给你的。那天,我刚到江安机场,叔叔便给我打电话,他让我在机场门口等等他。等他到了后,他塞给我一张卡,让我把这张卡带给你。他说,你在跟他赌气。他每次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每次给你打的钱,你都全部退回来。他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让你接受他的好意,所以只能通过我,把那银行卡交到你的手里。叔叔他不想让你吃苦受罪。” 说完这些后,莫稚看着唐天哲的脸,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因赌气感到后悔的表情,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唐天哲听莫稚这么说,他想起来了,那天,他去接莫稚,莫稚从上衣的兜子里拿出两张银行卡,塞到他的手里,他还记得莫稚说的话,她说,“哲哥,这两张银行卡,一张是我哥让我给你的,一张是我妈让我给你的。”他当时还跟她开玩笑,“你来投奔你哲哥,你哲哥还能不管你吃喝住行?” 他把那两张银行卡又塞到莫稚手里,跟亲哥哥似的对她说,“你的吃喝住行,你哲哥还是管的起的。” 莫稚却固执的又塞回他的手里,威胁他,“你要是不要,我就买去其他国家的飞机票。”莫稚坚定的看着他,唐天哲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他便后退一步,收了那两张银行卡。他想,莫稚在荷兰,他还能照顾她,她若去别国,他便无法护她周全,倒不如,顺了她的心意。 唐天哲在莫稚没去荷兰之前,他租的房子是很便宜的那种。他一直不肯收唐辉的钱,所以,仅靠着他每个月赚的那么一点钱,只能住便宜地段的房子。 莫稚不知道自己说的,能不能动摇他。她说的有些口渴,喝了口水,开始跟他打感情牌,“哲哥,你不妨站在叔叔的角度去思考思考。” 她还想再说什么,唐天哲打断她,“阿稚,告诉你个秘密。许曼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莫稚疑惑的皱起眉头,“什么?” 唐天哲不在乎的哂笑,他拿过放在茶桌上的相册,打开第一页,抽出一张照片,转头递给莫稚。 莫稚接过去,照片里有一对男女,那个男的莫稚一眼认出,那是唐辉年轻的时候。那个女人,她没有见过。 那个女人站在唐辉右边,揽着唐辉的胳膊,她穿着碎花连衣裙,满脸笑意的看着前方,脸上还露出不深不浅的梨涡。 唐天哲揉了揉鼻根,无比平静的开口,“她是我的母亲,我的亲生母亲。我拿到江安中学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爸和我妈都不在家。我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便想着将录取通知书藏在他们卧室的衣柜里,然后等他们自己找到,但我又知道他们太忙了,当他们翻到我的录取通知书,我可能都大学毕业了。所以,我就又重新找地方,找一个他们一眼就能看到,但也不能太明显的地方。我看了房间一周都没找到合适的藏匿点。之后,来到我爸的书房。我哼着歌将它放在我爸书房的桌子上,而后,正要离开的时候,又怕被风刮跑。我四处看了看,最后决定放在桌子右边的第一个抽屉里。那天,我刚打开抽屉,便看到这张照片。”唐天哲将那天发生的事仔仔细细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唐天哲微微挑了挑眉头,反问道,“我和她是不是长得很像很像?” 莫稚木讷的点了点头。 唐天哲似乎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语气里还有些轻松,“我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到很熟悉。我的眉眼长得很像她。我不是心里能藏事的人,当晚,我拿着这张照片问我爸,我问她是谁。他没有隐瞒我。他跟我说,她才是我的母亲,她叫梁奕可。他们三个人不是什么电视剧、电影里的狗血关系。他们两个是先认识的,后来没了我妈,他才和我现在的妈妈在一起的。他和我妈是大学同学,大学毕业后,求婚,订婚,结婚,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流程,他们一项又一项的进行。结婚第二年有了我,在生我那天,我妈严重出血,没抢救回来,去世了。那年,我爸事业已经闯出了名堂。他有了事业,却没了我妈。我爸本打算再也不娶的,是……。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叫许曼,支支吾吾的,好久才憋出一个词,“是许妈,她一直追我爸,她也不管我爸曾经怎么样,也不顾我爸拒绝她多少次,她都要和我爸在一起,后来,你也就知道了。” 唐天哲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其实,在我知道她不是我亲生母亲的时候,我真的很伤心。因为,她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好的我以为所有人的母亲都跟她一样。” 她会在唐天哲有想要买的东西时,价格看都不看,直接拿起,去付钱。她会在唐天哲熬夜苦读的时候,默默的守在客厅,陪着他一起。她会在唐天哲被唐辉骂的时候,一手掐腰,一手揪起唐辉的耳朵,让他不敢再跟唐天哲发脾气。她会在他们两个意见不合的时候,永远双手赞成的站在唐天哲那边。 莫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仿佛只能当一个倾听者。 唐天哲烦躁的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包烟,他看向莫稚那边,莫稚了然,很懂事的开口,“想抽就抽,不用在意我。” 唐天哲低下头,又把抽出的烟,放回烟盒,“不了。抽了也不能解愁。” 他将烟盒扔到桌子上,不痛不痒的说,“我出国留学不只是为了不想让我爸干预我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和我妈。其实,在我得知我身世那天,我就想逃离,逃离他们,逃离那个家。这个房子,是我亲生母亲曾经住过的家。我高一下半年的时候搬来这里,我不是为了了解她,而是为了逃避他们。当时,我为了搬来这边跟他们撒谎,说这里离学校近,我搬来这边后不用起那么早,我走两步就到了。其实,家里离学校根本就不远。这些,我爸都知道,他没拦我,完全的任由我。我真正逃离他们,是大二决定去荷兰留学那天。十二年我都没有放下,现在更放不下了。说恨我爸,我也恨,恨他瞒着我,恨他替我决定我的人生。” 莫稚给他倒了杯水,走到他面前,递给他。 唐天哲没有接过,他伸手抱住莫稚的腰,语气里很无助,“阿稚,让我抱抱,就一下。” 莫稚身体僵硬的站在那,一动都不敢动,她的哲哥,向来都是乐观开朗阳光的邻家大哥哥形象,她从来都没见过唐天哲现在这般无助。 唐天哲自责的开口,“都怨我,若不是因为我的出生,我妈便不会死。” 莫稚拍着他的后背,出声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不知过了多久,莫稚的双腿已经发麻,可她还依旧不敢动。 唐天哲松开抱着她的手,歉意的看着莫稚,“阿稚,对不起。让你站了这么久。” 莫稚微微弯腰,捶打发麻的腿,声音从下方传出来,“没事。” 唐天哲看了眼墙上的钟表,“阿稚,时间不早了,等你腿不麻了,我送你回去。” 莫稚直起身,“好,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唐天哲走到插座处,拔下正在充电的手机,“走,我送你。” 他们走到小区下面,突然刮起的风,让莫稚缩了缩脖子,她双手插好兜,催唐天哲回去,“哲哥,你回去,我自己出去打个车就行。” 唐天哲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莫稚的身上,“这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打车。我的车在外面,没停车库,正好顺路送你。” 莫稚还想说什么,但唐天哲没给她机会,他拉着莫稚的胳膊,往外走,“走,一会儿更晚了。” 莫稚察觉到唐天哲强压着的情绪,她微微侧身,看向他那边,“哲哥,真正为你好,事事都把你放在首位的,只有我们的父母。唐叔叔是有些霸道,他是想让你走他给你铺好的路。我知道,你讨厌唐叔叔这样做,你想要完全的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但你换个思路想想,若唐叔叔不是你的父亲,他何必管这么多。还有许阿姨,她虽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她做的不比任何他人的母亲做的少。她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对她来说,不是亲生儿子的人。” 唐天哲呼出一口沉重的气,他停下,看向莫稚那边,冲着她伸出手,摸了摸莫稚的头,跟以前一样的口吻,“好,我知道了。” 这个从小就护着她,对她来说,跟亲哥哥一样的存在,并没有看上去那般洒脱。 她向来不是很贪心的人,此刻,她却想跟菩萨讨第三个愿望,她愿他走出迷雾,终生为自己而活。 第81章 阿稚,我的暗恋结束了。 再见,喜欢阿稚的唐天哲。你好,阿稚的哲哥。 ——唐天哲 莫诚站在莫稚小区门口,他一会儿蹲下,一会儿又站起来,他一遍又一遍的给莫稚打电话,但,始终都没人接。 莫诚的手机屏幕熄了屏,他又摁下,让屏幕始终亮着,他嘴里还嘟囔着,“都快十一点了,这丫头怎么还不回来?” 门卫室里的大爷播放电视剧的声音很大,莫诚时不时的还会听到声音。 穿插的广告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大爷不满的嘟囔了句,“怎么又有广告?”他的视线从电视屏幕转移到窗外,他看到莫诚还待在小区门口,他扶着椅子把缓缓的站起来,捶了捶发麻的腰,拿起放在桌子下面的折叠凳,推开门,走出去。 老大爷走到莫诚身边,推了推掉在鼻梁处的眼镜,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等女朋友呢?” 莫诚被肩膀处突然的拍打所吓到,他的双肩耸了耸,伸手拍了拍胸脯,缓了缓,而后,转过身,看向大爷,心有余辜的说,“大爷,你吓死我了。”而后回答他的问题,“不是,我在等我妹妹。” 那个大爷有些耳聋,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他的心里默认莫诚是在等女朋友,他还以为他们吵架了,他好心的劝道,“小情侣之间没有不吵架的。互相给个台阶下不就可以了。我和我老婆子三十多年的夫妻了,该吵的架不比你们小年轻少。可我们一直都是不隔夜,不冷战,吵完架,立马就解决掉。” 莫诚扯着嗓子,喊道,“大爷你和大妈感情真好。” 大爷这次听清楚了,毫不谦虚的摆了摆手,“你们也会的。”他将拿着的折叠凳递给莫诚,“小伙子,坐着等。” 莫诚接过,说了声谢谢。 路过一辆车,莫诚便立刻抬起头看去,可根本没有一辆停下。莫诚失落的叹了口气,刮来的风还带着些许的寒意,莫诚的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 一辆黑色的大众车停在莫稚小区门口,莫稚用余光瞥见唐天哲阴沉沉的脸,她难得客客气气的开口,“哲哥,谢谢。” 唐天哲装没事人的样子,伸出手指弹了弹莫稚的额头,语调跟往常一样,“跟我还说谢。” 他们下车后,谁也没看到坐在小区门口的莫诚。 唐天哲亲昵的摸了摸莫稚的头,莫稚嘟着嘴,有些生气,她重新理了理被唐天哲摸乱的头发,语气里满是不满,“哲哥,我都说好多次了,不要摸我的头。” 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在莫诚眼里像极了谈恋爱的小情侣。 莫诚气呼呼的走向他们,他一把推开唐天哲,像是认准了他们真的在谈恋爱般,他抬起手,冲着唐天哲的嘴角,挥了一拳,莫诚指着他,脾气变得很火爆,先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脏话,“唐天哲你大爷的。在荷兰你教阿稚喝酒,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你还敢和阿稚谈恋爱。你个畜牲。”说着说着,还想继续揍唐天哲。 莫稚上前,她将莫诚拉到一边,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再给唐天哲一拳。 唐天哲摸了摸被莫诚打的嘴角,“嘶”的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阿诚,我和阿稚没有谈恋爱。” 莫诚显然不信,不屑的哼了声,“没担当。”莫诚低下头,看向莫稚,一脸的无奈,“别再拽了,再拽我外套都要掉了。” 莫稚尴尬的笑了笑,但依旧不肯松手,她有商有量的开口,“我松开你,你不能再动手打哲哥。” 莫诚深呼出一口气,“好。” 莫稚听到他答应下来,她才缓缓收回手,她从兜子里拿出一包抽纸,想要走过去递给唐天哲,却被莫诚一把夺过,莫诚直接扔给了唐天哲。 莫稚微微抬头,看着莫诚,质问他,“哥,你干什么?” 莫诚一想到他看到他们两亲昵的举止,他就生气,所以,他的语气很不善,“你说呢?” 莫稚恍然大悟,想起他打唐天哲时说的那话,她急忙解释,“哥,你误会了。唐叔叔让我劝哲哥回唐氏,我跟哲哥一说话,就忘了时间,所以现在才回来。” 莫诚半信半疑,打开手机,找到跟她通话的界面,“说话就说话,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莫稚东翻翻西找找,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从上往下微微滑动手机屏幕,她在莫诚面前晃了晃,“哥,我开了静音。” 莫诚颓颓的说了个,“好。” 莫稚双手背在身后,跟老师教育学生那般,“哥,你得跟哲哥道歉。” 莫诚小声哦了声,他看向唐天哲,真诚的跟他道歉,“阿哲,对不起。” 唐天哲根本没放在心上,他爽快的回他,“没事。” 莫稚打了个哈欠,“哥,事情清楚了,歉也道了,现在没事了。我回去睡了。” 莫诚拉住她的手腕,态度强硬,“不行。” 莫稚皱着眉,看着他,语气里略带着些数落,“哲哥你也打了,该解释的我也解释了,道歉你道了,哲哥也原谅你了。你还要干什么?” 莫诚支支吾吾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莫稚无奈的深吸一口气,她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靠在一起,小拇指弯下,和拇指凑在一起,做发誓的手势,她看了眼一旁嘴角微微肿起来的唐天哲,接着,又看向莫诚,莫稚很虔诚的一字一句的开口,“我,莫稚,发誓和唐天哲只是兄妹的关系,若以后,我们逾越一步超过兄妹的关系,就让…”莫稚的眼珠上下左右的转了转,脸上露出狡猾的表情,“就让我哥单身一辈子。”说完后,挣脱开莫诚还握着她的手腕,大步的往小区里面跑去。 莫诚听到她后半句,气的冲着她奔跑的身影大喊,“莫稚,你个臭丫头,你发誓就发誓,带上我干什么?” 莫稚停下,转过身,挥了挥手,“这样才有诚意。” 见莫稚进了小区,莫诚低着头,抬起脚踢着脚边的小石子,他再次跟唐天哲道歉,“对不起。” 唐天哲不在乎的捶了他肩膀一拳,“还回来了。”他将车钥匙扔给莫诚,“送我回家,给你展现你道歉的诚意。” 莫诚系好安全带,看了看后视镜,平静的跟坐在副驾驶上的唐天哲说话,“阿哲,打你那一拳,是我太冲动,我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上学的时候,老师再三强调的知识点肯定是重点。现在,我的三遍道歉,是我给你的最大诚意。 他嘟嘟囔囔继续说道,“你是我最要好的兄弟,阿稚从小就跟在你身后,一口一个哲哥的叫。若是你真的和阿稚在一起了,我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唐天哲轻微的嗤笑,扯到肿起的嘴角,他垂下眼,脸上难掩失落,违心的说,“我知道。我一直都是把阿稚当作亲妹妹看待的。” 唐天哲不怪莫诚打他的那一拳,他要谢谢他,谢他将自己打醒。莫稚喊他一声哲哥,那是真的把自己当作哥哥。他和莫稚是两条平行线,若说有关系,那也只能是可以并肩往前奔跑的伙伴关系。除此的相交、垂直,那是永远都不会发生的。 唐天哲开玩笑的口吻,缓解莫诚心里的愧疚,“你放心,哥们不会让你单身一辈子。” 阿稚,从今,我未开口的喜欢到头了,以后,你真的是我的妹妹。 第82章 我要结婚喽 我爱他,当然会和他一样爱着他的职业。 ——林思雅 唐天哲身子微微前倾,他看着车载化妆镜里的自己,伸出手指碰了碰嘴角,发出嘶的一声,埋怨的开口,“阿诚,你下手真狠。” 莫诚瞥了眼后视镜,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歉意,理直气壮的说,“你活该。我让你在荷兰照顾阿稚,你可倒好,给我照顾个酒鬼出来。” 唐天哲收起车载化妆镜,语气里满是无奈,“她在荷兰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只有靠酒精才能入睡。一开始,她的酒量很差,一杯就能醉的不省人事。后来,她越来越能喝,酒量都比我好了。我拦过她,拦过无数次,她每次都不听,她跟我说,她不喝酒,不依靠酒精,她睡不着。她在荷兰,一点都不开心,她自己折磨自己,折磨了六年。她说她恨阿姨,恨她拦着她入伍。但,她更恨她自己,恨自己伤害了段辰。她每次喝醉,嘴里念着的都是段辰的名字。” 莫诚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阿稚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现在都回来了,为什么还不和段辰复合?” 唐天哲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将莫稚曾经经历的事说出口,他只是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我问过她,问她还爱不爱段辰。她说,她爱他,一如既往。她既然还爱着段辰,她不想复合,那可能是现在有很多不确切因素,她不想再伤害他。”她那段痛苦的回忆,成了扎入她心里的刺。他尊重她,她既然不想让除了他以外的人知道,那他便不说。 唐天哲找到和莫稚的聊天框,简单的发了几个字过去,“阿稚,我会去唐氏。”她说的他都会去做,无论对错。因为,在他这里,她永远都是对的那方。 莫稚打开门,摁下玄关处的按钮,黑暗的房间被暖色的灯光照亮。 她的两只狗狗本还趴在地上,扭打。因突然的光亮,一起扭过头看向门口,莫稚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看到它们,坏情绪突然消散。 “叮”的一声,手机传来消息声,莫稚从兜子里拿出手机,看到唐天哲发的,她兴奋的跳起来,“太好了。”她发了一个写有好的二字的表情包过去。 正要关掉手机时,又传来叮的一声,她退出聊天框,看到沈蓓薇发来的一张结婚证的照片,她满腹疑惑的点开,放大看了看,根本没看出照片里的人是谁,接着又一声消息声传来,“阿稚,还认得他们吗?”没等莫稚回消息,沈蓓薇继续发过来一条,“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认得了。”“那就让本小姐给你揭晓答案。”“林思雅,董佳骥。”“林思雅咱们班班长,董佳骥咱们班副班长。”“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两人是怎么暗度陈仓,走到一起的。我记得当年,他们总是看对方不顺眼的啊。” 沈蓓薇发了那么多消息,没看到莫稚的答复,才想起来关心她,“阿稚,你是睡了吗?” 莫稚颇为无奈,她发了条语音过去,“没有。你连着发那么多条消息,我这也没有插话的机会啊。” 沈蓓薇发了个害羞的表情,接着她继续输出,“林思雅想邀请你,还有我,做她的伴娘。你明天有时间不?她明天要去试婚纱,想让我们去给她参考参考。” 莫稚打了个哈欠,有些困的睁不开眼,眼里的泪还未擦掉,双手快速的打了两个字,“可以。” 发送后,她正要去洗漱,刚往前迈出一步,才发现自己进屋都十分钟多了,还没有换鞋,没有摘下包。 第二天,一大早,她抱着玩偶,还沉浸在睡梦里,突然被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睁开眼,整个人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愣了几秒后,她才拿过手机,摁下绿色按键,“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听着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刚醒,“大小姐,该起床了。林思雅跟我们约的是九点。” 莫稚打着哈欠,坐起来,“好,婚纱店地址发我下,我们婚纱店汇合。”沈蓓薇应了个好,而后,挂断电话。 莫稚完成化妆的最后一步,抬起脸,看自己化妆技术,无意中看到三根白头发,她一根一根的全都挑出来,感慨起来,“哎,老了,都有白发了。” 莫稚到了她们约好的婚纱店,没看到准新娘林思雅,只看到低头看视频的沈蓓薇。她拿下挎在肩上的包,放在桌子上,跟她打招呼,“阿薇,我来了。” 沈蓓薇摁下屏幕里的暂停,她将目光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莫稚脸上,挑了挑眉,“阿稚,满屋子的婚纱,你喜欢哪个?” 莫稚看向摆放整齐的婚纱,摇了摇头,“这辈子不打算了结婚,自然也没有机会穿婚纱。” 沈蓓薇轻轻的伸手戳了戳莫稚的额头,“你呀你呀,你若当尼姑,阿辰就敢当一辈子的和尚。” 她话音刚落,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林思雅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出现在她们眼前,这个婚纱店不大但也不小。试衣间离莫稚她们也不是很远,所以她们说的话,林思雅全部都听到了。 她走到她们面前,先是打趣道,“谁要当一辈子光棍啊?” 莫稚急忙摆手,“没有谁。” 林思雅含蓄的跟莫稚打招呼,“莫稚,好久不见。”莫稚冲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林思雅转了个圈,一脸询问,“你们看这件怎么样?” 莫稚点了点头,“好看。” 沈蓓薇站起来,她的拇指和食指呈数字八,抵在下巴处,围着林思雅转了一圈,“这件真的很适合你。” 莫稚东看看西看看,发出疑惑,“你老公呢?没陪你来?” 林思雅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边递给莫稚,边回答她的问题,“小董是名消防员,在你们来之前,他也来了,他刚试了件西装,便被叫回去,出紧急任务。” 莫稚发自内心的说了句,“真不容易。” 他们不论是在休假,还是在做什么,只要接到任务,便会放下一切,换好装备,跳上消防车,不惧危险的驶向有火情、有灾情、有任何需要他们的地方。他们穿着那身消防服,便早就做好随时逆行而上的准备。 第83章 段辰是莫稚的 现在,我可以回答那年你问的问题,我要的回报,和上学时代的完全不一样,不再是零食,不再是帮我打扫卫生,不再是给我打水,而是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董佳骥 林思雅冲着莫稚拿在手里的手机,微微抬起下巴,“阿稚,帮我拍张照。” 莫稚收回思绪,“好。” 她看着镜头里的林思雅,她身穿洁白婚纱,笑脸盈盈,充满爱意。她也曾幻想过和段辰结婚的场景,算了,幻想终究只能是幻想。 “咔”的一声,她拍下准新娘最美的模样。 拍完后,莫稚将手机递给林思雅,林思雅看了眼,而后,给董佳骥发了过去,她熄掉手机屏幕,走向沙发,小心翼翼的坐下。她双手同时拍了拍沙发两边,看向莫稚她们俩,“快来坐下。” 莫稚和沈蓓薇一人一边的坐在林思雅身旁。 沈蓓薇一脸八卦的歪着头看着林思雅,“思雅,你跟我们说说你跟小董是怎么在一起的?” 林思雅一脸甜蜜的回忆着他们的曾经,“高考结束,在教室里搬东西那天,我最墨迹,墨迹到了最后,等我全部收拾好,搬着书箱转身离开时,看到他静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几秒后,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接过我手里的书箱,声音很低沉,“我帮你。”他这个人,你们都知道,从来不会主动帮人。就算帮了别人,他也得要点报酬。我仰着脸,问他,“要我给你点什么报酬?”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几秒后,才说,“先欠着。”后来,我们重逢那天,他跟我说,欠着的那个该还了。” 重逢的那一天,我才看清当初他的眼神,才明白他的那句,‘先欠着’的真正意思。 莫稚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思雅,你家小董曾经讹过我,我当年就问了他一道数学题,他让我给他带了一周的零食,还得是每天不重样的。” 林思雅嘻嘻的笑了笑,“等我结婚那天,你和阿薇堵门,正好可以好好整整他。” 沈蓓薇竖起大拇指,“思雅,你这是亲媳妇。” 林思雅微微的笑了笑,而后,继续讲他们的爱情故事,“报志愿那天,他问我打算报哪儿个学校?高中三年,鸣溪一直是我最想去的城市。所以,我跟他说鸣溪市,后来,他就没再回复,我也没放在心上。大学四年,我和他就如同跟咱们班所有的同学一样,彼此没有过任何的交集。在鸣溪上了四年大学后,一毕业我就回了江安,做了老师。” 她微微掀起身上的婚纱,露出右腿,不,应该说是右腿假肢,她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假肢,“你们也都知道,我的右腿是高一暑假和父母去汶河市旅游,在那边遇到地震,这条腿才不幸没了的。那次地震虽然拿走了我的一只腿,但所幸的是,捡回了一条命。我的这条命是消防员救的,后来,我的第二次生命也是他们救的。准确来说,是小董救了我。那天,是国庆节,我们学校放了七天假。我的大学室友来江安找我,我带她逛江安,我们在去爬山的路上,我的假肢卡在马路牙子上,我和我朋友怎么拔都拔不出来,没办法,只能麻烦消防员。小董就穿着那身消防员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他见到我,很惊讶,而后笑嘻嘻的跟我打招呼,他说,“林思雅,许久不见。”后来,用他的话说,就是他救了我,我把我的余生给了他。”林思雅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 沈蓓薇一脸羡慕,看了看林思雅,又看了看莫稚,“我真羡慕你们,一个有如同意外般的爱情故事,一个一直被人惦记了那么多年。” 林思雅理了理额头两边的头发,“你也赶紧找一个呀。” 沈蓓薇垂下双眸,语气里满是无奈,“找不到,也不想找。” 林思雅感觉到她情绪的低沉,她扭过头,从拿过放在身后的包,从里面拿出四张请柬,分成两份,一手递给莫稚,一手递给沈蓓薇,“这是我和小董的结婚请柬,一个是你们俩的,一个是给段辰的,一个是给陈彬澈的。他们两个的就需要麻烦你们帮忙给了。” 莫稚面露苦涩,还未拒绝,便听林思雅继续说道,“对了,还需要帮我传个话,小董给他们俩留着两个伴郎的位置,他们可一定要来啊。” 她话音刚落,婚纱店的门被人推开,她们三个纷纷看去,只见,门口处站着身上穿着干净的便装,但脸上却满是灰的男人。林思雅冲着他摆了摆手,董佳骥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林思雅握着他的手,借力般的缓缓站起来,她伸出手,抹掉他脸上的灰,“回来了,这次应该可以安心挑选西装了。” 董佳骥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满是愧疚的开口,“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林思雅摇了摇头,“不久。只要最后那个人是你,我等多久都没事。” 莫稚和沈蓓薇实实的当着电灯泡,她们俩尴尬的互相看了看。 林思雅握着董佳骥的手,面向莫稚她们那边,“你还认识她们吗?” 莫稚她们两个纷纷站起来,看向他。 董佳骥看着莫稚轻轻的笑了笑,打趣道,“怎么会不认识,莫稚,莫稚的段辰。” 莫稚不懂他说的话,微微皱眉头,“什么?”她总觉得他说的后几个字连起来说,很别扭。 董佳骥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高二那年你老是问我数学题,你每次课间问完题,下节课的课间,段辰总会警告我,他让我离你远点。我问他,“阿稚又不是你的,你管那么多干嘛?”他摇了摇头,只说,“阿稚不是所属物,她不是我的,但我是她的。”我问他,“阿稚不是所属物,那你就是?”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甘愿成为她的附属物。”” 林思雅见莫稚呆呆的表情,似是还未从他的话里走出来,她拉着董佳骥走向一旁放着西装的架子处。 段辰向来狂妄,但从他遇到她的那刻起,他便收起自己的狂妄,只因她是他的整个世界,他心甘情愿改变自己,变成她喜欢的样子。 第84章 相爱可以抵万难吗? 相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不爱只是恰好与那缘分擦肩。 ——林思雅 董佳骥一身西装,林思雅着洁白婚纱,她挽着董佳骥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向莫稚她们。 沈蓓薇拉着思绪不知飘到何处的莫稚,走到他们面前,夸赞他们,“你们真的很般配。” 莫稚调节气氛,随意的说了一句,“小董,你们结婚的时候得给我包个大红包。上学的时候,我问你数学题,你可是讹了我一周的零食,还要我每天带不同种类的。我这损失你可得加倍补给我。” 董佳骥爽朗的笑了笑,似是想到什么,他反问她,“那你知道为什么之后的每次考试,我都考不过段辰,而且,他的数学成绩永远都比我高吗?” 莫稚不解的反问他,“为什么?” 高一的时候段辰的成绩很差很差,可是到了高二,他的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 董佳骥那双似是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紧紧的看着莫稚,一字一字的说道,“因为他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因为你。你的弱课是数学,他不想让你被我敲诈,不想你问我数学题,不想你离我很近。所以,往常交白卷的他,从那以后,交的都是写满了答案的答卷。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他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高一的时候,段辰就是班里的倒数,每次考完试,莫稚焦急等着成绩的时候,段辰都轻松般的拿自己的成绩跟她说玩笑,他说,“有我这个万年不变的倒数第一垫底,你怕什么。就算你考差了,也不会差过我。” 董佳骥继续说道,“自从你那次问我数学题,我跟你要一周的报酬,被他知道后。下次考试,他考了咱班第一,甚至是全年级第一。咱班主任还以为他作弊了,私下里,班主任在监控室里,一个监控一个监控的查,后来,知道他完完全全靠的是自己,班主任才放下心来。那些学科,他不是学不会,他只是不想学。我想,是因为你,他才想学习,想与你并肩,想可以在你有难题的时候,帮你解决,所以,他才痛苦的翻起他没有写过任何字的课本。” 莫稚听到这些是有些震撼,她从没有想过,他是为了她,才改变的。所有人,都在跟她说,段辰很爱她,其实,就算他们不说,她也知道。她向来想的多,她的脑子很乱,她怕他们复合后,再因为一些不可控的原因,再次分开,所以,她迟迟都不肯往段辰的那条路上靠近。分开的六年,她痛苦了六年,过了六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若复合后,再分开,她都不能确定自己还有没有继续生活的勇气。她维持着现状,只是在逃避。 董佳骥和林思雅十指握在一起,两人脸上皆是笑意。此刻,莫稚真实的感受到爱情的力量。 董佳骥知道莫稚心里在纠结,他想她若能因为自己说的话,重新考虑她和段辰之间的感情,那他也不算多费口舌,他继续输出,想要帮他们一把,“我之前出警的时候,遇到不少因为火情、灾情、其他我们不可预知的事故,让本圆满的家庭支离破碎,让相爱着的情侣阴阳两隔。让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小区的火情,发生火情的那家,火势很大,蔓延各个房间,他们家的男人打开客厅里的窗户,将她的妻子从客厅的窗户上送出去,他怕火势会伤到他的妻子,他就站在窗户处,一动不动。熊熊燃烧的大火灼烧着他的后背,他的妻子让他放手,他却怎么都不肯放,一直坚持到我们成功救下他们。他被抬上担架,嘴里还念叨着他的妻子。莫稚,你看,相爱可以抵万难。你和段辰分手的事,我听班里其他同学说过,我挺为你们感到遗憾的,这几年,虽然我们接触的不多,但今天,通过我跟你谈段辰,我能看出来,你还爱着他。既然,都还有爱,为什么不能……” 莫稚的脑海回想到也曾恩爱的那对情侣,忽然画风一转,那个女子躺在血泊之中,男子手里拿着刀冲着莫稚,脸上还露出惊悚般的笑容。莫稚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震耳,“不能。” 她,现在还不能和段辰重新在一起,因为,她讨厌离别,也更害怕再次失去。 沈蓓薇担忧的看着莫稚,她伸手拍了拍莫稚的后背,莫稚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深呼吸,而后慢慢的调节过来,她的语气带着歉意,她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莫稚转身,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包还有请柬,利落的推开门,慌乱的走出去。 沈蓓薇说了个抱歉,而后追出去。 莫稚走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坐进去,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沈蓓薇打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莫稚立马恢复常态,跟没事人一样,“阿薇去哪儿?” 沈蓓薇有些担心她,她小心的开口,“小董口直心快。上学的时候,咱们都知道,有些话,他要么不说,可若是一股脑的全说出来,那他便是真的是把对方当作朋友来看待的。” 莫稚岔开话题,不想提董佳骥说的那些话,她直接给沈蓓薇抛出一个选择,“你是回家还是去部队?” 沈蓓薇知道她在刻意回避,她顺着莫稚的话,接下去,“去部队,正好把请柬给了陈彬澈。” 莫稚启动发动机,一开始她还没听出沈蓓薇话里的不对劲,等车开了几米后,她才反应过来,“你跟阿澈吵架了?” 沈蓓薇听莫稚提起陈彬澈,她的眼神躲躲闪闪,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含糊的说了个,“没有。” 莫稚不相信,边看着后视镜,边转着方向盘拐弯,嘴里还跟她说道,“不可能,一定是。说,他哪儿惹你了?我去揍他,然后让他跟你道歉。” 沈蓓薇将遮挡在脸颊的头发理到耳后,嘲讽的语气,似是在诉说自己的无能,“只敢暗恋,不敢鼓起勇气表白的人,有什么资格让喜欢的人给我道歉。我就是胆小鬼,胆小到只敢偷偷的喜欢,不敢表白,不敢让他知道。” 喜欢上自己身边最好的异性朋友,或许是件悲哀的事。 第85章 喜欢上身边最要好的异性朋友,是对还是错? 人生也不过就三万多天,爱自己所爱的,喜自己所喜的,遵从自己的心,永远取悦自己。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劝的别人,我劝不了自己。 ——莫稚 莫稚听沈蓓薇这么说,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将自己的看法,一一的道出,“阿薇,喜欢本身就是件很美好的事,暗恋也是。你不是胆小鬼,你是最勇敢的。我们这一生,不过也就短短几十春秋。我们出生经历了生,以后,还会经历衰老,各种疾病,最后,还会走向死亡。我们留给亲人的可能只有姓名、回忆,可我们带走的是我们对这个世界所喜欢着的一切。” 沈蓓薇双眼迷茫的看着前方,她将压在心里的话一一道出,“临溪县发生地震那天,陈彬澈跟樊绰菲表白,答案显而易见,她拒绝了。我那鼓起的万分之一的勇气,也消失殆尽,我怕樊绰菲对他说的拒绝的话,他再跟我说一次。我怕我一旦开了口,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成。” 莫稚懂她,懂她无法开口的暗恋,懂她的顾虑。当初,她喜欢上段辰的时候,她也曾纠结过,可,还好,她的暗恋不只是暗恋,还是他的明恋。若真的可以回到她喜欢上段辰的那年,她想告诉那个将暗恋藏在心底的傻丫头,勇敢点,去表白,就算表白失败,你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很尴尬,那也要告诉他。 莫稚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开导道,“阿薇,别怕,爱一个人就应该大胆的说出来。” 沈蓓薇摇了摇头,她岔开话,刻意不去提,“阿稚,开车。” 见状,莫稚也不再劝她,认认真真的开车。 莫稚将车稳稳停在部队门口,沈蓓薇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莫稚拉住她,将给段辰的那个请柬,硬塞给她,抿了抿嘴,“阿薇,你帮我把这个给阿辰。” 沈蓓薇接过,接着下一秒,她又放在莫稚手里,像老师教育学生那般开口,“阿稚,老师从小就教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说完后,她立刻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在外面等莫稚下车。 莫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拿着请柬和沈蓓薇一起走向部队站岗处,莫稚登记好信息后,和沈蓓薇并肩往部队里走去。 莫稚远远的便看到带队训练的段辰,沈蓓薇欲张嘴喊他,莫稚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先让他们好好训练。”沈蓓薇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木讷的点了点头。 莫稚看着那些穿着训练服,一遍又一遍训练的军人,眼眶里有了泪珠,他们也都不过二十四、二十五岁的样子,可那被晒伤的脸、满手的茧子、满身的伤疤……,无一没有把他们当作小孩子来善待他们。他们所宣读的誓言,被他们牢记于心,而后,用行动践行着。 “队长,小心。”她只见本还散开着的军人们,一时都围成一圈,他们高大的身高,遮挡着她的视线,以至于她看不到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说让段辰小心的声音。 她刚迈出一步想要去看看,便看到围成一圈的军人都散开,段辰左手扶着垂放着的右手手臂,他训练服右臂处全是土,她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根本猜不出来他说了什么。 莫稚见他没事,本提起的那颗心,稳稳的落回原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下训练。 段辰转身,看到站在树下等着他的莫稚,他将手里的计时器扔给陈彬澈,“带队休息。”而后,大步走向莫稚。 莫航卓顺着段辰离开的方向往前看,看到莫稚站在树下面,他抬起脚,刚要往前走,却被伸出手的陈彬澈拦住。 莫航卓不解的说,“副队,我去找我姐,你拦我干啥?” 陈彬澈一脸的诧异,“你姐?”疑惑过后,猜测道,“莫稚是你姐?” 莫航卓点了点头,“对,莫稚是我姐。” 陈彬澈得到肯定答案后,紧紧的拽着莫航卓的不松手,他还壮志豪言的说,“辰哥的爱情我来守护。” 陈彬澈的力气是他们队当中最大的,莫航卓一时挣脱不开,只能任由陈彬澈抓着自己不放。 沈蓓薇见段辰走过来,她很识趣的默默离开。 莫稚看到段辰额头上的汗珠,她低头,拿出装在口袋里的小包抽纸,她整包递给段辰,“擦擦汗。” 段辰做出一副极其可怜的表情,“刚刚训练,拉伤了右臂,现在很疼,抬不起来。你能不能帮我擦擦?” 莫稚没有多想,真的以为他的右臂被拉伤。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需要拉着重重的行李箱到五楼,到了五楼宿舍后,她的胳膊酸疼的抬不起来,她以为段辰跟她之前一样疼,她上前拉住段辰的左手,拉着他边往前走,边说教他,“都拉伤了,还让我擦什么汗,还真以为演偶像剧呢。快走,去医务室看看。” 段辰垂眸看向她握着自己的手,嘴角处的弧度弯了又弯。 另一边,沈蓓薇轻手轻脚的走到和莫航卓“纠缠”的陈彬澈身后,她将请柬从后往前的伸到他脸前,挡住他的视线。 陈彬澈伸手欲要拿开,沈蓓薇没给他机会,她的手很快抽了回来,她的脚往前移了移站在陈彬澈面前,将手里的请柬拿给他。 陈彬澈接过,他没有打开,侧着头,看向她,似是在开玩笑,“你和谁的婚礼?” 沈蓓薇发出呵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可足以让他听到,“反正不是和你。” 陈彬澈松开拉着莫航卓胳膊的手,转而打开请柬,低头看去,将上面写的文字,一一的念了出来,念完后,嬉皮笑脸的跟往常一样,说出的话也跟以前一样气人,“哎,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是你结婚。你这疯丫头,可没人敢娶。” 莫航卓站在一旁,小声嘀咕,“你这嘴,也没人敢嫁。” 沈蓓薇越听越气,但她还是没忘传话,压着即将要爆发的脾气,语气极其不好的开口,“他们让我把请柬给你,还让我跟你说要邀请你做伴郎。你去或不去,都自己联系他们。”说完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陈彬澈纳闷的自言自语,“她怎么了?怎么跟平常很不一样。” 以前的她最喜欢跟他打打闹闹,现在她冷漠到不想再跟他有一丝关系。 第86章 阿辰,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我就说,段队心里住着一个人。 ——张泽昀 走了几步,莫稚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松开握着段辰的手,转过身,微微仰头,与他对视,表情有些窘迫,“你走前面,我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儿。” 段辰抬步走在前方,莫稚踏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莫稚低头看他们二人迈步的顺序,一个迈左脚,另一个迈右脚,极其的不统一。 莫稚还没忘记大学军训,在踏步踏错了时该如何调整的方法,她按照教官教的跳了跳,调整成和段辰一样的步调。段辰看着地面上她跳动的影子,嘴角向上扬,无声的笑了笑。 张泽昀穿着白大褂从军医室里走出来,恰好撞见段辰,他跟平时一样,口无遮拦的,“段队,又来我们军医室避桃花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军医室女军医也挺多的。” 莫稚的声音从段辰身后传出来,“桃花?段队的桃花很多吗?”说完后,莫稚从段辰身后走出来。 张泽昀心里了然,表面装傻,“你是?” 莫稚很坦然的介绍自己,“我是莫稚。”张泽昀还想问她,她和段辰是什么关系,没等他询问,莫稚接着替他解惑,“你和那个女演员是什么关系,我和段队就是什么关系。” 张泽昀苦笑着轻微的点了点头,“明白。” 莫稚说回正事,“段队训练的时候右臂拉伤,麻烦你给他看看。” 张泽昀侧过身,伸出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军医室里,张泽昀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段辰的右臂,他的右臂好得很,哪里来的拉伤,他正要揭穿段辰的阴谋时,感觉有抹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他抬起头,正好与段辰那带着警告性的双眸对视上,张泽昀秒懂,说了一堆莫稚听不懂的医学上的术语。 莫稚听得头都大了,简单明了的反问,“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张泽昀站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假话,“处于中间程度,既不是很严重,也不是不严重。”他将药单拿给段辰,没等段辰伸手去接,仅一秒立刻扭转方向,将药单递给莫稚,“涂外伤药就可以了。” 莫稚接过,跟他道了谢。 他们拿完药后,并肩走出去,刚走了几步,莫稚停下,将斜挎在肩膀处的包包取下,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张请柬,伸在段辰面前,“林思雅和董佳骥让我给你的他们结婚请柬。他们还想邀请你去做伴郎。” 段辰接过,打开看了看,看向莫稚,“你会去吗?” 莫稚点了点头,还附加了一句,“我是伴娘,当然得去。”莫稚低下头,重新拉回拉链。 段辰醇厚的男声,从莫稚头顶传进她的耳朵里,“我也去。你帮我跟他们说声。” 莫稚被他一直盯着,心里有些发慌,她理了理头发,似在掩饰她的慌乱,语气里也有些发颤,“请柬我送到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段辰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抹红色,他想这若是他们俩的结婚请柬就好了。 就在莫稚转过身,要离开的时候,段辰条件反射般的握住莫稚的手腕,他用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跟我复合,嗯?”他无数次的想要和她在一起,跟她说了无数次的复合,可每次都是,他往前走一步,她便往后退一步。 莫稚表现的很坦然,她再一次拒绝他,“阿辰,别再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不值得。” 段辰知道她肯定会拒绝,他那只握着莫稚手腕的手,骨节分明,瘦削修长,他的手松了松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他固执的不肯完全松开她,眼神落寞,再一次问她原因。 莫稚深呼出一口气,她知道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个了结,不能一拖再拖,她的不开口,只是不想亲手揭开自己的伤疤,可现在,这伤疤再不揭开,受伤的就是段辰。 莫稚不敢抬头看他,她低着头,盯着地面,嘲讽的语气说道,“因为,我不配,不配你的喜欢。” 接而,她的声音细腻,娓娓道,“我刚去荷兰的时候,心情很差很差,每天都感觉有两个我,白天是带着面具的我,强装无事,强颜欢笑,表现出对那里的喜欢,完全的适应那里生活的假象。可到了晚上,却是摘下面具的我,心情低落,难过,不适应,种种丧的表情都会从我的脸上看出来。可那才是真的我。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开始,喝点酒,我才能入睡。后来,越喝越多,我的酒量也从以前的一杯倒,变成后来的几杯不醉。到了第二年,我的睡眠质量才算勉勉强强的还可以,那年,我可以不靠酒精就能入睡,但,有的时候,还是睡不着,只能一夜不睡,撑到第二天凌晨。”段辰看向莫稚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宁愿这些苦全落在自己身上。 莫稚低头低的脖颈有些累,她抬起头,没有与段辰对视,看向一旁,她的右手攥成拳,力度不重不轻的捶打后脖颈处,想到之后的那段回忆她甜甜的笑了笑,“第三年的时候,我们住的地方来了一对我们国人情侣。他们很热情,很恩爱。我很羡慕他们。” 她脸上的笑容随她说完的最后一句,一起消失。 莫稚很害怕再次揭开自己的伤疤,她不想回忆起痛苦的回忆,她垂放在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挣扎许久,而后,装作若无其事,语气淡定从容,但段辰却从中听出了悲伤,她说,“那天是国外情人节,我白天休息,坐在沙发上追着我们国产剧,门外传来摁门铃的声音,声音很急促,我迅速的走到门口,趴在门口猫眼处往外看,看到是那个女邻居。她平时也会来串门,我没多想,直接给她打开了门。开了门后,她慌乱的走进来,身子颤颤抖抖的锁上门,她的头发散着,我看不到她的脸。她反反复复检查几次,直到确认门是真的锁上了,还很安全后,她才跟我走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双手肘撑在双膝上,双手抱着头,轻声的哭泣,我问她发生什么了。她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梳起长发,我才发现,她的脸上全是伤,不止脸,脖子上也是,她把胳膊处的袖子往上撸起,也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跟我说,她的丈夫根本就不是看上去那般儒雅,他有暴力倾向,只要他遇事不顺,便会殴打她。她也想报警,可他丈夫威胁她,她若敢报,他便会在警察抓他前杀了她。” 说着说着,莫稚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段辰察觉到她的害怕,他松开握着莫稚手腕的手,转而揽过莫稚的肩膀,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轻柔道,“别怕,我在。” 莫稚拨开他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摇了摇头,强装坚强,“我没事。”她今天若不全说出来,改日可能再也没有勇气说完。 莫稚缓了缓,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继续说,“我实在看不下去,我当时正要替她报警,门口却传来他丈夫的声音,她丈夫在门外破口大骂,他让她出去。我们两人很害怕,都以为只要不说话,不发出声音,不开门,他就会以为我们不在家。可我们想错了,他拿着电动锯子锯我们的门,我赶紧给警察打电话,警察说让我们坚持下,他们马上到。挂了电话后,我给哲哥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莫稚眼里含着泪,想到那天,她现在都还很后怕,“我刚挂掉电话,门被他锯开,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他快走两步,揽过他妻子的脖子,他侧过头眼神恶狠狠的看向他妻子,他说,就算要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不知何时,沈蓓薇和陈彬澈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静静的听莫稚说的话。 莫稚咬了咬下嘴唇,语气里很气愤,“他妻子跟他求饶,他高兴的仰头哈哈大笑,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趁着他放松警惕,一把拉过他妻子,我不想让他伤害他妻子,许是我的这个动作惹到了他,他拿着水果刀的手冲着我就来了,是他妻子挡在我的面前,被他捅了一刀又一刀,直到他的妻子身上的鲜血流个不止,他才停了手。他好像清醒过来,抱着他妻子跌坐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嘟囔,别离开我。我当时被吓的也坐在地板上。” 莫稚眼里的眼泪,不知何时早已从眼眶里流出来,段辰替她拂去脸颊上的眼泪。他的姑娘本就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何时遇到过这么害怕的事。 他的姑娘,看抗日神剧,看到国人流血,都能哭的双眼通红。看恐怖片,看一眼,便会永远记住里面的剧情,有人陪才敢睡觉。真实发生在她身边的事,不是经过彩排的。那些鲜血,不是拍电视剧的假血,如此,她亲眼看见的血腥场面,她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创伤。 第87章 折磨莫稚的梦魇 有些事,发生了,刻意不去想,并不是对自己的保护,而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莫稚 莫稚实在忍不住了,她任由眼泪如潮水般涌出,段辰想要抱莫稚,却被莫稚躲开,莫稚往后退了一步,哽咽道,“我不能把你的训练服弄脏。” 沈蓓薇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想要上前,却被身后的陈彬澈拉住,陈彬澈心里很复杂,声音低沉,“先别去,听阿稚说完。” 莫稚装作轻松的语气,好似不是在说她的事情,她的声音还有些鼻音,“我看着他被荷兰警方带走,他被带走时还恶狠狠的盯着我,他跟我说,是我杀了他妻子。是啊,若不是因为我一意孤行的觉得我可以救下她,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段辰想要安慰她,告诉她,不是因为她,可莫稚没有给他机会。 她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那天他虽然被带走,可不知为何,他居然还能潜逃出来。那天晚上,我在看电视,刷到我们的美食节目,我看着看着流了口水,哲哥站起来,他跟我说,他给我去唐人街买宵夜。他连钥匙都没拿,就关了门走了出去。大概五分钟后,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哲哥返回来,要拿钥匙,我想都没想直接去给他开门,结果,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哲哥。是我引狼入室,本该在监狱里的他,却出现在我眼前,我害怕的连连往回走,想要拿手机报警,他却向我扑过来,把我压在沙发上。” 莫稚停顿下来,那晚发生的事,如同梦魇般再次出现在她眼前,莫稚没站稳,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段辰急忙伸出手,扶住她,莫稚反握住他的胳膊,缓了缓,松开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她的眼神里有恨意,语气里也满是无能为力感,她接着说道,“他的头靠在我的脖颈处,我拼了命的推他,可我力气太小了,根本推不动他。他那副恶心的嘴脸,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他还跟我说,是我把他妻子害死的,他要让我把我自己赔给他。说完后,他抬起头,哈哈的笑起来,他的笑声很大,也很猖狂。接着,他色眯眯的眼神看着不断要挣开束缚的我,他一只手控制住我双手的手腕,一只手把我的上衣扣子解开。他的力气很大,真的很大,我真的挣脱不开,我抬起腿踹他,可无论怎么踹都踹不开他。” 段辰越听心里越不舒服,他垂放在裤腿处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他想要开口制止莫稚,不让她再说下去,因为,他不想让莫稚再回忆让她自己感到痛苦的事情。 可莫稚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悠悠开口,语气竟还有些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经历,“他把我的内衣往下扯,用那只脏手摸我的胸,还低下头,要欺辱我,我疯狂的扭动,想要挣开,可是我就是逃不开,我满脑子想的全是你,嘴里念的也是阿辰,阿辰……”莫稚抬起头,段辰看到她双眼红红的,可还在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她永远都这么坚强。有的时候,他宁愿她柔弱,依靠着自己。 莫稚发出一声冷笑,“不管他有没有真的凌辱我,我是不是真的失了身,那时的我,心已经死了,不想活了,我想到之前看电视剧、看小说,看到的咬舌自尽,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顾不得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下定决心的咬自己的舌头,要自尽。可就在这个时候,哲哥回来了,他看到那个男人,一把扯过他脖颈处的衣服,把他推倒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打他。我重新获得自由,我顾不得自己是个什么狼狈的模样,拿过被他扔到一旁的手机,报了警。从那天后,哲哥怕我心里有阴影,他带我搬了家。可即便这样,还是留下了阴影。后来,我心底里对异性产生了很强的抵触感,他们跟我说话我受不了,碰了我一下我也不行。有次,走在街上,有异性不小心碰了下我的胳膊,我害怕的赶紧跑开,边跑边拍打被他碰的地方,那个样子似乎是衣服上粘了土那般。回了家,还会洗澡,反复揉搓被碰到的地方,即便当时是隔着厚厚的衣服碰的,我也受不了。” 莫稚看向段辰的眼睛,她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对自己的嫌弃,从而彻底放弃自己,可她没看到丝毫的嫌弃,她看到的是段辰眼里的关心、紧张、害怕、后悔、懊恼,除了嫌弃以外的所有神态。 她说这么多不是想让他可怜她,她是想要让段辰退缩,让他知道现在的莫稚配不上他。 段辰生自己的气,他想若当年跟她一起去荷兰,她可能就不会遭受这些。他真的很想狠狠地打他自己一顿。 段辰摸了摸莫稚的头,安慰她,“别怕,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曾经的那些伤,那些痛,是她亲眼看着它们掉进海里,沉在海底。 莫稚浅浅的笑了笑,脸颊两边处的酒窝,额外的明显,她接着说下去,她要给那时的自己一个完整的结局,“之后,搬到新家,哲哥怕我会害怕,给我买台灯,让我每晚开着睡觉。其实,在你很早之前跟我说过,黑暗不可怕后,我晚上可以完全黑灯睡觉。但从那人闯入后,我便又回到,害怕黑夜。那段时间,我白天除了不能跟异性接触,其他的跟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到了晚上,又是难以入睡,每晚睡觉我都要抱着和你的合照,感觉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哲哥因为我,那一年,他就没有回他的房间睡过觉,他都是睡在我门口的地板上。而且,都是要等我睡着后,他才会睡。如果我睡不着,他也不睡,他都困得不行了,他还强撑着要陪我。那段时间,我不想跟异性说话,他便当个哑巴,把想说的话打在手机上,而后发给我,用这种方式陪我说话,陪我解闷。我想喝酒的时候,他隔着很远的距离陪我喝。他陪我做了一切我想做的任何事情。这一陪,就是一整晚,一整天,一整年。” 莫稚说完这些,才感觉如释重负。曾经,那痛苦的事,心里的伤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现在,好了,说出来也就真的要释怀了。 段辰看她眼泪在眼睛里打转,鼻尖红红的,知道她很难过,很想哭,他一把抱住她,不给她挣脱的机会,霸道的语气难掩关心,“想哭便哭,在我这儿不用忍。” 莫稚一只手紧紧的揪着段辰胸前的训练服,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尽管难受,眼泪遍及全脸,她也不肯发出哭声,只有细微的抽泣声。 太阳摆脱乌云,重新获得自由,他们二人的影子映在地面上,显得格外温馨。段辰怕晒到莫稚,抬起手挡在莫稚脑袋前方。 陈彬澈坐在阴凉处,他用开玩笑般的语气掩饰他心里的难受,“撩人这块还得看我辰哥。” 沈蓓薇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双手扶着地面往前移了移,想要离他更远些。 第88章 阿稚,别怕,我在 她刻意回避的不是我,是真实的她自己。 ——段辰 莫稚发泄完后,松开攥着段辰训练服的手,她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双眼红红的,吸了吸鼻子,看着他那有些褶皱的训练服,满是鼻音的开口,“抱歉,把你的训练服弄皱了,还弄了你一身眼泪。” 段辰收回为她遮挡太阳的手,若无其事的模样,“没事。” 莫稚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将她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再后来,我情绪渐渐稳定,我知道的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况且,我也想回了江安再和你重归于好。”说着说着,莫稚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段辰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一脸笑意的开口,“既然想重归于好,那回来后,为什么一直拒绝我?” 莫稚抿了抿嘴,双手握在一起,不难看出她内心的纠结,“因为我还不能彻底过了心里那道坎。我用了两年时间才算缓缓的走出来,那两年哲哥一直陪着我,他知道我喜欢狗狗,特意买了只,也就是苹果。他知道我有心理疾病,不想接触异性。他便一点一点的开导我,慢慢的与我接触,后来,我可以正常与异性说话,可以进行肢体接触。虽然这些都变得正常起来,但有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会有反感。” 她抬起眼睑,漆黑的双眸与段辰对视,眼睛里满是坦然,“说实话,我想过,一生不嫁。” 段辰没有丝毫犹豫,那句话好像就在他嘴边似的,他脱口而出,“那我一生不娶。”眼神里透露出的坚定是他自愿给莫稚的承诺,更是他的决心。 莫稚知他懂他,只要是他说的,他便真的会做到,莫稚感动的想哭,但她没有,她沙哑着嗓子,回绝他,“阿辰,忘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她不能那么自私,自私的让他永远跟着她的节奏生活。 段辰的眼神闪了闪,再次凝望着莫稚那张小巧的脸,他的眼神有了无人撼动的坚定神态,他的声线清冽,低沉悦耳,“忘不了,我爱你,只爱你,我的余生只想和你度过。” 莫稚沉默不语,她给不了段辰准确的答复。 段辰知道莫稚爱胡思乱想,容易否定自己,也容易陷入纠结,他想做她一个人走夜路时的灯光,不仅可以为她照明,还可以陪着她,他略微的开导莫稚,“阿稚,永远不要怀疑自己,不要质疑自己,也不要讨厌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有阴暗不假,同时,它也有美好。世界虽破烂,却不乏勇敢的人缝补它。你那几年痛苦的回忆,你若不想缝补,没关系,有我呢,我会站在你面前,一点一点的将它缝补好。” 莫稚抬起眼睑看着段辰,她看到段辰满眼的真诚。 陈彬澈怕莫稚再继续说什么拒绝的话,他伸手,一把将沈蓓薇推过去,沈蓓薇啊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走。莫稚扭过头一脸惊讶的看向她。 沈蓓薇紧紧的抱住莫稚,她的双眼变的红红的,语气里还有些责怪,“阿稚,你居然这么狠,那么痛苦的事,你怎么就独自强忍着不跟我说呢。你真是个傻丫头。”沈蓓薇在莫稚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的。 莫稚拉开她,给她抹去脸上的眼泪,语气里有些委屈,“阿薇,之前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也不想解开这道伤疤,别怪我,我只想逃避。” 沈蓓薇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戳了戳莫稚的额头,“你啊你,太逞强了。”说着说着,语气变得气愤,“阿稚我现在真的很想杀了那个人。” 莫稚淡淡的笑了笑,眼神深邃,“别别别,他是个人渣不假,但若为了我做出傻事不值得,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属于他的惩罚。” 陈彬澈慢悠悠的从阴凉处走出来,他内心的愧疚感迫使他不敢与莫稚对视,他知道做错了事,说错了话,道歉是需要有诚意的,若他不能直视莫稚的目光,那他这便不算道歉。 几秒后,陈彬澈鼓起勇气,与莫稚对视,真心诚意的跟她道歉,“阿稚,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以来是我误会你了。” 莫稚踮起脚尖,跟上学的时候一样,手劲很大的弹了弹陈彬澈的额头,回了他句,“扯平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陈彬澈每次惹莫稚不高兴了,莫稚都会狠狠的用力弹他脑崩,还会说句,扯平了。 段辰想要的答案,她已经给了,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影响他了。莫稚看了眼时间,“都中午了,你们快去吃饭,我回去了。” 段辰紧跟着来了句,“我送你。” 莫稚摇了摇头,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阿辰,别再靠近我了。 陈彬澈用手肘碰了碰段辰,急急的开口,“辰哥,快追上去,你还有机会。” 段辰目不转睛的盯着莫稚的背影看,看她走的越来越远,他的眼神稍黯,嘴角上扬,苦涩的笑意不达底,“她说那些,不是真的不在乎,不是真的彻彻底底的释怀。她揭开她碰都不敢碰的伤疤,诉说她最痛苦的事,是她想要给我答案,明晃晃告诉我,我们这段关系的结局。” 陈彬澈越听越懵,满脑袋的问号,皱着眉,不解的说,“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沈蓓薇一脸嫌弃的给了他后颈一巴掌,“普通话都听不懂,笨死了。” 在没有任何预兆下,陈彬澈突然挨了一下,他受惊的缩了缩脖子,而后,不满的撇了撇嘴,侧过头看向沈蓓薇,嘴硬的说,“你听懂了,那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意思?” 沈蓓薇忽然清醒过来,她单方面要远离陈彬澈的,可刚刚他们之间小规模的打闹,让她产生幻觉,他们好像又恢复往常那般,沈蓓薇没给他答案,逃离般的跑回军医室。 陈彬澈还没意识到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跟以前不一样,他嘀嘀咕咕的说了句,“不说就不说呗,跑什么。” 有些关系,只要有人后退一步,另一个人再怎么想方设法的靠近,就都只是徒劳。 第89章 接手铭记 去年你送我苹果,希望我平安。今年我送你糖,希望你不为琐事烦扰,永远笑颜依旧。 ——沈家煜 刮起的风将莫稚的大衣吹起,莫稚似是被抽走灵魂般,漫无目的的走到部队门口。 站岗的军人冲她行军礼,莫稚没有回应他,她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缓缓的一步又一步的走出去。 她走到驾驶座那边,从兜子里拿出钥匙,轻轻的摁了下,而后,打开车门,坐进去。 莫稚不再强忍,她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发出哭声。 来接岗的军人,冲着站在门岗处,站的笔直的沈家煜敬礼,而后,他往前走一步,沈家煜往后退一步。接岗的军人成功接了岗。 沈家煜抬眼看向部队门口,那辆奔驰车依旧停在原地,他看到莫稚趴在驾驶座处,身子还时不时的抽泣,猜她情绪肯定很低迷。他没有往部队里面走去,反而走进门岗室,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大白兔奶糖,有目的的走向那辆奔驰车。 沈家煜走到驾驶座那边,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车门。 莫稚听到声音,她坐起来,低着头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将车窗落下,仰起头看向窗外,红着的双眼里满是不解,满是鼻音的开口,“你好,有事吗?” 沈家煜站在有太阳的那边,他贴心的给莫稚遮挡着太阳光,他将拿着的一袋糖,塞到莫稚手里,“难过的时候吃糖,吃了糖心里就都是甜的。” 莫稚破涕为笑,垂眸看着那袋糖,“你和我的一个朋友很像,他难过的时候也喜欢吃糖。” 沈家煜被莫稚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留了句,“多吃糖。”便慌乱的离开。 莫稚本还处在难过的情绪里,被他这么一句话逗笑,她嘴里重复沈家煜说的话,“多吃糖。”接着感慨了句,“真是大直男。”她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很感动。 我们一生会与许许多多的人擦肩,有的会在我们蹲在马路边哭泣难过的时候,停下往前迈出的步子,出现在我们面前说着暖心的话开导我们。有的会在我们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帮助我们。他们于我们而言,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可正是这些陌生人温暖着我们受伤的内心。 这个世界很美好,可这美好不是本身就有的。它是许许多多真诚的人交出自己赤诚的心,心甘情愿的为这美好铺路。 许曼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看着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认真看报纸的唐辉,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别看了。一到饭点你就坐那看,假模假样的,就知道偷懒,一点忙都不帮我。” 唐辉的视线从报纸上转移到她的脸上,讨好般的冲许曼笑,“辛苦媳妇了。” 许曼解下围裙,搭在椅子扶手上,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副孩子模样,“光嘴上辛苦有什么用,来点实际的,厨房里还有两道菜,你去把菜端过来。” 唐辉放下手里的报纸,摘下老花镜,站起来,笑嘻嘻的背着手走向厨房,“好,我去端。” “叮”门口处传来指纹解锁成功的声音, 许曼兴奋的站起来,她边说边走向门口,“是不是阿哲回来了?” 唐天哲换好拖鞋,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不忘回她,“妈,是我。” 许曼拉着唐天哲左看看右看看,似是好几年没见似的,心疼的说,“又瘦了,阿哲搬回来住,妈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保证把你养的胖胖的。” 唐辉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吐槽道,“他又不干什么力气活,养那么胖干什么?” 许曼白了他一眼,看到他那鼓起来的肚子,替唐天哲打抱不平般,回怼过去,“你也不干什么力气活,那肚子不也鼓起来了?” 唐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很有理的说,“我这是啤酒肚,全是为了谈下合同做的牺牲。” 许曼冷哼了声,没搭理他,拉着唐天哲坐在椅子上,她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唐天哲的碗里,“阿哲,多吃肉。” 唐天哲点了点头,夹起来,咬了一口,咽下去后,放下手里的筷子,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唐辉,缓了缓才开口,“爸,妈,我决定回唐氏。” 许曼满眼不可置信,她扭过头看向唐天哲,“阿哲,真的?” 唐天哲重重的点头,“真的。” 唐辉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连说几个好字,“好好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书房,拿之前的股份书,唐天哲开口拦住他,“爸,我有要求。” 唐辉重新坐下,语气里颓颓的,“我就知道。”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妥协,“说,什么要求。” 唐天哲的双手握在一起,他有些紧张,他怕唐辉反对,许曼看出来了,她拍了拍唐天哲紧握在一起的手,鼓励他,“没事,大胆说出来,等你说出来后你爸说不定不仅会同意,还会支持。” 唐天哲离开餐桌,从沙发上拿过自己带回来的文件夹,他双手递给唐辉,“爸,我们唐氏有很多子公司,这文件夹里整理的是众多子公司中的一个。” 唐辉打开文件夹,将第一页上大大的黑色字念了出来,“莫氏有限公司铭记分公司。”这个公司跟其他分公司的名字很不同,因为这个是唐辉起家的公司。 唐辉一页一页的翻着,唐天哲一句一句的说着,“铭记往些年,它的业绩一直都是居于所有子公司首位。近几年,它开始下滑,而且,一年不如一年。我回国这些天,一直将心思放在铭记上,我将铭记这几年的账务全都整理下来,我发现里面这些数据均都呈下降趋势,再这样下去,会给莫氏带来很大程度的亏损。所以,我觉得必须做出整改。爸,我想先入职铭记,把铭记做出成绩后,再慢慢的接手唐氏。” 唐辉翻到最后一部分,“整改措施”上,文件上的字有些小,他将文件凑在眼前, 许曼一声不响的拿来老花镜,贴心的给他戴上,许曼明明关心他,嘴巴却不依不饶,“不带老花镜,你什么都看不到。” 唐辉一门心思在唐天哲写的整改措施上,难得没和她斗嘴。 唐辉看完最后一个字后,欣慰的咧嘴笑,“老话说的没错,一代更比一代强。阿哲,你大胆去做,爸在后方给你坐镇。” 许曼摸了摸盘子,手心处传来不凉不热,刚刚好的温度,她才放下心,挪瑜道,“阿哲,有你爸这重量级的选手,在后方给你坐阵,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 唐天哲笑着说道,“好”。 餐桌上难得笑声一片。 第90章 铭记要来新的总裁了? 我不爱做梦,我爱白日做梦。 ——林卿卿 本安静的办公室,传来咚咚咚脚步的声音,林卿卿瘫坐在椅子上,后背紧紧的靠着椅背,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喘着粗气,“累死我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自己的工作,没有人搭理她。 林卿卿见无人理她,觉得有些无趣,坐起来,双手扶着椅子把手,脚往后蹬,椅子滑向邻桌。 林卿卿一只手挡在嘴前,一脸八卦的模样,眉飞凤舞的,将在厕所里听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说给眼睛盯着屏幕,双手疯狂回消息的姜弋,她还特意喊给姜弋取得的昵称,“丁丁,我跟你说,电视剧上演的果然没错,厕所就是信息收集地。” 姜弋刚要扭头看她,叮的一声,又来一条消息,无奈,姜弋只能眼睛盯着屏幕,双手疯狂敲键盘,她边回消息,边发牢骚,“你这工作多好啊,还可以自己四处走动,再者,去厕所听听八卦。我这动一下,就会有客户来询单,屁股离不开椅子不说,一点水也都不敢喝。” 林卿卿嘿嘿的笑了声,“谁让你进公司面试的是客服,不是运营呢?” 姜弋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来敲去,她打出几个字,发过去,紧跟着又要回下一个客户的消息,她撇了撇嘴,“那我也只能做这些简单的工作,别的我也不会。” 林卿卿猛的拍打自己的大腿,一惊一乍的,“哎呀,差点忘了我要说的大事。” 姜弋见屏幕上没有弹出来的消息,她松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咽下去,毫不留情面的吐槽她,“什么大事,你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能被你说成大事的,那肯定是八卦。” 林卿卿凑在姜弋耳朵边上,神神秘秘的,小声的开口,“我在厕所里听到,黄姐要调回总部,明天咱们这要来新的总裁,可能是个年轻的帅哥。” 姜弋因她凑的很近,耳朵痒痒的,她满脸嫌弃的神态,她伸手推开林卿卿,“离我远点,你唾沫星子都要喷我耳朵上了。” 林卿卿很严肃的戳她的胳膊,“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姜弋装傻的说,“那是什么?换总裁很正常的事,我们又管不了。” 林卿卿靠着椅背,头往后仰,看着天花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哀嚎了声,“老天爷啊。”接着,坐起来,苦口婆心的跟姜弋说眼下的现状,“黄姐要调回总部,我们这肯定要来新的总裁,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来了后肯定会对办公室进行整顿,到时候,你晚班还能不能在家里上,还是一回事呢。” 姜弋听她说的这么透彻,她有些慌乱,连着打了林卿卿的胳膊几巴掌,嘴里嘟囔道,“这个时候你可别犯乌鸦嘴。” 林卿卿揉着被她暴打的地方,不以为意,“那可说不准。” 她的手肘放在桌子上,手张开支撑着脸,开始发挥她的想象,“新来的总裁若是一米八的大高个,瘦削挺拔的身材,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高冷不爱说话的霸道总裁,那就算他天天用工作压榨我,我也知足了。” 姜弋哈哈的笑了两声,小声的说,“白日做梦。” 高跟鞋的声音传进她们的耳朵里,她们连抬头都不用抬,就知道是谁。她们这一楼层的,也就只有黄若姝,她们的黄总穿高跟鞋。 黄若姝怀里抱着一个小铁盒,她站在办公室中央的位置,她扎着利落的低马尾,尽管是告别她也跟以前一样不苟言笑,一脸的严肃,“各位,从今天起我便不再继续担任铭记的总裁,明天会有新的总裁来上任。说实话,我不是擅长把所有情绪都表现出来的人,也不擅长说什么伤感的话。我在唐氏总部还会继续关注你们的,你们都是我亲手招进来的,也都是我一点一点教会你们的,说这些不是让你们对我心怀感恩,而是,我,舍不得。各位,我承认我平时对你们是苛刻、严厉了些,为此,我跟你们道个歉,对不起。”黄若姝弯下腰,郑重的跟他们道歉。 办公室里的人见状,纷纷站起来,有的还有些不舍得喊了句,“黄总。” 几秒钟后,黄若姝直起腰,唯一一次脸上扬起笑,她想以后也没机会与他们再见了,她要笑的很灿烂,留给他们最后一丝对她的美好。 其实,说实话,除了在工作上黄若姝对他们严厉外,其他的时候,她对他们还算不错的。不然,平时他们也都会黄姐黄姐的喊她。 这一程,我到终点了,你们的路还很长,年轻人你们加油。我们,江湖再见。 莫稚在茶水间泡了一杯咖啡,她在经过章清音工位的时候,看到章清音在摸鱼,她看了看四周,没人注意到她,莫稚便偷偷摸摸的走到章清音身后,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章清音的肩膀,章清音吓得抖了抖身子,啪的一下,反应迅速的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她在扭头的时候,心里都想好了该怎么解释自己摸鱼,可在看到身后的人是莫稚后,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莫姐,你吓死我了。” 莫稚喝了口咖啡,苦涩涩的,将她的困意全部赶走,“你看啥呢?看的整个人都快钻进去了。” 章清音打开手机,很高兴的跟莫稚分享,“莫姐,我在看这个小姐姐发的vlog视频,她的每个视频都特别治愈。我从她发第一个作品后便关注的她,那个时候给她点赞的也就只有几个人,现在她发了新的vlog视频,仅二十分钟就会有一万的点赞量。我是看着她从两、三个粉丝涨到现在166万粉丝。她是我的养成系博主。我特别佩服这个小姐姐,她是电商客服这个行业里唯一一个杀出来的博主。那些跟她差不多类型的博主,粉丝比她少的,比她多的,只要是稍微有些名气的,现在都开始带货或者直播,而且,发的vlog视频里还都会分享自己的什么好用分享,其实,说白了就是打广告,可这个小姐姐不一样,她是vlog博主中的一股清流,她既不带货,也不直播,她只分享属于她的生活日常。这小姐姐带给我我热爱生活的动力,我想我以后的生活也跟她一样。还有,我现在都习惯,晚上睡觉前刷她三个视频。莫姐,我推荐给你,她叫小姜爱网购,你能不能关注她,给她涨个粉呢?” 章清音双手握在一起,渴望的眼神看着莫稚,莫稚将咖啡杯放在章清音的桌子上,她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搜到章清音说的那个人,她看着视频里的人,越看越觉得熟悉,她喃喃道,“这姑娘我好像见过。” 章清音听后,两眼放光,语气里有些乞求,“莫姐,你既然认识她,那你能不能约她出来,我想跟她面基。” 莫稚为难的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只是感觉在哪里见过。” 章清音兴致不高的哦了声。 与陌生人擦肩而过,相视而笑,本就不易,后来,无意间回忆起的一场相见,便是双方的缘分。 第91章 小唐总 小爷我,独爱美人。 ——陈佳森 唐天哲挽起袖子,打开厨房水龙头,正准备刷碗时,许曼跑过来,关上水龙头,往外推他,“阿哲,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快去休息。” 唐天哲不在意的说,“没事,让我刷。” 许曼眼角处的皱纹弯了又弯,慈爱的冲他笑,“只要妈妈还在,永远都不会让你干家务。” 她虽然不是唐天哲的亲生母亲,可他从小拥有的却是如同亲生母亲的爱。 唐天哲略怀有心事的走向客厅,抬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的唐辉。 唐天哲停下往前迈的脚步,顿了顿,愣了几秒,才继续往前走,他坐在距离唐辉很远的位置上。 唐辉合上报纸,放下二郎腿,不动声色的往唐天哲那边移了移,唐辉将手里的报纸放在桌子上,往唐天哲面前推。 唐天哲不解的看着他,唐辉垂眼看桌上的报纸,示意让他拿起来看。 唐天哲照做,拿起报纸,手里的这张报纸已经泛黄,最上面的年份再次验证这是几十年前的报纸。 他往下看去,报纸最中央的位置,有张彩色照片,里面的男人他一眼认出,那是他的父亲,唐辉。里面的女人,眉眼处和他长得很像,他之前也看到过她的照片。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梁奕可。 唐辉见唐天哲的神色不变,他悠悠开口,“这张照片,是我和你妈首次作为江安最成功,而且还是最年轻的创业者,受邀拍摄的。其实,这张照片里还有你,当时,你妈刚刚怀孕,你在她的肚子里。拍摄前,她跟我说,这张报纸发行后,她要好好保留着,因为这是她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铭记是我们唐氏的第一个子公司,本来它不叫铭记,是你母亲去世后,我想永远永远记住她,便改名为铭记。” 少年夫妻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唐天哲心里很复杂,他很想替许曼问问,她在他这个父亲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但终究他还是忍住没开口,唐天哲将报纸重新放在桌子上,而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疏离的开口,“我走了。” 唐辉站起来,喊住他,“阿哲,等下。”他弯腰拿起那张报纸,而后,将那张报纸对折两次后,放进牛皮袋里,向前走了两步,走到唐天哲身边,“这是你妈妈给你的礼物。” 唐天哲没有接,他的心里还是有气的,他冷淡的留下一句,“我不想要。”而后,径直离开。 十四年,他恨了唐辉十四年,跟唐辉赌气了十四年,这些哪儿能说放下就放下。 ………… 唐天哲站在铭记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眺望着窗外的高楼。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将他拉回现实,他恢复平常的语态,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进来。” 陈佳森听到让他进来的声音,他才开门进来。 他快步走到唐天哲身旁,一把揽起他的脖子,轻轻的往自己那边带,陈佳森总是一副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他难掩见到唐天哲的兴奋,说话的语气虽高兴激动,但话语里却有些没正形,“阿哲,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可都要跟咱那帮兄弟造谣,说你在国外结婚生子了,舍不得老婆孩子,所以,才迟迟不回来。” 唐天哲用手肘狠狠地戳了戳陈佳森的胸膛,而后,挥开他揽着自己脖子的手,他走到办公桌后的椅子处坐下,一本正经的样子,“严肃点。” 陈佳森收回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学那些总裁身边的助理学的有模有样的,微微弯腰,双手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唐天哲,装腔作势的开口,“小唐总,您要的公司所有人员的资料。” 唐天哲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接过,他打开,一张一张的翻看,直到翻了五、六张后,他停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张一寸的照片看。照片里的姑娘他见过,她曾在游乐场跟他要过微信。 陈佳森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姑娘的照片看,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唐天哲身后,他瞥了眼照片,发出啧的一声,语气里有些嫌弃,“唐少爷你对象啊?不是哥们说,你找对象的眼光,怎么变得这么普通了。这姑娘,长得可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况且,抛开她的外貌,她的性格也不行,忒闷了。她是办公室里最内向,最不爱说的。平时,也就只有林卿卿那个八卦婆和她合得来。” 唐天哲看了眼照片旁边的姓名,而后,默默记下她叫什么,记住后,他没再继续往下翻,他将资料整理好,站起来,拿着那厚厚的一沓资料,拍了拍陈佳森的胸脯,“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肤浅。我喜欢的人,我不在乎她的外貌,她只要心存善念就好。” 陈佳森不服气的跟他辩驳,“现在人人看的都是皮相,内心的善恶根本没人在乎。” 唐天哲不以为意,“我在乎。” 这个世界不缺乏美貌,缺乏的是善良正直。 陈佳森知道他这执拗的性子,明白跟他说不通,他没再跟唐天哲争个是非,他伸手接过唐天哲手里拿着的厚厚的一沓资料,还冲着唐天哲晃了晃,“说不过你,我认输。不过我的意见保留。” 唐天哲还要再说什么时,陈佳森抢先开口,“好了,我喊他们去会议室开会了。”说完后,急忙离开。 唐天哲看着陈佳森离开的背影,他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林卿卿背着双肩包,悠哉悠哉的刷卡进铭记。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有两位穿着到大腿处短裙的女生急忙跑进来。那散着头发的姑娘拍了拍身旁短头发姑娘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冲着她晃了晃,声音轻轻的,“来,我们继续说。” 林卿卿那双擅长听到八卦的耳朵,岂能容忍自己放过耳边的八卦,她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往前探,她从缝隙中看到一张男生的侧脸照片,接着隐隐约约听到前面那两个人说,“我们新来的小唐总,长得这么帅,这以后肯定能迷倒一群小姑娘。” 林卿卿还想在听点什么,“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她摁下的楼层,她不得不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从人挤人的电梯里挪步走出去。 林卿卿见姜弋一大早的就在回复消息,她将包从肩膀上取下,放在椅背上,弯腰打开电脑开机键后跟她打招呼,“早啊。” 姜弋忙的没法移开视线看她,但她同样跟林卿卿打招呼,“早。” 林卿卿错眼看姜弋的电脑屏幕,“一早就这么忙啊。” 姜弋回复完最后一条消息,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可不是呗,累死我了。” 不知谁说了句,“该开会了。” 姜弋转手将电脑上显示的在线改成离线,拿了个本子和笔,跟没睡醒般颓颓的走向会议室。 林卿卿坐在姜弋身边,将她在电梯里听到的信息一字不差的说给姜弋听,姜弋无聊的用笔在笔记本上画来画去,她早已习惯了林卿卿花痴的模样。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本窃窃私语的会议室瞬间变得安静,他们纷纷抬起头,看向门口。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他身材瘦削修长。英朗的轮廓,五官立体而端正,彰显出他难以撼动的正气。剑眉秀目,双眉斜飞入鬓,眉目间透露出他稳如泰山的镇定。他的左耳还戴着银白色的耳环,那只耳环彰显出他的桀骜不驯。 林卿卿用手肘戳了戳合着眼闭目养神的姜弋,姜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的眼里满是迷茫,迷瞪瞪的开口,“怎么了?” 林卿卿喜笑颜开,下巴微微抬起,往门口方向指了指,“快看新的总裁,我的小道消息果真没错,真的是大帅哥。” 姜弋抬眼看去,她要看看这帅哥到底长什么样。当她看清站在门口的男人后,她慌乱的低下头,手还挡在眼前,心里嘀咕道,“怎么是他?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坐在会议室的姑娘们,均花痴般的眼神盯着他看,站在唐天哲身后的陈佳森语气里有些醋意,“小唐总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桃花收割机。” 唐天哲扭过头,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他。 陈佳森哈哈的干笑两声,无论何时,他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拍了拍手,声音闲散,“好了,姑娘们不要再花痴了。再看下去都要流哈喇子了。” 唐天哲没有给他面子,嘴毒的怼过去,“废话真多。” 陈佳森握拳放在嘴边,轻微的咳了咳,清了清嗓子,一改往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很认真的说,“给大家介绍下,这位便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裁。” 唐天哲走到会议桌中央的位置,站的板板正正的,漆黑如曜石般的双眸扫向整个会议室,而后,目光定格在会议桌最末尾处。他的嘴角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仅两秒笑容消失,他开口介绍自己,嗓音微微有些沙哑,“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总裁,唐天哲。” 第92章 做我助理 我喜爱自由,讨厌条条框框的规矩。我虽喜爱远方,但却没有资本实现。虽然,我不想朝九晚六的一复一日的工作,但我清楚的知道,没有金钱我所想的一样都实现不了。 ——姜弋 话音刚落,陈佳森很卖力的带头鼓掌。 林卿卿鼓掌的同时,还不忘用胳膊碰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姜弋,并且还小声提醒她,“快鼓掌。” 姜弋在林卿卿的带动下,象征性的鼓了鼓掌。 掌声停下后,唐天哲开始步入正题,从容自若道,“今天我正式接手铭记。人员、公司制度上都会有些调动。这些,我会在散会后让陈副总打印出来,而后发给大家。人员上,我只说一个人的调动。姜弋不再担任客服职位,从今天起,她是我的助理。” 林卿卿满眼羡慕的看了眼姜弋,低下头,小声地说,“真羡慕你。” 姜弋被突然的调动整的有些懵,她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而后,站起来,直视唐天哲,不卑不亢的开口,“小唐总,抱歉,您助理的职位我胜任不了。”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唐天哲上任的第一天,烧的却是在公司里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她。 唐天哲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忽略姜弋的话,“其他人没有问题的话,那便散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错眼看着姜弋,“一会儿你来趟我的办公室。” 陈佳森跟在唐天哲身后,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阿哲,你找谁当你的助理我都没意见,可姜弋不行,她不爱说话,性格太内向,做你助理不合适……” 他一直说到唐天哲的办公室。 等到了唐天哲的办公室后,他倒了一杯水递给身后的陈佳森,“喝水。” 陈佳森接过,而后,咕咚咕咚的仰头喝完,喝完后,又说了句,“她真的不适合,她还只是个实习生。” 唐天哲不以为意,态度强硬的说,“对于这个行业而言,我也是实习生。” 姜弋看到未关严的门,她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而后,她的脸从门缝中露出来,她的眼神里满是单纯清澈,她的声音柔柔的,“唐总,我能进来吗?” 唐天哲被她柔柔的嗓音击中,他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柔情,“可以。” 姜弋推开门,她见陈佳森也在,顺便跟他打招呼,“副总好。” 陈佳森点了点头,“你们聊。”而后,抬脚走出去。 姜弋在心里构思,该怎么开口,再次拒绝做他的助理。 唐天哲望着姜弋怀有心事的模样,知道她在找理由该怎么拒绝做自己的助理,他闭口不谈这件事,反而,有了要逗她的念头,看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还是在装。 姜弋理好思路,刚说了个,“唐总”后面的话紧接着要开口的时候,唐天哲握住姜弋的胳膊,往自己的怀里带,姜弋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向他怀里,唐天哲揽住她的腰。 她抬头看向他,满眼都是无措,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红,唐天哲一时恍惚,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莫稚。他刚认识莫稚时,他跟莫稚说话,莫稚也总是爱脸红。 姜弋察觉自己失态,她挣扎着,急忙要挣脱开。唐天哲故意跟她唱反调,她挣扎的越厉害,他握在她腰间的手越紧。 唐天哲向来彬彬有礼,与女生之间不曾逾越一步,唯独这次,破了戒。 唐天哲瞥到姜弋发红的耳朵,他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他们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磁性的声音传进姜弋的耳朵里,“姜助理这次见我还想要我的微信吗?” 姜弋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她想:我那次明明是低着头,低的很低,这怎么也能被他认出。 她的脑袋转了转,想了个逃脱的方法,她用力的踩了他的脚,唐天哲疼得松开她,姜弋借机跑出去。 唐天哲看着姜弋慌乱逃跑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力气还挺大。 姜弋气喘吁吁的坐在工位椅子上,林卿卿耷拉着一张脸,兴致极其不高,她将扯了扯姜弋的袖子,“丁丁,以后我们不能做邻桌了,也不能一起偷偷摸鱼了。” 姜弋疑惑的啊了声,“为什么不能?我错过什么了?是我被开了?还是你被开了?” 林卿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重重的,“你现在是小唐总的助理,刚刚副总喊了办公室的几个异性劳动力,去收拾小唐总对面的办公室,应该是要让你在那里办公。”接着她叹了口气,“哎,真羡慕你,有独立的办公室。” 姜弋的五官紧皱在一起,忽然想到什么,瞬间舒展开,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怀好意,“我把这泼天的富贵给你,你要不要?” 林卿卿急忙摆手,“我可不要。小唐总虽然帅,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可招架不住。” 姜弋哼了声,小声嘟囔,“我更招架不住。不行,我还是得跟小唐总说清楚。”她站起来,双脚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快步来到唐天哲办公室门前。 “咚咚咚”的敲了敲门,醇厚的男声传出,“进来。” 姜弋扭开门把手,走进去,她见唐天哲低头看文件,她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小唐总,我不适合做您的助理,您还是换个人。”她害怕与不熟悉的人对视,因为一与他们对视,她嘴边的话会说不出口,所以,她只能在趁唐天哲低着头的时候一股脑说出来。 唐天哲合上拿在手里的文件夹,抬起眼睑,微微仰头看向她,薄唇一张一合,“晚了。” 姜弋没过大脑,脱口而出,“那我辞职。” 不实用的东西,买回家也是闲置。同样,坐在不适合的职位上,心里会觉得如坐针毡,不舒服。 唐天哲拿过放在另一边的文件,打开,推在姜弋眼前,“这是我拟的合同。你做我的助理,你不需要四面逢迎,不需要带面具与人交流,不需要假装很爱说话,很外向。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可以。工作时间,早八晚四。没有晚班,不用加班。工资,每个月四千。休息日,月休六天,可以连休,也可以不连休。” 姜弋转念想了想,每天只上八个小时,还不用上晚班,也挺好的,不过,她又很疑惑,自己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为什么他非要自己做他的助理。 她正要问他,话还没说出口,唐天哲似是她心里的蛔虫,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和你也算有过一面之缘,我刚来,对公司都不熟悉,我需要一个我认识,同时又熟悉公司的助理。所以,你做我助理正合适。” 姜弋心里吐槽,这算什么理由。 陈佳森敲了下门,没等里面的回应,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他径直走向沙发,旁若无人般的趴在沙发上,扯着嗓子,吆喝道,“小唐子,累死我了,我给你助理鞍前马后的收拾办公室,没有功劳也得有苦劳。你快给我倒杯水,再给我捶捶腰,捶捶腿。” 他跟唐僧似的,不停的输出,“她是你助理,又不是我助理,你不亲自给人张罗,却让我去,真是拿身份压人,这不是妥妥的欺负人嘛……” 唐天哲完完全全的把他当做空气,他站起来,走到门口,靠着门,手指指着对面,“这间以后就是你的办公室。” 姜弋木讷的点了点头。 唐天哲拿出手机,冲着姜弋,晃了晃,“这次可以加个微信?” 姜弋拿出手机,打开,加上他。她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找了个理由慌乱离开。 陈佳森见许久没有动静,他微微支起身子,扭过头,看穿般的开玩笑,“哎,我们的小唐总坠入爱河了。” 唐天哲双手插兜,一口否决,“没有。” 他不相信爱,也不会去爱人,他对她根本算不上一见钟情,也算不上怜色起意,他只是从她的身上,看到之前那个见到自己也会害羞的姑娘。 第93章 见义勇为 如意,愿你事事如意。 ——王硕 章清音拿着一杯咖啡,她边哼歌边从茶水间走出来,她东瞅西看的,无意间瞥到莫稚的电脑屏幕,她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吃惊的走到莫稚身边,“莫姐,你要加入蓝天救援队?” 莫稚扭过头,看向她,肯定的语气回她,“对。” 章清音问道,“为什么啊?” 莫稚的睫毛眨了眨,她思考片刻,而后,说道,“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糟糕,可是,有个人跟我说,世界虽破烂,但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努力的缝补它,所以,我想做那许许多多当中的一位。” 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来很难,但只要紧追着光努力的向前跑,折磨人的回忆终会离开你。 …… 一位姑娘边追前面跑的男子,边喊道,“抓小偷,抓小偷。” 被追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的手里还拿着刀,他冲着想要拦他的人挥了挥,“滚,别多管闲事。” 周如意站在路边,低头刷手机,听到,“抓小偷”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那个男人冲自己跑来,她往后退了一步,等男人靠近后,她抬起脚,将男子绊倒在地上,周如意上前要控制住他,那个男子反应特别快,迅速的站起来,用刀划向周如意的胳膊。 周如意顾不得受伤的胳膊,她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抓住这个小偷。 周如意一个横踢,踢倒小偷,小偷脸朝下的趴在地上,周如意趁机坐在他身上,控制住他的双手,她冲着周围的人喊道,“快报警。” 跑过来的姑娘扒开人群,跑上前,微微弯腰,两只手掐着腰,气喘吁吁的,“累死我了。” 她满是感激的看向周如意,“小姐姐,谢谢你。” 周如意摇了摇头,“没事。”她一把夺过小偷手里的手机,转头递给她,“你看看这是你的手机吗?” 小偷想趁她不注意,起身,离开。 周如意用力的往下压他,还用力的勾他的双手,跟他放狠话,“别乱动,我可学过跆拳道,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卸了你的胳膊。” “警察来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本还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瞬间留出一条路,王硕走在前面,询问道,“发生什么了?” 被偷手机的那个姑娘,伸手指了指地上的男人,镇定的说道,“那个男的是小偷,偷我的手机,他被这个小姐姐抓住了。”姑娘还伸手指了指周如意那边。 王硕冲着后面站着的两位警察挥了挥手,他们上前,拉起周如意,其中一人说了句,“辛苦了姑娘。”而后,将小偷带走。 周如意捶了捶发麻的腿,转过身,王硕看到她,一脸的震惊,他大步走向前,说话的声音明显降低,语气里还有些柔情,“你怎么在这儿?受伤了没?” 周如意捂着胳膊的手,伸到脸前,挥了挥,“没有。” 王硕看到她手心里的血,握住她的手,“没有的话,手心里的血哪儿来的?” 周如意扭过手,看到手心里的血,她立刻扭过头,看向一旁,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王硕的胳膊,嘴唇变得煞白,额头上还有汗珠,声音虚弱,“我晕血。” 王硕抱起她,慌乱的走向警车,带她去医院,周如意唯一一次安安静静的待在王硕的怀里,她抬起头,恍惚间看到他紧张的表情。 到了医院,王硕抱着周如意急急的去找医生,周如意一只手虽说捂着受伤的胳膊,但她看都不敢看,她仰起头,看向王硕,看到他清晰的下颚线,她弱弱的说了句,“我是胳膊受伤了,不是腿。” 王硕急着找医生,没听到她说的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王硕抱着周如意,拉开急诊病床的帘子,让王硕将她放下,而后照例询问,“腿怎么受伤的?” 王硕抢在周如意开口前,解释着,“不是腿,伤的是胳膊。” 周如意松开手,头扭向一旁,应和道,“对,伤的是胳膊。” 王硕看到医生拿着蘸了消毒液的棉签,他上前一步,伸手捂住周如意的双眼,贴心的说了句,“别看。” 医生边给周如意处理,边分散开周如意的注意力,“姑娘,你这男朋友真贴心。受伤的明明是胳膊,却不舍得让你走着,还抱着你跑来。现在,怕你害怕还细心的捂着你的眼睛,不让你看伤口处。你这男朋友是交对了。” 周如意的手揪着王硕的衣角,她没有反驳,承认道,“是啊,我也觉得我是三生有幸,才遇到这么好的男朋友。” 王硕满眼震惊的低头看周如意,因他捂着周如意的眼,周如意无法抬头,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周如意说的话跟放vcr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海里重播。 “好了。” 医生直起腰,边脱医用手套,边嘱咐,“一会儿按照我写的药单去拿外伤药,一天三次,抹在伤口处。伤口愈合之前不能碰水,不要吃辛辣或有任何刺激性的食物,受伤的胳膊不可以做拉伸等运动。” 周如意应了声好,她的手松开揪着王硕的衣角,抬起,拍了拍王硕依旧挡在自己眼前的手,“好了,没事了。” 王硕收回手,表情有些不自在。 周如意礼貌的跟医生道谢,医生将写好的药单,递给她。 他们俩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医生还贴心的补充了句,“亲密接触的时候不要碰到胳膊。” 周如意的脸瞬间变红,含糊的说了个谢谢,而后,拉着王硕的手快速走出去。王硕垂眸看到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他的心跳,跳的格外的快。 他们拿了药,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 王硕走在前方,周如意跟在他身后,阳光倾泻而下,给他镶嵌了层层光晕,他一身警服,只单看背影,都觉得安全感爆棚。 周如意停下,冲着他的后背喊他的名字,“王硕。” 王硕转过身,唇间噙着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眸子满是光芒,周如意冲他挥手,“男朋友,几点下班?下班了我去接你。” 王硕的嘴唇动了动,有些不可置信,“什么?” 他喜欢周如意,喜欢了整整十年。高中三年不敢开口,不是他胆小,而是周如意一直都有无缝衔接的对象,他默默的看她谈了一个又一个。工作后,他不敢开口,是因为他的职业。他前一秒,可能会生龙活虎的跟周如意打闹。后一秒,便可能会躺在病床上,全身还盖着白布。 他穿上警服,给得了人民安心,却给不了她想要的时时刻刻的陪伴。他想,既然如此,自己便闭口不谈,不去打扰。他愿她开心,哪怕自己的心意她一辈子也不知道。如意如意,愿她所求,皆如她心,皆顺她意,希望她一生如意。 第94章 撩拨人民警察 段辰,我的暗恋,到此为止了。 ——樊绰菲 周如意见他发呆,她小跑着,跑向他,本要握住他的手,忽然想到之前搜索百度,百度给出的答案,她又收回自己的手,她仰头看王硕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她第一次觉得他很可爱,周如意背着手,踮起脚,笑得很开心,又把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男朋友,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周圣涵见王硕迟迟没有过来,他从警车上下来,冲王硕喊道,“硕子,该回警局了。” 王硕给周如意留下句,“六点。”而后,跑向警车。 周如意站在原地,眉眼带笑,眸若星河,痴迷的眼神久久都收不回,一张瓜子脸又小又尖,似乎一个巴掌的大小,她散着的头发又黑又直,碎发贴在额头上,衬得皮肤愈加的白。 就是这样的她,背后有数不过来的追求者,她虽谈了无数次的恋爱,但她从未动心过。她的心里,始终不忘对他产生的情愫。 曾经,家里养的那只狗狗去世,她难受了一星期,王硕暖心的劝她,“小意,别难过了,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陪你很久很久。” 她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说过的话,但她永远都会记得。 她坠入的不是他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是她从未留意他给出的满满的爱意。 …… 莫诚接过谢丽递来的文件,他翻开看了看,而后,拿起笔准备在最后一张纸上签字,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他滑动屏幕,接下,左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右手拿笔,边签字,边说,“妈,怎么了?” 肖梅看着手机的照片,她越看越满意,笑着说,“晚上带阿稚回来吃饭。” 莫诚将签好的文件递给谢丽,而后看了眼桌子上的台历,“妈,今天不是回家吃饭的日子。” 肖梅装作很委屈的语气,“非得是回家吃饭的日子,你们才能回来?平时就不能回家陪陪我?” 莫诚有些无奈,“妈,我天天回家陪你吃饭,你都还嫌我烦,怎么,现在不嫌我了?” 肖梅往他的心口上插刀子,“我说的是让阿稚回家吃饭。” 莫诚呵呵了两声,“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莫诚给莫稚发了条消息,“王母娘娘让我转告你,让你晚上回家吃饭。” …… 苏时宴刚走到宿舍门口,便听到封绰鬼哭狼嚎的声音,“队长,疼,疼,疼。”除此,还有起哄的声音,“队长,加油,加油。” 苏时宴抬脚走进去,看到一群人围成一圈站着,他看不到里面,拍了拍纪简之的肩膀,“简之,这是干嘛呢?” 纪简之头也没回,眼睛看向前方,一脸看热闹的模样,但也不忘回他,“队长说今天谁掰手腕赢了他,今天晚上的集训就取消。” 秦阳叹了口气,“没戏。” 孟云峥扭过头,看到苏时宴,他转了转发疼的手腕,一脸痛苦的模样,“队长真不愧是部队狼王,我的手腕都快被掰断了。” 纪简之一脸崇拜的说道,“咱队长打败全队无敌手。跟队长掰手腕的最长坚持五分钟,最短两三秒结束。队长坐那都坐了半个小时了,都没人撼动队长的位置。” 孟云峥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向苏时宴,“宴子你来的正好,你也跟队长来一局。” 苏时宴忽略孟云铮说的话,他伸着脖子,冲着段辰喊道,“队长,樊绰菲找你。” 啪的一下,封绰的手瞬间被段辰压在桌子上,段辰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军帽,站起来,戴在头上,微微整理下,“晚上照常集训。” 陈彬澈在听到樊绰菲的名字时,他的心跳漏了几拍。 孟云峥揉了揉右手的虎口,开玩笑的活跃气氛,“队长,你怎么四处惹桃花债,别的队的也就算了,咱自己队的你还招惹。” 段辰一个冷眼看过去,孟云峥吓得双手捂着嘴,段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不容商量的口吻,“你晚饭前加个五公里。” 段辰走后,孟云峥无泪的哀嚎,自己真是嘴欠,队里的人除了副队,没人敢当面开队长的玩笑,就他傻乎乎的往枪口上撞。 秦阳用手肘碰了碰孟云峥,怂恿他,“走,咱们跟去看看。” 孟云峥冲着他假笑,那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我可不去,队长要是发现了,我可就不止一个五公里了。” 封绰一只手搭在苏时宴的肩膀上,调侃道,“峥子别怂,勇敢上。” 孟云峥丝毫不受他影响,坚决的说,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樊绰菲站在男兵宿舍楼下,她一会儿踮起脚往男兵宿舍门口看,一会儿又低下头,看着映在地面上的影子。 低头低的脖子酸酸的,她仰起头看向天空,轻轻的捶了捶脖颈,再往宿舍楼门口看去的时候,终于等来了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曾经,篮球场的一眼,她便喜欢上了他,她在自己主导的这场暗恋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意气风发,喜爱篮球的段辰,是她爱的初始。 一身军装,正气凛然的段辰,是她爱的终止。 段辰在离樊绰菲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停下,一双黑瞳满是疑问,声线如同他这个人般冰冷,“你找我有事?” 樊绰菲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莫稚,你看啊,不管你回没回江安,不管你有没有和他复合,他都不肯放过自己,不会让除你以外的其他人占领他的心,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在你不知情,看不到的地方,给足你安全感。可是,凭什么啊。六年,你去国外六年,他一直守着自己的那颗心,从不交于她人,他只给你。 樊绰菲的眼睛跟长在他的身上似的,紧紧的盯着他。樊绰菲的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嘴角微扬,语气平和,“我有个秘密,这个秘密陪了我十年。今天我想告诉你。” 她的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忍着异样的情绪,语气里有些乞求,“你能不能转过身?” 段辰没有疑问,没有犹豫,果断的转过身,背对着她。 樊绰菲眼里含着泪,她克制着始终不让眼泪留下,几秒后,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缓缓的走向段辰,她在喜欢段辰的这条路上,走了十年,现在,也不差这短短的几步。 樊绰菲站在段辰身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仅差两步,她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她真的有了敢说出口的勇气,她才缓缓开口,“段辰,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暗恋你整整十年。我一直都想开口,跟你表白,可我怕,怕听到你的拒绝。怕你再见到我,会不自在,会躲着我。所以,我宁愿不开口,也不想让我好不容易维持的关系,被我推得越来越远。” 秘密一旦开口,便不再是秘密。开始的开始,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让你知道。往后的往后,我只奢望,我喜欢你这件事,无人知晓。现在的现在,这个秘密你知道了,我也无法再继续了。 第95章 段辰,我喜欢你 谈了那么多次恋爱,唯一一次,只想与他有未来。 ——周如意 樊绰菲回忆起曾经,“学生时代,每次你经过我们班,我都会扭过头,满脸笑容的看着你经过,尽管,你从未与我对视过。每天跑操是我最高兴的事,因为,那时,我可以光明正大,毫无遮拦的看你。我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是成绩单上短短的五厘米,是班级之间的十米左右,可后来,我才明白,我与你之间隔着千山,跨着万水。可即便这样,我也依旧喜欢着你。我跟自己说,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你表白,被你拒绝,彻底死心;要么我闭口不说喜欢你这件事。我自己都钦佩我自己,从小面对选择,我就总是犹豫,可我在面对那两个选择时,我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我选择了后者。我清楚的知道,让我放弃对你的喜欢,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去做。因为,你在我眼里,全身都有光环,那光环很耀眼,耀眼到让处于黑暗里的我,有了对未来的希望。你的真诚,正直,谦逊……,让我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你,甚至还想与你并肩。” 樊绰菲痴迷的眼神看着段辰的后背,她想上前抱住他,但理智拦住她,心里有个小人告诉她,“你若想要他厌弃你,你便伸手。”她自嘲的笑了笑,沉重的收回手。 她外表看似平静,内心实则千疮百孔,破碎且无力的声音,传进段辰耳里,她说,“我羡慕莫稚,羡慕能有人一直一直爱她。段辰,我说的这些,其实,不是告白,而是告别。明天,我就退伍了,就离开部队了。往后,我们不会再见了。” 段辰转过身,后退一步,保持着他自以为的安全距离,樊绰菲的退伍报告他看了,上面写的原因是为了照顾弟弟,他尊重他队里所有战友的决定,他说道,“现在的我们还正当年,想做什么便勇敢去做。” 樊绰菲释然的笑了笑,“我嘛,没有选择去选了,往后,照顾好弟弟是我的唯一结局。” 当兵入伍本就不是我的梦想,现在退出,希望不晚。 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得偿所愿是人间幸事。 在这场暗恋里,她丢了个人,弄丢了那个曾扬言,不会对任何异性心动的姑娘。 樊绰菲清澈的双眸里,洋溢着淡淡的温柔,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虔诚的开口,“段辰,愿你,无事绊心弦,所念皆所愿。” 她没有得偿所愿,她希望她爱着的那个人可以如愿以偿。 段辰向来心狠,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些跟他表白的姑娘,可樊绰菲突然的表白让他变得有些呆愣,他只能开口跟她道歉,他好像除了说对不起以外,没有其他的话可以说。 樊绰菲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冲着段辰微笑,“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喜欢上一个人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樊绰菲怕她再说下去,真的会忍不住流泪,她得体大方的冲段辰挥了挥手,“我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再见了。” 说完后,她转身,快步跑开。 段辰的头微微扭向右侧,平静的开口,“出来,人都走了。” 陈彬澈拍了拍刚靠着树的地方,缓缓的走向段辰,站到他身边。 段辰率先开口,“偷听了多久?” 陈彬澈装傻的侧着头看向段辰,“什么偷听?我这是正大光明的……,偷听。对,正大光明的偷听。” 段辰听着陈彬澈的狡辩,他咧嘴笑了笑。 陈彬澈情绪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他大大咧咧的开口,“哎,我没事。走,去训练场看看。” 他们并肩,太阳照在他们身上,给他们镀了层金光。 他们走到旗杆处停下,仰头看着飘扬在上空的红旗,那段誓词犹言在耳: 我宣誓----我是中国特种军人,我将勇敢面对一切艰难和危险,无论是来自实践还是实战。 无论面对什么危险,我都将保持冷静,并且勇敢杀敌。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将牢记自己的誓言,甘做军人表率,绝不屈服。 如果需要,我将为国捐躯。 如果必要,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 这段誓词是他们毕生志向。 段辰决定参军那刻,他身边的人都认为,他疯了,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网络词——“恋爱脑”,用在他身上正合适不过。 其实,他决定参军入伍,不是临时的心血来潮。他早在知道他的姑娘想参军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做了取舍。 他在遇到莫稚之前,喜欢玩游戏,甚至曾经想过加入电竞队。可在听到她的梦想后,他觉得参军入伍也挺好,以我之躯,保国平安,护她无虞。 他曾想过,若她真的参了军,那他就陪着她,做她最信任的战友。她若不能,那他便穿上军装,成为她想要成为的。 当兵,是她的梦想,可惜,她的梦想被葬送在大二那年。她没能实现的梦想,他拼尽全力,替她实现。 在这个物欲横流,感情泛滥的时代里,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只爱着一个人。 猫和老鼠里有句话,喜欢是棋逢对手,而爱却是甘拜下风。 遇到莫稚,他甘愿改掉自己的坏脾气,他甘愿俯首称臣。他对她的爱,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周如意穿着黑色长袖连衣裙,肩膀两边各编着一个麻花辫,一向喜欢素颜的她,唯一一次为了异性特意画精致的妆容,她时不时的踮脚往警察局门口看去,望眼欲穿的模样,出卖了想要见到他的急迫心情。 王硕站在办公室窗前,寸步不移的盯着窗外的周如意看,周圣涵靠着门框,边吹水杯里的水,边揶揄他,“在这练望眼欲穿神功呢?” 王硕叹了口气,被喜欢的人喜欢上,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可他觉得像有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自己呼吸不上来。 之前,他恨不得让自己的那份喜欢公之于众。 现在,他却犹豫了,不是其他别的原因,就只因为,他穿着的是警服,代表的是责任。 周如意若让他必须在职业与爱情中选,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爱情他想要,责任他也必须得担。 第96章 如愿以偿,美梦成真 爱情,理想,我都不会违背。 ——王硕 周如意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无聊的踢脚边的石子,“嘭”的一下,石子被她踢的很远很远,她看过去,看到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周如意笑着抬起头,她傻傻的冲着王硕笑。 王硕被她笑得有些头皮发麻,他不自在的与周如意对视,疑惑的问她,“笑什么?” 周如意见他已然换上了便装,她蹦跳着跳到王硕身边,很自然的挽上王硕的胳膊,“谁见到男朋友能不高兴?” 王硕从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他大步往前走,“别在警局门口说,对面有个花园,去对面说。” 王硕站在人行道等待处,眼睛直直的盯着对面的红绿灯看,直到红灯变为绿灯,他才迈开步子,刚迈出一步,想到什么,扭过头,牵着周如意的手,中速的通过绿灯。 周如意很欣慰他时时刻刻都想着自己,她的手轻微的动了动,紧紧的与王硕十指相握。 走了几步,到了花园,王硕松开手,将他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小意,你若想找个人解闷,你找其他人,找谁都可以,别找我,我不想做你解闷的玩具。” 周如意听他说完,她心里很生气,他,王硕把她当成什么了。 周如意踮起脚,双手一左一右的,扶着王硕的脸颊,王硕还在想她要做什么的时候,柔软的唇瓣印上男人微凉的薄唇。 相对于口头解释,她更倾向行动。 “轰”的一声,王硕的大脑突然停了思考。 几秒后,周如意重新站好,她脸颊有些微红,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第一次这么主动,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周如意没了先前的勇气,她想要逃离,后退的那一步还未迈出,她的腰便被王硕揽住,王硕克制着因被她撩拨而有些火热的心,他隐忍着,声音有些沙哑,“小意,我们只能做朋友。” 周如意挣扎着,要摆脱扣在她腰间处的手,可王硕没有要松开的打算,周如意满脸的怒气,她握紧拳头,一拳又一拳的打在王硕的胸膛上,“王硕,你说谎,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推开我?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男女朋友?” 王硕违背内心,说着假话,“不喜欢。” 周如意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她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王硕的胸膛,语气重重的,回忆起曾经,“我刚到国外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你说你喜欢我。当时,我听到我哥问你,你在跟谁表白,你怎么都没说,你连听我的回复,你都没听,果断的挂了电话。其实,我知道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你给我打那通电话,是借游戏道出你的真心。阿硕,你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那年,我的答案是:我也喜欢你。” 那年那晚,王硕借着酒劲跟她表白,但他酒醒后,全然忘了他曾跟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如今,再次提起,他脸上有些不自在。 周如意握住王硕的手,她的手虽然小小的,但依然能握紧他。 周如意仰头看向他,一副傲娇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称“公主”的她。 王硕那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传进周如意的耳里,他说,“小意,我是名警察,护一方平安,是我的职责所在。若让我在警服和你之间做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警服。你若和我在一起,只能是聚少离多,我不会时时刻刻陪着你。我们不能跟普通情侣般,日日见面,时时聊天。” 从小,他们在打闹中长大,王硕虽然总是口无遮拦的惹周如意生气,但他从来没有跟周如意说过狠话,唯独这次,为了劝周如意,他克制自己的爱,决然的推开她。 周如意的选择有很多很多,他就不一样了,他只有一条。若他们两个并肩走在一条路上,而这条路,又有多条岔路,周如意可以选择适合她的那条,他不同,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周如意是他最爱的姑娘,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他不能在明知自己,走的是条没有尽头的路,还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他要她开心,幸福,即便,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王硕狠下心来,一字一字的说道,“小意,你若因为,这身衣服,才想跟我在一起,你大可不必。穿上这身衣服的人,对待爱情和对待信仰不是一个态度,对待前者,可能会朝三暮四。可对待后者,坚定不移。” 周如意向来不是好脾气的人,今天,她因为王硕已经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板着脸,眼神恶狠狠的看着王硕,只说了三个字,“那你呢?” 王硕沉默着不肯回答。 他的心,替他开口。我例外。爱情,信仰,在我这里都唯一。 周如意告诉自己,他是警察,每天的任务都很危险,之所以,端着架子,不肯承认他喜欢自己,就是他怕自己受到伤害,她渐渐的被心里的自己说服,她浅浅的笑了笑,嘴角下方的梨涡深深地显露出来。 她告诉自己,再赌一把,赌王硕对自己的爱。 对待感情,她这是唯一一次很认真的开口,“王硕我不需要被你保护着,我会跆拳道,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所以,我替你消除了我们在一起的第一道阻碍。王硕我知道,你一直跟我说你是警察,你穿着警服,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告诉我,未来你可能会丧命,你不想看我伤心。王硕,我们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更不会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你我都清楚,只要你的一句话,下一秒,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你的喜欢,也就成了真。阿硕,未来太遥远了,谁也不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知道,把当下过好,就是好事。所以,我又替你消除了第二道阻碍。” 周如意深情的看着王硕,缓缓开口,“阿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如同咒语般,反复在王硕脑海里播放,她说的是对的,享受当下,不执迷虚无缥缈的未来。 王硕心里有了答案,但他没有做出回答,他反问周如意,“小意,饿了没?” 周如意微微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王硕继续问道,“想吃烤肉吗?” 周如意彻底被王硕带偏,她抿了抿嘴唇,“想吃。” 王硕主动牵起周如意的手,“走,男朋友带你去吃烤肉。” 周如意抓字眼抓的很准,她侧着脸微微仰头看着王硕,“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王硕的声音干净清透,嗓音里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微哑,分外撩人,“小意,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周如意眨了眨清透明亮的眸子,嗓音甜软道,“愿意。” 如愿以偿的是曾梳着麻花辫的姑娘,美梦成真的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少年。 第97章 帮忙找工作 其实,我和沈蓓薇一样,爱而不得。 ——张泽昀 陈彬澈站在医务室门口,迟疑该不该进去,拿着病例从医务室里出来的张泽昀,被门口的陈彬澈吓到,他拍了拍胸口,拿病例拍了拍他,“有病怎么不进去看?” 陈彬澈冲着他胸口捶过去,“你才有病。”张泽昀拍了拍他捶打的地方,吐槽道,“没病来医务室干什么?难不成找人?” 陈彬澈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坐在桌子上认真翻看病例的沈蓓薇,张泽昀伸出手指头,顺着他的视线,准确的指过去,发现他在看沈蓓薇,张泽昀秒懂,自己说对了,他真不是来看病的,是真的来找人。 他冲着里面喊,“沈蓓薇,有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陈彬澈捂着嘴,拽到一旁。 陈彬澈偷偷的看了看里面,发现沈蓓薇没有听到,他小声的说,“别说话。” 张泽昀点了点头,陈彬澈松了口气,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陈彬澈用手肘碰了碰他,“说话。” 张泽昀还很有理的说,“你不是不让我说话?”陈彬澈简直无语住,他跟他说了句,“出去说。”他走在前面,张泽昀走在后面,跟着他。 张泽昀先开口,“你既然是来找她的,怎么不去找她。” 即便,她决定不再喜欢你,可你若主动找她,你不知道她可以高兴多久。 陈彬澈缓缓开口,“我有事找她帮忙,但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一直在躲我。就算她不躲我了,我跟她面对面站着,我嘴边的话,我又说不出口。” 张泽昀听沈蓓薇说过,她和陈彬澈认识十多年了,既然是认识十多年的好友,在有事要帮忙的时候,忸怩着不敢开口,说明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需要对方帮忙,而是想要对方替他帮其他人。 他听说樊绰菲要退伍的消息,猜想,他不敢直接开口找沈蓓薇帮忙,可能是因为樊绰菲,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他试探的开口,“因为樊绰菲?” 陈彬澈叹了口气,“跟她有关。我不知道阿薇对樊绰菲有什么敌意,只要是涉及樊绰菲,本来笑着说话的阿薇可以一秒变脸,变得冷冰冰的。所以,我现在不敢在她面前提樊绰菲,怕她不高兴。” 张泽昀在心里咒骂他,傻子,大傻子,要是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句句不离口的跟你提别的人,况且,提的那个人还是他喜欢的人,你会高兴? 张泽昀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沈蓓薇喜欢他,他这个当事人还跟在迷雾里,什么都看不懂,他开玩笑的说,“可能是沈蓓薇觉得樊绰菲长的比她好看,嫉妒她。” 陈彬澈听不得别人说沈蓓薇一句不好的话,他瞪了张泽昀一眼,一口否认,“她不是那样的人。” 张泽昀听后,笑了笑,没想到他还知道护着她,“你需要她帮什么忙,告诉我,我去跟她说。” 陈彬澈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他,“你?”张泽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我。”陈彬澈破罐子破摔,“行,就你。你跟阿薇说,能不能让她找阿稚,麻烦阿稚在莫氏给樊绰菲一份工作,什么工作都行,只要工资高就可以。” 他们军人一旦离开部队,进入社会,想要找到薪资很高的工作却很难。 张泽昀有些理不清,“你直接去找阿稚,跟她说不就行了?” 陈彬澈摇了摇头,“不行。她们关系有些乱,不能直接去找阿稚。”莫稚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只要是与沈蓓薇关系不好的,她便会默认那人惹过自己,从而讨厌她。就是因为,沈蓓薇讨厌樊绰菲,所以莫稚肯定也会讨厌她。 张泽昀肯定的说,“你给樊绰菲找工作这个事,她不知道。” 陈彬澈点了点头,“她不知道。” 张泽昀反问他,“你就不怕她不会去?” 陈彬澈看着远处,“怕,但我会说服她,毕竟,她还有弟弟要照顾。” 张泽昀站起来,打了打裤子上的土,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交给我。” 张泽昀回到军医室,他鬼鬼祟祟的走到沈蓓薇身后,拍了拍沈蓓薇的左肩膀,身姿矫健的移到右边,沈蓓薇从左边看过去,没看到人,张泽昀拍了拍她的右肩膀,“笨死了,我在这边。”他还很自然的拿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沈蓓薇放下手里的笔,不满的回怼他,“就你聪明。” 张泽昀开始跟她说正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沈蓓薇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什么忙?” 张泽昀直接开口,“能不能让你那个叫阿稚的朋友,在莫氏给樊绰菲找份工作,什么工作都可以,但工资要高。” 沈蓓薇将水杯放下,审讯的眼神看向他,“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她了?是不是陈彬澈让你找我的?”张泽昀见她猜出来了,也不跟她打哑谜,他打了个很响的响指,“聪明。” 沈蓓薇冷哼了声,“他自己怎么不来找我。” 张泽昀还替陈彬澈跟她解释,“他说只要他一跟你说关于樊绰菲的事,你就不高兴。” 沈蓓薇没有那么没心没肺,她认真的反问他,“若是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老是提他喜欢的人,你会开心?” 张泽昀会心的笑了笑,他们两还真是有默契,他心里想的那句话,就是沈蓓薇开口的话。他反问沈蓓薇,“那你是不打算帮他?” 沈蓓薇低头看着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平淡的开口,“帮,干什么不帮。” 她说完就立马给莫稚打去电话,莫稚刚忙完手里的设计稿,准备去找莫诚,感觉到手里的手机的振动,她低头看了眼,而后往上划开屏幕,放在耳边,“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不知怎么开口,在心里酝酿了两秒,“阿稚,有个事想让你帮忙。” 莫稚挑了挑眉,她和沈蓓薇认识十多年了,可是很难得从她的嘴里听到帮忙这个词。莫稚爽朗的语气回她,“说,什么事?” 沈蓓薇理顺嘴边话语的先后顺序,小心翼翼的开口,她怕莫稚骂她,骂她傻,“樊绰菲要退伍,你能不能帮忙在莫氏给她找份工作?” 莫稚坐在椅子上,听沈蓓薇说完,心里疑惑。她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好心到帮樊绰菲找工作,她猜肯定是陈彬澈找的她,莫稚试探的开口,“是阿澈让你找我的?” 沈蓓薇见她一猜一个准,讪笑着,“是,是他让我找你的。” 莫稚知道陈彬澈不敢直接跟她说,她无奈的笑了笑,“阿澈可真是鬼啊,他知道我帮人做事,只看那人跟你有没有过节。我也真是服了他了,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跟舔狗似的,还在背后给她找工作。” 沈蓓薇笑着跟她开玩笑,“说阿澈是舔狗,那阿辰就是舔狗中的舔狗。” 莫稚微微有了怒气,咬牙切齿的,直接喊沈蓓薇的大名,“沈蓓薇,你搞清局势,现在是你需要我,让我帮忙。” 沈蓓薇嘻嘻的笑了笑,“阿稚,我的错,我不该口无遮拦,那样形容你最爱的阿辰,我跟你道歉。” 莫稚轻轻的说了句,“算了,我大人有大量。” 她换了个手拿手机,继续说道,“阿薇,你心里若是不舒服,告诉我,那样我就不帮樊绰菲了。” 沈蓓薇不在意的说,“阿稚,你帮的是陈彬澈,不是她。” 陈彬澈,最后一次了,往后我们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各不相干。 第98章 和喜欢的人相亲 今天和我喜欢多年的人重逢了,但她好像不记得我了。 ——林确之 莫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眼睛瞥向电脑右下方,看到上面的时间,她站起来,边着急的往包里塞东西,边嘟囔,“完了。” 她还算幸运的,刚到电梯口,电梯恰好运行到她这一层,她摁下向下走的标识,“咔”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莫稚赶紧走进去。 到了楼下,莫稚四处看了看,而后,快速的跑向那辆奔驰车,莫稚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去,而后,“嘭”的一下,很用力的关上车门。 莫诚坐在驾驶座上,他的手指不停的操控着手机屏幕,嘴里不满的说,“就不能轻点关车门。” 莫稚拉过安全带,将安全带扣在卡槽里,傲娇的开口,“不能。” 她催促道,“别玩了,赶紧开车。” 莫诚听话的乖乖的退出游戏,将手机放好,而后,扭动车钥匙,边看后视镜,边转动方向盘。 奔驰车开进别墅,莫稚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着急的上台阶,“哥,谁先进家门,谁就赢,输了的晚上刷碗。” 莫诚的一只手搭在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上,他宠溺的笑了笑,话里满是无奈,“孩子心性。”接着说了句,“哎,谁让我是哥呢,我让着你。” 莫稚换好拖鞋,还未走进客厅,便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她蹬蹬蹬跑向餐桌,手都没洗,便要徒手拿菜吃,肖梅恰好从厨房里出来,她扯着嗓子喊道,“住手。” 莫稚收回手,憨憨的笑了笑,撒娇道,“妈,你吓到我了。” 肖梅将拿在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而后,抽出抽纸擦了擦手,“我要不吓你,你就真的要下手了。” 莫诚得得瑟瑟的走过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冲着莫稚做苦脸,“挨骂了。” 肖梅冲他挥了挥手,“厨房还有菜,你去端。” 莫诚立刻蔫蔫的哦了声。 莫稚走到客厅,从客厅的桌子上拿了一把瓜子,边嗑瓜子,边走向餐桌,扫视餐桌,满满一桌的菜,她吐出瓜子皮,疑惑的问道,“妈,今天不是法定节日,也不是咱们三个当中谁的生日,你怎么做这么多菜?” 肖梅一脸神秘的笑着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叮咚”的声音,肖梅指使着莫稚,“阿稚,去开门。” 莫稚将拿在手里的一把瓜子重新放回盘子里,拍了拍手,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打开门,夕阳恰好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她被夕阳晃的睁不开眼,她伸出手,挡在眼前,微微的可以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男人见她用手挡着太阳光,他微微动了动身子,贴心的替她挡住夕阳。 莫稚轻微的道谢,而后放下手,与他对视。 他留着一头寸头,帅气的脸庞棱廓分明,斜飞的英挺剑眉,略有些不羁。深褐色的双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他的嘴角带笑,那笑容暖暖的,像冬日暖阳的化身。 肖梅的声音从莫稚身后传来,“阿稚,傻站着干什么,让小林进来啊。” 莫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哦哦了两声,侧过身,边说,“请进。”边急忙要接过林确之手里拎着的袋子。 林确之微微说道,“有些重,我拎着就好。” 林确之踏进一步,双脚踩在门口的地垫上,眉毛向上挑了挑,“有拖鞋吗?” 莫稚弯下腰,打开门口处的鞋柜,翻了翻,没找到拖鞋,刚要直起身子的时候,她的脑袋撞到林确之的下巴。 林确之发出嘶的一声,莫稚往后退了一步,紧张兮兮的边鞠躬,边跟他道歉,“抱歉,抱歉。” 林确之看到她的动作,他微微的笑了笑。 肖梅走过来,“你们不进来,在这干嘛呢?” 莫稚揉了揉脑袋,“我在找拖鞋。” 肖梅看了眼莫稚,接着又看了眼林确之,笑得合不拢嘴,冲着林确之摆了摆手,“确之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可以。” 肖梅接过林确之手里的东西,拉着他往客厅里走。 莫稚跟着走了进去。 莫诚端着汤边喊着,“让开。”边脚步匆匆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将汤稳稳的放在餐桌上,双手摸了摸耳朵,“烫死我了。” 莫稚补刀道,“傻子,不知道用块布。” 莫诚被她怼的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他后知后觉的觉得莫稚说的是对的。 他抬眼,看到林确之,一脸的惊讶,略调侃的语气,“阿林,大海终于把你放出来了。” 肖梅用手肘戳了戳莫诚,“别乱说。”接着笑着跟莫稚介绍,“阿稚,这是你谢阿姨家的儿子,林确之。他跟阿诚一样大,上学的时候跟你哥关系特好,不过没来过咱家,你也叫他哥就好。” 莫稚想了想叫林哥,不,她怎么觉得喊出来,有些老派。那喊确哥,那也不太对啊。喊之哥更不对。算了,她直接开口,喊了个,“哥。” 林确之不在意的说,“没事,喊名字也可以。” 餐桌上,肖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给林确之。 林确之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他一个一个的回她。 可在肖梅听到他的职业后,她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许多,过了许久,她才喃喃道,“罢了,罢了。”接着,恢复刚刚带笑的表情。 莫诚举着酒杯,冲着林确之说道,“阿林,喝一杯?” 林确之拒绝道,“不了,今天开车来的。” 莫诚重新盖上盖子,将酒放到一旁,“那改日再喝。” 林确之应道,“好。” 吃完饭后,肖梅推着莫稚和林确之去客厅。 肖梅走回来的时候,莫诚一只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看穿般的开口,“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让阿林和阿稚交往?” 肖梅边收拾碗筷,边没好气的回他,“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 莫诚将肖梅对待林确之的态度,与对待自己的进行比较,而后,觉得自己受到极大的伤害,忿忿不平的开口,“妈,你偏心眼,我才是你亲生儿子,你对林确之都比对我好。” 肖梅将摞在一起的碗放在莫诚面前,假笑着,“你是我的亲儿子,来,儿子,帮妈把这些碗放到洗碗机里。” 莫诚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嘟囔道,“亲生的还指使我干活。” 肖梅清楚的听到他说的话,她拿着筷子的那只手,用筷子头那边敲了敲桌子,语气里有丝警告的意味,“要不今天洗碗机罢工,你来洗?” 莫诚急忙摇头,“不不不,我乐意被您指使。”他怕肖梅反悔,急忙抱着那些碗去厨房。 肖梅伸着头,往客厅里看。 客厅里的两人离得很远,莫稚双手拿着手机,她表面上看去若无其事,内心却倍受煎熬。她心里暗暗祈祷,来条消息,什么消息都行,哪怕是提醒该交手机费的也行。可,是事实,她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待在她的手里。 肖梅微微摇了摇头,“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交流方式了。”她边说,边走进厨房。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端着盛满水果的水果盘,她看到莫诚站在一旁偷看,脚步放轻的走到他身后,伸手冲着他的脖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人家说话,你在这偷听什么?” 莫诚揉了揉发疼的后脖颈,无比的委屈,“我这不是第一次见相亲场景嘛。” 肖梅不怀好意的小声说,“我托你楼姨让她也给你留意着,这样你就能亲身体会。” 莫诚急忙岔开话题,“妈,他们两怎么看怎么都不像相亲的,他们坐的离那么远,而且,还一句话都没说。” 肖梅欲往前走,想去看看,却被莫诚拉住,“妈,别去,再观察观察。” 沙发上的两人像是在玩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的游戏。 林确之紧张的搓了搓手,他扭过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莫稚,他的声线清冽,“你帮我跟阿姨说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说着,站了起来。 莫稚同样跟着站了起来。 肖梅见他们都站起来,她将手里的水果盘塞到莫诚手里,然后,急忙走出去,挽留的开口,“确之再坐一会儿。” 林确之婉拒道,“不了阿姨,我明天还有工作。” 肖梅推了推莫稚,“我让阿稚送送你。” 莫稚被肖梅推搡到门口,肖梅跟林确之说了再见,便迅速的关上门。 莫稚叹了口气,而后,转过身,“走,我送你。” 第99章 阿稚,你不记得我了吗? 闯入我视线里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姑娘终究不会属于我。 ——林确之 林确之嘴角上扬,他跟在莫稚身后,快走几步,与她并肩,他侧过头,看向身边的她。 周围的环境无比寂静,他的声线清澈冷冽,“跟你做下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林确之,今年29岁。跟你哥哥是好兄弟。江安人,小学到高中都是在江安上的,大学在衡信上的。毕业于海军工程大学。现在是一名海军。最近休假,所以才有时间回家。” 莫稚不做声色的安静听他说完,直到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才开口,随着林确之介绍的那样,大概的介绍着自己,“我叫莫稚,27岁,江安人,毕业于江安大学。学的是珠宝设计,现在就职于莫氏,是名珠宝设计师。” 说完后,她紧跟着说道,“今天我妈喊你来,是想撮合我们。但我没有那个想法。”她停下,转过身,与林确之面对面的站着,她微微仰头,看着他,她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习惯有什么说什么,她并不知道林确之怎么想的,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何想的。她不怕林确之误解她,觉得她太自恋,她怕的是没提前跟他说清楚,更何况,他和哥哥还是好兄弟,“我有喜欢的人,他是我少年时就喜欢上的,现在,我依然喜欢着他。所以,我不会跟除了他以外的异性交往。” 林确之苦涩的笑了笑,“我的感情苗头,刚冒出来,便被你一桶水泼灭。” 莫稚不知他的那句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因为自己的那段话,他强撑着给他自己找的理由,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 莫稚不想多想,她淡淡的开口,“我就送你到这儿,你路上注意安全。” 林确之没有要走的迹象,他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你不记得我了吗?” 莫稚微微皱眉,仔细想了又想,她没见过他,自然觉得跟他没有过交集。 莫稚没有直说,“不记得。”她反而略试探的开口,“我们之前见过吗?” 林确之的双眸,满是失望,独自喃喃了一句,“果真不记得了。” 裴浩阳曾跟他说,“遇到喜欢的姑娘,一定一定要表白。俗话说,铁要趁热打,感情也是,不然,磨叽到最后,自己喜欢的姑娘就会喜欢上其他人。” 当初的他,听后,不屑一顾,现在,他后悔了,后悔自己错失良机。 林确之陷入回忆,缓缓道出他与莫稚的一面之缘,“初中的时候我见过你,是在学校的天台上。那年,我刚上初三,你刚上初一。那天,刚立秋,你拿着一根糖葫芦高兴的来到天台。我坐在天台处的椅子上,仰头,静静的看着湛蓝湛蓝的天空。那年面临着中考,我的压力很大。所以,时不时的会爬上天台,看天空。我总觉得,天空可以给我带来重来的力量。我还在发呆的时候,你走过来,将你还未吃的糖葫芦递给我,你跟我说,心情不好,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我反问你,你怎么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你笑着回答我,你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看天空。说完后,你蹦蹦跳跳的跑开。” 林确之看向莫稚,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恍然大悟,原来是你的表情,可惜,莫稚的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林确之内心有些失落,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们第二次见面,是中考倒计时第六十六那天。那天,我因为一道未解开的数学题闷闷不乐。无意间,往前方看的时候,看到你举足无措的站在那,我跑过去,问你怎么了,你红着一张脸,声音很小很小的说,“裤子。”我秒懂,拿出包里的长袖校服,递给你,让你围着腰系了一圈,正好遮挡住裤子明显处的位置。那天,我送你回家,和你聊了一路。我本不好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数字六,本身就是个幸运数,两个六在一起,幸运加倍,幸运的不是,那道未解的数学题让我有了思路,幸运的是让我再次遇见了你。 林确之边看莫稚的表情,边说,“我们见了两面,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再后来,我们中考前一天晚上,班里举行初中毕业晚会。那天,你来教室找莫诚。你走后,我压着激动的内心,很镇定的语气,盘问莫诚,你叫什么。他边给我们分你给他带的零食,边说,“我妹妹,莫稚”。再往后,我们之间便如同你想的那般,没有交集。” 林确之回想前几天发生的事,那天若不是他的好奇心作祟,他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再遇到莫稚。 前几天,林确之回家,看到他家客厅桌子上摆满了二十多岁男人的照片。若是以前,林确之肯定不会问他的妈妈又要给谁家的姑娘介绍。可那天不知怎么了,他就很想知道是给谁介绍的。他拿着其中一张,走到厨房,将照片摆在他的妈妈楼槿月眼前,盘问她,是给谁介绍的。楼槿月推开他的手,跟他解释道,“是给你肖姨家的女儿介绍的”。后面又跟了句,“阿诚的妹妹阿稚。”他听后,跟楼槿月说,“这些都不要给她介绍。”楼槿月边摘菜边开玩笑的说,“不介绍这些,那介绍谁,你吗?”林确之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就介绍我。”楼槿月听后,拿在手里的菜,瞬间掉进洗菜池子里。她吃惊的看着林确之,迟疑两秒后,喜笑颜开,说他终于开窍了。 莫稚沉默几秒,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来。” 她记忆力向来很强很强,自问,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记得很清楚,唯独,她与林确之匆匆相见的两面,若他不提及,她根本记不起来。 林确之于她而言,跟那些熟悉但又陌生的同学没什么区别。 林确之没有因莫稚记不起自己而耿耿于怀,他咧着嘴笑了笑。 这些年,他的身边有许多姑娘追着要加他的联系方式,追着要和他谈恋爱,可他从来都是一句话,“抱歉,我有女朋友。” 他的队员一脸笑嘻嘻的,脸上的八卦藏都藏不住,“队长,什么时候带我们见见嫂子。” 他卸下伪装,道出真话,“还没追到手。” 对待感情他向来想的开,表白成功,那就好好在一起。不成功,他会利利落落的退出。不打扰,不骚扰,这是他感情里的底线。 第100章 巴掌 你和谁在一起都行,唯独他不行。 ——肖梅 旁边的路灯光打在莫稚的脸上,林确之的双眸柔情般的看向她,她的秀魇清雅,弯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似小鹿双眸般清澈灵动,她微微勾唇,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明显,张扬般的让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送他糖葫芦的姑娘。 莫稚说话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哪怕拒绝别人的时候,也是温柔的语气,她再一次跟他说抱歉,“对不起,但同时,我也要说谢谢你。对不起的是我无法接受你的感情。谢谢的是感谢你喜欢了我这么多年。说实话,能被人一直惦记的感觉挺不错的,但我不需要,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林确之今晚第二次听到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他的眼神黯淡无光,轻声笑了笑,“他喜欢你吗?” 莫稚睫毛上下眨了眨,语气里有些悲伤,“曾是喜欢过,我们也在一起过。现在,我不知道他的喜欢是当初纯粹的喜欢,还是夹杂着恨意的喜欢。” 林确之见她伤心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反问道,“他若是夹杂着恨意的喜欢,你还是会继续喜欢他吗?” 莫稚坚定的开口,“我爱他,始终如初。” 林确之心里酸酸的,他羡慕莫稚心里的那个人。在这个感情泛滥的当代,能被人一直喜欢着,一直惦记着实属不易。 在一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里,及时退出,是对对方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负责。 林确之释怀的笑了笑,衷心祝福,“希望你们破镜重圆。” 莫稚甜甜的笑了笑,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明显,“谢谢你的祝福。早点回去,拜拜。”莫稚伸出手,跟他摆了摆。 林确之站在原地,目视前方,满目皆是姑娘的笑颜,路灯下的地面上映着的是她娇小的影子。 莫诚在客厅里踱来踱去,肖梅将攒在手里的一把瓜子皮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嫌弃的开口,“你能不能给我老老实实的坐下?” 莫诚停下,站在客厅中央的位置,完完全全的挡住电视柜上的电视屏幕。 他满脸担忧的看着肖梅,“妈,阿稚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担心她。” 肖梅直起身子,身子向左歪了歪看不到电视屏幕,无奈,又向右歪了歪,还是看不到。她放弃挣扎,盘腿坐在沙发上,安慰道,“不用担心。”微微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继续说道,“阿稚和确之在一起,不会有危险。确之那个孩子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我还是能拍着胸脯保证的。更何况,你楼姨说确之喜欢了阿稚好多年……” 莫诚忽然开口,打断肖梅,他扯着嗓子,声音也有些高,“什么?”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那小子居然惦记阿稚好多年。”他自言自语的一句接一句,肖梅根本插不上话,“不行,我得出去,去找阿稚。”说着说着,他四处看了看,拿起角落里的扫帚,“他若是敢碰阿稚一下,我就用扫帚把他打残。” 肖梅笑着看向他,她没做阻拦,任由他。 莫诚拿着扫帚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还未开门,门从外面被打开。 莫稚打开门,看到莫诚,被吓的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不解的看向他,“哥,你拿扫帚干什么?” 莫诚心虚的说道,“我扫地。”可是没有一点扫地的动作,他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阿林走了?” 莫稚点了点头,“走了。” 莫诚立刻将手里的扫帚扔到一旁,他靠着鞋柜,苦口婆心的输出,“阿稚,你不能和阿林交往,抛开他的职业不说,就凭他惦记了你这么多年,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我就觉得他不诚实。” 莫稚边换鞋,边说,“他是你兄弟,你就在背后这么说他?” 莫诚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兄弟是兄弟,但他不能惦记我妹妹。” 肖梅走过来,从后面拍了莫诚一巴掌,“废话真多。”接着,秒变脸,笑着看向莫稚,“阿稚,你和确之聊的怎么样?” 莫稚实话实说,“妈,我和他不合适。” 莫诚本还担忧,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突然就要被最好的兄弟抢走。那心里涌起的失落感,在听到莫稚说的话后,突然消失不见。 肖梅反问莫稚,“哪里不合适呢?” 莫稚如实的说,“妈,我有喜欢的人。” 肖梅听后,来了兴致,拉着莫稚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个问题接一个的问她,“谁啊?他叫什么?你之前跟我提过他吗?我认识他吗?他是不是崔屿祁?” 莫诚坐在沙发的把手处,他知道莫稚说的那个人是谁,他以为莫稚放下了,可实际上,并没有。 莫稚没有再打算继续瞒着肖梅,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认识他,他叫段辰。” 肖梅听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态度强硬的开口,“我不同意。” 莫稚略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反问道,“不同意?为什么?” 肖梅没有给她答案,反而,用反问的语气回答她,“你说呢?” 莫稚垂眸,语气很淡,道出原因,“因为他是军人,所以,您不同意。” 肖梅握住莫稚的手,“阿稚,你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和谁结婚,都可以,唯独不能和他。” 莫稚将手抽出来,平静的与她对话,语气里还有些较真,“是不能和他在一起?还是不能嫁给军人?” 肖梅合上眼,呼出一口粗气,她强压着要爆发的怒火,两秒后,又恢复常态,跟往常一样,温柔的开口,“阿稚,这没有区别的。阿辰他是军人,他的职责先是护国,再是护家。从他参军的那刻起,他也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给国家了。所以,儿女情长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身穿军装,随时都有可能会为国牺牲。你若真的和他在一起,永远都是聚少离多。如果,某天,执行任务归来的,不是穿着军装站在你面前的他,而是,盖着一身白布躺在太平间的那个他,到时候,你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肖梅说着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后面的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的丈夫因那次任务,再也没能活着回来,她不想她的女儿步入她的后尘,跟她一样,嫁给军人,守着别人口中的“活寡。”她只想她的女儿嫁给普通人,和爱人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莫诚小声的嘟囔,“阿林还是海军呢,那不也一样是危险职业。” 他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耳尖的肖梅听到,肖梅凌厉的眼神瞥过去,莫诚立刻闭嘴,停止发言。 莫稚的眼里闪着泪光,她咧开嘴,笑着,如同长在墙角处绽放的玫瑰,是那般孤傲但又有些破碎,她说,“他生我跟他生,他死我陪他死。” 肖梅听后,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她在气头上,气莫稚随意将她自己的生死系在男人身上,她抬起手,打了莫稚一巴掌,声音嘶吼着,“你敢。你若敢和他在一起,就别认我这个妈。” 莫稚其实近期本就没有想和段辰复合的打算,她因肖梅打的那一巴掌,心里突然产生很强的叛逆感。 肖梅打莫稚的那一巴掌,力度虽不是很大,但莫稚依然感觉脸颊红红的,如同火烧皮肤般。 莫诚被肖梅打莫稚的那一巴掌,所惊到,他站起来,走过去,站在莫稚面前,弯下腰,眉头紧皱,伸出手,小心的碰了碰莫稚被打的脸颊,声音有些颤抖,“疼吗?” 除了莫稚大二那年,肖梅从未跟莫稚动过手。 莫诚小的时候,很调皮,每次调皮过了头,肖梅都会打他,他挨打的时候,想的从来都不是疼,很疼,想的而是,幸亏,阿稚是女孩,不用挨打,否则,她那泪失禁的体质,肯定,哭的哄都哄不好。 莫稚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哥,不疼。” 肖梅满是懊恼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她懊恼,她怎么又跟阿稚动手了。那次动手,她用了将近两年才缓和和莫稚的关系。她心里开始担忧,这次呢,会不会还需要两年,甚至更久? 她满是愧疚的跟莫稚道歉,“阿稚,对不起,对不起,妈不是有意的,妈只是一时在气头上。” 莫稚没有任何感情的看向肖梅,她的右脸颊微微肿起来,她开口说话都觉得有些吃力,脸颊虽有疼痛,但能给她带来清醒,“妈,我的梦想不多,幼年时,陪着我长大的梦想,是我要参军。这个梦想,在大二那年,被您亲手斩断。说实话,当年,我恨您,我想既然您送我出国,那我便一生都留在国外,终生不回江安。也因此,压着自己的情爱,执意和阿辰分手。我和他分手不怨您,因为,当初,您不知道。可我的梦想,是被您亲手断送的,这我有理由怨您。” 肖梅慌乱的想要拉莫稚的手,她的手刚要碰到莫稚的胳膊,便被她躲开。 肖梅的语气柔了又柔,软了又软,替当年那个擅自为莫稚做主的自己,开口解释,“阿稚,当年我是真的害怕,害怕跟失去你父亲一样失去你。作为妻子,我已经失去了丈夫。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我不能失去我的两个孩子当中的任何一个。” 她承认她很自私,是个自私的母亲。 她阻止莫稚参军,只是不想让她的孩子命丧黄泉,她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 第101章 满身的破碎感 我没有勇气再重新爱其他人了。 ——莫稚 莫稚怎会不知她的用心,只是她从未真正的跨过心里那道坎。 莫诚将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包好毛巾,想要帮莫稚敷脸时,却被莫稚拿在手里,把玩着。 她抬手,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自然的揭过这一篇,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平静的不像样子,语气淡漠,”妈,在荷兰的时候,我有段特别难熬的日子,那段日子,心里若不是因为念着他,我恐怕都撑不下去。尽管这样,我也没有想过要主动联系他,主动和他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我克服不了我心里的障碍,我不敢往他的那条道路上走。在荷兰,不见到他还好,我还能强撑下去。回到江安,每每入夜,他都会入我的梦,有时,会梦到我和他,上学同桌的日子。有时,会梦到我和他,下雪天,一起堆雪人。见到他,我都克制着自己。可尽管这样,我的心里还是只有他,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可,我跟他,可能也只有到互相喜欢这一步。” 莫稚闭上眼,缓了缓,几秒后,睁开眼,将好不容易缝合好的伤口,再次当众撕破,“妈,在荷兰 ,我曾差一点就被性侵。那晚,若不是哲哥及时回来,我便真的没了清白。从那以后,我对异性有很强的抵触感,他们不小心碰我一下,我便跟惊弓之鸟般慌乱。医生跟我说,这是心理问题,需要自己去克服。那段时间,哲哥一直帮我,帮我克服,可无论怎么尝试,我都跨不过去。后来,哲哥让我看了许多段辰穿便装的照片。他说,你爱的那个少年,已经长大,现在的他,举起枪,保护着国家,守护着你。回国后,你也不想让他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你要勇敢,努力的冲破,困着你的那道枷锁。后来,他还说,黑暗总会过去,光明永远不会缺席。” 莫诚在听到莫稚说她,差点就被性侵,他的双手握成拳,一副恶狠狠的表情,有种要揍人的冲动。 肖梅听莫稚说完后,先是一副震惊的模样,而后是一种自责悲伤的神态。莫稚在荷兰六年,她们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用说,莫稚事无巨细的全都告诉她,发生在莫稚身边的事。肖梅开始在心里埋怨她自己,就算莫稚不跟她说,她怎么就不知道问问唐天哲呢。她自以为是的觉得,只要莫稚的不开口,那便是平安无虞。 肖梅满眼透露出的全都是心疼,她嘴边的话还未开口,莫稚站起来,满脸疲倦,“妈,哥,我累了,我先走了。” 肖梅握住她的手腕,“阿稚太晚了,在这住下。” 莫稚抿了抿嘴,将手抽出来,“不了。”说完后,她往外走去,肖梅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劝她留下。 莫诚拉住她,声音很低沉,“妈,我去送阿稚。” 莫稚靠着车门,脸色阴沉难堪,莫诚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莫稚抬起头,冲着他伸手,“钥匙。” 莫诚没有给她,“我送你。” 莫稚执着的再次开口,“钥匙。”声音明显比刚刚高,还有些不容置疑。 莫诚没再固执,他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放在她手里,叮嘱道,“注意安全。” 莫稚淡淡的点了点头。 莫诚看着车尾消失在黑夜里,他才转身回家。今晚的事,莫稚需要时间来治愈自己,那他便给足她空间、时间,让她来自我治愈。 莫稚坐在烧烤摊外的凳子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这家烧烤摊是她常来的那家,因此,和这里的服务员都混了个脸熟。 范明旭拿着笔和本子,略调侃的说,“莫姐,酒毕竟喝不饱,点些烧烤。” 莫稚摆了摆手,“不用。” 范明旭还想再说些什么,刚要开口,被另一桌客人叫走,他边走还边担心的看了莫稚一眼。 烧烤店的客人越来越多,范明旭忙的脚都停不不下来。他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便来到莫稚那桌。他见眼前满桌子的酒瓶,独自喃喃句,“这是被情所伤着了?” 莫稚脸颊微微泛红,眼睛微微眯着,范明旭拿走她握住的酒瓶,莫稚满嘴的酒气,“给我,我要喝酒。” 范明旭边扶她,边说,“都喝成这样了,还喝?” 莫稚轻笑一声,“喝,我还能喝,为什么不让我喝?” 范明旭见她真的喝醉了,想帮她联系她的朋友来接她,轻声细语的说,“你手机呢?” 莫稚的手从范明旭的手里抽出,四处找手机,范明旭怕她摔倒,绅士的扶着她。 莫稚拿出手机,眯着眼,输了几个数字,解开锁屏,冲着他晃了晃,“喏,给你,我的手机。” 范明旭接过,找到她的通讯录,他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利落的拨打过去。 段辰落笔,刚写下,“退伍申请”四个字,便瞥到一旁亮起的手机屏幕,看到那串熟悉的数字,放下笔,拿过手机,手指向闪烁的绿色按键那边滑了滑,他开口,“喂。”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一道男声,“喂,我是范明旭,莫稚在烧烤摊这儿喝醉了,你来接她。” 段辰听后,快步往外走,“好,你稍等我下。” 莫稚缠着范明旭要他陪她喝酒,范明旭挣都挣不开,低头看着喝醉酒撒酒疯的莫稚,宠溺的笑了笑,脸上的酒窝深深地陷了进去,跟邻家大哥哥般。 一路上,段辰开车开的飞快,他稳稳的将车停在烧烤摊外,他推开车门,脚步匆匆的跑到莫稚面前,范明旭的双眸立刻明亮起来,一副看到救星救场的样子,他松了口气,“终于来了,莫稚交给你了,我先撤了。” 段辰拉着莫稚站起来,莫稚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他,满嘴的酒气打在段辰的脸上,段辰躲都没躲,她虽喝醉,但只念他的名字,“阿辰。” 段辰应道,“我在。” 莫稚跟没听到般,一遍又一遍的喊,“阿辰,阿辰,……” 段辰不厌其烦的应道,“我在,我在。” 段辰将莫稚扶进越野车后座,他的手要收回的时候,莫稚突然握住他的手,双眼迷离的看着他,语气很悲伤,“阿辰,我脏了,我配不上你。”她那副破碎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段辰的心疼了又疼,他的姑娘向来自信活泼,如今,却满是自卑敏感。 缠绕在他心底的那个问题,突然有了答案,她不是不想和他重归于好,只是,她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他了。 我一身污泥,怎能玷污身穿军装的你。 一百零二章 阿稚,点了火是需要要灭火的 阿稚,你在点火。 ——段辰 段辰一手扶着莫稚,一手在密码锁上摁下几个数字。“咔”的一声门被打开,屋内黑漆漆的,两只小狗并肩站在门口的地垫上,冲着他们摇尾巴。 段辰微微的和它们打招呼,“饼干,苹果。” 接着,他摁下门口玄关处的开关,莫稚一只手扒着门框,迟迟不肯松开,无奈,段辰将她扛在肩上,莫稚撒着酒疯,打了段辰屁股一巴掌,嘴里嘟囔了句,“混蛋。” 段辰被突然挨的一巴掌,打的心里有些火热,他大步的走向莫稚的房间,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段辰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莫稚双手揽住脖子,带动着段辰的身子向下压。 莫稚睁开眼,傻傻的笑着,“阿辰,阿辰……”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如同羽毛拂过河边,激起微微波粼,惹得段辰心里痒痒的。 段辰低头封住她的嘴唇,莫稚感觉自己突然被夺去呼吸,尽管她不是很清醒,但她感觉仿佛回到在荷兰,自己被压在身下,被人蹂躏着的场景,她不断的左右来回摆头,挣扎着,要推开段辰。 段辰感受到她的害怕,他停下,看着她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段辰满眼皆是欲求,他克制着自己,嗓音格外温柔,不断的蛊惑着她,“阿稚,我是阿辰,你的阿辰。” 莫稚听进他的话,她的嘴里嘟囔着,“阿辰,我的阿辰。”眼泪从莫稚的眼角处流出,一条不是很直的直线经过她的耳朵,打在枕巾上,她破碎的声音响起,“阿辰,我脏了,我配不上你。”她再次说这句话。 段辰的心疼了又疼,他替莫稚擦掉流下来的眼泪,很认真的回她,“阿稚,你没有脏,你也没有配不上我,反而,是我配不上你。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在努力配得上你。” 上学时代,他不学无术,在课上不是睡觉,就是偷偷玩手机。后来,是因为莫稚,他重拾书本,为她改变自己。再后来,莫稚放下参军梦想,决意出国,段辰亲手斩断自己的梦想,穿上军装,为她续梦。他在努力的奔跑,努力的追上她,追上她的脚步,他不停歇的想要与她并肩,就只是为了可以配得上她。 莫稚的脑袋往左歪了歪,段辰在灯光下看清莫稚微微肿起来的右脸颊,他轻声问道,“谁打你了?” 莫稚自己伸手碰了碰那边的脸颊,发出“啧”的一声,满嘴酒气的说道,“我妈打的。” 段辰心疼的看着她,语气柔柔的问她,“为什么?” 莫稚的脸色红润微醺,两眼有些许的迷离,似醉非醉的双眸与段辰对视,语气里有些忧伤,“她不让我和你在一起,但我执意要靠近你。” 段辰的手指勾起,他轻轻的碰了碰莫稚的鼻尖,商量的口吻,“我去拿冰袋给你敷敷,嗯?” 他没等莫稚答应,欲起身去拿冰袋,却被莫稚的手拉住。 段辰身子略踉跄的往下倒,他与莫稚亲吻在一起。 莫稚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身子还有些颤抖。 段辰察觉到莫稚的不安,他离开莫稚柔软的嘴唇,他的脸凑在莫稚面前,他们脸脸相对,段辰温柔的说道,“阿稚,别怕。” 他的呼吸越来越紧促,他无法控制心里的欲望,渐渐的他不满足只亲吻莫稚的嘴唇,他侧过头,凑在莫稚脖颈处,不断吮吸莫稚洁白的脖颈。 莫稚扭了扭身子,含糊不清的说道,“热,我热。” 段辰无奈停下来,压着心里的火,一只手替她解开衬衫的第一个扣子。 段辰看着莫稚微微发红的脸颊,忽然清醒过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强忍着心中的燥热。 莫稚的左手从段辰握着的手里挣脱开,她双手快速的解开衬衫扣子,接着,如若无旁人般的解开胸前的胸罩,看都不看,随意的扔到一旁,嘴里还嘟囔道,“舒服。” 莫稚胸前的春光,完全的暴露出来。段辰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下一口唾沫,反应过来后,他急忙侧过头,看向一旁。 莫稚伸出双手,将他的头重新扭了回来,眼睛弯弯的,勾引的意味不言而喻,声音酥酥软软的,“阿辰,不想要吗?” 段辰被她撩拨的,脸颊突然有了红意,他声音低沉,提醒道,“阿稚你在点火。” 莫稚眨了眨眼,转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反问他,“那你要灭火吗?” 段辰的欲望在心里叫嚣着,他闭上眼,开始后悔自己的主动,若不是自己的主动,她的阿稚不会在喝醉的前提下,这么大胆。他是想和莫稚重归于好,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不能趁她之危,用发生关系这种方式,来推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迈向他的阿稚。他要的是莫稚心甘情愿的答应和他重新在一起,不是不情不愿,迫不得已的妥协。 莫稚眼神迷离的看到段辰穿着的黑色衬衫,她嘟着嘴,一脸的不满,“不公平。” 接着,她眯着眼,伸出双手,将段辰衬衫的扣子,一个又一个的解开。 “嗖”的一下,段辰的衬衫被扔在地上,莫稚看着段辰光溜溜的上身,她迷糊的傻笑,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很自豪的说,“这才公平。” 她还伸手戳了戳段辰的腹肌,声音有些娇纵,“终于摸到了。” 段辰睁开眼,眼里的火热挡都挡不住,嗓子微微沙哑,“阿稚是你先惹我的,……”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出口,便被莫稚封住唇。 起先莫稚占据主动权,仅几秒,便落下风。 段辰跟抚摸国家宝物般,很轻很温柔的亲吻莫稚的每一处肌肤。 “嗯哼”的声音,从莫稚的嘴里传出,她略微的喘着气,睁开眼,被灯光刺到,她娇嗔的说,“灯光刺眼。” 段辰起身,光着脚,踩着地面,两三步走到房间门口,利落的关下开关,而后,继续与莫稚缠绵。 窗外的月亮光透过窗帘,微微的打在他们身上。 故事结局有的he,有的be。最让人遗憾的不是生离死别的be,而是明明都爱着对方,可依旧咬口不承认,背道而驰的结局。 一百零三章 段队,恋爱报告,敢不敢打? 恋爱报告是我向你迈出的第一步。 ——莫稚 这一夜,段辰都没闭眼,他怕只要自己睡过去,再睁眼,莫稚便会跟七年前一样逃离江安,逃离自己。 他想了一晚上,想第二天,他的姑娘生气的时候,他该如何哄她。 他看着莫稚的睡颜,听着她轻微的呼吸声,他小声喃喃道,“阿稚,是不是酒醒了,你就不认账了?”接着,他自己回复自己,“算了,就算你不认账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怨你,不恨你。因为,辰哥对你格外大度。” 这一夜,莫稚睡得很不安稳,她梦到她和段辰破镜重圆,举办婚礼那天,在荷兰凌辱她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婚礼上,还在婚礼屏幕上播放她被蹂躏的视频。她拉着段辰的胳膊,跟他解释,可段辰听都不听,抚开她的胳膊,冷淡的开口,“我们还是算了。”她穿着洁白婚纱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边脱西装,边往外走,自己想迈出脚去追他,可双脚跟灌了铅那般一下都动不了。 莫稚的双手紧紧的攥着床单,眼泪从眼角处流下来,她轻微的开口说道,“不要,不要走。” 段辰看到她额头的汗珠,伸出手,欲要替她擦掉。莫稚突然睁开眼,不经意的侧头,看到段辰一只手撑着头,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她的视线微微看过去,看到他的上身赤裸裸的,而且,胸前还有几道指甲划痕。莫稚惊慌的坐起来,语气里满是质问,嗓音还有些沙哑,“你怎么在这儿?” 段辰坐起来,很自然的帮她往上拉被子,贴心的说,“盖好,别着凉。” 莫稚伸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缓了缓后,她突然想到什么,微微掀开被子,垂眸看了看,看到自己一丝不挂,身上还有刺眼的吻痕,她的脸瞬间变红。莫稚放下被子,不敢扭过头与段辰对视,她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磕磕巴巴的开口,“你,,我,我们……” 段辰往莫稚那边移了移,莫稚如同受惊的鸟儿般,往床边凑近,语气里有些害怕,“你别过来。” 段辰双腿盘在一起,他坐的很笔直,语气虔诚的跟信仰神佛的信徒那般,“阿稚,我们在一起。” 莫稚的长发散下来,微微遮挡住她的半边脸,她抬手,往后理了理,“阿辰,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她间接的再次拒绝他。 段辰心里有些窝火,带动的情绪有些怒意,“原因。” 莫稚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我跟你说过,我被人玷污过,我脏了,配不上你。”在她的认知里,她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被摸胸,即便其他的什么也没发生,她也觉得自己脏。 这是段辰第三次听她说这句话,他欺身压过去,封住莫稚的唇,莫稚推搡他,推不开,索性,她放弃挣扎,如同布娃娃般任他摆布。 段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停下,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说,“阿稚,不要再说这句话。” 莫稚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眼神恶狠狠的,“就算我不说,我们也不可能。” 她坐起来,扯过一旁的被子,胡乱的围在自己的身上,准备下床的时候,手腕被段辰握住,段辰微微用力重新将她拉回床上,他捏了捏莫稚的脸,“折腾一晚上,不累?” 莫稚扭过头,不去看他。 段辰的手抚摸着莫稚右上臂处的纹身,莫稚被他抚摸的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 段辰垂眸,盯着那纹身,半晌沉默不语。昨晚,莫稚赤裸裸的躺在他的身下,他无意间看到莫稚胸前和右手臂处的纹身。那纹身根本就不是她曾喝醉酒,跟黄景澄说因为喜欢他,特意纹的鲸鱼。那纹身的图案分明是狼。 许久,段辰才开口,“什么时候纹的?” 莫稚沉默不语,不打算回他。 段辰叹了口气,没再执着的非要一个答案,他后退一步,开口道,“你再躺会儿,我去做饭。” 身边陷下去的床瞬间弹起来,莫稚无声无息的仰面看着天花板。 许久,她才穿好衣服,慢悠悠的走出去。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只小狗老老实实的趴在她的脚边。 莫稚双腿盘起来,她看向厨房里那道忙碌的背影。这个场景,她几年前,曾在梦里梦到过。不过,那时的她只觉得距离这一天的到来遥不可及。 钟表被挂在墙上,它里面的时针分针秒针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转动。 直到段辰端着炒好的菜出来,莫稚才收回一直在他身上游走的眼神。 两只小狗一只一边的,老老实实的趴在他们俩的脚下。 他们安安静静的吃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吃完饭后,段辰很自然的拿过两个人的碗,去厨房刷碗,莫稚抽出抽纸,擦了擦嘴。 她眼神里略带深意的看着段辰的背影。既然,忘不掉,那我们重新开始。 莫稚想通后,站起来,走向厨房,她靠着门框,看着他微微弯下的腰,淡淡开口,“一会儿你回部队的时候带上我。” 段辰没问莫稚要去做什么,他甚至想也没想的就应下,只说了个好。 莫稚默默的走回房间,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资料袋。 莫稚靠着厨房的门框,她从里面找出自己的身份证,她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眼角满是笑意。这个身份证还是高考结束后,他陪着自己重新办的。每每回想到曾经的时光,她都觉得无比美好。她看着身份证上笑得开心的自己,缓缓开口,“段队,今天是五月二十日,是网络情人节,我送你一件情人节礼物。” 段辰应道,“好。” 莫稚冲着他忙碌的背影说道,“段队,我们把恋爱报告打了。” 段辰刚刷完碗,正要将两个碗放回之前位置处,却在听到莫稚说的话后,双手松了又松,“嘭”的一声,碗从他的手里落下来,掉在地上。 莫稚有些气愤,她站好,扯着嗓子喊道,“段辰,你赔我碗。” 段辰回过神,他对莫稚说,“别过来,别被扎到。”他反而不管不顾的走向莫稚,轻轻松松的抱起莫稚,不敢相信的开口,“阿稚,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莫稚亲了下他的喉结,仰起脸,看向他,她调皮般的笑了笑,又将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把恋爱报告打了。” 段辰笑得像小孩子得到心心念念的玩具般满足,他低下头,霸道但又不失柔情的吻她的唇。 命运兜兜转转,他们还是他们。 莫稚在回国后,得知段辰参了军,她便上网查打恋爱报告需要的资料。 莫稚娇嗔的开口,“放我下来。” 段辰将她放下来,他感觉跟做梦似的,拉着莫稚的手,让她拧自己一下,莫稚虽笑着说他傻,但还是照做。 胳膊处传来的疼痛感,告诉他,这是真的,不是他的梦。 段辰恢复理智,他看着莫稚,很认真的说道,“阿稚,我现在是名军人,跟我谈恋爱,会很不公平。可能我们约好的约会时间,我准时去不了。也可能出某次的任务,我不能活着回来。”他的话刚说完,莫稚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这七年一直惦记我的是你,我回国后,一直想跟我复合的也是你。那你之前怎么就没想过你说的那些?现在我同意跟你在一起了,你便要说这些话,你若后悔了,你直说,不用这样隐晦的告诉我。” 段辰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他说,“阿稚,我不是后悔。我是不想你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你便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 莫稚眼里的柔意全都溢了出来,她说,“我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刻意逃避,更不是委曲求全。我想要打恋爱报告,更不是因为和你发生关系后的妥协。和你在一起、打恋爱报告都是我蓄谋已久的事情,只不是这些比我预想的提前了些。”她本来是想等真正过了心里那道坎后,才和他重新在一起的,只是,心里的爱意让她不想再等了。 她爱段辰,她只爱他。 2014年10月15日,他弄丢了他最爱的姑娘。2020年10月25日,他的姑娘终于肯回来了。2021年5月20日,她的姑娘终于和他复合了。 第104章 再见了,部队 再见了,部队。再见了,我的暗恋。再见了,我的战友们。 ——樊绰菲 段辰将地上的碎碗片扫进垃圾桶里,打扫完后,他坐在莫稚身边。 他拿出手机,找到他的微信二维码,递到莫稚眼前,可怜巴巴的语气,“阿稚,你一直都没加我。” 莫稚故意逗他,嘴硬的说,“不想加。”段辰没再坚持,颓颓的哦了声,拿着手机的手欲要收回,却被莫稚握住,莫稚打开手机微信,扫了扫,手机里发出轻微的嘟的声音。 几秒后,她冲着段辰晃了晃她那边的手机界面,“段队,同意一下呗。” 段辰秒开心,笑着说,“好。” 莫稚读出他的微信名,“晏安。”段辰却眼里满是柔意的看着她。 晏安,我希望海清河晏,国泰民安。更愿阿稚一生平平安安。 段辰双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脸上浮现着笑容,他嘴角处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莫稚无奈的笑了笑,她明知故问,“怎么这么开心?” 段辰语气里满是喜悦,“终于又把媳妇追回来了,这搁谁,谁能不高兴?” 莫稚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和喜欢的人携手走到最后,这应该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一辆奔驰车稳稳的停在部队门口,段辰欲要握莫稚的手,却被莫稚躲开,她义正言辞的开口,“在部队要注意影响。” 莫稚看段辰吃瘪的模样,她愉悦的走向门岗处。 段辰无奈的笑了笑,跟在她身后。 今天在部队站岗的是沈家煜,沈家煜跟莫稚算是老熟人了,他先是站起来敬礼,而后放下手,熟络的开口,“你又来了?” 莫稚冲着他笑,“对,好久不见了。” 段辰板着脸,冲着沈家煜说道,“赶紧登记。” 沈家煜哦哦的应了两声,边写边问,“你这次来是来干什么的?” 莫稚将拿在手里的资料袋,冲着他晃了晃,“来交恋爱报告的资料。” 沈家煜瞪大双眼,很吃惊,“你把我们部队里的谁给拿下了?” 段辰适时开口,“我。” 沈家煜“哗”的一下,不小心在登记表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线,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太吃惊了,我重新换纸登记。” 他撕下这张纸,边写边冲着段辰开玩笑,“段队,您这异性绝缘体是怎么把人姑娘追到手的?” 段辰笑着回他,“全靠我死缠烂打呗。” 莫稚被他的言语逗笑,浅浅的笑了笑,认同的说,“对,他磨人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 沈家煜边登记,边无奈的说,“哎,我就多余问,莫名的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登记完后,段辰带着莫稚往部队里面走去。 走到训练场的时候,陈彬澈看到他们,冲他们挥了挥手,喊道,“队长,这边。” 段辰停下,扯着嗓子回他,“等会儿。” 他和莫稚肩并肩的走向部队大楼。 秦阳的胳膊搭在陈彬澈的肩膀上,嘴里发出“呦呦呦”的声音。 陈彬澈将秦阳的胳膊抚开,略严肃的说,“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在这表演什么口技。” 秦阳笑嘻嘻的,“副队,你说段队是不是把人追到手了?” 陈彬澈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秦阳很相信他自己的直觉,他拍着胸脯跟陈彬澈打赌,“副队,咱们打赌,若是你输了,你跑十公里。若是我输了,我跑十公里。” 封绰加入他们的赌局,“加上我,我这次站阿阳那边。” 莫航卓双手环抱于胸前,他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消失不见的背影,语气里有些不满,“加上我,我站副队。” 陈彬澈微微笑了笑,“好。我赌。” 段辰侧过头,看向身边的莫稚,“紧张吗?” 莫稚点了点头,轻微的说道,“有点。” 段辰跟着说道,“我也是。” 走了几步,段辰停下,他看着莫稚,再次说道,“阿稚,你想好了吗?我是军人,我的职责是保家卫国,同时,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不会跟普通情侣那般时时刻刻在一起。” 莫稚的眼神透露出的满是坚定,声线虽是柔情,落地的话却坚定不移,她说,“你只管守护国家,我会寸步不移的站在原地等你归来。”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连长办公室。 段辰伸出手,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道男声,“进来。” 段辰微微整理军容,而后,扭开门把手,抬步走进去。 肖峰合上文件,抬眼看向他,询问道,“樊绰菲走了?” 段辰率直开口,“还没有。” 肖峰指了指那边的沙发,“坐。” 段辰没有走过去,他站的笔直,眼神里满是坚定,说出的话郑地有声,“报告连长,我来打恋爱报告。” 肖峰先是愣了几秒,而后,立刻喜笑颜开,由衷的为段辰感到开心,“行啊,你小子可算开窍了,这七年部队里举办了多少次联谊,我每次都偷偷给你报上名,可你呢,你每次都不参加。现在怎么突然开窍了?说说,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莫稚没有跟着段辰走进去,她一直待在门外,肖峰说的话,她一句不落的全部听到。 她不进去不是不敢,不是害怕,更不是后悔,而是,里面的那个连长是她的舅舅,她若进去,他们也算是小小的见家长,她有些紧张。 莫稚只要一紧张,双手便会出汗,她为了缓解紧张,双手放在一起互相搓了搓。 吸气呼气反反复复多次,她才放松下来。 她抬起脚,往里走去,温柔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里,“舅舅,和我,他是在和我谈恋爱。” 肖峰震惊的站起来,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阿稚,你,你是说,你和段辰在交往?” 莫稚大大方方的承认,“对,舅舅,我们在交往。” 肖峰的不可置信也就仅存了几秒,取而代之的是长辈的欣喜,“好好好。”他连说几个好字。 莫稚将手里的资料袋双手递给肖峰,“舅舅,这是我准备的所有信息。” 肖峰接过,“好,我会尽快审核的。” 段辰和莫稚往外走的时候,肖峰叫住段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他摆了摆手,“走。” 他一直未娶妻,莫诚、莫稚、薄锦程都算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都把他们当作亲生的来看待。莫稚找到爱她的那个人,他内心是高兴的,可也有些伤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婚礼上新娘的父亲,亲手将他捧在手心里的姑娘交给其他人那般。 段辰的人品他很清楚,他也放心莫稚和他在一起。但,毕竟人都是善变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莫稚会不会被他伤害。若,段辰敢伤害莫稚,他肯定不会轻饶他。 段辰和莫稚并肩走向训练场,陈彬澈表面上虽不在意那个赌注,但心里却很不想输,他看了眼莫稚,而后,又将视线转移到段辰身上,他小心翼翼的问段辰,“辰哥,你们刚干什么去了?” 莫稚主动握住段辰的手,微微的举起,举在脸前,“打恋爱报告。” 简单的几个字,却叫陈彬澈久久回不过神来。 秦阳手欠的打了陈彬澈一巴掌,洋洋得意的说,“副队,你看,我说对了。十公里,你别忘了跑。” 而后,又扭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莫航卓,“阿卓,还有你,你也别忘了跑。” “谁和谁在一起了?”一道女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秦阳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段队和莫姐在一起了。” 一起走来的樊绰菲听到后,脚步明显的停顿了下,接着,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樊绰菲站在众人面前,依依不舍的扫过和她并肩作战七年的战友,视线触及到段辰那边的时候,她看到段辰满眼柔情的侧头与莫稚小声交谈,她暗自告诉自己,樊绰菲,最后一次了。 封绰打破安静悲伤的氛围,他跟以前一样,和她开玩笑,“菲姐,下次再见的时候,给我们带个姐夫来。” 秦阳戳了戳他,“没正形。”他文邹邹的跟了句,“菲姐,部队是我们认识的,但它不是终点。” 封绰听他说的冠冕堂皇,给他拆台,“这又是从哪盗用的?” 沈乐寒最受不了分离的场景,她带着鼻音的声音说,“菲姐,能不能不走?我舍不得你。” 在她旁边的潘彤,淡淡的说了句,“这是部队,不是菜市场,不能讨价还价,更不能随意退回。” 沈乐寒见她没有一丝的伤心,跟她怼起来,“潘彤你有没有心啊,菲姐都要退伍了,你一点不伤心也就算了,你还在这冷嘲热讽的。你是不是觉得菲姐退伍了,以后,你就是咱们队里女兵中最强的,没人跟你争了。我告诉你,在我这里菲姐永远都是我们女兵中的第一,而你永远都是老二。” 还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潘彤的面前晃了晃,不管不顾的继续重复,“老二,老二。” 潘彤的各项成绩都很不错,各样都拿的出手,可樊绰菲样样都压着她,以至于,他们特种队,男兵都叫樊绰菲,菲姐,叫潘彤二姐。 潘彤很不服气,一直把樊绰菲当作超越的目标。沈乐寒触碰了潘彤的痛脚,潘彤看着她,语气里很不友善,“你再说一遍。” 沈乐寒有些怂的站在贾美姿的身后,她的脑袋从一边露出来,她冲着潘彤做鬼脸,“我就说,就说。老二,老二。”说完后,立马把脑袋缩回去,生怕潘彤一个忍不住,会把她的头打爆。 樊绰菲看着她们打闹斗嘴的场面,脸上止不住的笑,她笑了几秒,突然一脸严肃,看着眼前的战友们。 段辰突然开口的一声,“站好。”他们纷纷站的笔直。 段辰接着开口,“向樊绰菲敬礼。”他们齐刷刷的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在一起,放在太阳穴的位置,眼神坚毅的看着樊绰菲。 樊绰菲眼里不知何时含着泪,她面向他们,同样行军礼。 她再次看向他们,以前和他们一起训练,嬉笑,打闹,斗嘴的画面从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她要把他们的名字,容貌永永远远的记住。 她放下右手,不舍的说了句,“再见。” 第105章 同学情 我嘞个去 ——汤小米 莫稚喊了樊绰菲一声,等她看向自己的时候,莫稚适时的将手里的钥匙抛给她,钥匙在空中完全的演绎出一个抛物线的形状,樊绰菲稳稳的接过钥匙,眼神不解的看向她,莫稚略微的向她解释,“门口有辆奔驰,你坐进去等我。”她之所以不跟樊绰菲一起走,是她知道,樊绰菲现在,极其需要时间来让她完全的发泄出自己的情绪,而她能做的便是给她时间,给她空间。 樊绰菲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她上前两三步,拿过贾美姿手里拎着的包,头也不回的一步又一步的走出部队。她不敢回头,她怕,怕自己会后悔。 陈彬澈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嘴里喃喃道,“这样,也好。” 没有结局的感情,深陷其中,得到的只有折磨。 无法自拔的一方果断放手,是他在这张空白的暗恋试卷上,写下的最好的答案。 他以前总觉得开口了也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现在,他是开口了,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他想:那么,见不到,便不会再心动了。 有的人,将年少的喜欢娶回了家。有的人,还未表达出爱意便一眼看到了结局。 干净利落的女声从段辰他们身后传来,“樊绰菲人呢?走了吗?” 贾美姿吸了吸鼻子,语气里有些鼻音,“走了。” 汤小米听后,转过身,伸手捶了捶站在自己身后的左轮几拳,埋怨的口吻,“都怪你,磨磨唧唧的,弄得我都没见樊绰菲一面。” 左轮揉了揉被打的地方,微微弯腰,低头,活生生的跟个小奶狗似的,磁性的嗓音道着歉,“媳妇,对不起,我的错。” 汤小米双手环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抬起,一副傲娇的模样,“那你要怎么补偿我?” 左轮无奈的笑了笑,满脸皆是宠溺,“休假的时候,我带你去看日出。” 汤小米难得大度,“行行。” 封绰调侃的说,“汤姐,一个日出就让你满足了,你这也太好哄了。” 左轮冷眼看过去,“就你话多。” 秦阳拍了拍封绰的肩膀,“别说了,你这单身狗没有话语权。” 封绰挥开他的手,互相伤害道,“你也是单身狗,同样没有话语权。” 秦阳看了看周围,憨憨的笑了笑,“站在这儿的除了左队长,都是单身狗。” 段辰的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微的咳了咳,“我可不是,我有对象。” 秦阳反应过来,抱歉的笑了笑,“抱歉队长,我忘了。” 左轮一脸的疑惑,“谁?你们队长有女朋友?”他没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他不是喜欢一姑娘,将人放心里六、七年还没追到手……” 段辰怕他一股脑把自己的事全说出来,他打断他,将与莫稚十指相握的手往上举了举,满脸欣喜,如同是打了胜仗那般,“我所爱之人就在身边。” 仅几个字,左轮秒懂,秒懂他七年来的不易,语气里虽是调侃,但也是实打实的的祝福,“那个为爱参军的少年可算是美梦成真喽。” 左轮看向莫稚,向来沉默寡言,从不会多说的他,此刻侃侃而谈,他谈论的是他六年的兄弟,“我和阿辰是同一年参军入伍的,我们刚到部队的第一天,我们的班长问我们,参军的原因,我们有的说是因为梦想,有的说是为了保家卫国,还有的说因为穿上军装很帅。总之,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可唯独只有阿辰说,是替她圆梦。后来,我才知道,当兵参军是阿辰爱着的那个人的梦想……” 莫稚的心里酸了又酸,她的阿辰本该站在电竞的最高领奖台上,可是,却为了完成她的梦想,主动参军入伍。 汤小米看到莫稚眼里的悲伤,她伸出手,用力的拧左轮的胳膊,咬着后槽牙,说道,“别说了。” 左轮疼得呲牙咧嘴的,妥协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莫稚看向身侧的段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迟疑了许久,才说道,“樊绰菲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段辰本想送她出去,莫稚却没有给他机会,她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汤小米看着莫稚走远的背影,她的手肘戳了戳站在她身后的左轮的胸膛,“都怪你,废话连篇。” 左轮委屈巴巴的说,“我这不是在替阿辰打抱不平嘛。” 他们当中有一人神色满是悲伤。他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暗自伤心难过。 他那嘴头处的一遍又一遍的放手,说起来是如此的简单,可实际上,他需要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半年,更可能是一年,甚至都可能会是一生。 沈蓓薇站在角落里,跟小偷般偷窥着他,张泽昀静悄悄的走到她身边,他的双手背在身后,低沉的嗓音传进沈蓓薇的耳里,“他现在正是情绪低落的时候,你若现在去安慰安慰他,说不定能进一步促进你们之间的感情。” 沈蓓薇没有被他突然的出现所吓到,她收回注视在陈彬澈身上的眼神,转而,低头,看向地面,淡淡的开口,“我和他只能是朋友,我若再朝着他多走一步,连朋友都做不成。” 莫稚跟站在门岗处的沈家煜打了个招呼,而后,走向那辆奔驰车,她走到驾驶座处,打开车门,坐进去。 樊绰菲坐在副驾驶处,她将军帽拉的很低很低,低到莫稚只看到她的下巴。 莫稚将打开的一整包抽纸塞到她的手里,“擦擦眼泪。” 樊绰菲拿下军帽,眼泪婆娑的看向莫稚,声音有些沙哑,“谢谢。” 莫稚侧身系上安全带,嘴唇微微弯了弯,“没事,我先送你回帮你租的房子那边,等你休息几天后,我带你去莫氏。” 樊绰菲点了点头,应了个好。 莫稚将车停在租的房子的小区门外,她本想上去帮樊绰菲收拾收拾房间,却被莫诚一通电话喊回莫氏,她将手里的钥匙递给樊绰菲,留下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微信发给我就行。” 樊绰菲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奔驰车车尾,她的嘴唇一张一合,“谢谢。” 第106章 校园暴力真的很可怕 身处风暴旋涡里,只能选择自救。 ——莫航卓 秦阳一副打了胜仗,得胜归来的得意神态,他侧脸看向傻站在一旁,不知想什么的陈彬澈,傲娇的语气说道,“副队,打赌我打赢了,那五公里您可别忘了跑。” 陈彬澈回过神,爽快的应道,“没问题,一会儿就跑,跑的时候你给我计时,我看看这次有没有比之前快一点。” 秦阳因打赌打赢了,他的心情格外好,他笑着回应道,“好嘞。” 他想起这次打赌和陈彬澈站在同一个战线的还有一个人,他拍了拍身边莫航卓的肩膀,他的眉毛还微微上挑,“阿卓,你也输了,五公里别忘了跑。” 莫航卓一直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没有听进秦阳的话,他抬起眼睑,看着段辰,“队长,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辰因莫稚同意和他在一起,还提交了恋爱报告,他整个人现在是兴奋的状态,连带着他说话的语气都没了平时的清冷,他的嗓音清缓,“好,我们去那边说。” 段辰走在前面,莫航卓跟在他身后,莫航卓刚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他停下,转过身,冲着秦阳说道,“五公里我一定会跑,我不会赖掉的。” 秦阳心情好,笑着回他,“好嘞。” 段辰靠着训练场的障碍,他侧头看着莫航卓缓缓的走到他身边。 莫航卓双手抵着身后的障碍,他的后背微微向后仰,后背恰与障碍形成四十五度夹角,他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睫毛上下的眨了眨,眼睛虽没有看着段辰,话语却是对他说的,“队长,你知道我姐姐为什么喊我十八,不喊我航卓,或者阿卓吗?” 只要有人提及到莫稚,段辰的脸上都会带着满满的笑意。 段辰勾了勾唇,缓缓开口,“知道。阿稚曾跟我说过。她说她是根据你的名字来给你起的小名。航,十画。卓,八画。所以,连在一起便是十八。” 莫航卓有些吃惊,“哎呀,这个你怎么也知道。” 段辰微微抬起下巴,他一脸自豪的样子,“当然了,我和阿稚之间可没有秘密。” 莫航卓忽然想到什么,他侧脸看着段辰那边,“那队长,您认识崔屿祁吗?” 段辰双眼迷茫的看着莫航卓,反问道,“他是谁?” 莫航卓看到段辰那副迷茫的样子,便知道莫稚肯定没有跟他说过崔屿祁,他小声嘟囔,“他都不知道,还说跟我姐没有秘密。” 段辰没有听清莫航卓嘟囔的话,他再次反问道,“谁是崔屿祁?” 莫航卓没有回答他,他自顾自的的说起自己的以前,“我姐姐比我大一岁,她五岁上的幼儿园,等到了上大班的时候,她们的老师教她们写自己的姓名,我姐姐学的快,她学会了写自己的姓名,然后,缠着老师,让老师教她写航卓这两字,老师教她的时候,她边看,边数每个字的笔画是多少。等老师写完卓字的最后一笔,她也记下来了我的名字航卓有多少画。放学回了家,她怕忘了,就让伯母给我们的奶奶打电话,等奶奶接了后,我姐姐对着手机喊道,“十八,航卓的小名以后就叫十八。”从那后,我就被家里人一直喊十八,十八。我虽从小在天津长大,但我每周都会跟姐姐打电话,我和姐姐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每年寒暑假我也都会和奶奶一起去姐姐家住。姐姐虽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但姐姐一直都把我当做亲生弟弟来对待,我也一直把姐姐当做我的亲生姐姐来看待。” 段辰听着听着,已然将那个名字抛之脑后。 莫航卓的话让段辰想起薄锦程,段辰的语气有些感伤,“阿稚回江安那晚,小锦也是在这个位置跟我说,阿稚于他而言,是亲生姐姐般的存在。” 莫航卓想起以前,他的眼眸悲伤,情绪低沉,“以前,我们小的时候,常常缠着姐姐,我们问姐姐到底谁是她最爱的弟弟。姐姐每次都说,“你们俩都是我最爱的弟弟。”我们俩听后,都不高兴,都想做姐姐的唯一。为此,我们看各自都不顺眼,私底下,打过架,斗过嘴。后来,慢慢大了,就不会再争唯一了。我和阿锦也由小时候天天吵闹,变成了每年寒暑假见面掐,再后来就变成了过年时候的寒暄。我和他真的是在吵闹中长的大,可谁想过我们俩现在阴阳两隔。” 亲人去世,需要时间来治愈,可他们带给我们的回忆,一生都忘不掉。 莫航卓不想困于感伤的情绪里,何况,他要和段辰谈的也不是牺牲了的薄锦程。 莫航卓站好,收回已经酸麻了的手,他的胳膊上下的挥了挥,而后,双手撑着身后的障碍,他转而坐在障碍上,双腿搭下来,他看了眼段辰,说话的声线有些低沉,“队长,您经历过校园霸凌吗?” 段辰轻轻的摇了摇头。 莫航卓发出轻微的笑声,他的话语里还有些羡慕,“真好。” 段辰顺着莫航卓的话问道,“你是经历过校园霸凌吗?” 莫航卓想起曾经,他的左手紧紧的握成拳,他的呼吸略显急促,胸膛此起彼伏,声音还有些颤抖,“经历过。” 他缓缓的道出他的曾经,“我是江安人,但我从小在天津长大。我的父亲最开始是在天津参的军,他在天津当了十八年的兵。我的母亲是江航乘务长。他们的职业都很特殊,同样,这也就意味着我无法跟普通孩子一样在父母膝下长大。我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从小到大我的家长会也一直都是奶奶去参加。高二那年,奶奶突然去世,奶奶葬礼那天天空很阴沉,还下着小雨,我的父亲因执行任务未能参加奶奶的葬礼,我的母亲因天气原因,被困在青海那边的机场,她也没能及时飞回来。我因这件事记恨了他们很久很久,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把职业看得比家人还重要。奶奶去世后,我的家长会也就没人参加了。慢慢的我成了班级里讨论的对象,他们一开始也只是用言语讽刺我,说我没爸没妈,就连奶奶也被我克死了。我当时听后,很生气,我气不过,我握起拳头狠狠地打他们。老师让我叫家长,我窘迫的站在老师面前,沉默几秒后,我跟老师说,“老师,抱歉,我没有家长。”那个被我打的同学听后,嘲讽般的语气说道,“老师,你看,他就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幸亏,那个同学的爸妈都是很通情达理的,他们在知道是他们的孩子先对我说了伤人心的话,我才动手打他的,他们一点也没有为难我,反而,教育他们的孩子,还让他跟我道歉。他不情不愿的跟我道歉,我也同样跟他道歉。” 莫航卓忆起以前,他的双眸渐渐湿润。段辰注意到他的情绪,他伸手往下压了压莫航卓戴在头上的军帽,“想哭便哭,不用忍着。” 莫航卓本还是悲伤的情绪,但在听到段辰大直男般的话后,他的悲伤消散了不少,他伸手,用右手指腹擦掉眼里的眼泪,他反问道,“队长,我姐若是哭了,您也这么安慰她?” 段辰的语气柔了不少,“肯定不会。” 莫航卓撇了撇嘴,略有些不满的说,“区别对待。” 第107章 姐姐是我最大的底气 姐姐是唯一一个见证我从幼稚走向成熟的人。 ——莫航卓 曾经的经历跟放电影般一幕又一幕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好像再次看到那个无助的自己,他继续说道,“我以为,从那以后,这件事就过去了,可现实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那位同学带着全班同学孤立我,他还有一个小团体,他们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坐在我后面的那个位置上。有的时候,他在课堂上踹我的凳子不让我好好上课。下课后,他们几个人美言美语的说,带我打篮球。可真到了篮球场,等我打篮球的时候,他们想方设法的阻拦我,撞我。我没有人撑腰,所以不敢反抗他们,我总觉得忍忍就过去了。可,后面他们越来越过分。放了学,他们堵在我常走的那条路,殴打我。还让我每天给他们一百块钱。一周左右,我之前攒的零花钱几乎都没了,我给姐姐打电话,想跟姐姐借些钱。当时,姐姐什么都没问,她直接给我转了一千。” “第二天,放了学,我跟往常一样,磨叽到天黑才敢出教室。我低着头往学校门口处走,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抬头看去,看到哥哥姐姐站在校门口等着我。我跑到他们面前,我抱着姐姐就大哭,把姐姐的校服都弄脏了。等我哭完后,情绪稳定下来,哥哥姐姐带我去吃饭。我装作没事的样子,我问他们,“你们怎么来了?”姐姐本就泪点低,她见到我狼吞虎咽,好像好多天没吃饱饭的样子,她眼里含着眼泪,她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她说,“我来给我的十八撑腰了。”听到姐姐说的那句话后,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便又痛哭一场。痛哭后,我将我被霸凌半年多的事一一的告诉了他们。哥哥姐姐知道后,生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对我的心疼。” “我常走的那条路很偏僻,所以,几乎没有摄像头,也就没有办法找到我被他们欺负的证据。哥哥姐姐不死心,他们顺着那条路,找了很久很久,最后,在斜对过的那条街上找到了一个拍向那边的摄像头。然后,他们就去跟店里的老板沟通。那个老板心肠很好,哥哥姐姐简单说了几句,老板就让我们翻找之前的录像。里面虽说是拍下不少他们殴打我的录像,但大多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哥哥姐姐瞪着双眼,仔仔细细的一个又一个的看,就是想找到清晰视频,然后当作证据,为我撑腰。哥哥姐姐找了几乎一整夜,眼睛都熬红了,才终于找到清晰的录像。第二天,我们带着那个拷下来的录像去学校找校领导,哥哥姐姐都还是未进入社会的学生,可他们丝毫不惧怕,扯着嗓子为我讨要说法。最后,那几位霸凌我的同学被记了处分,还被学校开除了。” 莫航卓侧着脸看着段辰,语气很诚恳,“队长,我跟您说句真心话,高二那半年多我一直被霸凌,时间长了,我有了应激反应,我想过用跳楼自杀来了结我的生命,因为我觉得我若那样做了,他们便不会再欺负我了。后来,是我的姐姐将我拉出了深渊。” 段辰听莫航卓说完后,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平时那么阳光的大男孩竟也经历过校园霸凌。 段辰看向莫航卓的眼里都带着满满的心疼,莫航卓无意间与他对视,他看出了段辰眼里的心疼,他淡淡的说,“队长,您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我只会觉得自己更加没用。”他也不知道他那好强的性子,到底是好还是坏。 莫航卓不想把气氛搞得那么悲伤,他略活跃气氛的口吻说道,“前面的那些话都只是铺垫,后面的话,才是重中之重。” 段辰的嗓音有些沙哑,“好,你继续说。” 莫航卓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哥哥姐姐帮我处理好我的事情后,我送哥哥姐姐去火车站,哥哥等姐姐去上卫生间的时候,他跟我说,“阿稚,给你转了一千过去后,她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她总觉得你是遇到事了,她怕直接在手机里问你,你不会说,便让我跟他们班主任请假,然后拉着我来天津看你。你可不知道,我们没买上高铁票没,便打算买火车票。结果江安到天津直达的火车票我们也没买到,我们就只能买中转的。中转的火车买到硬卧或软卧也好,可最后只买到了两张硬座。本半个多小时高铁的路程,一个小时左右的火车,我们坐中转愣是坐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我们屁股都坐疼了。你姐姐你也知道,她爱动,可这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她一动都没动过,阿稚在火车上困的都不成样子了,就这,她还担心着你。十八,索性你是没事,可一旦你若出了事,你姐姐肯定受不了。”我当时,听完哥哥说的话后,我的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流,我暗暗发誓,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莫航卓停下,“队长,我跟您说我曾被霸凌,并不是想要你可怜我、心疼我,而是,我想跟您说,我的姐姐真的很好。” 他摘下戴在头上的军帽,侧着脸,眼神坚毅的看着段辰,“队长,姐姐对我来说很重要,现在你们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对待我姐姐。” 段辰那郑重的语气跟他参军宣读誓言那般,“你放心,我爱阿稚,我一辈子都会对她好。” 莫航卓跟着段辰也跟了一段时间了,段辰这人什么样,他也比较清楚了,段辰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主儿,所以,莫航卓信段辰说的承诺。 莫航卓相信的口吻回他,“我信你。” 说完后,莫航卓从障碍上跳下来,他将军帽重新戴在头上,然后,迈着大步向前跑,声音从前方传到段辰的耳里,“队长,你若追不上我,我那五公里你替我跑。” 段辰冲着莫航卓奔跑的背影喊道,“喊个姐夫来听听,我若满意你喊的那声姐夫,我便替你跑。” 莫航卓停下,他转过身,微微扬起下巴,脸上有些傲娇的神态,“等你和我姐领了证,我再喊你。” 段辰趁着莫航卓不注意,大步向前跑,几步后,已经跑到莫航卓前面,“十八,你若追不上我,今天你跑十公里。” 莫航卓听后,回过神,看着段辰的背影,大声喊道,“队长,你耍赖。”然后,抬起脚,大步向前追去。 天空中的太阳再次挣脱开遮挡着它的乌云,看呀,光明永远都不会缺席。 第108章 终于要和喜欢的人结婚了 你陪我长大,我送你出嫁。 ——林思澈 莫稚火急火燎的推开莫诚的办公室门,气喘吁吁的开口,“哥,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急事?” 莫诚下巴微微抬起,指向沙发处,“不是我找你,是他。” 莫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黄景澄背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他摘下墨镜,一只手伸在脸前,很自然的跟她打招呼,“莫姐好。” 莫稚走过去,坐在离他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她喝了口水,而后,开口说道,“你怎么来了?” 黄景澄收回浑身的那种懒散,他双手合十,面部器官紧紧皱着,一副求人办事的诚恳态度,“姐,帮个忙呗。” 莫稚发出个单音字,“嗯?”的反问。 黄景澄将手边处的合同递给莫稚,莫稚边看,黄景澄边说,“我的助理不干了,我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助理,姐,你能不能来当我的助理?” 莫稚将合同放在桌子上,还往黄景澄那边推了推,“抱歉,你还是找有经验的。况且,找助理这种事不都是听从公司的安排嘛。” 黄景澄靠着沙发,双手很自然的搭在沙发上,慵慵懒懒的开口,“我就是我公司的老板,所以我的助理、经纪人都是我自己找。”接着,他惨兮兮的开口,“姐,我现在真的找不到助理,你帮帮忙。” 莫稚有些动摇,她抿了抿嘴,妥协道,“那好。” 黄景澄开心的笑起来,露出他的小虎牙,显得格外的可爱,他笑着跟莫稚道谢,“谢谢姐。” 莫稚重新拿过那份合同,她大概的看了看,而后,抬起头,看向黄景澄,询问的口吻, “我想再加两条。” 黄景澄想都没想,立即答应道,“可以。” 莫稚与黄景澄对视,她缓缓开口,“一,我只能在完成我的工作后才能到你那边。” 黄景澄点了点头,“可以。” 莫稚见他爽快的应下,她继续往下说,“二,合同上的年限我们可以先不填,我可以一直做到你找到新的助理为止。” 第二条明显是对黄景澄有利的,黄景澄立即开口,“没问题,这两条我都同意。我现在,就加上。” 黄景澄一只手拿过桌子上的笔,一只手翻到需要添加条件处,他一心二用,边写,边小心的试探,“姐,你和辰哥怎么样了?” 莫稚自然的往后理了下头发,大大方方的说,“在一起了。” 屋内的两人听到后,均有不同的反应,黄景澄吃惊的瞪大眼,本还在喝水的莫诚听到,来不及咽下去,直接喷出来。 黄景澄的胳膊多多少少的被波及到,他抽出抽纸,嫌弃的擦了擦胳膊,一副无奈的表情,“能不能先咽下去?” 莫诚擦了擦嘴,抱歉的开口,“对不起,下次一定注意。”接着,他开始盘问莫稚,“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莫稚老老实实的回他,“今天。” 莫诚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莫稚,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语气还算平和的开口教育莫稚,“阿稚,我觉得妈说的没错。这次我站在妈那边,我们俩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段辰他是军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部队,他几乎没有时间出来陪你。这也就意味着你是在跟自己谈恋爱。” 黄景澄本就为莫稚段辰在一起感到高兴,现在听莫诚这么说,他当然持反对意见,他愤愤不平的开口,“辰哥如何护国,他便会如何护着莫姐。” 莫诚不屑的笑了笑,“你又不是他,你凭什么替他做保证?” 黄景澄不服的跟他打嘴仗,莫稚感觉头疼,一声不响的走出去。 对她而言,她爱的不只是穿着一身篮球服,阳光傲娇的6号选手。还是那个穿着军装,眼神坚定,心中有国家,有信仰,有人民的中国军人。 她说过,他只管去保家卫国,她永远都会站在原地,等他平安归来。 莫稚穿着白色的婚纱,手里拿着一只高跟鞋,眼睛跟雷达似的四处巡视着整个房间。 沈蓓薇一只腿顺着床沿搭下去,一只腿平放在床上,她看着莫稚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好笑的说道,“阿稚,今天嫁人的不是你,你不用那么紧张。” 莫稚一脸无奈的看着手里的婚鞋,“我没紧张,我只是没做过伴娘,不知道婚鞋藏哪儿他们找不到。” 沈蓓薇指了指房间里的衣柜,“诺,我藏那了,你也藏那呗。” 林思雅脸上带笑的看着莫稚,附和道,“阿稚,那只婚鞋你和阿薇放的那只放一起就行。” 莫稚摇了摇头,“不行,我记仇,上学的时候,小董压榨我,让我给他带好多零食。这个仇我今天得报了,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林思雅拿过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镜子,温温柔柔的说,“好,你想放哪儿便放哪儿。” 莫稚想来想去都没想好放哪儿,林思澈敲了敲门,莫稚以为是新郎他们来了,她慌张的将婚鞋藏在自己的包里。 沈蓓薇见她藏好后,她正要开口问是谁,外面传来一道男声,“姐姐,新郎他们到楼下了,马上就要上来了。” 沈蓓薇放轻松下来,轻轻地打开一个门缝。 林思澈顶着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嗓子还有些沙哑,“姐,新郎他们快来了,你们准备好。” 沈蓓薇双眼痴痴地盯着林思澈的脸看,一个好字没知没觉的从她的嘴里说出。 关上门后,她坐在床上,冲着林思雅讪讪的笑了笑。 林思雅被她笑得,感觉心里麻麻的,“有事直说,别这么看着我,看的我心里发麻。” 沈蓓薇身子往前移了移,伸手戳了戳林思雅的胳膊,“思雅,把你弟弟介绍给我呗。” 莫稚打趣道,“哟,不执着于那个人了。” 沈蓓薇装作释怀的模样,“不喜欢那个了。” 她们话音刚落,守在门口的伴娘冲她们喊道,“快来堵门,他们来了。” 莫稚跟沈蓓薇跟兔子似得,飞快的跑向门口。 董佳骥手里捧着花站在门口,他看着紧闭着的屋门,笑着对身边的段辰等人说道,“兄弟们,打开屋门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莫稚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段辰,你不许推门。” 段辰应道,“好。”他还往后退了退。 陈彬澈吐槽道,“妻管严。” 段辰一副傲娇的模样,“我乐意。” 董佳骥无奈的摇了摇头。 莫稚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小董,我们屋里可是有六个伴娘。” 董佳骥转头数了数,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伴郎也是六个。” 陈彬澈被他的话,逗笑,他边笑边捶墙,笑过后,眼睛看向董佳骥手里拿着的红包,微微挑眉,“阿稚想要你手里的红包。”点到为止后,陈彬澈安静下来。 董佳骥边发声说哦哦,边蹲下来,从下面的门缝里塞进去。 莫稚一把拿过来,给几个伴娘分了分,而后,出了几道很简单题,董佳骥一一答了下来。莫稚她们打开门让他们进去。 莫稚看着昨天晚上临时找出的结婚游戏,一道又一道的给他们出难题。董佳骥他们一道又一道的过。 最后,到了找婚鞋的环节,董佳骥轻而易举的找到沈蓓薇藏得那只。另一只他翻遍了整个屋子所有可能藏匿的地点,均没有找到。最后,莫稚从包里拿出那只婚鞋,不怀好意的看向董佳骥,“小董,婚鞋在我这里。不过,你得把之前坑我的那些零食以两倍,不,五倍的数量还给我。”董佳骥一口应下,“没问题。” 莫稚双手递给董佳骥,“来。该为你的新娘穿上婚鞋了。” 董佳骥接过,他蹲下,将那双婚鞋穿在林思雅的脚上。 林思澈走上前,在林思雅面前弯下腰,声音还有些鼻音,“姐,我背你。” 林思雅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她从小打到大的弟弟现在早就可以独当一面。 莫稚坐在台下,静静地听着婚礼司仪念专门写好的婚礼词,“少年的时光总是很匆忙,匆忙到我的那句喜欢还未说出口,我们便各奔东西。被锁住的密码本里写满的全是你的名字。我爱你,不想局限到由几条直线组成的本子知道,我更想让你清楚。好在,我们的结局不是电影里的擦肩而过……”林思雅揽着父亲的胳膊,随着司仪念着的婚礼词缓缓的从门口走向董佳骥。 林思雅的父亲将林思雅的手放在董佳骥的手里,向来不爱表达的父亲,此刻泪眼朦胧,“小董,小雅我就交给你了,你们好好地生活,互相照顾彼此。” 董佳骥偷偷地抹了抹眼泪,而后,郑重的开口,“爸,您放心。我如何忠于我的职业,我便如何忠于小雅。” 沈蓓薇拎起旁边陈彬澈的袖子,微微低头,擦了擦眼泪,陈彬澈瞪大眼睛,有些吃惊,“大姐,你用我的袖子擦眼泪?” 沈蓓薇擦完立刻跟扔垃圾似得,将陈彬澈的胳膊挥开,嘟着嘴,不满的说,“小气鬼。” 夜幕悄悄降临,白天坐满人的婚礼现场,此刻空荡荡的,所有人,转战饭店包间。 莫稚抿了一口酒,而后,略调侃的语气问林思雅,“今晚你们不过属于你们的良辰美景,怎么要请我们吃饭?” 林思雅看了眼热热闹闹的同学们,感慨的说道,“好像只有结婚或者同学聚会的时候, 才会跟上学时代的同学重逢。” 莫稚赞同般的点了点头,她满眼怀念的看了眼周围的同学们。 曾经, 我以为几年,十几年,更甚二十几年,我们会跟电视剧那般,在某个街面重逢;或者,擦肩而过不经意间的相遇;再或者,同列火车相邻座位的相见。可是,我想错了。出了校门的我们再也没见过,一次都没有。 第109章 江安,我回来了 我的妹妹当然只能我欺负喽。 ——柳寒晚 王颖天戴上放在桌子上的老花镜,她拿起手边处的照片,凑在眼前看了看。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她放下照片,拿过手机,接通,那头传来她好友的声音,“颖天,今天阿辰有时间吗?我女儿寒晚回国,他们今天正好可以见一面……” “好球。”客厅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吓的王颖天伸手拍了拍胸脯,缓了过来后,她边说,“好,晚上我们去味双,他家的四喜丸子贼好吃。”边气呼呼的走向客厅。 她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站在一旁,将电视的声音调成静音。 段翼正看着足球看的尽兴,忽然听不到声音,他四处找遥控器,想要把声音调高,看到遥控器在王颖天的手里,他本要开口说话,忽然看到王颖天在打电话,他便不敢言语,他指了指王颖天手里的遥控器,示意让她把遥控器给自己,王颖天笑着说了一句话,“晚上见。”而后挂掉电话,没有搭理他,拿着遥控器回了房间。 段翼只能戴上自己的老花镜,看电视屏幕上的解说。 王颖天盘腿坐在床上,接着又打另一通电话,那边响了两三声后,被接通,王颖天柔声柔气的说道,“阿辰,今晚能回来一趟不?” 段辰将王颖天给他寄的那些照片一一收起来,还不忘回她,“妈,有事?” 王颖天笑呵呵的说,“沁儿这两天老说想哥哥了,她还吵吵着想吃味双的菜。正好,你今晚回来,我们一起去吃。” 段辰看了眼桌子上的台历,他揉了揉鼻梁,“好,我一会儿跟连长请个假。” 挂掉电话后,王颖天开心的哼着歌。 段翼趁着足球结束一场,他赶紧跑回房间,倚靠在门框上,听着王颖天哼歌,“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王颖天翻看之前拍下的味双那里的食谱,肯定的语气,“今晚我就让阿辰脱单。” 段翼知道她要给段辰介绍对象,他好心的劝她,“阿辰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别到时候,他突然发火。他让咱们难堪还好,让人家姑娘难堪了,那可就不好了。” 王颖天边划手机屏幕,边回他,“他那脾气,我早就摸透了。我给他送了那么多的姑娘照片,不管用,那我就只能让他们一对一的见面了。寒晚这姑娘是禾茉家的,我们两家都知根知底,这次我肯定能撮合他们在一起。” 段翼听她说完,带着百分之九十的不信,他迟疑的说道,“但愿。”他突然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了,他走到床边,冲她伸出手,“给我遥控器。”接着,嘴里埋怨道,“我看个足球你还给我静音。” 王颖天边重重的放到他的手,边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扯着大嗓门喊的那一声,差点给我送走。你看足球看就看,不能安安静静的用眼看,非得张嘴说话。” 段翼拿着遥控器,背着手,她怕王颖天一会儿反悔,再夺过去,不让他球赛,反怼道,“你追剧的时候,不也是吱吱喳喳的,我就看个足球,你还这么多意见。再说了,明明是你嫌我退休了,老出去跟人下棋,不着家,我才待在家里看球赛。现在可倒好,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你还是看我不顺眼。” 王颖天不服输的回怼过去,“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因为我才在家里看球赛的?明明是跟你下棋的那个大哥,人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有去。所以,你才不得已待在家里的。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段翼见她说出实情,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回怼她,硬生生的说了句,“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球赛了。” 王颖天看着段翼离开的背影,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小样。” 她拿过枕头,把它竖起来,放在自己的背后面,靠上,边继续哼歌,边看晚上的菜单。 江安机场内,一位身材高挑,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的女子,嘴角处咧着止不住的笑容,她的红唇一开一合,“江安,我终于回来了。” 柳寒晚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她侧过头看向窗外,从窗户的缝隙里刮进来的风将她的长发吹散。 出租车师傅还很好心的提醒她,“姑娘,最近正是柳絮到处乱飞的季节,建议您关上窗。” 柳寒晚扭过头,看向驾驶座,心里暖暖的,能被陌生人善意的提醒,真的能感觉到原来自己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小透明,她礼貌的跟师傅道谢,“谢谢您。” 因为她的这一句谢谢,师傅打开了他的话匣,他边开车,边跟柳寒晚说江安这几年的变化,柳寒晚很认真的听他说话,时不时还会说上几句。 师傅稳稳的将车停在小区外,他走到车后,贴心的将柳寒晚的行李箱拿下来。柳寒晚确认后手机上打车软件的订单后,跟师傅说了句,“再见。” 她推着行李箱缓缓的往小区里走去。 柳寒霜拎着小马扎走到小区单元楼的门口,她支开小马扎,坐在单元楼前,太阳晒得她睁不开眼,她只能低着头,看着地面。地面上隐隐的还有几只蚂蚁走过,她的后背被晒的火热,脖子低的也有些发酸,她抬起头,转了转脖子,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还不来啊?” 柳寒晚走着走着,被路边盛开的野花所吸引,她停下,拿出手机,找好角度,拍下。 拍完后,她还用欣赏的语气赞赏自己,“哎呀,我真棒,我的拍照技术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夸赞完,她拎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走到单元楼门口的时候,被坐在那的人吓到,她抖了抖身子,停下往前迈的脚,双眼微微眯着看了看,摘下墨镜,看清坐在那的人是柳寒霜,她笑了笑,喊道,“小霜。” 柳寒霜睁开眼,本还处于懵懵状态的她,看到眼前的柳寒晚,她立刻站起来,快走几步,上前抱住柳寒晚,“姐,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柳寒晚还是跟以前一样习惯摸柳寒霜的头,她开玩笑的说,“小屁孩,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你姐我死啊。” 柳寒霜松开抱着柳寒晚的双手,一脸着急的模样,“没有,没有,我是表述不当,我想表达的是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柳寒晚揽过柳寒霜的脖子,“姐知道,刚刚姐是在跟你开玩笑。” 柳寒霜微微弯腰,拿起小马扎。 柳寒晚接着逗她,“我不在的这几年,学会养生了?都开始晒太阳了?” 柳寒霜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没有,我是在等你。” 柳寒晚被她的一句话所感动,她捏了捏柳寒霜的脸,“我妹妹真好。” 每年写的生日贺卡,每年送的生日礼物,每次去超市多买的那一份零食,每次我甘愿被你指使着干活的场景,……,这些都是我爱你的表现。你是我的姐姐,我一生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姐姐,所以,无论何时,我都会把你放在首位。 第110章 张泽昀,你既然还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无人问津的日子里 ,在失去 ,在接受, 在长大 ,在好好生活。 ——魏喻诗 电梯停在22层,柳寒霜跟柳寒晚小弟似的,拎着行李箱站在她的身后。 她们还没走家门口,家门口的门便被打开,柳寒晚看到倚着门框低头看手机的江禾茉,柳寒晚冲她喊道,“妈。” 江禾茉抬起头,看到柳寒晚,她顾不得自己穿着的是拖鞋,便迈过脚下的门框,快步走过去,她抱着柳寒晚,语气里有种久别重逢后再见面的欣喜,“小晚,你终于回来了。” 柳寒晚微微弯腰,鼻尖处闻到的熟悉味道让她感到安心,她拍了拍江禾茉的后背,“妈,我想你。” 江禾茉松开手,微微仰头看着柳寒晚,眼里的慈爱全部溢了出来,她握着柳寒晚的手,“妈也想你。” 她上下打量了柳寒晚几眼,心疼的说,“瘦了。” 接着,她开始对柳寒晚的穿着做评价,“你这穿的什么啊?漏肚衣服容易闹肚子,虽说,你现在还年轻,但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这么瞎霍霍自己。还有这高跟鞋,那么高,你再崴了脚。还有,……” 柳寒霜看到柳寒晚冲她挤眉弄眼的眼神,她适时开口,打断江禾茉的喋喋不休,“妈,我饿了。” 江禾茉立刻转移唠叨的对象,她边接过柳寒霜扶着的行李箱,边将矛头指向柳寒霜,“你这孩子,早上让你多吃点,你说什么都不肯,还说要减肥。再说了,你也不肥啊。就算要减肥那也不是这么个减法……” 柳寒霜一脸无所求的嘟着嘴,不敢反驳的继续听江禾茉的唠叨。 柳寒晚得逞的笑了笑,径直走进家门。 她离家四年,这四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她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回来。 江禾茉笑着给柳宇标打电话,语气里都是遮掩不住的兴奋,她说,“老柳,今天中午早点回家,小晚已经回来了……” 柳寒晚看着江禾茉的背影,眼眶微微湿润,四年前,她离开的时候她的妈妈还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然有白头发,那明晃晃的白色刺的自己的眼睛有些疼。 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在冲动下做出的赌注。 那个赌注,让自己错失四年与妈妈相处的时间。 魏喻诗戴着墨镜,浑身轻松的坐在商务车后座上。 张坤坐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台词本,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陈导是演艺界最好的导演,他的剧本也都是演艺界里最好的剧本。这次他能找你演女主,是我们的荣幸。你这次演的角色是小说作家,是部队军人的前女友,这部剧算军旅剧,是我们之前从未接触过的戏份,这次你一定要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一定要演好这个角色。这次,你若是转型成功,你的演艺事业肯定会有质的提高。所以,那些旁的事,你必须都先给我放下,好好的演好这次的戏,还有,重中之重,这段时间,离那张泽昀远点,若是碰面了,最好装作陌生人。” 她说完后,没听到魏喻诗说话,她一把取下魏喻诗戴在眼睛处的墨镜,见她合着眼,张坤气不打一处来,但她还是很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她的手放在胸口前,从上往下慢慢的放,直到自己心里的气少了许多后,她伸出手,戳了戳魏喻诗的脸颊,语气虽平和许多,但也有些不满,“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魏喻诗睁开眼,双眼迷离,“到了?” 张坤气呼呼的戳了戳她的胳膊,“到什么到啊,还没到呢。合着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是一点也没听见呗。” 魏喻诗哈哈的干笑两声,笑声停下来,看着张坤那张写满幽怨的脸,她不再逗张坤,很认真的开口,“你说的我都听到了,我肯定会比之前更加用心的对待这次拍戏。” 张坤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非要魏喻诗发誓。 魏喻诗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懒懒散散的发誓。 她们到了离部队还算近的酒店后,被在门口接待的相关工作的负责人员,带去他们的房间。 魏喻诗坐在椅子上,边嗑瓜子,边指挥着张坤,“坤坤,那件衣服是要挂起来的,不然穿的时候会有褶皱的。” 张坤停下,一脸无奈的看向她,“大小姐,你再这么多的话,你自己来。” 魏喻诗将攒在手里的瓜子皮,一股脑的全都放在摆放于桌子上的抽纸上,讪讪的笑了笑,“这次是你自告奋勇要帮我整理的,可不是我故意压榨你的。” 张坤叹了口气,“哎,我就多余长了张嘴。我能自告奋勇的帮你收拾,还不是因为你之前,每次收拾都收拾的很慢,我这次好心说帮帮你,你可倒好,还跟我提要求。” 魏喻诗拍了拍残留在手上的瓜子皮碎渣,她站起来,“得,我不在这指挥你了,我出去走走。” 魏喻诗顺着酒店外的那条小道慢悠悠的往前走,她走到一棵有阴凉的大树下,她没有任何明星包袱的盘腿坐在树下,她的手里还拿着不知从何处摘的狗尾巴草,眼睛看向远方,完全的放空自己。 张泽昀一身灰色运动服,他缓慢的迎面走来,魏喻诗看清走来的人是张泽昀,她立刻站起来,小跑着跑向他。 魏喻诗在他面前停下,微微仰头,看向他,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想我没?是不是想我想到要和我复合了?” 张泽昀迟疑半晌,斟字斟句,很决绝的开口,“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魏喻诗那本充满希冀的双眸瞬间变得晦暗,仅几秒,她恢复往常的神态,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她张扬的样子,仿佛回到了那年猛追张泽昀的模样,微风吹起她额头处的碎发,她眼神里的坚定一点不比当年少,她很认真的开口,“张泽昀,你说的不可能只是你单方面的不可能,你的不可能不是我的不可能。我喜欢你,我一定会重新追回你。” 张泽昀的眼眸漆黑,直勾勾的与魏喻诗对视,几秒后,他收回目光,沉默着不发一言一语,抬起脚,继续往前走。 魏喻诗走上前,站在他面前,拦住他,魏喻诗仰头与他对视着,略质问的口吻,“你若已经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要把已经扔掉的西装外套,再捡回去?你心里若真的没有我了,你又何必如此?” 张泽昀有些错愕,他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的面目表情却保持常态,他咬着牙不承认的说道,“魏小姐,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那西装我是当着你的面扔的,我既然扔了怎么还会捡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 他停下来,而后,低下头,凑在魏喻诗的耳边,扎心的说道,“我很爱干净,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亲手扔进垃圾桶里的东西,我还会再从垃圾堆里捡回来?” 那晚,魏喻诗明明已经走到了自己家,但为了那个西装,她便又返回去。她站在垃圾桶前,闻着垃圾桶臭臭的味道,唯一一次没有嫌它脏,也没有跟以前那样,矫情的捂着鼻子,她把垃圾桶放倒,不嫌弃的从里面翻找,她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本心如死灰的她,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虽没有亲眼见到他翻垃圾桶,但她很确定,他一定是把西装捡回去了。她告诉自己,他果然还是爱着自己的。 现在,她将这件事说出来,无非就是想逼张泽昀承认,可他却不认账。魏喻诗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双目呆滞的看着他。 张泽昀虽然嘴上对她说这么狠绝的话,但他的心却是在一滴一滴的滴血。 他的话,伤的不只是她,还有他自己。他那么傲娇的人,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肯低下头。可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磨灭了他爱着她的那颗心。 若是别人现在问他,还爱不爱她,其实,他是答不上来的。 虽然,他总是心里暗示自己说不喜欢她了,可每次在别人提及到她的时候,他的心会比平时跳的厉害。他不知道这还算不算爱。 还有,每晚他都会梦到她,他也不知道,这也算不算爱。 他更不知道,在她喝醉了酒,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紧张的赶去找她,这算不算爱。 在感情的世界里,他早就已经麻木了,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爱。 在和她彻底分开后,他没再谈过恋爱,他身边的兄弟,说他真的是被她伤到了。 张泽昀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魏喻诗心底那个人,还有他们各自的职业。 没有人会主动揭开受伤的伤疤,可那伤疤一旦是自己亲手揭开的,但也就意味着真的释怀了。 他不想释怀,更不想放下他们的那段感情,所以,他只能绕过那道伤疤,将自己伪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 第111章 灾难来临前 我成了没爸妈要的孩子了。 ——樊绰宇 蓝海市机场内播报着从蓝海市到江安市飞机延迟飞行的讯息,整个机场有哀声怨道的,还有欣然接受的。 王颖岚坐在飞机场内的椅子上,她很认真的翻看手机里的相册,赵万发拿着换签的机票走过来,坐在王颖岚的旁边,他瞥了眼王颖岚的手机界面,“想沁儿了?” 王颖岚一直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是啊,想她了。”说完后,她合上手机,看着赵万发,下定决心的说,“老公,我们以后等沁儿长大了,再出来旅游。我不想老是把她交给我姐,我错过她太多的成长了。” 赵万发揽过她的脖颈,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赞同的说,“好,听你的,我们这次回去了,就不出来了。” 王颖岚越想越自责,“老公,我真不是合格的妈妈。阿辰小的时候,我姐就对他不管不顾的,让我照顾阿辰。我当时就想,若是我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我肯定不会这样做。可我还是高看自己了,我还不如我姐,我姐年轻时,做的那一切全是为了让阿辰有更好的生活条件。而我呢?全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我太自私了。” 赵万发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婆,不要多想,你没错,不要自责。” 坐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扎着半丸子头,头上还戴着黑色的蝴蝶结,她高兴的给自己的男朋友发微信,“宝宝,我改签了,这样我就能早点见到你了。” 发完语音后,她关上手机,轻松的笑了笑,满脸还都是憧憬,她在憧憬下了飞机见到男朋友的场景。 离王颖岚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姑娘,她坐在她爸爸妈妈的中间,她仰着头,看向自己的妈妈,稚嫩的声音问她,“妈妈,我的病能治好吗?” 她的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很坚定的说,“能治好,一定能。” 小女孩又扭过头,问她身边的爸爸,“爸爸,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她的爸爸低下头,捏了捏她的脸,“当然了,妈妈说的就是对的。这次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小女孩冲着他反问,“那治好了,我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犯病了?” 男人和女人听后,眼睛里的光都变得黯淡,他们都知道,她这是先天性的病,不可能会得到根治的,但谁也不会将这个事实说出来。 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他装作一副没事的模样,跟她撒着善意的谎言,“是啊,这次会根治好的,等治好了,我的丫头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跑跑跳跳的了。” 小女孩听后,两只手都高兴的竖起欧耶的手势,嘴里还兴奋的说,“太棒了,太棒了。这样我以后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了。” 她的妈妈听后,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擦完后,她将后面的头发弄到前面,遮挡着自己,以防小女孩会看到。几秒后,她转过头,装作没事的模样,冲着她微笑。 这个小女孩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疾病,这么小的孩子,每次犯病的时候,都被病魔折磨的很难受,他们因为这个病,奔波于各个地方,后来听说江安市有个很有名的医院,这次她犯了病后,他们决定带她来看看。 樊绰宇坐在教室靠窗户的位置,头扭向窗户的方向,他的右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右边的脸,他仰着头看着外面湛蓝湛蓝的天空。 赵沁儿从外面走进来,她看到樊绰宇又看着天空发呆,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后,面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完他的肩膀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面向黑板的方向,笔直的坐好。 樊绰宇没有被她吓到,他平静的扭过头,看着她,“每次都是这样,不能换个花样?” 赵沁儿看着黑板,左手臂放在右手臂下面,双手叠在一起,身子坐的笔直,跟上课的时候一样,她扭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装傻的说,“你说什么?” 樊绰宇见她每次都是这样,用一样的方式吓自己,吓完自己后,都能换说话的语气,况且还都不承认,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再跟她理论。他继续扭过头,看着让人心情愉悦的天空。 赵沁儿见他不再搭理自己,继续扭过头,看天空,她身子坐的笔直,脑袋却伸向他的方向,她歪着头,看向天空,她很好奇,他为什么每次下了课都会雷打不动的坐在这儿看外面的天空。 若是以前,她能忍下好奇的心,不去问他。可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怕打扰到他,小声轻轻的说,“你为什么很喜欢看天空?” 樊绰宇扭过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哀伤,“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了,姐姐说爸爸妈妈会每时每刻都在天空上看着我。我每天都很想他们,所以,我每次下了课都会看看天空。”说完后,他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课本。 赵沁儿很暖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还安慰他,“你的姐姐说的很对,你的爸爸妈妈会每天都在天空上看着你的。” 说完后,她有些伤感,“我和你一样,爸爸妈妈都不能陪在身边。” 樊绰宇疑惑的看着她,他不记得她的爸爸妈妈不在了,他顿顿的开口,“你的爸爸妈妈也不在了?” 提起她的爸爸妈妈,赵沁儿没有以往的活泼,她整个人蔫蔫的,“我的爸爸妈妈还在,不过他们老是出去旅游,总是把我丢给我大姨,让我大姨照看我。每到过年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回来了,也就待几天,便又走了。” 樊绰宇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而后,开口安慰她,“那你也比我好,你好在还有爸爸妈妈,想他们了,还可以见到他们。可我就不行了,我喊的爸爸妈妈,没有人会再答应了。” 赵沁儿听樊绰宇说完后,想了想,他说的也对,她脸上露出笑容,甜甜的看着他,她擅自做主,声音乖乖的,“我妈妈在这次出去旅游前,答应我,说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等她回来了,我让她认你做孩子,这样你就有爸爸妈妈了。” 樊绰宇摇了摇头,“不要,我就只认我的爸爸妈妈。” 赵沁儿被拒绝后,没有一丝不高兴,她弯了弯嘴角,“好。” 童真是孩子最好的保护色。 第112章 飞机出事 吃了糖,我的人生就不会苦了。 ——乔灵 王颖岚坐在飞机窗边的飞机椅上,她侧头,看着外面的天空,赵万发将跟乘务员要来的薄薄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睡会儿,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到。” 王颖岚扭过头,将毯子往他的那边拉了拉,靠在他的肩膀上,合上眼,“好,你也睡会儿。” 飞机驾驶舱里,机长认认真真的开着飞机,他掌握着整个飞机上的性命,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副机长叶荣轩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他侧脸看着这个年轻的机长,他能看出他的紧张,他将刚从飞机餐厅里拿过来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他,“你也飞了好几次了,也算是老飞行员了,别紧张,别紧张。” 霍熙辰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接过叶荣轩手里的水,“谢了。” 叶荣轩一脸的笑意,“客气。” 叶荣轩转过过头,看向坐在后面观察员位置上的乔灵,他掏出兜子里的旺仔软糖,握在手里,它的袋子很大,他怕被她一眼看出来,还将手背冲在前面,跟献宝似的,神秘的冲着乔灵笑,“你猜猜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乔灵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语气也很强硬,“不猜。” 霍熙辰听到叶荣轩吃闭门羹,他都能想象出他尴尬的表情,他那莫名的紧张瞬间得到缓解。 叶荣轩见乔灵一点也不配合他,他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将手心转过来,手背冲着下面,缓缓的打开手掌,“喏,你爱吃的旺仔软糖。” 乔灵看了眼旺仔软糖,没有拿过去,嘴硬的说,“我不吃,你自己吃。” 叶荣轩见她装作不爱吃的模样,觉得她很可爱,他当着她的面,打开外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糖放在自己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真好吃。” 霍熙辰吐槽的说了句,“幼稚。”而后,又替乔灵打抱不平,“你个大男人可真好意思,欺负人小姑娘。” 叶荣轩也不管她是真的爱吃,还是真的不爱吃,把剩下的硬塞到她的手里,而后,扭过头,他指着自己,反驳霍熙辰,“我?幼稚?我?还欺负人?我要是欺负她的话,就不会给她带糖了。” 霍熙辰没搭理他,反而问乔灵,“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糖?” 乔灵边从里面拿出两个,边说,“我觉得吃糖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愉快。” 就像有的人紧张,会吃巧克力,原因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会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其实,无论是吃巧克力还是吃糖,缓解的都不是自己紧张的心情,我们只不过是想找个寄托罢了。 她微微往前凑,想要将剥出来的糖喂到霍熙辰的嘴里,叶荣轩看到后,拿过去,替她喂,霍熙辰笑着打趣道,“哎呦,我吃糖没吃到甜味,反而吃到一股醋味。” 乔灵看着前面,语气有些着急,“机长,别乱说。” 她从小就喜欢吃糖,糖会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工作后,由于各个方面,都促使着我们的长大,生活质量提高的情况下,生活压力也在剧增。她见过不少因为压力大,寻死的人。每次她感觉压力大的时候,都会买包旺仔软糖吃,她觉得吃糖会让她瞬间得到释放。她一直都认为,甜的食物可以治愈一切。 别的女孩的包包里不是镜子,就是化妆品,而她的包包里是一整袋、一整袋的糖。 叶荣轩听后,大大方方的承认,“机长,你鼻子真灵,没闻错,我就是喜欢乔灵。” 霍熙辰看着飞机的航线,越飞越觉得不对劲,他没有心情再跟他们说话,开玩笑,他很正经的喊身旁的叶荣轩,“叶副,你仔细看看我们的飞行速度。” 叶荣轩听后,也收起刚刚嬉笑的样子,他认真的看了看,而后,报给霍熙辰。 霍熙辰转而又问乔灵飞机的其他情况。 突然,飞机壳外有被击打的声音,飞机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乔灵皱着眉头,跟霍熙辰汇报,“机长,好像是高空强对流的影响。” 霍熙辰声音有些大的反问她,“上机前,有没有提前看好高空的天气?” 乔灵很肯定的说,“有,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在我们预测的天气范围内。” 霍熙辰紧盯着前面,飞机的外部零件好像被击坏了般,飞机跟不受控制般,如同掉了线的风筝那般,摇摇晃晃的四处转,还有要坠落的迹象。 飞机上的乘客感觉到飞机机身强烈的晃动,他们不安的喊起来。 有质问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有安慰的声音,“孩子别怕,相信我们的机长,我们会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平安落地的。” 王颖岚被飞机不断的晃动所晃醒,她一脸呆的看着赵万发,语气还有没醒过来的慵懒,“老公,这是怎么了?” 赵万发很平静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没事。” 王颖岚很担心的说,“老公,我们会不会和飞机一样掉下去?我们会不会死?” 赵万发自己也很害怕,但他清楚的知道他是大男人,他是个丈夫,他是个父亲,他不能怂,他坚定的眼神看着王颖岚,“老婆,相信我们的机长,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我们会平安到江安,我们还要陪着沁儿长大呢。” 坐在王颖岚后面的那个姑娘,很害怕的说,“我害怕,我想我男朋友了,我不要死,我要活着见他。” 虽说王颖岚心里还是很害怕,但她还是扭过头,与后座上的那个姑娘对视,她坚定的语气跟姑娘说,“姑娘,我们会没事的,你也一定会平安见到你的男朋友的。” 机舱内,还有恐惧的声音,“我这么年轻,我不想早早丧命。” 甚至,还有散播焦虑的声音,“我之前就听别人说过,飞机每次飞到玉谷市都会出事,没想到,没想到啊,真的是这样,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看好飞机的路线,不坐这趟飞机了。” 那个有着先天性疾病的小女孩被她的妈妈抱在怀里,小女孩从她的妈妈怀里抬起头,她看着她的妈妈,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她暖心的安慰她的妈妈,“妈妈,我不怕,你和爸爸也不要怕。” 她的妈妈听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我的姑娘这么勇敢,爸爸妈妈自然也不会怕的。” 乘务长袁知欢和其他乘务员都在飞机过道里,她们扶着飞机椅子上的把手,晃晃悠悠的走来,她们说着专业的术语,以此想要减少乘客们的恐惧,她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我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袁知欢看了眼恐慌的乘客们,她转过身,走向飞机驾驶舱的方向,她打开驾驶舱的车门,担心的问霍熙辰,“机长,怎么回事?飞机怎么会如此晃动?” 霍熙辰很紧张的操作着飞机把手,他边想办法,边回答她,“飞机外现在是强降雨天气,强降雨给高空造成强对流,因而,我们这架飞机受到影响。” 他们飞行前会对高空的一切做准备,可即便他们做好了完美的应对措施,也会因天气的不确定性因素给他们当头一棒。 在自然面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预防。 霍熙辰腾不出手,他对着叶荣轩说,“联系指挥中心。” 叶荣轩联系到后,把对讲机放在霍熙辰的嘴边,他冲着里面喊话,“这里是gj0319,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那头,听到声音,回复他,“这里是江安机场指挥中心,gj0319,听到请回复。” 霍熙辰回复道,“gj0319在飞往江安的航线的路途中遇到高空强对流,现在在玉谷市上空,飞机外部遭受破坏,最坏的打算便是人机坠毁。” 对讲机那头听后,急忙的查找他们所在的位置,刚想说话,那头却没了信号,霍熙辰不断的冲着那头说话,却听不到声音了。 飞机遭受的破坏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无法再操纵飞机杆,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松手,他得带着乘客们安全落地,可,他的胳膊早就已经麻木。 江安指挥中心再没有听到gj0319的回复,操作人员依旧坚持不懈的冲着对讲机说话,希望他可以听到,“gj0319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他们还联系正在天空中,进行作业的飞行员们,他们都统一的对着对讲机说道,“gj0319,江安指挥中心在呼叫你,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霍熙辰很努力的驾驶着晃动的飞机,直到飞机越来越不受控制,渐渐的往下坠落,他的脸扬起不合时宜的笑容,那笑容有赴死的坦然,有释怀的轻松,唯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他在从事这个行业之前,便早已看淡自己的生死,唯独感到遗憾的是他没有机会再带着他的同事们、乘客们安全落地。 在自然灾害面前,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就像他们说的那般,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应对措施,若还是无法解决,他们便勇敢的赴死。 乔灵将袋子里剩下的旺仔软糖倒出来,她的手哆哆嗦嗦的放在叶荣轩的嘴里,声音也有些颤抖,“糖果是甜的,吃了可以忘记一切痛苦。” 叶荣轩满是希望的眼神看着她,“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们的生命即将结束,他不想抱着遗憾离开。 乔灵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我愿意。” 生命终结的时候,他把他心里的话大大方方的讲出来,他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飞机像断线的风筝般,在高空中以飞快的下降速度往下掉,而后,从高空坠下来。 第113章 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 曾经的我,不屑情爱。现在,是情爱不屑搭理我。 ——柳寒晚 柳寒晚坐在沙发椅把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她看着站在镜子面前的江禾茉,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取下叼着的棒棒糖,“妈,差不多得了。再试下去的话,人家就得约你吃明天早饭了。” 江禾茉面对着镜子,转了转身,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埋怨道,“你跟你爸一样没耐心,多等我一会儿怎么了?谁家姑娘出去吃饭不想打扮好看点。” 柳寒晚推了推躺在沙发上的柳寒霜,柳寒霜的眼睛舍不得离开手机屏幕,她敷衍的说道,“妈妈说得对。” 柳寒晚啪的一下,打了柳寒霜屁股一巴掌,“妈说的是什么,你听了吗?没听就别瞎说。” 柳寒霜摸了摸被打的屁股,委屈的说,“我听了。” 江禾茉借镜子看身后打闹的姐妹俩,她小小的吐槽了句,“两个幼稚鬼。” 孩子不论长到多大年纪,在父母的眼里他们永远都是孩子。 江禾茉瞥到柳寒晚的穿着,她那唠叨的毛病又犯了,“小晚你去换件衣服。且不说今天的场合适不适合穿你那露着肚子的衣服,主要是你穿这衣服它是会让你闹肚子的呀。你赶紧去换一件。” 柳寒晚低头看了看,而后,倔强的开口,“不换,我穿这身挺好的。再说了,我身体素质贼棒的,冬天吃雪糕也不带闹肚子的。” 见状,江禾茉不再强逼着她换衣服,她再次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而后,妥协的语气,“算了,随你。你穿什么舒服便穿什么。” 有种爱叫母爱,有种冷叫母亲觉得你冷。 王颖天拉着江禾茉东说说、西说说,柳寒晚看着柳寒霜玩游戏,边指导她,边嘟囔道,“别走这儿,走那,走那。哎呀妈呀,你走这干嘛,你这不是往死路上撞呢。往后撤,快往后。” 柳寒霜深呼吸一口气,将强忍着马上要爆发的脾气压了又压,她咬牙切齿的说,“姐,闭嘴。” 柳寒晚依旧我行我素的乱指挥。 赵沁儿坐在椅子上,双腿离地,双腿有节奏的前前后后的蹬来蹬去,两个胳膊一上一下的平放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嘟着嘴,“哥哥怎么还不来?” 段翼将桌子上的零食盘放在赵沁儿的面前,“沁儿,饿了的话先吃点零食。” 赵沁儿坐直,摇了摇头,“姨夫,我不饿,就是想哥哥了。” 段翼看了眼手机,嗓门难得的低了又低,“别着急,哥哥马上就来了,再等等。” 他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推开。 柳寒晚扭过头,看向门口。 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尽管衣服的拉链拉满,但依旧无法遮挡他那露出半截的脖子。他的身形硕长挺拔,单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他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许是职业的影响,他浑身散发的正义感十足。侧脸的轮廓分明利落,眉眼间掺了些微沉的气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恰好与柳寒晚对视着。 柳寒晚痴痴的盯着他看,她似乎听到左边心脏处传来的清晰的砰砰砰的声音。 以前的她,根本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现在的她,一眼万年。 段辰以为自己进错了包间,刚要开口说抱歉,并离开的时候,王颖天站起来,冲着他挥了挥手,“阿辰,快进来。” 赵沁儿听到王颖天喊阿辰,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段辰面前,双手抱住段辰的腰,仰着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哥哥,你终于来了。” 段辰弯下腰,伸手捏了捏赵沁儿肉嘟嘟的脸,“在学校里乖不乖?” 赵沁儿握着段辰的手,“我当然乖了。” 段辰将赵沁儿抱上椅子坐好,他礼貌的跟江禾茉打招呼,“江姨好。” 江禾茉看着段辰笑,她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王颖天跟段辰介绍坐在江禾茉身边的两位姑娘,“阿辰,这位是你江阿姨的大女儿,柳寒晚。她旁边的那位是你江阿姨的二女儿柳寒霜。” 段辰微微点了点头,绅士的说了句,“你们好。” 柳寒晚直视着他的双眸,声音比平时温柔了许多,“你叫?” 段辰表情淡淡,薄唇吐出两字,“段辰。” 柳寒晚在心里默默的一直念着这个名字,熟悉她的都知道,她从来不记人名,只要她开始记异性的人名,那便是心动了。 王颖天正想安排着段辰和柳寒晚坐一起,赵沁儿拉着段辰不放手,非要和他坐一起,王颖天拗不过赵沁儿,只能依着她。 段辰坐在赵沁儿身边,赵沁儿趴在段辰肩膀上,侧着头,冲着段辰的耳朵低语道,“哥哥,那个大姐姐是大姨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 段辰疑惑的啊了声。 赵沁儿没等段辰问她,她是怎么知道的,她自己托盘而出,“我偷听大姨和姨夫说话听到的。” 段辰宠溺的摸了摸赵沁儿的头,“哥哥谢谢你替哥哥打探敌情。” 赵沁儿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跟段辰讨要奖励,“哥哥,我好久没见莫姐姐了,我想和莫姐姐玩。” 段辰轻声笑了笑,他就知道她这妹妹不会平白无故的告诉自己小道消息。 段辰左边的位置处坐着是柳寒霜。 柳寒晚坐在柳寒霜的左边,她只能越过柳寒霜看段辰,弄得她脖子很不舒服,她往下拉了拉柳寒霜的袖子,柳寒霜本夹着菜的筷子被她那么一扯,夹着的菜又稳稳的重新掉回盘子里,柳寒霜不满的说,“姐,怎么了?” 柳寒晚凑在柳寒霜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柳寒霜眉飞色舞的,脸上的喜悦跃然纸上,“姐,这次你可得说到做到。” 柳寒晚伸出手,做发誓的手势,小声说道,“你姐我说到做到。” 柳寒霜小声的嘀咕,“答应我的事每次都信誓旦旦的说会做到,但你哪次不食言?” 柳寒晚站起来,扯了扯柳寒霜的袖子,催促道,“快点。” 柳寒霜一脸的无奈,“好。” 柳寒晚一只手臂弯曲,手肘支在桌子上,她的手托着下巴,侧头看向段辰那边。 赵沁儿小声的跟段辰打报告,“哥哥,她在看你。” 段辰身子往后,靠着椅背,一只手敲着桌子,一副慵懒的模样,他侧过头,不经心的问道,“柳小姐有话说?” 柳寒晚冲着他微微笑了笑,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直来直往道,“有话。” 段辰与她对视,安静的等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柳寒晚很爱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下弯,艳丽的眉眼变得有些柔和,父母口中向来不着调的她,此刻,一字一字的认真说道,“我喜欢你,我要追你。” 段辰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抱歉,我有女朋友。” 柳寒晚眼里闪过一丝难过,很快她自己调整过来,跟以前一样,大大咧咧的说道,“抱歉,打扰到你了。” 她拿起装满酒的酒杯,仰头,一股脑全部喝下。 呵呵,原来爱而不得是这种滋味。 第114章 我有你没有 不是我不想谈恋爱,而是,我太丑没人爱。 ——姜弋 江禾茉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上的柳寒晚,她试探的问道,“小晚,你觉得段辰那孩子怎么样?” 柳寒晚扭过头,看向前方,眼里有些失落,“妈,你别瞎点鸳鸯谱了,人有对象。” 江禾茉略吃惊的啊了声。 柳寒霜双手横着拿着手机,她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语气里略有些幸灾乐祸,“幸亏人小哥哥有对象了,不然啊,我姐这女土匪他可招架不住。” 柳寒晚伸出胳膊,微微用力的揽住柳寒霜的脖子,带着教育人的口吻说道,“小屁孩,哪儿有这么说姐姐的?” 柳寒霜伸手去扯柳寒晚的胳膊,不服气的说,“臭大人,那还没有这么对待妹妹的。” 坐在前面的江禾茉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叹息道,这俩孩子哪儿是差八岁的样子! 段辰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前方,他很认真的跟坐在后座上的女人说,“妈,以后别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我有对象。” 王颖天听后,那本犯困的双眼瞬间睁开,她这一激动的动作差点将趴在她腿上的赵沁儿弄醒,她低头看了眼伸手挠了挠头的赵沁儿,而后,紧接着问道,“那姑娘是谁啊?叫什么名字?你之前跟我们提过她吗?” 段翼听到王颖天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段辰看了眼后视镜,而后,向右打了打方向盘,“她叫阿稚。” 王颖天听后,不相信的说,“什么?阿稚又和你复合了?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强迫人姑娘了?” 段辰脸上浮现无奈的表情,“妈,我没有。” 王颖天半信半疑的问他,“你真的没强迫阿稚吗?” 段辰用那极其肯定的语气回她,“妈,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 王颖天听后,秒变脸,笑着说,“阿稚啊,那可是个好姑娘,你这孩子得好好对人家。” 年少的感情走到现在已是不易,如今,得到父母同意更算得上是锦上添花。 “来,掷骰子。”酒包间里,传来热热闹闹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照着桌子上旋转的骰子,那个骰子跟陀螺般转了几圈,而后停下。 林卿卿看着最上面的数字,本还带着笑容得脸瞬间没了笑意。 她看着姜弋,有些惋惜的说,“丁丁,你输了,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姜弋还未开口说话,坐在她身边的洛初起哄道,“选大冒险呗,之前输的全选的是真心话,这次姜弋若也是选真心话的话那可太没意思了。”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慵懒的靠着沙发,他的手还里晃着装着半杯酒的酒杯,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坐在他身边的陈佳森调侃道,“小唐总,您那小助理有难了,不去帮帮忙?” 唐天哲挑了挑眉头,扬唇慵懒道,“在公司,她是我助理。但在生活里,我们不熟。” 陈佳森扯着嗓子,意味深长的哦了声。 姜弋的脸上有丝为难,但她不想其他人觉得她玩不起,她嗓音柔柔的开口,“好,我选大冒险。” 洛初根本就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她悠悠开口,“你选择的大冒险,就是我们想让你做的最冒险的事。” 洛初说的话完全的把姜弋绕住了,她想了想才听懂洛初话里的意思,她松了口气,握在一起的双手还互相的搓了搓。 林卿卿适时开口,“我们换个游戏,老是玩真心大冒险没意思。” 陈佳森放下手里的酒杯,理了理手腕处的衣袖,慢条斯理的问道,“那玩什么游戏?” 林卿卿沉默了几秒,而后,建议道,“玩‘我有你没有折手指’的游戏。” 唐天哲有了兴趣,他坐直,询问道,“怎么玩?” 林卿卿兴奋的解释游戏规则,“就是,我们以双手来计数。我要说一个我觉得我有的,而你们都没有的。如果,我说的我有的,恰好你们是真的没有的,你们便要折一根手指。反之,则不用折。最后谁的十根手指都折没了,谁就是最后输的人。” 她说完后,在场的人纷纷点了点头,“懂了。” 唯有陈佳森一脸懵的看着唐天哲,可怜巴巴的小声开口,“我没听懂。” 唐天哲不地道的笑了笑,“原来还有酒王子不会的啊?” 陈佳森用手肘戳了戳唐天哲的胳膊,嘴硬的说,“怎么可能会有我不会的?” 有人开口问道,“那输了的惩罚是什么啊?” 唐天哲开口道,“输了的人今晚买单,并且,明天请大家喝奶茶。” 其他人点了点头。“可以。” 林卿卿见众人都是赞同的表情,她挑了挑眉,“好,那先从我开始。” 她伸出双手,双眸灵动般的上下转了转,而后,悠悠开口,“我两只手的拇指和小拇指无法凑在一起,所以我不会做正常数字三的手势,我只能用ok的手势来表达数字三。”说完后,她还伸出手来进行演示。 其他人纷纷低头,做三的手势,但没有人跟林卿卿一样。 林卿卿环顾了一圈,而后,得意洋洋的模样,“这下好了,全场都输了,都折一个手指。” 其他人听话般的按照林卿卿说的一一折手指。 林卿卿冲着坐在她旁边的姜弋做了个请的手势,略开玩笑的语气,“公主,请说。” 坐在林卿卿旁边的姜弋想了想,慢悠悠的开口,“我一次都没有谈过恋爱。” 在场的一个接一个的都折下自己的手指,林卿卿冲着丁博做了个棒的手势,“全员都折了,照这个速度一会儿都输了。” 陈佳森看了眼坐在他身旁的唐天哲,而后,环顾四周,看到其他人折了的手指,他漫不经心说道,“在场的可不止姜弋没谈过恋爱,我们小唐总也没谈过。” 众人皆是不相信的看向唐天哲,唐天哲挑了挑眉,他的声音有些散漫,“对,没谈过恋爱。” 姜弋还记得那次游乐场他说的话,她看向唐天哲的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她记得他说那个姑娘是他女朋友啊,难道他们已经分手了?可分手了那也是谈过的啊,也不能说一次都没谈过呀。姜弋陷入自己的沉思,丝毫没注意到男人向自己的眼神,那眼神明明充满着柔意。 几秒后,唐天哲收回恋恋不舍的眼神,他靠着沙发,懒懒散散的看向众人,提醒道,“该折手指的都折,不许耍赖。” 林卿卿看向陈佳森,她的下巴轻轻的往上挑了挑,“陈总,该你了。” 陈佳森眉头微微皱起,他很努力的想自己有的,其他人没有的,想了许多,悠悠开口,“我有病。” 反应快的立刻折了一根手指,反应慢的还在想自己具体有什么病。 唐天哲边折手指,边无奈的说道,“服了你了。” 几个轮回之后,玩游戏的从二十多个人只剩下八九个。 陈佳森嘴里嗑着不知从何处买的瓜子,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热闹,他看了眼唐天哲剩下的三根手指,而后,又去看其他人,瞥到姜弋仅剩的一根手指,他还自以为好心的说道,“小唐总,对女生不能那么狠,不能一点余地都不给,你堂堂总裁,让让人家呗。” 唐天哲扭过头,微眯着眼,嘴角含着笑意,那笑意有一丝丝警告的意味,声音慵懒而漫不经心,“让,我的助理肯定得是我宠着。” 姜弋抬起眼睑,恰好与唐天哲对视,她的脸颊微微发红,屋内泛黄的灯光打在唐天哲的身上,她瞥到唐天哲左耳处的银白色耳环,她的心里抛出两个疑问,他为什么会打耳洞?为什么要戴耳钉? 唐天哲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缠绵。 缘分总是妙不可言,或许,游乐场的相见,便是他们缘分的开端。 最后,姜弋以,“我的门牙长得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它往里爬。”“我身上所有的积蓄曾只剩下九块钱。”“去年下大雪的时候,我打不到车,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回家。”这三个真实的事,淘汰了所有人,获得最终胜利。 林卿卿举起姜弋的右手,宣布她是此次游戏的最终赢家。 唐天哲看着姜弋高兴的模样,他越发的想要去了解她,想要知道她所有的过往。 第115章 爸爸妈妈,别走 妈妈,别不要我。 ——赵沁儿 莫稚盘腿坐在沙发上,垂眸,盯着手里的手机,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不来啊?”她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乖乖趴在她身边的饼干,自言自语道,“饼干,你爸不会不来了?”饼干瞬间抬起头,兴致不高的叫了声。 亮着的手机屏幕传来一条新的消息,莫稚垂眸看去,看到那几个字,兴奋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匆忙的跑向门口。 她的手刚握住门把手,突然想起什么,扒开门上猫眼的盖子,身子微微前倾,眼睛贴在猫眼处,往外看了看,看到是段辰,她那微悬起来的心有了着陆点,她站直身子,打开门。 温温柔柔的声音传进段辰的耳里,“阿辰,接住我。” 莫稚微微一纵,跳到段辰身上,段辰一只手揽着莫稚的腰,另一只手垂在裤腿处,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莫稚的双手揽着段辰的脖子, 她的脑袋侧着靠在段辰肩膀上,声音缠绵的有些勾人,“抱我进去。” 她呼出的热气打在段辰的脖颈处,段辰脖颈处的皮肤刹间变得通红,莫稚注意到,她发出咯咯的笑声,笑完后,她直起身子,与段辰脸脸相对,莫稚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她故意用鼻尖蹭了蹭段辰的鼻尖,还笑着打趣道,“我们段队害羞了呀。” 段辰的目光温柔似水,双眸直勾勾的凝望着莫稚,嘴角处带着分明的笑意,唇角处的弧度渐深,语气有些暧昧,“阿稚,点了火,是要负责灭火的。” 他抬步,往前走,莫稚轻轻的推了下门,关门声从他们身后传出来。 段辰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还附加了一句,“你最爱吃的鸡叉骨。” 莫稚伸手轻轻的扭过段辰的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着,她看出段辰满眼的欲望,她故意的说道,“你回来的正好,我们现在出去遛狗。”说着说着,还欲要下去。 段辰揽在莫稚腰间的手微微紧了紧,他微微侧头,薄唇凑在莫稚耳边,一张一合,嗓音低沉的有些蛊惑,“阿稚,招惹了我,可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明明是句狠话,段辰却说的如此温柔。 莫稚微微仰头,吻住段辰的嘴唇,她轻轻的一吻,浅尝辄止,而后,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跟他极限拉扯着,“段队,这样可以了。” 他刚被勾起的欲望此刻正呈上升趋势,莫稚淡淡的一吻怎么可能会满足他强烈的欲望。 段辰的手落到莫稚后脑勺处,扶着莫稚后脑勺的手微微往前,段辰加深着这个吻。 莫稚的舌尖被舔着,唇被吮着,吮着她唇的力道又轻又柔。 他们一路吻到沙发,莫稚躺在沙发上,段辰半坐在莫稚身上,他拉开冲锋衣外套的拉链,利落的脱下,看都不看便扔到一旁,浑身散发着野性。 他先是缓缓低下头,在莫稚额头上落下一吻。 莫稚看到他的喉结滚动,她的眉眼弯了又弯,伸出双手抱住段辰的脖颈,微微抬头,再次主动的送上自己的唇,她的手还轻轻的抚摸着段辰的后脖颈。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从段辰外套兜里传出来,莫稚推开段辰,柔声说道,“接电话。” 段辰心里压着火,满脸皆是欲求不满的样子,他从兜子里拿出手机,在看到闪烁在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接通电话,放在耳边,他的嘴里回复道,“是。” 挂掉电话后,他眼神深深地看了莫稚一眼,拿过沙发上的外套,边穿边解释,“一架从蓝海市飞往江安市的飞机,在玉谷市上空出现意外,现已坠落,造成玉谷市地面大面积着火。肖排让我赶紧回部队,带队赶去支援。” 段辰说话的功夫已将外套的拉链拉上,莫稚盘腿坐好,叮嘱道,“注意安全。” 段辰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他微微弯腰,额头抵着莫稚的额头,“等我回来。” 莫稚回应道,“好。” 段辰没再做过多的停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莫稚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微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和平的年代,虽没有战乱,但有许许多多我们无法预知的意外,挡在意外面前的是那些穿着军装,挺身而出的中国郎。 阿辰,你奔赴于你的职责,那我来守护你。 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而后,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平复下情绪后接通,听到手机那头说完的话后,她急匆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边低头找拖鞋,边说,“好,我马上到。” 我的爱人,从今以后,我将与你并肩向前。 王颖天守着赵沁儿,直到她睡着,她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关上桌子上的台灯,一步又一步的走向门口,关上门。 赵沁儿梦到王颖岚像以前一样,蹲在她的面前,摸她的脸,但说的话很莫名其妙,她说,“沁儿,爸爸妈妈要走了,以后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照顾你了,你要听大姨、大姨父,还有哥哥的话,你要好好长大,爸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说完后,王颖岚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赵沁儿哭着往前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王颖岚停下,但没有回头,只是挥开她拉着自己的手,很决然的离开。 赵沁儿不相信她的妈妈不要她了,她拼了命的往前跑,她看着王颖岚明明就在自己的前面,还离得不是很远,可无论她怎么去追她,她都追不上。 赵沁儿沉浸在梦境里,她怎么都醒不过来,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落在她的枕布上,一滴又一滴。 都说,身边的亲人离开人世前,我们都会有预感。可,如果那预感是用梦来传达的,我宁愿长梦不醒,也不愿,醒来如梦般真实。 江禾茉站在门前拿钥匙开门,柳寒晚挽着柳寒霜的胳膊,本没喝多少酒的她,脑袋却缓缓的靠在柳寒霜的肩膀上。 柳寒霜本一门心思的低头打游戏,肩膀处却传来重重的力道,她慢慢悠悠的侧过头,无奈的说道,“姐,你干嘛靠着我?” 柳寒晚一脸乞求的模样,“不想见老头,也不想跟老头说话,所以,你得帮我。一会儿进去了,你就跟老头说我喝醉了,然后赶紧扶着我回屋。” 江禾茉在门口处换鞋,她抬头看向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来的姐妹俩,催促道,“你们俩站那干嘛呢,赶紧进来。” 柳寒晚迅速进入状态,柳寒霜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咒骂道,“戏精。” 江禾茉看到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柳宇标,她嘴里发着牢骚,“提前结束了会议,那怎么不一起去吃饭?” 柳宇标扭过头,笑嘻嘻的说,“刚结束,刚结束。” 他的眼神扫到江禾茉身后的柳寒晚,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下来,板着脸,严肃的说,“怎么喝那么多?” 柳寒晚搭下来的手悄悄的拧柳寒霜的胳膊,柳寒霜疼的叫了一声,她秒懂柳寒晚的意思,“爸,我姐今天回来她特高兴,所以就喝多了,我先扶她回屋。” 柳宇标本严肃的脸上立刻闪出一丝关心,他放下拿在手里的遥控器,站起来,走过去,“就你这小体格,你还扶她呢,起来,我送她回屋。” 柳寒晚再次拧了柳寒霜胳膊一下,柳寒霜急忙拒绝道,“爸,我有力气,我扶我姐回屋就行。”说完后,她扶着柳寒晚踉踉跄跄的往房间走。 柳宇标叹了口气,“我就这么吓人吗?” 江禾茉点了点头,“当然吓人。不然小晚能在国外待四年,况且,还是一天都不差,整整的四年。” 柳宇标冷哼了声,“她那可不是怕我,她是在故意跟我作对。” 柳寒霜扶着柳寒晚上了二楼,柳寒霜见柳寒晚依旧趴在自己肩膀上,她往上抖了抖自己的肩膀,“我亲爱的姐姐,现在可以离开我的肩膀了。” 柳寒晚直起身子,手伸到后背,捶了捶自己的背,“演戏这活真不是人能干的,太累了。” 柳寒晚撸起袖子,看到被掐的已经泛红了的胳膊,还往柳寒晚那边伸了伸,愤愤不平的说,“姐,我的胳膊都被你掐红了,你得补偿我。” 柳寒晚脱下高跟鞋,双脚踩着冰凉的瓷砖地面,唯一一次,很大方的开口,“补偿你。说说,怎么个补偿法?” 没等柳寒霜说话,她环抱着胳膊,紧接着说了句,“掐回来可不行。” 柳寒霜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掐回来,周末有场电竞比赛,我想让你陪我去。” 柳寒晚松了口气,“哎,就这个啊,我以为什么呢,没问题。” 柳寒霜拉出柳寒晚的小拇指,和她拉完钩后,蹦蹦跳跳着离开。 柳寒晚笑着说,“幼稚。” 那些我们看上去很幼稚的事情,其实我们都做过,只是现今幼稚的那代人不再是我们了。 第116章 无法接受的意外 沁儿,等你能坦然接受突然发生的意外了,你也就长大了。 ——段翼 段翼习惯早上慢跑,他在外面跑了半个小时,然后,气喘吁吁的回了段家。 他接了杯温水,拿着水杯,走到厨房,靠着厨房的门框,喝了口水,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王颖岚,调侃的说,“你别研究黑暗料理了,我和沁儿的胃可承受不住你研究的那些新品。” 王颖岚将自制的奥利奥碎倒在碗里,用勺子和碗里的酸奶拌了拌,“你懂什么?我这是王氏吃法,你们吃了后,肯定不会让你们闹肚子的。” 忽然,王颖天想起什么,她猛地拍了拍桌子,段翼被她突然的拍打声,吓了一跳,他本靠着门框的身子立马站直,埋怨起来,“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王颖天手里忙活着她的黑暗料理,身子也不闲着,还往后仰,头向外面伸着,眯着眼,看向挂在客厅墙上的万年历。 段翼见她盯着万年历看,他嘴快的说,“你咋这么懒,出去看看不就知道几点了?”接着,还吐槽道,“就你这近视眼,再怎么眯着眼看也看不清。你说说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写字的时候别离书本太近,当时,你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可倒好,老花眼了。” 王颖天听他嘟嘟的说个不停,心里很烦躁,语气略不爽的说,“你要是没事,就出去,看你的新闻去,别站在这儿烦我。” 段翼见王颖天实在是看不到万年历上的时间,他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好心的告诉她,“现在刚七点。” 王颖天听到段翼跟她说的时间后,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沁儿还能再睡一会儿。” 段翼听她提起赵沁儿,他开口问她,“小岚还没给你打电话?” 王颖天将她做好的三明治放在三明治包装纸里,边包边说,“没有,她给我拍了个照片,发过来的是gj0319航班,上面还显示,应该昨天晚上到江安。凭我对她这么多年的了解,她到江安肯定不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肯定是今天睡到自然醒,才会跟我报平安。” 段翼也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说完后,他转身,走向客厅。 王颖天将三个三明治做好,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盘子里,而后,摘下围裙。 她走向赵沁儿的房间,她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她扭开门把手,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透过门缝,看到背冲着门口,盖着被子,依旧沉浸在睡梦里的赵沁儿。 她走进去,还轻轻的把门带上,她这个外甥女和她妹妹一样都有起床气,所以,导致她每天早上喊她起床都是个大难题。她蹑手蹑脚的,跟做坏事似的,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到床的一边,她坐在床上,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的拍打赵沁儿,“沁儿,该起床了。” 赵沁儿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王颖天不断的喊她,把她从睡梦里喊醒,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而后,又翻过身来,看着喊她的王颖天,甜甜的笑了笑,一点也不像有起床气的样子,她沙哑的开口,“大姨,早上好。” 王颖天第一次见她醒来是高兴的模样,她愣愣的点了点头,“早上好。” 她给赵沁儿拿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赵沁儿和以往不一样,她这次没有哭,没有闹,很乖的自己穿好衣服。 她坐在床上,想起她的爸爸妈妈,抬起头看着王颖天,“大姨,我爸爸妈妈来了吗?” 王颖天看到赵沁儿红肿的眼睛,她关心的问她,“沁儿,你昨晚哭了?” 赵沁儿一脸的懵懂,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被王颖天这么一问,也觉得眼睛很不舒服,揉了揉眼。 她想起昨晚做的梦,委屈的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妈妈骗我,她之前明明说不会再离开了,可,在梦里她又离开了,她还跟我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而后,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无论我怎么喊她,她都不回头。” 王颖天很心疼这个从小没怎么在爸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她抱着赵沁儿,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沁儿那都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你妈妈肯定昨晚就已经回来了。” 赵沁儿低着头,一脸的失落,“他们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们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个累赘,不想要我。” 王颖天听赵沁儿这么说,她感到很惊讶,这句话是怎么从一个刚上一年级小孩的嘴里说出来的,“沁儿,谁跟你说累赘这个词的?” 赵沁儿一副坦然的样子,“我从电视上看到的,我看到里面就是有妈妈不要自己孩子的。” 王颖天没想到自己之前看的电视剧,赵沁儿竟然也看进去了,“沁儿,那都是电视里瞎演的,不是真的。现实里每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你的妈妈也很爱你。她昨晚没来找你,我猜是下了飞机,太累了,所以和你爸爸直接回家睡觉去了。等你今天放学的时候,你爸妈肯定会一起去接你的。” 赵沁儿听王颖天这么说,本失落的神态立马变得高兴,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真的吗?” 王颖天摸了摸她的头,“真的。” 段翼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瘫坐在沙发上,刚打开的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是他最不喜欢看的爱情剧,他摁着遥控器按键,往下调,下一个出现的是江安新闻台。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穿着正装,笔直的站在镜头前,她的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嘴里用专业的术语,报道着今天的新闻, “主持人你好,我是姜语柔,我们现在在飞机gj0319坠毁的现场。飞机坠落已有十七个小时,我们消防员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耗费八、九个小时之久才将现场的火扑灭。” 说完后,她微微向后侧身,指了指那些在坠毁地各处四处寻找的军人,“另外,我们解放军还有其他救援人员,一直坚持不懈的继续寻找坠落飞机遗留下来的黑匣子,和可能幸存的人员,以及他们留下的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物件。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会放弃……” 段翼开的声音较小,没有听清女记者说的飞机航班号,他也看不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汉字,他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老花镜,戴在眼睛上,在看到那一串文字后,手里的遥控器不受控制的从手里掉下去,掉在地上。他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盯着电视。 意外突然发生,我们能做的好像就只有接受意外带来的痛苦。 第117章 亲人离世,这该怎么接受? 拜了二十几年的佛,还是没能护她一生平安。 ——王颖天 王颖天想起自己在微波炉里热的牛奶,她还没拿出来,她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把搭在椅子上的裤子递给赵沁儿,“沁儿,微波炉里还在热着牛奶,我得先去拿出来,你自己先穿衣服。” 赵沁儿接过裤子,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王颖天走到客厅,看到段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跟石化了般。 他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电视,遥控掉在地上,他也没有捡起来。 王颖天喊了他一声,他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电视,没有搭理她。 王颖天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推了推他,“你怎么了?傻了?呆了?” 段翼扶着她的胳膊,王颖天以为他是坐麻了,想要自己帮他站起来,她顺势扶着他的胳膊,微微弯下腰,热心的扶他起来。 段翼站起来,眼睛也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他看着王颖天,深呼吸几口气,声音不似往常不着调,他的语气又轻又平静,平淡的讲述刚看到的新闻,“小岚坐的那个飞机出事了。” 王颖天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声音里还有些发抖,“什么?你再说一遍。” 段翼怕她倒下,他贴心的扶着她的胳膊,扭过头,看向电视,王颖天见他的视线看向前面,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电视上,很明显的写着,“gj0319飞机坠毁,飞机上的所有人员很可能全部遇难。” 段翼没听到她说话,以为她没看清楚,他看向她,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小岚坐的那个飞机从高空掉落,在地面坠毁,她和大发…” 段翼还没说完,王颖天打断了他,她知道他后面的话要说什么,她的手反握住段翼的胳膊,满脸的不相信,她边摇头,嘴里边不断的嘟囔,“不可能,不可能,新闻报道的是很可能,很可能,不是一定。很可能的话就是说明小岚还有可能活着。小岚一定没事,她一定没事,她昨晚一定是回家了,她现在肯定是在家里睡懒觉。肯定是,肯定是。” 她猛地抬起头,满眼期冀的看着段翼,她不相信他说的,她觉得他在跟她开玩笑,她的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新闻是假的,报道的也是假的,你也是在骗我,对不对?” 段翼没有说话,他们心里很清楚,飞机从高空掉落,飞机上的所有人员怎么还会幸存,记者之所以还说可能,是她也心存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万分之一的。 飞机坠毁,人员不会完好无损,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是都不愿去相信。 凭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王颖天心里也很明白,他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王颖天松开手,嘴里还在嘟囔,“小岚肯定是在家里睡懒觉,我去她家找她。”说完后,她就要转身离开。 段翼拽住她,怕她这个样子出去会出事。 段翼抱住她,王颖天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王颖天实在是忍不住,她呜呜的哭出来。 赵沁儿从凳子上跳下来,缓缓的走向客厅,段翼看到赵沁儿,他在王颖天的耳边低语,“把眼泪擦擦,沁儿出来了,这件事先别让她知道。” 王颖天听到后,胡乱的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她一把推开段翼,很自然的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嘴里边抱怨,边把电视关了,“都怪你,大早上的,没事看什么感人的电影,都把我感动哭了。”说完后,还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 段翼很配合王颖天,“对,怪我,怪我,我大早上的就不该打开电视。” 在赵沁儿听来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王颖天懂他,他是在说,若他不打开电视,他们还能再骗自己一天,骗自己真的相信,王颖岚他们已经回了家,此刻正在补觉。 赵沁儿走到王颖天面前,拉着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大姨,别伤心,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不能相信的。” 王颖天蹲下来,摸着赵沁儿的脸,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语气里竟有小孩说话的感觉,“好,大姨不伤心了,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她看着赵沁儿,以前她觉得她长的和赵万发很像,毕竟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现在,她仔细的看着赵沁儿,觉得她的眉眼和王颖岚很像很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看到赵沁儿就会想到王颖岚,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她不相信,王颖岚他们真的去世了。 赵沁儿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拿着王颖天做的三明治,她边吃边说,“大姨,你做的三明治真好吃。” 王颖天拉着赵沁儿往餐桌那边走,段翼慢悠悠的跟在她们身后,王颖天将赵沁儿抱在椅子上,而后,她挨着赵沁儿坐下,她盯着桌子上的饭发呆,赵沁儿注意到,她连着喊了她几遍,都没得到她的回应。 餐桌底下,段翼用脚碰了碰她的脚,王颖天回过神,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控制着情绪,站起来,“沁儿,大姨今天突然身体不舒服,一会儿,你大姨父送你去上学。”说完后,她赶紧离开饭桌,跑回自己的房间。 赵沁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段翼,她不明白,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发出疑问,“大姨父,大姨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段翼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骗赵沁儿,“你大姨更年期到了,一阵一阵的,赶紧吃饭,吃完饭,大姨父送你去上学。” 赵沁儿听后,将信将疑的,“好。”说完后,她大口大口的吃三明治。 段翼跟她说完后,看向客厅外面,脸色瞬间变了,他希望王颖岚他们后来又换成之前的那个航班号,他希望他们没有坐gj0319航班号,他宁愿他们回来的晚,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王颖天关上屋门,她靠着门,身体无力的往下滑,她蹲下来,眼泪早已经从眼睛里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她在心里祈祷,王颖岚,她唯一的妹妹,一定要平安无事。 她被兜子里的手机所硌到,她从兜子里拿出来。看着手机,她拍了拍自己额头,她真的是太傻了,居然忘了,可以给她打电话,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有的时候,我们急于寻找事情的真相,可,我们忘了,我们所追寻的真相很可能会残酷无比。 王颖天握着手机,她手在发抖,很抖很抖,本可以一下就打开的手机按键,她却迟迟都打不开。 她的左手握住发抖的右手,终于把手机按键打开,她找到王颖岚的联系电话,拨打过去,她听着响起的音乐,嘴里不断的嘟囔,“接电话,接电话。” 可,结果没有如她所愿,一整首歌都唱完了,依旧没人接听。 她不死心的又拨打过去,还是同样的结果,她生气的把手机扔向前面,手机砸在地板上,地板发出很大的声音,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她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她唯一的妹妹真的离开了自己。 她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自己,她身边最亲最亲的亲人,就是这个从小就和她打、和她闹、和她斗嘴的妹妹。可现在她却连自己的妹妹都留不住。 在外面的段翼和赵沁儿都听到很大的声音,赵沁儿很担心王颖天,她蹬蹬蹬的跑向王颖天的房间,想要打开门,却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她咚咚咚的敲门,“大姨,你怎么了?” 王颖天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怕她一开口,赵沁儿便会听出她哭了,她深呼吸,深呼吸,不断的调整情绪,直到自己认为自己调整好了,她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开门,她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沁儿,大姨没事,刚才是有东西从桌子上掉下去了。大姨,就是身体不舒服,躺会儿就好了,你吃好了,就去上学,咱可不能迟到。” 赵沁儿听到王颖天的声音,她乖乖的听她的话,应下来,“大姨,你放心,我会乖乖的去上学的。” 她刚说完,段翼走过来,担忧的看着房门,他叹了口气,而后拉着赵沁儿的手,“沁儿,走,去上学。” 王颖天取下戴在脖颈处的红绳,系在红绳上的是个佛像,王颖天双手捧着那个佛,她跪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看着捧在手里的佛,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还是没能护住她啊,为什么啊?” 第118章 阿稚,我们一起追逐光 谁家家长给女孩子起名叫弋啊,你们把我妹妹的一生都毁了。 ——姜炳 姜弋被敲门的声音吵醒,她懵懵的坐起来,眯着眼,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她本就有起床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此刻,她不耐烦的嘀咕了句,“大早上的,谁啊,有病啊。” 嘴里虽不满,身体却很诚实的往门口走。 她养的狗狗早就一脸警觉的站在门口,姜弋打着哈欠跟狗狗说早安,而后,她贴在门前,掀开猫眼的盖子,探了探,在看到来的人是唐天哲后,她的困意瞬间消失,扭开锁住的门栓,打开门,脸上略有些尴尬,她冲着唐天哲摆了摆手,跟他打招呼,“小唐总好。” 唐天哲将手里拿着的豆浆油条往上举了举,询问的开口,“一起吃?” 姜弋微微侧着身子,“好,您请进。” 在她脚边处的狗狗冲着唐天哲还友好的摇了摇尾巴。 唐天哲双脚踩着门口的地垫,礼貌地开口询问,“有拖鞋吗?” 姜弋接过他手里拿着的袋子,边往里走,边说,“您直接进来就行。” 姜弋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盘子,而后将油条放在盘子里,她微微仰头看着唐天哲,“小唐总,吃饭。” 唐天哲坐在姜弋对面,看到她右边鼓起的腮帮子,活生生的像一只仓鼠,他笑出了声。低头吃饭的姜弋不解的抬头看向他,双眸满是迷茫,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唐天哲停止了笑声,岔开话题,反问她,“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住在这儿的吗?” 姜弋喝了口豆浆,顺了顺,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怎么知道的?” 唐天哲见她呆呆的表情还透露出真诚,实在不忍再逗她,托盘而出,“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的家。” 姜弋脸上显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张大嘴,发出哦哦的声音。 唐天哲继续说道,“我们也是巧,不仅在一个小区,一个单元,一个楼层,更巧的是我们还是邻居,我住你对门。” 姜弋脸上闪出一丝惊讶的表情,“真的啊?” 唐天哲挑了挑眉头,有些放荡,语气却信誓旦旦的,“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姜弋哦了一声后,继续低头吃饭。 姜弋养的那只狗狗一直在桌子底下蹭唐天哲的腿,唐天哲侧头,微微弯腰,一把将狗狗崽子抱起,将它抱到自己的腿上,从前往后的轻轻抚摸崽子身上的毛,“这狗狗叫什么啊?房东让你养狗吗?” 崽子一点也不认生,很自然熟的乖乖的趴在唐天哲腿上。 姜弋从纸抽盒里抽出一张抽纸,擦了擦嘴,缓缓的说道,“它叫崽子,这房子的房东是我本人。” 唐天哲疑惑的啊了声。 姜弋低着头,盯着桌面,“其实我还有一个哥哥。这房子本是我哥哥的。他大学是在江安警察学院上的,毕业后,从了警。我们小区对面就是警局,我爸妈为了我哥上下班方便,便在这个小区给我哥买了房。” 她的语气渐渐悲伤,“高考那天,我哥答应我,他说我出了考场肯定会第一个看到他的。可,他食言了。那天考完试,我出了考场,没在考场外见到他。回了家,我爸妈给我准备了一桌的饭菜,我们三个从下午六点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我哥都没有回来。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哥哥,满脸带笑的跑去开门,可,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哥哥,而是哥哥那被折叠好的警服。” 姜弋的眼眶里含着眼泪,她悄默默的伸手抹掉眼泪,看了看房子四周,继续说道,“我的高考成绩出来后,我是能考上我们家那边的蓝海大学的,但我想留在我哥曾在过的城市。我就私自改了学校,可是,江安一本学校的分数都太高了,我考不上,所以便报了江安唯一一所专科学校—江安科技职业学院。对我来说,学历并不重要,我在乎的就只有我的家人。我上大一前,便申请不住宿,我住在这里,因为这样,我能感受到哥哥就在我身边。你不知道,我每天回家路过警局的时候,我心里安全感十足,每次我都感觉我哥他还活着,他依旧穿着那身警服,守护着我们。”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无论她再怎么擦,都擦不完。 唐天哲越看越心痛,他一股脑的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大摞的抽纸,全部毫不吝啬的硬塞到姜弋手里,姜弋带着鼻音的语气跟他道谢。 她回想起曾经听妈妈说过的话,大力的用纸擤鼻涕,而后,嘴角浮起一丝丝的笑容,“我出生后爸妈给我起名叫姜弋,我哥哥知道后,哭着控诉,他说是我爸妈把我的人生给毁了,谁家好人家长会给女孩起男孩的名,哭着要他们给我改他给我起的名,不过,后来,没改成。他给我起的名叫乐柠,他希望我一生快乐无忧,柠月如风。” 遗憾,每个人都有,我的遗憾,不是没能报考理想的学校,而是没能亲眼看到哥哥穿警服的样子。 陈彬澈拿着一瓶矿泉水,走到瘫坐在一旁的段辰面前,他拿着矿泉水的手伸在段辰面前,“渴了,喝口水。” 段辰伸出手正要接过的时候,无意间瞥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噌的站起来,认出那人是谁后,他大步往前走,陈彬澈看着段辰的背影,脸上出现的满是疑惑,“咦,辰哥干什么去?” 段辰快走了几步,一把握住前面那穿着蓝色宽松救援服姑娘的手腕。 莫稚回过头,本平淡的双眸突然有些吃惊。 段辰那本疲倦的神态消失不见,脸上显而易见的有些慌乱,语气里有些疑惑,“阿稚,你怎么在这儿?” 莫稚心里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发现的心虚感,她的脸苍白的显得她整个人有些虚弱,她抿了抿嘴,向他解释道,“你曾说这个世界虽破烂,却不乏勇敢的人缝补它。所以,我想做你口中所说的勇敢的人。” 你说的我都记得,我也在努力的往你的那条路上走。 段辰将莫稚歪了的头盔重新帮她理正,语气里带着不可言说的柔意,“阿稚,我们一起追逐光,成为光。” 封绰站在最前面处,他冲段辰摆了摆手,他嘴里还喊道,“队长,肖排让我们去那边搜救。” 段辰冲他做了个明白的手势,他看向莫稚的眼神里有不舍、有牵挂、有柔情……,万般复杂情绪最终幻化成坚定。 他伸手再次碰了碰莫稚的脸颊,而后,看向瘫坐在地上的队员们,响亮的声音下达着命令,“特战队的,全体都有,起立。” “唰”的一声,所有人迅速站起来,立正。 段辰恢复往常的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特种队队员们,平静的开口,“继续搜救。” 尽管他们都知道此次飞机坠落,无人生还,但还是要找到他们在此处长眠的证物。 朝阳透过稀稀落落的树林打在他们身上。莫稚站在原地,他们与她擦肩,地面上映出的,是一群意气风发的中国军人的影子。 第119章 人生百态 吃吃喝喝,旅旅游,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 ——温早 柳寒晚穿着睡衣,打着哈欠,慢悠悠的从二楼走下来,左脚刚往下迈出一步,瞥到正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柳宇标,她那只迈出的左脚立刻收回,正要扭头,回房间的时候,却被柳宇标喊住,“跑什么,下来吃饭。”柳寒晚不情不愿的哦了声。 柳寒晚拉开柳宇标对面的椅子,而后慢悠悠的坐下。 她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包子,低着头,自顾自的将一整个塞进嘴里,连咽都没咽下去,直接站起来,还不忘说个,“我吃饱了,回屋了。” 柳宇标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里有种命令的语气,“上午十点去柳氏报到。” 柳寒晚咽下嘴里的包子,还拍了拍胸脯,情绪不高的哦了声。 在父母看来,遵循他们说的去做,才能走好自己的人生。 我不想事事都听父母的,不是因为叛逆心理促使我跟他们作对,而是我的人生本就该我做主。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因为,我还未来得及做主自己的人生,便在无奈中走上了父母安排的道路。 但是,迫于眼下的现状,我好像也只能妥协。 肖峰将遇难的人员名单递给段辰,“这是此次飞机遇难的人员名单。” 段辰接过,从头往下的看,在看到名单中间的名字时,不可置信的嘟囔道,“怎么会?” 那是他最亲最亲的小姨,她向来不忌讳死这个字眼,而且,还常常将这个字挂在嘴边,段辰不相信她真的突然去世了。 他踉踉跄跄走到一旁无人处,他坐在石头上,低着头,看着地面,整个人颓颓的。 此刻,他的心里带有一丝的侥幸,他想:全国十几亿人口,肯定会有跟小姨重名的。 可是,残忍的现实却将他打回原形,前几天,他的小姨告诉他,她和赵万发两个人在蓝海市旅游,回来的时候还会给他带特产。 现在发生意外的飞机,恰好是那架从蓝海市飞往江安市的。 段辰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右手紧紧的攥成拳,而后,放在嘴边,他的牙紧紧的咬着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发出哭声,他的全身因哭泣变得颤抖。 莫稚同样从救援队队长那里看到遇难者的名单,她在看到王颖天的名字时,整个人先是愣住,而后,着急的四处找段辰,找了许久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后来是陈彬澈指了指一旁,她才看到段辰,她着急的跑过,跑到段辰身边坐下。 段辰侧过头,双眼红通通的看向莫稚,“阿稚,我没有小姨了。” 莫稚心疼的抱住他,他微微弯腰,下巴抵在莫稚的肩膀上,莫稚拍了拍他的后背。 莫约几分钟后,段辰重新坐好,他伸出指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强装坚强的样子,“飞机的黑匣子还没有找到,我得去找了。” 莫稚握住他的手,一脸的担忧,“缓缓再去。” 段辰摇了摇头,“不了。”他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莫稚微笑,叮嘱她道,“注意安全。” 莫稚看着段辰强挤出的笑容,她脸上的担忧丝毫不减,眼神里也满是心疼,她心疼他的强忍不发。 有人说,脱了校服的我们是从幼稚走向成熟的标志。可,到现在我才发现,并不是脱下校服就意味着长大。亲眼看着至亲至爱的人去世,亲身体会那种无力感,这或许才是真正的长大。 “咚”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姜弋背着包缓缓的走出来,她伸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脚下同步往前迈,慢悠悠的走向办公室。 在经过客服办公区域时,她听到连续敲键盘的声音,另外,还有林卿卿哀嚎的声音,她心出好奇,走过去,“怎么唉声叹气的啊?” 林卿卿扭过头,跟见到救星似的双眸散出光芒,她站起来,嘟着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般,喋喋不休的输出一大段话来,“丁丁,我真服了,我一大早就有一个差评,我这个月登的四个账号,算上今天的差评都已经有10个了,这次月中啊,我要是再来差评,我就快滚蛋了。丁丁,你说那些人怎么那么缺德啊。我觉得这些网购的软件,就该设置个客户对客服评价的资格测试,让那些想要给客服差评的人,先做100道的道德题,只有达到100分才能给差评。他们那些一觉得客服回的不满他们心意的了,便给差评,他们那就是纯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他们啊,可算是知道怎么网购了,然后,就来霍霍人,真是纯纯的有病。他们那群人肯定是日常生活里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来网上发泄。他们怎么那么傻逼呢。之前我做运营,还说做客服很容易。可现在,我做了客服,我还只想当回运营。这干客服的啊,可太难了啊。丁丁要不我们换换,你继续做客服,我去做小唐总的助理。” 姜弋瞪大眼睛,而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可以,那可太可以了。” 林卿卿否定道,“算了,小唐总肯定不同意。” 她伸出双手,做拥抱的手势,姜弋上前抱住她,林卿卿委屈巴巴的声音传进姜弋耳里,“丁丁,抱抱。” 坐在林卿卿对面的温早边敲键盘,边无奈的开口,“你两差不多得了,询单的消息都回复不完呢。卿卿你先赶紧回复消息,回复完你再跟丁丁要抱抱,续能量。” 林卿卿站好,发牢骚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每个月满意率都是百分之百,自然是体会不到像我这种,天天有差评的是什么滋味的。” 接着,林卿卿开始跟姜弋吐槽温早,“你可知道,她啊,每天快下班的时候就秀恩爱,说她家宝宝要来接她了。” 她还抖了抖身子,摸了摸胳膊,“肉麻死了。” 温早笑着说,“你那是羡慕,赤裸裸的羡慕。” “叮咚”一声,询单的消息来了。 林卿卿听到询单的消息声,立刻秒变脸,哭丧的表情看着姜弋,“丁丁,你说我若再有差评,主管不会真的要把我开了?” 姜弋暖心的安慰道,“相信我,不会的,我刚来的那个月,跟你现在一样,月底的时候,四个账号的加在一起也是有10多个差评的,当时主管还找我谈话,他说希望我赶紧成长起来,后来他并没有把我开了,所以,这次主管也不会开了你的。” 林卿卿再次抱住姜弋,她因姜弋说的话内心里舒坦不少。 其实,有的时候,我们遇到难过、伤心的事情,或许需要的不是身边人的挺身而出,我们需要的仅仅只是可以安慰我们的话语。我们是想在难过、伤心的时候,可以有人无条件的站在我们这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脸面或者事实来谴责我们,让我们难过的情绪变得更加难过。 第120章 真的还要再继续重蹈覆辙吗? 我本是个不爱说话,性格内向的人,是你告诉我,我不用为了迎合他人改变自己的性格。 ——钱美栾 柳寒晚顶着一头卷发,脸上画着淡妆,明艳的红唇微微张着,她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拎着包,脚踩高跟鞋,嘴里还哼着歌,不紧不慢的往柳氏公司里走去。 钱美栾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时不时的伸着脖子往前探,直到,看到柳寒晚的身影,她跟见到救星似的,小跑着跑上去,“我的柳姐,你终于来了。” 柳寒晚一脸傲娇的模样,“怎么了?不就几年不见,你就这么想我?” 钱美栾撇了撇嘴,“谁想你,是你爸,公司柳总让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还有,熟悉办公室的环境。” 柳寒晚不屑的发出一声切的声音,傲娇的说道,“谁稀罕他这假关心。” 钱美栾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我稀罕行,走,我的柳大小姐。” 朋友不可多得,我只你一个就够了。 唐天哲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摆动着放在桌子上的不倒翁,越想刚刚无意间听到的话,心里越不舒服,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就只知道自己现在心情很不好,他边用手指戳不倒翁,边不满的自言自语,“我这么一大帅哥,你还不愿给我做助理。哼,你不愿意,我……” 姜弋一只手拿着整理好的文件,一只手敲了敲唐天哲办公室的门。 唐天哲瞬间弹起来,坐好,他清了清嗓子,“进来。” 姜弋推开门走进去,没走几步,她站在唐天哲办公的桌子前,她双手将手里的资料递过去,“小唐总,资料我整理好了,您看下。” 唐天哲接过,哦了一声,他将姜弋说话的重心,全都放在她说的那个字上,他微皱眉头,“您?我有那么老吗?” 姜弋尴尬的笑了笑,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那完全是出于对您,”她意识自己刚又说到这个字,她急着改了口,“对你的尊敬。” 唐天哲仰着头,随口问道,“你多大?” 姜弋虽心里疑惑,他怎么问自己年龄,但她没有反问唐天哲,她那双清澈的双眸里满是单纯,她回他,“我是00年的,今年刚好21岁。” 唐天哲不信的瞪大眼睛,嘴里蹦出一个字,“啥?” 姜弋嘴里嘟囔了句,“2021减2000等于21,没错呀。”接着,她很坚定的语气说,“没错,我今年的确是21岁,21周岁。” 唐天哲瞬间觉得自己老了,他感慨了句,“哎,我都29了,老了。我居然和你差9岁。” 忽然,他抬起头,他那双乌黑深邃的双眸与姜弋无辜的眼睛对视着,姜弋的脸瞬间变得煞红,唐天哲嘴角浮出不着痕迹的笑容,他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装傻般的问道,“嗯?脸怎么红了?” 姜弋挥开他的手,她伸手在自己脸前扇了扇,找借口般的说道,“这屋里太热了。” 唐天哲微微向后仰身,他的腰紧挨着桌面,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介事的看着姜弋。 姜弋知道自己这借口太蹩脚,她说了个,“小唐总,您忙,我先走了。”便利落的转身跑出去。 唐天哲那无奈的笑容里,夹杂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张坤一只手挡在眼前,她的手指没有完全并拢,她的眼睛透过手指缝,看那让她好奇但又害怕的破案剧。 魏喻诗曾打趣她,真是又菜又爱看,她还不服气的说,“我这不是菜,我这是勇于克服内心的恐惧。” 就在电视剧演到激动人心的那个片段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打断她紧绷着的那根弦,她咬着下嘴唇,一脸的怒气,不情不愿的拿过手机,看到闪烁着的备注名,她迅速关掉电视剧,接着,接通电话,“大小姐,怎么了?” 电话那头,不仅有热闹的蹦迪的声音,还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张坤喂了声,手机那头,传来魏喻诗扯着嗓子喊话的声音,“我在明昌酒喝酒,快来陪我。” 张坤应道,“好,等着我。” 挂掉电话,张坤边自言自语,“小诗,这次姐妹就帮帮你。”边打开通讯录,找那个名字。 张泽昀穿着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还未打开,便听到客厅里响起的手机铃声,他边打开奶盖,边走去客厅。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眯着眼,不解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手指快速的往下滑了滑屏幕,他还未开口,手机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小诗在明昌酒喝醉了,帮个忙,去接下她。” 手机那头根本没等张泽昀的回复,立刻挂断。 张泽昀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嘴里发出一个单音节呵字。 挂断他电话的张坤,双手合十,仰头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囔着,“小诗,姐妹只能做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张泽昀换好衣服,速度超快的赶到明昌酒,他走进去,一眼便看到趴在柜台处的魏喻诗。 他走到她身边,看到她喝完的酒瓶,有的立在原处,有的倒下,他扫了一眼,心里数了数她喝了几瓶,而后,用手肘碰了碰她,“别装傻。” 她的酒量,他再清楚不过,这几瓶酒,她虽然不至于喝的不省人事,但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喝趴下。 魏喻诗被他晃醒,她坐起来,把头发往后撩了撩,露出那双迷惑人心的眼睛,她看着张泽昀傻笑,“赵子怡,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否则,这几年你怎么不来我的梦里啊。” 张泽昀听到她喊赵子怡,他的怒火就会中烧,他粗暴的把她拽起来,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他另只手微微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魏喻诗,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魏喻诗没感觉到自己的下巴有多疼,她踮着脚,伸出手,摸了摸张泽昀的脸,而后,双眸似星星般散发着光芒,语气难掩兴奋,“是你啊。” 张泽昀微微用力的捏她的下巴,反问她,“看清楚了?” 魏喻诗被他捏的有些疼,试图挣开,可,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折腾的生疼,还挣脱不开,她语气放软,冲着张泽昀撒娇,“你松手,我下巴疼。” 张泽昀最承受不住的便是她冲着自己撒娇,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的松下来,逐渐放松力度,直到力气越来越小。 张泽昀毫不怜香惜玉的拉着魏喻诗的手腕往外面走,外面刮起的暖风吹在魏喻诗的脸上,她酒劲散了不少,她的头微微仰起来,歪着头,侧着脸,看向张泽昀。 张泽昀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看,他勾了勾唇,拉着魏喻诗快步往前走,也不管她是否能跟得上。 张泽昀打开后车门,冷冷的说了句,“进去。” 魏喻诗却撒小孩子的脾气,她用力的关上后车门,指着副驾驶的位置,“我不坐后面,我要坐前面。” 张泽昀无所谓的说道,“随你。” 张泽昀转过身,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魏喻诗如愿的坐在副驾驶上,她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 张泽昀坐在驾驶座上,并没有打算开车,他拉下车窗,拿出放在车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 他从药盒里倒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凑上去,点燃。 魏喻诗矫情的伸出手在空气里扇了扇,她亲昵的喊道,“小昀。” 张泽昀好久没听她这么喊过他了,他愣住,手指处夹着的烟都忘了抖烟蒂,红红的烟蒂恰好落在他的手指上,手指处传来微微的灼烧感,让他重回现实,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她不喜欢你,别自作多情,又陷进去。 魏喻诗侧着头,看着张泽昀的后背,她以为她唤曾经常喊他的名字,他便能回想他们以前,转过头,满脸兴奋的看向自己,可,她想错了,她是真的伤了张泽昀,张泽昀不愿再继续站在原地等她。 她透过车窗,看着张泽昀抽烟。 以前,只要她说,“能不能不要抽烟。”张泽昀便会立刻掐掉手里夹着的烟,还会讨好般的向她讨要个拥抱。 现在,她想再试试。 魏喻诗抿了抿嘴唇,小声说道,“能不能不要抽烟。”那语气里还带些撒娇的腔调。 张泽昀的手微抬起,拿出嘴里叼着的烟,嘴唇微微张开,吐出白雾。 等白雾消失于黑夜里,他扭过头,看着魏喻诗,嘴里满是烟味,疏离的开口,“闻不了,就下去。”伸在窗外的手松开夹着的半截烟,那烟没声没息的掉在地上。 魏喻诗厚着脸皮没有打开车门,她扯过张泽昀的衣领,让他看着自己,她和他凑的很近,近到可以亲上去的程度。 魏喻诗今晚的嘴唇很红,红到可以勾人的程度,她的手指抵着张泽昀的下巴,而后,缓慢往下滑,直到摸到他的喉结。 张泽昀知道她在诱惑他,可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她骗的傻小子了。 张泽昀挥开她的手,推开她,理了理被她弄皱的衣领,平淡的说,“魏喻诗,你要玩,去找谁都行,别再找我了。” 我经历过一次,我不想再有一次了。 第121章 你是透过我,在看他,对吗? 青梅竹马或许真的抵不过天降。 ——冯亚猛 魏喻诗被张泽昀的话所伤到,她本弯起的眼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她低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我承认,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你长的很像他。” 她的这句话,将张泽昀重新打回他们的曾经。 满地落叶的季节,一位莽莽撞撞的姑娘,不小心撞掉少年的手机。 那个被朋友拍下,在校园墙挂了四年的氛围感照片,是他们初遇的见证。 初遇的一眼,让姑娘动了心,至此有了跟剧本相似的章节——穷追不舍。 他们不是同一个学校,但魏喻诗总是借着来看朋友的蹩脚理由,跑来搭讪张泽昀。 一开始,明明是魏喻诗先来招惹的他。后来,也是魏喻诗先提的分手。在他们这段感情里,张泽昀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主导权。 某次,他和舍友在餐厅吃饭,魏喻诗穿着白色的裙子,很自然熟的坐在他的旁边,一只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侧着头看向他,笑嘻嘻的对他说,“帅哥,加个微信呗?” 张泽昀放下手里的筷子,侧着脸,看向她,嘴里只吐出两个字,“抱歉。”说完后,没再搭理她,自顾自的低头吃饭。 坐在张泽昀对面的冯亚猛怕气氛尴尬,拿出手机对着魏喻诗说,“美女,我加你。” 魏喻诗想既然他不加自己,那她就加上他的舍友,这样,还可以跟他的舍友打探他的消息,她正打算扫他的时候,张泽昀看穿了魏喻诗的小心思,他眼疾手快的夺过冯亚猛的手机,端着盘子,站起来,对冯亚猛说,“吃完了,走。” 魏喻诗没有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她看着张泽昀离开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你追到手。” 之后,本来她学校的专业课没有晚自习,她是想待在宿舍里打游戏,却被隔壁学校的朋友拉来陪上课。 魏喻诗无聊的趴在桌子上看手机,教室里传来女生说话的声音,额外,还有女生的尖叫声,“啊,好帅啊,他真的好帅。”“咱们班居然有这么帅的,以后,我们可是有了早来的理由了。”“啊,啊,啊。” 魏喻诗没有抬头看,她心里很鄙视那些尖叫的女生,还暗想:至于吗? 坐在她旁边的朋友戳了戳她的胳膊,提醒道,“他来了。” 魏喻诗抬起头,她的眼睛,正好和走进来找座位的张泽昀撞上,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张泽昀跟看陌生人似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冯亚猛看到魏喻诗,他隔着几排人,跟魏喻诗点头打招呼,嘴里还说了句,“还挺巧。” 他坐在张泽昀旁边,八卦的说,“昀哥,没想到你和那姑娘还挺有缘。” 林子豪听后,一头雾水,好奇的问他,“什么姑娘?” 冯亚猛将手放在张泽昀的肩膀上,“当然是咱们昀哥的桃花了。” 林子豪见他故意卖官司,捶了他一拳,“好好说,说清楚。” 冯亚猛揉了揉自己被捶的地方,正经起来,“今天中午我和昀哥一起在食堂吃饭,昀哥被一个姑娘搭讪,那姑娘要昀哥的微信,但昀哥没给。” 杨莉用手肘碰了碰魏喻诗的胳膊,魏喻诗连头都没舍得转,直接说了个,“别闹。” 杨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试探的说道,“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 魏喻诗认真的说道,“对。” 魏喻诗看张泽昀的后背看了整整一节课,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魏喻诗扔下杨莉,跑到张泽昀面前,她打开微信二维码,举到张泽昀面前,“加个微呗。” 张泽昀再次拒绝道,“不加。”说完后,给魏喻诗留下个背影。 后来,魏喻诗开启了对张泽昀的死缠烂打,她还发誓势必要把张泽昀追到手。 张泽昀本来是不想搭理她的,以为她就是三分钟热度,只要自己不给她好脸色,她就不会坚持下去,会主动放弃的,可他没想到,魏喻诗非但没有放弃,还真的掳获了他的心。 现在想想,当初若是他没报那个学校,又或者是他长的和他一点都不像,她会不会不会纠缠自己。可,若没有那一切,他便不会遇到魏喻诗。 他不后悔遇见她,他只后悔没有比赵子怡更早遇见她。 张泽昀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开着车,魏喻诗几次都想跟他说话,但一看到他板着的脸,她便没了想说的欲望,她身子往下低了低,整个人埋于副驾驶座上,侧着脸,看向车窗外。 她看到一对情侣手拉手的站在小吃摊前,她想起曾经的他们,以前的他们也有过这么幸福的时刻。看着看着,困意来袭,她歪着头,合上眼,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张泽昀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他才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而后,急忙收回,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莫约二十分钟,他将车停在一个高档的小区外,他没有喊魏喻诗,就只是侧着头,静静的看着她那边。 他回忆起他们的以前,他们在一起的那天,到现在,他都记得很清楚。那天,江安市下了难得一见的暴雨。张泽昀他们一下午都没课,他们便窝在寝室打游戏。 魏喻诗拿着伞,冒着暴雨,特意将从她们学校里买的饭给他带去。 她虽打着伞,但衣服后面还是多多少少的被淋到。 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冒着热气的饭,小心的走向张泽昀的宿舍楼。 她站在张泽昀宿舍楼下可以遮雨的地方,收起自己的伞,她先将装饭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后拿出手机,照了照,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而后,收起镜子,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少有的雨滴。 这些都做完后,一手拎起放在地上装着饭的袋子,一手打开手机,给张泽昀拨打过去。 张泽昀正在打游戏,手机上弹出魏喻诗的名字,他本来不想接,可又怕她有什么事,还是退出游戏,接通电话,清冷的说,“什么事?” 冯亚猛见张泽昀在关键时候退出了游戏,他摘下耳机,坐起来,哀嚎道,“昀哥,关键时刻,你怎么退出了游戏?” 张泽昀没空搭理他,他在等手机那头魏喻诗说话。 冯亚猛没有听到张泽昀说话,他抬起头,看到张泽昀盘腿坐着,他的右手拿着手机放在右耳处,冯亚猛见他在打电话,便没有再大声说话。 他转头趴在与林子豪那边的床扶手处,跟他说悄悄话,“豪子,我猜昀哥是在和魏喻诗打电话。” 林子豪直接否认,“不可能,她给昀哥打了那么多次,昀哥都不接,这次肯定不是她。” 冯亚猛见林子豪不相信自己,他心里有了胜负欲,“那我们打赌。” 林子豪也不服输的说,“打就打。” 林子豪对铺的赵佳旭见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他小声的说道,“你们说什么呢?” 冯亚猛看了张泽昀一眼,接着,一只手挡在嘴边,“我们在打赌,我说昀哥在给魏喻诗打电话,豪子说不可能。” 赵佳旭听后,也肯定的说,“我也觉得不可能。” 冯亚猛见他们两个人都不相信自己,他继续跟他们打赌,“那我们三个打赌,你们俩个要是输了,轮流请我吃两个月的饭,我要是输了请你们两个吃两个月的饭。” 林子豪和赵佳旭都应下来,“没问题。” 上学的时候,我们常常幻想工作后的生活,现在,工作了,我却还在想以前。这,是不是挺可笑的啊。 第122章 极限拉扯 破镜都能重圆,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魏喻诗 魏喻诗见他第一时间接了自己的电话,还是很吃惊的,自己追了他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给过她一张好脸。给他发消息,他从来都不回。给他打电话,他也都是直接挂断。要是换了别的女孩恐怕真的是坚持不下去,可她是魏喻诗,她想要的,不论是人,还是物,从来都没有得不到手的。 张泽昀迟迟没有听到她说话,不耐烦的说,“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魏喻诗急忙对着手机那头的张泽昀说,“别挂,别挂,我有事,很重要的事。今天我们一下午都没课,况且又下了暴雨,我怕你待在宿舍里不出来吃饭。我在我们学校的餐厅给你买了饭,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拿一下。” 张泽昀听后,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今天下了暴雨,但没想到下暴雨,她也敢来,他对着手机那头,交代道,“你在下面找个可以遮雨的地方等着我,我马上下去。” 挂掉电话后,张泽昀急忙的从上铺跳下去,冯亚猛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他急着想要知道他们打赌的结果,他没有直接问他跟谁打电话,他拐了个弯,问他,“昀哥,你干什么去?” 张泽昀边穿鞋,边说,“魏喻诗在楼下等着我,我去找她。”张泽昀跟他说完后,急忙跑出去。 冯亚猛听到后,高兴的在床上蹦来蹦去的,林子豪看他一副高兴的模样,好心的劝他,“别蹦了,再蹦床就要塌了。” 冯亚猛盘着腿坐下,高兴的看了眼林子豪,又将目光看向赵佳旭,伸出两根手指头,“两个月的饭别忘了。” 林子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愿赌服输,绝不会赖账。” 赵佳旭也应道,“对,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好两个月,就两个月。” 冯亚猛见他们都没有反悔,他八卦的看着他们,“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看魏喻诗找昀哥什么事?” 赵佳旭听后,立马躺下来,左脚放在另右腿上,手机举在眼睛上方,“不去,昀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是昀哥知道我们偷偷跟着他下去了,那这两个月的饭你就别想要了。” 林子豪也同意的说,“对,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冯亚猛见他们都不下去,他自己也没了兴致,他打开手机,继续打游戏,“你们都不去,我也不去了。” 张泽昀刚站在在一楼楼梯上,便看到站在楼下,时不时的往宿舍楼里看的魏喻诗,他小跑了几步,跑到她面前,他双手插兜,从上往下的看了看她,看到她没有那么狼狈,心里的紧张瞬间松了又松,嘴里还跟以前一样,既嘴毒又讽刺,“下暴雨你也敢来,真把自己当狗仔了,时时刻刻的都跟着我,不嫌烦?” 魏喻诗身体微微前倾,抬起头看着他,“我是狗仔,那你是不是明星?” 她看着张泽昀那张帅气,无可挑剔的脸,笑着说,“你不是人人皆知,闪光灯下的明星,但你是我人生中的明星。” 张泽昀被她突然文绉绉的话,整的满脸通红。 魏喻诗见张泽昀发红的脸,她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的脸,开玩笑的说,“我的大明星还会害羞啊?我追了你这么久,真的很难见到你这副模样。不过呢,害羞也很帅。” 张泽昀被她说的整个人很不自在,他看了看外面没有之前下的雨那么大了,他催促道,“趁着现在雨变小了,你赶紧回去。” 魏喻诗将手里的袋子放到张泽昀的手里,“给你买的饭,还热着呢,你回了宿舍赶紧吃。” 张泽昀不想欠她任何东西,他对她说了句,“你等等。” 之后,转身,往楼梯上跑,上了五楼,他急忙跑向宿舍,到了宿舍,他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而后,翻找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感冒灵,还有保温杯。 冯亚猛趴在床上,支着头,看着张泽昀泡感冒灵,明知故问,“昀哥,谁感冒了?” 张泽昀将热水壶里的水倒在保温杯里,“没人感冒。我只是觉得,魏喻诗来给我送饭,总不能回去的时候,把她弄感冒了。”他拧上保温杯盖,走出去。 冯亚猛摇了摇头,对林子豪他们两个说,“魏喻诗这次应该是把昀哥追到手了。” 张子豪他们只笑了笑,没有附和,更没有反驳。 张泽昀把保温杯塞到魏喻诗手里,“感冒灵,趁热喝了。” 魏喻诗看着手里的保温杯傻笑,仰着头,“谢谢。” 魏喻诗打开保温杯,微微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喝完后,她盖上盖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张泽昀,“好喝。” 张泽昀的语气还是很冷淡,“感冒灵又不是奶茶,还能好喝?” 魏喻诗一副天真的模样,仰着头看着他,情话脱口而出,“因为是你泡的,所以很好喝。” 魏喻诗冲着张泽昀往下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弯下腰来,张泽昀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很配合的弯下腰,魏喻诗的嘴唇凑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下,“这就当作是给你的感谢费了。” 张泽昀被她亲的有些懵,他看着眼前这个开朗活泼,性格很好的女孩,他咽了咽唾沫,喉结处很明显的上下滚动,他伸出胳膊,一只手轻轻松松的能揽过魏喻诗的腰,魏喻诗被他突然的亲近,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她像受惊的小鸟,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张泽昀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将魏喻诗的身体往自己那边带了带,他低下头,亲上她那通红的嘴唇,魏喻诗睁大眼睛看着他,张泽昀眉眼带笑的与她对视着,几秒后,张泽昀从她的嘴唇上离开,“这才是感谢费。” 魏喻诗深呼吸几口气,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亲了我,你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张泽昀难得的对她笑,他笑起来很好看,右侧牙齿那边还露出一颗好看的小虎牙。 魏喻诗只看着他对自己笑,自己问他的话,他却不给答案,她有些害怕,她怕他是在戏弄自己,她着急的对他说,“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不能说翻脸就翻脸。” 她伸出手指,指着张泽昀,“你若敢不负责,我就,我就…。” 她卡在我就的后面,没了下文。 张泽昀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很可爱,他笑着说,“就怎样?” 魏喻诗转了转眼珠,“就,就,你若敢不负责,就罚你惦记我一辈子。” 张泽昀不置可否的说,“我不是不负责的人。”他捏了捏魏喻诗的脸颊,亲昵的喊她,“女朋友,你好啊。” 魏喻诗因他那三个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傻傻的说了句,“你再说一遍。” 张泽昀看着她,很认真的跟她表白,“魏喻诗,做我女朋友?” 表白这件事,他不是觉得只能是男生做,他只是觉得女生该是被捧在手里的公主,所以,哪儿有公主低头表白求在一起的道理。 魏喻诗踮着脚,高兴的抱住张泽昀,她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下,霸道的宣誓主权,“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张泽昀笑着看着她,“你也是我的了。” 张泽昀的脸上带着口红印,他擦都没擦,满脸笑意的回了寝室,赵佳旭看到他脸上的口红印,打趣道,“昀哥,以后你可就没有自由了,每天都要和嫂子报备。” 张泽昀看着镜子里的口红印,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掉,傲娇的说,“我乐意。” 林子豪哀嚎的说,“昀哥脱单了,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他躺在床上,仰面朝着天花板,双手合十,祈祷的说,“上天啊,赶紧给我一个女朋友。” 冯亚猛没有打趣张泽昀,也没有像林子豪那样,为自己担忧,他只衷心的祝福张泽昀,“恭喜恭喜。” 他们在一起后,有不少暗恋张泽昀的女生伤心难过。她们当中有的难过一阵就恢复了正常,真心祝福他们,希望他们可以走到最后。有的觉得魏喻诗配不上张泽昀,一直不看好他们,暗暗祈祷他们早日分手。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绝对不短,大一到大四,张泽昀的身边一直都是魏喻诗。 张泽昀本是想一毕业就和魏喻诗结婚的,可,最后得来的却是一句,“你和我的前途相比,还是前途重要。” 魏喻诗为了演戏事业,抛弃了张泽昀。 但这不是让张泽昀最伤心的,让他最难过的是魏喻诗根本不爱他,魏喻诗之所以会和他在一起,就是因为张泽昀和魏喻诗心底里的那个人,在同一个位置处有一颗相同的痣。 张泽昀在得知魏喻诗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她忘不掉的人后,他大笑,笑自己太傻了。 第123章 小诗,真的决定要和我复合吗? 破镜重圆后,镜子上还会残留那道裂纹。我希望,和好后的我们不会。 ——魏喻诗 悦耳的手机铃声不仅将魏喻诗吵醒,还将张泽昀唤回现实。 魏喻诗迷迷瞪瞪的四处翻找手机,她从兜子里拿出手机,她眯着眼,看了许久才看到在屏幕上闪烁的绿色按钮,她手指往下划了划,响着的手机铃声立刻没了声音,而后,放在耳边,她边听手机那头说的什么,边用另外一只手擦嘴角处的口水。 张泽昀被她的小动作逗笑,嘴角浮起宠溺的笑容。 不知手机那头说了什么,张泽昀只听魏喻诗哦哦了两声,接着,她挂掉电话。 魏喻诗的困意消失不见,她的眸中充满着灵动的神态,她侧过头,看向张泽昀,因刚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安静的车内充斥着她的声音,她说,“张泽昀,我承认大学的时候,我是因为你眼角下和他长着一样的痣,才和你在一起的。可是,后来,我是真的动了心。现在,我想和你复合,是真的出于我的真心。” 张泽昀被魏喻诗突然的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傻傻的盯着魏喻诗看,就那样一言不发。 魏喻诗很熟悉他这眼神,当初她跟张泽昀提分手的时候,他便是这种平静的模样,当时,他只看到了她几秒,而后,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此刻,魏喻诗的心里有些忐忑,她可怜兮兮的说,“张泽昀,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魏喻诗是个高傲的人,她说话向来都是不卑不亢的,现在,却变得有些卑微。 张泽昀听出她语气的小心翼翼,他的心,疼的抽了又抽,连同与魏喻诗对视的双眸中都满是心疼的神态。 突然间,他正视起他对魏喻诗的感情,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想开后,他说话的语气难得变得柔意,话语里多多少少还带着开玩笑的意味,“要,当然要。你脾气那么差,除了我谁还会要你?” 魏喻诗解开束缚着她的安全带,她侧身,吻住张泽昀的唇,张泽昀伸手揽过她的腰,往前带了带。 本是魏喻诗主动亲的,可她却丝毫不占上风。 直到魏喻诗呼吸不上来,张泽昀才松开她。 魏喻诗仰头看向他的眼神里,皆是欲求,她试探的开口,“要不要跟我回家?” 张泽昀的身子往前倾,他的脸凑在魏喻诗耳边,他微微侧头,面向魏喻诗耳朵那边,他看到魏喻诗发红的耳根,嘴角浮出宠溺的笑容,他们在一起四年多,他第一次见她害羞。 魏喻诗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太着急了,着急想要得到他口中的“我们和好。”这五个字。 突然,磁性的声音传进魏喻诗的耳里,“好,我跟你回家。” 魏喻诗还没反应过来,张泽昀便已经打开了车门,车外的风吹在魏喻诗的脸上,她回过神,打开另一边的车门。 魏喻诗拉着张泽昀的手,大步的往小区里面走去,她脸上的笑意不止。 躲在黑暗里的男人用手肘碰了碰身边人的胳膊,他小声地说道,“快拍,快拍。” 被他碰的人很嫌弃的挥开他的手,生硬的语气回他,“知道了。” “叮”的一声,魏喻诗打开房门,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片,魏喻诗一把将张泽昀拉进去,而后,很利落的关上门。 张泽昀被魏喻诗堵在门口,魏喻诗踮起脚,吻住张泽昀的唇,从客厅窗户上射进来的月光照在地板上。 张泽昀略喘着粗气,“怎么不开灯?” 魏喻诗还未开口,她的狗狗不知何时,跑到她的脚边,还用力的往下扯她的裤腿。 魏喻诗低下头,小声的呵斥着,“球球,不要咬我的裤腿。” 张泽昀摸到玄关处的开关,他轻轻的摁了下去,屋内瞬间变亮,他怕刺眼的灯光会射的魏喻诗眼睛不舒服,他挡在魏喻诗面前,为她遮挡刺眼的灯光。 魏喻诗因张泽昀的小动作心里暖了暖,她蹲下来,将那只被她唤做球球的狗狗抱在怀里,她仰头,看向张泽昀,“看我养的狗狗。”魏喻诗微微抬起下巴,有种小时候考了一百分跟家长要奖励的骄傲神态。 张泽昀摸了摸魏喻诗的头,他看向她的眼神暧昧不明。 魏喻诗看懂了他的神态,她弯下腰,将狗狗放在地板上,还说了句,“自己玩去。” 魏喻诗起身,转头,跳到张泽昀身上,张泽昀的双手放在她的腰间,微微托着她。 魏喻诗凑在张泽昀耳边,温柔的嗓音里带着些蛊惑的腔调,“阿昀,我们去里屋。” 张泽昀侧过头,略反问的语气,“确定吗?” 魏喻诗直起身子,双手捧着张泽昀的两边脸颊,她的红唇吻住张泽昀的薄唇。 张泽昀边与她亲吻,边抱着她往房间走。 魏喻诗整个人躺在床上,张泽昀脱下套头卫衣,他整个人欺身压过去,魏喻诗脸颊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双眸满脉脉含情的盯着他看,张泽昀心里咒骂道,“妖精。”他低下头,封住魏喻诗的唇,吻的有些狂野。 直到魏喻诗快呼吸不上来的时候,张泽昀才放过她。 张泽昀慢慢的恢复些理智,他垂眸看着身下的魏喻诗,她的嘴唇被自己吻的有些发肿,张泽昀伸手,摸了摸魏喻诗的嘴唇,温柔的问道,“疼吗?” 魏喻诗摇了摇头,嗓音有些暗哑,“不疼。” 张泽昀深幽的眸子里皆是欲求,但他强忍着,他看着魏喻诗的脸,缓缓的将自己的心里话道出,“小诗,我们都不小了,早就过了非曾经那段感情不可的年纪了,……” 魏喻诗是个演员,她对文字有很强的敏感度,她听张泽昀话里的意思,以为张泽昀后悔了,又要拒绝她,她打断张泽昀的话,她的语气带着些哭腔,质问的口吻问道,“所以呢?所以,我们今晚的亲热就全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还要纵容我吻你,你是因为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所以,你想报复我对不对?你恨我把你当作替身,恨我当年因为前途放弃和你的感情,所以,不论我现在怎么追你,怎么要和你复合,你都不肯,你用拒绝的手段就这么吊着我,不给我个痛快。张泽昀,你这样有意思吗?” 魏喻诗说着说着,眼里打转的眼泪,瞬间从眼角处流下来,张泽昀伸手,替她擦掉眼泪,他叹了口气,而后,缓缓的说道,“小诗,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永远都没耐心听我说完。” 张泽昀看向魏喻诗的眼神里不仅有无可奈何的神态,还夹杂着爱而不得的神情,他接上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和你分手后的这几年,我从来都没有喜欢上其他人,我喜欢的、我爱着的一直都是你。我承认,我是恨你,我恨的只是你不是真的爱我,不恨你因为前途跟我分手。分手时,我知道你热爱演戏,所以,我尊重你的选择。前几天,你跟我说,要跟我复合,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开心,可是,我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怕,我怕你想和我复合只是你的一时兴起,我还怕会有狗仔爆出我们的关系,从而,影响你的前途。小诗,我没有吊着你,我只是不敢再往前走了。” 后面其实还有一句,“小诗,我们还是到此为止,我们继续保持着本来的关系。”但这句话,无论他在心里怎么编排,他都无法说出来,他终究还是对魏喻诗狠不下心来。 魏喻诗微微抬头,她吻住张泽昀的唇,浅尝辄止,而后,语气坚定的说道,“这次,你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我会不顾一切跑到你的面前。” 张泽昀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摸了摸魏喻诗的脸,询问的开口,“真的决定好要和我复合了?” 魏喻诗一刻都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一个字,“是。” 魏喻诗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明明是自己在追着他,要和他复合,他怎么反过来问自己,她疑惑的开口,“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怎么反倒是你来问我?” 张泽昀看向魏喻诗眼神里的柔意从未消减,“大学是你追的我,复合这句话怎么也得由我说出来。毕竟,我总不能让姑娘追我两回?” 紧接着,反问的“嗯?”字语气从他的嘴里发出,他问道,“小诗,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魏喻诗双手揽住张泽昀的脖颈,她微微用力往下压,直到脸脸相对,距离很近的时候,她才开口,“要。” 张泽昀得到肯定的答案,他不再克制着他的欲望,他低下头,封住魏喻诗的嘴唇,魏喻诗回应着他,屋内满是涟漪的氛围,屋外的球球一直在扒门,可怎么都扒不开,无奈,它摇着尾巴离开。 魏喻诗的衣服被张泽昀脱下,一开始,张泽昀只亲吻魏喻诗的嘴唇,慢慢的张泽昀的呼吸越来越重,细细碎碎的吻从魏喻诗的嘴唇上移至脸颊落在颈窝耳后,魏喻诗娇声的发出嗯哼的声音。 他们纠缠了几年,如今,总算有了结果。 第124章 小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所有人。 小姨,您一路走好。 ——段辰 “有没有听过那首歌,常在我耳边轻轻和,歌词刻在山岗最高的地方……”安静的房间内传来正气十足的歌声。 魏喻诗困的眼睛都没睁开,她随意的伸手打了身边人一巴掌,嘴里还胡乱的说了个,“张泽昀,接电话。” 张泽昀被拍醒,他睁开眼,无辜的看向睡在他怀里的魏喻诗,嘴边的话还未开口,手机铃声跟催命般再次响起,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认命般的慢慢起身。他长臂一伸,拿过魏喻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他看到屏幕上闪着的名字,他小声的开口问魏喻诗,“张坤打来的,你确定要我接?” 魏喻诗翻了翻身,满不在乎的嘀咕了句,“接。” 张泽昀得到应允后,摁下绿色的按键,顺带着打开了免提,他还未开口说话,手机那头一句紧跟着一句,“魏喻诗你是不是疯了?你好不容易拼出来的事业,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六年你在一个又一个剧组里当群演,吃的那些苦,你全忘了?他张泽昀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演艺事业。你这恋爱脑能不能给我转成事业脑。”说完后,张坤深呼吸,刚刚一口气说那么多差点把她自己憋死。 她平复下自己的情绪后,没听到魏喻诗说话,她反问道,“怎么了?被我说的哑口无言了?” 不知何时,魏喻诗已经睁开眼,她嘴角的弧度弯了又弯。张泽昀瞥到她的微表情,他宠溺的笑了笑,接着,他悠悠的开口,“是我,张泽昀。” 张坤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她傻傻的啊了声。 魏喻诗坐起来,一把夺过张泽昀手里的手机,略责备的口吻,“好了,别逗她了。” 张坤缓过神来,磕磕巴巴的开口,“你,,你们,,”后面的话她一点都不含蓄,直接开口问道,“你们睡了?” 张泽昀听她大方开麦,他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战术性的咳了咳。 魏喻诗抬头看到张泽昀发红的耳根,她哈哈的笑出声。 手机那头的张坤听到她笑的声音,她忽然想起自己给她打电话是干什么的了,张坤着急的说道,“你看看今天的热搜,你又成热搜第一了。” 魏喻诗不在乎的开口,“成就成呗,左右不就是那点事。” 张坤盘腿坐在床上,她听出魏喻诗话语里的不在意,她急急的说道,“大小姐,这次不同,你和你家张先生不仅上了热搜,还被人拍到你们一起甜蜜回你家的照片。我若没猜错的话,你家楼下应该有狗仔等着蹲你们呢。” 魏喻诗抬腿踢了踢张泽昀的腿,而后看向窗户,张泽昀秒懂她的意思,起身走到窗户处,微微拉开一点窗帘,往下看去,看到楼下果然有人在蹲守。 张泽昀重新拉上窗帘,冲着魏喻诗点了点头。 魏喻诗此刻才感到有些慌乱,她一时没了主意,“那我还能继续演刚接的这部戏吗?” 张坤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腿一巴掌,有种欣慰的感觉,“大小姐,您终于开始担忧自己的事业了,真不容易啊……” 魏喻诗打断张坤的话,“那些人堵在我家楼下,我们怎么出去啊?” 张坤看到手机上弹出来的消息,她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然后说道,“放心,裴总会处理好的。给你打电话之前,我联系陈导了,陈导说没事,他不会换你的。我告诉你啊,我们离进剧组没几天时间了,你最好和你家那位老老实实的,别再上热搜了。还有,你们俩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出来。” 魏喻诗答应的说了个好。 接着张坤又补充了句,“这次你千万不能随意的在网络上发言。” 魏喻诗又应了个好。 张坤在挂电话之前,欠欠的说了个,“那小的先挂了,不打扰二位的良辰美景了。” 魏喻诗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音,无奈的说了个,“流氓思想。” 张泽昀凑过去,抱住她,声音有些蛊惑,“我们继续睡觉。” 曾经我们缺失的,终究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 段翼拿起遥控,他将电视的声音调成静音,电视上继续播报当前备受社会关注的飞机坠落的新闻。 他戴上手边的老花镜,眯着眼看上面的字,“经过在场解放军、消防员、救援人员等各界的不懈努力,我们终于找到g3019飞机的黑匣子。” 段翼叹了口气,黑匣子是找到了,他们却找不到了。 …… 王颖天伸手抚摸着,相框里笑的很好看的年轻姑娘。她记得,那是王颖岚大学毕业的时候,王颖岚邀请她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王颖天去了,最后,她们还一起合了照。 王颖天声音的沙哑喊坐在她身边的人,“阿辰。” 段辰揽过王颖天的脖子,让她靠着自己肩膀,他那满是磁性的嗓音,漠然的就给人一种安全感,“妈,我在。” 王颖天哑着嗓子,嘱托他,“阿辰,给你小姨找的墓地,周围的环境一定要好。你小姨生前喜欢花,喜欢草,喜欢树。她还喜欢旅游。可惜啊,以后,她再也不能去旅游了。” 段辰听着听着,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王颖天看着相框里笑的很开心的王颖岚,自言自语的说,“小岚,你可真够狠心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还舍得丢下我,自己走了。丢下我,也就算了。沁儿,她还那么小,你让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她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戳相框上的她,话语里满是埋怨,“你个没良心的,还笑的那么高兴。高兴到嘴巴都合不上了。你是不是觉得,丢下我,自己走了,就没人再唠叨你,管着你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打在相框上。 段辰拍了拍她的后背。是啊,他的小姨是挺狠的,说走就走了。 几天后,王颖岚被埋在段辰选好的墓地里。 王颖天顶着一双哭红肿的眼睛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她想多看一眼,这样,日后便不会很快的忘记她。 段翼揽过王颖天的右肩,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脸冲着后面,身子不断地抽泣着。 段翼拍了拍她的后背,他不愿她再继续待在这个难过的地方。 他跟蹲着的段辰说了句,“我和你妈先回去了。” 段辰嗓子沙哑的应了个好。 段翼拥着王颖天的腰缓慢的离开。 段辰蹲的有些麻了,他一只手撑地,顺势坐在地上。 莫稚没声没息的走到段辰身边,段辰头抬都没抬,低沉的情绪带动的他的嗓音也有些低沉,“你来了。” 莫稚正要挨着段辰坐下时,段辰扭过头,说了个,“等下。” 而后,他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叠了叠,放在地上,贴心的说了个,“地上凉。” 莫稚因他这一动作,心里感到暖暖的。 她刚坐下,段辰边翻手里的那本日记本,边悠悠的开口,“我刚会开口说话的时候,是小姨陪在我的身边,一个字一个字不厌其烦的教我。我小的时候很爱说话,嘴巴总是不停的说,小姨却一点也不嫌烦,我说的每句话,小姨都不厌其烦的回应我。后来,我刚学走路,还站不稳的时候,是小姨拉着我的小手,慢慢的教我。那时,我还小,对这些当然没有记忆,是后来我爷爷奶奶告诉我的。” 段辰停顿下来,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打在他拿在手里的日记本上,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再后来,我到了上学的年纪,是小姨带我到学校,给我办上学的手续。开家长会,也是小姨替我爸妈他们两个给我去开的。上学后,我打架,小姨被班主任叫到学校。那时,小姨刚考完试,便不停歇的跑来,在办公室里,小姨一直向老师保证,说不会再有下次了。可出了校门,小姨却告诉我,谁要是在学校里欺负我,让我挥起拳头揍他们。她说,她不怕被叫家长,她怕的是我会被欺负,会受气。我前半段的人生里,她扮演的不是小姨的角色,完完全全的是妈妈的角色。” 莫稚伸手揽过段辰的脖颈,段辰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莫稚失去过最亲的亲人,所以,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有多么难受。 她不会说什么漂亮的话,安慰段辰,让他不要伤心,她现在能做的便只是无声的陪伴他。 段辰抬起头,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而后,翻看着那本日记本,他边翻边说,“小姨的这个日记本,说成是相册也不为过。这个本子里每一页都贴着一张照片,而且,每张下面都会写上几行字。” 莫稚垂眸看去,她看到一张和小婴儿握手的照片。 段辰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爸说,我妈生我的那天是在凌晨,小姨知道后,睡衣都没换,急忙跑来医院。第二天还要上课的她,就那样直接跟老师请了假。后来,妈妈顺利将我生了出来,小姨高兴的拍下和我握手的照片。”说着说着,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出。 生死之事,最是让人无能为力的。 他的手抚摸着照片,低头看着那个冲着镜头微笑的王颖岚。 她对他而言,不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小姨,还是像妈妈一样的存在。 可以完全这样说,王颖天生了他,却没怎么照顾他,他长这么大全是王颖岚一点一点的将他养大,而且,还将他养的很好。 他的眼泪从眼角处缓缓的流下来,他擦掉眼泪,强行让自己笑,因为他知道,他的小姨不想看他哭。 太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地面上。 段辰一只手撑着地,借力站起来,他冲着莫稚伸手,莫稚将手放在他的手里,段辰将莫稚拉了起来,莫稚弯下腰,捡起段辰的外套。 段辰沉默着接过外套,搭在自己的手臂上。 他径直走在前方,莫稚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她知道段辰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她现在能做的便只能是默默的守护着他。 小姨,我要谢谢您,没有您,便没有心身健康的我。 小姨,同时,也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生活的。 第125章 强求来的爱情,也算爱情。 强求不来吗?不,我偏要强求。 ——宋祁安 宋祁安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他垂眸,盯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看,他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男人有些碍眼。 “咚咚咚”的敲门声音,传进他的耳里,他头抬都没抬,清冽的嗓音说道,“请进。” 站在门外的人听到请进的声音,才推开门进去,他站在宋祁安办公桌前,双手递上拿在手里的文件,恭敬的语气说道,“宋总,您要的文件。” 宋祁安伸手,接了过去,他翻看着手里的文件,翻了几页后,放在桌子上,接着,站了起来,“走,去趟林氏。”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稳稳的停在林氏楼下,宋祁安跟来自家公司般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电梯直通顶层,宋祁安不紧不慢的走向写有“总裁”铁牌的办公室。 他站在办公室门口前,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应允后,他才推开门进去。 宋祁安慵懒的靠着沙发,他的左手肘撑在沙发把手上,手里还把玩着一串佛珠,他的右手敲着另一边的沙发把手,他很有耐心的等着对面那人的答复。 安静的房间,只能听见挂在墙上的钟表里指针转动的细微声音,指针转完一圈后,他还是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复,他的耐心被消耗殆尽。 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串重新戴在手腕处,接着拿出口袋里的烟,烟叼在他的嘴里,他又拿出打火机,“咔”的一下打开打火机,他微微低头,点上烟,整个房间里充斥着烟的味道,即便耐心消失殆尽,但骨子的教养还是让他毕恭毕敬的说道,“林叔,想好了吗?” 被喊的男人,一脸苦楚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说道,“小安,姻缘这事强求不来的。” 宋祁安挪动身子,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一向不着调的他,此刻却无比认真的开口,“我爱浅浅,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林宴枫仿佛找到发泄不满情绪的点儿,他质问道,“漂亮话谁不会说?何况你宋少周围美女成群,谁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到你身边?” 宋祁安听后,自嘲的笑了笑,是啊,他这种人,哪儿配有什么爱情。但,爱情这东西,向来都需要自己去争。 他知道自己劝说林宴枫无望,索性他便不再多费口舌,离开前,他留下句,“您不在乎林氏,没关系,浅浅是在乎的。” 对我而言,强求不来的,我偏要强求。 林安浅看了眼闹钟上的时间,嘴里嘟囔了个,“快九点了。”接着,她打完最后一行字,然后,双手伸在空中,身子微微向后仰,伸了个懒腰。 她还感慨的说了个,“苦命人啊。” 发泄不满情绪后,她恢复正常,将熬夜审核好的剧本发给导演,正准备要去睡觉,却收到一条信息。 她看清发来的内容是什么后,她的困意瞬间消失,打开手机,买了一趟最快的高铁,然后,小跑着回房间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几分钟后,她拎着行李箱慌乱的出门。 林安浅坐在高铁车厢靠近窗的位置,她看向窗外,心里想着:宋祁安,你若骗我,你就死定了。 高铁车厢里响起一道提醒声,“江安站就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行李。” 林安浅推着行李箱走到前方车厢门口处。 出了高铁站,林安浅打了个出租,她坐在后座上,侧头看向窗外,离开江安六年,这里变了,但好像又没变。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小区门口,而后,扭过头,冲着林安浅,说着一口亲切的江安话,“姑娘,到了。” 林安浅付了钱后,跟师傅道了声谢,而后,推着行李箱走向身后的小区楼。 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林安浅推开行李箱走出来。 出了电梯,她向右边走,往前走了几步后,她在贴对联的一家停下,她着急般的敲了敲面前紧闭着的房门。 林宴枫听到敲门声,手里的报纸都没来得及放下,拿着便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林安浅的那刻,他满是惊喜,林安浅抱住他,“爸,我回来了。” 林宴枫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里既惊喜又有些责备,“傻孩子,回来前怎么不先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若是提前知道,我和你妈早上遛弯的时候就把菜买回来了。” 林安浅冲着林宴枫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道,“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林宴枫接过林安浅手里的行李箱的杆子,他笑着说,“我看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 他边往屋内走边问道,“这次回来打算在家里待多久啊?” 林安浅从鞋柜里找出一双之前穿的拖鞋,她边换鞋边说,“还不知道呢。” 林宴枫坐在沙发上,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铃声响了几秒后,那头传来一道女声,“怎么了?”那边还夹杂着音乐的声音。 林宴枫怕她听不清自己说的话,他特意提高说话的音量,“闺女回来了,一会买点菜回来。”那头应了个好。 林宴枫刚挂掉电话,林安浅怀有心事的走过来,她坐在沙发边上,试探性的问道,“爸,林氏是不是出事了?” 林宴枫本拿着报纸的手抖了抖,他放下报纸,冲着林安浅假笑着,“没有呀。” 林安浅显然不信,她很认真的又问了遍,“爸,林氏是不是出事了?” 林宴枫没有承认只反问了她一句,“谁告诉你的?” 林安浅虽没有得到答案,但她心里已了然,她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了她本提都不想提的名字,“宋祁安。” 她话音刚落,林宴枫略气愤地说,“这王八蛋。”接着他说道,“浅浅,你放心,就算林氏倒闭,我和你妈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林氏根本就不需要牺牲你的幸福,来保全的。” 林安浅眼神暗淡,她站起来,说了个,“爸,我出去走走。”而后,她如同被抽走灵魂般推开门,往外走去。 林氏是爷爷的心血,她不想让林氏毁于一旦,现在,唯一能救林氏的方法便只有找他。 林安浅打开手机,找到那个名字,本想给他打个电话的,但手指仿佛跟没有知觉般,怎么都摁不下去那拨打二字。 她深呼出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向前走去。 林安浅看着眼前的别墅,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她以为她会被挡在门口,进不去,可出她意外的是,门卫大爷只问了问她找谁,等她说出名字后,便放她进去了。 林安浅站在宋祁安家门口前,伸出的手欲摁门铃,可自己却怎么都没勇气摁下去,但转念一想林氏需要他的帮忙,她深呼出一口气,摁了下去。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而是一位穿着抹胸蕾丝睡衣的女人,女人的那头卷发老老实实的待在左边胸前。女人看到林安浅的时候,眼神明显怔住,他爱的那个人回来了,他也就不再需要她们了。 她看向林安浅的眼神里满是不善的意味,她似是挑衅般的向后撩起头发,脖颈处露出来的吻痕似是在无端的向林安浅炫耀,又似是在说刚刚场面的激烈。 林安浅虽不解为什么她的眼里有那么大的恶意,但她忍下心里的疑惑,她率先打破她们之间僵持着的僵局,她细声细气的问道,“你好,宋祁安在吗?” 那个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有些傲慢的开口,“不在,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我转告他。” 林安浅乖乖的说了个好,她想,有人转告那正好,她正好不想见他呢,她刚说了个,“麻烦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一道男声便从女人身后传出,“我什么时候不在了?” 女人慌乱的转过身,她揽住男人的胳膊,撒娇的说道,“我那不是怕别人打扰我们嘛。” 她还看了林安浅一眼,那眼神里有一丝恶狠狠的神态,林安浅瞥到她眼里的不善,她低下头,帮女人说话,“是,是我想让这位……,这位姐姐把话转告给你的。” 男人的视线移到林安浅那边,他嘴角浮出一丝玩昧的笑容,“几年不见,林大小姐怎么变得这么唯唯诺诺了?” 林安浅那双清澈的双眸无辜的与他对视,她沉默着,连一句寒暄的话都说不出来。 宋祁安拿下挂在门口衣架上的衣服,他放在女人的怀里,而后,将一张银行卡也递给她,冷淡的开口,“这个银行卡里有300万,以后不用再来了。” 女人卑微的说道,“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宋祁安双手插着裤兜,勾唇冷笑,“纠缠不休可就没意思了。” 女人见状,便不再多说什么,她披上外套,狼狈般的从林安浅身边借过。 宋祁安眼底含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安浅。她扎着一个低马尾辫,她的头发从右后脑那边顺下来,搭在右肩膀上。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衬衫,下面搭的是到膝盖处的百褶裙。 林安浅不爱化妆,她向来都是素颜。就是这样的林安浅让宋祁安惦记了三年。 宋祁安轻轻的开口,语气明显跟刚刚不是一种,“进来。” 林安浅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似是回应他。 宋祁安在鞋柜面前蹲下,从里面找出一双新的拖鞋,而后,他蹲在林安浅面前,温柔的说了个,“扶好。”他伸手去解林安浅的鞋带,林安浅有些慌乱的要抽回脚,可她的脚腕被宋祁安握住,男人不容置疑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别动。” 林安浅一时傻傻的扶墙待在原地,任由他帮自己换鞋。 宋祁安将林安浅的鞋放在一旁,而后,站起来往里面走去。 林安浅回过神,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走了进去。 宋祁安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林安浅找了个离宋祁安很远的地方坐下。 宋祁安无奈的笑了笑,语气里有种落寞的感觉,“浅浅,几年不见,你我怎么变得这么生疏了?” 林安浅沉默不语,当年自己跟个小尾巴似的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是他烦那个时候的自己,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用恶言将自己逼走。现在,他却反过来,说自己与他变得生疏,这不是笑话吗?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在乎。现在我不爱你了,如了你的愿,你却不依不饶了。 第126章 索要亲亲 宋祁安,我不爱你,永远都不会。 ——林安浅 宋祁安宠溺的笑了笑,那笑容里明显还带着无奈的情绪,他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微微起身,往林安浅那边移了移。 他想挨着她坐,但想到林安浅此刻讨厌他,他便坐在离林安浅不近但也不远的地方。 在情场里向来得意的宋祁安,此刻,竟觉得这是自己最拿不出手的东西。 宋祁安慵懒的靠着沙发,他的右手转动着拿在手里的佛珠,语气散漫,有些漫不经心,“浅浅,我提的条件想好了吗?” 林安浅的声音轻柔悦耳,似是羽毛在拂动,她没有正面回答宋祁安的问题,反而,不解的问他,“宋祁安,你为什么非要娶我?” 宋祁安语气虽没正形,但他看向林安浅的双眸,却柔情的可以滴出水来,他说,“因为小爷喜欢你。” 林安浅显然不信,她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不喜欢你。我不仅不喜欢你,而且,我还是有男朋友的。”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的话,她的双眸微动,心里缱转百回,隐有一种无名的炉火在燃烧,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磁性中透着慵懒,“那你和他分手,跟我喽。” 林安浅被他的那句话所激到,她语调讥讽,轻笑开口,“你们高干子弟没有好人。” 宋祁安轻笑着,他那挑起的眼尾带着凉薄笑意,活生生的是个情场浪子,林安浅与他对视着,她仿佛看到当年那个离经叛道的少年。 宋祁安肆意的开口,“浅浅,我若是好人,便不会非要娶你。” 他们在话语里拉扯着,一个不说来此的目的,一个明知一切,却还甘愿陪她玩。 林安浅咬着下嘴唇,垂眸看着握在一起的手,她想了想,而后,抬起头,再次与宋祁安对视着,她的眼里满是坚定,她无比平静的开口,“宋祁安,我陪你一周,一周后,你帮帮林氏,还有,放过我。我陪你一周后,我们路归路,桥归桥,再见只当彼此是陌生人。” 宋祁安依旧是那种吊儿郎当,没正形的口吻,“陪?怎么陪?床上那种吗?” 林安浅因宋祁安的调戏,脸瞬间变的煞红,她伸手,用手背摸了摸脸颊,似要用手背给自己的脸降温。 宋祁安因她的小动作,嘴角上的弧度弯了又弯,他收起口无遮拦的口吻,语气变得认真,“浅浅你不要降低自己的身价,把自己和她们混为一谈。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要娶的妻子,你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在我心里,你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林安浅不屑地说道,“呵,意义非凡。宋祁安,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不甘现在的我心里没你。” 宋祁安唯一一次真心实意的开口,“浅浅,你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林安浅不为所动,她嗤笑着,“宋祁安晚了,爱你的林安浅心早就死了,现在的林安浅已经有她满心满眼喜欢的人。” 宋祁安听不得林安浅一直说她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事实,他出声说道,“好了,浅浅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言归正传。浅浅,你用一个条件换我两个,这有些不公平?浅浅,我是个生意人,我只做对我有利的买卖。” 林安浅微微皱眉,绝望的说道,“宋祁安,你真的要如此逼我?”宋祁安看到林安浅眼里含着的泪,他的心颤了颤,之前,他就见不得她哭。 以前,只要她在自己的面前哭,他便慌神,每每都会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唯独这次不行,这次他是真的要娶她,他不能再因为自己对她心软应了她这次的要求。 宋祁安不敢与林安浅对视,他躲避她委屈巴巴的眼神,不容置疑的口吻再次说道,“浅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你不嫁我,亲眼看着林氏破产,看着林爷爷、林叔叔的心血付诸东流。二,你嫁我,我会帮你把林氏恢复正常。”说完后,他看向林安浅,留了句,“浅浅,我给你时间考虑。” 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缓缓的走向落地窗那边。 宋祁安关上落地窗的门,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微微低头去凑右手冒火光的打火机,他透过窗户去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安浅。 林安浅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论在哪儿,无论什么时间,只要坐着,她便会坐的笔直。 她长着一张小巧的脸蛋,弯弯的柳眉下,有双清澈的大眼睛,鼻梁高挺,鼻尖上还有颗浅浅的痣。 以前的她很爱笑,现在的她依旧爱笑,只是,她的笑容不再单单只给他了。 林安浅依旧还是曾经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喜欢他了。 天色渐渐变黑,宋祁安的脚边围着一个又一个的烟头,他等了很久很久,始终都没等到林安浅的回复,但他还是心存希望,因为他知道林安浅不会不顾林氏的。 林安浅欲站起来,可奈何坐的太久了,腿有些麻,她微微弯腰揉了揉发麻的腿,缓过来后,她一一解开衬衫上的扣子,慢慢的脱下,里面穿着的是一件吊带内搭。 宋祁安见状,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别处。虽说他身边的女人无数,可他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跳的这般厉害。 林安浅走到落地窗前,推开落地窗门。 满屋子的烟味,呛的她掩嘴咳了咳。 宋祁安听到声音,立刻扔下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抬脚踩了踩,而后,将关着的窗户打开。 林安浅抿了抿嘴唇,她向前走了几步,从后往前的抱住宋祁安的腰,声音软糯糯的,“宋祁安,我答应嫁你。你答应我的,你要说到做到。” 宋祁安转过身,他垂眸,看向抱着他的姑娘,嗓子有些沙哑,“好,我说到做到。” 宋祁安没头没脑的说了个,“浅浅,抱紧我。” 他放在林安浅腰间的手微微往上用力,他直接抱起林安浅。 林安浅因他的动作,被吓到,她发出啊的一声,她的双手很自然的环抱住宋祁安的脖子。 宋祁安因她的动作,高兴的笑起来。 宋祁安微微低头,封住林安浅的唇。 滑润的舌尖卷入口腔,林安浅被吻得有些缺氧,脑袋瞬间放空。 良久,宋祁安得了满足,他才没再继续沉沦。 他看到林安浅发红的脸颊,心里竟有丝欣喜。 他自以为的,是那个爱他的姑娘好像回来了。那个因靠近自己就会脸红的姑娘,好像再次对自己动了心。 第127章 缠绵不休 浅浅,我是真的爱你。 ——宋祁安 宋祁安凑在林安浅耳边,声音有些蛊惑,“浅浅,得先让我尝点甜头,这样我才有帮林氏的动力。” 林安浅微微喘气,她双眼朦胧,眼里不失天真的看着他,嘴里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宋祁安不紧不慢的,似是要一步一步地将林安浅带入他的领地般,“浅浅,我要你。” 林安浅瞬间清醒过来,她的呼吸略急促,挣扎着要下来。 宋祁安怎会容忍到手的鸭子再飞了,他揽在林安浅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他可怜兮兮的打起感情牌,“浅浅你答应我的,你会嫁给我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林安浅与他对视,她看到他眼里的自己,她忽然很想哭,她明明都已经很努力的放下他,过着想象中的生活,可老天爷为什么还是要将自己带回原地。 林安浅侧过头,不去看他,淡淡的说了个,“宋祁安,我现在还是有男朋友的,你先让我分手。” 宋祁安从兜子里拿出手机,他递给林安浅,“喏,用我的手机跟他说。” 林安浅擦掉脸上的眼泪,扭过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 林安浅看了眼锁屏上的照片,那个照片里的姑娘满脸笑意的,揽着身边戴着帽子,一脸严肃的少年。她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他们的曾经。 林安浅淡淡的问了个,“锁屏密码。” 宋祁安本以为这张照片会让林安浅有所触动,可惜啊,林安浅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宋祁安颓颓的说了个,“。” 林安浅本要输密码的手停在手机屏幕上方,几秒后,她才恢复常态,摁下宋祁安说的几个数字。 林安浅凭借记忆,摁下徐景逸的手机号码。 手机铃声快响完的时候,才被人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对林安浅来说很熟悉的男声,“喂。” 林安浅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她温柔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景逸,我们分手。” 手机那头的徐景逸一头雾水,他最近没有到处扔袜子,没有攒着碗不刷,没有不及时回复她发的消息,也没有不小心碰倒她的化妆品,还撒谎说是狗狗碰的,更没有偷懒不带一起养的狗狗出去遛弯,怎么突然说要分手就要分手呢。 徐景逸以为是林安浅在和朋友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她太菜了,输了游戏,所以才跟自己说的假话,他小声的反问道,“浅浅你是不是玩大冒险输了?” 林安浅强忍的眼泪再也无法忍住,她任由眼泪落下来,擦都没擦,她想要赶紧和徐景逸彻底断了关系,不然,再耽误久了,自己便狠不下心跟他分手了。 她扯着嗓子,故意说着狠话,“徐景逸,我没有在玩大冒险,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好了。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都有喜欢的人,现在我回了江安,见到了他,重新和他在一起了。徐景逸,我不喜欢你,我也不爱你。你只不过是我孤独时,找的消遣时间的玩伴。徐景逸,体面点,我们和平分手。” 说完后,林安浅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项链般疯狂的往下掉,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宋祁安心疼的欲伸手要帮林安浅擦掉眼泪,林安浅侧过头,躲过他伸过来的手。 许久,手机那头才传来徐景逸的声音,“浅浅,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他突然停下来,几秒后,才说道,“分手。” 林安浅再也忍不了了,她急急的挂掉电话。 她趴在宋祁安的肩膀上,痛声大哭,她边抽泣边含糊不清的大骂,“宋祁安,你个王八蛋。小的时候你就欺负我,为什么,长大后你还要欺负我。王八蛋。” 宋祁安跟哄小孩似的,轻轻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林安浅的后背,他难得有认错的态度,柔声的哄她,“对不起,我的错,是我,让我的浅浅伤心了。” 林安浅的脑袋离开靠着他的肩膀,她与宋祁安面面相对。 林安浅微微倾身吻了上去,宋祁安吃惊的瞪大眼睛,他想是不是他的浅浅接受他了? 林安浅吻着吻着,改成了咬,她似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宋祁安,你毁了我,那我便要拉你一起入地狱。 宋祁安没有躲,任由她咬自己。 对宋祁安而言,浅浅说的是对的,浅浅做的也是对的。 人好好的一姑娘,是自己使用最卑鄙的手段强让她跟着自己,逼的她不得不和她喜欢的人分手。所以,就算林安浅用刀捅他,他也没有怨言。何况,现在,只是皮肉上的一点点的伤痛。 林安浅松开咬着宋祁安的嘴唇,她看到他嘴唇上流出来的血,她那握成拳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宋祁安的胸口处,“傻子,为什么不推开我?” 宋祁安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边心脏处,他眼中的深情款款是16岁姑娘,花费自己七年时光都没得到的。 林安浅陷入他这突然的深情里,恍惚间,宋祁安慵懒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浅浅,从今以后,你跟我。” 宋祁安不给林安浅说话的机会,他霸道的封住林安浅的唇,慢慢的他不满足于此,他的吻越来越炽热,渐渐的往下吻她的脖颈、锁骨。 林安浅伸手推他,可推不开。 宋祁安握住林安浅阻挡着他的手,他的呼吸很急促,嗓音也有些沙哑,“浅浅不要拒绝我。” 林安浅双手捧着宋祁安的脸颊,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她妥协的说道,“去屋里。” 宋祁安应了个好,他抱着林安浅转过身,大步的往房间走去。 林安浅看到窗外手拉手,并肩行走的小情侣,她的心里涌起感伤的情绪,若不是宋祁安的强取豪夺,她跟徐景逸就会是被人羡慕的一对。 她恨,很恨很恨宋祁安。 宋祁安压着林安浅躺在床上,屋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细闻有种男欢女爱后留下的味道。 本不刺激的味道,她闻着闻着突然觉得很反胃。 宋祁安缓缓的低头,他的吻就快要落在林安浅脸上的时候,她的眼前不知为何出现了宋祁安与其他人亲吻在一起的画面。林安浅突然侧头,躲了过去,语气淡淡,唯一一次说这么浪荡的话,“宋祁安,我不在其他女人睡过的床上和你做。” 林安浅从来不说脏话,更别说会说放荡的言语了,此刻她说出这种言语就是在完全的将自己放逐。 宋祁安轻笑了声,他轻轻的扭过林安浅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温热的气息打在林安浅的脸上,他说,“放心,这张床就只有我睡过。” 林安浅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她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戴上安全套。” 宋祁安先是怔了下,而后,他一脸苦楚的看向林安浅,略质问的口吻,“就这么不想与我有关系?就这么不想有你我的孩子?” 林安浅嗤笑了下,“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我不爱你,为什么想和你生孩子?就算有了,我也不会留,在父母本就不相爱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他不会幸福,我既然知道,便不会容忍错误发生在我身上。” 宋祁安的双眸被悲伤沾染,他的语气很卑微,卑微到让林安浅想起那个傻姑娘。 宋祁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他说,“浅浅,你能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再试着爱上我?” 林安浅眼神里的决绝是宋祁安从未见过的,她一字一字的说道,“不可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许是林安浅的眼神,也许是林安浅的话激到了宋祁安,他说了句狠话,“浅浅你不爱我没关系,但你别想再离开我。” 他的双手与林安浅的双手十指握在一起,宋祁安低下头,堵住林安浅的唇,他似是受林安浅那些话的影响,他的吻没有了先前的温柔,他吻的很重,他疯狂的蹂躏着林安浅的嘴唇。 林安浅无力招架,身子软绵无力,她挣扎着,双手不安分,用力的想要从宋祁安紧握着的手里抽出,可她每抽出一分,便被宋祁安重新握回。 林安浅知道她逃避不开宋祁安一步又一步的攻城掠地,她不再挣扎。 林安浅心如死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一声不吭的承受着男人的吻,她如同玩偶娃娃任由摆布。 林安浅闭上眼,左眼流出来的眼泪是她无声的反抗。 第128章 父母离世,该不该瞒着幼小的孩子? 世间的痛,莫过于亲人的离别。 ——莫稚 莫稚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嘴里嘀咕了句,“怎么还不回来?” 平时她最喜欢看的电视剧现在她是一点都看不下去。 她不放心的穿上拖鞋,边往外走,边嘟囔着,“不会出什么事了?” 她刚走到单元楼楼下,便看到坐在花园里长凳上的段辰,她急忙的跑过去。段辰听到声音,扭过头,眼里含泪的看向她,语气很悲伤,“阿稚,我想小姨了。” 莫稚抱住他,她的眼泪随着段辰的话掉下来,段辰的脑袋埋于莫稚腰间,白天掩饰着的情绪此刻完完全全的爆发出来,他失声痛哭着。 痛哭后,段辰松开抱着莫稚的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天空渐渐变了颜色,弯弯的月牙旁边还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莫稚坐在段辰身旁,她微微仰头看向天空,柔柔的声音说道,“阿辰,小姨没有离开你,她变成了天空中的星星,她怎么陪伴月亮,便怎么继续陪伴你。” 段辰不想让莫稚担心,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嗓音有些沙哑,“走,我们回家。” 我若刻意不去想小姨不在了的事实,那小姨就还在对不对? 赵沁儿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可怜兮兮的对坐在自己旁边的段翼说,“姨夫,外卖什么时候到啊?我好饿。” 段翼还很专注的在想王颖岚赵万发去世的事,该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赵沁儿,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赵沁儿说的话。 赵沁儿见段翼发呆,她伸出手,碰了碰他。段翼回过神,扭头看向身侧的赵沁儿,他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沁儿,怎么了?” 赵沁儿又把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姨夫,我饿了,外卖什么时候到?” 段翼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万年历,又打开手机看了看订单的时间,摸了摸她的头,“快了。我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面包片,有的话你先吃点面包片垫垫,可以不?” 赵沁儿点了点头,“好。” 赵沁儿看了看关着门的房间,要是以前,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吃完了饭,可现在,王颖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天,而段翼也魂不守舍的。赵沁儿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段翼刚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门铃响了,他又把面包片放回去,关上冰箱门,去拿外卖。 他一手拿着外卖,一手冲着赵沁儿做了过来的手势,“沁儿,快过来,开饭了。” 赵沁儿从沙发上跳下来,蹬蹬蹬的跑过去。 赵沁儿拿起勺子喝了口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嘟着嘴,嘴里还埋怨道,“这个皮蛋瘦肉粥一点也不好喝,没有大姨做的好喝,这碗太咸了。” 段翼听她说完后,将自己的那碗粥推到她的面前,“沁儿你喝我这碗,我这碗是清粥,不咸。我口味重,我来喝你的那碗。” 赵沁儿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不经意的说,“大姨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段翼抬起头,看着这个年纪本应该在父母身边长大的赵沁儿,他实在是不忍心把事实告诉她,她还那么小,不该承担这一切,他又看了看关着门的房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沧桑,“快了,快了。” 嘴里说着快了,可他心里知道,快不了,失去亲人的痛那可是会伴随到后半生的。 有些事实很残酷,既然如此,那便不如不说。 宋祁安喘着粗气,“浅浅,你说你爱我。” 林安浅脸颊发红,她乖乖的躺在宋祁安身下,一言不发。 宋祁安有了逗她的念头,他浪荡的开口,“不说的话,我们再来一次。” 林安浅不知他缠了自己多久,要了自己多少次,现在她整个人都是累的,她拒绝道,“不要。” 宋祁安低下头,林安浅的身子抖了抖,宋祁安嘴角浮出一丝笑容,“浅浅,你放心,我没有那么欲求不止,我只是想靠靠你。” 宋祁安的脑袋靠在林安浅的肩膀处,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安浅的脖颈上,弄得林安浅痒痒的,宋祁安跟个小孩似的,磨着林安浅非要她说出那几个字。 林安浅不依他,刚要说狠话的时候,宋祁安的手机铃声响起,林安浅推了推他,“接电话。” 宋祁安跟个小奶狗似的,冲她撒娇道,“你帮我接。” 林安浅拒绝道,“我不接,你自己去接。” 无奈,宋祁安只好站起来去接,他看到上面的备注名时,整个人愣了愣,而后,看向林安浅,他正准备接的时候,手机铃声已经停了,他要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又打了过来,他直接接通,还开了免提,手机那头传来一道男声,“小安,浅浅在不在你那?” 林安浅听到熟悉的声音,本合着的眼立刻睁开,宋祁安不知该如何回,他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林安浅。 林安浅冲他伸了伸手,示意让他把手机给她,宋祁安乖乖的照做,林安浅温柔乖巧的冲着手机那头说道,“爸,我在,我一会儿就回去。”那头应了个好。 林安浅的身子跟散了架般,动一下浑身酸疼,但她还是忍痛穿好了衣服。 林安浅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座上,二十分钟左右,奔驰车稳稳地停在林安浅小区外。 宋祁安握住林安浅解安全带的手,林安浅不解的看向他,宋祁安幽幽开口,“我和你一起上去。” 林安浅没有拒绝他,淡淡的说了个好。 她默默地低头解自己的安全带,宋祁安看向她的眼神错综复杂,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宋祁安看到不远处有家超市,他留了个“等我下。”便急匆匆的跑向那边,林安浅站在原地,看他渐渐消失的背影。 不一会儿,宋祁安左手右手均拎着四、五个红色袋子和装着食品的那种包装盒子。 他傻傻的笑了笑,“这一次见叔叔阿姨跟以前不同,这次不能再空着手上去了。” 林安浅的心里有一丝的触动,她伸手欲要去接宋祁安,却被宋祁安躲过去,他憨憨的说道,“不沉,我拎着就行。”见状,林安浅便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这世间的情爱,为什么总是一方刚不爱了,另一方才试着爱她? 第129章 喜欢一个人,该让她知道吗 说来真是可笑,就那么一个瞬间,你便能喜欢上一个人,可若再给一个瞬间,你却无法轻易忘掉他。 ——郑思柳 宋祁安跟在林安浅身后,他紧张的不断深呼吸。 林安浅站在门前,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林宴枫脸上带着笑意的跟林安浅说道,“浅浅,中午给你打电话,你就没接。你这不接电话,我和你妈还以为你出事了。我们一共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都没接,要不是因为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报警,我们早就报警找你了。”后面的话林明越说越夸张。 林安浅上前揽着林明的胳膊,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爸,哪儿有那么夸张。” 林宴枫看向站在门口的宋祁安,脸上的笑容明显少了许多,但他还是稍客气的说道,“小安,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宋祁安先是愣了愣,而后哦哦了两声。 林安浅接过宋祁安拿在手里的东西。 荣敏端着盛满菜的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冲着宋祁安笑脸盈盈的说道,“小安,洗把手吃饭了。” 宋祁安有种回自己家,被妈妈招呼吃饭的感觉。 林安浅吃醋的说道,“妈,我才是你女儿,你不喊我,只喊他。” 荣敏宠溺的说道,“好好好,我重新说,有请我们家的公主浅浅,前来吃饭。”林安浅被荣敏逗笑,哈哈的笑起来。 宋祁安偏头看去,那个爱笑的姑娘好像又回来了。 吃完饭后,林安浅在厨房帮着荣敏收拾厨房。林宴枫则和宋祁安坐在客厅沙发上。 林宴枫将泡好的茶递给宋祁安,宋祁安有些受宠若惊般的站起来,弯下腰,双手接过。 似是宋祁安刻在骨子里的教养,让林宴枫因之前不愉快的事,而有的怒气消了一大半,此刻他竟觉得宋祁安做自己的闺女女婿也是挺不错的人选,说到底,宋祁安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还算知根知底。 林宴枫象征性的咳了咳,而后,跟开公司例会那般,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安,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心喜欢浅浅吗?” 宋祁安无比坚定地眼神看向他,语气无比的诚恳,“叔叔,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浅浅。” 林宴枫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地喝了口茶,而后,放下茶杯,缓缓地开口,“小安,今晚你和浅浅一起回来,我便知道浅浅这个傻丫头答应了你的要求,选择嫁给你,来救林氏。林氏是她爷爷一手创办的,她出生后,她爷爷直接将林氏交到我的手里,然后,老爷子自己带着他这个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孙女。我记得有次,是浅浅五岁那年,我逗浅浅,我说不听话的孩子,是要挨打的。浅浅听后,光着小脚丫跑去找老爷子,把我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他。老爷子听后,拄着拐杖就来了。他恶狠狠的对我说,不许我再吓浅浅,否则他就用手里的拐杖戳我的脚,把我的脚戳残了。林氏,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对浅浅来说,林氏在,老爷子便还在。小安,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在意。现在浅浅答应嫁给你,无非就是她想保下林氏。” 宋祁安握在一起的手出满了汗,他垂头,语气略伤感的说,“叔叔,我知道,若不是我用林氏要挟浅浅,浅浅她不会答应嫁我。” 林宴枫指了指放在宋祁安面前的茶杯,“喝茶。” 宋祁安听话的端起,小口的喝着,林宴枫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浅浅决定嫁给你,那她便不会反悔。你好好的对她,在浅浅面前多表现,争取让浅浅重新喜欢上你,毕竟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才会幸福。” 宋祁安点头应了个是,而后,他扭过头,看向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那道背影。 厨房里,荣敏几次都想将嘴边的话说出,但犹豫再三,她还是没有开口。 林安浅似是知道她想问自己什么,她率直开口,“妈,我不会后悔的。” 荣敏听到林安浅如此说,便知道她做出的决定,是不会轻易再更改的,她侧头,抬起胳膊,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好,我和你爸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 说到关于林安浅的事,林宴枫似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的说道,“有次,我下去扔垃圾,看到一位捡垃圾的老奶奶,她边翻手中的那个笔记本,边惋惜的说,“这么好看的笔记本,扔了真是可惜喽。”我将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本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那个笔记本,我一眼便看出那是浅浅平时最宝贵的笔记本。我以为是浅浅不小心扔的,我便跟老奶奶要回了那个笔记本。回家后,我将笔记本拿给浅浅,浅浅说不要了,让我扔了。但我没有扔,后来,我偷偷的翻看了浅浅的笔记本,那个本子上写的全是关于你的。” 宋祁安听后,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宴枫,而后,嘴里吐出几个字,“叔叔,我能看看吗?” 林宴枫说了个,“可以。”而后,他起身走向一旁的房间,不一会儿,他拿着那个笔记本走来,他递给宋祁安,“这个本子以后就放你那。” 宋祁安打开那个浅粉色的笔记本,第一页上是他们的合照,下面有一行秀气的字,“我喜欢的人——宋祁安。” 宋祁安翻着翻着,他的眼里有了泪光。 林安浅的喜欢热烈而勇敢,是当时的他不屑一顾,才将本喜欢着他的浅浅越推越远。 相对于林安浅的七年,他这才哪儿到哪儿。 浅浅,对不起,是我的喜欢太迟钝了。 郑思柳本低头认真的剪辑今天白天拍的视频,突然听到高铁车厢里,温馨提示的女声,“尊敬的乘客,江安北站马上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郑思柳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而后,心里说道,“真快。” 她微微弯腰,拔下插在高铁座下面的充电头,而后,把它装进自己的包包里。 装好自己的东西后,她站起来,踮起脚,拿下放在上面放行李的行李箱。 她推着行李箱,往前面的高铁车厢那边走。 高铁稳稳的停下,接着,高铁门被缓缓的打开,郑思柳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去。 夜晚的高铁站格外的安静,另外,还有些阴凉。 郑思柳不紧不慢的往高铁站出口的方向走。 高铁站出口处除了有接客的出租车司机,还有,等着亲人回家,迫不及待见到他们的人。 邓悦梦习惯性的踮起脚尖,她踮着脚,伸着头往前看,因踮脚的原因,她的身子极其不稳,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扶着旁边戴着帽子,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的郑思煕的肩膀。 郑思煕肩上的衣服都被她拽下来,郑思煕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而后,用力的拍了拍,嫌弃的说,“我这衣服好几千,你给我扯变形了,可是要赔我的。” 邓悦梦放下踮着的脚尖,扭过身子,不满的看着他,“你都是当大明星的人,一个月的工资不说十几万,几万那是有的。你这一个月的工资都可以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你都那么财大气粗了,况且,咱俩还这么铁,你就别算那么清了呗。” 郑思煕推了推戴在眼睛上的墨镜,决绝的语气,“不行。” 然后,大义灭亲般开口,“我这衣服是限量款的,是我好不容易才买的,我平时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穿的。今天穿出来,被你弄皱了,我可得找机会好好坑你一把。” 邓悦梦听后,立马回怼过去,“既然是限量款的,干嘛穿出来,你应该找个衣架把它挂起来,然后天天当佛似的供着,这样你的衣服别人怎么扯都扯不坏了。” 郑思煕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她,“好男不和女斗。” 邓悦梦将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冷哼了一声,“哼,我看你是没词说了。” 郑思熙用余光,看到邓悦梦被气的鼓起嘴,他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那笑容有难以言说的爱意。 如果,我说出那句喜欢你,会让你我之间关系变得生疏,那我,还不如不说。不说的话,我便能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旁。这或许看上去很胆小、懦弱,但这却是我唯一能陪在你身边的方式了。 第130章 兄弟,在感情上,哥们可以帮你一把。 哥们,以后你们若成了,可一定得好好感谢兄弟。 ——陈佳森 郑思柳拉着行李箱,大老远的就看到邓悦梦与郑思熙面对着面,他们两似是在说话,因有人等着,所以,她稍微的加快了脚步。 郑思柳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来,腾出一只手,冲他们挥了挥,嘴里还喊道,“哥,小梦。” 他们听到有人喊他们,立刻停下嘴战,纷纷扭过头,看向郑思柳。 邓悦梦冲着郑思柳小跑着跑过去,郑思煕往下拉了拉帽檐,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邓悦梦抱住郑思柳,她的问候和别人的问候截然不同,别人的无非就是那四个字‘好久不见。’而她开口却是,“小柳,你太不是人了,什么时候回来不行,非要坐晚上的高铁,弄的我都没办法睡美容觉了。本来白天那些神兽就弄的我焦头烂额的,好容易想要晚上补补觉养养神,你却大晚上的回来。” 郑思煕走到她们身边,将郑思柳的行李箱拿过来,他一只手握着行李箱的杆子,一只手拿着郑思柳的包,“小柳,你看看这就是你交的塑料姐妹,她只想着睡美容觉,不像你哥我,我可是特意推掉今天的行程,专门过来接你的。” 郑思柳离开邓悦梦的怀抱,她夺过郑思煕戴在眼上的眼镜,上下打量他,丝毫不领情,回怼道,“你可算了,你来接我,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这打扮的跟那特务接头似的。” 郑思煕有些困意,打了个哈欠,“我也不想这样出来,是你林姐非要我打扮成这样。她还说什么,要是被狗仔拍到,她还要给我收拾烂摊子。” 郑思柳挽着邓悦梦的胳膊,转了转眼珠,似乎是在想事情,而后很调皮的跟他吐了吐舌头,“麻烦我亲爱的哥哥,帮我把行李带回去。” 郑思煕还没反应过来,郑思柳就拉着邓悦梦往外跑,郑思煕摘下口罩,想要追上去,可她重重的行李箱还在自己这里,他只能站在原地,冲着她们的背影喊道,“都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儿?别到处乱跑,你别忘了咱家的门禁,十一点前一定要回家。” 郑思柳没有回头,声音从前往后的传出,“我们去老地方,放心,一会儿就回家,不会很晚。” 郑思煕看她们马上就要跑到对面那条街,他急忙补充了句,“注意安全。” 郑思柳将手伸直,冲着后面做了个ok的手势。 郑思煕又重新将口罩戴上,把帽檐又往下拉了拉,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拉着她的箱子往外走,边走边说,“刚回来,就不老实,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回了家,爸妈肯定又要说我。” 她们一出去就打上了出租,邓悦梦和她是发小,她们十几年的交情,她知道她要去哪儿,可就算她今晚去了,他也不会在那。 他们那个‘八卦圈’,早就已经传开了,他早就变了,当年花天酒地的少年,如今满心满眼的只围着那个姑娘转。 她低着头,就这样想着。 她抿了抿嘴唇,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郑思柳,他最近的近况。 郑思柳拿出可以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很满意般的说道,“新淘的这个定妆粉不错,定了一天的妆了,都未脱妆。小梦,你用不?用的话我推给你?” 邓悦梦还纠结在要不要告诉她,所以,她完全没有听到郑思柳说的话。 郑思柳没有听到回复,她扭过头,推了推她,“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而后,自顾自的一惊一乍的,指着她说道,“你不会和我哥在一起了,然后在想怎么告诉我?” 邓悦梦拍拍她的肩,“想什么呢。没有的事。”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郑思柳继续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色。 邓悦梦侧着身,看着她,劝她,“小柳,你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高铁,也挺累的,况且,也有几年没见过叔叔阿姨了,这个点也挺晚的了,我们先回家。” 郑思柳合上镜子,看着她,“小梦,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你,我再了解不过。你先是坐在我旁边想事,我说话你都没听到,后是劝我回家。你之前跟我可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你要及时告诉我。” 邓悦梦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小柳,现在的曾时野早就变了,他很久都不去那个老地方了。咱们那个圈子,也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绯闻。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而且,他们感情还挺好的。小柳,把他放下,别再折磨自己了。” 郑思柳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笑容,“我也想放下,可太难了。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工作,不回江安,就是想借机忘了他。”她合上镜子,语气满是悲伤,“可我还是输了,我根本就忘不掉。” 其实,喜欢是件很简单的事,简单到遇见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心会怦怦怦怦的一直跳,你的眼睛会傻傻的盯着他看,并且,你的脸也会发红。喜欢很容易,很简单。忘记却很难很难。 郑思煕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他一手拎着郑思柳的包,一手推着她的行李箱,毫无抱怨的往外走。 狗仔偷偷摸摸的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在看到郑思煕出来后,咔咔的摁下摄像机的快键。直到郑思煕上了车,他才停下拍照。 他翻了翻今晚从他跟着郑思熙到高铁,以及,他离开这段时间拍的照片,他很高兴的说,“不错,不错,明天又有猛料可以爆了。” …… 陈佳森拿下叼在嘴上的烟,他嘴里吐着烟雾,不满的抱怨着,“小唐总,这种应酬应该是你带着你的小助理来的,你怎么把我拉来啊,这不是纯纯耽误我嘛。” 唐天哲点上一根烟,而后,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处,回怼道,“耽误你?耽误你什么了?耽误你泡妞了?” 陈佳森取下烟,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处,他冲向另一边,抖了抖烟蒂,而后,冲着唐天哲嬉皮笑脸的说,“还是小唐总懂我。” 唐天哲笑了笑,没有回他,他自顾自的低头看手机。 陈佳森直起身子,伸着脖子,往他那边看,他看了一眼后,吃惊的说,“这不是你那小助理。” 唐天哲应道,“对,是她。” 陈佳森仔细的看了眼红心下面的数字,而后说道,“这么多点赞量。没想到我身边还能有这么火的博主。” 唐天哲嫌弃的说道,“废话真多。” 陈佳森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对。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分享vlog类的视频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唐天哲嘴硬的说,“我还是那句话。工作上,我们上下级的关系。生活上,我们是陌生人。” 陈佳森撇着嘴说道,“都说我们我们的了,你还不承认,你呀你,就嘴硬。” 他话音刚落,包间的门被人推开,穿着一身西装的艾祎抱歉的口吻说道,“抱歉,路上有些堵,来晚了。” 唐天哲和陈佳森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唐天哲边系上西装外套的扣子,边说,“没事,我们也刚到。” 艾祎走过去,冲着唐天哲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稚辰科技有限责任公司的副总艾祎。” 唐天哲伸出左手,微微握住他的右手,“你好,我是莫氏有限公司铭记分公司的总裁唐天哲。” 他介绍完自己后,陈佳森立刻跟艾祎介绍他自己。 艾祎同样象征性的握了握陈佳森的手。接着,他怕唐天哲他们多想,他解释道,“不是我们公司总裁不尊重你们,也不是我们公司总裁娇纵。而是,我们公司的总裁现在正在服兵役,公司大大小小的事,他不方便出面。目前,公司的大小事一直都是我接手的。你们放心,我接手前也是会跟总裁沟通的。” 唐天哲不介意的说了个,“没事。” 唐天哲站起来,拿起旋转桌上的酒瓶,往那个空杯子里倒满,而后,双手递给艾祎,“艾总,来,我们边喝酒边说。” 艾站起来,双手接过,淡淡的说了个好。 陈佳森等唐天哲也给自己倒酒,可等到最后只等到唐天哲对他说,“想喝自己倒。” 陈佳森无奈的吐槽道,“错付了。” 唐天哲将自己的想法一一的全部的说给艾祎听,艾祎听完后,应道,“可以,没问题。我们会按照你的想法,帮你开发出你想要的软件。” 唐天哲冲着他举起酒杯,笑着说道,“那先谢谢你们了。”而后,他仰头喝下手里的满杯白酒。 艾祎见他这么豪爽,同样仰头喝了下去。陈佳森同样跟了一杯。 唐天哲跟艾祎聊的热火朝天的,他们从大学聊到工作。有的话题,陈佳森还会时不时的跟上几句。 陈佳森偷偷的拿手机拍下唐天哲的侧脸,而后找到和姜弋的微信的聊天框,点开后,发了过去,下面还写了个,“你家小唐总喝多了,辛苦来接下。” 发完后,他关掉手机,拿起酒杯仰头喝下,心里说着,“哥们,兄弟今晚给你创造机会了,能不能成的可就看你自己了。” 不一会儿,手机传来叮的一声,陈佳森打开,心里默念发过来的消息,“有没有加班费?” 陈佳森无奈的扯嘴笑了笑,小声说道,“真财迷。” 可转念一想,这也是合理的要求。 毕竟,世人皆在为金财四处拼搏。 第131章 你听,我心动了 我的朋友不麻烦我,她还能麻烦谁? ——钱美栾 唐天哲听到声音,看过去,问道,“说谁呢?” 陈佳森怕唐天哲看到聊天记录,他微微倾斜手机屏幕,赶紧的回了个,“有。”而后,赶紧关上手机,用笑容遮挡他的紧张,“没谁。” 唐天哲将信将疑的哦哦了两声。 大概半小时后,陈佳森扶着喝醉的唐天哲,跟艾祎打招呼,“艾总,拜拜。” 艾祎冲他摆了摆手,醉醺醺的说道,“好,拜拜。”他也摆了摆手。 陈佳森边扶着唐天哲往车那边走,边发牢骚,“你这个助理也不行啊,都不来接你……” 他话还没说完,姜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不满的说,“我怎么不行了?我这不是来了?” 陈佳森跟见到救星似的,直接将唐天哲推到姜弋怀里,嘴里说了个,“接好你家小唐总。”说完后直接就准备跑路。 姜弋艰难的扶着唐天哲,无奈的说了个,“小陈总,您先别急着走,先帮我把他扶到车上。” 陈佳森哦哦了两声,而后,拿着唐天哲的车钥匙对着那辆宝马车摁了摁,而后,走到后座,打开车门,帮着姜弋将唐天哲放了进去。 陈佳森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姜弋,他挑了挑眉,“他家在哪儿,你应该知道,我将小唐总交给你了。” 他正要走的时候,姜弋一只手拽住他,一只手冲着他伸出,“说好的有加班费,加班费呢?” 陈佳森咧嘴笑了笑,而后,隔着窗户看后车座,“等他明天醒了,你想要多少就找他要多少。” 他轻轻的抽回自己的胳膊,边往前走,边冲着后面挥了挥手。 姜弋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而后,走到驾驶车门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莫约三十分钟,姜弋将车开到小区车库,她打开后车座门,正要拉唐天哲的时候,唐天哲伸出手,示意等下。 姜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乖乖的站那等他。 唐天哲低着头,将吃的那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姜弋惊慌失措,她有些手忙脚乱,想要去拉他但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说道,“哎,你别乱吐。” 但,她转念一想,这是他的车,她便放下心来,身子微微往前倾,拍了拍他的后背,“吐,吐,吐出来就好了。” 唐天哲吐完后,合着眼,靠着后座椅背坐着,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本胀的难受的脑袋慢慢的没有那么疼了。 而后,他睁开眼,推开另一边的车门,见状,姜弋赶紧走到另一边,她见唐天哲有了意识,本要扶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她有些纠结,纠结着自己要不要伸手扶他,她觉得自己伸出手扶他,好像不对,不伸手扶他,好像也不对。 唐天哲咧着嘴看着站在他面前不知想什么的姜弋,而后,他伸手握住姜弋的手,满嘴酒气的说道,“拉着我。” 他大步走在前面,一点也不像喝醉酒的样子。 姜弋微微仰头看向他,车库里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盯着他后背看的眼睛迟迟移不开。 有些时候,我们感觉不到的瞬间,其实,早就成为了我们心动的片段。 …… 莫稚正做梦,梦到她和段辰举办婚礼的场景。突然,感觉脚边凉飕飕的,她醒了过来,但眼睛却睁不开,她边揉了揉眼,边娇声说道,“阿辰,你干嘛抢我被子?” 没得到身边人的回复,她慢慢的睁开眼,看向身侧,却没有看到人,她懵懵的坐起来,看到在脚头那边咬被子的狗狗饼干,莫稚微微皱眉,轻声训斥着,“饼干,不能咬被子。” 狗狗饼干听到莫稚的声音,它松开咬着被子的嘴,跑到莫稚床边,它的两只前腿扒着床,尾巴还晃来晃去,莫稚摸了摸它的头,教育的口吻,“饼干,没有下次了。”而后,莫稚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边伸懒腰,边往外走。 在客厅里趴着的狗狗苹果,看到莫稚,立刻站了起来,冲着她摇尾巴。 莫稚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瞥到放在桌子上的纸,她拿起来,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后,叹了口气,嘟着嘴,不满的说,“又走了。” 军地恋很苦,那我相信,我们肯定能熬过去。 …… 柳寒霜边打着哈欠边从楼上下来,她看到坐在餐桌前的柳宇标,揉了揉眼睛,不相信的说,“爸,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柳宇标将放在保温转盘上的牛奶杯拿下来,放在柳寒霜座位那边,而后,慢悠悠的说道,“今天周六,是休息日。” 柳寒霜哦哦了两声,她微微仰头喝了口牛奶,忽然想起什么,“爸,我姐呢?她不会还没醒呢?” 柳宇标淡淡的说,“今天这饭就是你姐做的,她人现在应该在公司加班。” 柳寒霜咋咋呼呼的站起来,“我姐该不会是答应我的,她又要反悔了。不行,我得去给她打电话,把她喊回来。”说完后,柳寒霜小跑着,跑回房间。 柳寒晚穿着得体的西装,扎着低马尾,她一手拿着笔,一手扶着纸张,微微低头,很认真的一笔一笔的进行勾画。 忽然,她不满刚刚落下的那一笔,便将那张纸揉成一个团,头抬都不抬,凭借脑海里垃圾桶放于的位置,直接投向门口处。 正巧,钱美栾推门进来,她那刚要往前迈的脚,还未迈,便又收回,她叹了口气,而后,弯下腰,将门口处的纸团一一的扔到垃圾桶里。 她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拎着垃圾桶,她将垃圾桶放在柳寒晚脚边,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的柳大小姐,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垃圾不要到处乱扔。还有啊,垃圾桶你就不能放脚边吗?你每次到处乱扔,都是站在你面前苦命的我,替你收拾这烂摊子。我今天本来应该在躺在床上睡美容觉,现在被你拉来加班,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毕竟是有加班费的。可帮你收拾垃圾,可是没有收拾费的……” 柳寒晚抬起头,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钱美栾小声的嘀咕,“你上次也说没有下次了。” 柳寒晚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皱着眉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钱美栾呵呵的干笑了两声,遮遮掩掩的说,“没说什么。”而后,看到办公桌上摆着的还未吃完的早饭,她转移话题,“这饭都凉了,你怎么不在家吃完饭再来加班?” 柳寒晚伸了个懒腰,而后,说道,“我和老头脾气不合,我怕在家吃饭,我会忍不住掀桌子。” 她话音刚落,放在一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往上划了划屏幕,而后,冲着手机那头说道,“小霜,怎么了?” 柳寒霜委屈巴巴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姐,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什么了?” 柳寒晚看了眼放在电脑边的台式日历,而后说道,“没忘,今天答应你要带你去看电竞比赛。” 柳寒霜趴在床上,她那勾在一起的双脚还来回的晃了晃,她听完柳寒晚说的话后,高兴地说,“对,姐,我们九点半的时候在电子竞技场馆碰面。” 柳寒晚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而后,说道,“好。” 挂掉电话后,柳寒晚慌乱的站起来,她边往包包里塞东西,边说,“美栾,辛苦你帮我收拾下办公室,你收拾完回去休息就行。” 钱美栾被她突然的客气,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常说朋友之间就是相互麻烦的关系,可当我麻烦朋友,麻烦的过了头的时候,我便心存愧疚,总想做些什么来感谢我们的朋友,可,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交心的朋友怕的不是麻烦,怕的是不麻烦她。 第132章 电竞比赛 我不年轻了,但,十八岁青春洋溢的姑娘她永远都会在。 ——柳寒晚 柳寒霜站在电子竞技场馆门口,伸着脖子往前方看,边看边嘟囔,“姐姐怎么还不来?” 许多来看比赛的人和她擦肩而过,她越来越着急,“柳寒晚你若敢来的很晚,让我错过开头,那你就死定了。” 柳寒晚悄无声息走来,她恰好听到柳寒霜的话,柳寒晚故意拉长声线,“谁?谁死定了?” 柳寒霜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急忙转过身,本愁容满目的脸立刻变了模样,她上前挽住柳寒晚的胳膊,喜笑颜开的想要岔过话题,“姐姐,我亲爱的姐姐你终于来了,走,我们进场。” 柳寒晚取下戴在眼睛处的墨镜,不是很懂的说,“电竞比赛真的有那么好看?” 柳寒霜喋喋不休的跟她介绍着,“有,这个比赛真的很好看很好看。今天有好多队伍进行预赛pk,预赛中的前三名才有资格进入决赛,最后,决赛的冠军才能代表我们国家出国比赛。今天这些队伍中,我最喜欢的是烈火队。他们队的队长长得特帅。” 柳寒晚哈哈的笑出声,而后,侧着头,捏了捏柳寒霜左边的脸颊,“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电竞了,因为,有帅哥。” 柳寒霜将头扭向另一侧,小声的说道,“才不是呢。” 柳寒霜带着柳寒晚坐在第二排的位置处,柳寒晚虽不是很了解电竞的票位是多少,但她知道演唱会的,演唱会是座位越靠前,价格越高。她侧脸冲着柳寒霜那边,略开玩笑道,“买这两坐儿,是不是把你的零花钱全花完了?” 柳寒霜故作遮掩的说,“没有呀。” 柳寒晚显然不信,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站在台上的主持人,热烈的和台下的观众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序然,欢迎大家来到这场激烈的电竞比赛预赛的现场。” 他话音刚落,观众席传来很热烈的鼓掌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呐喊声。 柳寒晚一时无法接受这震耳欲聋的场面,柳寒霜握住她的手,凑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姐,适应适应就好了。”柳寒晚点了点头。 现场渐渐的变得安静下来后,陈序然继续说道,“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电竞已成为触手可及的娱乐项目。它不仅是一项电子游戏的竞技,更融入了团队合作、耐力、反应力等多方面的挑战。今天,我们的各个队伍们将在这个舞台上燃烧热情、激放热情。我们第一个出场的队伍名,就如同我的介绍那般。大家能猜到我说的是哪支队伍吗?”他拿着话筒的右手冲着台下的观众席那边举,观众们热情的与他互动,“烈火,烈火。” 陈序然收回话筒,继续放在嘴边,“对,就是我们的烈火队。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第一支队伍,‘烈火。’” 说完后,陈序然微微侧身,看着后面打开的门。 穿着蓝白色队服的五人,排成一列,他们缓缓的走到主持人身边。 观众席上有人大喊着,“烈火,烈火,烈火永不灭。”还有人挥动着拿在手里的萤火棒。 陈序然对着话筒说道,“现场来了许多的烈火粉丝,那我们烈火有没有什么想对粉丝们说的话?”而后,他将话筒递给站在他身边的谢意。 柳寒霜紧紧的握住柳寒晚的胳膊,她无比兴奋的说道,“姐,这个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柳寒晚哦哦了两声,心里暗自悱恻:还是段辰帅。 谢意接过话筒,语气轻松的,让人听不出有一丝紧张的意味,“我们会如同我们队名的寓意般,烈火永不灭。同时,也希望喜欢、支持我们的粉丝们,在面对生活的困难时,同样有此心态。” 主持人简单的介绍完后,两队进入比赛区。 第一场比赛毫无悬念,烈火赢了得比赛。 柳寒晚有些坐不住,她拉了拉身边柳寒霜的袖子,柳寒霜微微凑过去,柳寒晚怕打扰到身边其他人,她小声的说道,“小霜,他们赢了,我们可以走了?” 柳寒霜目不转睛的盯着赛场上,她摇了摇头,“姐,钱都掏了,我们全都看完了。” 柳寒晚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将放在腿上的包放在柳寒霜的腿上,而后,说道,“我去个卫生间。” 柳寒晚弯着腰,走到后门处,轻轻的打开门后,她才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走向洗手间。 柳寒晚冲着墙上的镜子补了补妆,而后,踩着高跟鞋缓缓的往外走。 从走廊的窗户上射进来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伸出手挡在脸前,她忽然有感而发:我们所遇到的挫折,终会被阳光普照,然后游刃而解。 她盯着窗外的树慌了神,殊不知,她的背影已然是他人眼中的绝美背影。 段辰无力的瘫坐在障碍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看,陈彬澈走到障碍处,他靠着障碍的栏杆,将拿在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他,“刚训练出了很多汗,喏,多喝水。” 段辰接过,扭开瓶盖,微微仰头,喝了口,而后盖上盖子,放在一旁。 陈彬澈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训练的军人,而后,问道,“肖连不是给了你一周的假期,你怎么第三天就来了?” 段辰眼中的悲伤掩都掩不过去,他还故作轻松的说,“家里没什么事了。我在家里待不住,便过来了,我得亲眼看着这群小子们训练,不然他们肯定会偷懒。” 他们二十多年的兄弟情,陈彬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好兄弟在强撑。 陈彬澈边看段辰的脸色边慢悠悠的开口,“小姨的事我听阿稚说了,你节哀。阿辰,我虽说不出什么多么好听安慰人的话,但我也得劝你。阿辰,难过之后,你一定要尽快振作过来。因为,没有人会一直陪着我们的。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 段辰苦涩的笑了笑,“清楚。我怎么会不清楚呢。当兵这几年,我以为我早就看淡了死亡,可,直到我最亲最亲的亲人离开了,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看淡生死。之前,我觉得我看淡了生死,其实,我只是在出任务出的多了后,内心变得麻木,从而失去了死亡带来的痛苦感觉。” 陈彬澈拍了拍段辰的后背。 是啊,我们常说在嘴边的,“忘了。”只有亲身体验的人,才知道口头上说的,是真的做不到。 第133章 那无中生有的绯闻 我若保护不了她,那我便不会官宣。 ——郑思熙 “同学们下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下课铃声响了后,邓悦梦说了个,“下课。”而后,拿上自己的教案,便急忙往外走。 从另一间教室里出来的周天翼看到她,急忙走上去跟她打招呼,“邓老师好。” 邓悦梦打了个哈欠,而后,说道,“周老师好。”她刚说完,接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周天翼见她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他问道,“昨晚熬夜追剧了?” 邓悦梦擦了擦眼里的眼泪,详细的跟他说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有,昨晚去机场接我朋友了,然后,和她在酒玩到了凌晨一点,凌晨三点我才睡觉,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我便赶紧来学校盯早自习了。”说着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邓悦梦边跟周天翼发牢骚,边往办公室那边走去,“你可不知道,我盯早自习盯的学生没有睡着,我快把我自己弄睡着了。” 周天翼赞同的点了点头,“我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说着说着,他们走到了办公室。 他们刚进去,陆苏婉拿着手机冲着邓悦梦走来,“邓老师,你和一个当红男演员被人偷拍了,还被发到网上了。现在你们的八卦新闻都冲上热搜了。” 另一位老师也附和道,“对对对,我还看下面的评论来着,有一部分说你们很般配,还说明星也该有自己的私生活,不该被人打扰。但另外一部分人就是纯纯的没有头脑的键盘侠。说什么你配不上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的老师打断,“别说了。”那个打断她的老师边向她递眼色,边小声的说。 那被打断的老师看了眼邓悦梦,而后,将嘴边想打抱不平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起安慰邓悦梦的话,“邓老师,网络上的事大多都是被人炒起来,故意要在人前刷热度,刷存在感的。你不用在意。” 周天翼担忧的看向她,紧接着,也说了个,“是啊。” 邓悦梦深陷舆论的折磨中,她内心痛苦着,表面却还在强撑,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假装没事的样子,“反过来安慰那些安慰她的人,“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说完后,她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本还犯困的她此时竟没了困意。 她盯着窗外看,看到穿着校服并肩走向食堂的男生和女生,她回想起他们的曾经。 以前的他们打打闹闹,无话不说,无话不言。可自从郑思熙高中因参演了一部电视剧,从此有了名气后,她便慢慢的远离郑思熙。只因,不想因为自己,让郑思熙陷入舆论。 她喜欢郑思熙,很早很早就喜欢了,可是这份喜欢或许不该被公之于众。 郑思熙带着眼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的睡的正香甜,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响了又响,郑思熙被吵醒,他骂骂咧咧的摘下眼罩,眼睛睁都没睁,闭着眼摸到手机,接着眯着眼摁下接听,语气极其不善,“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手机那头,几乎都要暴跳如雷了,她这边尽力的给他压绯闻,他可倒好,睡得正香,还嫌自己打扰他的美梦。 林雅欣伸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她从上往下的压了压,不断地平复自己心里的怒火,缓了几分钟后,她说道,“祖宗,别睡了,火都烧屁股了。” 郑思熙懒得睁开眼,他闭着眼,鼻子很用力的深呼吸,而后,懵懵瞪瞪的很认真的回她,“我这边没有着火。” 林雅欣被他气笑了,她跟他解释,“你上热搜了。” 郑思熙不以为意,嗓音有些沙哑,“我天天上热搜,这有什么稀奇的。” 林雅欣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语气难掩着急上火的情绪,“祖宗,这次跟以前的都不一样,这次是你的绯闻上了热搜。” 郑思熙慢慢没了困意,他坐起来,后背靠着床背,“写的我和谁?”他虽还不知道写的是他和谁,但他的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雅欣松了口气,她这双手供着的祖宗终于知道关心自己的事了。 她停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脚,转头坐在沙发上,如实告诉他,关于他的绯闻,“写的是你和邓悦梦。昨晚,你们一起去高铁接小柳,被狗仔看到,然后就拍下了。” 接着她絮絮叨叨的继续说着,“你说说你,去的时候就不能小心点吗?你去之前我是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让你开车的时候注意点后面有没有跟着你的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下车前,先四处看看,有没有狗仔在周围,然后再开车门,下车。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合着你是一个都没听进去呗。” 郑思熙吊儿郎当的说,“就算我们准备的再充足,他们稍微一插空就会拍到他们想要的照片,这个是我们拦不住的。” 林雅欣咬着后槽牙说道,“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之前的事全是我全权负责的,这次你自己跟我说,你要怎么办?你是要自己出面澄清,还是任由这绯闻不管?具体怎么做,全看你自己的选择。” 郑思熙收回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认真起来,“这次跟之前不一样,之前他们胡说八道的那些我都可以忍下,不计较。可这次,他们影响到了我最重要的人。公安这方面,你知道该怎么处理。那偷拍的人你一定要给我找到,我要把他们告上法庭,告他们侵犯我的隐私,还有侵犯我和小梦的肖像权。最重要的事,是你那边尽量做到,将倾向于小梦的娱乐导向降到最小,最好是不让这场舆论影响到小梦一丝一毫。不能让那些娱乐记者还有黑粉攻击小梦。” 林雅欣心里叫苦,她就只是一个经纪人,他又不是手眼通天的大圣。他能压下不利于他的绯闻八卦,都算是拼尽全力了,还让他压不利于邓悦梦那边的舆论。真的是当她无所不能啊。 尽管林雅欣心里这样想,但她还是应下来,谁让给她开工资的人是郑思熙呢。 第134章 绯闻真的很影响人 郑思熙,我不是胆小鬼,我只是不能让你去拿你的演戏事业去赌,我们这没有可能的爱情。 ——邓悦梦 挂掉电话后,郑思熙彻底没了困意,他靠着床背,手里把玩着手机,想来想去,本打在输入法处的文字,又一个又一个的删掉。 他返回去,找到郑思柳的微信头像,点进去,他懒得给她发文字,直接拨打视频通话过去。 那头的视频铃声响了一遍,没人接通,他接着又打了一遍过去。 郑思柳睡得正香,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皱着眉头,用被子捂着头,但,手机铃声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她哀嚎着将被子扔到一旁,嘴里念叨着,“烦死了。” 她气愤的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备注的名字,她的气突然没了。 她咧着嘴,接通电话,语气里有些卑微,“哥,咋了?”她平时每月除了可以拿到自己赚的那点工资外,额外,还能从郑思熙这里拿零花钱,所以,她得好好抱住她哥哥这条大腿。 郑思熙咳了咳嗓子,而后,低沉的说道,“你一会儿去联系下小梦,看她是在上班还是在家休息。” 郑思柳将靠背放在床背处,身子往后仰,整个身子靠着床背,双腿交叉在一起,晃了晃,“你有话直接在微信上跟小梦说不就得了,干嘛还让我做传话筒。” 郑思熙挠了挠头,在心里理了理要说的话,而后,解释道,“昨晚去接你的时候,我和小梦被狗仔拍到,今天上热搜了。” 郑思柳气愤的拍了拍床,“这狗仔真不是人,烦死了。”而后,拿过放在一旁的平板,她用平板对着自己的脸,打开了平板的屏幕,她点开某个软件,看到了上面的热搜,她边看边小声地嘟囔,“这狗仔是专业摄影出身的,拍的这么好看。” 郑思熙没听清郑思柳说的是什么,他只隐隐约约的听到郑思柳在小声的嘟囔着些什么,他疑惑的问道,“你小声说什么呢?” 郑思柳回过神,“没说什么。”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哥,你对小梦到底是什么感觉?”她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紧接着,又补充道,“你喜欢小梦吗?” 郑思熙被她问住,一时无法立刻给她答案,他侧过头,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相框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生旁边的姑娘笑脸盈盈的看向前方,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眸弯了又弯,像夜晚空中悬挂的月牙。 郑思熙正回忆跟邓悦梦之间的点点滴滴。 郑思柳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郑思熙的回答,就在她要开口挂掉电话的时候,手机那头传来郑思熙的回复,“我喜欢她。” 郑思柳激动地拍打自己的大腿,这比她突然收到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表白还兴奋,她激动的说,“哥,那你赶紧跟小梦表白。” 郑思熙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不能表白。” 郑思柳疑惑的问他,“为什么啊?” 郑思熙无论做什么事,向来都是一副自信,志得意满的样子,可,唯独在感情上,他不敢开口。 郑思熙重重的叹了口气,“我现在是荧幕上的演员,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狗仔、娱乐关注。若小梦和我在一起,我不能将我们的这段感情公之于众,我们只能偷偷的恋爱。就拿现在来说,我们还不是情侣关系,就已经上了热搜。若是我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了,小梦才是最受委屈的那个。所以,我不能,不能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我是名演员,我的一切都是暴露在互联网前的。照着我的性子,我若有了女朋友,我肯定是会官宣的。官宣后,我倒是不担心我的资源,会受到影响。我担心的是,小梦会遭到网络的谩骂。” 郑思柳本想要再劝他,劝他再勇敢点儿,可她联想到自己,又硬生生的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的爱情路崎岖不平,她又有什么资格,劝他人呢? 郑思熙拉开屋内的窗帘,他往下看,看到楼下站了一群人,他们每个人手里要么拿着摄像头,要么拿着话筒。 郑思熙不屑的语气,“真是好事不出门,坏消息传千里。” 郑思柳没听清郑思熙的话,她疑惑的反问,“哥,你说啥呢?” 郑思熙淡淡开口,“没什么。我这楼下有狗仔堵着,我出不去,你帮我安慰安慰小梦。” 郑思柳口直心快的说,“你出不去,可以给她打电话啊。” 郑思熙犹豫了下,“给她打电话的话,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郑思柳正要开口说,就说咱们聊的这些,郑思熙先开口,“好了,就麻烦你了。”说完后,利落的挂了电话。 郑思柳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嘟嘟的声音,她满是无奈的神态,她还气愤愤的吐槽,“就这,您还能追到小梦?想也别想。” 吐槽完,郑思柳斟酌再三本想着去找邓悦梦的,但,她今天休息,她又不想出去。她便直接给邓悦梦打了个电话过去。 邓悦梦盯着窗外看,看的出了神,根本就没听到手机铃声。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周天翼,听到手机铃声,他冲着邓悦梦那边,轻声的喊了喊她。喊了四五声才把邓悦梦唤回来 邓悦梦傻傻的看向他,“怎么了?” 周天翼见她呆呆的表情,他咧着嘴笑了笑,而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冲着她指了指,“电话。” 邓悦梦发出哦哦哦的声音,她拿起手机,在手机铃声快要响完的时候,接了起来,“小柳怎么了?” 郑思柳拿过一旁的玩偶,她抱在怀里,担心的问道,“小梦你还好吗?” 没等邓悦梦说话,她自言自语起来,“那八卦新闻你不用在乎,他们那些人就喜欢捕风捉影,你可千万别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顾漫生拿着刚收上来的作业本,走到邓悦梦桌前,她看到邓悦梦在打电话,她便抱着作业本安静的站在那,乖巧的等着邓悦梦。 邓悦梦扭过头,看到顾漫生,她冲着她做嘴型,顾漫生看懂了她的嘴型,她将作业本放在了邓悦梦的办公桌上,还冲着邓悦梦做拜拜的口型,接着,转身离开。 邓悦梦一边用左手拿下一本作业本,一边听郑思柳的喋喋不休。 等郑思柳骂完那些狗仔后,邓悦梦悠悠开口,“小柳,我现在在学校,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邓悦梦翻开作业本的本皮,她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第一次觉得这些公式真的让人头疼,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麻烦你帮我告诉你哥一声,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另外,你再跟他说,他那边该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他想澄清的话,我会出面澄清的。总之,不影响他的事业就行。” 郑思柳从郑思熙那里得到了答案,她也想再从邓悦梦这里也获得答案,她直白的开口,“小梦你喜不喜欢我哥?” 邓悦梦垂眸,盯着桌子上的作业本,几秒后,无比肯定的回她,“喜欢。” 郑思柳露出一脸的姨妈笑,没等她开口,邓悦梦接着说道,“但我不会和他表明心意,不是我不确定他不会喜欢我,而是,我不能影响他的事业。” 他不再是和我一起长大,爱搞怪,时常逗我笑的郑思熙了。现在,他是演员,是明星,是偶像,是万盏聚光灯下的郑思熙。 从前,你就不属于我一个人。现在,自然也不会属于我。 第135章 我和她,只是上下级关系 工作上,我和她是上下级关系。生活上,我和她只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唐天哲 郑思柳觉得他们不在一起真的很遗憾,明明都互相喜欢的人,为什么偏偏要错过呢。 她将郑思熙说喜欢她的话如实的告诉了邓悦梦。 邓悦梦听后,若说她的内心没有波澜,那肯定是假的。 在感情里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自己的这个消息,更让人高兴的了。 郑思柳苦口婆心的劝邓悦梦,想让她勇敢点。 邓悦梦的目光被射进来的阳光所吸引,她侧过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阳光格外明媚,他的生活也该如此,她沉默了几秒,而后,冲着手机那头说道,“我和他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他走南,我往北,我们各不相干。” 说完后,她挂掉电话,眼泪从她的右眼角流下,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简单到只用三秒。然而,放下一个人却很难,困难到可能需要一年,更有甚至,会花掉自己的一生。 她爱那个浪荡不羁,爱笑爱闹的大男孩,同时,她更爱万千瞩目,闪闪耀眼的大明星。 周天翼从头到尾的听到她们的对话,他知道了她有喜欢的人,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下来,迟疑后,他还是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抽纸,他微微起身,递给邓悦梦。 邓悦梦扭头,冲着他笑,伸手接过,还说了个谢谢。 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又何妨,只要她能每天开心便好。 ……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轻微走路的声音。男人站在挂有连长牌子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他微微的整理下自己的着装,而后,抬手,敲门。 肖峰放下手里拿着的笔,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出声说道,“请进。” 段辰推开门,迈着步子,走进去。 他在肖峰办公桌前停下,站好,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右手臂自然伸直,与两肩成一条直线,看向肖峰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几秒后,段辰放下手,缓缓开口,“肖连您找我?” 肖峰站起来,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来,过来坐下说。” 段辰等肖峰坐下后,他才坐下。他刚坐下,肖峰缓缓开口,“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自从王颖岚去世,段辰一直都紧绷着身上的那根弦,最近,在完成平时的训练后,他还给自己加练,谁劝他都不管用,肖峰这才想要劝劝他。 段辰先是顿了下,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肖峰将扣在桌子上的翻了过来,他拿起装满水的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而后,放在段辰面前的桌子上,“喝水。” 他看向段辰,开导般的语气说道,“世事无常,不会有人一直陪着我们的,你要想开。” 段辰深呼出一口粗气,语气很平淡,“我知道。” 肖峰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看到段辰抱着纱布的左手,他语气略有些着急,“知道,你知道你还不要命般的拼命训练?” 段辰苦涩的笑了笑,“我不这样做的话,我满脑子就全是小姨的模样。” 算了,有些事情总归是需要自己跨过去的,旁人再怎么劝都是无用功。 肖峰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滋味,他不想再继续跟段辰谈论这个伤心的话题,他特意岔开话题,“你和阿稚的恋爱报告,还有两、三个月才能审批下来。” 段辰听后,双眸立刻变得明亮,他勾唇笑了笑,“没事,不急。” 肖峰语重心长的叮嘱道,“接下来的话,我不是作为连长来要求你的,我是作为家长来麻烦你,麻烦你多照顾阿稚的。阿稚的父亲去世的早,所以,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格外的宠她,她那骄纵的脾气均是我们惯出来的。若是平常阿稚做的哪些事不顺你的心意了,你跟我说,我会教育阿稚的。你别跟她争执,也别动手打她。” 段辰站起来,冲着肖峰敬军礼,他信誓旦旦的开口,“您放心,我怎么保家卫国,我就怎么爱阿稚。” 军礼是他们作为军人最高的礼仪,也是他给阿稚的承诺。 唐天哲走在前面,陈佳森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他跟着唐天哲回了他的办公室,他才将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你们俩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唐天哲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冲陈佳森挥了挥手,陈佳森往前走了两步,而后微微弯下腰,唐天哲一把揽住他的脖颈,还微微的往下带,唐天哲开口问道,“昨晚你喊她来的?” 陈佳森讪讪的笑着,“是啊,我那不是看你进展太慢,想要帮帮你。” 唐天哲松开揽着他的手,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我说过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陈佳森理了理自己的脖领,他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侧着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可能。” 唐天哲懒得再跟他多说,只说了个,“随你,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陈佳森想到什么,冲着唐天哲欠嗖嗖的说,“不会是你不行,所以你才不想耽误人姑娘。” 唐天哲恶狠狠的对陈佳森说,“滚,滚回你的办公室去。” 陈佳森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却被敲门声打断。 唐天哲淡淡的说道,“请进。” 门外的姜弋听到声音,推开门走进去。 陈佳森看到来的人是丁博,他嘴里发出哟的声音,唐天哲冷眼看过去,他立刻闭上嘴,冲着唐天哲假笑,“我还有工作还没处理,我先走了,你们聊。” 而后,站起来,脚底跟安着风火轮似的,快步走到门口,在走到姜弋身边的时候故意停下来,他弯腰凑在姜弋身边,小声的说,“我赌你们日后肯定会在一起。”说完后,他还不忘关上门。 姜弋因他说的那一句话,脸瞬间变红。唐天哲看到她发红的脸,仰着头,好奇的问她,“他跟你说什么了?让你的脸变得煞红。” 姜弋遮遮掩掩的,说了个,“没说什么。” 而后,她将拿在手里的文件双手递给唐天哲,“小唐总,您要的文件。” 唐天哲接过,说了个,“好。” 唐天哲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姜弋站在那一动不动。 唐天哲用余光瞥到她,不经意的问道,“怎么还不走?” 姜弋讪讪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小唐总昨晚的加班费您还没有给。” 唐天哲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不解的问道,“加班费?什么加班费?” 姜弋颓颓的说了个,“昨晚陈副总说让我接你,他还说我想要多少加班费都行,直接跟你要。” 唐天哲哦了声,他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单手解开锁屏,而后,仰着脸问道,“你需要我给你多少?” 这一幕,让姜弋有种被包养,等男人给钱的错觉。 她讨厌这样被人看不起的样子,她闷闷不乐的欲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唐天哲不解的声音,“不要了?” 姜弋凶凶的说,“不要了。”而后,转身离开。 “砰”的一下,猛地关上门。 唐天哲疑惑的盯着姜弋离开的那边,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惹她生气了? 不解虽不解,但他还是在和姜弋聊天框里输下666的转账金额,输完密码后,直接发了过去。 姜弋刚在她的办公室椅子上坐下,便听到手机里传来的红包声音。 她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谁发的,她将手机放在一旁,便低头整理桌子上的文件,边自言自语,“我不是乞丐,不会上赶子非要那点窝囊费。”说着说着,她觉得自己很委屈,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下来。 第136章 沉沦 感情这事儿,不好说,不好说呐。 ——程寒 程寒刚躺下,便听到“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他嘴里发牢骚,“谁啊,大上午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嘴里虽这样发着牢骚,但身体却很诚实的从床上起来,他穿着拖鞋,快步的走向门口。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程寒不满的喊着,“别敲了,再敲门都被敲坏了。” 他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双手插兜的宋祁安,他调侃的说,“哟,是日理万机的宋大少爷啊。您怎么有空来找我?” 宋祁安挑了挑眉头,“我找你肯定是有事。”说着说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程寒看着他的背影小声的嘟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宋祁安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他从兜子里,拿出折了两折的纸,而后,递给程寒。 程寒接过,懵懵的看了眼,看完后,他哈哈的笑起来,笑完后,开玩笑的说道,“宋少,您行啊,现在追姑娘都有攻略了。” 宋祁安拿起摆放在桌子上果盘里的橘子,低头剥橘子,他将剥下来的皮扔向程寒,跟小孩反抗大人那般。 他起身坐直,理了理衣领,语气散漫的让人听上去根本就不是出于真心,“那是我追浅浅的攻略,不是追什么其他姑娘的。” 程寒将宋祁安投来的橘子皮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不经意的开口,“行啊,浪子回头了。” 说着说着,他反应过来,不相信的口吻,“追浅浅?浅浅不是有男朋友吗?” 宋祁安淡淡的说了个,“分了。”他表情有些不自在,“我逼的。” 程寒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扔到宋祁安的怀里,恶狠狠的咒骂道,“你真是畜生。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强取豪夺那一套。” 宋祁安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往程寒那边移了移,低下头,去凑程寒手里点燃的打火机,他放荡不羁的说道,“小爷看上的就必须是小爷的。” 白色的烟雾从程寒的嘴里吐出,“得,又多了个土匪的称号。” 程寒抖了抖烟,烟蒂落在地上,他扭头看向宋祁安,语重心长的说道,“感情这事是最不能劝的,但我作为你兄弟,我得劝你几句。阿安,你从前什么样不用我多说,你自己都知道。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对待你的那些女朋友的,但从现在你说你要追浅浅开始,你就必须得收起你从前那花花心思。浅浅跟你之前身边的女人不一样,她不会图你什么,要细说她真图你什么的话,我想应该是图你的心,她想让你的心里有她。可那是浅浅喜欢你之前。现在我不知道浅浅对你是什么感情。浅浅呢,她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我一直都把浅浅当作自己的妹妹,往后,若浅浅真的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不能再把之前对待女生的那套用在浅浅的身上。” 宋祁安收起一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他认真起来,“你放心,我对浅浅是真心的,我会好好爱浅浅的。” 以前的我,总觉得人人挂在嘴边的爱都太假了,我浪迹于情场,身边的女人如同换衣服般,一个接一个的。 我能给她们金钱,但不会给她们爱,更不会给她们身份。 其实,若问我,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林安浅的?我想我并不能给出明确答案。 我只知道,高考结束她跟我表白,我的那颗心疯狂的跳动。只知道,她被我用言语赶走的那天,我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只知道,我的锁屏密码一直以来用的都是她的生日。只知道,每晚她都会进入我的梦里。只知道,我的手机壁纸和锁屏是和她的合照,而且用了九年多,一直未换过。只知道,我看到她朋友圈晒出和其他男人的照片,我冲动的只想把她抢过来。或许,这些都是我爱浅浅的证明。 某次,我和周天翼喝酒,我跟他说,我好像喜欢上浅浅了,他哈哈的笑起来,笑完后,嘲讽的语气说道,“宋大少,人浅浅喜欢你的时候,你视若无睹。现在人有喜欢的人了,你却喜欢上了人家。你不觉得你这太迟钝了吗。我说句网络流行语,迟来的深情连狗都不如。” 是啊,我知道在感情里我不是什么好人,可现在我就只想能和浅浅在一起。 若能回到那年盛夏,我肯定会在浅浅开口前,就先跟她表白。可惜啊,没有时光机,就算有的话,也是回不到过去的。 宋祁安边抽烟,边垂眸看着手里纸张上的字,看了许久,他取下烟,往烟灰缸里摁了摁,他的声线有些沙哑,“阿寒,咱们高中的校服你还有没有?” 程寒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懵懵的说了个,“有。”而后,起身去拿他们高中的校服。 程寒打开衣柜,取下遮尘罩,他拿着校服往外走,他将手里的校服递给宋祁安,不解的问道,“你要它干什么?” 宋祁安恢复常态,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没有正形的样子,他扯了扯嘴角,拖腔拖调的开口,“当然是准备实施追浅浅的第一步喽。” 十六岁的宋祁安,从没有回头去看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傻姑娘。二十七岁的宋祁安回了头,他只希望这次不会晚。 姜弋站在饮水机前,微微弯腰,将水杯放在接水的地方,她双目痴痴的盯着饮水桶看,水漂了出来,她都没注意到。 唐天哲恰好走过来,他看到流出来的水,立刻伸手摁下饮水机的开关,语气里还有些着急,“水都流出来了。” 姜弋回过神,连说几个对不起。 唐天哲看向她的眼神里夹杂着他察觉不到的柔情,连带着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柔意,“没事,下次别再走神了。” 姜弋抬起眼睑,与他对视着,疏离的开口,“好的,小唐总。” 她转头,拿过自己的杯子,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唐天哲看着她的背影,失了神。 他早就沉沦于这场无声的情局里,只是不自知。 第137章 哈哈,我谈恋爱了 我需要的是平等的恋爱,不是一方为了得到对方的喜欢,强逼着自己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 ——姜弋 姜弋表情颓颓的路过办公区,她看到林卿卿坐在工位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机傻笑。 她那心里的落寞感瞬间被好奇心占领,她将水杯放在一旁的空桌子上,背着手,缓缓的走到林卿卿的身后。 姜弋悄无声息的站在林卿卿的身后,坐在林卿卿对面的温早本要开口说话,姜弋眼疾手快的做“嘘”的手势。 温早秒懂,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姜弋微微弯腰,凑在林卿卿耳边,小声的说道,“看啥呢?看的这么认真?” 林卿卿被她吓到,她拿在手里的手机掉在桌子上,她还抖了抖身子。林卿卿拍了拍胸脯,扭过头,心有余辜的埋怨道,“丁丁,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到我了。” 姜弋拉过一旁的椅子,面对着林卿卿那边坐下,她的脸色露出疲倦的表情,她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张开的手掌托着下巴,嘴巴一张一合,“是你看手机看的太入神,才没有察觉到我。” 姜弋的眼睛看向林卿卿的手机,“你看啥呢?看的那么认真。” 温早适时的开口,“她呀,谈恋爱了。今天一直都在对着手机傻笑。” 林卿卿拿过手机,递给姜弋,“喏,给你瞅瞅。” 姜弋看都没看直接将手机还给她,“我不爱看聊天记录,你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卿卿瞅了眼电脑,看到没人咨询,她放下心来,跟姜弋侃侃而谈她的恋情,“我来上班的路上,不是总经过学院嘛。” 姜弋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林卿卿双手扶着椅子把,身子往后挪了挪,她满脸甜蜜的继续说道,“学院前面的路口,有个需要等很长时间的红绿灯。我不知道我是点儿背还是怎么回事,每次我到那都能赶上红灯,当然喽,咱可是好孩子,咱每次都不乱闯,我每次都会老老实实地等红灯变绿灯。” 姜弋现在根本不像以前听到八卦那般兴奋,现在她整个人情绪不是很高涨,表情泱泱的,说话也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别跑题,继续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林卿卿看出姜弋情绪的低落,她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来姨妈了?” 姜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林卿卿见她不愿多说,便没再非要逼她说,林卿卿继续讲述她的爱情故事,“某天我还是照常在那等红绿灯,突然有个男大向我走来,他背着阳光,那个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即便我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但就已经把我看傻了。他走到我的面前,喊我姐姐,他还说,“姐姐,我是前面学院的大二学生,你能不能载我一程,把我送到我们学院。”” 温早同样也在听八卦,她满脸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说的?” 林卿卿害羞的笑起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扭捏,“我还能说什么,当然答应了,毕竟没有谁能拒绝喊你姐姐的男大。” 姜弋此刻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容,她嘴毒的说了两个字,“德行。” 林卿卿双手叉腰,脸微微向上仰,一脸傲娇的模样,“我乐意。” 而后,立刻变回常态,“不能闲聊了,你们也别打断我,让我赶紧一口气说完,不然一会儿有人咨询,我就没法说完了。” 姜弋伸出一只手,做请的手势,“您请。” 林卿卿缓缓的继续说着,“我以为那一次将他送回学院,以后就不会再见了。可是谁能想到,第二天,我还是见到了他,他还是跟前一天一样,说着同样的话。再往后,我每天上班的路上都会半道载他一程。大约一周左右,他主动加了我的微信,后来,我们就天天聊天,我们聊了一个多月,直到昨天,他就突然的跟我表白,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我不想脑袋一热就答应他,我就没回他消息。一个小时后,他给我打视频,问我他是不是太着急了,我就支支吾吾的说没有,之后就答应他了。”说完后,林卿卿不好意思的用双手捂住脸。 姜弋真心地为林卿卿高兴,她笑了笑起来,稍调侃的说,“之前天天祈祷的恋爱,现在终于成了真。真是不容易啊。” 林卿卿放下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你别开我玩笑。”忽然,她想起什么,看向姜弋,表情也变得很严肃。姜弋在心里数着秒数,因为她知道林卿卿正经不了三秒,果然,林卿卿立马恢复常态,冲着姜弋讪讪的笑。 姜弋被她笑的感觉胳膊上满是鸡皮疙瘩,她不自在的说,“有什么话快说,别这么看着我,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林卿卿挑了挑眉毛,如实说道,“丁丁,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呗。” 姜弋拒绝道,“不用,你可别给我介绍。” 林卿卿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是因为不想谈恋爱?还是因为……” 林卿卿故意停顿下来,她八卦的表情看向姜弋,接着,继续问道,“还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 姜弋垂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脑海里浮出男人的背影,她老老实实的承认道,“对,有喜欢的人了。” 唐天哲扒着门框偷听她们讲话,他在听到姜弋有喜欢的人时,他的心慌了起来,他怕她喜欢的人不是他,同时,又怕她若喜欢的人是他,那他之后该如何面对她呢? 林卿卿听到姜弋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她高兴的比收到谢则安跟她表白的消息还要兴奋,她试探性的问道,“喜欢的那人是不是小唐总?” 姜弋在听到林卿卿猜那人是唐天哲时,她的心跳的厉害,她没有承认,心口不一的说,“不是,我喜欢的那人不是他。”林卿卿遗憾的啊了声。 唐天哲在偷听到姜弋说的喜欢的人不是他的时候,一种难言的悲伤在他的眸中闪烁,失落尽显于他的眉宇间,他的眼睛黯然失色,眼神变得忧郁。 陈佳森站在唐天哲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没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他自顾自的扭开门把手,往前走了两步,办公室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又退了出来,嘴里边嘀咕,“人呢?去哪了?”边往办公区走去。走了几步,恰好看到,唐天哲扒着门框,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什么。 他轻轻地往前迈,悄无声息的走到唐天哲的身后,抬起手,手里的文件轻轻的打在唐天哲的后背上,“堂堂小唐总居然还有偷听的习惯。” 唐天哲回过头,试图掩饰,嘴硬的说道,“没有偷听,我只是好奇,好奇……”一时唐天哲语塞,说不出下文。 陈佳森往前探出脑袋,他看到坐在那的姜弋,语气深长的哦了声。 唐天哲怕他看出什么,他急忙拉着陈佳森的袖子往办公室那边走,嘴里还说道,“赶紧走,别在这影响她们办公。” 陈佳森看穿般的笑了笑,他这小唐总就是爱嘴硬。 “叮咚,叮咚。”林卿卿的电脑上的音响传来声音,她看向电脑屏幕,啊了一声,而后,双手快速的敲键盘。 姜弋的眼睛,越过林卿卿,看向窗外。 她是喜欢唐天哲,可是在不保证对方对自己有没有感情的前提下,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因为,开了口,就会有无法挽回的结果,她不知道开口后的答案是什么,她不敢去想,所以,她只能沉默。 第138章 酒后乱情 我因你喊的一遍又一遍的阿澈而兴奋,可,后来我才知道,我不是你心里的那个阿澈。 ——林思澈 赵沁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外面的王颖天怎么喊她,她都不肯开门。 赵沁儿盘腿坐在床上,她的后背靠着床背,手里拿着她们一家三口照片,她低头看着照片,眼里的眼泪早就流到了下巴处。 段翼刚从外面下完棋回家,他站在门口处换拖鞋,换好鞋后,他边喊媳妇,边往里面走去。 王颖天听到声音,她往外走,看到段翼后,她着急的说道,“沁儿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我怎么喊她,她都不出来,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段翼眼神深深的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这件事她是最有资格知道的。” 王颖天还想说再敲门,喊赵沁儿,却被段翼拉走。 王颖天被段翼强行的摁在沙发上,她嘴里说着,“不行,我得把阿辰叫回来。”说完后,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有些事我们无法控制着不让它发生,可既然它发生了,那我们能做的便只有接受。 莫稚看着低头玩手机的沈蓓薇,她一脸的无奈,冲着沈蓓薇打了个响指,而后,说道,“沈大小姐,我们都多少天没见了,现在见了面,你却只顾着玩手机,话都不跟我说一句。” 沈蓓薇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到莫稚的脸上,笑嘻嘻的跟她道歉,“我的错,不看了。”说完后,她将手机关上,放在一旁。 她左手肘撑在餐桌上,手托着下巴,冲莫稚抛媚眼,“阿稚,你觉得思雅的弟弟怎么样?” 莫稚刚喝了一口饮料,忽然听到她说的话,被嘴里含着的饮料呛到,她边咳嗽边拍自己的胸口,等缓过来后,吃惊的问道,“你看上她弟弟了?” 沈蓓薇迟疑的点了点头,“算是。最近他总是找我聊天,前两天,忽然跟我表白,但我拒绝了。之后,我想了想,人生那么长,我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吊在陈彬澈那棵树上。” 莫稚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是啊,人生那么长,何必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呢。” 沈蓓薇拿过一边的酒瓶,往空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而后,递给莫稚。 她则拿着酒瓶去碰莫稚拿在手里的酒杯,“来,我们不醉不休。” 莫稚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好,不醉不归。” 她们从店里满人一直喝到店里没人。莫稚扶着沈蓓薇颤颤巍巍的往外走,莫稚拦下一辆出租,扶着沈蓓薇坐在出租车后座。 沈蓓薇靠着莫稚的肩膀,嘴里还说着醉话,“陈彬澈你眼瞎,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说着说着,声音带着哭腔。 莫稚喝的头也晕晕的,但还是有些清醒的意识,她拍了拍沈蓓薇的后背,安慰道,“他就是眼瞎,别再喜欢他了。” 车窗外的暖风吹在莫稚的脸上,莫稚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痛哭的沈蓓薇,眼里满是心疼,她愿她的朋友,事事顺心,不为俗世烦心。 出租车停在莫稚报的那个小区门口,莫稚打开手机,确认付款后,跟师傅说了个谢谢。 那个师傅慈眉善目的,他看向后视镜,暖心的跟莫稚说,“丫头,等这姑娘醒了,你跟她说,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小伙子不喜欢她没关系,下个路口肯定会有她命中注定的人在等她。” 莫稚咧嘴笑了笑,再次跟师傅道谢,而后,推开车门,走向另一边的车门,将沈蓓薇扶了下来。 她扶着沈蓓薇晃晃悠悠的往小区门口走去,刚走没几步,她听到有人喊沈蓓薇的名字,她扭过头,看到蹲在一边抽烟的林思澈。 莫稚气喘吁吁的冲他喊道,“傻蹲在那干嘛,赶紧过来,搭把手。” 林思澈呆呆的哦了声,连忙将手里的还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站起来踩了下,小跑着,跑向莫稚那边。 他从莫稚的手里接过沈蓓薇,一把抱在怀里,莫稚本不放心让林思澈送沈蓓薇上去,但转念想到沈蓓薇的话,她托付的语气说道,“阿薇我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照顾她。我先回去了。” 林思澈看着莫稚站在路口上,拦下一辆出租,上了车,他才抱着沈蓓薇往小区里面走去。 这一路上,沈蓓薇一直在喊,“阿澈,阿澈。” 林思澈以为是在喊他,他不厌其烦的一声又一声的应下。 林思澈从沈蓓薇的兜子里找到她家门的钥匙,他一边扶着站都站不稳的沈蓓薇,一边开门。 钥匙在门锁里转了两圈,而后,发出“咔”的一声,林思澈摁下门口玄关处的开关,本漆黑的客厅瞬间变得明亮。 沈蓓薇被灯光刺到眼睛,她抬手遮在眼前。 林思澈扭头,拦腰将她抱起,他抱着沈蓓薇走向她的房间,轻轻的将沈蓓薇放在她的床上。 林思澈正要起身的时候,却被沈蓓薇拉住手腕,沈蓓薇睁开眼,眼里满是迷离,她将眼前人看成了陈彬澈,她娇声的声音里还有些委屈,“阿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林思澈垂眸,与她对视的眼睛里满是深情,他急忙说道,“我喜欢你,见到你的第一面时就喜欢你。” 沈蓓薇听后,傻笑着。她坐起来,两膝盖跪在床上,她的双手揽着林思澈的脖子,微微仰着脸,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喃喃的说了个,“真好。”而后,她主动吻林思澈的唇,林思澈身子一怔,显然是被她的动作惊动,反应过来后,满心欢喜。 什么都没有比,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件事,更让人高兴得了。 林思澈揽着沈蓓薇的腰,缓缓的往下躺。 沈蓓薇的上衣被林思澈脱掉,她只穿着一件蕾丝边的内衣躺在林思澈身下,她的呼吸略显紧促,林思澈离开吮着沈蓓薇的嘴唇。 沈蓓薇望向林思澈的无辜的眼神里还带有勾人的意味,林思澈双膝分别跪在沈蓓薇平放着的双腿边,他直起身子,双手放在衣服下摆处,着急般的往上撸卫衣,脱下卫衣后,他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一旁。 他弯下腰,凑在沈蓓薇的面前,忍着身下的那丝异样,嗓子沙哑的问道,“姐姐,确定要继续吗?” 他想,若沈蓓薇拒绝他,他肯定不会强迫她继续,他想的不只是和沈蓓薇在一起,更想要的还是沈蓓薇的喜欢。 沈蓓薇微微仰起头,她的双手环抱住林思澈的腰。 林思澈因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本绷直的身子颤了颤。 沈蓓薇的身体软的像一团棉花,她的眼神迷离,喝醉酒的她没有清醒的意志,此刻的她完全的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当做了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沈蓓薇看向林思澈的双眸中还带有泪光,她嗓音有些沙哑,“阿澈,继续。” 林思澈得到回应,他兴奋的咧嘴笑起来,他身子往下压,他的双手与沈蓓薇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沈蓓薇本环抱着他腰间的双手,缓缓地移到林思澈的脖颈处。 林思澈低下头,沿着沈蓓薇的脖颈一路往上亲,热气打在沈蓓薇的脖颈上,弄得她有些不舒服,她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极度暧昧的声音。 房间灯光下的他们无声的放纵着自己的情欲,他们的喘息声,心跳声被无限的放大,情欲一点点蚕食他们的理智,将他们拖进沉迷的深渊。 第139章 在现实生活里,真的会有人等一个人,等好几年吗 愿你我,都能在这感情泛滥的社会里,杀出重围,然后,就只为自己而活。 ——莫稚 莫稚打开出租后车门,缓缓的下了车,她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她刚往前走了一步,有人挡在她的面前,还有两只狗狗凑在她的脚边,莫稚看到熟悉的狗狗,她抬起头,本面无表情的她立刻喜笑颜开。 她柔声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段辰闻到她浑身散发的酒味,他关心的反问道,“喝酒了?” 莫稚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凑在一起,两指间空有一点点的缝隙,她满嘴酒气的说,“就喝了一点。” 暖风吹乱莫稚的长发,段辰右手接过左手握着的狗绳,他伸出右手,轻轻的帮她理到脑后,宠溺的说道,“好,我信你,就喝了一点。” 段辰长臂揽过莫稚的腰,“走,我们回家。” 莫稚摇了摇头,冲着段辰撒娇道,“我很累,走不动。” 段辰秒懂莫稚的意思,他右手食指弯了弯,弯成数字九的形状,他用关节处轻轻地勾了勾莫稚的鼻子,语气虽无奈但不乏宠溺,“你啊你,跟个小孩似的。” 他边说边在莫稚面前弯下腰,“上来,你辰哥背你。” 莫稚笑着应道,“好。”她调皮的还说了个,“谢谢辰哥喽。” 莫稚微微一纵,趴在段辰的后背上,她双手揽着段辰的脖颈,再次问刚刚段辰没有回答的问题,“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部队吗?” 段辰缓缓的开口,“沁儿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去世了。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我妈怎么劝她都不肯出来,我妈怕她会出事,就把我喊回来。我劝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小丫头哄出房间,等她吃完饭后,我又把她哄睡着。等她睡着后,我便来了。回了家你不在,我就边带着饼干苹果散步,边来楼下等你了。” 莫稚歪头,亲了下段辰右边脸颊,娇声的说道,“谢谢阿辰特意来等我。” 她想到今天白天刷视频看到的一句话,她轻声问道,“阿辰,你说真的会有人等一个人等年吗?人都说小说里的年一笔带过,现实中的年反复折磨。” 段辰往上颠了颠莫稚,他深情的说道,“阿稚,不是现实遇不到等年的人,而是大多数人都觉得对方不值得自己等。” 莫稚感慨的说道,“还好时间没有亏待我们,让我们再次重逢。” 段辰轻声笑了笑。 我们的重逢是我祈愿无数次求来的,所幸,你回来了。 莫稚跟打开了话匣子似的,她继续问道,“阿辰,若是我真的不会回江安,你会忘了我,和别人在一起吗?” 段辰想也没想的回她,“不会。我只想和你度余生。” 莫稚不是不相信段辰的话,她只是见过太多类似的感情,她感慨道,“世事难料,因为,余生太长了。” 段辰没有反驳,他只是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无奈。 嘴头上的承诺,说出来是真的很容易。可,真正做到的,是真的很少很少。 小区街道上的路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影子映在地面上,心爱之人就在身边,这应该就是感情里最幸运的事了。 陈佳森慵懒的坐在酒包间里,身材火辣的女人坐在他的腿上,那个女人挪动着身子,陈佳森取下叼在嘴上的烟,浪荡的说了个,“女人别乱动,否则我可不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个女人娇羞的说道,“烦人。” 陈佳森看向坐在沙发最边缘位置的唐天哲,他开口说道,“小唐总,干喝酒多无聊,要不要我给你也点一个?” 唐天哲心情不好,他爆粗口的说了一个字,“滚。” 陈佳森直起身子,凑在女人耳边说了一句话,而后,女人站起来,穿着高跟鞋走向门口。 陈佳森看到门被关上,他拍了拍大腿处的裤料,微微起身,拿过桌子上打开瓶盖的酒瓶,冲着唐天哲那边看去,调侃的说,“谁惹着我们小唐总了,让我们小唐总这么生气?” 唐天哲放下酒瓶,靠着沙发,心里突然生出很大的挫败感,不知他是在回陈佳森的话还是自问,他说,“她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陈佳森听到他说的话,即便没有听他亲口说那个人是谁,但陈佳森能隐约的猜出他说的是谁。 陈佳森坐直身子,变得正经起来,他反问唐天哲,“你喜欢人姑娘吗?” 唐天哲听他说喜欢那两个字,他认真的想了想,他对姜弋的感觉,那是,慢慢由满满的距离感变成了他想要靠近她,想要完全的了解她。 这种感觉,和当时喜欢着莫稚的感觉,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样也不一样。 唐天哲渐渐的懂了自己的心,他或许在扔掉凉透的早餐那次,就已经完全的放下了莫稚。 他放下莫稚,没有用过太多的时间,或许是他爱的不够深,又或许是对的那个人刚好出现在他的身边。 唐天哲想通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喜欢。” 陈佳森了然的笑了笑,他就知道,他开口说道,“这两个字你得去跟人姑娘亲口说,你这跟我说不管用。” 唐天哲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嘴里嘟囔着,“对,我要去跟她表白。” 陈佳森看他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他起身,正要伸手扶他,却被唐天哲躲过去。 周佳森一边吐槽,“站都站不稳,怎么去表白。”一边伸手扶他。 陈佳森叫了个代驾,大概三十分钟,代驾将车开到唐天哲小区外,陈佳森欲要扶唐天哲进小区,却被唐天哲拦住,唐天哲冲他摆了摆手,满嘴酒气,“我自己能行。”陈佳森应道,“好好好。” 陈佳森坐在车后座上,看着唐天哲摇摇晃晃的进了小区。兄弟,祝你表白成功。 唐天哲坐电梯上了24楼,他眯着眼看房门的门牌号,直到看到2424,他才停下,他的脑袋倚着门,右手咚咚的敲眼前的门。 醉酒时的我比清醒时的我要勇敢,因为,只有我喝醉了,才敢对你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第140章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靠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凭一句“对不起”便能解决的。 ——姜弋 本在房间刷视频的姜弋,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她满是疑惑的自言自语,“大晚上的谁啊?” 她放下手机,穿上拖鞋,打开房间门,缓缓的往门口走去,她的狗狗崽子乖乖的蹲在门口,姜弋趴在门上,掀开猫眼的盖子,看到站在外面门口处的人是唐天哲后,她扭开门锁,打开门。 刚想要开口说话,她却被唐天哲抱住,姜弋闻到唐天哲身上的酒味,她微微皱眉头,“小唐总您喝酒了?” 唐天哲松开抱着姜弋的手,他眼神迷离,身形不稳,浑身都是酒气,他微微低头,看向姜弋,迷离的眼神中还有些炽热,“喝了一点。” 姜弋躲过他的眼神,她扭过头,看向一旁,缓缓的说道,“小唐总,那您赶紧回家休息。” 唐天哲看到姜弋耳根微微发红,他故意凑在她的耳边,“耳根怎么红了?” 姜弋找借口般的说道,“屋里太热了。” 唐天哲嘴角上扬,有些野性感,附和的说道,“是啊,太热了。” 姜弋深呼吸后,再次说道,“小唐总您喝多了,赶紧回家休息。” 唐天哲似是不满她两次撵自己,他伸手捏住姜弋的下巴,迫使着她与自己对视,他刻意放缓自己说话的速度,声线不似往常那般冷冽,他柔声的问道,“你喜不喜欢我?” 姜弋陷进他眼里的温柔乡,她沉默着没有回他,唐天哲以为沉默便是默认,他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满是欣喜,他低头,欲要亲姜弋的唇,姜弋挣开他握在下巴处的手,她侧过头,看向一边,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不喜欢。” 唐天哲因她这三个字,本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打入谷底,他不相信的问道,“不可能,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姜弋嘴角浮出自嘲般的笑容,她像是在自嘲自己的胆小,又似是在嘲笑唐天哲的自以为是。 姜弋违心的说,“不喜欢。”她看向唐天哲的眼神里满是破碎感,她平静的自嘲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我这种相貌平平的女生,根本入不了你们富家子弟的眼。所以,我的喜欢不重要。对你们来说,一段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可我们女人不是。你想玩,去找谁都行,唯独放过我,行不行?” 唐天哲心疼的看向她,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渐渐上头,执着着非要一个答案,他再次问出口。 好脾气的姜弋唯一一次冲着他大吼,“不喜欢,我一点都不喜欢。” 唐天哲一手揽过姜弋的脖颈,微微往自己脸前带,他低头,封住姜弋的唇,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姜弋双手用力的推他,唐天哲仿佛是在和她较劲,她越推,唐天哲揽在她腰间的手就越用力。 姜弋见推不开他,她便咬他的嘴唇。唐天哲尝到血腥味,他才放开姜弋。 姜弋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爱意,而是陌生感,唐天哲一向温文尔雅,有礼貌懂礼节,她从未见过今晚这样陌生的唐天哲。 唐天哲伸手摸了摸嘴角上的血,他看着指腹上的血迹,脸上浮出无奈又痴眷的笑容,“小丫头,下嘴真狠。” 他弯下腰,从桌子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抽纸,慢条斯理的擦拭自己的指腹,站在他身边的姜弋心里暗想他今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唐天哲将带有血迹的纸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趁着姜弋走神,拉过她的胳膊,一把将她带到沙发上。 姜弋被突然的拉扯拽回了现实,她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唐天哲压在身下,他们凑得很近,近到只要唐天哲低下头他们便能亲在一起。 唐天哲跟小孩似的不依不饶的非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不喜欢我?” 姜弋装作坦然的模样,淡淡的开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理由。” 唐天哲微微提高说话的声量,“不可能,你若不喜欢我那次游乐场为什么要我的微信?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脸都会变红,而且,还不敢与我对视?” 姜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她一一的回答唐天哲的问题,“小唐总,您想多了。我跟你要微信,只是我和朋友玩游戏,我输了,朋友让我做的大冒险。我不是见你脸红,我是跟除我爸,除我家亲戚以外,所有不熟的异性见面说话都会脸红。” 唐天哲脑子很乱,他满脑子就只有姜弋说的她是因为玩游戏输了,才要自己的微信。 唐天哲眼神有些悲伤,“我就只是你消遣的工具?” 姜弋本不想伤人,可现在她若不说伤人的话,她可不保喝醉酒的唐天哲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丁博承认道,“对,你就只是我用来消遣时间的工具。” 唐天哲彻底被她的那句话所激怒,他完全的没了理智,他低下头,强吻姜弋的唇,这次没有那么温柔,力度霸道还有些不容置疑。 姜弋一开始还在挣扎,渐渐的她知晓自己挣不开,便不再做无用功,她像是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唐天哲因身下姜弋的配合感到欣喜,他以为姜弋接受了他,情迷深处,他欲要去解姜弋睡衣的扣子。 姜弋侧着头,看向一旁,语气冷淡的根本就听不出爱意,“小唐总,您别让我恨你。” 唐天哲如同被人打了一棒般,他瞬间清醒过来,收回欲解姜弋睡衣扣子的手,整个人从姜弋的身上下来,他垂眸看着躺在沙发上,浑身满是破碎感的姜弋,沙哑的说道,“对不起。” 唐天哲不相信前面姜弋说的话,他再次不死心的问道,“你明明就是喜欢我,你为何偏偏不承认呢?” 姜弋看着唐天哲的眼睛,她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无可奈何,她不再说谎话,她承认道,“我承认我喜欢你。” 唐天哲的眼神里瞬间有了希冀。 但接下来,姜弋的话,又立刻将他打入谷底,她说,“我是喜欢你,但这绝不是你能随意侵犯我的借口。” 或许是姜弋说话的力度,又或许是唐天哲喝的酒本就不多,他的酒劲淡了不少,他再次歉意的跟姜弋道歉。 姜弋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向门口的方向。 唐天哲懂她的意思,他转身,走向门口。 直到门口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姜弋强忍着的情绪才爆发出来,她出声的哭泣着,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流下。 对不起,凭什么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原谅你。 第141章 林思澈,我们在一起吧 这辈子,我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 ——林思澈 邓悦梦坐在客厅地面的地毯上,本高兴刷着视频的她,手机上方弹出一个关于娱乐内容的消息,她本想忽视的,可在看到“郑思熙”这三个字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做到对他的一切呈漠不关心的态度。她点进去。看到“澄清”二字。她的心里很难过。虽说,之前是她跟郑思熙说,需要澄清的话联系自己,自己会帮他澄清。但现在真的看到了这篇澄清的内容,她的心跟被无数根针扎进肉里那般疼。 邓悦梦扶着桌子站起来,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她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窗外的暖风吹起她的头发,邓悦梦歪头,看着那漆黑的天空,一轮弯月挂于夜空中,在它不远的地方还有颗星星。邓悦梦自言自语着,“真好。”她仰头咕咚咕咚的灌着自己。 一瓶酒早已见了底,她迷迷瞪瞪,晃晃悠悠的走回客厅,她拿着手机,眯着眼,找到和郑思熙的聊天框,双手打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郑思熙,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她的消息刚发出,手机便传来铃声,邓悦梦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男人道歉的声音,“小梦对不起。” 许是酒精上头的原因,又或许是听不得“对不起”这三个字的原因。 邓悦梦心里拱火,不依不饶的非要个答案,“郑思熙,你就说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手机那头沉默着,邓悦梦已然知道了答案,她自嘲般的笑了笑,“郑思熙,看来是我自以为是了,我太高看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了。你其实根本就不喜欢我,不,与其说,你不喜欢我,不如说,你就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我的脾气你了解,我不是个胡搅蛮缠的人,既然我们之间不可能,那我会慢慢放下,放下对你的喜欢。我们两谁也别再走向对方,谁也不要再越过隔着我们的那道线。” 演戏是你的事业,你不想事业上升期被爆出恋爱的消息,没关系,我不怪你,我只怪我为什么管不住自己的心,让它为你而动。 我们之间的遗憾便是,你抛不下身上的光环,我无法达到与你齐平的高度。既然如此,那便好好说句再见。等太阳升起,我们就该继续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莫稚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段辰边挽袖子,边走向厨房。 莫稚左手搭在沙发上,她侧脸看向段辰的后背,开口问道,“你去厨房干吗?你饿了吗?” 段辰停下往前迈的脚,转过身,回头与她对视,声线温柔的跟在部队带队训练的他完全不一样,“我家小酒鬼喝多了,我得去给她泡杯蜂蜜水解解酒。” 莫稚拿过放在一边的抱枕,她双手抱在怀里,嘟着嘴,娇声的反驳,“哪儿有?我可不是酒鬼。” 段辰宠溺的应道,“对对对,我家阿稚可不是酒鬼。” 莫稚坐起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电视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摁下最前方的红色按键。 她津津有味的看着之前追的电视剧,段辰拿着泡好的蜂蜜水坐到莫稚身边,他将手里的杯子递给莫稚,莫稚伸着脖子,说了个,“等下。” 段辰端着水杯,耐心的等她看完,莫稚看完最精彩的部分后,摁下手机遥控器上的暂停键。 她接过段辰手里的杯子,微微仰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喝完后,莫稚放在桌子上。 正要继续追剧的时候,段辰双手扳过莫稚的身子,让她与自己对视,段辰委屈巴巴,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不爱我了。” 他的样子活生生的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莫稚哈哈的笑出声。 笑完后,她伸手捏了捏段辰的脸颊,调侃的说道,“我们段队吃醋了啊?” 段辰直言不讳的说,“对,就是吃醋了。刚刚你的目光全在阿澄身上,你都不搭理我。” 莫稚跟哄小孩似的说道,“景澄是演员,他演的电视剧不就是需要我们这些观众看的嘛。” 段辰醋意的说道,“过年喝酒那天,你还说鲸鱼是你最喜欢的演员。” 莫稚微微起身,身子往前倾,她的红唇亲在段辰的脸颊上,几秒后,离开,莫稚重新坐好,眼底含笑的看着段辰。 说不通的事情,那便只能使用美人计喽。 段辰不满足的说,“这可不够。” 他双手扶着莫稚的胳膊,身子微微往莫稚那边倾,莫稚的后背靠在沙发上,她被段辰压在身下,双目含情的盯着他。 段辰将莫稚穿着的薄外套脱下,莫稚穿着一件宽松的半袖躺在段辰身下,段辰无意间瞥到莫稚刻在胳膊处的纹身,他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摸莫稚的纹身,心疼的问道,“疼吗?” 莫稚眼神暗淡,沉默几秒后,淡淡开口,“都好几年了,早就不疼了。” 段辰的手轻轻的来回抚摸莫稚胳膊处的纹身,他慢条斯理的问道,“纹的时候是不是很疼?” 莫稚抿了抿嘴唇,平静的回他,“是,纹的时候很疼很疼。”说完后,莫稚冲着段辰笑,安慰的说道,“纹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所以,再疼我也都忍过来了。” 那么怕疼的姑娘,在纹纹身的时候一声都没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段辰起身,坐在沙发上,脸上满是忧愁。 莫稚扶着沙发同样坐起来,她的脑袋靠在段辰肩膀上,尽管那是过去了的事,但她依旧忘不掉那晚,她深呼出一口气,强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悠悠开口,“那人摸过我胸,摸过我的胳膊,我不想我的身上留下过他的痕迹,所以,我便在这两处纹纹身。” 段辰伸出右臂,从莫稚后脖颈处揽过,他的右手拍了拍莫稚右肩,心疼的说,“不说了,我们不回忆那些了。” 过去的已经成了过去式,我现在需要的是珍惜我当下所拥有的一切。 沈蓓薇被刺眼的阳光晃醒,她伸手挡在眼前,缓了缓后,她睁开眼,她的意识还未彻底的清醒过来,突然,侧头看到躺在她身边熟睡的林思澈后,她彻底没了困意。 她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视线从上往下的看了看,看到身上那因欢爱后留下的吻痕后,她立刻放下攥在手里的薄被。 昨晚模糊的记忆浮现于她的脑海里。 她满脸懊悔,她扭过头,看向门口。 沈蓓薇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她怕走路的声音会吵醒林思澈,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她随手捡起扔在地上的衬衫,穿在身上,轻轻的走出房间。 沈蓓薇轻轻关上门的那刻,林思澈睁开眼,他其实在沈蓓薇醒的时候便已经醒了,他装睡,只是不想让沈蓓薇尴尬。 沈蓓薇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接水,而后,拼命的搓脖颈处的皮肤,可,她越搓越红,根本搓不掉。 沈蓓薇渐渐变得崩溃,她靠着卫生间的墙蹲下,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她不敢哭出声,便张嘴咬住右边的胳膊。 她在里面哭了多久,林思澈便在门外守了她多久。 沈蓓薇抽抽泣泣的扶着墙站起来,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接过水,直接的往自己的脸上泼,反复几次,她才拿洗脸巾擦了擦脸。 她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放在门口的拖鞋,她是个细节控,还特别容易因对方为自己做的不起眼的小事感到感动。 林思澈光着上半身坐在沙发上抽烟,沈蓓薇心里虽感动林思澈的这个小动作,但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淡淡的开口,“谢谢。”而后,抬脚穿上拖鞋。 沈蓓薇闻到烟味,先是皱了皱眉头,而后,抬脚刚要往前迈步的时候,安静的客厅里传来林思澈的声音,“昨晚你口口声声喊的阿澈根本就不是在喊我,对吗?” 他刚无意间瞥到沈蓓薇放在床头桌上的相框,那个相框里沈蓓薇很亲昵的揽着身边人的脖子。 林思澈拿起相框,将相框翻过来,夹在相框背面的还有一张拍立得的照片,那个照片背面写着,“陈彬澈,我喜欢你。” 那一刻,他便知道沈蓓薇嘴里一直喊的阿澈不是他。 沈蓓薇走到沙发尾端,她冲着林思澈伸手,嘴里吐出一个字,“烟。” 林思澈先是怔了一下,而后,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走到沈蓓薇旁边,递到她的手里,沈蓓薇直接叼在嘴上,林思澈微微弯腰,冲着烟尾点燃打火机。 沈蓓薇身子向后仰,靠着沙发,她很自然的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吐着白雾,活生生的像大哥的女人。 沈蓓薇将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她放下翘起的左腿,踩了踩,通红的双眸看向林思澈,回答着林思澈问她的问题,“你说的是对的,我挂在嘴边的阿澈的确不是在喊你。他叫陈彬澈,是我喜欢了十年多的人。上学的时候,我看着他谈了一次又一次的恋爱,高二那年,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跟他表白,他却跟我说,他这次是真的喜欢上一姑娘,我以为会跟以前一样,几分钟的热度,可,我错了,他喜欢那姑娘,喜欢了十年。后来,我的喜欢,我就更不敢说出口了。” 林思澈听她亲口说出,他眼底闪现出一抹悲伤的意味,他底气不足的问道,“既然你们没有结果,那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沈蓓薇抬起眼睑,看向林思澈,她想了很久,林思澈都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沈蓓薇悠悠的开口,“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没有结果的事情,的确很傻。思澈,那我们试试。” 林思澈似是没有听清,他看向沈蓓薇,出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沈蓓薇站起来,宽松的衬衫穿在她的身上,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她坐在林思澈的腿上,双手揽着林思澈的脖子,“林思澈,我们在一起。” 林思澈高兴的咧着嘴笑起来,沈蓓薇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嫌弃的说道,“你笑的好丑。” 林思澈笑着回她,“我这是追到喜欢的人开心的笑。” 沈蓓薇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调侃的说,“傻样。” 原来被人喜欢是这种滋味。 我一直都在追赶前面那少年,从未回过头看我的身后。其实呀,不止我陷于这场情爱,他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142章 抓娃娃 邓悦梦,祝你每天开心。 ——周天翼 周天翼批改完桌子上的作业本,他直起腰,抬起手,狠狠的伸了个懒腰,他看到对面工位上,双眼红肿的邓悦梦。 今天上午他无意间听到邓悦梦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他放不下明星偶像的这些光环,我达到不了与他匹配的高度。他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歌手,是荧幕上演技出众的新人演员,我只能是默默支持他的万众粉丝里的一个。” 因邓悦梦的话,周天翼大概能猜出了让邓悦梦哭的那么伤心的原因。 窗外的夕阳射进来,照在周天翼的工位上,在周天翼看来万物皆可许愿,他对着夕阳许愿,他愿邓悦梦笑颜永存。 周天翼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他鼓起勇气对着邓悦梦说道,“邓老师,最近上映了一部很搞笑的喜剧电影,下了班一起去看看?” 邓悦梦抬起头,与他对视,看到他眼里的期许,邓悦梦嘴边的那句,“抱歉,不了。”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周天翼一直盯着手表看,上学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渴望听到下课的铃声。 手表里的分针秒针一下又一下的转动着,周天翼心里默念着,“五,四,三,二,一。” 他刚念完最后一个数字,走廊里响起下课的铃声。 邓悦梦收拾好东西,站起来,挎上斜挎包,“走。” 周天翼连应三四个,“好好好好”。 邓悦梦走在前面,周天翼跟在她身后,他们之间还有些距离。 出了校门,走在前面的邓悦梦突然停下,她转过身,跟周天翼说话的语气里还带着些委屈,“你走前面,我不知道你的车在哪儿?” 周天翼伸着脖子,往前看,指着不远处的车说道,“那个是。”刚说完,又急着否定自己,“不对,不是那个。”他一时竟不记得自己的车停哪儿了,更不记得车是什么颜色的了。他慌乱的从裤兜里拿钥匙,可车钥匙的一边扣在裤兜里出不来。 邓悦梦看着看着突然笑起来。 周天翼本觉得很尴尬,但听到邓悦梦的笑声,他反而觉得自己若能给她带来开心,那便不算尴尬。 周天翼取出两张电影票,他拿着两张票走到买爆米花的邓悦梦身边。 他们看的那个电影前面部分的确是很让人开心,大笑的,到了后半部分,就完全是催泪的。 周天翼听到周围抽泣的声音,他神色紧张的看向身边的邓悦梦,电影院内黑漆漆的,但他还是看到了邓悦梦眼里流下来的眼泪。 周天翼很自责,他带邓悦梦出来看电影,本是想让她开心的,没想到把她弄哭了。 周天翼摸了摸裤兜,里面装了烟,装了打火机,装了车钥匙,唯独没有装纸巾。 他的胳膊伸到邓悦梦面前,邓悦梦侧头,脸上还带着泪光,她的眼神里满是不解,周天翼小声的说道,“对不起,我出门没带纸巾,你可以将眼泪抹在我的卫衣袖子上。” 邓悦梦觉得周天翼有些傻,那傻气里还有些可爱,邓悦梦从包里拿出纸巾,冲着周天翼晃了晃,“不用,我带了纸巾。” 若有人问周天翼,这场电影讲了啥?周天翼肯定是回答不出来的,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身边的邓悦梦身上。 电影结束后,周天翼再次对邓悦梦道歉,“抱歉,我本是想让你开心的,真的没想到这个喜剧电影后面居然这么催泪。” 邓悦梦不在意的说道,“没事。” 周天翼想到这个超市顶层还有娃娃机,他跟邓悦梦提议道,“顶层还有娃娃机,我抓娃娃给你赔罪,好不好?” 邓悦梦的心情舒坦了不少,她想既然出来了,又有人陪着,那便好好的取悦自己。 邓悦梦扯着周天翼的衣袖,“走。” 周天翼因邓悦梦主动的靠近,心脏在砰砰的跳,跳的比平时快一点。 周天翼大手笔,兑换了五百元的游戏币,结果一个娃娃都没抓住。 旁边那抓了一箩筐娃娃的小男孩,从筐子里拿出一个娃娃,仰头看着他的妈妈,稚嫩的语气说着,“妈妈,这个哥哥抓了好多次,可是一个娃娃都没抓到,有些可怜。我能不能送哥哥一个娃娃,让他送给他身边的姐姐呢。” 他的妈妈摸了摸他的头,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啊,你拿着这一筐子的娃娃让姐姐挑一个。” 那个小男孩拉着一筐子的娃娃走到邓悦梦面前,学着大人的样子,说着委婉的话,“姐姐,我抓的娃娃太多了,我和妈妈两个人带不走,你选一个,我送给你。” 邓悦梦摸了摸小男孩的头,看着这么可爱帅气的小男孩,心里有的只是喜欢,她不忍拒绝这么乖这么帅气的男孩,“好,那姐姐挑一个。” 邓悦梦在筐子面前蹲下,随意的拿出一个娃娃,她看向小男孩,“就这个。” 小男孩点了点头,而后,她凑在邓悦梦耳边,小声的跟她说话。 说完后,小男孩礼貌的跟他们说了句再见。 周天翼看着小孩的走远的背影,他好奇的问邓悦梦,“他跟你说什么了?” 邓悦梦回想刚刚小孩说的话,她笑得合不拢嘴。 周天翼拉着邓悦梦的衣袖来回的晃了晃,跟小孩似的冲她撒娇,“跟我说说,跟我说说嘛。” 邓悦梦停下笑,手捏着嗓子,想要学小男孩说话的语气,“姐姐,这个哥哥好笨,连个娃娃都抓不住。你可得擦亮眼睛,这哥哥可做不了你的男朋友。” 周天翼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本还不怎么生气,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那怒气值直线飙升,他不满的说,“怎么就做不了你男朋友?我觉得我完全没问题。” 邓悦梦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不想,更不想猜,感情这种东西,一旦陷进去,就无法逃脱,所以,她只能选择逃避,她岔开话,“饿了,吃饭去。”说完后,抱着那个娃娃径直离开。 周天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一脸懊恼的表情。 吃完饭后,邓悦梦刚走出饭店,便有一个穿着玩偶服的人拦住她,邓悦梦吃惊的看向身边的周天翼,周天翼抿着嘴,冲邓悦梦笑。 穿着玩偶服的人突然对邓悦梦唱起歌,唱完歌后又为她跳舞,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还拿着手机拍照、录像。 邓悦梦有些社恐,她躲到周天翼的身后,周天翼拉着邓悦梦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他与邓悦梦并肩站在一起,他侧头对邓悦梦说道,“没事,不用害羞,我和你站一起。” 渐渐的邓悦梦没了之前的社恐,她高兴的上前跟玩偶服的人一起跳起来。 跳完后,穿着玩偶服的人给了邓悦梦一个大大的拥抱,他还对她说,“姑娘,希望你天天开心。” 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我们可能会遇到职场不顺,学业难成,感情受挫,等等的难题,遇到难题,痛哭了,没问题,可痛哭后,不能一蹶不振,人生的道路还很长,我们必须努力的爬起来,就算是瘸着腿,那也是要笑着走到最后的。 邓悦梦看着在前方依偎在一起行走的情侣,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出声跟身边的周天翼道谢,“谢谢你,我今天很开心。” 谢谢你,让我知道,原来,我也是被人惦记的。 第143章 错过高铁 遇到事情,我常常反思自己,反思自己做的这件事到底是对的还是不对?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反复的反思不是督促自己变得更好,而是在内耗自己,让自己变得不开心。 ——姜弋 姜弋被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缓缓的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以为小的时候所经历的事情,她早就忘了,可一晚上的梦告诉她,她根本就没有忘。 其实,那个不堪的事实始终都在困扰着她。 曾经的经历像个定时炸弹,保不齐什么时候便会爆炸。 手机铃声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回过神,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她刚接通,对面着急的口吻说道,“绵绵,你爸生病了,姥姥也病了,我现在在姥姥家,没办法照顾你爸。你姐姐你也知道,她现在怀孕了,大着肚子不方便,你能不能请假,回来照顾你爸爸几天?” 她的后半句,没有作为妈妈的那种颐使,那种命令,那种非来不可的口吻,语气里反而满是乞求。 “能不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妈妈跟我说话都是小心翼翼,客客气气的了? 姜弋从未听她的妈妈这样跟她说过话,她的脾气和她妈妈的一样,很倔强,从小到大,她的父母没打过她,但说过她,他们教育她的时候,态度严肃,语言锋利,教育完后,还会软下来,跟她好好说话。可那也从来都没用过这种乞求,求人的语气跟她说话。不,与其说是说话,不如说是在商量。 这种商量,让姜弋突然觉得,她长大了。 或许她早就已经长大了,只是自己不自知。在每年父亲节,母亲节,她用自己挣的钱给他们买礼物的时候,就长大了。在她离开家,背井离乡,到外面来打拼的时候,她就长大了。 可是呀,不管她走多远,只要她回头,她的背后永远都有在原地等着她的父母。 他们不仅是她的后盾,更是她心底处最温暖的港湾。她可以自豪的告诉他们,我也可以独挡一切,为你们遮风挡雨。 姜弋打开免提,将手机扔在床上,她着急的穿鞋,看都没看脚下,直接穿反了左右鞋,她不小心绊倒自己,砰的一下摔在地上,姜弋发出啊一声。电话那头,听到声音,担心的问道,“绵绵怎么了?” 姜弋抬起胳膊看了看摔红的地方,撒谎的说道,“妈,我没事。” 姜弋缓慢的站起来,边说,“妈,我现在就买票回家。”边打开柜子,从里面拿行李箱。 她买好高铁票后,胡乱的装好行李,电话那头交代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后,便挂掉了电话。 姜弋拖着行李箱,着急的往外走。 她刚打开门,对面的唐天哲也恰好打开门。 姜弋一看到唐天哲,脑海里便想起昨晚的事,她有些不自在的说,“小唐总,我家里出事了,我跟您请几天假。”说完后,没等唐天哲答应,拉着行李箱就要往电梯那边走。 唐天哲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懊恼昨晚自己对她做的事,歉意的说道,“昨晚,对不起。” 姜弋淡淡的语气回他,“没事,我真的着急,我先走了。”说完话,拉着行李箱小跑着跑到电梯处。 唐天哲本想主动送她的,但又怕她还介意昨晚的事,他便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有的时候,沉默不是错。 陈佳森按捺不住八卦的心情,他一大早来了公司,便直奔唐天哲的办公室。 当他看到唐天哲被咬破的嘴唇,他调侃的说道,“昨晚那么猛,嘴都被咬破了。” 唐天哲冲着他假笑,微微挑了挑眉,“滚。” 陈佳森耸了耸肩,听他这好兄弟的说话语气,昨晚肯定被拒绝了,他很有眼色,没再继续盘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身便离开,离开的时候,跟来的时候,一样利索。 陈佳森出去后,唐天哲也根本没有工作的欲望,他起身,走出去。 唐天哲在林卿卿身后走来走去,林卿卿以为是自己犯错了,她扭过头,颤颤巍巍的问道,“小唐总,我是不是犯错了?” 唐天哲看了她一眼,而后,摇了摇头,见状,林卿卿那颗悬着的心立刻稳稳降落下来。 她刚扭过头,准备继续工作的时候,唐天哲猛然开口问道,“知道姜弋老家在哪儿吗?” 林卿卿扭过身子,冲着他摇了摇头。 唐天哲继续问,“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请假吗?” 林卿卿懵懵的继续摇头。 唐天哲叹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她买的是几点的高铁票吗?” 林卿卿再次摇了摇头。 唐天哲吐槽道,“你这什么朋友啊,一问三不知。” 林卿卿暗自在心里悱恻,丁丁是跟你请的假,又不是跟我,我哪儿知道的那么多。 唐天哲伸手指了指林卿卿放在一边的手机,“你联系下她,问她上车了没。” 林卿卿哦哦两声,而后,拿过手机,她怕她给姜弋发消息的话,她看不到,便直接给她打电话。 铃声响了两三声便被接通,林卿卿看了眼一旁的唐天哲,唐天哲冲她使眼色,林卿卿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会问出来。 林卿卿摁下免提键后,开口问道,“丁丁,坐上高铁了吗?” 姜弋听到关心的声音,她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没坐上。” 唐天哲听到,立马上前夺过林卿卿的手机,他着急的问道,“那你现在在哪儿?” 姜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哭着说,“现在在高铁站门口。” 唐天哲边往外走边说,“你在那别动,我去找你。” 林卿卿赶紧追上去,小声地说,“小唐总,我的手机。” 唐天哲哦哦两声,而后,将手机递给她。 陈佳森正要拿着需要唐天哲签字的文件去找他,恰好看到唐天哲慌乱离开的背影,他往办公区走去,站在林卿卿身后,出声问道,“他那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去?” 林卿卿边打字回消息,边说,“去找丁丁。” 陈佳森说着他家那边的家乡话,“咦。” 林卿卿抬起头,哈哈的笑起来。 还是地方方言更有亲和力。 一路上,唐天哲开的很快,他将车停在该停的位置后,打开车门,跑向高铁站。 跑了几步,他看到蹲在台子上,低着头的姜弋。 他快速的跑到她的面前,微微喘气说道,“怎么没有坐上高铁?误车了吗?” 姜弋红着双眼,抬起头,与他对视,她开口说道,“我买到了票,明明我都已经上了高铁,但是我找错了车厢,我觉得一个一个的在里面找有些麻烦,我便想下去,在外面找,可……” 她说着说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伸手摸了摸,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我刚下去,高铁的门就关了,我想要上去,但上不去了。旁边的高铁人员拉住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找错了车厢,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而后,说你可以在车上找啊,为什么要下来?我一时语塞说不出原因,她就让我原路返回,让我回大厅,重新买票。” 说完后,她可怜兮兮的看向唐天哲,“我是不是很傻?” 唐天哲摇了摇头,“不傻。” 唐天哲语气虽有些散漫,但不乏真诚,“现在重新买票,我和你一起回去。” 姜弋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没票了,都卖完了。想坐长途,但没有到那里的。想打顺风车过去,可没有人愿意拉我,所以,我回不去了。” 唐天哲冲着姜弋伸出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磁性,“跟我走,我送你回家。” 姜弋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握住他的手。 第144章 宋祁安,跟我回遥阳 当初都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自己的爸爸,还差点害死你的姐夫。所以,你不该内疚吗? ——姜弋 姜弋她不是江安人,她是蓝海的,报考志愿的时候,她为了能生活在哥哥曾在过的城市,感受哥哥的气息,改了曾经想报考的院校,将江安科技职业学院校作为自己的第一院校。 她刚上大一的时候,是她的姐夫和她的爸爸开车八个小时,送她过来的。 后来,大一放了寒假,可以提前在手机买票的软件上预订票的,她当时以为是开学前几天买就行,后来听朋友说火车票要提前买,不然就没了。 她将信将疑的打开买票软件,果不其然,真的没有票了。 那天她记得很清楚,从蓝海到江安没有直达的票了,她只能买中转的票。她当时买的是从她的姐姐在的城市,中转到一个城市,再从另一个城市到江安。 她在开学前一天就去了姐姐家,这样方便她坐车。她买的是晚上的票,当天晚上,她的姐夫开车把她送到姐姐那边的火车站,她迷迷糊糊的进了站,也因为他们来的太晚了,还有就是她看错了列车,她没坐上车。又给姐姐打电话,姐夫又把她接回家。她怎么都没买到去江安的票,姐夫请了假,说要特意的送她去江安。要开八个小时的车,她的爸爸说和他们一起去,这样就有人和姐夫说话,他不会困。就这样,姐夫和爸爸又开了八个小时的车把她送回江安。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还没到春天,但也不至于像冬天那么冷,那天,天气很差,天气预报还说有雨夹雪。他们去的时候,还好,没有下。 到了学校,就中午了,他们一起在食堂里吃了中午饭,吃完中午饭后,天上开始朦朦胧胧的下起雪来。 她把她姐夫和爸爸送走,他们又要开八个小时的路程返回去。晚上,她的妈妈给她发消息,数落她,说让她以后提前买票,千万不要再像这次一样。还说她姐夫和她爸爸在高速上,差点就出事了。她听后,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听她妈妈这样说了以后,她就开始自责,怪自己。她觉得,全是因为自己。 她在微信里给自己发消息,她写着:姜弋,你一定要学会看列车号,一定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差点害一个孩子没有了爸爸,也差点让自己没了爸爸。当时,姐姐家的孩子才出生没多久。 她听她妈妈说了以后,还给她的爸爸发去了消息,她很担心他们,她怕他们出事。 若是,她的爸爸也像她妈妈那样说她一通,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可她的爸爸当时并没有,只跟她说,没事,没出事,让她不要担心。 她在想,若不是她的妈妈告诉她,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反思自己。 从那之后,她把给自己发过去的那个消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把它,置顶在自己微信的界面上,目的就是让自己记住,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也是从那以后,她每次坐火车,都要早早的去,因为这样的话,她可以好好的记住自己要乘坐的列车号,她要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她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可是啊,百密一疏,今天还是没有坐上高铁。 唐天哲听姜弋说完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目视前方,他很暖心的说,“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担心,我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 承诺的话谁都会说,可最后做不做得到却说不准。 在感情里,难得可贵的不是说出口的承诺,不是话语有多么的动听,而是,这些让人动心的话,变成现实。 林宴枫一只手拎着买到的油条,一只手拎着豆浆,嘴里还哼着歌,脚步缓慢的往自家小区走去。 他猛地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人影,他眯着眼,用力地往前看了看,越看他越觉得熟悉。 等走到小区门口,他才看到站在那的人是宋祁安,他咳了咳嗓子,“小安,你怎么不上去?” 宋祁安听到有人喊他,他抬起头,看到是林明,本倚着车门的他立刻站好,礼貌地说道,“叔叔早上好。” 林宴枫微微举起手里的油条,询问道,“吃早饭了没?” 宋祁安点了点头,“叔叔,我吃了。” 林宴枫笑着问,“在等浅浅?” 宋祁安点了点头。 林宴枫本要说去家里等,他的话还没说,身后传来林安浅的声音,“爸,您在这儿干嘛呢?” 林宴枫笑着回头说道,“小安来了。” 林安浅的脸瞬间垮下来,她看向宋祁安,无奈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林宴枫伸手轻轻的戳了戳林安浅的胳膊,略教育的口吻说道,“别用这种语气跟小安说话。” 林安浅嗯了声,宋祁安出来打圆场,“叔叔,没事。” 林宴枫将单独装袋子里的油条塞到林安浅的手里,“拿着路上吃。”而后,他转身走进小区。 宋祁安抿了抿嘴唇,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宋祁安,你都跟我九天了。你实在没必要一直跟着我,我答应会嫁给你,便一定会嫁给你,我不会食言。” 宋祁安认真的说道,“浅浅我不是怕你跑,我是在追你。” 林安浅因他说的最后几个字,表情明显迟钝了下,她直来直往的说道,“宋祁安你不觉得你很贱吗?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在乎。我不喜欢你了,你却又想和我在一起。宋祁安,你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宋祁安被林安浅的话所戳到,他傻站在原地,不知说什么,他第一次被怼的哑口无言。 林安浅看到他眼里滚着的眼泪,她一时心软下来,抬脚走到宋祁安身后suv的副驾驶处,“打开。” 宋祁安哦哦两声,从卫衣的兜子里拿出钥匙,边摁钥匙,边小跑着跑到驾驶处。 宋祁安打开车门,坐进去,在系上安全带的时候,林安浅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淡开口,“去高铁站,我要回遥阳市。” 宋祁安的手明显的停顿下,几秒后,才系上安全带。 他垂眸掩盖着眼里失落的情绪,应道,“好。” 林安浅的语气柔和了不少,“你不怕我走了就不回来了?” 宋祁安侧头看向她,诚恳的说,“我相信你不会,因为你说过,答应我的你绝不会食言。” 林安浅手指在屏幕上操作了几下,她将手机递给他,“喏,填上你的身份证。” 宋祁安不解的发出疑问的单音节字,“嗯?” 林安浅跟他解释道,“我那一大堆的东西都在遥阳,我自己拿不回来,所以,需要个劳动力。” 宋祁安心情瞬间变得开心起来,他细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几分钟后,将手机重新递给林安浅,他还油腔舌调的说,“小宋非常乐意为您服务。” 林安浅被他的言语逗笑,声音低柔,“别闹了,赶紧开车,不然赶不上了。” 或许,当下这一切便是最好的安排。 第145章 徐景逸,再见了 浅浅,我爱你,所以,我会尊重你的所有选择,包括,分手。 ——徐景逸 宋祁安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忙于工作的林安浅,他出声劝道,“休息会儿。” 林安浅边敲键盘边回他,“不能休,导演急着要稿子。” 宋祁安兴致不高的哦了声。他扭过头,看到坐在另一边座位上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侣,眼里有些羡慕,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挑起眉头。 他身子坐正,双手环抱放在胸前,合上眼。几秒后,他脑袋很自然的往林安浅那边歪,慢慢的他的脑袋靠在林安浅的肩膀上。 林安浅感觉左肩沉沉的,她侧头,看到宋祁安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她伸手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宋祁安装作睡熟的样子,没给她任何反应。 林安浅以为他是真的睡着了,便不再喊他,小声地说了个,“睡着后的样子还挺乖。” 她回过头,继续敲键盘。 宋祁安听到她说的话,他的嘴角向上弯了弯。 等林安浅将编辑好的稿子发给导演后,高铁内传来提醒乘客下车的声音,林安浅凑在宋祁安耳边,轻声的说道,“宋祁安,到站了。” 宋祁安一直都没有睡着,但他不想这么快就醒,他就继续装睡,林安浅见其他乘客都已经推着行李走向车厢前方,她有些着急,“快起来,我肩膀都酸了。” 宋祁安听到后,脑袋跟弹簧似的立刻弹起来。 林安浅拿着包站起来,催促的说道,“赶紧把那个行李箱拿下来。” 宋祁安点了点头,而后,站起来,双手将放在上面的行李箱取下。 在高铁站门口,他们打了辆出租,林安浅坐在后座右边靠门的位置,宋祁安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默默的往她那边移了移。 他相信,林安浅刻意跟他保持着的距离,总有一天肯定会被他缩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没有距离。 出租车在一家高档小区外停下,宋祁安将行李箱从车后箱搬下来,林安浅慢慢的走在前方,宋祁安拉着行李箱快步追上她的脚步,他主动伸左手握住林安浅的右手,林安浅挣扎着,她越挣扎,宋祁安握的越紧,林安浅放弃般的不再挣脱,无奈的问道,“宋祁安,你到底要干什么?” 宋祁安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他虽没有与林安浅对视,却岔开话题反问道,“浅浅,曾经的你总是阿安,阿安的喊我,现在为什么总是连姓带名的喊?” 林安浅不想再回忆以前她那傻傻的样子,她语气极其的冷淡,“你也说了那是曾经。宋祁安,人都是会变的,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一直等着一个人。” 宋祁安吃到闭门羹,整个人变得很沉默,他没再继续追着问,非要个答案。 他们坐着电梯,直达25楼,林安浅在标有2524的房间门前停下,她眼眸中的悲伤掩都掩不住,她迟疑几秒后,伸手敲了敲。 屋内的徐景逸听到敲门的声音,他摁下跑步机上的暂停,边拿毛巾擦额头上的汗,边走向门口。 他打开门,看到来的人是林安浅,他眼底满是欣喜,他以为自己这么长时间求的复合有了结果,试探的语气里不乏兴奋“浅浅,你是不是同意和我复合了?” 站在林安浅身后的宋祁安出声咳了咳,徐景逸这才看到宋祁安,林安浅怕宋祁安说出什么浪荡不堪的话来,抢在宋祁安开口前,适时说道,“我来拿我的东西。” 说完后,林安浅走向她之前的房间,徐景逸拦住宋祁安,话语里有些质问,“你跟浅浅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祁安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向沙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他拿出烟,伸手递向徐景逸。 徐景逸迟疑了下,而后,走向沙发,接过宋祁安递来的烟,他叼在嘴上,手里摁下的打火机凑在烟味处,微微仰头,嘴里吐出一团白雾,“你真的爱浅浅吗?” 宋祁安没有迟疑,没有犹豫,他脱口而出,“爱。” 徐景逸不信的嗤笑,他取下叼在嘴上的烟,将未抽完的半截烟往烟灰缸里摁了摁,他看向宋祁安的眼神里满是敌对,“你说你喜欢浅浅,好,那我问问你,你知道浅浅喜欢吃什么吗?” 宋祁安想了想,坚定的语气回他,“她喜欢吃芒果。” 徐景逸嘴角微挑,满脸鄙视,眼眸中皆是不屑,他淡淡开口,如同老师批改学生作业那般,修改着宋祁安的话,“你错了,浅浅不爱吃芒果,她最讨厌剥芒果时粘的双手黏糊糊的感觉。你说她喜欢吃芒果,那是你还停留在浅浅喜欢你的那个时候。现在的浅浅跟以前你认识的浅浅不一样了。以前的她满心满眼爱的都是你,她把你的喜欢当作自己的喜欢去一样一样的接纳。她将她炽热的爱全部的展现在你的面前,可是你呢,你不在乎,你用恶言,用行动,一点一点的将她推开。她大学四年一直质疑自己,觉得自己不配有人爱,我追了她四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说的不对,不是表白被拒,就觉得自己配不上爱。” 宋祁安听徐景逸说完后,他的眼神变得黯淡,他觉得有些惭愧,自己口口声声说爱浅浅,可是连浅浅喜欢的是什么,自己却不知道。 徐景逸情绪有些低沉,他继续说道,“浅浅既然选择了你,那她便不会后悔。你好好对她,千万别伤害她。”这是他作为浅浅朋友对宋祁安的警告。 宋祁安明白徐景逸话里的意思,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浅浅的。” 林安浅拉开房间门,推着两个行李箱走出来,她看了徐景逸,那眼神里满是愧疚,几秒后,看向宋祁安,“走。” 宋祁安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拉过行李箱。 就在林安浅走到门口的时候,徐景逸喊住她,林安浅欲要转身回头的时候,徐景逸急忙开口,“浅浅,别回头。”浅浅,一直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 徐景逸的双眸里含着眼泪,“浅浅答应我,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林安浅的眼泪瞬间的流下来,若不是因为宋祁安的逼迫,她跟徐景逸不会走到这一步,林安浅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应了个,“好。” 浅浅,有人说,有缘无分的爱情不会走到最后。那,如今,我们的分手是不是就应验了这个说法? 第146章 这五年来,我一直都是替身吗? 她就是她,谁也取代不了。 ——曾时野 唐天哲时不时地用余光扫向坐在他身边的姜弋,他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关心的劝道,“马上就到家了,叔叔肯定没事,你放宽心。” 姜弋微微挪动身子,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双手插兜,双目呐呐的盯着前方看,她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我知道,我去坐高铁前给我爸打电话了,他说医生给他查出来,他是美尼尔氏综合症,说大白话就是眩晕症,看什么都晕,只能先在床上躺着。” 唐天哲不知说什么,只木讷的哦哦了两声。 现在他突然有个感悟:挣多少钱都不如有个好身体。 姜弋看到前方有一个服务区,她开口问道,“在服务区停下,吃点东西。” 唐天哲瞥了眼后视镜,接上姜弋的话,“饿了?” 姜弋摇了摇头,她微微侧身,看向唐天哲,“我怕你饿了、累了。毕竟,你是为了送我,才这么遭罪,开八个小时的车送我回家。” 唐天哲因她突然的关心,他心里暖暖的,他笑着说道,“没事,这是我自愿的。” 姜弋有些不自在的,坐直身子,她扭头看向窗外,昨晚唐天哲的突然表白,现在他的突然示好,她不知这是唐天哲的真心还是假意。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不是她现在该考虑的。 慕漓看向坐在自己对面,不知在看什么的曾时野,她出声问道,“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神,不饿了?” 曾时野收回看向前方的眼神,垂眸盯着桌子上的盘子,淡淡的说道,“没看什么。” 曾时野看的是什么,慕漓心里了然,她只不过没有捅破隔着他们的那张纸,慕漓微微低下头,继续吃饭。 放在一边的手机发出消息的声音,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她满脸笑意,双手打了个,“等我。”而后,关掉手机,抬起头,看向曾时野,“我姐妹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曾时野抬起眼睑,“去。” 慕漓站起来,她将挂在旁边的椅把上的外套取下,搭在右手胳膊上,随手拿上自己的包还有手机,她跟曾时野说了个再见,便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我们关系变得淡漠不是因为你冷落了我,而是从你不再假装爱我的那天开始。 郑思柳坐在曾时野小区楼下的椅子上,她抬头看着亮灯光的那家,她想起邓悦梦刚调侃她的那句,“还去啊,你搁那一坐就真的要成望夫石了。” 邓悦梦只笑着说了个,“我乐意。” 慕漓踩着高跟鞋,嘴里哼着歌,缓慢地往小区里面走去。 郑思柳听到走路的声音,她扭过头,看到走来的慕漓,她立刻低着头,试图遮掩自己。 慕漓看到有人坐在前面的椅子上,她想知道是谁坐在那,她便眯着眼,用力的往前探。 她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崴到了脚,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郑思柳听到发出的啊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到摔在地上的慕漓,郑思柳站起来,跑到她的面前,欲要伸手去扶,慕漓语气疏离的说,“不用你扶我,我自己可以站起来。” 慕漓双手扶着地面,样子有些狼狈。 郑思柳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看着慕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慕漓拉着右边的裙子,看到发红了的脚腕,她的双脚从高跟鞋里抽出,踩在地面上,她将散在脸前的头发理到脑后,冲着郑思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曾时野拿着倒满的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在看清站在楼下的两人后,他着急般的转身,他将酒杯放在客厅的桌子上,连拖鞋都没换便打开门往外跑。 慕漓凑在郑思柳的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说完后,她弯下腰,拿起地上的高跟鞋,她虽然崴了脚,但依旧挺直身子,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往前走。 慕漓看到跑出来的曾时野,她冲着他喊道,“阿野。” 郑思柳听到熟悉的名字,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恰巧与曾时野四目相对。 慕漓知道曾时野越过自己看向身后的她,慕漓拿着高跟鞋的手往上空举,娇滴滴的说,“阿野,我崴了脚,你抱我回家好不好。” 曾时野边往前走,边应道,“好。” 郑思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以前的他,也会应下自己提出的所有要求。 “咚”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曾时野抱着慕漓走出电梯。 曾时野在挂有对联的门前停下,他一只手抱着慕漓,一只手在智能门锁上输密码,慕漓垂眸看着他输密码,她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慕漓你醒醒,他从未爱过你。 曾时野将慕漓放在沙发上,他在慕漓面前蹲下来,看了眼慕漓崴伤的脚,站起身,“我去拿云南白药。” 慕漓不信曾时野没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她语气平静的不像样子,“你不问问我,我脖子上的痕迹哪儿来的?” 曾时野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微微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他那冷静的模样根本不像被背叛那般,整个人满是怒火,他面无表情,仿佛被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语气很淡漠,“外面有人了?” 慕漓左手取下戴在右手手腕处的皮筋,她抬起双手,将散在脖颈两边的头发扎起来,脖颈处的吻痕全部的暴露在灯光下,慕漓知他不在乎,但她心底里无法接受曾时野的不在乎,她微微抬头与曾时野对视着,“你是最没资格怪我劈腿的。我知道你想说,你是我男朋友。可,我和你在一起的这几年,你除了亲过我的额头,亲过我的脸,你还亲过,碰过我哪儿?你哪都没有。我之前甚至都觉得你那方便有问题,但那也就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慕漓眼里含泪的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一语的曾时野,她渐渐提高说话的声量,“因为我爱你,所以,后来,我给我自己洗脑,我说,你就是因为喜欢我,所以,尊重我,所以,才不碰我。真是可笑,我想的终究只是我想的。若不是,你那次喝醉酒,我都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喜欢的人。你喜欢她,你爱她,所以,你不碰我。” 曾时野靠着沙发椅背,那慵懒的姿势跟慕漓初遇他时,一模一样。 曾时野的声线冷冽,不掺杂一丝情绪,“当初你和我在一起,我跟你说过,我不会动感情。” 慕漓鼻子一酸,她用力的眨眼睛,倔强般的就是不肯让眼里的眼泪流出来,她嘲讽般的呵了声,而后,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若是想玩,用不着玩五年?” 曾时野被她问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慕漓知他说不出原因,她一字一字的替他说下去,“你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无非就是因为我长的像她。你朋友都说你从了良,不再跟以前一样,混于酒,不再吃喝玩乐。可只有我知道,你是在为了她改变。你就只是想等她回来,能干干净净的站在她面前,然后,和她和好。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找爱着我的人?你以为你每晚站在落地窗前,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吗?阿野,她回来了,我也就该让位是?” 慕漓停下后面想说的话,她在等,等曾时野开口,可曾时野迟迟都没有说话。她想,若曾时野说,“我早就已经放下她了,我现在在尝试着如何爱你。”那该多好。可,想象终究成不了现实。曾时野的沉默让她曾经骗自己的话变成了谎言。 慕漓的心彻底的死了,她嘴角虽扬着笑容,但那笑容满是悲情,“阿野,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满着柔意,可,你看的不是我,你是在透过我去看她。阿野,我不是她,更不会成她的替身。阿野,我们分手,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曾时野拿起水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倒完后,放在慕漓面前,漫不经心的说,“好,我们分手。”他的这种态度,活生生的像在情场里,随意玩弄小姑娘感情的浪子。 慕漓在得到他的回复后,她那被牙咬着的下嘴唇微微颤抖,本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眼里流露出几分落寞,她静静地看着曾时野,向来话痨的她,此刻竟觉得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尴尬。 慕漓脚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曾时野扭头,看着慕漓倔强的背影,他开始想慕漓刚问他的问题。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要和慕漓在一起? 是因为爱?不,不是,他不爱她。 那是不是因为慕漓刚说的她和她在某些方面长得像,才和她在一起的?这点他不否定,他的确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她在一起的。 她不回来还好,她只要回来了,我的满心满眼就都是她。 曾经我看过一个关于白月光的话题,楼主问,“白月光的杀伤力到底多大呢?” 下面有网友回复:16岁的她在我的心里获得满分,困住了17岁到20岁的我,可我现在已经23岁了,她依旧在我的心里赢过了所有人。因为她曾经在我的心里拿过满分,她站在我曾经所有年少的心动里,她永远是我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他只需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动,我都会爱她,所以不要傻到拿别人和白月光做对比,a永远是a,而b可以是任何人。 郑思柳对我而言,便是那个白月光的存在,我身边的人说我是因为慕漓改变了性子,其实不是。 他回想起当时和郑思柳分手时的画面。 那晚,郑思柳仰头看着他,她顶着一双哭红肿的眼睛,嗓音沙哑的对他说,“曾时野,以后有了女朋友,你好好对人家,一定要给足人家安全感。别再玩了,玩弄感情的男人一点都不帅。” 曾时野看向窗外,心里说到:柳柳抱歉,我没有做到你希望的那样。 第147章 带老板回家? 柳柳,五年了,你终于肯回来了。 ——曾时野 唐天哲将车开到一栋看起来是新盖的居民楼外,他开口问道,“你们这小区是新盖的吗?” 姜弋边解安全带,边解释,“我们这以前是农村,后来市里要征一部分的土地,便不让我们种地了。我们整个村都拆迁了,我们这有的地方盖成了居民楼,方便我们居住。有的地方盖了个工厂,方便我们村里的人就近上班。还有的地方盖了学校,方便孩子们上学。” 唐天哲点了点头,“挺好的。” 唐天哲双脚刚踏进小区,突然想起什么,他侧过头,看向身侧的姜弋,“附近有超市吗?” 姜弋刚想说有,但话刚要说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拉着唐天哲的手腕,快步往单元楼走,“小唐总,您能送我回家,我就很感激您的,您不用给我爸爸买什么东西的。” 唐天哲以为他们之间本进了一步,可她话语里的“您”像是阻碍着他们之间的一个高墙,让他无法跨过去。 唐天哲任由姜弋拉着自己,他们走进单元楼,姜弋便松开了手。 姜弋想要帮唐天哲拉行李箱,却被唐天哲躲过,“你在前面带路,我拎着就行。” 姜弋看着眼前长长的楼梯,反问道,“你确定?我们家住6楼,而且我们这边还没有安电梯。” 唐天哲单纯的应道,“确定,上。” 姜弋走在前面,她还时不时的扭头看身后的唐天哲,她的行李箱,她最清楚不过,每次东西装的都是满满,装完后,不坐在行李箱上是不可能将行李箱的拉链拉上的,现在唐天哲拎着她的行李箱还跟她爬楼梯,她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她再次问道,“我和你一起拎。” 唐天哲不容置疑的再次拒绝道,“不用,我一个大男人在这儿,不用你小姑娘拎。” 姜弋舒展眉头,微微点了点头,“那好。” 她的右手握成拳,放在胸前位置做加油的手势,“小唐总,加油。” 几分钟后,姜弋在一家贴着福字的咖色木板门前停下,她跟后面的唐天哲说了个,“到了。” 而后,从包里拿出钥匙,钥匙插进门锁里,两三下,便打开门。 她刚打开门,一只通体白色毛的狗狗扑在她的脚上,还用头蹭姜弋的腿。 姜弋低头柔声说道,“贝贝,好了。”被叫的那只狗狗立刻立起来,它冲着姜弋边吐舌头,边摇尾巴。 唐天哲将行李箱放在门口的位置,他边揉右胳膊,边问道,“它的左边眼睛处是生下来就是黑的吗?” 姜弋点了点头,“是的。” 姜弋将斜挎包扔在沙发上,边往房间里走,边喊,“爸,爸。” 姜宥云回应道,“在呢。” 姜弋打开关着的房间门,看到姜宥云躺在床上输液,他明显比自己上次走之前瘦了一圈,姜弋眼里含着泪,关心的口吻问道,“爸,你好点没?现在还晕不晕?” 姜宥云另一只手撑着床,欲要缓缓的坐起来,见状,姜弋赶紧上前,扶着他坐起来,姜宥云尽管是在生病的状态里,但他的嗓门依旧很大,“我好多了,不怎么晕了,我再输两三天的液就完全的好了。哎呀,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不让你回来吗?”话里虽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姜弋就是想哭,她眼眶里的眼泪瞬间的流下来,“我不回来,你吃饭怎么办?你看你都瘦了。” 姜宥云还跟小时候似的捏了捏她的鼻头,他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说着地地道道的石门的家乡话,“傻丫头,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我不想耽误你工作,让你来回跑。” 姜弋吸了吸鼻子,“要是等到大病的时候,就晚了。再说了,我都请假了。” 姜宥云将放在手边的抽纸放到姜弋的手里,“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爱哭鼻子。” 姜弋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孩子脾气的说,“我就乐意哭。” 姜宥云一抬头,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唐天哲,他别别扭扭的说着说不习惯的普通话,“你是?” 唐天哲礼貌的介绍着自己,“叔叔好,我叫唐天哲,是,是姜弋的老板。” 姜宥云笑着跟唐天哲说官话,“小伙子,谢谢你在公司对我们家姑娘的照顾。” 唐天哲笑着说道,“叔叔您别这么说,我们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姜宥云笑着指了指一边的凳子,“你坐,你坐。”唐天哲应了个好。 姜宥云这人很爱说话,他跟上至七八十的老人,下至四五岁的小孩都很聊很久。 他一点也不拿唐天哲当陌生人,完全当熟络了很久的老友似的。 姜宥云问什么,唐天哲答什么。另外,唐天哲还会另说其他话题。 唐天哲那放在大腿上的双手,不断的对掌摩擦。 这,明明不是见家长的场面,他怎么还有些紧张呢。 慕漓打开房间门,一瘸一拐的推着行李箱走出来,她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曾时野,眼里满是眷恋,这可是她喜欢了五年的人,哪儿会如口头说的那般,说放下便放下了呢。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强装不在意,“我走了。”慕漓拉着行李箱,行李箱的轮子与瓷砖地面摩擦着,她觉得每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就在她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曾时野悠悠开口,“慕漓,对不起,我不该玩弄你的感情。” 慕漓握着行李箱杆子的手紧了又紧,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装作无事的样子,“曾时野,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换不回我五年的青春。”话落,她扭开门把手,拉着行李箱走了出去。 曾时野一时很乱,他拿过桌子上的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右手点燃的打火机的火苗,映在他的眼里。慕漓的爱就像这个火苗热烈又纯粹,但他不是手里夹着的烟,只要靠近火苗便会被点燃的。 本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郑思柳听到轮子滑动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还没看清走来的人是谁,慕漓便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慕漓的声音沙哑,“恭喜你,你赢了。” 郑思柳站起来,柔声解释道,“我回来不是要拆散你们的。” 慕漓咧嘴,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里明明有不甘心,可话语里却满是释然,“我知道。可,就算你不回来,我和他迟早也都会分手的,因为他的心从来就没在过我这里。” 说完后,慕漓拉着行李箱慢慢的往前走,安静的路上满是轮子滑动的声音,那一下又一下的声音碾压着郑思柳的心,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蹲在路边的沿石上,心里闷闷的,伸手拿出装在兜子里的烟,转而,叼在嘴上,摁下的打火机点燃着烟尾,她嘴里吐出白雾,那白雾在路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曾时野站在离郑思柳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他看着郑思柳蹲在那团成小的一团,回想起他们的曾经郑思柳也老是这样在他家楼下等他。 郑思柳不知在想什么,她突然被呛到,她右手取下烟,低头轻声的咳了咳,夹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烟冲着地面抖了抖烟蒂。 缓过来后,她侧过头,无意间看到站在那的曾时野,她眼里闪过一霎那的吃惊,她现在还不想跟他见面,因为,她不知见面的第一句该说什么,她现在就只想着逃避。 她扔下手里的烟,站起来抬脚踩了踩,而后,戴上外套上的帽子,准备往反方向跑。 曾时野喊住她,“柳柳。” 郑思柳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停下往前迈的脚,背对着曾时野。 曾时野借机向前跑去,他从后面抱住郑思柳,他微微弯腰,下巴抵在郑思柳的肩膀上,“柳柳,跑什么?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郑思柳用力的掰曾时野揽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她越挣扎,曾时野揽的越紧。 郑思柳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讽刺道道,“曾时野当初是你主动提的分手,是你不要我的,你说过你不会吃回头草,怎么现在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曾时野说话的调调还是跟曾经一样,漫不经心的说出来的话本不是他的真实想法,可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那个受伤的自己,“柳柳,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他一个转手直接将郑思柳抱了起来,郑思柳知道他想要做的,谁都拦不住,索性,她不挣扎,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怀里。 曾时野因她的乖巧,嘴角满意的上扬,郑思柳抬头恰好看到他扬起的嘴角,她讽刺般的说道,“曾少爷果然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刚跟人家姑娘分手,脸上可一丝难过的神态都没有。” 曾时野理直气壮的说,“她跟我在一起是各有所需。” 郑思柳发出一声冷笑,语气的不满似是在替慕漓打抱不平,“各取所需?你图的是人家姑娘的身子,人家姑娘图你什么了?” 曾时野没有因郑思柳的话而生气,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再开口说话。 郑思柳没听到他的回复,她那本已想好的讥讽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她识趣的没再非要激怒他。 兜子里传出的手机铃声,打破他们之间难得的安静气氛,郑思柳从兜子里拿出手机,她摁下接通的按键,而后,放在耳边,一只手还挡在嘴前,“哥,怎么了?” 郑思熙听到郑思柳的声音,着急的说,“祖宗,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郑思柳拿开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看,而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我的妈呀!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她可怜兮兮的语气传进郑思熙的耳里,“哥,我的好哥哥,帮妹妹个忙呗。” 郑思熙问都没问,直接拒绝道,“不可能。咱妈那脾气你也知道,我今晚若是帮了你,明天你回来就只能帮我收尸了。” 郑思柳完全的忽略郑思熙的话,她留下句,“亲爱的哥哥,就辛苦你帮我做掩护了哦。”说完后,郑思柳急忙挂了电话。 曾时野往上颠了颠郑思柳,他眼里含笑的问道,“哥哥靠谱吗?” 郑思柳听他喊哥哥,她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嫌弃的说道,“恶心死了。” 曾时野一手抱着郑思柳,一手输下房门密码。 门锁传来“叮咚”一声,曾时野扭开门把手,抱着郑思柳径直往房间那边走去,郑思柳脑子忽然想起他们曾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咽了口吐沫,有些磕巴的说,“我,我要,我要回家。” 曾时野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怀里的郑思柳,突然有种想要逗逗她的想法,他故意拉长声调,“柳柳,晚了。” 曾时野压着郑思柳躺在床上,郑思柳不自在的扭动着身子,曾时野放荡的话脱口而出,“柳柳你是在邀请我吗?” 郑思柳捂着嘴,猛地摇头,曾时野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他翻过身,在郑思柳身边躺下,他将郑思柳抱在怀里,呼出的热气打在郑思柳的耳边,声音磁性有些蛊惑人,“柳柳,我等了你五年,你终于肯回来了。” 郑思柳面无所动,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很矛盾。她是忘不了曾时野,否则不会回国后每天都来他家楼下,就只为想偷偷地看他一眼。可当慕漓说“恭喜你,你赢了。”的时候,她后知后觉的反省自己,她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偷偷的来看他。可是啊,心底里的爱胜过一切遮遮掩掩的谎言。 第148章 想回到上学的时候了 有人说,年少不该轻狂。可我想说,年少不狂,那什么时候狂? ——姜弋 沈蓓薇看着面前满是辣椒的面,她瞪大双眼,再次问道,“阿稚,这面一看就很辣,你确定你能吃的了?” 莫稚微微皱眉,她一脸苦恼的样子,“黄景澄拍的那个戏本就该进组了,可因前段时间和他搭档的女演员出了绯闻,导演才不得推迟了几天让他们进组。现在舆论过去了,他该去拍戏了。可,我之前没做过助理,实在没经验,我想吃碗辣面壮壮胆。” 沈蓓薇无奈的笑了笑,笑完后,将那碗面端走,开玩笑的说道,“阿稚,你这哪儿是壮胆,你这明明就是准备要把自己送走啊。” 莫稚转念一想,也是啊。她伸出手,冲着在前台算账的老板挥了挥,“老板,要一碗不辣的牛肉面。” 那个老板听到后,抬起头,应了个,“好嘞。”而后,他放下拿在手里的笔,转过身,掀开后面的帘子,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老板端着一个铁盘走过来,他将铁盘放在桌子上,端出一碗放在沈蓓薇的面前,而后,又端出一碗放在莫稚面前,弄完后,老板慈祥的说,“姑娘们小心烫,慢慢吃。” 莫稚抬起脸,冲着老板笑,还说了个,“好嘞,谢谢您。” 莫稚从筷篓里拿出两双一次性的筷子,先是递给沈蓓薇一双,而后,莫稚低头撕拿在手里的一次性筷子的外包装,莫稚嗦了一口面,心满意足的说,“舒服。” 她想起陈彬澈让她问的话,“阿薇,你喜欢上林思澈了吗?” 本低头吃面的沈蓓薇停下吃面的动作,她那夹起来的面条瞬间重新掉回碗里,她沉默了几秒,“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我总不能一直将自己困在陈彬澈那里,不往前走,不接触其他人。” 喜欢的感觉哪儿是自己能控制的,她现在只想顺其自然。 唐天哲倚着门框,双手交叉着环抱在胸前,他看向在一旁铺床单的姜弋,那眼底的温柔挡都挡不住。 姜弋将从柜子里的枕头扔向床头的位置,她拍了拍手,转过身,微微仰头看向唐天哲,“小唐总,收拾好了,这屋是我哥之前的房间,您凑合一晚,别嫌弃啊。” 唐天哲走过去,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身后,撑着床,仰头看向姜弋,嘴角带笑的说,“不嫌弃。” 姜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先走了。”她转过身,正要往外走时,唐天哲伸出手,他本想握姜弋的手,但怕姜弋因那晚的事,还心存芥蒂,他便收回,看着姜弋的背影,试探性的问道,“出去走走?” 姜弋看了眼手机,没有拒绝他,“走” 他们两并肩走在公路上,路边的路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影子映在地上,被拉的长长的。 唐天哲侧头看向在自己身侧的姑娘,他那本想说的话因自己的胆小一而再,再而三的咽下去。 他们走着走着,姜弋突然停下,她看向一边的学校,“这是我初中学校。” 唐天哲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姜弋抬脚往前走,“走,去问问。” 姜弋敲了敲学校大门口门卫的窗户,里面追剧的大爷听到声音,看向窗户外,他摁下遥控器上的暂停键,缓缓的走出去,大爷打开门卫的门,他隔着学校锁着的大门问道,“姑娘,你们找谁?” 姜弋说着地道的家乡话,“大爷,我们是本校之前的毕业生,现在想进去看看母校,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大爷疑惑的说道,“人都白天来看,你们怎么大晚上来呢?” 姜弋解释道,“大爷,我们白天没有时间,晚上出来遛弯走到这儿,所以就想着进去看看,大爷可以吗?” 那个大爷很好说话,他应道,“好,可以。” 他从兜子里拿出钥匙,插进锁着的门锁里。“咔”的一声,门锁被打开,大爷拉开门,姜弋他们俩走进去。 他们坐在学校中间位置的旗杆下面,姜弋看着前方黑漆漆的操场,她缓缓开口,“我出生于农村,小学是在我们那边上的,初中才来的这个学校。” 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位置,“我记得,初一那年,我们全班就在那等着跑操。我和站在我旁边的女生聊天,站在我们身后的男生听到我说话的声音,他就跟站在他身边的男生吐槽说,“她说话的声音怎么这样啊,真难听。”我本身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别人或许不是恶意的话,可若是让我听到,我会难受很长时间的。也就是从那以后,本在众人面前爱说爱笑的我变得沉默寡言。后来,我的同学在我给她的那张同学录上写,我是班里空气般的存在。” 说着说着,姜弋的眼眶渐渐的湿润,唐天哲一直侧头关注着姜弋情绪,微弱灯光照射下,他能看到姜弋强忍着的眼泪,他鼓起勇气,冲着姜弋的背后伸出胳膊,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姜弋的另一边肩膀,“在我这儿不用强忍眼泪,难过就大声哭出来,不丢人。” 姜弋没有哭,她反而,咧嘴笑了笑,“不哭了,没有那么多眼泪。” 经历悲伤、会难过的事情,我们大哭,大哭后,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这时,常有人说,“轻舟已过万重山。”可,真的能过吗? 那些,我们曾经历过的不公平、歧视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让我们一步一步的淡忘。可,某时某刻脑子里还会浮出那些场景,其实,那些事不是我们淡忘了,是我们不允许自己一直沉浸在那些痛苦的情绪里,然后,强行将那些糟糕的情绪关进带着锁的笼子里。 只是啊,它是被关在锁住的笼子里,不是焊住的,它早晚有一天,会冲破牢笼,再次爆发。 她们用言语,用眼神,用行动伤害过我,一句“请见谅,我的性子就是这样直率。”根本就得不到我的原谅,因为,我向来睚眦必报。 她们在伤害过我后,还轻描淡写说,“至于吗?真矫情。”就她们的那一句话,让我哭红过眼,让我整夜失过眠,让我喘不过气。她们从未意识到言语也会是伤人的,所以,我凭什么要原谅她们。 我不在人前,不在人后议论她们,说她们坏话,是因为,我有教养。我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我做没教养的事。 上了学,我才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把我教育的有多好。 她侧着头,看向唐天哲,“小唐总,我说了一个我的曾经,你也说一个你的呗。” 唐天哲宠溺的问道,“你想知道关于我的哪儿方面的事?” 姜弋抿了抿嘴唇,想了想,抬眼看向他的左耳,左耳处的耳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你是因为什么打的耳洞?” 唐天哲垂眸,看着地面上他们两的影子,“阿稚高考结束,她想要打耳洞庆祝自己熬过了最难熬的高中生活,但她害怕,不敢自己去打,便拉着我和她哥哥,让我们两陪着她,给他壮胆。那天,我和阿诚在阿稚的怂恿下,都打了耳洞,但后来阿诚就没有戴耳钉,我想着既然打都打了,那我便一直戴着。” 姜弋了然的点了点头,拉长声音哦了声,停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是为了爱情呀。” 唐天哲急急的跟她解释,“你别瞎想,我现在对阿稚,真的只有哥哥对待妹妹的那种感情。” 姜弋眼神里虽然透露出不信,但还是点了点头,有些敷衍的说,“好,我信你。” “铃铃铃”的下课的声音响起,她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教学楼,本安静的学校立刻热闹起来,她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楼道里打闹的身影,她感慨的喃喃道,“真好啊。” 她平等的羡慕每个还拥有青春年少的少年,因为,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 她的青春没有小说里写的那般轰轰烈烈。她的身边没有小说里明媚耀眼的少年,没有暗恋自己年的男生,没有玩的最好的朋友,即便这样,她依旧怀念自己的青春,因为,那场青春不可复制,不可重来,那是自己人生里最精彩的部分。 第149章 进组拍戏喽 曾时野,你若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那你便别招惹我。 ——郑思柳 曾时野看向乖乖躺在他怀里的郑思柳,他的语气有些卑微,“柳柳,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了?” 郑思柳仰头,看向他的眼睛,她没有给他答复,反而,反问他,“你会和我结婚吗?”这个问题,她二十岁的时候就问过曾时野,但曾时野没有给她答案。 曾时野眼神明显迟钝下,他微微松开揽在郑思柳腰间的手,他没想到郑思柳会问他这个问题,与其说,没想到如何回她,不如说,他其实没有想过要结婚。 郑思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犹豫,她有些失落,她以为她是可以结束他浪荡生活的解药,可惜啊,她太高看自己了,她不是,她什么都不是。 郑思柳打破他们之间的沉默,“算了,我们也别复合了。”说完后,她便要起身,曾时野拉住她的胳膊,往下拽她,郑思柳脑子回想他以前的疯狂,她冲着他大喊,“曾时野,你要干什么?” 曾时野板着脸,又将他前面那句话重复了一遍,“柳柳,再也不要离开我。” 郑思柳反讥道,“不要离开你?那我以什么身份一直陪在你身边呢?是分了合,合了分的前女友?还是见不得光的情人?” 曾时野眼神错愕,语无伦次的说,“柳柳,我,我,我不是那么想的,……” 郑思柳出口打断他,“曾时野,我的青春就那么几年,而那几年我将我的一切全都耗在了你的身上。我不小了,现在我就只想谈场可以走到最后的恋爱。” 曾时野伸手欲要碰郑思柳的脸,却被郑思柳躲了过去,郑思柳侧着头,看向一旁,“曾时野,你若没有想过和我有以后,那便别再招惹我。” 郑思柳挣脱开曾时野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光着脚,踩着地板,往外走。她还是当年那个脾气倔强的傻姑娘。 曾时野快步的走到郑思柳身后,“柳柳,我送你。” 郑思柳弯腰穿鞋,声音从下方传出来,“不用,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可以回去。” 郑思柳不想打车,她沿着那条有微弱灯光的小路,慢悠悠的往前走。 曾时野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他还往下拉了拉帽檐,郑思柳不让自己送她回家,那他便用自己的方式跟在她身后,只要能亲眼看到她平安到家就行。 莫稚正梦到段辰和她旅游的场景,却被放在一边的闹钟铃声吵醒,她摘下戴在眼上的眼罩,眼睛都没睁开,手胡乱的四处摸,摸到手机后,她眯着眼,看了眼时间,哀嚎道,“我的老天爷啊,怎么这么早。” 她边不满的发牢骚,边穿睡衣,晃晃悠悠的跟喝醉酒那般走出房间,她打开客厅的灯,看到窝在狗窝里睡得正香的狗狗,她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她在狗窝前蹲下,边摸狗狗苹果的狗毛,边说,“苹果该起床了。”苹果睁开眼,莫稚满意的继续喊狗狗饼干,她把两只狗狗都喊醒后,慢悠悠的走向卫生间。 莫稚对着立体镜浅浅的画了个淡妆,画完后,穿上昨晚就搭配好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虽说,已进入五月份了,但早上五点的天还是有点黑。 小区里没什么人,这更让莫稚有些害怕,莫稚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边往外走,边嘀咕,“不害怕,不害怕,没事的。”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的缝隙,耀眼的光芒像触角般探寻着这个本混沌的世界,东面的天空有了暖色系调。 黄景澄背对着朝阳站在莫稚小区门口,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薄款套头卫衣,下身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运动裤,双手插进裤兜,暖暖的朝阳照在他轮廓分明的左脸处。 他看到走出来的莫稚,伸手,冲着她挥了挥,“莫姐,这边。” 莫稚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开玩笑的说,“谢谢黄大演员专门来接我。” 黄景澄不以为意,咧嘴笑了笑,他拉开身后的埃尔法的车门,站在一旁,微微弯腰,左手伸出,同样开玩笑的口吻,“小弟乐意之至。” 黄景澄坐在车的后座,低头看手里的稿子,莫稚坐在他身边,身子靠着座位椅背,合着眼,浅浅的补觉。 阳光从车窗里射进来,照在莫稚的眼睛上,尽管她是闭着眼,但也感觉不舒服,她抬起胳膊,伸手挡在眼前。 黄景澄在看稿子,但他的余光瞥到莫稚的小动作,他轻轻的挪动身子,身子往前坐,正好帮莫稚挡住射进来的阳光。 莫稚不知为什么突然没有那么刺眼,她很想睁眼看看,可眼皮的沉重让她睁不开。 “乖乖,起床了,不许再睡懒觉喽,快起来啦,不然早饭就要凉喽。”黄景澄听到莫稚的闹钟铃声,他被逗笑,稿子放在嘴边,掩着嘴,无声的笑起来。 莫稚从兜子里拿出手机,眯着眼,关闭响起的闹钟铃声。 黄景澄很艰难的在一旁憋笑。 莫稚拿出镜子,照了照,而后,看到黄景澄一直绷着的嘴角,她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呢?” 黄景澄的视线从稿子移到莫稚脸上,他实在憋不住了,哈哈的笑起来,露出一对长得很对称的小虎牙。 莫稚见黄景澄只笑不说话,她用胳膊碰了碰他,“别笑了,你快说你在笑什么?” 黄景澄停下来,看了眼莫稚的手机,“我在笑你的闹钟铃声,我是真的没想到辰哥能这么温柔。” 莫稚满脸甜蜜,“之前他休假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是他喊我起床的,但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不能天天叫我起床,所以,他就给我录了个起床的铃声。” 黄景澄收放自如,他恢复常态,“那你这是睹声思人了?” 莫稚不喜欢过度的跟别人炫耀自己谈恋爱的细节,她不好意思的说道,“算是。” 莫稚望向窗外,看到不远处明显的几个字,她激动的拍身边黄景澄的胳膊,“部队哎,部队,我们怎么会来部队呢?” 黄景澄晃了晃拿在手里的稿子,“这次接的是特种兵的戏,所以,需要来部队拍。” 莫稚的双眸如同月牙般弯了又弯,“那我是不是就能见到阿辰了?” 黄景澄理了理被莫稚拽歪的外套,微微坐直身子,“当然喽,还是那种天天见,见到烦的那种。” 莫稚笑着说,“才不会。” 埃尔法在部队门口停下,司机下车跟站岗的军人说明了来意,得到放行的认可,才开车开了进去。 莫稚打开车门,一眼便看到在训练场训练的熟悉身影,黄景澄走到她身边,“姐,我们先去见导演。” 莫稚收回依依不舍的眼睛,“好,走。” 阿辰,我们之间不是你一直在靠近我,我也在努力的往你的那条道上走,我们最终肯定会携手走到顶峰的。 第150章 相亲难倒英雄汉 不是说化了妆就是大美女。姐,不化妆,依旧艳压群芳。因为,姐,有姐独特的美。 ——柳寒晚 钱美栾看着脚边的一堆纸团,她那唠叨病又发作了,“柳总,我的柳大小姐,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了,纸团不要乱扔。你将垃圾桶放在脚边,这样不仅方便你扔,还能减轻我的工作量。这句话,我跟您说了八百遍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钱美栾脑海里,浮现出她们以前因乱扔垃圾,导致的斗嘴画面。 柳寒晚理直气壮道,“乱糟糟的,才能展现我这个大美女,跟其他人的不同。” 钱美栾会回她,“的确是与众不同。人别的美女那是一齐展示出外表和内在的魅力,你这是只能展现自己的内在,展现不了外表。” 柳寒晚又会接着说,“我要是不把办公室弄的脏点,怎么体现你在我身边的价值。” 钱美栾撇嘴的回她,“当初我来应聘的是你的助理,又不是保洁。” 她们以往斗嘴的话,无非就是这么几句,这次,钱美栾都已经把回怼她的想好了,可迟迟没有等到柳寒晚开口,钱美栾挑了挑眉头,“改性了?听进去了?悔改了?” 柳寒晚右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冲着钱美栾眨了眨眼,“栾栾,我今天没化妆,你看我能不能纯素颜出去见人?” 钱美栾冲着她礼貌地微笑,可接下来的话却没有礼貌应承的意思,“说的好像你天天都化妆似的,你除了刚来的那几天化过妆,其他的时候哪儿还化过妆啊?天天的都卡点来。” 柳寒晚不满的发出切的声音,而后,再次问了遍,“你别那么多话,你就回答我好不好看?” 钱美栾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脑袋上,脑袋猛地点头,嘴里还说着,“好看好看。” 柳寒晚看着她奇怪的动作,反问她,“你怎么这个动作?怪好笑的。” 钱美栾冒着被柳寒晚打的风险,勇敢的开口,“我怕被雷劈。” 柳寒晚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钱美栾坐在柳寒晚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有喜事?” 柳寒晚放下手里的镜子,有些痛苦的说,“我妈给我介绍个对象,她让我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见人家一面。” 钱美栾听后,一脸姨妈笑,“太好了。”她右手握拳,左手放在右手的拳头上,“祝我梁姐今天相亲成功,早日嫁出去。” 柳寒晚听她说的心里有些不满,发牢骚道,“我没有那么恨嫁,而且不是我想要去的,是我妈逼着我去的。” 钱美栾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我之前也深受我妈的折磨,我妈比你妈更夸张,她一天让我相一次亲。” 柳寒晚反问道,“那现在怎么不让你相亲了?” 钱美栾一脸得意地表情,“我后来找了个朋友,我让他扮演我的对象,还把他带回家里,我故意让他说什么,以后我嫁过去要一年生两,三年抱五个,那种很夸张的话。我妈听后她自己都生气,她沉着嗓子,跟我朋友说,“我的孩子,我不是要她给你们家传宗接代的。”然后,我妈就将我朋友赶了出去,之后还将他带来的很贵的护肤品也扔了出去。我妈啊,那么贪小便宜的人,因为我,刚正不阿。之后,我妈就没再催过我找对象。” 柳寒晚冲着钱美栾竖起大拇指,“钱姐,还是你高明。” 钱美栾将桌子上的文件往柳寒晚那边推了推,“好了,回归正事,这是一家电竞公司之前的预约,他们公司想设计新的团队衣服,想让你过去帮人家设计下。我看你就只有今天下午还算空闲,要不你下午去给人设计了?” 柳寒晚拿过那份文件,打开看了眼,而后,站了起来,“好,我下午就去。” 钱美栾略八卦的问道,“你几点去相亲?会不会和工作冲突了?” 柳寒晚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闹钟,“中午十二点。” 钱美栾倒吸一口气,而后,伸手冲着柳寒晚竖大拇指,“我真服了,哪儿有相亲约在中午十二点的?” 柳寒晚抬起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我乐意。” 柳寒晚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好心的提醒道,“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要不要先化个妆?你这若没有化妆品的话,我那还是有几个的,用不用借给你?” 柳寒晚撩了撩头发,自信的开口,“不用。”她冲着柳寒晚抛了个媚眼,有种说不出的风情,“我不化妆就是要故意搞砸这场相亲。” 钱美栾点了点头,“好。” 结婚了的话,在婚姻里困住的是我。所以,在进入一段婚姻前,我有选择去考量、去试婚姻的对错。 樊绰菲伸手敲了敲面前的办公室门,莫诚听到后,跟手机那头说了个,“妈,等下。”而后,冲着门口的方向说道,“请进。” 樊绰菲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樊绰菲走到办公桌前,将拿在手里的文件递给莫诚,恭敬的语气,“莫总,您要的文件。” 莫诚抬眼看了樊绰菲一眼,而后,打开手机免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他伸手接过文件。 因开着免提的原因,樊绰菲可以清楚的听到手机那头肖梅的声音,“阿诚,中午十二点你必须得给我去见那姑娘。” 莫诚边翻看文件,边吐槽着,“谁家好人约中午十二点相亲啊。” 肖梅跟他解释着,“人姑娘忙,她就只有中午十二点吃饭的那个时间有空。” 莫诚小声嘟囔,“我真服了,没时间还相亲。她那个时间有空,我没有啊,我还想睡会儿觉呢。” 樊绰菲听到莫诚嘟囔的话,她抿着嘴,嘴角微微上扬。她怕被莫诚看到,仅一秒就又恢复常态。 肖梅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你中午必须去。” 莫诚抬头,看了眼樊绰菲,见她神态没有一丝的动容,莫诚心里有些生气,他边看樊绰菲,边回应肖梅的话,“妈,你放心,我会去的。” 挂掉电话后,莫诚仰脸看向樊绰菲,调戏的口吻,“你若再不同意,我可就另觅新人了。” 樊绰菲突然懂了,他为什么开免提了,原来他就是想让自己听到,从而,逼着自己选择。 樊绰菲出声吐槽道,“幼稚鬼。” 莫诚很认真的问她,“你答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答应的话我立刻告诉我妈,我有女朋友,让她以后都不要给我介绍了。” 樊绰菲没有回他,她只是反问莫诚,“我若不答应呢?” 莫诚语气认真的根本不像是在逗她,“你若不答应的话,那我便去相亲。” 樊绰菲同意般的点了点头,“好啊,相亲多好,您去。”说完后,樊绰菲转身就要离开,莫诚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莫诚不满她不在乎的态度,他开口问道,“你喜欢我吗?” 樊绰菲被他真诚的眼神所触动,自从退伍后,她便不再去想感情的事,现在的她只想挣钱,然后给弟弟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其他的她暂时不考虑。 樊绰菲看着莫诚的眼睛,她缓缓的说道,“不喜欢。” 莫诚的眼神有些黯淡,抓着樊绰菲胳膊的手松了松,“那,那晚你为什么亲我?” 樊绰菲想起那晚发生的事,她的脸瞬间变的煞红,她侧着脸,看向一旁,那晚是自己喝多了,然后,……,就主动亲了,樊绰菲试图解释道,“那晚你是知道的,我喝醉了。” 莫诚伸手扭过樊绰菲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你的意思是如果那晚你没有喝醉,你便不会吻我,或者说,就算喝醉了,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你也会吻上去?” 樊绰菲不想与他做过多的纠缠,承认的说道,“对,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莫诚被她的言语伤到,他松开拉着樊绰菲胳膊的手,讥讽的说,“你可真随便。” 樊绰菲没有辩解,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对,我就是这么随便,所以,你别再喜欢我了。”说完后,樊绰菲拍了拍刚被莫诚抓着的地方,她似乎很嫌弃他的触碰。 看上去就不合适的人,并不代表他们本身就不合适。 钱美栾将手头上的资料整理完,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向柳寒晚的办公室。 她先是敲了下门,而后,扭开门把手,走进去。她看着戴着眼镜低头埋于工作的柳寒晚,提醒的说道,“柳大老板,十二点了,该去相亲了。” 柳寒晚抬起头,向后仰,缓了缓后,应道,“好嘞。” 柳寒晚站起来,冲着钱美栾讨好般的笑,“美丽的钱小姐,辛苦你帮我收拾办公室了。”她还伸手指了指自己办公室的地面。 钱美栾顺着看过去,仰头长叹,“周扒皮啊。” 柳寒晚脚上踩着高跟鞋,办公室满是噔噔噔的声音,等柳寒晚走了后,钱美栾看着满地的纸团,发牢骚道,“这人就会无形中给我派活。” 柳寒霜来到约好的那家餐厅,她四周看了看,只看到一个男人手里拿着咖啡,孤零零的坐在靠窗位置,以她敏锐的观察力,她想就是他了。 柳寒晚走到莫诚对面的位置,冲着莫诚伸出手,“你好,柳寒晚。” 莫诚站起来,伸手握住柳寒晚的手,礼貌的开口,“你好,莫诚。” 他们坐下后,莫诚出于礼貌先是问柳寒晚吃什么喝什么。 柳寒晚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看,简单的点了份主食还有菜,而后,将菜单递给莫诚,莫诚看都没看,“跟你点的一样。”柳寒晚点了点头,“好。”她冲着服务员摆了摆手,服务员过来后,将他们点的菜一一告诉服务员。 等服务员走后,柳寒晚先是夸赞了莫诚一句,“你很好。”而后,紧接着,开门见山的说,“但我不打算和你谈恋爱,更没有结婚的想法。” 莫诚轻声笑了笑,“一样。” 他们这桌跟其他桌的氛围完全不一样。他们俩低着头,各自刷着各自的手机。他们这安安静静的氛围,跟拼桌坐在一起等着上菜的人没什么区别。 莫诚刚吃完饭,他之前订好的手机闹钟便响了,他特意订的是有铃声的闹钟,所以,听上去跟其他人给他打电话没什么区别,他刚要拿起手机。 柳寒晚拆穿的说,“订的是闹钟。” 莫诚有些惊讶,他惊讶她怎么知道。 柳寒晚在他开口问之前,打开自己的闹钟,摆在他的面前,“跟你一样。” 莫诚看着柳寒晚,他们俩会心的笑起来。 对于有的人来说,做朋友比做恋人更合适。 第151章 梦想电竞 你好,我叫戴成鸣。我的名字有意思。谐音便是:等待成名。等待我出名的那天。 ——戴成鸣 柳寒晚将车停在一家名为“梦想电竞”的公司门前,她微微抬头,盯着那四个字,轻声的念出来,“梦想电竞。”然后,跟老师点评般说道,“不错。这个名字起的很有意义。” 谢意穿着一身黑衣服,慢悠悠的走到门口。他迎着太阳,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他看到来的人,眼里闪出满满的惊喜,惊喜到呆呆的站在原地。 校园时的暗恋,不会随着毕业到来的那天,渐渐淡忘。 柳寒晚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到谢意面前,她见谢意眼神呆呆的盯着自己看,她伸出手在谢意面前挥了挥,“哥们,想啥呢?” 谢意因她的靠近,闻到一股很强烈的玫瑰香水味道,他侧着头,冲向一旁,“阿嚏。” 他往后退了两步,歉意的开口,“抱歉,我对玫瑰味道过敏。” 柳寒晚听到他的话,先是感到诧异,她诧异,怎会有人对如此浪漫的花种过敏。 柳寒晚虽不解,但她并未说出来,反而,带着歉意的口吻的说,“对不起。” 谢意摆了摆手,“没事,走,我带你进去。” 谢意走在前面,柳寒晚跟在他身后,她看到摆放在架子上的奖杯,满是惊讶,她停下,发出感慨,“这奖杯放在这儿真的很养眼。” 谢意停下,转过身,一一的跟她介绍都是什么时候获得的。 柳寒晚由衷的真心佩服他们,佩服他们可以用喜好赢得奖项,可以为国争光。 陈彬澈端着满满的餐盘,他边跟身边的段辰说,“今天食堂的鸡腿一看就好吃。”边往前走。 段辰看到熟悉的背影,他停下往前走的脚,本与他并肩往前走的陈彬澈,见他停下,他不解的回过头,看向他,“辰哥,你怎么不走了?” 段辰看到前方熟悉的背影,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独自喃喃,“是我眼花了?” 陈彬澈一时脑子没在线,他傻傻的说了个,“什么?” 段辰盯着前方那熟悉的身影看,很肯定的语气,“阿稚来了。” 陈彬澈以为段辰是想莫稚想的出现了幻觉,他不相信的说道,“不可能,部队不是想进便能进的。” 段辰边往前走,边说,“去看看就知道了。” 段辰越往前走,越确信他没看错,那就是他的阿稚,“阿稚。” 莫稚低着头吃饭,她听到听到有人喊她,她转过身,脸上带笑的仰头看着段辰,“suprise。” 段辰将餐盘放在桌子上,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来了?” 莫稚挥开他的手,理了理头发,“小澄来部队演戏,我是他助理,自然要跟着他来了。” 段辰坐在莫稚对面,关心的问道,“做助理累吗?” 莫稚摇了摇头,“不怎么累。” 陈彬澈坐在一旁边吃鸡腿边说,“哎,爱情的酸臭味。” 莫稚耳朵很尖,她侧着头,看向陈彬澈,调侃的说,“你也找一个女朋友,这样,你也能体验到爱情的酸臭味了。” 陈彬澈抬起头,冲着莫稚假笑,“我还是算了,我别再耽误了人姑娘。” 段辰想起一件事,他微微侧头,看向陈彬澈,“阿姨说让你今天下午六点准时准点的去相亲,相亲地点阿姨早就发你了,但你一直没有回她。她便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告诉你。” 陈彬澈愁眉苦脸的哀声道,“我不想去。” 段辰拍了拍陈彬澈的肩膀,好心的劝道,“兄弟,阿姨的脾气,你比我清楚,你若不去的话,我敢跟你打赌,赌阿姨明天肯定会杀到部队里来揪你。” 陈彬澈小声嘟囔,“我这副德行,还是打一辈子的光棍更适合我。” 有人说,在感情里,海王的回头,根本不是遇到所谓的他真爱的那个人,而是,随着时间,他意识到,再这么玩没了意思。他们的回头不是出于真心,但他陈彬澈却是出于真心。 谢意带着柳寒晚来到他们训练室,训练室不是敲键盘的声音,便是“哎呀,别走那。”“快快快,快上。” 谢意拍了拍手,稍微提高音量,“先停下。” 他们听到后,纷纷取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机,看向谢意。 戴成鸣看到谢意身边的柳寒晚,他以为是谢意的女朋友,站起来,跟柳寒晚打招呼,“嫂子好。” 柳寒晚急忙摆手解释,“不是,我不是。” 谢意也出来辟谣,“这是公司给我们请来设计服装图案的设计师。” 戴成鸣连连抱歉,“不好意思。” 柳寒晚不在意的说,“没事。” 这种认错的场面最是尴尬,柳寒晚赶紧岔开话题,“你们跟我说下,你们都想要什么样的队服。”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柳寒晚头都有些大,她取下戴在右手腕处的皮筋,双手扎起头发,她将他们想要的大概图形全都写在了纸上,这期间,谢意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周围没了声音,谢意都没注意到。 柳寒晚站起来,对谢意说道,“我将他们说的都写下了,我回去抓紧做设计图案,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发给你。” 谢意回过神,“好,不着急,你慢慢画。” 柳寒晚看向谢意的双眸中满是清澈,她淡声问道,“我妹妹很喜欢你,你可以送她一张你亲签的照片吗?” 谢意笑着回他,“好啊,你稍等下我去拿照片。” 柳寒晚看着他的背影还说了个,“其他人的也拿点。” 谢意爽快的回她,“好。” 谢意将其他人的照片纷纷递给他们,“你们都在各自的照片背面签名。” 他停顿下,侧头看向柳寒晚,“妹妹上几年级?” 柳寒晚掰着手指算了算,谢意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想着:她也太可爱了。 柳寒晚算完后,微微仰头,肯定的说,“在上高二,马上就要高三了。” 谢意听完后,抻着脖子对弯腰签名的队员们说道,“妹妹要上高三了,你们在照片背面签完名后,另外还要在下面写一句祝福语。” 众人应道,“没问题。” 江潇看到戴成鸣的字,他好心的提醒道,“小戴,你这次可得好好写字,别再写繁体字了,不然妹妹不认得。” 其他人听后,哈哈的笑起来。 戴成鸣边一字一画的认真签名,边回他,“你别干扰我。” 谢意拔开笔帽,他微微弯腰,右手拿着笔,很认真的在照片背面落字。 谢意这个名字下,还有一句,“愿你能逆风翻盘,向阳而生。” 这句话是陪伴他高中三年的文案。 高考前,他看着一道又一道被打上叉的题,每每都会处于崩溃的临界点,那时的他,心里总在默念这一句话。 许是文字的力量,又或许是他内心本就带有的不甘,他战胜了那一道又一道的错题,最后取得高三这一年从未考过的最高分数。 谢意将柳寒晚送到门口,她的车渐渐开远,他依旧站在那没有转身。 戴成鸣脚步极轻的走到他身后,“队长,人都走了,您搁这儿看啥呢?” 谢意双手插进裤兜,遮掩的说,“没看啥。” 戴成鸣不信的说,“你眼睛都看直了,你跟我说没看啥。你觉得我是三岁的小孩好骗?还是觉得我情商低看不出来呢?” 谢意小声嘟囔,“那当然是都有了。” 戴成鸣一副很懂的样子,试探的问道,“队长,你是不是喜欢上柳大设计师了?” 谢意嘴硬的不承认,“没有。” 戴成鸣瞥到他发红的耳根,笑嘻嘻的说,“耳根都红了,还不承认。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谢意做最后的挣扎,“我那是过敏。” 戴成鸣哈哈的笑了两声,而后,说道,“那是对柳大设计师过敏了?” 谢意冲着戴成鸣假笑,“你若比我晚回训练室,明早多跑一个三公里。” 戴成鸣听完后,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跟兔子似的赶紧往回跑。 谢意看向西边的夕阳,圆圆的红日没有白日那般刺眼。 他,当然喜欢柳大设计师了。而且,还喜欢了很多年。 姜弋姥姥有些耳背,她见姜弋带着一男孩来看她,她以为那是姜弋的男朋友,她拉着唐天哲的胳膊,很自来熟的跟他说姜弋小时候的囧事,唐天哲听后,哈哈的笑起来。 当着当事人说囧事,这无疑是最社死的事情了。 姜弋听的脸都红了,她以为姥姥会随着年纪的增长,早就忘了那些了。可,真正爱着你的人,怎么舍得会忘记关于你的一切呢。 姜弋先前就跟姥姥说了无数次,他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可姥姥耳背的太严重了,她实在听不到,姜弋还想再说一次,或许,这次说了,姥姥就能听到,这样便不会再说自己的囧事了。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被谢初歌拉住胳膊,谢梅凑在她耳边,“姥姥年纪大了,耳朵听不清,而且姥姥也不会跟人乱说的,先依着她。等以后,我跟姥姥解释。”听罢,姜弋只能暂时依着姥姥。 天色渐渐变晚,姜弋和唐天哲跟姥姥说了再见后,便往外走,姜弋倒着走,冲着站在大门口的谢初歌挥了挥手,“妈,我们走了,你进去陪姥姥。我们到了家,我给你发微信。” 谢初歌应了个,“好。”接着嘱咐道,“路上慢点,看着点车。” 在父母心里,不管孩子多少岁,不管孩子在外面多么自立自强,他们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是那长不大的孩子。 第152章 沈蓓薇,谢谢的话不用说了,以后,请我吃喜糖吧 感情浪子,居然也有慌乱的时候。 ——季清也 陈彬澈来到他妈妈给他发定位的那个餐厅。 他刚进去,坐在中间位置椅子上的季清也看到了他,冲着他挥了挥手。 陈彬澈在看到相亲对象是季清也的时候,脸色一怔,没想到相亲对象竟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他的脑海里回想起曾经听到的话:结婚对象的尽头是高中同学。 陈彬澈坐在季清也对面的椅子上,他略寒暄的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季清也点了点头,“是啊,好久不见。” 陈彬澈尴尬的不知说啥,季清也将菜单推到他面前,“你看看你要吃啥。” 陈彬澈又将菜单推到她那边,绅士的开口,“点你喜欢吃的就行,我不挑食。” 季清也随意的点了几道菜还点了两份主食,而后,冲着服务员挥了挥手,将那个菜单递给了他。 她将手边一杯未打开的奶茶递给陈彬澈,“喝奶茶。” 陈彬澈面露苦涩,拒绝道,“抱歉,不喝奶茶。”季清也有些失望的哦了声。 陈彬澈跟服务员要了杯白水,他不知说啥,便自顾自的一口一口的喝水,季清也觉得他变了,以前的他见到女生可不是这般沉默寡言的。 她想起高中时无意间看到的纸条,她出于八卦问出存于心里好多年的问题,“你跟沈蓓薇是再过一起?还是一直都没有?” 陈彬澈本在喝水,突然听到季清也的话,他被呛到,他放下杯子,拍了拍胸脯,一脸的不相信,反问道,“你说什么?” 季清也看到他吃惊的表情,便知道了答案,她惊讶的说,“不会?都这么多年了,沈蓓薇一直都没敢开口吗?” 陈彬澈缓了过来,他不自信的反问道,“你的意思是阿薇喜欢我?” 季清也一脸无辜的点了点头,“高二那年,某天,下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我是值日生,在扫到你们那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沈蓓薇落在地上的纸条,她写的是,“陈彬澈,我喜欢你。”下面还有她的名字。” 陈彬澈听完后,整个人傻傻的坐在那,他一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十几年的友谊,沈蓓薇隐藏着对自己的喜欢藏了十几年,这十几年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到底是他太傻了,还是沈蓓薇太会隐藏呢? 陈彬澈的脑子里就只有季清也说的那句话,他不知道他以后该如何和沈蓓薇相处,他现在只知道他想见她,很想很想。 陈彬澈跟季清也说了个,“抱歉。”而后,站起来,着急的往外走。 季清也看着他着急的背影,拿过一边的奶茶,狠狠的咬了咬吸管顶部,没想到当年学校出名的感情浪子,在感情里居然还有这么慌乱的一面。 沈蓓薇,你说不口的喜欢我替你说了,但是,能不能如愿,这就得看你自己如何争取了。 街道上的路灯早已被打开,姜弋跟在唐天哲的身后,她一蹦一跳的踩地面上唐天哲的影子,唐天哲扭头,看向身后,他嘴角浮出一丝宠溺的笑,他停下往前迈的脚,姜弋的注意力全在地面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突然停下,姜弋的头磕在唐天哲的后背上,她发出啊的一声。 唐天哲转过身,伸手揉她的额头。 姜弋因他的举动,脸瞬间变得煞红,她往后退了一步,“小唐总,抱歉。” 唐天哲因她后退的那一步,脸色有些尴尬,“你就这么怕我?” 姜弋眼神躲离,不敢与他对视,囫囵的说了个,“没有。” 她转身,走在前面,轻柔的声音从前方传进身后唐天哲的耳里,“走,赶紧回家。” 小心翼翼的喜欢到不了感情的终点,勇敢的去追爱同样抵达不了。 沈蓓薇盘腿坐在沙发上,她拿着手机打出,“你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刚发出,便被秒回,她点开他发来的语音,“刚飞完航班,大概半小时左右到家。” 沈蓓薇点开话筒,“我想吃家楼下的鸡叉骨,你回来的时候给我买点。”说完后,手松开,发了过去。 仅几秒,林思澈回她,“好的。” 沈蓓薇将手机扔到一旁,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继续追之前未追完的电视剧。 二十分钟左右,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她以为是林思澈,着急般光着脚,连鞋都没穿,跑去开门。 沈蓓薇脸上带笑的打开门,刚要说,“你终于回来了。” 可在看到来的人是陈彬澈时,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阿澈,你怎么来了?” 陈彬澈与她对视,他问出那句话,“阿薇,你是不是喜欢我?” 沈蓓薇双眸微微瞪大,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的? 陈彬澈知道她的疑惑,他开口解释道,“季清也跟我说的,她说她之前值日,扫到我们座位处的时候,恰好看到你掉下来的纸条,那个纸条上就写着,“陈彬澈,我喜欢你。”上面还有你的名字。” 她藏了十年多的喜欢,如今终于窥见天日。但,同时,她又清楚的知道,暗恋被他知晓的那天,也是暗恋结束该结束的时候。 沈蓓薇看着陈彬澈,她的语气平静,“我承认我是喜欢你,……”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她的腰便被陈彬澈的手一把揽过,他们面面相对,距离近的差一点就会亲上。 沈蓓薇挣扎着,要挣开,可腰间的手随着她的挣扎变得越来越紧。 沈蓓薇略有些无奈道,“陈彬澈,你松手。” 陈彬澈因沈蓓薇的抵抗,一时上了头,“不松。” 沈蓓薇重重的叹了口气,她微微仰头看着陈彬澈,话里话外似是要与他拉开距离,“阿澈,我是喜欢你,但,那是以前了。” 陈彬澈低头看着沈蓓薇的眼睛,那双水汪汪的眼里透露出的是满满的真情,可,这真情道出的意思却是她心里不再有他了。 陈彬澈一想到这,他便觉得胸口被重重的石头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有了丝不可理喻的执念,他不允许沈蓓薇不喜欢他。 陈彬澈一只手揽着沈蓓薇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沈蓓薇脑后,微微的往自己脸前推,沈蓓薇虽不知他要做什么,但,她下意识的便是闪躲。她这一闪躲,看在陈彬澈眼里,便是满满的抵抗,陈彬澈心里有些怒火,他低下头,吻住沈蓓薇的唇。 这一幕被走来的林思澈看到,他呆愣的站在原地,没出声打扰,静静的看着他们,他表面上虽很平静,可他的心在一滴一滴的滴血。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是一点都没对自己动过心。 沈蓓薇推开陈彬澈,她气愤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冲着她吼道,“陈彬澈,你疯了,我有男朋友。” 陈彬澈听到她说她有男朋友,她先是一惊,然后,眼底有些悲伤,“阿薇,可是,你是喜欢我的。” 沈蓓薇眼里闪着泪光,她以为她对他的喜欢,要么藏一辈子,要么说出口后关系变得疏远,但,万万没想到他会亲她。 第153章 嘴上说忘记,心里真的忘得掉吗? 我要喝最烈的酒,要借着酒彻底的忘了陈彬澈。 ——沈蓓薇 沈蓓薇侧头,无意间看到站在那的林思澈,她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沈蓓薇脸色慌乱,小跑着跑到林思澈面前。 林思澈垂眸看到她光着的脚,他一把将沈蓓薇抱起来,他虽板着脸,但语气不乏对沈蓓薇的关心,“怎么不穿拖鞋?” 沈蓓薇边看林思澈的脸色,边解释,“我以为敲门的是你,我着急给你开门,便没来得及穿。” 陈彬澈跟看客般站在那,他看着林思澈抱着沈蓓薇缓缓的走来。 原来看着喜欢的人和其他异性在一起,是这种心情。 他难以想象,高中的时候,沈蓓薇看着他谈了一次又一次的恋爱,她是如何撑过来的。 陈彬澈迈着沉重的脚步,从他们身边走过,沈蓓薇看到陈彬澈脸上的落寞感,她的心里竟还有一丝难过。她不知道是表达出心意无法在一起的难过,还是单独的不想看到陈彬澈的伤心表情。 林思澈将沈蓓薇放在沙发上,沈蓓薇见他沉着脸,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之间的氛围难得安静的有些吓人,林思澈率先打破他们之间的安静,“阿薇,这一个多月,你有没有一瞬间对我动过心?” 沈蓓薇被他问住,他们在一起这一个多月,她没有想过和他的关系到底是不是跟普通情侣那般,现在林思澈突然的问她,完全的把她问蒙了,她现在给不了林思澈答案,因为,她自己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蓓薇低头沉默着,林思澈见她沉默,他自己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他自嘲般的笑了笑,“阿薇,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你好好想想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在一起。” 说完后,林思澈站起来,欲往前走,沈蓓薇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语气可怜巴巴的说,“别走,行吗?” 林思澈摸了摸沈蓓薇的头,声音柔下来,“阿薇,我们先冷静冷静。” 他明知道沈蓓薇有喜欢的人,却还是上赶着要和她在一起,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也是情理之中。 林思澈蹲在沈蓓薇单元楼楼下,他取下叼在嘴上的烟,嘴里吐出烟圈,抬起头,满眼忧愁的看向亮灯的那间。 几秒后,他收回视线,从兜子里拿出手机,找到莫稚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莫稚盘腿坐在沙发上,她的脸上敷着面膜,嘴里哼着歌,听到手机铃声,她拿过,接通。 林思澈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莫姐,现在有空吗?” 莫稚晃了晃搭在桌子上的双腿,“有空,怎么了?” 林思澈又抬起头,看了眼亮灯的那间,语气深沉,“可以来趟阿薇家吗?” 莫稚担心的问道,“你和阿薇出什么事了?” 林思澈沉默了几秒,“等你来了,让阿薇跟你说。” 莫稚到了沈蓓薇家楼下,大老远的便看到蹲着的一团黑影,她有些害怕,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拿着手机,往远处探。 林思澈侧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光照来的方向,竟一点也不觉得刺眼。 莫稚认出蹲在那的是林思澈,她没了之前的害怕,小跑着,跑到林思澈的面前,微微喘着气,“你和阿薇怎么了?吵架了?” 林思澈将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扔到地上,站起来,抬脚踩了踩,他双手插兜,低头看着莫稚,语气有些悲伤,“陈彬澈来过,他知道了阿薇喜欢了他十多年,他还强吻了阿薇。” 莫稚说话的声音微微提高,“什么?这混蛋。”接着,“那你和阿薇分手了?” 林思澈摇了摇头。 莫稚见他不愿多说,她留下句,“我上去看看阿薇。”便转过身。 莫稚刚往前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她回过头,“林思澈,阿薇有没有对你动过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不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人。当时,她能同意和你在一起,就说明她已经打算慢慢的放下阿澈,允许你出现在她身边,并接受你,而且还会慢慢的喜欢你。你也知道,放下一个心里的人,再去喜欢其他人有多么不容易。阿薇既然选择了放弃,那她便不会再回头。林思澈,若实在接受不了阿薇还没有彻底喜欢上你这个事实,那我建议你最好和阿薇和平分手,这样对她对你都好。”说完后,莫稚没等他回答,转身离开。 林思澈脸上浮出一丝苦笑,“和她提分手太难了。”对林思澈而言,这难度比当初考飞行员还难。 莫稚伸手敲了敲面前关着的房门,沈蓓薇拿着酒瓶晃悠悠的走去给莫稚开门,沈蓓薇打开门,看到是莫稚,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莫稚拿过沈蓓薇手里的酒瓶,实话实说,“林思澈喊我来的,他让我陪陪你。” 沈蓓薇的胳膊从莫稚的手里抽出,她强撑着,“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莫稚眼里满是心疼,她明明都看到沈蓓薇眼里强忍着的眼泪,莫稚上前一把抱住沈蓓薇,“阿薇,在我这儿你不用强撑,想哭便哭。” 沈蓓薇不再伪装,抱着莫稚,哭出声。 直到,莫稚站的双腿酸了,沈蓓薇才松开手,沈蓓薇双手环抱着双膝,双目空洞的坐在沙发上,莫稚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酒,她打开后,递给沈蓓薇,还用自己手里的酒瓶碰了碰沈蓓薇的,“阿薇,我陪你。” 沈蓓薇仰头猛地喝酒,硬生生的一口喝了半瓶,她被口里的酒呛到,侧着头,冲向另一旁咳嗽。 莫稚心疼的伸手拍她的后背,“阿薇,你这又是何苦呢?” 沈蓓薇缓过来后,坐直身子,她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微微拧了拧眉头,眉宇间的痛苦尽显出来,“阿稚,我要喝最烈的酒,我要彻底的忘了陈彬澈。” 莫稚回应她,“好,忘了他。” 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简单到一秒钟就能喜欢上一个人。 忘记一个人,并不像说的那般简单,有的人用了几年都未忘记,有的人却耗费了一生。 第154章 忠于自己 孩子们,忠于自己,取悦自己,为自己而活,是我这个妈妈教你们的第一课。 ——江禾茉 柳寒晚拿出钥匙,她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咔”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她站在门口换鞋,嘴里还喊道,“妈,我回来了。” 江禾茉坐在沙发上,她扭过头,冲着柳寒晚做“嘘”的手势。 柳寒晚配合着,小声的说,“咋了?” 江禾茉被她逗笑,“你妹妹在楼上学习呢。” 柳寒晚不信的嗤笑,“学习?她什么时候开始务正业了?” 柳宇标搭话道,“许是知道快高三了,不能玩了。但你妹妹这脾气,我们可招架不住,那一会儿你妈去给她送果盘,还被吼了……”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禾茉打断,她急着开口为柳寒霜说话,“小霜她那是学习压力大,我不怪她。” 柳寒晚不满的说,“这小屁孩,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等着,我上去治她。” 江禾茉怕她们姐妹俩吵起来,她赶紧上前拉住柳寒晚,嘱咐道,“你们俩好好说话,别吵起来,更别打起来。” 柳寒晚拍了拍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安抚的语气,“妈,你放心,我出去的这几年,早就学会了要以理服人。” 柳寒晚撩了撩头发,她从包里拿出签名照,晃悠悠的一步一步的上台阶。 她在挂着,“本人在学习,请勿打扰”的小牌牌前站好。 柳寒晚看着看着,笑了起来,嘴里还吐槽着,“小屁孩,写的字真丑。” 她的右手食指微曲,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的柳寒霜听到敲门的声音,不满的吼道,“我在学习,别打扰我。” 门外的柳寒晚听到柳寒霜不耐烦的声音,她那火爆的脾气还未爆发便被自己强行压了下去。 她在心里默念: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我要以理服人。 念叨几遍后,柳寒晚耐着性子说道,“小屁孩,赶紧给你姐来开门。” 柳寒霜听到后,右手拿着的笔都没来得及放,她赶紧走过去,去给柳寒晚开门。 在这个家里,要说柳寒霜最怕的人,那恐怕就只有她这个姐姐柳寒晚了。 她不仅怕柳寒晚,还很听柳寒晚的话,从小到大,柳寒晚让她往东,她便不会往西。妥妥的是一个听姐姐话的乖妹妹。 柳寒霜讪讪的冲着柳寒晚笑,“姐,你回来了。” 柳寒晚走进去,坐在柳寒霜的床上,“我若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要跟爸妈拍桌子了?” 柳寒霜站在柳寒晚的面前,她收起自己的小脾气,笑着说,“那是我们的爸妈,我哪儿敢啊。” 柳寒晚是看着柳寒霜长大的,她那破脾气,自己可再清楚不过了,“小霜,我知道你现在还处于叛逆期,也是处于最听不得别人意见的年龄。我做为你的姐姐,是有资格劝你几句的。你马上就要上高三了,压力大,这我们都能理解,可你不能将你的坏脾气带给爸妈,爸妈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不该莫名其妙的就承受你的坏脾气。” 柳寒霜乖乖的说道,“姐,我知道错了,一会儿下去了,我就跟爸妈道歉。” 柳寒晚站起来,走到书桌前,她拿起桌子上的那本数学五三真题,她看到柳寒霜空着的那道答题,脑海里回想着以前上学时记得那些公式,她拿起桌子上的笔,将那个公式写下来,而后,一步一步的往下算。 柳寒霜走到她身边,“姐,你还会做吗?” 柳寒晚一边算题,一边回她,“还有些印象。”话刚说完,她也算出最后的答案。 柳寒晚将五三递给柳寒霜,“呐,对对答案,看看对不对。” 柳寒霜翻找那摞在一起的书,从最下面找到数学五三的答案,她翻到正确的页数,数学答案密密麻麻的,柳寒霜怕看错,她手指顺着那一列的答案序号,一个一个的往下找,在看到正确的答案后,她又看了眼柳寒晚写的答案。 柳寒霜佩服的眼神看向柳寒晚,“姐,你太棒了,你可真是我的神。” 柳寒晚微微抬起下巴,傲娇的说道,“小意思。” 柳寒霜坐在椅子上,柳寒晚微微弯腰,她详细的将那道题的解题思路一步一步的讲给柳寒霜听,讲完后,柳寒晚反问她,“会了吗?” 柳寒霜点了点头,“会了。” 柳寒晚拿起桌子上的一张草稿纸,“那我给你出一道类似的题,你若写对了,我给你个奖励。” 柳寒霜高兴的说,“好啊。” 柳寒晚看着柳寒霜做出的题,她笑着说,“做对了。” 柳寒霜听完后,兴奋的跳起来。 柳寒晚将要来的签名照递给柳寒霜,“喏,给你的奖励。” 柳寒霜在看到谢意的签名照时,兴奋的尖叫起来,“姐姐,你真的是我的亲姐。” 柳寒霜抱着柳寒晚,还大喊道,“姐姐,我好爱你。” 柳寒晚宠溺的笑了笑。 柳寒霜一脸八卦的看着柳寒晚,柳寒晚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很不舒服,她伸手捂住柳寒霜的眼睛,“有话直说,别这个眼神看着我。” 柳寒霜拿开柳寒晚的手,眉毛向上挑了挑,“姐,你咋和谢大神认识的?” 柳寒晚坦然道,“他是我客户,我去找他商量设计图案的时候,想起你不是喜欢他,就帮你要了他的签名。” 柳寒霜亲了下柳寒晚的脸颊,然后,平躺在床上,弯曲的双腿在空中蹬来蹬去,发出哈哈的笑声,而后,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我好爱你。” 柳寒晚微微抿唇笑了笑。 我说过,我的妹妹必须得我来宠。 饭桌下面,江禾茉碰了碰柳宇标的脚,柳宇标一脸无辜的侧头看着她。 江禾茉冲着柳宇标挤眉弄眼的,看的柳宇标懵懵的。 柳寒晚无奈的说,“妈,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江禾茉讪讪的笑了笑,而后,小心的问道,“今天去相亲了吗?” 柳寒晚放下手里拿着的勺子,她抬起头,与江禾茉对视着,很认真的说,“妈,我去了,见到了他,他人很好,但是我跟他不合适。你以后也别再让我相亲,给我介绍对象了,让我顺其自然,行吗?” 江禾茉向来尊重孩子的想法,“好,你不想这样,那我以后就不再给你介绍了,我们顺其自然。” 柳寒霜小心翼翼的反问道,“妈,若是我姐以后不结婚,你和爸会生气吗?” 江禾茉想也没想,心随口出,“不会。我生下你们不是要你们嫁人,为男人传宗接代的,我想让你们做自由的个体,永远忠于自己,取悦自己,为自己活。” 柳宇标嘴里塞满饭,他连连点头。 之前,是他错了,他因父亲这个称呼,一直想要强行干预柳寒晚的人生,现在,他想开了,孩子的人生需要孩子自己独自去经历。 第155章 余生,只想和你度过 阿辰,你是我年少时就想嫁的少年,我只想和你度过余生。——莫稚 阿稚,你是我年少时就想娶回家的姑娘,我只想和你度过余生。——段辰 段辰被黄景澄拍戏的导演诚邀,作为他们这部戏的动作指导。 莫稚本来一开始还不知道,后来拍戏的时候,她坐在一边的小马扎上等着黄景澄,东看看西看看的她无意间瞥到很熟悉的背影,她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嘴里还嘟囔着,“阿辰,怎么还有阿辰,他背着我去拍戏?不能。” 坐在她旁边的是剧里的其他演员的助理,她们其中一人一只手指着段辰的背影,一只手握着身边人的胳膊,激动的说,“那小哥哥真帅。” 被握着胳膊的人,笑着怂恿道,“那一会儿结束了,去找他要微信。” 那姑娘笑着说,“那一会儿,你陪我去。” 莫稚没有因她们讨论段辰心里有多么的不舒服,她反而为段辰的耀眼感到高兴。 等导演喊了卡,那两个助理赶紧上前去找自家的演员,莫稚猜她们应该是跟自家的演员说想要段辰的微信,而后,莫稚就看到她们两直直的走向段辰那边。 段辰本是在跟黄景澄说话,看到走来的两位姑娘,他们停止交谈。 想要微信的那个姑娘冲着段辰说道,“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她还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段辰越过姑娘看向坐在一边看热闹的莫稚,他的目光与莫稚的碰在一起,段辰笑意不达底的看着莫稚。 段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那姑娘,很有礼貌的拒绝她,“抱歉,有女朋友了。” 那个要微信的姑娘还没说什么,跟她一起来的人却觉得段辰这一套说辞很老套,她愤愤不平的说,“不愿加就直说,干嘛找借口骗人。” 黄景澄在一旁咧着大嘴笑,他高兴的看热闹。 段辰又看了眼莫稚,而后,收回在莫稚身上的视线,随之,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很认真的说,“我从来不拿感情开玩笑,我真的有女朋友。” 段辰的目光再次看向莫稚,语气虔诚的跟信徒那般,“她是我年少时,就想要娶回家的姑娘,我只想和她度过余生。” 那个要微信的姑娘微微弯了弯腰,很诚恳的说,“抱歉。”说完后,拉着身边人离开。 黄景澄笑得比自己谈了恋爱还要高兴,他那对称的小虎牙让人看到都想上手摸摸,黄景澄看到冲着他们挥手的莫稚,他伸手推了推段辰,神助攻,“辰哥,莫姐喊你呢,快去。” 段辰小跑着跑到莫稚身边,他在莫稚面前弯下腰,伸手右手食指,那食指完成数字九的形状,他用食指关节的地方轻轻的碰了碰莫稚的鼻尖,语气缱绻,“热闹看够了没?” 莫稚轻轻的挥开段辰的手,笑着说,“段队,在部队要注意影响。” 段辰直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跟那年盛夏开家长会般替莫稚挡住太阳,他低头看着莫稚,关心的问道,“阿稚,渴不渴?” 莫稚摇了摇头,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小马扎,“你坐这儿。” 段辰的语气格外的温柔,“我坐下的话,太阳会晒到你。” 莫稚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喷防晒喷雾了,况且夏天都快过去了,不怎么晒了。” 段辰却依旧不肯坐下,莫稚伸手指了指身后,“那我们背过去,背对着太阳。” 段辰伸手胡乱的摸莫稚的头顶,很欣慰的语气,“我的阿稚变聪明了。” 莫稚微微嘟起嘴,不满的说,“本小姐一直都很聪明。” 莫稚知道段辰没有给那姑娘微信,但她还是想要知道段辰是怎么拒绝的那姑娘的,她主动握住段辰的手,柔声的问道,“刚刚你是怎么拒绝那个要微信的姑娘?” 段辰垂眸看着握在一起的手,他拉长语调,“刚刚不是有人说在部队要注意影响吗?”他边说还边要抽自己的手。 莫稚伸出另一只手,覆盖在握着的手上面,她冲着段辰讪讪的笑,“没有没有。肯定是刚刚风太大了,你听错了。” 段辰仰起头,眯着眼,想要用脸感受风力,他还装傻般的说,“有风吗?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呢?” 莫稚身子往段辰那边倾,她张嘴冲着段辰的脸吹气,“阿辰,感受到风了不?” 段辰低下头,睁开眼,侧脸看向莫稚,笑着说,“阿稚你的唾沫喷到我的脸上了。” 莫稚撇了撇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阿辰你不爱我了。” 段辰见演砸了,他赶紧哄莫稚,“阿稚,没有,我一直都是爱你的。我刚是在逗你。” 莫稚委屈巴巴的说,“那你跟我说,你刚刚是怎么拒绝那姑娘要微信的。你得说真话,不然我就不原谅你了。” 段辰知道莫稚根本就没有因自己说的话生气,她只不过是想借此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段辰没有拆穿莫稚的小心思,他心甘情愿的陪莫稚玩,段辰满眼深情的与莫稚对视,他的声线很清润,说话语气平稳,“我说,我有女朋友。她是我年少时就要娶回家的姑娘,我只想和她度过余生。”他将跟那姑娘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莫稚听。 莫稚笑得很甜很开心,姑娘坚定的神态一点不亚于曾跪在佛前许愿的样子,温温柔柔的声音传进段辰的耳里,“阿辰,你是我年少时就想嫁的少年,我只想和你度过余生。”莫稚稍微的改了改段辰的话。 我的爱意,没有隐藏于不起眼的角落里,它是春天那和煦的暖风,是夏季挡住烈阳的云朵,是秋季特意为你下的秋雨,是冬季温暖你的手套,是所有不起眼的小细节。我爱你,也只爱你。 安白辞跑完障碍,缓缓的走向坐在一旁的秦阳,他刚坐下,秦阳发出羡慕的声音,“段队这是做指导、谈恋爱两不误啊。” 安白辞听后,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刚要说句什么,陈彬澈吹响手里的号子,吹了两三声后,他大声喊道,“集合。” 安白辞痛苦的啊了声,而后,跟秦阳一起站起来,跑过去。 坐在离莫稚他们不远位置处,穿着黑色衣服的姑娘低头看着手里的相册,坐在她旁边的男人抬起头,正好看到莫稚的侧脸,他微微皱眉,嘴里喃喃着,“这个人怎么有些眼熟?”忽然间,看到不远处迎面走来的黄景澄,他有了印象,他之前拍过他们一起去宾馆的照片。不过他一直压着还没有爆出来。此刻在看到莫稚和身边人亲密的动作,多年的职业敏感告诉他,这又是爆出猛料的机会。他打开手机,摁下静音,找到相机,偷偷的拍下莫稚和段辰亲密的照片。他心里还想:这不就有热搜了。 不管是演员,明星,爱豆,网红亦或者是其他领域知名的人物,只要是因恋情,被某些人拍到,那便成了引起热议的热搜。 第156章 因情跳楼? 生离死别,单拿出哪一组,都是让人无法承受的。 ——谢晓 姜弋坐在副驾驶上,她侧脸看向窗户外的姜宥云,“爸,您快回屋。” 姜宥云摆了摆手,“好。”他嘴里说着好,可身体依旧站在原地。 汽车越开越远,姜宥云依旧站在那,伸着脖子往前看。 姜弋透过车上的后视镜看到站在原地的姜宥云,她的眼泪瞬间流下来。现在她真真实实的理解了那句古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所表达出的意思。 无论我们走多远,只要我们停下,回头,往家的方向走,便总会看到等着我们回家的父母。 若说父母是那牵着风筝的线,我是那飘着的风筝,我不会想要挣开束缚着我的线,因为,我知道被人管着,被人念着,被人想着,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曲清清坐在居民楼天台的边上,她的双腿搭在外面,还晃晃悠悠的,微风吹起她的头发,她的眼睛被挡住,她伸手,将头发理到耳后,低着头,视线看向楼下那一个又一个小小的身影。 谢晓被狗狗的叫声吵醒,她不满的说道,“皮皮别叫了,我们不能扰民。” 她揉了揉眼,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刚打开手机,便看到曲清清发来的长段文字,直到看到最后那句,“晓晓,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念想了,我要走了,我们再见了。” 谢晓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她噌的一下,坐起来,睡衣都没换,胡乱的穿上拖鞋,拿着手机,便慌乱的往外跑。跑到单元楼的楼下,她听到有人说,“有人要跳楼,快打119。” 她下意识的仰头,看向最上方,她认出那人是曲清清,她打开手机,手指哆哆嗦嗦的摁下119,拨了过去。 打完后,她又拨打曲清清的手机号码,可迟迟都没有人接。 谢晓跑向单元楼,站在电梯前,摁下向上的按键,可此刻电梯似是在跟他开玩笑,久久不从高楼层往下走。 谢晓瞥到一旁安全通道,她扭开门把手,走进去,她边爬楼梯边嘟囔,“曲清清你大爷的。” 谢晓气喘吁吁的爬到最顶层,她刚到,穿着橙色衣服的消防员正好也赶到。 谢晓喘着气,抓住身边一位消防员的胳膊,“救救她。” 被她拽住的消防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的语气,“放心,我们会救下她的。” 谢晓跟着消防员往前走,她觉得她每走的一步都是困难的。 曲清清站在天台的边上,她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 她看到楼下已经铺好了消防垫,她的嘴角浮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她转过身,看到那些消防员,她的声音有些慌乱,“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孙政抬手,往下摁了摁,安抚的语气,“你别害怕,你放心,我们不会过去的,我就站在这儿,我们谈谈,好不好?” 曲清清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谢晓,她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晓晓,对不起。” 谢晓气愤她因一渣男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她很想骂醒她,但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她是绝不能用言语刺激她的。 谢晓柔声说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你平平安安。” 曲清清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她哭着说,“我也想平安,可因为那个混蛋,我对生活没了希望。我将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他为什么还要伤害我?” 谢晓配合着消防员,吸引曲清清的注意力,谢晓很认真的劝说曲清清,根本没注意到身边人的目光。 曲清清的情绪渐渐失控,她的脚慢慢的往后移,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嘴里还说着,“晓晓,再见了。” 谢晓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正要往前走,站在她旁边的孙政伸手拦住她,声音低沉,“不能过去。” 早就站在墙根处的消防员,趁机一把将曲清清抱了下来。 谢晓看到曲清清被安全的救了下来,她推开拦在她面前的胳膊,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她坐在曲清清身上,抬手给了她一巴掌,谢晓崩溃般的边哭边骂她,“曲清清你大爷的,你要是自杀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要让我日日做噩梦吗?让我一辈子活在亲眼看着你自杀的阴影里吗?” 曲清清一直在跟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孙政上前,拉起谢晓,谢晓的脸埋在孙政的胸膛里,她失声痛哭。 孙政举起手,本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安慰她的,可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始终没有落下来。 痛哭后,谢晓站好,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 孙政垂眸看着面前的谢晓,记忆仿佛回到上学的时候,她依旧还是那个无论何时都保持乐观,性子倔强,懂礼貌的傻姑娘。 一位消防员扶着曲清清走过来,曲清清抱住谢晓,声音哽咽,“晓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谢晓深呼出一口气,“你最好说到做到。” 曲清清伸出右手,做发誓的手势,“好,我曲清清一定说到做到,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说完后,她跟救下她的消防员鞠躬道谢。 谢晓紧紧的握着曲清清的手,她很怕,真的怕最好的朋友在她的面前跳楼,这种怕不亚于听到心里的那个他牺牲了的消息。 曲清清这人性子大咧是大咧,可若钻了牛角尖,到最后,不是她自己主动想开的,谁劝她都没用。 刚刚那瞬,消防员将她拦腰抱下的时候,她听到消防员的身体撞击墙面的声音,那刻,她的心里不是有没能跳下去的愤怒,而是对这个消防员的心疼。他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啊。 反观自己,因一次失恋就要跳楼,这是多么不负责的行为。 曲清清无意间看到身后孙政看向谢晓的眼神,她凑在谢晓耳边,小声嘀咕,“晓晓,那个消防员一直看你,他不会看上你了。” 谢晓伸手戳了戳曲清清的额头,“曲清清你的这事,我还没有彻底的原谅你,你现在最好闭上嘴,不要乱跟我开玩笑。况且,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再和消防员谈恋爱了。” 在她们身后的孙政听到谢晓的话,他身子微愣,一脸苦楚。他等了这么多年,原来还是没机会。 第157章 大冒险——喊段辰哥哥 没有男生可以抵挡自己女朋友喊自己哥哥。 ——杨丹 沉寂许久的“高中最好七朵姐妹花”的微信群,突然有了新消息。第一条消息刚发出后,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接踵而来。 莫稚忘了给手机关静音,她被一直响着的手机消息声所吵到,她不满的皱着眉打开手机,在看到是谁发的消息后,她的眉头瞬间舒展。 她嘴里吐槽着,“这个群聊名称真难听。”双手已然跟着打出,“晚7点半不见不散。” 照进办公大楼的阳光渐渐消失不见,章清音抬起头,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一脸的惊讶,“我的妈呀,怎么这么晚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加班呢。” 她关闭电脑,站起来,伸了懒腰,正要走的时候看到莫稚还坐在工位上,低头认真的画稿子,她好心的提醒道,“莫姐,不早了,该撤了。” 莫稚低着头问道,“现在几点了?” 章清音打开手机屏幕看了眼,“快8点了。” 莫稚听到后,放下笔,赶紧站了起来,同样的诧异,“我的老天爷啊,怎么这么晚了。”说完后,莫稚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工位,拿上手机和包着急般的往外跑。 章清音看着莫稚消失的背影,她站在原地边摇头边感叹,“不容易啊,不容易,第一次见莫姐这么着急。” 说完后,她正要离开,无意间瞥到莫稚的工位,她走过去,边整理,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多亏莫姐还有我这么个贴心且善解人意的助理……” 莫稚在一家写有“朋友酒”的店前停好车,她拉开酒的门,坐在显眼位置处的沈蓓薇一眼就看到了她,沈蓓薇冲着莫稚挥了挥手。莫稚看到后,走了过去。 莫稚刚坐下,画着浓妆的杨丹调侃的说道,“阿稚你来晚了,你可是要受惩罚的。” 莫稚坐在沈蓓薇身边,笑着说,“没问题,说,罚什么。” 杨丹的右手肘撑在翘着二郎腿的腿上,手还摸着下巴,看着莫稚的眼神里还带着狐狸般的狡黠,“阿稚,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莫稚反问道,“啊,一上来就要玩这么大的吗?” 李彤点了点头,“是的。” 莫稚妥协的说道,“好。”谁让自己来晚了呢? 莫稚想了想杨丹让她选的,她犹豫着说出,“大,大冒险。” 杨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无比的兴奋,“好嘞。” 杨丹冲着杨俏俏挤眉弄眼,杨俏俏清了清嗓子,而后,说道,“阿稚,大冒险的任务便是给男朋友打电话,并喊他哥哥。”后面的“哥哥”二字,完全是杨俏俏夹着嗓子说出来的。 一边的谢芝被她击中笑穴,一直捂着嘴无声的大笑。 莫稚一脸为难的表情,而后,她反问道,“我能不能说我没有男朋友?” 王楠往上推了推鼻梁处的眼镜,“阿稚,你没有男朋友这件事辰哥知道吗?” 莫稚略有些害羞的说,“我和阿辰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李彤一副所有八卦都逃不掉她手里运筹帷幄的样子,“当然喽,你们在一起那天,辰哥发的朋友圈我们都看到了。” 莫稚跟在菜市场买菜的大妈大爷那般跟她们讨价还价,“能不能换一个大冒险的任务呢?” 她们六个齐刷刷的摇头,她们之间从没有像现在这么默契。 莫稚为难的看向沈蓓薇,“阿薇,我喊不出来。” 沈蓓薇笑着说,“阿稚,别的什么事我都能帮你,这件我是真的帮不了,我要是帮你喊了,辰哥都得去耳科去洗耳朵,而且还有可能再也不想到我。”她们听了后,哈哈的笑起来。 沈蓓薇像是在给莫稚提建议,“你给辰哥,打电话的时候,把辰哥当成诚哥不就行了。” 莫稚愁眉苦脸的说,“那哪儿能一样。再说了我也就只喊过我哥几次哥哥,其他的时候都是喊一个字哥的。” 莫稚闭上眼,几分钟后,又睁开眼,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她来晚了,她甘愿认罚,她心里默念了几遍哥哥,而后,拨打出那个无比熟悉的手机号码。 杨丹小声地说道,“阿稚,打开免提。”莫稚点了点头。 手机铃声响了几秒,便被接通,手机那头,传来段辰低沉的嗓音,“阿稚。” 其他人抿着嘴,都在尽力的憋笑。 莫稚红着脸,半天也说不出哥哥那两个字。 莫稚一边用手拧自己的大腿,一边极力的酝酿嘴边的哥哥二字。 电话那头的段辰没听到莫稚的回复,他很耐心的跟莫稚说话,“阿稚,怎么了?是又喝醉了?还是苹果捣乱了?还是……”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莫稚打断他,“阿辰,你先别说话。” 段辰听到后,听话的闭上嘴。 莫稚松开拧着自己大腿的手,她很自然的握住身边沈蓓薇的胳膊,而且,握的还很用力,似乎这样才能给莫稚勇气,莫稚嘴角带笑,冲着手机,娇声的喊道,“哥哥。” 那头的段辰听到莫稚喊他哥哥,他整个人傻傻的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缓过来。 莫稚觉得很羞耻,她喊完后,逃避般的赶紧挂掉手机。 等段辰回过神后,手机里哪还有娇滴滴的声音,段辰只感觉自己下腹隐隐燥热,他拿起桌子上的军帽,戴在头上,而后,往外走。 他刚拉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口正准备要敲门的陈彬澈,段辰被他吓到,也就只是一瞬间,段辰恢复常态,“有事?” 陈彬澈先是冲着他敬礼,放下,而后,说道,“我来拿明天的训练单。” 段辰微微侧身,指了指身后的桌子,“在左边第一个抽屉,你自己去拿。” 说完后,段辰从陈彬澈身边借过,陈彬澈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大晚上的,你干嘛去?” 段辰头也没回的说,“身体燥热,去训练场跑两圈。” 陈彬澈挠了挠头,一脸的不解,“啥?大夏天的因为燥热去跑步?”接着,陈彬澈很快的和自己抛出的这个问题和解,“算了,算了,我还是去拿训练单,明天老老实实的带队训练。” 挂了电话后,莫稚越想越觉得羞耻,她连着喝好几杯酒,想要把自己灌醉。 最后,她们七人除了沈蓓薇均喝的大醉,沈蓓薇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了,反正就是一点也不想喝酒,她将莫稚送回莫稚家后,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开车回自己的家。 沈蓓薇和林思澈分开的这段时间,只要她回了自己家,自己一个人待着,她的脑子就老是不自觉的回想他们之前。 她之前明明都摁出林思澈的手机号码了,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摁下拨打。 或许,在感情里犹豫的人,就是会与自己的爱情擦肩。 第158章 我怀孕了 人生的路那么长,何必一直揪着当年的人,当年的事不放。我是自由的,我的爱也是自由的。 ——盛思希 盛思希坐在林思澈家里客厅处的沙发上,她看着前面的电视机,张嘴狠狠地打了个哈欠。 胡云卿拿着水果盘走过来,她将切好的水果盘递给盛思希,而后,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开口劝道,“小澈可能得十二点才能回来,小希你先回家,等明天白天我让小澈去你家找你。” 盛思希一脸的失落,她可怜兮兮的对说,“阿姨,我都好几年没见小澈了。” 胡云卿坐在盛思希身边,一脸的心疼,“你回了国,就立刻来找小澈,刚刚还打哈欠了,困了。让你先回家,我不是赶你,不想让你在这等,我是怕你太累。” 盛思希摇了摇头,“阿姨,没事,我不累。” 她的话刚说完,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 胡云卿略疑惑的说,“今天怎么回来的早。” 盛思希站起来,跑向门口,“小澈。” 林思澈喝了很多的酒,他整个人晃悠悠的。 盛思希走上前扶住林思澈。和胡云卿一起将林思澈扶进房间。 胡云卿双手托着自己的腰,“小希你先帮我看下小澈,我去给他倒杯水。” 盛思希应道,“好的阿姨。” 盛思希拉过一边的椅子,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因喝醉脸颊有些发红的林思澈,她回想起他们的以前,她不禁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稚嫩的姑娘少年早就不是当初的样子,但姑娘的喜欢依旧如初。 沈蓓薇看到前方的红灯,她脑子跟抽风似的,她忽然想起,她好像快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她越想脑子越乱。 红灯变成绿灯,她都没注意到,直到后面的车发出来摁喇叭的声音,她才回过神。 这一路上,她回想自己这一段时间,对食物都没有什么欲望,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犯了厌食症。 她将车开进车库,而后,又跑到小区楼下的药店,买了一把验孕棒。 给她结账的小姐姐看到她拿着的一把验孕棒显示一怔,而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接过那一把验孕棒,而后,为她结账。 沈蓓薇回了家,迫不及待的赶紧测了测,她手里拿着验孕棒,眼睛却不敢睁开看结果,空着的那只手挡在眼前,手指微微张开,她睁开眼,透过手指缝去看验孕棒上的结果,在看到上面的两条杠线时,她整个人如同石像那般待在原地。 她怕测出来的结果是一个乌龙,她便又用了一个验孕棒,测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为了保险起见,她将买来的验孕棒都测了个遍,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 沈蓓薇摸着肚子笑起来,她有孩子了,居然真的有孩子了。 沈蓓薇满脸带笑的走向客厅,尽管地板根本就不滑,但她依旧走的小心翼翼的,她生怕不小心跌在地上,失去自己的孩子。 沈蓓薇本想给林思澈发消息告诉他的,但她怕林思澈还因之前的事生气,从而不回她的消息,沈蓓薇拨出林思澈的手机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盛思希听见林思澈的手机铃声,她起身找到林思澈的手机,看到上面的备注,“媳妇。”她的眼里有丝诧异,但,那诧异的眼神也就只存于几秒。 她碰了碰林思澈,冲他喊道,“林思澈,电话。” 林思澈翻了个身,说着酒话,“你帮我接。” 盛思希本不想接的,她怕接了后会让对面的人误会,但本人都让自己接了,那肯定不会造成误会了,她便摁下接听键。 那头的沈蓓薇见他接通,她高兴的说,“小澈。” 盛思希看了眼床上的林思澈,而后,她对着手机说道,“小澈,他喝醉了……”后面的话她还未说出,林思澈的手机便因没电关了机。 盛思希看着黑了屏的手机屏幕,无奈的吐槽道,“什么破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不行,非得这个时候关机。”接着,她后知后觉的说,“我刚说的话不会让他媳妇误会。”她自言自语的回复自己,“应该不会。” 沈蓓薇听着嘟嘟嘟的声音,她眼神变的黯淡,本扬起的嘴角瞬间没有笑容,她苦笑了两声。 她打电话给林思澈本是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的,可谁能想到是一个姑娘接的。她本就是个容易胡思乱想的人,她想是不是林思澈因因那晚的事,故意要报复自己,所以才让其他姑娘接的。或许,可能是林思澈真的喝醉了,接电话的可能是他的朋友或者他妹妹。一个又一个的想法一时全部涌进沈蓓薇的脑子,她越想越乱。 沈蓓薇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犹豫着要不要再给林思澈打电话,她越想越没有答案,打和不打均困扰着她。 她瞥到放在桌子上还未扔的啤酒盖,她身子往前挪了挪,拿过来,自言自语的说,“抛硬币决定,若是正面的话那便再打一个,反面的话就不打了。”说完后,她仰脸往上方抛硬币,“啪”的一下双手接住,她小心翼翼的掀开看了看,是反面。她眼疾手快的将硬币反了个面,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哎呀,聪明如我,这不就反过来了嘛。” 沈蓓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小屁孩,妈妈再给你爸打一个。” 沈蓓薇边打边在心里嘀咕,“一定要接啊。”可惜,事与愿违。 沈蓓薇生气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她盯着映出在电视机屏幕上的自己发呆,她想她和林思澈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她想这个孩子她还要不要。 胡云卿端着水杯走进来,她看着盛思希盯着手里的手机发呆,她出声问道,“小希你看啥呢?” 盛思希抬起头看向她,跟她解释道,“阿姨,刚刚小澈的手机响了,我喊他,他说让我接,我接通刚说出一句话,手机黑屏了,没电了。” 胡云卿笑着拿过林思澈的手机,“没事,我给他充上。” 她走到床头桌的位置,微微弯腰,放下手里的水杯,而后,给林思澈的手机充上电。 充完电后,她站起来,看向盛思希,“小希很晚了,回家。” 盛思希站起来,点了点头。 林思澈,我不是死缠烂打,困于以前回忆出不来的人,既然你现在有了女朋友,那么我也该跟你说再见了。林思澈,我真的不会再喜欢你了。 第159章 平行时空 我说过,我会爱你如初,我便一定会说到做到。 ——林思澈 沈蓓薇坐在榻榻米上,她想了一晚,从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一直想到太阳升起。 沈蓓薇看到楼下一大一小的身影,一位妈妈背着孩子的书包,手里还牵着孩子的手,脚步匆匆的似是要赶着去上学。 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对不起。”眼泪从她的左眼角处流下。 她出生于父母整日争吵的环境下,她太知道一个好的家庭环境对孩子有多么重要,她的父母不是合格的父母,现在,她怀了孕,想要做个合格的妈妈,可是眼下,她恐怕做不到。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如狠下心打掉这个孩子。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而后,拨了一个号码过去。 熟睡的莫稚被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吵醒,她拿过手机,眯着眼,看上面的名字,看清是谁打过来的后,她接通。 沈蓓薇嗓子有些哑,“阿稚,我怀孕了。” 莫稚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没听清沈蓓薇说的什么,她反问道,“阿薇,你说什么?” 太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地板上,沈蓓薇侧头看去,将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阿稚,我怀孕了。” 莫稚这次听的很清楚,她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林思澈知道吗?” 沈蓓薇沉默几秒,而后,将昨晚的事详细的跟莫稚说道,“昨晚我给他打电话,是一个姑娘接的,她说林思澈喝醉了。她刚说完,那边便挂了。我怕是有什么误会,之后就又给他打了一个,结果还是没人接。阿稚,你知道我的,我很容易胡思乱想。我想了一晚。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今天你能跟我去医院打掉这个孩子吗?” 莫稚的后背靠着床背,她反问道,“阿薇,你想好了吗?” 沈蓓薇没有立刻给莫稚答案,她一直沉默着,就在莫稚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手机里才传出沈蓓薇的声音,“想好了。” 他们挂掉电话后,莫稚赶紧给林思澈打了过去,她从家打到医院,打了一路,一直都没人接。 莫稚和沈蓓薇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莫稚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越来越往下,她越来越紧张。 沈蓓薇注意到,她调侃的说,“阿稚,是我要打掉孩子,不是你,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莫稚拿出抽纸擦了擦满是汗的手心,“我担心你。” 沈蓓薇握住莫稚的手,安慰道,“没事,不用担心。” 莫稚的手从沈蓓薇的手里抽出,“阿薇,我去上个卫生间。”说完后,莫稚拿着手机小跑着跑向卫生间。 莫稚再次给林思澈打电话,边打嘴里还边嘟囔,“这次一定要接,一定要接。” 林思澈眯着眼摸到了手机,摁了下,手机屏幕没有亮,他的困意渐渐消失,他坐起来,长摁,手机屏幕才有反应。 他靠着床背,安静的等着手机开机。 手机刚打开,莫稚便打来电话,他带着疑惑的表情接通,他刚接通,还未说话,手机里传出莫稚着急的声音,“林思澈你现在赶紧来医院,阿薇怀了你的孩子,现在要打掉。” 林思澈听后,整个人怔住,莫稚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连喊了他三四遍,林思澈对着手机那头说道,“我二十分钟左右就到,莫姐,辛苦你先帮我拖住阿薇。” 莫稚回道,“我尽量。” 挂掉电话后,莫稚怕沈蓓薇已经进去了,她赶紧跑回去。 莫稚气喘吁吁的坐在沈蓓薇的身边,沈蓓薇微微侧头看着她,“去给林思澈打电话了?” 莫稚见她猜出来了,她不再遮掩,点了点头,而后,跟沈蓓薇道歉,“阿薇,对不起。” 沈蓓薇拍了拍莫稚的手,“没事。阿稚,我太胆小了,我正需要你帮我说出我不敢言语的话。” 莫稚看了眼出现在屏幕上的名字,还好在阿薇面前的还有几个人,她呼出一口气,“阿薇,若是林思澈赶在你进去之前赶来了,你会留下这个孩子,和他结婚吗?” 沈蓓薇想也没想,肯定的点了点头,“会,我会。” 莫稚得到答案,她在心里默默祈祷,“林思澈,你一定要快点啊。”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林思澈还是没有赶在沈蓓薇进去之前赶来。 莫稚除了看着沈蓓薇往前走的背影,其他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莫稚拿在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本愁眉不展的面容立刻变得舒展,她接通响着的手机,段辰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阿稚,你怎么没在家,你去莫氏了?” 莫稚的情绪有些低落,“我在医院。” 那头的段辰听到后,紧张起来,“你怎么了?怎么去医院了?” 莫稚看到跑来的林思澈,她冲着林思澈挥了挥手,语速超快的说,“陪阿薇来的,我还有事,你在家里等我,我先挂了。” 林思澈看到莫稚挥着的手,他跑到莫稚面前,眼睛看向四周,“阿薇呢?” 莫稚叹了口气,“小伙子,你来晚了,阿薇已经进去了。” 林思澈颓废般的坐在椅子上,独自喃喃,“都怨我,若我不在那晚纠结,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如果,若,我们常常会在做了某件事之后,说出这样的词语,我们后悔我们之前做出的一个决定,总觉得回到那天,回到那个时刻,自己便不会做出一样的决定,但我们都没有想过,无论多少次的反复,我们都会做出跟之前一样的决定。因为,那时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会发生什么。 沈蓓薇躺在手术床上,医生给她打麻药,她闭上眼,渐渐地没了意识。 她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在那个时空里她还是喜欢陈彬澈,喜欢了很多年,可,后来,也是因一场意外和林思澈发生了关系,怀了他的孩子。但不同的是她和林思澈发生关系的时间提前了,怀上林思澈孩子的时间也提前了。 沈蓓薇时不时的抬头看屏幕上的名字,就在下一个就要到她的时候,林思澈跑了过来。 沈蓓薇站起来,看向他,林思澈跑到沈蓓薇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有种失而复得的语气,“阿薇,对不起,那晚我不该对你说重话。” 沈蓓薇离开他的怀抱,她伸手摸林思澈的脸,“小澈,我们结婚,好不好?给孩子一个家,也给你我一个家。” 她从小父母离异,他们双方谁都不想抚养她,她是跟着自己的姥姥姥爷长大的,她向来不向往什么婚姻,她跟林思澈在一起的时候,曾想过若和他结婚,一起生活,好像,也挺好。 林思澈笑着回应她,“好,我们结婚。” 莫稚在一旁看着,她满脸欣喜,她的朋友终于不只执着于那一人了。 真正把对方当作好朋友的人,不会在看到好朋友拥有了幸福,自己却闷闷不乐,甚至心生嫉妒。而是,衷心祝福自己的朋友。 林思澈在所有朋友的见证下对沈蓓薇求了婚。 6月7号那天他们领了结婚证。 当晚庆祝的时候,沈蓓薇指了指面前的那道里脊肉,娇声的语气对林思澈说,“我想吃这个。”林思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嘴里说道,“好。”而后,拿起筷子,还有盘子,给沈蓓薇夹了好几块大的里脊肉。 莫稚看着他们调侃的说,“你们夫妻真狗,等以后自家孩子在考场考试,你们却在外面过纪念日。” 沈蓓薇一脸慈母的样子,她摸了摸凸出的肚子,有些骄傲的回答莫稚,“我们这是赶得巧。” 说完后,沈蓓薇侧头看向林思澈,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林思澈秒懂,他拿过桌子上的抽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张,很细心的给沈蓓薇擦嘴角。 沈蓓薇自从怀孕后,她的食欲大涨,她把自己从108斤吃成了128斤,整整的胖了20斤。 她们举行婚礼的那天,沈蓓薇没有通知自己的母亲,更没有通知自己的父亲,他们于她而言,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他们只生了她,却一点都没有养她。 沈蓓薇那20万的彩礼全是自己掏的,林思澈父母知道她的家世后虽说不用沈蓓薇掏彩礼,但她还是将自己的全部家当拿了出来,她只是不想让林思澈的父母看轻自己。 结婚的时候没有父母看着自己出嫁,嘴头上说的不难过全是假的。沈蓓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里明明含着眼泪,可她却强逼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 莫稚敲了敲关着的门,沈蓓薇赶紧伸手擦掉眼里的眼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扭过头,冲着门的方向,“请进。” 莫稚听到声音后,推开门进去,她看到化好妆的沈蓓薇,笑着说,“阿薇,时间差不多了,该进场了。” 沈蓓薇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好。” 莫稚在沈蓓薇身后,帮她理地上的婚纱。 沈蓓薇在看到站在进口处穿着西装的肖梅时,她懵懵的侧头看向莫稚。 莫稚笑着说,“我们阿薇也是要有长辈送过去的。” 肖梅的左手放在左腰的位置处,她故意压着嗓子,想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再粗些,“阿薇,今日我送你出嫁。” 沈蓓薇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她抱住莫稚,感激的开口,“阿稚,谢谢。” 莫稚拍了拍沈蓓薇的后背,“傻阿薇,不用跟我道谢,应该的。” 应该的,世界上没有什么应该做的事,有的只是亲人,朋友间的关心。 沈蓓薇松开抱着莫稚的手,她一只手挡在胸前,冲着肖梅鞠躬,“阿姨,谢谢您。” 肖梅扶起沈蓓薇,她将沈蓓薇的右手放在自己左腰处弯起的胳膊上,温柔的说道,“孩子,新郎还在那头等你,我们走了。” 肖梅将沈蓓薇的右手放在林思澈的左手上,嘱托的语气,“小林,阿薇我就交给你了。” 林思澈郑重的应道,“阿姨,您放心,我会好好待阿薇的。” 他们面对面站着,林思澈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手写的信,瞥了眼上面写的是什么后,便又看向沈蓓薇,眼里的深情款款全都显露出来,“阿薇,以前的我不相信一见钟情,我总觉得一见钟情是渣的代名词。后来,我在我姐的婚礼上认识了你,并对你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你。阿薇,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对你真的是真心的。阿薇,我们之间,你说的永远都是对的。我不能保证我们以后不会吵架,不会斗嘴,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决定不会对你冷战。我们之间若因小事、大事吵架,吵完后,我会哄你,逗你开心。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林思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说哭了,眼泪从他的眼角处流下来,沈蓓薇伸手,帮他擦掉他脸上的眼泪。 他们听主持人念完结婚誓词,纷纷坚定的说下,“我愿意”那三个字。 往后的日子里,林思澈真的如他在婚礼上说的那般,事事都以沈蓓薇为主。 老年的林思澈无论去哪儿都会带着沈蓓薇,他还被一起下棋的好友调侃,“真是妻管严。” 林思澈却满脸傲娇的说,“我乐意。” 承诺的话谁都会说,可是能做到的却凤毛麟角。 第160章 阿稚,喊哥哥 小澈,在平行时空的那个世界里,你我结了婚,有了孩子。就算这个时空我们错过了,我们之间,也就不算留有遗憾了。 ——沈蓓薇 眼泪从沈蓓薇的眼角处流下来,沈蓓薇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白白的天花板。 她侧头,看到输液的右手,她心里感叹,原来那是一场梦啊。 可是,她不相信那是一场梦,因为那一切都那么真实。 林思澈见她醒了,他轻声问道,“阿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尽管他的孩子没了,但这也没有沈蓓薇重要。 沈蓓薇左手撑着床,欲要坐起来,在另一边坐着的莫稚本要扶沈蓓薇坐起来,却被林思澈抢了先。 沈蓓薇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对不起。 莫稚看出沈蓓薇眼里的落寞,她关心的问道,“阿薇,饿了没?” 沈蓓薇摇了摇头,莫稚拿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莫稚拿起看了眼,而后,没有接。 沈蓓薇的嗓子有些沙哑,“阿稚,今天辛苦你陪我来医院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忙完了你再来就行。” 莫稚嘴边的,“我没事,就让我在这陪你。”本就要脱口而出,转念一想,阿薇应该有话想和林思澈说,莫稚便应道,“好,那我先去忙了。” 莫稚走后,他们俩沉默着,谁也没有先主动开口。 许久,沈蓓薇打破他们之间安静的氛围,“小澈,现在孩子没了,你我之间的感情羁绊也没了。所以,我们分手。” 林思澈的神态变得很慌乱,“阿薇,我不要,不要分手。” 沈蓓薇垂下眼眸,她盯着盖子身上的被子看,几分钟后,她抬起头,与林思澈对视,“小澈,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对你动过心吗?你问我的时候我没有答案。现在我有了答案,我对你动了心。” 林思澈在听到沈蓓薇后半句的话时,他的双眸满是惊喜,她说的是动了心,而不是动过心,那是不是自己还有机会? 他还未开口,沈蓓薇继续说道,“小澈,昨晚我知道我怀了孕,有了你的孩子后,我很高兴,我是真的很想留下他,可是我们之间有许多不可预料的意外会发生。所以,我们还是算了。” 林思澈握住沈蓓薇的左手,恳求的语气,“阿薇,我们再试试,好不好?” 沈蓓薇用力的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小澈,到此为止。”说完后,她的手指向门口,“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林思澈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他轻轻地关上门,靠着墙蹲下,他失声痛哭,若那晚他知道他和沈蓓薇会是这么个结局,他肯定不会对沈蓓薇说那句话。 难受的又何止只有他,屋里的沈蓓薇左手紧紧的攥着被子。眼泪从眼里流出,一滴又一滴的滴在被子上。 她和林思澈分手的原因,与其说是她因为昨晚不信任林思澈,不如说她是不相信婚姻。 原生家庭不幸福的人,所造成的自卑感,让她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大胆的说出来,更何况是结婚呢。 小澈,我在梦里嫁给了你,我们相伴了一生,这也不算遗憾。 莫稚刚打开门,便看到蹲在门口,翘着尾巴不断摇晃的狗狗苹果。莫稚将手里拎着的包放在门口柜子上,她蹲下来,从前往后的摸狗狗的狗毛,语气温柔的说,“苹果,你爸爸呢?” 她话音刚落,段辰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出来,“阿稚,我在卫生间。” 莫稚听到声音后,站起来,小跑着跑到卫生间。她打开卫生间的门,看到段辰在给她洗内衣,莫稚慌乱的上前,牙齿咬着下嘴唇,一脸的羞耻,“阿辰,你放那,我自己洗。” 段辰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扭过头看向莫稚,调侃的说,“你洗?我怎么那么不相信。我若没猜错的话你这得有三、四天没洗了。” 莫稚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不是没时间嘛。” 段辰抽出挂在一边的抽纸,擦了擦手,而后,上前抱住莫稚。 莫稚推搡着他,“你还没洗完内衣呢,你先洗内衣。” 段辰垂眸看着抱在怀里的莫稚,他油嘴滑舌的说,“美人在怀,都不想洗了。” 莫稚伸手,轻轻的捶段辰的胸膛,娇声道,“油腔舌调。” 段辰拦腰将莫稚抱起来,他抱着莫稚往房间那边走去,莫稚伸出手指戳了戳段辰的胸膛,“我的工作还没做完,今晚我得加班。” 段辰浪荡的语调回她,“先回屋睡觉,睡醒了再做。” 上午她陪沈蓓薇去医院,后来被莫诚喊走,处理之前留下还未处理完的工作。这一处理便处理到了下午四点。 处理完之前工作,她又开始忙其他的。 五点的时候,她累了,开始心猿意马。等到六点的时候,她拿上包和手机就赶紧跑回来,就是想要回来陪她的阿辰。因为对于处于军恋的他们来说,见一面挺不容易的。 莫稚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空还未黑,她目测现在大概也就六点半左右的样子,这个时间正是做下班、吃饭、逛超市、看电影……等其他美好事情的时候,而,他却只想睡觉。 莫稚无奈的说,“现在才几点。” 段辰理直气壮的说,“还不是你昨晚喊的那声哥哥把我的欲望勾出来了。” 说话间,段辰已经将莫稚放在床上,他压在莫稚上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含着笑意,声音磁性的带着些蛊惑的意味,“阿稚,喊哥哥。” 段辰的提醒,让莫稚又回想起昨晚羞耻的画面,她的脸瞬间变红,她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喊,喊不出口。” 段辰不依不饶的追问她,“那昨晚是怎么喊出口的?” 莫稚不敢与他对视,她侧头看向一旁,“昨晚聚会,我去晚了,给你打电话喊你,,喊你那啥,是她们让我做的大冒险。” 段辰伸手,扭过莫稚的脸,莫稚那双清澈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段辰看,她使出大招,跟段辰撒起娇,“阿辰,别让我喊了,我是真的喊不出来。” 段辰冲着莫稚假笑,而后说道,“阿稚,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否则接下来可就少儿不宜了。”莫稚颓颓的哦了声。 段辰低下头,封住莫稚的唇,莫稚被夺去呼吸,双手推搡着段辰,缓过来后,没有了之前的挣扎,本推搡着的双手缓缓的抱住段辰的腰。 段辰离开吻着莫稚的嘴唇,他微微喘着粗气,依旧执着于那声哥哥,“阿稚,喊哥哥。” 莫稚的双眸含着一层泪光,她委屈巴巴的说,“我真的喊不出来。” 段辰吓唬她道,“那今晚你就别加班了,让我加加班。”说着说着,身子还往下压,段辰可是说到做到的主儿,就先不说之前段辰每次都弄得自己浑身疼,就说当下,她还有工作没做完,今晚不做完的话明天可是会被她那好哥哥骂的。 莫稚妥协下来,她不敢看着段辰喊,她紧闭双眼,声音小且柔柔的,“哥哥。” 段辰嘴角含笑,他装傻的说,“阿稚,没听清,你再喊一遍。” 莫稚的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她提高音量,又喊了声,“哥哥。” 段辰的双眸里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涌动,他的喉结明显一滚,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胸膛轻轻的起伏着,他的下腹越来越紧绷,欲念无法再遮掩。 毕竟,没有哪一个男人可以抵挡女朋友喊自己哥哥。 段辰嗓子沙哑的莫稚道歉,“阿稚,对不起。” 莫稚听到他的道歉,她睁开眼,不解的看着他。 段辰亲吻莫稚的嘴唇,锁骨,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莫稚双手揽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不是我踮起脚尖非要达到与你齐平的高度,从而想要与你般配,而是,你低下头,弯下腰,心甘情愿的包容我,理解我,将我宠成娇纵的样子。 在这场没有对错的感情里,是你,也只有你,我才会动情,也才会沉沦。 第161章 父母不让嫁的人,最终是嫁还是不嫁?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主角。 ——季斯奕 莫稚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段辰看到她的眼泪,他停下来,转身躺在莫稚身边,长臂揽过莫稚的肩膀,他们面对面的看着彼此,段辰伸手擦掉莫稚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的跟哄小孩似的,“阿稚,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莫稚嘟着嘴摇了摇头,她将头埋于段辰的胸膛里,娇声的说,“段辰,你大爷的,你说话不算话,你说的只要我喊你哥哥,你便不欺负我。”莫稚说着说着,声音慢慢的变得哽咽。 段辰将下巴抵在莫稚的脑袋上,他伸手轻轻的拍莫稚的后背,“阿稚,我的错,你别哭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莫稚猛地抬起头,段辰的下巴被顶到,他仰头闷哼了声。 莫稚的睫毛上还带着泪珠,见自己的意图达到,她狡黠的笑着,那笑容很耀眼,“那你可得说到做到。” 段辰反应过来,他伸手捏了捏莫稚的脸,“阿稚,你骗我。” 莫稚抬起下巴,仰着脸,“扯平了。” 段辰抱住莫稚,嗓音低沉,“好,扯平了。” 他们坐起来,靠着床背,段辰拿过一边的毯子盖在莫稚身上,莫稚想到沈蓓薇的事,她试探的问道,“阿辰,我若怀了孕,是打掉他还是生下他呢?” 段辰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生下他。” 莫稚离开他的怀抱,眼里带笑的看着他,“这么确定,不想想再回答?” 段辰看着莫稚的眼睛,肯定的说,“不用想。我们早晚都是会结婚的。” 莫稚有了要逗他的想法,“我妈现在根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就更别说结婚了。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们最后一定会结婚呢?” 段辰信誓旦旦的说,“你是我年少就想娶的人。都说若一直怀着一个愿望,那最终肯定会实现的。” 莫稚伸手摸段辰的脸,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你的愿望是什么?” 段辰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娶你。” 我想和阿稚走到最后。这句话是段辰每年生日时都会许下的愿望。 莫稚想起他们分手那天她说的那句重话,她边看段辰的脸色,边小心的提及那个让他们都伤心的过往,“阿辰,我们分手那天,你问我,我们的未来是不是从不在我的计划里。那天,我回你的是不在。阿辰,现在我要告诉你,那时的我撒谎了,你是我十六岁起就喜欢,爱着的人,我怎么会不计划我们的未来。” 段辰一把揽过莫稚的脖子,莫稚的脑袋靠在段辰的肩膀上,段辰听到莫稚告白似的话语,他咧着嘴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莫稚想起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她语气沉沉的,“人都说父母不让嫁的人绝对不能嫁。” 莫稚直起身子,她盘起腿,冲着段辰那边,微微挑动眉毛,脸上出现俏皮的笑容,静静的等着段辰的回复。 段辰与莫稚对视着,他悠悠的开口,“父母不让嫁的,那肯定是对方的人品和他的家庭有问题。” 莫稚双手环抱在胸前,她的上身微微往前倾,“段大队长,听您这意思,您对自己的人品还有家庭很有信心喽?” 段辰自信的开口,“当然了。” 莫稚浅浅的笑了笑,装傻的说,“既然这么自信,那我妈为什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段辰伸手摸了摸头,跟小孩做错了事被大人教训那般,没了之前的傲娇,此刻满是小心翼翼,他小声的说,“因为我是军人。” 在感情里,门不当户不对只是其中的一道阻碍。 莫稚听他小心翼翼的回答,她的眼眶酸酸的,莫稚很认真的问他,“若我妈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段辰内心起了要逗逗莫稚的想法,“那我便请假,请长假,请假时候的理由我都想好了,那便是因为娶媳妇。请好假后,我便整日缠着阿姨,阿姨走哪儿我去哪儿,我要跟小孩为了买到自己心爱的玩具那般磨阿姨,磨到阿姨答应让我娶你。” 莫稚知道段辰这是在逗自己,她伸手打了段辰一巴掌,“哎呦喂,你想的还挺好。你就没有想过万一是我不想嫁给你,撒谎说是我妈不同意。” 段辰收起继续逗莫稚的想法,这次他发自肺腑,诚恳的说,“不管是你不想嫁我,还是阿姨不想让你嫁,那统统都是我的原因。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我的阿稚才不敢跟我有未来。” 莫稚被段辰的话感动到,她微微仰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嘴里埋怨着,“你这人,干嘛突然说这么感动的话,都把我说哭了。” 段辰伸手,用指腹擦掉莫稚脸上的眼泪,说话语气很平缓,声音温柔的不像样子,“小哭包。” 莫稚缓过来后,吸了吸鼻子,再次问道,“若是我妈答应我们结婚的前提是,非得让你退伍呢?” 段辰没有回答她,他只是反问道,“你希望我退伍吗?” 莫稚眨了眨眼睛,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动,坚定的双眸是她全部的真诚,“不希望。” 我说过,你尽管去保家卫国,我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平安归来。 林卿卿看到站在门口处四处看的姜弋,她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随之还冲着姜弋喊道,“丁丁这边。” 姜弋听到声音,侧头看去,而后,走向林卿卿他们那桌。 林卿卿热情的给姜弋介绍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丁丁,这位便是我男朋友。” 林卿卿的男朋友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跟姜弋打招呼,“你好。” 姜弋微微点了点头,“你好。” 林卿卿笑着给姜弋介绍坐在姜弋旁边的人,“丁丁,这位是我男朋友的舍友,他可是纯情男大,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呢。” 姜弋扭头看去,他恰好与自己对视,他的鼻梁很高挺,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唇角带着笑意,帅气的脸上挂着阳光灿烂的笑容,乖乖的声音根本不像男大,仿佛是那个只听姐姐话的弟弟,“姐姐好,我叫季斯奕。” 姜弋客客气气的回他,“你好,我叫姜弋。” 姜弋刚坐下,林卿卿和她男朋友一起站起来,林卿卿脸上虽在笑,可姜弋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丁丁,我们买的电影要开始了,我们就先走了。” 姜弋面露苦涩,冲着林卿卿小声的说,“别啊,别走啊。” 林卿卿走到姜弋身边,微微弯下腰,脸冲着姜弋那边,嘴巴凑在姜弋的耳边,“姐们,这男大可是我考量了许久,最终才敢介绍给你的。你们好好聊。”说完后,直起腰,拍了拍姜弋的肩膀,“姐们,我们先走了。” 林卿卿还偷偷的给季斯奕做加油的手势。 姜弋不知说什么,她端起水杯,一口一口的喝水,心里还在暗暗祈祷,千万别跟我说话,千万别跟我说话。 季斯奕伸手戳了戳丁博的胳膊,“姐姐,我能坐在你对面的位置上吗?” 姜弋停下喝水这一动作,她迟缓的侧头看着他,像是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双眼懵懵的盯着他看。 季斯奕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姜弋点了点头,“可以。” 他坐过去后,姜弋继续端着杯子喝水。 季斯奕大直男般的开口,“姐姐,你很渴吗?” 姜弋放下水杯,尴尬的笑了笑,否定的开口,“没有。” 季斯奕主动找话题,“姐姐,你平时都干什么啊?” 姜弋平淡的开口,“我的生活很枯燥。下了班在楼下驿站拿快递,拿完快递回了家就得赶紧出门遛狗,遛完狗就继续回家待着。平常休息的时候除了出门遛狗,拿快递就没有其他的户外活动。” 季斯奕并没有觉得这种生活枯燥,他语气很诚恳,“姐姐,这种生活并不枯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是说跟别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就是枯燥。” 千人千面,我们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 第162章 小唐总吃醋了 我虽很容易一件小事就感动,但我也是有是非观的。你若对我好,我便会对你好。反之,你若欺负我,抱歉,我小肚鸡肠。 ——姜弋 在外面路过的陈佳森无意间看到,坐在窗户处的姜弋,他不知对面那人说了什么,只见姜弋笑得很开心,他停下往前迈的脚,嘴里边嘟囔,“小唐总这是有情敌了。”边拿出手机,赶紧的猛拍几张,拍完后,直接发给了唐天哲,下面还跟了句,“兄弟你该抓抓紧紧了,不然她可就成别人女朋友了。”发完后,陈佳森还自我表扬自己,“出来买包烟,还做了件好事。我真是活雷锋。” 唐天哲看到陈佳森发的消息是半个小时后,他一直没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他想那姜弋应该还没有回来,本想直接给姜弋打电话问她在哪儿,然后自己开车去接她,但又怕她会拒绝。 唐天哲内心纠结着,右手却已打开了房门,他漫无目的的走出去,他在小区门口蹲下,越想那张照片心里越烦躁,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打开打火机,点上。 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半多的时候,一辆宝马停在他面前。 他嘴上叼着烟,抬头看去。 姜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下来,她微微弯腰,冲着里面的人摆了摆手,脸上带笑,笑得还很甜,那笑容是唐天哲从未见过的。 唐天哲取下叼在嘴上的烟,说了个脏话,“操。”而后,将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他站起来,踩了踩,大步走向姜弋。 姜弋等车开走了,才转身,她转过身看到站在身后的唐天哲,属实被吓到,她抖了抖身子,声音还有些颤抖,“小唐总,您怎么在这儿?” 唐天哲阴沉着脸,“他是谁?” 他这说话的语气有种捉女朋友出轨的愤怒。 姜弋嘴角还浮起微笑,“他呀,他是林卿卿给我介绍的男大。” 突然刮来的风将唐天哲吹得很清醒,他意识到,他不是姜弋的谁,所以,他哪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姜弋。 唐天哲闷闷的哦了声,而后,转过身,一脸落寞的往前走。 姜弋看着唐天哲的后背,小声嘟囔,“我又说错话了?” 本安静的电梯传出手机铃声,姜弋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是谁后,手指顺着屏幕往上滑,接通后,将手机放在耳边,听清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什么后,她回应道,“好,我们周六见。” 唐天哲竖着耳朵,用力听都没听手机那头说的是什么。 姜弋刚挂掉电话,电梯门便打开,姜弋跟在唐天哲身后走出去。 唐天哲走到家门口,他拿出钥匙,钥匙插进门锁里,他那握在门把手处的手正要往下拧的时候,突然转身,回头看向姜弋。 姜弋略疑惑的神态看着唐天哲,“小唐总,有事吗?” 唐天哲别别扭扭的开口,“你,,你会和那男大在一起吗?” 姜弋听他这问题,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的,她跟那男大刚认识,怎么就论上恋爱这一步了。姜弋冲着唐天哲摇了摇头。 唐天哲那颗悬着的心有了着陆点,他还没来得及高兴。 姜弋缓缓地说道,“以后可能会在一起,毕竟日久生情。”姜弋刚又想了想,那男大长得挺帅,三观又很正,之后,接触的多了,说不定,她真的会喜欢上,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没有什么唯一。 唐天哲慌乱的抓住姜弋的胳膊,语气里竟有些恳求,“那你以后会不会有可能喜欢上我?” 姜弋抚开唐天哲的手,她因那晚的事对唐天哲的好感极度下降,尽管后来唐天哲开八个小时的车将自己送回家,但她依旧耿耿于怀,姜弋再次拒绝道,“小唐总,我们是真的不合适。” 唐天哲不依不饶的问,“哪儿不合适呢?” 姜弋微微仰头与他对视着,此刻她的眼里没了初见他时的那般羞涩,她的眼里满是坚定,不屈不挠,她一本正经的跟唐天哲讲道理,“小唐总您试想下如果您是我的话,您在那一晚差点被强暴,您之后还会对这个人有好感,并喜欢上他吗?” 可能其他人会,但她姜弋不会,因为她没有自虐心理。 唐天哲一脸歉意的看着她,语气也很内疚,“对不起,我那晚喝多了。” 姜弋听他找借口,她就生气,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善,“喝多了不是理由。”说完后,拧开自家的房门,推门进去。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一句“对不起。”“抱歉。”或者“我那晚是因为什么,才会这样的。”对方听到后便会原谅我们。 有些人的确会原谅,但那不是因为相信你说的话,而是你曾给她们带去的滤镜让她们选择原谅。 有些人不会,因为在她们心中有个计算器,她们会根据你的行为,你的一切对你做加减分,如果某天,她们对你的态度变得很冷淡,那毋庸置疑,便是你的分数已经变成了零。 宋祁安躺在沙发上,他的一只胳膊放在脑下,一只胳膊伸在空中,那手里还拿着之前写的“追浅浅计划书。” 忽然,他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他打开,拨通一个手机号码。 等那头接通后,宋祁安急着开口,“辰哥,能不能把嫂子的号码给我?” 本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段辰看到闪烁在手机上的备注名,他一手拿过手机摁下接通,一手摁下跑步机上的停止,而后从跑步机上下来,他将手机放在耳边,略有些急促喘气的问道,“怎么了?” 宋祁安听到段辰气喘吁吁的声音,他浮想联翩,紧接着道歉的语气,“辰哥抱歉,打扰你的好事了。” 段辰略无奈的回他,“我现在在部队的健身房,没在家。” 宋祁安哈哈的笑了两声,似是在为自己的尴尬做掩饰,笑完后,他又将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下,“辰哥,能不能把嫂子的号码给我?” 说完后,他怕段辰多想,补充道,“我想跟浅浅求婚,但我又不知道人小姑娘喜欢什么样的求婚仪式,我若是开口问她的话,她那么聪明肯定就会猜到。所以我想让嫂子帮我旁敲侧击问问浅浅。” 他虽浪迹情场,但他是有道德的,他曾说过,“兄弟的女人我不会勾搭,毕竟兄弟妻不可欺。” 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段辰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段辰的手机从耳朵处移开,他打开微信,找到和宋祁安的聊天框,直接输入一串数字,而后摁下发送,段辰很细心的跟他说,“这个是阿稚的号码,你加她微信就行,加的时候写清备注,不然的话阿稚不会加不认识的人,还有啊,若今晚阿稚一直没有添加你,你别着急,也别给阿稚打电话,因为阿稚这个点睡觉了。” 爱意不单是用嘴巴说的那句,“我爱她。”更是,将关于她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放在心里。 第163章 假装记者 我喜欢过你,爱过你,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反正都是过去式了。 ——林安浅 宋祁安一夜未睡,他一直守着手机,莫约早上八点的时候,他看到莫稚加了他,他便第一时间给莫稚发消息,“嫂子,我是宋祁安,我这有个事需要你帮忙。” 莫稚边吃早饭边追剧,忽然看到平板最上面弹出来的消息,她放下手里拿着的勺子,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嘴里边吃包子,边打开手机,在看完宋祁安发的消息后,那包子叼在嘴上,一只手扶着手机,一只手速度很快的打字,“什么事?” 宋祁安看到回复后,懒得再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嫂子,我想跟浅浅求婚,但是我不知道浅浅喜欢什么样的求婚形式,你能帮我问问吗?” 莫稚听完语音后,打了个,“行”字过去。 宋祁安得到莫稚的同意后,都将莫稚该怎么试探的方法都想好了,他的手摁着语音的按键,嘴巴冲着手机继续说道,“嫂子,浅浅是编剧。前段时间,有部她创作的爱情电影上映,上映后热评不断,你就装作是采访她的记者,借着采访的名义套出浅浅对求婚的想法就行。我已经提前跟他们导演沟通好了,所以浅浅知道今天会有记者去采访她。一会儿我给你发浅浅工作的地址。” 莫稚边吃包子边听宋祁安发来的语音,听完后,莫稚独自嘟囔,“想得还挺细,这都想好了。” 她又听了一遍宋祁安说的话,略带着疑惑的语气反问他,“今天就问出来?这么着急?” 那头的宋祁安听到后,略不好意思的开口,“嫂子,今天若是能问出来,我就能早些准备。时间是有些着急,辛苦你了。” 宋祁安发送这条语音过去,还给莫稚转了个的红包。 莫稚看到上面的数字双目瞪大,“宋老板出手就是阔气。” 莫稚毫不客气的领下红包,而后,从表情包里找出一个很可爱的表情发了过去,上面还有三个字,“没问题。” 莫稚到了莫氏便抓紧完成今天的工作量,完成后,她打开手机找看电影的软件,她找到林安浅创作的那部电影。 章清音恰好走过来,她瞥到莫稚的手机屏幕,打了个哈欠,“莫姐,你也想去看这个电影啊,这个电影现在的热度特别高,我几次都想去看,但都没时间去看。” 莫稚扭过头,“那我买两张十点多的票,我们两一起去看。” 章清音吃惊的问道,“上班时间可以去吗?”莫稚脸上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可以。我一会儿跟莫总请个假就行。你去不去?去的话我就买两张,不去的话我就买一张了。” 章清音激动的握住莫稚的胳膊,“莫姐,我去我去。” 莫稚低下头,购买了两张电影票。 而后,她拿出一张白纸,很认真的写下她采访林安浅时想要说的话,章清音她轻声的问道,“莫姐,你写什么呢?” 莫稚停下笔,拿在手里转了转,她想,自己去假装记者做采访,还缺个摄像师录像,若是能把章清音带去那不就省事多了。 她转头,眉毛微挑,嘴唇微微上扬,商量的口吻,“看完电影后你跟我去采访个人呗,你就在我后面弄摄像机就行。” 章清音一脸的疑惑,“采访?莫姐你什么时候踏进记者的行业了?” 莫稚脑子里又想起一句话,她赶紧扭过头写下,边写边跟章清音说话,“没有踏进记者行业,我就是帮朋友一个忙。” 章清音哦哦了两声,答应下来。 莫稚和章清音提前二十分钟就到了影院,影院外面还有个娃娃机,莫稚小跑着跑到娃娃机的面前,嘴里嘟囔着,“这是我的第二个家。” 莫稚兑换了一百个游戏币,她兴致勃勃的将游戏币投进去,然后,一手操作娃娃机上的控制杆,一手扶着娃娃机,眼睛还很专注的盯着里面的娃娃,似是要用信念将那个娃娃抓出来,里面的那个夹子是夹住了娃娃,可就在莫稚操作着往出口那边移的时候,娃娃呈下落的姿势掉在一边。 莫稚惋惜的叹了口气,“嘿。” 章清音站在她身边安慰她,“莫姐没事,你多抓几次就抓到了。” 莫稚略找借口道,“肯定是我这几年都没玩技术生疏了。”想当年,她可是一抓一个的主儿。 莫稚抓了好多次每次都是差一点就进了。 章清音看了眼时间,催促莫稚,“莫姐,还有五分钟电影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进去。出来后我们再玩。” 莫稚撇了撇嘴,“好。” 莫稚刚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小声的冲着走在前面的章清音说道,“不行,你再等我下。” 莫稚又走到那个娃娃机面前,她打开手机微信,找到和段辰的聊天框,拍下娃娃机的照片,而后,发给他,下面还发了个,“阿辰,它欺负我,一个娃娃都不让我抓。”文字后面还发了两个大哭的表情。 发完后,莫稚才走向前面等着她的章清音。 莫稚以为是美好的爱情电影,可,最后的结局狠狠的刀了她。 电影播放完后,她们的那个厅已经打开了灯,莫稚却迟迟都没有走出来。是章玉琴喊了她两三声才将她唤回现实。 电影结尾还有一句话:我们曾幻想过的暗恋,最终,还是被残酷的现实所打败。 下午三点左右,莫稚她们两来到宋祁安给的那个地址,她们两站在写有编剧牌的办公室门前停下,莫稚伸手敲了敲眼前关着的门。 敲门的声音刚停下,里面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请进。” 莫稚听到声音后扭开门把手,打开门,走进去。 她看到林安浅笔直的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她扎着低马尾,白皙的面容没有一点化妆品的修饰,林安浅神情很认真的盯着电脑看,似是在对稿子。 莫稚轻声说道,“林小姐,我们是来采访您的。” 林安浅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她看了眼莫稚她们,而后,站起来。 林安浅走到莫稚面前,冲着她伸出左手,友好的打招呼,“你好,我是林安浅。” 莫稚伸出右手握住她的左手,“你好,我是莫稚。” 林安浅听到莫稚这个名字,她表情明显一顿。 莫稚?她不是……。 莫稚介绍完自己,微微侧身,“这是我们台的摄像师章清音。” 章清音没有那么官官方,她冲着林安浅摆了摆手,“你好。” 林安浅轻微的点了点头,似是打招呼。 章清音表面上是熟练的架起摄像机,内心则慌得一批,若不是来之前特意的跟许曼云许大设计师讨教过,那她现在就只能自爆身份了。 莫稚将从莫诚那拿来的两个领夹麦克风,一个递给林安浅,一个别在自己的衣领处。 准备完成后,莫稚看向章清音,章清音冲着她做了个,“放心,没问题”的表情。 莫稚看着林安浅,先是说了个万能的开头,“安浅很高兴你能接受我们娱乐的采访,您先跟我们镜头前的观众打个招呼。” 林安浅眼里含笑的注视着镜头,“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刚上映的《不死不休》这部电影的编剧。” 她说完后,莫稚紧跟上,问出她在纸上写的第一个问题,“安浅,据说这部电影的名字是您起的,一般的爱情电影的名字都是很唯美的,您能说一下为什么要起《不死不休》这个电影名吗?” 林安浅想到曾经起这个名字的初衷,她的眼神暗淡,娓娓道来她的曾经,“曾经我很喜欢一个男孩,我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可是他呢,好像很讨厌我,他每次都跟说我,“别再跟着我了。”可是我不死心,我依旧我行我素,因为我很相信那一句话,“铁杵磨成针。”直到,高考结束,我看到他和一姑娘亲在一起,我才彻底死心。原来,铁杵是磨不成针的,我的喜欢太廉价,廉价到他随意的践踏在地上,而且还会再补上一脚的那种程度。他是我喜欢了好几年的人,我怎么会轻易的就放下对他的喜欢呢。所以,大学四年我一边强迫自己放下对他的喜欢,一边又每晚eo的时候总想他。再后来,我用三年的时间彻底走了出来,喜欢上了其他人。工作后,我从事编导这个行业,从以前的圈内透明一步一步的,走到圈内知名编导的位置。我想每个人的青春都会有个耀眼的少年,所以才创作出大家看到的这个故事。至于这个电影的名字,是我曾经的执念。” 以前的我,以为我能和他一直纠缠着,纠缠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后来的我,看淡了男女感情这东西,甚至看淡了世间的所有,感悟出了一句话: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第164章 请假出来就只是特意来抓娃娃? 外人眼里的我很安静,很内向。熟人眼里的我性格很好,很爱说话。所以,你看啊,我不是我不爱说话,我是只想说给愿意听我说的人听。 ——莫稚 莫稚听后竟觉得有些心酸,原来大多数人的恋爱、暗恋,都是稀巴烂的。 莫稚赶紧回想她在纸上写下的第二个问题,但是那个问题有些跑题,莫稚临时发挥,“您已经说了您的曾经,那这部电影里的女主原型就是您了?” 林安浅淡淡的说道,“其实与其说我是原型,不如说原型是每个偷偷暗恋的女孩男孩,是每个在感情里迷茫的你我。” 莫稚感同身受,她认同般的点了点头。 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 莫稚循序渐进的问出宋祁安让她问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电影后半部分是男二向女主求婚的场景,这个场景是您现实中也想要的求婚场面吗?或者说您想要什么样的求婚场面呢?” 林安浅先是解释电影里求婚的场面,“电影里的那个求婚场面,我和其他的编剧一起商量过,我们都彼此说自己想要的求婚场面是什么样的,或者想给对方什么样的求婚场面。然后我们又结合之前男二和女主相识的故事,便创作出现在我们大家看到的这个求婚场面。” 林安浅停顿下,接着又说道,“若是我的话,我只想要很简单的求婚场面,那些在某个广场或者人多的地方,不是我想要的,因为有陌生人在我比较尴尬。还有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若将求婚戒指放在蛋糕里或者其他食物里,然后被自己咬到,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求婚在家里完成就好,然后再叫上自己好朋友见证就行。” 莫稚点了点头。心里说道,“真是个好女孩。” 接着,莫稚又问了其他几个问题,问完后,便和章清音一起离开他们的办公大楼。 章清音往后仰了仰脖子,“这活可真不是一般人就能干的,坐在那不能随便动,这也太累了。” 莫稚边给宋祁安发消息边说,“今天让你提前下班。” 章清音听后,瞬间觉得屁股没那么疼了,她高兴地伸手揽住莫稚的脖子,“莫姐,你太好了。” 段辰的右手放在嘴边,发出轻声咳嗽的声音,莫稚听到后,抬头看去,双眸满是诧异,她微笑着看着段辰,“你怎么来了?” 段辰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半袖,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宽松运动裤,双手插进裤兜,整个人有种慵懒感,嗓音缱绻柔意,“想你了呗。” 章清音被喂了一嘴狗粮,她瞬间觉得早下班不那么香了,她撇了撇嘴,“咦,这猝不及防的狗粮。” 莫稚拍了拍章清音的肩膀,“这摄像机就交给我,你赶紧回家休息。” 章清音听后,跟莫稚摆了摆手,说了再见。 段辰上前,他一手拿着那摄影机,一手牵着莫稚的手,“套出浅浅的话了吗?” 莫稚仰着脸看着段辰,一脸的自豪,“那当然了,我这么厉害肯定套出来了。” 段辰侧脸垂眸看向莫稚,那眼神里满是宠溺,肯定的语气,“说的很对,我家阿稚是最聪明的。” 他们都坐在了车里,段辰依旧没有松开莫稚的手。 莫稚的手指挠了挠段辰的手心,“你怎么又出来了?你老请假不好。哪儿有当兵的光请假出来看女朋友的。” 段辰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他一脸受伤的模样,“阿稚,你不爱我了,你都嫌弃我了。” 莫稚的另一只手,摸了摸段辰的脸,安抚的语气,“没有啊,我最爱你了。” 莫稚略撒娇的语气,“好了,我们赶紧给阿安送过去。” 段辰听莫稚祁安祁安的喊,他略不满的说,“他有姓,以后连名带姓的喊他。” 莫稚听他说话的语气知道他吃醋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答应下来,“知道了。” 段辰将车停在宋祁安公司外面的停车位上,而后,带着莫稚走进宋祁安的办公大楼。 里面的人看到段辰纷纷跟他打招呼,“段总好。” 段辰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莫稚不解的问道,“你是这家公司的股东?” 段辰的眼神闪躲着,似是要遮掩什么,他没有告诉莫稚实情,他反而出口否认道,“不是,他们喊我段总可能是我之前总来找阿安,他们也连带着一起叫了。” 莫稚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嘴里发出哦哦的声音。 段辰熟门熟路的带着莫稚走向那透明观光的垂直电梯,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升,“咚”的一声,电梯停在最高层。他们走出去,段辰带着莫稚走向宋祁安的办公室。 段辰伸手敲了敲宋祁安的办公室门,宋祁安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请进。” 段辰扭开门把手,推门进去。 宋祁安在看到来的人是段辰莫稚后,没有坐像的他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辰哥,嫂子。” 段辰将那个摄像机放在一边,而后,伸手指了指,“你想要的全在这个里面,我和阿稚就先走了,我就只请了三个小时的假。”说完后,段辰拉着莫稚离开。 宋祁安冲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大声喊道,“谢谢辰哥,谢谢嫂子。” 段辰带莫稚来到一家大型的超市,到了超市他们直奔超市的三楼,三楼这一层全是游戏区。 段辰拉着莫稚走到娃娃机面前,他拿出手机扫娃娃机上的二维码,准备换币。莫稚无奈的吐槽他,“三个小时的假,你就来抓娃娃。” 段辰侧头,看着莫稚,他伸出手捏了捏莫稚的脸,语气里有些宠溺,“不是有人说娃娃机欺负她了,我这不是来帮她报仇来了。” 莫稚因段辰的话心里暖暖的,她仰头跟段辰道谢,“阿辰,谢谢你。”段辰伸手摸着莫稚的脖颈,“不用谢。” 我对谈恋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我说的话被你记在心里,我发的牢骚你会听,听完后不是埋怨我怎么怎么样,而是理性的帮我处理问题,那我便会不停歇的永远的走向你。 第165章 戒指摘不下来了 我身边全是你生活过的痕迹,让我忘记,我又该怎么忘记呢。 ——谢晓 谢晓的手被走在前面的方伊珞拉着,谢晓身子还一直往后仰,她张嘴打了个哈欠,完全跟没睡醒那般,“小珞,我好困,我想回去睡觉。” 方伊珞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揽着谢晓的胳膊,“困什么困,年轻人不能轻易说困。你平时除了上班,就是宅家,丰富的生活硬生生的让你过成了枯燥的两点一线。” 谢晓并没有觉得很枯燥,她反而乐在其中,“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 方伊珞和她那是十几年的老友了,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自己能看出来的,但是方伊珞没有拆穿谢晓,她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自己就别再往上撒盐了。 方伊珞带着谢晓来到珠宝店,珠宝店的销售热情的招呼她们,方伊珞低头看着柜台里的戒指,她找到很早之前就看中那个款式的戒指,她用攒了两个月的钱直接买下。 方伊珞一刻都不及,她没让销售给她包在盒子里,她直接的戴在左手食指处,冲着谢晓那边伸手,“晓晓,你看好看不?” 谢晓很认真的看了眼,情绪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波动,“好看。” 她们坐在火锅店门口排队,方伊珞怕油渍溅到戒指上,便想要摘下戒指,她低着头,右手取左手的戒指,可把手指都弄红了,都取不下,她紧皱着眉头,语气还有些急,“怎么取不下来了。” 谢晓放下手里的手机,侧身帮她,可能是方伊珞戴的太靠里面了,谢晓也取不下来。 方伊珞变得慌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急促,“晓晓,取不下了这怎么办啊?我手指头都肿了。” 谢晓建议道,“去消防站,让消防员帮你取下来。” 方伊珞站起来,拉着谢晓,大步往前走,“那走,我们快点去,取下来后我们再来吃火锅。” 她们打了辆出租车到消防站,下了车后,谢晓看着眼前的消防站,顿了顿脚,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等在门口接男朋友的姑娘。 方伊珞见谢晓站在那不动,她挽着谢晓的胳膊往门岗处走去。 站在那的消防员开口问道,“你好,有事吗?” 方伊珞冲着他举起自己的左手,“我的戒指戴上去后摘不下来了,你们能帮帮我吗?” 那个消防员听后,赶紧从站岗的地方下来,“好,我带你们进去。” 消防员带他们进去后,赶紧去喊人。 几分钟后,有人拿着钢筋速断器,有人拿着锯子和钳,还有拿着无齿锯,他们全着急的走过来。 穿着夏季常服半袖的消防员,他手里拿着那个钢筋速断器,很温柔的跟方伊珞说话,“姑娘,别怕。” 方伊珞的右手紧紧的握着谢晓的手,明明很害怕的她,哆哆嗦嗦的开口,“不怕,我不怕。” 谢晓看到方伊珞哆哆嗦嗦的嘴唇,她小声的说,“骗子。”吐槽归吐槽,那关心也是真的关心。 谢晓另一只手放在方伊珞的眼前,“害怕的话就别看了。” 站在一旁的孙政视线时不时的看向谢晓那边。 “咔”的一声,卡在手指处的戒指被锯断。 那个消防员长呼出一口气,“姑娘,好了。” 谢晓这才放下挡在方伊珞眼前的手,方伊珞看着锯断的戒指,这时才心疼起来,撇着嘴说着,“我两个月攒下来的钱买的,刚戴上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就断了。” 旁边有个消防员大胆开麦,“姑娘,没事,再攒两个月就还能再买新的了。” 方伊珞抬起头看向他,跟被惹毛的小狮子似的,开口怼道,“你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被问的人一脸的真诚,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伊珞一副不屑地神态,“有女朋友的人要是说这么直的话,早就分了。” 周围的人听到后发出哈哈的笑声。 谢晓跟他们道了谢,而后,拉着方伊珞往外走。 孙政跑上前,拦在谢晓面前。 其他人看到八卦起来,“副站长这是看上人姑娘,跟人要微信去了。”“我觉得也是。”“嘿,你们觉得副站长能要到吗?”“我们打赌。”“我赌负重五公里,肯定能要到。”“我赌负重三公里,要不到。”“不是,你这怎么还自己往下降呢,你得往上加。” 谢晓抬头看着拦在她面前的人,不解的问道,“有事?” 孙政与谢晓对视,他的耳根微微发红,“那个能不能加个微信?” 谢晓冷淡拒绝道,“抱歉,不能。”说完后,转过身,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孙政喊出她的名字,“谢晓。” 谢晓停下,转身,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孙政解释道,“我叫孙政,我们是高中同学。” 谢晓听他这么说,回想起高中,他们班里真有叫孙政的,他们还真的是同学。 高中的事情明明就在眼前,可,为何,她怎么都抓不住那些美好的事情? 既然是老同学,谢晓便不好意思再拒绝他,她走到孙政面前,拿出手机,“打开你微信的二维码,我加你。” 孙政先是一怔,而后有些慌得拿出手机,脸上露出那不值钱的笑容。 谢晓见他同意,淡淡的说了个,“我先走了。” 直到看不见谢晓的背影,孙政才转身,他刚转身被站在自己身后的队员们吓到,“你们干嘛站我身后?” 他们当中有人八卦的问道,“副站加到姑娘的微信没?” 孙政还没回答,其他人替他开口,“副队笑得这么开心,这肯定是加到了。” 还有人说,“副队,你先看看人姑娘朋友圈,看人到底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就能大胆追了。” 孙政觉得他说的挺对,他低头,操作着手机,其他人全都围了上来,谢晓的朋友圈很干净,第一条是发了个喜欢的男演员。第二条是祝福姐姐生日快乐。第三条是发了个九宫格的照片,那九张照片是不同的城市,但每张照片都有她和另一个男人。 孙政看完后,满脸都是失落。 重逢了,那又如何,自己还是来晚了。 忽然有人开口,“副队你把这个照片点开,让我再看看,我怎么觉得他这么眼熟。” 孙政直接把手机递给他,那人点开后,仔细的看了看,右手食指在空中指了指,“哎呦喂,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是我大学同学孙思琪,他是京和区那边的消防员。” 他后面的话还有些惋惜,“去年一场大火,他在火场里将自己的面罩给了一位受困的小姑娘,自己缺了氧,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没了呼吸。咱们不都是还去参加他的葬礼了。” 经他这么一说,孙政有了印象,他恍然大悟,这么说的话其实他应该在葬礼上就见过谢晓了。 缘分这东西向来都是可妙不可言的。 方伊珞看着侧头看向窗外的谢晓,这一年她过的实在是太苦了,孙思琪去世后,她几乎每天都在哭,差点都把自己的眼睛哭瞎。 她还用刀划向自己的手腕,幸亏当时自己住在谢晓家,发现了割腕的她。不然,现在哪还有活生生的谢晓。 当时谢晓醒过来后,方伊珞气的骂她,“谢晓,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珍惜你自己的命呢。”谢晓哭着说,“他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我好想他,真的很想他。我想去找他。”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在我看来,时间没有治愈好我,治愈着我的是他的笔记。 第166章 绵绵,绵绵,……,你的名字我怎么都喊不够 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不是玩玩而已,而是,出自真心,源于真意,最终,只想与你共度余生。 ——季斯奕 姜弋边哼歌边化妆,在她脚边的狗狗还时不时的用头蹭丁博的脚踝,姜弋停下手里的动作,她低下头,看了眼狗狗,而后,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头,轻声的说,“崽子,别闹,姐姐得赶紧化妆,不然啊,就迟到了。”说完后,姜弋起身,继续对着面前的镜子化妆。 等她化完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竖大拇指,“哎呀妈呀,我化的的真好看。” 她欣赏完自己的美貌后,拿过一边的手机,在看到上面的时间后,她慌乱起来,“怎么都九点了,我不是订闹钟了吗?怎么没有响?” 姜弋打开微信,看到季斯奕发的一条,“我在你家小区外等你。” 她给季斯奕发了条,“好的。我马上下去。”便赶紧换上衣服,换好运动鞋,打开门,跑了出去。 她气喘吁吁跑到单元楼,往外走的时候,看到季斯奕倚着车门,冲着自己挥手,姜弋笑着小跑到他的面前。 季斯奕将挡在姜弋眼前的头发轻轻的帮她理到耳后,“姐姐,不着急。”姜弋的脸瞬间变红。 季斯奕双眼弯弯的,他侧身,打开副驾驶处的车门,绅士的说,“姐姐请进。”姜弋红着脸颊坐了进去。 季斯奕关上副驾驶处的车门后,从车的前方走到驾驶处,坐了进去。 姜弋侧着身子,看着他,带着歉意的口吻,“抱歉啊,我出来晚了,我明明都订了八点半的闹钟,但是到了时间闹钟没有响,我化着化着妆便忘了时间。” 季斯奕脸上依旧带着笑,完全没有因自己多等了一会儿而生气,“姐姐,没事,以后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不用顾虑我,我等多久都不会烦。” 姜弋更不好意思了,她总觉得季斯奕一口一口姐姐的喊自己,好别扭,她开口说道,“你喊我名字,别老姐姐的喊我,你一喊我姐姐我就觉得自己有种罪恶感。” 季斯奕看了眼后视镜,看到后面还有些距离的车,他侧头看了姜弋一眼,出声问道,“那我喊你姜姜?” 这两个字只有曾在世的爷爷这样喊过她,爷爷去世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她。姜弋此时再听到这个名字,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她侧头看向车窗外,缓过来后,她扭过头,语气淡淡的,“你叫我绵绵就行。” 说完后,她解释了句,“绵绵是我的小名。” 季斯奕眼睛弯弯的,唇角上扬,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嗓音磁性还有些蛊惑,“绵绵,这个名字真好听。” 这一路上,季斯奕一直主动找姜弋说话,每一句前面都会喊她的小名,“绵绵。”弄得姜弋都后悔告诉他自己的小名了。 季斯奕将车停在游乐场外的停车位上,游乐场内的人很多,他怕自己会和姜弋走散,几次都想要握住姜弋的手,但怕她会反感自己,他侧头小心翼翼的说道,“绵绵,你拉着我半袖的衣摆,这游乐场的人太多了,我怕我们会走散。” 姜弋点了点头,“好啊。”她伸手拉着季斯奕衣摆的布料。季斯奕因她的主动,他先是一怔,而后,内心雀跃,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姜弋跟季斯奕相处完全没有跟唐天哲相处那般拘束,她一开始本是拉着季斯奕的衣摆的,后来觉得很别扭,直接主动握住季斯奕的手,季斯奕吃惊的瞪大双眼,他内心狂喜,他真的很想大声的喊出来,“她主动拉我了。”但清醒着的意识没让他喊出来。 姜弋仰头看着他,“我想去坐过山车。”季斯奕回过神,回应道,“好,我们去坐过山车。”过山车停在最高的位置上,上面的风吹的姜弋睁不开眼,她只能眯着眼,她张开双手,嘴巴微微张开,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坐在她身边的季斯奕侧头看着她,那眼里的温柔全都溢了出来。 他们从过山车上下来,姜弋看到很大很大的摩天轮,她伸出手指指着那个摩天轮,“季斯奕,我想去坐那个。”季斯奕反握住姜弋的手,“好,我们去坐。”他拉着姜弋走向摩天轮。 他们坐在摩天轮里,摩天轮一点一点的升高,姜弋看着下面那一个又一个变小的身影,感慨道,“好高。” 季斯奕以为是姜弋害怕了,他起身,坐在姜弋身边,伸手挡在她的眼前,“害怕的话便不要看了。” 姜弋伸手握住他的手,还微微的往下移,“我不恐高,我只是稍微的感慨下。”季斯奕尴尬的笑了笑。 他们从摩天轮上下来后,姜弋看到前面的旋转木马,她仰头冲着季斯奕微笑,季斯奕秒懂,拉着她往前走。 姜弋坐在前面的那个木马上,季斯奕坐在她身后,他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冲着前面的姜弋说道,“绵绵回头。” 姜弋听到声音,很自然的回头,她回头的那刹,季斯奕立刻摁下快门,姜弋慌乱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从手缝中传出,“别拍我,很丑。” 旋转木马结束后,季斯奕将自己拍的照片拿给姜弋看,他很认真的说,“不丑,真的不丑,你在我这里是最好看的。”姜弋不好意思的说,“你可真会安慰人。” 姜弋要玩什么,季斯奕都一一的应她,对他而言他只想满足她。 季斯奕将姜弋送到小区门口,姜弋累的早已靠着座椅睡着了。 季斯奕看着车窗外的小区,嘴里嘟囔着,“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一路我明明开的都是最低迈啊。” 姜弋猛地一栽脑袋,她睁开眼,眼睛有些不适应,伸手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问道,“到了?” 季斯奕依依不舍的语气,“到了。” 姜弋缓过来后,伸手解开安全带,嘴里说着很官方的话,“今天谢谢你,我很开心。”说完后,她正要下去的时候,季斯奕伸手握住她的手,姜弋扭头,不解的看着他。 季斯奕的脸颊微微泛红,“绵绵,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刚开始在网上分享自己生活vlog的时候我就关注你了。你的每个视频我都会很认真的看完。后来,我通过我的舍友认识到他的女朋友,他女朋友听到我是单身,便说要把她身边的博主朋友介绍给我。我本是要拒绝她的,但是后来听到她说她的朋友是位博主,我有些迟疑了,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你。之后我还问她有没有照片,她说没有你的照片,但是有你在软件上的视频,她找到一个视频让我看,我看到后很高兴。我当时想的便是我也太幸运了。绵绵,我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姜弋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动,她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几秒,而后,说道,“我现在给不了你确切的答复,我们先从朋友做起,可以吗?” 季斯奕收回自己的手,依旧保持着距离,他应道,“好,那我们先从朋友做起。” 他们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彼此看着彼此。 车内密闭的空间内,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察觉到,被季斯奕碰到的皮肤好像瞬间燃起了燎原烈火,连带着手心都有些发热。 季斯奕的眸子很清澈,这让姜弋不知不觉的已然陷了进去。 第167章 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想,嫁给宋祁安。”姑娘的愿望成了真,但,她被永远的留在了十九岁那年。 ——林安浅 宋祁安一大早的就在微信群里轰炸,睡眠很浅的程寒,被吵醒,他摘下戴在眼睛前面的眼罩,他眯着眼,打开手机,点开微信,在看到宋祁安发的一条又一条消息后,程寒满脸无奈,他点开语音,语气略气愤的说,“宋祁安你大爷的,大早上的就消息轰炸,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他发出去没几秒,宋祁安回他,“寒哥今天我求婚,难免的有些兴奋。对了,寒哥你一会儿来帮我布置求婚现场。” 程寒听后,吐槽道,“谁家大早上的就布置求婚现场。” 宋祁安讪讪的回复他,“我这不是怕下午布置的时候时间太紧,来不及。” 宋祁安求婚,不仅他本人很在意,他身边的兄弟们也都很在意,有的特意请假过来帮他,有的放弃补觉的时间,打着哈欠来找他,有的刚演完自己的戏份便赶来帮他,有的推掉上百万的单子也赶来……。 身边的朋友在意的不时有多少,在意的是我遇到事的时候,你们依旧陪在我身边,就算不说一句安慰的话,我也知足,因为,你们的存在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太阳从正南边缓缓的移到西边,他们也从上午十点布置到下午四点。 王硕瘫在沙发上,他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哀怨道,“布置求婚现场比我出去抓犯人还要累。” 陈彬澈拿着矿泉水走过来,他抬脚踢了踢王硕,“喝口水缓缓。” 王硕坐起来,接过陈彬澈递过来的矿泉水。 黄景澄做完宋祁安分配给他的活,他双手向下,坐体前屈的姿势,“宋少,你安排的我们都做完了,接下来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坐在椅子上的宋祁安抬起头,晃了晃拿在手里的纸,“还需要提前读一下求婚词,你们谁能扮一下浅浅,我们演练一遍。” 宋祁安说完后,坐在沙发上的几人纷纷扭头,看向一旁。 程寒的手搭在陈彬澈的肩膀上,“阿澈,最近阿姨有没有让你去相亲?” 王硕则走到坐着板凳的周如意面前,他伸手挡在周如意手机屏幕上,可怜兮兮的说,“小意,别看帅哥了,看看我。” 黄景澄则蹲在莫稚身旁,他看着莫稚双手不停的打字,笑着说,“莫姐,处理什么工作呢?” 他们充耳不闻宋祁安的话,见状,宋祁安一脸讪笑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段辰,“辰哥,你来呗。” 段辰冲着宋祁安假笑,笑完后,淡淡开口,“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而后,给他提建议,“你对着镜子去练习。” 宋祁安一脸苦楚,“不行啊,那没有感觉。” 他瞥到坐在电视柜那边凳子上的莫稚,他忽然想到什么,喜笑颜开的模样,“我去找莫姐,莫姐好说话,她肯定会帮我的。”说着说着,站了起来,欲要往莫稚那边走,段辰以为他是要来真的,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拉住宋祁安的胳膊,着急的口吻,“别去找阿稚,我来,我来。” 宋祁安见段辰应下来,小声嘀咕,“还是得莫姐。”他将一旁的那个白色的婚纱头饰递给段辰,“辰哥,你戴上这个。” 段辰看着那个头饰满脸都是抗拒,他拒绝道,“不戴。” 宋祁安继续用莫稚威胁他,“那我还是去找莫姐,莫姐戴上肯定很好看。” 段辰咬牙切齿的看着宋祁安,妥协道,“我戴。”宋祁安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等段辰戴上后,宋祁安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哈哈的笑出声。 其他人听到宋祁安的笑声,纷纷扭头看向他们那边,他们在看到段辰后,也都纷纷的笑出来。 莫稚边笑边说,“阿辰,你在干嘛?” 段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他自己都忍不住了,他无奈的咧嘴笑了笑,“小安非得让我扮一下浅浅,然后他好练求婚词。” 周如意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着急的说道,“那赶紧开始,浅浅六点就回来。” 宋祁安与段辰面对面的站着,宋祁安一与段辰对视,他便想笑,无奈他只能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纸,莫稚觉得他们这求婚的场面有些不对,想着想着,忽然的想起哪里不对了,她开口道,“哪儿有站着求婚的,阿安你单膝跪下,然后再说词。”宋祁安哦哦两声,然后照做。 他们在欢声笑语里过了一遍词。 莫稚用尽自己毕生所求很认真的给宋祁安化淡妆,站在一旁的段辰闷闷吃醋,他一把揽过莫稚的脖颈,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阿稚,我生气了,我现在很不高兴。” 莫稚笑着说他,“幼稚。”而后,莫稚亲了下段辰右边的脸颊,安抚小孩的语气,“这下行了。” 宋祁安透过镜子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他语气酸溜溜的,“哎呀,哎呀,被喂了一嘴的狗粮。” 艾祎倚着门框吃苹果,他开口替莫稚他们说话,“你该庆幸亲的是脸颊。” 莫稚化完最后一步,直起腰,看了眼手腕处的手表,“五点四十了,安浅快回来了,快快快,各就各位。” 段辰取下戴在头上的婚纱头饰,转手放在宋祁安的怀里,“拿好了。” 他们有跑向卧室的,还有的跑到卫生间,还有跑向厨房的。一时,客厅就只剩下宋祁安一人,他喃喃道,“我该上哪儿来着?” 莫稚打开卧室的门,冲着宋祁安喊道,“阿安,你把客厅的灯关了,然后拿着花在卧室这边的门口站好。” 宋祁安回过神,应道,“好好好。” 林安浅跟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她刚打开客厅玄关处的开关。 宋祁安穿着一身得体正装,右手捧着花,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林安浅。 他清唱着《告白气球》。 “塞纳河畔,左岸的咖啡。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留下唇印的嘴……” 其他人手里拿着气球缓缓的走出来,等宋祁安唱到,“告白气球”那句的时候,他们松手,放开手里的气球,气球缓缓的冲到房顶。 宋祁安本是要单膝下跪的,但他有些紧张,扑通一下,双腿跪下,林安浅本是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的,但看到宋祁安双腿跪在自己面前,她破了功,笑出了声。 林安浅爱宋祁安,不,少了一个字,林安浅爱过宋祁安。 周天翼开玩笑道,“宋少,合着您今天不是求婚,是要和浅浅拜把子的啊。” 宋祁安赶紧调整过来,他收回自己的右腿,左腿单膝跪地,仰头看着林安浅,说出自己写在纸上的话,“浅浅,我先要跟你道歉,以前的我太混蛋了,总是言语伤害你……” 林安浅看着宋祁安,她虽是感动,但这感动里没有爱意。 少年时的爱意早就随着时间消散了,现在她不过只是想得过且过。 宋祁安从裤兜里拿出戒指盒,他打开戒指盒,拿出里面的戒指,戒指对着林安浅,他满眼真诚的看着林安浅,问出那句话,“浅浅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安浅伸出自己的右手,语气很淡,从中根本就听不出高兴的语气,“我愿意。” 嫁给你,是那个傻姑娘的愿望,不是我的。既然,我已经站在你的面前,那我只能替她圆了梦。 嫁给你,是我少年时的梦想。你可知,少年时期的我曾幻想过多少次,‘你冲着我单膝下跪,手拿戒指,满眼深情。诚意恳恳的对我说,“浅浅,嫁给我,我宠你一辈子。”’每次梦醒了,我都对着天花板大笑,因为,这对我来说,是美梦。我傻到每次都信那句,“美梦成真。”后来的我,放弃了,不再喜欢你了,可是你呢,却苦苦纠缠着我,非要与我有未来。现在,求婚的场景从梦里走了出来。梦里的场景没有变,男女主角也没有变,唯独变的是我的心。 第168章 生日快乐 ——遗憾吗? ——怎么能不遗憾?事业有成的代价竟是失去最爱的姑娘。 ——郑思熙 宋祁安将那个戒指戴在林安浅左手中指上,其他人有的鼓掌,有的跟猴子似的嚎叫。 程寒扯着嗓门说道,“宋少,您这可是抱得美人归了,以后可得好好的对我们的浅浅,不然啊,我们这些人不会轻饶你。” 宋祁安信誓旦旦的说,“放心,我不会给你们声讨我的机会。” 他们之间的事,莫稚多多少少的还是知道一些,一个已经放下那份喜欢,一个却不依不饶,使用卑鄙手段让她嫁给自己。她做为他们的朋友,他们感情的看客,能做到的就只期盼宋祁安是真的浪子回头。 宋祁安拉着林安浅的手,笑着看着段辰他们,“今天哥们高兴,走,请你们去吃大餐。” 周如意伸出左手,做举手的姿势,“宋总,我要吃大闸蟹。” 宋祁安大方的说,“没问题,想吃啥吃啥。” 周天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开口道,“今晚我就不去了。” 王硕侧脸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周天翼,一脸的八卦,“谈恋爱了?” 周天翼挑了挑眉,“还没,在追求中。”其他人起哄般的发出咦的声音。 周天翼跟他们挥了挥手,“兄弟们,哥们先走了,跟人姑娘说好了要给她过生日,我可不能迟到。” 等周天翼走了后,程寒感慨的说,“老周这铁树都要开花了,我什么时候能交到女朋友啊。” 黄景澄双手环抱于胸前,学着程寒曾经说那句话的语气,回怼道,“不知是谁说的,谈恋爱没有酒好喝,没有烟好抽。” 程寒冲着黄景澄假笑,而后,说道,“今非昔比。” 每当我看到挽着胳膊散步的情侣时,我心生羡慕,我想我身边何时能出现那个人呢。或许是我的期盼太过于频繁,所以月老都心生厌烦,才一直都不想帮我实现。 可我又清楚的知道,结婚生子,看似是完成了家里长辈的愿望,实际上,其中的心酸只有自己知道。结婚生子也好,成家立业也好,或者追求自由,永不结婚也罢,最重要的不是经过,不是结果,而是我自己的感受,毕竟,委屈了任何人,不能委屈我自己。 邓悦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一脸的无奈,“郑思熙你到底要干什么?” 郑思熙摘下戴在脸上的口罩,“小梦,我来给你过生日。”他右手拿着蛋糕,还微微的往上举了举。 邓悦梦显然不领情,说出的话很伤人,“郑思熙,我不需要。您现在可是公众人物,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拍下,为了您的声誉,以后我们别再有联系了。” 郑思熙一脸痛苦的模样,“小梦,我们已经走到互为陌生人这种地步了吗?” 邓悦梦嘲笑般的咧了咧嘴角,“陌生人?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周天翼来到邓悦梦发的那个地址,他走进小区的单元楼,站在电梯里,摁下邓悦梦说的那个楼层。几分钟后,电梯在他摁的那个楼层停下,等电梯门打开后,他拎着蛋糕,高兴地往前走,他想邓悦梦看到这个蛋糕会不会高兴。 无意间抬头,却看到站在那的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套头卫衣,卫衣的帽子还扣在头上,下身是一件黑色的西装裤。站在他对面的女人穿着一身秋季的睡衣,她平常扎起的头发,此刻安静的躺在她肩膀两边。 周天翼猜那个男人应该是邓悦梦喜欢着的那个大明星,他本想转身离开,但转念一想:他们两又没有在一起,我为什么要退出。想通后,周天翼拎着蛋糕走向他们。 邓悦梦听到脚步声,侧头看去,在看到是周天翼后,她冲着他笑,这跟刚刚面对着郑思熙是完全不同的神态。 郑思熙反问道,“他是?” 邓悦梦笑着跟他介绍,“我同事,过来给我过生日,大明星那我就不让您进了,您赶紧走。” 说完后,邓悦梦将周天翼拉进房间,手握着把手,正要关门时,郑思熙伸手握住房门,语气里有些卑微,“小梦,关系回不到以前没关系,这个蛋糕能收下吗?” 邓悦梦没有一丝动容,“不能。”邓悦梦砰的一下关上房门。 其实,她若撒谎说周天翼是她的男朋友,这更能让郑思熙死心,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该利用周天翼。 郑思熙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后悔了是吗?晚了。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等你的道歉,等你的对不起,等你的回头。 邓悦梦的眼里还含着眼泪,周天翼关心的问道,“没事?” 邓悦梦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事,来我们吃蛋糕。” 邓悦梦接过周天翼手里拿着的蛋糕,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沙发上,看到还站在那的周天翼,她伸手冲着他挥了挥,“过来啊,在那傻站着干嘛。” 周天翼哦哦两声,而后,走了过去。 周天翼拿下上面的那个小袋子,而后,解开绑着的带子,他从那个小袋子里拿出蜡烛,他将特意要的数字十八摆在蛋糕上面,邓悦梦提醒道,“买错数字了。” 周天翼振振有词的说,“在我看来,你永远都是18岁。” 邓悦梦的心情变好了许多,笑着回他,“油嘴滑舌。” 周天翼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对着那蜡烛,打了火,他轻轻的碰了下邓悦梦,“快许愿。” 邓悦梦对着那个蛋糕,双手合十,暗暗的在心里说道,“最后一次,祝他事业蒸蒸日上,平安顺遂。” 郑思熙,这是我最后一次,许下关于你的愿望了。 邓悦梦许完愿望后,睁开眼,她看着面前的蛋糕,生出坏心思,她伸出手指,沾了一手指的奶油,侧身,速度很快的抹在周天翼的脸上,抹完后,她哈哈的笑出声。 周天翼看着她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能高兴快乐嘛,哪怕前提是对方的心里没自己,自己也希望她是真的高兴快乐。 郑思熙出了邓悦梦家的小区,沿着那条路,他一直往前走,时间真快啊,秋天又到了,路边树上的叶子落下,恰好落在他的肩膀上,他伸手,拿下那片落叶,他微微仰头,借路边的灯光看它,我也想像你这般自由,想长出新叶便长,想落下便落下。 生而为人,有太多的牵绊了。这牵绊有的是在逼我成长,但,从未问过我想不想。 第169章 阿稚,再见了 阿稚,我们是时候该说再见了。 ——丁铭羽 莫稚被放在床头桌上手机的铃声吵醒,她眯着眼,摸到了手机,在看到上面的备注名后,她坐起来,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沙哑的嗓音传进手机那头玛莎的耳里,“玛莎,怎么了?” 那头的玛莎不知是遇到喜事,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莫莫,suprise,我来你们国家了。” 莫稚立刻弹坐起来,她的后背离开靠着的床背,惊讶的开口,“什么?” 那头的玛莎又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之后还补充了句,“我已经来到江安了,准确一点是,我现在在你们公司,在你哥哥的办公室。” 莫稚听后,更加震惊,“你怎么来江安了?” 玛莎轻松地语气,“想你了。” 莫稚和她认识不是一天,更不是一个月,玛莎这人她还能不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不过,莫稚就算再怎么好奇,她都没有继续追着问,她反而,嘱咐着玛莎老老实实的待在莫诚的办公室不要出去,更不要跟办公室里的人乱说。 莫稚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下床,她穿上拖鞋,慌乱的往外走。 在挂电话之前,莫稚还说了句,“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就到。” 昨晚,明明被求婚的不是她,但她却不知她是为宋祁安求婚成功感到高兴,还是为林安浅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感到伤心,她昨晚反正就是很想喝酒,她一杯一杯的喝,坐在她身边的段辰拉都拉不住她。 莫稚慌乱的换好衣服,拿上扔在沙发上的包包,本要换鞋直接就走时,无意间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保温杯。 她拿起那个杯子,看到贴在杯子上的便签,“小酒鬼,保温杯里的是蜂蜜水,记得喝完。”后面还配了一个非常搞怪的手绘表情包。 莫稚笑着吐槽,“幼稚。” 可是啊,心里惦记着你的人,才会将自己最幼稚的一面展现给你看。 莫稚很怕玛莎将自己的事告诉她的同事们,毕竟,玛莎的外号可是,“社交悍匪”。 莫稚心里祈祷着玛莎千万不要说自己的事,可,现实哪儿能跟自己期待的一模一样呢。 莫稚大老远的便看到玛莎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她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不知玛莎说了什么,只见她身边的几人哈哈的笑起来。 莫稚抬脚,缓缓的走向她们,玛莎听到脚步声,她扭过头,看清是莫稚后,她站起来,快走几步,上面抱住莫稚,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莫莫,我好想你。”单听玛莎说话的声音,其实,根本就听不出来她是外国人。 莫稚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也想你。”章清音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莫稚,“莫姐,原来你就是那个神秘的冠军设计师。” 莫稚有些的疑惑问道,“啥?” 章清音不知道那个名字怎么念,磕磕巴巴的念那个英文词,“e,e……” 许若悠很热心的,帮章清音念出那个名字,“echo。” 章清音的手伸在半空中,还点了点,“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莫稚就知道玛莎这个大嘴巴憋不住,她松开抱着玛莎的手,咬牙切齿的说,“玛莎,我不是说不让你乱说,就让你等我几分,你可倒好直接把我的一切都说出来了。” 玛莎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手表,她还很委屈的说,“你说的是几分钟,可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我等你等的着急了,就想找人说说话。况且是她们知道我是你在荷兰的朋友,才想要跟我打听你在荷兰的状况的。” 玛莎说都说了,莫稚拿她也没有脾气,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服了你了。” 玛莎差点忘了她来江安的目的,她转身,拿过放在一边桌子上的包包,她从里面拿出一个类似请柬的硬纸,那个硬纸还折了三折。 玛莎转手,递给莫稚。莫稚将信将疑的接过,她打开后,看到里面写着,“2022年荷兰在中国江安区举办的关于设计界各领域的比赛。” 玛莎做解释,“这是荷兰在江安举办的比赛,这次比赛很重要,莫莫,你若在这次比赛后依旧获得冠军称号,那这就能给你带来更大的荣誉与利益。” 莫稚简单的看了两眼下面的介绍,看完后,一副了然的样子,“玛莎,设计比赛这事我完全可以自己直接在网上看到,你根本就不用千里迢迢的来给我送,并亲口告诉我。现在,你直说你来江安的意图就行。” 玛莎见自己的心思的被莫稚看穿,她伸手戳了戳莫稚的肩膀,“莫莫,你怎么还是这么心直口直。” 莫稚懒得与她打哑谜,她的耐性本来就没有多少,她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你来江安到底是干什么的?” 玛莎认识莫稚至少有三四年的时间,她的脾气自己还是知道的,莫稚现在说话的语气那明显是已经没有耐心了,玛莎也不再藏着掖着,一改之前的态度,很正式的说道,“我代表我们荷兰公司来中国挑选合作的设计公司。这事,我刚跟莫总说了。另外,我们还会从此次举办的设计比赛中,挑选出非常优秀的设计师去荷兰。” 莫稚勾唇笑了笑,“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可能是专门来看我的。” 玛莎的右手捂着自己左边心脏的位置,一副受了很大伤害般,“莫莫,扎心了。” 周围人听着莫稚和玛莎的对话,她们哈哈的笑出声。 看,只有在关系熟悉的朋友面前,我们才不用一直戴着那个四面逢迎的面具。 张豪跟在丁鸣羽的身后,他双手叉腰,嘴里还喘着粗气,“羽哥,你爬慢点,等等我,我快追不上你了。” 丁鸣羽跟他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他转头,一脸轻松的神态,言语还有些挑衅,“阿豪,咱们这才爬到半山腰,你这体力也太差了。” 张豪停下往前迈的脚,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大声哀嚎,“秋高气爽的天气,哪儿有人来爬山?” 从张豪身边走过的小女孩,被妈妈牵着手,她听到张豪的话,停下往前迈的脚,侧头,仰着脸,看着张豪,她一脸天真的模样,童言童语的,“哥哥,我和妈妈就来爬山了。” 张豪听到小女孩的话,他低下头,看到小姑娘那双清澈的眼睛,他感到有些羞愧,他冲着小女孩竖起大拇指,“小丫头,你都能爬到半山腰,你可真棒。” 小女孩笑得很高兴,她跟那在课堂上被老师表扬了般兴奋,“谢谢哥哥。”她正处于换牙的年龄,门牙右边的牙齿明显少了一个,看上去还有些可爱。 小女孩的妈妈拉着小女孩的手继续往上面爬,小女孩扭过头,冲着张豪摆了摆手,“哥哥再见。” 张豪见小女孩那么有活力,心想他自己也不能落下,他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继续往上爬。 他和丁鸣羽一前一后的爬到山顶,太阳已然升到最高点的位置,那太阳光直射着他们的脸。 丁鸣羽侧头看着身边的张豪,开玩笑的说,“哎呦喂,您这不是能爬上来嘛。” 张豪一脸的傲娇,“当然了,我的体力可不是吹的。” 丁鸣羽伸手一把揽住张豪的脖子,还微微的往自己那边带,略开玩笑的语气,“你最好见好就收,不然,我让你立刻现原形。” 张豪拉开丁鸣羽的手,岔开话题,“羽哥,江安的山也挺不少的,你怎么总是喜欢来爬这座山?” 丁鸣羽被大太阳刺的睁不开眼,他微眯着眼看着远方,诉说曾经,“上初中的时候阿稚只要考的成绩不理想了,她便老是独自一人来这里爬山。有次,她初三期中考试考的不理想了,放了学,就直接来这里爬山,想要纾解自己的情绪。那次,天都黑了,她都没有回家。肖阿姨知道后,急的到处找她。当时,我们上着高中,我们那高中完全是走读式的,那晚,我本还是在屋里写作业,听到我爸的话,我便放下笔,和我爸我姐一起去找她。后来,我一路问,一路找,终于在景区外找到阿稚,她坐在台阶上,整个人可怜兮兮的。我坐在她身边等着她哭,她哭完后,跟我说她考砸了。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没关系,我们还有下次。之后,她哭着哭着哭睡着了,当时,我出来的着急没有带手机,没有带现金,打不到车。我便一路背着她,把她背回了家。等她第二天醒来后,我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要傍晚的时候去爬山。我还说以后只要她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找我,我会陪她爬山。就这样,我陪着她从,她初三爬到她高三,我们爬了四年的山。再后来,她的身边有了段辰,她便不再需要我了。” 最后说的那句话的语气明明跟前面的语气没什么区别,可张豪却听出满满的破碎感。 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姑娘,好像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第170章 曾时野,你个大骗子 柳柳,回来,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曾时野 张豪伸手拍了拍丁鸣羽的肩膀,他还贴心的安慰道,“羽哥,我认识好多品德优秀,长得好看的好姑娘,赶明儿我介绍给你。”丁鸣羽摇了摇头,“不用。” 他反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每次旅游前,都要来爬这座山吗?” 张豪想了想,而后,说道,“不知道。” 丁鸣羽从卫衣的兜子里拿出一盒烟,他从里面倒出一根,转而,递给张豪,“抽一根。” 张豪接过,叼在嘴上,丁鸣羽点燃打火机,张豪微微低头去凑那火光。 丁鸣羽狠狠的抽了口烟,微微张嘴,吐出那烟雾,嘴角浮出一丝苦笑,“之前我每次从江安出发旅游前,都会来爬一次山,因为我那是在跟阿稚道别。” 之前的每次告别,都有归期,阿稚,这次真的没有了,以后,我不会再爬这座山了,也不会再念着你了。 郑思柳睡得正香,被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吵醒,她本不想接,等手机铃声自己停的,但打电话的人似乎没有要停止继续拨打的想法,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郑思柳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翻个身,嘴里满是怒意的嚎叫,“啊啊啊啊。” 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郑思柳皱着眉头,一脸的烦躁,她往上拉了拉被子,盖在自己的头上,可即便是这样,依旧能听清那跟催命般的铃声,无奈,郑思柳没了继续睡觉的欲望,她拉开盖在头上的被子,“以后我睡觉前肯定开静音。” 她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心里的怒火直线飙升,她摁下绿色接通键,先发制人,冲着手机一顿输出,“傅闻津,你大爷的,你怎么那么烦呢,我不接电话,你就别打了呗,你干嘛非得不停地用电话轰炸我。” 手机那头的傅闻津看了眼坐在病床上输液的曾时野,他一脸的委屈,他明明是帮这人打的电话,而且,郑思柳一直不接,自己本来是说要挂了,不打的,可曾时野却不肯,是他一直让自己一直打的。他这真是莫名其妙的就被骂了一通。 郑思柳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缓过来后,她一直都没有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她的声音缓和了许多,没有了前面的那么暴躁,“怎么不说话?你找我到底有什么大事?” 因傅闻津开着免提,曾时野可以清晰的听到郑思柳的声音,他见傅闻津一言不发,伸脚,踢了踢的傅闻津腿。傅闻津回过神,一脸茫然的看着曾时野。 曾时野伸出那只未输液的右手,指了指手里拿着的手机,傅闻津秒懂,他对着手机说出他们早就对好的话,他装作很着急的口吻,“思柳,曾哥今天在赛车比赛上受伤了。” 郑思柳听完后,整个人愣住,昨天,曾时野就给她发消息,让她去看他赛车比赛,郑思柳当时只回了个,“曾时野,我不会去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以后别再缠着我。” 不想再和曾时野有瓜葛的是她,现在,听到曾时野出事了,担心紧张的也是她。郑思柳自己反问自己,“郑思柳,你怎么那么贱?” 郑思柳的嘴唇一开一合,还有些哆哆嗦嗦,“那他现在人怎么样?” 傅闻津看了眼曾时野,曾时野冲着他对嘴型,“很不好。” 傅闻津的声音有些低沉,“刚抢救过来,现在还没有醒。思柳,你不知道老曾知道你回来了那天,他有多开心,那晚他……” 郑思柳完全没有心思,再听继续说下去,她打断傅闻津的话,着急的问,“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 傅闻津刚说完是在哪个医院,他们病房门口就传来敲门的声音,傅闻津怕露馅,赶紧关了电话。 郑思柳连睡衣都没来的及换,她拿起挂在立地衣架上的大衣后,便急急的往外跑。 她本想自己开车的,但怕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开车会出事,便在小区门口打了辆出租,等她坐上出租车后,才想起自己忘了拿钥匙,她伸手拍打自己的额头,小声的嘀咕,“完蛋了,忘了拿钥匙。”而后,又安慰自己,“没事,先去看他比较重要。” 二十分钟左右,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郑思柳付钱后,便打开门,下去,她急急的跑到医院里面,问医院护士处的护士,才问到曾时野的病房号。 她蹬蹬蹬的着急的跑到曾时野的病房,她扭开病房的门把手,一眼便看到坐在病床上咧着嘴笑的曾时野,她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她心里的火立刻爆发出来,她将拿在手里的手机扔在曾时野的病床上,那个手机精准的砸在曾时野的脚上,郑思柳嘴里还骂了句,“混蛋。” 说完后,郑思柳转身就要离开,曾时野知道郑思柳生气了,可他若不用这种方法,郑思柳肯定不会来见他。 曾时野很怕郑思柳离开,他根本顾不得正在输液的手,慌乱的站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想要上前拉住郑思柳。 傅闻津看到曾时野因扯拽而流血的手,他急急的开口,“老曾,别乱动,跑针了。” 曾时野不管不顾的,他看着郑思柳的后背,略卑微的道歉,“柳柳,对不起,我不该骗你。” 郑思柳心里的火一点都没有散,她转过身,冲着曾时野大骂,“曾时野你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哪能用自己的命开玩笑……” 傅闻津在郑思柳教育曾时野的时候,偷偷的打开门走出去,去喊护士。 曾时野因手上扎着输液管,不好走到郑思柳的身边,他一把扯掉扎在手上的输液管,向来怕疼的他,此时竟跟没有感觉似的。 曾时野上前,一把抱住郑思柳,语气有些卑微,“柳柳,你别离开我。” 郑思柳长呼出一口气,向来拧巴的自己此刻为了曾时野妥协下来,哄小孩的语气,“好,我现在不走,你赶紧坐回去,等着护士过来,重新给你扎针。” 曾时野松开抱着郑思柳的手,他转而,握住郑思柳的手,跟小孩似的,“我要拉手。” 郑思柳顺着他,难得的没有挣开。心里却吐槽,“真粘人,就走两步的事,拉什么手。” 曾时野坐在病床上,郑思柳小心的帮他擦掉流下来的血,她轻轻的问道,“你到底伤哪儿了?” 曾时野的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些天我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我,是我的心受伤了。” 郑思柳狠狠的摁了下曾时野扎针的地方,曾时野疼的惨叫了下,郑思柳吐槽道,“这就是你油腔舌调的代价。” 既然你再次回来了,那我这次指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第171章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 原生家庭的不幸福,让我对“家”这个字印象模糊,我好像从来就没有体会到有家的快乐。 ——曾时野 傅闻津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他们两人手拉手的画面,他轻声咳了咳,他们听到声音后,一起抬头看向门口,傅问津往旁边走了一步,淡淡的说,“护士来了。” 站在傅问津身后的护士,走到曾时野左边的位置,边重新给他扎针,边明晃晃的暗示,“输液总过超不过三个小时,那么想亲热的话麻烦请等输完后再继续。” 曾时野脸上带笑,厚着脸皮应道,“好,我会克制住的。” 而,一旁郑思柳的脸瞬间变红,她现在就只有羞愧的感觉。 等护士走了后,傅问津双手环抱于胸前,身子微微向后靠,靠着墙面,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笑。 曾时野开口撵人,“傅少你到时间去忙工作了。” 傅问津松开环抱于胸前的双手,无可奈何的语气,“得,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你这就是用人超前,不用人朝后。” 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一边的耳朵还很红的郑思柳,他回想起之前。 以前曾时野和郑思柳在一起的时候,郑思柳很粘人,若是曾时野和他们一起吃喝玩乐,不带着郑思柳,郑思柳就算不用消息轰炸的方式联系曾时野,那便隔一个小时就给他打一次电话,这要是换其他人,肯定大多数都受不了,可曾时野却是那少数可以承受住的人。 曾时野的脾气根本就算不上好,可是他却总能耐心地给郑思柳回应,而且还是那种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手头上一条消息一条消息的回。 那个时候,他们圈子里,有人问道,“曾哥,她这么粘人,你不嫌烦?” 当时他点了一根烟,烟雾吐出后,他清冽的嗓音回复那人,“不嫌烦。她若不粘我了,我才不舒服。” 傅问津听后,略调侃的问,“之前那几次恋爱你不就是嫌她们太粘人,所以才分手的,现在是怎么了,搞纯爱了?” 曾时野那个时候是怎么回他的,他到现在都记得,在感情里向来不会付出真情的曾时野,那时,唯一一次很真诚的回他,“之前的几段,我没付出过真心,但,这次我是真心的,我很喜欢,很爱她。” 都说,让海王收心的是曾经的白月光,实则不然,太以偏概全了。 这几年,曾时野是怎么熬着的,傅问津全都看在眼里,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把郑思柳骗来,那他便识趣点,给他们相处的空间。 傅问津后背离开靠着的墙面,站好后,冲着曾时野说了个,“我走了。”他还在郑思柳看不到的角度冲着曾时野做加油的手势。 傅问津离开后,病房显得格外的安静,曾时野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郑思柳,他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郑思柳抬起头,双目认真的与他对视,“曾时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曾时野眼神炽热,说出他的真心话,“我想和你复合。” 郑思柳面目没有什么表情,她好似不在乎了那般,她淡淡的拒绝道,“曾时野,算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属于自己的那条路,谁也别再往对方的那条路上靠近了。” 曾时野不依不饶的问道,“柳柳,你明明还喜欢着我,而我也一直喜欢着你,我们两情相悦,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郑思柳眨了眨眼,那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动,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永远都是乖巧听话,可与她深交后就能看到她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倔强与坚强,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让曾时野惦记了一年又一年。 郑思柳的声音又轻又柔,没有一点的攻击性,“曾时野,我太别扭了。我一方面想和你和好。但另一方面,我又怕我们走不到最后。曾时野我不年轻了,我不想再在你身上耗费三、五年了,我耗不起了。你若能给我,可以和我走到最后的承诺,那我一定会跟你。你若不能,那抱歉了,我们真的到此为止。” 我知道越往后走,承诺可能会不作数,但只要你对我许下与我携手一生的承诺,我肯定会信以为真。 许下承诺的时候,一字一句是真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真诚也是真的,但最后的结局,我不知道是如我愿,还是扎我心。 郑思柳很怕曾时野的沉默,她接着继续开口说道,“曾时野,你还记得吗?你曾说过,你对我没有爱,就只是玩玩而已。而且,这句话,就是我们分手的原因。玩玩而已的话,三年前你就已经玩够了,现在我回来了,我不想再成为你的玩物。我现在想谈的是不分手,走到最后的恋爱,你若能做到,我便答应和你复合。你若做不到的话,那抱歉了,我们各自安好。” 曾时野,你只要敢说,我便敢拿着我自己的后半生去赌,赌一个携手一生的结局。 曾时野不是不想和她结婚,而是,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伤痛,让他无法觉得自己可以给她一个家。甚至,他都对家有恐惧,家这个字,是他词汇表里的违禁词。 可是啊,尽管心里有伤痛,但这不妨碍他的性生活,更不影响,曾经出现在他身边出现的那些莺莺燕燕。 他出生在父母双方都是高干的家庭里,他的父母根本就不相爱,他们是被家里的长辈强行联姻才绑在一起的,在他爸爸妈妈结婚前,他们双方都有自己爱的人,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家族那一方的利益,才不得不跟相爱的人分手,委屈自己,成全家族。 曾时野的出生其实就只是一个意外。他的父亲因一次应酬喝醉了酒,回了家后,意识不是很清醒的他把曾时野的妈妈当作自己心爱的人,而后,强行与他的妈妈发生了关系。一夜的荒唐,有了他。 他的妈妈本是想打掉曾时野的,是他爸爸,淡淡的一句话,“留下,这个家只有我们两个人太冷清了。”一句不怎么走心的话,就决定了他的去留。 曾时野小的时候,很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妈妈出去逛街的时候,其他小朋友的手都被妈妈紧紧的拉着,而自己的妈妈却总是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后来的他明白了,妈妈那是故意的想要让自己走丢,而且,还是那种走丢后再也找不回来的那种。 他不是妈妈怀胎十月,渴望见到的孩子,不是妈妈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只是妈妈这短暂一生的污点。 父母相爱,家庭和睦,气氛温馨,那是他每年都会许下的愿望,可,说许愿就会成真的那人,你骗了我,我许了二十几年的愿望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实现。 第172章 终于和浅浅领证了 追求你的过程虽然卑鄙,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宋祁安 曾时野的手重新握住郑思柳的手,他商量的口吻,“柳柳,我们先复合,后面我们一步一步来行吗?” 郑思柳的手欲要抽回,可曾时野紧握着不放,无奈,郑思柳只能任由他握着。 她质问的口吻,“曾时野,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曾时野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很硬,他们看到的是他光鲜的外表,看不到的是他那冷清的家庭氛围。如若可以的话,他只愿自己生于普通家庭,生在父母相爱,温馨的家庭环境里。 曾时野那么傲娇的人,本不想将自己自认为不堪的家世告诉郑思柳,可,他若放不下他的傲娇,放不下他那面子,他爱的人便会再一次的离开他。 曾时野低着头,他握着郑思柳的手还不断的来回摩擦郑思柳的手,他缓缓地道出他的家世,“柳柳,我的父母并不相爱,我不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我只是我爸喝醉酒后荒唐行为留下来的。他们一直都分房睡,甚至吃饭的时候,都不会一起。小的时候,我不理解,他们明明是夫妻,可为什么见到彼此却跟见到陌生人那般冷漠。有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就开口问我妈,我妈冷着一张脸,她跟我说,“我不爱你爸,你爸也不爱我,我和他都只是利益的牺牲品。”我当时很小,根本就不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等我长大,这一切我就都明白了。说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我妈笑,见我爸的次数更屈指可数。我从来就没得到过真正的父爱母爱,也没体会到家的温暖,所以导致我对家的概念很模糊,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丈夫这个角色,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担当的起结婚后我该承担的责任。” 郑思柳听曾时野说完后,她很心疼他,她为自己刚刚不依不饶的难为态度跟他道歉,“对不起。” 曾时野抬头,与郑思柳对视,“柳柳,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没做错,做错的是我。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没有安全感。” 郑思柳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揽住曾时野的脖颈,微微的往前推他的脖颈,郑思柳微微抬脸,吻住曾时野的唇。 曾时野先是一愣,而后,回应郑思柳,渐渐的曾时野占主动权。 直到郑思柳呼吸不上来,曾时野才放开她。 郑思柳大口大口的呼吸,缓过来后,她伸手摸了摸曾时野的脸,她眼里的柔情全都溢了出来,“小野,我答应你,我们复合,我们慢慢来。” 曾时野开心的笑起来,他欲要抱郑思柳,却被郑思柳拦住,她的眼神瞥向曾时野输液的那只手,提醒道,“好好输液。” 曾时野乖乖的作罢,他伸手捏了捏郑思柳的脸,“柳柳,我爱你。” 你的童年不美好,没关系,你的未来有我,我会带给你美好。 林安浅和宋祁安坐在民政局大厅的椅子上,宋祁安紧张的四处看,林安浅却相反,她安安静静的低头刷视频。 宋祁安侧头,看向林安浅,“浅浅,我紧张。” 林安浅关掉手机,她的手握住宋祁安的手,安慰的语气,“就盖一个章的事,不用紧张。” 几分钟后,前面的情侣拿着属于他们的红本本走出来,林安浅站了起来,她冲着宋祁安伸出手,语气温柔,“走,到我们了。” 宋祁安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向工作人员那,他们挨着坐在椅子上,工作人员笑着问他们,“二位,都是自愿的吗?” 宋祁安回道,“是的,是自愿的。” 林安浅沉默几秒,而后,也说道,“是的,是自愿的。” 工作人员听后,看了眼林安浅,心里暗自想:哪有自愿来结婚的脸上一脸笑意都没有的。她若不是这的工作人员,她肯定会再细问下林安浅,而后,劝劝她,劝她千万不能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否则,受伤害的只能是自己。 工作人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看向宋祁安,“先生,麻烦给我一下你的证件。” 宋祁安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她,工作人员拿过后看了眼,而后在一旁的电脑上输了什么,这个步骤做完后,她将宋祁安的证件重新还给他。 她看向坐在一旁的林安浅,“女士,麻烦给我一下你的证件。” 林安浅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证件递给她,工作人员操作着跟前面一样的步骤,再之后,她分别在两张结婚证上盖上戳。 最后的步骤做完后,她先是双手将结婚证递到宋祁安的手里,“先生,您的结婚证,您拿好。”而后,又将另一张结婚证递给林安浅,“女士,您的结婚证,您也拿好。” 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跟工作人员道谢,宋祁安拉着林安浅的手,走了出去。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的背影,她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愿他们的婚姻平稳幸福。 宋祁安看着手里的结婚证,他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拉起林安浅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胳膊处,“浅浅,你掐一下我。” 林安浅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被他逗笑,她脸上露出笑容,“干嘛让我掐你?” 宋祁安解释道,“我总感觉是在做梦。” 林安浅反握住宋祁安的手,她踮起脚尖,红唇碰在宋祁安右边的脸颊上,她本就是轻轻的一吻,可这一吻,吻到了宋祁安的心里。 林安浅眉眼带笑的盯着宋祁安,“这下能相信这是真的了。” 宋祁安揽住林安浅的腰,欲要吻林安浅的嘴唇,林安浅歪头,躲了过去,“别在这儿。”宋祁安应道,“好。” 他一手揽着林安浅的腰,往前走,一手操作着手机,编辑发朋友圈的文案和照片,林安浅仰着脸,看过去,她看到摆列成九宫格的九张照片。 第一张是他们满月时,被合成在一起的照片。 第二张是他们在军大院的时候,宋祁安用买的第一个手机拍下的林安浅的侧脸照。 第三张是他们初中毕业,穿着校服拍的双人照。他们刚上初一,学校便要求穿校服,林安浅当时报错了尺码,等校服拿到手后,她穿上那个校服,校服穿在她的身上又长又大,她的同桌用嘲讽的语气说她,“安浅,你没那么高就不要报大的尺寸,我看你适合最小码的,因为最小码的不会显你的腿短。”她平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她说出的讽刺林安浅的话却是故意扯着嗓门说的。如她的意,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听到了,他们纷纷看向林安浅,林安浅被他们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站在原地,低着头,盯着地面,似是只要自己不去看他们的目光那便是无事发生。就在她感到特别尴尬的时候,宋祁安走到她的身边,他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放在林安浅的怀里,“我的这个太小了,我正好需要大尺寸的,我们换换。”那个时候的宋祁安,张口闭口全是我家浅浅,后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就变了。 第四张照片,是他们十个人一起去北京在天安门广场拍的照片。那个照片里宋祁安的眼神,一直都在站在他斜前方林安浅的身上。 第五张照片是他们成人礼时。林安浅越过人群找到宋祁安,她小心翼翼的想要和宋祁安拍个合照,宋祁安却拒绝,就在林安浅转身离开的时候,宋祁安又喊住她,让旁边的同学帮他们拍了张合照。 第六张是高三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林安浅作为高三的代表,站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宋祁安坐在下面中间的位置偷偷的拍下的。 第七张是高考结束。他们十个人一起喝酒,林安浅微醉,她左手肘撑在桌子上,张开的手托着下巴,脸颊微微泛红,坐在她对面的宋祁安觉得她喝醉酒后的模样好可爱,便偷偷拍了下来。 第八张是宋祁安求婚那天,和她拍的合照。 第九张,最后一张,却位于中间位置。这张照片是他们的结婚证。 有人说,镜头本没有感情,是拍照的人用了心。 那九宫格照片的上方还有一句文案,“娶到挚爱之人,便是我此生之幸。”这句文绉绉的话显然与平时的宋祁安是不搭的。 宋祁安刚发没多久,程寒是第一个在下面评论的,“恭喜恭喜,红包拿来。”他下面还发了个伸手的表情包。 宋祁安边吐槽程寒,边单手打字,“大哥,是我结婚了,这得需要你要给我随礼。” 程寒秒回他,发了句不相干的话,“昨晚值的夜班,不行了,我得再继续睡会儿。” 宋祁安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莫稚紧跟着发了条,“我随五百万,记阿辰的账上。” 宋祁安看着这句话,笑出了声,他还拿给林安浅看,而后,他在下面回复了,“谢谢嫂子,谢谢辰哥。” 接下来是一个又一个的点赞,一条又一条的祝福。 宋祁安一一回复,回复完后,他关掉手机,将手机放在外套的兜子里,喜笑颜开,“媳妇儿,我们回家。” 姑娘那明晃晃的明恋终于成了真,她,或许应该是该高兴的。 第173章 莫稚和黄景澄有一腿? 没有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千万不要乱发表自己的看法,否则,会被打脸的。 ——莫稚 章清音看了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这一上午过得真快,都快要吃午饭了。” 她伸开胳膊,伸了个十足十的懒腰,伸完懒腰后,她打开手机外卖软件,想叫个外卖,在公司凑合一顿,就不回家了。 但看着看着,实在是不知道吃什么,她就先退出外卖软件,打开视频软件,刚打开,便刷到一条冲上热搜的娱乐视频。她一直都觉得偷拍的狗仔,还有乱发明星私生活的营销号都是没有道德的,她连细看都没细看,本是要划走的,但无意间瞥到一个莫字,她心生好奇,没有像以前一样划走这条视频,她继续停留在这个界面,低下头,安静且耐心的看视频。看完视频后,她还翻了翻下面的评论,那一个一个的评论气的她直拍桌子。 单独的文字,本没有什么关联性,为什么连在一起后,就那么让人气愤? 莫稚听到声音,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清音,怎么了?” 章清音站起来,走到莫稚身边,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莫稚,“莫姐,你看看,你上热搜了。” 莫稚不解的说,“啥?我上热搜?”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视频开头是用那种剪辑过的男声音频,“出名男演员黄景澄和莫氏集团大小姐莫稚恋情曝光,这位大小姐还和剧组的一位跑龙套的男人举止亲密……”配着这个视频的不仅有打上去的文字,还有被偷拍下的照片。 她和黄景澄的那张,是他们某次去鸣溪拍戏,大晚上的莫稚想吃宵夜了,但她自己一个人去有些害怕,她便喊上了黄景澄,然后,他们一起从酒店里出来便被偷拍下来。 莫稚看到这张照片内心还算平静的,还没有想要骂人的冲动,可在看到下一张的时候,她体内那暴躁的情绪是压不下去了,下一张就是段辰被要微信那天,他和自己挨着坐着,然后说笑的照片。 莫稚气的不是自己被拍,而是,段辰他是位军人,他们居然查都不查就随意的曝光他。 光看到这两张照片,莫稚就够生气的了,当她往下划,看到视频下面的评论,她都要气炸了。 下面的评论大部分是讽刺她的,有的说,“这女的就一花瓶,就这样的人还脚踏两只船,真不要脸。”还有的说,“她有什么啊,不就有钱,有钱就玩弄男人感情,真贱。”还有人发的言论很脏,“就这女的,白给我,我都不要。”……。剩下的一部分有说黄景澄的,还有说段辰的,“黄景澄就不该走演员这条路,他赶紧滚。”“长得那么帅,好好生活,好好挣钱不好吗,怎么非得当小白脸,傍千金小姐。”……莫稚看着看着,双眼被蒙上泪珠,鼻子一酸。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 章清音看到打在桌子上的泪光,她轻轻的从莫稚的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她微微弯腰,揽过莫稚的肩膀,安抚的语气,“莫姐,大声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莫稚的身子因哭泣微微发抖,一向不怎么说脏话,不骂人的莫稚,此刻被气的,一边哭,一边说脏话,而,她能说出口的脏话,无非就是那几个词,“混蛋,王八蛋,傻缺,傻逼。” 章清音听着听着,听笑了,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笑的,但是莫稚骂人的语气实在太有意思了,“莫姐,你这骂人的词都不狠,你若在大街上见到了那个偷拍你的狗仔,你这么骂他根本就没有杀伤力,这都不足发泄出你的气愤。” 莫稚直起身子,她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的模样,“其他的词我说不出口。”话音刚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她拿起来,接通,手机那头传来黄景澄焦急的声音,“莫姐,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莫稚缓了过来,她说话的语气还算平静,可若是细听,还是能听出鼻音的,“看了。” 黄景澄是个很心细的人,他听出莫稚声音的不对,他猜莫稚肯定是看了那个视频,然后又翻了翻下面的评论,之后被气哭了,但黄景澄没有大直男般开口问莫稚是不是哭了,他闭口不问。 黄景澄一想到莫稚被气哭,他的语气就很气愤,“莫姐,他们这次太过分了,这次我不会再忍气吞声。”我被诋毁,他们怎么写,怎么骂,我都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他们那几句话便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之前我从未揪着他们造谣我不放,不是因为我脾气好,是我觉得没必要,可是这次不行,这次他们涉及到了我想要保护的人。 江淮安和季荀站在进行绳降训练点处,江淮安边往腰处系绳子,边问季荀一会儿训练结束吃什么菜。 季荀系好绳子,站好,“别老想着吃什么,你先想想每次训练怎么超过我。” 江淮安小声吐槽,“无趣。” 段辰盘腿坐在下面,他手里拿着秒表,正要准备给他们计时,却被喊到肖峰的办公室,他将手里的秒表塞到陈彬澈的怀里,“你给他们计时。” 他走到肖峰的办公室,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肖峰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进来。” 段辰扭开门把手,推门进去。 他在到肖峰办公桌前站好,先是左手敬礼,而后放下,他笑着问肖峰,“排长,是不是我和阿稚的恋爱报告下来了?” 肖峰的嗓音低沉,“不是。”接着问道,“没看今天的娱乐新闻?” 段辰被他问的一脸茫然,他懵懵的回肖峰,“肖排,我不关注娱乐。” 肖峰拿着放在一旁的手机站起来,他走到段辰面前,打开手机,找到今天冲上热搜的视频,他将手机递给段辰,“你看看,你和阿稚都上热搜了。今天若不是上级领导给我打电话,我同样不知道这回事。” 短短一分钟左右的视频,段辰看了一遍又一遍,肖峰以为他是在看视频,实则不然,段辰在翻下面的评论。肖峰实在是受不了这音乐一遍又一遍,播放来播放去,他伸手,从段辰的手里拿过手机,“好了,别看了,再看也是一样的视频内容。” 段辰一脸的气愤,“肖排,我想发个澄清视频。” 肖峰很决绝的拒绝,“不行。” 段辰听到肖峰的拒绝,他有些着急,带动的情绪还有些激动,“肖排,阿稚都被骂了。” 肖峰皱着眉头,他看到自己从小捧在手里的长大的丫头被键盘侠们喷,被看客们骂,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穿着军装,他不能做违反纪律的事情,他更不能看着段辰也做违反纪律的事情,他伸手拍了拍段辰的肩膀,“别着急。” 而后,肖峰将上级领导的话转告给段辰,“上级领导说,tv-7电视台那边想要增设个采访军人的专栏节目。电视台那边的负责人之前很多次就联系过部队高层,找了很多次,部队高层那边都没有同意。可是,今天,部队高层那边却主动联系电视台,答应下来了。这个节目打算今晚八点准时播放,而你就是他们要采访的第一个人。” 段辰听肖峰说完后,他明白了上级领导的用心,更明白了肖峰话里的意思,他站好,冲着肖峰敬礼,“是。” 我们的子弟兵为我们国家、人民,付出了生命、付出了青春,我们自然不能做让他们寒心的事。 莫稚跟章清音借了个手机支架,她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而后,打开视频软件,找到拍摄视频的地方,她双手握在一起,通红的双眼注视着手机,她的声音虽还带着鼻音,但依旧还是那么温柔,温柔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大家好,我是冲上热搜视频里的那个姑娘,莫稚。针对视频里的内容,我很有必要做澄清。第一,我和黄景澄先生并没有谈恋爱,我和他是好朋友,我更是他的助理,除此,他和我男朋友是很要好的兄弟,我有我自己的道德底线,我不会允许自己犯脚踏两只船的事。第二,我的男朋友便是视频里的另一个男人,他的职业不是视频解说的跑剧组的龙套,他是名现役军人,那天他是被在部队拍戏的导演邀请去做动作指导的。偷拍我们照片的人、发布这个视频博取流量的人,你们影响了我们三个人的正常生活,还有工作,你们若出面道歉并删了这个视频,我们可以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可若你们依旧我行我素,那对不起了,我们会依法起诉你们。”说完后,莫稚都没有剪辑视频,直接将视频发了出去。 她刚发完,章清音坐着轮滑的椅子滑过来,她将自己刚刷到的视频分享给莫稚,“莫姐,黄景澄也发澄清视频了。以前的他饱受争议,被爆的虚假黑料、绯闻那可多了去了,但他从来都不解释。之前有娱乐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很重感情。这次,那些偷拍的可是触碰了他的底线。” 每个人心里都设有一道底线,这个底线可能是某个人,也可能是某件事。不管底线是什么,那都是不可被人轻易触碰的。一旦被其他人触碰,那他们可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第174章 保护阿稚跟护国一样重要 我们做记者的,不就是要拨开云雾,将事情的真相报道出来吗? ——盛楠瑶 采访段辰的女记者盛楠瑶将无线麦克风递给段辰,段辰夹在军装的衣领处。 盛楠瑶转身,冲着身后的摄影师做了个“ok”的手势。 盛楠瑶先是对着摄影机说开头白,“大家好,今天是我们做部队纪录片采访的第一期,我们先要采访的是特种兵这个兵种,今天有幸请到的是我们特种部队的兵王段辰,段队。” 说完后,盛楠瑶扭头,与段辰对视,她询问的语气,“段队准备好了吗?” 段辰神情平淡,从容一笑,“好了,开始。” 盛楠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段队,您先和我们镜头面前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段辰双眸看向镜头,他站的笔直,而后,冲着镜头敬军礼,随后说道,“你们好,我是特种队队长段辰。” 盛楠瑶等段辰介绍完后,她冲着段辰身后的凳子伸了伸手,“您请坐。” 等段辰坐下来后,记者同样坐在距离段辰不远但也不近的椅子上,她先是跟段辰简单的说了下,接下来她会从家庭、感情、部队生活、部队训练、日常生活,这几个方面采访段辰。 而后,就直接步入正题,“段队,您当兵几年了?” 段辰单单坐在那,他身上就透露出一种浩然正气,不仅如此,他平淡的嗓音更有种家国安定,国泰民安的感觉,“当兵六年了。” 盛楠瑶继续问道,“段队,听说您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都曾是军人,那您当初选择参军入伍是受他们的影响吗?” 段辰很坦然的回复她,“说实话,并没有。我虽然从小在军大院长大,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参军的念头。” 他简单的讲述爷爷奶奶爸爸参军的事迹,“我的爷爷是位上过战场的大将军,他每次跟我讲之前的战役他都是热泪盈眶的,他脖子上戴着的那个用子弹穿成的银链子,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开枪,并亲手射中敌军军官的那枚子弹,他说这是他第一个荣耀,他要永远戴着,永远铭记那天,因为,那天他的班长还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我的奶奶是名通信女兵,她的通信水平在当时部队里是一等一的,她曾通过通信在一场战役中反干扰敌军数几十次,还截取数几十份的敌军作战信息,为我们部队赢取了许多反击的机会。我的爸爸是在和平年代参的军,他参与了部队的建设,亲眼见证我们部队一步一步的改变,后来,中年的时候退了伍,从了商。从小到大他陪我的时间很少很少,后来尽管退了伍,他也没时间陪我,因为他要和我妈妈一起打理公司,但每年10月1号他都会留出一天的时间,带着我去北京看升国旗,国旗升起的时候,他都会唱国歌,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宁愿空出一天时间出来看升国旗,也不愿腾出时间陪我。后来,我就将我心里的疑问问出来,他当时摸了摸我的头,他跟我说,爸爸从未教过你什么大道理,现在爸爸教给你的第一课便是爱国,不管你将来参不参军,你都要将爱国这件事刻在你的骨子里。” 盛楠瑶听完后,赞叹的语气,“段队您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军三代。” 段辰浅浅的笑了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他的双眸微微弯着,眼神明亮且又带着光。 盛楠瑶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段队,您应该是父母那辈都满意的女婿人选?” 段辰眼神略黯淡,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盛楠瑶接着问第三个问题,“段队,您既然没有想过要参军,那后来您是怎么进入部队的呢?” 段辰想起自己参军的初衷,他脸上扬起甜蜜的笑容,“我参军入伍的时候,我的班长就曾问过我原因,我当时肆意张扬的开口,我说,我是为她圆梦。” 阿稚未能实现的愿望,我来替她实现,后来时间长了,这就成了我的毕生所愿了。 盛楠瑶似是明白了什么,她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明明是套出八卦后的激动情绪,“段队,您说的这个她,是今天登上娱乐热搜榜的莫稚吗?” 段辰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承认,“是的,她是我年少就决定要娶回家的姑娘。”段辰单单的这一句话就代表了他的心意。 盛楠瑶笑着说道,“真心祝你们幸福。” 段辰礼貌的道了声谢。 盛楠瑶后面又问了几个其他方面的问题,段辰均一一有条有理的回答下来。 盛楠瑶见采访的差不多了,她跟段辰说了个,“段队,好了,我们今天采访就结束了。” 就在摄影师准备要关上摄影机的时候,段辰急急的开口,“先等下。” 摄影师看了眼记者,盛楠瑶虽是不知道段辰要做什么,但是她尊重段辰的意思,她冲着摄影师点了点头,摄影师见她同意,自己便没有收回摄影机。 段辰站起来,他对着摄影机脱下军装外套,里面穿着的是一件军绿色的衬衫,他面对着镜头,眼神坚定,声音低沉,“我穿上军装是中国军人,我保护的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我脱下军装,就只是个普通人。在此我想对偷拍照片,还将此做成视频发布到网络上的人说,“我的爱人阿稚和我的朋友阿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伤害他们。你们有什么问题、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段辰来。”说完后,段辰对着镜头郑重的敬军礼,他是名军人,不能随意的在网络上发表,那他便在不违反部队纪律的前提下,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的阿稚。 盛楠瑶被段辰那句霸道的,“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段辰来。”所狠狠的圈粉住,她回去后,用两个多小时整理出他们对话的内容,整理完后,她的肚子早就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但她还是先将稿子拿给编审审稿,编审审稿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等着,因为她在采访段辰前刷到了莫稚和黄景澄的视频,等她采访完段辰后,她就真的很想让播音员报道出今天她采访段辰采访出的内容。 不是她急于什么虚名的东西,而是她觉得在这个感情泛滥的当下,还能有情比金坚的感情实属不易。 况且,这个谣言跟以前爆出来的,关于明星、演员私生活的绯闻完全不一样,这个还涉及到了我们的现役军人。 我们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那我们就不能做沉默的人,我们需要发声。因为,我们不能让那些拼了命保护我们的军人,寒了心。 你们保护国家,我们来保护你们爱的人。 在盛楠瑶看来,造谣者随意的动动嘴,动动手,就能毁掉一个浑身充满正能量且正直诚信的人。她的底线不允许她做那些人的帮凶,所以,她要拼了命的撕开谣言。 第175章 要拍吻戏喽 我们之间,正如那句歌词说的那样,“我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爱,”但后半句不是,“你已不在我身边。”而是,我自创的“好在你还在我身边。” ——魏喻诗 莫稚平时不会看新闻台,也不会看带有tv标识台的节目,但,沈蓓薇给她打来电话,说让她在晚上八点前一定要播到tv-7这个台,然后让她在八点的时候必须准时看那个节目。 莫稚不解的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看?” 那头的沈蓓薇神秘兮兮的,“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 莫稚忍下心里的疑惑,应道,“那好。” 挂掉电话后,她打开电视,提前播到tv-7这个电视台,而后,盘腿坐在沙发上,边玩手机边等着八点的到来。 挂在墙面上挂钟的指针,安静的一下又一下的转动,莫稚抬眼看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快八点了。” 她关掉手机,将手机扔在一旁,微微挪动了下腿,她抬眼看向前面的电视,出现在荧幕中的是一位年轻的女主播,她说着普通话,介绍自己,介绍着这个节目,“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军旅军情》这个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叶锦一。大家听到我们这个节目的名字,应该就知道了我们这是做什么具体内容。没错,正如我们这个节目的名字那般,我们是个专门采访军人的访谈节目。出现在我们节目的军人们,恰好会是电视机前观众的亲人。接下来,让我们看看我们邀请的第一位军人是谁呢?” 叶锦一说完后,电视切换成另一个画面,莫稚看到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段辰,她激动的直起身子,她不想错过段辰的每个画面,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她的手却伸向一旁摸索着找手机,摸到手机后,她打开,找到手机里面的相机,手机对着电视,拍下段辰的照片,拍完后,她认真的看下面的采访内容。 她在听到段辰说的那句,“为她圆梦”后,她感动的眼睛里流出眼泪。再往后,她看到段辰脱下军装,对着镜头说着霸道的话,他的话成了催泪剂,莫稚越哭越凶。今天白天她看到热搜后,想段辰若是看到了,他肯定会相信自己的。尽管是这样,但莫稚还是想要跟段辰解释下,她和黄景澄的那张照片。她给段辰发消息,可发出的消息一直都没有回她,之后,她就又给段辰打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段辰依旧没有接。她自己告诉自己肯定是段辰忙着训练没有看到消息,没有听到手机铃声。她以为段辰不知道这个事,可段辰不仅知道,他还赌上自己的前程为自己说话。想到这,莫稚更想哭了。 再往后,那个节目的主持人说了什么,莫稚完全都没有听进去。 今天她被推上热搜,被人造谣,被人骂。登上热搜的事情,那是空穴来风,她本就没有做过,所以那些人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随意的辱骂她。莫稚本来在公司就哭过了,那个时候,她哭完后,整个人已经没什么事了,现在又听到段辰隔着电视,说出安慰她的话语,她有些感动,有些破防。 拿在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抬起眼睑看了眼,看到上面的备注名后,她赶紧微微起身,从放在桌子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抽纸,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擦完后,她摁下接通键。 段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阿稚,干嘛呢?” 莫稚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红的眼睛,她便将手机的摄像头照着天花板,段辰看不到莫稚的脸,他开玩笑的说,“阿稚你是不是厌倦我了,连看我都不想看了。” 莫稚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她的声音带着些鼻音,“阿辰,我没有。” 段辰听到莫稚的声音,就知道莫稚肯定哭了,他跟哄小孩似的哄莫稚,“阿稚,等我,我现在回去陪你。” 莫稚情绪很低沉,嗓音还有些沙哑,“好。” 段辰边开车还边一直跟莫稚说话。莫约二十分钟左右,房门处传来开门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的莫稚,抬起头,看着门口。 段辰扭开门把手,他着急的连鞋都没有换就直接走进去,他刚走到莫稚面前,莫稚身子微微前倾,伸开双手,抱住他的腰,她委屈的说道,“阿辰,长大一点也不好。” 段辰伸手摸了摸莫稚的头,“那我们就不长大了。” 莫稚听到段辰的话,她破涕而笑,她松开抱着段辰的双手,她坐直身子,仰着头,看着段辰。 她因刚哭过,她的眼里还闪着泪光,“阿辰,谢谢你。” 段辰弯腰,伸手捏了捏莫稚的脸,“怎么突然跟我这么客气了?” 莫稚伸手,覆在段辰的手背上,“谢谢你一直爱着我。” 段辰的嘴角弯了弯,微笑着回她,“不用谢。” 莫稚仰着脸,“想要什么谢礼,我都给你。” 段辰毅然决然的说,“自己女人都受委屈了,自己若还不作为,那可真不配做姑娘的男朋友。” 莫稚故意拉长音调,“段队既然这么刚正,那好,我就不给段队送礼了。”说完后,欲要起身。 段辰伸手揽住莫稚的腰,莫稚顺着段辰的力道跪在沙发上,段辰揽在莫稚腰间的手,还微微的往他那边推。 段辰慵懒的嗓音传进莫稚的耳里,“阿稚,我要你。” 段辰一只手解开莫稚上身睡衣衣领处的两个扣子,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他压着莫稚躺在沙发上,整个房间充斥着细微喘息的声音,除此,还有又轻又柔的女声,“阿辰,我爱你。” 我清醒的知道,世间情爱,决不能不管不顾完全的深陷进去,可,我爱着的少年,他比我更爱我自己,所以,他值得我的不管不顾。 张泽昀双手插在军大褂的兜子里,他脚步匆匆的走向办公室,他本以为这个点办公室已经没有人了,可刚走进去便看到黄艳婷坐在椅子上,她的后背靠着软椅,脑袋向后仰,她的脸上还盖着一本医书。 张泽昀边脱军大褂,边问她,他的语气还有些揶揄,“今天下班怎么不积极了?” 黄艳婷取下盖在头上的书,她用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张泽昀,“哥,我前两天刚值完班,张美就又跟我换了一天的班,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张泽昀将脱下的军大褂放好,说着不痛不痒的话,“你加油,你能熬过去的。” 黄艳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张泽昀,“哥,你跟我换下班呗。” 张泽昀眯着眼冲着黄艳婷假笑,几秒后,他恢复常态,拒绝道,“不行,我得赶紧回去盯着你嫂子吃晚饭,这段时间,她总是不按时吃饭。” 黄艳婷莫名的被喂了一嘴的狗粮,她挥了挥手,迫不及待的赶他,“你赶紧走,我可消化不了你们的狗粮。”张泽昀笑着离开。 魏喻诗本来就住江安,而这次拍戏的地点也在江安,但是部队离她住的地方有些远,她不想来回的折腾,便暂时的和剧组里其他演员一样,住在导演安排的酒店里。他们这个酒店其实离部队根本就不算近,但相对于她家来说,还是酒店较近。 张泽昀解开安全带,拿上手机正要打开车门下去的时候,魏喻诗给他发来两条消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我饿了,你上来的时候记得买楼下那家的鸡叉骨。”张泽昀脸上带着笑意的回复着魏喻诗。 张泽昀一手拎着装着鸡叉骨的袋子,一手插进裤兜里,他走到标有406的房间号的门前停下,他伸手敲了敲房间门。 他的手刚收回,房间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张泽昀一眼便看到魏喻诗没穿鞋,光着双脚站在地板上,他有些生气,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怒意,“魏喻诗,你又不穿鞋。” 魏喻诗伸手拽着张泽昀的衣袖,她微微仰脸看着他,她的脸上还有一丝讨好的意味,“别生气了,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光着脚了。” 张泽昀的食指微微弯曲,他的食指碰了碰魏喻诗的鼻尖,“你每次都是这样说的。”而后,张泽昀单手抱起魏喻诗,他将魏喻诗放在沙发上,还将放在一旁的袜子给她穿上。 做完这个后,他直起身,用手背碰了碰魏喻诗的脸颊,哄小孩的语气,“乖乖坐在这等我,我去做饭。饿了的话先吃鸡叉骨。” 魏喻诗笑着回他,“好。” 魏喻诗一会儿走到厨房监工,一会儿又坐在沙发上看明天的戏份,一会儿又拿起手机刷视频。 就在她等着等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张泽昀端着做好的饭菜走出来,“诗诗,吃饭了。” 魏喻诗听到张泽昀的声音,瞬间没了困意,她穿上拖鞋,走到桌子那边,拉开椅子坐下。 魏喻诗边吃边跟张泽昀说话,“明天我和男主有场吻戏。” 张泽昀那拿着筷子的手微微抖了抖,他淡淡的应了个好。 魏喻诗不解他话里的好是什么意思,她故意跟张泽昀说这件事,就是想让张泽昀吃醋,然后更加的在乎自己,可谁能想到他就只说了一个好字。 魏喻诗生气的夺走张泽昀手里的筷子,然后拽着他就往门口走,“别吃了,你走,你赶紧回家,别在这待着了。” “砰”的一下,张泽昀面前的门被关上,张泽昀一脸的懵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他想他们刚刚的对话,忽然知道了魏喻诗为什么生气了,他刚那么说,他只是想让魏喻诗安安心心的拍吻戏,他不想影响她。 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魏喻诗就站在门口,她透过猫眼看外面的张泽昀,看了眼后,她对着房门说,“你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张泽昀没有因魏喻诗的话而转身离开,他情绪很稳定,很有耐心的开口,“小诗,我错了,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不是不在乎你,我只是不想影响你。” 魏喻诗其实并没有多生气,她也只是想让张泽昀多多在乎自己一些,发生争执,冷战并不能解决问题,需要的是双方各退一步,更何况,他们俩现在还不算争执。 魏喻诗扭开门把手,给张泽昀打开门,傲娇的语气,“我给你开门不是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洗碗。” 张泽昀顺着魏喻诗给的台阶下去,“好,我来洗碗。” 真心对待感情的人会想方设法的解决问题,而不是忽略问题,逃避问题。 第176章 秦阳,你撒谎了 我们错过了一次,这次,我是真的不想再错过你了。 ——秦阳 魏喻诗坐在棚子下的凳子上看下场吻戏的台词,张坤一手拿着一个装满榴莲的便当盒,一手捏着鼻子走过来。 张坤将便当盒递到魏喻诗眼前,魏喻诗闻到熟悉的榴莲味道,她抬起头,“坤坤,我是喜欢吃榴莲不假,但是,我一会儿要拍吻戏,你现在让我吃榴莲?” 张坤将便当盒放到一边,而后,松开捏着鼻子的手,解释道,“不是我,是你家那位。他给我榴莲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说你今天拍吻戏,不能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他不听,他就非让我给你。” 魏喻诗听完后,大概知道他送榴莲的原因了,她哈哈的笑出声。 张坤有些不明所以,“你笑啥?” 魏喻诗收放自如,立刻停止大笑,她解释道,“昨晚我跟他说我今天有吻戏,他一副没事的样子,我就觉得他不在乎我,然后我就生气了。谁能想到他鬼点子这么多,还给我送榴莲。” 张坤冲着魏喻诗竖起大拇指,“你们小情侣啊,真是绝了。玩的花样可真多。” 魏喻诗挥开她的手,说着不知跟谁学的东北那边的方言,“哎呀,别阴阳我们。” 魏喻诗被导演喊去和黄景澄对戏,他们俩面对面的站着,他们的手里还拿着台词本,黄景澄微微弯腰,欲要亲吻魏喻诗的时候,魏喻诗一想到张泽昀送的那榴莲,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侧过脸,看向一旁,咧着嘴笑起来,还说了个,“抱歉。” 黄景澄站直,他一脸的不解,台词本写的是他们直接亲吻在一起,没有写女主抗拒啊,他想难道是自己记错了,他就低下头,很认真的找男女主亲吻的字眼。 魏喻诗缓过来后,扭过头,她看向黄景澄,先是跟他道歉,“抱歉,实在抱歉。”然后,跟他解释为什么自己要躲,“今早上我男朋友给我送了一盒榴莲,我刚是想到这个,所以才想笑的。” 黄景澄了然,“你男朋友这是吃醋了啊。” 魏喻诗含糊的说了个,“可能。” 能被人在乎,这本身就是幸福。 黄艳婷站在部队门口,她边低头刷视频,边等出租车。 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副驾驶那边的车窗被拉下,她看到秦阳坐在驾驶处。 秦阳侧脸看着她,对她说道,“上车,我送你回家。” 黄艳婷没有扭捏,她点了点头,而后,上前走了两步,打开副驾驶处的车门,坐了进去。 秦阳等黄艳婷系上安全带后,才开车。 黄艳婷侧着身子坐着,她的脸看向车窗那边,秦阳几次都想要主动开口与她说话,但又怕她不是很想搭理自己,他便继续保持着沉默。 黄艳婷手里拿着那种随身可携带的小镜子,她透过镜子去看秦阳,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论何时嘴角处都会带着笑意,可不同的是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坚毅。 秦阳将车停在黄艳婷小区门口,他抿了抿嘴唇,轻声说道,“小婷,到了。” 黄艳婷转身,她笑着看着秦阳,“你叫我什么?” 秦阳躲避她那炽热的眼神,小声的说,“黄医生。” 黄艳婷伸手,揪住秦阳的衣领,她另一只手捏着秦阳的下巴,她逼着秦阳与自己对视,她不习惯绕着弯说话,她直接问道,“秦阳,你是不是还喜欢着我?” 秦阳说着反话,“不喜欢。” 黄艳婷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她有些失落,几秒后,她看着秦阳的眼睛,“那你教教我,教我该如何忘了你,教我如何不爱你了。” 秦阳的心一紧,教她如何不爱自己,他教不了,因为他都没能彻底的放手。 黄艳婷倾身吻了上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秦阳嘴唇处传来轻微的疼痛感,他发出嘶的声音。 黄艳婷松开咬着秦阳的嘴唇,她歪头,凑在秦阳耳边,温柔的声音,坚定的口吻,“秦阳,你撒谎了。” 秦阳和她进行话语间的拉扯,“那你要帮我改正吗?” 黄艳婷笑着说,“我带你走上正路。” 她的手揽着秦阳的后脖颈,与他亲吻在一起。 都说人生得意须尽欢,那我便随心一次。 魏喻诗他们拍完吻戏后,就已经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后面还连着有好几场的戏,时间很紧,魏喻诗忙的连中午饭都没吃,便直接拍下一场,她就这样一直拍到了晚上七点多。 导演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对讲机,眼睛聚精会神的看着监视器里的男女主,他一旦认真起来,身边的所有人,所有声音便会完全的忽视。 裴词安双手拎着装的满满的袋子走到他身边,他都没注意到。 裴词安微微的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脚,踢了三四次,他才感觉到。 他扭头,抬起脸看到来的人是裴词安,他赶紧站起来,接过裴词安手里的东西,打着寒暄,“裴总您怎么来了?” 裴词安的眼神越过他,看向监视器,导演顺着裴词安的目光看过去,立刻懂了裴词安来这里的目的,他刚要开口说什么时,本应该在监视器里的魏喻诗已经走了过来。 魏喻诗本是用手捂着自己胃口位置的,但看到裴词安后,她立刻松开手,双手垂下来,脸上还有些吃惊,“裴总,你怎么来了?” 裴词安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缠绵,“我来看看你。” 魏喻诗躲避他热烈的眼神,她看向一处,“我没什么事,你不用特意来看我。” 裴词安心里有一丝伤心,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个好。 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魏喻诗拉住他的胳膊,他以为魏喻诗有话要跟他说,他高兴的扭过头,看向她,却只看到魏喻诗满头大汗,另一只手还捂着胃的位置,虚弱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我,我,胃里难受。” 见状,裴词安直接拦腰将魏喻诗抱起,他看向导演,着急的口吻,“军医室在哪儿?” 导演皱着眉头说,“我带你去。” 导演走在前面,裴词安抱着魏喻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张泽昀换好衣服刚走到军医室门口,便看到被裴词安抱着的魏喻诗,他走上前,问道,“小诗怎么了?” 裴词安急急的说道,“她胃疼。” 张泽昀直接从裴词安的怀里接过魏喻诗,同时他还不忘跟裴词安道谢,“谢谢你送小诗过来。” 裴词安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张泽昀抱着魏喻诗走进军医室。 第177章 小昀,我胃疼 情话说再多,都不如实际行动。 ——张泽昀 张泽昀将魏喻诗放在病床上,而后用听诊器给魏喻诗检查着,检查完后,他简单的说了一句话,“需要输液。” 魏喻诗疼的额头上全是汗,她的声音很虚弱,“那多久才能输完?” 张泽昀看了她一眼,说道,“三、四个小时左右。” 魏喻诗略有些不满,“怎么需要这么久,我今天还有一场戏没拍完呢。” 张泽昀垂头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魏喻诗,他生气的质问道,“工作难道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魏喻诗疼的不想再开口,她只点了点头。她现在不能再出差错了,否则,她这六年的努力会一点一点的付诸东流。 她爆出和张泽昀的恋情后,有好几个本签好合同的广告赞助商,都以她的恋情为借口不再用她,他们宁愿违约,赔付她违约金,也不能让她再拍,原因就是他们需要的是单身的女演员。 魏喻诗表面上大大咧咧,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可每到晚上,她都会eo、焦虑。她甚至还想过要不要放弃这条坚持了六年多的路。 见状,张泽昀懒得再与她说什么,他转身,将放在推车上的输液瓶拿下来,他往输液瓶上缠上塑料的管子,而后,将那个输液瓶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他将输液管的一头插进输液瓶的瓶塞里,理好那个输液管后,面无表情的对魏喻诗说,“左手攥成拳。” 魏喻诗的手撑在床,缓缓的坐起来,张泽昀本想扶她起来的,但心里气她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他便站在那冷眼看着她自己坐起来。 魏喻诗的后背靠着后面的病床背,她的左手攥成拳,搭在腿的上方,她的胃很疼,但她还是冲着张泽昀笑,故作轻松的语气叮嘱着张泽昀,“张军医,你扎的时候轻点,我怕疼。” 张泽昀故意的说,“扎针要是不疼,你怎么长记性。”他虽是说着很嘴毒的话,但他扎的针却一点都不疼。 扎完针后,魏喻诗怕张泽昀离开,她赶紧开口道,“张军医,我需要家属陪同。” 张泽昀因她说的家属二字,心里暗自高兴,但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喜悦的情绪,他将放在一旁的椅子搬过来,放在魏喻诗病床旁边,而后,他坐上去,他将盖在魏喻诗身上的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 魏喻诗伸出右手,趁机握住张泽昀的手,撒娇的口吻,“张军医,我胃不舒服,你给我揉了揉胃呗。” 张泽昀还在生她的气,说话的语气很强硬,“自己揉。” 魏喻诗没有因他的话感到不高兴,她的右手拉起张泽昀的手,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胃口的位置,仰着脸,傲娇的语气,“不能抽回去。” 张泽昀看着魏喻诗那倔强的脸庞,他心里的气消了一大半,正当他要开口说话时,张坤敲了敲开着的病房门,而后,拎着一个保温盒走进来,她低着头,边走进来,边嘟囔着,“中午的时候,都跟你说了,让你先吃了午饭,再去对戏,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魏喻诗看到张泽昀再次沉下来的脸,她冲着张坤发出咳咳咳咳的声音,张坤刚想说,“你不会感冒了。” 她一抬头,看到魏喻诗冲着自己猛地眨眼,而后,便看到坐在一旁阴沉着脸的张泽昀,她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冲着张泽昀打哈哈,“张军医也在啊。” 张泽昀的语气还算平静,“小诗中午没吃饭?” 魏喻诗冲着张坤摇了摇头,张坤秒懂,正要开口说话时,张泽昀抢在她开口前,毋庸置疑的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小诗中午没吃饭。”说的这一遍,语气里那是相当的肯定。 张坤知道自己闯祸了,现在此地不宜久留,她将那个保温盒放在桌子上,叮嘱魏喻诗趁热喝,小声说了句,“拜拜。”而后,赶紧转身离开。 魏喻诗看向张坤离开的背影,她的眼里满是幽怨。 张泽昀长呼出一口气,又问了一遍一开始就问魏喻诗的那个问题,他的语气很克制,但也能听出其中的不满情绪,“魏喻诗,工作真的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魏喻诗听到张泽昀喊自己全名,她知道张泽昀现在很生气,她反握住张泽昀的手,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小昀,我踏入这个行业六年多了,我是从跑龙套、配角,然后一步一步到今天这个咖位。我用了六年的时间,才让我自己在两年爆火,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行业的不容易。这个行业向来不缺新人,我若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我就必须得拼了命的去演。不然,我就只能被淘汰。” 张泽昀理解她,知道演戏对她来说很重要,他不会过多的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魏喻诗的身上,可,若没了命,没了健康,再有其他别的东西,那也是无福享用的。 张泽昀的声音渐渐柔下来,商量的口吻,“小诗,我尊重你,也理解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拍戏的时候,你必须得好好吃饭,好好的照顾自己。” 魏喻诗伸出右手食指,她戳了戳张泽昀一边的脸颊,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魏喻诗微微仰着脸,想要要奖励,“张军医看在我听话的份上,是不是该给个奖励?”她还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张泽昀心里生出逗她的想法,他微微侧脸,他的嘴唇轻轻的亲吻魏喻诗一边的脸颊,他还有理有据的说,“现在不能亲嘴,因为,有胃病的人口臭。” 魏喻诗听后,她精致的眉眼染了些怒气,她被气得嘴巴鼓起来,活生生的像个金鱼,而后,魏喻诗发出一声冷哼的声音,随后,还说了句,“你嫌弃我的话,以后再也别想亲我。” 她话音刚落,张泽昀倾身封住她的唇。直到魏喻诗快呼吸不上来了,张泽昀才离开她软软的嘴唇,他的呼吸略微有些重,他垂眸看着魏喻诗的眼睛,“刚刚我是逗你的,我想亲你,也只想亲你。” 你是什么样,我就喜欢你什么样。 第178章 同学聚会 我心甘情愿做他的替身。 ——孙政 谢晓给小说配完最后一段音频后,她取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机,站起来,双手向下伸,做体前屈的姿势,直到双腿有些酸酸的感觉,她才直起腰,缓了缓后,她拿上桌子上的配音台词本往外走。 迎面走来的姑娘笑着跟她打招呼,“姐,你下班了?” 谢晓脸上带着微笑,声音轻轻地,“对,下班了。” 简单的打完招呼后,她们俩擦肩走过去。 曾经她也是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新人,她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才终于坐到现在这个职位,其中的艰辛她不想说,不是无人可诉说,而是无人可感同身受。 谢晓走回她的办公室,她将配音台词本放在桌子上,刚拿起手机,便有人给她打来视频通话。 谢晓接通,罗秋榆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晓晓,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微信消息,你怎么一条也不回啊。” 谢晓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她拿起搭在椅子把手上的大衣外套,边穿大衣,边跟她解释,“我配音的时候不习惯带着手机。” 罗秋榆点了点头,而后说道,“今天我们高中同学聚会,你别忘了来,地址我发给你了。” 之前每年一次的高中聚会,谢晓都会找各种理由拒绝,不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只因她社恐,她不知道该和之前的同学交谈些什么。 罗秋榆就知道她这次肯定也会拒绝自己,她在谢晓开口前,急急的说了句,“我在餐厅门口等你,你若不来我就不进去。”说完后,她挂了电话。 谢晓看着退出了视频界面的手机,发出一声叹息,“哎。看来这次必须得去了。”罗秋榆可是说到必定会做到的主儿。 谢晓将车停在罗秋榆说的那个饭店的门口,她解开安全带,打开驾驶处的车门,一下车便看到真的蹲守在饭店门口的罗秋榆。 谢晓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态,她抬脚,走向罗秋榆那边。 罗秋榆毫无形象的坐在饭店门口的台阶上,她的手机被她横着拿着,她的双手很熟练的操作着手机,她的嘴里还说着,“上上上。” 谢晓走到她的面前,用脚踢了踢她的脚,“罗大小姐,我来了。” 罗秋榆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到谢晓脸上,她站起来抱住谢晓,“晓晓,你终于肯来了。” 谢晓揽着罗秋榆的胳膊,好了,我们进去。” 罗秋榆带着谢晓找到他们同学聚会的包间,她们推开门,早到的同学们纷纷抬起头,看向门口,尽管谢晓好几年从未参加过同学聚会,但他们一眼便认出了谢晓,“谢晓好久不见。” 谢晓脸上露出标志性打招呼的笑容,“好久不见。” 她话音刚落,孙政急急的走来,他低沉的嗓音传进谢晓的耳里,“抱歉,来晚了。” 谢晓微微仰头,抬起眼睑看向他,孙政注意到她的视线,他垂眸看去,她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那件大衣很长,直接到她小腿的位置,她化着淡妆,扎着跟以前上学的时候一样的丸子头。 他们班的班长招呼着他们,“你们三个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过来坐。”罗秋榆拉着谢晓走向空位的位置,孙政跟在她们身后,空着的三个位置正好挨着,谢晓本想坐在一侧的位置,却被罗秋榆强行的推到中间的位置,孙政得偿所愿的挨着谢晓坐下。 他们边吃边聊,谢晓本以为这些同学们会互相攀比,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这些同学们聊的不过是很普通寻常的话题。 谢晓扯了扯罗秋榆的衣袖,而后,凑在她的耳边,“同学聚会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他们会互相攀比呢。” 罗秋榆一只手挡在嘴边,小声的回她,“第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咱们班班长就说不要互相攀比,她说她每年举办一次同学聚会目的是让我们这些老同学聊聊平常的琐事,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如今有了些什么。” 谢晓正喜欢这种聚会的氛围,她点了点头,“这正是我想要的聚会氛围。” 罗秋榆被另一边的同学拉着聊天,一时顾不上谢晓。 谢晓也插不进话去,她便默默的低头吃饭,她拿着筷子欲要夹面前的那道糖醋里脊肉时,转盘被其他同学转走,无奈,谢晓只能默默的等着,孙政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身上,他看到那个同学夹完后,他伸手帮谢晓转了过来,而后,他的手还一直摁着那个转盘。 谢晓侧头看向他,先是说了个,“谢谢。”而后,拿着筷子夹出一块里脊肉。 孙政主动开口与谢晓搭腔,他现在很想了解关于谢晓的一切,“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 谢晓放下手里拿着的筷子,微微侧身看着他,“配音员。”她怕孙政不懂,还补充了句,“是给电视剧、小说、漫画等等之类的配音。” 孙政听后,佩服的点了点头,“很厉害。” 谢晓觉得孙政在恭维她,她笑着打趣自己,“我这不算厉害,我也不过是把自己的兴趣爱好变成了事业。” 孙政那深深的眸底,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那眸中有欢喜,有真诚,还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爱意。 谢晓躲避他那满是爱意的目光。 孙政的目光略有些黯淡,上学的时候,他每靠近谢晓一步,谢晓便会后退一步,从而和他拉开距离。现在,他们好不容易再次重逢,她依旧还是不想给自己机会。 谢晓本是不想喝酒的,可是奈何不住罗秋榆的劝说,她的酒量一点也不好,喝了一杯就醉了,她的左手支撑着脑袋,脸冲着孙政那边,她还冲着孙政傻笑。 罗秋榆拉着谢晓要送她回家,她的手从罗秋榆的手里抽出,说着酒话,“我不要你送。” 罗秋榆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要谁送?” 谢晓抬眸,看了看四周,而后,伸手指向身边的孙政,“我要他送我。” 罗秋榆伸手拉着谢晓的胳膊,“他不行。” 谢晓吵闹着非要让孙政送,罗秋榆被谢晓弄得没了脾气,她哄着谢晓,“我和他一起送你,好不好?”谢晓懵懵的点了点头。 孙政坐在驾驶位上,罗秋榆扶着谢晓坐在后座上,谢晓胃里很不舒服,她侧头冲着一边就要吐,罗秋榆拦着谢晓,不让她吐,“晓晓,你忍忍,等下去了再吐。” 可谢晓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拨开罗秋榆的手,低头,冲着下面全部的吐出来。 罗秋榆给她拍了拍后背,后知后觉的说,“没事,放心吐,反正是你的车。” 孙政坐在驾驶位上开车,他听到罗秋榆的话,咧嘴笑了笑。 到了谢晓家小区,罗秋榆拎着包走在前面,孙政抱着谢晓跟在她身后。 他们站在谢晓家门口,罗秋榆从谢晓的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后,先让孙政抱着谢晓进去。 孙政轻轻的将谢晓放在床上,他正要起身的时候,谢晓双手揽住孙政的脖子,嘴里喃喃着,“思琪,你不要离开我。” 孙政欲要起身,可谢晓揽在他脖颈间的手微微用力,死死的揽着不放手。 谢晓眼神迷离,她把孙政看成了孙思琪,她微微抬起身子,仰着脸吻住孙政的嘴唇。 孙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被当作替身,也行,这总比视而不见的强。 第179章 季斯奕吗?我好像对他动心了 我解得了让人头疼的数学方程式,却解不了困住你的难题。 ——孙政 罗秋榆端着倒好的蜂蜜水走过来,在看到他们俩亲在一起后,她急忙走过去,用力地将杯子放在床头桌的桌子上。 孙政听到声音,他清醒过来,轻轻的推开谢晓。 谢晓抿了抿嘴唇,歪头睡了过去。 罗秋榆压着要打人的怒气,语气尽量的心平气和,“你给我出来。” 孙政看了眼谢晓,而后,帮她盖好被子,他走到玄关处正要关灯的时候,罗秋榆出声拦住他,“别关灯,晓晓怕黑。” 孙政收回手,他转手握住门把手,轻轻地带上了门。 孙政坐在沙发的边缘上,罗秋榆坐在沙发中间的位置,她挪动身子,侧着身看向孙政,开门见山的问,“你真的喜欢晓晓吗?” 孙政眼神坚定,语气认真,“喜欢,我很喜欢她。高一刚入班的时候我就对她一见钟情,一直到现在,我的心里永远就只有她。” 罗秋榆大胆开麦,“这么多年就没有想过要开口?” 孙政脸上浮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其实,我高二下半年的时候就打算要跟她表白,就在我鼓足勇气要跟她说我喜欢你那四个字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和体育班的江至峤举止亲密的站在一起,再之后就是听到他们在一起了。我便收回酝酿许久的话。高三毕业的时候我送给她一个相框,相框里面的照片背面就写着我说不出的那四个字。这么多年,她若打开那个相框便能看到,目前看来她应该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罗秋榆高中时期也暗恋过,她知道暗恋的苦,她开口劝道,“早点放手。” 孙政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苦楚,“做不到。” 罗秋榆微微起身,她拿过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而后,递给孙政,孙政接过后,罗秋榆继续坐回沙发上,她一只腿微微弯曲然后平放在沙发上,另一只腿压在上面,她侧着身子看向孙政那边,孙政低着头,眼睛看着拿在手里的相框,罗秋榆开口道,“相框里晓晓身边的男人是她死去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是一名消防员,因在火场里将自己的供氧面罩给了被困的小女孩,自己却因缺了氧,丢了命。” 孙政抬起头,看向罗秋榆,“我知道他。” 罗秋榆叹了口气,简单的说了说谢晓的事,“晓晓的男朋友牺牲后,她整日郁郁寡欢,差一点就患了抑郁症。孙政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晓晓,我是让你知难而退,晓晓是个不会重蹈覆辙的人,她经历过一次的事,她是绝不对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是消防员,你的职业,就是晓晓无法跨过去的一道坎。所以啊,你尽早放手才是对你自己好。” 孙政将那个相框重新放回桌子上,他站起来,转过身,刚走了两步,便停下往前迈的脚,他侧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低沉的声音传进罗秋榆的耳里,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她的。” 我引以为傲的职业,在感情里,原来才是最拿不出手的。 罗秋榆看着孙政离开的背影,她叹了口气,“无解啊,情爱无解。” 或许,再次错过是他逃不开的宿命,同时,这也可能会是他们重逢后的结局。 季斯奕倚着副驾驶车门,嘴上叼着烟,微微低头去凑右手拿着的打火机。 一个拿着鸡蛋灌饼的姑娘走过来,轻声的问道,“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季斯奕取下叼在嘴上的烟,他抬头,恰好看到缓缓走来的姜弋,他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他转而将视线移到那姑娘脸上,淡淡的开口,“抱歉,我女朋友来了。” 那个姑娘听到后,礼貌地说了个,“对不起,打扰了。”而后,尴尬的离开。 季斯奕扔掉手指处夹着的烟,而后抬脚踩了踩,他大步的往前走,走到姜弋面前,他伸手,很自然的拿过姜弋手里的包。 姜弋侧仰着头,她笑意不达底的看着季斯奕,“我是不是应该晚点出来?” 季斯奕不解的问道,“怎么这么说?” 姜弋含蓄的说出,”刚刚不是有姑娘找你吗?“ 季斯奕明白了姜弋话里的意思,他故意逗姜弋,”你猜猜我跟她说了什么?“ 姜弋最不想猜来猜去,她的语气有她都察觉不到的撒娇语气,“别让我猜,你直接跟我说。” 季斯奕停下往前走的脚,他与姜弋面对面的站着,他看向姜弋的眼神缠绵婉转,“我说我女朋友来了。” 姜弋的眼睛对上季斯奕漆黑深邃的眼眸,她感觉她的心脏咚咚的跳的比平时快一些,她的脸颊还有些发烫,反应过来后,她慌乱的往前走,嘴里还说道,“快点走。” 季斯奕看着她慌乱跑开的背影,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姜弋坐在副驾驶上,她本跟季斯奕聊的很嗨,但聊着聊着她的困意来袭,姜弋跟季斯奕打了个招呼后,微微侧身,合上眼。 季斯奕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能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这是他的荣幸之至。 季斯奕将车停在江安郊外,他侧身倾向姜弋那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姜弋左边的脸颊,轻声的喊她,“绵绵,到了。” 姜弋睁开眼,她的双眸被窗外的光刺的有些睁不开,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缓过来后,她看向窗外,看到窗外的景色后,她满脸皆是疑问,“这是哪儿?” 季斯奕没有直说他们现在在哪儿,他故意逗她,“把你带到郊外,本意就是想把你给卖了。” 姜弋知道他在说笑,她没有揭穿他的谎话,她顺着季斯奕的话,问道,“那你打算把我卖个什么价格?” 季斯奕微微抬起下巴,他想了想,而后说道,“就卖一万。” 姜弋听到后,攥成拳头的手狠狠的捶季斯奕的胸膛,不满的说,“我就值这么点钱啊。” 季斯奕捂着被捶的地方,可怜兮兮的说,“绵绵,你下手太狠了,捶得我胸口疼。” 姜弋纵了纵鼻子,不满的说,“活该。” 季斯奕恢复常态,他趁姜弋不注意的时候,突然的抱住她,他弯着腰,下巴抵在姜弋右边肩膀上,他侧着脸,凑在姜弋右边耳朵处,“绵绵,刚刚是逗你的,别说一百万,一亿都不行。你对我而言,是比生命还重要的。” 姜弋听到他的情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她推开季斯奕,低头慌乱的去解安全带,可能是受季斯奕刚刚话的影响,导致她的心乱了又乱,无论她怎么解都解不开,她急的脸颊通红。 季斯奕看着姜弋慌乱的动作,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这是不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180章 初次体验蹦极 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简单到无意间看向他的一眼,便动了心。相反,忘记一个人却没有那么简单。 ——谢晓 “咔”的一下,姜弋终于解开安全带,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抬脚,下去。 季斯奕回过神,同样跟着走下去。 姜弋转身,看到不远处写着的江安蹦极几个字,她心生欣喜,她之前就简单的说过一嘴,说喜欢蹦极,没想到他不仅记住了,还带着自己来了。 季斯奕走到姜弋那边,他拉着姜弋的手,“走,我们进去了。”姜弋没有因季斯奕的动作感到一点不舒服,她应道,“好。” 进去后,姜弋在安全的观察点处看到从高处跳下来的人,她兴奋的说,“好刺激。” 季斯奕侧头看着姜弋,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姜弋身上,他想她怎么这么美好。 姜弋主动拉起季斯奕的手,她走在前面,一脸着急的样子,“快走,我要去蹦极。” 季斯奕看着她的背影,爽朗的说,“好。” 突然,姜弋松开握住季斯奕的手,她往前小跑了几步,而后,停下,回头看着季斯奕,“我们谁都不能坐电梯,我们单纯的爬楼梯,然后,比赛看谁先到那个桥梁处,晚到的可是要受惩罚的。” 季斯奕刚要问惩罚是什么,姜弋却转过身,率先大步的往前跑,跑前还说了句,“多谢你让我几步。” 季斯奕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无奈的咧嘴笑了笑,而后,小跑着跟在姜弋身后。 她想玩,那自己便陪她玩。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姜弋气喘吁吁的爬到蹦极地点,她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在身后慢悠悠爬上来的季斯奕,调整好呼吸后,她不满的说,“季斯奕,你耍我。” 季斯奕抬脚,上了最后一个台阶,他听完姜弋说的话后,一脸的无辜,“我怎么耍你了?” 姜弋冷哼了声,转过身,一副一点也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季斯奕走到姜弋身旁,他伸手捏了捏丁博右边脸颊,语气很温柔,跟哄小孩似的,“绵绵,我没有耍你,我只是想要让你赢。” 姜弋微微仰着脸,“我赢了,你可是要受惩罚的。” 季斯奕满眼真诚,“我接受惩罚,你说惩罚是什么。” 姜弋很认真的想了想,没有想出惩罚他什么,她淡淡的说,“先记着。” 季斯奕同意般的点了点头,说着较官方的话,“好的。” 姜弋走到工作人员那边,工作人员帮姜弋穿戴好蹦极需要的装备,穿戴好后,姜弋缓缓的走到蹦极点的那个位置,工作人员将那个扣环给她扣上,姜弋在知道要来蹦极的时候她本是很高兴的,一点都不害怕,现在站在蹦极的地方处,她的眼睛往下看,心里突然很害怕,她叮嘱身后的工作人员,“你别推我,等我准备好后,让你推的时候你再推。” 站在她身后的工作人员应道,“好。” 姜弋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身后工作人员的胳膊,她缓缓的扭过头,看向在身后穿戴装备的季斯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季斯奕。” 季斯奕听到声音后,抬起头,看向姜弋,他本一脸严肃的脸瞬间展开笑颜,“绵绵,怎么了?” 姜弋的五官皱在一起,她也不怕季斯奕笑话,她可怜兮兮的说,“我害怕了。” 季斯奕没有笑她,他边戴安全帽边走向姜弋那边,沉稳的声音此刻透露出的是满满的安全感,“绵绵,我和你一起跳。” 姜弋看向工作人员,询问的语气,“可以吗?”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解开先前给姜弋扣上去的扣环,而后,先是给季斯奕扣上扣环,之后,又用新的扣环将他们扣在一起。 季斯奕站在姜弋身后,他们挨的很近,季斯奕微微弯腰,歪头,安抚的语气,“别怕,有我。” 就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给姜弋带去满满的安全感。 季斯奕垂眸看着眼前的姑娘,嘴里倒数着数字,“三,二,一。”随着倒数到最后一个数字,他们很默契一起向下跳。 她很庆幸,能有人陪着自己玩,陪着自己闹,陪着自己疯。 姜弋张开手臂,她张开嘴,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她先前的害怕、担心、不安,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松。 他们平安的落到下面的救生船上,救生船上的工作人员站起来帮他们解开安全扣,姜弋呆愣的坐在船上,季斯奕见她发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吓傻了?” 姜弋挥开季斯奕的手,她一向想的多,她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些因为感情、因为压力、因为种种不可言说的原因,选择跳楼的人,在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会不会有后悔的想法?” 季斯奕的双手握住一起,他语气淡淡,“可能会有。” 我们不是当事人,我们没有经历发生在当事人身上的事情,所以,我们是最没有资格去评判当事人所作出的行为是否正确。 谢晓酒量很差,她只要碰了酒,不睡个半天、一天的她是醒不了的。 罗秋榆实在是不放心谢晓,她便一整夜都呆在谢晓家,她睡在谢晓家的沙发上,她这一整夜都没有睡安稳。她不是隔一个小时醒一次,便是又梦到谢晓自杀那个画面,她是真的怕,很怕谢晓再次想不开。 罗秋榆大概上午十点便彻底没了一点的困意,她平躺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手机。 她刷视频一直刷到下午五六点,谢晓才悠悠醒过来,她一只手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只手胡乱的四处摸手机,摸到手机后,打开看了看时间,在看到上面的时间后,她哀怨的说道,“哎呀,怎么睡到这个时候了。” 她穿上拖鞋,慢悠悠的走出去,罗秋榆听到声音,她坐起来,看向房间门口,在看到谢晓出来后她跟见到救星似的,“晓晓,你终于睡醒了。” 谢晓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走到罗秋榆那边,她刚坐在沙发上,罗秋榆伸手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热水壶,“水壶里有水,自己倒水喝。” 谢晓身子微微前倾,一只手握着热水壶的壶把,一手拿着水杯,握着热水壶的那只手微微的向下倾,热水从壶嘴里流出,倒进水杯里。发烫的水杯让她无法握住,她赶紧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她看着水杯里的水还在冒热气,她的嗓音沙哑,“小榆,这水是烫的,我喝不了。” 罗秋榆虽然嘴巴说着,“等等,等一会儿就凉了。”但她还是起身,拿过那个倒满热水的水杯,另一只手还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空杯子,她一边用盛满热水的杯子往空的杯子里倒,一边跟谢晓说着话,“晓晓你以后不能再碰酒了。” 谢晓含糊的应着,“好。” 罗秋榆简单的跟谢晓说昨晚她喝醉后发生的事,“你昨晚喝醉后,不仅把孙政看作孙思琪,你还和他亲嘴了。” 谢晓听完后,她震惊的瞪大双眼,“什么?” 罗秋榆以为是谢晓没有听清楚,她便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谢晓双手捂着脸,声音从指缝里传出,“太丢人了。” 罗秋榆回应着她,“可不是呗。” 罗秋榆摸着水杯的温度差不多后,她将水杯重新递给谢晓,谢晓接过,仰头喝了一口,罗秋榆瞥到桌子上的相框,她叹了口气,而后,再次劝道,“晓晓,放下,你该往前走了。” 谢晓放下手里拿着的水杯,眼睛看向那个相框里的男人,嘴角浮出一丝苦意,“放不下。” 感情这东西,一旦把它看的重要了,那便是致命毒药。 第181章 情爱在烟花绽放那刻,得到释放 我对着烟花许愿,希望我是你的最优解。 ——季斯奕 季斯奕伸手捂着姜弋的双眼,他垂眸看了眼姜弋脚下,确定前面没有什么阻挡物后,叮嘱的语气,“绵绵不能偷偷睁眼哦。” 姜弋虽不理解他为什么非要捂着自己的眼,不让自己看,但她很配合,她听到周围说话的声音,她开玩笑道,“季斯奕,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卖了?” 季斯奕嗓音清冽,“不能够。” 他看了看前面,提醒道,“绵绵,前面是台阶,抬脚。” 姜弋按照他说的那般做,季斯奕给她指挥着,姜弋一一按照他说的那样去做,莫约上了十个台阶左右,季斯奕爽朗的语气说道,“绵绵,到了。”而后,他松开手遮在姜弋眼前的手,姜弋缓缓的睁开眼,他们站在一个小二楼的位置,楼下站满了人,她略疑惑地问道,“今天游乐场是有什么活动吗?怎么下面这么多人?” 季斯奕微微侧身站着,他一只手插进裤兜,一只手扶着前面的栏杆,“今晚游乐场有烟花会。” 姜弋听后,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他们站的这个二层楼虽不是很高,但视野很广。 周围热热闹闹的,有的互相扯着嗓子说话,有的拿着手机拍照。 姜弋同样打开手机,她的镜头对着季斯奕,季斯奕配合般的做剪刀手的手势。 “咔”的一下,姜弋摁下快门键。忽然她想起什么,瞪大双眼,后知后觉的开口,“我今天忘了拍vlog。”果然,情爱最耽误事儿。 季斯奕轻声询问道,“我来帮你拍,可以吗?” 姜弋直接将手机递给他,“喏,一会儿你给我拍个烟花的视频。” 季斯奕接过,“好。” 楼下的工作人员带头喊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随着数完最后一个数字,烟花瞬间绽放,姜弋抬起眼睑看去,季斯奕找好角度后,摁下拍摄视频的按键,他出声喊道,“绵绵回头。” 姜弋听到他在喊自己,她转头,看着镜头,冲着镜头做了个摆手的手势,意在喊他过来,季斯奕走到姜弋身边,他将后置改成前置,镜头对着他们,身后是绽放于天空中的烟花。 季斯奕冲着镜头做各种搞怪的表情,姜弋松开揽着他胳膊的手,她看向烟花,跟信徒似的信誓旦旦的说,“季斯奕,据说对着烟花许愿很灵。” 季斯奕相信姜弋说的话,他对着烟花,闭上眼,在心里默默许愿。 姜弋侧身,看向季斯奕那边,她微微踮起脚尖,仰着脸,柔柔的软唇亲在季斯奕右边脸颊上,季斯奕睁开眼,他眼里满是震惊,他后知后觉,随后,咧着嘴笑,他缓慢的扭头,看向姜弋那边,有些无与伦比的说道,“绵绵,你,,你刚刚……,难道我许的愿望成真了?” 姜弋看到季斯奕发红了的耳垂,她的嘴唇弯了又弯,眉眼带笑,她伸手,摸了摸季斯奕一边的脸颊,调侃的语气,“季斯奕,你害羞了。” 季斯奕忘了还在录视频,他伸手一把揽过姜弋的脖子,另一只手还保持着原动作,他低着头,吻住丁博的唇。 烟花很绚烂,也很短暂。姜弋不知他们的感情是跟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还是会真的携手走到最后。这虚无缥缈,不可预知的未来,她不想再去想,她现在只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季斯奕,她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季斯奕离开吻着姜弋的嘴唇,他的额头与姜弋的额头抵在一起,他怕姜弋生气,他为自己刚刚冲动的行为向她道歉,“绵绵,对不起,我刚刚……” 姜弋打断他的话,她很认真的问他,“季斯奕,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季斯奕哪能让姑娘跟自己表白,他没有回答姜弋,反而开口反问道,“绵绵,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姜弋漆黑的双眸只盯着季斯奕的脸看,她迟迟都没有给季斯奕答案,季斯奕整个人变得慌乱起来,他怕,怕姜弋再次拒绝他。尽管内心紧张害怕,但他还努力强装镇定。因为,他不想逼姜弋。 姜弋看着季斯奕紧张兮兮的表情,她莞尔一笑,主动握住季斯奕的手,“男朋友,我的脾气可不好,以后你得多担待。” 季斯奕听后,他松了口气,他的眸光微动,他垂眸,与姜弋对视着,他的话里认真又诚恳,“绵绵,情起是你,情念是你,情终也只会是你。” 姜弋陷于他那深情的话语里,她还没来得及感动,忽然想起他们还在拍视频,她低头,拿过手机,她见视频从头到尾都录下来了,她红着脸剪辑着,她本是想将后面的画面删掉的,季斯奕可怜兮兮的说,“绵绵,你得给我名分。” 姜弋没理解他的意思,她抬起头,嘴里不解的吐出一个字,“啥?” 季斯奕略撒娇的口吻,“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是你男朋友。” 姜弋伸手,她的手放在季斯奕下巴处,她跟之前挠小狗下巴似的挠季斯奕的下巴,“好,我给你名分。” 姜弋从头到尾的又看了眼视频,等该剪辑的地方全部剪辑完后,她摁下发布二字。 季斯奕揽着姜弋的腰,慵懒的声音,“女朋友,走,你男朋友请你喝奶茶去。” 姜弋骄纵的回他,“不想喝奶茶,喝了会变胖。” 季斯奕伸出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子,“我陪你一起胖。” 姜弋故意逗他,“你若胖了,我就不要你了。” 季斯奕以为是真的,他急着要说话,一着急咬到了舌头,他疼的啊了声,姜弋笑着说,“别着急。” 季斯奕缓过来后,将他想说的话说出来,“绵绵,你不能不要我。 ” 姜弋觉得他这副样子跟小孩似的,她踮起脚,伸手摸了摸季斯奕的头,哄孩子的语气,“放心,我要你。” 我自卑敏感,自以为我会孤寂的度过属于我的一生,可你的出现,告诉我,我也能被人爱。 第182章 真的错过了吗? 无论何时,无论何事,我都是站在事实真相那一边,而不是人那边。 ——陈佳森 姜弋发出那条视频后,立刻有30万左右的点赞,下面还有20多万的评论,有的说,“哎呀,我的电子老婆有男朋友了。”有的说,“到底是谁,抢走了我们的电子老婆。”还有的说,“你们真的很般配,真心祝福你们长长久久。”…… 姜弋看到三十万的点赞,还有,一夜之间涨了几千的粉丝,她激动的握住身边季斯奕的胳膊,“季斯奕,我们火了。” 季斯奕伸手捏了捏姜弋的脸,宠溺的说道,“我们绵绵一直都很火。” 姜弋看到前面那桌情侣亲昵的坐在一起,她看了看自己和季斯奕,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可以坐人的空位,她知道季斯奕是想以她为主,以她喜欢的方式来谈恋爱,不想让她感觉不舒服。 她往季斯奕那边挪了挪,她的脑袋靠在季斯奕的肩膀上,“季斯奕,谢谢你。” 季斯奕一手拿着碟子,一手拿着筷子还夹出一块牛肉,他举到姜弋嘴边,跟喂小孩似的,“绵绵,张嘴,啊。” 姜弋配合般的张开嘴,季斯奕放下手里拿着的筷子,他伸手摸了摸姜弋一边的脸颊,“绵绵,我爱你。” 姜弋嘴里鼓鼓的,跟个松鼠似的,她伸手,一把揽住季斯奕的脖颈,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季斯奕,我也爱你。” 命中注定的姻缘,真的会携手一生吗? 陈佳森靠着沙发椅背,他一只手敲着沙发,一只手转着拿在手里的酒杯,酒杯里的酒随着他的手四处晃动,他抬头看向坐在沙发边缘处的唐天哲,打趣道,“小唐总,借酒消愁呢?” 唐天哲微微起身,将手里拿着的酒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红着一双眼,抬眸看向陈佳森,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唐天哲什么样子,他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他这么颓废。 唐天哲的后背靠着身后的沙发,他的嗓音低沉,声音不大不小,似是在回答陈佳森的问题,又似是在自言自语,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陈佳森听到他的话,他直接开怼,“找找你自身的原因。”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是听到不好的话,或者,看到自己觉得不舒服的画面,他便不管你是谁,大胆开麦,大胆怼回去。 唐天哲听后,嘴角浮出自嘲般的笑容,是啊,找找自己原因,她本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是自己那晚荒唐的行为让她瞬间觉得自己下头。 陈佳森妥妥一个话匣子,一个话题只要开了头,他便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前半段他似是在将自己的立场说明,后半段他则是在数落唐天哲,“关于你和姜弋的事,不是兄弟不站在你那边,是你做的根本就不对。哥们从始至终都站在对的那方那边,我,你是知道的,我不会因为发生的某件事就偏向于自己的兄弟。对于感情,哥们虽然混蛋,虽然身边的女人一个又一个,但哥们知道不能强迫女人,那晚你喝醉了,你要对人姑娘用强的,这换作任何一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现在,人姑娘不喜欢你了,对你没有好感了,人有喜欢的人了,我现在就只想总结一句话,你这全是自找的。” 若是以前,唐天哲肯定会不服气的回怼过去,可是现在,他无力反驳,他只觉得他说的是对的。 唐天哲拿过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陈佳森看着唐天哲那副爱而不得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心酸,他起身,走到唐天哲面前,伸手,一把夺过唐天哲手里的酒瓶,语气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拿得起放得下,多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学会?” 唐天哲发出一声冷笑,“呵。”他的眼里含着眼泪,嗓音沙哑,情绪低落,他似是在绕口令,说着绕嘴的话,“我若学会了,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唐天哲站起来,他的右肩膀碰了下陈佳森的左肩膀,而后,与陈佳森擦肩,他虽没有喝醉,但脚下的步子还有些踉跄。 陈佳森看着他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那年夏天同样失魂落魄的少年。 感情这事,只有当事人自己觉悟,否则,无论,身边的闺蜜、兄弟、朋友如何劝,都无济于事。 唐天哲刚走到酒门口,不经意间的侧头,看到站在自己车前,低着头,无聊踢着脚边石子的代驾。 唐天哲从上衣外套的兜子里拿出车钥匙,车钥匙对着一边的车,手指轻轻的摁了下,不远处的前照灯亮起来,伴随着的还有一声车鸣声。 站在车前的代驾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看到站在酒门口台阶上的唐天哲,他快步走到唐天哲面前,语气恭敬,“你好,是您叫的代驾吗?” 唐天哲点了点头,他打开手机,将自己在软件上提交的代驾信息拿给代驾看,代驾看完后,接过唐天哲的车钥匙。 他走在前面,帮唐天哲打开后座的车门,唐天哲点了点头,坐进去前一秒,轻声说了句,“谢谢。” 迈巴赫正常向前行驶,车窗外的路灯光时不时的打在唐天哲的脸上,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的人行道上,有挽着胳膊散步的小情侣,有不知说什么,只见笑哈哈面容的闺蜜,有并肩行走的中年夫妻。他的眼里生出一种羡慕的神态。 莫约三十分钟左右,代驾将车停在唐天哲小区外的停车位上,唐天哲确认订单后,代驾说了句,“好嘞。”而后,打开车门,下车。 唐天哲没有下车的欲望,他摁下后座车门上的玻璃升降器,车窗慢慢的被打开,他从上衣外套的兜子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从烟盒里倒出来的烟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处,左手拿着的打火机对着右手夹着的烟,烟尾被点燃后,他才叼在嘴上,扭头看向车外。 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停在小区门口,唐天哲本对坐在里面的人没有什么好奇心,但从车里下来的人突然让他移不开眼。 姜弋转身刚要走进小区的时候,季斯奕喊住她。 姜弋转身,眼神懵懂的看着他,语气里也是疑问,“怎么了?” 季斯奕一与姜弋对视,他便脸红,“绵绵,我……”后面的话,无论他在心里酝酿多少遍,现在他都没勇气开口,他想让姜弋在与他的这段感情里可以开心快乐,而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让姜弋受委屈。 姜弋看着季斯奕一副委屈巴巴,明明有话但迟迟不说的纠结模样,她就想笑,事实上,她还真的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笑了几声后,她快走几步,走到季斯奕的面前,张开双臂,踮着脚抱住他的脖颈,姜弋仰着头,吻住季斯奕的嘴唇。 姜弋浅尝辄止,她的脸颊同样微微泛红,她的眼底带着笑意,“季斯奕,我想吻你了。” 无论在哪个方面,姜弋都不是个主动性子,但只要她突然主动起来,那便是这个人、这件事,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坐在车里的唐天哲看到了他们亲吻的画面,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错过了,真的没有再来的机会了吗? 第183章 我们不是NPC,我们都是主角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张泽昀 章清音看到国庆放假通知,本因来姨妈烦躁趴在桌子上的她,瞬间坐直,她的心情因放假通知瞬间变得开朗。她的工作热情重新被点燃,她看着贴在电脑边缘处的便签,自己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章清音,今天就只有四个待办,加油,努努力,今天做完,假期就能好好玩了。她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低头认真工作。 等她做完第一项待办后,差不多都已经接近十一点了,她张开双臂,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还四处的转了转脖子,而后,她将刚整理出来的九月份的绩效单,双手递给莫稚,“莫姐,这个是我们这个月珠宝的绩效单,你先看下,没问题的话我再去给莫总。” 莫稚放下手里的笔,她接过章清音手里拿着的绩效单,仔细的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后,重新还给章玉琴,“可以,你直接拿给莫总就行。” 章清音拿着绩效单,她笑着问莫稚,“莫姐,这个国庆假期有约了没?” 莫稚摇了摇头。 章清音心直口快,她吐槽着段辰,“姐夫这男朋友做的也太不合格了。” 莫稚仰脸看着章清音,她那真诚的语气跟曾在佛前许愿的少女,一样的虔诚认真,“我的爱人他只管保家卫国,我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他平安归来。” 国家于我,于他,都是重要的,我爱我的国家,也更爱他。 陈彬澈站在部队联合比赛赛道的终点处,他紧张兮兮的眺望远处,站在他身边的季荀,拍了拍他的肩膀,“副队,放轻松,队长肯定会再得第一的。” 陈彬澈紧张兮兮的说,“我知道。”他辰哥的能力,那可是毋庸置疑的。 就在陈彬澈还处于紧张的情绪里时,不知谁兴奋的说了一句,“段队又是第一。” 陈彬澈张开手臂,仰脸看着天空,他的嘴里发出兴奋的声音,“辰哥,你太牛了。” 段辰气喘吁吁的跑到终点处,陈彬澈他们上前,帮他取下背在身后的负重包。 左轮走到段辰面前,他伸出拳头,捶了捶段辰的肩膀,兴奋的语气,“段队,恭喜,这次的庆功宴你可是跑不了的。” 段辰痛快的应道,“好。” 那个为爱参军的少年郎,早已将心爱姑娘的梦想当作自己的执念。 姜弋站在唐天哲办公室门前,她那欲要敲门的手停在半空中,那晚唐天哲喝醉酒的事明明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可在她的心里她实在是过不去,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只要见到唐天哲,她的心里便有抵触感。还有,这段时间,她都是让林卿卿帮自己把唐天哲需要的文件拿给他。这么久,她想的是尽量不与他接触便不与他接触。今天,她也是想让林卿卿继续帮自己的,可林卿卿倒班,她不在,无奈,姜弋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 姜弋鼓足勇气后,正要敲门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陈佳森看到站在门口的丁博先是被吓的抖了抖身子,缓过来后,笑着说,“找小唐总?”姜弋木讷的点了点头。 陈佳森侧着身子,先让姜弋走进去。 陈佳森叹了口气,而后,径直离开。 看着很好说的姑娘,没想到脾气这么别扭。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唐天哲低头翻看着拿在手里的文件,这半个月,他狠逼自己,不让自己白天有空闲的时间,否则,那晚的画面便会如放电影般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晚上的时候,没有酒他难以入睡。 唐天哲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他以为是陈佳森又回来了,他头都没抬,直接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姜弋站在他办公桌前,她轻声的说道,“小唐总,是我。” 唐天哲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向姜弋的眼神有难以遮掩的炽热。 姜弋躲避他那炽热的目光,她将拿在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小唐总,我来给您送文件。” 她没等唐天哲接过去,直接放在桌子上,而后,跟逃兵般的迅速转身离开。 唐天哲看着她慌乱离开的背影,他的嘴角浮出一丝苦意。他这半月,一直都在克制着自己,他克制着自己对姜弋的感情。到头来,只要她一出现,他的那些想要忘记她的努力就统统全部作废。 艾祎的左手肘撑在左腿上,他的上身微微向下弯着,他的左手张开,托着下巴,时不时的还张嘴打哈欠,他看着那铺满了一桌子的纸张,本要开口说的话突然被哈欠所打扰,他打完哈欠后,扭脸看向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看纸张的宋祁安,艾祎调侃的说道,“上学的时候都没见过我们小宋总这么认真。” 宋祁安懒得抬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和浅浅的婚礼,比一切都重要。” 艾祎实把实的被宋祁安喂了一把狗粮,他拉长音调,发出咦的声音。 宋祁安伸腿,冲着艾祎小腿的部位准确的踢了过去,“赶紧按照我说的婚礼现场帮我设计。” 艾祎揉着被宋祁安踢的部位,不满的说,“我来当的劳动力也就算了,莫名还挨一脚可就说不过去了。” 宋祁安回怼过去,“要不是辰哥他们都有事,我也不会只找你。” 艾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宋祁安难得一副认真的模样,他那好胜的性子瞬间没了爆发点。 迟来的深情,希望不会太迟。 魏喻诗和黄景澄拍的那部戏,剧本后半部分,女主因为某种原因需要剃成光头,魏喻诗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她表面上笑着和导演说,“导演,没问题,我可以剃成光头。” 可等到她一个人的时候,她看着酒店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失声痛哭,剃成光头这对她来说需要很大的勇气。 张泽昀知道这个消息后,他赶紧来到魏喻诗身边,当他看到魏喻诗哭红的双眼时,他的心都在一滴一滴的流血,他一把抱住魏喻诗。 魏喻诗的声音带着鼻音,“小昀,等我剃了光头,我们就先别见面了。”她不想将自己最丑的一面展示给张泽昀。 张泽昀的手放在魏喻诗后脑勺的位置,他轻轻的上下抚摸,他听出魏喻诗的言外之意,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小诗,我陪你,我和你一起剃光头。” 本还处于悲伤情绪的魏喻诗在听到张泽昀的话后,她破涕大笑,语气还持有怀疑的语态,“小昀,你这不会是在哄我?” 张泽昀松开抱着魏喻诗的手,转而握着魏喻诗的手腕,“跟我去个地方。” 魏喻诗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她慌张的说,“等下,等我补补妆。” 魏喻诗对着镜子化妆,张泽昀则靠着卫生间的门框,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魏喻诗看。 等魏喻诗化完妆后,张泽昀将魏喻诗带到一家理发店,魏喻诗看着胡同里的理发店的招牌,她开玩笑的说,“若不是那写着理发店三字,我都以为你是要把我卖了。” 张泽昀摸了摸魏喻诗的头顶,“走。” 他们刚走进理发店,一位看上去有六十岁的女人冲着他们露出和蔼的笑容,“你们好,是来理发的吗?” 魏喻诗点了点头,接着补充了句,“我来剃光头。” 那个女人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依旧面带笑容,脸上是很淡然的表情,她微微侧着身子,一只手指向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好的。姑娘,请来这边洗头。” 魏喻诗刚要往前走的时候,张泽昀握住她的手腕,他看向那个女人,“先给我剃。” 魏喻诗不解的侧头看向他,张泽昀本握着她手腕的手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掌,他弯曲的食指挠了挠魏喻诗的手心,“哥先剃,哥给你打个样。” 魏喻诗本以为张泽昀只是说说而已,可在看到已经剃成光头的张泽昀后,她感动的眼里流出眼泪。 实际行动胜过一切嘴边的甜言蜜语。 …… 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事都截然不同,但毋庸置疑的是,我们都是自己生活里的主角。 第184章 喜迎国庆 或许,撞了南墙,我才能回头。 ——林安浅 2021年10月1日国庆节那天,北京天安门广场聚满了人,有的是前一天晚上就特意赶来排队的外省旅客,有的是今天一大早就赶来的本地人。 莫稚看着人山人海的人群,她没有因人多而烦躁,她反而很兴奋,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主动握住身边段辰的手,段辰侧头,看着莫稚,“是不是累了?”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她微微仰着脸,微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今天是纯素颜,她不是因起不来不化妆,而是,她想以干净的面容来赴这场典礼。 她看着段辰的侧脸,忽然,想起段辰前段时间接受采访的时候,曾说以前每年十月一号都会来北京看升旗仪式。她的阿辰,虽然做事情,向来没有什么持之以恒的耐劲儿,但,他唯独在喜欢莫稚和忠于祖国,这两件事上始终不渝的坚持着。 一件事一直坚持着做,这不仅是难得的,而且还是让人佩服的。 时间很快到了6点10分,本还热闹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仪仗队礼兵在军乐团八位礼号手演奏国歌时,从金水桥南侧缓缓走来。 人群里有拿着手机拍照的,有流下激动眼泪的。 现场有七八岁的孩子、有刚上大学的大学生、有二十多岁工作了的年轻人、有三四十步入中年行业的中年男女、有七八十岁拄着拐杖的老人。他们的年龄虽不尽相同,但他们油然而生的民族自豪感是相同的。 七、八岁的孩子正是喜欢玩耍的年龄段,或许是带他们来的父母警告过,又或许是在家庭环境下的耳濡目染,他们已然养成了爱国的习惯,他们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能嬉笑玩乐,他们一脸严肃的仰头看着缓缓升起的国旗。这种神态比在学校里上班主任的课,还要严肃认真。 莫稚无意间瞥到段辰左眼流下来的眼泪,她等升完国旗后,侧身冲着段辰那边,她踮起脚尖,抬手擦掉段辰左眼流下来的眼泪,她轻声的说道,“段队,你哭鼻子了。” 段辰伸出左手,他的手覆盖住莫稚放在自己左边脸颊处的手,他抬起右手抹了抹左边眼角的位置,他侧头,看向在高处飘扬的五星红旗,声音沉沉的,“阿稚,现在的年代虽然还算和平,但,有的国家依旧战火纷飞。我们有些同胞因为某种原因就生活在那里。在战火就要波及他们的时候,他们拿出我们的国旗、我们的护照,多的东西不说,单是这两个就能保他们安全。” 莫稚的神情微敛,她那双往日总是清澈见底时而灵动时而狡黠的双眸,忽然变得极其幽深沉静,她的眼眸藏着化不开的深情,声音虽小,但吐字清晰,语气还格外的认真,“阿辰,往后每年今天,我都会和你一起来看升国旗仪式。” 她在国旗下许下的承诺,是她给段辰许下以后的全部诚意。 2021年10月18日,这一天对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跟平常一样很普通的一天,但,这天对宋祁安来说,很重要,这天是他和林安浅的婚礼。 江安市所有的出租车车顶显示屏上都写着,“浅浅,我爱你。” 我将我那迟来的爱意,公之于众,只愿情意不晚,爱意长存。 林安浅穿着婚纱坐在椅子上,帮她化妆的化妆师站在她身边一侧的位置上,神态仔细的帮她化妆。 林安浅面无表情的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她想,她若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三次化妆。 第一次是在十六岁那年刚上初一,学校举办篮球赛那天,本身体不怎么协调的她在得知宋祁安会参加篮球比赛,她主动报名啦啦队,还拉着班里会化妆的那个女生,让她帮着自己化。第二次是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她为了可以美美的和宋祁安拍照,她不怎么熟练的对着镜子化了全妆。当时,她身边的朋友劝她,不要再在宋祁安身上浪费时间了,可当时的林安浅固执倔强,她是偏要往宋祁安的那条路上凑的,后来,落得个撞南墙,满头都是包的下场。第三次便是今天她和宋祁安的婚礼。 细想,她这三次化妆的初衷,全是因为宋祁安。 本以为,远离江安,忘记宋祁安,她就能彻底的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可是啊,这磨人的命运还是将她带回了。 林安浅房间的门半开着,打着哈欠的莫稚脚步轻轻的走过来,她站在门口,恰好可以透过镜子看到林安浅的面目,莫稚看着盯着镜子面无表情还在发呆的林安浅,她的心里唏嘘,嫁的若是喜欢的人,她又怎么会面露苦色。 莫稚深呼出一口气,而后,抬手,弯曲的手指敲了敲房间门,林安浅听到声音,她回过神,扭头看向门口,在看到来的人是莫稚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右手还冲着莫稚招了招手,“快进来。” 林安浅的朋友皆是阶段性的朋友,不知是她们太过于默契,还是由于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她和她的朋友过了那个阶段,便彻底的没了联系,所以,这次她结婚,她不知道该找谁做自己的伴娘。 后来,终于有了伴娘的人选,但,周如意因意外,摔伤了腿,一时只能坐轮椅。 林安浅知道后,一方面担心周如意,一方面又因自己找不到伴娘而苦恼。 或许是,只要不过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发生的这件事上,那不久的几天内,这件事便会被顺利的解决掉。 某天晚上,林安浅刷到国庆节那天,莫稚在朋友圈发的她和段辰的合照,她看到照片里笑的甜蜜的莫稚后,她才有了人选。当天晚上,她跟宋祁安说,“她这边就只想让莫稚一个人做自己的伴娘。” 宋祁安听后,为了配林安浅这边一个伴娘的人数,他就只让段辰做自己的伴郎,为此,他还被陈彬澈他们一人敲诈了六千六百六十六的红包。 他痛哭无泪的哀叹,“还没收到份子钱,自己倒赔了不少。”后来他自己开导自己,“没事,有赔就会有赚。” 第185章 浅浅,终于嫁我了 我的女儿,她做出了选择,就只管大步向前走,她不要担心这个选择的对错。就算做出的选择是错的,她也不用担心,因为,我和她爸永远都会为她兜底。 ——荣敏 莫稚拉过一旁的椅子,她拉到离林安浅较近的地方,莫稚坐在椅子上,她看着化妆师将头纱别在林安浅的后脑,她看着看着一时出了神。 荣敏端着两碗煮好的汤圆缓缓的走来,莫稚听到脚步声,她回过神,扭头看向门口,而后,站起来,上前接过荣敏左手端着的一碗汤圆,“阿姨,我来。”荣敏笑着说,“好。” 她将另一碗放到林安浅面前的桌子上,“浅浅,趁热吃。” 林安浅微微仰头,看到哭红了双眼的宋敏,她瞬间也想哭,荣敏看到林安浅眼里打转的泪珠,她伸手摸了摸林安浅的头,她的语气向来都带着柔意,“浅浅,不哭。” 莫稚受不了这个画面,她将手里端着的那碗汤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她不好打扰母女的对话,便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她走向客厅,看到林宴枫一脸愁容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处还夹着抽了半截的烟,放在他面前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有莫约七、八个抽完了的烟头,莫稚想这不会是一下抽完的。 林宴枫感觉到有束目光盯着自己看,他抬头,恰好与莫稚投来的双眸对视在一起。莫稚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叔叔好。” 林宴枫将未抽完的烟摁在面前的烟灰缸里,他站起来,明明是林氏的总裁,明明现在在的是他的家,可他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局促。 林宴枫的双手放在大概胸前的位置,他那握在一起的手心还互相的搓了搓,眼角处的鱼尾纹随着他的笑容显现出来,他松开手,指了指一边的沙发,“孩子,你坐。” 莫稚点了点头,应了个好的。 林宴枫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相框,他的话匣一时被打开,“浅浅是我媳妇二十四岁时生下的,生浅浅那天,天气还算不错,当时我在产房等了很久很久。等护士抱着浅浅出来,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恭喜,母女平安。”毫不夸张,我的双腿已经软的站都站不直了。……” 林宴枫诉说着以前,莫稚当听客,安安静静的听他诉说。 不知从林宴枫说的哪个点儿起,她开始联想到自己,从莫诚牺牲后,她是从丁起身上感受着父爱,可他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外面的天渐渐的亮了起来,从东边升起的太阳,缓缓的往上移,那暖暖的太阳光早已驱走了天空的黑暗。 莫稚坐在椅子上,低头回复着段辰发来的消息。 林安浅侧头看向莫稚那边,她的语气充满了羡慕,“我真羡慕你和阿辰。” 莫稚抬起头,眼神懵懂的看着她,“羡慕我们什么?” 林安浅的眼神有些黯淡,“羡慕你们从始至终,就都只有彼此。” 莫稚知道今天不该提让林安浅不开心的事,但她实在心里存不住事,她的眼神不再有懵懂,反而,有些试探,她将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既然不爱,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 林安浅垂眸,她沉默着,与其说她在想如何回答莫稚的问题,不如说她在想她和宋祁安以后该如何相处。 就在莫稚以为林安浅不会回答的时候,低柔的声音灌进她的耳里,“我逃不掉,所以,我只能认命。” 莫稚听出林安浅话语里的悲伤,本想安慰她的,可拿在手里的手机适时的发出消息的提示音,莫稚拿在眼前看了看,而后,抬起眼睑,“阿辰说他们还有一个红绿灯就到了。” 林安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淡淡的说了个好。 化妆师和莫稚一起将林安浅扶到床上,莫稚将林安浅的婚鞋放在房间内隐蔽的地方。 荣敏和林宴枫一起走进来,林宴枫看到穿着婚纱的林安浅,他的眼眶微微发酸,他的女儿今天出嫁,这本应该是高兴的事,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荣敏察觉出林宴枫的情绪,她偷偷的伸手拧林宴枫的胳膊,林宴枫因胳膊处的疼痛,反应过来,他侧脸,偷偷的用手指指腹抹掉眼角处的眼泪,他缓过来后,笑着看向林安浅,他说话的嗓音还有些沙哑,“浅浅,你看我和你妈戴的这个胸花没有歪。” 林安浅很仔细的看了看,而后,摇了摇头,“没有歪。” 林安浅从小生活在和睦的家庭环境里,她的父母一直把她捧在手里的疼爱的,高中的时候,她代表学校去外省参加比赛,尽管只是去几天,她都会不舍的哭鼻子,现在用流行的词语说她是妈宝女,这一点儿也不为过。转眼,她都要嫁人了,她这一想,心里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接亲的婚车停在林安浅小区单元楼的楼下,宋祁安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他的手里拿着林安浅最喜欢的一捧玫瑰花,站在他身侧的段辰瞥到他垂在左边裤腿的左手一会儿握成拳,一会儿又松开,他知道宋祁安这是紧张了。 段辰伸手拍了拍宋祁安左边的肩膀,用略玩笑的话缓解他的紧张,“我这可是第一次见叱咤风云的小宋总,这么紧张。” 宋祁安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他只说了两个字,“走。” 陈彬澈他们虽不是伴郎,但他们都一起跟着宋祁安接亲。 宋祁安看到站在门口的荣敏和林宴枫,他笑着说,“爸,妈,我来接浅浅。” 他的这声爸妈,在确定好他和林安浅的婚礼时间后,他便对着镜子,天天练习,因为他怕等他们婚礼的那天,他会因紧张喊错了。 莫稚知道他们进来了,她赶紧的关上房间门,宋祁安他们来到房间门口,段辰看着紧闭着的房间门,他伸手摸了摸鼻尖,堪堪的说道,“阿稚说了我不能推门,所以,兄弟,推门这事你就别指望我了。” 宋祁安侧脸看着段辰,吐槽道,“媳妇奴。” 他的话音刚落,莫稚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小宋总,你也不许推门,更不能让阿澈他们也推门,请礼貌接亲。” 宋祁安爽朗的应道,“没问题。” 不知是林安浅交代过莫稚不要问太难的问题,还是莫稚故意放水,她就只问了个,“十八岁林安浅的成人礼愿望是嫁给那个不羁的少年,那现在二十七岁宋祁安的愿望是什么?” 宋祁安说话的音量明显高了些,他扯着嗓子回复莫稚,“娶浅浅,而且,还会一辈子都爱浅浅。” 宋祁安的声音很大,在房间里的林安浅完全可以听到,她没有因宋祁安的情话感到开心,她只是淡淡的冲莫稚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让他进来,莫稚得到允许后,扭开锁着的三道门锁,她打开房间门。 林安浅侧头看向门口,她看到穿着一身西装的宋祁安,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十八岁的林安浅,恭喜你,恭喜你在二十七这年,如愿以偿。 第186章 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是对的,但这种般配,的确拆散了不少有情人。 ——季绾一 莫稚一脸不怀好意的冲着宋祁安笑,笑了几秒后,她恢复常态,“小宋总,接下来可是有几个很难的接亲小游戏需要做的。” 宋祁安进来后,他的眼睛一直都在坐在床上,穿着婚纱的林安浅身上,在莫稚说完话后,他才将视线移开,“莫姐,开始。” 莫稚介绍完一个接亲游戏如何做,宋祁安和他身后的兄弟们便一起做。 直到做完六个游戏后,才是全部做完。 做完后,宋祁安在房间内四处找婚鞋,整个房间他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婚鞋,最后还是在林安浅的提示下,他才找到婚鞋。 宋祁安拿着婚鞋单膝下跪,他动作极轻的将婚鞋穿在林安浅的双脚上。 周围人拍手起哄道,“亲一个,亲一个。” 宋祁安知道林安浅容易害羞,他扭头,看向他们,脸上带着笑容,轻声道,“别起哄,我家浅浅容易害羞。” 林安浅双手各放在宋祁安两边的脸颊处,她轻轻的扭过宋祁安的脑袋,微微弯腰低头,吻了上去。 她的主动不是真的又重新喜欢上了宋祁安,而是,她想要让自己的父母放心,她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会幸福的。 宋祁安抱着林安浅上了婚车,他们坐在婚车后座上,宋祁安伸手握住林安浅的手,林安浅直接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手,宋祁安眼神变得暗淡,看来他迟到的爱意真的唤不回曾一心爱着自己的林安浅了。 他记得,以前,林安浅曾说过,“对人对事,我若真的不再坚持了,那就是真的死心了。我这人脾气倔强,但我又胆小,我若撞过了南墙,那便没有下次再去撞南墙的机会了。” 婚车开到宋祁安预定的那家酒店,红色的地毯一直从酒店门口铺到包间门口。 包间内的一切布置全是按照林安浅想要的那样布置出来的。 姜弋和季斯奕坐在主桌上,季斯奕的妈妈季绾一,见自家的儿子带来了一个小姑娘,她满是兴奋,她扯了扯坐在季斯奕身边宋屿行的衣袖。 宋屿行侧头看向她那边,他的脑袋还微微的低了低,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季绾一的嘴巴凑在宋屿行耳边处,“你问问小奕,问他身边那姑娘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宋屿行听后,直接拒绝,“我不问。” 季绾一拍了下他的胳膊,“为什么不问?” 宋屿行轻轻飘飘的说了句,“不用打听,他们俩成不了。” 季绾一不想在她小安的婚礼上跟他吵,她用力的拧了下宋屿行的胳膊,她说话的语气有些重,夹杂的还有些气愤,“你不问就上一边去,别碍我眼。” 他们两是家族联姻,他们彼此不爱彼此,季绾一就是知道嫁给不爱自己的人,生活有多不幸福,所以,她才一直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娶他们心爱的姑娘。哪怕门不当户不对,也没关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知道人不能太贪图权利这东西,她和宋屿行如今的职务,已算是有权有势的人物,所以,完全不用再牺牲孩子的幸福,再为名利做贡献。 可,宋屿行的想法跟她完全相反。 他和季绾一都是国家公职人员,是网络上说的高干。 人一旦处于很高的位置,肯定不想因什么其他因素,再掉下来。 事实上,宋屿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想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同样娶高干家庭的女儿,但宋祁安却破了他的例。 他们两不止为宋祁安娶林安浅吵闹过,这么多年,他们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有的只是很小很小的小事情,在别人眼里,他们是相敬如宾,恩恩爱爱的夫妻,实则,只有宋祁安和季斯奕知道,他们那恩爱的外表,只是营造出来的假象。 宋屿行揉着被拧的地方,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她这拧人的毛病就没改过。 宋屿行因婚礼仪式还未开始,直接站起来和季绾一换位置。 季斯奕合着眼,他的后背靠着身后的椅背,季绾一见此也不好直接喊他,因为她不确定季斯奕是不是真的睡着了,他若真的睡着了的话,自己把他喊醒,他可是会冲着自己发起床气的。 季绾一转移视线,看到姜弋用手机拍摄着视频。她那刻在骨子里的良好的教育,不让她随意的打扰她人眼下正在做的事情,她等姜弋拍完视频后,隔着季斯奕,直接直白的开口问姜弋是不是季斯奕的女朋友,姜弋被问的脸颊发红,她红着脸应道,“阿姨,是的。” 接着她还连着问姜弋其他的问题,季斯奕听到季一连串的问题后,他自己都觉得头疼,他睁开眼,看到姜弋面露苦色,他坐直身子,隔在她们两个人中间,这一动作直接挡住了季绾一看向姜弋的视线。 他侧头看向他妈妈那边,淡淡的语气,“妈,这是我女朋友,不是你们纪检部门需要调查的党内干部。” 姜弋因季斯奕主动的维护,她的心里暖暖的,她不经意间瞥到放在桌子上被打开的请柬,她拿起来,看了看,在看到上面的名字后,她有些疑惑,伸手扯了扯季斯奕的衣袖。 季斯奕扭头,他的声线格外的温柔,“绵绵,怎么了?” 姜弋的手指,指着请柬上的名字,“新郎是你的亲哥哥,可为什么你们不是一个姓?” 季斯奕摸了摸姜弋的头顶,而后,解释道,“我哥随的是我爸爸的姓,我随的是我妈妈的姓。” 姜弋张开嘴哦了声。 包间内音乐的声音渐渐变小,之后,彻底没了音乐。 主持婚礼的司仪从仪式台的左边走了上来,他站在仪式台中间的位置处,他手里拿着的话筒放在嘴巴下面,“各位亲朋好友,我是本次婚礼庆典的主持人。今天我十分荣幸地接受新郎新娘的重托,步入婚礼殿堂为新郎宋祁安,新娘林安浅的婚礼担任司仪之职。让我们在这里共同见证一对新人人生中最幸福美好的一刻!下面有请我们帅气的新郎。” 他话音刚落,宋祁安随着愉快的音乐走到仪式台中间的位置。 “我们的新郎和我们的新娘,他们相识二十多年,用青梅竹马这个词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了。接下来,有请我们的新娘。” 随之播放的歌曲是《我的新娘》。 包间的门被人打开,林安浅穿着婚纱站在门口的位置,宋祁安站在仪式台的位置处,他双目深情的与林安浅对视着。 宋祁安身后的荧幕适时的播放着,宋祁安几个月前追林安浅的几个片段,林安浅看着看着,眼泪从眼里流下来。 当初,十八岁姑娘日夜想要的答案,终于在今天得到了回应。 站在林安浅身边的林宴枫弯起右手胳膊,而后,放在右腰的位置处,他脸上带着笑意,“姑娘,老林送你过去。” 林安浅听到林宴枫说的话后,她的眼泪瞬间流下来,林宴枫拉过林安浅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弯起的右胳膊处,林宴枫随着播放的荧幕,带着林安浅缓慢的,走向站在仪式台上的宋祁安那边。 走在他们前面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四、五岁左右,撒花瓣的小孩儿。 全场安静的看着从门口处走来的林宴枫和林安浅。 他们站在宋祁安面前,林宴枫将林安浅的手放到宋祁安的手心里,他对着宋祁安叮嘱道,“小安,好好对浅浅。” 宋祁安郑重的开口,“爸,您放心,我会的。” 浅浅,这次我不会再那么混蛋,将你推开,放你离开了。 第187章 浓浓爱意 林安浅,嫁给了年少喜欢的人,这对你来说,应该算圆满了。 ——林安浅 宋祁安与林安浅面对面的站着,现场放的是那种低缓但又很愉快的音乐。 宋祁安接过婚礼司仪递来的话筒,他的声音清冽,语气诚恳认真,没有往常的散漫,他的爱情誓言虽简短,但句句都是他的真心话,“浅浅,我们相识于幼年,相伴于少年,现在我想与你相守到老年。” 林安浅看向他的眼神,难得的有了丝爱意,她的嘴巴对着右手拿着的话筒,她缓缓说道,“宋祁安,嫁你是我年少的愿望,现在它终于实现了。” 婚礼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流程,一步一步的进行着,司仪拿着话筒,笑着说道,“我们新郎新娘的誓言真的很让人感动。接下来,需要我们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了。” 莫稚和段辰分别从仪式台的一边走上来,莫稚站在林安浅身边,段辰站在宋祁安身边,他们将手里拿着的戒指分别的递给林安浅和宋祁安。 宋祁安打开婚戒盒,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枚白金材质的戒指,这个戒指上刻的图案是林安浅最喜欢的玫瑰花图形,戒指里面还刻有,“浅浅,我爱你”的字样。 他们的婚戒,是他拜托莫稚给他特意设计的。 宋祁安拿出那枚戒指,他将戒指戴在林安浅右手无名指上。 林安浅同样拿出一模一样的戒指,然后重复着和宋祁安一样的动作。 现场的音乐越来越高涨,司仪的情绪也被带动的很兴奋,他扯着嗓子喊道,“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宋祁安的左手放在林安浅腰间,他的手微微的往上带着,他低下头,封住林安浅的红唇。 宋祁安的眼里闪着泪光,他和他的浅浅走到现在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下面的宾客,除了那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其他人均在鼓掌。 司仪说了句转折的话。而后,现场传出很温情的音乐,先是季绾一宋屿行上台致辞,而后是宋敏林宴枫。 等林宴枫说完最后很官场的一句话,“大家吃好喝好。”后,全场响起祝酒音乐。 林安浅只邀请莫稚一人做自己的伴娘,所以,她直接将拿在手里的手捧花递给了莫稚,“阿稚,最好的祝愿,送给你。” 莫稚双手接过,笑着说了声,“谢谢。” 宋祁安拉着林安浅的手,带着她去换敬酒服。 莫稚拿着手捧花的手冲着段辰晃了晃,“段队,我这都已经当两次伴娘了,你什么时候让我当新娘?” 段辰含情脉脉的看着莫稚,“只要你想嫁我,随时都可以。”他们之间感情分合的选择权,全在莫稚那里。 莫稚的双眸灵动又很狡黠,她故意逗段辰,“既然以我为主,那我就不嫁了。” 段辰知道莫稚在同他开玩笑,他顺着莫稚的话,反问过去,“你不嫁我,是想嫁其他人?” 莫稚淡淡的点了点头,似在应允他。 段辰没了和莫稚开玩笑的兴致,他的话语有丝强取豪夺的霸道感,“阿稚,你嫁的人若不是我,那你可别怪我去抢亲。” 莫稚伸出手指,戳了戳段辰右边脸颊,“醋坛子,我只嫁你。” 和你在一起,和你结婚,是我从始至终的坚持。 沈蓓薇和陈彬澈他们坐在一桌,以前,那个无论在哪儿坐着都要挨着陈彬澈坐的姑娘,不知何时,早已变了。 沈蓓薇的喜欢,他已知晓,这种暗恋被得知的事儿,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可沈蓓薇却没有一丝的欢喜,她有的只是想要远离陈彬澈。 陈彬澈的眼睛时不时就往沈蓓薇那边看,不知是沈蓓薇一点都察觉不到,还是她故意着不肯侧头看向视线投过来的那边,总之,他们没有一次视线交碰在一起。 陈彬澈因沈蓓薇的疏离,他一杯又一杯,仰头喝着闷酒,单看他那落寞的背影,只让人觉得,这是失恋了。 看着沈蓓薇是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低头磕着瓜子,实则,最熟悉她的人,才懂她。她看上去无事,实际上,那才是真正的有事,有心事。 程寒坐在他们两中间,他低着头,没心没肺的吃着酒席,他夹到一块锅包肉,咬了一口后,猛拍身边陈彬澈的胳膊。ps: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程寒从小都是这样,只要是吃到好吃的食物,或者抢到某品牌爆款鞋,再或者游戏通了关,总之,遇到让他开心的事,他便会习惯性的拍打身边人的胳膊,若,在他身边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他会拍打自己的大腿。 陈彬澈本在仰着头喝酒,被程寒突然的拍打,他那拿着酒杯的手晃了晃,还有些酒撒了出来。 陈彬澈本就心情不好,程寒的这一拍打,似是让他有了坏情绪的发泄地,陈彬澈侧头,他的眼睛先是看了眼坐在程寒右边,低头安静嗑瓜子的沈蓓薇身上,见她还是跟没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似的,他的心里有些失落。转而,他的眼睛看向身侧的程寒,语气带着寒意,咬牙切齿的喊程寒的名字,“程寒。” 程寒听出陈彬澈语气的不善,他冲着陈彬澈讪讪的笑了笑,讨好般的给陈彬澈面前的盘子里夹过一块锅包肉,“阿澈,你尝尝这锅包肉,贼好吃。”说着说着,他的话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从开席到现在,你就只喝酒,不吃菜,不吃肉,这样可不行。你得一口菜,一口肉,再喝一口酒,……”程寒边说,还边给陈彬澈演示。 陈彬澈的脾气来的快,走的也快。他拿筷子,夹起那块锅包肉,吃完后,他还赞同般的点了点头,“是挺好吃的。” 他放下筷子,商量的口吻跟程寒说话,“跟我换下位置。” 程寒的嘴巴被塞得满满的,他点了点头,而后,站起来。 陈彬澈刚如愿的坐在沈蓓薇身边,沈蓓薇便站起来,想要离开。 见状,陈彬澈急忙伸手握住沈蓓薇的手腕,沈蓓薇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他,她的声音如同她现在整个人一样,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没有感情,冰冷的像冬天里刺骨的风,简单的二字从她的嘴里吐出,“放手。” 陈彬澈跟她较着劲,他仰脸看着沈蓓薇,语气倔强,“不放。” 沈蓓薇用力的想要挣开,她挣扎的越用力,陈彬澈握的越紧。 无奈,沈蓓薇放弃挣扎,她问他,“你到底要怎样?” 陈彬澈反问她,“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沈蓓薇嘴角有丝嘲笑,她嘲笑的不是陈彬澈的浪荡,而是自己暗恋十年多的傻,她一字一字的回他,“因为,我想回头了,不想再喜欢你了。” 其实,到现在,陈彬澈都不知道自己对沈蓓薇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他只知道,这段时间,沈蓓薇的疏远,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沈蓓薇趁陈彬澈在发呆,她的手腕用力的从陈彬澈的手里挣开,她毫不留恋的大步往前走。 喜欢你是真的,我想要真挚的感情是真的。你不喜欢我是真的,你对感情三分钟热度也是真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非要去撞南墙。综合利弊,我不会再让自己沉沦下去。 第188章 新婚夜我得在上面 我这么努力,不是为了权,更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尽早的脱离那个家族。 ——季斯奕 林安浅穿着中式的那种红色的敬酒服,宋祁安则穿的是黑色的。他们买敬酒服的时候,宋祁安本也想要红色的敬酒服,他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是想和他的浅浅穿情侣装的,最后是林安浅说他穿着黑色的好看,所以,宋祁安才买了黑色的敬酒服。 林安浅与宋祁安端着酒杯缓缓的走向酒席,他们是要按照来此的宾客亲戚、朋友远近程度,去挨桌给他们敬酒。 林安浅拿着酒瓶正要往自己的酒杯里倒酒时,却被宋祁安拦住,林安浅不解的看向宋祁安。 他没有说话,只是打了个响指,站在他们身后的服务员,走上前,他将拿在手里的一瓶柠檬水递了上来。 宋祁安接过,他的手指纤细修长,以前林安浅就很喜欢他的手,现在,她早已没了感觉。 宋祁安往林安浅的酒杯里倒了一杯温的柠檬水,他说着关心林安浅的话语,“你酒量不好,为了防止你敬酒敬着,喝多了,我便自作主张,给你准备了一杯温的柠檬水。” 说着说着,他的话渐渐变多,“我记得小的时候,我们十个当中就你能吃下一整个柠檬,而且还是不会被柠檬酸的,流眼泪的那个……” 林安浅不想听他回忆以前的林安浅,因为,听他回忆之前的自己,她就觉得那个时候的林安浅好傻。 林安浅出声打断宋祁安接下来的话,“我不喝酒,这样会不会不好啊?因为,毕竟是我们的婚礼。” 其实,林安浅本想昨晚就跟他说,敬酒的时候她能不能不喝酒,但后来觉得自己的婚礼,自己不喝酒这会不好。她便强逼着自己把对酒的抵触,一点一点的变成了接受。 刚宋祁安跟她说不让她喝酒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很高兴。 若不是很了解宋祁安,她都差点相信宋祁安进修过读心术。 她没想到自己未说出口的话,宋祁安都知道。 宋祁安若仔细听的话,肯定能听出林安浅说的,“我们”两字底气的不足。 宋祁安想的没有林安浅那么多,他就只觉得浅浅和他的婚礼,还是得让浅浅舒服,不能做委屈了浅浅的事,他说话的声调虽散漫,但字字均是真心,“你是我的女人,他们没人敢逼你喝酒。” 林安浅心想,也是,你可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宋祁安本可以继续说着让人动心的话,可他一身反骨,他偏不,他对着林安浅说着开黄腔的话,“你若敬酒敬着喝多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不能在你的上面了。” 林安浅还在想若是一会儿敬酒的时候,被人看出来,自己喝的不是酒,那该怎么办,突然听到宋祁安那放荡的言语,她的脸瞬间变红。 林安浅一米六八的个子,她这身高在女生堆里不算矮的,但站在宋祁安面前才堪堪到他胸口的位置处。 林安浅害羞的低着头,宋祁安低头,非要往林安浅面前凑,他嘴里还说着,“我的浅浅怎么低着头?让我来看看她是不是害羞了。” 林安浅的声音有她不自知的娇滴,“别闹。” 宋祁安果然不再逗林安浅,他站直身子,抬起眼眸,眼睛看向坐在不起眼角落里,低头喝闷酒的男人。 不知是情敌之间的排斥感,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徐景逸恰好抬起头,他们的视线碰在一起。 宋祁安的右手端着酒杯,他的右手冲着徐景逸那边微微向上举起来,他的脸上全是娶到了林安浅炫耀的神态。 林安浅父母和宋祁安父母是分开坐的,林安浅想先去给宋祁安的父母去敬酒,她正准备往那桌走的时候,宋祁安伸手握住林安浅的胳膊,本很平常的话,可从宋祁安的嘴里说出,林安浅竟觉得他不是他了,他说,“浅浅,我们先去给,我岳父岳母敬酒。” 林安浅就这么被宋祁安拉着走到宋敏、林宴枫那边。 本看着林安浅往这边走,已经站起来等着他们来的季绾一,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哎,他们怎么走了。” 宋屿行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语气淡淡,让人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你那宝贝儿子好不容易追到了人家养大的姑娘,那肯定得先去敬他们。” 季绾一听到宋屿行说的话后,她伸手,拧了拧宋屿行的胳膊,她压着声音,“就你明白。” 宋屿行挥开她的手,他伸手往下拽季绾一的胳膊,“赶紧坐下。” 季绾一被他拉的踉跄了一下,她坐下后,用眼神瞪了瞪宋屿行。 姜弋看着他们斗嘴,这让她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扯了扯身边季斯奕的衣袖,季斯奕侧头看向她,姜弋用只能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跟他说着悄悄话,“你父母斗嘴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季斯奕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没有说话。 表面看到的只会是表面。 他从小就见他们争吵,他们争吵厉害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碗是完好无损的。 他家里的事,他从来都不跟姜弋说,不是他对姜弋的感情不是真的,而是他内心深处很自卑,他不想让姜弋知道自己生长于那种环境下。 他人眼里,他是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可,他宁愿自己不是出生于这样的家庭里。 他现在虽然才大三,但他已经创立了一家电竞公司,电竞虽然很耗钱,但他从未跟张口跟父母要过钱。 他很有经商的头脑,他从十三岁开始就自己挣钱。现在,他创立公司的钱,就是他从十三岁到现在一点一点挣出来的。 他虽和宋祁安相差七岁,但他们之间不存在代沟,他们无话不说。 要说季斯奕有什么事情瞒着、不告诉宋祁安的,那便只有他开了一家电竞的公司。 他不告诉宋祁安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怕宋祁安知道后,肯定会给他资金支持。 他想要靠自己拼出真正属于他的那片天,所以,才忍着不告诉宋祁安的。 衣食无忧的他,拼命努力挣钱,就只是为了脱离自己的那个家族。 宋祁安对着宋敏和林宴枫连喝了三杯酒。第一杯他说,“感谢爸妈同意将浅浅嫁给我。”第二杯他说,“谢谢爸妈把浅浅培养的这么优秀。”第三杯是他许下的诺言,“爸妈,你们放心,我会对浅浅好的,我绝不会再欺负浅浅的。” 站在他身边的林安浅听到他说的话,心里说不动容,那全是假的。 只是,现在的她很清醒,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对宋祁安的感情,早就没有了少年时代那般纯粹。 第189章 心尖上的姑娘 浅浅,有人说,爱你的人,才会管你。不爱你的人,你多说一句话,他\/她都嫌烦。你现在管着我,不让我多喝酒,那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爱上我了? ——宋祁安 宋祁安握着林安浅的手,他带着林安浅来到季绾一和宋屿行那桌。 季斯奕站起来,他脸上带着笑容,右边嘴角处显现出很明显的梨涡,他冲着林安浅打招呼,“嫂子好。” 以前,季斯奕总是喊她,“姐姐。”现在他突然改了口,林安浅还有些不适应,她缓了缓,才应下那声嫂子。 林安浅举着酒杯,她看着季绾一和宋屿行,脸上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声音还软糯糯的,“爸,妈。我们来给你们敬酒。” 林安浅是季绾一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打心眼里喜欢林安浅这个孩子,她的眉眼弯弯,虽已四十多岁的她,保养的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一样,双眼角没有鱼尾纹,她笑得很和蔼,连说三个好字。而后,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仰着头,一饮而尽。 季绾一看着宋祁安端着酒杯喝酒,她还提醒了句,“小安,今天是你的婚礼,酒你得喝完,可不能养鱼。” 林安浅听到季绾一的话,她开心的笑起来。 喝着酒的宋祁安听到季绾一说的话,他被呛到。 他发出咳嗽的声音,林安浅还给他拍了拍后背。 等宋祁安缓过来后,他冲着季绾一说道,“妈,没有你这样坑儿子的。” 季绾一开玩笑道,“我可没有酒量差的儿子。” 宋祁安侧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林安浅,“妈,你问问浅浅,她知道我的酒量差不差。” 林安浅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并没有开口,他不仅酒量不差,而且精力很旺盛,先不说,他一夜能要自己几次,就说,每回自己本已累的不想动弹,他都跟没事人一样。 宋屿行虽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但现今他们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就算打心里不想认林安浅是宋家的儿媳妇,但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宋屿行的态度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他对着宋祁安叮嘱了几句,“小安,都是结了婚的人了,以后收收心,好好和浅浅过日子,好好对浅浅。可,别在像以前那么混账了。”然后,拿起酒杯同样仰头一饮而尽。 林安浅看到季斯奕握着身边姜弋的手,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举着酒杯冲着季斯奕那边,今日是新娘的她说出祝福别人的话,“斯奕,祝你们终成眷属。” 双方父母这边,敬完了酒,他们来到段辰那桌,那桌上是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们。 宋祁安对着莫稚举起酒杯,他的语气里满是感激,“莫姐,谢谢你。谢你帮我问出浅浅喜欢求婚的仪式,谢你帮我设计婚戒,谢你来做浅浅的伴娘。” 莫稚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不用谢。” 她看着宋祁安微微仰头喝酒,她拿着酒杯的手欲要将酒杯口凑在嘴边的时候,段辰拦住她。 黄景澄虽说是个公众人物,但他没有做任何的遮掩,他和陈彬澈他们一样穿着黑色的西装,他看着段辰拦着莫稚,不让她喝酒,黄景澄开玩笑的说,“辰哥,莫姐喝杯酒你都不让,你这控制欲也太强了。” 段辰嘴角扯了扯,在他看来,“控制欲”这三个字可不是什么好词,即便,他被安上这种词语,他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的阿稚。 段辰没做过多解释,他从一个莫约有半碗水的碗里拿出一个酒杯,他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抽纸,仔细的擦了擦酒杯外的水珠,而后,将那个酒杯递给莫稚,“喝这个,特意给你热的。” 莫稚生理期快到了,他只是不想让莫稚着凉。 程寒只觉得被喂了一嘴的狗粮,他的嘴里发出,“咦”的声音。 黄景瑜露出他那对可爱的小虎牙,嘴里说着不知从哪学的东北话,“哎呀妈呀,真虐狗。” 周天翼搭腔,“我说那会儿辰哥怎么跟服务员要碗,还要热水,原来是为了给莫姐热酒啊。” 宋祁安低头看着林安浅手里的酒杯,他小声说道,“跟辰哥相比,我换柠檬水,这根本就拿不出手。” 他与林安浅并肩站着,尽管他说话的声音较小,但林安浅依旧可以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林安浅换了个手拿着酒杯,腾出来的那只手握住宋祁安的手,宋祁安因林安浅的动作,整个人呆住,几秒后,他低头看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他侧头看向林安浅的眼神里满是欣喜,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激动,“浅浅,你这是不是接受我了?” 林安浅侧头与他对视着,她没有承认,更没有否认,她只是说着很官方的话,这官方的话,若是出自满是爱意的人嘴里,那就是情话,可这话现在是出自林安浅之口。她说,“我们是夫妻。” 宋祁安想若眼前的林安浅还是少年时爱慕着自己的林安浅,那她刚刚的话就是真心话。 他如今虽如愿娶到了林安浅,可,这是用了卑鄙手段的。 宋祁安眼神渐渐变黯淡,他明白林安浅说的这句,“我们是夫妻。”话里的意思。这只是林安浅的逢场作戏,这戏里没有爱。 王硕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均在感慨他们的辰哥真的是栽了。 莫稚的脸上扬着幸福的笑容,她将手里拿着的酒杯放在桌子上,转手接过段辰递来的酒杯,她的另一只手挽着段辰的胳膊,幸福的样子跟小孩如愿得到想要的玩具那般,“阿辰,谢谢你。” 段辰伸手,他的手放在莫稚后脖颈处,语气慵懒,“我的小朋友,不用谢。” 爱一个人,就是要把她,放在自己心尖的位置上。 给段辰他们这桌敬完酒后,林安浅他们俩接着去敬其他桌。 他们给两家那边的亲戚敬完酒后,就紧接着走向宋祁安合作伙伴那边。林安浅问他,“你晾着合作伙伴,不在敬亲戚前敬他们是不是不好?” 宋祁安嘴角含着笑,只是他那笑容不单是平常那种走心的笑,他这笑容里夹杂着应付,这应付不是对林安浅的应付,而是平常不想应酬的应付,他说,“是他们非要找我合作,我客气的来邀他们参加婚礼,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宋祁安的酒量真的很好,他喝了这么多的酒,竟没有一点醉意。可即便是这样,林安浅竟生出对他的担心。 宋祁安敬他那些合作伙伴的时候,林安浅扯了扯他的衣袖,宋祁安微微弯腰,林安浅冲着他的耳朵,小声说道,“少喝点。” 宋祁安本还因林安浅之前的话而难受,他本是想借着敬酒让自己喝醉,这样他便不会再乱想,为什么这么久了,浅浅还是不能再喜欢上他。可在听到林安浅的关心后,他的伤心难过一扫而光,他笑着应允道,“好,我少喝。” 他的合作伙伴都已干完了两杯酒,而后,拿起酒瓶又都倒了满满一杯,而宋祁安却没有再续酒,他们当中有人大着胆子对宋祁安说道,“宋总,我们都要喝第三杯了,您怎么还没喝第二杯?” 宋祁安脸上露出歉意的神态,“抱歉,媳妇说了,不让多喝了。” 他们听后,会心的笑了笑。 ps:哎呀,没想到叱咤商场的小宋总也是个妻奴。没事,毕竟嘛,把媳妇放在首位的男人,会发大财。 第190章 敬曾经 徐景逸,我们各自,开启各自的新生活。 ——林安浅 和宋祁安的这些商业合作伙伴喝完酒后,就只剩下一桌还需要敬酒的。 这次,他们没有并肩往前走,而是一前一后的走。 林安浅走在前面,宋祁安跟在她的身后。 最后那一桌是住在宋祁安他们之前家周围的一些老邻居,那桌除了有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还有小孩子,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 林安浅抬头看去,一眼便看到坐在桌子中心位置,侧头冲着右边,跟身旁中年男子说话的徐景逸。 林安浅单看嘴型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只见下一秒,那个中年男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盒,他打开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根烟,转而,递给身边的徐景逸,徐景逸没有接,他只是摆了摆手。 这次林安浅看嘴型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他说,“抱歉,有小孩。” 林安浅停下往前迈的脚,她站在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景逸看。 徐景逸一直都很懂礼貌。 他会抽烟,他的烟瘾没有那么大,他一天只有两根的量或者两三天都不会抽烟。 以前林安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若一起在家,徐景逸想抽烟了,他会跟林安浅说一声,然后自己到楼下,边散步边抽烟,等抽完了烟,身上没了烟味,他才回家。若是在外面,想抽烟了,他会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孕妇或者小孩,有的话,他肯定不会抽。 宋祁安见林安浅停下,他知道林安浅看到了徐景逸。没等他说话,林安浅先转过身,她脸上有些怒意,质问的口吻,“你喊他来的?” 宋祁安装傻的回她,“谁?” 林安浅知道他的装傻,她咬着牙,说道,“徐景逸。” 宋祁安不再装傻,他承认道,“对,我喊他来的。” 林安浅心里很郁闷,她现在很气愤,她的声音很冷淡,“原因。”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宋祁安很了解她,只要她嘴里开始简单的吐出一两个字,那便是她身边的人惹恼了她,让她很生气。 宋祁安说话的语调软了下来,“浅浅,你别生气。” 林安浅不说话,就那么的盯着他看。宋祁安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浅浅,我知道错了。我把他喊来,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我娶了你,让他心死。” 林安浅只觉得他很幼稚,她反问宋祁安,“你都把我前男友请来了,那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应该把你的那些前女友们也请来?” 宋祁安面露尴尬神色,他冲着林安浅憨憨的笑了笑,“那倒不用。” 林安浅转身,很坦然的往前走。 宋祁安快走几步,与她齐肩。宋祁安主动握住林安浅的手,林安浅还在生他的气,她要从他的手里挣开,可宋祁安怎么都不肯松开,林安浅是个执拗性子,她的手狠狠地扣宋祁安握着自己的手,她的双手在举办婚礼前还特意做了美甲,她扣的宋祁安很用力,也很疼,但宋祁安一声不吭。 林安浅看着宋祁安面无表情的脸,她心里的怒气因宋祁安一声不吭,硬扛着自己施加给他的力度,而慢慢的气消,她小声吐槽,“无趣。” 宋祁安和林安浅走到徐景逸那桌,他们那桌的人都站了起来。 徐景逸看到林安浅后,他眼神里的爱意根本就无法藏住。 林安浅笑着和那些老邻居们打招呼,而后,与宋祁安一起敬酒。 徐景逸的眼睛一直都在林安浅身上,他等所有人酒杯里的酒都要喝的见底的时候,他才仰头喝下他酒杯里的酒。 林安浅放下她手里的酒杯,她转身,走向站在一旁不远处的服务员,她跟服务员要了一个新的酒杯,还要了一瓶酒。 她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酒,踩着高跟鞋缓缓的走到那桌。她笑着对那些邻居们说,“叔叔阿姨,你们吃好喝好。”说完后,她先是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而后,双手用力的扭酒瓶盖,扭开后,她往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她举着酒杯,眼睛看向桌子那边的徐景逸,“徐景逸,我先食言的,我自罚三杯。”她说完后,酒杯口正要靠近红唇时,她的手腕被宋祁安握住,林安浅伸出另只手抚开宋祁安的手,没有了宋祁安的阻拦,她咕咚咕咚的喝下那杯酒。 徐景逸看着林安浅喝酒,他的眼里含着泪。他想起以前,他们曾约定的话。 2019年9月4日林安浅生日那晚,林安浅戴着生日帽,她紧闭着双眼,双手交叉握在一起,对着面前的生日蛋糕许愿。 等她许完愿后,吹掉插在生日蛋糕上的蜡烛。而后,她没由头的问徐景逸问题,“阿逸,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分手?” 徐景逸右手食指微微弯着,他弯着的手指轻轻的勾了勾林安浅的鼻尖,“浅浅,今天是你生日,别说不吉利的话。” 林安浅又将那个问题问了一遍,她固执的非要个答案。 徐景逸轻轻的亲吻林安浅的唇,而后,肯定的语气,“不会。” 林安浅常怀着杞人忧天的态度,想身边未发生的事,她又继续反问徐景逸,“若我们以后真的分手了,怎么办?” 徐景逸认真的回她,“那我把你重新追回来。” 事实上,他们分手后,他给林安浅发了很多消息,全是求复合的,可林安浅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徐景逸,体面点,别再纠缠了。”他因林安浅发的那句话,喝了一夜的酒,抽烟有度的他,那晚还抽了一晚的烟。 林安浅还曾说过,“徐景逸,若我们以后真的分手了,不管我们对方去不去参加我们各自的婚礼,我们都要敬对方酒。” 徐景逸反问她,“敬多少杯?” 当时,林安浅和徐景逸盘腿坐在沙发上,她微微仰头,她看着房间最上面的天花板,思考许久,直到后脖颈传来酸痛感,她才低下头,她重新与徐景逸对视,她是编剧,所以,她的说话逻辑很强,她说,“若我们真的分手了。分手后,你先和其他人结婚了的话,那你就敬我六杯酒。第一杯,敬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第二杯,敬我给你带去欢乐。第三杯,敬我很美。第四杯,敬我很好。第五杯,敬我真的爱过你。第六杯,敬我们有缘无分。 徐景逸听完后,反问她,“若是你和别人先结的婚呢?” 林安浅继续说着,“那我就敬你三杯酒。第一杯,敬你在大学时追了我三年。第二杯,敬你包容我的坏脾气。第三杯,敬我们不再是我们了。敬完酒,我们再无瓜葛,再见就只当彼此是陌生人。” 她说完后,徐景逸觉得有些不公平,他伸手捏了捏林安浅右边的脸颊,不满的发问,“为什么我喝六杯,你只用喝三杯。” 林安浅伸出双手,她的双手各放在徐景逸两边脸颊上,她还rua来rua去,她的声音很轻,“因为,我是女生,你得让着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酒量不行,我讨厌喝酒。” 徐景逸痛快的应道,“好,就按你说的那般。” 徐景逸回归现实,林安浅已经对着他敬完了三杯酒。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双眸与徐景逸对视着,红唇一开一合,“徐景逸,再见了。”” 第191章 陈彬澈,我走了 十岁的黎棠初,你好,我是二十九的你,现在的你,成为了你最想成为的人。而你,就就只管吃吃喝喝,不用着急长大,因为,我帮你体验了长大的感觉,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黎棠初 林安浅挽着宋祁安的胳膊,缓缓的往仪式台那边走,徐景逸,愿你早遇佳人。祝福自己还爱着的人,早遇佳人,这种难过不亚于明明还爱着对方,还非要分手的难受。 沈蓓薇离开林安浅和宋祁安的婚礼后,她就打车回了部队。 她在和林思澈提了分手后,就提交了辞职申请,最近几天她的申请下来了,她现在得需要回部队收拾自己的东西。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想安静的离开,她便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她拿着纸皮的收纳箱,刚往下走了几个台阶,恰好遇到上台阶的张泽昀。 她手里拿着的收纳箱还未,来的及藏在身后,就被张泽昀看到。 张泽昀的视线看向她抱在胸前的收纳箱,不解的问道,“这是要干什么去?” 沈蓓薇想撒谎,可她结结巴巴的,半天也说不出原因。 张泽昀随意的瞎猜,“你不干了?” 沈蓓薇迟疑了几秒,没想到让他猜出来了,而后,木讷的点了点头。张泽昀反问她原因。 沈蓓薇抬头,看到天空中有朵很漂亮的云朵,她嘴角弯弯,明明脸上是有笑意的,可那笑意根本就不是平常轻松愉悦开心的,而是夹杂着苦楚,她,“之前的我说,陈彬澈在哪儿,我便在哪儿。现在,我不想这样了,一直跟着不喜欢人的脚步走太累了,我想做回我自己,一切随我心意。” 她收回看云朵的眼眸,转而与张泽昀对视着,张泽昀的眼神跟平常一样,除了坚毅没什么其他的神态,沈蓓薇心里很不舍部队,但她面子上还是装的很坦然,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故作轻松,“我桌子上还放着一打的封信,那些信是我写给军医室里每个人的,我本是想等我走之后,才告诉你的,然后,让你帮忙给分一下。现在,我还没走,就遇到你了。正好,麻烦你帮我给一下他们。” 他们一起共事这么久,战友情、朋友情,那可是实打实的存在着。 张泽昀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舍不得,他问沈蓓薇,“一定得离开吗?不离开不行吗?” 沈蓓薇沉默了几秒,而后,说道,“我想离开了。” 张泽昀听到沈蓓薇的回答,他没有再过多的劝她,他点了点头,一向不喜欢煽情的他,给沈蓓薇送去一份真挚的祝福,“愿往后再无烦事困扰你。” 沈蓓薇想通,“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永远都在自己身边。”这个道理后,她眼里的伤感渐渐散去,她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她接下了张泽昀的祝福,同时,也给了他一句祝福,“祝你事事遂心。”说完后,沈蓓薇接着往下迈台阶,张泽昀顺着台阶上去,他们二人擦肩而过,沈蓓薇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因为她怕,怕自己回了头,就不会再想离开了。 上台阶的张泽昀,上了几个台阶后,停下,他转身,双眸看着沈蓓薇越走越远的背影,他冲着沈蓓薇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道,“沈蓓薇,总有一天,爱与玫瑰,会一同出现在你身边。” 沈蓓薇,我的预感一直都准,我说你会幸福,你就一定会的。 我们总以为,只要我们离开某人、离开满是回忆的地方,我们就能重新开始。可每晚湿透了的枕巾,让我不得不面对,我从头至尾根本就忘不掉你的事实。 我们当中,有的在有阳光射进来的大楼里,努力工作。有的在温暖阳光下,于公园漫步。有的做着其他,他本就应该做的事情。但不是每个国家都是相同的,某些其他地区的国家,正值黑夜。 pulse nightcb是加拿大的一家夜店,它有着加拿大最大的舞池和舞台。 黎棠初,江安的研究生,她在加拿大已经留学两年了。 她一边说着“rry。”一边从在舞池里跳舞的人群里走出来。 她的穿搭跟她这人一样随性,她上身穿着一件普通的半袖,下身穿着一条拖地的休闲裤,穿着上不起眼的她,与这家夜店的风格的确很格格不入,但她却是这家夜店的常客。 她走到卡座那边,她坐在卡座上,对面前的服务员说着流利的英语,“help open a bottle of e。” 那个服务员,先是回复她,“ok”,而后,转身去柜台拿酒。 服务员用开瓶器打开那瓶酒的酒塞,他将酒倒在杯子里,而后,将酒和酒杯放在她的面前,“please enjoy。” 黎棠初礼貌的回复他,“thank you。” 而后,她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一个打火机。 她先是拆开烟盒外面的包装袋,接着,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烟被她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住,右手摁下的打火机去凑左手夹着的烟,她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晃动着酒杯里的酒。 她那一头雾蓝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的显眼。 她将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只手将挡在右耳前的头发整理到右耳后。她的脸上,画着很浓很浓的妆,她的双耳还戴着圆形的耳环。手里夹着冒火光的烟,被递到嘴边,吸了一口烟后,她微微仰头,吐出白色烟雾。 黎棠初右边胳膊上还纹着纹身,这个纹身是她刚来加拿大的时候纹的。 那个时候,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那种不熟悉的感觉,让她很想家,可心里对梦想的追求,又不能让她放弃现在走的这条路。 她越想越烦,便走出她住的地方,她沿着加拿大的街道,漫无目的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她看到一家纹身店。她本没有纹身的念头,但不知为何,她竟鬼斧神差的走了进去。里面的纹身师问她,需要纹什么图案。黎棠初想了想,而后,打开手机,找到一张梅花的图片,她拿给纹身师看。她纹梅花,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拥有梅花坚韧、高洁、独立和自强不息的品质。 白卿如穿着一身性感的衣服,她快速的从舞池人群里挤出来,她四处看了看,看到熟悉的背影后,走向那边。 她在黎棠初右边的卡座上坐下,她的胳膊搭在黎棠初的右边的肩膀上,挪瑜道,“你平时不是最喜欢热闹,今天怎么自己坐在这儿?” 黎棠初淡淡的说道,“没几天就回国了,我可不能将在国外染的臭毛病,带回我们国家。” 白卿如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 白卿如初见黎棠初,是那次她刚来加拿大,之前听说过加拿大也有夜市,她有些惊讶,因为之前听别人说过,国外很乱,有很多外国人晚上都不敢出门。 她来到加拿大第一晚,就想去看看加拿大的夜市和中国的有什么区别,可却被几个加拿大的男人拦住。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很害怕,她一边推那几个人,一边嘴里喊着的,“help。”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那几个加拿大的男人,边用他们肮脏的手扯白卿如的衣服,边嘴里说着,“let try what chese won taste like” 这个夜市比较偏僻,几乎没什么人,所以,白卿如的呼救无济于事。 那次,黎棠初恰好在离夜市较近的街边摊上喝酒,她在听到的救命的声音后,抬头四处看去,看到几个加拿大人围在一起,她不知他们在干什么,但那一声又一声撕裂的求救声是从那边传出的。 她拿着一瓶未打开的酒瓶,跑过去。她走近加拿大人那边,听到他们说着讽刺国人的话,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直接用酒瓶砸他们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那个人捂着头,转过身,冲着黎棠初骂道,“dan chese , t out of here” 黎棠初不在怕的,她说着流利的英文回击那人,“are you racialisist?”那个时候,她虽已经在加拿大生活了一周,但这句英文,却是她第一次在加拿大说的。她第一次在国外说英文,就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同胞。 那几个加拿大人听到黎棠初的话,他们不想惹麻烦,赶紧跑了。 白卿如对黎棠初说道,“thank you” 黎棠初用中文回她,“我也是中国人,我们说汉语就行。” 白卿如冲着她笑了笑,她热络的说道,“好,为了感谢你救我,我请你吃夜市。” 黎棠初没跟白卿如客气,她当晚吃了白畔意一周的伙食费,白卿如最后算手机里的账单的时候,吃惊的嘴巴都合不住。她想:这么瘦的人,爆发力居然这么强。 渐渐的,她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第192章 我怎么总是不被爱的那个 算了,小爷我大度,不被爱也没关系,小爷照样潇洒乐观。 ——莫诚 黎棠初侧头,看着身侧的白卿如,她的语气里满是倦意,“想家了。” 小的时候,我们在外面疯玩累了,就想赶紧回家,更别说远赴他国留学的人了。 白卿如眼里生出羡慕的神态,“真羡慕你,没几天就能回家了,我还得两三年,才能回去。” 黎棠初伸出胳膊,一把揽过白卿如的肩膀,她话里的前两个字还是安慰的字眼,后面的话却有了些让人想打她的冲动,她说,“没事。等我回了我们江安,我会把我吃江安最好吃的视频分享给你,让你大饱眼福。” 白卿如被她另类的安慰所逗笑,她扭头,看向一旁,略有些傲娇,“哼,我们商丘的布袋饼也很好吃。” 对于之前少不更事的我们来说,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那便是异地。而,对于在外留学的人来说,只要到了我们国家任何一个城市的机场,那就是回家了。 太阳渐渐的往西边移动,这对上学的学生来说,是终于快解放了。 这对上班的人来说,是终于可以放松了。 莫诚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翻看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她听到电话那头的说完话后,他的语气略有些无奈,“妈,你怎么又给我介绍了一个?” 那头的肖梅正在按摩店按摩,她的脸上还敷着面膜,她的眼睛连带着也被敷上,她心情很好,嘴里还哼着歌,她等莫诚说完话后,心平气和,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不是上次,你江阿姨问你,你想找什么样的姑娘。你跟江阿姨说的你想找哪儿一类的。后来,你江阿姨一直在按照你的理想型一直帮你找,现在,才帮你找到。我告诉你,你江阿姨很费心的帮你找到了,还帮你约好了时间你小子可不能辜负了江阿姨一片好心,鸽了人姑娘,浪费人姑娘时间。” 莫诚听后,小声嘟囔道,“我那是随便说的。” 肖梅的耳朵很尖,她听到莫诚说的是什么后,她说话的音量微微变大,“我不管你上次是随便说的,还是认真说的,这次你也得给我去见。” 接着,肖梅又婆口婆心的说道,“等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我就彻底放心了。” 莫诚从笔筒里拿出一根笔,他翻到文件最后一页,在需要签字的地方,写下自己的名字,他听完肖梅说完话后,语气里满是无奈,“妈,阿稚也没有结婚,你怎么不催催她?” 不知肖梅是想堵莫诚的嘴,还是她已经在心里默许了莫稚和段辰的关系,她开口回他,“阿稚不用我催,阿稚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你呢?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莫诚的重点全在肖梅话的前半句,他重复了一遍肖梅说的那句话,“阿稚现在有男朋友的。”而后,惊讶的反问肖梅,“妈,你的意思,是不是同意阿稚和段辰在一起?” 肖梅没有回他,她岔开话题,“地址我发给你了,那姑娘你必须得去见。”说完后,立刻挂了电话。 莫诚听着手机那头,嘟嘟嘟的声音,他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母命不可违,自己只能去见喽,但结果如何,他的心里已经给了答案。 段辰和莫稚参加完林安浅和宋祁安的婚礼后,本想一起去看最近新上映的电影,但莫稚突然接到莫诚的电话,她一脸歉意的看着段辰,“阿辰,抱歉,我突然得回公司处理工作。” 段辰心里虽有些失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应道,“好,我送你。” 段辰将莫稚送到莫氏,莫稚解开安全带,欲要下去的时候,段辰握住莫稚的手腕,委屈声音喊着莫稚的名字,“阿稚。” 莫稚抬起眼睑,侧头看着他,她看到段辰委屈巴巴的样子,咧嘴笑了笑,而后,倾身上去,吻住段辰的唇,她的吻很轻,“阿辰,补偿你的。” 段辰摇了摇头,似是不满足,他的嗓音低沉,“阿稚,这个补偿不够。” 莫稚听懂段辰话里的意思,她的脸瞬间变了颜色,微微泛红,她沉默着不回答段辰。段辰不依不饶,莫稚被他磨得彻底的没了脾气,胡乱的说了个,“晚上再说。”而后,推开门,小跑着跑进莫氏。 段辰看着莫稚慌乱跑开的背影,他的嘴角扬起笑容。 他在车里等了莫稚很久,后来,想到很久没见赵沁儿,便给王颖天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他今天去接赵沁儿,他们不用去了。给王颖天打完电话后,他给莫稚发了个消息,“阿稚,我好久没见沁儿了,我今天去接沁儿放学,等我把沁儿送回我爸妈那里,我回家等你。”发完消息后,他开车离开。 赵沁儿下午五点才放学,段辰四点就到了,他先是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后来,下车倚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 时间越来越接近五点,来接孩子的人变得多了起来。有刚下班来接孩子的职业女性、有帮着儿媳儿子接孩子的老人、还有专门接送孩子的保姆、也有大学生接弟弟或者妹妹的。 其中有位大学生东看看西看看,无意间瞥到靠着车门低头看手机的段辰,她兴奋的扯了扯身边女生的衣袖,语气里也难掩她的激动兴奋,“太帅了。” 被她拉扯的那个女生,抬起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看了眼,而后,淡淡的回她,“死心,他肯定有女朋友了。” 她不信,留下句,“我去试试。”而后,径直走向段辰那边。 从另一边驶来一辆出租车,樊绰菲等出租车停在学校门口,付完款后,才打开后车的门,从后座上下来。她一下车就看到那一直就很耀眼的段辰,还有跟段辰要微信的女生。 那个跟段辰要微信的女生刚走到段辰面前,声音有些嗲,“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段辰连抬头都没抬,直接开口拒绝,“抱歉,有女朋友了。” 那个女生听后,说了个,“抱歉。”而后,转身,赶紧离开。 站在不远处的樊绰菲恰好看到这一画面,以前的她只要看到段辰,左边的那颗心便会砰砰的一直跳个不停,可现在她再见段辰,几乎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 反而,是与他相处的时候,左边的心才会跟当初见到段辰那样,跳个不停。 或许,她真的已经爱上了他,只是,她嘴硬的不肯承认。因为,她怕,怕她的喜欢还是没有结果。 樊绰菲踩着高跟鞋,缓缓的走向段辰那边,她在离段辰不远但也不近的地方停下,出声道,“段队,好久不见。” 段辰听到有人喊他,他抬起头,扭脸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在看到喊他的人是樊绰菲后,他直起身子,寒暄的跟樊绰菲打招呼,“好久不见。” 莫诚按着肖梅发的地址开车过来,本吐槽着,“谁家相亲在学校门口相亲啊,这么草率,我才不去。”此刻,已经到了学校门口的他,被自己曾说的话啪啪打脸。 他无意间的抬头,他看到跟段辰站在一起的樊绰菲,他忽然想起之前樊绰菲之前说过她有喜欢的人,当时他只是觉得樊绰菲随意用理由拒绝自己,现在他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樊绰菲还笑着跟段辰说话,他相信了樊绰菲说的那句,她有喜欢的人了。 感情这事怎么这么不公平,不公平到,我永远都不是被爱的那个。 第193章 你……,是我的相亲对象? 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吗? ——莫诚 赵沁儿写完老师留的最后一道数学题后,停下笔,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帽,盖上笔帽,将笔放在笔袋里。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而后,她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书包,将老师布置的需要听写的语文作业塞进书包里,塞完后,她拉上书包上的拉链,而后,她迫不及待的将书包抱在怀里,安静的等着老师说放学,那两个字。 她的同桌樊绰宇很好奇,她往常可是不着急在放学前写作业的,这次居然这么积极,他停下写作业的手,扭头,看向赵沁儿那边,“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写作业?” 赵沁儿看了眼坐在讲台的椅子上,低头准备教案的老师,而后,微微弯下腰,冲着樊绰宇那边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以后都会在放学前写完作业,因为,我想回家后,多看一会儿喜羊羊与灰太狼。”樊绰宇哦哦两声,而后,拿起笔,低着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莫诚拿起响铃声的手机,他看了眼上面的备注,面色有些无奈,而后接通,肖梅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阿诚,你别忘了去。你江阿姨好不容易,按照你说的那个理想型给你找的,不管你工作多忙,你都得给我去。对了,我忘了给你发那姑娘的照片,我现在发给你。你可千万别忘了去见人姑娘。” 肖梅再三嘱咐,莫诚敷衍的再三跟她保证,说自己一定会去。 等肖梅刚挂了电话,她的消息便发了过来。 莫诚点开那个照片,在看到那人是谁后,他的眼里先是吃惊,而后,取而代之的是喜悦。看来,月老并没有忘了给我牵红线。 莫诚先前感伤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他打开车门,迈着轻松愉快的步子,走向樊绰菲他们那边。 樊绰菲在看到莫诚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她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莫诚淡淡说道,“来相亲。” 他的目光看向段辰那边,他因樊绰菲对段辰有笑容,对自己没有,心里不舒服,连带着的语气里也很不善,“你怎么在这儿?” 段辰没在意他说话的语气,他淡淡的回莫诚,“来接妹妹。” 莫诚本想告诉段辰,肖梅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但还是一想到樊绰菲喜欢的人是段辰,尽管,段辰不会做任何对不起莫稚的事,但他还是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段辰,他要让段辰着着急。 他们三个,谁也没再开口。 放学铃声响起,赵沁儿双目紧紧的盯着老师,她在等老师说,“放学”那两个字。 讲台上的老师,将手里拿着的笔盖上笔帽,眼睛看向讲台下的学生,笑着说,“放学。” 终于等到放学的赵沁儿,如脱缰的野马般,急急的跑出教室。樊绰宇则不紧不慢的收拾自己的书包。 段辰看到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的赵沁儿,他冲着她摆了摆手,“沁儿,这边。” 赵沁儿跑到段辰面前,她高兴的环抱住段辰的腰,“哥哥,你来接我了。” 段辰低头,看着赵沁儿的头顶,这是他小姨的孩子,他会尽自己所能,陪着赵沁儿健康长大,就像当初小姨陪着自己那样。 赵沁儿仰着脸,看向段辰,略微的跟他撒娇,“哥哥,我想吃烤肠,烤冷面,红豆饼,臭豆腐……” 赵沁儿跟点菜似的,把她所有想吃的小吃均点了个遍,段辰宠溺般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哥哥全都给你买。” 赵沁儿松开抱着段辰的手,她高兴的在原地跳起来。 段辰跟樊绰菲和莫诚说了再见后,带着赵沁儿离开。 樊绰菲的眼睛盯着段辰渐渐消失的车尾。段辰,祝你和莫稚永远幸福。 在莫诚看来,樊绰菲这是极其的舍不得段辰,他双手扳过樊绰菲的双肩,语气里有些霸道,“别看他了,看我。” 樊绰菲抬起眼睑,与他对视。 莫诚长着一双特别标准的葡萄眼,双眸纯澈黑亮,他的睫毛纤长浓密,鼻梁高挺,樊绰菲早就有伸手去摸他高挺鼻梁的冲动。 樊绰宇边走边玩,慢悠悠的从教学楼走到门口,他看到姐姐和一位男人面对面的站着,他冲着樊绰菲喊道,“姐姐。” 樊绰宇的一声姐姐将樊绰菲唤回现实,她挥开莫诚的手,转身,看向樊绰宇那边。樊绰宇一脸天真的模样问樊绰菲,“姐姐,这位哥哥是谁?” 樊绰菲从樊绰宇的肩上取下他的书包,而后,轻声跟他说道,“姐姐的朋友。” 樊绰宇嘴里发出哦的声音。 莫诚在听到朋友的字眼时,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 樊绰菲四处张望,似是在等人。 莫诚出口说道,“我就是江阿姨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 樊绰菲听后,双眸微微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不相信的口吻,“怎么会这么巧?” 莫诚双手插进裤兜,一副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运筹帷幄的样子,“就是这么巧。” 莫诚拿出车钥匙,对着放在一边的车摁了摁车钥匙上的按钮,“相亲对象,走,我送你们回家。” 莫诚走在前面,樊绰菲拉着樊绰宇的手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莫诚的眼睛时不时的透过后视镜,看坐在后座上的樊绰菲。我们这也算缘分。 莫诚将车停在樊绰菲小区外,樊绰菲跟莫诚说了,“谢谢。”便伸手打开车门下去,可莫诚根本就没有解锁车门,樊绰菲自然打不开。 她以为是莫诚忘了开,她提醒道,“莫总,你还没有解锁车门。” 她话刚说完,樊绰宇那边的车门被打开,莫诚不想当着小孩的面跟樊绰菲说他们之间的事,他的声音散漫,“弟弟,你先下去,我跟你姐姐有事要说。” 樊绰宇双眼迷茫的侧头看着樊绰菲,樊绰菲摸了摸樊绰宇的头,轻声说道,“绰宇你先到门卫那等着姐姐。” 樊绰宇听后,乖乖的点了点头,而后,拿着书包,下了车。 樊绰菲看到樊绰宇走到门卫处,她才扭头,看向坐在驾驶位上的莫诚,“莫总,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莫诚开始跟樊绰菲算账,“我若不开口说话,你是不是说完谢谢,就不回头的走了?” 樊绰菲抿了抿嘴唇,极其简洁的回他一个字,“对。” 莫诚心里很不舒服,他说话的语气夹杂着些怒意,“你把我当成司机了?” 樊绰菲不知该如何回莫诚,她低头沉默,莫诚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沉默,他直接认输,叹了口气,“下车走。” 樊绰菲抬头,看了眼坐在驾驶位上的莫诚,她对莫诚是有好感,可现在的她需要将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樊绰宇身上,所以,就算是有好感,她也得控制住。 樊绰菲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脚,下了车。 莫诚侧头,看着她渐渐走远的背影。 我希望,命里注定的姻缘,是我和你,不是我和她人,更不是你和他人。 第194章 樊绰菲,我们到底哪儿不合适? 之前是你亲了我,还未对我负责。现在用一句不合适,就想打发了我。樊绰菲,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莫诚 莫诚打开车窗,冲着车窗外抽烟。 安静的车内,响起手机铃声,他扭头,看到是谁打来的电话后,伸手接通。 电话那头,是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江禾茉,莫诚礼貌的开口,“江阿姨。” 江禾茉听到莫诚的声音后,满是歉意的开口,“阿诚啊,实在抱歉,这次阿姨给你介绍的那姑娘,人家说你们不合适。阿诚,你别难过,阿姨多给你留意条件更好的姑娘。” 等挂掉电话后,莫诚嘴里喃喃着,“不合适?” 樊绰菲,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 莫诚给莫稚打了一通电话,问樊绰菲具体住在哪个单元,哪层楼,哪个门牌号,等问出后,他打开驾驶处的车门,大步走向那个小区。 樊绰菲,我非要你亲口告诉我,我们到底哪里不合适。 樊绰菲正在厨房炒饭,听到门口敲门的声音,她关掉火,急急的走向门口。她透过猫眼看到来的人是莫诚,她疑惑的说,“他怎么上来了?”疑惑虽疑惑,但她还是打开了房门。 樊绰菲不解的看着莫诚,“莫总,你怎么上来了?” 莫诚略质问的口吻问她,“我们哪儿不合适?” 樊绰菲低着头,不敢看他,她的声音从下面传出,“哪儿哪儿都不合适。” 莫诚很固执的非要个答案,“到底是哪儿不合适。” 樊绰菲很烦他的这股执着劲,她的脾气一旦上来了,那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回去的,她现在一点也不想顺着莫诚,她沉默着不言语,故意跟莫诚唱反调,就是不跟他说哪儿不合适。 莫诚抬脚跨进门里,樊绰菲不想与他靠的那么近,她的脚微微的往后退,莫诚一手拉着樊绰菲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另只手,揽着樊绰菲的腰。 樊绰菲很怕樊绰宇突然出来,看到这一幕,她双手推莫诚的胸膛,想要推开他。 樊绰菲推的越用力,握在她腰间的手就越用力,樊绰菲妥协下来,“你先松开,你松开了,我就给你答案。” 莫诚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樊绰菲的眼睛,他似是要透过樊绰菲的眼睛看她是不是在说谎。罢了,就算她说谎,也原谅她。 莫诚松开樊绰菲的手,他看着樊绰菲,静静地等樊绰菲的回答。 樊绰菲躲避莫诚炽热的眼神,她侧头看着桌子上爸妈的遗照,她的声音有些感伤,“我爸妈因一场地震去世了,我不是我家的独女,我的下面还有个弟弟,我现在的全部精力都在弟弟身上。没有更高学历,没有金钱,什么都没有的我。再加上年纪很小,需要我养的弟弟。这样的我,哪哪都与你不合适。” 莫诚心疼眼前这个姑娘,她跟他的阿稚是一样的年纪,现在却已经没了双亲。莫诚根本就不在意樊绰菲说的那些,他深情款款的看着樊绰菲,“我不在乎。” 樊绰菲的声线有些微冷,“我在乎。” 莫诚不死心的问她,“樊绰菲,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喜欢吗?可能喜欢,只是现在的她不能喜欢。 樊绰菲说着反话,“不喜欢。” 莫诚不相信她的话,他一只手揽过樊绰菲的腰,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的往上抬。莫诚低头吻住樊绰菲的唇,樊绰菲很怕樊绰宇会看到,她伸手推搡他,尽管当过兵的她,她的力气依旧不敌莫诚。 樊绰菲张嘴咬莫诚的嘴唇,莫诚尝到血腥味,他才肯松开。 樊绰菲眼里含着泪的看着他,看的莫诚心里一紧一紧的,樊绰菲的嗓音略有些沙哑,还很疏离,“莫总,请您离开我家。” 莫诚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他小声喃喃,“看来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一脸歉意的看着樊绰菲,“对不起,冒犯你了。”说完后,他转身离开。 樊绰菲看着关上的门,她嘴角浮出自嘲的笑容,她嘲笑着她自己,“樊绰菲,在感情里,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或许,胆小者真的不配拥有爱。 林安浅踩着高跟鞋站在门口的地垫上,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她才感觉自己是活了过来。她看其他人结婚,也没有那么累,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这么累呢。 林安浅累的瘫坐在沙发上,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动,宋祁安则跟她相反,他一路上都没有喊累。 宋祁安往洗脚盆里倒了一盆的热水,他端着走出来,将洗脚盆放在林安浅的面前,“泡泡脚会舒服些。” 林安浅坐直身子,她的后背靠着身后的沙发,双脚腾空,放进洗脚盆,她侧脸,看着坐在身边沙发上的宋祁安,“你不累吗?” 宋祁安笑着跟她贫嘴,“还没到累的时候。” 林安浅懒得理他,她打开手机,低头刷着视频。 宋祁安的眼睛一直在林安浅身上,他追林安浅的手段虽是卑鄙,但他成功的留住了她,不是吗? 宋祁安帮林安浅擦完脚后,端起洗脚盆走向卫生间,林安浅看着宋祁安的后背,她一时恍惚,现在的宋祁安好像早就不是自己印象里的样子了。 宋祁安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有人敲门,林安浅仰脸看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点的外卖。” 宋祁安径直走向门口,他打开门,快递员报了下手机末尾的四个数字,宋祁安应道,“是。”他接过快递员手里的外卖,还说了谢谢。他转身,走到餐桌那边,将外卖放在餐桌上。 就这么几步路,林安浅都懒得走,她冲着宋祁安撒娇,“宋祁安,我想让你抱着我过去。”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撒娇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林安浅。 林安浅以为他是不愿意,她不在意的说,“没事,我自己过去。” 她的脚刚伸出,宋祁安已经走到她的面前,他抱起林安浅,走向餐桌那边。林安浅看着宋祁安的脸,声音软糯糯的,“宋祁安,谢谢你。” 宋祁安懒散的声音掺了些沙哑,“浅浅,我不要谢谢,我要你爱我。” 爱吗?抱歉,我给不了你了。 第195章 涟漪 浅浅,你会对我日久生情的,对? ——宋祁安 赵沁儿一只腿弯着平放在沙发上,一只腿压在那只腿的上面,放在上面的腿还四处的晃来晃去,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里播放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嘴里还吃着段辰给她买的小吃。 王颖天从厨房里端出段翼炒完的最后一道菜,她将盘子放在餐桌上,扯着嗓子喊道,“阿辰,沁儿,出来吃饭了。” 赵沁儿摁下暂停键,扭头冲着一边,大声说道,“大姨,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王颖天听后,没有因她吃饱了小吃而生气,她开口劝道,“那你一会儿喝碗米粥。” 段辰从房间里走出来,“妈,我就不在家里吃了。” 王颖天弯着腰,将放在餐桌上的盘子摆位置,她听到段辰的话,直起腰,挽留段辰,“阿辰,你在家里吃完饭,再回去。” 段辰理了理衣领,拒绝道,“不了。” 段辰走到客厅跟赵沁儿说了几句话,而后,走向门口。 王颖天听着关门声,她叹了口气。现在在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了。 段翼端着米粥出来,他边走边喊,“阿辰,快出来吃饭。” 王颖天冲他说道,“别喊了,阿辰已经走了。” 段翼一脸不解,“啊,怎么走了?” 王颖天将不满的情绪发在段翼身上,“还不是因为你?” 段翼懵懵的样子看着王颖天,“我?我又犯什么错了?” 王颖天懒得理他,她端着一碗米粥给赵沁儿送去。 她不怕把赵沁儿养的骄纵,她只怕没有给赵沁儿更多的爱。 她想要将对段辰亏欠的爱补偿给赵沁儿,可惜啊,赵沁儿不是曾经的段辰。 林安浅吃到喜欢吃的食物后,会做出许许多多让人看上去很奇怪的事情,现在她吃到好吃的馄饨,便高兴的左摇摇右摇摇。 不一会儿,一碗馄饨已经被她吃完,但她还是有些饿,她的右手拿着勺子,勺子还反扣在嘴里,她双眸紧紧的盯着宋祁安面前的那碗馄饨。 宋祁安察觉到林安浅的目光,他的眼睛离开盯着的手机屏幕,他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安浅,他看懂了林安浅的意图,嘴里却不直说,“浅浅,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林安浅拿下放在嘴里的勺子,她闻着满是香味的馄饨,咽了口唾沫,含蓄说道,“宋祁安,那碗馄饨你若再不吃,等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祁安故意逗林安浅,“浅浅,我就爱吃凉的。” 林安浅低下头,颓颓的哦了声。 宋祁安不忍再继续逗林安浅,他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馄饨端到林安浅面前,“浅浅,我不爱吃馄饨,喏,你把这碗也吃了。” 林安浅听后,瞬间抬起头,她冲着宋祁安笑了笑,“谢谢。” 林安浅吃完重口味的饭后,都会第一时间刷牙。 林安浅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便被宋祁安抱起来。 她慌乱的双手揽住宋祁安的脖子,她知道宋祁安要干什么,她不挣扎,任由宋祁安抱着。 宋祁安压着林安浅躺在床上,林安浅身上的旗袍还没有脱下,起初,宋祁安还有耐心,一颗一颗的解旗袍的扣子,越往后解,他彻底的没了耐心,直接改成了撕,林安浅听到旗袍被撕的撕拉声音,她还未开口阻止,旗袍已经被宋祁安扔到地上。 宋祁安的双手撑在林安浅脑袋两边的床上,林安浅看出宋祁安满眼的欲求,她的声音寡淡,“宋祁安,戴上套。” 林安浅每次都会跟宋祁安说这句话,之前的宋祁安都会依着她,今日的宋祁安却有了些小孩子的逆反心理,他的声音略有些卑微,“浅浅,破例一次行吗?” 林安浅是个执拗性子的,她坚定的语气回他,“不行。” 宋祁安看着林安浅的眼睛,他略质问的口吻问她,“你是不想怀我宋祁安的孩子,还是就是不想怀孕?” 哪怕林安浅撒谎说的是不想怀孕,宋祁安就算知道是林安浅骗他说的谎话,他也认,他会依着她,戴上安全套。可,林安浅连骗他都懒得骗。 林安浅将之前说过的话,又跟宋祁安说了一遍,“宋祁安,我不爱你,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就算怀了,我也不会生下他。” 宋祁安听后,咧着嘴,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嘲笑自己的傻,明知她不爱自己,自己却还将刀递到她手里,任由她随意的插进拔出。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心甘情愿。 宋祁安的身子微微往下压,就在他的唇碰到林安浅红唇的时候,他侧头,嘴巴凑在林安浅的耳朵,他张嘴咬住林安浅的耳垂,林安浅只感觉,浑身酥酥痒痒的,她从小最怕痒,她伸手欲要推开宋祁安,宋祁安却跟预料到她的动作那般,他的右手攥住林安浅的双手腕,林安浅的声音缱绻绵软,“宋祁安,我怕痒。” 宋祁安的嘴巴离开林安浅耳垂的位置,他与林安浅面对面的对视着,他的嗓音沙哑,“浅浅,就为我生个孩子。” 说完后,他的呼吸变得灼热,他喉结滚动,努力克制着的欲望终是冲出防线,他低下头,封住林安浅的唇,林安浅嘴里传出,“唔”的声音。 宋祁安那微微撑在枕头边的手,青筋紧绷,若隐若现。 林安浅伸手抱着宋祁安的腰,她闭上眼,沉沦于这场她无法逃脱的虐情里。 宋祁安的唇很湿、很烫、很软,他吻的却很凶、很急、很激烈,这或许是受林安浅话的影响。 林安浅在婚礼上忙了一天,本就很累,现在又被宋祁安折腾,她更加疲倦,很累很累的她好像听到宋祁安对自己说话,他说,“浅浅再爱我一次。”她想睁开眼,可只觉眼皮变得很沉,沉到根本就不想睁,慢慢的她困在梦里。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浅浅的呼吸声,他停下,他低头,看到林安浅浑身上下,布满的全是自己的吻痕,他翻了个身,穿着拖鞋,走向卫生间,不多一会儿,拿着还冒热气的毛巾走出来,他轻手轻脚的帮林安浅擦拭身体,擦到下面处,他只感觉自己的小腹突然的又有了感觉,他低声咒骂自己是畜牲。 林安浅已经睡着,他不能因为自己没休止的欲望再把她折腾醒,他先是给林安浅盖上被子,而后,拿着毛巾又走进卫生间。 他在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冲完后,他的欲望渐渐没了。 他掀开床上的被子,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他将林安浅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在林安浅的头顶上,声音很轻很轻,“浅浅,晚安。” 从此,晚安两字不再是每晚打出去的文字,而是说出来的真真实实的话语。 第196章 爱你的人不会嫌你碎碎念,不会烦你问题多 我这么多问题,不烦吗? ——莫稚 不烦。因为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给你回应。 ——段辰 莫稚一般都不怎么开车,这次她突然就想开车回家,她将车开进车库,这次不知怎么回事,她怎么都无法将车倒进去,若是之前在荷兰的时候,遇到这种事,她肯定是自己解决,不会麻烦唐天哲的,可现在不同了,她有男朋友,有段辰,有可以依靠的。 莫稚拿出手机,给段辰打去电话,铃声仅响了秒便被接通,莫稚撇着嘴,委屈巴巴的声音传进段辰的耳里,“阿辰,我的车欺负我。” 那头的段辰听后,有些哭笑不得,“车怎么欺负你了?” 莫稚转变的很快,她笑嘻嘻的说,“阿辰,我在咱们小区车库,我的车倒不进去了。” 段辰从沙发上坐起来,他边往外走,边说,“我马上下去。” 莫稚下了车,她蹲在车前,低头玩手机,大概十分钟左右,车库里传出脚步声。 莫稚抬头,看向脚步传出的方向,段辰迎着车库的光,缓缓的往莫稚这边走来。 段辰站在莫稚面前,莫稚蹲的腿有些麻,她抬起头,冲着段辰伸出手,“扶我一下,我蹲的腿麻了。” 莫稚扶着段辰的胳膊,缓缓的站起来,等她缓过来后,她从兜子里拿出车钥匙,将车钥匙的递给段辰,冲着段辰讪讪的笑了笑,“辰哥,麻烦你了。” 段辰伸手捏了捏莫稚的脸颊,“不麻烦。” 段辰打开车门,坐进去,他眼睛看着左边的后视镜,双手左转了转方向盘,而又右转了转。 段辰将车倒好后,打开车门,抬脚下去。 莫稚踮起脚尖,张开手臂,抱住段辰,她的下巴抵在段辰左肩上,撒娇的语气,“阿辰,我累了。”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段辰就秒懂莫稚话里的意思,他单手抱起莫稚,莫稚的手揽着段辰的脖子,她的脸上仰着幸福的笑容。 感情兜兜转转,还好他们没有再错过彼此。 莫稚刚打开房门,她的两只小狗蹲在门口,摇着尾巴等着她。 莫稚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苹果,饼干。”而后,她摁下门口玄关处开关的摁键,她换好拖鞋后,边走向客厅,边脱外套。 莫稚穿着一字肩长袖,坐在客厅沙发把手上,腾空起来的双腿前前后后的晃来晃去。 段辰关上房门,他换好拖鞋后,走到莫稚面前,他弯着腰,他的右手放在莫稚后脖颈处。 莫稚仰头看着他。 段辰低头亲吻莫稚的唇,莫稚双手揽着段辰的脖子回应着他。 段辰将莫稚抱起,他们从客厅亲到了卧室。 段辰压着莫稚躺在床上,他的脸埋于莫稚锁骨处,声音沙哑,“阿稚,给我的补偿呢?”说完后,他直起身子,他的双手撑着床,眼眸眼巴巴的看着莫稚。 莫稚看到他眼里克制着的欲望,她微微抬起头,吻住段辰的唇。 希望沉沦于感情里的你我,皆能如愿。 莫稚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段辰停下,他的眉眼弯弯,冲着莫稚笑,他笑起来,脸上不仅有酒窝,嘴角下方还有梨涡,“阿稚,你饿了?” 莫稚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饿了。” 段辰伸手戳了戳莫稚右边的脸颊,“想吃什么?” 莫稚想了想,而后,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点外卖,我想吃披萨,还有,烧烤。” 段辰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他翻了个身,在莫稚身边坐下,声音宠溺,“好,我来点。” 莫稚坐起来,她的左腿弯曲着,左脚踩着床,左手抱着左腿。她的右腿盘起来,右手握成拳,假装记者拿话筒的样子,她的右手举到段辰嘴巴下面,她清了清嗓子,学着记者的样子,“阿辰,有人说爱到最后,凭的全是良心,就都没了之前的爱意。对此,你如何作答?” 段辰很快点完外卖,点完后他关掉手机,将手机放在一边。 他与莫稚对视,他的手握着莫稚的手腕,带着莫稚的手往上移了移,移到嘴边处,他的声音清冽,他配合着莫稚,先是理性的阐述他的观点,“阿稚,那些爱到最后的,凭的全是良心,不是爱意的。他们之所以会变心,是他们身边出了新欢。但,同时呢,他们心里的责任感不让他们做出违背道德的事,所以他们才在表面上,继续维持着还假装爱着对方的假象。” 接着,他感性的说道,“阿稚,别人对待感情是什么样的,我不清楚。但,在我这里,我从始至终就只爱你。” 莫稚知道段辰很爱自己,但,不知道是她想的多,还是刷视频刷的多,她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她感觉,现在的一切跟做梦般不真实。 想多了头疼,索性,她刻意不去想那些,她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问题,她继续问段辰,“阿辰,你不觉得我的问题很多,很烦人吗?”这段时间,她只要是刷到冲上热搜的话题,她都会问段辰,现在细想想,她都觉得自己很烦。 段辰想也没想,直接回她,“不觉得。” 莫稚反问他,“为什么?” 段辰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因为我爱你,所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喜欢听。” 莫稚难得听到段辰的情话,她莞尔一笑,脸上洋溢着高兴,她笑着说,“我还有问题。” 段辰伸手捏了捏莫稚的脸颊,话语里满是宠溺,“请问。” 莫稚收回脸上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一双眸子明净清澈,她继续问,“段队,我们分开的那六年,你恨我吗?” 段辰略有些不解,温柔的语气反问她,“恨你什么?” 莫稚回想他们分手时的画面,再想到她当时对段辰说的狠话,她有些懊恼,懊恼到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对段辰说伤人心的话,她低着头,声音从下方传出,“恨我对你说狠话,恨我不管不顾的强逼着你跟我分手,恨我跟你提分手后人间蒸发般的消失不见。” 段辰在莫稚‘提醒’下,同样回忆起当年他们分手时的画面,他现在想起当年,就只觉得那时的自己太轴了。 他冲着莫稚伸手,他的手放在莫稚后脖颈处,微微向上用力,带动着莫稚不得不抬头看他。 段辰的眼神很坚定,温柔的嗓音回答着莫稚的问题,“不恨。” 莫稚知段辰,知他的性子,他爱憎分明,她本做好了,不,应该说她一直都以为段辰是恨她的。如今,她问出她想问的,得到的答案却出乎她意,她实属有些吃惊,“为什么?为什么不恨我?” 段辰被莫稚那呆呆的神态逗笑,他咧嘴笑了下,那笑容没有嘲笑,有的只是宠溺,“深爱着的人,怎么会舍得去恨她?” 莫稚通过段辰那漆黑的双眸中,看出他的认真,她信段辰这个人,信他的人品,信他的话,但,性子的原因,让她就是有些矛盾,她堪堪开口,“可是,你是最讨厌始乱终弃的人。” 段辰停下揉捏在莫稚后脖颈处的动作,他的手转而揽在莫稚腰间,还微微的往自己面前凑,他的身子不再坐的那般笔直,他微微弯着腰,垂眸看着莫稚,“阿稚,我们之间没有可是。你对我来说,是我永远都会放在首位的人。” 少年的爱永远真诚热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好久不见 孤独好像就是我的人生常态 ——黎棠初 阳光从医院的窗户上射进来,一缕一缕的照在地板上。 对重症的病人来说,每过去一天,那便是离死亡又近了一步。 程寒穿着白大褂,他从病房里走出来,他走到护士台,将手里拿着的病历递给坐班的护士,“这个多留意下。”说完后,转身离开。 他刚走,那个护士和旁边的护士窃窃私语,“你说赵医生追到程医生了吗?” 那个被她问的护士,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没有。” 另一个护士还打算问她,她怎么这么肯定的时候,她们的护士长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出,“你们若是没事情做了,直接来找我,别有了空闲时间就乱八卦。” 她们扭头,看着她们护士长,齐声道,“护士长我们错了。” 护士长不是很在意的点了点头,“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八卦,你们每个人两千字检讨。” 那两个护士听后,应道,“好的,护士长。” 程寒抬起手腕,看了眼几点后,他打了个哈欠,“终于要下班了。” 他昨晚值的夜班, 一晚都没睡,现在给他个枕头,他肯定倒头就睡。他刚换好衣服,准备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睡觉时,他实习时的师父黎砚溪慌乱的走了过来,程寒的困意瞬间没了,他跟黎砚溪打招呼,“师父。” 黎砚溪没有一点师父的架子,他一副求人的表情,“阿寒,今天我女儿从加拿大回来,她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下飞机,可我一会儿还有台手术,我腾不出时间去接她,你能帮我去接下她吗?” 程寒想也没想,直接应下,“可以。” 黎砚溪见程寒应下了,他急急的离开,程寒冲着黎砚溪的背影说道,“师父,她叫什么啊?还有她长什么样啊?你倒是先告诉我,再离开啊。” 黎砚溪拿着手机的手在半空中摆了摆,示意让他看手机。几分钟后,程寒的手机传出一条消息提示音,他打开手机,看到黎砚溪发来的三个字,他小声的念出来,“黎棠初。”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棠初,好名字。 许意楹看着手机软件上一个又一个代取件的快递,她脑袋有些大,她懊恼的自言自语,“以后肯定不在同一天,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了。” 每次拿许多快递前,说这句话的是她,可每次一下买那么多快递的也是她。她说的出,却做不到。 许意楹懒得换衣服,她穿着秋季睡衣就直接下去。她的快递实在是太多了,她懒得一一的念给驿站的人让他们帮着拿,她直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驿站的人,那个人接过手机后,满眼震惊,感慨的说道,“这么多。”许意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许意楹先是将一些已经确认取件了的快递,放到驿站门口的石头上,而后,又回去去取剩下的快递。 她抱着那一堆快递,眼睛都看不见前面的路,忽然,手一滑,快递均掉在地上,她叹了口气,看来必须得买个快递车了。她蹲下捡掉在地上的快递。 陆闻礼穿着警服,他耳朵听着身边的同事询问小区住户的问题,眼睛却四处巡视着,在看到许意楹蹲着捡快递,他小声喃喃,“真巧。”他跟身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而后,转身,大步走到许意楹身边,他的声音很温柔,“我帮你。” 许意楹听到他说的话后,她抬头看向他。陆闻礼一身警服,头上还带着警帽,帽檐遮住他半张脸,但这遮挡不住他的帅气。 她的脸微微发红,脸颊处传出的灼烧感,将她唤回现实,她收回盯着陆闻礼的眼神,双手慌乱的捡掉在地上的快递。 许意楹抱起那些快递,她冲着陆闻礼微微弯腰,礼貌的道谢,“警察叔叔,谢谢你。” 陆闻礼见她眼里陌生的眼神,他那嘴边的,“好久不见。”被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开口说道,“我帮你拿上去。”许意楹说了个,“不麻烦警察叔叔了。”说完后,她抱着快递赶紧离开。 陆闻礼站在原地,他看着许意楹消失的背影,回味着她的话,他无奈的笑了笑,他才二十六,他们之间也就差三岁,他这就已经到了被喊叔叔的地步了? 他的同事周圣涵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调侃的语气问他,“你帮的那姑娘呢?” 陆闻礼没有回他,只是反问他,“我看上去很老?” 周圣涵一时没反应过来,嘴里蹦出一个疑问字,“‘啥?’” 陆闻礼跟他解释,“刚那姑娘一口一个警察叔叔的喊我,我想我才二十五,这就已经成了被叫叔叔的年纪了吗?” 周圣涵拍了拍陆闻礼的肩膀,语气轻松,“警察叔叔这只是个称呼,别在意那么多。” 陆闻礼的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他恢复常态,“刚问的怎么样?” 周圣涵摇了摇头,“都说没见过他。” 陆闻礼伸手理了理头上的警帽,“走,回警局。” 有的时候,匆匆相见的一面,或许就是某段感情的开始。 程寒觉得去接人姑娘,自己怎么也得早去,不能让姑娘等太久。 程寒距黎棠初航班落地,前二十分钟就到了机场。 等了一会儿,有乘客推着行李箱缓缓走出来,程寒瞪大双眼仔细的看,他生怕错了过去。 现实往往是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黎棠初顶着一头雾蓝色的卷发,手里推着行李箱,不紧不慢的从程寒身边走过。 程寒都已经寸目不移的盯着找了,可还是错过了。 黎棠初出了机场,她站在机场门口,她四处看了看,都没看到黎砚溪,她有些失望,“又没来。”就在她准备打车离开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的眼里闪出欣喜,她以为会是黎砚溪打来的,可在看到屏幕上的陌生号码后,她眼里的欣喜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落寞,她直接摁下接通按键,电话那头传出一道沉稳的男声,“你好,我是程寒,你父亲的徒弟,你父亲现在在做手术,他抽不出时间,所以,特意让我来接你。我现在在接机处,你出来了吗?” 黎棠初的声线很清冷,“我现在在机场出口处,你出来找我。” 程寒边往外走,边应道,“好。” 我们现在频繁地会接到诈骗的电话,所以很多人都设置了骚扰拦截,甚至有的看一眼来电的号码就知道是骚扰电话,然后直接挂断。黎棠初却有些不同,她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她都会接,不是她有想要捉弄人的恶作剧,也不是她百分之百的确信自己不会被骗,而是,她从小到大身边没什么朋友,不仅没朋友,她的父母也不常常陪在她身边,所以,她很想和别人说话。 一开始无聊的时候,她就时不时的自己与自己对话,后来,她在手机上刷到一些截取小说里句子的视频,她还会念上面的文字,再后来,就会有办理流量的相关人员或者从事其他别的工作的人给她打电话,咨询她要不要办业务。她试着和她们沟通,否则,她觉得自己不久就会变成哑巴。 在她人看来,她这是不可理解的行为,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自救,她在努力的将自己脱离那个原生家庭。 第198章 童年回忆——秋千 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郑思柳 程寒走到黎棠初面前,他在看到黎棠初雾蓝色的头发后,小声嘟囔,“怪不得我没看见你。” 黎棠初没有听清程寒说的是什么,她抬头,看向程寒,嘴里发出疑问,“你说什么?” 程寒心直口快,“你这发色挺显眼的。” 黎棠初将遮住左耳的头发理到耳后,假装外向是她一贯的作风,“我这是在国内买的染发膏,然后到了国外自己染的,你需要染发不?我可以帮你染。” 程寒礼貌地拒绝,“我就算了,我驾驭不了除了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 黎棠初点了点头,嘴里还应了个,“好。” 她问程寒的话,只是客套话,她根本就不在意,眼前这个刚认识的男人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毕竟,他们一点也不熟。 程寒拉着黎棠初的行李箱,拉到他车的后备车厢处,他打开后备车厢门,将行李箱放了进去。 黎棠初坐在副驾驶上,她侧头看向车外,程寒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他们家的家事,黎棠初的母亲是位高中老师,她的父亲是急诊医生。黎棠初的父母结婚前几年,黎棠初的母亲还能理解黎砚溪,越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白天见不到人,就算见到了说话也超不过三句的日子,便主动跟黎砚溪说了离婚。他们离婚那年,黎棠初才五岁。法院将她判给了她的父亲。 程寒见过白日里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可一到了晚上就满脸愁容的黎砚溪。 他想要为缓和他们父女关系做些什么,他抿了抿嘴唇,想到具体可行的方法后,他开口道,“我现在在开车,给我师父发不了消息,你能帮我给他发条消息吗?” 黎棠初冷淡的回他,“等你把我送回家,你再给他发。” 程寒在黎棠初这吃到瘪,他深呼出一口气,心里暗想:这姑娘脾气真够冲的。这一看就没有男朋友,就算有,也承受不住她的脾气。 黎棠初坐直身子,她目不斜视,双眸紧紧地盯着车前面,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诉说着故事里的主人公,根本就不是她,“我五岁那年,父母离婚,我被法院判给了我的父亲,可他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根本就照顾不了我。我记得七岁那年冬天,我发烧了,我给我爸打电话,可一直都没人接。后来,我就打了120,救护车把我送到医院,我爸知道后,看了我一眼,看完后,他继续忙他的,好像我对他而言就是普通的病人般。发烧我没哭,给爸爸打电话他没接我也没哭,自己坐上120来医院我更没有哭。我在看到爸爸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的时候,我流了泪,但我没敢出声大哭,因为我怕影响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黎棠初说完后,还吸了吸鼻子。 程寒听到黎棠初吸鼻子的声音,还以为她哭了,程寒先是看了眼后视镜,确认后面没有车后,他的左手拿过放在车前面的纸抽,而后,左胳膊压在右胳膊上面,他将手里的纸抽递给坐在副驾驶上的黎棠初,嘴里还很暖心的说,“给,擦擦眼泪。” 黎棠初先是跟他道谢,“谢谢。”紧接着说,“但是我没哭。” 程寒尴尬的收回左手,他没头没脑的来了句,“你为什么没哭?” 黎棠初听到程寒说出这么大直男的话,她被程寒逗笑,她扭脸看着程寒那边,不解的反问他,“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哭?” 程寒很实诚的说,“回忆起以前难过的事,不都是会伴着眼泪的吗?” 黎棠初笑着回他,“我除外。” 眼泪它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我不会再哭。 曾时野和郑思柳站在曾家别墅前,曾时野一只手拎着要送给爷爷六十大寿的礼物,一只手握着郑思柳的手,郑思柳忽然很紧张,她侧头看着身侧的曾时野,开始打退堂鼓,“小野,还是你自己进去,我坐在车里等你。” 曾时野的脸上带着柔意,“小柳,我的爷爷奶奶,他们人很好,你不要害怕。” 郑思柳伸手捏了捏曾时野右边脸颊,故作轻松的语气,“我不害怕,反正丑孙媳早晚都要见爷爷奶奶。”说完后,她走在前面,拉着曾时野往前走。 曾时野看着她的后背,他嘴角的弧度弯了弯。 曾时野是曾家独子,虽然他从小没有感受到父爱母爱,但他的爷爷奶奶一直都很宠他,他要什么,他们就给他什么。 曾时野看到院子里的那个秋千,他伸手指着那个秋千,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进这别墅小区前,有几个健身的设施。我小的时候,那里是有个秋千的,那个秋千很受小孩们的喜爱。说实话,我小的时候也很喜欢荡秋千,但是,我每次都抢不到。后来,我想了个办法,我晚上偷摸的去玩。之后,我爷爷发现了,就给我在别墅里安了一个。” 曾时野说这些的时候,他就不像缺爱的人。可是啊,他人看到的,只是假象。 郑思柳顺着曾时野说的,视线看向那秋千,那秋千两边的铁链子已有生锈的迹象,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人再荡了的。 郑思柳拉着曾时野往那秋千那边走,“走,体验下儿时的乐趣。” 她让曾时野坐在秋千上,“你坐好,我来推你。” 曾时野握住她的手腕,“这秋千足够大,我们一起坐。” 郑思柳冲着他笑了笑,“我不坐,我来推你。”她走到曾时野身后,伸出双手,微微用力往前推曾时野的后背。 秋千搭的比较低,所以,曾时野那双腿只能往前笔直的往前伸,郑思柳看到,戳中了她的笑穴,她哈哈的笑出声。 曾时野不解郑思柳在笑什么,“柳柳,你在笑什么?” 郑思柳边笑边说,“你的腿太长了。” 曾时野扭过头,一脸傲娇模样,“家里的基因好,没办法。” 郑思柳伸手拍了他肩膀一巴掌,“臭屁。” 曾时野的声音从前方往后传,传进她的耳里,曾时野说,“柳柳,以后我们有了小孩,他长得肯定也不赖。” 郑思柳听到他的形容词,她略微有些无语。 第199章 六十大寿 我就是大女主。 ——曾南絮 他们还未走进客厅,就听到客厅里传出热闹的说话声。 曾时野歪头,冲向郑思柳那边,他小声的说道,“柳柳别紧张,我在呢。。” 郑思柳反握住曾时野的手,“好,我不紧张了。”他们缓缓的一起抬步上台阶。 客厅里,曾老爷子穿着红色唐装,坐在客厅沙发正中间的位置,他在江安省政协书记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他积累下来不少的人脉资源,但今日他六十大寿却没有邀请他们。一是,他只想和家人过普通过生日。二是,他得时时刻刻的谨记,清正廉洁的作风,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官员,因钱因权因利丢掉了自己的初心。 曾时野与郑思柳站在客厅中央,一时所有人的注意全在他们身上,郑思柳被所有人看着,她浑身不舒服,但她还是面露笑容。 曾时野看向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曾老爷子,他收起平常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样子,他的语气恭敬,说着祝福语,“爷爷,祝您六十大寿,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身体健康,快乐无边。” 曾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子,他笑得很开心,嘴里还应着,“好好好。” 他二叔家有一女儿,年龄上比曾时野小两岁,是曾时野的妹妹,但她从小就喜欢和曾时野对着干,原因没有其他,就只是因为爷爷奶奶偏向曾时野,不偏于自己。 曾南絮的目光一直在郑思柳身上,她的眼神里有打量,有戏谑,唯独没有和善。 之前曾时野身边的女人不少,她们所图的除了曾时野长得帅,就是曾时野有钱,以及还有权。 曾南絮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想不劳而获,凭着身子和嘴巴就能随意的跟男人要钱,还有,借着男人上位的女人。 郑思柳的穿着很得体,她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款编织毛衣,下身穿着黑色半身裙,这样的她站在那就给人一种单纯无害的感觉。 曾南絮翘着二郎腿,她的手里握着一把瓜子,嘴巴磕着瓜子,她在心里冷哼:真会做表面工作。 尽管郑思柳给她一种单纯的感觉,但她还是将郑思柳划进她讨厌的那一列里。 讨厌虽讨厌,但她并不针对郑思柳,她只觉得男女这种事,全是曾时野的不对。 曾南絮收回一直打量郑思柳的眼睛,她的视线转移到曾时野身上,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善,“大哥,外面都传您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现在站您身边这位就是您最近新的女朋友了?” 她话音刚落,曾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曾南絮的父亲赶紧出声咳嗽,意在提醒她。坐在曾南絮身边的女人用腿碰她,也在提醒她。 可曾南絮却跟察觉不到似的,没心没肺的将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郑思柳有些不知所措,握着她手的曾时野稍微的握紧了些,他意在告诉她,“别怕,我在呢。” 曾时野看着曾老爷子,他的目光坚定,语气认真,“爷爷,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想要娶的妻子。” 他的话音刚落,曾老爷子的态度强硬,语气强横,“小野,你是我们曾家唯一一个男孩子,这也就意味着你的婚事不由得你自己。你和这姑娘谈恋爱,玩玩儿都可以,唯独不能谈婚论嫁。” 曾时野皱起眉头,他没想到从小到大对自己疼爱有加,所有事都依着自己的爷爷,现在竟会插手自己的感情。 郑思柳听到曾老爷子的话,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手从曾时野的手里抽出,她冲着曾老爷子鞠了鞠躬,语气里带着歉意,“曾爷爷很抱歉打扰了您的生日宴,我就不再过多的打扰了,我先走了。”说完后,郑思柳欲要转身离开,曾时野反握住郑思柳的手腕,“柳柳,你别走,你相信我,我能解决的。” 郑思柳沉默了几秒,而后,抚开曾时野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她的语气淡淡,“小野今天是你爷爷的六十大寿,你别让爷爷不开心,我先回家,我在家里等你。”说完后,郑思柳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曾时野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曾老爷子站起来,他冲着曾时野威胁道,“小野,今天你若敢追上去,我不保证明天这姑娘爸爸的公司,会不会因为贿赂被查,不保证她哥哥的演艺事业会不会走到尽头。” 曾老爷子在他们一起站在客厅的时候,他就拿出手机,找人查出了郑思柳的家世背景。 曾时野不可置信的看着曾老爷子,他好像真的从未了解过他这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没想到他竟这么狠毒,他有些失望,失望的不是爷爷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失望的是他对自己太过于的信任,他以为他可以给郑思柳一个家,实则他都没有能和她结婚的权利。 他出生于这种高干家庭,他的婚姻哪儿能自己选。 他的父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曾时野的心里很郁闷,带动着他的嗓音也很低沉,“爷爷,我出去抽根烟。” 曾时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他从兜子里拿出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右手点打火机,不知是他的打火机没气了,还是外面的风太大,他反正迟迟点不燃,他的耐心此刻已经被消耗殆尽,就在他想把手里的打火机扔了的时候,曾南絮站在他的面前,她微微弯腰,一只手挡在曾时野左手的左边,挡着风,拿着打火机的右手对着曾时野左手夹着烟的烟头,那个烟头冒着红光。 曾南絮推了推曾时野,一脸傲娇的模样,“快说谢谢。” 曾时野语气淡淡,“谢谢。” 曾南絮在曾时野旁边坐下,她侧脸看了眼曾时野,而后,双目看着前方,“哥,对不起。” 曾时野嘴里吐出白雾,眉头微皱,他现在虽然心情不好,但他知道不能将自己的坏脾气发到身边人身上,他装成无事的样子,“好好的,道什么歉?” 曾南絮的双手放在腿上,她的双手还绞来绞去,“我在爷爷面前多嘴了。” 曾时野瞥到曾南絮的小动作,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只要是自己认识到自己犯了错,便玩弄自己的手指。 曾时野那夹着烟的左手冲着地面搭下去,冲着地面弹了弹烟灰,他的嘴里发出轻声的笑容,他刻意不去提刚刚发生的事,转移话题般说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认错就喜欢玩弄自己的手指。” 曾南絮侧头看着曾时野,反问他,“你不怨我多嘴?” 曾时野摇了摇头。 曾南絮又问他,“为什么?” 曾时野嗓音低醇,他很自信的说,“我和柳柳分不了。” 曾南絮本还因为自己的多嘴而感到歉意,现在听到曾时野说出这么臭屁的话,她的情绪瞬间得到舒展。 她的手握成拳,冲着曾时野右边的胳膊,重重的给了他一拳,“臭屁。” 她虽说看不惯曾时野,但在她心里曾时野永远都是她最好的哥哥。 第200章 吴星忧,再见了 吴星忧,希望平行时空的你,永远无忧无虑,更愿你与萧洛瑾的爱情长长久久。萧洛瑾,希望平行时空的你,平安顺遂。更希望,在平行时空里,你和吴星忧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 ——魏喻诗 张泽昀端着盛满饭和菜的盘子,在食堂里四处找位置,他瞥到段辰对面的座位是空的,他赶紧走了过去。 张泽昀端着盘子站在段辰面前,询问的语气,“段队,介意拼个桌吗?” 段辰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吐出简洁的字,“坐。” 张泽昀坐在段辰对面,之前每次都是段辰和陈彬澈坐一起吃饭,这次却难得的没有看到陈彬澈,张泽昀想起他那还有一封信要给陈彬澈,他反问段辰,“陈副队呢?” 段辰抬起头回他,“在训练场。” 张泽昀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张泽昀回了趟军医室,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而后,走向训练场。 陈彬澈躺在训练场障碍上,他的军帽盖在脸上。 张泽昀走在陈彬澈的身边,取下陈彬澈盖在脸上的军帽。 陈彬澈睁开眼,看到来的人是张泽昀,他坐起来,伸手拿过自己的军帽,重新戴在头上,“找我有事?” 张泽昀倚靠着障碍,他将拿在手里的信递给陈彬澈。 陈彬澈开玩笑的说,“哪个女军医给我的情书?” 张泽昀嘴角咧了咧,这人真自恋,但他还是如实告知,“沈蓓薇。” 陈彬澈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他一脸的惊讶,“我以为她不会再搭理我了。我在知道她给你们军医室每个人都写了信后,我很羡慕,没想到也有我的份。” 张泽昀的眼神瞥向陈彬澈手里拿着的信,催促道,“赶紧打开,看看她给你写了什么。” 陈彬澈高兴的连打开信的双手都是颤抖的,他一字一字的看沈蓓薇给他写的信。 阿澈,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拿起笔,决定给你写这封信。阿澈,作为朋友,我要抨击你,你太滥情,太花心了,你在遇到樊绰菲之前,谈了我双手都数不过来的恋爱。可,就算你对待感情不认真,但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多。阿澈,我承认我是胆小鬼,这十年来,我不敢跟你表白,因为我怕,怕你的沉默,怕你的拒绝,更怕你说我是开玩笑、逗你玩,所以,我将对你的喜欢一直藏在心里。季清也将我的爱意告诉你,说实话,我不讨厌她的大嘴巴,反而,我感到很轻松,因为,我不敢说出的话,终于有人帮我说了出来。阿澈,你亲我那天,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沉默着,不作答。这在我看来,你的沉默就已经替你开了口。阿澈,我曾说过,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我喜欢你,这件事,被你知晓了,也就意味着,我们之间除了朋友,好像真的不能再进一步了。现在,我只想为我自己活,做我自己真正喜欢、热爱的事情。阿澈,你继续保家卫国,我呢,去追寻我内心深处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了。日后,你若谈了恋爱,你好好的对待人姑娘,别再玩了,毕竟年纪不小了,你不再是十七八的少年了。若结婚了,举办婚礼那天,你不要喊我,我不会去的,因为你毕竟是我喜欢的人,没有谁会若无其事的去参加喜欢人的婚礼,况且新娘还不是自己。阿澈,祝你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陈彬澈看着看着眼眶微微发酸,“阿薇,对不起。” 信的最后还有一句话:阿澈,路南路北,我们别再相逢了。 带着耳机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他的嘴巴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都打起精神来,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我们就杀青了。” 他说完后,耳机里传出一个接一个的,“好的。” 在这部剧里,黄景澄饰演武警萧洛瑾,魏喻诗饰演小说家吴星忧。 最后一场是男女主在医院的戏份,画面里,萧洛瑾低着头坐在医院抢救室外的椅子上,穿在他身上的作战服满是血迹,他的脸上也有伤口,他的双腿微微张开,双手臂放在双腿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的心里祈祷着: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坐着、站着的军人们均围了上去,萧洛瑾的腿也受了伤,坐在他身边的队友扶着他站了起来。萧洛瑾在听到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悬着的那颗心平安落了地。 吴星忧从远处蹬蹬蹬跑来,她跑到萧洛瑾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腰,吴星忧的脸埋于萧洛瑾胸前,她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萧洛瑾,萧洛瑾,……。”吴星忧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萧洛瑾摸了摸吴星忧的头,“小忧,我平安回来了。” 吴星忧听后,她的脑袋离开萧洛瑾的胸膛,她踮着脚,仰着脸,吻住萧洛瑾的嘴唇。 眼泪从吴星忧左眼里流出,“还好,还好,国家再次把你平安带回。” “小忧,我答应你的,肯定都会做到。” 导演适时的喊了声,“咔。” 他摘下耳机,右手伸于半空,“恭喜大家,我们杀青了。”全场满是欢呼声。 魏喻诗离开吻住黄景澄的嘴唇,她看到黄景澄微微发红的耳根,她冲着黄景澄笑了笑,调侃的语气,“黄大演员,您的耳根可又红了。” 黄景澄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耳根。 魏喻诗冲着黄景澄伸出右手,她文绉绉的,跟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黄景澄先生,我们短暂交错,尾声潮落,致敬这场遇见。” 黄景澄伸出左手,握住魏喻诗的右手,“魏喻诗女士,我们合作的电视剧拍完了、全剧终了,我的意思是,感谢你的出现。” 魏喻诗松开手,她冲着黄景澄摆了摆手,她喊的是黄景澄剧里的名字,“萧洛瑾,再见了。” 黄景澄眼神里带着柔意,他声音低缓的回应魏喻诗,“吴星忧,再见了。” 我们不是剧里的真正男女主,我们只是体验了一次他们的人生。 第201章 姜弋,能不能别再躲我? 职责之内,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王硕 姜弋在她的工位椅子上,坐的笔直,她的眼睛寸目不移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她的左手摸着键盘,右手操作着鼠标。 等做完最后一页后,她身子向后靠,靠着软椅,她张开双手,狠狠地做了个懒腰,嘴里还嘟囔着,“终于做完了。”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她看了眼电脑下面的时间,双眼瞪大,震惊的语气,“我的妈呀,都下午四点了。” 她大概中午要回家吃饭的时候,收到唐天哲给她下达的下午的任务,她想着反正现在也不饿,那就先做完了,再去楼下吃饭,真没想到,她这一做,就做了四个多小时。 她正要准备上楼下吃饭,唐天哲给她发了条消息,“ppt做好了吗?” 姜弋边自言自语,“问的还挺是时候。”边双手敲着键盘,“好了,小唐总。您先稍等下,我将做好的ppt保存到优盘里,然后,给您拿过去。” 她给唐天哲发送完消息后,她从左边抽屉里拿出优盘,将优盘插在电脑主机上,而后,将那个ppt保存到优盘里,看到电脑上闪出,“成功”后,她拔下优盘。 她的胃突然有些绞痛,她的右手轻轻的揉了揉,但根本就没有缓解。她没有在意,她拿着优盘走了出去。 唐天哲的办公室就在姜弋办公室的对面,姜弋站在他办公室门前,她伸手敲了敲面前关着的门,坐在里面椅子上的唐天哲听到后,清冽的嗓音传进姜弋的耳里,“请进。” 姜弋推开门,她忍着胃疼,缓缓的走到唐天哲办公桌前,她将手里拿着的优盘递给唐天哲,“小唐总,ppt就在这个优盘里。” 唐天哲接过,姜弋正要走的时候,唐天哲缓缓开口,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能不能等我看完,你再走。” 姜弋现在完全的就是躲着他的状态,平时早上来上班,姜弋若是看到电梯里有唐天哲,她不管电梯里有没有人,她都不会上,她非要等下一趟电梯。还有,其他别的时候,姜弋也是躲着他的。 唐天哲怕姜弋会拒绝他,他紧跟着说道,“我是想,若是做的ppt哪里少了一个点,我们可以及时改了。”说完后,他又怕姜弋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好,我只是……”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姜弋打断他,“小唐总,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什么意思。”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小唐总,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您赶紧检查下。” 唐天哲含蓄的提出不情之请,“你能离我近点吗?” 姜弋沉默着,她眼神迟疑,唐天哲伸出右手,做保证的手势,“我只是想更好的沟通,我保证,不会再做出其他别的事情。” 姜弋听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矫情,她走到唐天哲身边,唐天哲闻到姜弋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心里莫名就感到心安。唐天哲将优盘插在主机上,然后找到ppt后,他很认真的看,他从头看到尾,看完后,他扭过脸,冲向姜弋那边,姜弋站的位置离他挺近的,他这一扭头差点就亲上姜弋。 他们四目相对,姜弋意识到什么,她直起身子,双腿微微的往后退,唐天哲站起来,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弋的胃很疼,疼到站不直,她微微弯腰,她的一只手揉着胃的位置,一只手冲着唐天哲摆了摆,“没事。” 唐天哲见她的手揉着胃的位置,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姜弋放下手,恢复常态,“没事。” 她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转移话题,“小唐总,快到时间了,我们赶紧去开会去。” 唐天哲拿下优盘,“好,走。” 所有人早早的就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有的后背靠着软椅椅背闭目养神,有的无聊的玩着手机,还有的和身边的人分享八卦。 唐天哲清了清嗓子,所有人唰的一下站起来,“小唐总。” 唐天哲伸右手,往下摆了摆,“坐。” 姜弋坐在陈佳森右边的空位上,唐天哲见她落座后,他将优盘插进面前的笔记本上,然后他微微弯腰操作着笔记本,他将ppt上的内容投屏到他身后智能投影机上,操作完后,他直起身子,侧身站在一旁,“我们现在使用的这个购物软件存在很大的bug,我联系了一家相关的技术公司,请他们做出了相关的调整。他们做出来后,我让姜弋据此做出了ppt,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做出了哪些方面的调整。”他的这套说辞,跟老师在学校里讲公开课的开场白似的。 他大概的说了下,这场会的主题,而后,直奔后面的内容。 坐在下面椅子上的姜弋,她的胃很疼很疼,疼的她额头上都冒了虚汗,她侧头看唐天哲,只觉得看的不真,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咚”的一声,她从椅子上摔下来,躺在地板上,其他人听到声音,看向她这边。 唐天哲见她晕倒,他慌张的走过来,一把抱起姜弋,他侧头跟身边的陈佳森交代,“我剩下未讲完的就麻烦你帮我说下。” 陈佳森应道,“没问题。”说完后,往外推唐天哲,“你赶紧带她去医院。” 不仅上班点的值车辆高峰,下班点同样车满为患。 唐天哲看着前面堵着的车辆,他着急的直砸方向盘。旁边的车辆缓缓的往前走,跟在这个车后面的是辆警车,唐天哲摁下车内的车窗升降,他冲着旁边的警车挥了挥手,旁边那辆警车的车窗被摇下来,坐在警车副驾驶处的王硕侧头看去。 唐天哲见王硕拉下车窗,他冲着王硕,着急的说,“你好,我朋友胃疼的疼晕了,现在必须得赶紧去医院。” 王硕听后,跟他说了句,“交给我。” 王硕扭头,跟坐在驾驶处的同事交代了下情况,而后,他低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他对唐天哲说,“跟着哥们,哥们来给你开路。” 王硕站在前面,他指挥着前面的路,而后,给唐天哲开出来一条小路,唐天哲将车开了出去,他伸出窗外的手,做出的是真棒的手势,他还鸣笛三声以表对他、对所有让位置车主的感谢。 王硕站在原地冲着前面敬礼,而后,微微扭转身子,冲着身边所有配合的车主敬礼,他自认为,他所做的本就是职责之内的事,不足挂齿。 第202章 疯狂占有 我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了你的回头,现在,我怎么会允许你再离开。 ——曾时野 唐天哲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他将姜弋从后车座上抱了下来,他刚抱着姜弋跑到医院门口,就有护士推着担架来接他,他将姜弋放在担架上,简单的说情况,“她是胃疼,疼晕的。” 护士刚将姜弋推进急诊,就有医生快步走来,护士将唐天哲拦在外面。 莫约几分钟后,医生拉开四面围着蓝布,他走到唐天哲面前,“你是病人的家属?” 唐天哲不知怎么回医生,迟疑几秒后,他点了点头。 医生略斥责的口吻数落着唐天哲,“你这男朋友怎么做的,你女朋友本来就有阑尾炎,你这作为家属应该时刻提醒她养好自己的胃。” 唐天哲急急的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如实告知他,“现在没有危险,输完液就可以走了。”说完后,他又交代了两句,“等姑娘醒了,告诉她,以后一定要好好按时吃饭,保养好胃。” 医生交代完后,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他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嘟囔着,“现在这年轻人啊,要身材、要金钱,却不要命。” 唐天哲走向姜弋病床那边,他坐在姜弋病床边的椅子上,他满眼愧疚的看着姜弋,明明自己都已经看出她的不舒服了,只要自己再多关心下,多问下她,她便不会晕倒。可他自己呢,就只顾着工作。 就在他还沉浸于自责中时,姜弋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拿过,看到上面备注的,“男朋友。”他的眼神黯淡。几秒后,唐天哲回过神,他摁下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男声,“绵绵,下班了没,我去接你。” 唐天哲的嗓音有些低沉,“我是姜弋的老板,她胃疼,疼的晕了,现在在二院输液,你过来。” 手机那头的季斯奕听到后,应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唐天哲挂掉通话,他看到姜弋手机锁屏,锁屏上的姑娘侧身站着,她笑脸盈盈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若,那晚我没有强迫你,我懂进退礼貌的跟你表白,那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我的女朋友了。 唐天哲将姜弋的手机重新放回原位置,他深深的看了眼姜弋,回想到刚刚季斯奕喊姜弋的称呼,“绵绵,原来这是你的小名。” 唐天哲一脸落寞的走出急诊,他没走几步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陶景尧。 唐天哲跟他寒暄,“你怎么过来了?” 陶景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开玩笑,“我们兄弟之间,心有灵犀呗。” 其实是他刚站在护士台前的时候,他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唐天哲和护士们一起推着担架,他和唐天哲这么多年兄弟了,他难得从唐天哲脸上看到他的紧张。 唐天哲这次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他垂眸,沉闷“嗯”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 唐天哲听到急急跑来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他一眼就认出来的人是季斯奕,他冲着季斯奕挥了挥手,“这边。” 季斯奕跑到他身边,很有礼貌的跟他道谢,“谢谢你送绵绵来医院。” 唐天哲双手插兜,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赶紧进去看看她。” 季斯奕再次跟他道谢,而后走了进去。陶景尧看出唐天哲忍耐着的情绪,他拉着唐天哲的胳膊,往外走,“走,我们出去说。” 陶景尧将唐天哲带到医院天台上,秋季的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微凉,他张开双臂,“阿哲,这里没人,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千万别憋着,一直憋着会生病的。” 唐天哲吐槽道,“神经病。” 陶景尧的胳膊搭在唐天哲的肩膀上,他恢复平常说话的语气,“阿哲,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姑娘。” 唐天哲嘴硬的不承认,“不喜欢。” 陶景尧咧嘴笑了笑,他直接拆穿唐天哲的谎话,“嘴硬。阿森都跟我说了,说你喜欢上一姑娘。他还将你们之间的事大概的都跟我说了。” 唐天哲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她就是我喜欢的那姑娘。” 陶景尧见唐天哲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着急的开口,“那赶紧跟人姑娘表白,不然人姑娘很可能就和那小子在一起了。” 唐天哲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晚了,晚了。” 陶景尧听后,不解的问他,“什么晚了?” 唐天哲微微仰头,他看着夕阳那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陶景尧瞪大双眼,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这兄弟,感情路真是坎坷,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好兄弟的妹妹,现在,又和第二个喜欢的姑娘错过了。 看来啊,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得及时表白,不然啊,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曾时野本是想陪曾老爷子吃完午饭就走,可吃完午饭后,曾老爷子拉着曾时野,让他陪着自己下棋,他们从中午下到了晚上,这期间曾老爷子哈欠连连,他就算很困,也不肯放曾时野走,无奈,曾时野只能耐着性子,一直陪他下到晚上。 曾时野听到曾老爷子说,“走。” 曾时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曾老爷子,曾老爷子开玩笑的说,“怎么又不想走了?” 曾时野单手扶着地板站起来,他对着曾老爷子说,“谢谢爷爷。” 曾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冲他摆了摆手,“赶紧走。” 曾时野转身,小跑着离开。曾老爷子看着曾时野着急的背影,他感慨的说道,“年轻真好。” 曾时野一路上给郑思柳打了无数个电话,通通都没被接听,这种害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那年那天那晚,他和郑思柳分手,他伤心的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酒醒后,他给郑思柳打电话,他打一个,郑思柳挂一个,后来,他打电话打的把郑思柳惹烦了,直接关了机,然后,消失不见。现在,他很怕,怕那天的场景会在今天再次出现。 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曾时野的心一直悬着。他站在家门口,右手食指颤抖的输门上的智能门锁的密码,“滴”的一声门锁密码被解开,他扭开门把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心想不好,门没来得及关,鞋也没有换,径直走进去,他边打开各个房间的门,声音边颤抖的喊着郑思柳的名字,“柳柳,柳柳。” 他打开他们房间的门,看到郑思柳坐在房间的飘窗上,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欲伸手去摁玄关处的开关,房间里传出郑思柳那很重很重的鼻音,“别开灯。” 曾时野大步走到郑思柳面前,声音轻柔,关心的语气,“柳柳,你哭了?” 郑思柳扭头,双手抱住曾时野的腰,她的头埋于曾时野胸膛前,“小野,我们分手。” 曾时野推开郑思柳,他低下头,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的语气卑微,“柳柳,不分手行吗?” 窗户外的月光照在郑思柳的脸上,曾时野看到郑思柳哭的红肿的双眼,郑思柳嘴边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你我走不到最后,难道你要我等你结婚后,做你的情人?” 曾时野的手捏着郑思柳的下巴,“柳柳,我从未这样想过,我只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有个家。” 郑思柳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她委屈巴巴的说,“可是你家里人不喜欢我。” 曾时野伸手擦掉郑思柳脸上的眼泪,他的语气难得的这么柔意,“没事,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郑思柳摇了摇头,“我想和你结婚,但前提是你的家人是同意的。否则,家里人不同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曾时野还未开口,郑思柳继续说道,“小野,我们好聚好散。” 曾时野等了她几年,他好不容易等到郑思柳的回头,他怎么会允许她再次离开,曾时野封住郑思柳的嘴唇,他吻郑思柳的力度明显跟平常不一样,这次他受郑思柳话的影响,他吻的很用力,仿佛要将郑思柳完全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郑思柳推搡他,推不开,索性她不再做挣扎,她乖乖的任由着他。 曾时野抱起郑思柳,他将郑思柳扔到床上,他的双腿跪在郑思柳伸直的双腿两边,他的双手放在卫衣下摆处,往上脱,“嗖”的一下,卫衣被他扔到地板上。 他垂眸,看着躺在他身下的郑思柳,他阴沉着脸,语气早已没了之前的柔情,“柳柳,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说完后,他低下身子,亲吮着郑思柳每处肌肤。 郑思柳似是在与他较劲,她不跟往常一样迎合曾时野,尽管身上很疼,但她咬着牙关,就是不出声,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 曾时野感觉到身下人的冷淡,他停下,他的右手捏着郑思柳两边的脸颊,他喘着粗气,“柳柳,回应我。” 郑思柳的脸颊被曾时野捏着,她不得不与他对视,郑思柳的嗓音沙哑,“曾时野,你这样有意思吗?” 曾时野勾了勾嘴唇,“当然有意思。” 郑思柳伸手,她的手指很用力的挖曾时野的胸膛,曾时野忍着不吭声,郑思柳觉得没意思,便停下。 曾时野低头,嘴巴凑在郑思柳耳边,“柳柳,我们继续互相伤害。”说完后,他吸吮着郑思柳的脖颈。 柳柳,你往后退一步,我就前进一步,总之,我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 第203章 跟踪狂真可恶 没有人可依靠,那便靠自己。 ——许意楹 姜弋缓缓的睁开眼,她的眼睛被灯光刺到,她下意识的就要伸左手来遮挡那灯光。 季斯奕看出她的意图,他急急的开口,“绵绵,别乱动,你现在左手还在扎着针。” 姜弋抿了抿有些裂的嘴唇,她的嗓音沙哑的跟鸭子的声音似的,“我怎么了?” 季斯奕摸了摸姜弋的脸颊,声音低缓,“胃疼,疼晕了。” 姜弋哑着嗓子问他,“那谁送我来的?” 季斯奕如实回她,“你老板。” 姜弋听后,张开嘴巴,发出哦的声音。她伸出那没有输液的右手拍了拍季斯奕的胳膊,“我想坐起来。” 季斯奕应道,“好。” 他微微起身,他一边仰头看着输液管,一边小心的将姜弋扶起来,季斯奕还贴心的将枕头放在姜弋身后。 季斯奕伸手摸了摸,放在病床床头桌上的水杯,而后,他将水杯递给姜弋,“水温正好,喝杯水。” 姜弋接过,她的嘴巴凑在水杯口处,温水冲进她的喉咙,她感觉舒服了不少,她冲着季斯奕露出甜甜的笑容,“阿奕,谢谢你。” 季斯奕伸手捏了捏姜弋的脸颊,“不用谢。” 唐天哲不放心姜弋,他想看看姜弋醒了没有,却没想到看到他们如此温馨的画面,他那垂于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许意楹困得双眼皮直打颤,她眯着眼,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屏幕上客户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双手速度极快的敲着键盘,她嘴里不满的嘀咕着,“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有人问,真讨人厌。” 她回复完电脑上闪出来的消息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等到右下角闪出,“00:00:00”后,她的手赶紧操作鼠标,将软件上的在线改成了离线。 她关掉电脑,站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跟还在办公室里加班的同事打了声招呼,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嘴里哼着,“终于下班啦。” 许意楹双脚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她足够幸运,刚到电梯处,摁下电梯,电梯就到了她们那层。她站在电梯里,侧头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她臭美的说,“哎呀,凌晨十二点的我真美。” 她还没有臭美完,电梯就已经到了一楼,她出了电梯,边走向车棚,边嘟囔,“我的车子我停哪儿了。”这绝对是她每次下班的口头禅。 她从包包里拿出电车钥匙,摁下电车钥匙上的按键,不远处的电车传出声音,她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许意楹戴上头盔,背着包包,骑上电动车,她嘴里哼着张杰的那首《天下》。 她住的地方在江安的西外环,她骑电车就得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越靠近自己住的那个小区,路灯就越暗,她每回都得哼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才敢有回家的勇气。 在她们那上班的同事,人家下了晚班,有的是男朋友来接,有的是家里的父母不放心,来接的。唯有她一人,半年来总是自己。她依靠不了任何人,便只能靠着自己。 许意楹将她的电动车停在小区车棚里,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她缓缓的扭头,果然看到有人偷偷摸摸的躲在墙角处,她害怕的没拔电车钥匙,背着书包就赶紧往单元楼里跑,那个人见她跑,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许意楹住的楼层不高,就在二楼,她顺着楼梯赶紧跑上去,尽管就那十几节的台阶,她还是气喘吁吁的,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懒,平常不锻炼。 她能感觉到那人还是跟着自己,她大着胆子往后看,看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冲着她露出那种不寒而粟的笑容,她吓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她赶紧回头,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后,赶紧左拐拐右拐拐,拐回了家。 许意楹拿着钥匙的手都是颤抖的,她边打开房门,边往楼梯口那边看,她生怕那人追上来。 “咚”的一下,她打开房门,她赶紧抬脚踏进去,她将房门反锁,靠着房门拍了拍胸脯,她以为回了家,就没事了,可楼道里那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正想透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她家房门,她被吓得不敢出声。 她拿出手机,拨打110。几秒后,那头被接通,“喂,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 许意楹听到警察的声音,她差点哭了出来,她着急的说道,“警察叔叔,有陌生男子敲我家的门。” 那头听到声音,立刻认出是她,他安抚的口吻,“姑娘别怕。” 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她,但他还是照着惯例问,“姑娘,你先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许意楹听着门外紧促的敲门声,她心里很慌乱,她害怕的嘴唇上下打颤,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在博鑫公馆,2号楼4单元202。” 她说完后,陆闻礼跟坐在驾驶处的同事复述了一遍。 许意楹身后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那人好像是在使用某种工具撬门,害怕的往前走了几步,她蹲在沙发那边,“警察叔叔,那个人好像在撬我家的门,你们能快点来吗?” 陆闻礼看了眼前面红灯倒数的数字,他安慰着,“好,你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 许意楹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乞求,“警察叔叔,您能不能不挂电话,能不能和我说说话,我害怕。” 陆闻礼听后,他的声音明显变得很温柔,“好,你想听歌吗?我给你唱歌听。” 王硕坐在驾驶位上,听到陆闻礼说话的声音,他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平常他哪儿用过这种音调说话。 许意楹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我想听张杰的《天下》。” 她算是点到的歌单上了,这首歌是他歌单上的置顶歌,也是他平常常唱的歌。 许意楹听着陆闻礼的歌声,她渐渐心安,她从手机里不仅听到唱歌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 歌声渐渐停下,她听到从手机里传出“站住,不许动,举起双手。”的声音。 她还未反应过来,她房门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这个敲门的声音跟刚刚跟踪骚扰自己的人敲门的声音完全不同,许意楹缓缓的站起来,她怕现在敲门的人是那个坏人的同伙,她双眸紧紧的盯着房门,脚下却一步都不敢往前走。 敲门的声音停下,接着门外传出一道给人安全感的声音,“你好,我是警察,方便开下门吗?” 许意楹听出这是刚刚唱歌那人的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先是透过猫眼看向门外,看到站在门口的的的确确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她放下心来,打开门。 陆闻礼先是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看,而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骚扰您的人我们已经抓住了,现在需要请你跟我们到警局做下笔录。” 许意楹有脸盲症,她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是之前帮自己捡快递的男人,她点了点头,嘴里还应道,“好。” 陆闻礼走在前面,许意楹跟着他走在后面,陆闻礼低着头,看着地面上映出来的影子,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 第204章 抱歉,我有脸盲症 许意楹,你个大骗子,你说过的,下次再见,你肯定会叫出我的名字。 ——陆闻礼 回了警局,陆闻礼将许意楹带到一间询问室,他的声线干净温柔,“你先在这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拿你需要填写的表格。”许意楹边打哈欠边点头。陆闻礼只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许意楹本坐的笔直,但她等陆闻礼出去后,她的腰瞬间弯了下来,她的左手肘撑着桌子,张开的手掌托着下巴,她困得闭上了眼。 陆闻礼刚走到办公大厅,王硕拿着打印好的表格走过来,他将表格递给陆闻礼,“喏,帮你打印出来了。” 陆闻礼接过,礼貌的道谢,“谢谢。” 王硕一脸八卦的盯着陆闻礼,陆闻礼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怵,“硕哥,你有话就直说。” 王硕挑了挑眉头,直白的问他,“你是不是认识这姑娘?还有,你是不是对人姑娘有意思?” 陆闻礼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他拿着那张表格径直离开,王硕看着他的背影,纳闷的自言自语,“这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这是有意思还是没有?” 喜欢,他怎么不喜欢,他喜欢了许意楹整整八年。 陆闻礼扭开询问室的门把手,许意楹的脸冲着门口那边,陆闻礼见她闭着眼了,他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站在许意楹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指戳了戳许意楹的脸颊,许意楹虽睡得并没有那么深,但她困得睁不开眼,只伸出手制止那个戳自己的手,却不小心握住陆闻礼的手腕,陆闻礼一时没站住,往许意楹那边倾了倾身子。 许意楹睁开眼,看到凑在眼前的陆闻礼,她被吓到,抖了抖身子,瞬间挺直腰背,她那撑着的左手已经麻了,她向下甩了甩自己的左手,她的右手在脸前摆了摆,脸上带着尴尬笑容的跟他打招呼,“警察叔叔你好。” 陆闻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他将那个表格放到许意楹面前,“需要把这个表格填了。” 许意楹侧脸看着陆闻礼,她的双眸清澈灵动,“警察叔叔,笔呢?” 陆闻礼回过神,他将拿在手里的笔递给许意楹。许意楹接过笔,她扭过身子,拔下笔帽,微微低头,很认真的填表格。 陆闻礼垂眸看着许意楹秀气的字迹,他的思绪回到2013,他刚上高三那年。 那年那天,他坐在教室里,刷着让人头疼的数学题,他同桌将一封折了三折的信递给他,“呐,高一学妹给你的。” 陆闻礼看都没看,“你帮我还给她,再帮我说句抱歉。” 他同桌直接将那封信,放在陆闻礼写着的练习题上面,“要还你自己去还,我去还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万一不是情书,是人学妹问你一道数学题,你这看都不看,就还给人学妹,这也太不礼貌了。” 陆闻礼放下笔,侧头仰脸看着他,“你后半句话根本就不可信。” 他同桌冲着他殷勤的笑了笑,“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人学妹给你写的是情书,还是需要你帮人家解题。” 陆闻礼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收学妹什么好处了?平时你哪儿有这么多话?” 他同桌直接否认,“没有。” 陆闻礼将信将疑的打开那封信,他刚看了一行字,便知道写的是什么,后面的字他连看都没看,他正好将信重新叠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信末尾留下的名字,那个名字是写在划掉的名字上面,他挑了挑眉头,“这封情书还是代写的。” 就在陆闻礼走神的时候,许意楹已经填完了表格。 许意楹抬起头,将表格递到陆闻礼面前,“警察叔叔,我填完了。” 陆闻礼听着她一口一个警察叔叔,他无奈的笑了笑,陆闻礼接过那个表格,他从上往下的仔细的看了看,看完后,他拿着表格走在前面,“走,可以回家了。” 许意楹站起来,她边打着哈欠边跟在陆闻礼身后。 陆闻礼走到警局门口突然停下,跟在她身后的许意楹没有注意到,她的脑袋撞到陆闻礼的后背,她疼的发出“啊”的声音。 陆闻礼转身,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 许意楹摆了摆手,“没事。”她揉了揉额头,,“警察叔叔,我先走了。” 许意楹刚走下一个台阶,她的后衣领便被陆闻礼抓住,仅一秒,陆闻礼松开,许意楹不解的扭头看向他,她的眼里满是迷茫,“警察叔叔,还有事吗?” 陆闻礼很认真的纠正她,“别再喊我警察叔叔了,我就只比你大三岁。” 许意楹小声嘟囔,“大三岁,那不也是大吗。” 陆闻礼没太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他反问许意楹,“你说什么?” 许意楹一脸认真,嘴里大声回他,“我说我知道了,警察哥哥。” 陆闻礼被她那声哥哥喊的心花怒放,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他抬脚下台阶,“走,警察哥哥送你回家。” 许意楹盯着陆闻礼的背影看,她迟迟都没有往下迈台阶,陆闻礼似是察觉到许意楹没有跟上,他停下,扭头看向许意楹,他们目光相对,陆闻礼伸出左手,冲着她摆了摆,“过来,我送你回家。” 许意楹笑着应道,“好。”她跑着下了那几个台阶,跑到陆闻礼身边,这给她一种男朋友来接自己下班的感觉。 许意楹坐在副驾驶处,她的话匣子已被打开,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陆闻礼,陆闻礼不嫌烦的一个接一个的回她。 就在他们闲谈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许意楹小区外,许意楹跟陆闻礼道了谢,而后,低头解安全带,陆闻礼侧脸看了眼许意楹居住的小区,而后,扭头看向许意楹那边,好心的提醒她,“你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安保不太行,建议你最好换个安保好点的小区。” 就算陆闻礼不说,许意楹也打算换小区。 许意楹眼神里带着笑意,“你跟我想一起去了。” 她看到陆闻礼放在车内的钥匙,忽然她想到什么,她推开车门,来不及关车门,就赶紧跑进小区里。 陆闻礼以为出什么事了,他解开安全带,打开驾驶处车门,本要追上去,又折回副驾驶处,关上那边的车门。 陆闻礼跟着跑进小区,他看到许意楹站在她的电车前,她的双手捧着那个车钥匙,嘴里嘀嘀咕咕的。 陆闻礼走近,才听到她说话的内容,她说,“哎呀妈呀,幸亏想起来了。” 陆闻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许意楹被吓的抖了抖身子,她扭头看到是陆闻礼,她满脸无奈,“没有这么吓人的。” 陆闻礼语气淡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许意楹一脸茫然,“我们之前认识吗?” 陆闻礼再次见她,见她没有认出自己,他本就心灰意冷,现在听到许意楹反问自己,他更加伤心,陆闻礼喃喃道,“果然,你又不记得我了。” 许意楹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实在抱歉,我有脸盲症。我单看脸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你可以跟我说下我们之前是怎么认识的,这样我好记起来。” 陆闻礼不知该怎么跟许意楹说。 他跟许意楹不是同学,他们俩差三岁,他上高三的时候,许意楹上高一,他们不是一个年级的,更别说再过一个班了。 陆闻礼之前收到过许意楹代她人写的情书,那封情书最后落笔的名字是被划掉又重新写上去的,他当时念出被划掉的名字,“许意楹。”自此,向来不记人名的他,唯一一次记住了她的名字。 高考百日誓师,许意楹代表全体高一学生,上台致词高三学子,她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陆闻礼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许意楹,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喜欢上了许意楹。 再后来,是临近高考还有15天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压力很大,常常是放了学,班级里最后一个走的。 那天,他一只手扶着单肩挎着的书包带,一只手插进校服裤子的裤兜,他走在校园里,走着走着,看到许意楹蹲着喂学校里的狗狗,他快步走过去,他站在许意楹的身后,许意楹丝毫没有察觉到。 陆闻礼低头看着许意楹,他开口喊她的名字,“许意楹。” 许意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扭头,仰着脸,双眸不解的看着陆闻礼,“你好,你是?” 陆闻礼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些柔情,“高三毕业生陆闻礼。” 许意楹因蹲的时间长了,她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陆闻礼伸手拉住许意楹,许意楹这才没有摔倒,她缓过来后,跟他道谢,“谢谢学长。” 陆闻礼不在意的回她,“没事。” 夏季的暖风吹起许意楹扎起的马尾,西边的夕阳光打在他们的后背上,少年少女一起并肩走出校园。 高三拍毕业照的时候,陆闻礼看到路过的许意楹,他跑到许意楹面前,邀请她和自己拍一张合照,许意楹却拒绝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陆闻礼脸上闪出一丝难过,但很快他恢复常态,他虽不知许意楹为什么说不认识他,但他还是再次跟她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陆闻礼。” 许意楹礼貌般的点了点头,“你好,我叫许意楹。” 她话音刚落,陆闻礼拉着她的胳膊往摄影师那边走去,“你现在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们也就算认识了,所以拍张合照不过分。” 许意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他拍了张合照,拍完后,陆闻礼伸手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陆闻礼。” 他怕许意楹忘记自己叫什么,他让许意楹重复一遍他的名字,许意楹乖乖的叫出他的名字,许意楹的声音软糯糯的,她的声音如羽毛拂过江边那般,惹的他的心里痒痒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许意楹与陆闻礼对视,她的语气很笃定,“我们现在是合过照的关系,所以,下次再见,我肯定能叫出你的名字。” 姑娘信誓旦旦的话,少年记了一年又一年。 少年一直期待着再与姑娘重逢,现在,他们是重逢了,可,姑娘的脸盲症一直都没改善,姑娘还是不记得他。 第205章 家,是治愈一切痛苦的良药 孙思琪,我想你了。 ——谢晓 陆闻礼垂眸看着打哈欠的许意楹,他不忍再缠着她,让她非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我叫什么不重要。你现在赶紧回家睡觉。” 许意楹是个固执的,她认真笃定的模样跟那年夏天一模一样,“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叫什么,我这次一定记得住。” 陆闻礼再次跟她介绍自己,“你好,我叫陆闻礼。” 许意楹听后,嘴里反复念叨,念叨三、四遍后,她信誓旦旦的开口,“这次我肯定记住了。” 陆闻礼伸手摸了摸许意楹的头顶,宠溺的语气,“好,我信你。” 许意楹的脸瞬间发红,她不敢抬头看陆闻礼,她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我先回家了。”说完后,她蹬蹬蹬的跑进单元楼里。 陆闻礼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背影,这次你若再没记住我叫什么,那也没关系,反正,只要你想知道,我肯定会不厌其烦的,跟你说我的名字。 曾时野缠着郑思柳,他不依不饶的,非要她说,“我们不会分手。”这几个字。 郑思柳故意跟他作对,她的嘴紧闭着,就是不肯说出那几个字。 曾时野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抚摸郑思柳的肚子,他的身子微微往下压,侧着脸,他的嘴巴凑在郑思柳左耳边,“柳柳,我若留不住你,那我就用子嗣的方式留下你。” 郑思柳伸手捶打曾时野的胸膛,她的嘴里还咒骂道,“曾时野,你混蛋。” 曾时野冷笑了声,他的声音沙哑,“柳柳,我一直都这么混。” 好聚好散,总是说的容易,能做到的却凤毛麟角。 早上八点左右,江安市内主干道正值车辆高峰期,驾驶道上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 谢晓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她侧脸看向车窗外,太阳已从东边升起,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消防车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她抬眼看去,看到另一边车道驶过来的消防车,她的眼前闪出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谢晓盘腿坐在床上,她的视线从手里拿着的平板上移开,她微微侧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出声喊道,“孙思琪,我想喝水。” 孙思琪坐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他打的正火热,忽然,听到谢晓的声音,他嘴里应着谢晓,“好。”手里直接退出游戏。退出游戏后,他将手机扔到一旁,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处,接了一半的热水,又接了一半的凉水,调好水温后,他拿着水杯走回房间。 孙思琪将水杯递到谢晓手里,“晓晓,水温正好。” 谢晓抬起头,冲着他笑,“谢谢你。” 孙思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谢。” 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的幸福下去,可现实还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谢晓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到下巴处,她回过神,伸手擦掉眼泪。 小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曾说过,去世了的亲人会在天上默默地看着我们。 谢晓微微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孙思琪,你是能看到我的对吗?孙思琪,我想你了。” 小的时候,是我的父母把我宠的不成样子,长大后,是你一直在惯着我,忍着我各种小脾气。你说过的,你会惯我一辈子,现在还没到一辈子,你怎么食言了呢。 江安交警站在道路最前面,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堵着的车辆,本还拥堵着的主干路瞬间变得通畅无阻。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江安高铁站外,谢晓在手机上确认订单后,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脚下去。 出租车师傅将她的行李箱帮她从后车箱取下,谢晓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了声,“谢谢。” 谢晓拖着不算重的行李箱,缓缓的走进高铁站里。 她从上衣的兜子里拿出身份证,身份证贴在入口处的机器上,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机器,整个面容被机器扫到,机器上闪出,“谢晓,江安-衡信,九点到十点。”的字样,上面还出现绿色对号标识,随之,挡着她的那个门打开,她才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她将行李箱放在传送带上,她站在台上,高铁站工作人员拿着手持金属探测器前后的扫了扫,声音低缓,“好了,走。”谢晓习惯性的说,“谢谢。” 谢晓站在扶手电梯上,电梯将她带到二楼。 谢晓抬头看着红红的大屏幕,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高铁班次,她记住具体在哪个站口检票后,推着行李箱,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看着高铁站一对一对的情侣,她的眼眶微微泛了红,“孙思琪,你若还在我身边,就好了。” 一位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还拿着包的中年妇女,坐在谢晓身边的空位上。 她冲着谢晓那边,一脸不好意思的问道,“姑娘,你好,我问一下,检票口2站台是在那检票吗?”她还伸手指了指一边的位置。 谢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点了点头,“阿姨,是的。” 那个中年妇女面带笑容,连连跟谢晓说抱歉,打扰了她。 谢晓脸上带着笑意,“阿姨,没事的,不打扰。” 那个阿姨说话的语气很小心翼翼,“我生于农村,在农村生活了四十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坐高铁。我女儿嫁到了天津,她这几天就要生了,我得去照顾她。本来说好是让闺女女婿来老家接我的,但是后来闺女女婿又有工作,没办法来接我,我就只能来坐高铁。本来我家老头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他突然扭到了腰,得在床上静养,这不就又得我自己出来坐高铁。我没有坐过高铁,不知道怎么坐,只能一直问,一直问。” 谢晓听着听着,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父母跟眼前的阿姨一样,都是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一样没有坐过高铁。世事难料,她不能保证,她的父母以后不会遇到这种情况。若他们也遇到这样类似的情况,她希望能有人跟她一样帮助下他们。 第206章 回家了,回家了 逃不掉,躲不开,那就勇敢直面。 ——郑思柳 曾时野做梦,梦到郑思柳再一次离开自己,他那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铃声,那音量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铃声,将他从梦魇里唤回现实。 他睁开眼,双眼盯着天花板,他想到刚刚的梦境,他紧张的看向身侧,在看到郑思柳还在睡觉,他渐渐的放下心来。 他那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个不停,曾时野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看清来电的人是谁后,他扭头看向郑思柳,见郑思柳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穿上拖鞋,急急的走出房间。 曾时野坐在沙发上,他接通电话,手机里传出清冷的女声,“小野,你现在在哪儿?” 曾时野揉着鼻梁的位置,没有任何情绪的回她,“在我家。” 秦璃书听到曾时野疏离的口吻,她叹了口气,她从未关心过曾时野,现在曾时野跟她有距离感,说话冷淡,那,理所当然。 不知是因为秦璃书的年龄越来越大,导致她对亲情越来越看重,还是她心里的愧疚感在作祟,反正,她现在很想改善和曾时野的关系。 秦璃书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野,你爸从国外回来了,你爷爷将你昨天的事跟他说了,现在你爸在家等着你,你回来一趟。” 曾时野抬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间门,沉默几秒后,他应道,“好。” 挂掉电话后,曾时野走到房间门口,他打开房间门,眼神深沉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郑思柳,嗓音沙哑,“柳柳。” 床上的人没有应他,曾时野很确信郑思柳就是醒了,他靠着门框,戏谑的眼神盯着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郑思柳,他的语气散漫,“柳柳,你若不应我,我们就再来一次。” 他话音刚落,郑思柳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她双目带着怒意,微微嘟嘴,“曾时野,你流氓。” 曾时野边跟郑思柳说话,边往床那边走,“柳柳,你都骂出口了,我怎么也得满足下你。” 昨晚曾时野不加节制,要了她四、五次,她现在还浑身酸疼,倘若他再来一次,自己这一天都别下床了。 郑思柳求饶的眼神看着曾时野,曾时野没有如他说的那般,他只是伸手抱了抱郑思柳,声音柔了两个度,“柳柳,你别害怕,我只是想抱抱你。” 郑思柳其实早就醒了,她只是懒得睁眼,懒得起来。 刚曾时野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下床,趴在门后,偷听曾时野打电话的内容。 郑思柳推搡着曾时野,她嗓音沙哑,“你快走,你爸妈等着你呢。” 曾时野的下巴抵在郑思柳肩膀上,他冲着郑思柳撒娇,“柳柳,你说你爱我,你说了我就走。” 郑思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爱你。” 曾时野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不满足的又说道,“柳柳,你说你不会再离开我。” 郑思柳没有立刻给曾时野答案,她保持着沉默。 曾时野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渐渐地没了耐心,他侧脸冲着郑思柳右边脖子,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皮肤上,他的声音有些蛊惑,“柳柳,别再离开我了。” 郑思柳闭上眼,几秒后,她重新睁开,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她的语气无比肯定,“小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曾时野听后,他先是一愣,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郑思柳的真心话,但只要郑思柳说出几个字,他就相信她。 曾时野垂眸盯着郑思柳,他眉眼微翘,眼底笑意分明,孩子气般的口吻,“柳柳,你得说到做到。” 郑思柳亲了下曾时野右边脸颊,软糯糯的嗓音,“好,我一诺千金。” 曾时野吻住郑思柳的嘴唇,郑思柳很累,一点也不想顺着他,郑思柳伸手推他,她略微喘着气,“小野,你先去见叔叔阿姨,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曾时野依依不舍的看着郑思柳,他的指腹来回摩擦郑思柳的嘴唇,“好,那你等我回来。”郑思柳乖巧的点了点头。 既然忘不掉,那我便不再强迫着自己非要自己忘掉。 我顺从自己的心,只愿它不会再受伤害。 高铁内的工作人员热心的提醒将要到站的乘客。 谢晓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睛,她取下戴在左耳处的耳机,将耳机放在耳机盒,而后放进上衣兜子里,她站起来,踮起脚尖,伸出双手去取放在上面架子上的行李箱。 谢晓推着行李箱走到车厢前面,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念家,她每次听到,“亲爱的乘客,我们将要到达衡信南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收拾好行李。”她的心里都会很激动。 高铁准时准点在衡信南站停下,谢晓推着行李箱走出去,她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从上衣兜子里拿出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手机里传出熟悉的男声,“晓晓,出来了吗?” 谢晓嘴里回应着谢庆,“爸,马上,您稍等我下。”她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那头听到她说的话后,不疾不徐的说道,“没事,不着急,我就站在出口处,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了。” 谢晓边往外走,边应着,“好。” 谢晓在出口处刷上自己的身份证,拦着她的关卡打开,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果真如谢庆说的那般,谢晓一眼就看到了他。 谢庆接过谢晓的行李箱,关心的语气,“累吗?” 谢晓冲着谢庆笑了笑,“不累。” 谢庆开玩笑的说,“欢迎我们二小姐回家。” 谢晓撇了撇嘴,“回家。”说完后,她径直走在前面。 谢庆看着谢晓的背影,他摇了摇头,而后独自喃喃,“这孩子,现在怎么老是板着脸。” 谢晓站在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前,谢庆拉着行李箱缓缓走来,他拿出车钥匙,对着奔驰车摁了下,“晓晓,你先上车。” 谢晓点了点头,她走到副驾驶那边,打开副驾驶处的车门,坐了进去。 谢庆将行李箱放进后车箱后,打开驾驶处的车门,系上安全带,他一边开车,一边与谢晓说话。他问什么,谢晓就答什么。他们父女关系,一直都是这种疏离的状态。 谢晓生于农村,从衡信到她家开车的话,至少要开一个小时左右。 以前在衡信市里上高中的时候,谢晓就总是望着窗外发呆,那个时候,她总是在想,以后的自己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会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未来的一切皆是迷茫,现在的她能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个答案了。现在的她从事的是自己喜欢的职业:配音员。她想要过的生活是简简单单,不为琐事烦心,无忧无虑的生活。 回家的这条路上,每次都会路过她高中时上的母校。她中考成绩不高不低,也就中间位置。当年,出了中考成绩后,她的爸爸带着她来衡信市里找学校,市里的一中、二中,她肯定报不上名,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这两学校。市里的十三中、十四中也是很不错的学校,可她的成绩也就堪堪的到这两学校最低录取分数线处,她觉得去了这两学校,肯定会跟不上学校课程安排的进度,所以,他们也就只是去这两学校看了看,没有报名。最后,她上的是公立学校里最差的一个——五中。 在五中的那三年,压力虽没有一中、二中等其他学校的压力大,但她从未懈怠。她找补自己的弱项,在那儿些地方可以提升。高一的时候,她的数学很差,到了高二,她的数学单科就能排到班级前三的位置。甚至有次,还考过全年级第一。高中三年,她过的很累,但也很充实,但她从不后悔选择去五中。不是她知道后悔没有用,而是五中带给她很多美好的回忆。她这人其实也算佛性,她一直都觉得,她虽比别人低很多,但,一步一个脚印,她相信,总有一天,会与前面的并肩。就算没有追上的前面的人,也不要灰心,因为,我们永远都会比昨天的自己更努力。 第207章 迟来的母爱,我不稀罕 儿子,你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我永远都支持你。 ——秦璃书 谢晓看着车窗外的土地,她回想小的时候。小的时候她总是跟着爸爸妈妈去地里干农活,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哪儿有那么多的烦心事。 想着想着,谢晓感慨道,“还是小时候好。” 谢庆应道,“是啊。” 我们总是期盼着长大,因为,长大了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现在真的长大了,脸上再也没了由心发出的笑容了。 曾时野站在曾家门口,他双手插兜,抬起眼睑,眼睛看着贴在门框上方的春节横批,“阖家团圆。”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阖家团圆,真可笑。 曾时野的右手食指放在门锁的位置上,门锁传出,“指纹正确”的声音,他扭开门把手。 坐在客厅沙发上,相隔很远的两人一同扭过头来,曾时野的视线与他们的视线相撞在一起,曾时野冷着一张脸,他嗓音清冷的跟他们打招呼,“爸,妈。” 他以前跟父母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这般。以前的他一打开家门,那可是用高兴的语气喊着,“爸,妈。”他热情的呼喊,回馈给他的只有冷漠。久而久之,他的态度慢慢的变了。他的疏离冷漠是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 秦璃书站起来,嘴里还应着,“哎。”她走上前,伸手欲拉曾时野,曾时野微微侧身躲开,秦璃书的手尴尬的伸在半空里,缓了缓,她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脸上还带着笑容,“小野,快坐下。” 曾时野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沙发那边,在沙发边缘处坐下。 秦璃书不愿靠近曾南臣,她则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她的后背对着曾南臣的脸。 曾南臣瞥了眼秦璃书的背影,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他将手里拿着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他那幽深的黑瞳看向曾时野,他的嗓音低沉,声音里带着一股官腔,“坐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曾时野坐姿慵懒,他挑了挑眉头,口无遮拦的说道,“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单纯不想离你那么近。” 曾南臣听后,他的语气带着怒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 曾时野不屑的扯嘴笑了笑,他重复着曾南臣的话,“老子?”说完后,还发出一声冷笑,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意,“你不配。” 曾南臣只觉胸膛里积攒的怒气就要冲出来,但他好歹是高干官员,他的喜怒哀乐瞬间被他压下去,他跟个老小孩似的,非要在嘴上功夫处跟曾时野争个高下,“不管我配不配,你姓的是我曾家的姓,身上流淌着的是我的血。” 曾时野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他淡淡的说道,“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曾南臣也不再与他闲扯,他步入正题,“你和那姑娘尽快分了。” 曾时野听后,他一脸决绝的看着曾南臣,“不可能。” 曾南臣反问他,“玩玩可以,但玩得有一个期限,你直接说,这个期限是多久。是一年,还是两年,亦或是三、五年?” 曾时野听着曾南臣的话,他只觉得刺耳,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曾南臣,他的语气没了先前的硬气,“爸,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曾南臣看着曾时野一脸认真的模样,他想到曾经的自己。曾经的他跟曾时野一样,也都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可他的家庭不允许他娶没有背景的姑娘。他在高位与爱情中挣扎着,他选了爱情。可是啊,他的选择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曾老爷子使用强硬的手段逼着他们分了手,让他娶了与他家族实力相当的秦璃书。可是啊,秦璃书跟他一样,都有喜欢的人。 不知是他在现在这个位子上坐的久了,还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的明白了什么才是重要的。爱情这东西,虚无缥缈的,不如切切实实的权势重要。 曾南臣知道曾老爷子的手段,他开口劝道,“我当初可是亲身领教了,你爷爷的手段,所以,你最好不要我行我素。” 曾时野的态度很强硬,“我这辈子就只娶她。” 曾南臣见曾时野如此我行我素,他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态度强硬,“曾时野,你的婚姻由不得你。” 曾时野开口反讥,“你和我妈的婚姻也是由不得你,可是这样的婚姻,你幸福吗?”他没等曾南臣回答,他自问自答,“您不幸福。不仅您不幸福,我妈她也不幸福。”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曾南臣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埋怨,“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当初,您若没有喝醉,便不会强迫我妈,这样就没有我,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事。” 曾南臣控制不住他那火爆的脾气,他伸着手,脚往前迈,欲要上前打曾时野。 曾时野站在原地,他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曾南臣,那眼神里带着挑衅,似是在说,“打呀,你若打了这一巴掌,我们这疏离的父子情也就到了头。” 秦璃书站起来,她扭头,伸手握住曾南臣的手腕,“曾南臣,你够了。我们之间婚姻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我们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们在这种婚姻里痛苦着也就算了,你难道也要让儿子也体会这种感觉吗?曾南臣,我告诉你,我儿子他的婚姻,由他自己做主。” 曾时野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璃书,他以为秦璃书会跟曾南臣一样反对自己。 秦璃书察觉到曾时野的目光,她的视线转移到曾时野那边,她咧开嘴冲着曾时野笑,“小野,你喜欢人姑娘,你就好好的对待人家,好好的跟她在一起。你的婚姻,就只有你自己说了算,其他人谁说都不好使。” 曾时野的心情很复杂,他一直觉得秦璃书不爱自己。 她一开始的确不爱曾时野,不然她不会在曾时野小的时候,想方设法的想要弄丢他。 她用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做一位合格的母亲。 学会了,那又怎样,她们母子关系依旧没有改善。 谢晓坐在秋千上,她的怀里还抱着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的小女孩,侧脸看着她们,她冲着谢晓说道,“姨,你看我荡的高不?” 谢晓回道,“高,真高。” 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重复着小女孩的话,他的声音奶奶的,“姨,你看我荡的高不?” 谢晓低头,看着小男孩的脑袋,“高,我们荡的跟你姐姐荡的一样高。” 童年的不幸运,是会伴随一生的,好在,她的童年并没有多悲催。 第208章 在我这儿,你永远都可以做无忧无虑的小孩 忘记一个人哪有说的那般容易。 ——谢晓 一个穿着蓝色外套,带着黑色鸭舌帽,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走到谢晓那边。 谢晓停下往前晃动的千秋,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小孩,怎么就你自己,你家大人呢?” 那个小男孩声音软糯糯的,“姐姐,我和我小舅舅一起来的,小舅舅去一旁的超市给我买棒棒糖去了。” 谢晓小声的吐槽,“你这小舅舅心可真大。” 那个小男孩耳朵很尖,他听到了谢晓的话,他仰着脸看着谢晓,褐色的双眸里满是认真,他帮着他的舅舅说好话,“姐姐,我小舅舅说他认识你,所以他让我先过来找你。” 谢晓听后,满眼皆是疑惑,“认识我?那你小舅舅叫什么?” 那个小孩摇了摇头,故作神秘的样子,“我小舅舅说等他过来了,你就知道了。” 见状,谢晓不再问,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孩,你玩秋千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不玩,太幼稚了。”说完后,小男孩转身,径直走向滑滑梯那边。 谢晓莫名觉得小男孩的话很逗笑,她笑着自言自语道,“玩滑滑梯就不幼稚了?” 被她抱着的小男孩重复着谢晓的话,“玩滑滑梯就不幼稚了?”谢晓听后,微微歪头逗自己怀里的小男孩。 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的小女孩停下往前晃的秋千,她双腿站在地面上,微微侧身,冲着谢晓那边站好,她的一只手还抓着吊着秋千的铁链子,“小姨,我也想去玩滑滑梯。” 谢晓点了点头,“去。”小女孩听后,蹬蹬蹬的跑向滑滑梯那边。 谢晓低下头,询问怀里的小男孩,“你要不要跟哥哥姐姐一起去玩滑滑梯?” 那个被喊的小男孩仰头看着谢晓,他的声音奶奶的,“小姨,我还想荡秋千。”谢晓应道,“好。” 谢晓一只手扶着吊着秋千的铁链,一只揽在小男孩的腰间,谢晓正要荡秋千时,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年轻男子,她想:这应该就是那不靠谱的小舅舅。 等那个男子走近,谢晓才认出是谁。 孙政走到谢晓面前,他看着谢晓呆呆的模样,他伸手,在谢晓面前打了个响指,“不认识了?” 谢晓回过神,她仰头看着孙政,“你怎么在这儿?” 孙政扭过脸,看向滑滑梯那边,他看了眼玩滑滑梯的两个小孩,接着,扭过头,双眸重新与谢晓的双眸对视,“这几天休假,想着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就回来待几天。今天刚到家,小外甥就闹着非要让我带他出来玩。” 他伸手指了指坐在谢晓腿上的小孩,“这个小孩是?” 谢晓对他解释道,“我外甥。”她侧脸看向滑滑梯那边,“和你小外甥一起玩的小女孩,她是我外甥女。” 谢晓说完后,摆出一副教育人的样子,“话说,你这小舅舅做的可太不合格了,哪有将小孩子独自扔在这里的。” 孙政一副认错的模样,“您教训的是,这种事没有以后了。” 孙政看着坐在谢晓腿上,还冲着自己笑的小孩,他没头没脑的说道,“被喊小姨的和被喊小舅舅的,听上去这两人应该很般配。” 谢晓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沉默着没有回他。 坐在谢晓腿上的小男孩,看到坐在滑滑梯最高处冲着他挥手的小女孩,他声音很奶,“小姨,我要下去。”他还挣扎着要从谢晓的腿上下去。 谢晓松开揽着他的那只手,小男孩的双腿成功落地,他蹬蹬蹬的跑向滑滑梯那边。 孙政弯下腰,他的脸凑在谢晓面前,“我刚刚说的,你还没有回我。”谢晓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影子,她的心咚咚咚的跳,她慌乱的侧头看向一旁。孙政眼里闪出一些失落,但也就只是一瞬间。 孙政直起腰,他伸出插进左边衣兜的左胳膊,他的左胳膊伸向谢晓那边,他的左手埋进左手袖子里,露在外面的还有一个粉色糖皮的角,他挑了挑眉头,语气还很神秘,“里面有东西,你帮忙拉出来呗。” 谢晓那双大眼睛懵懵的看着他,“里面有什么?” 孙政看着谢晓懵懂茫然的模样,他嘴里发出一声轻笑,温柔的声音跟平常的他根本就不搭边,“快拉,我胳膊都伸酸了。” 谢晓乖乖的应了个好,她伸出手,手指攥着那个袋子的小角,她微微用力,一个棒棒糖从孙政左边袖子里露出来,孙政低着头,缓缓的说道,“还有呢。” 谢晓张嘴哦了声,她的手继续往外拉,后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棒棒糖,谢晓拉着拉着,她想起曾经孙思琪也曾这样给过她惊喜,她的眼里含着眼泪,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谢晓不想让孙政看到自己落泪,她低着头,她松开拉棒棒糖的手,孙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他直接从袖子里将谢晓未全部抽出的棒棒糖拿出来,他将那一长串的棒棒糖递给谢晓,“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最爱吃草莓味的,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没?” 谢晓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谢谢你。” 孙政听出她说话的语气不对,他在谢晓面前蹲下,他看到谢晓眼里流下来的眼泪,他伸手去碰谢晓的脸颊,正要去抹掉谢晓脸上的眼泪时,却被谢晓躲开,孙政的手堪堪的伸在半空中。 谢晓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先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而后,从兜子里拿出手机,她摁下接通键,手机那头传出一道女声,“晓晓,带着孩子们回来,你程阿姨他们一家已经到了。” 谢晓应道,“好。” 孙政的手机发出一声消息的声音,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他单手打了几个字,而后,发了过去。 谢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站起来,冲着玩滑滑梯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孩们喊道,“孩子们,走了,回家了。” 那个小女孩听话的应着,“好。”她拉着她弟弟的手,走向谢晓那边。 谢晓一手拉着小女孩的手,一手拉着小男孩的手,她抬起眼睑与孙政对视,“我们先走了。” 孙政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谢晓不解的开口,“怎么了?” 孙政将那一大串棒棒糖塞到谢晓上衣外套的兜子里,谢晓松开握着小男孩的手,她的手放进兜子里,欲要把那一大串棒棒糖拿出来,“这小孩吃的,这些棒棒糖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小外甥吃。” 孙政伸手,他的手放在谢晓的胳膊上,拦住谢晓,“在我这里,你也是小孩。” 谢晓挣开孙政的手,她将棒棒糖重新还给孙政,“大学的时候老是牙疼,后来就不爱糖了。” 孙政从谢晓的眼里看出她的疏离。 谢晓带着两个小孩,往小广场出口处走去。 孙政看着谢晓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眼神渐渐黯淡。 谢晓,你的那句“我喜欢你”,真的只是玩游戏输了,不得已说出的吗? 第209章 和我相亲的人居然是他 晓晓,好好爱自己。 ——谢晚 谢晓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程筱竹,她略有些社恐,谢晚从她的手里接过两个小孩,她还凑在谢晓的耳朵,提前跟谢晓通气,“晓晓,程阿姨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她打算把她儿子介绍给你。” 谢晓震惊的瞪大双眼,“什么?” 谢伸手拍了拍谢晓的肩膀,“妹妹,祝你好运。”说完后,她拉着两个小孩进了卧室。 谢晓硬着头皮跟程筱竹打招呼,“程阿姨好。” 程筱竹虽已五十多岁,但她保养的很好,除了她笑起来,眼角下方有些细纹,平常不笑的话,脸上根本就没有细纹。 程筱竹笑起来给人的一种她这人很好相处的样子,可实际上也是如此,“晓晓回来了。” 谢晓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是的,程阿姨。” 程筱竹伸手拍了拍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她热络的招呼着谢晓,仿佛这是她家,“晓晓过来坐。” 楚垚站起来,她看向谢晓,话里还有嘱咐的意味,“晓晓,你跟你程阿姨说说话,我去看看你爸炒完几道菜了。”谢晓乖巧的应了个好。 程筱竹东问问西问问,问的无非就是过年时那些亲戚常问的问题,谢晓面无表情的一一的回答。 就在程筱竹要说出今天来她们家吃饭的原因时,院子里的狗汪汪汪的叫个不停,狗叫的声音恰好打断程筱竹接下来要说的话,谢晓正好找了个借口,她站起来,脸上还稍微的带着些许的歉意,“程阿姨,我去外面看看。” 程筱竹打开手机,看到上面发来的消息,她笑着说,“好,去。” 谢晓边往外走,心里边嘀咕着,“哎呦喂太给力了,今天中午必须得给它加鸡腿。” 她刚走到门口的位置,抬起眼皮,双眸看向门口,便看到从外面缓缓走来的孙政。谢晓小声的嘀咕,“怎么是他?” 被孙政拉着手的小男孩冲着谢晓,兴奋的喊道,“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孙政听着自家外甥喊谢晓姐姐,他只觉得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 孙政在谢晓发呆的时候,已经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走到谢晓面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说着轻松的话语,“我来了。” 谢晓回过神,她点了点头,微微侧着身子,给孙政让路。 圆桌上摆满了装着菜的盘子,两家人围着很大的圆桌的坐下,谢晓逃不过楚垚的推搡,她一脸不自在的坐在孙政身边。 谢庆将手里的酒瓶递给孙政,“喝一杯?”孙政应道,“好。”他站起来,微微弯腰,他的双手拿着酒杯,酒杯冲向那边,“麻烦谢叔给我倒一杯。”谢庆因孙政的举动,他笑得合不拢嘴。 谢晚坐在谢晓另一旁的位置上,她看到谢庆笑嘻嘻的模样,她凑在谢晓的耳边,小声说道,“跟你打赌,我赌咱爸认可了他做你男朋友。” 谢晓本还在喝果汁,她在听到谢说的话后,她被嘴里的果汁所呛到。 等谢晓缓过来后,她的态度强硬,声音淡漠,“我和他不会在一起。” 坐在她身边的孙政虽扭脸与谢庆说话,但他听到了谢晓的话,他的眼里满是失落的神态。他知道谢晓对自己没感觉,但再次听谢晓说的这么明,他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他举起酒杯,仰着头,一饮而尽。 几巡之后,圆桌上只剩下下四个大男人,许是酒酣上了头,谢庆拍了拍孙政的肩膀,语气笃定认真,“小孙,你若和我家姑娘在一起,我肯定不拦着。”孙政听后,笑着感谢谢庆。 许是年龄的增长,曾那么能喝酒的谢庆,如今喝的脑袋晕晕的,他被扶到房间里呼呼的睡觉。 孙政喝酒喝的脑袋也有些晕,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院子里的狗冲着他汪汪的叫了两声,叫了两声后,冲着孙政摇尾巴。 孙政从兜子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他从烟盒里倒出烟,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处,右手对着烟尾,摁下打火机。 他身后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孙政扭头看去,看到来的人是谢晓,他立刻站起来,他将烟扔在地上,还抬起脚踩了踩。 谢晓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她也才堪堪到孙政嘴巴处,她微微仰脸,看着孙政,询问的语气,“我们出去走走?” 孙政因谢晓主动邀请自己,他高兴的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谢晓抬步,往下迈台阶,她走在前面,孙政跟在她身后。 他们沿着谢晓家后面的那条马路,一直往东边走,这一路上,孙政几次都想主动开口,但又怕谢晓烦了自己,他便忍着,一直都未开口。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村东边的大桥上,那个大桥上还有一些基础的健身设备。谢晓坐在大桥的长椅上,走在她身后的孙政犹豫着,要不要也坐过去。 谢晓伸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她适时开口,“坐过来。” 孙政看了眼谢晓,谢晓双眸直直的盯着前方早已枯了的树看,她的视线就没有转移到孙政身上。 孙政在谢晓身边坐下,谢晓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她侧脸,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孙政,她的双眸似是经历过许多沧桑,眼眸里没有任何生机灵动,她直白的再次拒绝孙政,“孙政,你我之间真的没有可能。我不打算再谈恋爱,也不会结婚。” 孙政想起之前谢晓说过的话,他轻声问道,“是你前男朋友伤你伤的太深吗?” 谢晓摇了摇头,她沉默着,沉默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开口,“我和他是一个大学,一届的,但却是不同专业的。看上去本不该有交集的我们,却因一次意外相识。大一军训结束当天晚上,我们没有上晚自习,我们宿舍的四个人和对面宿舍的四个人盘腿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我们玩着当时流行的冒险游戏,一开始,我就出师不利,输了游戏。给我布置“任务”的舍友环顾操场一圈。然后指着坐在操场台阶上的孙思琪跟我说,让我去加他的微信。我推脱着,让她们换一个惩罚,她们说要么我围着操场跑四圈,要么就硬着头皮去要他的微信。她们还说就算我要不到也没事,只要我去要就算我做了“任务”。我很讨厌运动,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他要微信。我站在最下面的那节台阶上,仰着脸看着他,声音很小的跟他要微信。虽然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听到了。他很礼貌的拒绝了我,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就跟受了惊吓般的兔子似的,赶紧跑开。” 谢晓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笑容。 那是她爱着的人,她回忆起他们的曾经,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第210章 意难平吧?意难平。 孙思琪,我怎么可能会释怀呢。我根本就释怀不了。我们之间明明就差一点。 ——谢晓 阴沉沉的天空中出现一条飞机线,谢晓注意到,她微微仰头,她的目光注视着那条笔直的飞机线,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之前给某本言情小说配音里的男主。 小说里的世界总是很美好,男女主无论怎么错过,最终都会再次相遇。 可,现实为什么不能跟小说一样。所爱之人就在身边,所想之事皆能如愿。 谢晓继续跟孙政讲述着他们的曾经,“再后来,我和他在一堂公共课上相遇,那次真的很巧,他就坐在我旁边。我不管上任何课,我都不会开小差,唯独那次却跟他说了整整两节课。老师讲完课,说完下课,我拿上自己的课本,准备和舍友往外走的时候,他叫住了我,主动跟我要了微信。我们加了好友后,天天聊天,聊着聊着我们都对彼此有了好感。” 孙政侧脸看着坐在身边的谢晓,她浑身的破碎感,让他有种想一把揽过她的冲动。 孙政听谢晓回忆她和孙思琪的曾经,孙政并不嫉妒孙思琪,他只怨恨自己。若高三那年暑假,他主动些,他和谢晓可能早就早就在一起了。所以,他和谢晓的错过,究其原因,就只能怪他自己。 谢晓说话的声音很轻,她回忆着以前,“我大二过生日那天,我和舍友出去吃饭,那晚我还喝了点酒,我的酒量一点也不好,从学校门口往宿舍里走的时候,那一路上都是我的舍友架着我走回去的。我们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孙思琪笔直的站在一边等着我,他一只手拿着玫瑰花,一只手拎着一个精致的粉色礼盒,他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我的舍友们很有眼色的离开,我当时是被她们架着的,她们突然的松手,害的我差点摔倒,是他快走两步,拉住我的胳膊。等我站好后,他将那束玫瑰花举到我的面前,他跟我说,祝我生日快乐。我借着宿舍门口微弱的灯光看到他发红的耳朵,我笑着说,孙思琪你害羞了。他不承认,他嘴硬的说没有。我又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问题他没有遮掩,他更没有害羞,他大方的承认,说对,我喜欢你。” 故事开始了,就会有结局。故事的开头我们无法预料,同样,故事的结局我们也无能为力。 谢晓说着说着,她笑起来,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在眼前,可是身边却没了那带给她美好的人。 她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暗淡,“我们大四一毕业,就见了双方的父母,本来我父母对他挺满意的,后来在知道他要从事消防员这个行业后,他们那带着笑容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他们的态度也由同意变成不同意。我用两年时间劝我的父母,我跟他们说,“孙思琪他人真的很好,他三观正,善良,懂礼貌,性格好,情绪稳定。他是除你们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的父母说,“我们相信这孩子的品行脾性,但他从事的职业太过于的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说的是万一,万一有一天他出火警,最后没有活着回来,到时候你怎么办?”当时我被他们的阻拦,搞得心烦意乱的,我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了。”我妈听后,急的说脏话,她骂我,骂我太傻了。后来,孙思琪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的回了趟我家,我不知道他跟我的父母说了什么,我只知道,那次后,我的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一年前,我生日那天,我们打算去民政局领证,那天登记结婚的人很多,马上就要到我们的时候,他因为突发的任务,先走了,我跟后面的人换位置,都换到了当时最后的位置了。我一直等他,从上午等到中午,最后,等来的是他们支队长的三个字,“请节哀。”我接受不了他离开我的事实,当晚我割了腕。” 孙政听到谢晓的话,他的眼里满是惊恐。他那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谢晓将她左边袖口处的衣服微微的往上扯,她若无其事的将左手腕处的伤疤展示给孙政看,孙政眼里的惊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嗓子干涩,哑声问道,“很疼?” 谢晓眼里含着眼泪,她摇了摇头,轻声回他,“不疼。” 疼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她的心。 她云淡风轻的说着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晚,我朋友就是怕我想不开,所以,她来我家陪我。半夜的时候,我想上卫生间,房间很黑,我四处摸我的手机,想要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可我摸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摸到手机。就在我凭着印象,要伸手去打开床头桌上的台灯时,不小心碰掉了床头桌上的相框。那清脆的玻璃声音让我抖了抖身子,呆愣了下,之后,我伸手去打开台灯,我看到我和孙思琪的相框掉在地上,我顾不得那些玻璃会不会扎到我,我蹲下去捡我们的照片。照片里的孙思琪笑盈盈的看着我,我越看他,越伤心,我无法接受他不在了的事实。我拿起一块玻璃划向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我的朋友被相框摔碎的声音吵醒,她眼睛半眯着来我房间找我,明明晕血的人,在看到我手腕处那抹红,没了先前的晕血,有的只是慌乱,她怕,怕我真的出事。” 孙政望着谢晓,虽说回忆这些,经历这些的人是谢晓,但他的心却跟被针扎了般,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谢晓眼里的眼泪早流了出来,语气里有些不甘,“我和他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有了妻子的身份,我就能永远永远的守着他了。” 差一点,他们之间就差那么一点。 爱而不得是常态,生离死别又何尝不是呢。 孙政伸手拍了拍谢晓的肩膀,谢晓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孙政,就算家里人介绍的相亲对象不是你,我也一样会拒绝。” 孙政扯了扯嘴角,无奈的口吻,“我知道。” 谢晓侧脸看着孙政,他们四目相对,一个眼里满是爱意,一个眼里无所波澜。 谢晓喜欢直来直往,她说话也总是直来直去的,“孙政,找一个你真正喜欢,同时也真心喜欢你的姑娘。” 孙政没有说话,他只是冲谢晓笑了笑。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说放下便放下的。 沈蓓薇听着飞机上空姐的提醒,她将手机设置成飞机模式,设置完后,她扭头看向舷窗。江安外是更大的世界,她不该再将自己困于那不可得的情爱之中,她需要出去看看。 机舱内响起一道男声,“尊敬的乘客,欢迎您乘坐江安航空公司,航班由江安前往蓝海。本次航班的飞行距离……” 沈蓓薇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条件反射般瞬间扭过头,眼睛看向前方。她心里想到:怎会这么巧。 林思澈坐在机长的位置上,他说完那长长的固定话术后,停顿下来,沉默几秒后,他说话的声音有了些许不同的温度,“愿你永远热烈自由,赤诚勇敢。” 他的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他的那些同事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了。 沈蓓薇却心知肚明,她听着听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林思澈,我们的相遇没有错,错的是相遇的时间。 第211章 陆闻礼,你好,我是你新邻居 许意楹,我爱国,也爱你。 ——陆闻礼 黄景澄新剧还没播出前,就有相关的营销号为他宣传。他的那部新剧刚播出一集,就上了某视频软件的热点榜单第一。 播出当晚,莫稚激动的坐在沙发上,她这种兴奋,一点也不亚于小的时候,每到新年到来前的激动兴奋。 段辰调侃的说她,“平时追剧,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莫稚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她连电视剧片头都不忍错过,她还很有道理的说,“这跟之前的不一样。这部电视剧我虽没有参演,但我是这部电视剧男主角的助理,我算相关的工作人员。更何况,每次看阿澄的电视剧,我都很兴奋。” 莫稚虽没有参与电视剧的拍摄,但她是黄景澄的助理,她亲眼看着黄景澄为了拍好这部电视剧所作出的努力。 他为了拍出更好的影视效果,所有打戏全是自己上场,他不用替身,年纪轻轻的他,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全身上下只有五个关节是好的,其他的全部都有问题。” 莫稚当时听到黄景澄的话,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那么年轻,身体却早早的就出现了问题。 这个社会不乏努力的人,缺少的是有韧劲不服输的。 许意楹站在房门门口,她看着眼前这个住了两年多的房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舍,这个房子见证着自己的成长,它看着自己从实习生转变为正式工,它记录着自己的点点滴滴,参与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许意楹冲着这个空的房子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眷恋,“再见了。” 心里再不舍,也得迈出曾经的舒适圈,不然怎么经历世事磨炼,让自己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呢。 许意楹看着从卡车上搬行李的师傅,她困得直打哈欠,她吐槽着自己,“谁家好人大早上的搬家。” 搬家师傅抱着那个很大的纸盒,他微微有些吃力,“姑娘,你先给我们带路。” 许意楹边打哈欠,边应着,“好。” 许意楹在前面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眼神懵懂的看着搬家师傅,“师傅,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说没说搬到哪个单元哪个楼层?” 搬家师傅被她问懵了,他先呆愣住,而后,看了眼身边的同事,他的同事同样一脸懵懂的样子,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的冲着许意楹摇了摇头。 许意楹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啊,我忘了我租的是哪个单元哪个楼层的了,稍等下,我现在立刻查查。” 她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备忘录,她往下翻了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租房信息,找到后,她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走,我知道了。” 走在她身后的搬家师傅,嘴角浮出无奈的笑容。他干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迷糊的客户。 许意楹这次租的房子安保很好,进出小区都是需要刷卡的,而且一个卡就只能让一个人进,后面跟着想要尾随进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外卖员来送餐的话,要么提前跟顾客打好招呼,将外卖放在小区门口的柜子里,要么得在门卫处登记,登记后才能进去。不论白天还是晚上,这个小区时时刻刻都有四位穿着安保衣服来回在整个小区转悠的人员。这个小区根本就不让陌生车辆进去,所以陌生车辆根本就不用登记,只能将车停在小区外面的停车处,然后开车的人下来,走到门卫处登记,然后人才能进去。 许意楹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门卫大爷让搬家公司登记,登记后才敢让他们进去。 许意楹照着手机上的备忘录找到了她租的那栋单元楼,进单元楼也得需要刷卡,否则也是进不去的。虽然有些麻烦,但这也是为了所有居住在这的租户着想。 以前这个小区的安保没有那么好,出入小区、单元楼也没有那么麻烦。是后来这个小区发生过一个命案。当时下晚班的女生被一路追随她的男人侵害,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她当时被发现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她浑身上下全是那刺眼的吻痕。 那个时候,住在这里的租户们有的被吓得搬了家。 发生命案后,这个小区加强了安保力量,作出一些明显的成绩后,慢慢的也有租客敢来住了。 事情发生,逃避是我们的主观意识,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需要直面问题,然后,重拳击破它。 许意楹和搬家师傅站在电梯里,电梯慢慢的往上升。 许意楹打开手机,她低头刷手机,嘴里跟师傅们闲聊,“师傅,你们平时听什么歌?” 两个搬家师傅里有位比较年轻的小伙,他直白开口,“不听歌。” 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师傅憨憨的笑了笑,“姑娘,我们这个年纪听的歌可跟你们听的不一样,我们听的都比较老气。” 许意楹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在你们帮我搬家的时候,我给你们放点有力量的歌,这样你们会更有力气些。” 年轻小伙笑着说,“那你放首大花轿。” 许意楹很好说话,她应下来,“好啊。”她真的找到大花轿那首,电梯那幸亏是只有他们三个人,不然他们得社死。 那个年轻的师傅脸上浮出无奈的笑容,“好了,你现在先关了,我们不听歌也有力气搬。” 许意楹脸上略有些尴尬,“好。”她刚关掉音乐,电梯门打开,许意楹走在前面,给师傅们带路。 她在写有3014的门牌号前停下,她拿出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住在她对面的那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许意楹扭头看去,看到穿着一身运动装的陆闻礼,许意楹笑着跟他打招呼,“陆闻礼,我们又见面了。” 陆闻礼听她喊自己的名字,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你,你,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许意楹一脸骄傲的神态,“当然记住了。”那晚她回家后,对着家里的立体镜念了一个小时陆闻礼这三个字,念到,晚上做梦的时候,梦里全是他,所以,她这次才能叫出他的名字。 陆闻礼看到许意楹身后的搬家师傅,他开口问道,“你搬来我们小区了?” 许意楹拿着钥匙的手冲着陆闻礼晃了晃,而后,微微侧身,指着她身后的房门,“对呀,我不仅搬来你们小区,我现在还是你的邻居。” 陆闻礼低头哑笑,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柔光,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而开。 许意楹呆萌呆萌的盯着他看,“你这是要出去跑步吗?” 陆闻礼抬头,看向许意楹,“对,正准备出去。” 许意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特意给陆闻礼让出路来,“好,那你去。” 搬家师傅看到他们两人在说话,他们将那几个纸箱子放到一边不碍事的地方后,便很有眼色的离开,准备去搬其他的箱子。 陆闻礼看了眼那几个箱子,略疑问的开口,“你就这么点行李?” 许意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哈哈的笑起来,笑完后,她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陆警官你低估我了。” 陆闻礼被她笑得不知所以,他傻傻的看着许意楹,“什么?” 许意楹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出了小区你就知道我的东西有多少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小区外走去,他们走到卡车那边,许意楹微微侧身,她的一只手指着卡车里面的箱子,“喏,这些全是我的。” 陆闻礼没有很吃惊,他淡淡的说道,“这很正常。” 在他看来,小姑娘东西再多那也是对的。 许意楹对他的回答有些惊讶,她歪着头,仰着脸看着陆闻礼,疑问的口吻,“正常?你不觉得东西多的女生很讨人厌吗?” 陆闻礼看向许意楹的眼神柔情似水,他的唇边还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认真的开口,“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少年惊鸿一瞥,明明只看了那姑娘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少年惦记了很多年。 第212章 未来其实是张白纸,如何写、画,由你们自己做主 高考成绩是高还是低,由你们说了算。 ——邓悦梦 陆闻礼挽了挽手腕处的衣袖,他伸出手,冲着卡车里面的师傅喊道,“师傅,拉我一下。” 许意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解的语气,“你干嘛?” 陆闻礼侧头看着她,他的眸中闪烁着笑意,“我来帮你搬家。” 许意楹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脸颊微微泛红的自己,她收回与他对视着的双眸,不自在的说道,“你不是要跑步吗,你赶紧去跑步去。” 陆闻礼眉梢一挑,他因许意楹的话,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仅几秒,他又恢复往常的样子,他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他的话里有一丝撩拨的意味,“跑步没帮你搬家重要。” 那个年轻的搬家师傅听到陆闻礼说的话后,他哈哈的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说,“真肉麻。”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老师傅伸出胳膊碰了碰他,小声的说道,“别乱说话。” 许意楹那双灵动而又无辜的杏眼闪着一丝局促之意,她被陆闻礼突然间的情话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她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陆闻礼看。 陆闻礼被她眼神看的心里麻麻的,他有种想要一把揽过她脖颈,吻她的冲动。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的欲望被克制住,他往许意楹那边微微的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挡在许意楹眼前,他微微弯下腰,侧着头,嘴巴冲着许意楹右耳那边,他的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似的薇哑,分外撩人,“别这么看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 许意楹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陆闻礼松开手,扶着卡车边缘处,跳上了卡车。 许意楹转身,她薄唇微抿,凝目望向陆闻礼的背影,唇角处淡淡的浮起一丝笑容,看向陆闻礼的眼神里有她察觉不到的情愫。 窗外的阳光透过那未拉全的窗帘缝隙射进来,邓悦梦看了眼摆放在面前的闹钟,她放下手里的笔,仰头看着天花板,脑袋从左往右的转动着,缓过来后,她边收拾上课需要的课本,边小声嘟囔,“到点了,上课去啦。” 她站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周天翼,她忽然有了要逗逗他的想法,邓悦梦轻手轻脚的走到周天翼身边,她微微弯下腰,她的嘴巴凑在周天翼耳边,冲着他的耳朵吹风,周天翼被感觉耳朵痒痒的,他忽然睁开眼,邓悦梦被吓的抖了抖身子,她站好后,尴尬的冲着周天翼笑,那“不好意思”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写在邓悦梦的脸上,她的脸也由此变得有些红,她不敢与周天翼对视,她低着头,双眸盯着地板,恍如她是那犯了错的学生,她的声音微糯,“到点了,该去上课了。” 周天翼有很大的起床气,若是之前他被其他人莫名喊醒,他肯定会发脾气,可现在,他的起床气好像莫名的被治好了。他默然的盯着邓悦梦看,他的眼中明明暗暗,他轻声一笑,半垂的桃花眼眸酒酿一般醉人,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叮叮叮”上课的铃声响起,邓悦梦抬起头,双眸微微瞪大,她的笑容里带着些讨好般的意味,“上课铃响了,我先上课去了。” 说完后,邓悦梦返回她的办公桌处,她拿起桌子上面摆放的课本,抱着课本,脚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 周天翼看着她慌乱跑开的背影,他眉眼弯弯,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邓悦梦小跑着跑向高三四班教室,她还没到的时候,就听到班级里热闹的声音。 等她到了班级门口,不知是有人偷偷报信,还是他们心有灵犀猜到她就要到了,反正等她到了班级的时候,全班很安静。 邓悦梦若无其事的站在讲台上,她边往脖子上带小蜜蜂,边冲着下面的同学们说道,“上课。”清嫩的声音开口说道,“起立。”全班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他们冲着邓悦梦微微弯腰,嘴里还说着,“老师好。”邓悦梦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同学们好,请坐。” 她侧身站在讲台边缘处,她的右手指向黑板最上方的数字,声线清冷,不似平常与学生交谈的她,“你们来给我念念这个数字是多少?” 坐在下面凳子上的同学们有的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习题。有的抬头与邓悦梦对视。有的寸目不移的盯着那三位数字。他们的动作虽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均一言不发。 他们沉默不是对老师的不敬,而是,他们知道自己犯错了。 邓悦梦看着他们沉默着,她虽生气,但她没有冲他们发脾气,她重新站在讲台最中间的位置处,她站的很笔直,她的眼睛跟雷达似的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位学生,她不厌其烦,谆谆的教诲,“同学们,现在距离高考还有199天,已经没有200天了。你们现在是高三的学生,你们面临着你们学习生涯里第二道重要的关卡-高考。高考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再跟你们细说,你们都是知道的。高中三年,最苦的一年就是你们现在,你们咬咬牙牙,努努力,这最苦的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可能有的同学心里会犯嘀咕,会在心里想:我们是学生,不是机器,我们不能一上了发条,就不停歇的一直学习。同学们,发出这样的牢骚很正常,我理解你们,因为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我高中时期的老师曾跟我们说,“每个年龄段都有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学生需要好好学习,上班族需要好好上班挣钱。”当时我们班里有同学反驳,“老师,跨年龄段做事情也能生存下来。我那不上学的同学打拼着事业,他年龄虽小,但依旧风生水起。”我的老师听后,淡淡的回他,“他是过得风生水起,可你有没有问过他当初选择退学,有没有后悔?”我那同学听后,哑口无言。我不是说不让你们玩,不让你们说话,只是你们得分时间。下课的时候,你们怎么放松,我都不管。上课铃一响,你们就该收收心了。” 她的语气带着些乞求,“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你们就只专注这四十五分钟。行不行?”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传出齐声的声音,“没问题。” 邓悦梦冲着他们微微的笑了笑,她不相信的口吻,“你们就敷衍我。” 坐在靠窗位置,穿着校服,扎着低马尾的姑娘,冲着邓悦梦举手。 邓悦梦看向她,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姑娘看了眼黑板上面的挂钟,她心里默算着时间,而后,站起来,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老师,顾漫生课间的时候就去上厕所,到现在都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她还没回来。” 邓悦梦听后,她安慰道,“她可能肚子不舒服,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先做着习题等着她。” 那个姑娘从顾漫生的课本里找到一个检测单,她拿着这个检测单走向讲台,她将表格递给邓悦梦,“老师,您看看。” 邓悦梦接过,在看到检测单最后的结果后,她皱着眉头,沉思几秒后,她跟坐在讲台一边的男生说道,“你去找你们语文老师,让她过来替我上一节课。”那个男生听后,急忙的往外跑。 邓悦梦将那份检测单重新还给那个姑娘,她看了眼其他同学,声音有些严肃,“拿出语文书来,一会儿你们语文老师来。” 说完后,她小声的问那个姑娘,“漫生的这个检测单你有没有让其他同学看过?”那个姑娘摇了摇头。 邓悦梦见状,松了口气,而后,她继续交代那个姑娘,“这个检测单先放我这里,漫生这个事你别跟任何人说。” 那个姑娘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213章 抑郁症 你说,我们之间不顺路。没关系,我在一点一点的往你的那条路靠近,所以,总有一天,我们之间会顺路。 ——孙政 一位个子不高,梳着高马尾,急急走来的年轻女老师冲着邓悦梦说道,“邓老师,您去忙。” 邓悦梦将自己的课本推到不显眼的地方,而后,说道,“好,麻烦冯老师了。” 那个被喊的冯老师笑着回她,“不麻烦。” 邓悦梦拿着那张检测单急匆匆的离开。 周天翼上课的教室就在邓悦梦邻班,站在讲台上的他,看着邓悦梦脚步急匆的离开,他虽疑惑发生什么事了,但他并没有停下手里拿着的白板笔。 邓悦梦干教师这个行业也就才三年时间,她第一年来的时候直接当的是高一的班主任,她高一带的那个班成绩很好,她跟着高一学生一起往上升,现在,这才做到高三的班主任。 她刚教高一的时候,顾漫生就是她班的学生,后来,她和顾漫生也算有缘,高二、高三,她也教顾漫生。顾漫生平时有什么事都会跟她说,邓悦梦也一直都把顾漫生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现在顾漫生心理出现问题了,她邓悦梦是最着急的人。 邓悦梦在去找主任的路上,先给顾漫生的父母打电话跟他们说这件事,她父母说的话都让她这个做老师的心寒,她父母说,“那诊断结果是假的,她那是不想学习,找人医生开的假的诊断结果。” 邓悦梦听后,只觉得好笑,但作为老师的素养又不能让她发火,她还是好脾气的说道,“辛苦你们来一趟学校。”说完这句话后,她也不管顾漫生的父母同意还是不同意,她直接的挂掉了电话。 中国式父母永远都不会反思自己错在哪里。 中国式父母不会永远都只是那一代人,但总有人是中国式的父母。 谢晓跟孙政也算是巧,他们回江安坐的不仅是一趟高铁,位置还挨在一起。这一个多小时,谢晓一直扭头看向窗外,孙政一直想找话题跟她聊天,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到了江安站,谢晓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她走的很快,就是想跟身后的孙政有距离。走在谢晓身后的孙政,他不着急追上去,他慢悠悠的跟在谢晓身后。 出了高铁站,谢晓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将行李箱放在出租车后备箱里,放好后,正要关后背车门的时候,孙政一只手扶着车后背箱的门,一只手将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 谢晓皱着眉,扭过头看着他,语气里还带着些怒意,“孙政,你干什么?” 孙政冲着她讨好般的笑了笑,“和你搭个顺风车。” 谢晓最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她不耐烦的回他,“我们不顺路。” 孙政微微用力,盖上后备箱车门,他微微弯腰,嘴巴凑在谢晓耳边,“我坐进去后,我们不就顺路了。” 说完后,他往前走了几步,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谢晓一副很想打人的样子,她拿出手机本是要再重新打一辆出租的,但转念一想,这次不是自己在手机上打的车,那,先让师傅送自己,最后再去送孙政,这样,最后的车钱孙政自己付。有机会白嫖一次,她干嘛不白嫖。 想通后,谢晓走了几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这一路上,谢晓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孙政侧身冲着谢晓那边,他还扯了扯谢晓的袖子。 他这一动作,被前面的师傅看到,师傅以为他们两是情侣,还以为他们两吵架了,他好心的劝道,“小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但只要有一个低了头,那另一个就别一直绷着气,不依不饶啦。” 孙政还附声道,“就是。” 谢晓扭过头,眼神里带着些警告的意味看了眼孙政,而后,看向坐在驾驶处的师傅,她缓缓开口,“师傅,您错了,我和他不是情侣。” 那个师傅听到后,尴尬的笑了笑,而后,跟谢晓道歉。他想:好不容易热心一次,结果还热心错了,下次肯定观察好了,再热心。 邓悦梦着急的来到主任的办公室,主任面带微笑的看着邓悦梦,下一秒听到邓悦梦说的话,“主任,我们班的顾漫生确诊为抑郁症,而且,她现在还逃课了。我怕她会出事,所以,先来找您。” 主任听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焦急的说着,“我去找校长,你去跟办公室里下节课没有教学任务的所有老师说,让他们跟着一起找顾漫生。” 邓悦梦应道,“好。” 学校说大也大,说不大确实也不大,老师们分工明确,有去操场找的,有去卫生间找的,还有去食堂找的,该找的地方他们都去了,均没有找到顾漫生。 一位去查监控的女老师气喘吁吁的跑来,她上气不接下气,“找到了,那姑娘在宿舍楼的天台上。”老师们听完后,急急的跑出去。 那个女老师缓了缓后,也跟着跑了出去。查监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眼睛看的都要看瞎掉了,但这比不上人命。 老师们跑到宿舍楼下,仰头往上看,恰好看到顾漫生坐在上面,她的双腿还搭在外面。他们找到了顾漫生,心里便没了那么着急。 有的老师不敢一直盯着看,她心有余辜的说了句,“这姑娘胆子是真大。” 他们当中,只有邓悦梦知道顾漫生。顾漫生的胆子其实一点也不大,她是恐高的。 邓悦梦说话的语气很淡,“她胆子其实很小,一点也不大。另外,她恐高。” 她话音刚落,另一位男老师不解的说,“那她怎么还敢去那么高的地方。” 站在他身边的女老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那肯定是心里没什么希望了,不想活了。” 邓悦梦拿出手机,拨出119消防救援的号码,等那边接通过,她简洁的语气说道,“你好,至真中学有学生跳楼,麻烦过来救援。”挂掉电话后,她跑进女生宿舍楼,其他老师也都跟着她跑了进去。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消防站门口,谢晓微微皱眉,心里嘀咕着:完蛋了,忘了告诉师傅先去送我。 孙政打开车门,抬脚下去,他从后备车箱拿出行李箱,推着行李箱走到后座处,后座的车窗是打开的状态,孙政笑着跟谢晓说,“谢谢你的顺风车。” 谢晓正要回怼他时,消防车站传出警报声,孙政拉着行李箱往前跑,谢晓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孙政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谢晓的脑袋露在车窗外,她冲着孙政的背影大声喊道,“孙政,出警平安。” 消防员,一个危险,而又伟大的职业。他们知道这个行业很危险,但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从未想过后退。因为,对他们而言,护住万家灯火,就是护住自己的家。 平时因值班,爬五,六楼的老师们,嘴里多多少少的还埋怨着,现在人命关天,她们没有了任何的埋怨。 老师们一口气爬到宿舍楼顶楼,他们喘着粗气,顺着那个被打开的门,缓缓的走进去。 顾漫生听到脚步声,她扭过头,看到邓悦梦他们,她一脸防备的站起来,虽说是站起来,但她的脚紧紧的挨着墙边,她只要挪动一步,便会跳下去。顾漫生冲着他们喊道,“别过来,你们若有人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老师们听到顾漫生的话皆都不敢动一步。 楼顶上的风很大,大风吹乱邓悦梦齐肩的头发。 邓悦梦用戴在右手手腕处的皮筋扎起被吹乱的头发,她边扎头发,边冲着顾漫生喊道,“漫生,你先下来,下来后我们俩聊聊好不好?” 顾漫生摇了摇头,她面无表情,语气里满是抗拒,“不要,我不要跟你们任何人说话,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都觉得我是在装病,在撒谎。我不要搭理你们。” 孙政坐在消防车的副驾上,他边戴消防头盔,边问,“这次出警是什么事?” 坐在后面的消防员回他,“至真中学有学生跳楼。” 孙政叹了口气,“现在的学生压力太大了。” 后座上其他人开口,“的确,他们的压力不仅来自于成绩,还有父母。” 第214章 原生家庭不幸福,那可是会造成一生的痛 这个世界是挺好的,但是我不想再来了。 ——顾漫生 “呜呜呜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辆消防车急急的开到女生宿舍楼下。 几位消防员在下面搭起救生气垫。 孙政带着几位消防员爬上宿舍楼,他挥了挥手,戴好装备的两位消防员分别从两边的墙根处轻手轻脚的围了过去。 邓悦梦扭头看去,她看到慢慢向她靠近的消防员,她从兜子里拿出刀,那个刀抵在她的脖颈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要过来。” 孙政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拍了拍,两位消防员见状,停下往前迈的脚步,孙政安抚着顾漫生的情绪,“好,我们不过去,你别激动。” 顾漫生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她一脸歉意的看着穿着消防服的孙政,“消防员叔叔,对不起,麻烦你们了。真的对不起。” 邓悦梦见顾漫生的情绪有些波动,她商量的口吻跟顾漫生说道,“漫生,我们下来,下来跟消防员叔叔道歉,好不好?” 顾漫生猛地摇头,连摇头好几次,她才停下,语气变得有些平静,“邓老师,我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从小,我父母给我灌输的是打压式教育。不仅如此,我还从他们的爱里感到窒息。小学六年级我考了全班第一,我以为我会得到父母的一句,“真棒。”可是呢,我得到的却是,“若不是郑叔叔家的孩子参加数学竞赛去了,这班级的第一名就不会是你的。不就这次拿了个第一,有什么高兴的,有本事你以后次次拿第一。”他们的话就跟刀子似的,一点一点的往我的心里扎。一开始扎的就只是一个小洞,后来慢慢的越扎越大。小学的时候我的数字一直都是班里第二、三名,后来上了初中,我的弱课——数学慢慢的就显现出来了,分数一直都是在85分左右晃悠。我的父母知道后,他们很生气,他们觉得我是玩手机玩的,因此,他们给我报了个数学补习班。不仅如此,每次放学,不是我爸来接我,就是我妈来接我。他们不是怕我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是在变相的监督我,他们怕我和学习不好的同学玩,更怕我早恋。回了家,他们还会守着我写作业。这样的生活,我忍受了三年。上了高中,三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我以为三个星期不见,他们会多多少少的对我嘘寒问暖,会问我适不适应住宿的生活,学校的饭菜合不合口,和班级里的同学合不合得来,可是呢,他们没有,他们关注的只有我的成绩。我生下来好像就只是为了完成他们年轻的时候,没有做成的某件事情。我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只是他们手里的泥人,他们将我捏成什么样子,我就得按照这个样子长成什么样子。现在每次放假,我都是班里最后一个走的。每次临放假,我都不想回家。可不回家的话,他们会来学校找我的,所以每次我都是硬着头皮回家的。”说到这里,顾漫生轻声的笑了笑。 邓悦梦看着顾漫生,她心里满满的皆是心疼,原来表面上看去那么阳光明媚的姑娘,她的原生家庭竟是这般让人窒息。 顾漫生继续说,“前段时间,放假回家,摆放在我房间桌子上的玩具全都不见了,我气呼呼的去问我妈,我妈云淡风轻的回我,“扔了。”我不依不饶的追问她,“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扔了?”她淡淡的回我,“那些玩具花的全是我们的钱,我们当然有资格扔掉它们。”当时我的眼泪就在眼里打转,我想说些什么反驳他们,可是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回了房间边做习题,边乱想。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想:我若是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平时,我身边的朋友看到搞笑的视频,她们都会哈哈的大笑起来,而我看到后,一点都笑不出来。起初,我以为我只是笑点高。后来,我无知无觉的会用刀子往胳膊上乱划,我看着那一道一道的疤,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我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我需要使用药物干预。我拿着那张检测报告看了许久,后来我将这个报告单拿给我的父母,你们知道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顾漫生停顿下来,眼神看向邓悦梦,看了眼她后,又将目光投向孙政,她没等他们开口说话,自顾自的说道,“他们说,我这是找医生做的假报告单,还说我是没病非要装病。我奢求的不多,我只希望我的父母能跟普通家庭的父母一样,简简单单的爱着我。可是,奢望只是奢望,它变不了真。他们不爱我,我只是他们用来炫耀的工具。” 我不是对你们没有过期待,是你们的话、你们的态度,一点一点的将我的期待消耗殆尽。 顾漫生浑身的破碎感,只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她才十几岁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已被原生家庭伤的面目全非。 一位消防员带着面露着急神态的中年夫妇走过来,那位盘着头发的妇女皱着眉头,脸上还有慌乱的神态,她左手指着顾漫生,她冲着顾漫生吼道,“顾漫生,你给我下来。” 站在妇女身边的中年男子随声附和,他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位妇女那般暴躁,反而细声细语道,“漫生,你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顾漫生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她自嘲般的说道,“回家?我们那个算家吗?” 孙政开口劝道,“姑娘,你还这么小,外面的大千世界还没有看过,你先下来,下来后跟哥哥谈谈心,告诉哥哥你最想考哪个城市,考哪个大学,以后最想干什么,或者我们还可以抛开有关学习一类的,谈谈你的喜欢、爱好。总之,我们谈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跟哥哥说,哥哥就一定听着。好孩子,你先下来好不好?” 顾漫生眼里含着眼泪,她摇了摇头,接着她说道,“哥哥,我想去祖国最南边上学,我想离他们远远的。我想考心理学,我想等我学成后,治愈跟我有类似情况的孩子们。哥哥,世界这么大,我也想去看看。但,我对未来已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孙政做消防员做了这么多年,他现在能多多少少的感到顾漫生已经没了求生的欲望了,他冲着在两边墙根处的消防员使眼色,他们接受到信号后,边看顾漫生,边缓缓的往她那边移动。 顾漫生转过身,她看到下面的救生气垫,她缓缓的往左边移动,她要避开下面的救生气垫,避开后,她重新转过身,她冲着邓悦梦笑着说道,“邓老师,谢谢您。谢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邓悦梦已经口干舌燥了,但她依旧耐心的劝着顾漫生,“漫生,你听老师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顾漫生没有回她,她看向孙政,语气里有些歉意,“哥哥,谢谢你劝我这么久,真的很抱歉,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哥哥,再见了。” 说完后,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父母,她本想跟他们说几句话的,但她转念一想算了。 顾漫生转过身,她闭上眼,孙政预感不好,他冲着两边的消防员大喊道,“快,快救她。”他边说,边大步的冲着顾漫生那边跑去。 顾漫生没有一丝眷恋的往下跳,她的父母此刻才醒悟过来,她的母亲欲要往前走,却被身边的人拦住,她冲着顾漫生那边,嗓音嘶吼,“漫生,漫生。” 尽管孙政跑的再快,他还是没能抓住顾漫生的手。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便能拉住这懂事有礼貌的姑娘。 他趴在墙边,看着顾漫生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掉,他却无能为力。 顾漫生冲着孙政露出甜甜的笑容,“我终于要解脱了。” “咚”的一下,顾漫生的身体掉在地面上,她的身下满是鲜血。 那刚下课先跑出来上卫生间的同学,听到咚的一声,他呆愣在原地,而后,缓缓的扭头,在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顾漫生后,他害怕的跑回教学楼。 顾漫生的母亲趴在地上,她痛哭的全身都在抽搐,“漫生,是妈妈不对,妈妈以后改,你现在回来,好不好?”此刻的她才有后悔之意。 后悔不后悔的,都已经晚了,顾漫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邓悦梦双目呆呆的盯着顾漫生跳下的地方,她无法相信,顾漫生跳下去的这个事实。 第215章 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做教师? 我以为我可以做好教师这个行业,现在,我才明白,我不行。 ——邓悦梦 顾漫生的母亲在顾漫生父亲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邓悦梦面前,她抬起手冲着邓悦梦的脸颊扇了过去,邓悦梦看向一旁,缓了缓后,她重新扭过头,眼神懵懂的看着顾漫生的母亲。 周围人有拉开顾漫生母亲的,还有关心邓悦梦有没有事的。 周天翼刚爬上来,恰好看到邓悦梦被打,他急急的跑到邓悦梦的身边。 顾漫生的母亲伸出手指指着邓悦梦,她破口大骂,“全是因为你,因为你教育不当才会导致我的漫生自杀。你这种人怎配为人师表,你赶紧滚出教育这个行业,别再霍霍学生了。” 她越说越激动,她从上衣兜子里拿手机的手还在颤抖,她打开手机里的照相机,她手机的镜头对着邓悦梦,她边哭边说,“大家都看看,至真学校高三年级五班的班主任邓悦梦,邓老师,她愧为师表,她见死不救,我的孩子心理出现问题,向她求助,可她却不闻不问,活生生的看着我的孩子去跳楼……” 后面的内容她越说越过分,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听不下去了,有的老师怕大声回怼过去,会让顾漫生妈妈的情绪更加激动,从而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但她若不说点什么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不舒服,她小声的嘟囔,“顾漫生跳楼哪是我们做老师的不对,明明是你们做家长的步步紧逼着人孩子,不然人孩子会选择轻生嘛。” 顾漫生的妈妈耳朵很尖,尽管那个老师小声说话,但她依旧能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她手指指着那个老师,“你刚说的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站在那个老师身边的一位男老师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让她忍忍,不要说话。可那个老师是个暴脾气的,她挥开男老师的手,她先是冲着顾漫生的妈妈鞠躬,而后,直起腰说道,“顾漫生妈妈,漫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作为老师的,也很伤心难过,可是您为什么不找找你们家庭的原因。” 中国式父母的共性,便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 顾漫生的妈妈听到她说的话后,她手指指着那位老师,不知是没词了,还是被那个老师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一直在说,“你,你,你……” 她瞥到赶来拉架的孙政,她的手机对准孙政,她将矛头指向孙政,“你们消防员是做什么的,吃干饭的吗?不然为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救不回?我看不是救不回,是你们根本就不想救。” 孙政身边的消防员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污蔑,他正要上前理论时,被孙政拦住,孙政冲他摇了摇头。 急忙赶来的校长和主任,他们低声下气的跟顾漫生的父母说着好话,好不容易的将他们劝了下去。 孙政看了眼顾漫生跳下的地方,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们无法选择出生于什么样的原生家庭,但我们可以选择我们过什么样的人生。摆脱原生家庭是需要一定的勇气,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的人跟顾漫生一样,选择自杀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后者显然是最傻的选择,可在没有选择再选的时候,好像只能奔向那个最傻的选择。 校长将顾漫生父母带到校长办公室,校长一脸歉意的对他们说,“请节哀。” 顾漫生的妈妈伸手抽出放在桌子上抽纸盒里的纸,她态度强硬的说,“我们孩子在你们这里跳楼,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校长态度卑微的说道,“您提出的要求,我们都会答应您。” 顾漫生的妈妈似乎就是在等校长的这句话,校长说完后,她直接说道,“我要你们开除邓悦梦,另外,她还得在我们漫生墓前磕头跟她道歉。” 校长听主任说了顾漫生的事情了,他知道顾漫生患了抑郁症,他多多少少也知道顾漫生患抑郁症的原因,现在顾漫生妈妈提出的要求,在他看来这就是无理取闹。校长不好直接说,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给顾漫生的父母道歉。 邓悦梦坐办公室她工位的椅子上,她双手握在一起,双手放在双腿上,低着头盯着握在一起的双手。 周天翼从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他边接水边时不时的看向邓悦梦那边,接完水后,他拿着水杯,走到邓悦梦身边,他将手里的水杯递给邓悦梦,“喝杯水。” 邓悦梦摇了摇头,她抬起头,微微仰头看着周天翼,她的嗓音沙哑,“都是我的错。” 周天翼眼里透露出的那是满满的心疼,他伸出手摸了摸邓悦梦的头,声线温柔,“不是你的原因,你别怪自己。” 邓悦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嘟囔着,“都是我的原因,都怪我。” 周天翼知道此刻无论他怎么劝,邓悦梦都是听不进去的,他便不再多说,他安静的站在邓悦梦的身边陪着她。 校长从下午三点多左右一直劝顾漫生的父母,劝了三,四个小时才将他们劝走。校长亲自将顾漫生的父母送走,而后,他将邓悦梦喊到他的办公室。 邓悦梦站在校长室门口,周天翼跟在她身后,邓悦梦伸出手正要敲门的时候,她停顿下来,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周天翼,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 周天翼冲着邓悦梦露出安心的笑容,“你进去,我在这儿等你。” 见状,邓悦梦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伸手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一道醇厚的男声,“请进。” 邓悦梦长呼一口气,而后,扭开门把手,抬脚走了进去。 校长坐在靠窗那边的椅子上,他抬脸看向邓悦梦,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客气的语气,“请坐。” 邓悦梦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校长将和顾漫生父母沟通的话全都告诉了邓悦梦, 邓悦梦听后,抿了抿嘴唇,沉默几秒后,她说道,“校长,我辞职。” 校长皱着眉头看向她,“邓老师,我找您来,不是要让您主动提辞职的。顾漫生的情况,我已经从主任那里了解了,说实话,这件事不怪您,您不该担责。” 邓悦梦冲着校长淡淡的笑了笑,“校长,我知道。我从小的梦想便是当一位老师,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我也不想离开,可是漫生在我面前跳楼身亡,我忘不掉。我责怪我自己,若是我再跟漫生多聊天,我肯定就能发现漫生患了抑郁症,这样的话,我便能好好的开导开导她,她也不至于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校长,或许我是真的不适合做教师这个行业。” 校长叹了口气,而后,说道,“邓老师,我这边先保留您提出的辞职申请。我给您放一个月的假,您先好好的调整自己,一个月后,您若还是执意辞职的话,到时候您带着辞职信来找我。” 邓悦梦迟疑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好。” 邓悦梦站起来,冲着校长深深的鞠躬,她的声音从下方传出,“校长,谢谢您。” 校长站起来,冲着她说道,“不用谢。我是至真学校的校长,有资格保护好我们的老师还有同学的。” 邓悦梦直起身,缓缓的走向门口。 校长看着邓悦梦的背影,他叹了口气,独自喃喃道,“真是可惜了。” 邓悦梦虽说来至真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教学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如此,和她共事过的同事均没有说过她坏话的。 第216章 用爱拍的照片永远都最好看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救下她了。 ——孙政 邓悦梦坐在奔驰车副驾上,周天翼边开车边时不时的看向身侧的邓悦梦,邓悦梦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寻到舒服的位置后,她双手环抱于胸的下方,她侧着头,看向车窗外,情绪低迷,声音沙沙哑哑的,“别看我了,我没事,你好好开车。” 周天翼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此刻被邓悦梦挑明,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应道,“好。” 路口处的绿灯变为刺眼的红灯,周天翼减速慢行,缓缓的将车停在斑马线外。 两位穿着白蓝色校服的姑娘突然出现在邓悦梦的视线里,她们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不知留着蘑菇头短发的那位姑娘说了些什么,只见她身边梳着高马尾辫的姑娘哈哈的笑起来。 邓悦梦看着她们,眼前浮出顾漫生的样貌,她明明也才十八、九岁,是风华正茂、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她却因窒息的原生家庭,没有任何眷恋的选择了轻生。 邓悦梦鼻子一酸,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她低下头,伸手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 红灯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的出现,转而,切换成绿灯。 周天翼打着方向盘,奔驰车缓缓的往前开。 邓悦梦再抬头的时候,她们的身影已被奔驰车超越。邓悦梦的视线依旧不移的盯着那两位姑娘看,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身子坐正。 邓悦梦看着前面的路不是回自己家的那条,她疑惑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这不是回我家的那条道。” 周天翼的语气里竟还有些欣慰,“还没有彻底晕乎,还知道自己的家怎么走。” 邓悦梦被他的话逗笑,她发出轻快的笑容,嫌弃的语态,“我又不是你,整个人一直晕乎,晕乎了三次了,三次将自己房门的钥匙锁在家里。” 周天翼听到自己的糗事被邓悦梦说出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求饶道,“哎呀,我那不是忙的晕了头了嘛,邓大姐,别跟我一般见识。” 邓悦梦不买账,一脸傲娇的模样,“谁是你大姐。” 周天翼冲着她撒娇道,“小姐姐,小姐姐。” 邓悦梦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好了,别打嘴仗了,你好好开车。” 周天翼略贫的语气,“得令。” 周天翼将车停在海边,邓悦梦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她一副忧伤的模样,“出来的太晚了,天都黑了。无法看蓝蓝的海了,也无法拍照片了。” 周天翼一只手拎着不知从哪儿买来的台灯,他冲着邓悦梦往上举了举,“这不有人造灯嘛。” 邓悦梦心里的疑问全都被她写在脸上,她反问周天翼,“什么?” 周天翼的另只手握住邓悦梦的手,带着她往前跑。 邓悦梦抬起眼睑,侧着头看向周天翼的侧脸,他的皮肤白皙细腻,脸庞轮廓分明,眉毛修长而浓密,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萌发出的喜欢,不刻意去想、不伸手去触碰,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原来我早对你动了心。 周天翼带着邓悦梦跑到大海面前,周天翼打开手里的台灯,刺眼的灯光刺的邓悦梦眼睛有些睁不开,她侧头,看向一旁,她的手还微微的推周天翼的手,“往一边照,我的眼睁不开了。” 周天翼赶紧移开,冲向另一边。 邓悦梦低头看着被周天翼握着的手,她不自在的说道,“现在能松开我的手了吗?” 周天翼的眼神看向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仅一秒后,他赶紧松开,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啊。” 邓悦梦不在意说道,“没事。” 周天翼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台灯,而后,对着邓悦梦说道,“现在这边没有人,来,我帮你拍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邓悦梦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面露苦色,不相信的语气,“这都快黑了,这还能拍好吗?” 周天翼一脸自信的模样,他肯定的说道,“能,相信我,我一定行。” 邓悦梦见他都这么说了,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周天翼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他跟专业的摄影师似的指挥着邓悦梦,邓悦梦按照他说的站在一旁。 “咔”的一声,闪门被摁下,邓悦梦走到周天翼的身边,低着头,看周天翼的手机,在看到成片后,邓悦梦震惊的瞪大双眼,她还冲着周天翼伸出大拇指,“赞,必须得给你点个赞。” 周天翼被夸了,他得意洋洋的臭屁着吹嘘着自己,“你看,我就说我可以。” 邓悦梦心里的悲伤渐渐散去,她拉着周天翼继续帮她拍照。 镜头冰冷,但我拍下关于你的照片却是有温度的。 谢晓站在房门口,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有些感伤,这个房子她和孙思琪住了两年多,这个房子四处全有关于孙思琪的回忆,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她不想离开,但这个房子是阴面的,终年晒不到太阳,在这住的时间长了,对人的身体不好,她为了自己的健康,才决定搬到向阳的房子里。 谢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再见了。” 回忆若是也能如口头说再见那般简单,那该多好。 搬家师傅将谢晓的箱子帮她搬到她新租房子的客厅里,谢晓看着满屋子的箱子,头渐渐变大。 谢晓双手叉腰,微微皱着眉头,“哎哟喂,这么多的东西,我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她话音刚落,她的手机传出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声,她抬脚迈过放在她面前的纸箱,拿起手机,在看到上面一条又一条菜鸟驿站的消息,她的头瞬间又变得大了起来,她仰头,冲着天空哀嚎道,“我的妈呀,我怎么又买了这么多快递。” 哀怨的话说着说着变为了想念,“孙思琪,你若在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帮我取快递了。” 埋怨归埋怨,该拿她还是得去拿,谢晓四处翻找纸箱,她从一个纸箱里找到她那取快递的小车,她的情绪转化的快,她哼着歌,下楼去取快递。 谢晓需要拿的快递实在是太多了,她懒得跟菜鸟驿站的相关工作人员一一的报取件码,她直接将手机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拿过一个,她帮着出库,然后放进快递车里。直到将最后一个也放进去,她笑着跟工作人员道谢。 谢晓拉着快递车,边往她住的那个单元楼里走,边嘀咕,“以后再也不买这么多快递了,再买这么多我就是小狗。” 她侧头看向一旁,看到一男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她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孙政。 她本想直接离开的,但想到他今天出警,内心出于对他的担忧让她抬脚一步一步的走向孙政那边。 她走近,闻到一股烟味,她低头看去,看到孙政脚边满是烟头,她轻声道,“出警还顺利吗?” 孙政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急忙抬起头,他看到来的人真的是谢晓后,他扔下夹在右手的烟,他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对不起。” 谢晓微微不解的问他,“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孙政的双手肘撑在双腿上,他的双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他回答着谢晓刚走来问他的问题,“今天出警不顺利。我没能救下那个高中生。她才十八,刚刚成年,她的未来本就应该光明美好,是我,是我太没用了,我若是再快一点,我就能抓住她的手,就能救下她了。” 谢晓在孙政身边坐下,她伸出手拍了拍孙政的肩膀,“不怪你,你尽力了。” 没有人生而英勇无畏,但总有人选择无畏。 第217章 孙政,没能救下那个女孩,不是你的原因 我敬佩他们的英勇无畏,也更心疼他们英勇无畏后留下的伤疤。 ——谢晓 谢晓是做配音的,她是专门给电视剧、小说这些作品的角色配音。 她配了这么多角色的声音,其中不乏配过女兵、女消防员等这些为国为民牺牲的职业。 她对台词那是很敏感的,她看一遍台词脑海里便会深深的记住。 她使用角色说过的话来劝他,“我们是消防员,不是神,我们可以保证竭尽全力的去救每个人,但我们保证不了每个都能救下。” 孙政听后,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变得很沉重,“我知道。你所说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会将自己锁在某件事里,不肯出来。” 谢晓看向孙政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她想既然他因今天的事情走不出来,那她便帮他走出来,她嗓音温柔的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了?” 事情发生,我们总是习惯性的逃避,可这逃避并不是好习惯。 谢晓想用谈话的方式让孙政去触碰他想逃避的事情。 孙政垂眸看着地面,他沉默着,沉默了许久,谢晓没有催促他,她很有耐心的等着孙政开口。 过了莫约半个小时,孙政才缓缓开口,“至真有位高三的学生,因长期处于原生家庭打压,窒息的环境,患上了抑郁症。尽管患上抑郁症,她的心里还是仅存着自己对父母的一点期望,她将她的那张检测单拿给她的父母看,她以为她会听到父母对她的关心,可惜啊,她并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她的父母只是随意的看了眼她的检测单,然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你有什么病,我看你是不想学习,然后,故意找医生伪造的。”她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语气平静的不像样子,她不是不难过,而是,她早已习以为常了。我们在楼下搭好救生气垫,就是做好我们万一救不下她的最后一道保障,她跳楼的时候故意往旁边移动,她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冲着她拼命的跑过去,我想要救她,我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可我到底还是跑慢了。我就差一点儿,就差那一点儿,我就抓住她的手了。我趴在墙边,看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落,我就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她对我做口型,她说,“谢谢你。”” 孙政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谢晓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孙政的胳膊,她提前打好预防针,“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怪我冷血。”而后,轻声道,“你只是消防员,你的职责是救火救人,你能救得了他们的命,可你不能帮他们解决他们的难题。世间万事,我们尽力而为就好,不要钻牛角尖。” 孙政侧头看向身边的谢晓,他的语气沉沉的,“我知道。” 虽是简单的三个字,但谢晓知道他做不到。 许多话,我们都能简简单单的说出来,可是做到却是很难很难。 谢晓有一习惯,她只要遇到让她烦忧的事,她便会紧皱眉头。 孙政注意到谢晓皱起的眉头,他伸手,抚开谢晓皱起的眉头,他语气轻松,跟刚刚忧伤语气的他完全不同,“别皱眉头,皱眉头可是会变丑的。” 谢晓听完孙政的话,她有些生气,她瞪大双眼的看着孙政,语气里满是不满,“谁丑?” 孙政看着谢晓气鼓鼓的模样,他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他看谢晓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他伸手摸了摸谢晓的头,哄小孩的语调,“别生气,我没说你,我说的是我。” 谢晓挥开孙政的手,“别摸我头。” 孙政微微倾身,他那含笑的黑色双眸与谢晓的眼眸对视着,谢晓觉得她左边的那颗心砰砰的跳的有些快,脸颊还有些发烫。 孙政瞥到谢晓泛红的脸颊,他声音上调,语气里还有些喜悦,“晓晓,你害羞了。” 谢晓错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她小声的嘀咕,“脸红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孙政没太听清谢晓说的是什么,他反问道,“你说什么?” 谢晓遮遮掩掩的回他,“没说什么。” 她站起来,“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家拆快递了。” 孙政侧头看去,看到谢晓一车的快递,他震惊的瞪大双眼,语气里有些吃惊,直男般的开口,“咋这么多快递?” 谢晓再次被他的话戳中,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孙政,几秒后,她长呼出一口气,没什么脾气的说了句,“我钱多,所以我愿意买这么多快递。” 说完后,她拉着快递车往单元楼走去,孙政抬步追了上去,“我来拉。” 谢晓也不跟他客气,她停下往前走的步子,松开握住快递车的手,孙政见状,迅速的拉过那个快递车。 谢晓走在前面,给他带路。孙政跟在她身后,他跟唐僧似的,一句紧跟着一句,“你也住这个小区吗?你什么时候搬来的?你住这离你上班的地方远吗?……” 谢晓心里吐槽着孙政,“话真多。” 她吐槽归吐槽,但她还是一一的回答着孙政,“对的,我也住这个小区。今天刚搬来的。这离我上班的地方不算远,骑电动车20分钟左右,跟之前住的地方是一样的时间。……” 孙政跟那好奇宝宝似的,他问一个问题,谢晓就回他一个。 谢晓先前没注意孙政的穿搭,他们站在电梯里,谢晓才注意到。 经过这几次相处,谢晓对孙政没有了先前的疏离,她心眼小,她现在还记着孙政说她丑的话,谢晓可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她吐槽着孙政的穿搭,“您这穿搭搭配的可真太丑了。”说完后,还冲着孙政做了个鬼脸。 孙政转身,他看向贴在电梯后面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面露苦色,“你不是挺喜欢这样的穿搭吗?” 谢晓那带有疑惑的眼神看向孙政,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话语里也是疑问,“我喜欢?” 孙政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跟罗秋榆打听你喜欢什么。她跟我说了很多,她说你喜欢吃麻辣烫,而且是超麻超辣的那种。说你喜欢吃辣椒,喜欢吃零食,喜欢吃辣条,喜欢吃螺蛳粉。她说你不怎么挑食,可若非说出不喜欢的食物,那便是你不喜欢吃豆角。她跟我说着说着,范围渐渐变广,她说你喜欢一个人看的是感觉。她还说你最喜欢的穿搭便是冲锋衣搭着运动裤。” 罗秋榆是谢晓最好的朋友,孙政从罗秋榆那里问出谢晓的喜好那可是不容易的。罗秋榆喜欢打王者,她含蓄的跟孙政说,她需要游戏皮肤,孙政直接给了她两千。他可是用自己一个月多半的工资换了罗秋榆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晓和罗秋榆那是快十年的情谊,她这个人是什么样,她谢晓再清楚不过了,谢晓反问孙政,“她是不是跟你要索要什么了?” 孙政沉默着,没有说话。见状,谢晓秒懂了,肯定是跟孙政要什么开口的报酬了。 谢晓淡淡的说道,“你喜欢穿什么便穿什么,不要考虑我的喜好,我的喜好不重要,你自己喜欢什么才重要。” 孙政听完后,急急开口道,“在我这里,你的一切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谢晓忘不掉孙思琪,她无法开始新的恋情,她再次拒绝孙政,“孙政,我们不可能,所以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孙政听到谢晓的拒绝,他面露苦涩,“我知道。” 可是啊,喜欢这件事,哪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第218章 爱与不爱,终会有答案 有些时候,他人做出的选择,我们会持不理解的态度,可一旦,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突然转移到我们自己身上,那这可就游刃而解了。 ——周天翼 周天翼和邓悦梦在海边拍了至少有一个小时的照片,他的手机里拍了不下两百张邓悦梦的照片。 周天翼和邓悦梦坐在车里,周天翼和邓悦梦一起翻看着拍下的照片,邓悦梦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周天翼侧脸看向邓悦梦那边,笑着打趣道,“饿了?”邓悦梦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周天翼直接将自己的手机塞到邓悦梦的手里,“你看看我拍的还用不用修图,用的话你随意修改就行,不用的话你可以将这些照片上传到你的手机里面。” 邓悦梦应道,“好。” 周天翼系上安全带,语气轻松的说道,“走咯,吃饭去。” 邓悦梦紧跟着说道,“我要吃海底捞。”周天翼爽朗的应道,“没问题。” 许是拍照片拍的太累了,邓悦梦坐在副驾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莫约二十分钟左右,周天翼将车停在大型超市的地下车库。 他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坐在副驾上睡着的邓悦梦。 邓悦梦梦到穿着校服的顾漫生,她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她右手拿着笔,左手扶着桌子上的练习册,眉头紧皱,似是被练习册上的一道习题难住了,邓悦梦从讲台上下去,她走向顾漫生那边。顾漫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向邓悦梦,她冲着邓悦梦微笑,“邓老师好。”邓悦梦来上课前听办公室的老师说顾漫生跳楼自杀了,她不相信,所以这才慌张的跑来教室,在看到顾漫生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做题时,她那颗悬起来的心才慢慢的落下。邓悦梦说道,“吓死我了,我听办公室的老师们说你跳楼了,我还以为是真的。” 顾漫生冲着邓悦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后,说道,“邓老师,是真的。” 邓悦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傻傻的问道,“什么?什么是真的?” 顾漫生站起来,她的双眸与邓悦梦的双眸对视在一起,“邓老师,我是来和你告别的。邓老师,出生在不幸福的原生家庭里是件很痛苦的事,这份痛苦是会一直延伸,无期限的延伸,没有终点的。邓老师,我不想一直这么痛苦,所以,我该离开了。邓老师,再见了。”邓悦梦伸出右手,冲着邓悦梦摆了摆。 邓悦梦意识到什么,她伸手欲要去拉顾漫生的手,却与顾漫生的手错过。 顾漫生的身体渐渐的往远处飘,邓悦梦无论怎么上前去碰都碰不到。 邓悦梦皱起眉头,她嘴里还说着梦话,“漫生,不要走,不要。” 周天翼听到邓悦梦说的梦话,他伸手轻轻的摇邓悦梦的胳膊,“小梦醒醒,醒醒。” 邓悦梦被周天翼喊醒,她睁开眼,眼泪从她的左眼角处流下,她还未从梦里走出来,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抱住周天翼的脖颈,她的身子还微微的颤抖。 周天翼察觉到她的害怕,他伸手拍了拍邓悦梦的后背,说话的满是柔意,“没事了,没事了,刚刚那只是梦。” 邓悦梦揽着周天翼的脖颈微微用力,周天翼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他轻声道,“小梦,你力度轻点,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邓悦梦听到周天翼的话后,她才彻底的从梦里走出来,她后知后觉的松开揽着周天翼脖颈的手,邓悦梦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刚刚尴尬的场面让她不敢抬头与周天翼对视,她低着头,声音从下方传出,“对不起。” 周天翼咧嘴笑了笑,不在意的口吻,“没事,走,我们下去吃饭。” 周天翼侧身伸手去打开一侧的车门,邓悦梦伸手握住他的另只手,周天翼扭头看向她,疑惑的嗯了声。 邓悦梦抿了抿嘴唇,缓了几秒后说道,“我梦到了漫生,她跟我说她的原生家庭太痛了,她要走了,她还跟我说了再见。”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她发小孩子脾气,“我不要跟她说再见,我想要她回来。” 周天翼知道这件事对邓悦梦的打击很大,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能做的只是尊重死者选择。 周天翼本不想跟邓悦梦聊顾漫生,但现在若是不说的话,恐怕邓悦梦长时间都走不出来。 周天翼劝解道,“小梦,我们是不希望漫生离开,但你有没有想过,她选择跳楼轻生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出生的原生家庭虽说没有多不好,但肯定是没有像漫生父母这般的。她在打击、窒息的家庭环境里忍受了十多年,她的选择或许是她自认为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邓悦梦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接着,她抬起眼睑看向周天翼,岔开话题,“走,吃饭去,我都饿了。” 周天翼看向她的眼神里还有些担忧,邓悦梦反过来,声线温柔的安抚道,“别担心了,我没事,走,下去吃饭去了。” 周天翼的担忧渐渐散去,他应道,“好。” 周天翼提前在手机上抢购,所以他们刚到五层海底捞,便直接被服务员带了进去。邓悦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天翼,她感激的对他说道,“谢谢你今天带我去海边,也谢谢你对我的开导。” 周天翼将倒好的茶水放到邓悦梦面前,他开玩笑的说道,“我得要报酬。” 邓悦梦没多想,直接应道,“好。” 周天翼看向邓悦梦的眼神直白又热烈,“做我女朋友。” 邓悦梦被他直接的告白所吓到,她微微张开嘴唇,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天翼的眼神里满是失落,他垂眸,遮掩着他的失落。 喜欢说出口,若是能轻易的得到对方的回答,那便没有那么多的暗恋了。 一间高档包间内,几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举着酒杯一齐冲着宋祁安敬酒,他们嘴里还各自说着,“宋总,我那项目就仰仗您了。” 宋祁安扯了扯系在脖颈前的领带,本的领带瞬间被他扯乱,他脸上扬起应付的笑容,语气淡淡的回他们,“好。” 几位年轻男人得到宋祁安的回应,高兴的笑起来,他们继续向宋祁安敬酒。 几巡之后,许是酒精上了头,他们开始和宋祁安称兄道弟。 有的还说,“宋总,我们干喝酒没意思,我们不如玩个游戏。” 宋祁安来了兴致,反问他,“玩什么游戏?” 那个被问的男人看了眼周围一圈人,而后,问道,“在座的都有女朋友或者都有媳妇?” 其他人听后,有的冲着他点了点头,有的直接说道,“有。” 那人听后,笑着说,“那我们各自发一条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朋友圈,然后,这条朋友圈就只让我们各自的女朋友或者媳妇看,若是我们当中谁的手机响了,而且还是女朋友或媳妇打来的,那,那个人就输了,输的人自罚一杯。” 他刚说完,就有人赞同的说,“可以。”其他人一一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个提玩游戏的人看向宋祁安,他们这桌,其他人的意见是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在意宋祁安说的话,毕竟,宋祁安可是决定他在江安这个城市能不能生存下来的。 宋祁安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餐桌,所有人都在等着宋祁安的答复。 这个游戏看上去要的是输赢,实际上测的是爱与不爱。 宋祁安和林安浅在一起虽没有几年的时间,但也有半年多了,他一直都想知道林安浅到底有没有重新爱上自己,现在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或许就是打探出答案的机会。 宋祁安嗓音低沉,“玩。”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拿出手机开始发朋友圈。 宋祁安没有自拍,他只是对着放在他面前桌子的酒杯拍了张照片,然后,照片的上面还配了两文字,“醉了。” 编辑好后,他点开那个谁可以看,谁不可以看。全都设置完后,他点击发送。 宋祁安慵懒的靠着椅子背,他的右手还把玩着手机。 爱与不爱,今晚就将见分晓。 第219章 爱吃月饼的姑娘 浅浅,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 ——宋祁安 莫约十分钟左右,他们当中一人的手机铃声响起,那人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而后,举着手机冲着他们晃了晃,笑嘻嘻的说,“抱歉,我赢了。”说完后,他接通电话,他跟电话那头的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掉。 他举起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冲向其他人敬了一圈,这一动作做完后,仰头喝掉。 有了第一名,就会有第二,第三,乃至最后一名。 宋祁安从头等到尾,他的手机铃声都没有响起过,他脸上难掩失落的情绪,他们当中有人看出宋祁安情绪低落,他开口打着圆场,“宋总,嫂子没给您打电话,肯定是嫂子睡着了,没法看手机。” 坐在他旁边的人,小声吐槽,“你这还不如沉默着不说话。” 宋祁安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他何尝不是这样安慰自己呢,只是,他太清楚林安浅的脾气了,林安浅说放弃了,那便是真的放弃了。 宋祁安低着头,一杯一杯的喝闷酒,周围的男人们本要开口劝他,但见他一副要将自己灌醉的样子,他们便不好再说些什么。 宋祁安连喝了五杯酒,他喝完第五杯酒后,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站起来,看了眼周围的人,淡淡的说,“你们继续喝,我先走了。今晚我买单,你们喝个尽兴。” 他们纷纷站起来,欲要送宋祁安,宋祁安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不用管我。” 宋祁安的酒量很好,今晚虽喝了不下十来杯酒,但他丝毫没有喝多的迹象。 宋祁安走到饭店门口,他微微仰头,看到夜空中挂着一轮很圆很圆的月亮,那轮月亮旁边还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他看着那轮圆月,回想起那个姑娘说过的话,“月亮每到十五就圆,那我每到十五就吃一个不同口味的月饼。” 当时,宋祁安给她拆台,“你若想吃月饼就直说,不用拿每月十五当挡箭牌。” 林安浅听后,嘟了嘟嘴,不满的说,“我不是吃货,你别把我说成很贪嘴的样子。” 想到这里,宋祁安微微扬起嘴角,不知那个喜欢吃月饼的姑娘,今天吃了什么口味的月饼。 宋祁安抬脚,走向他停车的位置。 站在宋祁安车前的代驾,边等宋祁安边踢脚边的石子。 宋祁安拿出车钥匙,冲着前面摁了摁,他的那辆劳斯莱斯前灯闪了闪,还发出轻微的声音。 代驾听到声音,抬头看去,看到冲着他走来的宋祁安,他笑着问道,“是您叫的代驾吗?” 宋祁安嗓音清冷,“是。”他将车钥匙抛给代驾,代驾伸出双手接住。 代驾指了指他放在一边的代驾车,询问的口吻,“先生,能将我的代驾车放在您的后备箱里吗?” 宋祁安面无表情的回他,“放。” 代驾先是将后座的车门打开,客客气气的说,“先生,您先上车。” 宋祁安抬脚,坐了进去。 代驾将他那代驾车放进后备箱,然后,他走到驾驶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看了眼手机上的位置,而后,放下,他边系安全带,边向宋祁安确认他的地址,“先生,是去鹿柠锦苑吗?” 宋祁安说了个是,然后,他反问前面的代驾,“您知道现在哪有卖月饼的吗?” 那个代驾被他问住了,他先是一愣,而后,仔细的想了想,没几分钟,他说话的声音微微变高,“昌明街那边有个专门卖月饼的小店。”说完后,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时间点,我不确认她那还有没有开门。” 宋祁安听到,“先去那看看。” 代驾应道,“好。” 二十分钟左右,代驾将车开到他说的那家月饼店,代驾从车里往外看,看到那家月饼店还亮着灯,他比要买月饼的宋祁安还要激动,“还开着门呢。” 宋祁安侧头看了眼,而后,说道,“我下去看看。” 代驾回道,“得嘞,我在车上等您。” 宋祁安打开后座车门,他走向那家月饼店,月饼店门口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开店时间:早上10点到中午12点。下午18点到晚上24点。\" 宋祁安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店员听到声音,她站起来,双眸看向宋祁安,笑着问他,“您好,您需要什么?” 宋祁安站在门口的位置,他先是扫视了下整个店铺,无意间瞥到一旁的架子上写着,\"可预定生日蛋糕\"。 宋祁安先是说了个,“来买月饼。”而后,开口问道,“你们这儿现在还能做蛋糕吗?” 那个店员回复道,“现在做不了了,我们那做生日蛋糕的师傅下班了,您需要的话可以现在预定,然后留个地址,明天我们做好后,可以给您送上门的。” 宋祁安不在意的说道,“那不用了。” 那个店员还补充了一句,“大的生日蛋糕,这边做不了了,但小的生日蛋糕,我还是可以做的。” 宋祁安想了想,而后,说道,“那你给我做个小的蛋糕。” 店员应道,“好的,大概二十分钟。”接着她问宋祁安,“您是需要在蛋糕上写?‘生日快乐’这四个字,还是需要写别的字呢?” 宋祁安嗓音虽低沉,但不乏听出话里的柔意,“写,‘愿吾妻浅浅,平安喜乐。’” 店员听后,笑着应道,“好。” 她还伸手指了指放窗边的位置,“您可以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稍等下。” 这个小店靠窗的位置处放了一个连体的桌子,桌子旁还放了几把椅子,宋祁安走过来,拉开其中的一把,坐上去。 他打开和林安浅的聊天框,他刚打出,“睡了吗?”几个字,正要点发送时,忽然想到林安浅那副疏离的模样,他又将打出的几个字删掉。 店员拿着包装好的蛋糕盒走来,她冲着宋祁安说道,“您好,您的蛋糕。” 宋祁安关掉手机,他站起来,接过,礼貌的开口,“你们这不同口味的月饼均帮我拿十个。” 那个店员震惊的瞪大双眼,她不可置信的问道,“您确定?我们这至少有二十多种不同口味的月饼。” 宋祁安确定的口吻回她,“确定。” 店员得到宋祁安肯定的答复后,她应道,“好,您稍等下,我去给您打包。” 几分钟后,店员将打包好的礼袋递给宋祁安,“您拿好。” 宋祁安问她,“一共多少?” 店员走到前台的位置处,她拿过放在一边的计算机,手指在计算机上摁了摁,三位数字出现在计算机上。 她将前面的数字反复输入三次,直到显示的均是之前的金额后,她才冲着宋祁安说道,“二百八。” 宋祁安走到前台的位置,他拿出手机,打开付款软件,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扫,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输入那三个数字。 听到前台的位置上发出,“支付宝到账二百八十元。”的声音,宋祁安才淡淡的说道,“走了。” 那个店员那个店员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欢迎您下次光临。”说完后,她小声感慨道,“好男人不多了。” 她刚无意间瞥到宋祁安手机锁屏,他的锁屏屏保不是人物的照片,不是带有文字的图片,而是,一张手写的便利贴,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她没有全部看到,她只隐约的看到,\"1浅浅爱吃草莓。\"这几个字。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便知道他写的应该全是关于他爱人的。 宋祁安走到停在路边的后座处,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脚坐了进去。代驾关掉手机,将手机放在上衣的兜子里,爽朗的声音回他,“走喽。” 宋祁安侧头看向车窗外。 那万家灯火是他从小就所期盼的,现在他虽结婚了,但这万家灯火好像依旧并不属于他。 第220章 强扭的瓜不甜?不,我非要它是甜的 不管曾经某刹那多么美好,那也是过去式了。姑娘啊,往前走,别再回头了。 ——林安浅 宋祁安低着头,刷微信朋友圈,忽然看到之前一个合作伙伴拍的照片,那个照片里有一男一女被拍了进来,他们与照片的主角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无意间被拍进的。 宋祁安只看了一眼那女人的侧脸,便认出了那人是谁。 照片里,那女人冲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微笑,这笑容是她从未展现给他的。那女人是林安浅,而那男人是徐景逸。 宋祁安越看越心烦,索性,他关掉手机,试图要用这种方法逃避,尽管他刻意不去乱想,但他的脑海还是时不时闪出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 之前,他还自己安慰自己,他说,“肯定是浅浅睡着了,所以没看到我发的朋友圈。”现在,他在看到那张照片后,他只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她不是没看到,她只是不再在意他了。 代驾将车停在宋祁安小区的停车场里,“您好,车停好了,麻烦您确认下订单。” 宋祁安打开手机,垂眸盯着手机屏幕,几秒后,确认好订单。 代驾跟他说了再见,而后,骑着他的代驾车离开。 宋祁安并没有从停车场的直通电梯直接上去,他一只手拎着蛋糕和月饼礼盒,一只手插进裤兜,然后,在小区里四处闲逛。忽然,他抬头,看到他家亮着灯。此刻,他有种万家灯火其中一盏,终是为自己点亮的喜悦。他没了先前的郁闷,他迈着轻松的步子进了单元楼。 宋祁安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的林安浅看向门口位置,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后,扭过头,她的视线继续盯着前面的电视。 宋祁安换好拖鞋,他边将系在脖颈处的领带往下扯,边缓缓的走进客厅。 宋祁安将西装外套和领带扔在沙发上。 林安浅拿起放在一边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摁下红色按键,本还在播放电视剧的电视机瞬间黑了屏。 林安浅站起来,她看向宋祁安的眼神明显冷了几分,仅几秒又移开视线,转而,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她冷冷淡淡的说,“蜂蜜水,解酒的,赶紧喝了。”说完后,欲要往前走。 宋祁安不满林安浅对自己这副淡漠的模样,他想问林安浅是不是真的没有刷到那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但就在嘴边的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宋祁安向上举了举手里拎着的蛋糕和月饼礼盒,讨好般的说道,“买了个蛋糕,还有些月饼。那个店里每种口味的月饼,我都要了个遍。今天是十五,你看看你想吃哪种口味的月饼。” 林安浅那本无波澜的双眸此刻骤然缩了一下,她没想到宋祁安居然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即便记得曾经那又如何,他们现在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林安浅脸上扬起浅浅的微笑,她虽是笑着,但说出的话却跟锋利的刀子似的,那刀子一点一点的扎宋祁安的心,她说,“宋祁安,别再讨好我了,我的心不会再为你而动了。” 宋祁安看向林安浅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爱着他的林安浅怎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了。 宋祁安酒劲儿上了头,他固执的想要个答案,他反问林安浅,“我发的那条朋友圈你肯定看到了。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关心关心我?” 林安浅用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回他,“不想打。” 宋祁安无法忍受林安浅对徐景逸的态度,比对自己好千倍万倍,他握在林安浅手腕处的手微微用力,他说话的声音渐渐高了些,“浅浅,为什么你对着徐景逸就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对我就只有敷衍的笑容?” 林安浅脸上的笑意正盛,但眼睛里丝毫没有那种看向恋人该有的温度,她的眼神如余烬冷寂,她的声音带有几分冷意,“徐景逸是我喜欢的人,我对着他笑那是真情实感,自然流露。而你,只不过是我迫不得已的妥协。”她好似只有用语言刺激宋祁安,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在宋祁安心底里翻涌,慢慢的、一点一点的从心底往心尖的位置翻动,这种酸痛的感觉不满足于只冲到他心尖的位置,渐渐的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喉咙处。 他垂眸看着林安浅动了动嘴唇,略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嘴里还嘟囔着,“真情实感,自然流露。”接着,冷哼了声。 宋祁安松开手里拿着的蛋糕和月饼礼盒,他冷眼看着它们掉在地上,他一路上保护着的蛋糕此刻已经早已没了之前的模样,说句难听的,跟烂泥似的趴在地上。而,那月饼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多都掉了渣子,也都没了先前圆圆的模样。 宋祁安伸手放在林安浅后脖颈处,他还微微的用力往前带。 宋祁安低着头,他的脸与林安浅的脸面面相对,他微微仰头,张开嘴咬了下林安浅的鼻尖,林安浅只觉痒痒麻麻的。 宋祁安侧过脸,他的嘴巴凑在林安浅耳边,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满嘴的酒气喷洒于林安浅耳朵上,“浅浅,你的心对他是真情实感,自然流露。那你的身体就独属我。”说完后,他站直腰背,揽在林安浅后脖颈处的手转而放在林安浅腰的位置上,他一把抱起林安浅,大步的走向他们的房间。 林安浅看到掉在地上的蛋糕,蛋糕胚虽已不成样子了,但那蛋糕表面却完整无损,她看到蛋糕上的几个字,“愿吾妻浅浅,平安喜乐。” 看着看着,她的眼里泛起了眼泪。 忽然,她想起了以前她过生日的时候。以前,他们十人中,每次都是宋祁安忘记自己的生日,林安浅因他忘记,每次都是不高兴的模样,但,只要宋祁安跟她说,“生日快乐”这几个字,她便高兴的不成样子。 后来,她不再喜欢宋祁安,也不需要他说“生日快乐”了,但她总觉得每年生日那天差了些什么。 就在她回想以前的时候,宋祁安已经压着林安浅躺在床上,宋祁安的双膝各跪在林安浅伸直的双腿两边,他双手一一解衬衫上的扣子,他挺直的后背恰好为林安浅挡住刺眼的灯光,林安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直到宋祁安脱下那件衬衫,露出腹肌,林安浅才闭上眼。 宋祁安似是被林安浅闭眼的动作取悦到,他似笑非笑的调侃着林安浅,“浅浅,做了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林安浅听到他放荡的话语,她懒得开口与他争辩,她侧脸冲向耳朵发烫的那一旁,似是要遮掩住自己的害羞。她殊不知,宋祁安早已瞥到她那发红的耳垂。 宋祁安俯下身子,他凑在林安浅耳边,故意的问她,“浅浅,耳垂怎么又红了?” 林安浅睁开眼,她视线看向那半透明的橱柜,橱柜虽不是跟镜子那般亮,但她依旧透过橱柜看到自己略狼狈的模样。 林安浅清冽的声线带了几分软糯,“宋祁安,要,你就快点儿,你别这么折磨我。” 宋祁安眸光黯淡了几分,迟疑几秒后,他腰背重新挺直,他没说话,只低头,解林安浅睡衣上的扣子。 宋祁安解开林安浅睡衣上的所有扣子,林安浅的胳膊顺从的缩了缩,而后,从睡衣袖子里缩出来。 林安浅习惯洗完澡不穿内衣,直接穿睡衣,所以,脱下睡衣,她胸前尽显露出春光,宋祁安虽见过多次,但他的喉结还是上下滚动,他还咽了咽唾沫。 宋祁安身体渐渐燥热,他小腹处微微收紧,眼里燃烧着的炽热火焰,他身子下压,伸手扭过林安浅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着,他低头欲要吻林安浅的唇,林安浅淡淡开口,“戴上安全套。” 宋祁安浑身燥热,他呼吸略显粗重,商量的口吻,“浅浅,以后都不戴了行吗?” 林安浅坚持着,“不行。” 宋祁安似是跟没听到林安浅的回答,他再次商量的口吻说道,“浅浅,不戴了,我们要个孩子。” 林安浅长呼出一口气,她沉默了几秒,轻声道,“你别戴了。” 宋祁安还未来得及高兴,林安浅紧接着说道,“我去吃避孕药。” 这么长时间以来,每次都是宋祁安戴安全套,林安浅为了双重保证,她特意买了避孕药,但后来被宋祁安看到,宋祁安知道那东西伤身体,他便藏了起来,他还跟林安浅说,“浅浅,你别吃那东西,那东西吃的时间长了伤身体。” 林安浅当时只淡淡点了点头,应道,“好。”但林安浅还是重新买了避孕药,后来,新买的那瓶依旧被宋祁安看到,他还是给藏了起来。 林安浅买一瓶,宋祁安藏一瓶,她买了差不多有十瓶,宋祁安藏了十瓶。 林安浅前段时间,找她那件不知放在哪的外套时,无意间在柜子很隐蔽的位置看到一收纳盒,她好奇里面放的是什么,打开后,看到的是那十瓶避孕药。当时,林安浅看着那十瓶避孕药发出无奈的笑声。 第221章 兄弟的爱情,我程寒来守护 大半夜的,真服了。 ——程寒 林安浅还未来得及起身,她的双手便被宋祁安握住,平时,宋祁安都会依着她,可这次他借着酒劲儿,有些任性,他的语气还有些卑微,“浅浅,给我生个孩子。”他想,若是有了孩子,他和他的浅浅的关系便能再往前走一步了。 宋祁安,天之骄子,向来傲娇的他,哪儿有过如此卑微的时刻。 林安浅嗤笑,她的薄唇上下碰了碰,“宋祁安,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不胜数,但其中定没有我。宋祁安,你想要孩子,你去找她们给你生,别缠着我。” 宋祁安眼神变得黯淡,他沉默着不言语,他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林安浅的脸看,许久他的嗓音沙哑低沉,“林安浅,你就这么烦我?” 林安浅微微扬起脸,一双褐色的双眸与宋祁安对视着,那眸子里满是倔强,嗓音清冷,“对,烦你,我很烦你。”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的回答,他的眼里满是落寞,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身下的姑娘是他最爱的人,尽管他的心里有火,但他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发坏脾气,因为,他怕会吓到他的浅浅。 他在学习如何去爱她,可她为何不能给自己一点时间。 宋祁安转了个身,抬脚下了床,他光着脚踩着地板,他弯腰拿起被他扔到一旁的衬衫,慢条斯理的穿上。 林安浅侧过头,不去看他。 宋祁安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他的视线看向林安浅,他只要看到林安浅对自己不在乎的样子,他就烦躁,他咬牙切齿的说,“浅浅,我如你的愿,我去找其他女人给我生孩子。”说完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林安浅眼里的眼泪瞬间从眼角处流下,直到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坐起来,她拿过被扔到一旁的睡衣,直接披在身上,她的双腿弯曲着,双手抱着双膝,脑袋埋于双膝处,身子还不断地抽噎。 程寒穿着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他一手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手刷着手机上的视频软件。 门口突然传出“叮叮叮”摁门铃的声音,程寒被这声音所吓到,他刚刷到一名女子半夜被陌生男子上门侵犯的视频,他慢动作的扭头看向门口,小声的嘀咕,“这不会是网络照进现实。” 程寒本想不出声,等着外面的人没有耐心,然后自己离开,可门口外的人很有耐心,他一直在摁门铃。 程寒怕他一直这么摁下去,周围的邻居会在小区的群里点名艾特他,说他扰民,他迈着小小的步子,一点一点的移到门口的位置,他不敢看猫眼,他怕一旦自己凑近猫眼,外面的坏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从猫眼里插进来,从而刺伤自己的眼。 他大着胆子,冲着门喊道,“谁啊?” 门外传进清冷的男声,“我。” 程寒本想问你是谁,但细细回想刚刚的声音,他听出来的人是谁了。 程寒后知后觉的说,“哎呀,是宋大少啊。” 程寒拧开门把手,打开门。 宋祁安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程寒心有余辜的说,“我的宋大少啊,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非得大晚上的出来吓人。” 宋祁安看了眼脚下踩着的地垫,“拖鞋呢?” 程寒摆了摆手,“不用换,直接进来就行。” 宋祁安一脸颓废的擦着程寒的肩膀走进去,程寒关上房门,他转身走向客厅,嘴里小声嘟囔,“这又怎么了?怎么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 程寒晃晃悠悠的走向客厅,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下巴冲着宋祁安那边微微抬了抬,“说,发生什么事了?” 宋祁安起身,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和打火机,他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的右手摁下打火机,他微微低着头,打火机对着烟尾,几秒烟尾被点燃,烟尾处发出微弱的火光,烟丝从宋祁安的嘴里吐出,他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盯着前方看。 程寒没等到宋祁安的回答,他开口撵宋祁安,“你若不说的话,就赶紧走,我明天还得上班,我今晚得尽早睡觉。” 宋祁安左手取下嘴上叼着的烟,他微微仰头,冲着天花板张开嘴,嘴里吐出烟丝,“我和浅浅吵架了。” 程寒听到他的话,他只觉习以为常,他半开玩笑的说,“吵架放在你们俩身上,这不是正常现象的嘛。” 宋祁安冷眼看过去,程寒收起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变得认真起来,他反问道,“你快说说你和浅浅怎么了?” 宋祁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将那未抽完的烟摁进烟灰缸里,语气沉沉的,“今晚我出去应酬,酒桌上有人提出要玩游戏,游戏规则是,每个人都发一条朋友圈,发的内容是今晚喝酒的内容,而且发出的这条朋友圈只能设置仅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媳妇可见,发出后,若是第一个收到女朋友或者媳妇打来的电话,但他便赢了。我从头等到尾,都没有等到浅浅的电话。” 程寒听完后,简单的总结,“你是觉得浅浅不在意你。” 宋祁安点了点头。 程寒却觉得宋祁安太过的敏感,他开口劝宋祁安,“阿安,你多想了,万一那个时间浅浅只是没看手机,或者早已睡着了呢。” 宋祁安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嘲笑自己的傻,因为自己本就是这样想的,“我发那条朋友圈的时候九点半,这个时间点浅浅还未睡着。浅浅她一般都是十点左右睡觉,她还有个习惯,她在睡觉前都会刷一遍朋友圈,所以,我发的那条朋友圈她肯定是看到了。而且,我在回家的路上刷朋友圈,刷到之前一个合作伙伴发的图片,那个图片好巧不巧的拍到了浅浅,还拍到了浅浅的前男友。浅浅穿着睡衣,站在便利店门口,站在她身边的还有她的前男友,浅浅笑着和她前男友聊天。她脸上出现的笑容那可是从未对我展露过的。我看完这张照片后,我就去问那个合作伙伴,问他这是几点拍的,他跟我说九点五十左右。所以,爱与不爱,很明显。” 程寒听完,反问宋祁安,“你几点回家的?” 宋祁安想了想,而后,说道,“十点四十左右。” 程寒跟警察审问犯人似的,他继续问道,“你回家后浅浅睡觉了吗?” 宋祁安开口道,“没有,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还给我泡了杯蜂蜜水。” 程寒听完宋祁安的话,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嘴里还说道,“那就对了。” 宋祁安皱着眉头看向他,他不解的问程寒,“什么对了?” 程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祁安,他再次反问宋祁安,“家里没有蜂蜜?” 宋祁安摇了摇头,“没有。” 程寒见状,不再与他打哑谜,他开口为宋祁安解惑,“浅浅去便利店,那是特意去给你买蜂蜜的。” 宋祁安不相信的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不可能。” 程寒看出宋祁安满脸的不信,他淡淡开口,“你回家问问浅浅,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宋祁安被程寒这么点拨,他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站起来,留下句,“谢了兄弟,改天我请你吃饭。”而后,走向房门门口。 程寒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嘴里说道,“情呀,爱呀,碰不得,碰了伤己伤身伤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浅浅就是专门来收阿安这花花公子的。” 命运兜转,注定情缘,没有谁可以脱逃。 第二百二十二章 浅浅,对不起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林安浅 林安浅将那个摔烂了的蛋糕从地上捡起来,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她蹲在桌子前面,蛋糕虽然已经被摔烂,但她却很高兴,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宋祁安送的蛋糕,她小心翼翼的取下蛋糕外面的塑料包装,她从小的袋子里拿出刀叉勺,她用勺子将蛋糕上的奶油撇出来,她不喜欢吃蛋糕上的奶油,她只吃里面的蛋糕胚。 林安浅跟小孩子似的,边吃边点头,嘴里还感叹着,“好吃。” 她其实不爱吃甜品,但每年过生日,她为了有仪式感,每次都会买生日蛋糕,她每次都是吃一口,然后剩下的不是让身边人吃了,便是让徐景逸替自己吃了。 她吃了几口蛋糕胚后,将手里的勺子放下,她蹲着向一旁移动,捡起掉在地上的月饼,她拿着那一袋月饼,站起来,走向沙发处,她坐在沙发上,她没有看都有什么口味的月饼,她随意从袋子里拿出一种口味的,撕开包装,她手里拿着月饼,侧着脸,看向窗外,拿着月饼的手冲着窗外的月亮举了举。月亮,敬你,也敬我。 她刚吃完最后一口月饼,听到房门口开门的声音,她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蹬蹬蹬的跑回房间。 林安浅刚躺在床上,宋祁安同一时间打开房门,他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换鞋,换上拖鞋后,他脚步轻松的往里面走,他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本要回房间时,无意间瞥到桌子上那被打开的蛋糕,还有那扔在桌子上被打开的月饼袋子,他知道林安浅肯定是吃了蛋糕和月饼,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止不住了,他转身,快步走向房间。 宋祁安站在房间门口,林安浅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宋祁安知道她是假装的,因为林安浅睡觉的时候是不喜欢开着灯的,宋祁安脸上浮出看穿了般的笑容,他没有揭穿林安浅,他自言自语道,“浅浅什么时候喜欢开着灯睡觉了。” 背对着他的林安浅紧紧的闭着双眼,她不敢乱动,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宋祁安见林安浅一动不动,他不再用言语逗林安浅,他关掉玄关处的开关,缓缓的走向床的另一边。 林安浅听到宋祁安走路的声音,她知道宋祁安在往床空着的这一边走,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宋祁安,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逃避。林安浅翻了个身,她的脸冲着另一边,宋祁安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他往林安浅那边移了移,他伸手抱住林安浅的腰。林安浅被他突然的动作所吓到,她发出啊的声音,发出声音后,她才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睡着了的\"状态。 宋祁安的下巴抵在林安浅的肩膀上,他侧头,脸颊冲着林安浅耳边那边,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安浅耳垂上,他声音慵懒,故意拉着音调,调侃道,“浅浅,你这才睡了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林安浅发着小孩子的脾气,愤愤的说,“宋祁安,你故意的。” 宋祁安装傻道,“故意的?我哪里故意了?” 林安浅转过身,她与宋祁安面面相对,林安浅不想离宋祁安那么近,她的身子微微的往后移,宋祁安揽在林安浅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林安浅本欲刻意拉开的距离,瞬间又被宋祁安拉了回来。 林安浅只睁着大大的双眼默不做声的盯着宋祁安看,宋祁安借着客厅微弱的灯光,看到林安浅哭红了的双眼,他开口跟林安浅道歉,“浅浅,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把你弄哭。” 他松开揽在林安浅腰间的手,转而,握住林安浅的手腕,他将林安浅的手放在自己胸膛的位置,“浅浅,你打我,掐我,怎么着都行,只要你能解气就行。” 林安浅只伸出手指戳了戳宋祁安的胸膛,“我大度,不跟你一般计较。” 宋祁安回应道,“是是是,我的浅浅最大度了。” 林安浅反问宋祁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祁安不想林安浅因自己说的气话误解自己,他满眼真诚的垂眸看着林安浅,“浅浅,我以前的确很混蛋,但我现在真的就只喜欢你,身边也真的就只有你一个女人。浅浅,我说的那些混账话只是因你对我的冷漠,我一时生气,想气气你的。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宋祁安的性子,林安浅可再清楚不过了,他可不是个因做了某件事而反省自己的人。 林安浅继续问他,“你去找辰哥了?” 宋祁安略不好意思道,“没有,辰哥现在在部队,我进不去,我去找的阿寒。” 林安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怪不得呢。” 她直接吐槽宋祁安,“你这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嘛,若不是有人开导你,你怎么可能会想开。” 宋祁安低头,他的鼻尖蹭了蹭林安浅的鼻尖,略撒娇的语气喊着林安浅的名字,“浅浅。” 林安浅看到宋祁安眼里的炽热,腰间还感受到宋祁安热热的手温,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不懂世事的傻姑娘,她看得出宋祁安的情欲。 林安浅故意跟宋祁安闲谈,“那个蛋糕很好吃,月饼也是。今天我吃的是莲蓉味的月饼。”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吃了那个蛋糕,他的脸上浮出小孩子做坏事后的愧疚表情,“蛋糕摔烂了,就别吃了,把它扔了。明天下班后,我再给你买。” 林安浅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太浪费了。” 宋祁安看到林安浅打哈欠,他温柔的问道,“困了?” 林安浅点了点头,“困了。” 宋祁安将盖在林安浅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声线温柔的说道,“那我唱歌哄你睡,好不好?” 林安浅看着眼前的宋祁安,她回想起初三那个时候的宋祁安,初三那年,他们学校延长了下晚自习的时间。 那个时候,宋祁安每次都在林安浅班级门口,等着她,等她出来后,和她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尽管有路灯,但林安浅还是害怕,宋祁安看出了她的害怕,他让林安浅伸手拽着自己的衣袖。有的时候,宋祁安还会开口给林安浅唱歌,他唱的不是歌手写的歌词,而是,自己编的,比如,他将,“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改成,“浅浅,有我在,你莫要怕呀。” 宋祁安深情的眼睛,看着林安浅的双眸,他出声唱道,“小宝贝快快睡……”林安浅回过神,她被宋祁安唱的歌逗笑,她笑着说,“太幼稚了,你换一首。” 宋祁安秒换了一首歌,“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他后面的声调刚要上去,却被林安浅打断,“不听这个,越听这个越睡不着。” 宋祁安突然被打断,他没有任何的不满,他又更换了一首,“不如见一面……”。林安浅依旧不满意,“不行。这个太悲伤了。你再换一首。” 宋祁安无意间瞥到林安浅狡黠的笑容,他知道了林安浅这是在捉弄他,他起身,将林安浅压在身下,“浅浅,你若不困的话,那我们熬个夜。”说着说着,宋祁安的身子往下压,林安浅伸手,着急般的捂住宋祁安的嘴,商量的口吻,“你给我唱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片尾曲,《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宋祁安被捂着嘴,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不唱,太幼稚了。”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安浅的手心上,弄得林安浅手心痒痒的。 林安浅那双大眼睛冲着宋祁安眨了眨,她略撒娇的语气,“唱嘛,唱嘛。” 宋祁安妥协道,“好。” 林安浅见宋祁安答应了,她收回手,她的手刚收回,宋祁安的吻落在林安浅薄唇上,林安浅嘴里发出唔的声音。 直到林安浅有些呼吸不上来,宋祁安才离开林安浅柔软的唇,他略喘着粗气,跟林安浅道歉,“浅浅,抱歉。” 林安浅还未反应过来,宋祁安再次封住她的唇,林安浅松开攥着床单的手,她伸手抱住宋祁安的腰。 既然爬不出深渊,那我就留在这里。 第223章 为什么选择做…… 你不需要多么耀眼,你只需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会一如既往的爱着那个叫许意楹的姑娘。 ——陆闻礼 许意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右下方的数字,直到数字变成零零点零零,她才将软件上的在线切换成离线,将最后一点工作收尾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来,拿过放在一边的包,满脸疲倦的跟还在上班的同事打招呼,“我到点了,先撤了。” 她的同事双手敲打着键盘,很忙的样子,但也不忘回她,“好的,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许意楹边往外走,边打开耳机盒,她将从里面拿出来的耳机戴在耳朵上,她打开视频软件,找到她关注的语音厅,而后,将手机放进包里。她站在电梯前,摁下向下走的按键,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电梯在八楼停下,电梯门打开,许意楹抬脚走了进去,她一边听着歌,身子还扭来扭去的。 电梯在一楼停下,许意楹抬头看去面前写着的数字,等电梯门打开后,她抬脚走出去。 陆闻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他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抬头看去,看到出来的人是许意楹后。他站起来,快走几步,走到许意楹面前。 许意楹看着面前的陆闻礼,她眼神呆呆的盯着他看,陆闻礼见许意楹呆愣的神态,他意识到不好,他情绪低沉,嗓音略沙哑,“你又不记得我了?” 许意楹故意逗陆闻礼,她点了点头,还问道,“你是?” 陆闻礼脸上的失落难掩,他欲要开口,许意楹没给他先开口说话的机会,她抢先开口喊出他的名字,“陆闻礼。” 陆闻礼听到许意楹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先前的失落一扫而光,他脸上带笑的低头看着许意楹。 许意楹被他那炽热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错开视线,看向一旁,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闻礼伸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担心你。” 许意楹心里有种溢于言表的开心,她嘴角微微上扬,她脸上的笑意也就几秒,立刻恢复常态,淡淡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陆闻礼听到许意楹拒绝的话,他有些不知所措,许意楹侧脸看向他,“走,回家喽。” 陆闻礼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许意楹说的话后,他抬脚跟上去,他走到许意楹身边,跟她齐肩往前走。 许意楹走了几步便停下,她转身,双眼看着陆闻礼,“你开车来的吗?” 陆闻礼点了点头,“对。” 许意楹的双腿往后退了一步,她微微弯腰,向前伸出右手,夹着嗓子,略滑稽的说道,“您请。” 陆闻礼被她的动作逗笑,他主动伸手握住许意楹的手,他带着许意楹往前走,“我们一起走。” 门卫处外檐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一前一后的向前走,许意楹好似是被陆闻礼从黑暗里解救出的遇害少女。 许意楹坐在副驾驶上,她系上安全带,眼睛瞥到马路对面的警察局,“你今天不值班吗?” 陆闻礼的眼睛看着后视镜,双手打着方向盘,语气带着平常不会有的柔意,“我这一周都没有夜班,这一周我都可以来接你下夜班。” 许意楹不习惯麻烦他人,她拒绝道,“你不用特意来接我,我没事的,我不怕黑,我可以自己回家。” 陆闻礼兴致不高的应道,“好。” 许意楹压根没听出陆闻礼语气的变化,她想起最近在追的电视剧,又结合陆闻礼的职业,她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做警察这个行业?” 每每提起自己的职业,陆闻礼眼里都发光,他很诚实的回答,“我想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想起小的时候,他的话渐渐变多,“小的时候我很贪玩,某次我因贪玩走丢了,不知道回家的路了,我就蹲在马路边上哭,路过的好心人看到后,问我为什么哭,我哭着说,“阿姨,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个阿姨听到后,直接拨打了110,她和我一起站在原地等着警察来。警察来了后,问我叫什么、父母叫什么等等的一系列的问题。我一一回答后,警察还问我记不记得爸爸妈妈的手机号,我脱口而出,告诉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手机号码,他拿出他的手机给我妈妈打了电话。之后,他蹲在我面前,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他没有跟其他大人那般说,“男子汉不能哭。”他说,“这次哭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可就不能哭了。”我当时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看到警察叔叔的警号,我问出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叔叔,您为什么要做警察?”那个叔叔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侧脸看着我,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他的语气带着些柔意,他说,“为人民服务呀。”我当时还不是很理解,只用懵懵的眼神看着他,他看出了我的不解,他轻松地笑了笑,而后,说道,“没事,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你就明白了”。后来,我穿上了警服,成为了警察,懂了他的话。” 许意楹听的很认真,等陆闻礼说完后,她反问道,“后来你还见过那个叔叔吗?” 陆闻礼的眼色明显变得暗淡,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伤感,“见过。警校毕业后,我进了他所在的警局,我第一天去报道,就是他接的我,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认他做了我师父。后来……” 陆闻礼的声音渐渐的有些哽咽,“后来,他在一次抓捕毒贩的任务中牺牲。” 许意楹的眼里含着眼泪,她偷偷摸摸的伸手抹掉眼里的眼泪,她刻意的跳开这个让陆闻礼伤心的话题,她眨了眨清透明亮的眼眸,“该你问我了?” 陆闻礼有些懵,“问什么?” 许意楹抿了抿嘴唇,她仔细的想了想,而后说道,“你问我,我为什么选择做客服?” 陆闻礼简单直接的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许意楹被他直男般的语气逗笑,她嘴角带着些无奈的笑容,而后,缓缓道出,“我小的时候,想长大以后当老师,然后,拉着我的发小和我扮演老师和学生的游戏,我们将家里的墙面当作黑板,在上面写写画画。一二年一部关于军旅的电视剧在电视上热播,我很喜欢里面每一位军人形象。这部电视剧让我萌发参军的念头。我喜欢部队,喜欢军人,喜欢军装,这部电视剧我看了不止六遍,甚至,我们语文老师让我们写自己将来想做什么的作文,我当时写的便是军人。后来我慢慢的知道了军人训练的艰苦,我打了退堂鼓。我也没了做军人的打算,更没了以后想要做什么职业的想法。高三的时候,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空白习题,我想,我一定要考出去,我要到外省上学。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将一所外省的专科学校作为我的第一志愿,结果,如了我的愿。可,后来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非要到外省上学,可是,后悔没有用。毕业后,我直接回了江安,但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妈拜托我那从事餐饮的舅舅在他们那给我找了份工作,我在那干了一周就干不下去了,我在那受了太多的嘲讽、白眼,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便不干了,回了家。回家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找了个看起来很轻松的工作——客服,可实际上,也不好干,这客服不仅需要回复消息,还要有承压的能力。因为有的客户会平白无故的就骂人,他们骂了我们,我们不能骂回去,就只能承受。” 许意楹侧着脸,看着身边的陆闻礼,她一脸的羡慕,“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有梦想,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人,反观我自己,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的人生意义是什么。我没有目标,只能盲目的一天一天的混日子。有时候我都觉得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用。” 陆闻礼已将车开进车库,他扭头,看着许意楹,一脸的认真诚恳,他的话跟表白的话一样,无二异,“许意楹,你不普通,你在我这里是煜煜发光的。” 第224章 被推上风口浪尖 我的朋友,我来护。 ——郑思柳 一夜之间,实名举报至真高校老师不作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跳楼自杀的视频登上社会榜热搜。 这个视频发出连半个小时都不到,点击量瞬间超过十万万,下面的评论也有上五万多条。下面有的说,“麻烦确切告知下这是哪所高中,等我孩子上高中的时候,我首先避开这个学校。”有的说,“这个老师是怎么考的教资?是没有考上,托关系找的工作学校?还是靠着够硬的后台,花钱买的教资证?”还有的说,“这种人渣不配为人师表。”…… 更甚至网速快的,已经根据视频扒出邓悦梦的个人信息。 下面的评论只有抨击邓悦梦的,没有一条是为邓悦梦发言的。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但好像,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从来都没有用主观的意识去看待发生的事情,我们好像是那被牵着线的木偶,扯着线的那头的人说什么,我们便想也不想,跟着他说出一样的话。可,这是对的吗?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太容易随波逐流,太容易轻信一传十、十传百的“真相。” 郑思柳蹲坐在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她一只腿踩着椅子面,一只腿顺着椅子搭下去,时不时的还晃来晃去。 她一边张嘴吃着手里拿着的包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里的某视频软件看。 曾时野端着盛好的米粥缓缓的走过来,他站在郑思柳的身边,郑思柳看视频看的太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曾时野。 曾时野垂眸看去,看到郑思柳一脸笑意的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帅哥看,她还自言自语道,“好帅。” 曾时野本身就有起床气,再加上听到郑思柳夸别的男人帅,他那醋坛子瞬间被打翻,他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到一旁,他微微弯下腰,侧着脸凑在郑思柳左耳处,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和他谁帅?” 郑思柳听到曾时野的声音,她后知后觉,赶紧关掉手机,她频率快的眨了眨眼,然后跟树懒似的缓缓的扭过头,她冲着曾时野露出讪讪的笑容,这笑容里有些讨好的意味。 曾时野伸手捏了捏郑思柳的脸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再次问道,“柳柳,我和他谁帅?” 郑思柳看着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是真诚,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帅。” 曾时野拉开一旁的椅子,他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态,“如果在你心里是我帅的话,那你为什么还看他的视频。” 郑思柳被他委屈的表情所逗笑,她哈哈的笑出声,笑了几声后停下,她双手放在曾时野两边的脸颊上,“我喜欢的,爱着的就只有你一个。” 这话对曾时野颇为受用,他笑着回应她,“我也爱你。” 郑思柳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她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饿了。” 曾时野伸手端过放在一边的碗,他放在郑思柳面前的桌子上,“喏,趁热喝。” 郑思柳点了点头,“好嘞。” 郑思柳打开手机,继续往下滑视频,下一个视频恰好是登上社会热搜榜的那个,她看完完整的视频后,往下翻评论,在看到出现在评论区的名字后,她震惊的瞪大双眼,“出事了。” 曾时野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郑思柳的脸上,他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邓悦梦边给邓悦梦打电话,边回他,“小梦出事了,她被网暴了。” 她给邓悦梦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可始终没有被接通,她紧张起来,“小梦不接电话,她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曾时野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语气,“不会的,你别瞎想。” 郑思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还嘟囔着,“不行,我得去小梦家看看。”说着说着,她便抬脚往前走,她刚往前迈出一步,曾时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柳柳,你干什么去?” 郑思柳着急的说道,“我去找小梦。她那么敏感的人,若是看到自己被污蔑,她肯定会乱想的,我得去陪着她。” 曾时野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多半根油条,他开口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去。” 郑思柳皱着眉头,“没心情吃了,我想赶紧去陪着她。” 曾时野不再劝她,“好,你先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后我送你过去。” 郑思柳拉着曾时野的手就往门口走去,“不换了,我什么样小梦都见过,现在小梦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十几年的友情,其中不乏争吵过、打闹过,但她们从未想过绝交。 都说,朋友是阶段性的,朋友只会陪你走一段路,但她们不是,她们彼此见过彼此开心、伤心、狼狈等等所有瞬间。 少年时,写给对方同学录的一句话,“不管将来我们各自在哪个城市,我们也要和现在一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因为,我们是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一直一直被她们心照不宣的遵守着。 半个小时后,郑思柳和曾时野一同站在邓悦梦家门口,郑思柳给邓悦梦打电话,曾时野一下又一下的摁门铃。 邓悦梦怀里抱着鲨鱼玩偶,侧躺在床上,她梦到她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缓缓的走向站在婚礼现场仪式台处的周天翼,忽然现场发生爆炸,冲着她笑得周天翼瞬间被炸飞。邓悦梦大喊了一声,“不要。”然后她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几分钟后,她才缓过来,意识到刚刚只是困在了梦境里,她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心有余辜的说道,“还好,只是做梦。”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扭开门把手,缓缓的走出去。刚走到客厅准备喝水时,听到房门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紧急的门铃声,她懵懵的冲着门口的位置问道,“谁啊?” 郑思柳在门外,她因为打不通邓悦梦的电话着急的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我们报警。” 曾时野听到邓悦梦说话的声音,他在门外喊道,“是我们,曾时野和柳柳。” 邓悦梦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她快步的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她刚打开门,郑思柳一把抱住她,郑思柳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糯的,“小梦,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你一直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邓悦梦伸手拍了拍郑思柳的后背,因刚起床的原因,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歉意的说道,“柳柳,抱歉,我这两天睡眠不好,睡不着的时候老是想玩手机,我为了治这不好的习惯,索性,然后,在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关机了,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邓悦梦拉着郑思柳走进客厅,曾时野转身将房门关上,安安静静的跟在她们身后。 郑思柳知道邓悦梦肯定不知道她自己已经上了热搜,她看着邓悦梦欲言又止,嘴边的话她很想说出来,但她又怕说出来后,会影响到邓悦梦的心情。 邓悦梦和她十几年的友谊,她看出了郑思柳的欲言又止,而且她也知道郑思柳这么着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邓悦梦平静的问道,“柳柳,出什么事了?” 郑思柳抿了抿嘴唇,她扭头,看向坐在沙发把手上的曾时野,曾时野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手机,示意她看手机。 郑思柳打开手机,看到曾时野发的微信消息,他发了条,“她是整件事情的当事人,是热搜的主角,她有权利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算我们不告诉她,她早晚也会知道。” 郑思柳看到曾时野发来的消息后,她的犹豫不决、她的纠结,瞬间做出了选择。 以前,每当她纠结的时候,曾时野就总是适时的给她出建议,她曾开玩笑的说,“这以后我们若是分手了,我可怎么办啊?” 曾时野没有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永远不会分手。”他反而跟她说,“柳柳,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我们以后真的分手了,那我先提前跟你说句话……”后面的话他未开口说出来,他起身去客厅拿了个硬币。曾时野将硬币放到郑思柳的手里,“柳柳,这枚硬币给你。等你以后遇事犹豫的时候,不要烦躁、不要心急,你拿出这枚硬币,确认好正反面均代表着什么,然后,将这枚硬币抛向天空,等硬币重新落回你手里的时候,你便会有了答案。” 郑思柳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单纯的反问,“那我若是在三个、四个或者更多的答案中纠结的时候,怎么抛这个硬币?” 曾时野的下巴抵在郑思柳的头上,醇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就多拿几个硬币,然后抛。” 郑思柳脸上带着笑意的冲他伸手,“那你多给我几个硬币。” 曾时野坐起来,他将郑思柳压在他的身下,“柳柳,不说硬币了,我们来说点别的。” 而后,整个房间传出的全是,“唔”的声音。 后来他们之间真的如郑思柳说的那般,分手了,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郑思柳遇到过不少让她纠结,一时做不出选择的难题,每每到那时,她都会掏出那枚硬币,按照曾时野说的那样,去找寻答案。 第225章 网暴真的会毁了一个人 网络上的事情,不是谁先实名举报谁就是受害者。 ——郑思熙 郑思柳打开手机,她找到那个登上热搜的视频,而后将手机递给邓悦梦。 邓悦梦垂眸看去,她一眼便认出视频里的拿着身份证说着实名举报的女人。 这个举报视频大概有五分钟左右,这个视频一点都没有涉及举报的老师信息,但句句都离不开对这个老师的控诉。 这个视频邓悦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越看越委屈,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的都不肯落下来。 郑思柳看着邓悦梦这个样子,她满是心疼,她气愤的语气说道,“小梦,她这是污蔑,我们请律师,我们维护我们的权益。” 邓悦梦扭过头,她双眼因强憋着眼泪而弄得红通通的,她的嗓音有些,“小柳,你信我吗?” 郑思柳眼神坚定,脱口而出,“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邓悦梦心里满是感动,她很幸运,可以交到无论何时永远都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 导演取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机,他站起来,冲着那两位演员喊道,“咔,过了。” 他话音刚落,拍戏现场充斥着的满是兴奋欢呼的声音。 郑思熙冲着和他拍戏的女演员微微鞠了鞠躬,语气谦逊的说道,“辛苦了。” 那个女演员冲着他摆了摆手,脸上还带着笑意,“没事的。” 郑思熙走到一旁休息的空椅子上,他刚坐下,他的助理递给他一杯矿泉水。 郑思熙接过,他一手握着矿泉水瓶身中间的位置,一手拧瓶盖,拧开后,他微微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坐在他旁边的两位工作人员边刷登上热搜榜的视频,边用那种不屑的口吻互念视频下面的评论,“她是怎么考上教资?怎么有教编的?该不会是走后门?”“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国家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些作风有问题的老师了。”“她前段时间不是还跟那男歌手不清不楚,不是说她是那男歌手包养的吗?怎么又去当老师,霍霍孩子去了?”…… 郑思熙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他不知道视频里的那位老师是邓悦梦。他的右手轻轻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疏解过后,他开始有了丝好奇,他找到他的手机,打开视频软件,刚一打开,便看到那个登上热搜榜的视频。 他这人一向理性,他不会因别人说什么便跟着他们的说法走,此时,他对这个‘老师面对学生跳楼不作为’的视频,依旧成中立的态度,等看完五分钟左右的视频后,他才点开下面的评论区看,评论区里全是骂那位老师的。 郑思熙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态。 事情经过具体是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现在那些自持为‘’正义’的网友们便敲着键盘,说出对他们而言不痛不痒的话。可若结果不是他们看到的片面之词那般,他们心里到底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呢?会不会跟他们口口声声讨伐的当事人道歉呢? 在看到有人爆出视频里老师的个人信息后,他噌的一下站起来,随之,那个椅子因他幅度较大的动作而倒在地上。 椅子翻倒的声音吓到那两位工作人员,她们动作一致的抬起头看着郑思熙,其中一人还问道,“郑老师,没事?” 郑思熙满脑子全是邓悦梦的脸庞,他不知道邓悦梦有没有刷到这个视频,反正他现在很担心她,他很想很想陪在邓悦梦身边,他顾不得什么其他别的,抬脚便往外跑。 他的助理本还在跟工作人员说话,不经意间看到郑思熙往前跑的背影,她冲着郑思熙的背影喊道,“郑哥你干什么去?我们今天还有戏份没有拍完?”回复给她的只有郑思熙着急的背影。 那个助理赶紧给郑思熙的经纪人林欣雅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三四秒便被接通,前段时间林欣雅手下的一位艺人因私生活上了热搜,林欣雅忙前忙后的忙了一周,一周后她好不容易处理好相关的舆论,身体却出了问题,上了火,这也就导致她的嗓子很哑很哑,哑到说话的声音变成那种鸭子音。 裴词安知道后,直接让林欣雅带薪休假半个月。 林欣雅先开口道,“喂。”她虽只说了一个字,但说话的音调是拉长的。 手机那头听到她的声音,完全的忘了自己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她仰着头哈哈的笑起来,她的笑声很大,吵得林欣雅耳朵疼,她打开手机免提,而后,将手机放在沙发上。 单不说郑思熙的助理听到自己的声音会不会笑,这段时间,她说话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自己都会笑。 林欣雅很有耐心,她等手机那头笑完后,才开口,“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那位助理一听到林欣雅现在说话的声音她便破防,但想到眼下的事,她没了想笑的心思,她急急开口道,“林姐,郑哥拍着拍着戏就离开了,但他今天的戏份还没有拍完。我现在不能离开拍戏现场,去追他,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在拍戏中的演员,不打招呼,突然离开,这若是被相关的娱乐添油加醋的报道出来,那影响的不单是郑思熙,还有他们整个公司。 林欣雅的声音很沉稳,她整个人如同那身经百战的将军,她有条不紊的交代着,“我给郑思熙打电话,问他为什么离开。你去找导演,跟他商量下,问导演能不能将郑思熙今天剩下未拍完的戏份,改到明天。” 助理听到后,瞬间有了主心骨,她应道,“好的,林姐。我现在就去找导演。” 林欣雅听到手机里传出嘟嘟嘟嘟的声音后,她才退出当下的界面,她找到郑思熙的电话号码,而后,拨打出去。 她打过去的第一遍郑思熙并没有接,第二遍最后几秒的时候,电话才被郑思熙接通。郑思熙的声音传进林欣雅的耳里,“林姐,怎么了?” 林欣雅听到郑思熙的说话的声音,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带动着的说话声音都有些着急,“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她现在已没了之前的沉着冷静。 她没等郑思熙说话,直接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导演打招呼就离开拍戏现场?” 郑思熙没有直接说原因,他反而反问林欣雅,“林姐,你看今天社会榜的热搜了吗?” 林欣雅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而后说道,“这和社会榜热搜有什么关系?” 郑思熙的眼睛瞥了眼后视镜,而后急急的语气说道,“小梦被网曝了,我得去找她。” 林欣雅听完后,她忍着嗓子处传来的疼痛感,沙哑的嗓音回他,“人姑娘被网曝了,你去了,人就能不被网曝了?” 郑思熙听到林欣雅的话,他沉默着不言语,他知道林欣雅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是想陪在邓悦梦身边。 林欣雅带郑思熙有三、四年的时间,郑思熙的脾气她可了解的透透的,他这人脾气倔的很,他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便肯定会去做。 林欣雅刚要开口的时候,她的手机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她退出打电话的界面,找到微信,点了进去,在看到“林姐,跟导演说好了,导演让郑哥明天补上今天未拍的戏份。”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才对着手机那头的郑思熙说道,“导演那边我让小陈去说了,把你今天的戏份往后推,推到了明天。明天你可得给我回来拍戏。” 郑思熙听后,语气里有些讨好的意味,“林姐真好,谢谢林姐。” 林欣雅是个行动派,她需要的也是具体的行动,而不是说口头上的,她侧脸微微仰头看向窗外蓝蓝的天空,语气里有些傲娇,“口头上的谢谢,我可不接受。等我嗓子好了后,你要请我吃变态辣小龙虾。” 郑思熙笑着回她,“没问题。” 第226章 网络随意发言造成的后果,为什么没有人反省? 道听途说听到的事实,终不如眼见为实。 ——邓悦梦 郑思柳看着坐在身旁无比安静的邓悦梦,她眼里满是担忧,她本想开口跟邓悦梦说说话,可还未说出一个字,她的胳膊便被曾时野拽住,她扭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曾时野。 曾时野没有出声说话,他单手在手机上打字,几秒后,将手机屏幕对着郑思柳。 郑思柳看到上面的字,上面写着,“我们别打扰她,让她自己安静会儿。”见状,她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许久,邓悦梦才开口说话,“柳柳,我想发个‘澄清’视频。” 郑思柳听到后,轻快的语气回她,“好呀。” 邓悦梦的眼睛看着放在前面的手机摄像头,她搓了搓双手,明显是有些紧张。郑思柳坐在一旁不碍眼的位置处,她看出了邓悦梦的紧张,她出声安慰道,“小梦,别紧张。” 邓悦梦侧脸看了她一眼,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邓悦梦的眼睛重新看着手机摄像头,她一脸的严肃,声音还有些暗哑,“我是登上社会热搜榜那个视频里的老师。我也的确是顾漫生的班主任,但我没有见死不救。这条视频是个‘澄清’视频。漫生站在学校宿舍楼的天台上,我劝了她很久很久,但她自己早已没了生的希望。她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选的轻生,在此我不会说明。我知道我将一切说出来,舆论的矛头可能会瞬间转向,我不会再深受网络暴力的漩涡,但我不想说出来,不是为了什么博眼球、吊胃口,是逝者已去,再多说,再多言,已没了意义。发出这条视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名声、也不是为了我自己的清白,我只是想要问问看到这条视频的父母们,你们平时真的有好好的关心自己的孩子吗?若有的话,你们能说出孩子真正喜欢什么?真正想要什么吗?我当老师,当了三年了,说句不好听的,我见过许许多多我不能理解的学生父母,他们当中有的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初上学时没有得到的荣誉,从而将此转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逼着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比如:上辅导班、弹钢琴、学跳舞等等。还有的是打压式教育,孩子某一单科考了九十五分,就离满分一百差五分,站在旁观角度,九十五分已经很棒了,可他们的父母呢?并不这么觉得,他们父母不会以此高兴,反而满肚子怒气。孩子拿着九十五分的试卷,满脸高兴的让父母看,她以为会得到,“孩子,你真棒。你想吃什么?爸爸妈妈立刻带你去吃。你想要什么?爸爸妈妈一定会给你买。”这样夸奖的话语。可实际上呢,得到的却是,“这么简单的题,你还能给我丢了那五分,最后检查试卷的时候,你是不是连看都没看,光慌着等考试结束了。简单的试卷你都能丢五分,那难的你岂不是要给我丢十分。这周周六周天,不能玩,给我去上辅导班。”我说的这两种只是比较典型的父母形象。父母都是从孩子那个阶段过来的,试问,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你们的孩子去做?这条‘澄清’视频的内容是偏离了热搜的中心,但我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发声。因为清者自清,清白的人就算被泼上污水,那污水也不会渗进去,污水有被洗掉的那天,所以,我只是想说出那些孩子们的心里话。那些披着正义的外衣随意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你们,若事实不是你们所看到所听到的那般,你们心里到底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邓悦梦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已经含着眼泪,她起身拿下放在支架上的手机,摁了结束视频的按键后,她低着头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后,她直接摁了发送。 郑思柳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她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转手递给邓悦梦,邓悦梦接过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社会舆论影响力是很大的,若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人突然被推上舆论的,这对她来说就是极大的伤害。 郑思熙将车停在邓悦梦小区外停车的位置处,他锁上车门,在门卫处做好登记后,门卫大爷将他放了进去。 他来之前本是要跟邓悦梦打招呼的,但邓悦梦因先前的事,直接删了郑思熙。当时,郑思熙知道自己被删了,他给邓悦梦发了好多个添加好友的申请,但均被拒绝了。后来,他还特意注册了新的小号,用那个小号去添加邓悦梦,结果却也是一样的,依旧被拒绝了。 邓悦梦是那种顺着毛,不能呛着硬来的那种,郑思熙就是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便不再硬逼着她,非要让她添加回来。 他后来都是从郑思柳那里打听关于邓悦梦的事情,郑思柳这个小财迷,每次都会从郑思熙那里要些报酬。郑思熙每每都不在意,郑思柳跟他要多少,他便给她多少。这次,他知道邓悦梦被骂上热搜后,想来邓悦梦家看看她,但邓悦梦早就搬家了,他不知道邓悦梦现在住哪儿,便只能跟郑思柳打听,不出意外,他依旧是给了郑思柳话里话外美名其曰的报酬。 郑思熙来到郑思柳发的那个单元楼楼下,他顺着向上的台阶走上去,他走了几步便走到等电梯处,等了几分钟后,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缓缓的走出来,郑思熙等里面的所有人出来后,才抬脚走进去,他摁下20层的电梯,电梯门缓缓的关上,电梯呈匀速的速度往上走。 “咚”的一声,电梯在20层停下,郑思熙出了电梯往左走了几步,他抬起眼帘去找郑思柳发的那个房门号。 他在贴着对联的房门前停下,他伸手敲了敲面前关着的房门。 邓悦梦听到敲门的声音,她站起来去走开门。邓悦梦扭开门把手,在看到来的人是郑思熙后,她整个人怔了下,反应过来后,直接就要关门,郑思熙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门框,邓悦梦清冷的嗓音说道,“松手。” 郑思熙看向邓悦梦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有些卑微的说道,“小梦,我看到视频了,我担心你,来看看你。” 邓悦梦不领情,她开口道,“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事,你走。” 郑思熙还要说什么时,他身侧传出一道男声,“悦梦,我来看看你。” 郑思熙扭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周天翼,他一眼便认出了周天翼,他们在邓悦梦过生日那天就见过。 郑思熙把周天翼当情敌来对待,因此,郑思熙对周天翼说话的语气很不善,“你怎么又来了?” 周天翼双手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拎着几杯奶茶,他的语气不羁,“你管我?” 郑思熙不甘示弱,又回怼了周天翼一句。 邓悦梦不拉嘴架,她就站在那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邓悦梦发了那条视频后,郑思柳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视频下面的评论,一开始下面的评论没什么,等视频的播放量破了万,下面的评论出现的满是质疑的声音,有的说邓悦梦没做过父母,体会不到做父母的辛苦,所以她没资格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还有的说邓悦梦这是在给自己的失职找理由。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郑思柳越往下刷评论,越气愤,她冲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小梦,你快过来。” 邓悦梦听到郑思柳的声音,她转身往客厅那边走去,她转身的那刻,还说了个,“你们赶紧进来,别在门口扰民了。” 邓悦梦刚在沙发上坐下,郑思柳便将手机递给她,邓悦梦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手指往下往手机屏幕,她边看评论,郑思柳还边跟她说,“小梦,她们这群人气死我了,我看啊,发这些的就是那些被你说中,破了防的中年父母们。明明是他们自己教育的方式方法不对,导致他们的孩子有的患了抑郁症,忍受不了了选择了轻生。他们可倒好还往老师的身上推,说什么是学校里老师教唆的,这不就是纯纯的不讲理吗?” 郑思熙站在中立的角度,说着不偏向任何一方的话,“柳柳,未经他人事,不能乱说话。” 郑思柳侧着身子看向郑思熙,她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语气里有些质问,“乱说话?我吗?” 郑思熙面对郑思柳的质问,他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没说你。” 他这妹妹脾气很暴躁,所以这二十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绝对不能和郑思柳吵架。 第227章 舆论转变的可真快啊 向阳而生?不了,我坚持不住了。 ——顾漫生 周天翼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他将奶茶递给邓悦梦,嗓音低缓,“常温的。” 邓悦梦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他,“谢谢。” 周天翼的目光柔情似水,双眸直勾勾的凝望着她,眼眸流转着无尽的温柔,,“不用谢。” 郑思柳坐在邓悦梦身边,她叹了口气,“哎,见者没份,还是我自己给自己买奶茶。” 周天翼听到郑思柳的话,他眼神单纯的看着她,下巴还冲着餐桌那边抬了抬,“餐桌上还有奶茶,你自己去拿。” 郑思柳扭头,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曾时野,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小野,我好累,站不起来,走不了路” 后面的话她还未说完,曾时野直接笑着打断她,“我去拿。” 郑思柳冲着他的背影说道,“谢谢。” 郑思熙小声吐槽,“懒丫头。” 曾时野将奶茶袋子放在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郑思柳微微弯腰,从里面拿出一杯芋泥波波奶茶。 周天翼看了眼郑思熙,“买奶茶买的多了,店员还赠送了一杯,你想喝便直接选就行。” 不知是这句话触了郑思熙的痛脚,还是他看到邓悦梦看向周天翼的眼神里的爱慕之意,总之,他的心情很不爽,他冷冷的说了个,“不用。”而后,他站起来,直接转身离开。 郑思柳吸了一大口奶茶,咽下去后,她冲着郑思熙的背影喊道,“哥,你干什么去?” 郑思熙的话语有些酸酸的意味,“我一多余的人就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随之,是重重的关门声。 郑思柳一脸的无奈,她背对里正大光明的吐槽郑思熙,“我哥这人脾气大,我们不用管他。” 邓悦梦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门口那边,不知为何,她的眼神里满是落寞。 放弃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这真的很难。 郑思柳依旧刷着视频下面的评论,突然她看到一句反对楼上的话,“你胡说,我们是天天跟邓老师打交道的学生,邓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 她兴奋的叫起来,“柳柳,有人帮我们说话了。” 邓悦梦沉浸于她的世界里,她根本就没有听到郑思柳说的话,郑思柳没得到回应,她扭头看去看到邓悦梦在发呆,她用胳膊肘戳了戳邓悦梦的胳膊,邓悦梦回过神,一脸懵懂的看着她,郑思柳拿着手机的手冲着她晃了晃,“有人帮我们说话了,但我觉得这个人好像是你班里的学生。” 邓悦梦拿过手机,低着头,眼睛看着手机。她看完那句话后,继续往下翻,翻到一条很长很长的文字,“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便不要随意的发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随口说的话,会给她人带去多大的伤害。邓老师是我们的老师,她不是你们的老师,所以你们不知道邓老师为我们做过什么。看到这句话,你们可能会说,“不管她做了什么,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应该做的?笑话。邓老师,她是一名老师,但,这老师只是她的职业。所以,她没有什么必须、应该要做的事情。家长实名举报邓老师的视频登上了热搜,那些自认为正义感十足的你们,纷纷用键盘来自己看到这条视频后的不满情绪,你们随波逐流、不辨是非的就对邓老师进行污蔑,你们这都已经影响到了邓老师的正常生活了。可若结果跟你们看到的、听到的相反,那你们会不会有点愧疚之心?” 邓悦梦看完这段完整的文字后,她眼眶里泛着眼泪,下面那些帮着她说话的评论,她知道大多都是她的学生,她翻看着他们发的评论,她均能一一的认出来每条评论都是谁写的。 郑思柳刷视频刷着刷着刷到一条点赞量很高的图文视频,这个图文视频是由几张微信聊天记录和一张备忘录的截图组成的。郑思柳点开第一张图片,她看了一眼后直接将这个视频分享了邓悦梦,“小梦,给你分享了视频,你快点开看看。” 她话音刚落,邓悦梦手机上面闪出一个好友分享的字条,邓悦梦打开那个视频,郑思柳刚看的时候这个视频的点赞量才五十多万,邓悦梦再看的时候已经有八十多万了,邓悦梦点开图片,看到的是两位小姑娘的聊天记录,两位姑娘的昵称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但她一眼便认出那盯着向阳葵头像的人是谁。 因为她曾说过,“老师,我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因为,它永远都会向阳而生。” 她在看到顾漫生发的那条长长的文字后,她的眼眶又泛起眼泪,她今天哭的次数很多,她现在只觉得双眼很酸涩。 这个图文视频最后是一张写满了字的备忘录图片,上面写着,“我是至真高三年级的学生,我的班主任正是邓悦梦,邓老师。我以我的前途做担保,邓老师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没有师德的老师” 都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那有着正确的三观,向着正义奔走,这才是正确体现。 这个图文视频一发出就受到很大的关注,微信聊天证实了顾漫生跳楼跟邓悦梦没有任何的关系,而造成她跳楼的是她的父母,她父母窒息的教育方式将她一步一步的逼上了绝路。 一时间,邓悦梦发的那条视频下的评论瞬间扭转,有的发的是道歉的消息,“小姐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有的发的是,“幸亏我没有因为那条举报视频,随意的在你这留言,不然可就太丢脸了。”。邓悦梦边刷下面的评论,她边一条接一条的回,“看热闹是人的通性,这不违法,但恶意伤人,给他人造成困扰这可就说不定了。”。 任何事物都有好有坏,好的方面我们可以不加修改的直接使用,可这坏的方面真的不能。 许意楹看着电脑右下角弹出的整点报时,她小声数着,“55,56,57,58,59,。” 等时间变成16:00后,她将电脑上软件的在线切换成离线,而后,关闭出现在电脑上的所有软件,然后把电脑关了机,她拿起挂在桌子边缘处的包,迈着轻松愉快的步子走出去,嘴里还嘟囔着,“哎呦,终于下班了。我得赶紧去北京打卡星外的嘉年华投放大屏。” 许意楹站在电梯口,她看着缓缓向上走的电梯,她这急性子,连等电梯都不等,直接打开旁边安全通道的门,咚咚的一步一步的往下迈台阶。 她刚站在路边,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许意楹歪头看了看车牌,确认是自己叫的那辆出租车后,她打开后车座的车门,抬脚坐进去,她跟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报了自己的后四位手机号,而后,司机启动车子,缓缓的驶向前方。 许意楹侧着脸看向窗外,太阳缓缓的在往西边移动,不知是她性格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她总是能根据所处的环境感伤,然后时不时的想出一些句子来。 她放空自己的脑子放空了一路,司机将车停在江安高铁站,许意楹伸手去碰左边的车门,她还未打开,司机开口道,“走右边。” 许意楹哦哦两声,而后,往右边移了移,她打开右边车门,抬脚下去。 许意楹走进高铁站,她将背在身后的包放在黑色的传送带上,而后,站在拿着金属探测仪的工作人员面前,她张开双臂,工作人员拿着上下举了举,轻声道,“请转下身。” 许意楹配合般的转了转身,工作人员同样的上下扫了扫,然后说道,“好了。” 许意楹走到传送带末尾处,从上面拿下自己的包,她抬起头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她觉得眼熟,心里暗想道,“不会这么巧。” 想归想,但她没有上前去问,她拿起自己的包走向高铁站内的大厅,她随意的找了个空位,而后坐下。 许意楹双耳上带着耳机,耳机里播放着她最喜欢听的喊麦歌手的音乐,想到刚刚那幕,她又有了想要知道那人是不是熟人的想法。她打开手机,找到备注“妈妈”,然后点进去,发了个,“妈,我姨姥家的那个二姨她现在是在江安高铁站工作吗?” 发送后,她熄灭手机屏幕,几秒后,耳机里传出消息的声音,她打开手机,看到她妈妈发的消息,“没有,在县城呢。怎么了?你是不是想换工作啊?” 许意楹微微低头,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右手快速的打出,“没有。” 她刚发出,她的妈妈再次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这时才理解,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 许意楹怕她妈妈瞎想,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她便跟她说了实话。她妈妈在知道她要去北京打卡广告牌时,她很生气,直接给她发了条语音,那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质问,“你去北京干什么?现在多乱,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许意楹听着听着,觉得很委屈,她的眼泪啪嗒一下掉在手机屏幕上。她偷偷的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从小到大,无论她想要做任何事,只要跟妈妈说了,首先得到的肯定是反对意见。 第228章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其实,我很自私,相对于爱你,我更爱我自己。 ——邓悦梦 樊绰菲一手拿着牛奶杯,一手轻轻的扭开房间门把手,她看到樊绰宇坐在学习桌前的椅子上,他的身子坐的笔直,放在桌子上的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微微低头垂眸,眼睛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习题集。 樊绰菲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她将热好的牛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放下后,她正要离开的时候,樊绰宇停下还在写字的手,他侧脸仰头看着樊绰菲,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周六我能不能不去上数学竞赛班,我想玩一天。” 樊绰菲伸手摸了摸樊绰宇的头,“好。” 樊绰宇高兴的举起双手,他开心的不成样子,“姐,你真好。”接着他开始倒苦水,“之前爸爸妈妈总是站在为我好的角度,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 樊绰菲听到樊绰宇提起爸爸妈妈,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悲伤,她理解他们的父母,但她不赞同,“小宇,以后你想做什么便都可以做,但前提是不能做坏事。” 樊绰宇乖乖的点了点头,“姐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樊绰菲看着樊绰宇满脸开心的样子,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许意楹到了北京,她骑共享电动车,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她看到的那个打卡地点,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星外的荧幕大屏,她打开手机,翻找她之前看到的视频,结果发现自己找错了地址,天色渐渐黑了,许意楹怕再晚就坐不上回江安的高铁了,她便赶紧打了个车,去往正确的地址。 许意楹刚到那个地址的时候,荧幕大屏恰好播放的就是星外里排进某视频软件嘉年华榜十的二次元人物,她打开手机对着荧幕大屏录视频,等荧幕大屏不出现他们了,她才发现她弄错了,她将录视频弄成了拍照。 可,过去了的荧幕大屏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来一次,她不甘心,不甘跑大老远,来这一次,没有拍到想要拍的。 她这人向来都是想到什么,便去立即去做,若做不到,她心里会难受很久很久的。 许意楹来回的在原地踱步,她要等,等荧幕大屏再次播放他们的视频。 她怕一会儿还会再错过,她便打开手机相机,双手举着手机,手机摄像头对着那个荧幕大屏,她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等的举着的胳膊都麻了,才终于等到再次播放他们的机会。 许意楹从头到尾,一点不差的全部录下,而后,打开手机软件正要打车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可能赶不上她提前买的那趟高铁了,她便改签,可改签的那个里面,各个时间段的高铁都没了票,无奈,她只能改成临近时间的火车票,她看了眼火车票的时间,她微微瞪大双眼,她要坐两个多小时的硬座,然后才能到江安。她想想都觉得难受,但有什么办法呢?今天要来北京打卡是她自己的决定,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得有勇气担着。 邓悦梦一直回复她那条视频下面的评论,她回复了整整半天,等全部回复完窗外的天空都黑了,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她刚拿起手机想要点个外卖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闪出一串数字,她迟疑了几秒,而后,接通。 手机里传出的不是熟悉的男声,而是,一道陌生的清冷男声,“喂,请问您是这部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邓悦梦心里一紧,她怕郑思熙出了什么事,她急忙应道,“是,我是。他怎么了?” 手机里传出细微的男声,“酒,给我酒,我要酒。” 邓悦梦听到郑思熙的声音,她叹了口气,直接对着手机那头说道,“麻烦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他。” 手机那头报了个店名,邓悦梦听完后,应了个好,而后,挂了电话,她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个外套,换好鞋后,扭开门把手,小跑着跑出去。 邓悦梦到了服务员说的那家饭店,她微微仰头向上看去,看到店铺中间的牌匾,上面写着“解忧饭店”。 邓悦梦语气里有些疑惑,“解忧。真的可以解忧吗?”而后,她自己回答自己,“解不了。” 世间琐事,哪有真正的解药可解? 饭店门口摆放着的是一个约十六寸高的立体牌子,那个牌子的表面是塑封的,放在里面的是一张菜单,那个菜单从左往右是列了四排满满的菜名。 邓悦梦抬脚往里面走去,饭店内的装修跟平常常去的那种小的饭店装修风格完全不同,正对着饭店门的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顺着那个台阶上去便能上二楼。 台阶那边的墙面上还写着,“解忧解忧,解掉一切烦心事。”的文字。 站在门口收银台处的收银员笑着跟她说,“欢迎光临。” 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耳朵上带着耳返耳麦的男人冲着她走过来,他站在邓悦梦面前,“您好,您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位女士吗?” 那位服务员个子很高,邓悦梦仰着头回应道,“是我。” 服务员听到后,微微侧了侧身子,“好,那您跟我过来,那位男士趴在前面的桌子上。” 邓悦梦迈着小碎步跟在服务员身后,她走到郑思熙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郑思熙的胳膊,“郑思熙,醒醒,回家了。” 郑思熙微微动了动身子,但却没有醒过来。 邓悦梦仰头看着那服务员,她的语气里满是歉意,“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那位服务员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反正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不耽误。” 他还好心的说道,“我帮你把他扶出去。” 邓悦梦本还不知道该如何扶着郑思熙出去,见状,她赶紧应道,“好,麻烦你了。” 服务员伸手拉郑思熙的胳膊,将他拽起来,郑思熙说着酒话,“别拉我,我还要继续喝酒。” 邓悦梦略怒意的语气喊他的名字,“郑思熙。” 郑思熙眼神迷离的看着邓悦梦,他有些可怜的说道,“小梦,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架着郑思熙胳膊的服务员一脸八卦的看着邓悦梦,而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是淡淡的平静,“又是为情所困的。” 邓悦梦没有回答郑思熙问她的问题,她反而问那个服务员,“平时遇到很多这种情况的?” 服务员点了点头,“对,很多。”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墙面,邓悦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那面墙上贴满了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便利贴。 邓悦梦怀着好奇的心情,抬脚走过去,她微微踮着脚尖,抬着脸,视线向上看看贴在墙面上的便利贴。 秀气的字迹写着:他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所以,我不会再喜欢他,再暗恋他了。便利贴最下面还署名:沈蓓薇。 邓悦梦看完后,感同身受,她也喜欢上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邓悦梦还想再继续看,身后传来服务员痛苦的哀嚎,“先别看了,赶紧过来搭把手,我快扶不住他了。” 邓悦梦听后,转身走过去,她正要伸手去扶郑思熙的另一只胳膊,但忽然想到什么,她从外套的兜子里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口罩,而后,撕开袋子,将那个口罩戴在郑思熙脸上,而后还将他那卫衣上的帽子扣在他的脑袋上。 那位服务员不理解的问道,“给他打扮的这么严实干什么?” 邓悦梦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怕他被风吹到。” 那位服务员被她的话逗笑,他说了个,“不难看出来,这是真爱。” 邓悦梦垂眸看着地板,她沉默几秒,然后,脱下她那长长的外套,她将外套披在郑思熙身上,她的手架着郑思熙另一边的胳膊,她和服务员一起将郑思熙扶到他的车那边,邓悦梦从他的外套里拿出车钥匙,打开后车座车门,将他扶了进去。 这一路上,郑思熙一直在后座上嘟囔,“小梦,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邓悦梦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向后看,她独自喃喃,似是在回答郑思熙的问题,“不喜欢了跟喜欢上都没原因可讲。” 第229章 强迫变不成自愿 不可能吗?那便不可能了。 ——郑思熙 邓悦梦侧着身子,她一只手架着郑思熙的胳膊,另一只胳膊揽过郑思熙的后背,伸手扶着他那边的胳膊。 她看了眼门上的门锁,而后,低着头,语气淡淡的问道,“房门密码。” 郑思熙伸手摘下戴在头上的卫衣帽子,他抬起头,漆黑的双眸满是醉意,但也不忘回她的话,“你的出生年月日。。” 邓悦梦听后,她那输密码的手明显一顿。 高考结束那晚的场景如放电影般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阿熙你输了,你说,你是做大冒险还是说真心话。” 郑思熙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喝了口,而后,看了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邓悦梦,而后,清冽的嗓音说道,“大冒险。” 坐在邓悦梦身边的人戳了戳邓悦梦的胳膊,“悦梦,这一晚上你一直都在赢,你来说让他做什么大冒险。” 邓悦梦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她侧着脸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同学,她那双懵懂的眼神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兔子。 坐在她身边的同学以为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她又将前面说的话再说了一遍,邓悦梦的视线从同学的身上移到郑思熙那边,她恰好看到郑思熙和坐在他身边的女同学聊的火热。 若是平常的女同学,邓悦梦还不在意,可这人不行,因为她在公众场合下和郑思熙表白过。 许是邓悦梦缺少她身上的勇气,不敢向她一样跟郑思熙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所以她心里很讨厌这位女同学。 她也曾骂过自己,她说,“邓悦梦你这是什么扭曲心理?”可骂归骂,她心里还是很讨厌那位同学。 邓悦梦清了清嗓子,冲着郑思熙那边直接喊出他的姓名,“郑思熙。” 郑思熙听到声音后,他扭过头,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邓悦梦看,邓悦梦抿了抿嘴唇,说话的声音略有些颤抖,“郑思熙,你要做的大冒险,便是将你锁屏密码设置成我的出生年月日。”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说道,“邓同学,你这罚的也太轻了。” 邓悦梦没有搭理说话的那人,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郑思熙,语气还有些固执,“行不行?” 郑思熙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却还是依言道,“好,我马上改。” 当年随意的一个惩罚,他记在了心上,从此,他将所有需要设置的密码均设置成与邓悦梦出生年月相关的数字。 邓悦梦回过神,她低下头,双眸看着那个门锁,以至于她根本没看到郑思熙那充满爱意的双眸以及她那勾起的嘴唇。 “咚”一声,房门打开,郑思熙立刻闭上眼,恢复常态。 邓悦梦打开郑思熙房间灯的开关,她将郑思熙扶到床上,正要起身的时候,郑思熙握住她的手腕,郑思熙微微用力,邓悦梦身体不受控制的趴在他的身上,郑思熙一个翻身,将邓悦梦压在身下。 邓悦梦伸手推搡他,“起开。” 郑思熙垂眸凝望着她,他再次问道,“小梦,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他满嘴的酒气打在邓悦梦的脸上,这让邓悦梦更加的清醒,她抬起眼睑,与郑思熙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平静的语气回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两人是不会走到最后的。及时放手是对自己的负责,更是对对方的负责。” 她爱一个人时会爱得轰轰烈烈的,可一旦不爱了,她会及时收回自己的爱,因为她更爱她自己。 郑思熙听完邓悦梦的话后,他的眼神变得黯淡,他跟小孩似的重复着他的话,“小梦,你相信我,我们可以走到最后的。” 邓悦梦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她反问的口吻问他,“走到最后?怎么走?” 她的眼神带了些悲伤,“你未和我表过白,也未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我怎么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因此,我怎么能相信你能和我走到最后?” 郑思熙内心有些窃喜,他以为他只要说出那四个字,邓悦梦便能给他机会,他说出他藏了很多年的心里话,“小梦,我喜欢你。” 邓悦梦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抱歉,晚了。” 郑思熙想起白天的时候,邓悦梦看向周天翼的眼神,他略怀疑的口吻,“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是不是喜欢上周天翼了?” 邓悦梦觉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她沉默着不言语,她的沉默在郑思熙看来,那便就是了。 邓悦梦沉默了几分钟,而后,开始郑思熙讲道理,说现实,“郑思熙,你是演员,是明星,你在公众面前是透明的,我们若在一起,这会影响你的事业。”因为,之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忽悠他的。可是啊,她忘了,情商智商数值都很高的郑思熙,能被她忽悠来忽悠去的,决不是测量出的双商数值有问题,而是他甘愿如此。 郑思熙不在乎的口吻回她,“我不在意。” 邓悦梦听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头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何尝这么固执过。郑思熙的话语里带着些试探的意味,“小梦,我若解决好横在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那你能不能答应和我在一起?” 邓悦梦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依旧坚持着,“抱歉,不能。” 邓悦梦伸手用力的推开郑思熙,她欲要起身,却被郑思熙眼疾手快的拦腰抱住。 郑思熙再次将邓悦梦压在身下,他的一只手握住邓悦梦的双手腕,并牢牢的控制在邓悦梦头的上方。 男女力量悬殊,邓悦梦根本挣不来,她语气里满是气愤,“郑思熙,松开我。” 不知郑思熙是酒劲上了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后心情不好,反正,他现在整个人变得都很固执,他说着放荡的话,“小梦,是不是我们睡了,你就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邓悦梦听完郑思熙的话,她一脸的错愕,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虽老是和自己开玩笑,但他从未说过这么混账的话。 邓悦梦不得不承认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懂礼貌、事事谦逊的少年了。 郑思熙倾身向前,他低头吻住邓悦梦的唇。邓悦梦被夺走呼吸,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郑思熙那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些失控的热烈,邓悦梦浑身燥热,直到下腹处传出跟往常不一样的异样感,她才清醒过来,她伸手推开郑思熙,伸出的右手,毫不犹豫的扇了郑思熙右边脸颊一巴掌。 邓悦梦平复好情绪,她看向郑思熙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她的嗓音略有些暗哑,“郑思熙,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可以还和你保持着之前好朋友的关系,但我决不会和你在一起。之后,你若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郑思熙,你好自为之。” 邓悦梦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郑思熙看着邓悦梦的背影,他喃喃着,“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想:若闹绯闻那天,我借此说出,“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了。”的话,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早就成了男女朋友? 我们的人生其实跟下棋一样,都说,下棋讲究的是落棋无悔,可我们的人生呢?讲究的是什么呢?是做出选择后,不能后悔吗?是不能享受当下,只能追逐明天吗?是一条路走到头吗?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因为我们每个人的人生是不同路径的。但,有个相同的点,那便是没有后悔可言。 第230章 陆闻礼,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我是我,是我自己,所以,我只取悦我自己。 ——许意楹 许意楹坐在火车三人座那边的中间位置上,她的后背靠着椅背,她闭着双眼,耳朵上戴着耳机,听着星外旗下她常听的那个语音厅。 忽然,耳机里传出一道消息的声音,她睁开眼,打开手机,看到她的妈妈给她发的语音,她点开,数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她那本已经调节好的情绪因为这条语音瞬间又绷不住了,她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怕被人看到,立刻伸手抹掉眼泪。她再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而后,双手打出一段字,“妈,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每个人所热爱的事物不同,我也只是想追寻我所热爱的。妈,说句不好听的,我是成年人了,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我有做任何事情的权利。从小到大,你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我对某件事有了兴趣,你肯定会拦着我,不让我去做。你每次都会说,“我是为你好。”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种好,让我不舒服、不高兴。”打完最后一个字后,她直接摁了发送的按键。 父母的一句,“我是为你好。”困住的不是父母的爱与担忧,困住的而是孩子。真正的为你好,不是以爱的名义拦着你,不让你做这个、不让你做那个。而是,给足你支持,给足你信任。 许意楹发出那条消息后,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复,她想:可能是我把妈妈的心伤了。 可,无论在哪种关系里,让自己舒服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两个小时后,车内传出火车乘务员提醒的声音,“江安就要到站了,请下车的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许意楹睁开眼,拿上自己的包,站起来,缓缓的走向车厢交接处。 因马上就要到江安站,所以,火车开的慢了些。火车停下,乘务员打开车厢门,许意楹不紧不慢的走出去,她跟着人流出了火车站。 许意楹在火车站门口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她坐在后座上,车窗外的暖灯光照在她的右脸上,她的左脸却身处于黑夜里。这并不细节的地方,却照应出她这个人的性格——两面性。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许意楹说的那个小区,许意楹付完钱后,打开后车门,她的脑海里回响的全是妈妈说的话,她蹲在小区门口前的台子上,她的右手插进外套的兜子里,她正要从里面拿出烟,忽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去,那辆摩托车在小区另一边台子处停下,坐在上面的男人摘下头盔,马路上的灯光照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视线与许意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本面无表情的他立刻展露出笑容,他伸出右手,冲着许意楹勾了勾,示意让她过去。 许意楹站起来,本要直接跑过去的,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她从兜子里拿出几个创口贴,那几个创口贴一个挨着一个的贴在她左手手腕处。 许意楹做完这个,她才转过身,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陆闻礼微微弯下腰,他贴心的将许意楹那吹乱的头发帮她理了理,许意楹根本没察觉这举动有多么的暧昧,她的心情本是低沉的,可不知为何在看到陆闻礼后,她的那颗烦躁的心突然变得有些安稳。 许意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陆闻礼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单纯,她好奇的问道,“你平常都是骑摩托去上班吗?” 陆闻礼被许意楹盯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右耳垂微微发红,他转移开与许意楹对视的双眸,转而看着地面,低醇醇厚的声音从下方传出,“不是。今天只是突然兴起。” 许意楹的语气轻松愉快,“明白。”她说的明白,不是装懂的敷衍,而是她真的明白陆闻礼明白他的突然兴起,因为她今天就突然兴起,然后做了一件随心而走的事情。 许意楹无意间瞥到陆闻礼发红的耳垂,她身体微微前倾,嘴巴故意凑在陆闻礼耳垂发红的那边,薄唇一开一合,话语里故意挑逗他,“陆警官,您的耳垂怎么红了?” 陆闻礼的耳朵被许意楹弄得痒痒的,他的心也跳的很快,他伸手揽住许意楹的腰,还微微的往自己面前送了送,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柔意,不乏看出说不尽的情愫,他的话语也跟他这人般实诚,“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见到自己喜欢的人,都很难不害羞。” 这么露骨的表白,让许意楹一时不该如何回答他,她对陆闻礼有好感,可若是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陆闻礼?”她还得迟疑几秒,然后才能给出答案,“应该是喜欢的。” 她身边的朋友要么困于那偷偷摸摸的暗恋里,不敢开口。要么陷于一段虐恋的感情里,不肯分手。她见过她们因情受伤、双眼哭的红肿,见过她们整夜失眠、唯有酒精才能稍微的让她们入睡。她看着她们那副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她很生气,她气她们太把对方当回事。气她们不爱惜自己,任由他们随意欺负。她曾信誓旦旦的说,“我以后不谈恋爱,不困于折磨人的感情里。我只随心所欲,做尽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当年信誓旦旦许下以后的姑娘,不知现今她是否还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让它动情。 陆闻礼手掌心很热,即便隔着外套,许意楹依旧感受到腰间处炽热的手温。 前几次,陆闻礼跟她表白,她不是含糊的找个其他话题打岔过去,便是沉默着不言语,不是她多么有心机,想要吊着陆闻礼,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现在,她不想逃避了,她想给陆闻礼答案,也想给自己答案。 许意楹抬起脸,微微仰头看着他,“我想和你去兜兜风。” 男女之间真的是有差别的,不说别的,单说这细节。 许意楹含蓄的表达,陆闻礼没有领悟到。 陆闻礼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他还是有些伤心的,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松开揽在许意楹腰间的手,从摩托上下来,垂眸看了眼许意楹散着的头发,好心提醒道,“头发最好扎起来。” 许意楹声线软糯,却又不显粘腻,清透又干净,说起来有沁人心脾的舒服,“好啊。” 她双手从前往后,从上往下的整理头发,整理好后,右手握着头发,左手正要去解常年戴在右手腕处皮筋,却抓了个空,她抬起眼睑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陆闻礼,“抱歉,我皮筋没了,你等我下,我去楼上去取。”她转过身,左脚刚迈出一步,陆闻礼伸手握住她的左胳膊,陆闻礼将自己戴在右手腕处的皮筋取下,递给许意楹。 许意楹接过,她边扎头发,边打趣他,“陆警官,这是哪个小姑娘给您的啊。” 陆闻礼怕她误会,他急忙解释,“不是小姑娘给我的,是我前几天去我姐姐家,姐姐家的小闺女非要给我梳辫子,但奈何我这寸头,梳不成辫子,她就非让我戴着这个皮筋,还跟我说,以后都不许我剪头发,等我长发及腰后她要给我梳辫子。” 许意楹听后,哈哈的笑起来,嘴里还说了个,“陆警官,不说别的,我是真挺想看看你长发及腰的样子。” 陆闻礼跟她开玩笑,“你多看看我,然后晚上做梦尽量梦到我,最好梦到我长发及腰的样子。” 他转身,伸手拿过挂在摩托把手上的另一个头盔,将它戴在许意楹的头上,而后,贴心的帮许意楹调整好束带的松紧,“一会儿你若害怕你就抱紧我的腰。” 许意楹乖乖的点了点头。 陆闻礼见她应下来,便直接将头盔的面罩拉下来。做完这些后,他拿起他的那个头盔,戴在头上,做着同样的步骤。 陆闻礼坐在摩托前面的位置上,许意楹坐在陆闻礼身后,陆闻礼不敢骑得跟平常一样的迈速,因为他怕会吓到许意楹。 许意楹第一次坐摩托,尽管陆闻礼开的不快,但她心里依旧很害怕。 她的双手紧紧的拽着陆闻礼外套的衣摆,陆闻礼垂眸未看到揽着自己腰间的手,他的心里有些失望,他看了眼摩托上的后视镜,确认后面没有车后,他慢慢的降下速度,他的双腿搭下来,双脚踩着地面。许意楹正要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陆闻礼的双手向后伸,他握住许意楹的双手腕,往自己的腰间放,“抱紧我。”许意楹还以为怎么了,在听到陆闻礼的话后,她有些哭笑不得,哄小孩的语气,“好,我抱紧你。” 陆闻礼见她应下来,他开心的笑起来,都笑出了声,许意楹不解的反问,“笑什么?” 陆闻礼没有回她,反而说道,“抱好了,我带你去我常去的秘密基地。”话音刚落,他的右手轻轻的拧了拧右手把,摩托车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闻礼,怎么办?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第231章 动心了却不自知 身是为国贡献之身,但,心是爱你之心。 ——陆闻礼 摩托车顺着平坦的马路一直往前走,道路虽弯弯绕绕,但陆闻礼开的很稳,许意楹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初见那天,他热心的帮自己捡快递。她以为他们以后会再无交集,可某天晚上,她下夜班遭到陌生人追随,陆闻礼穿着警服,出现在她的面前,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有些时候,她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但若以后身边的人是他,那她许意楹便可以去相信。 在许意楹乱想的时候陆闻礼已经将骑到他说的那个秘密基地处,陆闻礼拔下车钥匙,轻声道,“我的秘密基地到了。” 许意楹摘下头盔,抬脚下去,她眼神懵懂看了看四周。他们站在由铁栏杆围成的圆形地板砖上,周围暖色的路灯光照在她的头顶上,将她那娇小的影子映在地面上。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有公共的娱乐设施器材,还有一个长椅。位于他们背后斜上方处的是一条高架桥,上面虽时不时的会有车辆经过,但不会觉得很吵。 陆闻礼见许意楹在愣神,他伸手,在许意楹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许意楹回过神,她问出心里的疑惑,“在高架桥下面,不会觉得很吵吗?” 陆闻礼面带着微笑回答许意楹的话,“不会。这个高架桥做了降噪设计。” 许意楹听后,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陆闻礼看着前面,他下巴微微向前抬了抬,“上那边看看?” 许意楹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但只要一出来,无论何时,她都对周围有满满的好奇,她边往前走,边说,“好啊。” 他们站在铁栏杆前,许意楹借着路灯光看到下面的房子,她有些疑惑,“还有人住在下面?” 陆闻礼侧着脸看着她,“有。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来这边,到了这边后,就很喜欢站在这里往下看,有的时候会看到下面的小孩蹲在土堆前玩土。” 陆闻礼扭过头,眼睛看着下面,他还伸手指了指,“土堆大概就是在那个位置。” 他继续说道,“有的时候还会有几个年纪大的老奶奶搬个小马扎,坐在有太阳照射的地方晒太阳。她们的嘴巴一开一合的,似是在互相交谈她们各家的琐事,我看着她们笑得很开心,虽隔着这么远,但我还是能被她们感染到,我那带来的坏情绪也会随着她们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我每次来这边,都会感觉心里很轻松。” 陆闻礼跟她说了这么多,她抓到了个重点词,她略疑问的问道出,“每次?你常常心情不好?” 陆闻礼不是将所有情绪都喜欢外露的人,他一直觉得分享这个事,是需要跟他人分享让自己喜悦的事情,而不是分享让自己难过的伤心事。 陆闻礼沉默几秒,而后,说道,“没有,不是每次。” 许意楹虽跟陆闻礼接触的时间不久,但她有“火眼金睛”神功,她看一眼旁人,便能看出他大概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许意楹伸手拍了拍身旁陆闻礼的肩膀,她一副经历过所有世事,很老成的样子,她刻意压着嗓子,“陆警官,你在我面前,根本就不用掩饰自己。” 她那双明亮的双眸里满是真诚,“我想了解你,了解真实的你。” 陆闻礼微皱着眉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意楹,沉默几秒后,他恢复常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你知道什么,便问我,我肯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意楹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干净整洁,空气很清新,很适合小情侣来这里约会,想到后,故意逗陆闻礼,“你之前是不是还带着你前女友们来这里约会?” 陆闻礼听许意楹说完,他急着要开口解释,还未来得及说出第一个字,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他侧脸冲着一边,不断的咳嗽。 许意楹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她边伸手象征性的拍陆闻礼的后背,边咬牙切齿的说,“不着急,慢慢说。你经历过几段感情就说几段,我不着急,我安安静静的听你说。”她说话的语气跟吃醋没什么区别。 陆闻礼缓过来后,很认真的看着许意楹,“我没交过女朋友。” 不知是因为听到陆闻礼的解释,还是因听到他说,“没交过女朋友。”总之,许意楹很高兴。 陆闻礼怕许意楹不信,他娓娓道来他的曾经,“我第一次来这里是我师父带我来的。那段时间我刚去警局,浑身都是一股热血。出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冲在最前面的。某次解救人质,我太心急,刺激了歹徒,差点没能救下人质,我也差点丢了命。任务结束后,我师父冷着一张脸,语气格外的严肃,他说,“走,跟我去个地方。””说到这儿,陆闻礼转过身,眼睛看向一旁的摩托车,“当时,我师父便是骑着这辆摩托载着我过来的,当时他骑得很快,等到了这里后,我扶着电线杆,难受的直接吐了出来。他的兜子里习惯装着小包的抽纸,他将从兜子里拿出来的抽纸递给我,然后往我们现在站着的位置走来。我缓了缓,然后,跟在师父身后,跟着他一起走过来。我刚在他身边站好,他就问我为什么要当警察?我说我想保护人民,让社会安稳。他继续问我,他说,那你要如何做?我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的给不出完整答案。他让我往下看,看在下面打闹嬉戏的孩童、看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奶奶、看骑着电车回家的中年男女们。我顺着师父说的往下面去看,可我看了许久,都未看出什么,我不解的问,“师父,这和您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师父并没有直接回我到底有没有关系,他只说了一句,“他们是人民。”我更加的不着头脑,师父没再跟我卖官司,他为我解答,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那话语里还有些着急,“要想保护人民,让社会稳定,你就必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若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确保,你怎么去保护人民?”师父说完后,我明白了他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他想借任务敲打敲打我,让我不要再那么鲁莽。师父见我情绪低落,他特意降低说话的音量,安慰道,“小礼,所里每位同事,刚来的时候,都跟你现在一样,满身热血,后来经历的多了,才变得更加的理智。小礼,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学,慢慢来。”听完师父说的话后,我惭愧的点了点头。后来,师父还跟我说了他刚进警局时的囧事逗我开心。师父真的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师父。” 他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许意楹侧脸去看,看到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陆闻礼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要是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可以微微仰头看向天空。” 他照着那句话去做,他微微仰头,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眼泪从他的眼里流出。 许意楹踮起脚尖,她伸手擦掉陆闻礼脸上的眼泪,她有些煞风景的说道,“这个方法我试过,不管用。” 陆闻礼被她的话逗笑,他垂眸看着许意楹,话语里有些委屈,“我都哭了,你说些安慰安慰我的话。” 许意楹想了许久,都未想出什么之前在网络上刷到的安慰文案,索性,她自己想了句话,“眼泪是无用的东西,哭了,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闻礼听她说完后,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小声吐槽道,“还不如不安慰呢。” 许意楹没听清他嘟囔了句什么,她抬起眼睑看向他,她的眼神里有好奇,“你说什么?” 陆闻礼反问她,“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不会掉眼泪吗?” 许意楹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前几个小时就哭了,她忽然意识到,她这妥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意楹小声的说,“我也哭。”之后,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高,“但,这不一样。” 陆闻礼似笑不笑的垂眸看着她,“哪儿不一样?” 许意楹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泪失禁体质,所以,我好哭。喏,这就是我们俩不一样的地方。” 陆闻礼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他继续问道,“那我们俩有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许意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们都爱国。” 她说的跟陆闻礼想的是一样的,陆闻礼高兴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感情里,双方若不同频,是不是走不到最后? 第232章 陆警官,我这有个恋爱,你要不要和我谈? 我不是不婚主义,我只是在等那个对的人。 ——许意楹 许意楹听到手机里传出的消息声,她打开手机,看到她的妈妈发的一大长串的文字,她看着看着眼眶渐渐发酸,她伸出右手,右手食指指腹抹掉眼里的眼泪,看完后,她发了个,“妈妈,对不起。”而后,熄掉手机屏幕,重新放回外套兜子里。妈妈是爱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她是爱妈妈的,这也是事实。可,有时候妈妈那落后的思想,真的给她整的挺无语的。 妈妈的反思并没有让许意楹开心,她也没有因在和妈妈的较量中获得胜利而高兴,她反而有些难过。 许意楹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委屈,“我今天挨骂了。” 陆闻礼反问道,“被老板骂了?” 许意楹摇了摇头,而后,说道,“被我妈骂了。我喜欢的那个语音传媒公司-星外,最近一周要在北京投放荧幕大屏,因为是尝试阶段,所以,就暂时就只有北京那边有。我想去打卡,今天下了白班后,我就独自去了,然后在高铁站见到了一个女的,她长得很像我妈妈那边的亲戚,我就问我妈她是不是在高铁站上班,我妈说不是,然后她就问我去高铁站干什么,我就跟她说了,之后便被她骂。” 许意楹将堵着自己的那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她这人其实很矛盾,她一边说着,“我是自由的,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但另一方面又很在乎其他人对自己做某件事的看法。 她小心翼翼的问陆闻礼,“听我说完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太为所欲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不考虑结果?” 陆闻礼看向许意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又轻又柔,“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随心所欲,是很酷的行为。” 许意楹被陆闻礼的话治愈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虽不是说必须得到他人的认可,但他人走心的一句夸赞就能让自己高兴很久。 陆闻礼轻声笑了笑,半垂的桃花眼眸跟酒酿一样醉人,“以后,你想去哪儿,喊上我,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我能保护你。” 许意楹的声音有些清冽,她虽是在与陆闻礼说话,但问出的问题似是在问自己,“那你是以什么身份陪我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陆闻礼被她问住,他沉默着不言语,什么身份?他也不知道。他想:朋友的身份,应该够格? 一个简单的问题,难倒两个人。 陆闻礼陷进去,想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迟迟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许意楹想到底要不要随心走,她越想越烦躁,烦躁到只想抽烟来缓解,她从外套右兜里拿出烟盒,她不管陆闻礼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撕下烟盒外的塑料膜,然后打开烟盒上面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她递给陆闻礼,陆闻礼并没有接。 许意楹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有丝淡漠,可话语里却有些自嘲,“怎么?你也觉得女生不能抽烟?” 陆闻礼从未这么想过,他见许意楹想错了,他欲要开口解释,但由于太急,他咬到了下嘴唇,他疼的发出嘶的声音。 许意楹本莫名其妙烦躁的情绪,因陆闻礼的莽撞突然渐渐的消散。 许意楹笑着说,“急什么?慢点说。” 陆闻礼缓过来后,急忙开口,“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的位置,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我不会抽烟。” 许意楹被他可爱的表情所治愈,她那一瞬间垒起来的高墙立刻崩塌。 许意楹左手食指和中指熟练的夹着烟,右手摁打火机,闪出来的火光对着烟尾,等烟尾染了些红,她才收回打火机,将打火机重新放回兜子里,转而,右手夹着烟。 许意楹一只脚踩着下面的铁栏杆,一只脚稳稳的踩在地面上,她的左胳膊搭在上面的铁栏杆上,右手夹着烟,头微微的仰着,张开嘴,嘴里吐出白雾,“你讨厌女生抽烟吗?” 陆闻礼很真诚的语气回她,“不讨厌。” 许意楹试探般的继续问,“那你讨厌你的女朋友抽烟吗?” 陆闻礼不加思考,脱口而出,简洁的话语跟他这个人一样简单,“不讨厌。” 许意楹扯了扯嘴角,脸上浮出不相信的笑容,她那夹着烟的右手冲着地面抖了抖烟蒂,她侧过身,双脚站好,微微仰头看着陆闻礼,声音沙哑,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破碎感,“陆闻礼,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陆闻礼低头,垂眸与她的眼睛对视着,“当然可以相信。我所说所言皆是真心话。”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藏匿着满满的真诚。 许意楹看着他那双好像会说话的双眸,她的心跳慢了几拍,手指处传来的灼烧感,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她将烟扔在地上,还抬脚踩了踩。 她有了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陆闻礼大直男般的开口,“我知道。” 许意楹听到他说的话,她有些懵,他以为他会回个什么,“我不在意。”亦或是,“没事。没有完美无缺的人。”陆闻礼回她的话,她属实是没有猜到。 陆闻礼的视线从许意楹脸上,移到她的左手腕处贴着的膏药,明明是疑问的话,许意楹却听出很肯定的语气,“左手腕处纹了纹身是?” 许意楹见他猜中,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陆闻礼见怪不怪的样子,“我看到你往手腕处贴创口贴了。” 见状,许意楹也不再藏着掖着,她撕下贴在左手手腕处的创口贴,一个鲸鱼形状的纹身出现在陆闻礼视线里。 许意楹哦哦两声,她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我有纹身,会喝酒,抽烟,烟瘾虽然不大,但家里、兜里都必须得有烟。陆闻礼,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明明只是单单的问句,可陆闻礼的心却感觉是被人揪着那般疼。 “喜欢”这两个字好像是就待在陆闻礼嘴边似的,他脱口而出,“喜欢。” 陆闻礼不会说多么动听的甜言蜜语,但只要是他能说得出口的话,那他便一定能做到,他说,“意楹,和我在一起,我给你买一辈子的烟。” 许意楹被他的话逗笑,她轻松的语气反问他,“那你要给我买什么牌子的烟?” 陆闻礼不抽烟,因而,他不懂烟,他说不出具体的烟名,他只回道,“给你买最贵的那个。” 许意楹因他的耿直,心里暖暖的,她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我若把你的家底全都花完了,那该怎么办?” 陆闻礼不在意的说,“那就继续挣呗。” 许意楹小声吐槽,“就您那月薪两千的工资恐怕不够?”因是小声说话,所以,陆闻礼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陆闻礼再次正式的问她,“意楹,我喜欢你,我们能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吗?”他希望他的喜欢,换来的是平等的喜欢,而不是对对方的胁迫。 许意楹没有直接回复他,她继续列出她自己的缺点,“除此我还喜欢看视频里的帅哥。”说完后,她微微扬起下巴,还很骄傲自豪的样子。 陆闻礼不在意那些虚的,他更看中的是现实、是眼下,“没事,只要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就行了。” 许意楹今晚逗趣他上了瘾,她轻挑了挑眉尾,冲着他发出“嗯?”的疑问声音,“陆警官,您有些自恋,您哪里看出我是喜欢您的?” 陆闻礼听她这么说,他想他已经得到了许意楹的答案了,他正要开口说,“抱歉,打扰你了。” 许意楹却开口道,“不过,我挺喜欢自恋属性的你,这样的你还有些可爱。” 陆闻礼自动删除掉许意楹说的其他字,他的脑海里就只有,“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整个人怔住,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说什么?” 许意楹微微仰头看着陆闻礼,她大大方方的说道,“陆闻礼,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陆闻礼眼里的眼泪瞬间流下来,他怕听到的是幻听,他的嘴唇上下抖了抖,“你,你再说一遍。” 许意楹最讨厌的就是将一句话重复三遍,可如今不知怎么,她却能耐着性子,笑着对陆闻礼说三遍,“我喜欢你。” 话是陆闻礼让说的,可说完后,兴奋的流出眼泪的也是他。 许意楹冲着他向下挥了挥手,陆闻礼听话的乖乖照做,许意楹伸手擦掉陆闻礼脸上的眼泪,她满眼柔情的看着他,声音轻而柔,“陆警官,我这有个恋爱,你要不要和我谈?” 陆闻礼像是在警校宣读誓言那般,声音响亮的回她,“谈。” 陆闻礼伸手揽在许意楹腰间,他弯腰低头封住许意楹的唇。 许意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环抱住陆闻礼的脖颈,回应他。 第233章 真心一定会换来真诚相待的朋友 我的朋友,愿你每天开心无忧。 ——玛莎 太阳缓缓的从东边升起,它驱走黑夜,暖暖的太阳光照在那些奔波于工作的打工人身上。 我们都向往美好的远方,可眼下的生存让我们不得不暂时放下对它的追逐。 章清音张开嘴打着哈欠,她的双手各拎着两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着的不只有咖啡,还有她特意买的早餐。 她昨晚因今天的设计比赛导致整个人整夜处于兴奋状态,以至于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后来还不容易有了困意,睡了两、三个小时后便被提前设置好的闹钟吵醒,她现在很困,困到若是站在一个地方不动,她都能睡着,她眯着眼,晃晃悠悠的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敲门,将她买的咖啡和早餐分发出去,分出去后,她带着手里仅剩的几杯咖啡和几份早餐,走到最后一间写有设计师牌子的门前,她腾出一只手,弯曲着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门。 莫稚温温柔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请进。” 章清音拧开门把手,推开门走进去。许若悠扭头,看向门口,她那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她笑着和章清音说话,“清音,你终于来了。” 章清音笑着打趣她,“才离开几分钟,你就想我了。” 许若悠笑着回她,“可不是嘛,想你了。”后面三个字还有些撒娇的意味,让人不乏有种处于谈恋爱的错觉。 周曼云坐在许若悠身边,她摸了摸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吐槽道,“你这哪儿是想清音了,你这明明就是想喝咖啡了。” 许若悠憨憨的笑了笑,“哎呦,不要拆穿我。” 章清音将咖啡递给许若悠,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杯递给周曼云,然后拿出最后一杯,她贴心的帮莫稚将吸管插进咖啡杯里,然后将咖啡杯递给莫稚,“莫姐,喝咖啡。” 莫稚笑着跟她道谢,而后,伸手接过。 章清音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莫稚身边,她搓了搓双手心,“莫姐,我紧张。” 莫稚侧脸看着她,她一副好笑的模样,“你一会儿不上台,你紧张什么?” 章清音张嘴呼出重重的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具体紧张什么,我只感觉今天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许若悠咽下嘴里嚼着的三明治,安慰章清音,“别紧张,别担心,有你莫姐在,肯定没意外。” 章玉琴哈哈的笑了笑,她那紧张的情绪因许若悠的话淡了不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到了设计师上场的时间了,章清音冲着莫稚她们做加油的手势,她一一的喊她们,“莫姐,许姐,周姐,你们加油。” 莫稚同样做出加油的手势,“好,加油。” 房间门口突然传出敲门的声音,她们纷纷抬眸看去,莫稚那温柔的声音不带有一丝的攻击性,“请进。” 玛莎拧开门把手,今日的她跟往常的她有些不同,今日的她风情万种,她那头棕黄色的卷发老老实实地趴在她的右边肩膀处,她画着淡淡的妆,本身外国血脉的她即便不化妆、不打扮,单站在某处就能吸引他人的目光,何况是今日细心打扮了呢。 她着一身黑色的鱼尾裙,下面还穿着大约5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脚踝处的鱼尾裙还左右的摆动着。 莫稚笑着打趣她,“哎呦,这是哪位美女啊?我怎么不认识了呢?” 玛莎知道莫稚在开玩笑,她伸手撩起右边的头发,微微抬着下巴,说着流利的中文,她的语气还有些傲娇,“我这么美,你不认识了,也是正常的。” 莫稚伸手捶了她肩膀一拳,“行了,别装了。” 玛莎伸手揉了揉被莫稚捶打的地方,她的眉头微皱着,略埋怨的语气,“莫莫,你打人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莫稚冲着她假笑,“要是有轻有重,我就不是你认识的那莫稚了。” 玛莎被她成功带偏,她认同般的点了点头,“也是。” 莫稚瞥到玛莎胸前带着的评委的牌子,她扭过玛莎的后背,然后双手往外推她,“我们这屋有摄像头,你现在是评委,你不能随意到设计师的房间来,你赶紧走。” 玛莎后知后觉,她抱歉的语气对莫稚说道,“对不起,我忘了。” 莫稚轻声道,“没事,现在赶紧出去就行。” 玛莎反手握住莫稚推着自己后背的手,“等下。” 莫稚松开手,她不知玛莎要做什么,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玛莎。 玛莎的眼睛跟雷达似的,四处扫视房间,在看到房间某个角处的摄像头后,她伸手冲着那个摄像头打招呼,扯着嗓子喊道,“监控前的老师您好,我只是单纯来看看,我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情哈。我们刚说的话您那边也能听到,所以,不要不看证据就瞎判定哈” 章清音听着听着,嘴角的弧度不断的弯了弯,她很想笑出来,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没有笑出声,她一直憋着,憋得她满脸通红。 莫稚出声打断玛莎,“好了,好了,别丢人了,你赶紧出去。” 玛莎走到门口处,她转身冲着莫稚她们做加油的手势,“姑娘们,加油,我在评委区等你们。” 莫稚应道,“会的。”然后,冲着她挥了挥手,一副着急赶她走的样子。 见状,玛莎轻轻的关上门。 关上门的那刻,章清音再也憋不住了,她哈哈的笑出声,边笑还边说,“莫姐,你这朋友可太有节目了。” 莫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不是嘛。我在荷兰有段时间心情很差,她知道后,总是想方设法的逗我开心。” 阳光借着窗户射进来,照在瓷砖地面上,那反光的地面刺的莫稚眼睛有些不舒服,她侧着身,扭头看向窗外的太阳。 玛莎对她而言,那是跟太阳一样的存在。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荷兰的教室里,那个时候,莫稚刚到荷兰,她对荷兰的一切都不熟悉,她不会说荷兰语,也不习惯说英语,所以她在外面一般都不开口说话。 一次,她坐在教室里靠窗的位置发呆,玛莎带着笔记本来上课,她一眼便看到莫稚,她径直走向莫稚那边,她站在课桌边缘位置,她没有立即坐在莫稚身旁的空位上,她冲着莫稚礼貌的开口,“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莫稚听到有人说中文,她回过头,双眸有些吃惊,她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长裙,长相甜美的外国女生,“你会中文?” 玛莎眉眼弯弯,那双好看的眼眸跟月牙那般好看,她的中文虽不是很流利,但是她坚持说中文,“是的,我会中文,但说的不是很流利。” 莫稚冲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没事,你说的已经很好了。” 莫稚站起来,冲着玛莎伸出右手,她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叫莫稚。” 玛莎同样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玛莎。” 从那以后,她们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莫稚跟她聊中国,谈江安,忆‘江安四铁’。玛莎跟她聊荷兰,谈曾经。 莫稚最痛苦的那三年,她的身边除了有唐天哲陪着她,还有玛莎。 那段时间,莫稚不爱说话,唐天哲和玛莎便装哑巴,用打字、写字的方式陪着她。 玛莎怕她想不开,白天她便寸步不离的跟着莫稚。莫稚慢慢走出来,她主动跟问她,“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很烦吗?” 玛莎当时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说,“我不觉得你烦。反而,我觉得你很勇敢。” 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陪你喜,陪你悲。 第234章 欢喜冤家,齐聚一堂 感情这事怎么这么难。我想和她在一起,可她又不喜欢我。那我选择放手,可是,我又放不下。 ——莫诚 樊绰宇推开后座车门,他笑着和樊绰菲说再见,樊绰菲看着他进了学校门口,她才放心的开车离开。 樊绰菲将车停在高档的别墅门口,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戴在手腕处的手表,她独自喃喃,“还好,还没迟到。”她打开手机,低着头,无聊的刷着某软件里的视频。 莫诚本还慢悠悠的走,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辆白色的蔚来,他那因起床气而生出来的烦躁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他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处皆带着满满的笑意。 莫诚没有打开蔚来这辆车的后车门,也没有坐进副驾驶,他径直走向驾驶处,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的敲了敲车窗。樊绰菲听到声音,她缓慢的扭过头,她的眼睛从盯着的手机屏幕上慢慢的转移到莫诚的脸上。 樊绰菲赶紧摁下车窗下降的按钮,她看着站在窗外的莫诚,她一脸的不解,“莫总,你怎么不上车?” 莫诚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你坐副驾,我来开车。” 樊绰菲没有扭捏,她直接应道,“好。” 樊绰菲打开车门,她抬脚下去,她没站稳,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倒,莫诚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莫诚垂眸,眼底有些戏谑的意味,“樊助理,大清早的就投怀送抱啊。” 樊绰菲被他话语撩拨的有些害羞,她不敢抬头与莫诚对视,她侧着脸,眼睛看向别处,嘴硬的说,“我没有。” 莫诚轻轻的挑了挑眉头,故意般的拉长音调,嘴里发出“哦?”的声音。 樊绰菲伸手拧了拧莫诚腰,“别闹了,赶紧走。”说完后,她推开莫诚,走到副驾驶那边。 莫诚的眼眸深深的盯着樊绰菲看,看了几秒后,他恢复往常的神态,微微弯腰,抬脚坐进驾驶位置上。 樊绰菲因起的太早,她困得连连打哈欠,打着打着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坐在副驾驶处的人最好不要睡觉,不然开车的人也会有想睡觉的欲望\"这一文章,她强忍着,不再张嘴打哈欠,因强憋着,她的眼睛被憋得通红。 莫诚虽说是在开车,但他时不时用余光瞥身边的人,樊绰菲这一行为,他不知道他是该笑还是该感动。 莫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困的话,你便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樊绰菲擦掉眼里的眼泪,猛地摇头,跟小孩玩的那种拨浪鼓似的,“我不困。” 莫诚知道她那倔强脾气,便不再劝她非要让她睡一会儿。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才到了设计比赛的场所。 莫诚和樊绰菲一同打开车门下车,莫诚走在前面,樊绰菲跟在他身后。 莫诚虽说是莫氏的总裁,但他同样不能进后台,他边往观众席的位置走,边拿出手机给莫稚打电话。 那头的莫稚坐在椅子上,她闭着眼,整个人如同被摆布的布娃娃般,安安静静的等着化妆师为自己化完妆,忽然的手机铃声,将她唤回现实,她睁开眼,对化妆师说了个,“抱歉。” 化妆师停下,莫稚拿过手机,接通,“哥,怎么了?” 莫诚回头看了眼走到他身后的樊绰菲,他冲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樊绰菲摇了摇头,莫诚固执的不肯收回手,他执意要与樊绰菲牵手。樊绰菲拧不过他,但又不想与他做出多么亲昵的举动,她便伸手扯着莫诚的衣袖,莫诚瞥到樊绰菲的动作,他嘴角浮出无奈的笑容,罢了,依着她。 莫稚迟迟没有听到莫诚的声音,她疑惑的开口,“哥,到底怎么了?” 莫诚听到莫稚的声音,他这才想起他的妹妹,“阿稚,后台我进不去,我无法当面给你加油。上台后,你别紧张,不用在意下面的几位评委,把他们当空气就行。这样,你便能照常发挥出你真实水平。” 莫稚看到莫诚打来的电话,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可在听莫诚说完后,她那提起来的心缓缓的安全着落于地面上,她轻松的口吻回着莫诚,“哥,你放心,我不紧张。” 莫诚给足了莫稚信任,“好,哥相信你。” 挂掉电话后,莫诚扭过头,他的另只手握着樊绰菲的手腕,他紧紧的握住樊绰菲的手,他怕樊绰菲会挣脱,急忙解释了句,“来看设计比赛的人太多了,我怕我们会走散。” 樊绰菲知他的小九九,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莫道安坐在莫航卓的怀里,他时不时的还张嘴打哈欠,段辰坐在莫航卓旁边位置上,他看向莫道安的眼神里那可是有着满满的父爱,他心疼的口吻,“安安都还没睡醒,你怎么就把他带来了?” 莫航卓低头,侧着脸亲了亲莫道安右边脸颊,“安安缠着我,他非要来,他说他要看姑姑。” 段辰侧着身子,他那微微弯曲着的右手食指碰了碰莫道安下巴,他的嗓音刻意变得很柔情,“安安,喊姑父。” 莫航卓拍开段辰的手,“喊什么喊,你和我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段辰肯定的语气回他,“我和阿稚肯定会走到最后的。” 莫航卓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因而,他不再多么期待人人口中向往的爱情,他不以为意,“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你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莫道安侧脸看着段辰,冲着段辰奶声奶气的喊他,“嘟父。” 莫道安发音还没有那么准,他总是将姑说出嘟。 莫道安将姑父喊成了嘟父,但段辰还是能听懂他喊的是什么,段辰嗓门大些的应道,“哎。”他开心的笑起来,那笑容有种不值钱的感觉。 莫航卓小声吐槽,“至于吗?” 莫诚拉着樊绰菲走到观众席的位置,因走路的路有些窄,莫诚便松开了樊绰菲的手。 樊绰菲走在莫诚前面,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座位号,而后,侧脸去看椅子上贴着的数字。 她一眼便看到坐的笔直的段辰,他还歪着头逗坐在他腿上的小男孩。 樊绰菲那往前迈步的脚顿了顿,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她现在心里是否还有段辰,她再次见到段辰,还是有少女时代的那种开心。 莫诚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走在她前面的樊绰菲身上,所以樊绰菲停顿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他抬眼向前看,看到坐在前面座位上的段辰,他心里酸酸的。 他跟樊绰菲表白过,结果显而易见,他被拒绝了,他对待感情向来不是死缠烂打,他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可不知为何,他被樊绰菲拒绝,他却没了之前的洒脱。他知道低三下四求不来喜欢,所以,他强迫着自己慢慢的放下,可无论他怎么尝试他好像就是学不会放手。 就在他胡乱瞎想的时候,樊绰菲已走到段辰面前,樊绰菲笑着和段辰打招呼,“段队,好久不见。” 段辰抬头看去,嗓音清冽干净,“好久不见。” 樊绰菲正要在段辰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时,莫诚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自己则坐在段辰身边的空位上,樊绰菲一脸无奈的说,“莫总,你坐错位置了,这是我的位置。” 莫诚冲着她假笑,“我也好久不见段队了,我想和段队聊聊天。” 见状,樊绰菲不好再非让他给自己让位置,她在莫诚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段辰侧脸看着莫诚,清澈的双眸里满是不解,“你找我聊天,我们能聊什么?” 莫诚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跟你没话说,我是来找安安的。”说着说着,他伸手将莫道安抱到自己的怀里。 莫航卓听到莫诚的话,他竟有些开心,他幸灾乐祸的说道,“没想到我们那万人迷的段队,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段辰听到他的话,他扭过头看去,莫航卓立刻伸手捂着自己的嘴,表示他没说话,是段辰听错了。 一物降一物,不论在什么关系里都成立。 第235章 阿稚,还认识我吗? 哎呀,身边坐着一醋坛子。 ——莫航卓 一位穿着工作服,戴着工作帽,胸前挂着相关工作证的工作人员,伸手敲了敲她面前关着的门。 章清音边喝咖啡,边走去开门。 她扭开门把手,打开门,工作人员恭敬的语气说道,“您好,麻烦告诉莫设计师一声,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让她准备一下,然后就该上场了。” 章清音嘴里含着的咖啡还未来得及咽下,她无法张开嘴说话,便做了个“ok”的手势。 等工作人员走了后,章清音转过身,冲着坐在椅子上的莫稚说道,“莫姐,工作人员说还有二十分钟你就该上场了。” 莫稚的双眸从盯着的设计稿纸上转移到章清音脸上,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害怕,我紧张。” 许若悠听后,她扭过头看着莫稚,打趣道,“原来冠军在上场前也会紧张啊。” 被说的人不在意,听到的人心里却很反感。 周曼云伸手在空中闪了闪,话语里有些不善,“哎呀,我怎么感觉我闻到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满满的都是醋味呢。” 许若悠也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她听到周曼云的话,她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善,“你什么意思?” 周曼云冷哼了声,“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章清音本想张嘴劝劝她们,但她又怕她一张嘴,再引火烧身,毕竟,‘将军打架,小兵受罪。’ 许若悠不依不饶的说,“你说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曼云翘起二郎腿,淡淡的语气回了她句,“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许若悠听后,她的脸色变得温怒,她本只是想调侃下莫稚,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突然被周曼云误会,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欲要继续跟周曼云理论时,莫稚伸手握住许若悠的胳膊,她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放轻松,所以才调侃我的。” 她安抚好许若悠后,又转而看向周曼云那边,“同时,我也明白你,从我进公司之后,你一直都把我当妹妹看待,你是想维护我。” 莫稚做起她们两人的和事佬,“你们俩一起共事这么久了,都清楚对方的脾气,怎么还跟小孩似的,打起嘴仗来了?” 周曼云双手环抱于胸前,嘟起嘴,纵了纵鼻子,小声嘀咕,“谁了解她?反正,我不了解。” 许若悠虽听清了周曼云的话,但她没再跟周曼云斗嘴,她冲着莫稚做加油的手势,“莫莫,加油。” 莫稚冲着她微笑,“好的。” 周曼云站起来,同样冲着莫稚做加油的手势。 莫稚的紧张因一个又一个的加油慢慢的消散,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加油的。” 章清音抬起手腕,看了看戴在手腕处的手表,她的声音因内心的紧张而有些发颤,“莫姐,你说到底是谁安排你第一组上的,这也太讨人厌了。” 莫稚不在意的口吻,“没事,早上晚上都得上。” 她话音刚落,门口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莫稚看向门口,温柔的声音说道,“请进。” 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缝隙,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工作人员冲着莫稚说道,“莫设计师,比赛就要开始了,您现在需要到候场的地方了。” 莫稚应道,“好。” 莫稚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候场的位置,坐在那的除了有她,还有别的不同公司的三位设计师。 莫稚坐在空的椅子上,坐在那的设计师有紧张的不断搓手心的,有闭目养神,一副我势在必得的样子,还有看上去一点就不紧张,拿着镜子照来照去,她仿佛不是来参加设计比赛,而是来参加选美比赛的。 候场就在比赛场地的后面,所以,莫稚可以清晰的听到主持人说话的声音。 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将手里的数字牌一一的递给莫稚她们,她边递给她们边说,“麻烦各位老师将这个数字牌别在身上,这样方便下面的评委和观众们为你们打分。” 莫稚微微低头,她将那个数字牌别在自己左胸位置处。她们别完后,主持人也恰好说完了开场白,现在现场满是鼓掌的声音。 工作人员侧着身子,眼睛看向现场,她还微微的踮了踮脚尖,她对莫稚她们说道,“老师们,好了,该到我们上场了。” 莫稚深呼出一口气,而后,她站起来,跟着工作人员走向现场。 莫稚站在最左边的位置,她的右边便是主持人,那位主持人很高,莫约有一米八九的样子,莫稚穿着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也只能恰好到他肩膀处。莫稚好奇他怎么长那么高,她侧着脸,仰头看着他。 他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形挺拔硕长,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他的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单站在这就给人一种矜贵的感觉,那戴在鼻梁处的金色框眼镜,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莫稚看到主持人的面容,她没了先前的好奇,眼里满是震惊。 齐浩泽,怎么会是他? 他察觉到莫稚的投来的目光,他侧头看去,冲着莫稚笑了笑,还露出一对好看的梨涡,寒暄般的与她打招呼,“阿稚,不认识了吗?” 段辰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位上,他看到这一幕,他的下颚线条紧缩,漆黑的双眸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莫航卓注意到段辰紧绷着的情绪,他侧脸,冲着段辰那边,他小声道,“队长,您别吃醋,我姐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段辰强压着情绪,他的嗓音低沉,“哦?那你说说阿稚喜欢哪个类型的?” 莫航卓适时的拍段辰的马屁,“我姐当然是喜欢队长您了。” 莫诚坐在段辰右边的位置,他听他们说话听的有些心烦,他冲着他们说道,“你俩若是想说话请出去说,别在这儿影响别人。” 莫航卓冲着他做了个“ok”的手势。 莫稚坐在写有数字二的桌子上,她坐的笔直,微微低着头,她的右手握着笔,左手扶着桌子上的纸,表情认真。 出现在她们身后的大屏幕上是一个大的数字倒计时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数字也在慢慢的减少。 直到屏幕上的数字显示为00:00后,主持人跟上学时代监考的老师似的,“老师们,时间到了,放下笔。” 工作人员将她们四位的设计稿全部收起来,而后,走向一旁。 莫稚她们四个两两的站在一边。 此次设计比赛跟以往的比赛都不同,此次不仅让设计师们公开画设计稿,还不分设计的类目。所以,她们四个设计什么的都有。 工作人员先是将数字牌为一的设计师的设计稿投入大屏幕上。 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条用铅笔画出来的项链,项链由无数个白色的小圆珠穿成,它的坠饰是由一颗星星和一轮月亮组成。本平平无奇的设计,最引人注目的是项链的塔扣。这条项链的塔扣跟我们平常看到、买到的那些完全不同,它是由两个较大的圆形组合而成的,这个塔扣在这条项链上无疑是有些碍眼。 坐在下面的四位评委互相侧头讨论,一位男评委清了清嗓子,他看向那位女设计师,“你好,请你说一下你设计这条项链的设计理念。” 那位女设计师先是冲着四位评委微微的弯了弯腰,她的双眸看着前方,看似平静不紧张的神态,还是被话语里的说话的音调所出卖,“评委们、观众们好,我是来自星遇公司的设计师。我设计的这个项链的名字叫‘星月相遇。’我设计这条项链的初衷是想圆我儿时的梦。我从小就有想登上月球、摘星星的梦。但奈何我的身体素质不过关,我在航天选拔时,被淘汰了一次又一次,后来,才转行做的设计师。说实话,我设计出不少坠饰是月亮或者是星星的项链设计稿,但今天你们所见到的这个设计稿是我第一次将它们结合在一起。月亮每晚都会陪着我们,而对月亮不离不弃的唯有星星。我们生活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烦心的事,但能陪在我身边,听我们诉苦、关心我们的,或许是至亲至爱的亲人,或许是身边的男女朋友,还或许是身边的挚友。在我们有伤心、开心、难过等等的瞬间时,不管有没有人陪着我们,我都希望我们大家能像星星月亮一样闪闪发光。”她说完这些后,冲着前面微微的弯了弯腰,观众席处传出很响亮的鼓掌声音。 等鼓掌声音停下后,玛莎问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你好,我问一下,你设计的这个塔扣也是有什么寓意吗?” 她摇了下头,而后,给出简洁的答案,“之前那个样子的塔扣太小,还卡手。” 玛莎听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评委们一一给了分数,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给了他们心里觉得合适的分数。最后,综合到一起,这位设计师得到九十五分。 第236章 前途和爱情这两者,该如何选? 前途和爱情,若是让十八岁的我选,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情。但,若让现在的我选,我会选前途。 ——莫稚 第一张设计稿被撤下,接而换上的是莫稚的设计稿。 一枚由铅笔勾勒出的戒指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枚戒指虽没有上色,没有戒坠修饰,但依旧能看出它被设计的精美独特。 这枚戒指的戒圈没有跟寻常戒指那般有着弯弯的弧度,而是莫约一厘米左右就有个弧度。 坐在莫航卓斜身后位置处的女生撇了撇嘴,不满的说,“设计的啥啊,要是生产出来了,我可不会买,没新意、没新颖,丑死了。” 莫航卓听后,他扭过头,看了眼那个女的,而后,又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男子,莫航卓不善的口吻回道,“这眼光可真是与生俱来的,找对象的眼光都不好,那自然看其他的眼光也不行。” 那位女生听后,她知道说的是她自己,她伸手指着莫航卓,气愤地说,“你说什么?” 莫航卓微微的挑了挑眉头,话语里有些戏谑的口吻,“原来不仅眼光不行,耳朵也不行啊。” 那个女生气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坐在她身边的男子拽住她的胳膊,安抚的口吻,“好了,好了。” 那个女生撇开男子的手,双手环抱于胸前,气鼓鼓的样子,然后侧脸看向一旁。 莫航卓转过头,脸上全是得意的神态。 莫稚站在台上,她的目光透过评委们,向下看,视线与段辰的黑眸碰撞在一起,她冲着段辰露出淡淡的笑容。 段辰伸手拍坐在他身边莫航卓的胳膊,话语里满是兴奋,“快看,阿稚冲我笑了。” 莫航卓的胳膊被他拍的生疼,他侧身往旁边躲了躲,一脸嫌弃的模样,“队长,那是您对象,我姐冲您笑那不是很正常的啊。” 莫道安正是学说话的时候,他跟着莫航卓的话说道,“正常的。” 段辰伸手捏了捏莫航卓的右脸,他说话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变得很温柔,“安安,喊姑父。” 莫诚听到段辰的话,他伸手戳了戳段辰的胳膊,压着嗓子,“喊什么姑父,你和阿稚八字还没一撇呢。” 同样的话,段辰已经听到两次了,他的脸瞬间垮下来,他低着头,整个人情绪有些低沉,他现在虽然是和莫稚和好了,重新在一起了,但他还没得到莫稚妈妈肖梅的同意,所以他们之间便是如莫诚、莫航卓说的那般,“你和阿稚八字还没一撇。” 莫航卓察觉到段辰情绪的低沉,他伸手拍了拍段辰的肩膀,“队长,你跟我姐肯定会走到最后。” 说完后,他还冲着莫诚挤眉弄眼,示意让他也安慰安慰段辰,莫诚接受到莫航卓的信号,他本不想把肖梅已经同意他和阿稚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但现在不是他再藏着掖着的时候,他跟段辰说,“我妈其实早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段辰听到莫诚的话,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发光的看着莫诚,嘴唇上下动了动,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真的?” 莫诚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段辰听到后,他略有些怒意,伸出右胳膊,他的右胳膊肘狠狠地戳了下莫诚的胳膊,莫诚疼的发出啊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坐在他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用那略不解的眼神看向他,莫诚微微点了点头,歉意的口吻,“抱歉,抱歉。” 莫诚看着段辰,咬牙切齿的说,“你下手太重了。” 段辰冷哼了声,“你活该。” 樊绰菲听到莫诚惨烈的喊叫,她侧脸看向莫诚那边,但因莫诚侧身冲着段辰那边,所以她看不到莫诚的神态,她冲着莫诚担忧的问道,“莫总,你没事?” 莫诚听到樊绰菲的话,他那聪明的小脑瓜疯狂的转动,他转过身,冲着樊绰菲那边,他那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他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胳膊疼,你给我揉揉呗。” 樊绰菲微微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啊”字第三声音节的声音。 段辰坐在莫诚那边,他听到莫诚说话的声音,他只觉得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他还小声吐槽,“挺大一老爷们,怎么这么肉麻。” 莫航卓只是笑笑,没有开口说话,但他在心里嘀咕,“你面对我姐姐的时候,跟我哥一样肉麻。” 坐在玛莎身边的评委看着莫稚,他问出跟问前面那个设计师一样的问题,“请说一下你的设计理念。” 莫稚点了点头,应道,“好。” 段辰听到莫稚的话,他坐直身子,还用手肘碰了碰莫诚的后背,“别撒娇了,好好听阿稚说话。” 莫诚被他这么提醒,他的胳膊瞬间不疼了,他在座椅上坐好,双眸紧紧的看着台上的莫稚。 樊绰菲瞬间懂了,莫诚的胳膊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疼,他刚刚只是在骗自己,樊绰菲最烦的就是别人欺骗自己,她心里暗自说道,“我以后再相信莫诚说的话,我就是猪。” 莫稚看了眼坐在台下的段辰,段辰冲着她笑了笑,莫稚心里的紧张淡了不少,她先是冲着评委们和观众们鞠躬,直起身子,“评委们,观众们,你们好。” 她微微侧着身子,她的眼睛看着屏幕上的设计稿,缓缓开口道,“这个戒指的名字叫重逢。都说,夏天周而复始,该相逢的人会再重逢。而我,也一直相信这句话。七年前,因为种种原因,我和我爱的人分了手。一年前,我重回江安。我不知道我和他是因为命运的牵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总之,我回来的那天,便在机场见到他,与他重逢。我以为,他心里是怨恨我的,怨恨我当初执意分手,还对他说狠话。可,后来,我才明白,爱着你的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记恨你。我与他,兜兜转转,再次相遇,再次重逢,破镜重圆。所以,我将这枚戒指取名为‘重逢’。我想告诉那些因情所困,在前途和爱情这两者中纠结着,不知该选择什么的姑娘、少年们一句话,对的人她\/他是会站在你的前途里面的。姑娘们、少年们,向前跑,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折磨自己,对的人、对的感情,不论分开多少次,最终都会重逢。而,错的人、错的感情,该放下就该果断放手。”说完这些后,现场传出很响亮的鼓掌声音。 明明是设计比赛,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听现场心灵鸡汤的即视感。 莫稚冲着评委们和观众们鞠躬,表达谢意。 评委们和观众们一一为她打分,最终,结合在一起,她得了九十九分。 莫稚再次鞠躬道谢,而后,在主持人说,“有请下一位设计师。”时,她从台上一旁的位置走下去,介绍完自己的设计稿后便要下场,到后面去等着。 这次设计比赛虽是不分种类的,但等到最后一组结束后,是会再将各个种类的分数汇总到一起,而后,进行每个设计种类的排名。 段辰见莫稚走向后台,他站起来,微微弯着腰,往前走。 莫航卓见段辰离开,他抱着莫道安同样跟着段辰离开。 莫诚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出疑问,“你们干什么去?”回答他的只有他们往前走的背影。 莫稚站在后台走廊的窗边,她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她不习惯是一回事,现在,主要是高跟鞋磨她的脚后跟,磨的都出血了。 莫稚微微弯腰,眼睛看着右脚后跟处,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流血的地方,叹了口气,“哎呀,都磨出血了。” 走廊里传出,“阿稚”的声音,莫稚立刻直起身子,她还将旗袍往下拉了拉,试图要遮挡住被磨出血的脚后跟。 莫稚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她双眸带笑的看着向着她跑来的段辰。 这一幕,她梦到过,只是在梦里段辰并没有抱住她,而是,与她擦肩而过。 第237章 阿辰,想亲你了 爱你,只爱你。 ——莫稚 现实跟梦境还是有区别的。这次,段辰没有与莫稚擦肩,他跑到莫稚面前站好。 莫稚因回想起那次的梦境,她委屈到眼里含着眼泪,段辰最受不了的就是莫稚哭,那本停在嘴边的‘质问’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 他伸出手,用右手指腹抹去莫稚眼角处流下来的眼泪,缱绻的嗓音里不乏满满的心疼,“小孩,怎么哭了?” 莫稚微微仰头,她辩解道,“我不是小孩。” 段辰咧开嘴笑,从窗户上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一时仿佛回到了上学时代,他们玩笑斗嘴场景。 段辰想起刚刚台上那幕,他轻轻咬住下唇,脸上浮出一丝不悦,莫稚察觉到,她看向段辰的眼睛里满是单纯无辜,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下的眨了眨,声线软糯,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打趣的意味,“阿辰,你之前是不是学过京剧变脸?” 段辰被她问住,他有些懵,双眼不解看着莫稚。 莫稚伸手戳了戳段辰右边脸颊,她不明白段辰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突然不高兴了,她一直都觉得情侣之间有什么就要说什么,不能藏着掖着,不然矛盾越堆积越多,“阿辰,我们之间若是我哪儿做的不对,或者哪儿做的不合你的心意了,你直接跟我说,别这么憋着自己,别扭自己。” 莫稚的真诚,让段辰心里有丝愧疚。他不是觉得莫稚会做‘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他只是见莫稚冲着其他男人笑,他的心里会不舒服。 段辰眼底的情绪波涛翻涌,他伸出手,他的手放在莫稚腰间,他扶在莫稚腰间的手还微微往他那边推,莫稚的身子微微前倾。段辰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在台上的时候,一直盯着齐浩泽看。” 段辰的话说到这,莫稚便懂了,他这是吃醋了。 莫稚看着段辰可怜兮兮,跟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她哈哈的笑起来,笑了几声后,莫稚伸出双手,各放在段辰两边的脸颊上,她说话的声音低缓柔意,“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段辰的唇,段辰本要继续加深这个吻,莫稚却逃离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接着解释道,“我看他只是单纯好奇他后来怎么长那么高,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她收回放在段辰脸颊上的手,她的右手冲着段辰做发誓的手势,“阿辰,我只爱你,这绝对是真心话,若我说谎的话,就让我哥单身一辈子。” 段辰听到莫稚发誓的话,他心情瞬间变好,他心里的醋意渐渐淡去,他左手食指微微弯曲,关节处碰了碰莫稚的鼻尖,“你拿哥哥发誓,这样会不会不道德?” 莫稚冲着段辰发出嘻嘻的笑容,“当然不会啊,我之前就拿我哥发誓,发习惯了。” 她那高跟鞋后帮处碰到磨出血的脚后跟,她疼的发出啧的声音。段辰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莫稚爱逞强,可在爱的人面前,她卸下自己的伪装,她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段辰,段辰以为莫稚又要哭,他手忙脚乱,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磕巴,“阿,阿,阿稚,你别哭。” 莫稚右手扶着段辰的胳膊,她冲着段辰撒娇,“阿辰,我脚疼。” 段辰听到后,他垂眸看去,瞥到莫稚那发红的脚后跟,莫稚说道,“这个高跟鞋不合脚,把我的脚后跟磨出了血。” 段辰低头看去,他看到那抹红色,他蹲下,脱下莫稚双脚上的高跟鞋,而后,他的左手拎着高跟鞋,右手拦腰将莫稚抱起,他边快步往前走,边跟怀里的莫稚说话,他有些着急,以至于他那说话的语气有些数落的意味,“穿不了高跟鞋,为什么还要穿?以后不要瞎逞能。” 莫稚被段辰数落,她窝在段辰怀里,委屈巴巴的不说话,段辰没听到莫稚说话的声音,他低下头,看怀里的莫稚,见她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他知道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过了头,他说话的声音柔下来,“阿稚,我错了,你别生闷气。” 莫稚是那种别人给她台阶,她会下的那种性格,她微微仰着脸,一副说教的口吻,“好,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段辰有些无奈,明明是他想教育下莫稚,没想到却被她反过来教育了下,尽管反了过来,段辰依旧乖乖的口吻说道,“我不该对你说很重的话。” 莫稚听后,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的情况下,我便原谅你。” 段辰笑着说,“谢谢你了。” 章清音待在房间里待的有些无聊,她刚走出门口,便看到段辰抱着莫稚从走廊那边走来,她以为莫稚出大事了,她赶紧小跑着跑到他们面前,就几步路,她还喘着粗气,口吻急急的,“莫姐,你怎么了?” 莫稚看着章清音紧张的神态,她心里暖暖的,能有人担心、关心自己真的是会让自己心生喜悦。 莫稚笑着回她,“高跟鞋不合脚,把我的脚后跟磨破了。” 章清音听后,她赶紧往莫稚脚边看去,在看到莫稚那被磨出血的脚后跟,她心疼的说,“怎么磨的这么严重?” 莫稚淡淡的语气回她,“没事,不疼。” 章清音显然不相信,都磨出血了怎么会不疼,“我去找工作人员问问有没有碘伏、棉签、创口贴之类的。” 段辰抱着莫稚走进房间,他将莫稚放在沙发上,他蹲在莫稚面前,双眸看着莫稚的脚,他的满眼皆是心疼。 莫稚调侃的语气打趣他,“段队,我的脚难道比我的脸还好看吗?” 段辰抬起头,他看着莫稚的眼睛,他没有回答莫稚的话,反而跟老父亲似的说道,“以后想穿高跟鞋的话,要记得在鞋后跟的地方贴个创口贴,或者买那种专门防磨脚的那种东西贴上。” 莫稚点了点头,乖巧的语气,“好的,我知道了。” 章清音本只是想要碘伏、棉签和创口贴的,但等她看到工作人员拿出的医药箱后,她直接将那个医药箱拿了过来。 章清音站在门口,她本是不忍打扰他们,但想到莫稚磨出血的脚后跟,她冲着他们发出轻微咳嗽的声音,两人听到后,抬头看去,章清音将手机拿着的医药箱往上举了举,“拿来了。” 莫稚看着医药箱,有些吃惊,她好笑的说道,“我的小音音啊,你跟工作人员要碘伏、棉签和创口贴就行了,你怎么把整个医药箱拿来了?” 章清音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怕万一还有其他的外伤药也管用嘛。” 她将手里拿着医药箱递给段辰,而后,赶紧离开,她是个有眼色的小助理,所以,她可不会做他们谈情说爱之间的电灯泡。 段辰蹲着蹲麻了,他干脆席地而坐。 莫稚见状,出口道,“地上脏,还凉,你坐沙发上。” 段辰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坐沙发上不好给你上药。” 莫稚伸手拉段辰的胳膊,“我自己可以上药,你快坐上来。” 段辰左手握着莫稚右脚腕,他固执的说道,“男朋友就在眼前,干什么不用。” 莫稚听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非要让他坐上来。 段辰小心翼翼的帮莫稚上药,他不敢很用力的抹药,因为他怕莫稚会疼。碘伏抹在磨出血的脚后跟处,而后,他将创口贴贴在磨出血的地方。 他抬起头,恰好与莫稚的视线撞在一起,他见莫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温柔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莫稚的眼睛清澈温和,于顾盼生辉中散发着盈盈笑意,她咬了咬下嘴唇,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略不好意思的说道,“想亲你了。” 段辰的上身微微往莫稚那边倾,他懒洋洋一笑,“亲呗,男朋友让你亲。” 莫稚微微倾身,她吻了上去,她的右手来回抚摸段辰的脖颈。 第238章 算了,“嘟嘟”便“嘟嘟”吧 我虽然不是学教育学的,但我知道,教育小孩靠的是耐心给他输出正确的道理,而不是平白无故的吼以及骂。 ——莫航卓 莫航卓抱着莫道安缓缓的走进长廊里,莫道安小小年纪便是个话唠,他一直不停歇的喊莫航卓,“爸爸,爸爸……” 莫航卓听他那一声又一声的“爸爸”,他听的头有些疼,但他又不能烦躁,不能说,“别喊了。” 因为他知道这样说话会打击小孩的积极性。所以,莫道安喊一声,他便应一声。 莫航卓忽然想到什么,他侧头看着莫道安,轻声问他,“安安,刚刚那位姐姐说姑姑在哪个房间号来着?” 莫道安有些被他问住,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懵的看着莫航卓,莫航卓的心被他那小模样瞬间感化。 莫道安说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他喊的“爸爸”二字很清晰,他的声音软糯糯的,“爸爸,嘟嘟在319。”莫道安喊“姑姑”,他发不出‘gu gu’的音,他只能发‘du du’的音。 一开始,莫稚还很认真的教他姑姑的发音,但奈何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大多说话都不清楚,莫稚便放弃了。 莫航卓咧开嘴笑了笑,他微微低头,他轻轻的亲了下莫道安右边脸颊,夸赞的语气,“安安,你说对了,你邦邦棒。” 然后,他学莫道安说话,“走喽,找嘟嘟去喽。’ 他每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处,便侧头看去,看了几个房间号,他便大概知道莫稚在哪个房间了。 章玉琴蹲在莫稚房间门口,她左耳戴着耳机,双目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看,她的右耳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莫航卓一只手插进裤兜,一只手抱着莫道安,他们背着光,缓缓的冲着章玉琴走来。 莫航卓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他穿着白色套头卫衣,都说白颜色是最显人黑的,可这件白色卫衣穿在他的身上没有成为减分项,反而成为加分项。他下身着一条破洞牛仔裤。他抱着的小孩看上去仅有两、三岁的样子,但打扮的很潮流。 章玉琴低下头,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二十多岁的人了穿的还跟没有毕业的高中生似的,她莫名觉得有些丢人,她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航卓走路速度渐渐变快,他抱着莫道安走到章玉琴面前,莫航卓垂眸看着她,礼貌问道,“我姐姐莫稚在里面吗?” 章玉琴的双腿蹲麻了,她缓缓的站起来,然后,冲着莫航卓说道,“在。”接着,转折的语气,“但,你最好等会儿再进去。” 莫航卓发出疑问的单音节词,“嗯?” 章玉琴一脸姨妈笑,“段队在给莫姐抹药,所以,最好别进去当电灯泡。” 莫航卓微微瞪大眼睛,眉头还微微皱在一起,说话的语气还有些着急,“我姐姐怎么了?” 章玉琴见他一副担忧的模样,她赶紧解释,“高跟鞋不合脚,把莫姐的脚后跟磨破了。” 莫航卓听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莫道安挣扎着要下去,莫航卓微微弯腰将他放下。 章玉琴看着莫道安那可可爱爱的样子,她跟莫航卓闲聊,“这是?” 莫航卓脸上带着笑,“我儿子。” 章玉琴看了一眼莫道安,然后,又看了眼莫航卓,她点了点头,“嗯,是挺像的。” 莫航卓在他们那圈里可是出了名的嘴毒,不论男女都被他怼过。 莫航卓说出的话虽让人听上去有些不舒服,但他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我儿子当然长得跟我像。” 莫道安伸手握住门把手,他用力的往下摁。 莫稚的耳朵很灵,她听到细微开门的声音,她变得很慌乱,她那本揽着段辰脖颈的双手转而将段辰推开。 段辰双手撑着地,身体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他冲着莫稚笑,那笑容有丝痞气。莫稚转头看向门口,她看到莫道安,她冲着莫道安拍了拍手,“安安,来姑姑这儿。” 莫道安蹬蹬蹬的跑向莫稚,他一头扎进莫稚的怀里,嘴里还喊道,“嘟嘟。” 莫稚虽说听他喊“嘟嘟”都已经听习惯了,但她每次还是忍不住的发出笑声。莫道安的脸埋于莫稚怀里,他软糯糯的声音传进莫稚耳里,“嘟嘟,我想你啦。” 莫稚低头看着莫道安,柔声道,“姑姑也想你了。” 段辰伸手去碰莫道安的胳膊,莫道安扭动着身子,跟泥鳅似的。 莫稚笑着说,“安安,你回头看看是谁在拉你呀。” 莫道安听话的扭过头看去,段辰很喜欢莫道安,所以,他一见到莫道安,他说话的语气便会自然而然的变得温柔许多,“安安,喊姑父。” 莫道安喊不出‘姑’那字,他只能喊段辰,“嘟父。” 段辰知道那是姑父的意思,他直接应道,“哎。” 莫航卓的后背靠着门框,他双手环抱于胸前,他看着段辰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他调侃的语气对他说,“段队,您若真喜欢小孩,那您赶紧跟我姐结婚,然后生一个。” 段辰看着莫稚,“阿稚,我觉得十八说的挺对的,你觉得呢?” 莫稚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刚要开口说话,段辰的手机铃声响起,段辰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看清是谁打来的,他赶紧站起来,他接通,放在耳边,因他没有开免提,所以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对面说的是什么,只听他说,“是,是。” 段辰挂掉电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看了眼莫稚,吐出简洁的两字,“任务。” 莫稚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她知道她不该过多的耽误他们的时间,但她不知为何她就感觉心里慌慌的,她松开抱着莫道安的手,她轻声道,“安安,你先找爸爸,姑姑跟姑父说句话。” 莫道安离开莫稚的怀抱,他迈着小碎步走向莫航卓,莫稚冲着段辰伸出双手,段辰往前走了几步,莫稚抱住他的腰,话语里满是眷恋,“阿辰,我等你平安归来。” 段辰垂眸看着莫稚,他伸手摸了摸莫稚的头,“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莫稚松开抱着他的双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好了,你们赶紧走。” 段辰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可再不舍,他也不能忘了他的身份,他的职责。 莫航卓抱起莫道安,跟他交代道,“安安,你先跟着姑姑,等爸爸执行完任务,爸爸来接你。” 莫道安听后,他的眼里瞬间含着眼泪,他双手揽着莫航卓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不要。我要爸爸。” 莫航卓听完莫道安的话,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莫道安虽然年纪小,还不明白大人说的那些大道理,但莫航卓依旧耐心的跟他讲道理,“安安,爸爸是军人,现在部队里有任务了,爸爸需要和姑父一起去执行任务,等爸爸执行完任务后,爸爸再陪你玩好不好?” 莫道安不理解莫航卓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莫航卓继续说道,“你先跟着姑姑,乖乖的等着爸爸好不好?” 莫道安乖巧懂事的说道,“好。”他嘟起嘴,亲了下莫航卓右边脸颊,然后,扭动着身子向下滑,等站好后,又蹬蹬蹬的跑向莫稚那边。 段辰和莫航卓知道任务的紧急,他们便不再敢耽误,他们一前一后的跑出去。 和平的年度是没有以前的战火纷飞,但依旧需要有人来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盛世。 第239章 心情不好的时候,去看看远方 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便出去旅游,等你见到天地辽阔,心情自然会变好。 ——邓悦梦 莫航卓从放在车前面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他转手递给段辰。 段辰不理解,但还是接过。 莫航卓双手扶着方向盘,双眸盯着前方,他的眼神虽从未看向段辰那边,但话语却是对他说的,“嘴上有口红印,用纸擦擦。” 段辰了然,他掀开车载化妆镜,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弯了弯。 莫航卓边开车边和段辰说话,说出的话有种留遗言的感觉,“队长,你以后跟我姐好好的。” 段辰是个敏感的人,他听出莫航卓说话的语气跟平常的不同,他将车载化妆镜重新推回去,他微微侧身,看着莫航卓,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个?” 莫航卓的情绪低落,脸色有些深沉,他好像是可以预知到什么似的,“队长,我怕这次出任务我没能活着回来……” 段辰没等他说完,急着打断他,“没有你说的这个可能,你别瞎想。相信我,我怎么带你出去的,我便怎么带你回来。” 莫航卓一愣,沉默了几秒,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而后,说道,“以前我在天津当队长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队里的战友说的。以前我从未怕过,不怕牺牲。但,自从我离婚后,独自抚养着安安,我看着安安那张稚嫩的脸庞,我怂了。之前我每次出任务,写的遗言全是,“不用记得我,我只是一名普通军人。”之后,每次出任务,我都是写给安安的,我告诉他,“别忘了爸爸。”队长,说实话,参军入伍不是我的梦想,我来当兵只是想看看部队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我父亲投身部队二十多年,穿上军装就再也不想脱下。当兵两年多,我现在懂了,懂了父亲的执念,懂了部队里所有军人的坚守。刚刚出来的时候,安安揽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走,我心里挺难受的。我怕不知哪次出任务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段辰听他说完后,他深受感触,他当兵七年多,受过伤,做过手术,身上还留着疤,曾经他也自问过,“值得吗?”但他很快就给了自己答案,“值得。”放弃自己的梦想,去实现当时前女友未能实现的梦想,的确很傻,可他还是做了,并且,这也成了他自己的梦想。 段辰看着莫航卓的侧脸,他反问他,“后悔吗?” 莫航卓打着方向盘,越野车向着左道拐弯,“后悔什么?参军吗?不后悔。但若牺牲了,可能会后悔,后悔没能陪着安安长大,后悔没能亲眼见证你和我姐姐的婚礼。” 段辰肯定的语气回他,“你不会有后悔那天。” 莫航卓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下来,“好嘞,信你。”莫航卓将心里话通通的说出来,他整个人才得有喘息的机会。他清楚的知道,面对危险,他不能怂,不能后退,因为他是军人,中国军人,他的身后是国家、是家人、是同胞。可是啊,没有人生而英勇无畏,只是有人选择无畏。 网络新闻更换的速度真的很快,前几天那举报高校老师还是热榜,现在热榜早已变成了明星爱豆的恋情。 邓悦梦看着双眼婆娑,马上就要流出眼泪的郑思柳,她心里虽也很不舍,但她还是笑着打趣郑思柳,“哎呀,别掉眼泪,掉了就不好看了。我给你表演个魔术。”说完后,她的双手张开,放在下巴处,冲着郑思柳做花的动作,邓悦梦的嘴里还说道,“看,送你一朵花。” 郑思柳被她逗笑,她伸手捶了邓悦梦肩膀一拳,“真丑。” 邓悦梦恢复常态,“那等我从云南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那里正宗的鲜花饼。” 郑思柳不舍得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邓悦梦被她的话逗笑,她咧嘴笑了笑,“我还没走呢,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不是有些着急?” 郑思柳张开双臂抱住邓悦梦,话语里满是不舍,“小梦,我舍不得你。” 邓悦梦安慰道,“我玩几天就回来了,不用舍不得。再说了,你平时若是想我了,你就给我打视频。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去了。” 邓悦梦正要推着行李箱离开,郑思柳突然伸手拉住邓悦梦的行李箱杆子,邓悦梦扭头,不解的看着她,“小柳怎么了?” 郑思柳想到郑思熙发的那条消息,她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郑思熙的身影,她不知该如何跟邓悦梦解释,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刚说了两个我字,后面的我字还未说完,蹬蹬蹬跑来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看去,看到跑过来的周天翼。 周天翼微微喘着粗气站在她们面前,“还好,还好没错过。” 郑思柳一脸的嫌弃,她的语气里有些不满,“怎么是你啊。” 周天翼突然被嫌弃,他无辜的说道,“我咋了?” 郑思柳冲着他笑了笑,“没事没事。” 周天翼看着邓悦梦,询问的语气,“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邓悦梦点了点头。 周天翼侧脸看着一旁的郑思柳,礼貌的说道,“麻烦你离开下。” 郑思柳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处,“我?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有什么话是我这不能听的?” 周天翼被郑思柳逗笑,他反问她,“?你是什么会员?” 周天翼一米八五左右,郑思柳穿着内增高的运动鞋堪堪到他肩膀处,她踮着脚,仰着脸,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很自豪的说,“我,各个视频软件的会员。” 周天翼听后,哈哈的笑出声。 邓悦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点,她出声道,“好了,别闹了。” 她右手扯了扯邓悦梦的衣摆,左手指了指不远的地方,“小柳,你先去那边等我。” 郑思柳颓颓的说,“好。” 等郑思柳离开后,周天翼恢复常态,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邓悦梦,“你还会回来吗?” 秋天的风吹在身上不热不冷,恰恰好。 邓悦梦眼神深沉的与他对视,她嘴角微微扬起,“当然会回来。我是去云南散心的,不是去那定居。” 周天翼看着邓悦梦那张小巧的脸庞,他试探般的问道,“我还有可能吗?” 说实话,邓悦梦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是还爱着郑思熙,还是喜欢上了周天翼。 尽管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不能吊着别人,她先是礼貌的跟周天翼道谢,“天翼,谢谢你的喜欢。”而后,实话实说,“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们没有可能。” 周天翼听后,用力的攥了攥手,他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道,“哎,没事。” 有的时候,我们明知开口后得到的回答是什么,但我们还是会执意再去问答案,并不是我们有自虐心理,而是单纯的想要个真实的答案。 邓悦梦冲着他摆了摆手,“好了,我真的该走了。”说完后,她冲着蹲在一旁,低着头看着地面的郑思柳喊道,“小柳,我走了。” 郑思柳听到声音,她急忙站起来,冲着邓悦梦跑去,一把抱住她,“小梦,祝你玩得开心。” 邓悦梦无意间看到打扮很严实的郑思熙。他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他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他的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脸前还戴着一个口罩。 郑思熙见邓悦梦看过来的视线,他伸手摘下戴在脸前的口罩,他冲着邓悦梦微笑。邓悦梦冲着他做口型,“再见了。” 邓悦梦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快步往机场里走去。 郑思熙的双眸一直盯着那纤细的背影看,直到看不到了,他才重新坐回车里。 坐在驾驶处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郑思熙,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可以开车了吗?” 郑思熙懒得开口,他冲着前面点了点头。 商务车顺着平坦的路车速较快的向前驶,郑思熙低着头,翻看着他的手机相册,每翻到一张有邓悦梦的,他便会停下多看几秒,脸上也会不自觉的浮起笑容。 回不去的曾经,被摄像头定格住,而且,永远的留在了那年那天。 第240章 来晚了 我一直以为重逢是件很小众的事,直到再次见到你,才改变我的想法。 ——齐浩泽 莫道安坐在沙发上,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枪,莫稚拿了个垫子,放在地上,而后,坐在垫子上。她每次只要一看到莫道安乖巧的模样,她的眼里就满是心疼。她心疼他小小年纪便父母离异,不能在有双亲的家庭环境里长大。 莫道安抬起头,他拿着枪的那只手还微微的向上举了举,他的眼神里满是单纯无害,“嘟嘟,你看枪。” 莫稚收回她的情绪,她将挡在脸前的头发向后理了理,她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姑姑看到了,好酷。” 房间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莫稚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齐浩泽着一身西装出现在她面前,莫稚微微仰头与他对视。 齐浩泽漆黑的双眸盯着莫稚看,眼底荡漾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愫,他寒暄道,“阿稚,好久不见。” 莫稚眼前浮出曾经上学时的画面,曾经越美好的画面,如今再怎么去回忆,都是满满的感慨。 莫稚抬头看着齐浩泽,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弥漫着的皆是对他的好奇,高中时齐浩泽虽个子也很高,但没有如今这么高,她好奇的是齐浩泽怎么长得那么高,可她那好奇般的神态却被齐浩泽误解了,齐浩泽以为是莫稚不认识他了。 齐浩泽眼神里有丝落寞,但他依旧面带笑容,对他而言,和喜欢的人再次重逢已是幸事,至于喜欢的人还记不记得自己已不重要了,他语气低缓的跟莫稚做着自我介绍,“我是齐浩泽。江安高中10届一班的体育生。” 齐浩泽怕单说他的名字,莫稚还是不会记起他,他便继续道出以前,“高一那年九月五号放了学,我和几位同班同学在篮球场打球,打完球后我们拿上各自的书包回家。我单肩挎着书包慢悠悠的回家,走着走着,我看到你蹲在一棵树下,我有些好奇,好奇你蹲在那在干什么,等我走近了,我才看到,趴在你面前的还有只通体白色毛的狗狗。你一只手摸那狗狗,一只手拿着火腿肠喂它。你还和它说话,你说,“小狗,慢点吃,不着急。”你许是感觉到什么,扭过头,抬着脸,清澈的双眸盯着我看,看了几秒后,你站起来,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抱歉,挡着你的路了。”那条路很宽,根本就不存在着什么挡不挡的,我咧嘴笑了笑,而后跟你说,“这条路很宽,不存在你挡着我的情况,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你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你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包抽纸,让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怕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不安全,我就跟你说,“走,我送你回家。”你有些犹豫。我又跟你说,“我不是坏学生,我是高一一班的体育生。”我怕你不信,我拿出手机找到我之前拍下的录取通知书的照片拿给你看,我还将我随身携带着的身份证拿给你。你当时,笑我。我问你笑什么,你说我真实诚,时时刻刻的将身份证带在身上。” 齐浩泽继续说道,“那天我跟你初遇、初识。” 莫稚经他回忆,她慢慢的回想起曾经。 有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只要被他人道出,便会重现当年发生的情景。 她记得她是在和段辰相遇的那趟公交车上,向窗外望,望到了一只白色的狗狗,那只狗狗在吃垃圾桶旁边的剩饭剩菜,莫稚看到后,心里很心疼,后来,她就买了很多很多的火腿肠,然后等放了学便去喂那只狗狗。 某天放学后,她照常蹲在那喂狗狗,然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扭头看去,看到一位穿着夏季校服的少年,他的个子很高,那校服有些宽松,但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反而有种说出来的松弛感。他一手插兜,一手扶着肩膀处的书包带。夕阳照着他的侧脸,他五官立体,鼻梁高挺,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又藏匿着少年些许的不羁,他的额头上还残留着些汗珠。 莫稚听齐浩泽说了许多他们以前,她后知后觉的猜到齐浩泽之所以会跟她说这么多,是因为他以为她不记得他了。 他们虽不是一个班的,但他们以前,关系真的挺铁的。 莫稚虽说不是什么记忆超群的人,但,曾经关系好的同学、朋友,她还是不会忘记的。 莫稚的右手握成拳,她用以前跟齐浩泽打招呼的特殊方式,轻轻的捶了捶齐浩泽的肩膀,“齐浩泽,好久不见。” 齐浩泽以为是莫稚想起了以前,他心里很高兴,但他表面上却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莫莫,你不记得我了,我很伤心。”相较于喊莫稚莫莫还是阿稚,他还是更喜欢喊莫莫。 莫稚知他是装的,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了,等比赛结束后,我请你吃饭,这样弥补我没有认出你的过失,好不好?” 齐浩泽是那种只要有台阶,就立刻下的人,他心满意足的说,“好嘞。” 莫稚抬眸与齐浩泽对视,右手拇指和食指呈八的手势,她放在下巴处,假装做思考的样子,她开玩笑的说,“齐浩泽,你是不是整容了?” 齐浩泽微微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语气回她,“没有。”说话的腔调自然而然的变得温柔下来,“莫莫,我这是纯天然的脸,你若没认出我来,你就直说,我又不怪你。” 莫稚接着说,“那没整容的话,肯定拉腿了。” 齐浩泽听到她的话,他哈哈的笑起来,嘴里还重复着莫稚的话,“拉腿。”“拉腿。” 莫稚没有因他笑而感到多么窘迫,她反而有些理直气壮道,“那若没拉腿的话,你怎么变得这么高了。”她还伸手比划了比划。 齐浩泽伸手握住莫稚的手腕,他弯下腰,握着莫稚的手带动着莫稚的手放在他的头顶处,“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要不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帮我量量。” 齐浩泽提起‘量身高’,莫稚想起那次,她们班和一班一起上体育课。齐浩泽丢下他的球友跑他们班来找她。她当时正和沈蓓薇她们说身高什么的。正好,齐浩泽过来了,她心血来潮非要给齐浩泽量身高,她让齐浩泽站在一没人打球的篮球杆那边,然后,她捡了一个小石子,她踮着脚要给齐浩泽量身高,因没站稳,她的身子往齐浩泽那边靠,齐浩泽虽伸手去扶她的胳膊,但她还是因不小心亲到了齐浩泽的下巴。等她意识到发生什么后,她的脸都红了起来,她不敢抬头与齐浩泽对视,她低着头,说了个,“抱歉。”然后,赶紧跑开。 如今,她再回忆起那次莽撞的行为,她依旧觉得很尴尬。 尴尬虽尴尬,但,现今,她只想坦然的面对齐浩泽。 莫稚那漂亮的双眸微微的弯起,她冲着齐浩泽浅浅的笑,她的脸颊处还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工作人员在外面走来走去,何况她也觉得站在门口说话有些不合适,她微微侧身,“进来坐。” 齐浩泽坐在离莫稚不远但也不近的位置上,莫稚先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着的僵局,“你不是主持人吗?怎么下场了?是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齐浩泽一一回答她,“我是主持人。但这场比赛,比赛一组就会有一位新的主持人。我就只管主持第一组,你们这组比赛完了,我也就自然没活儿了。” 莫稚听后,点了点头。 齐浩泽双眸含情的盯着莫稚看,重逢的好友最喜欢做的便是回忆曾经,他忆以前,“从那以后,我们后来成了放学搭子,但也就只一起走了一周的时间。不是我后来不想和你一起走了,而是,那个时候,我爸妈闹离婚,我受他们的影响,整天整天心情很不好。每天我都不想学习,就只想打游戏。慢慢的我开始不学好,抽烟、打架、喝酒,我样样都碰。我抽烟、打架那次恰好被你看到,你气呼呼的喊我的名字。我听到有人喊我,我抬起头看去,看到你沉着脸,眼神里满是怒意的盯着我,我心里一慌,赶紧扔下手指处夹着的烟,然后,跑到你面前,跟你道歉。你跟我说,“齐浩泽,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光明和黑暗的选择,就在一念之差,你到底选前者还是后者?”你的话,将走错路的我重新拉回正道上。” 齐浩泽停了几秒,他觉得将要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会有些矫情,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什么样,莫稚都见过,他眼眸认真的看着莫稚,将口头上的话说了出来,“莫莫,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现在浑的不成样子。” 莫稚刚要开口说话,藏在她右侧的莫道安露出脑袋,他一点都不认生,他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齐浩泽,几秒后,很有礼貌的喊他,“叔叔好。” 齐浩泽刻意降低说话的音量,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夹,“你好。” 莫稚听到齐浩泽说话的声音,她的笑穴被点开,她哈哈的笑起来。 齐浩泽立刻恢复平常说话的腔调,“好了,别笑了。” 老话说‘侄子随姑’,这一点真的没错。莫道安的脸型和眉眼都跟莫稚的一模一样。 齐浩泽不敢直接问莫稚,“这个小孩是不是你的孩子?”因为,他怕听到肯定答案。他稍微拐了点弯,他说,“莫莫,这个小孩是?” 莫稚抱起莫道安,莫道安坐在她的腿上,她亲了下莫道安右边脸颊,笑着回答他,“我弟弟的孩子。” 齐浩泽听到莫稚的回答,他深呼出一口气,暗自想到:我应该还有机会。 他说话的语速渐渐变慢,咬字清晰,音色拖的有些长,像是害怕被拒绝那般,“莫莫,我喜欢你。喜欢很长时间了……”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便被莫稚打断,“等下。” 莫稚突然听到表白的话,她的脑子有些乱,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缓缓开口,虽是拒绝的话,但语气没有一点杀伤力,反而还是平常那温温柔柔的语气,“浩泽,我要谢谢你喜欢我。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我有男朋友。” 说起男朋友三个字,她脸上的笑意不止。 第241章 被诬陷作弊 都说,清者自清,不用自证。可,被诬陷了,真的能做到泰然处之吗? ——周曼云 齐浩泽听到莫稚拒绝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莫稚的眼眸中都透露出强烈的苦涩感,仅几秒,他便低下头,垂下眼帘,极力的掩盖眼底的苦涩,爱而不得原来是这般难受。 慢慢的他的情绪恢复往常的平静,他抬眸看去,莫稚若仔细看他的眼睛,肯定能看出他眼里的悲伤。 齐浩泽的喉咙跟被枣核卡住似的很难受又很刺痛,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男朋友是段辰吗?” 莫稚脸上的笑容很甜很甜,她给出肯定的答案,“是的。” 齐浩泽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莫莫,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等等之类表白的话,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想说出来。 他想给他的这场暗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后,忘了莫稚,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莫道安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忙碌,他一会儿看着莫稚,一会儿又看齐浩泽。 齐浩泽浅浅一笑,可眼底却依旧弥漫着悲凉,一瞬间,便又重归平静,声音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莫莫,初遇你的那天,你蹲在树下喂狗狗吃火腿,当时,我就觉得眼前这姑娘太善良了。之后,每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我都着急的盯着手腕处的手表看,因为我想快点放学,快点见到你。很快,我家出了变故,我由于家庭的原因,没了学习的积极性,整日浑浑噩噩的,因心里烦躁,碰了烟酒,我怕你会看不起这样的我,我便忍着不再去见你。直到后来,你对我说的话,将我重新拉了回来。我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自己。我开始给自己立目标,我要好好学习,争取和你考上一所大学。然后,将那封信拿给你,那封信里写满了我对你所有的爱意。后来,信是送出去了,但你却没有给我答案。” 莫稚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什么信?” 齐浩泽以为莫稚忘了,他提醒道,“高考结束我让段辰给你了。” 莫稚微微皱眉头,她大脑疯狂运转,她在想之前收拾高中的那些东西时,有没有见过齐浩泽说的信。可,奈何时间真的过的太久了,莫稚想不起来了。 齐浩泽回想起当时,他缓慢的语气说道,“高考考完最后一科,咱们那一届的回到教室收拾东西,我趁着这个时候,拿出早就写好的情书跑到你们教室,想要拿给你。可不凑巧,当时你不在教室,段辰搬着他的一摞书出来,我知道你们是同桌,便将那封信递给他,让他再拿给你。” 莫稚听齐浩泽说完,她的眼里满是迷茫,高考结束后,她是天天和段辰见面,但他好像从未给过自己信之类的。 齐浩泽看出莫稚满眼的茫然,他略试探的问道,“段辰是不是从未将那封信给你?” 莫稚不知该怎么说,此刻,她只能保持着沉默。 齐浩泽没得到莫稚的回答,他心里了然,他犹犹豫豫的开口,“如果当年你收到了那封信,你会不会答应我的表白,而后,和我在一起?” 莫稚没有犹豫,果断开口,“不会。”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是段辰。所以,不管你有没有跟我表白,或者,我有没有收到那封信,我都不会答应你。” 齐浩泽再次听到莫稚拒绝的话,他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他主导这场暗恋真的该落下帷幕了。 莫稚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房间门口传来紧急敲门的声音,莫稚只能先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处,刚打开门。章玉琴着急的口吻说道,“莫姐,出事了。” 莫稚平静的语气问她,“谁出事了?” 章玉琴是一路跑来的,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紊乱,她缓了缓,而后,说道,“周姐,周姐出事了。” 莫稚一副淡定的模样,“她出什么事了?” 章玉琴抿了抿嘴唇,“周姐做出的设计图稿和跟你一组的那位服装设计师,做出的设计图稿画法很想像。现在评委们和导演组都觉得周姐作弊了,因此,取消了周姐参赛资格。那位服装设计师还气呼呼的说,要告周姐侵权。导演也很生气,说要让我们莫氏赔偿,莫总现在在和导演周旋。” 莫稚问她,“那周姐人现在在哪儿?” 章玉琴回她,“好像在三楼楼梯处。” 莫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而后,她跟章玉琴说了个,“你帮我看着安安,我去找周姐。” 莫稚顺着楼梯向下走,走了两层,看到了周曼云坐在栏杆前,双手抱着双膝,低着的脑袋埋于胳膊处,她坐在那给人一种极强的破碎感。 莫稚冲着她,轻声喊道,“周姐。” 周曼云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莫稚看到她那双哭的通红的眼睛,她心里有些心疼。 莫稚走到周曼云面前,她将手里拿着的抽纸递给她,较轻松的语气说道,“喏,擦擦鼻涕。” 周曼云接过,对她道谢。 莫稚在周曼云身旁坐下。 周曼云侧脸看着莫稚,她那带着鼻音的语气问她,“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作弊吗?” 莫稚这个人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她连问出的反问的语气都是柔意的,“你真的作弊了吗?”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句,瞬间让周曼云破防,她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再次落下。 莫稚没有再问周曼云,也没有急着要答案,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陪着周曼云。 周曼云的性子很好强,她现在很难受,但她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她咬着下嘴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莫稚轻声叹了口气,她伸手揽过周曼云的肩膀,周曼云的脑袋自然的靠在莫稚的肩膀上,莫稚出声道,“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周曼云难受想哭的时候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此刻,有一股暖流流进她的心里,让她整个人有了暖意。 周曼云不再强忍着,她哭出了声。 周曼云哭了很久,久到莫稚的肩膀都麻了。 周曼云坐直身子,她一脸歉意的看着莫稚,“抱歉。” 莫稚揉了揉发麻的肩膀,不在意的口吻回她,“没事。” 周曼云不明白,之前的遭遇明明都已经随着时间成为过去式了,现在为什么还要重新卷土归来。 她的双手抱着双腿,她只要回想起以前,她的身子都会止不住的抖。 现在她不仅身体在抖,她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我没有抄袭。”她莫然说出这句话,是在回答莫稚问她的那个问题。 莫稚坚定的神态看着周曼云的侧脸,说话的语气也很坚定,“我信你。” 周曼云侧过头,看着莫稚,她冲着莫稚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相信我。” 她缓缓的道出她的曾经,“高中三年,我被霸凌了三年。霸凌我的人就是诬陷我抄袭的这位服装设计师。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服饰。我爸妈知道我这兴趣爱好后,专门给我报了画画兴趣课。我从八岁开始学画画,若没有之前荒废的那两、三年时间,到现在都已经有二十二年画画经历了。” 莫稚习惯抓字眼,她抓住周曼云说的这段话中关键的两字“荒废”。 莫稚反问她,“荒废?为什么画画荒废了两、三年?” 周曼云想起那包扎的跟粽子似的右手,她扯了扯嘴角,“因为,右手受伤了,那次受伤右手差一点就废了。”说完后,她拿出手机,翻找之前拍下的照片,找到后,她拿给莫稚看。 周曼云没有夸到,照片里她的右手用白色的纱布裹着,真的就跟粽子那般。 莫稚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周曼云轻描淡写般回她,“被烧烤签子插进去的。” 莫稚听后,满是震惊后怕。 第242章 一生的伤害 有权有势有金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 ——周曼云 周曼云冲着莫稚伸出右手,莫稚看到那留在手心手背处的疤,她浑身都有一种颤栗感,平时她小磕小碰伤的都是皮外,尽管如此,她都疼的直咧嘴,周曼云这可是实打实的伤进了肉里,那,那个时候她得多疼啊。 周曼云看出了莫稚眼里的心疼,她风轻云淡,语气平静的不像样子,她讲的好像不是她的故事,“我出生于农村,小学、初中全是在我们那边的村里、乡里上的,我们那边的学校小学四年级就要求住校。说真的,我很讨厌住校,但我从小又很听话懂事,我不想麻烦我的爸爸妈妈,我便硬着头皮住校。我的学习成绩不算好,总是不高不低的那种。中考我考了534,勉勉强强上了所市里公立的高中。上了高中,我的学习成绩才慢慢的提高,我当时一门心思的想要提高我的成绩,然后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可能是我不爱跟同学说话,也可能是我性子太过古怪,我被同班的一位女生欺负,一开始,她只是做一些恶作剧,比如:在上下节课前,藏起我的课本。在老师说完,“同学们好,请坐。”后撤掉我的椅子。她将吃在嘴里的口香糖拿出来,粘在我的头发上。还有其他等等的事。我当时一门心思全在学习上,她对我做的事,我都忍了下来,这一忍便是一年。我们高中每到升年级的时候,班里都会大换血。我想既然这样的话,我和她很可能就不会在一个班里了,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欺负我,我便等高一升高二那场期末考试结束后,去找她,我问她为什么捉弄我、欺负我。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我的肩膀,她当时那副恶狠狠的样子,还有那说话的语气,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不为什么,我就单纯看你不顺眼,就是单纯想欺负你,想搞你。”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对她没有任何伤害,我反而伤痕累累。” 周曼云想起曾经,那些让她害怕恐惧的回忆,跟幻灯片似的一幕又一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莫稚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她单听周曼云说,她就很害怕。她想,“若我上学的时候被校园霸凌了,我肯定会告诉老师,告诉家长。”想到这,她开口问周曼云,“你被校园霸凌就没有向老师求救,并且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周曼云扯了扯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当然向老师求救了。我当时的班主任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她知道后,就将那位女生叫到她的办公室,问她是不是欺负我了,那位女生当然不敢说实话,她一口咬定是我诬陷她。老师也不是说不相信我,她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于是,她便去调了监控,结果,就是我说的那样。我那老师指着监控,平静的语气再次问她,是不是欺负我了?尽管证据摆在那,她依旧还是不承认。无奈,老师只能喊来她的家长,让她家教一周。她跟着她的妈妈走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她冲着我做口型,她说,“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说实话,她不在的那一周是我在学校里过的最开心、快乐的一周。后来,她回来了,我的噩梦也继续开始了。” 周曼云说着说着,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莫稚察觉到,她伸手拍了拍周曼云的后背,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的情绪,“那些让你害怕、难过、伤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回忆了,再回忆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周曼云的嗓音有些沙哑,她清醒理智的发言,“那些事情对施暴者来说是过去了,可对受害者来说过不去。” 周曼云继续说道,“我以为高二分班了,我和她不会再在一个班了,可,事与愿违。我和她不仅在一个班,还和她是同桌。某次,课间的时候,我在画画的时候,她凑了过来,她看了眼我画的画,一把抢过,她伸手举着那张纸,举的很高,我想要拿回来,可我怎么都够不着。她另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她对我说,“想要这副画的话,就让我求她。”我不肯,她直接将我的画撕了。后来,我每画一幅,她便拿一幅,那些画我也不知道她是撕了,还是怎么处理了。今天,我算是知道了,她一直都在偷偷的描摹我画画的笔迹。高二一整年过的还算平稳,她没怎么欺负我。高三那年我们学校办了个画画比赛,我本是不想参加的,因为我觉得高三了,我得抓紧时间做做题,找补找补我不该在考试时出错的知识点的习题。但我们班主任点名让我参加,他说,“高三这一年是应该摒弃一切杂念,专心为高考冲刺。但,不论何时,都需要劳力结合,不然,不仅身体会垮,心态也会崩。”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便报了名。我们班不止我报了名,她也报了。其实,她画画也挺好看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不喜欢画画。那场比赛,我得了第一,但也成了我噩梦的开端。” 周曼云停顿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几秒后,她缓缓开口,“许是我得了第一,刺激到了她,那天比赛也是我们每三周便放假的日期。我爸妈为了照顾我更方便点,他们便在市里,距离学校挺近的地方租了个房,那天,放了学,我跟之前一样,走路回家。她带着几个打扮的很潮流的姑娘把我堵在路上,然后,她的胳膊揽着我的脖子,一路将我带到偏僻的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她伸手推搡着我,让我拿出我获得那个奖状和奖杯。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物件,我将拿东西全都给了她,她当着我的面把那张奖状撕了。我没拦她,不是我不敢,而是我觉得没必要。我以为她是对我得冠军不满,所以,她要发泄。我安安静静的等她发泄,我以为等她发泄完,我就可以走了,可谁想到,她发泄完根本就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越往后说,她的声音越显哽咽,“她们把我推倒,扯我的衣服。因那是夏季,所以,穿在身上的半袖很容易就会被撕掉。她们当中有人控制着我的手,有人蹲在我面前打我的脸,还有人拍下我不雅的视频。她就靠着一旁的树,双手环抱于胸前,就那么看着。我反抗了,可我一个人太弱小了,我实在是反抗不了。后面,她们更过分,拿烧烤的签子扎我的手,说让我以后再也拿不了笔,再也画不了画。还有的,用那烧烤签扎进我的子宫里。我拼命的喊救命,可是,没有人听到。我越挣扎,她们就越兴奋。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我喊了多少声的救命,最后终于被路过的年轻情侣听见了。他们赶走欺负我的人,抱着身下血淋淋的我赶去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子宫内膜破裂,这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我的手没有伤及筋脉,但不能提重物。” 不知从听到的哪句开始,莫稚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现在早已哭成了泪人。 周曼云那时不过才十八岁,刚成年的她便遭受这些,莫稚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莫稚吸了吸鼻子,“后来呢?” 周曼云微微仰头,“后来,我爸妈为了给我要个说法,报了警,还找了律师,要打官司。可,她家实力雄厚,在警局,律所都有关系,我们就跟那小蚂蚁似的,撼动不了他们。最后,他们家说着什么,为了人道主义,给了我们五十万。可我父母态度很决绝,没有要。他们说,他们要的是公平,是正义,不是金钱。但,这个社会哪有我们所追求的公平、正义呢?最后,我们家都快倾家荡产了,我劝我爸妈算了,最后,不了了之。那年高考我没有去考,我休养了一年,一年后,又继续回到校园上高三。后来,我从之前的同学嘴里听到,她现在过的光鲜亮丽的。我听后只觉得很难受,凭什么被困在曾经的只有我。” 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可在我看来,好人没好报,恶人也没有恶报。 第243章 努力成为自己的靠山 不是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底气,不让任何人欺负我。而是我的家人告诉我,遇到事,我不用怕,我尽管告诉他们,他们会挡在我面前,帮我处理。 ——莫稚 莫稚眼里闪着泪光,温柔的话语满是力量,“周姐,这次我们绝不妥协,我拼尽全力为你证明清白,而且,我们将之前的事爆出来,让她身败名裂。” 周曼云眼里满是感激的看着莫稚,她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冤枉,可伸张正义真的太难了,因为,对于现在这个社会而言,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有的是权势、金钱、地位。 不知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影响,还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周曼云的性子一直都很懦弱,所以这也就导致她一遇到事,就想退缩。 周曼云抿了抿嘴唇,缓缓道,“莫莫,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了。一旦被扣上某种污名,再怎么努力清洗掉,身上还是会留下印记。更何况,我也斗不过她,所以,就这样。” 莫稚听完后,她有些生气,她气周曼云的软弱,她正要开口再劝劝她时,她的手机传出铃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而后,接通。 手机里传出莫诚说话的声音,“阿稚,周曼云在你旁边吗?” 莫稚看了眼身边的周曼云,然后,冲着手机说道,“在。” 莫诚听到后,回道,“你们现在在哪儿,赶紧回设计师休息室。” 莫稚听后,应道,“好。” 挂了电话后,她看着周曼云,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个,“我哥在休息室等我们,我们回去。” 周曼云的手撑着地,她缓缓的站起来。 莫稚无意间瞥到墙面角落上的摄像头,她只看了一眼,而后,抬脚下台阶。 章清音越看刚刚冲上去的热搜视频,她心里越烦躁,她边刷着下面的评论,边开口骂道,“td,这群人是脑子有病,他们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就随意的用键盘抨击别人,这不是纯纯闲的嘛。” 莫道安本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玩弄着手里的玩具,突然听到章清音激动的发言,他侧过脸,仰着头,懵懂的大眼睛盯着章清音看。 章清音察觉到莫道安的目光,她低下头,本还生气的她见到莫道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瞬间没了怒意,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急,以至于爆了粗口,她便急忙跟莫道安道歉,“安安,对不起,姐姐爆粗口了。” 莫道安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回她,“没关系。” 章清音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瞬间化了,她伸手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嗓子还有些夹,“安安,你真招人待见。” 莫诚慵懒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他一副淡定的模样。 樊绰菲反而整个人有些坐立不安,她无意间瞥到莫诚那张从容的脸,她有些疑惑,她想:他真的不在乎莫氏会因周曼云的事股价暴跌吗? 她起身,往莫诚那边移了移,她刚坐下,莫诚侧脸冲着她笑。 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樊绰菲只觉得有些刺眼,樊绰菲的语气有些着急,“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莫诚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字里行间的一句话明明是贬义的含义,可他说出来却没有那个意思,“我不能笑,只能哭吗?”他直起身子,身子还微微的往樊绰菲那边去凑,话语里有些试探,“我若哭了,你会哄我吗?” 樊绰菲抬起眼睑,她看着莫诚的眼睛,莫诚眼里的真诚,差点就让她说出,“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这句话。 樊绰菲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长长的美甲扎进她的手心里,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她岔开话题,刻意不去回答莫诚的问题,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莫诚,话语里也皆是认真,“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莫诚嗓音慵懒,装傻般的故意说道,“我着什么急?” 樊绰菲以为他是真的心大,樊绰菲冲着莫诚那边,她边掰手指,边说,“一,你不担心周曼云吗?二,不担心莫氏的股价会暴跌吗?三,不担心网络舆论吗?四,不担心莫氏的名声会受影响吗?” 莫诚一一的听樊绰菲说,等她说完后,他又一一的回复樊绰菲,“第一,我不担心周曼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承压的能力很强大。第二,每个公司股价都会有跌跌涨涨的现象,若莫氏因此事跌下去,而后,不再重振,那不是别的原因,是我的能力有问题。但,我争强好胜,我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第三,周曼云是我公司的员工,她是我亲自招进来的,所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网络舆论若越演越烈,我肯定会站出来为她说话,我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的遭受骂名。第四,莫氏的名声是我莫家人实打实、一点一点做出来的,别人乱给我们扣帽子,不会让我们有污名,只会让我们清者自清。” 樊绰菲等他说完,她开口反问他,“你就那么相信她?你就不怕这次真的是她抄袭了?” 莫诚收回玩笑着的面容,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樊绰菲,“我信她。” 他话音刚落,房间门被打开,莫诚看到周曼云那哭的通红的双眼,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关心的话来,“别再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樊绰菲听完莫诚的话,她看了眼周曼云,看到她扯了扯嘴角,而后,樊绰菲伸手扯了扯莫诚的衣袖,咬牙切齿的小声道,“我的总裁呀,你若不会安慰人,就不要瞎安慰。” 莫诚可不觉得自己这是瞎安慰,他理直气壮的说,“我这不是看她情绪低落,想着活跃活跃下气氛。” 莫稚适时开口,打断他们,“哥,我刚过来的时候,看了下热搜,这件事影响挺大的。现在,曼云都冲上了热搜,网络上很多都在骂她……”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周曼云拿在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周曼云拿起看了眼,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莫稚很有警觉性,她开口道,“陌生号码,不要接。” 周曼云淡淡的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没事,我还是接下,万一电话那头真的是熟人呢。”而后,她接通,将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里传出谩骂她的声音,“周曼云,你td的,你可真是个臭不要脸的,这设计稿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就敢抄袭……”后面的话,她骂的很脏,周曼云只安安静静的听着,她很有礼貌的等电话那头发泄。等那边发泄完,周曼云平静的语气回她,“我没有抄袭。”说完后,她挂了电话。 她的心里很堵的慌,她想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明明不是他们说的那般,可他们为什么只愿意相信表面的假象,不愿去触及内里的事实呢? 莫稚的目光看向莫诚那边,“哥,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需要开记者发布会吗?” 莫诚想了想,而后,说道,“先不用。出了这件事后,我立刻去找了评委和举办方,他们说这次的设计比赛先暂停。他们不会只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曼云抄袭,他们会找证据,他们让我们也找找。” 章清音微微皱着眉头,“这证据上哪儿去找啊?” 周曼云抿了抿嘴唇,她将困扰着她多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莫稚刚刚明明已经听周曼云讲过了,她现在再听她重新讲一遍,她的心里不仅有心疼,还有害怕。 她以为,所有人的高中生活都是值得怀念的,如今,听到周曼云回忆她的高中生活,莫稚只觉得害怕窒息。 她想:若我上高中的时候遭受校园霸凌,我那个时候会选择忍气吞声,告诉自己忍忍就好了。还是会选择勇敢的反击? 她想了几分钟,而后,给出答案:我选后者。 因为,她始终相信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对不起了,我不会忍。 第244章 教会我们成长的经历 我们之间不是有缘无分,而是缘分太浅,注定错过。 ——崔屿祁 章玉琴听完周曼云讲她的曾经,她听的都有些心酸,她说着有些不痛不痒的话,“周姐,我若是你,我在她第一次校园霸凌我的时候,我就转学了。” 周曼云错眼看向章玉琴,她的话语有些无力的感觉,“你比我勇敢。” 莫诚气愤愤的说,“我们将这些爆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周曼云摇了摇头,“算了。她的身世背景是我们所有人都惹不了的。” 樊绰菲有些激动,“背景强,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吗?” 周曼云冲着莫诚鞠躬,而后,直起身子,“莫总,很抱歉,因为我给公司带来影响。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做才能减少公司的损失,所以我只能先跟您提离职。后续若需要我再出面的话,您再联系我。” 周曼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说完这些后,她转身跑了出去。 莫稚正要追上去时,莫诚适时开口,“阿稚,给她独处的空间、时间,让她自己想想。” 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多到我们了解后,只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些登上热搜的热点,我们看到后可能会气愤的爆脏话,也可能会自以为正能量般的发相关的视频,想要增加该事情的热度。我们都只是相关事情的观众,但我们可以在不触及法律,文明上网的方式为受害者发声。虽然,杯水车薪,起不到作用,但我们相信人言可畏。 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过往,这过往可能会是让自己尴尬的经历,也可能是会是痛苦的回忆,还可能是其他种种我们不想开口的事情。但不管是何种,我们都需要有战胜它的勇气。 莫稚童年总体来说都是比较值得怀念的。从小到大,她虽然没有亲生父亲的陪伴,但丁起一直都在扮演着父亲的角色,陪着她,陪她成长,陪她长大。所以,她并不觉得没有父亲,给她带来了多大的苦恼。 初中阶段,青少年正处于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叛逆期。 而,这写有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字样的子弹,恰好射中在莫稚眉心处。 初三某年某天,沈蓓薇肚子疼,请了假,没和莫稚一起去上学。莫稚便自己一个人坐着公交到了学校,她手里抱着自己的书包,本高高兴兴的哼着歌,走在走廊里。 走廊里说说笑笑的女生,看到她,立马停下讨论的话题,瞥了她一眼,她们当中有个同学正好就是她们班里的同学。 她用手挡着嘴,下巴上抬,指向她,和自己的同伴说,“看,我说的就是她。她就是那个没有爸爸的。” 尽管她已经降下声音,但莫稚听的很清楚,她板着脸,看了她一眼,那个女生正好与她的眼睛相对,她因为背后说她的坏话,心虚的躲闪目光,还低下头。 从那之后,不仅是他们班里的人知道她没父亲,别的班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一时之间,她成了下了课,所有人都在议论的对象。 之后,沈蓓薇回了学校,她听到后,她很生气,她控制不住的自己那随时都会爆发的暴脾气,气囊囊的说,“我去跟她们好好理论理论。” 莫稚不想让沈蓓薇掺和进来,她拉住她的手,反而,心口不一的安慰她,“阿薇,没事,我做我自己就好,他们说什么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在乎的。”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很介意,根本就放下不。 她开始逃避,下了课,沈蓓薇喊她出去玩,她总找理由推辞她,她找她去上厕所,她也找理由不去。她不是真的不想出去,而是她觉得一出去就很别扭,因为,他们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他们盯着她看,跟看怪物似的。除此,还有那指着她的手指、议论她的声音。 每节课间,她都疯狂的做题,她用做题来麻痹自己,发泄自己的情绪。 放了学,她磨蹭的非要等到最后才走。 有次,她从习题册里抬起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伸了伸懒腰,装好书包。脚步很快的往外走,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男同学,她低下头,想要快速从他们身边过去。 可那三个男同学,挡在她的面前,闲的无聊,嘴巴也很欠,“呦,这不是没有父亲的那位。” 莫稚听这种话都听腻了,她懒得和他们说话,她往旁边移了移脚步,想要从身边过去。她左移,他们左移,她右移,他们也右移。 莫稚很头疼,但她依旧很客气的跟他们说,“麻烦让一让。” 其中,一个同学,有些趾高气昂的,“让开让你过去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父亲是不是真的没了?” 另一个同学,不屑的笑了笑,“是真的死了?还是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 他说完后,他们三个人都哈哈的笑起来。他们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着莫稚的心,剐着她的心,很疼很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那三个同学,还在肆意的嘲笑她。 忽然,远处抛过来的篮球,很准确的打在了其中一个同学的头上,那个被打的同学,捂着头,气愤的看向莫稚身后,看到迎面走来的崔屿祁和陈思南,语气很气愤,“你们俩谁打的?” 莫稚转过身,明明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可在她的眼里,就只看到了,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兜,迎面走来的崔屿祁。夏天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如同深渊里的救世主。 崔屿祁看到盯着他发呆的莫稚,他肆意的笑了笑,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开玩笑的说,“后桌,是我太帅了?你平时在教室里,看都没看不够?” 莫稚回过神,听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她直言道“臭美。” 崔屿祁把莫稚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三个男同学,秒变脸,“你们三个,为刚刚跟她说的话,向她道歉。” 捂着头的那个同学,放下手,“凭什么?要先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 他指着自己被球砸的头,“是你用球先砸的我。” 崔屿祁还没开口,陈思南很有理的说,“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们不会拿球砸你。一个男的,还跟小姑娘似的,那么长舌。用球砸你,那都是轻的。” 那个被球砸的男生,见自己处于下风,听到后,指着他们,“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后和其他两个人离开。 崔屿祁见他们走了,扭过头,低下头,看着莫稚,“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莫稚先跟他道谢,“谢谢你们。”接着,拒绝了他,“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说完后,往上拉了拉搭在肩上的书包带,往学校门口走。 陈思南看着莫稚的背影,一只手搭在崔屿祁的肩膀上,调侃的语气,“大哥,你这护花使者,做的也不行啊。” 崔屿澈祁了他胸口一拳,“就你话多。”说完后,大步往前走,想要追上莫稚。 留下陈思南自己待在原地,他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勾唇笑了笑,而后,跟了上去。 陈思南垂眸看了眼莫稚,而后,小声问道,“你真的没有爸爸吗?”他没有其他想法,他只是单纯好奇。 崔屿祁听到陈思南的话,他皱起眉头,冲着陈思南那边看去,眼神里还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陈思南瞥到崔屿澈的视线,他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是问错了,他赶紧跟莫稚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莫稚侧脸看着陈思南,她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崔屿澈向来不爱管闲事,可,自从那次见到莫稚被欺负,他有了想要一直保护她的念头。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崔屿澈每次都找借口要和莫稚一起回家。有时,借口不是,“你家和我家顺路。”便是,“我要去你家那边的超市买东西。”时间长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跟狗皮膏药似的,挺讨人厌的。 第245章 崔屿祁,谢谢你,谢你在我最难熬的时候,陪着我 我淋过雨,他人也给我撑过伞,我只是淋雨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所以,我想做那撑伞的人。 ——莫稚 崔屿祁向来不爱管闲事,可,自从那次见到莫稚被欺负,他有了想要一直保护她的念头。 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崔屿澈每次都找借口要和莫稚一起回家。有时,借口不是,“你家和我家顺路。”便是,“我要去你家那边的超市买东西。”时间长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跟狗皮膏药似的,挺讨人厌的。 崔屿祁怕莫稚真的会烦了他,至此,他便偷偷摸摸的跟在莫稚身后,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的送她回家。 在学校里,崔屿祁每次听到其他同学讨论莫稚,他都很生气,那种感觉就跟听到别人骂自己似的。 每当他听到周围的同学们议论莫稚时,他都要上前跟他们理论,可,每次都是被陈思南拉回来。 陈思南跟他说,“就算以你那毒舌堵的他们无法再乱说。可后果呢?你有没有想过?” 崔屿祁压着嗓音,“后果?我又不打架,能有什么后果?” 陈思南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崔屿祁这破脾气了,他这人是热心,但却是个很犟很犟的热心肠。 陈思南知道得顺着崔屿祁,不能呛着他,他平心静气的反问崔屿祁,仅两句质疑的话就将崔屿祁堵的无法开口,“你跟莫稚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替她打抱不平?” 崔屿祁被他问住,他支支吾吾的给不出答案。 崔屿祁岔开话题,压着心里的怒火,语气里有些急躁,“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 陈思南转了转脑袋,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而后,在崔屿祁耳边嘀咕了几句。 崔屿祁本每节课间都会出去打篮球,从那天起,他便跟变了性子似的,每个课间都待在教室里。 他冲着莫稚那边,不是有意的莫稚找话题聊天,就是和莫稚下五子棋,或者他左手肘抵着莫稚的书,张开的手掌托着头,侧脸看着莫稚做习题。还有,就是等放了学,还跟之前一样默默的跟在莫稚身后,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送她回家。 尽管,所有事情他都安排的滴水不漏,可,时间长了,总有麻爪的时候。 崔屿祁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班里前三,年级前八,可初三某月份的月考,他的成绩不理想,他跌出了班级前十,年级更是跌到了十八。 放学后,他的班主任找他谈话,他去老师办公室前再三叮嘱莫稚,让她等自己,他有话要跟莫稚说。可等他被班主任教育了半个小时,再回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了莫稚的影子。 崔屿祁来不及拿自己的书包,便急急的跑出学校门口。 他顺着莫稚回家的那条路一直往前跑,大概跑了一百米左右,他看到一群男生围在一起,他虽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但那很准很准的第六感告诉他,被围着的人很可能是莫稚。 他边喊,“让开。”边跑向他们。 围着莫稚的那群人听到声音,他们纷纷转过身,崔屿祁看到之前欺负莫稚的那三位男同学,他们恰好也看到了崔屿祁。 那个之前被崔屿祁用篮球打的男生,踮着脚跟站在他旁边个子很高的男生说道,“上次就是他打的我。” 那位个子很高的男生扔掉右手夹着的烟,抬脚踩了踩,他的左手向上挽了挽右胳膊处的衣袖,右胳膊露出面积很大的纹身,他的语气还恶狠狠的,“揍他。” 崔屿祁从小就练跆拳道,所以,打架对他来说不算事。他几下便撂倒了几个人,其他人见他这么能打,他们便害怕的跑走。 崔屿祁笑着走向莫稚,莫稚一时被吓傻了,她双目呆呆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崔屿祁。 崔屿祁微微弯腰,他伸手摸了摸莫稚的头,温柔的语气说道,“别怕,我来了。” 莫稚她一个小女孩,哪儿经历过这些,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张开双臂抱住崔屿祁的腰。 崔屿祁闻到一股淡雅的兰花香,这种香味给他一种心安的感觉。 莫稚忍着没让自己哭出声,因她一直强忍着,所以,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崔屿祁心疼她的隐忍,他垂眸看着怀里的莫稚,心里有了想护她一辈子的念头。 第二天,崔屿祁刚到教室,就被叫去办公室,他到了办公室,看到了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的莫稚,还有堵着莫稚不让她走的那三位同学。 他们的班主任,宋老师,看到站在门口的崔屿祁,他冲着他挥了挥手,“进来。” 崔屿祁走进去,站在莫稚旁边,他轻声的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莫稚抬起头,侧脸看着崔屿祁,少年独有的安全感,让她只觉得心安。 崔屿祁看着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宋老师,他缓缓开口,“老师,我打架这件事和莫稚没有关系,能不能让她回去。” 宋老师也大概的了解了这件事的因果,他放下水杯,很温柔的语气对莫稚说,“你先回去。” 莫稚听后,犹豫了下,而后,点了点头,“好,谢谢老师。” 莫稚走出去后,宋老师虽然是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是想要听听崔屿祁是怎么说的,他看向崔屿祁,“你来说说,昨天放学后为什么打架。” 崔屿祁站的笔直,他那双漆黑的双眸与宋老师的眼睛对视着,他将之前和昨天的事如实的说出来。 他刚说完,昨晚被篮球打的那个男同学,很怕自己会受到严重的处分,他急忙的说,“老师,那天是他先动手的,他用篮球打我的头,我的头疼了好几天。” 崔屿祁对于用篮球打他,没有丝毫的悔意,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强势,“你活该,谁让你一个大男生嘴那么碎。” 那个男生听后,很不服气,往前站了站,“你再说一遍。” 崔屿祁也很硬气的说,“嘴碎。” 宋老师敲了敲桌子,站起来,严厉的说,“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怎么?都站在我面前了,你们还要再打一架?” 他背着手,教导了他们几句,“你们这个年龄段,男孩子打架是正常的,可是,能用嘴巴解决的事,为什么偏偏要用拳头。拳头是硬,可他能硬的过学校的校规吗?” 他也知道说再多的话,他们也不会听进去的,他们永远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直接告诉他们,学校给他们的处分,他的眼睛扫了扫一旁的三位男同学,又看了看崔屿祁,“你们几个都参与了打架,都要回家家教,家教一个月。” 顿了顿,他看着那三位同学,说话的语气有些严厉,“你们三个不仅欺负女生,还联合校外的打自己的同学。今天放学你们三个先别走,叫家长来,等家长来了,我跟他们好好聊聊。” 他说完后,他们三个都哀嚎着,“完了,完了。” 宋老师听后,“现在知道完了,晚了,早干什么去了,打架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你们都出去,从明天开始,就在家里家教,回来的时候,给我认认真真的交上三千字的检讨,我要的不是你们写的字,而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挥了挥手,“行了,回教室去。” 那三个男同学蔫蔫的离开,崔屿祁没有出去,他还笔直的站在原地,宋老师看着他,疑惑的说,“你怎么不走?” 崔屿祁将最近全校讨论莫稚的事,跟宋老师说了出来。 昨晚,在崔屿祁送莫稚回家的路上,莫稚将她父亲的事,告诉了他。 他怕他若不说,他走后,她还是那被议论的对象。 宋老师听后,站起来,“走,去教室。” 莫稚冲着后面,趴在沈蓓薇的桌子上,发呆。 本热热闹闹的学生们,看到走进来的宋老师,纷纷安静下来。 沈蓓薇提醒莫稚,“老师来了。” 莫稚转过去,冲着前面,心不在焉的坐好。 崔屿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莫稚拿出便签,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边看着老师,边将便签递给坐在她前面的崔屿祁。崔屿祁看着上面秀气的字迹,拿起笔,潇洒的写了四个大字,“放心,没事。”然后,重新递给莫稚。 宋老师板着脸,看向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乖巧的同学们,他开口问他们,“同学们,你们觉得我们现在生活的社会安全吗?” 下面的同学们都很积极的回复他,“安全。” 宋老师又问他们,“那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生活的国度很安全,没有战争吗?” 有位同学举起手,宋老师看向他,“你说。” 他站起来,声音很嘹亮,“因为有那些军人的守护。” 宋老师赞同的说,“对,没错。答的很好,请坐。” 接着,他继续说道,“不只是那些正在部队里服兵役的军人守护着我们国家,守护着我们,还有那穿着藏青色的警察。还有,戴着头盔,穿着橙色衣服的消防员。还有披着白大褂的医生。等等。那些做着普通的工作,却又从事着不普通职业的他们,一直都在无怨无悔的守护着我们。” 他看着坐在下面不敢抬头的莫稚,“我们当中有一位同学的父亲,就是从事着我刚刚说的那些职业中的一种。这位同学是莫稚。让我们掌声有请莫稚同学给我们讲讲她的父亲。” 同学们听后,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人,莫稚是他们最近讨论热门话题中的主角,关于她的父亲,有的说是和别的女人跑了,丢下了她和她的哥哥。有的说,去世了。众说纷纭。 莫稚从来都不屑于解释,所以他们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莫稚听到宋老师喊她,她震惊的抬起头,看向他。 宋老师冲着她,微笑着点头,示意让她上去。 崔屿祁扭过头,给她鼓励,“你若不说出来,他们只会越传越凶,他们随意造谣,伤害的是你,况且,这对你不公平。” 莫稚抿了抿嘴唇,站起来,走到讲台上。 她整个人很紧张,视线突然与坐在下面的崔屿祁碰撞在一起,崔屿澈对她做口型,“加油。”莫稚冲着他点了点头,意在回应他。 她将她父亲的事情,说了出来。下面的同学,有的很感性,都听哭了。有的,为自己的长舌,感到懊恼。 那三个男同学,听后,也纷纷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们一同站起来,冲着讲台上的莫稚,跟她真诚的道歉。 从那以后,莫稚又恢复了往常,除了有时会想自己的父亲,其他的没再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不同的地方。 那个表面上看去很大大咧咧的少年,治愈了她。 他在她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如同一束阳光般,驱走了包围着她的阴霾,让她继续像向日葵那般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 第246章 带给我温暖的少年,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阿稚,我喜欢你。 ——崔屿祁 当时,崔屿祁虽被家教一个月,但他依旧每天按时按点的去学校接莫稚放学。 某天,他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莫稚,他以为莫稚早就出来回家了。 他因没等到莫稚,丧着一张脸,本要离开的时候,沈蓓薇蹦跳着从学校里走出来,她看到背对着她的崔屿祁,她心生好奇,冲着他喊道,“崔屿祁。” 崔屿祁听到有人喊他,他转过身,看到是沈蓓薇,他开口问道,“阿稚呢?” 沈蓓薇拿出嘴里叼着的棒棒糖,“阿稚还在教室里。” 崔屿祁听后,跟沈蓓薇道了声谢,然后,跑进学校里。 莫稚坐在初三(三)班教室中间的位置上,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照着她的侧脸,她低着头,眉头微皱,她很认真的看着练习册上的难题。 崔屿祁后背靠着前门的门框,他双手环抱于胸前,此刻,那双可见万物的深邃眼眸,就只看得见低着头认真做题的姑娘。 莫稚算出习题答案后,翻看习题最后一页,在找到那上面写着的序号后,她看了眼上面的正确答案,看到两个数字一模一样,她高兴的笑起来。莫稚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崔屿祁也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莫稚无意间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崔屿祁,她的脸上写满了吃惊,崔屿祁笑着走到莫稚面前。 莫稚仰着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崔屿祁,话语里满是疑惑,“你不是在家教吗?怎么出来了?” 崔屿祁微微弯腰,他的脸凑在莫稚面前,说话的语气有些没正形,“阿稚,我是家教,不是蹲警察局,不是连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自由都没有。” 莫稚被他盯着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躲避崔屿祁的眼神。人在慌乱的时候,会做假装很忙的事。莫稚都没仔细看要将哪本书拿回去,索性,她一股脑的要将放在桌子上的书本都装进书包。 她边收拾书包,边叮嘱他,“你在家的时候不要老想着打游戏,你也得做做题、背背书,不然,一个月后回来了,你就追不上我们了。” 崔屿祁浅笑盈盈,眼眸澄净清澈,眼中还含着丝丝笑意,话语里有些深意,“追不追得上他们不要紧,追的上你才重要。” 莫稚知他爱开玩笑,她没有多想崔屿祁话里的意思,她单肩背着书包,抬起头看着崔屿祁,漆黑的双眸里满是单纯无辜,她以为崔屿祁只是简单的说成绩,她还很真诚的回崔屿祁,“你追不上我。” 崔屿祁被莫稚盯得耳垂变了颜色,他眼底翻涌着异性情绪,单字嗯的三声从他的嘴里发出,他的心咚咚的猛跳,他的手还莫名出了汗,但,他强装镇定的与莫稚对视。他看到莫稚眼里的单纯直率,就这天真无害的模样愈发的让他有种想要知道莫稚真实想法的冲动。 他犹豫来犹豫去,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冲着莫稚伸出手,很自然的拿过莫稚手里的书包,他将书包带挎在他的左肩上,吊儿郎当的语气,“走,崔哥送你回家。” 莫稚拒绝道,“不用了。” 崔屿祁听到莫稚的拒绝,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塞感,他眼神变得黯淡。 莫稚看出他的不高兴,她微微踮起脚尖,伸手戳了戳崔屿祁的脸颊,温温柔柔的语气夹杂着些反问的语态,“生气了?” 崔屿祁跟小孩似的,“对,我生气了,你得哄我。” 莫稚好脾气的说道,“好,我哄你。”说完后,双眸盯着崔屿祁看。 崔屿祁见她没了下文,他焦急的说道,“阿稚,然后呢?” 莫稚不解的反问他,“什么然后呢?” 崔屿祁微微皱眉,发着小孩子脾气,“哄我呀。” 莫稚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声音软糯糯的,“别生气啦。” 崔屿祁听着她这哄小孩的语气,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被击中。 莫稚见他走了神,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啥呢?” 崔屿祁回过神,略有些不自在的说,“没想啥。” 莫稚走在前面,她的声音从前往后的传进他的耳里,“走,回家了。” 崔屿祁笑着应道,“好。” 崔屿祁快走几步,他与莫稚齐肩往外走。 校园里不仅充斥着姑娘不满的话语,“崔屿祁,你别老挤我,你能不能走直线?”还有,少年理直气壮般的言论,“都深秋了,我们挤一挤更暖和。” 姑娘边嫌弃的推他,边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说,“走开啊,谁要跟你抱团取暖。” 少年厚着脸皮,依旧往姑娘那边凑,“阿稚,你推不开我。” …… 两人在打打闹闹中,回了各自的家。 莫稚哼着歌,开心的跑着上楼梯,她刚打开房门,便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她换上拖鞋,边取下右肩上的书包,抱在怀里,边蹬蹬蹬的跑向厨房,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肖梅忙碌的背影,温柔的语气里有些撒娇的腔调,“妈妈,今天吃什么呀。” 肖梅端着装满菜的盘子,转过身,她走到莫稚身边,调侃道,“吃狗粮。” 莫稚一头雾解,她懵懵的看着肖梅离开的背影,几秒后,她跟上去,她自言自语道,“狗粮不是人吃的呀。” 肖梅走在她前面,她听到莫稚的话,她不出声的咧嘴笑了笑。 肖梅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转而拉开一旁的椅子,她满脸笑意的看着莫稚,莫稚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抿了抿嘴唇,“妈妈,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肖梅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她左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莫稚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了,她边在心里想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了,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坐下。 她刚坐下,肖梅身子前倾,她一脸八卦的模样,“阿稚,你是不是和那男孩谈恋爱了?” 肖梅开车回家的时候,恰好看到崔屿祁与莫稚有说有笑的往他们家这边走。 莫稚被她问住,她一脸的懵,想了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肖梅说的是谁,莫稚连连摇头,“没有,他只是我同学。” 肖梅以为是莫稚不好意思承认,她大大咧咧的说,“阿稚,这没什么的,你们若真的谈恋爱了,并且,也没有触碰到我的红线,我是不会反对的。” 莫稚听完肖梅的话,她面露诧异,她微微起身,右手手背碰了碰肖梅的额头,“妈,你这没有发烧啊。” 肖梅拍开莫稚的手,认真的开口,“阿稚,我在跟你说真心话。” 莫稚笑着说,“妈,你怎么跟别的同学妈妈不一样?” 肖梅眼底含笑的看着莫稚,“哪儿不一样?” 莫稚老老实实的回复道,“别的同学妈妈若是知道自家孩子有早恋的迹象,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断了他们这一念头。而您却将“我不会反对”这几个字,水灵灵的说了出来。” 肖梅听莫稚的形容,她只觉得好笑,她张开嘴哈哈的大笑起来。 夕阳从窗外射进来,打照在肖梅的侧脸上,她本就是那种温柔,没有攻击性的长相,这落日夕阳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的柔意,“阿稚,我不封建,更不古板。你想做什么,便勇敢去做,我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帜,盲目的阻拦你。你们这个年龄段谈恋爱的确还不太适合。但,校园恋爱是美好的。你们这个年龄段萌发出想谈恋爱的念头是正常的,你和那男孩谈恋爱我不反对,但前提是你们之间得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做出格的事情。” 肖梅说的这些,莫稚心里很感动,但她觉得还是得跟肖梅说清楚,少女温柔的嗓音里夹杂着认真,“妈,我没有和他谈恋爱,我也没有早恋,他真的只是我的同学。” 肖梅再次听莫稚认真的\"澄清”,她不再只认自己看到的,她点了点头,“好,我们阿稚没有早恋。”说完后,她又紧跟着说,“阿稚,若真的。” 莫稚猜到肖梅要说什么,她没等肖梅说完,站起来,着急的往房间那边跑,离开前还说道,“妈,我去做作业了。” 少女的爱意不会只局限于简单的,“我喜欢你”四个字。 少女的心里有她想去的远方,所以,任何的一切都不会困住她。 第247章 莫稚哼着歌,开心的跑回家,她刚打开房门,便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换上拖鞋后,背着书包,蹬蹬蹬的跑向厨房,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肖梅的背影,温柔的语气里有些撒娇的腔调,“妈妈,今天吃什么呀。” 肖梅端着装满菜的盘子,转过身,她走到莫稚身边,调侃道,“吃狗粮。” 莫稚一头雾解,她懵懵的看着肖梅离开的背影。几秒后,她跟上去,她自言自语道,“狗粮不是人吃的呀。” 肖梅走在她前面,她听到莫稚的话,她不出声的咧嘴笑了笑。 肖梅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转而拉开一旁的椅子,她满脸笑意的看着莫稚,莫稚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抿了抿嘴唇,“妈妈,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肖梅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她左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莫稚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了,她边在心里想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了,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坐下。 她刚坐下,肖梅身子前倾,她一脸八卦的模样,“阿稚,你是不是和那男孩谈恋爱了?” 莫稚被她问住,她一脸的懵,想了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肖梅说的是谁,莫稚连连摇头,“没有,他只是我同学。” 肖梅以为是莫稚不好意思承认,她大大咧咧的说,“阿稚,这没什么的,你们若真的谈恋爱了,并且,也没有触碰到我的红线,我是不会反对的。” 莫稚听完肖梅的话,她面露诧异,她微微起身,右手手背碰了碰肖梅的额头,“妈,你这没有发烧啊。” 肖梅拍掉莫稚的手,认真的开口,“阿稚,我在跟你说真心话。” 莫稚笑着说,“妈,你怎么跟别的同学妈妈不一样?” 肖梅眼底含笑的看着莫稚,“哪儿不一样?” 莫稚老老实实的回复道,“别的同学妈妈若是知道自家孩子有早恋的迹象,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拆散他们。而您却将我不会反对这几个字,水灵灵的说了出来。” 肖梅听莫稚的形容,她只觉得好笑,她哈哈的张嘴大笑起来。 夕阳从窗外射进来,打照在肖梅的侧脸上,她本就是那种温柔,没有攻击性的长相,这落日夕阳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的柔意,“阿稚,我不封建,更不古板。你想做什么,便勇敢去做,我不会打着为你好的旗帜,盲目的阻拦你。你们这个年龄段谈恋爱的确还不太适合。但,校园恋爱是美好的。你们这个年龄段萌发出想谈恋爱的念头是正常的,你和那男孩谈恋爱我不反对,但前提是你们之间得保持着安全距离,不做出格的事情。” 肖梅说的这些,莫稚心里很感动,但她觉得还是得跟肖梅说清楚。少女温柔的嗓音里夹杂着认真,“妈,我没有和他谈恋爱,我也没有早恋,他真的只是我的同学。” 肖梅再次听莫稚认真的\"澄清”,她不再只认自己看到的,她点了点头,“好,我们阿稚没有早恋。”说完后,她又紧跟着说,“阿稚,若真的。” 莫稚猜到肖梅要说什么,她没等肖梅说完,站起来,着急的往房间那边跑,离开前还说道,“妈,我去做作业了。” 少女的爱意不会只局限于简单的,“我喜欢你”四个字。 崔屿祁跟手机上设置的定点闹钟似的,每天都按时按点的在学校门口等着莫稚放学,莫稚想让他花更多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便佯装生气,而后,委婉的说,“崔屿祁,你能不能去做一些你自己的事情。” 崔屿祁往前迈出一大步,而后往莫稚的前方移了移,一双白色运动鞋直直的抵着那双黑色运动鞋鞋尖,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彼此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秋季的凉风吹起姑娘额头处的碎发,微微泛黄的树叶呈曲线掉落下来,夕阳从树缝里射下来,打在少年少女的侧脸上。 莫稚侧脸看向一旁,她看到他们映在地面上的影子,她忽然感觉到他们之间离得太近,她往后退了几步。 崔屿祁看到莫稚的小动作,他抿了抿嘴,而后,勾了勾唇,那双本就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柔情,“阿稚。” 莫稚听到崔屿祁的声音,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崔屿祁看着莫稚那懵懂认真的模样,他忽然起了逗逗她的想法,他嘴角含笑,再次喊道,“阿稚。”而且,这次音量明显比上次高了些。 莫稚乖巧般的点了点头,她以为崔屿祁有什么话要说,她安安静静的等着他说话。 崔屿祁还是继续一遍又一遍的喊莫稚的名字,而且,每遍的声音都比前一遍的声音要高。 莫稚再有耐心,也耐不住崔屿祁这么折腾,她知道崔屿祁这是在故意逗自己,她微微皱眉,右手握成拳,抬脚便要去揍崔屿祁。 崔屿祁反应极快,他转过身,快步向前跑。 莫稚一边追他,一边嘴里大喊他的名字。 崔屿祁向前跑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莫稚喘着粗气,她一只手放在腰间,一只手捶打崔屿祁。 崔屿祁摸了摸莫稚的头,“阿稚,你这肺活量也太差了。” 莫稚挥开崔屿祁的手,她不满的嘟了嘟嘴,“哼。” 崔屿祁微微弯腰,“阿稚,从明天开始我带你晨跑。” 莫稚冲着他假笑了下,而后,恢复常态,“不要。有这晨跑的时间还不如让我多睡一会儿。”说完后,莫稚径直往前走。 崔屿祁轻笑了一下,而后,跟了上去。 少年的爱意隐晦而又真诚。 马路另一边的人行道上,有两位一前一后走路的少年,他们恰好与莫稚他们隔空擦肩,而且,他们走路的方向与莫稚他们还是背道而驰的。 走在前面的少年,他格外的反骨,他不好好的走路,他双脚倒着往前走,他的右肩上还搭着黑色外套,他咧嘴笑,笑得格外阳光,他还冲着走在他后面的少年说道,“辰哥,走快点,阿澄他们都到了。” 被叫的那个少年,左手插进裤兜,右手转着篮球,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急。” 2009年10月25日,莫稚本还呼呼的睡得很香,突然被莫诚一遍又一遍的敲门声所吵醒,莫稚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而后,盖在脑袋上,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哥,大周末的你干嘛。” 莫诚听到莫稚的声音,他知道莫稚大早上的,能心平静气的跟他说话,便已经是莫稚极大的耐心了,他便没有跟往常似的,欠兮兮的故意逗莫稚,他直接说道,“阿稚,外面有人找你。你先起来看看他有什么事,等他走了,你再回来继续睡。” 他话音刚落,面前的房间门被打开,莫稚穿着睡衣,右手揉了揉眼,因是刚睡醒的缘故,莫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哥,谁找我?” 莫诚挑了挑眉头,一副高傲的模样,“你求我,求了我就告诉你是谁。” 莫稚仰着脸,冲着莫诚假笑,笑完后,一把推开莫诚,“不需要,我自己会出去看。” 莫诚学着莫稚的模样,冲着她离开的背影做搞怪表情,小孩子气的小声嘟囔,“哼。你以后肯定会有求我帮忙的时候。” 莫稚扭开房门把手,她在看到来的人是谁后,明显一怔。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穿着黑色崔屿祁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在看到莫稚冲着他发呆,他开玩笑道,“不认识了?” 莫稚回过神,她缓缓的走到崔屿祁面前,“你怎么来了?” 第248章 阿辰,你食言了 阿辰,你个大骗子,你说过的,你会平安回来的,你怎么……,怎么食言了呢? ——莫稚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熟悉的铃声,将莫稚唤回现实。 莫稚顺着手机屏幕上的绿色提示往下滑了滑,而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莫稚听完那头说的话后,她的身子不受控制晃了晃。 莫诚见她状态不对,急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章清音本还在和莫道安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戏,在听到莫诚的话后,他们停下来,抬头看向他们那边。 莫稚抬起头,侧脸看着莫诚,声音有些颤抖,“哥,阿辰和十八都受伤了。” 莫诚的情绪依旧跟之前一样稳定,他的嗓音虽沉稳,但若仔细听,一定会听出他声音里的不安,“严重吗?” 莫稚点了点头,而后,说道,“还在抢救。”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慌乱无措,“我现在得去医院。”说完后,莫稚着急的往外走。 莫道安虽然小,但他单看莫稚的表情,能感觉出来是出事了。他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莫稚面前,他伸手握住莫稚的手,抬起头,仰着脸看着莫稚,“嘟嘟,我也要去。” 莫稚虽然急着去医院,但她也得先安抚下莫道安,她弯下腰,她的右手食指弯成数字九的样式,而后,轻轻的碰了碰莫道安的鼻尖,“安安,姑姑有事,姑姑不能带你去,你先和章阿姨玩,等姑姑回来的时候,姑姑给你带你喜欢的ag好不好?” 莫道安听到莫稚说“ag”,他的双眼都放光,他松开手,嘴巴很甜的说,“谢谢姑姑。” 莫稚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用谢。” 莫诚跟樊绰菲交代完比赛后续的完结工作后,和莫稚一同着急的跑出去。 莫诚怕莫稚瞎想,他时不时的侧过脸,看向坐在驾驶处的莫稚。 莫稚一直低着头,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的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等到了医院,莫稚穿着高跟鞋,蹬蹬蹬的跑向抢救室。 陈彬澈蹲在墙边处,在听到脚步声后,他抬起头,侧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莫稚及其不稳的走到他的面前,莫稚站在他面前,抬起头,双眼通红的与他对视,声音还略带着些鼻音,“他们人呢?” 陈彬澈看着莫稚强忍着的模样,他的心隐隐作痛,他一脸歉意的看着莫稚,“阿稚,对不起。” 莫稚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跟我道歉。” 莫稚平静的不像样子,她不是不担心他们,而是,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莫稚侧脸看向那闪烁着红灯的抢救室,嗓音轻缓的如同羽毛拂过湖面那般,“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莫诚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莫稚身边,他伸手拍了拍莫稚的肩膀,安慰的口吻,“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那年,姑娘跪在佛前,虔诚的许下,愿他一生皆平安的愿望。如今,愿望会被破灭吗?答案无非两种,一种,可能会,一种可能不会。 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陈彬澈和他的战友们纷纷走上前。 莫稚顾不得早已站的发麻的双腿,她快步走到医生面前,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医生的胳膊,此刻她没了先前的镇定,她着急的开口,她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医生,怎么样?他们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那医生看了眼她握在自己胳膊处的手,而后,右手摘下口罩,抬起眼睑,与她对视,“放心,他们两都脱离生命危险了。” 莫稚听后,松了一口气,她的身子晃了晃,莫诚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莫稚扭过头看着他,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哥,我没事。” 莫诚看向莫稚的眼里满是心疼,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躺在里面的是她的爱人和她的弟弟。 另一间抢救室的门也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虽脸上戴着口罩,但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满脸的悲伤。 陈彬澈急忙走到医生面前,“医生,季荀怎么样?” 医生看了陈彬澈一眼,而后,摘下口罩,他垂眸盯着地板看,声音从下方传出,“抱歉,我们尽力了。” 陈彬澈听后,脚下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嘴里还喃喃着,“怎么可能?” 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本将他后背照的暖暖的,可,他只感觉他的心很凉很凉。 当兵六年多了,右胸前的勋章越来越多,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可,陪在自己身边的战友却越来越少。 段辰和莫航卓被送到一间病房,莫稚站在门口,双眼含着眼泪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两人,明明几个小时前,她还和他们谈笑风生。 莫诚再三询问医生他们是真的没有大碍后,他才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走向病房,就在要进去的时候,看到站在门口的莫稚,他被吓的抖了抖身子,“阿稚,你吓到我了。”若是以前,莫稚肯定会转过身,冲着莫诚咧嘴笑,而后,还会嘲笑他胆小,可,现在,莫稚没了之前的兴致。 莫诚恢复常态后,冲着莫稚的背影轻声道,“阿稚,你怎么不进去?” 莫稚伸手胡乱的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她转过身,仰着脸看着莫诚,“哥,阿辰和十八还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我去买点住院需要的东西。”说完后,她没等莫诚说话,抬脚离开。 莫诚看着莫稚慌乱跑开的背影,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莫稚跑到楼下,她挨着长椅蹲下,她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双膝,低着头,那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在此刻全都爆发出来。 莫诚站在六楼楼道窗户处,他垂眸往下看,双眸紧紧的盯着楼下那一小团身影看,他的右手还夹着抽了一半的烟。 他很想很想跑下去,然后用小时候哄莫稚的方法逗莫稚开心,可,他又清楚的知道,莫稚现在需要独处的空间,然后以此来发泄出一直紧绷着的情绪。 莫诚满脸愁容,他想到莫稚和段辰复合那天,他小心翼翼的劝莫稚的画面。 那天,他在听到莫稚和段辰复合后,他心里别扭了一整天。本来,他的妹妹好不容易重新和爱的人破镜重圆,他应该是替她高兴的,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心里憋着一口呼不出去沉沉的气。 当晚,他借着酒局连喝了四、五杯酒。 酒局结束后,他喊莫稚来接他。 他没让莫稚送他回家,反而,是让莫稚带他去河边。那晚,河边的风有丝微微的凉意,莫诚冲着莫稚说出憋在心里一整天的话,“阿稚,若选择和段辰重新在一起,那你便要时刻做好他会为国牺牲的准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天,你……,” 莫稚知道莫诚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打断莫诚的话,“哥,说实话,若真的有那一天,我接受不了。阿辰,他是我自年少起就深爱的少年,深爱着一个人怎会因时间就淡忘呢?” 莫诚听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情到深处根本不能自已。莫诚当时没有站在自以为是为莫稚好的角度劝她不要复合,反而,鼓励道,“阿稚,大胆去爱,爱能抵万难。” 莫诚扭过头,深沉的眼睛盯着紧闭着的病房看。 现如今,他回想当时说的话,心里有些迷茫,爱真的可以抵万难吗?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但,关于,还要不要再继续同意莫稚和段辰在一起,这个问题,他却有明确的答案。他同意或不同意,都无关紧要,因为,阿稚开心才重要。 爱,不是站在为对方好的角度,去阻止对方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而是,给足她勇往直前的勇气。 第249章 江安特种队四少 江安特种队四少,再也聚不齐了。 ——丁尘 丁尘看着盖着白布的季荀,他只感觉他的心里像是被无数个重重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艰难的重重呼出一口气。他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否则他真的会因冲动而去杀了那被关在警局里的毒贩。 他侧脸看向身旁的陈彬澈,“副队,我去看看阿辞。” 陈彬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丁尘没有直接去安白辞的病房,他先来到楼梯间,他坐在楼梯间的楼梯上,周围没有人,他那一直强忍在眼里的眼泪此刻才敢夺眶而出。 他的左手肘撑在左膝上,左手不断地抚摸后脑,嘴里还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我们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三年高中,享受过美好的四年大学生活。我们在这十六年的求学时间里,从中学会许多的学科内容,可唯独没有学会死亡这课。 丁尘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才缓缓的走向安白辞的病房。 他刚打开病房门,便看到安白辞吵闹着要下病床,“别拦着我,我要去看队长,十八,还有阿荀。” 突然间,安白辞抬起头,他看到站在门口的丁尘,他跟见到救星似的,“阿尘,快带我去见队长他们。” 丁尘的视线看向安白辞的右臂,他那右臂处的病服被挽起,丁尘看着看着眼眶渐渐湿润。 昨天他们打打闹闹的场景就在他的眼前,他伸手去触碰,可却与那美好擦肩而过。 秋季的落日照在他们的后背上,他们四人肩并肩的一同坐在障碍上。 季荀是他们四个当中话最多的,可,那天,他因训练失误被段辰狠狠地训了一通后,他的心情很糟糕。 安白辞看出季荀情绪的低落,他的小脑瓜不停的运转,他在想该怎么将他们早就安排好的惊喜再继续下去。忽然,瞥到地上的石子,他跳下去,捡了几个,而后,又重新跳上来。他将手里拿着的几颗石子一一的分给身旁的季荀、丁尘和江淮安,“我们四个比赛,看谁扔的石子最远。” 季荀心不在焉的吐槽道,“幼稚。” 安白辞不满季荀的吐槽,“哪里幼稚了,我这是有童趣。” 江淮安给足安白辞情绪价值,“好啊,我跟你玩。” 丁尘同样接收到安白辞发来的信号,他反问道,“怎么玩?有没有输赢?赢得的人的奖励是什么?输的惩罚又是什么呢?” 安白辞仰着头看那蓝蓝的天空,他沉默几秒后,一一回答丁尘的问题,“看谁扔的石子扔的最远。当然有输赢。我们当中谁赢了,我便将我收藏多年的科比的亲签送给他。输的人嘛,负重五公里。” 季荀听后,来了兴致,他平时很喜欢打篮球,他最喜欢的篮球明星便是科比。 安白辞话音刚落,江淮安点了点头,“可以。” 丁尘也应道,“没问题。” 他们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季荀。 季荀被他们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你们都看我干啥?” 丁尘开口问道,“玩不?” 季荀点了点头,“玩。” 他们先是石头剪刀布,分出扔石头的先后顺序。 季荀使出右臂的所有力气,用力的向前扔。石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的声音。 安白辞是在他后面的那一个。 安白辞拿着石子正要准备扔的时候,江淮安发出咳嗽的声音,安白辞看了他一眼,而后,秒懂。 安白辞轻轻一扔,他的石子落在季荀石子后面很远的位置。 季荀高兴的笑起来,他很自信的发言,“咦,我很可能会是最后的赢家。” 这场游戏的结局,真的如季荀所料,他真的赢了。 安白辞拍了拍季荀的肩膀,“科比的亲签在我家里,等我下次休假结束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来。” 季荀笑得很开心,“没问题。”忽而,他很认真的看着他们,“你们该不会为了让我高兴,然后故意输掉,让我赢的?” 他们没有给他肯定答案,也没有给他否定答案,反而,一齐冲着他唱生日歌。 季荀被生日歌搞得一头懵。 江淮安冲着季荀打了个响指,“阿荀,今天是你生日,你不会忘了。”而后,将他宝贝了许久的子弹项链放在季荀手里,“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季荀欲要还给他,江淮安却躲了过去,“阿荀,你惦记这颗子弹项链惦记了很久了,之前我舍不得给你,现在当作生日礼物送你,你怎么还不要了?” 季荀眉眼间尽显固执,“这颗子弹是你第一次出任务打出的第一颗,它对你来说意义非凡,这么重要我不能要。” 江淮安冲着他淡淡的笑了笑,“意义非凡的不是物件,而是记忆。阿荀,留下。” 季荀点了点头,将那颗子弹项链握在手心里。 季荀被他们弄得感动的想哭,他作势伸手抹了抹眼角。 丁尘笑着与他开玩笑,“呦,我们的阿荀怎么哭?” 季荀不承认的说,“没有。” 丁尘跳下障碍,边向前跑,边大声喊,“阿荀哭了,阿荀哭了。” 季荀同样跳下去,欲要追赶他,阻止他乱造谣。 安白辞和江淮安相视一笑,而后,一齐跳下去站好。 季荀向前跑了几步,而后,冲着后面的江淮安喊道,“阿安,你输了,那五公里你别忘了跑。” 江淮安本还面带笑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安白辞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痛不痒的补了一刀,“跑的时候,记得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监督你。” 夕阳是美好的,他们之间的战友情也是美好的。 他们四个是江安特种队四少,本意气风发的他们,现在却一死一残。 乔洺穿着白大褂,脚步匆匆的四处找莫稚。 在看到蹲着的莫稚后,她松了一口气,而后,脚步放慢,缓缓的走到莫稚面前。 莫稚本低着头,在听到脚步声后,她才抬起头。 乔洺看到莫稚那哭红了的双眼,她的心里满是心疼,她还未开口,莫稚那带着鼻音的声调对她说道,“阿洺,阿辰受伤了。” 乔洺刚单见莫稚的模样,她就满是心疼,现在,听到莫稚的话,她的整颗心就仿佛被揪着那般难受。 乔洺微微弯腰,她扶着莫稚站起来,往长椅那边走了一步。“阿稚,来,我们先坐一会儿。” 她们刚坐下,莫稚便又站起来,她心里很慌乱,说话的语速也有些着急,“不行,我得去守着阿辰。” 乔洺察觉到莫稚的情绪很不对,她伸手握住莫稚的手腕,“阿稚,我来找你前,去看阿辰了,阿辰他没事,他身体特征很正常,他会醒来的,你别害怕。” 莫稚似乎听进了乔洺的话,可她好像,只听进去了后面四个字,她颓颓的重新坐下,她侧脸看着乔洺,她先前眼里的坚强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担心。莫稚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是那种全身都没有力气那般,“阿洺,我害怕,真的害怕,我怕他真的会永远的离开我。” 乔洺懂她,因为,每次江砚辞出火警,她也都会担心的整晚睡不着。 乔洺那放在莫稚胳膊处的手微微的用了用力,“阿稚,我懂你。阿辞每次出火警,我也都害怕的胡思乱想。” 莫稚想到之前肖梅跟她说的话,她抬眸与乔洺对视,“阿洺,阿辞的职业也很特殊,那你有想过和阿辞分手吗?” 乔洺移开与莫稚对视着的双眸,几秒后,她开口道,“想过。”紧接着,她反问莫稚一个问题,“阿稚,你说,是和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会幸福?还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幸福?” 莫稚正要回答她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对着乔洺说了句,“抱歉。”而后,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 莫稚本还满脸愁容,可在听到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后,她脸上的愁容淡了不少。 挂掉电话后,莫稚松了一口气,接着对乔洺说道,“我弟弟的孩子安安闹着找爸爸,我得先回去,看看他。” 乔洺应道,“好,你赶紧去。” 乔洺的后背微微向后仰,靠着后面的长椅,她的视线看着莫稚离开的方向,她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她羡慕莫稚,羡慕她少年时的暗恋得已成真。 第250章 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 爸爸,我要爸爸。 ——莫道安 陈彬澈蹲在太平间的楼道里,他不能闭眼,一闭眼满脑子便是段辰和莫航卓中枪倒地,安白辞被炸伤右臂,季荀没了呼吸躺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他的情绪很低沉,他想要找人倾诉,他直接打开手机微信,找到和沈蓓薇的聊天框,他直接发了个语音条过去,“阿薇,在忙吗?不忙的话能不能跟我聊聊天?” 语音条发出去后,没有得到沈蓓薇秒回的消息。 若是以前,他刚给沈蓓薇发出消息,下一秒便会得到沈蓓薇秒回的消息。 陈彬澈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没有往日般的阳光,反而,有种说不出口的心酸。 看,没有人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莫道安坐在莫稚小区外的道边上,他边哭边吸鼻子。 章清音坐在莫道安身旁的位置,她侧脸看着莫道安那边,她细声细语的哄他,“安安,不哭了,好不好?” 莫道安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她,他可怜兮兮的语气回她,“不好。” 章清音被他的回答逗笑,她很想笑,可又怕自己若笑出声,莫道安听到后,会哭的更厉害,她强忍着那想要哈哈大笑的情绪,可她那嘴角比压面条时的面条都难压。 莫道安伸手抹了抹脸上眼泪,“我想爸爸,我要找爸爸。” 章清音正要开口说什么时,莫稚从停在他们面前的出租车上下来。 她一下来便看到坐在路边的莫道安,她冲着莫道安喊道,“安安。” 莫道安听到有人喊他,他抬起头,看到喊他的人是莫稚后,他站起来,小跑着跑到莫稚面前,他虽才三、四岁,但他个子算是同龄小孩中较高的那个,他的双手环抱住莫稚的腰,委屈巴巴的仰着脸看着莫稚,“嘟嘟。” 莫稚看到莫道安一副委屈的模样,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那般,他长得很像很像莫航卓,许是父子的原因,导致他们平时做出的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莫稚想到莫航卓,她的眼里难掩悲伤情绪,仅几秒,她又恢复常态,她微微弯腰,低头,垂眸,她看到莫道安眼里含着的泪光,她的右手食指微微弯曲,轻轻的碰了碰莫道安的鼻尖,“谁欺负我们安安了,让我们安安哭的这么伤心。” 莫道安嘟着嘴,而后,扭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章清音,“章阿姨欺负我,她不让我去找我爸爸。” 章清音听后,微微瞪大双眼,眼里满是惊讶,她伸出左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她先是反问的语气,“我?”而后,急忙冲着莫稚解释,“莫姐,不是我,我没有欺负安安。” 莫稚冲着章清音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知道。”而后,她伸手摸了摸莫道安的头顶,语气里略带着些教育的口吻,“安安,童言是无忌,但不能随便的冤枉人。你需要给阿姨道个歉。” 莫道安才三、四岁左右的小孩,他哪里懂莫稚说的大道理,但他却乖巧的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走到章清音面前,他伸手握住章清音的手,他们那握在一起的手还左右来回的摆了摆,莫道安说话的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章阿姨,我错了,我跟您道歉。” 章清音吃惊于这么小的小孩情商居然这么高,她弯下腰,另一只手捏了捏莫道安右边脸颊,“安安,阿姨没有往心里去。” 莫稚那放在兜子里的手机响起闹钟铃声,她拿出,看了眼设置的备注,她冲着莫道安摆了摆手,“安安,走,姑姑送你回家。” 莫道安跑到莫稚身旁,“嘟嘟,我想去找肖奶奶。” 莫稚点了点头,“好。” 她抬眼看着章清音,“清音,你先回公司,一会儿我也回去,我们今天还有工作没做完。” 章清音知道段辰他们受伤了,刚刚莫稚下车,她也看到莫稚浑身的疲惫感,她担心莫稚再继续工作会承受不住,她开口劝道,“莫姐,工作那边你交给我就行,我去做。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莫稚冲着她摆了摆手,“我没事,阿辰他们现在还没有醒,我回去休息也是会瞎想,我倒不如先处理工作,这样还能分散分散我的注意力。”说完话,她还冲着章清音笑了笑。 她这人哪儿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便是无论遇到什么糟心的事,她都习惯自己硬扛着。 莫稚将莫道安带回家,“妈,安安来了。” 肖梅端着盛好饭的碗从厨房里走出来,“来的正好,我刚做熟饭。” 肖梅说着说着便转身要去厨房再盛饭,莫稚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妈,公司还有事,我就不吃了,安安你帮着照看一会儿。” 肖梅听出莫稚说话声音里带着鼻音,她关心的语气问道,“阿稚,出什么事了?” 莫稚拉开餐桌旁的椅子,而后,坐下,她仰脸看着肖梅,全身有种破碎感,“妈,阿辰和十八都受伤了。医生说十八伤的轻,他等手术麻药劲过去后,便会醒过来。说阿辰可能会在一周内醒来,也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 肖梅张开双臂抱住莫稚,莫稚呜呜的哭出声来。 肖梅等莫稚的情绪恢复过来后,她才拉开莫稚的手,她坐在莫稚身旁的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阿稚,妈妈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觉得妈妈自私。阿稚,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了阿辰,葬送自己的年华。” 莫稚这次没有因肖梅的话生气,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才明白做选择是多么的难。 莫稚看了眼坐在客厅地板上,认真捏橡皮泥的莫道安,而后,她吸了吸鼻子,平静的开口,“妈,您说的道理我都明白,我也不是说非要去撞南墙。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一直一直在一起。” 肖梅叹了口气,“阿稚,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莫稚垂眸,盯着地板看,她沉默着没再说话。几分钟后,她站起来,“妈,我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先回公司了。” 肖梅看着莫稚离开的背影,她眼神变得黯淡。 莫稚回到莫氏后,便一直全身心的投入于工作中,不然,她便会想段辰。 段辰昏迷的这两天,莫稚白天在公司正常上班,到了晚上便赶来医院,她坐在段辰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握着段辰的右手,满是爱意的双眸盯着病床上的段辰看,“阿辰,你什么时候醒来,我想你了。阿辰,你若再不醒来,我就生气了。阿辰,苹果和饼干,老是打架,我管不了它们,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后”说着说着,眼里的眼泪流出来,她边擦脸颊上的眼泪,边继续说,“阿辰,你不在都没人给我擦眼泪了。” 她那商量的口吻里满是委屈,“阿辰,你快醒来好不好?” 爱意会长存,但前提是,爱着的人健康无虞。 段辰、莫航卓受伤,季荀牺牲,安白辞丢了右臂,这些一起发生的事情压得陈彬澈喘不过气来。 他跟肖峰请了几天假,回了家后,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无论谁喊谁敲门,他都不开门。而且,还喝了一天的酒。 见状,黄景澄他们没有办法了,便给莫稚打了一通电话。 莫稚本还在工作,她工作的时候,习惯性的将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以至于,她并没有听到手机铃声。是走过来给她递文件的章清音看到后,提醒的她。 莫稚在电话就要挂了的最后几秒钟,及时接通。 挂掉电话后,她给章清音留下一句,“我突然有事,我先走了,你那边处理完接下来的工作后,直接下班便可以。” 章清音看着莫稚慌乱离开的背影,她叹了口气,她莫姐太难了。 第251章 生离死别,人生常态 阿荀,一路……,一路走好。 ——安白辞 莫稚到了陈彬澈家,她径直走向陈彬澈房间,她站在紧闭着的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阿澈,开门。” 房间内先是没有声音的,而后,门口处传来酒瓶破碎的声音,另外,还有陈彬澈嘶吼的声音,“阿薇,我要见阿薇。” 莫稚本想破口大骂他,但转念一想,她是来劝陈彬澈的,她不能爆粗口,她便耐着性子,语气温温柔柔的有种哄小孩的感觉,“阿澈,你先出来,等你出来后,我带你去找阿薇。” 陈彬澈耍着小孩子性子,“我不。我要阿薇,阿薇。” 莫稚见怎么都无法将陈彬澈喊出来,她便给沈蓓薇发了条语音,“阿薇,你有时间吗?阿澈因阿辰他们受伤的事,他很自责,他觉得是自己没用,然后,才会害的阿辰他们受重伤。他心里很难受,难受到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我们怎么喊他,他都不肯出来。他说他要找你,你能不能给他发几个语音条或者录个视频劝劝他。” 沈蓓薇听完莫稚发来的语音条后,她看了眼车窗外,而后,回复莫稚,“阿稚,我已经到江安了,现在在去阿澈家的路上。” 一天前,沈蓓薇在看到陈彬澈给她发的消息后,她就给他发了条“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但,陈彬澈没有回,沈蓓薇担心的吃不下饭,生怕他遇到什么难事了,便连夜从海南坐飞机飞回来。 出租车停在陈彬澈小区楼下,沈蓓薇打开后车门,从后备箱取下行李箱,而后,火急火燎的走进去。 莫稚坐在陈彬澈家客厅的沙发上,她满是担忧的看着那紧闭着的房门。 黄景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嘴里还嘀咕着,“这可咋整啊。” 王硕那皱起的眉头松开而后又皱在一起,“要不我们直接破门而入。” 宋祁安的右手不断的转着佛珠,“阿澈那房门我们直接用脚踹,踹不开,我们叫消防来。” 他话音刚落,房门处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莫稚站起来去开门。 她刚打开房门,沈蓓薇着急的看着她,“阿稚,阿澈出来了吗?” 莫稚冲着她摇了摇头。 沈蓓薇来不及换拖鞋,她径直走进去。她边敲陈彬澈房间门,边大喊,“陈彬澈开门。” 陈彬澈听到熟悉的声音,他那本带着醉意的双眸有了丝清醒,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他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沈蓓薇没有听到陈彬澈的声音,她再次开口,这次开口的话语还有些玩笑意味,“陈彬澈,我是沈蓓薇,你把门开开,你薇姐开导开导你。” 陈彬澈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确信他没有幻听,他放下拿在手里的酒瓶,右手扶着床尾,借力站起来,而后,摇摇晃晃的走向门口。 他打开上了锁的房间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真的是沈蓓薇,他一把抱住她,“阿薇,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阿辰和十八便不会受重伤,阿辞不会丢掉右臂,阿荀也不会牺牲。都怨我,是我太没用,我是个废物,谁都护不住。” 沈蓓薇听着陈彬澈说话,她听着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那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心怀家国的军人。 沈蓓薇轻轻的拍了拍陈彬澈的后背,她说话的声音温柔的不像样子,“阿澈,这不怪你,你不能发生了什么事,便将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陈彬澈没有听进沈蓓薇的话,他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独自喃喃,“怪我,都怪我。” 沈蓓薇见自己的劝导没有任何的效果,她伸手推开陈彬澈,转而,冲着他右边脸颊处给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的力度并不大,但那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陈彬澈因沈蓓薇打的那一巴掌,歪着脸看向一旁。 沈蓓薇看着陈彬澈那副颓废的模样,她便气不打一处来,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高,语气里还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陈彬澈,怎样?清醒了没?” 沈蓓薇看着陈彬澈,她的呼吸略紧促,慢慢的她自己又调整回来,她那激动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说话的声音又恢复先前的温柔,“阿澈,事情发生了,我们反省是对的,可若反省过了头那便错了。阿澈,我们没有能力去扭转事情发生后的结局,与其一遍又一遍的责怪自己,不如提高自己的实力,让自己成为可以为身边人遮风挡雨的大英雄。” 陈彬澈扭过头与沈蓓薇对视,沙哑的嗓音回道,“阿薇,我会成为大英雄的。” 沈蓓薇见自己劝导的话,他这次真的听了进去,她笑着和陈彬澈开玩笑,“大英雄,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饭才能去打怪兽。” 陈彬澈伸手捏了捏沈蓓薇右脸颊,“好”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被莫稚的手机铃声打断。 莫稚一脸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抱歉。”而后,她接通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喂。”听清手机那头说的什么后,她回复道,“好,我马上去医院。”挂掉电话后,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十八醒了。” 陈彬澈听到后,一股脑的反问道,“那辰哥呢?他醒了没?十八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他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 陈彬澈还要再继续问下去,莫稚伸手拦住陈彬澈,“好了,别问了,我们去医院看看。” 他们这一帮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去打架的。 到了医院后,莫稚走在最前面,她脚步匆匆的走向病房。 莫稚推开病房门,莫航卓移开视线,看向门口,在看到来的人是谁后,他,“姐,你来了。” 莫稚先是看了眼还依旧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段辰,而后,才看向莫航卓,她边往莫航卓那边走,边问他,“十八,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莫航卓摇了摇头,“没有。” 他侧着脸看向躺在身旁病床上的段辰,他轻声反问道,“队长还没醒?” 莫稚难掩眼神里的悲伤,“还没有。医生说他受伤较严重,可能一周内便会醒过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 莫航卓听后,侧着头看向段辰那边,他虽刚醒过来,身体虚弱,但他说话的语气坚定不移,“队长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段辰昏迷的第三天,季荀被安葬于陵园。 身着军绿色军装的军人们站在季荀的墓碑前。 “鸣枪”的指令下达后,空中响起三声枪声。 “立正,敬礼”的尾音落下,周围满是齐刷刷摆手臂的声音。 他们一一上前将怀里抱着的花放在季荀的墓碑处。 安白辞戴着军帽,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他没了右臂,所以,右臂处的军装被挽起。 前面的军人敬完礼,离开后,他才缓缓的走到季荀的墓碑前。 他深深的看了眼照片里的季荀,而后,蹲下,他的左手非常不熟练的从左手兜里拿出一张照片,他拿着亲笔照的手冲着贴在墓碑上的照片晃了晃,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阿荀,科比的亲笔签名照,我给你拿来了。阿荀,只此一张,你可得给我保管好了。” 他将那照片放在一旁的墓地上,“阿荀,想我的话便给我托梦,你放心,哥们早不是当初那新入伍的新兵蛋子了,哥们,早就不怕鬼神了。”说完后,他站起来,挥动着空空的右臂冲着季荀敬礼。 阿荀,尽管我因任务丢了一条胳膊,我也不后悔参军。你呢?我想跟我也是一样。 第252章 一一告别 阿荀,我们在,你不孤独。 ——江淮安 安白辞离开后,封绰拿着一包装精致的盒子走上前,他先是冲着墓碑敬礼,而后,蹲下。 他拆开那盒子,从里面拿出一瓶酒,“阿荀,我知道你惦记我老家那边的汾酒惦记了很长时间了,之前我一直都没时间让我爸给我邮过来,现在,有时间了,可你却不在了。”说着说着,他打开酒瓶盖,冲着季荀的墓从左往右的倒酒,“阿荀,你尝尝,尝尝这酒是不是你想象中的味道。” 他的鼻子微微泛酸,他吸了吸鼻子,略带深沉的看了眼照片里笑得很开心的季荀,“阿荀,你保重。”说完后,他站起来,同样右手敬礼,而后,转身离开。 江淮安拿着一个相框走上前,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阿荀,我知道,你最讨厌一个人,所以,你看,我把我们四个人的合照带过来了。以后,有我们陪着你,你不会再感觉到孤独了。” 只是,江安特种四少再也聚不齐了。 丁尘抱着一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铁盒子走过来,他将铁盒放在一旁的空位置上,他先是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而后,瞥着那铁盒看,“阿荀,你的身世我一直都在留意着家里人帮你查。查了好久,现在终于有结果了。” 他抬起头,与贴在墓碑上冲着他的季荀对视,“阿荀,你不是孤儿,你有父有母。你的父母是江安公安机关禁毒总队的队员,他们在你很小的时候便被分派去不同地方的毒贩身边做卧底。他们因身份特殊不能回来见你,就连打电话,他们都不敢出声,你疑惑的问电话那头的他们是谁,他们强忍着不答复。可你不知道,他们听到你说出的那四个字就已经很满足了。在你十岁生日那天,你的爸爸被毒贩发现身份,他们给你爸爸的胳膊上打毒品,活生生的折磨他,将他折磨至死。警察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他已经面目全非了。” 说完这些,丁尘眼里满是对季荀的心疼,小小年纪父母离开他,没有陪着他长大。 同时,丁尘又很佩服季荀,他虽没有父母抚养着长大,但依旧没有长歪,这挺难得的。 丁尘缓了缓,而后,继续说道,“你十八岁生日那天,你母亲其实回来看你了,她本上前要你说说话的,但却被人从背后打晕带走。她醒来后,双手双脚被绑在一间富丽堂皇的酒店里。她也被毒贩发现了,毒贩对你妈妈一直都有好感,他跟你妈妈表过白,但你妈妈拒绝了他。毒贩想等你妈妈回心转意,最后等到的是他身边的小弟将你妈妈真实的身份摆到他的面前。毒贩看到后,很生气,他将你妈妈绑到酒店,而后,强要了她。强奸后,他还觉得不解气,同样也给你妈妈打了毒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你妈妈痛不欲生的模样,他让你妈妈求他,可你妈妈至死都没有说过任何一个求字。阿荀,禁毒总队其实在你父亲牺牲后,便收拾好了他的东西,他们想要上门的,但又怕你妈妈打入进去的毒贩那边暗里调查,会发现你,他们便一直留着你父亲的东西。等你母亲牺牲后,他们带着这铁盒子去你家找你,可,已经晚了,你那个时候已经参军入伍了。阿荀,这个铁盒子里你父母的东西,里面有一封你母亲去执行卧底任务时写给你写的信。我来念给你听。” 丁尘打开铁盒,他从中拿出一个信封,而后,打开,倒出一封信。 丁尘清了清嗓子,“孩子,我是妈妈,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跟你聊天。荀荀,这张银行卡里是我和你爸爸所有的积蓄,银行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长大后,这钱你想怎么花,便怎么花,想买什么便买什么,不要舍不得。荀荀,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好好的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好吃饭,好好长大。长大后不要考警校。不,荀荀,我们不拦着你。长大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前提是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荀荀,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我们因职业的原因,不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你不要恨爸爸妈妈。算了,你恨我们也没关系,我们不会记在心里,因为,没有父母会记恨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荀荀,好好长大,天天开心。爱你的爸爸妈妈。” 丁尘读完后,他的眼里闪着泪光,像他这种从小就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尽管了解了季荀的身世,他也是无法做到感同身受的。毕竟,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 季荀这悲惨的身世,他总觉得像是在演电视剧。可若是真的是演的,那便好了。因为电视剧结束后,参演的主角都还在。 丁尘的声音有些沙哑,“阿荀,你听到了吗?你不是从小就是孤儿,你有父有母,他们只是因职业的特殊,不能陪伴你长大。阿荀,从此,你不用再自卑了。你的父母是英雄,而,你也是。”后面那一句话,他的声音略显沉重。 若是可以的话,他不想让季荀的父母做英雄,也更不想让季荀做英雄。他只想让这从小被叫“野孩子”,从未感受过父爱母爱的季荀,一家团圆。 季荀两岁的时候他的父母相继去毒贩那里做卧底,他没有姥姥姥爷,所以,他的父母将他托给他的爷爷奶奶。可在他五岁的时候,奶奶离世。奶奶离开后,爷爷的身体情况也一天比一天差,在他十岁那年,爷爷也离开了。爷爷奶奶都去世后,他便真的是孤儿了。 他上初中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因他是孤儿,无父无母,便欺负他、排挤他。他不理解,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自己是同学们的欺负对象。他蹲在墙边处,双手抱着头,那群仗势欺人的小屁孩们冲着他的头尿尿,他的声音从捂着头的手的缝隙中传出,稚嫩的声音里满是不解,“为什么欺负我?” 那群小孩停下尿尿的动作,其中一人趾高气昂的看着他,语气里有些傲慢,“因为你无父无母,无人给你撑腰。” 季荀记下来他的那句话。他暗自下决心,他要成为很厉害的人。 他取出爸爸妈妈给他留的钱,报了跆拳道,他一天一天不间断的练习,只为了保护自己。 后来,班里同学趁着放学,就又将他堵在之前的墙角处。 那次,季荀用所学到的跆拳道保护了自己。 夕阳透过绿叶照在他的侧脸上,他张扬般的开口,“谁说无人给我撑腰?从今以后,我自己给自己撑腰。” “季荀,你有父有母,你不是孤儿。”这句话,他从记事起就想听,如今,虽是有人说了,但已经晚了,他听不到了。 季荀在部队里第一次过生日那天,段辰笑着让季荀许愿,季荀双手合十,冲着面前的生日蛋糕闭着眼,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在我有生之年内,我想见见我的爸爸妈妈,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 愿望一许,蜡烛一吹,睁开眼还是要面对眼下的现实。 后来,某次,出任务,季荀看着从路边走过的一家三口,他眼里带着羡慕,“爸爸妈妈若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丁尘听到他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堵塞感,从那之后,他就拜托家里从事警察行业的姑姑帮自己找季荀的父母。 前两天,他的姑姑把季荀父母的事情告诉他时,他还有点不相信。 他不信什么所谓的命运,他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是事在人为,可,摆放在他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第253章 阿辰,他……,快醒了吧 都已经遍体鳞伤了,还要继续爱吗? ——林安浅 莫道安趴在段辰病床左手边的位置,他伸出手戳了戳段辰的胳膊,童言童语道,“嘟嘟,嘟父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莫稚停下给段辰擦脸的动作,她深深地看了眼段辰,而后,又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莫道安,她笃定的开口,“过两天就醒了。” 段辰什么时候会醒,她不知道,医生也不保证,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莫稚将手里的湿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冲着莫道安轻声道,“安安,走,我们去看你爸爸。” 莫道安听后,高兴的笑起来,“终于可以见爸爸了。” 莫航卓醒来后,医生说他还需要再观察下,而后,怕他会打扰到段辰,便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病房。 莫航卓半靠着病床床背,左臂倾斜着放在病床上,左手上还输着液,右手拿着手机,眼睛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似是在等什么重要的消息。 莫稚带着莫道安来到莫航卓的病房,她先是曲起右手食指敲了敲门。 莫航卓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来了,他嘴角微微上扬,“请进。”可在看到来的人是谁后,他那扬起的嘴角瞬间落下,眼底闪出一丝失落,而后,又扬起嘴角,“姐,你来了。” 莫稚看出莫航卓面目表情的变化,她调侃的说,“怎么?看到来的人不是你想见的人,失望了?” 莫航卓见莫稚猜出了自己所想的,他先是一愣,而后,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莫道安快跑几步,跑到莫航卓病床边上,他仰着脸看着莫航卓,“爸爸,我想你了。”说完后,他嘟着嘴,有种马上就要落泪的感觉。 莫航卓左手输着液,不好乱动,他的右手冲着莫道安摆了摆,“安安,上右边这边来。” 莫道安听话的走到右边,莫航卓直接将他抱起,抱到病床上。 莫稚惊呼一声,“你小心点。” 莫航卓轻松的笑了笑,“没事。” 他低下头,冲着莫道安右边脸颊轻轻的吻了下,“爸爸也想你。” 莫道安的眼睛很大,跟大眼萌似的,他的右手指着自己左边心脏的位置,“爸爸,我是这里想的您,您呢,也是这里想的我吗?” 莫航卓先是一愣,他的内心被莫道安的话所击中,几秒后,他恢复正常,他脸上带着笑,伸手捏了捏莫道安的脸颊,说话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是啊,爸爸也是这个地方想的你。” 莫道安坐在莫航卓右边的位置处,他的双腿腾空,双脚还前后的来回摆了摆。 莫稚将带来的水果的放在病床的床头柜处,而后,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莫稚拉过一旁的椅子,而后,坐了上去,她左手拿着苹果,右手拿着水果刀,边削苹果皮,边跟莫航卓说话,“季荀的葬礼我去了,我把你让我带的东西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莫航卓听后,眼神瞬间变得黯淡,他虽说来江安特种队的时间不长,但他跟他们已经相处成很铁的兄弟关系了。现如今,他们当中有人牺牲,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也无法接受这个让人难受的事实。 莫稚看出莫航卓神色的难堪,她抬起头,与莫航卓对视,温温柔柔的劝他,“十八,生死这事,我们阻挡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身边人。” 莫航卓低着头,他垂眸,声音从下方传出来,“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我一时半会无法接受一个大活人突然没了声息。” 去世了的人虽不在世了,可他们的面貌、声音却会长久的刻在熟悉他的人的脑海里。 莫稚不想再提这沉重的生死话题,她本要聊其他话题时,莫航卓抢先开口,“姐,我想要退伍了。” 他怕莫稚会误解他,他急忙解释,“姐,我不是怕牺牲,我只是,只是累了。” 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累了那两字就跟吹在耳旁边的风似的那般轻。当兵这几年,他身边的战友有的退伍了,有的出任务牺牲了,放眼身边望去,再也见不到熟悉的那些面容了。 莫稚听到莫航卓的话,她没有指责莫航卓,说些他是逃兵之类的话,反而,温温柔柔的说,“十八,你的人生本就是你自己做主,你做出决定的事情,只要最终你不会因此感到后悔便就是对的。十八,前路漫漫,我们看不到人生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你大胆往前走,别害怕。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莫航卓冲着莫稚笑了笑,“谢谢姐姐。”他从小到大就很有主意,小的时候,莫稚不会因他想出什么奇怪的想法而给他泼冷水,现在长大了,莫稚依旧也不会。 莫航卓看了眼坐在他身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橡皮泥的莫道安,他轻声道,“姐,我想走虚拟歌手那条路。” 莫稚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眼里透露出的是真诚、关心,“这条路难走吗?” 莫航卓沉默了几秒,而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莫稚将切好的苹果块递给他,“难走也没事,有姐呢,姐姐陪你。” 莫航卓听后心里暖暖的,他张开嘴,正要咬那块苹果时,莫稚眼疾手快的给了他一巴掌,莫航卓被打的有些懵,他不解的看着莫稚。 莫稚的下巴冲着莫道安那边抬了抬,“这是给安安的。” 莫航卓听后,嘟了嘟嘴,不满的嘀咕,“错付了。” 莫稚看着莫航卓嘟着嘴的样子,她感觉仿佛回到了小的时候。 小时候的一切,是现在的她想要拼尽一切再重新得到的。可,即便可以再重新得到,心境也不是小时候那般了。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那个叫“长大”的词语变了。 网络最是会瞬息万变的,前几天,登上热搜榜的还是“设计师抄袭事件”,现在霸占着第一位置的便是“魏喻诗和黄景澄二搭,演绎破镜重圆故事。” 他们主演的电视剧一上映,受到观众一致好评,而后,登上娱乐榜第一的位置,甚至还破了播出平台的收视率。 林安浅作为整部剧的主编剧,受邀和参演的演员一起参加线下的主创见面会。 主持人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台中间的位置上,他右手拿着话筒,话筒位于嘴巴下面的位置,“分手后的两人再次重逢还会心动吗?对于这个问题,众说纷纭。有的说,不会再动心,因为不想再在原地方再摔一次。有的说,会再次动心,因为,还有爱。感情一事,向来无解。接下来,有请我们《戎装下的爱意》剧组的编剧还有各位主演来到我们现场,与我们聊聊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完后,台下响起一阵阵掌声。 林安浅伴随着掌声从后台位置走了上来,其他主演跟在她身后。 林安浅着黑色一字肩长裙,脚下还踩着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她站在中间c位上。魏喻诗和黄景澄分别站在她两边的位置上。其他主演也依次站好。 台上的主持人站的笔直,他扫视了下台下,而后说道,“欢迎各位来到我们《戎装下的爱意》线下主创见面会。首先,我们再次热情的欢迎一下我们的各位主演还有此次优秀的编剧。”说完后,他继续说道,“先请我们的编剧还有各位主演跟各位打个招呼。” 林安浅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她似是这种场合参加的多了,她一点也不犯怵,她看了眼台下,而后,落落大方的开口,“各位记者,来到现场的观众们,还有屏幕前的观众们你们好,我是《戎装下的爱意》这部电视剧的主编剧林安浅。” 第254章 一方有爱,一方无爱的婚姻,会维持多久? 有问题冲我来。 ——黄景澄 林安浅介绍完自己后,微微侧头,看着魏喻诗那边。 魏喻诗冲着林安浅礼貌般的点了点头,而后,她目视着前方,她虽看上去很平静,但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出卖了她,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大家好,我是《戎装下的爱意》这部剧的其中一位主演魏喻诗。我在剧里的饰演的是韩兮云。” 她介绍完后,微微弯了弯腰,而后,黄景澄紧跟其后。 黄景澄充满活力的伸手跟台下打了打招呼,他不开口说话还好,一开嗓便给人一种军训时教官训话的错觉,“大家好,我是《戎装下的爱意》这部剧的另一位主演黄景澄。我在剧里饰演的是江依裴。” 他说完后,台下有人冲着他喊道,“黄警官好。” 黄景澄一笑,他的小虎牙便显露出来,他回应道,“你好。” 等场上的其他主演介绍完后,便到了台下记者采访的时间。 一位穿着格子衬衫,扎着高马尾辫的姑娘,冲着台上的林安浅问出一个平常的问题,“林编,您创作这部剧的初衷是什么?还有,您是结合您自己的故事创作出的这部剧还是根据身边人来改编的呢?” 林安浅眼波柔软,唇角不自觉上扬,“您问我的这两个问题,我觉得我可以合并成一个问题来回答您。我有位异性朋友,他是名军人,他本来的梦想并不是参军,而是成为电竞职业选手。后来,他为了想替喜欢的人圆梦,便为爱参了军。我便结合他的这一故事写了下这个剧本。” 那记者听后,略带职业性的说了句,“原来电视剧里的爱情也有来源于现实的。” 她刚坐下,坐在她斜后方位置的姑娘举起手,主持人冲着她说道,“好,您来问。” 那姑娘站起来,她伸出的右手,指向着魏喻诗那边。 魏喻诗与她对视,安安静静的等她提出她想要提的问题。 可这位女记者有些特殊,她先是将手里拿着的话筒放在身后的椅子上,而后,双手冲着魏喻诗比划。 魏喻诗之前接过类似聋哑人的剧本,所以,她也因此学过一些手语,她没等主持人给她解释,她径直开口,“这位记者,问我的问题是韩兮云会后悔那年盛夏和江依裴分手吗?” 魏喻诗说完后,紧接着回复道,“我认为兮云是不会后悔的。当时,兮云做出的选择便是当下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了。江依裴太耀眼了,而兮云又很要强,兮云不会让依裴弯下腰迁就她。她是想要与依裴并肩的。” 这部剧杀青的时候,张泽昀抱着一束向日葵来到现场。 魏喻诗本就还未从剧里走出来,在看到张泽昀那刻,她的眼泪瞬间掉下来。她这人其实不适合走演绎这条路,因为,她一旦演了某个角色她便会完全的投入进去。 张泽昀见魏喻诗仰着头冲着他哭,他一时有些慌乱,左手抱着那一大束的向日葵,右手抹掉魏喻诗脸上的眼泪,“怎么了?谁欺负我们诗诗了?” 魏喻诗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而后,缓缓说道,“我舍不得韩兮云这个角色。我总觉得他们的结局有些仓促。” 张泽昀那弯起的右手食指轻轻的勾了勾魏喻诗的鼻尖,“他们的结局不仓促,因为我们会延续下去,其实,不只是我们会延续下去后面的故事,每对相爱的情侣也都会接住这接力棒的。” 剧里的结局不会是真的结束,剧里的结局会被我们延续到现实的。 魏喻诗从之前的回忆里回归回来,她听到另一位记者问黄景澄的问题,“黄警官,网友们说您是在娱乐圈服兵役的,还说,留给您的兵种不多了。对此,您之后还会再演相关上交给国家之类的角色吗?” 黄景澄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他先是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直视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他那握着话筒的右手食指还轻轻的敲着话筒,坦然道,“我只是演了几部警察的戏,其实警种都没演全。我还有经侦、技侦、缉私、交警等未演过。”而后,又说了个,“关于我以后还会不会接相关职业的角色,这个需要看剧本。毕竟,我本人挺喜欢这类角色的。” 他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所以,他可以平静的接受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 宋祁安坐在迈巴赫后座上,他微微张开双腿,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扯了扯系在脖颈处的领带,双眸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里的人儿看。几天不见,他的姑娘又瘦了。 摄像头一转,对准坐在最后位置梳着单马尾辫的姑娘。 她在主持人说完,“还有哪位记者朋友有问题?”后,立刻举起自己的右手。 主持人见她举起右手冲着她指了指,“您说。” 那姑娘摘下戴在脸前的口罩,而后,站起来,她接过一旁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她看着台上的林安浅,发问道,“林编导,您好,我有问题要问您。” 林安浅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好的,您请问。” 那姑娘直白般的开口,“林编导,外界都在传您嫁给小宋总是心不甘情不愿,如今,您在事业上这么努力,是想要早点离开小宋总吗?” 她这一问题,不仅林安浅被问懵,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懵懵的状态。 黄景澄那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他正要开口说,“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别为难她”时,林安浅那背在身后的左手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摆。 黄景澄感到下方位置传出的拉扯,他低下头看了看,看到林安浅扯自己的衣摆,林安浅还侧头对他说,“没事,我可以应对。” 主持人见情况不对,正要开口打圆场时,林安浅抢先开口,“您好,我不知道您是有意问出这个问题还是无意的,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实话告诉您。我嫁给宋祁安的确是不情不愿。”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很吃惊,他们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诚实的道出来。 林安浅虽不是演员、明星、爱豆,但她却是圈内知名的编剧,她的私生活也是不能完全透明的暴露在大众眼前的。如今,她这般坦然的提到感情的事,这无疑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此刻,坐在迈巴赫的男人本高兴的嘴角瞬间拉了下来,他的脸色还很阴沉。 手机屏幕上弹出一个又一个的弹幕,有的发“小宋总这是强取豪夺啊。”有的发“原来豪门爱情这么乱啊。”还有的发“这么实诚,肯定会登上热搜头条的。”……。总之,发什么的都有。 宋祁安没了再继续看下去的欲望,本要关掉手机时,林安浅的声音再次传进他的耳里,“我努力工作不是为了摆脱掉他,从而和他离婚,而是,我的丈夫很优秀,我想追上他的脚步,然后与他并肩。您问的这个问题其实困扰我也很久了,因为,在我们结婚后,有营销号发过关于我们的视频,视频里面说的话和视频下面发的评论比您问的还要直白,还要难听,但我们一直都忍着,没去做回应。现在,正好借今天这个机会,一并做下回应。我们目前感情挺好的,没有要离婚的打算,不仅目前没有,我们之后也是没有的。” 她的说话声音明显没有先前那样清冷,“我微博置顶的长篇故事,也是根据现实写出来的,故事里的男女主便是我和他。这部剧里的剧情有几处,也是根据我微博长篇故事写出来的。你们可以去看下里面的内容,然后在观剧的时候可以仔细找找,找找电视剧里哪些情节跟故事里的很像。很像的那些便是我和他的故事。找到后,可以在我的视频账号下留言,猜对了的会有随机礼物的” 说完后,她冲着前面微微鞠躬,话语里有些歉意,“抱歉,耽误大家时间,耽误公共资源了。” 这时,弹幕上又有的发,“圈内这么实诚的,可不多了。”还有的发,“我支持你们。”……。此刻的弹幕多了许多支持他们的言论。 宋祁安越看那些弹幕越心烦,索性,他直接关了弹幕,嘴里还嘀咕了句,“墙头草。” 宋祁安听完林安浅说的话后,他那阴沉着的脸才微微有了丝笑意。 主持人及时打圆场,说场面话,“林编剧将他们的爱情故事都写了进去,这可真是实打实的的写实啊。我们继续进行下一个环节,下一个便是我们的游戏环节。” 林安浅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完全没有了兴致,但眼下的活动不能让她松懈,她脸上强挤着笑脸和其他主创们一起参加着游戏。 活动结束后,林安浅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林安浅坐在后台单间的椅子上,她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开始回想她刚在台上说的那些话。 她想:我还能再重新喜欢上宋祁安吗? 第255章 爱与不爱,或许都不重要了 爱而不得,真难受。 ——黄景澄 林安浅没有关独立化妆间的房门,黄景澄站在门口,他垂放于左裤腿那边的左手拿着一瓶酸奶,右手则插进裤兜里,他透过化妆镜去看镜子里的林安浅,他的眼里有他察觉不到的柔情。 林安浅依旧是纯素颜的模样,准备活动的时候,有化妆师要来给她化妆,她却一口回绝,“抱歉,不用给我化妆,我平时参加活动也都是不化妆的。”她虽是纯素颜的模样,但依旧能吊打那些化妆精致的女演员。 林安浅整个人还没有从台上被问的那个问题里走出来,所以,她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黄景澄。 黄景澄的左耳微微泛红,感官处传来的灼烧感将他带回现实,他深呼出一口气,遮掩住自己的情绪,而后,伸出右手敲了敲房门。 林安浅被敲门声唤了回来,她略慌乱的扭过头,看到来的人是谁后,她的慌乱转而消失不见,她冲着黄景澄露出甜甜的笑容,“阿澄你来了。” 黄景澄抬起脚,走到林安浅身旁,他背对着梳妆桌,大腿的位置抵着身后的桌子,他侧头看着林安浅那边,而后,将左手拿着的酸奶递给林安浅,“你爱喝的草莓味的安慕希。” 林安浅接过,她的眼眸弯了弯,嘴角也微微上扬,“谢谢。” 高三那年压力很大,草莓味的安慕希是她课桌上的常驻嘉宾。 后来,慢慢长大,她也很少再喝这个牌子、这个口味的酸奶了。 林安浅扭开酸奶瓶盖,微微仰头喝了口,满脸皆是满足的样子。 黄景澄垂眸看着林安浅的黑眸内潋潋流动着幽幽星光,隐藏着的爱意淌淌流转于眸底。 他有个秘密,这个秘密被他藏的很深,没有人知晓——他喜欢林安浅,喜欢了很多年。 黄景澄收回撑在身后桌子上的双手,他的眼睛不再看着林安浅,而是,低着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他抿了抿嘴唇,想了又想,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浅浅,你喜欢阿安吗?” 林安浅停下仰头喝酸奶的动作,她眼神明显迟疑了下,顿了顿,而后,说道,“不喜欢,而且,对我而言,喜不喜欢,已经不重要了。” 宋祁安刚刚走过来,他恰巧不巧的听到林安浅的话,他那带着浅浅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靠着一边的墙面,低着头看着抱在怀里的红玫瑰。 玫瑰开的依旧是那么耀眼,只是他没有欣赏的心情了。 他知道林安浅不喜欢自己,可,再次亲口听到林安浅说的话,他更加的心灰意冷了。 他清楚的知道,强求来的不会长久,但他固执般的还是不肯放手。 宋祁安从右裤兜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他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将烟叼在嘴上,拿着打火机的右手对着烟尾,“啪”的一下,烟尾被点燃。他微微张嘴,吐出烟圈。 房间内,林安浅跟黄景澄聊天聊得正火热,但宋祁安完全跟听不到似的,他就搁那靠着墙面站着,从窗户上倾泻而来的阳光照在他的脚下。 那一根烟很快便被抽完,他四处看了看,看到摆放在走廊尽头处的垃圾桶,他站好,缓缓的走向垃圾桶那边,将烟头扔了进去。 他打开走廊尽头的窗户,任由窗外带有凉意的风吹在自己的身上。 风很凉,他迎风站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浅浅讨厌烟味。 林安浅讨厌烟味,他本是想戒掉烟的,可太难了,他没有那么大的恒心。 宋祁安站了许久,等他闻不到身上的烟味后,他才重新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林安浅和黄景澄说笑的样子,莫然只觉得有些刺眼。他清了清嗓子,发出咳咳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听到声音,一齐扭头看向门口。 林安浅看着宋祁安阴沉着的脸,她竟然有种偷情被抓到的慌乱。 林安浅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你怎么回来了?” 宋祁安的表情没有了先前的那般严肃,他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他的嘴角攒着笑意,略撒娇的口吻,“想你了。” 他将捧在怀里的红玫瑰递给林安浅,“给你买的。” 林安浅双手抱着那束花,她低头闻了闻,而后,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她喜欢玫瑰,喜欢玫瑰浑身那种孤傲感。 宋祁安见林安浅笑意盈盈的模样,他高兴的笑了笑。 黄景澄冲着宋祁安挑了挑眉头,他夹着嗓子说道,“阿安,我也想你了。” 宋祁安耸了耸肩,开玩笑道,“阿澄,你好好说话,别恶心我。” 黄景澄听后,来了兴致,夹着嗓子对宋祁安连说了好几句话。 宋祁安实在受不了了,他伸出胳膊揽住黄景澄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恢不恢复正常?” 黄景澄拍了拍他的胳膊,认输道,“恢复恢复,立刻恢复正常。” 宋祁安听后,立刻松开手。 林安浅闻到屋内淡淡的烟味,她纵了纵鼻子,她那可爱的模样宋祁安看在眼里,有种想要伸手摸她的头的冲动。 林安浅伸着脖子往宋祁安那边探,闻到烟味是从哪儿传来的后,她嘟着嘴,抬头看着宋祁安,语气虽恶狠狠的,但没有任何的威慑力,“宋祁安,你又抽烟。” 宋祁安讨好般的冲着林安浅笑了笑,语气里还有些委屈,“浅浅,烟得慢慢戒。” 林安浅微微歪头想了想,“那一周只能抽三根。” 宋祁安为难般的应道,“好。” 林安浅见宋祁安一副不愿意的模样,她冲着宋祁安伸出右手小拇指,“拉勾。” 宋祁安宠溺般的伸左手小拇指勾住她的,“拉勾。” 黄景澄见他们“黏黏糊糊”的模样,他的心里酸酸的,他不想再当电灯泡,也不想自己刺激自己,他对着他们说道,“浅浅,阿安,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说完话,他的脚下跟踩着风火轮似的快步离开。 宋祁安走到林安浅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黑色的皮鞋紧紧的抵着高跟鞋的鞋尖,宋祁安微微弯腰,“浅浅,想我没?” 林安浅抬头看着宋祁安,她沉默着不言语,没有回答宋祁安的话。 一个简单不过再简单的问题,不是她不想回答宋祁安,也不是她故作矜持,而是她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既想也不想。 宋祁安出差这几天,她下了班总是习惯性的喊宋祁安的名字。她不知道她这下意识的反应算不算想。 有的时候,到了晚上,她窝在床上,追着最喜欢演员的电视剧,没有宋祁安的打扰,她觉得还挺好的。 宋祁安见林安浅沉默着不回答,他没有非要林安浅回他,他直起身,回想到林安浅在台上说的话,他继续抛给林安浅一个问题,“浅浅,你说我很优秀,那具体是指哪儿方面呢?” 林安浅被他这么一问,突然给不出答案,她还是继续沉默着。 林安浅很认真的想答复,宋祁安看着林安浅那认真的模样,他起了逗逗她的念头,他微微弯腰,侧着脸冲着林安浅耳朵那边,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安浅耳垂上,他的话语里还很没正形,“浅浅,你说我优秀,是不是指我在床上优秀?” 林安浅听完宋祁安说的孟浪话,她的脸连带着脖子瞬间变红,她伸手拍了宋祁安胸膛一巴掌,说话的语气有些娇纵,“流氓。” 林安浅打的宋祁安那巴掌,一点都不疼,但却打进了宋祁安的心里,他那深沉的眸子蕴着潮涌,瞳孔深处还有掩藏不住的欲色,他想亲她,很想很想,他伸出的右手食指碰了碰林安浅的嘴唇,征求她的意见,“浅浅,可以吗?” 林安浅侧过头,“别在这儿,我们回家。” 宋祁安抬起眼睑,漆黑的双眸跟黑夜里的星星那般闪,“好,回家。” 林安浅垂眸看着宋祁安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她暗自反问自己:林安浅,现在平淡的生活,是当初的你梦寐以求的,如今,实现了,你会感到高兴的? 第256章 我弟的爱情,我来守护 我真的……,很差劲吗? ——莫航卓 林安浅刚往前走了几步,后脚跟处传来疼痛感,她的左手微微往上拉裙子,扭过头,向下看,看到后脚跟处的血。 平时的她只穿运动鞋,她是为了今天的活动,才踩上那五厘米高的高跟鞋。 现在每往前走一步,她都觉得跟光脚踩在指压板上那般疼。 她忍着不出声,想着挺挺就过去了。 宋祁安察觉到身边人走路的一深一浅,他停下往前走的脚,扭过身看着林安浅,话语里皆是满满的关心,“浅浅,你怎么了?” 林安浅冲着他微微的笑了笑,“没事啊。” 宋祁安与林安浅对视,他似是要从林安浅那双清澈的双眸里看出什么。 林安浅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她正要开口说话时,宋祁安瞥到林安浅的脚,看到了那抹红,他着急开口,以至于说话的腔调里还有些责备的意味,“都磨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开口?” 林安浅很敏感,她听宋祁安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在怪自己,她跟那被惹急要咬人的兔子似的,双眸带着怨气的盯着他,说话的语气里还有几分赌气的成分,“磨成这样是我自找的,我不用你管。”说完后,她抬脚便要往前走。 宋祁安拦腰抱起林安浅,讨好的语气,“我的错,是我不够关心浅浅,才让我的浅浅磨伤了脚。” 林安浅听到宋祁安的话,她的心里酸酸的,她从未见过这么卑微的宋祁安,刚刚明明是她自己的原因,是她太过敏感,过分解读了宋祁安的话,可,宋祁安呢,他不仅没有因自己说的话而生气,还硬往自己身上揽。 她忽然很心疼宋祁安,心疼他的卑微,“宋祁安,你别对我这么好,我……,承受不了。” 宋祁安往前走的身形明显顿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抱在怀里的林安浅,漆黑的双眸映着的只有林安浅的影子,语气认真的不像样子,“浅浅,你值得,值得我对你好,值得我将所有的一切都递到你面前。” 林安浅听到宋祁安的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他,索性,她侧过脸,岔开话题,“赶紧回家。” 宋祁安瞥到林安浅微微发红的耳根,他勾了勾嘴唇,难得的没有开林安浅害羞了的玩笑,“好,回家了。” 不合脚的鞋子将她的脚磨出了血,她可以扔掉那双鞋。 那不合适的爱情呢?她是要继续入局,还是趁着可以脱身尽早撤离呢?她没有答案,她也不想为了答案就搅破脑汁的去想。顺其自然,跟着自己的心走。 莫航卓等一条消息等了一整天都没有等到,莫稚看着莫航卓那丧丧的表情,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哎,情这东西,真伤己。” 忽的,一条消息闪在她手机屏幕最上方,她看了眼发来消息的人是谁后,她抿嘴笑了笑,看清发来的消息内容是什么后,她边回消息,边在心里嘀咕:十八,姐姐这也算帮你了。 莫道安向莫航卓展示,他用橡皮泥捏了一下午捏好的蝎子,“爸爸,你看我捏的像不像真的蝎子。” 莫航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他并没有听到莫道安的话。 莫道安见莫航卓不说话,他伸手捏了捏莫航卓的脸颊,“爸爸。” 莫航卓回过神,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安安,你说什么?” 莫道安那拿着捏好的橡皮泥,往莫航卓那边举了举,“爸爸,看我捏好的蝎子。” 莫航卓很仔细的看了眼,而后,抬手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安安真棒,捏的和真的蝎子真的是一模一样。” 莫道安听到夸奖,他开心的鹅鹅鹅的笑起来。 莫稚看到外面渐渐变黑的天空,她冲着莫道安说道,“安安,走了,我们回家了。” 莫道安冲着莫稚眨了眨眼,微微嘟嘴,略撒娇的语气,“嘟嘟,我想再待一会儿。” 莫稚看到莫道安那副可可爱爱的模样,她的心软的跟似的,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安安,天黑了,我们该回家吃饭了。” 莫道安冲着莫稚摇头,奶声奶气的,“嘟嘟,我不想回家,我想和爸爸在一起。” 莫稚温温柔柔的开口哄莫道安,“安安,我们先回家,回家吃饱饭后,我们再来给爸爸拿饭,好不好?” 莫稚怕莫道安还是不肯跟自己回去,她继续开口,话语里还有些诱惑的意味,“安安,你肖奶奶今晚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小肉丸。” 莫道安听到后,双眼放光,他速度极快的从床上下来,他握住莫稚的手,“嘟嘟,我们走。” 莫航卓一脸的懵的看着他们。明明刚刚他儿子还说想和他待在一起的。 莫稚被莫航卓呆愣的表情逗笑,“十八,别急,一会儿我们还会再来给你送饭。” 莫道安还冲着莫航卓摆了摆手,“爸爸拜拜。” 等莫稚他们离开后,莫航卓盯着那依旧还未回复的聊天框,他眼神渐渐黯淡,他小声嘀咕,“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莫稚刚打开房门,莫道安急急的走进去,他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很乖很乖的换鞋。 换上拖鞋后,他蹬蹬蹬的跑向厨房。他拉开厨房关着的门,冲着那忙碌的身影喊,“奶奶,我想吃小肉丸。” 肖梅侧过脸看着他,一脸的慈意,“好。” 她用勺子从盖着盖的碗里舀出几个肉丸,之后,将那个勺子递给莫道安,宠溺的口吻,“安安,拿好了。” 莫稚倚着厨房的门框,她的右手指了指嘴,略撒娇的口吻,“妈妈,我也要。” 肖梅连连应道,“好好好。”她同样拿丸子舀了几个肉丸,然后,递给莫稚。 莫稚边吃边问,“妈妈,我哥呢?” 肖梅一边回答莫稚的问题,“你哥说还有点工作未处理完,他让我们到了点先吃饭,不用等他。”一边掀开放在燃气灶上锅的锅盖。整个厨房全是排骨汤味,她用勺子舀出上面的浮沫,而后,关掉燃气,她将锅里的排骨汤全都盛在保温桶里。 盛完后,她解开身上的围裙,“孩儿们,开饭了。” 肖梅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冲着低着头狠狠吃肉丸的莫道安说,“安安,来喝口粥。” 莫道安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说,“奶奶,您做的肉丸子真好吃。” 肖梅看着莫道安那可可爱爱的模样,她实在心生喜欢,她的眼眸弯了弯,眼角处的鱼尾纹将她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慈意,“好吃便多吃。吃完了,奶奶还给你做。” “今晚夜间到明早凌晨会有强降雨,请出行的人带好雨伞或雨衣等防雨工具……” 肖梅听完播报的天气预报后,对着莫稚说道,“阿稚,一会儿给十八送饭的时候,你带上雨伞,别被淋到了。” 莫稚脑海里忽然出现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的画面,她越想越觉得开心,她笑着说,“没事,一会儿不是我去给他送饭,送饭的另有人选。” 肖梅正要问是谁去送时,房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门铃声。 莫稚看到肖梅满眼的疑惑,她神秘兮兮的说了个,“这不送饭的人来了。”而后,赶紧走向厨房。 她从厨房里拿出那个保温桶,然后,快步走向门口。 莫稚打开门,丁铭笙出现在她眼前,她虽着一身得体西装,单看她的穿搭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但皱起的眉头出卖了她的情绪。 丁铭笙虽化了淡妆,但莫稚依旧看到她双眼下的黑眼圈。她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她,“笙笙姐,辛苦你了。” 丁铭笙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莫稚看着丁铭笙离开的背影,她小声嘀咕,“十八,姐姐尽力了。后面的,看你自己了。” 第257章 行动胜过一切语言 健康的婚姻?我……,还能拥有吗? ——丁铭笙 丁铭笙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手里的打车软件看,她不是担心大晚上的自己会遇到危险,而是想赶紧到医院,她想看看他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她本是在外地出差的,在知道莫航卓受伤后,她担心的一整晚都没睡觉,以至于,第二天去谈合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走神的状态。等合同谈拢签订后,她赶紧订了回江安的飞机票,想要抓紧赶回来。 飞机飞的很平稳,可她整个人却处于慌乱状态。她在飞机上做了个噩梦,她梦到莫航卓躺在天平间的床上,他的全身盖着一张白布。莫稚趴在莫航卓的床边,她哭的泣不成声,身子还在一直颤抖。丁铭笙站在门口,眼泪不知何时已经从眼角流出,流到她的下巴处。她想往前走,可她的双脚跟被灌了铅似的,根本挪不动。 “女士,您好,您的午餐。” 飞机上乘务员的声音将她唤醒,她睁开眼,满眼迷茫的看着乘务员,乘务员将刚刚跟她说的话又重复了遍,她伸手接过乘务员递来的盒饭,嗓音还略沙哑的道了句谢。 她看了看四周,看到有的乘客忙于工作,有的闭着眼休息,还有的对着镜子化妆。她小声嘀咕,原来是场梦啊。 莫航卓打游戏打的累了,他缓缓的移动身子,轻轻的侧身躺下。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丁铭笙在手机上确认订单后,才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脚下去。 她怕自己记错,便打开手机,再次看了眼莫稚给她发的病房房间号。 她刚到病房门口,看到里面黑漆漆的,她瞬间有些失落,她想:我还是来晚了,他都睡了。 她在走还是进去这两个选择中犹豫,犹豫来犹豫去,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握住那门把手,轻轻的打开门,走进去后,又轻轻的关了门。 莫航卓还没有睡着,他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去,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清来的人的是谁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了勾。在丁铭笙转身走过来的那刹那,他赶紧躺好,静静的等待丁铭笙冲着他走来。 丁铭笙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莫航卓,她抿了抿嘴唇,而后,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她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她本是想直接离开了,但内心那想见他的冲动,让她鬼父神差的走到另一边。 丁铭笙站在莫航卓面前,深深的眼神盯着莫航卓看。 看了几秒后,她收回视线,正要转过身,抬脚离开的时候,莫航卓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丁铭笙被他这一动作所吓到,她缓了缓,然后,回过头,垂眸看着他,“你没睡着?” 莫航卓已睁开眼,他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她,“没有。” 丁铭笙沉默了几秒,而后,开口,“那你起来吃饭,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航卓冲着丁铭笙卖惨,“我左手扎着针,不能乱动,我一只手无法坐起来,你帮帮我呗。” 丁铭笙听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她心软下来,点了点头,而后,微微弯腰,将他扶起来。 丁铭笙还很贴心的将枕头垫在他腰后,做完这些后,她欲起身离开时,莫航卓一把揽住她的腰,还微微的往床那边带了带。 丁铭笙坐在病床上,她被莫航卓突然的动作搞得有些懵,几秒后,她恢复过来,挣扎着要站起来,揽在她腰间的虽只有一只手,但男女力量依旧悬殊,她挣脱不开,她的声音细软,没有一丝的威慑力,“莫航卓,松手。” 莫航卓固执的不肯松开,他的胸膛与丁铭笙的后背紧紧的靠在一起,他低下身子,他的下巴抵在丁铭雅的右肩上,他还很有道理的说,“不松,我若松开了你就走了。” 丁铭笙听到他孩子般的语气,她有些无奈,“我不走。” 莫航卓听到她承诺般的话,他内心还是怕丁铭笙会离开,所以,他依旧紧紧的揽着丁铭笙不肯松开。 丁铭笙叹了口气,“你左手还在输液,你先松开,松开后,我们好好谈谈。” 莫航卓不为所动,“我不。” 丁铭笙被他弄得没了脾气,既然他想这样那便随他,反正若跑了针,护士来给他重新输液,挨骂的会是他,疼的人也是他。 她这样想着,莫航卓略撒娇的语气传进她的耳里,“我想你了。” 丁铭笙感觉右边脖颈处的炽热,这炽热给她一种灼烧感,让她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变快,她闭上眼,努力的平复情绪。 她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索性,她不再逃离,她任由莫航卓的手揽在自己腰间处,平复好情绪后,她淡淡开口,“莫航卓,我们没有可能。” 莫航卓身形明显一顿,他直起身子,右手依旧揽着丁铭笙的腰,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声音低沉了不少,“哪里不合适?” 丁铭笙看着窗外那半轮月亮,陪在月亮旁边的还有颗星星,月亮和星星那看上去是很近很近的,可实际上距离却很远。 丁铭笙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我不和年下弟弟谈恋爱。” 莫航卓嘴硬的不承认,“我不是年下弟弟。” 丁铭笙故意跟他掰扯,“比我小的就算年下弟弟。” 莫航卓知道她的固执,他没再非要继续讨论年下,他反而直接开口,“你喜欢我吗?” 丁铭笙的眼睛明显一顿,迟了几秒后,才眨了眨眼,她违心道,“不喜欢。” 莫航卓那揽在丁铭笙腰间处的手松了松,丁铭笙此刻若要挣开,那便肯定轻而易举。 病房里没有开灯,丁铭笙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莫航卓揽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 莫航卓反问她,“你若不喜欢我,那天为什么在看到我前妻来找我时,本带着笑容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你若不喜欢我,为什么在知道我受伤后,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立刻来医院看我?” 丁铭笙被他问住,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莫航卓没听到丁铭笙的回答,他也不着急,他静静的等。 可他等了许久,都未等到答案。 莫航卓妥协般的开口,“你喜欢什么样的?你告诉我,我变成你喜欢的模样。” 丁铭笙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她反而,说道,“十八,我离过婚,我并不完整。而且,我脾气很差,我根本就没有你平时看到的那么好。我不值得你喜欢,不值得你因为我而做出改变。” 莫航卓松开那揽在丁铭雅笙间的手,转而,紧紧的握住丁铭笙的左手,他的嗓音很柔意,柔意中还带有些蛊惑,“我喜欢你,”说完后,他的话语渐渐没了正形,“你离过婚,我也离过,所以,我们正合适。” 丁铭雅笙自己说的话,莫航卓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她有些生气,她一把扯开莫航卓的手,她面对着莫航卓站着,她垂眸看着黑夜里的莫航卓,“十八,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目前只想搞事业。” 莫航卓盘着腿,仰着头看她,“我不着急,我可以等,等你的真正答案。” 丁铭笙看到莫航卓眼里的真诚,她忽然想起她的前夫,当初,前夫跟她求婚时,他的眼里也是满满的真诚。 后来,前夫变了,眼里不再有真诚,而是虚假。 其实,她的前夫或许一点也没有变,只是,他的演技太好,演出来的真情实感骗了她。 丁铭笙和前夫离婚后,她依旧还是对爱情有憧憬,但,这憧憬之后得到的爱情是好还是坏,她一眼看不到。 丁铭笙收回与莫航卓对视的视线,“我先回去了,你别忘了吃饭。”说完后,她赶紧快步离开。 莫航卓看着她那着急离开的背影,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第258章 英雄救美 我哥哥,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莫诚 莫稚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客厅的电视虽播放着电视剧,但她一点都没看进去,她心猿意马,她在想,“今晚上十八有没有如愿?” 忽然,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铃声,莫稚的想象被打断,她拿起手机,摁下接通键,放在耳边,“喂,哥,怎么了?” 手机那头的莫诚听到她的声音,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接着,开口,“阿稚,你能不能来趟警局?” 莫稚听到他的话,她有些着急,“出什么事了?” 莫诚用简单的三个字一笔概括,“打架了。” 莫稚听后,语气里有些无奈,“你在哪个警局?” 莫诚回道,“洛平路这边的警局。” 莫稚边用遥控器关掉手机,边应道,“好。等着我。” 挂掉电话后,她连睡衣都没换,直接在外面套了一件外套。 大晚上的,她觉得打车不安全,她便直接自己开车去警局。 莫约半个小时左右,她到了洛平路那边的警局。 莫稚走进去,一眼便看到莫诚和樊绰菲一同坐在长椅上,莫诚的西装外套还披在樊绰菲的身上。 出乎她意料的是,唐天哲也在,而且,他的后背靠着后面的椅背,他的双手环抱于胸前,闭着眼,跟睡着了的似的。 莫稚走向他们那边,莫诚抬起头,莫稚在看到莫诚鼓起的右边脸颊后,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莫诚见莫稚板着一张脸,他跟做错事的小孩子那般,赶紧站起来。 莫稚站在莫诚面前,她踮起脚,伸手轻轻的碰了下莫诚右边的脸颊,“因为什么打的架?” 莫诚可怜兮兮的说,“因为他们欺负人。” 他还伸脚踢了踢闭着眼的唐天哲。 唐天哲被他弄醒,他睁开眼,双眼满是迷茫。 在看到莫稚后,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刚要张嘴说话时,扯到被打的左边脸颊,他吃痛的发出啊的声音。 莫稚正要开口问他,他们怎么欺负人了,一穿着警服的警察冲着她问,“你是莫诚和唐天哲的家属?” 莫稚转过身,“是,我是他们的妹妹。” 那警察冲着她摆了摆手,“麻烦过来签一下字。” 莫稚应了个,“好。”而后,走了过去。 莫稚签完字后,看向莫诚他们那边,“走。”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警局,莫诚快走几步,走到莫稚身边,“阿稚,今晚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妈。” 莫稚侧头看着他,她这哥哥虽在自己面前欠兮兮的,但他对外是一副稳重的样子。所以,莫稚不相信他在外面是主动找事的那个。 莫稚话语里有一丝丝要挟的滋味,“哥,你得跟我说实话,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打的架,不然,我就一定会告诉妈。” 莫诚回过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想什么的樊绰菲,而后,又回过头,“行,等我回了家我再跟你说。”说完后,他没等莫稚说话,走到樊绰菲面前,拉着她的手就大步离开。 莫稚看着他的背影,她站在原地,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 唐天哲站在莫稚身侧,他将莫稚所想的说了出来,“阿诚为情所困了。” 莫稚侧过头,微微仰着脸,看着他,她将刚问莫诚的问题再次反问他,“哲哥,你告诉我,我哥为什么会打架?” 唐天哲双手插进裤兜,浑身有种慵懒感,他故意卖官司,“回家后你问你哥,他肯定会跟你说。” 唐天哲往前走,莫稚跟在他身后,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的抛给他,“我哥打架是不是和樊绰菲有关?”“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也是被别人揍的?”…… 唐天哲听到莫稚第三个问题,他突然停下,眼睛极其认真的看着莫稚,说出的话还有些滑稽,“阿稚,我没有打架,我是上去拉架,被对方当成是打架的,然后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拳。” 莫稚听后,不厚道的哈哈笑起来。 唐天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不好意思说,“阿稚,别笑了,别笑了。” 莫稚笑了足足有三分钟,她才停下来。 她这人想象力极丰富,她光听唐天哲描述的话,便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 现在,她是不能与唐天哲对视,否则,一对视,便又会破了功般的哈哈笑起来。 莫诚将车停在樊绰菲小区外面,樊绰菲解开安全带,脱下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她将那西装递给驾驶座上的莫诚,语气极其的疏离,“莫总,谢谢您。” 莫诚微侧着身子冲着樊绰菲那边,他没有伸手去接,漆黑深沉的双眸盯着樊绰菲看,几秒后,才开口,“别去那做兼职了,你需要兼职的话,我帮你找。” 樊绰菲语气淡淡的,“没事,今晚只是小概率事件。” 莫诚听到她那不在意的语气,他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说话的声音渐渐提高,语速还有急,“什么叫没事?什么叫小概率事件?你能不能先把自己放首位,然后再顾其他。” 樊绰菲抬起眼睑,与莫诚对视,“在我这里,位于首位的是我弟弟,所以,我怎样都不重要。” 莫诚步步紧逼,“哪怕你被骚扰、被侵犯,也不重要吗?” 樊绰菲答不出来,她沉默着,沉默几秒后,她将那西装外套扔到莫诚的怀里,然后,打开车门,抬脚下去。 莫诚看着樊绰菲渐渐消失了的背影,他自嘲般的咧嘴笑了笑,他笑自己真傻,竟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打抱不平打进了警察局。 莫诚在樊绰菲小区外面待了很久,才开车离开。 樊绰菲住的房子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区外面,她回了家后,便躲在客厅窗帘后面,偷偷的向外看,她看了很久,直到那辆宝马车离开,她才收回了视线。 甜甜的恋爱,她也想深陷进去,只是,眼下的现实,不允许她沉浸于虚无缥缈的爱情里。 莫稚坐在客厅里等莫诚,等的她都快睡着的时候,莫诚才回来。 莫诚开门的那刹那,莫稚突然没了困意,她赶紧站起来,走向门口。 莫诚本来丧丧的表情,在看到莫稚后,他突然有了笑意。 莫稚直接开口问他,“哥,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诚的右手微微向上举了举,“买了点你爱吃的鸡叉骨。” 莫稚接过去,嘴甜的说,“哥,你真好。” 他们两盘腿坐在客厅的地垫上,莫稚边吃,边听莫诚说今晚发生的事,“今晚我和阿哲去锦华参加同学聚会,店里的服务员带我们去包间的时候,路过一间留有门缝的包间,里面有一喝醉的男的,他借着酒劲耍流氓,他摸在里面给他倒酒的服务员的屁股,我看到那服务员的侧脸,认出了那就是樊绰菲。我一把推开包间门,走进去,伸手揍了那人一拳,那人可能是被我打清醒了,他抬手也给了我一拳,就这么的,我们打了起来。” 莫稚听完后,小声嘟囔,“红颜祸水。”她的语气还有些不满。 莫稚说话的声音很小,以至于莫诚没听清莫稚的话,他反问道,“说啥呢?” 莫稚冲着他假笑了下,她停下吃鸡叉骨的动作,挺直身子,反问道,“哥,你这次可是英雄救美,她就没有关心关心你?”她哥喜欢樊绰菲,她知道,所以,她才会问的如此直白。 莫诚摇了摇头,语气里略有些伤感,“没有。”他有些自知之明的说,“可能我太差劲了,差劲到一点都不招小姑娘喜欢。” 莫稚听到莫诚的话,她的心里有些发酸,她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怎会没人喜欢呢。她安慰的语气说道,“哥,谁说你不招小姑娘喜欢,我就喜欢你。” 莫诚被莫稚的话安慰道,他咧嘴笑了笑。 莫稚在心里感慨,“哎。我们兄妹两的感情路可真够坎坷的。” 第259章 段辰醒了 阿辰,你终于醒了。 ——莫稚 章清音盯着前面那空空的工位看,她看一眼,低头喝一口手里的咖啡,喝完后还叹一口气。 许若悠看着章清音的动作,只觉得好笑,她轻声的笑了两声,而后,问道,“玉琴,大下午的你喝咖啡,你不怕晚上睡不着觉啊。” 章清音不在意的说,“不怕。我身体都对咖啡免疫了。”接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周姐不在,我都没有上班搭子了。我憋了好久的八卦都不知道跟谁说了。我想周姐了,周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许若悠听完章清音说的话,她的目光也看向那空空的工位,“的确,她不在,我觉得每天距离下班的时间都慢了许多。哎,这网络舆论啊,真t折磨人。我们耐心等着她调整好后归来。” 网络真真假假,深陷网络的我们早已分辨不出,我们看到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黄景澄坐在段辰病房里的沙发上,他双手横着拿着手机,嘴里还小声嘀咕,“上,上,上。” 躺在病床上的段辰的动了动左手食指,忽然,他睁开眼,看到白白的天花板,他轻声咳了咳。 黄景澄听到咳嗽声音,他抬起头,正好与段辰的视线碰在一起,他顾不得即将通关的游戏,起身走到病床边,语气里满是欣喜,“辰哥,你终于醒了。你等我,我去喊医生。”说完后,他急忙跑出去,去找医生。 医生微微弯腰检查了下,而后,直起身子,看了眼段辰,又看向黄景澄,“病人没什么大碍了,留院再观察几天,之后,伤口恢复了就可以出院。” 黄景澄冲着医生道谢,“谢谢医生。” 医生走了后,段辰冲着黄景澄伸出右手,“阿澄,我躺累了,扶我坐起来。” 黄景澄应道,“好。”他边扶段辰起来,边小嘴叭叭的说个不停,“辰哥,我莫姐知道你受伤后,哭的可伤心了,双眼都哭得肿起来了。她在这守着你,守了两天。她哥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将她劝走。后面,叔叔阿姨也守了你两天,阿姨还一直掉眼泪,叔叔也很自责,他觉得当初他若拦着你不让你参军,你后面便不会受大大小小的伤。叔叔阿姨年纪也大了,我们怕他们身体吃不消,我们几个便轮流着,一人一天的守着你。” 段辰清了清嗓子,“我昏迷了多久?” 黄景澄极其可爱,他掰着手指算了算,“七天,整整一周了。” 段辰的右手四处摸了摸,“我手机呢?” 黄景澄被他问住,他仔细的想了想,而后,说道,“辰哥,你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你的手机。” 忽地,段辰想起什么,出任务前,他们统一上交了手机。 他微微仰头看着黄景澄,“阿澄,你手机呢,我用用你的手机,我给阿稚打个电话。”黄景澄听后,赶紧转身去拿。 夏冉的左胳膊压着右胳膊,下巴抵在右手上,双眸看着一旁的台式日历发呆,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什么,她噌的一下坐起来。 她这这一动作将身边的章清音吓到,章清音拍了拍胸脯,心有余辜的说,“夏冉,你诈尸了?” 夏冉没有跟她斗嘴,反而,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今天是周姐生日,我们下了班后,去她家给她过生日。热热闹闹的氛围,肯定能让她从不开心的事情里走出来。” 章清音听后,觉得这主意好,她伸手,拍了夏冉胳膊一巴掌,“哎呦,可以呀。” 夏冉挥开她的手,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同意就同意,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 章清音听后,不满的说,“我这是活跃气氛。” 夏冉面目略狰狞,因为章清音手劲儿真的很大,她打起人来也是真的很疼。 夏冉略咬牙切齿的说,“你想活跃气氛,你打你自己,别打别人来活跃。” 章清音怼不过她,她唧唧歪歪的哼了几声,而后,双脚双脚踩了踩地面,她的椅子往莫稚那边滑,询问的口吻,“莫姐,晚上一起去不?” 莫稚抬起头,侧着脸,看着她,正要说些什么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她错眼看去,看到上面的备注,她先是跟章清音说了个,“抱歉”。而后,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刚开口喊了个,“阿澄。” 手机那头传来虚弱的声音,“阿稚。” 莫稚听到后,她整个人先是呆住,几秒后,她略语无伦次的说,“阿,阿,阿辰,你醒了,是吗?” 那头的段辰回应道,“是的,我醒了。” 莫稚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阿辰,你等我,我马上到。” 她着急的走出去,她没往前看,因此和走进来的莫诚撞个满怀,莫稚抬起眼睑,她的眼里还含着泪光,“哥,阿辰醒了。” 莫诚听后,比莫稚还着急,他拉着莫稚的胳膊就往前走,“走,我们去医院。” 莫稚边往外走,边对着手机说,“阿辰,你别挂,跟我说说话,不然我怕这是场梦。” 段辰的嗓音有些沙哑,“好,我不挂。” 莫稚坐在副驾驶上,她滔滔不绝道,“阿辰,你受伤昏迷这几天,饼干和苹果都不听我的话,它们总是打架。” 段辰笑了笑,“等我好了,我教育教育它们。” 莫稚听后,笑着应道,“好。”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头突然挂了。 莫稚看着黑了的手机屏幕,她开始变得慌乱起来,“哥,阿辰不会出事了?” 莫诚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他安慰莫稚道,“阿稚,别担心,阿辰既然醒了,便不会再有事的。” 莫稚微皱着眉头,她担忧的盯着前方看,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害怕,害怕段辰再次昏迷。 她给黄景澄打过去,打了好几个,依旧都打不通。莫稚的心态渐渐崩了,她害怕,怕刚刚听到的声音是假的。她虽着急,但她还是有一丝理智的,她没有催莫诚,让莫诚开快些。 许是兄妹之间本就有很强的默契。 莫诚看了眼后视镜,而后,在不超速的前提下提了提车速。 段辰看着黑了屏的手机,他将手机递向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黄景澄,“阿澄,没电了,快充电,充电后赶紧开机,开机后再给阿稚打过去,我这边突然挂了,她肯定着急坏了。” 黄景澄被段辰指使,他没有任何的怨言,他笑着应道,“好的。”而后,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来,走过去,接过手机。 黄景澄给手机充上电后,长摁开关键,重新打开手机,他找到微信,直接给莫稚打了微信的语音通话过去,莫稚的手机开的是免打扰,以至于,莫稚根本就没有听到铃声。 黄景澄一直耐心等,等到铃声没了,他还在等,等了几秒后,又拨了一个过去,依旧还是没有被接通,他扭过头,看着段辰,“辰哥,莫姐没有接。” 段辰后知后觉道,“哎,忘了,她的手机平时不是开静音就是开免打扰。” 到了医院,莫稚下车后,赶紧跑进去。 等医院里的电梯的人很多,莫稚着急见段辰,她便爬楼梯,硬生生的爬了六楼,才气喘喘的走到段辰的病房。 她打开病房门,段辰抬眼看去,莫稚快步走到段辰病床边,她一把抱住段辰,委屈巴巴的说道,“为什么突然挂了电话,我以为,以为,你又昏迷了。以为,你又不要我了。”说着说着,莫稚哭了出来。 段辰听到莫稚轻微的哭泣声,他变得很慌张,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莫稚的后背,用那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解释原因,“我们出任务的时候都是将手机统一上交的,我醒来后不知道我的手机在哪儿,阿澄正好在病房守着我,我便跟阿澄借手机给你打了个电话,但打着打着,阿澄的手机突然没电了。阿稚,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 莫稚吸了吸鼻子,略带鼻音的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看着心爱的人躺在病床上,她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无力感,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第260章 一见钟情 真的没有想过,一见钟情,这种电视剧里的感情戏码,会出现在我身上。 ——章清音 黄景澄不好再继续当电灯泡,他冲着段辰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段辰他先出去,而后,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一转身,被站在门口的莫诚吓到,“诚哥,你怎么在这儿?” 莫诚双手插进裤兜,他借着病房门上的小窗往里面看,看到莫稚带笑的嘴角,他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又松,真好啊,他的妹妹终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这几天,莫稚虽然正常的上下班,但他知道莫稚这是在借工作来疏解心里的烦闷。如今,段辰醒了,她的担忧也没了。 莫诚收回视线,转而,看着黄景澄,回答黄景澄问他的话,“阿稚听到阿辰醒了,她慌乱的走出办公室,我怕她慌慌张张来医院的路上会出意外,便送她来了。” 黄景澄想到莫稚跟他们说,她和段辰复合那天,他和莫诚一个持同意,一个持反对,两人还因此吵得不开交,如今,莫诚却没有反对,这很不对劲,黄景澄问出他心里的疑问,“诚哥,你不是不同意他们复合吗?现在怎么倒戈了?” 莫诚难得认真的开口,“我同不同意,不重要。阿稚的选择才重要。什么样的选择可以让她开心,我便支持她的决定。” 黄景澄戏精上身了,他装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诚哥,有你这样的哥哥,实在是太幸福了。” 莫诚被他的动作逗笑,他干笑两声,“太假了。” “阿安。” 一道女声打断他们。 黄景澄错眼看去,看到林安浅和宋祁安并肩走在最前面,跟在他们身后的有周天翼、程寒、艾祎,王硕则在走在最后,他还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周如意。 他们一群人一齐走来,黄景澄只觉得他们不像是来看病人的,而像是来打群架的。 林安浅抻着脖子往病房里面看,宋祁安伸手握在林安浅后脖颈处,“浅浅,别偷看了。” 林安浅边看边说,“哎呀,我想看看平时不苟言笑的辰哥,私底下和莫姐是一种什么样的相处模式。” 程寒大大咧咧的,“在外面看,看不具体,走,我们进去看。” 黄景澄正要说,“别进去,给他们留点单独相处的空间”时。 程寒已伸手敲了下门,并且,动作连贯的推开了门。 屋内的两人听到开门的声音,纷纷看向门口。 程寒冲着他们挥了挥右手,接着跟他们打招呼,“莫姐,辰哥,你们好。”而后,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本清冷的房间因他们几个变得热闹起来。 莫航卓知道段辰醒了后,他闹着让顾念白把他推到段辰病房。 顾念白拿莫航卓没有办法,只好去护士台那边跟护士要了个轮椅。 顾念白刚推着莫航卓要往段辰病房走时,一眼便看到迎面走来的章清音,他说了个,“她怎么又来了。”便毫不犹豫的转过轮椅,推着莫航卓就要走。 莫航卓坐在轮椅上,笑得正开心,嘴里还调侃,“哎呦,顾队的桃花来了。” 顾念白推着莫航卓刚走出一步,便被章清音喊住,“顾念白。” 顾念白的身形顿了下,而后,打算不理她,直接推着莫航卓离开。 章清音见顾念白不搭理她,她快走两步,走到顾念白身边。 顾念白依旧没有搭理她,还是自顾自的推着莫航卓往前走。 章清音的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她腾出右手,扯了扯顾念白的袖子,“顾念白,你怎么不搭理我?” 顾念白侧脸看着她,装傻的说,“抱歉,我没有听到。” 章清音才不信,但她一点也不在乎顾念白撒谎,她侧着脸看着顾念白,她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冲着顾念白傻笑,“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顾念白看了她一眼,“段队醒了,我们去看看他。” 章清音听后,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段队醒了,莫姐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说到莫稚,她又打开了话匣子,“你们可不知道,段队没醒的时候,莫姐在公司都不让自己闲下来,她一闲下来,便会掉眼泪。我在公司,看着莫姐都难受的慌。那天,我和莫姐一起加班,加着加着,莫姐睡着了,我怕她着凉,走过去,想要把她喊醒,让她回家早点休息。刚走到莫姐身边,便听到莫稚说梦话,她说,“阿辰,你别不要我,你快醒过来好不好。”她呓语的声音极其委屈,听得我都想哭。”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走到段辰病房门口。 章清音快走两步,伸手敲了敲病房门。 病房里的人听到敲门声,他们以为是护士,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他们都还伸出手指放在嘴前,做嘘的手势。他们这个样子,仿佛回到了上学时代,本热热闹闹的教室,不知谁说了一句,“老师来了。”然后,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的场景。 莫稚扭过头,冲着门口位置说道,“请进。” 章清音听到“请进”的声音后,她推开门。 莫航卓冲着段辰说道,“队长,你终于醒了。” 段辰盯着莫航卓的双腿看,他以为莫航卓双腿不能站起来了,他微皱着眉头,他的眼里有惋惜之意。 莫航卓看着段辰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双腿看,他便猜出段辰的想法,他伸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腿,“队长,我腿没事,我是腹部受了伤。”说着说着,他还要去撩开腹部的那块病服。 段辰及时出声止住他,“别掀了,别碰到伤口,好好养伤。” 莫航卓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鼻尖。 莫稚瞥到站在一旁的章清音寸目不移的盯着站在她旁边的顾念白看,她脸上带笑的调侃道,“清音,水滴石穿,那石头被你滴穿了吗?” 莫航卓听到莫稚直白的话,他抿嘴笑了笑。 顾念白知道莫稚说的是他,他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章清音想起她与顾念白初遇的那天…… 莫航卓受伤进医院抢救的那天,她恰好因牙疼来医院拿药,拿完药往外走时,被慌乱跑进来的顾念白撞倒,手里的药掉在地上,她边捡药,边埋怨的说,“看病再着急,也得看着点人呀。”她的牙还在疼,以至于,她说出的话没有那么清晰。 顾念白边帮章清音捡药,边跟她道歉,“抱歉。” 章清音看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她一时好奇撞她的人长什么模样,她抬头看去,男人留着一头寸头,五官立体端正,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颚线干净利落,她看着看着一时走了神。 莫道安将捡起的药递给章清音,章清音还未回过神,所以,没有伸手去接。 顾念白见章清音走神,他伸手在章清音面前晃了晃,“你好。” 章清音回过神,她还说了个,“抱歉。” 顾念白将他拿在手里的药盒递给章清音,章清音看着药盒,她张嘴发出“哦,哦”声音,而后,伸手接过。 顾念白又跟她说了句,“抱歉。”而后,起身着急跑开。 章清音看着他跑开的背影,看了许久许久。 等回过神后,她开始懊恼,懊恼自己没有问他叫什么,没有跟他要个微信。 许是,命中注定的人终会相遇,所以,她后来又见到了顾念白。 章清音在知道段辰和莫航卓都受伤后,她怕莫稚忙不过来,她赶去医院帮忙。 那天,她刚走到段辰和莫航卓病房,病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听到一道沙哑的男声,“莫姐,我先走了,有事您给我打电话就行,这几天我休假。” 她正想要探头往里面看时,顾念白从里面走出来。 章清音看到顾念白,她有些吃惊。而,顾念白看都没看她,径直离开。 顾念白离开后,章清音后知后觉的嘟囔了句,“缘分啊。”而后,她迈着轻松的步子走进去,她先是关心了下段辰和莫航卓,接着,她抛给莫稚一个又一个问题,这些问题还全是关于问顾念白的,“莫姐,刚刚出去的那男人是谁啊?他叫什么啊?做什么工作的?能给我个他的微信吗?他有女朋友吗?” 她本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当真的遇到那个让自己心动的人,她不仅信了,还沦陷了。 第261章 曾经的美好 章清音,我不是石头,你也不是水。所以,没必要用水去滴石。 ——顾念白 莫稚红着双眼听她说完,等她说完后,莫稚反问道,“看上他了?” 章清音略害羞的哎呀一声,不好意思道,“莫姐,别说的这么直白。” 莫稚吸了吸鼻子,声音里略带着些鼻音,一一的回答章清音的问题,“他是十八从小玩大的好兄弟,也是十八在天津那个部队里的战友。他叫顾念白。他是现役军人。我有他微信,也可以给你,但他加不加你我不保证。他应该是没有女朋友。” 章清音听完后,冲着莫稚双手合十,做拜托的手势,她还眨了眨眼,“莫姐,拜托拜托,拜托给个他的微信呗。” 莫稚伸出右手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看在你难得开口拜托我帮你的份上,我给你。” 章清音怕顾念白不知道她是谁,她还特意的写了个备注,‘医院门口那女的。’ 她给顾念白发了添加好友申请后,时不时的打开手机看微信,可,过去好几天,都没有添加成功的消息。 她有些沮丧,她没想到她第一次追人,却出师不利,碰了壁。 莫稚问章清音的问题,章清音迟迟都没有回答,莫航卓伸手冲着章清音脸前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将章清音的思绪换回,她坦坦荡荡的说,“莫姐,还没有成功。” 莫稚有意撮合他们,她冲着章清音做加油的手势。 顾念白冲着莫稚直白开口,“莫姐,我人还在这儿呢,你们明晃晃的说这个不合适?” 章清音微侧着身子冲着顾念白那边,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顾念白的侧脸看,笑脸盈盈的问他,“顾队长,你说那块石头会被我滴穿吗?” 顾念白垂眸看着她,顾念白面无表情,说出的话跟他这个人性格似的冷冰冰的,“章清音,滴不穿的,我不喜欢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章清音那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住,她从顾念白的眼里看到的是对陌生人的淡漠,她沉默几秒,而后,声音轻轻的,“抱歉,我的喜欢给你带去困扰了,以后不会了。” 说完后,她不再与顾念白对视,转而,看着莫稚,“莫姐,晚上我们还要去周姐家给她过生日,我先回家准备准备。” 她没等莫稚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莫稚冲着章清音离开的背影喊,“清音。” 她欲起身要追她时,她的手腕被段辰握住,莫稚不解的回头看他,段辰看出她的不理解,他开口解释,“感情这种事,谁也劝不了,得她自己想清楚。” 莫航卓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顾念白的胳膊,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呀你,人是个小姑娘,不是我们的战友,你说话别这么直,行不行?” 顾念白一脸歉意的说,“抱歉。” 莫航卓无奈的叹了口气,“跟我说抱歉不管用,我没被你言语伤到,被你伤到的是章清音。你去当面给人姑娘道个歉。” 顾念白一脸为难的看着莫航卓。 莫航卓拿他没办法,“算了,就算让你去给人道歉,你又指不定会说出什么别的话,再惹人姑娘不开心。我去看看,但愿她没走远。”说着说着,莫航卓转着轮椅走出去。 顾念白犹豫了下,而后,还是跟了出去。 莫航卓走到安全通道那边,听到里面传出的哭泣声,他的第六感告诉他,里面的人很可能是章清音。 他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章清音听到声音,她扭过头,看到来的人是莫航卓,她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略带鼻音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莫航卓往前转了转轮椅,话语里有丝开导的意味,“我来做你的感情导师。” 章清音被他的话逗笑,她发出噗的笑声。 莫航卓见她笑了,他反问道,“是不是没有那么堵心了?” 章清音动了动身子,她贴着墙边坐着,双手抱着双膝,委屈巴巴的眼神像极了被欺负了的小猫,“卓哥,你说,追他怎么那么难追呢?” 莫航卓给不了章清音答案,他淡淡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 “天津科技大学有一男大。他刚上大一军训练军姿的时候,因长得帅,引得大二、大三一部分学姐下课后都来操场看他。给他递情书的、当面跟他表白的,不计其数。他呢,一点都不为所动,他一一的跟她们说抱歉,说目前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拒绝的多了,久而久之,好多小姑娘都放弃了。可就有一个小姑娘死心眼,就认准了他,非要把他追到手。上公共课,帮着占座位的是那小姑娘。他生病,给他送药的也是那小姑娘。篮球比赛,给他加油助威,喊的声音最大的依旧是那姑娘。……。说句不好听的,那姑娘真就跟当今流行词——‘舔狗’似的。那姑娘虽说做了那么多,但她没有表过白。后来,她鼓起勇气表白,不出意外,被拒绝了。……” 顾念白站在安全通道外面,他听着莫航卓的声音,听着听着,思绪回到,拒绝她的那天。 那天,是那年整个冬日最温暖的一天。 谈清瑶背对着太阳,仰着脸,一副自信的模样跟他表白。 顾念白跟拒绝其他小姑娘似的也是拒绝了她,谈清瑶眼底闪出一丝失落,但,仅是几秒,而后平静的跟他道歉,说,“抱歉,骚扰你骚扰了这么久,你放心,以后不会了。”之后,她真的就没再围着顾念白转。 大一暑假那年,顾念白家里的狗狗跑了出来,他找了很久,从太阳出来一直找到落山都没找到。 就在他要接受狗狗没了的事实时,原路回家的时候,无意间往前看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狗狗蹲在路边吃火腿,在狗狗身边的还蹲着一姑娘。 他赶紧跑过去。跑过去后,他听到那姑娘说话的声音,那姑娘说,“饿了?慢点吃,不着急。我把你喂饱了,我再走。” 他的狗狗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它抬起头,看到他,冲着他摇尾巴,还汪汪的叫了声。 那姑娘察觉不对劲,她扭头,仰着脸往上看,看到是顾念白,她整个人都傻了。 顾念白见她那副可爱的模样,他咧嘴笑了笑,“不认得我了?” 谈清瑶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猛地摇头,她断断续续的问道,“你打我下,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做梦。” 顾念白微微弯下腰,伸手捏了捏谈清瑶的右边脸颊,力度虽不大,但谈清瑶感觉到了疼,她发出,“啊”的声音。 顾念白收回手,“现在还感觉是在做梦吗?” 谈清瑶反应过来,“没有了。” 她起身正要站起来时,因蹲的时间长,双腿麻的没有站稳,她踉踉跄跄的要往后倒下时,顾念白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她才没有摔倒。 谈清瑶反握住顾念白的胳膊站好,她可怜兮兮的说,“蹲久了,蹲的腿麻了。” 顾念白闻到姑娘身上特殊的香味,他的耳垂发了红,他欲要遮掩,不自然的扭头看了看,看到一边的长椅,“走,我扶你到长椅那边坐一会儿。” 两人一同坐在长椅上,他们离的很远,中间空着的位置不夸张的说都可以再坐下一个人。 顾念白觉得他们之间安静的氛围有些怪,他清了清嗓子,侧过脸,看着谈清瑶,“谢谢你。” 谈清瑶知道他跟自己道谢是指的那件事道谢的,她直接回道,“没事。” 他们之间伴随她的那句“没事”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顾念白的狗狗本是蹲着的,许是它觉得有些无聊,它换了个动作,趴在他的脚边。 顾念白搓了搓双手心,他刚开口问谈清瑶,“你怎么在这儿?” 却听到谈清瑶反问他,“你的狗狗是柯基吗?” 两人因不约而同齐开口的默契笑了笑。 顾念白笑起来没了白日的清冷严肃,而且,笑起来后脸上还有酒窝。 笑完后,顾念白先开口,“是柯基。” 谈清瑶接着抛给顾念白一个又一个关于狗狗的问题。 他们之间因狗狗有了共同话题。 本安静、尴尬的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当年只念那时的欢声笑语是最平常的,如今却愈发觉得那些才是最宝贵的。 第262章 爱不该夹杂其他 我错了,错的太离谱了。 ——谈清瑶 那晚,他们聊了很久,从聊狗狗到聊自己的高中生活,再到聊平时打的游戏。 他们本还聊的意犹未尽,突然被一通电话打断,谈清瑶面露抱歉的神色,而后,拿出放在兜子里的手机,接通,放在耳边。 因着她没有开免提,顾念白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的是什么,他只听到谈清瑶说,“好,我现在就回家。” 等挂掉电话后,谈清瑶带着歉意的对莫道安说,“抱歉,我妈妈让我回家吃饭。” 顾念白有些不舍,但他还是站起来,“走,我送你。” 路边的路灯照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影子映在地面上,本距离隔得很远的两人,慢慢的将距离拉近。 谈清瑶指了指身后的小区,“那个,我到了。” 顾念白点了点头,声音沉沉的,“好。” 谈清瑶抿了抿嘴唇,拿着手机的手冲着顾念白挥了挥,“可以加个微信吗?” 顾念白这次没有拒绝她,直接打开手机微信,谈清瑶拿手机扫了扫顾念白的微信二维码名片,“叮”的一声,她那边显示出顾念白的微信,她填上备注后,发送了申请。 顾念白那边弹出申请后,点了同意。 谈清瑶看到已经添加成功的提示,她笑得很开心,顾念白借路边的灯光看到她那甜甜的笑容,看着看着一时失了神。 谈清瑶对他说了个,“我先回家了,稍后,我们微信聊。”她转身,蹦蹦跳跳的往小区里面走。 不知为何,他只觉得看着谈清瑶离开的背影,他心里很烦躁,他从裤兜里拿出烟盒,倒出烟,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左手拿着打火机,那打火机对着烟尾,“咔”的一下,打火机发出声音,烟尾处发出红光。 他的嘴里吐出烟圈,目光沉沉的看着谈清瑶渐渐消失的背影。 直到脚下传出狗狗的叫声,他才拉着狗狗离开。 从那天起,他们之间聊天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暑假最后一天,他们在一起了。 大二那年,顾念白选择了参军,谈清瑶虽舍不得他,但她说不出不让他参军的话,她只跟顾念白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他当兵当了两年,退伍那天,一向轻易不会掉眼泪的他,抱着他的班长失声痛哭,他舍不得部队,舍不得身上的军装,更舍不得战友们,但他更清楚的知道军地恋的不容易。他不能让谈清瑶一直等他。 他没有告诉谈清瑶自己退伍的消息,他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惊喜他没有给到谈清瑶,谈清瑶却给了他一个惊吓。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和一穿着篮球服的男生抱在一起,他们举止还很亲昵。 他很想上前,当面质问她,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当时,在篮球场的人很多,他怕上前质问后,听到他最不想听的答案后,会那男生动手后,而,这样做了的话会让谈清瑶难堪。 他看着他们亲热,他那垂放于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等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他看到谈清瑶看到手机上的号码的眼神顿了顿,几秒后,她才接通,“白白,怎么了?” 顾念白之前很喜欢她一遍又一遍的喊自己,现在他只有反感。 谈清瑶没有听到顾念白的声音,她轻声反问道,“白白,是可以休假了吗?” 顾念白冷冷的语气回道,“回头。” 谈清瑶听到顾念白的话,直觉告诉她,将会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她缓慢的扭过头,在看到顾念白穿着军装站在不远处,她整个人都傻了。 顾念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传进她的耳里,她只觉得这声音比她跟顾念白表白被拒绝还要没有一丝感情,他说,“谈清瑶,分手。” 谈清瑶松开握着身边人的手,小跑着跑到顾念白面前,她伸手扯着顾念白的袖子,挽留般的开口,“白白,我错了,我会跟他断联系的,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我是真的喜欢你。” 顾念白冷着眼看她,质问般的语气反问她,“真的喜欢我?真的喜欢我会在我参军的时候还和别人在一起?” 他本想说“脚踏两只船。”但想到这个词不好听,他便换了其他文字说了出来。虽然她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但他还是不忍心对她说重话。 谈清瑶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 顾念白继续反问道,“谈清瑶,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谈清瑶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我真的喜欢你。” 顾念白看着谈清瑶那单纯无害真诚的眼睛,他只觉得好笑。 他想起他参军前,谈清瑶的朋友跟自己说的话,“清瑶不喜欢你,她追你,还有,后来和你在一起,只是她和我们做的赌注。” 谈清瑶的朋友许是觉得她们这样做,对顾念白不公平,所以才将事实说了出来。 顾念白不相信,谈清瑶的朋友还给顾念白看她们在群里的聊天记录,还有当时定赌注时,谈清瑶的录音。 事实摆在眼前,顾念白不得不相信。 顾念白将这事告诉了他兄弟,他兄弟劝他分手。 顾念白却摇了摇头,“舍不得。” 他兄弟有些生气的说,“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舍不得分?阿白清醒点,她不爱你。你继续跟她在一起,受到伤害的只会是你。” 顾念白无奈的笑了笑,而后,说,“你说的我都懂。可是那咋办呢?我爱她,很爱很爱。我就是狠不下心来跟她提分手。” 后来,他还是没有拆穿谈清瑶,也没有明说出来,他只是默默地藏在心里,想让这事成为一个秘密。 他本是不想再提这件事的,可谈清瑶眼下做的事实在让他太难受了。 顾念白嘴角浮出最不屑的笑容,这笑容是谈清瑶从未见过的,谈清瑶心底一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她听到顾念白继续反问,“你若真的喜欢我,会把我当做赌注,以此为了赢,才追我,才吸引我的注意,才想和我在一起吗?” 谈清瑶听到“赌注”这个词,她便知道顾念白是知道了那件事,她那扯着顾念白衣袖的手紧了又紧。 她慌慌张张的说,“白白,你听我解释。” 她怕顾念白没有耐心听下去,她加快语速的说道,“白白,我承认我一开始追你,的确是因为我跟我朋友她们打的赌,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你,才和你在一起的。” 顾念白听到她说“喜欢”,他只觉得莫名有些恶心,他的胳膊从谈清瑶的手里抽出,说话的声音比先前柔了不少,“瑶瑶。” 谈清瑶听到顾念白这样喊她,她以为顾念白打算给她一个机会,她满是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顾念白。 顾念白没有丝毫动容,“喜欢应是不夹杂着其他杂念。瑶瑶,你对我不是喜欢,你那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征服欲。瑶瑶,我们认识是个错误,后来,在一起也是错误。既然,我们之间只有错误,那便纠正错误。我们之间算了,分手。”说完后,他也不管谈清瑶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直接转身离开。 他们分开后,谈清瑶给他发过消息,也打过电话,他都是很平静的回她,“别再纠缠了,真的不可能了。” 章清音等莫航卓说完,她略猜测的语气说道,“你说的这是顾念白的感情过往。” 莫航卓冲着她打了个响指,“聪明。” 他看向章清音的眼神有些暗晦不明,“他和谈清瑶分手后,整整一年都缓不过劲来。我和他十几年的好兄弟了,从未见过他颓废不堪的模样。后来,他虽恢复过来,但至此再也没有谈过恋爱。清音,你别怪阿白,他只是被伤的太深,不相信爱情了。” 顾念白垂眸看着地板,而后,抬脚离开,从走廊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右臂上。 第263章 无权无势就该被欺负吗? 后悔吗?后悔参军吗? 不后悔。 ——安白辞 周曼云梦到年少时的噩梦,梦里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围在她周围,她们当中,有一为首的腰间围着校服长袖外套,她冲着周曼云说,“周曼云,你逃不掉的。” 周曼云抬起头,双眼含着眼泪,她倔强的就是不让眼泪流出来,沙哑的嗓音反问道,“为什么欺负我?” 那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她仰头哈哈笑起来,笑完后,她走到周曼云身边,弯下腰,她的右手揽着周曼云的后脖颈,“因为你没背景,好欺负啊。” 周曼云的双手紧紧的攥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的嘴里还嘟囔,“不要,不要。” 尽管是在梦里,但她依旧可以感受钢签插进自己阴部的痛感。 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用力的摁着,以至于无论她怎么挣脱都挣不开。 她们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她们还哈哈的大笑。 忽然,周曼云睁开眼,她双眼茫然的看着房间黑漆漆的一片,她的眼神呆愣,显然还没有从梦境里走出来。 抄袭事件发生后,网络上出现了很多骂她的。 而且,她的社交平台账号也被人扒出来,她之前发布的视频下面还多了许多骂她的留言。更甚者,还有给她发私信的。 她看到这些,委屈的整夜整夜睡不着。就算,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眼前出现的也是曾经被霸凌的画面。 昨晚,她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吃了一颗安眠药。 周曼云缓过来后,她起身坐起来,她微微侧身,伸手打开床边灯的按钮,暖灯照在她的侧脸上,她看了眼放在床头桌上的时钟,看了眼时间,“我可真能睡啊,都睡到了下午三点多了。” 接着,拿过手机,刚打开,便看到妈妈今天凌晨给她发的微信内容,“云云,生日快乐,我的女孩又长了一岁,但,没事,不论你多大,你在妈妈这里永远都是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对了,今天别忘了吃长寿面。” 周曼云看着看着,她的心里被暖住,眼里的眼泪从眼角处流出来。 这简简单单的文字,虽很平常,但却可以让现在的她破防。 文字下面还有一个代收的转账红包,上面写着备注:生日快乐。 周曼云懵懵的自言自语道,“这生活都过迷糊了,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她给她的妈妈发了条语音过去,“谢谢妈妈。”发完语音过去后,她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出去。 她带上围裙在厨房给自己做了碗被她称为“全家福”的面条,在等面做熟的间隙,她还给自己订了个生日蛋糕。 她刻意不去想眼下发生着的事,她自己安慰自己,“现在都这么苦了,那吃点甜的,应该不过分。” 陈彬澈在知道段辰醒了的消息,是在下午结束训练后,他跟肖峰请好假,换上便装,刚走出宿舍,封绰他们盯着他看。 陈彬澈被他们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你们站这儿干嘛呢?再不去食堂吃饭,饭就都被抢完了。” 封绰看着陈彬澈,“副队,我们也要去。” 秦阳附和道,“对。” 陈彬澈一口否决,“不行。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在部队里待着,我会把你们对队长的关心带给他。” 秦阳撇了撇嘴,“好。” 陈彬澈往段辰病房走去的时候,恰好碰到也要去段辰病房的安白辞。 安白辞笑着跟他打招呼,“副队好。” 陈彬澈的视线看向安白辞那挽起病服的右袖,他的眼神里满是自责。 安白辞见他盯着自己的右臂看,他知道陈彬澈又在自责了,他开口说道,“副队,走,我们去看队长。” 陈彬澈收回视线,与安白辞齐肩往前走。 段辰在看到安白辞没了的右臂时,他表情明显一顿,他想开口说话,可嗓子眼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让他开不了口。 安白辞依旧跟往常一样,冲着段辰傻笑,“队长,你终于醒了。” 段辰微微张嘴,他的嘴唇在打颤,“疼吗?” 安白辞面容淡定,仿佛丢了右臂的那人不是他,他的语气还很平静,“不疼。” 他一向只说实话,不说假话的,唯一一次,说了谎。 段辰眼里闪着泪光,嗓音低沉,“后悔吗?后悔参军吗?” 安白辞怔住,他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段辰,而是,这个问题在他没了右臂醒来后,他姐姐也问过他。当时,他嗓音虚弱的回答她,“不后悔。” 如今,他眼神坚定,嗓音响亮的再次作答,“不后悔。” 不缺衣食,不缺金钱,从小被富养着长大的安家大少爷,尽管没了右臂,他也不后悔参军。 莫航卓将顾念白的事跟她说了后,他转动轮椅离开,留下章清音一人待在楼梯间。 莫航卓往病房那边走,一抬眼,便看到顾念白倚着病房门框站在那。 莫航卓加快转轮椅的速度,等到了他跟前,莫航卓开玩笑道,“不进去站这儿干嘛,当门童啊?” 顾念白垂眸看着他,犹犹豫豫的开口,“她,她好点了吗?” 莫航卓会心的笑了笑,没立刻回答顾念白,反而,转着轮椅进了病房,进去的那刹那,才说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念白沉默着不说话。莫航卓看他这样子,他都有些着急,“阿白,章清音不是谈清瑶,你不能总困于之前的那段感情里不出来。” 顾念白扯了扯嘴角,“我知道她不是她,但,我还是怕,怕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我身上。” 莫航卓欲言又止,他没再开口,因为,他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他理解顾念白,也懂他的感受。 章清音在楼梯间待了很久,也想了很久,她跟顾念白的前女友不一样,她是真的喜欢顾念白,是不夹杂杂念的喜欢。 说实话,她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但,或许,就是他们之间没有缘分。所以,强求不来的不该去强求。章清音想通后,要起身离开时,才发觉,她的双腿已经坐麻了,她伸手揉了揉腿,缓了缓后,站起来,离开。 顾念白,我希望你事事如意,更愿你感情如意,哪怕,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也没关系。 莫诚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打开看了看,看到那条工作备忘录,他给莫稚发了个微信,“阿稚,我有工作还没处理完,我先回莫氏了。”而后,转身离开病房,离开医院。 莫诚刚到莫氏楼下,便看到许若悠和夏冉说说笑笑的从里面走出来。 她们在看到莫诚那刻,默契般的脸上都没了先前的笑意,“莫总好。” 莫诚看着她们,简单不过再简单的打招呼,“你们干什么去?” 许若悠慌了,她有种上学时逃课被老师抓住的错觉,她被莫诚这么一问,已然忘了她们现在已经下班了,她急忙说道,“莫总,我们这就回去上班。” 夏冉附和道,“对对对,我们回去上班。”说着说着,她们转过身,就要往公司里面走的时候,莫诚冲着他们说道,“上什么班,这个点都下班了。” 一语唤醒梦中人,她们反应过来,齐声道,“是啊,下班了。” 许若悠回到莫诚最开始问她们的那个问题,“莫总,今天是曼云的生日,我们要去她家给她过生日,一起去吗?” 莫诚微微的摇了下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你们去了多安慰安慰她,还有,帮我给她带去生日祝福,你们跟她说,等她恢复好,回了公司,我给她补生日礼物,另外,祝你们玩得开心。” 许若悠伸出右手,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紧紧的贴在一起,其他手指则弯曲,然后,她的右手从右边太阳穴的位置斜着往上方挥,“莫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莫诚冲着她们挥了挥手,“赶紧走。” 第264章 永远都要为自己活 我,终于要回了真实的自己。 ——周曼云 樊绰菲站在莫诚办公室门口,她伸手敲了敲门前的房门,而后,扭开房门把手,抬脚走进去。 她走到莫诚办公桌前,将准备好的文件和碘伏放在他的桌子上。 她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到,碘伏不能和文件放一起,不然,他一看到便知道是自己给他拿来的。 她既然不想和他在一起,那她便不能做让他误解的事,不能给了他希望,又让他失望。 她又转过身,去拿那碘伏。 莫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他倚靠着门框,双手环抱于胸前,他的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樊绰菲转过身,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莫诚时,她被吓得抖了抖身子,“莫,莫总。”缓过来后,她那拿着碘伏的手赶紧背到身后。 莫诚的视线就盯着她背在身后的手上,“手里拿的是什么?” 樊绰菲扯了下嘴角,含糊不清的回他,“没什么。” 莫诚嘴角含着笑,“是吗?”说话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樊绰菲的面前,他低头,垂眸看着樊绰菲,嗓音低沉的有些蛊惑,“菲菲,你说谎了。” 樊绰菲被他直勾勾的盯着,盯得心跳有些加快,脸颊也微微泛红,她侧过脸,看向一旁,嘴硬的说道,“我没有。” 莫诚脸上浮出一丝宠溺的笑容,他附和道,“好好好,我们菲菲没有说谎。” 接着,他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菲菲,我嘴角疼,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樊绰菲抬起眼睑,她看着莫诚的模样不像是装的,她心里有了丝动容,她纠结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了答案,她将碘伏放在莫诚的手里,“你自己对着镜子上,我弟弟还在学校等我,我先走了。” 她刚往前迈出一步,莫诚握住她的手腕,无奈的开口,“让你说句真话就那么难吗?” 樊绰菲很天真的开口,“你想让我说什么真话?” 莫诚握着樊绰菲手腕的手转而揽着她的腰,他的另只手扳过樊绰菲的下巴,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双眸紧紧的看着樊绰菲,似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出她的内心,“你喜欢我吗?” 樊绰菲迟钝了下,再次违心道,“不喜欢。” 莫诚对她的这个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会给他这个答案的。 莫诚的身子往下压,他的唇含住樊绰菲的唇,樊绰菲被夺走呼吸,她伸手捶莫诚的胸膛,莫诚揽在她腰间的手还微微的往自己怀里推,另一只手则攥住樊绰菲捶打自己胸膛的手,樊绰菲虽当过兵,但男女之间力量有悬殊,她推不开莫诚。 樊绰菲不再挣扎,她任由着莫诚,直到,她快呼吸不上来,莫诚才放开她。莫诚的鼻尖蹭了蹭樊绰菲的鼻尖,惹得她痒痒的,“菲菲,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这次,樊绰菲没有违心的回他,反而,坦荡的开口,“喜欢。” 莫诚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的眉眼弯了又弯。但,樊绰菲之后说的话,让他脸色一变。 樊绰菲对他说,“喜欢只能是喜欢,我们之间的距离不会因喜欢就此拉近,我也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莫诚张了张嘴唇,“为什么?” 樊绰菲理了下凌乱的头发,她抬头与莫诚对视,她的目光漠然,没有一丝情欲,她的嘴唇还被莫诚吻的红红的,“莫总,我现在就只想好好的把弟弟扶养长大,其他的我是真的没有想过。” 莫诚看着樊绰菲的眼神都能拉丝,他没有因樊绰菲直白拒绝他而伤心,反而,柔意的开口,“好,不急,来日方长。” 后来,我们才明白,来日方长的前提是你还在我身边。 周曼云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生日蛋糕,她伸手摸了摸吃撑了的肚子,“吃面条吃的吃撑了,蛋糕还吃不吃啊?” 接着,她自己回答自己,“吃。女生是有两个胃的,一个胃用来吃饭,另一个自然是用来吃甜品。” 她打开生日蛋糕的包装盒,将生日帽戴在自己头上,还将数字29立在蛋糕上面,而后,打开手机里的摄像机,将手机放在一旁,对着自己,她想录下属于她的这第二十九个生日。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她双手握在一起,放在下巴处,闭上眼,冲着蜡烛许愿。几秒后,她睁开眼,吹掉了燃烧着的蜡烛,她冲着镜头笑,有种白月光的感觉,“祝我生日快乐。” 此刻,她的分享欲很强,她将这一视频分享到各个软件上。 前几天,因抄袭那件事,她关闭了所有软件的私信。今天,她发了视频后,打开了私信。她那条视频才发出不到十分钟,就收到了几十条评论,而且,还有十几条私信。 评论区里的评论都还算友好,皆是祝她生日快乐的。 私信那边,全是骂她的。有的说,“真不要脸,抄袭她人的脑力成果。”还有的说,“抄袭不道德,做校园的霸凌者更不道德。” 周曼云看着这条私信,她哭了出来。 霸凌者?她吗?她才不是霸凌者,她是被霸凌者。 他们那些捕风捉影的评论,让她今天好不容易刻意去忘掉的过往,又不得不再重新面对。 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打开手机里的摄像机,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手机摄像头看,眼神坚毅,声音不卑不亢,“大家好,我是周曼云,也就是前段时间因设计比赛被说抄袭的那位设计师。这段时间,抄袭和校园暴力,这两件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本来我觉得不解释、不澄清,过段时间就会没事了。可,在我今天发布了一条生日视频后,看到网友们给我发的私信,我才明白,网络是有记忆的。但,这记忆是错的。既然是错的,那我们便要勇于纠正这错误。” “首先,针对抄袭这件事,我要明确说明,我没有抄袭。况且,也不是我抄袭,是她一直在抄袭我,我知道口说无凭,要有证据,我会把她抄袭我的证据以图片的形式放在视频最后面。” “其次,关于霸凌。上学的时候,我不是霸凌者,而是,被霸凌者。仅因为,我没有强大的背景,她们便欺负我。她们用打火机点我的头发,用力扯掉我戴在耳朵上的耳钉,用钢签插进我的阴部,给我带来不可磨灭的身体伤害。我做过的事情,会承认,但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乱给我扣帽子。” “霸凌者她们可以轻飘飘的说一句,“我忘了。”我们这些被霸凌者的人却不能,因为,那些事儿跟噩梦似的一直一直的纠缠着我们。我说到这儿,可能会有人问了,你当初经历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爸爸妈妈?她们第一次欺负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跟我的家人说了,可是呢?我父母无权无势,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们无法让欺负我的人受到法律制裁,我们只能忍气吞声,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我父母在我休养的时候,的确对我关怀备至。但,时间长了后,他们也烦了。最爱你的人,往往是那伤害你最深的那个。后来,他们对我没了关心,有的只是,“人家怎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对于父母态度的突然转变、咄咄质问,我是懵的,不理解的。我不明白,明明是我被欺负了,他们为何不再站在我身边,为何不再为我撑腰。我对他们失望了,不,我应该没对任何人抱有希望过。”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努力的想要爬出深渊,一直都在努力的自救。我知道要想让她们付出代价,便是要有足够的证据。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攒证据,在努她们抄袭我设计稿的证据,整理她们我霸凌的证据。这些证据,只为了让她们身败名裂,让她们为她们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我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她们可以轻轻松松的忘掉过去,凭什么她们有的可以从事教师这行业。”说到这儿,周曼云停下来,她长呼出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但她就是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她看着摄像头,再次开口,“亲爱的男孩女孩们,你们若处于校园霸凌中请你们不要害怕,勇敢的向身边人寻求帮忙。若身边人置若罔闻,那也没关系,我们自己为自己撑腰。” “女孩们,我祝你们昂扬向上,愿你们柔中带刚。男孩们,我祝你们铮铮铁骨,阳光开朗。” “最后,很抱歉耽误大家的时间。”说完后,周曼云摁下暂停键,前面的视频很连贯,她一点也没剪辑。还将几张图片放在最后的位置,最后,直接的发了出去。 她不再忍着情绪,大声的哭出来。 此刻,压着她很久很久的坏情绪才完全的释放出来。 她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要回了自己。 第265章 这个世界很好,但我不喜欢 困扰着我的噩梦,该见阳光了。 ——周曼云 周曼云这条视频发出后,点击量很高,一瞬间便破了百万。 下面的评论大多都是为她打抱不平的,也有站在中立位置,说,“在事情没有结果前,不发表意见。” 还有一部分,依旧是坚持自己之前的看法,还骂她颠倒黑白,敢做不敢当之类的。 周曼云看着看着,她哈哈的笑起来,这笑声里有嘲讽、有无奈,唯独没有兴奋。 她不理解,为什么事实的真相都摆放在他们面前了,他们依旧还是相信被颠倒后的假象。 她的手机响起铃声,她看了眼,是一串数字,她拿起手机,打开接通,她还未开口,手机那头传来一段很连贯的骂声,那头骂她:敢做不敢当,骂她是胆小鬼,骂她不要脸,更过分的是还说你若有勇气去死,我便相信你说的……。 周曼云没有说话,她静静的听着,等手机那头没了声音后,她回了一句,“我发的你可以不相信,但你别轻易被别人当作靶子。”说完后,她挂了电话。 那人说的死亡,她之前想过,想过用死亡来逃避一切,用死亡来结束一切。但,那时,她还怀有报复的心理,想着还没亲眼看到她们被报复后的结局,所以,自己决不能死。现在,她揭露了她们虚伪的面具,她却没感到轻松,反而,有种倦了、累了的感觉。 紧接着,又有人给她打来电话,她没有拒接,依旧接通。 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了一通,而后,强烈要求要让她删掉她发的那条视频。 周曼云听声音听出打来电话的人是谁,她嘴角浮出嘲讽的笑容,“墨子染,怎么,狗急跳墙了?” 电话那头的墨子染发出一声冷笑,“周曼云你是想让你的那些视频,被所有人都看到吗?” 周曼云听出她话语里的威胁,“墨子染,你威胁我?” 墨子染有恃无恐,“对,就是在威胁你,你呢,是承受着还是妥协了?” 周曼云抬眸看了眼吃剩下的大半个蛋糕,“你觉得我会妥协吗?” 墨子染听到她的话,她很气愤,气愤事情不再朝着她预料的那般进行,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很用力的往前扔。 周曼云从手机里听到杯子摔碎的声音,她讽刺般的笑了笑。 墨子染换了个手拿手机,她的话里还有些威胁意味,“你不在乎你自己可以,那你在不在乎你妹妹呢?你妹妹是在洛城五中读高二,在五中里我认识很多学妹学弟们,你说我用不用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好好照顾照顾妹妹?” 墨子染故意咬重‘好好照顾照顾’这几个字的字音。 周曼云听到她的威胁,她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她咬牙切齿般的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墨子染以为说动了周曼云,她不再紧绷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反而,慵慵懒懒的靠着沙发,懒散的语气有种古时候皇帝命令大臣那般,“我要你删除你发布的视频,而且,在相关的平台上开直播给我道歉,并且,还要说明,是你出于嫉妒,所以,抄袭我的设计稿。是你出于对我的看不顺眼,所以,才会在上学的时候校园霸凌我。” 周曼云听到她的话,她哈哈哈哈的笑出声。 墨子染听出她笑声里的不屑,她的心里莫名一紧。 周曼云停下笑声,嘲讽般的语气回她,“墨子染,我不会那样做。你既然害怕网络舆论,那我便让这舆论伴随你一生。” 墨子染听到后,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正要说些什么时,周曼云直接挂了电话,而后,将手机关了机。 她本平静的生活,是被墨子染搅乱的,现在,她努力的想让这一团乱糟的生活恢复常态,可,太难了,她有些做不到了。 她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而后,拿起放在水果盘里的水果刀,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向卫生间。 她没有拉下遮挡卫生间窗户的窗帘,所以,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 她有个很怪很怪的爱好,那便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坐在浴缸里,她觉得坐在浴缸里,自己的身心都会得以放松。 外面夜幕降临,她想,她也该结束自己的黑暗了。 她那搭在浴缸边的左手腕处滴出一滴血,滴在地上的地毯上,将那带有狗狗图案的地毯染了色。 她本是晕血的,此刻眼睛竟直直的盯着左手腕看。这一切,该结束了。 许若悠刷到周曼云发的那条视频下的评论,她担忧的开口,“曼云若看到这条恶评,她会不会想不开?” 夏冉很肯定的语气说道,“肯定不会。” 许若悠反问她,“你怎么这么肯定?” 夏冉微微抬起下巴,“周姐一向很乐观,她肯定不会将恶评放在心里。” 许若悠却不以为意,“那是之前的她,现在的她患上了抑郁症,有抑郁症的难免不会多想,难免不会敏感。” 周曼云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的那天,她收拾收拾,身体不舒服,去了卫生间。她离开的那刻,从她的桌子上掉下了一张纸。 周曼云从茶水间接了一杯咖啡,她拿着咖啡杯走向工位,看到那张纸,她弯腰捡起,无意间看到上面的字,“重度抑郁症。” 夏冉听到后,她变得慌乱,她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周曼云患有抑郁症,她将许若悠问她的问题又抛给了许若悠,“悠姐,周姐会不会想不开?” 许若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夏冉对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开快点。” 师傅应道,“好。” 她们刚到周曼云家的小区,章清音恰好也赶到。 许若悠看到章清音红肿的眼睛,她担心的问道,“清音,你怎么了?” 章清音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 许若悠看出章清音并不想说,她便没有再多问。 她们三个一齐走进周曼云小区。电梯“叮”的一声,停在最高楼层,她们三个出了电梯后,往右走了几步,而后,站在一棕色的房门前停下。 夏冉腾出手,弯曲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房门,三声敲门声停了后,没有人来开门。章清音拿出手机,“我给周姐打个电话。” 打出的电话是对方关机了的提示音。 夏冉慌乱起来,“周姐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赶紧报警。” 许若悠安定她的情绪,“别慌,她可能是睡着了或者出去散心了。我们在门外等一会儿,然后再给她打电话试试。” 半个小时后,敲出的门没人开,打出的电话也没人接。 夏冉嘴里边嘟囔,“不行,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们还是报警。” 她给110和119都打了电话。警察和消防员一前一后的赶到。 消防门用工具打开了周曼云家的房门,许若悠走在前面,她的嘴里还喊道,“曼云,曼云。” 客厅里没有她的影子,卧室也没有,她们走向卫生间。 许若悠心里咯噔一下,她那握着卫生间房间门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打开房间门后,他们看到搭在浴缸边处流血的手腕。 许若悠微微瞪大眼睛,她无法相信,曾那么开朗的人现在没有生机的躺在自己面前。 章清音看到眼前这一幕,她没有站稳。 夏冉及时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她才堪堪站住。 穿着警察服的警察摸了摸周曼云的鼻息,没有温热的气体打在他的手指上,他冲着许若悠她们摇了摇头,“抱歉,人已经没了。辛苦你们通知下死者的家属。” 警察将周曼云的尸体从浴缸里抬出来,许若悠冷眼看着。 她气周曼云随意的结束自己生命,她指着周曼云的尸体,情绪激动起来,她气愤的说,“周曼云,你个傻叉。欺负你、网暴你的人都还未受到惩罚,你为什么惩罚你自己。你以为你的死,就能换来他们的良知吗?我告诉你不会,她们只会轻飘飘的说一句,“她的死与我无关,不是我杀的。”” 夏冉见许若悠情绪那么激动,她走上前,拍了拍许若悠的后背。 许若悠真的承受不了跟朋友一样的同事,死在自己面前,她低头,靠在夏冉肩膀上,身体止不住的抖,嘴里发出疑问,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三个字,“凭什么?凭什么?” 真的是,她们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说欺负人就欺负人?凭什么一点都没交集,说随意网暴一个人便可以网暴?人命对她们来说,真的就那么一文不值吗? 莫稚知道周曼云自杀的消息,是第二天早上,打开手机,才看到的。 她看着许若悠发的消息,呆愣了许久,她也是无法接受一个活人突然的离世。 周曼云没有想过自救,也没有想过她救,所以,她自杀前没有给任何人发过消息。 周曼云发的那条视频下突然有一条点赞破万的评论,那条评论是一位姑娘的自述。 她的评论很长,“周曼云,你好,我们好久不见了。我是你高一时的同桌,你还记得我吗?在这里,我先要对你说声抱歉,抱歉的是我在知道你被校园霸凌的时候,劝你忍忍,不要反抗。因为,我觉得你反抗的越厉害,她们欺负你欺负的也就越厉害。如今,已从事教师这个行业的我已然察觉到那时的我错了,想法错了、观点错了,各个方面都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 在校园霸凌这件恶性事件里,霸凌者有错,旁观者也有错。 第266章 不想回首的往事 明明我都已经忘记了,开始了新的生活,为什么不能让我如愿? ——魏喻诗 评论区里不仅多了一些曾经受校园霸凌侵害的受害者,还多了对周曼云关心的评论。 那些曾只看表面,因此,对周曼云进行言语攻击的人,现在纷纷倒戈,他们去墨子染视频下面评论,将之前骂周曼云的话原封不动的又骂墨子染。 无脑的键盘喷子在此刻得到了诠释。 墨子染抄袭、校园暴力的词条登上了社会榜热搜。而且,点击量、阅读量的数据都很大。 三天后,许若悠着一身黑,本喜欢散着的头发此刻被鲨鱼夹夹在脑后,她抱着一束黑玫瑰站在周曼云的墓地处,她双眼淡暗无光的盯着贴在墓碑上的照片看,嗓音沙哑的不像样子,“曼云,墨子染丢了工作,而且,还因抄袭,被整个设计行业除了名,现在,没有哪个设计公司还要她。其他对她实施校园霸凌的人也都受到了社会的谴责。曼云,这下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你安息。” 她将抱在怀里的黑玫瑰放在墓碑前,“曼云,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黑玫瑰。你不要害怕,它会陪着你的。”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黑玫瑰虽没有红玫瑰那般明媚耀眼,但它依旧是不可被代替的。” 莫稚陪段辰来季荀的墓地,莫稚将捧在手里的花放在季荀墓碑前,段辰伸出右手,冲着季荀敬礼。 段辰盘着腿坐下,他微微仰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阿荀,我来看你了。对不起,我没能护住你。” 这几年,每次出任务,他就只有一个念头,带出去多少战友,便带回多少。 后来,薄锦程牺牲了,现在,安白辞丢了右臂,季荀也牺牲了。 他只觉得自己好没用,护不住他们。 段辰的眼泪砸在地面上,他低着头,不想让莫稚看见。 莫稚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她也盘腿坐下,她伸手握住段辰的手,她想要解开段辰的心结,所以,她就得直言,“阿辰,阿程牺牲不怪你,白辞受伤不怪你,季荀牺牲也都不怪你,你不要事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段辰反握住她的手,“他们牺牲、受伤都是因为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我若好好的保护他们,他们便不会受伤或牺牲了。” 莫稚依旧是那温柔的语气劝他,“阿辰,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你保护了他们一时,保护不了一世。阿程和季荀肯定是希望你没有负担,好好的生活。” 道理是都明白清楚的,可,想要去做到,难之又难。 墨子染的头条,短短三天之前,就被娱乐圈内某知名女演员的头条盖住。 一部热播剧的播出,将魏喻诗的名气提了又提。 魏喻诗作为《戎装下的爱意》这部剧的主演,受邀参加播出《戎装下的爱意》这部剧平台组织的采访。 此次采访,跟其他采访有些不同,这次邀请的是参演《戎装下的爱意》这部剧的主演,还有,台下坐着的全是观看电视剧参与活动被抽中的幸运观众们,没有娱乐记者。 魏喻诗坐在梳妆镜前的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等着化妆师给她化妆。 她的闺蜜兼她的经纪人兼她的助理,张坤,则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她刚打开手机里一视频软件,手机屏幕上便出现一女明星不雅的画面,她嘴里嘟囔着,“这是谁爆出来的,也太不道德了。” 手里正要划走时,眼睛却瞥到视频下面的小标签,“魏喻诗。” 张坤瞪大双眼,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魏喻诗从化妆镜里看到张坤弹起来的动作,她哈哈哈的笑出声,“坤坤,你干啥呢?诈尸了?” 张坤脸色深沉,她知道这是魏喻诗刻意想去忘记的,可,若现在不让她看看,等一会儿若被下面提问的观众问到,到时候,她会失控的。 张坤在说与不说这个问题中,已有了答案,她走过去,将手机递给魏喻诗。 魏喻诗见她沉着脸,她不着头脑的接过,在看到手机上的内容后,她本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慌乱的一直说那几个字,“不是我,不是我。” 那段黑暗的时刻,是她最想忘记。张坤伸手拍了拍魏喻诗的肩膀,“诗诗,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 魏喻诗情绪低沉,“我拼了命的已经忘记了那段记忆,为何,为何还有人重提?” 张坤安抚魏喻诗的情绪,安抚了很久,安抚好后,她走出化妆间,走到走廊尽头。 窗外的风景很美,可她却没有了拍风景的欲望。 她打开手机,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手机铃声响了三、四秒被接通。 手机里传来一道男声,“喂。”张坤赶紧说道,“裴总,诗诗出事了。” 裴词安听后,拿着笔的右手在文件上嚯的划出一道线,“出什么事了?” 张坤将魏喻诗私密视频的重新被爆出来,登上娱乐榜头条的事告诉了他。 裴词安的嗓音带着柔意,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别慌,这件事我来解决。喻诗那你多安抚安抚她的情绪。今天的采访她若不想继续,那便不用继续了。一切以她的情绪为主。” 张坤扭过头,她的眉头微微紧皱,满眼担忧的看着那关着门的化妆间,嘴里还应道,“好的。” 挂了电话后,裴词安打了一通电话,“来趟我办公室。” 在他这里,魏喻诗的前途比他的事业重要的多。 黄婉婷边看今天刷到的头条视频,边气愤愤的说,“这爆料的人是谁,也太t缺德了。” 张美坐在她身边的位置,附和道,“就是。太缺德了。一点人事都不干。” 黄婉婷将手机扣在桌子上,她一手托腮,“哎,这件事可不能跟我哥说。” 她话音刚落,一道男声从她身后传出来,“什么事不能跟我说?” 黄婉婷被突然的说话声吓到,她抖了抖身子,扭过头,冲着张泽昀讪讪的笑,“哥,你咋神出鬼没的?” 张泽昀伸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别乱扯,快跟我发生什么事了?”他显然是不相信黄婉婷的话。 黄婉婷先是给张泽昀打预防针,“哥,你看了这个视频后,可不能生气。” 她做完张泽昀的心理建设后,将手机递给他。 张泽昀在看到视频后,只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 他将手机重新还给黄婉婷,转过身,正要走的时候。 黄婉婷伸手扯住他的衣袖,“哥,这种事嫂子是受害者,你别怪在嫂子头上,你可千万别因这事就和嫂子分手。你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张泽昀回过头,垂眸看着她,“你说什么?” 黄婉婷细细回想自己的话,她懵懵的开口,“你们因为这事分手不值当的。” 张泽昀见她没有说在正点上,他直接说,“你喊阿诗什么?” 黄婉婷见张泽昀说的是这个,她堪堪的笑了笑,顿了顿后,小声说道,“嫂子。” 张泽昀听后,开心的笑了笑,他伸手胡乱的摸了摸黄婉婷的头顶,“好妹妹,你放心,我们分不了。” 他们好不容易复合,他是不会再轻易放开她的手。 他给魏喻诗发消息,魏喻诗没有回他,他给魏喻诗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他回了家,也没人在。他给张坤打电话,手机直接被挂断。他猜应该是魏喻诗挂的。 张坤看着挂了电话后魂不守舍的魏喻诗,她略无奈的口吻,“诗诗,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这件事你若不告诉他,你们之间可能会出问题的。” 魏喻诗低着头,“我,我怕他会嫌我脏。” 张坤听到魏喻诗的话,她满是心疼,心疼那个傲娇的姑娘如今变得这么卑微。 她揽过魏喻诗的脖子,魏喻诗的脑袋靠在她的腰间位置。 魏喻诗想哭,但她不能,因为,她一会儿还有个采访。 她不能完全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便转移自己的注意,不让自己想那些让自己难过的事情,她满脑子想的全是张泽昀。 她一直都相信爱是可以治愈一切的。 第267章 哪有什么一夜成名 演艺圈没有什么一夜成名、一炮而红,有的是一直以来的坚持。 ——裴词安 张泽昀四处找魏喻诗都找不到,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他没了其他办法,只能来魏喻诗公司楼下,等她。 裴词安给公司公安部开完会后,便赶紧要赶去魏喻诗采访的地方。 他怕魏喻诗会受刁难,所以,他想要去给魏喻诗撑腰。 他刚走到公司楼下,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张泽昀。 他顿了顿,而后,抬脚走过去,“你找喻诗?” 张泽昀听到声音,他抬起头,与裴词安对视,“对,她在里面吗?” 裴词安大概猜到了他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他淡淡开口,“她不在。” 张泽昀蔫巴巴的哦了声,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 裴词安开口,“我们去咖啡店聊聊。” 张泽昀不解的反问他,“我们能聊什么?我们好像没有共同话题可聊。” 裴词安被怼,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平淡开口,“聊魏喻诗。”说完后,他没等张泽昀答应,径直往身后那家咖啡店走去。 张泽昀跟在他身后。 张泽昀刚在裴词安对面位置坐下,裴词安开门见山道,“她是我见过最坚强,最有自我的姑娘。我与她初识是在横店,当时,她还只是剧组群演的。群演,你应该知道,演的都是没有什么含金量的小角色。但,其中,会有运气好的,出演下某段戏份里男女主的替身。替身若演好了的话,就那一个镜头就会让她爆火。我记性不好,之前发生的事,发生了我便全忘了,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唯独,她的事我记得很清楚。那次,我去横店,只是想看看我旗下艺人适不适应演戏。无意间,看到她。那部电视剧是个古言剧,她是女主替身。那场戏是女主被剧里的嬷嬷刁难打耳光,本来说是借位就行,但借位打耳光显得很假,导演便说真打。女主不同意,不想挨打,她便自告奋勇,说她可以当女主的替身。打耳光这种戏份,外行人都会觉得很简单,可实际上却不是。她被打耳光,打了十次,那条才被导演喊过。打耳光的戏份结束后,她那右边脸都肿了起来。对当时的我来说,我一个陌生人看的都很心疼。她跟道具组要了一瓶冰的矿泉水,独自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冰矿泉水敷肿起来的脸颊。我走到她身边坐下,她侧过脸冲着我笑。她的笑容明媚耀眼。” 张泽昀听到裴词安对魏喻诗不加掩饰的赞美,他没有感到危机感,反而,心底有股自豪感,他的姑娘就该得到所有人的称赞。 裴词安是个左撇子,他喜欢用左手来拿东西,他的左手端起放在面前的咖啡杯,低头,抿了抿,微苦的咖啡涌进喉咙里,他整个人也更清醒了些,“我盯着她的笑容看了很久,我问她脸都肿得不成样子了,你笑起来不疼吗?她说,“疼啊。”我继续问她,“既然疼,为什么还笑?”这个问题,我现在只觉得自己问出的有些傻。那时,她心里可能也觉得傻,但,她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很淡定的回我,“好的心情是会让我一整天都积极乐观的,所以,不论外界给我带来的有多糟糕,我都想给自己一个笑脸。”我或许是被她的话说服,又或许是被她吃苦的精神打动,我满怀希冀的问她,“我是总裁,我想要签你,你同意来我公司发展吗?”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她的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单纯,她沉默几秒后,犹犹豫豫的问我,“真的吗?”我肯定的语气回她,“真的。”许是她见我如此肯定的回她,她信了。” 裴词安停顿下来,他抬起眼眸看了眼坐下对面都张泽昀,他见张泽昀认真听讲的模样,他勾了勾唇,然后,继续说,“那天,我跟她闲谈了很久,问了她许多问题。至今,有一个问题,我记忆犹新,我问她,“这行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成功,你为什么还选择做这行?”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公司里其他艺人,他们给我的答案不是,“演员是我从小的梦想,我要圆梦。”便是,“挣钱哪有容易的?”而她给了我个不同的答案,她说,“山顶的风景很美,我想凭自己的努力爬到顶端,然后,去拥抱那美景。”我听完她的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帮你。”后来,她成了我的旗下的艺人。刚开始,她毕竟是演艺圈内的新人,没什么知名度,只能演女三或女五,甚至还有在剧里排不上名次的角色。某次,我特意为她看上了一剧本,里面有一女二的角色很适合她,她当时还没有经纪人,我便直接出面,我是最讨厌酒桌文化的,但为了她,我甘愿被对方导演灌了好几瓶酒。我被灌酒不重要,最终为她争取下这个角色,帮她向着她的演员梦更近一步才重要。” 裴词安怕张泽昀会误会,他紧急着说,“你别误会,我跟你说这个,不是为了向你炫耀,我为她付出了什么。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你若因今天这个热搜,便嫌弃她,不再喜欢她了,没事,还有我,我还在喜欢着她。” 裴词安前面为了魏喻诗帮她争取下角色,甘愿被灌酒的行为,没有让张泽昀有危机感,后面的话,才刺激了张泽昀。 张泽昀冷哼了下,语气里有些傲娇,“诗诗看不上你。”这句话,伤害性很大,侮辱性也很大。 裴词安听出张泽昀满满的醋味,他无奈的笑了笑,接着继续说道,“那部戏,她演的很好,成功的将她带到了大众面前,她也算小小的一炮而红了。我给她举办庆功宴,她喝醉了,她的手机斜靠着饭桌上的碗,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照片。” 张泽昀听到这,他平静的眼底闪出一丝惊慌失措,那放在膝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裴词安看出他的慌乱,他轻声笑了下,说话的语气里莫名的有些爽朗,“照片里,那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他张开双臂,背对着镜头。” 张泽昀想:那人是赵子怡。魏喻诗身边出现任何一位异性,他都没有特别大的醋意,但,若魏喻诗还念着赵子怡,他便感觉心里有股无名的火。 赵子怡去世了,他知道他不该再和死去的人去争,可他是魏喻诗的初恋,他做不到那么的大度。 裴词安看到张泽昀皱在一起的眉头,他虽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但他说这些也不是故意想离间他们的,他轻声咳了咳,张泽昀思绪回了过来,裴词安继续说道,“她看着那照片,醉醺醺的说酒话,她说,“阿昀,等我,等我成名,我成名后会重新追你。”” 张泽昀有些不可思议,他以为,以为,那照片里的人是赵子怡。 裴词安看出他眼底的变化,“等第二天,她酒醒后,我问她,阿昀是谁?她听到我提这个名字,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语气明显颓的跟我说,“前男友。”她大概的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我听后,说实话,骂过你,我觉得你眼瞎,身在福中不知福。后来,我代入的想了下,若我女朋友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因为我长的像她初恋,我也是会生气的。从那之后,她更加努力的工作,努力到把自己累垮,发了高烧。她怕耽误剧组的进度,她发烧这事没跟任何人说,她白天照常工作,晚上休息的时候独自一人去医院输液。我是陪牙疼的兄弟去医院拿药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她呢,已经困得坐着就睡着了。说真的,我真的从未见过这么拼的傻姑娘。” 那晚,他一直守着魏喻诗。 那晚过后,他兄弟笑着调侃他,“不碰感情的裴总,终于还是栽了。” 情爱这种事,向来没什么绝对。曾信誓旦旦说,单身自由的少年,终究还是掉进了名为爱的坑里。 第268章 为梦而搏 恶语伤人心,没事,我听多了,已经免疫了。 ——魏喻诗 张泽昀后悔了,他后悔他们当初为什么要分手,后悔魏喻诗最苦最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那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曾经是回不去的,重要的是把当下过好。 裴词安一点一点的回忆,张泽昀耐心的一点一点的听。 裴词安说话的腔调本是轻松的,后面不知不觉变得有些沉重,“她的人气渐渐高了,于此同时,喜欢她的粉丝也变多了,这其中不乏有私生。” 张泽昀在听到“私生”二字的时候,他的呼吸明显重了许多,直觉告诉他裴词安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是对不好事情的描述。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裴词安说的话,他说,“有个私生骚扰喻诗,他给喻诗送玩偶、送项链、送手写信,喻诗和我们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只是把他当作普通的粉丝来看待。可,谁知道,他跟普通的粉丝不一样。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喻诗住的地方,白天里他偷偷摸摸的潜进喻诗的家,然后,就那么不动声色的藏在她家里。喻诗工作的时候常常得面对镜头,她由一开始的不适应变成了后来的不在意。她觉得摄像头跟镜头一样,每每需要面对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些不自在。而且,她更觉得家是补充能量,提供温暖的地方。回到这个地方是不需要演,是可以完完全全放松自我的,所以,当时的她不在家里安摄像头。就是这一想法害了她。那人潜进喻诗家,他往喻诗家的饮水机里放了大量的蒙汗药。当晚,喻诗从外地拍戏回来,她口渴,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全喝完,喝完后,她头很晕,她以为是那段时间拍戏累的,她换了睡衣后,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那人藏在她床底下,他等听到喻诗轻轻的呼吸声后,他才从床底下爬出来。之后……”后面的话,他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张泽昀见他停下来,就算裴词安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也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压着心里的火,嗓音沉闷闷的,“继续说。” 裴词安觉得自己说到这儿,张泽昀一听就应该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可,现在,张泽昀还继续问自己,他不知道是张泽昀不想去相信还是想亲耳听到。 裴词安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句话概括了去,“他强奸了喻诗。” 张泽昀明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现,亲耳听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停了几秒,而后,才重新跳动。 他忽然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他不再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嗓音带着嘶吼的意味,一向稳重的他此刻破口大骂,“t的,谁干的。” 裴辞安安抚的语气安慰张泽昀,话语间有种男朋友哄生气的女朋友的感觉,“别生气了,那人已经判刑了。判了六年。” 张泽昀的情绪缓和了不少,他猛不丁的问裴辞安,“诗诗被侵犯那天是哪年哪一天?” 裴辞安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冲着张泽昀说道,“17年6月6号,那天还是喻诗的生日。” 张泽昀瞳孔放大,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那天,他接到魏喻诗打来的电话,魏喻诗跟他说,“阿昀,我想见见你。” 当时,他冷冷的回她,“魏喻诗,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纠缠了。”回完后,他直接挂了电话。 现在,他一想到他的姑娘遭受了这些,他的心里便堵得慌。 张泽昀已经将魏喻诗所遭受的这些,全都揽到他自己身上。 他忽然好恨自己,恨自己那晚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么重的话,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他的姑娘他了解,她是那般的好哄,是他,是他故意跟她赌气,所以才不肯低头,以至于让他的姑娘遭受这一切。 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魏喻诗曾跟他说,“若有一天我们闹别扭了,你只需要拿着一个八寸的大蛋糕来哄我,我便不会再生气了。” 原来,在感情里赌气真的会伤害爱的人。 张坤拍了拍坐在她身旁魏喻诗的肩膀,“诗诗,别紧张,别害怕,我陪着你呢。” 魏喻诗不想让她担心,她强装无事的模样冲着张坤笑了笑。 张坤看到她的笑容,她更加担心魏喻诗了。 胸前挂着蓝色牌牌的工作人员冲着她们走来,她站在魏喻诗面前,恭敬的语气,“魏老师,快到您了,您准备下。” 魏喻诗抬头冲她笑了笑,“好。” 魏喻诗站起来,她将披在肩上的披风脱下来,转而,递给张坤,客客气气的说道,“帮忙拿一下。” 张坤看着魏喻诗纤细的背影,她眼底满是心疼。 当初,魏喻诗在上海某剧组当群演的时候,张坤恰好到上海出差,她去剧组找魏喻诗。 那时,演的是个谍战剧,魏喻诗演的是需要被打的背景板,张坤看到魏喻诗被摔在地上,她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等那场戏过了,魏喻诗一转身便看到了张坤,她先是惊讶了下,而后,冲着张坤跑过去,张开双手欲要抱张坤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身上很脏,全是土,便又收回手。 张坤当时看到她收回的双手,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们趁着休息的功夫,坐在一边闲谈。张坤想到刚刚的一幕,她鼻子微微泛酸,她问魏喻诗,“你曾说过,说你吃不了苦,可,如今,怎么变了?” 当时,魏喻诗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说,“要想梦想成真,便得先吃下梦想带给你的苦。” 诗诗,如今你的梦想实现了,不用再吃苦了。 主持人站在台中间的位置,她着一身得体礼服,右手拿着话筒,双眸炯炯有神的看着台下的观众,她落落大方,一点也不怯场。 前面的开场白结束后,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掌声结束后,主持人声情并茂的继续说,“梦想不能只用来想,还需要去做。实现梦想的唯一解,便是脚踏实地的冲着它在的方向去行走。学专业知识;对着镜子练习台词;为了上镜可以给观众舒服的观感戒掉零食、甜品,保持身材……等等等,这些都是她为了实现梦想所做出的努力。十岁是她演员梦萌发的年纪,她用了十二年才实现了她的梦想。所以,你们看啊,人生啊,从来都没有白走的路。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旁白里的主人翁——魏喻诗,来向我们介绍,她的人生之路。” 她话音刚落,台下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魏喻诗听到主持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深呼出一口气,而后,脸上带着笑意,抬起脚,一步一步的往台中央位置走去。 闪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将本就耀眼的她照的更加迷人。 她站在主持人身边,冲着主持人微微弯腰,“主持人好。”而后,直起腰,伸出右手,冲着坐在台下的观众们打招呼,“你们好。” 伴随着她声音落下,台下是一片骚动,有的说,“她是登上今天热搜的女演员?”有的说,“年纪轻轻的可惜了。”还有的说,“真可怜。” 台上离台下不远,所以,台下第一排说的话,魏喻诗完完全全的可以听到。 她面不改色,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站在她身边的主持人微微侧身,她伸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沙发,而后,出声打圆场,“喻诗,我们坐这边聊。” 魏喻诗点了点头,出声道,“好。” 她看似不在意他们的话,实则,她很想赶紧结束采访,然后,马蹄不停的回家,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有的时候,她想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遇到了这种事,可,她又能马上想清楚,她的这种想清楚似是在给自己一点一点的洗脑:没事,我乐观,我心大,我毫不在意。 第269章 不要畏惧质疑的声音 火锅,你能不能对你爸好点,谁家好狗凌晨闹着要遛弯? ——黄景澄 张坤看了眼台上的魏喻诗,而后,她拿出手机发出一条消息。 裴词安看到张坤发来的消息,他抬头,对着张泽昀说,“马上就到喻诗了,打开视频软件,看直播。” 张泽昀反应过来,应了个“好”字后,急忙打开手机。 主持人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小卡,而后,微微侧头看向魏喻诗那边,“喻诗,剧里的韩兮云是敢爱敢恨的性格,现实里的你也是这样的吗?” 魏喻诗有些局促,她坐的很笔直,但话语里的坦然又看不出她的慌乱,“是的,剧里的角色跟现实里的我还挺像的。” 主持人继续问道,“对于剧里的韩兮云来说,梦想是她的第一顺位,那,对你而言,你觉得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魏喻诗搓了搓手心,缓解好稍微紧张的情绪后,她神情微舒,看向镜头的眼眸里满是爱意,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其中还透露出满满的幸福,“对以前的我而言,重要的是实现梦想。对现在的我而言,重要的就只有一个人。” 张泽昀在听到她的话后,本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眼里还满是喜色。 裴词安瞅见张泽昀表情明显的变化,他嘴角处略带着笑意。 主持人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后,开始了后面的观众和演员之间互动的环节。她刚说完,“接下来,开始我们的互动环节。” 台下便有许多观众捧场,他们有的举起手,有的冲着台上喊,“我,我,我。” 主持人见台下观众们很热情,她笑着说,“不要着急,我们一个一个来。”而后,她伸出右手,指向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间位置处的女生,“您先问。” 被指的女生高兴的笑了笑,她那插在上衣外套右边兜子里的右手摁了下手里拿着的录音笔。 此次采访,只是观看《戎装下的爱意》这部剧,参与播放平台相关电视剧话题,然后,被抽中的,才能来参加活动。 这次采访是为了拉近观众与剧里演员的距离,所以,那些娱乐记者们不在四百位幸运观众名单里的。她此次之所以能来,是她的好闺蜜中了名额,她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她想要得到第一手八卦娱乐信息,然后,再加以更改,发布出来,从而,在众多同行中占据领先位置。 为了高薪、奖金、提高自己在同行业的知名度,她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可是啊,有的时候,人越想要什么,偏偏便会失去什么。 她站起来,站在一边的工作人员递给她话筒。 她双手拿着话筒,满是真诚的双眸看着魏喻诗,眼神虽真诚,话语却好像是在故意揭魏喻诗的伤疤,她说,“魏老师,我想问您,今天登上热搜榜的人是您吗?您是真的被性侵了吗?您是在有意识情况下被性侵的,还是无意识的?您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若是记得的话可否跟我们说下,他长什么样吗?我们怕他出狱后,还会作案,所以我们想先未雨绸缪下……” 她一个接一个问题,如同在战场往敌方那边扔手榴弹那般。魏喻诗被她问懵,那段伤心难过的经历再次浮现于眼前,她有些不知所措,她那握在一起的手握得紧了又紧。 台下随着那个记者的发问,也都附和起来,他们的话跟那记者说的差不多一样,均是问魏喻诗那人到底是不是她?……。 张泽昀看到魏喻诗被刁难,他抬头看着裴词安,着急的口吻,“阿诗在哪儿?” 裴词安没有直接告诉他,反而,抛给他一个问题,“你会因喻诗被强奸,而和她分手吗?” 他问这个,无非就是想探探张泽昀。 他一方面希望张泽昀回“不会。”另一方面希望张泽昀回“会。” 说实话,对于这两种回答,他希望张泽昀回“会”。 他是有私心,心里也的确有些阴暗。但,他更希望张泽昀回“不会”。因为,魏喻诗够苦得的了,他想让魏喻诗幸福,而,带给她幸福的人很可能会是张泽昀。 张泽昀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轻笑两声,似是在嘲笑他问出这个问题有些幼稚,轻笑后,他变得很严肃,眼神坚定,话语认真,“我不会和她分手。”接着,他话语有些挑衅,“你趁早死心。” 裴词安听后,竟没有一点生气,他还跟张泽昀开玩笑道,“放心,我不会撬你墙角。” 对他而言,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他不会死缠烂打,他会一点一点的放下对她的喜欢,然后,等真正忘了她后,再去寻找属于他的那个她。 黄景澄今早凌晨一点刚从拍戏的城市飞回来,飞回来后,他本想回家后睡几个小时,然后,再来参加活动。 可,回了家后,他家里的狗狗咬着他的裤腿不松,还往门口处扯,黄景澄见狗狗要让他带着它出去遛弯,他仰头哀嚎,“谁家好狗凌晨一点要出去遛弯啊。”埋怨过后,他蹲下,哄他的狗狗,“火锅,让我睡几个小时,然后我们明天早上再出去遛弯,好不好?” 他的狗狗依旧还往是往外扯他的裤腿。 无奈之下,黄景澄只能带狗狗去遛弯,他本想带着火锅围着小区溜达一圈就回家,可,下去后,火锅跟那被关在笼子里的鸟,突然有了自由般,它猛地往外跑。黄景澄都差点拉不住狗绳。黄景澄带着火锅,不,应该说是火锅带着黄景澄,他们在外面溜达了整整两个小时,从凌晨一点遛到凌晨三点,毫不夸张,黄景澄走着走着都能睡着。 遛完狗,回到家,他竟没了困意,他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可,怎么都睡不着,他便拼乐高,一直拼到太阳升起。 八点多的时候,他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正要睡觉的时候,工作室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他得提前到活动地点。 他无效哀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到了活动地点,他点了杯咖啡,可一点儿都不管用,他还是一个哈欠紧接着一个哈欠的打,许是之前天天喝咖啡,现在身体已经对咖啡免疫了。 等相关的活动环节都了解清楚后,他才靠着椅子的椅背睡觉。 他刚睡着没几分钟,便被外面的说话声音吵醒。 黄景澄睁开眼,他有些懵,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外面的说话声传进他的耳里,他只听清一句,“魏老师被刁难了。” 他拿开盖在身上的外套,站起来,打开门走出去。说话的两人看到黄景澄,她们跟他打招呼,黄景澄反问她们了句,“魏老师还在台上吗?”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 黄景澄跟她道谢,而后,转身往前走。 她们看着黄景澄离开的背影,说话的内容渐渐变了话题,变成了,“他真的好帅。”“是啊,而且还很温柔,一点也不像营销号说的那般莽。”……。 张坤看到魏喻诗被刁难的说不出话来,她本想上台,指着台下的观众们大骂,骂他们没有礼貌,非要往人心口上插刀子。是她那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张坤,你不能那样做,你若那样做了,会给诗诗带来不好的影响。” 该活动的导演见事态朝着没有预料过的方向发展,她赶紧用对讲机对主持人说,“稳住观众们的情绪,岔开话题。” 主持人听到有线耳机里的声音,她小声回复道,“导演,不行啊,观众们一直抓着魏老师的事不放。” 导演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瞥见黄景澄往台上走,她冲着黄景澄说,“黄老师还没到您。” 回答她的,只有黄景澄的背影。 黄景澄站在魏喻诗前面,他一米八七,完完全全的将站在他后面的魏喻诗挡住。 魏喻诗抬起眼睑,她冲着站在她前面的黄景澄说道,“你怎么来了?” 黄景澄侧脸冲着一边,他的声音传进魏喻诗的耳里,“你是我朋友,朋友受欺负了,我得站出来撑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魏喻诗的心暖了又暖。 第270章 真相就是真相,容不得歪曲造假 一传十,十传百,传的“真相”,只会将人推向深渊。 ——魏喻诗 黄景澄拿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他对着台下的观众们说,“我是黄景澄,是《戎装下的爱意》这部电视剧的主演,从我出道到现在,我在网上的争议也不小,现在你们可以问我问题,我不介意此刻将自己推到热搜榜头条的位置。”说完后,现场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台下有人跟身旁的窃窃私语,“太an了。” 黄景澄见hold住了场面,他对着有线耳机说道,“导演,让魏老师下去休息,后面的我来。” 那头的导演听到后,回应道,“好。” 黄景澄扭过头,冲着魏喻诗说道,“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我来接手。” 魏喻诗点了点头,冲着他道谢,“谢谢。” 张泽昀看到黄景澄出来救场,他有些醋意,因当事人不在眼前,他有种吃醋都吃不舒服的感觉,他冲着裴词安说话,但说话的语气极其的不善,“告诉我地址。” 裴词安听张泽昀说话的语气,他心里了然他这是吃醋了,他不再逗张泽昀,反而,站起来,垂眸看着他,“走,我送你过去。” 亲眼见证他们的幸福,或许,他能更快的放下魏喻诗。 魏喻诗下了场后,张坤走上前,关心的语气问她,“诗诗,好点了吗?” 魏喻诗抬起眼睑,双眼含着眼泪,委屈的语气,“坤坤,我想回家。” 她现在谁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去做,唯独只想回家,然后,将自己锁起来,不再去听外界声音。 张坤揽着魏喻诗的胳膊,“好,我送你回家。” 她们刚走到门口,便被一群记者们围住,他们往前挤,但那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们拦着他们。 他们那拿在手里的话筒使劲的往魏喻诗面前伸。 他们一人一句的问魏喻诗,“魏女士,登上热搜的那个人真的是您吗?”“魏女士,关于您被性侵,而登上热搜的这条消息,您有什么话要对关心您的粉丝们说的吗?”“魏女士,这条热搜的热度一直在往上升,对此,有的评论说,这是假的,说您是在炒热度,只是为了博关注,您能回应下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吗?”“魏女士,您能跟我们说下您当时被侵害的情况吗?”……。 记者们那一言一语的话,听的魏喻诗脑袋疼。 张坤将魏喻诗护在身后,她克制着要骂人的脾气,伸出双手轻轻的往一边推记者,她还耐着性子,对记者们说,“抱歉,诗诗身体有些不舒服,麻烦让一让。” 她说的这句话,被一位记者想歪,他径直开口问道,“魏女士,您是怀孕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可,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他们沉浸于要挖掘的娱乐八卦中,以至于,根本就不听魏喻诗和张坤说的话。他们默认魏喻诗真的怀孕了,接着又一句一句的问道,“那这孩子是您之前官宣的那位张先生的孩子吗?”“这孩子的父亲您知道是谁吗?”……。 魏喻诗之前都一直以为谣言只会是谣言,无论再怎么瞎传,也变不得真,所以,尽管有些营销号无中生有般的抹黑她,她都从未解释过。 这次事态比她之前遇到的要严峻,她想她若再不说些什么,外界可能造谣造的更离谱。 她抬头,视线环顾了下周围围着的记者,而后,视线定格在问她是否怀孕了的那位男记者身上,魏喻诗看向他的眼神很清澈,她微微的笑了下,明明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笑容,在那记者看来,似是要准备将他活剐了般。 魏喻诗清冷的嗓音传进他们每个人的耳里,她说,“之前还有现在,网上传的那些,我一直以来都不想做回应,因为,我不想占用公共资源,让我不重要的事情占据热点位置。可,现在不做出回应,是真的不行了。因为,这传的也太离谱了。”她说到这儿,停顿下来。 记者们见此,盯着魏喻诗看的眼神都有种渴望的欲望,因为,他们都想挖到大瓜。 魏喻诗看到记者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张坤怕魏喻诗会说出什么对她事业不利的话,她偷偷摸摸的扯了下魏喻诗的衣角,魏喻诗感觉到下方被拉扯,她低下头,看到张坤的手,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 而后,魏喻诗缓缓开口,她说话的声音明显高了些,她说,“我现在只简单的回复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登上热搜的那个,‘魏喻诗到底是真的被性侵了?还是借此来博热度?’对此,我的回答是,我真的被性侵了,是被喜欢我的私生饭性侵的。” 她在众多记者面前再次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可,有的时候,解开伤疤不会得到解脱,而是,会换来更大的伤害。而,她呢?是会幸运的解脱还是再次陷入旋涡里呢?她不知道,张坤不知道,记者们不知道,或许没人会知道,也或许明天、未来会告诉她。 记者们在听到魏喻诗的回答,有些在心里心疼魏喻诗的遭遇,有些则关心她下一个回应的是什么。 这件事魏喻诗藏在心底藏了很久,如今,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她的确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魏喻诗是不是怀孕了?”我的回应是,“没有。”” 说完后,她没看记者们反应,直接抬脚往前迈出一步,嘴里还说道,“抱歉,让一下。” 记者们看着那辆开走的黑色蔚来车,他们有的摇了摇头,觉得魏喻诗做出的回应没有什么用,有的盯着早已消失不见的车尾一直看,心里莫然对魏喻诗有种惋惜与佩服之意。惋惜的是好好的一姑娘竟遇到了被性侵这种事。佩服的是她可以一点一点的完全走出来。 魏喻诗坐在后座上,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双膝,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看,下嘴唇还被死死的咬着不松。 张坤看到魏喻诗这个样子,她很害怕,害怕魏喻诗回到当时知道自己被性侵后的样子。 她当时是在魏喻诗被性侵半个月后才知道的,她永远都记得那天,那天,她刚从出差地回到江安,便接到魏喻诗的电话。 她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声音,而是一道男声,“你是喻诗的朋友。” 张坤听到这句话,她心里咯噔一下,尽管电话那头没有下文,但她莫名就觉得她的好朋友魏喻诗出事了,她急急的问道,“我是。诗诗怎么了?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裴词安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间门,而后,轻声道,“喻诗在半个月前被性侵了,她现在状态很不好。我让她去医院看看,她不去。我想联系她的家人,可没有联系方式。我用了很多办法,才找到她的朋友,也就是你的联系方式……” 张坤当时满脑子全是,“性侵”这个词,她没耐心等裴词安说完,她打断裴词安,“我现在就过去。” 她出了机场,打了辆出租车,她这一路上,一直在催司机师傅开快点。 一开始司机师傅还态度很好的应道,“好的。”后来,被催烦了,语气里虽有些不耐烦,但态度还算友好的劝说,“姑娘,别着急,这已经是最大速度了,再说了,什么急事都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张坤抓着前面副驾驶座位的椅背,“在我这儿,我的命不重要,她的命重要。” 她的这句话,听到的人,都会嘲笑她傻,可她不在意。 初一那年,若不是魏喻诗将她拉出深渊,现在的她恐怕烂的不成样子。 第271章 遇到坎坷了,是选自救?还是选她救? 世间的不公,为什么都集中到一人身上? ——张坤 等到了魏喻诗家,张坤敲了很久,都没敲开卫生间的门,无奈之外,她拼了命的用力踹门,可她怎么都踹不开,她开始埋怨自己,“我也是,没事减什么肥,减的一点力气都没了,连门都踹不开,我真是废物。”她怕魏喻诗将自己锁在里面会出事,说话的语气还很着急。 裴辞安见状,拉开她,醇厚的声音里充满的是满满的安全感,“我来。” 他抬起右脚用力的踹卫生间的门,因他这一脚用了全身的力气,所以,一脚便踹开了卫生间门。 被踹开的门碰到后面的墙,发出咚的一声。 魏喻诗蹲在安装淋浴头那边的墙边,她双手抱着双膝,脑袋低着,曾那么高傲的姑娘却像待在路边没人要的流浪猫。 那本应挂在墙面上的淋浴头被她取下,放在她的脚边,她的头发以及身上穿着的吊带和睡裤已被淋湿,身前的吊带紧紧的贴着,尽管她里面还穿着内衣,但她胸前的轮廓已尽显出来。 裴词安看到后,立刻转过身。他留下句,“你们聊,我出去抽根烟。”而后,快步离开。 魏喻诗抬起头,双眼红肿的看着张坤,她似是不认识了张坤般,不发一言一语,只直直的盯着她看。 张坤看着魏喻诗没了往常的活泼,她整个人变得颓颓的,她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魏喻诗愣了几分钟后,才开口跟她说话,而且,跟她说话的声音里还带有鼻音,“坤坤,你来了。” 张坤当时听到魏喻诗的这句话,她鼻子泛酸,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走上前,站在魏喻诗面前蹲下,她一把抱住魏喻诗,“诗诗,抱歉,我来晚了。” 魏喻诗因她这句话,哭了出来,她哭的很伤心,如同小时候没有买到心爱的玩具那般。 魏喻诗哭的张坤心里也很不舒服,她伸手轻轻的拍魏喻诗的后背。 直到魏喻诗发泄完,她轻声细语,哄小孩般的语气,“诗诗,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我们去换身衣服,好不好?” 魏喻诗似想起什么,她拿起脚边的淋浴头,扭过头,便要去打开关,张坤看到她的动作,猜出了她的意图,她急忙伸手拦住魏喻诗。 魏喻诗自言自语道,“我脏了,我得把自己洗干净。对,洗干净。” 张坤看着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堵着,拿不出来,咽不下去。 魏喻诗伸出另只手去扯张坤拦着自己的手,“松开,别拦我。” 魏喻诗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阳光乐观开朗的,她从未见过颓废的魏喻诗。 她现在很恨很恨那个欺负了魏喻诗的人,她在心里已经将那个人骂的狗血淋头了。 张坤说话的声音有些哭腔,“诗诗,你别这样。” 魏喻诗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她嘴里依旧在嘟囔那几个字,“我脏了,我得把自己洗干净。” 张坤听她说这句话,她心里又心疼又生气。 她见自己劝不回魏喻诗,一着急抬手打了魏喻诗的右脸一巴掌,“魏喻诗,你能不能清醒点?” 清脆的巴掌声将姑娘的嘟囔声打断。 卫生间突然变得很安静,张坤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她冲着魏喻诗道歉,“诗诗,对不起,对不起。” 魏喻诗扭过头看着她,淡淡的语气问她,“清醒点?我都被性侵了,我还要怎么清醒?” 张坤再次跟魏喻诗道歉。 眼泪从魏喻诗左眼角处流下来,她伸出手指抹了抹,“坤坤,你不用道歉,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没有想开。” 张坤听到魏喻诗这样说,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张坤边看魏喻诗的脸色,边小心翼翼的开口,“诗诗,你现在状态不太对,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说完话,她怕魏喻诗会因自己的话多想,她紧接着解释,“诗诗我不是说你有病,我是”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魏喻诗沙哑的嗓音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张坤试探性的问了一遍,“可以去看看医生吗?” 魏喻诗沉默着不言语,张坤没有再开口,她等了几分钟,没等到魏喻诗的答复,她怕魏喻诗穿着湿的会生病,她站起来,正要转身去帮魏喻诗拿干的衣服时,魏喻诗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可以。你带我去。”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逃避,受伤的还是自己,所以,她要自救,要拉自己出深渊。 后来,她和裴词安一起带魏喻诗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她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时间慢慢的去治愈。 裴词安让她停下工作,先好好恢复,可,魏喻诗不甘心因此断送自己的事业,她咬着牙选择继续坚持。 裴词安知道她的选择后,他很生气,气魏喻诗不将自己的健康放在首位,“你现在生病了,需要先好好恢复,养好自己,身体恢复好后我们再工作。” 魏喻诗仰着脸看着裴词安,倔强的语气,“我不。” 裴词安看着她那副倔强的表情,他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他叹了口气,劝道,“喻诗,歇一段时间,不会耽误太多工作的。” 魏喻诗知道裴词安是好心,但她觉得裴词安说的话有些幼稚,“裴总,我的职业若不是演员,那我会选择休息。可,我是演员,我若选择休息,长时间不出现在荧幕上,观众们会忘了我,粉丝们也可能会脱粉。所以,我赌不起,我得继续工作。” 她说的这个,裴词安怎会不知道,只是,他更担心魏喻诗。 她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演员这个行业,“新人被捧,旧人被忘。”这是常有的事。她若选择了休息,等再复出的时候,流量很可能远远不如当下。 一个人,没有背景的在演艺圈里打拼是不容易的,但,若那人是位姑娘,那更是不容易的。 裴词安见拗不过魏喻诗,他搬来了救兵,让张坤劝魏喻诗,张坤劝了,魏喻诗不听。 他们都拗不过魏喻诗。 张坤不放心魏喻诗,她跟裴词安提了个请求,“裴总,我可以当诗诗的经纪人兼助理吗?” 她怕裴词安拒绝,紧跟着说道,“我虽没有干过这类工作,但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学的特别快。” 当时,裴词安没有立即表态,反而,反问她,“为什么突然想做喻诗的经纪人兼助理?” 张坤诚恳的语气回答他,“因为,演员这条路需要面对太多的风言风语,我不想诗诗一个人面对,我要站在她身边,与她同担。” 裴词安或许是被她的话感动到,他点头同意下来。 之后,魏喻诗一边演戏,一边治疗。她用一年多的时间,摆脱掉那只掐在她脖颈处的大手。 如今,魏喻诗被性侵的事被爆了出来,张坤真的怕,怕魏喻诗又回到过去。 就在她还走神的时候,车已经停下,魏喻诗也已打开车门走下去。 外面的凉风将张坤唤回了现实,她瞥到魏喻诗往小区里面走的身影,她赶紧抬脚下车。 魏喻诗走的很快,她追了一路都没追上。 魏喻诗回了家,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张坤看着紧闭着门的卫生间,她重重的叹了叹气,“哎。” 她伸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诗诗,你有话跟我说,别憋在心里。你若直说说不出来,我们可以边吃边喝再边说。” 话音落下,卫生间没有传出魏喻诗的声音,她本要再敲门的时候,魏喻诗开了口,“坤坤,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张坤听到,她收回手。 有的时候,遇到烦心的事儿,适当的独处或许才能想开。 第272章 真的有人可以忘记曾经发生一切的事情吗? 忘不掉的曾经,会变成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会慢慢变长,等变得足够长了后,这根刺便会扎的你疼痛难忍。 ——魏喻诗 张泽昀和裴辞安到了活动地点后,得知魏喻诗回了家,他们便又赶去魏喻诗的家。 张坤坐在魏喻诗家的沙发上,她满眼担心的看着那紧闭着的卫生间,她的心一直悬在高处,久久无法安全落地。 她长呼出一口气,忽然,她有些口渴,她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热水壶,却被兜子里的烟盒膈到。 一件事长时间不做了,突然想起,会有想去做的欲望。 她从兜子里拿出烟盒,还是盒未撕开包装膜的。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烟盒,以前的她抽烟很凶,几乎一天抽一盒,后来,是魏喻诗劝她,她慢慢的才减少了抽烟的量。 前段时间,她忽然没了抽烟的欲望,然后就一直未打开这盒烟。 她站起来,冲着门口方向走出去。 她坐在楼道间的楼梯上,撕开烟盒上的膜,而后,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右手拿着的打火机对着烟尾,“咔”的一下,烟尾被点燃,她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微微抬起下巴,烟雾从张开的红唇里吐出来。 很快,一根烟被她抽完,她将烟头扔在地上,抬脚踩了踩,然后,从兜子里拿出一包抽纸,她用纸包住烟头,握着纸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电梯处,电梯便传出“滴”的一声,接着,电梯门打开,张泽昀和裴辞安一前一后的走出来。 张坤看到他们一起来的,她有些惊讶,“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裴辞安闻到烟味,他便知道张坤抽了烟。曾经,他问过张坤,“为什么抽烟?”张坤则怀有心事般的告诉他,“解压。” 裴词安耸了下肩,缓缓道,“他联系喻诗联系不到,我去了公司,我跟他聊了很久,我将喻诗之前的事都跟他说了。” 张坤先是一副惊讶的模样,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她看着张泽昀,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知道了?” 张泽昀冲着她点了点头。张坤想的多,她将自己的心里话问了出来,“你,你不会是来和诗诗提分手的?” 她没等张泽昀回答,接着,继续说道,“提分手的话,能不能等诗诗情绪稳定后再提。” 张泽昀听到张坤的话,他有些无奈,“我这人有那么不靠谱吗?” 张坤冲着他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 裴词安看着张坤的动作,他出声笑了下,“你这是什么回答?” 张坤急着开口解释,无意咬到自己的舌头,发出嘶的一声,缓过来后,说话的语气有些理直气壮,“有,非常有。” 她不满的继续说,“当年诗诗过生日,给你打电话,想和你聊聊,你呢?你态度强硬的回了她一句话,“我没时间。”然后就挂了。若是那天,你没有拒绝诗诗,后面的事,是不是……” 裴词安看到张泽昀垮下来的脸,他伸手扯了扯张坤的衣摆,开口打断张坤,“别说了。” 张坤伸手将自己的衣摆从他的手里抽出,她不管不顾的继续将未说完的话说下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张泽昀被问的哑口无言。 是啊,若那天,他没有对魏喻诗说狠话,而是,和她见一面,平心静气的聊聊天,魏喻诗可能便不会被性侵。 只是啊,如果,若,可能,都是当下对过往发生的事情找的借口。我们回不到过去,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我们能做的或许只有坦然的接受过往,努力的过好当下。 裴词安见气氛有些怪,他开口岔话题,“诗诗呢?她情绪好点了吗?” 提到这个,张坤立刻变了个表情,丧丧的,“跟上次一样,将自己关进卫生间。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张泽昀没说话,抬脚往前走。张坤欲要拦他,裴词安拉住她的胳膊,“让他去,他说的喻诗会听的。” 魏喻诗的脾气,张坤再清楚不过了,她不相信的说,“他能劝得了吗?” 裴词安眼神深沉,肯定的语气回她,“能。” 张泽昀打开房门,来不及换鞋,直接往卫生间那边走。他先是伸手拧了下卫生间门把手,见拧不开,他才伸手敲了敲房间门,伴随着还有他说话的声音,“诗诗。” 魏喻诗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本就委屈的她,听到张泽昀的声音,她委屈的更加不成样子。 张泽昀见怎么敲都敲不开,他伸腿便要踹门的时候,门被魏喻诗从里面打开。 魏喻诗眼睛红红的,双眸还含着眼泪,嘴唇微微下撇,鼻头轻微抽动,咬着唇,努力的不让眼泪流下来。 张泽昀看到魏喻诗想哭却忍着不能哭的样子,他眉心微皱,心底泛出一丝心疼,唇瓣用力的抿了抿,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 他伸手将魏喻诗揽入怀里,魏喻诗的脸埋于张泽昀左肩那边,她的右手从张泽昀背后伸过来,反握着张泽昀的右肩。她不再忍着,出声的哭出来。 张泽昀感受到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抽搐颤抖着,胸前晕开的湿润一下又一下的烫到了他的心里。 他真的无法去想象,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魏喻诗哭累了,她仰起头,看着张泽昀,嗓音沙哑,“阿昀,我累了。” 张泽昀拦腰抱起她,“我们回房间休息。” 张泽昀将魏喻诗抱到床上,魏喻诗靠着床背盘腿坐着,她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微微拧眉,眉宇间的痛苦尽显,显露出几分凄哀孤冷,声音有些哽咽,“阿昀,我真的被性侵了。” 张泽昀侧着身子,坐在离魏喻诗不远的位置处,他听到魏喻诗亲口说出那两个字,他觉得喉咙处被什么东西噎着,无法咽下去,他的声音略低沉,“我知道,裴总都跟我说了。”声音里除了略夹带一些沙哑外,听不出他的情绪。 魏喻诗闭上眼,深呼吸,内心因说还是不说做挣扎,几分钟后,她有了答案,睁开眼,她不敢与张泽昀对视,她怕,怕从他的眼里看到厌恶。 她垂眸,盯着床单看,略带鼻音的声音传进张泽昀的耳里,“17年6月6号那天,我在浙江拍完那部校园剧的最后一场戏,便飞了回来。在飞机上坤坤跟我说,祝我生日快乐。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我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以前,我挺看重我的生日还有所有节日的,后来,进了演艺圈,当了演员,忙着拍戏、工作,我便没了之前过生日、过节日的仪式感了。那天,我满脑子想的全是大学时,你给我过生日的场景,我当时也知道,分手了,不能再纠缠了,可,可我只记得你跟我说的话,你说,我以后的每个生日,你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过。我便等下了飞机,任由着我的心,给你打了那通电话,可是呢,你很无情的告诉我,你没有时间。你的话,让我觉得,我挺招人烦。”想到那天,魏喻诗伤心的再次掉眼泪。 张泽昀的视线一直都在魏喻诗身上,他见魏喻诗哭了,他往前移了移,伸出右手,用指腹抹掉魏喻诗的眼泪,嗓音温柔的不像样子,“我的错,都是我不好,让我的诗诗伤心了。” 魏喻诗听到张泽昀道歉的话,她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刚说那句话不是为了让张泽昀内疚,她只是有点孩子脾气的不满张泽昀当时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她眨了下眼,那双长长的睫毛跟上下动动,“不怪你。” 不想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再去埋怨,再去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第273章 未来不可预知 我们诗诗,适合更好的。 ——张坤 魏喻诗继续回忆那天,声音不自觉的有了些沉重感,“你拒绝我后,我没了过生日的欲望,我跟坤坤打了个招呼后,便直接回了家。可谁能想到,我会遇到那种事。被性侵的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全身都是酸痛的,我闭着眼,嘴里发出啊的声音,说话的声音都是沙哑的。我的脑袋懵懵的,我还在想:我就睡了一觉,怎么醒来后,全身那么酸疼、嗓子还哑了。由于我是闭着眼的,所以,那男人明晃晃的坐在我身边,我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看到我醒了,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我身上,他冲着我说,“醒了。”我被突然的男声吓到,睁开眼,看到他半靠着床背坐在我身边位置,我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四周,确认我在的真的是我家后,我问他,“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他侧着身子往我这边凑,他的脸凑在我脸前,“我是你粉丝。”而后,他凑在我的耳边,对我说,“你真香,真软。”我听到他说这种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看到我身上的吻痕。我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的脸扭向一旁,他没有因我打他的这一巴掌而生气,反而哈哈的笑起来,他那笑声我只觉得瘆得慌。他笑完后,扭过脸,对我说,“你现在呢,有两个选择,一是打电话报警,然后让警察将我抓走,至此,你一定会登上娱乐榜第一的位置,而,你的事业也就到头了。二是和我在一起,我们地下恋。”当时,我没有说话,他穿上衣服,站在床边位置看着我发呆,他走之前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冲着我晃了晃,“昨晚发生的事我可都录视频了,我给你的两个选择,你最好,好好想想。”他走后,我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我被性侵了。我抱着双膝哭,哭过后,他说的两个选择我有了答案,我要让他为他做的事情承担后果。想清楚后,我给裴总打了个电话,将这件事跟他说了,说了后他说他会陪我去警察局,而且,他还跟我说,他有办法不会让那人爆出来,也不会让我的视频流出来。” 张泽昀在听魏喻诗回忆的时候,他整个人气愤的已将双手握成了拳,他心疼魏喻诗,心疼她的遭遇。 他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魏喻诗抬起头,与张泽昀对视,先开口道,“阿昀,我们分手。这样的我配不上你。” 她以为治疗过后,她可以完完全全的走出来,然后和以前一样,可以继续开始新的生活,可,当下的热榜给了她当头一棒。 张泽昀听到她提分手,他的神色空了一瞬,面目表情明显怔了一下,声线极其不稳,“诗诗,我不在乎,我们不分手,好不好?”最后那“好不好”三个字,有明显的颤音。 曾经,他因赌气,失去了她,如今,好不容易复合,他真的不想再次承受失去的滋味。 魏喻诗紧紧的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声音透明,却充满悲伤苦涩,“可我在乎。之前是我太自私了,就只想着和你复合,不想其他。我现在想清楚了,我不能给你带去困扰,让你受影响。” 张泽昀听她句句说的都是关心自己的话,他心里挺暖的,但,他需要的不是温暖,需要的是她。 张泽昀轻声笑了下,可是,那眼底却漫上了一层悲伤,他的声音清冷,但又含着柔意,“诗诗,你说你想清楚了,那我问问你,你是还喜欢我还是不喜欢了?” 魏喻诗想也没想的开口,“喜欢。” 张泽昀引诱般的继续问她,“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推开我?” 魏喻诗犹豫了下,缓缓道,“不想给你带去困扰,不想影响你,不想你不开心。” 张泽昀一把抱住她,他微微的弓着腰,他的下巴抵在魏喻诗肩膀上,“诗诗,这件事没给我带来有困扰,也不会影响我,我也没有不开心。我的感受不重要,你的才重要。” 他直起身子,眼眸里带着认真,语气里还满是诚恳,“诗诗,我真的喜欢你,我想陪你度余生,看四季,享三餐。” 魏喻诗被他的话所触动,她想和张泽昀走到最后,但她真的怕张泽昀日后会嫌弃她。 她没有给张泽昀回应,反而,犹犹豫豫的问他,“若以后我们吵架的时候,你情绪上了头,拿我这件事说事怎么办?” 张泽昀愣住,他突然被魏喻诗问的没有了话语。 ‘以后’是无法预料的,他当下不能绝对的说以后他们肯定会不会吵架,也不能很肯定的告诉魏喻诗,说以后不会拿这件事说事。 魏喻诗见他沉默着,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她有些落寞,心里想着:果然啊,不能相信男人的承诺。 她的右手放在张泽昀脖颈处,她还上下的来回的抚摸,她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淡淡开口,“阿昀,好聚好散,我们分手。不然,以后若因这个吵闹起来会很难堪。” 张泽昀的眼神柔情似水,爱意满满,“诗诗,我是无法保证我们未来不会吵架。无法保证吵架的时候,上了头,我不会拿这件事说事。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不会背叛你。诗诗,别把我推开,相信我一次,我可以挡在你面前,为你遮挡风言风语。” 魏喻诗在面对某件事情,要做出决定时,不是犹豫来犹豫去的犹豫性格,她喜欢快刀斩乱麻。 她被性侵已经成了无法更改的事实,她再怎么哀怨或再怎么痛苦,都回不到过去,所以,再次面对。 她深出一口气,声音轻软,嗓音低缓,“阿昀,不分手了。” 张泽昀听到她的话,他松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们之间,在一起还是分手,这决定权好像从来都在魏喻诗手里。 这两天,魏喻诗因为性侵这件事,几乎都没睡觉,她本是窝在张泽昀怀里跟他说话的,可,窝着窝着竟睡着了,张泽昀听到细微的呼吸声,垂眸看了看,看到魏喻诗乖巧的模样,他轻手轻脚的将魏喻诗放在床上。 他关上房间门,往客厅走去。 张坤闭着眼,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保佑保佑,一定要保佑诗诗没事。” 裴词安听到张坤的话,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泽昀站在他们面前,他冲着他们轻声道,“你们帮我个忙。” 张坤睁开眼,担心的反问他,“诗诗怎么样了?好点没啊?” 张泽昀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好多了,她睡着了。” 张坤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你们分手没?” 张泽昀看着张坤那双充满八卦的眼睛,他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说话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开玩笑道,“怎么?你盼着我们分手?” 张坤再次做出疑惑性的动作,她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张泽昀微微瞪大眼睛,表示不理解。 张坤纵了下鼻头,小声的自言自语,“我们诗诗适合更好的。”她一直都觉得没人能配得上魏喻诗。 其实,别看平时,她老是和魏喻诗斗嘴、互怼,可,一旦魏喻诗出了事,她绝对是最担心的那个。 虽然,她平时老是说魏喻诗脾气差、性子倔,但,也只能是她能这样说,她若听到有其他人这样说,她肯定会上前跟他们理论。 第274章 长大的代价是什么呢? 长大一点也不好,我想回到小时候。 ——黎棠初 裴词安见张泽昀因张坤的话,变了脸色,他急忙冲着张泽昀开口,岔开话题,“你要我们帮什么忙?” 张泽昀坐在沙发边缘处,他微微弯着腰,他的双腿分开来,双手肘还放在双膝上,面目没什么情绪,语气淡淡,“诗诗刚刚问了我个问题,她问我,若以后我们两吵架的时候,我若吵得上了头,拿这件事说事怎么办?” 张坤微侧着身子看着他,面露嫌弃神态,“你不会大直男般的跟诗诗说,未来的事你无法预料?” 张泽昀见张坤猜的差不多,他轻缓的点了下头。 张坤见状,猛地眨了几下眼睛,很无语般的重重叹了口气,她的右手还拍打了下右腿,“哎,没救了。” 张泽昀懒得再与她争辩,他径直开口,“我想让你们帮我的忙,是让你们帮忙做个见证。” 他在两人注视下,平静开口,“我和诗诗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的确无法预料,但,若以后,我和诗诗真的吵架吵得很凶,我也吵得上了头,拿这件事对诗诗说了过分的话,我希望你们能将我骂醒。” 裴词安挑了下眉头,“你说的要我们帮忙,就是帮这个忙?” 张泽昀坐直身子,双手放在双膝上,郑重的点了点头。 裴词安看到张泽昀认真的模样,他的心里竟有了丝安慰。 他安慰的是张泽昀或许真的是良人,真的可以照顾好魏喻诗。 张坤听完张泽昀的话,她那总觉得张泽昀身上那不靠谱的感觉终于淡了一点,她的上牙咬着下嘴唇,有种阴着使坏的感觉,她对张泽昀不怀好意的说,“到时候,你若真的敢拿这件事攻击诗诗,我不仅会骂你,我还会踹你、打你。”她生怕自己的言论会震慑不到张泽昀,她还冲着张泽昀挥了挥右手的拳头。 张泽昀笑着回她,“我不会给你施展拳脚的机会。” 张坤没有将话说的很绝对,略有些含糊的说,“希望。” 突然,房间内传出魏喻诗的呓语,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还满是绝望,“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张坤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泽昀已经站起来,走向了房间。 张泽昀看到魏喻诗平躺在床上,她那露出来的双手紧紧的攥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她的额头上还满是汗,嘴里不停的嘟囔,“不要,不要,不要……。” 张泽昀心疼的看着她,他拿过放在床头桌上的抽纸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轻轻的擦掉魏喻诗额头上的汗,他边擦还边给魏喻诗唱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魏喻诗就总是缠着他让他唱这首歌,而且,每次魏喻诗都会听着听着就睡着。 某次,魏喻诗依旧是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靠的张泽昀肩膀都麻了,但他强忍着没敢动一下。 后来,等魏喻诗醒了后,张泽昀反问她,“为什么我一唱这首歌你就会睡着?” 魏喻诗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因刚睡醒的原因,她的嗓音里有些暗哑,“这首歌的音调给我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我听的时候,总觉得大脑是放空的状态,而且,整个人也感觉轻松。一轻松下来就不会想烦心事,睡意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张泽昀很久没唱过这首歌了,如今,再唱,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魏喻诗许是听到了张泽昀的歌声,慢慢的她不再呓语。 裴词安靠着房间门框站着,他看到如此温馨的画面竟没有一点醋意,反而,却心生喜意。 或许,他真的彻底放下了。 黎棠初跟出租车师傅说了句,“谢谢。”而后,打开后座车门,抬脚下去,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嘴里嘀咕,“还好,不算很晚。”她一瘸一拐的,行动较缓慢的往医院里面走去。 她提前在网上预约了,她直接在自助机那取了号,取完号后,她拿着取号单坐在急诊外的椅子上。 有一小女孩坐在她身边,她双腿腾空,前前后后很有节奏的来回晃动,她的妈妈本低头看手机,注意到她的动作,她扭头看着她,“肚子是不是不难受了,不难受了的话我们便不看医生了,我送你回学校。” 许是“学校”这个词威慑力太大,小女孩听到后,立刻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面露痛苦的样子,“妈妈,疼,肚子太疼了。” 她的妈妈见她很疼很疼的模样,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的语气,“再等下,马上就到我们了。” 小女孩虚弱的嗓音回她,“好。” 等她的妈妈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上后,小女孩又露出了笑嘻嘻的模样。 黎棠初看着看着,回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很忙,忙到他们的生命里好像只有工作。 她为了让父母多关心自己,她便装病。 一开始,她妈妈也是很担心,便请了假,带她来看医生。 后来,病的次数多了,她的妈妈也就知道了她是装的,便很生气的教育她,教育她做人要诚实,说着说着还对她说狠话,说的那句狠话,她到现在都记得。 她的妈妈对她说,“初初,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们添乱了,你都上初三了,你的心思该放在学习上,而不是杂七杂八的事情上。” 那个时候,黎棠初正处于青春期,是格外敏感的时候,她听到她妈妈的话,她瞬间炸了毛,“什么叫添乱?你们是我父母,可我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你的爱。你们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你们管过我吗?我替你们回答,你们没有。既然没有那凭什么教育我?” 她的妈妈被她气到,抬手打了她一巴掌。从那之后,她和父母的关系更加紧张。 如今,她从装病的小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黎棠初侧着头冲着小女孩那边,冲着小女孩开玩笑,“小孩,你的秘密,姐姐可知道啦。” 小女孩很聪明,她明白了黎棠初话里的意思,她一点也不内向,她伸手扯着黎棠初的衣袖,撒娇的口吻,“姐姐,姐姐,你能不能不跟妈妈说。” 黎棠初微微弯腰,她那弯曲着的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小女孩的脸蛋,“那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装病?” 小女孩皱着眉头,嘟着嘴,很萌很萌的样子,“因为,我不想上学。” 黎棠初听到,轻笑了下,“你上几年级啦?” 小女孩微微侧抬头看着黎棠初,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装满的是满满的童真,“刚上一年级。” 黎棠初继续问她,“不想上学,是因为班里有其他小朋友欺负你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有。” 小孩不想上学的原因,无非就是那几种:班里有同学欺负,不适应学校环境,作业没写完怕去了学校被老师训……。 黎棠初挺想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很乖的一年级小朋友,是为什么不想上学的,“小孩,那你是为什么不想上学?” 小女孩微微歪着头,天真的语气回她,“上学不好玩,没意思。” 黎棠初听到她的回答,她咧嘴笑了笑,果真,还是孩童啊。 她突然有了一个问题,“小孩,你想长大吗?” 稚嫩的声音给了她一个答案,“不想。” “为什么不想?” “长大了的话就得跟爸爸妈妈一样,整日早出晚归,等回了家,还都得用电脑或平板或手机加班,那样太累了。” 小女孩的回答让黎棠初一怔,她从未听过这样的回答,因为,其他小孩给她的回答是,“想长大。因为长大后可以吃很多零食。”“想长大,因为长大后可以自由自在的玩儿。” 小的时候,大多数都渴望长大,可,真当长大了,竟想回到小时候。 第275章 透露出的爱,应当是以尊重对方为前提 我可算知道,我们这玉树临风的程医生为什么单身这么多年了? ——陶景尧 急诊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走出来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那男生欲要关门的时候,恰好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出来,“下一位。” 小女孩的妈妈放下手机,站起来,冲着小女孩伸手,“囡囡,走,到我们了。” 小女孩情绪低落的哦了声,然后,她的小手放在女人的大手里。 黎棠初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走了神,好像小的时候,她的妈妈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回过神,伸手抹了下眼睛,而后,接通电话。 她清冷的嗓音说了个,“您好。” 等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后,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黄女士,您别急,您丈夫婚内出轨,他在你们这段婚姻里,他是过错方。就算他拿出什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诬陷您,法院那边不会轻易的相信他的证据。您放心,您和您丈夫的官司,我会尽全力的保障您的利益。” 她话音刚落,急诊的门打开,小女孩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从里面走出来。 手机那头依旧在跟她说话,她反而一点都听不进去,只听到小女孩和妈妈的对话。 她的妈妈看了眼手里的药单,淡淡的说,“囡囡,走,我们去拿药。” 小女孩不情不愿的小声嘟囔,“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她的妈妈没有听清她的话,垂眸,反问她,“你说什么?” 小女孩秒变脸,冲着她的妈妈笑着说,“妈妈,走,我们赶紧去拿药。” 她的妈妈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拉着她就走了。 黎棠初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她没了往日那般严肃,眉眼处尽显柔意,她好像透过那小女孩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下一位。”她听到急诊里医生的声音,她跟电话那头说了句,“黄女士,抱歉,我还有事,我们之后再聊。”说完后,她挂掉电话,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她伸手敲了下面前半遮半掩的门。 传进她耳里的,不只有轻微敲键盘的声音,还有“请进。”的说话声。 黎棠初推开门,坐在桌前的程寒恰抬起头,他们四目相对。 阳光透过叶间缝隙,顺着窗户照在他的身上,许是阳光的点缀,让黎棠初有种与上学时代遇到的温柔学长重逢的错觉。 他穿着白大褂,上面的扣子被他一一的扣进扣眼里,眼前戴着一副金边的眼镜,骨节分明的右手顺着桌子沿搭了下来,嘴角处含着笑。 程寒看着黎棠初盯着自己发呆,他冲着黎棠初挥了挥手,“过来。” 黎棠初似是被操控的机器人似的,听话的朝他走过去。 她因扭伤了脚,所以,走路的速度有些慢。 程寒察觉到,他皱了下眉头,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脚怎么了?” 黎棠初反应过来,低着头,“右脚崴了。” 程寒拉着黎棠初坐在一旁的病床上,而后,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摸黎棠初的右脚。 黎棠初的脚腕很细,细到程寒一只手握住还有多余的空间。 程寒的手劲已经小了许多,但黎棠初还是感觉有些疼,她轻呼一声,“啊。” 程寒听到她的声音,他抬头,仰脸看着她。黎棠初的发色没了程寒初见她时那般艳丽,但她的那双眼睛依旧充满灵气。 程寒看着黎棠初姣好的面容,他只觉得心脏突然跳的有些快,耳朵也有些发热, 黎棠初看到程寒发红的耳垂,内心起了逗逗他的想法,她的眼神中透着狡黠,身子还故意往下弯,侧着脸凑在他发红的耳边处,轻吐气息在他耳畔,“程医生,您耳朵怎么红了?您是不是害羞了呀?” 程寒身子一僵,故作镇定,左手轻轻的推开她,他那握在黎棠初右脚腕处的右手重重的用了下力。 黎棠初疼的发出嘶的一声,还说了句,“小气鬼,开不起玩笑。” 程寒站起来,他拉过被他推到一旁的椅子,而后,缓慢坐下,他拿过放在一旁的处方本,他是左撇子,所以,他一直都是用左手写字,他一边写,一边对黎棠初说,“没有扭到骨头,我给你开一盒外伤药,一日抹三次,别忘了抹。” 黎棠初从病床上下来,她的腰靠着后面的病床,出声应道,“好。” 陶景尧敲了下门,而后,推开门,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程医生,你下班,我该上岗了。” 程寒低着头应道,“好。”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摘下戴在眼前的眼镜,慢条斯理的将眼镜腿折好,而后,撕下那张写好的药单,冲着黎棠初走去。 黎棠初伸手要拿那药单,程寒却躲了过去,黎棠初不解的看着他,程寒嘴角处衔着笑意。 按理来说,带着笑容的脸庞本应该是让人感到和善的,可,黎棠初却觉得眼前这男人的笑容有丝不怀好意。 程寒的身子往下压,黎棠初往左边躲,程寒伸出左胳膊,撑住左边的床,黎棠初往右移,程寒便伸出右胳膊,撑住右边的床。 程寒将黎棠初完全的控制在自己身下,他们离的很近,他凑在黎棠初耳边,“我带你去拿。” 黎棠初因他离的自己很近,她闻到程寒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她从小就很喜欢闻薄荷味,因为,她总觉得薄荷那种清凉味道,可以让她安心。 程寒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不仅惹的她的耳朵痒痒的,还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脸颊也随着慢慢泛红,她磕磕巴巴的说道,“不,,不用,,不用你,我可以自己去拿。” 程寒看到黎棠初发红的脸颊,他莫然觉得心里很舒坦,他向来都是个“瑕眦必报”的性格,刚刚黎棠初调戏了他,依他的性子,他怎么着也得还回去,他的声音里带着些戏谑,将黎棠初说他的话,稍加修改,而后,还了回去,“黎师妹,怎么脸红了?是不是害羞了?” 黎棠初见程寒将自己说他的话,几乎原封不动的反说自己,她有些生气,可又觉得程寒这个样子有些可爱,她那妙语连珠的嘴此刻就只憋出两个字,“幼稚。” 陶景尧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场景,他有些无奈,幸亏啊,幸亏他是将休息的小牌挂到了门口,不然啊,若是让进来的病患看到了,这可是会给医院造成不好的影响。 他冲着他们发出轻微的咳嗽声,程寒这才扭过头看他,陶景尧冲着他哂笑,“程大医师,谈恋爱麻烦请出去,你们不要在这里影响我接待病人。” 程寒反应过来,他带着歉意的口吻说道,“抱歉。” 黎棠初趁着程寒回头,她立刻从程寒手里抽出那张药单,她边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边冲着身后挥手,爽朗的嗓音,“程医生再见。”接着,还顺便解释了句,“我和他不是情侣。” 程寒看着黎棠初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他心里有种心疼感,他对陶景尧说了个,“先走了。”而后,往前快走几步,走到黎棠初身边,冲着她伸胳膊,“你扶着我胳膊走。” 黎棠初被他这大直男般的话逗笑,她侧脸看着他,“这若是在电视剧里,人男主便直接霸道的抱起女主了。” 程寒略不好意思的说,“我怕我若不打招呼,突然抱起你,会冒犯到你,你心里会不舒服。” 程寒这句出自真心的解释,让黎棠初心里暖了暖。 她没搭理程寒,继续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程寒跟在黎棠初身后,锲而不舍的说,“你扶着我胳膊,这样你能省力不少。” 黎棠初小声嘀咕,“脑子不会转弯的大直男。” 陶景尧听到程寒那跟复读机似的一直重复同样的话,咧嘴笑了笑,心里暗想:怪不得我们程大医生单身,就这轴劲儿,他不单身谁单身? 第276章 距离拉进,心灵碰撞 黎棠初,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我的意思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程寒 黎棠初有些无奈,她侧脸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程医生,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赶紧回去上班。” 程寒扭过头,他的视线盯着黎棠初的右脚看,“脚都肿成大馒头了,你怎么回去?” 黎棠初听到他的话,她有种被老父亲念叨的无力感,“我怎么回去,就不麻烦您老人家了。” 程寒的视线转移到黎棠初脸上,小心询问般的口吻,“我抱你到地下车库,然后,送你回家,可以吗?” 黎棠初看着他那充满真诚的双眸,她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脸颊有些发热,心跳还漏了一拍。 本能言善辩,好说场面话,嘴皮子利索的她,此刻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程寒没等她回复,直接对她说了个,“揽着我脖子。”然后,拦腰将黎棠初抱起。 黎棠初瞪大眼睛,眼里有些错愕。 黎砚溪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他正从电梯这经过。 电梯门关上的那刻,他恰好看向电梯里,他看到程寒抱着一姑娘,因电梯门关的很快他并没有看清姑娘的模样,只隐约的看到了侧脸。 黎砚溪以为程寒谈恋爱了,他先是欣慰般的自言自语,“我徒弟终于开窍了。”而后,两极反转,语气里有些哀怨,“谈恋爱也得看看地方,这医院是谈恋爱的场合吗。” 程寒见黎棠初很老实的窝在他怀里,他觉得是不是自己冒犯到她了,他虽平常是个很大咧的性格,可,那都是跟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才那样的,他没谈过恋爱,没怎么和女生接触过,所以,他怕自己突然的行为会让黎棠初觉得自己是在耍流氓,他赶紧开口,为自己突然抱她的行为向她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我是看你脚很肿,怕你再走路走的再严重了,所以,才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抱起。抱歉。” 黎棠初仰脸看着程寒紧张兮兮的样子,她听到程寒的解释,突然觉得他还有些可爱,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将说话的声音变粗,而且,还拉长音调,“没事,我同意你抱我。” 电梯在负二层停下,程寒抱着黎棠初出了电梯,他没有往前走,反而,伸着脖子往前看。 黎棠初看到他的动作,她抿嘴笑了笑。 程寒在看到那辆银白色的车后,他才抱着黎棠初往他车的方向那边走。 程寒一只手抱着黎棠初的腰,一只手很体贴的扶着黎棠初的右脚,所以,这也就导致他无法拿出放在裤兜里的车钥匙。 他停在副驾驶处那边不动,黎棠初疑惑的抬头看着他,“怎么不开车门?” 程寒垂眸看着她,“车钥匙在兜里,我腾不出手来。” 黎棠初略显无奈,“车钥匙在哪个兜里?” 程寒吐出几个字,“右裤兜。” 黎棠初了然,伸手去摸他的右裤兜,他的裤兜只剪了一半的线,另半边的线还未全剪开,所以,黎棠初摸起来有些费劲。 程寒下身只单穿了一条西装裤,黎棠初那有些发凉的手在他裤兜里摸来摸去,程寒的表情明显一怔,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的呼吸还有些急促,下部位有了明显的反应,他略咬牙切齿的开口,“黎棠初,你快点。” 黎棠初见他嫌弃自己慢,她回怼道,“裤兜里的线你不全剪开,我怎么拿的出来?” 程寒不甘示弱的回她,“我都能放进去,你为什么拿不出来?” 黎棠初被他这一句话整的彻底无语了,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她不再言语,她很用力的从程寒裤兜里扯出车钥匙,她那拿着车钥匙的手还冲着程寒晃了晃,脸上还有种自豪感。 程寒夸奖的语气夸她,“真棒。” 黎棠初冲着车,摁了下车钥匙,而后,车头发出了滴的声音。 程寒将黎棠初放下来,嘴里还说道,“慢点。” 他等黎棠初站好后,才打开副驾驶车门。 黎棠初缓慢的坐进去,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程寒已绕到驾驶处那边,打开车门,坐进来。 程寒边打开手机导航,边问她,“你家在哪儿来着?” 黎棠初拉过一旁的安全带,“我不回家,我回律师所。” 程寒侧着脸看着她,“这么晚了,还回去工作?” 黎棠初轻叹了口气,“可不是呗。” 程寒沉默了下,抛给她一个问题,“那你是不是三餐吃饭时间很不规律。” 黎棠初以为他会接着问关于律师之类的问题,在听到他问自己生活方面的,她属实吃惊了下,顿了顿,脸上有些勉强般的笑意,“我这一日三餐能天天吃够两餐就算不错的了。” 程寒听到黎棠初的话,他盯着她沉思,过了一会儿后,瞥到黎棠初缩进袖子里的手,他先是打开车里的空调,将温度调高,而后,扭过头,拿过放在后座上的厚外套,转而,递给黎棠初,“干净的,你披上,还能暖和些。” 黎棠初接过,盖在自己身上,她还说了个,“谢谢。” 程寒边边开车,边与她闲谈,“发色怎么变了?” 黎棠初略有些无奈的说,“我本来是不想染的,但面试一家律所碰壁一家。” 程寒听到黎棠初的话,他有些不解,“发色跟面试有什么关系?” 黎棠初一坐车就习惯打瞌睡,此时,她没了困意,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个不停,“你看,你也觉得这两者没有关系。我顶着我之前的发色去面试,遭到一家又一家律所hr的拒绝,其中,就有一家跟我说,“抱歉,我们对头发发色有要求。”我听到她的话,我觉得很好笑,我反问她,“面试现在都是先看发色的吗?”她没有回答我,反而,冲着门口的方向伸手。她的意思就是让我走。你可我不知道,我当时很生气,气的我回家后,喝了三瓶啤酒。” 她伸出三根手指,冲着程寒晃了晃。 程寒用余光瞥到她的动作,他咧嘴轻笑了下。 前面直行的绿灯变成红灯,向左拐的箭头随之出现,程寒打开向左转的指示灯,他的右手向左打了打方向盘,看似是不经意的问题,实则是他在遮掩自己对她的好奇,“你平常喝酒多吗?” 黎棠初往他那边移了移身子,狡黠的目光看着他,“你猜?” 程寒真的就很认真的猜起来,“我猜啊,猜你平常不怎么喝酒。” 黎棠初打了个响指,愉快的语气,“恭喜你,答对了。我平常不怎么喝酒,那天我喝了三瓶,喝醉了,后来,我把酒瓶当作我的好朋友,跟她发牢骚,说了一整夜。等第二天,我醒来后,口干舌燥的。一抬眼,便看到我的手机在录视频,等摁了结束键后,我懵懵的看回放,看到我对着酒瓶说了一整夜的话。” 程寒听到她描绘的有声有色的,他感觉好像亲眼见到了那个画面。 黎棠初瞅到程寒上扬的嘴角,她觉得程寒在嘲笑他,她的后背靠着后面的椅背,双手环抱于胸前,不满的说,“程寒,你嘲笑我。” 程寒急忙解释,“没有,没有。” 黎棠初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怀疑的口吻,“真的吗?” 程寒真诚的语气回她,“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黎棠初脸上闪出一丝坏笑,“那你跟我说说,你喝醉酒后是什么样子的。” 程寒笑而不语。 黎棠初很想知道,她冲着他撒娇,“程师兄,你跟我说说呗。” 程寒受不了她的撒娇,他开口道,“我喝醉酒后,就躺在床上闷头睡觉,没有什么别的。” 黎棠初听后,有些失望,失望的是没有得到什么爆炸性的回答。 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两人之间话语也变得越来越多。 “你平常休息的时候喜欢干什么?” “打羽毛球。” “你呢?” “睡觉。” …… 第277章 亲情、爱情,如何选? 阿稚,我和段辰谁对你最重要? ——莫诚 星星洒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在地板上,不知床上的人儿做了什么好梦,她嘴角处衔着笑意。 房间的门没有关严,两只狗狗借着门缝哒哒哒哒的走进来。 一只通体黄色的狗狗扒着床边,冲着她发出轻微的叫声,“汪。” 一只狗狗张嘴咬住那顺着床边搭下来的被子,还用力的往下扯。 脚边处的被子被它扯到一旁,莫稚因脚边处的凉意凉醒,因还没有完全清醒,她微眯着眼,嗓音有些沙哑,“阿辰。” 她没有听到说话声,伸手去摸身旁的位置,身边空空的,她睁开眼,侧脸看了下身旁,而后,又看着天花板,嘴里嘟囔道,“又出去跑步去了。” 她伸手摸了摸趴在床边处狗狗的头,“饼干,早上好。” 苹果见莫稚摸了饼干,它冲着莫稚叫了一声,意在说,“为什么不摸摸我,我也要摸摸。” 莫稚见苹果那着可爱的模样,她的起床气突然消散了,她摸了摸苹果的头,“苹果,早上好呀。” 苹果冲着她摇了摇尾巴。 忽然,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她错眼看去,看到肖梅给她发来的微信视频,她拿过,接通,“妈,怎么了?” 肖梅很自然的语气问她,“阿辰呢,他回部队了吗?” 莫稚听到肖梅问起段辰,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略磕巴的说,“没,没啊。” 肖梅听到后,一脸严肃的说,“阿稚,中午你和阿辰回家一趟。”说完话,她怕没有表达清楚,又说了一句,“回咱们家,回来后我跟你们谈谈。” 莫稚看着肖梅不苟言笑的表情,她心里有些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之前,只要肖梅一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便绷着一张脸,用那极其严肃的口吻跟她说话。肖梅许久没有这样过了,这次突然这样,莫稚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怕肖梅突然叫他们回去,要跟他们谈谈,是要拆散他们的,她抿了下嘴唇,小心翼翼的探消息,“妈,是出了什么事吗?” 肖梅看到莫稚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她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柔了不少的,“我有话跟你们说,等你们回来后,我再跟你们说。” 莫稚听到肖梅的话,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冲着肖梅撒娇,“妈妈,你要跟我们谈什么,你提前跟我说说呗。” 肖梅这次没有因她的撒娇所动容,“回家后再说。”说完话,挂了视频。 莫稚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床上,她一只手猛的撸苹果的头,一只手猛的撸饼干的头,嘴里还念叨,“咋办啊,咋办,咋办。” 忽然,她想起家里还有一工具人,她拿过被她扔到一旁的手机,解开锁,而后,找到那有点特显个性的头像,她点开,本想直接发消息的,但怕她这不靠谱的哥哥不能及时回自己,她便直接给他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我是你哥,我是你哥……”清唱的男声环绕于她的耳里,她听着听着,只觉得头疼,“真服了,我这非主流哥哥了,跟长不大的小孩似的,设置个这么个铃声。”而后,她默默的将铃声降下来,她刚调完音量,铃声停了,手机里传出一道慵懒的男声,“阿稚,怎么了。” 莫稚没有先前抱怨的语气,反而,有点讨好意味,“哥,妈妈有没有跟你说,叫我和阿辰回去,要跟我们谈什么啊?” 莫诚翻了个身,闭着眼,“没有啊。” 莫稚试探般的说,“哥,那你能不能帮我旁敲侧击的打听下?” 莫诚嘿嘿的笑了两声,“不能。咱妈你还不了解吗?家里最聪明的。我若去问,她肯定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你让我问的。这样的话,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莫稚小声的骂了句,“笨蛋。” 莫诚听到了莫稚的话,但他装作没听到似的,反问她,“你说啥?” 莫稚很有求人帮忙的态度,她没敢再说一遍,含糊不清道,“没说啥。” 莫诚不相信的说,“阿稚,你是不是说我笨蛋来着?” 莫稚哈哈的笑了两声,接着拍马屁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说我最爱的哥哥笨蛋呢?” 莫诚和莫稚聊天聊着,彻底没了困意,他坐起来,后背靠着床背,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下,“阿稚,那你说说,我和段辰谁在你心里最重要?” 莫稚听到他的这个问题,她有些为难,这个问题不亚于,“一男人的女朋友,问他,自己和他的妈妈掉进水里,他先救谁?”的难回答程度。 莫稚沉默着不言语,莫诚也不催莫稚,耐心的等回答。 几分钟后,莫稚开口,给出她心里最真实的看法,“在亲情里,你重要。在爱情里,他重要。你和他,对我而言,都是最重要的,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没了谁比谁更不重要。” 莫诚没有听到莫稚这种中立的回答,神色微动,嘴角上扬,心里暗想:阿稚啊,阿稚,你可真机灵。 家人、爱人,若各放于天秤的一边,她会努力的让这两个处于平衡的状态,不会出于私心的让其中任何一方处于下方重要位置。 挂掉电话后,莫稚盯着房间某处发呆。忽然,心底有个声音,“若妈妈真的不同意你们继续交往,你该怎么办?” 莫稚被问住,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房门处传出不大不小的声音,“请进。”段辰腾出手,扭开门把手,换上拖鞋后,他将手里拎着的油条和豆腐脑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因没看到莫稚的身影,他伸着脖子,往那未关闭的房间门那边看,他小声嘟囔,“阿稚呢,她还在睡觉吗?” 而后,他先是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等出来的时候,他光着膀子脚步放轻的往房间走去,从背后看去,段辰有种鬼鬼祟祟的偷感。 他推开门,声音不算大不算小,但,足以可以让房间内的人听到,可,莫稚胡思乱想想的入了神,她不仅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注意到倚着门框,嘴角带笑的男人。 莫稚上身穿着睡衣,睡衣上第一个扣子她并没有扣,锁骨处还有很明显的吻痕。 段辰咽了口唾沫,他抬脚,往前走,走到莫稚面前。 高大的身影遮挡住莫稚面前的光,莫稚这才回过神,她仰头看着他,脸上还露出甜甜的笑容,“你回来了?” 段辰低头封住莫稚的唇,压着莫稚往下躺,莫稚想到肖梅的话,她此刻没有心情与段辰继续做昨晚的事,她双手推搡他。 段辰的情欲没有得到满足,他虽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尊重莫稚的意见,他离开莫稚的唇,垂眸看着躺在他身下的莫稚,温柔的语气有种哄小孩的感觉,“阿稚,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莫稚情绪很低落,她的嗓音沉闷闷的,“没有。” 段辰顺势躺在莫稚身旁,莫稚侧脸看着他那边,“我妈说今天中午让我们俩回家吃饭,她要跟我们谈谈。” 她刚说完,段辰噌的一下坐起来,有些慌乱的说,“阿,阿姨,要谈什么?” 莫稚同样坐了起来,她与段辰面对面的,“我也不知道。我问她了,她就是不告诉我。” 段辰心里很慌,但他还是很冷静的安抚莫稚,“没事。等中午我们见了阿姨,便知道了。” 段辰抿着下唇线,犹豫再三,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阿稚,若是阿姨非要你与我分手,你会和我分手吗?” 莫稚盯着段辰的眼睛看,她看到段辰眼里的慌张、害怕,她好像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曾经那不知所措的少年。 第278章 父母不同意的恋爱,还该不该谈下去? 阿稚,阿姨若是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们…… ——段辰。 莫稚垂下眸,沉默着不言语,段辰抿了抿嘴唇,知道是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太难答了,他正要开口岔开话题,不再谈这个的时候,耳边传出莫稚温柔的声音,“阿辰,说实话,这个问题,我回答不出来。家人和爱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重要。我做不到为了你,放弃我的家人。同样的,我也做不到听妈妈的话,和你分手。” 段辰听到莫稚的话,说失望的,可能会有一点,毕竟,谁都希望爱的人在面对这类问题时,都坚定的选择自己。但,相较于失望与理解,他更多的是理解,因为,他换位思考了,若是他的父母不同意他和阿稚在一起,莫稚问出这个问题,他也是为难的,回答不出来的。 段辰伸手胡乱的摸了摸莫稚的头顶,眼眸温和,望着她笑了笑,“好了,不想这些了,饿了没?” 莫稚抬眼,一副乖乖的模样,“饿了。” 段辰微挑了下眉头,“买了油条和豆腐脑,走,出去吃饭。” 莫稚看着段辰没有因自自己的话面露不喜的神色,她反倒有些不高兴。 段辰已穿上拖鞋,站在床上等着莫稚,莫稚莫稚是那种喜欢将内心的情绪表达在脸上的那种,所以,她情绪一旦变得低沉,很容易让人一眼看出,段辰弯下腰,凑在莫稚脸前,他的手还拖着莫稚右脸,“小阿稚,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了?” 莫稚嘟着嘴的样子像极了海豚,委屈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段辰听到她的话,明白了她生气的原因,他坐在床上,而后,将莫稚抱在自己腿上,“阿稚,我爱你,始终如初。” 莫稚相信他的话,更相信他的真心,只是,她这个人有点敏感。莫稚亲了下他的右脸颊,“我也是。” 段辰眼里有股难消的欲望,“阿稚,亲错地方了。” 莫稚故意装傻,挣扎着要下去,段辰的左手揽着她的腰不放,他的右手绕到莫稚脑后拖着莫稚的后脖颈往自己面前送,他吻莫稚时,先是在她的唇边徘徊,似是在一步一步的引诱着莫稚,而后,才缓缓深入。 莫稚回应着段辰,她伸手揽住段辰的脖颈,段辰压着莫稚往下躺。 莫稚那穿在身上的睡衣,被段辰脱下,扔到一旁。 房间内充斥的是男女交织在一起的喘息声。 莫稚被段辰亲的迷迷瞪瞪的,但肚子传出来的呼噜声让她有了丝清醒,她喘着粗气说道,“阿辰,我饿了。” 段辰停下,他虽还有些欲求不满,但他强忍着应道,“好,我们先去吃饭。” 段辰起身,他拿过莫稚的睡衣,有种人父感的帮莫稚穿上。 莫稚坐起来,双手撑在身后,仰着脸,可怜兮兮的说,“段队,我累了,我不想走路。” 段辰了然,他宠溺道,“来,辰哥抱你。” 莫稚听到想听的话,她面露狡黠,“那谢谢辰哥喽。” 段辰将莫稚抱到客厅沙发上,然后,他起身,“阿稚,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将豆腐脑倒进碗里。” 莫稚被他折腾的嗓子有些哑,她轻声咳了下,“好。” 莫稚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她一只腿盘着平放在沙发上,一只腿弯起,脚踩着沙发,突然,她冲着厨房喊道,“阿辰,我想吃鸡蛋羹。” 段辰爽朗的应道,“好嘞,本大厨现在做。” 莫稚的目光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她又在想段辰问她的问题,她这个人将家人看的很重,所以,她不会为了爱情与家人闹得很僵。但,同时,她真的很爱段辰,她不想再与他分手。 家人与爱情,本应不该存在矛盾的两者,却搅的她心乱如麻。 她打开手机,在某社交软件上,登上小号,而后,发了一个“如果谈了场父母阻拦的恋爱,是听从父母的话,和喜欢的人分手?还是坚持己见,继续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题。 她发完后,退出该软件,打开视频软件,有些无聊的刷视频。 刷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她的手机上方弹出一个又一个未读消息,她有些疑惑的嗯了声,好奇心的驱使,在又弹出一个未读消息时,她点了下,点了进去,点进去后,她进入的是她刚在社交软件发的话题下面的评论区。 这个话题,她也不过才发出大约五分钟的时候,就已收到一万多的点赞,以及两千多条评论。 下面的评论众说纷纭,有的说,“听父母的话,毕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有的说,“三观正确的爱人是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的父母接受他,而不是什么都不做或怂恿你偷户口本去领证结婚。” 还有的说,“父母不让嫁的。一定不要嫁,不然,到最后哭的一定是你。”……。 莫稚往下翻了翻,大多都是在说,听父母的,父母不会害自己的孩子之类的。 莫稚叹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人生很长,一眼看不到头,所有人的命运,在出生那刻,便被编排好了,她只能朝着属于她的那条路一点一点的去走。 安安静静的房间传出“铃铃铃”的闹钟声音,黎棠初被吵醒,但她困得睁不开眼,她伸手去摸手机。 不知昨晚将手机扔哪儿了,她怎么摸都摸不到,无奈之下,她爬起来,眯缝着眼睛,眼睛酸酸的,酸的她只想流泪,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缓过来后,睁开眼,看到被她扔到床边都快要掉下去的手机。 她长臂一伸,拿了过来,在看到上面的时间后,她的困意瞬间消失不见,她噌的下了床,她连拖鞋都没穿便着急去洗漱,洗漱完后,她简单的化了妆,换好衣服,这一套操作下来,也就十分钟左右。 换好鞋后,她扭开房门把手,抬脚走出去。 楼道里的窗户是开的状态,从窗外刮进来的风,带了丝凉意,她那露在外面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好冷。” “叮”的一声,电梯在她这一楼层停下,等电梯门打开后,她抬脚走进去。 她伸手摁了下一楼,而后,电梯匀速下降。 电梯里有块镜子,她对着镜子看里面的自己,看到双眼下的黑眼圈,她感慨道,“哎,上班就是摧残人,我以前可都是没黑眼圈的。” 电梯在一楼停下,等电梯门打开后,她兴致不高的走出去。 上班,上班,哪里有人会喜欢上班。 她一边往小区外走,一边低头刷手机,以至于没注意到跑到她面前站好的男人。 “咚”的一下,黎棠初撞进程寒的怀里,黎棠初伸手揉着撞疼了的额头,她不敢抬头,因为她怕对方指着鼻子骂她不长眼,她低着头,无比诚恳的道歉,“对不起。” 程寒垂眸看她,她穿着得体的职业西装,散着头发,她还低头看地面,不敢抬头。 程寒看着她低头的样子,他好像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小时候自己做了错事,被父母数落时也是跟她这般低着头,不敢抬头。 程寒出声道,“没关系。” 黎棠初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对上程寒的眼睛,她那大大的眼睛里,透露出的是满满的震惊,说话的语气也连带着有些惊讶,“你,你怎么在这儿?” 程寒未见过她纯素颜的模样,此刻见到,他属实有些诧异,因为,她素颜和她化妆后真的有些不同。 他看着黎棠初娇小的面容,他的心跳慢慢的乱了节奏,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怵动。 黎棠初见程寒走了神,她踮着脚,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程寒的脸颊,“想啥呢?” 程寒赶走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法,回过神,“没想啥。走,我送你去上班。” 黎棠初在听到他说的最后两个字,“上班。”后,她拉着程寒的胳膊就赶紧往外跑,嘴里还说道,“快快快,我上班快迟到了。” 黎棠初的头发落在程寒的胳膊上,他虽穿着外套,但依旧觉得胳膊那处痒痒的。 第279章 不被爱所迷惑,专注做自己 爱情这东西,不可靠,姐可是要做事业型女强人。 ——黎棠初 黎棠初系上安全带后,焦急的嗓音催促道,“快走,我上班真快迟到了。” 程寒将他在小区门口买的早饭递给黎棠初,“没吃饭,先把早饭吃了。” 黎棠初手里拿着的袋子是热的,她的心更是暖的,她看了眼身旁的程寒,他双手打着方向盘,漆黑的双眸认真的看着前方。 黎棠初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认真的男人最帅。” 这句话刚冒出,她便猛地摇头,似是要将这句话彻底的从脑子里甩出来。 不知是她无法忽略身边人的存在,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她心里有个疑问,“他为什么大早上的来这里?” 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两个小人,一个穿着白色裙子,头上还有个光圈,一个穿着黑色裙子,右手拿着黑叉子。 白色小人对她说,“他肯定是喜欢你,不然,他干嘛往跟医院反方向的地方来。” 黑色小人在白色的小人说完后,紧接着说,“别自作多情了,人说不定,就只是碰巧路过。” 白色小人听后怼过去,“路过?你在开玩笑。他住的地方那么远,他来这边路过?路过什么?” 黑色小人不服气正要怼过去时,黎棠初略不耐烦的说,“好了,别吵了。” 在感情这方面,她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程寒昨天以及今早的行为,不得不让她多想。 一件事没头没尾的摆在她面前,会让她很不舒服,她微侧着身子,看着程寒的侧脸,鼓起勇气,问出她的疑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大早上的来我家小区。” 前方的绿灯在她最后一个字落下时,闪了闪,变成了红灯,程寒降下车速,停下车,他扭过脸,看着黎棠初,“你的脚崴了,我作为你的看诊医生,有义务顺路来看看你。” 黎棠初的话好像就在嘴边似的,她脱口而出,“大早上来看?程医生,我们并不顺路。” 程寒的右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战略性的咳嗽下,另找了个理由,“你是我师父的女儿,你的脚受伤了,我来看看你,也是正常的。” 黎棠初在听到程寒提及黎,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她的说话语气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在,“我不需要。” 黎棠初转回身子,冲着前方,安安静静的低头吃饭,不再言语。 车内又恢复了安静氛围,程寒却觉得有些别扭。 程寒将车停在黎棠初上班的律所大楼下面,黎棠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早,还有八分钟。 看到还有时间,她的吃饭速度降了下来。 她不经意间侧头看了身旁一眼,看到的程寒的右耳垂发了红,她起了逗逗他的想法,她冲着程寒那边,微微的举了举手里拿着的煎饼果子,跟没事人似的,冲着程寒又问道,“特意给我买的?” 程寒目光里带着柔意,“嗯,算是。” 黎棠初有些不满他的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程寒含糊的说了个,“就是你想的那样。” 黎棠初笑了下,说话的嗓音突然变得很轻柔,似是在一点一点的引诱着他,“我想的哪样?” 程寒侧头看着黎棠初,他的目光很温柔,双眸星光点点,似乎含着某种异样情绪,内心挣扎,挣扎许久后,说出了他的所想,“黎棠初,我喜欢你。” 黎棠初听到他的话,她脑子一片空白。 车窗外不远处传来交警吹口哨的声音,将她重新唤了回来,她伸手,拧了下程寒的胳膊,她的力道很大,疼的程寒发出啊的声音。 黎棠初还是用那不相信的眼神看着程寒,语气里也有种探究的反问,“真的?” 程寒揉了下被黎棠初拧的位置,“真的。” 黎棠初猛地眨了眨眼睛,逃避般的说道,“我上班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说完后,她赶紧打开车门,抬脚下去。 她都忘了自己的脚是扭伤的状态,她小跑着跑进大楼。 程寒看着她慌乱的背影,他咧嘴笑了笑。 他一直都觉得,一见钟情只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跟烟花似的,转瞬即逝,抓不牢。可,当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动了情后,他才后知后觉,一见钟情是实打实的。 莫诚和莫稚结束通话后,莫诚本想再睡一觉的,可他翻来翻去的,怎么都睡不着了,他便坐起来,玩了一局游戏,等手机屏幕上出现‘胜利’的字样,他才退出游戏,下床。 他晃晃悠悠的走向客厅,肖梅戴着老花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莫诚突然想起莫稚让他帮忙打听的事,他往肖梅那边走,站在电视前面,挡住肖梅的视线。 肖梅冲着他向一旁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别挡着自己追剧,莫诚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不为所动。 肖梅微皱眉头,“阿诚,你往旁边移移,你挡着我追剧了。” 莫诚的双手插进睡裤的裤兜里,开门见山道,“妈,今天中午您要跟阿稚还有阿辰谈什么?” 肖梅听他这话,便知道是莫稚让他问的,但她还是想要再确认下,“阿稚让你问的?” 莫诚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他走到肖梅身旁坐下,伸手扯了扯肖梅的衣袖,“妈,你告诉我,我指定不告诉阿稚。” 肖梅才不相信他的话,她伸手戳了下莫诚的额头,“算了,你们俩是一条船上的,我若告诉你了,你转头就跟阿稚说了。等中午他们来了,阿稚就会知道我要跟他们谈什么了。”说完后,她坐起来,摘下戴在眼前的老花镜,“不跟你说了,我得去菜市场买菜了。” 莫诚看着肖梅离开的背影,他拿起手机,打开后,给莫稚发了条消息,“打探失败,妈妈不跟我透露,你哥我尽力了。”发完这句话后,后面还跟了个“生活不易,你哥我叹息。”的表情包。 莫稚边吃零食边坐在客厅沙发上追剧,段辰则站在衣帽间,双手叉腰,看着衣架上的衣服。他有些头疼,头疼该穿哪身衣服去见肖梅。 电视上突然出现的广告,让莫稚没有乖乖等下去的欲望,她穿上拖鞋,往衣帽间那边走去。 她靠着门框,看着段辰微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她哈哈的笑出了声。 段辰听到笑声,抬头看向门口,“阿稚,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去见阿姨。” 莫稚慵慵懒懒的朝他走过去,“让开,让你莫姐给你选一身。” 段辰听话的站在一旁。 莫稚背着手,眼睛扫了下衣架上的衣服,在看到灰色的运动服后,她面露不怀好意的神态,她拿起一身运动装,对着段辰的身子比划,“穿运动风的。” 段辰面露苦色,“别啊,这不正式。” 莫稚坚信不疑,想要给段辰洗脑,“阿辰,信我,穿这身绝对帅。” 段辰却很认真的说,“阿稚,这次穿的帅不帅不重要,得穿的正式,然后,看上去有种靠谱的感觉,这样,阿姨才放心我们在一起。” 莫稚听他话里的认真,没了逗逗他的想法,她看着衣架沉思几秒,而后,小心的拿过那单独放在一个架子上的衣架,她一只手拎着架子,一只手扶着部队常服下面,她对段辰说,“我若没记错的话,是可以穿部队常服见家长的,我们穿部队常服去。” 段辰接过,应道,“好。” 莫稚看着部队常服,眼里露出阴郁的神色,她的嘴唇有些干,抿了下嘴唇,而后,嘴巴一张一合,“阿辰。” 段辰听到莫稚喊他,他抬眸,看着她。 莫稚与他对视,“阿辰,我妈妈跟我说,曾经我爸爸也是穿着部队常服去见的我姥姥姥爷。” 说起她的父亲,她的眼里有了泪光。 第280章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当下做出的选择,便是最正确的那个。 ——莫稚 莫稚想起她的父亲,她的眼眶微微湿润,“阿辰,我给你讲讲我妈妈和我爸爸的故事。” 段辰见莫稚提及她的父亲后,她眼神里有种难以拼凑的破碎,段辰看着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莫稚温柔的嗓音里充满着故事感,“我妈和我爸是高中同学。他们跟我们一样,高中三年都是一个班的。不同的是,他们这三年没有一次坐过同桌。” “高一的时候,我爸爸坐在我妈妈后面的位置,我妈妈从小到大,无论何时,无论处于何处,只要坐着,便习惯坐的笔直。可,这让坐在妈妈身后的爸爸看不到黑板。一开始,我爸爸还能忍忍,从我妈妈和她同桌的缝隙中看前面的黑板。可,老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某次,上课的时候,我爸爸用笔头的那边戳了戳我妈妈的后背,悄声道,“同学,麻烦身子低一些,我看不到黑板。”我妈妈听到他的话,脸瞬间红了,她觉得是自己给他带去了麻烦,她身子微微的弯了弯。许是,从小便被要求‘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让她一旦坐下便会挺直腰背的动作刻进了她的dna里。后来,若我爸爸不提醒我妈妈,我妈妈便依旧会坐的很笔直,挡住我爸爸的视线。我爸爸一开始还挺无奈的,后来,索性,我爸爸也被我妈妈带的也坐的很笔直。他们俩虽是前后桌的关系,但,高一那年他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上了高二,我妈妈的后桌不再是我爸爸了。某次,下了课,课间的时候,我爸爸听到班里的某一男生吐槽我妈,说我妈坐的那么笔直,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还说什么我妈是狐媚子之类很难听的话。我爸当时对我妈的感觉虽谈不上喜欢,但他就是听不得别人对女生说那么难听的话。他抬起手,冲着那人右下巴处,给了一拳。我爸因打架被家教,家教了一个月。我妈妈知道后,心里很自责,她在写完自己的笔记后,还会另外再写一份。等放学后,去我爸家找他,将那份笔记拿给他,还会将各科老师当天讲的什么都告诉他。就这样,他们从陌生的同学关系变成了在学习上互相进步的搭子。” 说着说着,莫稚脸上突然有了笑容,“高考考完最后一场,我妈妈搬着书筐往外走,刚走到教室门口,我爸就靠着冲着门口的那边墙站着。我妈说,我爸当时上身穿着白色班服短袖,下身穿着黑色校服裤子,他的双手插进裤兜,浑身散发着慵懒。我妈当时看呆了,她突然觉得我爸长得很帅。我爸见她发呆,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走到我妈面前,接过我妈手里拿着的书筐。我爸走在前面,我妈跟在他身后。快出校门的时候,我爸停下,转过身,看着我妈,对我妈说,“我喜欢你,你呢,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妈说她当时脑子里就只有我爸说的‘我喜欢你’四个字,以至于忘了第一时间回复我爸她的真实想法。我爸见她不回答,以为是给我妈带去了麻烦,他满脸沮丧,对我妈说,“抱歉,给你带去了困扰。”我妈一时着急,咬到了舌头,缓过来后,冲我爸笑,笑得很甜,“我也喜欢你。”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 莫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坐在放在一旁的行李箱上,继续将未讲完的说下去,“我妈妈的高考成绩很高,全市第一。我爸爸的高考成绩相对于我妈来说差了些,是全校第二十名。他们分别报考了不同的学校,我妈妈报的是北京的大学,我爸爸报的是浙江的大学。他们虽不在一个城市,但这并没有让他们的感情变淡。大二那年,我爸爸参了军,参军那天,我妈妈特意跟他们班的导员请了假,坐了十三多个小时的硬座,赶去浙江火车站送他。我妈看到他穿着军装,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一滴又一滴的掉眼泪。等我爸他们要上火车的时候,我妈就只跟我爸说了几个字,“我等你。”” “我等你。”这简单的三个字,说出来很容易,想要做到却很难。 段辰不出声,不打扰,安安静静的听着莫稚讲她父母的故事。 莫稚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我妈说,我爸入伍后,她一星期、一个月、甚至半年都收不到我爸的一条消息,她那段时间是真的很崩溃。她想过和我爸分手,可,每次都打不出‘分手’二字打给我爸。两年,她和‘自己’谈了两年的恋爱。两年后,我爸退了伍,退伍那天,我妈捧着一束鲜花,去火车站接他。我爸退伍后,继续上大学。等我妈大学毕业后,回了江安,我爸当时还在浙江上大学。他们这又开启了两年的异地恋。我爸大学毕业后,他决定再次入伍。我妈知道后,第一次跟他吵架,而且,吵得还很凶。那次,我妈也是第一次喝了酒。酒醒后,我爸对她说,不参军了。我妈当时脑袋还有些晕,等反应过来后,她先是跟我爸道歉,而后,支持我爸再次入伍。” “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用‘异地恋——军地恋——异地恋——军地恋’来概括。用我妈的话说,他们俩就是陌生的恋人。我妈说,当初他们要结婚的时候,我姥姥姥爷都是不同意的。姥姥姥爷跟我妈说,说我爸他是军人,抛开职业危险不说,他平常就照顾不到家里。所以,他们站在为我妈好的角度,劝我妈分手。可我妈脾气很倔,她无论怎样都不分。无奈之下,姥姥姥爷背着我妈把我爸叫到了家里,本想让我爸主动跟我妈分开的,却被我爸的一句话所打动。” 莫稚停顿的很是时机,段辰没听到下文,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里充满着好奇,“姥姥姥爷被叔叔说的哪句话打动了?” 莫稚笑了下,故意卖官司,“等一会儿回了家,你问问我妈,让我妈告诉你。” 段辰颓颓的应了个,“好。” 莫稚继续说,“我曾问过我妈,问她,后不后悔嫁给我爸?我妈当时看了眼摆在我家客厅桌子上的照片,而后,脸上带笑的看着我,“不后悔。”我不相信的反问,“您真的不后悔吗?”我妈摸了摸我的头,她对我说,“爱到深处,不会有悔意。”当时,我不理解妈妈的话,后来,我懂了。” 肖梅的那句话,她是懂了,可,肖梅反而忘了。 莫稚和段辰在一起后,肖梅劝她,劝她不要和当兵的谈恋爱。莫稚却不听她的话,肖梅被她气的,对她说气话,说她以后会后悔的? 当时,莫稚脸上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将肖梅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说给她听。肖梅听到后,表情明显顿了顿。 莫稚再次反问她,“妈,您后悔嫁给我爸吗?” 肖梅没有脱口而出的回她不后悔,也没将那句话再说一遍,反而,语气淡淡的说,“后不后悔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后的路怎么选,怎么走。” 莫稚听到她的回答,才真正明白‘没什么是绝对的。’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我们的一生充斥着许许多多后悔的瞬间。这瞬间可能是面对一道选择题,明明一开始给出了正确答案,但由于不相信自己,最终选择了错误的选项,而在知道自己一开始选的便是对的那刻。也可能是跟心爱的人提分手那刹那。……。 不论是,谈恋爱,谈到最后没有好的结果。还是,做一件事,做到最后做的一团糟。我们脑子里都会突然出现,“后悔吗?后悔当初和他\/她在一起吗?”“后悔吗?后悔选择做这件事吗?”关于这一系列的问题,我们可能都会说,“后悔。”但,我们更清楚的是,后悔也没用。 第281章 我们段队要跟阿稚,回家见丈母娘了 算了,算了,还是得以阿稚的想法为主。 ——肖梅 肖梅将拎着的袋子放在墓地旁的地上,她眼神深深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看着看着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她吸了下鼻子,“阿飞,我好久没来看你了,你想我了吗?” 耳边刮来一阵风,风声代替他回答,“想,很想很想。” 肖梅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将她右手拿着的袋子放在莫飞墓碑前,“阿飞,特意给你买的你爱吃的韭菜盒子。” 她顺势坐下,微微仰头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她眼泪闪着泪光,“阿飞,不公平,你为什么还这么年轻,我都老了。” 她爱人的生命永远的定格在2001年,她同样也被困于那年,而且,还从未从那年那天走出来过。 肖梅每次来看莫飞,都会絮絮叨叨的跟他讲最近发生的事,虽然,没人给她回应。 这次,肖梅依旧将平时发生的事讲给莫飞,“阿飞,阿稚谈恋爱了,那男孩叫段辰。阿辰他各个方面都很优秀,但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们两在一起。我知道我同不同意的根本不重要,只要阿稚开心便好。但,阿辰是军人啊,他跟你是一样的职业呀。” 肖梅与贴在墓碑上照片里的莫飞对视,“阿飞,我真的很怕,害怕他会跟你一样。如果,如果将来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我怕,怕阿稚难受的不能自己。阿飞,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你说,阿稚以后找的男朋友,他的长相、家世、学历等等的,你都不关心,你只关心他能不能对阿稚好。可是啊,阿飞,他单单的只对阿稚好还是不够的,最主要的是他们不能跟你我一样啊。”她停顿下来,说话的语气明显有些悲伤,“跟你我一样,阴阳间隔。” 她直勾勾的看着照片里的莫飞冲她微笑,她突然开口,“阿飞,你说,我是同意两孩子在一起,还是不同意呢?” 她的内心一直在纠结。她若同意莫稚和段辰在一起,她怕,怕以后段辰真的有了什么意外,莫稚会想不开。可她若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阿稚那脾气,她清楚的很,一条路走到头的主儿。 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她忘了,她只是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的载体,她没有权利去干预孩子们的人生。 过了许久,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算了,随心所欲,随遇而安。” 而后,她一只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站起来,眼睛看着照片里的男人,冲着他笑了下,“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家做饭去了。我们下次再聊。” 肖梅拎起装菜的袋子,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阿诚,别再玩了,快过来给我打打下手。”肖梅的声音从厨房传出,传进莫诚的耳里,莫诚开口回应道,“好好好,马上就去。”他光嘴里答应的很痛快,实则,整个人跟长在沙发上似的一动不带动的。 莫航卓伸腿踢了踢他,“哥,你快去,伯母喊你呢。” 莫诚头也不抬的应道,“好好好。” 肖梅见喊不动他,她关掉火,拉开厨房门,往外走了几步,冲着客厅那边开始数数,“三”刚开口,莫诚便拖着拖鞋,快步走到她面前。 肖梅略欣慰的语气,“这还差不多。” 莫诚不情不愿的念叨,“十八也在玩,怎么就只使唤我。” 肖梅耳朵很尖,她听到莫诚说的什么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年龄越大,责任越重。谁让你是哥哥呢。” 莫诚冲着肖梅假笑道,“妈,那我不当哥哥,可以不?” 肖梅冲着莫诚笑了下,仅一下,而后,立刻收回脸上的笑容,“不可以。别磨叽了,赶紧进来给我打下手。” 莫诚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好。” 莫稚和段辰并肩站在门口,段辰的手紧紧的握着莫稚的手,莫稚察觉到他的紧张,她侧过脸,仰头看着段辰,安抚的语气,“阿辰,别怕,我在呢。” 段辰从未觉得见莫稚的妈妈是件如此紧张害怕的事情,他紧张的有些无与伦比,“阿稚,不,阿姨,不不不,阿稚。” 莫稚听段辰话里的慌乱,她哈哈的笑出声,而后,她踮起脚,双手托着段辰的两边脸颊,“阿辰,你别害怕,也别紧张。我在你身边呢,我会你和一起面对。” 段辰听到莫稚的话,他那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好,我们一起面对。” 莫稚的双脚跟重新落回地面上,她看了眼放在地上的礼物盒们,开口道,“那一会儿十八给我发消息了,他说,我妈也让他和安安回来了。我们家有个传统,那便是,一到要做某重要决定的时候,那便是聚在一起,投票决定。这次,参与投票的只有我妈,我哥,十八还有安安。我们只要搞定三票,那便稳赢了。” 她仰脸看着段辰,“段队,有信心搞定三票没?” 段辰信心十足的应道,“有信心。” 莫稚见他信心满满,她也信心十足,她微微弯腰,低着头解门上的密码锁,“叮”的一声,房门被打开。 她和段辰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莫道安本坐在客厅地垫上捏蝎子,突然听到开门声音,他跟屁股下面坐着弹簧似的,噌的一下坐起来,然后,拿着还未捏完的蝎子,蹬蹬蹬跑向门口。 奶里奶气的声音里,还带有一丝天津腔,“嘟嘟,嘟嘟,您看我捏的蝎子。” 莫道安满脸兴奋的将他的手工展示给莫稚看。 莫稚抬眼看去,她脸上带着笑意,嘴里夸赞道,“安安捏的真逼真,安安好棒。” 莫道安得到夸奖,他高兴的跳起来。 他还嘴巴很甜的冲段辰喊道,“嘟父。” 段辰听到他那句嘟父,他更加有了信心。 段辰微微弯腰,他将手里拎着的盒子递给莫道安,“安安,给你带的玩具枪。” 莫道安将手里的蝎子放在一旁他够得到的地方,然后,双手抱着那盒子,他笑得很开心,“谢谢嘟父。” 段辰在莫道安面前蹲下,他冲着莫道安右耳嘀咕了几句,莫稚没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只见两人嘴角皆带着笑容,莫道安还高兴的猛地点头。 莫道安抱着玩具跑开,段辰抬头看着莫稚,他冲着莫稚眨了眨眼,右手还伸出剪刀手的姿势,“拿下一票。” 莫航卓走了过来,他冲着莫稚打招呼,“姐。”莫稚应了个,“哎。” 莫航卓冲着段辰刚说出个,“姐。”后面的“夫”马上要发出声音时,他立刻急刹车,撤了回去,硬生生的改了口,改成,“队长。” 段辰沉着嗓子应了个,“哎。” 莫稚听出段辰声音里的不满,她想笑但怕她若笑出来,段辰心里会更不舒服,她便憋着不笑出来。 莫航卓捅了段辰一刀,他不仅没有察觉到,还又不痛不痒的补了刀,话里话外,皆是在解释,“你和我姐虽在一起了,但我伯母还未同意,等伯母同意后,我再改口。” 段辰略无奈的说,“好好好。随你,反正你改不改口,我都不给你改口费。” 莫航卓听到‘改口费’三字,他的双眸瞬间发光,“队长,我若现在喊你姐夫,那有没有改口费?” 段辰冲着他,笑了下,仅一秒,立刻收回笑容,恢复常态,简洁的两字回复道,“没有。” 莫航卓拉长音调的说“啊。”然后,跟小孩似的,继续问,“那,什么时候能有?有的话能给多少?” 莫稚伸手戳了戳莫航卓的胳膊,“你掉钱眼里了?” 莫航卓揉了揉被莫稚戳的地方,“就动动嘴皮子的事,就能有钱赚,我干嘛不要呢。” 莫稚对他这回答,有些无奈,“那照你这么说,是不是只要有人跟你说,让你喊他姐夫,他就给你大红包,你就巴巴的喊人姐夫了?” 莫航卓听出莫稚话里的哀怨,他很认真道,“不可能。能做我姐夫的就只有段队一人。” 段辰听到莫航卓的话,他开心的咧着嘴笑,那笑容有种不值钱的感觉。 第282章 妹妹奴 谁都不能欺负我妹妹 ——莫诚 莫诚端着盛好菜的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听到门口说话的声音,伸着脖子,往门口方向探,探到是莫稚和段辰他们俩,他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大步走向他们,“来啦?” 莫稚难得见莫诚带围裙,她哈哈的笑起来,边笑边说,“哥,你带上围裙,挺有贤妻良母那味。” 莫诚满脸苦涩,“我不想带,可妈非让我带上。” 莫稚眼眸闪着光,打探消息般问他,“哥,我让你帮忙打听的事儿,做到了吗?” 莫诚呲着牙,冲着莫稚干笑两声,笑完后,堪堪道,“没有。” 莫稚表情瞬间变得失落,“好。” 莫诚看到莫稚失望的神态,他的心里怪不好受的,他这妹妹虽然从小老跟他对着干,还时不时的捉弄他,但他就是见不得他妹妹伤心。 莫诚忽然想起什么,他后知后觉道,“妈,不是已经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吗?” 莫稚听后,眼里满是惊喜,话语还有些不相信,“真的吗?妈什么时候同意的?” 莫诚微皱眉,做认真思考的模样,他仔细的想了想,而后,开口,“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那天?” 莫稚懵了下,而后,反问他,“介绍第几个相亲对象时?” 莫诚嘴角浮出略无奈的表情,他没有多说,只道出一个名字,“樊绰菲。” 莫稚了然,完全将自己事抛之脑后,略开玩笑道,“哥,都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将我的老同学拿下?”莫稚说着说着,还双手还挥了挥,做打羽毛球的姿势。 莫诚那弯曲着的手指敲了下莫稚的额头,“用词不当,那不叫拿下。” 莫稚挥开莫诚的手,单纯天真的问道,“那叫什么?” 莫诚笑而不语。 莫稚想要听到肖梅的回答,她穿着拖鞋,蹬蹬蹬的往厨房那边跑,她打开厨房门,揽着肖梅的脖子,兴奋的语气,“妈妈,您是不是同意我和阿辰在一起了?” 肖梅扭过头,先是冲着她笑了下,而后,秒恢复正常,略含糊的说,“别听你哥瞎胡说。” 莫稚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手,兴致不高的哦了声。 段辰适时开口,“阿姨,我来帮您。”他挽了挽衣袖,便要进来。 肖梅忙着炒菜,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炒菜锅嘴里还不忘回复道,“阿辰,不用。你去客厅坐一会儿,马上就开饭了。”她后面还跟了一句,“阿诚,进来帮我就行。” 莫诚瞪大双眼,大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他的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满屋子的人,就我一个是工具人啊。” 莫道安坐在客厅地垫上,他冲着段辰挥了挥手,“嘟父,您过来,过来和我一起玩。” 段辰看了眼肖梅,又看了眼莫稚,然后,对着正在炒菜的肖梅说,“阿姨,我先过去了,您需要帮忙便喊我。” 肖梅的嗓音盖过有些吵得油烟机,“好,你去陪安安玩。” 莫稚和阿诚一起待在厨房里,两人都给肖梅当下手。 莫道安因有段辰陪他玩,他便不再缠着莫航卓。 莫航卓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地垫上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他有些醋意的开口,“哎,儿子都被拐跑了。” 段辰抬头看着他,安慰道,“放心,拐不跑,你儿子还是随你姓,姓莫。” 莫航卓盘起右腿,左腿压在右腿上,他其实挺好奇小孩子心里是怎么想,他不耻下问般问道,“队长,您说小孩们心里都是在想啥呢?” 段辰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啥呢?” 莫航卓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他稍微的理了下自己的思路,而后,说道,“就拿安安来说。安安算是个自来熟的孩子,可,他之前见到您,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拘束的,后来,是您见安安的次数多了,安安跟您熟了,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别的原因?” 段辰摸了摸莫道安的头,他意味深长的语气里还有些轻松,“原因很简单啊。就是因为,我把安安‘喂熟了’。我每次见安安不是给他带吃的,便是给安安带玩具。” 莫航卓听后,觉得段辰说的挺有道理的,慢慢的他觉得段辰的话,同样适用于与任何人的相处方式上,然而,还将段辰说的话延伸到她的身上。 他嘴里反复嘟囔,“喂熟了。”这三个字。 半个小时后,所有的饭菜均被端到了饭桌上。 肖梅端着电饭煲出来的时候,在看到段辰的穿着,她属实是顿了下,几秒后,她恢复正常,招呼着他们都坐下。 肖梅坐在主位上,莫诚坐在她左边位置上,莫航卓挨着莫诚坐,莫道安本是闹着要挨着段辰坐的,却被莫航卓几句话哄骗过来,挨着他坐。 莫稚坐在肖梅右手边位置上,段辰挨着莫稚坐。 虽说段辰以前也来莫稚家吃过饭,但他当下还是很紧张。 肖梅露出一张和善的面容,“阿辰,吃,想吃什么便夹什么。” 段辰有些拘谨的说,“好,谢谢阿姨。” 莫诚端起酒杯,他冲着段辰,“阿辰,来喝一杯。” 段辰同样拿起酒杯,但有些不同的是,他双手拿着酒杯,他的酒杯端的很低,低于莫诚端着酒杯的高度,他跟着莫稚喊莫诚,“哥,我敬您。”说完后,他微微仰头喝下。 因喝的有些急,酒顺着他左嘴角那边流出来,莫稚见状,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贴心的给他擦掉。 莫航卓跟他们喝了两杯,两杯后,他不再喝了,而是,踏下心来喂莫道安吃饭。 肖梅则不紧不慢的,低着头,不言语的吃饭。 莫稚因心里怀着事,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筷子夹起的菜,她吃了五、六口都未吃完。 莫诚边和段辰喝酒,边跟他谈这谈那,谈着谈着,不知不觉的谈到了段辰上次出任务受重伤,昏迷了好多天,才醒那次。 不知是几杯酒下肚,让莫诚有了醉意,还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他侃侃而谈,“阿辰,你上次受了重伤,昏迷好几天,阿稚哭得眼睛都哭红肿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妹妹,她虽从小到大都很爱哭,但我真的从未见过她因一个人哭得如此伤心。” 段辰心里有了愧疚,他侧脸,低眸看着莫稚,“抱歉,都是因为我,让你担心了。” 莫稚冲着他微微的笑了下,温柔的嗓音回道,“没事,你醒了便好。” 莫诚的酒量一向都挺好的,这次不知为何,他喝多了,他一只手托着右边腮帮子,一只手手背敲着桌子。 他的脑袋懵懵的,虽看什么都觉得什么在转圈,但说话的语气却极其的认真,“阿辰,别欺负阿稚,别让她伤心、难过,别辜负她,你可……”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还有些断断续续的。 肖梅略无奈的看了莫诚一眼,而后,对莫航卓说道,“十八,阿诚喝醉了,辛苦你扶他回屋休息。” 段辰站起来,正要帮莫航卓去扶莫诚时,肖梅开口,“阿稚,阿辰,你们跟我来客厅,我有话对你们说。” 她站起来,转过身,刚要迈步的时候,莫诚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还明显高了起来,“阿辰,我放心阿稚和你在一起,你可别让我失望。” 莫稚听到莫诚的醉话,她的心里暖暖的,虽说,她从小没有父亲陪着长大,但她有哥哥啊。她所缺失的父爱,有哥哥来给她弥补。 肖梅听到莫诚的话,她脸上出现欣慰的笑容,她的两孩子虽从小打闹,但彼此心里都是惦记着彼此的。 第283章 喜讯喜讯 什么都没有,阿稚开心快乐重要。 ——肖梅 肖梅坐在沙发上,她浑身散发的那种老师气息,让莫稚和段辰有种上高中谈恋爱被抓到的害怕感。 他们站在一边,不敢坐下,肖梅看到他们紧张的神态,她脸上露出和善的面容,“阿稚,阿辰,你们坐。” 虽说这是在莫稚家,和她说话的是她的母亲,但她还是略显局促,她应了个好,而后,拉着段辰坐下。 他们刚坐下,肖梅道出她叫他们来的用意,“我今天叫你们来……” 莫稚终于是听到了感兴趣的话,她那低着的头瞬间抬起来,满眼希冀的看着肖梅。 肖梅看到莫稚的神态,她抿嘴笑了下,真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肖梅不再拖拉,利落的道出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莫稚听到她期待了许多的话,她站起来,跑到肖梅身旁坐下,然后,一把抱住她,激动的语气,“妈妈,我爱您。”话音刚落,她松开手,眼里有些疑惑,“妈,您怎么突然同意了?” 肖梅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戳了下莫稚的鼻尖,话语里虽有些无奈,但不乏满满的宠溺感,“我真怕我若一直不同意,我那阳光乐观的阿稚就变成了整日哀怨的傻姑娘了。” 莫稚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啊。” 段辰在听到肖梅说同意的那刻,他明显的松了口气,他站起来,站的笔直,眼神坚定的跟他入伍宣誓那天一样,“阿姨,您放心,我会对阿稚好的。” 肖梅用相信的口吻回他,“我信你。” 客厅里实则看上去是三人,其实,还有两人躲在一旁,扒着墙边偷听。 莫道安蹲着,他的双手托着两边腮帮子,懵懂的语气问身边的人,“爸爸,肖奶奶在和嘟嘟嘟父说什么呢?” 莫航卓伸手胡乱的摸了摸莫道安头顶,他顺着莫道安的话说,“嘟父以后真的就是你嘟父了。” 莫道安不理解他的话,莫道安扭过头,仰着脸看着他,大大眼睛里满是疑惑,“爸爸,什么意思?” 莫航卓看着莫道安懵懂的模样,他觉得莫道安可爱极了,他很想猛猛的亲莫道安脸一下,想着想着,他便真的这样做了,他弯下腰,冲着莫道安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下,而后,耐心的回答莫道安的问题,“爸爸话里的意思便是,你肖奶奶同意你嘟嘟跟嘟父在一起了。” 莫道安听后,依旧还是不理解。 莫航卓伸手捏了捏莫道安的脸颊,“没事,等你长大了,你便明白了。” 莫稚重新坐回段辰身边,她与段辰双手合十的握在一起,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肖梅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她的眼前浮出那年那天同样画面的他们。 那时,他们在征求父母同意后,他们也是这般开心。只是啊,造物弄人,她的爱人离开她了。 肖梅本不想打破这甜蜜氛围的,但,她真的很想跟他们说明,说她不是故意非要拆散他们的,她冲着他们轻声咳嗦了下,莫稚和段辰同频,一齐扭头看着她,肖梅在他们注视下,缓缓开口,“我之前之所以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是故意为难你们的,而是,因为阿辰的职业。阿辰,你也知道,阿稚的父亲是军人,他在阿稚七岁那年,因出任务牺牲了。我呢,没什么别的特别难实现的愿望,我就希望我的一对儿女可以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度过属于他们的一生。” 肖梅的话很平淡,但莫稚听着听着眼里含了眼泪。 肖梅打破了她的规矩,她翘起二郎腿,唯一一次坐的这么慵懒,她错眼看着段辰,眼里没有任教时的严肃,反而,满是长辈的慈善,“阿稚在跟我说她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持反对意见的,不因为别的,就只因为你是军人。我是军属,我清楚的知道当军属有多么不容易。发出的消息,一天得不到回复是常态。甚至,自己半月或一个月前发的消息,自己都忘了发的是什么,对方却突然回复了一句。还有,我怀着阿诚的时候,整天都孕吐,孕吐到我怀疑人生。到了晚上,我看着身旁空空的床位,我很委屈,委屈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回我消息。我委屈到可以一次性的将一包纸都用完。生阿诚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生阿稚的时候,他也不在。军恋的苦,我都经历过。正是因为我经历过那种无力感,所以,我不想让阿稚再去体验。” 肖梅话音刚落,段辰便急着表态,“阿姨,我会尽我所能,更多的陪着阿稚,尽量不让军恋的那些事情发生在我们俩身上。” 肖梅淡淡笑了下,她比较现实,“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她看向段辰的眼神里突然没了先前的善意,话语也有些严苛,“阿辰,漂亮话谁都会说,可能做到的却凤毛麟角。” 段辰明白肖梅的话,他信誓旦旦般说,“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会辜负阿稚的。” 肖梅不是不信段辰的话,她只是对于口头与行动,更倾向行动。 肖梅说段辰的时候,莫稚沉默着,她知道肖梅说那些是为了她好,并不是故意为难段辰的。肖梅微微起身,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壶和水杯,将刚倒好的一杯水递给段辰,“阿辰,说的口渴了,来,喝水。”段辰起身,双手接过,“谢谢阿姨。” 肖梅给莫稚倒了一杯,递给她后,才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我曾问过阿稚,问她,她若选择和你在一起,而你,若有一天出了事,她该怎么办?你知道阿稚回我的是什么吗?” 莫稚的脾气,段辰再清楚不过了,他回复道,“阿稚说的是不是,她会选择跟着我离开。” 肖梅见他猜到,她回复道,“你猜对了。阿稚说的是,“他生我跟他生,他死我陪她死。”” 段辰虽大概的猜出了莫稚说的是什么,但此刻亲耳听到肖梅说出莫稚当时说的话,他还是震惊了下。 肖梅继续说道,“我当时很生气,气阿稚随意的选择她的生死。我是个自私的母亲,一直以来,我只想阿稚嫁给普通职业的普通的人。可我却忘了,阿稚是个个体,她是有独立思想。我后来想了很久,也很后悔我因阿稚说的那句话,在气头上打的她那一巴掌。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是阿稚的母亲不假,我的出发点是为了阿稚好也不假,但她是成年人,她是有选择的权利的。我希望阿稚快乐,所以,我不会再拦着你们在一起,你们好好交往。” 莫稚听着听着,哭了出来,段辰见她哭了,他有些慌乱,温柔的嗓音哄她,“阿稚,你别哭呀。” 段辰不开口说话还好,他一开口,莫稚更想哭了,她的眼泪跟打开了的水龙头似的,一滴又一滴的流下来。 莫道安看到莫稚哭了,他蹬蹬蹬的跑过来,他跑到莫稚面前,伸手抹掉莫稚脸上的眼泪,一副暖男的模样,“嘟嘟,您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丽了。” 莫稚被莫道安的话逗笑,她发出噗的声音,吸了吸鼻子,略带鼻音的腔调问他,“安安,谁教你这样哄人的?” 莫道安单纯无害的看着她,“之前笙笙阿姨哭得时候,爸爸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莫航卓刚走过来,他恰好听到莫道安的话,他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后脑勺。 莫稚看着他,调侃道,“大直男发言,怪不得这么久都追不到笙笙姐。” 莫航卓撇了撇嘴,略显无奈,小声道,“是我太差劲了,所以,笙笙姐看不上我。” 他的说话声音虽然小,莫稚听了进去,她听在耳里,心里却很不舒服。 她的弟弟一直都那么自信,何时有过这么卑微的时候。 莫道安不知想到什么,他扭过头,看着莫航卓,突然来了一句,“爸爸,您能让笙笙阿姨做我的妈妈吗?” 莫航卓被莫道安问住,他迟钝了下,神情有些不自在,他无法回答莫道安。他若回能,可若最终追不到丁铭笙,莫道安会伤心的。他若回不能,可他现在的的确确是在追求丁铭笙的。 第284章 小孩多好哄啊 在我这儿,姐姐再无理取闹,她说的做的,也永远都是正确的。 ——莫航卓 莫稚看到莫航卓为难的表情,她正要开口说话时,肖梅看着莫稚与莫航卓,而后,抢先开口,“阿稚,十八,你们俩在哄安安去睡觉,还是刷碗,各选一个。” 莫稚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她突然有了今天中午想哄莫道安睡觉的想法,她先说道,“妈,我想哄安安去睡觉。”然后,她拉起趴在她腿上打哈欠的莫道安,“安安,快一点了,走,嘟嘟哄你去睡觉。” 莫道安平时睡午觉可是个大难题。若午饭十二点吃完,肖梅收拾完碗筷,怎么也得十二点半左右哄莫道安睡觉,她将莫道安哄上床是容易的,可将他哄睡着却很不容易。 肖梅每次哄莫道安,都得哄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将他哄睡着。 某次,莫航卓哄莫道安睡午觉,哄了一个多小时,莫道安没有睡着,莫航卓却把他自己哄睡着了。 莫航卓听到莫稚的话,他不出声的勾唇笑了下,有种要看热闹的感觉。他儿子睡觉可是个大难题,他可倒要看看他姐姐如何哄他儿子去睡觉。 莫道安边摇头,边软糯糯的回她,“不要,不要。” 莫稚的手尖儿碰了下莫道安的下巴,“你还想玩是不是?” 莫道安眨了眨眼,“嘟嘟,可以吗?” 莫稚佯装生气的模样,“当然不行了。” 莫道安年纪虽小,但心眼却不小,他冲着莫稚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撒娇。之前,莫航安每次有想买的零食或玩具,他都会拉着莫稚手,四处晃,然后,还冲莫稚撒娇。他这一通动作操作下来,莫稚心软软的,便会答应他,给他买他想要的。 莫航卓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想的是什么,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得意,“姐,看样子,你是哄不了这小家伙了。你还是选刷碗。” 这次,莫道安虽然拿出了他常用的招数,但,莫稚却不买单了,莫稚握着莫道安的手,先跟他讲道理,“安安,中午不睡觉的话,下午会没精神,没精神了的话,什么都玩不了的。”接着,温柔的嗓音忽悠道,“嘟嘟困了,你哄嘟嘟睡觉,好不好?等嘟嘟睡醒了,嘟嘟给你买你想要的彩泥,然后,嘟嘟嘟父一起和你捏蝎子,好不好?” 莫道安眼睛突然放光,“好。” 莫道安松开莫稚的手,他跑到地垫那边,拿着段辰新给他买的枪,“嘟嘟,走,我用枪哄你睡觉。” 莫稚听后,无奈的笑了笑。 莫稚仰头看着莫航卓,一脸的傲娇,“看,我成功了。” 莫航卓冲着莫稚伸大拇指,称赞的语气,“还得是我姐。” 莫航卓看着那一大一小离开的背影,他用手肘戳了戳段辰的胳膊,“段队,我姐姐有贤妻良母那味了。” 段辰挥开他的胳膊,不满他的称呼,“喊姐夫。” 莫航卓微微抬起下巴,一副傲娇模样,“现在不喊。等你跟我姐结婚那天,我再改口。” 段辰笑着说,“想要改口费?” 莫航卓点了点头。 段辰有些不怀好意道,“那等着。” 肖梅冲着莫航卓道,“阿稚去哄安安了,十八你去刷碗。” 莫航卓边站起来,边应着,“好嘞。” 段辰也要站起来,去帮莫航卓,却被肖梅叫住,“阿辰,你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辰重新坐下,他现在独自面对着肖梅,莫名感觉有些紧张,他搓了搓双手心。 肖梅清了清嗓子,声音低缓,细听的话可以听出一位母亲语气里的卑微,“阿辰,我们这个家庭有些特殊,阿诚阿稚从小到大都是没有父亲陪伴的,因此,他们缺失了父爱。因为这个,从小到大,我对他们都很宠溺。阿稚的性子有的时候是会有些娇纵,这都怪我和阿诚一直以来惯着她。阿辰,阿稚平时若因一件小事跟你胡搅蛮缠,不讲理了,你别骂她,别动手打她。你告诉我,或告诉阿诚,我们来说她。” 肖梅相信段辰不是动不动就出手打人的人,但她还是得叮嘱段辰几句,因为,这样她才放心。 段辰听到肖梅的话,他没有觉得肖梅啰嗦,更没有觉得肖梅那是不相信他,他理解肖梅,理解一位母亲的苦心。 段辰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着装,而后,微侧着身子,冲着肖梅那边。 他的右胳膊弯起,五指并拢,指着右边太阳穴位置,一字一字郑地有声,“阿姨,我以身着的常服军装宣誓,我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真的爱阿稚,我也会尽我所能对阿稚好。” 肖梅眼里含着热泪,她突然看到段辰身边站着一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少年同样穿着军装,脸上还带着笑容。 莫航卓刷完了碗,他边擦手,边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在看到段辰敬礼,他突然没了先前的懒散模样,他在段辰身旁站好,脸冲着前面,张开嘴,小声道,“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了?” 肖梅听到莫航卓的话,她回过神,扭过头,脸冲着后面,伸手抹掉眼泪,缓过来后,她转过头,冲着段辰他们微笑,“坐,坐,坐。不搞那么紧张了。” 莫航卓挨着段辰坐下,他小声问他,“队长,伯母和你说什么了?” 段辰笑而不语。 莫航卓正要再问他的时候,莫稚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莫航卓抬头看着她,看到莫稚一副轻松的模样,不相信的口吻,“安安睡着了?” 莫稚微微歪了下头,脸上露出调皮灵动的模样,“睡着了。” 莫航卓不相信的瞪大眼睛,他的手指指着墙上的钟表,数了数上面的钟表格,数清是多少分钟后,不可置信的口吻,“二十五分钟就哄睡着了?”他说话的声音还微微提高。 莫稚怕他吵醒了莫道安,她啪的给了莫航卓胳膊一巴掌,“小点声说话,别把安安吵醒了,你若吵醒了,你去哄。” 莫稚打莫航卓那一巴掌虽没有很用力,莫航卓却感觉胳膊处麻麻的。 莫航卓冲着莫稚露出讪讪的笑容,开玩笑道,“姐,以后中午你就哄安安睡觉。” 莫稚冲着他假笑,“想的美。若想要我哄,得给钱。” 她右手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凑在一起,冲着莫航卓摩擦。 莫航卓跟她打起感情牌,“姐,那是您亲侄子。” 莫稚大义灭亲般的口吻,“想让我天天哄亲侄子,那也得给钱。” 莫航卓憨憨道,“给多少?” 莫稚微微仰头想了想,而后,看着莫航卓,给出一个数字,“八十。” 莫航卓以为是一个月,他还点了点头,“一个月八十还挺划算的。” 莫稚微微瞪大眼睛,“什么一个月八十,我说的是一天八十。” 莫航卓立刻发出啊的声音,“姐,你这也太黑了,就只用哄安安睡个午觉,一天就得要八十啊?” 莫稚微微嘟嘴,不满道,“八十我还嫌要的少呢。” 莫航卓扭头看着段辰,他见段辰嘴角带着笑意,他跟小学生向老师告状那般,“队长,你管管你媳妇,她乱坑人。” 段辰双手环抱于胸前,淡淡开口,“说的对。” 莫航卓跟有了靠山那般,他挺直腰背,得意的神态看着莫稚。 莫稚眯缝着眼扫视着段辰,语气虽平静,但不难听出她强压着的不满情绪,“段辰,你是哪边的?” 段辰讨好般的说,“我是你那边的。我刚刚的意思是说,你说得对。” 莫航卓听后,他咬了下下嘴唇,面目略显无奈,“你们两口子真行。” 莫稚看到莫航卓吃瘪的模样,她双手捂着脸,不出声的笑起来,身子还微微抖动着。 都说,姐姐和弟弟相当于仇人,哥哥和妹妹相当于陌生人,姐姐和妹妹相当于主人和仆人,哥哥和弟弟相当于农场主和奴隶。可在,莫稚这里,无论是哥哥还是弟弟,都相当于她的“奴隶。” 第285章 甜甜的恋爱,到底是谁在谈? 欺负人,你们全都欺负人。 ——莫诚 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洒在白色地板上,秋季的阳光暖洋洋的,屋内氛围热热闹闹的。 肖梅坐在一旁,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看着他们斗嘴。 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性格原因,她很怕热闹过后带来的清静。 莫稚和莫航卓打战五、六次,两人才歇战。 莫稚许是说累了,她趴在段辰肩膀上休息。 莫航卓则倒了杯水,递给莫稚,打趣道,“姐,喝口水,喝完我们再继续battle。” 他们两人虽从小打到大,但从未真的因小打小闹真的较真过。 莫稚伸手接过,然后坐起来,冲着莫航卓笑了下,说出的话有种前面给了一巴掌,后面又给甜枣的感觉,“十八真好。” 莫航卓有丝讨好道,“姐,若觉得我好的话,平时怼我的时候,能不能手下留情点,让我几句。” 段辰听到莫航卓的话,小声的吐槽,“出息。” 莫航卓耳朵很灵,他听到了段辰的话,将矛头指向段辰,抛给段辰一道送分题,“队长,您和我姐互怼的时候,您会有想赢我姐的念头吗?” 莫稚听到莫航卓的问题,她突然有了兴致,扭头看着段辰,等他回答。 段辰盯着莫稚看,黑色的眸子里流动着星光,眸底含着满满的情意,他的声音清润,说话语气平缓,听起来温柔含笑,“我就不会有想和阿稚互怼的念头。” 莫航卓发出咦的声音,他的左手摸了摸右手胳膊,“真肉麻,肉麻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莫稚听到段辰的回答,她并没有觉得段辰撒谎骗她,也没有觉得他违心。因为,他们认识这么年了,段辰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从未怼过她。他们之间有过争吵,但争吵后从来都没有冷战,他们的争吵其实更像小学生之间的拌嘴,因为,他们吵完后,会立刻秒和好。 莫航卓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他有些感伤,他想:何时我和丁铭笙也变成他们这个样子? 莫稚突然想麻将,她提议道,“咱们玩会儿麻将。” 莫航卓听后,立刻回应,“好啊,我去拿麻将。” 肖梅丝毫不扫兴,“好。我们就随意玩,不玩钱的。” 莫稚点了下头,“可以。” 他们四个人玩了大概八、九局的时候,莫道安醒了,莫道安的哭声传进他们的耳里。 莫道安的哭声很大,他边哭还边喊妈妈。 莫稚他们放下手里的麻将,一齐起身,走向房间。 莫航卓趴在莫道安一旁位置处,他边用手轻轻的拍莫道安,边轻声轻语道,“安安,不哭了,不哭了,爸爸会带你去见妈妈的。” 莫稚双手环抱于胸前,她的后背还靠着门框,她听着莫道安的呓语,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疼莫道安,心疼他小小年纪便要承受父母分开的痛苦。 慢慢的莫道安不再说梦话,也不再哭了。 莫航卓见莫道安翻了个身,而后,继续平稳的呼吸睡觉,他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 莫稚情绪突然变得很低沉,带动着的她的嗓音也有些沉闷,“这个月妍儿没来看安安吗?” 莫航卓怂了下肩,“没有。她跟我说,她这个月工作很多,得四处出差,这个月怕是没时间来看安安了。” 莫稚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好。” 莫航卓不想再提不高兴的事,他拉着莫稚的胳膊往外走,“姐,我们继续打麻将去。” 莫稚出于真心道,“你心态是真好。” 莫航卓扯了下嘴角,说话的语气虽有些漫不经心,但道出的话却很有道理,“心态不好,就会影响情绪,情绪不好了,事事都会不顺利。” 不多时,客厅里不仅有打麻将的声音,还有,欢乐的说话声。 一个小时后,莫道安醒了,他真的就跟上天送给莫航卓的礼物似的,他醒来后,不哭不闹,自己顺着床边慢慢下来。 他脚下穿着拖鞋,双手揉着双眼,晃悠悠的走出房间。 他冲着在客厅里打麻将的人一一喊了遍。 他们听到他的声音,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莫航卓扭过头,冲着他,摆了摆手,“安安,过来,爸爸抱抱。” 莫道安冲着他晃悠悠的跑过去。 莫航卓抱起莫道安,让他坐在自己左腿上。 莫道安指着桌子上的麻将问,“爸爸,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莫航卓单手摸了一个麻将,而后,又单手打出一个,打完后,回复道,“在打麻将。” 莫道安不知从哪儿学了个成语,口齿不太清楚的问他,“爸爸,这是不务正业吗?” 莫航卓一开始没听懂莫道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笑了下,“不是呀,这只是放松放松。” 莫道安一开始看的很认真,可再怎么认真,他也只是几岁的小孩,他看着看着有了困意,困得他直点头。 莫航卓怕现在让他睡了的话,他晚上便不睡了,他将莫道安放下,让他到一旁玩玩具。 莫稚他们打麻将打了一下午,下午六点的时候他们还在打。 莫诚睡觉也睡到了六点左右。 莫诚出来的时候,莫稚他们正打的火热,莫诚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他瞥了眼桌子上的麻将,嗓音略沙哑,“谁赢的局数最多?” 莫稚侧脸看着他,一脸傲娇模样,“当然是我了。” 莫诚冲着她竖大拇指,“真棒。” 肖梅因要去做晚饭,便将位置让给了莫诚。 莫诚坐在那,玩一局输一局。慢慢的他没了兴趣,吵着不玩了。 莫稚冲着段辰使了使眼色,又冲着莫航卓使了使眼色,他们三人很有默契的放下手里的麻将,然后,一同站起来,跟逃离什么似的,赶紧离开座位,莫稚离开时还说了个,“谁最后离开桌子的,谁收拾。” 莫诚后知后觉,“得,又欺负我。” 林安浅看着前面闪烁出来的倒计数字,她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忽然,一消息声音将她带了回来。 她打开手机,看到宋祁安给她发的,“浅浅,我今天加班,大概加到九、十点,你不用等我,你早点休息。” 林安浅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发了个“好”字过去。 她刚将手机放回去,红灯变了颜色,变成绿灯。 她转着方向盘,往前开。 下班点正好赶上高峰期,车辆很多,她也只能开开停停。 在下一个路口等绿灯时,她往车外看,看到不远处有一家甜品店。 忽然,她想起宋祁安以前挺爱吃甜食的。 现在,她刻意不去想关于宋祁安的一切,但,有时候,周围的一切又推动着自己去往他那边走。 “滴滴滴滴滴”摁喇叭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她本是要直行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给他买点甜点,然后,送去。”驱使着她往右边打方向盘。 她将车停在那家甜品店外,她拔下车钥匙,打开车门,抬脚下去。 甜品店里的甜点很多,林安浅挑选了几样宋祁安以前爱吃的,结完账后,拎着收银员递给她的袋子,缓缓的往外走。 到了宋氏楼下后,她侧过脸,透过车窗去看那大大的两字。 几秒后,她收回视线,她拿出放在储物盒里的墨镜,戴在眼前。她还将卫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她这全副武装的打扮有种民国时期间谍的感觉。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刚站稳,寒风冲着她的脸袭来,恰好将她戴在头上的帽子吹掉,她有些懒,不想伸手出衣兜,她便抬起脚,往前走,缓慢的走进宋氏。 宋氏一楼的前台本还在偷偷摸鱼,忽然听到脚步声,她赶紧将手里拿着的手机反扣在桌子上,然后,急忙站起来,她冲着林安浅微微弯了下腰,说话的语气还很恭敬,“您好,请问您找谁?” 林安浅摘下帽子,取下墨镜,她还未说话,前台便认出了她,这是他们老板媳妇。 前台往一旁没有桌子遮挡的位置挪了挪,她的左手覆盖于右手上,两手放于肚子处,微微弯下腰,从她的话语里可以听出满满的兴奋,“老板娘好。” 她之所以那么兴奋,是因为终于可以吃老板的‘瓜’了。 第286章 相敬如宾 在婚姻里,不再谈爱与不爱,彼此相敬如宾,也挺好的。 ——林安浅 林安浅浅浅的笑了下,她说话速度放缓,语气还很轻,“我找宋祁安,我可以进去吗?” 前台笑嘻嘻的说,“可以,可以。”接着,询问般的语气道,“需要我先给宋总打个电话吗?” 林安浅迟疑了下,然后,淡淡的口吻回她,“不用。” 前台面露秒懂的神态。 前台本要带林安浅进去的,林安浅怕再因自己耽误她下班时间,便委婉的拒绝了。 前台站在看着林安浅走远的背影,她感慨道,“老板娘人真好。” 感慨归感慨,感慨完,她拿过她的手机,打开微信,找到她们那聊八卦的公司群,发了条消息过去,“各位,注意注意,老板娘来了,她正要乘着电梯上去。” 她发出的消息没一分钟,她的手机便跟得到轰炸般的似的,一条消息接着一条的出现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啊!老板娘怎么来了?”“我们是不是得好好收拾下,以崭新的面容接待老板娘?”……。 她看着那一条一条消息跟滚筒似的滚过去,她颇为无奈,“幸亏我将群消息设置了免打扰,不然啊,我听到这不停歇的消息声,一定会炸了。” 林安浅走进电梯里,电梯门缓缓关上,随着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她也跟着渐渐紧张起来。 电梯里面的数字加的很快,很快便到了她摁下的那层。 电梯在高层停下,“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林安浅抬眼看了眼电梯里写着的电梯层数,然后,才走出电梯。 出了电梯门,林安浅右转,她一直往前走,走到办公区的时候,本应忙于工作的职工们,统一抬头仰脸往门口方向看。 他们在看到林安浅走进来,唰的一下,全部站起来,一点都不齐声道,“老板娘好。” 林安浅被他们吓到,很快她恢复常态,她的脸上虽带着尴尬的表情,但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温柔,“你们好。” 她怕他们再说出什么别的话来,紧接着,“你们忙,我不打扰你们了。”然后,跟脚踩着风火轮似的快步往宋祁安的办公室那边走。 职工们看着林安浅慌乱跑开的背影,他们互相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是我们把老板娘给吓到了吗?”“老板娘脾气真好。”……。 林安浅站在写有‘宋总’的办公室门前,她深呼出一口气,然后,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宋祁安听到敲门声音,他以为是他的助理,他忙的连头都没抬,低沉的嗓音说道,“请进。” 林安浅听到宋祁安的声音,她往下扭门把手,打开门。 她一眼便看到坐在办公桌那边,低着头,一脸认真看文件的宋祁安。 宋祁安穿着白色衬衫,领口处空着两颗扣子没被系上,左臂袖口微微挽起,左手腕处还戴着一银色的手表。 那手表她认得,那是他们十八岁成人礼的时候,她送给宋祁安的成人礼礼物。 那手表是她用她第一次打工赚的钱给宋祁安买的。 当时,她给宋祁安的时候,宋祁安跟她开玩笑,说她眼光不行,选择的颜色不好看。 林安浅听进了心里去,本要伸手拿回来时,宋祁安却将那手表举过头顶,垂眸看着她,吊儿郎当道,“送别人的礼物哪有再收回的道理?” 林安浅仰脸看着他,不服气的口吻,“你不是不喜欢吗?你还给我,我要送给喜欢它的人。” 宋祁安微微弯腰,他的脸凑在林安浅脸前,“你要送给谁?” 林安浅与宋祁安对视,她那单纯的眼眸里带了一丝倔强,“谁喜欢送给谁,反正,不送你了。” 宋祁安扯嘴笑了下,他伸出左手,左手的食指微微弯曲,弯着的关节处轻轻的碰了下林安浅的鼻尖,“我若强要呢?” 林安浅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给钱,给了这表便是你的了。” 宋祁安痞里痞气的,还有些理直气壮道,“没有。” 林安浅懒得再与他掰扯,留下个,“想要你便好好留着,别扔了。”便转身离开。 少女的爱意,热烈而真诚。少年的心思,隐晦而迟钝。 …… 林安浅再次见到那块表,她觉得像是与老朋友重逢了般。她以为,这么多年,那块手表早就不能用了。 宋祁安没听到进来的人说话,他以为刚刚的敲门声是自己幻听的,他抬起头,往前看,在看到站在门口处的林安浅,他眼里满是惊喜,他急忙起身,边走向林安浅,边说,“浅浅,你怎么来了?” 林安浅被他那炽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她低着头,看着地板,“我回家的路上,看见一家甜品店,然后,想起你曾经很爱吃甜点,便进去给你买了几样。” 林安浅的话说到了宋祁安的心坎上,宋祁安因林安浅心里有他而感到兴奋,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高兴的有些手忙脚乱,一会儿伸右手摸摸他的后脑,一会儿放下揪着他的衬衫衣摆。 林安浅见宋祁安这慌乱无措的模样,她抿嘴笑了笑,“宋祁安,你怎么跟小孩得到心爱的玩具那般高兴?” 宋祁安垂眸与林安浅对视,眼里、话语里,皆带着柔情,“我一直都想让浅浅重新喜欢上我。如今,我知道浅浅心里也有我,这怎么能不高兴?” 林安浅陷进宋祁安的温柔乡里,她陷入的快,走出的也快,她将手里拎着的袋子强硬的塞到宋祁安的手里,她刻意不去说宋祁安想要听到的话,“甜点送到了,我先走了。” 她欲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宋祁安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说话的语气略带了些无奈,“浅浅,你什么时候才能直面我们的关系?” 宋祁安根本没用力握林安浅的手腕,所以,林安浅很轻松的便挣开。 林安浅回过头,仰着脸,重新与宋祁安对视,她唯一一次没有对宋祁安说,‘错过了便没有机会’的那种狠话,她推心置腹道,“宋祁安,我觉得我们现在相敬如宾的状态就挺好的。”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的话,他的眼神明显变得很黯淡。 林安浅不忍再继续说什么伤他的心的话,她抿了抿嘴唇,而后,说道,“我回家了,你别加班到太晚。” 宋祁安没有拦林安浅,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林安浅往外走的背影。 褐色的门阻断了他们俩,但,拦不住他的情。 第287章 好事多磨,爱情也一样 我细心呵护的花,被别人采摘了,我可以不去计较,因为,那是她允许的。可,她若受欺负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傅闻津 一条东西方向的宽阔街道上,布满林立的商铺。有的商铺很冷清,没有一位客人。有的商铺很热闹,人满为患。 按理来说,已入秋了,烧烤本应不是夜市的“顶流”了,但街道偏僻处的烧烤店却很火热,火热到在夜间格外显眼。 烧烤店老板一边招呼着新进来的客人,一边将前面客人点的菜单递给后厨。 傅闻津坐在外面不起眼的角落里,等选好吃什么后,他本想喊服务员过来,拿给服务员的,可奈何店里的客人太多了,服务员根本忙不过来。 傅闻津便拿着画好了的菜单,走进烧烤店,走到前台位置,将手里的菜单递给老板,“老板,还是老样子。” 老板接过,应了个,“好的。”而后,笑嘻嘻的跟他寒暄,“你好久没来了。” 傅闻津淡淡笑了下,“是啊。” 傅闻津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脖子前的领带被打的一丝不苟,他挺直腰背,步调缓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这种职场穿着,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与这烧烤店有些格格不入。 半圆的月亮挂于半空中,周围还有许多很亮很亮的星星。 傅闻津阴沉着一张脸,他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便会来这家烧烤店吃烧烤、喝啤酒。他总觉得,这种真实的人间烟火可以赶走他的烦躁,治愈他那颗孤寂的心。 他左手握着啤酒瓶,右手用开瓶器开瓶盖。 余晗念着一件一字肩长袖裙子,脚下踩着一双高跟鞋,漫无目的的顺着街道的往前走。 “轻点。”娇纵的女声再次出现在余晗念的耳里,眼前出现的是一对男女在床上缠绵的样子,还有,从小一起长大,并在一起五年男朋友冷冰冰的眼神。 眼泪不知不觉的从她左眼角处流下来,她抬手摸了摸眼泪,自己安慰自己,“余晗念不哭,我们可不能为这种混蛋掉眼泪。” 她越安慰自己,眼泪掉的越多,渐渐的她的情绪变得有些崩溃,她蹲在路边,双手抱着双膝,低着头,嘴里发出轻微的哭泣声。 骑车路过的路人纷纷侧脸看向她,看了一眼后,便又移开视线。他们清楚的知道,蹲在路边哭的,不是因为情,便是因为工作。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便不会再觉得奇怪了。 傅闻津右手拿着酒瓶瓶身,左手敲着桌子,“咚”“咚”“咚”的还很有节奏感。旁边桌位上不是两人坐在一起的,便是三人,甚至四人,周围充斥着说话的声音,热热闹闹的,反而他这桌,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人。 傅闻津微微仰头,有些凉意的酒涌进他的喉咙。 不经意间抬头,看到蹲在路边的那抹背影。 他的神情茫然了片刻,思绪变得一片空白,仅背影,他便认出了那人是谁。 突然,一阵冷风刮来,吹打在他的脸上,他若无其事的,继续仰头喝了口酒。 他收回盯着前方的眼睛,垂眸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他明明已经刻意不去看那抹背影了,可心里的躁动还是让他再次抬头看去。 蹲在路边的一团小小背影,跟被抛弃的流浪猫似的,可怜兮兮的,格外的惹人怜爱。 傅闻津越看那抹背影,他心里越烦躁,他放下手里的酒瓶,站起来,冲着那抹背影走去。 傅闻津站在余晗念面前,不发一言一语的垂眸看着她。 余晗念看到地面上的影子,她以为是自己影响了别人,她吸了吸鼻子,略带鼻音腔调的嗓音说道,“抱歉,影响您走路了。”然后,正要站起来时,却因蹲的时间长了,腿麻了,没站稳,身体踉踉跄跄的,便要往一边倒时,傅闻津及时伸手托住她的胳膊。 余晗念脸上的妆都已经哭掉了,她怕她抬起头,与面前的人对视,会吓到人家,所以,她便低着头,软糯但又有些沙哑的的嗓音从下方传出,“谢谢。” 他看着余晗念略小心翼翼的模样,听着余晗念的说话声,眉心微皱,心底泛出一丝心疼,他的手绕到余晗槿后脖颈处,捏着那纤细的脖子,余晗念不得不抬起头。 旁边的路灯泛着黄光,恰好照在余晗念的脸上。 傅闻津看到余晗念脸上的妆都已被哭花,右脸颊还肿了起来,他眼神虽然看上去很平静,可心底却早已揪成了一团,低沉的语气里若细听必能听出他强压着的愤懑,“怎么哭了?还有,谁打你了?” 余晗念见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傅闻津,她属实是震惊了下,震惊过后,更多的是委屈,她撇了撇嘴,一副又要掉眼泪的模样,“傅闻津,林肆劈腿了,他另有新欢了。”她踮起脚尖,双手抱住付闻津的脖子,脑袋埋于付闻津右肩膀处。 余晗念的哭声传进傅闻津的耳里,傅闻津那垂于裤腿处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 傅闻津平时可是最讨厌哭声的,此刻,余晗念哭声跟音响似的在他耳边环绕,他竟没有觉得心烦。 余晗念哭了几声后,便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猛地吸了吸鼻子,“有镜子没?” 傅闻津以为自己没有听清,他带着些疑惑的反问,“啥?” 余晗念的重复了一遍,“有没有镜子?”她怕傅闻津看到自己的模样,觉得自己很丑,所以,她才想要镜子。 傅闻津这次听清了,他有些苦笑道,“没有。” 余晗念有些无理取闹道,“为什么出来不带镜子?” 傅闻津被她问的彻底无语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小姐,我一个大男人没事出来带什么镜子?” 余晗念被他说的有些委屈,她嘟着嘴,正要哭。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傅闻津对她再了解不过,所以,在看到余晗念嘟着嘴,便知道她要哭了。 傅闻津赶紧开口哄她,“别哭,别哭,我以后出来肯定带镜子。” 余晗念看到傅闻津紧张兮兮的模样,心里的坏情绪散了不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刚咧嘴笑了一下,右脸颊便有些撕裂感,嘴里还发出,“嘶”的声音。 傅闻津的眼神变得,嗓音低沉,“谁打的?”他再次问出来。 余晗念觉得有些丢人,本不想告诉傅闻津的,可她若现在不说,傅闻津肯定会一直反复问她,直到她肯愿意说出为止。而且,她若编谎话骗他,他也会听出来。 余晗念说话的底气有些不足,声音跟蚊子嗡嗡那般,吐字还模糊不清,“被林肆那新欢打的。” 傅闻津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的听,然后,从中拼出了完整的句子,他握着余晗念的手腕,“走,哥给你主持公道去。” 余晗念另只手握住傅闻津的胳膊,温柔的嗓音喊出久违的名字,“阿津。” 傅闻津许久未听她这样喊自己了,他整个人愣住,呆在原地。 余晗念为了让他安心,用轻松的口吻继续说,“她没落着好,我先打了她一巴掌,而后,又打了她一巴掌,她比我惨,两边脸颊都有手掌印。况且,我,你还不了解嘛。我力大如牛。” 傅闻津听她如此说,他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余晗念虽拦着他,但傅闻津心里已经计划着如何让那渣男绿茶付出代价。 余晗念的语气跟以前一样,“阿津,我饿了。” 傅闻津回过神,拉着她往前走,“走,我们去吃烧烤。” 余晗念垂眸看着他握在自己手腕处的手,她略微挣扎了下。 傅闻津想起她之前的话,意识到自己越界了,急忙松开手,还说了个,“抱歉。” 命运总是捉弄人,它让看上去很般配的两人,擦肩而过多次,就是不让他们相爱。 第288章 藏于心底多年的爱意 我傅哥肯定会抱得美人归。 ——范明旭 范明旭刚将傅闻津点的烧烤放在桌子上,一扭头,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傅闻津。 因傅闻津走在前面,余晗念身材瘦削,所以,范明旭并未看到跟在傅闻津身后的余晗槿。 傅闻津常来这家店,他不仅和老板混了个眼熟,还和店里的服务员也都认识。 范明旭上前揽住傅闻津的脖子,有些肉麻道,“傅哥,你前段时间都在忙什么,怎么这久都不来,我都想你了。” 傅闻津抚开范明旭的手,“好好说话。” 范明旭不仅没有好好说话,反而,夹着嗓子,故意道,“傅哥,我们不就几天没见嘛,你是不是嫌弃人家了。” 余晗念听到范明旭的话,她突然觉得他俩有种不正当的关系。因而,她暂时忘了让自己难过的事情,有些探究的看了范明旭一眼,然后,又将这眼神移到傅闻津身上。 傅闻津瞧见余晗念眼里看热闹般的神态,他赶紧跟余晗念解释,因为,他太清楚余晗念这眼神里的意思了,“阿念,不是你想的那样。” 范明旭顺着傅闻津的视线看去,才看到站在傅闻津身后的余晗念。 余晗念听到他的解释,她突然来了逗一逗他的兴致,她双手背在身后,她身子微微前倾,仰着脸,“你说说,我想的是什么样?” 傅闻津看出她想要逗自己的意思,他挑了下眉头,嘴角攒着笑意,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余晗念,反而,语气格外的认真,“我是直男,我喜欢女的。我喜欢的姑娘你认识,她叫……”。 傅闻津突然停下,深邃的眼睛盯着余晗念看,余晗念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她正要移开与傅闻念对视着的视线时,傅闻津弯下腰,凑在她右耳耳边,薄唇吐出那个名字,“她叫余晗念。” 傅闻津喜欢余晗念这是他们圈内都知道的事实,当时,余晗念听到风言风语后,直白的问过他,“阿津,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闻津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承认,“是。” 余晗念当时见他毫不避讳,她属实是感到震惊,震惊后,委婉的拒绝了他,“阿津,我和阿肆在一起了,所以,你我是没有可能的。” 傅闻津当时听到后,很伤心,但他并未表现出来,反而,轻松的语气回她,“我知道。”他后来说的话,是真的说到了余晗念的心坎上,他说,“我的喜欢若是给你造成了困扰,你直接告诉我便可以,我会收敛起来,但,我的爱意不会消失。毕竟,喜欢很容易,放下却很难。阿念,你放心,我的喜欢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以及,你的感情生活。” 余晗念尽管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但她后来还是故意疏离了他。 朋友聚会,若是有傅闻津,她肯定不会去。过年时,父母要去傅闻津家做客,她肯定也是会找理由拒绝跟着他们一起去。 总之,只要有傅闻津的地方,就不会有她。 她和林肆在一起五年,她以为他们可以走到最后,可,一句,“我对你没感觉了。”将她击的体无完肤。 范明旭看到他们亲昵的动作,他想起某次傅闻津来店里吃烧烤,他点了一打啤酒,那一打啤酒被他喝的一滴都不剩。 喝完后,他喊范明旭,让范明旭再给他上一打,范明旭怕他喝出事来,便劝他,“傅哥,别再喝了。” 傅闻津满身的酒味,许是酒精上了头的原因,他的双眼圈红红的,他没有听进范明旭的话,他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再给我来一打。” 范明旭虽嘴里应着,“好。”但他就那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慢慢的,傅闻津不再重复那几个字,反而,一直念叨那个名字,“阿念,阿念。”他的声音还很卑微。 范明旭见他那个样子,又听到他一直念一个名字,便猜出傅闻津这是为情所困。 范明旭回归现实,冲着余晗念喊道,“嫂子好。” 余晗念听到范明旭的话,她右手食指指着自己鼻尖,不可置信的语气,“你在喊我?” 范明旭点了点头。 余晗念赶紧解释,“我不是。” 范明旭以为是傅闻津与她没有复合,他了然道,“懂了。” 他冲着傅闻津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冲着傅闻津小声道,“傅哥,我就认她做嫂子,你加油哈。” 他话音刚落,便被不远处的顾客喊走。 余晗念虽不知范明旭跟傅闻津具体说了什么,但她大概可以猜到,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看向傅闻津那边,“等他有了时间,你跟他解释清楚,咱俩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傅闻津学着之前余晗念撩拨他时似笑非笑的样子,反问回去,“咱俩是他想的哪种关系?” 余晗念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嘴角,她知道傅闻津是故意在逗她,她故意不顺着傅闻津的话说,反而道,“我饿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桌子前的椅子处,拉开椅子,而后,坐下。 傅闻津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他不气,也不恼,竟微微的笑了下,然后,抬脚往前走,走到余晗念对面位置坐下。 对象出轨,而且,还捉奸在床,谁遇到这种事,谁都会伤心。 余晗念虽然是荧幕上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可私底下她也是沉溺于爱情里的傻姑娘。 她就算在怎么开朗乐观,也是无法接受亲眼看到的那一幕。 余晗念先是举着酒瓶,仰头喝酒,傅闻津本想拦她,但想到她遇到那档子事,心情肯定很差,便不再拦。反正,有他在这儿,她余晗念怎样都可以,他可以无条件的为她兜底。 一瓶酒见了底,余晗念才放下酒瓶,许是喝的有些急,她的脸颊微微泛了红。 她与傅闻津对视,她的眼里还含着泪,细密纤长的睫毛频率快的眨了眨,似是这样,可以不让眼泪流下来,平静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不甘,“林肆他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我?” 他们三个的父辈很交好,因三家是邻居,所以,他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 小的时候,余晗念就喜欢缠着林肆,傅闻津每每看到那两人并肩的背影,他都很羡慕,他也想单独站在余晗念身旁。 余晗念追林肆,从高中追到大学,林肆才答应和她在一起。 傅闻津在知道他们在一起后,他难过的喝了一整夜的酒。 难过后,他只能藏起自己的心思,继续戴着面具生活。 余晗念和林肆在一起后,吵架过,他们吵完后,林肆都是去找傅闻津倾诉。 每回林肆都是将他们争吵的原因告诉傅闻津,说完后,还会让傅闻津评评理,说到底是余晗念的原因,还是他的。 傅闻津每回都笑而不语,他不是觉得林肆问的他答不出来,而是,他怕林肆会从自己说的话里察觉出自己喜欢余晗念。 对他来说,余晗念是他喜欢的女孩,林肆是他好兄弟,两人都是重要的存在。可,一旦他们两闹别扭了,若让他选站哪儿边,他会毫不犹豫选择站余晗槿那边。 余晗念和林肆吵架的次数多了,林肆去找他的次数也会多,傅闻津不会因林肆跟他倾诉而烦,反而,他心里生出了自己都鄙视自己的不堪龌龊想法,因为,他想让他们分手。 某次,林肆再次找他倾诉,林肆因心里烦闷,与他喝酒,林肆喝多了,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 傅闻津问出他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阿肆,你真的喜欢阿念吗?” 林肆沉默了几秒,说出的话有些超乎傅闻津的预料,他说,“喜欢。” 说实话,傅闻津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欢余晗念,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从未从林肆的眼神里看出对余晗念的爱意。 林肆或许是看出了他的不相信,他没等傅闻津问,自己开口说道,“我以前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把阿念当妹妹看的。高一那年,体育班里的一男生跟阿念走的很近,我每每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心里都不高兴,然后,跑过去,去捣乱,为的就是不让那男生再接近阿念。后来,我知道阿念喜欢的是我,我高兴的一整夜都没睡。可我也怕,怕阿念只是三分钟热度,所以,我不敢将我的喜欢也告诉阿念。” 胆小鬼可能会错失爱情,勇敢追爱者也可能根本不会得到爱。 第289章 阿念,我与阿肆谁长得好看? 阿津性格好、样貌好……,所以呢,阿津得找个各个方面都与他般配的,而不是一直困在我这。 ——余晗念 放在桌子上的烧烤,两人一点都未动,酒倒是喝了不少。 余晗念看傅问津的眼神都有些迷离,她的右手撑着右边脸颊,冲着傅闻津说醉话,“阿津,你长得真好看。” 傅闻津难得听到余晗念夸他,他嘴角含着笑,都说酒后吐真言,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猛不丁的问出一个问题,“那我问问你,是我长得好看,还是阿肆长得好看?” 余晗念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你,你长得好看。” 傅闻津接着问出缠绕于他心头很久的问题,“若是我长得好看,你为何喜欢他,不喜欢我?” 余晗念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我眼瞎了呗。” 傅闻津那充满着认真的眼眸,盯着她看,“现在选我也来得及。” 余晗念摇了摇头,“对你不公平。” 傅闻津与她拉扯,“我不在乎。” 余晗念极其认真的回他,“我在乎。阿津得找个门当户对,长得漂亮,性格好的姑娘。” 傅闻津固执道,“阿念,我觉得我们俩就很合适。” 余晗念虽说喝醉了,但她脑袋还是清醒的,她没有被傅闻津带歪,反而,摇了下头,“不合适。” 傅闻津不死心的问她,“哪里不合适?” 刮来的一股凉风,吹走了余晗念的醉意,她稍微有了些清醒的意识,她微微歪着头,似是在想如何回傅闻津的话。 她想的时间很长,傅闻津也不催她,耐心的等她回答。 许久,余晗念才开口,“哪哪都不合适。第一,我是演员,我的工作是拍戏,拍戏的话就避免不了会有吻戏。” 傅闻津明白了余晗念的意思,他开口说道,“我不介意。” 余晗念眼里还含着泪,她的眼眉弯了弯,本柔美动听的嗓音听在耳里却有些心酸,“你有洁癖。别人碰过你的东西,你会嫌弃,更甚者还会不想要了。” 傅闻津真诚且认真道,“我对你没有洁癖。” 傅闻津虽这么说,但余晗念却还是不相信。 她继续说,“第二,我混娱乐圈,你从政,你的另一半得是对你仕途有帮助的。” 他们俩就跟相亲时的男女似的,余晗念说一句,傅闻津回一句。 傅闻津紧紧的盯着余晗念,他的嘴唇一张一合,“我不需要家庭背景硬的另一半助我,我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余晗念有些固执道,“你是不需要,可你家族是需要的。” 余晗念很清醒,清醒到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 余晗念的话很有道理,直接将傅闻津的话堵死,傅闻津一时无法回她,看着她沉默。 余晗念淡淡笑了下,那笑容有一丝无奈,顿了顿,她继续说,“第三,我不喜欢你。” 前两个,傅闻津还可以一一的去解决,最后一个,是真的无解。 杀人诛心时带来的心酸,傅闻津如今算是真的体会到了。 傅闻津咧嘴笑,那笑容有深深地无奈,气息渐渐不稳,喉咙里跟堵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又刺痛,停顿许久,才开口,“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 余晗念的视线恰与他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她看到傅闻津发红了的眼圈,她的心跟被针扎了那般,连带着喉咙处也堵塞的难受,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憋屈感。 余晗念不再与傅闻津对视,她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吃手里拿着的烧烤串。 傅闻津的视线一直都在她的身上,他心里很烦闷,拿过手边的酒瓶,仰着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 余晗念吃了两串便不再吃了,傅闻津暗哑的嗓音问她,“不好吃吗?” 余晗念的肚子适时的传出咕噜的声音,她冲着傅闻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解释道,“不是,是我后续要进剧组,为了上镜拍出来的效为好看,我得控制体重。” 傅闻津看着她那瘦削,一个巴掌都能盖过来的脸,他心疼道,“已经很瘦了,再瘦的话对身体就不好了。” 余晗念笑而不语,傅闻津说的,她知道,但她做不到。 余晗念的视线越过傅闻津,恰好看到坐在后桌上举止亲昵的一对情侣。 她本已经刻意去忘分手了的事,可,再次看到亲密的情侣,她又不得不想起来。 她重新打开一瓶酒,傅闻津正要拦她的时候,她侧着身子,仰头,猛灌了自己几口。 傅闻津重重的叹了口气,喜欢的人被情所伤,他的心里跟喜欢的人一样难受。 余晗念将空了的酒瓶放在一旁,她现在脑袋晕晕的,只想回家睡觉。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身形极其不稳,傅闻津怕她摔倒,欲要扶她,却被余晗念躲了过去,“不用扶我,我没醉。” 傅闻津看着空空的手,他眼底闪出一丝失落。 当初少男少女打闹的画面,跟放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出现在他眼前。 曾经,有一姑娘,她比自己矮一头多。每次,他们斗完嘴,姑娘都会不服气的踮着脚,伸手用力揽他的脖子。 果然,青春年少时的美好,只能留着去回忆。 现如今,他的接触,对姑娘而言,却跟洪水猛兽般吓人。 他想,他们到底是从何时变得这么疏离?是她知道自己喜欢她的那刻?还是,她和林肆官宣在一起的那天? 想来想去,都不是真正的答案,若想知道,只能去问当事人。 可,有些事,不能太执着于那个答案,否则,事与愿违。 余晗念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傅闻津掩住心思,抬脚跟上去。 余晗念站在路边,打开手机,找到打车软件,点进去,手指点开里面的界面,无论她怎么点都无法打车,她有些不解的说,“怎么回事?怎么打不了车了?” 傅闻津刚走到她身边,他听到余晗念的话,顺势看了过去,见余晗念的手机界面停在支付宝股票上,他被余晗念逗笑,哈哈的笑出声。 余晗念听到身边人的笑声,她扭过头,疑惑的看着他,“你笑什么?” 傅闻津那弯曲的右食指轻轻的碰了下余晗念的鼻尖,“笨蛋,你点错软件了。” 余晗念酒劲还未彻底醒过来,以至于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什么在转圈,她那拿着手机的手将手机举到面前,而后,眯缝着眼,很用力的看手机屏幕,她仔细的看了看,看完后,肯定的语气,“没点错。” 傅闻津看着她那副懵懂的模样,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传进他耳里,他拿出手机,顺着闪着的绿色标识那边滑了滑,手机放在耳边,听清手机那头说的什么后,他垂眸看着站在他身边,依旧坚持不懈在“打车”的余晗念,嘴里回应道,“就在定位前面一点的路边处,你先来这边拿车钥匙。” 挂掉电话后,莫约十分钟左右,一穿着写有“代驾”衣服的男人骑着电动车停在他们面前,他说话的嗓门虽大,但语气还算恭敬,“先生,是您叫的代驾吗?” 傅闻津点了点头,而后,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他,“车停在了那边,麻烦您开这边来。”他还微微侧身,伸手指了指车停的那边。 代驾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应了个,“好的。”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蔚来车,停在他们面前,余晗念抬起头,她看着眼前的车有些懵,仅两秒,侧头看着身侧的傅闻津,一脸傲娇的神态,“看,我打的车来了。” 傅闻津伸手,胡乱的摸了摸她的头顶,跟夸奖小孩似的哄她,“你真棒。” 两人虽坐在后座上,可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坐下一人。 傅闻津侧脸看了下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无奈的咧嘴笑了下。 第290章 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阿念,我想和你在一起。 ——傅闻津 余晗念喝醉后,不会撒酒疯,她只安安静静的睡觉。 余晗念本是靠着右边车门坐着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她往傅闻津那边移了移,坐在傅闻津身旁的位置。 余晗念闭着眼,脑袋还很有律动的点着,点着点着,脑袋一歪,靠在傅闻津肩膀上。 傅闻津肩上传出重重的力度,他扭过头,垂眸看去,看到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的余晗念,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离她更近一些了。 代驾将车停在一高档小区外面,他扭过头,正要开口说话时,看到傅闻津盯着坐在他身旁睡着了的姑娘看,他降下说话的音量,悄声道,“先生,到了。” 傅闻津听到说话声音,他抬起头,深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 代驾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抬脚下了车。 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傅闻津的视线一直都在睡着了的余晗念身上,和喜欢的人相处在一处,一起享受着这安静的氛围,是他想过但不曾拥有的。 不知过了多久,傅闻津的肩膀渐渐麻了,但,余晗念没有一丝醒过来的迹象。 他不敢乱动,他怕他稍微一动,再吵醒余晗念。 余晗念睡觉轻,他始终都记得。 无论自身再怎么小心翼翼,都无法拦住外界因素的突然出现。 余晗念设置好的手机闹钟声音突然响起,手机里传出“姐姐,姐姐,该睡觉了。”的稚嫩小男孩的声音。 这奶里奶气的声音将本安静的氛围打破。 傅闻津本想伸手关掉余晗念的手机闹铃声音,他刚伸手去拿余晗念的手机,余晗念突然睁开眼,软糯的嗓音还带有未睡醒的暗哑,“到了?” 傅闻津将她问出的问句,变成肯定句,“到了。” 余晗念的头离开傅闻津的肩膀,她看了眼傅闻津那被自己弄皱了的西装,她边伸手揉发疼的太阳穴,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将你的西装弄皱了。” 傅闻津看向余晗念的眼神里带有些深沉的意味,“阿念,光靠一句嘴头上的抱歉是不够的,你得有实质性的诚意。” 余晗念眼神懵懵的,“你想要什么?” 傅闻津微微仰头,做沉思的模样,几秒后,许是他想好了要什么,他微微弯下腰,他凑在余晗念右耳边处,微微张嘴,冲着她的右耳呼气,冷冽但还有些磁性的声音传进余晗念的耳里,“我想要你……。” 余晗念听后,她的脸瞬间变了脸色,她伸手推开傅闻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换一个。” 傅闻津难得见余晗念脸红,他心情莫然有些舒坦,他笑了两声,笑完后,打趣道,“阿念,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耐心听我继续说完?” 余晗念见他笑嘻嘻的模样,知道他在逗自己,她有些恼,她欲伸手打开后座车门,傅闻津见自己玩脱了,他便拉住余晗念的胳膊,立刻承认错误,“阿念,对不起,我不逗你了。” 余晗念松开握在车门处的手,她扭过头,冲着前方,一副不是很想搭理他的模样。 傅闻津见状,低声下气道,“阿念,你是不是在微信上把我删了?” 余晗念听到他冷不丁的提起这个,她瞳孔微微变大,有种小秘密突然被发现的心虚,她侧过身,有些有些局促,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低着头,憨憨的笑声传进傅闻津的耳里,“没有呀。” 傅闻津不信她的话,“你打开微信,我不看你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我就看一眼你的好友列表。” 余晗念微皱眉头,面露苦色,发出音调曲折的“啊。”的声音。 她的上牙咬了下下嘴唇,而后,猛地抬起头,她的眼神,有种壮士断腕的决然,肯定的语气回复道,“我的确是把你删了。” 傅闻津当初查出来,是一回事,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语气里有一丝无奈,“理由。” 余晗念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她只盯着傅闻津的眼睛沉默,傅闻津见她没有开口解释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说道,“当初是不是恋爱脑犯了,怕阿肆看到你我聊天记录有不妥的地方,便给我删了?” 余晗念当时虽很喜欢林肆,但她不至于为了断了自己的社交,从而,被朋友冠上为了爱情放弃友情的恋爱脑。 余晗念冲着傅闻津摇了下头,“不是。” 傅闻津一步一步的引诱着她,“那是因为什么?” 余晗念仔细的想了想当时她删傅闻津的画面,那个时候,是她知道傅闻津喜欢自己后。 余晗念跟鹌鹑似的低着头,长睫毛一眨一眨的上下摆动,她的嗓子虽有些哑,但许是演员的信念感,让她讲起以前,声音总会有些故事感,“是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后,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所以,脑袋一短路,便将你给删了。” 说完后,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充满真诚的双眸重新与傅闻津的黑眸对视,她伸出右手放在右手太阳穴位置处,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挨在一起,做发誓手势,“阿津,我发誓,我后来真的有想要加回你的意思。” 傅闻津看着余晗念的模样,有了逗逗她的想法,他故意拉长音调,嘴里发出哦的声音,而后,才发问道,“那后来为什么没有重新加回来?” 余晗念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怕你发现我把你删了,也怕重新给你发添加好友的申请,依着你的脾气,你肯定当没看见,然后不想搭理我。”说着说着,她的话里还有丝委屈的意味。 傅闻津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二维码名片,递到余晗念眼前,话语里有种上司命令下属的滋味,“现在重新加回来,这就当作你将我西装弄皱了的赔礼。” 余晗念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打开手机微信,重新将傅闻津加了回来。 傅闻津边给余晗念改备注,边叮嘱道,“以后可不能再删了。” 余晗念跳脱的说道,“没问题。” 傅闻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走,我送你进去。” 余晗念没有拒绝,没有扭捏,“好,顺便带你看看我们,” “我们”这两字她刚说出来,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立刻改口,声音没了前面的喜悦,反而有种悲伤,“带你看下我养的狗狗。” 傅闻津听出她语气的变化,他故意欠兮兮的说,“正好我要看看你的狗狗是不是随主人,傻萌傻萌的。” 余晗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傅闻津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车外的一股凉风拥了进来,余晗念打了个冷颤,反应过来傅闻津话里的意思,她边开车门,边喊,“阿津,你欺负我。” 傅闻津无意间瞥到,一拿着摄影机,迅速在绿化带后面蹲下去的人影。 这让他不得不敏感起来。 余晗念刚站好,傅闻津便将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头上。 余晗念拿下外套,理了下被弄乱的头发,说话的语气有些她察觉不到的娇嗔,“阿津,你干什么,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 傅闻津看了眼绿化带那边,他不确定那边有没有拍下照片,不管他们是拍下了,还是没有拍下,他都得保护好余晗念。 他往余晗念那边移了移,整个人挡在余晗念面前,背对着绿化带那边。 躲在绿化带那边的女生对身旁的女生说,“拍到了没?” 被她问的女生,眼睛离开手里的摄像机,气馁的说,“拍不到啊,那男的全挡住了。” 那人听到后,将她手里拿着的手机放在女生的腿上,然后,一把拿过那个摄影机,“给我,我来拍,你用手机拍。” 说完后,她嘴里不断嘟囔,“抓拍拍不到的话,我便借位,反正怎么着都得弄出绯闻来。” 身边的女生听到后,有些无奈的摇了下头,心里感慨,“我可算知道了什么叫‘无中生有’。” 镜头拍下的不一定是真的,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相,只有,亲身经历的才晓得真与假。 第291章 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我坦坦荡荡,不怕流言蜚语。 ——余晗念 傅闻津见余晗念取下,他便又动作轻轻的将那西装外套给她盖在头上。 余晗念已没了耐心,嘴里发出啧的声音,她欲要伸手取下的时候,傅闻津开口解释,“那边绿化带后面有人。” 余晗念微皱眉头,“我长得这么好看,还见不得人啊。” 傅闻津轻笑了下,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出来,“我刚看到他们拿着摄影机拍这边,他们很可能是狗仔,他们若拍到你和我,对你影响不好。” 余晗念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围着自己的,她心里莫名有了丝暖意,“我不在意。”接而,话语里有些霸道的口吻,“他们都怕我爸,我若有一点负面消息出来,他们的饭碗便保不住了。” 她说这话,不是她狂妄自大,而是她真有这资本。 她的爸爸是江安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他虽不愿意让余晗念进娱乐圈,但只要有关余晗槿负面的消息出来,而这负面消息还多是无中生有的那些,他便会第一时间处理掉,他不是怕余晗念给他抹黑,而是,他怕会影响余晗念以后的事业发展。 余晗念曾因为这个跟她的爸爸吵过架,因为,她觉得她的爸爸控制欲太强,就连关于自己的消息,他都得干涉。 她的爸爸扯不下面子,跟她解释,他们父女俩便冷战了一年多。 后来,是她的妈妈做他们中间的和事佬,将他爸爸的苦心告诉了她,她和她的父亲这才将之前的事说开了。 家里给的底气,让她不惧怕任何事,自然,她不怕那些狗仔偷拍,不怕他们瞎造谣。 余晗念拿下傅闻津的外套,抱在怀里,脚步轻松的往前走。 傅闻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余晗念走了几步,她没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她扭过头,“走啊。” 傅闻津顿了下,他怕他们真的被拍到,从而,影响余晗念的事业,“我不上去了,你进去。” 余晗念不怕绯闻,而且,她这人,还一身的反骨,身边人越不让她做什么,她便偏要去做。 余晗念转过身,快走几步,走到傅闻津面前,坦然的说道,“我不怕绯闻,你若怕的话,我可以和你保持距离。” 人姑娘不怕绯闻,他傅闻津自然也不怕。况且,他好不容易和余晗念拉近关系,他不想再次与她疏远,“走,我跟你进去。” 他们俩并肩往前走,躲在绿化带后面的两人拿着手里的拍照工具,猛地对着他们拍。 等傅闻津两人进了小区,她们才停下。 那拿着摄影机的姑娘边看前面拍的照片,边问身旁的人,“你拍到了吗?” 身旁的人满嘴自信的回他,“放心,拍到了。” “这下,我就可以靠着这些照片,出人头地了。” 电梯停在十八层,余晗念与傅闻津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余晗念站在贴有‘欢迎回家’的门口,傅闻津看着贴在房门上的字,他勾唇笑了下,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奇怪的东西。 余晗念微微弯腰,对着门上的密码锁输进几个数字,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的成功输入,房门传出“叮”声音。 余晗念拧开房门把手,敞开门,她站在门那边,伸直的右手冲着里面做请进的手势,正正腔圆道,“傅先生,请进。” 傅闻津虽嘴头上说,“孩子心性。”但身体却很诚实的配合着她。 傅闻津刚抬脚迈进去,便被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狗狗咬住裤腿。 余晗念故意用很凶很凶的语气喊它,“面包,不许不讲礼貌。” 被喊的狗狗,不仅没有松开咬着的裤腿,它的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余晗念见狗狗不听她的话,她拿出杀手锏,“面包,你若再不松开,以后我都不带你出去遛弯去了。” 狗狗或许真的能听懂她的话,它瞬间松开,然后,嘴里还是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这次声音与前面的声音有明显的不同,这次,声音有些伤心。 余晗念关上房门,她蹲下,伸手摸了摸那被叫做面包的狗狗的头,温柔的嗓音说道,“面包,放心,妈妈还是会带你去的。” 狗狗好似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它冲着余晗念摇了摇尾巴。 傅闻津垂眸看着这一人一狗,他心里莫名觉得很温馨。 余晗念拍了拍面包的头,“好了,你去玩。”然后,她直起身子,抬眼看傅闻津,见傅闻津盯着某处,走了神,她有了逗逗他的想法,她踮起脚尖,嘴巴凑在傅闻津左耳边,软糯的声音里有种从远处传过来的空灵感,“阿津,你在想什么?” 傅闻津听到她的声音,他回过神,侧脸,低头看着她,看出余晗念眼里玩昧的神态,他略不着调的说,“在想怎么能把你追到手。” 余晗念盯着他的眼睛看,那双黑色的双眸似漩涡,竟要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进去。 余晗念本想挑逗他的,但没想到,自己却被捉弄了,她本要转身逃走的时候,傅闻津看出了她的意图,他伸手揽住余晗念的腰,还微微的往自己面前送。 余晗念呼吸略紧凑,说出来的话磕磕巴巴,“你,你,你干嘛?” 傅闻津没了先前不着调的模样,一脸认真道,“阿念,我单身,你也单身,那我可以有追求你的机会了吗?” 本简单不过的询问,听在余晗念的耳里,竟有些感动,因为,他是站在平等的位置询问自己,而不是霸道的以他为中心。 傅闻津她很了解,固执、强势的性子,如今,这种还算平等的话语,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是有些吃惊的。 傅闻津家世雄厚,她家若与其对比,那明显的矮了一截,傅闻津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如今,他能尊重自己,好脾气的问她,已是傅闻津最大的诚意了。 余晗念面对着他的真心,她说不动容是假的。但,毕竟,她刚分手,她还未彻底走出来,她若为了走出来,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傅闻津,那便对傅闻津不公平,也对他们从小长大的情意不尊重。 余晗念抿了下嘴唇,而后,缓缓道,“阿津,我刚分手,你,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傅闻津知道不能逼得太急,他应道,“好,我等你。” 余晗念脑子里有傅闻津说过的,“阿槿,我喜欢你。”也有,刚刚傅闻津礼貌问她的话。她无法再继续面对傅闻津,她需要空间与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留下句,“抱歉。”便慌乱的跑进房间。 傅闻津看着她跑开的背影,他的眼里有丝无奈的神态。 余晗念跑进房间,她没看到后面的狗狗,猛地关上门,差一点便夹住了狗狗。 面包不满的冲着房间发出“汪汪”的叫声。 余晗念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至于没有听到门外狗狗的叫声。 面包见房间门迟迟没有打开,它在原地着急的踏了几步,然后,才离开。 余晗念虽不常待在家里,但她的家里保持的很干净。 傅闻津东看看西看看,面包跟怕他偷拿什么东西似的,紧紧的跟在傅闻津身后。 摆放在客厅电视柜处的相框引起了傅闻津的注意,他弯下腰,拿起来。 这张照片,是他们参加高考前几天,学校组织拍照片留念的时候拍的。 当时拍完合照,余晗念本是想和林肆单独拍一张的,但林肆被叫去和他的好兄弟拍了,余晗念不高兴的站在一旁踢石子。 傅闻津注意到她,便朝她走去,走到她面前,问她怎么了? 余晗念含糊不清的只说了个名字,“林肆。” 她说的虽不清晰,傅闻津却听懂了,他四处看去,看到在一旁拍照的林肆。 他本要是去将林肆喊过来的,却突然被余晗念拉住,余晗槿说话的语气有种妥协,“算了,我们拍一张。” “咔”的一下,照片定格住他们的青春,但却定不住少年满腔的爱意。 第292章 强求来的会看到曙光吗? 浅浅,你不敢再靠近我,没关系,我来走近你。 ——宋祁安 宋祁安坐在一辆黑色迈巴赫的后座上,车窗外的灯光照在他的下巴处,他低着头,深沉的眼睛盯着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看。 方远洲坐在驾驶座上,他透过镜子去看后面的宋祁安。 今天早上,他们去洛城谈合作,谈了一整天,终于谈下来了,谈好后,对方老板想要邀请宋祁安吃饭,宋祁安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拒绝了。 宋祁安拒绝了对方老板邀请,便催着方远洲给他订回江安的机票。 方远洲以为宋祁安身体是真的不舒服,他还担忧道,“老板,咱们先去洛城本地医院看看。” 宋祁安发小孩脾气,“不,得回江安,我要看江安的‘医生’。” 方远洲听到宋祁安的话,他心里暗自悱恻:生病了,在哪儿看医生不都一样吗? 他口无遮拦的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宋祁安听到他的话,没有做过多解释,只说了三个字,“不一样,” 方远洲没在深究哪里不一样,毕竟,他只是职场上的牛马。 现在,他瞅着他的老板不像生了病的样子,他堪堪想着:老板不会是不想和对方老板在酒桌上周旋,所以,才找借口的。 这次,他没有将心里想的问出来,反而,很委婉道,“老板,您身体不舒服,您就先别玩手机了,您闭着眼休息会儿,我们马上到医院。” 宋祁安没有抬头,“不去医院,送我回家就行。” 方远洲疑惑的发出啊的声音,自以为很好心的劝道,“老板,生了病得去看医生,不然,严重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宋祁安听到方远洲的话,他勾唇笑了下,“我没生病。” 方远洲被这几个字砸的脑子猛猛的,他一时未反应过来,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宋祁安嘴角上扬,他后知后觉道,“老板,您是想嫂子了?” 宋祁安看着未回复的消息,他一时有些烦躁,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他沉闷的嗯了声,似是在回应方远洲。 方远洲见宋祁安情绪瞬间低落,他便不再言语,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怕,怕再野火烧身。 宋祁安不再盯着手机看,他侧脸,看向车窗外,他们恰好路过一夜市,他看到一对相依在一起,站在淀粉肠摊前的小情侣。 他看向他们的眼神里满是羡慕,他何时能与林安浅也这般便好了。 莫约二十分钟,方远洲将车停在宋祁安小区外面,宋祁安简单的跟他交代了几句明天的工作,便打开车门,抬脚下了车。 方远洲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窗,冲着宋祁安的背影喊道,“老板,明天见。” 等看不到宋祁安的人影后,他才放松下来,他嘴里哼着,“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手里转着方向盘,离开。 宋祁安站在楼下,他抬头往上去,在看到某处黑影的时候,他眼神瞬间变得黯淡。 他在楼下抽了根烟,抽烟后,才抬脚走进单元楼。 林安浅盘着腿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的怀里还抱着一抱枕。客厅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恰好照在她身上,地板上映出她的影子。她习惯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周围环境得是黑的,因为,这样会给自己营造一种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氛围感。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前面的电视看,她整个人被电影的精彩内容吸引进去。她的表情还很丰富,看到感人的画面时,她的眼里会掉几滴眼泪下来。看到男女主吵架的时候,她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似是不满他们因为一件小事吵架。看到男女主两人亲吻的桥段时,她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嘴里还发出,“哦哦哦”拉长音调的声音。 宋祁安站在房门外,他深呼出一口气,自己安慰自己,“浅浅,习惯早睡,所以,才没有等我。”他将自己哄好后,才伸手,去开房门,映入他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虽已经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林安浅不是不在意他,她只是有规律的作息时间,但他看到家里黑漆漆的,他还是挺伤心难过的。 宋祁安打开玄关处的灯,门口处的灯光投射到客厅的地板上,林安浅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宋祁安回来了,她收回笑嘻嘻的面容,脸色变得很淡漠。 她拿起遥控,对着电视摁下退出。 宋祁安换上拖鞋,心思沉沉的往里面走,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那抹背影,他脚下一顿,不敢相信的开口,“浅浅,你是在等我吗?” 林安浅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扭过头,伸腿,双脚踩着拖鞋,清冷的嗓音带有一丝的疏离,“我去睡觉了。” 宋祁安快走几步,走到林安浅面前,那带有压迫性的身影挡着林安浅,林安浅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 平时,她是喜欢闻这个味道,可,一旦闻得多了,便会迷失自我。 迷失自我后,自己的一切可就全都显露于他人面前了。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她只想自己把握着自己的感受,掌握着自己的人生。 她和宋祁安结婚这么久了,每每做亲密事情时,她就总感觉自己是那瘪了气的气球,无论怎么打气都打不满,面对这样的自己,她总有一种挫败感。不知是结了婚后,需要承担一个家的责任,还是自己对宋祁安的情意未消,她总是不自觉的去关心宋祁安。她想跟之前一样不在意宋祁安,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她就是无法再做到事不关己那般。 宋祁安不在身边的时候,还好,她还能靠做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宋祁安若出现在她身边,她便无法再克制。 林安浅低着头,逃避般的开口,“累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去睡觉了。”她欲要往身侧移,一双炽热的手揽在她腰间。 宋祁安微微用力,往自己那边送,林安浅穿着v领的宽松睡衣,宋祁安低头看她,恰好看到她胸前的春光,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喉结上下动了动,下腹蠢蠢欲动,他怕直接将林安浅扛起来,扔到卧室床上,会吓到她,他便故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再次问刚刚问出没有回答的话,他的嗓音还因强忍着而有些沙哑,“浅浅,你是在等我吗?” 林安浅感觉腰间火热热的,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她不自在的扭了下身子,本清冷的嗓音,听着还有些娇媚的腔调,“没有。” 宋祁安瞥到林安浅发红了的耳垂,他压低身子,故意凑在林安浅发红的耳垂那边,他张嘴咬了下林安浅耳垂,然后,冲着林安浅耳朵说道,“是吗?浅浅可不要说谎,否则……” 林安浅被宋祁安弄的心里痒痒的,她没耐心再继续听下去,她打断宋祁安的话,“你若不累的话,你可以追剧,或者找阿寒他们出去喝酒。我上了一天班,我累了,我先去睡了。” 她推开宋祁安,脚下略慌乱的往卧室那边走。 宋祁安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可爱极了。宋祁安的眉眼慢慢舒展开来,心情莫然有些愉悦,欲望渐渐叫嚣,他忍不了了,快走几步,追上了林安浅,直接拦腰将她扛在肩膀上。 宋祁安将林安浅扛起的画面,像极了电视里演的土匪追回逃婚的小媳妇。 林安浅挣扎着,“宋祁安,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宋祁安伸手拍了下林安浅的屁股,放荡的话语听的林安浅脸瞬间变红,“浅浅,你走的太慢,老公走的快,老公将你带过去。” 他们平时不会互相对方“老公”“老婆”。但有的时候,在床上,林安浅累的都不行了,她想要好好睡觉,宋祁安不肯,他非要林安浅喊他声,“老公”,才放过她。林安浅羞于开口喊他,内心做了多次建设,才喊出来。 第293章 流泪不丢人,跌倒了不爬起来才丢人 流出来的眼泪是憋不回去的,所以,放肆哭,哭完后,调整好心态,继续整装待发。 ——余晗念 林安浅被宋祁安压在身下,宋祁安的吻刚要落下,他的手机铃声响了,宋祁安本不想管,想任由铃声响,响到这一首歌结束。 可,打电话的人似是很有耐心,他一遍接一遍的打。 林安浅被不停响的铃声搞烦了,她伸手推了推宋祁安,“先去接电话。” 宋祁安不得不压下心里的欲望,起身去接。 他看了眼是谁打来的,然后,才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后,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林安浅。 程寒见宋祁安接通了,他假装客气,“阿安,没有打扰到你。” 宋祁安没好气的回他,“打扰到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宋祁安这公子哥的脾气,程寒可再清楚不过了。 程寒憨憨的干笑两声,一身子的反骨,“打扰到了那我就先打扰下,我趁着这打扰的功夫,问你一个问题。” 宋祁安见林安浅转过身,背对着他,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戳了戳林安浅的腰,林安浅扭动了下身子,似是要摆脱开。 宋祁安来了兴致,他不停的戳林安浅的腰,林安浅被他弄烦了,本想挥开他的手,没想到,不小心握住了宋祁安的手。 有些凉意的手与正散发着火热的掌心撞击在一起,不知是冰会被捂热,还是热的那方会惧怕冰的冷,节节后退。 宋祁安感到林安浅手的凉意,他微皱了下眉头。但也只是几秒,而后,他的手微微动了下,他用食指轻轻的挠林安浅的手心。 林安浅被他弄的痒痒的,性子寡淡的她,此刻嗓音却有些娇嗔,“别闹。” 程寒没有听到宋祁安说话声音,反而,听到一道娇软软的女声,他以为是宋祁安背着林安浅找了其他女人,他气愤愤的开口骂道,“宋祁安,你大爷的。” 宋祁安听到程寒的骂声,他一头雾解,“你骂我干什么?”他的动作随着他的话停了下来。林安浅趁机将手抽了回来。 程寒跟家里的小媳妇试探在外面喝酒的丈夫那般,“你是不是正在做对不起浅浅的事?” 宋祁安立刻否认,“没有。” 程寒显然不相信,反问的语气,“没有?”接着,絮絮叨叨的,似是在为林安浅抱不平,“我不信。你,宋大少,身边美女如云。你没和浅浅结婚前,便一周换一位女朋友。结婚后,你能改了?作为兄弟的我,是怎么都不会相信。” 宋祁安怕林安浅听到程寒的话会多想,他本想关掉免提的,但又怕他这行为更加的印证了无中生有。 宋祁安本想插进去,可程寒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宋祁安不能关免提,不能挂掉电话,不然就作证了自己现在就是在做对不起林安浅的事。 遇到了心里真正在意的人,是很怕自己说的话,做的事,或身边朋友、兄弟不经意的话语,被喜欢的人听到,然后多想。 宋祁安现在就很害怕林安浅听到程寒的话瞎想,然后生气,他探着脖子,很用力的去看林安浅的表情。 屋内没开灯,林安浅又侧着身,所以,仅凭着客厅的灯光是看不到林安浅的面目表情。 宋祁安有些颓颓的,他想:浅浅应该还是不在意他。 程寒说着说着,语气里有种老父亲的说教,“阿安啊,不管你以前对待感情是什么样,你现在,都得改变。因为,你是结了婚的人。浅浅她呢,是你用强势的手段,硬将人儿娶回来的。浅浅不嫁你之前,人儿过的好好的,是你非要强行挤进她的生活里,现在,你如愿了,你不能说抛弃浅浅便抛弃浅浅……” 林安浅听着程寒话里话外都是向着自己,她的心里便暖暖的。他们十个,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其他人对她也很好,但只有程寒在她心里是暖心大哥哥的存在。他们从小长到大的情意,不是只靠嘴头上说的那般深切。 宋祁安听他越说越离谱,他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然后,赶紧出声打岔,“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宋祁安若不问他,他便忘了自己给他打电话是有事问他,他憨憨笑了两声,然后,才开口,“阿安,你说女孩们都喜欢什么?” 宋祁安以为程寒会问出什么别的含金量的问题,他在听到程寒问他女孩们喜欢什么时,他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表情先是一愣,然后,意识到什么,哈哈的笑起来。 程寒听到他的笑声,他很不满,“阿安,说话便好好说话,你别笑。” 宋祁安停下笑容,“阿寒,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程寒见被点破,他承认道,“是。” 宋祁安认真起来,送了他几个字,“投其所好。” 程寒秒懂他的意思,跟他道了句谢,接着叮嘱道,“阿安,浅浅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她心思单纯,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整个房间传出轻微的呼吸声,宋祁安的视线看着背对着他的林安浅,林安浅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声细微而平稳。 宋祁安说话的语气没了先前的散漫,说话音量自觉的降下来,声音虽轻,但其中满是认真,“放心。我不会再伤害浅浅。” 宋祁安虽浪荡,但只要他信誓旦旦的说出某句话,或某个承诺,他便一定会做到。 程寒也就是知道这点,所以,他便彻底放下心来。 宋祁安挂掉电话,他将手机放在一旁,然后,在林安浅身旁位置躺下,侧身冲着她那边,伸手抱住她的腰,下巴还微微的抵在林安浅的肩膀上,声音极轻极轻道,“浅浅,晚安。” 以前的他,没什么想要的,现在的他,只想与枕边人,长长久久度余生。 余晗念迫使着自己不去想刚刚与傅闻津亲热的画面,她要找个事情做,但又不知道做什么,突然,她瞥到放在床头柜桌子上的相框。 她站起来,奈何蹲的时间长了,腿有些发麻,她弯腰捶了捶发麻的腿,缓过来后,走过去,她拿过相框,转而,坐在床上。 她低着头,看相框里的两人。姑娘穿着干净松敞的蓝白色短袖校服,马尾扎的高高的,发尾恰好到肩膀处,显露出来的脖子纤细细长,校服领口处,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若仔细看,还能看到姑娘脖颈处的痣。姑娘的五官秀丽,笑起来时脸颊两边各有一个梨涡。她伸手揽着身边少年的胳膊,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站在她右边的少年,身材瘦削,比她高将近一头左右,他的左臂垂放于左边裤腿处,右手则插进裤兜,给人一种松弛感。少年的脸庞轮廓清晰分明,鼻梁高挺,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看向前方的眼神里满是淡漠。 余晗念看着看着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打在相框上。 曾经那般美好,为何,为何,后来变了? 余晗念不允许自己再哭,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试图要将眼泪憋回去。 这种方法她之前试过,不管用,眼下,她再次这样做,只是想再试试。 一道数学选择题,若解题时的思路想错了,最终得到的答案可能会是正确的。可若解题的思路正确了,答案能保证百分之百正确吗?对于这个问题,给出的答案是——保证不了。因为,想出思路后,后面是需要一步一步过程的,其中,若有一步过程错了,得到的答案可能也就会是错的。 他们两人相识没有错,交往也没有错,错的是命运本就不该安排他们这段感情。 第294章 爱情永远不会占据生活的全部 阿念,阿念,我对你念念不忘 ——傅闻津 她这人拿得起放得下。林肆既然不爱她了,她不会上赶着重新追回他,强要与他复合,她不是闲人,她有自己的事业要去拼。 林肆,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想起与你的点点滴滴,我都不会再为此流泪了。 余晗念伸手胡乱的抹了下脸上的眼泪,而后,打开那个相框,拿出里面的照片。 她站起来,走到梳妆桌前,拿起放在笔筒里的剪刀,剪刀对着照片中间的位置,她本要一剪刀剪下去,可,拿着剪刀的右手仿佛跟没有力气般,怎么都剪不下去,她迟疑了,她在要不要留一个念想中犹豫。 犹豫几分钟后,她有了答案,剪刀顺着两人中间位置,缓缓的往上走,慢慢的剪到了头。 本完整的照片,现,一半掉在地上,一半拿在手里。 她看着照片里笑得开心的姑娘,一字一字祝福道,“余晗念,恭喜你,摆脱掉不如意的感情。愿你,从此,就只做你。更愿你,笑颜依旧。” 余晗念的狗狗面包一开始对傅闻津满是敌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它放下了满身的戒备,慢慢的去靠近坐在沙发上的傅闻津,更甚者,它还很老实的趴在傅闻津的腿上。 傅闻津一只手从前往后的撸面包身上的毛,一只手打开手机,他垂眸看了眼上面的时间,嘴里嘟囔,“时间真快啊,都这么晚了。” 余晗念被他逗回了房间,后来,便一直都未出来,现在时间挺晚的了,他要走,得先跟余晗念说一声。 他单只手将面包抱起,放在一边。 面包本是闭着眼,享受着的按摩服务,突然,没了按摩的舒服感,它睁开眼,抬起头,嘴里发出“呜”的不高兴声音。 傅闻津刚往余晗念卧室那边走了两步,卧室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不是余晗念,而是,一个被从里面往外推出来的行李包。 傅闻津感到疑惑,他正要开口喊余晗念的时候,余晗念的头探了出来。 她以为傅闻津还在客厅,本要扯着嗓子,喊他,突然看到就站在外面的傅闻津,她属实有被吓到。 余晗念抖了抖身子,心有余辜道,“你怎么没声没息的?” 傅闻津没有反驳,反而,道歉道,“对不起,吓到你了。” 余晗念哪见过他如此模样,她总觉得傅闻津的歉意里一点也不诚实,她眯着眼,试探的问他,“你变性了?” 傅闻津略无奈的说,“阿槿,你骂人别骂的那么难听。” 余晗念不好意思的尬笑了两声,“你道歉道的这么利索,我觉得你……”后面说话的音量渐渐变小,“不怀好意。” 傅闻津听到余晗念的话,他的脸瞬间垮下来,没想到自己在余晗念的心里是那么不好的形象。 余晗念当演员这几年,在演艺圈内,学的最得心应手的便是看别人的脸色。 她看出了傅闻津的不高兴,她细声细语哄道,“阿津,我没别的意思,也没觉得你不好。你别多想。” 傅闻津很会抓关键字,他嗓音沉闷闷的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哪里好?” 一双满是希冀的眼眸看着她,余晗槿不知怎么具体举例说出来,她一脸为难的站那想。 傅闻津见她答不出来,知道这个问题困住了她。傅闻津没再问她,反而,看着地上的行李包反问她,“你这是要搬家?” 余晗念淡淡笑了下,“不是。”接着,解释道,“这些都是阿肆留在这里的东西,他的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 她适时的停顿下来,她的眼睛虽然有些肿,但依旧很灵动,“阿津,你可不可以……”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来,傅闻津便应道,“可以。” 余晗念见他答应的这么快,“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傅闻津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他将余晗念未说完的话,说了下去,“是想让我,把这行李包拿给阿肆吗?” 余晗念见他猜了出来,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承认道,“是的。” 傅闻津不知在想什么,他突然抛给余晗念一个问题,“你们还会复合吗?” 余晗念听到,没有过多的去想,直接回复,“不会,他犯了原则性问题,他在我这里已经被pass掉了。” 傅闻津听到余晗念的回答,他面目虽未表现出来,内心却高兴的不成样子。 他想:那我还是有机会的。 感情其实跟职场是差不多的,都是需要靠自己去争取。 在感情里,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最终的结果可能会不尽人意。但,毕竟不会留下遗憾。 傅闻津拎着行李袋走的时候,面包咬着他的裤腿不放,这次咬傅闻津的裤腿跟之前有些不同,这次明显是舍不得的感觉。 余晗念蹲下,欲要将它抱过来,面包躲了下,但依旧不肯松开。 余晗念仰头看着傅闻津,开玩笑道,“阿津,你刚刚是不是趁着我不在,给我的狗狗下药了?不然它怎么这么粘着你。” 傅闻津眉毛微挑,而后,弯下腰,对上余晗念看热闹的眼眸,他的眼神深邃而热烈,撩拨道,“阿念,我若下药的话,不会给面包下,而是给你下。” 余晗念听到傅闻津的话,顿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的脸瞬间变得霎红,磕磕巴巴道,“阿,阿津,你,你。” 傅闻津难得见她脸红,他低低一笑,嗓音压低,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阿念,我怎么了?” 余晗念猛地站起来,傅闻津一时未反应过来,余晗念的头碰到傅闻津的下巴,傅闻津疼的发出嗯哼的声音。 余晗念慌乱的跑开,还留下句,“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关下门。” 傅闻津看着她的背影,他不着痕迹的笑了下。 面包依旧在下面扯着他的裤腿,不让他离开。 傅闻津弯腰蹲下,然后,伸手摸了摸面包的头,“面包,乖乖的,我以后还是会再来的。” 面包听懂了他的话,冲着他发出汪的声音,声音里还带有些不舍。 傅闻津那本摸面包头的手,转而,去挠面包的下巴,“面包,相信我,我以后会常来的。” 他冲着面包伸出另只手,“面包,我们用握手来拉勾。” 面包被他说服,它松开咬着傅闻津的裤腿,冲着他边摇尾巴,边发出汪的声音,然后,才抬起左前脚,放在傅闻津手掌心里。 傅闻津跟小的时候,拉勾那般,晃动着面包的左前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若变,谁是小狗。”刚说完,他才意识到面包就是狗狗,然后,改了口,“谁若变,谁便单身狗。” 傅闻津的说话声音传进卧室里余晗念的耳里,余晗念听着听着,笑了起来,能和狗狗打成一片的或许只有他了。 傅闻津拎着行李袋往余晗念小区外走,他边走,边说,“真重啊。这得有几斤啊。看来,阿肆留在这儿的东西可真不少。” 他刚走到小区门口,躲在绿化带的人拍了下坐在她身边,打哈欠的人,“别睡了,来活了。” 她被这么一拍,彻底的没了困意,无奈的撇了下嘴角,小声嘀咕,“别人的闺蜜都是带她享福的,我这倒好,大半夜的被拉来当牛马。” 她身边的人听到她嘟囔的说话声音,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别发牢骚了,好好干活,干完后,我请你去吃海底捞。” 那人听到这话,开心的应道,“好嘞。” 毕竟,没有谁可以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 第295章 爱是隐忍不说,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爱阿念,我想看她整日欢颜,不想看到知道事情真相后眉头紧皱,所以,我不得不先伤她心,再推开她。 ——林肆 傅闻津打开驾驶座那边的车门,然后,抬脚坐进去,他没有立刻开车离开,反而,拿出之前放在车里的烟盒。 他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张嘴叼住烟,右手对着烟尾摁下打火机。 他侧头看着余晗念小区那边,眼神高深莫测,不知他在想什么,他的睫毛还随之一眨一眨的。 一根烟很快便要被抽完了,他打开车门,将烟头扔在地上,接着,抬脚踩了踩,猩红的烟尾立刻明灭。 他从纸抽袋里抽出一张纸,弯下腰,慢条斯理的用那抽纸捡起烟头。 他手里攥着纸巾,双脚下了车,缓缓的走向垃圾桶那边,将烟头扔进去后,才重新回到车里。 他拿出手机,找到一电话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铃声响完,都没被接通。 他耐着性子就又打了一遍。 这一遍,铃声的伴奏刚结束,便被接通。 傅闻津说话的语气有些冲,“色令智昏了?好兄弟的电话都不想接了?” 林肆没有因傅闻津说话难听,而感到生气,他反而,轻声笑了下,“阿津,谁惹你了?让你火气那么大?” 傅闻津一想到他背叛了余晗念,他比余晗念还生气,他对林肆的态度自然是没有以前那般好,他在电话里无法跟他对峙,况且,他也不想通过电话直说,他简单的抛出两字,“在哪?” 林肆将电视的音量调小,嘴里回复道,“在家。” 傅闻津留下个,“我去找你。”便不等林肆回复,直接的挂了电话。 林肆听着嘟嘟嘟的手机声音,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着黑了屏的屏幕,发出无奈的笑容。 他这兄弟啊,脾气是真的让人捉摸不定。 莫约半小时,傅闻津将车停在林肆小区外面,因他常来找林肆喝酒,所以,小区的老大爷都认识了他。 老大爷探出门卫的窗户,笑着跟他打招呼,“来啦。” 傅闻津同样笑了下,还微微的点了下头,似是在回应他。 傅闻津拎着行李袋走进林肆的单元楼,他摁下往上的电梯,电梯从高层往低层落,许是没有高层的人坐往下的电梯,不到一分钟电梯便停在他面前。 等电梯门打开后,他才抬脚走进去。 摁下要去的楼层后,电梯缓缓的往上走。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他走出电梯,往前走了几步。 因林肆住的楼层是一梯一户的,所以,电梯门直接斜对着林肆家的房门。 傅闻津站在贴有“福”字的门前。 那个福字的笔顺,不像平时卖的那般写的流畅,反而,有些潦草。 傅闻津看着那福字,先是一愣,而后,似是猜到了什么,他淡淡的笑了下。 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第三声刚落下,面前的门便被打开,林肆笑着喊他,“阿津。” 傅闻津没看林肆,反而,看林肆的身后。 林肆见傅闻津的注意在自己身后,他发问道,“阿津,你找啥呢?” 傅闻津冷着脸,“她呢?” 林肆被他问懵,双眼不解的看着他。 傅闻津咬字很重的说,“你的‘小女朋友’。” 林肆听到傅闻津的话后,他便知道傅闻津知道了他和余晗槿的事,而且,也知道傅闻津说的‘小女朋友’是谁了,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傅闻津将手里拎着的包扔给林肆,而后,弯腰脱下鞋。 林肆看着怀里的行李袋,他一头雾水,正要问这是谁的东西时。 傅闻津抬起头,与他对视,傅闻津眼里的冷漠是林肆自那次以后再也未见过的神情。 傅闻津讽刺的口吻对他说道,“把你新上任的女朋友喊出来,我看看她到底长得有多好看,能让你如此欺负阿念。” 傅闻津说着说着,往里面走。 林肆后知后觉,跟在他身后,嘴里还说道,“阿津,她不在。” 傅闻津没有兴致挨个房间去找,他在客厅沙发中间的位置坐下,他慵懒的模样,仿佛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林肆在他不远处的位置坐下,“阿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语气这么……”他说话的音量慢慢变小,“这么冲呢?” 傅闻津本就因为林肆背叛余晗念生闷气,如今,林肆挑明了,他也不再忍着自己的脾气,“为什么那样对阿念?” 林肆一副渣男妥妥既视感,浪荡的语气,“因为不爱了呗。” 傅闻津听到他的话,他那放于一旁的手,紧紧的握成拳,他站起来,走到林肆面前,揪着林肆的衣领,迫使他站起来。 傅闻津脸上带着极大的戾气,他几乎是吼着的语气喊出来,“你若不喜欢阿念了,你可以跟她直说,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让她难堪?” 林肆伸手拍了下傅闻津揪在自己衣领处的手腕,他没有回答傅闻津,反而笑着反问他,“阿津,你又是以阿念身边什么人的身份,替她打抱不平的?” 林肆的话激到了傅闻津,傅闻津腾出右手,给了他嘴角一拳。 林肆的头扭到一侧,他哈哈的笑出声,笑了几声后,他重新扭过头,看着傅闻津,道出了傅闻津的心里话,“你喜欢阿念。” 傅闻津听他直白的说了出来,他的眼神明显一怔,林肆趁着他愣神,挥开他的手,理了下衣领,而后,缓慢的坐下。 傅闻津挥了下右手,似是刚刚那一拳把他打疼了,他冷哼了下,接着大方承认,“我是喜欢阿念。” 傅闻津打林肆的那拳虽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林肆嘴角已经肿了起来,他伸手摸了下肿起的嘴角,嘴里嘀咕了句,“下手真狠。”接着,他仰头看着傅闻津,似是故意要往傅闻津心口上插刀子,得意的语气一字一字开口,“你喜欢阿念,可是,她不喜欢你。” 傅闻津看出林肆眼里的戏谑,他不在意的说,“她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只要她能幸福便可以。” 林肆冲着他,拍了拍手,嘲讽的语气,“阿津,你可真是伟大。” 傅闻津走到一边坐下,他跟往常似的,怼起林肆,“伟大不伟大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跟你这渣男似的,欺负阿念。” 林肆垂眸盯着地板看,因他低着头,所以,傅闻津看不到他眼神变得黯淡,他跟没有脑子般的说着让人不太理解的话,“阿念现在发现我是渣男,和我分手了,这对她,对你,不都是挺好的吗?” 傅闻津听到他的话,他微皱眉头,嘴里爆了句粗口,“妈的。”接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说,“哪儿好了?林肆,你真t的没良心。你仔细想想,你和阿念在一起的时候,阿念对你有多好。你生病了,阿念推掉工作,守在你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你在工作上遇到困难,阿念想尽办法帮你,她差点丢掉自己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演戏机会……” 林肆和余晗念之间的点点滴滴,他比他们本人记得还清。这都源于之前某次林肆和余晗念因小事吵架,余晗念喝醉酒,找傅闻津倾诉,一股脑的全都告诉了他。 傅闻津一股气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后,他的眼前闪出姑娘委屈的模样,还有姑娘醉酒后说的话,“阿肆,我爱你,你若可以改,我还能再给你次机会。”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做和事佬般,“阿念心里还是有你的,你若和那女的断了联系,并跟阿念保证以后不会再有类似事发生,她会当作跟没有发生似的。” 林肆低着头,沉默,似是真的在想傅闻津的话。 无中生有的事,他可以解释,也可以保证,但解释和保证之后呢?再让爱人接受他会离开的事实吗?不,他不能那样做。 第296章 清念,我尽力了 年纪轻轻,我就做上了红娘,哎呦喂,我未来可期啊。 ——莫稚 傅闻津不知自己说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他是说渴了。 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饮水机,更没看到热水壶,他心里暗自悱恻:这过的是啥生活,连水都没有。 他的视线看着林肆,调侃道,“你这是要升仙啊,连能喝的水都没有。” 林肆指了下厨房那边,“厨房冰箱里有矿泉水、饮料啥的,你去看看你想喝什么。” 傅闻津点了点头,“行。” 他站起来,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有摆的满满的矿泉水、饮料,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傅闻津从里面拿出两瓶矿泉水,他回到客厅,走到林肆面前,伸手给了他一瓶。 林肆接过,拧开瓶盖,他仰头,咕咚咕咚的猛喝几口,喝完后,他一手握着矿泉水瓶身,一手把玩着瓶盖,看上去玩世不恭的模样,实则他的内心在苦苦的做选择。 他沉默了许久很久,傅闻津看着他这样子,渐渐的没了想再继续待下去的欲望,他正要开口说离开的时候。 林肆那无所谓的语气传进他的耳里,“你觉得,她还爱我,我也就还爱她吗?” 傅闻津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等细细理解过来后,他微皱眉头。 余晗念与林肆之间的事,不论以前,单说现在,犯错了的是林肆,余晗念已经后退了一步,选择原谅他,他却不领情。 傅闻津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意,“你什么意思?” 林肆抬起头,一语道破,“阿津,我若还爱着阿念,我便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傅闻津听到他的话,他盯着林肆的眼睛看,似是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话的真假。 林肆接着说道,“阿津,你若真的很喜欢阿念,你便去追她,不用在意我。” 傅闻津见到他一副是为自己好的样子,他不屑的冷哼了声,“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了。” 该骂的他骂了,该打的他打了,该劝了他也劝了,后面如何,都不是他再该关心的了。 他站起来,“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林肆同样站起来。 傅闻津的余光瞥见他拿来的行李袋,他淡淡开口,“袋子里装的,是你放在阿念那的东西,她托我给你拿来。” 林肆不是很在意的说了个,“好。” 他抿了下嘴唇,欲言又止,接着,轻声问出,“阿念还好吗?” 傅闻津实话实说,“不好。她今晚喝了很多酒。” 林肆略嘱托的口吻说道,“这段时间,阿念心情肯定很不好,你带她散散心。” 傅闻津听着林肆假模假样似的关心,他突然觉得他这好兄弟好虚伪,他扔下句,“放心,我会。” 等傅闻津离开后,林肆打开那个袋子,里面有他之前放在余晗念那的衣服,有他给余晗槿买的生日礼物、纪念礼物,还有一张余晗槿手写的便签,“林肆,辜负了我,以后就别再辜负这姑娘了。” 余晗念的字正正方方,曾经林肆还嘲笑她写的太板正,如今,却莫然觉得很好看。 他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眶渐渐酸涩,眼泪流了出来,“啪”的一滴打在纸张空白处。 他伸手抹了下眼泪,而后,伸手欲要去拿放在桌子上的烟,脑海里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医生说的话,他便又收回手。 他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的走到落地窗那边,他抬头看着位于他斜前方半圆的月亮,他苦涩的笑了下,嘴里还嘟囔了句,“阿念,对不起。” 一时的痛苦是难以接受,但这好过让你亲眼看着我离开。 莫稚端着一杯咖啡从茶水间里走出来,她看了眼空空的座位,而后,抬起左手,看了眼戴在手腕处的手表,嘴里疑惑的嘀咕,“这都快九点了,清音怎么还不来?” 章清音平时是办公室里来的最早的,她踩点来的次数少之又少,更别说迟到了。 莫稚将咖啡杯放在她工位的桌子上,而后,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她刚打开,准备给章清音发消息问她出什么事了,便收到章清音给她发的,“姐,我牙疼,我请一天假。” 莫稚牙疼过,她知道牙疼疼起来的滋味,她给章清音发了一条消息,“清音,牙疼可不是小事,你赶紧去医院看看。” 发完消息后,她的牙忽然隐隐作疼,她略无语的嘟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她拉开椅子,坐下,正要拿空白纸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她拿过手机,拨出一串手机号码过去。 铃声刚放完前奏,便停了播放。 手机里传出一道呼吸略急促的声音,“莫姐,怎么了?” 莫稚怕影响到其他人,她对着手机小声说,“稍微等我下。” 她轻轻的推开椅子,然后,站起来,往外面走。 等她出了办公室,站在外面一休息的大厅里时,她才敢恢复平常说话的音量,“阿白,你现在在部队里吗?” 顾念白一只手摁了下戴在右耳的耳机,一只手摁了下跑步机上的按键,“莫姐,没有。我这几天休假。” 莫稚听到后,心想:刚刚好。 她略求人的语气,“阿白,帮姐个忙。” 顾念白略微喘着粗气,“姐,什么忙。” 莫稚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着急起来,“阿白,清音病了。我想着带她去医院看看医生,可,我这手头还有重要工作要忙。她的父母不在江安,她在江安也没什么其他别的亲戚。你看看,你能不能帮姐带她去医院看看。” 顾念白在听到莫稚说章清音病了,他便立刻摁下跑步机上的暂停键,他的声音有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她生什么病了?病的严重吗?” 莫稚听出了顾念白话语里的担忧,她嘴角微微上扬,但,说话的语气一点也没变,她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我不知道她生什么病了,我只知道她今天没来公司上班,然后,我要给她发消息,问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就收到她给我发的消息。她说她生病了,要请一天假。我这正要去她家,带她去医院看看时,被你诚哥叫住了,他给了我一设计稿,非要让我今天给设计出来。” 莫稚怕顾念白不相信,她越说越可怜,“阿白,清音她一小姑娘,独自在外面上班本就不容易,现在,忽然生病了,没有人带着她去医院看看,怪可怜的。姐本意是想带她去的,但奈何手头有工作,姐推不开。阿白,你帮姐带她去医院看看。” 顾念白想也没想的,直接应下,“好。姐,你把她家地址发我,我现在就去她家找她。” 莫稚见顾念白答应下来,她自然回道,“好的。” 挂了电话后,莫稚直接将章清音家的地址发给顾念白。 发完后,她抬头看着外面的太阳,圆圆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将她全身照的暖暖的,她的手里还把玩着手机。 忽然,一道低哑的男声传进她的耳里,“阿稚,你哥我,有那么不人道吗?” 莫稚被突然的说话声所吓到,吓的她的身子抖了抖,手里把玩着的手机还差点掉了。 莫稚扭过头,仰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莫诚,“哥,你干嘛吓我?你吓得我,手机都差点摔了。” 莫诚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夹了夹莫稚的鼻尖,“阿稚,说谎话是会长长鼻子的。” 莫稚挥开他的手,“哥,这话你去骗骗安安还行。” 莫诚单手插进裤兜,微微弯腰,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阿稚,你哥我感情也不顺,你也给你哥我出谋划策呗。” 莫稚仰脸冲着他假笑,然后,冲着莫诚伸手,“先给报酬,给了我再给你出主意。” 莫诚弯了弯唇角,有些无奈道,“阿稚,我是你哥。”他的言外之意:给你哥出出主意,咋还要钱? 莫稚冲着莫诚笑,她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挂在夜空中的月牙,她虽是面带笑容,但话语却一本正经,“正因为你是我哥,我才得跟你要。” 莫诚听了莫稚这正义般的发言,颇为无奈,“好,给,你要多少?” 莫稚双手环抱于胸前,微微抬头,双眸看着房顶,做苦思冥想状,然后,重新与莫诚对视,卖关司道,“哥,这得看你的诚意。你给的越多,我给你支的招就越多。你若是给的少,那支的招就少。” 莫诚那弯曲着的右手食指勾了勾莫稚的鼻尖,“小滑头,你要钱做什么?” 莫稚微微抬起下巴,“给自己提前准备好嫁妆。” 莫诚看向莫稚的眼神里满是宠爱,“不用提前备好,你哥我的全都是你的。” 莫稚急急道,“那怎么行?” 莫诚不以为意,“怎么不行?” 莫稚很认真的说,“这样的话,我不就成了啃哥族了吗?”她将啃老族说成了啃哥族,是因为莫诚没有那么老。 莫诚勾唇笑了下,“我妹妹,不用多努力,她开心就行。” 莫稚听到莫诚的话,她并没有觉得莫诚有多么大男子主义,她反而,心生感动,因为,在莫诚心里,她,莫稚,永远都是第一位。 莫稚眼里有了泪光,她赶紧转移视线,看向一旁。 因莫诚的视线一直都与莫稚对视,所以,他看到了莫稚眼里含着眼泪,他半开玩笑道,“小哭包,又哭了?” 莫稚嘴硬道,“没有。” 莫诚显然不信,他非要凑在莫稚脸前去看莫稚说的真假。 莫稚伸手推开他的脸,“哥,有时候放手并不代表放弃。”说完这个后,莫稚往办公室那边走去。 莫诚双手插进裤兜,看着莫稚的背影。 他仔细的想莫稚话里的意思,想明白后,他咧嘴笑了下。 情爱如棋局,后退一步,不会满盘皆输。 第297章 顾念白,我牙疼 我不会是在做梦?不然,对我避如蛇蝎的顾念白,怎会出现在我面前? ——章清音 顾念白站在一紧闭的房门前,他那垂放于裤腿处的左手拎着一个白色袋子,弯曲的右手伸在门前上方位置。 右手虽做着敲门的动作,可迟迟都没有落下。 顾念白盯着房门沉思,顿了顿,才落下右手。 章清音躺在卧室里的床上,她的手机虽然播放着视频,但她没有心情去看,她牙疼疼的只想闭着眼。 因她关着卧室门,所以,她没有听到房门外的敲门声。 顾念白敲了几声,没有听到屋内说话声音,也没听到走来开门的脚步声,他停下继续敲门的动作,自言自语道,“难道她不在家?不能?莫姐说她是在家的。难道她已经自己去医院了?” 没人来开门,导致顾念白开始胡思乱想。他想:她不会病晕过去了?她不会真的不在家?…… 想的再多,不如亲自去验证。 他拿出手机,直接给章清音打了电话过去。 章清音听到铃声,她伸手胡乱的四处摸,因牙疼疼的心烦,再加上未摸到手机,她烦躁的发出啧的声音,然后,勉强的睁开眼,微皱着眉头,看向身侧,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她眼睛看都没看谁是打来的,手指直接往上滑了滑,虚弱的嗓音说道,“喂。” 顾念白听到章清音的声音,他那本揪在一起,绞成一团的思绪,瞬间通顺了不少,他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变得温柔不少,“你在哪儿?” 章清音听到顾念白的声音,她瞬间睁开眼,猛地眨了眨眼。 他们俩之前都是她主动找顾念白,如今,顾念白主动联系她,让她有些震惊。 因牙疼,导致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她说话的声音微微上调,话语里明显带着不相信的意味,“顾念白?” 顾念白听出她话语里的不相信,他沉稳的语气回她,“是我。” 章清音轻声道,“你有事吗?” 顾念白低沉的嗓音回道两个字,“开门。”简洁的两字,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 章清音没反应过来,懵懂的语气,“什么?” 顾念白抬起右手,敲了敲面前的门,章清音通过手机,听到敲门的声音,她正要开口问时,顾念白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在你家门外,你开下门。” 章清音听到他的话,她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她回想顾念白的话,想了三、四秒,才说道,“好,你等我下。” 章清音顾不得发疼的牙齿,她急忙从床上下来,脚下拖着拖鞋,有些踉跄的往外走,她不想让顾念白等着,身上的睡衣连换都没换,便急匆的往门口那边走。 她打开门,对上顾念白担忧的眼神。 他俩一齐开口。 温柔的嗓音,问道,“你怎么来了?” 冷冽的声音,开门见山般道,“走,我带你去医院。” 章清音呆呆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顾念白看着她那发白的嘴唇,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就很难受,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满满的关心,“莫姐跟我说你生病了,她本来是想带你去医院的,但她手头有工作要处理,她走不开,所以,让我来带你去。” 章清音强忍着,“我没事,我不用去医院。” 顾念白对她的倔强脾气感到有些无奈,他自动屏蔽章清音的话,自顾自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章清音看着顾念白关心自己的模样,她鼻子一酸,眼泪突然流下来。 顾念白见她哭了,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慌乱,“哎,哎,别,,别,别哭啊。我不会哄人。” 章清音也不想哭,可,她控制不了。 有的时候,真就是这样,身边人越安慰,自己越停不下哭的动作。 顾念白见她很委屈的模样,他想安慰她,可又不知怎么开口,猛地他突然想起家里的狗狗受委屈时,他是怎样安慰狗狗的了。 顾念白家里养着一只狗狗,等他休假回家的时候,他的狗狗总是早上缠着他,让他带着去遛弯,可顾念白想多睡会儿懒觉,他便直接抱起狗狗,将狗狗抱在怀里,从前往后的摸狗狗的头,嘴里还会嘟囔,“别闹,再让我睡会儿。”他的这招,对狗狗来说很适用。 此时,章清音委屈的模样像极了他家的狗狗,他也想……,想用同样的方法安慰安慰她。 顾念白的左臂伸向章清音的背后,他从背后环住章清音的腰,他的右手放在章清音后脑处,轻轻的往自己右肩那边推,说话声音放缓,语调还有种哄小孩睡觉的感觉,“不哭了,好不好?” 章清音因顾念白突然抱住自己,她的身体突然一怔,她不敢乱动,她怕一旦一动,顾念白便立刻推开她。 顾念白那哄小孩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传进她的耳里,让她莫名感觉很心安。 她吸了吸鼻子,顾不得看他们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软糯的嗓音里带了丝沙哑,她单单的喊了一遍他的名字,“顾念白。” 顾念白回应道,“我在。” 章清音因他的回应,心里多了一丝安全感。 顾念白这大直男,直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原来,哄狗狗的方法,也可以用来哄小姑娘。” 章清音听到顾念白的话,她直起身子,仰脸看着顾念白,“你说什么?” 顾念白装傻道,“没说什么?” 章清音显然不信他的话,她心里回想着顾念白刚说的话,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然后,开始跟顾念白算账,“你平时哄狗狗便用这方法?” 顾念白见她炸毛跟自己理论的样子,莫然觉得很可爱,他伸手,胡乱的摸章清音的头顶,欠揍般的开口,“我也常常这样哄我家狗狗。” 章清音挥开他的手,气鼓鼓的,“顾念白,你混蛋。” 顾念白微微弯腰,他的视线与章清音的视线对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蛊惑,“那我怎样做,就不算混蛋了呢?” 章清音的牙又继续疼起来,她发出嘶的声音。 而后,略撒娇的口吻,有种处于恋爱期女生跟男生感觉,“我牙疼,你陪我去医院。” 顾念白应道,“好。” 章清音坐在顾念白副驾驶上,她的牙很疼,疼的连带着整个脑袋都是疼痛感,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是这样才可以稍微缓解下。 顾念白习惯了章清音之前的活泼,此刻,安静的氛围,反而,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他用余光,看了章清音一眼,跟医生似的询问道,“疼多久了?” 章清音其实也不记得是多久,她大概给了个时间,“断断续续的疼了一个月左右了。” 顾念白听后,皱着眉头,惊讶道,“什么?一个多月了?”接着,他说话的语气有些着急,“章清音,你能不能好好爱爱你自己?都疼这久了,怎么就不知道去医院,看医生?” 章清音没有因他说的话感到不高兴,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跟捉不住在天空中飘的羽毛那般,“我之前上学的时候,就牙疼过。那个时候,忍忍就过去了。所以,现在再疼的时候,我也想扛过去。” 顾念白听她这样说,他忽然很生气,气章清音不好好爱惜自己,“牙疼疼起来,是会要命的,况且,不论大病,还是小病,都不能靠硬扛就能扛过去。” 章清音听出他话里的责备,她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这人就是这样,无论何时,她只要做了选择,她便默默的承担着这选择带给她的结果。 第298章 穿白大褂的都是好人吗? 很疼的话,拧我,这样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 ——顾念白 顾念白没再听到她说话,他侧着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委屈巴巴的模样,他的心都软了,他责怪自己干什么说话那么重。 车内的氛围又变得安静下来。 顾念白很不适应和章清音在一起时,周围安静氛围,他抿了抿嘴,说话的语气柔下来,“抱歉,我刚刚说话语气重了些。” 章清音不在意的说,“没事。” 接着,车内又恢复了安静。 莫约二十分钟左右,顾念白将车停在医院外面,章清音侧脸看着那几个字,‘江安第二医院。’ 她看着看着,呼吸略急促,她那握在一起的双手手心莫名的出冷汗。 顾念白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抬脚下车。 章清音坐在副驾驶上,迟迟都没有下一步动作。 顾念白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怎么了?” 章清音回过神,“没事。” 她忘了自己还未解开安全带,她抬脚,正要下车,却被胸前的安全带弹了回去。 顾念白看着她那憨憨的动作,他笑出了声。 章清音因自己这傻傻的动作,她的脸微微变了颜色,尴尬的笑出了声,乖巧的说道,“抱歉,我忘了解安全带。”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医院里面走去。 医院里的人很多,顾念白怕两人走散了,他主动冲着章清音伸手,“握着我,别走丢了。” 章清音追顾念白追了这么久,她难得得到顾念白的回应,她一时晃了神,她总觉得不真实。 顾念白见她愣神,他便主动握住她的手,“走,我们去取号。” 顾念白走在前面,章清音跟在他身后,她抬眸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心里莫名感到很心安。 两人取好号后,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上等着医生叫号。 章清音侧脸看着身侧的顾念白。他留着一头利落寸头,脸型方正有力,线条分明,鼻梁高挺,眉目深邃,他虽闭着薄唇,一言不发,但没有先前见到他的那般冷酷。 顾念白许是察觉到章清音的目光,他侧过头,与她对视上,关心的口吻,“牙又疼的厉害了吗?” 章清音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她只傻傻的盯着他看。 顾念白以为章清音是疼的上了头,不想搭理自己,但他还是想要帮她缓解些。 他的左手往上扯右手臂处的袖子,别人都是脸和脖子有色差,他是脸和胳膊有色差,他那小麦肤色的胳膊伸在章清音眼前。 章清音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顾念白出于真心道,“很疼的话别忍着,拧我,这样你还能缓解缓解。” 章清音被他逗笑,“我拧你,你不疼吗?” 顾念白直白般开口,“疼啊。” 章清音的眉眼弯了弯,“疼,你还让我拧你,你是不是傻?” 顾念白另只手摸了摸后脑勺,面露不好意思的神态,小声道,“我,,我疼不疼倒没事,我是怕你疼的厉害。” 章清音忽然觉得她这么久的努力有了效果,她心里因顾念白对自己的关心而感到窃喜,面目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假装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她故意往他脸前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顾念白稍抬眼帘,对上那双水盈盈的眼睛,他透过姑娘明亮的双眸,看出了她心底的小心思,他嘴角攒着笑意,同样故意的语气,“没听清的话便算了。” 章清音见他不愿再说,她有些颓的哦了声。 “下一位”的声音,伴随着开门的声音传出来,章清音站起来,她看着坐在里面的医生,面露犹豫神态,顾念白注意到,他站起来,握住章清音的手,“走,我和你一起进去。” 陶景尧重新拿了个处方本,他那弯曲的左手食指敲着桌子,右手则在转笔。 顾念白敲了下门,陶景尧立刻收回转着的笔,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门那边说道,“请进。” 顾念白推开门,拉着章清音走进来。 陶景尧看了他们一眼,而后,看了眼他前方的空椅子,“请坐。” 顾念白拉开椅子,然后,让开位置,让章清音坐上去。 章清音没有勇气去看那白大褂,她低着头。 陶景尧看着章清音,询问道,“哪里不舒服?” 章清音依旧未抬头,她低着头,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边脸颊,“牙疼。” 陶景尧站起来,站在章清音面前,章清音瞥到那抹白,她呼吸略急促,身子还抖了抖。 顾念白的注意力一直在她的身上,所以,他注意到章清音颤抖的身子,他伸手拍了拍章清音的肩膀,“别怕,我在呢。” 陶景尧虽不知道眼前这已经成年了的姑娘为什么害怕他,但他出于职业原因,不会过多的去问姑娘的隐私,他说话的嗓音刻意变得很温柔,他开口说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医生。” 穿着这身衣服的他,的确不是坏人,但,却有坏人穿着这身衣服。 陶景尧拿过放在一旁的手电筒,“姑娘抬头、张嘴,我看看你的牙。” 章清音很配合般的抬起头,陶景尧很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收回手电筒。 他重新坐回去,他的右手拿着笔,左手拔下笔帽,他边落笔,边说,“智齿发炎,我给你开点药。” 章清音说话的声音略有些虚弱,“好,谢谢医生。” 顾念白替章清音问出她想问的,“后续若还疼的话,智齿可以拔吗?” 陶景尧边写边说,说话的话语还很风趣幽默,“可以拔,她这智齿长得挺乖的。” 他的右手随着最后一个字停下,他将写完的处方单撕下,然后,递给顾念白。 章清音站起来,她面无表情的跟陶景尧再次说了个谢谢。 陶景尧不在意的说了个没事。 顾念白先是让章清音排队取药,他走到饮水机处,拿过放在一旁的一次性纸杯,然后,接了点凉水,又接了点热水。 等章清音拿完药,从排队的队伍里走出来。 顾念白也恰好端着纸杯冲着她走来,顾念白背对着射进来的太阳,周围的太阳光散在他的四周,似是给他镀了层金光。 章清音有种错觉,有种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的错觉。 顾念白将手里的纸杯递给章清音,“你先拿着。”然后,他接过章清音手里拿着的袋子,拿出里面的药盒,默默的分派好章清音要吃的药,弄完后,他拿给章清音,“喏,先把药吃了。” 章清音本就是个细节控,如今,顾念白不经意的动作更是将她的心思抓得牢牢的,她接过来,右手将手心里的药递进嘴里,拿着纸杯的左手冲着嘴,微微往上举。因没能及时咽下去,药片粘在她的舌头上,苦的她直皱眉。 顾念白看着她皱眉头,他忽然想起自己兜子里还有棒棒糖,他赶紧从兜子里拿出糖,撕开糖纸,递给章清音。 甜甜的草莓,不仅缓解了嘴里的苦味,还带给小姑娘对爱情的憧憬。 章清音取下嘴里叼着的棒棒糖,她故作生气的模样,“你是不是又拿哄狗狗那套用在我身上了?这糖是不是你哄你家狗狗的时候,给它吃的?” 顾念白深邃的眸光闪了闪,低头兀自笑了笑,笑完后,抬眸看着章清音,眼神里有他察觉不到的宠溺,回复的话却跟章清音问的不搭边,“这糖是我在你家小区楼下的超市里买的。” 顾念白知道章清音生病后,他急忙赶来找她,到了章清音家楼下,他看到那超市门口摆着一包糖,他平时不喜欢吃糖,可不知为什么,他看着那糖想到了章清音,他鬼斧神差的将超市里的几种口味的糖都买了一包,然后,往兜子里塞了一包,其他的都被放在了车里。 第299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回来就是为了重新追回你。 ——谈清瑶 他们两人并肩往外走,走着走着,顾念白停下,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站在面前的人看。 章清音本还沉浸在她给自己创造的甜蜜世界里的,身边突然没了往前走的身影,她回过神,不解的扭头看着顾念白。 顾念白没有看她,也没有与她说话,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看。 章清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一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扎着低马尾,左手抱着几本病历,右手则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她那巴掌大小的脸被很淡很淡的妆修容着,她侧着脸与身旁的人说话,不知说到了什么,她的眉眼弯弯的,像极了月牙,嘴唇微微上挑,带了几丝笑意。 忽然,她不经意间扭过头,视线撞上了盯着她看的顾念白,她脸上的笑意明显僵了一下,身边的人注意到她的变化,冲着她说了个,“你先忙。”然后,便先离开了。 谈清瑶走到顾念白面前,笑着和他寒暄,“阿白,好久不见。”她那阳光明媚的笑容跟以前一模一样。 笑容未变,面容未变,变得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念白敛回心思,扬唇一笑,“是啊,好久不见了。”最后那个“了”字,他似是故意般的拉长了音调。 章清音听着两人的寒暄,她的心里暗暗在想:这不会就是他那前女友。接着,心里哀叹:真是服了,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修罗场景怎么让我碰到了。 谈清瑶的视线看向站在一旁胡思乱想的章清音身上,她从下往上的看章清音,那眼神有赤裸裸的打量意味,“这位是?” 章清音没有说话,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听听顾念白是如何回答的。 她有私心,她其实很想让顾念白回答,“我女朋友。”这四个字。哪怕,哪怕他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出于她私心作祟,她也只是想听到一个虚名。或者,这虚名是顾念白为了争在前女友面前,没有任何作用的名声,拉自己出来挡枪也没关系。 顾念白真的没如她想的那般,说出那四个字,反而,语气淡淡的说了个,“我朋友。” 谈清瑶听后,本就如星星般闪烁的眼睛变得更加亮眼,她往前迈了一步,脚尖直直的抵着顾念白的脚尖,直白开口,“阿白,我要追你。” 顾念白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有说的那么直接,但声音明显可以听出疏离感,“谈清瑶,这几年各自安好的生活就挺好的。” 谈清瑶见自己被拒绝,她眼里涌出失落神态,她独自喃喃,“是吗?” 那段难熬的日子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他们分手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周,那一周她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后来,她虽走出来了,但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她都会想起他们以前。 顾念白抬脚往前走,正要与她擦肩的时候,谈清瑶侧脸看着他,“真的没有再复合的可能了吗?” 顾念白顿了下往前迈的脚,没有任何情绪的回她,“没有了。” 有些事,有些情,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顾念白往前走了几步,章清音才反应过来,她正要抬脚往前走时,谈清瑶喊住她,“等下。” 章清音停下,侧脸看着她那边,“有事吗?” 谈清瑶跟宣战似的对她说,“我不会放弃的。” 章清音听懂了她的话,她不会放弃和顾念白复合。 章清音微微笑了下,她表现出毫不在意神色,“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你们两是复合成功,还是复合失败都与我没有关系。” 谈清瑶听到她的话,她挑了下眉头,反问道,“是吗?” 章清音装作坦然的样子,“是啊。” 谈清瑶不信她的话,“我也是女人,所以,你对阿白是什么心思,我能看出来。” 章清音听她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她有种莫名的心虚,那种心虚不亚于上学的时候,上课开小差怕被老师看到的感觉。 谈清瑶往章清音那边移了移,她微微弯腰,凑在章清音耳边,“我与你公平竞争。” 章清音垂眸盯着脚下看,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脚离开。 关于爱情,章清音很清醒,她清醒的知道,在感情里没有绝对可言,所以,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能完全没有保留的将自己交出去,否则啊,一旦对方背叛了,受伤害的便是自己。 章清音走出医院,一眼便看到顾念白靠着驾驶处那边的车门站着,他的右手夹着烟,微微仰头,嘴里吐出白雾。 章清音见他一副愁容的模样,她的心里莫名感到堵得慌。 谈清瑶的话激不起她的,眼前这男人一不经意的动作便可以搅的她的心乱乱的,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章清音缓缓的走到顾念白面前。 顾念白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他跟条件反射般的立刻扔下手里的烟,还抬脚踩了踩。 章清音笑着与他开玩笑,“慌什么,我不是你们部队里的纠察。” 顾念白不承认道,“没有。” 他慌的不是走神突然回过神的那刻,以为自己还在部队,怕纠察。慌的是,他突然将她看成了她,而她曾是不让他抽烟的。 章清音没有深究让他慌的到底是什么,她双手背在身后,踮起脚尖,上身冲着他那边微微前倾,仰着头,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看,“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出来的这么慢?” 顾念白想也没想的直接开口,“不好奇。” 章清音不信他说的不好奇,她反问道,“真的不想知道?” 顾念白简洁的回复道,“不想。” 章清音一身反骨,“那我想告诉你。” 她也不管顾念白想不想听,她直接开口,“她跟我说,她不会放弃与你复合的。” 顾念白心里有所触动,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决绝般开口,“没可能。” 章清音也曾谈过恋爱,她失恋那段时间,也很难熬,没遇到顾念白之前,她也是会想起与前任的点滴,所以,她根本不信顾念白再次见到他的前任,他一点都不动容,“怎么那么肯定?你真的不爱她了吗?” 顾念白很痛快的道,“不爱了。” 章清音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认真,“那你以后会喜欢上我吗?” 顾念白迟疑了,他沉默着不做声。 章清音见他不说话,她心里了然,眼底被失望情绪占满。 她正要开口说话聊其他话题时,顾念白开口了,“我不保证。” 他不说话还好,章清音还能自己骗自己,说会有一半的可能,如今,听到他的那句,“我不保证。”她彻底心凉了。 章清音讨厌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她不满的说,“顾念白,你能给我个确切的答复吗?” 顾念白抿了抿嘴,他其实对章清音是有好感的,但他怕,怕重蹈上段感情的覆辙。 章清音的牙没有那么疼了,她恢复往常活泼的模样,“好了,不为难你了。走,送我回公司。” 顾念白抬起眼睑看她,嘴里发出嗯的二声音调,接着,问道,“你今天不是已经请假了吗?” 章清音冲着他做了个搞怪的表情,“我热爱工作,不工作浑身难受。” 顾念白笑着应承她,“好好好,那,走,打工界劳模章小姐。” 章清音伸手打了下他的胳膊,“油腔滑调。” 顾念白摁下车钥匙,车前方发出滴的声音。章清音从车头绕到副驾驶那边,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去。 第300章 长大让我弄丢了曾经的自己 章清音,你得学会独处,因为,没有人会一直陪着你。 ——章清音 章清音坐在副驾驶上,她有些无聊,她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里的某视频软件,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是一专门讲意难平故事类的女博主。 这条视频下面还带着,登上热搜的黄色话题——“图书馆30秒故事。” 她看到下面长长的进度条,若是以前,她可没什么耐心看完,今天不知怎么了,她就是想看到最后。 顾念白错眼看向她那边,见她安安静静的低着头,盯着手机看,他嘴角攒着笑意。 章清音慢慢的看了进去,她看着看着哭了出来,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顾念白听到轻微的抽泣声,他侧脸看她,说话的声线不自觉的柔下来,“怎么哭了?” 章清音关掉手机,她抬头看着顾念白那边,眼里还含着眼泪,有种楚楚可人的感觉,“顾念白,我问你一个问题。” 顾念白看了眼左边的后视镜,然后,向左打方向盘,嘴里也不忘回她,“你问。” 章清音微微侧身冲着顾念白那边,“新欢真的抵不过旧爱吗?” 顾念白仔细的想了下,然后,开口道,“这个得分人。有的人在一段感情里,会从始而终的对自己的伴侣。而,有的人坚守不了自己的初心,会被新鲜感吸引走。” 章清音愤愤不平道,“新鲜感不是在一段感情里出轨的理由。” 顾念白应承道,“是啊。” 章清音突然想起之前刷视频,刷到的一个评论,她的右手握成拳,然后,举到顾念白嘴边,调皮灵动的模样,话语却一本正经道,“我之前刷到过一个评论,那个评论说,谈恋爱不要谈对军人、医生、消防员等这种职业的,更不要对他们有滤镜。”接着,她发出咳咳的声音,用不怎么正宗的播音腔说,“顾队,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顾念白依旧重复着前面说的话,“我还是那句话,分人。” 章清音猛不丁的问出一个跟前面说的话题毫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他们当中会有好人与坏人之分吗?” 顾念白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有。” 章清音对他的回答,感到一丝诧异,她以为他会说没有的。 章清音收回手,她坐回身子,眼睛盯着前方看,“小的时候,我以为只有那些从事医生这个行业的人都是好人。可,自从经历过那件事后,我便不这么想了。” 章清音的话让顾念白对她的曾经有了好奇心,他这次没有大直男没有直接问是什么事,反而,委婉道,“方便说说吗?”接着,很暖心道,“方便的话,我可以当个安静的倾听者。不方便的话也没事。以你为主。” 章清音听到顾念白暖心的话,她浅浅的笑了下,她垂眸看着握在一起的双手,她的右手食指指甲紧紧的扣左手食指处的肉,似是这样,她才有勇气将那段已被她封存的黑暗回忆说出来,“中考结束后,我考进了一所重点住宿高中。我们那学校,三周才放一次假。高一的时候,我的成绩平平,名次是班级中间的位置。高二选科后,不知是因为我对我选的学科真的下了功夫,还是不用学弱课了,总之,我的成绩有了明显提高,名次从中间到了头部。人啊,一旦到了某一期待的位置,或得到了某希望得到的东西,便真的不想再失去。高二那年,我非常重视我的成绩。那年,我真的很怕,怕一旦我不努力,便会从高处掉回原点。高二那年,不论上哪科的课,我都非常认真听讲,不敢走神,不敢打瞌睡。许是努力真的会和最后的结果成正比,高二那一整年,考过无数次的试,我的成绩每次都是稳步提高状态,名次也是。好的成绩我是有了,可我把我的健康搭进去了。那段时间,下了课,班里的同学都急忙跑去食堂吃饭,而我,却坐在自己的位置,不是整理老师讲的内容的笔记,便是做习题。等做完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小目标后,才去吃饭。可,打了饭,饭都凉了,再加上,时间紧,吃的时候也会着急。所以,慢慢的就有了胃病。” 前面的绿灯变成了红灯,走在顾念白前面的车辆缓缓的停下,顾念白降低车速,与前面的车保持好距离。 他们停下的位置右边处正好是一所高中。 章清音那边开着车窗,学校里跑操的声音传进来。 章清音侧过脸,看向车窗外,那穿着校服洋溢着青春模样的少年少女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看着他们,一时晃了神。 忽然,有一学生开小差,看向他们这边。 她的视线恰好与章清音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那一瞬间,章清音好像看到了那扎着高马尾,稚嫩面容,爱笑的傻姑娘。 那个姑娘不仅冲着自己挥手,她还对自己说话,可因距离远,她听不清那姑娘说的是什么,她没学过唇语,所以,也猜不出来。 “嘿,想啥呢?”一齐肩短发性子爽朗的女生出现在那姑娘身旁,她还伸手揽着姑娘的脖子。 章清音认出了那齐肩姑娘,那是和她高中三年,三年都是一个班的朋友。 当时的她们很要好,吃饭、跑操、上体育课、去厕所……,在学校里的每时每刻,她们都形影不离。 高中毕业后,她们去了不同城市上大学,大一的时候,她们还会因刚到一个新的地方产生的新鲜感,而跟对方频繁的聊天。后来,慢慢的两人聊天的次数少之又少,直至后来的半年甚至一年再甚至两三年都再未联系。 原来,不仅爱情长久不了,友情也无法长久。 她还是和曾说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人走散了。 眼泪从章清音的眼里流出来,砸在她的裤子上。 她看着那两姑娘嘻哈吵闹的场景,她心里满是感伤。 我的朋友,你现在在哪儿?你过得还好吗? 忽然,一穿着校服的少年出现在那打闹的两位姑娘身边,他也出现在章清音视线里。 他虽老老实实的穿着校服,但双臂处的校服却被挽上去,他右手插着裤兜,左手去扯了下那扎着高马尾姑娘的头发。 姑娘扭过头,伸手打了他一下。 这少年高中三年也是跟她一个班。 高一的时候,他是她的前桌。高二的时候,他是她的后桌。高三的时候,他是她的班长。 她喜欢少年篮球场上不羁的模样,喜欢少年课堂上自信张扬的神态。 高考结束,她勇敢的跟少年表明了心意。 她喜欢少年,少年也喜欢她。可这喜欢没有敌过异地。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 他们之间,她没有错,他也没有错,错的是相遇的时间不对。 章清音冲着那少年说道,“若你提前知道我们以后会分手,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的答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答案,我还会。 学生时代的喜欢是青春里特有的,它本就该值得轰轰烈烈。 “滴滴滴滴”催促的鸣笛声传进她的耳里,本还打闹的三人不知何时已站成一排,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他们三人竟一齐往后退。 退的时候,那扎着高马尾的姑娘再次向她招手,并冲着她说话。 这次,她听清了,她说,“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过得好吗?如此简单的问题,她却答不出来。 现在的她,虽不用再伸手冲着父母要钱,但却存不住钱。虽有了自由,但却时常感到孤独。 长大真的好吗?这个问题,她也曾想过。不同状态下的她,会给出不同的答案。 高兴情绪下的她,会觉得长大好,因为,长大后可以随心随欲的做自己的事。 难过情绪下的她,会觉得长大不好,因为,觉得长大后的世界没有小的时候那般单纯美好。 第301章 真的有人会从曾经的伤害里走出来吗? 顾念白,我是不是太懦弱了? ——章清音 章清音从回忆里走出来,她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继续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因高二那年不规律的饮食习惯,我得了胃病。高二的时候,胃是间断性的一阵一阵的疼,起初,我并不在意,觉得忍忍就过去了。但,到了高三,学习压力更大了,我的胃病也越来越严重了。某次,上数学课,我疼的直接晕了过去。老师看到赶紧带我去医院。”说到这儿,她停下来,当年的画面就跟放电影似的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深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医生说我胃病挺严重的,得住院观察。我害怕耽误学习进度,我问医生,我能不能吃药或者打针。医生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我爸妈为了我的健康着想,他们苦心的劝了劝我,我便听取了医生的意见,选择了住院。可,某天晚上,那医生潜进我的病房,他……”章清音说不下去了,她停在那个‘他’字处说不出来了。 顾念白听她停下来,他虽不知什么原因导致她说不下去了,但他知道那段回忆对她而言,肯定,是不好的曾经。 过去的都已过去,好的坏的都将是曾经。这个道理,我们谁都知道,但,真正能做到释怀的少之又少。 章清音闭上眼,几分钟后,才睁开,声音轻轻的,“他猥亵我。” 顾念白听到,眼皮轻掀,本平淡的眼神被震惊所占满,他轻捶了下方向盘,嘴里难得的说了句脏话,“妈的,混蛋。” 章清音听他说脏话,她轻轻的笑了下,“我爸妈为了让我养好身体,他们特意给我开了个单间病房。可谁知道,这让那混蛋有了可乘之机。那天,不知什么原因,我吃了护士给我的药后,我整个人都很困。我等不到我爸妈加完班,来看我,我便侧着身子冲着窗户那边睡觉。就在,我迷迷瞪瞪的,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听到轻微的开门声。我以为是我爸或是我妈,我便没有起身。我闭着眼继续睡觉,他脚步极轻的走到我身边。他挺谨慎的,没有直接碰我。他先是开口喊我的名字,我听到他喊我了,但我眼皮很沉,不想睁开。我整个身体也很累,不想翻身。他喊我,我虽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翻身,但我意识还是有一丝清醒的。他喊了我好多声,我都没有回答他,见状,他便以为我是真的睡着了。他掀开我的被子,他掀开的那刹那,我想躲开,可,不知为何,我身体很沉,跟没有力气般。那种身体处于累的状态,意识却很清醒的,是很难受的。他掀开我的被子后,便撩我的病服,他的手摸我的胸,嘴里还说什么真软之类的话。我醒不过来,所以,根本无法反抗他。他的手从我胸的位置移开,然后,慢慢的往下摸,我很难受,但我,我真的反抗不了。” 章清音越说越崩溃,她条件反射般的弯曲身子,她的双手还紧紧的抱着脑袋,她很努力的想要将自己缩成一团,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有安全感。 顾念白将车停在路边,他侧身,冲着她那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声线很温柔,“别怕,我在呢。” 章清音张开手,抱住顾念白,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哭泣声。 章清音痛哭完,低着头,不敢看顾念白,哑着嗓子跟他道歉。 顾念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没有错。” 他们俩显然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章清音抬眸,看了眼他的右肩膀,“抱歉,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顾念白不在意的说,“没事。” 章清音的嗓音带着重重鼻音,“都说好有好报,恶有恶报。可,现实却正相反。在现实里那些恶人受不到法律制裁,他们依旧活的风生水起。” 章清音吸了吸鼻子,“第二天,我醒来后,我明显感觉全身酸酸的,尤其,阴部位置还肿了起来。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他们听后,没觉得我是在撒谎,没有觉得我在臆想。他们去找那医生对峙,那医生肯定不会承认。我爸妈带着我去别的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果出来,我的阴部那里残留他的dna。我爸妈看到检查结果后,更加生气,他们去找那个医院的院长,讨要说法。可那院长很圆滑,与我父母周旋了许久。那院长虽面带微笑的与我父母说话,可话里话外,都有威胁的成分。我父母见跟那院长说不通,便将那医生和那医院告上了法院。” 她停下来,情绪明显变得很低落,“最终,我们败诉了。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医生家里的权势很大。我们根本无法让他受到法律制裁。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其实,我并不是第一个受害者,在我之前,还有好多女生都遭遇过这种事。有十岁的,有跟我一样年纪的,有二十多的,还有孕妇。” 顾念白听到这些,他很震惊,“就没有人爆出来吗?” 章清音淡淡道,“有啊。不过都被压下去了。” 看啊,有权势的人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顾念白心里堵着一口气,他想发出来,可,他好像又没有什么理由发泄。 章清音声音虽平静,但顾念白听进耳里,疼在心里,“从那以后,我若生病了,我都是硬扛,我不敢再去医院,甚至小区内的卫生院都不敢去。” 顾念白想起第一次与她相见便是在医院见到的,他不是觉得章清音已经没了阴影,也不是他这人多么较真,他只是想多了解点她,只顺“那我们第一次见面……”后面的话,他不知再该如何开口,他点到为止。 章清音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她开口解释,“那次,我牙疼疼的晕倒了,我朋友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迟迟没有接,她担心我,来我家找我,她敲门,我没有办法开。她有我家钥匙,她便直接打开房门,一眼便看到我躺在客厅地毯上,便打了120将我送进医院。她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事,她在病房守了我一晚,等第二天早上我醒了后,我看到她眼里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黑眼圈,我就赶紧让她回家补觉。” 章清音突然想到今天自己看医生的模样,她挺在意顾念白对自己的看法,她的牙咬着下嘴唇,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开口道,“一位医德不好的医生,我遇到了,至此,我觉得所有医生都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极端?” 顾念白想也没想,直接开口,“不会。” 他在章清音注视下,开口,“因一个人而讨厌一个职业,甚至,波连到从事这个职业的无辜人员,这不是极端,这只是对自己的保护。” 章清音听他这么说,她挺高兴的。 谁也不想发生那种事情,可,发生了,便需要去面对。面对的不只有留下的痛苦回忆,还有,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所幸,她是幸运的,她的父母没有因此事对她做过多的指责,说是她的原因。她的朋友没有因此对她露出鄙夷神态。她喜欢的人也没有因此嫌弃她。 顾念白将章清音送到莫氏楼下,就在章清音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抬脚要下车的时候,顾念白喊住她,“章清音。” 章清音扭过头,“怎么了?” 顾念白咧嘴笑了笑,“没事。” 章清音秒变脸,“没事你喊我干嘛?” 顾念白装傻道,“没事不能喊你啊?” 章清音斩钉截铁道,“不能。” ………… 他们俩跟小孩子似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第302章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顾念白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所以,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强逼着对方同样也喜欢自己。 ——章清音 说着说着,章清音的从之前的阴霾里走出来,她冲着顾念白笑。 顾念白被她的笑容弄的有些不舒服,他的左手摸了摸右手胳膊,“你别笑了,笑得我心里麻麻的。” 章清音佯做生气的模样,嘴里发出哼的声音,还怼了他一句,“活该你单身。”而后,打开车门,抬脚,径直下了车。 顾念白就那么侧着身坐着,他的右手还很有节奏的敲着驾驶座处的把手,深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章清音的背影看。 章清音乘着电梯往上走,电梯在高层停下,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迈着轻松愉悦的步子走向办公室,她的嘴里还哼着歌。 章清音一走进办公室,笑着和其他同事打招呼。 莫稚听到声音,抬起头,在看到章清音时,眼里闪出吃惊,她抛给章清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你怎么来了?牙还疼吗?阿白带你去医院了吗?” 章清音拉过一旁的椅子,她挨着莫稚坐下,先回答了莫稚的问题,“他带我去医院了,医生给我开了几天的药,现在牙不疼了。”接着,开口跟莫稚道谢,“莫姐,谢谢你。” 莫稚放下手里拿着的笔,挑了下眉头,“谢我什么?” 章清音冲着莫稚嘻嘻的笑了下,“谢谢你帮我制造机会。” 莫稚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加油。我等你将他追到手的好消息。” 章清音眼里闪出一丝失落,她低下头,声音从下方传出,话语里还有些,“姐,他前女友回来了,我们在医院见到她了。” 莫稚听后,涌起了八卦的心思,一股脑的问出,“她跟阿白说什么了?阿白对她态度是什么样的?她有没有为难你?” 章清音面上浮出哀戚神色,简洁的说了一句,“她跟阿白说,她想和他复合。” 莫稚听后,很气愤的拍了自己的腿一巴掌,“凭什么?凭什么她说复合就复合?当初她以情为赌注做游戏,执意要和阿白在一起。后来,她还劈腿了。不论哪方面,阿白最讨厌的便是欺骗和背叛。她呢,她偏偏踩重了阿白的痛点。阿白和她分手,她怨不得别人,她只能怨自己的初心不纯洁。” 章清音见莫稚越说越激动,她伸手拍了拍莫稚的胳膊,“姐,别生气,不至于。” 莫稚伸出右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从上往下的缓慢放,似是在为自己输气。 莫稚整理好情绪后,问道,“她想和阿白复合,那阿白呢?他是什么态度?” 章清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他说,他不会复合。” 莫稚听后,脸上出现欣慰的笑容,很肯定的语气,“你还有机会。” 章清音不相信的说,“我觉得我没有机会。” 莫稚手肘撑在桌子上,张开的手掌托着右边的脸,很自然的扭过脸冲着章清音那边,“怎么说?” 章清音那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用力,她将跟顾念白说的话跟莫稚说了出来,“我问他,你以后会喜欢上我吗?他沉默着不回答我。” 莫稚听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就这啊。”然后,安慰道,“他沉默不回答你,他是在为你好。如果,他想也不想的就跟你说,会,那可就太草率了。你想想啊,你们才接触多久,聊过多少次天,有多少次出去玩过。清音,他还没有想好,那你呢?你想好了吗?” 章清音被莫稚问住,她不知道莫稚说的‘你想好了吗’是指哪方面,她懵懵的问出口,“姐,你问的是哪方面?” 莫稚看着她的眼睛,“你是单纯的喜欢阿白的样貌,还是喜欢他整个人?” 章清音想也没想的就回答,“喜欢他整个人。” 莫稚继续问,“你是只想与他谈恋爱,还是想和他走到结婚、一起过日子那一步?” 章清音与莫稚对视,她的眼珠偏浅,茶色,眼眸带着满满的真诚,“我想和他结婚。” 莫稚听到章清音坚定的回答,她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她问章清音这个问题,本意只是想让章清音好好想想还要不要再继续喜欢顾念白,毕竟顾念白现在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哪能想到,这傻姑娘竟直接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章清音见莫稚不说话,她以为是莫稚不相信自己的话,她冲着莫稚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凑在一起,做发誓的手势,“姐,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莫稚冲着章清音笑了笑,“我信你。只是,只是……” 章清音知道莫稚想说什么,她接了上去,“只是他不喜欢我。” 她冲着莫稚笑,本明媚的笑容看在莫稚眼里,总觉得有些感伤,章清音开口道,“我的喜欢真诚热烈,但,同时,我不是一根筋的人。他若真的不会喜欢上我,我的喜欢自然没了坚持的道理。” 我是自由的,所以,我的爱同样也是。 莫稚将放在一旁的文件递给章清音,“好了,不想那些了,赶紧工作。” 章清音秒变脸,嘟了下嘴,有些不满,“姐,你转变的真快。” 莫稚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忙于工作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章清音的手机响起下班的提示音,她放下拿在手里的笔,抬起头,关掉铃声,然后,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看四周,周围人有的站起来装包准备离开,有的还在加班。 她转转了脖子,然后,看向莫稚那边,冲着莫稚说道,“莫姐,下班了。” 莫稚还有一点收尾工作要做,她边埋头工作,边说,“你先走,我这还有点尾巴。” 章清音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莫姐,那我先走了。” 莫稚应道,“好。” 等莫稚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公司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走完了。 她先是抬手伸懒腰,然后,侧过脸,看了眼窗外,“都这么黑了。” 她站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还有放在一旁的包,缓缓的走出去。 她乘着电梯到地下车库。 自从她被尾随那件事被莫诚知道了,莫诚便给她买了一辆车。 莫诚还美其名曰的说,“为了锻炼锻炼你的车技。” 莫稚坐上驾驶座,她将车开出车库。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她的车堵在路上。 她打开车载音乐,一边等着前面的车动,一边跟着唱,身子还跟着音乐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晃着晃着,她突然看到车窗外的一对情侣。 那对情侣手拉手的,等在一家淀粉肠小摊前。她不知那对情侣在讨论什么,她只看到那女孩笑得很开心。 她看着看着,想到了她和段辰。 他们现在是复合了,也得到了家里的同意,可,却不能天天见。 军地恋,就是这么苦,苦,她也得熬下去。 都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相信,他们也会的。 莫稚开车回家的话本是二十分钟的路程,因堵车,她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 她打开房门,映入她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看着这黑漆漆的房间,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屋内的两只狗狗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冲着门口位置跑来。 苹果蹭她的脚,饼干咬她的裤腿,还往里面拽,似是在说,“进来,进来呀!” 若是以前,莫稚肯定会教育饼干一通,不要叼裤腿。 如今,她莫名觉得叼她裤腿的饼干好可爱。 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摸苹果的头,一只手摸饼干的头,嘴里还说道,“有你们陪着我,真好。” 忽然,她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拍了张饼干咬她裤腿的照片,然后,给段辰发了过去,另外,还发了条消息,“阿辰,饼干不乖,它咬我的裤腿,它若是把我的裤腿咬烂了,你可得赔我裤子钱。” 发完后,她站起来,打开玄关处的开关,关上房门,在门口换拖鞋。 第302章 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顾念白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所以,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强逼着对方同样也喜欢自己。 ——章清音 说着说着,章清音的从之前的阴霾里走出来,她冲着顾念白笑。 顾念白被她的笑容弄的有些不舒服,他的左手摸了摸右手胳膊,“你别笑了,笑得我心里麻麻的。” 章清音佯做生气的模样,嘴里发出哼的声音,还怼了他一句,“活该你单身。”而后,打开车门,抬脚,径直下了车。 顾念白就那么侧着身坐着,他的右手还很有节奏的敲着驾驶座处的把手,深沉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章清音的背影看。 章清音乘着电梯往上走,电梯在高层停下,电梯门缓缓打开,她迈着轻松愉悦的步子走向办公室,她的嘴里还哼着歌。 章清音一走进办公室,笑着和其他同事打招呼。 莫稚听到声音,抬起头,在看到章清音时,眼里闪出吃惊,她抛给章清音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你怎么来了?牙还疼吗?阿白带你去医院了吗?” 章清音拉过一旁的椅子,她挨着莫稚坐下,先回答了莫稚的问题,“他带我去医院了,医生给我开了几天的药,现在牙不疼了。”接着,开口跟莫稚道谢,“莫姐,谢谢你。” 莫稚放下手里拿着的笔,挑了下眉头,“谢我什么?” 章清音冲着莫稚嘻嘻的笑了下,“谢谢你帮我制造机会。” 莫稚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加油。我等你将他追到手的好消息。” 章清音眼里闪出一丝失落,她低下头,声音从下方传出,话语里还有些,“姐,他前女友回来了,我们在医院见到她了。” 莫稚听后,涌起了八卦的心思,一股脑的问出,“她跟阿白说什么了?阿白对她态度是什么样的?她有没有为难你?” 章清音面上浮出哀戚神色,简洁的说了一句,“她跟阿白说,她想和他复合。” 莫稚听后,很气愤的拍了自己的腿一巴掌,“凭什么?凭什么她说复合就复合?当初她以情为赌注做游戏,执意要和阿白在一起。后来,她还劈腿了。不论哪方面,阿白最讨厌的便是欺骗和背叛。她呢,她偏偏踩重了阿白的痛点。阿白和她分手,她怨不得别人,她只能怨自己的初心不纯洁。” 章清音见莫稚越说越激动,她伸手拍了拍莫稚的胳膊,“姐,别生气,不至于。” 莫稚伸出右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从上往下的缓慢放,似是在为自己输气。 莫稚整理好情绪后,问道,“她想和阿白复合,那阿白呢?他是什么态度?” 章清音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他说,他不会复合。” 莫稚听后,脸上出现欣慰的笑容,很肯定的语气,“你还有机会。” 章清音不相信的说,“我觉得我没有机会。” 莫稚手肘撑在桌子上,张开的手掌托着右边的脸,很自然的扭过脸冲着章清音那边,“怎么说?” 章清音那握在一起的双手微微用力,她将跟顾念白说的话跟莫稚说了出来,“我问他,你以后会喜欢上我吗?他沉默着不回答我。” 莫稚听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就这啊。”然后,安慰道,“他沉默不回答你,他是在为你好。如果,他想也不想的就跟你说,会,那可就太草率了。你想想啊,你们才接触多久,聊过多少次天,有多少次出去玩过。清音,他还没有想好,那你呢?你想好了吗?” 章清音被莫稚问住,她不知道莫稚说的‘你想好了吗’是指哪方面,她懵懵的问出口,“姐,你问的是哪方面?” 莫稚看着她的眼睛,“你是单纯的喜欢阿白的样貌,还是喜欢他整个人?” 章清音想也没想的就回答,“喜欢他整个人。” 莫稚继续问,“你是只想与他谈恋爱,还是想和他走到结婚、一起过日子那一步?” 章清音与莫稚对视,她的眼珠偏浅,茶色,眼眸带着满满的真诚,“我想和他结婚。” 莫稚听到章清音坚定的回答,她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她问章清音这个问题,本意只是想让章清音好好想想还要不要再继续喜欢顾念白,毕竟顾念白现在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可她哪能想到,这傻姑娘竟直接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章清音见莫稚不说话,她以为是莫稚不相信自己的话,她冲着莫稚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凑在一起,做发誓的手势,“姐,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莫稚冲着章清音笑了笑,“我信你。只是,只是……” 章清音知道莫稚想说什么,她接了上去,“只是他不喜欢我。” 她冲着莫稚笑,本明媚的笑容看在莫稚眼里,总觉得有些感伤,章清音开口道,“我的喜欢真诚热烈,但,同时,我不是一根筋的人。他若真的不会喜欢上我,我的喜欢自然没了坚持的道理。” 我是自由的,所以,我的爱同样也是。 莫稚将放在一旁的文件递给章清音,“好了,不想那些了,赶紧工作。” 章清音秒变脸,嘟了下嘴,有些不满,“姐,你转变的真快。” 莫稚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忙于工作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章清音的手机响起下班的提示音,她放下拿在手里的笔,抬起头,关掉铃声,然后,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看四周,周围人有的站起来装包准备离开,有的还在加班。 她转转了脖子,然后,看向莫稚那边,冲着莫稚说道,“莫姐,下班了。” 莫稚还有一点收尾工作要做,她边埋头工作,边说,“你先走,我这还有点尾巴。” 章清音一边站起来,一边说,“莫姐,那我先走了。” 莫稚应道,“好。” 等莫稚忙完手头的工作后,公司的人差不多都已经走完了。 她先是抬手伸懒腰,然后,侧过脸,看了眼窗外,“都这么黑了。” 她站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还有放在一旁的包,缓缓的走出去。 她乘着电梯到地下车库。 自从她被尾随那件事被莫诚知道了,莫诚便给她买了一辆车。 莫诚还美其名曰的说,“为了锻炼锻炼你的车技。” 莫稚坐上驾驶座,她将车开出车库。 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她的车堵在路上。 她打开车载音乐,一边等着前面的车动,一边跟着唱,身子还跟着音乐有节奏的晃动起来。 晃着晃着,她突然看到车窗外的一对情侣。 那对情侣手拉手的,等在一家淀粉肠小摊前。她不知那对情侣在讨论什么,她只看到那女孩笑得很开心。 她看着看着,想到了她和段辰。 他们现在是复合了,也得到了家里的同意,可,却不能天天见。 军地恋,就是这么苦,苦,她也得熬下去。 都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相信,他们也会的。 莫稚开车回家的话本是二十分钟的路程,因堵车,她开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 她打开房门,映入她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看着这黑漆漆的房间,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屋内的两只狗狗听到开门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冲着门口位置跑来。 苹果蹭她的脚,饼干咬她的裤腿,还往里面拽,似是在说,“进来,进来呀!” 若是以前,莫稚肯定会教育饼干一通,不要叼裤腿。 如今,她莫名觉得叼她裤腿的饼干好可爱。 她蹲下身子,一只手摸苹果的头,一只手摸饼干的头,嘴里还说道,“有你们陪着我,真好。” 忽然,她想到什么,她拿出手机,拍了张饼干咬她裤腿的照片,然后,给段辰发了过去,另外,还发了条消息,“阿辰,饼干不乖,它咬我的裤腿,它若是把我的裤腿咬烂了,你可得赔我裤子钱。” 发完后,她站起来,打开玄关处的开关,关上房门,在门口换拖鞋。 第303章 机会就在眼前,这可得把握住 姐,你管管我们队长,他,……,他欺负人。 ——莫航卓 莫稚换上拖鞋后,不慌不忙的往房间里面走去。 段辰本闭着眼坐在莫航卓副驾上,忽然听到拿在手里的手机传出消息的声音,他睁开眼,打开手机,看到莫稚发来的消息,他嘴角含着笑。 莫航卓瞥到段辰脸上的笑容,他调侃道,“队长,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段辰将莫稚给他发的消息,说给莫航卓听,“阿稚说饼干咬她的裤腿,还说,若是咬坏了,让我赔她裤子钱。” 莫航卓看了眼左视镜,不解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段辰边给莫稚发消息,“好,我赔。”边有些杀人诛心道,“怪不得你追不上笙笙姐,活该你单身。” 莫航卓被段辰戳中痛脚,他有些急的说,“这两者没有关联性。” 段辰懒得再与他理论,淡淡说了个,“好好开车。” 莫航卓不满的嘀咕,“就知道压榨我。” 莫航卓跟小孩子似的,他只敢嘴上嘟囔。 二十分钟左右,莫航卓将车停在莫稚和段辰住的小区外面。 段辰冲着小区那边微微歪了下头,客气道,“上去坐一会儿。” 莫航卓冲着段辰憨憨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不了,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段辰应了个,“行。有事打电话。”他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就在要下车的时候,懒散的语气说了个,“但我不保证会接。” 莫航卓听到他这话,气的直接撵他,“赶紧走,别搁这儿气我。” 段辰下车站好,微微弯腰,冲着莫航卓摆了摆手,欠兮兮道,“拜拜,单身狗。” 莫航卓看着段辰离开的背影,他咬牙切齿道,“太欺负人了。” 他跟小孩似的,不满的发牢骚,“就这样还想让我喊姐夫,哼,做梦。” 莫稚坐在椅子上,她的坐姿挺奇特的,她一只腿踩着凳子,一只腿搭在下面,搭下来的那只腿还前后的摇摆。她左手扶着放在面前的碗,右手则拿着鸡蛋灌饼,嘴里鼓鼓囊囊的,双眼很认真的盯着前面的平板看。 段辰站在闭着的房门前,他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反而,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门口处传来敲门声,莫稚抬头看向门口方向,她迟疑了下,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等再听到敲门的声音时,她关掉平板,从椅子上下来,脚上踩着拖鞋,不紧不慢的走向门口,边走还边冲着门口方向问,“谁啊?” 两只狗狗好似可以预料到门外的人是谁,它们站在门口,还冲着门口摇尾巴。 段辰听到门里询问的声音,他轻轻的咧嘴笑了下,他的姑娘总算有点警惕性了。 段辰清清了嗓子,然后,说道,“我,阿辰。” 莫稚还打开猫眼,看了看外面,在看到门外的人是段辰,她才敢打开门。 莫稚打开门,她直接冲着段辰跳上去,段辰右手揽住她的腰,莫稚的双手环抱住段辰的脖子,她没了白日里工作时的严肃,她跟粘人的猫咪似的,说话的嗓音还软糯糯的,“我想你了。” 段辰伸左手胡乱的摸了摸莫稚的后脑,他的声音深沉,嗓音低醇,撩人却又让人心悸,“我也想你。” 莫稚的脸埋于段辰右肩膀上,姑娘害羞的开口,“进屋。” 段辰应了个,“好。”他抬脚迈门槛,微微侧身,伸左臂带动左手去关门。 段辰侧过脸,想看看莫稚,眼眸却无意落在她的锁骨处,欲念涌出,他的眼眸变得深幽,呼吸略急促,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嗓音询问,“在沙发上还是床上?” 不知是段辰带来的很强安全感,还是她今天太累了,她整个人乏乏的,她趴在段辰的肩膀上,都快睡着了。 此刻,段辰的话将她困意赶走,她突然直起身子,碰到了段辰的下巴,段辰的嘴里下意识发出嘶的声音。 莫稚急忙看他的下巴,嘴里还说,“抱歉,抱歉。” 段辰看向莫稚的目光逐渐灼热,他的嘴角还噙着分明的笑意,“阿稚,道歉是需要诚意的。” 莫稚眨巴了下眼睛,歪着头,表情迷茫,眼神澄澈乖软,天真的问他,“需要多么大的诚意?” 段辰见她天真懵懂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若再欺负她,那可真有点太不是人了。但,他立刻转念一想,不是人便不是了。 段辰眼眸一弯,唇角微微漾着浅浅的笑意,他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阿稚,在沙发上还是床上?” 莫稚听的说的如此直白,她的脸瞬间变红,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她还装作没听见的模样,沉默着不回答。 段辰见莫稚害羞了,他故意凑在莫稚脸前逗她,“阿稚,害羞了?” 莫稚的脸重新埋进他的肩膀里,本揽着段辰脖颈的手松开,捶了下他的后背,她虽开口骂段辰不要脸,但那娇润润的嗓音听在耳里有种调情的意味。 段辰听莫稚骂他不要脸,他丝毫没有感到生气,他反而,笑了两声,然后,放荡开口,“阿稚,走,辰哥带你看看更不要脸的。” 段辰往上颠了颠莫稚,然后,往卧室那边走去。 段辰压着莫稚躺在床上,他捞过莫稚右手抓着,他们十指紧握,放于莫稚脑袋旁。 段辰细碎的吻落于莫稚唇边,莫稚睡衣前的几颗扣子已被解开,她的左手摸在段辰后脖颈处。 昏黄的房间内,传出男女细微的喘息声。 莫航卓将车开进国宝别墅,他顺着公路一直往前开,然后,将车停在那铁门外面,他拿出钥匙,打开铁门,晃晃悠悠的往里面走。 莫航卓上了几个台阶,他站在门口,手指在密码锁上摁下几个数字,房门发出请进的声音。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站在门口换鞋,嘴里还喊着,“伯母,哥,安安。” 肖梅收拾完碗筷,刚从厨房里走出来,恰好听到莫航卓的说话声,她边往门口那边走,边说,“十八,大晚上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莫航卓换好鞋,他抬头看着肖梅,“伯母,今天出完任务,连长给我们放了两天假,我和队长便回来了。” 肖梅哦哦两声,然后,问道,“吃饭了吗?” 莫航卓点了点头,“吃了。” 莫航卓往里面走,整个家很安静,没有平常的热闹,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莫道安平时都是十点左右睡觉,现在,还没十点,他疑惑怎么没有见到莫道安,“伯母,我哥和安安呢?” 肖梅在沙发上坐下,她盘起腿,“阿诚还在公司加班。今天我带安安出去玩的时候,碰到了笙笙,他缠着笙笙,要笙笙陪他玩,笙笙陪他玩了一会儿,要回家的时候,他吵闹着要跟笙笙去她家,我怎么哄他都不管事,没办法了,便让他跟着去了。” 莫航卓听后,暗自窃喜,心里还夸起莫道安来:真是我的好儿子。 他对肖梅说了个,“伯母,我去看看安安。”然后,急忙往外走。 肖梅看着他猴急的背影,笑着嘀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莫航卓来到丁铭笙家,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丁铭笙听到敲门声,她先是跟莫道安说了个,“安安,等我下,我去开门。”然后,伸手撑了下地面,借力站起来,她怕门口的人等着急了,脚步急匆的去开门。 她这人有些奇怪,一般的都是先问站门外的人是谁,然后再开门。她呢,她是先开门,开门的那刹那,连带着问门外的人是谁。 丁铭笙在看到来的人是莫航卓后,她属实感到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心里惦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这是该感到惊喜,还是该感到诧异? 第303章 机会就在眼前,这可得把握住 姐,你管管我们队长,他,……,他欺负人。 ——莫航卓 莫稚换上拖鞋后,不慌不忙的往房间里面走去。 段辰本闭着眼坐在莫航卓副驾上,忽然听到拿在手里的手机传出消息的声音,他睁开眼,打开手机,看到莫稚发来的消息,他嘴角含着笑。 莫航卓瞥到段辰脸上的笑容,他调侃道,“队长,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段辰将莫稚给他发的消息,说给莫航卓听,“阿稚说饼干咬她的裤腿,还说,若是咬坏了,让我赔她裤子钱。” 莫航卓看了眼左视镜,不解道,“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段辰边给莫稚发消息,“好,我赔。”边有些杀人诛心道,“怪不得你追不上笙笙姐,活该你单身。” 莫航卓被段辰戳中痛脚,他有些急的说,“这两者没有关联性。” 段辰懒得再与他理论,淡淡说了个,“好好开车。” 莫航卓不满的嘀咕,“就知道压榨我。” 莫航卓跟小孩子似的,他只敢嘴上嘟囔。 二十分钟左右,莫航卓将车停在莫稚和段辰住的小区外面。 段辰冲着小区那边微微歪了下头,客气道,“上去坐一会儿。” 莫航卓冲着段辰憨憨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不了,我就不上去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段辰应了个,“行。有事打电话。”他打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就在要下车的时候,懒散的语气说了个,“但我不保证会接。” 莫航卓听到他这话,气的直接撵他,“赶紧走,别搁这儿气我。” 段辰下车站好,微微弯腰,冲着莫航卓摆了摆手,欠兮兮道,“拜拜,单身狗。” 莫航卓看着段辰离开的背影,他咬牙切齿道,“太欺负人了。” 他跟小孩似的,不满的发牢骚,“就这样还想让我喊姐夫,哼,做梦。” 莫稚坐在椅子上,她的坐姿挺奇特的,她一只腿踩着凳子,一只腿搭在下面,搭下来的那只腿还前后的摇摆。她左手扶着放在面前的碗,右手则拿着鸡蛋灌饼,嘴里鼓鼓囊囊的,双眼很认真的盯着前面的平板看。 段辰站在闭着的房门前,他没有直接拿钥匙开门,反而,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门口处传来敲门声,莫稚抬头看向门口方向,她迟疑了下,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等再听到敲门的声音时,她关掉平板,从椅子上下来,脚上踩着拖鞋,不紧不慢的走向门口,边走还边冲着门口方向问,“谁啊?” 两只狗狗好似可以预料到门外的人是谁,它们站在门口,还冲着门口摇尾巴。 段辰听到门里询问的声音,他轻轻的咧嘴笑了下,他的姑娘总算有点警惕性了。 段辰清清了嗓子,然后,说道,“我,阿辰。” 莫稚还打开猫眼,看了看外面,在看到门外的人是段辰,她才敢打开门。 莫稚打开门,她直接冲着段辰跳上去,段辰右手揽住她的腰,莫稚的双手环抱住段辰的脖子,她没了白日里工作时的严肃,她跟粘人的猫咪似的,说话的嗓音还软糯糯的,“我想你了。” 段辰伸左手胡乱的摸了摸莫稚的后脑,他的声音深沉,嗓音低醇,撩人却又让人心悸,“我也想你。” 莫稚的脸埋于段辰右肩膀上,姑娘害羞的开口,“进屋。” 段辰应了个,“好。”他抬脚迈门槛,微微侧身,伸左臂带动左手去关门。 段辰侧过脸,想看看莫稚,眼眸却无意落在她的锁骨处,欲念涌出,他的眼眸变得深幽,呼吸略急促,喉结上下滚动,沙哑的嗓音询问,“在沙发上还是床上?” 不知是段辰带来的很强安全感,还是她今天太累了,她整个人乏乏的,她趴在段辰的肩膀上,都快睡着了。 此刻,段辰的话将她困意赶走,她突然直起身子,碰到了段辰的下巴,段辰的嘴里下意识发出嘶的声音。 莫稚急忙看他的下巴,嘴里还说,“抱歉,抱歉。” 段辰看向莫稚的目光逐渐灼热,他的嘴角还噙着分明的笑意,“阿稚,道歉是需要诚意的。” 莫稚眨巴了下眼睛,歪着头,表情迷茫,眼神澄澈乖软,天真的问他,“需要多么大的诚意?” 段辰见她天真懵懂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若再欺负她,那可真有点太不是人了。但,他立刻转念一想,不是人便不是了。 段辰眼眸一弯,唇角微微漾着浅浅的笑意,他又将刚刚的话说了一遍,“阿稚,在沙发上还是床上?” 莫稚听的说的如此直白,她的脸瞬间变红,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她还装作没听见的模样,沉默着不回答。 段辰见莫稚害羞了,他故意凑在莫稚脸前逗她,“阿稚,害羞了?” 莫稚的脸重新埋进他的肩膀里,本揽着段辰脖颈的手松开,捶了下他的后背,她虽开口骂段辰不要脸,但那娇润润的嗓音听在耳里有种调情的意味。 段辰听莫稚骂他不要脸,他丝毫没有感到生气,他反而,笑了两声,然后,放荡开口,“阿稚,走,辰哥带你看看更不要脸的。” 段辰往上颠了颠莫稚,然后,往卧室那边走去。 段辰压着莫稚躺在床上,他捞过莫稚右手抓着,他们十指紧握,放于莫稚脑袋旁。 段辰细碎的吻落于莫稚唇边,莫稚睡衣前的几颗扣子已被解开,她的左手摸在段辰后脖颈处。 昏黄的房间内,传出男女细微的喘息声。 莫航卓将车开进国宝别墅,他顺着公路一直往前开,然后,将车停在那铁门外面,他拿出钥匙,打开铁门,晃晃悠悠的往里面走。 莫航卓上了几个台阶,他站在门口,手指在密码锁上摁下几个数字,房门发出请进的声音。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站在门口换鞋,嘴里还喊着,“伯母,哥,安安。” 肖梅收拾完碗筷,刚从厨房里走出来,恰好听到莫航卓的说话声,她边往门口那边走,边说,“十八,大晚上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莫航卓换好鞋,他抬头看着肖梅,“伯母,今天出完任务,连长给我们放了两天假,我和队长便回来了。” 肖梅哦哦两声,然后,问道,“吃饭了吗?” 莫航卓点了点头,“吃了。” 莫航卓往里面走,整个家很安静,没有平常的热闹,他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莫道安平时都是十点左右睡觉,现在,还没十点,他疑惑怎么没有见到莫道安,“伯母,我哥和安安呢?” 肖梅在沙发上坐下,她盘起腿,“阿诚还在公司加班。今天我带安安出去玩的时候,碰到了笙笙,他缠着笙笙,要笙笙陪他玩,笙笙陪他玩了一会儿,要回家的时候,他吵闹着要跟笙笙去她家,我怎么哄他都不管事,没办法了,便让他跟着去了。” 莫航卓听后,暗自窃喜,心里还夸起莫道安来:真是我的好儿子。 他对肖梅说了个,“伯母,我去看看安安。”然后,急忙往外走。 肖梅看着他猴急的背影,笑着嘀咕,“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莫航卓来到丁铭笙家,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丁铭笙听到敲门声,她先是跟莫道安说了个,“安安,等我下,我去开门。”然后,伸手撑了下地面,借力站起来,她怕门口的人等着急了,脚步急匆的去开门。 她这人有些奇怪,一般的都是先问站门外的人是谁,然后再开门。她呢,她是先开门,开门的那刹那,连带着问门外的人是谁。 丁铭笙在看到来的人是莫航卓后,她属实感到有些吃惊,“你怎么来了?” 心里惦记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这是该感到惊喜,还是该感到诧异? 第304章 借找儿子的借口,去看她 我残缺不全,所以,莫航卓,你别再靠近我了。 ——丁铭笙 莫航卓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 丁铭笙被他这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她错开眼,看向一旁,“你怎么来了?” 莫航卓嘴角攒着满满的笑意,他没有直接道出,“想见你了。”那几个字,反而,很有道理的道出,“我来找安安。” 丁铭笙后知后觉道,“哦哦。”然后,急忙要给他让位置。 她没站稳,左脚踩到右脚,就在要往一边倒下的时候,莫航卓伸手及时扶住了她。 丁铭笙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谢谢。” 她似是要跟逃离什么似的,赶紧松开因怕摔倒,不小心反握住莫航卓胳膊处的手。 莫航卓瞥见她的动作,他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似是他拼了命的要去抓某种东西,可偏偏抓不到似的。 丁铭笙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转而,放在莫航卓脚前,“穿这双。” 丁铭笙走在前面,她的声音从前方往后传,传进莫航卓的耳里,“安安在客厅里捏蝎子。” 莫航卓应道,“他很喜欢虫类。” 莫航卓走进客厅,他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中央地毯上,低着头,认真玩蝎子的莫道安,他冲着莫道安喊道,“安安。” 莫道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去,在看到莫航卓那刻,他放下手里的蝎子,站起来,跑向莫航卓,嘴里还喊着,“爸爸。” 莫航卓一把抱起莫道安,因抱起来的缘故,莫道安双腿处的布料被往上带起,露出脚脖处的肉来。 丁铭笙怕会冷到莫道安,便伸手往下拽了拽。 他们三人站在那,给人一种一家三口很温馨的既视感。 莫道安张嘴,打了个哈欠。 莫航卓问道,“困了?走,回家睡觉。” 莫道安急忙停下打哈欠的动作,声音软糯糯的,“不要,我还想和笙笙姐姐玩。” 莫航卓听到喊丁铭笙姐姐莫名觉得有些怪,他纠正般开口,“安安,喊阿姨,不是姐姐。” 莫道安固执般的不改口,“不要,不要。” 莫航卓反问他,“为什么不要?” 莫道安看向丁铭笙那边,嘴巴很甜的说,“笙笙姐姐看起来像女大。” 莫道安才四、五岁,新鲜的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很大的反差感。 莫航卓被莫道安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他狠狠的亲了下莫道安的右脸,“你知道女大是什么意思吗?” 莫道安看着莫航卓,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懵懂,“不知道。” 莫航卓接着问他,“不知道的话,你怎么用来形容笙笙阿姨?” 莫道安被他问住,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微微仰头,有种高傲神态,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了个,“我乐意。”然后,挣扎着从莫航卓怀里下去,站好后,便又跑到刚刚坐着的位置,继续摆弄他的蝎子。 莫航卓坐在沙发上,与丁铭笙闲谈,“叔叔呢?” 丁铭笙看着他,“出去遛弯了。” 他问她答,看上去挺和谐的两人,实则,丁铭笙却感到有些别扭。 莫道安捏完最后一点,他小心翼翼的将捏好的蝎子一一的摆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摆放好后,他冲着莫航卓与丁铭笙喊道,“爸爸,阿姨。” 莫航卓听莫道安改了口,不知为何,心里就莫然涌起高兴的情绪。 丁铭笙看着那三只蝎子,她冲着莫道安说道,“安安,给阿姨介绍下这三只蝎子。” 莫道安跪在地毯上,他乖巧的应了个,“好。”然后,先是冲着那三只蝎子伸了伸右手,“这是蝎子的一家。”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最左边的那只大蝎子,“这只是蝎爸爸。”再接着指了指旁边小的蝎子,“这只是蝎宝宝。”最后,指向最后一只蝎子,“这只是蝎妈妈。” 等他介绍完,丁铭笙冲着他竖右手大拇指,“真棒。” 莫道安垂下眼眸,嘟着嘴,“小蝎子都有妈妈陪在身边,我却没有。” 莫道安平常其实很少说妈妈这个词,也很少念叨乔妍儿,此刻,他说出来,是真的很想很想他的妈妈了。 莫航卓听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丁铭笙看着莫道安那委屈的模样,她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她冲着莫道安拍了拍双手,“安安,来阿姨这边,阿姨抱抱你。” 莫道安扶着桌子站起来,他直接扑进丁铭笙怀里。 丁铭笙将他抱起来,莫道安坐在她的腿上。 莫道安微微仰头看着丁铭笙,童言童语道,“阿姨,您可以做我的妈妈吗?” 丁铭笙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去看莫航卓,她觉得肯定是莫航卓之前教过莫道安说这种话,不然莫道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铭笙看向莫航卓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询问的意思,莫航卓看出丁铭笙眼神里的意思,他冲着丁铭笙解释,“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丁铭笙不信他的话,她伸手捏了捏莫道安的脸颊,“安安,你告诉阿姨,是不是你爸爸教你这么说的?” 莫道安看向丁铭笙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不是。是我想让阿姨做我的妈妈。” 丁铭笙继续问他,“为什么呀?” 莫道安一边掰手指,一边说,“一是,因为阿姨和我爸爸很般配。” 莫航卓听到莫道安说的话,他高兴的笑起来,儿子真是神助攻。 丁铭笙听到莫道安说的第一条,她的右耳耳垂已经发了红。 莫道安继续往下说,“二是,阿姨对我很好。三是,我很喜欢阿姨,想和阿姨生活在一起。” 丁铭笙听莫道安说完后,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和莫道安说清楚,她声音变得更温柔,“安安,阿姨不能做你的妈妈。你喜欢阿姨的话,可以常常来找阿姨玩。” 莫航卓在听到丁铭笙对莫道安说的第一句话时,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莫道安虽然小,但他知道丁铭笙那句,“阿姨不能做你的妈妈。”是什么意思。 丁铭笙是在拒绝他。 他心里被苦涩占满。 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直接问出,“阿姨,您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妈妈?” 丁铭笙被他问住,她一时语塞。 莫航卓好笑的模样看着丁铭笙,他也跟莫道安那般好问,“为什么呢?” 丁铭笙转头看着他,他留着一头寸头,五官立体,眼睛大大的像大眼仔,睫毛纤长且浓密,鼻梁高挺,嘴角处还带着一丝笑意。 她其实已经对莫航卓心动了,只是,只是,她太现实了,她想得太多了,她不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丁铭笙扭过头,她伸手捏了下莫道安的鼻尖,“因为,阿姨不喜欢你爸爸。” 她知道莫道安还小,听不懂她的话,她说这话只是说给莫航卓听的。 莫航卓听后,眼神瞬间变得很黯淡,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左手拇指放在右手虎口处,虎口处都已被他捏的发红,上面还有深深的手指印,他却是跟感受不到似的,依旧还在用力摁。 原来,亲口听到喜欢的人,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是这么的难受。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熟悉的铃声,他收回思绪,看了眼上面的备注,然后,拿着手机站起来,他顺着闪烁的绿色提示往下摁了摁,然后,将手机放于耳边,对那头说道,“队长。” 段辰看了眼莫稚,冲着她做了个口型,“等我。”然后,他转过身,抬脚要离开的时候,莫稚握住他的手,小声道,“注意安全。”段辰转过身,摸了摸莫稚的头顶,同样小声道,“好的。” 他边往外走,边说,“休假结束,立刻归队。” 莫航卓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他应道,“是。” 挂了电话后,莫航卓冲着丁铭笙说道,“我现在得归队了,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我把安安送回去。” 丁铭笙听他说要归队,她的心里莫名有了一丝紧张。 等莫航卓离开后,她才冲着莫航卓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平安回来。” 第304章 借找儿子的借口,去看她 我残缺不全,所以,莫航卓,你别再靠近我了。 ——丁铭笙 莫航卓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 丁铭笙被他这灼热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舒服,她错开眼,看向一旁,“你怎么来了?” 莫航卓嘴角攒着满满的笑意,他没有直接道出,“想见你了。”那几个字,反而,很有道理的道出,“我来找安安。” 丁铭笙后知后觉道,“哦哦。”然后,急忙要给他让位置。 她没站稳,左脚踩到右脚,就在要往一边倒下的时候,莫航卓伸手及时扶住了她。 丁铭笙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谢谢。” 她似是要跟逃离什么似的,赶紧松开因怕摔倒,不小心反握住莫航卓胳膊处的手。 莫航卓瞥见她的动作,他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似是他拼了命的要去抓某种东西,可偏偏抓不到似的。 丁铭笙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转而,放在莫航卓脚前,“穿这双。” 丁铭笙走在前面,她的声音从前方往后传,传进莫航卓的耳里,“安安在客厅里捏蝎子。” 莫航卓应道,“他很喜欢虫类。” 莫航卓走进客厅,他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厅中央地毯上,低着头,认真玩蝎子的莫道安,他冲着莫道安喊道,“安安。” 莫道安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去,在看到莫航卓那刻,他放下手里的蝎子,站起来,跑向莫航卓,嘴里还喊着,“爸爸。” 莫航卓一把抱起莫道安,因抱起来的缘故,莫道安双腿处的布料被往上带起,露出脚脖处的肉来。 丁铭笙怕会冷到莫道安,便伸手往下拽了拽。 他们三人站在那,给人一种一家三口很温馨的既视感。 莫道安张嘴,打了个哈欠。 莫航卓问道,“困了?走,回家睡觉。” 莫道安急忙停下打哈欠的动作,声音软糯糯的,“不要,我还想和笙笙姐姐玩。” 莫航卓听到喊丁铭笙姐姐莫名觉得有些怪,他纠正般开口,“安安,喊阿姨,不是姐姐。” 莫道安固执般的不改口,“不要,不要。” 莫航卓反问他,“为什么不要?” 莫道安看向丁铭笙那边,嘴巴很甜的说,“笙笙姐姐看起来像女大。” 莫道安才四、五岁,新鲜的词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很大的反差感。 莫航卓被莫道安一本正经的话逗笑,他狠狠的亲了下莫道安的右脸,“你知道女大是什么意思吗?” 莫道安看着莫航卓,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懵懂,“不知道。” 莫航卓接着问他,“不知道的话,你怎么用来形容笙笙阿姨?” 莫道安被他问住,说不出所以然来,他微微仰头,有种高傲神态,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了个,“我乐意。”然后,挣扎着从莫航卓怀里下去,站好后,便又跑到刚刚坐着的位置,继续摆弄他的蝎子。 莫航卓坐在沙发上,与丁铭笙闲谈,“叔叔呢?” 丁铭笙看着他,“出去遛弯了。” 他问她答,看上去挺和谐的两人,实则,丁铭笙却感到有些别扭。 莫道安捏完最后一点,他小心翼翼的将捏好的蝎子一一的摆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摆放好后,他冲着莫航卓与丁铭笙喊道,“爸爸,阿姨。” 莫航卓听莫道安改了口,不知为何,心里就莫然涌起高兴的情绪。 丁铭笙看着那三只蝎子,她冲着莫道安说道,“安安,给阿姨介绍下这三只蝎子。” 莫道安跪在地毯上,他乖巧的应了个,“好。”然后,先是冲着那三只蝎子伸了伸右手,“这是蝎子的一家。”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最左边的那只大蝎子,“这只是蝎爸爸。”再接着指了指旁边小的蝎子,“这只是蝎宝宝。”最后,指向最后一只蝎子,“这只是蝎妈妈。” 等他介绍完,丁铭笙冲着他竖右手大拇指,“真棒。” 莫道安垂下眼眸,嘟着嘴,“小蝎子都有妈妈陪在身边,我却没有。” 莫道安平常其实很少说妈妈这个词,也很少念叨乔妍儿,此刻,他说出来,是真的很想很想他的妈妈了。 莫航卓听后,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丁铭笙看着莫道安那委屈的模样,她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她冲着莫道安拍了拍双手,“安安,来阿姨这边,阿姨抱抱你。” 莫道安扶着桌子站起来,他直接扑进丁铭笙怀里。 丁铭笙将他抱起来,莫道安坐在她的腿上。 莫道安微微仰头看着丁铭笙,童言童语道,“阿姨,您可以做我的妈妈吗?” 丁铭笙听到他的话,她下意识去看莫航卓,她觉得肯定是莫航卓之前教过莫道安说这种话,不然莫道安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丁铭笙看向莫航卓的眼神里都带着些询问的意思,莫航卓看出丁铭笙眼神里的意思,他冲着丁铭笙解释,“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丁铭笙不信他的话,她伸手捏了捏莫道安的脸颊,“安安,你告诉阿姨,是不是你爸爸教你这么说的?” 莫道安看向丁铭笙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不是。是我想让阿姨做我的妈妈。” 丁铭笙继续问他,“为什么呀?” 莫道安一边掰手指,一边说,“一是,因为阿姨和我爸爸很般配。” 莫航卓听到莫道安说的话,他高兴的笑起来,儿子真是神助攻。 丁铭笙听到莫道安说的第一条,她的右耳耳垂已经发了红。 莫道安继续往下说,“二是,阿姨对我很好。三是,我很喜欢阿姨,想和阿姨生活在一起。” 丁铭笙听莫道安说完后,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和莫道安说清楚,她声音变得更温柔,“安安,阿姨不能做你的妈妈。你喜欢阿姨的话,可以常常来找阿姨玩。” 莫航卓在听到丁铭笙对莫道安说的第一句话时,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 莫道安虽然小,但他知道丁铭笙那句,“阿姨不能做你的妈妈。”是什么意思。 丁铭笙是在拒绝他。 他心里被苦涩占满。 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直接问出,“阿姨,您为什么不能做我的妈妈?” 丁铭笙被他问住,她一时语塞。 莫航卓好笑的模样看着丁铭笙,他也跟莫道安那般好问,“为什么呢?” 丁铭笙转头看着他,他留着一头寸头,五官立体,眼睛大大的像大眼仔,睫毛纤长且浓密,鼻梁高挺,嘴角处还带着一丝笑意。 她其实已经对莫航卓心动了,只是,只是,她太现实了,她想得太多了,她不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丁铭笙扭过头,她伸手捏了下莫道安的鼻尖,“因为,阿姨不喜欢你爸爸。” 她知道莫道安还小,听不懂她的话,她说这话只是说给莫航卓听的。 莫航卓听后,眼神瞬间变得很黯淡,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左手拇指放在右手虎口处,虎口处都已被他捏的发红,上面还有深深的手指印,他却是跟感受不到似的,依旧还在用力摁。 原来,亲口听到喜欢的人,说出‘不喜欢’这三个字,是这么的难受。 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熟悉的铃声,他收回思绪,看了眼上面的备注,然后,拿着手机站起来,他顺着闪烁的绿色提示往下摁了摁,然后,将手机放于耳边,对那头说道,“队长。” 段辰看了眼莫稚,冲着她做了个口型,“等我。”然后,他转过身,抬脚要离开的时候,莫稚握住他的手,小声道,“注意安全。”段辰转过身,摸了摸莫稚的头顶,同样小声道,“好的。” 他边往外走,边说,“休假结束,立刻归队。” 莫航卓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他应道,“是。” 挂了电话后,莫航卓冲着丁铭笙说道,“我现在得归队了,一会儿还要麻烦你帮我把安安送回去。” 丁铭笙听他说要归队,她的心里莫名有了一丝紧张。 等莫航卓离开后,她才冲着莫航卓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平安回来。” 第305章 喜欢上一个人,最终在不在一起,真的重要吗? 跳出爱情这个圈,不再困于抓不牢的爱情里, ——黎棠初 黎棠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憔悴的从律所大楼里走出来,她边往外走,边张嘴打哈欠。 程寒倚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他的双手环抱于胸前,深邃的眼眸看着前方。在看到那抹身影出现后,他脸上露出了笑意。 黎棠初抬头看向前方,正巧与程寒对视上,她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想到自己这被工作折磨的死样子,她不想以这种面貌出现在程寒的面前,她转过身,嘴里还嘟囔,“别过来,也别跟我打招呼。” 程寒见她突然背对着自己,他有些好奇的歪了歪头,然后,嘴角咧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渐渐荡漾开来,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他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往黎棠初那边走去。 黎棠初还站在原地,她嘴里依旧在重复那几个字,“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程寒站在黎棠初身后,他听到黎棠初嘟囔的话,他弯下腰,侧着脸,冲黎棠初右耳边说,“这么不想见我?” 黎棠初被突然的说话声吓到,她抖了下身子,然后,往前迈了一步,转过身,伸手拍了程寒胳膊一巴掌,“你怎么走路没声没息的,吓我一跳。” 程寒直起身子,他故意面露怒色,他还压低声音,嗓音沉沉的,“为什么看到我就转身?我有那么吓人吗?” 黎棠初冲着他假笑,憨憨道,“没有,没有。” 程寒没听到黎棠初的解释,他跟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道,“那是为什么?” 黎棠初抬起头,她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眸与程寒对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我怕我现在这个样子丑到你。” 程寒难得见黎棠初扭捏的样子,他内心起了逗逗她的想法,程寒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再次问黎棠初为什么。 程寒虽是第二次问她为什么,但她莫名就是觉得他问了好多遍,黎棠初有些不耐烦,微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善的说,“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程寒听出黎棠初话里的不耐烦,他笑着继续逗黎棠初,话语里还很自信,“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否则,怎么会在我面前那么注重外表?” 黎棠初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一时无法辩解,她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是。” 程寒看出黎棠初的不好意思来,但他还是没有停止逗黎棠初的意思,“哎,都是我的错,把人小姑娘弄害羞了。” 黎棠初嘴硬道,“没有。” 她怕程寒再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来,她紧接着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寒微微弯腰,低下头,垂眸看着黎棠初。程寒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淡淡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右眼皮上方位置还有颗不那么显眼的痣。他的睫毛如鸦羽,根根分明,眼里透露出满满的真诚,“追你呀。” 黎棠初被他那双好看的眉眼吸了进去,她傻傻的盯着程寒看。 她的脸前突然出现一小人,那小人冲着程寒做发痴模样,嘴里还说着,“好帅。” 黎棠初微微抖了下身子,她瞬间清醒过来,她踮起脚尖,身子微微往程寒那边凑,下巴还微微抬起,面露高傲神态,一字一字道,“程医生,我跟你接触过的女生不一样,我可没有那么好追。”说完后,她站好,往前走。 程寒站在原地,看着黎棠初离开的背影,他还在细想黎棠初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除了你,我也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女生。” 黎棠初已经站在程寒的车旁边,她转过身,看到程寒依旧还站在原地,她冲着程寒挥了挥手,“想啥呢?快过来送我回家。” 程寒回过神,哦哦了两声,然后,跑过去。 黎棠初坐在副驾驶上,她拉过一旁的安全带,然后,低头系上。 程寒正要与黎棠初说话时,黎棠初的手机响了,黎棠初从包里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然后,接通。 半个小时的路程,黎棠初一直都在打电话。 程寒将车停在黎棠初小区外面,他侧着身子,眼睛看着黎棠初打电话,耳朵听着黎棠初说着他听不懂的法律术语。 十分钟左右,黎棠初挂了电话,她有些歉意的对程寒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程寒不在意道,“没事。” 黎棠初不知道程寒的那句,“追你呀。”是出自程寒的真心,还是,他想玩玩。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觉得她很有必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黎棠初侧着身子,冲着程寒那边,很认真的语气喊他的名字,“程寒。” 程寒听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心里莫名有一丝紧张,“怎么了?” 黎棠初在心里组织好要说的话,然后,开口,“我之前谈过一段四年的感情,在那段感情里,我被pua,被狠狠的伤害。那段感情之后,我没再谈过恋爱。我很长时间都从自我怀疑的漩涡里走出不来。程寒,我怕了,怕重蹈之前感情的覆辙。” 程寒听完黎棠初的话,他紧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 黎棠初听到他承诺的话,她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有明显的不相信。 程寒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话,他也不会因黎棠初的不相信而生气,因为,他能站在黎棠初的角度去想。没有谁会对见了几次面,说了几次话,一起吃了几次饭的人,就动心,甚至放心,更甚至让他进入到自己的舒适圈里。 程寒推心置腹的说出他的心里话,“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也知道,在感情里受过创伤,一时很难再恢复过来。我不会逼着你,硬要你给我答案。我也不会缠着你,跟个无赖似的,硬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黎棠初听完程寒的话,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她现在就只把自己放在所有事情的首位上,她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黎棠初低着头,抿着嘴唇,她想起曾经那段感情的点点滴滴,她委屈的流下眼泪。 眼泪打在她的裤子上,程寒借着车窗外的路灯光,恰好看到落下来的眼泪。 程寒看到她这个模样,他的眉头猛地蹙起来,心口处传来绵密似针的刺疼感,他伸手,欲要摸摸黎棠初的头顶,安慰安慰她时,黎棠初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嘴里跟他说了个,“抱歉。”然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跟猎物见到猎人似的,赶紧跑开。 程寒寸目不移的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冲着黎棠初的背影说道,“黎棠初,愿你只做你。” 莫道安玩着玩着,玩睡着了,丁铭笙本是处理白天未做完的工作,忽然,没听见莫道安说话声,才抬头往莫道安那边看。 丁铭笙看到莫道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放下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然后,双脚踩着拖鞋,脚步极轻极轻的走到莫道安身边。 莫道安的手里还拿着那捏好的蝎子。 丁铭笙先是将那蝎子从莫道安的手里拿出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抱起莫道安。 莫道安的脑袋靠在丁铭笙右肩膀上,丁铭笙侧着脸去看抱在怀里的小孩。他睫毛长长的,跟莫航卓的一样长。都说,男孩长得像妈妈,女孩长得像爸爸,可,莫道安的眉眼、鼻子、脸型,都长得跟莫航卓很像很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丁铭笙想着想着,想远了。 她的眼前出现一穿着黑色外套,背对着她的玩玩具车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忽然扭过头,冲着她笑,她看到那小男孩的面容,长很像她。 当初,她的孩子若没有……。 可惜啊,没有当初。 第305章 喜欢上一个人,最终在不在一起,真的重要吗? 跳出爱情这个圈,不再困于抓不牢的爱情里, ——黎棠初 黎棠初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憔悴的从律所大楼里走出来,她边往外走,边张嘴打哈欠。 程寒倚着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他的双手环抱于胸前,深邃的眼眸看着前方。在看到那抹身影出现后,他脸上露出了笑意。 黎棠初抬头看向前方,正巧与程寒对视上,她先是愣了几秒,然后,想到自己这被工作折磨的死样子,她不想以这种面貌出现在程寒的面前,她转过身,嘴里还嘟囔,“别过来,也别跟我打招呼。” 程寒见她突然背对着自己,他有些好奇的歪了歪头,然后,嘴角咧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渐渐荡漾开来,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他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往黎棠初那边走去。 黎棠初还站在原地,她嘴里依旧在重复那几个字,“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程寒站在黎棠初身后,他听到黎棠初嘟囔的话,他弯下腰,侧着脸,冲黎棠初右耳边说,“这么不想见我?” 黎棠初被突然的说话声吓到,她抖了下身子,然后,往前迈了一步,转过身,伸手拍了程寒胳膊一巴掌,“你怎么走路没声没息的,吓我一跳。” 程寒直起身子,他故意面露怒色,他还压低声音,嗓音沉沉的,“为什么看到我就转身?我有那么吓人吗?” 黎棠初冲着他假笑,憨憨道,“没有,没有。” 程寒没听到黎棠初的解释,他跟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道,“那是为什么?” 黎棠初抬起头,她那双清澈灵动的双眸与程寒对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开口,“我怕我现在这个样子丑到你。” 程寒难得见黎棠初扭捏的样子,他内心起了逗逗她的想法,程寒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再次问黎棠初为什么。 程寒虽是第二次问她为什么,但她莫名就是觉得他问了好多遍,黎棠初有些不耐烦,微皱着眉头,语气有些不善的说,“你十万个为什么啊?” 程寒听出黎棠初话里的不耐烦,他笑着继续逗黎棠初,话语里还很自信,“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否则,怎么会在我面前那么注重外表?” 黎棠初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一时无法辩解,她结结巴巴的说,“不,,不,,不是。” 程寒看出黎棠初的不好意思来,但他还是没有停止逗黎棠初的意思,“哎,都是我的错,把人小姑娘弄害羞了。” 黎棠初嘴硬道,“没有。” 她怕程寒再说出什么让人脸红的话来,她紧接着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程寒微微弯腰,低下头,垂眸看着黎棠初。程寒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淡淡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右眼皮上方位置还有颗不那么显眼的痣。他的睫毛如鸦羽,根根分明,眼里透露出满满的真诚,“追你呀。” 黎棠初被他那双好看的眉眼吸了进去,她傻傻的盯着程寒看。 她的脸前突然出现一小人,那小人冲着程寒做发痴模样,嘴里还说着,“好帅。” 黎棠初微微抖了下身子,她瞬间清醒过来,她踮起脚尖,身子微微往程寒那边凑,下巴还微微抬起,面露高傲神态,一字一字道,“程医生,我跟你接触过的女生不一样,我可没有那么好追。”说完后,她站好,往前走。 程寒站在原地,看着黎棠初离开的背影,他还在细想黎棠初的话,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除了你,我也没怎么接触过其他女生。” 黎棠初已经站在程寒的车旁边,她转过身,看到程寒依旧还站在原地,她冲着程寒挥了挥手,“想啥呢?快过来送我回家。” 程寒回过神,哦哦了两声,然后,跑过去。 黎棠初坐在副驾驶上,她拉过一旁的安全带,然后,低头系上。 程寒正要与黎棠初说话时,黎棠初的手机响了,黎棠初从包里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然后,接通。 半个小时的路程,黎棠初一直都在打电话。 程寒将车停在黎棠初小区外面,他侧着身子,眼睛看着黎棠初打电话,耳朵听着黎棠初说着他听不懂的法律术语。 十分钟左右,黎棠初挂了电话,她有些歉意的对程寒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程寒不在意道,“没事。” 黎棠初不知道程寒的那句,“追你呀。”是出自程寒的真心,还是,他想玩玩。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觉得她很有必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他。 黎棠初侧着身子,冲着程寒那边,很认真的语气喊他的名字,“程寒。” 程寒听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心里莫名有一丝紧张,“怎么了?” 黎棠初在心里组织好要说的话,然后,开口,“我之前谈过一段四年的感情,在那段感情里,我被pua,被狠狠的伤害。那段感情之后,我没再谈过恋爱。我很长时间都从自我怀疑的漩涡里走出不来。程寒,我怕了,怕重蹈之前感情的覆辙。” 程寒听完黎棠初的话,他紧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那样做。” 黎棠初听到他承诺的话,她咧嘴笑了笑,那笑容有明显的不相信。 程寒知道她不信自己的话,他也不会因黎棠初的不相信而生气,因为,他能站在黎棠初的角度去想。没有谁会对见了几次面,说了几次话,一起吃了几次饭的人,就动心,甚至放心,更甚至让他进入到自己的舒适圈里。 程寒推心置腹的说出他的心里话,“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我也知道,在感情里受过创伤,一时很难再恢复过来。我不会逼着你,硬要你给我答案。我也不会缠着你,跟个无赖似的,硬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 黎棠初听完程寒的话,说不动容是假的,但,她现在就只把自己放在所有事情的首位上,她更在意自己的感受。 黎棠初低着头,抿着嘴唇,她想起曾经那段感情的点点滴滴,她委屈的流下眼泪。 眼泪打在她的裤子上,程寒借着车窗外的路灯光,恰好看到落下来的眼泪。 程寒看到她这个模样,他的眉头猛地蹙起来,心口处传来绵密似针的刺疼感,他伸手,欲要摸摸黎棠初的头顶,安慰安慰她时,黎棠初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嘴里跟他说了个,“抱歉。”然后,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跟猎物见到猎人似的,赶紧跑开。 程寒寸目不移的看着她跑远的背影,他冲着黎棠初的背影说道,“黎棠初,愿你只做你。” 莫道安玩着玩着,玩睡着了,丁铭笙本是处理白天未做完的工作,忽然,没听见莫道安说话声,才抬头往莫道安那边看。 丁铭笙看到莫道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放下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然后,双脚踩着拖鞋,脚步极轻极轻的走到莫道安身边。 莫道安的手里还拿着那捏好的蝎子。 丁铭笙先是将那蝎子从莫道安的手里拿出来,然后,轻手轻脚的抱起莫道安。 莫道安的脑袋靠在丁铭笙右肩膀上,丁铭笙侧着脸去看抱在怀里的小孩。他睫毛长长的,跟莫航卓的一样长。都说,男孩长得像妈妈,女孩长得像爸爸,可,莫道安的眉眼、鼻子、脸型,都长得跟莫航卓很像很像,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丁铭笙想着想着,想远了。 她的眼前出现一穿着黑色外套,背对着她的玩玩具车的小男孩。那小男孩忽然扭过头,冲着她笑,她看到那小男孩的面容,长很像她。 当初,她的孩子若没有……。 可惜啊,没有当初。 第306章 夜爬泰山 想要从之前的感情里走出来的方法,便是喜欢上别人,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方伊珞 方伊珞被提前设置好的闹钟吵醒,她揉了揉眼,然后,微微睁开,眯着眼看手机上的时间,嗓音有些沙哑,“晓晓,十点了,我们该出发了。” 谢晓坐在靠近窗户那边的吊坠秋千上,她本是低着头看手里的日记本,在听到方伊珞的话后,她伸手扯了扯窗帘,看了看外面,外面黑漆漆的。 方伊珞没听到谢晓的说话声,她以为谢晓不在房间里,她翻了个身,还想再继续睡觉,嘴里还嘟囔,“晓晓不在,我再睡一会儿。” 方伊珞虽没有很大声说话,但,谢晓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 谢晓虽没有抬头看向方伊珞那边,但,却是跟她在说话,“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好,我们就出发。” 方伊珞听到谢晓的说话声音,她被吓到,她以为,以为整个房间内就只有她。 方伊珞彻底没了困意,她睁开眼,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才看到坐在窗户那边的谢晓,她心有余辜的说,“晓晓,你既然在房间里,我刚刚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谢晓抬头看向方伊珞那边,谢晓脸上没了刚刚的淡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态,“抱歉,刚走神了。” 方伊珞不是很在意的说了个,“哎,没事。”然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晓晓,你等我下,我要洗漱、化妆、换衣服。” 谢晓没有因方伊珞大晚上的化妆感到奇怪,因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方伊珞在去卫生间的时候,还留下句,“大概等我十五分钟。” 方伊珞这人很讲究,无论是平常上班,还是平时和朋友出去吃饭,或者,又是休息日逛超市,她都会化妆,还会搭配好适合当天穿的衣服。 方伊珞在卫生间里边洗漱边哼歌。但,她五音不全,她哼出来的全都跑了调。 谢晓听着那跟原唱唱出来完全不同的音调,她无奈的摇了下头,嘴角处还浮出无可奈何般的笑容。 谢晓跟方伊珞十几年的友谊了,她早就习惯了。若是,某天,方伊珞将一首歌唱得没有跑调,谢晓那才会觉得不对劲。 方伊珞真就跟她说的那般,她真的还就是十五分钟把她说的洗漱、化妆、换衣服都做完了。 谢晓将那笔记本放进她背着的斜挎包里,她冲着方伊珞说,“走。” 她们俩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她们住的地方离泰山很近,所以,她们选择直接徒步走过去。 等到了红门入口处的时候,方伊珞拉着谢晓,让她站在写有红门两字下面的台阶上,她要先给她拍照留念。 谢晓怕大晚上的拍出来的不好看,她拒绝道,“太黑了,拍出来不好看。” 方伊珞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她拍着胸脯向谢晓保证,肯定的语气说道,“放心,我这手机可是 。”方伊珞直接将之前看到的,关于手机夜间拍摄的广告词,一字不落的全都说给谢晓听。 她说的一本正经的,谢晓不好再拒绝她。 谢晓走到方伊珞说的位置处,她不会摆什么姿势,便伸出双手做剪刀手的手势,而且,还放于脸前位置。 方伊珞见谢晓这万年不变的拍照姿势,她叹了口气,她跑到谢晓面前,教了她几个拍照姿势。教完后,她才满意的回到原处。 她跟摄影师似的,冲着谢晓指挥。 驰禹一路上一直跟孙政嘀咕,“好不容易休个假,出来玩就不要再绷着脸了,你得多笑笑的,这样才会有小姑娘喜欢你……” 孙政听他这重复过来重复过去的话,听的头都大了,他想插进去反驳他,可,奈何驰禹不给他机会。孙政便只能硬着头皮听他的‘谆谆教诲。’ 孙政抬起头向前看,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熟悉的面容,他停下往前迈的脚。 驰禹见身边人停下,他也跟着停下,他侧脸看着孙政,不解道,“怎么不走了?” 孙政没有搭理他,只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谢晓看。 驰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正在拍照的姑娘,他心里了然,但却没有说透,装傻般问道,“看啥呢?” 孙政直接说出名字,“谢晓。” 驰禹装作很吃惊的语气,“哎呀妈呀,这也太巧了。”接着,他冲着方伊珞那边喊道,“媳妇。” 方伊珞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那一直担忧着的情绪才缓和了不少,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扭过头,装作很惊讶的模样,“你怎么也来了?” 谢晓看到往她们这边走过来的孙政和驰禹,她抿了抿嘴唇,她的视线恰好与孙政的视线碰在一起,她看到孙政眼里的炽热,谢晓移开视线,低头看着地面,缓缓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方伊珞一蹦一跳的站在驰禹面前,娇嗔的问道,“你们来爬泰山,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驰禹伸手揽住方伊珞的腰,他低头,看着方伊珞,“临时决定的。”临时?当然不是了。是谢晓约方伊珞爬泰山的那天,驰禹便约上了孙政。他们小情侣呀,是在想着要撮合撮合谢晓和孙政。 方伊珞装不开心的模样,嘟着嘴,“我不高兴了。” 驰禹陪着她演戏,他好笑的模样看着方伊珞,“那我怎样做你便高兴?” 方伊珞微微仰头,做苦思冥想状,她眼里含笑的看着驰禹,“我要你和我一起登上山顶。” 驰禹正要说他们提前对好的台词时,方伊珞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嘴里还抢先开口,“不能拒绝我。” 驰禹装作很为难的模样,“我们俩若一起爬的话,那谢姐和阿政怎么办?” 方伊珞扭头看着谢晓,她眼里满是祈求,说话的语气还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晓晓。” 她虽只喊了谢晓的名字,没说别的话,但谢晓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谢晓笑着回她,“你和驰禹一起,我和孙队一起。” 方伊珞听到她的话,她开心的跳起来,“晓晓你真好。” 谢晓面露狡黠的模样,话语里微微转折了下,“但,我有前提条件。” 方伊珞听到后,本还处于高兴状态的她立刻拉下脸来,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道,“你说。”她和谢晓十几年的好朋友,谢晓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就算跟谢晓关系再好,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谢晓听出方伊珞语气的明显变化,她不忍再继续逗她,直截了当的将她的前提条件说了出来,“我们分组比赛,看哪组先爬上山顶,先爬上山顶的是赢者,后爬上去的是输者。输者的惩罚是明天一天无论赢者说什么,都得满足。” 方伊珞听后,爽朗的语气回她,“没问题。” 没问题的题字刚被她说出口,她便拉着驰禹往入口那边跑。 她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晓晓,让我们几秒钟。” 谢晓微微摇了下头,嘴角浮出无奈的笑容,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了丝宠溺感,“作弊。” 第306章 夜爬泰山 想要从之前的感情里走出来的方法,便是喜欢上别人,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方伊珞 方伊珞被提前设置好的闹钟吵醒,她揉了揉眼,然后,微微睁开,眯着眼看手机上的时间,嗓音有些沙哑,“晓晓,十点了,我们该出发了。” 谢晓坐在靠近窗户那边的吊坠秋千上,她本是低着头看手里的日记本,在听到方伊珞的话后,她伸手扯了扯窗帘,看了看外面,外面黑漆漆的。 方伊珞没听到谢晓的说话声,她以为谢晓不在房间里,她翻了个身,还想再继续睡觉,嘴里还嘟囔,“晓晓不在,我再睡一会儿。” 方伊珞虽没有很大声说话,但,谢晓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 谢晓虽没有抬头看向方伊珞那边,但,却是跟她在说话,“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好,我们就出发。” 方伊珞听到谢晓的说话声音,她被吓到,她以为,以为整个房间内就只有她。 方伊珞彻底没了困意,她睁开眼,坐起来,看了看四周,才看到坐在窗户那边的谢晓,她心有余辜的说,“晓晓,你既然在房间里,我刚刚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谢晓抬头看向方伊珞那边,谢晓脸上没了刚刚的淡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态,“抱歉,刚走神了。” 方伊珞不是很在意的说了个,“哎,没事。”然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晓晓,你等我下,我要洗漱、化妆、换衣服。” 谢晓没有因方伊珞大晚上的化妆感到奇怪,因为,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方伊珞在去卫生间的时候,还留下句,“大概等我十五分钟。” 方伊珞这人很讲究,无论是平常上班,还是平时和朋友出去吃饭,或者,又是休息日逛超市,她都会化妆,还会搭配好适合当天穿的衣服。 方伊珞在卫生间里边洗漱边哼歌。但,她五音不全,她哼出来的全都跑了调。 谢晓听着那跟原唱唱出来完全不同的音调,她无奈的摇了下头,嘴角处还浮出无可奈何般的笑容。 谢晓跟方伊珞十几年的友谊了,她早就习惯了。若是,某天,方伊珞将一首歌唱得没有跑调,谢晓那才会觉得不对劲。 方伊珞真就跟她说的那般,她真的还就是十五分钟把她说的洗漱、化妆、换衣服都做完了。 谢晓将那笔记本放进她背着的斜挎包里,她冲着方伊珞说,“走。” 她们俩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她们住的地方离泰山很近,所以,她们选择直接徒步走过去。 等到了红门入口处的时候,方伊珞拉着谢晓,让她站在写有红门两字下面的台阶上,她要先给她拍照留念。 谢晓怕大晚上的拍出来的不好看,她拒绝道,“太黑了,拍出来不好看。” 方伊珞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她拍着胸脯向谢晓保证,肯定的语气说道,“放心,我这手机可是 。”方伊珞直接将之前看到的,关于手机夜间拍摄的广告词,一字不落的全都说给谢晓听。 她说的一本正经的,谢晓不好再拒绝她。 谢晓走到方伊珞说的位置处,她不会摆什么姿势,便伸出双手做剪刀手的手势,而且,还放于脸前位置。 方伊珞见谢晓这万年不变的拍照姿势,她叹了口气,她跑到谢晓面前,教了她几个拍照姿势。教完后,她才满意的回到原处。 她跟摄影师似的,冲着谢晓指挥。 驰禹一路上一直跟孙政嘀咕,“好不容易休个假,出来玩就不要再绷着脸了,你得多笑笑的,这样才会有小姑娘喜欢你……” 孙政听他这重复过来重复过去的话,听的头都大了,他想插进去反驳他,可,奈何驰禹不给他机会。孙政便只能硬着头皮听他的‘谆谆教诲。’ 孙政抬起头向前看,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熟悉的面容,他停下往前迈的脚。 驰禹见身边人停下,他也跟着停下,他侧脸看着孙政,不解道,“怎么不走了?” 孙政没有搭理他,只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谢晓看。 驰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正在拍照的姑娘,他心里了然,但却没有说透,装傻般问道,“看啥呢?” 孙政直接说出名字,“谢晓。” 驰禹装作很吃惊的语气,“哎呀妈呀,这也太巧了。”接着,他冲着方伊珞那边喊道,“媳妇。” 方伊珞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那一直担忧着的情绪才缓和了不少,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扭过头,装作很惊讶的模样,“你怎么也来了?” 谢晓看到往她们这边走过来的孙政和驰禹,她抿了抿嘴唇,她的视线恰好与孙政的视线碰在一起,她看到孙政眼里的炽热,谢晓移开视线,低头看着地面,缓缓的从台阶上走下来。 方伊珞一蹦一跳的站在驰禹面前,娇嗔的问道,“你们来爬泰山,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驰禹伸手揽住方伊珞的腰,他低头,看着方伊珞,“临时决定的。”临时?当然不是了。是谢晓约方伊珞爬泰山的那天,驰禹便约上了孙政。他们小情侣呀,是在想着要撮合撮合谢晓和孙政。 方伊珞装不开心的模样,嘟着嘴,“我不高兴了。” 驰禹陪着她演戏,他好笑的模样看着方伊珞,“那我怎样做你便高兴?” 方伊珞微微仰头,做苦思冥想状,她眼里含笑的看着驰禹,“我要你和我一起登上山顶。” 驰禹正要说他们提前对好的台词时,方伊珞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嘴里还抢先开口,“不能拒绝我。” 驰禹装作很为难的模样,“我们俩若一起爬的话,那谢姐和阿政怎么办?” 方伊珞扭头看着谢晓,她眼里满是祈求,说话的语气还带了些撒娇的意味,“晓晓。” 她虽只喊了谢晓的名字,没说别的话,但谢晓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谢晓笑着回她,“你和驰禹一起,我和孙队一起。” 方伊珞听到她的话,她开心的跳起来,“晓晓你真好。” 谢晓面露狡黠的模样,话语里微微转折了下,“但,我有前提条件。” 方伊珞听到后,本还处于高兴状态的她立刻拉下脸来,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道,“你说。”她和谢晓十几年的好朋友,谢晓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就算跟谢晓关系再好,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谢晓听出方伊珞语气的明显变化,她不忍再继续逗她,直截了当的将她的前提条件说了出来,“我们分组比赛,看哪组先爬上山顶,先爬上山顶的是赢者,后爬上去的是输者。输者的惩罚是明天一天无论赢者说什么,都得满足。” 方伊珞听后,爽朗的语气回她,“没问题。” 没问题的题字刚被她说出口,她便拉着驰禹往入口那边跑。 她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晓晓,让我们几秒钟。” 谢晓微微摇了下头,嘴角浮出无奈的笑容,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了丝宠溺感,“作弊。” 第307章 一段感情少不了两军师 兄弟,追女孩的方法,我以前教过你。现在,我又给你制造了机会相处。这次,你可得‘一举拿下了’哈。 ——驰禹 孙政以为谢晓不高兴了,他扭脸看着谢晓,哄小孩的语气,“别生气啦~。” 他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波浪号。 谢晓本没有不高兴,可在听到孙政的话,她的心情愈发的美妙,她笑着说,“你说话怎么自带波浪号?” 孙政却没有察觉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吗?” 谢晓借着周围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孙政脸上的不好意思神态,她内心起了逗逗他的想法。谢晓站到一旁的台阶上,她的身子微微往孙政那边倾,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她故意凑在孙政脸前,温柔的嗓音带了些诱惑的滋味,“孙队,您害羞了是不是?” 因他们距离得近,所以,孙政可以清楚的看到谢晓长长的睫毛。 谢晓本没做什么,可就是没做什么便撩拨的 孙政心里痒痒的。 孙政感觉嗓音很干,他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结随之向下滚动,他直言不讳的承认,“是啊。我被你撩拨的害羞了,你是不是得负责?” 孙政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处也含着笑,他静静地看着谢晓。 谢晓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捂住孙政的双眸,一句平常不过再平常的话,却多了一丝妩媚,“你别这么看着我。” 躲在另一边较隐蔽位置处的小情侣,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方伊珞扯了扯身边驰禹的衣袖,“你说经过这次,晓晓会不会对孙队有一点点的动心?” 驰禹斩钉截铁道,“不会。” 方伊珞不满他的回复,侧脸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配合我撮合他们俩?” 驰禹扭过脸,低着头,垂眸与方伊珞对视,他在看到方伊珞满脸认真的模样,他耐不住心里想要摸她头的冲动。 心里想的被他实际操作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方伊珞的头,“我兄弟苦了那么多年,我怎么着也得给他点甜头吃吃啊。” 方伊珞撇了撇嘴,佯装生气的模样,“兄弟,兄弟,你心里就只想着你兄弟。” 她的右手食指指着驰禹的鼻尖,“现在你女朋友因你心里总想着兄弟,不想着她,所以,生闷气了。” 说着说着,她的手指缓缓的往下滑,她的手指挑着驰禹的下巴,“女朋友生气了,你如何哄哄你女朋友呢?” 驰禹似笑非笑的,他伸手揽住方伊珞的腰,方伊珞被他带动的,她的身体往驰禹那边倾,驰禹低沉的嗓音带了些蛊惑的意味,“肉偿补你,行不?” 方伊珞以为他说的是那种肉偿,她的脸立刻变得很红温,她娇滴滴道,“驰禹,你流氓。” 驰禹被她骂懵了,他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丝委屈,“我咋成流氓了?” 方伊珞想歪了,所以,她无法直接说出很露骨的话,她边想边说,以至于,说话的语速很慢,而且,还有些磕巴,“你,你,你……。” 驰禹嘴角攒着笑容,他很有耐心的等方伊珞说话。 方伊珞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她不好意思道,“你说的肉偿。” 驰禹一开始还没理解方伊珞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借着灯光看到方伊珞发红了的耳垂后,他明白了,方伊珞会错意了,他说的‘肉偿’,不是方伊珞理解的那个‘肉偿。’ 驰禹想明白后,发出哈哈的笑声,方伊珞怕谢晓他们听见,她伸手去拍驰禹的胳膊,“小点声。”她还侧过脸去看谢晓他们。 驰禹的左手放在方伊珞后脖颈处,他轻轻用力,方伊珞被他带动的扭过头,看着他。 驰禹微微弯腰,他侧着脸,冲着方伊珞右耳边说,“珞珞,你会错意了,我说的‘肉偿’是给你买你爱吃的炸鸡,不是床上那种。” 方伊珞听驰禹那么直白的说出口,她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驰禹的胸膛里,沉闷闷的声音传进驰禹的耳里,“太丢人了。” 驰禹听到方伊珞含糊不清的说话声,他忽地低着下颚笑了几声,接着,轻声轻气的有种哄小孩的感觉,“珞珞,抬头看我。” 方伊珞觉得丢人,以至于她都有点不敢直视驰禹,甚至,她都觉得掩耳盗铃都是一种逃避的方法,她依旧将脸埋于驰禹的胸膛里,说话的语气虽不带任何的攻击性,但却有些娇嗔,“不要。” 驰禹脸上带着笑意,他伸手扭住方伊珞的后脖颈,跟拎着小鸡仔子似的将方伊珞带离他的怀里。 方伊珞羞于见驰禹,她伸出双手挡在脸前,她的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真丢人。” 驰禹伸右手,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交织在一起,中指叠在食指上面,冲着方伊珞捂在脸前的手轻轻的弹了弹,哄小孩的语气,“我们珞珞可没有丢人。” 方伊珞放下手,仰着脸看着驰禹,她的脸上带了丝恃宠而骄的霸道感,“回家后,你要给我买我爱吃的炸鸡,还有正宗的哈尔滨红肠。” 驰禹微微弯腰,他低着头看方伊珞,宠溺的口吻,“你想吃什么,我们便买什么。” 方伊珞觉得他的话肉麻,她嫌弃般的往一旁扭头。 她往谢晓他们那边看,可已经看不到谢晓他们俩的身影了。 在方伊珞的潜意识里,等在一旁的是谢晓一个人,她完全的忘了孙政。 方伊珞找不到谢晓了,她有些着急,她伸手去拧身旁驰禹的胳膊。她之前刷到过相关被拐卖的视频,以至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谢晓被人贩子拐走的场景。关心则乱,她有些着急,连着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晓晓不见了。” 方伊珞的手劲很大,驰禹虽被方伊珞拧的疼得呲牙咧嘴的,但他不敢直接抽回他的胳膊,他也不敢出声大喊。 驰禹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神态,语气里十分无奈道,“谢晓不是和阿政爬山去了吗?” 方伊珞停下拧驰禹的动作,方伊珞的手跟在高空种做自由落体的球体似的向着一旁掉下去。 驰禹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他边低头看被拧的地方,边轻轻的揉,嘴里还嘟囔着,“这可真是亲媳妇,对我一点也不留情。” 方伊珞看着驰禹,她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疑惑,“孙队?他怎么在这里?” 驰禹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他猛地抬起头,他的双手还捧在方伊珞两边的脸颊处,他与方伊珞对视,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珞珞,你怎么了?”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驰禹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方伊珞满眼迷茫,“我没事啊。” 驰禹紧紧的盯着方伊珞,他生怕他一旦从方伊珞脸上移开视线,方伊珞便会出事,他有些试探性的问,“珞珞,我叫什么?” 方伊珞听到他的问题,她面露无语神态,看着驰禹的眼神里还带了些看傻子似的隐忍,“驰禹。” 驰禹听到后,瞬间松了一口气,“珞珞,太好了,你没有老年痴呆,也没有失忆。” 后面两字方伊珞还能忍,但‘老年痴呆’这四个字,她是真的忍不了。 方伊珞说话的声音微微高了些,有种嘶嘶力竭吼叫的感觉,“我只是忘了孙队跟你是一起来的,不是得了什么健忘的病。” 不知是方伊珞的说的哪个字或哪个词戳中了驰禹的笑点,反正,驰禹哈哈的笑起来。 方伊珞微微眯眼,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驰禹。”她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丝隐忍很久,终于隐忍不下去,马上要爆发的感觉。而且,这次喊驰禹的名字的语气也明显和刚刚不同。 驰禹也是懂眼色、能听出说话语气的人,他意识到方伊珞可能要揍他了,他急忙停止笑声,而且还松开捧着方伊珞两边脸颊的手,他脸上冲着方伊珞笑,脚下默默的往后退。 方伊珞面带微笑的看着驰禹,她的右眉头微微上挑,嘴里还说着重话,“驰禹,你完了。”说完后,她的右边上牙还微微往外瞥,她的上牙咬住下嘴唇。 驰禹见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伸出右手,置于胸前,还平行着往方伊珞那边伸了伸,他冲着方伊珞挑衅,“珞珞,我没完,我这不绝处逢生了。” 方伊珞的脑袋往左边歪了下,她看着驰禹略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样,她笑而不语,但,她的笑容也仅就只存于几秒,因为,笑容秒随着她向前跑的动作,消失掉。 驰禹见方伊珞冲着他跑来,他不再淡定,他立刻转身,冲着台阶那边跑。 他们俩,他跑,她追。他是插翅难飞,但,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第307章 一段感情少不了两军师 兄弟,追女孩的方法,我以前教过你。现在,我又给你制造了机会相处。这次,你可得‘一举拿下了’哈。 ——驰禹 孙政以为谢晓不高兴了,他扭脸看着谢晓,哄小孩的语气,“别生气啦~。” 他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波浪号。 谢晓本没有不高兴,可在听到孙政的话,她的心情愈发的美妙,她笑着说,“你说话怎么自带波浪号?” 孙政却没有察觉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吗?” 谢晓借着周围微弱的灯光,看到了孙政脸上的不好意思神态,她内心起了逗逗他的想法。谢晓站到一旁的台阶上,她的身子微微往孙政那边倾,她的双手背在身后,她故意凑在孙政脸前,温柔的嗓音带了些诱惑的滋味,“孙队,您害羞了是不是?” 因他们距离得近,所以,孙政可以清楚的看到谢晓长长的睫毛。 谢晓本没做什么,可就是没做什么便撩拨的 孙政心里痒痒的。 孙政感觉嗓音很干,他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结随之向下滚动,他直言不讳的承认,“是啊。我被你撩拨的害羞了,你是不是得负责?” 孙政眼里带着笑意,嘴角处也含着笑,他静静地看着谢晓。 谢晓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捂住孙政的双眸,一句平常不过再平常的话,却多了一丝妩媚,“你别这么看着我。” 躲在另一边较隐蔽位置处的小情侣,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看。 方伊珞扯了扯身边驰禹的衣袖,“你说经过这次,晓晓会不会对孙队有一点点的动心?” 驰禹斩钉截铁道,“不会。” 方伊珞不满他的回复,侧脸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配合我撮合他们俩?” 驰禹扭过脸,低着头,垂眸与方伊珞对视,他在看到方伊珞满脸认真的模样,他耐不住心里想要摸她头的冲动。 心里想的被他实际操作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方伊珞的头,“我兄弟苦了那么多年,我怎么着也得给他点甜头吃吃啊。” 方伊珞撇了撇嘴,佯装生气的模样,“兄弟,兄弟,你心里就只想着你兄弟。” 她的右手食指指着驰禹的鼻尖,“现在你女朋友因你心里总想着兄弟,不想着她,所以,生闷气了。” 说着说着,她的手指缓缓的往下滑,她的手指挑着驰禹的下巴,“女朋友生气了,你如何哄哄你女朋友呢?” 驰禹似笑非笑的,他伸手揽住方伊珞的腰,方伊珞被他带动的,她的身体往驰禹那边倾,驰禹低沉的嗓音带了些蛊惑的意味,“肉偿补你,行不?” 方伊珞以为他说的是那种肉偿,她的脸立刻变得很红温,她娇滴滴道,“驰禹,你流氓。” 驰禹被她骂懵了,他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丝委屈,“我咋成流氓了?” 方伊珞想歪了,所以,她无法直接说出很露骨的话,她边想边说,以至于,说话的语速很慢,而且,还有些磕巴,“你,你,你……。” 驰禹嘴角攒着笑容,他很有耐心的等方伊珞说话。 方伊珞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小,她不好意思道,“你说的肉偿。” 驰禹一开始还没理解方伊珞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借着灯光看到方伊珞发红了的耳垂后,他明白了,方伊珞会错意了,他说的‘肉偿’,不是方伊珞理解的那个‘肉偿。’ 驰禹想明白后,发出哈哈的笑声,方伊珞怕谢晓他们听见,她伸手去拍驰禹的胳膊,“小点声。”她还侧过脸去看谢晓他们。 驰禹的左手放在方伊珞后脖颈处,他轻轻用力,方伊珞被他带动的扭过头,看着他。 驰禹微微弯腰,他侧着脸,冲着方伊珞右耳边说,“珞珞,你会错意了,我说的‘肉偿’是给你买你爱吃的炸鸡,不是床上那种。” 方伊珞听驰禹那么直白的说出口,她不好意思的将脸埋进驰禹的胸膛里,沉闷闷的声音传进驰禹的耳里,“太丢人了。” 驰禹听到方伊珞含糊不清的说话声,他忽地低着下颚笑了几声,接着,轻声轻气的有种哄小孩的感觉,“珞珞,抬头看我。” 方伊珞觉得丢人,以至于她都有点不敢直视驰禹,甚至,她都觉得掩耳盗铃都是一种逃避的方法,她依旧将脸埋于驰禹的胸膛里,说话的语气虽不带任何的攻击性,但却有些娇嗔,“不要。” 驰禹脸上带着笑意,他伸手扭住方伊珞的后脖颈,跟拎着小鸡仔子似的将方伊珞带离他的怀里。 方伊珞羞于见驰禹,她伸出双手挡在脸前,她的声音从手指缝里传出,“真丢人。” 驰禹伸右手,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交织在一起,中指叠在食指上面,冲着方伊珞捂在脸前的手轻轻的弹了弹,哄小孩的语气,“我们珞珞可没有丢人。” 方伊珞放下手,仰着脸看着驰禹,她的脸上带了丝恃宠而骄的霸道感,“回家后,你要给我买我爱吃的炸鸡,还有正宗的哈尔滨红肠。” 驰禹微微弯腰,他低着头看方伊珞,宠溺的口吻,“你想吃什么,我们便买什么。” 方伊珞觉得他的话肉麻,她嫌弃般的往一旁扭头。 她往谢晓他们那边看,可已经看不到谢晓他们俩的身影了。 在方伊珞的潜意识里,等在一旁的是谢晓一个人,她完全的忘了孙政。 方伊珞找不到谢晓了,她有些着急,她伸手去拧身旁驰禹的胳膊。她之前刷到过相关被拐卖的视频,以至于,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谢晓被人贩子拐走的场景。关心则乱,她有些着急,连着她说话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晓晓不见了。” 方伊珞的手劲很大,驰禹虽被方伊珞拧的疼得呲牙咧嘴的,但他不敢直接抽回他的胳膊,他也不敢出声大喊。 驰禹脸上带着哭笑不得的神态,语气里十分无奈道,“谢晓不是和阿政爬山去了吗?” 方伊珞停下拧驰禹的动作,方伊珞的手跟在高空种做自由落体的球体似的向着一旁掉下去。 驰禹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他边低头看被拧的地方,边轻轻的揉,嘴里还嘟囔着,“这可真是亲媳妇,对我一点也不留情。” 方伊珞看着驰禹,她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疑惑,“孙队?他怎么在这里?” 驰禹被她这句话吓得不轻,他猛地抬起头,他的双手还捧在方伊珞两边的脸颊处,他与方伊珞对视,他的嘴唇微微张开,“珞珞,你怎么了?”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驰禹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方伊珞满眼迷茫,“我没事啊。” 驰禹紧紧的盯着方伊珞,他生怕他一旦从方伊珞脸上移开视线,方伊珞便会出事,他有些试探性的问,“珞珞,我叫什么?” 方伊珞听到他的问题,她面露无语神态,看着驰禹的眼神里还带了些看傻子似的隐忍,“驰禹。” 驰禹听到后,瞬间松了一口气,“珞珞,太好了,你没有老年痴呆,也没有失忆。” 后面两字方伊珞还能忍,但‘老年痴呆’这四个字,她是真的忍不了。 方伊珞说话的声音微微高了些,有种嘶嘶力竭吼叫的感觉,“我只是忘了孙队跟你是一起来的,不是得了什么健忘的病。” 不知是方伊珞的说的哪个字或哪个词戳中了驰禹的笑点,反正,驰禹哈哈的笑起来。 方伊珞微微眯眼,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驰禹。”她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丝隐忍很久,终于隐忍不下去,马上要爆发的感觉。而且,这次喊驰禹的名字的语气也明显和刚刚不同。 驰禹也是懂眼色、能听出说话语气的人,他意识到方伊珞可能要揍他了,他急忙停止笑声,而且还松开捧着方伊珞两边脸颊的手,他脸上冲着方伊珞笑,脚下默默的往后退。 方伊珞面带微笑的看着驰禹,她的右眉头微微上挑,嘴里还说着重话,“驰禹,你完了。”说完后,她的右边上牙还微微往外瞥,她的上牙咬住下嘴唇。 驰禹见他们之间的距离,他伸出右手,置于胸前,还平行着往方伊珞那边伸了伸,他冲着方伊珞挑衅,“珞珞,我没完,我这不绝处逢生了。” 方伊珞的脑袋往左边歪了下,她看着驰禹略有些得意忘形的模样,她笑而不语,但,她的笑容也仅就只存于几秒,因为,笑容秒随着她向前跑的动作,消失掉。 驰禹见方伊珞冲着他跑来,他不再淡定,他立刻转身,冲着台阶那边跑。 他们俩,他跑,她追。他是插翅难飞,但,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第308章 在异地见到‘牺牲\\\’了的爱人 阿礼,是你吗? ——许意楹 严瑞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许意楹,她虽嘴里虽叼着插进奶茶里的吸管,是做着喝奶茶的动作,可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严瑞夏重重的叹了口气,情啊情啊,果然就是不能触碰的,一旦触碰了,本理智的人也变得不理智了。 她先是冲着许意楹咳嗽,许意楹没有反应,她便冲着许意楹打了个响指,许意楹回过神,懵懵的眼神看着她,“夏夏,怎么了?” 严瑞夏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两个食指分别指着两边的脸颊,“楹楹,笑一笑。今天是你生日,你开心点。” 许意楹冲着严瑞夏笑,严瑞夏看她笑得有些吓人,无奈道,“还是别笑了,有点吓人。” 若是以前许意楹肯定会说她怎么那么多事,现在,她却无声无息的收回脸上的笑容。 她无意间往对面的街道看去,看到熟悉的脸庞。 她瞪大双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嘴里念着那个名字,“阿礼。”她站起来,往前走,走到路边处。 严瑞夏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见她起身离开,她便也站起来,紧跟在她身后。 对面的男人站在一家面包店外面,他的嘴上叼着烟,右手打着打火机,他微低着头,点燃的打火机去凑烟尾,右手将打火机放进裤兜里,转而,取下叼在嘴上的烟,微微张嘴,吐出白雾。 那男人虽在对面街道上,但,许意楹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因公殉职”的男朋友陆闻礼。 严瑞夏顺着许意楹的目光看去,她也认出了对面那人是谁,她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楹楹,那,那不是你“牺牲了”的男朋友吗?” 陆闻礼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在看到对面的人时,他眼神明显一顿。他半个月未见许意楹了,他的楹楹瘦了。 他现在在执行卧底任务,他不能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抱抱她。他得忍,忍到任务结束,然后跟她讲明一切。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即便隔着一条马路,陆闻礼也能清晰的看到许意楹眼里是含着泪的。 许意楹很想很想,跑到对面,去见他,可她又怕,怕自己跑过去了,他便离开了。 严瑞夏还沉浸在‘人死怎么会复生’的难题里。 何姝萱在前台结好账,拎着打包好的面包袋转过身,要往外走时,便看到站在对面街的许意楹寸目不离的盯着这边看,她注意到许意楹的视线与等在外面叶景渊的视线碰在一起。 她心里带着疑惑,阿渊认识那姑娘? 何姝萱打开面包店的门,陆闻礼听到声音,他扔下手里夹着的烟,抬脚踩了踩。他收回眼里的柔意,扭头的那刻,眼里恢复了平静。 何姝萱蹦蹦跳跳的走到陆闻礼面前,她的视线同样往前看,恰好还与对面的许意楹对视上,她不经意的问,“你认识对面那姑娘?” 叶景渊看都没看对面,平静的语气否认道,“不认识。” 何姝萱的身子往前倾,故意般的往陆闻礼那边凑,因陆闻礼比她高一头多,所以,她只能仰着脸看着陆闻礼,她不依不饶般反问,“不认识的话,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姑娘看?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叶景渊否认道,“没有,别瞎说。”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在看对面那高楼。” 何姝萱眼底带着戏谑,她与叶景渊搭话,“想去?” 叶景渊,“不想,只是好奇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何姝萱移开视线,她看了眼那栋高楼,而后,重新与叶景渊对视,眼里有丝不怀好意,话语虽没有很不当,但听上去还是会让人浮想联翩,“那个地方,虽说是公寓,但乱的很,一般去那个地方的男女,都是寻找刺激的。” 她停顿下来,双手环抱住叶景渊的脖子,叶景渊身形明显一顿,他想推开,但,如今他不能让眼前人察觉不对劲,他便强忍着。 他既然在爱情与信仰之中,选择了后者,那他便要承受的住失去她的痛苦。 何姝萱凑在叶景渊右耳边,嘴巴一张一合,“阿渊,你若想去的话,我跟你去。我老早就想去体验体验,我想知道男女之间到底还能有多刺激。” 不知是因为叶景渊听到她这般话语,还是何姝萱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耳垂上的原因,他整个右耳红红的。 何姝萱恰好看到,她心情极好。 叶景渊刚来西双版纳找她爸爸,给他爸爸带来货的时候,她便对叶景渊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他。 她追叶景渊追了一周,后来,叶景渊答应了。 叶景渊待在她爸爸身边,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半个多月,无论她怎么逗他,都未见他红过脸,如今,难得看到他也有害羞,她心情自然很好。 何姝萱这人跟她爸爸一样,疑心很重,况且,直觉告诉她,叶景渊肯定和那姑娘认识。 她那环抱住叶景渊的双手微微用力,叶景渊身子有些不稳的往下压。 他们面面相对,离得很近,近到马上就可以亲上去的地步。 另一边的许意楹看到这画面,她脸色渐白,双目空洞。 何姝萱想试探对面的姑娘,也想试探眼前这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微微仰脸,红唇对着那好看的唇形吻了上去。 叶景渊本是要推开她的,但,在何姝萱亲吻的时候,他看出她眼里的试探。 叶景渊怕自己若推开她,以何姝萱的性子,以后肯定会自己多加提防,若是那样的话,他便打草惊蛇了,而且,之后也不能再轻易的得到他们交易的消息。 叶景渊站在那,任由何姝萱吻他。 他那垂放于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何姝萱先是没有因叶景渊推开自己而感到高兴,后又因叶景渊没有回应自己感到失望,就在她要收回的时候,叶景渊扶着她的后脖颈,往自己那边推。 何姝萱看着叶景渊的眼神瞬间发亮。 树叶从路边的树上落下,为他们这看上去甜蜜的爱情,增加了一些氛围感。 他们虽说是在路边卿卿我我,但这条街,人流量不是很大,所以,根本没有人将目光看向他们,更没有人对他们在街道上亲吻而指指点点。 许意楹看到对面两人亲吻在一起,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身子没有站稳,往一边倒了下,站她身边的严瑞夏从‘怎么会有人死而复生’的难题中回过神,急忙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担忧的口吻问道,“楹楹,怎么了?” 许意楹没有回严瑞夏,她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看。 身边朋友关心的话语,周围店铺热闹的说话声,眼前驶过车辆的鸣笛声……。她仿佛都听不到那些声音,她的脑海就只有一道男声,“楹楹,我爱你。” 严瑞夏见喊不动许意楹,她便顺着许意楹看的方向,往前看,在看到那亲吻在一起的男女时,她气的像火爆的狮子,“狗男女,楹楹,走,我们去找他们。”说着说着,她便要拉许意楹的胳膊去穿马路。 许意楹另只手握住她的胳膊,她的声音哽咽,“别,别去。” 严瑞夏见她这副都已经被欺负到头上了,还替他人着想的模样,她气的有些呼吸不上气,许意楹是她十几年的好朋友了,她就算在怎么气许意楹的懦弱,她也不会想因这件事跟她闹掰,她语气还算平和的说,“楹楹,你真的就不好奇,为什么牺牲了的男友突然生龙活虎的站在你面前?你不好奇,为什么他看到你不跟你打招呼?为什么他在你面前和其他女人亲热?” 她说出来的话,许意楹也在想。 第308章 在异地见到‘牺牲\\\’了的爱人 阿礼,是你吗? ——许意楹 严瑞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许意楹,她虽嘴里虽叼着插进奶茶里的吸管,是做着喝奶茶的动作,可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严瑞夏重重的叹了口气,情啊情啊,果然就是不能触碰的,一旦触碰了,本理智的人也变得不理智了。 她先是冲着许意楹咳嗽,许意楹没有反应,她便冲着许意楹打了个响指,许意楹回过神,懵懵的眼神看着她,“夏夏,怎么了?” 严瑞夏伸出左右手的食指,两个食指分别指着两边的脸颊,“楹楹,笑一笑。今天是你生日,你开心点。” 许意楹冲着严瑞夏笑,严瑞夏看她笑得有些吓人,无奈道,“还是别笑了,有点吓人。” 若是以前许意楹肯定会说她怎么那么多事,现在,她却无声无息的收回脸上的笑容。 她无意间往对面的街道看去,看到熟悉的脸庞。 她瞪大双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嘴里念着那个名字,“阿礼。”她站起来,往前走,走到路边处。 严瑞夏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见她起身离开,她便也站起来,紧跟在她身后。 对面的男人站在一家面包店外面,他的嘴上叼着烟,右手打着打火机,他微低着头,点燃的打火机去凑烟尾,右手将打火机放进裤兜里,转而,取下叼在嘴上的烟,微微张嘴,吐出白雾。 那男人虽在对面街道上,但,许意楹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因公殉职”的男朋友陆闻礼。 严瑞夏顺着许意楹的目光看去,她也认出了对面那人是谁,她微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楹楹,那,那不是你“牺牲了”的男朋友吗?” 陆闻礼许是察觉到有人看他,他抬起头,看向四周,在看到对面的人时,他眼神明显一顿。他半个月未见许意楹了,他的楹楹瘦了。 他现在在执行卧底任务,他不能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抱抱她。他得忍,忍到任务结束,然后跟她讲明一切。 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即便隔着一条马路,陆闻礼也能清晰的看到许意楹眼里是含着泪的。 许意楹很想很想,跑到对面,去见他,可她又怕,怕自己跑过去了,他便离开了。 严瑞夏还沉浸在‘人死怎么会复生’的难题里。 何姝萱在前台结好账,拎着打包好的面包袋转过身,要往外走时,便看到站在对面街的许意楹寸目不离的盯着这边看,她注意到许意楹的视线与等在外面叶景渊的视线碰在一起。 她心里带着疑惑,阿渊认识那姑娘? 何姝萱打开面包店的门,陆闻礼听到声音,他扔下手里夹着的烟,抬脚踩了踩。他收回眼里的柔意,扭头的那刻,眼里恢复了平静。 何姝萱蹦蹦跳跳的走到陆闻礼面前,她的视线同样往前看,恰好还与对面的许意楹对视上,她不经意的问,“你认识对面那姑娘?” 叶景渊看都没看对面,平静的语气否认道,“不认识。” 何姝萱的身子往前倾,故意般的往陆闻礼那边凑,因陆闻礼比她高一头多,所以,她只能仰着脸看着陆闻礼,她不依不饶般反问,“不认识的话,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姑娘看?难不成你看上人家了?” 叶景渊否认道,“没有,别瞎说。”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在看对面那高楼。” 何姝萱眼底带着戏谑,她与叶景渊搭话,“想去?” 叶景渊,“不想,只是好奇那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何姝萱移开视线,她看了眼那栋高楼,而后,重新与叶景渊对视,眼里有丝不怀好意,话语虽没有很不当,但听上去还是会让人浮想联翩,“那个地方,虽说是公寓,但乱的很,一般去那个地方的男女,都是寻找刺激的。” 她停顿下来,双手环抱住叶景渊的脖子,叶景渊身形明显一顿,他想推开,但,如今他不能让眼前人察觉不对劲,他便强忍着。 他既然在爱情与信仰之中,选择了后者,那他便要承受的住失去她的痛苦。 何姝萱凑在叶景渊右耳边,嘴巴一张一合,“阿渊,你若想去的话,我跟你去。我老早就想去体验体验,我想知道男女之间到底还能有多刺激。” 不知是因为叶景渊听到她这般话语,还是何姝萱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耳垂上的原因,他整个右耳红红的。 何姝萱恰好看到,她心情极好。 叶景渊刚来西双版纳找她爸爸,给他爸爸带来货的时候,她便对叶景渊一见钟情,喜欢上了他。 她追叶景渊追了一周,后来,叶景渊答应了。 叶景渊待在她爸爸身边,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半个多月,无论她怎么逗他,都未见他红过脸,如今,难得看到他也有害羞,她心情自然很好。 何姝萱这人跟她爸爸一样,疑心很重,况且,直觉告诉她,叶景渊肯定和那姑娘认识。 她那环抱住叶景渊的双手微微用力,叶景渊身子有些不稳的往下压。 他们面面相对,离得很近,近到马上就可以亲上去的地步。 另一边的许意楹看到这画面,她脸色渐白,双目空洞。 何姝萱想试探对面的姑娘,也想试探眼前这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微微仰脸,红唇对着那好看的唇形吻了上去。 叶景渊本是要推开她的,但,在何姝萱亲吻的时候,他看出她眼里的试探。 叶景渊怕自己若推开她,以何姝萱的性子,以后肯定会自己多加提防,若是那样的话,他便打草惊蛇了,而且,之后也不能再轻易的得到他们交易的消息。 叶景渊站在那,任由何姝萱吻他。 他那垂放于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何姝萱先是没有因叶景渊推开自己而感到高兴,后又因叶景渊没有回应自己感到失望,就在她要收回的时候,叶景渊扶着她的后脖颈,往自己那边推。 何姝萱看着叶景渊的眼神瞬间发亮。 树叶从路边的树上落下,为他们这看上去甜蜜的爱情,增加了一些氛围感。 他们虽说是在路边卿卿我我,但这条街,人流量不是很大,所以,根本没有人将目光看向他们,更没有人对他们在街道上亲吻而指指点点。 许意楹看到对面两人亲吻在一起,她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身子没有站稳,往一边倒了下,站她身边的严瑞夏从‘怎么会有人死而复生’的难题中回过神,急忙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担忧的口吻问道,“楹楹,怎么了?” 许意楹没有回严瑞夏,她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看。 身边朋友关心的话语,周围店铺热闹的说话声,眼前驶过车辆的鸣笛声……。她仿佛都听不到那些声音,她的脑海就只有一道男声,“楹楹,我爱你。” 严瑞夏见喊不动许意楹,她便顺着许意楹看的方向,往前看,在看到那亲吻在一起的男女时,她气的像火爆的狮子,“狗男女,楹楹,走,我们去找他们。”说着说着,她便要拉许意楹的胳膊去穿马路。 许意楹另只手握住她的胳膊,她的声音哽咽,“别,别去。” 严瑞夏见她这副都已经被欺负到头上了,还替他人着想的模样,她气的有些呼吸不上气,许意楹是她十几年的好朋友了,她就算在怎么气许意楹的懦弱,她也不会想因这件事跟她闹掰,她语气还算平和的说,“楹楹,你真的就不好奇,为什么牺牲了的男友突然生龙活虎的站在你面前?你不好奇,为什么他看到你不跟你打招呼?为什么他在你面前和其他女人亲热?” 她说出来的话,许意楹也在想。 第309章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上前拥抱她 阿渊,你最好清清白白。 ——何姝萱 对面两人已停下了亲吻。 面包店一旁是有个坐的地方。 何姝萱拉着叶景渊坐了过去。 叶景渊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抽烟,他想移开视线去看对面的许意楹,但又怕自己这一简单的抬头动作,会让何姝萱心疑。 何姝萱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甜点,她先是用勺子歪了一口喂到叶景渊嘴里,而后,她边吃边看还站在对面的许意楹。 她其实挺好奇的,好奇为什么站在对面的姑娘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她怀疑这姑娘,觉得这姑娘要么是和叶景渊认识,要么她便是跟踪着他们的便衣警察。可是啊,前者还可能些,后者便不可能了,因为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调查他们的警察。 许意楹确定对面那人是陆闻礼。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被追赠为烈士的男朋友,突然出现在云南。不明白,为什么他见到自己不高兴。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其他女人亲吻在一起…… 一个又一个想不明白的难题,困得她的脑袋疼。 她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去找真相,她反握住严瑞夏的胳膊,声音轻轻的,“夏夏,我们去游乐场玩。” 严瑞夏听到许意楹的话,她有些不解,不解为什么许意楹在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其他女人亲在一起,她还可以那么淡定。 严瑞夏微皱眉头,问出她的疑问,“他就在眼前,你不去问问他?不问问他,为什么假牺牲?为什么出现在云南?为什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许意楹垂眸看着地面,纤长的睫毛微颤,“他不是陆闻礼,我的阿礼为国牺牲了。” 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陆闻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按耐住心里的疑问,不走过去问他,是因为,她猜到他可能是在执行任务,她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何姝萱学过唇语,她想通过对面两人的交谈看出她们说的是什么,可,路过的一辆又一辆的车,挡住她的视线,她无法通过唇语猜出来。 严瑞夏见许意楹这般,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心,但堵心归堵心,许意楹做出的选择,她没权干涉。 严瑞夏挽着许意楹的胳膊,“走,姐们带你玩遍整个游乐场。” 许意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好。” 阿礼,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何姝萱看着两人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些扫兴,“没意思。” 叶景渊借低头低的脖子酸了的缘故,边往左往右的扭脖子,边用余光瞥了下对面。没看到那熟悉的面容,他心里没有松气,反而,感到很愧疚。 他在心里咒骂自己,骂自己真是个混蛋。 何姝萱右手肘放在桌子上,右手撑着右边脸颊,她,“阿渊,没看到我想看到的,真有些失望。” 叶景渊抬起眼睑,与她对视,“你想看到什么?” 何姝萱笑了下,那笑容里有丝不怀好意,而后,将她脑补的画面说了出来,“我想看到那姑娘气呼呼的从对面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冲着你的脸,抬起手,给你一巴掌。然后,气愤愤的说,“叶景渊,你混蛋,你居然敢劈腿,还背着我,找女人。”说着说着,哭起来,哭的梨花带雨。” 叶景渊听她描述的有声有色的,他咧嘴笑了下,“你就这么想看热闹?” 何姝萱给了个模糊的回答,“既想,但也不想。” 叶景渊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意思?” 何姝萱坐直身子,“我想看看电视剧的剧情会不会在我身边上演。但,又怕真的是你的女朋友找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小三。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会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里还满是真诚。 叶景渊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不会。” 何姝萱的眼眸很明亮,“什么不会?” 叶景渊只是冲着她笑了下,他没做解释,站起来,他的右手食指还勾起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走。” 何姝萱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眼里不再有先前的天真,反而,有种阴郁。 她拿出手机,找到一聊天框,双手拇指快速的打字,而后,发了过去。 她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只有亲眼看到事实,亲耳听到实话,她才能放下心来。 发完那条消息后,她站起来,立刻又恢复过来之前的神态,她蹦蹦跳跳的冲着叶景渊走过去。 阿渊,你最好真的清清白白,否则,你可就惨了。 何姝萱小跑着,跑到叶景渊身边,她主动伸手握叶景渊的手,叶景渊身子抖了下,他想抽出,但想到谨慎点,还是不要让她心疑,便没有抽回手。 何姝萱见两人的往前迈的步调不一致,她蹦跳着要改自己的步伐。 叶景渊看着映在地面上跳动的影子,他回想他跟许意楹之前散步的时候。他们也老是步调不一致。步调不一致了,他们两人便一起不约而同的换步调,本来步调就不一样,被他们这样换的,脚下的动作显得更乱了。 他记得,许意楹曾因这个问过他一个问题。 许意楹问他,“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因为步调不一致,而分手?” 陆闻礼当时想也没想,直接回她,“不会。” 许意楹惊于他脱口而出的话,她反问,“你怎么想也不想,这么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陆闻礼自信张扬看着她,话里话外都有一种骄傲语态,“你是我自青春起就喜欢的姑娘,我好不容易追到你了,怎么再舍得与你分手。” 许意楹其实不相信感情里所谓的永久,她见过许多从校园熬到社会,但最终又分手了的情侣,她当时被脑子里想的带偏了,她伸手戳了戳陆闻礼的胸膛,“阿礼,我的爱轰轰烈烈,我的恨同样也是。所以呢,你最好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啊,无论我再多么喜欢你,我都会真的与你分手。” 陆闻礼当时信誓旦旦的说,“楹楹,你放心,我不会的。” 叶景渊现在回想起自己那时说的话,他的心里满是愧疚,他对不起许意楹。 许意楹和严瑞夏刚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严瑞夏便拉着她的胳膊,要她和自己去玩大摆锤。 这边的大摆锤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她真的挺想玩一玩的。 许意楹满脑子想的全是刚刚陆闻礼与那姑娘亲吻的画面,她实在是没心情,她找了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理由,“夏夏,你去,我害怕。” 严瑞夏想劝她,但,这种事,光靠她劝是劝不开的,这得需要经历此事的本人自己想开。 严瑞夏不是很放心的说,“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说完后,她又怕许意楹会瞎想,她便紧跟着说了个,“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只是担心你,我可以安安静静的陪在你身边,什么话都不说。” 许意楹强装无事的模样,“夏夏,我真不是因为别的,我是真的有点累。夏夏,你找去玩,我在这儿等你。等你玩完这项,我体力就恢复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去把剩下的挨个玩一遍。” 严瑞夏见她都这么说了,她应道,“好。” 严瑞夏离开的时候,每往前走几步,便回一下头,她是真的挺不放心许意楹的。但,她又真的很想去玩那大摆锤。 许意楹冲她摆了摆手,又冲她笑了笑,向她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严瑞夏见状,心里踏实了一点,快步往前走了。她要赶紧玩,玩完,回来陪许意楹。 许意楹盯着某处发呆,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了看四周,四周没什么人往他们这边看,他便伸手捂住许意楹的口鼻,一开始,许意楹还在挣扎,后来,她慢慢的没了知觉。 因许意楹坐的位置很偏僻,处于人流量较少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那男人直接将许意楹抱起来,快步的往外走。 即将发生的事,造成了她永久的阴影。 第309章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上前拥抱她 阿渊,你最好清清白白。 ——何姝萱 对面两人已停下了亲吻。 面包店一旁是有个坐的地方。 何姝萱拉着叶景渊坐了过去。 叶景渊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抽烟,他想移开视线去看对面的许意楹,但又怕自己这一简单的抬头动作,会让何姝萱心疑。 何姝萱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甜点,她先是用勺子歪了一口喂到叶景渊嘴里,而后,她边吃边看还站在对面的许意楹。 她其实挺好奇的,好奇为什么站在对面的姑娘一直看着他们这边。 她怀疑这姑娘,觉得这姑娘要么是和叶景渊认识,要么她便是跟踪着他们的便衣警察。可是啊,前者还可能些,后者便不可能了,因为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调查他们的警察。 许意楹确定对面那人是陆闻礼。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被追赠为烈士的男朋友,突然出现在云南。不明白,为什么他见到自己不高兴。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和其他女人亲吻在一起…… 一个又一个想不明白的难题,困得她的脑袋疼。 她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去找真相,她反握住严瑞夏的胳膊,声音轻轻的,“夏夏,我们去游乐场玩。” 严瑞夏听到许意楹的话,她有些不解,不解为什么许意楹在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其他女人亲在一起,她还可以那么淡定。 严瑞夏微皱眉头,问出她的疑问,“他就在眼前,你不去问问他?不问问他,为什么假牺牲?为什么出现在云南?为什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许意楹垂眸看着地面,纤长的睫毛微颤,“他不是陆闻礼,我的阿礼为国牺牲了。” 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不是陆闻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按耐住心里的疑问,不走过去问他,是因为,她猜到他可能是在执行任务,她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何姝萱学过唇语,她想通过对面两人的交谈看出她们说的是什么,可,路过的一辆又一辆的车,挡住她的视线,她无法通过唇语猜出来。 严瑞夏见许意楹这般,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堵心,但堵心归堵心,许意楹做出的选择,她没权干涉。 严瑞夏挽着许意楹的胳膊,“走,姐们带你玩遍整个游乐场。” 许意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好。” 阿礼,我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何姝萱看着两人的背影,她突然觉得有些扫兴,“没意思。” 叶景渊借低头低的脖子酸了的缘故,边往左往右的扭脖子,边用余光瞥了下对面。没看到那熟悉的面容,他心里没有松气,反而,感到很愧疚。 他在心里咒骂自己,骂自己真是个混蛋。 何姝萱右手肘放在桌子上,右手撑着右边脸颊,她,“阿渊,没看到我想看到的,真有些失望。” 叶景渊抬起眼睑,与她对视,“你想看到什么?” 何姝萱笑了下,那笑容里有丝不怀好意,而后,将她脑补的画面说了出来,“我想看到那姑娘气呼呼的从对面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冲着你的脸,抬起手,给你一巴掌。然后,气愤愤的说,“叶景渊,你混蛋,你居然敢劈腿,还背着我,找女人。”说着说着,哭起来,哭的梨花带雨。” 叶景渊听她描述的有声有色的,他咧嘴笑了下,“你就这么想看热闹?” 何姝萱给了个模糊的回答,“既想,但也不想。” 叶景渊不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意思?” 何姝萱坐直身子,“我想看看电视剧的剧情会不会在我身边上演。但,又怕真的是你的女朋友找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小三。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会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里还满是真诚。 叶景渊看了她一眼,而后,说道,“不会。” 何姝萱的眼眸很明亮,“什么不会?” 叶景渊只是冲着她笑了下,他没做解释,站起来,他的右手食指还勾起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走。” 何姝萱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眼里不再有先前的天真,反而,有种阴郁。 她拿出手机,找到一聊天框,双手拇指快速的打字,而后,发了过去。 她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只有亲眼看到事实,亲耳听到实话,她才能放下心来。 发完那条消息后,她站起来,立刻又恢复过来之前的神态,她蹦蹦跳跳的冲着叶景渊走过去。 阿渊,你最好真的清清白白,否则,你可就惨了。 何姝萱小跑着,跑到叶景渊身边,她主动伸手握叶景渊的手,叶景渊身子抖了下,他想抽出,但想到谨慎点,还是不要让她心疑,便没有抽回手。 何姝萱见两人的往前迈的步调不一致,她蹦跳着要改自己的步伐。 叶景渊看着映在地面上跳动的影子,他回想他跟许意楹之前散步的时候。他们也老是步调不一致。步调不一致了,他们两人便一起不约而同的换步调,本来步调就不一样,被他们这样换的,脚下的动作显得更乱了。 他记得,许意楹曾因这个问过他一个问题。 许意楹问他,“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因为步调不一致,而分手?” 陆闻礼当时想也没想,直接回她,“不会。” 许意楹惊于他脱口而出的话,她反问,“你怎么想也不想,这么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陆闻礼自信张扬看着她,话里话外都有一种骄傲语态,“你是我自青春起就喜欢的姑娘,我好不容易追到你了,怎么再舍得与你分手。” 许意楹其实不相信感情里所谓的永久,她见过许多从校园熬到社会,但最终又分手了的情侣,她当时被脑子里想的带偏了,她伸手戳了戳陆闻礼的胸膛,“阿礼,我的爱轰轰烈烈,我的恨同样也是。所以呢,你最好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不然啊,无论我再多么喜欢你,我都会真的与你分手。” 陆闻礼当时信誓旦旦的说,“楹楹,你放心,我不会的。” 叶景渊现在回想起自己那时说的话,他的心里满是愧疚,他对不起许意楹。 许意楹和严瑞夏刚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严瑞夏便拉着她的胳膊,要她和自己去玩大摆锤。 这边的大摆锤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她真的挺想玩一玩的。 许意楹满脑子想的全是刚刚陆闻礼与那姑娘亲吻的画面,她实在是没心情,她找了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理由,“夏夏,你去,我害怕。” 严瑞夏想劝她,但,这种事,光靠她劝是劝不开的,这得需要经历此事的本人自己想开。 严瑞夏不是很放心的说,“那我也不去了,我陪你。”说完后,她又怕许意楹会瞎想,她便紧跟着说了个,“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只是担心你,我可以安安静静的陪在你身边,什么话都不说。” 许意楹强装无事的模样,“夏夏,我真不是因为别的,我是真的有点累。夏夏,你找去玩,我在这儿等你。等你玩完这项,我体力就恢复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去把剩下的挨个玩一遍。” 严瑞夏见她都这么说了,她应道,“好。” 严瑞夏离开的时候,每往前走几步,便回一下头,她是真的挺不放心许意楹的。但,她又真的很想去玩那大摆锤。 许意楹冲她摆了摆手,又冲她笑了笑,向她示意,自己真的没事。 严瑞夏见状,心里踏实了一点,快步往前走了。她要赶紧玩,玩完,回来陪许意楹。 许意楹盯着某处发呆,以至于,她根本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了看四周,四周没什么人往他们这边看,他便伸手捂住许意楹的口鼻,一开始,许意楹还在挣扎,后来,她慢慢的没了知觉。 因许意楹坐的位置很偏僻,处于人流量较少的地方,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那男人直接将许意楹抱起来,快步的往外走。 即将发生的事,造成了她永久的阴影。 第310章 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这样恶盈满罐的人,竟,也有心软的时候。 ——池星淮 一间干净的房间内,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站在床尾的位置,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扶着床尾的栏杆。 那女人站在床中间的位置,她的双手环抱于胸前,有种古代帝王君临天下的压迫感,她眼里带着思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何姝萱越看越烦躁,她很想知道,这女人和叶景渊到底是什么关系,更想知道叶景渊他到底是不是警察。 想着想着,她慢慢的想远了,她想若他是警察,她该怎么办?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还是拆穿他,用之前对待警方卧底的手段来处理他?选择第一个的话,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所有人抓进警局。选择第二个的话,她舍不得他,她不想伤害他,因为,她是真的爱他。所以,面对这两个选择,她无法当机立断的选出来。 池星淮看了眼何姝萱,然后,起身,单手拎起一旁的椅子,走向何姝萱。他将椅子放在何姝萱身后,清冷的嗓音里还带了些恭敬语态,“大小姐,请坐。” 何姝萱转过身,抬头,仰脸看着他,一句听上去本应是责怪的话,但,从她的嘴里却没有听出责怪的意思,她说,“池星淮,你怎么下手那么没轻没重的?” 池星淮听到她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何姝萱见他自责,心里起了逗逗他的想法。 何姝萱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冲着池星淮那边微微前倾,双脚微微踮起,嘴巴凑在池星淮耳边,红色薄唇上下动了动,“我把她送给你。怎么样?要不要?” 池星淮眼里闪出一丝震惊,他知晓何姝萱的为人,也更清楚她的脾气,但,从未觉得她是什么很坏很坏的人,他只觉得她是走错了路。如今,听到何姝萱的话,他笑自己的单纯,碰了毒的,哪有是好人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池星淮往后退了一步,“大小姐,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何姝萱听到池星淮的话,她笑出了声,笑了几声后,停下,她伸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许意楹,眉头微微上挑了下,话语里带着反问,“无辜?她吗?”接着,自问自答般说道,“她无不无辜我说了算。” 她话音刚落,许意楹悠悠的睁开眼,何姝萱看到后,眼里有了丝惊喜,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冲着许意楹说道,“哟,醒了。” 许意楹坐起来,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将我迷昏带来这里?” 何姝萱笑而不语。 许意楹没有因她的不回答而感到慌乱,她反而,换了个坐着的姿势,她盘起腿,慵慵懒懒的坐着,仿佛有种坐在自家炕头上的既视感。 何姝萱见许意楹一点也不害怕,她起了兴致,“你不害怕?” 许意楹坦然道,“害怕。但,没用。” 何姝萱听到她的话,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不再兜转,直接问出她想知道的,“你和叶景渊是什么关系?” 许意楹听到她的话,眼里明显一怔。叶景渊?谁是叶景渊? 何姝萱看出她眼里的迷茫,而且,她还看出许意楹的迷茫是真的,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阿渊真的不是警察?” 许意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那个名字,然后,后知后觉,“他现在是叶景渊,不是陆闻礼了。” 何姝萱一旦对某人或某事持了怀疑的态度,那短时间内便很难再打消这怀疑念头。 她不相信般的再次反问,“你是不是认识叶景渊?” 许意楹注视着何姝萱,一字一字道,“不认识。” 许意楹虽再次否认,但何姝萱依旧不信她。 何姝萱说话的语气渐渐放缓,若跟着她的节奏走的话,就会有种被催眠了的感觉,“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阿渊看?” 许意楹不是患者,也更不是罪犯,所以,她不会轻易被催眠,也更不会被带着走,她虽一本正经,说出的话让人听上去觉得很对,但,细听的话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对。她说,“我当时看的不是站在你身侧的男人,而是,你们后面那摩天轮。” 何姝萱听到她的话,她的鼻腔里发出哼的声音,她的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话语里却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态,“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许意楹直视何姝萱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何姝萱感觉到她说的是真话。 许意楹还补了句,“我说的是真话。” 何姝萱知道这么问,问不出什么来,她勾了下唇,“那可就别怪我了。” 她伸出右胳膊,弯曲着的左臂置于半空中,左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凑在一起,打了个响指。 声音刚落,门口处传来敲门声,何姝萱盯着许意楹看,嘴角还微微上扬,她的笑容里带了些不怀好意,话语里竟还有些兴奋,“进来。” 门口的人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才扭开门把手,走进来。 那人走到何姝萱身旁位置,他微微弯腰,“大小姐,您要的‘奶茶’。” 腹部传出的燥热让池星淮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他本连自己都顾不上,可在听到‘奶茶’两字时,他顿时抬头看向何姝萱。 何姝萱察觉他的目光,扭过头,冲着他笑,那笑容很平常,可,池星淮却从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何姝萱友好般的对许意楹说,“口渴了,喝杯奶茶解解渴。”她刻意的压重最后那“解解渴”三字的音节。 许意楹虽单纯,但她不傻,她委婉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渴。” 何姝萱听到许意楹的拒绝,她秒变脸,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强硬,“我觉得你渴了。” 她伸出右手,微微弯曲的右手食指向前点了点。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仅凭她的这一动作,便明白她的意思。 那男人拿着‘奶茶’,冲着许意楹那边走去。 许意楹见他走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往床里面躲。 男人快速的走到她面前,言简意赅的对她说出两字,“喝了。” 许意楹抬起眼睑看着他,她就那么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被她看的有些心里发虚,他不敢再直视许意楹,低着头,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喝了。” 许意楹温柔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倔强,“我不。” 何姝萱听到她的话,哈哈的笑出来,笑完后,她有些幸灾乐祸的对那男人说,“阿朝,难得见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阿朝有些为难道,“她是女生,我不好下手。” 何姝萱微微弯腰,她的右手肘放在翘起二郎腿的右膝盖上,张开的手掌撑着右脸,看上去很乖很乖的她,话语里竟带了丝威胁的意味,“那你是想让我动手吗?” 阿朝扭过头,一脸歉意的看着何姝萱,“抱歉,大小姐。” 何姝萱坐直身子,她的后背靠着椅背,那搭在椅子把上的手还敲了敲,她的声音虽轻但却有丝压迫感,“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看到你的行动。” 阿朝犹豫了下,而后,说道,“好。” 他转过身,冲着许意楹脸那边伸出左手,他的手呈八字状捏住许意楹两边脸颊,他强逼着许意楹张嘴。 许意楹伸手想要摆脱掉他的束缚,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第310章 下一秒到底会发生什么? 我这样恶盈满罐的人,竟,也有心软的时候。 ——池星淮 一间干净的房间内,站着一男一女。 男人站在床尾的位置,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扶着床尾的栏杆。 那女人站在床中间的位置,她的双手环抱于胸前,有种古代帝王君临天下的压迫感,她眼里带着思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何姝萱越看越烦躁,她很想知道,这女人和叶景渊到底是什么关系,更想知道叶景渊他到底是不是警察。 想着想着,她慢慢的想远了,她想若他是警察,她该怎么办?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还是拆穿他,用之前对待警方卧底的手段来处理他?选择第一个的话,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所有人抓进警局。选择第二个的话,她舍不得他,她不想伤害他,因为,她是真的爱他。所以,面对这两个选择,她无法当机立断的选出来。 池星淮看了眼何姝萱,然后,起身,单手拎起一旁的椅子,走向何姝萱。他将椅子放在何姝萱身后,清冷的嗓音里还带了些恭敬语态,“大小姐,请坐。” 何姝萱转过身,抬头,仰脸看着他,一句听上去本应是责怪的话,但,从她的嘴里却没有听出责怪的意思,她说,“池星淮,你怎么下手那么没轻没重的?” 池星淮听到她的话,他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 何姝萱见他自责,心里起了逗逗他的想法。 何姝萱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冲着池星淮那边微微前倾,双脚微微踮起,嘴巴凑在池星淮耳边,红色薄唇上下动了动,“我把她送给你。怎么样?要不要?” 池星淮眼里闪出一丝震惊,他知晓何姝萱的为人,也更清楚她的脾气,但,从未觉得她是什么很坏很坏的人,他只觉得她是走错了路。如今,听到何姝萱的话,他笑自己的单纯,碰了毒的,哪有是好人的,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 池星淮往后退了一步,“大小姐,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何姝萱听到池星淮的话,她笑出了声,笑了几声后,停下,她伸手指着躺在床上的许意楹,眉头微微上挑了下,话语里带着反问,“无辜?她吗?”接着,自问自答般说道,“她无不无辜我说了算。” 她话音刚落,许意楹悠悠的睁开眼,何姝萱看到后,眼里有了丝惊喜,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冲着许意楹说道,“哟,醒了。” 许意楹坐起来,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将我迷昏带来这里?” 何姝萱笑而不语。 许意楹没有因她的不回答而感到慌乱,她反而,换了个坐着的姿势,她盘起腿,慵慵懒懒的坐着,仿佛有种坐在自家炕头上的既视感。 何姝萱见许意楹一点也不害怕,她起了兴致,“你不害怕?” 许意楹坦然道,“害怕。但,没用。” 何姝萱听到她的话,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她不再兜转,直接问出她想知道的,“你和叶景渊是什么关系?” 许意楹听到她的话,眼里明显一怔。叶景渊?谁是叶景渊? 何姝萱看出她眼里的迷茫,而且,她还看出许意楹的迷茫是真的,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阿渊真的不是警察?” 许意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那个名字,然后,后知后觉,“他现在是叶景渊,不是陆闻礼了。” 何姝萱一旦对某人或某事持了怀疑的态度,那短时间内便很难再打消这怀疑念头。 她不相信般的再次反问,“你是不是认识叶景渊?” 许意楹注视着何姝萱,一字一字道,“不认识。” 许意楹虽再次否认,但何姝萱依旧不信她。 何姝萱说话的语气渐渐放缓,若跟着她的节奏走的话,就会有种被催眠了的感觉,“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阿渊看?” 许意楹不是患者,也更不是罪犯,所以,她不会轻易被催眠,也更不会被带着走,她虽一本正经,说出的话让人听上去觉得很对,但,细听的话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对。她说,“我当时看的不是站在你身侧的男人,而是,你们后面那摩天轮。” 何姝萱听到她的话,她的鼻腔里发出哼的声音,她的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话语里却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态,“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许意楹直视何姝萱的眼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何姝萱感觉到她说的是真话。 许意楹还补了句,“我说的是真话。” 何姝萱知道这么问,问不出什么来,她勾了下唇,“那可就别怪我了。” 她伸出右胳膊,弯曲着的左臂置于半空中,左手的大拇指食指中指凑在一起,打了个响指。 声音刚落,门口处传来敲门声,何姝萱盯着许意楹看,嘴角还微微上扬,她的笑容里带了些不怀好意,话语里竟还有些兴奋,“进来。” 门口的人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才扭开门把手,走进来。 那人走到何姝萱身旁位置,他微微弯腰,“大小姐,您要的‘奶茶’。” 腹部传出的燥热让池星淮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他本连自己都顾不上,可在听到‘奶茶’两字时,他顿时抬头看向何姝萱。 何姝萱察觉他的目光,扭过头,冲着他笑,那笑容很平常,可,池星淮却从中看出了一丝不对劲。 何姝萱友好般的对许意楹说,“口渴了,喝杯奶茶解解渴。”她刻意的压重最后那“解解渴”三字的音节。 许意楹虽单纯,但她不傻,她委婉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渴。” 何姝萱听到许意楹的拒绝,她秒变脸,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强硬,“我觉得你渴了。” 她伸出右手,微微弯曲的右手食指向前点了点。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仅凭她的这一动作,便明白她的意思。 那男人拿着‘奶茶’,冲着许意楹那边走去。 许意楹见他走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往床里面躲。 男人快速的走到她面前,言简意赅的对她说出两字,“喝了。” 许意楹抬起眼睑看着他,她就那么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男人被她看的有些心里发虚,他不敢再直视许意楹,低着头,将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喝了。” 许意楹温柔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倔强,“我不。” 何姝萱听到她的话,哈哈的笑出来,笑完后,她有些幸灾乐祸的对那男人说,“阿朝,难得见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阿朝有些为难道,“她是女生,我不好下手。” 何姝萱微微弯腰,她的右手肘放在翘起二郎腿的右膝盖上,张开的手掌撑着右脸,看上去很乖很乖的她,话语里竟带了丝威胁的意味,“那你是想让我动手吗?” 阿朝扭过头,一脸歉意的看着何姝萱,“抱歉,大小姐。” 何姝萱坐直身子,她的后背靠着椅背,那搭在椅子把上的手还敲了敲,她的声音虽轻但却有丝压迫感,“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看到你的行动。” 阿朝犹豫了下,而后,说道,“好。” 他转过身,冲着许意楹脸那边伸出左手,他的手呈八字状捏住许意楹两边脸颊,他强逼着许意楹张嘴。 许意楹伸手想要摆脱掉他的束缚,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第311章 无不无辜我说了算 为了验证心里所想的真假,对此,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我。 ——何姝萱 许意楹张开嘴,她冲着男人的右手腕咬上去。 男人疼的松开她。 阿朝疼的龇牙咧嘴的,他看了眼被咬的地方留下一很明显的牙印,他无奈道,“你这女人下嘴怎么这么狠。” 许意楹虽微微仰头直视着他们,面露一副什么都不害怕的模样,但她说话的音调有了丝颤抖,“你,你们这是犯法的。” 何姝萱听到许意楹的话,她没有因此而做过多的考虑,她反而哈哈的笑出声。 许意楹不理解她的笑容,她歪头看着何姝萱。 何姝萱笑了几声后停下,她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好后,冲着许意楹那边走去。 她拿过阿朝手里的''奶茶'',她虽没有责备阿朝,但话里话外都带了些讽刺的意味,“阿朝啊,看来真的不能让你老去夜店接货,让你去去的都有些柔情了。” 她站在许意楹面前,她垂眸看着许意楹,眼里满是不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傲慢,“犯法?呵。看来姑娘你真的是外来的。” 她抬起右腿,她的右脚踩着床边,她的身子往许意楹那边倾,她的左手捏着许意楹两边脸颊,右手则拿着那杯奶茶。 她使用逼迫的手段将逼着许意楹喝下了那杯奶茶。 许意楹半趴在床边处,她面冲着地面,手指放进嘴里抠嗓子眼,她想要将喝进肚子里的‘奶茶’吐出来。 何姝萱微微侧脸,看向站在她身侧的阿朝。 仅一个眼神,阿朝便明白了何姝萱的意图。 他走上前,阻止许意楹催吐。 何姝萱低垂着眼眸看着许意楹,“姑娘,在云南 我们何家便是法。” 许意楹被阿朝捏着脖颈,她气愤愤的看着何姝萱,她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不屈服。 许意楹身上的这股劲儿,跟何姝萱初见到叶景渊时一模一样。 想到叶景渊,何姝萱心里便堵的慌。希望,希望,他真的不是警察。 何姝萱耐着性子,又将之前问许意楹的话说了一遍,“你是不是认识叶景渊?” 许意楹抬头看着何姝萱,她咧嘴笑,那笑容里带了丝嘲讽,“不认识。” 何姝萱彻底没了耐心,“好,那一会看看你的嘴是否还能这么硬气。” 她微微侧脸,眼睛看着池星淮那边,她对池星淮说道,“阿淮,你过来。” 池星淮迟疑了下,他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来不及多想,因为,下腹传出的燥热让他心烦,他边解衬衫脖领处的扣子边往何姝萱那边走。 他站在何姝萱身边,何姝萱冲着他笑,那笑容分明带了些不怀好意,接着,她踮起脚尖,凑到池星淮耳边,“阿淮,她是你的了。” 池星淮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忍住身体传输过来的不适,嗓音沙哑着回道,“大小姐,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何姝萱再次听到他说这句话,她拉下脸来,连带着看向池星淮的眼神都没了善意,她本想直接开口斥责池星淮,但在看到池星淮明明都因身体燥热没了耐性,还强忍着替许意楹求情的真诚眼神时,她心软了,她深呼出一口气,似是要将心里的烦闷全都呼出去,等调整好后,她细声细语道,“阿淮,你是不是忘了你我是什么身份了?” 池星淮听到她的话,他的身形明显一顿,是啊,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如今他现在的身份,他若有一点怜悯之心,便是将他,将何姝萱、将阿朝、将他周围所有的兄弟至于危险的境地。 即便,何姝萱的话他能听进去,但,心里仅存着的善意还是让他无法完完全全的做个恶人。 池星淮开口,“大小姐,她只是来我们这边旅游的,何必非要将她牵扯进来呢?” 何姝萱本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情绪稳定,可就越是这样,越会有反弹的事或者话,再次让她的情绪有起伏。 何姝萱仰脸看着池星淮,“你怎么能保证她跟阿渊是不是认识?如何保证她是不是知道阿渊的过去?” 池星淮被她问住,他给不出答案,他便沉默着不言语。 就在何姝萱以为他要妥协了的时候,池星淮才开口道,“若她真的与叶哥认识,知道叶哥的过去,换句话说,叶哥的身份若真的如你猜测的那般,那你会怎么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揭穿他,用我们的方法惩治他?” 何姝萱听到他的反问,她犹豫了下,然后给出答案,“他的身份若真的如我想的那般,那我不会轻饶他。” 池星淮听到何姝萱的回答,他一点也不震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何姝萱的脾气,何姝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也不是个瞻前顾后的性格,她呢,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也只选择对自己有用的人或事。 何姝萱拍了下池星淮的肩膀,面露狡黠的神态,“阿淮,我给你下的药剂量很大,你忍是忍不过去的,你需要发泄出来,而这发泄的对象,我给你找好了,便是她。” 何姝萱处理事情的方法一向都很极端,否则,她不会为了验证她的猜测,而去毁一位姑娘的清白。 池星淮了解何姝萱,同样的,何姝萱也了解池星淮。 即便,她给池星淮下了药,但,以池星淮的脾气,他也不会顺着她。 何姝萱凑在池星淮耳边,略带着威胁的语气,“阿淮,我把你妹妹也带来了,她就在隔壁房间。” 她言简意赅,池星淮明白她的意思,池星淮眼里有了慌乱,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丝着急,“别伤害她。” 池星淮的反应在何姝萱意料之中,何姝萱顺着池星淮的话说下去,“那你得按照我说的去做。” 池星淮面露苦色,他呼吸越来越沉重,他无奈道,“阿萱,你想要验证你的猜测,你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为什么非要用玷污姑娘的清白来验证?” 何姝萱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她倪视的眼神看着池星淮,几秒后,她松开环抱于胸前的双手,改而背到身后,她身体往池星淮那边倾,双脚尖踮起,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池星淮说,“阿淮,我的直觉告诉我,阿渊和她绝对认识。我直接问,问不出什么。对一个女人来说,清白最重要。对一个男人来说,面子重要。所以,我要用这种致命的方法去试探他们俩。” 说完后,何姝萱站好,她不再板着脸,反而,冲着池星淮笑,她的笑容单纯无害,话语却带着满满的威胁成分,“阿淮,妹妹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她对于池星淮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所以,即便,二选一,再怎么难做出选择,那位于他心底的天秤也不会偏向于许意楹那边。 第311章 无不无辜我说了算 为了验证心里所想的真假,对此,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我。 ——何姝萱 许意楹张开嘴,她冲着男人的右手腕咬上去。 男人疼的松开她。 阿朝疼的龇牙咧嘴的,他看了眼被咬的地方留下一很明显的牙印,他无奈道,“你这女人下嘴怎么这么狠。” 许意楹虽微微仰头直视着他们,面露一副什么都不害怕的模样,但她说话的音调有了丝颤抖,“你,你们这是犯法的。” 何姝萱听到许意楹的话,她没有因此而做过多的考虑,她反而哈哈的笑出声。 许意楹不理解她的笑容,她歪头看着何姝萱。 何姝萱笑了几声后停下,她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好后,冲着许意楹那边走去。 她拿过阿朝手里的''奶茶'',她虽没有责备阿朝,但话里话外都带了些讽刺的意味,“阿朝啊,看来真的不能让你老去夜店接货,让你去去的都有些柔情了。” 她站在许意楹面前,她垂眸看着许意楹,眼里满是不屑,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些傲慢,“犯法?呵。看来姑娘你真的是外来的。” 她抬起右腿,她的右脚踩着床边,她的身子往许意楹那边倾,她的左手捏着许意楹两边脸颊,右手则拿着那杯奶茶。 她使用逼迫的手段将逼着许意楹喝下了那杯奶茶。 许意楹半趴在床边处,她面冲着地面,手指放进嘴里抠嗓子眼,她想要将喝进肚子里的‘奶茶’吐出来。 何姝萱微微侧脸,看向站在她身侧的阿朝。 仅一个眼神,阿朝便明白了何姝萱的意图。 他走上前,阻止许意楹催吐。 何姝萱低垂着眼眸看着许意楹,“姑娘,在云南 我们何家便是法。” 许意楹被阿朝捏着脖颈,她气愤愤的看着何姝萱,她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不屈服。 许意楹身上的这股劲儿,跟何姝萱初见到叶景渊时一模一样。 想到叶景渊,何姝萱心里便堵的慌。希望,希望,他真的不是警察。 何姝萱耐着性子,又将之前问许意楹的话说了一遍,“你是不是认识叶景渊?” 许意楹抬头看着何姝萱,她咧嘴笑,那笑容里带了丝嘲讽,“不认识。” 何姝萱彻底没了耐心,“好,那一会看看你的嘴是否还能这么硬气。” 她微微侧脸,眼睛看着池星淮那边,她对池星淮说道,“阿淮,你过来。” 池星淮迟疑了下,他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来不及多想,因为,下腹传出的燥热让他心烦,他边解衬衫脖领处的扣子边往何姝萱那边走。 他站在何姝萱身边,何姝萱冲着他笑,那笑容分明带了些不怀好意,接着,她踮起脚尖,凑到池星淮耳边,“阿淮,她是你的了。” 池星淮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忍住身体传输过来的不适,嗓音沙哑着回道,“大小姐,她是无辜的,放了她。” 何姝萱再次听到他说这句话,她拉下脸来,连带着看向池星淮的眼神都没了善意,她本想直接开口斥责池星淮,但在看到池星淮明明都因身体燥热没了耐性,还强忍着替许意楹求情的真诚眼神时,她心软了,她深呼出一口气,似是要将心里的烦闷全都呼出去,等调整好后,她细声细语道,“阿淮,你是不是忘了你我是什么身份了?” 池星淮听到她的话,他的身形明显一顿,是啊,他不是什么好人,以如今他现在的身份,他若有一点怜悯之心,便是将他,将何姝萱、将阿朝、将他周围所有的兄弟至于危险的境地。 即便,何姝萱的话他能听进去,但,心里仅存着的善意还是让他无法完完全全的做个恶人。 池星淮开口,“大小姐,她只是来我们这边旅游的,何必非要将她牵扯进来呢?” 何姝萱本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情绪稳定,可就越是这样,越会有反弹的事或者话,再次让她的情绪有起伏。 何姝萱仰脸看着池星淮,“你怎么能保证她跟阿渊是不是认识?如何保证她是不是知道阿渊的过去?” 池星淮被她问住,他给不出答案,他便沉默着不言语。 就在何姝萱以为他要妥协了的时候,池星淮才开口道,“若她真的与叶哥认识,知道叶哥的过去,换句话说,叶哥的身份若真的如你猜测的那般,那你会怎么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揭穿他,用我们的方法惩治他?” 何姝萱听到他的反问,她犹豫了下,然后给出答案,“他的身份若真的如我想的那般,那我不会轻饶他。” 池星淮听到何姝萱的回答,他一点也不震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太清楚何姝萱的脾气,何姝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也不是个瞻前顾后的性格,她呢,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也只选择对自己有用的人或事。 何姝萱拍了下池星淮的肩膀,面露狡黠的神态,“阿淮,我给你下的药剂量很大,你忍是忍不过去的,你需要发泄出来,而这发泄的对象,我给你找好了,便是她。” 何姝萱处理事情的方法一向都很极端,否则,她不会为了验证她的猜测,而去毁一位姑娘的清白。 池星淮了解何姝萱,同样的,何姝萱也了解池星淮。 即便,她给池星淮下了药,但,以池星淮的脾气,他也不会顺着她。 何姝萱凑在池星淮耳边,略带着威胁的语气,“阿淮,我把你妹妹也带来了,她就在隔壁房间。” 她言简意赅,池星淮明白她的意思,池星淮眼里有了慌乱,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丝着急,“别伤害她。” 池星淮的反应在何姝萱意料之中,何姝萱顺着池星淮的话说下去,“那你得按照我说的去做。” 池星淮面露苦色,他呼吸越来越沉重,他无奈道,“阿萱,你想要验证你的猜测,你可以用其他的方法,为什么非要用玷污姑娘的清白来验证?” 何姝萱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她倪视的眼神看着池星淮,几秒后,她松开环抱于胸前的双手,改而背到身后,她身体往池星淮那边倾,双脚尖踮起,用只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对池星淮说,“阿淮,我的直觉告诉我,阿渊和她绝对认识。我直接问,问不出什么。对一个女人来说,清白最重要。对一个男人来说,面子重要。所以,我要用这种致命的方法去试探他们俩。” 说完后,何姝萱站好,她不再板着脸,反而,冲着池星淮笑,她的笑容单纯无害,话语却带着满满的威胁成分,“阿淮,妹妹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她对于池星淮来说,只是个陌生人,所以,即便,二选一,再怎么难做出选择,那位于他心底的天秤也不会偏向于许意楹那边。 三百一十二章 季玥珊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沈蓓薇和陈彬澈关系很熟很铁的消息,她挎着相机,来到军医门诊的地方。 她抬头看到‘军医室’这三个字,停下来,鬼鬼祟祟的探着头往里面看。 正巧,里面走出一位军医,她拉着她的胳膊,急切的问她,“沈蓓薇,沈军医在里面吗?” 那个被她莫名抓住胳膊的人,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指向里面,“在,她在里面。” 季玥珊讪讪的冲着她笑,“那你能告诉我,哪个是她吗?” 那个人转过身,指向穿着白大褂,扎着低马尾,坐在椅子上,低头认真看手里的病历的沈蓓薇,“那个就是。” 季玥珊向她道谢,而后,双手捏着相机的带子,走进去。 她走到黄婉婷的位置上,拍了拍她,黄婉婷扭过头,看着她,季玥珊冲着她伸出手,友好的跟她打招呼,“沈军医,你好,我是部队里的摄影师,季玥珊。” 黄婉婷见她认错了人,她摆了摆手,急忙跟她解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沈军医,我姓黄,我是黄婉婷。” 季玥珊听后,跟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而后,尴尬的将手挡在脸的前面。 季玥珊有比较严重的脸盲症,她只能把自己家人的面貌记得清楚。其他人,总是会弄混。陈彬澈在她这里却是个例外,她有次来部队拍摄,看到了他训练的样子,觉得他很帅,那次,他的样子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知道自己有脸盲症,她又怕自己记混了,今天,见到他的照片,她才知道她没有记混,他就是那个在自己梦里出现了很多次的人。是她除了家人,唯一一个记得长相的人。 黄婉婷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 她走到旁边沈蓓薇的旁边,拍了拍她,很热情的跟季玥珊介绍,“这个就是你要找的沈军医,沈蓓薇。” 沈蓓薇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黄婉婷,“谁找我?” 黄婉婷的下巴微微抬起,指向站在一旁的季玥珊,“喏,就是她找你。” 她笑着跟她们说,“你们聊,我那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去忙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继续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病历。 沈蓓薇站起来,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她指着自己,语气里满是疑惑,“你认识我?” 季玥珊点了点头,“认识。” 沈蓓薇脑子里不断的闪过一张又一张的脸,有小学同学的,有初中的,有高中的,甚至也有大学的,可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人的容貌和眼前的这个人的容貌是重合的。 季玥珊跟她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季玥珊,部队里的摄影师。” 沈蓓薇听后,哦哦了两声,嘴巴张的像个圆,原来是部队里的,怪不得自己不认识。 沈蓓薇也没听说现在她们要拍照什么的,况且,自己暂时也不需要拍,“你来找我,是需要给我拍照?” 季玥珊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向你问一个人。” 沈蓓薇微微的歪了歪头,不解的样子看着她,“谁?” 季玥珊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动,“陈彬澈。” 沈蓓薇听后,有强烈的第六感,觉得她问自己关于陈彬澈的事,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很有可能,她喜欢他,对他有意思,她在心里哀叹,自己的感情路,怎么那么坎坷,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就在她在心里叫苦的时候,张泽昀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沈蓓薇看向张泽昀,满是求救的眼神,张泽昀看了她一眼,又看到旁边挎着相机的季玥珊,聪明如他,他秒懂,知道她被缠住了。张泽昀举起袋子,冲着沈蓓薇说,“快来,帮我一下,沉死了。” 沈蓓薇见状,跟季玥珊说了个抱歉,而后,赶紧走到张泽昀旁边。 季玥珊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她的职业病犯了,只要是看到合适的角度,她就会不自觉的用相机拍下来。正好,他们的站着的那个角度,很像热恋中的情侣,她拿起相机,给他们拍下来。 沈蓓薇背对着季玥珊,季玥珊看不到她一张一合的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沈蓓薇低头翻看着满袋子里的零食,“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零食,我都没见过你吃零食,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呢。” 张泽昀腾出一只手,把沈蓓薇伸在袋子里胡乱扒拉的魔爪给拿出来,“这是魏喻诗送来的。” 沈蓓薇啊了一声,而后抬起头,看着他,“魏喻诗?” 她的眼珠极其的灵活,上下左右的转了转,张泽昀看着她灵活的眼睛,止不住的笑了笑,跟她解释,“魏喻诗,我前女友。” 沈蓓薇听后,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他那次喝酒,说酒话,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沈蓓薇的眼睛看了眼他手里的两个大袋子,冲着他讪讪的笑了笑,“这两个大袋子,您还是自我慢慢消化。” 张泽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他不想再提魏喻诗,他岔开话题,头向着倚靠着桌子,低头看手机的季玥珊指了指,“她是?” 沈蓓薇秒变脸,耷拉着脑袋,明眼着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陈彬澈的烂桃花。” 一说到这,她激动起来,冲着张泽昀,指着自己,“你可不知道,她刚刚问我什么?” 她自说自答,“她向我打听陈彬澈。想要问一些关于他的事。” 张泽昀笑的很不怀好意,“你告诉了她关于陈彬澈的事,也算是帮了她,也帮了你。这样你也能早点死心。” 沈蓓薇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他在我心里扎了根,让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心。” 在感情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着的人,也被别人也喜欢着。 她虽然是很小声说的,但张泽昀站的位置离她不算远,他很清楚的就听到了。 不止是沈蓓薇,所有坠入爱河的男男女女,一旦深深的一头扎进去,都很难再脱身。 感情这种事,说容易放手也容易,说深深的还爱着,那就依然还是再爱着。 三百一十二章 季玥珊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沈蓓薇和陈彬澈关系很熟很铁的消息,她挎着相机,来到军医门诊的地方。 她抬头看到‘军医室’这三个字,停下来,鬼鬼祟祟的探着头往里面看。 正巧,里面走出一位军医,她拉着她的胳膊,急切的问她,“沈蓓薇,沈军医在里面吗?” 那个被她莫名抓住胳膊的人,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指向里面,“在,她在里面。” 季玥珊讪讪的冲着她笑,“那你能告诉我,哪个是她吗?” 那个人转过身,指向穿着白大褂,扎着低马尾,坐在椅子上,低头认真看手里的病历的沈蓓薇,“那个就是。” 季玥珊向她道谢,而后,双手捏着相机的带子,走进去。 她走到黄婉婷的位置上,拍了拍她,黄婉婷扭过头,看着她,季玥珊冲着她伸出手,友好的跟她打招呼,“沈军医,你好,我是部队里的摄影师,季玥珊。” 黄婉婷见她认错了人,她摆了摆手,急忙跟她解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沈军医,我姓黄,我是黄婉婷。” 季玥珊听后,跟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而后,尴尬的将手挡在脸的前面。 季玥珊有比较严重的脸盲症,她只能把自己家人的面貌记得清楚。其他人,总是会弄混。陈彬澈在她这里却是个例外,她有次来部队拍摄,看到了他训练的样子,觉得他很帅,那次,他的样子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知道自己有脸盲症,她又怕自己记混了,今天,见到他的照片,她才知道她没有记混,他就是那个在自己梦里出现了很多次的人。是她除了家人,唯一一个记得长相的人。 黄婉婷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 她走到旁边沈蓓薇的旁边,拍了拍她,很热情的跟季玥珊介绍,“这个就是你要找的沈军医,沈蓓薇。” 沈蓓薇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黄婉婷,“谁找我?” 黄婉婷的下巴微微抬起,指向站在一旁的季玥珊,“喏,就是她找你。” 她笑着跟她们说,“你们聊,我那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去忙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继续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病历。 沈蓓薇站起来,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她指着自己,语气里满是疑惑,“你认识我?” 季玥珊点了点头,“认识。” 沈蓓薇脑子里不断的闪过一张又一张的脸,有小学同学的,有初中的,有高中的,甚至也有大学的,可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人的容貌和眼前的这个人的容貌是重合的。 季玥珊跟她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季玥珊,部队里的摄影师。” 沈蓓薇听后,哦哦了两声,嘴巴张的像个圆,原来是部队里的,怪不得自己不认识。 沈蓓薇也没听说现在她们要拍照什么的,况且,自己暂时也不需要拍,“你来找我,是需要给我拍照?” 季玥珊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向你问一个人。” 沈蓓薇微微的歪了歪头,不解的样子看着她,“谁?” 季玥珊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动,“陈彬澈。” 沈蓓薇听后,有强烈的第六感,觉得她问自己关于陈彬澈的事,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很有可能,她喜欢他,对他有意思,她在心里哀叹,自己的感情路,怎么那么坎坷,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就在她在心里叫苦的时候,张泽昀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沈蓓薇看向张泽昀,满是求救的眼神,张泽昀看了她一眼,又看到旁边挎着相机的季玥珊,聪明如他,他秒懂,知道她被缠住了。张泽昀举起袋子,冲着沈蓓薇说,“快来,帮我一下,沉死了。” 沈蓓薇见状,跟季玥珊说了个抱歉,而后,赶紧走到张泽昀旁边。 季玥珊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她的职业病犯了,只要是看到合适的角度,她就会不自觉的用相机拍下来。正好,他们的站着的那个角度,很像热恋中的情侣,她拿起相机,给他们拍下来。 沈蓓薇背对着季玥珊,季玥珊看不到她一张一合的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沈蓓薇低头翻看着满袋子里的零食,“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零食,我都没见过你吃零食,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呢。” 张泽昀腾出一只手,把沈蓓薇伸在袋子里胡乱扒拉的魔爪给拿出来,“这是魏喻诗送来的。” 沈蓓薇啊了一声,而后抬起头,看着他,“魏喻诗?” 她的眼珠极其的灵活,上下左右的转了转,张泽昀看着她灵活的眼睛,止不住的笑了笑,跟她解释,“魏喻诗,我前女友。” 沈蓓薇听后,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他那次喝酒,说酒话,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沈蓓薇的眼睛看了眼他手里的两个大袋子,冲着他讪讪的笑了笑,“这两个大袋子,您还是自我慢慢消化。” 张泽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他不想再提魏喻诗,他岔开话题,头向着倚靠着桌子,低头看手机的季玥珊指了指,“她是?” 沈蓓薇秒变脸,耷拉着脑袋,明眼着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陈彬澈的烂桃花。” 一说到这,她激动起来,冲着张泽昀,指着自己,“你可不知道,她刚刚问我什么?” 她自说自答,“她向我打听陈彬澈。想要问一些关于他的事。” 张泽昀笑的很不怀好意,“你告诉了她关于陈彬澈的事,也算是帮了她,也帮了你。这样你也能早点死心。” 沈蓓薇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他在我心里扎了根,让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心。” 在感情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着的人,也被别人也喜欢着。 她虽然是很小声说的,但张泽昀站的位置离她不算远,他很清楚的就听到了。 不止是沈蓓薇,所有坠入爱河的男男女女,一旦深深的一头扎进去,都很难再脱身。 感情这种事,说容易放手也容易,说深深的还爱着,那就依然还是再爱着。 第313章 莫稚忽然想起谢晓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自己在消防站等孙政,她反应过来,反过来问她,语气有些肯定,“你说的是孙政。”谢晓点了点头,“是他。” 莫稚扳过谢晓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你喜欢他?” 谢晓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她坐直身子,低着头,诉说自己以前的事,“姐,我母胎单身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没有异性喜欢过我,我也不知道被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在初中的时候我暗恋了一个男生,暗恋了他三年,我当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我朋友,我朋友恰好和他是一个班的。她说他学习不好,人也怂,别人欺负他,他不敢回手。她告诉我,他不值得我喜欢,可我就是很喜欢他。” 说到这,谢晓停顿了下,莫稚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莫大的勇气,谢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往下说,“大概是初二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跟朋友要了他的qq,加上了他。他一开始就跟我要照片,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丑,我就搪塞过去了,后来实在是搪塞不了了,我就用原相机给他发了一个,我特别的丑。后来,我们没说过几句话,再后来,他初三没有上,在初二的时候决定要去上高职。我知道后,很难过,因为我不能再在校园里看到他了。我在初二那年的暑假鼓起勇气跟他表白,被他拒绝了,我卑微的问他,可以做兄弟吗?因为我想若是做不成情侣,那就做兄弟,这样我们还能经常说话,他也拒绝了。” 谢晓脑海里想起孙政,“姐,我后来就没有再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了孙政,想跟他聊天,后来发现没有他的任何方式。很巧合的是在我最难堪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现在算不算喜欢。” 莫稚听后,很心疼谢晓,她从来都不觉得好看就是赢得一切的资本。 莫稚打算用自己正确的三观来让谢晓摆脱自卑,“漂亮美丽不能决定一切,每个人都有缺点,也会有缺陷。谢晓,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自信,总是在自我否定,你很好,真的很好。法律上没有任何规定,说瓜子脸才是标准脸型,说瘦才是标准身材,说皮肤白才是健康的皮肤,说脸上不长痘才是好的皮肤。正相反,各种脸型,各种身材,黑皮肤,黄皮肤,我们都可以活出自己的特色,自己的精彩。不要觉得你不值得人喜欢,你这么好。这么善良,这么漂亮,要自信,相信自己。” 谢晓点了点头。莫稚继续跟她说,“我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有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她的暗恋持续了十几年。就在前段时间,她才鼓起勇气表白,同样也是被拒绝了。但她只觉得自己轻松了,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喜欢一个人,现在她的喜欢明目张胆。谢晓,喜欢他,就要告诉他,你不说出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谢晓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好。” 丁铭羽看着从上往下蹦极的人,腿有些发软,他叫住前面的熊瑞拙,“大熊,你说来带我放松,就是来这个地方?” 熊瑞拙停下来,转过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我就不能再带你去纸醉金迷。选来选去的,就只有这个地方最适合你了。” 丁铭羽跑上前,揽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咬牙切齿的说,“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熊瑞拙还很客气的说,“不谢,不谢。” 谢晓仰着头看着从高处跳下来的人,有些害怕的抓住旁边莫稚的胳膊,“姐,我害怕。” 莫稚笑着看着她,“那我们不跳了,走。” 谢晓既怂又勇,“不行,姐,我想要蹦极,网上说蹦极过的人会忘掉以前的旧事,蹦极过后,双脚沾地,那便又是新生。” 莫稚握着她出汗的手,安慰她,“没事,别怕,我和你一起,而且这个保护措施很安全。” 谢晓听后,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复害怕的情绪。 熊瑞拙看着走在后面慢悠悠的丁铭羽,他转过身,绕在他的身后,推着他,“快走,快走。” 丁铭羽害怕的故意往后仰,熊瑞拙感受到他把自己的重量全部的压给自己,“大羽,你不会是害怕了,怂了?” 丁铭羽听不得别人说他怂,他直起身子,“谁怂了,不就蹦极,有什么可怕的,走。” 他大步的走在前面,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熊瑞拙以为他反悔了,丁铭羽站在原地盯着距离他们不远的前面看,熊瑞拙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羽,不是从良了?怎么又盯着美女看?” 丁铭羽没有搭理他,他小跑着往前走,冲着莫稚的背影喊,“阿稚。” 莫稚听到有人喊她,她回过头,看到已经走过来的丁铭羽,莫稚冲着他笑了笑。 谢晓恰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她看着和莫稚站在一起的丁铭羽,“你是姐的男朋友,姐夫好。” 丁铭羽听她叫自己姐夫,高兴的边笑边应,“你好,你好。” 莫稚跟谢晓解释,“他不是,他只是我哥。” 谢晓听后,尴尬的摸了摸头,“这样啊。”她立马改口,冲着丁铭羽说,“哥,你好。” 丁铭羽听莫稚跟谢晓介绍自己,说自己只是她哥,他眼神有些暗淡。 他们四个一起站在蹦极的高处,都穿戴好自己的装备,丁铭羽双手扶着上面的栏杆,身子往后仰,眯着眼害怕的从上面往下面看。 谢晓看着高高的距离,也很害怕,她害怕的不断的搓手,莫稚见她还是很害怕,开口劝她,“要是真的害怕,我们就不跳了。” 谢晓心里很害怕,但嘴巴还是很硬气,“不行,跳,必须要跳。” 第313章 莫稚忽然想起谢晓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自己在消防站等孙政,她反应过来,反过来问她,语气有些肯定,“你说的是孙政。”谢晓点了点头,“是他。” 莫稚扳过谢晓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你喜欢他?” 谢晓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她坐直身子,低着头,诉说自己以前的事,“姐,我母胎单身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没有异性喜欢过我,我也不知道被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在初中的时候我暗恋了一个男生,暗恋了他三年,我当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我朋友,我朋友恰好和他是一个班的。她说他学习不好,人也怂,别人欺负他,他不敢回手。她告诉我,他不值得我喜欢,可我就是很喜欢他。” 说到这,谢晓停顿了下,莫稚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莫大的勇气,谢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往下说,“大概是初二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跟朋友要了他的qq,加上了他。他一开始就跟我要照片,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丑,我就搪塞过去了,后来实在是搪塞不了了,我就用原相机给他发了一个,我特别的丑。后来,我们没说过几句话,再后来,他初三没有上,在初二的时候决定要去上高职。我知道后,很难过,因为我不能再在校园里看到他了。我在初二那年的暑假鼓起勇气跟他表白,被他拒绝了,我卑微的问他,可以做兄弟吗?因为我想若是做不成情侣,那就做兄弟,这样我们还能经常说话,他也拒绝了。” 谢晓脑海里想起孙政,“姐,我后来就没有再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了孙政,想跟他聊天,后来发现没有他的任何方式。很巧合的是在我最难堪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现在算不算喜欢。” 莫稚听后,很心疼谢晓,她从来都不觉得好看就是赢得一切的资本。 莫稚打算用自己正确的三观来让谢晓摆脱自卑,“漂亮美丽不能决定一切,每个人都有缺点,也会有缺陷。谢晓,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自信,总是在自我否定,你很好,真的很好。法律上没有任何规定,说瓜子脸才是标准脸型,说瘦才是标准身材,说皮肤白才是健康的皮肤,说脸上不长痘才是好的皮肤。正相反,各种脸型,各种身材,黑皮肤,黄皮肤,我们都可以活出自己的特色,自己的精彩。不要觉得你不值得人喜欢,你这么好。这么善良,这么漂亮,要自信,相信自己。” 谢晓点了点头。莫稚继续跟她说,“我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有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她的暗恋持续了十几年。就在前段时间,她才鼓起勇气表白,同样也是被拒绝了。但她只觉得自己轻松了,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喜欢一个人,现在她的喜欢明目张胆。谢晓,喜欢他,就要告诉他,你不说出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谢晓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好。” 丁铭羽看着从上往下蹦极的人,腿有些发软,他叫住前面的熊瑞拙,“大熊,你说来带我放松,就是来这个地方?” 熊瑞拙停下来,转过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我就不能再带你去纸醉金迷。选来选去的,就只有这个地方最适合你了。” 丁铭羽跑上前,揽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咬牙切齿的说,“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熊瑞拙还很客气的说,“不谢,不谢。” 谢晓仰着头看着从高处跳下来的人,有些害怕的抓住旁边莫稚的胳膊,“姐,我害怕。” 莫稚笑着看着她,“那我们不跳了,走。” 谢晓既怂又勇,“不行,姐,我想要蹦极,网上说蹦极过的人会忘掉以前的旧事,蹦极过后,双脚沾地,那便又是新生。” 莫稚握着她出汗的手,安慰她,“没事,别怕,我和你一起,而且这个保护措施很安全。” 谢晓听后,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复害怕的情绪。 熊瑞拙看着走在后面慢悠悠的丁铭羽,他转过身,绕在他的身后,推着他,“快走,快走。” 丁铭羽害怕的故意往后仰,熊瑞拙感受到他把自己的重量全部的压给自己,“大羽,你不会是害怕了,怂了?” 丁铭羽听不得别人说他怂,他直起身子,“谁怂了,不就蹦极,有什么可怕的,走。” 他大步的走在前面,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熊瑞拙以为他反悔了,丁铭羽站在原地盯着距离他们不远的前面看,熊瑞拙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羽,不是从良了?怎么又盯着美女看?” 丁铭羽没有搭理他,他小跑着往前走,冲着莫稚的背影喊,“阿稚。” 莫稚听到有人喊她,她回过头,看到已经走过来的丁铭羽,莫稚冲着他笑了笑。 谢晓恰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她看着和莫稚站在一起的丁铭羽,“你是姐的男朋友,姐夫好。” 丁铭羽听她叫自己姐夫,高兴的边笑边应,“你好,你好。” 莫稚跟谢晓解释,“他不是,他只是我哥。” 谢晓听后,尴尬的摸了摸头,“这样啊。”她立马改口,冲着丁铭羽说,“哥,你好。” 丁铭羽听莫稚跟谢晓介绍自己,说自己只是她哥,他眼神有些暗淡。 他们四个一起站在蹦极的高处,都穿戴好自己的装备,丁铭羽双手扶着上面的栏杆,身子往后仰,眯着眼害怕的从上面往下面看。 谢晓看着高高的距离,也很害怕,她害怕的不断的搓手,莫稚见她还是很害怕,开口劝她,“要是真的害怕,我们就不跳了。” 谢晓心里很害怕,但嘴巴还是很硬气,“不行,跳,必须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