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家合谋杀害后，我重生了》 第1章 被全家合谋杀害分尸 “小月，你是姐姐，你先选。” 罗月神情恍惚的看着对她说话的父亲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墙体斑驳，二十多年前老房子。 她不是死了吗？ 被自己的亲弟弟罗耀祖亲手捅死的，只因为他娶不上媳妇，带着父母上门，逼迫她把房子过户给他。 当牛做马多年，那是她第一次反抗，罗耀祖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捅了她二十多刀，刀刀致命。 罗父一脸悲伤的看着不说话的女儿，“小月，不要怪爸爸，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爸爸没有文化下岗了，靠你妈种地赚的那点钱，实在是供不起你们姐弟俩同时上学，爸爸一向最喜喜欢你，让你先选，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要恨爸爸好不好？” 罗月看着一脸憨厚就快流泪的父亲，低下了头，嘴角上扬到诡异的弧度。 罗耀祖毕竟是第一次杀人，捅完她第一刀后吓傻了。 她趁机逃跑。 她本来能逃走的。 母亲却趁机关上逃生的大门，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 父亲拦住她的去路，一拳把她打倒在地，按住她的手脚，让罗耀祖捅死了她。 她的灵魂飘荡在半空中，亲眼看着父子二人肢解她的尸体，剁碎后借着马桶冲入下水道。 母亲擦洗地板喷上消毒水消灭证据。 罗月抬头看向父亲手里的两根小木棍。 抽出短的辍学，抽到长的就去上高中。 上辈子，她先选。 抽到短的义无反顾的辍学去厂里打工，每天吃馒头搭配咸菜或者是辣椒酱，得了胃病疼的死去活来。 她打电话告诉父母想去看医生，他们冷冰冰的说胃病又不是胃癌，死不了人，让她吃点止疼片忍忍。 家里要盖房子，欠了谁谁的钱，让她过年也不要回家，多挣钱。 她省吃俭用舍不得买衣服，弟弟却全身上下都是名牌。 她赚到的钱几乎都寄给了家里，供弟弟上学，盖房子，就是希望减轻父母的负担，可她得到了什么？ 全家人合伙杀了她，毁尸灭迹！ 明明她的成绩比弟弟好，明明她考上了重点高中，弟弟却只能上普通高中，可父亲却算计她，让她辍学赚钱，让她当牛做马。 可弟弟呢？ 罗月看向满脸横肉胖成球的罗耀祖。 他得到了上学的机会却不珍惜，在学校打架斗殴早恋，搞大女同学的肚子被对方的父亲打断腿，最后被学校开除，从此游手好闲，成为附近有名的混混。 这种人哪个好女孩愿意嫁给他？ 混到三十好几仍旧是光棍一条在家啃老，经常伸手问她要钱。 “不行！让耀祖先选！”罗母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瞪了一眼罗月，“你是姐姐，应该让着弟弟，让弟弟先选。” 罗月看向母亲。 从小到大，母亲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就是你是姐姐，得让着弟弟。 可母亲忘了，她跟弟弟是龙凤胎，她仅仅只比弟弟早出生几分钟而已！ 新衣服，哪怕是裙子，弟弟想要穿，母亲就说她是姐姐，让让弟弟，硬是抢走穿在弟弟的身上。 弟弟故意在地上打滚，去爬树，树枝挂坏了裙子，她哭着找妈妈只会挨来一顿揍。 最终的结果，她永远只能穿打着补丁的旧裙子。 第2章 弟弟也重生了 父亲带回来一个新玩具，放进她的手里，让她玩一会就给弟弟玩，母亲直接从她手里夺走，说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让弟弟先玩。 可等弟弟玩完，玩具早已支离破碎，拼都拼不起来。 “死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罗母一巴掌打向罗月，打得她脸歪向一边。 罗月用舌尖顶了顶自己被打的脸颊，眼神落在罗母打人的右手上。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拿刀剁掉母亲双手的画面。 怎么办？被全家人合谋杀害后，她好像生病了，她也想……杀了他们。 罗父立刻板起脸，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人家重男轻女，咱家不搞这一套！小月是我的贴心小棉袄，让她先选！” 罗父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得到女儿感激的眼神，谁知罗月根本没看他，伸出手探向两根木棍。 为了这个家，她当牛做马了一辈子，却惨死在全家人的手中，二十多刀，刀刀致命，她真的好疼，好疼！ 什么亲人？都是仇人！！ 这辈子，她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不得好死！ “我先选！”罗耀祖忽然打掉了罗月的手，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要先选！” 上辈子让罗月先选，她正好赶上了好时候，去了镇上的工厂打工，一进厂就是小组长。逢年过节也不回家，被村里人说忘本，亲戚也不认了。 十年后，她成为远近闻名的企业家。 三十多岁的老女人也不结婚，被村里人笑话，他走出去都没有面子！ 父亲给她找了一个相亲对象，彩礼都收了，她却跑了！ 他好不容易相亲看中一个女孩子愿意嫁给他，只要在城里买房买车再给三十万彩礼，就这点小钱，罗月却不愿意拿出来，也不愿意把房车过户给他。 罗月想害他打一辈子的光棍，让老罗家断子绝孙，他就先弄死她！ 全家事先商量过，万一事情暴露，母亲给他顶罪。 谁能料到罗月竟然在家里装了监控。 他因为杀人罪被判处死刑，枪毙的那一刻他后悔了。 他不该杀了罗月的，就该打残她！这样他就不用坐牢，她的一切也都还是他的！ 没想到他竟然重生了。 这辈子，他要进厂，他要当厂长！他要成为远近闻名的企业家上电视！到时候要什么女人没有？ 罗月仅仅看了罗耀祖一眼，断定他也重生了。 重生好啊，重生了她报仇才能更解恨。否则报复一个没有记忆的仇人，根本无法抵消她被捅的二十多刀！ 一想到十年后自己功成名就，住着豪宅，开着豪车，左拥右抱，罗耀祖激动坏了，伸手就要去抽签，父亲却缩回了手。 看到罗父的动作，罗月眼里掠过一道血光，快的像是人产生了幻觉。瞧瞧，她的‘好’父亲这就暴露了。 罗父看了一眼乖巧的女儿，总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以前她也乖巧懂事，今天更加乖巧懂事，反倒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罗父又看了女儿好几眼。 一如既往的乖巧，一定是他的错觉，是他心虚才会产生的幻觉。 沉着脸看着罗耀祖，“你是弟弟，让姐姐先选。” 第3章 是报仇重要还是读书重要？ 原本还想让罗月先选的罗母看到宝贝儿子要先选，她也急了，好声好气的劝着，“耀祖，听话，让你姐姐先选。”还不停的眨眼暗示他。 十六岁的罗耀祖长的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成年人，“姐姐的成绩比我好，她考的是重点高中，我的成绩不如她，只能上普通高中。” “就以我现在的成绩，上了高中也考不上大学，还不如让姐姐去上高中，考一个好大学。”大学生值钱啊！彩礼更高，找个有钱人，要个一百万也有人买！一套房这不就有了？ 看到父母还在犹豫，罗耀祖再接再厉，“咱们村子里还没有出过大学生，到时候姐姐就是唯一的大学生，你们走出去多有面子？我要是去上高中，考不上大学还是要辍学，还不如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姐姐。” 这番话倒是彻底说动了罗父。 儿子的成绩确实不如女儿，每天逼着读书也只考了一个普通的高中。 女儿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家里贴满了奖状，这次考的也是镇上的重点高中。老师也说了，若是女儿的成绩继续保持下去，清华北大不是梦。 与其让儿子白读三年高中，还不如让女儿去考个清华北大回来，到时候他们罗家可就在村子里，不，全省出名了！ 以后也更好找婆家，要个几十万彩礼！ 这样儿子以后娶老婆就不用愁了。 生了孙子也能让女儿教导，到时候又出一个大学生，他们家就算彻底的脱贫致富，成为知识分子家庭！ 罗母却不同意，还是心疼儿子没学上要进厂打工。 罗父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心动的对着罗耀祖点头：“那就让你先选。” 扭头又看向罗月，苦口婆心，“你瞧瞧你弟弟多懂事，以后考上了大学，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弟弟。” 罗耀祖想到罗月就是有了出息后要跟家里断绝关系，他才狠心捅死了她，她就是个白眼狼！ 父母生了她，养了她，她却忘恩负义不要父母！ 他捅死她也是为民除害！ 可恨法律竟然要枪毙他！ 这辈子，她去读书，女孩子早熟，若是早恋被人搞大肚子，他就让父母把她赶出家门，让她死在外面！ 若是她能考上大学，照样卖了她换彩礼！ 他会向父母证明，向全村的人证明，他才是老罗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不是她罗月！一个连父母都不认，没男人要的老女人！ 罗月低着头，掩饰蓬勃而出的滔天恨意。 怎么办呢？ 她快要忍不住了。 她好想现在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以她现在的年龄，杀了他们不会坐牢，却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她若是进去了，就不能继续读书了。 是报仇重要还是读书重要？ 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她既要读书，也要报仇！ 罗母看到罗耀祖伸手去抽签，忍不住再次确认：“儿啊，打工很苦的，你真不去读书了？”可恨这个家不是她做主，否则她绝对不会让女儿去读书！ 女孩子长大嫁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书读的再好也是浪费！ 第4章 事情就这么定了 罗耀祖一脸吹嘘的画大饼，“我要进厂打工当厂长，以后买大房子给你们住！”破学校就让罗月去上好了。 以后的世道，钱才是王道。 他今后有了钱，男大学生给他打工。 女大学生陪他睡觉。 他想要多少大学生就有多少！ 罗父罗母一听儿子竟然要当厂长，以后还要买大房子给他俩住，不住的夸奖他长大了，懂事了。 “瞧瞧你弟弟！多孝顺，多懂事！就你自私不想打工，一心只想着去上学！”罗母越看白胖的儿子越欢喜，越看黑瘦的女儿越嫌弃，一巴掌拍了过去。 罗月忽然看了她一眼。 这一巴掌最终没有落在罗月的身上。 罗母对视上罗月的眼神，吓得收回了手。 女儿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要吃人。 等她再去看时，女儿仍旧是平日里乖巧的模样，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她的错觉。一定是她的错觉，从小任她打骂的小绵羊不可能对她露出杀人的眼神。 罗母心中嘀咕个不停。 她这才发现女儿虽然又黑又瘦却并没有耽误长个子，不知何时，竟然长的比她还要高。 众目睽睽之下，罗耀祖得意洋洋的从罗父的手中抽出一根木棍，果然很短，只有一截手指长。 罗母时刻观察着罗耀祖的表情，等着他反悔，立即就要跳出来为他做主，抽签之事不作数。 谁知罗耀祖欣喜若狂，“我明天就进厂打工，以后我就是厂长了！这好日子我过定了！”以后住豪宅，开豪车，屋内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至于罗月……罗耀祖得意的挑眉向她挑衅，“你这一辈子只配当个穷学生！就算考上大学又如何？等毕业了还不是要出来替我打工！” “我儿就是有志气！”罗母高声附和，不屑的瞥了一眼罗月，“你呀，即便考上清华北大又如何？就像你弟弟说的，毕业以后还是要出来打工，注定一辈子穷困潦倒，靠你弟弟帮扶！你要记得你弟弟的好，以后结了婚可别有了小家忘了你弟弟。” 罗父等母子俩挑衅完这才站出来做一个和事佬，“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耀祖进厂打工，小月去上高中。” 扭头对着罗月露出慈父般的歉意笑容，“小月，你妈跟你弟弟都是有口无心，一家子不要计较那么多。” 以前父亲一说，哪怕罗月心里难过极了，也觉得不该计较，毕竟是血脉至亲。这辈子，她不但要计较，还要记一辈子，每一笔血账她都要讨回来。 “轮到我抽了。”罗月走上前突然抽走了罗父手里最后一根木棍，她笑着质问：“我的好爸爸，这一根为什么也是短的？” 罗父心虚的躲开她的视线，梗着脖子狡辩，“本来是长的，刚才不小心捏断了。”她为什么要笑？正常人不该是愤怒或者委屈的哭泣吗？ 罗母越心虚脾气越大，暴跳如雷大吼：“管他短的长的，现在去上学的是你，你还想怎么样？！” 第5章 父子俩厮打 罗耀祖看着罗月手中的短棍，在看父母心虚的表现，顿时恍然大悟，露出得意的笑容。 父母果然最爱他。 上辈子他要读书，父母就想法子让他去上学。 这辈子他选择进厂，父母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丫头片子，我的保姆而已！让你去读书便宜你了！” 农村人，地里的农活多，虽然母亲生了他，却是姐姐罗月把他带大的。他并不是特例，村子里的人都是生了大的带小的。 父母说过，姐姐就是他的保姆，他的佣人。 罗月无视了母子俩，看着罗父露出愧疚的眼神，“爸，是我误会您了，您从小最疼我，说弟弟顽劣，我比弟弟孝顺有出息，以后还要靠我养老送终，您怎么可能故意弄两根短的让我先抽，不让我去读书呢？是我不懂事，对不起爸。” “额……你也是看错了，不怪你。”死丫头片子，怎么把私底下的话都说出来了？那是骗她玩的。罗父下意识看向罗耀祖，担心混小子记仇。 正好见到罗耀祖一脸蛮横的瞪着他，“爸！我可是带把的！你竟然说我比不上一个丫头片子？以后你别想我给你养老送终！我以后赚了钱买了大房子只让妈住！不给你住！” 该死的老东西，竟然在背后说他没有罗月有出息！ 说他比不上一个丫头片子！ 现在他还小，打不过老东西。再过个十年，他要让老东西跪下来给他道歉，不然就把他赶出去要饭！ 罗耀祖被宠的无法无天，心思全写在了脸上。罗父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耀祖！”罗母心疼的立马去查看罗耀祖的脸。 罗父作为庄稼汉力大如牛，一巴掌打的罗耀祖半边脸当即肿了起来，他本身长的白白胖胖，脸肿了后显得更加吓人。 罗母顿时心疼坏了，埋怨罗父：“你打耀祖干什么？要打就打丫头片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罗月，怨恨她嘴碎害的宝贝儿子挨打。 可杀过人的罗耀祖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一掌推开罗母，拎起拳头砸向罗父，“老东西！你竟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罗父经常关起门家暴罗母，更不可能忍受还没长成的小崽子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地位，立马抽出腰间的皮带抽了过去，父子俩厮打在一起。 “哎呦。”罗母被推的一个踉跄，头撞到了桌角，顿时跌坐在地，鲜血直流。 往常她受一点伤，罗月就会心疼的第一时间跑过去关心她，帮她处理伤口。 这一次，罗月同样跑了过去，一脸的焦急跟心疼，“妈！你没事？你流了好多血，快，止血！” 抄起桌子上脏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抹布按在罗母的头上，罗月的眼神阴暗的像躲在草丛里的毒蛇，随时择人而噬。 这么脏的抹布按在伤口上，一旦发炎感染，呵。 “滚开！”罗母一只手按着头上的抹布，另一只手推开罗月，冲着她大吼：“还不是你害的！你个倒霉催的！”刚要动手打人，耳边响起罗耀祖凄厉的惨叫，扭头一看，正值壮年的罗父占据了上风，皮带抽的猎猎作响，打的罗耀祖满地打滚，撞翻了桌椅板凳。 罗耀祖大喊大叫：“妈！救我！救我啊！” 第6章 皮带炒肉 罗母忘了要去打女儿，顾不得头上的伤，立马跑过去抱住罗父的胳膊求饶：“别打他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打死他，你想断子绝孙吗？！” 罗父一向心疼罗耀祖，经常向隔壁生了四个女儿却生不出儿子的王大叔一家炫耀。 从小到大最多说罗耀祖几句，骂都不舍得，根本就没动手打过他。 今天还是第一次动手，也是气狠了。 以前只见到罗耀祖对罗母骂骂咧咧的动手，他从来没管过，可狼崽子大了，竟然敢把拳头挥向他，这要是不教训一下，再大一些还得了？ 如今打也打过了，气也消了一大半，正准备停手。 “爸，弟弟的眼神好可怕，他在瞪你。”罗月忽然插了一嘴。 罗父下意识看向罗耀祖，见他龇牙咧嘴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愣了一下，当即暴怒，一皮带抽在罗母的脸上，疼得她哇哇大叫松了手。 没了阻碍，挥起手中的皮带狠狠的抽向罗耀祖。 这一次打得更狠，还时不时的用脚踹，“小畜生！我可是你爸！你那是什么眼神？想杀了你老子？老子生了你，养了你，你个小畜生竟然想杀我，老子今天打死你！” 两辈子都没吃过苦的罗耀祖哪里受得住如此殴打？当即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求饶！“爸！我错了，我错了，别再打我了，你会打死我的。”等他长大了，老东西老了，他就活埋了他！ 可罗父正在气头上，他求饶已经晚了，不管用了。 罗母捂着被皮带抽伤的脸，感觉头也疼的厉害，又去捂头。 一看宝贝儿子被打的那么惨，再看站在旁边看戏跟个没事人一样的罗月，勃然大怒的冲过去，“死丫头都是你害的！你再不阻止你爸打你弟弟，我打死你！” 罗月早就防备着动辄爱打骂她的罗母。 在她冲过来的时候故意绕着父子俩跑，趁机伸出一只脚绊倒了罗母。 看着她摔倒在罗耀祖的身上，立马大叫：“妈！我知道你心疼弟弟，可是弟弟都要杀了爸了，你怎么就不心疼爸呢？你不能因为弟弟以后买大房子给你住，不给爸住，你就护着弟弟呀。” 此话一出，火上浇油。 罗父怒火中烧，连带着罗母一块抽。 母子俩的惨叫此起彼伏，从屋内传了出去。 隔壁邻居王大叔一家听见了惨叫声，夫妻俩相视一笑。 罗家总是在他们夫妻面前炫耀女儿乖巧懂事成绩好，儿子人高马大以后不愁娶媳妇，说他们家生不出儿子，将来断子绝孙，死了没人送终。 现在瞧见罗家这般热闹，他们自然是开心极了，恨不得招呼全村上的人都来看热闹。 王大叔嫌弃听的不过瘾，拿来凳子趴在墙头上往罗家院子里瞧，可惜他注定看不见。 为了防止母子俩跑进院子里，罗父不好施展皮带炒肉的威力，罗月已经把大门关上了，就像当初罗母防止她逃跑，关上了逃生的大门。 半个小时后，罗父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眼神凶狠的看向罗月质问：“为什么关门？” 第7章 做饭 罗月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委屈的解释：“有人往咱家瞧热闹，我怕声音传出去。” 罗父心中的仇恨立刻转移，看向罗月点了点头，“还是你最乖巧懂事。”扭头恶狠狠的瞪向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罗母，“少装死，还不滚起来去做饭，老子饿了！” 罗母浑身一颤，顾不得全身的疼痛赶紧爬起身，对着罗父唯唯诺诺，“我这就去，这就去。” 弯下腰想扶起儿子，可罗耀祖一个人堪比她两个，她根本扶不起来，立马抬头恶狠狠的瞪向罗月，“死丫头没长眼睛？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罗月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长条凳，搬到罗父的身后，“爸，你坐。” 罗父看到女儿如此孝顺，气顺了不少，凶狠的瞪向罗母：“他不起来就让他继续躺着，等老子恢复力气再揍死他！” 话音未落，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罗耀祖宛如肉山地震般打了个滚，爬了起身。哪怕挨了一顿打，他依旧不知收敛，眼神愤恨的看着罗父，但是却多一丝畏惧，心中暗暗发誓，等他再长几年，罗父老了，他会天天打的对方生不如死！ 见儿子不再挨揍，罗母赶紧钻进厨房去做饭。 她后背受伤，血迹都渗透出来染红了衣服。罗月心中痛快极了，收回视线看向罗父，“爸，我去帮妈做饭。” 罗父冲她摆摆手，心里忍不住想着，要是小月是儿子就好了。 厨房狭小，阴暗潮湿。 罗母正忙着洗菜。 罗月绕过她，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水放到锅中涮锅。 罗母遍体鳞伤，呼吸都扯得伤口疼，眼前还一阵阵发黑。再看罗月完好无损就来气，又想对她动手。 凭什么从小到大父母不把她当人看，嫁给了罗父生了儿子还要天天挨揍，凭什么罗父不打这个死丫头！ 罗月看了她一眼，“妈，爸饿了等着要吃饭，我来做。你身上有伤，家里还有一点药酒，你赶紧拿去擦一擦。” 提起罗父，罗母不敢再动手，压下心底的怨恨，翻箱倒柜找到药酒，匆匆离开了厨房。药酒所剩无几，她自己舍不得用，拿去给罗耀祖用了。 村子里穷，吃的都是自家种的蔬菜，想吃肉还得去镇子上买，一年也吃不上几次。 罗母勤快养了很多鸡，母鸡每天都会下几个鸡蛋，家里的鸡蛋倒是不缺，每天都能蒸个鸡蛋羹，罗月却只能尝到一小勺。 剩下的鸡蛋，罗母每天会单独煮一个给罗耀祖吃，剩下的全攒起来，赶集时去镇上卖掉，也是家里的一项重要的经济收入来源。 可天气炎热，攒起来的鸡蛋若不及时去镇上卖掉，很容易就坏了。 坏鸡蛋是不可以吃的，罗月每次从菜篮子里挑出来都会扔掉，但是今天她一个也没有扔，挑出两个坏鸡蛋打进大碗中，等会蒸鸡蛋。 鸡蛋散黄，长满了黑点，散发着一股恶臭。罗月视若无睹拿起筷子快速搅匀，倒点酱油进去继续搅匀，黑点看不见了，臭味也掩盖住了。 “啊！”罗耀祖凄厉的惨叫声传进了厨房，“你给我擦的什么东西？你想害死我吗？！” 第8章 坏掉的暖水壶 罗耀祖是罗月一手带大的，以前但凡他受一点伤，她比父母都心疼。 可如今听见他的惨叫，她的心里只有开心，恨不得他更惨一些，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药酒啊，早就没了。 罗父一喝酒就会把罗母关在房间里打，没酒喝就偷喝药酒，罗母发现后偷偷藏了起来，可还是被罗父找到偷喝掉，正好被她撞见。 罗父警告她不许告诉罗母，她不敢说，于是偷偷往药酒瓶子里倒了一些自家熬制的辣椒油，那东西不仔细分辨跟泡了红花的药酒很像。 罗母拿辣椒油往罗耀祖的伤口上抹，啧啧啧，想想就疼，可再疼，能有被捅了二十多刀疼？ 罗耀祖，这辈子才刚刚开始，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这个季节菜园子里种了很多菜，罗月打算炒一个长豆角，一盘子韭菜，再蒸个鸡蛋，平时一家四口人就吃三个菜。 打开汤罐的盖子往里面加水，不能加满，不然等会水开了就会溢进大锅中，加八分满即可。等会炒菜烧饭，水也一起烧开了，不用单独烧省事。 桃李转身从菜篮子里挑出一个好鸡蛋扔进汤罐中。 罗母每天都会给罗耀祖煮鸡蛋补身体，就怕他个子矮长不高以后不好找媳妇。 她每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弟弟吃。 哪怕罗耀祖天天吃，顿顿吃，吃吐了，也仍旧没有她的份。 从今往后，但凡是她做饭，她必煮一个鸡蛋给自己补身体。 往灶膛里先放一把茅草引火，等火大了再往里面添上木柴。 就这样，一会忙上，一会忙下，很快炒好了长豆角跟韭菜。 淘米下锅煮饭，水加到超过米半指深即可，不能少，少了饭就煮生了。也不能多，水多了，饭太烂不好吃。 放上自制的井字蒸架，把之前搅匀的鸡蛋放在中间即可，再往里面撒点盐，用筷子挑一点猪油放在里面搅拌搅拌，盖上锅盖。 水突然烧开了，水蒸气顶起盖子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敲锣。 罗月赶紧揭开汤罐的盖子，拿起水瓢舀出开水灌进暖水壶中。 暖水壶很旧，上面的鸳鸯都掉色了，是罗母的陪嫁之物。 村子里每家每户的暖水壶不出意外都是陪嫁带过来的，一共就俩个，用了这么些年，另一个早就坏了，只有罗月手中的这一个是好的。 另一个暖水壶开水灌进去几个小时后就会变成凉水，去镇上换一个新的内胆也能用。 最初坏的时候罗母也去镇上买了一个内胆回来换，谁知换上去后把开水灌进去，第二天还是凉的。 为此，罗父又把她关进房间里打了一顿，骂她买个东西都不会买。 从那以后，坏的水壶再也没有换过，但是夏天用起来却很方便，开水灌进去凉了之后可以直接喝，俗称凉白开。 罗父罗母干农活的时候最喜欢喝上几大碗。 灌开水时，罗月顺便把煮好的鸡蛋捞出来放在灶台上冷却，灌好开水把暖水壶放回原先的位置，再往汤罐中扔一个臭鸡蛋，盖上汤罐的盖子。 趁着鸡蛋冷却的时间，她拎起坏的暖水壶，用葫芦瓢直接舀起水缸里的水往里面灌。 第9章 吃死人不偿命 以前她都是往里面灌开水，方便父母直接喝凉白开，可从这一刻开始，她只会往里面灌河水。 水缸里的水是罗母从村里的大河挑回家的，一到夏天可热闹了，家家户户养的鸭子、大鹅在大河里游泳。 水牛一边洗澡，一边拉屎撒尿。 孩子们比赛往河水里撒尿，谁能尿的更远。 村里的女人们也会蹲在河边洗衣服，洗尿桶。 河水挑回家肉眼可见浑浊肮脏。 村医再三叮嘱不能喝生水，所以罗母买了明矾回来净水，吩咐罗月每天必须烧开水灌入暖壶中供全家喝。 可现在，她凭什么管他们的死活？ 如今医疗水平这么落后，农村人几乎一辈子不会踏进医院。就让他们喝生水，长一肚子的寄生虫，最好钻进他们的脑子里，让他们生不如死。 拿起灶台上已经冷却的鸡蛋，坐在灶膛前的矮凳子上，一边看着火，一边吃着鸡蛋，鸡蛋壳扔进灶膛中毁尸灭迹。 闻到饭香，听到炸锅巴的声音，罗月赶紧把灶膛里的火熄灭，最后再浇上一瓢水，防止死灰复燃，导致厨房半夜起火。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罗月缓缓的站起身。 罗母拿着药酒瓶怒气冲冲闯了进来，手中的药酒瓶对准她的脑袋砸了过来，“是不是你往药酒瓶里灌的辣椒油？！” 罗月偏头躲过，药酒瓶砸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砸出一个浅坑，这要是砸在头上后果可想而知。 罗母脸上多了几道抓痕，很明显是她最宝贝的儿子赏赐的。 罗月乖巧的解释：“不是我，是爸。你要是不信，你去问他。” 罗母哪里敢去问罗父？ 想到以前药酒就是被她藏起来的，怕罗父继续偷喝，喝醉了就打她，如今罗月这么一说，她也就信了几分。 信归信，可她刚刚又被宝贝儿子打了一顿，心中怒火难消急需发泄。 药酒瓶没有找到罗月的错处，那就挑别的错找茬。 环视整个厨房一圈，没有闻到糊味，饭烧好了，菜摆在灶台上也炒好了，厨房的地面也打扫的干干净净，让她完全找不到半分错处。 “妈。”罗月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伸手指向汤罐，“弟弟要吃的鸡蛋煮好了，你赶紧拿去给他。爸在气头上，我担心等会不让弟弟吃。” 罗母一口怨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最终儿子更重要占据了上风，打开汤罐用水瓢舀出鸡蛋快步离去。 罗月看着罗母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吃吃，吃死人不偿命。 从破旧的橱柜中拿出四个碗，罗月只用开水洗涮她要用的那双碗筷，其他三个人的碗筷放在水缸里随便打个湿就捞上来。 脚步声传来，罗月回头看去，罗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饭烧好了？”环顾四周没看见罗母，“你妈呢？” 罗月故意看了一眼罗父的身后，支支吾吾。 罗父一看女儿有事瞒着他，厉喝一声：“说！” “妈说弟弟闹着不吃饭，她给送两个水煮蛋过去。”罗月眼泪汪汪，“爸，别让妈知道是我说的，不然她又要打我。”故意捡起地上被砸坏的药酒瓶摆放进橱柜中。 第10章 摔碗 罗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忍下满肚子火气，又看向罗月，“咱俩吃，端饭。” 罗父把菜端到堂屋的桌子上。 罗月则负责盛饭，只盛了她跟罗父的。 父女俩刚坐下，罗母领着罗耀祖从西面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罗父已经动筷子。 罗月没有动，抬头看向母子俩，多看了罗耀祖两眼。 拿辣椒油当成红花油使，让罗耀祖彻彻底底的变成了猪头，两只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细缝，走路都有些看不清，绊到了长条凳险些跌倒，幸亏罗母及时扶了他一把。 看到儿子被打得如此严重，罗父心中怒火全消只剩下心疼，可他好面子绝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扭头看向罗月，“还不去给耀祖盛碗饭。” 对于罗父的出尔反尔，罗月早已习以为常。 可她还没有站起身，坐下的罗耀祖伸手夺走了她面前的那碗饭，挑衅的朝着罗月冷哼一声，拿起汤勺不停的把鸡蛋羹舀进碗中，不过眨眼的功夫，蒸的一大碗鸡蛋羹几乎都被他舀走，低头大口的吃了起来。 罗月看了一眼父母，一如既往的默许了，她乖巧的站起身看向罗母，“妈，我去给你盛饭。” 罗母怨恨的看了她一眼，坐在罗父的旁边等着。 罗月转身走向厨房，嘴角上扬到诡异的弧度，心中默数着：1、2、3…… 噗！ 罗耀祖猛地喷出嘴里的饭，溅了对面罗父罗母一脸，二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神情呆滞的看着他。 砰！ 罗耀祖猛地站起身，抓起碗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伸手指向罗月，“你是怎么做饭的？怎么那么咸？！你想齁死谁？！” 罗月转过身，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弟弟，我知道你挨了打心里不舒坦，心里怨恨爸。”一脸心疼的看着地上被他摔碎的碗，“可你也不能糟蹋粮食呀，这可都是父母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就因为罗耀祖身上多了个物件，小的时候会尿尿，父母就夸他能干了不起会自己尿尿。 长大后懒惰成性，天天坐在那里吃现成的，偶尔帮忙端一次菜，父母就不住的夸奖他，说他勤快，能干，以后娶了媳妇，媳妇有福了。 她早就猜到他会抢她的饭碗，所以盛饭的时候故意往饭碗里撒了一点盐。 如今生活水平落后，盐也是那种粗盐，又苦又涩又咸还有杂质，她每次炒菜都是先把粗盐化成水再倒进锅中，剩下一点杂质倒掉。 如今这么难吃的盐洒在饭里，罗耀祖自然会吐出来。 罗耀祖受了委屈就喜欢故意砸饭碗的习惯，罗父事先已经尝过了饭菜根本不咸，他立马就相信了罗月的话，站起身绕过桌子，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不吃给劳资滚！饿死你个混账东西！”家里唯一的荤菜就是鸡蛋羹，几乎都被他舀进碗里，他吃了也就罢了，偏偏糟蹋了。 罗母也信以为真。 罗耀祖挨了揍才会故意摔碗，立马跑过去护住他，埋怨罗父，“不就是摔了一个碗吗？你真想打死他？” 罗父心里出了气，走回原位坐下继续吃饭，把剩下的一点鸡蛋羹全部刮到自己的碗里，大口吃了起来。 第11章 胃癌 挨了巴掌的罗耀祖这才回过神，怨毒的看了一眼低头扒饭的罗父，再看地上的饭菜，越想越不对劲，猛地反应过来冲向罗月，“你个贱人！你故意害我！看我不打死你！” 罗月故意等他跑近了之后才冲向罗父，把他引过去，嘴里大叫着：“爸！救我！”一脚踹向罗父屁股底下的凳子腿。 哎呦一声惨叫，罗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罗耀祖正好踩在他的身上，也摔了一个大跟头。 站在旁边看戏，等着罗月挨打的罗母瞧见宝贝儿子摔在地上，急的连忙跑过去搀扶，完全忽视了同样摔在地上还被踩了一脚的罗父。 罗月立即关心的大叫，“爸，你没事？弟弟不是故意的，你别打他。”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假装清理罗耀祖摔在地上的饭菜，这才跑过去搀扶罗父。 此话一出，再次勾起了罗父心中的熊熊烈火。被罗月扶起来，猛地夺走她手中的扫帚，对着还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罗耀祖身上抽去。 “啊！”凄厉的惨叫声刺穿众人的耳膜。 罗月立即后退到安全距离，静静地看着罗父发了疯似的抽打罗耀祖。 罗母护着他，罗父连她一块打。 母子俩个被打的惨叫连连，鬼哭狼嚎。 罗耀祖还想反抗，掀翻了桌子，此举更加激怒了罗父，打的更狠。 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画面可真是美好。罗月欣赏了一会，转身回厨房，拿出藏在橱柜中特地留下来的豆角跟韭菜，给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吃了起来。 光吃蔬菜不下饭，挑了一筷子猪油拌在饭里，闻起来可香可香了，吃起来更香。 罗父跟罗耀祖吃不下饭的时候经常这么干。 她也想这么干的时候却被罗母打骂了一顿，说她是女孩子就该长瘦点，胖成猪以后嫁不出去。 以前她当真怕自己长的太胖嫁不出去，可后来外出打工长了见识才知道，她其实很瘦，浑身上下只有骨头，还被人嘲笑是排骨精。 在厂里干活多次晕倒，去了医院才知晓营养不良。 其实上辈子，全家人不杀她，她也活不久了。 长期营养不良省吃俭用，先是得了胃病后来发展成胃癌，每次吃一大把的止疼药都不管用，正是因为印证了父母的诅咒，她才一时赌气不愿意把房车过户给弟弟，还要与他们断绝关系，结果他们就合谋杀人分尸。 这辈子，她要养好身体，珠圆玉润才是她的目标。 吃完一碗，又盛了第二碗，把偷偷留下来的菜全部吃完，消灭证据。 锅里只剩下一些锅巴，她这才放下碗筷，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听到罗父还在打母子俩，罗月当即把锅巴全部盛了起来，随便洗了一下锅，就往锅里舀水，盖上锅盖烧洗澡水。 果然，等她洗澡水烧的差不多了，罗父也打累了，左右没瞧见她，气得大叫：“小月！” 罗月立即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堂屋，乖巧的看着气喘如牛，面目狰狞的罗父，“爸，洗澡水烧好了，你先洗澡。” 第12章 只配当牛做马 罗父微微一怔，余怒顿消。 恨铁不成钢的瞪向地上被打的已经爬不来的罗耀祖，心中愤恨的想着，为什么罗月不是儿子，罗月要是儿子就好了。 “爸，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洗澡的衣服。”罗月瞥了一眼完全爬不起来的母子俩，快步进了父母的屋子。 等她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件男人的青色长袖上衣，一条灰色长裤，上衣后背打着补丁，裤子左边的屁股上也打着一块补丁。 在他们家，只有罗耀祖每个季节都能穿上新衣服，其他人的衣服都是破旧的，而她只有等到过年，父母才舍得给她买一件新衣服撑撑门面。 罗母会特地买大一些，让她能穿个年，穿的时候裤腿袖子都得挽起来，每年放下去一截。 虽然是大夏天，可干农活的人只会选择穿长袖长裤，一来遮挡毒辣的太阳，若是穿短袖短裤，太阳能晒得人脱掉一层皮。 二来防止被田地里的蚂蟥、蜱虫、蜈蚣、毒蛇等等咬到。 村子里就有两个人干农活的忽然死了，一个是年轻的时候被毒蛇咬死，还有一个大爷被蜱虫咬死。 罗月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了罗父，看一眼还躺在地上的母子俩，关心的问了一句：“爸，妈跟弟弟没事？要不要请村医来瞧瞧？” 罗父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花那钱干啥？老子又没下死手，死不了。”接过衣服钻进了厨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看到罗父的身影消失，母子俩彻底放松下来。 “哎呦，哎呦。”罗耀祖疼得不停叫唤着，骂骂咧咧，“老东西，早晚杀了你……。”阴毒的目光落在扶起桌椅板凳的罗月身上。 前世他根本没挨过打，这辈子刚重生却接连被揍，他怀疑罗月也重生了，否则她不会在饭里撒盐故意陷害他，“贱丫头，你也重生了对不对？” 罗月拿起扫帚清扫碎裂的破碗，撒了一地的饭菜，假装没听见罗耀祖的话。。 罗耀祖想爬起来，可随便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直抽抽根本爬不起来，再看扫地的罗月，眼神越发的阴森狠毒。 即便重生了又如何？ 上辈子被他活活捅死，尸体还被肢解，重生了也不敢报仇，只敢在饭里撒盐搞这种幼稚的小把戏。 重生了也是个胆小鬼，只配当牛做马，“贱丫头没听见？滚过来扶我起来！” 罗母躺在地上，试了好几次也没能爬起来，听见儿子骂女儿，也跟着骂了起来，“死丫头，你聋了是不是？” 罗月慢慢腾腾的走上前，伸手去扶罗母。 双手却故意放在罗母受伤的地方，只要一用力，掐的罗母直叫唤，伸手推了她一下，“死丫头，故意弄疼我是不是？” 罗月委屈的看着她，“妈，你不愿意让我扶，那你自己想法子爬起来。天都黑了，鸡还没有进笼，我去赶鸡。” “死丫头！给我回来！”罗母喊了几声，可罗月却始终没有回头，她气的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 第13章 大男子主义 罗父经常家暴，罗母的抗击打能力比罗耀祖强，她还能勉强爬起身走两步。 可罗耀祖是真的爬不起来。 以他的吨位，罗母试了好几次都扶不起来，结果自己又摔在了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 罗月就坐在大门外的矮凳子上，听着罗母的哭泣声，夹杂着罗耀祖的骂声，此起彼伏，二重奏。 院子里，左边靠墙的位置放了竹竿，用来晾晒衣物。 右边建了一个鸡笼，只要把门打开，鸡自己就会进笼子里去，根本不需要人为特地去赶。 罗月只要等鸡全部进去后，关上笼子的门即可。 夜幕低垂，傍晚的风吹在人的身上依旧燥热的很。 掐算着时间，等罗父差不多洗完澡已经在穿衣服了，罗月这才站起身进了屋，绕开母子俩，走到厨房门外喊了一声：“爸，我刚才扶妈起来，她不让我扶还推我。弟弟太重了，我扶不动，你快出来扶他俩起来。” 母子俩听见罗月的喊话，顿时心中一惊。 砰地一声！ 罗父推开厨房的门，浑身湿气的走了出来。 躺在地上不能动的罗母一个翻身立马爬了起来，满脸惊恐的又去扶罗耀祖，可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扯动伤口再次流血，也没能把罗耀祖拽起来。 罗父冷眼看了一会，这才走上前帮忙把罗耀祖一起扶起来。 罗月站在旁边关心的询问：“爸，弟弟好像伤的很严重，妈身上也在流血，真的不去请村医来瞧瞧吗？” 罗父大男子主义，凡事都必须听他的。 她越是提议去找村医，以罗父的性情只会越不同意。 见到儿子伤的连路都走不了，想请村医的罗父立即对着她大吼了一声：“请什么请？皮糙肉厚死不了！” 罗月吓得往后一缩，“那我去烧水给妈还有弟弟洗澡。” 一锅水肯定不够一家四口洗，罗月找借口又去了厨房烧水。 水烧到一半，有人迈进了厨房。 罗月探头看了一眼是罗父，瞧见他眼中的愧疚，大概是看到罗耀祖被打的连路都走不了，后悔打狠了，“爸，是妈要洗澡吗？水还没烧好。” 罗父想到罗母还能动，不耐烦道：“不用管她死活，等会水烧好了，你打点水进屋去给你弟弟擦一下身子。” 看到罗月点头，罗父扭头就回屋睡觉去了。累了一天，他只想躺平。 罗月根本没有烧母子俩的洗澡水，她只烧了自己的，但她并没有先洗，从水缸里打了一盆冷水出了厨房，穿过堂屋，进了房间。 罗耀祖睡在床上疼的直哼哼，墙角放着一个大衣柜，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家里穷，只有两个房间，父母一间，她跟弟弟一间。 小的时候，父母带着弟弟睡一间，她自己一个人睡一间。 记事起她才三岁，每天晚上都会被窗外的黑影跟风声吓哭，以为有鬼。 父母假装听不见，吵到他们了就会挨顿揍。 弟弟却一直跟父母睡，直到弟弟十岁了，在外面到处说父母一到晚上打架，村里人就故意逗他，问他怎么打架。 他描述的绘声绘色被罗父撞见，发了一顿火，回家又把罗母打了一顿。 第14章 泼水 家里就俩个房间，父母就让弟弟跟她一起睡。 以前，她一个人睡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她会在床上放一个盆接着雨水，否则把床打湿了，她就没法子睡了，还会挨顿揍。 可弟弟要跟她睡的那一天，罗父立即搭梯子爬上屋顶修缮了一番，保证以后下雨不会漏水。 罗母也换掉了破旧的脏被褥，铺上全新干净的棉花被。 罗月端着水进屋的脚步声，引来罗耀祖阴鹜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对视上的瞬间，一盆冷水泼在罗耀祖的身上。 罗耀祖懵了一瞬，大声尖叫。 罗母好不容易才爬上床根本起不来。 罗父飞快的赶了过来，瞧见地上一大摊水渍，木盆打翻在地，床上垫的席子也打湿了一大块，渗透到下方的棉花絮中，正往下不停的滴水。 罗月缩在角落里，眼泪汪汪的看向罗父，“我打水给弟弟擦身子，弟弟把盆打翻了，他打我，还让我滚。” “是你这贱人故意泼的！”罗耀祖吼的脸红脖子粗，狰狞如恶鬼，冲着罗月挥舞着拳头，“爸！打死她！打死她！！” 罗月委屈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落下，“你为什么老是冤枉我？” 从小到大，罗耀祖做了坏事总是推到罗月的头上，罗父为此一清二楚，立马认定又是罗耀祖找事，气急败坏道：“小月，你自己去洗澡，别管他了！”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看架势再也不会出来了。 罗月一步一步走上前，从阴暗处走到有月光的地方，低着头直勾勾的看着罗耀祖。 罗耀祖看到她这副变脸的模样，心里怵得慌，“你也重生了对不对？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猜不到！你一定重生了，所以你在报复我！” 罗月弯腰捡起木盆，看向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转身走到床尾靠墙的唯一大衣柜前，打开了柜门，衣柜分为上下两层，里面装满了罗耀祖的衣服。 罗月又关上柜门，拉开最下面的一层抽屉，找出一条破旧的碎花裙。 整个夏天，她只有两套衣服。 手上这件碎花裙，是表姐穿小的旧衣服送给她的，另外就是她身上穿的，上身是一件灰扑扑的长袖，下身是一条灰色的长裤。 脚上穿着前年买的凉鞋，脚趾头都露在外面，鞋底断了一条裂缝，系带被她用针线重新缝制过。 拿着碎花裙，罗月转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正瞪着她的弟弟，上身穿着今年最流行的时尚短袖印花t恤，下身崭新的五分裤，现在却湿哒哒的黏在他的身上。 天色已经很晚，罗月不敢耽误，赶紧去厨房洗澡，否则再晚下去她就看不见了。 虽然村子里刚通了电，可是父母却不允许她晚上用电，当然这个规矩只针对她一个人，他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唯有她被抓到一次就会挨一顿打骂。 摸黑洗完澡，穿过堂屋时罗月顺手抄起了两条长凳，带回了房间。 她先是看一眼床上似乎已经睡着的罗耀祖，弯下腰把两条长凳并放在一起，再躺了上去，这就是她的床。 第15章 初中的知识全部捡起来 那一天，她摸着崭新的被褥，兴高采烈的爬上床，却被罗耀祖一脚踹到地上。 他一个人霸占整张床，不给她睡。 她哭着去找父母告状，父亲装睡。 母亲给了她两巴掌，骂她不会让着弟弟，把她赶出了屋子。 那天晚上，她哭了一夜，最后缩在墙角睡着了。 从此以后，两条长凳，白日放在堂屋吃饭时坐着使用，到了晚上就成了她的床。 到了冬天，拿出小时候一直用的破旧被褥铺在长凳上休息，夜里时常被冻醒，她就穿着衣服睡才感觉好受一些。 月黑风高，一道黑影静静地站在床榻边上。 白日里罗耀祖伤得不轻，睡梦中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双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逆着光的罗月，面目狰狞，形如恶鬼。 她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被全家和谋杀害分尸的一幕幕，她实在太疼太疼了。 罗耀祖伤的太重，即便被掐住了脖子，他也依旧没有醒，唯有呻吟声越发的痛苦。 罗月越掐越用力。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挂在墙壁上的书包，脑海中顿时浮现自己坐在明亮宽敞的教室中。 等她回过神，早已松开了手。 低头看着仍旧还活着的罗耀祖，罗月露出一个无声的诡异笑容。她要读书，想要弄死罗耀祖还有很多方法，不该为了一时冲动毁了自己这辈子的幸福。 转身走回长条凳旁边，缓缓躺下。 当院子里响起公鸡打鸣的声音，罗月立即爬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罗耀祖，他的脸更肿了，连眼睛都看不到。 脖子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掐痕，故意把他翻个身面对着墙壁，免得父母一进来就看见他脖子上的掐痕。 “烧死你。” 刚才肢体接触，罗月就发现罗耀祖发了高热，明显是伤口发炎了。 转身捞起两条长凳出了房间，把长凳放回堂屋。 打开大门，走进院子，放出鸡笼里的鸡，任由它们跑去外面刨食，翻草地，找虫子。 拿起放在墙角的扫帚，打扫院子，清扫鸡屎、落叶。 进入厨房，从墙角的坛子里捞出一颗罗母腌制的咸菜，洗干净后切碎，放入锅中翻炒两下，再加入一点自制的辣椒酱，翻炒出辣味，盛起来放在灶台上。 淘米下锅煮粥。 昨天晚上放进橱柜里的锅巴没有动，显然罗母昨夜没有吃饭。 从菜篮子里挑出一个好的鸡蛋放入汤罐中，等水开了，捞出鸡蛋，吃掉后又从篮子里挑出两个坏鸡蛋放进去。 回到房间从墙壁上取下书包，拿出一本语文书，再次回到厨房，一边看着灶火，一边翻看着书本。 虽然进入工厂她也一直在努力学习，可初中的知识早就忘光了。 重回学校进入高中进行摸底考试，如果她考的太差，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以为她初中考试时作弊了，所以必须利用好这个暑假，把初中的知识全部捡起来。 才看了几页，锅里的粥就煮好了。 罗月立即熄火，坐在厨房的门槛上继续看书。 也不知看了多久，听见父母的房间传来动静。罗月立即收起语文书，转身从汤罐中捞出两枚臭鸡蛋，走到房门口等着。 罗父一开门看见她吓了一跳，“……你这丫头站在这里干什么？” 第16章 溏心鸡蛋 “昨晚妈没吃饭，早上我煮了两个鸡蛋，一个给妈吃，另一个我拿去给弟弟补补。”罗月说着话，探头看向罗父的身后。 罗母也伤的不轻，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你妈就不用吃了，她好得很。”罗父一把夺走罗月手中的一枚鸡蛋，“另一个拿去给你弟弟。” 目送着罗父的背影进了厨房洗漱，罗月抬脚进了屋，走到床边，“妈，你没事？” “死丫头，眼睛瞎了啊？我都快疼死了，你说有事没事？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害的。”罗母果然伤的不轻，骂人都有气无力，“耀祖怎么样？” “弟弟还在睡，没醒呢。”罗月故意往门外看了一眼，赶紧把鸡蛋塞进罗母的手中，“你昨晚没吃饭肯定饿了，赶紧吃别给爸看见了。” 罗母想到罗父夺走鸡蛋的那一幕，心中恨极了罗父却又不敢反抗，小声的质问：“我吃了，你弟吃什么？” “我再去给弟弟煮一个。” 看着女儿一脸乖巧的模样，罗母沉下脸，“给你弟弟多煮两个，他受了伤要多补补，你不许偷吃，被我发现撕了你的嘴。” 罗月出了门，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吃，吃不死你。 早饭就在厨房里吃的，一大碗白粥就着咸菜。 吃过饭，罗父就想去看儿子。昨天他下手重了，怕儿子有个好歹。 罗月立即跟上去，贴心的提醒：“爸，弟弟还在睡，你别吵醒他，不然他又要发脾气。” 本想进屋的罗父就站在房门口看了一眼，见到罗耀祖背对着他睡得正香，扭头叮嘱罗月，“等你弟弟醒了，煮几个溏心蛋给他吃。” 罗耀祖想吃溏心蛋，随时都能吃。 可罗月却只有在每年过生日的时候吃上一回，每次也只能吃两个，却总是被罗耀祖抢走一个。有时全部抢走，她一个也吃不到。 罗月立即点头，“我这就去煮，等煮好弟弟就该醒了，正好能吃上。” 罗父欣慰的点头，走到墙角扛起了锄头，“我去下地了，待会记得给我送水。” “好的爸，我记住了。”罗月站在大门口，亲眼目送着罗父走出了院门，这才转身去了厨房，煮了三个溏心鸡蛋，全进了自己的肚子。 等她吃完，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 不小心碰到了脸，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流泪满面。 一定是溏心蛋太好了，好吃的让人想哭。 她故意不洗碗，拿着回到房间，特意查看了一下罗耀祖的情况，见他仍旧高烧昏迷中，这才把碗筷摆放在床头。 回到厨房，用菜篮子装着昨天洗澡换下来的脏衣服，拿上一袋洗衣粉，再拿一根棒槌放进篮子里，对着罗母所在的房间喊了一声：“妈，我出门去洗衣服了。” 不等罗母回应，快步出了门。 天已大亮，估摸着早上七点多钟，除了贪睡的小孩子，大人们都起床了，有的已经下地干活，有的正在家中打扫院子，喂猪喂鸡。 鸡鸭鹅到处觅食乱飞，狗追在它们的身后飞跑。 第17章 背后挑拨 “小月，等等婶子。” 隔壁的王婶子刻意等到罗月出门洗衣服，立即拎着自家换下来的一大篮子脏衣服，追上了罗月，“小月啊，昨天你家咋回事啊？你爸又打你妈了？我怎么还听见耀祖的哭喊声？” 罗月瞬间红了眼眶，一副要落泪的模样，可她却咬着嘴唇摇着头不肯说。 王婶子顿时急了，哄骗道：“有啥话还不能跟婶子说？” 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是不是你爸妈不让你上高中？我可是听我家二丫说了，你考上了重点高中还能减免学费呢，今后上大学妥妥的。你爸妈不让你读，那真是太可惜了。” 罗月的眼泪瞬间落下，“我爸说家里没钱，只能供一个去上学，弟弟不愿意去，我爸就打他，逼他去上学。我妈护着弟弟，也被我爸打了。” “哎呀，我就知道！”王婶子一副猜中的骄傲模样，“我家二丫说了，耀祖在学校不学好，整天跟同学打架逃课，他去上学能有什么出息？你爸妈也真是的，你成绩这么好不让你上，非让你弟弟去上学。” 贼眉鼠眼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嗓音：“我就说，你爸不过是假装喜欢你，这回你总该相信了。”想靠欺骗丫头养老？做梦去！ 罗月擦掉眼泪，抬头看着王婶子反驳，“我爸还是最喜欢我的，他说了，还是让我去上学。” 王婶子愣了一下，立马吐槽：“你这丫头咋这么蠢呢？你爸让你去上，还不是因为你弟不愿意去上学？要是你弟愿意去上，轮到你才怪呢。” 罗月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模样，低下了头不吭声。 王婶子见她这副模样，眉眼染上了一丝得意之色，“我要是你呀，干脆就不去上了！让他们一辈子后悔去。” 见罗月还是低着头不吭声，王婶子用手推了她一下，“你咋不说话呢？婶子跟你说，过些天，我准备送我家二丫去镇上打工，那可是你叔托了好多关系才找到的好工作。” “你一向跟二丫玩得好，又是同学，你若是想去呀，婶子就跟你叔说一声，让你俩一块去相互有个照应。” “你呀，别去读什么书了，让你爸妈后悔一辈子。谁让他们偏心眼，只喜欢你弟不喜欢你。” 罗月抬头对着王婶子露出乖巧的笑容，“婶子谢谢你，我考虑考虑。”她不能答应的太快，否则会露馅。等到二丫快要走了，她再告诉父母把罗耀祖送进去，让他也尝尝在厂里工作十二个小时，跟十个人住在一间宿舍是个什么滋味。 王婶子一看有戏，心里更加乐呵，“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去去，进厂打工。她家二丫没能考上重点高中，罗家也休想出一个大学生！ 谁让罗父罗母骂她生不出儿子，骂她断子绝孙，老了无人送终！ 是罗家夫妻俩先不当人，就别怪她背后挑拨了！ 河边洗衣服的人多，王婶子不敢再多说什么，一起蹲在河边洗衣服，跟其他人闲聊。 第18章 福寿螺 昨天罗耀祖没有换衣服，篮子里只有她跟罗父罗母的。 罗母的衣裳上全是血最难洗。 罗父的衣服下地干活全是脏污也非常难洗。 以前罗月都是先洗罗耀祖的，再洗父母，最后才洗自己的衣服，这是罗母教她的洗衣服顺序，说是女人的衣物晦气，必须留在最后洗。 从今天开始，罗月先洗自己的衣服，脏污的地方多撒点洗衣粉，用手搓。她的衣服不脏，很快洗干净，再用棒槌使劲的捶打，直到锤不出洗衣粉的泡沫为止。 至于罗父、罗母的衣服，随意放在水里打个湿就捞起来，随便揉搓两下也不用棒槌，拧干放入菜篮子里。 河边有很多福寿螺密密麻麻，罗月脱掉凉鞋，挽起裤腿下河捞螺蛳。 农村人没有几个能分辨福寿螺跟田螺，捡回家就吃。 捡螺蛳很麻烦，吃起来也麻烦，不是啥稀罕物，村里人偶尔才吃上一回，再加上常年喝生水，不少孩子染上了寄生虫，拉屎都能看见活的，拉不下来在屁股上扭动，大人就拿着火钳帮忙拽下来。 严重的直接从鼻子里钻出来。 即便如此，也没有几个大人重视，见得多了，习以为常。 她每天都会到河边洗衣服，正好捡一些福寿螺回去做给他们吃。 杀人不见血，她就不信弄不死他们三个！ 河岸上长了一些灌木，其中有一棵芭蕉树。罗月摘了几片芭蕉叶，把捡到的福寿螺都放在上面，捡了一小会就有一大碗，包起来放在菜篮子里一起带回了家。 她一走，王婶子立马就把她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其他人听。 刚踏进院门，就听见罗母的叫骂声：“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一定又是偷懒了，在河边洗衣服玩水了！” 罗月充耳不闻，放下手中沉重的菜篮子，先拿出包着福寿螺的芭蕉叶放到一旁，再拿出衣服搭在竹竿上晾晒。 晾完衣服，拿着福寿螺去了厨房。 从墙壁上取下一个老式的军用水壶，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生水往里面灌。 每次父母下地干活，她都是用这个水壶去送水。 出了厨房，穿过堂屋时路过父母的房间，忽然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劲，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躲在一旁朝里面看了一眼。 罗母躺在床上情绪崩溃的正在脱衣服。 罗月仔细一瞧，她脱下的衣服还有床单上沾满了黄黄的东西，一股恶臭不断的袭来。她立即屏住呼吸，一口气走到院子里才敢大喘气。 吃了坏鸡蛋，母亲拉肚子了，不但拉了一裤裆，还拉在了床上。 怪不得刚才一直骂她，原来是想让她换床单，洗衣服。 罗母拉肚子了，那在地里干活的罗父呢？他可是同样吃了坏鸡蛋。 罗月一脸期待的拿着水壶出了门。 出村口时，罗月下意识快步跑了过去。 罗父是罗家的长子，下面还有五个弟弟妹妹，他靠着罗爷爷罗奶奶帮他成了家，立即就要求分家。 农村都是靠儿子养老，再加上罗父又是老大，父母都指望他养老，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把家里一半的田地都分给了他。 所以罗月家的地就在村子附近。 第19章 活下来的两个姑姑 等到罗家其他几个兄弟成家后，根本分不到多少田地，日子过得异常艰难，自然也就对偏心的父母有了怨言。 罗月家过的虽然贫穷，可至少能吃饱饭，上学也能交得起学费。不像其他几个兄弟家的孩子，连吃饱饭都困难，上学拖欠着学费，天天上课被老师点名，催着回家问父母要钱交学费。 等到二十多年后，需要罗父养老了，他却要求必须跟其他兄弟一块平分，相互推诿。 父母不慈，儿孙不孝。 一碗水无法端平的结果是谁也不愿意给父母养老，仍旧住在破败漏雨的茅草屋内，轮到哪一家，哪一家就派子女去送饭。 罗奶奶生了太多孩子，身体不好，六十出头就病死了，只剩下一个罗爷爷独自活了很多年。 等到过年时，轮到罗月去给罗爷爷送饭时，发现他早已孤零零的死在屋内，不知饿死了多久。 罗月路过爷爷奶奶家的地，看到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正在地里干活。 长年累月的劳作让他们早早的驼了背，头发花白，脖子上搭了一条破旧的毛巾，出汗时用来擦拭额头，埋头苦干。 罗月驻足看了二老一眼，快步走开，只当没看见。 二老同样重男轻女，喜欢罗耀祖，不喜她。 逢年过节去爷爷奶奶家，她永远只能站在角落里，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抢着塞红包给罗耀祖，往他裤兜里塞好吃的。 其实罗奶奶不止生了六个孩子，实际上生了八个，还有俩个女婴，一生下来就被罗爷爷扔进尿桶里溺死了。 活下来的两个姑姑，一个被卖了换彩礼给罗老三娶媳妇，天天被丈夫家暴。 另一个与其他人换亲给罗老五娶媳妇，丈夫吃喝嫖赌，一个人养婆婆一家，被磋磨的不成人样。 罗月现在连父母都不认，更何况是这种爷爷奶奶，活该他们晚年凄凉，不得好死。 罗奶奶被头顶的烈阳晒的头脑发晕，直起腰想要休息一会，偶然瞥见远去的背影，她愣了一下，“老头子，那是老大家的丫头？” 罗爷爷这才停下手里的锄头看了过去，不悦的沉下脸，“丫头片子瞧见咱们当没瞧见似的，一点也没有耀祖讨喜。” 罗奶奶也感觉有点奇怪，以前这丫头老远看见他们就会喊他们，给老大送水时也会顺便给他们送水，这次路过地里怎么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 罗爷爷准备继续干活，却瞧见罗奶奶竟然直接坐在地上休息，立即垮下脸训斥：“你个死老太婆现在是越来越懒了，一上午才干这么点活，一直偷懒休息，照这样下去，老六还怎么娶媳妇？” 养大几个孩子，他们已经很不容易。 如今家中只剩下老六没有娶上媳妇。 除了老大娶媳妇出了一点彩礼，老三、老五娶媳妇基本上没花钱，早知当初他就该多留下一个女儿。 现在只能靠他跟老太婆地里刨食，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给老六娶上媳妇。 平时罗爷爷声音大一点，罗奶奶就吓得要死，可今天她却依旧坐在地上没有动，满脸痛苦的看着他，“老头子，我这肚子实在疼的厉害。” 第20章 有洋辣子 “怎么肚子又疼了？”罗爷爷满脸的不耐烦，“去上个厕所就好，赶快去，去完回来继续干活，别想偷懒。” “哎！”罗奶奶捂住肚子走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 路过王婶子家的地，就到了罗月家的地。 地里只剩下锄头，却没瞧见罗父的身影。 罗月环顾四周喊了起来，“爸？我来给你送水了，你在哪？” 不远处山头的杂草里传来罗父的回应，“小月，爸在这里，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带纸了没有？” 家里穷的舍不得买卫生纸，用的基本上都是罗耀祖跟她上学用的书。 罗父果然吃坏了肚子，罗月环顾四周，“我没带纸，我给你揪一点叶子。” 在附近揪了一些宽大的树叶扔进了草丛中。 “啊！”草丛中传来罗父痛苦的尖叫。 罗月紧张的连忙询问：“爸！你没事？” “你个死丫头揪叶子的时候也不看看！有洋辣子！”罗父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从草丛里走了出来。 她就是故意的，罗月赶紧上前搀扶，压制上扬的嘴角，“爸，你不舒服就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你明天再下地，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 此话说的罗父心中一阵熨贴，怒火全消，“行，你别扶我让人瞧见了，我自己走，你扛着锄头就行。”让村里人看见一定会问，他怎么好意思说拉屎擦屁股被洋辣子辣了屁股。 罗月把带来的水壶递给了他，见他昂起头喝水，这才转身去了地里，扛起锄头跟在罗父的身后。 回去时不可避免的路过爷爷奶奶家的地。 罗爷爷仍旧在埋头苦干，没看到罗奶奶的身影，罗父下意识询问：“爸，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地里？” 罗爷爷顿时暴躁的抱怨，“人懒屎尿多，你妈又偷懒去了。”随即瞧见罗月扛着锄头，不解的又看向罗父，“老大，你怎么这么早就回家？地里的活都干完了？” 罗父不好意思去捂被辣肿的屁股，只好捂着肚子，“我今天闹肚子不太舒服，明天再早点下地。” 罗爷爷一听，皱着眉头，“你妈也是，最近总说肚子疼。” 站在一旁的罗月闻言若有所思，她只记得奶奶很早就死了，具体哪一年，由于过去了很久，已经记不太清了，难道就是今年？ “估计跟我一样闹肚子，没多大事。”罗父不以为意，带着罗月回村。 路过村口时，原本落在后面的罗月一下子跑了起来，超过罗父走在了前头。 罗父见她这副害怕的模样，加快脚步追上去追问：“你跑那么快做什么？你在怕什么？” 隔壁邻居王婶子，生了不止四个女儿，实际上她生了七个，生下来被王叔捂死一个，月子里不喂奶，活活饿死一个，还有一个听迷信说活活虐待而死，就埋在刚才村口的地下让人来回的踩，这样女鬼就会害怕不敢再来投胎，再怀孕就能生个男娃。 罗月扬起小脸，一脸认真的反问：“奶奶告诉我的，这是真的吗？” 或许以前的罗月会害怕，可死过一次，她发现人比鬼更可怕。 她之所以跑过村口是不想踩到地下的女婴。 第21章 养在坛子里也是养 罗父嗤笑一声，“当然是真的，你王叔王婶想儿子想疯了。”瞥了一眼罗月，趁机说教，“瞧老子对你好，把你养这么大，还让你去上高中，以后有了出息，记得要孝顺老子。” 罗父时时刻刻都不忘教育女儿。 三岁看八十，他早就猜到以后老了只能靠女儿伺候。 儿子惯成那样，油瓶倒在地上都不带扶一下，根本不可能伺候他。 他并未感到丝毫羞愧，反而引以为傲，因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做的。家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女儿生下来就是为了吸血，否则就没必要活着。 罗月乖巧的点头，“等我上了高中考上了大学再找个好工作，一定会孝顺你跟妈的。”小的时候耀祖有句话说对了，砍掉四肢养在坛子里也是养，你们不是当笑话听的很开心吗？ 罗父闻言反倒有些不满，“你妈天天打你骂你，你还孝顺她？” 罗月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妈再打骂我，也生了我，给了我生命。哪怕将来你跟妈要了我的命，我也给。”上辈子给了，这辈子可就不欠了！ 女儿如此愚孝，罗父应该感到开心才是，这就是他养女儿的目的，可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听她说的话也觉得心里瘆得慌，“傻闺女，爸妈怎么可能要你的命？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罗月笑了笑不说话。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罗父死死的压住她，一脸狰狞的冲着耀祖吼，让他赶紧过来杀了她，他快按不住了。 耀祖一刀一刀捅入她的身体，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玩具。 罗母刻意把电视机的声音调到最大，站在一旁不停的提醒：“你们声音小点！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叫！快点让她死！别被邻居发现了！” 她的家人如此‘爱’她，她一定好好的回报他们，孝顺他们。 进了院子，罗月随手关上院门，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罗月走到角落里放锄头，看见罗父第一时间走到房门口去看罗耀祖。 罗月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加快脚步越过罗父进了屋，拿起床头上的空碗又往外走，“弟弟胃口挺好，三个糖鸡蛋吃完又睡着了。” 原本想到床前去瞧的罗父下意识低头看向罗月手中的空碗。 罗月路过罗父的身边时忽然开口：“爸，我去厨房做饭，你去看看妈，我出门时听见她一直喊疼不舒服。” 提起罗母，罗父顿时火气上涌，转身跟在罗月的身后出了房门，“今天都没让她下地干活！” 看着罗父直奔房间，罗月头也不回的踏进了厨房，耳边乍响罗母尖叫。 “啊！别打！别打！我洗，我马上洗干净，呜呜呜呜……！” 罗月假装关心立马从厨房跑出来，“爸！妈怎么了？” 罗父一脸嫌弃的从屋内跑了出来，不停的作呕，“你妈越活越回去了！不知道去厕所，竟然拉了一床上！别管她！你去做饭！” “哦。”罗月有些遗憾，罗父竟然没再动手。回到厨房，拿起一个菜篮子出了门，“爸，我去菜园子摘点菜。” 不等罗父回应，罗月已经出了院门。 第22章 炒螺蛳 村子里的人有的喜欢在屋前种点菜，有的喜欢在屋后种点菜。 罗月家屋前盖了院子，屋内生长着一片竹林，不适合种菜。 村子里有个小池塘，村民都喜欢围着这个池塘种菜，浇水方便，洗菜也方便。 罗月家的菜地也在这里，穿过田埂路过池塘就到了。 罗母很勤快，菜地里种了黄瓜、韭菜、长豆角、辣椒、茄子、空心菜、萝卜。其中长豆角长得最好，吃也吃不完。 昨天割了韭菜，吃了长豆角，今天罗月打算摘黄瓜跟空心菜，至于茄子跟萝卜还小的很，暂时不能吃。 摘了四五根黄瓜，一把空心菜，再摘几个青辣椒，走到池塘边洗好菜，一手挎着篮子，一手吃着黄瓜，晃晃悠悠的走回家。 还没踏进院门就听见罗母的哭声。 进了院子瞧见她坐在地上正在洗床单跟衣服，看见她回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罗月好像看不见她凶狠的眼神，一脸乖巧的走上前，“妈，放在那里我来洗。” 罗母本来就是打算让罗月洗，谁知道罗父提前从地里回来了。 “你洗谁做饭？”罗父从屋里走了出来，“你赶紧去做饭，让你妈洗！” 罗月低下头，嘴角却上扬，快步进了厨房。 水缸里的水少一大半，快见底了，应该是罗母用来洗被单了。罗月朝着外头喊了一声：“爸，水缸没水了。” 罗父听见喊声进了厨房，从墙角拿出扁担挑着俩个空木桶出了门去河边挑水。 以前的黄瓜都是炒着吃，几十年后罗月才发现原来凉拌的更好吃。 家里的调料只有自家种的菜籽油、盐、味精、酱油、大蒜子还有自制的辣椒酱，但是有这些也够了。 黄瓜切掉头尾扔掉喂鸡，老的去掉瓜瓤，嫩的直接切成小段放置在汤盆中。 大蒜子不用剥皮，放在木头菜板上，用刀背使劲一拍就碎了，皮也跟着掉了下来，切碎后放入油锅中，加点辣椒酱，盐、味精、酱油，翻炒两下后用锅铲盛起来浇在黄瓜上即可。 用水洗锅，再倒油放入空心菜，青辣椒切成丝也一块倒进去。 罗月喜欢吃半生不熟的蔬菜，随意炒两下放点盐跟味精就能起锅，看上去颜色翠绿引人食欲大开。 最后炒螺蛳，加入一些辣椒酱。 平时烧这道菜，罗月都会加水煮上半个小时还要放很多大蒜子，这是她最爱吃的一道菜，特别的下饭开胃。 可如今这道菜是专门为罗父罗母准备的，自然不会再煮很久，随意翻炒几下加点水再加点盐跟味精就起锅。 菜炒好后一一摆放在灶台上，淘米下锅煮饭。 罗月坐在矮凳上，一边看着火，一边翻看着语文书，遇到需要背诵的地方就默背。 年少时她的记性就好，如今重生后记忆力更好了，几乎是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记住了，再看一遍加强记忆就能完整的背诵下来。 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罗月抬头看了一眼是罗父挑水回来，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第23章 你别糊涂 随着罗父的脚步，水桶里的水左右摇晃会洒出一些，打湿了沿路的地面，这也是罗父挑过满的原因。 毕竟挑水很辛苦，一次性能多装一些就多装一些。 水缸很大，两桶水倒进水也只有一小半，还需要再去挑，可罗父不愿意了，收起水桶依旧摆放在墙角，再把扁担也放入水桶中靠墙放置。 闻着饭菜的香味，罗父快步走到灶台前，瞧见了三道菜，颜色看上去都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徒手抓了一个螺蛳放进嘴里猛吸。 很快吸出螺蛳肉，满足的咂嘴，“小月，你这做饭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看着她烧火时还不忘看书，越发觉得让她去读书的决定更正确。 不像儿子，就没见过他看过书写过作业，老师经常找到家里来，说他在学校不学好，打架殴斗逃课调戏女同学。 听见炸锅巴的声音，饭也烧好了。 罗月立即熄灭灶中的火，站起身看向仍旧继续吃着螺蛳的罗父，“爸，弟弟还在睡，要叫他起来吃饭吗？他刚吃了溏心蛋没多久，我估计他不饿。” 罗父一听就摆手，“那就别叫他了，让他继续睡。”罗耀祖的起床气特别大，没睡好被人叫醒就会打砸家里的东西。原本家里有一个黑白的电视机，花费多年积蓄才买回来的，都被他给砸坏了。 平时坐在堂屋等着吃饭的罗父，主动把三道菜端上了桌，就坐在那里吃螺蛳不动了，等着罗月给他盛饭。 罗月一下子盛了三碗饭从厨房端了出来。 左右手各拿一碗饭，再往中间捧起第三碗饭，稳稳当当进了堂屋。瞧见罗母扶着墙慢腾腾的挪到桌子前，一脸痛苦的坐下。 把三碗饭先放在桌子上，再把两碗饭分别放到罗父罗母的面前，她刚坐下就被罗母呵斥，“你弟的饭呢？” 罗月拿起筷子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他刚吃了一大碗溏心鸡蛋不饿。” 罗父也附和了一声。 罗母彻底放下心来，三人开始吃午饭。 以前一直吃炒黄瓜，凉拌黄瓜还是第一次吃，爽口清脆，罗母难得夸了一下，“死丫头，这黄瓜跟谁学的？做得还挺好吃的。” “去同学家玩，看同学的妈妈做过。”罗月眼也不眨的撒谎，罗母也没有识破。 比起素菜，罗父罗母还是更爱吃肉，吃肉才有力气下地干活，两个人分了一大碗螺蛳，罗父一个人吃了一大半。 三碗菜吃得精光，罗母把碗一推，扶着墙壁慢腾腾的往屋里挪，对着罗月交代一句：“床单洗好了，你洗完碗拿去河边清一下。” 罗父只当做没听见，吃完饭去厨房拎起坏的暖水壶倒出一大碗水，一口气喝光，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我下地去了。” 瞧见罗父的身影出了厨房的门，罗月立即拎起坏的暖水壶晃了晃，发现里面没水了，拿起水瓢从水缸里舀水往里面灌满，再放回原位。 她自己则从另一个暖水壶中倒出一碗开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院子里忽然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罗月走到窗口朝院子里看去。 罗爷爷跟罗奶奶都来了，绊住了准备去地里干活的罗父，三个人正在说话。 罗爷爷上来就质问：“老大，我怎么听人说你不让耀祖去读书，让丫头片子去上学？丫头片子长大了嫁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上学有什么用？你今后可是要靠耀祖给你养老送终的，你别糊涂！” 第24章 瞒不下去了 罗奶奶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不能让她去上学，必须让耀祖去！” 被冤枉的罗父一脸委屈，“爸，你听谁瞎说？我怎么可能不让耀祖去读书？是那混小子自己不争气，不想去上学，非得去打工，说要当什么大老板啥的。” “所以你就把孩子揍了？”罗爷爷质问。 “什么？你打了他？！”罗奶奶一听急了，立马连喊大叫的冲进屋，“耀祖？耀祖？奶奶来了，我可怜的大孙子呦！” 正在窗口看热闹的罗月收回目光，眼神瞬间阴沉了下来。本来还想着拖几天，让罗耀祖病死或者是被高热烧成傻子，如今是瞒不下去了。 一边收拾碗筷舀水洗碗，一边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动静。 “老头子不好了！你快来看看耀祖！他好像发烧了！” 耳边炸响一声罗奶奶的尖叫，还在院子里跟罗爷爷争执的罗父听见立马冲进了屋内。 罗月踮起脚尖走到厨房门口。 吃饭时还扶着墙走路的罗母从房间跑了出来，狂奔闯入了对方的房间，“耀祖？耀祖呀！” 罗月立即退后几步，不让几人瞧见她，藏到了门后面，下意识撸起袖子看着两条胳膊上的伤疤。 从小到大，但凡罗耀祖受一点伤，哪怕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一跤，惹是生非被别人打了一顿，所有人都会怪罪在她的头上。 责怪她没有看好弟弟，打骂她，必须让她伤的比弟弟重，他们才会放过她，所以她现在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 “哭什么？还不赶紧带着去看村医！”罗爷爷一声暴喝震慑全场。 罗耀祖体型庞大，罗爷爷不想背。 罗奶奶跟罗母想背却背不动，催促着罗父去背，二人从旁协助。 众人急急忙忙背着罗耀祖离开，无一人想起家中还有一个罗月。 听到脚步声远去，罗月小心翼翼从门后面走了出来，探头朝外瞧，确定堂屋没人这才快步走到大门口看向院子里，见到原本紧闭的院门敞开。 确定人都走了，罗月走进院子里，拿起木盆里的被单抖开后直接搭在竹竿上晾晒。以前罗母的话她当成圣旨，现在罗母说的话，就当放屁。 回屋去了厨房，提上菜篮子又拿上语文书出了门。 罗耀祖发烧昏迷，她必须出门避避风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季节山上的野菌子特别的多。 罗月拿着语文书边走边看，遇到村里人，对方跟她打招呼她就应一声。不打招呼，她就假装没看见。 以前她嘴再甜，再有礼貌，这些人还不是背后蛐蛐她。 这辈子她只管自己活得好，其他人，管他去死。 直到上了山，罗月才收起语文书，低头找到一根木棍拿在手中，敲敲打打吓走蛇虫鼠蚁，扒拉野草寻找野山菌。 菌子种类繁多，很多都不能吃。 罗月以前经常跟着罗母上山采菌子打牙祭，野山菌无论是炒着吃还是煮汤，不放味精，只放一点点盐都能鲜掉人的舌头。 后来罗母教会了罗月以后再也不上山了，都是让罗月自己上山找。 第25章 偷钱 小时候的罗月根本不敢一人上山，因为山上有野猪、熊瞎子，甚至还有人遇到过狼，被吃了。所以她上山都是跟着村里人一起，或者约着王婶子家的几个丫头一起。 现在大了，她一个人也敢独自上山了，只要不深入一般不会遇到危险。 最近正是农忙的时候，上山采菌子的人很少。罗月采了一篮子，挎着篮子下山，掏出语文书，一边回村，一边看书。 刚走到家门口附近，就看见院门外站着很多村民。 难道是罗耀祖已经病死了？罗月压下心底的雀跃快步走近。 “小月，你到哪去了？你去采菌子了？” “哇！你采了好多啊，能给婶子一些吗？” “小月，你赶紧进去，你爸妈打起来了！说是家里的钱丢了！” 罗月无视了那个要野山菌的女人，快步进了院子。 院子里也站了很多人，家里的亲戚几乎都来了，七嘴八舌的纷纷指责她。 “小月！你这孩子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病了？” “你怎么跑去后山采菌子了？你怎么看得弟弟？” “你爸妈钱丢了，是不是你拿的？要是你拿的赶紧拿出来！” 罗月委屈的眼神一一扫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亲戚们，“叔叔婶婶你们在说什么呢？从小到大我连一根针都不敢偷，怎么敢偷家里的钱？” 楚楚可怜的瘦弱少女落下委屈的眼泪，惹得众人不再吭声。 罗月眸中含着眼泪快步进了堂屋。 罗母鼻青脸肿的缩在墙角里，手中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色厉内荏的冲着坐在长凳上的罗父挥舞着，“家里的钱一直都是你藏起来了，现在钱没了，一定是你偷偷拿去找外面的野女人了！” 罗父之所以娶她，就是因为他喜欢的人嫁给了别人，这还是罗父喝醉酒自己亲口说的！ “你放屁！”罗父手臂上被砍了一刀，坐在长凳子上，另一只手按着伤口，恶狠狠的瞪着手持武器却颤抖个不停的罗母：“要不是你个死娘们一直拿老子辛辛苦苦挣的钱贴娘家，老子怎么可能不让你掌家？钱一定是你偷的！你赶紧给老子拿出来，耀祖还在村医那里挂水等着付钱！” 一开始结婚的时候他也想好好过日子，可是他却发现辛苦挣的钱全被她拿去贴补了娘家。 家里穷的孩子交不起学费，吃不起饭，他才开始动手打她，不让她再管钱。 现在钱没了，肯定是她又偷拿回娘家了！ 罗父越想越生气。 那可是他打工攒了十多年的积蓄，准备以后盖新房子用的！ 结果现在钱都没了！ 一分都没了！ 站起身，气势汹汹的逼近罗母，“你偷钱不说，还敢拿镰刀砍我！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老子弄死你！” 明明罗父手无寸铁胳膊还在流血，罗母手持镰刀却害怕的直哆嗦，不停的尖叫：“你别过来！我没有！不是我！我真的没有拿！是你想要打死我！我才砍你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罗月跨进了堂屋的门槛。看到二人的模样，吓得连忙搂紧了菜篮子大喊：“爸妈，你们在干嘛？”为什么都活着？命咋这么硬呢！ 第26章 您当真不知道吗 罗父看见罗月眼前一亮，你挤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月！告诉爸爸，家里的钱是不是你妈偷的？！” 罗月被掐的生疼，用力挣脱，放下手中的菜篮子。 在罗父凶狠的目光中，抄起桌子上的脏抹布按在他流血的胳膊上，“爸，你都流血了！你还管什么钱不钱的？钱哪有你命重要！我们快去找村医给你止血！”眼角余光却瞟向罗母手中沾了血的旧镰刀，锈迹斑斑，再加上抹布的细菌，得破伤风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了。 女儿关心自己的命，换成平日里罗父自然开心，可现在十多年的积蓄没了，他心中只剩下愤怒，“钱没了！老子要命有什么用？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你妈偷钱？！” 罗月还没说话，罗母忽然拿着镰刀指着她，“钱一定是她偷的！对！一定是她！她怕我们不让她去上学，所以偷了钱！” 罗月一脸委屈的落下眼泪，“妈，你为什么又要冤枉我？” 扭头看向罗父，“爸，从小到大家里丢了钱，妈就冤枉是我拿的，村里丢了鸡鸭找上门也冤枉是我，可我是您的女儿，我到底有没有拿，您当真不知道吗？” 女儿每次都是替儿子背的黑锅，罗父岂会不知道？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想起儿子，罗父脑中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冲进儿女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了起来。 看到罗父的举动，罗母松了一口气，忽然之间也明白了什么。 钱如果不是罗父监守自盗，那十有八九是儿子偷得！ 扔掉手中的镰刀，恶狠狠的瞪向罗月，“钱就是你偷的！你敢不承认，就别想去上学！”家里的亲戚都看着，村里人也都来了，决不能让儿子背负上偷钱的名声，否则以后不好娶媳妇。反正从小到大女儿替儿子背了很多次黑锅，也不在乎这一次。 罗月伤心欲绝的冲着她吼：“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我亲眼看到弟弟偷的！我绝不会承认！我再也不会替弟弟背黑锅了！” “你个死丫头！”罗母气急败坏的冲向罗月，可是她昨天刚被罗父打伤，今天又挨了一顿揍，刚挪动脚步整个人就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 罗月冷冷的看着她也不上去扶。 看热闹的亲戚们这才走进屋子里抢着扶起了罗母。 叔叔婶婶们围着罗月一通指责。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 “就算钱不是你偷的，你妈冤枉你，可她生了你养了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罗月委屈的低下了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真的是病的越来越严重了，她想把屋子里的人全杀了。 “找到了！找到了！”房内传来罗父惊喜的喊叫声。 众人立刻挤进了房间，却被罗父赶了出去，“你们都出去！出去！小月！别管你妈！快进来！” 叔叔婶婶眼珠子乱转，被赶出来后不悦的抱怨个不停。 “大哥，你找到钱了？” “大哥，你也真是的，赶我们干什么啊？我们帮你一块找钱啊！” 罗父一声吼：“不用你们帮我！你们都出去！”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万一找到了钱偷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第27章 剩下的钱呢 挤开众人，罗月进了房间。 罗父立马对她道：“我在耀祖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一张，你快帮忙找找！” 叔叔婶婶们一听，纷纷往外抖落罗耀祖不但偷他们家的钱，还经常偷吃的。 “真的是耀祖偷了钱！害的大哥夫妻俩打架。” “耀祖从小就喜欢偷鸡摸狗，以前我家丢了钱就是耀祖偷得，我一早就知道肯定是他干的。” “这小子从小就不学好，去年还骗我儿子的零花钱，我儿子不给他就打人！” 罗母气得大吼：“放屁！你们都在胡说八道！那不是耀祖干的！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给我滚！” 此话一出，不但得罪了所有亲戚，也得罪了村子里的人。 热闹也看完了，众人立刻就走了。 一边走，一边数落着罗耀祖从小到大干的坏事，怕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罗父根本不管外面的动静，一心只想找到钱。 他存了十多年的积蓄，结果就找出来一张百元大钞，把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扔了出来，也还是没有找到第二张，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畜生到底把钱藏在哪里了？！” 罗月负责找罗耀祖的床榻，直接把席子扔在地上，掀开下面的棉花絮，拿起一张钱惊喜的大叫：“爸！我找到一张！” 罗父立马冲过去，一把夺走了罗月手中的钱，一看大失所望，“怎么就一张？！”急不可耐的质问：“你在哪找到的？” 罗月伸手指了指棉花絮，立即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罗父像个疯子似的一把抓住棉花絮扔到地上，使劲的抖落翻找，可惜，再怎么找，也找不出第二张。 罗父逐渐暴怒，“钱呢？钱呢？剩下的钱呢？！”扭头看向罗月杵在一旁站着，迁怒于人冲她发飙：“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帮忙找！” 罗月在罗父凶狠的眼神注视着，伸手指了指扔在地上的枕头，“前几天我瞧着这个枕头脏了想要洗，弟弟发脾气骂了我一顿，不让我碰，会不会钱……” 她话还没说完，罗父已经暴力撕开了枕头，在一堆棉花中翻找，惊喜的大叫：“又找到一张！” 站在一旁的罗月失望至极，“平时你给弟弟的零花钱比我的多，爷爷奶奶私底下也经常塞钱，弟弟怎么还偷呢？” “小畜生！等他回来我非得打死他不可！”罗父愤怒的叫嚷着，继续在一堆棉花里翻找。 罗月走到一堆衣服前，假装很忙碌的帮忙翻找着。她很清楚罗父说的不过是气话，他根本不舍得真的打死罗耀祖。 一个小时后，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却再也找不出一张，罗父暴跳如雷：“为什么只找到三张？剩下的钱呢？！” 罗月小声的嘀咕一句：“怪不得上学的时候弟弟天天大手大脚的花钱，还请客吃饭，送女孩子东西……。” “你说什么？！”罗父暴躁的像个狮子，大声吼叫着：“他把剩下的钱都花了？！” 罗月瑟缩着脖子，“我那会不知道他偷了家里的钱，我要是知道一定会把钱抢回来的。” 第28章 东西还在 “他花钱大手大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怎么当姐姐的？！”罗耀祖不在，罗父冲着罗月发泄一腔怒火。 罗月瞬间红眼眶落下眼泪，“我告诉过你，是你说是爷爷奶奶给的钱，让我不要嫉妒弟弟，你忘了吗？” 罗父瞬间哑火，这话他听着耳熟，确实说过……。 大男子主义的罗父即使有错也绝不会承认，罗月眼睛一眨，眼泪就没了，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去做饭。” 罗父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去追，埋头继续在屋内翻找，找不到就猛踹床榻跟柜子，嘴里不停骂着：“小畜生。” 经过堂屋时罗月瞧见罗母仍旧趴在桌子上，表情很是痛苦。 她只当做没看见，拎起菜篮子进了厨房。 搬开墙角的一堆木柴，露出一个小坛子。 罗月打开盖子伸手在里面摸了摸，发现东西还在，又把木柴搬了回去。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了一眼门外，耳边依旧不断传来罗父骂骂咧咧的声音。 剩下的钱他永远也别想找到。 为了钱，他们能合谋杀了她，把她分尸冲入下水道。 这辈子，她要让他们一无所有！不得好死！ 罗月看向采回来的野山菌，心里哼着小曲开始清洗，掐掉沾了泥巴的尾部，把野山菌撕成几瓣，看见里面有蛆虫也不扔，扔进一旁的塑料盆中。 墙角的地面上还有一些发芽的土豆，罗月随意拿了几个，徒手掰掉上面的小芽，洗净后削皮。 拿出菜板准备切成丝。 菜板上长满了霉斑只当没瞧见，把土豆切成丝扔进装了水的大海碗中，这样泡着水的土豆丝就不会变颜色了。 昨天去菜园子摘了青椒还剩下几个，一起切成丝，炒个青椒土豆丝。快速翻炒几下放点盐跟味精起锅，半生不熟的口感会更好。 黄瓜切成段跟昨天一样凉拌，这样就有两道菜了。 农村人每到过年的时候就会腌制各种咸菜、腌肉，罗月家自然也有，拿着菜刀走到房梁下，那里挂着的咸肉只剩下最后一串最肥的。 割下来一小块，切成片后放入锅中熬出猪油，咸肉炸成金黄色再把野山菌放进去翻炒，最后再放点切成碎末的大蒜苗起锅。 罗月猜到罗爷爷罗奶奶等会也会留在家里吃饭，最后一道野山菌汤，她往锅中加了半锅水，烧开后放入野山菌，再往里面打两个鸡蛋搅和搅和。 拿出家中最大的一个盆子起锅装入，最后再撒点她顺手从王婶子家菜园子里拔的香葱。 水罐里面的水开了，罗月拿起水瓢立即往暖水壶中灌开水，顺手捞出两个鸡蛋放置在一旁。 淘米下锅煮饭，盖上锅盖。 一边看着火，一边吃着鸡蛋，一边翻看着语文书。 鸡蛋刚吃完就听见堂屋传来动静，她收起语文书站起身，走到厨房门口朝外瞧。 本该坐在堂屋的罗母不见了，地上却残留了血迹一直蔓延到屋内，罗月猜测她是自己爬回房间的。 至于罗父仍旧在她跟罗耀祖的房间翻找着。 罗奶奶从院外冲进堂屋大喊大叫：“老大！老大媳妇！你们两个死了是不是？！儿子丢在村医那里就不管了？！” 第29章 是你陷害我 落后几步的罗爷爷背着罗耀祖，气喘吁吁的把他放在地上。 罗奶奶赶紧扶着罗耀祖坐在一旁的长凳上。 平时见到罗爷爷跟罗奶奶怂的跟个小鸡崽似的罗母，一点动静也没有。 反倒是罗父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罗耀祖太胖，罗爷爷累得不行，坐在长凳子上喘着粗气，凶狠的瞪了一眼罗父，“你跟你媳妇把耀祖扔在村医那里不管了是怎么回事？幸好耀祖口袋里有钱，否则……” “钱呢？！全都拿出来！”罗父没等罗爷爷的话说完，一个箭步冲到罗耀祖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凶神恶煞的要钱。 罗爷爷吓了一跳。 罗奶奶第一时间冲过去，一把推开罗父把罗耀祖护在身后，“你干什么？你吓着我大孙子了！” 罗父伸手指着罗耀祖，“他又偷家里的钱！” 罗奶奶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罗耀祖，一脸宠溺的劝道：“耀祖，你怎么又偷钱？赶紧拿出来还给你爸。” 打完吊水依旧虚弱的罗耀祖，眼神仇恨的瞪着罗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拍在桌子上。他发烧晕死过去，家里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还是爷爷奶奶好，要不是他们来看他，他就死了！ 罗父定睛一看，暴跳如雷：“怎么就剩这点了？还有呢？！” 仗着爷爷奶奶在，罗耀祖挑衅的扬起下巴：“都花了。”他是偷了父亲的钱，不就偷了一张大团结吗？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打死你个畜生！” 罗父举起手打向罗耀祖，被夹在中间的罗奶奶一掌推开，死死的护住，冲着罗父咆哮：“你敢打我大孙子一下试试！不就偷一点钱吗？还不是你平时给的太少不够花！孩子花了就花了，你怎么能打人呢？” 转身指着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罗耀祖，“你瞧瞧你给打的！你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你那媳妇又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想打死他不成？！” 罗母一下子生了双胞胎，再加上没人伺候月子伤了身子，从那之后再也没有怀过孕。 站在厨房内的罗月听见罗奶奶的话，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阴笑。独苗苗，呵，在所有人眼中她罗月就不是个人。 “行了行了。”罗爷爷敲打了几下桌面。 平时他一出声，所有人都会听他的，可这一次不行了，罗父捏紧了拳头，气得浑身颤抖，“你们知道什么？这小畜生偷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罗爷爷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什么？所有积蓄？那得好几千？” 数目太大，罗奶奶也不敢护着罗耀祖了，沉着脸看着他，“耀祖，你也太不像话了，拿个一两张就算了，怎么能偷这么多？赶紧拿出来，别再惹你爸生气。” 罗耀祖一脸懵逼，随即勃然大怒冲着罗父吼：“我没偷！” 罗父恨不得一拳头砸死他，“你刚刚才承认偷了钱，现在又不承认了是？你赶紧把钱拿出来，老子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看着罗父言之凿凿的模样，罗耀祖气坏了。 平时护着他的母亲死哪去了？ 想到重生后诸事不顺，遍体鳞伤，发烧也无人发现差点死在家里，他恍然大悟猛地看向厨房门内站着一道身影，“是你！是你陷害我！” 扭头一脸委屈的看向罗父，“爸！钱一定是她偷的！不是我！” 第30章 我好害怕，他在说什么 所有人目光一致的落在罗月的身上，见她从门内走到了门外，红着眼眶落下眼泪，“弟弟，从小到大你干得坏事都赖在我的头上，每次都让我替你赔礼道歉，被人打骂。这一次你偷了爸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就拿出来。” 有因就有果，见到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罗耀祖崩溃了。 “你个贱人！你冤枉我！”他挥舞着拳头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打死罗月，可他身子虚弱，站起身又跌回长凳上，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抖动了几下。 罗月委屈极了，“你是我弟弟，我为什么要冤枉你？” 罗耀祖目眦尽裂，“你个贱人少装了！你恨我杀了你，所以你报复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 罗月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脸的茫然，“弟弟，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还装！”罗耀祖气急败坏干脆撕破脸，否则再这样下去，爸妈被她的假面目欺骗，全家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不就是恨我们合伙杀了你？那也是你活该！你挣得钱都是为我挣的！都是我的！我可是罗家的男丁要传宗接代的！你个老不死的老女人，不帮我讨老婆，还想跟我们断绝关系，你不死谁死？！” 罗月害怕的往后瑟缩，看向罗父，“爸，弟弟他……我好害怕，他在说什么？” 罗耀祖下意识看向罗父，看到罗父像是看疯子的眼神，愤怒不已：“爸！你相信我！你跟我还有妈，我们上辈子合伙杀了这个贱人，还把她分尸了，她现在重生了才搞出这么多事，就是为了报复我们！” “哇啊！”罗月忽然大哭了起来，“弟弟，妈每天忙着干农活没工夫带你，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让着你，你竟然想着要杀了我，还要把我分尸，你太可怕了，你还是我弟弟吗？” 痛哭流涕的看着罗父质问：“爸，弟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会杀了我？还要把我分尸？” 啪！ 罗父一巴掌抽在罗耀祖的脸上，震天怒吼：“你是发烧烧糊涂了？怎么竟说胡话？还上辈子合谋杀人分尸？你在家连只鸡都不敢杀，你敢杀人？” 罗奶奶急的在一边跳脚，“耀祖啊！你是发烧还没好吗？还是做噩梦了？什么杀人分尸？别吓唬奶奶呀！” 罗爷爷的手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引起众人的注意：“这孩子特定是之前发烧烧糊涂了，咱们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什么杀人分尸的，你在学校学的什么东西？” 老实人？罗月低下头嘴角诡异的上扬，老实人会亲手杀死自己两个刚出生女儿？ “我没有发烧！”罗耀祖气急败坏，“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她就是想搞死我们一家人！”伸手指着罗父的鼻子，“你还敢打我？以后你被她害死的时候别求老子！” 老子可是罗父的专利，罗耀祖竟敢当面自称，简直就是在老虎嘴里拔牙，罗父气得又要揍他被罗奶奶拦住，“他是发烧烧糊涂了！我可怜的大孙子呦！你还要打他！” 第31章 马屁精 罗爷爷也附和着：“行了行了，孩子都烧糊涂了，就别打了。” “弟弟。”罗月忽然怯生生的出声，“你是真的烧糊涂了吗？不是因为偷了钱故意装疯卖傻？” 此言一出，罗父醍醐灌顶，“你个小畜生！” 罗奶奶挡也挡不住，罗父硬是冲上去对着罗耀祖拳打脚踢。 罗耀祖惨叫哀嚎，罗奶奶拉也拉不住，气得对着罗父捶了几下也不管用，对着罗爷爷咆哮：“老头子！” 罗爷爷这才走过去，一巴掌扇在罗父的脸上，“够了！钱已经没了，把孩子打死也没用！” 罗父从小就是被罗爷爷打到大的，这一巴掌让他彻底冷静下来。 罗爷爷见制住了他，扭头又训斥罗耀祖：“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这么不懂事？你爸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今后都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你怎么能偷呢？这次就当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再也不许偷家里的钱！” 再次挨了一顿揍，罗耀祖算是彻底明悟过来。 因为以前偷鸡摸狗导致罗月这次陷害他，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再跟罗父继续对着干，倒霉的只有他，于是乖乖的低下了头。 罗爷爷瞬间满意了，“还不给你爸道歉！” 罗耀祖心里恨不得杀了罗父，面上却还是乖乖听话，“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耀祖都道歉了，你还不赶紧原谅他！”罗奶奶推了一下不说话的罗父。 罗父心不甘情不愿的‘嗯’了一声，一头扎进了房间，表达他对罗爷爷跟罗奶奶的不满。 二老根本不当回事，对着罗耀祖嘘寒问暖。 罗月却在此时走上前，停在七八步远的地方。 罗奶奶看见她，立马开骂：“你个丫头片子看到你弟弟挨打还不护着！以后嫁出去让你男人打死你！看谁替你出头！” 罗月好似看不到向她冲来高举起巴掌的罗奶奶，乖巧的露出一个浅笑：“爷爷，奶奶，我饭做好了，吃饭。” 罗奶奶冲到罗月的面前刹住脚步，狐疑的看着她，“你，烧了我们的饭？” 罗月乖乖点头：“你跟爷爷带着弟弟去看病，回来肯定晚了，我就烧了您跟爷爷的饭。” 伸手不打笑脸人，罗奶奶放下高举起的巴掌，傲气的扬起脸，“我去瞧瞧你做了啥吃的，就敢留我们吃饭！” 看着罗奶奶冲进厨房，罗爷爷难得夸赞了一句：“小月长大了，更懂事了。”却坐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等着饭吃。 望着罗月转身进入厨房的背影，罗耀祖气哼哼的骂了一句：“马屁精！” 从小她就会讨好所有大人，各个都夸她乖巧懂事孝顺，骂他调皮捣蛋闹腾，结果上辈子还不是被分尸了。 这辈子敢陷害他，给他等着。 他能杀了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 进到厨房闻到饭菜的香味，罗奶奶这才发觉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再看灶台上烧的几道菜，高兴的立马把饭菜往外端。 罗月没帮忙端菜，而是在罗奶奶经过的时候提了一句：“我去叫我爸也出来吃饭。” 第32章 那也是意外 “去去去。”罗奶奶赶紧把饭菜端上桌，给自己还有罗爷爷以及罗耀祖盛了三碗饭。 不管其他人都没有上桌，祖孙三人拿起筷子开始干饭。 大概是上一回吃了亏，这一次罗耀祖长了个心眼，小口尝了一下饭菜没有问题，反而比以前更加美味，这才大口的吃了起来。 罗月进了父母的房间。 罗父坐在床边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地上躺着昏迷不醒的罗母。 罗月立马快步跑过去，“妈？妈？”抬头看向罗父，“爸！妈这是怎么了？我好害怕，赶紧送去村医那里瞧瞧。” “有什么好怕的？”坐着不动的罗父这才弯下腰帮忙把罗母抱到床榻上躺着，“你妈就是太累睡着了，看什么村医？用不着，明天她就醒了。” 家里的钱都没了，他都没去看，罗母砍伤他更别想去看病。 “妈明天真的会醒吗？”罗月忽然落下眼泪，“妈会不会死？”死了好呀，都死了才好呢。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罗父瞬间暴怒！ 罗月连忙把眼泪憋回去，“爸，既然妈没事，你赶紧出去吃饭，弟弟他们都吃上了。”眼角余光却扫向昏迷不醒的罗母。 以前每次母亲受伤，只有她这个女儿关心她。父亲跟弟弟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可到头来她竟然帮着父亲跟弟弟杀了她。 好人没有好报，她要做个恶人，十恶不赦的人！ 看着罗父坐着不动，罗月太了解他了，罗父就是好面子，大男子主义，若是她现在立马出去，他就会怪她不孝，非要她三请四请的哀求他才行。 “爸，我特意上山采了野山菌给你和弟弟多补补，你要是再不出去，就被爷爷奶奶吃完了。” 罗父一听，竖起耳朵，外面喝汤吃饭的声音传了进来，他再也没办法继续端着架子，赶紧走了出去，大步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露出一丝满意的眼神，扭头吩咐罗月：“快去盛饭。” 罗月进了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一碗给了罗父，她刚要坐下。 罗奶奶忽然开口呵斥:“你吃什么吃？没看见房间乱糟糟的，赶紧去收拾，耀祖伤成这样，吃完饭要休息！” 罗爷爷跟罗父装聋作哑，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大快朵颐。 罗耀祖挑衅的看着罗月，“贱丫头没听见？还不赶紧去！”看着罗月乖乖走进房间收拾，低下头大口的吃饭。 吃完自己的一碗饭，伸手又把罗月那一碗饭拿过来继续吃。 他要把饭菜都吃完！ 让她当牛做马饿死！ 其他三人看见他的举动，没有一个人指责他。 一个个像是饿死鬼投胎似的，抢着吃，根本不关心等会罗月有没有饭吃。 房间内。 正在收拾的罗月脸上露出森寒的笑容。 吃吃，多吃点。 晚饭她刻意煮了两个鸡蛋，就没打算吃晚饭，这顿晚饭是她精心为他们准备的断头饭。 采野山菌时她故意采了几朵有毒的混在其中。 几十年后吃野山菌中毒的人比比皆是，却没有人当回事，甚至为了奇妙的幻觉跃跃欲试，更何况是现在这个贫穷的年代。 中毒死了，那也是意外！ 第33章 幻觉 罗月故意慢腾腾的收拾，等她出去时桌子上的饭菜已经全部吃完，就连一口汤也没有给她留，只剩下满桌子的狼藉。 罗爷爷站起身就往外走。 罗奶奶对着罗月呵斥：“叫你做个事这么慢，活该你个懒丫头没饭吃！”站起身去搀扶罗耀祖，又看向罗父，“赶紧的，把我大孙子背回屋休息。” 装聋作哑的瞎子罗父忽然恢复了听觉，站起身帮忙把罗耀祖背回了屋。 趴在罗父背上的罗耀祖，回头看了一眼乖乖收拾碗筷却没饭吃的罗月，心中更加得意了。 进了厨房，罗月揭开锅盖，还剩一碗饭。 她特意多煮了一些米果然做对了。 从筷筒里随意抽出一双筷子，忽然注意到上面长满了霉斑。 这些筷子好些年都没有换过，每年一到梅雨季节就会发霉，她每次都是使劲搓洗开水煮过之后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目光扫过灶台上罗父他们用过的筷子，果然都长满了霉斑，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拿起菜刀在筷子上使劲刮，把霉斑都刮掉，再用开水多洗几遍，留作她以后单独用。等暑假结束开学，她就去买新的碗筷，再也不会用这些发霉的筷子。 拿起锅铲在锅巴上使劲的刮，总算刮出来一碗饭，用筷子挑了一些猪油拌饭，再来点辣椒酱。 坐到烧火的矮凳子上，正吃着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见是罗父，低下头继续吃。 罗父走进厨房，看到女儿坐在矮凳子上吃着白饭，莫名感到一丝心虚，“小月，你可能没法去上学了，你也知道，家里的钱被你弟弟偷了，爸没钱供你继续去读书。” 看到女儿端着白饭一言不发，罗父难得有些耐性哄着：“你不要怪爸爸，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没看好弟弟，让他偷了家里的钱。” “你还是跟你弟弟一块出去打工，这样出门在外相互有个照应。” “你是爸爸的好女儿，孝顺、能干，爸爸以后就靠你养老，你弟弟是个不成器了，你可一定要争气。” 沉默半晌的罗月抬头，红着眼眶看着他，眼泪嗒啪嗒的掉，“爸，我知道了。” 罗父达成目的，转身就出了厨房。 罗月眼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却露出阴恻恻的笑容，果然跟她猜测的分毫不差，可惜啊，这辈子不会让父亲如愿了，这学，她上定了。 “娘，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还有什么事吗？”堂屋响起罗父说话的声音。 奶奶又来了？不会是发现自己中毒来找她算账？罗月立马站起身，端着饭碗走到厨房门口朝外张望，却看见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本该在院子里转悠的鸡不知何时进了堂屋，罗父竟然跟在鸡的后面一直喊：‘娘。’ 罗父果然中毒了！已经产生了幻觉！ “呕！呕！”罗父突然感觉身体不适，呕吐起来，紧接着又捂住肚子，“娘，我要去趟厕所，有啥事等我回来再说！” 罗月追着他的脚步往外走，停在堂屋门口，看见罗父进了院子又对着一群鸡打招呼，“爸，你把家里亲戚都叫来到底有什么事？” 第34章 鬼哪有人可怕？ 看着罗父跟一群鸡无障碍的交流，罗月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我受不了！”罗父一声低吼，捂着屁股往茅厕冲。 罗月走进院子，看着他的背影沉思。 父亲已经中毒了，那弟弟呢？ 回屋走到房门口朝里张望。 “哈哈哈！杀了你这个贱人！爸妈都说了，你的钱都是我的！你敢不把钱给我！老子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哈！” 罗耀祖躺在床榻上不停的猖狂大笑，紧接着又抱着枕头猛亲，“美女，哥现在可是大老板，跟着哥吃香的喝辣的，哥养着你，嘿嘿嘿……。” 很好，罗耀祖也中毒了。罗月收回目光往外走，她去瞧瞧爷爷奶奶中毒了没有。 都住在一个村子里，爷爷奶奶家离得并不远。 其他人结婚后都分了出去，只剩下穷的娶不上媳妇的罗老六还跟着罗爷爷罗奶奶住在一起。 罗月家盖得至少还是瓦房，虽然连墙壁都没有粉刷，露出来的全是砖头，可在村子里已经算是极好了。 很多人依旧住着破旧的茅草屋，爷爷奶奶家便是。 到了爷爷奶奶家住的茅草屋，刚走到附近就听见罗奶奶的大叫声：“老头子！你别吓我！老头子！你别吓我！” 罗月鬼鬼祟祟的猫着腰透过院门朝里张望。 罗爷爷缩在墙角里，对着空气大喊大叫：“你们不要过来！谁让你们生下来是女娃？村里人哪户人家不死几个女娃？你们不该来找我！谁让你们来我家投胎的！滚！滚啊！” 罗奶奶站在旁边吓得直哭，“老头子！你面前没有人！你到底看到什么了？别吓我！别吓我！！” 两个老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到罗老六。罗月猜测六叔肯定是又出去鬼混了不在家。 罗月靠着院墙仰望着天空，眼神阴鹜诡谲。 爷爷这是见到两个惨死的姑姑了。 鬼哪有人可怕？ 她被家人合谋杀害分尸。 两个姑姑刚生下来，一个被扔进尿桶里活活溺死，一个被活活饿死。 若是这世上真有鬼，两个姑姑早就拖着这两个老东西下地狱了。 逗留太久容易被村里人瞧见，罗月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明明都吃了野山菌，为什么就奶奶没中毒？难道是野山菌的毒也抵不过她体内的癌症？所以只有她没事？ 回到家，天都黑了。 养久了鸡自己知晓回家，在鸡笼面前逛来逛去，等着要进去。 罗月赶紧打开鸡笼的门，等鸡排队进去后关上鸡笼的门。 经过堂屋时罗月特意去看了一眼父母的房间。 罗母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却没看到罗父的身影。 想起离开时罗父去上茅房了，难不成掉进粪坑里淹死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激动人心的大喜事。 茅厕建在后院的一片竹林中，罗月可以绕过前院的墙壁去后院，也可以选择穿过堂屋打开后门去后院。 农村的茅厕都是蹲坑，夏天茅坑里面长满了蛆，从坑位里爬了出来，恶心至极。 罗父就倒在茅厕门口，胸口上全是呕吐物，下身全是排泄物，地上的蛆都爬到了他的身上。 恶心的罗月扭头就走，只当从未见过。 第35章 死丫头！开门！ 回到厨房，罗月拉了一下墙角坠下来的一根绳子，房顶上悬挂的灯泡就亮了。 为了省电，罗父买的是最小瓦数的电灯泡，即便点亮了光线也昏暗的很，跟鬼火似的差不多。 就着昏暗的光线，罗月利索的洗碗烧水洗完澡，倒掉洗澡水准备去睡觉，院门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罗月本不想理会，她只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睡一夜，说不定明天父子两个都死了，可偏偏门外的人听见里面没有动静，竟然暴躁的用脚踹，大声的喊叫：“死丫头！开门！开门！” 听出是罗老太的声音，罗月皱起眉头，奶奶这么晚了找过来，难道是发现爷爷中毒了，担心儿子孙子才跑过来？ 都住在一个村子里，以奶奶这般狂躁的大声喊叫，很快就会招来村子里的其他人。 罗月只得应了一声，“来了，来了！”慢悠悠的走进院子里打开了门。 “你睡死过去了？怎么这么慢？！”罗老太冲进来就想打人。 罗月立即往后退，扭头朝家里大声喊：“爸？妈？奶奶来了！” 提起罗父，罗老太顾不得再打人，连忙跑进屋内：“老大！老大！老头子有点不对劲，你快跟我去瞧瞧！” 望着她跑进去的背影，罗月这才明白过来她并没有发现爷爷中毒，只是因为爷爷一直胡言乱语，她待在家里实在害怕才来找父亲。 她刚走进堂屋，就听见父母的房间传来奶奶的叫骂声，“老大家的，我问你老大人呢？你聋了是不是？！赶紧给我滚起来！”紧接着就是巴掌声，罗老太动手了。 罗月慢悠悠的穿过堂屋走到房门口。 罗老太这才发现不对劲，扒拉着罗母的眼皮子，“老大家的，你怎么回事？” “奶奶，我妈还没醒吗？”罗月跑进房间扑到罗母的身上，“妈，你别死啊，妈！” 一听人可能死了，罗老太吓了一跳，大声呵斥：“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妈怎么可能会死？”瑟缩的看了一眼仍旧毫无反应的罗母，心里直打鼓，“你这死丫头快点说，你妈这是怎么了？” 罗月满脸泪水的看向罗老太，“还不是白天被爸打的？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发现妈昏过去了，要送妈去看大夫，可爸非说妈只是累了睡着了，让我不要管她。” 两只手一把抓住了罗老太的胳膊，“奶奶，求求你，带我妈去看大夫，求求你。” 罗老太猛地抽回手，“你找我有什么用？你爸呢？” “爸？”罗月拿手背擦掉眼泪，茫然的环顾四周，“爸不是一直在屋里睡觉？你进来没瞧见他？” 不等罗老太回应，立马跑出去假装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爸？爸？”随即又跑回屋，“奶奶，我爸不在家，求你带我妈去看大夫。” 罗老太不等罗月上来拉她胳膊，立马快步就往外走，“你妈不是经常昏睡？她肯定没事。”四处寻找叫喊：“老大？老大你在哪？老头子出事了！你快跟我回去一趟！” 第36章 你家出大事了 罗月静静地站在原地，扭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罗母。 明明是被父亲打得昏死过去，在他们眼中永远都只是昏睡。 走到床前，罗月对着罗母露出一个无声的恐怖微笑，扭头出了房间。 走进院子里也没看到罗老太，屋后却传来罗老太一声凄厉的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 罗月慢悠悠走了过去，快要靠近时才慌里慌张跑近。 看见罗老太想要用力拽起罗父，却徒劳无功，她赶紧尖叫一声：“爸？爸！” 距离二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罗月忽然停下脚步，“我去喊人来帮忙！” 离开罗老太的视线，罗月立即就慢了下来，慢悠悠走出了院子，躲进了附近的菜地里，摸到一根黄瓜摘了下来，也不洗，在身上随便擦了擦，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抬头仰望着天空，月亮又大又圆。 明明是夜晚，外面却亮的比屋内点了鬼火还要亮堂，漫天繁星多的数也数不清。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等美景了。 几十年后，汽车、工厂等各种污染，蓝天不再那么蓝，月光也不再那么亮，星星也少得可怜，每次看向天空偶尔才能见到那么几颗。经济是发达了，环境却越来越差。 罗月没有一直躲在菜地里，即便她不去叫人，罗老太发现她迟迟没有回去也会跑去叫其他人。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伸手抓了几把泥巴糊在脸上跟身上，往回走。等看到自家院子外面站了几个人，立马哭嚎出声，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的。 王婶子眼尖，第一个发现了罗月立马大嗓门嚷嚷，“你这孩子，你家出大事了！你奶让你去叫人，你跑哪去了？”等罗月走近了这才瞧见她的模样，“哎呦，你这孩子是摔沟里了？” 原本站着看热闹的几个村民也纷纷围上来关心。 就在这时罗耀祖却被人背了出来，紧接着是罗父、罗母。 罗老太走在旁边不停的催促：“快送去李大夫那里！对了！我家老头子也不对劲！”说话时突然看见了罗月，冲过来就要打她，“你个死丫头！让你去叫人你跑哪去了？” 罗月立马往王婶子后面躲。 不知想到了什么，王婶子不情不愿的伸手阻拦，“别打孩子了，摔沟里了。”一把抓住罗月拽了出来，让罗老太看个清楚。 罗月立即哭着附和，“我太着急摔沟里了，爬不起来。” “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没摔死？！”罗老太见她身上都是泥巴，显然摔得不轻。转头揪着罗老五回家去看老头子。 罗月没有回家换衣服，她也没有衣服换，一瘸一拐的追上了村民，不停的哭着问：“我爸这是怎么了？” “我妈是不是被我爸打死了？” “弟弟怎么也出事了？” 有人幸灾乐祸，自然也有人心生同情不停的安慰她。 村子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平时村民有个头痛脑热的都去他家里看病。 村医家的堂屋就是平时看病问诊的地方，狭窄的屋内很快挤满了乌泱泱的一群人。 村医想走到病人面前看个病都难，连忙喊话让他们没事回家睡觉。 可村里人穷的连个黑白电视机都舍不得买，平时的娱乐活动都是靠八卦乡里乡亲，如今罗家出了这么大的热闹，哪里舍得走？ 屋内不能待，就出去站在院子里扒着窗户瞧。 第37章 摊上事了 屋内没那么拥挤了，李大夫连忙逐一检查三个人的状态，越看越心惊，连忙大叫道：“三个人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伤的太重了！我这里看不了，快！送去镇上的医院！”他这里最多算个小诊所，根本看不了这三个人的病。 “天啊！李大夫都看不了，不会真出人命？” 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动起来。 村里离镇上比较远，有二十多里地。平时去镇上赶集，有钱的骑个自行车，没钱的都是靠双腿走着去，就算有自行车也没法带三个昏迷不醒的人，这要是万一死在半道上被讹上，那才是真的晦气。 更别提他们白天听说罗父多年的积蓄都被罗耀祖给偷了，罗家现在怕是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送去镇上搞不好还要他们垫付医药费，权衡利弊，一时之间都没人愿意站出来。 李大夫一看没人愿意帮忙送去镇上，这要是全死在他这医务所，他这辈子算是完了，还得把一家子搭进去。 他急切的看向罗月，“小月，不是叔叔不愿意救，实在是他们伤的实在太重，叔叔真的治不了。你赶紧回家找你爷爷奶奶叔叔他们，让他们帮忙把人送去镇上，晚了，怕是人就没了！” 这么严重啊？太好了，罗月立即琢磨开了，这去镇上二十多里地，路途遥远再加上去了也没钱交费，一拖再拖，她就不信他们死不掉！“我这就去叫人。” 罗老三夫妻俩为了凑热闹正好站在院子里，这会想走也走不了，看见罗月走了出来，夫妻俩七嘴八舌抢着说话。 罗老三一脸的为难：“小月，不是三叔不救你爸妈，我们连牛车都没有，怎么去镇上？自行车也带不了人啊！” 三婶一脸的苦涩：“总不能让我跟你三叔背去镇上？你三叔或许还行，可你三婶我实在背不动啊！” 罗老三：“现在你们家是你爸、你妈还有耀祖三个人都昏过去了，我们夫妻俩最多只能背两个人，背谁好？不背谁？再说去了镇上的大医院，你们家有钱看病吗？你们家的钱不是都被耀祖偷了？到时候拿不出钱可怎么办？” 三婶：“当初分家的时候，你爸占了大头，轮到我们家穷的叮当响，我们可没钱借给你们。” 说着说着，罗老三声音哽咽，“他们可是我亲大哥，亲大嫂，我不想救他们吗？”扭头看向村里人，“要不然大伙帮忙想想办法？” 罗月忽然哭了起来，眼神渴望的看向村里人，“求求大家帮忙救救我爸妈。”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脸都黑了，生怕让他们又出力又出钱，纷纷找借口溜了。 罗老三夫妻俩想走也不能走，否则会被全村人戳脊梁骨。 夫妻俩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非常后悔之前罗老太叫门时就该装不在家不开门，这下好了，摊上事了！ “不是，你们不能走，大伙帮帮忙啊！”李大夫看到村里人都走了，急的抓心挠肝，再看罗月一个孩子只知道哭，估计也是吓坏了，只得拽住罗老三生怕他也跑了，“你可不能走，你赶紧想想办法，把人送去镇上。” 三婶一看李大夫这是赖上罗老三了，气得推了一下罗月，“你这孩子别光顾着哭啊！快说句话！” 第38章 报应 人命关天，谁拿主意事后谁倒霉，罗月一头冲进屋内，抱着罗母嚎啕大哭，“妈，你别死，你别死！” 李大夫看不下去了，提了一嘴：“小月就是一个孩子，她能拿什么主意？” 罗老三家里向来是三婶做主，她一听急了，“她一个孩子拿不了主意，难道就让我们拿主意？我们一没车二没钱，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眼角余光正好瞥见罗老五背着老头子走了进来，连忙冲过去，“你们来得正好，快帮忙拿个主意！李大夫说他治不了，让我们赶紧把人送去镇上，你们说咋整？” 罗老五还背着老父亲，累得吃力说不了话，赶紧把人背进堂屋找了个地方放下来。 几个人争执不休。 没车，把人放在自行车后面驮着去也是个法子，可是去了镇上要拿钱出来，一个个都叫嚷着没钱。 “要我说就是大哥大嫂的报应！”罗老五一脸刻薄相的呸了一声，“要不是他们把耀祖宠坏了，现在也不会没钱上医院。” 三婶附和了一声，“我瞧着也是，就算大哥大嫂死了也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害的！” 他们早就对罗老大一家不满，分家时分走了一半的田地，老头子、老太太又非常宠罗耀祖，私下里老是偷偷塞钱被他们撞见过很多次。 他们后来生的儿子就像是捡来的。 同样都是儿子，同样都是孙子却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罗父罗母还不知收敛，老是在他们面前炫耀儿子长得好以后好讨老婆，女儿乖巧懂事成绩好又孝顺，靠她养老晚年不愁。 他们心里早就不满心生怨恨，只不过平时一直憋在心里没说出来而已。 罗老太虽然偏向罗老大，可这会让她一个人拿钱出来，她也是不愿意的。 所有人一致决定不送去镇上的医院，就在李大夫这里挂点水。 李大夫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治！你们不愿意送去镇上就拉走，赶快拉走！”他怕人死了，罗家赖上他。 李大夫的媳妇早已被吵醒，立即站到自己丈夫的身边，让罗家人赶紧把人弄走，不然人死在他们这里说不清。 罗老太带头保证，哪怕人死了也绝对不找李大夫一家的麻烦。 可李大夫却不相信，有的人前面赌咒发誓，后面就不承认，多得是。 最后没办法把村长找来。 人命关天，村长也怕，又找了几个族老一起商议。 在众人的见证下，李大夫才开始治病救人。 他媳妇也稍微懂点皮毛，帮忙一起救人。 最后四个人，罗老头跟罗耀祖躺在床上，罗母跟罗父睡在铺了席子的地上开始挂水。 罗老太一直围着李大夫问个不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除了罗母是被罗父打晕过去，其他几个人都是吃了野山菌中毒了。 不等罗老太发飙，罗月泪眼婆娑的接过话茬：“叔叔，我爸跟弟弟真的是吃了野山菌中了毒？难道是我害了他们？可我奶奶也吃了，她怎么没事？” 刚要发飙打人的罗老太闻言一愣，连忙附和：“我也吃了很多，我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第39章 弟弟是不是中邪了 被质疑医术的李大夫心中憋闷，再看罗月脸上身上都是泥，走路一瘸一拐的很是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对着罗老太不耐烦道：“让你们送镇上的医院你们不送，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如何检查的出来？要是人真死我这里了，村长他们都看着，可不关我的事！” 罗老太向来欺软怕硬，李大夫强势起来，她就弱了下去，连连表示绝对不找麻烦，还要感谢他帮忙救人。 村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医院，有啥头痛脑热的都是找李大夫，所以他的在村子里的地位很高，一般人根本不会得罪他。 挂完水，暂时没李大夫什么事了，他就回了房间，让有事就去叫他。 李大夫媳妇也赶紧跟着进了房间，两个人关起房门嘀嘀咕咕起来。 村长跟几位老人都回去睡觉了，只剩下罗家人守在这里，怕有个万一。 三婶盯着罗月忽然质问：“小月，你爸他们到底怎么病的？” 罗老太上手就掐了一下罗月的胳膊一下，“你个死丫头！为什么就你没事？！” 罗月哭着收回胳膊，抹着眼泪：“弟弟偷了钱，这事你们也知道，爸妈打了一架，你们走后我妈就晕过去了，我说要来看村医，我爸不让，非说我妈是睡着了。吃过晚饭我就去厨房洗碗烧水洗澡，奶奶忽然来敲门，我就给她开了门，这才发现我爸不见了。” 罗月一向乖巧懂事，从没撒过谎，众人立马就相信了。 罗老五似笑非笑，“那就奇了怪了。”扭头看向罗老太，“娘，你跟爹把耀祖送回去不是好好地吗？” 几双眼睛盯着，罗老太想起了什么，心中怵得慌，“我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吃晚饭的时候都好好的，回家没多久老头子就不对劲，我就跑去找老大，想让他去看看，谁知道却发现他倒在茅厕门口。” “不对劲？”罗老五抓住了重点，“爹哪里不对劲？” 罗老太支支吾吾。 站在一旁的罗月忽然出声，“我弟弟也不对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才继续开口：“他回家后就胡言乱说，说什么他跟爸妈合伙杀了我，骂我是个老女人，让我爸杀了我。”一把抓住罗老太的胳膊，狠狠地掐了回去，“奶奶！弟弟是不是中邪了？！” 罗老太疼的整张老脸皱成了菊花，不等她动手，罗月率先松开了手，又开始抹起来了眼泪，“奶奶，你说爷爷不对劲，爷爷是不是也中邪了？” 罗老太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门外漆黑的夜，后脊骨爬上一股凉意直冲天灵感。 看着罗老太魂不守舍的模样，罗老三跟罗老五连忙喊了她几声。 罗老五当场发飙：“娘！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爹都这样了！你还瞒着？！” 罗老太支支吾吾，最终还是说了：“你爹回家后突然变得神神叨叨，一直说见鬼了……。” 众人听闻沉默了，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恐惧。 三婶最怕鬼，抓住罗老三的胳膊害怕的往他身上靠，眼神却看着罗老太：“肯定是你那两个死鬼女儿来报仇了！” 罗老太恐惧的手足无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以前都好好地，怎么突然就……？” 第40章 往后山沟里一扔 “肯定是弟弟惹回来的！”罗月忽然插嘴引来众人的目光，“他不肯去上学，我爸就打了他，他骂我是死丫头片子，还骂了两个死去的姑姑，中午他就发烧了。” “下午挂完水回来他就胡言乱语，一直叫嚣着说他重生了，上辈子他跟爸妈合谋杀了我，他肯定是中邪了，害的爸跟爷爷也跟着中了邪。”话锋一转看着罗老太，“奶奶，当时你还护着弟弟，非说他发烧烧糊涂了。” 众人立即看向罗老太求证。 罗老太越想越害怕，一把抓住罗老三的胳膊，“老三，你赶紧想想法子。”她怕下一个就是她。 村里人迷信，罗月说得有理有据，再看罗老太害怕的样子，立即就信了。 罗老三也怕鬼，连忙道：“我能有什么法子？要怪就怪你们平时太宠耀祖了！他竟然不敬鬼神，连死人都敢骂！这下子害了爹也害了大哥！” 一直旁观的五婶立即提醒：“烧纸，多烧点纸，说不定管用。” “对！烧纸！”罗老五连忙附和，看向罗老太，“娘，当初两个姐姐的尸体你埋哪了？” 罗老太支支吾吾半晌才说出是罗老头处置的，他根本没埋，随意往后山沟里一扔就回家了。 “竟然连埋都不埋？怪不得会中邪。”三婶小声的嘀咕让众人的面色变了又变，特别是罗老太恐惧的都快哭了，“家里还有一些黄纸，等天亮，你们陪我去后山沟里烧纸。” 怕鬼的三婶险些蹦起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可不去！” 五婶也害怕，小声的反驳：“我也不敢去。” 没等罗老太发飙，罗老三跟罗老五表示陪她去。 罗老三看了一眼罗父他们的惨状，看向罗老太，“娘，她们怨气很大，怕是只烧一些黄纸不管用，最好再买点元宝蜡烛。” 抠抠索索了一辈子的罗老太总算大方了一回，连连点头。 罗老五也趁机发表自己的意见：“后山沟里烧一些，大哥大嫂家，爹娘家也都要烧。” 罗老太害怕的六神无主，两个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罗老五跟罗老三陪着罗老太回家拿黄纸先在家门口烧了再说。 五婶家里还有个吃奶的孩子，也跟着一起走了。留下三婶陪着罗月看着罗父他们打吊水。 人都不在了，三婶的目光落在低着头不停的拿手背抹着眼泪的罗月身上，一脸的疼惜，“小月啊，别哭了，你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要是你爹娘都不在了，就去我家，给我当女儿。” 给你当女儿，好让你们一家吃绝户。低着头的罗月脸上哪有半点泪水，只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上梁不正下梁歪，爷爷奶奶生的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她父母还没死呢，三叔就惦记上了她家的田地。 不要以为她没看见三叔临走前向三婶使的那个眼神。父母真不在了，她去了三叔三婶家，只会被他们吃的骨头都不剩。 第41章 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看到罗月只顾着哭不搭理自己，三婶以为孩子正在伤心的时候，听不进去也是正常的。人一旦冷静下来无事可做，忽然就尿急。 农村人的茅厕都在外面，可三婶刚听了那些中邪的事情正是怕鬼的时候，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害怕的退了回来，一脸讨好的看着罗月，“小月，那个，你要不要上茅房？婶子陪你一块去。”她不好意思对着一个孩子说她怕鬼，一个人不敢去。 罗月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 三婶见她没有上钩，咬咬牙冲进了漆黑的院子里，尖叫着又跑了回来，“小月，小月，外面黑布隆冬的婶子看不见，你陪婶子去趟茅房。” 罗月懵懂的看着她，“可是婶子我也没带手电筒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婶强势往外拽，罗月只好陪她一块去，迅速解决后又回到了屋内。 已经是后半夜了，三婶打着哈欠，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对着罗月交代道：“小月呀，婶子白天干活太累了，你自己看着点，婶子睡会，有事叫婶子。” 看着三婶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罗月找了张椅子放在罗母的床边上，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沉沉的睡去。 看着吊水？不存在的。 她的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不小心睡着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即便出了事也有三婶这个大人背责，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只会是旁人眼中失去父母的可怜孤儿。 可李大夫夫妻俩哪里敢懈怠？ 夫妻两个关着门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半晌，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李大夫担心病人的情况，打开房门穿过院子进了堂屋，结果就瞧见大的小的都睡着了。 他逐一查看了四个病人的情况，暂时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可他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只有平安度过七天危险期才算是真正没事。 他可不敢睡，坐在办公桌前在病历上分别写下四个人的病情，每隔半个小时观察一次，并及时在病历上记下病情的变化，没吊水了换吊水。 他在尽最大的努力救治四个人。 虽然罗家人当着村长跟族老们的面保证，出事后不会找他的麻烦，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万一有人死在他的诊所里，他这辈子就完了，再也无法行医救人只能关门大吉，还会一辈子背负上治死人的名声。 谁的丈夫谁心疼，李大夫的媳妇也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一直忙前忙后，帮着看病人的吊水，煮个宵夜给李大夫吃。 夫妻俩忙到天亮，李大夫心疼媳妇让她回房去睡会，他自己就趴在桌子上眯一会，以防四个病人随时会发生意外。 他刚睡下没多久，罗月第一个醒了。 她向来醒得早，要做全家人的早饭。 抬头环顾四周看见了仰面靠在椅子上睡的直打呼噜的三婶，李大夫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站起身，低头俯视着床上的罗母，睡梦中也不安稳，一直在呓语着什么，罗月凑上去听见她似乎在喊：“别打我。” 直起腰，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母亲没死，那父亲呢？ 她最恨父亲，若没有他的授意，就凭罗耀祖那个废物绝对不敢动手杀人。 第42章 旧衣裳 站起身走到罗父躺的床边，看着他起伏的胸膛，罗月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他竟然也没死，身上仍旧带着一股难闻的臭味，转身又去查看了爷爷跟罗耀祖的情况。 罗月怒极反笑。 很好，竟然一个都没死。 他们的命可真硬啊，如此难杀。 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跟手段。 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纸，罗月拿起笔写下几句话：麻烦叔叔帮我看着点爸妈，我回去取钱。 把写好的纸条轻轻地放在李大夫的面前，只要他醒来一抬头就能看见。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微微亮了，平日这个时间村子里的人都起了，大概是昨晚上因为罗家的事情，很多人兴奋地的说了半宿的话睡得晚，以至于都没起。 清晨的空气特别的新鲜，路边的野花小草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枝头的小鸟叽叽喳喳，这一切陡然罗月心情好了起来。 回到院子里打开鸡笼，喂鸡，打扫院子。 等鸡吃饱后跑到院子里外面捉虫，她关上院门，免得鸡再进来拉屎脏了院子。 回房间，打开衣柜，里面全是罗耀祖的衣服。 她昨天洗澡的衣服没有洗，身上的衣服太脏，想换也没得换，干脆拿一套罗耀祖的衣服穿。 他胖的有罗月两个，再加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每年都要买新衣服。 罗耀祖今年刚买的新衣服罗月肯定是穿不了，她就找去年换下来的衣服试了试。 他被父母宠坏了，霸道又自私，即使穿旧的衣裳也不愿意送人，所以衣柜里有很多旧衣服。 可没想到去年的旧衣物还是太大，扔回柜子里又找了几件前年换下来的旧衣服，总算合适了。 房间里连个镜子也没有，罗月不知道自己穿的怎么样，能穿就行。 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这才去了厨房，洗漱过后煮了一大锅的白粥。 自己煮了两个鸡蛋吃，喝了一大碗白粥配着咸菜，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把自己吃的碗筷洗干净了，这才去了父母的房间。 因为偷钱的缘故，罗父换了个地方藏钱，罗月随意在家里翻了一下没找到，就没再继续找。 走到堂屋，拿出语文书看了起来。 短短几天时间，这本语文书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要求必须会被背诵的内容已全部会背，不需要背诵的也牢记在脑海中，明天就能换成英语书。 等到太阳高照，估摸着快十点钟了，罗月这才收起语文书，走进厨房，打开橱柜拿出俩个搪瓷缸子跟两个大碗，装上白粥跟咸菜，放进菜篮子中，挎着篮子出了门。 一路上遇见很多村民，热情的主动上前询问她父母跟弟弟的情况。 “我爸妈他们都会好起来的。” 罗月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踏进李大夫的家。 院子里站满了罗家的人，罗老太看见罗月就冲上来大骂：“死丫头！让你看着点病人，你干什么去了？！” 罗月下意识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三婶，她醒来没有看见自己，绝对会问，李大夫也肯定会告知她，自己回家取钱了，可她却没有告诉其他人。 “爸妈看病要花钱，我回家取钱了。” 第43章 歹竹出好笋 罗老太冲到她的面前，看见了她挎着篮子里的咸菜白粥，这要是一推搡全撒了，不甘心的放下高举起来的巴掌，凶神恶煞的质问：“钱呢？” 罗月垂头丧气，“家里的钱被弟弟偷了，爸换了个地方放钱，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只好煮一些白粥，等他们醒来就可以吃了。” 旁观的三婶一听没找到钱立马就急了，这要是大哥一直不醒，到时候又得让他们垫钱，那可不行！“娘，小月一个孩子找不到，我去帮忙找，一定找得到。” 罗老太是个人精，一下子看穿了三儿媳，立即反驳：“用不着你，等会我去找，你就在这看着老头子他们，要是再被我抓到你这里偷懒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你！” 多年媳妇熬成婆，当年罗老太还是儿媳妇时没少被婆婆磋磨，如今她当了婆婆，自然要把自己曾经吃过的苦让几个儿媳妇都体会一遍。 罗老太他们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又只剩下罗月跟三婶两个人。 三婶心中有怨气，柿子捡软的捏，冲着罗月发脾气：“你早上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叫醒我？” 罗月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你帮忙我照顾爸妈太累了，我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醒你，三婶，你还没吃饭。”拿起篮子里的一碗咸菜白粥递过去。 三婶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嘴里嘟囔一句：“歹竹出好笋。”大哥大嫂不是玩意，怎么会生出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 一碗白粥咸菜堵住了三婶的嘴，罗月挎着菜篮子进了堂屋，看见李大夫又帮父母他们挂上了吊瓶，瞧见罗月来了，打了声招呼：“小月来了，等会辛苦你帮忙看着你爸妈他们的吊瓶。”丝毫没有责怪她昨晚睡着了。 罗月看着李大夫眼睛都熬红了，放下手中的菜篮子，从里面端出一大碗白粥咸菜递过去，“叔叔，我回家没有找到我爸藏起来的钱，我奶回去找了，辛苦你了，你吃点。” 媳妇熬夜到现在还没起，李大夫正饿得慌，看见白粥咸菜也没推辞，伸手接下，“你这孩子太懂事了，谢了啊。” 罗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飞快的塞进他的口袋里。 李大夫愣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到一个温热的鸡蛋，“你这孩子自己吃……” 罗月连忙打断，慌乱的看了一眼院子里吃咸菜白粥的三婶，“叔叔，这是特地感谢你救了我爸妈，没有你，他们就没命了，你别说了好不好？” 李大夫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坐在门外门槛上吃饭的罗老三媳妇，立即明白鸡蛋只有一个，小月这孩子却只给了他，心里一阵感动，不再推辞免得男子难做人。 罗月逐一查看所有人的情况，各个都处于昏睡中仍旧没醒，这才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从怀中掏出语文书看了起来。 三婶吃完饭进了堂屋，看见罗月认真看书的模样，想起了家中不争气考试倒数的儿女，低头看着手中的饭碗，忽然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命苦，成绩再好有什么用？家里的钱都被罗耀祖偷了，即便大哥大嫂醒过来，也不会让她继续去上学了。 第44章 烧了黄纸 李大夫看见罗月这时候还不放弃学习，心里很是欣慰，特意让她趴在唯一的桌子上看书。 “谢谢叔叔。”罗月道完谢，一手提着椅子，一手拿着语文书走到桌前坐下。 三婶把脏碗放回菜篮子里，观察了罗月一会，发现她看书很快，偶尔嘴里还会嘟囔几句，看一会儿还会抬头看看几个人的吊水瓶，一心二用，心中不禁感慨，这孩子看书看的好快，她家那几个孩子，一页能看半天不翻页。“你好好看，吊水瓶有你三婶看着呢。” 罗月看着突然说话的三婶，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乖巧的点头，“多谢三婶。” 等她语文书都看完了，四个人仍旧没有醒，但是李大夫的表情看上去却轻松了许多，等媳妇醒了就让她看一会，一夜没睡的他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着了。 “三嫂，我来了。”人未至声先到。 罗月抬头看向门外，五婶走了进来，对着二人分别道：“三嫂，你回家，我来看一会。小月，你也赶紧回去一趟，你奶找你。” 看了一天一夜了，三婶迫不及待的走了。 “谢谢五婶，麻烦五婶了。”罗月恭敬的朝着五婶道谢，或许是因为五婶读过书的缘故，唯有五婶对待她们这些女孩子始终保持着善意。 上辈子父母想把她卖了换彩礼，也是五婶打电话偷偷告诉她的，让她别回来，可她不死心，回来后对父母彻底寒了心，相亲的半路上找机会尿遁逃走。 五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孩子还跟五婶客气，快回去。” 罗月拿起放在角落里的菜篮子，挎在胳膊上离开。回去的路上不可避免的又遇见了村里人，各个都关心她父母弟弟死了没有，她倒是希望他们都死了，可惜呀，他们的命都比谁硬。 走到家门口，大门外放着一个冬天用来烤火的炭火盆，罗月注意到里面的灰烬还冒着热气，显然有人刚在里面烧了东西，她猜测应该是奶奶烧了黄纸。 放下手中的菜篮子，把炭火盆搬进院子里的角落里，免得被某些眼皮子浅的人给顺手牵羊了，回头再拎起菜篮子进了院子。 走到堂屋门口，听见罗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这老大也真会藏钱！该死的！到底藏哪去了？！这要是找不到岂不是要我老婆子垫药费？绝对不行！”四个人可是一大笔钱！ “奶，我回来了。”罗月高喊了一声，这才跨进了大门槛。 罗老太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罗父的钱藏在哪里，一头恼火，“你爸不知道把钱藏哪去了，你自个找去！我要回去做饭了！” “好的，奶奶。”罗月乖巧的目送着罗老太离去后，拎着菜篮子又迈进院子，把带过去没吃的白粥倒在地上喂鸡。 厨房的锅里也还剩下一些，她盛起来全吃了，这样省的做晚饭了。 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父母的房间被罗老太翻得不成样，柜门大开，衣服也翻得乱七八糟，可即便如此，她都没有找到罗父藏得钱。 罗月没有收拾，转身出了房间，仔细想了想。 以父亲嗜烟如命的性子，辛辛苦苦存了十多年的积蓄被偷了，剩下的钱他会藏在哪里？罗月忽然想到了什么。 在屋内找了一圈，没看到罗父昨日脱下来的脏衣服，又去了后院，瞧见了丢在地上的脏衣服。 第45章 铁将军 昨天月亮大，哪怕是晚上，村民来救人时也能看到罗父身上脏的不成样，爬满了蛆虫，所以他们把他的外衣脱了才背到李大夫那里。 罗月在地上捡了一根棍子，在衣服上扒拉着，找出口袋的位置，挑开一看，不出她所料，果然里面有几张纸币。 看到钱，罗月倒是不嫌弃脏了，立马掏了出来。至于衣服，罗月用棍子挑起来扔进了粪坑中。 钱，是不可能拿出去的。 她只当做没找到，至于被谁拿了，那就让父亲自个猜去。 回到屋里，罗月把语文书放进书包里，拿出英语书去了厨房，一边烧热水等会洗澡，一边翻看着英语书，背诵课文跟单词。 夜幕低垂，光线越来越暗淡，罗月收起英语书，准备洗澡。 洗澡用的是一个大的木盆，装些热水再掺杂点冷水就能洗了。 天天洗也不用洗的那么仔细，头发是三天洗一次，洗完澡穿的衣服仍旧是从罗耀祖衣柜里找到的旧衣裳。 掐算着时间又该去村医那里了。 罗月关上院门，拿铁将军锁好门就去了。虽然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人偷，可是鸡也是重要的财产。 到了李大夫的诊所，一进去就撞见罗老太给五婶送饭，看见她就问：“钱找到没？” 罗月摇了摇头，“弟弟偷了钱之后，爸把钱藏的太严实了。” 罗老太瞪了她一眼，“要你有什么用？”扭头对着已经醒来的李大夫讨好的问道：“也不知道我家老大到底把钱放在什么地方，你不是说明天他就会醒吗？那等他醒来再付医药费。” 乡里乡亲的，李大夫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都住在一个村子里，他倒也不怕他们跑了。 吊水打完了，不需要人看，再加上李大夫说他们都有好转。罗老太就把老五的媳妇叫走，让罗月一个人在这里看着。 五婶看着罗月一个孩子有些可怜，可她家里还有个没断奶的，再加上还有李大夫夫妻俩，她歉意的看了一眼罗月，就跟着罗老太一起走了。 李大夫媳妇不忍心罗月像昨天晚上一样，坐在椅子上熬一宿，于是提议道：“你叔白天睡了一下午，他晚上不睡守着，小月啊，你跟婶子睡怎么样？” 三天危险期，哪怕晚上不用挂水，李大夫也不敢睡，很多病人都是半夜发病没能及时救治死掉的。 罗月摇头，“婶子，我不困，我能点着灯看会书吗？”村里人都很节约，晚上用不着打吊水，自然也就把灯关了。 李大夫媳妇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英语书，再看罗月的眼神透着怜悯，“看，看。” “谢谢婶子。”罗月像昨晚一样搬了把椅子坐在李大夫的办公桌前，沉浸在英语书中，不知时间的流逝。 病人暂时病情稳定，李大夫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醒来时发现坐在对面的罗月竟然还在学习，这份刻苦学习的精神，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怪不得能考上镇里的重点高中。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小月啊。” 第一声试探喊的轻，罗月沉浸在学习中根本没听到。 第46章 罗母醒了 “小月。”李大夫加重了语气，看到罗月从书本中抬头，露出和蔼的慈祥笑容，“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虽然学习重要，可是身体更重要，你该歇息了。” 生怕孩子误会连忙又补充一句：“叔叔不是在乎这点电费，叔叔是医生，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很重要，可不能影响以后长个子。” “您说得对。”罗月上辈子为了家里拼命赚钱，结果累垮了身体，胃癌后期疼得她恨不得自杀解脱，吃再多止疼药也不管用。 那种痛苦比被罗耀祖捅了二十多刀还要疼，所以这辈子她非常爱惜自己的身体，立即收起英语书，假装关心一下父母，看一下他们死没死，又坐回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李大夫眯了一会精神好了许多，逐一检查四个病人的情况，记录在病历上。 熬了一宿，天亮时第一个病人醒了，不是别人，正是罗母。 李大夫趴在桌子上正在睡觉没有醒。 该起床做全家人早饭的罗月体内形成了生物钟，一到这个时间就醒了，她第一个发现罗母醒了，立马走过去，“妈，你终于醒了。” 罗母虚弱的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认出是熟悉的李大夫家中，“是你爸送我来的？” 罗月一脸的委屈跟伤心，“你昏过去好几天了，爸非说你没事，家里没钱不送你来，我跪在地上求村里人送你来。”趴在她的身上低声啜泣，“我好怕你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没妈了。”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每次罗母被打的半死时就会格外的心疼罗月这个贴心会照顾她的女儿，但是她一旦伤好了，再看罗月哪哪都不顺眼。 这一次也是同以往一样，心里很是感动，“妈死不了，别哭了，你弟弟呢？” “弟弟在那呢。”罗月让开，让罗母看见躺在地上的罗耀祖。 看见儿子竟然睡在地上，罗母很是心疼，再看罗月的眼神充满了责备，“这里有你守着我不就行了？你怎么把你弟弟叫来了？晚上地上那么凉，他身体还没好，要是还发烧了怎么办？你到底是怎么带你弟弟的？” 李大夫被吵醒，站起身走了过来。 罗月伤心的看了一眼罗母，故作生气的模样，扭头就走。 出了院门，罗月眸中的悲伤尽数消失，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着，拥抱着清晨。 堂屋内，李大夫抱打不平，数落着罗母，“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耀祖你是儿子，小月就不是你亲生的？她是地里捡来的？这两天她没日没夜的守着你，你是怎么当妈的？她那么关心你，生怕你死了，可你倒好，一醒来就骂她。” 除了在罗月面前嚣张跋扈的罗母，面对其他人时都是怂的，唯唯诺诺的不敢反驳。 直到李大夫告诉她，其他三个人全部是因为中毒被送来的。 “中毒？他们怎么会中毒？”罗母张口就质问：“为什么就死丫头一点事也没有？” 第47章 红薯粥 李大夫无语的看着她，“你们来时伤势严重，我让你们罗家人送你们去镇上医院，没人愿意送，说是没钱路程太远。镇上大医院里什么设备都有，我这里连化验都做不到，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你现在醒了也好，最好找几个人把他们送去大医院，待在我这里实在不是回事，万一出了人命，我一家老小都担待不起。” 罗母生性懦弱，最好怕做任何决定，因为一旦选择错了，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她一听就慌了，“我才刚醒哪里能做得了主？还是等孩子他爸醒过来再说。” 都住在一个村上，李大夫早就了解罗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先把这几天的医药费结一下。” 自从偷偷拿钱贴娘家弟弟被罗父发现后，罗母再也没有摸过钱，她身无分文，拿什么结医药费？尴尬的冲着李大夫微笑，“能不能……等孩子爸醒过来让他结？钱都在他那里。”越说越小声。 李大夫还能怎么办？只能无奈的答应。 出了李大夫的家，罗月并没有回去，而是去了地里徒手抛了几个红薯回家，洗干净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入锅中，再加半碗米跟半锅水，盖上锅开烧火。 往火灶里放入俩个红薯，再添柴起火，拿出英语书一边烧火，一边背诵单词。 过了一会水开了，罗月放下英语书起身往暖水壶中灌开水，捞出俩个水煮鸡蛋放在旁边冷却。 灌好开水后倒一碗放在旁边的灶台上晾着，等会吃完鸡蛋口渴了正好可以喝。 刷牙洗脸继续烧火，吃鸡蛋，鸡蛋壳扔进火灶中毁尸灭迹。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赶紧用火钳把烤红薯扒拉出来，放在旁边冷却。 吃完鸡蛋果然口干了，起身喝掉一大碗凉白开。 红薯粥煮的差不多了，灭掉火。 看一会英语书，烤红薯凉了。 扒开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色的流心肉，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一口下去果然美味极了。 吃完两个烤红薯，罗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虽然嘴上黑了一圈，双手也黑了，但是为了美味食物，这一切值得，洗洗也就干净了。 虽然红薯粥煮好了，但是她没急着去李大夫家，而是拿起这两天换下来的脏衣服去河边洗，这一次她多带了一个塑料盆用来装捡来的福寿螺、河蚌还有小一些的蛤蜊。 回家后晾晒衣服，把装有福寿螺的塑料盆放进厨房，用葫芦瓢舀了一些水放进去，这样能养个几天不吃也没关系。 打开橱柜拿出搪瓷缸子装红薯粥，就在这时听见院门被人踹了一脚：“小月！小月？！” “三叔，我在厨房。”罗月应了一声，继续装山芋粥。 “你爸妈都醒了，你不去照顾，待在家里偷懒是不是？！”罗老三气势汹汹冲了进来，却看见落叶站在灶台前正在盛粥。凑近一看，烧的是红薯粥。 “爸妈都醒了？太好了。”罗月无视了三叔恶劣的态度，“我烧了红薯粥，他们正好可以吃了。” 第48章 你就别吃了 看到罗月孝顺的乖巧模样，罗老三就来气。 他也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可两个女儿长的丑，成绩差，平时也懒得要死，根本使唤不动。 自顾自的打开橱柜拿出一个最大的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红薯粥，一边吃还一边嫌弃，“就这么光吃，没有菜？” 罗月拿出几天前炒的一盘咸菜摆放在灶台上。 “就剩这么点了？”罗老三有些不满，直接端起盘子全部倒进自己的碗中，继续大口的吃着。 罗月见他把咸菜全部吃了也不生气，从角落里的坛子里捞出罗母腌制的萝卜切成丁放入盘子中，又是一盘下饭的菜。 罗老三立即拿起筷子夹了很多放进碗中。 罗母最会腌制各种咸菜，萝卜被她腌制的很有嚼劲，吃起来嘎嘣脆。 以前罗月会特意翻炒一番，再撒上一点芝麻，那样味道会更香更好吃，可现在她才不愿意费那个劲。 装好了红薯粥放入菜篮子中，罗月跟罗老三一块出了门。 路上，罗月不停的询问罗老三各种问题，“我爸他们什么时候醒的？他们是不是没事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烦不烦？”罗老三一脸不耐烦的吼了她一声，“去了不就知道了？” 换成真正的孩子怕是早就被罗老三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哭了，可罗月毕竟是死过一次的成年人，她看了罗老三一眼，不再说话。 罗老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总觉得不像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太冷漠了，像是没有人类的感情。 随即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罗月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是村子里最懂事乖巧的孩子，不可能有那种冷漠的眼神，一定是他看错了，想多了。 说也不说话，尴尬的气氛在彼此之间蔓延，罗老三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可是大男人又是长辈，不高兴别说吼晚辈几句，踹几脚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吼罗月，无所谓的态度，直到踏进了李大夫的院子里。 还没进堂屋，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们怎么可能中邪？”罗父的声音透着些许质疑，“分明就是食物中毒。” “一定的罗月那个贱丫头在饭菜里下毒了。”罗耀祖虚弱的咒骂，“等我好了，一定弄死她。” 有外人在，罗父假装是个喜欢女儿的父亲，呵斥他，“你又再胡说什么？难不成又发烧了？饭菜你奶奶也吃了。” 罗月就在这时踏进了堂屋，惹来所有人的目光，她看向父母跟爷爷，“你们饿了，我煮了红薯粥。”生气的瞪了一眼罗耀祖，“我做的饭有毒，我想害死你，你就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罗耀祖强悍的反驳，“你就是想毒死我，少演戏了，你骗得了爸妈，骗不了我。” 罗月一脸伤心的看着父母，“爸妈，你们信他我在饭菜里下毒想害死你们？”信，她就当场把红薯粥砸了，她不送饭，奶奶可不会做饭给他们吃，就让他们饿着。 第49章 你说句公道话 李大夫一家还在看着，罗父立马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瞪了罗耀祖一眼，“你不想吃就别吃了。”一脸宠爱的看着罗月，“爸爸自然是相信你，我正好饿了，赶紧拿过来。” 罗月径直走过去，端出一碗红薯粥递给了罗父，“爸，需要我喂你吗？” 这么多人看着，罗父哪里好意思让罗月喂，感受到其他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他表现的更加慈爱，“小月乖，爸爸好多了可以自己吃。” “好的，爸。”罗月转头看向罗爷爷，“爷爷，我也给您带了红薯粥，您要是相信耀祖下毒的话，您还是别吃了。” 罗老头：“拿过来。” 罗月走上前从菜篮子又端出一大碗红薯粥递过去。 罗老太赶紧扶着罗老头坐起身。 罗老头接过红薯粥，训斥了罗老太，“你一整天在忙什么？中午饭也不知道做，要不是小月这孩子，我们都得饿肚子！” 被骂的罗老太怨恨的看了一眼罗月，有外人在，倒是没说什么。 罗月转身看向罗母，“妈，你说句公道话，我也是你的女儿，你是选择相信我还是相信弟弟？” 听出威胁的罗母气不打一处来，“你反了天是？” 罗月忽然红了眼眶，落下眼泪，“同样都是从你肚子爬出来的，你永远都是相信弟弟，不相信我，我到底在奢望什么？”母子俩个都是蠢货，对她的敌意摆放在明面上，不像父亲他们都是阴着坏，藏着一肚子坏水。整天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学学。 众人看向母子俩的眼神多了一丝异样。但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说，因为在家里他们也是偏心儿子的，儿子能给他们养老送终，女儿就是个赔钱货，是别人家的人。 五婶直接站了出来，走到罗月的身边，手摸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抚：“别哭了，五婶相信你，你是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 “呜呜呜，五婶，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罗月手一松抱住了五婶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前世所有的委屈丢哭出来。篮子掉在地上，装在大碗里面的红薯粥泼了一地，不能吃了。 还等着吃饭的罗母顿时傻了眼，张嘴想骂罗月却看到她趴在别人的怀中哭天摸地喊妈妈，罗母的怒火顿时熄灭，第一次沉默。 看到所有人都被罗月欺骗，罗耀祖暴躁的发飙：“哭哭哭！就知道演戏！哭死你得了！” 五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生怕罗月又被要他们骂，赶紧搂着她走到院子里，轻声哄着。 堂屋内，三婶默默地走上前收拾，扶起菜篮子，捡起打翻的碗筷放进去。问李大夫媳妇要了一个扫帚，把红薯粥扫进簸箕里拿出去倒在院子外面，会有鸡鸭鹅狗来吃，粮食不会浪费掉。 经过院子时看见罗月仍旧紧紧地抱住了五弟妹哭泣，她看了两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又回到了堂屋。 “奶奶！我饿！”罗耀祖朝着罗老太撒娇。 “好好好，奶奶这就回去给你拿吃的。” 看着罗老太离去的背影，同样饿着肚子的罗母眼里有了一丝期待。 第50章 我没那个意思 李大夫又拿出病例催缴费，他虽然是村子里唯一的医生，但是家里也穷得很，上有老下有小，总不能一直让他掏钱垫付。 所有人都看向罗父，让他赶紧掏钱。 提起钱简直要了罗父的命，他立马瞪向罗耀祖，“都是你这个兔崽子不学好偷家里的钱，现在没钱看病了！” 提起偷钱这件事，挨了好几次打的罗耀祖恨不得立马杀了罗月，“钱是姐姐偷的！不是我！” 可所有人包括罗父都认定是罗耀祖在狡辩，故意栽赃嫁祸给罗月，毕竟这种事他从小干到大。 “行了！吵什么吵！”父子俩吵吵起来，罗老头低喝了一声阻止，看向罗父，“老大，孩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不要一直翻旧账。赶紧把医药费掏了，少废话。” 剩下的一点钱也要保不住了，罗父忍不住斥责罗母，“都是你把孩子惯坏了！”伸手探进裤兜掏钱，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钱放进上衣口袋了，可薄被下，他根本没穿上衣，顿时急的询问：“我衣服呢？” 罗老三忍不住站出来讥讽，“大哥，爹让你付钱，你找什么衣服？你不会是不想付钱还想着让爹出？” 受到挑唆的罗老头怀疑的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 罗父隐忍着怒火解释：“我的钱就放在上衣口袋里，可我现在衣服不见了，谁把我衣服给脱了？” 看他神色焦急不像是装的，罗老三不禁皱眉：“衣服是我脱得，你倒在茅厕门口，吐得身上到处都是，沾了屎还爬了蛆，脏的要死，不把你衣服脱了，你让我怎么背？” “你把衣服扔哪了？那里面有钱！” 罗老三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是脱了就随手扔地上了。” 听到屋内说话声音的罗月跟五婶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罗父一眼瞧见罗月连忙吩咐：“快回去找找！钱就在衣服口袋里！”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罗月的身上，却见她一脸的为难，“爸，你昏迷后奶奶就回家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就让我回去又找了几遍，我也没找到……。” “什么？”罗父宛如听到了噩耗，下意识怀疑的看向罗老三。怀疑他救人的时候发现口袋里有钱，顺手牵羊就给偷了。 做好事没好报，反倒惹得一身骚的罗老三顿时火冒三丈，“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罗父向来精明，笑着打哈哈，“老三，你别急啊，小月不是找不到吗？你作为三叔能不能陪她回去找一找？” 被架住的罗老三骑虎难下，被逼着答应，心里更加恨他了。 还没去找，聪明的三婶立马推卸责任，“娘之前去找了一下午，她没找到钱又让小月回家去找，你让老三陪小月回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言外之意，钱很可能已经被罗老太偷拿了。 罗老头立即听出了她的意思，眼神凶狠的看向她，“老三媳妇，你什么意思？老太婆可没偷拿的习惯，更何况还是自己儿子家的东西！” 向来惧怕公婆的三婶吓得缩着脖子，怯怯弱弱的小声摇头：“爹，您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可在场的谁都能听出来她就是那个意思，也就罗老太不在这里，否则又要大闹一场。 第51章 后悔便宜了外人 罗月走到角落里，拎起菜篮子先走一步。 罗老三夫妻俩立马跟上，出了院门，夫妻俩就当罗月是个死人，当着她的面骂骂咧咧的诅咒罗父，夫妻俩笃定老实巴交的罗月不会告状。 罗月走在最前头，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进了院子后她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三叔三婶。 一路上也说的差不多了，进了门夫妻俩没再说什么。 罗老三看了一眼罗月，径直绕过墙壁向后院而去。 三婶跟罗月立即跟上去。 罗老三站在罗父那天晚上躺着的地方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被他随手脱下来扔掉的脏衣服，“我明明就扔在这一块了，怎么没有？” 罗月假装很忙碌的在后院寻找。 罗老三媳妇那天到的时候，罗老三已经把人往外面背了，所以她并未看到罗老三帮罗老大脱衣服的举动，帮忙也在四周找了找，两手空空的看向罗老三，“你确定扔这一块了？他那身衣服就是扔茅坑里也没有人会去捡，怎么会不见了？” 想起钱还在衣服口袋里，罗老三脸色阴沉，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测，“那天晚上人很多，我怀疑有人趁机捡走了衣服，偷走了里面的钱。”他后悔啊！ 后悔便宜了外人！如果他当时把衣服脱下来摸一下口袋就好了！ 罗老三媳妇气鼓鼓的大叫：“现在怎么办？找不到衣服，你大哥铁定怀疑钱是你拿的！”明明没拿钱却背上这口黑锅，实在是太憋屈了。 “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敢怀疑钱是老子拿的，老子跟他没完！”罗老三说这句话时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正在附近寻找的罗月。 察觉到他眼中的恶意，罗月直视着他，“三叔，那天晚上你救人心切，哪里想得到衣服口袋里还有钱？肯定是其他人趁机浑水摸鱼把钱偷走了。”就罚偷钱的人把钱花光。 夫妻俩闻言脸色稍缓，看罗月的眼神顿时和善了许多。 “我再进屋找找。”罗月转身快步离去，离开夫妻二人的视线她立马紧贴着墙根，竖起耳朵偷听。 “小月这孩子懂事是不会怀疑你，可大哥大嫂怕是没完了。”罗老三媳妇一脸的晦气，“都怪妈偏心眼！明明五弟家离得更近，她宁愿绕远路去叫你，也不愿意去叫五弟！你好心救了大哥一家子，这下好了，反倒被怀疑上了！” 她每说一句话，罗老三的脸色就阴沉了一分，半晌沉默不语。 紧贴着墙根偷听的罗月，踮起脚尖，悄无声息的离开。 没找到衣服也没找到钱，三个人又返回了李大夫的家中。 得知钱没了，罗父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钱没了，马上就要欠一屁股的债，换成谁也不可能心情好。 罗母肚子饿的难受，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正在吃用红纸包着的步步糕，是罗老太喝喜酒时带回来的，平时锁在柜子里，等孙子去了拿给他们当零食。 “耀祖，能给妈一小块啊？” 罗耀祖头也不抬的拒绝：“就这么点我都不够吃，你饿一顿又饿不死人。” 第52章 老子就当救了一条狗 糕点太噎人，一说话，罗耀祖呛到了嗓子眼，不停的咳嗽，罗老太心疼的赶紧给他拍后背，冲着罗母发飙：“小孩子吃的东西你都惦记，你咋那么馋呢？” 被骂的罗母委屈的看向罗月，可向来贴心的女儿却装聋作哑，看也不看她。 罗父盯着突然骂人的罗老太，忽然开口：“娘，你有没有看见被老三扔在地上的衣服？”母亲在他家翻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钱，她是真的没找到吗？ 被众人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的罗老太突然发飙，“老大！你什么意思？你怀疑钱是我拿了？” 罗父立即道歉，“娘，我没那个意思，可是老三说脱掉我的上衣后随手就扔地上了，那天你不是去找了一下午？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你别多想。” “没看见！”罗老太没好气的一口否认，担惊受怕了好几天，那天去找了一下午没累死她，结果钱没了反倒怀疑到她的头上，真是个白眼狼！ 被呵斥的罗父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一个个都说没看见，都没拿，难道钱是鬼拿的不成？！” 就是鬼拿的。罗月在心中附和，是被你们合谋杀死，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罗耀祖怀疑到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他笃定钱就是她偷的，为什么就没人相信他呢？可恶！ 罗老五事不关己的看好戏。 他媳妇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收敛点。 屋内一片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艹！”罗老三忽然发飙，站起身，一脚踹翻了自己刚下坐过的椅子，对着罗老大破口大骂：“这几天老子一家忙前忙后，某些人不感恩就算了，现在怀疑老子是小偷！老子就当救了一条狗！媳妇！走！回家！！” 罗老三气势汹汹的拽走了自己的媳妇。 罗家人一分钱也拿不出来，李大夫也不是开慈善堂的，当即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罗老头是罗老五背回家的。 罗母是罗老五媳妇跟罗月两个人扶回去的。 罗耀祖是罗老太求人弄回家的。 唯独罗父没人管，最后还是李大夫把他背了回去。 回到家，看见房间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不等罗父发飙，罗月连忙解释：“这是奶奶找钱翻乱的，我这几天，白天黑夜都在村医那里守着，还没来得及收拾，我现在就收拾。” 五婶帮忙一起收拾，“你爸妈怎么会怪你？这几天你最辛苦了，几乎没怎么睡觉，白天黑夜的守着，你爸妈生了你这么个孝顺懂事的女儿，晚年有福了。” 罗父闻言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可偏偏对面传来罗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死丫头一身懒骨头，这几天一个人在家，房间都不知道收拾！” 她只是没收拾罗耀祖睡的那张床罢了，罗月充耳不闻，跟五婶一起收拾好了床榻，再扶着罗父跟罗母一一躺到床榻上。 “大哥大嫂，我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五婶打了声招呼，又看向罗月，“小月，婶子先回家了，有事你就去找我。” “小月，送送你五婶。”罗父平日里很会做人，立即吩咐罗月。 罗月立即走了出去，一直把五婶送出了院子，这才顺手关上了院门。 第53章 去死吧 从这天起，罗月一个人伺候三个人，说是伺候，也只是需要一天烧三顿饭，把饭端到床前给他们吃而已。 以前一天三顿饭也是她烧的，区别只是把原本该端到桌子上的饭菜要单独送进房间，这对于罗月来说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反倒更轻松了一些，没人不干活还对着她指指点点 。 唯独罗耀祖防她防的厉害，每次送去的饭他非要让罗月先吃几口，他才肯动筷子。 罗月每次都依着他，心中却在嗤笑罗耀祖没脑子，她才刚用毒蘑菇毒倒了一家子，同样的手段短时间内怎么可能用第二次？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雾蒙蒙的清晨，河边没有人，罗月正蹲在岸边洗衣服。 父亲的身子好一些立即就拽着母亲下地干活，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哪里能躺的住？ 罗耀祖倒是足足躺了一个月，人也瘦了很多，看上去比以前更精神了。 这一个月，她天天用福寿螺给他们做大餐，就是每次需要用剪刀剪掉尾部有些麻烦，除此之外，她已经看完了所有初三的书籍，等过几天去了新学校，开学考试她也不用担心成绩了。 是时候该跟罗父摊牌了。 “去死！”罗耀祖忽然出现在罗月的身后，猛地伸手推向她。 噗通一声！一头栽进了河水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罗月缓缓地站起身，冷眼看着罗耀祖在水里扑腾。 自从罗耀祖从村医那里回到家之后，再也没找过她的麻烦，但是看她的眼神却一天比一天狠。 她早就猜到他是憋着在干一件大事，掐着时间也快差不多了，于是今天早上她起得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这样河边就会没人，她故意制造了机会送给罗耀祖，他可真听话跟来了。 就在他下手推她的那一刻，河面上就倒映出他庞大的身躯，即便这一个多月他瘦了许多，可还是比她胖很多。在他伸手时快速的闪到一边，因为失力反倒是罗耀祖一头栽进了河水中。 从小生活在农村里的男孩子，小的时候都很顽皮，上树掏鸟蛋，下河洗澡。一到夏天，罗耀祖从小就喜欢泡在河水里玩耍，岸边的水位也不是很高，在河水扑腾了一会的罗耀祖很快冷静下来，就想往岸边上游。 罗月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如何能让他轻易上岸？她恨不得他死在河里！ 岸边有很多石头，原本是没有的，可罗月每次来洗衣服就会在路边随手捡一块带到河边，所以岸边多了很多石头。 捡起一块瞄准想游上来的罗耀祖砸了过去。 “啊！”石头正好砸在罗耀祖的肩膀上，他疼的叫了一声。 “去死！去死！哈哈哈哈！去死！”罗月捡起石头疯狂的砸向他，石头如雨点般落下。 罗耀祖不想被石头活活砸死，吓得立即下潜躲避石头。 岸边上，罗月手里握着一块石头，静静地等待着，只要罗耀祖一露头就砸他，水面上很快有鲜血晕染开。 第54章 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河水很宽，河中央水流湍急，深不可测，哪怕是专业游泳人员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也游不到对岸逃生，只会被湍急的河水冲走。所以罗耀祖只能朝着罗月所站的那边游动。 想游远一些再上岸，可罗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他游到哪，罗月就跟到哪。 只要距离够近她就扔石头，逼迫他往更深处游。 渐渐地，体力下降的罗耀祖有些怕了，趁着还有力气连忙求饶：“姐，我错了，我刚才不是故意想要推你的，求你了，就让我上去。” “求我？”罗月笑了，笑容甜美，“你不是天天叫嚷着要杀了我，让我去死吗？” “我错了，都是我嘴贱，我不是个东西！”罗耀祖一脸讨好的看着她，“你让我上去，我向你下跪，随便你打我出气。” “你真的知道错了？”罗月确认的再问一遍，狐疑的看着他。 “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罗耀祖满脸的谄媚，“姐姐，我亲爱的姐姐，我最好的姐姐，你快让我上去，我快游不动了。我真要死了，你可就没弟弟了，你忘了吗？我可是你亲手带大的。” 罗月沉默了一会，终于松口，朝他伸出手，“你快游过来，我拉你上来。” 蠢货！等我上去了就把你丢下水里淹死！罗耀祖激动的立即游了过去。 眼看着触手可及，罗月忽然收回了左手，背在身后的右手突然拿了出来，巨大的石头出现在罗耀祖的眼中，令他下意识尖叫向深处游动：“你想干什么？！” 砰！ 石块正中罗耀祖的脑门，鲜血迸溅了出来。 “罗耀祖，你这个蠢货……”罗月笑容阴森森的，“……不把你骗过我，我怎么拿石头砸你？” “向我求饶？” “你怎么有脸向我求饶？” “我亲爱的弟弟，我求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午夜梦回，你就没有梦见我变成厉鬼向你索命吗？！” 哪怕她胃癌晚期，她也不想死。 前半辈子过得太苦太苦，后半辈子她只想每天都过的快快乐乐，哪怕只剩下一两年的生命，她也想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可他们却不肯放过她！ 哪怕被捅了一刀又一刀，她都在求他们！ 不停地喊着爸爸、妈妈、弟弟，希望唤起他们的良知，可她越是求饶，母亲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得越大，甚至还跑去关窗户，生怕她的求饶声被外面的人听见。 她越是求饶，父亲越是凶狠，不停的催促指导弟弟杀人要捅要害！捅她的脖子！捅她的心脏！捅她的双眼！ 头顶的鲜血不停的往下流，模糊了罗耀祖的视线，“你你终于承认你也重生了！” 想起罗月越是求饶，他拿刀捅的越狠，恨不得她立刻闭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罗月恨他，恨透了他，所以他求饶根本没用！ 看着罗月站在岸边猖狂的模样，想起平日里早该来河边洗衣服的村民却一个都没有看见，他猛地反应过来，“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第55章 还考虑啥 罗月冷冷地看着他，“蠢货，你明白的太晚了，从小到大，若不是我让你，你哪一样能比得过我？”话锋一转，笑颜如花：“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场意外，谁让你从小到大最喜欢下河洗澡呢？安心去死，河里的怨魂多得是，有她们陪你，你也不会孤单。” 河里的怨魂除了不听父母劝告非得下河游泳淹死的男孩，大部分都是被丈夫家暴跳河自杀的女人，被亲生父亲扔进河里的女婴。 迷信让他们认为女婴死在河里就会漂流到很远的地方，迷失在河水中找不到回家的方向，这样他们就不怕被鬼报复了。 或许这世界上真有鬼，她不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罗月！你这个老女人！咕噜咕噜……。” “你这个毒咕噜……。” “救咕噜咕噜……。” 罗月站在岸边，任由他辱骂，静静地看着他沉入水底。 她若无其事的沿着岸边往回走，来到之前洗衣服的地方，蹲下去继续洗。这一次她洗的很慢很慢，她需要时间证人。 果然不多时，她就等来了洗衣服的王婶。 “小月啊，我上次说的事情，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王婶蹲在罗月的旁边，一边洗衣服，一边说话，“地里的活忙的差不多了，二丫也该去镇上打工了，我打算过两天就送她去，衣服都准备好了。” 停下洗衣服的工作，紧盯着罗月，“你王叔给二丫找的工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这还是看在你跟二丫是好朋友，还是同学的份上。你要是不愿意呀说一声，婶子就把这份工作个其他人，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罗月这时也停下了洗衣服，扭头看向她，“婶子，能再让我考虑考虑吗？” “还考虑啥？”王婶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你家的钱都让你弟弟给偷了，你爸已经没钱送你去上学，你不去打工，难道要留在家里天天下地干活？被你爸妈打骂？婶子劝你呀，还是出去打工吃相，能给你爸妈挣钱了，他们也会少打骂你一些。” 她家那口子可是特意问过村长，说是罗月这孩子考上了重点高中，不止是学费减免，而是学费全免！去读书不花一分钱！听说去学校报到之后还能拿到奖学金！ 读书还有钱拿，这种好事为什么轮不到她家头上？！ 她家那口子可是给她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撺掇着罗月这孩子去打工，彻底毁了她的前程。 要怪就怪罗家两口子，谁让他们生个儿子就骂人断子绝孙的！ “婶子，我考虑好了，明天告诉你好吗？”罗月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王婶见她明显被说动了，生怕事情生变，再接再厉，“你呀手里有了钱，想买啥吃的就买啥。” 眼神嫌弃的打量着罗月身上穿的不合身旧衣物，“你也不用整天穿着你弟弟的旧衣裳了，想买新裙子就买新裙子，这种好日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过的，你可得想清楚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要是再想去啊，你王叔那也是没办法了。” 第56章 一份好工作 “谢谢婶子，我会好好考虑的。”罗月洗好了衣服，拎起篮子上了岸，渐行渐远。 王婶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冷哼一声，“跟我逗？哼！”罗家没钱了，还欠了村医一堆医药费没付，罗父绝对不可能让她去上学，她一定会选择去打工的！ 推开院门进了院子，罗月走到右边靠墙的地方把衣服晾晒在竹竿上，拎着空篮子进屋，赫然愣住。 本该淹死的罗耀祖竟然好端端的坐在桌子前吃东西！ 他为什么没有死？！ 仔细回忆后罗月才明白过来，以罗耀祖的水性应该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的，但她误以为对方被她砸伤以后坚持不住沉入水底，实则是他破釜沉舟演的一场戏，哄骗她离开后立即浮上水面爬上岸。 罗月低下头，眼中闪过狠辣。 罗耀祖要是向父母告状，他们要是敢动手打她，她就跟他们拼了！ 抬头跨进大门槛，诧异的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罗耀祖，一脸的关心：“弟弟，你头怎么回事？” 罗耀祖低着头吃东西的动作一顿，继续吃着，没有搭理她。 罗母立即对着罗月训斥：“你去洗衣服的时候看见你弟弟下河玩水怎么不阻止？他摔破头还差点淹死！你弟弟要是没了，你也别活了！” “他自己偷偷去玩水，我怎么看得住？你不喜欢我，只当没生过我，我现在就去死！”罗月把手中的篮子一扔，扭头就往外走，心里却琢磨着，弟弟竟然没有跟父母告状，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站住！”罗父忽然出声。 罗月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站起身，眼神不善的瞪了一眼罗母，“慈母多败儿！耀祖就是被你惯坏了！” 这段日子，他是越看儿子越不顺眼，家里的钱都被他偷了，欠了村医一大笔钱。 待在家里还不安分，又偷跑出去玩水摔到了头，害他不得不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又去求村医给他包扎，钱只能继续欠着，有时他真是恨自己从未生过这么个孽障！ 被骂的罗母低下了头，不敢反驳半句，心里却怨恨不已。明明孩子是两个人一起惯得，可但凡儿子惹了事犯了错就全怪在她一个人的头上！ 看到母亲被骂，罗月心里却清楚得很，父亲是舍不得骂弟弟才拿母亲出气。她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回去，拎起空篮子，看着父亲忽然开口：“爸，我刚才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遇到王婶了。” 罗父心里烦躁的很，因为儿子出事，他又耽误了一上午没有下地干活，没好气的问道：“她能有啥事？” “王婶说王叔给二丫在镇上找了一份好工作，看在我跟二丫是同学的份上，让我跟她一块去。”罗月看了一眼正在吃糖心鸡蛋的罗耀祖，“但是婶子说了，只能带我一个人，不能带弟弟。” 对了！他想起来了！罗耀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罗月的那份好工作就是王叔给她找的！ 后来罗月在厂里接连升职，王叔还在村里到处宣扬这件事，说多亏他找了人才得到进厂的两个名额，看在罗月是女儿同学的份上才给了她一个。 第57章 争什么争 罗父闻言不但没有高兴，反倒皱起眉，“你王叔王婶有这么好心？”他们家跟王家住的太近，菜园子跟地也紧挨着，舌头跟牙齿都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住的这么近的邻居。 发生口角的时候，他跟媳妇曾经骂过对方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这种话，他不信王家夫妻俩会这么好心。 罗月一脸的纯真善良，“爸，王叔王婶对我可好了，我跟二丫玩得也好，婶子说王叔找了人才得了两个进厂的名额，婶子让我尽快给她答复，晚了，她就给别人了。” “进厂？”罗父一愣，“她说的不会是镇上最大的服装厂？” 罗月有些茫然，“可能，我不太清楚。” “我去！”罗耀祖忽然出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爸，这件事我也听王叔提过一次，这是一份好工作。之前抽签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去打工，让姐去上学。”眼角余光观察着罗月的反应。自己抢了她前世最好的工作，就不信她不着急。 果然，罗月急了，“爸！之前抽签的时候是说好了，让我去读书，可现在家里没钱了，我跟弟弟都要去打工，王婶子找的这份工作是给我的！不是给弟弟的！她是想让我陪着二丫，弟弟去不合适！” “那我可不管！”罗耀祖一脸的嚣张跋扈，“谁让你当初要去读书的？现在有了好工作，就该让我先选！” 原本不同意儿子去打工的罗母，见到女儿竟然跳出来抢工作，立马帮腔斥责：“你是姐姐就该让着弟弟！之前你弟弟好心让你去读书，如今这个工作的机会就该给你弟弟！” “吵什么？”罗父眼神凶狠的看向罗月，“你一向乖巧懂事，今天是怎么了？工作的事情还没影，争什么争？” 罗月低下了头，嘴角却微微勾起。 好父亲这是已经表态了呢，以前的她真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才会没有发现隐藏在草丛中阴暗的毒蛇，以至于被咬中要害奄奄一息时都不敢相信！ 罗父见到女儿低了下头，这才满意的收回视线看向罗耀祖，“你现在就跟我去王家。” 罗耀祖得意的瞥了一眼罗月，跟在了父亲的身后。 罗父一边走一边叮嘱交代：“等会见到你王叔王婶，嘴记得甜一点。” “好的爸，我都记住了，你就放心。”罗耀祖出门前还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的罗月。比他聪明又如何？爸妈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进了厂他就能一步登天，以后的好日子都是他的！ 至于一向瞧不起他的王叔王婶，等他以后发达了，再收拾他们不迟！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罗母等人都走了，立即对着罗月怒喝：“都中午了，还不赶紧烧火做饭！” 看到她乖乖进了厨房，罗母转身回房躺着。即便养了一个多月，她的身子还是没养好，哪哪都疼。 王家堂屋内，王婶子一回去就对着丈夫喜笑颜开，“你说的事成了！” 王叔狐疑的看着她，“别高兴的太早，没到最后一步可能就会生变。” 第58章 秘密基地 “生什么变？”王婶子一边从菜篮子里拿出衣服抖开，一边往竹竿上晾晒，“那罗家如今可没钱让小月那孩子读书，你又放了这么大个诱饵，我就不信老罗不上钩！” 王叔眯了眯眼，“那是因为夫妻俩不知道小月去上学不但学费全免还有钱拿，若是咱二丫有这成绩，咱俩就是砸锅卖铁也供她上学，可惜她不争气！” 王婶子根本不信男人的鬼话，他心里只有儿子，就算二丫成绩好他也不会送她去上学，钱只会留给儿子娶媳妇用。“你等着瞧，罗家很快就会上门来找你。” 王二丫站在堂屋里听见父母的对话，心里很难过，听见他俩进屋的脚步声，下意识躲进了房间，趴在床铺上小声的啜泣。 她小名叫二丫，大名却叫王招娣，在学校总是被同学欺负，问她是不是父母想儿子想疯了，问她父母什么时候生个弟弟，就不要她了。 她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在学校也只有罗月愿意跟她玩，所以她也只有罗月这么一个朋友。明明罗月心善良，成绩好，可一个个就见不得她好。 村子里只有村长有电话，村长得知了罗月考上了重点高中，不但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拿，对外却只字不提。 父母也见不得罗月去上学，就连罗月的亲生父母也不愿意送她去上学，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院子里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王招娣立马停止了哭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走到窗口处偷听，原来是罗父带着罗耀祖来了。 听了一会，王招娣感觉天都塌了。 罗月已经没学上了，为什么罗叔叔还要帮着罗耀祖抢走她进厂的名额？父母竟然还同意了！因为罗叔叔打算给罗月另外找一份工作？他要是能找到，用得着来求自己的爸妈吗？ 等到罗父带着罗耀祖走了，王招娣在家里也待不住了，找了个借口立马去罗家见罗月。 刚走到罗家大门外，听见里面传来罗父的怒吼：“你说什么？死丫头生气跑出去了？那你在做什么？她跑了你就不能做饭了是不是？！” 很快传来罗母惨叫的哀求声，王招娣吓得赶紧跑了。 但她没有回家，她去了后山的小山坡，那里是她跟罗月的秘密基地，每次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她俩就会去那里见面相互安慰。 出了村子，朝着后山走，很快见到了小山坡，刚爬上去就听见罗月的声音，“你来了。” 王招娣走到坡顶上，看见罗月仰面躺在地上，山坡上长满了青草，所以躺在上面会很舒服也不会弄脏衣服。 像往常一样，王招娣走过去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你爸带着你弟弟去我家了。” “我知道。”罗月的声音很平淡，让王招娣好奇的侧过身看过去，“你一点都不伤心难过吗？” 罗月依旧平躺着，“二丫，最近我一直在做噩梦。” “嗯？”二丫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是她们习惯了成为彼此的倾诉者，所以她很贴心的配合询问：“做了什么噩梦？” 第59章 黄毛 罗月扭头看向她，“我爸妈还有我弟弟，他们三个人合谋杀了我。” 二丫：“……你这噩梦确实挺可怕的，我最多也就是梦见我妈生了弟弟，不要我了。” 罗月：“我能记住梦里的每一个细节，我爸按着我的手脚，教我弟弟用刀捅我的脖子，捅我的心脏，捅我的眼睛&” “别别说了。”二丫光是想想就害怕。 罗月继续平躺着，“我恨他们。” “我也恨……。”二丫很小声的附和，明明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却仍旧胆小的生怕被其他人听见，更怕被父母知晓。 罗月：“我没有家人，我不要她们了。” 二丫：“……你别太难过了，你爸妈确实有点过分，你成绩那么好不让你继续上学，现在连我爸妈给你找的工作，也要逼迫你让出来给你弟弟。”依偎过去，靠在罗月的肩膀上，小声的祈求；“下辈子，我想投胎做男人，我再也不要做女生了。” 罗月把脸也靠过去，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二丫，在那个噩梦里，我还梦到了你跟你姐姐。” “啊？你还梦到我俩了？”二丫抬起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眼神催促着她继续说下去。 罗月眼神迷惘，陷入了回忆中，“我梦见咱俩一块进了厂，在同一条流水线上辛苦工作，我们分在同一个宿舍内，我没钱买被褥，你就让我跟你挤在同一张狭窄的床上。” “我没钱吃饭，明明你自己也没钱吃饭，买一个馒头却分我半个，我们一起沾着我妈做得辣椒酱吃，你饿的走路发飘却跟我说多喝两口水就饱了，直到……” “知道什么啊？快点说。”二丫急的伸手轻轻推了她两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梦做的也太真实了。” 罗月侧身，紧盯着她的双眼，“直到你跟我说，你喜欢了一个男孩子。” “他长什么样？” 罗月仔细回忆了一下：“梦里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染了一头黄毛，头发遮住了半边脸。” “他这么酷的吗？一定很帅！” 看着二丫满眼的星光，罗月沉默了一瞬，从小缺爱的女孩子，黄毛随便请她去食堂吃顿饭，不过花了三块多钱，她就喜欢上了对方，从此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二丫：“你怎么不说话？” 罗月：“他长得一点也不帅，头发撩起来全是痘痘跟麻子，眼睛小的像绿豆……” 二丫：“……”她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可是罗月却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他随口关心你两句，你就觉得他喜欢你，他请你去食堂吃饭，你就觉得他爱上了你。他叫你宝贝，让你做他女朋友，你答应了。深更半夜你们在无人的厂房里约会，他就占了你的身子……。” 二丫又羞又恼，脸都红了：“……”她怎么可能会变的那么放荡？不对，这不过是小月做的梦，不是真的。 罗月看着她青涩的反应，跟记忆中死在手术台上的尸体完全重合在一起，“你以为他喜欢你，实际上他骚扰过很多女孩子，直到你亲自抓到他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他不但不认错，反而打了你。你找我哭诉，我劝你跟他分手，你却告诉我你怀孕了，你离不开他。” “啊？”二丫懵了，“我这么惨的吗？” 第60章 月子病 罗月摇了摇头：“你想嫁给他，他却不愿意娶你，你害怕被家人知晓想去打胎，让我陪你去小诊所，却撞见有女孩子死在里面，你吓坏了再也不敢打胎。随着你的肚子越来越大，风言风语传回了村子里，你爸妈终于知道了，他们找到黄毛的家里，逼迫黄毛娶你，你猜怎么着？黄毛有老婆有孩子。” 二丫：“……你这噩梦太可怕了，那后来呢？” 罗月：“黄毛家里赔了点钱，你爸妈强行拽着你去打胎，他们舍不得花钱去大医院怕遇见熟人，带你去了之前你不愿意去的小诊所，孩子还大了，你，死在了那张手术台上。” 二丫吞咽了口水：“……” 罗月闭起眼睛，满脑子都是二丫大张着腿死在手术台上鲜血淋漓的恐怖画面，睁开眼睛看着二丫，“出了人命，小诊所赔钱了事，你爸妈同意了，他们拿着钱高高兴兴的回到家，连你的尸体都不要，留给黑诊所处置。” 二丫难过的看向天空。从小她就知道，爸妈不爱她。 罗月伸手搂住她，“我偷偷举报，小诊所因此关闭了，对不起，当初我应该阻止你跟黄毛谈恋爱的。” 二丫伸手轻拍着她，“傻不傻？做噩梦而已，又不是真的。” 罗月埋首在她的脖颈间，声音哽咽颤抖：“答应我，别再喜欢黄毛好吗？” 二丫连忙保证，“放心，黄毛都不是好东西，我一定离得远远地。”罗月做得梦太恐怖了，就算以后自己真遇见黄毛也绝对不敢跟他在一起，她可不想死在黑诊所里面。连忙转移话题，“你不说还梦见我姐了吗？” 大姐比她更惨，明明是第一个孩子，却活的像个老妈子。 她是大姐带大的，下面两个妹妹也是大姐带大的。 但凡她们吵闹打架哭泣出一点事，父母就会怪在大姐的头上，非打即骂。 明明孩子是父母生的，可大姐却更像是她们几个的父母，又当爹又当妈。 罗月：“我梦见你大姐相亲了。” “咦？”二丫狐疑的看着她，“你怕不是做梦，是听别人说的？”提起相亲这件事，二丫有些低落，“我妈怀孕了，我爸找人算过，说她肚子里这一胎一定是男娃，但是她太瘦了，身子不好，这一胎怕是生不下来，要补充营养。家里太穷了，我爸妈最近一直在我姐找人相看，想把她嫁出去收彩礼钱。” 罗月：“你爸妈是不是看中了一个老师？” 二丫笑得贼兮兮的，“你消息还挺灵通的，那些相亲对象里面就那位老师长得还算不错，我爸妈说是铁饭碗，我大姐也挺满意的。” 罗月沉默了一瞬，“我梦见你大姐嫁给他之后，生了个女儿，可在月子里，你姐得了月子病死了。” 二丫脸黑了，“……什么叫月子病？” 罗月：“……就是在月子里，那个男人强行跟你姐同房，害你姐大出血死掉，就叫月子病。” 二丫伸手推开她，往旁边挪了挪，有些生气了，“你怎么尽诅咒我跟我姐？还都死的这么惨？” 第61章 竟敢一天不着家 罗月忽然笑了一声：“二丫，你忘了吗？我还梦见我被我爸妈弟弟合谋杀了，死后，他们还拿斧头把我的尸体分尸了，扔进了化粪池，为得就是毁尸灭迹。” 二丫：“……”尴尬的又挪了回去，不好意思的伸手轻拍了两下安慰道：“做梦都是反的，我们会活的好好地，你家最近老是出事，你就是想太多了才会做这些噩梦，让我们忘掉它！” 分别后，罗月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看着二丫下山的背影，有些事，她永远也无法忘掉。 吃过午饭，罗父罗母就下地干活了。 抡起锄头，罗父一边干活，一边骂着：“丫头片子翅膀硬了，竟敢耍脾气不做饭，晚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她！” 罗母煽风点火：“死丫头肯定是怨恨你把好工作给了耀祖。” 罗父听完更生气了，赌咒发誓干完活就回去把罗月打个半死，现在就敢忤逆不孝，以后那还得了。 待在家里的罗耀祖，等到父母去地里干活了，立马出了门，四处炫耀他即将去镇上的厂里打工，不久的将来他就会成为大老板，见人就吹牛逼。 平时跟他混得几个孩子自然捧着他，可是村上的大人却没几个搭理他，看到他就嫌他烦，根本没听他说完就走开了。 “等我发了财，你们这些穷鬼一个也别想巴结我！” 碰了一鼻子灰的罗耀祖气坏了，气鼓鼓的回到家，发现罗月还是没回去，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准备睡午觉，不屑的自言自语：“好工作是我的，以为发脾气离家出走爸妈就会把工作让给你？休想！有本事就死外面！”翻个身，打起了呼噜。 等罗父罗母干了一下午的活回到家，罗耀祖依旧还在睡大觉。 以往罗月都会去地里送水，没人送水的罗父罗母渴了一下午，双双走进厨房，从坏的冷水壶中倒水喝，谁知道一拎起来，发现竟然是空的。 罗父立即对着罗母大发雷霆：“没水了都不知道往里面灌开水吗？！” 罗母瑟缩了一下，“我忘了。”平时都是女儿干得活，根本不需要她插手。 往后退了几步，远离罗父生怕挨揍，靠近灶台这才发现中午吃剩的碗筷还在锅里没有洗，她也忍不住发飙：“死丫头！中午吃饭的碗还没洗！” “什么？”罗父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推开罗母朝锅里张望了一眼，随即皱起眉头：“丫头一向勤快，她在家不可能不洗碗，难道还没回来？” 罗母越想越生气，“死丫头脾气还挺大！竟敢一天不着家！” 罗父反倒沉默了，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以前丫头再生气，哭一会儿就好了，可从未一天不回家，大步往外走进了堂屋，“耀祖？耀祖！” 还在房间里睡觉的罗耀祖，听见了也当没听见，露出嫌烦的厌恶表情，翻了个身。 罗父冲进房间，看见他躺在床上睡觉，明明醒了却装作没听见，气不打一处来，“小月回来没有？” “我不知道，我在睡觉！”罗耀祖向来都有起床气，口气比罗父还凶。 第62章 跳河了 罗父强忍着又想揍他的冲动，扭头就往外走，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找到罗月，重新回到堂屋对着罗母大吼：“去把小月找回来！” 罗母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外走，嘴里嘀咕着：“有什么好找的，我就不信等会天黑了她也敢待在外面不回家！” 坐在堂屋的长条凳上喘口气，罗父看着儿子没精打采的走了出来，想了想吩咐道：“你也去找。” “我不去！”罗耀祖一口拒绝，“不回来死外边才好呢。”自己差点就死在她手上！她离家出走不过是在演戏而已！他才不会上当！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罗父脱下脚上的鞋子恶狠狠的砸向他。 罗耀祖跳到一边躲开，看向罗父的眼神充满了怨气。 砰地一声！罗父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个不知好歹的畜生！你偷了家里的钱，害她不能读书，现在有了好工作也优先让给了你。她生气不回家，老子让你去找一下你都不愿意！”抄起旁边的长条凳举了起来，“你去不去？！” 生怕挨打的罗耀祖脸色当场就变了，“去就去！”扭头就往外冲。 望着儿子叛逆的背影，罗父坐回长凳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三岁看八十，逆子这个德性他早就知道不能靠他养老，只能指望女儿，所以不能彻底寒了女儿的心，等把人找回来，骂一顿就算了。 出了门，罗耀祖根本没去找人，随便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躺着。 过了一会，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他立马坐起身，以为是罗父找来了。 结果却瞧见王叔冲进了自家的院子里，大喊大叫：“有人在家吗？老罗你在家啊！你快去河边瞧瞧！你家小月好像跳河了！！” 罗月跳河自杀了？ 怎么可能！ 罗耀祖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她也重生了，还没报上辈子的仇，怎么可能轻易去死？一定又是在搞阴谋诡计。 等到父亲跟王叔急匆匆前往河边，他才慢悠悠的跟上去。 一天的辛苦劳作已经结束，大家都空了下来，河边已经围满了人，目光一致的看向瘫坐在河边抱着一双断底的女式旧凉鞋，哭天喊地的罗母。 “我的小月啊！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你让妈可怎么活啊？！呜呜呜呜！” 面对罗母的哭泣，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有人看热闹，有人鄙视。 王婶子红着眼睛抹眼泪，“小月这孩子也太可怜了，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早知道……唉！” 她说话欲言又止，引起旁边人好奇的询问，“王家媳妇，听你的口气，好像知道小月跳河的内情？“ 王婶叹息一声，“耀祖偷情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清楚，可怜小月那孩子不能继续上学了。我男人找人给二丫在镇上找了个工作，我就拜托我那口子通通关系再多给一个名额，我想着小月这孩子正好跟二丫是同学，去了镇上一块打工正好有个照应。” “谁知道小月这孩子实心眼，回去就跟她爸妈说了，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老罗立马就带着耀祖来我家，说把工作给耀祖，还说小月这孩子已经同意了。” “可你们瞧瞧，小月这孩子哪里是同意了？都被逼着跳河自尽了，真是作孽啊！” 第63章 千夫所指 四周的人听见了，纷纷附和，打抱不平。 “罗家两口子重男轻女，逼死了女儿，现在知道哭了，啊呸！” “小月多懂事的孩子啊，勤快又孝顺，成绩还好，听说考上了镇上的重点高中，还减免学费呢。” “家里的钱被耀祖偷了，不让她读书也就算了，现在连你们夫妻俩给小月找的工作都要抢过去，难怪小月这孩子一时想不开会跳河，唉！太可怜了！” 看着村民们不再同情哭天喊地的罗母，纷纷跳出来指着她。 三婶露出阴险的笑容。逼死孝顺的女儿，看罗家两口子老了靠谁养老去，指望罗耀祖那个小畜生，给夫妻俩剁了手脚养坛子里还差不多！ 王叔带着罗父赶到河边时，正好听见村民们纷纷指责正在哭泣的罗母。 王叔立马丢下罗父走到自己媳妇的身边，夫妻俩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村民们见到罗父来了，纷纷也开始指着他，“老罗啊！小月这孩子多懂事多孝顺啊！你们太过分了！逼死了孩子！” 罗父黑着一张脸，快步走到罗母的面前，一把抢过她怀中的凉鞋狠狠的扔在地上，“我不相信孩子跳河了！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坐在这里哭有个屁用！快去找！” “对！她就是躲起来！”尾随而来的罗耀祖听见村子里都在骂他，气得立马跳了出来，大喊大叫：“她根本不是可能跳河自杀！这是她的阴谋！谁信谁是傻逼！” 此话一出算是把村子里所有人都骂了，立即就有人跳出来指责。 “我们都亲眼看到小月这孩子跳河了，你说她没死，那你找去！” “你姐就是被你这个混小子逼死的！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有人却把矛盾头对准了罗父罗母。 “就是你们两口子把儿子宠坏了！女儿都被逼的跳河自杀了，他还在这里说是装的，我要是生的这么个小畜生，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人家怎么舍得打死？人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呢，没瞧见为了儿子把女儿都给逼得跳河自杀了。” 千夫所指，罗母哭着不停的摇头，“不是，不是，是孩子自己要跳河的，不是我们逼她的……。” 罗母被骂是个怂包不敢反抗，可是罗耀祖不是，他向来横行霸道惯了，如何受得了被人当众辱骂？当即跳起来“你才是畜生！你全家才是畜生！” “艹！”罗耀祖被罗父罗母当个宝，可是村民可不会，又被当众下了面子辱骂，当即跳起来一脚踹倒了罗耀祖。 “啊！”刚刚还在哭泣的罗母尖叫着冲向罗耀祖，对着打人的村民大吼：“我儿子好歹喊你一声叔！你怎么能打他？！” 罗父也在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冲着村民发飙，“他还是孩子不懂事，你是长辈！你怎么能对他动手？！” 闻讯赶来的村长赶紧站在中间劝架，“一人少说几句。”扭头不悦的看向罗父罗母，“找人要紧！”环顾四周，指挥村民们一起帮忙找人。 村长发话了，有的村民自愿帮忙，不愿意的也就此散了回家。 天都快黑了，找人不方便，有的打火把，有人回家拿手电筒，成群的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找到，又一起去后山寻找。 第64章 吵吵吵 罗耀祖扭头就回了家。 他才不会像个傻逼似的到处找人，他坚信罗月藏了起来，等父母找到她，他一定跳出来撺掇着父母活活打死她！ 没吃晚饭的他饿死了，进了厨房打开橱柜发现没有吃的，两眼发呆，不知道该干什么。 上辈子哪怕活到将近四十岁，父母也没让他动过手做过一顿饭，重生了自然什么也不会。 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倒是看到了挂在房梁下的咸肉，自家种的一些蔬菜散落在角落里，可这些都是生的他根本不会做，哪怕平日里最爱吃的糖鸡蛋他都不会做。 想了半天，干脆做个最简单的水煮蛋。 拿葫芦瓢舀水放入锅中，放了五个鸡蛋进去够他一个人吃了。盖上锅盖，坐在矮凳上点火。 可不会做饭的人，连点火也不会。 就算点着了，很快又熄灭了。 气得他站起身踢飞木柴，干脆生喝鸡蛋，腥味实在太重，喝了两个鸡蛋下肚再也喝不下去了，好在肚子没那么饿了，转身回房睡觉。 可白天睡了一下午，他哪里睡得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听见院子里传来动静，他立马站起身往外走，来到堂屋，看见院门大开，父亲打着电筒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不少人，看来罗月找回来了！ “我早就说过她绝不可能跳河自杀！她就是故意躲起来了，想让你们着急，让你们愧疚！”罗月敢玩跳河自杀这一套，他就挑唆爸妈活活打死她！ 罗父走进院子，忽然停下脚步，脸色难看的盯着他。 罗耀祖不以为意，视线越过父亲寻找跟在他身后进屋的罗月，谁知进来一堆亲戚却没有看到罗月的身影。 罗老三瞥了一眼罗耀祖，看向罗父跟罗母，“大哥、大嫂，今天太晚了，明天我们再上山帮忙寻找。” 罗老三媳妇站在一旁附和，“是啊，太晚了，孩子们都在家，我们也不放心。” 老三夫妻俩走了。 罗老五走上前，看了一眼罗耀祖，对着罗父说风凉话，“大哥，不是我说你，小月这孩子多懂事啊，现在搞成这样都是你们太惯着耀祖了。要是小月这孩子真没了，我看你老了指望谁。” 罗父眼神阴狠的看了他一眼。 罗老五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就当我放屁。”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婆，“媳妇咱们回家！” 罗老五媳妇红了眼眶又落下了眼泪，眼睛哭得更肿了，默不作声的跟着罗老五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罗母立即上前关上院门，转身看向罗父抱怨，“是死丫头自己要跳河的，关耀祖什么事？！” “闭嘴！”罗父眼神狠厉的瞪了她一眼。老五说的没错，小月这孩子要是真没了，他以后指着谁养老？耀祖这个逆子吗？他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吵吵吵！”被所有人指责的罗耀祖跳起脚来发飙，“死丫头就是躲起来了！她根本不可能跳河！你们要是不信，等再过三天就是开学的日子，她一定会出现的！” 现在工作被他占了，罗月只能去上学了，她一定会出现回来求父母的！ 第65章 丫头找到没有 罗母越想越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瑟缩着脖子看着罗父，“耀祖说的有道理，丫头片子哪有胆子敢跳河自杀？一定是故意躲起来想引起我们的愧疚，等我们找到她，她就趁机提出去上学，或是让她跟二丫一块去打工，她就是想让我们妥协！” 罗父沉默着，总觉得以女儿的胆量根本不敢这么做，毕竟从小养在身边，什么性子他还是清楚的。 但他并没有反驳，他还是希望女儿只是负气躲起来了。否则真的跳河自杀了，这些年可就白养了，他还没捞回本呢！ 抬脚准备进屋，经过鸡笼旁边时下意识看了一眼鸡笼，忽然愣住。 里面一只鸡也没有！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弯下腰去瞧，因为鸡笼盖的很矮。 看见罗父低头去看鸡笼，罗耀祖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扭头快速跑回房间，关上房门，插上了销，靠着房门大喘气。 坏了！ 只顾着睡觉，忘了天黑要放鸡进笼子 “逆子！你在家什么事也不干，竟然连鸡都不管？！”门外传来罗父的震天狮子吼，“逆子！开门！开门！” 开门就会被揍，罗耀祖怎么可能开门？他还不服气的隔着门大吼，“关我什么事？！以前这些活都是贱丫头干得！” 此话宛如烈火浇油，罗父见他不开门气得像头暴躁的狮子，抬脚就踹门。 破旧老式的房门哪里经得起一个中年男人的猛踹，不过下就把门踹倒在地，冲进去对着罗耀祖拳打脚踢。 “啊！“罗耀祖一边惨叫，一边还手，可他哪里是正值壮年的罗父对手？还击的举动反倒更加激怒了罗父，打的更凶。 罗母赶紧上前拉架，“别打！别打！鸡丢了我这就去找，别打耀祖！别打！” 可父子俩谁也没有停手，有些拳脚直接落在了罗母的身上，罗耀祖更是直接拿她当盾牌，一边躲避着父亲的拳头，一边时不时的偷袭还回去。 “你们在干什么？！干什么？！”听到动静的罗老太从院子里冲了进来，看见眼前一幕根本不敢靠近，生怕直接挨一拳头就倒在地上了。 “都住手！”罗老头抄起角落里的钉耙冲着三人怒喝。 罗父率先停手，罗耀祖趁机偷袭给了他一拳头，等到罗父凶狠的眼神射过来，他已经快步躲到了罗老太的身后哭诉，“奶奶，呜呜呜呜，我爸要打死我，呜呜呜，我不要在这个家待了，你带我走，呜呜呜……。” “好好好，去奶奶家，去奶奶家。”罗老太心疼坏了，不停的安抚着。 罗老头扔掉手里的钉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罗父，“丫头找到没有？你就在这里打耀祖？！” 提起生死未卜的女儿，罗父一下子颓废的坐到床榻边上，“没找到。” 罗老头质问：“没找到，你打耀祖就能找到了？！” 闻言罗父气得一下子站起身，伸手指向恶人先告状的儿子，“若不是这个逆子惹出来这些事，小月怎会跳河？我们山上去找人，他倒好，待在家里连鸡都不管！” “什么？鸡没了？”罗老太一听急了，在她眼里，养的鸡鸭鹅比人命更重要，连忙跑进院子里，大喊大叫：“天杀的！还不赶紧出去找！一只鸡能卖不少钱呢！” 本来就想出去找鸡的罗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第66章 租房 罗老头坐在堂屋的桌前，看向从屋内走出来的罗父走到对面坐下，好半晌，罗老头才开口：“明天若是还找不到人，顺着河流去下面几个村子找一下。” 罗父低着头一声不吭。 罗老头敲击了两下桌面，等他抬头才继续道：“你别听村里那些嚼舌根的怪在耀祖的头上，你以后可是要靠儿子养老送终的。” “丫头片子都是短命鬼，早知道她会跳河自尽，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她，白养活了这些年！”缓缓站起身，“行了，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我回去了。” 罗耀祖临走前，凶狠的瞪了一眼罗父，才跟着爷爷奶奶离开。 他一眼正好被罗父看到了，顿时心里怒气上涌，恨不得追上去打死他。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呆呆地坐在板凳上好一会，坐累了才回房歇息。 等罗母找完鸡回来，罗父早就睡着了，打鼾打得震天响。 夫妻俩同时做了一个噩梦，湿漉漉的女儿站在床边，直勾勾的看着他们，质问他们为什么只喜欢儿子，不喜欢她。 夫妻俩吓醒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昨天晚饭都没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罗母赶紧起床烧了一大锅白粥，夫妻俩喝完跟着村民继续上山搜寻，可找了一天还是一无所获。 所有人认定罗月跳河死了，让罗父罗母节哀，回了家关起门就骂夫妻俩为了儿子，逼死了女儿，早晚会遭报应。 夫妻俩精疲力尽的回到家，瘫坐在凳子上。 特地回家打听消息的罗耀祖还在朝大门外张望，见仍旧没找到罗月，心中忍不住狐疑，难不成真的跳河死了？可这怎么可能呢？ 二十多里外的镇子上。 一头短发的少女从理发店走了出来，正是众人以为投河自尽的罗月，她戴上鸭舌帽，遮盖住上半张脸，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 哪怕村子里的人从她旁边走过，不仔细盯着她的脸看，根本认不出来她就是村子里的黄毛丫头。 罗月站在街头，观望着行人，看着他们一边走路，一边说说笑笑，不像几十年后人手一部手机，都是低头族。 昨天夜里她住在了小旅馆，今天她打算在学校附近租一个房子，高中她不打算住校，准备走读，这样到了放假的日子她还能做点小生意。 住在学校周边的人都很会做生意，有的卖早点，有的卖文具，有的会贴出告示说明家中有空房间出租。 罗月一家一家的看。 房租太贵的不要。 住的离学校太远的不要。 一看房东就很强势不好相处的也不要。 太过破旧的茅草屋也不要，女孩子一个人住不安全，挑挑拣拣，最终看中了一个老太太的房子。 房间看上去有些破旧，但收拾的很干净，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办公桌跟椅子，靠墙的大衣柜，中间还镶嵌着一个全身镜。 虽然只是出租房间，但是旁边还有一个空置的堂屋，被用来摆放一些空置的家具跟种植的花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干净的大院子。 老太太住在对面的屋子里，一看就是后来新盖的。 第67章 裁剪 老太太家里人口简单，只有她跟儿子，可儿子却在部队里当兵，好几年没回过家了。 平时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所以她才会把闲置的旧屋子租给学生。 她知道学生没钱，允许罗月一个月付一次房租，不需要什么押金，只有一个要求，她有洁癖，罗月必须保持屋子干净整洁。 罗月站在堂屋里，指着一旁闲置的缝纫机，“阿姨，这个缝纫机是好的还是坏的？” 老太太一听这个称呼，笑得合不拢嘴，“你这孩子嘴可真甜，别叫阿姨了，让人听见笑话我，喊我奶奶就成。” 走到缝纫机前，怀念似的抚摸着，“这还是我年轻时的陪嫁，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坏倒是不坏，就是我这手脚眼睛都不好使了，已经好几年没用过了。” “那我可以试试吗？” 对视上罗月亮晶晶的眼神，房东老太太想起了自己七岁夭折的女儿，不由自主的点头，等反应过来时罗月已经坐在缝纫机面前熟练的操作，她有些诧异，“你这孩子踩缝纫机如此熟练？” 罗月笑而不语。 她半辈子困在了服装厂里，学会了很多东西，踩缝纫机不过是其中一项而已。 站起身，恭敬的看着房东老太太，“奶奶，我本来想去市场淘一个二手的缝纫机，您这里正好有，您能卖给我吗？” 老太太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学生？买缝纫机做什么？” 罗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我家穷，我想利用闲暇时光做一些手工，放假了去摆摊。” “好孩子，这缝纫机啊，我不卖，但是可以借你使使。”老太太瞬间红了眼眶，险些落泪。她结婚七年才生下一个女儿，女儿七岁时生下了儿子，月子里就把女儿交给妹妹妹夫照顾，谁知他们自己去逛街，却把孩子单独留在船上，孩子掉进河里淹死了。 罗月接受了老太太的好意。 床上有现成的棉花絮，但是没有被套、床单。 罗月立即出门去街上买了纯棉的床单跟被套，还买了很多布，一双手拿不下，她特地买了一个最大的行李箱，又给自己买了几身换洗的衣物，这才回到出租屋。 老太太做好了晚饭，客气的喊罗月一起吃。 罗月拒绝了，自己啃了两个包子，趁着天还没黑，熟练的动手裁剪一块绿色的布。 两个小时后，一件绿色的连衣裙就做好了。罗月是按照自己的尺寸做的，她立即换上，站在大衣柜中间的镜子面前照了照。 圆领，露出修长的脖颈，半截荷叶袖的设计，在胸下方设计了多处收紧的褶皱，及膝的裙摆露出白皙的小腿。 灯光下，罗月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 这件连衣裙除了裁剪时花费点功夫，做起来却很简单，优点很多，哪怕是丰满一些的姐妹们穿起来也会非常的合身。 荷叶袖的设计能遮住粗壮的肩膀，收胸的设计可以遮肚子上可爱的肉肉。 罗月买了一个闹钟回来，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于是趴在办公桌上开始画设计图。趁开学还有三天，她要在这三天时间内赚上第一桶金。 第68章 设计图 画完设计图案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罗月定完早上七点的闹钟，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闹钟还没想响，人却先醒了。 这是她的习惯，但凡心里揣了点事，晚上几乎睡不踏实，很容易就会提前醒来。 等刷牙洗完脸闹钟才响，她按停，背上昨天顺手买的新书包出了门。 行走在大街上，轻车熟路的前往她最爱的早点铺子。 一路上，总有人不停的回头看她，几乎都是爱美的女生，毕竟没见过她身上的裙子款式，总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避免遇见村子里赶集的熟人，罗月虽然没有戴帽子，却戴了口罩。 早点铺子只卖豆腐花跟豆浆，纯手工制作，罗月不喜欢油条包子这类，却很爱这一口。早点铺子很小，围满了晨起买菜的人，一个个都在催促着卖豆腐的老板搞快点。 罗月却并不着急，往里走，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老板忙完了过来询问她吃什么。 罗月：“一碗豆腐花，一碗豆浆。” 老板询问：“豆腐花要甜的还是咸的？” 罗月：“豆腐花要咸的，微辣，香菜什么的都要，不忌口。”至于豆浆都是甜口的，没得选。 “好嘞！”老板转身打了一碗豆腐花端到罗月的面前，紧接着又去打了一碗豆浆同样端了上来。 罗月用调羹舀着豆腐花送进嘴里，感觉有些辣，就喝一口甜滋滋的豆浆。她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 很快旁边的位置上又坐了一个中年女人，她也要了一碗豆腐花，可她吃着豆腐花，眼睛却老是往罗月的身上瞟。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还是学生？”中年女人李英主动搭话。 罗月抬起头冲着她笑了一下，“阿姨，我就在实验高中上学。”打量着中年女人穿着碎花裙，脚上穿着亮晶晶的塑料凉鞋，打扮的还挺时尚。 李英露出赞赏的眼神，“能进实验高中上学的都是好苗子。” 李英似乎很健谈，罗月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眼看着罗月吃完就要走人了，李英突然开口：“小姑娘，我想问一下，你身上的衣服在哪买的？” 罗月语出惊人：“我自己做的。” 此话一出，不止李英震惊的看着她，就连其他正在吃早饭的人看向她纷纷称赞，“小姑娘这么能干！” “竟然自己会做裙子！” “天啊！这是哪家的孩子？！” 罗月站起身往外走，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扬，鱼饵，上钩了。 “小姑娘！你等等！” 罗月转身迷茫的看着追上来的李英，“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李英把她拽到安静的角落里，笑着询问：“小姑娘，你身上这件裙子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罗月笑了笑，“阿姨这是不相信吗？我自己画的设计图做出来的。” “你还会画设计图？！”李英音量拔高，眼神发绿的紧盯着眼前的少女，像是挖到了稀世珍宝。 罗月的神色却显得有些平淡，“阿姨，画设计图而已。” 第69章 谈判 比起少女的平淡，李英惊觉自己反应太过了，压下心底的激动，忍不住雀跃的想着，对方很可能从小就接触过这方面的设计，很可能父母就是做这个的！ 原本服装厂的效益是县里最好的，可随着国家大力提倡私营企业，街边上诞生了很多服装店、路边摊，服装厂的效益每况愈下，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厂长已经打算退位让贤，她作为副厂长却还想着拼搏一些，这些天正愁的睡不着觉，结果就遇见了转机！ 李英两眼放光的紧盯着少女身上的绿色连衣裙，太美了！但凡走过的路人就没有一个不回头看的，这要是拿回厂子里大批生产，何愁销量？ “小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罗月微微一笑，“阿姨，你叫我小月就行了。” “小月啊。”李英有点不好意思，“阿姨能跟你商量点事吗？” “阿姨你说。” 少女乖巧的模样缓解了李英的尴尬，她迫不及待的开口：“阿姨想知道你身上这件连衣裙画的设计图有没有卖给其他人使用过？阿姨想买，阿姨绝对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罗月微微勾唇露出一丝浅笑，“我随便画的，并没有卖给其他人，阿姨想要的话，打算出个什么价格？” “我能看一下设计图再谈价格吗？”李英能做到副厂长的位置，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激动过后迅速冷静下来。 “当然可以。”罗月拿下背后的书包，从里面拿出自己昨天晚上画出来的设计图递过去。 李英双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再对比罗月身上穿的连衣裙，越看越吃惊！指着设计图上的‘ly’的俩个字母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logo，也就是我名字的缩写。”罗月蹲在地上，掀开裙子的一角指着特意缝上去的商标，“有了这个，防止其他人仿冒我的裙子。” 李英根本听不懂什么logo，但是不妨碍她恨透了假冒伪劣产品，立即蹲下去仔细看了两眼商标，又伸手摸了摸，“你简直太聪明了！” 罗月站起身看着完全上钩的李英，朝她伸出手，“阿姨，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 一个小时后，换了一身衣裳的罗月背着书包站在银行门外等待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也没有回头。直到来人走到她的面前站定，把一沓子刚取出来的新钱递过去。 罗月看了一眼，结果，随手拉开背包拉链把钱扔了进去。 李英看着她潇洒的态度，完全没把一万块钱当回事，心中越发的高看眼前的少女。 如今工人的工资一个月也就几百块，一万块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算一笔巨款，可眼前的小姑娘却完全不当回事，如此可以推测，对方的身份来历果真不简单。 原本她还想以大欺小，想着对方只是一个学生没多少见识，一千块足以拿下设计图，可没能如愿。 一场谈判下来，她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刚上高一的孩子，反倒像是久经商场的老手，连她都毫无招架之力，稀里糊涂就被完全说服，竟然用一万块的巨款拿下了一张设计图。 取完钱她就有些后悔了。 可如今看到少女对钱的态度，她又觉得值得了，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再三确认，“你当真还有其他的设计图？” 第70章 富贵险中求 罗月背好背包，看着李英，“这种设计图不过是我随手画出来的，我还有更好的。你想要其他的设计图，等这次设计图出货了你再来找我，我们再谈。”下次，可就是这个价钱了，第一张设计图不过是个诱饵罢了。 李英连忙追问：“那我去你学校找你？” 罗月却要摇头拒绝：“学校管理严格是不会让外人进去的，我喜欢吃豆腐花，你去刚才我们遇见的早点铺就能见到我。” 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看了向李英，“听说服装厂效益不太好，厂长准备跑路了。我劝你最好等他离职后，你接手了厂长的位置再利用设计图生产，可别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 李英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你听谁说的？你到底是谁？” “你的贵人。”罗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接不住，那我可就找别人了。”她之所以找上李英是为了还上辈子的恩情，没有李英当初的提拔，就没有后来的着名企业家罗月。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李英遍体生寒，心生忌惮。小月早就知晓她副厂长的身份，所以故意在早点铺等着她自投罗网！ 小小年纪，好深的心机！ 低下头，李英看着手里的设计图和回去当样本的绿色连衣裙，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眼中迸射出赤裸裸的野心。 富贵险中求，她赌了！ 第一桶金赚到了，罗月并没有回出租屋，而是在附近转悠了起来，盯上了那些老破小。三年后，这些老破小包括现在的服装厂都会面临拆迁，她要在这三年内积累足够的资金，买下这些房子，等着将来成为拆迁大户！ 今天到手的一万块，加上之前从家里带出来的三千多块，只能买下一间老破小。 可她并没有立即去买房子，毕竟在别人眼中她现在还只是一个上学的孩子，未成年，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很难拿到房产证，万一惊动了父母那可就亏大了。 等她跟李英混熟了，让她帮忙出面买老破小，或是等到明年过完生日她成年了，一切就能自己做主了。 吃了午饭，顺带买了一些水果，回去后拿给了房东老太太，感谢她大方无私让自己使用缝纫机。 老太太倒是没有客气，接下水果后却用水洗了之后，拿过来跟罗月一起吃。 吃完水果，趁着天色还早，罗月又伏案画起了设计图。 她早就想好了，先画一些简单时尚的设计图，等卖出了销量再画一些复杂的设计图，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画完设计图，又拿出剪刀根据设计图裁剪布料。 夏天的裙子很好做，再加上罗月画的设计图简单，一件大红色的半露肩连衣裙就做好了。 罗月一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半夜两点，赶紧洗漱上床歇息，连着两天的劳累让她无法早起，睡的昏天暗地。 可罗家村却闹翻了天。 人人都在议论罗家两口子为了儿子逼死了女儿，去河下游的村子寻找女儿的尸体，却一无所获。 第71章 借钱打工 疲惫的罗父罗母前脚刚回到家，后脚村长就来了，看着夫妻二人道：“今天没找到等过几天再去找，到时候尸体自己就浮上来了。” 罗母连连点头。 罗父没有吭声，这段时间折腾的他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特别是被罗母因镰刀砍伤的胳膊，白天还能忍受，一到晚上疼得他睡不着觉。 村长走后，夫妻二人走到堂屋坐下。 被罗老太劝回家的罗耀祖看到父母立马抱怨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眼神凶狠的瞪着母亲，“还不赶紧去做饭！” “我这就去。”罗母陪着笑脸，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迈进了厨房。 罗耀祖走到父亲对面的坐下，“爸，我就说她不可能跳河自杀，又出去白找了一天。” 走了一天，又累又渴，罗父心情不好的看着他，“去给我倒碗水。” “你自己没长手啊？”罗耀祖不耐烦的骂了一句，他才不会像罗月那个傻逼似的伺候他们。 罗父猛地站起身，吓得了罗耀祖条件反射想躲闪，一下子摔在地上哀嚎。 看着没出息的儿子，罗父心里再次后悔放纵妻子宠着他，结果宠出一个白眼狼，现在连给他倒碗水都不愿意，可想而知万一老了不能动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下场，“你明天就给老子滚出去打工！” 听到动静的罗母吓得连忙从厨房跑了出来，看到罗父并未动手，又赶紧躲回了厨房。 吃过晚饭，得知儿子就要去打工的罗母，连夜去找其他人借钱。 她连跑了好几家也没借到钱，如今她家这种情况，没人愿意借钱给她，纷纷找借口哭穷。 灰溜溜的回到家，被罗父一顿斥责，“早知你就是个废物！”转身出了门，借了一圈也是没有借到，最终求到罗老头跟罗老太的面前。 看在借钱是为了大孙子的面子上，罗老太很大方的拿出了两百块钱。 等罗父拿着钱回到家，罗母已经帮罗耀祖收拾好了行李，衣服鞋子全部塞在一个很大的帆布包里。 罗母坐在床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的叮嘱着，“出门在外要多交朋友，不要跟别人打架，到了厂子里跟其他人搞好关系，要多吃饭，别饿着自己，天冷了要记得加衣服，不舒服……” “你烦不烦？！”罗耀祖大声冲她吼，“天天唠唠叨叨，我都听够了！” 罗母一愣，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可是罗耀祖却视而不见，“赶紧滚出去，别耽误我睡觉！” 罗母被赶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罗耀祖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罗母仍旧在伤心难过。 罗父看到这一幕并未同情，走近后一脸的怨怼，“都是被你惯坏了！” 罗母一个激灵，哆嗦了一下，嗫嚅着小声反驳：“耀祖不会这么对待我们的，他还只是个孩子，等到结婚了就懂事了。” “呵。”罗父冷笑一声，懒得再跟蠢货争执，一脚踹向房门，“开门！”昨天这道门被他踹坏了，连夜他又给修好了，门上还有踹坏的痕迹。 第72章 一定能抓到她 听到父亲的声音，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罗耀祖立刻开了门，一脸不耐烦的问道：“什么事？我要睡了！” 罗父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过去。 看到钱，罗耀祖眼前一亮，劈手夺了过来揣进裤子口袋里。 罗父不悦的皱眉，耐着性子叮嘱：“钱省着点花，万一在外面有事无法解决了立即回家。” “行了，我都知道了。”罗耀祖不耐烦的伸手搭在房门上，作势要关门，“还有没有事？我要睡了！” 对视上儿子满脸厌恶的眼神，罗父心中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想睡觉，不过是嫌弃他们夫妻而已。不敢想象失去了女儿后，自己老了怕是会过得很凄惨，只能自欺欺人的想着，或许妻子说得对，等儿子结婚了也就懂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夫妻俩亲自送罗耀祖去镇上打工。 二丫背着旧书包，手里拎着一个麻袋，跟在三人的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起好朋友罗月，眼神带着一丝怨恨。 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站在马路旁边又等了半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公交汽车，上车后二丫乖乖买了票。 罗母却跟乘务员买票起了争执。 罗母气咻咻的指着罗耀祖，“他还只是个孩子！凭什么要买票？！” 罗耀祖耀武扬威的附和，“我还只是个初中生，凭什么让我买成年人的票？！” 罗父站在一旁不吭声，任由罗母出头。 乘务员看着罗耀祖长得又肥又壮，个子比她还高，哪里像个孩子？面对气势凶悍的一家三口，下意识看向司机求救，司机向她使个眼神。 乘务员只好妥协道歉：“是我看错了，既然是孩子那就买个半票。” 罗母扫视了一圈，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耍无赖道：“你这车上连个座位都没有，他还是个孩子，买什么票？不买！” 可车子上没座位的人站了一大堆，一两个小时才等来一辆公交汽车，车子严重超载，可在这个年代是默许的。 乘务员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更别提她男人还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通常咬人的狗不叫，被对方一直盯着她瘆得慌，被逼无奈下只能妥协。 乘车将近半个小时才到达镇上，下车后，罗耀祖却拦住了父母，“今天学校开学，我们去校门口守着，一定能抓到她！” 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罗母第一个附和。 罗父犹豫了一下，竟然也同意了。 虽然镇子离村子比较远，平时很少来，但罗父罗母毕竟是在这个地方长大的，从小到大加起来也来过十几次，对镇子还是比较熟悉的。 罗父知道镇子里有两所重点高中，顿时有些发愁，“也不知道小月到底考上的哪所高中，我们去哪个学校找人？” 两所学校，一个在南城，一个在北城，相隔甚远。 罗耀祖翻了个白眼，“这还不好办？你去北城的学校，我跟妈还有王招娣去南城。” 南城很近，拐个弯，走到马路的尽头就到了，他才懒得走去北城。 他认定罗月偷了家里的钱，假死偷偷跑来上学，无论是谁抓到她，她都死定了！ 罗父没有意见，说好了回去还在原地集合，转身就去了北城的学校。 第73章 贱骨头 王招娣根本不想去学校，可她不敢说，只好跟在母子二人的身后。 前往南城的路上，没吃早饭的罗耀祖吵吵着饿，罗母赶紧掏出俩张五毛的，给他买了两个大肉包子，直接无视了站在旁边的王招娣。 她吞咽着口水，移开视线，不停的默念着自己不饿、不饿。 罗耀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吃得满嘴流油，走得潇洒快意。 跟在他身后的罗母，背上背着一个沉重的大书包，左手拎着一个巨大的帆布包，右手提着一个塑料水桶，里面装着一个热水壶什么的，都是她为罗耀祖准备的生活用品。 街上的行人看见这一幕，见怪不怪，毕竟他们还经常看见孙子在地上撒泼打滚，奶奶跪在地上求孙子起来的。 王招娣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拖着沉重的行李走了这么远的路，越来越吃力，渐渐地落在了最后。 大摇大摆走在最前面的罗耀祖很快吃完了包子，感觉俩个包子下肚只够塞牙缝的，还没吃饱的他回头看见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慢，立马大骂起来：“乌龟爬的都比你俩快！再不快点，罗月那个死丫头都报完名了！” “哎，来了来了。”儿子一生气，罗母不知哪来的力气，立马拖着沉重的行李小跑着追了上去。回头看见二丫还在慢腾腾走的，没好气的催促道：“你能不能走快点？！耽误了我们的事，你赔得起吗？” 罗母毕竟不是二丫的母亲，罗父又不在，二丫的胆子大了许多，小声的道：“我走不动了，你们自己去。” 罗耀祖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二丫，宽大的衣服洗得发白破旧，头发枯黄，看上去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黄毛丫头，但上辈子他打了十几年的光棍，看母猪都赛貂蝉。 脸上堆满不怀好意的笑容，快步走向她，“走不动了早说啊，来，把东西给我，我帮你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丫心里认定了罗耀祖害死了她最好的好朋友，心里恨透了他，更何况还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知晓他不是个好东西。 无缘无故帮她拎东西肯定是不怀好意，立马躲闪拒绝，“用不着你，我自己拎得动。” 罗母一看儿子不帮自己拎东西，反倒对一个黄毛丫头献殷勤，顿时吃醋了，嫉妒的破口大骂：“耀祖愿意帮你拎东西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还不愿意，真是个贱骨头！”小骚蹄子，勾引她儿子！真是不要脸！ 罗耀祖本来就看不上二丫，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下了面子，立即垮下脸跟着母亲一起骂，“确实是个贱骨头。”转身走向罗母，“妈，别管她，我们自己去！晚了，怕是抓不到罗月那个死丫头了！” 望着母子二人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二丫红着眼眶落下了眼泪，察觉到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拿手背擦掉眼泪，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她一个人去工厂报到，以后离罗耀祖远远地！ 第74章 开学报名 实验中学门口人山人海，人头攒动，除了学生就是家长，几乎寸步难行。特别是高一新生，一个学生来读书，全家都来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母子俩夹在人群中，像个蜗牛似的艰难的向学校门口挪动，明明近在咫尺，却花费了好几分钟才走到。 原本罗耀祖还打算混进学校抓人，可有两名保安外加老师站在大门口守着，检查学生的证件，不是本校的学生跟孩子根本不让进。 他只好打消了念头，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眼神不停的搜寻着女学生，可猥琐的眼神却总盯着那些漂亮女生。 罗母的眼神也在不停的转动，她主要盯着那些没有家长来送的穷苦女学生，穿着破旧，扎着马尾的是她重点探查的对象。 可母子俩在半路上拖拖拉拉了半天，早就错过了罗月进入学校的时间，她已在学校里面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报名成功，领到了高中的书籍，放入书包中。 为了不引起注意，她今天穿的跟其他学生一样的普通，下身蓝色牛仔裤，上身白色的t恤，上面没有任何图案，简简单单混在学生中，还特意戴了一个鸭舌帽遮住了半张脸。 随便选了一个座位坐下，听着讲台上的老师千篇一律的致辞，宣布明天早上上课的时间后，留下几个自愿打扫卫生的学生。 以前每次打扫卫生，罗月都会举手积极报名，但是这一次她兴致缺缺，哪怕老师暗示的看了她好几眼，她也完全没有举手的意思。 上辈子当牛做马做够了，这辈子她只为自己而活。 不过好在还有其他学生很积极，老师选了几个学生，剩下的原地解散。 有的学生立即出门去找父母，有的学生结伴去找学生宿舍大楼，罗月则背着书包往外走。 学生跟家长都分散开，有的还在教室，有的陪同去了学生宿舍大楼，所以进出学校大门的人少了许多，罗月出去时下意识拉低了帽檐，从学校门口走了出去。 学校大门外，向来没有多少耐心的罗耀祖张望着进出的人越来越少，忍不住跳脚：“人呢？怎么还没出来？！”就算他错过了罗月进去学校的时间，可也该能等到罗月报完名走出学校，为什么没有看到人？ 罗母心中记挂着还得去工厂报到，小声的道：“或许小月真的跳河死了，根本不可能来学校。你还得去厂里报到，我们赶紧走了，去晚了，我怕你工作被人顶替了。” “她不在这个学校，就一定在北城那个学校！”重生归来的罗耀祖坚信罗月绝对不可能自杀，眼角余光瞥见罗月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气势汹汹的冲了过去：“贱人！终于让我抓到你了！” 女孩子抬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警惕的后退几步瞪着罗耀祖，“你谁啊？” 怎么不是罗月？！罗耀祖气鼓鼓的看着陌生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我儿子认错人了。”眼看着保安被吸引了目光看了过来，罗母连忙上前赔礼道歉，拽走了罗耀祖。 第75章 美味的面饼 “她不在南城这边上学，肯定是在北城那边上学！”罗耀祖骂骂咧咧的渐行渐远，“等爸抓到她，有她的好果子吃！” 学校对面的电线杆后面走出到一道苗条的身影，赫然正是背着书包的罗月，她冷眼看着母子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罗耀祖这个蠢货忘了学校除了大门还有一个后门，她就是从后门出来的。 她早就猜到重生的罗耀祖不会相信她的假死计划，一定会带着父母找到学校里来，所以她特地观察了一会，后门附近没有可疑人物才走了出来，然后又绕了一大圈来到前门，果然看见罗耀祖认错了一个陌生女孩子。 没有看见父亲，她猜测父亲应该是去了北城的另一所重点高中，他注定要无功而返。 刚才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母亲。 自己这个女儿都跳河‘死’了，她却一点也不伤心，竟然特意打扮过，穿上了她平时舍不得穿的压箱底衣服。 转身，罗月背着书包迈进了街边一家小饭店中，要了一碗水饺，吃完后回到出租屋，拿出新书本写上名字，查看了一下明天的课程表要上哪些课，提前开始预习，拿笔在书上做下笔记。 不知不觉天黑了，拿出一袋方便面放入大碗中，再倒上开水，等着面泡开。 方东老太太每天提供热开水，热水壶就放在外面的走廊上让人随时取用，罗月想用水就去拎一瓶回房间即可，平时用来刷牙洗脸洗澡都可以。 晚上，点着灯，罗月伏案画起了设计图，直到晚上十一点的闹钟响起，她才刷牙洗漱上床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同样闹钟没响，人先醒了，洗漱完背着书包出了门。 除了豆腐花，她还特别喜欢吃一家店铺卖的油煎饼，面饼很厚实，两面煎的金黄，里面包着两种馅料，有萝卜丝跟梅干菜两种选择，罗月最喜吃梅干菜的。 可这款面饼卖得火爆，老板每天做的数量有限，罗月起来晚了买不到梅干菜的，就退而求其次买萝卜丝的，可有时连萝卜丝的都卖完了。 罗月最喜欢面饼是原因是在所有早点里面，面饼的味道好，便宜，而且还能吃饱。五毛钱就能买一个，一块钱就能吃饱。 若是换成一块钱的两个肉包子，她就吃不饱。 肉包子比起面饼小了一半。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她总感觉自己是饿死鬼投胎，吃不饱肚子。 老板心善，卖一块钱两个面饼，还提供大骨头汤，来上一碗，自己在撒上点葱花，简直是人间美味。 除了面饼，老板还卖生煎包、小笼包、水饺、面条等其他早餐，但是价钱方面自然也会更高，所有罗月仔细研究过，面饼的性价比是最高的，每天卖的供不应求。 如今，罗月不缺钱了，同样买了两个面饼，又要了五个生煎包，老板主动为她打了一大碗骨头汤端到她的桌子上，让她慢慢享用。 咬上一口面饼，仍旧是记忆中的美味，再喝上一口散发着浓郁葱香味的大骨头汤，简直是神仙过得日子。 第76章 奖学金 吃完一个面饼，夹起一个生煎包，底部煎的金黄，上面撒了点芝麻，一口下水汤汁爆了出来。这个年代的食物几乎都是真材实料，食材新鲜，干净卫生，几十年后的科技狠活是没法比的。 半个小时后，罗月满足的打着饱嗝，掏出手帕擦掉嘴角的油渍，满足的结完账走出了早餐店。 走到学校附近，罗月从衣服里拽出脖子上戴着的学生证，顺利的进入了学校。旁边却有好几个学生被保安拦住了不让进，正在询问情况。 原来他们几个都没戴学生证，保安拦住他们询问班级后扣除班级分，还会打电话通知班主任。 罗月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班级，进入教室，寻找贴有自己名字的座位。 高中分为实验班跟普通班。 普通班级的学生想坐哪就坐哪，但是实验班的学生座位是按照成绩来排的，以罗月的成绩自然是坐在前三排，果然，她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就在讲台的下面，抬头就能看见老师的鼻孔里有几根鼻毛都数的一清二楚，还经常吃粉笔灰，老师生气吼学生时唾沫星子都能飞溅到脸上。 其实罗月更喜欢中间的座位，但是老师既然已经排好了座位，她也就顺从的坐下，把书包放进桌肚子，掏出语文书放在桌子上。 “请让一下。”一个女生忽然站在罗月的面前，引起她的注意。 罗月抬头发现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子，长的娇小玲珑，脸颊上点缀着可爱的几粒雀斑。 站起身，走到过道上，等女孩子进去坐到里面的位置后，她才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叫符琴，是一个性格腼腆的女孩子，很快，两个人就成为好朋友，上课一起讨论学习，下课一起上厕所，放学一起去食堂吃饭。 除了早点在外面吃，中午跟晚上都在食堂吃。 上学的日子平淡又枯燥，每天过着上学，放学，写作业不断重复的日子。 半个月后的星期六上午举办开学仪式，学生代表上台致辞。 以罗月高一新生第三名的成绩，并未获得上台致辞的机会，也就上去领奖时随便发言了两句也就下台了。 奖学金并不多，只有一百块，还有钢笔、本子等杂七杂八的一些学习用品。罗月抱着这堆东西很开心，就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回到教室，罗月把东西都放进桌肚子里。 “罗月，你竟然得了奖学金哎，什么时候去庆祝一番？你请客哦。”符琴的成绩也很好，班级前十名，此时眼若繁星般的挽住罗月的胳膊撒娇。 罗月想了想，“中午放学后我请你吃炒面怎么样？” “放学我就乘车回家了，今天礼拜六啊，你不回家吗？你是不是忘了？”符琴疑惑的看着她提醒。 她哪里还有家？她在的地方就是家。罗月笑了笑，“我给忘了，那等你放假回到学校，我再请你吃好了。” “嗯嗯嗯！”符琴开心的直点头。学生时代的友谊都是纯粹的，生怕罗月误会她只会占便宜，连忙保证道：“等我回家也给你带好吃的！” 第77章 不识抬举 上辈子被家人合谋杀死的时候罗月已经三十九岁了，在她眼里，符琴就是个孩子，她宠溺的看着对方，“那你可要多带点，我很能吃的。” “哈哈哈哈！”符琴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学后，分道扬镳，符琴回宿舍收拾东西回家。 罗月出了校门进了一家生意火爆的小饭店，看到一个女生坐的桌子对面没人，下意识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问老板要了一碗炒河粉背对着门口，低头吃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也并未在意，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耀哥，你没事老来实验高中附近转悠什么？难不成又看上了哪个妞？” “找人。”罗耀祖再蠢也不可能把自己重生的事到处叭叭，被人当成神经病看待，随意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大方的大手一挥，“今天吃什么，哥请客。” “多谢耀哥！嘿嘿嘿！我要炒河粉！” “我要一份炒面！” “我要鸡蛋炒饭！” 听着几个小跟班不停的恭维着罗耀祖，背对着他们的罗月不动声色的拉低了帽檐，遮盖住半张脸，假装无事发生，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握在手心里朝后照，低下头继续吃着炒河粉。 镜中，罗耀祖面对着坐着，一条腿踩在长凳上，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短短半个月没见，他染了一头黄发，嘴角叼着一个烟，吞云吐雾很是熟练。 “耀哥，那个叫王招娣的不识抬举，你看上她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竟然敢骂你，要不要哥几个帮你教训她？” “就是，耀哥又帅又酷，那个臭丫头身材跟搓衣板似的，竟敢给耀哥甩脸色，耀哥一句话，我们就让她在厂子里待不下去！” 罗耀祖笑容猥琐，“那就谢过兄弟们了！”也不知道罗月那个老女人对王招娣说了什么，无论他怎么讨好王招娣那个臭丫头她都不上当，既然不识抬举那就给她一点教训，再换个目标，反正厂子里的女人多得是。 他们要的炒面炒饭端上来了，一个个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低头扫荡，再也无人说话。 这些杂碎竟敢打二丫的主意！罗月眸中掠过一道血光，收起镜子，揣进口袋里，掏出三块钱放在桌子上，背起书包从罗耀祖他们面前的桌子前走过。 正低头猛吃的罗耀祖嗅到空气中袭来的香皂味，猛地抬头紧盯着少女背着大书包的背影，目光下移，落在女少穿着紧身牛仔裤的翘臀上，当即吹了个口哨，“兄弟们，看见刚刚走过去的那个妞没有？身材不错呦。” 坐在他对面的几个少年纷纷抬头顺着罗耀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看到少女背着大书包已经走出门的背影。看不到正脸，不由得纷纷抱怨，“背着一个大书包都挡住了。” “也不知道正脸长得如何，就怕回头吓死千军万马。”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引起其他人不满的眼神，他们反倒嚣张的笑得更大声。 第78章 厂长办公室 回到出租屋，罗月放下书包开始写作业。 以前回到家就要帮忙干活，没时间写作业，所以她都是利用自习课或者下课的时间尽量在学校里写完。 以至于从未见她写过作业的罗耀祖有学有样，干脆也不写作业。等到老师找家长，父亲要揍他时还拿她当借口，说她也不写。 她只好解释她在学校就把作业写完了。 这个好习惯一直保持着，哪怕放假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写完了所有的作业。 收起书本，拿出图纸画设计图，一直忙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天，罗月起了个大早，再一次来到了豆腐花的铺子，她刚出现在铺子门口，耳边就传来李英的声音。 “小月，来，这边坐。” 罗月抬头看见李英朝她招手，于是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我这几天每天都来吃豆腐花，却一次都没碰见你。”李英语气带着一丝幽怨，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能把人吃吐了。 罗月对着她笑了笑，低头看见她面前摆放着俩个空碗，应该是吃完一碗没有等到她，又要了第二碗。 李英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吃完，抢着帮她付完账，赶紧拉着她走了。 沿路走在大街上，李英微笑着看着她，“我现在已经是厂长了，我带你去厂子里逛逛？”厂子原本是国营企业，效益好的时候，厂长死死打压下面的人，不让他们出头。 如今私营企业遍地开花，国营企业一直亏损，入不敷出，只能宣布破产转让给私人经营，国家提供一定的补贴跟帮助。 厂长赚的盆满钵满跑了，现在，由她正式接手。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 李英：“这半个月以来，我拿着你做出来的样品到处找人合伙投资，拉到不少订单。我已经吩咐车间主任，按照样品开始大批量生产。” “大批量？”罗月戏谑的看着她，“不怕血本无归？” 李英故意哭丧着脸，“我投进去了全部家当，要是血本无归那我就赖着你。”瞧着少女丝毫不带怕的小模样，话锋一转，“去生产车间瞧瞧怎么样？瞧瞧那些工人做的怎么样，你给指点一二。” 去车间意味着很有可能撞见二丫跟罗耀祖，罗月摇头拒绝，“去你的办公室聊聊，车间就算了。” 镇子很小，繁华的马路也就那么三四条街道，服装厂位于镇子边缘地带，离实验中学不算远，步行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一般厂子里都有保安看守大门，不是本厂的工人不给进。可实际上在厂子里待了很多年的罗月很清楚，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太多，特别是到了下班交接的时间，保安根本不可能一一盘查。 李英带罗月进厂的时候正好是上班时间，所以保安立刻探头朝外查看，见到是新晋的厂长李英，立马笑脸相迎，“李厂长，这个小姑娘是……？” “是我亲戚。”李英看了罗月一眼后，随口敷衍了保安一句，领着罗月继续往前走。 她本想向罗月介绍厂子里的规模，却发现了奇怪的一幕。 人到了陌生的环境都会下意识打量四周，熟悉环境，可是罗月却兴致缺缺，对那些厂房看也不看。 想到罗月不但认识她，还知道前任厂长的事情，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落后几步，罗月却带着她径直进入了办公大楼。 爬楼梯，最终站在了厂长办公室门口。 第79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李英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来过？”虽然是疑问，口气却非常的笃定。 迎上她的眼神，罗月大大方方的承认。 李英没想到她如此坦诚，话到嘴边的追问，最终又咽了下去，推开办公室的门请她进去。 大白墙，陈旧的办公桌，上面摆放着一台笨重的电脑。左边靠墙摆放着一张破旧掉漆的木头沙发，茶几，一切如记忆中一般无二，后来，这些都被她换掉。 笨重的电脑换成了笔记本，木头沙发换成了真皮，茶几换成了黄花梨的。空空的墙壁上挂上了字画，角落里种上了常青竹……。 她把这个办公室布置的温馨舒适，当成了她的家。直到买下人生中的第一栋房子，真正拥有了自己的家。 李英见她终于打量起整个办公室，心里头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来过厂长办公室，“坐。”示意罗月坐到木头沙发上，走向办公桌打开下方的小柜子，从里面拿出糖果塞进罗月的衣服口袋里，随即坐在她的旁边，拿起暖水瓶倒了两杯茶。 绿色的茶尖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浮浮沉沉，渐渐张开枝叶，散发出浓郁的茶叶清香，原本寡淡的白开水也被染成了淡黄色的茶汤。 “你不喜欢喝茶？”李英见她光看着茶杯却不喝，好奇的问了一句。 罗月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我很喜欢喝茶，只是不想喝太烫的。”吃喝太烫的食物容易得食道癌，上辈子她受尽了胃癌的折磨，这辈子她非常注意这方面的保养。 前期铺垫的差不多了，李英直截了当的开口，“半个月没见，你是否还画了其他的设计图？”想起上次罗月就是书包里拿出的设计图，下意识往她身后瞄，这才发现她今天没有背书包。 罗月笑了笑，“最近开学了，学习紧张时间少，也就画了四五张。” 半个月四五张，已经很高产了！李英按耐住激动的心情，试探性的询问：“能让我瞧瞧吗？” 罗月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放下茶杯看着她，“李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第一批货卖出销量我们再继续商谈。”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李英瞬间听出了罗月话中的深意，她一直坚持等到销量出来才肯继续出售设计图，目的是为了抬高价钱，很显然，第一次自己出的价码，她不是很满意。 看上去瘦弱的少女，胃口可真不小。 想起上次谈判时罗月表现出来的精明老练让她无法轻视对方，可一看到对方的长相年龄，她又忍不住把对方当成孩子。 “小月，阿姨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的样品一拿出来，那些商户都抢着下订单，所以，第一批的销量绝对会火爆。” 李英一脸严肃认真的盯着少女的眉眼，想看出点什么，“阿姨希望能跟你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跟条件尽管提出来，阿姨能做到尽量满足你，但前提是，你的设计图只能卖给我们厂子，决不能再卖给其他人。” 第80章 杀鸡取卵 少女太镇定了，李英什么也看不出来，心里不免有些焦虑。 这些日子她夜不能寐的主要原因就是罗月年纪小，不能签合同，她既然能画出第一张设计图就能画出一模一样的第二张。 若是再卖给别人，厂子可就亏大了！要是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栽了跟头，她自己都能嘲笑自己一辈子！ 罗月不疾不徐的又品了两口茶，这才看向她，“李姨，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设计图我只卖给了你。以后若是继续合作，也会优先考虑你们厂子，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李姨耐着性子静静地聆听着。 “李姨，我明年过完生日就满十八岁了。”罗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可你也知道，我这人，胃口大，野心更大。李姨怕我跑了，那就牢牢的拴住我。我可以给厂子提供设计图，不收一分钱。” 不收钱才是最贵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李英的脸上没有半点高兴，反倒凝重起来，“提供设计图？什么意思？” 罗月露出甜甜的微笑，“服装厂经营不善一直亏损，现在变成了李姨您的私人企业，每个月我可以给厂子里提供十张设计图，我嘛，想要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 李英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看向罗月的眼神都变了，“小丫头，胃口太大不怕撑死你？” 罗月完全不把她的强势当回事，慢悠悠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从喉咙一直甜到了心里，就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甜美的。 随手把糖纸扔进垃圾桶里，身子向后仰倒靠在沙发椅背上，这才轻掀眼皮看向李英，“李姨，我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你若不愿意不答应便是，急什么？” “再说我现在还未成年，就算你应下了也无法签合同不是？” “你有的是时间好好考虑，在此期间嘛，每个月我都会向厂子提供两张设计图，看在跟李姨有缘的份上按照原价出售，不过……”话锋一转，“……若是到了明年我过完生日，李姨您还是没有考虑好，那就，终止合作。” 看着李姨缓缓的坐下，罗月笑了一声，“我总不能在李姨您这一棵树上吊死。” 好半晌李英才消化完罗月给的震惊，缓缓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股份？”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女野心大，可她还是小看了对方，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意味着她拥有对厂子绝对的掌控权，“你想当厂长？” 罗月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读完高中还要读大学，读完大学还要考研，我可不喜欢当什么厂长。”上辈子当了十几年，早就当够了。 闻言，李英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哈，你还是学生，哪有时间管理厂子的事情。” 罗月轻晃着手里的茶杯，“卖设计图，等于杀鸡取卵。”抬头与之对视，“我总有江郎才尽的那一天。唯有鸡生蛋，钱生钱才是生钱之道。” “我卖设计图还不如要股份，以后每个月上交几张设计图就能坐等分红，我依旧读我的书，厂长仍由您担任，一旦厂子面临大方向抉择时咱俩一起商量。” 沉默了一会，李英自嘲一笑，“是我目光短浅了。” 第81章 开除 一个小时后，最终商定结果，罗月每个月提供两张设计图，截止明年罗月过完生日成年后，再谈接下来的合作。 男工宿舍楼，一个房间住八个人，分上下床铺。 罗耀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铺上吞云吐雾，烟灰抖落着地上、床单上到处，地上成堆的烟头。仅仅半个月，罗母给他准备的新床单被子脏的不成样。 几个室友下班回到宿舍，看到罗耀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榻上又没去上工，一个个都羡慕坏了。 “耀哥。”瘦竹竿似的少年把一盒饭菜放到罗耀祖的床头柜上，“我给你带的饭。” 罗耀祖瞅了一眼，坐起身，随手把烟头扔在地上，拿起铝制的饭盒打开盖子，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工厂食堂的饭菜还算可以，一荤两素，随便选。 “耀哥，我真羡慕你，想上工就上工，想不去就不去。”瘦竹竿趁机讨好，“你在厂里有人，能不能帮我换个工作？我天天踩缝纫机，踩的手脚都快断了。” 罗耀祖斜睨了他一眼，“等我升了小组长再说。” 瘦竹竿一听，喜出望外，“耀哥就是牛逼！恭喜耀哥！”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恭喜，递烟的递烟，送零食的送零食，大家都抢着讨好他。 就在这时，宿舍外面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径直走到罗耀祖的面前，“罗耀祖，你被开除了，收拾东西立即走人。” 众人闻言顿时傻了眼，瞅了瞅罗耀祖，又看向青年。 “你他妈的放屁！”罗耀祖一生气就喜欢摔东西，立马把手中的饭盒重重的砸在地上，凶神恶煞的瞪着青年，“我上面有人，谁开除的我？谁敢开除我？！“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临走前，罗月忽然开口问道：“李姨，你们厂子里是不是有个工人叫罗耀祖？” 李英微微一笑，“同样姓罗，你亲戚？你放心，我会关照车间主任特别照顾一下的。” 罗月：“开除他。” ？？？李英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不是亲戚？有仇？” 罗月：“亲弟弟。” 李英：“……你别开阿姨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罗月一脸的认真，“我那弟弟被家里人惯坏了，不是个好东西，他进厂的目的是玩小姑娘，他要是在厂子里搞出事，你会后悔的。” 李英：“……” 罗月：“若您真想照顾一下，那就照顾一个叫王招娣的。”转身往外走，“下个月我会亲自把设计图送过来，李姨，再见。” “我送送你。”李英亲自把罗月送出了厂，这才回到办公室，刚坐下，车间主任进门，笑着询问：“李厂长，刚才来的那个小姑娘是您闺女？” 李英笑着摇头，“不是，是我娘家侄女，来厂子里找我玩的。哦对了，新来的车间工人里有没有一个叫罗耀祖的？” 提起罗耀祖，车间主任的脸色微变，察言观色的询问：“是有这么个小伙子，上个月刚招进来的，您认识？” 李英开门见山的询问：“他在厂里做得怎么样？” 第82章 仓库主管 想起罗耀祖的所作所为，车间主任立即露出怨怼的表情，“他才干了半个月，迟到早退，还经常旷工！”张口闭口说上面有人，态度嚣张至极。 看着他一脸怨气的样子，李英微微挑眉，“如此恶劣，你还不把他开除了，你还在等什么？” 一听开除，车间主任的表情立马阴转晴。他当真以为罗耀祖上面有人，一直不敢动他。现在厂长发话了，立马开除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李英：“还有一个叫王招娣的……” “一起开除了是？我知道了。”车间主任立马接过话茬，他早就听说这两个人来自同一个村。 李英哭笑不得，赶紧道：“不是开除，你给她换一个轻松点的活。”想了想，连忙改口补充道：“换到仓库去，让她当个仓库主管。” “好嘞！”车间主任一口应下，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苍蝇搓手，试探性的问道：“厂长，这个月的工资能发得出来吗？” 李英这才明白他为何找过来，原来是愁工资的问题，“放心，少不你的，等厂子效益好了，我给你涨工资。” “这可你是亲口说的！那我可等着了！”车间主任兴高采烈的离去。 车间主任亲自下达的通知，开除了罗耀祖。 罗耀祖不愿意相信，在厂里闹了起来。 跟他一个宿舍的几个小年轻亲眼看到罗耀祖被几个保安扔了出去，立刻讨论了起来。 “他不是上面有人吗？怎么会被开除？” “吹牛逼的呗！” “迟到早退，没事就旷工，我还真以为上面有人呢，原来都是骗人的，活该被开除，啊呸！” “那我们几个还收拾王招娣吗？” “收拾个屁啊！你们不知道？王招娣已经被调去仓库了，还是仓库主管呢！” “什么？”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上面真正有人的是王招娣，根本不是罗耀祖！” “妈的，这小子敢耍哥几个，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顿！” 在街上逛了一圈，罗月回到了出租屋，拿出书本复习上过的课。班主任说了，下个星期五就要进行第一次摸底考试，她得努力才行。 不知不觉，复习的一下午，外面的天都黑了。 出门去附近的小吃店要了一碗水饺，馅料是猪肉韭菜的，这时候的猪肉都是农村人自己养的，是几十年后别人很少能吃到的黑猪肉，韭菜也没打过农药，味道非常的鲜美，吃完一个迫不及待的就想吃第二个，闻着都非常的香。 一碗有十个，罗月吃完一碗不够，又要了一碗。她现在饭量惊人，比成年男子还能吃。等过了长身体的年纪，一顿最多七八个水饺也就饱了。 等她吃完出来时很多店铺都关门了。这时候街上没有什么夜生活，人们早早的就睡了。 回到出租屋，罗月收起书又开始画设计图，闹钟十一点准时响起，洗漱完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去上学。 中午放学后，罗月请同桌符琴去学校外面的小饭店吃炒面。 第83章 小心蛀牙 炒面分量十足，足足堆满了一大盘子，里面夹杂着肉丝、胡萝卜丝、小青菜、洋葱、青椒，吃起来非常的爽口美味，价格实惠，分量十足。 很多学生不爱吃食堂的饭菜都会来这家小店吃炒面，除了罗月她们，还有很多其他学生。 生意火爆，老板忙得满头大汗，脖子上放着毛巾随时擦汗。有的学生忘了带钱或者没钱，他也愿意赊账，却从来不担心学生欠钱不还。 吃完炒面，罗月跟符琴面对面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两个人心满意足的踏出了小饭店。 “小月，去我宿舍，我给你带了好东西！”符琴神神秘秘的拽着罗月去了她住的宿舍楼。 学生宿舍分为男女宿舍楼，每层楼有四层高，符琴住在第三层第二个宿舍里面。同样也是七八个人住一个房间，上下铺，狭窄的过道仅容两个人并排通行。 宿舍的地面很干净，没有垃圾，有的学生坐在自己的床铺上看书，有的躺着，有的蹲在地上趴在椅子上正在吃泡面。 二人进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仅仅看了一眼又收了回去，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符琴住在下铺，她指着自己的床让罗月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麻袋，抱出一个大西瓜塞进罗月的怀中，“给你，我爸妈种的！可甜了！” 西瓜很大，估摸着有十几斤，沉甸甸的压手。这时候的西瓜卖不上价钱，送亲戚朋友很正常。 “谢了。”罗月露出甜甜的笑容。她以前最喜欢吃西瓜了，可自从确诊胃癌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能吃上西瓜。 “你拿在手上不好拿回去，我把麻袋给你。”麻袋里还有三个大西瓜，是符琴带来跟宿舍其他人分享的，倒出西瓜放在床底下，储存十来天也不会坏。打开麻袋口，示意罗月把她手上的西瓜放进去。 罗月把李英给得奶糖全部给了符琴。因为小时候吃过太多苦，长大了有机会吃糖，她拼命吃，后来有了蛀牙，每次牙疼起来要人命都是硬扛过去的，现在，她已经不再需要糖了。递给符琴时还叮嘱了一句：“你也少吃点，小心蛀牙。” “嘻嘻，我不怕！”符琴笑得像个小傻子，一看就是在蜜罐中长大的孩子。 背着麻袋告别了符琴，罗月回到了出租屋，把西瓜放下后又赶回学校上下午的课。 转眼到了摸底考试的日子，罗月检查了一遍该带的东西，等着老师发完考卷立即低下头开始答题。 重生后让她的记忆再次加强，但凡考的是书里的内容，她全会。碰见课外题，仔细想了想再作答，哪怕答错了她也绝不会让试卷空着，万一蒙对了呢？可若是空着不写，那就是一分没有。 同桌符琴碰到不会的题目，抬头看了一眼罗月，见她下笔有如神助，低下头认真思考，灵光闪现，写下答案。 高中课门多，考了整整两天才考完。 考完又到了放假的日子，回到出租屋，写了一下午的作业，出门向右拐走到十字路口，再往左走就有一条繁华的街道，卖衣服的，卖吃得的都有。 第84章 你果然没死 “还是镇子上热闹。”罗月感叹一句，不像村子里连个小卖部都没有，却到处都是鸡鸭狗屎。 挑来挑去，最后进了一家卖麻辣烫的小饭店，满满一大碗，吃完后心满意足的回到出租屋，修改了一下前几天画出来的设计图，十点之前刷牙洗脸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罗月挑选出两张设计图放进书包，出了门。 路上买了两个面饼，一边吃，一边前往服装厂。 两个面饼很快吃完了，感觉有些渴，又买了一瓶矿泉水。 她喝水像牛饮，一口气喝完。 街道上很少看到垃圾桶，不像几十年后几步就能看见一个垃圾桶。 罗月目光搜寻着街边的店铺，看到有人把畚箕【běn ji】摆放在外面，里面还有一些垃圾，直接走过去把塑料空瓶扔进去。 走到服装厂附近，看见大门的时候她还在想怎么跟保安解释她是来找厂长的，让对方相信她的话，让她进去。 谁知她刚走到保安室，透过窗户朝里瞧寻找保安的身影。 保安率先打招呼，“小姑娘，又来找厂长？快进来。” “谢谢。”罗月径直往里走，想着大概是李姨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她才能顺利的进去。 蹲在墙角的一个身影猛地站起身，直勾勾的盯着罗月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果然没死？！” 罗月此时回头就会发现鼻青脸肿的罗耀祖，脏污的衣服上还有脚印。 没进厂之前，罗耀祖天天做着将来当大老板，暴富后左拥右抱的美梦。 等真正进了厂才发现事与愿违，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每天都得上12个小时的班，干不完的活，稍微偷懒被车间主任发现就会挨训。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受过苦的罗耀祖哪里吃得了这种苦？于是上班时间摸鱼、插科打诨、调戏女工，诸多行为触犯众怒，经常被其他工人投诉。车间主任单独找过他，反倒被他大言不惭的威胁。 车间主任一时被糊弄住，也就任由他在车间来去自如，可落在其他工人的眼中，当真以为他上头有人，于是从不满化为讨好。 再加上还有罗父问罗老太借的两百块钱，罗耀祖着实过了一段逍遥快活的日子，可惜好景不长，美梦刚开场就醒了，他被开除了，在车间闹讨要说法，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保安丢了出去。 之前讨好他的那些青年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无利可图还被欺骗了，又抓到罗耀祖没走，整日在工厂附近晃荡，立马抓住机会揍了他一顿，并告诉他，真正上头有人的是王招娣，她已经从流水线调进了仓库，任命为仓库主管。 罗耀祖顿时气疯了！恨上了王招娣，认为是王招娣抢了他仓库主管的位置，所以这几日他一直躲在工厂外面守株待兔，就等着王招娣出厂时找她算账。 可王招娣平时干活勤勤恳恳，一下班就累得瘫在了床上。 出来时父母听说厂里包吃住，一分钱也没给她。 刚进厂跟其他人都不熟悉，身上又没有钱，她根本没想过要出去，每天都是上班下班宿舍两点一线的枯草生活。 虽然厂里要工作十二个小时，可她却觉得比在家里轻松多了。 第85章 她认错人了 白天跟着父母下地干活，回到家还有一堆家务，累也就算了，哪怕做的再好也会受到父母的打骂，而厂里没人打骂她，只会夸她干得好。 她很喜欢厂子里的生活，根本不知道暗中还有一个罗耀祖死死的盯着她。听说了罗耀祖的事情，也只敢在心里骂他活该。 罗耀祖想蹲王招娣没蹲到，反倒蹲到了跳河自尽的罗月，他立马从墙根走了出来，来到厂房大门口想要趁机溜出去，却被保安发现及时拦住，还让他滚。 “再敢来，我打死你！”保安气势汹汹的样子吓退了罗耀祖。 一边往回走，一边骂骂咧咧的，直到走回原先的墙角继续蹲着。罗月既然进去了，他就不信她不会出来！ 轻车熟路的来到厂长办公室，见到了李英。 罗月从书包里拿出两张设计图递过去，自己坐在木质沙发上喝着茶，吃着李英买的苹果跟香蕉。 李英低头看着两张设计图，比第一次给的那张更加精致，细节上的处理也更加的到位，这着实让她惊喜，小心翼翼的收起设计图放进办公桌的抽屉中，走到罗月的身边坐下，“你上次还说你会江郎才尽，我看呀，你就是太谦虚了。” 罗月不置可否，她毕竟多活了几十年，这些设计图都是后世流行的各种款式，她窃取了后人的劳动成果，哪里是她的天赋？ 李英陪着喝了一会茶，这才站起身从办公室下面上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背包，拿出崭新的两万块摆放到罗月面前的茶几上。 罗月随意看了一眼，拿起来丢进背包中。 李英坐下来继续喝茶，她发现罗月这孩子的话很少，除了谈判时非常老练，没事时唠家常她却是一字也不吭，联想到把她的亲弟弟赶出了厂子里，猜测她与家人里的关系不合。“你怎么不问第一批的销量如何？” 罗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这才看向她，“从我进门起你就一直笑眯眯的，给钱也爽快，用不着多此一举的询问。” “你这孩子说话也太老成了。”李英多了一份挫败感，脸上的笑容也淡了稍许，张嘴想要问问她家里的情况，最终，还是没有张口。她担心问得多了，惹得对方反感，提前终止合作，那可就是厂子里的损失。 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扭头看向罗月，“该吃中午饭了，我请你，庆祝第一批大卖。” “好啊。”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别提还是对方占了她的便宜，站起身背起书包往外走，站在大门外，等着李英锁好办公室的大门，二人并排往外走。 下了楼，正好遇见工人下班，路上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李英跟罗月俩个人夹杂在人流中顺着往前走。 “小月？”刚从车间走出来的王招娣看着人群中熟悉的背影，下意识追了上去，可追近了她却反倒放慢了脚步。 她认错人了。 对方留着短发戴着帽子，背着书包，下身穿着牛仔裤。跟她记忆中永远扎着马尾，穿着破旧的衣裳完全就是两个人，是她看错了，是她太过想念罗月产生了幻觉。 第86章 那个女人是厂长？ 村外的那条河流夺走了她最好的朋友，也夺走了与之有关的美好记忆，怎么可能背着书包出现在厂子里？ 王招娣甩了甩头，闭上眼睛深呼吸，大概是最近上班太累了，等她睁开眼睛再去看时那道熟悉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人流中。 她赶紧快步往外冲奔向食堂，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再不去，好的饭菜可就被其他人吃光了！ 罗月原本以为李英请她品尝工厂内的饭菜，谁知走到岔路口时就与工人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罗月这才明白李英是请她去外面吃饭。 谁掏钱谁是老大，罗月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跟着李英往外走。 大门外，蹲在墙角的罗耀祖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看到有人往外走，第一时间锁定在了罗月的身上，下意识忽略了跟她并排走在一起的李英，“该死的贱人，总算让我抓到你了！”这下子看她还怎么装死？！父母知道了也一定会打死她！ 保安老远看到李英立马从保安室里面探出头打招呼，“李厂长！” 李英也面带微笑的立即点头打招呼。 厂长？！罗耀祖这才注意到走在罗月身边的女人竟然是这个厂的厂长！他下意识止住了脚步，在心里默念了两句：‘厂长？那个女人是厂长？’ 看着厂长对着罗月有说有笑的，罗耀祖恨得双眸猩红，之前他还怀疑王招娣，现在看来分明是罗月搞的鬼！她定是利用重生的记忆，提前结识了厂长，把他给开除了！ 就王招娣那个唯唯诺诺的怂包样连看他一眼都不敢，怎么敢开除他？！一定是罗月做的！ 看到厂长骑着自行车载着罗月离去，罗耀祖立马追了上去，直到看见二人进了一家小饭店，他继续站在外面蹲守。 下面吃饭的人多，李英直接带着罗月上了二楼的小包间，点了四个菜，豆干炒肉，红烧肉，清炒红薯藤，番茄蛋汤。 饭店虽然小，可是厨艺不错，李英吃得津津有味，却发现罗月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夹菜放入她的碗中，“怎么有心事？还是不喜欢这家的饭菜？” 罗月摇了摇头，扬起脸笑了一下，低下头吃饭。 李英见她不愿意说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吃完饭，出了饭店，二人又交谈了几句，分道扬镳。 靠着墙角站着的罗耀祖立马跟上了上去，尾随在罗月的身后，盯着她背着大书包，更加肯定了之前心中的猜测，她果然是诈死回学校读书，目的就是摆脱他们一家子，她休想！ 她害他被开除，他就让她没有学上！ 走了一大段路，亲眼看着罗月进入学校，罗耀祖这才转身离去，他要立即回家找帮手！ 可出门时罗父给的两百块早花光了，他还欠了不少钱。 没钱坐车回去，他也绝对不可能走回去，而是看谁家饭店生意火爆，立马走进去哭穷，声称自己是学生，钱被同学偷了，没钱坐车回家。 老板心善立马拿了三块钱给他。 第87章 回村告状 “妈的！怎么才三块钱？”钱到手还嫌少的罗耀祖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板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可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追上去把钱要回来，转身继续忙着做生意。 正在吃饭的客人看见这一幕，纷纷夸赞老板心善，打定了主意以后就在他家吃。 到手三块钱，回家车费两块五毛，回到家还剩五毛钱硬币随手揣进口袋里，大摇大摆的回了村。 已是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不是在树下闲聊，就是蹲在自家门口吃饭，看见一头黄毛异常显眼的罗耀祖打门前经过，立马上前喊话：“耀祖？你不是在外打工吗？怎么回来了？” “我就知道我姐没死！她根本就没有跳河自杀！我抓到她了！！” “什么？”村民大惊连忙上前询问具体情况。 “她就是诈死去学校读书！她连我爸妈都不要了！她还找人开除了我！害我丢了工作！”罗耀祖见到一个人，说一次，他还没走到家，一传十，十传百，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回到家后，他又对着父母重复了一遍，愤怒的跳脚：“我早跟你们说过她就是诈死！你们偏偏不相信！这下好了！！” 罗父看他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暴跳如雷，却出奇的沉默，半信半疑。 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最清楚，撒谎成性，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他怀疑很可能是因为被厂里开除了才故意编瞎话出来欺骗他们。 罗耀祖一眼看穿了罗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爸！你要是不相信，我明天就带你去学校找她！” “我信！”罗母连忙接过话茬，不停的安抚，“妈相信你，你别气坏了身子，等妈抓到那个丫头片子，就打死她给你出气！竟然联合外人开除你！她简直是活腻了！” 看着妻子被儿子三言两语撺掇着破口大骂，罗父心中唾骂了一声：蠢货！每次儿子闯祸，为了逃脱他们的责骂，他撒的谎一次比一次离谱。 让他相信乖巧懂事的女儿诈死摆脱他们，他是不相信的，不过看儿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他还是要去学校确认一下，毕竟至今没找到女儿的尸体。 亲戚们得知消息全都赶来了，纷纷围着罗耀祖询问情况。 可人人都知晓他撒谎成性，对他说的话保留一丝怀疑。 唯独五婶小声的反驳：“或许小月被人从河里救了下来，不愿意回家，好心人才把她送去学校读书的，她那么懂事孝顺，怎么可能诈死不要父母？” 哪怕她说的再小声，那也是当着罗耀祖的面，他那暴脾气能忍？当场就发飙：“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在撒谎喽？！瞧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维护贱丫头！不知道还以为她是你亲生的！” 五婶不会骂人，气得当场红了眼眶。可她老公可不是软柿子，立马站出来冲着罗耀祖吼了一声：“你怎么跟你五婶说话的？！” 罗老太不高兴了，立马瞪了罗老五一眼，“耀祖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叔叔的冲他吼什么？” 第88章 去学校找人 有罗老太的维护，罗耀祖根本不把五叔放在眼里。 一直沉默的罗老头忽然看向罗父开口，“老大，你怎么想的？” 虽然他不喜欢丫头片子，但是像大孙子说得，诈死欺骗父母去上学，绝对不可能是小月那个丫头能做出来的事。 八成是老五媳妇说得那样，被下游村子里的人救了，那丫头不愿意回家，也不知怎么的就去学校上学了。 罗父下意识看了一眼罗耀祖，才回答罗老头的话，“爹，这学校我肯定是要跑一趟的。” “我也要去！”罗母生怕丈夫不带着她，急的连忙附和，“等我抓到死丫头，看我怎么教训她！”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罗老头忽然冲着罗母发飙，“要是当着外人的面再逼死了孩子，你们两夫妻还怎么做人？脸面不要了是不是？！”话锋一转，冷笑一声，“要揍，带回家来关起门来收拾一顿！” 原本一脸害怕准备道歉的罗母闻言露出喜色，“……爹，我都听您的。” “要收拾谁？”院门外忽然传来村长的声音。 看到村长来了，罗家人立即迎了上去。 村长询问完情况后，看了一眼罗耀祖，对着罗父意味深长道：“小罗啊，小月这丫头要是真的还活着，那就是一件大喜事！她不愿意回家肯定是受了很多委屈，你把孩子好生生的带回来，好好地跟她说，可不能在动不动就打骂她，再把她往死路上逼。” “死老头！你懂什么？！”罗耀祖一听不干了，生怕父亲听了村长的话，急的立马跳了出来，“她就是故意诈死骗人！不收拾她一顿，她如何知道错了？！” 村长不止一次的听见罗耀祖在背后骂他死老头，可当面辱骂还是头一回，当即沉下脸。 还没等他发飙，罗父一巴掌扇在罗耀祖的脸上，“孽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立马向你村长伯伯道歉！” 罗耀祖捂着被打肿的脸，眼神怨毒的狠剜着父亲跟村长，扭头委屈的躲到罗老太的身后，“奶奶，你看爸爸又打我！” 可这一次，罗老太也没有维护他。 强龙不压地头蛇，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村子里，很多事情都是村长一个人说来算，是村长的一言堂，罗老太哪里敢得罪村长？连忙把罗耀祖从身后拽了出来，好声好气的劝着：“听你爸的话，给村长道个歉。” 眼看着村长怒气飙升，罗耀祖还磨磨蹭蹭不愿意道歉，罗老头也急着呵斥：“还不赶紧道歉！” 眼看着所有人都等着自己道歉，罗耀祖不情不愿的看向村长，嘴皮子刚要动。 村长愤怒的道：“我这个村长可不敢让你们罗家的祖宗给我道歉！”一甩手走了。 得罪了村长，事情大条了。罗父气得抄起墙角的扫帚就要教训罗耀祖，可有罗老太护着，最终自然是没打成。 几个女人去厨房烧饭，其他人都坐在大堂内谈话。 商量后，最终决定罗老头陪着罗父带着罗耀祖，明天一早去学校找人。 第89章 我女儿在哪个班级？ 向来喜欢睡懒觉的罗耀祖，破天荒的竟然定了一个闹钟，五点钟就把父母叫醒，此时外面的天还是黑得。 罗母一心想去却不被允许，一边做着早饭，一边哀求着正在洗漱的罗父，“孩子他爹，带我一个，万一抓到了丫头，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有爹跟着就行了，你老实在家待着！”罗父言辞犀利的拒绝，多一个去来回多出五块钱的车费，现在家里还欠着一屁股的债，不知道挣钱，就知道跟着添乱。 眼看着丈夫发飙，罗母立即就怂了，唯唯诺诺的不敢吭声。 没等罗父指挥罗耀祖去喊父亲，罗老头背着手自己来了。 三个人吃完罗母烧的红薯粥，早早的出了村子，等在了路旁，坐上了第一辆开往镇上的公共汽车。 早上的镇子是最热闹的，周边的一些村民都来赶早集，有的卖自家的山货，有的来办事，有的来买东西，人山人海，街道上全是攒动的人头。 第一次，对街边卖的东西不感兴趣的罗耀祖，急匆匆的领着爷爷跟父亲前往学校，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学校的大门。 此时正是学生上早读课的时间，学校内都是学生读书的声音，大门口却静悄悄的，保安躺在保安室内的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打着瞌睡。 透过敞开的大门，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几个鬼鬼祟祟的陌生人想要往学校里闯，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朝外大喊：“什么人？！这里是学校，陌生人不许进！” 眼看着想偷溜进学校的打算落空，罗父立马装出一副谦卑的模样，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同志，我是来找我女儿的。” “你女儿？”保安手里握着警棍，警惕的看着对面三个人，“她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她叫罗月，今年刚上高一！”罗父生怕保安不相信，连忙介绍身边的人：“这是她爷爷，这是她弟弟。” “我问你，她是哪个班的？”保安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警棍，警惕的盯着对面的人，万一不小心把来历不明的人放进学校，对学生造成了伤害，他这个保安也干到头了。 罗父哪里知晓女儿在哪个班级？但是不妨碍他信口雌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虚假热情，“抱歉啊同志，我来时忘了问我老婆了，您能帮我查查吗？” 保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道：“你们不许进学校，我来问问。” “好的，好的。”罗父连忙应声，见到保安一直盯着他们，只好又退到学校大门外。 保安这才转身进入保安室，放下警棍拿起电话，按照名单上的电话号码，给高一新生每个班级的班主任打过去电话。 十几分钟后，保安拎着警棍又走了出来。 罗父立马上前一步热情的询问：“同志，问出来了吗？我女儿在哪个班级？” 保安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一丝古怪，“你女儿叫罗月是？” “是的，是的。”罗父连连点头。 第90章 真的是误会 “高一新生？”保安再次向他确认，看着罗父再次点头，他当即沉下脸，“我们学校根本没有一个叫罗月的学生！你们赶紧走！” 刚才这几个人还妄想偷摸溜进学校，八成不怀好意！ 幸亏他机警多问了几句，没把他们放进去！ “什么？没有？”罗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罗耀祖，哪怕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这会依旧压抑不住的怒火直往上蹿。 意识到不妙的罗耀祖立马冲着保安吼了起来，“我亲眼看见我姐进了你们学校！现在你却说查无此人，分明是你被收买了！！”就像厂长被收买了一样，开除了他！ “你在胡说什么？！”每个月只能拿低微工资的保安顿时怒了，手持着电棍对准了罗耀祖，“再闹事休怪我不客气！” “同志，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罗父吓得连忙上前护住罗耀祖，生怕保安的电棍真的打在儿子的身上。 他想做和事佬，可是罗耀祖怎么可能听他的？趁着父亲挡在身前，趁机跑进了校园大喊大叫：“罗月！罗月！你给老子滚出来！！” “快！拦住他！”保安连忙追了上去，看着其他同事闻讯赶来，立马指着闹事的罗耀祖让他们帮忙。 几个保安立马上前制服了罗耀祖，强行把他按在了地上，大叫着要：“报警！” “别报警，别报警啊！”罗老头一听喊警察，吓得连忙上前求饶，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罗耀祖的脸上，“你在家作威作福也就算了，还敢在外面闹！你姐分明是跳河死了，你非说看见她在这个学校读书！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罗父也赶紧踹了罗耀祖两脚，连声附和着：“你这个小畜生！一天不撒谎你要死啊？！” “我没有！”罗耀祖的脸被死死的按在地上，愤怒的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我亲眼看见她进的学校！她就是在这个学校里读书！她没死！她诈死！” 动静太大惊动了校长，看到两个老的没动，小的愤怒不已，走上前，示意保安放开罗耀祖，面带微笑的看着罗老头跟罗父，“二位，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聊。” 校长把三个人请进了他的办公室，不放心的让保安都守在门外，随时等他吩咐。 面对文化人还是校长，罗父局促不安的连忙解释：“校长，真的是误会，我女儿叫罗月，成绩非常优秀，考上了重点高中。” “原本是打算让她读书的，可是家里的钱被人给偷了，实在没钱继续供她上学，她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 “我这些天跟孩子她妈天天跑去河下游的村子，想找到她的尸体，入土为安，可是始终都没找到。” “我儿子昨天突然回家说看到小月在学校里面读书，我这才赶紧带着孩子的爷爷赶了过来。不曾想跟贵校的同志发生了一点误会，抱歉，抱歉啊。” 校长静静地听完罗父的讲述，涉及到人命，意识到若是不解决此事，后患无穷。看着罗父意味深长的道：“学生还在上课，我带你去高一新生班级，你看看到底有没有你的女儿。”眼角余光睨了一眼浑身充满戾气的罗耀祖。 他已经听保安跟高一班主任说过了，新生里根本没有一个叫罗月的，明显是这个男娃在撒谎。 第91章 蠢货果然上当了 “我也要去！”罗耀祖立马跳了出来，却被罗父恶狠狠的眼神镇压，“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再敢闹事，回去老子打断你的腿！” 高一一共有八个班级，校长带着罗父站在班级外面，透过窗户逐一查看。 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罗父仔仔细细的扫视着班级里面的新生，特别是女生，目光会多停留几秒钟，生怕自己看走眼错过了。 随着走过一个个班级，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失望也越来越大，对儿子的怨气也越来越深，更加笃定了心中的猜测，耀祖果然是在撒谎欺骗他！ 走完所有的高一班级，校长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父，“高一班级就这些，里面可有你的女儿？” 罗父尴尬的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躬着身子不停的道歉：“对不起校长，给您添麻烦了。” 校长皮笑肉不笑，“你若还是不相信，我带你去二楼瞧瞧，不过二楼都是高二的班级。”女儿跳河自尽了，尸体都没有找到，却带着儿子来学校闹事，这其中必有蹊跷，他猜测女儿八成是被逼死的。 “不不不。”罗父慌忙摇头拒绝，灰头土脸的赶紧回到办公室，带着老父亲跟儿子赶紧离开了学校。 前脚刚出校门，后脚罗父就对着罗耀祖拳打脚踢，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在他的身上。 罗老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没有阻拦，这回连他这张老脸也跟着丢尽了颜面，再不给耀祖一点教训，怕是要蹲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 学校对面二楼的小饭店内，本该在教室里面上课的罗月却坐在窗口，静静地看着‘父慈子孝’的这一幕，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昨天出了厂子，她就发现罗耀祖的尾随。 他跟踪的技术太差了，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庞大体型，她就是想不发现都难，所以她故意把人引到了北城的学校，当着他的面走了进去。 罗耀祖这个蠢货果然上当了，不但自己找来了学校，还带着爷爷跟父亲一起来的。 她向老师请了一天的病假，也算没有白请。 直到罗耀祖的惨叫声引来越来越多的群众围观，罗老头这才上前阻止，呵斥一声：“要打，回家打！别在这里丢人！” 祖孙三人连忙离开。 行至岔路口拐弯后，无人注意，罗老头看着罗父忽然开口：“现在直接回家？” 罗父还在犹豫中，罗耀祖又跳了出来，“不能回去！”瞧见罗父凶狠的眼神看了过来，立马远离跑出去几米远这才继续开口，“罗月那个臭丫头真的没死！你们既然不相信就跟我去找厂长！我亲眼看到厂长骑自行车载她，还跟她有说有笑的！” 罗老头看着罗耀祖挨了揍还嘴硬坚持声称罗月那个丫头没死，下意识看向罗父，考虑了一下才开口：“那就去找一下厂长，无论耀祖有没有撒谎，我们都要问清楚厂子里为什么开除耀祖，还不给工钱。” 老父亲都开口了，罗父仔细想了想也就同意了，扭头瞪向罗耀祖，“要是再敢说瞎话骗老子，老子绝饶不了你！”他实在是被儿子骗怕了。 第92章 怎么给忘了呢 学校进不去，工厂同样也进不去，更别提保安还认出了罗耀祖，语气不耐烦的道：“你们不是我们厂的工人，厂长也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随便见的！” 罗老头立马强硬道：“不见厂长也可以，那就把为什么开除我大孙子还不给工钱这件事说清楚！” 罗父笑着当和事佬，“同志，我们就是想搞清楚，我儿子为什么会被开除啊？” 罗耀祖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保安瞟了一眼龟缩在二人身后的罗耀祖，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父，“怎么？你儿子没跟你说？” 听到对方的反问，罗父心里咯噔一声，回头瞪了一眼罗耀祖，再次看向保安，“同志，小孩子或许有不懂事的地方，但是我还是想听听厂子里的说法。” 原来是想讹人！保安的眼神越发的轻视，“厂子里请的是工人，可不是祖宗。你儿子迟到早退不好好干活，整天旷工，调戏女工，顶撞领导，没把他送进局子，开除他都是轻的！” 接连被怼的罗父颜面无存。 站在旁边的罗老头触及到保安的目光，感觉自己也被骂了。他非常后悔这次陪着大儿子出门，早知道这么丢人，他说什么也绝对不会来！ 察觉到父亲跟爷爷看过来的眼神非常凶狠，罗耀祖忍不住又跳了出来，“你胡说！分明是厂长跟我姐罗月勾结在一起，故意开除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提起女儿，罗父眼神闪烁了一下，质问保安：“你们厂子里是不是有个叫罗月的女工？她是我女儿。” “什么罗月他月的？不认识！赶紧滚！” 见到同事跟罗耀祖的家里人吵了起来，原本待在保安室的几个保安全部都走了出来。 几人的气势吓得罗父连忙往后退。 “呦！这不是老罗和罗叔吗？”厂子里走出来一对夫妻俩，正是老王两口子。 昨天罗耀祖回到村子，搅动的所有人跟着议论八卦了一晚上，夫妻俩听说罗耀祖被开除的事情后，不禁担心在厂子里工作的二丫，生怕她也丢了饭碗，两口子也起了个大早坐车来镇上看女儿。 从前都是老罗两口子在他们夫妻面前炫耀生了儿子，炫耀女儿，如今，终于轮到他们两口子了！ 老王迫不及待的嘲讽：“你们两个也是来看耀祖的？”说完好似才刚看见罗耀祖，故意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瞧我，怎么给忘了呢？你家耀祖被厂子里开除了。” 瞧着罗父黑下的脸，王婶心中痛快的立刻附和道：“生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家二丫有出息，这进厂不到一个月现在可是仓库主管！” 丢尽了脸面的罗老头扭头就走，不愿意再被人羞辱。 罗父黑着脸抬脚准备跟上去，罗耀祖却跟老王两口子呛了起来，“你们有什么可得意的？！” 罗耀祖嫉妒的红了眼，“二丫要不是靠着我姐的面子，她怎么可能成为仓库主管？！” 见到罗月还活着，跟厂长还有关系，罗耀祖就是再蠢也明白事情都出在罗月的身上。 他被开除是罗月搞的鬼。 二丫升为仓库主管也是罗月的手笔。 她宁愿把发财的机会给外人，也不给他这个亲弟弟，老女人真是活该被分尸！ 第93章 怪不得被开除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王婶暴跳如雷，“我家二丫靠的是我家老王找的关系！跟罗月那个短命鬼丫头有什么关系？！” 自家终于有了炫耀的资本，老王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手指着王耀祖的鼻子破口大骂：“小畜生！我家二丫说了，你不是迟到早退就是旷工！你这种人活该被开除！要是以后再敢对二丫动手动脚打她的主意……”眼神斜睨着罗父，“你爸不教育你，我这个当叔叔的就代他好好的教育你！” 提起这事，王婶也一阵后怕。 她怎么也没想到罗耀祖敢对二丫动了歪心思，要是真被他得逞了，可就白养了一个女儿，立马站到自己的丈夫的身边，冲着罗父冷嘲热讽，“老罗！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你家耀祖再对我们家二丫不规矩，别怪我们把他送进公安局！” 罗父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起伏，“……耀祖怎么可能看得上二丫？你们怕是误会了！” “呸！”老王吐了一口痰，冷嘲热讽，“耀祖干的那点丑事已经在厂子里传遍了！你现在想替他遮羞，晚了！” 扭头眼神凶狠的警告罗耀祖，“我告诉你！离我家二丫远一点！在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劳资弄死你！”拽着自己媳妇扬长而去。 一而再再而三丢了脸面的罗父竟然出奇的冷静，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缩头缩脑随时准备逃跑的罗耀祖，“……回家。”扭头就走，也不管罗耀祖有没有跟上来。 犹豫了好久，没钱也没地方去的罗耀祖只好跟了上去。 老王夫妻俩先回到了村子，分头奔向不同的村民家中，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把罗耀祖在厂子里干得那些事全部宣扬了出去。 “什么？罗耀祖被开除是在厂子里偷东西？打小不学好的玩意，我就知道出去了也没出息！” “罗耀祖还敢打领导？哎呦喂！这混小子胆子可真大啊！怪不得被开除了！” “他还搞大了一个女职工的肚子？这天杀的小畜生怪不得会被开除！” “我就说小月那孩子明明是跳河自杀，怎么可能去镇上读书？原来是罗耀祖那个小畜生在外面惹了大祸不敢跟老罗两口子说实话，这下子有好戏看喽！” 村民们纷纷贬低罗耀祖，夸赞老王夫妻俩生了一个有出息的女儿，出去打工一个月就升职了。 夫妻俩憋屈了十几年，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等罗家父子回到村子里引来众人异样的眼光，向来聪明的罗父立马意识到耀祖在厂子里干得那些蠢事全被村里人知道了。 强忍着回头想宰了孽子的冲动，罗父低着头一股脑的往家里头冲。 今天在外面丢的人加起来比他这辈子都多，他再也不想在外面丢人，忍到家再说。 跟在后头的罗耀祖，见到一路上父亲始终没有对他动手，还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一路上对着别人说说笑笑，直到进了家门，发现先他一步进门的父亲却等他进门后主动关上了院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可为时已晚。 第94章 不许去 罗父抄起放在墙角的扫帚就往罗耀祖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咆哮，“小畜生！我今天就打死你！” 罗耀祖怎么站在原地让他打？一边往屋里跑，一边拼命的叫喊：“妈！救我！爸要杀了我！” 正在厨房做晚饭的罗母听到动静立马跑了出来，一边阻止，一边大声的询问：“不是去学校找丫头吗？怎么一回来就打儿子？” 气得头顶冒烟的罗父哪还有耐性向她解释？见到妻子阻拦，干脆连她一块揍！ 母子俩凄惨的嚎叫声从屋内传出了屋外，住在附近的村民都听见了。 离得最近的老王夫妻俩幸灾乐祸，笑得合不拢嘴。 老王笑呵呵的，“让老罗这鳖孙子骂劳资断子绝孙没儿子送终！该！” 王婶立马凶狠的瞪了他一眼，摸着自己微微显怀的肚子瞪了他一眼。 老王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上前赔礼道歉，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儿砸！你就当把刚才放了个屁！呸呸呸！”原本以为又怀了一个女儿，想去堕掉的，可怕万一怀的是个儿子，所以塞钱贿赂医生后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没想到这一胎竟然是儿子！ 王婶子看着丈夫一脸谄媚的模样，冷哼一声，“我饿了，还不快去做饭！” 平时她不但要跟男人一起下地干活，回到家，男人坐着等吃的，她却还要烧饭洗碗洗衣服操持各种家务，可现在不同了，她怀了老王家的命根子，轮到老王当牛做马的伺候她！ “我这就去，可千万别饿着我儿子！”老王兴高采烈的去了厨房做饭，命令三丫洗菜切菜，吩咐四丫烧火，他只要掌勺就可以了。大丫跟二丫都在外面打工挣钱，一想到今后的日子越来越好，高兴的哼起了小曲。 罗老头回到家之后，脸色阴沉的厉害。 罗老太怎么问都不肯说，直到听见大儿子家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大孙子挨打的惨叫声，她站在自家院中，急的连忙眺望，“老头子？我怎么听见耀祖在喊救命？是不是老大又在打耀祖了？！” 回头看见自家老头子无动于衷的模样，犹豫了片刻就往外走，“不行，我得去瞅瞅。” “不许去！”一直不吭声的罗老头顿时暴怒，大声呵斥，见到罗老太不听他的还要继续往外走，快步走过去拦住她的去路，眼神狠厉的瞪着她，“我说了，不许去！” 罗老太对视上他狼一般凶狠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怵，跺着脚质问：“老头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让大儿子好好的收拾一顿罗耀祖，罗老头终于开口了，“耀祖被老大两口子惯坏了，学校里根本没有小月这个学生，害我一大把年纪都跟着丢尽了脸面，学校还要报警险些把我们都抓进去！” 罗老太听完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去，“……他为什么要撒欢呀？” “还不是因为他在厂子里闯了祸！”罗老头气得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他去了厂子里不好好干活，还对王家的二丫头动手动脚才被厂子里开除！他怕老大两口子打骂他，所以才撒谎骗我们说小月没死，在学校里读书！” 罗老太：“……那这孩子确实有点不像话。” 第95章 杀人了 “行了，快去做饭！”罗老头解释完，对着她呵斥一声。 瞧着老头子气得不轻，罗老太被压制了一辈子，哪里敢忤逆他，乖乖的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饭做到一半，院门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罗老头就坐在院子的柿子树下，悠闲的欣赏着夕阳也不去开门，他就像聋子一样，任由自家的院门被敲烂也不管。 做饭的罗老太听见动静小跑着出来，“来了，来了，谁啊？” 看着老太婆从自己面前跑过，罗老头突然骂了一句：“你聋了？没听见有人来敲门？” 罗老太习以为常的跑到院门前打开了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吓得尖叫一声：“啊！！” 猝不及防的罗老头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破口大骂，“叫魂啊！”看到老太婆吓得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奇的走过去，站在老太婆的身边。 院子外面的地上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仔细辨认，“……老大媳妇？！” 院门下方全是罗母拍打留下的血手印，非常的骇人。 罗母昂起头，脸上全是血，“杀人了！杀人了！！” 罗老头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上前一步追问：“谁杀人了？！”想到了什么，一掌拍向自己的大腿，“老大不会是杀了耀祖？！” 吓得魂不附体的罗老太听到大孙子的名字，一个激灵回过神，急切的追问：“你倒是说话呀！是不是耀祖出事了？！” 罗母连连摇头，“是耀祖他、他……。”毕竟是宝贝儿子，杀人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下意识想要维护他。 “耀祖敢对老大动手？！”罗老头暴喝一声，“小畜生！！”回头冲进屋内找了一个钉耙，拎着冲了出去。 罗老太连忙跟了上去。 浑身是血的罗母瘫在地上，从始至终无人关心她半句有没有受伤。 缓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吓得浑身战栗不止。 她怎么也想不到，丈夫暴打他们母子，儿子趁机抄起镰刀往丈夫的身上砍，哪怕丈夫倒在了血泊中，儿子也不停手。 一边砍，一边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老子早就受够你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老子动手！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 “老子今天就杀了你个老东西！这还是你教我的！” 反正他未成年，杀人也不会判死刑，更何况杀的还是亲生父亲，母亲出具谅解书，他连牢都不用坐！ 鲜血溅到罗耀祖的脸上，他那副凶狠的模样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吓得罗母不停地尖叫，跪在地上阻止：“耀祖！他是你爸呀！他可是你亲爸！你快住手！快住手呀！” 罗耀祖扬起沾血的脸，冲着她狞笑，“妈，他没事就喜欢打你，我杀了他也是为你报仇，他死了，就没人再打你了。” 罗家院门敞开，沾血的脚印从门外延伸到门内。 罗老头拎着钉耙冲了进去，院子里的血脚印更多了，也更加的凌乱，但是院子里无人，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喊，“老大？老大？” 进了堂屋才看见罗老大躺在血泊中，已不省人事，却没看见罗耀祖的身影。 第96章 病危书 “畜生啊！竟敢杀亲爹！！”罗老头扔掉手中的钉耙，扭头对着罗老太大吼，“快去喊人找村长借拖拉机，立即送去医院！晚了，他就死了！！” 看到大儿子的惨状，罗老太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上次罗父一家子晕了过去，外表没有任何外伤，所以觉得扛一扛就没事，可如今罗父躺在血泊中太吓人了，浑身都是镰刀砍的伤口，有的都看见了森森白骨！ 罗老头还稍微懂一点常识，在老太婆没有带人来之前，想方设法的帮大儿子止血，拿衣服撕成布条包扎伤口。 可是那些伤口被砍得太深，根本止不了血，很快染红了布条渗了出来。 “畜生！畜生啊！养了个畜生啊！”一想到自己这个白发人即将送黑发人，罗老头红着眼眶不停的咒骂着。 罗老大毕竟是长子，又是他最疼爱的孩子，如今看到大儿子快死了，他愤怒又难过。 早知道罗耀祖竟然敢杀人，当初小的时候，他就该劝劝老大好好管教一下孩子，而不是视而不见。 人命关天，村长开着借来的拖拉机很快就到了。 闻讯赶来的罗老三跟罗老五把罗老大抬上了拖拉机。 从婆家走回来的罗母也赶紧爬了上去，乖乖的坐下。抱着自己的双腿，眼神麻木的看着人事不省的丈夫，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儿子的那句话：‘他死了，就没人再会打她了。’ 罗老头也爬上了拖拉机，对着罗老太大吼，“回家拿钱！我们先去医院，快走！” 这一次罗老太没有丝毫犹豫，跑回家取钱，骑着自行车赶紧送去医院。 医院正在全力抢救罗父，一张张病危书不断的下发，罗母麻木的签了一张又一张。 出租屋内。 罗月正在伏案写作业，她并不知道自己略施小计就让父子相残，就算知晓了也只会拍手叫好，恨不得他们更惨。 学习到十一点，闹钟准时响起，这才收起书本洗漱后上床休息。 美美的睡了上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去上学。 她刚坐下，同桌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几张试卷摆放在罗月面前的桌子上，凑近压低音量，“昨天你请病假了没有来，这是昨天发下来的试卷，你考了全班第五名。” 第五名？还好退步的不多，罗月暗自庆幸，若是退步太多名次，老师就该怀疑她，找她谈话了。 幸亏利用暑假复习了初三的功课，否则这次开学摸底考试，她只会退步的更多。 符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伤心难过，连忙小声安慰：“刚开学不习惯而已，我相信你下一次一定能考的更好。”毕竟罗月可是以全年级新生第三名的名次进入学校的。 “嗯。”罗月见她误会并没有解释，反倒轻应了一声，拿起试卷一一检查错误的地方，拿出专门准备的错题本把题目抄写了下来。 “你昨天没来，老师都讲解过了。”符琴拿出自己的试卷递过去，“给，你自己照照答案。” “谢谢。”罗月伸手接过，对照试卷把正确答案写在自己的试卷上，把符琴的试卷还给了她，继续抄写错误的题目。 第97章 您家住海边的 其他同学都在上早读课，不是在背书，就是忙着抄作业，符琴看了一眼罗月的行为，小声的询问：“你这是在干什么？老师没让罚抄，你自己怎么还抄上了？” 罗月头也不抬的小声回答：“这是我专门准备的错题本，抄写题目之后，等到了放假的时候我会再做一遍，加强记忆，下次考试就不会出错了。” 符琴敬佩的看了她一眼，有学有样的也拿出一个新本子，“那我也来。”把收起来的试卷又拿了出来，抄写错题。 忙的下课都没有时间上厕所，直到中午放学才抄写完，符琴甩着自己的手腕，小声的抱怨：“手都抄疼了。” 罗月合上了自己的书本，伸手去拽她，“赶紧的，去晚了，食堂的饭菜可就吃完了。” 符琴抬头一看，教室里已经没人了，就剩她俩了，赶紧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饭盒往外冲，还催促罗月：“快！快！！快！！！” 食堂里人满为患，你挤我，我挤你，一个个都恨不得挤到最前头的窗口。 打菜的师傅有时还会喊一声排队，大多数女生乖巧的愿意排队，架不住很多男生插队，推搡女生，排好的队伍很快就乱了。 最后都是各凭本事打饭，往往都是男生一个个挤进去，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从人群中钻出来，有些脸皮薄的女生只能干站在旁边等着。 罗月跟符琴到了食堂，所有的窗口前都挤满了人。 女孩子正值发育期，不小心碰触一下就很敏感。符琴学习虽然要强，但脸皮薄，不愿意去挤， 罗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饭盒，“你去抢占座位。”一头扎进了人群中，跟头牛似的挤来挤去，很快挤到了最前面的窗口，拿出两张饭票，对着打饭的师傅喊了一声：“打两份三两的饭菜。” 食堂发的饭票，一种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一种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粮食，食堂的师傅称过后再给出相应的斤数饭票。 罗月拿出来的饭票自然是花钱买来的。 同样都是挤在窗口抢着打饭，可是打饭的师傅却伸手越过罗月，拿走了站在她身后男生的饭票。 罗月心里窝着火，静静地等待着男生同样打了三两的饭菜，饭菜高高的堆积在饭盒中，多的堆成了小山。 可轮到师傅给罗月打饭时，同样的饭票，却连饭盒都装不满。 罗月没有伸手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打饭的师傅，指着转身要走的男生背影，“同样都是打三两的饭菜，凭什么他的比我多？”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谁不饿？ 同样的饭票，男生的饭菜堆出了饭盒，肉多菜少。 再看看女生的饭菜少的可怜，还几乎都是蔬菜没有肉。 老师傅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小姑娘家家的吃那么多干什么？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罗月甜甜一笑，“师傅，您家住海边的？” 老师傅一愣，“不是。” 罗月眼神不悦的盯着他：“不住海边，您怎么管的那么宽？” 第98章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所有人都愣住了，有第一个人站出来，就有第二个人。 其他女生纷纷大声抱怨起来：“我早就想说了！凭什么同样的饭票，男生的饭菜饭又多肉又多！凭什么我们女生的饭菜只有他们的一半？！我每次都吃不饱！” “就是！凭什么？！” “不公平！不公平！！” 有的男生羞愧的低下了头，有的男生却梗着脖子大声辱骂：“你们女生吃那么多就不怕长成猪吗？！” “就是，就是，你们女生天天嚷嚷着要减肥，打多了饭菜吃不掉就扔了，浪费粮食可耻！” 眼看着男生的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女生，罗月大叫一声：“我要是吃的完，这学期的饭菜你们谁给我包了？！”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出头。 罗月眼神犀利的一一扫过众人，“粮票是我花钱买来的，就算我吃不完，我喂猪，也不给你们占便宜！” “你太过分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罗月冷笑着反驳，“骂我们女生是猪的时候，你们聋了还是死了？我自己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眼神一转落在打饭菜的师傅身上，“请您公平对待每一个学生！” 打饭菜的师傅被一个小姑娘当众下了面子，心里窝着火，恨不得把饭盒扔到她的脸上，可是触及到对方的眼神，迟迟不敢有动作。 “怎么回事？”在食堂吃饭的女老师闻讯赶了过来，询问情况。 还没等到走到罗月的身边，其他女孩们纷纷哭诉起来，“老师，同样的饭票，为什么给男生打的多，我们却少得可怜，我们也好饿啊！” “老师，为什么学校这么不公平？” “老师，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女生吗？” 一时之间，饭堂里响起了无数女生的哭声，哭泣从出生起遭遇各种不公平待遇，哭泣走进了学校还要面对不公平的对待，哭泣对未来的恐慌。 女老师瞄准了刺头罗月，“你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罗月气定神闲的询问：“我饿着肚子去，等会老师你请我吃饭？” 女老师一噎，眼神埋怨的看向打饭的师傅，“你还是吃过了再去。” 收到女老师的眼神，打饭的师傅往饭盒中多舀了一勺子的菜，直接扔在了窗台上。 “谢了，师傅。”罗月没有生气，反倒出口感谢。 打饭师傅的脸有些红了，不过他长得黑，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站在旁边的女老师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偏向罗月，如此懂事的学生，想来是打饭的师傅过分了一些。 罗月端着两盒饭快步走向符琴。 “小心！”符琴看着罗月突然发出尖叫。 罗月下意识躲闪，一个故意撞过来的男生重重的摔趴在地上，旁边的众人顿时发出嘲笑的声音。 男生连忙爬起身，凶狠的瞪了罗月一眼，灰溜溜的跑了。 “罗月，你没事？”符琴连忙小跑到罗月的身边关心的询问。 “我没事。”罗月把符琴的饭盒递给她，二人快步走向符琴之前占据的座位。 两个男生一屁股坐了下去，其中一人挑衅的冲着罗月跟符琴调侃：“我们坐了，你们另外找位置。” 第99章 立刻开除这个女学生 看着两个男生手里脏兮兮的饭盒，明显已经吃完饭了，却故意抢占座位，符琴当场红了眼眶，小声的斥责：“你们太过分了。” 罗月伸手碰触了一下符琴，安慰道：“他们是针对我。”手中的饭盒立即砸向两个男生，饭菜泼了他们一身。 一个男生懵了，另一个猛地站起来身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举起拳头就要打人。 罗月抄起椅子眼神嗜血的盯着他，挑衅的呵斥一声：“来啊！” 男生顿时被她的用眼神跟气势吓到。 “干什么？干什么？”一直注意着罗月这边动静的男老师这才走了过来，眼神不悦的看向罗月，“你这个女生怎么回事？一直闹事是不是？” 罗月冷嘲热讽：“我被欺负的时候，老师您看不见，我准备正当防卫了，老师您倒是瞧见了，您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视力？” 被怼的男老师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偏偏还无力反驳，因为刚才他确实站在一旁看戏来着。 先是看着男生想要故意转掉女生手中的饭盒，结果自己摔了一脚，他还在心里骂了一句：‘废物’，紧接着看到两个男生明明已经吃完了饭，却故意抢占女生座位。 原以为女生会服软重新去找座位，他没想到对方性格那么刚烈，拿饭盒砸人也就算了，还敢抄起椅子准备打人。 看着女生凶狠的样子像是杀过人似的，他怀疑真要打起来八成是男生吃亏，这才赶紧站出来阻止。 心思百转回肠，被女生当众下了面子，气得咬紧牙根，“放下椅子，立刻、马上、跟我去校长办公室！” 罗月微微挑眉：“只有我一个人去？” 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过于偏袒男生，男老师稍作思考，看了一眼两个男生以及站在罗月身边已经快哭出来的女生，“你们一起去！” 两个男生都是老油条，去校长办公室跟回家似的根本不在乎，一副‘有你好果子吃的模样，’跟在男老师的身后。 符琴一直是乖乖女，连校长办公室在哪都不清楚，害怕的揪住了罗月的胳膊。 换成上辈子年少的罗月，哪怕没错被叫校长办公室也会像符琴这般害怕，但是这辈子罗月无所畏惧，一路上不停的安抚着符琴。 校长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进去后一眼瞧见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忙碌着，两鬓斑白，戴着黑框眼镜，看人的眼神非常的犀利。 男老师一进去根本不给罗月开口的机会，恶人先告状：“校长，这个女生刚才在食堂带头闹事，嫌弃食堂的饭菜，后来又欺负这两个男生，把饭菜泼到他们的身上还要打人。我建议，立刻开除这个女学生！” 校长听完男老师的讲述，看向两个男学生。 二人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校长，这两个女同学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们看她们是女生才让着她们，没想到她们却这么过分。” “校长，我衣服都脏了。”男生得意的展示自己身上挂着的饭菜，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符琴吓得脸色发白，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第100章 写检讨 罗月倒是很镇定，似笑非笑的看着滔滔不绝的男老师，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校长目光一转落在罗月的身上，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一直站在外面走廊上偷听的女老师猛地冲了进来。 “校长！事情不是这样的！” 女老师不顾男老师警告的眼神，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讲述了一遍，“食堂打饭的师傅区别对待女同学跟男同学，导致很多女同学吃不饱，这位女同学才跟打饭的师傅起了几句争执。” “个别男生报复性极强，故意撞向这位女同学，她没有计较准备吃饭，可这两位男同学明明已经吃完饭了却故意抢占这两位女同学的位置，这才导致矛盾爆发。” 转身谴责的看着男老师，“你怎么能颠倒是非黑白污蔑这位女同学呢？” 男老师恼羞成怒，“女生就是矫情，非得事事让着你们才可以！你不能因为自己也是女人就帮女生！” 从出生起，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努力得来的女老师，压抑着怒火反问：“你让我们什么了？能具体举个例子吗？” 男老师支支吾吾想不出来。 “够了。”看了半天戏的校长终于开口喝止，眼神犀利的看向两个男学生，“学校是让你们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们来欺负女同学的，记过一次，一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出去！” 面对严厉的校长，两个男生心里在怨恨也不敢说什么，万一校长请家长再把他们开除可就完蛋了。 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但是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走廊上偷听。 他们想知道那个女生会不会受到惩罚。 校长的目光落在罗月的脸上，“这位同学，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罗月是吗？” “是的，校长。” 校长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看上去像个乖孩子，不曾想还是个顽皮的学生：“学生之间应该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矛盾。你也有错的地方，罚你写八百字检讨，可有意见？” 罗月微微颔首：“请问校长，打饭师傅区别对待学生，您打算如何处理？” 校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看样子我要是不解决这件事，你是不打算写检讨了是吗？”没想过让女学生回答这个问题，扭头看向女老师，“你去把食堂的几个打饭师傅请到我的办公室来。” 女老师转身往外走，擦肩而过时给了罗月一个‘鼓励’的眼神。 罗月最喜欢做事利索的人，她恭恭敬敬的向校长鞠了一个躬，“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校长向来严肃的眼神多了一丝笑意，“我很期待你的检讨书，回教室。” “校长再见。”罗月走了出去，站在走廊上，看着走廊尽头那两个男生投来恶狠狠的眼神，她却扬起笑脸回应。 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的威胁，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继续站在走廊上等着同桌。 符琴完全是被牵连的，校长并未说什么就让她也走了。出门看见罗月站在走廊上正等着她，立马快步走过去，眼神里的雀跃压不住，“你太酷了！” 无论是在食堂与打饭的师傅据理力争，还是勇敢对抗男生的欺负，都是她平时根本不敢做的事，她太怂了。 第101章 尾随 罗月对着她笑了笑，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蹲在窗户下面偷听。 符琴看她跟做贼似的，紧张的手足无措，不停的四下张望，生怕被人抓到。 办公室内，校长眼神冰冷的看着男老师，“你最近教课太累了，歇息几日，我会让其他老师暂代你的课。”潜台词就是被辞退了。 当老师就是铁饭碗，男老师如何能接受这种结果？他不服气的质问：“我看那两个男学生一身饭菜可怜，帮他们说了几句话而已，你至于小题大做吗？” “小题大做？”校长眼神锐利如刀盯着他，“你身为老师，对学生就该一视同仁。谁允许你在学校欺负女学生的？” “你一开口就让我开除她，你想毁了她，你不适合老师这个岗位。” “看在你以往教书育人的份上，我现在给你面子，你自己走。若是等我赶你走，后果自负。” 男老师见她铁了心要辞退他，顿时暴怒，手指着她的鼻子，“你个老女人嚣张什么？！你这个校长是怎么当上去的，你心里清楚！今天赶我走，明天你跪着求我回来，我也不会回来。” 校长：“请你离开。” 眼看着男老师就要冲出来撞个正着，符琴吓得赶紧拽走了罗月。 经过校长的敲打，打饭的师傅再也不敢区别对待，晚上放学打的饭菜比以前的分量多了不少。 符琴吃一口饭菜就夸赞罗月一次。 上完晚自习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罗月走出教室后，踏着月光出了校门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此时街道上静悄悄的，唯有路灯下的飞虫热闹的飞来飞去，照亮了回去的道路。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从快走到小跑了起来。 罗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偷偷尾随在她身后的三个男生，正是白天在食堂里意图欺负她，却反倒丢尽脸面的三个男同学。 她缓缓地取下背后的书包，拎在了手中。 三个男生没想到女生胆子那么大，看见他们尾随不但没有跑，反倒停在了原地，似乎在等他们靠近。 “罗月是？你白天挺嚣张啊！”其中一个男生带头逼近，耍酷的一甩头发，眼神凶狠的抬手扇向罗月的脸。 另外两个男生紧随其后，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罗月的身体。 “啊！” 打人的男生被罗月一脚踹到了下体，痛苦的尖叫着蹲到了地上。 罗月一甩书包砸在他的背上，惨叫声戛然而止，男生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男生被这一幕震惊的呆站在了原地。 趁着他俩愣神的这一秒，罗月果断的甩动书包砸向二人。 惨叫声此起彼伏，两个男生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罗月并没有去追，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们逃走的身影，轻笑了一声：“废物！”转身走到倒地的男生面前，用脚踢了他一下。见他没死，扬长而去。 逃走的两个男生一边跑，一边回头，瞧见罗月并没有追来，而是不慌不忙的离去，这才停下逃跑的脚步又跑了回去，查看倒地的男生伤势。 见他没什么大碍，就是爬不起来。 两个人赶紧搀扶着他回宿舍，一边走一边骂：“他妈的！她书包里到底放了什么？砸人好疼啊！” 第102章 是我眼花认错人了 “应该是？” “不可能是书！书砸人没这么疼！” 回到出租屋，坐在桌前，罗月打开书包拿出一块砖头放在桌面上。 女人独居总会被各种人盯上，下夜班被男人尾随她，半夜敲她房门。只要她出门带包，包里必备砖头、辣椒喷雾这些防身的东西。 时间还早才十点钟，她预习了明天的功课，写完了八百字的检讨，十一点的闹钟准时响起，洗漱后上床歇息。 闹钟还没响，罗月提前醒了，关掉闹钟，洗漱后背起了书包往外走。 上学的路上进了一家早餐店要了一笼小笼包，一口下去，肉香扑鼻，鲜美的汤汁流进喉咙里极致的美味，再喝上一口的大骨头汤，闻着葱花的香味，快活似神仙。 吃完一笼不够，又要了一笼。 吃饱喝足，一脸幸福的打了个饱嗝，走出早餐店，书包挎在肩膀上，径直走向学校。 “小月？” 身后忽然传来母亲熟悉的喊叫声，罗月身子一僵，放缓脚步继续往前走，并未回头。 罗老太顺着罗母的目光看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女学生，留着短发，穿着一身好看的衣裳，肩膀上挎着一个新书包。扭头瞪了罗母一眼，“瞧瞧人家闺女那身段，那长相，怎么可能是你家黄毛丫头？” 罗母看着不远处的那闺女始终没有回头，这才注意到对方的穿着，还是一头短发，怯懦的附和：“是我眼花认错人了。” 看着罗老太掏出手帕，掀开后小心翼翼数出两块钱，买了四个大馒头，小声的提醒，“娘，四个馒头好像不够分。”虽然手术成功了，可丈夫依旧昏迷并未脱离危险，公公、婆婆、罗老三、罗老五再加上她一共五个人，却只买了四个馒头。 罗老太接过馒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这次来医院的钱还是我出的！年前这钱你得还我！” 大庭广众之下罗母被骂的头也抬不起来。 罗老太毫不在乎他人异样的眼神，又骂了大儿媳妇几句，心里总算舒坦了，二人又赶紧回了医院，完全没有发现身后多了一个尾随者。 站在病房大门外，罗老太拿出三个馒头，给父子三人一人分了一个。 罗老三一向知晓母亲抠门，接过馒头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嘴里塞，瞬间表演一个馒头消失术。 “娘，你怎么就买一个啊？哪里够吃？”罗老五拿着馒头抱怨了一句，这才往嘴里塞。 罗老太瞪了他一眼，“你大哥还在里面躺着呢，钱还是我去交的，我现在已经没钱了，没吃饱自个买去！”她的馒头只舍得吃了一半，另外一边又装回塑料袋中，小心翼翼的放进口袋里。 罗母站在旁边眼巴巴瞅着，其他几个人却视而不见。 “我回家了！”提到钱罗老五就敏感，赶紧跑了。 罗老三之前就跟大哥一家人闹翻了，见到五弟走人，他也跟着走了。 吃完馒头，罗老头喝了几口水，目送着两个儿子的背影走远了，这才扭头看向罗老太，“老婆子，我也回家下地干活，你跟老大媳妇在这看着老大，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也别治了直接喊人拉回家。” 第103章 检讨书 罗老太瞬间红了眼眶，拿起袖子擦掉眼泪，这才看向他，“老大这个孩子从小身体就比一般人壮实，他一定会没事的。 “唉！”罗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又被罗老太叫住，“耀祖那孩子也不知道咋样了，你回去看一下。” 提起罗耀祖，罗老头顿时脾气上头，“杀亲生父亲的小畜生有什么好看的？！”见到老婆子还想张嘴说什么，立即抬手阻止，“行了，那个小畜生好得很，你少担心他，在这里照顾好老大。” 罗老头背着双手，渐渐的走远。 走廊上只剩下罗母跟罗老太两个人。 比起丈夫的安危，儿子更重要。罗母忧心忡忡的看着罗老太，“娘，耀祖肯定后悔了，他还是个孩子，怕是也吓坏了，我想回去看看。等我找到耀祖，明天一早就带他来医院！” 罗老太犹豫了一会，应下了，“那你回去。” “哎！”罗母露出一丝喜色，急匆匆的离开，生怕慢一点婆婆就后悔了。 罗老太转身进了病房，很快又拎着一瓶暖水壶走了出来，穿过走廊，走到尽头，迈进了开水房。 一道身影一直关注着她，趁此机会偷偷溜进了病房内。 罗月站在病床前，看着病床上缠成木乃伊似的父亲，嘴角咧开露出一个阴森的微笑，“爸，你也有今天啊。”俯下身子，靠近父亲的耳边低语，“爸，被亲手养大的儿子伤进医院是什么感觉？” “这是你的报应，你为什么还不死？” “河里很冷很冷，你快点下来陪我。” 听着父亲原本平稳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罗月直起腰，眼神冰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耽误了这么一会功夫，早读课已经结束了，还好没有耽误上课的时间，下课后，符琴凑近小声的询问：“校长让你写的检讨书你写好了没有？” 罗月从书包里翻找出昨天写好的检讨书递过去。 符琴连忙伸手接过看了起来，越看越咋舌，不敢置信的抬头瞅了两眼罗月，低下头又看了几行检讨书。 抬头又瞅了几眼罗月，低下头又看了几行检讨书，就这么重复的动作，直到看完检讨书拍在桌子上，对着罗月竖起大拇指，“牛逼！你这检讨书送去校长办公室，明天你就被开除了，我就可以换新同桌了。” 猛地凑近仔细盯着罗月的眉眼，“你这哪是检讨啊？字里行间全是对学校的各种不满，你当真不怕校长发火找家长啊？” 罗月：“我是孤儿。” 符琴一愣，连忙露出歉意慌张的眼神，“对对不起，我不知道……。”她的这个同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孤儿呀！ “没关系。”罗月露出一个微笑，缓解了符琴的愧疚，拿回检讨书又放回书包里。 符琴跟做贼似的偷瞄了她几眼，很好奇她是怎么成为孤儿的，可又清楚话题敏感，万一引起误会友谊的小船就会翻掉，最终决定还是什么也不问。 等哪一天她自己愿意说出来，自己做个最佳倾听者就好了。 第104章 改善学校的规划书 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符琴站起身询问：“罗月，要我陪你一块去校长办公室吗？” 罗月摇头拒绝，却拿出自己新买的饭盒跟饭票，“麻烦你帮我打饭。” “保证完成任务！”符琴接过饭盒跟饭票立即奔向食堂。 离开了教室，罗月前往了校长办公室，一进去就看见校长坐在办公桌前抬头看向她，明显是在等她。 “校长，这是我是检讨书。”罗月走近后双手递上自己的检讨书。 校长伸手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框，伸手接过，低头去看。 字迹娟秀工整，一眼看上去很舒服，但是内容却越看越让人震惊。 她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罗月，眉眼异常凌厉的质问：“检讨书是你自己写的？”看着女学生镇定自若的点头，没有一丝慌乱，这才低下头继续看检讨书。 看似检讨自己的错误，却处处指出学校的缺陷跟不足的地方，还贴心的附上自己的建议。 这哪是检讨书？ 分明是改善学校的规划书。 比如其中有一条，避免食堂打饭拥挤，高中三个年级可以错开时间，高三学习紧张，上学提前十分钟，放学也跟着提前十分钟，这样他们去食堂打饭时空无一人，等他们打完饭坐下来就餐时轮到高二放学了。 等到食堂坐满了高三高二的学生，轮到高一放学时，高三的学生正好吃完离开了食堂。 不像如今三个年级的学生一起放学，食堂人满为患，经常闹出事。 还有一条，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避免来历不明的家长闯入学校，每个想要进入学校的成年人都必须在保安处登记学生的班级跟姓名，进入学校的原因，由保安跟老师核实。 这一条让校长想起了另一所重点高中发生的事件，就在前几天，三个大男人闯入学校口口声声要找某个女学生，可实际上根本没有此人，纯粹就是去闹事的。 校长抬起头，眼镜片后面的双眼犀利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学生，忽然开口问道：“之前欺负你的三个男同学，昨天晚上被人打进医院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罗月摇头，反问道：“您怀疑是我做的？我一个女生如何打得过三个男生？八成是他们做了太多坏事，被学校外面的小混混报复了。” 校长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撒谎的迹象。 俗话说得好，做贼心虚，一个孩子真的做了坏事，如何能这般镇定？看来真与她无关。 今天早上她还去医院看过那三个男生，什么也没问出来，或许真的是校外的小混混干的。 出了校长办公室，罗月径直回了教室。 “回来的挺快的。”符琴见她的神色正常，松了口气，把放进桌肚子里的饭盒拿出来摆放在罗月那边的桌子上，“今天有你爱吃的辣椒炒肉。” “谢了。”罗月坐下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符琴撑着下巴看着她吃，“校长有没有骂你？你去交检讨书的时候有没有遇见那几个男生？” “校长人很好，没遇见他们，听说他们昨天晚上被人打进了医院。” 第105章 一切都是误会 “真的啊？！”符琴高兴的恨不得拍手叫好，“肯定是校外的小混混干的，打得好！让他们欺负人！” 罗月笑了笑，低头继续吃饭。 即便那三个男生指认她，她也不怕，如今街上没有监控，她矢口否认，他们也拿她毫无办法。 他们若是死咬着她不放，她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他们怀恨在心，半夜尾随意图轮奸杀人。 她可不是什么小姑娘，只在乎能不能把仇人往死里弄！ 到时候他们有口难辩，轻则被学校开除，重则坐牢。 好在算他们识相，竟然什么也没说。这一点罗月也早有预料，毕竟现在的学生虽然顽劣，但是不喜欢告状，更别提三个打一个，还被一个女生收拾了，他们也没脸宣扬出去，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吃饱喝足了，罗月也不午休，拿出书本写作业，这样回去后就能腾出时间画设计图，做几件长袖的衣裙。 罗家村。 罗母回到家发现儿子并不在家，厨房也是冷锅冷灶，放在家里的食物根本没人动过，顿时她慌了神，连忙出门跑去了公婆的家中。 罗老头干完农活正在厨房做饭，看见大儿媳妇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家中，皱起眉：“你不在医院照顾老大，你怎么回来了？” “爹！耀祖不见了！您回来有没有看见他？” 看着大儿媳妇慌里慌张的样子，罗老头皱着眉，“那个小畜生能有什么事？一定是躲起来了。” 见到儿子并不在公婆这里，罗母又赶紧去别处寻找，碰见村里人就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罗耀祖，哀求他们一起帮忙寻找，可无一例外都拒绝了。 罗耀祖这种连亲生父亲都敢杀的畜生谁敢去寻找？万一单独碰见，他再起了杀心连他们也一块杀了怎么办？ “为什么？！上次你们都愿意帮忙寻找我家丫头，为什么这次轮到耀祖你们就不帮忙了？！” 村民们见自己反倒被讹上了，愤怒的怒骂：“耀祖那个畜生怎么跟小月比？！” “我看耀祖就是被你宠坏了才敢动手杀亲爹！莫不是你痛恨老罗爱动手打你，你就唆使耀祖杀了他？” 莫名感到心虚的罗母慌张的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孩子他爹还活着！耀祖也不是故意想要伤人的！是孩子他爹先动的手！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啊呸！”村民不屑的吐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那个小畜生！等老罗走了我倒要看看，小畜生会不会养你！” “耀祖怎么可能不养？他可是亲口说过要把老罗两口子放进坛子里养？” “啊哈哈哈！”村民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声。 “……你们太欺负人了！”罗母哭着跑开，等冷静下来，脸上的泪痕也干了，脑海浮现罗耀祖杀人的画面，顿时一个激灵，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上了天灵盖，忽然之间她没那么想找到儿子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天蒙蒙亮时罗月按时起床洗漱，夏季已经过去，秋季来临，早晨微凉，已经不适合穿短袖了。 罗月换上了长袖长裤，背着书包出了门，走在大街上看着两边的早餐店，最终选择了一家，走了进去，要了一碗小馄饨。 老板娘坐在最里面一张桌子上，揉着面团，切成一小段，再拿擀面杖擀成椭圆形的馄饨皮，现场包起了小馄饨。 很快一碗小馄饨端到了罗月的面前，上面还撒上了葱花。拿起汤勺舀起一个小馄饨，轻轻咬了一口，手擀的馄饨皮劲道，肉馅新鲜，混合着葱花的香味，简直能鲜掉人的舌头。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一碗根本不够填饱罗月的肚子，她又要了第二碗，吃完连打了三个饱嗝，心满意足的踏出了店门。 走到学校附近时她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校门口徘徊。 第106章 点兵点将 罗耀祖蹲在校门口，贼眉鼠眼的模样打量着每一个踏进学校的学生。他刚才准备冒充学生混进去，谁知道一头黄毛太显眼，被保安赶了出来！ 该死的！他得想个法子弄点钱把头发染回去。 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宿，意识到自己上了罗月那个老女人的当！她一定是发现他的尾随，故意把他引去了北城那个高中，实际上，她在这个实验高中上学！ 可恨他已经蹲守了一个早上，眼看着进入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少，也没抓到罗月那个贱人！ 按照他对罗月的了解，除了生病的时候，她上学就没有迟到过。可为什么没有抓到她？左思右想，脑中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学费全免，她一定是选择了住校！住在学校里意味着根本不会出校门！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罗耀祖愤恨的站起身看向学校的大门，他还就不信了！他进不去！ 罗月绕道从学校后门进入，教室里都是读书声，她坐下后拿出语文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学习，默读了一遍文言文，合上书本默背，背诵成功，换成英语书，默诵课文跟单词。 坐在旁边的符琴看着她拿出一本书，看了一遍合上，过了一会就打开书本看了几眼，收起书本换下一本，有些震惊的凑过去小声的询问：“不是？你记性这么好？这好像是今天要上的新课，你看一遍就会背了？” 不等罗月开口，她连忙拿出笔，用笔头在她嘴上划拉了一下，“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听，我不该问的……”呜呜呜呜。虽然她的成绩也很好，却全靠死记硬背，吃尽了苦头。在天赋面前，勤奋一文不值。 罗月看着同桌哭丧着脸继续晨读，什么话也没说，有时候安慰人也要看场合，若此刻她开口只会变成炫耀。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默诵完课文后默背。 一个早读课，背诵完今天要上的所有新课，下课后邀请同桌一块去厕所，这是学生时代最能增进友谊的一种方式，哪怕符琴根本不想上厕所也会陪着罗月去。 课堂上，每当老师提问的时候学生们都缩着脑袋，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啥的不要选到我。 哪怕符琴平时成绩也很不错，同样也不喜欢被老师提问。 老师每次高喊会的人举手，下面的学生几乎没人举手。 老师视而不见，点兵点将，点到谁就让谁回答问题，回答不上来，心情好就让学生坐下，心情不好就会训斥学生两句，上课没有认真听讲。 有学生回答不上来，老师就会点罗月让她回答。 有学生回答上来了，老师还是会点罗月的名字，问她是否有其他的解法跟想法。 课堂上，总是听到各科老师不停的点‘罗月’的名字，毕竟老师课还没上，学生却已经提前预习还会背了，这样的好学生能有几个？ 考虑到罗耀祖很可能还在学校外面蹲守，罗月一整天都没有出校门，吃饭都是跟着符琴一起去食堂解决。 晚自习放学后从学校后门离开，一路上并未发现异常，顺利回到了出租屋。 第二天，罗月早起了十分钟，她站在不起眼的地方等了一会，果然又看到了罗耀祖。 第107章 抢劫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了钱，一夜之间，头上的黄毛染回了黑色，装成学生混在中间往里走。 保安忽然伸手拦住了学生，“把你们的学生证都拿出来。” 学生证？啥玩意？根本没见过学生证的罗耀祖下意识扭头看向其他学生，只见他们从衣服里拉出一根彩色的绳子，下面挂着一个吊牌，上面贴着学生的证件照，下面写着班级跟名字。 “进去！”保安对着展示学生证的学生一挥手，眼神紧盯着罗耀祖，“你的学生证呢？” 撒谎成性的罗耀祖不慌不忙的解释：“我的学生证忘在学校里了，能不能让我先进去？” 罗耀祖说得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保安迟疑了一下，“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罗耀祖：“高一【五】班。” “叫什么名字？”保安追问时从口袋里拿出本子跟一支笔，显然是在做记录。 班级还能瞎编，名字如何瞎编？一旦保安像之前被北城的高中一样打电话向班主任确认，他岂不是立马就露馅？！“我记错了！我的学生证忘在家里了！我现在就回去拿！” 等保安抬头时罗耀祖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不以为意，收起本子跟笔继续查看其他学生的学生证，这是校长刚颁布的新规定，他可得好好遵守。 走到保安看不见的地方，罗耀祖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小声咒骂着：“该死的！”学校就是学生读书的地方，竟然需要学生证才能进去！ 不怀好意的的眼神打量着过路的学生，顿时计上心头。 钱他都能轻易搞到手，更何况还是学生证？！ 罗月亲眼看着罗耀祖离去，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头也不回的踏进了学校。 上完早读课，下课时间符琴忽然凑了上来，“罗月，你听说了吗？昨天有好几个学生被校外的混混抢劫了。” 罗月目光微动，“哦？”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八成跟罗耀祖有关系。 符琴一脸的忧心，“你当初怎么不住校啊？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下了晚自习回出租屋怕是不安全，你可得小心点。” “嗯嗯，我会注意的。”罗月点头，好奇的追问：“他们被人抢劫就这么算了？没告诉家长也没报警？” 符琴略显迷茫，好似在努力回忆着：“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说是告老师了。” 第一堂课是班主任的课，她像平时一样站在讲台上，却没有像平时那样讲课，脸色异常的严肃，“同学们，昨天发生了好几起学生抢劫事件，目前得知是校外人所为，为了大家的安全，我现在统计一下，我们班有多少人住在校外？” 整个班级有53个人，包括罗月在内的人，却只有七八个人举手。 班主任看了一眼，眼神在罗月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同学们，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建议大家最好还是住回学校，想要重新办理住校手续的，下课来我办公室报到。” “此事完全属于自愿行为，若是不愿住校的，下了晚自习，请一定要跟其他同学结伴而行，不要落单给坏人可乘之机。” “好了，开始上课。” 第108章 干妈 下课后，符琴积极的连忙询问：“罗月，你听见班主任说的话没有？你一个女生住在外面太危险了，还是住校。我们寝室还有一个空床位，你要是住进来，晚上我们还能一起睡。” 罗月仔细想了一下才回答：“我考虑一下。”住校很不方便，她就没办法做衣服，也不能画设计图了。 在宿舍画设计图很容易泄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学校关灯早，十一点钟准时关灯，很多人用一个卫生间，洗澡什么的都得排队，仅仅为了躲避罗耀祖就住回学校，弊大于利。 大概是罗月下课后没有去找班主任，午休时间，班主任把罗月叫到办公室单独询问：“晚自习下课已经很晚了，你一个女学生住在外面不安全，你不打算住回学校吗？” “老师，我是个孤儿，家境不太好。”罗月局促不安的搅动着双手，“我刚交了房租，身上已经没钱了，我还是不住校了……。” 孤儿？班主任诧异的眼神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女学生，怎么看都跟记忆中没有爹妈的孤儿沾不到边，可语气还是下意识变得更加温柔了几分，“可以跟老师说说具体情况吗？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老师也不勉强。” 罗月瞬间红了眼眶，“我从小就没了爸妈，寄养在大伯家里，我喊他们爸妈，可他们都不喜欢我。这次我考上了高中，爸爸说家里的钱都被弟弟偷了，没办法继续供我读书。” 班主任神色凝重的皱起眉头，家里的钱怎么可能都被弟弟偷了？不过是寄人篱下，不愿意再让她读书的借口罢了， 转念一想，不对啊！ 狐疑的眼神紧盯着罗月，怀疑她在撒谎，“你记得你的学费学校不是全免了吗？” 罗月仿佛被人戳中了伤口，眼眶更红了，眼睛里也迅速凝聚出一层泪光，“当时我以为学校只是免除部分学费，吃饭住宿也都要钱。” 班主任看着她可怜的模样，抿了抿唇，痛恨自己不该怀疑眼前的女学生，她已经够可怜了，“那你后来是怎么来学校的？” 罗月拿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爸爸跟我说不能读书让我去打工，我同意了。” “我有个初中同学也跟我一样不上高中，她的爸妈给她找了一份工作。” “听说我也不上学了，就让我陪着她一块出门打工有个照应，我就回家告诉我爸妈了，他们……他们让我把工作让给了弟弟，我……”说着说着罗月低下了头，“……我一时想不开跳河了。” 班主任猛地站起身：！！！！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 罗月抬头看着班主任，眸中神采奕奕，“干妈从河里救了我，得知我是个孤儿没钱上学，她愿意出钱让我上学。“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爱惜的伸手抚摸，“她还给我买了新衣服，新书包。” 听完女学生的讲述，班主任红了眼眶，“好孩子，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听你干妈的住在外面好了，只是下了晚自习一定要找几个同学一起走。” “老师。”罗月怯生生的看着她，“我可以恳求您一件事吗？” 第109章 你可别被她骗了 班主任一脸慈祥的看着她：“你说。” 罗月作势要跪下，吓得班主任连忙站起身去扶她，“你这孩子有话就说，别这样！” 膝盖还未触地的罗月顺势又站起身，流着眼泪开口：“我爸妈不知道从哪听说我没死，找到学校里来了。” 班主任愣了一下，连忙安慰道：“他们毕竟养了你一场，听说你没事来找你是正常的。” “不，不是的。”罗月恐慌连连摇头，“他们以为我在北城的高中读书，去大闹了一场，他们不让我读书，要把我卖了换彩礼给我弟弟娶老婆。” 什么？！班主任愤怒的瞪大眼睛，镇上就这么大，老师也就那么几个，偶尔还会互相去对方的学校代课。 北城高中有人闹事的事情她自然也听说了，万万想到那些闹事的人竟然是罗月的亲人。 眼看着班主任越来越愤怒，罗月撸起袖子展示手臂上的伤疤，“他们要是知道我活着却不回去，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上前一步，死死的揪住班主任的袖子，眼神哀求的看着她，“老师，我求您，万一他们找来，您就说没我这个学生。” 班主任看着她手臂上的陈年旧伤，心疼的险些落泪。 他们竟然还虐待她！ 心底的天平彻底的倾斜，一口应下，“我等会就去找校长，把你的事情告诉她，再叮嘱一下保安，绝不放他们进学校！” “谢谢老师，您太好了。”罗月满含激动的泪水走出了办公室，眼泪瞬间消失，嘴角勾起一个森冷的阴笑。 她前脚刚走，后脚班主任打了一通电话，挂掉电话后立马去找校长，说明情况。 校长听完，镜片后面的眼神中泛着锐利的光芒，“你说的是在食堂带头闹事的学生罗月？”看着站在眼前的班主任竟然在流泪，哭笑不得，“你怎么还哭了？” “那孩子太可怜了。”班主任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帕擦着眼泪，“没了爸妈，寄人篱下，把伯父伯母当成爸妈，他们虐待她，不让她上学，抢走她的工作，还想把她卖了换彩礼给她弟弟娶老婆，逼迫她跳河，实在是太可怜了。” 校长意味深长道：“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可怜？你可别被她骗了。”能把检讨书写成一份优秀的企划书，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人物？ “她没有骗我！我都核实了！”班主任神情激动的连忙反驳，“我有个朋友在北城中学当老师，我刚才打电话了解到了一下情况。” “前几天去北城中学闹事的那几个人，亲口说他们没钱让女儿读书，女儿一时想不开就跳河自尽了。后来又说熟人看见女儿在学校读书，就跑来学校找人。” “保安跟各班班主任核实说没人，他们不相信还动手打人，最后还是她们学校的校长亲自出面解决的。” 这件事校长自然也是知晓的，她半眯起眼睛，“他们口中跳河自尽的女儿就是罗月？” 班主任肯定的点头，“那孩子身上都是陈年旧伤，太可怜了。校长，绝对不能让他们把罗月带走，否则，我们学校将痛失一个考清华北大的好苗子！” 第110章 抢劫学生证 看到班主任说得信誓旦旦，校长深深地叹了口气，以她的经验来看，就算有假，但其中有一部分一定是真的，即便如此，也够可怜的。 想想检讨书里面有好几条是关于防范阻止陌生人混入学校，对学生的人身安全造成危险，现在看来，她完全是未雨绸缪在为自己打算。 能把一个孩子逼到跳河自杀，那一大家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会叮嘱保安的，你回去上课。” 班主任却没走。 校长疑惑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事？” 班主任：“……抢劫学生的人抓到没有？那孩子现在住在学校外面，我有点不放心。” 校长摇了摇头，“原本以为是校内的学生干的，没想到是外校的混混，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的消息。” 如果查出是校内学生，她会私下里处理，记过，教育，叫家长，写保证书，检讨，可现在却从几个学生的口中得知是外校的混混干得，自然不能放过坏人。 送他们进去坐牢，最大程度的保证学生的安全。 “希望能尽快抓到抢劫犯。”班主任转身，自言自语的往外走，“这些学生本来就没什么钱，居然还要抢他们的，真是太可恨了。” 一整天忙碌的学习结束，天空已是漫天星斗。 晚自习下课，莘莘学子们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教室，奔赴各自的宿舍。 符琴抱着书本看向罗月，“别忘了我跟你说的宿舍的事情，今天晚上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嗯嗯。”背着书包的罗月向她点头，分道扬镳。 临睡前，罗月特意定了闹钟，比平时早起半个小时。 大概是心里有事，她依旧醒的比闹钟早，洗漱后背着书包出了门，路过早餐店买了两个煎的金黄的面饼，一边吃一边前往学校。 平时她就都是早到校，提前半个小时自然更早了，学校门口几乎没几个学生进出。保安也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罗月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蹲守，半个小时后目标人物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罗耀祖大摇大摆的走到保安的面前，拿起挂在胸前的学生证让他瞧。 昨天抢劫学生的时候顺便抢劫了一张学生证，他特意去照了一张大头贴，撕掉学生证上面的照片，贴上他的，就连名字也用涂改液改成了他的，唯独年级没有动。 除非这个班级的老师出现，否则谁也认不出来他是假冒的学生。 望着罗耀祖耀武扬威进入学校的背影，站在角落里的罗月立刻跟了上去，尾随在他的身后。 躲避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永远站在他的背后，让他看不见自己。 看着罗耀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直到找到高一学生的教室，站在走廊上，透过窗户朝里面张望寻找她的身影。 按照罗月的成绩，她被分进了高一【一】班。 楼下就是高一的班级，二楼是高二，三楼是高三。 每一层又有四个学生教室。 罗耀祖站在高一【四】班朝里张望了一会，没找到罗月的身影，沿着走廊继续往前走，逐一经过高一【三】班，高一【二班】，高一【一班】。 第111章 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一连查看四个高一班级都没看到罗月的身影，没什么耐性的罗耀祖嘴里小声的骂骂咧咧起来：“该死的贱人，到底在哪个班级？” 整个学校有三栋教学楼。 罗耀祖在第一栋楼没找到罗月，又去第二栋楼里找。 这一次罗月却没有继续尾随在他的身后，而是等到早自习课的铃声响起，快步穿过走廊踏进了教室。 符琴早已到了，正坐在桌前早读，看到罗月走进教室，立马放下书本打了声招呼。 罗月走到自己的桌前却没有坐下去，“符琴，今天我想跟你换个座位，能让我坐在里面吗？” 坐在里面，可以利用同桌的身体挡住她的身形，再歪头用后脑勺对着外面的走廊。 仅凭短发，罗耀祖很难认出她，之所以不用书本遮挡是担心适得其反，反到会引起他的注意，半遮半掩更加迷惑敌人。 “那有啥啊，换。”符琴立即把自己的书本放到外面的桌子上，这才走了出去，站在过道上。 “谢了。”罗月走进去坐在符琴的位置上，放好书包，拿出书本开始学习。 上课的铃声就像是催命符，还在外面的学生纷纷跑进了教室，很快，教室内坐满了学生，教室外几乎没什么学生了。 如此一来，鬼鬼祟祟到处查看的罗耀祖就显得非常异常。 每天例行公事，校长跟教导主任都会巡视各个班级，查看学生们的早读情况，很快看到了还在教室外面探头探脑的罗耀祖。 教导主任立马大喊了一声：“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 罗耀祖一回头看到明显是老师打扮的两个人，做贼心虚，立马就跑了！ 教导主任追了几步没追到，气愤的转身走回到校长的身边，“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级的学生，估计又想逃课，太不像话了！” 校长沉默着没有说话，她总感觉刚才逃走的学生有点古怪。 还没有抓到罗月，好不容易混进来的罗耀祖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于是他果断躲进了男厕所，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利用课间十分钟再去找人。 罗月恰好相反，利用下课时间就去女厕所蹲着，与其错开。 看着罗月又上完厕所回来，符琴忍不住询问：“你怎么老是去厕所？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跟班主任请个病假？”前两次她都陪着罗月去了。 “有点拉肚子，不碍事。”罗月坐下后对着她笑了笑，手指灵活的转动着笔，躲猫猫的游戏该结束了，这么憋屈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 中午放学，罗月请符琴去外面吃东西。 “吃啥？”有人请客，符琴开心极了。 罗月：“麻辣烫。”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符琴疑惑的看着她，关心的提醒一句：“别吃完肚子更疼了，还是换一个？” “以毒攻毒，没事的，快走。”罗月拿着符琴快步出了学校，走进了附近生意最火爆的一家麻辣烫的店里。 而此时，罗耀祖窝着一肚子的怒火正蹲在食堂门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每一个进去吃饭的女学生。 直到最后一个学生吃完离开了食堂，他也没有发现罗月的身影，肚子还饿的震天响。 第112章 翻越铁门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了，她还能飞到天上去！”罗耀祖愤怒的骂一句，拿着抢劫得来的饭票走进食堂打饭。 可是食堂根本不提供饭盒，肉菜也没了，只剩下两样没人吃的黑暗料理。 罗耀祖骂骂咧咧的出了食堂，跑到学校外面要了一碗炒饭，一边吃一边还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抓住罗月，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下午放学，罗月跟符琴一块去了食堂吃饭。 吃完饭，两个人往外走时罗月忽然开口：“符琴，你不是说你们宿舍还有一个空床位吗？我想去看看。” “好啊！”符琴高兴的立马领着罗月走进了学生宿舍大楼。 抓到你了！！蹲守在一旁的罗耀祖激动的立马站起身，疾步冲了过去。 “女生宿舍，男生不可以进！”宿管大妈眼神凶狠的拦在罗耀祖面前。 该死的！罗耀祖心里不停的咒骂，眼睁睁看着罗月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他不死心，继续蹲守。 很快他发现二楼的一个窗口出现了罗月熟悉的身影！ 推开窗户，罗月朝外面看了一眼，转身对着符琴皱眉，“这个空床位正对着厕所太臭了，还是算了。” 符琴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表示理解。 罗月一直待在女生宿舍没有出来，罗耀祖就一直蹲守在外面不离开。他之前就已经引起了宿管大妈的注意，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张望不走，立马走过去大声的质问：“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一直站在女生宿舍外面想干什么？” “你管得着吗？！”罗耀祖怕老师可不怕宿管大妈。 宿管大妈可不是吃素的。 学校防止学生早恋搞出人命，请的宿管大妈可都是彪悍型。 瞧着罗耀祖鬼鬼祟祟不说，还敢耍横，伸手就要去抓他，“走！跟我去见老师！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哪个班级的学生！敢这么跟我说话！” 见老师岂不是要露馅？罗耀祖被逼无奈只能又跑了。 等到快要上课了，罗月跟符琴才抱着书本从宿舍楼走出来。 罗月左右张望了几眼没有看到罗耀祖，让符琴先去教室，她先去上个厕所。 等符琴走远了，罗月转身去找宿管大妈，说了几句话后快步离开，回到教室继续上课。 晚自习下课后，罗月从后门离开了学校，顺利的回到出租屋，把闹钟调回原先的时间，写完作业，安心的睡下。 半夜三更，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女生宿舍楼外，身手矫健的翻越铁门，可见这种事他做过很多次，跳进了女生宿舍，稳稳的落地。 “抓住他！”两名保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扑了上去，一下子制服了罗耀祖，把他按在了地上。 “干什么？！放开我！”罗耀祖没想到会有人在这里等着抓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学校挑选保安的优先条件就是体格看上去要非常的健壮，被两个成年男子按住，罗耀祖哪里能挣脱？ 一道光亮照在罗耀祖的脸上，光线太过刺眼，罗耀祖下意识闭起了眼睛，停止了挣扎。 第113章 指认 宿管大妈拿着手电筒照在罗耀祖的脸上，冷哼一声：“果然又是你！”白天一个女生刻意提醒她，说是昨天半夜很晚才睡，看见有人试图翻越铁门偷溜进女生宿舍。 她立马联想到之前鬼鬼祟祟逃走的男生。 晚上特意叫了两个保安蹲守了一下，果然就抓到人了！ “去！通知校长！”在宿管大妈的指挥下，罗耀祖被保安押送保安室关了起来。 保安用学校的电话打到了校长家里。 接到电话，校长连夜爬起身赶回了学校，进入保安室，一脸严肃的审问罗耀祖，“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半夜三更进入女生宿舍到底想干什么？” 杀过人的罗耀祖面对这种小场面一点也不慌张。 他早就想好了，撒谎成学校的学生根本不现实，对方向各个班级的班主任一核实就会露馅，还不如早点说实话，抓到罗月把人带走。 对方毁了他暴富的工作，他就毁了她读书的前程！ “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罗耀祖吊儿郎当的站起身，“不过，我姐罗月是你们学校高一的新生，我是来找她的。” 提起罗月，校长半眯起眼睛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原来，他就是罗月口中的弟弟，流里流气的对长辈毫无尊重，“你找她做什么？” “我爸生病住院了，她一次都没回去看过。”罗耀祖耀武扬威，“我要带她回去见我爸！” “哦。”校长淡淡的道：“那你找错了，我们学校没有一个叫罗月的女学生。” “胡说八道！”罗耀祖气急败坏捏紧了拳头，“我亲眼看到她住在女生宿舍！休想骗我！” 校长沉下脸，“你现在立刻离开，既往不咎，再敢闹事，送你去派出所。” “哈？！罗耀祖嚣张跋扈，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你当老子是吓大的？你说女生宿舍没有罗月这个学生，那就让我进去搜！” 校长见他冥顽不灵，沉默的看了他一会，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保安室的大门对着闻讯赶来的几个老师吩咐道：“之前抢劫学生的坏人，警察到现在也没抓到。你们去一趟男生宿舍，把人带过来指认。” 两名男老师闻言立马转身去了男生宿舍。 宿管大妈走到校长的身边，嘀嘀咕咕发表意见：“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您怀疑他抢劫了学生？我看八成还真是他干得！” 校长警告了瞥了她一眼，“学生还未指认，下结论太早了。” 宿管大妈顿时不乐意了，“那小子就算真要找他姐姐，也不可能半夜三更翻墙进去，他明显就是在撒谎。这种坏小子又不是本校的学生，你还护着他干什么？直接送警察局得了！” 自有主张的校长懒得再搭理她。 很快老师就带来了三名男学生。 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三人睡眼蓬松，哈欠连天，其中一人裤子都穿反了。 保安立即上前打开保安室的大门。 三个人就与站在保安室内的罗耀祖对上了视线。 “老师！就是他抢了我的钱！” “对的！就是他！抢了我的钱还嫌少，威胁我从家里偷钱给他带更多的钱！'' “校长！就是他抢了我的钱！我不给，他还打我！” 第114章 证人 面对三人七嘴八舌的指责，罗耀祖愣住了，原本以为校长是让人去找罗月了，没想到竟然把前几天被他抢过钱的男学生竟然找过来指认他！ 反正现在马路上没有监控，罗耀祖凶神恶煞的狡辩：“你们认错人了！我什么时候抢你们的钱了？”目光一转落在校长的身上，“你这个老女人！私藏我姐不说，现在还遭人污蔑我是不是？！” 从事教育行业几十年的校长，根本不与无赖的人争执，上前一步走进保安室，越过罗耀祖的身边拿起电话报警。 “老不死的东西！你竟敢报警抓我！”罗耀祖愣了一下，立马冲上前就要抢走校长手里的电话。 可几个保安一直盯着他，见他有所动作第一时间冲进去把他按在了地上。 脸贴着冰冷的地面，罗耀祖立马道歉，“校长别报警！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这几个都是穷鬼，我也没抢几块钱啊！” 抢了学生的钱，还骂学生是穷鬼，校长冷冷的看着他一副油嘴滑舌的模样，心中更加坚定了报警的念头。 电话接通立马向接线员说明情况，报出学校地址，随即挂掉了电话。 警车呼啸而来，除了罗耀祖，校长跟宿管大妈以及三个男学生都坐上了警车。 毕竟出事的是学生，校长自然要亲自去一趟派出所，看他们审问罗耀祖后如何处罚。 宿管大妈跟三个男学生是作为证人去的。 坐上警车的罗耀祖恍惚间想起了前世被执行死刑的时刻，眼里的嚣张跋扈尽数消失，只剩下一丝深深地恐惧。 很快到了派出所，罗耀祖被送入审讯室审问。 其他警察一一询问三个男学生跟宿管大妈，拿出纸笔做下记录，最后还让他们在纸上签上名字。 校长站在审讯室的单面玻璃墙外，静静地看着警察审讯罗耀祖。 出租屋内，睡在床榻上的罗月猛地睁开眼睛，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扭头看向窗外，天光微熹。 打开灯看了一下闹钟，六点刚出头。 昨天晚上她又做噩梦了，梦里父亲按住她的手脚，冲着弟弟咆哮，教唆他杀了她，母亲站在旁边冷眼看着，梦境里全是血。 罗月坐起身，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闭上了眼睛。明明睡了一夜，可是看上去却比没睡前还要糟糕。 何时她才能摆脱这种噩梦的纠缠？太令人心烦了。 既然醒了，自然也就睡不着了，起床刷牙洗漱，迎着第一缕阳光踏出了出租屋，拥抱清晨的美好。 美食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罗月心情愉快的走在街上，目光扫过两边的早餐店，像是皇帝看到后宫的三千佳丽，不知道选谁好。 最终，她买了两个麻团，要了一大碗甜豆浆。 甜食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阴霾，让罗月的脸上多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 平时基本上都是罗月先到教室，可今天同桌竟然比她起的更早，先一步坐在了教室里。 看到罗月到来，还没等她坐下，迫不及待的小声开口：“我跟你说件大事！昨天晚上有个男生竟然翻进了我们女生宿舍，幸亏被宿管大妈发现抓住了！” 第115章 校长 “哦？”罗月坐下，露出一脸感兴趣的模样，“是哪个班的男生？半夜三更偷溜进女生宿舍是为了找女朋友？” 符琴摇头，凑近小声的窃窃私语：“听说根本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惊动了校长，被警察抓起来了！” 后座的男生听到她俩小声的八卦，忽然插嘴道：“我知道他为什么偷溜进女生宿舍。” 符琴跟罗月同时回头看向他，见他一脸骄傲的扬起下巴，“他之前抢劫了好几个同学的钱，昨天偷溜进女生宿舍也是为了偷钱！” 罗月好奇的追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罗耀祖这个蠢货跟她斗，两辈子加起来的智商都没有她的一半。 “被抢劫的其中一个学生正好是我的哥们，昨天晚上他跟着警车去了派出所，天亮才回来！”男同学得意的说完，眼角余光瞥见门外的身影，脸色骤变快速的提醒：“班主任来了！” 一脸八卦的符琴跟罗月连忙转回头坐直身子，拿出书本假装读书。 班主任径直走到罗月的桌前。 符琴吓得读书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罗月倒是老神在在，四平八稳的看着自己的书。 “跟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班主任看着罗月说完这句话，转身就往外走。 罗月放下手中的书本站起身，无意间瞥了符琴一眼，见她丢过来一个爱莫能助，自求多福的眼神。 走出教室，罗月跟在班主任的身后。 班主任忽然停下脚步，等着罗月走到她的身边，柔声解释：“校长叫你去办公室，应该是问一下你家里的具体情况，你不要怕，好好的跟她说。” “虽然校长看上去很可怕，但是她心地很善良，私底下每年都会资助女孩子上学。” “校长只资助女孩子的原因是但凡家里有点资源，几乎都倾注在男孩子的身上，甚至有些捐赠机构弄虚作假，拿女孩子做幌子，实际上钱财却拿去资助男孩子。” “发现真相的那一刻，校长无比的愤怒。” “她曾经去过很多学校，教室里坐着的几乎都是男生，女生寥寥无几。” “从那以后她就在心底发誓，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资助每一个无法上学的女学生，帮助她们摆脱原生家庭，飞出大山。” 班主任说起校长滔滔不绝，眼神里都是敬佩，校长为了帮助更多穷苦的女孩子，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早在前世罗月就听过校长的大名，后来还被搬上了荧幕宣传，可笑的是却换成了一个男人来演。她立即退掉了订好的电影票，心里感到一阵恶心。 把罗月送进校长办公室，班主任不想走，想留下来听一听。 校长看了她一眼，“你今天没课？不用看着学生？” 听懂暗示的班主任失望离场。 校长坐在椅子上，目光重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学生，每次见面都让她耳目一新。第一次见面她清楚地记得是在开学典礼的颁奖仪式上，当时她认为学校又收到一个清华北大的好苗子。 第二次见面是罗月带头在食堂闹事，乖巧的形象彻底崩塌，变得圆滑世故，写出来的检讨企划书让人惊艳。 昨天，罗月的班主任在她的面前哭得惹人同情，曲折可怜的身世再次改变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罗耀祖是你弟弟？” “是的。”罗月实话实说，“听说他昨天偷溜进女生宿舍被抓进派出所了。” 第116章 你不会回去看看吗 校长目光锐利的紧盯着她，“是你故意欺骗他，让他认为你在住校，所以他才会趁夜偷溜进去。” 罗月装傻充愣，“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一向手脚不干净，经常偷家里的钱，他偷溜进女生宿舍只是想偷钱而已。” 校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追根究底，轻轻揭过，“他犯了抢劫罪，在校外抢劫多名学生的财物……”甚至还抢了其中一名学生的校牌，目的就是伪装成学生混进学校。 “抢劫可是犯罪。”罗月故作无知的看着她，“他会被判刑吗？” 就算罗耀祖还未满十八岁，不是还有一个少管所？专门关押未成年罪犯。 她的目的就是骗他进入女生宿舍，按个流氓罪啥的送他进去蹲几年，没想到他还挺上道，自己就给自己弄了个抢劫罪。 “根据目前掌握的人证、物证来看，大概会被抓起来关上一段时间。”校长想起罗耀祖的口供，提醒道：“听他说你爸爸生病住院了，你不回去看看吗？” “他是这么说的？”罗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您有所不知，我前几天上学的路上正好碰见我妈了。我没叫她，跟在她的身后去了医院，发现我爸被人拿刀砍进了医院，我妈死活不愿意报警，因为凶手就是我弟。” 校长：“……”面对警察，他都敢撒谎？！ 再看罗月脸上的笑容，校长顿时感到毛骨悚然，这孩子需要心理辅导！她得让班主任平时多注意一下，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走上歪路毁了。 看到校长沉默，罗月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我干妈对我很好，我不想回到那个家，反正他们都以为我死在河里了。” 这一次，校长沉默了更久。那家人都逼着学生跳河了，她有什么资格劝人回去？ 罗月：“没什么事，我回去上课了。” 医院。 罗老太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吃着大儿媳妇用搪瓷杯子带来的饭菜，一边数落着她，“你怎么才来？想饿死我是不是？！” “你把你丈夫一个人扔在医院，不管不问就让我老婆子一个守着是？”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每天来回奔波的罗母低着头站在罗老太的面前，被骂的头也不敢抬。 罗老太看着她这副受气包的模样，越骂越生气，饭也吃不下去了，把搪瓷杯子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恶狠狠的瞪着她，“让你去借钱，借到了没有？！” 罗母抬头，一脸的苦瓜相看着她，嗫嚅着：“娘，他们都不愿意借……怕我还不起。” 罗老太气得肚子隐隐作痛，想冲上去打人，刚抬起胳膊又放下，左手按着自己的肚子，右手指着她怒骂：“你这个废物！我们家老大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让你借个钱你都借不到！医院可是说了，再不交钱就让我们把人拉回家！” 罗母看了一眼自从住院后一次也没有醒过来的丈夫，对着婆母小声的道：“我这就去问问医生。” “快点滚去！看见你我就肚子疼！” 第117章 一辈子瘫在床上 罗母看着她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急急忙忙走了，生怕晚一步又要挨骂。 找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进去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后感觉天都塌了，靠着墙角瘫坐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 医生说罗老大要是再醒不过来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就算醒过来，双脚跟右手的筋都被砍断，也只会成为废人一辈子瘫在床上，再也下不了床。 医生早就看出患者的伤势是人为，劝她报警，或者让病人转到更好的医院，接上断掉的手脚筋说不定还能康复。 可她现在浑身上下连一块钱都掏不出来！ 哪来的钱办理转院手续？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不能报警，绝对不能报警……。”罗母手撑着墙壁缓缓地站起身，踉跄着重新回到病房。 上完厕所回到病房的罗老太依旧感觉肚子疼，看到罗母走进来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罗母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娘，医生说了……”目光一转落在病床上的罗父身上，“……他很可能醒不过来了，让我们转院……” “什么叫醒不过来？！”罗老太尖叫着冲上去一把抓住罗母的头发用力的撕扯，“你敢诅咒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疼痛让罗母哭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吼出声”“他醒不过来！他就是个植物人！醒过来手脚也废了，只会一辈子瘫在床上！” “不！”罗老太哭喊着捶打大儿子媳妇，直到累得瘫坐在地，“我的儿呀！怎么会这样？！我苦命的儿啊！” 其他人听到动静站在病房门外瞅了几眼，又匆匆离开。 哭累了，罗老太眼神凶狠的瞪着罗母，“都是你平日里太惯着耀祖！要不然他怎么敢拿刀杀人？！老大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这个害人精！当初我就不该让你进门！！” 被辱骂的罗母站在一旁，委屈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耀祖是罗家第一个孙子，当初但凡他哭闹一下，公婆就会大声指责她，骂她，甚至动手打她，责怪她连个孩子都带不好。 可她一个人看两个孩子！ 白天黑夜的看着，没有人帮她！ 那段时间她过的生不如死，多次产生了想带着孩子一起跳河的念头，幸好她都熬过来了。 起初，看到儿子欺负女儿，她也会站出来骂儿子几句，却遭到公婆甚至是丈夫的毒打！ 久而久之，看到儿子再欺负女儿，她就当做没看见，甚至只要儿子高兴，她还会帮着儿子欺负女儿。 儿子敢杀人，她是有错，可他们难道就没错吗？！ 哭嚎了很久，罗老太渐渐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身坐在病床边上的椅子上，“医生还说了什么？” 罗母把医生的话转述了一遍。 “转院？我们哪还有钱啊！”罗老太捶胸顿足，为了给老大治病，她连偷攒的私房钱都拿出来了！ 伸手指着罗母骂：“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平日里太惯着耀祖，他也不会偷了家里的钱！现在也不会没钱治病只能回家等死！” 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往外走，“我回去找老三他们，你在这等着！” 第118章 大哥真是作孽了 乘车半个小时就能回到村子，罗老太耽搁了一个小时才到家，推开院门就开始大喊大叫：“老头子？老头子？” 她本想跟老伴说一下大儿子的情况，谁知道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以为老头子下地干活了，于是去找罗老三，结果也没找到二儿子，火爆的冲着老三媳妇发飙：“一个两个都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老三哪去了？！” 老三媳妇皱着眉，压下心底的埋怨：“他陪爹去派出所了。” “什么？”罗老太闻言心中一惊，“怎么会去派出所？谁犯事了？” 提起这件事，老三媳妇忍不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还不是你最宠爱的大孙子，砍伤了大哥不说，竟然还跑去抢劫，现在被警察抓了。”警察亲自来村子里找耀祖的监护人，哪里找得到人？ “什么？！！”罗老太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声。 老三媳妇强忍着不适，心里痛快极了，叫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耀祖当成眼珠子！ 罗老太慌里慌张的念叨：“抢劫可是大罪啊！大罪啊！他怎么能干这事呢？！” “耀祖还小，或许警察教育一番就会放他出来。”老三媳妇幸灾乐祸的说出公婆他们挂在嘴边的万金油句子。 罗老太信以为真，安慰自己，“你说得对，耀祖还未满十八岁，借别人一点钱花花怎么就是抢劫了？大不了我们还给对方就是了！这件事你爹跟老三去了，应该就能带回耀祖。” 老三媳妇暗中翻了个白眼，糊弄婆婆的话，她还当真了。 公公跟丈夫走后，她特意去找过村长。 村长可是说了，抢劫是大罪，就算耀祖未成年，这一次怕是也要坐牢！他完了！ “你跟我走。”罗老太上前去拉扯老三媳妇。 “娘，去哪啊？” “去找老五一块去医院接你大哥回家！” 老三媳妇闻言眼珠子转了一圈，“娘，你别拉扯我，我自己走。大哥伤的那么重，这才住几天就能出院了？不会是没钱被医院赶出来了？” 看到罗老太忽然落泪，她撇了撇嘴，“娘，您怎么哭了？不会是大哥没了？！” 要是大儿子刚出事那会，老三媳妇说这话，罗老太一定给她一个大嘴巴尝尝，可回来的路上她早已经接受了现实，“医生说老大再不醒就会变成植物人，植物人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医生还说，就算醒了，老大的手脚都废了，只会瘫在床上一辈子，让我们转到更好的医院。为了给他治病，我跟你爹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话锋一转，哭了出来，“只能把他拉回来了……。” “大哥真是作孽了。”老三媳妇唏嘘了一声，心里腹诽着：活该！大哥那是坏事做多的报应！ 当年她刚嫁进罗家，那时候全都住在一起还没分家，结果她刚怀孕，罗老大就闹着分家，不顾弟弟妹妹的死活，分走了罗家一大半的田地！ 耀祖是个当哥哥的，却喜欢恃强凌弱欺负小的。 每次他欺负弟弟妹妹的时候，罗老大就当看不见，她要是为自己儿女出头骂耀祖几句，不得了了，捅了马蜂窝，一大家子对付她一个！ 罗老大自己宠的儿子逼死了女儿，现在有这个下场都是他应得的！ 第119章 你总算醒了 罗老太在庄稼地里找到了罗老五，让他去找村长借拖拉机，去医院把罗老大拉回家。 听说罗老大活不成了，借拖拉机的人也爽快。 村长跟罗老五开着拖拉机赶去了医院。 罗老太没去，在家收拾屋子。 这几天她都待在医院照顾罗老大没有回家，结果家里一团糟。 院子里的鸡屎多的无处下脚，随便走过就能沾一鞋底。 拿起扫帚，扫了好几遍也没扫干净。 再看猪圈里养的猪，也瘦了很多。 她不在家的这几天，老头子连猪都忘了喂！ 灶台上有两口锅，里面那口大铁锅装满了水，泡着一堆脏碗没有洗。罗老太一边洗，一边骂，长时间泡水，大铁锅生了锈，她洗了好久才清洗干净。 角落里的菜篮子里装满了脏衣服，塞不下，有的直接扔在地上。 罗老太拿起来数了数，从她去医院那天起到现在，老头子一个人在家，一顿碗没有洗，一件衣服也没洗！ 她累得腰疼，肚子也疼，提着连菜篮子脏衣服去了河边，一边洗，一边哭着骂。 还没等她洗完，听见拖拉机回村的‘突突’声，她立马站起身去瞧，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山路太过崎岖，还是罗老五他们抬人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罗老大的头，躺在颠簸的拖拉机中的罗老大竟然苏醒了过来。 “大哥？”罗老五不敢置信的俯视着睁眼的罗老大，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大概是刚睁开眼睛的缘故，罗老大眼神迷茫的环顾四周，看见了蓝天白云，窝在角落里的媳妇，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拖拉机里，浑身软弱无力疼的厉害。 看见清醒的丈夫，罗母低下头，掩饰眼底的失望。 坐在另一边的罗老三媳妇，心中腹诽：还真是命大，这都能清醒！他们把他拉回家，就等着他断气下葬，结果人却醒了。面上一脸惊喜的叫嚷着：“大哥，你总算醒了，这几天呀可把我们急坏了。” “……这是回村？”罗老大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儿子砍倒在地，如今醒过来发现在半路上，却不是去医院，而是回家，疑惑的看着五弟问出口。 罗老五一脸的同情的解释：“大哥，你已经在医院住了好些天，家里实在没钱给你看了，医院赶人，我们逼不得已才把你拉回家，你也别怪我们。” 住了好些天？罗老大刚刚醒过来，思维迟钝了一些。 罗老三媳妇连声附和：“爹娘为你看病，到处借钱，现在是一分钱也借不到了，你要怪就怪你那好儿子。” 提起儿子，罗父眼神里充满了怨毒，“那个小畜生呢？” 罗老三媳妇张嘴想说罗耀祖抢劫被警察抓了，可是看到罗父说话都有气无力随时会死的模样，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生怕罗老大因为她一句话死了，到时候大嫂怪罪在她头上，赖上她可就完了。 提起罗耀祖，罗老五自然也知晓侄子被抓这件事。他等着三嫂说出来，见她有所顾忌什么也没说，他自然也没有开口。 第120章 你怎么造谣呢 母子连心，罗母又担心起儿子来，“耀祖伤了你之后就不见了，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他。他知道错了，害怕的躲了起来。” 她说这话时，罗老三媳妇跟罗老五同时看了她一眼，随即露出讥讽的眼神，但谁也没有说出真相。 “他还知道害怕？”罗老大愤怒的想发火，却有气无力，“他分明是怕回家被我打死！他连我这个亲爸都敢动手，这个小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了！” 不愿意承认儿子是被自己惯坏了遭了报应，他眼神狠剜着罗母：“儿子都是被你惯坏了！今天他敢对我动手，明天他就敢杀了你！” 罗老五忽然插嘴附和：“大嫂，我大哥这句话真说对了，等耀祖找回来，你真的要好好管教一番。” “我还不知道他在哪呢。”罗母一脸的担忧，“他躲在外面，身上又没有钱，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过的。” “大嫂，你就放心。”罗老三媳妇忍不住冷嘲热讽，“他从小手脚就不干净，没钱就去偷就去抢，总归不会饿着自己。”以前偷她家的钱被抓住了，大哥两口子就跟她吵架。现在抢了外人的钱被警察抓了起来，看他俩怎么办！ 换成以前，罗老大两口子一定会护着儿子怼回去，可是最近儿子干了太多坏事，罗老大不但不护着，反倒附和道：“要是以后再被我发现，我非得打死他不可！” 罗老三媳妇看了一眼他的手脚，心想你能爬起来再说！怕是后半辈子都瘫在床上了。 回到村子，拖拉机刚停下，一堆村民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的关心罗老大，帮忙把他抬进了屋子，放到了床榻上。 “谢谢大伙了。”罗母不停的感谢，送村民们出去。 很多人出了房门，却停在院子里不肯走，一个个围着罗母打听罗老大的伤势，询问他的情况。 罗母瞬间红了眼眶，一边落泪，一边重复医生说过的话。 得知罗老大手脚都被砍废了，下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众人唏嘘不已，有人目露同情，有人幸灾乐祸心中窃喜。 罗老大从一个健康的人变成废人都是罗耀祖造成的。 有人疑惑的问道：“耀祖伤了老罗之后人就不见了，老罗媳妇，你找过没有？他会不会去你娘家躲着了？” 罗老三媳妇终于逮到了机会立马抢先回答：“他呀跑去抢劫，被警察抓起来了。” “真的假的？“众人一脸八卦的看着罗老三媳妇，等着她说下文。 罗母却不愿意了，眼神怨恨的瞪了罗老三媳妇一眼，“耀祖好歹叫你一声三婶，你怎么造谣呢？” “我怎么造谣了？！”罗老三媳妇不满的怼了回去，“你以为公爹跟我家那口子去哪了？就是去警察局了！不信，你问老五！” 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附和道：“上午我确实见到有民警进了村子，当时我没太在意，原来竟然是耀祖犯了事！” 面对罗母急切的眼神，罗老五表情谴责，“大嫂，不是我说你，耀祖真的被你惯坏了。差点杀了大哥不说，还跑去抢劫，这下子被警察抓住了，估摸着出不来了。” 第121章 你的右手也废了 “抢劫可是重罪！这下子肯定要进去了！”村民一顿附和，议论纷纷起来。 “小月那么好的孩子不要，天天打骂把人逼死了，非得宠着一个杀人犯，这下好了，遭了报应！” 罗母以前最爱骂那些生不出儿子的人遭了报应，如何能接受自己遭了报应？顿时哭嚎着发了疯：“你们才遭了报应！给我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谁稀罕来你家！”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不甘示弱的骂了回去，“老罗瘫了，女儿死了，儿子坐牢，以后求我上门我都不会来！” “就是，就是，我也不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走了，罗老五夹杂在人群中离开。 唯独罗老三媳妇留了下来，看着罗母哭的无比凄惨的模样，心里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走上前安慰了几句：“大嫂，你也别太伤心了。耀祖抢劫的都是学生，他还是个孩子，或许警察教育两句就放出来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也滚！”罗母含着眼泪怨恨的瞪着她。要不是她故意当众说出来，别人怎么可能知晓耀祖被警察抓走了？现在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我这就走，用不着你赶。”罗老三媳妇脸色阴沉的垮下脸，“以后我家你也不别去，遇到事也别叫我家那口子！” 丈夫瘫了，女儿死了，儿子坐牢了，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不想着讨好她还敢叫她滚，没有她家的帮衬，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看着三弟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罗母顿时有些后悔。罗老三还在帮着去派出所把耀祖给捞回家，她不该得罪三弟妹，跟她吵架的。 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擦掉眼泪往回走，穿过堂屋时的脚步声惊动了躺在屋内的罗父。 “外面在吵什么？” 听见丈夫的质问，罗母走了进去，看着他啪啪的掉眼泪，“刚才三弟妹说耀祖抢劫被警察抓起来了。” 罗父愣了一下，回忆起昏迷前儿子说过的每一句话，存心就是想置他于死地，立即露出怨毒的表情，“小畜生！活该！” “小畜生！小畜生！”罗母大受刺激，朝他低吼，“他是你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罗父虚弱的质问反驳：“敢拿刀杀亲生父亲，不是畜生是什么？” “那天要不是你先动手打我们母子，耀祖怎么会拿刀伤你？”罗母振振有词，越想越觉得是丈夫的错，“现在儿子被警察抓了，你不关心他的死活，还骂他活该，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向来大男子主义，说一不二的罗父如何忍受得了罗母的反驳？下意识就想挣扎着起床拿东西揍她。 可他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竟然连起身都无法做到。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觉到不对劲，眼神惶恐的看向罗母：“我这是怎么了？我的两条腿怎么动不了？” 罗母见他动不了，胆子立即大了几分，眼神盛满了恶意，“你还不知道？医生说了，你的双腿都被砍断了，以后只能瘫在床上。” “啊！！！！！！”罗父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这种噩耗，惨叫声刺穿云霄，他拼命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去看一下双腿，猛的发现右手竟然也使不上任何力气。 站在一旁的罗母冷眼看着他痛苦绝望的嘶吼，又补了一道：“你的右手也废了。” “不！”罗父嘶吼一声，忽然没了声音。 第122章 耀祖不能坐牢啊 看着一动不动的罗父，罗母吓了一跳，忽然后悔了，他不会是死了？！ 害怕的走到床榻前，伸手探向丈夫的鼻息，见他还有呼吸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没死，否则刚到家就死了，被罗家人知晓一定饶不了她。 “刚才还想打我是不是？” 啪的一声！罗母一巴掌打在罗父的脸上，看着他毫无知觉的模样，低头看了看自己打人的手，一种隐秘的报复快感涌上心头。 啪啪！ 连着又扇了两巴掌，这才做贼心虚小跑着出了房间。 等到日落西山，才等到公爹跟罗老三回到村子，没看到耀祖，罗母心急如焚的追问，“耀祖呢？怎么没把他带回来？” 提起罗耀祖，罗老三一肚子的火气，早知道是去交罚款的，他说什么都不会陪着老爹去派出所！ 罗老头唉声叹气，“警察说了，抢劫罪最少三年以上，耀祖这孩子，完了！” “什么？！三年？！”罗母顿时感觉头晕目眩，伸手抓住了罗老土的衣袖，“爹！您可得想想法子啊！耀祖不能坐牢啊！呜呜呜！” “现在知道哭？晚了！”罗老头猛的甩开她的手，“要不是你教坏了孩子，他怎么敢的？！这件事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认命！” 看着哭泣的罗母，罗老三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大嫂，我们都是种地的，爹要是有法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耀祖被抓起来？我们实在没法子。哦对了，我这次陪爹去派出所，是给耀祖交了罚款，我家也不宽裕，这钱，你得还我。” 罗母顿时两眼一黑，“……多多少？” 罗老三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连忙补充道：“我知道大嫂你现在困难，可以先欠着，等有钱了再还，我就先回去了。” 转身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看见满身泥水的罗老太，手里拎着菜篮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随时要跌倒。 他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接过她手里装满了衣服的菜篮子，一只手搀扶着她，“娘，你这是怎么了？摔跤了？” 罗母看了狼狈不堪的婆婆一眼，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关心，“娘，你没事？” 我死不了！”罗老太没好气的冲了大儿媳妇一句，她晕倒在河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罗母自讨了没趣，转身进了屋。 三天后，又到了礼拜六放假的日子。 符琴一边收拾书本，一边兴高采烈的向罗月打了声招呼，“我回家了，拜拜。” “拜拜。”罗月忙里抽空回应了一声，从桌肚子里翻找出重要的书本放进书包中。 高中书籍太多了，很多学生会都把书放在教室里根本不带回去，哪门功课需要做作业才会带走。 收拾完需要带走的书，背上沉重的书包往外走。 又到了放假的日子，学生们开心的互相道别各自回家，也有少部分学生会留在学校，跟其他同学约好了，去哪里玩耍。 罗月没有直接回出租屋，轻车熟路的前往校长办公室，敲响了几下敞开的房门，等到校长抬头看过来，她这才走进去。 第123章 我喜欢你 还没等她说话，校长率先开口：“你是来问抢劫案的？” 看到罗月毫不避讳的点头，校长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东西，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同情。 这几天，她多次造访派出所跟医院了解情况，发现罗月的遭遇基本属实，她没有撒谎。 她当初竟然怀疑身世如此可怜的学生。 “我问过警察了，你弟弟犯了抢劫罪，即便是未成年也会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他不会再来打扰你。等他出狱，你已经成功考上理想的大学，远走高飞。” “多谢校长。”罗月深深地向她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你爸没钱治疗已经回家了。”校长想了想，还是如实告知，“医生说他很可能醒不过来，你要不要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我没有爸。”罗月并未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办公室。 看着女孩孤寂的背影，校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到出租屋，罗月整理好这个月画的设计图，挑出几张准备明天带去厂子里交给李姨，利用一下午的时光写完所有的作业。 晚上拿出错题本认真的做了起来，直到闹钟响起，这才上床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步行前往服装厂。 由于她频繁出入，保安早已认识她，像熟人一样提前跟她打招呼。 罗月也很客气叫了一声：‘叔。’ 正要像往常一样进去，却被保安叫住，“厂长不在办公室。她临走前交代，说是你来了，就在办公室等一等。喽，这是厂长交给我的钥匙。” 身为厂长，每天都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罗月理解的伸手接过钥匙，“谢了，叔。” “不谢，不谢。”对于罗月的礼貌，保安笑的合不拢嘴。很多人瞧不起他们当保安的，私底下骂他们是看门狗，可是罗月这个孩子不一样，每次看到他们客客气气的，还喊他们叔。 罗月轻车熟路上了楼，用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茶几上已经摆放了水果跟零食，应该是李姨猜到她要来提前准备的。 罗月拿起一个橘子，走到窗边往外看风景，剥起了橘子皮。 “你放开！” 墙角下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罗月低头看见二丫被一个黄毛攥住了手腕，她气愤的甩开对方的手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黄毛学霸总壁咚，逼迫二丫靠着墙，一只手撑在她的身边，另一只手撩着刘海，耍酷的告白：“王招娣，我喜欢你！” 看着黄毛向二丫示爱，站在窗户边上的罗月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很多年轻人被电视剧洗坏了脑子，男生喜欢古惑仔，女生喜欢混子，她担心二丫会再次万劫不复。 “我不喜欢你！你离我远一点！”王二丫看到黄毛这张脸就会想起罗月跟她说的那个噩梦，她才不会喜欢这种人，最后惨死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 看到二丫干净利索的拒绝了黄毛，罗月长舒出一口气，没白费当初她提前给二丫洗脑预警。 黄毛被拒绝了很生气。见到二丫要走，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满脸不服气的质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知不知道整个车间有多少女工在追我？” 第124章 别打了，别打了 “那又怎么样？！”二丫也不是个好脾气的，没好气冲了回去。她只看到他一会跟这个女工说说笑笑，一会又去找别的女工，蜜蜂都没他忙！ 黄毛骄傲的挺起胸膛，“可我只喜欢你，你跟我好，以后我天天买肉菜给你吃怎么样？” “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你的肉菜留着给别人！”二丫越过他的身边时却突然被他一掌推到墙壁上，低头强吻。 “唔唔唔！”二丫对他拳打脚踢，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再加上长期营养不良，长得瘦弱哪里是黄毛的对手？ 察觉到二丫哭了，黄毛害怕的连忙松开她，赶紧道歉，“王招娣，你别哭啊，我太喜欢你了，你的初吻已经给我了，那以后我就是你男……砰！” 黄毛被椅子砸中后背，伴随着惨叫声倒在了地上。 罗月丢掉椅子对着他拳打脚踢，重点照顾他的脸，“狗日的东西！晴天白日就敢欺负小姑娘是不是？！”一脚踢向他的下体，疼得他惨叫声变成了公鸭嗓，蜷缩成一团大虾。 “小月？” “小月！” 二丫不敢置信的看着打人的好朋友，眼泪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你不是死了吗？” 看到好朋友光顾着收拾黄毛不搭理她，再看黄毛被打的惨兮兮的，生怕出人命，连忙上前拽住罗月的胳膊，“别打了，别打了。” “你心疼？”罗月停手，直勾勾的望着她。 二丫的回答是踢了黄毛一脚。 罗月满意的勾唇，眼神也温和了许多，指着黄毛问：“他竟敢猥亵你，我们报警送他去坐牢。” 二丫懵了一瞬，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毕竟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别报警，别报警啊！”黄毛吓坏了，连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招娣未成年，要是真报警，告他试图强奸，他铁定进去坐牢！ 早知道王招娣身边有个这么彪悍的好姐妹，他说什么也不敢招惹她。 罗月踹了他一脚，看向王二丫，“二丫，你说呢？” 二丫打心底是不愿意报警的，她害怕警察，万一被父母或者村子里知晓了，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她，于是她摇了摇头。 罗月不甘心的又踢了黄毛一脚，“她，我罩着的！限你明天之前主动离职，否则你就等着被开除！” 黄毛愣愣的看了一眼罗月，不敢相信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 忽然想到了王招娣来厂子不到一个月就升为仓库主管，私底下大家都在议论她有后台，所以哪怕王招娣一再拒绝他，他还是不肯放弃一再纠缠，难道她的后台就是这个臭丫头？！ “走。”罗月拉着二丫离开。 黄毛忍着疼痛爬起身，偷偷地跟了上去，看见罗月带着王招娣竟然大摇大摆的进了厂长办公室，愤恨的直跺脚！ 他之前听保安说厂长有个侄女，原本以为说的是王招娣，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臭丫头！ 鱼没钓到，反倒惹了一身腥，工作也丢了！可恶！ 忍着身上的疼赶紧去办离职手续。 这要是厂长回来，臭丫头再告一状，他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125章 爱自己 办公室内，罗月推着二丫坐在实木沙发上，从果盘里拿出一个橘子塞进她的手中。 二丫没吃，红着眼眶看着她，“你没死，怎么不回家呢？这些日子我可担心死你了，总是做梦，梦见你变成了水鬼，站在河边一直喊我的名字，还想把我一起带走。” 罗月：“……我不想回去。” 二丫想到她跳河的原因，不愿意回家也正常，于是关心的询问：“这些日子你去哪了？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我干妈救了我。”罗月编造的谎言越来越真实，“她把我送去了学校，我如今在实验高中上学，哪天厂子里放假了，你可以去学校找我玩。” 二丫闻言露出羡慕的眼神。 父母到处宣扬她没有考上高中，实际上她是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普通高中还是可以上的。可是父母不让她读，让她打工赚钱寄回家，养母亲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弟弟。 罗月看着她，忽然问道：“厂子里快要发工资？” 二丫点了点头，还没发工资，女工们就已经议论上了，纷纷估算着自己能拿多少钱，有人是固定工资，有人是计件的，多劳多得。 她原本在流水线上工作，本该是计件，现在调到了仓库，变成了固定工资。 罗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妈又怀孕了，私底下做了检查确定是个男娃。我劝你一句，发了工资，你爸妈问你发了多少，发了五百你说三百，自己留两百当做私房钱。” 二丫愣了一下，胆小的怯懦：“……这样不太好？” 罗月直勾勾的看着她反问：“你爸妈不让你上学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太好？” “他们打你骂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不太好？” “逼你外出打工养活还未出世的弟弟，怎么不觉得不好？” “他们是生了你，可他们想生的是儿子，可不是想生你。” 二丫的心脏一阵刺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父母总是骂她赔钱货，骂她不是儿子，她多恨自己为什么不是儿子。 罗月：“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梦吗？你死在了黑诊所的手术台上，他们却连你的尸体都不要，丢弃后任由别人处置，拿着钱就走了。这种父母，你当真要掏心掏肺的对待他们，连命也要献出去？” 提起罗月说过得噩梦，二丫害怕的浑身战栗不止。 自从罗月在村子里跟她说过那个噩梦后，她并没有当回事。 直到进了厂子真的遇见了黄毛追求她，当天晚上她就做了罗月说的那个噩梦！身临其境！痛苦不堪！ 一连做了三天的噩梦，导致她生了一场病，还请了一天的假。 原本心里就对父母有些怨气，自从连续做了噩梦之后，心里多了一丝恨意。 “你怎么了？身体怎么在抖？”罗月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手摸着她的胳膊关心的询问。 二丫下意识依偎过去，紧紧地靠着她，“小月，你说的那个噩梦我梦见了，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罗月愣了一下，低头瞧见她苍白的脸色，伸手搂紧了她，“二丫你别怕，只要我们爱自己，谁都无法伤害我们。” “爱自己？”二丫小声的不断重复着，爱自己，爱自己。从有记忆起，父母没有爱过她，她也没爱过自己。 第126章 在父母面前哭穷 “对！”罗月伸手捏住她两边的肩膀，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若是我们自己都不爱自己，别人怎么可能爱我们？就像我的父母不爱我，那我就不要他们了，我们要勇敢的说‘不’！” 二丫大受震撼：“……小月，我没有你坚强，我可能……做不到。” “相信自己！从第一次爱自己开始。”罗月循循善诱，“你这个月大概会发多少工资？” 二丫仔细想了想，“估计有四百块。” “错了！”罗月立即纠正，“你只发了二百块！跟我说，二百！二百！二百！” 二丫：“……二百？二百，二百……二百！” 罗月看看着她越说眼神越坚定，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为什么只有二百块？因为你刚刚进厂，很多东西不会，弄坏了布料被罚了款，生病没钱看病问领导预支了钱，厂子里虽然包吃包住，可是水费电费要另外交，直接在工资里扣除……。” 二丫听的目瞪口呆，随即越来越佩服，感动的热泪盈眶，“小月，你太好了，呜呜呜呜……。”为了让她藏点私房钱，竟然连借口都帮她想好了。 罗月伸手抱了抱她，拿出手帕帮她擦掉眼泪，“每个月都存一些私房钱，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连你大姐也不要告诉，免得她万一说漏了嘴，出事后影响你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等明年成年了，我们一起去银行办一张银行卡，到时候把钱都存进去。” “每次回家，穿最破最旧的衣服，在父母面前哭穷，懂了吗？” 二丫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潜意识却明白罗月都是为了她好，她只要点头照做就可以了，就像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样，“小月，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看着二丫扭扭捏捏的模样，罗月翻了个白眼，“咱俩什么关系？有话直接呗。” “那个……”二丫看着她，试探性的问出来隐藏在心底很久的疑问：“仓库主管的位置，是不是你……？”母亲一直认为是父亲找的关系，可实际上她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父亲不过是在吹牛而已。他欺骗了母亲，欺骗了村里人，欺骗了罗月的父母。 “是我。”罗月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傻逼，别到后来平白让别人占了便宜，“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飞黄腾达了自然不会忘了你。” 罗月的手不知何时爬上了二丫的肩膀，渐渐的施以重压，“但前提是你能守得住秘密。” 跟罗月一起长大，深知她脾气的二丫立即举手发誓：“我要是跟别人说小月的秘密，就让我不得好……！” 不等二丫说出最后一个字，罗月伸手捏住了她的嘴，“你的诚意我已经收到了，记住，没有我， 你仍旧是车间里流水线上的女工，每个月累死累活只能拿很少的工资，所以你必须留出私房钱，请我吃饭，给我买零食，报答我。” “嗯嗯！”二丫满眼感激的连连点头。 只有去流水线干过才知道那有多苦。 同样的上班时间，流水线没有片刻的休息，可是待在仓库，理清货单之后，剩下的时间趴在那里睡觉都没人管。 第127章 稳坐第一名宝座 “好好干。”罗月给予鼓励的眼神，“表现好，我带你一块发财，以后在最繁华的城市买一栋别墅，请佣人伺候，再也不回村子。” “嗯嗯嗯！”明知道好朋友在画大饼，可是二丫却吃的心满意足，笑得阳光灿烂。 上班时间到了，二丫跟罗月告别回了仓库。 罗月也等回了外出办事的李英，把自己打人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随即看着她的反应。 李英愤怒的皱起眉：“厂子里竟然还有这种败类！我立即通知车间主任把他给开除了！哦对了，他叫什么名字？” 罗月露出尴尬的表情：“……我忘了问了，不过他被我揍了，应该很明显。” 李英哭笑不得朝她摆了摆手，“这件事交给我，你就放心。” 商谈完设计图的事情，罗月没有再打扰李英，离开了服装厂。 现在厂子里的生意火爆，每天都要完成大量的订单，就连那些摆地摊的摊主都来厂子里找李英，希望能第一时间拿到厂子里出的新货，再倒手卖出去大赚一笔。 李英每天忙得吃饭都没有时间。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渐渐转凉，罗月走在大街上，看到有人已经穿上了外套。 原本她打算跟李英混熟了，让她帮忙出面购买一些老房子。 可如今离她过生日成年只剩下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她改了主意，不想再麻烦李英。 人性是不可测的，以前厂子濒临倒闭，李英也只是说会考虑让她入股，可现在厂子里的生意蒸蒸日上，李英翻脸，她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她见过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之后的日子，罗月每天上学，放学，过得充实又平淡。 在班主任一再的要求下，她退掉了外面的房租，搬进了学校宿舍，因为班主任特地向学校申请了住宿，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罗月每天都能和符琴一块上学、放学、去食堂吃饭，一起回宿舍。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到了星期六放假的日子，她还邀请罗月去她家玩耍。 第一次邀请的时候她拒绝了没有去，后来禁不住符琴再三邀请，她去了。 符琴的父母对待她很热情，可就是这份热情，让她有些难过。 原来符琴家里也是一儿一女，符琴上面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哥哥，可是她的父母对待儿女却是一视同仁，甚至因为符琴是老小，更宠爱她几分。 罗月在自己父母那里没有得到的父爱母爱，却因为是符琴的同学沾了光，分到了一份。她在符琴的家里玩得越开心，内心就越孤独。 回到学校，换上了厚实的冬衣，她更加拼命的学习，每次月考都会往前更进一步，临近期末考试前，稳坐第一名宝座。 就在她的学习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罗父却在家里过的生不如死。 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健壮大男人变成了一个手脚瘫痪的废人，每天躺在床榻上都不安分，大吼大叫发飙。 用唯一完好的左手打骂罗母，吃完饭故意拿碗砸她的头。 弄得床榻上都是屎，借此折磨罗母，让她收拾。 第128章 一个个都等着你死呢 由于罗母长期屈服于罗父的淫威之下，一开始罗父发飙打骂她不敢还手，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直到等来等去，等到了罗耀祖被判刑送往少管所，她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溃，把这一切怪罪在罗父的身上。 现在每天反过来，对他非打即骂。 不吃饭就饿着，甚至喂他吃猪食，短短三个月不到，从成年壮汉瘦成了排骨精。 罗父憋不住屎，又拉在了床上。 罗母进来给他送饭，一股子恶臭直冲脑门，她端着饭碗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等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一根擀面杖，使足了劲往罗父的身上抽打。 打的罗父嗷嗷直叫唤，不停的求饶，可是罗母越是听到他的求饶声，打的越狠。 “现在知道求我了？这些年你打我的时候，我向你求饶，你停过一次手没有？” “你没有！” “你现在变成了一个废人，就是你的报应！” “要不是你想要打死我们母子，耀祖怎么会反击拿刀砍你？你害他坐牢！你就是活该！” “你叫！看看还有谁会来救你！” “公公婆婆还有你那些兄弟，一个个都等着你死呢！” “除了你出院那一天他们来过，这些天了，谁来看过你？！” “我每天下地干活，回来还得伺候你！” “你怎么不去死呢？！” “你为什么还不死！” 罗父刚开始被打还能惨叫几声，后来渐渐没了声音。 罗母出完气也不管他死没死，丢下擀面杖转身出了房门，进入厨房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打完丈夫出过气之后，她的胃口格外的好，平时只能吃两碗饭，现在能干三碗！ 寒风呼啸，学生们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连眼睛都睁不开，可是闹钟铃声却此起彼伏的响起。 罗月永远是第一个起床的学生，利索的下床洗漱。 坐在床边，拿出书本一边看，一边等不慌不忙洗漱的符琴。 出了宿舍的门，寒风扑面而来，符琴打了个哆嗦，人却清醒了许多，缩着脖子埋怨道：“我最讨厌冬天了，冷死了。”扭头看向并排而行背着书包的罗月，“你最讨厌哪个季节？” “夏天。”弟弟可以躺在蚊帐里舒舒服服的睡个安稳觉，她却会被蚊子吸干血，一夜都睡不好。冷她也可以忍着，可是蚊虫的叮咬却让她难以忍受。 “你怕夏天热是不是？”符琴误以为猜到了罗月最讨厌夏天的原因，赞同的点头道：“我也讨厌夏天的高温天气。” 罗月笑了笑，没有解释。 两个人进了食堂，用粮票买了两个肉包子，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吃。一整天的时间，也就早上食堂空得很。 “你今天上学的时候看见学校大门口跪了一个女人没有？” “看见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要饭的，给了她五毛钱来着，她却还给了我，说她不是要饭的，说是来找女儿的。” 坐在后面的两个男生正在说着悄悄话，罗月背对着他俩，听见谈话内容，心里的警报顿时拉响，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她女儿在我们学校读书？那怎么让她妈跪在学校大门口？” “谁知道呢！” 第129章 跪在学校门口求原谅 “保安赶她走，她却跪在地上不肯走，再碰她，她就喊非礼。” “估计就是个疯子，根本没有女儿。” “我看八成也是个疯子，我进学校的时候听保安说已经通知校长了。” 罗月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快速吃完包子看向符琴，“我肚子不舒服去个厕所，你先回教室。”等到符琴点头，快步出了食堂前往学校大门口。 她还没有走近，看见一个女人跪在那里，校长已经到了，站在她的面前正在沟通。 “这位女士，你为什么要跪在我们学校大门口，你这样会影响学生上课的。”校长俯视着跪地的中年女人，尽量柔和的说话。 “我女儿叫罗月，我对不起她。” 校长心里咯噔一声，三个月前刚送走了一个‘弟弟’，这是又来一个‘妈？’，伸手扶她起来，“你有话跟我去办公室好好说。” 罗母强硬的拒绝，“之前都是我跟孩子爸偏心，对不起她。我知道错了，她爸也快不行了，就吊着最后一口气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她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见着罗母道德绑架的样子，跟记忆中的罗耀祖重叠在一起，校长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这位女士，想必你误会了，我们学校没有一个叫罗月的学生。” 罗母不再说话，开始朝着学校的方向磕头。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会看向她，甚至一些过路的人都会忍不住停下脚步走过来，询问保安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跪在学校大门口。 敬酒不吃吃罚酒，校长语气不善的威胁：“这位女士，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校的学生，请你立即离开，否则我要报警了。”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罗月的身影，不禁皱起了眉。 可罗月并未继续走近，而是转身离开。 坐在教室里，拿着书本，罗月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人在走神。母亲为什么会找来学校？难道她去看望过罗耀祖后，相信了他说的话才特地来学校找她？还是二丫回村后说漏了嘴，出卖了她？ 就算她死了，母亲也不会认错，更不可能跪下来磕头认错，她是在演苦肉计，逼她现身。 第一节下课后，老师带话说校长找她，罗月收起书本前往校长办公室。 校长看到她，开门见山道：“她赖着不肯走，保安碰她，她就喊非礼，我报警让警察把她带走了，但是我担心，事情没完。” 罗月深深地鞠躬，“麻烦校长了，我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背后却响起校长的声音，“罗月，有任何困难，我陪你一起面对，后天就期末考试了，希望不要影响到你的学习。” 罗月闻言转身看向她，“校长您放心，他们就是死在我的面前，都无法影响到我考试。” 校长：“……”她知道这孩子恨父母，可没想到仇恨已经大到无法化解的地步。 果然如校长所料，第二天，罗母又来了，直挺挺的跪在校门口。 昨天她的事情就传开了，今天不少学生特地跑到学校门口来看她，好事者甚至上前打听情况。 罗母哭诉着：“我对不起我女儿罗月，当初家里的钱被偷了，没钱供她继续上学，她就跑了。现在她爸快不行，临终之前只想见她最后一面。” 第130章 女大十八变 罗月的名字在实验高中太响亮了，毕竟学霸的名字很容易让人记住。 “天啊！你是学霸罗月的妈妈？！” “她学费全免，根本不需要交学费啊！你们为什么不让她读书啊！” 什么？学费全免？！罗母有些懵，但还是继续哭着。早知道女儿学费全免，说什么也会让她继续上高中了，或许儿子就不会被厂子里开除，也不会因为抢劫罪被关起来。 教室里闹哄哄的。 “罗月，学校外面跪着一个老女人，说是你妈，你知道不？” “罗月，你快去学校门口看看！” “罗月，你怎么能让你妈向你下跪呢？就算她有错，可她生了你，养了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你还是人吗？” “罗月！你妈就算犯了天大大错，她现在已经给你跪下了，你也该原谅她了。” “就是，就是。” “罗月，你妈说你爸快要死了，临终前就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要是不回去，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继续上学？！” 坐在旁边的符琴看着一堆同学围攻罗月，吓得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摆，几次张嘴又合上，想问又不敢问。 她明明记得罗月说过她是孤儿，她哪来的妈？ 难道罗月是骗她的？ 想到这里，符琴感觉心里有点难过。 啪！ 罗月手中的书重重的摔打在桌面上，冷眼一一扫过围在桌前的同学，“我是孤儿！我没有爸妈！” 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罗月，出来一下。”班主任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喊了罗月一声后，眼神犀利的扫过其他学生：“都回到座位上去！不好好读书都给我去走廊上站着！” 学生们吓得一哄而散，各回各的座位。 拥挤的通道一下子空了出来，罗月这才得已走出教室。 站在走廊上，班主任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引以为傲的学生，“罗月，事情越闹越大，总不能天天报警。校长就在校门口等你，你还是出去见一面，事情总要解决，逃避不是问题。” 望着女生离去的背影，她的心里难受极了，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孩子要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呢？ 罗月走了一段路，果然看见校长站在保安室的门口静静地等着她，加快脚步走过去，走到她的面前，“校长。” 校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孩子，不要怕，我陪着你。” “多谢校长。”罗月越过她的身边，径直走到跪在地上的罗母面前。 当看见形象大变的女儿时，罗母神色有些恍惚，小月竟然真的还活着！ 女大十八变，这几个月以来，伙食充足的罗月不但长高了，身上也长了一些肉，看上去更加健康。 脸长开了一些比以前更漂亮了，不用干活，皮肤也变白了，就像生活在城市里的小闺女，完全找不到半点乡下丫头的影子。 “你个死丫头！”确认眼前的女学生就是她的小月，罗母猛地站起身，破口大骂：“你活着为什么不回家？！” “你身上这些新衣服哪里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爸快要死了？！你弟被抓进去坐牢了？！你倒好！在外面逍遥快活！” 罗母骂着骂着，上手就要打人，却忽然被人捉住了手腕。 第131章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 校长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言辞犀利的警告：“打人，可是犯法的。”口口声声求得女儿原谅，结果罗月一出现，对方就暴露了丑恶的嘴脸。 “犯什么法？！”罗母跳起来大骂：“她是我女儿，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怎么骂就怎么骂，谁也管不着！” 校长：“父母虐待子女，剥夺抚养权，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当真无知的很，你再敢动一下手，我就报警，送你进去。” 看到对方说的振振有词，罗母顿时被吓住了，咒骂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她是我女儿，我生她养她，骂她几句怎么就是虐待了？你少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自知对方是校长，她一个农村妇女争不过对方，柿子捡软的捏，扭头冲着罗月质问：“你爸快不行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家？” 罗月仔细盯着母亲的脸，见她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等我明天期末考试完，我就回去。” “你想骗我是不是？！”罗母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上手就要拉扯她。 罗月猛的甩开她的手，眸色阴森的盯着她，“我说过了，我要考完试回家。你非要坚持让我跟你回去，那你晚上最好不要睡觉，否则我一把火烧了房子。我不想活了，就带你们一起走。” 罗母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不相信这些狠毒的话竟然是从乖巧懂事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的，转念一想，读书就是她的命，已经跳河自杀过一次，心里恨死了她们，万一强制带她回家，再次毁了她读书的前程，她真有可能点了房子跟她们同归于尽。 儿子坐牢了，丈夫快要死了，亲戚都被她得罪光了，如今只剩下眼前这个女儿，老了还得指望她。 左思右想，权衡利弊后妥协，“行，那你就考完试再回家。” 生怕她一走，又找不到女儿，扭头看向校长出言威胁，“她要是不回家，我就问你们学校要人，我去警察局告你们学校！” 没等校长有所反应，罗月冷冷得道：“我会回去见爸最后一面。”从出院到回家，父亲瘫痪在床好几个月，她不相信满怀仇恨的母亲会好好的伺候他，当然要回去送他最后一程，看他死的有多惨！ 即便得到她的保证，罗母也还是不放心，三步一回头不停的叮嘱：“那妈先回家了，你考完试一定要回来，妈在家等你，你爸也在家等你。” 直到母亲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野中，罗月这才回头看向校长，“给您添麻烦了，没什么事，我回去上课了。” “去。”校长眼神柔和的注视着她，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拐弯进了教室。 “校长，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啊！”站在校长背后看了整个过程的保安终于出声，引得校长回头看向他，紧接着叹息一声：“这位女同学也太可怜了，怪不得不肯回家呢。” 一路快步回到教室，罗月站在教室门口，还没等她报告老师，老师已经看到了她，示意她直接走进来上课即可 。 迎着全班同学异样的眼神，罗月若无其事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认真听讲。 第132章 期末考试 下课后仍旧有好事的男同学走过来，调侃的询问：“罗月，你说你是孤儿，那外面下跪的那个女人真的不是你妈？” 其他同学闻言立即露出好奇的八卦眼神，纷纷看了过来。 “关你什么事？！”坐在旁边的符琴大声质问，眼神谴责的瞪了一眼男生。罗月明显有苦难言，他为什么要挖人伤疤？实在是太过分，太讨人厌了！ 感受到其他同学异样的眼神，男生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问问而已，吼啥？” 等着男生转身离开，符琴这才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罗月的表情，“罗月，你甭管他，他就是盐吃多了，闲得慌。” “嗯。”罗月轻轻的应了一声，让符琴紧张的神色松懈了下来，邀请她一块去上厕所。 两个人前脚刚离开教室，后脚整个教室聊得热火朝天，全是关于罗月跟下跪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是谁在说谎。 对于罗月来说，这些学生在她眼里跟孩子似的，在背后蛐蛐她幼稚的很，她根本不在乎。只要不舞到她的面前献丑，她只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回到教室，积极的复习准备明天的考试。 符琴多次暗中观察她，见她像个没事人一样以学习为第一位，彻底放下心来，也拿起书本认真复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班级里的孩子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进入重点班，背后蛐蛐了一会，看到罗月已经拿出书本复习准备明天的考试，他们也赶紧拿出书本学习。 在重点班，卷的永远是学习，根本没人在乎哪个同学到底是不是孤儿。 走廊上，班主任担心罗月的情况，多次来到教室外面暗中观察，见她好似并未受到影响，正在积极的备考，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一半。 上完晚自习，罗月疲惫的回到女生宿舍，反复检查明日考试需要的文具，定好明天早起的闹钟，第一次很早睡下。 考试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必要临时抱佛脚熬夜复习。 寒风凛冽，早上的风尤其的寒冷，吹在人的身上仿佛要钻进骨头缝里，街上的行人都换上了厚厚的冬装，戴着温暖的帽子，系上了围巾，尽可能的武装自己，抵挡一切的寒冷。 都说年轻人要风度不要温度，实则是年轻人抵抗力好，没有老人畏寒，所以罗月并不像行人包裹的那么严实。 既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系围巾，简简单单的蓝色毛衣搭配着灰色外套，下身穿着灰色的长裤。 走在校园的操场上不像其他学生那般颜色靓丽，倒像是都市丽人，随便一拍都能上最新一期的杂志头条。 期末考试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不能吃的太油腻，万一拉肚子会影响考试结果，所以罗月选择了最不喜欢吃的馒头，填饱肚子前往学校。 如往常一般，她来得比较早，教室里没有什么人。 拿出上午要考的两本功课，看一下要考的重要知识点。 陆陆续续教室里很快坐满了学生，每个人都神色紧张认真对待即将到来的考试。 监考老师是其他班的班主任，相互交换监督学生考试，防止有人作弊。 第133章 我送你回家 能考进重点班凭借的都是实力，几乎很少有学生会作弊，一个个都忙着答考卷，老师监督起来也会比较轻松一些。 罗月在学校可是名人，无论是学习上，还是最近闹出来的事。 监考老师站在旁边，看着她答题的速度叹为观止，有时他还得想一下正确答案是什么，罗月已经写下了正确答案，竟然比他这个老师还厉害！ 老师越看越郁闷，被一个学生打击的不轻。 转身走到另一个学生的面前，看着对方答题速度正常，偶尔会答错几道题，这才欣慰的不停点头，这才是正常学生，那个罗月是个什么怪物？ 有时候题目他还没看清，她就已经选出正确答案了。难怪校长对她百般重视，教她的各科老师也对她赞不绝口。 天才他不是没见过，但大多数天才都有厌恶的课门，甚至严重偏科，可这个罗月却门门功课拔尖，甩第二名一大截，实属少见。 即便是第一个做完了考试卷，罗月却没有第一个上交，而是认真的从第一道题开始检查一遍。 碰到一些平日里总会做错的题目，她还会反复校对，最终确定一个正确率更高的答案。 等到其他同学上交了一大半的试卷，她总算检查完了，这才走上讲台上交试卷。 监考老师收卷的时候特地把她的试卷单独放到旁边。 等到其他同学交完试卷，把她的放在最上面，这样改卷老师会第一个改罗月的试卷，以她的试卷作为样本，再改其他同学的。 下课后，有的同学争分夺秒的去上厕所，有的离开座位，跑到罗月的座位前询问，试卷上哪道题目的正确答案。 有的同学发现跟罗月选的一样，高兴的欢呼。 有的同学发现自己选的跟罗月不同，唉声叹气，打自己的手掌，恨自己选错了答案，错失分数。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各回各的座位，紧张的迎来第二场考试。 考完试一整天下来，比平日里上课还要累，学生们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却还要强打起精神复习第二天的考试内容。 大部分同学都在临时抱佛脚，罗月依旧早早的就寝，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却做着一直纠缠不休的噩梦。 一连考了三天，第三天的中午放假，学生们像打了鸡血似的欢呼，成群结队的回宿舍拿上行李回家。 “罗月，我先走了。”符琴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拎着背包，向罗月打了一声招呼率先离开。 罗月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刚走出宿舍竟然碰见了校长。 “走，我送你回家。”校长开门见山道明来意。 罗月委婉拒绝，“校长，谢谢您的好意，我自己坐车回去。” 校长直接拎走了她手里的行李箱，率先走在了最前面，罗月只好跟了上去。 出了校门，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了马路边上，校长带着罗月上了车。 校长亲自开车，让罗月坐副驾驶车位。 “我还是坐后面。”罗月钻进了后车位，坐下。 校长系好安全带回头看向她，疑惑的询问：“副驾驶没人坐，你为什么要坐后面？” “后面更安全。” “哦？”校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说说，为什么后面更安全？” 罗月一本正经的回答：“一旦发生车祸，司机本能向自己那边打方向盘，把副驾驶送上去，所以坐在副驾驶的死亡率最高。” 校长闻言笑了，“安全意识很好。”如此珍惜自己生命的孩子，不应该会选择自杀才对，她总觉得罗月这个学生的身上充斥着矛盾，让人捉摸不透。 回村的路依旧崎岖不平，没什么变化。 第134章 我没有房间 村子里的人平时能坐个坐个拖拉机或是坐公共汽车去镇子上就已经觉得很奢侈了，如今一辆陌生的小汽车驶进了村子里，自然引起了所有村民的注意。 一些小孩子甚至追着汽车后面跑，跌了一跤也不哭，笑着爬起来继续追。 当车子停在罗家大门外时，看到车子上走下来两个人，特别是看清罗月的那张脸，村民们顿时惊呼：“小月这孩子竟然活着回来了？！” “她还是坐着小汽车回来的！” 一传十，十传百，村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比过年还要闹腾。 听到自家院子外面传来的动静，罗母疑惑的打开院门，看见了站在外面正准备敲门的校长，跟拖着行李箱的女儿。 “我来送罗月回家。”校长见罗母愣住，不慌不忙的道明目的。 “啊？好，谢谢了，请进，请进。”罗母对于校长多少还是有些畏惧跟尊敬的，连忙请她进屋。 校长却转回头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拎出几袋礼品进了屋。 看到了校长手里的东西，罗母笑得合不拢嘴，人也更加热情了一些，连忙把人请到堂屋就坐，还去厨房倒了一碗白糖水端上了桌子。 碗沿上破了几个口子，若是喝的时候不注意，嘴都要割破。 校长低头看了一眼糖水，抬头对着罗母微笑，“您不必忙活了。”站起身问道：“罗月的父亲住在哪个房间？” 提起丈夫，罗母的脸色当即就变了，“他刚睡下，校长您就别打扰他了。” 前两天还说小月的爸快不行了，现在却不让她去看望。校长教育育人几十年，一眼看能穿学生心中的鬼魅魍魉，她意识到罗母在撒谎，却没有当场揭穿，扭头看向站在一旁反倒罗月，和蔼可亲的询问：“你的房间在哪？带我去瞧瞧。” 罗月：“我没有房间。”连一张床都没有的房间，算房间吗？ 校长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罗母。连房间都没有？平时睡哪里？睡地上？ 罗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罗月，尴尬的冲着校长讪笑，“您别听孩子瞎说，她怎么可能没有房间呢？您跟我来，这间房就是她的房间。” 校长跟在罗母的身后进入对面的一个房间内。 简陋的房间内只有一个大衣柜，跟一张床，床榻上被褥凌乱，被子没有叠。 罗母尴尬的一边叠被子，一边解释：“小月不在家，我才到这边睡几个晚上。”可实际上自从罗父出院回家后，她就搬进了这个房间，再也没有回过以前的房间。 毕竟罗父经常拉一床上的屎，屋内的气味恶臭刺鼻，常人根本无法忍受。 校长笑了笑没说话，看到大衣柜门虚掩着，走上前透过门缝朝里瞧见了男孩子的衣服，却没有看到任何女孩子的衣物，她顿时明白这个房间是罗月弟弟的，真的不是她的房间。 眼神复杂的看向罗月，轻声询问：“你以前睡在哪里？”她长这么大，难道一直跟她弟弟睡在同一张床上？ 罗月转身走了出来，再进来时搬进来两张长条凳，并拢后靠在墙壁上。 校长瞬间明白了一切，当即红了眼眶，质问罗母：“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孩子？” 第135章 见鬼说鬼话 罗母心虚的眼神躲闪，小声的反驳：“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眼角余光狠剜了罗月一眼，恨她不该在外人面前揭自家人的短处。 校长懒得听她狡辩，上前拉着罗月的胳膊，拽着就走，“我家里有空房间，你跟我回去住。”她后悔了，她不该送这孩子回家的，就该直接把她领回家。任由她的母亲去学校闹，反正学生考完试已经放假了。 “你干什么？！”罗母顿时急了，连忙跑上前拦住二人的去路，凶神恶煞的瞪着校长，“我尊敬您是个读书人，您想拐卖我女儿，那可不行？！” “老罗媳妇，你怎么跟校长说话的？！”闻讯赶来的村长在外面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径直走进了堂屋正好看见罗母冲着校长叫嚣，立即上前帮腔指责罗母，转身对着校长点头哈腰，“张校长，我是罗家村的村长，您可还记得我？” “村长，你好。”校长仔细打量了一下笑容热情的村长，见他满脸络腮胡子几乎看不清长相，驼着背，根本想不来对方是谁。 被骂的罗母见到村长竟然讨好校长，委屈巴巴的解释：“我好不容易才找回小月，校长却要带走她，我一时急了才对校长说了重话。”立即对着校长鞠躬，“校长，对不起，我一个农村妇人没读过书，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提起罗月，村长这才看见站在校长身边的少女，跟记忆中的黄毛丫头判若两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你这孩子活着怎么不回家呢？我们都担心死了！” 村长这个老人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喜欢人前作秀。 罗家村的人，家家户户重男轻女，罗月过得什么日子，村长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了生儿子，他亲手把刚出生的女儿扔进了女婴塔，许愿生儿子，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真让他生了一个儿子。 事情传开后，很多人有学有样，害死了很多无辜的女婴。 他喜欢演，罗月就陪他演，当即哭了起来，“村长爷爷，我爸妈不让我上学，天天打骂我，还把二丫爸妈介绍给我的工作都抢走了。我被逼着跳河，要不是被人救了，我早就死了。他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们，我要跟校长走，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校长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这一刻，想把她带回家的念头达到了顶峰。 罗月说的这些事情村长心里跟明镜似的，却故意装糊涂，扭头斥责罗母，“罗家媳妇，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孩子？！实在不像话！” 罗母想要反驳，却被村长瞪了一眼，顿时吓得噤声。 校长忽然伸手指了一下里屋，“村长有所不知，这孩子竟然连一张床也没有，一直睡在两张长条凳子上，她跟我回家，至少还有张床。” 村长闻言顿时有些咋舌，诧异的盯着罗母。村子里的人都重男轻女，可像罗家两口子这般的实属少见，丢人都丢到外人面前了！ “太不像话了！你还像个做母亲的吗？！”村长斥责罗母，扭头对着校长赔笑，“乡下村妇没读过书，让您见笑了，不过这孩子您不能带走。她男人快不行了，身边就剩小月这一个孩子，你要是把人带走，她可就活不成了。” 此话一出，罗母立即配合的哭嚎起来，赌咒发誓，“小月啊！以前都是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打你骂你了，你就原谅妈！” 第136章 一个个当着罗母的面争抢起来 校长微微眯眼看着他俩一唱一和的瞬间明白二人是一伙的。 “校长，您回去，谢谢您送我回家。”罗月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她现在有能力处理任何事情，不想牵连到校长的身上，最后被讹上。 校长看向罗月的眼神透着深深的无奈，“下个星期一去学校拿成绩单，别忘了。”罗月毕竟不是她的孩子，她没有监护权，现实让人产生深深地无力感。 罗月点头：“嗯嗯，我送您。” 村长腆着脸也跟着往外走，笑着询问：“校长，您贵人事忙，怎么有可能亲自送小月回家？难道是您救了她？” 校长看了一眼笑面狐狸似的村长，微微摇头，“不是我救了她，小月这孩子成绩好，前几次考试都是我校第一名，有望冲击清华北大，这等好苗子我自然得护着紧一点，这可关乎着全县人民的名声。” “真的啊！”村长只知道罗月这丫头的成绩好，不曾想竟然这么好！他震惊的瞪大眼睛看着罗月，像是看着一块宝贝，要是她能考上清华北大，他这个村长都能跟着沾光！ 校长笑了笑，继续往外走。 院门外一下子涌进来一堆人，围着校长跟罗月嘘寒问暖，热情似火。 罗老太第一个挤到校长的面前，满脸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校长您好，我是小月的奶奶，我家小月呀打小就聪明！十里八乡的女娃加起来都比不上她一个！” 罗老头主动伸出双手握住校长的右手，快速的摇晃了几下，“校长您好，我是小月的爷爷，小月这孩子乖巧懂事孝顺，她能有现在的好成绩，多亏了校长您的辛苦教育。” “呵呵。”校长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 罗老三等人也纷纷围着校长介绍自己跟罗月的关系，如数家珍的夸赞着罗月从小到大的各种事迹。 站在一旁的罗月听着感觉非常的好笑。 虽然他们口中说得事情都是真的，可是在以前，他们却是不屑的、鄙视的、打骂的，这些，他们都选择性的遗忘。这就是人性，可笑至极，阴暗的让人作呕。 唯独罗母杵在圈子外，像个木头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难以为适应。 平日里人人厌弃的赔钱货，竟然变成了人人讨好夸赞的对象。 这，真的是她的女儿小月？ 校长每天都要跟各种各样的家长打交道，与这些虚有其表的人虚与委蛇，眼神却担忧的扫向罗月，见她荣辱不惊，事不关己的模样，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这孩子将来必成大事！ 校长从容应对完每一个人，挥手告别，开车离去。 罗月原本以为校长走了，这些人就会安静下来暴露真面目，谁知道他们演戏演全套，一个个围着她嘘寒问暖。 “小月啊！你这孩子活着怎么不回家呢？这些天可担心死我们了。” “你在外面是怎么过的？哪个好心人救了你？” “以后可不能再想不开了，你爸妈不疼你，不是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吗？” “就是，就是，你爸妈不要你，去三叔家，三叔挣钱养着你。” “小月，你三叔家孩子多，没有房间给你住，也没有床给你睡。你来五叔家，五叔家里有空房间，你不是最喜欢你五婶吗？就让你五婶给你铺床。” 以前人人都能打骂的赔钱货，如今却成了抢手货，一个个当着罗母的面争抢起来。 第137章 女儿有出息了 “老五，你什么意思？！”气势汹汹的罗老三伸手推了罗老五一下。如今大哥快要死了，他们家要是把小月接回家，让她辅佐自家孩子学习，等她考上清华北大，他就等着享福了！ 小的时候，罗老三仗着自己年龄大，没少欺负弟弟妹妹。如今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可罗老三仍旧是改不了小时候就喜欢动手推人的毛病，还当罗老五是小时候，打不过他。 罗老五生气的立马推了回去，“我还问你什么意思？！你以前一直骂小月是赔钱货！说她读书没有用，在大哥大嫂面前挑拨说嫁出去的女儿泼不出去，让大哥大嫂不要给她读书，现在你倒会装起好人来了！” 被弟弟当众揭穿，罗老三恼羞成怒的发飙：“你不也骂过？凭什么只说我？！” 两个人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 罗老三媳妇见到自己丈夫吃亏立马上去帮忙，站在罗老五的背后，不停的拳打脚踢攻击。 夫妻两个打一个，让人叹为观止。 “三哥三嫂别打了，别打了，哎呦！” 罗老五媳妇上去劝架却反倒挨了罗老三一拳头。 “你敢打我媳妇？那我也打你媳妇！”罗老五转身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三嫂的脸上。 四个人打成一团，谁也不肯让着谁。 站在一旁的罗月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忽然罗母跑到她的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角落里拽，关心的上下打量，“小月啊！别站的离那么近，小心他们打架伤到你。” 罗月冷漠的甩开她的手。 罗母像是转了性子换了一个人，不但不生气，反倒一脸的讨好，“小月啊，以前都是妈的错，妈给你道歉哈，以后妈一定会对你好的。”女儿有出息了，那些牛鬼蛇神全都冒出来想要抢走她的女儿，做梦！ 罗月看到她这副虚伪的嘴脸，心里泛起了恶心，移开目光看向正在打架的四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造反了啊？！”罗老太原地起跳，大喊大叫，可她根本不敢上前。人老骨头脆，随便挨一下子她就得上西天，扭头看向自家老头子求助。 罗老头大吼一声：“都给老子住手！” 可四个人正在气头上，谁也不听他的。罗老头气得扭头寻找趁手的家伙，在角落里发现了扫帚，拿起来对着四个人胡乱的抽打。 罗老三媳妇是个人精，见势不好第一个退出了战局，躲过了一劫。 其他三人都挨了罗老头好几下，逼不得已这才停下手。 罗老头气呼呼的扔下手中的扫帚，“老子还没死呢！你们这些不孝子孙！”眼神狠厉的扫向罗月，带着明显的不满，认定是因她而起才惹出来的祸事。 迎上爷爷的目光，罗月眼神坦荡的质问：“怎么？您还想打我？” 罗老头被她的态度气到。 刚要说点什么，罗老太飞快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阻止了他未出口的话，快步走向罗月，牵起她的手，“你爷爷怎么可能打你？他是被你二叔他们几个气着了。我家小月呀，今后可是有大出息的人！爷爷奶奶还等着享你的福呢！” 第138章 黄金屋 闹剧暂时收场，所有人进了堂屋，像是三堂会审似的紧盯着罗月，询问她跳河之后做了什么。 “被人救了。”罗月敷衍的随便回答了几句：“得知我考上了重点高中，就把我送去学校读书了。” “那你的学费是怎么交的？”罗老三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好奇的追问，“也是对方帮你交的？” 罗月轻掀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成绩好，学费全免，住宿吃饭也不要钱。” “什么？！”罗老三一脸的震惊嫉妒，为什么这种好事落不到他儿子的头上呢？！一想到儿女那稀烂的成绩，他就恨得手痒，恨不得立刻回家收拾他们一顿！ 罗老头瞪了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三儿子，让他少丢人现眼。 “小月呀，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是好心人给你买的？”罗老三媳妇眼馋的紧盯着罗月身上厚实的短款棉袄，简直比她结婚时穿的还要好看！也太漂亮了！ 见到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身上时尚的冬衣，罗月对着三婶扬起笑脸，“不是呢，我成绩好，学校奖励的。” “怎么可能？！你骗鬼呢！”罗老三媳妇尖叫出声。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罗月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以前上初中的时候考得好，老师会奖励本子、钢笔，现在上了高中考得好，学校设置了奖学金，前几名都有钱拿，弟弟妹妹没有跟您说过？” 罗老三媳妇顿时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她家那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笨，考试都是倒数，不挨揍就不错了！连一张奖状都没有拿回家过，更别提奖学金了，顿时嫉妒的咬牙切齿，阴阳怪气：“小月啊，你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你不知道你家里现在啥情况？为了给你爸看病，你家还欠着我们几家的钱呢，你有钱怎么能乱花？” 书中竟然还真有黄金屋！罗老五痛恨自己没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嫉妒的附和：“你这孩子也太不像话了！在外面穿金戴银的，不管你爸妈的死活！” 眼见着众人把矛盾对准了她，罗月立即转移话题，疑惑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母亲的脸上，“我倒是想问一问了，我跳河自杀前我爸还健健康康的，这才半年不到，怎么突然就要死了？” 矛盾瞬间转移，所有人争先恐后的骂起了罗耀祖，骂他是个畜生，连亲爹都砍；骂他是个白眼狼，父母白生养他一场；骂他是个天生的坏种，砍完亲爹又跑去抢劫结果被抓进去坐牢了。 罗月注意到，在场的人中只有两个人没有跟着骂，一个是五婶，一个是母亲，就连一向最宠溺罗耀祖的爷爷奶奶都跟着附和骂了几句。 五婶不骂，是因为她天性善良，不喜欢骂人。 母亲不骂，是心里还在乎着罗耀祖这个宝贝儿子。 “妈，爷爷奶奶骂的不对吗？”罗月突然大声的质问母亲，引起众人的注意。 罗老太一看，大儿媳妇何止不满，眼神分明带着恨意，立马冲上去扇了她一巴掌，“耀祖就是被你教坏的！早知道你这么没有教养，当初我就不该让老大娶你进门！都说儿媳不孝祸害三代，你害了老大，害了耀祖，现在还敢对我们不满！反了天了！” 第139章 刺鼻的恶臭 罗母委屈的捂住脸，低下了头，却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口口声声最疼爱大儿子，可自从丈夫出院回家瘫了之后，他们根本就没管过他的死活！现在又在这里装起来了！啊呸！ 等老太婆教训完大儿媳妇，罗老头这才敲响了一下桌子，站出来说话：“行了，回家。”听说有人开车来了老大的家里，他才跑过来看热闹，到现在午饭还没吃，肚子饿的震天响。 老头子一发话，罗老太乖乖的跟着离开。 罗老三他们紧跟着也走了。 唯独罗老五的媳妇落在了最后，走到了罗月的面前，“小月，婶子已经做好了饭，你要不要去我家……” “不去！”罗母急切的打断，对着她冷嘲热讽：“你自己又不是没有女儿，休想拐走我家小月！” 罗老五的媳妇张了张嘴，很想说：‘不是，’但她忍了下来，什么也没有解释，就这么走了。 罗母不放心的走到堂屋门口，亲眼目送着五弟妹最后一个离开，转身冲着女儿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月，你饿了？你等着，妈这就去给你做饭，你以前最爱吃妈做的饭了。” 小的时候，罗月的确最喜欢妈妈的味道，可自从母亲教会她做饭后，但凡她在家，母亲再也没有下过厨房。 罗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陪她演戏，“辛苦您了，我去看一下爸。” “去。”罗母盯着女儿走进房间的背影，脸上的虚假笑容瞬间消失。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她不过是稍微服一下软，丫头片子这就原谅她了。 罗月的一只脚刚迈进房间，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 门窗紧闭，恶臭难闻，床上一塌糊涂，罗父却倒在地上，最大的恶臭来源于他的身上。 罗月怨毒的俯视着他，看他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死没死，转身对着外面失声尖叫，“妈！你快来啊！爸不好了！” “你爸又怎么了？”罗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漫不经心的踏进了房间，看见丈夫竟然趴在地上，厌恶的皱眉，假装关心的快步上前，“哎呦喂，孩子他爸！你怎么摔地上了？！” 她还指望着女儿搭把手，把丈夫一起弄到床上去，结果女儿像吓傻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气得她骂了起来：“你眼睛瞎了啊？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把你爸抬到床上去！” “哦。”如梦初醒的罗月这才走上前，抱起了父亲的双腿。 罗母吃力的抱起他的上半身。 即便罗父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可仍旧是大男人的骨架，沉得压手。 罗母累得气喘吁吁才把他弄到床榻上，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该死的讨债鬼！只剩下一只手能动也不老实，竟然还能翻下床！怎么没摔死你！” 转头对视上女儿的视线，气氛尴尬了一瞬，罗母瞬间委屈的红了眼眶，落下眼泪，“自从你爸瘫了之后，里里外外都只有我一个人，再这么下去，我都要走在他前头！” 白天她下地干活，回来还得伺候男人，洗衣做饭。 到了晚上也不安生，该死的男人白天睡足了，晚上就不睡，不是大声哀嚎就是故意弄出来一些动静，让她也睡不着。 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着，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想趁着男人睡着，杀了他！ 第140章 小月，爸好饿啊 “久病床前无孝子，妈，辛苦你了。”罗月在母亲期待的眼神下，说出她想听的话。 罗母满意的破涕为笑，“你爸身上太臭了，估计又拉身上了，你给他擦洗干净换一身衣裳，我去给你做饭。”有女儿这个奴隶在，她再也不用伺候丈夫了，赶紧溜之大吉。 罗月静静地站在床边，直勾勾的打量着凄惨无比的父亲，瘦得完全脱了相，这要是扔在大街上要饭，她绝对认不出来。 离得太近，恶臭难闻，罗月用手捂住口鼻，观察到父亲露出来的肌肤上长满了褥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凑近定睛一瞧，很多小可爱正在快速的繁殖，一琼落万物生。 目光快速搜寻，看见了堆放在角落里的被子，伸手掀开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恶臭似乎淡了几分。 注意到父亲的眼皮子似乎动了一下，罗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爸？” 罗父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站在床榻边上的女儿，顿时老泪纵横，“小月啊！爸的好女儿啊！你还活着简直是太好了！” “以前都是爸不对，太惯着你弟那个畜生了，爸对不起你，爸向你道歉。” 罗月瞬间红了眼眶，落下眼泪，“爸，您别这么说，您永远都是我的好爸爸，是女儿回来晚了。”回来的太早，如何能看见你被母亲虐待成这副鬼样子。 “回来的不晚，不晚。”罗父激动的摇头，“爸能在临死前见到你最后一面，爸就满足了。” 罗月掉的眼泪更凶了，“爸，你别说这话，你不会死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去大城市治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爸相信你，爸相信你！” 父女俩哭了一会，肚子饿的震天响的罗父难为情的看着女儿，“小月，爸好饿啊，你不在家的这些天，我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 罗月立即皱起眉，“爸，您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您弄点好吃的。” “哎哎！好！”罗父激动的目送着女儿离开了房间。 进了厨房，罗月看着正在烧饭的母亲开口：“妈，爸醒了，叫饿，饭做好了吗？” “饿死鬼投胎似的，整天叫饿！”忙出一身臭汗的罗母不满的抱怨着，“好像只有他饿，别人不饿似的！我整天忙里忙外，我都快饿死了！我叫过一句没有？！” 罗月静静地等她抱怨完，这才开口：“他想吃口好的，我给他做一碗溏心鸡蛋。” “没有！”罗母一口拒绝，对视上女儿异样的眼神，生怕她宣扬出去，默默地又改了口：“做做。” 在罗母的监督下，罗月打了两个鸡蛋，做了一碗溏心鸡蛋端出了厨房。 过了一会，她拿着空碗回到厨房，对着母亲喜笑颜开：“爸胃口挺好的，全吃完了。” 罗母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空碗，嘴里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胃口能不好吗？三天饿九顿。”她想起来就喂他一口吃的，想不起来就让他饿着，好不容易吃上一碗溏心鸡蛋，胃口不好才怪呢。 “妈，你说什么？”重生后的罗月不但记忆力惊人，过目不忘，就连听觉也灵敏了许多，她清楚的听见了母亲的嘀咕，却故意问出来。 罗母心虚的眼神乱瞟，“我没说话，你听错了，他吃完了，我们吃。” 第141章 偷翻行李箱 冬天没啥菜，一盘炒咸菜，一碗蒸蛋，没了。 罗月舀了一勺子鸡蛋羹，夹了一大筷子的咸菜，端着饭碗去了外面吃。 罗母则坐在灶前的小矮凳子上，大口的扒饭，时不时站起身夹菜，很快一大碗蛋羹都被她吃进肚子里，咸菜却没动多少。 过了一会儿，罗月拿着空碗走了进来，摆放在灶台上，“妈，我先去收拾行李，碗放着我等会洗。” 畅想着自己以后就是清华北大高材生的母亲，风光无限，罗母看她的眼神温和了许多，“两个碗而已，等会我顺手就洗了，你去收拾。” 罗月转身出了厨房，穿过堂屋，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关上房门，打开了行李箱……。 吃完饭，罗母不但洗好了碗，还烧好了热水，贴心的喊罗月去洗澡。 冬天河水结冰，来回挑水很麻烦也非常辛苦，十天半个月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情。 罗月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从行李箱翻找出换洗的衣物，抱在怀中去了厨房，关上了门。 踮起脚尖，罗母鬼鬼祟祟的走到厨房门口，竖起耳朵聆听里面有水声放下心来，悄无声息的走开，穿过堂屋，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看见打开的行李箱，快步走过去弯下腰翻找，心里焦急的小声低喃：“钱在哪？钱在哪？”这次回来女儿穿的那么好，一定藏了私房钱！ 翻来覆去也没找到，气得罗母直接把衣服拿出来扔在地上，仔细翻找行李箱的每一个口袋，可是找了一遍又一遍，一毛钱也没找到。 “怎么可能没钱呢？！” 满脸不甘心的罗母瞧见扔在地上的衣服，眼前一亮，立马伸手拿起来摸每一个衣服的口袋，终于在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十元的钞票，开心的咧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纤细的手掌忽然伸到她的眼皮子底下，罗母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缓缓的抬头对视上一双阴寒的眸子。 “小、小月，妈就是看你的衣服太乱了，帮你收拾收拾。”罗母尴尬的把钞票放进她的手心，先发制人，“我还找到十块钱，你这孩子，钱怎么乱放呢？万一丢了怎么办？” 罗月一言不发的握紧十块钱，蹲下去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往行李箱放。 罗母一边偷偷的观察着她的脸色，一边伸手快速的帮忙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折叠好放入行李箱。 从始至终罗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也没看母亲一眼，拉好行李箱的拉链，快步走回厨房，砰地一声关上厨房的门。 罗母站在房门口，怔怔的看着这一幕，忽然垮下脸。 死丫头片子这是在给她甩脸子！ 她怎么敢的？ 自己可是她亲妈！亲妈！！ 猛地冲到厨房门口，抬起脚踹了一下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 罗月手里拿着一把菜刀，直勾勾的看着她。 罗母：“……”吞咽了一口水，默默地伸手又把门关上。 对着紧闭的门，无声的骂骂咧咧。 反了天了！ 都反了天了！ 儿子砍人，这小月回家竟然也敢拿刀了？！ 事实就是有些人天生犯贱，你强他就弱。罗月洗完澡，罗母好像失忆了一般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热情帮她倒掉洗澡水。 砰地一声！ 外面忽然传来巨大的动静。 母女俩对视一眼，同一时间走出厨房，迈进了罗父所在的房间。 第142章 下了老鼠药 原本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摔在了地上，碎了一个大口子。 罗月看着碎裂的花瓶，想起它的来历。 记事起，家里就有这个花瓶，但并不是父母买的。 据父母所说，是他们耕地的时候从地里挖出来的，洗干净后发现是花瓶的样式，洗干净后一直摆放在家里，已经很多年了。 除了这个陶罐，家里还挖到过古铜钱，不止她一家，其他村民家里都挖到过这些东西，可是某位老师一句话，就让学生回家找铜钱带到学校，学生们屁颠屁颠的找到很多带去了学校。 在学校得到夸奖的学生们，回家却遭到父母的一顿毒打。 罗月也是当年挨打的学生之一，那还是她上小学时发生过的事情。 门窗紧闭，没有风，好端端的花瓶怎么会摔在地上？ 罗父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瞪着母女俩，明显在告诉她们，花瓶就是他故意打碎的。 罗月若无其事的走上前蹲在地上收拾碎片，站起身看向母亲，“我拿去扔了。” 她前脚刚踏出房门，身后传来打骂声。 “你干什么？！没事找事是？我看你就是欠揍！我让你手贱！打死你！打死你！！” “哈哈哈哈！”挨打的罗父不但没有求饶，反倒嚣张的大笑起来。 听见父亲猖狂的笑声，罗月皱了皱眉，她并没有把花瓶扔掉，而是进了房间，把花瓶跟碎片一起放到了床底下。 “啊！！” 对门房间忽然传来母亲凄厉的惨叫声，罗月迅速转身快步走过去查看情况。 父亲瘫痪在床，只剩下一只手能动，如何还能对母亲造成伤害？她怎会叫的如此凄惨？ 快步走进房间，却看见母亲好端端的站在床榻边上，却在抱头惨叫。 罗月疑惑不解的走近，“妈，你怎么了？”眼神却瞥向满脸阴狠得意的父亲，他到底做了什么？ “啊！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罗母忽然爬上床，骑在罗父的身上，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哈哈哈哈！”罗父被掐反倒笑得更大声，“你们都给老子陪葬！” 罗月装出一副被吓傻的模样，站在旁边冷眼看着。 渐渐的，罗父的笑声越来越小，缺氧导致脸色发紫，翻起了白眼，没了声息。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罗母忽然松手跳下床，大喊大叫着跑了出去：“李大夫救救我！救救我！！” 村医两口子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忽然听见院门外有人大喊大叫。 半夜三更找上门的一般都是大事，李大夫立即起床穿好裤子，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快步往外走，“来了，来了！” 他刚打开院门，还没看清是谁，对方噗通一声跪下，对着他疯狂磕头：“李大夫救救我，救救我！” 李大夫定睛一看是老罗媳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拽起来，“你干什么？有话站起来好好说。” “你救救我！救救我！”罗母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罗茂生那个畜生在米缸里下了老鼠药！他要毒死我！！” 第143章 催吐 “什么？！”李大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家老罗不是瘫痪在床吗？他怎么可能往米缸里下老鼠药？” “是真的！呜呜呜呜！”罗母急切的道出原委，“他自己亲口说的！他爬去厨房往米缸里倒了老鼠药！他自己要死了！他要拉我陪葬！” 罗茂生那个阴险歹毒的畜生，竟然趁她外出时爬到厨房下药！ 怪不得他会从床上摔在床底下！ 原来是下完药后他爬不上去了！ 李大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发人深省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母的哭声一滞，豁出去般大喊起来：“因为他恨我！” “可我更恨他！” “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自从嫁给他，他三天两头打我！” “他瘫了竟然还敢动手打我！我就打了回去！” “我不给他饭吃！所以他报复我！他想我死！” 李大夫：“……什么时候吃下去的？多久了？你赶紧进来，我帮你催吐，希望还来得及。” 罗母赶紧跟上去回答：“吃晚饭的时候……。” 李大夫调配了一杯东西让她喝下，没多久，罗母就感觉心里一阵反胃，跑到院子里‘哇哇’的吐了起来。 李大夫站在旁边不停的催促：“快点吐，一定要吐干净！”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我记得你家小月今天不是回家了？她难道没吃晚饭？” 吐了一半的罗母顿时愣住了，她只顾着自己的命，早把丫头片子抛在了九霄云外。 李大夫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气急败坏的大叫：“你怎么能忘了孩子？！”扭头对着屋内大喊：“媳妇快！你赶紧去老罗家把小月叫过来催吐！！” 罗老头、罗老太家的院门被人敲的砰砰作响。 老人都是早睡早起，刚眯着的罗老头气得不轻，用脚去踢罗老太，“死老太婆，还不快去开门！看看谁来了！” 被踢了一脚的罗老太不情不愿的穿衣下床，一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埋怨：“谁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砸门！” “爷爷奶奶不好了！快开门啊！”院门外传来罗月撕心裂肺的喊叫着。 罗老太意识到不对头，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打开了院门，满脸泪痕的罗月一下子冲了进来，抓住了她的手臂大叫：“奶奶不好了！我妈把我爸掐死了！！” 什么？罗老太两眼一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大快要死了，好端端的，大儿媳妇掐死他干嘛？ 磨磨蹭蹭下床走出来的罗老头听见这话，一个箭步冲了出来，大声质问：“你说什么？！” 罗月急忙哭诉：“我爸在米缸里下了老鼠药，想要毒死我妈，我妈一时气不过就掐死了他！你们快去看看！”谁能想到父亲并不是完全瘫痪，还能到处爬呢。 两个老人怀疑人生，快步去了大儿子的家中，进入恶臭刺鼻的房间，瞧见了躺在床榻上已经死去的大儿子。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罗老太拍打着床沿哭嚎着。 从大儿子瘫痪出院回家后，她一次没来看过，这会倒是越哭越伤心。 第144章 虎毒不食子 罗老头红着眼眶上前查看，在死去大儿子的脖颈间发现了明显的掐痕，暴怒大骂：“畜生！畜生呀！”儿子砍伤父亲，妻子掐死丈夫！宛如一头发疯的狮子扭头转身瞪着罗月，“你妈呢？杀完人跑了？！” 罗月连忙解释：“她应该是跑去找村医救命了。” 罗老头面目狰狞，一巴掌打在罗老太的脸上：“哭有什么用？赶紧跟我去抓人！别让她给跑了！” “抓住她！给我儿偿命！”罗老太发狠似的咒骂，跟罗老头一块离开。 罗月深深地看了一眼父亲的尸体，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远远地跟在二老的身后。 看见他们分头去找了三叔跟五叔，在一起去村医那里当场抓住了母亲。 罗月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罗家人对着母亲拳打脚踢，口口声声喊着：‘让她杀人偿命。’ 罗母被打的头破血流，不甘心的大吼大叫：“是他先在米缸里下药，想要毒死我！” “他自己要死了！凭什么拉我陪葬！！” 罗老太老泪纵横的控诉反驳：“村里人谁不知我大儿瘫痪在床？怎么可能往米缸里下老鼠药？分明是你不想伺候，嫌他拖累了你，故意掐死他！” “对！一定是这样！这女人好狠毒啊！” “有其母必有其子！耀祖都敢拿刀杀亲爹，她是耀祖的妈，掐死自个丈夫不稀奇！” “一家子杀人犯！真可怕！” “打死她！打死她！” 被众人拳打脚踢的罗母吓得护住头大声的反驳：“他能爬的！他能爬的！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 李大夫生怕在自己家里打出人命，连忙上前为罗母作证：“大家冷静一点听我说！” 他一举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聚在他的身上。 “她没有撒谎，我刚才已经帮她催吐了。”李大夫指向院子角落里还没来的及清扫的呕吐物，“老鼠药毒性很强，现在立即送去镇上的大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晚了，怕是要出事！” 李大夫说得信誓旦旦，众人半信半疑，忽然看见了人群中的罗月，顿时围攻她询问事情的真相。 罗月哭泣着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爷爷奶奶走了之后，我进房间去看我爸，发现他摔在地上，我叫妈一起把他抬到床上……睡觉前，我爸突然告诉我们，他在米缸里下了老鼠药，他活不成了，要我们给他陪葬，我妈一时气昏了头才会掐死了他，她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罗月可是村子里公认的乖巧懂事，绝不会撒谎。 众人听完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这老罗也太狠毒了？自己要死了，竟然还要下毒害死妻女！” “虎毒不食子！这老罗可真不是个东西！” 女人骂罗父，男人维护他。 “他想毒死媳妇还不是因为被媳妇虐待呗！” “我经过他们家门口，经常能听见老罗的惨叫声！” “最毒妇人心！老罗想毒死这个女人，是她活该自找的！老罗没几天活头了，也不好好伺候，成天虐待他！” “老罗媳妇是活该，可小月这孩子是无辜的啊！他怎么连孩子也要一块毒死？” “谁知道呢！估计是疯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各执一词，咒骂着罗老大两口子。 第145章 救救妈妈 “你们都让开！我得赶紧帮小月这孩子催吐！”李大夫急的推开其他人，一把抓住罗月把她从人群中拽了出来，推进屋子里让她赶紧喝药催吐。 罗老五的媳妇紧跟着走了进来，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 罗月却拒绝喝药：“叔叔，我没吃晚饭。”她吃了本该煮给父亲的溏心蛋，所以，她根本没吃晚饭。 李大夫愣了一下，“孩子，人命关天，你可不能骗叔叔，你妈亲口说你也吃了晚饭。” 罗月小声的解释：“我妈不会做饭，我吃了一口太难吃了，偷偷倒给家里的鸡吃了，你别告诉我妈。” 李大夫：“……”欣慰的长舒一口气：“你没吃就好，没吃就好。” “我妈妈她……会不会死？”罗月红着眼眶，眼巴巴的瞅着他。 老鼠药毒性太强，即便洗了胃存活的希望也不大。李大夫不敢看她的眼睛，扭过了头，假装很忙碌的整理桌子上的东西，“你妈会没事的。” “你妈不会有事的，别担心。”罗老五媳妇走上前抱住了罗月安慰，不禁红了眼眶。大哥死了，大嫂怕是也活不出了，这孩子的命也太苦了。 “五婶……”罗月回抱着她，拿脸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如果五婶是她的母亲，该多好。 可她话音未落，院子外面传来了罗老头的低吼声，“把她捆起来！带到老大面前赔罪！” 罗家人没想到真相揭穿后，罗老大竟然也遭到了辱骂，立马找来绳子捆住了罗母的双手，往外拖拽。 “小月！救我！ “救救妈妈！！” 愤怒的罗家人让罗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她恐惧的朝着屋内大喊大叫。 听到外面动静的罗月下意识往外走，却被五婶一把抓住了手腕拦住。 高云凤生怕她误会，红着眼眶向她摇头，“小月，你妈这件事你管不了。你爸对你妈不好，可她也不该杀了你爸，杀人偿命，你救不了她。” 罗月静静地看着她。 五婶是善良，可从小生活环境的洗脑，男权的压迫，骨子里的自卑让她认为女性就该吃苦，忍让。 “五婶，是我爸先下毒，想要杀了我跟我妈，我妈反击而已。就像有人打了你一巴掌，正确的做法不该是忍让而是狠狠地打回去，我妈没有错。” 高云凤愣了一下，嘴唇张了张：“……小月，婶子没说你妈有错，你妈也是苦命人。可如今出了人命，死的还是你爸，你帮你妈会被其他人辱骂。再说你一个孩子，如何能对抗整个罗家的人？……除非，把你外婆一家人叫过来。” 罗月：“……”五婶太善良了！ 刚才她还在琢磨，等罗家打死人，她就去报警，再把罗家人都送进去！ 可现在五婶竟然让她去找外公外婆。 就算叫来了人又能怎样？ 杀人偿命，母亲不被罗家人打死，也会被抓去坐牢，最好是毒药发作毒死她，免除后患。 高云凤见她半天不说话，恍然大悟道：“你这孩子是不是怕黑？别怕，婶子陪你一块去你外公外婆家。” 骑虎难下的罗月：“……谢谢五婶。” 第146章 谁也别想活 山路崎岖，晚上太黑，骑自行车容易摔进沟里，高云凤只能陪着罗月走着去。好在罗月的外婆家就在隔壁村落，离罗家村并不远，估摸着来回也就一个小时左右。 一路上，罗月想拖延时间都不行，高云凤小跑着前进，时不时的还会催促着她，以为她累着了走不动，还会拽着她快步向前走。 看着二人相握在一起的手，罗月闭了闭眼。 如果五婶知道她是个杀人犯，还会这样拉着她的手吗？只怕是躲避不及，害怕的根本不想看到她。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罗母跑出去一小会，床榻上忽然传来猛烈的咳嗽声，罗父又活了过来。他扭过头，眼神怨毒的狠剜着站在床边上的罗月，“孽女！上辈子老子就该趁你活着的时候剁了你的手脚！留着你这个祸害，这辈子来害我！” 前几天，饥饿再加上妻子的棍棒相加，疼的他再次晕死过去，万万没想到再次醒来竟然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前世联合儿子杀了女儿之后，却没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他跟儿子都被判处了死刑，先后枪毙。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儿子、女儿都重生了！ 女儿重生回来立马揭穿了抽签的真相，处处针对陷害儿子。 可恨的是他竟然上了孽女的当，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利用！ 对儿子拳脚相加，最终导致了悲剧，儿子奋力反击才会拿刀砍伤他，是他对不住儿子！ 罗月没想到父亲竟然也重生了，却重生的这么晚。 想起前世惨死的一幕幕，眼里的仇恨浓烈的都快溢出眼眶，语气却出奇的平静：“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不复仇，难道要把你供起来？” “你骗的老子团团转！”罗父愤怒的咆哮，却因为身体虚弱，脖子被掐声带受伤，声音沙哑无力，显得毫无气势，“钱是你偷的！” “你还在饭菜里下毒！想毒死我们一家子！” “耀祖根本没有下河洗澡摔破了头，是你故意推他下水想要淹死他！” “一向蠢笨的耀祖遭你接连算计，聪明了一回，假装淹死，趁机下潜游上了岸。可笑他九死一生回到家，我们却骂他顽劣！” “他告诉我们你想要害死他，我们却误以为又是他闯了祸，却撒谎想要嫁祸到你的头上！” “”你的奸计没有得逞，就搞出假死脱身，故意弄出跳河自杀的假象迷惑我们！” 面对一声声指控，罗月漫不经心的理了理头发，“您有证据吗？”原来耀祖告过状，可惜呀，放羊的孩子谎话说多了， 再也没有人相信了。 罗父气极反笑，“是我对不起耀祖，上了你这个孽女的当！”他哪怕只要相信儿子一次，只要一次就不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所以……”罗月接过话茬：“……是你告诉妈，我在学校读书，指使她去校门口下跪。” “你现在才猜到，晚了！哈哈哈哈！”罗父疯癫大笑，“上辈子，老子杀了你，这辈子你还想报仇？还不是死在老子的手上！” 都以为他瘫痪在床彻底废了，没想到他还能爬！ 他硬生生的滚到地上，从房间爬到堂屋，又从堂屋爬进厨房，下完老鼠药，再从厨房爬回来。 以往，一分钟不到的路程，他爬了好几个小时！好几个小时！！这一切都是孽女害的！是她害得！ 他活不了，谁也别想活！ 都去死！ 一起死！ 第147章 敲门的是鬼 “啧。”罗月眼神轻蔑的俯视着他，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让您失望了，您往米缸里下了老鼠药，可惜，我没吃晚饭。” 罗父疯狂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没、吃？你为什么没吃！！！”他最想毒死的是孽女，顺带上妻子，可现在孽女竟然没有中毒！ “爸，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罗月眼神讥讽的反问，“从妈忽然跪在校门口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产生了怀疑。其次，回到家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大变，就算你真的瘫在床上需要我伺候，你也只会像个大爷似的对我颐指气使，绝不可能服软，最后……” 罗月伸手指了一下地面，“……你留下了最大的破绽有两个，一是你无缘无故从床上摔在了地上，二是地上有你爬行过的拖行。” 罗父下意识看向地面，一时没了声音。 罗月：“……我当时就在想，地上为什么会有拖行的痕迹？你那么努力从房间爬进厨房想要干什么？我就站在你的角度去厨房逛了一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原本放在橱柜下面的老鼠药不见了。原本我以为你下在了水缸里，却在米缸里发现了老鼠药。” 罗父：“……你知道我下了老鼠药，却不提醒你妈，还让她吃了晚饭。” “她也是帮凶，杀害我的凶手之一。”罗月冷冷的看着他，“是什么错觉让你们以为，你们杀了我，分了尸，还指望我爱你们？” 伸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枕头，“你跟妈先走一步，至于弟弟，你放心，等他坐完牢出来，我就送他下去团聚，毕竟，你们三个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手起枕落，还世界一个清静，从此梦魇里将会少一道魔鬼的身影。 “小月？小月！” 高云凤叫了罗月好几声，见她终于回过神，指着前方几栋房屋，“我只知道你外婆住在这个村子里，具体哪一家我不太清楚。” “那一家就是。”罗月看向其中一栋门前种着樱桃树的破旧老房子，走在最前头领路，敲响了大门，引来了村子里的狗叫声。 深更半夜，人都睡熟了，罗月敲了好一会才听见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谁啊？” “外婆，是我，小月。”罗月没等来开门，却听见里面惨叫一声：“有鬼啊！” 罗月：“……” “老头子！有鬼！敲门的是鬼！” “胡咧咧什么玩意？！” “是小月的鬼魂回来了！” “放你娘的狗屁！” “死老头子！你不信，你自己去开门！” 罗月冲着五婶露出尴尬的笑容，耐心的等着外公来开门，门内再次传来脚步声，可依旧无人开门。 隔着门，老人颤巍巍的小声询问：“谁啊？” 罗月对着门缝喊话：“外公是我，我是小月，我没死。” 门内一片死寂。 罗月连忙拍门，带着哭腔：“外公你快开门啊！我妈掐死了我爸，爷爷奶奶要我妈偿命！你们快去救救我妈！” 啪嗒一声，屋内的灯亮起。 吱嘎一声，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 第148章 救下一具尸体，我们怎么处理？ 罗月哭诉着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你们快去救救我妈，去晚了，我妈就被他们打死了！” 陈婆子气愤的叫骂着：“老头子，快，我们赶紧过去！对了，把儿子也叫上！” 沉默半响的陈老汉却伸手拽住了陈婆子，掀起眼皮看向外孙女，“小月，这事你不该来找我们，你妈杀了人，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我们去了又能如何？” “你也说了，你妈吃了老鼠药活不成了，要我们两个老的去给她收尸吗？” “她已经嫁出去了，就是罗家的人，你、走。” 罗月默默地流着眼泪不肯走，拖延的越久越好，最好她回去就能听到母亲的死讯。 高云凤看见她这个样子心疼坏了，气愤的冲着陈老汉质问：“就算嫁出去也是你们的女儿！你们当真不管她死活？！” “她杀的是人，是她的丈夫！不是猫猫狗狗！”陈老汉心情烦躁，点燃了一根香烟，刺鼻的烟味向四周迅速的扩散，“我们去了又能怎么样？她不是吃了耗子药？救下一具尸体，我们怎么处理？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埋进我们陈家的祖坟。”出了人命，他们去了罗家村，等于送上门被罗家人揍一顿，他为什么还要去？ “好好好！”高云凤早就知晓大嫂娘家人不是东西，当初要高价彩礼把大嫂嫁给了大哥，婚后又逼她多次拿钱贴补娘家弟弟。 她陪着小月这孩子来一趟，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女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嫁出去的女儿就不是人了吗？！ “小月！我们走！”高云凤转身抓住罗月的手往外拽。 没走几步，迎面撞见听到动静从床上爬起来的陈光宗。 罗月立马求救：“舅舅！救救我妈！”她立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讲述了一遍。 陈光宗听完，一脸晦气的朝她挥手：“滚滚滚！你妈杀了你爸，你弟抢劫坐了牢，你们一家子的杀人犯，快点滚！别把晦气传染到我们村子里！” 罗月等得就是这句话，她咆哮着嘶吼：“你们不救我妈，我也不认你们！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死丫头片子！你对谁吼？”陈光宗举起手就想打人。 高云凤立即把罗月护在身后，瞪了男人一眼，转身拽着罗月就走，一边走，一边安慰：“小月别哭，婶子还在呢，婶子给你想办法。我们走，现在赶紧回去。” 来回折腾了一个小时又回到了罗家村。 出了人命，事情闹得很大，除了正在做美梦的孩子们，整个村子的大人都聚集在罗月的家中，连院子外面都站满了人。 罗家人坐在堂屋内正在商量罗老大的丧事。 见到罗月归来，罗老头第一个厉声质问：“去哪了？” 罗月实话实说，一行清泪滑过脸庞，“我去找外公外婆了，舅舅嫌我晦气让我滚，我再也不认他们了！” “活该！”罗老头浑浊的眸子，凶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心里头只有你妈！没有你爸！” “你爸是被你妈杀死的！你妈就是你的仇人！” “你竟然还跑去找人救仇人！你爸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陈家人这是不敢来，来了他连陈家人一块揍了，给他大儿赔罪！ 第149章 没钱操办丧事 “我妈呢？”罗月哭着问。 罗老头：“在里面跪着，你也进去给老子跪着！” 罗月伸手按了一下想帮她说话的五婶，径直走进了父母的房间。一进去就瞧见母亲仍旧被困住了双手，却跪在床榻前。 父亲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臭烘烘的无人为他收拾。 大概是听到堂屋里的对话，跪在地上的罗母，满脸血污的看向罗月，眼神麻木透着一丝绝望。 罗月走近后仔细观察她的神态，微微蹙眉。 老鼠药毒性很强，半个小时之内就会发作。 按理说，这会她早该头晕、惊厥、抽搐……昏迷不醒才对，可看她最多精神萎靡，脸色苍白了一些，完全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难道是老鼠药放久了，药效减轻了，还是……老鼠药其实是假的？ 药贩子很可恶，村子里经常有人买到假的老鼠药，老鼠没毒死，到了晚上反倒撒欢的跑来跑去，更加的精神活泼。 罗月决定再仔细观察一会，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毒性都没有发作，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数，老鼠药，八成是假的。 目光落在父亲的尸体上，他临死前还想拉两个人陪葬，可惜，谁也没有死成，反倒是提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会到了阴曹地府，不知道怎么后悔破口大骂呢。 外面忽然吵了起来。 买棺材办丧事都需要钱，可现在罗老大死了，家里欠了一屁股的债，没钱操办丧事，罗老头做主，让两个儿子合伙掏钱出来。 罗老三第一个跳了出来，“好事轮不到我头上，要出钱了就找我！我不同意！” 罗老五精明一些，眼珠子转了转，附和道：“三哥不同意，我也不同意，都是儿子，怎么能漏了老六？爹，你把他叫回来，大哥的丧事要办也行，他也必须出一份力。”大哥都死了，老六却还在跟狐朋狗友鬼混不回家，八成还不知道这件事。 罗老头眼神愤恨的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老六还没成家！出什么力？！”老六在外面挣大钱，不能叫回来。不能给老六娶媳妇，只能靠他自己，做爹的心里有愧啊！ 罗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欠条拍在桌子上，“大哥大嫂欠我的钱还没还，我实在拿不钱来，我把话放在这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随即一副无赖的模样蹲在了地上。 看到欠条，罗老头心里明白老三家确实也困难，眼神下意识扫向老五。 罗老五立马哭穷，哭几个孩子上学负担重，哭岳父母病重，媳妇刚拿了钱回娘家看望，哭过完年孩子开学没钱交学费，又要欠着学校的。 哭个没完没了，气得罗老头拍案而起，大发雷霆：“他是你们大哥！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烂掉，不下葬吗？！” 罗老五吭哧半响，小声的反驳：“我们也不想这样，大哥没了我们也伤心难过。”话锋一转，大声斥责：“都怪大嫂，是大嫂害死了大哥，要不我们就去找大嫂的娘家人要钱，让他们出钱给大哥下葬。” “对！去找大嫂娘家人！”罗老三连忙站起身附和。 可罗老头却是满脸凝重，“陈家人不是好惹的，去了也是白去。”去了根本要不到钱，只会打起来，他这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 第150章 断绝母女关系 罗月忽然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三叔，五叔，你们谁出钱给我爸买口棺材下葬，我家的田地就给谁。” 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告诉她，家里哪怕一根草都是弟弟罗耀祖的。 打工赚钱给弟弟盖房子。 嫁人要彩礼给弟弟娶老婆。 婚后还得帮衬娘家弟弟。 凭什么？！ 凭什么！！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人追，也不是没有交过男朋友，她是不敢结婚，恐惧婚姻。 既然家里的东西都是耀祖的，她得不到就毁了它！ 等他坐完牢无家可归，流落街头！ 罗老头闻言露出欣慰的眼神。 罗老太也默默的点头赞同。 罗老三跟罗老五更是两眼绽放精光！ “我不同意！！”跪在房间内的罗母，不知何时挣脱了绳子跑了出来，强烈表示反对，“田地都是留给耀祖的！你们做叔叔的不能抢一个晚辈的东西！” 罗老太立马冲上前，对着她拳打脚踢：“你这个杀死我大儿的杀人犯，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罗月哭着假装上前拉了两下奶奶的胳膊，“奶奶，别打我妈妈。” “小月的主意不错。”罗老头对罗月另眼相看，读过书就是不一样，一下子解决了问题，扭头看向两个儿子。 还没等他开口，罗老五抢先道：“大哥从小最喜欢我，经常带我玩耍，现在他走了，就算倾家荡产我也要尽最后一份心，我这就去借钱！”转身就往外走，暗中向自个媳妇使了个眼色。 可高云凤还沉浸在伤心中，根本没瞧见他的眼神。 罗老五气恼的干脆走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强行把人带走。 罗老三生怕自己落后一步，大哥的田地全给了五弟，他连忙附和道：“我最敬重大哥，现在他去了，作为弟弟我肯定也要尽一份心，我也去找人借钱！”转身快步往外走。 见机行事的罗老三媳妇立马追着罗老三离去。 “妈！你想干什么？！”罗月一直紧盯着母亲的反应，见她忽然投来恶狠狠的眼神，还想趁机对她动手，第一时间躲到奶奶的身后。 罗母愤怒的朝她咆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家里的一切都是耀祖的！还轮不到你做主！等耀祖回来，你让他怎么活？！” 罗月一脸受伤难过的质问：“你跟爸宠的耀祖连饭都不会做，指望他种田养活自己？” “现在爸没了，耀祖还在坐牢，田地暂时交给两个叔叔种怎么了？” “你害死了爸，现在连他入土为安都做不到，你不是我妈！我也不是你女儿！从此以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罗老头看向罗月的眼神越来越满意。 以前，他认为丫头片子都没有出息，可忽然之间他发现，眼前的丫头跟其他的丫头不一样，这才是他罗家的人！ 罗老太第一次把孙女护在身后，冲着大儿媳妇发飙：“小月说得对！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没有教好孩子，害死了我大儿，又害了我大孙子！小月才是我们罗家的人，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说三道四！” 转身和蔼可亲的冲着罗月微笑，“小月，奶奶在这里，甭怕她！咱就跟这个外人断绝关系！以后你给爷爷奶奶养老，别养这个杀人犯！” 第151章 你别信杀人犯的话 “哈哈哈哈哈！”看着两个老不死的护着丫头片子，罗母疯癫大笑，“小月，你当真以为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喜欢你？不过是因为现在你有了出息，他们才对你好。” “你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对你的？” “赔钱货、贱丫头……啪！” 恼羞成怒的罗老太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重重的扇在罗母的脸上，打的她的脸歪向一边，“住嘴！你这个杀千刀的烂货！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被打的罗母看着罗老太笑得越发疯癫，“我坐月子时奶水不够，是谁只让我喂耀祖，不让我喂小月的？！” “为了让你的大孙子吃饱，你甚至从早到晚的监视我，不让我喂她一口奶水。” “要不是喝粥的时候我偷偷喂点米汤，她早就饿死了！！” 陈年旧事被提起，罗老头装聋作哑。 罗老太心虚的支支吾吾，“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你少污蔑我！”越说越自信，侧身一把抓住罗月的手：“你别信杀人犯的话，你妈就是在撒谎！” 罗月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我撒谎？哈哈哈！我撒谎？”罗母笑得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满月宴的时候，你们眼里只有耀祖，谁管过小月的死活？没人记得我生了两个！” “从小到大，你们都抢着抱耀祖，一次都没抱过她！” “无论是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我都得背着她！要是不背放在地里，身上爬满了虫子都能吃了她！” “一岁时……” 干过的坏事被人一件一件翻了出来，就连罗老头也无法再装作听不见，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你给老子闭嘴！”瞟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孙女，心里虚得慌。 要是她大吵大闹还好，就怕这么安安静静，明显是听进去了大儿媳妇的话，心里恨上了他们。 院外传来警笛声，村长领着警察走了进来。 罗老太第一时间迎上去哭诉：“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伸手一指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罗母：“就是这个狠毒的女人杀了我的儿子！快把她抓起来！” 罗母没有任何反抗，任由警察帮她戴上了手铐。 临走时，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女儿，忽然大喊了一声：“好好读书！” 逆着光，站在堂屋门口的罗月冲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罗母遍体生寒，想要再去看时却被警察推进了警车内。 罗月转身进了堂屋，走到房间门口，静静地看着戴着口罩的法医正在仔细查验尸体的死因。 就算是见过很多尸体的法医也受不了屋内的臭味，伸手推开窗户，散掉屋内浓烈臭气，继续仔细勘察。 一旁的辅警太过年轻，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吐得稀里哗啦，却还在坚持拿纸笔记录着。 没有监控，不会提取指纹，又是小县城的法医，翻不起风浪，查不出真相。 几个小时后，法医确认死者死于窒息，再加上在场证人的证词，嫌疑犯罗母亲口承认杀人，死者家属拒绝解剖等各种原因，法医跟辅警也在天亮时离去。 罗老三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口薄棺材。 罗老五也‘借’了几百块钱，买来了白布、黄纸、香等各种物品。 罗老太一边作呕，一边给尸体擦洗清理干净。 罗老三跟罗老五帮尸体穿上罗月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压箱底衣服，叫来几个强壮的村民，齐心协力把尸体连同身下的床单一起抬进了棺材里。 第152章 丧事 披麻戴孝的罗月跪在棺材前，往火盆里烧纸钱，跳跃的火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格外的白里透红。 她始终低着头，压制住上扬的嘴角，见到有人来吊信，光打雷不下雨的嚎上几嗓子，始终也没人发现。 村里死人要办流水席。 三婶、五婶、出嫁的两个姑姑都在厨房忙个不停，平时跟罗家走得近的一些女人，也会主动走进厨房帮忙。 冬天蔬菜少，腌制的各种咸菜、萝卜干。 没有肉，有人出主意把罗母养的鸡全杀了。 罗老太婆没有进厨房帮忙，坐在耀祖的房间，村里几个老姐妹围着她安慰，让她节哀顺变。 堂屋放了口棺材，布置成了灵堂，原本放在正中间的桌子就没地方放了，干脆靠墙放着，罗老头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杯茶，跟村长他们唠嗑，时不时的还会笑几声。 没人觉得刚死了儿子的罗老头过分，因为早在罗老大出院回村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在等他的死讯，只是没想到最终会被他媳妇掐死。 罗月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烧纸钱，偶尔起身看一眼牌位前的香烧完了没有，要是烧完了就得赶紧续上，香不能断。 有时看着棺材神情恍惚的发呆，总觉得一切如梦如幻。 有时会听着身后那些叠元宝亲戚的议论声，中心永远围绕着‘以她的家人’为主题，骂完她的父亲，骂母亲。骂完她的母亲，骂弟弟，骂完她的弟弟又开始骂她的父亲，提到她时就是夸赞，命苦，叹息。 可笑的是此前十几年这些人提到她就是赔钱货，读书没用浪费家里的钱早晚嫁人，勤快没用早晚是婆家的人会被婆家人收拾……。 要不是羽翼未丰满，她真想拿出一面镜子给他们照照自己丑恶的嘴脸。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守夜的时候。 老人年纪大了，自然扛不住守夜，也不可能为自己的儿子守夜。 罗老太跟罗老头在村长他们走后，相继回家歇息。 见公公婆婆走了，罗老三媳妇以孩子为借口也跟着走了。 罗老三倒是没走，坚持留下来守夜。毕竟死的是亲大哥，他要是也跟着走了，被村里人知道一定会戳他的脊梁骨。 高云凤主动留下来守夜，可罗老五倒是个疼媳妇的，他见三嫂找借口回家，就让傻媳妇也回家歇息去，“这里有我跟三哥，还有二姐跟四姐，用不着你。” 可高云凤的眼神却担忧的看向罗月。 守夜的人多，确实用不着她，可是她担心小月这个孩子。转念一想，有孩子二姑跟小姑在，比她这个婶子强。 走到跪地的罗月面前，压低嗓音：“你已经跪了一整天，晚上没人来吊信，你不用跪了。我回家看孩子，早上再来送大哥上山。” “五婶慢走。”罗月站起身，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转身看向正在说话的两个叔叔，“三叔，五叔，我去厨房弄点吃的，你们看着点香。” “去，去。” “有我们看着，你就放心。” 财帛动人心，因为她主动提出让出家里的田地，两个叔叔对她的态度比之前校长来时还要热情。 第153章 二姑、小姑 罗月取下头上的白布放置在一旁，走进了厨房。 其他人都走了，厨房一团糟，可两个姑姑却仍旧在厨房忙碌收拾。 “二姑，小姑。”罗月进去后率先打了一声招呼。 二姑个子高挑，长相清秀，爷爷奶奶以高价彩礼嫁给了男方，再用彩礼钱为三叔娶了三婶。 男方认定二姑是买来的，动辄打骂，当牛马使唤。 如今的二姑背驮了，手脚粗糙，皮肤黝黑，整个人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看上去比棺材里的父亲更像一个死人。 小姑娇小玲珑，长相普通，爷爷奶奶拿她换亲，为五叔娶了五婶，这样双方都不用出彩礼却都娶上了媳妇。 可谁关心两个换亲女孩子的死活？ 五婶为了不嫁给五叔，闹着自杀，却还是被强行送进了罗家。 小姑逃跑被爷爷亲自抓回来，打断了笤帚，绑住手脚连夜送进了高家。 “小月，是不是饿了？这是给你留的茶叶蛋，快吃，还是热的。”小姑拿出两个茶叶蛋塞进罗月的手中，转身又忙着去洗碗。 “谢谢小姑。”罗月剥着蛋壳，慢悠悠的吃着，眼神却落在小姑的身上。 当初她不愿意换亲，趁机逃跑却又被抓了回来，打了一顿送进了高家。 从此，她恨上了爷爷奶奶。 这两年她没有回过一次娘家，这还是出嫁以后头一次回来，看在的还是死去父亲的面子上。 小姑性格强势，嫁人之后也没有认命，小姑父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父母的，小姑就跟公婆对着干。 年老的始终干不过年轻的，如今是小姑掌家，日子也还算过得去，就是人被磋磨的不成样子，一家子的重担全在她一个女人的身上，三十不到的年纪却苍老的像四五十。 罗月目光一转落在正在烧火的二姑身上。 原本十里八乡最出挑的姑娘，在婆家任劳任怨，却被二姑父打的浑身是伤，脸上、额头上都留下了难堪的疤痕。 可就是如此老实的二姑，后来却传出跟男人跑了，消失了十几年，杳无音信。 直到二姑父家的老房子拆迁，有人在他院子里封的水井里发现了一具枯骨，经过鉴定后确认是二姑的尸体，真相这才大白。 二姑根本没有跟男人跑了，而是被喝醉酒的二姑父活活打死后，扔进自家院子里的水井里，对外声称水井里死了老鼠，水井废了不能用，只好封了起来。 二姑夫却带人跑到罗家大闹一场，先发制人，到处宣扬自己媳妇跟野男人跑了，对孩子也是灌输了这个念头，让孩子带着对母亲的仇恨长大。 所有人都信以为真。 谁能想到她孤零零的死在自家的水井里，还背负了十几年的骂名。 罗月走上前，把手里的另一个茶叶蛋递过去，“二姑，你也吃一个。” 罗佑哥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摇了一下头。 瞧见二姐这副模样，罗佑娣气不打一处来，手中挥舞着洗了一半的锅铲，“二姐，姐夫是不是又打你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敢打你，你就趁他睡着了把他绑起来，狠狠打回去！” “你公婆那两个老不死的敢对你动手，你就点火烧房子跟他们同归于尽！看他们还敢欺负你！” 罗佑哥低垂着头，一声也不吭，仿佛没听见似的。 堂屋忽然传来吵架的声音，坐着一动不动的罗佑哥仿佛惊弓之鸟，吓得缩成一团。 听出是二姑夫的声音，罗月看了她一眼，快步走了出去。 第154章 灵堂闹事 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路东倒西歪，碰到什么就踹什么。 碰到椅子踹椅子，碰到摆放着牌位的供桌就踹桌子，碰到棺材甚至都踹了棺材一脚。 坐在一旁的罗老三立马站起身呵斥，“钱富国！你喝醉了就回家，别在这里闹事！” “你在跟谁说话？！”钱富国挺着大肚腩凑到罗老三的面前，嚣张跋扈的冷笑热讽，“当年要不是老子出钱，你他妈的能娶到媳妇？” 拿着二姐高价彩礼钱娶老婆的罗老三被人戳中了痛处，面色铁青的瞪着他，捏紧了拳头，却始终没敢挥上去。 见到罗老三不敢打自己，钱富国越发的嚣张，一脚踹在棺材上，大喊大叫。 罗老五隐忍着怒火刚要上前止住，眼角余光瞥见二姐从厨房小跑着出来，快步走到钱富国的面前，伸手去拉他回家。 啪！ 钱富国一巴掌扇在罗佑哥的脸上。 又抬起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罗佑哥痛苦的倒地。 钱富国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又猛扇两个耳光，“贱人！老子花钱买了你，你就是我钱家的人，谁允许你回娘家的？！” 罗佑哥忍住疼痛，苦苦的哀求：“富国，我大哥刚走，你别在这里打我，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回家。” “晚了！”钱富国面露狠色，对她拳打脚踢，“罗家把你卖给了老子，你就不再是罗家的人！老子让你不听话！让你回娘家！老子打死你！” 砰！ 擀面杖重重的击打在钱富国的头上，鲜血流了下来，轰然倒地。 罗佑哥痴傻的仰望着手持沾血擀面杖的罗月，久久无法回神。 “小月！你怎么能打人呢？”罗老五走上前，假装嗔怪了一声，蹲下身子去检查了一下钱富国，见他没死，松了口气。 “打得好！就该打死他！”罗佑娣快步上前扶起了罗佑哥，投向罗月的眼神满是赞许，“你比你二姑强多了，好样的！” 罗月伸手指了一下耀祖的房间，“小姑，你扶着二姑去那间房休息一下。” 罗佑娣扶着罗佑哥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奇怪的动静，回头一看，罗月拿着擀面杖又抽打了钱富国好几下。 她这个举动，震惊的罗老三跟罗老五说不出话来，看她的眼神也透着一丝异样。 罗月停手后，气喘吁吁的看向罗老三，“三叔，二姑父太坏了，竟然在我爸的灵堂上闹事，打二姑姑，还对您不敬，我给你们报仇了！” “小月，打得好！”罗老三走上前，也趁机踢了一脚昏迷不醒的钱富国。 “小月，好样的！”罗老五凑上前夸奖，竖起了大拇指，眼珠子一转叮嘱道：“记住了，是他自己喝醉酒摔破了头，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天不亮就要上山出殡，即便是半夜三更也随时会有人来，万一被人瞧见钱富国躺在地上也不好。 于是罗老三抬上半身，罗老五抬下半身，把人抬上了罗老大死掉的那张床榻上。 到了半夜三更，罗老三跟罗老五饿了，跑去房间把罗佑娣叫醒，让她去厨房烧点吃的。 第155章 不许离婚 原本躺着的罗佑哥立即起身帮忙。 用白天吃剩下的鸡汤，罗佑娣给每个人都下了一大碗面。 罗月也分到一碗，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精神好了许多，守夜也没那么困了。 兄弟俩唠嗑，解乏。 姐妹俩互诉家常，偶尔问一下罗月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等到村子里的公鸡打鸣叫第一声时，外面的天依旧黑黢黢的，估摸着是三点多钟，老人觉少，罗老头跟罗老太第一个来了。 罗老太眼尖，瞧见罗佑哥肿起来的脸，下意识问了一句。 噗通一声，罗佑哥忽然当众跪了下来，“爹娘，我实在跟富国过不下去了，我想离婚。” 罗老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老太婆，怪她多嘴惹出了事。低头俯视着二女儿，严厉斥责：“离什么离？不许离婚！”女儿要是离婚了，以后他在村子里再也抬不起头来！ “爹，求您了。”罗佑哥苦苦的哀求：“我要是不离婚，他会打死我的，呜呜呜……。” 罗老头恶狠狠的斥责：“打你还不是你不听话！你要是伺候好了公婆，讨丈夫的欢喜，怎么会挨打？” 罗佑哥绝望的看向母亲，希望她能站出来为自己出一次头。 罗老太皱着眉，“他为什么不打别人就打你？还不是因为他喜欢你。他打你，你忍忍不就过去了？哪家儿媳妇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十年媳妇熬成婆，等你儿子娶了媳妇，你就享福了。” 罗佑哥彻底的绝望瘫坐在地上，眼神里的最后一丝光彩彻底泯灭。 罗佑娣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伸手想要把人拉起来，却没能成功，冲着父母咆哮：“你们只顾自己的面子！她会被姐夫活活打死的！” 罗老太心虚的小声嘀咕：“哪有那么容易打死人。” 罗老头可是一家之主，眼神凶狠的瞪着小女儿，“你怎么对老子说话的？！你姐要是离婚，钱家索要彩礼，这钱，你替她出？！” “凭什么让我出？”罗佑娣不服气的顶了回去，眼神下意识瞥向罗老三。 花了二姐彩礼钱才娶到老婆的罗老三，立即站起身躲到了院子里。 罗月跟罗佑娣一左一右扶起罗佑哥，把人弄回了耀祖的房间。 大概四点左右，帮忙抬棺材的村里人都来了。 罗月作为女儿，竟然没有资格捧着牌位走在棺材的最前面，而是让罗老三的儿子代替，披麻戴孝的罗月只能夹杂在人群中，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每走一段路，棺材就会停一停，但不能落地，架在长条凳子上。 捧着牌位的侄子就会围绕着棺材下跪，大喊一声：‘爹！’ 一路走走停停，折腾了三四个小时才从山上下来。 走到村口附近，燃起了一堆火，除了罗月头上的白布，其他人手中的白布都得丢进火里烧毁，再跨过火焰，驱除晦气。 罗佑娣跨完火堆，左顾右盼寻找某个人的身影，前方的几个人影中没找到，又回头看向后方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没有。 她快步走到罗月的面前询问：“小月，看见你二姑没有？” 第156章 少在这里撒野 “二姑？“”罗月歪着头想了一下，“她跟我说先回家了。” 罗佑娣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二姑命苦，回去了又要挨一顿揍。”还是全家人打她一个。 罗月看了她一眼，心想二姑命苦，难道你就不命苦？ 罗佑娣做贼似的左右观望，见其他人离得很远，伸手抓住罗月的肩膀，小声的提醒：“小月，好好读书，考上大学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小姑，这里是我的家。”罗月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奇怪的瞅着她，“我不是白眼狼，我怎么能不回家？”不回来，如何看到罗家人一个个走向穷途末路，不得好死？ 罗佑娣急了，“你这孩子傻不傻？！从小到大你过得什么日子心里没数吗？你有机会逃出去就不要再回来，否则就会落得我跟你二姑一个下场，最终被他们卖掉给罗家的男儿娶媳妇！” “咳咳咳咳咳！”罗月忽然弯下腰猛烈的咳嗽。 罗佑娣担心的停止了话题，关心的询问：“怎么突然咳的这么厉害？不会是生病了？”伸手摸向罗月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 “小月，不舒服？”身后忽然传来罗老五的声音，罗佑娣浑身一僵，缓缓回过头对视上他笑嘻嘻的模样，以及站在他旁边神色如常的罗老三，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刚才她说的话，他们没有听见，否则以兄弟两个的脾气，当场就会发作，找她麻烦跟她吵架。 两天两夜没有睡了，罗月早已疲惫不堪，眼下一片青黑，“五叔，我就是有点累。” 这两天罗家人都没有休息好，罗老五点头附和道：“我也又累又困，回去再睡。” 几个人刚走到家门口附近，听见院子里传来骂人的声音，快步走了进去，发现又是钱富国在闹事，他像个螃蟹似的对着罗老头跟罗老太张牙舞爪，“我的头就是你们罗家人打破的！赔钱！” 罗老五快一步走到父亲的身边，不屑的看向钱富国：“二姐夫，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昨个喝醉酒自己摔破了头，怎么能赖在我们罗家人头上？”眼神扫向站在旁边来帮忙还没走的村里人，“大伙都看见了，你可不能在这里耍无赖。” 罗老三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没说话。 罗佑娣走上前，站在母亲的旁边，冲着钱国富斥责：“你一喝酒就不像个人！昨天在我大哥的灵堂前闹事，打我二姐不说，自己撞到棺材上摔破头晕了过去，现在又讹上我们家！大家伙都来评评理！” 旁观的村民顿时对着钱富国指指点点。 “怎么能在自己大舅哥灵堂前闹事？太不像话了！” “要不然怎么会撞到棺材上摔破头。” 对于昨天的事情，钱国富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打媳妇，打着打着忽然晕了过去。见到罗家人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证人，信以为真恼羞成怒，“我媳妇呢？！” “找我二姐？”罗老五大声的指责：“我大哥死了，你都不让她来吊信，她已经被你打回家了！回家找去！少在这里撒野！” 第157章 分田地 村民们闻言对着钱富国又是一通指责。 “人家亲大哥死了，来吊信有什么错？竟然还打人，钱家人怎么这样？” “有钱呗，为富不仁。” 其实钱家人并不是很有钱，但是比起一穷二白的村里人，稍微好一些而已。 被骂的钱富国冲着村民们发飙：“关你们什么事？！我媳妇是我花钱买的，是罗家人卖给我的！没有我的允许，她就不能回娘家！回来我就打她！打死她！你们谁也管不着！” 虽然有很多人不让媳妇回娘家，但是像钱富国这般嚣张跋扈，摆在明面上毕竟是少数人，更别提这会惹了众怒，被人赶出了村子。 丧事办完了，罗佑娣自然也要尽快赶回去，“小月，我也回家了，以后遇到什么事就来找小姑。” “好的，小姑。”罗月把人送出院子，“小姑慢走。”目送着小姑走远，这才走回堂屋，看见三叔他们还没走，坐在堂屋的桌子前聊天说话。 “爷爷奶奶，三叔三婶，五叔五婶，我有些困了，先去睡一会。” “好孩子，快去睡。”三婶周菊英率先回应。 罗月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周菊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身看向公公婆婆迫不及待的询问：“爹、娘，大哥的丧事办完了，现在该商量分田地的事情了？” 罗老头厌恶的瞥了一眼一刻也等不了的三儿媳妇，随机说出了自己的分配决定：“村外北边山坡那块地给老五，水塘旁边的田给老三……。” 静静地等到公公说完，周菊英立即向自己丈夫使了好几个眼色。 罗老三立马站出来，又拿出了那张欠条，“爹，大哥没了，大嫂被抓了，我也不指望耀祖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我钱，所以，田地我要多分一些。” “凭什么你多分？”罗老五立马大声反驳，眼神不屑的扫过他手里的欠条，“这次给大哥办后事，你就除了口棺材，剩下的东西都是我到处借钱置办的，我花的比你多！”扭头看向父亲，“应该多分一份给我才对！” 兄弟俩谁也不肯退让，都认为自己吃亏了。气得罗老头一拍桌子，“别吵了！田地就这么分！不同意的就别分了！留着给耀祖继承！就当你们两个叔叔的心意了！” 兄弟俩大惊失色，忽然交换了一下眼神，各退一步瞬间达成一致。 “爹，您分得很公平，就听您的。”罗老五一脸谄媚的讨好老父亲，向三哥使了个眼色。 罗老三也跟着附和，“爹，是我们不对，不该吵架的，就按照您说的分。” 见拿捏住了两个儿子，罗老头满意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出了这个门，谁再敢有意见，一分田地都别要，都给我还回来！” 罗老三见自己惹怒了老父亲，向媳妇使了个眼色，把手中的欠条递过去。 周菊英接过欠条，摆放在婆婆的面前，“娘，大哥的后事是我们跟老五出钱办的，收的份子钱是不是也该我们两家分一分？” 啪！ 看到频繁出现的欠条罗老太就生气，站起身就给了她一巴掌，“你咋这么不要脸？老大的田地都被你们分完了，现在还想要钱？没有！一分也没有！” 第158章 翻找值钱的东西 周菊英伸手捂住被打的脸，眼神怨恨的瞥了一眼自个的丈夫，让他出头。 瞥见老三两口子的小动作，罗老头眼神狠厉的瞪了她俩一眼，“你们当叔叔的，吃相不要太难看，多少给耀祖留一点。”留着田地耀祖也不会种，还不如留点钱，这也是他同意把田地分给两个儿子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耀祖都坐牢了，两个老的还想着他，两兄弟心里记上了一笔，面上却只能妥协。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没事都回家。”罗老头背着手，嘴里哼着戏曲离开。 罗老太瞅了一眼罗月睡的房间，这才看向儿子儿媳，“这家里只剩下小月一个人，我留下帮忙拾掇拾掇，这两天你们也累坏了，都回去歇息。” “娘，我也留下来帮忙收拾收拾。”高云凤第一个附和，走到墙角拿起扫帚开始干活。 周菊英瞧见婆婆对着高云凤的背影白了一眼，眼珠子一转，走上前道：“小月这孩子太可怜了，我也来帮忙收拾。”自说自话，像个兔子似的一下子蹿进了房间，“堂屋有弟妹打扫，我去房间收拾。” 罗老太意识到不好，连忙追了进去，果然瞧见本该在收拾的儿媳妇却在翻箱倒柜找值钱的东西。 她刚要大声呵斥把人骂出去，却忽然被人推了一下。 “娘，我也来帮忙收拾。”罗老三笑嘻嘻把她往外推，“您身体不太好就歇着，这里有我们两口子收拾就行了，用不着您出手。” 罗老太的目光越过儿子的肩膀，瞅见媳妇打开抽屉翻找，见到好东西就往自己的口袋里装，顿时急了，“我好得很，你让开！”一把推开碍事的三儿子，小跑着过去一巴掌拍在三儿媳妇的背上，“这里用不着你收拾，我自己来！” 周菊英挨了一巴掌也赖着不肯走，跟婆婆争抢起来，“娘，您老了，一个人如何能收拾？我们帮忙你怎么还不乐意？” 罗老太一个人如何是小两口的对手，只能作罢，各自翻找值钱的东西。 堂屋内，罗老五咬着牙斥责高云凤，“她们都在房间里找值钱的东西，就你这个蠢货真的在这里干活！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媳妇？！” “什么？”高云凤扔下笤帚就要往房间里冲，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罗老五气呼呼的质问：“你想干什么？小月一个孩子如何守得住这个家？与其被别人抢去，还不如我们也一起拿，到时候小月来咱家过日子，你对她好点不就行了？！” “你、你无耻！”高云凤气愤的涨红了脸。 小月没了父亲，母亲跟弟弟坐牢，孩子已经够可怜了，他们这些亲人不想着帮衬一把，竟然趁火打劫。 “你清高！你是小仙女行了！”眼看再耽误下去，值钱的好东西都被三哥一家拿走了，罗老五甩开高云凤的手，急忙跑进房间加入了翻箱倒柜的队伍中。 高云凤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东西？ 当初她也不想嫁的，可是家里穷的没有办法给哥哥娶媳妇，就拿她换亲。她不是没有反抗过，绝食自杀还是被家人强行押着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第159章 难道，你不恨吗 砰的一声，她丢掉了扫帚，快步走到房门口快速敲门，“小月？小月，小月你醒醒，快开门。” 她一个人阻止不了他们抢东西，可当着孩子的面，她就不信他们还能做得出来土匪行径！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罗月睡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五婶，有事吗？” 高云凤一脸焦急的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拽，“你快跟我走，你奶她们正在你爸妈的房间拿值钱的东西。” 闻言，罗月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拽不动的高云凤不解的回头看向她，“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敢去？怕她们？” 罗月轻轻地摇了摇头，反倒把高云凤拽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高云凤更加不解的看着她，“你没听清我在说什么吗？你奶她们正在你爸妈的房间拿值钱的东西，进了她们的口袋，你再想要回来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罗月走上前，按住她坐在床边上，“五婶，稍安勿躁，他们要拿随便拿，我不在乎。” 坐在旁边，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爸妈留下的那些破烂，他们喜欢尽管拿去，就算他们不拿，以后等耀祖出狱了也是他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抬头，微笑着看着她，“五婶，你看我家这房子怎么样？你拿去养养鸡鸭也挺好的。” 高云凤：“……”直到这一刻，她才注意到罗月隐藏在眼底的仇恨。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罗月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回头看向她，“从小到大，无论我再努力，再勤快，在我爸妈的眼里永远也比不上儿子，我恨他们，难道，你不恨吗？” 想起自己换亲的经历，高云凤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喷涌而出，嘴唇哆嗦着：“……我也恨他们，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但凡她表露一点恨意，就会遭到所有人的指责，就因为他们生养了她，哪怕要了她的命，她都得孝顺他们。 “父母？呵呵。”罗月冷笑一声，“有些人做出来的事连畜生都不如，根本不配为人父母。”话锋一转，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这房子，你当真不要？” 高云凤：“……”缓缓的摇头拒绝。大哥刚死，她就把房子占了，这种事打死她也做不出来。 罗月见她心意已决，走过去拽起她，把她推出了门外，“五婶，你看着家里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都拿走，我实在困的很，我再睡一会。” 站在门外，高云凤怔怔的看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动静，她这才回头看见罗老三用床单包着一个大包袱放到了桌子上。 三嫂手里同样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放到了桌子上，瞥见高云凤的眼神，立马挺起胸膛警告：“这个桌子上的东西都是我们家的！你可不许动！”转身迫不及待的跑进厨房继续抢东西。 罗老三紧随其后。 夫妻俩就像土匪进村，看到想要的就拿，堆积在桌子上。 第160章 还真是干净啊 高云凤静静地站在原地，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他们如此行径。 就在这时，罗老五抱着一个大木箱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靠墙放置。抬头见到她站着不动，气得叫骂道：“快点帮忙拿呀！” “要拿你自己拿！我没那个脸！”高云凤哭着跑了出去， 罗老五愣了一下，气得追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见母亲抱着一床旧被褥，蹒跚着走了出来，没好气的迁怒道：“娘，这被褥也太旧了，三哥三嫂都不要，你拿着干啥？”不像樟木箱子，他拿回去还能给孩子放放衣服。 “哪里旧了？”罗老太一点也不嫌弃的争辩，“比我跟你爹垫的那床新多了！” 罗老五没时间跟她争辩，他只有一个人，可三哥家却是两口子，他得加把劲，否则好东西都被三哥三嫂拿走了！ 明明两天两夜没睡，却比谁都精神。 几个人就像是蝗虫过境，看到什么东西都想要，都想拿，就连橱柜里长霉的筷子，破了口子的碗都不放过。 大概是顾忌着最后一点脸面，没人闯入罗月睡的房间。 转眼到了下午，罗月站在房门外伸了个懒腰，要不是被饿醒，她能睡一天一夜。 空荡荡的堂屋，连唯一的桌子都没了，像是荒废许久的鬼屋。 罗月笑容讥讽：“还真是干净啊。” 穿过堂屋径直走进对面父母的房间。 地上，床榻上都是各种垃圾，被褥、床单没了，原本的大衣柜，樟木箱子也都消失不见了。 “呵。”轻笑一声，罗月转身出了房间，径直前往厨房。 肚子好饿，她得弄点吃的，可不能再像前世那样饿出胃病最后发展成胃癌。 站在厨房，罗月傻了眼。 她刚才不该笑的。 空荡荡的厨房，竟然连木柴都被搬空了！ 原本放在厨房角落里的米缸，挂在房梁上的咸肉，腌制的各种咸菜、萝卜干、辣椒酱，这些没了也就罢了，甚至连锅碗瓢盆这些统统都没了，这让她怎么做饭？连锅铲都没了啊！用手炒菜吗？ 罗月气笑了，这扫荡的简直比小偷进门还要恐怖。 院子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 罗月下意识走出厨房，来到堂屋，正好看见高云凤走了进来，“五婶？” “小月，来我家吃饭。”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高云凤有些不敢看罗月的眼睛。仅仅一个下午，家里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家的东西，她跟丈夫吵架也没用。 “谢谢五婶。”罗月脚步轻快的走到她的身边，满脸写着高兴。 有现成的晚饭吃，真好。 她以前去五婶家吃过很多次晚饭，五婶的手艺特别的好。 院子里空空荡荡，鸡笼门敞开只剩下鸡屎。 墙角放的一些农用工具，像钉耙、锄头、镰刀等等工具都没了。 右边晾晒衣物的竹竿也只剩下一根倒在地上。 穿过空荡荡的院子，高云凤下意识看向罗月的神色，见她面带微笑，好像看不见家里的东西都没了。 真正的家徒四壁，穷得贼进来都要摇头叹气，可出门时罗月还是顺手关上了院门。 第161章 你到底有完没完 饭桌上，罗老五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罗月，见她神色如常，心里有些纳闷。等罗月吃过晚饭离开后，他迫不及待的询问高云凤，“媳妇，小月醒来后难道没有发现家里的东西少了？” 高云凤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你们像掉进米缸里的老鼠，把大哥大嫂家都搬空了，小月怎么可能看不见？” “她看见了怎么一点也不生气？”罗老五满脸不解，怎么也想不通。 高云凤下意识为罗月辩解：“要不是耀祖拿刀砍伤了大哥，大哥也不会瘫痪，大嫂更不会在冲动之下掐死大哥。如今大哥没了，大嫂也被抓了，不知道会不会判死刑，小月心里恨耀祖，与其留着家里的东西给耀祖，还不如给别人。” 原本心虚不已的罗老五闻言连连点头称‘是’，更何况他还不是别人，是小月的亲叔叔。 想到好东西都被三哥三嫂抢走了，心有怨气的瞪了高云凤一眼，“小月这孩子会来事，又会做人，她都知道好东西与其留给耀祖那个小畜生，还不如便宜亲戚，哪像你这个死脑筋！抢东西的时候也不知道帮衬一把！好东西都被三哥三嫂抢走了！” 提起这事，高云凤立即沉下脸，“我叫小月吃饭的时候可都瞧见了，那屋子现在跟鬼屋似的，什么都被你们拿走了！以后她还怎么活？” 罗老五心虚的狡辩，“大哥活着的时候不管她，她不是也活得好好的？有书读还能拿奖学金，穿的也好，再说我可没拿多少东西，你也瞧见了，我就拿了一个樟木柜子，给孩子放衣服，拿了一些干农活的工具。现在田地都没了，这些留着也没用。” 为了省电，村里吃饭都很早，罗月回去的时候日落西山，余晖满天，寒风瑟瑟。 经过爷爷奶奶家门口时，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吵架的声音，下意识走过去，透过敞开的院门朝里面瞧热闹。 罗老太拿着扁担指着钱富国：“你昨天在老大的灵堂前闹事，早上才被赶出村子，晚上又跑来我家闹，你到底有完没完？！” 当年二丫头可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姑娘，待字闺中时不知道有多少人上门求娶，为了给老三娶个媳妇才选了出彩礼最高的钱富国，结果这个女婿真不是个东西！ 这些年根本不让二丫头回娘家，悔的她肠子都青了！ 罗老头站在自家老太婆的身边，眼神不善的紧盯着二女婿。 因为这个女婿比小女婿家有钱，他一直把钱富国当成座上宾贵客对待，可这女婿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起穷人，连他这个岳父都不放在眼里，想骂就骂，还限制二丫头，不让她回娘家，回来一次，就打她一次。 原本只在家里偷偷摸摸的打，如今发展到追到他们家里打！ 简直是欺人太甚！ “没完！”钱富国扯着嗓子大叫：“你们要是不把我媳妇交出来，就把当年的彩礼钱还给我！” 第162章 要么交人，要么还钱 “二丫跟着你生了三个儿子，你竟然还吵吵着要退彩礼。”罗老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拿着扁担的手也跟着颤抖，“你简直是个无赖！” 无理搅三分，更何况现在有理，钱富国更不饶人，“你们收了钱，她就是我钱家的人！动不动回娘家算怎么回事？！” 恶人自有恶人磨，罗老太遇到比自己还无赖的人，委屈的就快哭了，“她嫁给你这些年，回娘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一次也是老大没了，她才回来一趟，这你都不让，还在这里胡搅蛮缠！” “少逼逼赖赖的！老子不吃这一套！”钱富国胖手一挥，鼻孔里喷出两股粗气，“你们收了老子的钱，现在人不见了，要么交人，要么还钱！” 罗老头还以为他喝了点马尿又来闹事，听了半天原来是二丫不见了！ 他这才装模作样的伸手拿掉老婆子手里的扁担，对着钱富国好言好语：“昨天你在老大的灵堂前闹事打了她一顿，她不是回家了？” “她根本没回去！”钱富国一脸蛮横的笃定：“一定是你们把人藏起来了！” 罗老头看他气愤的模样，皱起了眉，“二丫没回来，你若是不信，自己进去找。”伸手拽开拦路虎似的老太婆，让她别挡着道。 “贱胚子！滚出来！”钱富国气势汹汹冲了进去，眼神四下搜寻，破口大骂威胁：“你以为躲回娘家我就找不到你？老子抓到你，非得打断你的腿！” 骂骂咧咧，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也没发现罗佑哥的身影。 罗老头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抽着烟，见他没找到人，轻掀眼皮看向他，“早跟你说过，她没回来。” 没找到人，钱富国冷静了许多，他脸色阴狠的质疑：“她除了回娘家还能去哪？！”身无分文，没有朋友，除了回娘家，他根本想不到她能去哪里。 “妈的贱货！别让老子抓到你！” 第一次动手她就跑回了娘家，三天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被娘家人赶了回来。 从那天起，他一天打她三顿，最严重的一次打断了她两根肋骨，昏迷了一天一夜，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还不是死皮赖脸的赖在钱家无处可去。 这些年下来，她早该习惯了才是，怎么突然就敢离家出走？ 钱富国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跳起脚来对着两个老人破口大骂：“一定是罗佑娣那个母老虎说了什么，贱货才不回家的！老不死的东西！都是你们教的好女儿！一定是罗佑娣把人藏起来了！” 平时穷横穷横的两个老人，被自家女婿骂的不敢还嘴，心里反倒怨恨起不听话的二女儿，多管闲事惹来是非的小女儿。 见到岳父岳母被自己骂的不敢吭声，助长了钱富国的气焰，越发的嚣张跋扈，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掀翻了桌子，“立即、马上、去给老子找人！找不到人，还钱！” 罗老太吓得躲到了老头子的旁边，伸手推了他一下，急切的询问：“老头子，怎么办？”钱富国年轻力壮，要是发疯对他们动手，一把老骨头如何吃得消？心里祈祷两个儿子听见这边的动静能及时赶过来给她撑腰。 她心心念念的两个好大儿关着大门，正开心的清点抢来的战利品，根本听不见这边的动静。 第163章 眼皮子浅的东西 交不出女儿，钱富国真的会动手，罗老头心里头有了计较，死女儿不能伤了自己，缓缓站起身，“二丫身上没钱，她除了躲在几个兄弟姐妹的家里，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你去老三他们的家里找找，一定能找到人。” “对！”罗老太立即附和，“你去老三老五的家里找！找不到就去佑娣的家里，二丫一定在她家！” 可钱富国哪有那么好打发？一头扎进了二老的房间。 房间藏着钱财，生人勿进，罗老太急的连忙追上去，“你做什么？！你快出来！” 看到老太婆急吼吼的追进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的罗老头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钱富国并未翻箱倒柜，穿着鞋子往床榻上一躺，四仰八叉的看向罗老太，“我累了歇一会，你们去找人！交不出人，我就不走了！” 罗老太恨得直跺脚，气愤的扭头看向丈夫，“老头子，你去找人，我在家待着。”必须留一个人在家里守着，她担心钱富国会趁他们出去时偷钱。 向来喜欢指使他人的罗老头根本不满罗老太的决定，立即反驳道：“你去找二丫，我在家等着。” 罗老太心里又恨又憋得慌，她不敢反抗老头子的决定，气恼的转身往外走，嘴里骂咧咧个不停：“丫头片子惹事精！被我找到，看我不打死你！”欺软怕硬，不敢对钱富国动手，只想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女儿的身上。 快步出了院子，迎面撞见假装路过的罗月，她立马上前质问：“小月！看到你二姑没有？” 罗月摇头，眼神疑惑的反问：“二姑不是回家了吗？” “她没回去！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罗老太喋喋不休的抱怨，“到处都找不到她的人！” “二姑不见了？”罗月一脸的担忧，“昨天二姑夫在我爸的灵堂前闹事，还动手打了二姑，现在二姑不见了，她不会想不开跳河了？” 罗老太一愣，连忙‘呸’了一声：“丫头片子乌鸦嘴，你少胡说！”一想到二丫头跳河死了，钱富国让他们还彩礼钱，她就一阵头疼。 罗月假装打了自己的嘴两下，“是我胡说，我该打！我现在就去找二姑！” “对！”有人主动帮忙，罗老太眼前一亮，“你去你三叔家找人，我去老五家！” 罗月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了，这才慢悠悠的走向三叔三婶的家。 吃过晚饭，紧闭大门，罗老三夫妻俩躲在堂屋内正在清点从罗月家里抢来的物品。 东西太多，杂七杂八一堆东西瘫在地上。 当着几个孩子的面，罗老三一边清点，一边骂骂咧咧的训斥周菊英：“眼皮子浅的东西！你瞧瞧你拿回来的东西！这筷子都发霉了！还有这破碗！拿去街上要饭，乞丐都嫌破！” 周菊英不甘示弱的小声反驳：“筷子我没瞧见，要是瞧见了我肯定不拿。碗破点还能用，拿回来喂喂鸡鸭不是挺好的？ 第164章 二姑不见了 越往底下翻，罗老三越是心里冒火。 脏兮兮的水瓢，破旧的锅铲，气咻咻的扔到角落里，“你就不能拿点好东西？！尽捡这些垃圾！” 接连被骂的周菊英恼怒的怼了回去：“大哥大嫂家就这些破烂！你骂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拿了什么好东西！那锄头都坏了！镰刀生锈了，你不也往回拿？！” 罗老三看着媳妇手里生锈的镰刀，心里很是费解。当时只顾着争抢，根本没发现锄头坏了，镰刀也生锈了，嘴硬的狡辩：“坏了生锈了也是铁，也能卖钱！你拿回来的那些破烂能干什么？！” 夫妻俩越吵火气越大，吓得几个孩子连忙躲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叫喊声：“三叔？三婶？” 罗老三一个激灵，紧张的透过门缝朝外瞧。 周菊英皱着眉：“好像是小月的声音，她不会是一觉醒来发现家里的东西都没了，跑来找我们要回去？！” 罗老三心虚的眼神乱瞟，瞟见抢回来的那些垃圾，直起腰理直气壮：“就这些垃圾谁稀罕！好东西都被老五抢走了！她要是有本事就去老五家！” 砰砰！ 迟迟等不到屋内有人应声开门，罗月拍的院门砰砰作响。 吱嘎一声，院门打开，周菊英面带微笑的看着罗月，“小月啊，找你三叔有事吗？”两只手把持着院门，把人堵在了外面不让进。 罗月仿佛看不见对方眼里的警惕跟疏离，礼貌的询问：“三婶，二姑在你家吗？” “二姑？”周菊英愣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对方竟然不是来要回东西的，竟然是来找罗佑哥的，“你二姑不是回家了？怎会在我家？” “刚才奶奶跟我说二姑不见了，让我来找找。”罗月的脸上写满了忧愁跟担心，再次确认的询问：“三婶，二姑真的不在你家吗？” 意识到罗月真的不是来要回东西的，周菊英暂时放下了戒心，皱起了眉，“你二姑不见了？”双手松开了院门，扭头对着堂屋叫喊：“孩子他爹！小月说孩子二姑不见了！” 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罗老三大步流星的穿过院子，走到院门口盯着罗月询问情况。 罗月两手一摊，“我也不清楚，奶奶说二姑不见了，她到处找都没找到。” 两口子对视一眼，罗老三自言自语道：“二姐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会不见了？”意识到事情不太对，脸色凝重的看向周菊英，“我去一趟爹娘家。”不等她答复，快步越过罗月的身边往外走。 罗月立即跟了上去。 看着一大一小走远的背影，周菊英看热闹的心思瞬间占据了上峰，立即关上院门追了上去。 前往五儿子家中没找到二女儿的罗老太，又急急忙忙前往三儿子家。 两批人马在路中央相遇。 罗老三抢先开口：“娘！小月说二姐不见了？”眼角余光扫向五弟跟五弟媳，看来二姐也不在他们家。 罗老太满腹委屈，“钱富国来家里发疯，说你二姐不见了，问我们要人！要是交不出来，就让我们把当年的彩礼钱退还给他。” 第165章 身份证带了吗 “二姐都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他怎么还能说出这种无耻的话？！”拿二姐彩礼钱娶老婆是罗老三的逆鳞，一提他整个人就炸了。 整个村子，甚至是整个县城，但凡家里生了女儿的，哪个不是换了彩礼给家里的兄弟娶老婆？ 怎么到了他这里，钱富国却揪着不放到处宣扬，弄得他很没有面子！ 要不是杀人犯法，他真想宰了钱富国这个混蛋！ 罗老三心里恨极了钱富国，也怨恨上了罗佑哥，“二姐也真是的，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搞离家出走这一套让爹娘担心？” 罗老五跟着附和，“二姐不回家，钱富国就跑到爹娘家里闹腾，二姐也太不孝了！” 看着两个孝顺的儿子为自己打抱不平，罗老太心里感动极了，也越发的怨恨惹是生非不安分的二女儿，“二丫既然不在你们家，肯定去了佑娣的家！你们赶紧去一趟，把人抓回来！钱富国还在家里等着呢！” 生怕钱富国丢了媳妇讹上了自己，罗老三斩钉截铁的发誓：“娘！你就放心！我这就跟五弟去把二姐带回来！” 罗佑娣嫁到了邻村，距离罗家村并不远，天色渐黑，罗老三跟罗老五借着月光急忙前往。 罗月并没有去，众人一起跟着罗老太去了她的家。 进了家门，罗老太看见正在抽烟的丈夫立即开口解释：“二丫不在老三的家，也不在老五的家，一定是去了佑娣的家！老三跟老五已经去抓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往房间走，站在房门口探头朝里瞧，见到钱富国还睡在自己的床榻上，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转身气呼呼的坐在桌前歇一会儿。 屋内灯光昏暗，罗月环顾了一圈，走到爷爷奶奶的房门口朝里面瞅了一眼，见到钱富国睡在爷爷奶奶的床榻上，竟然打起了呼噜，眼神冷得可怕。 二姑死后十几年，钱富国才被抓，那时他早已功成名就。 与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厂，身价千万，还娶了一个大学生当老婆，生了一个儿子，却把二姑生的三个儿子送到乡下不管不问。 俗话常说恶人自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这报应来的也太迟了，让钱富国多活了几十年！没错！是几十年！ 他狡辩声称是喝醉了酒失手打死的二姑，再加上金钱赔偿得到了爷爷的谅解书，他只判了十二年。 若是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估摸着十年左右就能出狱！ 鲜活的一条生命只换来十年刑罚，何其不公！ 罗月硬生生压下心底浓烈的杀意，垂眸平复心情。谁也别想找到二姑，人，早就被她送走了。 时间回到凌晨时分。 罗佑哥眼神麻木的呆坐在床边上，浑身充斥着死气。 罗月关上房门走到她的面前，她都没有反应。“二姑，二姑夫这么打你，早晚你会死在他手上，你为什么不逃呢？” 罗佑哥抬头看着她，死气沉沉的眼神毫无生机，“逃？我逃了很多次，被抓回来无数次。” 逃回娘家，爹娘不收留。 逃到朋友家中，朋友出卖她。 逃到外地，却饿晕在路边，最终被警察送回钱家。 她无处可逃，或许只有死才能彻底解脱。 罗月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握住，“身份证带了吗？” 第166章 那就去死，不要连累我 身份证？罗佑哥神色微怔：“放在家里。” 罗月松开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远走高飞逃离魔窟，但前提是你要舍弃孩子，你能否做到？”孩子是二姑唯一的软肋。 罗佑哥闭上眼睛，流下了眼泪。 为了孩子，她忍了一次又一次，可换来的却是越来越狠的毒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次，说不定明天就被活活打死了。 为母则刚，孩子是女人的软肋，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男人，利用孩子捆绑住女人的手脚，限制她们的自由。 罗月见她避而不答，有些失望：“你，舍不得孩子，那就乖乖等死。” 罗佑哥猛地睁开眼睛，绝望的无声流泪，“小月，二姑可能看不到孩子长大了。” “有什么看不到的？”罗月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或许小的时候孩子没有母亲会恨你，但是，一旦孩子长大了，谁有钱，他就亲近谁。大多数时候，利益才是维持亲情的法宝。” 从未听过如此逆天言论的罗佑哥深深地震撼住。 罗月收起手帕，轻声细语：“我现在给你一个逃离钱家的机会，你悄悄回去拿到身份证，我就给你足够的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多年后，当你一身富贵回归家乡，信我，谁都会爱你，包括被你抛弃多年的孩子。” “你只要告诉他们一个真相，你是被家暴打走的，他们就会轻易的原谅你，投入你的怀抱，尊你，爱你，会对全世界宣称，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罗佑哥震惊的瞪大眼睛，整颗心都在剧烈的颤抖，“给我钱？你给我钱？”足够的钱？从来没有人给过她钱，他们一个个都扒在她的身上吸血，恨不得撬开她的骨髓，吃得骨头都不剩。 “足够的钱，让你逃离钱家，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罗月眸色深不见底，“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若是你错失机会，你会死在钱富国的手中。爷爷奶奶不会为你出头，钱富国会另娶他人，你的孩子也会喊别的女人后妈。” “我、我……。”罗佑哥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罗月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记住，这件事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你若是狠不下心，舍弃不了孩子，那就去死，不要连累我。” 罗佑哥：“……” 望着收回手的罗月，罗佑哥深受震撼，她逃了无数次，那就再赌一次！ 罗月转身往外走，“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去拿身份证，过时不候。” 吱嘎一声，罗月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对着外面的人轻声说话，“小姑，二姑已经没事了……。” 罗佑娣的眼神越过罗月看向她身后的人，“二姐？” 罗佑哥对着罗佑娣露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上个茅房。” 罗佑娣下意识开口想要陪着她，却被人抓住了胳膊，疑惑的扭头对视上罗月的一双眼睛。 “小姑，就让二姑静一静。” 目送着二姑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罗月伸手推着小姑，把人推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姑，你稍微睡一会，等会我叫你。” 第167章 画大饼的话我不想听 “我不困，我不睡，你睡一会，等会我叫你。” 二人互相推让，最终罗佑娣拗不过罗月，只得躺在床上歇息一会，原本她想着躺一下就起来，可人实在是太累了，刚躺上去就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 罗月进了父母的房间，瞧见钱富国仍旧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转身回到堂屋。 三叔跟五叔趴在桌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两个人困的直打哈欠，眼睛都睁不开。 穿过堂屋，罗月走进了院子。 皎洁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径直走到鸡笼旁边站定，眼神落在鸡窝上。 破旧的大脸盆里面铺满了稻草跟一些旧棉花放在了鸡笼上面，就成了简易的鸡窝。为了办丧事，鸡都被杀了，鸡笼没用了，鸡窝也废了。 罗月伸手揭开稻草跟旧棉花，摸出一沓子钞票揣进外衣口袋里，再把稻草跟旧棉花放回去，院门打开一条缝，从中穿过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等眼睛适应了黑暗，环顾四周，径直走到对面的大树下，看见了龟缩在树下阴影处的女人，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沓子钞票递过去。 罗佑哥接过钞票定睛一瞧，瞳孔骤缩。 这么厚一沓子钞票竟然全是大团结！ 她以为小月一个孩子，口中足够的钱最多百，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颤抖着却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钱，“这、这是多少？”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一万块。”罗月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晚的月亮不错。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震惊的罗佑哥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大人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小月一个孩子哪来的这么多钱？ “我自己挣得，没偷也没抢。”罗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还不走？等着钱富国醒来抓个现行？再把我供出来？” “这钱……就当是二姑借你的！”小月是个好孩子，她凭借自己的本事都能挣到一万块，自己一个大人，也一定可以做到！ “当然算是借的。”罗月微微勾唇，“我还要算利息，一万块，以后还我十万。” 罗佑哥哭笑不得，心里满满都是感动，“等二姑挣了大钱，一定还你十万！ “等你发了财再说，画大饼的话我不想听。”罗月扭头走进了院子。 站在黑暗处的罗佑哥瞧见她关上了院门，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黑暗中，迎接新的希望！ 从回忆中抽身，罗月冷冷地看了一眼钱富国，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她坐得方位正好闻到了浓烈的烟味，下意识站起身换了一个位置。 正在抽烟的罗老头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罗月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爷爷，抽烟有害健康，闻二手烟还会致癌，您以后还是少抽点烟。”眼角余光瞥向站在一旁的奶奶。 “胡说八道！”罗老头猛地一拍桌子，“饭前一根烟，赛过活神仙，饭后一根烟，活到九十九！” 罗老太上前一步厉声附和：“丫头片子，多读两年书就敢对长辈说教！我们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 第168章 大饼画的好 被训斥的罗月一点也不生气，“奶奶您说得对，是我不懂事。”扭头看向罗老头，“爷爷，等我考上大学能挣钱了，多买些好烟给您抽。” 罗老头没听出里面的弯弯道道，被哄得眉开眼笑，夸赞起来：“还是小月孝顺。” “那奶奶呢？”见到孙女只孝顺老头子，没提到自己，罗老太不满的追问。 罗月站起身挽住她的胳膊，“我买最大的房子给您住。” 大饼画的好，两个老人被哄的眉开眼笑。 杵在一旁的周菊英心里又酸又嫉妒，舔着脸笑嘻嘻的插嘴：“小月啊！以后有了出息可别忘了三叔三婶啊！” 罗月笑而不语。 半个小时后，院门外传来动静。 周菊英兴奋的连忙开口：“一定是他们回来了，我去瞧瞧。”第一个走出了堂屋进了院子。 罗老太快步走到大门口朝着外面张望等待。 还没等穿过院子的周菊英打开院门，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罗老三第一个走了进来。 周菊英下意识朝他的身后看去，看到了罗老五、罗佑娣以及她的丈夫高云峰，唯独没瞧见罗佑哥。 她下意识快步追上罗老三，“二姐呢？怎么没看到二姐？” “二姐不见了！”罗老三脚步未停继续向前。 罗老太闻言尖叫一声：“二丫不在佑娣那里？那她会去哪里？！”随即小声的自言自语：“坏喽，坏喽。”找不到人，一定会被钱富国赖上。 “爹，二姐不在四妹那里。”罗老三跨进大门槛，第一时间看向坐在桌前的罗老头。 紧随其后进屋的罗老五随声附和：“到处都找不到二姐，也不知道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原本笃定二丫一定在佑娣家中，老神在在的罗老头露出凝重的表情，“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几个人纷纷回忆，得出最终结论，送罗老大出殡后就再也没见过罗佑哥。 整个家里只有姐妹俩关系最好，罗佑娣一想到二姐有可能出事，忍不住哭了起来，“二姐身上没钱，又没有朋友，她能去哪里？她会不会想不开呀？”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毕竟罗佑哥出事前在灵堂前被钱富国打了一顿，她跪在爹娘的面前想要离婚，可是他们却不同意。 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逼死了女儿，罗老头跟罗老太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大概是外面的动静吵醒了屋内的钱富国，他忽然从房间走了出来，环顾四周，一脸无赖的质问：“我媳妇呢？还没找到人？” “钱富国！”罗佑娣指着他大吼了一声，“我二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高云峰生怕她惹事连累了自己，吓得连忙伸手去拽她。 原本就心虚的罗家人，一个个跳出来推卸责任，纷纷指责钱富国。 “要不是你在我大哥的灵堂前打我二姐，我二姐怎么可能会出事？都怪你！都是你害的！”罗老三第一个跳出来指责，他永远也不会承认，他才是造成罗佑哥悲催命运的凶手之一。 罗老五紧跟着厉声斥责：“平时你对待我二姐就像对待牲口似的，现在人没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第169章 我难道不该恨吗 “你还我闺女！还我闺女！”仗着人多，罗老太哭着冲上去拉扯钱富国，却被钱富国一掌推倒在地。 “你竟敢打我娘！我跟你拼了！”罗老三终于抓住了机会，拎起拳头冲了上去。 钱富国也不是好惹的立马还击，两个人厮打在一起，他吃得好，长得壮，眼看着罗老三吃亏，罗老五立即冲上去帮忙。 作为罗老三的媳妇，周菊英在旁辅助，时不时的偷袭一下。 罗老头稳稳的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家人三打一，钱富国被按在地上摩擦，他也没有出声阻止。 “打得好！”站在一旁的罗佑娣为自家人加油打气，恨不得当场打死钱富国为二姐出气。 她的丈夫高云峰龟缩在她的旁边，小声的嘀咕：“这么打下去，不会出人命？” “别打了！别打了！”生怕打出人命的高云凤想要上前劝架，却被罗月拽走。 “五婶，你就别过去了，小心他们打到你。”罗月看着钱富国被按在地上打，心里恨不得他被当场打死，可是罗家人根本不敢下死手，打得都是他的身体跟腿，就没朝他脑袋上招呼。 遍体鳞伤的钱富国被人丢了出去，他爬起身冲着站在院内的众人叫嚣：“你们给我等着！”跌跌撞撞的消失在黑夜中。 打完人，众人齐聚堂屋内商量对策。 罗老头冷哼一声：“这么晚了，有什么好商量的？二丫真死了，也是钱家害死的，他敢上门索要彩礼，我们就报警抓他，告他害死了二丫！” “对对对！”罗老太连声附和。 两个人的脸上没有半点伤心，只有冷漠。 罗老三听见爹娘的话，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大摇大摆的离去。 见到丈夫离开，周菊英立马跟了上去。两口子出了门小声的嘀咕，直到声音彻底的消失。 “爹，娘，那我们也回去了。”罗老五拽着不肯离去的高云凤，硬是把人带走。 因为换亲这件事，罗佑娣心里仍旧恨着父母，她转身也想走，却被罗老头厉声呵斥：“站住！” 她转身倔强的看向他。 罗老头凶狠的瞪了她一眼：“好端端的，你二姐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你给我老实交代！” 罗佑娣立即反驳：“关我什么事！我什么也没说！要不是钱富国在灵堂前打二姐，你们又不让她离婚，二姐怎么会不见了？！” 听出女儿话中的指责跟恨意，罗老头拍案而起，“你的命都是老子给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敢恨老子了是不是？！” “我难道不该恨吗？！”罗佑娣哭着质问。 小的时候，哥哥弟弟都能上学，她跟二姐却只能下地干活，回家还得做家务伺候他们。 她也想上学，跪在地上求他们也没用，说是没钱供她读书，她就自己攒钱去上学。 好不容易存下一笔钱，却被父母没收，还因此毒打了她一顿！ 二姐护着她，他们连二姐一块打！ 那一次，他们险些打死她跟二姐！ 她以为长大了就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可没想到长大了噩梦也降临了。 为了给三哥娶老婆，他们只挑给彩礼最多的男人，不顾二姐的死活，不管对方的人品有多差！长得有多丑！就把二姐嫁了过去！ 从那一刻起，她才对爹娘心生恨意，一心只想逃离这个家，却最终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掌控。 好不容易借着外出打工的机会逃到了外地，却遇见了村里人，被人出卖，抓回来换亲。 除了二姐，她恨爹娘！ 恨家里的每一个人！ 第170章 小点声，别吵到人 “啪！”罗老太冲到她的面前，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她的脸上，“你还敢顶嘴！要不是你这个挑事精跟二丫说了什么，怎么会惹出来这些事？” “明明是你们害死了二姐！”罗佑娣哭泣着咆哮：“你们都是杀人凶手！” 罗老太气得直发抖，抬起手还想打人，对视上盛满仇恨的眸子，她却迟迟不敢再下手。不是心疼，也不是后悔，而是担忧，女儿大了，再动手打下去，老了，谁伺候她？ “你怎么跟爹娘说话的？”高云峰伸手拉扯了一下罗佑娣。 罗佑娣猛地甩开他的手，抬手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要不是我爹娘逼迫，你以为我会嫁给你这个废物？！”在外不会挣钱，在家三分钟，里外都不行的废物，怎么就让她给遇上了！ 被打的高云峰捂住脸，怂的没敢还手也不敢吭气。 罗佑娣跟她姐姐完全不同。 之前刚结婚那会，他听从父母的挑唆打了她一顿。 当天夜里她就杀了家里的看门狗，给全家人做了一顿狗肉火锅，饭桌上放言威胁：‘谁敢再欺负她，她就是死，也要拉全家人陪葬。’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瓶农药倒进狗肉火锅里。 这种烈性子，谁敢招惹？ 看人下菜，二老都知晓罗佑娣性情刚烈，不敢再打骂，赶紧给女婿高云峰使眼色，让他把人带走。 见人都走了，罗月也趁机跟着离开。 走到自家院门外，伸手刚要推开院门，忽然转身快步走开。 几分钟之后，罗月来到了邻居王叔王婶家大门外。 原本睡在大门口的大黑狗猛地站起身，凶狠的朝着她龇牙。 “旺财~。”罗月朝它招手后做出嘘声的动作，“小点声，别吵到人。” 旺财虽然是王叔王婶家的狗，可实际上却是罗月跟王招娣从外面捡回来的流浪狗。从小狗开始饲养，罗月经常来找二丫玩都会给旺财带点骨头，没有骨头就带一些剩菜剩饭，所以旺财很听罗月的话。 闻到熟悉的气味，旺财收起了利牙，摇着尾巴跑到少女的面前，蹭着她的腿。 罗月弯下腰，揉了揉它的脑袋，“旺财真乖，现在我家就我一个人了，去我家玩一会儿。”她经常趁着父母带着弟弟出门，偷摸着把旺财带回去玩一会。 所以罗月走在前面，旺财很熟练的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回了家。 伸手推开敞着一条门缝的院门，插上门栓，哼着小曲穿过院子，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堂屋。摸索着墙壁想要开灯，躲在一侧墙壁的黑影忽然朝她扑了过来。 罗月忽然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冽的望着扑了个空的黑影，厉喝一声：“旺财上，给我咬死他！”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她背后的院子里忽然蹿出来一条大黑狗，凶猛的扑向黑影疯狂撕咬。 不等凄厉的惨叫声传到外面，罗月冷静的跨进门槛，关上了大门，开灯，抄起歪倒在地的长条凳冲了上去，砸在惨叫连连的男人身上，一下就把人砸趴在地，抱着头任由黑狗撕咬，大声喊着饶命：“小月！是我！是我！快让这条疯狗住嘴！” 第171章 二流子 听到男人的声音，罗月不但没有停手，反倒再次高举起长条凳一下子砸在他的头上。 砰地一声！男人没了声音。 见到彻底制服了男人，罗月喊了一声：“旺财，过来。” 正在疯狂撕咬男人的大黑狗立刻停止了攻击，摇头晃尾的跑到罗月的身边，她弯下腰，揉了揉它的脑袋：“旺财干得漂亮，明天我去买大骨头给你吃，现在，你去院子里玩。” 罗月打开大门，把狗放了出去。谨慎的走到倒地的男人面前，用脚踢了他几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村子里的二流子孙国伟。 此人三十多岁，比她大十多岁，整日在村子里游手好闲，家里兄弟姐妹八九个。他跟罗老六一样，娶不上媳妇，跟罗老六称兄道弟，关系非常要好。 罗月每次喊罗老六叔叔的时候，也会喊他一声叔叔。 可就是这么个叔叔，一直在打她的主意，趁她儿时懵懂时猥亵过她，虽然她什么也不懂，却非常厌恶他的碰触，从那之后一直躲着他，绕着他走。 直到几年后，常年不归家的六叔在外面混出了名堂，孙国伟也跟着发了财，回村后从人人厌弃的老光棍变成了大老板，媒人争先恐后的上门为他说亲，他却都拒绝了。 提着重礼登门，向父母求娶她。 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父母明知道孙国伟不是个东西，却因为贪财答应了这门亲事，以相亲为借口，想把她骗回村子。 那时她已经接管了服装厂，成为厂长，因为事业繁忙拒绝回家相亲，父母却催了她一次又一次，还亲自跑来游说她。 不厌其烦的她本来打算回村相亲，再找借口拒绝对方。 五婶忽然打电话找她，告知她真相，让她千万不要回村。 因此，她对父母彻底的失望，再也没有回过村子，妄图断绝关系。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越来越恶劣，最终导致父母联合弟弟对她痛下杀手，杀人分尸。 罗月一脚踹向孙国伟的要害，看他昏迷中疼得受不住抽搐了几下。 刚才她回家时发现院门没有关严，立即猜到家里进了贼，果断去找旺财帮忙，没想到还真逮到一个畜生！竟然趁着她父亲刚死，母亲被抓，家人没人，趁夜跑来欺辱她！ 弯腰抓起孙国伟的脚，往外拖拽。 虽然是个成年男子，可是孙国伟长的瘦小，尖嘴猴腮，常年干农活的罗月很轻松的就把人拖出了院子，最后把人扔进了王叔王婶家门前的山沟子里。 回家后实在太累了，顾不得刷牙洗脸，倒头就睡。 昨天睡得太晚，今天起来时也比较晚，九点多了她才醒。穿好衣服去厨房刷牙洗脸，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竟然是锅铲。捡起来放到灶台上，这才发现之前破碗筷，水瓢啥的都在锅里放着。 看来冷静下来后三叔他们也嫌埋汰，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回来的。 从暖水壶上倒出热水刷牙洗脸，回到房间把行李箱腾空。 拖着空的行李箱穿过院子时旺财跑了过来，罗月弯下腰，摸了摸狗头，“旺财，你看家，我去一下镇上，下午回来。” 第172章 四丫真乖 罗月出门后从王叔家经过时特地看了一下山沟子，孙国伟已经不在了，不知道是自己醒来爬走了，还是被人救了。 “小月姐姐。”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从王家跑了出来，来到罗月的面前，仰头看着她，“你今天好漂亮。” 罗月弯下腰，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皲裂的小脸蛋，“四丫今天也非常的可爱。”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塞进她黑乎乎的手中。 “谢谢小月姐姐。”四丫开心的捂住自己的口袋，笑得见牙不见眼。 大冬天，四丫上身只穿了一件黑得反光的旧棉袄，咯吱窝下面已经开了缝，看到了里面的棉花，一看就是她姐姐的旧衣服，穿在身上不合身。 袖子长了一大截，脖颈处露出大片的肌肤，里面连一件秋衣都没穿，下身只穿了一条秋裤，脚上竟然还穿着夏天的凉鞋。 看到四丫穿成这样的破烂，比乞丐还不如，不是没有好心人送她衣服，却都被王叔王婶骂了，还把衣服给扔了，说他们家不缺旧衣服，不稀罕，要给，就给钱。 罗月伸手揉了揉四丫的脑袋，看她冷得鼻涕一直往下流，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鼻涕，“这个手帕送给你，外面冷，快回去。” 四丫很喜欢罗月这个姐姐，她开心的收下帕子，仰着小脸询问：“小月姐姐，我想我二姐了，她什么时候回来？” “你二姐在厂子里做工，她没时间回来。”村子里外出打工的女孩子都在外面拼命赚钱养家里的男人，哪怕过年也不允许回家。 罗月从身上摸出五块钱快速的塞进她的衣服口袋里，“这是你二姐叫我给你和三丫的，你藏起来，平时饿了就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别被你爸妈发现了，不然会连累你二姐一起挨打。” “嗯嗯。”四丫乖巧的点头，吸着鼻涕，“不告诉爸妈，他们老是打我，只告诉三姐，我要跟三姐一块去买好吃的。” 罗月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四丫真乖，姐姐在家的时候，你跟三丫来找姐姐玩，姐姐会做好吃的给你们吃。” “好嘞！我这就去告诉三姐！” 罗月望着四丫高兴的跑进屋的背影，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她的父母却时时刻刻想要她的命。 离开后，罗月特意绕道从孙国伟家门前经过，瞧见两个老人站在附近正在交谈。 她刻意走过去假装路过，正大光明的偷听。 “你进去看过没有？二流子昨个晚上摔沟里了，李大夫正在里面给他看伤。” “什么摔沟里？你还信孙家人的鬼话？我看八成是昨天晚上又想偷谁家的东西，结果被人收拾了一顿扔进了山沟子里！” “我怎么可能被孙家人糊弄？我也觉得他是被人打了。” “我刚才进去的时候二流子还没醒，你去看时醒了没有？他有没有说是谁打的？” “我来得晚，进去看的时候他倒是醒了，顺嘴也问了，可他却不肯说。我看八成是做贼心虚，怕说出来对方不但要揍他，还要报警，他怕了。” “这二流子报复心很强的，吃了这么大的亏都不肯往外说，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去。” 罗月不动声色的拖着行李箱从二人面前经过。 第173章 祭拜亡魂 两个人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热情的打招呼，“小月啊！你拖着行李箱干什么去？” “我去学校拿成绩单，有些衣服也落在学校了，顺便拿回来。”罗月随口编造一个谎言糊弄过去，拖着行李箱快步离开。 天气越来越冷，哪怕穿的再厚，寒风好似都能钻进骨头缝里，冻得人浑身冰冷。 罗月的脸蛋冻得通红，左手拉着行李箱同样冻得冰冷，右手插进衣服的口袋里保暖，双脚因为走路产生热量运转全身，渐渐地整个人也因此暖和起来。 走到村口，罗月忽然停下脚步，放下手中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临走前装进去的一捆黄纸还有香，这些都是给父亲办丧事多出来的，家里还有一些。 解开捆绑在黄纸上的绳子，拿出一张大团结在上面依次印了几下，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盒，背对着风点燃了黄纸，再拿起香点燃，对着燃烧的黄纸磕头。 “小妹妹，这点东西你收下。” “都说恶人会有恶报，可现实是你的父母靠着吸几个女儿的血，过得比谁都开心。” 为了生儿子，王叔王婶生了七个女儿，生下来捂死一个。 月子里不喂奶，活活饿死一个。 听了刘婆子能生儿子的迷信传言，活活虐待死一个，就埋在罗月跪地烧纸的地方，让人来回的踩，为的就是生儿子，吓唬女婴，不让女婴投胎。 “现在你妈又怀孕了，这一胎会是个男娃。” 王叔王婶强行逼迫大女儿王来娣跟外地男朋友分手，让她回家相亲，嫁给了镇上的一个男老师。 可这个老师表面上教书育人，可背地里极度歧视女性，嫌弃王来娣生了个女儿，为了尽快生个儿子，月子里强迫她发生关系，还没出月子，死在了医院，俗称月子病。 强迫二丫王招娣进厂打工，逼迫她去黑诊所流产害死了她，为了钱又跟老板私了，连尸体都弃之不顾。 拿三丫当男娃的保姆佣人使唤，动辄打骂。 “你放心，我已经改变了二丫的命运，也会尽量阻止大丫嫁给男老师。” “如今国家提倡独生子，可偏偏你家一再超生。” “你妈生下的儿子是个黑户，为了省钱给这个儿子上户口，他们竟然虐待饿死了四丫，就像当初虐待你一样，活活虐杀了她。拿她的户口给儿子上了户口，等儿子长大了再指责上户口的人搞错了，再把性别跟名字改过来。” “都说杀人偿命，可你父母害死了好几条生命，可他们仍旧活的好好地。” “你若是同意，你父母那对畜生，我帮你收拾，否则一旦让他们生下儿子，四丫，必死无疑。” 大丫初一辍学外出打工。 三丫四丫是二丫一手带大的。 她跟二丫玩得好，有时二丫带不过来，她会帮忙照顾一下。 在她的心里，四丫就是她的妹妹。 王叔王婶嫉妒她学习好，暗中一直在算计她，如今怀了男娃又想谋害四丫的命，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但这件事她必须要做的保密，不能让二丫知晓。 第174章 发什么财？ 燃烧的黄纸上空打起了小旋风似乎回应了罗月的话，她嘴角挂着笑，等到黄纸烧成灰烬，这才站起身，拖着行李箱继续上路。 刚走了一小段路，迎面撞见王叔扶着挺着大肚子的王婶回村。 “小月，这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还拖着行李箱往外走？”王叔眼神滴溜溜的在罗月拉的行李箱上打转。这可是城里人才会用上的东西，乡下人都是用麻袋一装，这小月上了重点高中，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罗月扬起笑脸，“我去学校拿成绩单，顺便买点米，家里没吃的了。我一个人拎不动，只好拿行李箱装，省点力气。” 目光一转落在王婶的肚子上，“婶子，你这肚子一看就是儿子，快生了？” 国家提倡独生子，搞计划生育，王家超生了四个女儿，为了拼五胎儿子，这半年来王婶一直躲在外面，如今快生了王叔才接她回村。 王婶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新衣的罗月，眼神里浮现一丝嫉妒，“我终于要给二丫她们生个弟弟，以后她们嫁出去就有弟弟给她们撑腰了。听说你爸前几天过世了，还是被你妈害死的？你妈被抓了？你怎么还能穿的这么好？” 罗月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抬头对着王婶露出一丝苦笑，“婶子，我就这一件好衣服，是我认得干妈给我买的。快过年了，二丫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找她玩。” 提起还在厂里打工的二丫，王婶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没想到女儿当了个仓库主管，说出去好听，可实际上发的工资还没有流水线上的工人挣得多！ 气得她让孩子爹去找女儿，让她换个工作，她竟然还不听！ “找她干啥？她忙着呢，过年不回来。”过年回来了，谁挣钱给她养儿子？王婶话锋一转，笑眯眯道：“不过大丫要回来过年，到时候你可以找大丫玩。” 自从大丫外出打工，罗月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她了，逢年过节，王叔王婶也不让她回家，让她拼命在外面挣钱，今年却舍得让她回来，难道是……“我好几年没见到大丫了，还挺想她的，今年怎么突然回家过年？是不是在外面发财了？” “发什么财？”提起给家里挣钱的老黄牛，王婶的眼中多了一丝算计，“大丫比你大四岁，她该结婚了。今年让她回家相看，要是看中了，她就得结婚了。” 大丫竟然背着她们找了个外地男朋友。 这要是嫁到外地去，以后还如何给他们养老？ 如何帮衬她即将出生的宝贝儿子？ 这次把大丫骗回家，不但要逼迫她跟男朋友分手，还要让她立马嫁人！绝了她的念想！ 王婶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提醒：“小月，你爸虽然不在了，可咱两家的人情还在往来，要是大丫结婚，你可得准备好份子。” 父亲死的时候，王叔明明在家却没有来吊唁出过份子。罗月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一直把大丫当成姐姐，她结婚，我一定会送份子的。”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王婶暗示丈夫赶紧扶着她继续往回走，大冬天的站在寒风里聊天，实在是活受罪，太冷了。 第175章 谁在村口烧纸 走了几步路，王德水回头瞅了一眼拖着行李箱的罗月，回过头小声的嘀咕：“你还问她要份子，她怕是马上要睡大街上了。” 对视上媳妇八卦的眼神，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你躲在外面的这些日子根本不知道，老罗的尸体还没下葬，罗家的几个兄弟就闹了起来，如今老罗家的田地全被他们霸占了，我瞧着连房子都保不住。” “呸！活该！”吴云听完高兴坏了，“这都是老罗两口子的报应！让他们以前骂我们生不出儿子！”骄傲的挺了挺大肚子，“现在，我们可是有儿子了！” “宝贝儿子！我们现在回家喽~。”王德水一脸宠溺的伸手抚摸着吴云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继续往回走，“回家你想吃啥，我就给你做。你也快生了，这几天你在家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生。” 以前吴云生那几个女儿都是自己在家生，生四丫难产疼得给王德水下跪，他也不肯送她去医院。 幸好她都熬过来了，现在成功怀上了儿子。 她一脸幸福的白了男人一眼，“去什么医院？在家生，我有经验能省钱，再说，万一去了医院被人知道我们是超生，逼我们打掉孩子怎么办？我这怀的可是你们王家的命根子，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王德水一听，后怕的连忙给了自己一耳光，“对对对！绝对不能去医院！现在政府管得严，到处都在抓超生的，万一被人举报，我们就完了！咱们就在家生，保险。”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村口。 吴云无意间瞥见地上一堆灰，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煞白，“孩子他爹，地上怎么有堆灰？” 王德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以为意的走过去，用脚踢了踢，抬头笑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村口烧纸。” 看着男人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吴云抬手示意他赶紧过来扶着她，快步走了一段距离，她才敢回头瞅了一眼，小声的询问：“孩子他爹，我记得那个孩子，好像就埋在刚才的那个位置是不是？” 经过媳妇的提醒，王德水顿时遍体生寒，结巴道：“你你记错了？” “我怎么可能记错？”吴云急了，“当初刘婆子不是说让你埋在村口的位置，让人来回踩？” 王德水下意识回头去瞅，突然看见身后一辆汽车开进了村子，他连忙扶着媳妇走到旁边，给汽车让开道。 等汽车经过时，二人眼巴巴的往里瞅，瞧见了坐在后车位上的熟悉身影。 “天啊！刚才那个人是小月？！”吴云震惊的望着远去的汽车，伸手指着问自己的丈夫。 王德水瞅了几眼，收回目光，“你没看错，是小月，刚才开过去的好像是校长的车。”上次校长开车来村子里，他也跑过去凑热闹，还来来回回摸着好几遍车子，自然记住了刚才开过去的就是校长的车。 “校长的车？” “校长上次就来过我们村子，送小月回家的，还说小月将来有望考清华北大……。”王德水解释完，看见媳妇一脸嫉妒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肚子，“丫头片子考的再好，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用不着羡慕她，我们现在可是有儿子了！” 第176章 谁也别想动旺财一根汗毛 车子停在了家门口。 打开车门，罗月拖着行李箱下车，她没想到刚走出村子没多远就遇见了校长。 校长见她过了领成绩单的日子没有去，担心她，竟然亲自开车来送成绩单。 这一次，除了校长，连班主任也来了。 二人下车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堆东西拎进了院子。 旺财忽然冲了过来，见到陌生人习惯性的龇牙，但是看到是罗月领进来的立马收起了利牙，冲着校长跟班主任摇头摆尾，嗅着二人身上气味。 “旺财，乖一点。”罗月担心校长跟班主任怕狗，用脚轻轻地推开旺财，领着二人进了屋。 站在堂屋，校长傻了眼，上次来至少还有个桌子长凳，这回来竟然只剩下一条长凳，连桌子都没了。 “不好意思，我家没地方能让你们坐的，不如进我的房间坐。” 校长跟班主任放下东西，跟在罗月的身后进了房间。 班主任站在旁边打量着房间的摆设。 校长坐在床边，看着罗月询问：“你爸妈呢？不在家？” 罗月神色黯然，“我爸死了，我妈她……被抓了。” 校长：“……” 班主任：！！！！ 罗月三言两句描述了一下，父亲瘫痪后，母亲虐待他，他心生恨意爬到厨房下老鼠药想要毒死她，结果反倒被发了狂的母亲掐死，母亲被抓，老鼠药也是假的，所以她才错过了拿成绩单的日子。 班主任听完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学生。 校长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的看着罗月，“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 罗月点头，忽然一把抓住了校长的胳膊，“校长，我能求您一件事吗？” 校长：“你说。” 罗月眼神恳求的看着她，“昨晚我家进贼了，旺财为了保护我咬伤了对方，那人是我们村子里有名的无赖，我担心他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害死旺财，您能把旺财带回家养一段时间吗？等我开学了，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就把它接走。”等开学，她过完生日就成年了，到时候买几个老破小，养着旺财。 校长还没回应，班主任抢先回应：“要是校长不方便养狗，我帮你养。”这孩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这叫什么事啊！ “这房子你也不能住了，万一他再来怎么办？今晚就跟我回家！”这傻孩子，那无赖怎么可能是来偷东西的？分明是想对她不轨！幸亏养了条狗才没有出事！ 校长没有班主任那么感性，她总觉得事情透着一丝古怪，但她不愿意把小月这孩子往坏处想，打趣的看了班主任一眼，“你跟父母住，哪里方便养狗？”目光一转回到罗月的身上，“我一个人住挺孤单的，有人陪着会更好。” 班主任闻言立马伸手推了一下罗月，暗示她快点答应。 罗月却装傻，鞠躬，“谢谢校长收留旺财。”直起腰保证，“等开学我就接它走，绝对不再麻烦您。” 旺财给王家看家护院，可王婶生儿子坐月子时想要吃肉，王叔就把旺财宰了。三丫四丫跪在地上求王叔都没用，还被毒打了一顿。 这一次，谁也别想动旺财一根汗毛！ 第177章 没天理了 校长心里很清楚，罗月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不可能听不懂她的明示却拒绝了，那就表示不愿意跟她住在一起，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可班主任担心罗月的安危，一再要求跟她们走，不愿意去她们家里住，提前回学校宿舍也行。 罗月再三解释无赖被旺财咬成重伤，等他恢复伤势来找她算账，她早就开学了。 班主任这才没有继续坚持。 家徒四壁，校长跟班主任也不可能留下来吃饭。 临走前，罗月亲自把狗绳绳交到校长的手中，蹲到狗的面前，捧着狗头认真的交代：“旺财，你暂时跟这位好心的校长回家，过完年我就去接你。你一定要乖乖听话，乖乖吃饭知道吗？” 旺财很聪明，有三、四岁小孩的智商，它听懂了罗月的话，乖乖地任由校长牵着它上了车，扒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罗月跟它挥手告别。 等车子走没影了，罗月转身准备回院子，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叫骂声，顺着声音，她走到了王叔王婶家附近，看见 孙婆婆双手叉腰站在他们家门口叫骂。 “王德水！你个断子缺孙的玩意！竟然敢放狗咬我家阿伟！你给老娘滚出来！” 王德水从屋内走了出来，站在自家大门口，冲着孙婆婆叫骂：“老不死的东西！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家狗整天拴在家里，什么时候咬过孙国伟？！” 孙婆婆气得直跺脚，伸手指着他叫骂：“我家阿伟已经被狗咬成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李大夫都去看过了！我家阿伟说就是你家旺财咬的！你敢不承认！等我几个儿子回来，我砸了你的家！” 孙婆婆的女儿站在一旁劝了一句，“娘，还是算了，我们回家。”孙国伟肯定是想偷人家东西才会被狗咬的。 啪！ 孙婆婆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弟弟被王德水家的狗咬伤了，你竟然让我算了？他们家要是不赔钱，没完！” 挨打的女儿不敢再吭声，捂着脸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不再管了。 王德水看孙婆婆的架势这才明白过来孙国伟当真被狗咬了，不服气的质疑：“就算孙国伟被狗咬了，凭什么说就是被我家狗咬的？村子里养狗的人多了去了！” “还凭什么？！”孙婆婆气不打一处来，“我家阿伟亲口说的！他还能冤枉你家狗不成？！我家阿伟看病花了很多钱，你们家必须赔钱！” 一看孙婆婆这架势算是被赖上了，王德水也不是好惹的，梗着脖子叫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来拿！看我不打死你个老东西！”孙婆子有儿子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孤家寡人！他也有兄弟姐妹！怕她个鸟！ “好啊！”孙婆婆气得两手一摊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乡亲们，快来看看呀！王德水这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 “他家狗咬伤了我家阿伟，他不赔钱，还要打我这个老婆子啊！没天理了啊！天打雷劈的玩意啊！” 平时孙婆婆嚎这么一嗓子，必会引来许多人围观。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嚎了半天，就引来小猫两三只。 第178章 怎么没咬死他 一直躲在屋内的吴云实在听不下去了，走出来站在丈夫的身边，小声的提议：“孙婆子一家都是无赖流氓，招惹到他们一家子以后在村子里可就不安生了，她说咱家狗咬了二流子，你就当着她的面把狗宰了不就行了？一来吓唬她，二来免得赖上咱家。” 本来还想留着狗看家护院，现在看来留不得了，王德水立刻转身回屋拿了把菜刀出来。 坐在地上的孙婆婆看见拿着刀走出来的王德水，吓得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嗷的一嗓子：“你要杀人啊？！”扭头环顾四周大喊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 “死老太婆！闭嘴！”王德水拿着刀冲她比划了一下，吓得孙婆婆还真闭上了嘴，“你不是说我家狗咬了阿伟吗？我现在当着你的面把狗杀了！你以后少来找麻烦！” 孙婆婆一听是要杀狗不是要杀人，胆子立马又迅速膨胀起来，单手叉腰叫嚣着：“你家狗在哪呢？你当着老娘的面杀啊！” 来的时候她就仔细观察过了，平日里总是拴在树下的狗不见了！分明是知晓咬伤了她家的阿伟，提前把狗处理了！ 王德水提着菜刀环顾四周一圈，这才发现家里的狗不见了。 平时旺财很乖，白天拴在大门口的树下，到了晚上就放开，它会守在大门口看家，防止有人偷偷潜入家门偷家里的鸡鸭。 家养的狗一整天都是围着主人打转，很少离家，可他忽然想起来，从今天早上起来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家里的狗。 他扭头冲着躲在墙角里的三丫四丫喝问：“今天看到旺财没有？” 父亲一开口，四丫吓得就往三丫的身后缩，头发散乱的刘海遮住了额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怯怯生生的看向他，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三丫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把她护在身后，紧张的整个人也在颤抖，“爸、爸爸，旺财不不见了。” 平时旺财就是两个孩子的跟屁虫，竟然连孩子都没见过狗，再联想到被狗咬伤的孙国伟，王德水冲着孙婆婆挥舞着菜刀：“好哇！我算是明白了！孙国伟那个二流子昨天晚上想偷我家的狗才被咬的是不是？！我家狗呢？交出来！” 天气寒冷，很多人都爱好吃狗肉火锅。 有的人辛辛苦苦养大的看门狗，转眼就被人偷去卖掉换钱。 “你胡说！”孙婆婆没想到对方还敢倒打一耙，“谁稀罕偷你家的狗？我家阿伟是从你家路过的时候被你家疯狗咬伤的！” “半夜三更从我家路过？”王德水对着对面吐了口痰，“正好被我家狗咬伤？我家狗还不见了？死老太婆！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孙国伟偷狗被狗咬是他活该！怎么没咬死他？！我可告诉你！赶紧把我家狗还回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儿子还在家里躺着，就算真的是他偷狗被咬伤，那也是王家的错！孙婆婆胡搅蛮缠讹上了王家，一定要给儿子讨回公道，让他们大出血赔钱。 站在一旁的罗月看着二人狗咬狗，嘴角都压不住一直在上扬。 “小月，你怎么还站在这里看热闹？你爷爷奶奶家出事了！都打起来了！”一个村民忽然凑到罗月的身边，好心的提醒。 第179章 畜生永远都是畜生 “啊？好的，谢谢。”罗月小跑着离开。 等到脱离对方的视线，脚步立即缓了下来，慢悠悠的走向爷爷奶奶家，刚走到附近就听见奶奶哭天喊地的哭嚎声。 看热闹的心思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她立即加快脚步走过去，透过敞开的院门，瞧见院内站了好几个钱家的兄弟，各个膀大腰圆。 再看罗家的人，全倒在了地上。 罗老太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身上虽然有脏污，却不见有伤。 罗老头一脸痛苦的躺在她旁边的地上，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不远处还躺着罗老三跟罗老五，两兄弟鼻青脸肿，嘴角都有血，明显被打的很惨。 罗老三媳妇周菊英缩在墙角，不敢去看钱家的人。 高云凤却蹲在罗老五的旁边，冲着钱富国控诉：“你好歹也是罗家的女婿，怎么能带人来打人呢？你做的太过分了！” 昨天挨了一顿揍，伤势未愈浑身还疼着的钱富国立即怼了回去：“昨天他们两兄弟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骂他们过分？！” 目光一转落在罗家二老的身上，“我可告诉你们！罗佑哥是老子花钱买回去的，就是我钱家的人，现在她跑了，你们要么赔我一个媳妇，要么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来拿啊！”钱就是罗老太的命，她咆哮着冲着钱富国嘶吼，她就不信钱富国敢杀人！ “不还钱是？”钱富国向自家兄弟使了个眼色。 钱家人立即上前一把拽开高云凤，对着罗家两兄弟拳打脚踢，哀嚎声顿时响彻整个小院，飘向上空，向四周扩散。 “住手！都给我住手！再打人我可就报警了！”高云凤扑上去，却被钱家兄弟一掌推倒在地上，疼得她半天都爬不起来。 眼看着再打下去，两个儿子就没命了，罗老太终于妥协，哭喊着求饶：“我们一定会把二丫找回来的，住手！住手！别再打了。” “晚了！”钱富国得寸进尺，嚣张跋扈的提出自己的要求，“那个黄脸婆老子不要了！退还彩礼！老子要娶新媳妇！” 罗老太痛哭流涕的哀求：“我们家真的没钱了！要不然老六也不会一直打光棍娶不上媳妇！二丫已经给你生了三个儿子，我们一定把她找回来送回钱家！” “没钱？”钱富国忽然扭头看向院外的罗月，露出一丝淫笑，“那就赔老子一个新媳妇！”罗老大死了，媳妇坐牢了，留下的女儿就是一块肥肉，谁先吃到嘴里就是谁的！ 站在院门口阴影处的罗月，冷冷地看着他。 上辈子他杀害二姑，跟朋友合伙开厂有了钱之后娶了一个大学生，如今二姑脱离苦海跑了，这头畜生倒是盯上她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畜生永远都是畜生。 发现他的意图，罗家人都愣住了。 “你这个畜生！她还是个孩子！”高云凤扑上去厮打钱富国，这一次钱家的兄弟倒是没有上去帮忙，他们也觉得钱富国有些过分，再怎么样也不能祸害一个孩子。 第180章 眼瘸的玩意 挨了打的钱富国不但没有推开高云凤，反倒顺势搂住了她占便宜，“她是个孩子不行，换你也可以。” “我艹你马！放开我媳妇！”原本被打的躺在地上不能动的罗老五，硬是从地上爬起来冲向钱富国。 钱富国猛地推倒了高云凤，一脚踹向罗老五。 砰地一声！ 跌跌撞撞的罗老五被踹中腹部，倒在了地上，耗尽力气的他这一次再也爬不起来了。 “小心！”钱家兄弟忽然伸手推开了钱富国，一道锋利的寒光从他的眼前划过。 等钱富国稳住身形，定睛一看，罗月那个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刚才差一点就砍在他的头上！ 钱富国虽然好色，却极其怕死！对视上罗月的眼神跟看一个死人似的，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 罗老大一家都是因为杀人抢劫入狱，再次看向罗月的眼神没了色心只剩下恐惧，抬起手臂颤抖着指着她，“一家子杀人犯！” 不敢再继续闹下去，冲着两个老的叫嚣，“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筹钱，要是不还钱，这个年你们就别想过了！走！” 钱家人气势汹汹的离去。 罗月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这才扔掉了手里的镰刀。 原本她正乐滋滋的看着热闹，没想到这把火竟然烧到自己的身上。 等钱富国磋磨完爷爷奶奶，她再找机会送钱富贵去死！ 快步走到高云凤的身边，伸手扶起她，“五婶，你没事？伤到哪了？” 高云凤借着她的力道刚站起身，耳边乍响婆婆的大叫：“死丫头！眼里只有你五婶！看不见我还坐在地上起不来吗？！” 一直躲在墙角的周菊英一下抓住了机会，立即冲了上去，“娘！我来扶你！” 扶起了婆婆，转身准备大献殷勤的扶起公公，却见他自个已经爬了起来，原来刚才他都是装的。 罗老太刚站稳就数落她，“你个眼瘸的玩意！没瞧见你家男人还躺在地上起不来！还不赶紧去扶他！” 周菊英立即冲到罗老三的身边去扶他。 刚才罗老三挨打时周菊英却躲在墙角生怕自己被牵连。 高云凤却一直护着罗老五。 同样都是罗家的儿媳妇，天差地别，罗老三心里受的伤比皮外伤更加严重，他一把甩开周菊英的手，不让她搀扶。 高云凤此时已经扶起了罗老五，两个人一瘸一拐经过罗老三身边时见他还躺在地上，误以为周菊英力气小扶不动他，于是上前帮忙。 罗老三这才爬起身，却看也不看自己媳妇一眼。 周菊英为人精明，立马意识到丈夫在生她的气，她舔着脸上前搀扶他往堂屋内走，无论他怎么推开她都不放手。 受了伤的罗老三拗不过她，最终只能妥协。 一家子伤患围着桌子而坐，罗老太翻箱倒柜找出药酒给两个儿子擦拭，药酒的味道很快蔓延至整个屋子。 众人沉默不语，罗老头满脸忧愁的抽着烟，半晌才开口：“早知钱富国是这种人，当初真不该把二丫嫁给他。”换一个男人，少收些彩礼，说不定就没这些糟心的事。 第181章 吓坏了吧 “都是二丫惹出来的祸！找到她，老娘非得扒掉她一层皮！”罗老太始终不相信二丫寻短见了，认定她就是跑了。 “找到她也没用。”罗老三忍着疼痛，咬紧了牙根：“钱富国嫌弃她人老珠黄不要她，现在只认钱。” 此话一出，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杵在一旁的罗月察觉到一道异样的目光，她抬头直视对方，“爷爷，你打算把我送进二姑夫家平息这件事？” 此言一出，众人眼神各异齐聚在罗老头的身上。 “咳咳！”罗老头猛烈咳嗽一声，“胡咧咧什么玩意？！”这丫头片子也太聪明了！送进钱家可就亏大了，大学生可是能收更多的彩礼！ 目光扫向两个儿子，“你们两个明天去镇上找一找，找到人送回钱家，要是钱家看不住人再让她跑了，我们罗家再也不认账！” 罗老三略显迟疑：“……万一找不到二姐怎么办？” 罗老头：“……你跟老五出点钱算了。” “不行！”身上有伤的罗老五立马跳起来反对，“凭什么让我出钱？我不出！钱富国出的彩礼钱你们都拿去给三哥娶媳妇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了他这点破事，我们两口子都挨了打，还不够吗？！” 换成平时，罗老三一定立马跟罗老五吵起来，可现在看着一身伤的弟弟，罗老三再怎么耍无赖也没脸在这时候跟他吵，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把难题丢给父亲，让他想法子解决。 被儿子顶撞，罗老头怒火中烧拍打着桌子，“你们是亲兄弟！你不帮他，谁帮他？！” 罗老五悻悻然的坐下，小声埋怨：“可我也没钱啊怎么帮？” 罗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打电话，把老六叫回来一起商量。”老六已经有两年没回过家了，听说在外面干大事发了财，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罗老三闻言眼前一亮，下意识看了一眼罗月，这才开口质疑：“大哥走了，小六都没有回来，这……能叫的回来吗？” 罗老头想也不想，找了个借口：“打电话跟他说老太婆病了，快不行了，老子就不信他不回家！” 闻言，罗老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敢反驳，默许了。 事情暂时就这么说定了，罗老三跟罗老五被自个媳妇扶着往外走。 罗月慢悠悠的落在最后。 几个人刚踏出院门，迎面瞧见罗佑娣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急切询问：“我听说钱富国那个狗东西带人来闹事？爹娘还好？” 两兄弟谁也不想理她。 周菊英阴阳怪气：“你再来晚些都能给爹娘收尸了。” 毕竟是自己亲爹娘，哪怕自己不孝也不允许别人欺辱半分，罗老三听见她诅咒父母，立刻瞪了她一眼。 周菊英自知失言，闭上了嘴。 高云凤一如既往的和善，“爹娘没多大事，你快进去看看。” 罗佑娣匆匆越过众人进了屋，可刚进去没多久就被罗老太骂了出来。 罗佑娣气红了眼眶，站在院门外平复心情。 “小姑。”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罗佑娣抬头这才发现罗月没走，她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收敛情绪走上前安抚：“小月，吓坏了？你有没有受伤？” 第182章 全年级第一名 罗月摇头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小姑，我好饿，你也没吃饭？去我家，我们烧饭吃好不好？” 得知消息急急忙忙跑来，罗佑娣确实也饿了，回去肯定是吃不上饭，只会留一大堆碗筷给她洗，于是跟着罗月去了她家。 进了门，罗佑娣傻眼了，“你家这是进贼了？”以前虽然家徒四壁，可破船还有三斤铁，至少还能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如今干净的一眼能看到底。 罗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现在就我一个人住，家里很多东西都用不着，都被三叔、奶奶他们拿回家了。” 罗佑娣明白了怎么回事，再次红了眼眶，咬了咬牙：“他们太过分了！”欺负一个孩子，他们还算是人吗？！ 罗月摇晃了一下她的手臂，“小姑别生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天校长跟班主任来看我，给我送了好多东西，我还没看，你帮我一块看看。” 校长跟班主任带来了一麻袋的东西，姑侄两个人，一个往外拿，一个清点。 一小袋米，一块腊肉，一根香肠，一斤新鲜的猪肉，一小壶菜籽油、一袋酱油、几副碗筷……林林总总一大堆的东西。 罗佑娣看到地上摆了一大摊，心里有些酸涩，外人都对侄女这么好，她一个姑姑却什么也拿不出来，心里羞愧难当，“小月，校长跟班主任对你可真好，你一定要好好学习报答她们，她们怎么会突然来看你？” “我没去拿成绩单，她们来送成绩单的。” “成绩单？快拿出来给姑姑瞧瞧。” 在罗佑娣的催促下，罗月从书包里拿出成绩单递给了她。 看着上面的分数，罗佑娣一脸的喜色，“分数好高啊！这是第几名？” 罗月：“全年级第一名。” “全年级？”罗佑娣嗓音拔高，一巴掌拍在罗月的胳膊上，“好样的！别人只考班级第一名，你竟然是全年级第一名！我侄女不愧是最聪明的！” 罗月从她手里抽走了成绩单揣进口袋里，“小姑，别聊这些了，我们快做饭。” 两个人合力把东西拿进了厨房。 有罗佑娣在，自然是她掌勺，罗月负责烧火。即便是在干活，两个人嘴上也没闲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聊着天。 罗月忽然语出惊人的问道：“小姑，我听人说当年你不想嫁给小姑父，跑到外面打工还是被爷爷抓了回来？” 旧时的伤疤早已化脓后又被罗佑娣硬生生挤了出来，如今只剩下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丑陋疤痕，感觉不到当初的痛苦，她炒菜的手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回答：“是有这么回事，所以你要好好的读书，考到外地再也不要回来。” “我会听你的话，好好读书的。”罗月见她面色如常，朝她龇了一下大牙，“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你都跑到外地，爷爷怎么还能找到人？” 回忆往事，罗佑娣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恨意，“倒霉，碰见了熟人。”当初，她哀求对方不要把她打工的地方说出去，为了讨好对方，还请对方吃了一顿饭，可即便如此，对方一回村，毫不犹豫出卖了她。 第183章 去哪里举报 “哪个王八蛋这么缺德？”罗月骂了一句，话锋一转向罗佑娣撒娇，“小姑，你快告诉我，我得防着对方，这种人太坏了！心都是黑的。” 罗佑娣见她骂人，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跟着附和骂道：“你王婶确实不是个东西，你以后见到她小心一点。” “是王婶？！”罗月故作一脸的震惊，“我今天还碰到王叔王婶了，王婶还向我炫耀，说她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提起王德水夫妻俩，罗佑娣满脸的厌恶，“小月，我知道你跟二丫玩得好，以后别再去他们家玩了，这种人有多远就离多远，小心夫妻俩害你。” 罗月站起身扒在灶台上，一脸的八卦，“小姑我听你的话，我以后再也不去他们家玩了，我听村里的老人说王叔王婶虐杀自己的女儿埋在村口，是不是真的？” 罗佑娣：“……是真的。” 罗月看她情绪不对，却依旧继续说着：“三丫四丫太可怜了，王叔三婶都不喜欢她们，三婶要是生下儿子，四丫怕是活不成了。” 罗佑娣一愣：“……你为什么这么说？” 明明在自己家里，罗月却像做贼似的左右看了几眼，压低压低嗓音凑近：“我想去王家问问二丫什么时候回家，结果却听见他们说儿子生下来是黑户，没有户口就用四丫的，他们是不是想要杀了四丫？” 罗佑娣：“……” 罗月直起腰，愤愤不平道：“小姑，国家现在不是提倡计划生育吗？你告诉我去哪里举报？” 罗佑娣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举起锅铲轻轻敲了一下罗月的头，“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好好读你的书。至于四丫，你就放心，她会平安长大的。” “哦。”罗月乖乖的坐回矮凳上继续烧火，时不时的偷窥一眼小姑的表情，见她似乎心情很好，这才收回视线。 小姑，亲手报仇才能获得无上的快乐，这个机会你可得把握住，否则，我可就亲自上了。 姑侄两个人吃饭很简单，罗佑娣烧了一碗红烧肉，蒸了一大碗生了蛆的烂咸菜。没有桌子，就在厨房的灶台上吃饭。 罗佑娣一直往罗月的碗里夹红烧肉，却被罗月夹回她的碗里。 “小姑，你自己吃。”罗月生怕她又夹回来，连忙解释：“我成绩好，学费住宿，吃饭也，学校的伙食很好，顿顿都有肉，我都吃腻了，你吃，你多吃点。”这半年以来，她早就补足了油水，现在见到肥肉就腻得慌，瘦肉还能吃一些。 罗佑娣观察了一会，发现她真的不爱吃肥肉，就把碗里的瘦肉全部挑出来给她。 碗里剩下的全是肥肉，她也只吃了一块就不吃了。 “小姑，这剩下的肥肉我真的不爱吃，你要是不吃，等你走了就没人吃了，丢了太可惜了。” 姑侄两个推来让去，忽然发现厨房外面站着两道瘦小的身影。 “三丫、四丫？”罗月朝着二人招手，“你们没吃饭？快进来一起吃。” 第184章 傻孩子，你没有真的偷 罗佑娣立马放下手中的碗筷给俩个孩子一人盛了一碗饭，把剩下的肥肉给她俩分了分。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模样，罗佑娣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冬天的，却让两个孩子穿的连乞丐都不如，露出来的手臂上全是伤疤，两只手全是冻疮，流水冒脓，王德水吴云这对畜生不如的东西！ 多了两个孩子，姑侄两个只吃了个半饱。 洗完碗，罗佑娣匆匆离去。 罗月把三丫跟四丫带到自己的房间，扒拉出罗耀祖的衣服，一通翻找。 母亲对弟弟视若珍宝，连他出生时穿过的衣服鞋子都还留着，所以罗月能找到他生长时期的所有衣服跟鞋子，很快找到适合两个姐妹穿的秋衣、秋裤、毛衣、毛裤。 罗月让三丫自己穿，她帮四丫穿，“外套我就不给你们了，你们就穿自己的，免得被王婶看见又让你们脱下来扔掉还要打你们一顿。” 里面穿了衣服顿时暖和多了，也不流鼻涕了，四丫笑得一脸幸福，“谢谢小月姐姐，你真好。” 看着四丫脏兮兮的样子，罗月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孩子脏点没关系，要是洗澡生病了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罗月低头看着她们脚上还穿着夏天的凉鞋，于心不忍，考虑了半响又翻找出两双奶奶亲手给罗耀祖做的保暖鞋让两姐妹也换上，“鞋子穿在脚上，王叔王婶应该注意不到。就算看见了，你们就说是来我家偷得，他们不会打你们的，记住了吗？” 别人家孩子偷东西，都是棍棒加身教育孩子，可是王德水跟吴云却恰恰相反，偷别人家一根草那也是值得高兴炫耀的事情。 四丫再三点头保证，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逗乐了罗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注意到三丫表情不对劲，扭头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三丫支支吾吾：“我爸妈想知道，开车的人来你家干什么。” “就这事？”罗月笑了笑，“开车的人是校长，来给我送成绩单的，哦对了，还送了我很多东西。” 罗月想想还是不放心，生怕两小只回去又挨揍，从厨房拿出一小壶茶籽油塞进三丫的怀中，“你把这个拿回去，就跟他们说是趁我不注意偷得。” 三丫哭着摇头怎么也不肯拿。 罗月摸着她的脑袋，“傻孩子，你没有真的偷，这是姐姐给你的。你拿着就是，不然回去你爸妈又要打你。四丫太小了，你忍心她挨打？” 看着可怜的妹妹，三丫这才抱紧了怀中的小油壶。 罗月欣慰的夸奖：“这才对嘛，姐姐不是让你们真的去偷东西，人要学会变通，就能避免很多不幸的事，好了，你们快回去复命。” 亲自送走了两小只，罗月关上了院门。 三丫四丫站在家门口却发现大门从里面关上了，敲了好久的门，门才被打开。 王德水一脸厌恶的俯视着两个孩子，“敲什么敲？等一会儿会死啊？！”转身走到火盆前坐下继续烤火，他的对面坐着挺着大肚子的吴云。 两个孩子小心翼翼的进了屋。 第185章 怀里藏了什么东西 四丫鼻子疯狂耸动，轻轻摇晃了一下三丫的胳膊，“姐姐，是肉肉的味道。” 三丫还没说话，王德水立即发飙：“哪来的肉？你是狗啊？整天闻闻闻！” 四丫吓得眼泪流了下来，脸蛋上冲刷出一条黑色的痕迹。 三丫紧紧的挨着妹妹，无声的安抚着。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父亲凶狠的眼神，心里却很清楚，父母又背着她跟妹妹在家吃肉。 若不是今天在小月姐姐家吃到了肉，她们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肉了。 看到两个赔钱货，王德水就来气，眼睛紧盯着年龄比较大一些的三丫，“让你们去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没有？” 低着头的三丫赶紧回话：“那是小月姐姐的校长，给她送成绩单的。” “校长亲自开车给她送成绩单？”吴云嫉妒的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同样都是丫头片子，她罗月怎么就这么受到重视呢？！“校长开车来看她，只为了给她送个成绩单？我怎么就不相信呢？你俩是不是撒谎了？快点说！” “我没有。”三丫吓得肝胆俱颤，慌忙摇头。 “等等，你们这两个死丫头，脚上的鞋哪来的？”吴云一直盯着她们，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脚上竟然穿着保暖鞋。 经过妻子这么一问，粗心大意的王德水这才发现三丫怀中还鼓鼓囊囊的，似乎藏了什么东西，立马站起身逼近，气势凶悍的质问：“怀里藏了什么东西？拿出来！” 三丫吓得往后退，却被王德水几步追平，一把扯开她一直护在胸前的手臂，咚的一声！一个东西从她的衣服里面掉到了地上。 还没等王德水看清是何物，三丫吓得已经跪在了地上，“爸爸不要打我，是我偷的，呜呜呜呜……。” 四丫也跪在了旁边，小声的啜泣，不敢哭的太大声，怕惹得父母心烦招来更狠毒的殴打。 吴云吃力的站起身走近，瞧见丈夫已经把东西捡了起来，仔细一瞧，惊喜的叫出声：“是油！” 夫妻俩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吴云伸手拉扯了一下王德水，“行了，行了，多大点事啊就骂孩子，我来问。” 王德水假装走开，站在房门口的位置正大光明的偷听。 吴云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轻声细语的问两个孩子。 罗月反复叮嘱起了效果，吴云得知校长送去了一堆东西，两个孩子趁着罗月不注意偷了一小壶油，夸赞起来：“三丫干得好，厨房还留了点饭，你带妹妹去吃。” 三丫已经在罗月家吃饱了，但是她不敢说实话，乖乖的拉着四丫去了厨房，可厨房里只剩下一盘子早就冷掉的咸菜跟粘在锅底的锅巴。 等两个孩子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王德水快步走过去扶着吴云坐回椅子上继续烤火。 王德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嫉妒的面目扭曲，“都说小月成绩好，学费全免，吃饭啥的的不要钱，还有钱拿。之前一直以为是罗家人吹牛，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校长竟然亲自开车来送了不少好东西，肯定不止一壶油！” 吴云嫉妒的附和：“老罗那个短命鬼，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 第186章 给老娘打！狠狠地打 夫妻俩个完全想不起来大丫跟二丫正在外面拼命赚钱，养着他们这个家。 王德水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丝坏笑，“两个丫头不是喜欢去找小月玩？现在老罗死了，以后也不用拘着两个丫头往他们家跑，有什么好东西都让两个丫头拿回来。” 夫妻俩相视而笑。 王德水的手又摸上了吴云的肚子，一脸的宠溺：“今天咱儿子有没有踢你？” “今天儿子很乖。”吴云一脸的幸福，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丫什么时候回来？” “过年前回来。”王德水收回手，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正好你生完孩子，让她伺候完你做完月子，再把她嫁出去，断了她想嫁外地的念头。” “你托人给她找的对象咋样？”吴云好奇的询问。 “在高中当老师，长得也还行。”王德水努力回忆，“家里是镇上的，条件还不错。” 吴云闻言有些皱眉，“高中老师虽然是铁饭碗，怕是拿不出多少彩礼？”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王德水一脸的鄙夷，“他可是重点高中的老师，那是一般高中能比得？现在最重要的是逼大丫分手，尽快把她嫁出去，否则跟外面的野男人跑了，以后谁给咱俩养老？谁照顾咱们的宝贝儿子？” 经常被骂的吴云反倒开心的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决不能让她跟野男人跑了！这次把她骗回来相亲就把她嫁出去！有一个高中老师当女婿，等儿子出生了，还能让这个姐夫好好的教教他，咱们的儿子肯定比小月聪明！以后铁定也是大学生！” 夫妻两个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哈哈大笑，好不快活。 院子里，罗月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看着王叔王婶家的方向，没听到孩子的哭声跟打骂声，这才放心的回了屋。 天气寒冷，家里没有烧炭火，罗月干脆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 很快到了晚饭的时间，就她一个人随便弄了一口吃的，准备上床休息，关上大门时隐隐约约听见哭声，她立即走出去站在院里仔细聆听了一会，锁上院门，顺着哭声的方向走到了王叔王婶家大门口。 “给老娘打！狠狠地打！” 孙婆婆站在一旁，单手叉腰，唾沫横飞的指挥着她生的两个儿子把王德水按在地上打，“你家疯狗咬伤了我家阿伟，你今天要是不赔钱，我就让我儿子打死你！” “不要打我爸爸，呜呜呜……。”四丫哭得鼻涕横流，害怕的依偎在三丫的旁边。 三丫两只手紧紧地搂着她，眼神恐惧的看着自己的爸爸被打倒在地。 罗月立即走过去挡住两个孩子的视线，把二人护在身后。扭头看向王家大门的方向，发现大门紧闭，王婶躲在家里不出来，却把丈夫跟孩子关在外面任由外人殴打。 王德水看似像个硬汉，实际上是个怂包，挨了没几下拳脚哀嚎着求饶，“我赔钱！我赔钱！！”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孙婆婆拿着到手的赔偿，带着自家儿子扬长而去。 第187章 假装路过 吱嘎一声。 吴云扶着肚子打开了大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走向王德水：“孩子他爸，你没事？孙家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换成平时媳妇把自己关在门外不帮忙，王德水一定会对她拳打脚踢，可如今对方肚子里怀着他的宝贝儿子，再加上还有其他村民看热闹，他只能把一腔怒火发泄在孙家头上，一脸凶狠的大喊大叫着：“孙家人给老子等着！我跟你们没完！” 察觉到王德水凶狠的目光扫了过来，罗月担心他会迁怒两小只，立即转身推着两个孩子进了家门，让她们躲进房间别再出来。 快步走到王德水的面前，嘘寒问暖：“王叔，您没事？孙家人下手也太狠了，大家都是邻居，他们怎么能打人呢？还以多欺少，实在是太过分了。” 看着罗月愤愤不平的模样，王德水心中对孙家人的仇恨，噌噌的往上涨。 “婶子，孙家人为什么打王叔啊？”罗月一脸无辜的询问。 吴云一脸委屈的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还不是二流子半夜三更来偷我家的狗，结果被狗咬了，孙家人却倒打一耙，让我们赔钱，我们实在是冤枉！” 看热闹的村民义愤填膺纷纷骂了起来。 “如此说来，孙家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去年我家养的狗也丢了，八成也是孙国伟那个杀千刀干得！” “偷狗被狗咬了，反倒讹上了别人，不赔钱还打人，简直没天理了！” 王德水夫妇看到村里人都在骂孙家，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 “孙家人太可恶了。”罗月高声附和：“打人可是犯法的，王叔，要不，你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安静。 村民们面面相觑，纷纷溜之大吉。 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平时小打小闹的，谁没事去报警？报警可就成死仇了，这事没人敢掺和。 王德水听完有些心动，可是吴云却有些瑟缩：“报警？那还是算了。” 算了？王德水一听，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明天我也找人去孙家打回来！” 吴云摸着肚子，想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可是想到赔出去的钱财，再看丈夫愤怒的模样，最终默许了。 达到目的，罗月笑着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用完早饭，罗月特地去王叔王婶家门前溜达，假装路过。 从三丫四丫的口中得知，王德水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估摸着带人去孙家找回场子。 她本想去凑热闹，可三丫四丫没吃早饭，她也就打消了看热闹的念头，带着两小只回家给她们弄吃的。 早上也没啥好吃的，罗月准备给两小只烧肉丝粥。 昨天小姑做红烧肉时还剩下一些鲜肉，切成肉丝，等白粥煮开了再把肉丝放进去，盖上锅盖继续煮，等再次煮开放上一点盐跟味精就能吃了。 三丫贴心的帮忙烧火。 四丫趴在灶台上，闻着肉丝粥的香气整个人都香迷糊了。 第188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月瞧着她的样子很可爱，打了一盆热水，让她洗完脸洗完手再吃饭。 正在烧火的三丫一听，立马站起身帮妹妹洗干净脸跟双手，自己也顺便洗了脸跟双手，干净的水变得漆黑如墨。 三丫生怕罗月看见嫌她们脏，赶紧端着洗脸水快步走了出去，倒进了院子里。 等再次回到厨房，罗月已经盛了两大碗肉丝粥放在了灶台上。 心里还记挂着去看热闹，罗月看着两小只，“三丫四丫，我早上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吃，我还有点事出个门，等会回来。” 罗月快步往外走，关好了院门。 前往孙国伟的家会经过王叔王婶家门口，罗月走过时忽然看见一辆三轮车停在王叔王婶家门口，她缓步前行，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三轮车，突然听见屋内传来王婶呜咽的哭声，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屋内忽然走出来一个面庞有些熟悉的中年女人，罗月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掩体藏了起来。 “快！”中年女人挥舞着手指挥，“趁她男人不在，赶紧走！” 四五个男男女女抓住王婶的手脚把人抬了出来，她的嘴被堵住了，只能无助的发出呜咽的哭泣声。 短短几分钟，人就像待宰的小猪仔，被他们抬上了三轮车呼啸而去。 直到听不见三轮车的轰鸣声，罗月这才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眺望了一下三轮车消失的方向继续前行。 几分钟后，她来到了孙国伟家门口。 与昨天的战况完全相反，王德水不但纠结了几个兄弟，还叫来了堂兄弟表兄弟等一大堆人堵在了孙家大门口，打的孙婆婆老两口跪地求饶，甚至连被狗咬伤在床的二流子孙国伟也被拖下床挨了一顿毒打。 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有好事者立马跑去告知了孙婆婆的几个儿子女儿。 来一个，王德水收拾一个，来一双，躺一双。 最终孙家人因为人口少男丁少，全躺在了地上哀嚎。 王孙两大家族交战，孙家大败。 看着儿子女儿躺了一地，自己也挨了揍，孙婆婆万分后悔昨天不该带着两个儿子去王德水家闹事，哭嚎着拿出昨天讹来的钱上交。 可王德水一肚子坏水，岂肯就此罢休？ 孙家只好又拿出两百块钱赔罪，王德水这才满意的收起钱，耀武扬威的大手一挥：“兄弟们，去我家！让我媳妇给你们做好吃的！” 孙婆婆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在王家人走后，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了很久。 回去的路上，王家人有说有笑，复盘刚才的打斗，一个个自认为没有发挥好，要是下次再收拾孙家人，他们一定能更加勇猛，冷嘲热讽孙家人不禁打，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德水很会做人，拿出到手的赔偿，一人分了十块钱，让大伙买包烟抽。 众人热情更加高涨，争先恐后的表示都是自家人，让他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兴高采烈的走到家门口，发现大门敞开，王德水也没有察觉到异样，率先跨进了大门槛，喊了一声：“媳妇！堂堂哥他们来了！中午给他们做点好的，再去打壶酒，媳妇？媳妇？？” 第189章 人贩子 堂屋没有人，王德水去了房间，房间也没找到人，王德水有些慌了，出了房间直奔厨房，“媳妇？！”可是厨房也没人，王德水急的大吼大叫：“三丫！四丫？！” 原本坐在堂屋烤火等着吃饭的众人，见到王德水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纷纷站起身询问。 “咋啦？嫂子不见了？” “弟妹不在家？是不是出门串亲戚去了？” “她不是怀孕吗？大着肚子这么冷的天不在家能去哪？” “不对啊！我记得嫂子快要生了啊！不可能往外跑？” 王德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急的脑袋嗡嗡的，根本听不清他们七嘴八舌到底说了啥，家里没找到，他立马冲到了大门外面，环顾四周大声喊叫：“媳妇？！媳妇？！” “三丫！” “四丫！！” “两个死丫头为什么也不见了？” 王德水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要杀人。 就在这时罗月慌里慌张的跑向他，“王叔！王叔！不好啦！” “小月？”王德水看见跑近的罗月顿时眼前一亮，“小月！你看见你婶子没有？” “王叔！你刚才去哪了？！”罗月跑到他的面前，忽然哭了起来，“我跟三丫四丫到处都找不到你！婶子她被人贩子抓走了！！” “你说什么？！”犹如晴天霹雳当头一击，王德水瞪大了眼珠子嘶吼：“人贩子？！” 屋内的众人纷纷走了出来，听见‘人贩子’三个字，一个个大惊失色。 “大冬天的，哪来的人贩子？” “人贩子不是拐女人跟小孩吗？没听过拐孕妇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 众人围着罗月纷纷询问具体情况。 罗月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脸的害怕，“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在家写寒假作业，四丫忽然哭着跑来找我，说王婶被人抓走了。我赶紧跑过来查看情况，结果就看见三丫倒在地上，王婶子被一群人抓走了！” 媳妇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宝贝儿子，王德水急的伸手去抓罗月的肩膀质问：“一群人？他们长什么样子？从哪条路上跑的？！” 罗月连忙退后两步，避开他的脏手，“有男有女，很多人！”伸手指向村外，“他们就是从这条路跑走的。”王叔在孙家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三轮车早已到达镇上的医院。去镇长除了乘车只剩下骑自行车，等他赶过去正好收尸。 有人忽然提出了质疑：“什么？很多人？不对！人贩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 “哦对了！”罗月一拍自己的脑门：“我想起来了！他们坐的是三轮车逃走的！”一脸恳求的看着王德水：“王叔！你快去救王婶啊！三丫跟四丫可不能没有妈呀！” “三轮车？有男有女？”王德水反复嘀咕着，脑中电光一闪，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人也跟着踉跄了一下，被身边的人扶住。 “阿水！小月说的不像是人贩子，倒像是计划生育办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恍然大悟，急的纷纷附和。 “就是他们！” “一定是他们！” “快快快！赶紧去医院救人！” “去晚了！孩子就没了！！” 第190章 带到镇子上丢掉 看着众人慌里慌张的离去，站在原地的罗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生下女婴很少有养活的，溺死在马桶里，捂死、饿死在被窝里，山沟里，田地里，树林里，河水里……随处可见女婴的亡魂，最着名的女婴塔里数十万亡魂！！ 科技能鉴定性别了，怀胎四五个月就去打掉，目的就是为了生个儿子，国家严令禁止也无用，财帛动人心。 谁能想到二三十年后，全国几千万的光棍娶不上媳妇，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王德水媳妇被强行拖去医院打胎的消息像插上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全村。 吃了大亏的孙家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孙婆婆见人就说王德水夫妻俩遭了报应，放疯狗咬人还打人、讹钱，这辈子也生不出儿子，死后都得下地狱。 这件事罗月自然也瞒不住两小只，避重就轻告诉了她俩，“三丫四丫，你妈超生被抓了，你爸赶去了医院，今晚估计回不了家，你俩要是害怕就在我家睡。” 四丫还小，不知道什么是超生，好奇的眨着眼睛询问：“小月姐姐，什么是超生？我妈是被抓去坐牢了吗？” 罗月弯下腰，耐心的解释：“国家提倡独生子只允许生两个，你爸妈生了四个已经违法，你妈只是被抓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并不会坐牢，过两天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我才不担心呢，我不喜欢弟弟。”四丫怯生生的小声辩驳，满眼希冀的望着罗月，“他们要是永远不回家该多好，我想永远待在小月姐姐家里，这样就没人打我了。” “哈！”罗月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是想待在姐姐这里吃肉肉，满足你，晚上就给你做咸肉炒咸菜好不好？”办丧事连母鸡都被杀光了，鸡蛋也全部吃完了，不然晚上还能蒸个蛋。 “好！”四丫一蹦三尺高，开心的直拍巴掌。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三丫年龄比较大，她知道什么是超生，低着头忽然哭了起来。 罗月听见哭声，皱眉看向她，“你担心你爸妈？” “三姐，你怎么哭了？”四丫赶紧上前拉住三丫的手，从口袋里掏出罗月给得糖果，她一直不舍得吃，“三姐，你别哭，这颗糖给你。” “上面都是你的口水，我才不要吃。”三丫故作一脸的嫌弃。 只剩下最后一颗糖，四丫舍不得吃，每次都是剥开糖纸舔一舔，解了馋之后又用糖纸包回去。 四丫生气的甩开她的手，跑到了院子里去玩了。 罗月看着三丫，“为什么哭？怕你妈出事？放心，祸害遗千年，你妈这个恶人没那么容易死，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三丫抬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她，“小月姐姐，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罗月：“你说。” 三丫轻咬着嘴唇，“……昨天晚上，我爸妈以为我跟妹妹睡着了，他们说、他们说生下弟弟以后，养不活不了我跟妹妹，要把我们带到镇子上丢掉。” 罗月愣了一下，努力回忆往事，很久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第191章 握得越紧只会越冷 王婶生下儿子后正值过年，镇子上非常热闹。 王叔去镇上赶集，破天荒的带上了三丫跟四丫，回村后却到处哭诉两个孩子丢了。 二丫在厂子里打工没有回家。 大丫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去镇子上找孩子，找了很久也没找到，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她俩哭着回到村子。 意外得知两个孩子遇到了好心人，已经送回了村子。 三丫四丫回家了，她很高兴也回了自己的家，却遭到母亲的一顿毒打。 父亲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阻止，反倒指责她，说她不该多管闲事，跑出一天不回家，不带弟弟不做饭。 人生中，只有那一次挨打，她的心里是快活的，因为三丫四丫找回来了，没有丢。 今天要不是三丫主动说起这件事，罗月都忘记了，毕竟过去了太久，当初她以为只是一场意外，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已久。 三丫：“……现在我妈肚子里的弟弟没了，我爸妈是不是就不会丢掉我跟妹妹了？” 罗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三丫，你这么大了，应该很清楚，即便这一次你妈肚子里没了弟弟，只要她还活着，就会继续怀孕生孩子。只要她生下儿子，你跟四丫早晚都会被抛弃。” 三丫沉默着，眼神充满了哀伤。 “你等我一下。”罗月快步走了出去，等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一小块冰，“你把手伸出来。”天气越来越冷，但凡有水的地方就会结一层冰。 三丫不明所以的伸出手。 罗月把冰块放在她的手心里，“冰吗？” 三丫点了一下头。 罗月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手心，“我问你，你能把这块冰焐热吗？” 三丫摇了摇头，“冰只会融化，怎么可能捂得热？” “这块冰就是你的爸妈。”罗月按压她的手，让她牢牢握住手中的冰块，感受刺骨的冰冷，“你永远也不可能捂热他们，握得越紧只会越冷，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啪！” 罗月伸手打掉了她手中的冰块，拿出手帕擦掉她手心残留的水渍，再让她握住手心，笑着询问：“丢了他们，现在，你的手还冷吗？” 三丫似懂非懂，握紧手心又松开，反反复复多次，直到手心变得温暖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罗月，“小月姐姐，我好像懂了，可我现在太小了……” 罗月强势打断她的话：“所以你要不断的强大自己，只有摆脱了他们才能重新获得温暖。你现在还小，将来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去外地读书。二是高考失利后外出打工，靠着自己的拼搏努力在外省买房子定居。” 三丫用力的点头，可很快又耷拉下脑袋，“二姐考上了高中，求了爸妈很久，爸妈也不让她去上学。他们也不会让我去读书的，更别提上大学了。” 村子里的女孩子几乎都是初中就辍学了，要不是国家强制九年义务教育，她们连小学的大门都进不去。 罗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姐姐答应你，只要你能考上高中，我一定说服王叔王婶让你去读书。他们不供你上学，我供你读，再不行，你还有大姐二姐呢，她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第192章 彩笔 “小月姐姐，你太好了。”三丫喜极而泣，抱着她的胳膊蹭掉了脸上的眼泪。 罗月哭笑不得：“趁着这个寒假我在家，你把作业拿来我家做，不会的我教你。” 家里连桌子也没了，平时罗月写寒假作业都是随便找一处就能写，有时站在灶台边上，有时趴在窗户上，有时直接趴在床上写。 总不能让三丫跟她一样吃苦，于是罗月拿上自己的书包陪两小只回家，至少王叔王婶家还有一张吃饭的小桌子。 王家依旧如王德水离开时一样大门敞开。 家本该是最温暖的地方，却成了两小只的噩梦。 罗月看着三丫四丫进屋后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 直到确认父母真的不在家，两小只才重新恢复了活泼。 三丫欢呼着去拿书本，坐在小桌子前写作业，遇不到不会的题目就询问同样写寒假作业的罗月。 罗月见她做数学题没有草稿纸，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草稿纸，撕成两半，送了她一半。再看她用的铅笔只剩下一个小头头却还在写，伸手拿过她的文具盒打开，发现只有一块碎小的橡皮，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罗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文具盒，拿出一块崭新的橡皮，几支圆珠笔放入三丫的文具盒中，又默默地放回原位。 三丫在认真写作业，没有看到这一幕。 两个人都在写作业，罗月担心四丫无聊到处乱跑会有危险，于是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图画本和一盒彩笔，教她在上面画画。 平时三丫做作业，四丫只能站在一旁干看着，或者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这还是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纸笔，还是彩笔，高兴的立马趴在小桌子上的另一边画了起来。 三丫偶然抬头看到妹妹手中的彩笔，流露出羡慕的眼神，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三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静静地写了一下午的作业，直到外面的天色渐黑，王叔王婶也没回家。 罗月抬起头，合上作业，看向两小只，“王叔王婶今晚应该回不来了，你们要不要去我家，跟我一块睡？” 三丫还在犹豫，怕父母回来怪罪她，打骂她。 四丫已经迫不及待跳了起来，“我要去，我要去！我要跟小月姐姐一起睡！” “瞧你高兴的。”罗月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扭头看向三丫，“你把鸡鸭鹅赶进笼子里，再带着四丫来我家，我先回去做晚饭。” 看着罗月收拾好作业放进书包里就要走，三丫连忙把草稿纸还有四丫用过的彩笔跟图画本的递过去，“小月姐姐，这些你忘了拿。” 罗月微微一笑，“这些东西平时我很少用，每学期都会剩很多，最后都被我扔了。这些就留着你跟四丫用。我回去做饭了，你们早点过来。” 一听罗月多的用不完都扔了，三丫这才忐忑不安的收下。 跑去厨房抓了一把米洒在地上，把在外游荡的鸡鸭鹅骗回家，等它们吃完赶进笼子里，锁上大门，牵着四丫走向罗月的家。 第193章 采买年货 之前厨房里的木柴都被奶奶搬回家了，不过后院靠近茅厕的地方还有很多，罗月搬了两捆放进厨房，切下一块咸肉炒咸菜，淘米下锅后放入十字蒸架，又切了一盘香肠放在上面蒸，盖上锅盖继续烧火。 若不是校长跟班主任又送米又送肉的，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吃食。 看着跳跃的火光，罗月想着明天还是得去一趟镇上，再买一些吃食回来，否则就靠送的那些，根本撑不到过年。 吃过晚饭，罗月烧了一大锅热水，拿出炭火盆，架起一堆火。 让三丫自己擦了个澡。 她帮四丫快速的擦了一把澡，只是简单的擦个澡而已，水换了两三遍都还是黑乎乎的。 这在农村很常见，别说孩子，就是大人入冬后也会一两个月不洗澡。 脏一点，总比洗澡冻生病了强。 给四丫擦完澡，罗月把她抱进被窝里，自己回到厨房也快速的擦了个澡。 三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温暖极了，任由外面寒风呼啸。 四丫还小，很快就睡着了。 三丫靠在罗月的胳膊上，“小月姐姐，我想大姐跟二姐了。” “你爸妈不让你二姐回来，今年过年你是见不到她了。”罗月话锋一转，“不过，大丫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大姐真的要回来了吗？那真是太好了。”三丫怀揣着即将见到大姐的喜悦，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罗月一时半会睡不着，扭头看向窗外。 想着二姑不知逃到哪个城市落脚，过得好不好。 小姑得知王婶被人送去医院堕胎，会不会因此后悔难过。 王叔王婶没有回家，是不是抱着宝贝儿子的尸体在医院大闹。 小叔到底在外面做什么？以奶奶病重为借口，也不知能不能把他骗回家。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还没亮，罗月就醒了，看到两小只还在睡，她轻手轻脚的穿衣下床，去厨房洗漱过后重新回到房间看到两个小的依旧没有醒。 从书包拿出纸笔写了一张纸条，说明她去镇子上买一些年货，免得两小只醒来后找不到她。 留下纸条，罗月拖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再次出了门。 走出村子，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能来公共汽车，罗月上车后已经没有了座位，她就坐在微微发烫的发动机上面，暖和，舒适。 半个小时之后到达镇上。 虽然天气寒冷，可是街上依旧有很多行人，临近过年，很多人都会来镇子上置办年货，买新衣，过大年，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 罗月买了两个肉包子，吃完才拖着行李箱去了菜市场。 菜市场人山人海，人挤人。罗月的左手始终揣进放钱的衣兜里，警惕的注意着每一个挤过来的人，防止被小偷盯上。 天气冷，无论买什么都能存放十天半个月不会坏。 买了两斤新鲜猪肉，两根大骨头，五斤猪板油回去可以熬猪油，这样就有油吃了。 比起二十年后兴起的各种菜油，她还是更喜欢猪油。 整个菜市场逛了一圈，看到需要的就买，很快装满了整个行李箱，虽然很重，但是可以拖着走。 第194章 一报还一报 买完东西，罗月考虑了一番，还是去了镇子上唯一的医院。 还没进去，只是站在医院大门外面，罗月环顾四周，没找到王叔王婶的身影，于是拖着行李箱迈进了医院大门。 大堂中央，瘫坐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见到有人路过，立马张嘴哭嚎起来。 “医院草菅人命！强行逼我拿掉了我的孩子！乡亲们，求求你们帮我做主呀！” “我的儿子就差几天就要出生了，他们这是在杀人！杀人啊！！” 见到夫妻俩的哭嚎声，路过的病人见怪不怪，摇头叹气。计划生育抓得严，这年头每天都有无数的孕妇被强行拉到医院堕胎，甚至有的生了二胎的，还会强制结扎，防止她们超生。 躲起来超生的，只能罚款。交不起罚款，还会冲进家里抢走值钱的东西，抵押罚款。 为了生儿子，可谓是拼尽一切，甚至搭上孕妇的一条命。 “你们别闹了，赶紧回家。”有个女人路过，好心的劝了几句，“再闹下去，把警察招来就会被抓进去。” 换成平时听到‘警察’两个字都会吓得直哆嗦的王德水夫妻俩，这一回是死活都不愿意走。 吴云哭着咆哮：“你知道什么？！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就这么没了！生下来他还活着呀！活着呀！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渐渐没了动静，你知道吗？！” 王德水目眦欲裂的低吼：“他们杀了我儿子，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民不与官斗，路过的女人吓得赶紧走开。 站在角落里的罗月看见这一幕，眼里浮现冰冷的寒意。 这对畜生夫妻，杀死三个刚出生的女儿时可没见他们半点伤心。这会儿子没了，倒是伤心难过的不行，真真是可笑。 避免被他俩看见起疑，罗月扭头出了医院，刚走了没几步，一辆警车忽然停在了路边，下来几名警察冲进了医院。 耳边很快响起王德水夫妻俩的喊叫声，罗月走得更快了。 公共汽车只会停在大路的旁边，罗月拖着行李下车后踏上旁边的小路，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才回到村子。 进了院子，关上院门，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罗月回头看见来人，喊了一声：“小姑。” 罗佑娣走到她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眼，跟手里的行李箱，“去哪了？” “我去镇子上买点东西。”罗月解释完看了她一眼，“你在等我？” 罗佑娣却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她是听说吴云被强制拉去医院拿掉孩子，特意来证实这个消息的。 当初吴云出卖她，毁了她一生，如今她举报吴云超生，一报还一报。 罗月自然清楚她是为什么而来，装糊涂的笑了笑，“小姑，我买了很多菜，你就留在我家吃午饭怎么样？” “小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吃饭。”一个孩子，日子过得比谁都艰难，竟然还照顾王德水夫妻俩生的两个女儿，这孩子也太善良了。 罗佑娣心里感慨万千，打开院门离开。 罗月再次关上院门，拖着行李箱，穿过堂屋去了厨房。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两小只现身，估摸着是回家了。 她没去找，打开行李箱，把自己买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入橱柜中。 烧火，洗锅，切猪板油开始炼猪油。 油锅滋滋作响，香喷喷的味道很快充斥着整个厨房，蔓延了出去。 第195章 猪油渣 “小月姐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罗月扭头看向厨房门口。 四丫蹦蹦跳跳跑了进来，“好香啊！小月姐姐你在炸猪油吗？我可以吃猪油渣吗？”望着放在灶台上大碗里刚炼制出来的猪油渣，色泽金黄，喷香诱人，四丫馋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可以吃，小心烫。”罗月转身拿了一双筷子递给她。 “小月姐姐，我帮你烧火。”三丫紧随其后，眼神渴望的看了一眼香喷喷的猪油渣，乖乖地坐到矮凳上烧火。 四丫虽然年纪小，可是却已经会熟练的使用筷子，右手夹起一块猪油渣，左手却兜在下面，防止筷子没夹紧猪油渣掉在地上，踮起脚尖凑向罗月：“小月姐姐，吃。” 听见喊声的罗月诧异的低头看向四丫。 她以为第一口，四丫要么自己吃，或者给最喜爱的三姐，怎么也想不到却是给她吃。 四丫踮起脚尖努力向上凑的模样艰难又可爱，罗月没有辜负她的心意，低下头一口咬掉了她筷子上的猪油渣。 可刚刚她才叮嘱过四丫小心烫，如今滚烫的猪油渣在她舌尖上跳动，烫的她不停鼓动腮帮子也没舍得吐出来，最终等到不太烫了才嚼了两下咽下去。 她以为自己的丑样全被四丫给瞧见了，可四丫并没有看到，她忙着夹了一块猪油渣小跑着送到三丫的面前，“三姐，吃。” 坐在矮凳上的三丫下意识抬头看向罗月。 罗月白了她一眼，“想吃就吃，看我干啥？” 村子里虽然贫穷，不至于饿死人，但也不可能顿顿吃肉，在小孩子的心目中，猪油渣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吃了还想吃。 罗月吃了几块，剩下的全让三丫跟四丫平分了。 炼好了猪油用勺子舀进搪瓷盆之中，再加上一点盐，放上一两个月也不会坏。 锅里全是油，正好用来炒咸菜。 原本想用猪油渣炒咸菜的，现在猪肉渣吃完了，用锅里剩下的油炒也是一样的。炒完咸菜，锅里加上一瓢水，放上井字蒸架，把一盘子咸菜放在最中央，再把今天买来的几个包子馒头放在蒸架上一起蒸。 这就是今天她们三人的晚饭了。 天气冷，买的包子馒头能放上一个星期也不会坏。 她会做面食，就是一到冬天有些懒惰，不太想做。 等吃完了，她还买了一袋面粉，以后无论是摊饼子、包饺子、蒸馒头、包包子、手工面条……轮换着吃。 作为南方人，其实她不太爱吃面食，更爱吃大米饭，但是父亲跟弟弟喜欢吃，所以她学会了各种做法，偶尔会做一顿面食给他换换口味。 如今虽然父亲不在了，弟弟去坐牢了，但她还是买了面粉回来，大年夜必须吃饺子，这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传统。 两小只没想到吃完猪油渣还能吃包子馒头，两个人吃得小肚子挺了起来，打了好几个饱嗝。 洗漱完，三个人照旧挤在一张床上，四丫抱着罗月的胳膊，小声的嘀咕：“爸爸妈妈要是不回家该多好，我就能永远住在小月姐姐家里。” 第196章 村长家 罗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好呀，你这个小坏蛋，是因为这两天吃了肉才想住在我家？哪天要是连饭都吃不饱，保准你拔腿就跑。” 四丫急的连忙辩解：“就是天天吃咸菜，我也愿意永远跟小月姐姐在一起！” “对！”罗月认真的点头，严肃的交代：“等你爸妈回来了，你就跟他们说，你在我家天天吃咸菜跟萝卜干，要是告诉他们你们天天在我家吃肉，他们一定会打死你俩的。” 三丫四丫吓得连连点头保证。 天亮起床后，罗月刷牙洗漱完，从袋子里舀出一些面粉，放入汤盆中，加入适量的水用筷子快速的搅拌均匀。 等锅里的水烧开后，汤盆一边倾斜往锅里倒，一边用筷子在锅中快速的搅拌。 等面倒完了，再切点肉丝扔进去，用锅铲搅拌几下，盖上锅盖。等再次烧开，放点盐、味精，简单又美味的疙瘩汤就做成了。盛进碗里干净清爽散发着肉香，看上去就非常有食欲。 这种做出来的疙瘩汤罗月还能吃一碗，不喜欢放西红柿葱姜蒜胡椒做出来的疙瘩汤，她是一口也喝不进去。 两小只也起床了，乖乖排队刷牙洗脸。 原本她俩每天只洗脸，从未刷过牙，王叔王婶没给她俩买过牙刷。昨天罗月去镇上买了两把新牙刷回来，晚上就教她们用上了。 三个人分完了一大锅疙瘩汤，吃完早饭，罗月锁好院门，送两小只回家，想看看王叔王婶回来没有。 大门依旧紧锁，夫妻俩仍旧没有回家。 三丫用钥匙打开大门，放出鸡鸭鹅喂食，忙着打扫院子。 “我去一趟村长家，等会来找你俩做作业。”罗月交代一声，前往村长的家。 村长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住着刷过白墙的砖瓦房，村长媳妇勤快，里里外外收拾的很干净。 家里没有养鸡鸭，但是后院茅房却养了两头大肥猪，没有鸡鸭到处拉屎，院子里很干净。平时只有一些落叶，如今到了冬天，连落叶也看不见了。 “村长爷爷在家吗？”罗月进了院子喊出声。 听见声音的村长立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盈盈的看着她，“小月来了啊，快，屋子里烤火，外面冷。” 罗月摇头拒绝，“我想问问王叔王婶啥时候回家？三丫四丫两个人在家害怕。” 提起王德水夫妻俩，村长眼神微冷。 他们家的狗咬伤了孙国伟，孙婆子来他这里闹，让他这个村长做主，他就已经够头疼了。 这些年，王德水夫妻俩超生，他作为村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还是被抓去打掉了孩子。 别人都是老实回家，他俩倒好，一直在医院大闹。 打掉的要是闺女，他俩根本不会闹腾，就因为是儿子，不听劝一直闹个不停，逼的医院报警把他俩抓进去了，丢尽了村里人脸面。 害他也被叫去挨训，说他做为村长，村子里有人超生他竟然隐瞒不报！ “小月啊，你王叔王婶过几天才会回家，你家住的近，这几天就辛苦你多看着两个孩子一些。” “村长，具体是几天啊？” 村长已经去过派出所了，心里算了算，“还有五天，他俩就回来了。” 第197章 王德水夫妻俩回村 “那我知道了，谢谢村长，我走了。”罗月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两小只。 村长见她如此好说话，对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微笑，转身进了屋。 几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王德水夫妻俩被放了出来，教育一顿后老实多了。 罗月很快得知了夫妻俩回到家的消息。 两小只吓得根本不敢回去，可三丫还是牵着四丫的手，宛如赴刑场似的一步一步往回挪。 罗月拦在两小只的面前，“你俩回屋，我先替你们回去一趟。” 不等两小只应下，罗月快步离去。 望着罗月的背影，四丫摇晃着三丫的手，“三姐，我们要回去吗？我害怕……。” 三丫侧转身摸着她的头，妹妹害怕，她也害怕，“要不……听小月姐姐的？” 罗月以为自己去的够早，没想到村里人比她到的更早，毕竟看热闹要趁早。她刚走到王家大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王婶呜咽的诉苦声。 “我的宝贝儿子呀！就这么被他们给害死了！” “我们只想讨回一个公道，他们却报警把我们夫妻俩抓了进去！” “没有天理了啊！” 罗月微微勾唇，抬脚跨进了大门槛。 堂屋坐了很多男人，连村长也来了，一个个或坐或站围着王德水正在劝他。 “事情已经这样了，别在想了。” “儿子没了，让你媳妇再给你生就是了，下一次，躲在外面生了再回村。” “是啊，是啊，媳妇还在，还怕没儿子？” 王德水一副像死了爹娘的表情，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劝解下，总算缓和了许多，没那么难看了。 “王叔。”罗月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一脸焦急的站在王德水的面前，“王叔，你跟王婶总算回家了，三丫四丫生病了，这两日一直咳嗽发热，你赶紧带她俩去医院瞧瞧。” “烦不烦！上什么医院？！”王德水迁怒于人冲着罗月发飙。 他没了儿子，哪有心思管两个赔钱货的死活。 回来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一回家毒打两个臭丫头一顿泄泄心头火，谁知道回家才发现两个死丫头竟然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原来在罗月的家里！ 几个丫头片子从小到大生病就没去过医院，连村医那里都很少去，都是让她们自己扛过去。 他的宝贝儿子没了，没毒打她们一顿就已经很好了，还妄想带她们去医院看病，做梦！ 罗月委屈的红了眼，“王叔，三丫四丫也是你们的女儿呀，这几天你们不在家，她俩天天哭着说想你们，晚上害怕的睡不着觉。现在病了，你不带她们去医院，我带她们去。”朝着王德水伸出手，“给钱。”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王德水暴躁的拒绝：“我没钱！”他们夫妻俩能被放出来是交了罚款，原本从孙家搞到的那点钱都没了！ 就算家里还有一点存款，那也是留着生儿子用的，绝对不能花在两个赔钱货的身上！ 罗月收回手，转身看向村长，“村长爷爷，王叔王婶不在家的这几天，你让我照顾一下三丫四丫，可现在她俩病倒了，您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带她俩上医院看病。” 第198章 虚与委蛇 转眼被赖上的村长，后悔的恨不得自己没出过门！ 私底下，他根本不会管这档子事，可众目睽睽之下，他想继续当这个村长，就必须站出来说几句。 扭头对着王德水训斥：“你是怎么当爹的？！两个孩子都病了，你没听见吗？！你要么带她俩去医院看病，要么给钱！”一天天的就王德水家破事多！ 村长都发话了，王德水只能妥协，让他带两个赔钱货去医院花大钱是绝对不可能的，掏出十块钱扔到罗月的脚下，“拿去！” 罗月看了看脚底下的十块钱，抬头看着王德水，眼泪瞬间划过脸庞，整个人像是快要碎了。 无声流泪的柔弱少女，跟一脸凶相的狰狞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众人一向同情弱者，看王德水的眼神越发的不满。 村长当场就怒了。是他发的话，王德水却把钱扔在地上，看似欺辱罗月，实则是对他这个村长不满，当众下他的面。 抬起一脚踹在王德水的腿上，“捡起来！” 虽然村长年老体衰，可是在罗家村这个屁大点的地方却拥有绝对的权威，王德水弯下腰乖乖的捡起十块钱，抬头眼神凶狠的瞪向罗月。 罗月一脸害怕的颤抖着手接过，转身快步离开时小声嘀咕：“这点钱只能去李大夫那里看病了。” 臭丫头！怕了！看到罗月落荒而逃的背影，王德水心里舒服多了。 可过了没几分钟，大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闻声看过去，见到三丫四丫跑进了屋。 四丫邀功似的把十块钱递给了王德水，“爸爸，钱！” 看到赔钱货就来气，想打人的王德水低头看着十块钱愣了一下。 四丫趁他愣神的功夫已经把钱塞进他的手心里。 大门外，罗月一脸生气的站在门槛外面大喊：“三丫四丫！这次是我多管闲事！以后你俩不许去我家玩！”放完狠话，转身就走。 众人下意识看向三丫、四丫。 三丫乖巧的走到王德水的面前，“爸，只是发烧感冒而已，用不着去看医生。您渴了没？我去烧水。” “我也去！”见到三丫离开，跟屁虫四丫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两个丫头进了厨房忙碌，众人议论纷纷，羡慕王德水教女有方。 “三丫、四丫可真乖，生了病还知道干活，不像我家丫头，有一点不舒服叫的跟什么似的，赖在床上装死不肯下地干活。” “我家丫头藏了点私房钱，我拿走了还不乐意，不像三丫四丫，知道把钱给父母。” 众人一通夸赞，找回面子的王德水怒气全消，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还不是惯得，打的太少。你们要学我，一天打三顿，保准听话！” 厨房窗外站着一个人，正是脸上带笑的罗月，王德水没有追进厨房打孩子，她的计策奏效了。 隔着窗户，朝着两小只竖起大拇指，小声的询问：“虚与委蛇这个成语学会了吗？” 看到三丫重重的点头，罗月转身大步离开。 三丫按照罗月的吩咐，烧开水后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碗开水。 唯独给母亲的是一碗红糖水，“妈，你养好身体，再给我跟妹妹生一个弟弟。” 四丫把两个白水煮鸡蛋放到母亲的枕头边上。 第199章 打回原形 “呦！三丫四丫可真贴心，这又是糖水又是鸡蛋的，比我坐月子吃得好！”有人眼馋，阴阳怪气的讥讽。 吴云看两个女儿总算顺眼了几分。 在众女人羡慕的眼神中端起红糖水喝了一口，感觉太烫放到床头柜上，拿起鸡蛋剥开。 热闹看完了，没人稀罕看母女情深，众人纷纷告辞离开。 转眼间，房间只剩下母女三人。 蛋壳剥到一半，吴云眼神不善的扫向还杵在床边的两个女儿质问：“我们不在家的这几天，你们有没有偷吃鸡蛋？” 三丫、四丫慌忙摇头。 家里养的鸡每天下几个鸡蛋，吴云心有都有数，谅两个女儿也不敢撒谎骗她。 “妈，我去做作业了。”三丫拉着四丫快步离开，正好与进门的父亲擦肩而过。 王德水一进房间，瞧见又是红糖水又是鸡蛋，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吴云的胳膊把人从床榻上拖拽下来扔到了地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要不是你没用，我的儿子怎么会没了？！滚去做饭！老子饿了！” 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吴云早已习以为常。 每次她怀孕的时候就会作威作福，一旦生下来是个女儿，丈夫就会态度大变。 仗着科技进步能鉴定胎儿，这一次发现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她使劲的磋磨丈夫，把以前受过的苦都报复回来。 现在儿子没了，她又被打回原形。 默默地爬起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去了厨房。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回到家的罗月简简单单蒸了两个馒头配着昨天炒的咸菜，就算解决了午饭。 天气寒冷，家家户户都在烤火。 家里的木炭不是买来的的，而是每次烧火时从灶火中夹出来的火炭扔进坛子中再用盖子盖上，缺氧会让火炭熄灭火焰。 每年靠着这些积攒下来的木炭渡过整个冬天，即便如此，木炭依旧很稀缺。 烤火还会让皮肤变黑变干，不如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更舒服。 罗月坐在床头，被子上放着一块木板，这样又能看书又能写字，就是一直低着头颈椎有些吃不消，过一会就需要抬头活动一下，看看窗外的风景。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非常想念炕桌或是能放在床上的电脑桌。前者她家没有，后者还没发明出来，或者已经发明出来了，只是没有网购，无处可买。 虽然三丫四丫很乖巧懂事，但是她俩不在的时候，罗月更容易沉浸在学习中，毕竟她俩在的时候，她一会要给三丫讲题，一会又要解答四丫的十万个为什么。 不知不觉光线暗淡，罗月抬头这才惊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穿衣下床，随便弄了一口吃的。 晚上点灯继续写寒假作业，深夜才沉沉的睡去。 虽然睡得很晚，但是照旧很早就醒了，罗月却没有起床，难得赖床，翻个身很快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刚走出房间听见院子外面有人在喊：“小月在家吗？” 这是……大丫的声音？她回来了？罗月快步穿过院子打开了院门，门外果然站着大丫王来娣，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的的围巾，看上去非常的喜庆，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第200章 粉色的围巾 “大丫姐，请进。”罗月让开身形想让她进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就不进去了。”王来娣站在院门外摇了摇头，“我上午到家的，三丫都跟我说了，谢谢你照顾她俩，给。”手里的黑色袋子递向罗月。 罗月却没有伸手去接，目光下移落在黑色的袋子上，“这是什么？” 王来娣见她不肯接，主动打开袋子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一条粉色的围巾，“这是二丫给你织的，我回来时顺路去厂子里看她，她让我带给你的。” 一听是二丫亲手给自己织的，罗月惊喜的立马伸手接过来围在脖子上，“好看吗？”原本四处漏风的脖子立刻暖和了起来，皮肤上的鸡皮疙瘩也褪了下去。 王来娣连连点头称赞，“很漂亮！” 罗月爱惜的伸手摸了摸，抬头看向她，忽然开口询问：“昨天王叔王婶没打三丫四丫？” 提起自己的父母，大丫心中压抑着怨恨，脸上的笑容瞬间也消失了，“幸亏有你护着她俩，否则，怕是又要被毒打一顿。” 罗月伸手去拉她，“大丫姐，咱们好几年没见了，你就进来坐坐。”站在院门口说话，很容易被村里人看见。 把大丫拉进堂屋，才想起来家里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尴尬的又把人拽进房间，让她坐在床榻上。 王来娣只敢问罗月在学校的学习情况，不敢问她父母弟弟的事情，随即又拿出两百块钱硬往罗月的手里塞：“我爸妈不在家的这些天，多亏了你照顾三丫四丫，你别嫌少，拿着。” 这两百块钱八成是大丫省吃俭用从牙缝里攒出来的，罗月不缺她这两百块钱，自然不肯收，“我跟二丫玩得好，她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给钱就没意思了。” 两个人推来推去，罗月推辞不过只能收下。 王来娣见她终于肯收下，松了口气，忽然问道：“小月，有件事我想问你，我去找二丫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件事，说你梦见我相亲嫁给了一位老师，最终死在了月子里？” 从见到王来娣那一刻起，罗月就发现她藏着心事，没有回答反问道：“自从你辍学外出打工后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今年怎么突然回来了？” 王来娣对视上她的双眼，沉默了一瞬，“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罗月弯了一下唇角，“前几天在村口遇见了王婶，她向我炫耀说女人书读的再好不如嫁得好，说是给你找了一个男老师，就等着你回来点头同意，年后结婚，让我出份子钱。” 王来娣：“……”她知道自己的父母无耻，但没有想到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罗叔叔死了，婶婶去坐牢了，家里只剩下小月一个人，父母怎么能问一个孩子要份子钱？！ 姐妹很久没见面了，她看到二丫很高兴，可直到二丫说起了小月做的梦，告诫她千万不要听从父母的安排相亲嫁给男老师。 回来的路上她还在想这件事，认为一切只是巧合而已，梦怎么能当真？ 可她一到家，面临的是父母哭诉弟弟没了，咒骂计生办的人，咒骂医院，咒骂村里的人。 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直言不讳，逼迫她跟外地男朋友分手，说是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镇子上的人，条件不错，还是高中老师铁饭碗。 从那一刻起，父母再说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坐立不安，在家一刻也待不住，吃过午饭找了个借口立马跑出来找小月问清楚。 第201章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罗月一直盯着她的表情，见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直言不讳的问道：“我做的梦，你相信吗？” 虽然都在一个村子里住着又是邻居，但是罗月跟二丫的关系最好，跟大丫的关系一般，看到她半信半疑的模样，罗月没再多说什么，亲自把她送出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能说的她也说了，若是大丫执意要听父母的话嫁给上辈子害死她的男老师，那她也只能表示尊重他人命运。 接下来几天，罗月一直闭门不出，专心写寒假作业。 短短几天时间，在她的努力下，寒假作业全部写完，伸着懒腰走出门外站在院子里，这才发现天上下雪了。 伸出手接了一枚雪花，融化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 小的时候，她最讨厌下雪。 没有保暖的冬衣穿，冻得手脚生疮。 上学的路上一脚踩下去半截小腿淹没在雪中，等到了学校，鞋袜都湿透了，她要穿着湿透的鞋袜上一整天的学。 弟弟却不用受这种苦，穿着保暖的棉衣，保暖的棉鞋，戴着母亲亲手织的毛线手套。 上下学，不是让她背，就是父母背，永远不用担心打湿鞋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环境破坏，全球天气变暖，后来很难见到下大雪的天气，有时一年到头见不到下雪，最多飘两朵雪花。 站在自己买的房子里，手里拿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趴在窗前，她又开始怀念小时候的鹅毛大雪。 砰！ 院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沉浸在回忆中的罗月猛然惊醒，抬头望过去。 爷爷奶奶慌里慌张跑了进来，关上院门，鬼鬼祟祟的贴着门，透过门缝朝外偷窥。 看着二老这副模样，罗月猛然间想起，应该是二姑夫钱富国上门来要钱。他俩没钱给，又怕被钱富国打一顿，所以躲到她这里来了。 “爷爷奶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罗月突然大声的询问。 声音乍响耳边，两个老人吓得一哆嗦。 罗老头眼神凶狠的瞪了她一眼，“闭嘴！” 罗老太拼命向他俩打手势，让二人不要说话，生怕被追来的钱富国听见，可为时已晚。 砰地一声！ 院门被钱富国一脚踹开，躲在门口的二老也因此摔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钱富国冲进来，第一时间揪住了罗老头的衣领，“不给钱还想跑是？！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钱富国！你疯了！我们可是你的长辈！”摔在地上的罗老太，颤抖着手指着他，“是你的岳父岳母！你不能对我们动手！” “亲兄弟明算账！”钱富国眼神凶狠的呸了一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罗老三跟罗老五及时赶了过来，但是这一次兄弟俩都没敢再动手，怕打了钱富国，他再找人打回来，一掌推开他，从他的手中救下了自己的父亲。 人多势众，罗老太顿时气焰嚣张大喊大叫：“对长辈动手，你这个畜生遭天打雷劈！” “骂够了？”钱富贵斜睨着她，眼神阴狠毒辣的扫过罗家众人，“再不还钱，你们别后悔！” 第202章 时日无多 钱富国这种畜生连岳父岳母都敢打，再不给钱，他怕是真的会杀人。 两个老人怕了，特别是罗老头看似端着一家之主的架子，平日里教训这个，教训那个，实则比谁都怕死，扭头对着罗老太吩咐：“拿钱！给他！” 钱就是罗老太的命根子，这大半年折腾下来，她手里哪还有钱？顾不得寒冷，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我老婆子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我的命拿去！” 罗老头心里很清楚，家里的存款确实花没了，但是以死老太婆抠门的性格，绝对还藏着私房钱。走上前踢了她一脚，“嚎什么丧？”眼神疯狂暗示：赶紧拿钱把他打发了再说！ 罗老三当初用了二姐的彩礼钱才娶上的媳妇，爹娘不给，意味着要他掏钱，他赶紧走到罗老太的面前，苦口婆心的劝了几句：“娘，钱哪有命重要？快点掏钱。” 一个个都逼着罗老太拿钱，她万念俱灰，抖抖嗦嗦的扒开衣服，从最里面一件小袄子里掏出一个手帕，一层一层的揭开。 站在一旁的钱富国等不及，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夺了过来，掀开手帕看到一堆毛票子，数了数只有一百多块钱，他顿时怒了！扔掉脏手帕，“才这么点？不够！！” 他话音未落，罗老太忽然倒在了地上，没了声响。 站在旁边的罗老三眼珠一转，连忙扑上去惨叫：“娘！你怎么了？！” “娘？你醒醒啊！”罗老三抬头冲着钱富国嘶吼：“我娘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娘！你别吓我！”罗老五也冲了过去，蹲在旁边用手推了一下罗老太，“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罗老头也凑上前，一脸的悲切：“老太婆你可别吓我呀！你快点起来！” 钱富国见到罗老太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却丝毫不显慌乱，冷哼一声：“少他妈的装死讹老子！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票子。 今天上门要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罗家确实没什么钱，过些天再来要，算他们利息，多要些也划算！ “我再给你们半个月时间！”钱富国一副‘我很慈悲’的模样，“下次我再来要是还没凑够钱，别怪我不客气！” 哼着小曲，迈着八字步，钱富国得意的扬长而去。 罗家人看到他终于走了，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的哀伤悲戚通通消失，一个个破口大骂，污言秽语，问候钱富国的祖宗十八代，完全忘记了罗老太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远离战场的罗月这才走上前，俯视着紧闭双眼的罗老太。 雪花落在她花白的头发上、褶皱的脸上、耷拉的眼皮上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奶奶并不是装晕吓唬二姑夫，她是真的晕了。 抬头目光扫向罗家的三个大男人，他们仍旧口吐芬芳，完全没注意到二姑夫都走了奶奶还躺在地上没起来，这就是罗家的男人。 一个个都长着一双好眼睛，可到了关键时刻却一个比一个瞎。 想起半年前奶奶洗衣服时晕倒在河边，这一次又晕了过去。 看来，她时日无多了。 罗月静静地站在旁边，欣赏着他们骂人的样子。直到察觉到五叔看向地面的奶奶，她才抢先喊了一声：“奶奶！二姑父都走了，你怎么还躺在地上？我扶您起来。” 第203章 那也得死在老大屋里头 看到罗月上前搀扶，罗老三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附和了一声：“娘，钱富国早走了，你怎么还躺在地上装死？赶紧起来，地上凉。” “是啊娘，赶紧起来，别冻生病了。”罗老五也跟着附和一声，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走上前搭把手，帮罗月把人扶起来，这就是罗老太重男轻女养出来的孝顺儿子。 就连罗老头也没想着上前搀扶一把，认定罗老太是装着，心情不好的斥责：“不就是让你出两个钱吗？瞧把你心疼的躺在地上装死，你吓唬谁呢？我可告诉你，你再不起来冻生病了，家里可没钱给你看病，你就等死！” 罗老三不耐烦的附和：“娘，差不多就行了，在赖在地上不起来，我们可都要生气了。” 仅靠罗月一个人的力量自然是无法扶起一个昏迷不醒的成年人，她假装脱力忽然松手，看着罗老太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她惊慌失声：“奶奶？！”抬头控诉的朝着两个叔叔大声吼叫：“奶奶真的晕了！帮忙啊！” 头颅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可是罗老太依旧紧闭双眼没有反应，这下子罗老三跟罗老五才慌了神，顾不得指着罗月对他们态度不敬，二人连忙上前查看。 罗月立即退后一步让开位置，冷眼看着。 从小到大，弟弟犯了错，奶奶永远护着他，舍不得骂他一句，却打骂她，责怪她没有看好弟弟才让他犯了错。 有时奶奶懒得动手，就挑唆父母毒打她。 所有人的仇她都记在心里，一个也别想跑掉！ “娘？” “娘！” 罗老三跟罗老五纷纷上手检查了一番，确认母亲是真的晕了过去，不省人事，两个人吓得不轻。 罗老五立即站起身抬头看向父亲，“爹！娘真的晕死过去了！赶紧送医院？！” 面对两个儿子担忧的眼神，罗老头仍旧老神在在，浑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送什么送？镇上那么远，送去医院谁付钱？你妈这是老毛病了，没多大事，睡一觉就好了。” “啊？”罗老五半信半疑，迟疑的低头看向仍旧晕倒在地上的老娘。 罗老三眼珠子转了转，伸手轻拍了一下罗老五的肩膀，“五弟，爹都说娘是老毛病了，用不着去医院，咱俩赶紧把老娘背回家，我来背！” 为了彰显孝心，罗老三抢着背老娘，立马蹲了下去，示意罗老五把人弄到他的背上。 罗老五跟罗月两个人合力把昏迷的罗老太弄到了罗老三的背上。 罗老头站在一旁干看着，等到三儿子把妻子背起来，他忽然开口：“背回家太远了，就让你娘在小月这里歇息。” 儿子们都分出去了，老六虽然没结婚，却整天在外面混日子，好几年都没回过家了，老大死了都没回来。 家里只剩下他一个，难道让他照顾死老太婆？ 正好小月放假现在家里没事，就让她伺候。 再说最近半年以来，死老太婆经常吵着说不舒服，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天，好端端的昏迷不醒。 万一死了，那也得死在老大屋里头，否则死在他的床榻上，以后他还怎么睡？ 第204章 希望奶奶不要嫌弃 众人下意识看向罗月的反应，等着她提出反对，他们好斥责她一番。 “好的呀，我一定会照顾好奶奶的。”罗月一脸的乖巧懂事，“三叔，快把奶奶背进屋，我先去铺床。” 看着少女快速跑进屋的背影，罗老头露出奸计得逞的阴笑。 罗老三跟罗老五多少有些心虚，却谁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罗老三背着老娘往屋内走，罗老五站在他的身后帮他扶一把。 罗月跑进父母的房间。 好的被褥都被他们拿走了，只剩下一床连罗老太都嫌弃的肮脏被褥，也就是当初罗老大死时垫过的那一床，上面又是屎又是尿的，恶臭难闻，如今正好给罗老太铺上。 床单、被子也都是罗老大用过的。 味道太大，罗月只得推开窗户让寒风吹进来驱走一些味道，屏住呼吸，一口气铺好。 罗老五他们早就进来了，一个个却站在里干看着，等着罗月一个人铺完。 罗月转身一脸愧疚的看着众人，“好的被褥都没了，只剩下这一床，希望奶奶不要嫌弃。” 为什么好的被褥都没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罗老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一个个心虚的眼神根本不敢跟罗月对视。 心黑手辣的罗老头咳嗽一声：“这是你爸睡过的床，你奶绝对不会嫌弃的。” “是呀，是呀。”罗老三附和着，赶紧把背上的老娘放到床上躺下，再背下去，他快吃不消了。 等帮罗老太盖好被子，三个人轮流叮嘱罗月。 罗老头：“小月啊！照顾好你奶奶，等她醒了就让她回去。” 罗老三：“你爸走了，以后只剩下你奶奶疼你了，你可得照顾好她。” 罗老五：“等你奶奶醒了，跟她说我们先回去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完就溜了，生怕晚走的那一个人会被留下来照顾罗老太。 罗月站在堂屋的大门口，目送着三个人快步走出了院子，落在最后的五叔顺手帮她关上了院门。 转身回到父母的房间，站在床榻边上，低头俯视着昏迷不醒的奶奶。抬头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转身走出房间，进入厨房。 买的包子馒头吃完了，罗月今天心情好，打算亲手做个油煎饼。 打开橱柜，从袋子里舀出一小碗面粉，加入适量的盐水用筷子搅拌均匀。 洗锅，烧火，用筷子挑一坨猪油放入锅中，再用锅铲均匀抹平整个锅底，等猪油彻底化开，端起大碗把面倒入锅中，用锅铲摊平。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再用锅铲翻个面，直至两面煎至金黄后出锅。 若是夏天还能弄点新鲜的小葱放入其中，煎出来的面饼会更香，冬天只能将就一下，可即便如此，用猪油煎出来的饼子也非常的香脆，好吃的香把舌头也吞下去。 前些天买回来的大骨头做成的骨头汤已经吃完了，今天只能用白开水配着油煎饼。 吃完饭，罗月走出厨房，发现风雪越来越大，飘进了屋内，大门槛附近都是雪花，融化后打湿了一大片的地面。 她这才走进父母的房间，看了罗老太一眼，关上了窗户。 第205章 小月，奶奶错了 回到房间，坐在自己的床上，拿出一套奥数试卷做了起来，这是校长带给她的，并不是学校发的寒假作业。 除了奥数试卷，还有英语、语文、化学……等等。 班主任看得都咋舌，临走前悄悄的跟罗月说，让她能做多少做多少。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罗月察觉到有些看不清试卷上的题目，这才惊觉天又黑了，收起试卷，站在窗户前，打一段八段锦活动身体。 前世得了癌症之后，她拼命的想活，除了配合医生的治疗，尝试各种土配方，天天打八段锦想要恢复健康。 她拼命的想活着，却被狼心狗肺的一家人合谋杀害分尸。 伸展完身体舒服多了，走出房间穿过堂屋时脚步一顿，拐了个弯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口朝里头看了一眼。 罗老太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她出生时母亲奶水不够，为了让弟弟吃饱，爷爷奶奶竟然想让母亲活活饿死她。 天道好轮回，她的好奶奶如何也想不到，十几年后竟然落到她的手上，哈，报应！ 罗月扭头进了厨房弄吃的。 一个人好糊弄，随便吃了口，等到明天她准备包饺子，后天可就过年了。 吃完饭，洗漱完，上床点灯继续做卷子。 第二天起床后，罗月正在吃早饭，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懵了一瞬才想来家里还有个昏迷不醒的奶奶。 她没搭理，慢条斯理的吃完早饭，这才走出厨房，一脸惊喜的跑进父母的房间：“奶奶！您终于醒了！”为什么没死？命可真硬。 “我为什么会睡在这里？！”罗老太看到罗月就发飙，大儿子死在这张床上，现在却让她睡在这里，她恐惧又愤怒。 “奶奶，呜呜呜呜……。”罗月哭了起来，“您还记得，您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老娘当然记得！”罗老太咬牙切齿，“都是孙国伟那个畜生抢我的钱，把我气晕的！我为什么会睡在这张晦气的床上？为什么不带我去医院看病？谁给你的胆子？！” 挥舞着手就想打人，可罗月站的离她比较远，她想打也打不着。想下床也没力气，狼狈的扒着床沿气喘吁吁，可笑至极。 看来真的是油尽灯枯了，连床都下不了。罗月站在原地，抹着眼泪，一脸伤心至极的模样，“奶奶，我一个孩子，怎么弄得动您？” “五叔说要带您去医院看病，可是爷爷不同意，他说家里没钱，让您死在我家里，让我伺候，呜呜呜……你骂我，还要打我，我不要伺候你了！”转身跑了出去。 靠着墙壁竖起了耳朵，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死老头子，死老头子！好狠的心啊。”罗老太两天滴水未进，骂人都有气无力。 等她冷静下来，又渴又饿，顿时就后悔了，“小月？小月，奶奶错了，你给奶奶倒杯水好不好？小月？小月？” 背靠着墙壁的罗月眼神森寒阴冷。 她哪里是知道错了？ 分明是担心没有奴隶伺候她。 第206章 你还是人吗？！ 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大门，来到了院子外面，罗月故意大声哭了起来，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但凡碰见好事的村民，她就哭着告诉对方：奶奶病重昏迷不醒，爷爷不管，把人丢在她的家里让她伺候，奶奶醒来又打又骂，让送她回去，可自己一个孩子，哪里弄得动？ 等她走到村长家，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罗老太病的快要死了，罗老头跟几个儿子竟然把她丢在孙女的家里，不管她的死活。 走进村长家，罗月哭着把事情又讲了一遍，“……村长爷爷，他们不管我奶奶的死活，我害怕，呜呜呜……。” “你爷爷他们太过分！”村长媳妇站在旁边听了见整个事情的经过，立马上前安慰：“小月别哭了，就让你村长爷爷去你家走一遭。” “谢谢村长爷爷。” 罗月领着村长跟他媳妇往回走。 好事的村民纷纷加入了队伍中，等到达罗月的家中，听见房内传来罗老太不断诅咒的骂声：“该死的赔钱货！打骂你两下怎么了？反了天了！” 众人看向罗月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村长大义凛然的快步进了房间，呵斥罗老太：“罗老头不管你！几个儿子也不管你！现在就小月愿意伺候你，你还打骂她，你像话吗？！” “村长？你来了？”罗老太愣了一下，忽然拍着床板哭了起来，咒骂二女婿钱国富畜生，抢她的钱，害她被气得晕过去。 咒骂丈夫罗老头心太毒，五儿子提议送她去医院，不但没送她去，还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她的死活。 村长看她骂人都有气无力，连下床的力道都没了，当场震怒发话：“去！把老罗跟他两个儿子叫过来！” “再来一个人，把小李大夫也叫过来。” 下雪地面湿滑，罗老五家门外。 高云凤得知事情后，一边往罗月家赶，一边斥责丈夫，“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娘病重昏迷不醒，你们竟然扔给小月一个孩子照顾！你还是人吗？！你简直畜生不如！” 罗老五心虚的狡辩：“不关我的事！我说要送医院，是爹说不用的，说是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 “那你们就能把娘扔在小月家里？！”高云凤低吼，越看他越来气。若不是换亲害了她，她怎么可能嫁给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连自己的亲娘都不管！ “你朝我吼什么？！”罗老五被骂的火冒三丈，“把娘弄回家，难道让爹伺候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爹什么样，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一把抓住高云凤的手腕，眼神凶狠的警告：“我可告诉你！等会去了大哥的家，你别想着把娘接回咱家！咱俩的孩子还小需要你照顾！再说上头还有三哥三嫂，轮不到你逞英雄！” 高云凤失望至极的看着他，“……你是怕娘死在咱家是不是？” 自从半年前，母亲无缘无故晕倒在河边，他才注意到母亲的身体大不如前，这一次又晕倒在地不省人事，随时可能会死。被戳破心事的罗老五重重的甩开她的手腕，拒绝回答。 第207章 能活半年，她三天就把人伺候走 罗老三家门外。 “老三，娘动不动就晕倒，怕是真的不行了。”周菊英贼眉鼠眼的观察四周，即便无人也怕被别人听见，凑近后，轻轻撞了一下丈夫的肩膀，“我可警告你，可别把死鬼老娘弄回咱家来，万一死在咱家里，你不怕，我还怕呢！” 罗老三瞪了她一眼，“我娘还没死呢，少咒她。就算不行了，不是还有咱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弄到咱家来，你想多了。” “啊呸！”周菊英回以鄙视的眼神，“我想多了？你们罗家男人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娘昏迷不醒，你们为什么没有背回家？是不是爹阻止的？他怕是早就知道婆婆身体不行了，不想伺候她，也不想死在家里！” 罗老三沉默着没有反驳，半晌才再次出声：“要是娘真的不行了，爹不伺候就不伺候，他也不会伺候人……” “停！你休想让我伺候！”周菊英强势打断，“我在家伺候你，还得伺候几个孩子！再让我伺候你娘，你想累死我重新娶个媳妇是不是？！” 就眼前这个泼妇，都是他好不容易娶来的，真要是累死了，他到哪里再去娶一个？罗老三讨好的冲她挤出一抹笑，“哎呀，你真是想多了，娘现在不是在大哥家里？小月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她伺候。” “她要是去上学了呢？”周菊英追问。 罗老三：“那不是还有五弟妹？你俩一块伺候，一人分担一半能有多累？” 见到她还是不情不愿的模样，心头火顿时冒了出来，发了狠话：“我可告诉你啊！媳妇伺候婆婆天经地义！我不会把老娘弄回咱家让你一个人伺候，但是你必须跟她们一块伺候老娘！要是你不伺候，让村里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打死你！” 周菊英撇撇嘴：“知道了，知道了。”大不了做做样子，死老太婆，谁愿意伺候谁去伺候，反正她不伺候！ 她嫁进罗家，婆婆横挑鼻子竖挑眼，每天不是打就是骂。 怀孕后对她稍微好一些了，可她头一胎生的是女儿，竟然不让她坐月子，让她背着孩子下地干活！ 她哭着向公公跟丈夫告状，他俩就是个死人，根本不管！ 后来她才发现家里的一切都是老实人公爹做主！ 老实人根本不老实，而是吃人不吐骨头！ 这些账她都一笔一笔的记在心里，现在病了想让她伺候？ 能活半年，她三天就把人伺候走！ 现在是婆婆，以后是公公！将来就是丈夫！谁也别想好过！ 对比二人的家，李大夫的家离罗月家更近一些，所以等罗老五他们到的时候，李大夫已经先到了，他正在给罗老太检查身体。 罗老太怕死的要命，在检查的过程中，不停的询问：“小李啊，我这身体没事？” “小李啊，这半年多来，我晕倒了好几次，应该没多大事？” “人老了就是毛病多，吃得少也拉得少，一个月不拉屎应该没多大事？” 罗老太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李大夫在嘈杂的环境中终于检查完，对着罗老太笑了笑，“婶子，没多大事，就是老了身体有点虚，我给您吊点营养液，你想吃啥就跟孩子们说，让他们给您做，生病了可得好好补补。” 第208章 三天两头来要钱 罗老太一听高兴坏了，仗着人多立马对着两个儿媳妇颐指气使：“听见没？我饿了！还不快去做饭！我要吃红烧肉！蒸蛋！” “好的娘，我这就回去给您做。”周菊英第一时间站出来回应。 高云凤却皱了眉，“娘，您身子不大好，还是别吃大荤了。”生病的人就该吃清淡些，大荤容易拉肚子。 “大伙都瞧瞧！这就是我的好儿媳!”有外人看着，罗老太越发的娇纵蛮横，“我就想吃口肉她都不愿意！” 众人纷纷夸赞周菊英指责高云凤。 “当着大伙的面都敢这么欺负婆婆，怎么当人家儿媳妇的？” “这要是我儿媳妇，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让她知道什么是大小王。” 站在一旁的罗月伸手推着高云凤的背往外走，“五婶，李叔都说了，奶奶想吃啥你就给她做啥，你回去做就是。”五婶太实诚，完全听不懂李大夫话中有话，快要死的人才能想吃啥吃啥。 被众人指责的高云凤脸色不太好。原本是好心，可现在连小月都这么说，她也懒得管了。“小月，你今天也别做饭了，等会婶子做好了饭一起送来。” 罗月甜甜一笑，“谢谢五婶。” 用不着罗月再推，高云凤快步往外走。 周菊英一个箭步追上去，并排而行扭头看向高云凤，“五弟妹，娘想吃红烧肉跟蒸蛋，咱们一人做一样，我做蒸蛋最拿手，你做红烧肉可以？” 高云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五弟妹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的周菊英高兴的离开。 罗月站在堂屋门口，目送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转身又走回到房门口。 “小李，我不要在这里吊水，我要回家。”一想到大儿子死在身下这张床榻上，罗老太又膈应又害怕，眼神希冀的看向两个儿子，“老三、老五，快点背我回去。” 罗老三眼神躲闪不看她。 罗老五假装很忙碌跟别人说话，当做没听见。 姗姗来迟，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罗老头不耐烦的斥责：“小李来都来了，你还要折腾什么？就在这里挂！” 罗老太被丈夫磋磨了一辈子，对方一发火她害怕，晚上还会做噩梦，瑟缩着妥协，任由李大夫帮她扎针挂上吊水。 “小李，谢谢了。”罗老头等李大夫忙完，立马上前感谢，眼神暗示他去外面说话。 外面正在下雪，有事也只能在堂屋商议。 罗老三两兄弟紧随其后，围住了李大夫，纷纷询问情况。 “我娘真的没事？” “你别骗我们，说实话，我娘是不是……？” 李大夫看着罗家人，紧皱眉头，神色凝重，“你们赶紧带她去大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她的状态很不好，怕是……”尽量压低嗓音，生怕被屋内的罗老太听见：“……活不了多久。” “做什么检查？不做！”罗老头坚决反对，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他假装难过，“不是我不带老婆子去看病，我们家情况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我家二丫都跟钱富国那个畜生结婚多少年了，孩子都为他生了三个，现在二丫不见了，他就讹上了我们家，三天两头来要钱，家里现在是一分钱也没有。” 第209章 借钱 罗老三红了眼眶，难过的抹起眼泪，“娘病成这样，我们都没钱带她去医院，是我们不孝。” 啪！ 众人震惊的看着罗老五忽然给了自己一耳光。 “我是个畜生啊！娘生我养我，我却……”罗老五一脸难过的蹲到了地上，声音哽咽。 站在一旁的罗月，眼神讥讽的看着他们做戏。 哀伤的气氛在屋内蔓延，罗老三瞅了一眼罗老五脸上的巴掌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粗糙长满老茧的大手。好家伙，五弟可真下得去手，他可做不到这么狠。 李大夫见他们一个个推脱责任，根本不愿意带罗老太去医院，就想让她在家等死。看透人性的他眼神冷了下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既然你们决定了，那没什么好说的，我先回家吃饭了。” “李叔叔你不要走。”罗月忽然冲过去拦住李大夫的去路，扭头，眼泪婆娑的看着罗老头，“爷爷，我这里有钱，拿去给奶奶看病。”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张毛票子塞进罗老头的手中。 罗老头低头一看，除了一张最大的十块，剩下的几乎都是一块，还有很多一毛钱，大致粗算了一下，最多三十几块钱，抬头不悦的瞪了一眼，“这点钱够干啥？不要添乱，小孩子一边玩去。”他是绝对不可能带老太婆去医院的，他早就厌恶她了。 嫌弃钱少的罗老头，却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罗月见他当众都敢不要脸，眼神哀求的一一扫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我已经没了爸爸，不想再没了奶奶，求求你们了，借点钱给我爷爷，让他带我奶奶去看病。”反正奶奶的病治不好，一旦去了医院，再多的钱也填不上这个窟窿。等奶奶死了，人财两空，让爷爷背负巨额债务。 罗老头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这个自作主张的死丫头！ 罗家两兄弟的脸色同样也很难看。一旦借钱给母亲治病，父亲还不上，最后还得指望他们还，那怎么可以？！ 这年头，最怕有人问自己借钱，村民们暗骂一声晦气，有的当场离去，有的要面子找借口。 “小月，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能帮我们肯定帮，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家里也穷啊！” “就是，就是，哪有多余的钱借给你们？” 也有同情心泛滥的老好人，“老罗啊，要借钱你说一声，我尽力而为。” 自然也有看穿罗家人虚伪面孔，根本不可能拿钱给罗老太治病，故意装大方的，“我家虽然穷，但是只要你们罗家人开口，我一定借。” 被架在火上烤的罗家人，目光一致的落在罗月的身上，心里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打她一顿。 可罗老头老奸巨猾，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做做样子，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小月，你别哭了，我想想办法，一定会救你奶奶的。” 罗月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阴狠，心中暗道不妙，她的算计怕是要落空了。 她早就清楚爷爷心狠手辣，但是没想到比她想象的还要狠毒，连带奶奶去医院做做样子都不肯，想让他负债累累怕是不可能了。 第210章 必遭天谴 热闹看完了，生怕罗家人真的借钱，村里人都走了，眨眼间屋内只剩下罗家人。 罗老头立即露出真面目，眼神阴狠的瞪了罗月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我们都是大男人不会伺候人，你就在家好好伺候你奶奶，再让我知道你把咱家的事情捅到外面，休怪我收拾你！”要不是老婆子病了需要人伺候，他会立即收拾眼前的丫头片子一顿！ 罗老三跟罗老五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神怨气冲天的瞪着罗月。 罗月一脸的委屈，“是奶奶不要我伺候，她打我骂我……” “那你就忍着！”罗老头蛮横霸道的训斥：“她是你奶奶，她生了你爸爸才有的你，打你骂你又咋了？你又不会死！” 罗月抽抽噎噎，眼泪落了下来，“都说养儿防老，为什么让我一个孙女伺候，外人看到还以为她儿子都死了。” “赔钱货！你敢咒老子？！”罗老三当场暴怒，环顾四周没找到趁手的东西，举起拳头就想打人。 罗月怎么可能给他收拾自己的机会？先他一步哭着跑了出去。 “爹！这丫头片子太不像话啦！”罗老三没好意思追出去打人，否则被村民看见只会指责他。 罗老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反驳，但是也没给他好脸色。 虽然丫头片子骂的难听，但是确实也是儿孙不孝顺，否则两个儿子抢着把老太婆接去他们家伺候，哪里会安置在老大家里，让丫头片子伺候，还被她瞧不起。 罗老五多少还有点良心，被罗月骂了，脸上有些难堪，“爹，还是把娘背回家，有三嫂跟我媳妇伺候，累不着您。” “不行！”罗老头斩钉截铁的拒绝，“让她死在家里，以后我睡哪？反正老大已经没了，这个房子已经晦气了，就这么着。” “啊啊啊！！！！”屋内忽然传来罗老太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他们在堂屋肆无忌惮的讨论着罗老太的生死，完全忘记了压低音量，只有一墙之隔却又大开着房门，罗老太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根本接受不了残酷的事情真相。 两兄弟吓了一跳，连忙冲了屋内。 罗老太哭嚎着指着他们鼻子骂：“我只是病了，养两天就好，你们一个个咒我死！不愿意伺候我！还要让我死在老大这屋里头！” “狼心狗肺的畜生！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畜生！不管老娘的死活！” “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么惩罚我！” 两兄弟站在原地，乖乖的被骂，不敢回嘴。 谁知罗老太越骂越难听，越骂越过分。 “这么对自己亲娘！必遭天谴让雷公劈死你俩！” “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罗老三忍无可忍，爆喝出声：“娘！做主的是爹！我们都是儿子！自然听爹的安排！他不让你回家！凭什么怪在我们头上！我们又不是不愿意伺候你！”凭啥他们兄弟被骂，父亲却连面都不露！ “呜呜呜呜！”罗老太哭得不能自已，“死老头子！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什么事都听你的，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你这么做！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第211章 你就只能等死 挨骂的罗老头终于踏进了房间，眼神阴狠的瞥了一眼三儿子。 看到他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目光一转落在罗老太的身上，“老太婆，你骂也骂够了，家里啥情况你比谁都清楚，去大医院看病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多让小李多跑几天挂挂水，让你走得安生一些。你要是再闹下去，信不信我们都不管你？” 跟老头子生活了一辈子，罗老太很清楚罗老头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狠手辣，亲生女儿说弄死就弄死，自己就算死在他的面前，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她不甘心，当牛做马伺候他半辈子，哪怕养条狗也会有点感情，“你没有心！你这么对我，你不得好死！” 罗老头懒得跟一个将死之人争执，扭头看向两个儿子，“瞧她中气十足好得很，不需要我们在这里伺候，都回家去。” 从小到大，罗家儿女都是看罗老头的脸色过活，他一句话，哪怕是正值壮年的两兄弟也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心思，敷衍的安抚了罗老太两句。 “娘，又不是我们让你生病的，你冲我们发火也没用，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娘，我们走了啊，您消消火。” 罗老太眼神猩红的瞪着他俩，“滚！现在就滚！立刻滚！” 两兄弟不再管她的死活，真的抬脚就走了。 看到两个儿子依旧听话的很，罗老头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神警告的看着罗老太，“你甭指望别人伺候你，谁也不可能有小月那孩子有孝心。” “老三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想活久一点，就别想着让她伺候。” “老五媳妇倒是个好拿捏的，可是老五不好拿捏，再加上孩子还小，她就算伺候也无法尽心。” “二丫不见了，四丫因为换亲的事一直恨着咱俩，连娘家都不愿意回，她就是愿意伺候，她婆家人也不可能同意让她长久住在娘家不回去。” “等小月那孩子回来，你最好别再打骂她，否则没人伺候你，你就只能等死。” 不管身后的哭嚎声，罗老头绝情的转身离开。 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哭着跑出去的罗月正在外面玩雪。 背后忽然传来三丫的声音，“小月姐姐。” 罗月站起身看着三丫牵着四丫走到她的面前。 三丫仰着头看着罗月，递出去一双手套，“小月姐姐，你奶奶快要死了，你别伤心，送给你。” 罗月低头打量着她递过来的手套还是新的，摇头拒绝：“这手套是你大姐买给你的？” 三丫四丫已经换上了新外套，一看就是大丫买的。 大丫回来了，两个丫头干净多了，头发扎了起来，穿上了新衣服，总算像个人了。 “小月姐姐，这是我的手套。”四丫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更小的手套往罗月的手里塞，“你不喜欢三姐的，那我的送给你，我的是粉色的比三姐的好看。” 罗月哭笑不得的看着两只手套加起来才只有她一只手大。这两个孩子，手都生冻疮了，却要把最温暖的的手套送给她。 “你不喜欢手套？”四丫歪着头，忽然开始脱衣服，“那我把新衣服送给你，这是大姐给我买的，可好看了。” 第212章 谁信谁是傻逼 罗月连忙伸手按住阻止，“四丫，小月姐姐大了，你的衣服小月姐姐穿不了，手套也戴不了，乖孩子，拿回去。” 亲手帮四丫戴上手套，指着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瞧见没，这是你们二姐送我的，我已经不伤心了。外面雪大，你们快回去，我也回去。” 挥手告别两小只，罗月迈步回了家，进了堂屋，冷冷清清，人都走了。 “小月？是小月回来了吗？”耳边乍响罗老太的声音，罗月没有搭理。 可房间内仍旧不断传来罗老太声泪俱下的忏悔钻进她的耳朵里。 “小月，奶奶错了，奶奶不该打骂你，你原谅奶奶好不好？” “小月，你说话呀，奶奶以前做了很多错事，你心里恨奶奶，是奶奶活该，可奶奶现在只有你了，你别不理奶奶好不好？” 罗月本想扭头进房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改主意了，不能让奶奶就这么死了。转身进入厨房倒了一碗热水端进房间，故作生气的摆放在床头柜上。 罗老太见她端来一碗水，愁眉苦脸的朝着罗月伸手，“小月，到奶奶身边来。” “你不是渴了？喝不喝？不喝我走了。”罗月的眼神扫过罗老太的脖子，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多遮住了脖子，什么也看不见。 “我喝，我喝，奶奶早就渴了，还是我的小月最贴心的最孝顺。”罗老太讨好的赶紧端起床头柜上的大碗喝起了热水。 刚喝了两口，看到罗月转身就走，心里一慌连忙开口：“小月，奶的乖孙女，你去哪？” 罗月没搭理她，扭头出了房间，等她再次进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粪桶，摆放在墙角。为了省点买化肥的钱，大多数农村人都是挑粪灌溉菜园子或是庄稼。除非田地离茅厕太远，没办法只能使用化肥。 罗老太看到她的举动，心头一酸落下泪来。她没有想到，人生最后时刻对她最好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被她一直打骂虐待的大孙女。 “哭什么？”罗月走近没好气的看着她，“别哭了，爷爷他们不给你看病，我会想办法借钱带你去医院治病的。”谁信谁是傻逼。 可傻逼罗老太却真的相信了，感动的泪眼汪汪，“小月，奶奶以前太坏了，是奶奶对不住你呀。” 见到罗月还是不爱搭理她，她也不生气，朝着罗月招手，“小月，快过来，奶奶帮你拍拍身上的雪花。” 罗月自己伸手拍打了两下，走近后拔掉她手上的针头，“没事我去写试卷了，有事喊我。”扭头出了房间。 “小月真乖，快去写作业，奶奶有事一定叫你。” 回到房间，罗月脱掉外面的裤子，上床拿过木板继续写试卷，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直到听见有人喊她。 “小月，快过来吃饭了。” 是五婶的声音，罗月下床穿好裤子，穿过堂屋走进了对面的房间。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碗红烧肉，一盘子咸菜，两碗米饭，两双筷子。 高云凤拿起一碗米饭，夹了几块红烧肉跟一点咸菜放进碗里，然后递给了罗老太，“娘，我还没吃饭，我先回去了，有事你让小月去叫我。” 蛮横的罗老太乖巧多了，接过碗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老五媳妇，娘知道你最心善了，你能不能劝劝老五，让他送我去医院？说不定我没多大毛病，随便吃点药就好了。” 第213章 淋了一会雪 罗家哪里轮得到一个外姓媳妇做主？高云凤不敢看罗老太的眼睛，“娘，我会跟他说的，你先吃饭。”转身与进屋的罗月擦肩而过。 罗月走到床头柜前端起饭碗看了一眼红烧肉，几乎都是肥肉，没有多少瘦肉。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瘦肉比较多的，又夹了一大筷子的咸菜，转身准备去外面吃饭。 屋内的气味太难闻了，影响食欲。 “小月，你怎么不吃肉？”背后响起罗老太关心的询问。 罗月转过身，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是您说，女孩子不能吃肉，吃的太多长得太胖，长大了嫁不出去？” 罗老太面露尴尬，“小月，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以前都是奶奶的错，你都忘了，快过来，多吃点肉。” 看着她一脸讨好的模样，罗月转身走了出去，都是肥肉她不喜欢吃，她还是比较喜欢瘦肉或者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吃起来才香，肥肉太腻了。 走到堂屋，坐在长条凳上正要扒饭，院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周菊英手里拿着一个大碗，上面还扣着一个小碗，她跨进门槛抖落身上的雪花。 抬头看向正在吃饭的罗月，嬉笑着快步走近，揭开了上面的小碗，“小月，刚蒸好的鸡蛋。”多讨好小月，让她伺候好老太婆，就用不着自己伺候了。 罗月抬头瞅了一眼，确实是刚蒸好的还冒着热气，可却只剩下一小半了。“我不喜欢吃鸡蛋羹。” “你哪是不喜欢吃？你是没得吃？”周菊英冷嘲热讽，把小碗放在地上，拿起大碗里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勺的鸡蛋羹放入罗月的碗中，假惺惺的道：“三婶养了很多鸡，鸡蛋羹管够，尽管吃。”拿起地上的小碗，快步走进了房间。 “娘，我来给您送鸡蛋羹了。” “您孙子孙女嘴馋，吵着要吃鸡蛋羹，就剩下这么点了，不过您老胃口浅，也够您吃了。” 等周菊英出来时罗月发现她面带喜色的离开。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屋内传来罗老太的咒骂声。 罗月吃完饭进屋收碗。 罗老太泪眼汪汪的向她告状，“小月，刚才奶奶让你吃肉你不吃，都让你那没良心的三婶全给夹走了！” 罗月没理她，收起碗筷拿去厨房洗干净，这些都是五婶拿过来的碗筷。 洗干净了碗筷，罗月又去了房间，看着罗老太询问：“要不要小便？” 打了一瓶吊水，正好有些尿急的罗老太赶紧点头。 罗月走到角落把粪桶提到床边上，这才扶她下床，好在她还没有彻底瘫在床上起不来还有些力气。 等她坐在粪桶上尿完，罗月又把她扶回床榻上，“没事你睡会，我出去借钱。”提着粪桶放回角落里，在罗老太感激的眼神中迈出了房间，穿过堂屋，回到自己的房间，上榻继续写试卷。 掐算着时间，等到晚饭前停笔下床，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淋了一会雪，等到头发上、衣服上全是雪花，这才踏进了罗老太的房间。 “小月！回来了！” “快快快过来！奶奶帮你拍掉身上的雪！” 罗月站在原地没有动，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我没借到钱，他们说不把钱借给小孩子。我又去求了爷爷，他打了我一顿，让我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说我到处借钱，到时候别人会找他要。” 第214章 她永远也别想等到小叔回家 罗老太眼里的光芒迅速的黯淡下去，却还是朝着她招了招手，“小月，过来。” 罗月这才走过去，任由罗老太歪着身子拍掉她身上的雪花，落在地上融化成一滩水。 “拿着。”罗老太忽然褪下手腕上的银手镯，放入罗月的手心， 罗月低头瞅了一眼，抬头看向她，“这东西怎么卖掉？大概多少钱？您跟我说个数，免得别人看我是个小孩，骗我。” 银手镯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还镶嵌着红色的石头，但罗月很清楚，那是红宝石。 奶奶并不是本地人，她是逃荒来到罗家村嫁给了爷爷，谁也不知道她真正的来历。 直到她临死前给了耀祖一块玉，后来耀祖赌博输了抵押给了别人，这块玉转手卖了一百多万。 至于眼前这个银手镯则是被三婶骗走，后来她听说耀祖那块抵押的玉佩很值钱，就拿这个银手镯去卖，竟然也卖了十多万！ “傻孩子，不值钱，戴着玩。”罗老太亲自把手镯戴到罗月的手腕上。 罗月却取了下来，“奶奶，我不能要，三婶说你死后东西都得留给儿媳妇，要是被她看见我拿了手镯，她会打死我的，三叔他们也不会饶了我。”她的目标是玉佩，可不是什么银手镯。 罗老太气得肚子又开始疼，“你收起来别被他们看见了，没人会知道奶奶给了你，他们只会相互猜忌，奶奶求你件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有事求她。罗月这才收起手镯揣进兜里，“奶奶，您说，是让我继续去借钱吗？” “你去村长家借电话打给你小叔，把他叫回来。”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小儿子的身上，小儿子最孝顺，他一定会赶回来带她去医院看病，救她的！ 罗月面露难色：“奶奶，爷爷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 所有儿子中小叔最孝顺，但他也最不成器，整天在外面鬼混，常年不回家。一回来就带一堆狐朋狗友胡吃海塞，几天后又消失无影踪。 小叔比她大不了几岁，从前她被打骂的时候，也就只有小叔会站出来为她说几句话，所以她跟小叔的关系比较要好，处的跟朋友似的。 罗老太：“你爷爷巴不得我早点死！他根本没有给你小叔打电话，否则你小叔那么孝顺，得知我病重一定会回来的！” “那我现在就去。”罗月记下电话号码，转身往外走。 她确定爷爷打过电话，因为三叔在她面前抱怨过，还骂小叔没有良心。 小叔没有第一时间赶回来，怕是根本不会回来，所以她再去打个电话根本无关紧要，小叔想要回来早就回来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真打这个电话。 万一小叔真的回来了，她还怎么从奶奶手里骗走玉佩？ 在外面逛了一圈，一身风雪的罗月回到家中，“奶奶，电话我打了，小叔说他尽快赶回来。” “好！太好了！”罗老太喜极而泣，“等我的幺儿回来了，看谁还敢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罗月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嘴角下压。 她永远也别想等到小叔回家。 第215章 现在没人管你，是你活该 鞋子跟外套都湿了，罗月回房换了一双棉鞋跟外套，经过堂屋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那是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吱嘎声，她侧转身透过大门朝外瞧，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小姑？你怎么来了？” 罗佑娣跨进门槛，抖落身上的雪花，上前一把抱住罗月哭了起来，“你奶病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去找我？你受苦了。” 村里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嘲讽，她才知晓母亲生了重病，父亲他们竟然不管她的死活，把她丢在大哥家里让小月一个孩子照顾。 罗月轻拍两下她的后背安抚，眼神却危险的半眯起来。哪个嘴碎的告诉了小姑？有她在，自己还怎么把玉佩骗到手后再送走奶奶？ 罗佑娣松开罗月，伸手撩起她额间的刘海夹在耳后，“你这孩子，以后有事别自己一个人扛着，小姑还在呢。我进去看看你奶奶。” 看着小姑进了房间，罗月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站在墙根偷听。 她倒要看看奶奶会不会把银手镯的事情说出来。 罗老太看到罗佑娣，一边哭一边骂：“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回来？！” “你爹，你哥、你弟他们都不管我死活！” “不带我去看病，也不让我回家，就让我在这里等死！” “一个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早晚天打雷劈劈死他们！” 骂着骂着，罗老太忽然放软了语调，可怜巴巴的看着罗佑娣哀求：“四丫，换亲的事情是你爹做的主，为娘也没有办法。我好歹生了你养了你，我可是你亲娘啊，你救救娘好不好？你救救娘。” “我爹做的主，你没有办法？”罗佑娣红着眼眶嗤笑一声，“是谁打我骂我，逼我同意的？！” 罗老太心虚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后悔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以前，她不该把事情做绝。她以为老了能有儿子依靠，没想到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她悔啊！ “现在没人管你，是你活该，自作自受！”罗佑娣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怨恨的看着她，“你动辄打骂我跟二姐，对大哥他们却不舍的骂一句，他们现在变成这副模样，那也是被你宠出来的！” “是娘的错，是娘的错，慈母多败儿呀。”罗老太抹着眼泪认错。 看着母亲憔悴苍老的模样，罗佑娣心里很不是滋味，难受极了。 虽然她怨恨母亲，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父亲，母亲不过是依附他生存的可怜虫罢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爹商量一下。” 罗老太并未阻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并没有产生任何希望。 果然，一个小时后，归来的罗佑娣红肿着双眼看着罗老太，“爹死活不同意送你去医院，他说我要是敢私自送你去，就不认我这个女儿。” “不认就不认！”罗老太一心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去医院，能不能活命。 “我想法子借辆车送你去医院没问题，可是没钱治病，去了还是会被医院赶回来。”丈夫不争气，全家指着罗佑娣一个人挣钱，她身上虽然有点钱可是根本不够去医院看病的，“你等着，我出去借钱。” 罗月站在堂屋大门口，看着罗佑娣风风火火又冲进了风雪中并未阻止。 小姑没死过，她心底仍旧对亲情还有那么一丝眷恋，那就让她再吃点苦头，自己再帮她彻底斩断。 第216章 两不相欠 果然不出罗月所料，几个小时后，脸上顶着巴掌印的罗佑娣，一瘸一拐的回来了，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裤上都是污渍。由于外面还下着雪，身上湿了一大片，明显刚跟人打过一架。 罗月立即上前搀扶她，关心的询问：“小姑，谁把你打成这样？”这些人下手还是不够狠，应该在打狠一点。 罗佑娣没有说话，径直进了房间。 看到她凄惨的模样，罗老太瞬间明白了一切。她不但没有借到钱，还被人打了一顿，忍不住责怪斥责：“你怎么这么没用？！” 罗佑娣轻轻拂开罗月的手，冷笑了一声：“我是没用！我在村子里借钱被爹知晓了，他赶过去打了一巴掌。我回婆家借钱，也被他们联手打了一顿。” 她当然不可能站着挨打，自然也打了回去，可她再怎么反击，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吃了大亏。 “当初你强迫我换亲嫁给了高云峰，我就当还了你的生恩。” “今天我为了你挨了这顿打，就当还了你的养恩，从此，两不相欠。” 虽然笃定幺儿会回家，可时间紧迫，罗老太生怕小儿子回家之前她就先病死了，如今一听女儿不管她了，顿时急了，“四丫！生养之恩大于天！不是你说还了就还了！”这个死丫头从小就一身反骨，没有二丫好拿捏，听她这意思是不会送她去医院了！ “你喜欢说就多说几遍，反正你也说不了多久。”罗佑娣无视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扭头走了出去。 罗老太趴在枕头上哭得特别伤心难过，罗月终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悔恨，转身也跟着走了出去。 瞧见小姑站在大门口对着门外发呆，她什么话也没说，进入房间打开行李箱翻找出一瓶碘酒。 村子离镇上比较远，有一个头痛脑热的只能去李大夫家。 大概是上辈子被胃癌折磨的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这辈子她非常抵触看到任何医生，所以买了一些常用的药备着。 久病成医，小毛小病她自己就能治。 罗月把罗佑娣叫进房间，关上房门，让她脱掉外套帮她擦碘酒，观察她的脸色，“小姑，你已经尽力了，万一奶奶不在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呵。”罗佑娣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得笑话，笑出了声。 等她反应过来，尴尬的看向罗月，“小月，说出来你可能会骂我冷血畜生，在我还小的时候，爹娘总是因为你爸他们几个兄弟打我跟你二姑，我就巴不得他俩早点死……”甚至做梦幻想着自己会巫术，咒死爹娘。 在她的心目中，当个孤儿都比做他们的女儿强。 “小姑。”罗月握住她的手，“你这不叫冷血，若是让你选择，你根本不愿意出生。” “没出嫁前，你当牛做马的回报他们，是他们不把你当人看，毁了你的一生。”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他们却不配做父母。” “你没有错，爱自己永远都没有错，他们自私自利只爱自己，咱们也要学他们自私自利，对自己好一些。” “若是换成你瘫在床上，我敢说，奶奶绝对不会为了你出去借钱，她只会嫌弃你是个拖累，让你早点死。” 听着长篇大论，罗佑娣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少女。 她既然看的如此透彻，那怎么还对大哥大嫂那么孝顺？转念一想，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217章 离婚！我不过了 当罗佑娣提出留下来伺候罗老太的时候，罗月虽然有些失望却也预料到了，那就让她伺候，自己专心骗取玉佩。 罗佑娣身上衣物湿透了，罗月翻找出罗耀祖的衣服给她换上。 罗佑娣长得瘦小，穿上罗耀祖的衣服还有些显大。 晚上，姑侄二人挤在一张床上相互取暖，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周菊英来送菜时发现多了一个罗佑娣伺候，自然更加开心，怕人说她小气，多送了一盘子腌制的萝卜干。 她每天送完菜就走，一秒都不愿意多待，根本没发现罗老太手腕上的银手镯不见了。 因为她心里清楚，罗老太重男轻女，就算罗佑娣尽心尽力的伺候她，她也绝对不会把好东西留给女儿，只会留给儿孙。 高云凤每天来时都会多待一会，不过罗老太在人的搀扶下还能下床走动，所以也没有多少需要伺候的活。 两天后到了除夕这一天，姑侄二人在厨房忙着和面包饺子，脸上、身上、手上都沾到了面粉，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 “媳妇？媳妇？”堂屋传来男人的喊叫声。 罗月看了一眼不出声的罗佑娣，“小姑，好像是小姑父来了。” 罗佑娣没办法再装聋作哑，拿起抹布擦了一下手，抬脚走了出去。 罗月放下包饺子的活，直到厨房门口观望。 “你来干什么？”罗佑娣憎恶的看着丈夫高云峰。 昨天雪就停了，外面一片银光素裹，冰天雪地，地面上，屋檐上，树枝上积累了一层厚厚的雪，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积雪就会扑簌簌的往下掉。 高云峰嬉皮笑脸的凑近，“媳妇，明天就过年了，我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 “我不回去。”罗佑娣一口拒绝，前两天全家人打她一个人的事情都忘了，她可没忘！ 高云峰：“媳妇，你还在为前几天事情生气？那也不怪咱爹娘对你动手，是你不对在先，你怎么能为了借钱给你娘治病，毁了我们一大家子。” “只是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又不是住院治疗，能花几个钱？”罗佑娣毫不留情怼了回去，“就算要花钱，那也是我来还，我可没指望你们一大家子！” “别这么说嘛，都是一家人。”高云峰舔着脸讨好，“你不在家的这几天，家里乱了套了，孩子们也想你，赶紧跟我回去，爹娘已经原谅你了。” 罗佑娣确实有点想念家中的儿女，却还是一口拒绝，“别原谅我，我不回去。” “罗佑娣！别给脸不要脸！”院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老头，眼神凶狠的瞪着她，“你嫁进了我们高家，就是我们高家的儿媳妇！不再是罗家的人！你伺候两天尽尽孝道就行了，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婆家算怎么回事？你罗家人又没死光！用不着你尽孝！” 一个老太也紧跟着走了进来，好言相劝：“佑娣啊，哪有儿子还在让女儿守在床前尽孝，整日不回婆家的？这事传出去对你们罗家人也不好听。你听话，跟娘回家，孩子们都在家等你。” 看着公婆一唱一和的，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罗佑娣根本不吃这一套，“回去？再让你们全家打我一个？”扭头冲着高云峰发飙：“离婚！我不过了！”她一直都想离婚，奈何丈夫死活不同意。 第218章 奶奶的心头宝 高云峰吓得脸色一白：“媳妇，不能离婚，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会一辈子抬不起头。再说你不也打了爹娘吗？这件事就算扯平了好不好？”家里就靠她一个人养活，她要是走了，重担全落在他的身上，还不得累死他？ 老太一听儿媳妇要离婚，吓得连忙推了一把老头，“就你这张破嘴！骂什么骂？！” 快步走上前讨好罗佑娣，“佑娣，离婚可不兴说，前两天我们确实不该先动手，可你不是都打了回来？” “我这后背都被你打肿了，这两天一直疼的厉害，觉都睡不好。” “你爹的头也被你打破了，小峰也挨了你很多巴掌，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是好孩子，跟我们回去，等过完年，你再来伺候你娘几天，但是丑话我得说在前头，你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伺候不着家。” “你就是对我们有怨气，也要多想想孩子不是？孩子可不能没有娘。”要不是这个媳妇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还能挣钱养活一大家子，她才不会求对方回去！家里娶了一个悍妇，一人打她们全家！没处说理去！ 罗佑娣确实有点想孩子，可她不能走，否则伺候母亲的活全落在小月一个孩子的身上。 “小姑，你就跟她们回去过年。”罗月走出来，劝了几句。小姑在的这两天，她没能把玉佩骗到手，还是把小姑支走机会更多。 罗佑娣考虑了片刻，同意了，“我回去看看孩子，过完年就来。” 罗月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包饺子，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了她一跳，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愣在了大门口。 一侧院门倒在了地上。 罗老五也倒在了地上，他身上骑着一个人，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正挥拳着拳头殴打他。 青年剃着寸头，上身穿着一件灰色毛衣，下身穿着灰色长裤，看上去儒雅斯文的青年，挥起拳头来凶狠无比。 罗月一时没认出来对方是谁。 直到罗老五不停的求饶认错，“小六！我错了！五哥错了！别再打了！” “小叔？”罗月走上前，好奇的打量着青年，眼角余光却扫向他身后的院门外似乎还有人。 罗老六停手站起身，看向罗月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小月。” 四目相对，罗月这才发现他的眼角有一条很长的疤痕，险些伤到他的眼睛，原本秀气的脸庞也因为这条狰狞的疤痕显得有些凶狠，面相彻底改变了。 “小叔？你受伤了？很疼？”罗月伸手指了一下他眼角的疤痕，眼睛里显露出一丝心疼。 小叔自己不愿意读书，爷爷奶奶毒打了他一顿他也不去上学，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初一自愿退学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 他比她大不了几岁，大概是年龄相近的缘故，他们之间总有聊不完的共同话题，因此关系比较亲近。 他也不像其他罗家人那般重男轻女，每次她替罗耀祖背锅挨打挨骂的时候，他总是会站出来替她说话，甚至还对罗耀祖动手。 因此，爷爷不喜欢他，认为他整天混日子将来没出息，丢了罗家人的脸面，可他仍旧是奶奶的心头宝。 第219章 咋啦？遭报应了？ “这是小爷的勋章，好看？”罗老六挑眉微笑，整个人立马变得痞里痞气，跟街头地痞流氓似的毫无区别。 听着他炫耀的语气，罗月就知道他打赢了。 脸上留了一条疤，毁了容却打赢了对方，那对方得伤的多重？笑容明媚的夸奖：“厉害！” 二人旁若无人的叙旧，气坏了还躺在地上的罗老五，狼狈不堪的爬起身，凶狠的瞪了一眼罗月，“你眼里只有你小叔没有我！没看到我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你心疼他干什么？你该心疼我！” 罗月对着叫嚣跳脚的罗老五甜甜一笑，“以前我被打的时候你心疼过我？你好像还在旁边鼓掌，说打的不够狠。您是长辈，下次您挨揍的时候我会跟您学着点。” 罗老五气得脸红脖子粗，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想打人，但最终他没敢动手。 罗月瞥了他一眼，扭头对着罗老六笑，“小叔，你穿的太少，外面冷，赶紧进屋。” 院外忽然走进来一位彪形大汉，手里拎着一件外套大步流星的走近，抖开衣服披在罗老六的身上。 见此一幕，罗月朝着罗老六挤眉弄眼：呦呦呦，混得不错嘛，竟然还有跟班了，还是个大块头。 罗老六朝她眨了眨眼。穿好呢大衣，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这才介绍起来，“他叫大牛，你叫他大牛叔。” “叔？”罗月打量着大牛比她大不了几岁，笑嘻嘻的反驳：“这么年轻怎么能喊叔？大牛哥你好，我叫罗月，你叫我小月就好。” 大牛有些局促的笑了笑显得非常的憨厚老实，“小月你好。” 罗老六忽然抬脚踹向罗老五的腿，“去给娘赔罪！”扭头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三哥！你待在外面磨磨蹭蹭的走不动道？” 罗老五被踹的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稳住身形扭头看向院外，罗老三磨磨唧唧走了进来。 罗月定睛一瞧，险些笑出声。 三叔的左眼像熊猫似的乌青肿了起来，很明显又是小叔的杰作。 难兄难弟对视一眼，两个人默默地往屋内走，进了房间，默默地站在床前不说话。 打架的动静早就惊醒了罗老太，她靠坐在床头，诧异的看了一眼两个儿子的惨状，却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心疼，反倒讥讽起来：“咋啦？遭报应了？”眼角瞥见进门的身影，声音猛然拔高变了音调，“幺儿？！！！真的是你吗？！” “娘，我回来了！”罗老六一个箭步冲过去，扑在了罗老太的身上。一股恶臭直冲脑门，他猛然抬头，一下子撞到了罗老太的下巴上。 “哎呦喂！”罗老太一声惨叫，疼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娘！你没事！”罗老六赶紧伸手摸向她的下巴，罗老太下意识往后躲闪不让他碰，连连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嘴上说着不碍事的罗老太摸着罗老六的头，忽然哭了起来，“娘的幺儿呦，你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晚回来一步，你就再也见不到娘喽！” 伸手指着挨打的两兄弟，“你这两个哥哥是畜生啊！把娘丢在这里不管我的死活……”骂完儿子骂儿媳妇，骂她们不孝顺，不伺候，看着她死。 第220章 小月，上车 骂完儿媳妇骂女婿。 骂钱富国上门闹事，打她骂她抢她钱，害她病倒。 骂完女婿骂丈夫。 骂罗老头心黑手辣，不顾夫妻几十年的情分，不带她去医院看病，让她在这里等死。 骂完丈夫骂女儿。 骂罗佑娣假孝顺，伺候两天就跑回了婆家，做戏给外人瞧。 骂罗佑哥自私自利离家出走，害得钱富国三天两头来闹事。 骂完女儿骂村民。 骂村民见死不救，不愿意借钱给她看病，狼心狗肺忘记了她曾经多次帮助过他们。 骂完村民骂罗月。 骂罗月心里怨恨她，伺候她不情不愿，“我是她奶奶！说她两句就不开心，摆脸色给我瞧！” 骂其他人时罗老六都是置之不理，唯独骂到罗月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站在一旁的罗月，冲她眨了眨眼。 他刚回村子，热心的村民立即告知了他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早已从村民口中得知父亲跟几个哥哥的畜生行径，小月孝心的壮举。 所以他直接冲回家果然没找到母亲，质问父亲。 父亲还想欺骗他，被他骂了一顿，紧接着冲进三哥的家中，给了他一拳头，打完人就走。 闯入五哥的家中，五哥想跑没能跑掉，被他追着打。 门外传来脚步声，并未跟进来的大牛忽然走了进来，“六哥，车来了。” 这一声‘六哥’，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罗老六的身上。 他掀开被子，帮罗老太穿好衣服，瞥了一眼大牛：“把我娘抱到车上去。” 大牛立即走上前，也不嫌弃罗老太邋遢难闻身上有异味，一把抱起她快步往外走。 罗老太心中已有了猜测，惊喜的连忙扭头看向罗老六确认，“幺儿，这是去哪？” “去医院。”罗老六大步往外走。 挨揍两兄弟对视一眼，立马跟了上去。 罗月落在最后头。 由于一半院门没了，还未出院子，罗月就瞧见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前后车门全部打开，一个瘦弱的青年站在车旁。 等到大牛走近，他立马上前搭把手，帮忙把罗老太弄进了副驾驶车位。 罗老六径直上了车，坐在后排座位上，翘起二郎腿向后靠，姿态肆意潇洒。 大牛转身也钻进了后车位，坐在罗老六的旁边。 至于瘦弱的青年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车位，原来他是司机，回过头看向坐在后排的罗老六，“六哥，我不认识路，等会听您指挥。” “嗯。”罗老六轻应了一声。 瞧着自家弟弟派头十足的模样，罗老三眼珠子转了转，扒住了车门，生怕罗老五跟他抢，低头弯腰想钻进车内。 “谁允许你上来的？”罗老六睨了他一眼，“下去。” 罗老三被当众下了面子，尴尬的讪笑着下了车，站在车旁不死心的为自己辩解：“小弟，我真的错了，哪怕没钱，哪怕爹打死我，我也应该把老娘送去医院的。你别生气了，老娘去医院看病，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我也去帮忙。” 罗老六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臭虫，眼神越过他，看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人，“小月，上车，一块去医院。” 第221章 医院看病 “啊？”罗月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罗老王跟罗老五，“还是让三叔跟五叔去，我就在家等你们回来。” 前两天小姑在时，她殷勤的烧了一大锅热水，跟小姑一起帮忙给奶奶擦了一把热水澡，可奶奶的身上并没有佩戴玉佩。 衣服口袋里也摸了一遍没找到，她甚至怀疑被罗耀祖提前骗走了，毕竟他也重生了。 上辈子赌博输了钱拿玉佩抵押给了别人，这辈子不可能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但是转念一想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他要是骗到了玉佩，第一时间就拿去卖了，在所有人面前耀武扬威。 再者以奶奶抠门的性子，不到死她是不可能把好东西提前给罗耀祖的，就算罗耀祖问她要，她也绝对不可能给他，反倒还会因此怀疑罗耀祖惦记上玉佩，心里对他有了防备，藏的更严实一些，生怕被罗耀祖偷走。 由此推断玉佩应该还在奶奶手上。 原本打算等小姑走了，再骗出玉佩的下落，结果小叔却回来了。 临时改变了策略，想着等小叔他们去了医院，她再去爷爷家里把爷爷也骗去医院，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翻找整个屋子。 现在小叔却让她也去医院，计划岂不是要落空，她自然要拒绝。 “小月伺候娘这些天累着了，她不愿意去，就让她在家待着。”罗老三不死心的接过话茬，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警告的瞥了罗月一眼。 罗老六却根本不看罗老三，眼睛只盯着罗月，“废什么话？上车，别耽误你奶奶去医院看病。” 再推辞下去就该起疑了，罗月乖乖的上车，坐在罗老六的另一边，关上了车门。 车子呼啸而去，直到消失在视野中，罗老三才暴躁的骂出来：“艹！老子比他大，是他哥！他竟敢动手打老子！还有罗月那个丫头片子，竟敢看老子笑话还敢顶嘴！等小弟走了，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罗老五伤的比他重，长长地叹了口气，“三哥，算了，老娘这件事上是我们欺负了小月，你要是再动手打她，真会被人戳脊梁骨。” 遥望着汽车离开的方向，眼中乍现精光，“爹一直说小弟在外面干大事发了财，我总以为是爹骗人编的鬼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不但买了汽车还有小弟给他开车，这也太风光了！” 罗老三眼神闪了闪，“之前是我们做错了，不该不管娘的死活。走，赶紧回去找爹，一块去医院！” 最后父子三人外加一个周菊英，四个人走出村子，沿着崎岖不平的小路走到大路旁，站在冷冽的寒风中等公交车。 今天是除夕，医院没多少人，冷冷清清。 罗月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大牛背着奶奶到处做检查，小叔手里拿着病历各种单据跑前跑后，至于司机小马下车后就不见了，并未进医院。 有些检查结果需要等一两个小时才能出来，有的却需要等两到三天。 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是不是罗老六回来的缘故，还是来到医院有了生的希望，罗老太的精神看上去比在家时好多了，有说有笑的，还不让大牛背，只让罗老六扶着胳膊自己走，见人就炫耀身边的人是她的小儿子，带她来看病的。 第222章 盒饭 罗老六想给罗老太办理住院手续，可是罗老太却又不愿意了，“明天就过年了，不能在医院过年不吉利，我要回家过年，等医院出了结果再来住院。” “那我去问问医生。”罗老六眼神暗示大牛照顾好罗老太，穿过长长地走廊走到了尽头，迈进了医生办公室内。 罗月缓缓地站起身，踱步跟了过去，靠坐在医生办公室那边墙壁的长椅上，竖起了耳朵聆听里边的谈话。 站在医生的面前，罗老六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医生，我娘情况怎么样？她想回家过完年再来等检查结果。” 医生头发花白，已过古稀之年。虽然最终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但是根据以往积累的经验，他脸色凝重的劝诫：“根据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你娘的情况不太好，我的建议是立即住院观察，第一时间等待最终结果出来。” 罗老六立即做下决定，“麻烦医生帮我们办理住院手续。” 医生见他拎得清，欣慰的点头，一边开住院单子，一边安慰：“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或许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罗老六拿着医生开的住院单走出来时，瞥见了靠墙而坐低着头的罗月，脚步一顿，小声提醒：“结果没出来之前，医生刚才说的话不要告诉你奶奶。” 见到罗月仍旧低着头，想着她可能还在伤心难过，没再多说什么。 大步流星的穿过走廊走到罗老太的面前，扬起笑脸，晃了晃手里的住院单：“娘，医生不放人，今年，你只能在医院过年了。”举起住院单递给了一旁的大牛：“你去交钱。” 大牛接过单子大步离开。 罗老太伸手拉住罗老六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旁边，絮絮叨叨的抱怨：“这医生也真是的，为了多赚两个钱，竟然不让我回家过年……。” 罗老六嘴角含笑，耐心十足的听着她的唠叨。 等大牛交完钱，他亲自背起老娘前往住院部。 罗月这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罗老六在外面赚到钱了，竟然要了单间，罗月在病房内转悠了一圈。虽然房间很小，也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但仅凭是单间无人打扰就已经很不错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小马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扶着老娘躺下后，罗老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小马连忙解释：“车子没油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加油站，想着你们肯定也饿了，又去买了点吃的才回来，耽误了不少时间。” 罗老六这才想起家乡贫穷，加油站很少，小马又是外地人，确实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发现他买的是盒饭，一人发了一盒。 唯独给大牛发了两盒，他人高马大一盒饭吃不饱。 白色的泡沫塑料餐盒里面装着米饭，上面摆放着两三块红烧肉、梅干菜、豆干，看上去非常干净清爽有食欲。 罗月吃完一盒饭，小肚子都挺了起来，满足的把饭盒扔进垃圾桶里。 第223章 我娘的事我做主，轮不到你过问 罗老太已经累得躺下准备睡觉。 罗老六走上前帮她盖好被子，扭头向罗月使了个眼色就往外走。 罗月跟了上去，来到走廊上。 罗老六转身看着她，“小月，大哥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外地回不来，抱歉。” 罗月摇了摇头，“奶奶生病你能赶回来已经很好了，我爸出事是意外，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罗老六神色淡淡，“以前我就说过，太惯着耀祖会出事，可大哥不听，算了，人都不在了说这些也没用。你跟我讲讲，二姐怎么会不见了？” 罗月忽然红了眼眶，“小叔，我不信二姑夫说的，二姑跟男人跑了，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也不可能舍弃家中的孩子。” “我爸死的那天，二姑瞒着二姑夫来家里帮忙，被二姑夫知道了，半夜追到灵堂上打二姑，还踹我爸的棺材。后来二姑跪在地上求爷爷奶奶想要离婚，可爷爷奶奶不同意还骂她，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二姑。” “家里人到处找都找不到她的人，我怀疑她出事了。” “二姑夫三天两头来家里闹，逼迫爷爷奶奶退还当年给的彩礼。爷爷奶奶拿不出钱，他又打又骂还带钱家人上门打了三叔跟五叔，奶奶才倒下的。” 罗老六沉默了半响，“……别多想，你二姑那么大个人，不会出事的，多半是受不住打跑了。” 罗月拿手背抹眼泪，“奶奶倒下后，爷爷他们不管她的死活，说没钱不带她来医院看病，让她在我家等死。” “我出去借钱没借到。” “小姑得知消息立马赶了过来，她问村上人借钱被爷爷知道了，追去人家家里打了小姑一顿。” “小姑没有法子又回婆家村子上借钱，结果婆家人合伙打了她一顿，她一直带伤伺候奶奶。” “今天早上，婆家人找上门，她不回去还要闹离婚，是我把她劝回家的，并不像奶奶说的那样。” 听完整个事情经过的罗老六伸手轻拍了一下罗月的肩膀，“你跟四姐受委屈了。” 罗月摇了摇头表示不委屈，转移话题，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小叔，你在外面做什么大生意？都买车了？” “瞎混呗。”罗老六痞笑的勾了勾唇，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罗月见他敷衍了事不想多谈，脑中思索着该怎么套话，眼角余光瞥见走廊尽头出现了几道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爹！他们在这！” 罗月抬头看过去，见到是三叔他们，连三婶也来了。 罗老三快步走近后气喘吁吁的抱怨：“我们是一间一间找过来的，总算找到了。娘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罗老六的身上。 罗老六伸了一个懒腰，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罗老五急了，“小弟，你快说结果啊！” “结果还没出来。”罗老六慢悠悠的回答。 “结果没出来怎么就住院了？这不是浪费钱吗？”罗老头眼神凶狠的瞪着罗老六，“就算你现在挣大钱了也不能这么浪费！收拾收拾，回家！” 罗老六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娘的事我做主，轮不到你过问。” 第224章 八成死在了外头 罗老大是长子，成熟稳重。罗老头就指望大儿子养老。 罗老三惯会装乖巧，罗老五嘴甜会来事讨人喜欢， 这三个儿子，罗老头都很喜欢。唯独讨厌从小就跟他叫板的小儿子，总觉得他忤逆不孝，长大了整天混社会没出息。 这会当众被下了面子，抬手就想打人，“逆子！一回来就气老子！” 罗老三连忙拦着他，“爹，这是在外面，小弟大了，别再随便动手让外人看笑话。” 兄弟几个中，只有罗老六挨的打最多。 “是啊爹。”罗老五也赶紧劝了几句，“小弟刚回来，别吵架。” 小儿子出息了，罗老头自然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动手打他，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此刻两个儿子一劝，他立马顺着台阶就下，悻悻然的放下手，“忤逆不孝，老子不跟你计较，我进去看你娘。” 罗老头气势汹汹的推开挡在他面前的三儿子，大步进了病房。 罗老三他们并未跟进去，而是围着罗老六嘘寒问暖，询问他这几年在哪里发财，为什么不回家。 一个个都是冲着罗老六兜里的钱来的，没有一个真正关心罗老太的死活。 罗月被周菊英从罗老六的身边挤走，她也无所谓，反倒走的更远了一些，陷入了沉思。 小叔常年不归家，上辈子父亲没有死，二姑没有走，钱富国没这么早来闹事，奶奶也没这么早发病倒下，所以前世这个时间，小叔根本没有回过家。 直到后来奶奶病死，他回来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二流子孙国伟跟着他出门，后来发了财回村。 村里人这才知晓罗老六在外面发了财，具体是做什么生意，无论别人怎么问，孙国伟都没有透露过。 后来孙国伟想娶她，父母联手骗她回家相亲，五婶通风报信，她没有回村。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孙国伟吃喝嫖赌把赚来钱的钱全花光了，只好又去找小叔，从此再也没有回过村。 直到她死前也没有二人的消息。 别人都说他俩发了大财，抛弃父母出国了。 罗月的目光落在人群中央的小叔身上，目光一转，扫过靠着墙根站着的大牛，以及倚着墙的小马。 直觉告诉她，小叔或许根本没有出国。 混社会向来没有好下场，八成死在了外头。 病房内。 刚睡下的罗老太被人吵醒。 罗老三一脸的讨好：“娘，您醒了？饿不饿？我跟小弟去买点吃的？” 罗老太瞪了他一眼，“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娘？我就是饿死也不关你的事！”不就是看幺儿发财了，一个个都想跟着沾光，休想！ 罗老三讪笑两声，连忙向自己媳妇使眼色，换她上。不把老娘哄好了，小弟是不会原谅他们的，他们就不能跟着小弟发财了！ 收到暗示的周菊英上前一步，伸手掖了掖被角，一脸关心的看着罗老太，“娘，医院什么都没有，我回去帮您拿换洗的衣物，脸盆什么的，明天再来看您。” “用不着你假惺惺！给我滚！”罗老太看到她就恨得牙痒痒。 这些日子让她送个蒸蛋，她每次都只送吃剩下的！ 反倒是老五媳妇每次都送来一大碗红烧肉，甚至还宰了一只鸡炖汤给她补身子，她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老三媳妇比老五媳妇好。 扭头对着站在众人身后的罗月颐指气使：“你回家给我拿换洗的衣服，脸盆、脚盆、毛巾什么的都得带过来，别有遗漏。” 第225章 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罗月乖巧的点头，“我记住了。” 罗老三夫妻俩被罗老太骂了一顿，夫妻俩涨红了脸，没敢在吭声。 原本也想往上凑，讨好老娘的罗老五瞧见三哥夫妻俩的下场，默默地又退了回去。他可不想在外面被老娘骂的狗血淋头，太丢人了。 “娘，我带小月上街转转，你睡会。”罗老六不想见到这些亲人，朝大牛使了个眼色，让他留在医院。 可他低估了自家人的厚脸皮，周菊英一听去街上转转，立马贴了上去，“小六啊，你好几年没回来了，街上怕是都不熟悉了，三嫂带你们转转。”凭什么只带小月不带她？想单独给小月买东西？没门！ 罗老三见状默默地跟了上去。 罗老五眼珠子转了转，自然也不会被撇下，追上去继续讨好罗老六，“兄弟没有隔夜仇，小弟，发了财可不能忘了五哥。” \"你不在的这几年，不知道我有多艰难。大哥没了，还是我借钱下的葬，所以等到娘病了，我才拿不出一分钱。你要是不信，你问小月。” 罗老三见到罗老五诉苦，连忙也跟着附和：“你不在家，是我跟老五到处去借钱，大哥才能下葬。” “大哥这些年攒的钱都被耀祖偷了，大哥教训他，他竟敢砍伤大哥，大哥住院也是我们凑的钱。等到老娘病了，我们实在是借不到钱。” “至于老娘会在大哥家里，这完全是爹一个人的主意。我们没有法子，只能天天让媳妇去大哥家里伺候老娘，每天给老娘做好吃的，小月也跟着沾了光。” 任凭三人说的天花乱坠，罗老六一个都不搭理。 车子就停在医院大门外的马路旁边，小镇上没有交警，车子随便停，经常还能看到拖拉机突突突的开过，留下一路的黑烟。 座位有限，罗老三生怕罗老六又不让他上车，第一个快步走到车子旁伸手拽车门却并没有打开，一个用力向后仰倒险些摔跤。 他尴尬的涨红了脸，看向罗老六：“小弟，这车门怎么打不开？” 罗老六没搭理他，扭头看向罗月询问：“你坐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罗月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罗老六走上前打开车门，侧过身让罗月先上去，自己再低头钻了进去。 周菊英没抢过罗老五，生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又跑去抢前头的座位。可她刚坐稳，小马站在车旁看着她微笑，“你会开车？” “下去，照顾娘去。”罗老三嫌弃她丢人，毫不留情的当着外人的面呵斥。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蠢婆娘竟然抢驾驶车位！ 从没坐过小汽车的周菊英这才反应过来，气红了眼眶，但她并没有选择下车，而是直接挪到副驾驶的车位上，抢占半个座位后用力把罗老三往外推。 罗老三半个身子向外倾斜，眼看着就要摔出去，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警告：“挤挤两个人也能坐，别再推了！”要是摔在车子外面，那太丢人了。 第226章 菜市场买衣服 被丈夫用恶狼般凶狠的眼神警告，周菊英不敢再推他。 夫妻两个人挤在狭窄的副驾驶车位，看着就让人窒息，不过对于农村人来说倒是习惯了。 早起赶集挤在一辆公共大汽车内，都是你挤我我挤你，就没有什么超重罚款的说法，能上车就已经很幸运了，否则等下一班车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有时候一两个小时都等不到一班车，毕竟穷地方，哪怕是公共汽车也非常少，一天也就那么几班车，一旦错过只能靠双腿走。 坐在后车位的罗月扯了扯嘴角，幸亏没有探头监控也没有交警，否则副驾驶挤两个大人一定会被拦下罚款。 小马很快上车，系好安全带回头看向罗老六，“六哥，去哪？” 罗老六：“你尽管开，我会叫停。” 小马：“好嘞！” 车子启动，在街上穿行，随时停在路边，众人跟随罗老六下车买东西。 第一站去的是农贸市场，里面除了卖菜的还有卖衣服的。 罗老六让罗月帮罗老太挑了一套衣服，等他付钱的时候，罗老三在一旁小声嘀咕：“娘的衣服都穿不完，干嘛给她买？” 罗老六睨了他一眼。 周菊英连忙推了一把丈夫，“小弟给娘买件衣服咋啦？小弟有孝心。”扭头冲着罗老六讨好的微笑，“小弟，要不要三嫂帮娘试一试？我跟娘的身材差不多，要是买的不合适，娘穿不了。” 站在一旁的罗月打量了一眼她的身材比较丰满，可罗老太因为生病消瘦了许多，屁的身材差不多。 罗老六没理她，看向店员：“帮我装起来。” 谁付钱谁是大爷，店员立即把衣服装好递给了罗老六。还等他伸手去接，司机小马抢先一步接了过去。 周菊英见此一幕，偷偷的拧罗老三腰间的软肉，小声的嘀咕：“瞧瞧人家多会拍马屁，学着点！”小叔子几年不着家，这次回来不趁机讨好，下次见到人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帮罗老太买完衣服，又帮罗月买了一身。 罗老六付钱时，周菊英就在旁边哭穷抹泪，“为了给大哥下葬，家里欠了一大笔钱。明天就过年了，我家孩子昨天问我讨要新衣，还被我打了一顿，是我这个做妈的没本事，让孩子也跟着我受苦。” 罗老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懒得揭穿他们抢夺了大哥家的田地才帮忙下葬这件事。 几年不回家，他这个当叔叔的就没想过厚此薄彼。 本想买完小月得再给几个孩子买，可三哥三嫂却根本等不急，“麻烦三嫂帮家里孩子各挑一件。”反正菜市场的衣服不值钱。 周菊英一听高兴坏了，连忙止住眼泪拉走了罗老三，帮家里几个孩子挑衣服。 罗老五自然也想起自己的孩子，搓着手试探着走到罗老六的面前，还没等他开口，罗老六抢先道：“五哥，你也帮孩子挑两件。” 罗老五开心的立马去挑衣服。 罗老六目光一转落在罗月的身上，“二姐的孩子应该长大了？你帮二姐跟四姐的孩子挑几件衣服。” 在菜市场转了两三个小时，终于给所有孩子都买齐了衣服，众人心满意足的又坐车回到了医院。 第227章 过年让她歇着 罗老太靠坐在床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新衣服，嘴上却在抱怨，“不该花这钱的，我一个老太婆哪里需要穿新衣服？应该给孩子买的。” 罗老五嘴快连忙接过话茬：“娘，小弟给你买新衣服你就穿，孩子们也都买了。” “什么？”罗老太震惊的望着罗老六，“幺儿，那么多孩子，你都买了？那得花多少钱啊？”眼神凶狠的一一儿子儿媳，“都把衣服给我退了去！谁让你们花老六的钱了？！”不管她死活，还想占幺儿的便宜！想的倒挺美！ 三个人脸上的喜色瞬间消退，沉默不语。 罗老六坐在床边上，伸手拉过罗老太的手轻拍了两下，“娘，我这个当叔叔的几年都没回来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给几个孩子买件衣服不算啥。再说也没花几个钱，是在菜市场买的便宜衣服，没去店里买。” 周菊英生怕孩子的衣服没了，连声附和：“娘，菜市场的衣服最便宜了，真的没多花小弟的钱。” “没多花？那你全出了！”罗老太舍不得责怪幺儿，冲着她发飙。 周菊英：“……” 气氛紧张之时小马忽然上前一步询问：“六哥，你今天是回家住，还是在医院附近开个小旅馆？” “开什么小旅馆？那得多贵啊！回家住！”周菊英连忙搭腔，一脸讨好的看着罗老六，“你很久没吃嫂子做的饭了，回去我就给你做。” “是啊是啊，都回家了，住什么小旅馆？”罗老三紧跟着附和，“就让你嫂子给你们做饭。” 罗老六最终决定回家住，毕竟有车来回也方便，有些事也必须回村才能解决。 人不可能全回去，必须留下一个人在医院照顾罗老太。 柿子捡软的捏，罗老三盯着罗月忽然开口：“小月，你就别回去了，留在医院照顾你奶奶。” 罗月还没说话，罗老六看了一眼罗老三夫妻俩：“这些天她都累坏了，过年让她歇着，三嫂留下来照顾娘。” 周菊英顿时急了，“我留下，那谁回去给你做饭？” “不是还有我媳妇？”罗老五及时插嘴。 周菊英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罗老五却笑了起来，“三嫂，你怎么瞪我？你不愿意照顾娘？那我回家叫我媳妇来照顾，我媳妇肯定愿意。” 众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周菊英的身上，被逼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还指着靠小叔子发财，哪里敢在这时候得罪他？ 伸手把罗老三拽到一旁说悄悄话，“老三，回去后一定要问清楚小弟在哪里发财，让他把你一块带出去！” 罗老三目光眸光闪了闪，“放心，今晚就辛苦你照顾娘了，明天我就让五弟妹来换你。”不换不行，否则以自己媳妇的性格能闹翻天。 “三哥！走了！”罗老五临走前喊了一声，罗老三立马追了上去。 周菊英站在原地，愤恨的看着众人离去。 虽然周菊英不回去，但是罗家人外加开车的小马跟大牛，一共有七个人，却只有五个座位。 罗老头要坐副驾驶，没人敢跟他抢。 除了司机小马，剩下的五个人都得挤在后车座位上。 第228章 没有带罗家任何人发财 哪怕平时挤惯了公交汽车，五个人也实在挤不下，更别提大牛还是个大块头，罗老五挤得实在受不了，连忙提议道：“小月，你就别坐了！我抱你，你坐我腿上。” 罗老三也觉得这个主意好，连忙附和：“小月，你就坐你五叔腿上，这样我们就没那么挤了。” 罗月也挤得实在难受，她不愿意去坐罗老五的大腿，虽然对方是她叔叔，可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坐公交车回去。” 她的左边是小叔，右边就是车门，伸手就要打开车门，却忽然被人一把拽了起来，又被人箍住腰跌坐了下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耳边响起罗老五的笑声，“你小叔抱你也是一样的，大家挤挤就回去了，坐什么公交车，花那个钱干啥？” 车子已经启动，罗月感受着身下结实的大腿，腰上的手已经没了。她没再说什么，伸手扶着前面的座位，尽量往前坐。 大路通畅无阻，回村的那一段小路却非常的颠簸，罗月从来没有觉得回村的路会这么长，简直度秒如年。 直到车子进村停在了家门口，她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打开车门下车，身后却传来罗老五的喊叫声：“小月！等会来我家吃饭。” 罗月转身回应，“好的五叔。”没想到大牛竟然也跟着下了车，她疑惑的盯着对方。 坐在车里的罗老六忽然开了口：“院门坏了，让他帮你修一修。” “谢谢大牛哥。”罗月赶紧道谢，展示了一下手里提着的衣服，“我先回房间放东西。” “不用谢，不用谢。”大牛赶紧摆手，快步走到倒地的院门前，弯腰捡起院门看看能不能安回去。 罗月拎着东西回了房间，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行李箱，蹲下去拉开拉链，眉头微蹙。 原本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如今凌乱的堆积在里面，很明显，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进来翻了她的东西。 站起身环顾四周，柜门虚掩着，最下面的抽屉也是打开的状态，看来进来的是小偷。 蹲下去整理好衣服，把买的新衣服放进去，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朝院子里张望。 王德水打量着大牛：“你谁啊？怎么在这里修老罗家的院门？” 大牛正在把院门安上去，没有搭理他。 “我今天看到罗家老六开车回来了，你是他带回来的朋友？” 王德水围着大牛打转，无论他说什么，大牛眼里只有院门。 整理完房间，罗月关上房门走了出来，喊了一声：“大牛哥，院门能修好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大牛左右转动了一下安上去的院门，活动自如，这才抬头看向罗月，“修好了。” 看到罗月走近，王德水眼珠子转了转，主动上前搭话：“小月，你小叔是不是回来了？我听说他开车回来的，还把你奶奶送去医院了？” 罗月看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王德水，已经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 小叔发了财，别说自家人，就是村里人都想跟着发财，可奇怪的是上辈子，小叔除了带二流子孙国伟发了财，并没有带罗家任何人发财，更别提村里人了。 第229章 娶个男人回来伺候我 “是呀，我小叔回来了，我奶奶这下有救了。王叔，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吃饭了。”罗月锁上院门，招呼大牛一块离开。 王德水站在院门外，紧盯着罗月远去的背影，目中闪烁着精光。罗家老六当真发了财，他必须攀上关系！儿子没了，发大财的机会绝对不能再错过！ 罗月领着大牛，很快到了罗老五的家。 高云凤一个人在厨房忙得团团转，上一把下一把，罗家其他人全都坐在大堂内，围着罗老六谈笑风生。 跨过门槛，罗月走进堂屋，发现除了罗家人，还多了一个外人，紧挨着罗老六而坐。 大概是注意到罗月注视的目光，孙国伟看她一眼，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对着罗老六忆苦思甜：“老六，你在外面发了财可别忘了兄弟，咱俩以前可是玩的最好……。” 这个孙国伟可太能装了。罗月依旧在看他。 旺财咬的那么狠，再加上自己断子绝孙脚，他应该恨透了自己才是，所以这些日子睡觉前，她一直防备着对方来报复。 家里老鼠多，买了好几个老鼠夹。 每天晚上临睡前，她都会特地找来老鼠夹放在院门口，墙根下，房门口，却始终没能等来孙国伟自投罗网。 罗老五注意到罗月的目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侃侃而谈的孙国伟。 罗月没再多看，转身进了厨房。 高云凤一会炒菜，一会又要烧火，一个人忙得不可开交。 罗月走上前：“五婶，我来帮你烧火。” “谢谢小月了。”高云凤忙的满头大汗，并未阻止罗月帮忙。 一堆人张着嘴吃，就她一个人做饭，太累了。 下辈子，她要脱胎成小鸟自由自在的飞翔，飞越高山，飞过大海，飞向天空，再也不要投胎成女人，太苦了。 菜还没有全部做好，酒却已经上桌。 一群人围着桌子一边吃菜，一边喝酒，不停地恭维罗老六，奉承着，千方百计的打听他在外面是做什么生意的，到底挣了多少钱。 做菜的速度却不及他们吃菜的速度，罗老五时不时的就会跑到厨房一顿抱怨，“怎么这么慢？做快点啊！桌子上已经没菜了！” 高云凤累得不想跟他说话，罗老五催完回座位继续吃喝。 灶台上有两口锅，里面的锅煮了米饭，外面的锅正在炒菜，不像罗月家只有一口锅，必须炒完菜才能煮饭。特别是冬天这个时候，等饭煮好，菜都冷了。 高云凤忙里抽空从橱柜中拿出一个空碗，揭开里面的锅盖放置在一旁，快速的盛了一碗饭摆放在灶台上，“小月，别烧火了，赶紧去吃饭，不然等会没菜了。”每次家里来客人，她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到她烧完菜上桌时只剩下残渣。 罗月从小就体会到喝酒男人的自私，人前吃到人后，酒喝完，菜也全部吃完了，从来没想过等做饭的人一起吃，或者给做饭的留一口饭菜。 她没有拒绝，站起身端起饭碗，“五婶，做男人简直太美妙了，娶个老婆回家传宗接代，伺候一大家子，以后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娶个男人回来伺候我。” 高云凤的三观碎裂后又重塑，她怔怔的看着罗月，“……小月可真有志气，五婶支持你。” 第230章 上了一课 得到支持的罗月笑了笑，“五婶，等我上了大学去了外地，找到发财的机会，带你一起发财，你就踹了五叔找个年轻的。男人不是常说，升官发财死老婆吗？我们得跟他们学。男人有了钱喜欢换老婆，等你有了钱也换一个。” “哈哈哈哈，好，好，五婶等着呢。”高云凤被罗月画的大饼逗得合不拢嘴，身上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感觉没那么累了。 “那我先去吃饭了，辛苦五婶继续烧菜。” “去，去。”高云凤朝她摆了摆手，没注意到罗月多拿了一个盘子。 罗月端着饭碗走到桌子旁，往自己的碗里跟盘子里夹满了菜。 她这个举动引起众人的注意。 罗老三阴沉沉的瞥了她一眼，“小月，你夹这么多菜吃的完吗？”单独拿个盘子夹，猪啊！ 罗老五也不高兴的附和：“小月，菜都被你夹光了，我们吃啥？”小月以前都很懂事，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贪吃？ 罗月自顾自的夹菜，“这一桌的菜都是五婶做的，等她忙完菜全被你们吃光了，我给她夹点不行？” 所有人都沉默了，目送着罗月把一盘子菜端进了厨房放到了灶台上。 高云凤扫一眼，愣住了，她正在忙着烧菜，根本没听见堂屋的争执，“你准备在厨房吃？”莞尔一笑，“那也行，厨房暖和。” “这是给你留的，不然等你忙完，他们全把菜吃光了。”罗月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望着罗月的背影，高云凤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所有人都告诉她，女人只配在厨房吃饭，没资格上桌，可刚会走路的男娃，走到哪里却都有座位。 她累死累活伺候一堆人，最后只能吃残渣。可今天，小月这个孩子结结实实给她上了一课。 罗月一碗饭很快吃完，她又盛了第二碗，吃完后把空碗摆放在灶台上，高云凤还在忙着烧菜。 “五婶，我吃完先走了。” “等等。”高云凤叫住了罗月，快速的揭开里面那口锅的锅盖，用锅铲把饭盛到一边，铲下一大块锅巴递过去，“你不是最喜欢吃锅巴吗？拿着路上吃。” “谢谢五婶。”罗月拿着锅巴往外走，咬了一口，锅巴又香又脆很有嚼劲，吃起来特别的香，是电饭煲永远也做不出来的美味。 经过堂屋时男人们依旧在喝酒，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牛逼吹到了天上。 等她吃完锅巴已经回到了家门口，打开院门又关上，径直前往奶奶住过的房间，收拾了几件需要换洗带去医院的衣物，还有平日里她用过的生活用品。 奶奶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家，这些东西不带去医院，最后也只会被她当成垃圾丢掉。 收拾完东西，去厨房烧水。 洗漱完，在老地上摆上老鼠夹，回到房间，开灯上床做试卷。 上辈子奶奶死的突然，小叔回来时奶奶已经过世了，所以玉佩落到了罗耀祖的手中。 这辈子小叔提前回来了，耀祖却在坐牢，奶奶一定会把玉佩给小叔。 玉佩落到小叔的手里，她是不会跟他争的，还是好好地学习，以自己的本事挣大钱。以张校长为人生准则，资助更多需要帮助的女性。 不知不觉学习到了深夜，关灯睡下。 第二天照旧起了个大早，洗漱完，烧了一大锅红薯粥。 院外忽然传来喊叫声，罗月快步走了出去。 第231章 姘头 “小月？开门。”院门外传来小叔的声音。 罗月先收起各个地方的老鼠夹扔进鸡窝中，这才打开了院门。 门外除了罗老六，还有大牛跟小马。她让开身形等三个人进屋，又重新关好院门。 罗老六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烧的红薯粥？” 村里人家家户户种红薯，卖不到几个钱，却能管饱，常年吃。 “对啊，我烧了一大锅呢。”罗月早就猜到他们会来她家觅食。 爷爷从未早起烧过早饭，小叔又是家中幺儿，轮不到他下厨，所以这爷俩谁也不会做饭。 三婶在医院没回来，昨晚又是在五婶家里吃得饭，由此推测小叔会带着朋友来她家蹭早饭。 几个人谁也没客气，一人盛了一大碗红薯粥吃了起来。 灶台上摆放了一盘子咸菜，一小碗萝卜干用来下饭。 罗月也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红薯香甜软糯，吃了还想再来一碗。 三个大男人外加罗月四个人，分了一大锅红薯粥。 “小叔，奶奶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就放在堂屋，你拿去车上，等我洗完碗我们一起去医院。”罗月把碗筷放进大锅中，用葫芦瓢从汤罐中舀出热水，撸起袖子开始洗碗。 听见罗月这话，罗老六没有动作。 小马快步走了出去，拎起堂屋内摆放的东西往外走。 罗老六看了一眼罗月，“你就别去医院了，我们都没死，轮不到你伺候，你就在家写作业。” 放弃了打玉佩的主意，罗月自然不会再去伺候奶奶，于是点头应下。 院子里忽然传来高云凤询问的声音：“可以走了吗？” 众人一起坐车离开。 洗完碗，罗月回房写试卷。 写了不知道多久，手都写酸了，下床走动走动。 站在院子里吹冷风伸展四肢，瞧见院子有点脏，拿起扫帚清扫。 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往门前的臭水沟里倾倒垃圾。 有两个人从她门前经过，一边走，一边说笑，谈论的话题正好是罗家人。 “大妹子，罗家老六发大财了，以后一定会孝顺他爹的，你嫁过去就等着享福。” “这件事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个人有说有笑，从罗月身边经过时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罗月盯着二人交谈的背影认出她俩的身份。 一个是本村的刘婆子，平时闲着没事就喜欢替人保媒，赚点小钱。就是她教王德水夫妻俩虐死刚出生的女婴，埋在村口任人踩踏，来年就能怀上儿子。 另一个是邻村的许寡妇，年轻时就是爷爷的姘头，两个人好了很多年。 看着二人越走越远，罗月半眯起眼睛。 奶奶这还没死呢，这许寡妇迫不及待的就想嫁给爷爷，她去瞧瞧热闹。 放好扫帚，锁上院门快步追了上去。 院门敞开着，屋内传来说笑的声音。 罗月走进院子，找了个看不见的角落站着，并未直接走进去。 刘婆子：“老罗啊，你跟大妹子年轻的时候就要好，可惜没能在一起，如今总算是有了希望，你可不能辜负大妹子等了你几十年。” 罗月闻言心里轻笑一声，说得好像奶奶是第三者似的。 她是不喜欢奶奶，可她并不是第三者。 当年奶奶逃荒至此借宿在罗家，夜里就被见色起意的爷爷强占了身子，这才嫁给了他。 许寡妇赌气也嫁了人，连生三个儿子。丈夫出了意外死后，私底下，她又跟爷爷勾搭上了，这么多年就没断过。 刘婆子说许寡妇等了爷爷几十年，简直是无稽之谈。 第232章 串门子 罗老头叹息一声，“是我对不住许妹子，当年我也是看我家老婆子可怜才收留她，没成想一来二去，稀里糊涂就娶了她。”话锋一转，声音轻快透着喜色：“老婆子快不行了，没几天活头了，等她一死，我就娶许妹子。” 罗月：怪不得连去医院做个检查都不愿意带奶奶去，原来早就盼着她快点死好跟姘头双宿双飞。 许寡妇略显迟疑：“这……你儿女怕是不会同意？” 罗老头气势十足，振振有词，“我是他们老子，还轮不到他们管到老子头上来！” 罗月回忆上辈子，奶奶死了不到一个月，爷爷就要娶许寡妇过门。 罗家兄弟强烈反对，拿老了不养他威胁，他才断了念想，但他怀恨在心，耿耿于怀，没事就跟儿子儿媳吵架，最终惨死在老房子里。 大过年的她去送饭才发现他早已死了很久。 院门外忽然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罗月立即装出一副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闯进了堂屋，“爷爷，小叔回来了。” 罗老头当即变了脸色，做贼心虚的似的连忙站起身，朝着许寡妇暗示：“我小儿子回来了，没事你们先回去。” 罗老太还没死，许寡妇自知还没到时候，招呼着刘婆子一起往外走，正好撞上罗老太被罗老六抱下车。 “许寡妇！你来我家干什么？！”罗老太看到许寡妇尖叫出声，扭头对着罗老头破口大骂：“好啊！你个死老头子！我还没死呢！你就把姘头带回家了，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罗月也没想到小叔竟然把奶奶从医院带回来了，再看当众被辱骂的爷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许寡妇窘迫的连忙辩解：“大妹子，你误会了！我跟刘婆子只是来串个门而已！你不待见我，我们走就是！”赶紧拉着刘婆子灰溜溜的走了。 被罗老太当着小儿子跟外人的面辱骂，罗老头憋着怒火质问：“你不好好待在医院，回来做什么？”要是知晓老婆子从医院回来，他就不让刘婆子把许妹子请到家里来了！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知道你背着我把姘头带回家乱搞？”仗着有幺儿护着，罗老太破口大骂丝毫不留情面，“几十岁的人了，你不要脸，幺儿他们还要脸！” “刘婆子也在！你少满嘴喷粪！”罗老头气得跺了一下脚，“都说是来串门子！听说你生病了来看你的！乡里乡亲的，你嘴巴干净点！” 冷眼旁观的罗月此时想给爷爷鼓掌，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就是强。 外面太冷了，罗老六不能让母亲一直待在寒风中跟父亲吵架，背着她往屋内走。 路过罗老头身边时……“呸！”罗老太一口痰吐在了他的脸上。 罗老头条件反射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 巴掌打在小马的手臂上，替罗老太挡了这一下。 罗老六满意的看了小马一眼，目光一转，警告的瞥了一眼打人的父亲，背着母亲进了房间，把她放在了床榻上，准备帮她脱掉外衣，罗老太却阻止，“不用脱，过完年还得回医院。”死老头子嫌弃她，不让她睡回这张床榻上，她偏要睡！ 第233章 大年三十 是老娘坚持要回村过年，罗老六想着车子来回方便，也就把她带回了家，不曾想竟然撞见父亲的姘头。 罗老六扶着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子。 罗老太拉着他的手忽然哭了起来，“幺儿，你爹就盼着我死，他好跟那个许寡妇在一起。” 罗老六一直安慰她，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站在门口看热闹，不悦的蹙眉，发现是罗月又收回目光，专心哄着老娘。 好戏散场了，罗月没兴趣看小叔安慰奶奶，转身瞥了一眼坐在桌前默默抽烟的爷爷，大步离开。 出了院子，瞧见没进屋的大牛跟小马坐在车内说话。从车子旁走过，两个人的声音突然就没了，罗月有理由怀疑他俩在背后蛐蛐罗家。 她没有回家，想着昨天晚饭是在五婶家吃的，今年过年八成会在三婶家。 有现成的年饭蹭，她自然是懒得回家自己烧。于是绕道去三叔家瞧瞧，一进门就收到三叔的热情招呼，“小月来了啊？你三婶忙不过来，你进厨房帮把手。” 平时甩手掌柜的罗老三竟然在擦桌子，擦板凳。 “三叔。”罗月喊了他一声，根本没打算进厨房帮忙，厨房却传来三婶骂骂咧咧的声音：“都七老八十了，还老不正经。婆婆还没死呢，竟然就把老骚货领回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罗老三羞恼的看了一眼罗月，冲到厨房门口朝着周菊英喊了一声：“大过年的！你小点声！孩子们都听见了！” “咋滴！不要脸面的事情你爹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周菊英拿着锅铲对着男人挥舞了两下。 来帮忙做饭的高云凤赶紧劝了几句，险些要打起来的夫妻俩这才消停，各自忙碌着。 大年三十这一天，有人选择早上过年，觉得越早过年，来年的运气就越好。但是早上过年毕竟太仓促，大多数人都会选择中午过年，少部分人晚上过年。 罗家人一般都是选择中午过年。 厨房忙的热火朝天。 周菊英的二女儿烧火，小女儿洗碗筷，最大的大儿子却跟小伙伴在外面玩雪，笑声不断的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周菊英麻利的炒菜，嘴里抱怨着二女儿：“火怎么又小了？烧旺一点！”扭头瞥了一眼洗碗的小女儿，“洗干净点。” 罗月迈进厨房，看着小女孩毫无怨言的蹲在地上，洗着一大盆的碗筷。 周菊英炒菜，高云凤洗菜切菜，二人做事干净利索，两个人很快烧了一堆菜摆放在灶台上， 哪怕平时日子过得比较贫穷一些，到了过年这一天，尽可能的凑成十道菜，意味着来年圆圆满满。 一碗油炸好的肉圆子，寓意着团团圆圆。 一盘红烧鱼，年年有余。 一碗红烧肉，来年红红火火……罗月站在灶台边上，盯着红烧鱼有些怔愣。 小时候红烧鱼是一道看菜，看菜意味着不能吃，要一直留到正月十五以后。 父母带着她跟弟弟走亲戚，罗耀祖嘴馋吃了红烧鱼，母亲当场打骂她，诬蔑是她动了鱼，父亲明知真相却向亲戚道歉；‘孩子不懂事，嘴馋了。’ 过了正月十五，她开心的以为终于可以吃鱼了，结果，吃到嘴里，鱼肉却坏了，臭了。 第234章 包饺子 已经分家了，原本过年是各过各的，因为罗老六回来的缘故，所以才在一起过年。 周菊英看着罗月盯着红烧鱼发呆，笑了笑，“小月啊，这些菜都烧好了，你帮忙端到外面的桌子上。” 罗月看了一眼，优先挑选冷菜率先端走，紧接着是不太烫的炒菜，最后是刚出锅蒸菜太烫，周菊英丢给她一块抹布。 罗月嫌脏没有使用，双手缩进袖子里，利用厚实的衣服隔绝滚烫的热度，端起菜往外走，放在了桌子上。 等她再次迈进厨房，周菊英忙里抽空吩咐了一声：“小月，差不多了，你赶紧叫他们都过来吃饭。” 十几分钟后，大牛把罗老太也背了过来。 罗老三看到母亲明显有些不高兴，生怕吃着吃着，人就死在他家里了。昨天刚被罗老六揍过，心里有怨气也不敢说，只能憋着。拿着鞭炮走出去放，院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罗月捂住耳朵，重温这份热闹，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毕竟记忆中刚死不久，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年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罗老太的身上。 这段日子，她光进不出，胃口越来越小，可昨天在医院，医生开了泻药清空了肠胃，今天她的胃口很好，吃了很多。 罗老三夫妻俩看她这么能吃，不像下一秒会死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 吃完饭，罗老太又被送回了医院。 罗月也准备回家，刚走出门却被高云凤拽住，“小月，跟我回去包饺子，晚上就在我家吃饺子。” 作为南方人，很多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几回面食，可到了除夕夜这一天，罗家村家家户户都会吃饺子。 饺子像元宝又象征着团圆，除夕夜吃了饺子，来年大富大贵。 有的村民还会往饺子里塞一元硬币，讨个好彩头，吃到硬币的人来年顺风顺水，发大财。 罗月想着回去也是做试卷，干脆给自己放半天假，跟着五婶回家，帮她一块包饺子。 “五婶，你弄饺子馅，我来和面。” 罗月拿出脸盆洗干净，在五婶的指挥下舀出面粉，加入适量的水和面。用刷子洗干净桌子跟双手，把脸盆里和的面倒在桌子上，撸起袖子用力揉搓面团。 面团揉的越劲道，擀出来的面皮才会弹性十足有嚼劲。 揉好面团放置在一旁，揪下来一小坨搓圆，再用啤酒瓶尽量擀出圆形的饺子皮，大部分都是椭圆形，不影响包饺子。 高云凤拿出一块新鲜猪肉切成小块再剁碎，刀子剁在案板上，声声作响。 剁好肉馅放入盆中，起火烧锅煎鸡蛋用锅铲弄碎后把肉馅也倒进去一块炒，“小月，今天我们就包鸡蛋猪肉馅的饺子。” “好。”罗月正在擀饺子皮，脸上沾了一点面粉，笑着附和。 鸡蛋猪肉馅的饺子是最好吃的饺子。 小的时候只能吃咸菜猪油渣饺子、韭菜饺子、采摘的野生荠菜饺子、榨菜饺子，这些素菜饺子几乎看不见荤腥，可记忆中仍旧美味无比。 忆苦思甜，实则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 吃完饺子，罗月也就回家了，洗漱完，照例摆上老鼠夹，上榻写试卷。 深夜，外面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罗月看了一眼闹钟，时间很晚，已经过了十二点。 第235章 拜年 除夕夜，村民们都会等到过了十二点再睡，因为一过十二点就要迎新年放鞭炮。炮声大概持续将近一个小时才会消停下来。 农村人睡得早，很多人怕熬不住等不到十二点，吃过年夜饭聚集在一起赌博，罗耀祖就是这样染上了恶习。 有些人放完鞭炮就回家睡觉了，也有一些人却会赌到天亮也不睡。 很多人辛辛苦苦一年存下来的钱，就过年这几天输的干干净净，甚至倒欠一屁股债，过年因为这事夫妻吵嘴打架的不在少数，每年都能看到热闹。 等鞭炮声彻底消失，罗月就睡了。 大年初一这一天，赖床的小孩会被父母从床上揪起来，赶他们出门拜年，既能收到糖果也能收到红包，是很多小孩子最喜欢的节日，可罗月却极其厌恶这一天的到来。 她会被父母早早的赶出家门，带着罗耀祖出门给亲戚拜年。 无论到哪一家，他们只会把红包塞给罗耀祖，而她只能干看着，却还要说谢谢。 抓给罗耀祖的糖果都是一大把，糖果从指缝中不断地往下掉，还会往他的裤兜子里装满。 轮到她，却要数着五个糖果给她，生怕给多一个。 三、四不吉利，一二又太少，所以一般会数五个糖果。 等拜完年，明明她也拥有了很多糖果，心里却难过极了。但凡半路上，罗耀祖磕了碰了，哪怕是大过年，回到家她都免不了被打骂一顿。 后来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一些了，虽然不会再干数糖果这种事，但至今她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红包。 罗月在床上翻了个身。 罗耀祖去坐牢了，今年只有她一个人拜年，会有红包吗？ 村子里穷，红包也就五块、十块的，这点钱她根本不稀罕，可她就是想要。 坐起身穿衣洗漱，两手空空出门拜年。 以往拜年都要拎一些东西，罗月现在就跟孤儿似的，还在读书又没有成年，她不拎东西上门，想看看这些亲戚会是什么反应。 轻车熟路前往离得最近的罗老三家。 刚进门还没看到人，她就高喊了一声：“三叔三婶，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小月来了？坐坐坐。”周菊英热情的招呼罗月坐下，抓了一把糖果塞进她的手里，“小月，吃糖。” 罗月却把糖放了回去，只拿了一颗水果糖缓缓地剥开彩色的糖纸，“三婶，怎么没看到三叔？” “他还没起呢。” “哦哦。”罗月随口应了一声，把糖放进嘴里，一股水果的清香在口腔炸开，她站起身笑着看向周菊英，“三婶，那我先走了，我还没去给爷爷他们拜年呢。”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快去。”周菊英笑眯眯的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倏然消失。 第二站，罗月去了五婶的家，照旧刚进院门还没看到人就高喊了一声：‘拜年。’ “小月，吃过早饭没？来，吃碗饺子。”高云凤放下手里的大碗，招呼着罗月去了厨房，亲手帮她盛了一大碗水饺。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说话。 罗月：“五婶，怎么没看到五叔？” 高云凤眼神带着一丝厌恶：“昨夜跟你三叔他们打了通宵麻将，刚刚才睡下。” 第236章 红包 这些人平时抠抠索索，穿得衣服又破又旧，像个老黄牛似的挣点钱，一到过年疯狂报复性赌博，罗月早已习以为常，“五叔手气怎么样？” 高云凤摇了摇头，“我没问。” 她不好意思说，昨天吃过晚饭，丈夫不帮忙收拾桌子，也不收拾碗筷，清扫地面，就想着出门去公婆家找小叔子赌博。 她累得腰疼的直不起来，一时气不过就跟他吵了一架，直到天亮起床才发现他在外面赌博一宿没回家。 不对，半夜回过家放了炮仗又急不可耐出门继续赌。 虽然没有过问输赢，但她了解自己的丈夫。 他若是手气好赢了，回家第一时间就会在她面前炫耀。 回家倒头就睡就是输了。 吃完一大碗水饺，罗月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满足的冲着高云凤微笑：“五婶，我吃饱了，我还得去给爷爷拜年，我先走了。” 罗老头这个人霸道又阴毒，只允许别人上午给他拜年，下午来他就给人脸色看。 有一年，二姑生病拖到大年初二回娘家，他竟然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高云凤正在洗碗，湿漉漉的双手连忙在自己的罩衣上擦了擦，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追了上去，“小月，先别走，拿着。” 罗月低头看着红包，不是以后的红封，而是简单的红纸包裹着钞票，她抬头客气的推回去：“五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要红包。” 高云凤硬是把红包塞进她的口袋里，口气强硬：“小月，你要是不拿就是嫌钱少！必须拿着！” 她从未给过罗月回红包，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的红包都给了罗耀祖，每次看到罗月站在旁边可怜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有些酸涩。可没有办法，农村就是这样，红包永远是男孩子的，她也没钱多给一份红包。 “谢谢五婶。”罗月听出她的真心实意，开心的揣着红包走了。 出了院门，拿出红包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红纸随便包的，经过她这么一折腾，红纸散开露出了里面的钞票。 一张毛爷爷。 罗月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一百块？ 她以为最多十块钱，普遍都是给五块的，还有给一块钱的。 转过身望着五婶家的院门，看了许久，最终，罗月收起了毛爷爷，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收到红包，回去就收藏起来。 遥望天上的太阳，明明是寒冬腊月，她的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心中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的消失，以往那些不好的记忆随风吹散。 刚走到附近，罗月就听见里面传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异常的热闹。 等她进去后发现何止是热闹，屋内坐满了人，凳子不够，还有很多人站着。 看似来给爷爷拜年，实则都是冲着小叔来的。 二流子孙国伟、隔壁邻居王德水、村长……以前过年，他们从未来拜过年，毕竟拜年是要花钱提东西上门，不能空着手。 罗月：“爷爷，我来给您拜年了。” “小月来了啊。”罗老头脸上洋溢着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包递过来，“来，红包。” 罗月走上前，双手接过：“谢谢爷爷，我替弟弟收着，等他回来就给他。” 堂屋的气氛顿时凝结，一时鸦雀无声。 罗老头脸色难看的解释：“是给你的。” 罗月受宠若惊，“真的是给我的吗？！谢谢爷爷，这还是您第一次给我红包呢。” 第237章 那就别让她进门 察觉到其他人异样的眼神，罗老头气坏了，早知道就不给死丫头红包了！村长他们都看着，他做给外人看的，本想给自己长长脸面，结果反倒丢了脸。 眼看着罗月竟然当众拆红包，罗老头伸手想去按住为时已晚。 红纸拆开里面只有一块钱的票子，众人看向罗老头的眼神透着一丝鄙视。 一块钱，那是给村里不沾亲带故的孩子准备的，毕竟他们空着手上门，喊一声拜年就走了。 为了拼儿子，家家户户最少两个孩子打底，顶着超生罚款的威胁，生 了三四个孩子都是常态，一块钱虽然少，但架不住数量多。 但是对于自家亲孙子啥的，给的都是十块，甚至是五十。 五块都太少，拿出手会被儿子媳妇嫌弃。 可罗老头对待自己亲孙女上门拜年竟然只给一块钱，实在的太抠门了。 “怎么只有一块钱？爷爷拿错了。”为了挽回颜面，罗老头劈手夺过罗月手中的票子，直接递过去一张二十的。 “谢谢爷爷。”罗月笑容满面的伸手接过揣回兜里，左右张望了几眼，“小叔呢？” “他开车去医院了，下午回来。”老婆子的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罗老头心中暗想，最好明天就死，让她跟自己闹！ 红包到手，小叔又不在，罗月果断离去。 陈家村。 一大早，陈光宗就来到了父母家中，坐在低矮昏暗的堂屋内，鼻尖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房屋破旧，外面下大雨，屋内下小雨，有霉味很正常，若是碰到雨季，屋内还会淹水。 陈光宗坐在椅子上向后仰，两条腿却交叠的放在桌子上，不耐烦的皱眉：“小月怎么还不来拜年？”他头一回起这么早，为得就是等罗月来拜年问问罗家老六发财的事情。 陈婆子走到门口朝外张望了一眼，回头看向他，“之前你姐的事情我们没有帮一把，她会不会还记恨着这件事？” “她敢！” 陈老汉眼神凶狠的怒斥：“一个丫头片子也敢有脾气！” “就是！”陈光宗附和：“一个赔钱货反了天了不成？娘舅大于天，她敢不来拜年，看我怎么收拾她。” 三个人左等右等，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耐不住性子的陈光宗突然站起身，一脚踹翻了椅子，“死丫头！她竟敢真不来拜年？！” 一直站在门口的陈婆子忽然喊了一声：“来了！来了！” 陈光宗立马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了回去，摆出一个耀武扬威的姿势。 陈婆子也走回屋内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可不能让外孙女瞧出来她一直等在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责怪道：“那孩子来的时候我瞧见了，她空着手！” 陈光宗一听立马沉下脸，“那就别让她进门。” 陈老汉没有反驳就是默许了。 陈婆子有些迟疑：“这不好？你姐夫死了，你姐又被抓了，就小月一个人生活，读书都困难，能有什么钱买东西上门？” 第238章 放开我小姑 “你知道个屁！”陈光宗口无遮拦的骂了一句：“她读书不花钱还有奖学金拿，上门空着手就是不把我这个舅舅放在眼里！” 陈婆子赞同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左等右等，陈光宗失去耐性的咒骂一句：“她是瘸了还是腿断了？怎么走了这么久？” 陈婆子也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说小月这孩子早该进屋给他们拜年了，见丈夫跟儿子坐着不动，只好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朝外张望。 没看到罗月的身影，不敢置信的跨出门槛环顾四周，尖叫一声：“人呢？！” 一直坐着像个大爷似的陈光宗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几步冲到外面张望了一圈，哪有罗月的身影？回头质疑的看着母亲：“娘，你老眼昏花是不是？哪有小月？” 此刻的罗月正站在小姑家门口，听见屋内传来吵架的声音。 “罗佑娣！你因为换亲的事情不愿意回娘家，以前我们都依着你，可是今天你必须带着孩子回娘家拜年！” 男人的声音苍老有力，罗月瞬间听出是小姑公公的声音。 “你们不就是听说我娘家兄弟发了财才让我回娘家，你们要不要脸？！”罗佑娣大声吼了出来。 “你怎么跟我爹说话的？” 屋内忽然传来打架的声音，原本站在门外听热闹的罗月立马冲了进去，瞧见两个老人围攻小姑，小姑父虽然没有动手却一直再拉偏架，导致二老的攻击都落在小姑的身上，小姑反击却被小姑父一拉就落了空。 小表妹躲在房间门口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似乎已经习惯了。 罗月左右张望了一眼，看到放在门后面的扁担，抄在手里就冲了上去，“放开我小姑！！” “啊啊！” 几声惨叫接连响起。 老人骨头脆，罗月没敢打头，照着两个老人的腿一人给了一扁担，最后又给了小姑父当头一棒！ 腿部受到重创，两个老的当场停了手，抱着腿坐在地上哀嚎。 高云峰也抱着被打的头，痛苦的蹲在地上。 罗佑娣趁此机会一把揪住高云峰的头发，“啪啪啪！”连环巴掌扇了上去，见他身形不稳倒向地面，抬脚上去就是猛踹。 没有二老的帮忙，一向是个怂货的高云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被打的抱头蜷缩成一团，哀声求饶：“媳妇我错了，我别打了，别打了。” 罗佑娣没有停手，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被父母强行送进高家，两个老东西按住她的手脚，让高云峰这个畜生强了她！这个仇恨她记一辈子！ 砰地一声，罗月扔掉了手中的扁担，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直到罗佑娣打的气喘吁吁，实在没了力气才停手。 罗月这才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小姑，伤到哪了？” 罗佑娣喘口气，等气息平稳了才回答：“我没事，你坐，我给你倒杯茶。”拉着罗月走到桌子旁。 等她坐下，转身走到长桌前，拎起暖水壶倒了一杯茶，放到桌子上又去拿装在袋子里的糖果花生瓜子，“小月吃。” 公婆还坐在地上，丈夫也躺在地上。罗佑娣却像没事人一样热情的招呼罗月喝茶，吃零食。 第239章 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高老汉愤怒的爬起身，眼神凶狠的瞪着喝茶的罗月，“丫头片子敢对长辈动手！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没等罗月反击，罗佑娣抄起热水瓶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高老汉吓得连忙闭上了嘴，不敢再骂人。这恶媳妇是真敢把热水壶丢到他身上！ 打赢了，罗月心里高兴，看向罗佑娣，“小姑，你收拾东西去我家住几天。”等过完年她就去上学了，最好让小姑永远住下去，再也不回这个家，看他们一大家子还怎么欺负人！ 罗佑娣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回屋收拾了几件衣服。 “妈妈，别丢下我。” 孩子也要跟着一起走，罗月就把小表妹一起带上。 罗佑娣又收拾了几件孩子的衣服。 看着罗佑娣带着孩子离开，两个老的没有阻止。因为换亲缘故，罗佑娣恨死了罗家人，也恨死了婆家人。她不肯回娘家，他们才一直逼迫她回去攀关系，现在也算歪打正着。 路上，罗佑娣一手牵着孩子，一手拎着装衣服的蛇皮袋，不好意思的看着罗月，“小月，大过年的让你看笑话了。” 罗月朝她竖起大拇指，“小姑，你刚才打小姑父的姿势帅呆了！” 罗佑娣一愣，哭笑不得，“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哪有这么夸人的，别人看到只会骂她泼妇。 “小月！”耳边忽然乍响一声厉喝。 猝不及防的罗月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陈光宗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柿子树下，眼神凶狠的瞪着她质问：“死丫头！看到我这个舅舅就像没看到似的，眼睛瞎了？！” 罗月沉下脸，“你是谁的舅舅？我爸没了那天晚上，是谁要跟我撇清关系不认我的？”瞧见陈光宗身后的老屋内走出来两位老人，“当初你们不救我妈，我也没你这个舅舅！” “臭丫头找事！”陈光宗哪里受过这种气？气势汹汹逼近就想打人。 罗佑娣一个箭步把罗月挡在身后，眼神犀利的紧盯着陈光宗，“大嫂杀了我大哥，这件事我们还没跟你们算账，敢动小月一下试试！” 陈婆子连忙跑上前一把拽住了陈光宗，压低声音警告：“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别惹事！”儿子要是打了小月，罗佑娣一定会带罗家人打回来！“罗家老六一直混社会，这次不但开车回来，还带了两个帮手，你别犯浑！” 忌惮逞凶斗狠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罗老六，陈光宗虽然甩开了母亲的手，最终没敢动手，嘴上却放着狠话，“你爸死了，你妈判了无期徒刑，你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 罗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把这笔账记在心中的本子上。这辈子，别说是舅舅，就是亲儿子敢对不起她，她都得报复回来！ “欺负一个孩子！你还真有脸！”罗佑娣呸了他一口，扭头看向罗月，“小月，走，别理他。” 回去的路上，罗佑娣骂了一路，直到走到罗月家门口才停下来。 罗月拿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三人进屋罗月才开口：“小姑，三个人睡一张床有点挤，我把我爸妈的房间收拾出来，你要是怕的话……” “我不怕！”罗佑娣连忙打断，“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我还怕我亲大哥不成？” 第240章 花花世界迷人眼 罗月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柜子抱出一床罗耀祖用过的旧棉花絮准备给小姑铺床。 “我来。”罗佑娣立即上前伸手接过，自己去铺床。 没有四件套，只有枕巾，床单，被子还要自己拿针缝到棉花絮上。 罗月就坐在床尾，看着罗佑娣站在床边上手脚麻利的缝制被子，“小姑，我弟判了三年，过完年我就开学了，很久不在家。听人说房子没人住会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罗佑娣瞬间红了眼眶，一滴眼泪落在了被子上，晕染成小雨点。 她一直想离婚，可离了婚，娘家不让她回，她带着孩子怎么活？“你小姑父不会同意离婚的。”女儿也会成为他们威胁她的把柄。 罗月嘴角微勾，“那是他没得选择，离了，怕再也找不到老婆，要是他出门有了钱呢？他怕是巴不得甩了你。” 罗佑娣猛然抬头看着她，“你的意思……？” “我瞧着小叔在外面混得很好，等他再次出门，让他把小姑父带上。”罗月嘴角的笑容加深：“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人眼，等他勾搭上别的女人，你不想离他都会逼着你离。” 罗佑娣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少女，“……带他一起发财？” 罗月摇了摇头：“小叔在外面一定认识很多人，让他给小姑父找一个工地上的活，我听说啊，工地上的男人最喜欢花钱找女人，经常会被她们迷了眼，不顾一切的要离婚。”让高云峰发财，想得美！让他去工地干活吃尽苦头，再让他妻离子散！若是不小心染上脏病，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罗佑娣：“……” 罗月见她沉默良久，眼神略显阴沉，嘴角下压，“你要是为了孩子舍不得离婚……” “我听你的。”罗佑娣强势打断，她沉默是震惊小月这孩子的脑子太聪明了，竟然能想到这种招数，比她这个笨脑子好使多了，“你去把你小叔叫来，我亲自求他。” 罗月的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小叔去医院了，不知道这会回来没有，我去看一下。” 罗佑娣点了一下头，目送着她离开房间，低下头继续缝被子。 经过院子的时候，罗月瞧见小表妹捡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画画，于是把她牵回了自己的房间，从书包里翻找出纸笔。 家里没有桌子，罗月找了一把椅子，让小表妹蹲在地上，趴在椅子上画画，这才放心的离开。 走出院门瞧见外面站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三丫？四丫？你们俩来了怎么不进门？” “小月姐姐。”四丫放开三丫的手，跑过来牵住罗月的手。 罗月反握住她的小手，疑惑的看向三丫，“找我有事吗？” 三丫左右张望了几眼，四周无人这才敢小声的询问：“小月姐姐，你有没有丢东西？” 罗月猛然间想起前天去医院，回来后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翻动过。 三丫走近窃窃私语：“我爸趁你不在家，跑进你的房间翻东西。” 第241章 老不死的铁公鸡 小偷果然是王叔！罗月伸出左手拍了一下三丫的胳膊，“谢谢你告诉我，我没丢东西。”王叔肯定是想偷钱。 “你就别骗我了。”三丫红着眼眶，很是愧疚，“我爸妈根本没去镇上买肉，可是昨天晚上过年吃得却是肉馅饺子，是从你家偷得。”要是别人家丢了肉，必会骂的整个村上的人都知晓，唯独小月姐姐丢了东西却从不声张。 “一点吃食，没啥。”罗月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等你长大了挣钱了，天天请我吃肉，昨天的肉馅饺子就当是我请的。” 三丫不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以后也要挣钱请小月姐姐吃肉肉。”四丫奶声奶气的附和。 罗月低头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小月姐姐等着吃肉肉。” “三丫！三丫！”远处忽然响起王婶的喊叫声。 三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擦掉眼泪回应了一声：“哎！” “家里来客人了！去把你爸叫回来！” 三丫：“知道了！” “王叔在我爷爷家，正好我也要去，一起走。”罗月牵着四丫的手，一边走，一边说话，“三丫，你家来了什么人还得把你爸叫回去？”有人来拜年，家里只要有人招待就行了， 王婶既然在家，根本没必要把王叔也叫回去，除非是很重要的客人。 三丫：“我大姐的相亲对象。” 罗月：“……”她想起来了！可大丫不是说相信她会拒绝相亲吗？大过年的对方怎么还上门了？难道相中了？ 等罗月回过神，已经走到了爷爷家门口，于是松开了四丫的手。 “爸！妈叫你回去，家里来人了！”三丫站在门口喊没敢进去。虽然是一个村的，可是以前她们家跟罗家的关系并不好，从未来拜过年。 “进来给你罗爷爷拜个年。”王德水发话，三丫才敢领着四丫进去。 罗老头这回倒是挺大方，一人包了一个红包，还抓了一把糖果。 三丫【四丫】：“谢谢爷爷。” 等三丫四丫道过谢，王德水这才带着两个女儿离开。 罗月也跟着走进了堂屋，“爷爷，小叔回来没有？” 得知小叔在镇上的医院还没回来，罗月转身就走。 院门外，王德水抢走了三丫跟四丫的红包，打开后发现只有一张一块钱的票子，气得直骂：“老子又是送酒又是送烟，竟然只包了一块钱！老不死的铁公鸡！”骂完才注意到罗月的身影。 他脸皮厚，根本不怕她告状，像没事人一样打招呼：“小月啊，你还没去我家给我拜年呢，走，去我家坐坐。” 这是想让她羡慕他们给大丫找了一个中学老师当对象？罗月心中揣测着他的目的，缓步走上前，“王叔，我爸不在了，我两手空空怎么好意思上门给您拜年？” “你一个孩子，叔还能要你的东西不成？”王德水假装生气，“你把叔当成什么人了？走走走，去我家。” 罗月也不再跟他客气，跟着他一起走，她正好看看害死大丫的高中老师到底长什么样。 第242章 熟人 屋内传来一阵王婶夸奖的笑声，“小杨能在重点高中担任老师，年轻有为不过我家来娣也不差，她可是村子里的一枝花，长得好看，勤快能干，要是嫁到你们家，一定是十里八乡最贤惠的儿媳妇！” 这还是罗月第一次从王婶的口中听见她夸奖大丫，以前每次提到大丫，不是骂她赔钱货，就是责怪她带不好妹妹，挣不到钱。 这种卖货似的夸奖口吻不过是想搏个高价。 王德水率先跨进了门槛，“你就是小杨？不错，不错。” “王叔好。”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立即站起身，非常恭敬的回应着王德水。 等三丫四丫进了屋，落在最后的罗月下意识打量站起身的年轻男人，眼神微变，居然是熟人！ 察觉到罗月的目光，小杨下意识看过去，四目相对，小杨愕然了一瞬慌乱的坐下，强装镇定。 罗月目光一转落在吴云的身上，笑脸盈盈：“王婶，我给你拜年了。” 受上一代长辈的影响，虽然罗月平时经常来王家找二丫玩耍，但彼此之间从未拜过年，吴云看到罗月是跟在丈夫身后回来的，她立马明白了自家男人的用意，脸上扬起虚假的笑容，“小月来了，快，坐坐坐。”扭头看向大丫，“大丫，给小月倒杯茶。” 大丫很快倒了一杯茶摆放在罗月的面前，透明的玻璃杯，茶尖随着热水浮浮沉沉，渐渐开花，茶汤渐渐变绿，茶香四溢。 罗家村的村民都喜欢种茶叶，屋前屋后都能种。 每年清明前后采摘的茶叶都会卖给茶贩子，不需要去集市上卖，茶贩子都是直接上地里收，他们收了之后亲自炒茶或是请炒茶高手，制作成品再卖出去。 等茶叶不值钱了，村民们采摘下来的茶尖不再出售，采摘回家后洗净家里平时煮饭的大锅，空手炒制茶叶，存储在瓶瓶罐罐中。 平时根本舍不得喝，等到过年家里来客人了才拿出来招待。 也有少数爱喝茶的人，采摘的茶叶长的像小树苗，同样也是自己炮制后，平时用来泡茶喝，茶汤浓的发苦，但是干重活很提神。 “小月，这是大丫的对象，他可是在重点高中当老师。”吴云介绍起小杨，洋洋得意的看着罗月询问：“你不是也在重点高中上学？他有没有教过你？” 罗月还没说话，杨振华抢先道：“罗月成绩好是我们学校的名人，可我教的是体育没教过她。” 罗月笑而不语。 吴云没看出杨振华的异常，笑得合不拢嘴。虽然杨家出的彩礼不高，但是书香门第，说出去有面子！ 因为相亲对象是第一次上门，王德水一直盯着杨振华，他眼尖的发现这个相亲对象似乎跟小月之间有点猫腻，心中不悦的皱了一下眉。 死丫头不会是在学校早恋，想抢大丫的男人？ “小月姐姐，我有几道题不会，你教我。”一大早，三丫已经拜完年了，没事可做的她拿着书本来找罗月。 罗月刚要应下，吴云瞪了三丫一眼，“你未来姐夫在这里呢，他可是高中老师，你什么题不会，让他教你。” 第243章 我就死给你看 三丫并不想让陌生男人教她写作业，但她不敢反抗母亲的命令，怯懦的走到杨振华的面前，指着书本上不会的题目，让对方教她。 杨振华低头发现是小学题目，顿时松了口气。他是靠父母的关系才能进入实验高中任教，教的还是体育，以前学的他都忘光了。 罗月喝完桌子上的一杯茶站起身，“王叔王婶，我还有年没有拜完，我先走了。” “小月，等等！”王德水紧跟着追了出去，出了门拦住罗月的去路，“小月，你认识小杨，跟我们说说他在学校的情况，是不是很受女老师的欢迎？” 罗月一脸为难的模样，“王叔，他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具体情况你还是自己去学校问！”绕过王德水快步离开。 杨振华就是上次偏帮男同学，妄图教唆校长开除她的男老师，反倒被学校开除了。 她若是直接告诉王德水真相，王德水反倒会怀疑她是嫉妒大丫，故意编排说杨振华的坏话。 可现在自己说的模棱两可，王德水就会拼命去查事情的真相，他才会相信。 没了铁饭碗，杨家又拿不出高价彩礼，王德水这么势利眼，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王德水盯着罗月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罗老头给的红纸包拿在手里，转身进了屋，笑着迎上杨振华跟媒人的目光，“小月这丫头太懂事了，我给她红包，她说什么也不要。” 杨振华仔细盯着王德水的笑脸，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看来罗月并没有把他被学校开除的事情说出去。 等媒人带着杨振华离开，吴云开心的合不拢嘴，“这小杨不但是高中老师，个子还高，长得也不错。”扭头瞪着大女儿，“大丫！好好跟他相处，争取早点嫁过去！”本来还想留着她多挣几年钱再把她嫁出去，可恨女大不中留，竟然在外面找了个外地的！ 听到媒人介绍相亲对象的职业是高中老师的那一刻，王来娣遍体生寒，如今过去多时，她早已冷静下来，张口拒绝：“妈！我不喜欢他！” “喜欢能当饭吃？！”吴云指着她的鼻子教训：“你要啥没啥！人家可是高中老师，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可告诉你！你敢故意搅黄这门相亲，我就死给你看！” “你动不动就拿死威胁我！”王来娣猛地站起身，哭着控诉。罗月的梦境实现了，她绝对不能落得跟梦里一个下场！死于月子病，名声都毁了！ “你还敢顶嘴！”吴云气势汹汹的冲上去就想给她一耳光，忽然被丈夫喝止。 王德水：“够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吵？！” 母女俩诧异的同时看向男人。 毕竟以前吴云打骂孩子的时候，男人不但不会劝阻，反倒会亲自上场打的更狠。 王德水面色阴沉的看着吴云，“这门亲事先别急着答应，我出门办点事，等我回来再说。” 眼看着丈夫神情肃然的就要出门，吴云连忙上去追问：“出了什么事？” 王德水没心情搭理她，出门骑上自行车顶着寒风离开。 第244章 钱富国上门道歉 离开后的罗月走到家门口，突然想起小姑让她去找小叔。 她在王叔王婶家坐了这么久，或许小叔已经回来了，于是转身又去了爷爷奶奶家。 踏进院子，瞧见二姑生的二儿子跟小儿子正在院子里玩耍。 屋内传来二姑夫钱富国的声音，“爹，这些钱您拿着，之前是我混账不懂事，请爹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人计较，看在三个孩子的面子上原谅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姑夫竟然主动上门赔钱道歉？罗月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快步进了屋。 坐在椅子上的罗老头面前站着父子俩，其中，钱富国鼻青脸肿，额头上缠着纱布，站姿也不对劲，左腿明显受伤无法承重导致重心偏向右腿。 罗月心中腹诽：怪不得又是赔钱又是赔罪的，原来是被人打了，很明显，下手的人一定是小叔。 罗老头看到钱两眼放光，立马收起了钱，却冷哼一声，明显不想原谅眼前这个打过他的畜生女婿。 钱富国低声下气，“爹，您给老六说说好话，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对好好对待二丫。您转告二丫一声，让她早点回家。事情过去这么久，她也该气消了，三个孩子天天说想妈妈。”威胁的看了一眼大儿子。 少年连忙上前一步抱住罗老头的胳膊撒娇：“外公，我想我妈了，你让她早点回家，两个弟弟想的晚上睡不着，老是哭。” 面对外孙，罗老头的脸色稍缓，“我真不知道你妈去哪了，我要是见到她，一定会让她回家的。” 院门外忽然响起汽车的鸣笛声，罗月下意识扭头看向院门外，“小叔回来了。” 钱富国闻言吓破了胆，脸色骤变，“爹！钱我可都赔给您了！您可一定要在老六面前说说好话，让他放过我！”连忙跑路，连三个儿子也不要了。 院门外。 罗老六下车刚站稳，看见钱富国一瘸一拐的逃跑，三个孩子追在他的后面，扭头看向走出来的罗月，“小月，他又来找麻烦了？” 罗月摇头，“不是，他来赔钱道歉的，爷爷已经收下钱原谅他了。” “掉钱眼里去了！”罗老六忽然发怒。 他带人上门揍了钱富国一顿，他拿钱求饶自己都没放过他，可转头，父亲却收了钱，打他的脸！ 怒气冲冲进了屋，看着父亲质问：“钱呢？！” 罗老头吓了一跳，“你反了天了？对谁吼？我是你老子！” “把钱拿出来！”罗老六一脚踹翻了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罗老头哆哆嗦嗦的把钱拿了出来，扔在了地上，“孽子！孽子！早知道你现在敢对老子耍横，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罗老六立即怼了回去：“把我生下来的是我娘！不是你！” 罗老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时说不出话来。 罗月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走上前拉了拉罗老六的袖子，“小叔，奶奶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罗老六瞬间红了眼眶，“你奶奶她……癌症。” “罗月一脸难过的低下了头，压住上扬的嘴角。怪不得小叔一回来发这么大的火，原来是奶奶癌症确诊，一时无法接受。 第245章 有什么好商量的？ 听到罗老太得了癌症，罗老头愣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罗月侧身看过去。 “小弟！你从医院回来了？”罗老五第一个走进屋内，迫不及待的询问：“娘的病怎么样？” 罗老三紧随其后进了屋，瞧见倒地的桌子，对峙的父子俩，眼神在二人之间游走，“爹，老六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又跟他吵架了？”走上前，扶起了桌子。 以前，父子俩吵架，罗老三都是偏帮老父亲，这一回，他却毅然选择偏帮罗老六。 罗老头顿时气得恼羞成怒：“是这个孽子一回来就冲你老子我发火！我没跟他吵！”伸手指向倒地的桌子，“这桌子是他踹翻的！” “这钱哪来的？”罗老五捡起地上的钱好奇的询问。 罗老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票子：“钱富国赔的钱。” 听闻手上的钱是钱富国赔的，罗老五摆放在桌子上，走到罗老六的面前当和事佬，“小弟，爹收了钱不代表就原谅了钱富国这个畜生，你别跟爹置气。”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收的？爹没做错，也不知道小弟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你是从医院刚回来？娘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罗老六：“……癌症。”丢下这句话，扭头进了房间。 罗月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猜测小叔一定是躲起来哭了。收回目光，一一扫过罗家父子三人。 爷爷看似面无表情，眼底却透着压不住的喜悦。 三叔看上去有些难过，沉默不语。 再看五叔已经红了眼眶，喃喃自语：“癌症？岂不是没救了？” 小叔没回家之前，他们把奶奶丢在她的家里，就等着她死。现在一脸难过的样子，装给谁看？罗月心中想着装给小叔看的，装给外人看的，虚伪，恶心。 静静地杵在原地站了一会，罗月率先打破了这份平静，抬脚走到小叔的房门口，敲响了几下房门，这才推开房门看见小叔坐在床边上，双手抱着头，听见开门的动静依旧一动也不动。 “小叔，我今天去小姑家拜年，撞见小姑被小姑父一家人按在地上打……” 罗老六猛地抬头看向她，双眼一片血红。 罗月：“……小姑现在住在我家里，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她奶奶的事情。” 回到家，罗月就把罗老太确诊癌症的事情如实告知了小姑。 罗佑娣听完沉默了很久，缓缓站起身，“走，去你爷爷家，商量一下你奶奶的事情。” 小表妹年龄还小，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罗月带着她一块出了门。 等罗月去而复返再次踏进爷爷奶奶家的堂屋，小叔仍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罗佑娣看了一眼父亲他们，径直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看向仍旧坐在床边上没有动弹的罗老六，“小弟，你出来一下，娘的事情我们大家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罗老头立即出声，“癌症根本治不好，赶紧把人接回来，在她临死前你们轮流尽一回孝道。” 第246章 大红包 “癌症是绝症。”罗老三唉声叹气，“娘怎么得了这种病？就是花再多的钱也治不好，老刘头就是生了癌症死掉的。半个月，人就没了。” 罗老五瞅着父亲跟三哥的脸色，心里自然也不愿意让母亲继续在医院待下去。花的虽然是小弟的钱，可癌症是无底洞，把小弟的钱花光了，他还怎么跟着沾光？于是走向房门口。 罗月见他走过来，拽着小姑让到一边，让他进去。 罗老五进了房间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小弟，你开车，我们去把娘接回来。” “不接！”罗老六猛地站起身，快步逼近后一掌推开他，气势凶悍的走到外面，眼神扫过父亲跟三哥，“我决定了，带娘去外省治病。” “你糊涂！”罗老头拍案而起，发飙怒吼：“谁都知道癌症治不好！你非得把你挣的两个钱都折腾光了才开心是不是？！”死老太婆没救了，非得瞎折腾！钱就不能留着孝敬他这个爹？！ “爹，您消消气。”罗老三劝了老父亲两句，扭头看向罗老六，“老六，娘生了癌症我们都很难过。住在村东头的老刘头你也认识，他也是得了癌症走得，我们一起把娘接回来。” 罗老六脸色冰冷的等着他说完，这才看向父亲，“钱是我挣得，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别想占便宜！” 此话一出，罗老三跟罗老五的脸色齐齐变色。 罗老五靠在房门上，脸色难看，沉默不语。 罗老三忍不住咆哮出声：“老六！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罗老六冲了他一句，扭头就往外走。 “孽子！”罗老头对着他的背影，撕心裂肺的大喊，“孽子！！”他眼里只有娘没有自己这个爹！ 眼看着小姑追了出去，罗月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罗老六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看见罗佑娣追了出来，于是站在车旁等着她走近，“四姐，你也要劝我把娘接回来？” 罗佑娣站在他面前，红着眼眶叮嘱：“小弟，到了外省要是还治不好……带着娘早点回来。” “嗯。”罗老六应了一声，目光一转落在跟出来的罗月身上，“小月，过来。” 罗月疑惑的走上前。 罗老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过去。 罗月低头看了一眼，抬头看向罗老六摇头拒绝，“小叔，你带着奶奶外出治病要花很多钱，这红包……”话还没说完，红包已经塞进她的口袋里。 她掏出来准备还回去，罗老六已经坐进车内关上了车门。 车子飞驰而去，消失在视野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罗月下意识回头，瞥见三叔跟五叔都走了出来，二人的眼神却一致的落在她手中的大红包上，鼓鼓囊囊一看就包了很多钱。 罗老五看见红包，忍不住抱怨，“小弟也太偏心了，给我的孩子就包了一张毛爷爷，这给小月的红包这么厚，起码有十来张。” 罗老三毫不掩饰眼里的嫉妒，“小月，打开看看你小叔给了你多少钱。” “有什么好看的？”罗佑娣一把夺过红包塞进罗月的口袋里，“这是小月应得了，当初你们要是把老娘接回家照顾，小弟肯定也会给你们包大红包。” 此话一出，兄弟俩不做声了。 第247章 这钱你收起来 明明看到罗佑娣脸上的伤，也得知她被婆家人欺负的事情，罗老三跟罗老五却什么也没问就走了。 屋内的罗老头还在骂骂咧咧，声音传出了院外。 吓坏了小表妹，依偎在小姑的身旁。罗月看了一眼母女俩，“小姑，回家。” “回家。”罗佑娣左手牵着孩子，右手去牵罗月，三个人并排走回了家。 关好院门，罗月看着蹦蹦跳跳的小表妹，忽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小叔给小英买了一件新衣服，我现在就去拿。”原本她打算等拜年的时候带上新衣服，省的跑两趟，谁知去拜年的时候忘记了。 回到房间，罗月找出她选的新衣服，递给了小姑。 “新衣服！新衣服！”小英看到新衣服开心的又蹦又跳。 罗佑娣脱掉孩子身上的外衣，拿起新衣服帮她穿上。 罗月站在一旁笑着询问：“这件衣服是我选的哦，小英喜欢吗？” 扎着马尾辫的小英脸上写满了欢喜，“喜欢，谢谢姐姐。”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来说，只要是新衣服她们都喜欢。 罗月纠正了一下：“是小舅舅给你买的，不是姐姐哦。” “小舅舅真好，嘻嘻嘻……。”小英开心的合不拢嘴，穿着新衣服转了一圈，“妈妈，我想要出去玩。” 罗佑娣摸着她的头，心里很清楚小孩子穿上了新衣服都想在小伙伴面前臭显摆，“去，但是不能跑远，不能玩水。” “嗯嗯。“小英点头答应，快速跑了出去。 罗佑娣扭头看向罗月，“小弟什么时候给孩子买的衣服？” “前两天。”罗月简单说了买衣服那天的大概情况，“……小叔给所有孩子都买了，二姑的三个儿子也都有，小叔自己送去的。”估摸着就是送衣服去的时候揍了钱富国一顿，“小英的衣服一直被我放在柜子里，原本想着拜年的时候一起带过去的，结果我给忘了。” 罗佑娣：“花了不少钱？”又是给娘看病，又是给孩子们买衣服。 噔噔噔，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妈妈！妈妈！！” 听见孩子急切的呼喊声，罗佑娣心脏瞬间狂跳，立马跑了出去，孩子一下子撞到她的腿上，眼看要先后摔倒在地被她一把抱在怀里。 “妈妈！钱！钱！！” 差点摔跤的小英脸上没有害怕只有极度的兴奋，手中抓着一大把票子戳到了罗佑娣的眼睛上，刺痛让她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向后仰拉开距离，这才看清孩子手里拿着的东西竟然都是毛爷爷。 “你哪来这么多钱？”罗佑娣惊愕的看着孩子从上衣口袋里又掏出大把票子，她瞬间明白了一切。接过孩子手里的钱，翻找完孩子身上所有的口袋，站起身看向罗月，“小月，这钱你收起来。” 罗月诧异的看了一眼递过来的钱，抬头对着罗佑娣笑了起来，“小姑，你是不是误会了？这钱可不是我塞进小英衣服口袋里的，应该是小叔给的。” “小弟？”罗佑娣半信半疑，仍旧怀疑是罗月看她可怜，把罗老六给得钱往孩子的衣服里塞。 第248章 堆雪人 罗月点了点头，“应该就是小叔没有错，他给了所有孩子红包，连我也有红包，唯独没给小英红包，以小叔的性子不可能忘记小英的。” 最终，罗佑娣被说服，相信是罗老六给的钱，特地塞进孩子的衣服怕被其他人知晓，心里感动，眼睛酸涩的数着钱，震惊的重复出声：“太多了，太多了，怎么会给了这么多？”竟然有两千块！ 罗月眉眼弯弯的附和着：“小叔现在发财了，这点钱应该不算什么，你收好，别被人瞧见了。”从医院回家后，她单独收起了小英的新衣服。想着小姑生活太苦，偷偷往里面塞点钱，结果却发现衣服口袋里已经有了钱，数了一下有一千块。 孩子的新衣服只有三个人碰过，除了她就只有小叔跟卖衣服的老板，由此推断一定是小叔偷偷给小姑的，于是她又往里面添了一千块。 “对对对，要藏好，不能被人瞧见了。”罗佑娣叮嘱罗月也要把钱放好。 罗月这才掏出小叔给得大红包，打开红纸数了起来。 罗佑娣立即拉着孩子出了门。 反反复复数了三遍，一共五千块，罗月没想到小叔竟然给了她五千块的红包，这要是被爷爷他们知晓，怕是恨得杀了她。 收起钱，从大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把备用钥匙，走出门递给了罗佑娣，“小姑，这一把是大门的钥匙，这一把是院门的钥匙，以后出门记得一定要锁好门。自从我爸过世后，经常有人趁我不在家跑进来乱翻东西。” 罗佑娣接过钥匙，义愤填膺的骂了起来：“这些狗东西简直无法无天！”眼神担忧的看着罗月，“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偷有没有进来过？”她担心贼人根本不是进来偷钱的，怕是对小月一个孩子起了禽兽心思！ “晚上倒是没有。”罗月领着罗佑娣走到院子里，指着墙角的老鼠夹，“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在墙角、房门口放这些，小偷要是敢进来保证夹断他的腿。”说是老鼠夹，却连野兔都能逮到，威力非常强大。 “你这孩子真是聪明。”罗佑娣彻底放下心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进了厨房忙活。 罗月要帮忙，她把罗月赶了出去，“烧个饭而已，就我们三个人吃，哪用得着你帮忙？你带着小英玩。” 罗月没再跟她客气，出去后找到小英，趁着地面上还有很多雪没有融化，陪她在院门外堆雪人。 两个人玩耍的笑声很快引来了三丫、四丫。 四个人一块堆起了雪人。 罗月趁机走到三丫的身边打听，“你姐相亲还算顺利吗？” 三丫一边回想，一边回答，“我妈很满意，我大姐不同意，跟我妈吵了一架。” “那你爸呢？”罗月追问。 三丫：“我爸出门办事，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事情成了！罗月微微勾唇，王叔一定是出门向熟人打听杨振华的事情，一旦确认杨振华早已被学校开除，这门亲事一定告吹。 第249章 爸妈也是为了你好 四丫跑回家拿来一根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 罗月捏了两个雪球当眼睛。 小英找来树枝当手。 三丫捡来一个村民丢弃的破麻袋系在雪人的脖子上当披风。 四个人齐心合力堆好了雪人。 三小只围着雪人又蹦又跳，还要拉着罗月的手围着雪人转着圈的唱歌，这是重生后，罗月第一次感到如此的轻松，快乐。遥望远方，北风吹拂脸颊也失去了往日的寒冷 “小月！吃饭了！”屋内传来罗佑娣的喊叫声。 罗月领着小英回家吃饭。 三丫牵着四丫的手回家，刚到家门口看见父亲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砰地一声！ 平日里珍惜无比的自行车被王德水随手往墙上一靠发出巨大的声响，看也不看两个孩子，怒气冲冲进了屋，走到坐在椅子上正在烤火的吴云面前，大声咒骂起来：“杨家小子早就被学校开除了！竟然还妄想娶咱家闺女！痴心妄想！” “什么？”吴云大吃一惊，“媒人不是你那边亲戚？怎么可能会骗咱们？” “谁知道呢！”王德水一肚子的怒火，为了给大女儿找到这门好亲事，他可是给媒婆买了一双鞋！ 吴云皱着眉，“他不当中学老师，现在做什么工作？” “没工作！说是还想继续进高中当老师，学校不收，他以后只能进小学当老师。” 吴云闻言一脸的嫌弃，“小学怎么行？工资也太低了，以后大丫还怎么贴补咱们？不行，得给她重新找一个。” 王德水也是同样的想法，“等会吃过饭我去趟媒人家，亲自说清楚。” 吴云闻言一脸不舍的看向墙角的东西，“那这些东西岂不是都要还回去？” “不还。”王德水半眯起眼睛，“谁让杨家骗人，骗我们说是老师，结果啥也不是！他们理亏，东西不退！” “嘿嘿嘿……好。”吴云笑呵呵的立即同意了。 王德水环顾四周，没看到大女儿的身影：“大丫呢？” “正在厨房做饭。”吴云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我跟她说一声。”王德水大步走向厨房，身后传来女人小声的嘀咕：“有什么好说的。” 大丫正在炒菜。 三丫坐在矮凳上烧火，四丫蹲在她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木柴随时帮忙塞进灶火中。 王德水走近后一脸慈祥的开口：“大丫，爸考虑过了，既然你不喜欢小杨，那这次相亲就算了，以后爸给你找个更好的。” 刚才他在堂屋大吼，正在厨房做饭的王来娣早已经听到，但此刻她却要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乖巧的点头。 王德水看着她懂事的模样，不放心的威胁：“爸妈也是为了你好，嫁得太远，你怎么知道对方是人是鬼？万一全家欺负你一个，你怎么办？听爸妈的话，跟他断了。”见她不说话，大吼一声：“听见没有？！” 王来娣吓得浑身一抖，声若蚊蝇：“听见了。” 看着大女儿吓得满脸惊惧的模样，王德水满意的离开。 罗月家堂屋。 昨天包的饺子没有吃完，中午吃的仍旧是水饺。 三个人围着炭火盆，一边吃，一边烤火。 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罗月坐着没动。 罗佑娣端着饭碗走了出去，院内很快传来她怒斥的声音：“你追到这里来想干嘛？还想挨揍是不是？！” 罗月立即端着饭碗走了出去。 第250章 罗家人必须出这个钱 高婆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责，“罗佑娣！好歹夫妻一场！你怎么能指使你弟打人？你弟下手也太重了！小峰被打得连路都走不了，正在李大夫那里挂水，你赶紧跟我过去瞧瞧。” 罗佑娣愣了一下，一口拒绝：“不去！打死他才好呢！” “你你这个毒妇！”高婆子气得指着她鼻子骂。 罗佑娣一手端碗，一手抄起扫帚指着她：“滚！” 恶媳妇真敢动手！高婆子吓得一边跑，一边回头骂，直到身影消失在院门外。 砰地一声，罗佑娣把扫帚扔回角落里，端着饭碗继续吃。 罗月走到她的身边，“小姑，你真不去看看？” “不去，死了才好呢。”她日日夜夜都盼着公婆一家死光。 罗月嬉笑一声，“你不去，我去看热闹，回来讲给你听。” 罗佑娣：“……” 吃完饺子，罗月飞速洗干净自己的碗筷，快步经过烤火的罗佑娣身边，“小姑，你慢吃，我去看热闹了。” 罗佑娣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见她真去，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阻止。 路上风大直往骨头缝里钻，罗月系紧了脖子上的粉色围巾，轻车熟路的踏进了李大夫的大院，听见屋内传来咒骂的声音。 “你们还不相信！现在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好好瞧瞧！”高婆子骂骂咧咧，“我家老头子也挨了两下子！罗老六真是个混蛋！对小峰动手还敢打长辈！” 罗月走到窗户前朝里瞧。 高婆子正指着两个人破口大骂，站在他们对面的赫然是罗老五夫妻俩。 高云峰躺在病床上跟在挂吊水。 高老汉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罗老五隐忍着怒火，“这事是老六干得，你去找他，找我没用！人又不是我打的！” 高婆子气得扭头瞪向女儿，“小凤！你也是这么想的？” 高云凤皱起眉，虽然心疼父亲跟弟弟被打了，但是她帮理不帮亲，“娘，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们不要动手打罗佑娣。老六一向护短，你们打他姐姐，他打回来不是很正常？” 高婆子气得向后仰倒险些摔跤。 高老汉蹭的站起身，狠剜着女儿，“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爹娘被外人打了！你竟然还帮着外人说话！”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有儿子孝顺！ 高云凤皱了皱眉，小声的反驳：“老六不是外人。” 啪！ 高老汉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迅速肿胀起来。 高云凤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罗老五拽着走，“还敢打人！媳妇！我们走！别管他们！” 高婆子见到女婿拽走了女儿，恼怒的瞪了一眼高老汉，“你动手打小凤干什么？！我们还指望她出医药费呢！现在人被打走了，医药费谁出？” 气头上的高老汉忘了这一茬，悻悻然的坐回椅子上，半晌回了一句：“赊账，让李大夫问罗家人要，是罗老六打伤的人，罗家人必须出这个钱！” 坐在办公桌前正在写病历的李大夫：“……”穷山恶水出刁民，他就不该回这个该死的村子，当这个该死的村医！家家户户欠他的医药费，他一家老小还活不活了！ 看完热闹，罗月回去就把高家人赖账的事情告知了小姑。 罗佑娣：“……” 最终，想要赖账的高家人出了一半的医药费，高云凤偷偷返回去，付了剩下的一半医药费，此事才算了结。 第251章 偷户口本 吃过晚饭，罗佑娣洗漱完，见到罗月房间的灯亮着，走到房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我们已经洗漱完了，你去，早点睡。” “好的，小姑。”罗月收起试卷跟手中的笔，穿好衣服下床去厨房洗漱。 每次洗漱的时候她都格外想念自己指挥工人装修的卫生间，干净方便，热水随时取用，不像现在只能窝在狭窄潮湿的厨房洗漱。 回到房间，开着灯继续写试卷。 有时遇到很难的题目，在草稿纸上写画了半天也解不出来。拿出一个难题收集本，把题目抄上去，等回到学校询问老师知道了解法，自己再重新做一遍。 不知不觉写到了深夜，院子里忽然传来动静，像是石头落地的声响，紧接着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罗月收起试卷，穿好衣服快速的走到窗户边上，确定真的有人在叫她，顺手抄起放在角落里的生锈镰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 “小月？你睡了吗？” “小月？” 听出是大丫的声音，罗月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镰刀，却只是背在了身后，用另外一只手打开了院门，看向门外的人，“大丫？”确定只有她一个人，这才侧过身体，“你快进来。” 等大丫进门，迅速关上院门看向她，“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夜晚月亮黯淡无光，二人正好站在黑暗的地方，王来娣没瞧见罗月背在身后的手，开门见山道：“小月，我明天就外出打工了，今天来跟你告个别。我那个相亲对象虽然是高中老师，却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爸妈终于松口让我继续外出打工。” 告个别需要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罗月一眼看穿她来找自己另有目的，“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见她犹犹豫豫不想说，罗月催促，“你要是不想说我回去睡觉了，外面太冷，我没兴趣陪你站在这里挨冻。” 王来娣深呼吸一口，“我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趁这次外出打工领证结婚，你会祝福我吗？” 罗月：“我想给你两巴掌。” 王来娣愣了一下，失望的看着她，“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嫁给那个姓杨的？为什么不支持我追求恋爱自由？” 罗月语气笃定：“是你男朋友叫你偷的户口本。” “你怎么知道？”王来娣诧异的看着她问出声。 罗月表情肃然，“我是让你不要嫁给姓杨的，可也没让你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你是不是想说他不是火坑？他对你很好？” 王来娣：“……” 罗月：“二丫的男朋友让她回家偷户口本结婚，你认为这个男的人品怎么样？你会支持二丫嫁给这种人吗？” 王来娣的脸色瞬间煞白，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看来你很清楚这种人的人品不行。”罗月嗤笑一声，“可落到你自己的身上，你却觉得他有苦衷。他真的喜欢你，怎么会让你做小偷？他就不担心你会被父母抓住打个半死？” “假设，他现在真的喜欢你，你们领证结婚了，你能保证他爱你多久？一年？两年？五年？”罗月掷地有声的质问：“你能保证他爱你一辈子？” 王来娣：“……”她如何能保证？ 第252章 两个穷逼结婚 罗月：“舌头跟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万一你俩吵架，他叫你滚，你滚不滚？” “你无处可去只能赖在家里，他发现你没有地方去，下次吵架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你怎么办？带着孩子一起滚？” “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带着孩子一起死？” 哐当一声，罗月丢掉了手里的镰刀。 王来娣这才瞧见，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抖，不知是害怕镰刀还是害怕罗月叙述的画面。 罗月视若无睹，继续抨击，“你别告诉我，你是例外，他是例外。” “你自己看看身边的人，你见谁过得幸福？” “你居然妄图拿你的一辈子赌一个男人的爱，就算你现在赌赢了，你见谁赌博一直赢？输了怎么办？” 王来娣承受不住现实的残酷，缓缓地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罗月俯视着她，“如果他的身边出现一个比你漂亮，文凭比你高的女人，你猜他会选谁？” 王来娣很有自知之明，若真有这么一个女人出现，无论是比她漂亮还是文凭比她高，那个男人八成会甩了她，不，是一定会甩了她。 罗月：“反过来，一个比他优秀，比他有钱的男人追你，你选谁？” 王来娣：“……” 罗月也蹲了下去，“他为什么让你偷户口本，追根究底是他出不起你爸妈要的彩礼。他家里穷，你也穷，两个穷逼结婚生个孩子继承你俩的贫穷？” 王来娣：“……” 罗月：“我小的时候经常幻想我是捡来的，我真正的爸妈是世界首富，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接我回家，我天天穿着公主裙，戴着亮晶晶的首饰，你呢？你幻想过没有？” 王来娣：“……有。” 罗月伸手把她拽了起来，“不要整天想着自己找男人，你要为孩子多想想，你要是给她挑个有钱人，孩子出生就是富二代。” “找个当官的，出生就是官二代。” “你找个穷逼丑男，孩子出生后又穷又丑，你就不怕她恨你？” 王来娣震惊的三观碎裂又重塑，张了张嘴：“……我没那个本事。” 罗月反问：“没有努力过，你怎么知道自己办不到？” 王来娣：“……” 罗月：“你是大姐，以后你让二丫她们怎么办？跟你学？偷户口本结婚？” 王来娣：“……我错了。” 罗月说的口干舌燥想喝水，“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你俩就该一起努力挣钱，而不是教唆你偷户口本。他就是想空手套白狼，你当真嫁给了他，他那边的亲戚怎么看你？你未来婆婆怎么看你？十有八九背后炫耀自己儿子有本事，嘲笑你倒贴。” 王来娣：“……” 罗月：“你才二十岁结什么婚？想办法多挣点钱，多存点，别傻不拉几的全被你爸妈骗光，有钱就有底气。” 伸手拍了拍王来娣的肩膀，“我知道你想摆脱父母，嫁人是最愚蠢的一条路，一旦赌输，彻底堵死了自己的后路。” 罗月伸手把她往外推，“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快冻死了，恕不奉陪。” 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快步回屋，忽然看到杵在门口的身影停在了原地，“……小姑？你都听见了。” 第253章 你到底借还是不借 罗佑娣站在大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眼神复杂的看着罗月，好像第一次认识她。听到她说的那些话，自己仿佛获得了一次重生，“小月，你能否告诉我，你二姑她……？” “她没事。”事到如今，罗月干脆告诉她实话，免得她一直担心记挂在心里，吃不好睡不好，“她走的时候身上有钱，具体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反正过的比你好。” “……过的比我好就好。”罗佑娣眸中隐隐有泪，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已是深更半夜，回到房间，罗月睡下，第二天起床吃过早饭，再一次见到上门的大丫。 王来娣眉眼带笑的看着罗月，“小月，吃过午饭，我就去打工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站在院门口聊了一会，王来娣才离开。 罗月目送着她走远的背影，脸上多了一些笑容。 看来自己昨晚说的话起到了作用。 希望王来娣做出正确的选择，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越走越辉煌。 刚要关上院门，耳边乍响一声喊叫：“小月别关门，婶子找你有点事。” 罗月抬头看着周菊英满脸笑容的走近，“三婶。”无事不登三宝殿，找她能有什么事？ 周菊英站定后，一脸为难的看着她，“小月，很快就要开学了，几个孩子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你看，你能不能借三婶一点钱？” 罗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确认，“三婶，你是在问我借钱？”小叔刚给了她一个大红包，三婶就跑来急吼吼的借钱，贪婪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面对少女看穿一切的眼神，周菊英恼羞成怒，“你到底借还是不借？别告诉我没钱，你小叔可是刚给你一大红包，少说也有一千块！借我五百总有？” 罗月眼神平静的拒绝：“不借，田地都给你们了，我也要吃喝花钱，借给你，以后的日子我去大街上要饭？” “你花什么钱？”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周菊英质问，“学费免了，吃住包了，你还要花什么钱？小月，不是婶子说你，你这样可不好！大家都是亲人，问你借点钱你都推三阻四的，书白读了！” “学费是免了，吃住也包了。”罗月直勾勾的看着她，“可是三婶您忘了，学校放假的时候不包吃饭，你让我饿着？来回路程遥远好几个小时，你让我走？我每年都在长身体，我需要买衣服鞋子，你让我裸着？上厕所要卫生纸，你让我用手擦？我长大了每个月要买卫生巾……” “买什么卫生巾？我们都是用草纸！你用草纸得了！”周菊英气急败坏，“说了一大堆，你就是不想借钱！” “可以借。”罗月话锋一转，“但以上我说的那些花销你全都包了，把爷爷他们都叫来做个见证，我就把钱借给你。”草纸擦屁股都嫌硬，生理期用草纸只会得妇科病，如今已经有了卫生巾，她绝不会用草纸。 “不行！”周菊英尖叫出声，借她点钱，还要包了她说的什么车费啥的，血亏！ 屋内的罗佑娣听见声音快步走了出来，瞪着周菊英，“三嫂！你问一个孩子借钱，你好意思吗？！” 第254章 改名换姓 “你胡咧咧我们玩意？我什么时候问小月借钱了？”脸皮厚的周菊英当场矢口否认，“我是来问她要钱的！大哥生前问我家借了不少钱，我问她什么时候还。” 目光一转回到罗月的身上，“你妈被你爸打成重伤，你爸他们昏迷不醒没钱送去镇上的医院是在李大夫家看的病，问我们家借了五百块，什么时候还？” 罗佑娣不满的看着周菊英，“小月还在上学，哪有钱还你？过两年有钱了再还你。” 有钱了再还？说得好听，怕是过两年就不认账了！周菊英不理睬罗佑娣，只盯着罗月，“说句话，什么时候还钱？” “欠债还钱，父债子偿。”罗月语气肯定：“等我弟出狱，您问他要。”用毒蘑菇想毒死全家那次没成功，没钱付医药费，父亲问亲戚借了钱。 周菊英一噎，脸色难看，等罗耀祖出狱能要到钱才怪呢！“你是你爸的女儿！你就不能替他还钱？” 罗月双手一摊：“三婶，您也知道我还在上学，哪有钱还您？您是想逼死我？” 逼死人罪名太大，周菊英背不起，愤愤不平的质问：“你小叔分明给你钱了，你有钱却不还。” 罗月目露哀色，“奶奶的病是个无底洞，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小叔给的钱我不会动，万一钱不够我会还回去。三婶，你确定要问我借这笔钱？” 此话一出，周菊英哪来还敢再继续纠缠下去，若是被公公跟罗老五知晓一定会骂她，罗老六回来更不会轻饶她，愤愤不平的转身离去。 走到拐角处冲着一道身影发火：“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自己怎么不去？！我的脸都丢尽了！” 听到吵架的动静，罗月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三婶正在跟三叔吵架，立即明白来借钱的主意是三叔出的。 注意到罗月的身影，罗老三脸色阴沉的看了她一眼，扭头怼了周菊英一句：“有事回家吵！”率先快步离去。 看着夫妻俩落荒而逃的背影，罗月勾了勾唇，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一转身差点撞到罗佑娣的身上。 罗佑娣遥望着三哥三嫂的背影，瞬间明白幕后主使者是三哥，心里越发的痛恨罗家的男人，欺负一个没爹的孩子！ 转眼到了正月初八这一天。 罗月一大早出了门，坐车来到了镇上，问了很多人才找到派出所，拿出户口本办理身份证，“警察叔叔，我能改个名字吗？” 她的生日是腊月，过年前已经满十八岁了。 平时没人给她过生日，到了生日那一天她自己也没想起来。过完年才想起这件事，趁着还未开学改名换姓。 警察查看了一下户口本，看着罗月询问：“你为什么要改名字？你爸妈同意吗？” 罗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我爸妈同意。” 办事的人多不止罗月一个，改名换姓不过是小事，警察没再多问立马就帮她办了。如今户籍管理不严苛，年龄、姓名弄错的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冒名顶替他人身份上大学的。 第255章 开学 罗月顺利的改名换姓，从此以后她就叫张冉，跟张校长一个姓，寓意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但是身份证一时半会还拿不到，要等上一段时间。 等身份证到手再去买老破小，迁户口，接旺财，等拆迁，未来可期。 解决完心头一件大事，张冉心情极好的在镇上闲逛。 原本想去校长家看旺财，但她只知道校长住在镇子上，具体住在哪里却不知，还是等开学后再去。 先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随后又去百货商城买了不少学习用品，文具盒、橡皮、本子、削笔刀这类，这些都是买给三丫和四丫的。 她没有买新书包，免得被王叔王婶看见引起不必要的猜忌。 小英年龄小还没到上学的年纪也就没有给她买，随后又去蛋糕店买了一份小蛋糕带回了家。 罗佑娣看她买了很多菜回来，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钱，“多少钱？我给你。” “我买菜为什么要你给钱？”罗月微笑着拒绝。 自从小姑住在这里，烧饭洗衣服烧水打扫屋子，她再也没有干过活，只需要专注学习，算起来小姑成了她的保姆，是她赚了。 可罗佑娣明显不这么认为，非要塞一百块钱给她。 “小姑！你在这样我生气了！”张冉强势的把钱又塞了回去。 罗佑娣发现这孩子脾气倔得跟头驴似的，只能作罢。 “铛铛铛！看看这是什么？”张冉拿出了小蛋糕展示。 小英高兴的跳了起来。 看着蛋糕，罗佑娣猛然间想起张冉的生日，仔细回想一下心中愧疚，这孩子的生日是在每年腊月，早就错过了。 三个人围着蛋糕分吃。 小英第一次吃蛋糕，张冉给她切了一大块。 罗佑娣也是第一次，却只尝了一小块。 对于张冉来说，这辈子并不是第一次吃蛋糕。按照罗家村的风俗，出生宴，十岁宴代表成人，然后就是六十大寿、八十大寿……都会大办一次。 父母为罗耀祖举办十岁宴那一次，她吃过一次蛋糕，也是唯一的一次。 至于给三丫、四丫买的东西，张冉并没有特意送过去，而是等她们来玩的时候才拿给她们，她们藏在衣服里带回了家。 很快到了开学的日子。 罗佑娣想亲自送张冉去学校却被她拒绝，只好帮忙整理行李箱，叮嘱她把该带的都带上，要是有遗漏打电话给村长，她送到学校去。 罗佑娣一直把张冉送上车，这才转身走回村子。 车程有半个多小时，等张冉到达女生宿舍时，已经有很多学生比她先到了。 去年宿舍就分配好了，今年需要住校的学生依旧住在原先的寝室。 宿舍内很热闹，符琴也到了，正在铺床。看到张冉来了，热情的立马扑过去，“小月！我好想你！一个寒假不见，你竟然长高了！” 符琴站在张冉的身边比划身高，去年开学时两个人差不多，如今她却比对方矮半个头。 “我也想你。”张冉微笑着回应，两个人各自铺床。 第256章 我改名字了 符琴喜欢住上铺，因为睡下铺，宿舍里没有椅子，经常会有人坐在下铺的床上，她有轻微的洁癖不喜欢别人坐她的床。 万一遇到没有素质的舍友，还会穿着鞋子踩在下铺的床上往上爬，所以她选择睡在张冉的上铺。 张冉连长板凳都能当床睡，自然不介意有人坐她的床，睡在下铺更方便一些。 铺好床，两个人结伴去班级找班主任报名交钱领书。 以张冉去年考了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学费仍旧全免。 领书前需要上交寒假作业。 符琴看到张冉从书包里拿出一堆试卷暗暗咋舌，当着班主任的面，她有话也是憋在心里没有问。 个别男同学连寒假作业都没写。班主任恨铁不成钢，让他们立即在教室里补完寒假作业才允许他们领新书。 出了教室，符琴迫不及待的询问：“你怎么做了一大堆的试卷？” 张冉：“很多题目我都不会，只能多刷题。”平时都夸她是上清北的苗子，可实际上还差一些，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符琴敬佩的夸赞：“你也太拼了，今年暑假我也要多弄点试卷做。” 第一天报名学校食堂还没有营业，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两个人先回宿舍，放好新书后一起出门吃了炒饭。 回到宿舍整理新书，写上名字。 “”张冉？”符琴无意间瞟了一眼，诧异的询问：“小月，你为什么在自己的新书上写别人的名字？” “我改名字了，以后就叫张冉。”张冉微笑着解释。 符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改名字竟然连姓也改了，意识到这个话题敏感她直接跳过，撅起小嘴抱怨：“我叫小月都叫习惯了。” “你继续叫我小月。”她改名字是为了跟罗家人彻底断绝关系。至于昵称，她还是习惯别人喊她小月。 符琴：“那就这么说定喽~。” 写完名字，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坐在各自的床榻上翻看新书预习。 学习气氛会传染，宿舍里其他同学见到二人如此认真的学习，忍不住也拿出自己的新书提前预习。 不知不觉过了一下午，晚饭仍旧是在校外解决。 回到宿舍，张冉再次拿起了新书，毕竟高中课门多，一下午的时间根本不够预习完所有课门。 其他人学习了一下午，受不住晚上还要学，趁着还没到晚上宿舍关门的时间，邀请宿舍所有人一块去街上玩。 张冉从书中抬起头，“你们自己出去玩。” 符琴坐在床边上，看着她叹气，“我怀疑你辈子是书呆子转世投胎的，这辈子这么拼命学。”明明已经是全校第一了还这么努力，这让其他人还怎么活？“劳逸结合懂不懂？” 张冉笑了笑：“你跟她们去玩，我就不去了。” 符琴虽然跟张冉玩得最好，但是跟宿舍其他人的关系也还可以，见张冉一再拒绝，不再强求，一块出去玩耍。 直到晚上宿舍关门前，她们才回到宿舍，刷牙洗脸上床。 张冉也预习完了所有课门，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符琴忽然挤了上来，附在她耳边说悄悄话，说看到谁跟谁在一起谈恋爱，还抱在一起接吻，吓得她赶紧跑了。 第257章 七十二分 十七八岁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学校为了阻止早恋绞尽了脑汁，可仍旧有很多学生顶风作案，操场、小树林、墙角遍布他们的身影。 符琴没有喜欢的人，她偷偷地询问张冉，“咱们班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张冉摇头，这一刻，脑子里浮现的是上辈子前男友的脸。 符琴神神秘秘：“你知不知道咱班的数学课代表王林跟隔壁班的梅雪谈恋爱？” 王林是班级里的数学课代表，数学、物理方面成绩优异，偏科严重，英语最差，其次是语文，擅长理科。 他个子不算高，长相也一般，为人却非常高冷，但是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是班级里人尽皆知的事情。 张冉挑眉：“你不会撞见的就是他俩？” “嗯嗯。”符琴连连点头。 随着宿舍里的灯熄灭，话题终止，符琴爬回上铺休息。 第二天早起上课，老师下发期末考试卷，该夸奖的夸奖，该批评的批评。 数学老师偷懒，竟然让张冉代替他讲解试卷。 花了半堂课时间，张冉讲解完整张试卷，数学老师只补充了一个漏洞，很满意张冉的表现。 下课后，其他同学听不懂的纷纷拿着试卷请教张冉，不一会儿，张冉的课桌被同学们包围。 有的同学晚一步挤不进来，退而求其次去请教王林。 符琴笑眯眯的看着张冉，为拥有这么一个同桌而骄傲。 中午放学，张冉没有陪符琴去食堂吃饭，而是去办公室找校长。 或许早就预料到张冉会来，校长就坐在办公室内等着她。 “校长，这些日子旺财给您添麻烦了，它有没有闯祸？” 对视上女生担忧的眼神，校长笑了笑，“它很好，你要是实在担心，这个礼拜六你跟我回家一趟。” “好的。”张冉点头答应，决定到了礼拜六再谈接走旺财的事情。 校长拿出一堆批改过的试卷递过去。 昨天张冉向班主任上交试卷，报名结束回到办公室，班主任就把她的试卷分发给各科老师，昨天晚上连夜就把试卷改了出来。 校长提出要看，班主任收回试卷又转交到校长的手中。 张冉看到校长递过来的试卷并未感到惊讶，伸出双手接过。 “做的还不错，虽然错了一些，但这些都是竞赛题难度很高，有些不会很正常。各课老师已经把正确答案批注上了，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校长越看眼前的女学生越满意，她没想到对方真的把试卷全部做完了，虽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理想成绩，但是以对方的努力，下一次一定会考的更好。 “谢谢校长。”张冉抱着试卷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去食堂吃了饭，回到教室拿出试卷认真审视错误的题目，拿出错题本整理。 符琴凑近看了一眼试卷上的分数居然只有七十二分，下意识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小月没有偏科，每科成绩都在九十五分以上，150分的试卷能考140分以上，怎么可能考出一个七十二分的成绩？ 确认试卷上的名字还是‘罗月’，下意识审视题目，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你这什么试卷？题目都好难啊！” 她认真看了几题，连题目都读不懂。 这题不会，那题也不会。 这张试卷要是让她做，她怕是只能考四五十分！ 第258章 学生代表上台致辞 “竞赛试卷。”张冉忙里抽空回答了一句，继续抄写着题目，“你要是想试试，等我抄写完错题，用涂改液把我写的答案涂掉，让你考一次。” “谢谢了亲爱的，你真好。” 符琴此刻笑得非常甜美，等张冉用涂改液涂掉自己写上去的答案，或是用胶水贴上白纸覆盖住答案，把试卷交给她做。 做了不到十分钟，她都快哭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出的阴间题目？这也太难了！” 等她做完整张试卷，张冉利用下课时间拿红笔帮她改。 看着可怜巴巴的十三分，符琴捂住脸趴在桌子上想死。 打击太大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考过这么差的成绩！ 她再也不敢肖想其他竞赛试卷，老老实实的复习老师刚刚上过的新课。 张冉利用下课时间写作业。 午休时间整理错题，认真思考老师的解题思路，自己在草稿纸上再做一遍。 确定自己记住之后，再把错题抄写在错题本上，等到下个星期空闲时再做一次，防止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忘记了。 深入透彻的了解题型，做到真正的会做，而不是短暂的记住答案，转眼就忘。 开学的第一个礼拜六举行开学仪式，学生代表上台致辞。 以张冉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自然是让她致辞，可她太忙了，忙着整理竞赛试卷上的错题再做一遍。 “班主任，这个机会能让给其他同学？”坐在座位上的张冉抬头看着班主任婉拒。 为了上台致辞还得忙着写稿子，万一写得不行还得改，改完必须全部背诵下来，多次练习保证上台演讲时表情生动，语言流利。 虽然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也要花费一些时间，博得一个虚名对现在的她来说毫无意义。 班主任低头扫视着她桌子上的竞赛试卷，明白她拒绝的原因，稍作考虑也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前三名都在这个班级。 第一名没时间，还有第二名第三名，尤其是第三名作文写得好，转瞬间心里决定让第三名上。 等班主任走后，符琴一脸可惜的凑过去窃窃私语：“小月，为什么不上台致辞？当着全校学生的面上台致辞多有面子啊。” 张冉成绩好，初中经常上台致辞。 上辈子当了厂长，还经常当着全体员工的面上台致辞，面子对她来说不如利益更重要，“竞赛试卷上很多错题我都没搞懂，没时间写演讲稿，写完还得改，改完还得背，太麻烦了。” 听张冉这么一说，符琴也觉得过程过于繁琐复杂，认同的点了点头：“确实够麻烦的。”但是这么麻烦的事她好想体验一次。 转眼间到了礼拜六这一天，校长上台致辞，紧接着是教导主任，最后是学生代表。 张冉虽然没有上台致辞，但是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上台领取奖学金，校长还是让她分享了几句学习心得才让她下台。 中午放学后她先回了一趟寝室，背上沉重的书包走到校门口等着。 书包太重，时间一长有些吃不消，于是弯下腰把书包放在地上。 等学生走得差不多了，终于等到了校长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第259章 去校长家看旺财 看到张冉的身影，校长快步走近，脸上多了一些笑容，“我还以为你忘了。”她在办公室等了一会，也没等到这孩子来找她。 张冉用微笑回答，拎起沉重的书包跟着校长的步伐上了车，仍旧选择坐在后排的位置。 校长就住在镇子上，开车几分钟也就到了。 靠近马路旁边，独立小院。 汽车的轰鸣声引来狗吠的声音，这是旺财的叫声。 等校长用钥匙打开院门，旺财看到二人的身影，狂吠的叫声立马变成了夹子音，尾巴甩成了螺旋桨飞扑过来。 以旺财的体型被它扑倒非得摔成骨折不可。 “停下！”张冉等它近身立马高声喝止，弯下腰，双手捧住狗头猛烈摇晃，致力把它摇晕。可她摇晃的越是厉害，旺财越是高兴，躺在地上四肢朝天露出肚皮让她摸。 旺财长胖了不少，就快长成一头猪了。张冉撸了一会狗，听见屋内传来校长的声音，“小月，外面冷，进屋喝杯茶。” 张冉应了一声，站起身环顾小院，干净整洁，没有狗屎也没有尿骚味，靠左边一面墙种了很多花，还有仙人掌、仙人树、仙人球等各类品种。 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墙角开了一个狗洞，专门给旺财进出，每次想要拉屎撒尿都去外面解决完再从狗洞钻回院子里，比在罗家村整天拴在树下自由多了。 张冉放下背后的书包，拿出带来的肉肠喂给旺财，趁它吃得欢，这才进屋随手关门，打量屋内的摆设，简洁大方。 木制的沙发上铺着坐垫。 桌子上摆放着花瓶里面插着假花。 窗口的位置挂着风铃，很多细节透露出房屋的主人非常热爱生活。 趁着校长在厨房忙活，张冉打开书包，掏出一大桶菜籽油放在不起眼的墙角，这才走到木质沙发上坐下，坐垫很舒适不会感觉到木头的硬冷。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打量屋内的陈设。 靠墙的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奖杯，奖状，荣誉证书，张冉站起身走近仔细瞧。 “小月，吃饭了。”校长从屋内端出来两碗热腾腾的鸡蛋面，鸡蛋煎的色泽金黄溏心流动，点缀着翠绿的葱花，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吃上一口面条，劲道十足。 张冉不大喜欢吃面条，可校长做的这碗面条非常美味，不知不觉一大碗面条下肚。 锅里还剩下一些，两个人吃不完喂了旺财。 两个人站在旁边看着旺财吃得欢，张冉突然开口：“校长，当初说好了开学我就把旺财接走，时间有点紧，麻烦您再多养一个月，我一定接走。”必须成年才能办身份证，导致很多坏人钻了这个漏洞。国家发现了这一点，后来孩子一出生就拥有了身份证，方便快捷。 校长并没有回答张冉这个问题，反倒给她讲起了一件陈年往事，“小的时候，我也养过一条狗，家里穷，我把自己的饭省下来一半喂它……直到我七岁那年，村里来了狗贩子。” “我爸要卖了狗，我跪在地上求他，给他磕头。他打了我一顿，最后还是卖掉了狗，那条狗……”校长的眼神落在旺财的身上，“……也叫旺财。” 目光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罗月，你也看见了我一个人住，我很喜欢旺财，我想一直养着它。你要是想它了，随时都能来看它。” 第260章 你太贪了 叫旺财的狗一抓一大把，校长这是睹狗思狗。 张冉沉默了一瞬，“校长，我改名字了，我现在叫张冉。” 校长愣了一下，“你喜欢就好，那旺财……？” 张冉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校长喜欢，是旺财的福气。” 等张冉走后，校长才发现角落里的菜籽油，怔怔出神。 她不敢深想，为什么罗月会改名叫张冉，连姓也改了，正好跟她一样姓张。 这辈子，她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女孩子脱离苦海，自由翱翔，所以她不会结婚生子，注定孤独终老，但她还是非常喜欢孩子的。 如果、如果张冉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离开校长的家，张冉步伐轻快的往回走，特意绕道路过服装厂门口。 从放寒假到现在，她再也没去过服装厂。 厂长李英也一次也没来找过她。 根据最后一次二人不欢而散的谈话结果由此推断，李英打算过河拆桥。 至于这个推断是不是真的，张冉决定亲自去验证。 与去年一样，张冉熟练的跟保安打过招呼，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厂长办公室等待李英，可这一次，等了一下午也没见到人。 背着书包走人，刚迈出办公室走了没几步，迎面撞见李英。 “小月来了啊。”李英满脸笑容的走近，“我太忙了，让你等了一下午，真是不好意思。” “身为厂长日理万机，没关系。” 张冉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丝毫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令李英多看了她几眼。 张冉进了厂，保安第一时间就打电话告知了李英，但她故意离开办公室，晾了对方一下午。 按照以往她对这个丫头的了解，她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可为什么不生气？还是自己高估了她，她当真以为自己很忙？ 之前一直误以为对方是什么城市来的大小姐，自从她找人调查过罗耀祖的身份之后才得知眼前的小丫头来自罗家村，因为差点上不了学，闹的跳河自杀。 重新进入办公室，没有热茶，没有小零食。 如此区别于以前的待遇，张冉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了木质沙发上。 李英往桌子上丢了一串钥匙，发出刺耳的声响。 张冉看了一眼，是汽车钥匙。 短短大半年时间，鸟枪换炮，自行车换成了小汽车。 桌子换成了红木，电脑也换了新的。 “小月，你是来送设计图的？”李英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的打开抽屉拿钱，而是坐在刚换不久的新椅子上，仰靠在上面漫不经心的看着张冉。 “设计图？我今天没带。”张冉对视上李英的双眼，缓缓站起身，“看来李厂长是不想继续跟我合作了。” 李英半眯起眼睛，注意到对方对她的称呼变了。 以前都是喊她李姨，现在却直接称呼她为李厂长。 “小月啊，你误会了，李姨很喜欢你，还是得想想跟你继续合作的，可你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55的股份，你太贪了。” 她为了从上任厂长手里接过这个厂子，付出了全部的身价，还欠了不少外债。 第261章 终止合作 “你还是小孩子不懂考虑成本，采购机器、布料，还得给工人发工资，交水电费等等，除掉这些剩下的才是盈利。” “你张口就要了一大半股份，等于所有人都在为你打工，我还怎么跟你继续合作下去？” 打开抽屉拿出一万块扔在桌面上，“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设计图我照收，不过，五千块一张，你愿意，我们就继续合作，不愿意，我只能遗憾表示合作终止。” 她等着对方发怒，跟她吵，跟她争执，可张冉却出奇的平静，甚至还对着她微笑，“李厂长，既然如此，那就终止合作。” 对方的反应太平静了，古怪的令人心底发寒，李英心头冒出不好的预感却又强行压下，坐直身体，好意相劝，“小月，你是不是认为我欺负你？是你以前要价太高了。” “厂子里聘请了一个留洋回来的设计师，人家也只要三千块一张设计图，我却一直给你一万块一张，你觉得合理吗？” “如今给你五千块一张，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可是会后悔的。”以前她就是鬼迷心窍，才会给对方一万块一张设计图！ “你觉得不合理，终止合作就是。”张冉依旧面上带笑，“恭喜贵厂找到一个留洋设计师。”留洋又如何？她可是掌握了未来二十年的流行趋势。 “临走前，我想提醒李厂长，既然贵厂已经找到新的设计师，你我也已终止合作，那就请贵厂不能再生产我设计出来的衣服。” 李英轻笑一声，站起了身，“小月，以前那些设计图我都是付了钱的，即便终止合作我厂也有权力继续生产。这方面你若是不懂，可以请教一下律师，是否需要我为你引荐？” “李厂长误会了。”张冉拿手指比划了一下，“付过钱的设计图，随便贵厂生产，我说的是贵厂以后生产的衣服，用了别人的设计图，可就不能再用我设计的商标。” 李英瞬间听懂了她指的是设计图上的‘ly’标志，下意识点头，“这是自然。” “李厂长，告辞，祝贵厂生意兴隆。”张冉背着书包，微笑着转身离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李英的眉头越皱越紧。 结果如她所料，可为什么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留洋回来的设计师怎么可能比不上还在上学的学生？一定是她多虑了。 出了厂，张冉哼着歌往学校的方向走。 上一次，她故意狮子大开口索要55的股份，真实目的是想测试一下李英的态度，实际上她的底线是百分之十。 升米恩斗米仇，濒临破产的厂子靠着她的设计图起死回生，却翻脸不认人，不想给她任何股份，就连设计图的钱都要压榨。 财帛动人心，李英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妄图独占胜利果实。 后世很多公司也是如此，创始人之一技术入股，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效益，可一旦技术被窃取，立马就会被踢出局，最终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她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也早就做好了应对之策。 走到学校门口，看见保安正在跟一个人拉拉扯扯。 “我真的是罗月的小姑，你放我进去。实在不行，你让她出来见我一面也行，孩子没回家，我实在担心。” “学校不给进，走走走。”保安伸手驱赶她。校长特意交代过，但凡罗月的亲戚来找，一概不见。 第262章 有人在保安室等你 “小姑？”张冉喊了一声，快步走近。 听到张冉的声音，罗佑娣连忙转身看过去，看到她完好无损，脸上的担忧之色立即褪去，“你这孩子放假了怎么不回家？” 出来上学张冉就没打算再回去，可是看到小姑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竟然来学校找她，话到嘴边改了口：“忘了跟你说，这个星期我有事不打算回去。” “你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天快黑了，罗佑娣不敢耽误，骑上自行车离开，夕阳落在她的身上，镀上一层金纱。 张冉站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罗佑娣骑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走向保安，笑容甜美的打招呼：“保安大叔，以后我小姑来找我，你就放她进来，麻烦您了。” “真是你小姑啊？”保安看到二人关系不错，当即应下。 回到宿舍，只有张冉一个人。 每个星期都要回家拿生活费，所以大多数同学都会选择回家，极少数留在学校。 趁着宿舍无人，张冉紧闭宿舍的门，趴在宿舍内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面画设计图。 晚上12点准时熄灯，张冉把闹钟定到11点半，剩下半个小时用来洗漱。 熟能生巧，晚上睡觉前画好了设计图，第二天上午再修改一下细节、上色，查缺补漏。 她专门买了一个文件袋用来装设计图，再放入书包中。 舍友一般要在家里吃过午饭，下午才会来学校。 张冉关上宿舍的门，走出女生宿舍，忽然被宿管大妈叫住，“罗月？有人在保安室等你。” “谢了阿姨。”张冉一边朝学校门口走，一边猜测谁在保安室等她，难道是奶奶要死了？小叔回来了？还是村子里其他亲戚来找她麻烦？ 怀揣着疑问走近学校大门，看到保安室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朝她招手：“小月！” 张冉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打量着一个寒假没见的二丫。 厂里伙食好，长高了一些，枯黄的头发已经变的乌黑靓丽。 原本能戳死人的下巴如今圆润了，黝黑的皮肤也养白了一些，看上去健康又有活力，“吃饭了吗？一起吃饭去。” 学校门口不好谈事情，二丫确实也没吃饭，于是点头同意，跟着张冉一起往外走，“吃啥？麻辣烫还是炒年糕？” 张冉一眼看出二丫来找她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小吃店吃麻辣烫这类只能坐在大堂，人多太过嘈杂不好说话，于是提议道：“我请你去吃饭，我知道一家小饭馆味道不错，老板就是厨子，手艺一绝。” 张冉跟二丫在一起玩，一直是以张冉为主，二丫从不反对，反倒露出期待的眼神，“那我今天有口福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小饭馆位于犄角旮旯的街道末尾，人流量很少，平时很少有学生来吃饭，基本上做的都是大人的生意。 一楼是大堂，二楼有单独的小包间，张冉领着二丫直接上了二楼。 二丫一边打量小饭馆的环境，一边询问：“小月，你经常来吃吗？” 第263章 培养成左膀右臂 “谈事情的时候会来。”张冉领着二丫向右拐，推开一扇门露出一个狭小的包间，小到只能摆放一张小桌子，外加四张椅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了，服务员只能站在门口上菜。 二人面对面各选了一张椅子坐下，服务员紧跟着就上来了，还带来了菜单。 张冉主动接过菜单点了一份红烧鱼块，对着二丫解释：“这里的红烧鱼块不错。”其他人做的鱼但凡味道不对腥味重，她勉强吃下去也会感到恶心反胃，但是这家老板做的鱼味道却很好。 随后又点了一碗红烧小公鸡，一盘青椒炒豆干，一大碗排骨烧海带汤。 服务员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拿上菜单关上了房门。 趁着服务员短暂的离开，二丫迫不及待的开口：“小月，厂子里请了一个新的设计师，还是留洋回来的！” 自从知晓她的厂库主管是靠着罗月得来的，厂子里偶尔放假父母不让她回家，她就去学校找罗月玩。 久而久之便得知厂子里的设计图竟然是罗月画的！ 好姐妹有如此天赋，她为对方感到高兴，与荣有焉。 大姐出门打工前又特地来找过她一次，跟她说小月做的梦真的实现了，父母给她找的对象竟然真的是高中老师，幸好这门相亲黄了。 她们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也多亏了小月照顾三丫跟四丫。 她跟大姐在心里发誓，小月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是她一辈子的好朋友。 当她发现厂子里换了设计师心里着急，第一时间请了假，赶紧跑来告知罗月这件事。 “厂子里已经在用新的设计图生产衣服，小月，你是不是跟厂长闹掰了？” “确实闹掰了。”张冉轻笑一声，“以后我不会再为厂子里提供设计图。” “那怎么办？”二丫脸上写满了焦急跟担忧，“要不咱俩凑钱买些礼品，一块去厂长家求求情？” “用不着上门求她，金子在哪都能发光，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张冉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开水润润喉咙。 二丫见她老神在在的样子，心放下来一半，“真的不要紧吗？”她怀疑小月怕她担心才故意安慰她。 “放心，用得着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张冉脸上洋溢着笑容。为别人打工等于被资本家剥削一辈子，她要自己当老板剥削别人，可她要上学没有太多的时间跟精力，眼前的二丫是最好的人选，培养成左膀右臂，一起发家致富。 “唉。”二丫叹了口气，“我连高中都没上，你哪里需要用上我？别逗我了。” “我没逗你，我说的是真的。”张冉把自己的想法提前透露一点，“我打算找个门面卖衣服，但我要上学没时间搞这些，我打算交给你怎么样？” 二丫猛地睁大眼睛，脸色涨红，连连摆手，“你别吓我，我不会卖衣服，你交给我会亏本的！”她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她害怕。 第264章 我也想改名字 张冉微笑着安抚她，“八字还没一撇呢，看把你吓得。” “开门店卖衣服只是为了有一个活招牌而已，我并不指望门店卖那几件衣服赚钱，我得目的是招商引资，在世界各地开加盟连锁店。” “你仔细想想，如果整个县城只有咱们一家卖ly的衣服，怎么可能会亏本？”她得感谢李厂长不遗余力为ly品牌宣传大半年，打响了知名度。 二丫听的云里雾里，一脸懵逼的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啥，”话锋一转，两眼迸射万丈光芒：“但是感觉好厉害！你一定会成功的！” “是咱俩一定会成功的。”张冉笑容灿烂，”我的商业帝国需要你的帮助。”靠她一个人还不得累死。 二丫犹疑不定，“小月，我又笨又蠢，怕是帮不上你的忙。” “又笨又蠢是你爸妈骂你的话，你也当真？有我带你，你一定会独当一面的。”张冉话锋一转，“要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放心，我绝对会换了你。” “哈哈哈，那行。”二丫终于笑了起来，有罗月给她当老师，她一定用心学。 服务员敲响了包间的门，开始陆续上菜。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继续聊，说说笑笑，包间狭窄也无法阻挡欢快的笑声传出去很远。 二丫已经请了一天的假，吃完饭没事，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下午，没买什么东西，只是在街边散步也是一件非常开心愉快的事情。 期间张冉还指了几间靠马路旁边要转让的门面房，表示想买下来卖衣服。 哪怕八字没有一撇，二丫却非常认真给出自己的意见。 分别时，张冉看着二丫忽然开口：“二丫，我去派出所改了名字，等身份证下来，我以后就叫张冉了。” 二丫愣了半晌，“……你真的改名了？叫张冉？” 张冉：“嗯。” 二丫有些不懂：“你的名字比我好听多了，为什么要改名字啊？”她从小就想改名字，王招娣这个名字给她带来只有耻辱跟嘲笑。 张冉微微勾唇：“我爸妈不喜欢我，只喜欢我弟弟，我也不喜欢他们给我取的名字，想改就改喽。” 二丫沉默良久，“……我也想改名字。” “那就改！”张冉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给予鼓励。 “你跟我说说怎么改的名字。”二丫做梦都想改个名字，每次别人问她名字，她都羞于启齿，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家里重男轻女，她是一个没人爱的可怜虫。 张冉把自己改名字办理身份证的经过详细告知。 二丫听完非常诧异：“改名字竟然这么容易？我还以为父母不同意永远也改不了呢。” “一旦成年，我们就拥有自主权，再也不需要监护人。改名字而已，小事一桩就是这么容易。”张冉给予鼓励的眼神，“有些事看上去很难，但是只要你认真去做了就会发现很容易。” 二丫赞同的点点头，“那等我过完生日，我也去试试把名字改掉，我得想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什么好呢？王桂花怎么样？我最喜欢桂花了，这名字一听就香香的。”她就算改名字也不敢改掉姓，否则被父亲知道了，一定会杀了她。 张冉：“……你喜欢就好。” 第265章 去年下的诱饵 走到岔路口，二人挥手告别，分道扬镳。 张冉回学校专心上课。 二丫回厂子里专心上班，期待着张冉说的未来都能实现。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星期，又到了放假这一天。 张冉整理完书包，刚走出教室就被一个高大的男生拦住，“罗月，我有点事找你。” 慢一步走出来的符琴冲着张冉挤眉弄眼，很识趣的快步走开，“小月，我先回宿舍整理东西回家了，下个星期见。” 张冉发现符琴误会了，可站在学校的走廊上，有当事人在不好解释，免得越描越黑，于是简单回应了一下：“回见。” 教室里已经没人，走廊上却时不时有学生走过。 “进教室里说话。”张冉转头又进了教室，卸下背上沉重的书包放在桌子上，这才看向对方，“找我什么事？快点说，我还等着回家呢。”免得回去晚了，小姑担心她又骑车来学校找她。 徐平川犹犹豫豫：“就是去年，你跟我说认识ly设计师？” 徐平川是隔壁班的学生，成绩中等不上不下。 他的父母在镇子位于郊区的地方租了个房子，开了一间小型作坊，父母都是做衣服的，还找了很多熟人一起做，一共有十来个人。 厂子里做不完的活有时会分包给他们这类小作坊。 李英开的服装厂起死回生，生意越做越大，很多外地商人闻讯赶来下订单，徐平川父母开的小作坊就分到过这类活，专门在衣服上贴ly的商标。 张冉挑眉看着他反问：“你不是不相信？” 去年试探出李英的态度后，根据前世的记忆她挑选了徐平川的父母作为下一个合作对象。 徐父徐母勤奋能干上进，最重要的是为人守诚实守信，所以她故意制造机会结识了徐平川。 她太年轻了，即便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李英还是质疑她，最后一脚踢她出局。 可徐家不一样，小作坊，她能一口吞下，培养成ly的私人工作间，专门用来做样品。 经过李英不遗余力的大半年宣传，ly这个品牌已经传到了外地。 很多外地商人闻讯赶来下订单。 到时候李英却只能拿出ly去年的货品拿不出最新款，他们会很失望。 若是此时忽然发现镇子上开了一家只卖ly最新款的衣服，他们一定会找她合作。 一旦手握大量订单，多的是工厂自愿成为ly的代工厂，还能通过加盟连锁店把衣服销往世界各地。 徐平川面色羞赧，“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我爸妈都是代加工做衣服的，整天踩着缝纫机也挣不到几个钱，还落下一身的毛病。我妈想开个服装店专门卖ly的衣服，你认识ly的设计师，能不能介绍给我爸妈认识？” 张冉质疑的看着他，“为什么突然来找我？” 徐平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去年我妈没打算开店，今年颈椎病犯了，突然想开店了。” “她去找过镇上最大服装厂的厂长，想采购一些ly的衣服来卖，结果他们拿出来的款式却是去年的货品。” “我妈还以为厂长嫌弃她零售看不起她，结果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厂子跟ly的设计师闹翻了，以后不会再生产ly的衣服，所以拿不出今年的最新款。” “我妈天天在家叨叨，我想起了你，嘿嘿嘿……。” “原来是这样。”张冉点了点头，这才明白为何去年下的诱饵，今年鱼儿才上钩。 第266章 生活狱快 “你是不知道，我妈最喜欢穿ly的衣服，说是能遮住肚子的肉，让她看上去像少女一样苗条，她怕以后再也穿不到ly出的最新款了。” 徐平川努力回忆母亲说过的话，“她还说留洋回来的设计师不了解国内的行情，设计的衣服肯定不如ly卖得好。她要是能开一家专门卖ly的店铺，一定会大卖特卖特别赚钱。” 徐平川的母亲竟然是自己的粉丝，张冉的脸上多了一丝真挚的笑容，“ly的设计师跟服装厂闹翻了，最近一段日子肯定没时间。下个月我帮你约一下，是否成功我可不保证。”下个星期身份证应该差不多到手了。 否则没有身份证，跟徐平川的父母约见了也无济于事，签不了合同没有法律保障，永远办不成大事。 “真的啊！谢谢你！”徐平川高兴极了，“那我现在就回家告诉我妈这个好消息。” 徐平川快步离开了教室。 张冉背上书包也回了宿舍，收拾好东西放进行李箱，离开学校坐车回村。 拖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附近，看见小英正蹲在院门口玩耍。 还没等她走近，小英抬头看见了她，立马跑进院子里大喊大叫：“妈妈，妈妈，姐姐回来了！” 张冉拖着行李箱走进院子，忽然听见很多小鸡的叫声，原本空荡荡的鸡笼里多了很多小鸡崽。 罗佑娣快步走了出来，见到她望着鸡笼，连忙解释：“我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就去镇子上买了很多小鸡回来养，等鸡长大了，能吃还能卖钱。” “挺好的。”张冉拖着行李箱继续往里走。 罗佑娣见她没有反对，心里松了口气，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堂屋，“你写会作业，等饭做好了我叫你。” 原本空无一物的堂屋多了一张新的桌子，还有几张长条凳，以后吃饭、写作业会方便很多，一看就是罗佑娣刚刚置办的。 张冉拖着行李箱走到房门口，这才发现上面竟然多了一道锁。 正当她疑惑时罗佑娣赶紧上前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你不在家，我担心小英进去捣乱就锁起来了。” 张冉心里微微有些触动，脑海中浮现母亲乱翻她行李箱的画面。 房间里的床铺跟她走时一模一样也没人动过。 放好行李箱，拿出书本回到堂屋写作业。 小英踩着长条凳趴在桌子上，好奇的看着张冉写作业。 罗佑娣瞅了一眼，警告道：“小英，别打扰姐姐写作业。” “嗯嗯。”小英快速的点头应了两声。 罗佑娣见她很听话并没有捣乱，这才放心的继续回厨房忙碌。 望着小姑的背影，张冉想起以前自己做作业，罗耀祖不写作业还在旁边捣乱，故意在她的本子上乱写乱画，害她被老师责骂。 或是等她写完作业故意丢掉，污蔑她不写作业，害她被父母打骂。 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 有些人是后天学坏的，有些人却是天生的坏种。 自从弟弟跟母亲判刑后，她一次也没去看过，她衷心的祝福二人生活狱快。 第267章 让我把她赶出去？ 三个人的饭很快做好了，一碗蒸咸肉，一盘炒咸菜，一盘子豆腐干炒辣椒。 粗茶淡饭，三个人吃得开开心心。 吃完饭，张冉抢着洗碗。 “学习很辛苦的，用不着你洗碗。”罗佑娣推开张冉，又把碗抢了回去。 总共就三个碗，张冉没再跟她争抢，站在旁边看着她洗碗聊起了天，“小姑，小姑父他们有没有再来找麻烦？” “没事，都被我打出去了。”罗佑娣说得很随意，眉宇间却透露出一丝疲惫。婆家人频繁找上门，搅得她不得安宁。 “小姑，我认识一个熟人准备在镇子上开店卖衣服。”张冉仔细盯着她的眉眼，“她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有人帮忙看店卖衣服，你想去吗？” “啊？我吗？”罗佑娣眼里盛满了希望，但是很快又如星星点点般坠落变得黯淡无光，“小英还太小，离不开我。”没人会把工作给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 张冉确认了她的态度，心中有数，决定等买下店铺再提这件事，免得八字还没有一撇却走漏了风声，会有小人跳出来坏她好事。 晚上点着灯趴在堂屋的桌子上继续写作业。 罗佑娣帮孩子洗漱完，经过堂屋时叮嘱了一句：“不要学习的太晚，早点睡。” “嗯嗯。”张冉头也不抬的回应着，继续写作业。 罗佑娣见她如此拼命学习又欣慰又心疼，不敢再打扰她，带着孩子回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写完作业，张冉又拿出错题本开始做题，她要检验一下上次竞赛试卷上做错的题目是否真的都会了。 有些会了打个勾，有些还是不大会，一错再错的题目重点标记五角星，留作下次重点复习的对象。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房门传来吱嘎一声响动，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罗佑娣站在房门口看向张冉：“都已经12点了，你怎么还在写作业？早点睡，明天起来写也是一样的。”看到少女终于收起书本去了厨房洗漱，这才放心的回屋继续睡觉。 第二天起床吃过早饭，罗佑娣带着小英去了菜地。 张冉坐在桌前画着设计图。 院中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令她警觉的抬头看过去，“五叔？” 罗老五走进堂屋，做贼似的左右观望了几眼。确定罗佑娣不在家，这才端起长辈的架子坐在张冉的对面，“小月，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让你小姑一直住在这里？” 张冉半眯起眼睛看着他，“五叔这意思是让我把她赶出去？” 罗老五立马坐直身体，“我可没这么说。” 他是没这么说，但表达的却是这个意思。张冉满脸忧伤，“五叔，小姑父他们全家打小姑一个，她住在我这里挺好的。” “你担心啥？你小姑那么彪悍，她吃不了亏的。”罗老五一副说教的口吻：“再说夫妻哪有不打架的？你爸妈以前不也经常打架？你看你妈什么时候跑回娘家不回家了？” 张冉倏然沉下脸：“所以我妈杀了我爸。” 罗老五一噎，怒气上涌浮现在脸上，“你再看看村里人，谁家媳妇一直住在娘家不回去？” “她没住在娘家，她住的是我家。”张冉纠正道。 第268章 喊他狗屎 罗老五再也压不住火气，猛地站起身，“你这孩子听不懂好赖话是？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亏你还是重点高中的学生，没学过这句话？你自己没了爸爸，难道想要小英也没了爸爸？” 张冉也缓缓站起身，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逼小姑回去？高家人去找你麻烦了？你怕五婶也因此回娘家再也不跟你过了，你毁了小姑一辈子，现在还要逼死她？” 砰！ 最阴暗的一面被人活生生撕开，罗老五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罗月！你怎么跟我说话的？！信不信我代大哥教训你？！” 张冉缓缓站起身，“五叔，你不是我爸妈，没资格打我。你要是动手，就别怪我正当防卫。”在袖子的遮盖下，手心里藏着削笔刀，杀不死人，却能把人捅成马蜂窝。 “反了天了！”罗老五不相信一直乖巧懂事的少女真敢还手，一脚踹翻了长条凳冲了上去。 “啊！”罗老五抱着头发出一声惨叫。 不知何时回来的罗佑娣站在他的背后，一扁担打在他的头上。她并未停手，又抡起扁担继续打在他的后背上。 罗老五疼得哇哇直叫，像跳鼠般一下子蹿了出去，往外逃。 罗佑娣紧追不舍，又打中他的后背好几下。追至院子外面才停下脚步，气喘吁吁的对着他逃窜的背影大吼：“再敢来，我杀了你！” 爹娘为了给他娶媳妇，强迫她换亲，逃到外地都能被抓回来，最后被高云峰强行侮辱生下了小英。 她恨死了爹娘，恨死了罗老五，恨不得他们全部去死！ 一转身对视上少女的眼神，快步走近关心的询问：“他打你哪了？” 张冉摇了摇头，“他刚想动手就被你打了。” 哪怕打了人，罗佑娣依旧觉得不解恨，“这种人以后别喊他叔，喊他狗屎，走，进屋。” “嗯。”张冉进屋后继续画设计图。 罗佑娣去厨房忙着做饭。 小英帮忙烧火，烟火缭绕，岁月静好。 吃过午饭，张冉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看向罗佑娣：“小姑，下个星期我就不回来了。” 罗佑娣沉默了一瞬，“不回来也好，你在学校好好学习。”村子里糟心的事太多，换成她也不想回来。 张冉坐车回到了镇子上，趁着时间还算早，立即前往派出所拿到了期待已久的身份证。 走出派出所，张冉看着天空感觉比以往更加蔚蓝，空气也比从前更加清新，心境豁然开朗。 回到学校，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学习环境中，一眨眼又到了放假这一天。 其他学生背着书包纷纷返回家中。 张冉待在宿舍，特地换上一身罗老太才会穿的老土衣服，还化了一个老年妆，免得别人看她年轻气盛漫天要价或是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不卖房给她。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这才挎上早就准备好的老年人专用布包装上现金去了大街上。 镇上穷得连个银行也没有，存钱必须去县城才能办理银行卡，再把钱存进去。 张冉暂时不打算去，不然买房子还得跑去县城再把现金取出来太麻烦了。 第269章 买下三栋房子 跑了一下午，经历漫长的讨价还价，成功拿下靠在马路旁边破旧的二层小楼，双方去房管所签合同，过户，交钱。 房管所的人看到张冉的身份证上显示只有十八岁的时候，多看了她好几眼。 张冉给卖家一个星期时间尽快搬走。 对方却表示三天就搬走，直接把钥匙留给了她，毕竟破房子没啥东西，垃圾倒是有一堆。 张冉早就看中了二层小楼，一楼面积很大到时候用墙壁隔断，前面装修完卖衣服，后面弄成仓库，二楼还能住人，一举三得。 第二天，张冉又马不停蹄买下两间老破小，全都是靠在马路旁边。 如今的马路是单行道，几年后房屋拆迁，马路拓宽，首拆靠近马路两边的房屋。 老破小的房子都很便宜，哪怕是二层小楼，也是砖块裸露在外的那一种。 买下三栋房子，手上还剩下不少钱，但是她没有继续买，手上得留些钱装修二层小楼。至于老破小她不打算装修，而是挂上出租的告示租出去，每个月坐等收租，直到拆迁。 符琴从家里回到宿舍，看到张冉竟然瘫在床上不动，“你咋啦？生病了？” 张冉：“没事，逛街累的。”这两天跑得腿都快断了，还得与卖家讨价还价，磨了半天才买下来。 符琴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宝贝似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豆瓣酱显摆，“我妈亲手做的，吃饭的时候分你一点。” 张冉坐起身，伸长脖子凑近瞅了几眼。 不是普通的豆瓣酱，肉眼可见里面还混着肉丁、豆腐干，比普通的辣椒酱更好吃，“走！去食堂！我今晚要吃两大碗！把你的豆瓣酱干光！” 符琴白了她一眼，脸上却堆满了笑容：“齁死你！” 符琴带来的豆瓣酱不光分给了张冉，还分给了宿舍其他人。 她们也分享自己带来的辣椒酱、萝卜干，其乐融融。 第一次摸底考试的各科成绩很快出来了，不出所料，张冉又是第一名接近满分，甩第二名一大截。 同学们这才知晓罗月竟然改了名字，以后都叫张冉了。 身为同桌的符琴，成绩也比去年提高了不少，她开心的抱着张冉的胳膊，“亲爱的，能跟你坐在一起，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她成绩之所以提高，除了平日里跟着张冉一起刻苦学习之外，最重要的是不会的题目，她不敢请教老师，却会询问张冉，她每次都会耐心的解答。 “幸福完了，赶紧订正。”张冉抽出自己的胳膊，拿起她的试卷往她那边推了推。 符琴原本没有收集错题的习惯，如今跟着张冉学也特地准备了一个错题本，一边订正，一边把试卷上的错题都抄了下来。 下课后，其他同学终于能喘口气，跟要好的同学嬉戏打闹，欢笑声不绝于耳。 张冉却利用下课的碎片时间写老师布置的课堂作业，这样她就能有更多时间预习新课，复习巩固上过的课程。 “张冉，你出来一下。”一个高大的男生出现在教室门口，朝着张冉喊了一声。 第270章 两手抓 顶着全班同学异样的眼神，张冉站起身，瞧见符琴捂着嘴偷笑，随口解释了一句：“亲戚而已。”走出教室，瞧见徐平川站在走廊尽头人少的地方，快步走过去。 “你怎么改名字叫张冉了？我还以为这次考试你失利了。我跟我妈说了，我妈这些天高兴坏了。”徐平川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你真认识ly的设计师，没有骗我？”他怕事后会遭受父母的混合双打。 “放心，ly设计师是我家亲戚。”张冉睁着眼睛说瞎话。 “真的啊！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徐平川急吼吼的追问：“我妈说了，她随时都有时间。” “她跟李厂长闹翻了，买了一栋二层小楼，忙着找人装修成服装店卖衣服，最近很忙没时间。” “啊？他也要卖衣服啊？”徐平川略显诧异。 张冉反问：“不能卖？” “不是，不是。”徐平川连忙摇头，“我妈还以为他去了别的厂子当设计师，没想到他竟然要自己卖衣服，是卖他自己设计的ly吗？” “嗯。”张冉眼神打量着徐平川，“你妈的事情我跟她提过，她正愁没人加工厂生产她设计出来的最新款，准备另找厂子合作。要是你爸妈有这个意向合作，那我就帮你约一次，要是没有就算了，大家都很忙，别白费功夫。”她得两手抓，等拿下徐平川的父母，生产出ly最新款，正好服装店也差不多装修好了。 “别啊！我妈肯定同意啊！”徐平川急的连忙再三保证。 “话别说的太满，回家问过你爸妈，征得他们同意再来找我。” 张冉转身进了教室，刚坐下，符琴一脸八卦花的凑近，窃窃私语：“什么亲戚？真的不是在谈恋爱？” 张冉拿笔头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学校禁止早恋，我们得遵守校规，再说，男人哪有学习重要？” “你果真是个书呆子。”符琴叹了口气，单手托着下巴，一脸的可惜。张冉要是谈恋爱，铁树都能开花了，她真是想多了。 转眼到了星期五这一天，一想到明天就要放假，符琴止不住的开心，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小钱包数了又数，“小月，我这个星期还剩下五块钱，除掉一块五的车费，还剩下三块五，中午我们出去大吃一顿！” 符琴所谓的大吃一顿最多就是麻辣烫，对于学生来说已经是奢侈的大餐了。 “你晚饭不吃了？”张冉疑惑的看着她：“明天早上也饿着？” “我还有一张饭票，明天早上吃方便面！”符琴早已经为晚饭跟明天的早饭安排的明明白白，“你到底去不去呀？” “去。”张冉一口应下 等中午放学，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往外走，刚迈出校门，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小月，阿姨有事找你。”李英满脸笑容的看着张冉：“你中午没吃饭？我请你吃饭。” 符琴误以为对方是张冉的亲戚，于是热情的打招呼：“阿姨你好。”扭头看向张冉，“你阿姨找你，那我自己去吃了。” 张冉一把拉住了她，眼神却看着李英，“我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饭。” 第271章 无功不受禄 符琴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为难的看着这个，瞅瞅那个。 没能攻破张冉的防线，李英微笑着看向符琴，“你是小月的同学？我请你俩一起吃饭。” “我们喜欢吃麻辣烫，跟你吃不到一块。”张冉伸手拽走了符琴。 李英站在原地，望着张冉的背影忽然沉下脸。 她是真的没想到有些客户一听没有‘ly’的最新款，有的干脆停止了合作，有些倒是愿意给留洋设计师一个机会，但也只是下了小批量订单先试试水，免得卖不出去亏本。 厂子里的订单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她如何还能坐得住？ 即便她再三吹捧新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比ly的好，可某些客户就是不认账，纷纷打听ly的设计师是不是跟她们厂子终止了合作，问她是不是再也拿不出最新款。 为了稳住这些大客户，她只能撒谎说ly设计师身体不适，暂时没有出新款，让他们耐心等一段时间。 她赶紧来学校找人，想要重新合作。 可是看罗月的态度，分明是不想再跟她合作。 财迷心窍，当初她不该做得那么绝。 进了小饭店，符琴跟张冉一人要了一大碗麻辣烫，面对面吃了起来。 符琴吃两口，看一眼张冉，吃两口看一眼张冉，好似把她当成了下饭菜，“小月，刚才那个女人是你亲阿姨吗？” “不是。”张冉抬头看了她一眼，“认识而已，不太熟。” “哦。”符琴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是识趣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打破砂锅问到底会惹人厌恶，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吃完饭返回学校，没想到李英竟然还等在学校门口。 见势不对，符琴率先开溜：“我先回教室了。” 李英主动走到张冉的面前，“小月，找个人少的地方聊聊。” 张冉扭头走到不远处电线杆下，转身面对着李英：“有事快说，我还得回学校上课。” 李英笑眯眯的看着她，“小月，你别生气了，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设计图还是按照原价继续合作。”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送你的。” 张冉低头一看是bb机，再过两年，老年机就出来了，她要这玩意干啥？老年机她都嫌弃。 李英以为她看到bb机会很开心，很兴奋，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她嫌弃的眼神，她竟然嫌弃！这怎么可能？！ “无功不受禄。”张冉一口拒绝，“你还是收回去，没其他事，我要回去上课了。” 李英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小月，我一直把你当侄女看待，你当真要跟我闹得这么僵？连送你的小礼物也不要？” 张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上辈子李英对她有恩，所以今生送对方一场富贵，但她早就说过，若是这泼天的富贵李英接不住，那也是她命该如此。 很多人只能共患难，无法共富贵。 李英站在原地，目送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学校内，这才收起bb机。就算没有ly新的设计图又如何？她有的是办法！ 上个星期放假张冉没回去，这个星期放假她打算回去一趟，依旧拉着行李箱返回村子。 吃过午饭，她站在灶台前看着罗佑娣洗碗。 “你怎么不去写作业？是不是有事跟小姑说？”罗佑娣湿漉漉的两只手在罩衣上擦了擦，从口袋里掏钱，“是不是缺钱了？一百够吗？” 第272章 她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张冉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钱并没有伸手去接，“我不缺钱，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有个熟人要在镇子上开店卖衣服？她租了一个二层小楼，打算一楼卖衣服，二楼住，你带着小英去给她看店卖衣服，晚上就睡在二楼。” “啊？”罗佑娣嘴巴张的老大，等反应过来，激动的手都在抖，“你说真的？她真的同意？你不会是哄我开心？” “骗你干啥，你今天把衣服什么都收拾收拾，能带的都带上，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罗佑娣：“……这也太着急了点？”看着张冉走了出去，连忙追上去，“我养的小鸡怎么办？” “送给五婶。”张冉走到桌前坐下，拿出书本准备写作业。 罗佑娣沉默了一瞬：“……万一人家只是糊弄你一个小孩子玩的，小鸡崽可不能送。”送出去就没了，那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从镇上买回来的，原本还指着养大它们赚点钱。 张冉抬头看着她：“那你明天去不去？” “去！”罗佑娣回答的斩钉截铁。 带着孩子卖衣服，虽然辛苦但总算有了一份收入，她决不能放弃！ 万一对方不同意，她就跪下来求对方，这么好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第二天一大早，张冉起床后对视上罗佑娣一双熊猫眼，“……你一夜没睡？” 罗佑娣有些尴尬：“想了一夜，睡不着，早饭做好了，吃完我们就走。” 张冉这才发现她连东西都收拾好了，两麻袋东西摆放在大门口靠墙角的位置，可见她有多在意这份工作。 张冉进厨房洗漱。 罗佑娣赶紧进房间把女儿叫醒。 小孩子贪睡会赖床，可一听要离开村子去镇上，兴奋的瞌睡虫全部跑光，又蹦又跳。 吃完早饭，罗佑娣锁好房门，关好大门，把两个喂食器加满了大米跟水，保证它们四五天吃喝不愁，最后锁上了院门。 背起一个麻袋，准备再拎一个麻袋，却发现张冉已经把另一个麻袋架在行李箱上拖着就走。 看她轻松自如的模样，罗佑娣没有要回麻袋，背好背上的麻袋追了上去。 孩子已经跑在了最前头，时不时的催促她跟小月快一些。 一个小时后，三个人站在二层小楼前。 张冉松开行李箱，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回头招呼母女俩进来。 外墙砖块外露，堂屋内也是没有粉刷，满地的垃圾无处下脚。 罗佑娣环顾四周有些懵：“小月，这也太破旧了，能卖衣服？” “所以得找人装修。”张冉伸手指了一下楼梯口，“一楼装修好，前面卖衣服，后面做仓库，你们睡楼上。” 看到四处破破烂烂，一路上罗佑娣惴惴不安的心反倒放松下来，“那我上去看看。”带着孩子去了二楼。 二楼两个房间差不多大小，墙面简单粉刷过，除了留下一张破旧的木床，其他东西都搬空了。垃圾也有，但是比起楼下少多了。 跟着上楼的张冉打量了一下快要垮掉的木床，“这床不能睡人，我们现在就去买一张。” “买？”罗佑娣有点懵，随即狐疑的盯着张冉，“小月，你说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她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第273章 安排的明明白白 “其实没有熟人，这房子是我租的。”人已经骗来镇上了，张冉决定半真半假道出自己部分意图。 罗佑娣：“……你租来干什么？钱多烧得慌？” 张冉走到窗口朝下看了一眼，街道上人来人往，时不时就有人路过，回头看向罗佑娣，“小姑，我跟二丫商量好了，我俩打算一起卖衣服赚钱。” 罗佑娣：“……这怎么还有二丫的事？她不是在服装厂上班吗？” 张冉张嘴开始忽悠：“总不能给人打工一辈子，她在厂里待了大半年，如今有了门路想自己卖衣服，我一想，这主意好呀！所以我俩合伙租了这个房子，等装修完她就去厂子里拿货来卖。” 罗佑娣：“……你俩这不是胡闹吗？再说你不是还要上学？你怎么卖衣服？” 张冉笑得不怀好意：“这不是还有你？” 罗佑娣：“……” 上了贼船的罗佑娣感觉自己下不去，又气又想笑，认真考虑了一会问道：“她当真能在厂子里直接拿货？” “你没听王叔王婶整天在村子里吹嘘，二丫现在是厂库主管？厂库主管干什么的？就是管货的呀！”张冉早就给她俩安排的明明白白，“以后她负责拿货，你负责卖货。她直接跟厂子拿货比别人便宜，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她发财都想着我，我肯定不能错过！” 张冉一顿洗脑，罗佑娣晕晕乎乎的觉得这是个发财的机会，确实不容错过，于是同意留下来帮忙卖衣服，等赚了钱再商量怎么分配。 得知是两个孩子合伙做生意，罗佑娣说什么也不肯去买新床，非说旧床能将就着用。 可张冉坚持要买新床，“万一咱们生意做大了，服装厂有意见会开除二丫，到时候二丫会跟你们一起住，所以床必须买。” 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递过去：“这是我跟二丫凑的钱，你先拿着请工人把楼下装修一下，我跟二丫都没时间，这件事由你负责。钱要是不够，我跟二丫再继续平摊。” 罗佑娣低头看着她手里的钱，“你跟二丫一人出了一半？二丫背着她爸妈竟然能攒到这么多钱？”她知道小月的钱是罗老六给的。 张冉把钱塞到她的手上：“该买的一定要买，不能省，以后我们可是要发大财的。”随即又掏出一张折叠过的设计图递过去，“这是楼下装修的设计图，务必按照图纸上的来装修。” 图纸是按照精品专柜店装修画的，面积不大，自然要装的好一些，她最终的目标是想把ly打造成奢侈品！ 实在不行，退而求其次搞成牌子货。 总之要努力一把，万一成功了呢？ 罗佑娣接过来瞅了瞅，怎么也看不懂，心里有些慌，“这……请的工人怕是看不懂？” 张冉：“看不懂没事，等你把工人请来了，我亲自跟他们说怎么装修，你只需要负责盯着他们，防止他们偷工减料，以次充好。” 罗佑娣：“……我不知道你竟然懂得这么多。” 张冉：“……都是书上学的。”她看过以前最老的课本，书中会教人怎么种地做衣服盖房子啥的，她现在的课本改良过，自然没有这些。 罗佑娣没上过学，但是很上进，自学了很多字，比上过学的几个罗家男人认识的字都多。骨子里认为读书人什么都懂，于是她就被张冉糊弄过去，真的以为书上教过。 第274章 能卖钱的！ “你先收拾，我回学校一趟再过来帮忙。”张冉下楼拖着行李箱离开。 “去，去。”罗佑娣立即动手收拾二楼，小英也帮忙把垃圾往楼下扔。 张冉回到学校，腾空行李箱，拖着空的行李箱又出了校门直奔菜市场，这是个神奇的地方，一般的东西都能买到，物美价廉。 首先买了一个最大号的行李箱，买了两床被子，塞满了两个行李箱。 拉着行李箱直奔家具城，买了两张床。 买床直接送到家，张冉把行李箱都扔上货车，人也爬了上去，跟着货车一路开到二层小楼门口。 货车司机跟伙计在张冉的指挥下把两张床抬到二楼安装好。 正在收拾的罗佑娣当着外面的人不好说张冉，只是瞪了她一眼，怪她不听话乱花钱，竟然买了两张床回来。帮忙一起把东西全部抬上去，满脸笑容的旁敲侧击询问司机两张床花了多少钱。 “钱已经付过啦。” 司机是个人精，一眼看穿罗佑娣想退货的心思，在张冉的指挥下带走了旧床，麻溜的开车离开，一刻也不敢多留。 等人一走，罗佑娣立马沉下脸看着张冉：“旧床还能睡，你买两张床太浪费了，不对啊！你不是把钱都给我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我自己挣得。”张冉打开了行李箱，拿出新的被褥放到床榻上。 “你你你还买了这些！这些家里不是都有？我回去一趟都能带过来！”罗佑娣翻看着新的被褥，喋喋不休的唠叨着，心疼的不行。 “家里的拿过来，以后回去拿什么盖？”张冉虽然不愿意回罗家村，但是罗家人的葬礼，她一个也不想错过。 罗佑娣无奈的叹了口气妥协，买都买了，她想去退，小月不跟她说在哪家买的，她也没法去退。 二楼她已经收拾完了，三个人下楼继续收拾。 “小月，你不是在上学吗？挣得什么钱？” 罗佑娣苦口婆心的劝诫：“你现在是学生，以学习为主。就算挣到钱了也不能这么花，以后用到钱的地方多着呢。” 原本她想把五千块钱还给小月的，现在看她花钱这般大手大脚，立马改了主意，不还给她了。 否则以她花钱的速度，怕是服装店还没装修完，钱就没了。 “奖学金啥的。”张冉忙着干活随口敷衍了一句，徒手拎起大件的垃圾从后门扔了出去。左右都有邻居，但后门却无人居住是一大片山野荒地，杂草丛生。 罗佑娣急的连忙上前阻止：“哎哎哎！那个不要扔！那是废铁！能卖钱的！” “废纸不要扔！能卖钱的！” “瓶子也不能扔！能卖钱的！” 张冉只当耳旁风，统统扔了出去。 罗佑娣看她只是扔在屋后面不再唠叨，专心帮忙一起收拾。 扔了一下午，整个一楼空了，看上去干净了许多。 罗佑娣还想拿抹布擦洗，被张冉阻止，“现在弄得再干净，等工人一来又脏了。” 罗佑娣想了想确实如此，丢掉了从地上捡来的抹布。 两个人忙了一天，身上都脏了。 一楼前面是堂屋，后面是厨房。 罗佑娣想去烧水洗澡被张冉阻止，“小姑，你还没去过浴室？我带你跟小英去洗。” 第275章 你那是喜欢玩水 “又要花钱？不去，不去！”罗佑娣连连摆手反对。 “洗澡花不了几个钱。”张冉指着外面的天色跟她分析：“等你烧完水天都黑了，我还得赶回学校呢，要是太晚了，学校就不给进了。” 罗佑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那你自己去浴室洗，我跟小英烧水洗。” 张冉伸手指向厨房：“家里连盆也没有，烧完水直接在锅里洗？” 罗佑娣看着空空如也的厨房，连双筷子也没有，只好收拾几件衣服跟在张冉的身后去了浴室洗澡。 虽然农村也有人直接在锅里洗澡，但那是专门盖得洗澡间，专用洗澡锅。这厨房里的锅用来洗澡，以后可没法做饭了。 冬天的时候浴室里人最多，不想在家里洗，怕冻出个好歹来。如今最冷的时候过了，浴室里面没几个人，人少更自在。 罗佑娣抢着付钱，张冉没阻止。 张冉慢悠悠洗着，脚趾缝都要搓干净。 罗佑娣洗的比较快，洗完还得帮小英洗，小孩子洗澡就是玩水根本不干净。 洗完一身清爽出了浴室，小英开心极了，牵着罗佑娣的手蹦蹦跳跳，“妈妈，我喜欢在浴室洗澡，我们下次还来。” 你那是喜欢玩水，罗佑娣懒得搭理她，没有戳穿。浴室虽然方便，但是花钱，她是不会再带小英来洗的，除非是大冬天快过年的时候，洗干净好过年。 回去也没饭吃，张冉带着母女俩进了小饭馆，要了三碗炒饭。 老板额外每个人都赠送一大碗骨头汤，撒着葱花，香气扑鼻。 罗佑娣依旧抢着付钱，张冉也不跟她争。 吃完饭，天彻底黑了下来。走到岔路口，张冉把二层小楼的钥匙递给了罗佑娣，三人分道扬镳。 母女俩回二层小楼，张冉回了宿舍。 她一进门，原本躺着看书的符琴立马坐起身，“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学校？” “有点事耽搁了。”张冉累了一天，洗漱完上床躺着准备休息，上面忽然探出倒吊的头颅，长发披散而下。 符琴宛如厉鬼般的出场方式，张冉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被吓到，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先开口。 符琴：“你今天到底干什么了？竟然不学习要睡觉？” 其他宿友全都投来好奇的眼神，因为张冉永远是她们宿舍里睡觉最晚，起得最早的那一个。 她们早已进入梦乡，她却还在学习，直到寝室的灯统一熄灭。 早上她们还在做梦，她却早已起床默背单词。 一个书呆子忽然不看书了，不到九点钟就要歇息，简直匪夷所思。 “干了一天的活，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腰也痛，今晚我想早点睡。”之前干活的时候张冉还不觉得，洗澡的时候也不觉得，躺下来才发现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酸痛的厉害。 没人再问张冉到底干了什么活，见她确实累得不轻，一个个放轻手脚不再言语，保持安静。 张冉在学校忙着上课。 罗佑娣回了一趟村子，又装了两麻袋东西回到镇上。小鸡崽她还是没舍得送出去，加了一些大米跟水，保证它们又能多活一个星期。 第276章 校长找的人肯定靠谱 张冉趁着中午放学的时间回了一趟二层小楼。 罗佑娣拿着锄头正在后门锄草。 小英蹲在一旁玩大青虫。 张冉走近询问：“小姑，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想好了，把这片野草除干净，圈个院子养鸡。”罗佑娣停下锄头，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圈，抬头看向张冉，“找工人的事情可能要过几天，我倒认识几个泥瓦匠，可不是咱村的就是邻村的，我担心他们嘴碎传回村子里，到时候影响你跟二丫卖衣服。下午我去菜市场那边转转，那边人多，我问问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 让罗佑娣找工人不过是张冉随口一说，没想到她放在了心上，想了想提议道：“你别去菜市场那边了，校长认识的人多，下午我回学校让校长介绍几个工人过来。”学生家长能上天入地， 这里面肯定有会装修的。 罗佑娣顿时眼前一亮，随即有些迟疑：“会不会太麻烦校长了？” “不会，校长人可好了。” 看着张冉脸上甜甜的笑容，罗佑娣放下心来，“那行，校长找的人肯定靠谱。”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她丢掉手里的锄头，“我已经做好饭了，进屋吃饭。” 罗佑娣把厨房用得上的东西都带了过来，还去了一趟菜地。 一盘咸肉炒蒜苗，一碗蛋花汤，三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洗碗的时候罗佑娣忽然开口：“以后除了早饭，午饭跟晚饭都回来吃。”她偷偷去学校打听过了，这孩子竟然骗人。 学费确实免了，可是吃饭根本没有免，怕是之前三天饿九顿，天天饿肚子。 此刻的罗佑娣看张冉多了一层滤镜，完全忘记了张冉之前花钱大手大脚根本不像是会饿肚子的人。 “哦，好。”张冉答应的很爽快。现在小姑闲得慌，她想做饭就让她做，等生意做起来，怕是忙得连睡觉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做饭了。 罗佑娣见她一口应下，心里头松快了许多。 张冉回到学校就去找了校长，告知她，自家小姑想在镇子上开个服装店卖衣服，需要找工人装修，让她帮忙介绍几个能干的工人。 “小事儿而已。”人缘广的校长一口应下，“不过要等学生放假，我现在走不开。”她倒是有电话，可认识的工人却没有，离开学校去找人只能等星期六学生放假才可以。 “谢谢校长。” “回去上课。” 张冉正常上课，中午放学回二层小楼吃过饭就去逛建材市场。 装修材料必须亲自买才放心，交给工人，万一买的不符合她的心意，装修不出她想要的效果。 可镇子太小，很多东西要么不符合她的要求，要么没有，她决定等放假去一趟县城。 转眼到了放假这一天，校长亲自开车带着张冉去了工头家里，说明了来意。 看在校长的面子上，工头对待张冉很是客气。 三个人一起坐校长的车来到了二层小楼。 一个星期而已，空荡荡的一楼多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不过东西看上去都有些陈旧，一看就是旧货市场淘回来的。 第277章 一锤子买卖做不了大事 罗佑娣拿出早就买好的茶叶，热情的给工头还有校长一人倒了一杯茶。 工头喝了一口就放下，打量起整个一楼，询问罗佑娣想要怎么装修。 罗佑娣却伸手指向张冉，“我不懂，你问我侄女。” 工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张冉，目光不自觉的带着一丝轻视。 在他眼中张冉还是一个孩子，她懂什么装修？扭头又看向校长，毕竟他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却见到校长站起身，面带微笑的走到张冉的身边，轻声询问：“你想怎么装修？” 张冉再次掏出那张罗佑娣看不懂的图纸递过去。 校长伸手接过，低头仔细端详，忍不住惊叹：“你这孩子脑子咋长得？不错，不错，按照这个方案装修出来的肯定好看。” 张冉根据图纸详细介绍了一下如何装修，虽然是对着校长说话，其实都是说给站在一旁的工头听得。 工头越听越震惊，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学生竟然比他这个老师傅还精通装修之道！ 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凑过去瞅向校长手里的图纸。 一般盖房子才会有图纸，一般人根本看不懂，他作为工头盖过教学楼自然略懂一些，震惊的抬头看向张冉，“你这装修图纸哪里来的？” 张冉云淡风轻：“我自己画的。”其实她画的还不够细致，有些想法只能在装修的过程中再提出来。她前世买的房子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请人装修的，术业有专攻，有些事还是需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工头咋舌不敢置信，“你、你自己画的？” “我这学生可是清北的苗子。”校长忍不住炫耀起来，“她会的东西可多了，老杨，你可得按照图纸好好帮她装修。” 杨工头已经听不清校长说了什么，他眼里心里只有图纸。劈手从校长手里抢了过来，仔细端详，脑子里同时浮现装修完的画面，大喜过望，抬头看向张冉：“你这图纸卖不卖？” 张冉眨了眨眼，笑容甜美的询问：“你出多少钱？” 杨工头认真思索了片刻，给出一个数：“一千五？不，两千！我给你两千！” 两千连张冉的底线都够不到，“您拿着这张图纸装修出来的商铺必是整个省城独一份，大把的人排着队抢着让您装修。”别说省城，就是全国都是独一份。 杨工头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一下子听出张冉话中的深意，再也不敢小瞧她，自己要是拿不下这张图纸，她转头就会卖给别人。 虽然他已经看过图纸，也能带着工人偷偷摸摸的给人装修，但总归是小人行径，一锤子买卖做不了大事，更别提图纸上还有很多细节并没有画出来，再说还是当着校长的面，一咬牙道：“我给你三千！另外，你这一楼我帮你装修！”话锋一转，“不过材料钱必须你自己出。” “成交。”张冉朝他伸手：“给钱。” 杨工头一愣，笑了起来，“我身上没带钱，明天给你。”恋恋不舍的把图纸还了回去，放进她的手心。 张冉收起图纸，突然问道：“您明天要去银行取钱是？”像她父母那种人一辈子不相信银行，钱只会藏在家里。可杨工头不一样，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这些年，钱一定是存在银行更保险。 杨工头看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已经点了头。 第278章 你这丫头心眼可真多 “我明天也要去县城买材料，像你们给别人搞装修，一定有个三轮车什么的？正好载我一程。”的劳动力让张冉高兴，不然买完材料没法子拿回来。 杨工头：“……” 看着平时猴精似的杨工头被张冉算计吃瘪的模样，校长笑得合不拢嘴，告别罗佑娣姑侄俩，亲自送杨工头离开。 “别走啊，都留下吃饭。”罗佑娣再三挽留也没留住人，站在大门口目送着汽车开远。 送走了客人，罗佑娣眼神复杂的扭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张冉，“小月，你平时就是这么赚钱的？”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的五千块还回去。 原本以为小月花钱大手大脚，没想到小丑是自己。 这孩子三言两语不但赚了三千块，还让人帮她装修。这侄女太厉害了，这是好事，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欺负她了。 张冉没有伸手去接钱，“别人帮我们装修，我们肯定要管饭，这钱你拿着买菜，多买点肉啥的，他们吃得好，装修的时候才会越用心。” 罗佑娣想了想又把钱收了回去。一天管两顿饭，顿顿都得吃肉，直到装修完也要花不少钱。 吃过晚饭，张冉回到宿舍写作业，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小楼这里等到了杨工头。他开的不是三轮车，而是专门装货的小货车。 张冉爬上副驾驶坐好，一路开车到了县城。 首站是银行，张冉站在外面等候。 杨工头取完钱出门迫不及待的递给张冉，催促道：“图纸。”他昨晚上梦里都是图纸。 张冉从书包里取出图纸递过去。 杨工头接过一看，大喜过望，图纸比昨天的更加细致，可见昨天晚上张冉回去又修改过了，小心翼翼收起图纸看向张冉：“你这丫头心眼可真多。” 若是今天他不给钱，一拍两散，按照昨天的图纸给别人装修，就算不会出大问题，也无法让客户满意。 这丫头鬼灵精怪的，怪不得校长会对她另眼相看，赞不绝口。 “杨叔过奖了。”张冉谦虚恭敬，“对装修我只是略懂而已，在您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麻烦杨叔跟我一起去挑选材料，晚上我请杨叔吃饭。” “哈哈哈，好！走！”杨叔就喜欢爽快人，开着小货车载着张冉去了建材市场。 有杨工头震慑，卖家根本不敢乱叫价，张冉看中了立即付钱即可。 从头到尾，杨工头没有说一句话，只充当了搬运工。 中午就在街上随便吃了一口，下午继续采买。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二人才开车回镇上。 路上，杨工头一边开车，一边夸奖：“你这丫头不得了，我原本以为你叫我来是帮你长眼撑腰的，怕买到次等品被老板坑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眼光毒辣的很，不挑贵的只挑对的。”虽然看过了图纸，但若是用料不同，装修出来的效果自然也不同。他愿意帮忙也是存了私心，想看看小丫头会挑什么材料来装修。 张冉不禁想起前世的房子。 她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跑了很久才买齐自己想要的各种材料，再花钱请工人装修，一有空就去监工。 花费两年时间才装修成自己满意的小窝，其中的辛苦不为外人道也。 可罗耀祖张嘴就要夺走，她岂能相让？ 如今再次装修不过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而已，比起前世的精装，如今买不到更好的材料，只能退而求其次。 回到镇上，货车一停，杨工头跳下货车帮忙搬东西。 第279章 苦苦挣扎 “杨师傅辛苦了，辛苦了。”罗佑娣赶紧上前帮忙把东西全部搬进堂屋。 小英年纪小也要帮忙，张冉就让她拿小件。 等全部搬完东西，罗佑娣赶紧拦在杨师傅的面前不让他走，“我已经做好了饭，你今天一定留下来吃饭。” “哈哈哈，好！”杨师傅累了一天，搬上搬下还花费了油钱，吃顿饭是应该的，他心安理得的留下。 知道今天杨师傅要来，罗佑娣很早就去菜市场买了肉，做了一大桌的菜，她还特地买了一瓶白酒，陪杨师傅喝了起来，你一杯，我一杯。 张冉第一次发现罗佑娣的酒量竟然如此好，半斤酒下肚，杨工头趴下了，她还跟没事人一样。 罗佑娣伸手推了一下杨工头，见他不动傻了眼，“他倒下了，怎么回家？”二层小楼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住，不方便留一个陌生男人。 “我叫辆车把他送去附近的小旅馆。”张冉站起身出了门。 罗佑娣没有阻止，宁愿花点钱把男人送到小旅馆，也不能因为省钱把人留在家里。 张冉很快叫来了一辆三轮车。 司机帮忙把醉醺醺的杨工头抬到车上，张冉要跟着去，被罗佑娣阻止，“我去，你待在家里。”她不放心大晚上让小月上陌生人的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罗佑娣抢先上了车，张冉只得回屋收拾桌子洗碗。 小旅馆就在附近，几分钟就到了。 等张冉洗完碗，罗佑娣也回来了，嘀嘀咕咕抱怨着：“旅馆房间小的跟棺材板似的，居然还要十块钱一个晚上，太黑了！” 一般穷的地方，消费也低，可偏偏她们住的地方有些特殊，贫穷，消费却非常高。 这要归功于邻居是全国有名的富庶之地，经济发达，距离太近，消费自然差不了多少。可张冉生活的地方经济却奇差，不是她们不努力，是因为人祸。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张冉想起小姑的抱怨，抬手接住天上的雨滴。 再过两个月就是梅雨季节，一旦暴雨连续下半个月不停，高贵的邻居又要开闸放水，到时候县城的房屋会淹没，农田会淹没。 农民辛辛苦苦一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房屋被水泡过了只能重新装修，甚至有的只能重建。 农田毁了，只能重新耕种，损失无法估量。 常年如此，能不穷吗？ 好在洪水只会淹没离邻居更近的县城，淹不到距离稍远一些的镇子上来。 镇上的房屋地势高保住了，农田大多数地势低矮只能任其淹没，所以种田越种越穷，唯一的出路就是外出打工，可廉价的劳动力又能值几个钱？不过是苟延残喘，苦苦挣扎。 回到宿舍张冉换了一身衣服，符琴凑了过来，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围着张冉打量，“你不对劲，上个星期说干活回宿舍晚了，今天怎么又回来晚了？你肯定是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对不对？” “我小姑住在镇子上，我去她家吃过晚饭才回的学校。”张冉诚挚的邀请：“等哪天放假，我带你去我小姑家玩。” 符琴立马就相信了，笑呵呵的应下。 第280章 这也太邪门了 每天上课、下课，张冉偶尔会抽出中午放学或是晚上放学的时间去一趟二层小楼，检验一下装修的进度。 其他工人不怎么搭理张冉，但每次杨工头看见张冉来监工，就会主动上前攀谈她装修的怎么样，让她指点一二。 她随便提出几点意见都会让杨工头受益匪浅，指挥手底下的工人返工。 久而久之，去干活的工人才知晓真正老板竟然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罗佑娣每天负责做午饭跟晚饭，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空闲时她还买了一些砖头回来，自己动手在屋后砌了个院子。 回村把小鸡崽全部带了回来，放养在院子里。 罗佑娣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工人们，偶尔还会买烟、买酒供着。 拿人手软，吃人嘴软。 杨工头瞧见了，指挥工人帮忙在院子里砌了个鸡笼，工人们也都积极的帮忙。 张冉又一次从二层小楼返回学校，却在大门口被人堵住了。 “小月，你小姑不见了！”罗老五急切的询问，“你见过你小姑没有？” 人来人往，学生很多，高云凤拉着张冉走到偏僻的角落，这才开口：“起初你家院门一直锁着我们没太注意，等发现时才知晓你小姑带着孩子不见了。娘俩出门在外身上没有钱，也不知道能去哪，太让人担心了。” “我上上上次回村，小姑跟小英还在我家，怎么会不见了？”张冉一脸的疑惑，“是不是小姑父接她俩回去了？” “要是接回去了我们还能来找你？”罗老五没好气的冲了一句，质疑的打量着张冉，“你当真不知晓你小姑去了哪里？”奇了怪了，上次二姐就是在大哥家不见了，现在四姐又是在大哥家不见了，这也太邪门了！ 高家人已经去闹过了，非说他们把人藏了起来。找不到人，就想把他媳妇带回去，幸好他媳妇没回去。 “我天天在学校上学，我怎么知道？”张冉语气不善的看着罗老五，“五叔，不会是你趁我不在家又去赶小姑回娘家，她一气之下带着小英离家出走了？” 罗老五：“……胡说八道！” “你怎么能这么做？”高云凤红着眼眶瞪着罗老五，眼神里写满了失望。 “你别听小月瞎说，我没有。”罗老五赶紧哄着她，可高云凤根本不相信跟他吵了起来。 快到上课时间了，张冉没工夫再看罗老五表演，对着高云凤打了声招呼：“五婶，我回教室上课了，找到小姑跟我说一声。” 高云凤努力憋住眼泪不让它落下，对着张冉强颜欢笑，“你赶紧回学校上课，我们会找到你小姑的，别担心。” 张冉转身进了学校。 罗佑娣每天早上六点多就去买菜，之后一整天待在家里，不是做饭就是监工，短时间内，罗家人别想找到她，至少在服装店开业前是找不到她的人。一旦客流量多起来，找到她是早晚的事。 张冉仔细想了一下，要不然还是让二丫卖衣服守着服装店，让小姑每天去跑订单进货，碰到熟人的几率大大的降低，可治标不治本。 提起离婚诉讼，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两年才能离婚，渣男一句有感情就离不了，更何况同在一个镇子，不可能拖到两年不见面。 与其解决问题，不如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一劳永逸。 第281章 仿造假冒伪劣产品 中午放学，张冉站起身收拾好书本放入抽屉中。 一旁的符琴嘟着小嘴抱怨：“你现在每天去你小姑家吃饭，我们已经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最好的饭搭子没了，好伤心。 张冉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每天早上不是一起吃的？”伸手轻拍了她两下，“等我小姑服装店开起来了，她就没工夫给我做饭了，到时候我天天陪你吃。” “这可是你说的。”符琴兴高采烈的拿着饭盒离开了教室。 张冉随即走出教室，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走廊的尽头，明显在等着她，快步走近。 “张冉！你骗我！”徐平川愤怒的瞪着走近的少女。 张冉好奇的打量着他，“挨揍了？” “还不是你害的！”徐平川恼怒极了，“你骗我说跟ly的设计师认识，服装厂再也拿不出ly最新款，可昨天我妈上街却看到很多店铺正在出售ly最新款！昨天放学回家我妈就打了我一顿！还不让我吃晚饭！”他是饿着肚子上的晚自习。 “很多店铺都在卖ly最新款？”张冉微微挑眉：“你确定？” “你装什么！我都挨揍了！”徐平川愤怒极了，如今在父母眼中，他就是个说谎戏耍父母的坏孩子。 张冉点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看来是真的。” “你还敢笑？！”徐平川挥舞着拳头在少女的面前比划了两下，“你当我不敢打女生是不是？！” “我不是笑你。”张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诡异渗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我是在笑有些人自己作死，我必须送她一程。” “你别笑得那么恐怖！”徐平川吓得后退一步，“像是要杀人似的！” “我怎么会杀人呢？”张冉好似在安抚他，“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杀人终有一天会暴露的，我可是好学生。” 徐平川默默地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总感觉此刻少女脸上的笑容，很像恐怖片里的变态杀人魔。 张冉站在原地，好似看不见他后退的动作，满脸笑意的询问：“徐平川，问你一个问题，仿造假冒伪劣产品你知道要判几年？” “啊？”话题跳的太快，徐平川的脑子根本跟不上，等他反应过来猛地张大嘴，略显激动：“你是说服装厂这次出售的ly都是假货？！” 张冉没有回答他，绕过他快速下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饿了要去吃饭。至于服装厂的事先放在一边，造假的金额越大，罚的越多，量刑也越重。 “张冉！你说话呀！”徐平川追了上去，“到底是不是假的？” 张冉始终没有搭理他，快步离开了学校。 张冉是学校的名人，不少同学看见一个男生追着她跑，很快学校流言四起，全年第一的学霸谈恋爱了。 对此张冉一无所知，她连续进了几家服装店，确认店内卖的最新款每件衣服上面都有ly的标识，每件款式都买下一件留作证据。 随即又去其他店铺买了几件同样款式却留着设计师商标的衣服，这下前往二层小楼吃饭。 吃完饭，检查一楼的装修。 堂屋已经用半堵墙隔开了厨房，上面开了一个窗户还没有装上。 第282章 金诚律师事务所 地板已经铺好，用的是大理石，没用木质地板，考虑到天气潮湿，木质地板容易腐烂。墙壁已经全部粉刷了好几遍，包括外墙在内，需要等干透了才能继续装修。 靠着门口右边靠墙的地方砌了一个前台，上面贴了一半的瓷砖，此处以后当作收银台，后边打算做个墙柜，用来放东西。 哪怕只装修了一半，看上去也比以前高贵了许多，不像是烂尾楼。 杨工头走到张冉的身上，“小月啊，叔手底下这些人干的活还算不错？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张冉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那地方我打算做仓库用的，灶台给我拆了，墙壁按要求装墙柜。你们在院子里重新砌一个厨房建个灶台出来，费用另外算。”原本她就打算拆了灶台没考虑过吃饭问题，可现在考虑到小姑的需求，只能这么办。 这些天相处让杨工头意识到他还没个学生有见识，立马点头应下，再说又不是白干活，对方要给钱。 张冉领着他走到大门口，“考虑到安全问题，等全部装修好了，再拆掉这个大门，我要装两个门，木门朝里开，玻璃门朝外开。” 原本她是打算外面装卷帘门，里面装玻璃门，可她担心这两个门挡不住那些想盗窃的狠人，“二楼装防盗窗，留一个逃生窗口……” 杨工头连忙打断：“等等，你说装两个门？怎么装你再说一遍。” 张冉用手指着大门的墙壁，“这里砌的宽一些，这个地方装木门，朝里开。”一步跨了出去，“这个地方装玻璃门朝外开，懂了吗？” 其他工人一听竟然要在装两扇大门，诧异的纷纷围了过来。 听张冉讲解完，一个个叹为观止。 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这都能想得出来。 白天玻璃门透光，吸引顾客，晚上木门防贼。 一番交流后得知张冉是为了防贼才装两扇门，杨工头忍不住夸赞：“你想的可真长远，这两扇门要是装起来太稀奇了，咱这小县城怕是没你要的玻璃门。”店还没开起来，就想着防火防盗了，这丫头脑子可真是灵光。 “那就辛苦您量好尺寸去一趟玻璃厂，专门定制我要的玻璃门，要强化后的钢化玻璃，不易碎的，还有能贴在墙壁上的全身镜。”张冉提出解决方案：“我先付您一千块钱，多退少补，您看如何？” 杨工头一口应下，“你都喊我叔了，小事而已，跑一趟玻璃厂不成问题。” 张冉掏出一千块钱递过去，“辛苦杨叔，我回去上课了。” “去，去。”杨工头收起钱，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星期五中午放学，张冉买好了星期六下午去s市的车票。 s市是全国有名的繁华大都市，离张冉所在的镇子车程有三个多小时，中午出发，到达s市不到四点钟。 张冉搭乘出租车前往记忆中的金诚律师事务所，看到的却是一家早餐店。 时间不对，她自然找不到十年后的事务所。 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休息，并向前台打听，“您听过金诚律师事务所吗？” 前台摇头，“没听说过。” 第283章 金律师 十年后，金诚律师事务所享誉全国排名前十，算算时间，这时候才刚成立不到两年，前台没听说过很正常，张冉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再去打听。 她打听的方式就是站在马路旁边不停的拦下出租车，要去金诚律师事务所。 不知道地址的她自然不会上车，继续等下一辆，直到拦下第三辆出租车司机，总算知道怎么走，她赶紧上车。 十几分钟后张冉下车，见到金诚律师事务所的招牌，这才转头付了车费。 站在老旧的事务所门口陷入了回忆中。 十年后，因为厂里经济纠纷她找上了金诚律师事务所，想聘请一名律师，那时候金诚律师事务所开在s市最好的地段，所以昨天她才没有在熟悉的地段找到。 那时候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聘请的律师成了她的男朋友，又因为种种原因分手。 她认识程明泰的时候，他已经是金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此刻的他不知道是在上大四还是已经毕业了，她有些记不清了。 金诚律师事务所刚成立不到两年时间，没什么名气，找上门的客户也很少，张冉不需要预约直接见到了一名律师。 金律师说了收费标准，等张冉同意后两个人才聊了起来。 张冉拿出带来的几件衣服，事先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我希望你们律师事务所能派一名律师前往这家服装厂，先协商一下能不能私了，若是不能，我再起诉不迟，到时候还是请贵所的律师帮我打官司。” 金律师翻看了张冉带来的所有证据，再三确认：“这些资料真实有效，确定没有作假？” “是的。”张冉给予肯定的回答，“你不相信我带来的材料可以派人去查证。” 金律师好奇的疑问：“证据充分，为什么不直接起诉？” 张冉微微一笑：“对方对我有恩，我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上辈子李英苦苦支撑了两三年，血本无归之下忍痛割肉把厂子转让给了她。 为了拉到更多的订单，她在酒桌上时常喝醉，导致胃病加重最终得了胃癌。也因为厂子的缘故，让她一夜暴富，在s市最繁华的地段买房买车，最终被眼红的家人合谋杀害分尸。 这辈子她没打算接手厂子，所以这笔财富会落在李英的头上，对方却过河拆桥，得寸进尺，不断侵占她的利益，那就别怪她夺走这笔天降横财。 金律师似笑非笑的看了张冉一眼。 小姑娘进来的时候他根本没当回事，没想到对方竟然比他还熟悉流程，谈吐清晰，逻辑思维缜密，还带来了充分的证据，熟悉的就好像她曾经也做过律师似的。 年纪轻轻，城府极深，半年前就给对方下了套，现在却假仁假义。不过也怪对方太过贪婪以为小姑娘好欺负，没想到踢到了铁板，这下就算不用坐牢也会血亏。 她来的小镇距离s市太远，协商一次肯定不会成功，多次交涉没个两三天根本回不来。 他手头上还接了别的官司无法抽身，否则必亲自跑这一趟。 “张冉同学，你现在正在读高一？成绩怎么样？有想过将来做律师吗？”眼前这个小姑娘很有做律师的潜质。 第284章 心机深不可测 张冉一口拒绝：“没想过，没兴趣。”将来她只想拿分红，当收租婆，吃喝玩乐到处旅游，没兴趣工作，任何工作都没兴趣。 见她拒绝的如此爽快，金律师没再说什么，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挂掉电话看向张冉：“我手头上还有其他案子，没时间跟你跑一趟，我让其他律师陪你去，来回住宿车费辛苦费这些都需要你报销……。” 还没等对方说完，张冉一口应下：“好说。” 金律师见她如此果断的答应下来，挑了挑眉，看来小姑娘还是个不差钱的主。 敲门声响起，青年推门而入。 张冉扭头看过去，打量来人，瞳孔微缩。 程明泰还是大四的学生，脸庞仍旧稚嫩，身上还带着学生时代的蓬勃朝气，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金律师站起身为彼此介绍：“张冉，高一的学生。程明泰，我们律师事务所未来的新星。” “你好。”程明泰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张冉伸出手握住，这一刻，让她想起了上一世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是成熟稳重的企业家，对方是律师界小有名气的律师。 金律师让张冉先出去等候，等人走出去关上门，他立刻坐下，看向程明泰交代：“你刚刚拿到律师执业证，我很看好你。这次委托事件是个很好的实践机会，好好把握住，做出成绩让我瞧瞧。”随即把张冉带过来的所有材料推过去，“你先看看这些，看完说说想法。” 大厅内，张冉坐在沙发上，前台端来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 半个小时后前台通知张冉，她再一次进入律师办公室，结完账，带着程明泰往外走。 乘坐出租车前往车站买了两张车票。 返回的途中，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哪怕紧紧挨着坐在一起。 程明泰阳光开朗，不是沉闷的性子。 张冉能感觉到这一世的程明泰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好。 往事随烟逝去，她是来聘请律师帮她争取利益，不是来谈恋爱的，印象好不好无关紧要，钱到手就成。 车子颠簸有些困乏，张冉闭上眼睛休息。 等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程明泰这才扭头再次打量她。 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委托人竟然是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不需要他费心尽力的去收集证据，只需要去相关部门确认一下真假。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绒毛清晰可见像极了酸甜可口的水蜜桃。明明看上去像个天使，做出来的事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资料中显示，她在跟服装厂做完交易不久，拿着户口本跟设计图去工商局注册了ly的商标使用权，法律意识极强。 拿到身份证后，再次前往服装厂，对方拒绝继续合作。 在得知服装厂冒用她的商标对外销售她也没有立即声张，而是等对方销售额超过判刑的金额才前来找律师。 其中销售订单属于内部机密，她却能拿到最近三个月以内所有的销售订单，可见服装厂内部有她的人。 年纪轻轻，心机深不可测。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么一个人？ 商场如战场，他算是见识到了。 第285章 我会努力的 回到镇上，张冉把他送到最近的小旅馆 ，“你先休息，明天中午等我放学后再带你去服装厂。” 张冉前脚刚走，后脚程明泰就出了门，打车直奔工商局，确认张冉注册的ly商标确实归她所有，离开后又在街上寻找服装店。 “小伙子，是不是来给女朋友买衣服？这可是ly最新款，可火了，包里女朋友喜欢！”老板娘热情的推销自家刚进的新货。 程明泰靠着一张俊脸跟老板娘攀谈了许久，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后，拍拍屁股走人。 此刻的张冉正在二层小楼吃饭，今天除了她之外，二丫也在。 罗佑娣一个劲的给二丫夹菜，让她多吃点。 饭后，两个人分别跟罗佑娣打完招呼离开，走在街边聊天。 二丫愤愤不平：“厂子里太过分了！换了新的设计师居然盗用你的商标继续对外销售！” 张冉挽住她的胳膊，“别生气，我已经在处理了。” “你还要拖多久？”二丫扭头看着她，“半个月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事了，你到底还要拖多久才去找厂长算账？你是不是怕我丢了工作？” “你明天一早就去辞职。”张冉不慌不忙的解释：“我已经请了律师帮我讨回公道，免得律师走了，厂子里找你算账。” “啊？你找了律师？”二丫很是惊讶，“你报警了？”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要报警呢？ “没有。”张冉摇头：“报警是最后一步，我打算先协商私了。”话锋一转，语气有些冷，“我要是报警，李厂长怕是要坐牢。” 二丫懵了：“……这么严重？” “大概率不会闹到那一步。”张冉抬头看向远方：“你今天也看到了，服装店装修了一大半，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完工了，你提前搬来跟我小姑她们一块住，先熟悉一下环境。平时没事就去逛逛其他服装店，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卖衣服的，先练习一下口才。” 二丫没有想到张冉竟然是个实际派，行动如此迅速，“……真让我卖衣服啊？我我我害怕，我一看到人我我我就张不开嘴，我我我就结巴。” “哈哈哈哈！”张冉松开她的手臂，笑得前仰后合。 引来路人的关注，二丫羞恼的拍了她一下，“你还笑！” 张冉努力憋住笑意，“你先试试，实在不行你就负责拿货处理订单，不过，还是要与人打交道。” 二丫垮下肩膀，“我会努力的。”张冉如此帮她，带着她一块发财，她必须努力，绝不让对方失望！ “之前你还觉得自己无法胜任仓库主管的工作，这大半年做下来不也挺好？”张冉安慰她，鼓励她，“事在人为，你得加油，可不能让我的投资打了水漂。” “嗯嗯。”毕竟当了大半年的仓库主管，二丫多少还是有些底气的，眼神迸发出坚韧的光芒。 眨眼又是一天过去。 刚刚用过午饭的李英靠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看着电脑上增加的订单，笑得合不拢嘴，就在这时她接到门卫打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律师？……你亲自把人带来我的办公室。” 挂掉电话，李英心里有些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律师来厂子里找她？ 第286章 贵厂侵犯了我方委托人的合法权益 忽然响起敲门声吓得李英一惊，诧异的抬头看向房门，这么快？ 推门而入的却是车间主任，“李厂长，那个丫头今早忽然辞职了。” “什么丫头？”李英一愣，一脸迷茫的好像听不懂车间主任说的是谁。 车间主任用力提醒：“就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个仓库主管，叫什么王招娣来着！” “……你说什么？”李英忽然想起来此人是小月的好朋友，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她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啊？”车间主任看着她的脸色，意识到了不对，“你不知道？”都以为那丫头跟李厂长是亲戚，他们问的时候她也没有否认，所以那丫头忽然辞职，他才想着来办公室问问是个什么情况。 李英越想心头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律师忽然上门，王招娣突然辞职，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两者之间必然有着联系。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这间就是厂长办公室，您请。”保安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身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彬彬有礼的看向办公室内的一男一女，“请问，哪位是厂子的负责人？” 李英打量着对方非常年轻，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一半，脸上洋溢着笑容迎上去，“我叫李英，是这间厂子的厂长。”自我介绍完顺手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人，“这位是我们厂子的罗主任。” “我是金诚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程明泰，这是我的名片。”程明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名片递过去。 李英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又顺手递给一旁眼巴巴瞅着的罗主任，等他接过名片朝着程明泰伸出手，“程律师，幸会幸会，您请这边坐，不知来我厂有何贵干？” 程明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微笑着道明来意：“我是受张女士的委托来此。” 张女士？李英跟罗主任面面相觑，不知道程明泰口中的张女士是何人。 程明泰从鼓鼓囊囊的小包里拿出一件折叠整齐的衣服递过去，“请问，这件衣服是贵厂生产？” 李英低头看着他手中熟悉的衣服，心脏忽然狂跳，伸手拿过来抖开，特意看了一下衣服上面的商标，注意到‘ly’的字样，心脏加速剧烈跳动，死死揪住衣服，抬头看向程明泰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是我厂生产的，不知有什么问题？”她下意识想否认，可外面服装店里到处都是，车间里还在生产。律师都带着证物上门了，狡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程明泰轻声询问：“那请问，贵厂是否有张女士授权生产‘ly的授权书？” 李英脸上的肌肉抽动着显得笑容僵硬的像个木偶，“……没有。” “很遗憾，贵厂侵犯了我方委托人的合法权益。”程明泰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得体的笑容，“我方委托人现在要追究贵厂的责任，您可能要坐牢。” 李英：！！！！！ 第287章 我不认识什么小月 站在一旁的罗主任终于听明白了律师的来意，猛地瞪向李英质问：“你不是说ly设计师是你侄女吗？！你现在是被你侄女告了？！” 李英没工夫管罗主任怎么想的，急的连忙狡辩：“程律师，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 程明泰从小包中拿出文件递过去，“这是我方委托人去工商局注册的ly商标使用权，他人无权使用。” 李英低头看着文件，声音戛然而止。 “贵厂没有取得我方委托人的授权，生产的所有货品属于假冒伪劣产品，已涉嫌违法。”程明泰又过去一份文件，“这是贵厂三个月以来生产的所有订单，请您核实一下。” 李英颤抖着手再次接过，再三确认是厂子里的订单。 程明泰笑容温和的普法：“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一十四条【销售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罪】销售明知是假冒注册商标的商品，销售金额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销售金额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随即又拿出张冉收集的其他证据一一摆放在李英的面前。 李英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张女士是小月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什么小月。”程明泰微笑着解释：“我方委托人姓张，名冉……。” 下午还要上课，张冉把程明泰送到服装厂门口让他自己进去，转身就回了学校。 她花钱请来律师，自然要律师自己搞定。 若是还要她出马，她请什么律师？她的钱可不能白花。 刚进教室还没有坐下来，同桌符琴眼神异样的看着她，“小月，班主任叫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张冉不以为意，随口问了一句：“叫我啥事？” 符琴：“……你不知道？” “我知道啥？”张冉眼神奇怪的看着她，“有事你就直说。” 符琴瞅了一眼其他同学看热闹的眼神，凑近压低嗓音，“学校都在疯传你跟徐平川早恋。” “哦。”张冉神色平静的打了声招呼，“那我现在就去。” 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张冉明显察觉到其他同学投来异样的眼神。 学生除了学习就爱八卦，一点小事捕风捉影，她只是跟徐平川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够上早恋了？ 刚走到校长办公室附近，听见里面正在教育学生，走到门口瞧见那个被教育的学生正是徐平川。 校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没有说话，但是旁边站着两个班主任围着徐平川，你一句，我一句的教育着，让他努力提高学习成绩。 徐平川像个可怜的小狗似的低着头，一声也不吭。 直到张冉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进去，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校长这才开口：“你先回去上课。” 徐平川如蒙大赦，从张冉身边快速的逃走。 他的班主任紧跟着也离开了。 张冉的班主任看向张冉询问：“小月，你最近跟徐平川走得太近，是否在跟他谈恋爱？”虽然徐平川否认了，但她还是不放心。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敏感、叛逆、逃课、打架、撒谎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288章 你却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普通同学关系。”张冉眼神平静，说话坦荡。 班主任顿时松了口气，下意识看了一眼校长。 教导主任上报这件事后，校长表示张冉没有谈恋爱，但她作为张冉的班主任，关心则乱，始终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今看到张冉的态度又听她矢口否认，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叫你来只是确认一下是否早恋，既然没有，那就回教室。” 张冉转身回了教室。 见她回来的很早，符琴意识到事情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凑过去好奇的询问：“你没挨批评？” “没有。”张冉解释了几句：“老师把我叫过去问我有没有早恋，我说没有，她就让我回教室了。” 其他同学也相信了张冉跟徐平川早恋只是谣言而已。 学校严厉打击早恋，哪怕是成绩再好也会挨罚写检讨书，万一小情侣在同一个班级，还会把另一个调走，情节严重责令双方退学，以儆效尤。 如今张冉平安无事回到了教室，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证明了早恋这件事子虚乌有。 从这天起，徐平川再也没来找过张冉，之前二人说的事就此作罢。 张冉也没再主动去找过对方。 失去了徐家这个作坊，还有很多其他作坊可以合作。 还没等她放假去找其他作坊谈合作的事情，程律师带着李英找来了学校。 再次见面，李英没了上次的傲气，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紧张不安的看着张冉，“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张冉了？我想请你吃晚饭，能赏个脸吗？” “我向老师请个假，你们等我一下。”张冉转身又进了学校，向班主任请假不上晚自习。 李英眼神畏惧的目送着她渐渐走远。 等张冉再次走出学校，李英带着二人去了镇子上最好的一家饭店，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吃饭期间，李英多次试图道歉，想要挑起话题，张冉都是避而不谈，一心干饭。 冷静下来的李英很快意识到张冉不想当着律师的面谈论，这才作罢，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饭菜，完全没有胃口。 程明泰很识趣，吃过晚饭站起身，“我先回去休息了。” 李英立马站起身恭敬的回应：“程律师慢走。” 张冉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对着程明泰微微颔首，“明天中午我去找你。” “我等你。”程明泰拿上小包从容不迫的离开，顺手关上了包厢的门。 终于等到二人单独相处，李英立马转过身，脸色苍白的看着张冉哀求：“小月，是我不对，我真的做错了，对不起。” 张冉放下手中的筷子，眼神冷漠的看着她，“李厂长，对不起三个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李英眼神怨恨的看着她：“……你说我上辈子对你有恩，你却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遇见是算计，设计图上的商标是算计，提拔王招娣当仓库主管也是算计，偷偷去注册商标更是算计。 张冉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嘴上的油渍，轻掀眼皮看向她，“我算计你？你接手的时候厂子已经在亏本了，若是我不出现，以你的能力能支撑多久？” 李英沉默了一瞬：“……我会努力让厂子扭亏为盈。” 第289章 不是补偿，是赔偿 上辈子李英努力过，赔了全部的身家，还欠了一屁股外债，逼不得已才把无人肯接手的烂摊子转给了张冉。 她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裁员、出售机器，节支开流，裁掉厂子高薪聘请的留洋设计师，只生产最流行的几个款式，薄利多销。 到处找人投资，谈合作，喝酒喝到胃出血才盘活了厂子。 从那天起，她的好运不断，交了一个律师男朋友。 镇子上拆迁，厂房占地面积巨大，拆了一个多亿。 为了摆脱罗家这群吸血鬼，她拿着钱把厂子搬到了外地，并在s市买了一栋三百多万的别墅，一百多万的豪车，每个月只往父母的账户打两千块钱，当做赡养费。 可她的好运在查出胃癌的那一天彻底的用光了。 在父母的搅合下，顺势跟男朋友分手。 卖掉厂子，努力治病，却最终没有逃过家人的算计，惨死在别墅中。 她顾念着李英的提拔之恩，所以这辈子提前找上她，帮她救活了厂子。只要她安分守己，不起贪念，等到厂子拆迁，她就会一夜暴富，可她做了什么？ 张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英，“是我救活了厂子，可你做了什么？过河拆桥，踢我出局。” “是你先狮子大开口的！”李英急着辩解，“若不是你张口就要55的股份，我们会继续合作下去，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要多少股份，你就给多少股份？”张冉眼神讽刺的反问，“一开始合作的时候我提出一万五一张设计图，你怎么不给？你为什么要讨价还价？” 李英：“……所以，你是故意的。” “对。”张冉坦然承认，“不撕破脸，我怎么知道你最真实的想法？当我提出要55的股份，你若真心想给，一定会跟我争执，最多只出5的股份，我们再讨价还价一番，最终达成合作，可你做了什么？” 李英：“……” “从你的态度我看出，你从始至终就没打算给我股份。”张冉眼神凌厉的看着她，“合作终止，一切本该结束，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拿别人设计出来的衣服冒充ly的最新款。在此之前，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可你欺我年龄小，根本不当回事。” 李英慢慢红了眼眶，盛满了懊悔。 短短大半年时间，她不但保住了投下去的钱，还大赚特赚买了车，钱财壮大了她的野心，让她变得贪婪、丑陋，“小月，只要你不告我，厂子的股份就按照你原先的意思，给你55的股份，就由你请来的律师代为起草合同。” “股份，我不想要了。” 李英脸色一白，心里发慌，“……你是嫌少吗？”看到张冉摇头，心里更加绝望，“那你想要什么？你想看我坐牢？” “我要是想要你坐牢……”张冉直视着她，“……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里？我早就报警了。” 不想她坐牢就好，李英满含希望看着她，“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你说。” “不是补偿，是赔偿。”张冉纠正，“贩卖假冒伪劣产品不但要坐牢还要赔偿，难道律师没告诉你？” 李英：“……你想要多少赔偿？” 第290章 李姨，合作愉快 在她紧张的眼神中，张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股份我不要，你就拿厂房赔给我。” 厂房？李英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思考着。 当初接手厂子的时候自然连厂房也一块买了下来。 厂房占地面积看似很大，却破旧的很，根本没有厂子里购入的那些机器设备值钱。 设备坏了经常要替换新的，可是厂房却一年比一年破旧。窗户坏了随它去，玻璃碎了也没有装新的，就算不值钱，可粗略算下来也值十几万。 厂子可比厂房值钱多了，短短大半年她就换了一辆车，是个人都只会选厂子不会要厂房，可以小月的心机，她怎么可能放弃值钱的厂子，选个不值钱的厂房？ 脑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你要厂房是想把我们赶出去？让厂子破产！”厂子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流失大量的客户跟工人。 “我曾经跟你说过，你上辈子对我有恩。”张冉再次提起这件往事，“所以我选择厂房不要股份，免得你又要误会我图谋你的厂子。” 李英见她再次提起这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沉默不语。换成其他人怕是早就告她了，是她踏错了一步，以至于步步错。 “你若是不想搬也行，那就给30的股份。”张冉见她抬头看过来，再次重复道：“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对你的厂子不感兴趣。” 李英沉默着权衡利弊。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是太多了，厂子就是个下金蛋的母鸡，给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再除掉成本，她就赚的少了，甚至会赔进去。 想了很久，她也提出自己的要求：“厂房可以给你，但是，你把ly的商标卖给我。”免得她拿到好处又去告自己。 “呵。”张冉轻笑一声，“是你侵犯了我的利益，现在要赔偿我，不是我赔偿你。” 李英垂死挣扎：“……不卖也行，我要ly的授权。” 张冉沉吟片刻，“我可以给你ly的使用权，但我要10股份。” “10太多了！不行！”李英大声的讨价还价，“最多5。” “10，厂房给我，你们不用搬，你还能无偿使用ly的商标。”张冉气势强悍，一锤定音，“若还是不行，那就别谈了，你就等着坐牢，封厂，破产。” 李英：“……” 让出去百分之十的股份跟厂房，换来ly永久使用权，厂子也不用搬走，省了房租费。 一旦撕破脸，不但要坐牢，还得赔钱，厂子会被查封，一旦破产，丈夫跟她离婚。等她坐牢出来，孩子也不会认她这个坐过牢的母亲，等于家破人亡。 这样的后果是李英无法承受的，她连想都不敢想。 按照张冉说的私了，前途依旧一片光明，李英考虑良久妥协了。她不敢立即答应，怕张冉反悔坐地起价。 谈妥了，张冉立即站起身，“你把合同准备好，我明天中午带着律师去签合同。”朝她伸出手，“李姨，合作愉快。” 李英：“……”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伸出了手握住。 第291章 谈小事情而已 晚自习的时候，老师偶尔会讲解试卷或是布置一下作业。 张冉回到学校时还没有下晚自习，她没有回宿舍而是去了教室继续上晚自习，拿出书本完成作业。 一般情况下晚自习老师是不会上课的，一般坐在讲台上面备课或是批改作业，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主要还是靠学生的自觉性。 晚自习老师看到张冉回到教室也没有出声，只是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批改学生的作业。 等老师中途离开，符琴才凑近小声的询问：“你晚自习怎么请假了？” 张冉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小姑找我有点事。” 符琴一听没再多问，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哪怕老师不在也没有学生大声喧哗，一个个都在埋头写作业或是默背，努力勤奋学习，争取下次考出好成绩。 有的学生早生华发，有的学生每天都在掉头发，天赋型选手极少，大多数都需要刻苦学习才能换来好成绩。 等到晚自习下课，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排队洗漱过后，有的上床休息，有的却还在勤奋学习，直到宿舍的灯统一熄灭。 根据张冉的安排，二丫住进了二层小楼另一个空房间，起床后发现罗佑娣不在家，带着小英一块下楼刷牙洗漱，帮她梳头扎小辫子。 工人们早早就来了，已经在干活。 二丫帮小英梳完头进了厨房，准备烧早饭，发现锅里已经给留了红薯粥。 吃完饭，洗碗的功夫，罗佑娣买菜回来了。 二丫帮忙摘菜、烧火。 多了一个人帮忙，罗佑娣做起饭来轻松多了，两个人很快烧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开饭的时候张冉正好放学，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工人们吃饭就像打仗似的，很快吃完又继续去干活。如今的工人数量只有当初的一半，毕竟快完工了。 饭桌上只剩下罗佑娣三个人。 还要去办正事，张冉放下了筷子，看向罗佑娣，“小姑，你跟工人说一声，让他们明天不用来上工。我带你跟二丫出门办点事。” “办啥事还要带着我俩？”罗佑娣满脸的好奇。 二丫似乎猜到了什么，紧张的看着张冉。 张冉：“带你俩去找小作坊谈合作。”多亏了上辈子当厂长的经验，附近城镇有哪些小作坊，她比谁都清楚。 “我卖个衣服就不用去了？”罗佑娣跟二丫同时出声，声音重叠在一起，二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罗佑娣看着张冉率先开口说出自己的忧虑：“出门谈事情不是儿戏，我总不能带着小英，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也不放心，你们两个人出门谈事情，我留在家里。” 二丫紧张的发出疑问：“小月，不是说好了我卖衣服吗？怎么还要带我出去谈事情？” 张冉神色平静的看着二人，“你俩缺乏经验，光卖衣服能挣几个钱？都必须跟我去，小英一起带上。谈小事情而已，又不是什么几百万上亿的大项目。”就算是大项目，她是甲方，想带孩子照样可以带。 罗佑娣【二丫】：“……”这一刻，二人都感觉张冉在做白日梦。 第292章 千年老狐狸 张冉站起身往外走，“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卖衣服跑订单只是给二人增加工作经验而已，她的目标是把二人培养成高层管理人员。 若是二人烂泥扶不上墙，她就换人培养。 到了大学，多的是各种人才为她效力。 今天正好的礼拜六，下午不用上课，张冉晃晃悠悠的来到小旅馆，见到了正在吃盒饭的程明泰，看到他收起盒饭不准备吃了，率先开口：“不着急，你慢慢吃。” 程明泰又重新坐下继续吃盒饭。 张冉打量着狭窄的房间，明明住的是旅馆，程明泰起床后居然叠了被子，床单也弄得齐整没有一丝褶皱。随即坐在床边上，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无聊的目光放在正在吃饭的程明泰身上。 张冉的目光不像寻常小姑娘那般温和，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让人无法忽视，程明泰匆忙吃了几口，把饭盒扔进垃圾桶里，抬头看向张冉，却见她站起了身。 张冉：“走，再去一趟服装厂。” 程明泰拎起放在床尾的小包，二人并肩而行走在马路边上。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眼看着快到地方了，程明泰这才开口询问：“昨天协商没有成功？” “很顺利。”张冉看向不远处的服装厂，扭头看向程明泰，“今天我们去签合约，你待会仔细看一下合约的各项条款，防止他们玩文字游戏在里面给我下套。” 虽然她签过很多合同，但若有人成心在合约里布下文字陷阱，她也很难看出来，专业事情就交给给专业的人才去处理。 “嗯。”对于张冉连合约这方面都略懂一二，程明泰并未感到丝毫惊讶，这两天接触下来，他总能在对方的身上感到一种违和感，明明是少女，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耄耋老者。 李英已经跌了一个大跟头，哪里还敢再动动手脚？知道今天张冉会带着律师前来，早早的就等候在办公室里哪也不敢去，就连吃饭也是在办公室内解决了。 眼看着过了中午，人还没有出现，她急的一会坐下，一会走到窗口朝厂子外面看瞧，时不时的来回踱步，自言自语，生怕张冉睡了一觉又反悔了，报警把她抓进去。 不知道第几次走到了窗口，终于看见两道身影姗姗来迟，她立马拿出零食摆放在茶几上，亲手倒了两杯茶，转身又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约书。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立马迎了上去，脸上挂起了笑容，“小月，程律师，你们来了，快坐。” “李姨。”张冉脸上带着微笑走到沙发上坐下，这才瞧见茶都倒好了。 程明泰坐在她的旁边，看着二人亲热的模样好似一对亲人，垂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角余光却落在张冉的身上。这变脸的功夫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哪里像是高中生？更像是成了精的千年老狐狸。 李英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合约递到张冉的面前，“小月，合约我都准备好了，你随时都可以签字。” 第293章 利用完就扔 张冉接过合约，随手递向程明泰。等他伸手接过，仔细查看。 这是程明泰第一次独立办事，合约的每一个字都会仔细斟酌，反复多看两遍，避免漏看错看。 他在看合约的过程中，李英跟张冉下意识保持安静，没有打扰他。 直到半个小时后程明泰才看完所有的合约，心里略显吃惊。张冉竟然要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跟厂房作为赔偿，却拿出ly的代理使用权。 她为什么没有直接要现金赔偿？ 大费周章的请来律师，反倒仍旧选择跟服装厂合作。 他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却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抬头看向久等的二人，目光落在张冉的身上，“合同没有问题。”随即把合同递过去。 张冉伸手接过合同，粗略翻看了一下。 看到她的举动，程明泰微微蹙眉，自己可是她花钱请来的律师，她竟然连他都不信任。 李英站在一旁，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不到最后一刻，她都担心张冉随时反悔把她送进去。好在一切都很顺利，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等张冉翻看完所有的合同，签上大名。 合同一式两份，张冉来时背了书包，收起一份放进书包里。 李英收起剩下的那一份锁进抽屉里，抬头看向张冉脸上多了一分真心的笑容，“小月，既然达成了合作，那你什么时候能再给厂子送几张设计图？你放心，厂子照旧付钱，不算在分成里。” “我打算开服装店，已经装修好了。”张冉脸上扬起笑容，“你不是高薪聘请了留洋回来的设计师？他的设计图一定比我的好，我就不献丑了。”没有任何一个设计师能忍受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却贴上别人的商标，他既然能接受，一定是李英拿钱说服了他。 发生了这些事情，李英心里很清楚，二人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张冉不肯再给厂子提供设计图她也能理解。 张冉站起身要走。 李英再三挽留，“小月，今天厂子没啥事，我请你跟程律师吃晚饭。” “晚饭就不必了，我们还有事要忙。”张冉快步往外走。 程明泰向李英点了一下头，“李厂长，再见。” “再见。”李英亲自把二人送出了门，站在办公室门口，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这才转身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两杯茶。 程明泰的那一杯动过，他喝了一半。 可张冉的那一杯她却一口也没喝，摆放的零食她也没动。 脑海中不禁浮现她以往每次来都会喝上一杯茶，吃一些小零食的画面，李英跌坐在椅子上，深深的懊悔。有些事一旦做错了，再也无法回头。 出了厂子，张冉扭头看向身边的年轻男人，“旅馆还有东西没拿吗？” 程明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包，“都带着。”别人都用公文包，他没用，公文包装不了太多东西，不适合出远门使用。 “你把钱算一下，我直接送你去车站。” 程明泰：“……”利用完就扔，可真够冷血的。 第294章 你回村一趟 等程明泰算出这几天的费用跟酬劳，张冉直接从书包里拿出钱递过去，“零头不用找了，你自己买车票回去。” 程明泰接过钱揣进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以后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名片上的电话是律师事务所的号码，张冉随手接过就放进书包里。 看到她随意的态度，程明泰什么也没说，二人继续前往车站。 所谓的车站连大门也没有，砖块砌的围墙一人多高，空空荡荡的停着几辆大巴车。 张冉把人送上车，转身就走。 程明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透过敞开的窗户默默地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这才收回目光。 回到二层小楼，张冉坐在桌前，掏出书本写作业。 罗佑娣正忙着做饭，二丫帮她打下手烧火。 因为罗佑娣提前说过，让工人明天休息一天不用来，他们连晚饭也没吃，下午很早就收工，各自回家。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只有张冉她们几个。 罗佑娣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带着孩子很早就睡了。 张冉依旧点着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二丫坐在旁边陪着她，确定罗佑娣上楼之后，她才突然开口再次询问服装厂的事情，“你不是说你请了律师吗？这都好几天过去了，解决的怎么样了？” “已经解决了。”张冉随手从书包里拿出厂房的房产证，“以后厂子就是我得了。” “真的啊！”二丫连忙拿起房产证看了又看，放下房产证疑惑的追问：“她就这么轻易给了？” 听出二丫误会了她的意思，张冉解释：“我说的是厂房，她把厂房都赔给我了，我也不再追究商标使用权的问题。” 二丫帮忙把房产证放回她的书包里，“你怎么会要厂房？下雨天的时候雨水都往里面飘，又破又旧还不如要钱更实际一些。她把厂房赔给你了，那厂子准备什么时候搬走？厂房又破又旧能拿来干嘛？租给其他人吗？” 张冉：“不搬走。” “不搬走？”二丫皱眉，“那厂子占着厂房，不等于你什么赔偿也没有得到吗？你吃大亏了！” “不是永远不搬走。”张冉耐着性子解释：“合同里给了五年的期限，五年内搬走。”若是她立即让厂子搬走，得罪的不只是李英，而是整个厂子里的人。 五年后厂房更加破旧，到时候不用她驱赶，李英就会主动搬走，镇子上迎来第一波拆迁，她坐等收钱即可。 “啊？还要五年才搬走啊？”二丫大失所望，五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五年的时间不长，一眨眼也就过了。”张冉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在服装厂上班经常日夜颠倒，二丫一直陪着张冉，直到她写完作业，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聊天。 张冉翻身看着她，“等明天谈完事情，你回村一趟。” 二丫露出想念的神色，“自从出来打工我就没回去过，确实要回家一趟，我好想三丫四丫。” 第295章 种点菜没事 张冉紧盯着她的双眼，“我不是让你回去玩的。” “你辞掉了仓库主管这个工作，你爸妈早晚都会知道，我可不想让他们来店里闹影响店里的生意。” “你回家后，等他们问起你在厂子里事情，你再告诉他们，你做错事情，厂子里扣了你的工资，你一气之下不干了。” “你爸妈要是打你，你立马收拾行李说出来找工作，等过几天再回去告诉他们，你在服装店帮忙卖衣服，工资比在厂子里的时候多两百块。”即便以后王叔王婶来镇子上赶集，看到二丫在店里卖衣服也不敢闹，否则把二丫的工作闹没了，钱自然也没了。 “嗯嗯嗯！”二丫不住的点头，“你的脑子就是好使，后天我就回去照你说的办，我爸妈看到钱比以前多了两百块，只会埋怨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辞职换工作。”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沉沉的睡去。 天蒙蒙亮时张冉蹑手蹑脚的起床，原本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谁知道下楼的时候罗佑娣的已经在灶台上忙活，正在做红薯粥。 院子里的灶台已经建造好了，只是还没有干透不能做饭，所以家中的灶台仍旧没有拆。 “小姑，早。”张冉披头散发的走近，打着哈欠。 罗佑娣看了她一眼，没问她怎么不多睡会。跟这孩子住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早就看明白了，哪怕是学校不上课，在家待着她也没睡过懒觉，由此推断出以前都是她早起烧一家人的早饭。 “热水在这里。”罗佑娣拎起暖水壶摆放在显眼的位置上。 张冉走过去倒了一些热水出来，再端到水龙头下接了一点冷水，用漱口杯舀了一大杯温水，打开后门走进院子里，蹲在地上刷牙洗脸。 春暖乍寒，冷风吹拂过脸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仔仔细细刷牙完，回屋洗脸，擦上雅霜。 罗佑娣坐在矮凳上正在烧火，看着正在擦脸的张冉感慨，“镇子上就是好，用水太方便了，水龙头一开水就有了。”不像在村子里，每次用水还得去河边挑水，累死累活的挑两桶回去，全家人用，一天就没了。第二天又要去挑水，周而复始，太累了。 “确实方便。”张冉本想说一句节约用水，每个月还要交水电费，转念一想，以小姑的性子也不会浪费水。农村人都是庄稼户，比谁都懂得水的金贵，一般没人会去浪费。 “就是每天都要买菜，太花钱了。”罗佑娣继续念叨着，“我看后屋都是荒地，我开垦一块出来种菜应该没关系？” 张冉仔细叮嘱：“种点菜没事，不能种庄稼。”毕竟不是大城市，土地多，一般人不会在乎种菜占的那点土地。 罗佑娣连忙解释：“我不种多，够吃就成。” 全身镜已经安装在了墙上，张冉拿起梳子走到镜子面前梳头。无论是做饭还是种菜，她都没有阻止，等忙的起来，小姑自己就会放弃了。 时间还早的很，早饭也还没做好，张冉打开灯看书。昨天晚上已经写完了作业，今天预习新课的内容。 第296章 谁家大侄女？ 等早饭做好了之后，罗佑娣才打热水洗漱。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二丫醒了，下楼跟张冉打了声招呼。看到罗佑娣在洗漱，于是拿起梳子先梳头。她连镜子也不用，熟练的梳了十来下就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 张冉抬头看了她一眼。马尾要想扎的高，发绳必须绑的很紧，一旦松了，马尾就会掉下来，“你头发别扎那么紧，头皮不疼吗？” 每天晚上睡觉拆开马尾的时候，头皮确实疼的厉害，二丫不以为意，“可我喜欢扎马尾，好看。” 张冉低下头看书，“确实好看，再过十几年，提前秃顶。”扎高马尾，刘海全都绑了上去，久而久之，发际线后移，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哎！”二丫忽然叫了一声，“我就说你怎么不扎高马尾了，原来是这样！” 张冉：“……” “那我把马尾扎得低一点，我可不要变成秃子。”二丫赶紧拆了头发重新扎了一遍。正好罗佑娣洗漱完，她走过去接着洗漱。 罗佑娣则上楼叫小英起床。 等母女俩下楼，张冉已经收起了书本，用开水烫了几个人的碗筷，一一摆放在灶台上。随手拿起一个碗，揭开锅盖盛了一大碗红薯粥吃了起来。 吃完饭，锁上了门。 郊区的房租自然是比镇子上的便宜许多，所以很多小作坊都选择距离镇子不算太远的周边郊区租民房。 当厂长那些年，她跟镇子周边这些人打了很多年交道，有的生意越做越大，有的半途而废，有的转行做了别的生意，她对这些人太熟悉了。 张冉轻车熟路的带着罗佑娣她们找到了第一家小作坊。进去后她就像是来到了自己的地盘，随意的四处闲逛，跟已经开工的女工聊起了天。 大家都以为她是新来的，知无不言，很是热情，还有人拿出自己的瓜子请她嗑。 再看罗佑娣跟二丫束手束脚，尴尬的杵在原地，惊讶的看着张冉像条鱼儿似的圆滑，很快跟女工们打成一片，欢声笑语不断。 直到小作坊的老板娘吃完早饭，洗完衣服也来上工，这才发现自己的地盘多了几个陌生人。 “吴姨，我是小冉啊。”张冉笑着上前喊人，表现的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 吴姨有些懵圈。 这人谁啊？ 自己认识吗？ 谁家大侄女？ 生怕对方看出来自己记性不好，忘记了对方是谁，连忙也堆起了笑脸，“小冉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姨这里玩？”到底是谁？自己还没老，怎么就记不住人了呢？ “我今天不是来玩的，您上次提过的事我记在了心上。”张冉走到罗佑娣跟二丫的跟前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小姑，这是我朋友，刚才我们已经看过了，这十里八乡就属您手底下工人做出来的衣服最好，这都要归功于吴姨您平时精益求精。” 随即拿出一张设计图递过去，“这是衣服的样子，先来一百件，大号跟小号每样20件，中号60件，工钱嘛好说，能去您的房间详谈吗？” “啊？好好……。”吴姨一听到来生意了，晕乎乎的就把人领走，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张冉示意罗佑娣她们跟上。 一个小时后，吴姨晕乎乎的又把人送走，手里拿着对方预付的定金都还在拼命回忆对方到底是谁。 第297章 我以后就叫王桂花 郊区都是山野草地树林，邻里之间相距甚远。 走到无人处，二丫一脸崇拜的挽着张冉的胳膊，“小月！你也太厉害了！第一笔生意就这么轻易谈成了！” 张冉微笑着安抚：“以后你也会像我一样厉害。”第一次与客户谈合作的时候，她也紧张不安，磕磕巴巴，可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罗佑娣牵着女儿的手，看向张冉的眼神带着骄傲。 她没想到自己的侄女不但学习厉害，这做起生意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她这个姑姑反倒有些丢人，“小月，你为什么告诉人家你叫小冉？”憋了很久的疑问终于问出了口。 “小姑，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改名字了。”张冉微笑着解释：“你要是叫不习惯，继续叫我小月。” 改名字？罗佑娣张了张嘴，想问她为什么忽然改名字，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问了又如何？或许她不喜欢大哥大嫂给她取的名字，改就改了。 “我也改名字了！”二丫蹦蹦跳跳，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怼到张冉的眼前，“我以后就叫王桂花！”她以厂子里要办身份证为借口，打电话到村长家里，骗母亲给她送了户口本，偷偷跑去派出所改了名字。 “恭喜。”张冉为她高兴，也为自己开心。 二丫等张冉看完又把身份证怼到罗佑娣的眼皮子底下让她瞧。 罗佑娣很给面子多看了几眼。 她是知道二丫大名叫王招娣，这名字在学校读书会受到同学歧视，外出打工也会被人嘲笑，改了好，改了好呀。 一路上说说笑笑，张冉走在最前面领路，带着她们又去了第二家小作坊，达成合作又跑去下一家，一连跑了七八家小作坊，最终达成了五家合作。 中间还在其中一家小作坊，跟工人们一起吃了顿午饭。 跑了将近一天，一到家，全都瘫在了床上，一觉睡到了天黑。 吃过晚饭，二丫抢着洗碗。 罗佑娣就帮孩子洗漱。 张冉站在一旁交代：“今天谈成的合作，五家有四家根本看不懂设计图。我明天打算请一天假不去学校上课，你们跟我一块去县城采购布料还有一台缝纫机，拿回来做出样品再给她们送去。” “小月。”罗佑娣皱眉反对：“做生意不能耽误学习，你就别去了，你回学校正常上课，我跟二丫去办。”她会踩缝纫机，二丫也在服装厂干了大半年，她俩只是去买个布料跟缝纫机回来，这种小事一定可以办成。 张冉想着总要给她们锻炼的机会，这种小事用不着她出马，上楼拿了两万块下来交到罗佑娣的手上。 “太多了？”罗佑娣皱眉，她早在心里算过账了，不需要这么多钱。 张冉：“不多，还要买一台照相机。” “买照相机干嘛？”罗佑娣不懂为什么要买多余的东西，“你想要照相我带你去照相馆，花钱买照相机不是浪费吗？” 张冉耐心十足的解释：“买了照相机，就能把做样品的每一个步骤都拍出来，到时候她们就不会出错了。” 做衣服的几乎都是女工，大部分都是小学生，少数上过初中，甚至还有文盲，看不懂设计图很正常。 聪明的工人看到样品就会做出一模一样的衣服，但难保其中也有看不懂的，返工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如果是服装厂，就会有懂设计图的人才专门裁剪出布料，再分发给下面的工人，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可小作坊缺乏这方面的人才，她只能亲自上了。 第298章 她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不来闹 罗佑娣懂了，不再反对。 站在一旁的二丫满脸崇拜的夸赞：“小月，你可真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呢？” 张冉笑而不语，照相机买回来还有另外一个用途，但是现在她不打算说，等服装店开起来稳定了之后，手上又有钱了，她再实施另外的想法。 张冉回学校正常上课，考虑到罗佑娣她们会去县城采购，所以中午她就跟同桌在食堂吃的饭。下午放学前跟班主任请了假，不上晚自习，背着书包回了二层小楼。 罗佑娣已经把缝纫机调试好了，就放在二丫的房间。 张冉试了一下缝纫机，又查看了一下布料跟照相机。 站在一旁的二丫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小月，我们买的还行？” “可以。”张冉肯定的点头。在去县城采购之前，她已经跟二人详细交代要买什么样的布料，买什么牌子的缝纫机跟相机。 “下来吃饭了。”楼下传来罗佑娣的喊叫声，二人立即下楼。 吃过晚饭，点着灯，张冉按照图纸在布料上画线剪裁布料。 罗佑娣跟二丫站在一旁默默地学习，就连小英也凑热闹扒在旁边看。 在布料上画完线，张冉会拍上一张照片，裁剪完再拍上一张照片。直到裁剪完，拿到缝纫机上开始走线，每缝合一个部位都会拍下一张照片，最终做出一件完整的衣服。 “天啊！小月！你就是天才！你这手艺比厂子里那些工人强多了！”二丫拿起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夸赞的词语不要钱似的脱口而出。 罗佑娣站在一旁也是满脸的骄傲，“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学，赶紧睡觉。” 至于小英，早就困的上床休息了。 张冉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闹钟，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这才感到疲倦困乏。上楼前已经洗漱过，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罗佑娣心疼的帮她掖好被子，转身看向二丫，“你也早点睡。” “嗯嗯。”二丫连连点头，想着不能打扰张冉休息，赶紧关灯上床睡觉。 连续一个星期张冉都没有去上晚自习，还利用了午休的时间，终于做好了五件样品，但是照片还没有洗出来，只能再等等。 太长时间不上晚自习，到了星期六放假这一天，班主任找张冉单独谈话，得知她下个礼拜正常上课，这才没有追根究底，放她回家。 张冉回二层小楼，发现二丫不在。 “她回村了。”罗佑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愁云密布。 “是我让她回去的。”张冉解释了一下她让二丫回去的原因。 听完之后，罗佑娣沉默了片刻，“小月，你解决了王德水两口子不来闹事有什么用？万一……你小姑父他们来闹事呢？”她不能拖累小月，不然还是带着孩子回村。 “不是还没来吗？”张冉走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小姑，他们找来了你也不用怕。你就是来卖衣服的，又是挣钱又是带孩子，见着他们，最多给个两三百就把他们打发了，看在钱的份上他们不会跟你闹。” 她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不来闹。 她早已想好了法子，就等他们自投罗网，把他们送进牢里！ 张冉宽慰的话并没有让罗佑娣放下心来。她想着万一真走到那一步，哪怕是跟高家人鱼死网破，她也绝对不能连累小月。 第299章 她做不到，就当她没说过 愉快的过完了两天假期，张冉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原本以为二丫会在家待上几天，不曾想她上了一天学，星期一晚上她就回来了。 看到二丫脸上的喜色，张冉什么也没问就知道事情成了。 果然，二丫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回家发生的事情。 果然如张冉说的那样，王德水夫妻俩得知二丫没了工作很生气，两个人追着她打，二丫赶紧告诉他们找了一份卖衣服的工作，每个月的工资比以前多两百块，夫妻俩这才消停下来，只让她在家待了两天，就把她赶回来上班挣钱，根本没发现她改了名字。 父母对她漠不关心，有一次她被人欺负，牙被人打掉了半颗，嘴肿的两天不能吃饭，父母也没有发现。 但是提起三丫跟四丫的时候，二丫脸上的喜悦顿时没了，眼中盛满了仇恨，“三丫四丫太可怜了，我爸妈老是打她俩。”这次回家，她发现两个妹妹身上又多了好几条疤痕。等她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两个妹妹远走高飞，再也不回那个家！ 罗佑娣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女儿都跟着她受苦，哪有功夫管别人家的闲事？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提起三丫四丫，张冉安慰的轻拍了一下二丫的胳膊，“我小叔在外面发了财，你爸想跟他出去混。等小叔再回来，我在小叔面前说说好话，让他把你爸带出去。到时候只有你妈一个人在家，三丫跟四丫也会好过一些。”等到二丫赚到钱带走两个小的，估计还得好几年。 提起罗老六，罗佑娣瞅了张冉一眼。想起之前小月也是给她出主意，让老六把高云峰也带出去打工，让他变坏之后主动提出离婚。 可她还没有向老六提起这件事，他就带着病重的母亲去了外省看病，也不知道看得怎么样了，到现在也没打个电话回家。 暂时解决了二丫的事情，张冉回学校继续上晚自习。 没过几天，照片洗了出来。 罗佑娣亲自去拿了回来，等到放假时张冉带着她们再一次去了各大作坊，把布料、样品以及照片一一交给了她们，让她们按照样品来做衣服。 约定一个月后来拿货再付尾款。 在此期间，一楼终于装修完毕，装上了两扇定制的大门。 县城的灯款式老旧，张冉特地去了一趟富庶的邻省买了精致的吊灯装上，整个一楼富丽堂皇，与之前的破旧房屋天差地别。 罗佑娣跟二丫两个人兴奋的擦洗了一番，连墙面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等杨工头来结账的时候，张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递过去。 杨工头也没想到装修出来的效果如此好看，就像皇宫似的，他居然把钱推了回去，“小月啊，这钱我就不收了，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请你一定要答应。”他早就看出来了，真正做主的是小月，而不是她的小姑。 张冉没有一口答应，微笑着询问：“杨叔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做到的。”她做不到，就当她没说过。 第300章 你俩谁去学开车 “镇上就这么大，可干这活的人太多。我吹得再好，那些想要找我装修的人也不信任我。”杨工头面露恳求，带着一丝讨好：“我想带他们来瞧一瞧，希望你能答应。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你做生意的！”只要把人带来看到装修出来的效果，整个县城都会争着抢着找他装修！其他人别想争过他！ 张冉把钱揣回兜里，“小事而已，杨叔客气了。” 杨工头见她答应了下来，开怀大笑。 张冉：“杨叔，让你们帮我干了这么久的活却一分没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也送你一样东西。”转身上了楼。 杨工头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看向罗佑娣，“小月也太客气了，竟然还要送我东西。”这辈子就没人送过他东西，他紧张又期待。 罗佑娣附和的笑了笑，“小月这孩子就是乖巧懂事贴心的很。”眼神暗示的看向二丫询问：你知道小月要送他什么东西？ 二丫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知。 脚步声传来，张冉走下楼，众目睽睽之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罗佑娣紧张的立马凑过去瞧，是一张照片，一楼装修好的照片，顿时心里松了口气。 杨工头诧异的看着手里的照片，很是震惊。这份礼物送到他心坎上去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冉面带微笑的解释：“以后谁要装修店面，您就拿出这张照片给对方瞧，对方满意了，您也就不用特地把人带过来，要是遇到那些不相信的，您再把人带过来亲眼见证一番。”诱饵下的若是不足，鱼儿怎么能上钩？ 杨工头一脸激动的收起了照片，“小月，你可是帮了叔叔大忙，以后要是遇到装修的活，叔叔帮你装！” 张冉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有时候人会在特定的环境下做出一些冲动的承诺，一旦冷静下来就会后悔。谁若是当了真，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送走了杨工头，二丫兴奋的围着张冉打转，上蹿下跳，“小月，这都装修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开业呀？” 张冉伸手按住她，“什么时候衣服做好了，什么时候再开业，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俩谁去学开车？”车子她倒是会开，可现在也没钱买小汽车，只能买一辆小三轮或是小货车。 “啊？”二丫一脸懵逼，“开什么车？” 罗佑娣脑中电光一闪，“小月，你是担心衣服太多拿不回来？那也用不着买车啊，租辆车去不就行了？” “租车不是长久之计。”张冉跟她们分析了一通：“你们要时常去拿货，还得跑去县城采购，以后说不定还要去外省，没有车太不方便了。” 罗佑娣皱眉一脸的凝重：“你跟二丫哪来那么多钱买车？” “又不买新车，买一辆二车的小三轮或是小货车。”张冉解释了几句：“平时用来拉货用，等以后咱们赚到钱了再买小汽车，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前提是你俩必须有一个人学会开车，我的建议是最好你俩都去学。” 罗佑娣跟二丫对视了一眼。 第301章 学开车 二丫看着张冉猛地摇头，“我不敢开车，我看到车就害怕，平时最多骑个自行车。” 张冉安慰：“多练练胆子就大了。” 二丫再次拒绝：“不行，我不行。” 张冉见她如此为难没有再勉强，目光一转落在罗佑娣身上。 其实罗佑娣也害怕开车，可她不能给小月丢脸，她必须要争气！“我去学！正好杨工头有辆小货车，我让他教我开车，顺便再问问他有没有买二手车的门路。” 张冉赞同的点头，“杨叔认识的人多，你问问。” 谁也没想到罗佑娣竟然有开车的天赋，几乎是上手就会。 杨工头坐在副驾驶的车位上陪着练习了几次，夜深人静的马路上，罗佑娣开得非常稳。 杨工头见她上手快，建议白天陪练。 罗佑娣忐忑不安的应下，在杨工头的陪练下，大白天在大马路上来回开了几次，虽然开得很慢，但是很顺利。 直到杨工头下车，让她试着单独开，她也能顺利上路。 感谢杨工头一番后，罗佑娣在张冉的建议下去考了驾照，一次就过了。 驾照到手，罗佑娣高兴的烧了一大桌子菜，感谢所有人。 感谢杨工头这些天的陪练，还帮忙询问朋友，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货车。 感谢在她练车的这段时间，二丫一直帮忙照看着小英。 感谢张冉的支持鼓励，让她重新找回了对人生的信心。 酒量很好的罗佑娣这天晚上喝醉了，张冉扶她上楼休息。 罗佑娣倒在床榻上，一直拉着张冉的手不松开，“小月，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好多次我都想死，可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没死，我却要死？” “我不甘心，我恨他们。” “有时候看着孩子，我心里也恨她，恨不得带她一块去死，可是我不能，她是无辜的，她有什么错？她是我的孩子呀。” “我不愿意向这些仇人妥协，我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看着他们去死。” “是你救了我，给了我希望，让我觉得人生有了盼头，小月，你真好，你真好……。” 张冉看着她哭哭笑笑，伸手帮她脱掉外衣，盖好被子。一转身，却看到小英扒在门框上，怯生生的看着屋内。 她走过去，蹲在小英的面前，“你妈妈喝醉了，酒鬼的话当不得真，她是爱你的。” 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小英忽然落下了眼泪，“姐姐，我知道妈妈是换亲才嫁给爸爸的，妈妈恨外公外婆，恨爷爷奶奶，恨爸爸，我知道她也恨我，可她对我很好很好，她是个很好的妈妈。” 伸出一双纤细的小手搂住了张冉的脖子，“姐姐，我想永远跟妈妈在一起，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不想回去，我害怕，呜呜呜呜……。”她害怕早晚有一天，妈妈会在一气之下杀了爷爷奶奶，杀了爸爸。 “你在害怕什么？告诉姐姐。”张冉伸手把她抱在怀中，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小英哽咽着哭诉：“妈妈有了我，不愿意生二胎。每次妈妈不在家的时候，爷爷奶奶打骂我，骂我是赔钱货，经常把我带出去丢掉，说是只要我走丢了，妈妈就会再生一个儿子。我害怕，呜呜呜……我害怕呜呜呜……。” 第302章 营业执照 担心孩子的哭声吵醒了罗佑娣，张冉站起身把房门关上，再次蹲下去，拿出手帕擦掉孩子的眼泪，“这些事，你跟你妈妈说过吗？” 小英用力的点头，“妈妈知道后很生气，就跟他们打架，可他们不承认。妈妈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他们都是坏人，大坏人！” “别害怕，你妈妈会保护你。”张冉再次把她抱进怀中安抚着，“姐姐也会保护你。”一抬头看见二丫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正在偷偷的抹眼泪，也不知她是哭小英可怜，还是感同身受哭自己的遭遇。 一转眼到了约定拿货的日子，虽然罗佑娣已经会开车了，可载人还是有心理压力，于是她让张冉在家看着小英，她跟二丫去拿货。 张冉把钱给了罗佑娣，让她拿货时付尾款。 二丫负责检查货品是否合格。 张冉在家足足等了三个多小时，等的有些不耐烦，准备带着小英去找人的时候，罗佑娣终于开着二手小货车归来。 车一停，张冉立即上前询问情况。 二丫春风满面，“小月！一切顺利！” 罗佑娣也是满脸笑容，“你在家等着急了？” 三个人一起把货品搬回了店里。 张冉随机抽查了几件衣服，大概是初次合作，每件衣服都做得很精细，没有多余的线头，走线也非常的规整。 张冉满意的指挥罗佑娣跟二丫把衣服全部搬进仓库，分门别类的放好。 总共也就五百件衣服，三个人很快搬完了。 二丫激动的手舞足蹈：“小月！什么时候开张？” 张冉哭笑不得，“你整天就记得开张，没有营业执照怎么开张？一旦被举报会被封店罚款的。” “啊？还要办营业执照啊？我给忘了！”二丫一脸的懊恼，伸手去拽张冉，“走，我陪你去办！” 张冉站在原地没有动，“早在装修的时候我就已经去办了，估摸着这两天也该下来了。”扭头看向罗佑娣，“小姑，还得麻烦你开车陪我去一趟县城把招牌拿回来，再找人装上去。” “对对对！”二丫连连点头，“开店都要招牌！” 三大一小兴奋的去了县城，拿到招牌爱不释手。 “姐姐，招牌上写的是什么字？”小英指着招牌询问。 张冉指着招牌上的每一个字教她，“l、y、专、卖、店。” 回家后，随便找了一个工人把招牌挂了上去。路过的行人时不时的就朝里面张望几眼，好奇极了。 等营业执照到手，三个人一致决定星期天开张。选平常的日子，张冉正在上学，她倒是可以请假，可是罗佑娣不允许。 罗佑娣单独又去了一趟县城，买了很多鞭炮回来，等着开张的那一天放。 她还特地叮嘱了张冉几句：“校长跟班主任都对你不错，等开张那一天，把她俩都叫来吃晚饭。”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杨工头我来叫。” 星期六放假这一天，张冉分别找了班主任跟校长，只说：‘明天晚上罗佑娣请她俩吃饭，询问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班主任跟校长欣然同意。 张冉忽然想起了什么，“校长，班主任不知道我小姑住在哪里，明天晚上麻烦您带她一块来。” 校长一口应下：“我们会准时到的。” 第303章 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搞批发 张冉回到教室继续上课，等中学放学，收拾书包回到店里。 罗佑娣跟二丫已经把衣服挂了出来，部分挂在展示墙上，剩下的挂在下方铁制栏杆上，方便客人取用，每件衣服都用衣架精心挂了起来。 张冉还特地买了几个假人回来。 罗佑娣已经帮假人穿好了衣服，摆放在玻璃门口展示，这样就能吸引路过的客人看见走进店里参观。 张冉特地让工人把楼梯下方的空间安装上了布帘，方便客人试衣服。 衣服虽然数量很多，可款式只有五样。 罗佑娣转悠了一下，皱起了眉看向张冉：“衣服款式太少了。” 二丫站在一旁附和：“确实太少，别人家衣服最少二三十个款式，我们这就五个款式。” 张冉从包里掏出一堆设计图，“我已经画好了，需要做出样品再去生产新的款式。但是现在手头上已经没钱了，等卖掉衣服回笼一下资金再去找作坊订做，再说……”话锋一转，“……我们主要目的并不是卖衣服，而是吸引外地的商人或是其他开服装店的老板，让他们在我们这里批发后再拿去卖。我们真正的目的是搞批发，从买家手里拿到大量的订单后再去工厂下订单，从中赚取差价。” 罗佑娣恍然大悟，“还是你聪明。” 二丫立即明白了，张冉的经营模式比工厂还要省心，却比工厂更赚钱。 张冉见她俩听的认真，继续讲解：“若是有人也想要开一家ly专卖店，必须经过我的同意给加盟费。专卖店也必须在我们这里拿货，价钱要比其他人更便宜一些，我们这里叫做总店，她们开的就叫做分店……。” 等张冉说完，二丫忽然举手发问：“别人进货后拿回去卖，你怎么知道他开的什么店？万一他专门也开一家专卖店不给加盟费呢？” 张冉笑了笑，“所以你们要看人下菜，若是来一个客户，他要多个款式，那就数量上限制，让他们款式齐全，却只能卖出去一两件就没货了。若是数量大，款式就一定要少。这样下来，他们就无法开专卖店。一旦他们没有经过我的授权开专卖店被我发现了，我就可以起诉他们，不但会封店还要赔钱。” 罗佑娣：“……我明白了。” 二丫星星眼：“小月！你真聪明！” “来来来，我们商量一下价格问题。”张冉把她俩叫到后院。 因为建造了灶台的缘故，后院加盖了围墙跟屋顶，又向外扩展了一半的面积用来养鸡。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小英趴在罗佑娣大腿上。 张冉拿出纸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普通客户来买衣服价格定的高一些……批发款式多数量少的，价格要比批发数量多款式单一的价格高……。”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午，定下了最终价格。 张冉担心二人睡一觉明天就忘了，特地准备了两个账本，写上商定好的价格之后分别递给了二人，让她俩背诵，“二丫算数好，明天你负责记账收钱，小心假币。等以后买个电脑回来，我教你俩怎么用电脑记账，再买个验钞机验假钞，这样会轻松很多。”转头看向罗佑娣，“小姑，你跟我负责卖衣服。” 好在只卖五个单品，价格很好记，其中有两款价格一样的，就连小英都能记住。 “明天一定会大卖！”二丫信心十足的看着张冉，“你去上学不知道，这几天有人路过的时候特意走到门口朝店里面张望，还有人问我是不是卖衣服的，什么时候开张。” 罗佑娣满脸笑容的附和，“我去买菜的时候也有很多人问我服装店什么时候开张，都说要来捧场。” 张冉：“那就祝我们旗开得胜，赚的盆满钵满！” 第304章 开张大吉 开张这一天对于张冉来说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依旧写作业到半夜11点之后，12点钟准时上床休息，第二天六点半准时起床。 可是罗佑娣跟二丫两个人兴奋的根本睡不着，直到半夜三四点钟才睡了一会，六七点钟就醒了，两个人几乎一夜不睡，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罗佑娣难得没有做早饭，花钱买来几个包子回家，吃过之后点燃鞭炮在店门口放了起来。 鞭炮声吸引了路人前来围观。 罗佑娣兴奋的邀请，“今天我们店开业，所有衣服打九折，欢迎大家进来选购。” 二丫站在门口激动的把人往里请。 今天三个人特意换上了店里的最新款，每个人穿上了自己最喜欢的款式，三个人往店里面一站就是活招牌。 特别是张冉个高，身材好，气质俱佳，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有些客人用不着介绍，拿着衣服就要去试。试衣间多的人挤不下，张冉就把她们请到仓库区换衣服。 店里装修的富丽堂皇，一开始很多路人不敢进去，可是看到有熟人进去也就跟着进去，见到衣服上标注的价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昂贵，又看到别人抢购，也跟着抢了起来。 罗佑娣忙着给客人们拿衣服，找衣服。 张冉游刃有余的穿梭在客人中间，看到谁有疑问立马上前解答，搞定一个又一个客户。 但凡想还价的，张冉指着墙面上贴的一张告示：童叟无欺，价格公道，谢绝还价。 有人不满意抱怨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把人请出去。 二丫站在柜台后面忙着算账，不过小学的加减法对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可是人一旦紧张就容易出错。 张冉及时出现向客人赔礼道歉，走进柜台拿出一个计算器摆放在二丫的面前，有了计算器的辅助，二丫算账再也没有出过错。 鞭炮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小英，起床后看到大人们都在忙着卖衣服，不吵也不闹，自己刷牙洗漱完吃着罗佑娣买的包子，坐在小矮凳上看着她们忙碌。 客人们来来去去，接近中午的时候差不多都走光了。 二丫兴奋的坐在柜台后面数着钞票。 罗佑娣则忙着把客人们试过又不买的衣服挂回去。 就在这时几个买过衣服的中年女人走进了店里，罗佑娣瞧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立马走上前询问：“请问几位还有什么事吗？”难道是买完衣服后悔了，来退钱的？ 坐在一旁正在休息的张冉听见动静立即站起身走过去，站在罗佑娣旁边，笑着看向来人，“谢谢各位婶婶了，这边请结账。” 罗佑娣一头雾水的看着张冉把她们领到柜台前。 张冉一脸笑容的吩咐二丫，“二丫，给她们一人五块钱。” “啊？”二丫一脸迷茫，却下意识听从张冉的吩咐，数出五块钱，一人五块递过去，时不时的就看向张冉，生怕自己出错。 几人领到钱开心的不得了。 张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又吩咐了一句：“二丫，把她们买的衣服都退了，钱还给她们。” “啊？”二丫再也忍不住询问：“为什么呀？” 第305章 饥饿营销 张冉还没有说话，那几个女人有的摆手，有的连忙摇头。 “小冉啊！衣服我就不退了！我很满意！” “我的也是！我也不退！我穿着可合身了！” “我的也不退！以后大家都是熟人了，今后在你这买衣服，你可得给我们便宜些！” 张冉笑脸盈盈的承诺：“今天多亏了几位婶婶帮忙，以后你们来店里买衣服，永远都打九折。” 刚才几位女人买衣服的时候可都瞧见了，店里所有的衣服不还价，挂出来什么价钱，卖出去就是什么价钱，有些人还价也不卖。 如今她们几个买衣服却比别人便宜，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倍有面子。 “小冉啊，以后有这种好事可别忘了我们几个。” “对对对！以后还需要我来假装买衣服，一定要找我！”一会功夫就拿到五块钱，值！ 张冉笑容甜美的承诺：“以后开分店，一定还找几位婶婶帮忙，也请几位婶婶回去之后多帮忙宣传宣传，每带来一位客人，成功买下衣服，一件给两块钱。” “一件两块？十件岂不是二十块？！” 张冉：“是的。” “我现在就回去，下午带人来买衣服！”因为张冉当场给了五块钱，所有人都相信她。 “我也回去！我那小姑子最爱买衣服了！我下午就把她带来多买几件！” 张冉站在店门口，笑容满脸的把她们送走：“几位婶婶，有空常来啊！”转身回到店里，看到罗佑娣跟二丫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张冉这才解释给她们听：“她们几位是我花钱请来的演员，让她们在开业的时候表演疯抢衣服，造成饥饿营销的模式，让那些犹豫不决不想买衣服的人也会跟着买衣服。” “一人给五块是不是太多了？”二丫有些心疼。 “不多，也就今天开业这一回，以后不会在这样。”张冉解释了一下原因，“开门红必不可少，这样生意才能越做越红火。”那些女人她可不是随便选的，有的在菜市场卖菜，有的在厂子里上班，有的在饭店当服务员，她们每天接触的客人非常多，她们要是再穿上买来的衣服去上班，那就是活招牌。 中午客人少，一般不是回去做饭就是回去吃饭了。 忙了一上午，张冉带着她们去吃盒饭。 “今天才刚开张，还没赚两个钱全都花进去。”罗佑娣坚决反对出去吃盒饭，“我就知道今天一定很忙，所以昨天晚上我就把菜烧好了，放在橱柜里，等我热好饭叫你俩。” 张冉：“……行。” 二丫连忙站起身，“阿姨，我帮你烧火。” “今天不烧菜，用不着你帮忙烧火。”罗佑娣一口拒绝：“你把钱数一数，再把账对一对，我想知道今天上午咱们赚了多少。” “嗯嗯嗯。”二丫连连点头应下，兴致勃勃的坐下翻开上午记下的账本，对完账，数完钱，减掉成本以及张冉请演员付出去的二十块钱，反反复复算了好几遍，生怕自己算错了。 张冉没兴趣看她算账，转身去陪小英玩。 第306章 你要是喜欢就试一试 “姐姐，我也想要穿新衣服。”小英眼巴巴的瞅着张冉身上的新衣服，今天妈妈姐姐都穿上了新衣服，为什么她没有？ 楼上房间还剩下很多布料，张冉拉着她上楼，“走，姐姐亲手给你做一件新衣裳。” 等罗佑娣做好饭上楼时，衣服已经做了一半。 小英害怕的瑟缩了一下，生怕被罗佑娣骂。 罗佑娣走上前抱了抱她，“是妈妈不对，忘记了咱们小英也要穿新衣服。”站起身看着正在做衣服的张冉，“小冉，下去吃饭，剩下的活你就别做了，晚上没事，我给她做。” 张冉没有跟她争，晚上她要回学校宿舍，明天一早还要上学，站起身下楼。 吃饭的时候二丫激动的不行，“你们知道一上午咱们挣了多少吗？三百多块！三百多块啊！”她在厂子里上班，一个月也就六七百。 罗佑娣却没有那么乐观，“三百块不算多，还有很多成本在里面。” 二丫连忙接过话茬，“成本我都除掉了。” 罗佑娣没有出声反对，二丫以为的成本恐怕就是单独除掉了布料的本钱，找小作坊的加工费，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成本根本没有算进去，房租、水电、每天吃喝、装修、买二手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本，哪里赚钱了？ 下午还真有两位带人来买衣服，张冉信守承诺，对方买几件，就给多少的提成。 就在二丫数钱的时候，眼角余光瞟见一道身影，整个人僵在原地。 罗佑娣没察觉到二丫的异状，笑容如常的迎了上去，“我们今天刚开张，所有衣服打九折，您看看喜欢哪件，随便试。” “你好，我叫李英，是镇上最大服装厂的厂长。”李英朝着罗佑娣伸出手。 “厂长？”罗佑娣并不知道张冉跟李英之间的矛盾，依旧热情的打招呼，“幸会幸会。” 李英站在店内环顾了一圈，眼里透着一丝激动，又夹杂着一丝后悔。 这店里面的装修比她去过最繁华的大都市的服装店还要豪华。 如今厂子里对外出售贴着ly商标的服装，但是销量却不及以往的一半，订单量每个月都在下降，她好后悔！ 她仔细查看了一下店内所有衣服的款式，竟然只有五种款式，但是每一种都是她未曾见过的最新款。 罗佑娣不明真相，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衣服，主动拿起一件对方能穿的号走上前，“你要是喜欢就试一试。”伸手指向试衣间。 李英拿起衣服走进了试衣间，消失在帘子后面。 二丫这才赶紧从前台后面走了出来，快步来到罗佑娣的面前，“阿姨，这个厂长跟小月有仇！” “啊？”罗佑娣一脸懵逼，还想问清楚，却见到二丫碎碎念的往后走，“小月！你上完厕所没有？李厂长来了！” 等张冉上完厕所，洗了手，从仓库后面走了出来，却见到李英穿着最新款站在全身镜面前转着圈的照，显然，她很满意身上的衣服。 透过全身镜，李英看到走近的张冉，侧过身看向她，笑着打招呼：“小月，服装店开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第307章 报喜不报忧 “您是厂长日理万机。”张冉微笑着回应，“小店，小本生意而已，不值得大厂长跑一趟。” 站在一旁的罗佑娣瞅瞅这个，望望那个，看着二人你来我往笑着打机锋，完全看不出之间有仇。 “这几件我都很喜欢，全给我包起来。”李英拿起她试过的几件衣服，看向负责收钱的二丫，“算一下，多少钱。 二丫下意识看向张冉。 张冉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她想考验一下二丫，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做。 没有得到回应的二丫，一脸为难的看着李英，“厂长，我们店里的衣服只卖给普通客户，至于像您这样的厂长，我们只做批发不单卖。” “批发？”李英还是头一次听见服装店搞批发的，这不是抢了厂子的活？断了厂子的生财之道？ 二丫下意识又瞅了一眼张冉，见她嘴角多了一丝笑容，信心倍增，声音大了不少，“知道的人以为您买了新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买回去当样品，让厂子大量生产。” 李英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确实这么想过，甚至想雇人假装普通客人买下最新款，她再拿回厂子里生产，但是她已经错了一次，险些进去，她再也不敢触及张冉的底线，否则再有下一次，张冉一定会让她坐牢。 冷眼旁观的张冉终于开口：“李姨，你想要批发回去卖，我也是不介意的，算你便宜一些。不过呢，我们批发有限制，每种款式最少批发五百件，要是卖不出去，概不退货。” “……五百件？”李英笑容有些难看，“你这批发数量也太大了，怕是没几个人能吃得下。” 张冉的脸上仍旧挂着微笑：“批发五种或是以上的款式，每种最少五百件，若是只批发两种以下的款式，每种只需要批发两百件即可，您要批发吗？” 李英：“……我今天只是来买衣服的。” 张冉脸上的笑容加深，“没想到您贵为镇子上最大服装厂的厂长，还要跑到我们这种小店来买衣服。”伸手拿过她手里的五件衣服，只抽出一件递过去，“我觉得这件最适合您。” 李英下意识伸手接过，张冉转身把其他衣服重新挂起来。 气氛实在太过压抑令人窒息，李英立即付完钱，拿着衣服走人。 店里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二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怎么来了？” 张冉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她早就猜到李英会来，毕竟对方吃了那么大一个亏，盯着她很正常。 罗佑娣扭头看向张冉，“小月，你不是说批发款式多的数量就要少吗？批发款式少数量要多吗？刚才说的怎么完全相反？” 张冉挽住她的胳膊，“我之前给服装厂画过几张设计图，厂子里效益好了，赚到钱了，就一脚把我踢了，换了留洋回来的设计师，所以我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可不想把衣服卖给她。要是她老老实实来批发，就按照我刚才说的那样做。” “……你受委屈了。”罗佑娣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瞒着她。 第308章 希望两位能收下 下午进店的客人比上午的要少，但凡踏进店里的客户，没有一个能逃过张冉的三寸不烂之舌，一个个都满载而归踏出了店门。 张冉走到柜台前，看到二丫又在兴奋的数着那叠钞票，来来回回数了五六次了竟然还在数，“二丫，若是明天有客人来退货退款，你要先检查一下衣服，没有破损，没有脏污，商标在的，收衣服退钱。” “若是衣服已经损坏，她们敢闹事就报警，绝不能姑息，免得有人效仿跑来耍无赖。”总有人冲动消费，回家后就后悔了。 二丫还没回答，站在一旁的罗佑娣插嘴道：“你就放心上你的学，这点小事我能解决。”毕竟以前为了逃离罗家，她也在外面打过几年工。 张冉转过身看向她，“那店里面的事情我就交给你和二丫了。记得每天晚上盘一下货，记在账本上，看看哪一款卖的最好就去小作坊继续订货。等货卖出去一半，资金回笼一部分就上楼拿设计图，做出样品之后再下订单让她们生产新款，记住，每一个作坊只能给一张设计图，绝对不能给多。” “嗯，我都记住了。”罗佑娣点头，虽然她识字不多，可有二丫在，不会写的字就可以找二丫帮忙，或是干脆让她记账。 “我也记住了！我会帮阿姨盘货的！”二丫用力点头，一身的干劲。 张冉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等到月初我们盘一下总账，结算一下盈利，到时候再商量怎么分钱。” 没人反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门外忽然传来汽车的声音，张冉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应该是校长跟班主任来了。”快步走出去迎接，果然是她俩。 二丫跟罗佑娣也紧跟着走出门打招呼。 校长带着班主任走进服装店，被店内的装修震惊的半天都回不过神。 寒暄过后，校长买了一件最新款，班主任一连买了三件。 校长那件张冉没收钱。 班主任的衣服也只收了两件的价钱。 两个人很不好意思，空手来的，却又是吃又是拿，两个人坚持要给钱。 但是罗佑娣一个劲的感谢二人对张冉的照顾，不肯收钱。她们坚持要给，她就生气。 张冉站在罗佑娣的身边，微笑着看着校长跟班主任：“多谢二位的照顾，这衣服我们是批发来的，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两位能收下。” 最终校长跟班主任也就接受了这番好意。 等杨工头到了，张冉也拿出一件最新款让杨工头带回家给他老婆，“杨叔，婶子穿多大码的衣服？” 罗佑娣站在一旁附和，让他赶紧收下。 杨工头的脸色瞬间变了，但是很快又收敛情绪，“我没有媳妇，谢谢小月的好意。” 听工人提起过，杨工头结过婚，却没有媳妇，好像也没有孩子。张冉意识到他的家庭出现了某些变故，于是不再强求收起了衣服，带着所有人前往饭店吃饭。 这一次罗佑娣没有反对，还在饭桌上一个劲的询问校长跟班主任爱吃什么，点了一大桌的菜。 校长要开车，滴酒不沾。 班主任喝了一点啤酒，罗佑娣跟杨工头喝白酒。 两个小时后，众人酒足饭饱散场。 校长开车载着张冉跟班主任一起回了学校。 第309章 二丫了不得，找了个皇宫上班 开店忙，张冉不再回店里吃饭，每天跟符琴一起去食堂吃，偶尔去校外打打牙祭。到了放假的日子就回店里帮忙，查看一下账本看一下收支情况。 这期间，偶尔有人会找上门批发，但都是小批量的订单。 即便如此，也让罗佑娣跟二丫忙得团团转。 口口相传，很快镇子上有一家富丽堂皇卖衣服的服装店堪比皇宫，附近的村子但凡来镇上赶集的都会慕名而来瞅上几眼，这件事很快也传到了罗家村。 “二丫？”吴云一脸惊喜的看着站在柜台后面收钱的二女儿，穿着新衣裳，做了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漂亮的跟个仙女似的，亮瞎了她的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女儿。 “你竟然真的在这里上班？” 吴云小心翼翼的踏进皇宫似的店铺，突然发现自己脚上的泥泞弄脏了珠光宝气的地板，吓得连忙又把脚缩了回去，退到了店外。 王德水局促不安的跟在吴云的身后准备踏进店里，突然被退后的吴云撞了一下。看到她仓惶的退出店里，地面上留下了脏污的泥泞，吓得他脸色一变，怒视着吴云，大声呵斥：“你眼睛瞎了！瞧你把人家的地板都弄脏了！”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吴云手足无措的看向店里面的人，吓得都快哭了。 看着父母卑微的模样，二丫眼里闪过暗芒，这才不慌不忙的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把二人拉到一边质问：“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想让我丢了工作是不是？” “……你什么态度？”王德水压低嗓音怒斥：“嫌我们丢人了是不是？！” “不嫌丢人你们就闹。”二丫梗着脖子怼了回去，“老板把我开除了，我现在就跟你们回去！” 瞧见店里面的人都出来看热闹，王德水拎起拳头就想打人，“死丫头造反了啊？” 吴云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压低嗓音哀求：“村里人都羡慕二丫在这里上班，你当真要闹的她丢了工作不成？” 夫妻俩就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二丫了不得，找了个皇宫上班，说以后夫妻俩有福了。 夫妻俩不敢相信这件事，这才花钱坐车跑来瞧上一眼。 王德水自然舍不得女儿丢了这么好的工作，他不过是装装样子吓唬她而已，顺势放下拳头，恶狠狠的警告：“就算你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那也是我们的女儿！” 嘚嘚嘚，一阵高跟鞋的声响传来，一个打扮精致，画着淡妆的女人走到店门口，眼神凌厉的看向二丫，“工作时间你在做什么？不想干了立马走人。” 二丫还没回答，王德水连忙点头哈腰，“您误会，您误会了，她马上就进去工作。” 吴云赶紧伸手去推二丫，“快去，快进去！” 女人训斥完，根本不看王德水夫妻二人一眼，转身进了店里。 二丫进去前也看了夫妻二人最后一眼，“你俩快回去！别害我丢了工作！” 等二丫进了店里，其他人也进去了，王德水夫妻俩顿时松了口气，夫妻二人面面相觑好半晌。 王德水皱眉，小声的喃喃自语：“刚才那个女人怎么感觉有点像罗佑娣？” 第310章 姨现在是个大美人 “你放屁！”吴云怒目而视，“看人家长得漂亮就说像罗佑娣！”当年她偷偷举报罗佑娣，就是因为她偶然发现王德水暗恋她！虽然罗佑娣根本看不上王德水，可她始终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 “你小声点！”王德水一把抓住吴云的胳膊，把人生拖硬拽的拉走，完全不顾她喊疼。 等客人都走光了，罗佑娣这才走到柜台前，“二丫，刚才没事？” 正忙着数钱对账的二丫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姨，我没事。”仔细打量着化妆之后的罗佑娣跟以往判若两人，“姨现在是个大美人，难怪我爸妈刚才没有认出来。” 罗佑娣愣了一下，害羞的红了脸，“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小月说上班的人都要学会化妆，于是买了一套化妆品回来送给她，还教她怎么化妆。 她确实没想到化完妆的自己比当姑娘时还要漂亮。 她去买菜，那些熟人都不敢认，一个个都说不认识她了。 二丫一脸羡慕的看着成熟美丽的罗佑娣，“我也想化妆，小月非说我小，皮肤嫩不需要化妆，我哪里小了？” “小月说的没错，你还小。”在罗佑娣的眼中，跟张冉同龄的二丫自然都是小孩子，“小月说让你报成人高考，照样可以上大学。她愿意把高中课本借给你，到了放假的日子也会辅导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二丫沉默半响露出一个苦笑，“姨，我的成绩不如小月，去年也只考了个普通高中。不上学已经快一年了，我学得东西都还给了老师，我不想辛苦三年却考不上了大学，现在这样子挺好的。” 罗佑娣在心里叹了口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小月会理解你的。”二丫不想上学，她恰好相反，等明年小英能上一年级了，她就跟着一起学。 王德水夫妻俩回到村子里大肆吹嘘了一番，引起了罗家人的注意。 周菊英嫉妒的根本不相信，立马去地里找罗老三，“老三，明天歇一天，你陪我去镇子上卖鸡蛋。” 罗老三忙着干活没好气的训斥：“以前不都是你一个人去卖鸡蛋？叫我干啥？不认识路啊还是拎不动鸡蛋啊？没看到地里还有很多活？” “不去拉倒！”周菊英没好气的扭头就走，“我去找五弟妹陪我！” 农村家家户户都养着鸡鸭鹅，有钱的还会养猪。 一般都会养二三十只鸡，母鸡一天能下一枚蛋。鸭跟鹅养的数量比较少，隔一天才下一枚蛋，所以家里养鸡的一天就能捡十几枚蛋。冬天还好放的时间长，一个月也不会坏。但是天一热，一个星期就坏了。 高云凤性情好没啥脾气，攒了两篮子鸡蛋，一篮子鸭蛋，她没有养鹅，正准备抽个时间去镇上卖掉。周菊英来找她，她就应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坐车来到了镇子上卖鸡蛋。 一般住在镇子上的人不会养鸡，周边村子里就没有不养鸡的，所以鸡蛋并不是紧俏货。两个人卖到了将近中午都没卖完。 高云凤带的两篮子鸡蛋还剩下一篮子鸡蛋没有卖完，一篮子鸭蛋倒是全卖完了。 第311章 若是闹事的请你出去 周菊英家里孩子多，平时舍不得吃肉，光靠鸡蛋补充营养，所以鸡蛋吃得多攒的少。 她就带了一篮子鸡蛋，卖的也还剩下十来个左右，她不打算卖了，心里惦记着事情，看向高云凤提议：“这都中午了，卖不完下次再来。听王德水夫妻俩说二丫换了个工作，在镇子上卖衣服，说是店里装修的跟皇宫似的，咱俩去瞅瞅？” 高云凤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身，这几天因为下雨，回村的那段泥巴路全是泥泞，鞋子上全是泥巴，裤腿上也都是泥点子，“我们这样……不好去？” “有啥不好的！”周菊英走上前拽了她一下，“装修的再好那也是卖衣服的！咱俩去瞅瞅！” “那行。”高云凤勉为其难的拎起东西跟着她走。 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二丫在哪里上班，找了一条街也没找到。 高云凤肚子很饿，买了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看向周菊英，“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还是坐车回去。” “不行！我一定要把所有的街道都找完！”周菊英不服气的强烈反对，“要是没找到，回去我就戳破王德水跟吴云的谎言！” 高云凤：“……” “走！很好找的！”周菊英见她站在原地不动，腾出一只手去拉她，“两口子说了，装修的像皇宫似的服装店就是二丫工作的地方！很好找！” 镇子是以菜市场为繁华的中心地段，向四周扩散。 二人走了另一条街道，果然瞧见了一家与众不同的服装店，装修的美轮美奂，一看就是有钱有势的人才能踏入的地方。 面对超过自己认知的东西，天生畏惧。两个人站在店外面鬼鬼祟祟了半天都不敢进去。 高云凤伸手推周菊英：“你不说要进去找二丫？你进去啊。” “不不不，你先进，你先进。”周菊英慌忙摇头。高云凤把她往前推，她就向后退，她没想到王德水夫妻俩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么豪华的地方她哪里敢进去？ 两个人在门口你推我，我推你。 罗佑娣正好送客人出店门，瞧见二人，立即扭头回了店里。 仅仅只是这短暂的几秒钟，让高云凤跟周菊英都看见了她。 “刚才那个女人怎么长的那么像四妹？”周菊英拿胳膊肘怼了一下高云凤。 高云凤伸长脖子朝店里面瞅，“确实好像四姐。” “走！进去瞧瞧到底是不是她！”周菊英拽着高云凤踏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忙着数钱的二丫一抬头瞧见她俩，停顿了一下，挤出笑容，“两位婶婶好，来买衣服？” “呀！二丫！真的是你呀！”高云凤笑着上前打量着二丫，“个子高了，漂亮了，跟个仙女似的，真好看。” 周菊英嫉妒的瞥了一眼二丫，环顾四周没看到刚才的女人，扭头看向二丫质问：“罗佑娣呢？叫她出来别藏了！我们都看见她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二丫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她扭头看向周菊英，“婶子，你要是来买衣服的，我欢迎，若是闹事的请你出去。” 第312章 找你自然没好事 “丫头片子！出来打工就不认你婶子了是？”周菊英愤恨的瞪了她一眼，径直朝里走，“罗佑娣！你给我滚出来！” 踩着高跟鞋的罗佑娣从仓库里走了出来，气势凶悍的逼近。 周菊英吓得连连后退，“你你干嘛？我可是你三嫂！你想打人不成？！我告诉你三哥让他教训你！”竟然真的是罗佑娣！消失的这段时间竟然变得这么好看！气死她了！凭什么她在罗家村过苦日子，罗佑娣却在这里过好日子？不公平！ “三哥来了，我也照打不误，你试试！”罗佑娣脚步一停，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 周菊英：“……我们是找你回家的，又不是来跟你打架的！” “呵。”罗佑娣轻笑一声，“我那个家你要是喜欢，你去住。” 周菊英羞红了脸：“你你你……胡说八道！” 高云凤再三确认真的是罗佑娣，连忙上前关心，“四姐，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我们担心死了，小英呢？那孩子还好？” 罗佑娣扭头看向高云凤，“我过得很好。”目光一转又回到周菊英的身上，“倒是你们，回到村子里敢乱说，别怪我打上门找你们算账。” “我可是你嫂子！”被威胁的周菊英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罗佑娣懒得搭理她，目光越过二人看向二丫，“给老板打电话，就说有人来店里闹事，让她报警把人抓进去。” 周菊英【高云凤】：！！！！！ “看你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回去后我绝对不会乱说的，你放心。”高云凤保证后立即伸手去拽周菊英，“赶紧走！” 罗佑娣的脾气非常暴躁，说打人就打人，说报警真的会报警，二人吓得连忙跑了。 回去的路上周菊英一直骂骂咧咧，心中发誓回去后就把这件事告诉罗老三，再让罗老三去找高家人，把罗佑娣抓回来！ 高云凤不知道她的恶毒心思，不停感慨着：“四姐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二姐到底在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 第二天礼拜六学校放假，张冉回店里面帮忙。 罗佑娣把这件事告诉了她，“高家人很快就会找到店里来，我带小英出去躲几天。” 老破小只租出去一间，还有一栋老破小没人愿意租。张冉就把母女俩带了过去，让她们暂时住在里面。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小卖铺，张冉走进去打了个电话，“喂，是金诚律师事务所吗？我找程明泰。” “喂，您好，我是程明泰，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张冉，高中生还记得吗？” “……记得，找我有事吗？” “你是律师，找你自然没好事，明天来一趟，有个案件要委托你帮忙处理一下。” “……嗯，明天见。” 张冉挂掉电话，付了钱，转身走了出去，回到店里。 二丫立即迎上来，“小月，你把阿姨送到哪里去了？” “放心，一个安全的地方，保证谁也找不到她俩。”张冉安慰了她一句，看向前台，想着店里也该装个电话了，“你看着店，我上楼拿点东西。” “哦。”二丫目送着张冉上了楼。 几分钟之后见到她下楼，手里捧着一个与店里装修风格完全不同的陶罐，摆放在前台上。 第313章 我家的传家宝 “小月，你把这个拿下来做什么？”二丫好奇似的打量着陶罐，“我记得上次拿回来的时候不是坏的吗？现在怎么好了呀？” 上次二丫回村，张冉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她，让她把自己房间床底下被父亲打碎的陶罐带了过来。 张冉：“你记错了，这陶罐是另一个，我家的传家宝。” “啊？”二丫一脸懵，凑近瞅着陶罐，扒开自己的眼皮仔细的瞧，这分明就是之前打碎的陶罐啊，她没看错呀。 张冉转身进了仓库，里面有一张高脚凳搬了出来。 听到动静的二丫瞅见她的行为，好奇的凑了过去，“小月，你不是说等以后货品太多，堆放的太高拿不到才买了这张凳子回来，你现在搬出来做什么？” 张冉把凳子摆放在门口的位置，又抱起前台上的陶罐摆放上去，回头笑眯眯的看向二丫，“摆放在这里是不是很不错？” 二丫：“……”默默地走上前左瞅右瞅，无论怎么瞅她都感觉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出于对张冉的无条件信任，最终点了点头，“是挺好的。” 下午的生意不如上午，五点钟张冉就关了店门，她去仓库盘账，二丫就在前台对账。忙到六点钟，两个人出门吃饭，回到店里烧水洗漱。 张冉拿出书本写作业。 二丫拿出布料跟剪刀，按照之前张冉教的，根据设计图裁剪新样品。 一直忙到张冉收起书本要去睡觉了，二丫才停下来。 即使罗佑娣母女暂时搬走了，隔壁房间没有人睡，张冉跟二丫仍旧挤在一张床榻上，两个人聊了一会天才沉沉的睡去。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张冉已经起床，刷牙洗漱后出了门。 两个小时后她才拎着二丫爱吃的小笼包回到店里。 “小月？是你吗？”正在后面洗漱的二丫听到前面传来动静喊了一声。 “是我。”张冉打开店门，这才走到后院，手里拎着小笼包放在桌子上。 洗漱完的二丫坐在桌前，拿起小笼包吃了起来，嘴唇上很快沾染了油光，眼里都是幸福。 “有人在吗？”前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二丫着急的站起身就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张冉：“大概是来了客人，我去招待，你继续吃。” “那好，你先去，我会很快吃完的。”二丫连忙往嘴里猛塞了一口小笼包。 “不用着急慢慢吃。”张冉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吃这么快小心噎着，现在时间还早的很，就算来客人也不多，我一个人能搞定。” 二丫险些被一口小笼包噎死，涨红着脸连连点头，目送着张冉去了前面招待客人。 “几位婶婶来得挺早啊。”张冉笑容甜美的上前打招呼，“看看喜欢哪件衣服，随便挑。” 几个女人笑得合不拢嘴，赶紧挑选起来。 这些日子店里又增添了新款，几个女人认真挑选自己的款式。 就在这时门路口出现了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含胸驼背的不断朝店里面张望。 “不是说二丫跟罗佑娣都在这个店里吗？怎么没看到人？”高老汉伸长脖子朝里面瞧，却怎么也瞧不到自己想找到的儿媳妇，看来看去都是几个老娘们。 第314章 没有这回事 “就是呀，没看到二丫，也没看到罗佑娣。”高婆子眯着眼睛使劲的瞅，也没瞅见罗佑娣立即附和。 “等等！那个丫头好像是……小月？对！就是小月！”高云峰一眼看到了站在角落里面带笑容的少女，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人。 “小月在这里，罗佑娣肯定也在这里！走！进去！”原本含胸驼背的高老汉立即有了底气，气势汹汹大步迈了进去。 站在角落里的张冉时刻注意着门口的情况，看到三道身影气势汹汹闯了进来，立刻移开目光看向他处。 “小月！果然是你！”高云峰冲到张冉的面前，“你小姑呢？叫她滚出来跟我回家！” “罗佑娣！滚出来！你带着孩子整天不着家，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我高家的儿媳妇！这辈子都是！”高老汉在店里转悠了一圈没看到人，暗中向高婆子使了个眼色。 “佑娣啊！”高老婆子哭嚎着起来往里面闯，“你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我们担心的整宿都睡不着。你生气也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呀！你快点出来跟我们回去！” 张冉脚步一动，拦住了她的去路，“奶奶，我小姑不在这里，你们找错地方了。” “你个死丫头片子跟她是一伙的！”高老汉指着张冉的鼻子骂了起来，“自己没了爸，就想我家孙女也没了爸爸！你这丫头也太歹毒了！” 听到吵架声音的二丫连忙走出来站在张冉的身边，对着高老汉怒目而视：“你们想干什么？想打人啊！” 高云峰连忙上前拽开了老父亲，生怕他冲动之下当着外人的面对张冉动手，走上前一脸讨好的看着张冉，“小月啊，你帮我们劝劝你小姑，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孩子。” “为了孩子？”张冉笑了起来，“小姑父，我怎么听说爷爷奶奶经常趁着小姑不在家，把小英带出去丢掉，就为了让小姑给您生儿子，您现在找上门是又想把小英丢掉吗？她比我这个死了爸爸的人更可怜。” “你胡说！”高老汉狗急跳墙，“你个死丫头胡咧咧什么玩意？！没有这回事！” “没有这回事！”高老婆子连忙看向店里的其他几个人，赶紧附和解释：“绝对没有这回事！” 高云峰身为两个老东西的儿子，自然知晓这件事是真的。 他略显心虚的看着张冉，“小月，你听谁外人胡说八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小英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丢掉她？一定是你小姑听信了外人的话误会了，你赶紧把你小姑叫出来，我当面向她解释，求得她的原谅。” 张冉直勾勾的看着他，“小姑父，我再说一遍，小姑不在这里，你们若是不信随便搜，但千万别碰坏了东西，不然你们赔不起。”随后拽着二丫让开道。 高老婆子立即冲上楼。 高老汉闯入仓库后院。 高云峰尴尬的杵在原地，紧张的眼神却时不时看向楼上，猜测人就躲在楼上。 第315章 你怎么给打碎了 张冉则看向二丫，“老板不在，万一丢了东西，把咱俩卖了都赔不起，你上楼盯着，我去后面瞧瞧。” 此话一出，二丫立即上楼。 高云峰愤怒的涨红了脸，“……小月！我们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冉连忙赔笑，“小姑父，您误会了，我不是说您，我倒是相信您为人正直，可架不住有人欺负我们年龄小就想偷东西。店里的装修您也看见了，随便偷出去一样卖了就能值不少钱，二丫已经抓了好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被老板送了进去。” 高云峰：“……是吗？”生怕父母真的眼皮子浅偷拿人家东西被送进去，连忙跑到后面喊人：“爹，找到佑娣没有？没找到？那您赶紧出来。” 高云峰硬是把老父亲拽了出来，父子俩站在店里，目光一致期待的看向楼上。 “床底下你也看过了，没有藏人！”楼上传来二丫大喊大叫的声音，“别碰这些东西！弄坏了你赔不起！” 生怕赔钱的高云峰吓得连忙走到楼梯口朝上喊，“娘！没人你赶紧下来！”这家店的老板他们真的惹不起！ “一定藏在这里！”高老汉发现楼梯下面遮盖的帘子，急切的上前一把掀开。 “啊！”尖锐的女高音刺穿众人的耳膜。 “你个老流氓竟敢偷看老娘！”一个老婶子从帘子后面冲了出来，怒气冲冲的举起拳头打向高老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误会！”高老汉抱头鼠窜，连忙道歉。 “婶子！都是误会！”高云峰连忙上前劝架，“我爹以为里面是我媳妇！” “屁的误会！”老婶子不依不饶追着高老汉打，“敢占老娘便宜！老娘今天打死你！” 高老汉被打，疼的实在受不了就还手。可他哪里打的过身经百战的老婶子？更别提老婶子手里还有极品武器衣架子在手。 “别打我爹！别打我爹！”高云峰眼看着劝不住，上前拉偏架。 一看自家姐妹吃了亏，原本看热闹的几个婶子顿时急了。 “你们父子俩干什么？！偷看我姐妹还敢打人？！姐妹们上！帮忙！”其他几个围观的女人都是老婶子的好姐妹，立即冲上去帮忙打父子俩。 听到楼下动静的高婆子立即冲下来，“你们怎么能打我儿子？你们这些臭娘们，我跟你们拼了！” 一场混战拉开序幕，高云峰是个怂货，被打的唉声求饶，“别打！别打！我们错了！几位婶子求求你们了。” 不知是谁忽然推了高云峰后背一下，他整个人向前扑倒了放置在门口的高脚凳上。 砰地一声！ 陶罐坠地，四五分裂。 打架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啊！”张冉发出一声尖叫，伸手指着高云峰：“小姑父！这是镇店之宝！你怎么给打碎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高云峰吓得脸色一白，仓惶的不停摇着头，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都亲眼看见了，就是你打碎的！还想抵赖！”几个老婶子纷纷站出来作证。 “不是我儿子！不是我儿子！”高婆子立即站出来把高云峰护在身后。 第316章 高家人都被她算计了 高老汉也站到母子俩的身边，指着对面几个老婶子，“是你们追着我们打，这东西才碎的！不关我们的事！要怪就怪你们！”一转身连忙对母子两个使眼色：闯祸了！快点走！ 三个人刚逃出大门，就被警车上下来的几名警察按住。 所有人都被带回了派出所，就连碎掉的陶罐也一并带了回去。 高家人面对寻衅滋事罪，流氓罪，恶意损坏他人财物等多项罪名指控，不停的喊冤解释。 程明泰出现在派出所，向高家人出示律师证，“你们跑到我委托人的店里闹事，寻衅滋事罪跟恶意损坏他人财物证据确凿，不容你们抵赖，我代表委托人起诉你们。” 高老婆子吓得一个劲的流泪道歉。 高老汉恨得咬牙切齿，但当着警察的面，什么也不敢做。 高云峰痛哭流涕的看向张冉跟二丫，“小月，二丫，你们跟老板好好说说，求求情，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东西我们赔，别让我们坐牢。” 张冉一脸为难的看着他，“小姑父，我还在上学您忘了吗？二丫在店里打工，我只是去找她玩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小姑不在那里，不在那里，你们不相信非得到处搜，不小心看了婶子耍了流氓也就罢了，还打坏了店里的镇店之宝。” 高云峰目光一转哀求的看着二丫。 二丫恶狠狠的瞪他，“你们跑到店里闹事，还打坏了老板的东西！我要是被老板开除丢了工作，我回家就告诉我爸妈！” 王德水夫妻俩可不是好惹的，经此一遭，二丫的工作十有八九没了，高云峰顿时面如死灰。 高老汉不死心的看向程律师，“什么镇店之宝？就凭两个死丫头瞎说！我看那东西就不值钱！” 程律师面带和蔼的微笑，“值不值钱是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您说了算，我已经让派出所的人去请鉴宝专家过来。若真的一文不值，您放心，法律会为您做主，您不用赔一分钱。” 高家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鉴定结果是一堆废铜烂铁，可结果并不如他们所愿。 陶罐是汉代出品的真品，根据市场价他们要照价赔偿，可他们哪有钱赔？全家都靠罗佑娣一个人养着，无钱可赔。 派出所门口，程明泰眼神忌惮的看着张冉，“高家人无钱赔偿，有两个方案，一是不要赔偿，增加刑期。二是正常判刑，分期付款，每个月还一点。”对方还没犯事，她就打电话把他从s市叫了过来，这明显是她提前设下的陷阱，高家人都被她算计了。 警方在审讯的时候他坐在一边旁听，大致了解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张冉是在帮她小姑罗佑娣摆脱高家人，这一出手就把三个人全送进去，手段真够狠的。 虽然寻衅滋事罪判不了几个月，可进去了就是进去了，一辈子都背负着坐过牢的名声。 如果他猜的没错，下一步，她就会提出帮罗佑娣提起离婚诉讼。 第317章 连环套 “增加刑期。”张冉选择后者，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等解决这个案子，麻烦您再帮我小姑接一下离婚诉讼，辛苦你了。” 程明泰：“……不辛苦，职责所在。”竟然真的是连环套。 几位大婶被教育了一顿，全都放了出来。 张冉带着她们回到店里，笑容满面的感谢：“辛苦几位婶婶了，多亏了你们帮忙，要是今天你们不在啊，我跟二丫一定会被他们给欺负了。为了感谢几位婶婶，衣服一人挑一件。”目光一转落在老婶子的身上，“您受委屈了，您多挑一件！” “小冉！你这孩子就是客气！” “就是，这也太客气了！” 几位婶婶高兴坏了，挑完衣服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站在一旁的二丫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瞅向张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脑中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她震惊的看着张冉，“……小月，你这……” “这什么？”张冉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二丫看着她的笑容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咽了下口水，“没什么……他们都被抓了，是不是可以把阿姨叫回来了？” “嗯，我现在就去接她俩回来。”张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毕竟明天我还要上学，店里还得靠你俩挣钱。” 步行走了十多分钟到达老破小，敲开了门。 张冉站在大门外没有进去，“小姑，事情已经解决了，你收拾一下，跟小英回店里。” 来开门的正是罗佑娣，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张冉，“你说什么？这就解决了？”这才过去一天就解决了？ “嗯。”张冉把事情讲述了一遍，“他们来店里闹事，我说了你不在他们不相信，一个老婶子正在换衣服被看了，就跟他们打了起来，还把店里的东西给砸坏了。警察把我们都带去了派出所，我们被教育了一顿，但是高家人是出不来了，估摸着会关上几个月才会放出来。” 罗佑娣：“……”直觉告诉她，婆家人突然被抓进去绝对不是巧合。 她满含热泪的握住张冉的手，“小月，是小姑没用连累了你，我们现在就回去。”她要赶紧回去看看，店里哪些东西被砸坏了，那可是装修了好几个月才弄好的！ 回到店里，罗佑娣牵着孩子的手，看着完好无损的店，“……” 张冉唉声叹气的把高脚凳又搬回仓库，“我家的传家宝就这么被打碎了，他们还没钱赔，我可真是倒霉。” 二丫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立马凑到罗佑娣的面前，绘声绘色的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罗佑娣这才知晓打碎的竟然是陶罐，可她分明记得那陶罐早就碎了啊，之前一直放在小月的床底下，她打扫屋子的时候还想扔，问过小月，小月却说是罗父留给她的东西，她留个念想……。 “打架不是很寻常的事情吗？怎么会坐牢？”罗佑娣还是不太懂。 “这叫寻衅滋事罪，可大可小。”张冉心里想着，要是小姑敢豁出去告高家人，光是强奸罪这一条就够把小姑父送进去坐牢，可农村人法律意识淡薄，基本上意识不到这一点，再加上这事过去太久早已经过了追诉期，她就只能按个寻衅滋事罪把他们一家子送进去。 “还是读书懂得多！”罗佑娣再次感慨，心中对学习燃起了更加强烈的欲望。 第318章 竟然还有这种事？ 二丫去买了盒饭回来，几个人围坐着一张桌子吃饭。 等二丫去前面盘账，小英也去玩了，只剩下姑侄二人，张冉看着罗佑娣忽然开口：“我替你找了律师，明天对方会上门，你到时候委托他为你办理离婚诉讼。” 罗佑娣愣了一下，激动的手都在颤抖，“真能离婚？”为了离婚，她什么法子都想了，可高云峰就像狗皮膏药似的，无论如何也不同意离婚。 张冉沉吟了片刻，“一般情况下，伴侣坐牢期间提起离婚诉讼成功率更高一些，一次不行就两次。” “你记住，无论是谁问你，你一定要坚持说跟他之间没有任何感情，最好把当初爷爷奶奶逼迫你换亲，被高家人强迫的事情讲出来，博得法院的同情，离婚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若高云峰坚持不肯离婚，那你就告他婚内强女干。” 罗佑娣低下头，不想让张冉看见她的痛苦。 张冉伸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若是你提出离婚他同意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必讲出来。若是他死缠烂打坚持声称感情没有破裂，那你就必须把过去发生过的事情讲述一遍，证明你们之间从未有过感情，只有仇恨。这样，你才能离婚成功。” 罗佑娣低下头把脸贴在她的手背上。 张冉的手背上顿时感到一股热乎乎的湿意，她就这么静静地等待着，无声的安抚着。直到罗佑娣抬起头，她才抽回手。 罗佑娣目光坚定的发誓：“小月，你就放心，这一次，我一定可以离婚！”突然想到了什么，担忧的皱眉，“小英万一判给他怎么办？” “你想什么呢？”张冉笑了起来，“法院怎么可能把孩子判给一个坐牢的父亲？”对于某些人来说，亲人犯罪无法政审考公务员，可真正能考上公务员的能有几个人？像小英这样的孩子，有高云峰这样的父亲能活下来都是万幸。 罗佑娣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收拾好书包，张冉去了学校，临走前跟二丫提了一下装电话的事情，让她抽空找人装一下。 她前脚刚走，后脚罗佑娣紧闭店门，一脸严肃的看着二丫，“你跟小月是最好的朋友，关于陶罐这件事，我希望你忘记，永远也不要再向任何人提起。我说的任何人包括你的大姐，你的两个妹妹，我希望你明白。” 面对如此严厉的罗佑娣，二丫吓得一跳，连忙保证：“姨，你就放心，小月不光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还是我跟大姐的救命恩人，谁要是敢对小月不利，我第一个不答应。” 罗佑娣：“……什么救命恩人？” “说来话长。”二丫把罗佑娣拉到后院，“小月曾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被黄毛骗了感情……起初我没当回事，心里还埋怨小月做的梦不好，把我跟大姐都做死了，直到我在厂里上班真的遇到了黄毛，每天晚上做噩梦惨死在黑诊所的手术台上，直到小月帮我打跑了他，我再也没做过噩梦。” 罗佑娣震惊：“……竟然还有这种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第319章 人人都骂你恶毒 二丫：“去年过年我大姐相亲，对方竟然真的是一位中学老师，吓得我大姐也是天天做噩梦。幸好小月帮忙，我爸妈知道相亲对象早就被学校开除了，这门亲事才作罢。”伸手一把握住了罗佑娣放在桌子上的手，“你说，小月是不是我跟大姐的大恩人？” 罗佑娣震惊的点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梦境成真？ “仓库的账还没盘完，我继续去盘。”二丫起身离开。 罗佑娣仍旧坐在原地，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良久，她忽然站起身匆匆往外走。 经过仓库的时候，二丫见她神色不对，连忙喊了一声：“姨？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小月！我很快回来！” 女生宿舍。 张冉躺在床榻上正在看书，窗户外面忽然出现了宿管阿姨的身影，“罗月！有人找你！” 张冉放下书本往外走，远远瞧见了站在宿舍门外徘徊的熟悉身影，加快脚步走过去，“小姑？” 罗佑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带到偏僻的无人角落，这才松开她，急切的询问：“小月，我、我，你有没有做过关于我的梦？” 看着突然说话结巴的小姑，张冉愣了一下，半眯起眼睛，“小姑，二丫跟你说了？” 罗佑娣点头，“她跟她大姐的事情都跟我说了，小月，那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张冉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小英丢了，半个月后她的尸体才在河的下游找到，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意外，直到你用老鼠药毒死了高家所有人。” “此事上了新闻，人人都骂你恶毒，我这才知晓，高家人为了逼迫你生二胎故意丢掉了小英，害她意外落水淹死。” “高家人夜夜做噩梦，有一天以为你不在家，在家里烧纸说漏了嘴，被你无意间撞破。” “你不动声色做了一顿丰盛的饭，却在里面下了老鼠药，毒死他们后投案自首，被判处了死刑……”说到此处张冉停顿了一下，“……行刑前我去见了你最后一面，你说你不后悔。” 无人替罗佑娣收尸，张冉收尸后把骨灰盒带回家安葬，爷爷不允许，全村人反对。想起罗佑娣的愿望一直是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飞鸟，她坐车去了海边，把骨灰撒进了大海。 罗佑娣缓缓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小英被两个老东西故意弄丢过两次，从那之后，她一个人打他们三个，打不过就拿东西砸，豁出命跟他们干！ 哪怕她暴打两个老东西，经常故意不做他们的饭，让他们饿着，高云峰也不肯跟她离婚，但从那天之后，两个老东西没再扔过小英。 她以为他们怕了，改了，不曾想竟然背着她再一次偷偷扔掉了孩子，害她淹死。 孩子死了，万念俱灰，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放火烧万一跑了一个，只有用老鼠药最保险，保证全部毒死，一个不留！ 既然做了，她就不会后悔，她只会恨自己没有早点杀了他们！ 第320章 包庇 “哈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哈哈哈哈！”罗佑娣站起身癫狂大笑。 她这副疯癫的模样引来了其他同学，又吓跑了她们。 张冉默默地走远了一些，等她发完疯冷静下来，这才走到她的身边，递上自己的手帕。 罗佑娣伸长手臂一下子勾住了张冉的脖子，把人带进怀中，这才抽走手帕胡乱的擦掉眼泪，“说说，二姐咋死的。” 张冉：“……你怎么知道她就死了呢？说不定她活的比咱们都命长。” “啧啧啧，拉倒。”罗佑娣松开她，“就二姐那个怂包被人打死都不敢还手，她能命长才怪。” 张冉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了解她，她的确被二姑夫活活打死，又被他丢进院子里的井里，再把井填了，对外说井里掉了死老鼠。他还恶人先告状，带人跑到爷爷奶奶家闹，大肆宣扬二姑跟野男人跑了，所有人都信了……” “我不可能相信！”罗佑娣忽然出声打断。 张冉看了她一眼，“你不信有什么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几年后老房子拆迁发现井里的尸骨，二姑夫被抓，众人才知晓二姑根本没有跟野男人跑了，而是被他杀了。” “几个孩子难道也不知道？！”罗佑娣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捏了拳头。 张冉皱眉，“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她是不相信几个孩子一点也不知情。 三个孩子正在上学，就算白天不在家，晚上一定在家。 二姑就是晚上被二姑夫活活打死后扔进了井里，这么大的动静，同住一个屋檐下，三个孩子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看到张冉脸上的表情，罗佑娣猜到几个孩子知情。或许是被钱富国威胁，最终选择包庇他。毕竟母亲死了，要是父亲再去坐牢，谁养他们几个？ “你是……怎么死的？”罗佑娣纠结的看着张冉，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张冉沉默了一瞬，平静的讲述着被家人合谋杀害后分尸。 罗佑娣红着眼眶，咬紧了牙根，“畜生！都是畜生！”她相信有暴力倾向的钱富国活活打死了二姐，自然也相信大哥大嫂为了罗耀祖这个宝贝儿子，对张冉动手。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怪不得这孩子，忽然懂了很多东西，甚至改名换姓，“罗耀祖去坐牢……是你干的？”她真正想问的是大哥的死是不是小月做的？大嫂去坐牢，会不会也是她嫁祸的？可有些话她不敢问，也不该问。 张冉笑了起来，“小姑，你在说什么胡话？又不是我把刀架在耀祖的脖子上逼他去抢劫。”抬头看一眼满天星斗，低头再次看向罗佑娣，“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做的噩梦，小姑别当真。很晚了，小英该找妈妈了，你该回去了。” 看到少女用笑容掩饰警惕，罗佑娣的心一阵抽痛，“……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我今天还警告了二丫。” “小姑，你想多了，我可是三好学生，守法公民。”张冉跟她告辞，“我回宿舍了。” 第321章 离婚诉讼书 罗佑娣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宿舍楼内，这才转身往回走。满脑子都是大哥大嫂罗耀祖三个人合伙杀了小月的画面，她死的时候该多疼，多痛苦，多无助。 走出学校大门外停下脚步，罗佑娣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大哥，这是你的报应，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月的。”以她对罗老大的了解，就算到死他也绝对不会悔过。罗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该去死！ 一大早，程明泰笑着走进了ly专卖店。 罗佑娣还在后院忙着洗碗，店内只有二丫一个人，她把程明泰当成了客人，连忙上前招呼，“帅哥，给女朋友买衣服？她平时喜欢穿什么款式的？” 程明泰出示证件，“我是律师，今天是来见张冉的姑姑。” 律师？！二丫仔细一瞧，正是昨天在派出所保释她们的律师，她竟然没认出来，羞红了脸，连忙指着仓库的位置，“阿姨就在后院，我帮你喊一声。”快步走进了仓库，“姨！律师来了！” 程明泰站在店中央，环顾四周，昨天匆匆一瞥已是让他震惊，今天走进店里直接面对更是叹为观止。 作为全国有名繁华s市的本地人，也找不到任何一家像这家店装修的店铺，富丽堂皇，大气磅礴，一般人恐怕连走进店里买衣服的勇气都没有。 张冉这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随意看了一下衣服的款式都是他从未见过的女款，价格都标在了上面，墙壁上还写了‘谢绝还价’。 想起家中爱美喜欢买衣服的母亲，程明泰挑中了几个款式，决定谈完事情就买几件带回去孝敬她。 “您好，您好。”罗佑娣慌忙从后院小跑着过来，朝着程明泰伸出双手。 程明泰伸出一只手握了一下，“我叫程明泰，您可以叫我程律师，我们在哪里谈？” “后面，后面，请，请。”罗佑娣激动的把人往后院请，扭头看向二丫打了声招呼，“二丫，我有事跟律师谈，辛苦你一个人迎接客人。” “姨，你就放心。”二丫信心十足，“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这点小事我一个人能应付。”别说一个人卖衣服，就是一个人拿着样品去那些小作坊谈合作下订单，她现在也能应付自如。果然如小月所说，很多事情练练就会了。 仓库连张椅子都没有，后院有桌子有椅子，程明泰走过去坐下。 罗佑娣倒一杯茶，端到他的面前，“程律师请喝茶。” “谢谢。”程明泰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跟一支笔，看向罗佑娣，“离婚要准备很多材料，写离婚诉讼书，您先跟我说一下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婚后有无儿女，诉讼离婚的原因……您听明白了吗？” 罗佑娣点了点头，双手紧握在一起，回忆痛苦的过去，宛如拿刀切开化脓的伤口，中间停顿了好几次，勉强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程明泰听完久久无法回过神。 他完全没有想到，眼前化着淡妆打扮精致的女人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经历。 为了给家中的弟弟娶媳妇，逼迫她换亲。 她不愿意逃到外地，被村里人出卖，被父亲抓回家，打了一顿后绑住手脚送进婆家强制完婚。 新婚当晚，公公婆婆压住她的手脚让新郎强女干了她，这才有了唯一的女儿。 后来的日子，丈夫经常实施婚内强女干，全家人打她一个，三番两次丢弃孩子，逼迫她生儿子，桩桩件件，骇人听闻。 第322章 罗家男人与狗不得进入 罗佑娣平复完心情，看着程明泰，“小月说感情破裂法院才会判离婚，我跟高云峰从来没有过感情，谁会爱上强女干犯？为了离婚，我绝食、自杀、跟他们全家干架，始终都不肯离婚，这一次，我真的能离婚吗？” 程明泰：“……趁着高云峰关押期间，离婚成功率很高，再加上您的经历，法院会判离的。您放心，一切交给我。” 高家人被抓进派出所这件事很快传进了罗家村，得知是为了去找罗佑娣母女俩才进的局子，村里人都在骂罗佑娣是个毒妇。 罗老五也在家里骂骂咧咧，“四姐也太狠了，离家出走就算了，竟然把婆家人全给送了进去，等高家人出来一定会打上门找我算账！她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弟弟！她的心太坏了！” 虽然高云凤也恨父母，恨弟弟，可一听他们全进去了，哭着央求罗老五去派出所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把人捞出来。 罗老五担心高家人出狱后会迁怒报复他，连忙应下，“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爹商量。” 父子俩一商量，决定先去镇子上问问罗佑娣到底怎么回事，再去派出所。 原本气势汹汹找上门的罗老头，踏进金碧辉煌的店里，看到完全变样的罗佑娣，怒气顿消，脸上带着一丝讨好，“四丫，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罗佑娣冷眼看着他，“我要是这家店的老板，就会在外面写一块牌子，罗家男人与狗不得进入。” “你！”罗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个孽女！” “哦，我忘了。”罗佑娣恍然大悟，“爹您不识字。” 罗老头扬起手打人。 罗佑娣退后一步，眼神凌厉的警告：“前两天我公公婆婆来店里闹事，你猜他们现在在哪？” 罗老头：“……”举起的手僵硬在了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站在一旁的罗老五见到老父亲被压制的死死的，这才突然出声指责，“四姐！你怎么跟爹说话的？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罗佑娣眼神狠厉的瞪着二人，“在我被绑住手脚送进高家那一天起，我的良心就被狗吃了，现在全是黑心肝！你们现在不走，信不信我把你俩也送进去陪他们作伴？！” 罗老头：“……你敢！” 罗老五赶紧伸手扯他的袖子，小声嘀咕：“四姐心毒的很，她真的敢。”扭头对着罗佑娣扬起讨好的笑脸，“四姐，我跟爹这次来不是找你麻烦的，就是问问，你公公婆婆他们怎么都进去了？真是你做的？” “不是姨做的。”二丫忽然走到罗佑娣的身边，看着父子俩，“那天姨不在，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相信，非得在店里闹事还打坏了东西。老板很生气，找了律师告他们，他们就被抓进去了。” 乖乖！还找了律师？！父子两个对视了一眼。 罗老头打量着店里的装修，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目光最终回到罗佑娣的身上，忽然露出哀伤的表情，“四丫，以前是爹做得不对，爹向你道歉，你不是一直吵着要离婚吗？爹同意了。” “用不着你同意！”罗佑娣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我没你这个爹！请你立刻离开！” 第323章 电话 “你……你个不孝的畜生！”罗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他都向她认错了，这个孽障竟然还不肯原谅他！ 罗佑娣毫不留情的骂了回去：“畜生也是你生的！你是老畜生！我是小畜生！” 罗老头气急攻心，直翻白眼，捂着胸口甚至向后仰倒，吓得一旁的罗老五连忙扶住他，“爹！爹！你别吓我！” 罗佑娣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二丫反倒有些着急，生怕人死在店里，店铺被查封，对不起张冉。 在罗老五的顺气下，罗老头很快缓了过来。 父子俩最终不敢在店里面闹事，骂骂咧咧的离开，随后去了派出所，打听高家人的事情。 高老婆子拘留十天就会放出来，高老汉也差不多这个时间。 唯独打坏镇店之宝却无钱赔偿的高云峰会被关押好几个月。 罗老五回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高云凤，抱怨指责：“你爹娘他们也真是的！四姐又不在店里，非得闹事打坏店里的东西！那店装修的跟个皇宫似的，那里面的东西打坏了谁能赔得起？” 高云凤顿时觉得是自己娘家人的错，“这样说来确实不怪四姐，是我爹娘不讲理，打坏了东西赔不起，现在只能坐牢了，你明天陪我去看他们。” 罗老五不太想去，生怕高家人见到高云凤这个女儿，让她掏空家底帮忙赔钱，“地里的活还等着我呢，过几天再陪你去。”非得拖到案子定下来，再去，休想他掏一分钱替高云峰赔偿！ 很快村子里关于罗佑娣的言论反转，说一切不关她的事，是高家人自找的。 这主要归功于罗家父子见人就宣传，是高家人打坏了店里的东西没钱赔偿才被抓进去的，根本不关罗佑娣的事，再加上还有高云凤亲自证实这件事，村民们也就相信了。 放假这一天，张冉走进店里，站在柜台后面的二丫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冉挑了挑眉走近。 二丫低着头正聚精会神的翻着一个本子，把上面的数字抄写到另一个笔记本上。 张冉故意站在旁边，微微弯腰趴在前台上，单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二丫把本子上需要的电话号码单独抄写下来。 排在第一位的是程明泰的电话号码。 第二位是校长李英办公室的号码，紧接着就是周边一些同样做生意人的号码。 看来二丫卖衣服的这段时间交了不少朋友，比起在学校被同学霸凌只有她一个朋友情况下，现在的人缘可谓是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呀！”二丫写完电话本，抬头不经意间看到眼前放大的人脸，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白了张冉一眼，“你怎么跟个鬼似的？进来一点动静也没有？你差点吓死我。” 看着二丫装模作样拍着胸口，张冉笑了起来，“人吓人吓死人，吓死你，哈哈哈！” “吓死人不偿命是？”二丫故作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张冉笑呵呵的解释：“吓死人虽然不偿命，但是会罚款判刑。”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吃饭了！”后院传来罗佑娣的叫喊声。 “马上来。”张冉应了一声，一边朝后院一边，一边询问并立而行的二丫，“小姑还是天天烧饭？” 第324章 查账 二丫摇头，“订单越来越多，每天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烧饭，每天随便吃一口。现在也就是你放假了，她才会特意去菜市场买菜做饭。” 订单越来越多这件事，张冉早就料到了。 还是那句老话，得多谢李厂长不遗余力的为ly这个牌子宣传了大半年，不用她费心竭力的去拉订单，原本跟服装厂合作的那些商家会逐渐成为她的合作伙伴。 商人逐利，谁能替他们赚钱，他们就跟谁合作。 走到后院帮忙端菜上桌。 一大桌子的菜，有鱼有肉还有汤。 四个人吃得很开心。 吃完饭，张冉跟二丫抢着洗碗，在最终二丫抢赢了。 “辛苦你了。”张冉伸手拍了拍二丫的胳膊，“我去看看账本。” “去去。”二丫挥手赶她走。 罗佑娣一下子拿出了五个账本。 第一个账本是二丫记录了每天卖出去的衣服数量跟价格，盈利多少。 第二个账本是罗佑娣写下的仓库账本，每天每个款式卖出去多少件衣服，还剩下多少件。每个星期都会总结一下，哪个款式号码卖出去的衣服数量最多，哪个款式号码卖出去的最少。 罗佑娣没上过学，字反倒比二丫写得更漂亮。 张冉抬头称赞了她几句：“小姑，你的字越写越好看了，账也记得清楚。” 罗佑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都是你跟二丫教得好。”二丫教她怎么写字，小月教她怎么记账。 第三个账本专门记录外来订单的数量，以及交货日期的数量等等账目问题。上面的字迹有罗佑娣的，也有二丫的，显然是二人共同记录。 第四个账本同样也是二人共同记录，每次去小作坊下订单的数量，交付的订金、尾款等等各种账目。 张冉注意到，原本合作的五个小作坊已经变成了八个，显然多出来的三个不知是罗佑娣还是二丫去谈成的。 第五个账本记录的就是一些零碎的账目，店铺装修买材料的钱，她随口胡诌的房租，二手小货车加油费、水电费、装电话的费用等等。 这第五个账本张冉并不知情，显然是二丫跟罗佑娣自作主张记录的，因为上面都有二人的字迹。 罗佑娣见张冉一直盯着盯着五个账本翻看，于是解释了几句：“你说月初看上个月盈利，除掉成本后我们三个分账，这些都是成本，二丫也同意了。” 张冉一时没有说话。 当时她想的是成本都是她出的，二丫跟小姑每天负责运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到时候除掉成本的盈利她六成，小姑跟二丫每人两成。 现在她俩拿出了全部的积蓄，还把装修房子以及她随口瞎编的房租费都算进了成本里。 二丫洗完碗从后院走了过来，听见二人的谈话连连点头，“姨说的没错，我也同意，生意场上没有朋友，我跟姨不能占你便宜。”走上前，从柜台里又拿出第六个账本递向张冉，“除掉成本，这个月还亏钱，没钱分。 第325章 你俩没钱分，我有 做生意就是这样，前期投资下血本，前几个月亏钱是很正常的事情，张冉不以为意接过第六个账本查看，心里在心中快速的默算。 若是不算装修装电话买车那些成本的话，这个月已经赚了不少钱。合上账本递回二丫的手上，“那就等下个月赚了钱再分。” 接过账本放好，二丫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装修的太好，花了大价钱，下个月也没钱分。” “你说什么？”张冉没听清她说的话，“大声点。” “嘿嘿嘿，我没说啥。”二丫傻笑，“要是下个月赚了钱，除掉成本，你五成，剩下的我跟姨对半分。” 她五成？张冉笑了起来，“你跟小姑都拿了不少本钱出来，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当个甩手掌柜却拿了五成，你俩吃亏了，盈利后平分。” 开店之前她就想过了，等生意稳定下来就交给其中一人打理，她坐等每年分红即可。至于交给谁，就看谁在做服装生意上更有天分。 二丫疯狂摇头，“没有你带我俩赚钱，钱生钱，我们哪会做生意？就这么说定了！” 罗佑娣难得板起脸，“二丫说的对，以后就这么分。” “你俩没钱分，我有。”张冉忽然掏出一张银行卡在二人面前晃了晃，“这个月服装厂给我的分红到账了。” 张冉炫耀的样子就像个幼稚的小孩子，罗佑娣打心底高兴，“是是是，赚钱了，赶紧收好，财不露白，小心被人惦记。”特别是罗家的那群吸血鬼。 二丫一脸羡慕的看着她的银行卡，“明天我也去办一张！以后我也会有很多钱！” “有志气！”张冉收起银行卡，朝她竖起大拇指，扭头看向罗佑娣，“小姑，干脆明天歇业一天，你也一块去办张银行卡，正好带小英一起去县城玩玩。” 提起小英这孩子，罗佑娣心有愧疚。忙着做生意忽略了她，她也不吵也不闹，每天还帮忙干活，于是点头同意，“那明天歇业一天，我们都去县城。” 在县城玩了一整天，开开心心的回到店里。 要回学校前，张冉才问起离婚诉讼的事情。 罗佑娣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前几天我亲自送走了程律师，他已经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昨天晚上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告知了咱们店里的电话号码，他说法院那边有消息会立即打电话通知我。”说完一把攥住了张冉的手，“我这才知晓请律师要花钱，这钱我自己出。” “你自己出呗。”张冉对程明泰很有信心，他可是未来律师界赫赫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打官司从无败绩，离婚官司小案子而已，交给他一定能打赢，“小姑，该松手了，我得去上学了。” 罗佑娣不好意思的松手，低头看向她的手腕，“我力气大，没抓疼你？” 张冉没好气的笑出了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又不是玻璃娃娃，以前不是在家干家务就是下地干农活，我皮糙肉厚，这点力道怎么可能弄疼我？我去上学了。哦对了，要是高家人再来闹，你告知我一声，我再把他们送进去，屡教不改的话，第二次量刑会加重。” 罗佑娣：“……应该不会了，你就放心去上学。” 第326章 婚内什么 高老汉跟高老婆子很快被放了出来，他们虽然恨罗佑娣恨得咬牙切齿，却再也不敢去店里闹事。 以前他们不管去哪里闹，也没人报警抓他们，没想到这次吃了大亏，丢了这么大的人，回村子里头都抬不起来。 他们是放出来了，可是宝贝儿子还在牢里关着，更别提罗佑娣为了离婚把他们的儿子又给告了，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敢去店里闹，就去罗老头的家里闹。 “你们全家坐牢关我屁事！”罗老头心里认定了要跟坐过牢的亲家划清界限，“我可是打听清楚了，是你们跑到店里闹事还打坏了人家的镇定之宝！你以为是咱村里啊？你们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高老汉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要不是为了找你家那个黑心肝的女儿！我们怎么会惹上这桩子事？！”一把扯过旁边劝架的女儿高云凤，“同样是换亲，我家闺女怎么就勤快老实？你家闺女却是个黑心烂肺的！” 站在他旁边的高婆子高声附和：“瞅瞅这十里八乡，谁像我家儿媳妇这样？整天跟公婆干架，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现在倒好，我们好心劝她回来，她却害我们坐牢！现在为了离婚竟然告我儿子什么什么婚内弓虽女干！我呸！她真是不要脸！这也能说得出口！”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实在不敢要了，但是这口恶气必须出了，必须让罗家人给他们一个交代！ “婚内什么？”高云凤很是震惊，她头一次听说被丈夫强迫还能告，下意识看向罗老五。 罗老五生怕她跟着罗佑娣学坏了，连忙凑上前讨好：“媳妇，你善良大方，可不能学我四姐那么恶毒，这事传出去还有什么脸见人？要点脸的就该上吊跳河。” 高云凤瞪了他一眼，扭头又看向父母。 站在自家门槛上的罗老头，看到五儿子站在高家人那边有些生气，但想到对方毕竟是他岳父岳母，他不护着他们，媳妇就没了。 罗老三一家连忙跑来，站在罗老头的身边跟高家人吵。毕竟谁也不想有坐过牢的亲戚，正好趁此机会断绝往来。 周菊英嘴皮子厉害，一个人能骂三个。 罗老三身强体壮，一个能打三个。 高家人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 高婆子气得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高老汉气得手脚发抖。 罗老五为了媳妇，表面上站在高家人那边，实际上心里还是偏袒自家人，要不是怕没了媳妇，他恨不得第一个站出来跟坐过牢的高家人撇清关系。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连忙跟高云凤把二老弄回了家安抚。 最终还是高云凤拿出一些钱才平息此事，把二老送回了家。 五月份的天气晴多雨少，是举行运动会的好日子。 重点班以成绩为主，班主任宣布：“运动会重在参与。” 重点班天天卷学习，气氛太沉重太压抑了，好不容易举办一次运动会，同学们都不想听班主任的，一个个积极报名。 唯独只有女生三千米长跑这个项目无人愿意参加。 第327章 运动会 莫严军拿着报名表径直走到张冉的课桌前，“张冉，你是班长带个头，这个项目我就帮你报名了。”说完生怕张冉拒绝，快步离开教室上报给了班主任。 张冉还没说什么，同桌符琴生气的小声咒骂：“什么玩意啊！这些男生也太坏了！之前不承认你当班长，现在有事了就让你带头。” “因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张冉伸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胳膊安抚。 符琴这么生气是有原因的。 开学后，班主任钦点张冉为班长，可班级里那帮男生根本不服张冉的指挥，但凡老师布置任务需要全班完成，女生很听话完成了任务，可男生却根本不听。 符琴让张冉找老师告状，张冉并没有去。 上学期就是莫严军当班长，班级里的男生只认他，还有个别男同学嘲讽张冉，说她学习成绩好，当学习委员就行了，当什么班长。 当班长会有很多琐事，张冉以学习为主，也就认可了身份的转变，把班长这个职位让给了莫严军，承认了自己是学习委员，当个悠闲的甩手掌柜。 班级里当个班长而已，又不是在社会上当老大，张冉才懒得跟这帮幼稚的小鬼争。 没有班级里这些琐事的烦恼，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兼顾发展自己的事业。打心底，她感谢莫严军这个老黄牛的付出。 可符琴一直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我陪你去告诉老师，赶紧把三千米长跑项目撤下来，你每天都忙着学习，哪有功夫训练参加什么跑步。” 张冉却摇头拒绝，“小琴，我想参加。” “啊？”符琴有些懵，“为什么呀？这项目累死个人了，你没瞧见都没有女生愿意报吗？” 张冉不想说上辈子就是死于身体太差的原因，这辈子她想长命百岁。 重生后光顾着报仇搞学习，身体素质比以前差了很多，是时候坚持每天锻炼。 否则等罗耀祖出狱了，她根本打不过他，“我身体最近变差了，我想多锻炼锻炼。” 符琴瞧着她是心甘情愿的，整个人宛如泄气的皮球萎靡了下去，“你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丑话可说在前面，我可不陪你训练。” 张冉笑着附和：“不让你陪。” 学校并不重视体育，重点班的体育课都是被各科老师占据了，所以根本不会有体育老师专门带着学生训练。 临近高考的最后几个月，体育老师才会临时抱一下佛脚带学生们训练一下。 想要参加运动会拿到好成绩，除了天赋异禀之外就只能靠自己坚持不懈的锻炼。 宿舍里，张冉永远都是最早起床的那一个。 以前起床后她都会看半个小时左右的书，宿舍里其他人才会陆陆续续的起床。 如今张冉把看书的时间换成了清晨慢跑。 学校操场并不标准，一圈大概是五百米，六圈下来大概是三千米。等张冉沿着操场最外围跑完，站在操场边缘喘口气的功夫，等到了从宿舍出来的符琴。 她肩膀上挎着一个大书包，怀里抱着几本书，走近后张冉主动伸手取下她肩膀上的书包。 两个人一块去食堂吃早饭，回到教室上早读课。 除了星期天放假跟下雨天，张冉每天都会坚持跑六圈，直到运动会那天来临，张冉拼尽全力拿了个第三名。 符琴开心极了，为她鼓掌。 原本以为运动会结束了，张冉也就不跑了，谁知道运动会结束之后她仍旧每天早起半个小时跑步。 符琴这才真正相信她当初说的话，她跑步是为了锻炼身体。 第328章 我奶奶死了 转眼进入了六月，晴天越来越少，多雨的季节来临。 张冉偶尔望着窗外的雨水发呆，为了保住富贵邻居，朝她所在的城市开闸放水，记忆中最近一次发生的时间不是今年就是明年。 到时候整个县城都会被湮没，农田庄稼全部毁于一旦。哪怕提前告知居民搬迁，可个别老人家舍不得家中财产不肯离开，淹死在了这场人祸中。 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有亲戚的就往镇上跑，往山上跑，住政府提供的帐篷，还有一日三餐。 事情过于久远，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今年还是明年。 之后的日子，晴一天，下一天雨，按照这样的节奏，张冉最终算出降雨量不够，确定不是今年，而是明年，她放下心来继续学习。 星期五这天，张冉坐在教室里正在上课，门外忽然出现了罗佑娣的身影。 张冉立即举手看向上课的老师。 老师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自己出去。 张冉收起书本，快步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小姑？”观察着罗佑娣脸色凝重又是上课的时间来找她，“出了什么事？” 罗佑娣脸色有些很难看，“刚刚你五婶来店里找我，说是你小叔带着你奶奶回来了，让我回去见见她，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你奶奶想见你，你要回去吗？” 程律师果真是厉害，高云峰已经同意离婚，她就撤诉了。 原本以为高云凤会恨她一辈子，没想到高云凤刚才来店里竟然向她道歉，还夸她找到了好工作，让她好好养育小英。 张冉点头，“你等我请假跟你一起回去。”奶奶想见她最后一面？这里面有古怪。 “不会耽误你学习？”罗佑娣有些迟疑，“要不然你还是别回去了。”母亲不喜欢小月这个孙女，临死前怎么会想见小月？ “一天而已，耽误不了。”张冉进入教室站在老师的面前请假，“老师，我奶奶死了，我想请假。” 站在门外走廊上的罗佑娣：“……” 老师面露同情，“节哀顺变，快回去。”扭头又朝着站在门口的罗佑娣点了点头。 张冉快速收拾好书包，向同桌符琴点了点头，大步离开了教室。 走出教学楼，张冉主动询问：“奶奶真说想见我？” “嗯。”罗佑娣看了她一眼，“你五婶亲口说的，说是你奶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想见你，让他们把你找回去。” “哦。”张冉越发肯定这里面有事，奶奶怎么可能想见她？难道是想把银手镯要回去？“我回宿舍收拾两件衣服。” “慢慢收拾，不着急。”罗佑娣等在女生宿舍楼外。 十几分钟后，张冉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她立即伸手帮忙。 张冉知晓这个小姑性格固执，也就没有推辞。 两个人走出学校，张冉才开口询问：“我们是坐车回去？” “我开车。”罗佑娣解释了几句：“本来想把小货车留下的，二丫说留下她也不会开，就让我开回村子里，这样咱俩回去也方便，还能少走一段路。” 毕竟公交车只到大路，从小路回到村子里还得走很长一段的土路。 第329章 美女蛇 小货车就停在学校大门外的马路边上，行李箱放在后车厢，里面还有罗佑娣的行李。 张冉坐进副驾驶，忽然开口询问：“不把小英带上？” 罗佑娣坐在驾驶车位上启动车子：“不带，免得两个老东西抢孩子，还是放在店里安心一些，二丫会照顾她的。”高云峰同意离婚了，可两个老东西死也不肯，怕高云峰再也娶不上媳妇，还想用孩子威胁她。 二丫说了，让她跟小月放心回去，小英留在店里她来照顾。 她想着小英也快到上小学的年纪了，非常懂事，也不会给二丫添多大的麻烦，也就同意了。 “二丫带孩子有经验，有她看着比带回村子里更好。”张冉赞同的点头。 车子一路颠簸回到了村子里。 二人并没有直接去罗老头罗老太的家，而是先回家安顿下来。 张冉率先跳下车，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院门。 院子够大，她让罗佑娣把小货车开进来，免得停在外面，有人心眼小会扎穿车胎啥的。 等罗佑娣停好小货车，从后车厢里拿出行李箱，各自回屋收拾。 罗佑娣离开前，连同张冉盖过的被子晒过之后全部收进了柜子里。 张冉从柜子里抱出被褥铺床，等她收拾好走出房门，罗佑娣正好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锁好大门，又锁好院门，这才前往罗老头罗老太的家。 一辆小汽车停在院门外，张冉走近后确认正是上次小叔归家时开的那一辆。 院门大开，院子里站满了村里的人。 两个人刚走进去，村子里的人纷纷围上来热情的打招呼。 “佑娣回来了？” “小月回来了？” 罗佑娣已经习惯了早起化妆再开店门，所以她的脸上仍旧化着淡妆，踩着高跟鞋，穿着ly最新款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村子里的那些男人顿时看直了眼，但是一个个却不敢靠得太近，反倒随着罗佑娣穿过院子时的逼近自动让开一条道。美则美，却是一条闻名十里八乡的美女蛇，谁也不敢轻易招惹，打招呼的时候都是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罗佑娣把他们当成了空气，就连村长打招呼也当做没听见。 当初她被父母逼着换亲，跪在村长面前求他帮忙，村长却以家务事把她赶了出去。 她罗佑娣记仇，记着每一个人的仇，记一辈子。 罗佑娣这般高傲的态度，反倒没人说她坏话，等她进了屋，交头接耳纷纷夸赞起来。 “罗佑娣还真是不得了，简直像变了个人。” “那是！高云峰原本就配不上她，现在更配不上了！” 有人忽然推搡了一下村子里的光棍孙国伟，怂恿他去追罗佑娣，“虽然佑娣带着孩子，可她现在变漂亮了，还会挣钱，这种媳妇去哪找？我要是没媳妇，我一定上门提亲。” 流里流气的孙国伟打量着罗佑娣进屋的背影，目光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露出仇恨的眼神，显然还在记恨上次他半夜翻进罗老大的家中，却被张冉放狗咬，差点踢断了他的命根子。 事后痊愈，他想找张冉这个死丫头报仇没找到机会，想先把狗处理了，结果狗也不见了。 如今罗老六又回来了，这次说什么他都得跟着罗老六出门发财，报仇的事以后再说。 等他发财了就把张冉这个死丫头娶回家，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至于罗佑娣虽然变漂亮了，那也是高云峰穿过的破鞋，他才不要！ 第330章 早死早投胎 堂屋内坐着的都是罗家人。 看到进屋的罗佑娣，就连罗老头都没有提起旧事，而是叹息一声，“你俩进去。” 罗佑娣快步进了房间。 张冉慢悠悠的，目光逐一扫过罗家人，看似一个个面露哀伤，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虚伪。特别是罗老头，这段时间活的有滋有味，没事就去找姘头许寡妇，自己地里的活不做，却整天跑去帮她干农活。 听去店里买衣服的村民说，大白天都看见罗老头进了许寡妇的家，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张冉的目光落在罗老六的身上时才打了声招呼，“小叔。”快半年没见了，罗老六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脸上全是疲惫。 “小月，最近学习怎么样？”罗老六露出一丝微笑询问。 张冉：“还不错。” 罗老六朝她微微颔首，“进去。” 房间里一股难闻的潮湿霉味。 “咳咳。”盖着被子的罗老太瘦骨嶙峋，脸颊凹陷，原本还算茂密的花白头发变成了光头，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吃人的恶鬼，看上去非常的可怕。偏偏她又虚弱的躺在那里，浑浊泛黄的眼珠子看着离床边有些距离的女儿，“佑娣，娘快要死了，你能不能站近一点？让娘再好好看看你？” 罗佑娣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冷眼看着她，“有什么好看的？从小到大，你巴不得我死得远远地，我现在离你远远地，那也是满足你的愿望。” 罗老太笑了起来，“你个死丫头，从小到大嘴皮子都厉害，连我这个当娘的你也不肯服软讨好一下。” “讨好你有用？”罗佑娣冷笑，“二姐从小就讨好你，她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把她嫁给钱富国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你给了她两巴掌，骂她不听话，骂她不孝，逼她嫁给了钱富国，天天在婆家挨打。她每次被打的鼻青脸肿跑回来想躲几天，你把她赶出去，这就是讨好你的下场。” 罗老太依旧在笑，笑容却比之前淡了许多，“谁让你们自己不争气，投胎的时候是个女娃，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命不好。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说不定还能过上好日子。” “你现在要死了，也是你命不好？”罗佑娣冷冷的看着她，“那你快点死，早点投胎到富贵人家享福。”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死了，罗老太没有生气，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暴躁的打骂，她眯起眼睛认认真真的打量着罗佑娣，“佑娣，你变漂亮了。” 原本她不止生了罗佑哥跟罗佑娣两个女儿，还有两个女儿，一个生下来被罗老头扔进了尿桶里活活溺死，一个被他扔进了山沟里，不知是饿死还是被狼给吃了。 生罗佑哥的时候，罗老头也想把她扔进马桶里溺死，是她拼死护着才活了下来。 生罗佑娣的时候她昏死过去，醒来时孩子已经被扔了，她顾不得刚生产完的身体找遍了整个村子，找到了后山才把孩子又捡了回来。 以养大两个女儿将来嫁出去给儿子娶媳妇为借口，才成功阻止了罗老头继续对两个女儿下毒手。 这件事她不打算说，也不想说，谁让她们是女儿身？这就是个吃人的时代，怪就怪她们自个命不好。 第331章 父亲竟然不是爷爷亲生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罗佑娣回头瞧见张冉走了进来，快步出了屋子，不想再看罗老太一眼。 张冉走到床榻前，无视罗老太恶鬼般的恐怖模样，乖巧的喊了一声：“奶奶，您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想你怎么还没死，命可真硬。 “奶奶也很想你。”罗老太仔细端详着少女的眉眼，第一次发现她的脸长开后很像记忆中的那个人。 张冉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去把房门关上。”罗老太的目光落在张冉身后敞开的房门上。 “好的。”张冉转身去关房门，她倒要看看一个快要死的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罗老太的手在枕头下摸索着，拽出一个马甲，浑浊泛黄的眼珠子看向张冉，“抽屉里有把剪刀，你找出来。” 张冉一眼认出这个马甲是罗老太以前经常穿的那一件，记忆中就没见她洗过。 转身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发现里面有一把生锈的剪刀，还有一个打火机。 难道是看到爷爷经常抽烟，小叔买来送他的？ “抽屉里是不是放了一个打火机？一块拿出来。” 耳边响起罗老太询问的声音，张冉把剪刀还有打火机一块拿了出来，递到了罗老太的面前。 罗老太伸手接过了打火机放在枕头旁边，眼神落在马甲上，“你用剪刀把这件马甲剪开。” 张冉一手拿起马甲，一手拿着剪刀，天真的询问：“奶奶，这件马甲好好的为什么要剪掉啊？你不是最喜欢这件马甲吗？” 罗老太的眼神紧盯着少女手中的马甲，“里面有东西，你剪的时候小心一些。” 难道是……玉佩？张冉心神一动，放下手中的剪刀，双手仔仔细细摩挲着马甲的每一寸，终于在胸口的位置发现了一块硬物，这才拿起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 这一块的布料比其他的地方都要厚实，足足有四五层，剪开后终于掉出来一抹绿色，上面还有红色的挂绳。 捡起来一看是一块帝王绿吊坠，蛋面四周镶嵌了一圈红色的钻石保护，她头一次发现红配绿不但不丑，反倒出奇的好看。 红色的绳子也是特殊的中国结编织，颜色已经褪了不少，看上去有些年头。 这东西哪怕她一个外行人都觉得价值不菲，上辈子却被罗耀祖以赌资抵押给了别人，那人转手卖了一百多万。 张冉拎起吊坠仔细看了几眼，就凭蛋面外面一圈红钻恐怕都不值一百多万，毕竟钻石里红钻可是很稀有。 一脸惊喜的看着罗老太，“奶奶，这个东西真好看，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这块吊坠没有给小叔？现在单独见她，难道是要给她？不对，绝对不是给她的。 罗老太伸手接过，放在手心里细细的摩挲，“这是祖母绿吊坠，外面这一圈是钻石，这东西……”罗老太回忆起了往事，“……是你爷爷送给你爸的礼物。” ？？？张冉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奶奶，您在说什么胡话？”千刀万剐的父亲竟然不是爷爷亲生的！ 张冉仔细回忆了一遍，有些地方终于说通了。怪不得从小到大，罗老太却只疼罗耀祖一个，对其他儿子生的孙子看不上眼，原因在这呢。 第332章 卖了会出人命 罗老太陷入了回忆中，自言自语，“我没说胡话，当初我逃难至此已经怀有了身孕。”大梦初醒般看向张冉，“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留在这个破烂的地方，嫁给死老头？为得就是平平安安生下你的父亲。”把吊坠塞进少女的手中，“这东西你拿着，等耀祖出狱后交给他。” 原来即便重生了，有些事依旧无法改变……才怪呢！张冉一脸的乖巧：“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交给弟弟的。”她转手就给卖了。 罗老太看她收了起来，不放心的叮嘱，“你记住了，给耀祖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这东西只能贴身佩戴，绝对绝对不能卖！” 张冉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奶奶，我哪管得住耀祖？” 罗老太鸡爪子似的双手猛地抓住了少女白皙的手，“一定不能卖！绝对不能卖！卖了会出人命！” 人命？！张冉猛然间想起来一件事，对方转手卖了一百多万弄得人尽皆知，跑去城里买了房子。 一个月后全家被杀，连看门狗都惨死在院子里。 新闻上说是入室抢劫，凶手是一帮穷凶极恶的在逃犯，一直到她死都没有抓到凶手。 细思极恐，张冉低头再看吊坠，不再散发着金钱的光晕而是流淌着红色的鲜血，妈呀！这哪是横财？分明是黑白无常的索命锁链！ “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保管好！等弟弟一出狱立马就交给他！”正好给他当陪葬品！ 罗老太见她一脸严肃的保证，这才松开手再三叮嘱，“你一定要告诉耀祖，这东西绝对不能卖。让他等，等他亲爷爷派人来找他，接他回去，这块吊坠就是信物。” “嗯嗯。”张冉连连点头应下。 上辈子的罗耀祖真是走了狗屎运！ 赌博输的太多，把这要命的东西抵押给了对方，对方转手卖了，发了横财，罗耀祖自然不甘心找上门闹过，可对方一口咬定是他家祖传的物件，跟罗耀祖半点关系也没有。 防止罗家人纠缠不休，对方立即卖掉了老房子，去了一个陌生城市买了新房子，直到上了新闻。 所以那家人是当了罗耀祖的替死鬼。 这辈子罗耀重生了，他肯定不会再抵押给别人，只会自己找买主给卖了。 很好！ 张冉激动的收起吊坠，等罗耀祖一出狱，她就把这索命的吊坠给他。 她会给他烧很多很多的纸钱，让他在地下继续做着一夜暴富的发财梦！ 等张冉从房间出去后，罗家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周菊英第一个凑了上来，眼珠子却滴溜溜的看向张冉的两只手腕，“小月啊，你奶奶跟你说什么了？说了这么久还非得关上门？”老东西的银手镯不见了，她到底给了谁？ “奶奶说想耀祖了。”张冉半真半假的从口袋里掏出银手镯，“她说没有什么好东西，让我把这个交给罗耀祖，留给他未来媳妇。”原本以为奶奶会问她要回银手镯，所以她特意把银手镯带来了，如今正好派上用场，过一下明路。 周菊英眼馋镯子很久，伸手就要去抢，却落了个空。 第333章 爷爷有话问你 张冉拿出银手镯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下就收了回去，瞧见周菊英抢东西的动作，诧异的看着她，“三婶，你也想要？”不等她回应，连忙又道：“可这是奶奶的遗愿，您要是想要，进去跟奶奶说说？”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周菊英讪笑：“……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娘愿意给耀祖留着，就给他呗。”酸溜溜的嫉妒道：“都是孙子，娘眼里只有耀祖。”偷偷摸摸的非得把小月找回来，原来是想把好东西留给罗耀祖那个小畜生！ 罗老三走上前拽了周菊英一下，让她在外人面前少说几句。 罗佑娣走上前拽着张冉就往外走。 院子里已经没几个村民，看完热闹该走的都走了，就算有事找罗老六，人太多也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高云凤追出了院子，拦在张冉的面前，“小月，别跟你三婶计较，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晚上跟佑娣去我家吃饭。” “好的五婶。”张冉一口应下。 高云凤满怀期待的看向罗佑娣。 罗佑娣想了一下，“等会我去你家帮忙。”就算她不想去，可是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 高云凤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罗佑娣现在穿的太好看了，她不希望对方的衣服因为做饭沾染上了脏污，“爹他们正在商量准备娘的后事，我先进去了。” 目送着高云凤转身进了院子，罗佑娣跟张冉回了家。 罗佑娣换了一身衣服，拿起扫帚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好久没回来了，院子里全是落叶，屋内全是灰尘，又去厨房打水擦洗桌椅板凳。 张冉要帮忙干活，罗佑娣用手推她，“这点活用不着你，快去看。” 张冉回房间看书。 等罗佑娣忙完，两个人一块锁上门去了罗老五的家，帮高云凤做饭。 周菊英伺候罗老太没来帮忙做饭。 罗老五并不在家，跟罗老三一起坐着罗老六开的车去了镇子上，采买一些办丧事需要的白布、黄纸、鞭炮等物品，还订购了一口棺材，当然这些都是罗老六掏的钱。 罗老五跟罗老三出力气负责搬上搬下。 至于罗老头早早的来到罗老五的家中，坐在堂屋，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等着吃喝。他一副惬意的模样，不像是媳妇要死了。 张冉被高云凤从厨房赶了出来，她来到堂屋看见的就是罗老头这副悠闲的模样。 想起村里的流言，说他经常到处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厉害，一举得男有了大儿子。 确实厉害，一举得了个野种，哪怕早产也没有半点怀疑，毕竟那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孕妇早产是常有的事情。 想起罗耀祖经常骂她是捡来的野种，他还真骂对了。 他们都是野种。 大概是注意到孙女的目光，罗老头招手叫她，“小月过来，爷爷有话问你。” 张冉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罗老头仔细打量着这个孙女，发现她的个子又长高了，人比之前更漂亮了，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以后还是个大学生。 大儿子不在了。 坐牢的大儿媳妇在他眼里跟死人没区别。 以后这个孙女的婚事就由他做主，到时候给她找个有钱人能收一大笔彩礼！这样一来，他答应给许寡妇买房买金首饰的钱都有着落了，许寡妇的三个儿子就会同意他俩结婚。 “小月啊，最近在学校学习辛苦吗？成绩怎么样？” 第334章 真是咱爹的种 之前小叔问她成绩的时候，他不是在旁边看着？这会又问成绩，假装关心她都如此不走心，张冉敷衍了一句：“挺好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假装关心定是另有目的。 罗老头从口袋里扒拉了半天，一会掏出一张毛票子，舍不得又塞了回去，一会又掏出一张五十的，感到一阵肉疼又塞了回去，最终在十块跟二十的之间来回徘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咬牙，拿出一张二十的递过去，“小月呀，你爸不在了，以后爷爷疼你，这钱你拿着买糖吃。” 他那点小动作被张冉尽收眼底，她只当做没瞧见，伸手接过二十块钱，“谢谢爷爷。”估计今天晚上他会心疼的一夜都睡不着觉。 罗老头看她随意的把钱揣进口袋，心里一阵肉疼，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奶奶就这两天的事情，等她一走，你小叔肯定又要出远门，以后家里就我一个人。爷爷认真想了想，你爸不在了，以后你就跟爷爷一块住好不好？以后咱爷俩相依为命。” 啊呸！老东西！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张冉突然暴怒，猛地站起身一下子掀翻了桌子砸在了罗老头的脚上。 少女尖锐的质问声盖过了老人痛苦的哀嚎，“爷爷！村子人都说你跟许寡妇相好，她的三个儿子其实是你的儿子！所以你巴不得奶奶早点死！” 听到动静的罗佑娣跟高云凤立即从厨房跑了出来。 桌子倒在地上，罗老头也坐在地上抱着脚哀嚎，瞪着张冉咒骂，“小畜生！你想造反啊？！哎呦疼死我了……。” 高云凤下意识走向罗老头想把人扶起来，却被人一把抱住。 “五婶！”张冉紧紧抱住她哭了起来，“村里人都说许寡妇生的儿子是爷爷的孩子，他才整天巴不得奶奶早点死，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老登，想扒在她身上吸血？做梦！今天，她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把他的遮羞布给揭了！ 罗老头的风流韵事早就在村子里头传遍了，高云凤平时也听到了一些，可她毕竟是儿媳妇，哪里好管公公的闲事？回抱着张冉轻声细语的安抚着，“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罗佑娣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心里佩服小月这孩子不去当演员可惜了，看着高云凤还替老不羞遮掩，没好气的反驳：“五弟妹，你就别替爹遮掩了，村里人谁不知道？” 目光一转落在罗老头的身上冷嘲热讽，“我娘还没死呢，他就已经跟许寡妇勾搭在一起了，不是帮她干活，就是钻她的被窝，恨不得住进许寡妇家里不回家，说不定那几个儿子真是咱爹的种。” 爬起身来的罗老头，眼神凶狠的瞪着罗佑娣，“我是你爹！你竟敢连爹都敢随意编排？！”该死的村里人！吃饱了没事干就知道嚼舌根！他好好的乖孙女都被他们给挑拨坏了！ 气势汹汹的罗老头扭头环顾四周想找趁手的东西打人，长条凳打人不趁手，唯有放在角落里的扫帚是他最常用的武器。 还没等他走过去上手，罗老三他们几个回来了。 一进院子就听见张冉的哭声，听见了几个人的对话。 第335章 胳膊肘往外拐 罗老六第一个冲进屋内，一脚踹翻了长条凳，指着罗老头鼻子威胁：“你再敢去找许寡妇，以后就没我这儿子！” “……孽子！”罗老头气得浑身发抖，双眼瞪的像铜铃，“我是你爹！你竟敢威胁你老子？！” “你要不是我爹，我早打断你的腿！”罗老六一脚踩在长凳子上，气势凶悍的就是个土匪头子。 罗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拳头捏的嘎吱作响却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冲上去打人，孩子都大了，他这把老骨头打不过，也不敢真的动手。 罗老五站在一旁当和事佬劝了几句：“爹！你自己的地不种，整天跑去给许婶子帮忙，村里人说话可难听了！你给我们留点脸行不行？” 罗老三见到已经有两个弟弟出头，不再多言，看向罗老头的眼神带着一丝嫌弃。村子里人因为这件事背后笑话罗家人，他也跟着丢人。 眼看着罗老头服软，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了。张冉忽然松开了高云凤，上前一步，可怜巴巴的看着罗老头，“爷爷，你没给奶奶买过一件首饰，却答应要给许寡妇买金首饰买房，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上辈子爷爷为了跟姘头在一起，在奶奶死后几年大闹过，最后几个叔叔以不养老威胁，那时他年纪大了，逼不得已才彻底打消了跟许寡妇结婚的念头。 可这辈子因为她的蝴蝶效应，奶奶提前要死了，这件事也提前爆了出来，爷爷这会身强力壮，十有八九不会受几个叔叔养老威胁。 他既然这么喜欢替别人养儿子养孙子，她这个做孙女的一定成全他！ 张冉此话一出，顿时捅了马蜂窝。 罗老头脸色骤变，急忙去看三个儿子的脸上，慌忙狡辩：“没有的事！丫头片子胡说八道！”该死的臭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不是再三叮嘱过许妹子，事情没办成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吗？！ 一直默不作声的罗老三第一个爆发了。 他不敢置信的瞪着罗老头，“爹！我们几个兄弟的日子过得有多苦你不是不知道？！你跟那个老贱货勾搭在一起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给她花钱？！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给她买金首饰、买房子，我就没你这个爹！以后你让那三个野种给你养老！” 罗老五气得蹦了起来，“当初分家的时候，分给我的田地最少！房子最破！原本是个茅草屋，还是我跟云凤两个人辛辛苦苦的从地里刨食又借了一大笔钱，翻盖了现在的砖瓦房。你是我亲爹啊！你居然要给外人买房子？！都说许寡妇那三个儿子是你的种！我看八成是真的！你胳膊肘往外拐！你不是我爹！” “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罗老头急的跳脚，“你们别听死丫头胡说八道！爹哪来的钱给外人买金首饰买房子？爹有钱怎么可能不给你们几个花？” 罗老头整天哭穷，为了买金首饰，从牙缝里抠一点还有可能，可买房子需要一大笔钱，这倒是不太可能。 罗老三跟罗老五狐疑的看向张冉。 罗老五性子急，立即质问：“小月，你听谁说的？” 第336章 你老糊涂了 张冉委屈的红着眼眶，“许寡妇的儿子亲口说的，说是爷爷已经答应了给许寡妇买金首饰买房子，让我以后改口喊奶奶。” 罗老头心虚的眼神游移：“……”许妹子咋管不住几个孩子的嘴？！ “我呸！”罗老五愤怒的吐了一口，“喊她老木！真是不要脸！” 张冉继续拱火，“刚才爷爷亲口跟我说，等奶奶死后，我爸也不在了，要跟我相依为命。我就不明白了，叔叔你们都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成了我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这是在咒你们都死了吗？” 罗老头：“……死丫头闭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是他太心急了！不该在老婆子还没死的时候就搞出这桩子事！这下子要跟儿子们撕破脸了！ 罗老三听完张冉说的话，再看罗老头的眼神顿时变了，带着明显的怨恨。 原来是打小月的主意，怪不得又是买金首饰又是买房子，原来钱是从这里来的。 去年大哥死的时候，他跟老五也是打得这个主意。 想把小月这孩子先骗进家里，以后多要点彩礼解决自己儿子的婚事。 没想到老父亲竟然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可他却是为了一个外人！ 自己绝不允许！ 小月是罗家人！她的彩礼钱就该罗家人收！ 罗老五没有罗老三聪明，以为罗老头真的是看他们几个不顺眼，在小月面前咒他们早点死，这样就没人阻止他跟许寡妇勾搭在一起，顿时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爹！我们可是你亲儿子！你老糊涂了！” “谁老糊涂了？！”罗老头感觉自己还是个壮年人，“我没老！也没糊涂！” 罗老六一眼看穿了罗老头的意图，用脚勾起长凳，自己坐了上去，“爹，你要是非要跟许寡妇在一起，我们也不反对，你想给她买金首饰还是买房子那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挣，以后也让许家儿子给你养老。但你要是打什么歪主意，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提醒你，就算你是我亲爹，我也敢打断你的腿，大不了我伺候你一辈子。” 罗老三跟罗老五纷纷附和。 站在一旁的罗佑娣看到罗家男人狗咬狗很开心。 “孽子！”罗老头气得浑身直发抖。 以前都是他随便收拾这些小崽子，可现在小崽子长大了变成了狼崽子，就敢对他这个爹动手！ 罗老头悲愤交加，愤怒的离去。 张冉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侧脸看向罗老三他们几个，“爷爷生气了，不会想不开？”最怕死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开？这会怕是去找姘头诉苦去了。 罗老三沉默不语。他们几个儿女全死了， 老父亲也不会舍得去死。小月这孩子还是太年轻了，太单纯了。 罗老五左思右想，还是有点担心，“那我跟上去瞅瞅。”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见事情解决了，高云凤这才想起来厨房还烧着菜，大惊失色连忙跑回了厨房。 罗老六站起身，伸手去扶倒在地上的桌子。 罗老三见到这一幕，立即上前一起帮忙把桌子扶了起来。 看着院门外，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很不甘心，“老六，我去看看娘。”他要去问问娘，爹的手里到底有没有藏私房钱，到底藏了多少！要是老东西真的把钱贴给了外人，以后休想让他养老！ 第337章 你把他带出去 见到罗老三离开，罗佑娣忽然看向张冉，“小花猫，去厨房洗把脸。” 张冉一眼看穿罗佑娣是故意支开她，于是乖巧的去了厨房。但她没有洗脸，而是帮忙烧火。 转眼间堂屋只剩下罗佑娣跟罗老六。 罗佑娣走到罗老六对面坐下。 罗老六抬头打量着她，“四姐，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我险些不敢认，没想到你一个恐龙竟然变成了大美女。”他说的恐龙并不是骂她丑，而是她的暴力行为。 罗佑娣没有提是张冉改变了她。张冉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跟高云峰离婚了。” 罗老六笑着恭喜：“好事，待会吃晚饭的时候多喝几杯。” “你喝不过我。”罗佑娣鄙视的瞥了他一眼。别看他初中辍学就混社会，可实际上酒量极差，一杯啤酒就倒，她却能喝半斤白酒。 “小瞧人了不是？”罗老六伸手解开衬衫领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顿时感觉整个人呼吸都通畅了，“晚上看谁先趴下。”轻掀眼皮看向对面的罗佑娣，“支开小月有什么话就快说，再不说，她可就回来了。” 罗佑娣：“……上次你回来，很多人都想跟着你出去发财，想必三哥、五弟也跟你说过这件事。” “是。”罗老六直接承认，“但我不会带他俩出去。我死在外边不要紧，总要留下几个人给爹娘养老送终，也不能让孩子没了父亲。” 罗佑娣眼神复杂的打量着罗老六。 混社会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她这个做姐姐的不是没劝过老六，可他偏偏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带他俩没关系，要是姓钱的狗东西找上门来，你把他带出去。” 罗老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就这么恨他？好歹二姐也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他要是没了，你给他养儿子？” “呵！”罗佑娣嗤笑一声，“钱家人又不是死绝了，他死了，钱家二老不是还在？”小月的梦里钱富国杀了二姐，埋在水井里，三个儿子就被他丢给了钱家二老，他出去打工了。 多年后，他有钱了，娶了大学生又生了一个儿子，家产全给了这个儿子，根本没管过二姐生的那三个儿子死活。 她怀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二姐的尸骨才会被警察发现。根本不是小月说的那样，因为老房子拆迁才发现的。 虽然钱富国判处了死刑，可他也享受了很多年！这对二姐不公平！他这种畜生就该立即去死！ 罗老六见她恨透了钱富国，微微颔首，“那我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罗佑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你相信二姐跟野男人跑了？我怀疑他杀了二姐！” 罗老六：“……” 罗佑娣：“大哥死的时候，姓钱的竟然在大哥的棺材前打二姐。二姐跪在爹娘的面前，爹娘还是不肯同意离婚，后来二姐就不见了，到现在都快一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说什么跟野男人跑了，我是不相信！我怀疑姓钱的打死了二姐偷偷处理掉了尸体！” 罗老六：“……到处都找过了？” 第338章 你不管，那我也不管， 见罗佑娣沉默，罗老六眸中乍现杀机，“我知道了，这次出门我会带上他。”上次回来的时候听说二姐不见了，他也吩咐手下人到处去找过，但是没找到人。 成了！罗佑娣看似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偷笑。 多亏了上次小月的提议，让老六把高云峰带出门，她才想到了这个法子。 等钱富国死在外面，她再把二姐找回来。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罗老三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我去问过娘了，娘说这些年爹跟许寡妇就没断过，许寡妇戴的那对金耳环就是爹给买的。”老东西藏着私房钱给外人花也舍不得花在亲孙子头上，这个爹他不要了！ 罗佑娣幸灾乐祸，这一回也让罗家男人尝尝偏心的滋味。 罗老六早就知道这件事。小时候他亲眼撞破父亲跟许寡妇滚在一起，从那之后，他整天跟父亲对着干，成为父亲口中不孝的逆子，罗家村有名的混混。 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罗老五快步走了进来，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长凳子上，“你们知道爹去哪了吗？他又去找许寡妇了！” 想到自己的娘还没死，父亲就这么不要老脸，越想越生气，一拳头捶在桌子上，“爹要是真跟许寡妇在一起，以后就让他们给爹养老！我绝对不会管他死活！” 罗老三阴沉着脸附和：“你不管，那我也不管，让许家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晚饭吃到一半，罗老头竟然回来了。 他是被许寡妇赶回来的。 罗老六诨名在外，她生怕罗老头几个儿子打上门，伤了她的几个儿子。 没人愿意搭理罗老头都给他脸色看，只有高云凤心软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饭。 罗老头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饭碗，再看几个儿子的脸色，心里呕着一口气，怎么也吃不下。 许妹子多好的人啊，劝他不要跟儿子吵，家和万事兴，让他回来，结果呢？一个个都是孽子！ 他还没老，这几个孽子就敢这样对待他！反了天了！ 他们不让他跟许妹子在一起，他偏偏就要跟她在一起！ 他是他们的老子！ 谁也管不到他的头上来！ 吃过晚饭，各回各家。 罗老头率先走人，回了家。 罗老六没有跟着回去，醉的不省人事，路都走不了。吃饭的时候他喝不过罗佑娣，本想认输，可是张冉却一个劲的给他倒酒，很快就喝醉了。 罗老五架着罗老六丢在了自己的床上，晚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 至于高云凤带着孩子去睡小床。 周菊英扶着喝醉的罗老三回家。 罗佑娣虽然没喝醉，但也差不了多少。 张冉把她扶回家，脱掉衣服，盖好了被子。自己去厨房刷牙洗漱，点着堂屋的灯，趴在桌子上看书写作业。 沉浸在学习中很容易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冉感觉疲惫不堪，再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过了12点。 站起身收起书本，活动了一下手脚，最后检查一下院门关好了没有再去睡觉。 月光皎洁，照在地上透着红光。 等等，怎么会是红光？ 张冉意识到不对，立即抬头看向天空，火光冲天。 那个方向是……张冉半眯起眼睛，立即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第339章 着火了 熊熊烈火，浓烟滚滚，噼啪作响，稍微靠近一些，都能把人活生生烤熟。 张冉站在不远处看着爷爷奶奶着火的房子，想起了之前亲手递给奶奶的打火机，忽然笑出了声。 不枉她辛辛苦苦挑拨离间了这么久，奶奶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自己要死了，也要把爷爷一块带走。 当初奶奶还没有察觉到自己身患癌症的时候，她就故意挑拨说吸二手烟会致癌，在她的心底埋下仇恨的种子。 等奶奶病倒后，爷爷丢下她不管，种子发芽破土而出。 小叔回家带她去医院确诊了癌症，仇恨是最好的养料，浇灌着小嫩芽茁壮成长。 爷爷迫不及待的把姘头带回家，被奶奶撞见，仇恨的小树苗在她的心底彻底扎根，狂风骤雨也无法摧毁。 张冉得过癌症，很清楚癌症发作的时候有多疼，恨不得自杀解脱。 长期的治疗，癌症的折磨，让小树彻底长成了参天大树。 仇恨化作火焰死死的缠在仇人的身上，直到化为灰烬。 张冉深深的弯下腰鞠躬，爷爷奶奶，好走不送。 直起腰，大踏步的离开。 回到家中，关好院门，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喊救火。 救，救，张冉打着哈欠上床盖好被子，进入甜美的梦乡。 “小月！” “小月！快醒醒！” 张冉被人吵醒，睁开眼睛瞧见罗佑娣站在床榻边上，一脸焦急的看着她，“你爷爷奶奶家着火了！我先过去看看！你快起床！” 张冉下意识扭头看向天外。 晨光微熹，这个时间只能去收尸。 穿衣起床去厨房洗漱。 出门时才发现地面潮湿，估摸着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 锁好院门，慢悠悠的前往爷爷奶奶的家。 等到她的时候，附近已经站满了人，大大小小，整个村子上的人，甚至隔壁几个村上的人都来了。 大家对着只剩下灰烬的房子指指点点，毫无顾忌的议论着，猜测是意外还是人为。 “最近是梅雨天，房子没那么容易着火，我猜八成是有人放火！” “谁那么缺德放火烧他们家的房子？” “我猜是他们家的二女婿钱富国干的！他媳妇不是跑了？罗家人不承认，他打上门好几次又被罗老六打了回去，成心报复呗！” “不对！我觉得不是钱富国干得，他没那个胆子。我猜啊肯定是高家人干的！罗佑娣可是把高家人全给送进去了，所以怀恨在心，趁夜点火烧房子！” 高老汉跟高婆子也来了。原本正幸灾乐祸的瞧热闹，突然听见有人把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立即跳出来对质，破口大骂起来。 村长赶紧劝和。 村民们也在旁边劝了几句。 嘴碎的村民闭嘴了，高家人也消停了下来。 议论声再次响起，“这房子都烧没了，罗家老两口岂不是都烧死了？” 罗老三跟罗老五从废墟中抬出来一具焦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罗佑娣她们仍旧在废墟里翻找着尸体。 村民们纷纷凑上前围观，辨认死的到底是罗老头还是罗老太。 有人说是罗老头，有人说罗老太。 尸体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来到底是谁。 第340章 又不是她爹娘 “让让！都让让！”村长大喊了几声，硬是挤了进去。 焦尸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让村长忍不住退后一步，屏住了呼吸，对着焦尸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只得询问哭嚎的罗老三，“老三，这是你爹还是你娘？” 罗老三停止了哭嚎，看着焦尸犯了难。 尸体都被烧焦了，无法从衣物上辨别，也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要是之前罗老太手腕上戴着银手镯还能分辨出来，可眼前这具焦尸上什么也没有。 换成一般的父母也能从身高差上辨认出来，可偏偏罗老头跟罗老太差不多高，真正要比较起来的话反倒是罗老太稍微高那么一点点，所以也无法从身高上辨别。 他不好意思当众说连爹娘都认不出来，于是看向对面还挂着眼泪的罗老五，小声的询问：“老五，这是爹还是……娘？” 罗老五一脸为难：“……都烧成这样了，谁认得出来？” 站在一旁的村长深深的叹了口气：“甭管是谁，反正你爹娘都要合葬在一起。” 兄弟俩想起来废墟内还有一具尸体，擦掉眼泪站起身继续去翻找废墟。 夹杂在人群中的张冉，看着一堆人在废墟中反复翻找，却始终只有一具尸体。她走上前，蹲在焦尸的旁边仔细观察。 奶奶连床都下不了，房屋一旦着火，只能等着被活活烧死。 可爷爷身体康健，四肢健全，能跑能逃。再根据手骨的大小，张冉推断出地上这具焦尸应该是奶奶的。 站起身，环顾四周。 真是可惜，竟然让爷爷逃过一劫，他去哪了？ 张冉想到了一个地方——村医家里。 奶奶有预谋的半夜放火，就算爷爷逃过一劫，多多少少也会被大火烧伤，所以他应该是跑去村医那里治伤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验证她推断对不对。 “我已经翻了几遍，找来找去只有一具尸体，我不找了，手都烫伤了！”周菊英第一个撂挑子不干，走出废墟。 虽然火熄灭了，却留下了很多烧红的炭火，翻找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心就会被烫伤。 罗老五突然冲她发飙：“你不找了？都是你害死了爹娘！昨天你答应的好好的，夜里你伺候娘，你竟然不伺候一个人偷偷跑回家！你是怎么做儿媳妇的？！” “关我屁事！”周菊英气势凶悍的骂了回去，“白天就是我伺候的，到了晚上竟然还让我伺候！” 手一一指向罗家人，“你们一个个喝的烂醉，不伺候自己的老娘，现在倒怪在我头上来了？！我呸！”烧死了两个老东西活该！又不是她爹娘！凭什么要求儿媳妇伺候公婆婆婆，就没见哪个女婿伺候岳父岳母的！ 罗老三走到她的身边，瞪了她一眼，“你累着了不愿意伺候你说呀，换五弟妹去伺候，你怎么能答应又不去伺候？要是昨晚有个人守在娘的身边，也不至于房子着火了没人发现！爹娘也不会被烧死！” “我没说？”周菊英故意凑近，让自己的唾沫星子溅在罗老三的脸上，“我说了！你耳聋了？！你要充老大表孝心，自己不伺候却让我伺候！” 啪！ 罗老三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周菊英的脸上，打的她的脸歪向一边。 第341章 你爹在我家 周菊英捂着被打的脸，愣了一秒，眼神涌现杀气，抡圆了胳膊像风火轮似的轮流快速的击打罗老三的头部，“你敢打我！老娘跟你拼了！” “你们一个个巴不得娘早点死！村里人谁不知道？现在装孝子给谁看？！” “啊啊啊啊！打死你！打死你！让你打我！！” 罗老三打了她一巴掌，本想让她一下，谁知道她打起人来没完没了，疼的实在受不了，怒气上涌瞬间扭打在一起。 “赶紧把他俩拉开！”看够了热闹，村长这才站了出来。 罗老五去拽罗老三，“三哥！算了！别打了！” 高云凤去拽周菊英，按理说她力气小本该拽不动周菊英，却轻易把人拽走了。 鼻青脸肿的周菊英对着村长哭诉：“他们罗家人欺负人！我伺候了一天，晚上也让我伺候！我去了！可娘心疼我，说她晚上不起夜，让我回去休息，我哪里知晓会失火！” 村长皱眉劝了两句：“你确实辛苦了，这事只是个意外。”眼神不满的看向高云凤，“她白天伺候了，晚上就该轮到你伺候，你干什么去了？” 高云凤委屈的红了眼眶，“是我的错……” “你没错。”张冉忽然站了出来，理直气壮的为高云凤出头：“昨个一大早，五婶跑去镇上喊小姑跟我回家看奶奶，回家后她忙着烧所有人的饭、洗碗带孩子。原本商量好了，昨个三婶守夜，今天晚上才轮到五婶守夜，谁知道昨天夜里失火了。三婶跟五婶都做到了儿媳妇的本分，一切都是天意。” 在场的聪明人瞬间听懂了张冉话里的深意，罗家两个儿媳妇都尽到了本分，相反自然是其他人不孝。 罗老三跟罗老五心虚的很，没敢站出来反驳张冉说的话。 罗佑娣走到张冉的身边，看着村长，“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如今只找到一具尸体，另一具尸体却不见了，报警，正好让警察来查查到底是放的火。”自从发现报警能维护自己的权益后，她就爱上了报警。 “不能报警！”村长斩钉截铁反对。 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他尴尬的咳嗽一声解释：“只有一具尸体，证明老罗两口子还有一个活着，找到人不就知道真相了。”动不动就报警！去年因为罗老大被杀这件事，他已经被批评了一顿，再有下一次，他这个村长算是彻底干到头了！ 罗老六忽然站了出来，“村长说的没错。”眼神扫向罗老三跟罗老五，“爹应该还活着，找到他，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村民们一听议论纷纷。 “罗老头还活着？罗老太烧死了？那罗老头怎么会不见了？” “火不会是他放的？为了跟许寡妇在一起？” “不能？罗老太眼瞅着就要死了，没必要放火烧死她，这可是杀人要坐牢的。” 罗家人也起了疑心。 “罗老三！”村医媳妇气喘吁吁从远处跑了过来，停在罗老三的面前大喘气，“你爹在我家！” “我爹在你家？！”罗老五第一个冲上去质问，“我爹怎么会在你家？” 第342章 同类 村医媳妇等自己没那么喘了，这才赶紧回答：“他烧伤了！现在还在挂水！”她也是起床后才知道这件事，丈夫让她赶紧来告知罗家人一声。 扭头乍见原本的房子变成了废墟，吓了一大跳，“呀！罗叔家的房子怎么烧成这样？”猛不丁看见地上的焦尸，吓得尖叫一声，“啊！” 高云凤跟罗佑娣立即上前安抚她。 等村医媳妇冷静下来才得知地上是罗老太烧焦的尸体，昨天夜里房子失火了，“我说罗叔怎么会突然烧伤了！” “走！”罗老三阴沉着脸带头道：“去找爹，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老五立即附和，“去找爹！” “我就不去了。”罗老六红着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我陪着娘。” 罗老三跟罗老五这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老娘的尸体，确实不能都去，必须留下一个人看着尸体。于是二人飞快赶去了村医那里，周菊英她们也都去了。 热闹还没看够的村民也跟着去了。 罗老六留在原地，跪在了焦尸面前。 张冉环顾四周，人都走光了。低头看向罗老六，走上前缓缓的蹲下，“小叔，你没事？” 跪在地上的罗老六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开口：“小月，大哥是你杀的。” ！！！！ 张冉委屈的质问：“小叔，你为什么要污蔑我？我可是爸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害他？”他什么时候发现的？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一点也是罗老六想不通的地方， 就算大哥重男轻女对小月不好，她心里恨大哥是应该的，怎么会杀人？杀的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杀人是需要勇气的，一般人根本下不了这个手。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狠下心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嫁祸给自己的亲生母亲？ 或许是大嫂自愿替她背了黑锅？ 不对，以大嫂的为人绝对不会自愿去坐牢，除非犯事的人是耀祖。 罗老六沉默良久，这才回应：“……上次回家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发现你跟以前不同，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起初他以为自己感觉错了，直到多次确认。 在社会上摸爬打滚这些年，他能轻易分辨哪些人手上沾过人命，这一点，他绝对不会看错。 同类？张冉的嘴角微微勾起。 原来小叔没有证据，仅凭臆想。 她一脸担忧的打量着罗老六，“小叔，奶奶死了，你这是受不住打击疯了吗？”缓缓站起身，“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你好几年没回过家了，我现在长大了，跟以前不同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杀人的事情就是阎王爷问她，她都不会承认！ 罗老六不再跟她争辩，商量着询问：“房子烧了，没地方办丧事，能不能去你家？” “奶奶真可怜，活着的时候三叔跟五叔不愿意把她接回家伺候。”张冉时时刻刻上眼药，“现在人没了，更不会让她进屋，就让奶奶我去家，跟我爸做个伴挺好的。” 毕竟在奶奶的心目中，只有父亲是她唯一的儿子，罗耀祖是她唯一的孙子。 “我去看看爷爷。”张冉快步走开。 等离开罗老六的视线立即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村医家院门外。等呼吸平稳下来，这才大踏步进了院子。 第343章 她怎么放的火 院子里站满了村民，张冉尽量避免跟他们有任何肢体接触，从中穿行而过，顺利的踏上台阶站在了屋檐下，透过敞开的房门看向屋内的众人。 病床上躺着一个正在打吊水的病人，正是罗老头，身上没有盖被子，两条胳膊上缠满了纱布，两条腿上也缠了纱布。 头部没有烧伤，中间躯干还穿着衣服跟裤衩，看上去没有大碍。 此刻，他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告状：“你们娘真是疯了！自己要死了，竟然还想放火烧死我！让我给她陪葬！她太恶毒了！没有许妹子半点善良！”此刻他完全忘记，当初为了占有逃荒而来的罗老太才甩了许寡妇。 大家伙都在看热闹，罗老五忍不住跳出来为老母亲说话：“娘都病的下不来床，她怎么放的火？” “不是她放的，难道还是我放的不成？！”罗老头实在受够了儿子们的不孝。 死老婆子自己要死了，竟然还拉他陪葬！ 要不是下午被儿子们气得不轻，晚上睡得不踏实发现屋子着了火，及时逃了出来，他就被活活烧死了！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些不孝子竟然不相信他！ 罗老三沉默不语。 罗老五尴尬的解释：“爹，我们也没说是您放的，只是感觉这火烧的蹊跷。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是娘放的？难道你亲眼看到是娘放的火？” “不是她还有谁？就是她放的火！她想拉我陪葬！”罗老头气急败坏的咒骂着，“我逃出来的时候只有屋里着了火，院子还没烧着，要是外人放的火，首先烧的肯定是院子。” 他就感觉奇怪，这次老婆子回来后竟然没有骂人，对谁都是一张笑脸。 他还以为她快要死了才会这样，谁知道她竟然想要他的命！ 两兄弟对视一眼，终于相信是老母亲放的火。 自从老母亲病倒后，父亲对她不管不顾，还把许寡妇领回了家，这才一气之下想要放火烧死父亲。 “我就说好端端的娘怎么会不让我伺候，还一直赶我走！”周菊英忽然出声，委屈的为自己辩解：“原来娘是想烧死爹！我要是在，娘肯定就没法子下手！” 她之前对外说婆婆疼她，舍不得她守夜都是骗人的鬼话，老东西不磋磨她就不错了！ 所以昨天晚上婆婆赶她走得时候她还奇怪，不过看婆婆精神还挺好，一个晚上应该也死不了。她巴不得不用伺候，于是就回了家。 现在回头仔细想想，婆婆反复询问罗老六晚上睡在哪里，得知睡在罗老五的家中，还反复向她确认！ 这是生怕下手烧死公公的时候，害了罗老六！ 张冉走进屋内环视一圈，看到墙角的椅子没人坐，于是走过去坐下，舒舒服服的看热闹。 “听见了没有？都听见了没有？”罗老头激动的看着两个儿子，“她就是想害死我！” 罗老三依旧沉默，心中却想着娘想烧死爹，那也是爹活该。谁让娘还没死，他就把外面的姘头带回家，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生气？ 罗老五半信半疑，“这么说起来，真的是娘放的火？可娘都瘫在床上了，她怎么放的火？用的火柴？” 第344章 总算这次没有欠账 “啊！”周菊英忽然大叫一声，吓了众人一大跳。 等众人看向她的时候，她连忙解释：“我想起来了！我在娘的床头看到一个稀奇玩意！娘说叫什么打火机！能打出火！娘一定是用那个玩意放的火！” 这下子，所有人都相信是罗老太放的火，目的嘛自然是恨毒了罗老头想把他一块带走。 自从罗老太病倒了之后，罗老头做的那些缺德事，村里人谁不知道？ 如今得知是罗老太放的火，没人感到稀奇都觉得很正常。 真相大白，村长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外人放的火就好！但是他还要确认一下看向罗家兄弟，“现在还报警吗？” 兄弟俩沉默了。 报警说老母亲放火想要烧死老父亲？报警抓谁？老母亲都烧死了，报警也没人赔钱，只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热闹看完了，村民也都散了。 跟罗家沾亲带故的还是留了下来。 村长叹了口气：“老三，老五啊，现在你爹娘的房子烧没了，你娘的后事怎么办？” 罗老三跟罗老五第一时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张冉。 张冉乖巧的站起身，“奶奶生前最疼我爸了，去我家办，我爸一定很开心。” 村长点头夸赞：“好孩子。” 罗老三跟罗老五纷纷附和夸了几句。 村长走了之后，李大夫把兄弟俩叫到院子里，说起了罗老头的病情。 不幸中的万幸，罗老头从火场里逃出来的时候用胳膊护住了头，所以头没事，只有两条胳膊烧伤，双腿轻微灼伤。 “我已经处理过了，烧伤面积不算大，就怕发炎感染。”李大夫环顾四周简陋的环境，“我这里的环境太差了，细菌太多很容易感染，你们最好把他送去镇上的大医院治疗。” 罗老三跟罗老五对视一眼，同时决定不送！ 罗老三一脸为难的开口：“我爹现在不是没事？就不送了，我们还得处理我娘的后事。”送什么送？老东西有点钱都送给许寡妇花了，现在没钱看病也是他活该！ 罗老五立即附和：“我爹刚才骂人那么有劲能有啥事？先把我娘的后事办了再说。” 李医生早就看穿了这一家人的嘴脸，丝毫不感到意外的伸出手：“你俩谁付医药费？” 罗老三跟罗老五同时看向对方。 之前老娘看病一直是老六出的钱，办丧事也是他掏的钱。 他俩再不要脸，这次老父亲看病也不好意思叫老六再掏钱。 再说在李大夫这里看病也要不了几个钱，于是二人平摊，兄弟俩很爽快的一人掏了一半。 收到钱，李大夫顿时松了口气。总算这次没有欠账，这村医他真是当的够够的！ 罗家人商量后全都走了。觉得有村医照看，不需要单独留人。 见到儿子媳妇走得一个也不剩，罗老头躺在病床上破口大骂。 听见骂声的罗家人走得更快了。 罗佑娣跟张冉落在了最后面。 “活该！”罗佑娣低声咒骂了一句。 比起母亲，她更恨父亲，因为她心中清楚，家中做主的是父亲。 从小，父母打骂她一次，她就在心底里诅咒他俩死一次，原本以为这次失火两个人会一同归西，没想到父亲逃过一劫。 走在旁边的张冉仿佛没有听见罗佑娣的咒骂声，神色如常的迈着轻快的步伐。 第345章 记账 众人忙碌着布置灵堂。 棺材还在半道上没有到，地上放了一张席子，焦尸躺在席子上摆放在堂屋正中央的位置。 桌子靠墙放，上面放了一卷白布，蜡烛、香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桌子底下摆放着整整齐齐的黄纸。 周菊英站在桌子旁边，不用剪刀直接上手撕白布，首先给自己弄了一块扎在头上跟腰间，紧接着又继续撕，直到所有人披麻戴孝。 张冉是孙女隔了一辈，只需要在鞋子上缝一朵红色的布花即可。 焦尸直接摆在那里有些渗人，罗家男人忙碌的走过来走过去也不带怕的。 唯独只有高云凤看都不敢看，每次走过去的时候都是带着疾跑。 周菊英看她如此胆小，撕下一块白布走上前盖在尸体上，眼角余光瞥见高云凤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棺材很快送过来了。 罗家一些亲戚都来帮忙，男人负责把尸体抬进棺材，盖上棺木，设灵堂，点香……。 女人们进厨房帮忙做饭，可厨房连粒米也没有。 女人们各回各家，有人拿肉，有人拿米，有人拿菜，硬生生凑出来几桌子饭菜，就连一些村民也积极的跑来帮忙，包括二流子孙国伟、王德水夫妻俩。 一个个这么积极，就是想在罗老六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等他这次离开时能带他们一块出门发财。 无论是灵堂还是厨房都不需要张冉帮忙，她干脆回房间关上房门看书学习。 院子里响起孩子们玩耍的笑声，那是三丫带着孩子们玩游戏。 “干什么？”王德水忽然走进院子里对着几个孩子呵斥，对着三丫命令道：“把他们带出去玩！”这要是笑声惹恼了罗家人，他还怎么跟着罗老六出门发财？！ 三丫吓得连忙带着几个孩子跑出了院子。 张冉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学习。 灵堂布置好了之后，罗老五跪在棺材前往火盆里不停的烧着黄纸。 罗老三带着几个男人出门放了三个鞭炮，通知所有人可以来吊唁了。 罗老六敲响了房门，打扰了正在学习的张冉，见她看了过来，快步走近：“小月，咱家就你最聪明，你来帮忙记账。” 张冉还没答应，罗老三带人把放在堂屋的桌子搬进了房间，拿出准备好的新账本，“小月，你那应该有笔？我就没买笔。” 张冉收起书本，坐在床边上看着他们：“让我记账？要是钱少了我可不管。” “没事没事，我们都相信你。”罗老三立即露出信任的笑容。与其让其他人记账，他还是最相信小月这个孩子，成绩好，绝对不会记错账也不会记假账。 罗老五拎着两大袋子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张冉的脚边上。 张冉听见了碗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响，她连床都不用下，弯腰打开袋子，拿出一条毛巾一只碗。 罗老六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一条香烟拆了之后摆放在桌子上。 众人看着张冉把毛巾放在桌子上摊开，上面放上碗，拿起香烟放进碗里，用毛巾包裹住碗打结系牢。 每个来吊唁的客人上完账之后，就要给一份这样的回礼。 第346章 写老子的名字 如果死的是八十岁以上的老人，还会在碗上面刻上长寿的字样，有些人还会厚着脸皮多要一只碗，回去给体弱多病的孩子用，保佑孩子也长寿。 可罗老太短命，这碗自然不会有人多要。 罗老三瞅了一眼，见张冉没出错就赶紧出去了。 有客人来吊唁磕头上香，他是‘孝子’得磕头还礼。原本这活应该归长子，可罗老大死了，按顺序落到了他的头上。 棺材旁边放了一张长条凳，周菊英跟高云凤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凳子上，一旦听见院子外面放炮意识到有客人来吊唁，立马开始放声大哭。 高云凤哭起来柔柔弱弱，声音很小。 周菊英鬼哭狼嚎，直接盖过了高云凤的哭声。 哭声传进了房间，其中还夹杂着罗老三的哭喊声，正在用毛巾包香烟跟碗的张冉听见了，心中冷笑。这一个个不孝子，哭得声音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罗老六帮忙把所有香烟全部拆完，这才走了出去。 罗老五站在旁边瞅着张冉上了一会账，这才放心的离开。 那一个个带着浓烈口音的人名让张冉头疼。 村里人最先来吊唁，紧接着是一些住在附近邻村的亲戚都来了，很快得知消息的钱富国竟然也跑来吊唁。 暂时不用记账，张冉走到门口去瞧热闹。 钱富国一来就跪在棺材前砰砰砰的磕头，大声哭嚎，“娘呀！我来晚了！您别怪我！您一路走好，我多给您烧点纸钱。” 罗老三立即对着他磕头还礼。 钱富国站起身去上香。 就在这时，张冉的舅舅陈光宗带着一家老小也来吊唁。 对视上的瞬间张冉扭头进了房间。 陈光宗气得握紧拳头，“死丫头！看到我这舅舅扭头就走，什么意思？！”欠揍！ 察觉到罗家人眼神不善的看过来，陈婆子瑟缩了一下，伸手拽了一下陈光宗的衣服，提醒他，不要在罗家人的地盘上闹事。 今天来拜祭罗老太，也是想让罗家人原谅陈召弟杀死罗老大这个仇恨，不该迁怒到他们陈家人的头上。 回到房间，张冉坐好，提前用毛巾包好了一份寿礼放在桌子上。 等钱富国进来上账的时候，他却把寿礼放在一边，“等我走的时候再拿。” 张冉没搭理他，看了一下账本，钱富国送得礼最多，站在旁边的其他人议论纷纷。 “还是钱富国这小子出手大方，媳妇都跑了，竟然还跑来吊唁。” “当初罗家把二丫嫁给钱富国，不就是看中他家有钱。” 陈家人此时进屋，说话的村民纷纷闭嘴。 屋内太过狭窄挤不下太多人，多嘴的村民们很识趣的走了出去，把位置让给陈家人。 陈老汉走到桌前，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十块钱扔在了桌子上。 张冉收起钱，拿起笔正要写陈老汉的名字，耳边乍响陈光宗嚣张无比的声音：“写老子的名字！” 张冉抬头看了一眼陈光宗，目光一转落在陈老汉的身上。 他笑嘻嘻的以儿子为荣，“就写你舅舅的名字。” 第347章 我没有舅舅 “我没有舅舅。”张冉低下头写上陈光宗的名字，下方写上金额50元。 啪！ 陈光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抄起桌子上的寿礼高高举起瞪着张冉，“你再说一遍！”大有少女敢再说一遍不认他这个舅舅，寿礼就会砸在她的头上。 陈老汉跟陈婆子冷眼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儿子教训这个不孝的外孙女。 张冉默默地站起身准备掀桌子，等他吃痛再用寿礼猛砸他的头。 砰！ 房门被人踹了一脚，发出巨大的声响，吓了众人一大跳。 众人回头一看，罗老六面无表情的盯着准备打人的陈光宗。 罗佑娣紧跟着走了进来，第一时间走到张冉的面前，眼神凶狠的瞪着陈家人质问：“你们想干什么？！” 紧随其后的高云凤站在罗佑娣身旁，柔声细语的指责陈家人：“你们怎么能欺负一个孩子？” 陈婆子吓得连忙上前拿走了陈光宗手里的寿礼，对着张冉露出虚假的笑容，“小月啊！你舅舅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 陈老汉也在此时开口，“光宗，小月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做舅舅的怎么能跟小孩子计较？走，出去找位置吃饭。” 陈婆子见陈光宗站着不动，立即伸手拽他走。从罗老六身边经过的时候，特意露出谄媚的讨好笑容。 等陈家人走后，罗老六跟罗佑娣也跟着走了。 高云凤上下打量着张冉，见她没事转身继续去忙碌。 张冉缓缓的坐下。 暗自可惜脑子里模拟了无数遍的战斗场景没能实现。 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几乎不会再有人来吊唁，拿出书本趴在桌子上学习。 有人瞧见了这一幕，与旁边的人小声议论：“怪不得小月这孩子成绩好，每次见她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看书，不像我家孩子，让他看会书跟要他命似的。” 很快到了中午开席，罗老三跟罗老五回去了一趟，搬来了自己家里的桌子。 两个桌子肯定不够，农村人吃席都是一个人随礼，全家老小一块上桌子吃饭。 二流子孙国伟回家搬来了一张桌子，王德水夫妻俩也主动把自家的桌子抬了过来。 罗佑娣已经把小货车开出院子，停在院门外。 四张桌子摆在院子里轮流开席。 村里人先吃，等他们都走了，轮到张冉她们上桌吃饭。 晚上罗家男人轮流守夜，女人们各回各家休息。 罗佑娣跟张冉各自回房睡觉。 正常流程是在家里停尸三天，可按照时间推算，罗家人一致认为罗老太半夜不到十二点就被大火烧死了，所以今天算是第二天。 凌晨三点多钟，罗佑娣起床把张冉叫醒，送罗老太最后一程。 罗老六特地花钱请来了一个道士，一路上由他带头领着送葬的队伍上了山。 罗老太最终葬在了罗老大坟墓的旁边，印证了张冉的那句话：“一块做个伴。” 从山上回来六点出头，一些来帮忙的村民回家睡觉，中午再来吃最后一顿宴席。 男人们围着一张桌子聊天说话。 罗佑娣她们忙着打扫灵堂，打扫院子，收拾厨房，还得做出中午的宴席。 张冉站在房间的窗口朝着院子里瞧。 众人围着罗老六或站或坐，话里话外打听他什么时候出门，这次出去发财一定要带上他们。 张冉观察后发现其他人都在一个劲的献殷勤，唯独二流子孙国伟得意洋洋，高昂着脖子，很明显，罗老六已经答应此次出门会带上他。 第348章 你们还是在家种田吧，外面不适合你们 昨晚没睡好，缺觉的张冉看了一会，转身躺回床上歇息。一觉睡到大中午，起床吃最后一顿席。 这顿席吃完，其他人都走了，唯独孙国伟跟钱富国留了下来。 罗老六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看着钱富国，“二姐夫，丑话我可说在前面，跟我出去发财可以，但你也知道我一直是在社会上混，发财容易但也容易出事，你当真愿意跟我出门？” 钱富国不住的点头，“愿意愿意。”罗老六这不是好好地还发了财？等他发了财就回家，能出什么事？ “那你回去说清楚，明天再来找我，后天我们就走。”罗老六虽然看着钱富国说话，眼角余光却扫向站在角落里的罗佑娣，以及站在她身边的张冉。 “好嘞！”钱富国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罗老六目光一转落在孙国伟的身上。 孙国伟抢先开口：“当初我就该一直跟着你混，我现在好后悔。兄弟你放心，这行的规矩我懂，就算我死在外边也绝对不会让家里人找你麻烦。” 当年孙国伟跟罗老六一直在社会上瞎混，可后来孙国伟老娘管得严，还给他找了份工作，他才没有继续跟着罗老六混下去。 现在罗老六发财了，手底下还有一帮小弟，他后悔死了，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跟着罗老六出门！ 罗老六是半个字也不会相信，“那你回去跟你老娘说清楚，别让她再来找我麻烦。” 提起这件事孙国伟有些心虚。之前老娘为了让他跟罗老六断绝关系，跑到罗家又哭又闹，非说是罗老六带坏了他，“我现在就回家，明天再来找你。” 等孙国伟走后，罗老三跟罗老五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了想跟着一块出门发财的想法。 罗老六斩钉截铁的拒绝：“三哥、五哥，你们还是在家种田，外面不适合你们。” 罗老三当即沉下脸，“老六！你瞧不起谁？！” 站在一旁的周菊英立马跳了出来，“老六！你带兄弟发财，带害了咱娘的钱富国发财，就不带自家人是不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罗老五生气的附和：“小弟！你不能光顾着自己一个人发财！你不能这么自私！” 高云凤生怕他们吵起来，伸手拽了罗老五几下，让他少说两句。 罗老六阴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伸手指向眼角的疤痕，“你们只看到我在外面发了财，看不到这条疤？我发财是拿命换来的。” 这条疤险些让他失明，更别提身上还有多处刀疤，甚至还有枪伤，这些他从未对外吐露出过半句，毕竟他跟的人是黑道大哥，干的是违法乱纪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你们要是不怕死，我就带你们去。” 罗老五最怕死了，可他还是想发财，小声嘀咕抱怨：“不就是条疤吗？谁身上没有？” 罗老三坚定去外面发财的心也跟着犹豫起来。 张冉忽然站了出来，看着罗老六，“小叔，三婶说的对，没道理你带着外人发财，不带自家人。三叔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再加上有你照应，哪里会出事？”最好都带出去，通通死外边。 第349章 铁了心只带外人发财 罗老六深深的看了张冉一眼，站起身却看向罗佑娣：“四姐，我睡你的房间，你跟小月挤一挤。”大步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周菊英立即发作，“老六这是什么意思？铁了心只带外人发财呗？” 罗老三阴沉着脸，怀疑罗老六是记仇才故意只带外人发财不带他们，记恨他们以前都看不起他，说他在外面混就是个小混混。 罗老五也想到一块去了，骂骂咧咧起来。 高云凤立即上前把人拽回了家，生怕罗老六听见出来跟他干架。 看到老五两口子走了，罗老三招呼周菊英也要回家。 周菊英不甘心的抱怨，“你可是他三哥！他不让你去，你就硬跟着去，我就不信他敢撵你走！” 注意到罗佑娣看热闹的眼神，罗老三愤怒的咬紧牙根，“谁稀罕跟他出去！在外面混的没一个有好下场！我就待在家里种地，早晚有一天替他收尸！” 这话骂的就太毒了，周菊英心虚的回头看向房门，生怕罗老六立即跳出来打人。罗老六干起架来不要命，她可是亲眼见过，几个人打罗老六一个都没打过他！一个个跪下给他道歉！ 人都走光了，屋内只剩下姑侄俩。 张冉看向罗佑娣，“小姑，你回屋睡会，我收拾东西要去学校了。”转身进了房间，收拾行李箱。 耳边传来脚步声，罗佑娣走了进来，“我跟你一起回去，我担心小英，这几天让二丫一个人看店，她肯定忙坏了。”母亲的后事已经办完了，留下来怕是要摊上照顾父亲的烂摊子，她得赶紧走。 “那就一起走。”张冉是支持一起走的，留下来只会惹上大麻烦。爷爷烧伤了需要人照顾，房子没了，怕是要死皮赖脸的住进来。 “那我去跟你小叔说一声。”罗佑娣转身走了出去，穿过堂屋，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等里面有人回应，她才走进去。 没睡好的罗老六睁开通红的双眼，“四姐，有事？” 罗佑娣：“小月明天要上学，我也得去上班，小英托人照顾我有些放心不下，我跟小月一块走。”拿出钥匙摆放在床头柜上，“钥匙留给你，你走之前锁好门。”言外之意，别让爹住进来。 罗老六沉默了一瞬：“……路上小心。” 罗佑娣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小弟，你在外面也要保重。”随即走近床边，弯腰从床底下拉出自己的行李箱，拖了出去。 姑侄二人把行李箱放到后车厢上，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罗老六走了出来。 他打量着破旧掉漆的小货车，看着罗佑娣上车后坐在了驾驶车位上，“四姐，没想到你学会开车了。” “嗯。”罗佑娣向他告别，发动车子开出了罗家村。 罗老六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转身回了屋。关上房门，一觉睡到天黑，直到孙国伟来找他。 “小六。”孙国伟一脸的喜色，“我爹娘同意我跟你出门了，她还做了晚饭，让我叫你去吃饭。” 第350章 你就把她当成一个屁放了 注意到孙国伟的目光游移似乎在找什么人，罗老六眼神平静的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外面的小货车怎么不见了？”孙国伟直截了当的询问。 “我四姐开走了，送小月去上学了。” “哦噢。”孙国伟一个劲的夸赞，“你四姐现在真是了不得，竟然学会开车了。快走，我娘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罗老六关好院门去了孙国伟的家。 孙婆子热情的不得了，一直夸赞罗老六有出息，感激他发财了还想着孙国伟。完全看不出来当初闹到罗家，指着罗老六的鼻子骂他是个混混，一辈子没出息，带坏了她的宝贝儿子。 罗老六脸色平静，再次重复了出门的危险：“婶子，我一直在社会上混没多大出息，这次是小伟非要跟我出去。丑话说在前面，当年您骂我在外面混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您可得想清楚了，真让小伟跟我出门？” “兄弟，以前都是我娘的错，她不该乱骂人。”孙国伟不停的向孙婆子挤眉弄眼，让她赶紧道歉，生怕罗老六一个生气就不带他出门发财了。 孙婆子连忙赔笑，假装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婶子没读过书没有文化，你不要跟婶子计较，以前都是婶子错了。” 坐在旁边的孙老汉连声附和：“是呀小六，你现在是大老板，不要跟你婶子这种人一般见识，你就把她当成一个屁放了！来，喝酒。”站起身，高举起酒杯向罗老六敬酒。 罗老六坐着没动，举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张冉她们也在店里吃饭。 罗佑娣直接开车去了菜市场，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几天没见到妈妈的小英紧紧的跟在罗佑娣身后，生怕妈妈再次不见了。 虽然罗佑娣临走前跟她说过姥姥死了，可小英依旧缺乏安全感。二丫说她整天坐在店门口望着外面，等罗佑娣回来。 饭桌上，罗佑娣先帮孩子夹完菜，又一个劲的往二丫碗里夹菜，“这几天辛苦你了，多吃点。” 二丫嘴里有食物，含糊不清，“姨，菜都堆不下了，别再夹了。” 四个人和和美美的吃完晚饭，罗佑娣洗碗。 二丫把张冉送到店外，问了一下三丫四丫的情况，得知两姐妹没啥事放心了不少。 张冉回到宿舍，符琴立即凑过来询问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把老师布置的作业拿了出来，“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挺多的，你肯定写不完，直接抄我的答案。” 好几门功课，作业一大堆，张冉看了几眼，心中估算着就算是抄答案，一个晚上也抄不完。再加上这两天她挺累得，第一次产生了不想写作业的念头，“太多了，写不完，算了。” 符琴想了想附和道：“老师都知道你请假的事情，没写作业也没事，我看你挺累的，早点睡。” 张冉：“嗯。” 她很少早睡，见她躺下，宿舍友下意识也都跟着上床，早早的歇息。 睡得早，起的也早，张冉起床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是黑得，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楼跑步，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并没有影响她跑步。 等她跑完，雨下大了。 回宿舍换了一件衣服，跟符琴一块去食堂吃早饭。 对于她没交作业这件事，没有老师责怪她，班主任还主动表示关心。 第351章 想在县城开专卖店 月底期末考试，这一次考试尤为重要，会根据成绩再次迎来一次分班，考的好的会分到重点班，同理，重点班考得差的会分到普通班级。 哪怕是下课时间都很少看到同学打闹，一个个铆足了劲学习。 中午放学走出教室，张冉跟符琴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 眼看着符琴又要单独溜走，张冉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眼神平静的看着徐平川询问：“同学，有事？” 徐平川想跟张冉单独说话，见她拽住了符琴，想起之前早恋的传言，也就默许了符琴在场，立即向张冉道歉：“对不起，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说认识ly的设计师是吹牛。”直到他跟父母亲眼看见张冉走进了ly的专卖店。 后来父母告诉他，他们已经跟ly专卖店达成了合作，现在对方每个月都会找他们专门做ly的最新款，可是他的母亲仍旧想要开一家ly的专卖店，对方却不肯松口，不但要什么加盟费，还要求必须去外地开店，不能在同一个地方。 他就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规矩！ 张冉听他说了一大堆，理清了头绪，“也就是说你爸妈想在县城开一家ly专卖店？” 徐平川一脸喜色的连连点头，“你能不能跟你姑姑说说好话？” 张冉一口拒绝：“机会我给你了，可你错过了。” 她跟小姑提过，加盟商必须来自全国各地，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开多家专卖店，这样互相抢客源不利于长远发展。 她特意强调，有人想在县城开专卖店一定要拒绝。 小姑以为她是想等生意好了，自己去县城再开一家专卖店，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明年整个县城都会被淹没，所以去县城开店一定会遭受巨大灾难，亏损严重。 当初店还在装修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徐平川的父母合作，毕竟以前就合作过，她对他们很熟悉，可偏偏跟徐平川传出早恋这种丑闻，彼此疏远也就不了了之。 张冉拉着符琴就想走，却再次被徐平川拦住了去路。 男生双手合十，“对不起，求求你帮帮忙，我爸妈后悔死了，真的想在县城开店。” 张冉不想跟听不懂话的人聊天，拽着符琴绕过他快步离去。 符琴回头看着徐平川呆呆的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可怜，回头看向张冉：“原来你俩真的没有早恋啊，他说的开店是什么意思？“不等张冉回答，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跟我提过，你姑姑是开店的！” 张冉：“嗯。” 符琴：“原来他是为了开店的事情才找你啊。” 转眼到了星期六放假这一天，张冉回到了店里。 一个星期没下厨的罗佑娣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饭桌上，罗佑娣一边吃，一边聊天：“前几天你小叔来了一趟店里，把钥匙还给我了。” “哦。”张冉想了想追问：“小叔这次出门带了哪些人？” “你二姑夫还有二流子孙国伟。”罗佑娣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三叔他们因为这件事跟你小叔彻底闹掰了，说以后只当没他这个弟弟。” 带外人发财不带自家人，让罗老三跟罗老五彻底记恨上了罗老六。 第352章 一个人单独住，没人伺候他 张冉听完埋怨了一句：“小叔也真是的，就该把三叔和五叔都带上。” 罗佑娣：“……”低头努力扒饭只当没听懂张冉话中的深意。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我爸也跟我提过这事。”二丫忽然插嘴，想起了上次短暂回去了两天，爸妈天天在家里骂罗老六，说他发了财就不认村里人，收了东西不办事。父母什么德性她很清楚，能送什么好东西？最多过年的时候送点劣质烟酒就已经很不错了。 罗佑娣抬头看向二丫：“跟你爸妈也闹翻了。” 王德水夫妻俩把过年送的那点东西又给要了回去，可房子都烧了，酒被罗老头喝了，烟也被他抽了，哪里能还的出来？ 听村里人说，罗老六扔了一张毛票子才解决了这件事。 张冉轻笑了一声，引起二人的注意，“何止？怕是整个村上人都得罪光了。”要是一个都不带出门还好些，偏偏带了两个人出门发财却没带上他们，心里不平衡，自然也就恨上了。 罗佑娣端着饭碗沉默了几秒钟，“这回连村长都给得罪了，”村长也想让罗老六把他儿子带出门发财。 吃完了一碗饭，张冉起身又去盛了一碗，重新坐下忽然开口：“爷爷呢？现在住在谁家？” 罗佑娣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三叔他们竟然把你爷爷忘在了村医那里，村里说村医媳妇亲自去找的你三叔跟五叔，让他们把你爷爷接回家，谁也不肯接回去，当着你爷爷的面打了一架。你五叔打输了，现在住在你五叔家里。” 肯定是轮流住，张冉心里想着，长期住五婶愿意，五叔绝对不会同意，毕竟当初分家的时候就他分的最少，这些年一直有怨言。 罗佑娣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本来他俩还打着主意，想把你家的锁给砸了，让你爷爷住进去，可你爷爷死活不肯，他现在受伤了需要人伺候，一个人单独住，没人伺候他。” 要是爷爷没受伤，肯定就砸锁住进去了。张冉目光闪烁了一下，“爷爷就该去许寡妇家住，让她伺候。奶奶没死的时候，他不是三天两头往许寡妇家里跑？现在奶奶不在了，没人再阻碍他俩了。” 毕竟是家丑，二丫跟孩子都在，罗佑娣没有再继续接这个话题。 吃过饭，二丫洗碗。 张冉帮忙收拾桌子。 罗佑娣去前面看店卖衣服。 干完活，张冉拿出书本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二丫洗完碗坐在旁边休息一会，想起一件事忽然开口询问：“小月，徐平川是你同学？” 张冉停下笔抬头看向她，“同年级不同班。” 二丫：“徐家小作坊跟我们也有合作，徐家老板娘一直想开店又不想离开本地，她看上了县城，想去县城开一家ly专卖店，希望我们以后每个月都能供给她们ly最新款。” “我跟姨商量一下拒绝了，姨说是你不同意。” “徐家人就说他们儿子跟你是同学，关系比较要好。” “前两天夫妻俩又来了，说他们儿子问过你的意思，说你同意了。我们就跟他们签了合同。” 张冉：“……哦。” 第353章 请个人看店吧 二丫一直盯着张冉的表情，见她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变化，以为真有此事，这才放下心来，“他们还想要跟我们店里一样的装修风格，姨就把杨工头介绍给他们了。不过杨工头现在忙得很，没空帮他们装修，说是要等到年底才有时间。” 张冉算了算，年底才有时间，装修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等店装修好开业正好迎来灭顶之灾，亏得血本无归。 店里的电话响个不停，大多数都是外地商人下的订单。小作坊的生产速度太慢了，已经满足不了日常需求。 罗佑娣找张冉说明情况，“李英又来找我了，说她已经把留洋设计师给开除了，想成为ly代工厂。小作坊已经供应不上客户的需求，我跟二丫都想跟服装厂签合同。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去找其他的厂子。” “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张冉微微一笑，“签，不过，签合同之前打个电话给程明泰，让他全程把关。” 程明泰现在几乎成了ly的代理律师，罗佑娣跟二丫一有事就会打电话请教他。 旁观的二丫一听，开心的立马附和：“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 看着二丫高兴离去的背影，罗佑娣却皱起眉，收回视线看向张冉：“程明泰是你找来的律师，你了解他的家庭背景吗？二丫喜欢上他了。” 张冉沉默了一瞬，“二丫向他表白了？” “那倒没有，这丫头还处于暗恋阶段。” 张冉：“他父亲死了，母亲是法官。” 她特别敬佩程明泰的母亲，作为一个女法官，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助了很多受害的女性，可她的下场却很惨，被人绑架后撕票。 新闻一出来，很多人恶意揣测说她偏向女性，损害了男性的利益才被受害者杀害。 “你说他母亲是法官？”罗佑娣肃然起敬，能当法官真是了不起，“他父亲是怎么死的？” 张冉摇了摇头，“不清楚。”直到她跟程明泰分手，他也没有提过父亲的死因，似乎是他们家的忌讳。 等程明泰再次从s市来到店里，张冉已经坐在教室里上课，全力备战期末考。 努力付出有了收获，期末成绩仍旧稳坐全年级第一的宝座。 放假前，班主任跟校长又找来一堆竞赛试卷让张冉带回家做，让她不要做暑假作业，那都是普通学生做的，对她已经没有了意义，无法再帮她提高成绩。 收拾好行李带着一堆试卷回到了店里，白天写作业，晚上点着灯画设计图。 店里仍旧是罗佑娣跟二丫忙得团团转，有时外地商人自己开车来拿货，有时却需要罗佑娣亲自开车送过去，这样一来店里只剩下二丫一个人，她根本忙不过来。 吃晚饭的时候，张冉看着二人忙得一身臭汗，衣服都打湿了，于是提出建议：“你们太忙了，请个人看店，再请个司机开车专门负责送货。” “不行！”罗佑娣跟二丫异口同声的拒绝。 张冉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瞅着她俩。 二丫不好意思率先说出原因：“才刚赚点钱就请人，万一赚少了怕是不够付工资的。” 张冉听她说完，目光一转落在罗佑娣的身上，“你也是这个意思？” 第354章 常人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罗佑娣点头：“我们累点没关系吗，这请人我也不放心，万一请人看店偷钱怎么办？不偷钱，偷懒怎么办？” 请外人总感觉不踏实，“再说请人开车送货，万一不小心弄丢了货品怎么办？撞到人了又该怎么办？”她自己开车送货可小心了，不喝酒不会误事，路上开的也慢，随时注意行人车辆动向。 张冉看她俩的眼神像是看牛马，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后生意会越做越大，你俩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全都包揽了。” “赚钱是为了享受，不是为了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你俩现在拿健康赚钱，以后拿钱买命吗？” “人必须请，你俩也必须适应，以后都是要当大老板的人，每个月只负责查查账，处理一下文件签个字就行了，像现在这样跟个牛马似的天天跑腿？”她是想把她俩培养成高层管理者，可不是基层人员。 二丫被说的不敢反驳，非常憧憬张冉画的大饼，“我都听你的。” 罗佑娣垂死挣扎：“……一下子请两个肯定不行，先请一个。”请两个花销太大了！ 在请司机还是请人卖衣服的人选中，二丫跟罗佑娣各持己见。 二丫觉得罗佑娣负责拿货送货太累了。 每次罗佑娣外出跑车的时候，她都跟着担心，生怕对方半路上出事。 小英留在店里虽然不需要人特意照看，但孩子每次眼巴巴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罗佑娣回来，看着实在让人心酸。 罗佑娣意见刚好相反。 她觉得请人看店，就算手脚不干净也会被二丫发现，到时候就能换人。 可若是请司机送货，万一是个不负责任的，她们好不容易才做起来的生意就有可能赔的血本无归，言外之意是担心司机撞死人。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都看向张冉，让她决定。 一口吃不成胖子，张冉决定请个司机，“杨工头认识的人多，就让他介绍一个司机，每天负责拿货送货，再打电话给程明泰，让他弄个合同给司机签，再买个保险什么的，防止不小心撞死了人。” 罗佑娣：“……别说出来，不吉利。” 二丫：“……这么危险的吗？！那还是让姨送货！” 罗佑娣疯狂点头附和，“还是请人看店！”又要签合同又要买保险，听上去就很复杂。 张冉微微挑眉：“常人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常年开车，遇到车祸的几率比其他人高。她为人自私，宁愿出车祸的是别人，也不能是罗佑娣，“就这么决定了。” 二人一向以张冉为主，她已经做下决定，二人也就不再反对。 罗佑娣：“那我明天就去找杨工头，问问他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愿意开车的。” 张冉见她神色有些失落，安慰了一句：“不用拿货送货，你就能腾出时间学习了。” 罗佑娣这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眼眶顿时泛红落下了眼泪，连忙扭过头擦掉。 张冉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岔开话题：“小英要上学了？” 第355章 有证件吗 提起女儿，罗佑娣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孩子天天盼着上学，已经让我给她买好了书包本子。”镇子上有小学，她已经提前去看过了，比村里的小学好多了，教室宽敞明亮，课桌也很好。 二丫从旁边路过，听见二人谈话忽然止住脚步，“我妹妹四丫今年也要上小学了。” 张冉目光一转落在她的身上，“三丫也要上初中了？期末成绩考得怎么样？” “还不知道呢。”二丫皱着眉，脸色有些凝重，“我担心我爸妈不让她上初中，我打算请两天假，回家一趟。” 要是罗佑娣一个人看店，她肯定不会提出这个要求，可现在张冉放假回店里了，她想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罗佑娣叹息一声，“你放心回去，店里有我跟小月呢。” 张冉想到二丫干到现在，一天也没有休息过，“请什么假？平时都是你跟小姑忙，我都是在学校上学什么也没干，正好暑假我还能帮点忙，你回去，多待几天再回来。”她就算这么说，以二丫的性格也不会在家多待的。 二丫一脸的感动：“谢谢姨，谢谢小月，我一定很快回来！” “谢什么谢？”张冉环顾四周，“你这次回家不能空着手，给三丫四丫一人挑一身衣服，哦对了，给你妈也挑一身。” “嗯嗯嗯！”二丫开心的连连点头，对着张冉挤眉弄眼，“你放心，我爸妈问起来，我就说老板在我工资里面扣了。” 张冉笑了起来，打趣道：“不怕你爸妈揍你，你就这么说。”三丫变得比以前圆滑多了，不枉她辛苦教了这么久。 “我现在也是挣钱的人了，最多骂我两句，他们不敢再动手的。”三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在父母的眼中，她只是挣钱的工具，工具要是打坏了，可就挣不了钱了。 罗佑娣看她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三丫并没有立即走，非要等罗佑娣她们请好了司机再走。 杨工头第二天就带着人上门，他有些局促的介绍：“这是我妹子。”看向罗佑娣下意识多解释了一句：“我亲妹子，杨桃。” 见到杨工头竟然带着一个女人过来，二丫好奇的上下打量。 杨桃剃的平顶，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但是很干净，一看就是特意换过的，皮肤黝黑，完全看不出是个女人。 罗佑娣主动伸出手，“我叫罗佑娣。” 杨桃受宠若惊的伸出两只手握住，“你好，你好。” “你会开车？”张冉一开口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证件吗？” 杨桃赶紧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张冉伸手接过一看是b级驾驶证能开大货车，耳边响起杨工头紧张的解释：“我妹子一直跟着我在工地上干，她毕竟是女孩子，天天搬砖啥的吃不消，我特意让她学的开车，你们看可还行？” 二丫根本不懂，只等张冉做决定。 罗佑娣去考过驾照倒是略懂一点，但请人的事情她还是听张冉的。 张冉抬头把驾驶证递过去，“先试用一个月，考察合格就签合同。”眼神打量着杨桃，“工资杨叔跟你说过了？” 第356章 我还是大力支持的 杨桃激动的点头，“我哥都说过了！我会努力工作的！”工地上很多男人一开始以为她是男人，对她还挺客气的，发现她是女人后，不是动手动脚就是言语轻蔑。 大哥一直不希望她混在男人堆里，希望她重新找个工作，可别人一看她是女人就否定了她开车的技术！根本不愿意请她！ 这一次她也没有抱希望，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容易就同意用她了！ 张冉扭头看向罗佑娣，“小姑，你跟她谈一下具体情况。” 罗佑娣笑着把杨工头跟杨桃请到后院详谈。 张冉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书本准备写作业，这样还能顺便看着店，抬头看向二丫，“你今天可以回去了。” 二丫不但没有离开，反倒一脸八卦的凑了上来，“刚才杨叔一脸急切向姨解释的样子你看见没有？他是不是喜欢上姨了？” 张冉神色平淡：“或许。” “你咋就不关心呢？”二丫有点着急，“我打听过了，杨叔原本有个老婆，但他常年在外，他老婆耐不住寂寞怀了野种跟别人跑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觉得杨叔这个人挺仗义的，你不觉得他跟姨很相配吗？” 张冉：“不觉得。” 二丫见她神色很是冷淡，凑过去小声的询问：“你不喜欢杨叔？不想让他当你的小姑父？” 张冉沉默了一瞬，“二丫，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或许杨叔现在喜欢小姑是真心的，但是十年后小姑年纪大了，杨叔有钱了，各种年轻的小姑娘贴上来，你觉得他能经受得住诱惑？” 二丫目瞪口呆。 张冉伸手把她的脸向后推了推，“男人选择伴侣都是在自己认识的圈子里选择最好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圈子里最好的女人是小姑，所以他喜欢她。一旦等他有钱了，圈子里的美女如云，小姑在他眼里就是个带着拖油瓶的老女人。只有站在权力巅峰的男人仍旧选择你，那才是真的喜欢。” 二丫：“……你把人心想的太坏了。” 张冉轻笑了一声：“我见过太多男人发家之后，原配死的很惨的。小姑经历过一次地狱般的婚姻，她这辈子都对婚姻有阴影，我是不支持她再婚。若是谈谈恋爱包养个小奶狗啥的，我还是大力支持的。” 二丫：“……”不是，她在哪里见的？难道又是梦里？ “有客人来了。”张冉不再搭理二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迎上三十多岁的女人，“姐姐，您是来给自己买衣服的吗？您看看我们店里的款式，都是ly的最新款……。” 张冉滔滔不绝的向客人介绍每个款式，但凡客人稍微多看了两眼，立马热情的从衣架上取下衣服让对方试穿。 站在一旁的二丫在心中感叹，她还是比不上张冉能说会道，以后还得多学习学习。 转身上楼整理行李箱，下楼后客人已经不在了。 张冉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数钞票，拿起笔记账，一边写一边还在念叨：“得买个电脑回来，这样记账太麻烦了。” 第357章 你来的也太早了 听到动静的张冉抬头，忙里抽空指了一下放在柜台上的两件衣服，“你很久没回家了，不知道三丫跟四丫又长高了，我帮忙挑了衣服，免得你拿回去小了她俩穿不了，你妈衣服我没挑，你自己挑。” 二丫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过去喜滋滋的拿起衣服，“三丫四丫要知道是你给她俩挑的衣服，一定高兴坏了。”折叠好衣服放入行李箱，随便给母亲吴云挑了一件，拖着行李箱离开。 二丫前脚刚走，后脚罗佑娣也送走了杨工头兄妹俩。 罗佑娣走到柜台前，站在一旁看着张冉趴在上面写作业，“这里不适合写作业，你去后院写，店我来看着。” “不用。”张冉坐着没动。 罗佑娣知晓张冉的脾气，见说不动她也就算了，转移话题，提起了杨桃，“我让她下个月再来上班，这样好算工资，她坚持明天就要来。正好明天有批货要去拿，我先带她熟悉熟悉，等她熟练了再让她单独拿货送货，你就在家里看店。” “嗯。”张冉很是欣慰，想起当初手把手的教她跟二丫花费了不少精力，如今二人已经成长到能独当一面，不枉她辛苦一场。 第二天一大早，罗佑娣打开店门，乍一眼见到有个人坐在台阶上吓了一大跳，“杨桃？” 杨桃连忙站起身，双手捏紧了衣角露出讨好的笑容。 “你来的也太早了。”罗佑娣有些诧异，她还没吃早饭，对方竟然已经来了！ 杨桃有些不安，“那那我明天晚一些来。” 罗佑娣赶紧招呼她进店里，“我昨天不是跟你说八点钟准时到店里上班，你是不是听错了？”现在这会也就六点多钟。 “我没有听错，我就是……早起了一点点。”杨桃尴尬的解释着。 罗佑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移话题：“早饭吃了没？” “吃过了，吃过了。”杨桃连连应声。 “那你随便找个地方坐，等我用完早饭我们在一起开车出去。” “好的好的！” 杨桃拘谨的跟在罗佑娣身后走进了后院，缩着手脚坐在了椅子上。 罗佑娣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买了孩子爱吃的小笼包，张冉爱吃的豆腐花，又买了几个馒头回到了店里，随手摆放在桌子上，她看了一眼杨桃。 杨桃冲她腼腆的笑了笑。 罗佑娣有种奇妙的感觉，自己走的时候她是什么坐姿，回来的时候她还是什么坐姿，中间就没有变动过。上楼喊孩子起床下楼吃早饭。 这时张冉从外面跑步回来。 听到脚步声，杨桃回头看见是张冉，下意识站起身露出讨好的笑容。 张冉看了她一眼，“杨姐，早。” “早，早，早。”杨桃笑着不停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那个，我跟你小姑差不多大。” “好的，杨姨。”张冉走到杨桃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拿起一个馒头递过去。 “我我我吃过了。”杨桃见她没有收回手，急的再次解释：“我真的吃过了。”心里暗自后悔，她不该来的这么早。 “那就再吃点。”张冉把馒头塞进她的手中，自己吃起了豆腐花。 第358章 话少，人也勤快，眼里有活 杨桃拿着热乎乎的馒头根本不敢吃，想放回去，可是看到自己黑乎乎的手指又觉得白面馒头被自己弄脏了不能放回去，踌躇不安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罗佑娣带着孩子下楼，让孩子自己去洗漱。 与罗佑娣对视上的瞬间杨桃触电般的站起身，捧着馒头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罗佑娣倒了一杯开水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馒头噎人，喝点水。” “……哎！哎！谢谢！谢谢！”杨桃愣了一下，猛地点头。觉得站着不妥又重新坐下，小口小口的吃着馒头，喝着滚烫的热水，可能是被水烫着了，眼圈都红了。 用完早饭，罗佑娣交代孩子在家里乖乖听张冉的话，带着杨桃离开。 这一次是杨桃开车，罗佑娣坐在副驾驶。 张冉牵着小英的手站在店门口，目送着车子开远了，两个人回到店里吹着电风扇。 炎炎夏季，热的人心发慌。 再热，罗佑娣跟二丫根本没想过买台电风扇回来。在她们的心目中，在外面地里干活的人都不怕热，待在店里就是享福了。 张冉晚上热的睡不好，第二天一大早跑去买了两台电风扇回来，这种老式的电风扇质量特别的好，能用十几年都坏不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笨重，很沉。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房间一台电风扇。 白天就搬一台下楼放在店里，来客人了也能凉快凉快。 可来回上下搬实在不方便，张冉不顾罗佑娣的反对又买了一台电风扇回来。 罗佑娣特意买了一张小桌子，让小英坐在小凳子上，趴在小桌子上写张冉出的数学题，都是十以内的算数。 张冉则走到柜台后面看书写作业。 电风扇设置的摇头模式，两个人都能吹到凉风。 两个小时后，罗佑娣跟杨桃汗流浃背的回到店里。 看着罗佑娣把车上的衣服往下搬回店里，杨桃也跟着帮忙搬东西。 别看杨桃长得瘦，力气却比她们所有人都大，一个人搬的比张冉跟罗佑娣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多。 房间当仓库实在是太小了，塞得满满当当，要是再来货就装不下了。 张冉拿出一把钥匙递到罗佑娣的手上，“这把钥匙是之前你跟小英住过的房子，以后再来货就送到那边，把那边的房子当成仓库用。”那栋房子太破旧了，一直租不出去，现在正好当仓库用。 罗佑娣早已知晓这两处的房子其实都是张冉的，但她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接过了钥匙。 中午忙得时候罗佑娣就去买盒饭，闲暇时就自己做饭。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店门一关，罗佑娣累得坐在椅子上半天不想动弹。 张冉看着她的样子就想笑，都累成这副熊样了还舍不得请人。 罗佑娣看着她的笑容却误会了，“你也觉得杨桃这人还不错？车开得比我稳多了。” “她都好几年驾龄了，你才刚开多久？等你开久了，保准比她开的更好。”张冉觉得她太武断了，刚接触就这么快下定论。俗话说得好，日久才能见人心。 这话罗佑娣爱听，“话少，人也勤快，眼里有活，这个司机算是请对了。” 第359章 旺财被我送人了 张冉神色冷淡：“钱花得不值那就换人，咱是花了钱的。”花钱请的就是牛马，又不是大爷。 “你说得对，不能因为是熟人介绍的就不当回事，我再多观察两天。”罗佑娣连续观察了半个多月，这才放下心来，彻底放手让杨桃单独拿货送货。 二丫只在家里待了三四天就回来了，第一时间跟张冉分享了家里的情况，“三丫期末成绩还不错，我爸竟然想让她辍学去外面打工挣钱，幸亏这次我回家闹了一场，他们才同意让三丫继续上学。”等三丫开学的时候她再回家一趟，免得父母骗她。 张冉听完微微蹙眉，“你爸妈怎么会连初中都不让她上？”这里面绝对有情况。 二丫的眼神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他们不死心还想生儿子！” 自从去年吴云被强制拖去打胎之后，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夫妻俩急了，王德水带着吴云去医院做了检查，却没查出个结果。 医生建议他们去更好的大医院，可去大医院意味着就要花钱，所以夫妻俩就不想让三丫读书了，让她也外出打工挣钱。 “他俩要不是我的父母，我真想在饭菜里下点老鼠药，毒死他俩算了！”二丫愤恨的诅咒着，以前她只敢在心里想想，现在却敢说出口了。 张冉半眯起眼睛，“生儿子是你爸妈的执念，没生到儿子他们不会罢休的，他们想去看，你阻止也没用。” 王婶快要生了才被拖去强制打胎伤了根本，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去哪看也没用。“等三丫快要开学的时候你再回去一趟，免得他们骗你。” “嗯嗯！”二丫赞同的连连点头，“我等会打电话告诉大姐，让她有时间也回家一趟。三丫成绩比我好，她必须上学！”她已经跟大姐商量好了，偷偷藏私房钱拿出来一部分供三丫和四丫上大学。 “让你大姐知道了也好。”张冉微笑着出主意，“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强大，让她也威胁你的父母，不让三丫上学，她也不去打工了。” “我现在就去给我大姐打电话！”二丫想到就去做，转身跑去柜台拿起电话打给了大丫。 有了杨桃的加入，罗佑娣跟二丫轻松了许多，不需要张冉看店，两个人每次都把张冉赶去写作业看书。 下大雨的天气几乎没有客人，又是清闲的一天。 张冉忽然对二丫提议道：“我们今天去看旺财？” “旺财？”二丫愣住了，“旺财不是丢了吗？”旺财咬了村里的二流子孙国伟之后就不见了，肯定是二流子嘴馋了想偷狗才会被旺财咬伤的！可怜她的旺财就这么不见了！ 张冉沉默了一秒，“旺财被我送人了。” “真的？！”二丫高兴坏了，一把抱住了张冉，“小月！你真聪明！猜到旺财咬了人会被村里人打死，提前把它送人了！是你救了它，呜呜呜……太好了，我的旺财没有死，我们的旺财没有死，呜呜呜……。” 二丫喜极而泣，“我们现在就去看旺财！我太想它了！” 张冉默默地咽下真相，“我们去菜市场买点大骨头啥的带去。” “嗯嗯嗯！”二丫连连点头，跑去拿伞告知了罗佑娣一声，又跑回来拽着张冉急匆匆的前往菜市场。 第360章 小月在那里，快去扑 半路上二丫担心旺财不停的询问：“你把旺财送给谁了？就是镇子上的人？对方是干什么的？会不会虐待旺财啊？” 得知是张校长收养了旺财，二丫瞬间放下心来，“校长真是一个大好人。” 两个人挤在一个伞下，二丫打着雨伞大部分罩在张冉的头顶。 张冉眼尖的发现二丫肩膀都打湿了，脸上都是细小的水珠，伸手握住伞柄掰正，“旺财都被她养胖了，你待会看到就知道了。” 二丫想起旺财在自己家里吃不饱，还经常挨打被拴在树下一点自由也没有，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心里有些难过，转念想到它现在过得很不错，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 走到校长家门口，二丫担心的忽然问道：“校长万一不在家怎么办？” 张冉：“……都走到这了，担心会不会太迟了点？”院门都被雨水打湿了，雨水顺着门往下流，隔着门，张冉听见了兴奋的狗吠声。 “是旺财！”二丫激动的喊了起来：“真的是旺财！” “校长！我是张冉！我来看旺财了！”张冉隔着院门大叫了几声。 “来了，来了！”校长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 看着院门即将被打开，张冉第一时间往后撤。 一道身影快速冲了出来，扑到二丫的身上，伞掉落在了地上。 “汪汪汪！”旺财很久没见到二丫了，兴奋的狂吠，尾巴摔成了螺旋桨。 “旺财！”二丫又是高兴又是气愤，她的衣服上全是狗爪印，还被旺财甩了一身的泥水。抬头在看张冉躲的远远的，顿时气笑了，踢了旺财一下，双手不断的把狗头往外推，“臭旺财光扑我一个人，瞧见没？小月在那里，快去扑！” 张冉：“……” 旺财通人性，听懂了二丫的话，立马狂吠着扑向张冉。 张冉立即把带来的大骨头扔出去一根，看着旺财奔着肉骨头而去，立即跑进了院子，跑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 “小月！”二丫气张冉太鸡贼了。 “呵呵呵。”站在一旁的校长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二丫不好意思的捡起伞走上前，“我叫王桂花，校长您好。” 校长：“快进屋，你衣服都湿透了。” 还好是夏天，衣服打湿了也没关系，反倒更凉快。 校长找出自己的衣服想让二丫换上，二丫拒绝了，站在电风扇面前吹了一会，衣服就干了。 校长早已经从张冉口中得知，旺财之前一直养在二丫的家里，主动告知她，想旺财了随时可以来看它。 坐了一会，等雨小了许多，二人向校长告别离开。 “旺财！再见！”二丫向旺财摆了摆手，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二丫一直在念叨：“旺财确实胖了不少，都快成肥猪了，跑起来都有些吃力。院子也很大，不用整天拴着，它现在每天都很开心快乐。” 想到旺财在自己家里受的那些罪，二丫有些后悔，早该把旺财送人的。 “旺财还活着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张冉忽然提醒：“免得传回村子里被孙家人知道了害死它。” 第361章 什么叫没爹没妈？ “嗯嗯嗯！”二丫连连点头，“你就放心，我连三丫她们都不会说的。”狗咬人就会被活活打死，哪怕是护主的狗也没用。她不希望旺财死掉，孙国伟被咬伤是他自己活该！ 转眼间到了开学的日子。 二丫回家了，她要亲自送三丫去上学才放心。 罗佑娣忙着带小英去报名。 张冉也要去学校报到。 罗佑娣本来打算关店歇业两天，可杨桃却说她可以看店。 罗佑娣犹豫了一下，想到关店一天会损失不少钱，于是就同意了。 二丫提前一天走了。 罗佑娣一大早也带着小英去小学报名。 店里只剩下杨桃跟张冉。 张冉慢悠悠的一点也不着急，她打算吃过午饭再去学校报到，反正她不用交学费。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杨桃面对张冉她们的时候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拘谨了，她看着张冉关心的询问：“其他学生很早就去学校报名了，你怎么还不去？” “去的太早人挤人，我晚点去也是一样的。”张冉把整理好的行李箱推到柜台处摆放，走的时候就不会忘记了，转身又回到楼上收拾书包。 砰！ 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张冉立马拎着收拾好的书包快速下楼。 杨桃狼狈的摔在地上。 背着书包的黄毛少年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抓着一大把钞票。听见有人下楼，抬头正好与少女对视上。 黄毛少年若无其事的把钞票揣进口袋里，转身扬长而去。 还没等张冉走近，杨桃立即爬起身，一脸愧疚的看着张冉道歉，“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他是我儿子杨阳。” 这杨桃跟小姑差不多的年纪，儿子却这么大？张冉压下心底的疑惑，绕过她径直走到柜台后面打开了抽屉，里面的钱仍旧摆放的整整齐齐，这才明白杨阳刚才抢的钱是杨桃身上的，并不是店里的。 意识到张冉的举动，杨桃涨红了脸，小声的辩解：“杨阳这孩子虽然顽劣了一些，但本性并不坏。”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会偷东西。 关上抽屉，张冉抬头看向她，“把你推倒在地上，抢走你身上的钱，这叫本性不坏？”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站在杨桃的面前。想看清楚她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 “是我忘了给他学费，是我不对。”杨桃小声的解释：“他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张冉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你要是腿脚不好，站都站不住，这司机恐怕也不适合你。” “……不是的，我身体很好的！”杨桃对视上张冉淡漠的眼神，急的就快哭出来，“对不起，我不该撒谎，他刚才确实推了我，可我并不怪他。都怪我，整天在工地上干活，孩子爸误以为我在外面乱来就跟我离了婚，孩子也误以为我是个坏女人，以前他很乖很孝顺的。” “怪你什么？”张冉眼神冰冷的质问：“怪你挣钱养家？怪你含辛茹苦的养着他？他偏心偏听自己没有脑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吃你的，喝你的，靠你养着，还对你动手，这种畜生养着干啥？” “……他还是个孩子，太小，不懂事。”杨桃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他很可怜的，没爹没妈不能怪他……。” 等等？张冉瞬间抓住了重点，什么叫没爹没妈？ 第362章 高二开学 等杨桃哭完，张冉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看着她，“家务事不该带到工作中来，这种事再发生一次，自己走人，别影响我店里的生意。” 杨桃：“……我知道了，抱歉。” 张冉背起书包，拖着行李箱去了学校。 根据成绩重新分班，先去旧教室找到自己的班主任，确认自己的新班级后再去新教室报到。 班主任抓着张冉的手不肯松开，“你走了，让我怎么活啊。”因为张冉的存在，她每学期都比其他班主任多拿了奖金，现在张冉走了，她的奖金也要飞了。 张冉：“……都看着呢。” 班主任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去了新的班级记得好好学习。” 张冉立即去高二【一】班报到。 其他学生交的都是暑假作业，张冉提交的却是一沓竞赛试卷，引来一些学生的侧目。 不但班级重新分配，就连宿舍也重新分配过了。 高一住在宿舍一楼。 高二住在宿舍二楼，只要在二楼随便挑一个空的宿舍住下就可以。 张冉提着沉重的行李箱上了二楼，穿过走廊的时候耳边响起熟悉的叫声，“小月！你总算来了！” 符琴快步走上前，一把拽过张冉的行李箱拉进了第二间宿舍，“快快快！我给你占了一个好床位！” 一般报名来晚了，宿舍床位只剩下上铺，可符琴来得早，提前给张冉占据了一个靠着窗户远离厕所的下铺。 她指着用自己行李箱占据的床铺，得意洋洋的询问张冉：“怎么样？是不是好位置？” “嗯，谢了。”张冉打开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一件新衣服递过去，“谢礼。” “啊啊啊啊！”符琴接过衣服，高兴的抱着衣服跳了起来，兴冲冲的立马去卫生间换上，出来时见人就问：“小月送我的，好看吗？” “是不是很好看？” “特别漂亮，嘿嘿嘿……！” 张冉瞅了她一眼，微笑着提醒：“新衣服没洗过你就穿。”很多人穿新衣服从来不洗，可她是做衣服的，很清楚衣服有多脏。经过无数双手的触碰，随便扔在地上，售卖时还会被陌生人试穿，真的很脏，所以新衣服一定要洗过才能穿。 忙过了开学这一天，生活又恢复了正常。 张冉依旧跟符琴坐在一起。 原本班级里成绩吊车尾的几个男生调到了其他班级。 新班级增添了几张新面孔，张冉一个也不认识，但是她们都认识张冉这个年级第一的好学生。 没有老师真的批改暑假作业，最多也就翻看几下，对于那些偷懒不写的，发下来当众批评责令补上。 唯独张冉写的竞赛试卷分配给了各科老师批改，很快试卷又回到了张冉的手上。 符琴立即凑过来瞅了一眼，惊呼，“八十几分耶！比去年进步好多！” 张冉却不是很满意，她每一道题都认真做了，结果还是错了很多。利用课余时间把错题抄写在错题本上，等有时间再做一遍，直到做对为止。 第363章 捡来的 新的班主任下意识想让张冉担任班长，却被她拒绝了。 最后投票选举，仍旧是莫严军当选班长。 张冉带头为他鼓掌。 莫严军一脸骄傲的站起身接受同学们的欢迎，却从未想过因为班长这个职务，导致他的成绩比去年下降了好几个名次。把时间都浪费在了琐事上，哪还有时间学习？ 放假的时间回到店里，张冉除了像以前一样偶尔看一下店，白天写作业，晚上画设计图，还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辅导两个小学生。 教着教着，张冉气笑了，甩手走人。 二丫顶上，代替坐在张冉的位置上继续辅导。 平时她对小英非常有爱，对罗佑娣恭恭敬敬，可这会却大喊大叫起来：“你俩怎么这么笨？！” “重算！” “重做！” “重写！” “气死我了啊啊啊啊！”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从前教三丫，现在教这对母女俩！ 母女俩大气都不敢喘，可怜巴巴的重做。 罗佑娣毕竟是成年人，进步快一点，她会了就教小英。 母女俩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二丫跟张冉挤在一张床榻上。 张冉忽然问道：“你平时看店，有没有见过一个黄毛小子经常来找杨姨？” “你说的是杨阳？”提起这个人，二丫一脸的厌恶，“别提了，这小子就是一个白眼狼，杨姨累死累活的把他养大，他就因为别人说杨姨在外面乱搞，就不认她这个妈，每次要钱不给够数就打人。” “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哪不对劲？”二丫翻个身看着张冉追问。 张冉提出质疑：“杨姨跟我小姑差不多大，她儿子怎么可能比小英大那么多？难不成杨姨十三四岁就生孩子了？” “母子俩吵架的时候我听到一点点。”二丫贼兮兮的拿手指比划了一下，“杨姨不是一直跟着杨叔在工地上干活吗？她只上过小学，说是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工地上的男人给骗了，对方在老家有老婆有孩子！” “出了这事后，杨叔就不让她在工地上搬砖了，让她学开车。” “后来结了婚，有了杨阳这个孩子，男方不承认，非说是杨姨在外面生的私生子，为了这事跟她离的婚，到处跟人说她在外面卖。” “杨阳虽然跟了她，却一直恨她。” 张冉：“……说来说去还不是未成年就生了孩子。” “不是的！”二丫连忙否认，“杨阳是杨姨从工地上捡来的！” 张冉：“……捡的？” 二丫肯定的点头，“杨叔有次来找杨姨，正好碰见杨阳对杨姨动手，事后杨叔就骂杨姨没脑子，捡一个野孩子来养，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往张冉那边挤了挤，二丫贼兮兮的笑了笑，“我偷听到的，我还告诉姨了。” “小姑也知道了？”张冉想了一下追问：“那她问过杨姨没有，当初怎么会捡一个孩子回去养？” 二丫回忆了一下，“杨姨说是她在一个下雨天捡到的杨阳，本来送去了派出所，可派出所的人没找到孩子的亲生父母，就要往孤儿院送，杨姨就把孩子抱回了家，跟婆家说是捡来的，可婆家人不相信，一口咬定是她在工地上干活跟野男人生的私生子，因此离了婚。杨阳也一直以为自己是野种，所以恨杨姨。” 张冉微微挑眉：“杨姨没跟他说，他是捡来的？”她最恨虐文女主没长嘴！脑残！ 第364章 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 “说了呀。”二丫叹了口气，“他不相信呗，认定杨姨是为了遮丑编的瞎话。” “自己心脏，看什么都脏。”张冉冷哼一声，“杨姨也是个蠢货，别人扔的垃圾也往回捡。” “对了。”二丫想起来一件事，“晚上关店门前，我好像看到他从咱们店门前路过来着。” “哦。”张冉翻了个身，“很晚了，睡。” 第二天一大早，跑完步回来的张冉看到罗佑娣开门见山道：“要是再见到杨阳跑来咱们店里打杨桃闹事，就把杨桃开了。” 罗佑娣：“……杨桃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找的。”张冉铁石心肠的分析：“这些年我只见过到处扔女婴的，你见过谁家扔男婴？” “为了传宗接代，买都要买一个男婴回家继承锅碗瓢盆。” “故意扔掉男婴，还是扔在人多的工地上，明显男婴的父母是有预谋的。” “我甚至怀疑杨阳的父母早就盯上了杨桃，目的就是让她当冤大头帮他们养儿子。” 罗佑娣：“……怎么越说越渗人？” 如果杨阳患有疾病，父母治不起病才会扔掉，可偏偏他身体健康，再加上男婴的身份，他的父母为什么要遗弃他？张冉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罗佑娣虽然同情杨桃的遭遇，但还是听了张冉的建议，若是再发现杨阳来到店里闹事就把杨桃开了。 二丫不用说，自然也是听张冉的。 回到学校继续上课，转眼到了放假的日子，张冉再次回到店里忽然发现了不速之客。 一个男生趴在后院的桌子上写作业，占据了她平时最喜欢的座位。 走近后发现竟然是杨阳。 一头黄毛不知何时已经染回了黑色，他站起身看向张冉，“你好，我叫杨阳，是杨桃的儿子。” “哦。”张冉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背着书包上了楼。 原本以为对方写一会作业就走了，谁知道张冉下楼的时候对方竟然还在，直到杨桃下班才跟着一起离开。 注意到张冉下午没有在院子里写作业，罗佑娣解释了几句：“这一个星期他来了好几次，头发已经染回去了，没在对杨桃动过手，对我还挺恭敬的一直喊我姨，偶尔还会辅导小英作业。” 杨阳正在上初中，还没有晚自习。 “是吗？”张冉不为所动，总觉得一个人突然发生变化，一定是另有目的。 站在一旁的二丫附和：“之前还觉得他挺混蛋的，没想到突然变好了。这几天杨姨开心坏了，逢人就夸说他长大了，懂事了。” “哦？”张冉看她俩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缅北知道不？” 二丫跟罗佑娣齐齐摇头。 “那地方挺适合你俩的。”张冉露出伪善的笑容，“专门骗身边的熟人，骗过去后把人杀了，拆身体的器官卖。” 二丫【罗佑娣】：！！！！ 张冉睨着她俩，“随便来个熟人，跟你俩处成了朋友，带你俩去外地发财。你俩屁颠屁颠就跟着去了，落地成盒，变成一堆灰回来。” 二丫【罗佑娣】：“……” 张冉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别以为我吓唬你俩，我说的是事实，很多人都是死在熟悉人的手上。等以后有钱了，去的地方多了，也不能去缅北！” 二丫：“……我听你的。” 罗佑娣皱眉：“你这话好熟悉。”等等！罗老六不就是把村里人带出门发财了？ 第365章 讨好型人格 自从杨阳经常出现在店里，到了放假的日子，张冉也不回店里了。 罗佑娣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件事，她毕竟是长辈，不知晓张冉不回店里的原因，于是准备找二丫去问原因。 二丫正好也来找罗佑娣，“我也担心小月，我去学校问问。” 放假的日子宿舍很安静，只有张冉一个人，她画好了设计图拿给了二丫，让她交给罗佑娣。 二丫小心翼翼的接过设计图，询问原因：“小月，你为什么不回店里呀？我跟姨都很担心你。” “不想见到白眼狼。”张冉直截了当的说出原因。 二丫沉默着回到店里，看到杨阳竟然又来了，放好设计图就冲过去，“这里不欢迎你，你以后别再来了！”虽然杨阳改变了不少，可再改变也比不上小月！ 杨阳抬头眼神阴郁的盯着她，“你只是一个打工的，你凭什么不让我来？” 二人吵架的时候没注意到小英跑开了。 “打工的？”二丫气笑了，“你滚不滚？” 小英叫来了罗佑娣，她快步走近站在二丫的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二丫伸手指着杨阳，“我见到他就烦！我让他别再来了，他却说我是打工的没资格！” 杨桃去送货了，不在店里。 罗佑娣看了二丫一眼，扭头看向杨阳，“谢谢你这些日子帮我跟小英辅导作业，请你以后别再来了。” 杨阳懒洋洋的站起身，一脚踹翻了桌子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吓得小英一下子蹿到罗佑娣的身后躲了起来。 罗佑娣下意识伸手把她护在身后，眼神不善的看着少年。 杨阳伸手从地上拎起书包又是一脚踹翻了刚才坐过的椅子，眼神阴郁的瞥向罗佑娣，“你以为我稀罕来？我早就受够了你们这对蠢货。”一甩书包背在身后，扬长而去。 “你才是蠢货！你才是！”二丫跳着脚的对着他的背影怒骂。 小英哭得稀里哗啦，“我不是蠢货，我不是，呜呜呜呜。” 二丫跟罗佑娣轮流哄了一会才把小英哄好。 二丫扶起椅子，罗佑娣扶起桌子。 小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拿起书本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罗佑娣向二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从后院走到前店说话。 罗佑娣一脸好笑的二丫，“你平时见到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怎么突然说见到杨阳心烦要赶他走？真正烦他的是小月？” 小月说二丫是讨好型人格，她根本不知道啥叫讨好型人格，只知道二丫见谁都笑，跟谁都关系好，就没见过她跟谁红过脸。 “嗯。”二丫愤愤不平，“就因为他没事来店里写作业，害的小月都不回来了！我讨厌他，就让他走人，结果你也看见了，他比谁都凶。我还以为他变好了，结果都是他装的，还是小月看人准，以后她不让我交的朋友，我都离的远远的。” 看到二丫跟小月感情好，罗佑娣心里高兴，提起杨阳顿时沉下脸，“这孩子心理扭曲了，以后我们都离得远一些。至于杨桃，看在杨工头的面子上，暂时留用。”话锋一转，“不过我们都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换掉她。” “嗯嗯！”二丫连连点头，“我会留意的！” 第366章 你要有后奶奶了 杨桃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每天依旧勤勤恳恳的上班，开着车到处拿货送货。 回到店里也不歇着，不是忙着拖地，就是忙着擦柜台，擦玻璃，一刻也没有歇息过。 罗佑娣跟她说过，这些活不需要她去做，她仍旧坚持，直到忙完下班离开。 罗佑娣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人倒是好人，可就是太好了，养了个白眼狼，她要是不甩了白眼狼只会被拖累一辈子。 二丫兴高采烈的又跑去学校找张冉。 得知杨阳不会出现在店里，张冉这才跟着她回到店里，以后的日子照常上学放学，再也没见过杨阳。 转眼间到了国庆节放假前一天。 符琴很高兴的跟张冉分享，“这次放假我爸妈带我跟哥哥出门玩，说是去京城看长城！小月，你看过长城吗？” 张冉摇了摇头，“没去过，玩的开心。” “嗯嗯！”符琴高兴的朝她挥手告别。 张冉背着书包出了校门往店里走，走着走着，她忽然停了下来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段日子她总感觉有人跟踪她。 难道是罗耀祖提前放出来了？ 判了三年，这才过去一年多，哪有这么快就放出来？ 一路无事发生，回到店里，放下书包。 “小月！”站在柜台后面的二丫兴奋的朝她勾手指，“告诉你一件大事！” 张冉好奇的走过去。 二丫：“你要有后奶奶了！” 张冉：“……我小姑呢？回村参加婚礼去了？” “姨在外面仓库那里盘货呢。”二丫刚回答完，眼角余光瞥见了罗佑娣的身影，“姨回来了！” 张冉顺着二丫的目光扭头去看，罗佑娣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月，你过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罗佑娣把张冉叫到了后院。 张冉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是不是爷爷要娶许寡妇这件事？” 罗佑娣：“……二丫跟你说的？这丫头嘴也太快了。” 坐在张冉旁边的椅子上，提起罗老头眼神里都是厌恶，“你爷爷住在你五叔家里养伤，伤好了之后不帮忙干活，却天天跑去帮许寡妇干活，惹怒了你五叔把他赶了出去，他就干脆住进了许寡妇家里。他昨天跑来店里，说他跟许寡妇结婚在村里大摆宴席，让我们都回去吃喜酒。” 张冉：“……爷爷的脸皮可真够厚的。” 提起不要脸的老父亲，罗佑娣‘呸’了一声，“不要脸的老东西！竟然还想让我们回去参加婚礼，我把他赶了出去。” 张冉估摸着罗家人不会去参加婚礼，罗老头要面子才腆着脸求罗佑娣这个女儿回去充人数，“他愿意入赘许寡妇家里帮别人养孙子就让他去。”报应在后头呢，还没结婚许寡妇都把他当牛马使，一旦结完婚，他就会彻底被许家人当成畜生看待，看他那把老骨头能折腾几年。 罗佑娣语出惊人：“我决定回去喝喜酒。” 嗯？张冉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把他赶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回去喝喜酒？” 第367章 我回来是看热闹的 “你三叔他们说了，要在结婚那天跟你爷爷彻底断绝关系，不给他养老，让乡亲们做个见证。”罗佑娣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这么大的热闹我得回去瞧，你回不回去？” 张冉：“回！” 又要辛苦二丫一个人看店，这一次回村，罗佑娣把小英也一块带回去了。 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大扫除。 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落灰的地方也要用水擦干净。 罗佑娣一个人干活，让张冉写作业，顺便辅导一下小英。 张冉：“……”她宁愿干活也不愿意辅导作业。 得知消息的周菊英第一个跑了过来，站在院子里对着罗佑娣抱怨：“老头子去了一趟镇子，我就知道是去找你了。你一向跟老头子对着干，这回怎么这么听话回来喝喜酒？” “我爱干啥干啥。”罗佑娣一直不喜欢周菊英，跟她说话就带刺。 这些年下来周菊英已经习惯了她的口气，根本没当回事，“我可告诉你，你三哥说了，老头子非要入赘到许寡妇家里，以后我们不养老！你五弟也发话了不养他。你要是站在老头子那边小心他赖上你，你就哭去！” 罗佑娣：“我是回来看笑话的。” 扫帚故意扫向周菊英的脚下，逼迫周菊英不停的换地方，最后没好气的跑到院子外边，对着罗佑娣跳脚：“你不就是找了个卖衣服的活吗？有什么了不起？！明年老三也出去找活干，保准以后我家的日子过得比你好！” 罗佑娣埋头扫院子根本不搭理她。 周菊英气呼呼的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高云凤又来了。 高云凤对着罗佑娣唉声叹气：“爹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跟许寡妇过就过呗，非得摆什么喜酒。老五出去总是被村子里指指点点，这些日子他都气坏了，总是在家里摔摔打打。他还说明天跟三哥一起去许家闹，要跟爹断绝关系。佑娣，你劝劝他们，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太难看。” 罗佑娣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她，“三哥他们明天不闹，我回来看什么？” 高云凤：“……”站在原地杵了一会，默默地走了。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回村罗佑娣带了很多菜回来，吃晚饭的时候竟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正是罗老三跟罗老五，二话不说就跑去厨房盛饭，自顾自的坐下。 罗老三筷子夹的飞起，专挑肉。 罗老五也挑着肉吃，可他话多，“爹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害臊！我们的脸都被他丢尽了！当初我跟云凤结婚也就摆了两桌酒席，他倒好，跟许寡妇结婚竟然要宴请整个村子上的人！” 张冉早在看到二人进屋的时候，飞快的往碗里夹满了菜。慢悠悠的吃着饭菜，听着罗老五喋喋不休的抱怨着。 罗老五越说越生气，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眼神凶狠的看向罗佑娣，“我跟三哥已经放话，爹坚持入赘许寡妇家里，我跟三哥以后就不认他这个爹！他特地跑去找你，你就回村了，咋地？你想给他养老？” “我回来是看热闹的。”罗佑娣永远都记得老父亲曾经说过，以后靠儿子养老，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这回她要亲眼见证罗老三他们跟老父亲断绝关系。 第368章 有人在家吗 罗老五没听出罗佑娣的言外之意，心里顿时快活了不少，端起饭碗继续干饭，他就耽误了这么一会，菜都被吃光了，没好气的抱怨：“菜怎么都没了？你这也做的太少了。” “没请你们来吃饭。”罗佑娣立马怼了一句。 罗老五气呼呼的把碗里的剩饭倒进菜碗里，拌着菜汤吃。四姐不让他吃，他偏偏要多吃！ 罗老三听出了罗佑娣话中有话，她回来不止看老父亲的‘热闹’，也是看他们几个兄弟的‘热闹’。眼神阴沉的瞥了罗佑娣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饱喝足，两个人嘴一抹，走人。 突然多出两张嘴，小英没吃饱，罗佑娣也没吃饱。 唯独有先见之明的张冉吃饱了。 罗佑娣一边洗碗，一边骂着不要脸的兄弟俩。 点着灯，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写作业。 熬到十点钟，小英支撑不住先睡了。 罗佑娣帮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走回桌前继续学习。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张冉，心里默背，在草稿纸上练字。 姑侄俩学习到了深夜才各自回房歇息。 许寡妇家住在邻村，跟张冉的舅舅家、罗佑娣以前的婆家都在一个村子里。 吃过早饭，张冉坐在桌前拿出书本，看向坐在对面也准备学习的罗佑娣，“小姑，高云峰好像放出来了，我们把小英带去喝酒，万一被高家瞧见了抢孩子怎么办？” 罗佑娣嗤笑一声：“你想多了，村里人早就跟我说过了，高云峰出狱没脸回村，已经外出打工了。一个月后又把他爹也给叫出去一起帮忙干活，现在就高婆子一个人留在家里种地，她没胆子抢孩子。”再说以前抢孩子是怕她离婚，现在她都已经离婚了，抢孩子已经没用了。他们本身就不喜欢孙女，更不可能养她了。 话赶话，张冉顺嘴问了一句：“村里人有没有说他在外面做什么工作？” 罗佑娣回想了一下，“好像打零工，干泥瓦匠之类的活。”农村人很多都会这些活计，没啥技术含量，一学就会的体力活。 张冉闻言微微挑眉，当初她就想着把高云峰弄到工地上，让他变坏来着，这样就能顺利跟小姑离婚。没想到如今他自己竟然找了一份工地上的活，命运真像是回旋镖。 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学习，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 院门外忽然响起了陌生的叫喊声，“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 罗佑娣一看墙上的钟竟然十点多了，收起书本站起了身，“我去瞧瞧谁来了。”她刚走到大门口，对方竟然已经踏进了院子。 “您是四姨？”矮胖的少年打量着罗佑娣，满脸笑容的打招呼。 罗佑娣同时也在打量着穿着西装不伦不类的少年，“许付宝，你来这里做什么？”许付宝是许寡妇的大孙子，她没记错的话好像跟小月还是同学，不过许付宝初中就被学校开除了，这几年一直在外面打工。 “四姨，今天是罗爷爷跟我奶奶结婚的大日子。”矮胖的许付宝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肥肉堆积在了一起，“罗爷爷见你们还没去，就叫我来喊人。”伸长脖子朝着罗佑娣的身后看去，“小月也回来了？” 第369章 喝爷爷喜酒 “你先回去，我们等会就去。”罗佑娣虽然不喜欢许寡妇这个人，但也不得不佩服她，一个人养大了三个儿子，虽然靠野男人帮衬了不少，那也是她的本事。 “我没事，我等你们一起去。”许付宝说着就往屋里走。 罗佑娣压下心底的厌恶，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进屋。 “小月，好久不见。”许付宝一进屋，热情的跟张冉打招呼。 张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是许付宝，只当没看见他这个人。 她只有上小学的时候跟许付宝同班，上初中的时候分班就不在一个班级了，后来许付宝因为打架斗殴偷看女同学上厕所被学校开除。 读小学那会许付宝就坐在她的后面，最喜欢上课的时候拽她辫子，为此她没少跟他打架。 有一次实在惹恼了她，她拿石头砸破了他的头，老师骂她，父母打她！ 许家有肥胖遗传症，全家老小没有一个瘦子。 小的时候就虚胖的许付宝，现在长得更胖了，无论近看还是远看就是个正方体，张冉站起身比他高半个头。 罗佑娣非常抵触许付宝离张冉太近，走过去故意挤开他，看向张冉，“小月，作业回来再写，我们先去喝喜酒。” 几个人往外走，张冉锁院门。 许付宝就站在旁边等着。 张冉抬脚追上罗佑娣母女俩，许付宝也追上去走在张冉的另一边，“小月，听说你在高中成绩非常好，每次都考第一？” 哪怕张冉不理他，他依旧热情不减，滔滔不绝，“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嫁人能生个儿子才会被人羡慕。” “几年不见，你长高了，女孩子长得太高不讨人喜欢。” 张冉忽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矮冬瓜。” 许付宝愤怒的脸红脖子粗，“……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骂人呢？” 张冉眼神蔑视的上下打量着他：“矮冬瓜。” 许付宝：“你鞋跟比我高，要不然你脱掉鞋子肯定没我高。” “矮冬瓜。” 面对张冉的攻击，许付宝破防的举起手想打人。 罗佑娣不知何时返回到张冉的身边，对着许付宝怒目而视，“女孩子读书没用，你倒是读啊，你怎么会被学校开除？” “女孩子长得高不讨人喜欢，你为什么不讨人喜欢长高点？你是不想长高还是长不高？” 许付宝愤怒的捏紧拳头，最终没敢动手，气鼓鼓的走在了最前头。 罗佑娣安慰了几句：“他就是嫉妒你太优秀了，这种人不用理。” 小英也抓住了张冉的手摇晃了两下，“姐姐别生气，姐姐个子比他高，长的也比他好看，妈妈说的对，他就是嫉妒你。” “我没生气。”张冉反过来握住小英的手，“走，去看热闹。” 许家非常热闹，不但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就连院子外面也摆了好几桌。 两个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有来送份子的，也有像罗佑娣她们一样来看热闹，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如此热闹，张冉‘啧’了一声，“许寡妇为了跟爷爷结婚，这是下了血本啊，这仗势比年轻人结婚还要大。” 房子烧了，爷爷一无所有入赘许家，酒席摆这么多桌，估摸着都是许家花的钱，许寡妇几个儿子怎么会同意？ 第370章 断绝关系 罗佑娣扭头询问张冉：“坐外面看热闹还是坐里面看？” “等会三叔他们肯定在屋内闹，坐在外面哪里看得清楚？坐在院子里瞧。”张冉牵着小英的手率先踏进了院子里。 虽然还没有开席，可屋内外已经坐满了人，来得晚的根本没有座位。 寻找座位的时候，张冉还看到了熟人，舅舅一家人。 陈光宗对视上张冉的目光，不屑的冷哼一声，扭过了头。 张冉无视了他，环顾一圈也没有座位，遗憾的看向罗佑娣，“算了，还是坐在外面看。”牵着小英的手往外走。 “小月！”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喊声。 张冉转身看去。 罗老头穿着老式的中山装大步跑了过来，“小月、四丫，你们来了，走，去屋里坐。”低头一脸慈祥的看着小英，“小英也来了啊，给，吃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塞进小英的手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罗老头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来了，快，屋里请。”许寡妇穿着大红的褂子热情把罗佑娣她们往屋内请。 堂屋也摆了两桌，坐的都是许家人。 许寡妇把罗佑娣她们往空位上引，等罗佑娣她们坐下后，许寡妇亲自给罗佑娣倒了一杯酒，又给张冉跟小英一人倒了一杯饮料，指着其中最年长的男人介绍：“小月啊，这是我大儿子。” 张冉乖巧的喊了一声：“叔叔好。” 许寡妇又飞快指了二儿子跟三儿子。 张冉又喊了两声叔叔，她发现许家二儿子跟许付宝一样穿的西装，至于大儿子跟三儿子却穿的很随便。 “人都来齐了，我去叫厨房的人上菜。”许寡妇笑眯眯的看了一眼罗佑娣，“今天吃好喝好。”转身去了厨房。 很快一道道菜端了上来。 罗佑娣拿起筷子帮小英夹她爱吃的菜。 张冉也拿起筷子夹自己爱吃的。 “罗老三他们来了！”院子人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所有人下意识都朝着大门口看去。 罗老头脸色变了变，立马快步走进了院子里，笑容讨好的看着兄弟俩，“你俩来得正好，刚刚才开席，走，屋里坐。” 察觉到众人看好戏的眼神，罗老五当众发飙：“谁要坐？！你今天要么跟我们回家，要么就在乡亲们的见证下跟我们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你这个爹！” 罗老头脸色一沉，看向罗老三，“老三，你也是这个意思？” 罗老三阴沉着脸，“爹，你一大把年纪了结什么婚？丢不丢人？！你要是跟我们回去，你就还是我们的爹，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孝！” 原本热闹的场面顿时针落可闻。 罗佑娣从屋内走了出来，倚在大门上看好戏。 许寡妇急的跑了过来劝和，“老三、老五，你们爹把你们养大也不容易，今天乡亲们都在，给你爹留点面子，算婶子求你们了。” “你算什么东西？！我跟我爹说话呢！跟你有什么关系？！”罗老五毫不留情的张口骂人，完全不把许寡妇放在眼里。 第371章 怎么说睡就睡 罗老三虽然没骂人，却当即表明立场，“婶子，你跟我爹都一大把岁数了，结什么婚？你们不要脸，我们做晚辈的还要脸！” 许家人见两兄弟欺负许寡妇，纷纷跑了出来站在许寡妇身边为她撑腰。 “你们算什么东西？滚出去！” “就是！这是我们许家！既然你们不是来喝喜酒的，这里不欢迎你们！” 许家人多势众，又是在许家的地盘上，罗老三跟罗老五对视一眼，果断离开。 临走前，罗老五放了狠话，“爹！今天是你非要跟我们断绝关系的！以后就让许家人给你养老！别再找我们！我们以后没你这个爹！” 罗家兄弟走后，许寡妇陪陪着笑脸，“让大伙看笑话了，继续吃好喝好。” 热闹看完了，众人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罗佑娣也回到座位上，拿起筷子瞥了一眼正在吃菜的张冉。来的时候她还念叨着要来瞧热闹，来了却只顾着吃，热闹也不去看。 这饭菜也不怎么样啊，还没有平时她们去的小饭店味道好。 不过看到罗家父子断绝了关系，她心里高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很快一杯见底。 许寡妇就坐在罗佑娣的旁边，看到她的酒杯空了，立马站起身要给她倒酒。 “小姑，别喝多了，下午我们还有事呢。”张冉忽然出声提醒。 “小月啊，你小姑酒量好，再喝一杯也没事的。”许寡妇拿起酒瓶就要往罗佑娣酒杯里倒酒。 罗佑娣却拿手背盖在酒杯上，“不喝了，够了。” 许寡妇下意识看了一眼罗老头。 罗老头笑了一下，“四丫不喝就算了，多吃菜。” 许寡妇放下酒瓶，拿起筷子帮罗佑娣夹菜。 罗佑娣直接端起了饭碗，埋头吃了起来。 许寡妇的手臂杵在半空中，尴尬的收回筷子把菜放进自己的碗里吃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很多人吃饱喝足陆陆续续的离开，也有酒鬼贪杯还在继续喝。 小英打着哈欠，头往罗佑娣的怀里靠，“妈妈，我困。” 罗佑娣下意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头看向她，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小英？小英？” “小孩子就是瞌睡多，来，我抱着去我房间睡一会儿。”许寡妇上前一步抱起了小英。 罗佑娣立马站起身想把孩子抢回来，却被罗老头拦住了，“在你婶子家，孩子又丢不了，你要是不放心，跟着去守着。” 罗佑娣绕过罗老头快步追了过去。 进了房间，许寡妇把孩子放在大红的被褥上，脱掉鞋子，盖好了被子。回头冲着追进来的罗佑娣露出讨好的笑容，“佑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孩子困了你就让她睡一会。都是做母亲的，我知道你不放心孩子，那你就在这守着孩子，我出去继续招待客人。” 许寡妇快步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罗佑娣快步走到床前，坐在床边上看着熟睡的女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正常体温并没有发热，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孩子的鼻梁，“怎么说睡就睡？” 第372章 我可是头婚！便宜你这个破鞋了 看着孩子睡得香，罗佑娣感觉也有点困，可这里是罗老头跟许寡妇的婚房，她是绝对不会上去睡的，于是坐在地上，趴在床边上眯一会儿。 恍惚间突然听见房门咔嚓一声脆响，有人进了房间，又关上了房门。 伴随着脚步声逼近，罗佑娣猛地抬起头看向来人，此举吓了对方一大跳。 肥胖的许老二穿着西装，上面扣不住，下面也扣不住，朝着罗佑娣笑的时候露出一嘴的大黄牙：“你没睡着？” 罗佑娣半眯起眼睛缓缓的站起身，眼神凶狠的紧盯着他，“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许老二环顾四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猥琐，“这可是你我的婚房，我可不能出去。” 什么？！罗佑娣心神大震，再次环顾整个房间，这才发现房门已经被他反锁了。 “罗家兄弟不想养老东西，当真以为我们许家就愿意？”许老二步步逼近，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罗佑娣，“我可是头婚！便宜你这个破鞋了！” 罗佑娣：！！！！ 之前许寡妇要金首饰要房子才肯答应跟罗老头结婚，可房子烧了，什么都没了，许家却还是接纳了他。原来，老东西再次把她给卖了！啊啊啊啊！！！ 隔壁房间。 张冉忽然从口袋里掏出自制辣椒水对准许付宝的眼睛一阵猛喷。 “啊！什么东西？！我的眼睛好疼！” 趁着许付宝捂着双眼惨叫，张冉果断出腿踹他下身。 “啊呜！”许付宝的惨叫瞬间变了声，双手捂住下身倒在了地上，额间青筋暴起，神色痛苦至极。 张冉收起辣椒水。 怎么办？她想杀人！ 不，不能杀人，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人，忍住，一定要忍住！ 冲上去拳打脚踢，发泄杀人的欲望。 许付宝护脸，她就踹他下身。 他护着下身，她就打他脸！ 许付宝一边惨叫，一边喊救命！ “我不要你做我老婆了！别再打我！别再打我！呜呜呜呜！” “是两个老东西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救命！救命！！”许付宝一边哭嚎着，一边往门口爬。 张冉一把抓住他的腿向后拖。 门外，传来许寡妇惊恐的叫喊声，“阿宝？阿宝？！”猛烈敲打房门，“开门！开门！！” 张冉抬头看了一眼房门，突然哭嚎起来：“不要！不要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对着许付宝拳打脚踢，“爷爷怎么能把我卖给你当老婆？！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我没有他这个爷爷！” “呜呜呜呜呜！” 扒掉许付宝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抓痕，又一把抓起他的手，在自己的胳膊上、小腿上留下了很多抓痕。 许付宝已经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她做这些的时候，许付宝疼的根本没有注意到。 张冉满意的看着自己在许付宝的身上留下了证据，许付宝也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证据。 砰！ 房门被人强行撞开。 许家人冲了进来，张冉趁机冲了出去，跑到外面大喊大叫：“救命！来人啊！快来人啊！！非礼了！强女干了！！” 她一边喊，一边跑，引来无数的村民围观，一口气跑到村长家，轻车熟路的拿起电话报警，随后又打给了金诚律师事务所，“是程明泰吗？来活了，立马来一趟，到了后直接去派出所。” “……什么活？” “我差点被人强女干，速来！” “……” 第373章 不小心进错了门 眼角余光瞥见听到动静的村长媳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张冉果断挂掉电话，扑进她的怀中嚎啕大哭，“奶奶！我爷爷不是人啊！他竟然把我卖给了许付宝当老婆！幸亏我逃出来了！呜呜呜呜！” 村长媳妇：“……” 喝醉酒的村长都被她的哭嚎声吵醒，从房间走了出来。听她哭哭啼啼的说完，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老罗简直是个畜生！他怎么能这么做？！走！爷爷带你去讨回公道！” “我就知道村长爷爷是大好人！”张冉破涕为笑，却又在村长上手拉她的时候，害怕的向后缩，“可我不敢再去许家，我要回家找我三叔、五叔，让他们陪我一块去。” 村长沉默了一会，权衡利弊后答应了，看向自个媳妇，“老婆子，你现在就去把罗老三跟罗老五喊过来。” 罗老三跟罗老五早就再打小月这孩子的主意，这一次险些让许家人得逞，他要是偏袒许家，罗家两兄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要是一个电话把罗老六那个混不吝的叫回来，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既然瞒不住，那就干脆把他们都喊过来。 “哎，我这就去。”村长媳妇麻溜的离开。 张冉站在旁边哭哭啼啼。 村长被她哭的心烦，心里骂人，嘴上却安抚着，“小月，吓坏了？别害怕，爷爷给你做……”眼角余光突然看见了自家的电话，脑中一个激灵连忙追问：“小月，你没打电话给罗老六？” “小叔？呜呜呜！”张冉哭了起来，“我想小叔了，爷爷，能不能借你家电话打给我小叔，我想让他回来，呜呜呜呜。” 看来没打，村长顿时松了口气，庆幸整个村子只有他家有电话，但是随着村民的生活越来越好，如今他们已经有能力装电话了，很快村子里将不止他家有电话。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想捂可就捂不住了！ “你这孩子在这呢！”许寡妇从门外冲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拽张冉，她立马躲到村长的背后。 面对村长，许寡妇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村长！你别听孩子瞎说！这都是误会！” “什么误会？”村长眼珠子转了转，暗示她快点讲。 许寡妇接收到信号，连忙狡辩：“我今个跟老罗大婚，孩子们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小月这孩子困了，我就让她去我房间睡一会。阿宝这孩子喝多了走错了门，吓到她了。” 伸长脖子看向村长的背后，“小月，奶奶向你道歉，是阿宝的错，你打也打了，你就原谅阿宝好不好？” 村长转过身，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冉，“小月，是不是像许寡妇说的这样？是你误会了？你还打人了？” 没等张冉回答，许寡妇哭嚎了起来，“我家阿宝只是不小心进错了门，小月这孩子就动了手，他被打的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浑身都是伤！你这孩子下手也太狠了！” 张冉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许付宝亲口说，爷爷把我卖给了他当老婆！他还、他还撕我衣服！” 第374章 打的就是你这个畜生爹 许寡妇心虚的眼神乱瞟，“他哪里撕你衣服了？你身上的衣服不都好好的？你这孩子怎么撒谎呢？”扭头看向村长，“罗村长，你快去我家瞧瞧！我家阿宝被打的躺在地上都昏过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啊？！” 村长见许寡妇哭的很伤心不似作假，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冉。许付宝一个男娃竟然打不过一个女娃！还让她跑了出来，真是废物！ “走，去你家瞧瞧。”村长眼神狠厉的看着张冉，“你也一块去！要是出了人命，小月！我这个做爷爷的也护不住你！” 张冉低下了头，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无比。她想杀人，她想把他们全都给杀了！不，不能杀人，一个个来，一个个慢慢来！ 罗村长走在最前头。 许寡妇看见张冉落在后面，故意等她并排而行，不停的数落，“小月，我知道你们罗家人都不喜欢我，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污蔑阿宝打人啊！” “你可是好学生，好孩子！这事要是传出去，阿宝是男孩子无所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办？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记住了，阿宝只是喝醉了酒误闯进了房间，你只是被吓到了而已，一切都是一场误会！”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主动上前搭讪，“村长，小月这孩子刚才怎么喊非礼？强女干？到底是谁要非礼她？”眼神一个劲的往张冉的身上瞟。 “误会！都是误会！没有这回事！！”村长还没说话，许寡妇急的连忙跳出来辩解。 罗村长一语不发，任由许寡妇代他回答。 很多村民驻足围在许家院门外指指点点，院子内不时传来几声哀嚎。 许寡妇脸色一变，连忙越过罗村长跑进了院子里。 张冉紧跟其后也跑了进去。 罗佑娣手里握住一根扁担到处追着打人。 许家女人跟孩子吓得到处逃窜。 许家男人冲上去想要夺走扁担，挨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抢走了扁担，罗佑娣顺手抄起长条凳就把一个大男人当场砸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许家男人再次冲上去，夺走了长条凳，罗佑娣又抄起菜碗猛砸，她是看到什么都往人的身上砸，不管不顾一个人打许家全家。 就连罗老头冲上去都被打倒在地。 罗老头连忙求饶，“四丫、四丫！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 罗佑娣反倒下手更狠，“打的就是你这个畜生爹！” “你卖了我一次还不够！竟然卖了我两次！” “你卖了我不算，竟然连小月都给卖了！” “我弄死你！！” 罗佑娣掀翻了桌子往罗老头的身上砸，吓得罗老头连滚带爬的躲开。 许家三个男人不顾疼痛一起上才制服罗佑娣，把她按在地上。 “臭婊子！我打死你！”吃了亏的许老二拎起拳头砸向罗佑娣的头。 “老二！住手！！”许老二出手没有轻重，许寡妇生怕他当着罗村长的面打死人，连忙喊了一声，脚步却反倒慢了下来。 一道身影迅速超过了她。 第375章 打成一团 张冉迅速抄起长条凳砸在许老二的后背上。 “啊啊啊！！”许老二疼的当场倒地打滚，可张冉并没有停手，继续砸向许老大跟许老三。 兄弟二人生怕被长条凳砸到，迅速松手。 罗佑娣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时间抄起桌子上客人吃剩下的碗筷往三个男人身上猛砸。 张冉见长条凳砸不到他们，干脆瞄准许老三扔了出去。 许老三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脚，抱腿单跳惨叫着骂娘。 许老大趁机冲上去，刚近身就被辣椒水攻击到了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吃过这个亏的许老二连忙提醒，“她们身上有辣椒水！别被喷到眼睛！” 许寡妇见到自己养的三个身强力壮的儿子竟然还打不过两个丫头，气急败坏的跺脚，扭头看向罗村长，“村长！”咦？人呢？ 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罗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院子外面去了，许寡妇连忙跑过去：“村长！您快出面阻止啊！这两个丫头疯了！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姑侄二人疯狂打砸的样子太吓人了，罗佑娣连罗老头都下狠手，罗村长哪里敢往前凑？前脚刚踏进院子，吓得立马又把脚缩了回去，规规矩矩的站在院子外面看热闹。 现在被许寡妇点名，罗村长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这许寡妇跟老罗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许家也全是饭桶！这么多人连两个丫头片子都搞不定，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小许，这件事光我一个人可做不了主，你们村的村长呢？”希望他跟老陈两个人联手，能把这件事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快！” 背后忽然传来罗老五的喊叫声，“三哥！你快点！” 罗村长回头一看罗家两兄弟来了，连忙迎上去，还没张口就被罗老三推了一把，“别挡道！” 罗村长被推的转了一个圈，摔在了地上。 罗老三从他旁边飞快的跑过，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冲进了院子里。 “你们干什么？！”许寡妇见罗家兄弟来势汹汹，连忙张开双臂阻拦。 “老贱货！”罗老五冲上去一巴掌扇在许寡妇的脸上，双手抓住她的头发往地上扔，看她倒地哀嚎，上去又是一脚，“勾搭我爹还没找你算账！现在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四姐跟小月的头上！”越说越生气，接连又踹了几脚。 许家三兄弟看到自己老娘被打，立即爬起身冲了过去。 五个大男人瞬间打成一团。 “敢打我家老三？！我跟你们拼了！”随后赶到的周菊英环顾四周，抄起放在角落里的笤帚冲了上去。 “你们别打！别打！”高云凤急得团团转，见阻止不了，连忙跑到罗佑娣跟张冉的身边上下不停的打量，“你们两个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别担心。”罗佑娣伸手握住她的胳膊，“我没事，小月也没事。”眼神快速的扫了一眼张冉，“幸亏小月这孩子聪明。” 她以为来喝喜酒，大庭广众之下很安全，万万想不到，他们竟然在酒里下药！ 小月那会没有看热闹，就是怀疑酒跟饮料里被人下了药，所以趁着许家人跑出门帮许寡妇吵架，偷偷换掉了。 虽然下药这件事还没有被证实，但小月说的话，她就信！更别提许老二一进屋说的那些话，已经从侧面证实了下药的真实性。 第376章 验伤 “许家人真是畜生！”高云凤从来不骂人，这回也是气坏了。 “你站在一边看着。”罗佑娣伸手把高云凤推到一边，撸起袖子准备继续冲上去干架。 院子外面忽然响起警笛声。 原本一脸悠闲正在看热闹的罗村长脸色骤变，气急败坏的跺脚大喊大叫：“谁报的警？！” 其他看热闹的村民吓得一哄而散。 十几个警察冲进来院子里，一下子按住了所有正在打架的众人。 “谁报的警？”警察环顾四周询问众人。 “警察叔叔，是我。”张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前，抹着眼泪哭诉：“我爷爷不是人，许家人都是畜生，我跟小姑只是来喝喜酒的，他们竟然在饭菜里下药，把我们骗进房间试图强女干我们。” “胡说！你胡说！”许寡妇跳着脚的反驳。 警察犀利的眼神一扫过去，许寡妇吓得噤声，许家其他人更是心虚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叔叔，我有证据。”张冉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跑进了堂屋，从案台上拿出两杯东西，正是之前许寡妇分别倒给她跟罗佑娣的一杯酒和一杯饮料，“这是许家人倒给我跟小姑喝的东西，我怀疑里面下了药。” 等警察伸手接过，张冉哭着露出胳膊上还有腿上的抓伤，“我要验伤！我要告许家人合谋强女干！恶意伤害！” 伸手一把拽过罗佑娣，指着她身上被撕破的衣服，“这些都是罪证，求警察叔叔为我们做主。” 用手背擦掉眼泪，伸手一指屋内：“他们怕我小姑的孩子坏事也给她下了药，她现在还在昏睡！求你们立即带她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原本以为换掉饮料就没事了，可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小英还是昏睡不醒，她怀疑老东西给小英的糖果里也下了药。 罗佑娣一听大惊失色，“什么？！”连忙跑进屋内抱出了小英。 警察立即上前检查了一番，当即下令，“快！送去医院！”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警车带走，包括罗村长在内。 进了派出所，单独一个个审问。 罗佑娣、张冉先去验伤。 被指认强女干的许老二跟许付宝也先验了伤。 验伤结果很快出来了，许付宝受伤最严重，审问的过程中死咬着不放，狡辩声称是误会。直到医院送来小英的检查结果，以及酒跟饮料里面也检查出安眠药的成分，警察第一个突破了他的心理防线，供认不讳。 许寡妇虽然用尽全力拉扯大了许家三兄弟，却只能为大儿子娶媳妇。 小儿子外出打工骗回来一个老婆。 一直在家种田的许老二只能打光棍，他一口咬定喝醉酒误入房间，还叫嚣着要反告罗佑娣打人。 哪怕许付宝招供，警察拿着他的供词试图攻破许老二的心理防线，他也始终不认罪。 反倒是许家其他人见事情败露，一个劲的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许寡妇跟罗老头的身上。 许寡妇害怕警察，被所有人指控，崩溃的认罪。 罗老头则跟许老二一样是硬骨头，面对众人的供词无论如何也不承认合谋害人。 一下车，程明泰火急火燎的赶到派出所，了解完所有事情之后见到了张冉。 第377章 保释 “下药故意伤害，强女干未遂。”张冉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你看看还有哪些罪，我要让许家人还有老东西牢底坐穿。” 程明泰：“许付宝伤的最重，丧失了生育能力，他们要反告你和罗佑娣故意伤害罪。” 想让她坐牢？做梦！张冉一点也不慌，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你立即申请精神鉴定。”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 程明泰倏然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精神鉴定？你？” 张冉轻掀眼皮看着他，“是，给我和小姑都做一个。”重生后，但凡看见不顺眼的人，她就想杀了，脑子里反复出现杀人后怎么处理尸体，模拟了一遍又一遍。她不觉得自己有病，可现实社会却会认定她有病。 程明泰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去申请精神鉴定。 坐在旁边的罗佑娣一脸懵逼，“小月，什么精神鉴定？咱俩又不是精神病，为什么要做这个啊？” 张冉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我也觉得自己没病，最多也就想把他们都给杀了，再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罗佑娣：“……这里是警察局，你小声点。”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 罗佑娣患有双相感情障碍，而张冉确诊为狂躁症。 程明泰翻看着鉴定报告，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特别是张冉的鉴定报告，显示她还是高智商精神病，可平时却表现的比谁都正常。 罗佑娣跟张冉都是受害者，再加上精神鉴定以及律师保释，当天晚上放了出来。 参与犯罪的许家人包括罗老头全部被拘留，女人跟孩子都被放了出来，忌惮的看了一眼罗佑娣跟张冉，吓得连忙走了。 站在派出所门口，程明泰询问张冉，“你两个叔叔还有一个婶婶跟许家人算是互殴，只要交够罚款就能保释出来，需要我出面保释吗？” “不需要。”张冉一口拒绝，“就让他们在里面多待几天。” 站在旁边的高云凤：“……”她很想问，若是她也被关在里面，小月会让律师保释她吗？ 罗村长也被放了出来，冲到张冉的面前骂骂咧咧：“你怎么能报警？！一点小事而已！你怎么能报警？！”他这个村长算是彻底当到头了。 张冉扭头看向程明泰，“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对？” 程明泰：“……”默默地看了一眼罗村长。 罗村长连忙堆起笑脸：“……小月，你怎么可能是精神病呢？你那么乖巧懂事，成绩又好，爷爷跟你开玩笑呢。” “许家人简直就是畜生！居然对你跟罗佑娣下药，活该坐牢！” “已经太晚啦，你奶奶该担心我了，我就先回村了。”妈的！罗家人不是杀人犯就是精神病！惹不起还躲不起？！ 目送着罗村长的背影走远，张冉看向程明泰，“你来过很多次了，自己随便找个旅馆住。” 程明泰：“……” 张冉根本不管他什么心情，目光一转落在高云凤的身上，“太晚了，已经没车回村里，你跟我们去店里歇一晚。” 罗佑娣临走前非常客气的向程明泰打招呼，“辛苦您了，拜托您了。” 三个女人快步离去，程明泰盯着中间的身影，微微蹙眉：“张冉，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第378章 回去哭 小英还在医院，三个女人先去医院接孩子。 终于看到妈妈了，小英抱住罗佑娣哭出了声。 高云凤站在一旁默默地抹眼泪。 张冉站在一旁看着，等了一会，母女俩还在抱头痛哭，“很晚了，回去哭。” 忙了一天，二丫正在仓库里盘货，除了她，杨桃也在帮忙。 听到开门的声音，二丫吓了一跳，连忙查看这才发现是张冉她们回来了，惊喜的连忙询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对劲，特别是罗佑娣母女俩还哭过，又没带行李，二丫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关心的追问：“你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罗佑娣带小英去后院洗漱。 张冉这才把事情的大概经过告诉了二丫。 高云凤站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称赞，幸亏小月聪明，发现不对劲趁机换了酒跟饮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丫听完吓了一大跳：“他们简直就是畜生！下药这种事竟然都干得出来！活该都被抓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追问：“许寡妇哪来的药？” 张冉：“审问时许寡妇招供说是我爷爷出的主意，让她装失眠跑去找村医开的安眠药。” “原来如此！老东西真是该死！”二丫咒骂了几句，后怕的伸手挽住张冉的胳膊，“幸亏你没事，吓死我了。” 张冉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不远处的杨桃，“很晚了，你该下班了。” 杨桃经过张冉身边时忽然开口：“你做得对，就该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走出去，顺手关上店门离开。 小英睡了一下午根本睡不着，罗佑娣安排她坐在店里的小板凳上写作业。 张冉的书包还在村里，没办法看书写作业就只能坐在桌前喝茶。 二丫坐在桌前问了一大堆，“你爷爷他们这次应该会坐牢？” “嗯。”张冉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是很开心，强奸未遂，下药故意伤害罪，这两样加起来判不了几年。要是十几年前就好了，流氓罪就能枪毙，可惜啦。 “那你叔叔他们会关多久？”二丫好奇的追问，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高云凤。 “最多拘留半个月也就放出来了。”张冉说这话的时候瞅了一眼高云凤。 “半个月啊？那就好。”高云凤接过话茬，放心了不少。虽然她从未爱过罗老五，可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罗佑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云凤，你在这里歇一晚，孩子没事？” “没事，孩子送我妈那里去了。”去许家的时候要经过高家，高云凤赶去许家时是带着孩子一块的，顺路就把孩子交给了高婆子照顾。 提起高家人，罗佑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提及孩子，高云凤想起了罗老三的几个孩子，嘴里念叨着：“三哥三嫂都被关在派出所回不了家，还好几个孩子都大了，一个晚上应该没事，我明天早点回去。” 罗佑娣打热水招呼她洗漱，送她上楼，“你跟我还有小英挤一张床，二丫跟小月睡隔壁房间。” 楼下，二丫兴致勃勃的缠着张冉，“小月，你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第379章 心理素质不过关 张冉一边回想，一边回答：“起初很正常，直到许付宝来我家请我们去喝喜酒，他的眼神一直粘着我的身上，让我恶心，说的那些话让我起了疑心。” “所以你就带了辣椒水？”二丫好奇的追问。小月做的辣椒水不但给了罗佑娣还给了她一份，说是女孩子要随身携带，遇到危险要找准一切机会逃跑。 “辣椒水我一直带在身上，从不离身。”张冉的身上不止带了辣椒水，还有水果刀。平时书包里面也会放上几块砖头，所以罗佑娣总说她的书包太沉。 “老东西特意跑到镇子上来找我们回去喝喜酒，已经让我起了疑心，到了中午我们没去，他又叫许付宝来请我们，我就猜到他想害我。” “那你怎么还去啊？”二丫不解的追问。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日夜防贼的道理。”张冉的眼神乍现一丝寒光，“我要是不去，躲过了这一劫，他还会想其他法子害我，那我还不如假装中计，所以我去了。” “到达许家后我更加确认了心中的猜想。老东西两手空空入赘，许家绝不可能办十几桌酒席，最重要的是我注意到许付宝来接我的时候穿了西装，许家老二也穿了西装，可已经结婚的许老大跟许老三却没有穿。” “你连他们穿什么衣服都注意到了？”二丫竖起了大拇指，“你真牛逼，这都能发现异常。” “我跟小姑去的晚，院子里已经没有座位了，只剩下外面有座位。我们本想去外面坐，可老东西跟许寡妇特别殷勤的把我们往堂屋请。”张冉说到此处时半眯起眼睛，“许寡妇给小姑倒酒时手在抖，很明显害人时心理素质不过关，给我和小英倒饮料的时候手倒是挺稳的。” “无论给小姑倒的酒还是给我们倒的饮料都是许寡妇另外拿的。” “许家有个孩子想喝我的饮料，我递过去，对方父母脸色大变，小声打骂孩子不懂事不许他喝，我就确定饮料里下药了。”破绽太多，她想不发现都难。 “你观察的还真细致！”二丫赞叹一声，换成她，被人卖了还帮对方数钱。 安排好了高云凤，从楼上走下来的罗佑娣正好听见了张冉说的这些话，顿时停在原地，感慨万千。 明明她已经有了防备之心，可还是不够警惕。 若是小月不在，她再遭遇一次，她一定会杀人！ 已经太晚了，张冉她们洗漱过后也上楼休息了。 担心家里的孩子，高云凤醒来后跟罗佑娣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回村了。 吃过早饭，张冉看向罗佑娣，“我书包还在家里，我回去拿。” “我跟你一块回去。”罗佑娣站起身，昨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她哪里放心让小月一个人回去？ 张冉想到她一个人回去拿不了三个人的行李，于是点头同意了。 杨桃还没来上班，罗佑娣直接开货车回去。 村子里都在讨论许家发生的事情，都在骂许寡妇有本事，勾得罗老头魂都没了，为了入赘许家，竟然连女儿跟孙女一块卖了。 这种事他以前就干过，屁事没有，这一次却被抓了起来。 很多法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以后这种事都不能干了，否则就会像许家人跟罗老头一样坐牢。 第380章 调解 王德水夫妻俩也在家里讨论这事。 王德水骂骂咧咧的指责：“我早说过女孩子读书没用！书读的越多，心就越狠毒！她竟然敢报警抓她爷爷！” 扭头对着三丫四丫破口大骂，“老子最多让你们上完初中，就给老子出去打工！谁敢报警抓老子，老子就弄死谁！” 四丫吓得眼泪流了出来却一点声音也没有，瑟瑟发抖的缩着身子。 三丫红了眼眶，却伸手抱住了四丫，无声的安抚着。 张冉跟罗佑娣明明是受害者，可在愚昧无知的村民眼中，她们却是报警抓自己亲人的恶毒女人。 罗佑娣开车回到村子里，村民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找事，姑侄俩都是精神病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姑侄俩回家拿到行李又回到镇子上。 程明泰来访，让她俩再去一趟派出所。 警察希望双方能先调解，把众人带到一个房间。 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 许老二眼神阴沉的盯着对面的罗佑娣，“写谅解书，这件事就这么算。”警察说了，证据确凿，他不认罪也会坐牢，除非获得对方的谅解从轻处罚。 罗佑娣眼神锐利的对视，“威胁我？以为我怕你？” 许老二沉默了一瞬，“罗佑娣，之前都在一个村子里住，为了你的女儿着想，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 这一次，换成罗佑娣沉默了。 若是她不谅解对方，以许老二的性子，出狱后一定会报复她们母女。她倒是不怕，可孩子怎么办？ 程明泰忽然凑到罗佑娣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他已经触犯刑法，获得你的谅解仍旧要坐牢，不过判的会轻一些。你怕他报复先答应谅解，我会为你争取最大的赔偿。” 桌子的另一头，许付宝也在苦苦哀求张冉，希望获得她的谅解。 “想让我原谅你？除非你现在就去死。”张冉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冷漠的看着对面的许付宝。 许付宝站起身，噗通一声跪下，“我向你赔礼道歉，对不起，求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见张冉无动于衷，抬手就扇自己的脸，“小月，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看在我们曾经是小学同学的份上原谅我。” 张冉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我现在看着你像是看到我死去的爸爸。” 许付宝心中一惊，面露喜色，“小月？”像小月的爸爸是不是就原谅他了？等她签下谅解书，自己出了派出所再找她算账！ 张冉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我爸打完我妈，就像你现在这样下跪求原谅，我妈原谅他了，你猜怎么着？下次我爸打的更狠。” 许付宝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眼神慌乱。小月什么意思？她猜到了？她知道自己不会善罢甘休？ 张冉低头凑近，“我这次要是原谅你了，让你轻轻松松的走出去，下次，你是不是就要绑架杀人？” 许付宝慌忙摇头：“……” “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张冉忽然抄起旁边的椅子狠狠的砸在许付宝的头上，“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 砰地一声！ 许付宝应声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第381章 她有精神病不能受刺激 警察连忙上前制住了张冉，她也不挣扎，却对着许付宝笑，“你去死，你现在就去死，你死了我就原谅你。”精神病就是好，她喜欢当精神病，要不是杀了人不能上学，她现在就杀了他！ 警察扶起许付宝，查看他的伤势。 许老二立即冲过来，见许付宝还在流血，质问警察：“你们怎么能看着她伤人？” 警察没好气的怼回去：“早就跟你们说过，她们有病不能受刺激，是你们非要坚持求得她们的原谅。” 许老二【许付宝】：“……” 其他人看到精神病发作都会吓得躲得远远地，程明泰立即走上前，直视张冉的双眼，“你还好吗？”等案子解决，要尽快带她跟罗佑娣去医院再详细检查一下配点药，这不吃药怎么能行？ 张冉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程明泰见她理智尚在，呼出一口气，目光一转落在警察的身上，“她没事了，你们松开。” 警察带走了许付宝去处理伤口，见张冉只对许付宝有攻击性，这会也冷静下来，也就松开了她。 门外的走廊上站着一个人，正是罗老头，他等着进去见罗佑娣跟张冉求得谅解，看到许付宝被警察带出来头破血流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被她们给打了？” 罗老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警察局都能被打的头破血流，他质问警察：“她们打人，你们为什么不把她们抓起来？” 得知罗佑娣跟张冉都有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罗老头终于感到害怕了。 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他要是被罗佑娣杀了，罗佑娣都不会被抓起来，他哪里再敢凑上去索要什么谅解书？ “同志，我不要见罗佑娣，只要单独见我孙女小月！”小月乖巧懂事一定会谅解他的，他再通过小月求得罗佑娣的原谅！ 因为许付宝受伤这件事，警察再三向罗老头确认，“你真的要见她？她有精神病不能受刺激，随时都会发病伤人。” 可罗老头根本不相信警察的话，以为他们夸大其词。 在他的再三坚持下，警察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让两人见面。 防止意外再次发生，警察直接站在罗老头的左右两边保护他。 可罗老头不但不领情，反倒冲着二人发飙：“都说了要单独见面！你们离得这么近想干嘛？！”这么近监视他！他还怎么忽悠小月那孩子原谅他？！ “我们是在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我是跟我孙女见面，又不是跟歹徒见面？用得着你们保护？！”罗老头不依不饶，骂骂咧咧。 就算小月那孩子对他心生不满，最多跟他吵两句，还敢跟他动手不成？ 更何况在他的记忆中，小月一直是乖巧懂事的形象，受了委屈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默默的流泪，连顶嘴都不敢。 这种懦弱孩子，他一根小手指都能轻易碾死。 见他如此不识好歹，警察退到房间角落里守着，防止他死在派出所里不好交代。 罗老头脸色阴沉的坐在椅子上，等张冉踏进来的一瞬间立马站起身，一脸愧疚的看过去，“小月。” 等张冉走近后又讪讪地坐下，“小月，爷爷是无辜的，你相信爷爷吗？” 第382章 爷爷真的是冤枉的 张冉坐在椅子上向后一靠，姿态肆意潇洒。 罗老头看着她的坐姿，当即皱起眉，以前她坐板凳都是规规矩矩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在却给人一种悍匪的错觉，“姑娘家家的，怎么坐的？” 张冉：“以前罗耀坐板凳的时候总是把腿架在桌子上，你可从未说过他。” 罗老头：“……你果然还是受了别人的挑拨，不相信爷爷是无辜的。”仔细观察少女的表情，没有预料中的伤心难过，甚至连愤怒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小月，你是爷爷的亲孙女，你爸爸没了，以后爷爷就是你最亲的亲人，爷爷怎么可能害你？” “你的意思是许寡妇一个人的主意？”张冉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审问的结果却是许寡妇指认你才是主谋，说一切都是你出的主意，就连她在酒跟饮料里下药，也是你让她装失眠去找村医开的药。” 罗老头很是愤怒：“她都是胡说！”一脸委屈的身子前倾，“小月，你不会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都不相信爷爷？你将来可是大学生，是我们老罗家的骄傲，爷爷怎么可能毁了你？” “可许家人都说是你的主意。”张冉一脸失望的看着他，“一个人冤枉你，难不成所有人都冤枉你？” 该死的许家人！罗老头在心里咒骂个不停。 这些年，他不顾自己家里的活计，帮了许家多少？他们不感恩就算了，一出事全推到他的头上！可恶！ 许老二逼迫自己把罗佑娣嫁给他才认自己这个后爹。 许付宝趁机也要强娶小月才认他这个后爷爷。 明明是许家人太贪心了，事情败露却怪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罗老头伤心难过的落下眼泪：“以前做错事的都是耀祖，你爸妈却总是冤枉你，你都忘了吗？爷爷真的是冤枉的，你要相信爷爷……” 张冉猛地站起身，忽然掀翻了桌子，情绪激动的大喊大叫：“你不是我爷爷！我也没有你这种出卖女儿孙女的畜生爷爷！” 砰地一声！ 罗老头被桌子砸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张冉刚迈出去一步，警察已经冲到罗老头的身边，抽出腰间的电棍指着她，“退后！” 张冉直接退到门外，看着警察把罗老头从地上扶了起来，冷冷的道：“我不会原谅你，我也没有你这个爷爷！”转身就走。 “小月！” “小月你回来！” “你相信爷爷！爷爷真的是冤枉的！！” 走廊尽头，程明泰他们还在等着，罗老头的叫喊声他们也都听见了。 罗佑娣上前一步关心，“小月，你没事？” “有事的是老东西。”张冉展开双臂展示一下，“我好得很。” 程明泰：“……你又当着警察的面打人了？”他发现自从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后，她就不再压抑自己变得肆无忌惮，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旦杀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会影响我上学？”张冉不答反问，她只关心能不能上学，上大学是她的愿望，她必须踏进去！ 第383章 自残留下的伤疤 程明泰：“……恢复期是可以去上学的，也是鼓励去上学的，这样可以防止精神衰退，促进患者更快的恢复正常的生活,回归社会，但精神疾病的急性期和巩固期是不建议去上学的。” 一脸严肃的与之对视，“你再这样暴力伤人，学校会勒令休学。” 扭头看向罗佑娣，“趁着学校正好放假，明天你们跟我去一趟s市，找医生做个详细检查，再开点药。” 回到店里，张冉皱眉再次向罗佑娣确认：“真要去？我觉得我没病，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快乐。”特别是打了人之后特别的爽。 罗佑娣沉默了一秒钟，“我也觉得我没病，我也觉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抬手拍在张冉的肩膀上，“但我们必须听医生的话，明天就去s市，有病就得看医生。” 明明是程明泰说的，张冉懒得跟她争辩。小姑的脾气比她还倔，去看医生也没啥坏处，就当去s市旅游了。 “看什么病？”二丫好奇的凑上前询问。 罗佑娣对视上二丫好奇的眼神，有些张不了口。 告诉她整天跟两个精神病生活在一起，她会不会害怕？ 二丫因为这件事离开，去找别的工作她倒是无所谓，可她担心小月会伤心，毕竟两个人玩的那么好。 眼神暗示的看向张冉，“你自己跟她说。”抬脚离开去了仓库忙碌。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二丫用手肘捣了一下张冉，“姨不说还让你说？” “站着说累，去后院坐着说。”张冉抬脚去了后院坐下后才开口：“我们不是告许家人吗？他们也反过来告我跟小姑故意伤害罪……” “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张冉话还没说完，二丫义愤填膺的蹦了起来。 被打断的张冉继续道：“……我就让程明泰向警察申请了精神鉴定。” “……什么玩意？”二丫怀疑自己听错了。 张冉：“鉴定结果，我跟小姑都有精神病。” 二丫：“……”半晌爆笑出声，“哈哈哈！你们有精神病？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 二丫笑得直不起腰，却见张冉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停止了笑声，试探着开口：“真的呀？” 张冉睨了她一眼，“找精神病院的医生做的专业鉴定，你觉得有假？” 二丫：“……”默默地坐在旁边，不解的发问：“我就不明白了，你跟姨明明都很正常，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张冉笑了起来，“在你眼里的精神病是什么样的？抓屎吃的傻子？” “嘿嘿嘿……”二丫傻笑，“除了傻子还有乱砍人，那才是精神病，可你跟姨怎么可能会是精神病呢？” 张冉：“你跟我小姑生活了这么久，你没发现她大夏天都穿着长袖吗？” “啊？”二丫愣了一下，“我没注意。” 张冉眸色微敛，“她胳膊上全是自残留下的伤疤。”老东西把奶奶丢在她家不管，小姑来伺候奶奶的那几天，帮奶奶洗澡时不小心打湿了衣服，她才发现小姑的手臂上都是自残留下的伤痕。 二丫：“……”突然伸手抓住张冉的手臂，疯狂往上撸袖子，看到她两条胳膊洁白无瑕，这才松了口气，“耍我好玩吗？” 第384章 点的也都是他爱吃的菜 张冉无语的抽回手，“精神病分好几种，我小姑那种会自残，但我这种只想杀人，伤害别人不会自残。” 二丫：“……你少吓唬我哈。” “爱信不信。”张冉站起身去倒开水喝，“我明天要跟小姑去一趟s市看医生，辛苦你在家看着店。” 二丫始终不愿意相信最好的朋友得了要杀人的精神病，偷偷溜去仓库·找罗佑娣。 正在整理衣服记账的罗佑娣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二丫，“小月说的都是真的。”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你要是害怕，随时都可以辞职，钱……” “呜呜呜呜……。”罗佑娣话还没说完，二丫突然哭了起来。 罗佑娣有些不知所措，“……你别哭啊。” 二丫越想越伤心，“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你们病了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罗佑娣病了，她清楚原因，一次换亲，这一次又险些被卖，可小月怎么会得精神病？难道是跳河自杀之后就生病了？“小月生病了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根本不配做她的好朋友。” 罗佑娣沉默着走上前，伸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胳膊，“二丫，别这么说，我这个做小姑的也没发现，我的责任更大。” 二丫擦掉眼泪：“你们明天放心去看病，店里有我跟杨姨呢。” 罗佑娣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她不会因此离开，“小月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她的福气。” 二丫却摇头，“姨，你说错了，我有小月这样的好朋友才是我的福气。” 去s市看病，罗佑娣本不想带上孩子，小英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可小英在医院醒来后一直见不到罗佑娣，误以为跟爷爷奶奶一样把她扔了，所以她很害怕，一刻也不愿意离开罗佑娣，罗佑娣只好带上了她。 四个人一起坐车去s市，张冉买的车票，母女俩坐一起，张冉跟程明泰坐在一起。 张冉只能坐短途车，长途车就会晕车，所以她买了三无产品的辣条，一边吃着，一边跟程明泰聊天，让他尽最大努力让许家人跟老东西多坐几天牢，“我先付定金。” 张冉从包里拿出五千块递过去。 程明泰伸手接过放进自己的包里，看着吃辣条的张冉，忽然问道：“能给我一根吗？” “你吃了会拉肚子的。”张冉一口拒绝，程明泰家境优越娇生惯养，稍微吃点东西不对劲就会闹肚子，严重的还会食物中毒，上吐下泻，约会去吃火锅，吃到一半她打急救电话把他送进医院，她可不敢随便给他吃。 程明泰笑了起来，“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吃了会拉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她相处的时候总有种很熟悉的错觉，对方好似已经认识他很久了。请他吃饭，点的也都是他爱吃的菜，一次是巧合，次次绝对不是！ 张冉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明晃晃的鄙视，“万一闹肚子，司机可不会为你一个人停车。” 程明泰：“……” 第385章 孩子坐什么坐 车子颠簸了一下忽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上来几个男人。 车子再次启动，售票员立即上前询问，让他们买票。 从车站出发，半路上一直停车载人，已经没有座位了。 壮汉一脸怨气，很不高兴，“艹！没座位了！”眼神扫视整辆车，盯上了罗佑娣母女俩，直接走过去大声喝道：“把你孩子抱起来！一个孩子还占一个座位，像话吗？！赶紧抱起来！” “就是！一个孩子还占一个座位！” “孩子坐什么坐！” 其他乘客议论纷纷帮着说话，壮汉的气焰更加嚣张。 小英靠窗户坐，吓得缩进了罗佑娣的怀中，她伸手护住孩子，眼神凌厉的看着壮汉，“我家孩子买票了。” 壮汉好像没听见似的，凶神恶煞的大声吼：“小孩子坐什么坐，叫你把孩子抱起来你聋了是？！” 张冉刚有所动作，就被程明泰伸手按住了肩膀，他站起身，向壮汉出示了证件，“我是律师，请你立即停止大声喧哗，扰乱社会秩序，危害公共安全可是要负法律责任。”伸手指向小英，“她花钱买了票，就有权利拥有自己的座位，你无权要求她无偿让出座位。” “……你是律师？”壮汉凑近看了一眼证件，再看程明泰眼里透着一丝忌惮，“不关你的事，你少多管闲事。” 程明泰左手加大力道按住张冉的肩膀，飞快的看了一眼罗佑娣，“姐，你别说话，这件事交由我处理。” 罗佑娣朝他点了点头。 二人熟稔的样子让壮汉意识到他挑错了软柿子，他连忙低头道歉：“抱歉，抱歉，我不坐了，我站着，站着……。” 壮汉一脸怂样的赶紧走开，售票员松了口气，从座椅下掏出一个小矮凳递过去，让他坐在过道上。 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程明泰扭头看到张冉正掐着他的手背，这才收回手重新坐下。 “他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不就是看女人孩子好欺负，这种人就该去死。”张冉想起她坐车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有人看她是学生好欺负，每次都让她让出座位，就没见让男人让座位的。 程明泰看着她一脸平静的让人去死，心中默默的想着，等会看医生的时候一定要建议加大药量，“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张冉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我不生气，我只想弄死他。”刚才壮汉叫嚣的那会，她已经在脑子里模拟了上百次弄死他的各种画面。 程明泰：“……你还不如生气。”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光吃辣条不辣吗？喝点水。” 张冉明知他是在转移话题，顺了他的意，接过水喝了几口。 壮汉丢了脸，坐在矮凳上，目光时不时就会扫过罗佑娣几个人。 小英半跪在座椅上趴在椅背上看着程明泰，“大哥哥，你好厉害，我长大了也要当律师。” 程明泰的脸上扬起笑容：“小英也很乖，以后一定是最厉害的金牌大律师。” “呵呵呵。”小英开心的笑了起来，嘴馋的看着张冉手里的辣条，“姐姐，我也要吃。” 第386章 一吃就拉肚子 “辣哭了可不关我的事。”张冉把手里的辣条袋子递过去。 小英抽出一根，一边辣的直抽气，一边却还在往嘴里塞，她的样子很搞笑，逗乐了张冉她们。 壮汉看到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再次确定他们真的认识，这才扭过头不再打量。 车子到达s市。 下车后，程明泰伸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几个人直奔医院的精神科。 程明泰是本地人，对医院也比较熟悉，主动跑上跑下，挂号缴费。 张冉先进去看医生，待了半个多小时出来后，换成罗佑娣进去。 一直等在门外的程明泰朝她伸手，“单子拿来，我去缴费拿药。”要是让张冉去，他怀疑她根本不会去拿药，还会随手把单子扔进路过的垃圾桶里。 有人愿意跑腿，张冉自然高兴，随手就把单子递过去，牵着小英的手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罗佑娣出来。 “小英，饿不饿？”张冉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手表是罗佑娣补给她的生日礼物，虽然不值钱，但是她很喜欢。 小英明明肚子饿了却乖巧的摇了摇头。 “你不饿，姐姐饿了，走了，出去买点吃的。”张冉牵着小英的手往外走。 医院外面都是卖吃的，想着等会还要一起吃饭，张冉决定随便买点小吃。 在医院附近逛了一圈，忽然看到了肯德鸡，想到小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于是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炸鸡到手，香得小英直吞口水，可她却不肯吃，“我要拿回去跟妈妈还有大哥哥一起吃。” “程明泰根本不能吃炸鸡，吃一次，拉一次肚子。”张冉无奈的牵着小英的手，抱着炸鸡往回走，“行，回去找你妈。” 两个人刚走到医院附近，程明泰从医院大门里冲了出来，神色慌张的环顾四周，看见张冉时瞬间松了口气，快步走近时看到小英怀中抱着炸鸡，“原来你俩去买吃的了。”一会看不见人，他以为张冉又发病了！ 医院细菌多，程明泰建议就在外面找个地方坐，把炸鸡吃完再进去。 “不行，我要给妈妈留。”小英第一个提出反对。 “你妈妈还在看医生，咱们吃一半，给她留一半。”张冉看到住院部外面有个小型的花园里面有个凉亭，拉着小英坐在凉亭里吃炸鸡。 张冉不喜欢吃油炸的鸡腿，只喜欢吃烤的，拿了一个啃了起来。 小英抱着一大袋炸鸡快步走到程明泰的面前，“大哥哥，吃。” 张冉赶紧阻止，“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不能吃炸鸡，一吃就拉肚子。” 小英天真的看着程明泰，“大哥哥？” 她竟然如此了解他，程明泰压下心底的震惊，伸手揉了一下小英的发顶，“大哥哥不吃，你自己吃。” “我都会说了他不吃。”张冉已经啃完了手里的烤鸡腿，眼睛又盯上了小英手里的炸鸡，“快拿过来，咱俩吃。” 小英犹豫的看着程明泰，“大哥哥，你真的不吃吗？很好吃的。” 程明泰伸手把她往张冉那边推，“你俩快点吃，吃完我们上去，不然等你妈看完病找不着咱们该着急了。” 小英这才走到张冉的身边坐下，两个人分享食物。 程明泰坐在两个人的斜对面静静地看着，目光始终落在少女的身上。斑驳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那么的美好，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个精神病。 第387章 这个人又是谁 吃完炸鸡留了一些给罗佑娣，三个人回到医院走廊上继续等着，罗佑娣很快出来了，小英立即奉上炸鸡，“妈妈，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可好吃，可好吃了！” 张冉买的多，店员送了一个小玩具，小英也拿出来展示给罗佑娣瞧。 罗佑娣心酸的红了眼眶，“妈妈不饿，等会吃，你先帮我拿着。”一起下楼缴费拿药。 张冉看着罗佑娣手里拎着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药还在程明泰手里，朝他伸出手，“把我的药给我。” 程明泰却转手把药递给了罗佑娣，“麻烦你监督小月吃药。” 张冉无语的收回手，双手插兜。 罗佑娣下意识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药袋子，朝着程明泰点头，“放心。”她跟张冉必须吃药，医生说再发展下去，她俩都得住进精神病院。 s市是程明泰的地盘，他请张冉她们几个去吃饭。 罗佑娣她们跟程明泰已经很熟悉了，也就没有推辞。 吃完饭，程明泰请她们去他的家里坐坐，罗佑娣犹豫了，“会打扰到你的父母，不太好。” 提起父母，程明泰眼神一黯，“我父亲已经不在了，我妈上班很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罗佑娣有些后悔提起了对方的伤心事，为了弥补赶紧点头答应。 “走喽！去大哥哥家玩喽！”几个人中就属小英最高兴，坐在出租车上都还在唱歌。 下了出租车，看到大院门外还有带枪的士兵站岗，罗佑娣吓得腿软，看向程明泰有些结巴，“你你住在这里？”她后悔了，她不该答应来的。 程明泰却下意识注意张冉的表情，“嗯。”见她没什么反应，再次压下心底的诸多疑惑。 张冉早就知晓程明泰住在军区大院，所以看到警卫自然没有反应。 镇上的服装厂拆迁后，她就定居在了s市，但那时她已经跟程明泰分手，多次路过这里，但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程明泰领着她们进了大院，引来一些孩子的侧目。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罗佑娣这才松口气。 张冉没有坐，站在堂屋环顾四周，靠墙的玻璃柜中全是各种奖杯证书，墙壁上挂着各种照片。 张冉走近后一一观看，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时她愣住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冉侧脸看向程明泰，指着相片里一身军装挂满勋章的男人，“这个人是你爸？” “嗯。”程明泰看着一身戎装的男子，神色有些哀伤。他的父亲死的很惨，体无完肤，不成人形，骨头都被一寸寸碾碎了，母亲去认尸时当场晕死过去。 张冉伸手又指向相片里与程明泰父亲勾肩搭背的少年，“这个人又是谁？” 程明泰：“他是我堂哥，牧明起。” 张冉问话时不动声色观察着程明泰的反应，见他提起这位堂哥明显不太喜欢，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了？你跟他有矛盾？”开玩笑似的取笑，“是不是小的时候你俩经常干架？你打不过他？” 第388章 卧底 程明泰一噎，“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因为一点小事记恨到现在？我不过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虽然小的时候确实经常干架，他也打不过对方。 张冉故意凑近相片仔细瞧了瞧，转身笑嘻嘻的看着他，“哦，我知道了，你看不顺眼是因为他长得比你帅。” 程明泰：“……你什么眼神？”伸手戳着相片上的人，“你仔细瞧瞧，就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像帅哥？他没我帅，也没我高。” 张冉笑而不语。 程明泰心情郁闷，“实话跟你说，我看他不顺眼是因为他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 程明泰回忆起了往事，“他爸妈都是警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牺牲了。他从小寄住在我家里，他的愿望就是当警察，可我爸……也因此牺牲了。” “我妈不让他当警察，我也因为这件事跟他打了一架，后来我爸过世后，他就离家出走了，至今一点消息也没有。”原本他也是想当警察的，可母亲不同意，父亲死了，他不想让母亲再伤心，于是就当了律师。 “再也没有联系过？”张冉再三确认。 程明泰：“嗯。” 张冉没再多问，走到罗佑娣的身边坐下，喝着程明泰泡的茶，陷入了沉思中。 虽然相片里的少年很年轻，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相片里的人就是罗老六身边的大牛！ 一家子都是警察，全都死光了。离家出走后却出现在罗老六的身边，成了他的手下。 张冉虽然不知晓罗老六在外面做什么，但有一点很肯定，他做的绝对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离家出走的牧明起化名大牛，成了罗老六身边最得意的打手，怎么看都像是卧底警察。 所以，奶奶死后，再也没有回过村子的罗老六，并没有如传言中那般出了国，实际上是被警察抓起来枪毙了？ 张冉的眼神扫过柜台上的其他照片，穿着法官制服的女人搂着少年时期的程明泰。 新闻上报道，女法官审理完案件，刚走出法院大门就被歹徒绑架后撕票。 新闻后来报道抓住了凶手，是女法官处理众多离婚案中的一个男性，他给出的杀人理由是女法官害他没了老婆，所以他就弄死她。 可如今张冉仔细想想，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透着一丝古怪。 喝完茶，程明泰把她们送出了大院，带去旅馆住了一夜。 难得来一趟s市，第二天一大早离开旅馆后，张冉带着罗佑娣母女俩在街上闲逛。 “小姑。”张冉伸手指向街道两边的商铺，“小地方卖衣服不如大城市，我手上的钱够在s市开一家ly的分店，你来管理，怎么样？” 她打算先租房开店，钱够了到处买地开房地产公司。 辛辛苦苦开服装厂才赚几个钱？房地产才能真正崛起！特别是几年后各大城市的郊区都会陆续开发，等城市无法扩建了才会建设新农村，这是一块肥肉！没有东西比这块肉更肥！ 罗佑娣有些迟疑：“……镇上的服装店刚赚钱，现在就开分店，太快了？” 第389章 先搞个装修公司试试水 “快？”张冉自我嘲讽道：“太慢了。”重生已经两年，她还在镇子上苦苦挣扎赚个辛苦钱，换成小说里的其他主角，几个月就成世界首富了。 罗佑娣咋舌：“……这还慢？”这一年来赚的钱都够村里人打一辈子工都赚不到。 罗佑娣见张冉心意已决，提出诸多疑问：“这s市我们不熟，万一亏了怎么办？” “不会亏。”张冉带着罗佑娣逛了几家店，出来后站在街边上笑盈盈的询问：“她们卖的衣服你都看了，店里的装修你也看了，如何？” 罗佑娣信心大增，“还不如咱们镇子呢。”因为镇上其他商户看见ly店铺的装修后争相效仿，这也导致杨工头生意火爆，忙得不可开交，“你怎么想的，详细说说。” 见罗佑娣不再反对开分店，张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先租两间相连的店铺，左边开店卖服装，右边开装修公司……” “等等！”罗佑娣连忙打断：“不是开分店吗？怎么变成多开一家装修公司了？” 张冉笑了笑，“我们的店铺开张后，镇子上的变化你也看到了，有人来问装修，我们就把客户介绍给了杨工头，这一年多来，他可是赚了不少钱，手底下的工人都多了一倍。” “我们若是在s市开店，来问装修的人只会比镇子上的人更多，这可是商机！” “送进嘴里的钱，难道让杨工头一个人独吞？”她已经让杨工头赚的够多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杨工头为她卖命了！ 罗佑娣震惊：“……可，可我们不懂装修啊！” 张冉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所以，单子我们接，再包给杨工头做，就像你们在店里接到客户的单子，再找代工厂是一个道理，根本不需要我们亲自装修，我们要做的是人上人。” 罗佑娣瞳孔震慑：“……” 张冉伸手拍在罗佑娣的肩膀上，“让你处理订单，这个活难吗？”先搞个装修公司试试水，等他们适应了，水到渠成搞房地产！ 罗佑娣：“……”小月说过让她以后只负责处理文件签签字就行了，坐在办公室里就有大把的钱进账，现在看来，画的大饼竟然要成真了！ 罗佑娣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可我听说杨工头他们盖房子的时候，有些工人不小心就会出人命，这……” “怕什么？”张冉早就已经想好了，“你负责管理公司，咱们只拿分红，公司法人让杨桃担任，杨工头负责找人干活、监督，万一出事先抓杨工头兄妹俩，杨工头总不至于坑自己跟亲妹妹，所以他一定会亲自把关做好每一单买卖，有他这个专业人士在，比我们外行人强。万一出了意外，也有程明泰帮忙捞人。” 罗佑娣越听越心惊：“……万一杨工头不答应呢？”她竟然连杨工头兄妹俩，甚至是程明泰都算进去了！ 杨桃为人单纯善良，她肯定愿意跟来s市，可是杨工头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多年，他不一定愿意。 第390章 我是去上学，又不是死了 张冉轻笑一声，她已经下了足够的诱饵，鱼儿怎么可能不上钩？ “咱俩出钱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剩下百分之二十兄妹俩平分，不花一分钱白得股份，杨工头不愿意，多的是人愿意。”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杨工头一个包工头，他不干的事情多的是人愿意干，只不过她习惯性找熟人，了解过对方的人品跟能力，合作才能更顺利。 能来大城市挣钱，杨工头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罗佑娣发愁，“小月，我的钱可能不太够。” “怎么不够？”张冉分析给她听，“在s市开服装店，依旧算二丫一份，她若是不要，你就把在镇子上的分红让出来给二丫，让她把钱全给你，你不就有钱了？先把服装店开起来，再搞装修公司，也就租房花点钱，到时候让杨工头带人装修，毕竟公司也有他的一份，这不就轻松开起来了？” 罗佑娣：“……我走了，杨桃也走了，二丫一个人还不得忙死？” “天下牛马何其多，招个人看店，再招一个司机有何难？”张冉挑眉反问：“实在不行，大丫不是在外面打工？不放心用外人把她姐叫回来，姐妹俩管一家店岂不是正好？” 罗佑娣：“……”她考虑的如此周全，自己还能说啥？ 姑侄俩在s市逛了一大圈，返回旅馆时程明泰已经等候多时，几个人买票一起回到镇子上。 许家的案子还没有完结，程明泰作为张冉跟罗佑娣的代理律师还得多跑几趟派出所。 晚上一起去小饭店吃的饭，分道扬镳时程明泰再三叮嘱罗佑娣：“你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吃药。” 站在旁边的张冉白了他一眼。 回到店里，张冉就把在s市开服装店的事情告诉了二丫，“……你要是同意，就要再拿一份钱出来，到时候s市开店赚的钱也带你分一份。你要是不同意，也还是要拿钱出来，买下我小姑的份额，这样s市开店赚的钱就与你无关，我跟小姑平分。” 二丫下意识看向罗佑娣。 罗佑娣又跟她讲了一遍，“……二丫，你别多想，小月仍旧在这里上学，我们俩不是要撇下你，只是在一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店风险太大，但小月想闯，我这个做姑姑的自然要支持她。” 二丫很为难，刚赚点钱就要拿出来，她舍不得。 张冉伸手放在二丫的肩膀上，“我的建议，最好是你看着镇子上的店，小姑看着s市的店，谁能挣钱看个人的本事。在一起时间长了容易有利益冲突，现在分开时机正好。” 二丫迷茫不知所措，轻咬着下嘴唇，“小月，姨要是走了，你又去上学了，我一个人，我有点怕。” “怕啥？”张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是去上学，又不是死了，放假我还不是要回店里？” “黑嘿嘿，我那不是这个意思。”二丫尴尬的傻笑，无意识的伸手挠了挠头。 第391章 请财神爷吃饭怎么能随便 “你上次不是说你大姐给你打电话，说她在饭店里端盘子经常被醉鬼占便宜？她反抗还被店长骂了？”张冉想到大丫的遭遇，眼神里划过一丝寒意，“我小姑走了之后，你正好把你大姐叫回来帮你，至于你是给她分红还是给她开工资，你自己决定。” “啊？”二丫有点懵，随即忽然哭了起来，“小月，这个服装店是你一手开起来的，我已经占了你很大的便宜，不能再让我姐也占你便宜。” “别这么想。”张冉伸手捏着二丫的脸蛋，“虽然是我创立的，可我要当甩手掌柜，你跟小姑都是牛马，要为我赚多多的钱。” “把你大姐叫回来，以后你们姐妹俩管理一家店会更好。我只负责分钱画设计图，其他事一概不管。” “等我上了大学，大学里人才济济，我再为你们找个新的设计师，我可就功成身退，每年只坐等收钱。” “你跟你大姐要努力工作，把ly这个品牌发扬光大，多为我挣钱，可别弄垮了，让我没钱分。” “嗯嗯！”二丫感动的泪眼汪汪，不停的点头。 罗佑娣瞅着二丫被哄得团团转，张冉却只字未提装修公司的事，默默地走开。 趁着放假有时间，张冉吩咐杨桃把杨工头叫到店里来。 第二天一大早，杨工头赶到了店里。 “你们的事我听说了。”杨工头见到罗佑娣，主动开口：“只要我能帮上忙，你们尽管开口。” 罗佑娣见他误会了，下意识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张冉。 张冉：“中午我请杨叔吃饭，咱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我留下一起看店，我就不去了。”罗佑娣对张冉有绝对的信心，相信她一个人就能搞定杨工头。 杨工头一听罗佑娣不去顿时急了，“多亏了小月，这一年多来我接到了很多活，带着兄弟们赚了一点小钱。我一直想请你们吃饭，可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正好，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一个都不能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罗佑娣不好再拒绝，关了店门。 原本以为杨工头会请她们在镇上随便找个饭店吃一口，谁知他竟然开车请她们去县城吃饭。 车子开出镇子，所有人才知道这件事，就连杨桃也被蒙在鼓里。 杨工头生怕罗佑娣生气，再三强调，“小月是我的财神爷，请财神爷吃饭怎么能随便？必须去县城，去最好的酒店。”透过后视镜一直观察着罗佑娣的脸色。 再一次经历险些被卖后，罗佑娣对男人的视线极其敏感。 她能感觉到杨工头的示好，所以每次杨工头来店里的时候，她能避则避，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不止是他，她这辈子不想跟任何男人有关系，只想养大孩子，看着张冉幸福快乐。若不是必须接触外界，她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再也不踏出去一步。 进了酒店，杨工头点了一桌子的菜，热情的让罗佑娣多吃些。 罗佑娣礼貌疏离的回以微笑，不是给左边的孩子夹菜，就是给右边的张冉夹菜。 二丫看的羡慕不已，拿起筷子也给张冉夹菜。 张冉看着高高堆起的饭碗：“……”低下头默默的干饭。 第392章 看来这个坑不是他妹跳就是他跳 坐在杨工头旁边的杨桃，看着罗佑娣给小英夹菜，小英也会往罗佑娣的碗里夹菜，其乐融融的母子关系让她羡慕，想到了家中儿子。 前一段时间还以为他长大了懂事了，谁知道这段时间又恢复了原样。 越大越不懂事的杨阳，让杨桃越来越寒心，甚至有时她会后悔当初把他捡回来。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回到店里，杨桃开车出门送货。 “姨，今天有几笔款项要结账，我出去一趟，你在家看店。”二丫跟罗佑娣打完招呼，匆匆离开。 罗佑娣给杨工头倒了一杯茶，让他坐在后院跟张冉好好谈谈，她自己则在前面看店。 杨工头一脸慈祥的看着张冉，“小月，吃饭的时候你们还没说要我帮什么忙。” 张冉不答反问：“杨叔，你想赚更多的钱吗？” 杨工头咧嘴笑了起来，“小月，叔早就等着你这句话！是不是你又画了新的装修图纸？” 张冉摇头否认，“叔，镇子就这么大，人也就这么多，赚的钱有限。虽然最近一年你很忙，但我估摸着你也快没活干了，是不是准备去县城找活？” “你这孩子就是聪明，跟叔想到一块去了。”杨工头也不藏着掖着，把自己最近的打算说了出来，“有人要在县城开店，请我去装修，一旦她的店开张，到时候整个县城的人就会看到我的手艺，就会有更多的人找我装修。” “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张冉忽然道。一旦他帮徐平川父母装修完店铺，就会迎来洪涝灾害，水淹县城，必须等到洪水退去才会有人找他装修。 “嗯？”杨工头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叔读的书不多，不太懂，你有话就直说。” 张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跟我小姑打算去s市开店……” “啊？好事啊！”杨工头立马恭喜，“装修是？放心，交给我！保证装修的比现在这个店更好！” 张冉再次摇头。 “不是找我装修？”杨工头有些懵。 “是也不是。”张冉把开装修公司的计划大概描述了一遍，“……有了装修公司才能打响名声，有人想要装修就能直接找上门。去大城市才能一飞冲天，整天窝在小县城里就算赚钱，又能赚几个钱？杨叔，你好好考虑，要是不愿意，我去找别人……” “别！”杨工头激动的立马站起身，“你带叔发财，这么好的事，我不同意我是傻子吗？！”别人找他装修，还得通过别人介绍，有时候找他都找不到人，可有个公司就不一样了。 不用他出钱，只需要出力，还可以毫无顾忌的问她要更多的装修图纸，而不是拿着一张图纸，走的路越来越窄。 平复心情重新坐下，杨工头眼神严肃的与之对视，“只是这个法人，不能找我妹。” 张冉的嘴角微微下压：“不找杨姨也可以，那就你自己担任。” 杨工头：“……”看来这个坑不是他妹跳就是他跳，他要是不同意，她就会找别人。 第393章 慢走不送 张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现在只是小打小闹而已，以后我还打算买地让你盖房子，万一你手底下的工人偷工减料闹出人命，杨叔，钱我可以带你一起赚，但是风险，你必须承担一大半。”否则，一旦把杨工头胃口养大了，他故意弄几起事故，她是公司法人就会被抓起来，好不容易创立的房地产公司就得拱手让人，她不得不防！也必须防着！ 杨工头：“……”每每面对这样丫头，总感觉她不是人，像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 张冉描述的未来大饼太大了，大的杨工头整颗心都在颤抖，他恨不得现在就去s市开一个装修公司，可他没有开过店，什么也不懂，“你说的这件事太大了，让我好好想一想，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成，你慢慢想。”张冉态度很是随意：“反正我也不着急，毕竟我要先去s市把服装店开起来，再考虑装修公司的事情。” “我没给你答复之前，你可千万千万不要找别人。”杨工头不放心的再三叮嘱，她的态度越是随意，他越是担心。毕竟在她描述的过程中，随时都能换个包工头。 “杨叔，慢走不送。”原本坐着的张冉站起身，目送着杨工头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随即又坐下去，悠闲的喝着茶。 杨工头从后院走到前店。 画着精致淡妆的罗佑娣站在一排衣服前正在整理，优雅知性，美如一幅画。 “佑娣……”杨工头怦然心动下意识走过去。 罗佑娣扭头看向他，脸上扬起疏离的微笑，“杨哥，要走了？走好。” 杨工头失落的脚步一拐往外走，与之擦肩而过。出了店门，回头去看，罗佑娣微微低着头仍旧在忙碌，好似把他当成了一个过客，没有在她的心里留下半点涟漪。 听到脚步声远去，罗佑娣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门外已无身影，抬脚往后院走，看见张冉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小月，事情谈得怎么样？” “没成功。” 罗佑娣拔高嗓音，“没成功？那咱找别人，不稀罕他。” “只是暂时没成功。”张冉解释了一番，“……未来画的大饼太美好了，像一个梦，他需要考虑很正常。” “原来是这样。”罗佑娣点头表示理解，“那确实需要考虑考虑，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 每次看到张冉不是在画设计图就是在看书，很少见到她这么悠闲，罗佑娣下意识说了一句：“明天就要开学了，你的作业写完了就带着小英出去逛逛，别整天待在店里。”医生要她们多跟大自然接触，病自然也就好了。 张冉愣了一下，缓缓地站起身，抬脚就走。 罗佑娣下意识跟上去，以为她要带着小英去外边玩，谁知道她竟然上了楼，“你上楼做什么？累了要睡个午觉？” 张冉转身看向她，“……这几天打人很爽，忘了写作业了。” 罗佑娣：“……哦。” 好在作业写了一半，还剩下一半没写，张冉赶紧从楼上把书包拿下来，趴在后院的桌子上写作业，吃过晚饭，继续奋笔疾书，一直熬到大半夜才写完。 伸个懒腰，张冉起身洗漱后上了楼。 第394章 深更半夜在店铺外面晃荡能是什么好东西 窗外的月光洒在床上，二丫睡在里侧，外面空出了一半的床位，怀里拥着被子早已经打起了轻鼾。如今她每天累得脚不沾地，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样，陪着张冉学习到了深夜再一起歇息。 如今的张冉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一点光亮，否则就会陷入半梦半醒之间，睡一觉醒来比熬一宿更累。 走到窗户边拉上窗帘的时候无意间朝楼下瞥了一眼，看到一个黑影正在门外徘徊。 由于今夜的月亮不够亮，黑影又是站在走廊下一晃而过，张冉根本没看清到底是谁，但是深更半夜在店铺外面晃荡能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坏人就是小偷。 前些日子，罗佑娣起床后开店门却发现门锁被破坏了，幸亏张冉有先见之明，两道门的防护下贼人才没有得逞。 没想到今夜竟然被张冉给碰上了，她不但不害怕，反倒异常的兴奋。穿好衣服鞋子，从床头柜摸出辣椒水、水果刀装进兜里，迅速下楼去了后院。 找到擀面杖打开后院的门，紧贴着墙壁迅速前行。 走到拐角处朝大门口的方向偷窥，一道魁梧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站在大门前捣鼓，正在想办法开锁。 踮起脚尖迅速靠近，举起擀面杖对准头一棒子打下去，伴随着惨叫在对方转身的刹那间，迅速掏出辣椒水对准眼睛猛喷。 “啊啊啊啊！” 男人双手捂住眼睛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蹲在了地上。 张冉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停了手，诧异的看着惨叫的男子，“……杨叔？” “是我，是我。”杨工头生怕张冉继续对他出手，连忙应了几声。 张冉无语的看着他痛苦的哀嚎，“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在我们店外面晃荡什么？我还以为是贼呢。” “别说了，快带我去洗眼睛。”杨工头痛苦的哀求，“我的眼睛好疼，你用的什么东西？我不会瞎了？” 惨叫声吵醒了罗佑娣，她连忙下楼打开店门，看见这一幕发出疑问：“怎么回事？” 张冉伸手拽着杨工头的胳膊往店里面走，“我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店门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还以为是贼，没想到是杨叔。” “这件事确实怪我，不怪小月。”杨工头闭着眼睛被拽到后院。 罗佑娣打来热水给他清洗眼睛却被张冉阻止，“辣椒水只能用冷水清洗，不能用热水。” 罗佑娣赶紧倒掉热水又换上了清水。 反复冲洗了多次，杨工头的眼睛依旧火辣辣的疼，每清洗一次他都试图睁开眼睛，失败后要求继续清洗眼睛，直到能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站着的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瞎。” “不好意思啊杨哥。”罗佑娣立马站出来道歉。 “不不不，这件事怪我。”杨工头可不敢怪罪张冉，连忙把责任全揽在自己的身上，“是我不该半夜三更在大门外晃悠吓着小月了，让她以为是贼。”眼角余光偷瞄着张冉的反应。 这丫头出手也太狠了，直击要害。 他的头也疼，眼睛也疼，她却像没事人一样，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第395章 我就想着早点来 伸手摸向头顶，疼的倒抽一口凉气，杨工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罗佑娣，“我的头好疼，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打出血。”连忙蹲下去好让罗佑娣能够看清楚。 借着头顶的灯光，罗佑娣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扒开杨工头的头发查看伤势，肿起一个大包，轻微破皮流血。 她暗中使眼色瞪了张冉一眼，松开手退后露出歉意的笑容，“头上有个包，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不碰它几天就会消下去。” “哈哈哈，那就没事了。”杨工头肿着一双眼睛大笑着缓解尴尬的气氛。 “杨哥，大半夜的你找我们有事？”罗佑娣看似带着笑脸，语气里却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埋怨。要不是他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大门外面晃悠也不会被小月当成贼了。 杨工头尴尬的讪笑着。 从店里离开后怎么到家的他都不清楚，整个人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躺到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张冉向他展现的商业帝国，甚至贪婪的想过自己去s市开个装修公司。 可他没读过多少书，根本不会开公司。 他手底下的那帮工人，不是小学生就是文盲，能找出几个初中生都很难，高中生更是凤毛麟角。 所有人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张冉聪明，这公司如何能开得起来？怕是赔个底朝天！ 平时他只在县城周边接活，虽然去s市待过，可根本没人找他干活，瞧不起他这种乡下人，觉得他身上有细菌，待了一个多月灰溜溜的回来了，从那之后对s市产生了畏惧。 思来想去，还是跟着张冉发财更保险。 他不用管理公司，却有接不完的活，发不完的财！不会像现在这样，已经没几个人找他干活了。 本来还想着去县城找活干，现在看来，自然是去s市更好！ 心中做下了决定，说是考虑几天，可实际上一秒钟也等不了，连忙从家里赶了过来。 见到锁住的店门，再看四周黑漆漆的环境这才想起来是半夜。 他不想回家，甚至不敢回家，就怕回去后第二天再来，小月告诉他，已经找别人合作了，只有等在店门口他才能安心。 可枯等着实在无聊，时间长了，他不自觉的研究起天上的星星，对面的房屋，门上的锁……突然就被袭击了！ 小月没开口之前，他以为遇到了坏人，要死在了今晚……。 罗佑娣看他不说话，眼神越来越冷漠。 随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经常有人半夜撬锁，爬墙。这些人里有想进来偷钱的，也有看她们是女流之辈，店里没有男人，想进来欺辱她们的。 幸亏小月有先见之明，不但安装了两道门防护，还安装了防盗窗，坏人根本进不来。 杨工头对视上她的眼神，暗道不妙，连忙解释原因：“小月白天跟我说的那些事，回去后我怎么都睡不着，我就想着早点来……。” 罗佑娣无语的瞅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夜，又瞅着他，“……你这来的也太早了。” 第396章 她好像忘了吃药了 “抱歉，抱歉。”杨工头深知自己半夜三更来此的举动吓到了她们，再三道歉后看向张冉，“小月，你说的事我答应了，你什么时候去s市开服装店告知叔一声，我带人去给你装修。” “嗯。”张冉一口应下，“我会让律师准备好合同，你先回去看一下医生，医药费多少到时找我报销。” “看医生？”杨工头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一点小伤而已。”看到罗佑娣打了个哈欠，满脸的困倦，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待下去，连忙告辞离开。 关好店门，罗佑娣看向等在一旁的张冉，严厉警告：“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要么报警，要么离的远远的，不可以上去打架，万一对方是个练家子，你会受伤的。” “嗯嗯。”张冉敷衍的应了两声，快速上楼休息。 罗佑娣紧跟在她的身后上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隔壁的房间，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上床歇息。 一大早，天还蒙蒙亮，张冉起床吃过早饭回到了女生宿舍。 被吵醒的符琴揉着眼睛看着下方的张冉，惊喜的小声问道：“你昨天没回学校，我还以为你有事今天不来上学。” 张冉放好行李箱，抬头看着符琴，“家里有事耽搁了，时间还早得很，我去跑步，你继续再睡一会。” “哦，好。”年轻人能吃能睡，刚说完话的符琴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坐在教室里正上着早读课，张冉却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张冉已经是常客，没有其他学生的紧张，走到办公桌前主动询问，“校长，您找我？” 校长一脸复杂的看着她，“吃过药了吗？” 张冉：“……您都知道了？”她好像忘了吃药了，虽然医生说一天吃三顿，少一顿应该也没关系。 校长无语的看着她，“都进派出所了，这么大的事警察自然会打电话通知我。”让她吩咐各科老师多注意张冉一些，怕她会伤害其他学生，发现她情绪不对，立即休学让她回家。 “哦。”张冉表情淡淡的，一脸的无所谓。 校长眉眼染上了忧愁，关心的询问：“听说你已经看过医生了，医生怎么说？需不需要休学？”这么好的孩子竟然得了精神病。 联想到她的父母，心中叹息一声，都是被她家人害的，要不然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得精神病？ 自己这个当校长的也不称职，多次接触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如果早点去看，说不定早就好了。 张冉：“不需要，我很好。” 校长仔细观察她的精神面貌，见她确实还不错，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会让你的班主任多关心你一些。你平时不要光顾着学习，偶尔也要找同学互动玩耍，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 张冉回到了教室。 平时她也会经常被老师叫走，所以没有引起任何同学的注意。 趁着中午放学的时间，张冉去旅馆找程明泰。 程明泰误以为她是来问案子的事情，跟她一块出去吃饭，顺便说了一下案子的进展，“……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第397章 你跟踪我是想打我 “辛苦你了。”张冉客气的道谢，“钱等你回去之后我直接去银行转给你。”随即说起来找他的真正目的，“我打算去s市开个装修公司……” 张冉说了很多，程明泰静静地听着，等她说完这才明白过来她来找自己根本不是问案子的进展，而是想让他帮忙疏通一下关系，再准备好合约，“你去s市开服装店挺好的，可开装修公司有些冒进，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张冉：“哦。”她都考虑一年多了，甚至为此做了详细的计划书，还要怎么考虑？再考虑蛋糕就被其他人抢光了。 见她态度随意敷衍，程明泰心里叹了口气，她根本听不进去，既然她已经下定决心，那他能帮就帮一把。 一转眼到了星期六放假这一天。 张冉特地换上了平时根本不会穿的衣服，背着书包走出了校门。 这段时间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必须抓到对方，搞清楚对方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回店里有一条必经之路，张冉闪身进了旁边的店里，躲在一侧暗中观察，等了一会，果然看见一个可疑人物在大街上东张西望，明显是在找人。 张冉突然出现在此人的背后，出声质问：“你跟踪我。” 肩膀上挎着书包的杨阳猛地转过身看着张冉，眼神阴郁的看着她否认：“我哪有跟踪你？我回家。” 张冉冷冷地看着他揭穿：“你回家根本不会走这条路。” 杨阳：“……我去找我妈不行啊？你不让我去店里，难道连这条路也不让我走？” “我管你找谁。”张冉眼神危险的盯着他，“再敢跟踪我，辞退你妈。”越过少年的身边，快步离去。 杨阳看着她背着书包的背影，忽然大喊出声：“那天你在店里骂我畜生！我听见了！” 张冉脚步一滞停在了原地，转过身看着他，“所以，你跟踪我是想打我？” 杨阳瞬间涨红了脸：“……是。” 张冉卸下背后的书包拎在手里朝他逼近，“现在就单挑。”书包里除了书还有砖头，砸死这丫的！ 砰！ 杨阳跨在肩膀上的书包也扔在了地上，眼神阴郁的站在原地等着，“姐姐，虽然你比我大，可我是男生，你打不过……砰！” 张冉猛的冲刺甩起书包砸在杨阳的身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啊！”杨阳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冉竟然用书包砸他，还那么的疼！ 张冉趁机又踢了他两脚，享受般的眯起眼睛听着他的哀嚎。 “你不讲武德！拿书包砸我！我没有输！”杨阳一脸不服气的反驳。 书包放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张冉蹲到地上俯视着他：“废物，玩不起？输了就是输了，再敢跟踪我，弄死你。”提起书包背在身后，扬长而去。 察觉到路人异样的眼光，杨阳强忍着疼痛爬起身，朝着她的背影大声质问：“你的书包里装了什么？为什么砸人那么疼？” 背着书包的少女却没有回头，反倒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几分钟后，张冉踏进店里，站在柜台后面的人却换了，不是二丫。 第398章 能招女员工，绝对不要男员工 “小月！你放学回来了？”正在算账的大丫立即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二丫去外面的仓库盘货，杨姨出门送货了，罗姨带着小英去s市了。” “嗯。”张冉朝她微微点头，背着书包继续往后走。到达后院，从书包里不停的往外掏书本放在桌子上。 大丫一直跟在张冉的身后，站在一旁，有些紧张的捏着衣角看着她，“小月，那个二丫打电话跟我说，姨要去s市发展，店里缺人，我就过来了。那个，要是打扰到你了，我明天就走。” 张冉看着她捏衣角的动作跟二丫一模一样，她们姐妹几个一紧张就有同样的毛病，“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就到了。”大丫见她如平常一样叙旧，紧张的心情顿时缓和了许多，坐在了张冉对面的椅子上。 “二丫应该都跟你说过了？”张冉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嗯嗯！”大丫点头，脸上充满了感激，“二丫说这个店是你的，一切由你做主，她还说是你让她电话叫我回来的，真的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工作，离家又这么近，又能跟二丫在一起。” “努力工作。”张冉戏谑的看着她，“要是你偷懒，我随时会让你走人。”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大丫立即保证，就差举手发誓。 她不管到哪里打工都比其他人更努力，更勤快，可领导永远都看不起她，明明做着同样的工作都是服务员，那些男的偷懒耍滑经常请假，工资却比她还要高，做错事也不会挨骂。 她被客人调戏都不能反抗，反抗就是她的错。 肆无忌惮的骂她，说她假清高，被客人占点便宜又不会少块肉，要是因为她影响了饭店的生意不但要开除她，还要让她赔偿。 “……你怎么哭了？”张冉见她忽然落泪，拿出手帕递过去。 “谢谢。”大丫接过手帕擦掉眼泪，生怕张冉误会连忙解释：“外面打工太难了，我只有初中毕业，出门在外就只能做服务员干苦力，被那些男的看不起，还欺负我。” 醉鬼男客户调戏她。 男员工欺压她，明明是他们的活却推给她做。 男主管明目张胆的表示，只要跟了他，她就能偷懒少干活，可他已经结婚了！ 她明确表示有男朋友，他就故意给她穿小鞋，别人请假让她顶替加班还没有加班费。 张冉表示理解，“女人找工作确实比男人难多了，所以我跟二丫说过，以后招工女士优先。”同样的话，她也对小姑跟李厂长说过，但凡以后她名下的产业，能招女员工，绝对不要男员工。招不到女员工，再招男员工。 “小月，你真是太好了！”大丫破涕为笑，因为女儿身在外打工这几年，说不尽的心酸苦楚，太难，太难了，“明明干着同样的活，男的拿的工资却比女的多，太不公平了！” “你男朋友呢？现在怎么样了？”张冉忽然提出疑问：“你回来跟他说过吗？他同意？” 第399章 培养女婿的都是傻逼 “我们分手了。”大丫眼神里浮现一丝怨恨，“我没偷拿户口本跟他结婚，他就跟我闹脾气，说我不爱他。” “我跟他说，我们一起打工攒几年钱，够彩礼了再结婚，用不着偷偷摸摸的，结果……”大丫轻咬着下嘴唇，眼泪毫无征兆的再次落下，“……他说我对他不是真心的，欺骗他的感情，根本不是真的想嫁给他，还骂我家卖女儿，骂我不要脸。” 张冉表情淡淡的，早就猜到了。 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真心爱一个人，只会想给她花钱，根本不舍得她吃半点苦，怎么可能让她偷户口本，被别人指责辱骂？ 当初她喜欢程明泰的时候，也是不停的给他买东西，根本不舍得他吃苦，所以大丫的男朋友唆使她回家偷户口本，她就知道对方不是个东西。 没有达到目的露出了真面目，分手也在预料之中。 “小月谢谢你。”大丫一脸感激的擦掉眼泪，“幸亏当初你骂醒了我，我才没有偷户口本，我要是真的嫁给了那个混蛋，我现在一定过的很惨。” 被骗婚的女人一旦结完婚，男的就会露出真面目，何止惨？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有些男的特别会演戏，甚至会演到女人生下孩子才暴露真面目，毕竟女人最大的生育价值已经被榨出来了。 有多少女人因为孩子忍辱负重不离婚，最后却死在了男人的手上。 张冉淡淡一笑，“不用谢，都是一个村的，顺嘴提了一句而已。你要是个恋爱脑，可骂不醒。” “恋爱脑是什么东西？”大丫没听过这个词，感觉很新鲜。 张冉举了几个例子，“有些女生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飞出了大山，转头却嫁给了小学生，美其名曰为了爱情，她的子孙后代拼尽一辈子都无法走出大山。”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白富美，却看上了凤凰男……” “小月等等，什么叫白富美？什么又叫凤凰男？”大丫不太懂。 张冉耐心的解释：“白富美，顾名思义就是长的漂亮的富家千金。凤凰男泛指通过个人奋斗，或是靠着吸全家人的血才上大学的男人，飞出了大山，但内心仍保留着大男子主义的封建思想，认为女人就是他们的奴隶。” 大丫懂了，示意她继续说。 张冉：“白富美嫁给了凤凰男，倾尽一切资源助凤凰男上位，等凤凰男功名成就，白富美变成了黄脸婆。运气好的，凤凰男会踹了她迎娶小三。运气差的就会被害死，夺走所有的财产，甚至还会害死她的父母，吃绝户。” 以后她要是有了女儿，只会把所有资源倾注在女儿的身上，培养女婿的都是傻逼！ 如果女儿是个恋爱脑，那就断绝关系，任其自生自灭，自食恶果，免得连累她，害死她。 大丫咋舌：“……这么坏的吗？！”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恶毒的男人，“真有这种人？” 张冉嗤笑一声，“多了，还是大佬。” 大丫吓得脸色都变了，“……小月，这也太吓人了。” 第400章 姨让我监督你 “这不算什么。”张冉随口又说了俩个例子：“还有男同结婚骗女人生孩子，生完就离婚的，甚至有的男人结婚为的是杀妻骗保。” 大丫：“……什么叫男同呀？” 张冉：“就是男人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大丫：“……那什么叫骗保？” 张冉：“保险听过没？” 大丫摇头。 张冉仔细想了想：“就是有个公司专门卖保险，你买了他的保险之后，出现各种意外就会赔钱给你。有的男的故意给妻子买保险，把人骗出去旅游杀掉后弄成意外身亡的假象，保险公司就会赔钱给他。” 大丫：“……人怎么能为了钱就杀人呢？”杀的还是枕边人！这也太可怕了！ 张冉轻笑一声：“要是赔几百万，几千万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大丫，“要是你也这么值钱，你猜猜你爸妈会不会杀了你？” 一万块都没见过的大丫咋舌、震惊，害怕、恐惧：“……赔这么多啊！”好家伙，怪不得会杀人！这不是诱人犯罪吗？！为了这么多钱，爸妈别说杀了她，就是把她们姐妹全杀了，他们都能干得出来！ 前店传来一阵脚步声，大丫立即站起身，“来客人了！”小跑着去了前店，却发现回来的是二丫，“二丫，小月放学回来了，就在后院写作业。” “好，我现在去找她。”二丫指了一下柜台，“你拿钱去买三盒饭，杨姨今天中午不回来，不用买她那一份，买完饭回来的时候记得记在账上，别忘了。” “嗯嗯！”大丫打开抽屉拿上钱立即出了门。 二丫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了后院，一屁股坐在张冉对面的椅子上，瘫在上面不想动弹，眼神却落在写作业的张冉身上，“小月，我大姐跟你说过了？姨带着小英去s市了。” “嗯。”张冉停下笔，抬头看向她，“我一回来大丫就跟我说了。s市的店铺一时半会弄不好，要跑很多趟，下次她再去，你让她把小英放在店里，放假我可以帮她看着。” 等到s市的服装店开起来盈利了，再想办法把小英转到s市去上学。 实在不行就在s市郊区买个房子挂个户口好上学，反正郊区的房子便宜没人买，可几年后却会拆迁翻倍，稳赚暴富！ 原本张冉打算等放寒假的时候去s市租个店铺，再让杨工头带人去装修。可罗佑娣想凭借个人能力把店铺开起来。 张冉本来就打算培养她独当一面，自然乐意让她去尝试。 “我跟她说过了。”提起这件事，二丫就叹了口气，“姨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要强了，凡事都自己一个人强撑着。” “你也不用太担心，姨说等她真的忙不过来就让咱俩帮忙照顾一下小英，最多也就接她上下学。” 想起一件事，二丫猛地坐直，做贼似的朝前店看了一眼，小声的询问：“你今天有没有按时吃药？你可别嫌我烦，姨让我监督你。” “吃了，吃了。”张冉随口敷衍。 第401章 你要盯着谁乖乖吃药 二丫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我可告诉你，等会吃完饭我要亲自看着你吃药，你别想骗我。” 张冉没搭理她，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哦对了！”二丫想起一件正事，“姨说等她在s市的服装店开起来，她还要带走杨姨，让我再请一个司机。” “嗯。”张冉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先在店门口贴出招聘告示。”毕竟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找到人。 二丫追问：“还是请女司机吗？” 张冉：“嗯，请不到女司机再考虑男司机，男司机喜欢喝酒，更容易出事故，找不到女司机就请男司机，招聘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会喝酒的一律不要。” 二丫赞同的点头，“我也觉得请女司机更放心，相处起来更轻松，你不知道杨姨有多棒，咱们买的那辆二手货车不知道坏了多少回，杨姨竟然自己会修！她自己会修耶！”虽然请女司机会很难，毕竟会开车的女司机太少了。 “杨姨是挺能干的。”张冉附和着，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善良了。 二丫：“请司机这件小事交给我，你就放心。” 张冉看她如此自信，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年前的二丫还非常自卑敏感，现在的她强大多了。 大丫买回来三份盒饭，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了起来。 原本后院养的鸡，早就不养了。张冉每次放假回到店里，罗佑娣就会杀一只鸡，二十几只鸡全吃了，现在一个也不剩，后院没了鸡屎也干净多了。 吃完饭，大丫立即就去前面看着店。 二丫等她走了，立马倒了一杯热水摆放在张冉面前的桌子上，催促她吃药。 张冉把饭盒扔进垃圾桶，“饭后半小时再吃药，我才刚吃完饭，再等等。” 二丫不放心，坐在旁边盯着她。 张冉无语的拿出书本继续写作业，等时间一到，二丫盯着她吃完药才去前店忙活。 写着写着，笔忽然不出水了。张冉站起身去前店。 二丫为了记账买了很多笔放在柜台的抽屉里。 张冉穿过仓库，听见二丫在跟人打电话。 “放心，我看着呢，保准她一天三顿都会按时乖乖吃药的……” 张冉脚步一滞，继续走过去站在柜台前，直勾勾的看着打电话的二丫。 二丫：“……”默默地挂掉电话，对着张冉露出讨好的笑容，“小月，我跟律师大哥打电话呢，他非常关心你。”眼角余光扫向正在拖地的大丫，小月得病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大丫也没说。 张冉看到柜台上有支笔，拿起来走了。 二丫愁眉苦脸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小声的嘀咕着：“小月不会生气了？” “二丫。”大丫拿着拖把走近，好奇的询问：“你要盯着谁乖乖吃药？” 二丫有些心虚的解释：“小月感冒了，她不喜欢吃药，我怕她不吃药还偷偷丢掉，所以要盯着她。” 大丫露出笑容 ，“这样啊，那你是要盯着，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看着大丫没有丝毫怀疑的继续拖地，二丫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第402章 哪有人教这个 直到晚上店关门，罗佑娣也没有回来。 点着灯，张冉趴在桌子上继续写作业，写累了，歇一会，抬头看着正在洗漱的二丫，“二丫，晚上就让你姐继续跟你睡，我睡小姑她们的床。” 之前张冉在学校没回来，罗佑娣母女在店里的时候，大丫只能跟二丫挤一张床。现在张冉回店里了，罗佑娣母女却不在家，张冉选择睡她们的床。 “嗯嗯。”二丫应了一声，继续洗漱。 张冉低下头继续写作业，直到深夜才收起书本，洗漱上楼歇息。 她是最晚睡的，却是第一个起床的，洗漱过后打开店门，出门跑步。 大丫起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最早的那一个，她就跟以前的张冉一样，在家的时候烧所有人的早饭，在外打工也是起的最早，干最多的活。 起床后下楼来到后院，生火做早饭。 等二丫下楼洗漱的时候，大丫已经做好了早饭。 “二丫。”大丫等二丫看向她这才继续开口：“我早上烧的白粥配咸菜，你上楼喊小月起床。” 二丫嘴里含了一大口水漱口，吐掉后这才说话：“她每天起得比我早，怎么可能还没起床？一定又是去跑步了。” “跑步？”大丫疑惑不解，“她每天都跑？” “嗯嗯。”二丫打水洗脸，“小月说她要锻炼身体，一个打三个。”她还开玩笑说等到寒暑假找人教她散打，哪有人教这个？ 一个打三个？大丫也以为小月这是在跟二丫开玩笑，“那她跑步什么时候回来？” 二丫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钟表，“这个点应该快回来了。”洗完脸倒掉水，拿起梳子梳头。 前店传来一阵脚步声，果然是张冉跑步回来了。 三个人吃完早饭，张冉洗碗。 大丫去前面看店。 如今罗佑娣不在店里，跑订单的那些活全部落在了二丫的身上。杨桃正好来上班，她坐着杨桃开的车一块出了门。 昨天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张冉已经把作业写完了，收起书本，趴在桌子上画设计图。 没有客人的时候，大丫趁机去后院倒水喝，看见了这一幕，这才明白过来店里的所有衣服都是张冉设计的，她的心里又是敬佩，又是感叹。 敬佩张冉的厉害，感叹二丫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跟着沾了光。 眼前忽然放了一杯开水，张冉略显疑惑的抬头，对视上大丫的双眼。 大丫微笑着解释：“我倒水喝，顺手也帮你倒了一杯。” “谢了。”张冉拿起水杯喝了一点点，太烫，容易得食道癌，于是又放了回去，等凉一些再喝。 大丫见她喝了一口，开心的捧着自己的水杯去了前面继续看店。 长时间低头画设计图，脖子有些难受，张冉站起身活动一下手脚，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快四点钟了。 伸展完手脚舒服多了，张冉回到桌前收起设计图，整理书包，准备去学校。 前店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姐姐！”人未至声先到。 张冉抬头看着小英一路跑到她的面前，举起了手中的糖葫芦，“姐姐！这是妈妈给你买的呦！” 第403章 除了钱，就是砖头 张冉伸手接过，咬了一口糖葫芦。 以前看电视广告总觉得冰糖葫芦特别的好吃，可是真正吃到嘴里却又不是她喜欢的口味，她只吃了一个，剩下的全部给了小英。 小英开心的拿着糖葫芦跑走了。 罗佑娣一脸疲惫的走到张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起话来却精神十足，“就上次咱俩一起看中的那几个店铺，其中一间我已经成功谈下，租金一年起付，合同我已经签了。过两天我就带着杨工头去看一下，让他找人装修。” “面积大不大？”张冉心中想着要是面积太小，将来还得再租一间作为装修公司。 罗佑娣：“租的就是面积最大的那一间。”因为靠近市中心租金贵，面积又大，周围都是各种店铺，很容易受到打压，所以老板换了一个又一个。 张冉起身帮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去的时候叫上我，我跟学校请一天假，我得亲自设计一下，把中间隔开分成两间。” 两种不同的装修风格，做一个隔断又能彼此穿行，新颖的装修模式一定能吸引来不少客户。付一间租金却变成两间店铺，划算！ 租金每一天都是钱，自然是越早开工越好。罗佑娣打算歇一天，星期二就去。 张冉：“那我星期二请假回来。” 姑侄俩又商讨了一个多小时，张冉吃过晚饭才回的学校。 请的星期二的假，星期一晚上张冉回到了店里，跟罗佑娣母女俩挤在一张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罗佑娣准备送孩子去上学，顺便买车票，杨工头却亲自开车过来，表示可以开车去s市。 车票钱省了，三个人开车出发。 开车的杨工头原本以为罗佑娣会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路上还能说会话，谁知道罗佑娣直接坐在后车位上，跟张冉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杨工头只能见缝插针的说上几句，“小月啊，今天请假不上学，你怎么还背着书包？”他发现无论小月去哪里都喜欢背着书包，完全就是一个欺骗世人的书呆子形象，实际上接触下来才会发现她比鬼都精。 张冉看了一眼放在腿上的书包，“里面装了钱，今天有时间的话，去建材市场把该买的材料都买了。”除了钱，就是砖头。 “还是你想的周全。”杨工头夸赞一句，眼神透过后视镜看向罗佑娣，她却一直看着窗外，根本不说话。 付完租金，罗佑娣已经拿到了钥匙，到达s市之后才开口指引杨工头开车，一路到达目的地。 上一任店主是开饭店的，店内也算简单装修过，留下了一些废弃的座椅啥的没有搬走。还遗留了不少垃圾。 杨工头看向张冉，“你想怎么装修？” 张冉走在大堂中间的位置向右比划着，“这里砌一堵隔断墙一分为二，服装店大一些，装修公司小一些，留一个门的位置彼此之间通行。” 装修公司只是一个办公地点，不需要太大，等以后有条件了转换成房地产公司，再另选办公地点。 张冉打算先装修服装店，根据现有的地形条件，详细说了一下怎么装修。 第404章 找一个散打教练 偶尔罗佑娣跟杨工头会提出自己的一点意见，张冉觉得意见不错的就采纳，觉得不行的就拒绝，拿出理由说服他俩。 大堂的装修大致敲定了，还剩下后厨的位置。 三个人又去了厨房。 张冉转了一圈，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是饭店所以后厨很大，厨房拆一半留一半，留一半给我小姑做饭用，中间做隔断，拆的那一半装修成房间住人。” 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得到三个人的一致认同。 “等服装店开起来，再考虑装修隔壁的装修公司。”张冉紧盯着杨工头的表情，“杨叔没有意见？”反正还没签合同，他敢有意见，她立马踢他出局，重新找人合作。 杨工头笑着摇头，“说好的，我怎么会有意见？”他手头上还有些活没有做完，等完成手头上所有的活，服装店也开起来，正好全心全意把装修公司搞起来，这可是他人生中拥有的第一间公司！ 三个人又在店里转悠了几圈，完善一些细节，这才锁上店门直奔建材市场。 手上有钱，只需要买买买。 跑了一下午也没有搞定，张冉拿起公用电话打给了校长，让她转告班主任再请假一天。 校长怕她出事，询问了一下她请假的具体原因。 张冉：“您就放心，我小姑要在s市开店，我陪她来谈一些事情，后天我就回去上课。” 听闻张冉有罗佑娣陪着，校长稍稍放心下来，叮嘱她尽快回校上课，这才挂掉了电话。 晚上三个人去酒店开房。 杨工头一个人一间房。 张冉跟罗佑娣一间房。 第二天三个人又跑了一天，才开车回到镇子上。 小英见到罗佑娣一回来立马就粘着她。 罗佑娣知道孩子没有安全感也不嫌她烦，任由她跟着。 张冉回到宿舍，晚饭也没吃，洗漱后倒头就睡。 罗佑娣特地去配了一把钥匙，给了杨工头一把，让他带人去s市装修。本来她还担心装修的工人晚上住在哪里，杨桃给她解了惑。 “为了省钱，他们一般都是在哪干活就在哪里睡。”在店里装修就在店里打地铺，至少遮风挡雨，比在外面干活盖房子好多了。 罗佑娣听完感慨了一声，“大家都不容易。” 到了星期六、星期天，罗佑娣就把小英交给张冉，赶去s市帮工人们做饭，顺便检查一下装修进度。 杨工头调集了手底下活最好的一批工人去装修，他还经常跑去亲自监工，为了就是多跟罗佑娣见几面。 本来要好几个月才能装修完工的活，被他这么一弄，年底就能完工。 天气越来越冷，长袖外面套上了毛衣，又穿上了厚实的外套，早晨起床但凡看见有水的地方就会结一层冰。 放寒假的第二天，张冉在店里拨出去一个电话，“我已经放假了，你说帮我找一个散打教练，找到了没有？” 放寒假前，她随口跟罗佑娣提了一嘴，打算找一个散打教练学几招，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她了。 实际上是在为罗耀祖出狱做准备。 罗佑娣频繁去s市遇到了程明泰，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张冉，程明泰知道这件事后主动答应帮忙找教练。 张冉想到程明泰的父亲就是警察，于是就同意了。 第405章 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月，虽然医生说你现在情绪稳定，但随时会复发，我真心建议你去学舞蹈。”电话里传来程明泰诚恳的建议，“万一，我说万一不要心打死了人，精神病不用坐牢也会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治疗，就算我是律师也救不了你。” 张冉不悦的蹙眉，“所以，你根本没有为我找教练？” 程明泰：“……是。” “很好，你可以滚了，我找别人。”张冉果断挂掉了电话，想着要不要打给罗老六，社会上混得人打架讲究不要命，都是奔着对方要害去的。 跟他学，或是让他找个人来教她，她也能学到真本事。 这时，张冉想起了程明泰的堂哥牧明起，也就是罗老六的手下大牛，这家伙八成是卧底警察，身手肯定也不差，让他教自己的话，等罗耀祖出狱收拾他妥妥的！ 权衡利弊，张冉又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花钱找别人。她的人生、事业才刚刚起步，要是因为罗老六毁了，那才见鬼了。 电话铃声响起，张冉下意识接听。 “小月，你脾气可真大，话都不听我说完就挂了。”电话里再次传来程明泰柔和的声音，“虽然我没有给你找教练，但是我可以亲自教你。” “你？”张冉质疑。 “我爸是警察，从小他就教我各种格斗术，可惜，我没能继承他的衣钵改行做了律师。”程明泰的声音略显低沉，“虽然多年不练有些生疏了，但是教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张冉没说话，正在考虑。 “我给你当师父，你还能省下一大笔钱，怎么不说话？” “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就去找你。”张冉挂掉了电话。 一阵脚步声传来，罗佑娣从后院走了过来，隔着柜台看着张冉，“店里装修的差不多了，正好你也放假了，明天我们一起去s市瞧瞧？” 张冉：“好。”看完店正好去找程明泰，一举两得。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被二丫听见了，她跑过来挽着张冉的胳膊撒娇，“小月，我也想去看看。” 张冉无奈的看着她，“我们都走了，你也走了，店里只剩下你姐一个，你想累死她？” “我没关系的，就让她去好了。”大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俩。其实她也想去看个热闹，不过她很有分寸，这个想法只能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口。 “看，我大姐同意了！”二丫晃动着张冉的胳膊，“现在就只等你点头了。” 张冉抽回胳膊，“你想去就去，正好多个人吸甲醛。”如今的装修材料虽然便宜却并没有多少甲醛，这么说只是想吓唬二丫而已，可她忘了二丫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甲醛。 原本以为就她们几个人去，谁知道杨桃下班后把这件事告诉了杨工头。 第二天一大早，杨工头开着车子过来，表示要送她们一起去，他瞧着这次人多，罗佑娣总会坐前面了。 “我要坐副驾驶！”二丫生怕有人跟她抢副驾驶，第一个举手表示要坐前面，自然不会有人反对。 杨工头想反对也只能憋在心里，一路上只能透过后视镜看着后车座上越来越美的罗佑娣，黯然神伤。 第406章 方方面面遭到碾压 服装店装修好了，隔壁仍旧还是原样。 走进店里，二丫兴奋的观摩感叹，“跟镇子上的装修不太一样哎。” 张冉走在她的旁边，在店里逛了一圈，就连后厨隔出来的房间也去看过了。熟能生巧的缘故，这一次装修比镇子上的装修好多了，更加美观大气。 张冉特地打开所有的窗户，还有大门，虽然没有多少甲醛，但还是要多通通风更好。 罗佑娣看到她的举动并没有感到奇怪，因为来之前，张冉已经跟她说过了新装修的店铺多通风的好处。 “我请你们去吃饭？”眼看着已经中午了，杨工头主动提出请客。 “外面吃饭太贵了。”罗佑娣婉拒提议：“我出去买点菜回来做。”这些日子她已经摸清了整个菜市场。 杨工头立即附和：“那我开车陪你去菜市场。” 就在这时店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罗姐？小月？”程明泰快步走到罗佑娣她们的面前，笑着打招呼。 “程大哥。”二丫见程明泰漏了自己，主动走到他的面前打招呼。 程明泰朝她点头，看向罗佑娣跟张冉，“我正好要去吃饭，一起？” “这位是……？”杨工头没见过程明泰，见他西装笔挺，年轻帅气，危机感顿生，压下心底的敌意看向罗佑娣询问。 “他就是程律师。”罗佑娣解释完又看向程明泰，“这位是杨工头，手底下有一帮工人，店里的装修就是他找人做的。” 程明泰主动伸出手，“幸会。”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一黑一白，一嫩一糙形成鲜明的对比，杨工头看了一眼，触电般抽回手，再次打量着眼前的程明泰，他没想到罗佑娣赞不绝口的律师竟然这么年轻！ “去吃饭，饿了。”张冉敏锐的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主动出声打破沉默，率先往外走。 出了门，杨工头发现对方也是开车来的，相比较他那破旧的二手小车，对方的车比他高了好几个档次。 方方面面遭到碾压，杨工头心里头很是难受，不过好在只有二丫一个人上了对方的车，罗佑娣她们还是坐的他的车。 程明泰并没有带她们去大酒店吃饭，而是去了一家他自认为味道比较好的饭店，要了一个包间。 杨工头想挨着罗佑娣坐这个愿望再次落空。 罗佑娣左边是小英，右边是张冉。 二丫紧挨着张冉坐，伸手去拉程明泰，他也就顺势坐下。 杨工头松了口气，坐在了程明泰的旁边。 服务员很快端上来一些家常菜，没有人喝酒，单纯的吃饭，偶尔聊几句。 快吃完的时候，杨工头起身离开座位去前台结账，结果却被告知已经有人结过了。 得知是程明泰结的账，杨工头沉默了一瞬又回到了包间。 等一桌饭菜彻底吃完，罗佑娣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结账，多少钱？” 服务员微笑着回话：“账已经结过了。” 罗佑娣下意识看向杨工头，他的眼神有些躲闪，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结的账。” 罗佑娣这才扭头看向程明泰，“又让你破费了。”她能把店成功开起来，程明泰帮了不少忙。 第407章 一箭三雕 “客气。”程明泰微微一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冉，“你们可是我的大客户。”他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张冉会惹出来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 杨工头眼前一亮，连忙插嘴道：“佑娣她们的事情辛苦你了。”原来只是单纯的委托人跟律师之间的关系，是他想多了。 听见这话的程明泰目光一转落在杨工头的身上，微微弯了一下唇角，“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职责所在。” 缓缓站起身，“下午我还要上班，先走了。”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张冉的身上，“房间我已经替你收拾好了，欢迎随时入住。”抬脚就往外走。 张冉立即追了出去，拦住他的去路，“我没说要去你家住。” 店里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打扫干净，买家具入住。 房间很大，无论是买两张床，还是买上下床都能放得下。 她每天从店里跑步去程明泰的家中，让他利用午休时间或是假期教她。 程明泰俯视着她，“我每天上班，只有礼拜六礼拜天有空，一个星期只教两天，寒假总共才多少天？你要是想学到东西就必须住进我家，这样，我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教你。” 张冉轻嗤了一声：“你还是律师界的愣头青，每天能有多少业务？大把的空闲时间。”又不是十年后的金牌律师，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全国各地的飞。 程明泰：“……你是在羞辱我吗？”虽然是事实，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张冉微微挑眉，“做个交易，等我赚到钱投资你开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不过前提是你要尽心尽力的教我，让我一个打十个。” 程明泰刚入行崭露头角，遭到同门师兄弟的排挤算计，最终离开了金诚律师事务所，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她可以提前帮他完成梦想，以后惹了事也能有自己的私人律师团队，一箭三雕。 程明泰嘴角微微抽搐：“……你当自己是大力士？还一个打十个？做梦呢？” “一个打十个不行？”张冉讨价还价，“那最少也要一个能打四五个，不能再少了。” 程明泰：“……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精神病果然都拥有自己构造的独特世界，旁人无法融进去。 张冉微微一笑：“滚。” 程明泰前脚刚走，后脚二丫快步走到张冉的身边，小声的询问：“小月，你们在说什么？你要住进程大哥的家里？” 张冉侧身看着她，“我不是说过要学散打？程明泰说他爸爸是警察，他学过两招，愿意教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二丫瞪大了眼睛，“……你来真的？” 张冉眸色微沉，“我弟快出狱了。”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罗耀祖就要出狱了，他一旦知晓父亲死了，母亲坐牢，就会猜到这一切是她做的，到时候罗耀祖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也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她俩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不是他死就是他亡！ 第408章 暗恋无疾而终 二丫哆嗦了一下，做贼似的左右看了几眼，凑近抱住张冉的胳膊，压低嗓音，“你要做了他？”不然为什么特地去学武？ “哈哈！”张冉大笑起来，“你想什么呢？我担心以后打不过他，提前学两招免得以后吃亏。” 二丫松开她的胳膊，白了她一眼，随即想到张冉住进了程明泰的家里，心里有些难受，“小月，万一咱俩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 “让给你。”张冉大方的伸手拍着她的肩膀。 二丫震惊又感动：“……为什么？” 张冉面带微笑，“谈恋爱可以，我没打算结婚，我可以没有男人，但是不能没有钱。有了钱，我想要什么男人没有？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就算咱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也不会跟你争，但要是对方不喜欢你，你却怪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姐妹。”她是喜欢过程明泰，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与这辈子无关，更别提上辈子最终还是分了手，注定有缘无分。 “你说什么呢？”二丫连忙表忠心，“我也可以没有男人，但是不能没有姐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张冉伸手捏住她的嘴，“少说甜言蜜语，你不是喜欢程明泰？你在担心他跟我好。” 二丫：“……小月，程大哥太优秀了，很多女孩子跟他接触后都会喜欢他，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不会喜欢我，要是你俩在一起，我会衷心的祝福你俩。”虽然她会有些难过，但时间会抹平一切，男人永远没有小月重要。 “你在说什么鬼话？”张冉松开手提醒道：“我还是高中生，早恋影响我学习。男人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剂，有挺好，没有也无所谓，有钱才是王道。”谁也别想耽误她挣钱。 二丫的脸上重新扬起笑容，“小月，你说得对，挣钱才是第一位！” 她跟程明泰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既然如此，还不如早点放弃，多把注意力放在挣钱上，早日暴富！ 想通了之后，心境豁然开朗，“小月，那你跟着程大哥好好学，学会了之后回去教我。” 二丫第一次的暗恋无疾而终，从此之后除了要紧的事，再也没有主动给程明泰打过电话。 “嗯嗯。”张冉转身回了包厢。 二丫紧跟其后。 几个人商量了一会，杨工头开车跟二丫回了镇上。 张冉她们去家具城买床。 罗佑娣母女再加上张冉三个人，忙碌了好几天，服装店正式开业。 程明泰特意订购了花篮摆放在店门口。 杨工头兄妹俩买了鞭炮在店门口燃放。 二丫把镇子上的服装店暂时关了，带着大丫还有李厂长前来祝贺。 张冉没想到李英竟然也会来，主动伸出手，“李厂长，欢迎。” 李英伸手与她握住，“小月，以前的事是姨不对，姨再跟你说一声抱歉。” 张冉微微一笑，“李姨，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合作愉快。”刚开张没有多少生意，罗佑娣暂时没有找其他代工厂，还得靠李英的厂子大量生产供货。 李英释然一笑，“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第409章 拎包就能入住 开张前几天生意火爆，独树一格的装修吸引来不少客人前来购买。 二丫已经找到了司机，杨桃就留在s市依旧负责拿货送货。 罗佑娣看店卖衣服。 张冉在店里装了电话也安装了收银机，她教罗佑娣怎么使用收银机，小英就在旁边看着。 新脑子就是好使，罗佑娣还没学会，小英却先学会了。 张冉装作客户拿了几件衣服走到收银台结账，小英飞快的操作收银机收钱找钱，除了有些紧张，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孩子学会了，自己这个做妈的的还不会，罗佑娣俏脸一红，晚上趁着孩子睡觉，偷摸着起床学习，反复操作。 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操作收银台的声响尤为的清晰。 没有人打扰，张冉也不在身边盯着，放松下来的罗佑娣很快就学会了。 “啪啪啪！”寂静的店内凭空响起巴掌声，张冉从黑暗中走到灯光下，“小姑，恭喜你。” 罗佑娣羞红了脸，“有啥恭喜的？我学啥都慢，笨死了。” “这几天忙完了，收银机你也学会了，我要去忙自己的事了。”耽误了七八天的功夫，张冉有些着急了，剩下的时间学不会散打，再学就要等到明年放暑假，“就算有小英帮你，有时候店里还是忙不过来。过完年小英就要去上学了，尽快招一个女店员帮忙看店。” 罗佑娣也正有此意，“女店员好招，可万一是外地人要包吃住，吃好说，住怎么办？我们那个房间挺大的，要不然再加一张床？” “员工最好还是不要睡在店里。”张冉往柜台上丢了一串钥匙，“前两天出门，靠近郊区的地方我以你的名义买了一栋老房子，既可以当仓库，也能当员工宿舍，来回需要坐公交车，明天我带你去转转。” “我的名义？”罗佑娣有些懵，更让她惊讶的是小月的手里竟然还有钱。 “用你的名字买房，就能把小英转到s市读小学。”张冉原本是去郊区看地皮的。 房地产需要大量的地皮，现在郊区的地皮、房子都无人问津，一个个争着抢着往市中心买房。 虽然后来这些房子都升值了，可是又破又旧无法拆迁，卖也卖不掉砸手里了。反倒是郊区迅速发展起来，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看地皮的时候，她顺手就买了一个便宜的老房子。 罗佑娣忽然红了眼眶，扭头的瞬间眼泪落下。快速的平复心情，回过头轻声道：“小月，这钱就当我借的。” “嗯。”张冉没有推辞，“很晚了，睡。” 第二天一大早，关了店门，张冉特意带着罗佑娣母女俩坐公交车前往。 半个小时后下车到达目的地。 说是老房子，其实就跟农村的自建房差不多，因为靠近郊区，所以房价很便宜。 四合院，占地面积还挺大，原先的户主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院内除了种花草还种了一些蔬菜，屋内家具齐全也很干净，拎包就能入住。 罗佑娣满意极了，她更喜欢住这种宽敞的大房子，而不是城市里的鸡笼，总感觉被人掐住了脖子喘不过来气。 第410章 回来教我，让我一个打五个 小英也很喜欢，在院子里撒欢跑来跑去，不像在店里的时候罗佑娣不允许她出门，马路上车子多，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被撞了。 回去的时候也是坐的公交车，罗佑娣记住了公交路线，下次单独来就不会迷路了。 回到店里，罗佑娣去做饭，小英打下手。 张冉看着店，拨出去一个电话，“喂？程明泰，什么时候有空？” 受到同行排挤的程明泰正闲的发慌，接到张冉的电话很高兴，“你终于闲下来要学武术了？我还以为你放弃了。” “听你的语气中气十足，可见最近闲的发慌，明天我去找你。” “……来，我等你。” 程明泰也住在市中心，大院离店铺并不算远，张冉跑步前往，到达大院后站在外面等候，等程明泰出来接她，要是随便闯进去，万一赏她一颗花生米又得重头开始。 守卫一个电话，程明泰很快出来了，大步走到张冉的面前，“来了，跟我走。” 大院内有个训练基地，以前程明泰的父亲就经常带他去训练。 像张冉这种什么也不懂得初学者，程明泰直接把她带回了家，专门腾出一个空房间教她格斗。 从这天开始，张冉成了程明泰的专用沙包，每天鼻青脸肿的往返两地，坚持不肯住在程明泰的家里，渐渐地大院看守都认识她了，她再去也不拦着，任由她自由出入。 罗佑娣看的心疼，坚持要带她去看医生。 “我没事。”张冉一口拒绝，“程明泰下手有分寸，伤皮不伤骨，我已经上过药了。” 罗佑娣忍不住劝她别学，每天带着一身伤回来，她看的又心疼又害怕。 杨桃也忍不住劝了几句。 谁劝，张冉就跟谁翻脸。 罗有娣她们不敢再劝，任由她去了。 时间飞快的流逝，一转眼临近年关。看到张冉竟然还要去学武，罗佑娣忍不住拦住她，“后天就过年了，你回村吗？” 张冉：“不回。”她回去做什么？让村里人编排她？一个人在家过年？还是去五婶家过年，看五叔的脸色？ 罗佑娣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那我告诉二丫一声，她好久没见你了，问你回不回去过年。” “我自己打。”张冉走过去，罗佑娣就把电话递给了她。 “二丫，过年我不回去了。你自己把店门关了，跟你大姐回村好好过一个年。” “过年你都不回来？” 张冉半倚在柜台上，“我回去干啥？去你家过年啊？被你爸妈撵出来？” “……那行，我听姨说过完年开学，她打算把小英带去s市读书，你不会也在那里读书不回来了？” “想啥呢？校长对我那么好，我转学干什么？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放心，开学我就回去，到时候烦死你。” “嘿嘿嘿……。”电话里传来二丫的一阵傻笑，“你还在学武吗？学的怎么样了？” “像你这样的，我现在一个能打十个。”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二丫，学到现在她一直是程明泰的沙包，单方面挨揍……。 “……行了，我知道你厉害了，回来教我，让我一个打五个。不说了，店里来客人了，挂了。” 第411章 我人在哪，家在哪 罗佑娣确定张冉不回去过年，就给店里唯一的女员工放假，让她回老家过年。 等女员工走了之后，杨桃回到店里，罗佑娣同样也给她放了假。 杨桃因为杨阳这个儿子，跟丈夫离了婚，娘家也回不去。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大哥杨工头东奔西跑，根本没有自己的家，一直租房子住。 “老板，那我去问问我大哥回不回去过年。”自从卖衣服的女员工喊罗佑娣老板后，杨桃也跟着喊老板。 罗佑娣一开始听不习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杨工头就在隔壁监工，杨桃穿过中间的门找到了正在干活的杨工头，“大哥，老板给我放假了，让我回去过年，你回去吗？” 杨工头停下手里的活，朝着杨桃勾了勾手指，等她凑近后窃窃私语，“妹啊，哥不想回去，想跟佑娣一起过年，你也别回去了。” 杨桃闻言皱眉，“留杨阳一个人在家过年我不放心。”平时她经常开车两头跑。 “他都那么大了有啥不放心的？”杨工头不悦的皱眉，“你能不能清醒点？那是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生的。” “哥。”杨桃小声的辩解，“他没有爸妈已经很可怜了，我既然捡了他就要对他负责，不能再把他扔了。” 这个问题上兄妹俩争执了无数次，杨工头不想再跟她争论了，“行，你回，反正我不回去。” 杨桃眉头皱的更深，“哥，还是算了，老板被男人伤害的太深了，她不会再婚的。” “你的事我管不着，我的事你也管不着。”杨工头伸手把她往外推，“你不是要回去过年？赶紧回去，少在我耳边叨叨。” 大院，其中一个房间。 砰地一声！ 还没来得及反应，张冉就被一个过肩摔扔在了地上，浑身疼的厉害，脑袋也嗡嗡作响，眼看着程明泰还要上前攻击，她连忙伸出胳膊投降，“输了输了，让我躺会，下午再继续。” 程明泰这才退后两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等身上没那么疼了，缓过劲来的张冉坐起身，眼神阴沉的看着程明泰，“我让你教我散打，主要是教我怎么打别人，可这些日子都是你打我。我没有受虐的毛病，你是不是故意的？公报私仇是？” 程明泰：“……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只解释一次，想要学好武术，必须先学会挨打，一旦形成肌肉记忆，无论对方怎么攻击你，你的身体会比大脑的反应更快，关键时刻会救你的命。” “哦，这样啊。”张冉站起身露出笑脸，“是我错怪你了，明天我继续来给你当沙包。” 程明泰看着她的笑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后天就过年了，你不回家过年？” 张冉反问：“家？我哪来的家？” 程明泰这才想起她的父亲死了，母亲跟弟弟都坐牢了，爷爷也被她亲手送进去还没放出来，后悔自己说错了话，刚要开口安慰。 张冉摘下头上松掉的发圈重新绑紧头发，肆意洒脱道：“我人在哪，家在哪。” 程明泰：“……”得，是他多虑了，她根本不会伤春悲秋。走上前朝她伸出手。 第412章 她要变强，变强！！ 张冉握住他的手站起身，两个人往外走进了堂屋。 张冉走到沙发上坐下，熟练的从茶几下面拿出跌打酒擦在受伤的腿上，使劲的揉搓。 程明泰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不是他不上去帮忙，而是张冉多次拒绝他的帮助，哪怕她后背有伤也是坚持回去让罗佑娣帮她上药。 明明还是个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更能吃苦。 无论是训练挨打的时候还是上药的时候，没听她叫过一句疼，最多也就是哼几声。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动静，张冉抬起头这才发现程明泰已经不见了，人在厨房忙活。 低下头继续上药。 这段时间她都快被药酒腌入味了，不过程明泰给得药酒就是好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能治跌打损伤对骨头愈合都有奇效，她还拿了一瓶回去放在店里，随时取用。 后背的伤够不到，张冉都是留着回去让罗佑娣帮她上药。 躺在沙发上，小憩片刻。 直到闻到饭菜的香味，不等程明泰叫她，已经睁开眼睛走进厨房，“今天吃啥？” 母亲是法官，平时工作忙碌，父亲早亡，这些年程明泰自己学会了下厨，做的一手好菜。 “今天吃的简单点，蛋炒饭配牛肉汤。”程明泰端着煲好的牛肉汤从她身边走过，“你把蛋炒饭端出来，记得拿筷子跟调羹。” “哦，好。” 蛋炒饭已经盛好，摆放在了灶台上。 张冉先取了筷子跟调羹，这才去端两碗蛋炒饭。走到堂屋的餐桌前，把其中一碗蛋炒饭摆放在程明泰的面前，给了他一双筷子跟调羹。 走到离他最远的对面椅子上坐下，低下头干饭。 虽然她跟程明泰都是从小学会了做饭，但她的手艺完全比不上程明泰。尝了一口蛋炒饭，抬头看了一眼程明泰，“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手艺比我好，以后谁娶了你有福了。” 程明泰一噎险些被呛到，无语的看着她，“以后谁娶了你也有福。” “那是。”张冉微微挑眉，“毕竟吃你做的饭是享受人生，吃我做的饭早日投胎。”想到给全家人做饭的那段日子，她想方设法的想弄死他们，要不是毒死人让她无法上学，她早就往里面下老鼠药了。 程明泰：“……”少女随意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 张冉站起身又去了厨房，拿来两个干净的碗，其中一个摆放在程明泰的面前。 给自己舀了一碗牛肉汤，重新坐下，一边吃，一边喝汤。 程明泰做饭，张冉洗碗。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再次进入格斗室，无论是身高、力气还是格斗技巧，程明泰完虐张冉。 她以各种姿势摔倒在地。 被踢倒，踹倒，勒住脖子放倒，绊倒，过肩摔倒……想得到的姿势，想不到的姿势，张冉都尝试了无数遍。从毫无招架之力到现在已经学会了躲闪，可她的速度还是太慢了，稍微松懈，回过神来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虽然身体很疼，但是比不上被虐杀分尸时的万分之一，她要变强，变强！！ 张冉踉跄的爬起身，摆好架势，“再来！” 第413章 你去看过她吗？ 倒地，爬起身，倒地，爬起身，循环往复，仿佛没有尽头。 程明泰特地在地板上铺了一层地毯，可张冉还是摔得不轻，直到再也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喊投降，“明天继续，让我躺会。” 程明泰站在旁边静静地等她恢复体力，“既然你不回去过年，不如在我家过年？认识这么久，你还没有见过我妈，过年那天她总算可以歇息一天，我介绍你俩认识。” 张冉在程明泰学了这么久，一次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姚兰。身为女法官，她实在是太忙太忙了，经常夜不归宿，忙于工作。 想到姚兰会在法院门外遭人绑架撕票，张冉神色有些恍惚。 程明泰见她沉默，自顾自的接过话茬，“我忘了，罗姐是不是也不回去过年？你跟她们一起过？” “嗯。”张冉感觉身上没那么疼了，扶着墙壁站起身，可是双腿因为疼痛仍旧止不住的颤抖，“你妈那么忙，你确定她过年一定能放假？要是她没办法回家过年，你就来店里跟我们一起过年。” 程明泰伸手扶着她走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下面拿出药酒递过去，转身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他发现比起饮料咖啡，她更愿意喝茶。 明明喜欢吃辣，却克制着自己吃的清淡。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学七十八岁的老人养生。越相处，他越是看不透她。 张冉撩起裤脚擦药酒，使劲揉搓发烫，自嘲的发出‘啧啧’声：“以前一到过年我妈就喜欢腌制各种咸货，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药酒腌制过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药酒的味道。” 这还是认识以来，张冉第一次提起她的母亲，程明泰顺嘴问了一句：“你去看过她吗？” 张冉忽然笑了起来，“我连她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看她？” 程明泰：“……”这一刻，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念头，他想去牢里见见张冉的母亲，想了解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程明泰转身去了厨房，切了一盘苹果端了出来，摆放在茶几上。 张冉上完药酒，抬高手臂晃荡了一下药酒瓶展示给男人瞧：“药酒已经被我用完了，你得再备一瓶。” 程明泰看了一眼，调侃道：“吃我的，用我的，今年学不会，明年再找我学，我一定要收学费。” “谁让你不收的？现在后悔晚了。”张冉把药酒瓶子放回原位，端起茶杯享受般的品着茶，程明泰这里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每天挨最毒的打，却享受着最好的生活。 喝完茶，张冉站起身告辞，一瘸一拐的离开。 程明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忍不住询问：“我送你回去？”哪怕被拒绝了无数次，可每次见她这样离开，他还是忍不住想送她。 “用不着，我能走，明天见。”张冉走几步，缓一缓，继续走，一瘸一拐的走向大院出口。 每天都能见到她的守卫，主动打招呼，“小张，今天的训练结束了？我看你走路都不稳了，怎么没让明泰送送你？” 第414章 我咋感觉自己瘫了呢 “他要送来着，我没让他送。”张冉笑容甜美的解释，“出门我就打出租车回去，方便。” 今天伤的有些重，腿疼得厉害无法长时间走路。出了大院，张冉果断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若是此刻她回头，就能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默默地注视着她离去。 等车子开远了，程明泰转身往回走。 守卫开起了玩笑，“明泰，你的小女朋友走路都瘸了，你都不送送？” 程明泰：“……不要开这种玩笑，她还在上高中。” “这么小？！”守卫有些吃惊，“那她学武做什么？” “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挺好的，万一遇到坏人也有自保的能力。”程明泰不想跟外人多说张冉的事情，快步回了屋，拿起电话打了过去，“我找罗佑娣。” 以前每次打过去都是女店员接的电话，没想到这一次是罗佑娣亲自接的，“程律师，是我。” “罗姐，今天小月伤的有点重，你回去让她好好休息，让她明天别再来了。” 罗佑娣沉默了一秒，“……我尽量，她伤到哪了？” “就是走路有点瘸，应该不要紧，多休息两天就好了。” 罗佑娣瞬间放心了不少，挂掉电话，不顾冷冽的寒风，走到店门外等着。 几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店门口，她立即走过去查看，下车的果然是张冉，立马上前搀扶。 “我没事。”张冉并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任由她扶着自己进了房间，脱掉衣服趴在床上，让她帮忙上药。 罗佑娣看着她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大片的淤青，有些地方甚至都红肿破了皮，心疼的故意加重力道，想让她喊疼，不让她再去学武。 可张冉始终隐忍着，反倒是罗佑娣率先败下阵来，红着眼眶继续帮她上药，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不少。直到上完药扯过被子帮她盖好，没好气的发脾气，“今天走路腿都瘸了，明天不许去！” 张冉认真盯着她的眉眼看了一会，确定她是动了真火，哄小孩似的应下，“行行行，明天不去。”等过完年再去，这两天好好养伤。 罗佑娣准备了一大堆说辞，见她这么容易就妥协了，反倒有些不敢置信，“你伤成这样，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 “我、明天、在、店里、休息。”张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罗佑娣终于相信了。 睡了一觉，罗佑娣睁眼的第一时间扭头看向隔壁的床铺，见到张冉仍旧在睡，眨了几下眼睛反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起床洗漱做好早饭，叫她们起床。 吃过早饭，罗佑娣催促着张冉再去睡会。 张冉没有客气，睡了一觉，身体反倒比昨天更疼了，拿出药酒让罗佑娣帮她上完药，继续休息。 罗佑娣带着小英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的菜，为明天过年做准备。 等张冉再次醒来，罗佑娣已经把午饭端到了床头，“不用起，就这么吃，吃完下午继续睡。” 张冉笑嘻嘻的端起饭碗，“我咋感觉自己瘫了呢？”总算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身上也没那么疼了。 “呸呸呸！”罗佑娣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好的灵，坏的不灵。” 第415章 谁知道呢，我没问 吃完午饭，张冉哪里还睡得着？趴在床头柜上写试卷。之前忙着开店，后来忙着学武，一大堆的试卷只写了两三张。 路过房间的时候罗佑娣瞅了一眼，看到她在写作业没敢发出声音，直到走远了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能让她依靠，她何至于这么辛苦？ 趴在床头柜上写试卷实在难受的很，张冉穿好衣服下床，拎着书包去了隔壁的厨房。 厨房有桌子，也有窗户，光线明亮，更适合写作业。 小英见到张冉写试卷，想起自己还有暑假作业没写完，很自觉的去拿书包，坐在张冉旁边的椅子上写作业，遇到不认识的字或是不会的就问张冉，原本高效率的作业速度迅速降到了冰点。 好在晚上小英早早的睡觉了，张冉终于可以全神贯注的继续写试卷。 在罗佑娣一次又一次的催促下，十点多钟，张冉早早的上床休息。 鞭炮声吵醒了还在睡懒觉的人，张冉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了。 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已经不疼了，但是上药的时候稍微用力一些还是会感觉到疼痛，穿好衣服起床去厨房洗漱。 罗佑娣系着围裙正在忙碌的做年饭。 虽然s市的本地人习惯晚上过年，但罗佑娣还是保留了村子里的习俗，打算中午过年，晚上吃饺子。 看到起床的张冉，罗佑娣忙里抽空的关心，“今天感觉怎么样？” “身上已经不疼了。”张冉拎起暖水瓶倒热水刷牙洗脸。 洗漱完，她并没有帮罗佑娣打下手，而是去了柜台那里拨出去一个电话，“大律师，今天你妈在家过年吗？” 没有及时得到回答,张冉心里明了的继续道：“我们中午过年，你早点过来。哦对了，记得多带点钱，过完年这几天我们可是要打麻将的，记得，再去买一副麻将带过来。” “……你要是这么说，我可就不想去了。” “别来。”张冉挂断了电话，快步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摘菜、洗菜、切菜。 罗佑娣负责洗锅烧菜。 “小姑，多烧一个人的饭，程明泰也要来过年。”张冉一边洗菜一边解释，“他妈是女法官，没空陪他过年。” “好。”罗佑娣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杨工头也不回去过年，我叫了他一起过年。” “他虽然没老婆可有父母，为什么不回去过年？”张冉不动声色的挑拨，观察着罗佑娣的反应。 “谁知道呢，我没问。”罗佑娣漠不关心，手上动作飞快的炒着菜，生怕菜烧糊了。 先煲汤，后烧荤，最后再炒几个蔬菜。 年饭还没做好，外面传来熟悉的叫喊声，“罗姐？小月？” 正在清洗碗筷的张冉停下手里的活，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看见程明泰已经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堆礼品，看到她之后摆放在墙角。 隔壁听到动静的杨工头穿过中间的门走了进来，看到程明泰不但来了，还带了一堆东西。 等人跟着张冉进了厨房，这才走近一一查看对方带过来的礼品。 看着看着，脸色越发的难看。 牛奶、茶叶、燕窝、茅台、红酒等好东西，特别是茶叶跟茅台上还写着内部特供等字眼，表明有钱也买不到。 第416章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你怎么进来了？”罗佑娣见到程明泰走进厨房，连忙把他往外赶。 “罗姐，我也会做饭，手艺还不错，我来帮忙打下手。”程明泰笑着看了一眼张冉，“不信的话你问小月。” 张冉随口附和了一句：“额对，这段日子我去他家学武，午饭都是他做的。” 罗佑娣见程明泰太过热情，也就不再推辞，让他切个菜什么的。看他刀法娴熟，确实很会做饭，随口夸奖了两句。 站在厨房门口的杨工头看着这一幕，眼神黯淡了下来。 “杨哥来了？”罗佑娣无意间瞥到他的身影，主动打了声招呼，“饭还有一会功夫才会好，你先在外面坐会。”随即忙着烧菜，没再搭理他。 厨房太热闹了，杨工头杵在门口感觉自己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默默地走开。 张冉一直注意着门口的动向，见到人走了，这才抬头看向程明泰询问：“麻将买了吗？” 程明泰：“买了。” “你让他买麻将？”罗佑娣诧异的瞅着二人。 张冉神色随意的解释：“吃完饭没事咱们打麻将。”虽然从小到大她并没有上过麻将桌，但架不住罗家村的人都会赌博，特别是罗耀祖赌瘾贼大，她站在旁边看了几次也就看会了，虽然不精通，但凑个数还是可以的。 罗佑娣好奇的看着程明泰，“你也会打麻将？” 程明泰笑了笑，“不会，但我从小到大学东西都特别的快，等会打的时候你们教一下我就会了。”从小到大不是学习就是在训练场，类似赌博这类的东西，父母不允许他碰，他也从来没碰过。 “看来某个人要给大家发红包了。”张冉早知道他不会，幸灾乐祸起来。 程明泰自信一笑：“鹿死谁手尤未知，你高兴的太早了。” 等菜全部做好了，张冉随口问了一句：“就在厨房过年？” 罗佑娣想了想，“还是把桌子抬到外面去，等会还要打麻将。”总不能也在厨房打。 张冉跟程明泰齐心合力把桌子往外抬，实木的桌子非常的沉重，抬出去的时候被杨工头瞧见了，他立刻上前帮忙一起把桌子抬到店中央摆放，又去找椅子摆放在桌前。 张冉负责端菜。 罗佑娣找出鞭炮准备去店外面放，程明泰上前一步伸出手，“交给我。” 慢一步的杨工头暗恨自己没有眼力见，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罗佑娣把鞭炮交给了程明泰。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张冉捂住耳朵等鞭炮声停了，走进厨房继续端菜。 平时根本不喝酒的罗佑娣，特意洗了几个杯子，打算小酌几杯。 程明泰转身去拿自己带来的茅台跟红酒摆放在桌子上，询问罗佑娣跟杨工头，“喝白的还是红的？” 罗佑娣这才发现靠在柜台下面摆放着一堆礼品，“你来吃个饭怎么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大过年的，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程明泰面带微笑的解释：“都是我在家里拿的，没花钱。”扭头看向张冉，“麻将钱记得还我。” 张冉装作没听见，拿起一个酒杯放到程明泰面前，“我喝红酒，半杯即可。” 第417章 高手装菜鸟是吧？ 程明泰本想说学生不能喝酒，她却说只喝半杯，不再阻止。 先开白酒给罗佑娣和杨工头一人倒了一杯，随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再开红酒给张冉倒了半杯。 至于小英自然是喝牛奶。 罗家村的菜偏咸偏甜，罗佑娣担心程明泰吃不惯，特意少放了辣椒跟盐，“本地菜偏甜，我烧的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众目睽睽之下，程明泰拿起筷子尝了一道浓油赤酱的红烧肉，随即竖起大拇指，“嗯嗯，好吃，跟我们这边的本地菜差不多。” 罗佑娣见他很喜欢吃，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人喝完杯中酒没有再继续倒酒，不然喝醉了就没办法打麻将了。 吃完饭，杨工头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两个红包，分别给了张冉和小英。 张冉厚着脸皮坦然自若的收下。 罗佑娣洗碗，张冉收拾桌子，新麻将摆上桌。 程明泰主动帮忙拖地。 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杨工头见到程明泰这么勤快，眉头皱起，但他什么也没说。 玩麻将只是为了娱乐，打的很小，最小的牌赢一把五毛，最大的清一色也才三块钱。 张冉的上家是程明泰，下家是杨工头，对面是罗佑娣。 张冉一边砌牌一边讲解游戏规则，“可以碰不可以……”说完看向程明泰，“明白了吗？不明白我再说一遍？” “太简单了。”程明泰自信一笑。 刚开始打的时候程明泰不太熟悉，总是出错。大家考虑到他是新手，允许他打错牌还能拿回去，少了牌补抓。打了好几圈下来，就他一把没赢。 罗佑娣跟张冉有输有赢。 杨工头明显是麻将高手，赢得最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程明泰终于开始胡牌，一糊就是大牌，渐渐地所有人的钱都被他赢去了。 又输了一把，张冉睨了一眼程明泰，“高手装菜鸟是？” 程明泰‘嘿嘿’一笑，“怪不得很多人喜欢赌博，原来赢钱这么爽。” 打到五点半就停了，程明泰赢了一堆硬币，他不要退回去，可大家不肯收，最后程明泰以红包的名义全给了小英。 “谢谢大哥哥！”小英的口袋里装满了硬币，咧嘴一笑漏风，露出的嘴里缺了大门牙。 桌子抬回厨房，张冉跟罗佑娣一起包饺子，程明泰也加入其中。 罗佑娣越看程明泰越贤惠。 站在一旁看着的杨工头拳头都硬了。 吃过饺子，送走了程明泰，杨工头也回隔壁休息了，罗佑娣这才查看程明泰带来的东西，对着张冉交代：“他送来的东西太贵重了，明天你去他家拜年，必须回礼。” 张冉耸了耸肩膀，“咱们送什么回礼？随便去超市买一些礼品？你说买啥？我明天早上去。” 罗佑娣看着礼品发愁，不知道送啥好。 从前她跟婆家人不合，也不回娘家，逢年过节没有送过任何礼品，这一下就把她难住了。“你看着买，我也不知道送啥。你去过他家，他家缺啥你就买啥。” 程明泰家里什么都不缺，张冉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送他两套衣服？” “衣服？”罗佑娣环顾四周，顿时眼前一亮，“就送衣服，我记得去年他还在店里买过一套衣服送给他妈，我没收钱。他说过他妈很喜欢，我还记得尺码，我这就装几件衣服，你明天带过去。” 第418章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罗佑娣特意挑了几件最新款让张冉带过去。 “来就来了，还买什么东西？”程明泰笑嘻嘻的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女装，不嘻嘻了……，“送我女装？给我妈的？为什么不是男装？” “我们店里不卖男装，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冉随即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意的像是屋子的主人，“阿姨不在家？” 程明泰把衣服放在一旁，转身去给张冉倒了杯茶，“她昨天打了个电话说要去谁家慰问，今天回来，我估计她回不来。” 张冉喝了几口茶，缓缓站起身，“闲着无聊，咱俩继续练练，看看今天我能躲过几次。” 程明泰：“……今天大年初一。”新年第一天上赶着挨揍的，他头一次见，要不是医生多次诊断她只有狂躁症，他甚至怀疑她有受虐的倾向。 “法律规定大年初一不能练武？”张冉快步往格斗室里走。 程明泰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去换件衣服。” 格斗室内很快传来重物砸地的沉闷声响。 姚兰回到家，看见的就是自己高大帅气的儿子，正在殴打一个女生，还把对方狠狠的摔在地上。 她立马冲过去护在对方身前，眼神锐利如刀般打量着程明泰，那眼神陌生的不像是在自己熟悉的儿子，像是在看隐藏很深的犯罪分子，“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打人？” 面对一身正气的母亲，程明泰哭笑不得的解释：“您误会了，不是我要打她，是她自己强烈要求的。” 姚兰闻言怒气更甚，“误会？她浑身都是伤，你说误会？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她是受虐狂吗？！” 她不是受虐狂，她是神经病。程明泰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越描越黑，眼神越过母亲的身后看向爬起身的张冉，“您自己问她。”转身走了出去。 “您真的误会了。”张冉强忍着全身的疼痛，尽量保持优雅的解释：“我想学点防身术，所以拜托程大哥教我……。” 两辈子，这还是张冉第一次见到姚兰。 等姚兰得知张冉跟着程明泰已经学了很多天，并未显露出任何恐惧或是遭到胁迫，这才相信她的话，拉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坚持要查看她身上的伤势，帮她上药。 张冉没有拒绝，微笑着接受，“谢谢阿姨，您叫我小冉就好。” 姚兰帮张冉上药的过程中，仔细观察她身上的伤，见到都是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等她俩走出房间，厨房传来一阵动静，程明泰正在里面做午饭。 “阿姨，我先回去了。”张冉打完招呼朝着厨房喊了一声，“程明泰，我回家了。” 程明泰想留她吃午饭，立即走出厨房。 姚兰抢先挽留：“明泰已经做了你的饭，吃过饭再走。” 拿着锅铲的程明泰立即附和。 见二人热情挽留，张冉没有再推辞，走到沙发上坐下。 姚兰走上前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递过去，“想看什么电视节目自己调。” “谢谢阿姨。”张冉伸手接过。 姚兰走进厨房，像审问犯人似的盘问程明泰，“她看上去很小，有没有成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第419章 你是本地人好办事 面对母亲这般严厉的态度，程明泰早已习以为常，“成年了，十九了，目前正在上高二，我是她的委托律师……”为了洗清自己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嫌疑，他只能说出罗老头跟许家合谋做下的肮脏事情。 姚兰听完沉默了很久，“原来她学防身术是为了保护自己，她父母呢？怎么会任由她爷爷这般害她？” 程明泰：“父亲死了，母亲坐牢……。” 这一次姚兰沉默了更久，“她们姑侄俩都是可怜人，你能帮就多帮点。”眼神不悦的看着他，“你不该收律师费的。” “妈，我是人，也要吃饭的，总不能饿死。”程明泰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姚兰：“……下次少收点。” “遵命，母亲大人。”程明泰哄小孩似的哄着她，“没其他事情了？请您出去好吗？别打扰我做饭。” 姚兰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虽然后来结婚生子有了孩子，可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照顾，程明泰是在外公外婆带大的，因为爷爷奶奶都是警察，也都因公殉职了。 于是两个女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吃饭。 程明泰一个人在厨房忙的热火朝天。 吃完饭，张冉告辞离开。 姚兰让程明泰送她回家。 见到姚兰态度坚决，张冉没有再推辞，但是走出大院，她还是拒绝了程明泰，一个人走回了店里。 之后每天还是按时来到大院学武，渐渐地，她躲避的速度越来越快，挨揍的次数越来越少。 直到开学前几天，亲自跟程明泰告别，约定暑假再来找他继续学武。 程明泰：“……你还要学？” 张冉微微挑眉：“不是你说学武之前先学会挨打？挨打我已经学的差不多了，等到暑假总该教我如何攻击对手。”话锋一转，“你不教，我找别人。” 程明泰：“……教，暑假见，这一次我要收学费。” “哦，对了。”张冉想起一件正事，“我小姑的情况你也清楚，她打算把小英转到这里来上学，她还在郊区买了一栋房子有了本地的房产证，孩子转学会容易一些。你到时帮她跑一趟，你是本地人好办事。” “放心，交给我。”程明泰一口应下，送走了张冉。 回到店里，张冉收拾好行李，背上书包，买车票回到了镇子上。 “小月！我想死你了！” 张冉刚踏进店门，就被二丫一个熊抱死死的禁锢住，她只能丢掉手里的行李箱，回抱了一下，“我也很想你。”随即一掌推开，“肉麻够了，别挡道。”背着沉重的书包煽情，她脑壳没病。 二丫帮她把行李箱提上楼。 罗佑娣母女俩搬走了，晚上张冉就能独霸一张床，不用再挤了。 “小月，晚上我想跟你睡。”二丫好久没跟张冉一起聊天了，有很多话想说。 “我不想跟你睡。”张冉从小到大睡板凳，一个人睡习惯了，逼不得已情况下才会跟人挤一张床，条件宽裕，她希望床越大越好。 二丫假装生气的坐在床边上看着她，“你是不是在s市交了新朋友？” 第420章 很多人家都装了电话 “没有新朋友，只有新巴掌，你要不要？”张冉举起自己的手掌朝她晃了晃，低下头打开行李箱，收拾衣服。 二丫帮忙铺上干净的床单，继续跟她聊天。 直到收拾完行李，也铺好了床，两个人下楼来到了后院。 一路上没喝水，张冉有些口渴，倒了一杯开水坐在椅子上慢慢喝，想起了一件事，她看向二丫忽然问道：“过年，高云峰回去没有？” 二丫点头，“回来了，他还去你五叔家串门，被我瞧见了。” 张冉眸色变深，“这么说来，我们被爷爷卖给许家人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嗯。”二丫点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听说这件事还特地来店里找姨回去，没想到姨不在。” “我跟他说姨带着小英去了外地，再也不回来了，他还不相信，守了好几天没见到姨才相信我说的话，站在店门外破口大骂，骂姨活该，没男人才会被许家人欺负。” “我扬言要报警，他才吓跑了。” “哦对了！”二丫想起另外一件事，“你五婶来找过你好几次，你过年不是没回去吗？她很担心你。我跟她说，你跟着姨去外地了，没说去哪。她还是不放心，过完年又来了几趟，说是见到你，让你一定要打电话给她报个平安。” 张冉微微皱眉，“不打。” 二丫见她一口拒绝，忍不住劝了几句：“你还是给她打一个，我看她是真的担心你。” “你没回村不知道，罗村长不干了，现在换了新村长，一上任就给村里争取了福利，统一装电话比以前便宜了一半。” “很多人家都装了电话，你五婶家里也装了一个，电话号码我都记在电话本上了。” 张冉端起开水杯去了前店。 二丫跟在她的身后，屁颠屁颠的找出电话本，报出一串号码。 张冉拨了过去，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听，“喂？” 电话里传出来男声，并不是高云凤接的。 “五叔，是我，我听二丫说，五婶找过我？” “小月？你过年怎么不回家？我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罗老五心里还记恨着为了她们去许家打架进了派出所，结果她们请了律师，却没有保释他们，因此耿耿于怀。 “让你失望了，我活的好好地。” “……学校放假不回家，你到底去哪了？” 张冉不想回答，二话不说就要挂电话，那头却传来熟悉的女声，“是不是小月？是小月打来的？把电话给我！” 一阵抢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月，是我，小月，是你吗？” “五婶，是我。” “你这孩子放假怎么不回家呢？过年也不回来，担心死我了。”高云凤的声音透着真切的担忧，张冉感受到了。 “我没事，跟小姑去了外地，忘了跟你说一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开学了？” “嗯。” 电话里再次传来罗老五的质问声：“你问问她！四姐去了哪里？！” “她不是说了去了外地？问那么多干什么？”高云凤的语气很不耐烦，面对电话时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小月，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没事我就挂了。” 第421章 你还是别教我了 “好。”张冉率先挂断了电话，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滋润干渴的喉咙，放下水杯看向二丫，“二流子孙国伟有没有回去过年？” 二丫摇头，“没回呢。” 张冉追问：“既然孙国伟没回去，那我二姑夫也没回去？” “钱富国？”二丫仔细想了想，“他好像也没回来，不过听我爸妈说他每个月都往家里打钱，说是跟着你小叔在外面发财了。” 说到此处，二丫轻笑一声，“你是没见到我爸那副嘴脸，嫉妒坏了，一个劲的骂你小叔不带他出门发财。” 张冉微微蹙眉，感觉不太对劲。 她记得上辈子二流子跟着罗老六出门好几年才发财回村的。 这辈子，出门才半年多就发财了？好像太快了点。 “就光钱富国一个人发财？二流子没发财打钱回来？” 二丫摇头，“没有，因为这事，二流子父母还特地去了你几个叔叔家里，问他们要你小叔的电话号码，说是要打电话过去问问。至于电话打没打，我不清楚。” 也就是说二流子没发财，就钱富国发财每个月打钱回家？张冉半眯起眼睛，不对劲的感觉更甚了。 “小月，我好几天没洗澡了，我们一块去澡堂子洗个澡怎么样？”冬天在家洗澡太冷，二丫只想去澡堂子洗。 张冉这才想起来大丫，环顾四周没看到她的人，“你大姐呢？叫她一块去。” 二丫：“我大姐在仓库那边盘货呢，不用叫她，她不喜欢跟很多人一起洗澡，宁愿挨冻也要在家里洗，咱俩去就成。” 收拾好东西，一起去了澡堂子。 张冉刚脱完衣服，耳边乍响二丫的惊呼：“你身上怎么回事？！” 二丫盯着她满身的淤青，心疼的眼眶都红了。 张冉低头看了看身体上大片大片的淤青，比起从前已经好了许多，抬头看向二丫解释：“我不是跟程明泰学武？被他打的。” “什么？！”二丫气愤的握紧了拳头，“他怎么下手这么狠！” “二丫。”张冉认真的为程明泰辩解：“不受点苦怎么能学好武？他下手很有分寸，我这受的都是皮外伤。”刚开始还会被打的鼻青脸肿，可现在交手，程明泰已经打不到她的脸了，但是身体其他部分的反应还是慢了。 二丫心疼的围着她看了一圈，伸手摸了摸，“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就是看着吓人。好了，赶紧进去，外面好冷。”张冉赶紧把她拽了进去。 洗完澡，穿衣服的时候，二丫忽然道：“你还是别教我了，我看着都疼。” 张冉看着她笑出声，“瞧你这怂样，还没学就打退堂鼓了。” 二丫不以为意，认真的询问：“你现在能一个打十个？” 张冉：“……好冷，赶紧穿衣服，别冻感冒了。” 晚饭是大丫烧的，她比罗佑娣还要勤俭节约，只要不忙就自己动手做饭，绝不花钱买饭吃。 吃过饭，张冉要洗碗被二丫抢了先，她伸手推了张冉一把，“你去写作业。” 想起来还有不少试卷没有写，张冉走到桌前，拿出试卷努力赶工，终于在开学前一天全部写完。 第422章 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 “小月，姨打过来的电话，你快过来接一下。” 张冉正在整理书包，忽然听到前店传来二丫的叫喊声，她立即放下书包走过去，从二丫的手里接过电话，“喂？小姑？” “小月，是我，你回去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没有。” “那就好。” “哦对了，小英的转学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我没想到这边上学会这么麻烦，就算有了房产证学校也不收，多亏了程明泰帮忙，把我的户口直接转了过来。我现在是s市的人了，小英上学的事也顺利解决了。我没跟他提过这个事，是不是你跟他说的？” “嗯。”张冉心里很清楚，这会城市户口比农村户口更珍贵，更别提还是s市的户口，可见程明泰出了不少力。 “小月，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麻烦外人了，欠的人情太多了，以后不好还。” “他并不是帮我们，我答应他，等赚到钱了，投资他开一家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啊？” “我算过一笔账，投资他开律师事务所这件事稳赚不赔。他的能力你也看见了，帮忙打官司妥妥的，以后会有很多地方用到他。等他的律师事务所开起来，我每年坐着拿分红，还有了自己的私人律师团队，从此以后打官司不花钱，你说是不是个好主意？” “……他是律师，你连他也算计？太危险了，你不怕翻脸？”最重要的话罗佑娣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以程明泰的家世，他根本不缺钱，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开一家律师事务所，根本不需要张冉的投资。 “小姑，你这话就说错了，我投资让你们开店，你们觉得被我算计了？” “……” “我在帮他，他只会感谢我。好了，不说了，长途电话费贵，挂了。” 跟二丫打过招呼，张冉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去学校报名，仍旧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免除学费，还拿到了奖学金。 一百分的竞赛试卷，她如今已经能考到九十分左右，比去年又进步了。 学习是枯燥乏味的，每天重复着上学，放学，上晚自习，回宿舍睡觉。 高二比高一更加紧张，体育课被占用是常有的事情，可如今连早读课或是午休时间也经常会被占用。 重点班的学生压力极大，有的学生年纪轻轻大量脱发，头发花白。 同桌符琴也开始焦虑、失眠，“小月，这学期结束，下学期分文理科，你选择理科还是文科？” 张冉：“理科。” 符琴脸上愁云密布，“我也想选择理科，可老师说女孩子不适合读理科，说让我选择文科，还说男同学厚积薄发，虽然现在成绩不如我，但是将来大有可为。我要是选择理科，到了高三成绩一定会下滑不如他们。” 张冉嗤笑一声，“说这话的是不是男老师？”随即说出了对方的名字。 符琴眨巴眨巴了一下眼睛，“你怎么知道？” “一听就是恶臭男发言，自以为是。”类似这种话，张冉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 男孩四五岁还不会说话，叫天才说话晚，所谓金口难开，贵人语迟。 女孩子开口晚，被骂不是傻就是蠢。 上学了，女孩子成绩再好，也会被说到了高中不如男生。男孩子成绩差开窍晚，厚积薄发，到了高中就能超过女生。 毕业了，男人找不到工作在家啃老，打骂父母，想的不是把他们赶出家门，而是赶紧给他们娶个老婆，说是结了婚就懂事了。 结了婚，女人带孩子受了伤，不是好母亲，人人指责。 男人带孩子受了伤，众人都是在夸奖，男人带孩子能活着就好。 女人不孝顺父母就是白眼狼，是恶毒。 男人不孝顺父母就是他老婆的错，娶错了媳妇。 老了财产全给儿子，却要求女儿必须养老。儿子不养没有事，女儿不养就是白眼狼，去法院告。 总之，男性在各个年龄段都会打压女性，哪怕在街上搭讪女性被拒，故意杀人，那也是女人穿着有问题。 一切都是女人的错，他们都没错。 第423章 路上捡到钱了？ 符琴吓得连忙环顾四周，见到老师不在，连忙凑近小声的提醒：“你在教室里说老师的坏话，小心被其他同学听见去告状。” 张冉丝毫不惧，伸手轻拍了两下符琴的胳膊，“人生是自己的，你自己做决定，无论结果如何自己承担。” 符琴仔细想了想，咧嘴一笑，“那我还是选理科，我想跟你在一起。” 张冉无语，“是你自己要选理科，什么叫要跟我在一起？” “是是是，是我自己要选的。”符琴笑着改口纠正，一扫往日的沉闷，洋溢着青春活力。 距离下学期分班还有半年时间，学生们拼命的学习，下课时间不再打闹，午休也不休息，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写作业，甚至晚上宿舍熄灯后，有的学生打着手电筒学习。 张冉依旧按照往日的学习节奏，到点起床跑步，晚上熄灯歇息，成绩稳步向前。第二名别说赶超她，骑马都追不上她，望尘莫及。 一晃一个星期又过去了，到了星期六放假这一天。 不出所料，张冉又被跟踪了，她朝着杨阳勾了勾手指，“走，找个人少的地方单挑。” 杨阳退后一步，眼神警惕的看着她，“上次单挑你用书包砸我，这次单挑你还想用书包？里面装了砖头对不对？” 张冉卸下身后的书包放在地上，“不用书包。”随即缓缓逼近。 杨阳警惕性更重，“不用书包，口袋里装了刀子？” “我这次什么也不用，废什么话？你还是个男人吗？”张冉故意激怒他。程明泰揍了她一个寒假，她想看看面对其他人时会有怎样的训练效果。 “这可是你说的！”砰地一声，杨阳放下挎在肩头的书包快步迎了上去，一拳砸向张冉。 拳头在张冉的眼前逐渐放大，速度太慢了！侧身躲过的瞬间一脚踹向杨阳的小腹。 砰地一声，杨阳身体后仰摔倒在地，他不敢置信自己先出拳头竟然没有打中张冉，反倒挨了对方一脚，不服气的立马爬起身冲上去。 无论他出拳还是出脚，张冉都能在第一时间躲闪，再给予他重重一击！ 杨阳被张冉一拳砸中了眼睛！还没等他惨叫出声又被张冉踹中了小腿，半跪在地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打不过她？！ 杨阳爬起身，疯了似的再次冲上去。 张冉一个侧身躲过杨阳的攻击，闪到他的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一个过肩摔重重的摔在地上。 杨阳没再爬起来，忽然放声大哭。不知是哭身上受伤的地方疼，还是哭自己打不过女生丢人。 哭声引来了路人好奇的围观。 张冉走上前踢了他两脚，“干什么？打不过就哭？” 躺在地上的杨阳翻个身背对着她继续哭。 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张冉走上前捡起书包，果断走人。 听到脚步声远去，杨阳立即停止了哭泣，狼狈的坐起身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恨恨的质问：“一个寒假没见，你偷偷去练过了对不对？！” 张冉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店里，正好吃午饭，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 二丫好奇的看着张冉，“你今天好像很高兴？路上捡到钱了？” 第424章 棋子就这么废了 张冉脸上的笑容加深，“比捡到钱了还要开心。”挨了一个寒假的打，果然还是有用的。 她每次都能看清杨阳出手攻击，所以也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各种反应。可跟程明泰交手时，她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从这天起，但凡发现杨阳跟踪自己，张冉就会主动迎上去揍他。 一开始等杨阳先出手攻击，张冉躲闪之后才能反击，渐渐的，杨阳刚出手，张冉提前预判躲过去的瞬间就把人放倒了。 杨阳再一次被打倒在地。 张冉蹲在旁边看着他，“你太菜了，有没有朋友？我允许你申请外援，找一个朋友，你俩单挑我一个。” 别人都骂杨阳是野种，他性子阴沉，根本交不到朋友。 但是有一个胖子主动跟他玩，花他钱，把他当冤大头。 王胖子听杨阳说放学后要欺负一个女生，兴奋的立马答应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王胖子被打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丢下杨阳跑了。 张冉没去追，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杨阳，走了过去，“你这个朋友不行啊，明天换人。” 杨阳嘴角抽搐，难堪的低吼：“没有了！你有本事打死我！” 张冉立即满足他，狠狠揍了他一顿，打得他不停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杀人，张冉停了手，看着他窝囊求饶的样子，心里可惜，拿来磨刀的棋子就这么废了。 拎起书包，扬长而去。 从此以后，杨阳依旧跟踪张冉。可只要张冉发现他，他立马掉头就跑，只敢远远的跟着，再也不敢近身。 直到一个月后，放假的路上，杨阳再次拦住了张冉，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我要走了。” 张冉冷漠无情：“滚。” 杨阳：“……我真的要走了，我亲生父母来找我了。” “关我屁事。”张冉想到了杨桃，白眼狼要跟着亲生父母走了，杨桃岂不是要哭死？ 越过杨阳的身边，大步离去。 杨阳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忍不住咆哮：“你知道我父母是谁吗？！你跟其他人一样打心底瞧不起我！” 张冉头也不回的离开，回到店里，大丫迎了上来，“小月，你小姑打了个电话过来，叫你给她回个电话过去。” 张冉下意识猜测跟杨桃有关，果然，电话打过去就是为了杨桃的事情。 “小月，你代我去看看杨桃，虽然那孩子是个白眼狼，可杨桃养了他十几年。如今亲生父母出现，他要走，杨桃心里肯定很难受，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张冉根本不知道杨桃住在哪里，最后还是打电话问的杨工头。 最后两个人一块前往。 杨工头开车来的，张冉照旧坐的后车位，“杨叔，杨阳的父母是什么人？” 杨工头沉默了一会，“大人物，咱们惹不起。” 大人物？当官的？张冉轻笑一声，“大人物怎么会丢了自己的儿子？被人拐走的？不对啊，我记得不是你们捡的吗？” 第425章 看你伤春悲秋？无病呻吟？ 杨工头这一次沉默了更久，明知道张冉厌恶烟味，却忘记了这一茬，点燃了一根香烟，“说是被人偷了，找了很多年。” “你信？”张冉是一个字也不相信，“谁会偷了孩子往工地上扔？还正好被你们捡到？” “嗤！”杨工头露出讽刺的笑容，“你也不信是吗？我当然也不信，我们被算计了，早知如此，当年我就不该带着小桃去外省打工。” 外省打工？张冉眉毛一挑，“他的父母是s市的人？” 杨工头没有说话，默认了。 车子忽然刹车停在了路旁，杨工头悔恨的捶着方向盘。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他带着杨桃去s市打工就被盯上了。 坐在后面的张冉静静看着杨工头发疯的举动，琢磨了一番，忽然开口询问：“杨阳上头是不是还有一个姐姐？” 杨工头：“……是。” 张冉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合理推测。 既然是大人物，为了前程着想，自然要带头响应国家独生子政策，可传宗接代的观念根深蒂固，不敢找小三生儿子，一旦暴雷前途尽毁，只好跟妻子商量偷偷生二胎。 生下儿子也不敢养在身边，也不知道怎么就盯上了杨桃，所以故意把孩子扔在了她必经之路上。 可杨工头兄妹俩却把孩子送去了派出所。 按理说找不到亲生父母，派出所的人会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偏偏又找上杨桃，劝说她收养，所以，这一切都是阴谋。 张冉微微挑眉：“所以，他宁愿以私生子的名义回去，也不愿意留在杨桃的身边？”毕竟国家还没有放宽二胎政策，可孩子已经大了，放在乡下教育跟不上，再不接回去，以后也不好相认。 杨工头恨得咬牙切齿，“是！” 张冉没再说什么。在她看来，白眼狼走了更好，没人拖累杨桃会活得更加轻松自在，但是她自己恐怕不会这么想。 杨桃住的出租屋离镇子并不远，就在附近郊区的村落里。 大门没有关，杨工头跟张冉一前一后进了屋。 虽然是出租屋，可屋内打扫的很干净。 “小桃？”进了堂屋没看到人，杨工头喊了一声，“小月来看你了。” 正在房间里躺着的杨桃赶紧起身穿衣来到了堂屋，不好意思的看着张冉，“小月来了，你快坐。” 张冉打量着她，眼睛红肿，黑眼圈很重，很显然这几日没睡好，还经常哭。 “白眼狼走了更好。”杨工头自顾自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抬头看向杨桃，“你还年轻，没了白眼狼的拖累就能找个男人嫁了。” “大哥！”杨桃皱眉抗议，“你在说什么！” 杨工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冉，闭上嘴不再说话。 杨桃见张冉没有坐，主动搬过去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不用了。”张冉一口拒绝，“我小姑放心不下你，非要让我来看一眼，既然你没事，我走了。” 她抬脚就往外走，杨桃急的连忙追了出去，拦住她的去路，“小月，你不再坐坐？” “有什么好坐的？”张冉眼神平静的看着她，“看你伤春悲秋？无病呻吟？” 杨桃：“……” 第426章 有了钱，多的是人抢着给你当儿子 张冉：“你也不想想，这年头谁家会丢男孩？人贩子拐孩子优先选择男孩，卖的都比女孩子贵。为了养一个捡来的孩子，背了十几年的骂名。离了婚，娘家也回不去，蹉跎了半辈子，现在好不容易解脱了，我要是你放鞭炮庆祝，傻逼才会躲在房间里哭。” 杨桃：“……” “你因为这点破事竟然还影响工作。”张冉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 “能！”杨桃吓得连连点头，“我能干！我能干！我明天就去s市上班！以后就住在那里！别不要我！”她心里很清楚，虽然张冉不在店里，但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张冉见她一脸的认真，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好好干，多挣钱。有了钱，多的是人抢着给你当儿子。” 杨桃顿时哭笑不得，“我会努力的。” “行了，回去，不用送了。”张冉快步离去。 杨桃立即转身回到堂屋，看向杨工头，“大哥，小月走了，你赶紧送她回去。” 杨工头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好了？不哭了？” 杨桃尴尬的扣手，“我毕竟养了杨阳十几年，他忽然跟着亲生父母走了，我自然有些难过，可也就头两天哭了几回，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就算你们今天不来，我也打算明天去上班。老板对我太好了，开的工资也比其他人高，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你能想通最好。”杨工头欣慰的点头，犹豫不决中还是开了口：“小月说的对，你仔细想想，杨阳的亲生父母可都是大人物，怎么就那么巧，我们去一趟s市你就捡到孩子了？” 杨桃满脸疑惑不解，“大哥，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杨工头沉默了一瞬，“实话告诉你，对方算计了咱俩，故意丢孩子让你养。” ！！！！杨桃不敢置信，“大哥！你把人心想的太坏了！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杨工头见她不信，气坏了，“你还记得当年捡到孩子的时候，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总感觉有人跟踪咱俩？” 杨桃：“……那不是你的幻觉？” 杨工头反问：“杨阳的亲生父母忽然找上门，你还觉得是幻觉？” 杨桃沉默了。 良久，杨工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跟着亲生父母走了也好，你再也不会被他拖累了，爹娘也会原谅你，你也能回家了。” 杨桃：“……我不想回去，我现在挺好的。”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婆家逼迫她离婚，她带着孩子回娘家求助，却被爹娘赶出家门，那天还是下雨天。 杨工头看了她一眼，“爹娘都老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杨桃沉默着。 杨工头忽然开口问道：“对方是不是给了你很多钱？” 杨桃点头。 杨工头忽然露出笑脸，“妹子，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装修公司已经装修好了，可小月只答应给咱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个人才百分之十太少了，我拿出一笔钱，你也拿出来一笔钱，咱俩一起出资，占一半的股份怎么样？” 杨桃闻言皱眉，“这样好像不太好，小月会生气的。” 第427章 他想要多少股份？ 杨工头语气温和的劝着，“咱俩也出钱，这样小月就能轻松许多。再说，以后我是法人，说出去我却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算什么法人？”股份关乎着以后分钱，股份越多，分的钱也就越多。 他要发财！ 他要成为人上人！把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 杨桃仔细想了想，“那我明天去s市跟老板说一声，如果老板同意，她会跟小月说的。” 回到店里，张冉刚进门，二丫就迎了上来，“小月，杨姨的事情我听说了，她现在没事？” “没事，明天就去s市上班，以后镇子上的房子也不会再租了。”张冉快步走到后院，从书包里拿出书本，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二丫站在旁边絮絮叨叨：“杨姨也太可怜了，捡了个孩子养了这么多年，说走就走了。” 张冉头也不抬的怼了一句：“有啥可怜的？自找的。” 二丫：“……” 想起正事，张冉抬头看了一眼二丫，“明天我要去一趟s市，下午尽量赶回来。”装修公司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她去看一眼，顺便签合同。 “嗯嗯。”二丫没有追问她去干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写了一下午的作业，吃过晚饭，张冉点着灯继续写，还差一点就要写完了。 前店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二丫去仓库盘账了。 大丫正在洗漱。 张冉站起了身，“我去开门，估计是二丫回来了。” 正准备去开门的大丫安心的继续洗漱。 张冉走到前店打开门，看见却不是二丫，她目光审视的打量着来人，“杨桃？” 杨桃看上去很紧张，双手不停的互搅着，“小月，我有些事想跟你说，我能进去吗？” “进来。”张冉侧身让她进不了店，店门也不关看向她，“什么事？” 杨桃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每次单独面对张冉时，她就会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来气。 大哥让她明天上班的时候跟罗佑娣说一下合伙拿钱投资的事情，她答应了，可等大哥走后，她心神不安了一整个下午。 张冉很有耐心，静静地等着她开口，也不催促。 平复了心情，杨桃说出了杨工头的打算，“小月，我大哥觉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太少了，他想拿钱出来一起投资……。” 看着面无表情的少女，杨桃越说越小声，打心底害怕眼前的人生气。 “他想要多少？”张冉早有所料，并未感到惊讶。 她早看透了杨工头这个人，野心不小。 前期她必须找有野心的人合作，事业才能发展壮大。 有野心不可怕，只要握在手心里，任他是孙悟空也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杨桃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你不生气啊？” “买菜都会讨价还价，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张冉再次提醒，“他想要多少股份？” 杨桃盯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开口：“百分之五十。” “哦？”张冉笑了，“那他准备拿多少钱出来投资？” 杨桃看着她的笑容，后脊背发凉，颤颤巍巍的说了个数字，声音小的含糊不清。 第428章 所以，法人也是你大哥？ 张冉差点没听清，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这么多钱？他拿得出来？” 虽然杨工头是个工头，看上去比一般人挣得多，可实际上每次帮别人装修或是盖房子，他都需要先垫资。 等收工了，客户不是拖欠工钱就是耍无赖不给、少给，以至于他手头上的钱并不充裕，外头欠他账的却有一大堆。 杨桃连忙道：“我有钱，我大哥说让我出一半。他那一半差多少，我借给他。” “噢~~~。”张冉笑的意味深长。 杨桃被她笑得毛骨悚然，无意识的后退半步，“小小月？你你生气了？” “怎么会？”张冉微微颔首，“我同意了。”装修公司只是拿来试水的，她真正的目标是房地产，既然有人愿意拿钱投资，送上门的钱她岂会拒绝？ “你你同意了？”杨桃有些难以置信，再三确认，“你真的不生气？你同意了？” 张冉望着她不说话。 杨桃讪笑了两声，“那，那我不打扰了。” 看着杨桃离去的背影，张冉忽然开口问道：“所以，法人也是你大哥？” 杨桃转身看着她，“啊？哦，对，我什么也不懂，法人还是让我大哥当好了。” “嗯。”张冉微笑着点头，“法人确实让他当更好一些，明天我也要去s市……” 她话还没说完，杨桃积极的抢先道：“我明天一大早就来接你！” 天才蒙蒙亮，杨桃就开着车来了。 她以为要等一会店才会开门，谁知道下车后才发现店门已经开了。 走进去后发现楼下没人。 想起罗佑娣曾经说过张冉每天早上都会晨跑，于是走到后院乖乖坐着等待。 楼上传来脚步声，大丫打着哈欠往后院走，原本以为没人，突然看到站起身打招呼的杨桃吓了一跳，“杨姨？” 杨桃：“我在这里等小月。” “哦，好。”大丫打完招呼，麻利的舀水刷锅烧早饭。 前店传来一阵脚步声，杨桃敏锐的立即站起身，看了一眼大丫，“应该是小月回来了。”快步往外走，正好与跑步回来的张冉迎面撞上。 “来了？等我一下，马上好。”张冉率先向杨桃打了声招呼，快步上了楼。五分后快步下楼，她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背上了书包。 大丫听到动静连忙走过来查看，喊一声：“吃了早饭再走？” “不吃了，早点走，下午还能赶回来。”张冉解释了一句。 杨桃连声附和：“对对对，不吃了，我们走了。” 上了车，坐在驾驶车位上的杨桃却递过去一个白色塑料袋。 张冉低头看着里面装着几个生煎包，还有豆浆，都是她喜欢吃的。伸手接过，道了声‘谢’，打开塑料袋，随口问了一句：“你吃过了没有？” “我已经吃过了，你慢慢吃。”杨桃启动车子离开了镇子。 一路上，杨桃认真开车。 张冉吃完东西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三个小时后到达s市。 车子停在了店门口。 听到动静的杨工头第一时间从店里面往外走，想上去交代几句，结果却看到下车的人竟然是张冉，下意识缩回脚向后退了两步，重新又回到了店里。 亲眼看着张冉跟杨桃两个人进了隔壁的服装店。 第429章 签合同 张冉今天要过来这件事，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了，所以罗佑娣没有外出，一直等着她来。 “来了。”罗佑娣跟张冉打过招呼，目光一转落在杨桃的身上。昨天杨工头跟她说，杨桃已经没事了，她才放下心来。 张冉看了一眼罗佑娣跟杨桃，“你俩先去隔壁等我，我打个电话。”随即走到柜台前拨了个电话出去，“程明泰，是我，我已经到了。我让你准备的合约，麻烦你再帮我多准备几份，一些细节修改一下……。” 挂掉电话，张冉穿过中间的门去了隔壁装修公司。 面积比服装店这边小，装修的时间却反倒更长。因为中间隔出了几个办公区域，装修的更加精致美观，跟张冉预想中的装修效果没有太大出入。 公司内空荡荡的，办公桌椅板凳还没有置办，就等签完合同再购入。 从看到张冉跟着杨桃一起下车的那一刻起，杨工头的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的观察着张冉的表情，“都是按照你的想法装修出来的，怎么样？还可以？” 张冉嘴角微微勾起：“还不错。” 杨工头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仍旧悬着。小月这么平静，难道妹子还没说？可今天就要签合同了呀！ 趁着没人注意，他暗中向杨桃使眼色：事情你说了没有？ 杨桃：“大哥，我说了，小月不生气，她答应了。” 杨工头如遭雷击：“……”他知道自己妹妹蠢，一根肠子通到底，可没想到会这么蠢！他都给她使眼色了，她为什么要说出来？！！ 张冉似笑非笑，冷眼旁观。 站在一旁的罗佑娣，一头雾水的看着三个人。 杨工头皮肤黑的反光，他即便黑了脸不高兴，神经大条的杨桃也看不出来。她取下身上的斜挎包，拿出几沓子封好的钱递向张冉，“小月，这是我的，这是我替我哥给的。” 扭头看向没有任何动作的杨工头，催促着：“大哥，你的钱呢？赶紧拿出来。” 杨工头：“……”见到张冉伸手接过钱，他才小心的确认，“股份我们兄妹占一半，你真的同意了？” “嗯。”张冉微微颔首，随手就把钱放进自己的书包里。 旁观的罗佑娣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看了一眼张冉，再次看向杨工头时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了店里。 众人抬头一看是程明泰，他的腋下还夹着公文包。 走近后他拿出合同，在杨工头的要求下，他读了一遍合同里面的内容。 只有小学文化的杨工头，对于合同里面的大部分内容根本听不懂，他只在乎自己能占据多少股份，再三确认占据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才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催促杨桃也赶紧签了，生怕张冉反悔。 杨桃签完合同，杨工头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这才拿出他的那一份钱递过去给张冉。 张冉毫不客气的收下。 轮到罗佑娣时她却把合同推回去，看向张冉，“小月，我拿不出太多钱，我占百分之十就可以了。” 第430章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收的道理 张冉拿起合同塞进她的手中，“虽然你出钱少，可公司主要靠你管理，你拿百分之二十五是你应得的。” “是啊，你就拿着。”杨工头见罗佑娣推辞，立马站出来劝了两句。 罗佑娣看也没看他，坚定的把合同又还给了程明泰，“那就把我应得的股份给小月，我只要百分之十。” 程明泰下意识看向张冉。 张冉勾了勾唇，“那就谢谢小姑了。”示意程明泰换个百分之十的合同给罗佑娣。 原本是给杨工头兄妹准备的合同，如今却给了罗佑娣，这一次她接过之后毫不犹豫的签了。 让程明泰特地跑了一趟，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张冉请所有人去吃饭。 因为是张冉请客，大家去的是经济实惠的小饭馆。 吃完饭，各自分道扬镳。 张冉跟着罗佑娣回到店里。 罗佑娣把她叫到房间，关上了房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杨工头敢欺负小月，她立马去找他算账！ “杨桃这人单纯善良，心里藏不住事。”张冉就把昨天晚上杨桃去找她的整个经过说了出来。 站着说话太累，张冉走到床边上坐下。 罗佑娣站在她的面前，“你为什么要同意？”她记得小月说过，像杨工头这样的包工头，外面多的是，随时可以换人。 自从店里开业之后，吸引来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根本不是来买衣服的，千方百计的打听店里是怎么装修出来的，甚至吸引了一些想要找工作的工人。 罗佑娣留下了他们的联系方式。 没有联系方式的，让他们等装修公司开业后再来。 附近几条街的一些商家想要重新装修吸引客户，甚至已经向罗佑娣下了订单，交付了押金。 “送上门的钱哪有不收的道理？”张冉微微一笑，“隔行如隔山，开装修公司我也是第一次涉及，多几个人承担风险更稳妥。” 她上辈子是厂长，所以这辈子开服装店才能成功，可涉及到其他领域她就是小白，谨慎一些更好。 无论是买入郊区的老破小还是买地皮，她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她实在太缺太缺钱了！ 等到股票发行，她就能入股市大捞一笔，享受不劳而获，一夜暴富的快感，到那时她就不缺钱了！ 罗佑娣听完张冉的打算，心里对杨工头的怒火消减了几分，但是对他的好感却降到了冰点，“装修公司一旦开起来，万一装修完了，遇到耍无赖的客户不给钱或者故意拖欠怎么办？”她听杨工头抱怨过，说外面很多人都欠他钱，他根本要不回来。 张冉伸手拉着她坐下，详细说给她听，“我们尽量先接室内装修，不要接盖房子这类活。” “室内装修的话，我这里有好几个方案，我先说第一个，面对客户，让对方报出需要装修的面积，用最好的材料，你们大概算出装修后的总价是多少。” “用中等材料，算出总价。” “用最次的材料，算出总价。 “三个方案，让客户自己选择。有钱客户自然会选择第一个，经济一般的选择第二个或者第三个。 “无论选择哪个方案，让他们先付钱，跟他们说，万一超出预算或是中间想要换方案，就得再加钱。不愿意的请他们走人，去找别人装修。” 第431章 看谁玩死谁 “万一选择最次等的装修也没钱呢？”罗佑娣发出疑问。 “选择最次等的都没钱，还装个屁啊。”张冉没好气的爆粗话，“让他有多远滚多远。”她以后就算是慈善家，也只会资助女孩子读书、创业、治病……绝不会把钱花在其他地方。 罗佑娣：“……” “哦对了。”张冉提醒：“预算的总价一定要多报，这里面还包括工人的工资。” 罗佑娣仔细想了想，这样一来，确实解决了完工后，大部分人拖欠不给钱的问题，“我说万一，有人选择了中等方案。工人刚装修了两天他不满意，换成了最好的方案，他说钱等完工以后再付，可完工后他赖账又该怎么办？” “这种事好解决，先礼后兵。”张冉笑了笑，“先让程明泰上，大部分人都会识相的乖乖结了尾款。” “不识相的就找专业人士要债，双管齐下，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会把钱给了。” “钱款不结清，钥匙不要还回去。剩下那些耍横不给钱的，怎么装上去的，就怎么给我拆了，材料拿回来抵债。” 罗佑娣：“……万一对方告我们私闯民宅怎么办？” 张冉微微一笑：“他房子要装修，主动邀请我们去的，怎么算是私闯民宅呢？让他告，让程明泰陪他们玩，看谁玩死谁。” 罗佑娣：“……行，我都记住了。” “记不住也没关系，到时候遇到事情就打电话来问我。”张冉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几点，“有人为了占便宜会故意谎报装修面积，一定要派人去确定面积之后再装修，谎报的要重新算价钱……。” 姑侄两个人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张冉出来时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车，“我打个电话给校长请假，明天再回去。” 想起一件正事，张冉忽然开口询问：“营业执照下来了没有？” “按照你的吩咐，去年就去办了，几个月都下不来，后来程明泰听说这件事帮忙跑了一趟就办下来了。”提起此事罗佑娣感慨良多，普通人创业太难了，仅仅是办理营业执照就难得离谱。 她见张冉打了个哈欠，想起她早起坐车来的，“既然明天才回去，那你就睡一会。” “好。”张冉点头同意，上床休息。 罗佑娣轻轻带上房门往外走，忽然看见杨工头跟女店员秦芳站在一起小声的说话。 罗佑娣出现的刹那间，秦芳立即快步走开，去了柜台后面站着。 杨工头快步走向罗佑娣，离她还有七八远时停下脚步，拘谨的看着她，“明天上学，小月她不回去了？” “嗯。”罗佑娣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身边快步离去。 杨工头明显感觉到罗佑娣对他的态度比之从前更加冷淡了，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正准备离开，身后的房门忽然打开。 听到声音，他下意识回头，看到张冉走了出来。 “杨叔，我今天回不去了，那就一起去家具商城把该买的东西都置办了。”张冉又背上了书包，“你开车。” 本来是想午休的，可她从来就没有午休的习惯，哪怕感到一些困乏，可躺在床上人就清醒了。既然睡不着，那就把该办的事都给办了，公司越早开业才能越早赚钱。 “好。”杨工头带着一丝讨好点头。 第432章 活到老学到老 杨工头常年在外，不是帮人盖房子，就是帮人装修，无论什么材料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所以在挑选办公桌椅板凳上张冉都是听他的，她直接付钱留下地址跟电话，买家具的人直接送货上门。 除了这些还得购置一台电脑，用来处理订单、记账。 一台验钞机，防止有人付现金时掺杂了假币。 这两样杨工头不太懂，张冉做主挑选的。 装修公司取名为腾飞装修。 等两个人回到公司，送家具的工人们正在往外走，罗佑娣热情的送他们离开，快步走到张冉的身边，眼神里写满了心疼，“不是让你睡觉吗？怎么又跑出去了？” “睡不着，干脆出门采买了。”张冉挽住她的胳膊往公司里走，“办公桌椅怎么样？” “为什么要买三套？”罗佑娣疑惑不解，毕竟只有她一个人管理公司，杨桃不会，杨工头又常年在外跑，根本不需要办公桌椅。 其实买的时候杨工头也有疑问，但当时他没敢多问，如今罗佑娣提出来，他正好竖起耳朵听。 “前期咱们没钱招人，所以你一个人要干几个人的活。”走进公司，张冉松开了罗佑娣的胳膊，“等赚到钱了，像接待客人这种活就得交给能说会道的员工去做。” “再招一个会用电脑记账处理财务的会计，而你作为管理者，要做的就是每天监督她们工作，处理订单，签字，联系杨叔找工头跟客户对接。到了月末几天还得查账，看看哪些客户拖欠款项，想法子追回……。” 罗佑娣听完倒没什么反应。因为服装店刚开的那段日子，就是她一个人顶几个人用，卖衣服的是她，收钱的也是她，跑订单付定金拿货送货的还是她。 可站在二人身后的杨工头听完震惊了，他原本以为罗佑娣坐在办公室里接待一下客户是很轻松的活，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会有这么多门道！幸亏他没有贪心的自己开公司。 “那我干什么呀？”一直被众人忽略的杨桃急了。 张冉看了她一眼，“你没读过书不认字，不会记账。让你接待客户，你比客户还紧张，影响公司赚钱，你暂时还是当你的司机。”等公司发展起来，以后缺个接电话的，倒是可以让她干这个，可暂时用不上。 杨桃羞愧的低下头，自责自己好没用。 罗佑娣立即走上前安慰，“小桃，我也没读过书，小月一直让我报个夜校去上学，咱俩一起。” 跟着小英一起学习太慢了，张冉早就建议罗佑娣去读夜校，可之前在镇子上没有夜校，现在却有这个条件了。 “我、我真的可以去上学？”杨桃激动的眸中闪烁着泪光。 一把年纪了上什么学？杨工头满脸写着反对，他刚要张口。 张冉忽然看了他一眼，抢先道：“活到老学到老，你连字都不认识，什么忙都帮不上，难道要当一辈子的司机？我小姑也没上过学，之前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可她一直在学习，要是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她还怎么管理公司？” 杨工头听完这话闭紧了嘴巴。 第433章 你该去S市接手服装店了 杨桃在罗佑娣鼓励的眼神下，咬着牙下定了决心，“我跟老板一起去上学！”有个人陪着，她会感觉安心很多，没那么害怕了。 见杨桃真的要去上学，张冉跟罗佑娣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杨工头想起自己只有小学文化，“那我也去上学？” 罗佑娣理都没理。 张冉也当作没听见，拉着罗佑娣去看买回来的办公桌椅。跟她说等会还有电脑、验钞机送过来，她会教她怎么用。 只有杨桃一脸兴奋的看着杨工头，“大哥，真的吗？那我们三个一起去上学！” 杨工头却默默地看一眼姑侄俩，没有回应杨桃。 很快验钞机跟电脑一块送过来了。 验钞机更容易上手，张冉直接拿出现金，现场操作教学。 学会的罗佑娣微微点头。 杨桃兴奋的道：“这个简单，我学会了。” 教完验钞机，电脑也安装好了。 张冉教她们如何开机，关机，如何制作表格记账……。 开机、关机很容易，可是后面的教学太难了。 杨桃喃喃自语：“这也太难了。”扭头看向罗佑娣，“老板你学会了？” 罗佑娣：“……不会。” 张冉：“新脑子好使，我先教会小英，让她教你们。”毕竟之前也是小英率先学会了操作收银机。 正在写作业的小英被叫了过来，张冉重复之前的操作。 小英学得很快，张冉教了五六遍，她就会单独操作了，但是仅限于学会了制作表格，简单的开关机。 张冉看向罗佑娣跟杨桃，“以后每天晚上让小英教你们，直到学会了为止。等到礼拜六礼拜天放假，我再来教你们，日积月累，相信你们很快就会上手。” 不想让张冉耽误学习，一到星期六杨桃就来开车接她，星期天下午再把她送回镇子上。 去了几次，罗佑娣终于学会了。 至于杨桃仍然在努力。 选了个良辰吉日，腾飞装修开业，张冉在学校上学没去。 同时管着服装店跟腾飞装修，忙得分身乏术的罗佑娣病倒了。远在s市生病无人知晓，可杨桃却心疼的打电话告知了张冉，声称罗佑娣为了省钱不肯招新员工，让她想想办法。 挂掉电话，张冉立即去仓库找到了二丫，“二丫，我小姑病倒了。” “姨没事。”二丫立即停下手里的活关心。 “她太累了，身兼数职。”张冉话锋一转，“半年多了，大丫已经能独当一面，你该去s市接手服装店了。” “啊？”二丫有点懵，眼神迷茫的看着张冉，“姨怎么会那么累？不是有杨姨当司机，还专门请了个卖衣服的店员帮忙？” 张冉解释：“我在服装店的隔壁又开了一家装修公司，她现在一个人管着两家店，精疲力竭。” 二丫：“……不是，你什么时候又开了个装修公司啊？！”隔壁没装修的店竟然也是小月的？！当时她就奇怪中间怎么会开一扇门，原来如此！ 张冉：“年前就开了，只是一直在装修。” 二丫：“……”好家伙，嘴可真够紧的。 “按照以前的规矩，赚到钱仍旧是我们三个人平分，但只有你一个人负责管理。”张冉见她不说话，微微蹙眉，“你不愿意？” 第434章 王德水夫妻闹离婚 “我是高兴疯了好吗？！”二丫激动的一把抓住张冉的胳膊，“这跟捡钱有什么区别？！” 二丫兴奋的抱住张冉上蹿下跳。 张冉：“……冷静。” “好好好，我冷静，我冷静。”二丫开心的快要疯掉了。 当初罗佑娣要去s市开服装店，她还以为姑侄两个人要撇下她一个人，为此伤心难过，虽然后来误会解开了，可她还是感到失落，直到大丫到来这种感觉才淡了下去。 “我把你教给我的都教给我大姐了，她一个人管着店没问题！”话锋一转，“不过我要是走了，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得再招个人帮忙看店卖衣服。” “招女员工。”张冉下意识提醒。 “嗯嗯嗯！”二丫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头，激动地也不盘货了，立马拽着张冉去见大丫，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大姐，以后这里就交给你，我要去s市了，哈哈哈哈！” 大丫忽然红了眼眶，一行清泪滑过脸庞。 二丫傻了眼：“大姐，你哭什么啊？你不会是担心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搞不定？” 大丫摇头，目光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充满了感激跟敬佩。无论是在外打工几年，还是村子里人的，她见过太多人因为钱闹得撕破脸。 张冉明明可以花钱多请几个员工分担罗佑娣的压力，却偏偏把赚钱的机会给了二丫，这跟把钱送到她手里没有任何区别。 再联想到把她们姐妹当成牛马的父母。 同样都是当牛马，她们却想跟父母断绝关系，心甘情愿给张冉当一辈子的狗。 店里还没有招到女员工，二丫收拾好行李，迫不及待去了s市。 有了二丫的分担，罗佑娣轻松了许多。 五月底，进入了梅雨季节。 一学期很快又要结束了，月底期末成绩关乎到来年分文理科，放假离校前大家都还在讨论这件事。 张冉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到店里时看见了三丫跟四丫。 两小只也飞快的跑过来围着张冉打转，‘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张冉放下书包，很快得知两小只来的原因。 王德水带着吴云到处去看病，却被告知很难再怀上，夫妻俩在家闹离婚，实则就是王德水单方面逼迫吴云离婚。 四丫抱着张冉的腰哭着告状，“我爸天天在家打我妈，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说她要绝了王家的后。” “我妈被打的受不了同意离婚，可我爸又说让她把我一起带走。” “我妈她不同意！” “她说大姐二姐能挣钱，三姐能伺候爸，只有我是个拖油瓶。” “爸爸不要我，她也不要，呜呜呜呜，他们都不要我，他们都不要我，呜呜呜呜……。” 张冉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他们不要你，你还有大姐二姐三姐，还有我，4比2大，你赚了。” 四丫的脸上挂着泪痕，扳着手指头认真的算了算，笑出了鼻涕泡。 “拿去擦干净。”张冉拿出手帕拍在四丫的脸上，看向三丫，“后来呢？你爸妈到底离婚没？” 第435章 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 “我爸逼我妈离婚却又不给她一分钱。” 三丫眼神里浮现浓烈的怨恨，“嫌弃四丫小干不了多少活，就想把她们一起赶出家门，他还多次故意把我妈关在门外一整夜不开门，我跟四丫去开门，他就打我们。我妈担心到了冬天会活活冻死在外面，最终同意离婚了，但她也不要四丫，一个人走了。” “她临走前来找过我。”大丫忽然接过了话茬，引得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但她没提离婚的事情只问我要钱。我以还没发工资为借口，只给了她一百多块钱把她打发走了。” 此时此刻，大丫有一些后悔，早知道母亲离婚走投无路，她该多给对方一些钱的。 吴云被逼着离婚，娘家也回不去，拿着大丫给的钱离开了小镇，从此杳无音信。 王德水夫妻离婚的事情，远在s市的二丫还不知晓，大丫打电话告诉了她。 “离就离了呗。”二丫无所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叮嘱大丫照顾好三丫跟四丫，“我们有手有脚都能在外面打工，妈也能打工，管她去哪，最好一辈子别再回来。” 大丫深深的叹了口气。 三丫跟四丫好久没见二丫，吵着要跟她通电话。 大丫先把电话给了三丫，叮嘱了几句，“长途电话费贵，一人说两句就挂了。” 三丫跟四丫一人讲了几句。 四丫忽然喊张冉，“小月姐姐，我二姐有话跟你说。” 张冉走过去接过电话，“喂？” “小月，s市不愧是繁华大都市，一天赚的钱抵得上在镇子上十天半个月……”二丫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还提到了罗佑娣，“姨太忙了，她又病倒了，我威胁她再不招新店员，我就告诉你，她终于招了一个能说会道的接待员，现在轻松多了，晚上的时间也空出来了，跟杨姨经常去夜校学习，她们这么上进显得我太懒惰了，我也报名去上了夜校。” “好事，多学习，以后都能派上用场。”张冉想起一件事，半眯起眼睛，“杨工头之前也说要去夜校学习，他也去了？” “去了，咋没去？不过他去了几天就再也不去了，说是老师教的他根本听不懂，去了就睡觉，他还想要回来，对方怎么可能退给他？学费白交了。” 张冉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叮嘱道：“上完夜校回来很晚了，你们几个一定要结伴而行，小心遇到坏人。” “嗯嗯，你就放心，我们身上都带着你制作的辣椒水，用完了我自己做，我看你做了几回，我也学会了。” “聪明，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张冉说完挂掉了电话。 三丫跟四丫在店里待了一天，不敢久待，第二天就回村了，除了要上学，最重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残废’的父亲等着她俩回去洗衣做饭伺候。 临走前，大丫拿了几百块钱给三丫，说是她一个月的工资，让三丫交给王德水，免得回去挨打。 又一人塞了十几块的零钱，让她俩藏好。 买好了车票，亲自把她俩送上了车。 梅雨季节闷热，每天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雨，一连下了半个月的暴雨几乎没怎么停过。 第436章 学校停课 坐在教室里的张冉望着窗外的雨发呆，忽然感觉有人用笔戳了几下她的胳膊，扭头对视上符琴好奇的眼神，“小月，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盯着外面的雨发呆？”还有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最关键的时刻，小月只会比平时更加用心学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常常看着下雨发呆。 张冉神色凝重：“下雨量超标了，我们要倒霉了。” “啊？什么意思？”不想打扰到其他同学学习，符琴凑近窃窃私语：“你在打什么哑谜？” 张冉：“邻居地势低，一连下了半个月的暴雨，他们又要开闸放水了。” 符琴终于明白张冉说的话，愤恨的咬着嘴唇，眼神里满是哀伤，“那今年岂不是又要完蛋了？” 因为这事，符琴也没有心思学习了，时不时的望着外面的暴雨发呆，心里不断的祈求着苍天，别下了，别再下了，可是没用。苍天听不见她们的祈祷，雨越下越大，像是有人捅破了天，雨水倒灌而下。 过了仅仅三天，还没到期末考试放假的日子，学校却要提前放假，期末考试也不考了。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的发话：“由于暴雨频发，上级领导决定给所有学生放假，学校停课。至于期末考试，等下学期再考，所以放假在家的日子，你们一定要用心学习，不可懈怠，开学考试决定你们分文理班。” 提前放假，学生们高兴坏了，纷纷冲出教室，冲进宿舍，冲出校外。 张冉神色凝重的拖着行李箱，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到了店里。 上楼放好行李去了后院，帮忙把大丫烧好的饭菜端上桌，随即走到前店，喊新来的女店员一起吃饭。 女店员端着饭碗去了前面看店。 大丫看向张冉：“小月，你听说了吗？上面下令，限县城里的人三天之内全部撤出县城，让她们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安置在咱们镇子的后山上。” 张冉早已习以为常，“嗯。” 大丫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下完了，唉！” 张冉：“吃完饭，咱俩去一趟外面的仓库，把衣服都运过来放在我们这边的楼上。” “对对对。”大丫连连点头，万一连镇子也给淹了，把衣服都放在二楼更保险，毕竟那边的仓库只是一个平房。 “给她带薪放假，让她回家。”张冉口中的她指的是新招的女店员。 “放假我懂，什么叫带薪放假？”大丫一时有些懵。 “放假期间，工资照拿。”张冉解释了几句，“你也考察了她几个月，平时工作勤奋努力，这是她应得的。” “嗯嗯。”大丫赞同的点头，吃完饭就给女店员放了假，让她等洪水退了再回来上班。 女店员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关上店门，张冉跟大丫去了外面的仓库，看到满满当当的衣服，大丫傻眼了，“怎么这么多？！就算咱俩累死累活全搬过去，二楼也放不下啊。”平时也不觉得多啊！ 张冉思索了片刻，想起还没给女司机放假，于是提议道：“等她回来，咱们帮忙把衣服都装上车，让她运去s市。” 第437章 淹不到村子里 杨桃去了s市后，原先的破旧小货车留给了新司机。 至于杨桃那边自然新买了一辆二手的大货车。 “这，这也装不下？”大丫看着满屋子的衣服，脑海中浮现那辆破旧的小货车，“要不然打个电话给杨姨，让她也开车回来装？”反正s市那边的服装店也经常来拿货。 张冉本想花钱请外人装货上车送到s市，转念想到上面限三天之内撤离，也就是说三天时间内绝对是安全的，于是同意了大丫的提议。 两个人装了两个行李箱的衣服运了回去，堆积在张冉住的房间。 大丫拖着两个行李箱继续出门去仓库那边运货。 张冉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告知罗佑娣大致情况，让她派杨桃来运货。 没想到傍晚时分，不止杨桃开车回来了，二丫、罗佑娣都跟着回来了！ 张冉无语的看着她们，“回来这么多人做什么？” “还不是担心你们！”二丫快步上前打量着张冉跟大丫，见她们安然无恙，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没时间叙旧，几个人稍微吃了点东西，点着灯照明，把仓库内的衣服往大货车上搬。 张冉没有去搬，她站在大货车上面，等着她们把衣服从仓库内搬出来后递给她，她再一一摆放好。 众人齐心合力，很快就把仓库内的所有衣服搬空。 众人累得气喘吁吁，张冉也从大货车上面跳了下来。 二丫缓过劲来看向张冉，“小月，店里面的衣服要不要一起运去s市？万一洪水淹没二楼损失就大了。” 张冉摇头拒绝，“不会的，这么多年，洪水淹没了整个县城，镇上的房子最多也就淹没了一楼，二楼从未淹没过。衣服全拿走了，万一有客户来拿货怎么办？必须留一点存货交差。” 县城外围有一条长到看不到尽头的大河，多亏了这条大河，下暴雨的时候河水上涨，县城从未被淹没过。但是邻居开闸放水，水溢则满，县城才会被淹。 如今那条河特地拓宽了，挖的更深了，所以受灾的情况只会比往年更轻。洪水淹没了县城，也无法淹没地势偏高的小镇。 晚上开车不安全，众人决定第二天早上再回s市。 临走前，罗佑娣不放心的提议：“小月，店暂时关门，回村子待几天，等洪水退了再回来开店。”洪水虽然也会淹没罗家村的农田，但也正是这个原因，淹不到村子里。 张冉：“嗯，我跟大丫收拾一下就回村。” 罗佑娣见她应下，这才放心的离开。 大丫给女司机放了假，跟张冉一起把店里的衣服往二楼搬。 其他店家也都忙着把货品往二楼搬，没有二楼的就搬到其他地方，总之往高处走。 两个人搬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疼还剩下一些没有搬完。 “不是限三天之内吗？明天还有一天，明天再搬。”张冉一提出来，大丫立马就同意了。 两个人没做饭，买的盒饭。 大丫回来后，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你不知道，街道上很多店家都关门了，我去买盒饭的老板也准备回村。镇子上的本地人都往山上跑，说是政府发放帐篷、食物跟水。回来的时候我看很多人就跟乞丐似的，太可怜了。” 第438章 踩点 张冉静静地听完，“镇子上不安全了，吃完饭继续干，明天一早咱俩坐车回村。”百姓流离失所，一旦吃不饱穿不暖，犯罪率就会急剧上升。 万一冲进店里抢劫杀人，她能跑掉，大丫肯定会没命。 大丫还以为她嘴里的不安全指的是洪水，赞同道：“你说的对，吃完饭还是继续干活，早点回村。” 吃完饭继续干活，好在所剩不多，不到两个小时都搬完了。 由于衣服全部堆积在张冉的房间，连床都被占据了，晚上她就跟大丫挤一挤。 时间还早睡不着，后院点着灯写作业。 都到这个时候了，张冉竟然还惦记着写作业，大丫叹为观止：“你不累啊？怎么还写作业？” “习惯了晚睡。”张冉解释了一句：“别管我了，你自己去睡。” 大丫累惨了，不再管张冉，赶紧上楼歇息。 月黑风高，店门外出现了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看地上的黑影就能发现它们的主人身形壮硕。 一道身影手里拿着斧头东张西望，明显是在放风，“该死的臭娘们竟敢让我们坐牢！” 正在低头开锁的男人低声呵斥：“闭嘴，小点声。”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第一次干坏事的许付宝感觉度秒如年，望着四周的黑暗像是 吃人的恶鬼，越来越紧张，凑到许老二的身边小声的询问：“二叔，你不说你会开锁吗？怎么还没打开？” “快了，催什么催？”许老二不耐烦的怼了一句。这些年他学会的唯一手艺就是开锁，曾经多次入室盗窃而不被发现！ 咔嚓一声，锁终于打开了。 许老二兴奋的打开门却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道门，顿时傻眼了，‘呸’了一声：“妈的！” 听到许老二骂脏话，正在望风的许付宝立即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也震惊无比，“怎么会有两道门？二叔，你不会是踩错点了？这里真的是她们打工的地方？” 许老二踩点的时候担心打草惊蛇，并没有走进店里，只是装成路人经过，难免会看走眼。 “我不会看错，就是这家店。”许老二辩解完低头又开始捣鼓第二道门锁。 可两道门锁完全不同，第二道锁更难，许老二捣鼓半天也弄不开，于是问许付宝索要斧头，“我给砸开。” 许付宝做贼似的左右观望了几眼，压低嗓音提醒：“二叔，砸锁声音太大，万一把她们吵醒了怎么办？” “吵醒了，玩起来更爽。”许老二露出猥琐的变态笑容。 许付宝已经被张冉废了，想干也干不了，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来之前并不是这么商量的，“不对啊二叔，来之前不是说好了，拿到钱咱们就溜吗？” 许老二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毒辣，“你是蠢吗？来都来了，自然要玩得尽兴。” 许付宝：“……我们刚被放出来，她们要是报警，我们再进去可就完了！” 许老二伸手拍打他的脸蛋，“我说你蠢，你还真是没脑子，你也不想想，就算咱俩不动她们，你以为她们就不会报警？” 第439章 咱俩刚放出来，她们就死了 许付宝傻眼了，急了：“二叔！我不想再坐牢！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只偷钱，让老板开除她们不干别的吗？！”他恨不得杀了她们，可杀人犯法！他真的不想再进去坐牢了，里面的人一听他是因为强女干未遂进去的，打的他好惨！ 啪！ 许老二下意识打了许付宝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二人猛地惊醒，连忙抬头看向二楼的动静。 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了一会，见二楼毫无动静，许老二这才松了口气，恶狠狠的瞪着许付宝：“老子告诉你，今天老子来不止是偷钱，老子还要先女干后杀！” 杀、杀人？许付宝当场吓软了腿。 “怂蛋。”许老二骂了一句，又低声安抚：“放心，我都计划好了，就算她俩死了，警察也只会以为是从县城逃难过来的人干的，怀疑不到咱俩头上。” 许付宝瞪大了眼睛，“……二叔，你把警察当傻子吗？咱俩刚放出来，她们就死了，警察一定会怀疑我们的！” “我有人证。”许老二神秘一笑。 “什么人证？”许付宝好奇的追问。 许老二得意洋洋，摇头晃脑，“就因为她们报警害咱们坐牢，罗村长当不成村长，他故意让他媳妇买了酒菜回家说请我们吃饭，又把她支回了娘家。他会给咱俩作证，对警察说晚上请我们吃饭喝了酒，喝醉了就在他家里歇下了。” 许付宝听完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没了后顾之忧，许付宝目露凶光向许老二伸手，“斧头给我，等会进去，罗月交给我！我要弄死她！” 第二道门的锁始终弄不开，许老二狠狠心用斧头砸了一下，猛地抬头注视着二楼的动静。漆黑的房间仍旧没有一丝光亮，热风拂过脸颊，寂静的夜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声。 等了半晌见二楼毫无动静，许老二又砸了两下门锁，终于，锁开了。 两个人兴奋的露出狰狞的笑容，动作轻柔的推开了门。 店内漆黑一片，伸手也不见五指。 许老二刚要踏进去忽然被人一把拽住，他回头凶狠的瞪着许付宝，“你不会是想打退堂鼓？” 许付宝摇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手里的利器，“二叔，你把斧头给我。” “出息！”许老二鄙视的瞥了一眼许付宝，把手里的斧头给了他。 大步迈进了店里，越往里走越黑。 许老二没敢开灯，怕被外面的路人看见，缓慢的前行伸手摸索着，身后忽然传来东西倒地的声响，吓了他一跳。 回头恶狠狠地瞪向黑暗，看不到许付宝在哪里，压低嗓音训斥：“你做什么？！” “……我不小心撞到了东西。”许付宝小声羞愧的解释。 “蠢货，小心一点！”许老二骂完后又摸索了一会，终于摸到了楼梯口。抬脚上楼，悄无声息登顶时看到近在咫尺的房门，异常的兴奋。 楼下忽然传来咚的一声，虽然不是很响，但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却像是敲击在心尖上！ 许老二愤怒的恨不得立刻冲下去踹许付宝两脚！立即紧贴着墙壁，动也不敢动，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房门，竖起耳朵聆听里面的动静。 第440章 死神敲响了丧钟 好半晌，房内没有任何动静。 许老二松了口气。 隔着房门，声音又在楼下，楼上熟睡的人根本听不见，是他太谨慎了。 伸长脖子朝黑漆漆的楼下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许老二眼神里闪烁着无比恶毒的光芒。 明知许付宝这么蠢，自己还带他来，防的就是万一警察真的查到他们的头上，许付宝就是他的替死鬼！ 他之前告诉许付宝有村长这个证人是真的，前任村长媳妇不在家却是假的！ 他出钱，让前任村长买了一些好酒好菜，晚饭时他故意装成喝醉的模样。 前任村长两口子就把他安置在了他们外出打工的小儿子房间里。 他反锁上了房门，从窗户跳了出来，找到了许付宝。两个人骑着一辆自行车来到了镇子上。 许付宝这个蠢货，自己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他也不想想，杀人这种事前任村长那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帮忙作伪证？！ 不再管楼下作死蠢笨的许付宝，许老二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前，轻轻地扭动门把，悄悄的打开一条门缝。 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看清屋内的一切，满满当当堆了很多东西，就连床上也是，根本没有睡人。 在隔壁房间！ 许老二快速的退出房间，来到隔壁房门口，手再次放在了门把手上轻轻地扭动。 该死！这个房门锁住了！ 身后响起上楼的脚步声，许老二没有在意，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钢丝。楼道里太黑了，只能摸索着锁眼，怼了好几次才怼进锁眼里捣鼓着。 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后。 起初许老二并没有在意，直到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邪风，他嗅到了背后人身上的香气，那是香皂的味道。 许付宝整天臭熏熏的，身上怎么可能有香味？ 不知想到了什么，许老二顿时大汗淋漓，惊骇不已，僵硬的向后缓缓地转动脖子，头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被人一脚踹下了楼，骨碌碌滚了下去。 啪嗒一声，整个店内亮如白昼。 少女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而下，手中的斧头却拖在地上，每下一个台阶发出‘咚’的一声，宛如死神敲响了丧钟。 许老二摔在台阶最下面的地板上，头顶被斧头劈出一道恐怖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淌血。 他眼神惊恐的看着台阶上的少女拖着斧头步步逼近，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此时此刻，他哪还有半分龌龊的心思？只剩下被死亡阴影笼罩产生的巨大恐惧。 “啊！”许老二尖叫一声，求生的欲望让他暂时忘却了头上剧烈的疼痛，爬起身踉跄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 来到前店，这才发现许付宝躺在柜台下方，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顾不上这个侄子，自己逃命要紧，可许老二跑着跑着脚步忽然变慢。 本该敞开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被人关上了！ 巨大的绝望袭上心头，许老二尖叫一声，“救命！救命！”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想要打开门。 可他的手刚触碰到大门，脑后袭来一阵劲风，他下意识矮身躲过。 砰的一声！ 斧头擦着许老二的头皮砍在了大门上！ “跟你拼了！”见逃脱无望，许老二眼神凶狠的主动扑过去想要抢夺斧头。 “啊！”斧头砍在许老二伸过来的手臂上，疼痛让他下意识缩回手。头顶的鲜血流淌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下一秒，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 第441章 两败俱伤 伴随着许老二的惨叫，少女高举起斧头对准他的双腿连砍数下。抬脚踩在他的要害，缓慢用力的碾碎。 古代酷刑也不过如此，许老二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折磨，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张冉缓缓的站起身，抬头正好与大丫对视上，举起手中的斧头朝她走近。 噗通一声，大丫跪在了地上，脸上血色尽褪，骇然的哆嗦着嘴唇，“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别杀我，别杀我！” 张冉微微弯腰，手指抬起她的下颌，“斧头是他俩带过来的，不但要偷钱，还要对咱俩先女干后杀。我救了咱俩的命，你该怎么感谢我？” 大丫浑身哆嗦着宛如秋天的落叶，手里却被塞了东西。 低下头看见沾满鲜血的斧头，吓得她想要扔掉却被张冉用力包住她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大丫被迫跟着走。 张冉强势的把她拖拽到许付宝的面前，双手握住她的手，挥起斧头砸向他的左腿。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昏迷的许付宝疼得浑身痉挛，彻底的昏死过去。 咚的一声，斧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冉没去看被大丫扔掉的斧头，揪住人拖拽到大门前，按着她的头让她看门锁，“看见没？被斧头砸坏的。” 等她看完门锁，又把人拽到柜台内，让她看清打开的抽屉里的钱只剩下零星的几张，“钱被他们偷了。” 按着她的头又去看地上散落的钱，紧接着又把人从柜台里面拽了出来。 不等张冉继续下一个动作，大丫一把抓住张冉的胳膊，眼神里的恐惧褪去，浮现浓烈的恨意，“小月，你说，我做，现在就杀了他俩，可尸体怎么处理？” 张冉：“……杀什么人？报警。”杀人容易，可在镇子上没法处理尸体，要是在村里就好办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亮了，时间也不够，很容易被人撞见。 大丫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强烈反对：“不能报警！他们伤成这样，咱俩会坐牢的！”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张冉微微一笑，“他俩入室抢劫，结果因为你的房门反锁他俩无法进入，于是闯入我的房间，逼我把钱交出来。” “我把店里的钱全部给了他们，恳求他们放过我，他们却想要强女干我。” “因为谁先上起了争执，又因为分账不均吵了起来。” “他们不但想要抢劫，还准备强女干后杀人灭口，栽赃给后山那些流离失所的人。” “吵着吵着，忽然动了手。从楼上打到楼下，许付宝仗着手里有斧头砍伤了许老二，许老二奋力反击，两败俱伤。” 大丫：“……警察会相信吗？”眼角余光扫过躺在血泊中的许老二，吓得连忙又缩回目光。入室抢劫意图杀人，受害者屁事没有，嫌疑犯却快要死了，警察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相信？ 张冉什么话也没说，快步上了楼。 大丫不敢跟地上的俩个畜生待在一起，哪怕晕过去了她也害怕，连忙追上了楼。 第442章 他们想杀了我 “你把放在我床上的货物全部搬到你的房间，床上给我空出来。”张冉一声令下，大丫下意识照做，抱起堆积在床上的衣物放到自己的房间。 张冉一起帮忙，很快搬空了床上的衣物。打开自己的书包，把里面所有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大丫站在旁边看着她往地上撒了几张票子，一路走，一路撒，直到下楼后把一大半的钱塞进许老二的口袋里，剩下一小部分放入许付宝的口袋。 入室抢劫罪按照金钱数额量刑，数额越大，量刑越重。 张冉捡起地上的斧头快速上了楼，按照许老二的身高，对准大丫的房门砍了两下，又快速下楼把斧头丢在许老二的旁边。 看着跑来跑去忙碌的张冉，大丫总算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制造更多的‘证据’。 做完这一切，张冉直勾勾的看向大丫：“你报完警就上楼，记住，从始至终你都吓得躲在房间里面，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大丫哆哆嗦嗦的报完警。 挂掉电话，转身准备跑上楼，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张冉提醒，“你脸上身上都是血，你不换身衣服？”否则警察一看就知道人是她砍伤的。 “不换。”张冉一眼看穿了大丫的想法，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大丫吓得撒丫子跑上楼，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反锁上。 楼下的张冉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地上一躺，装晕。地板很凉快，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躺在医院，床边不但坐着程明泰，旁边还站着警察。 “我不是在店里睡觉？”张冉一脸的茫然，扭头看着程明泰，“我怎么会在医院？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还有警察？” 警察立即走上前盘问。 张冉忽然变得情绪激动：“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许家人闯入我的房间抢劫，我把店里的钱都给了他们，他们还不走，还想强女干我！” 程明泰立即站起身安抚，“冷静，别害怕，警察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张冉的情绪反倒更加激动，“他们说要先女干后杀！他们想杀了我！他们想杀了我！” 程明泰立即扭头看向警察：“她现在不适合盘问！你们立即出去！” 此次来的警察也是老熟人，早知张冉有精神病，赶紧退出病房。 在程明泰的安抚下，张冉渐渐恢复了冷静。 警察再次进入病房，张冉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他们忽然闯入我的房间，逼我把钱交出来，我把店里的钱全部给了他们，恳求他们放过我，他们却想要强女干我。” “因为谁先上起了争执，又因为分赃不均打了起来，他们不但想要抢劫，还准备强女干杀人灭口，栽赃给后山那些流离失所的人。” “他俩从楼上打到楼下，许付宝仗着手里有斧头砍伤了许老二，许老二奋力反击，两败俱伤。” 警察做完记录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个叫王来娣的吓坏了，一问三不知。 第443章 是我二叔害我 其中一个警察盯着张冉开口：“许老二重伤昏迷不醒还在重症监护室，但是许付宝醒了，他已全部招供，但是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张冉神色平静的反问，“难道他们不是入室抢劫？” 警察：“据他所说，只是想入室盗窃。” 许付宝招供：一切都是许老二的主意，因为罗家人入狱，出狱后许老二就想报复，于是说服他半夜偷偷潜入店里盗窃钱财。店里蒙受巨大损失，老板就会因此开除她们。可没想到他刚踏进店里就被人打晕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警察发现他有所隐瞒，再三盘问下，许付宝再次招供：承认斧头是他们带去的，他只想偷钱，没想到许老二却还想强女干。他坚决不同意，许老二却一意孤行上了二楼，他就在楼下准备偷完钱走人，却忽然被人打晕。 许付宝喊冤，说是还没偷到钱就被人打晕了，身上的钱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坚定的声称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 不管警察怎么盘问，张冉依旧是原先那一套说辞。 见她没什么大碍，决定把她带回警局再次盘问。 隔壁的病房，警察也在不断的盘问许付宝。 “我都说了无数遍！我一踏进店里就被人打晕了！后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许付宝大声嘶吼着，他的左腿失去知觉了！他等着治病，他们却在这里审问他！ 警察问他打晕他的是何人，许付宝却说不知道，“店里太黑了，我根本看不见，但一定是罗月那个神经病干的！” “除了她，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你二叔？” 警察此话一出，许付宝顿时炸毛，“你们胡说八道！我二叔对我可好了！无缘无故他怎么可能打晕我？！我看你们就是想包屁罪犯！” 警察：“我们的人走访了罗家村，前任村长一家声称许老二昨夜喝醉了酒，留宿在他们的家中。实则反锁了房门，翻窗偷溜出来，窗台上还留有许老二的鞋印。许付宝！你在撒谎欺骗我们！你二叔有‘人证’，你却什么也没有！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许付宝：“……”他们竟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不对！什么叫前任村长一家人？二叔不是说前任村长的媳妇不在家吗？！ 许付宝还是不相信许老二会害他，直到亲眼看到前任罗村长一家人的供词。 “他把你当替死鬼，你却顾念着亲情一心为他隐瞒，你当真是愚蠢！”警察厉声质问：“你可知入室抢劫杀人是要判死刑？” 许付宝的心理防线被彻底攻破，如实交代了整个犯案的经过。 原本商量好了入室盗窃，没想到许老二临时反悔，说要先女干后杀嫁祸给后山那群流离失所的人。 他强烈表示反对，可许老二却告诉他，有罗家村的前任村长替他们作伪证。 他一时冲昏了头脑就答应了，结果进门后正在偷钱时被人打晕。 情绪崩溃的许付宝对着警察大喊大叫：“是我二叔害我！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真的只是想去偷钱！没想过杀人！是他想栽赃嫁祸给我！” 第444章 人是我砍伤的？ 医院大门外停着一辆警车。 程明泰陪着张冉一块坐了进去。 到了派出所，进入审讯室，张冉见到了大丫。 早已被审问过无数回的大丫正崩溃的大喊：“我都说了无数次，我不知道！我躲在房间里什么也不知道！” “坐下！”警察对她训斥，扭头看见张冉被带了进来，于是让女警把大丫带出去安抚，换成审问张冉。 张冉平静的讲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一个领导模样的老警察走了进来，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脸严肃的打量着张冉，“根据许付宝的口供，他踏进店里就被人打晕了……” “他说你们就信，我说你们却不相信？”张冉露出讥讽的眼神，“你们相信罪犯说的话，却不相信受害者？” 老警察：“……”一个性命垂危，一个左腿被打断了，让他如何相信毫发无损的受害者？ 老警察自顾自的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 许老二跟许付宝密谋报复，半夜带着斧头撬开店门偷偷潜入，偷了楼下的钱后不但没有收手，反倒变本加厉。 许老二提议先女干后杀，嫁祸给后山的人。 许付宝不同意，二人起了争执。 许老二打晕了许付宝，想让他当替死鬼，担心他很快醒过来，于是用斧头砸断他的左腿，让他彻底昏死过去，就算醒过来也跑不掉。 许老二紧接着偷偷上楼想要撬开王来娣的房门，没想到王来娣反锁了房门，他进不去，只能砍几下房门发泄，惊醒了房内的王来娣。 许老二发现隔壁房门没有锁，闯入后，拿斧头作为凶器逼迫张冉交出店里所有的钱，拿到钱后意图强女干，因此松懈放下了斧头。 张冉在反抗的过程中精神病发作，拿斧头追砍许老二。 他跑出房间，却因为受伤看不清脚下，失足滚下楼，但他并没有因此晕倒，爬起身继续逃跑，因为头部受伤严重再次被张冉追上，最终还是倒在了斧头下，双腿被砍得血肉模糊，生命垂危。 王来娣下楼看见这一幕，吓得赶紧报了警。 “人是我砍伤的？”张冉眼神迷茫，喃喃自语。 老警察一声呵斥：“你低头看看，你身上全是血！照你所说，是他们二人相互争执起了冲突，你身上哪来这么多血？！”分明是她精神病发作，自己拿斧头砍人却替换成了许付宝。 张冉低头看见衣服上的血污厉声尖叫。 守在外面的程明泰立即闯了进来，对着警察出示律师证件，“她有病！你们若是再用这种手段刺激她，害她病发，我有权保留追究你们的责任！” 转身捂住张冉的双眼，“别看！没有血！一切都是你的幻觉！冷静！冷静！你的药呢？！你的药呢！” 一个女警立马冲了过来，端来了水杯跟药，“在这里，快点给她服下！”她之前也参与处理过许家人的案件，所以早就知道张冉有精神病，担心她随时会发作，提前准备好了药跟温开水。 张冉吃下药，很快恢复了冷静。 程明泰要带她走，警察却拦着，认为她现在极度危险，必须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一段时间，入院观察。 第445章 你回吧，我回不去了 “她是受害者。”程明泰据理力争，“是他们入室抢劫，意图强女干杀人，刺激她发病，是他们咎由自取。” 警察何尝不知道？可有些事他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公事公办，否则放任张冉这样的精神病轻易离开，万一她再次发病伤害到别人怎么办？ 双方僵持不下，张冉忽然开口：“我去，我有病，必须治。”反正学校放假了，精神病院能关她多久？她没钱支付，保准第二天就把她赶出来。 女警在旁边小声的安慰：“你放心，只要嫌疑人没有死，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你很快就能康复出院，到时我亲自去接你。”这个孩子的经历实在是让她心疼！ 虽然很小声，可大家都站在一起，其他人也都听见了，默认了女警的话。 程明泰沉默了片刻，妥协，“我带你回s市办理入院手续，我们那边的精神科大夫技术更好。” 擦肩而过时，张冉忽然回头看向老警察：“你为什么说许付宝是替死鬼？两个人分明是一丘之貉。” 老警察想到她也是受害者，看她的眼神温和了许多：“我们走访了罗家村，前任村长一家人声称许老二昨夜喝醉了酒，留宿在他们的家中，实则反锁了房门，翻窗偷溜了出来，窗台上至今还留有许老二的鞋印。” “许老二欺骗许付宝说找了前任村长替他俩作伪证，实则前任村长一家根本不知情。” “许老二只伪造了他一个人不在场的‘证据’，从一开始就是算计着许付宝当他的替死鬼。” 在程明泰的保释下，大丫也跟着一起离开了派出所，除此之外还有女警跟随。 女警开着警车离开了镇子。 大丫紧挨着张冉坐着，害怕的小声询问：“这是要去哪？难道要把我们换个地方关起来？” 张冉伸手轻拍拍她安抚：“别害怕，送你回村而已，镇子不能待了，你别忘了，明天洪水就要来了。” 回家？大丫悬着的心瞬间放下来一半，“可我们有很多东西都在店里，我总得拿两件衣服。” “是我疏忽了。”一直开车的女警忽然开口，方向盘打转又开回了镇上，停在了店门口。 大丫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发现张冉依旧坐着不动，她好奇的询问：“你不一起下车收拾回村？” 张冉微微一笑，“你回，我回不去了。” 大丫心里一咯噔，猛地看向开车的女警。 女警没有回头：“……你可以回村，她必须入住精神病院治疗。” 入住精神病院？！大丫呆呆傻傻的坐在座位上，她不敢扭头去看坐在旁边的张冉，猛地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车去开店门。 女警扭头看向仍旧坐在后车位的张冉，“你也下去收拾一下行李。” “谢谢姐姐。”张冉礼貌的道谢，打开了车门。 女警紧接着也下了车，跟随在张冉的身后。 程明泰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没有动，目光却透过车窗一直落在张冉的背影上。 女警目送着张冉上楼，站在楼梯口等着。 大丫的行李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拖出一个行李箱站在楼道口，透过房门看见张冉也在里面收拾，松开行李箱快步走了进去。 第446章 放狗咬死他们 张冉蹲在行李箱面前收拾衣服，站起身，一转身险些撞到大丫，“你怎么……”诧异的看着大丫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哭什么？我还没死呢，眼泪留着等我死了再哭。” 大丫并没有被她逗乐，反倒哭得更凶，“怎么办？怎么办？你要被关进精神病院了，你没办法上学了，你再也不能去学校了，那些畜生害了你！害了你啊！” 哭着哭着，大丫忽然觉得有个地方不对劲，“不对啊，警察为什么要把你关进精神病院？” 张冉微微一笑，“因为啊，我本来就有精神病啊。” 大丫：！！！！！ “你你怎么可能有精神病？”说什么大丫也不敢相信。 “早就有了……”张冉说话的语气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不然你以为二丫为什么要天天监督我吃药？” 大丫：“……” 张冉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继续收拾。 大丫静静地看着张冉忙着收拾，转身走到门外，拉着行李箱快步下楼。站在女警的面前，扔掉行李箱，红着眼质问：“她是受害者，我们都是受害者，凭什么把她关进精神病院？凭什么！” 女警并没有生气，温柔的安抚：“法律会严惩他们的。” “法律？”大丫笑容讽刺，若不是张冉每天晚睡发现了他们，死的就是她俩！“法律严惩能有严？能判死刑吗？”刚放出来就谋划着杀人，不判死刑，等下次再放出来，她们还有活路？ 女警：“……不能，不过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判个十年以上不成问题。” “才十年？！”大丫很是不服气，恨不得那两个畜生立即去死，偏偏都在医院里抢救，“那张冉怎么办？你们不能把她关进精神病院！” “你们敢这么做，我就找记者曝光你们！我要上访去告你们！” “她是重点高中的学生，她成绩很好，你们不能毁了她！你们不能！” 气势汹汹的大丫，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明明她们什么也没做，凭什么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就因为她们生来是女孩子！这个世界为何对她们这么严苛？！ 女警耐着性子，依旧温柔的安抚着，“张冉是受害者，暂时入住精神病院治疗，医生诊断后认为她已经康复，很快就能出院，不会耽误她上学的。” 大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们差点死了，罪犯在医院抢救，张冉却要被关进精神病院。谁都知道那个地方，就算是正常人关进去出来后也疯了。 用手背擦掉眼泪，不想再说话，拉着行李箱快步往外走。 楼上传来脚步声，张冉拖着行李箱，背着沉重的书包下楼。 女警立即上楼帮忙拿行李箱。 张冉没有跟她客气，道谢后就把行李箱给了她。 两个人出了店，张冉转身拿钥匙锁上了店门。 其实女警没义务开车送大丫回村里，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村口。 大丫下车后，泪眼汪汪的看着张冉，“我会去看你的。” “没什么好看的。”张冉一口拒绝，“等洪水退了回去看店，好好为我挣钱。哦对了，附近经常有人丢小狗，你要是看见了收养一条养在后院，以后再遇见有人半夜潜入，放狗咬死他们。” 坐在驾驶车位的女警：“……” 第447章 拿斧头互砍，太吓人了 副驾驶车位的程明泰，默默地回头瞅了张冉一眼，暗示她有外人在，让她收敛一点。 “嗯嗯！”大丫连连点头，挥手告别。 等车子开远，她拖着行李箱回村。 洪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村里大部家里都住进了亲戚，有人看到大丫拖着个行李箱，误以为她也是来投奔亲戚的，直到遇见熟悉的村里人。 “大丫？”周菊英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你也回来了？”眼神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大丫的衣服、鞋子，行李箱。出去打工的人就是不一样，回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婶子。”大丫冷淡的打了声招呼。虽然同住一个村，可她跟周菊英并不熟悉，拿着行李箱绕过她快步就要离开。 “哎哎，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周菊英伸手一把抓住了行李箱，“你都回来了，怎么不见二丫？” 大丫不耐烦的解释：“她去外省打工了，那地方很安全，不需要回来。” “呦，二丫不是在镇上的店里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去外省了？”周菊英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过镇上了，所以消息不灵通，“哦对了，学校也都放假了，小月呢？她怎么没回来？” 提起张冉，大丫忍不住红了眼眶，落下泪来。 周菊英下意识左右看了几眼，目光重新回到大丫的身上，“你哭什么？难不成小月出事了？” 大丫仔细想了想，与其让许家人造谣，不如她主动占据先机，松开行李箱，双手一把抓住周菊英的胳膊放声痛哭，“婶子，我跟小月差点就被人给杀了！” 周菊英震惊万分：“……你说啥？” 哭声太大，引起了路过其他村民，以大丫她们为中心，越聚越多。 大丫哭嚎着：“许老二跟许付宝半夜三更拿着斧头撬开了店里的两道门锁，抢走了所有的钱，商量着要杀了我们灭口，嫁祸给县城里来的那些人。两个人分赃的时候发生了冲突，许老二贪心拿了一大半，只分了一点钱给许付宝。许付宝跟他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两个人动了手，拿斧头互砍，太吓人了，太吓人了！呜呜呜呜！” 周菊英：！！！！ 围观的村民：“……” 住在县城来投奔亲戚的众人：！！！！ 周菊英也有亲戚在县城，这次投奔住在她的家中，义愤填膺的叫骂着：“你说的是真的吗？杀人啊！许家人怎么敢的？！” 大丫拿出手帕擦掉眼泪，“你要是不信去镇上的医院瞧瞧，警察都守着呢，就等着他们病情稳定带回派出所关起来。” 故作恍然大悟想起一件事，“哦，对了，警察已经通知了许家人，让她们去医院。警察还说他们去前任村长家里走访过，说是许老二装醉睡在他们家里，半夜跳窗逃出来跑到我们店里抢劫杀人，为得就是事后让他们一家子作伪证。” 周菊英闻言眼前一亮，大手一挥，“我现在就去老村长家里问问！” “我也去！” “我也去！！” 众人离开后，大丫把手帕塞回口袋里，拉着行李箱往家的方向走。 第448章 小月没事，她去外省找她姑姑了 四丫跟三丫还在厨房忙活，王德水却已经坐在桌前喝酒享受着。 墙角，桌子底下，脚边上全是啤酒瓶，白酒瓶，烟头也扔的到处都是，整个堂屋乌烟瘴气，刺鼻难闻。 大丫拖着行李箱跨进了门槛。 王德水已经喝的微醺，抬头半眯起眼睛瞅了瞅，“大丫？”再三确认是大女儿，忽然震怒，“死丫头！你不在外面赚钱，这时候回来干什么？！” “爸！呜呜呜呜！”大丫忽然嚎啕大哭。 王德水愣了一下，“老子又没打你，又没骂你，你嚎个什么玩意？！” 大丫忍不住对他咆哮：“我差点死了！差点被人给杀了！！我还不能哭吗？！”人家父母看到儿女哭泣，第一时间关心受了什么委屈，可她的父母呢？只会嫌烦嫌吵，没有关心只会打骂。 正在厨房做饭的三丫跟四丫跑了出来，两个人纷纷关心她怎么了。 王德水闻言也征愣了一下，“你说啥玩意？你差点被人杀了？谁要杀你？” “许家人！！”大丫撕心裂肺的大吼。 王德水：“……你再吼一句试试？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 王德水站起身，举起拳头威胁。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糊味，三丫尖叫一声，立马冲进了厨房。 四丫仍旧抱着大丫的腰，被大丫推了一把，“四丫，我跟爸要单独说话，你也去厨房待着。” 四丫乖巧的点头，一步三回头进了厨房。 大丫扔掉行李箱走到王德水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是许付宝跟许老二。” “他俩不是坐牢了吗？已经放出来了？”王德水皱眉，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快点说，他们到底怎么你了？” 大丫就把刚才对周菊英说过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王德水听完愤怒的一脚踢向椅子，“妈的！许家人反了天了！竟敢入室抢劫杀人！” 幸亏许家人内讧，互相砍伤了对方，否则他的摇钱树可就毁了，还以为是那些逃难的人干得！ “妈的！他们也太阴险了！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你在家待着，老子现在就去找许家人算账！” 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大丫心中猜忌，他真的是去替她讨回公道？还是去讹钱？ “大姐！” 三丫跟四丫再次跑了出来，围着大丫不停的安慰。 三丫想起了张冉，“大姐，你没事太好了，小月姐姐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大丫不想说张冉即将被关进精神病院，“小月没事，她去外省找她姑姑了。” “小月姐姐没事太好喽！”四丫高兴的蹦起来拍巴掌。 大丫心里一酸险些又要哭出来，强忍着眼泪回屋收拾行李，出来后帮忙一起做午饭。 午饭做好，王德水也没回来。 四丫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不敢先吃饭必须要等王德水，否则他回来一看她们先吃了，一定会动手打她们。 如今大丫能挣钱了，也硬气了，“不用等他，我们先吃。” 四丫还是不敢，怯生生的提醒：“爸爸回来会打我们的。” 三丫有些迟疑，“大姐，还是等等爸？” “不等。”大丫强硬的去厨房端菜盛饭。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大丫跟张冉待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受了她一些影响，没有以前那么懦弱了。 三个人吃完饭，王德水终于回来了。 第449章 只要你签下谅解书 四丫吓得立马躲到了大丫的身后，连头都不敢露。 三丫虽然也害怕，却强撑着面对。 大丫站起身看向王德水，“爸，我早饭没吃太饿了，没等你回来就先吃了。” 没有预料中的发怒，王德水笑眯眯的走近，“饿了就先吃。”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下。 三丫立马跑去给他盛了一碗饭，恭恭敬敬的放在他的面前。 王德水端起饭碗大口吃了起来，哪怕吃的是剩菜也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大丫暗中观察着，心中起了警惕心，“爸，许家人应该都在医院？你去见到人了？” 王德水嘴里有饭，含糊不清：“许寡妇不在家，但是许付宝的父母都在呢。” 他竟然回答了！这就更不对劲了！大丫紧盯着王德水脸上的笑容，“你去闹，他们家没把你怎么样？” “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王德水气焰非常嚣张，抬头对着大丫笑的一脸慈祥，“吓坏了？回屋睡会，睡醒了爸有事跟你说。” 大丫心里咯噔一声，“爸，你有话就直说，不然我哪里睡得着？” 王德水笑脸盈盈：“我不是去找许家人吗？他们知道错了，代许付宝向你道歉。” “哦？”大丫见他如此，防备心更重了。 “入室抢劫杀人那都是许老二一个人的主意，跟许付宝无关。”王德水毫无顾忌的帮许家人说起了好话，“他们养大许付宝也不容易，你就原谅许付宝，明天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写一份谅解书。” 她就知道！！大丫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看向王德水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许付宝撒谎！他也是凶手！我差点死了，你竟然要我原谅他？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你不是好好的？又没死！”王德水懒得演戏，直接暴露了真面目，“许家人说了，只要你签下谅解书，他们就替许付宝赔钱。” 大丫强硬的一口拒绝：“我不签！” 砰地一声！ 王德水拍案而起，一脸凶狠的瞪着大丫威胁：“你再说一遍？！” 原本躲在大丫背后的四丫，吓得一路小跑到墙角，抱头蹲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哀求着：“爸爸妈妈别打我，爸爸妈妈别打我……。” 三丫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双手死死的捏住衣角，声音发颤的哀求：“爸，求你别生大姐的气。大姐，你快答应爸，别惹爸生气。” 大丫心疼的看着三丫恐惧的模样，扭头又看向缩在墙角不停自言自语的四丫，想起了得了精神病的张冉，仿佛看见了三丫跟四丫也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握紧拳头，眼神里盛满了浓烈的怨恨，死死的盯着王德水，都是他们这些做父母的畜生，为了生儿子不拿女儿当人！“三丫！带着四丫进房间！” 三丫看到大丫当面反抗魔鬼般的父亲，立即跑向缩在墙角的四丫，一把抓起她的胳膊把人拖拽起来跑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第450章 我看畜生都比你强 大丫仇恨般的瞪着王德水，再次大声的抗议：“我不会签！我绝不原谅许付宝那个杀人犯！” 啪！ 王德水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重重的扇在大丫的右脸上，顿时肿了起来，“死丫头，反了天了！老子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对着干了是？！” 哗啦一声，大丫猛地掀翻了桌子，对着王德水大吼：“你打死我，我也不会签！” 看着倒在地上的桌子，一片狼藉，王德水愣了一下，再看大丫的眼神里竟然充斥着杀意。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敢把罗老头送进监狱里的张冉。 死丫头这是学坏了！ 抽下腰间的皮带抽打在大丫的身上，“死丫头贱骨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看你是活腻了！” 大丫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乖乖的站在原地挨打。在他皮带抽过来的瞬间跑了出去，大喊大叫：“救命啊！来人啊！我爸逼我原谅许家的杀人犯！为了钱要打死我！” 王德水勃然大怒，追在大丫的身后恶意满满的威胁：“死丫头！我看你今天是真的不想活了！老子打死你！就当没生过你！” 村民们闻讯赶来对着王德水指指点点，说的话非常难听。 “为了钱，竟然逼自己的女儿原谅杀人犯，怎么当爹的？” “他想儿子想疯了，女儿在他眼里就是赚钱的工具，他哪里会在乎？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肯定要狠狠的宰许家一笔，怎么可能会在乎大丫的死活？” 被众人指责看笑话，王德水不但没有就此作罢，反倒更加痛恨大丫，杀意更浓。 可大丫已经不是从前的大丫，滑溜的像个泥鳅，专门往人多的地方钻，往他们的背后躲。 王德水顾忌着打到别人，皮带要么挥空，要么迟迟挥不出去。 直到高云凤闻讯赶来，护住大丫，指责王德水：“许家人要杀了大丫！你竟然为了杀人犯逼迫大丫原谅他们！你不配当大丫的爹！” “你为了生儿子逼迫吴云不停的生孩子，她不能生了，你就天天打骂她逼迫她离婚，她无处可去，没了消息。” “孩子没了娘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打骂她们，你当真不怕以后老了没人管，烂在大街上？！” 王德水被戳到了痛脚，怒目而斥，手中捏紧皮带指着高云凤：“臭娘们！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你给我滚开！敢多管闲事，信不信我连你一块抽？！” 人群中，看热闹正看得起劲的罗老五，小声的咒骂一句：“艹！”立即快步走出去站在高云凤的身边，对着王德水放狠话：“你打大丫我管不着，你碰我媳妇一下试试！”媳妇打坏了，孩子谁带？饭谁做？还得他来伺候，绝对不行！ 罗老三站在一旁冷眼看戏。 周菊英忽然冲出去站在高云凤的另一边，对着她小声骂了一句：“就你菩萨心肠，就你屁事多！” 随后指着王德水的鼻子骂了起来：“王德水！你个一肚子坏水的缺德玩意！你敢动我弟媳妇一下试试！许家人差点杀了大丫，你不心疼她，反倒护着杀人犯打她，你是人吗？我看畜生都比你强！” 第451章 去找她姑姑也好 王德水有两个挣钱的工具人女儿，每天在村里嘚瑟得罪了很多人。 一对三，再加上旁观的罗老三，王德水恨得牙痒痒却根本不敢动手，仇恨的眼神落在高云凤身后的大丫身上，“有本事你躲在罗家人身后一辈子别回家！” 大丫从高云凤身后站了出来，愤恨的瞪着他，“你为了钱，逼我原谅杀人犯，你不配当我爸！” “想让我同意也行，从此以后，我打工挣的钱再也不上交，以后也别想我给你养老！” “你要是同意，乡亲们给我作证！” “你选！选许家人，还是选我这个女儿！” 向来作威作福的王德水哪里受过女儿这般威胁？举起手中的皮带就要抽下去。 “你打一个试试！”大丫扬起脖子，“我立马报警，跟警察说你逼我原谅杀人犯，想要打死我！我怀疑你也是同伙！” 王德水心中的杀意顿时飙升到了极点，看大丫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几个女儿，他最疼的就是大丫！ 毕竟第一次当爹，第一次有孩子！ 至于二丫，实际上是四丫！ 大丫后面连生了两个女儿都被他弄死了！捂死一个，饿死一个！ 后来刘婆子告诉他，手上不能沾太多人命，否则更难生儿子，才有了后来的二丫三丫四丫。 明明他已经大发慈悲留她们一条贱命，可儿子还是没有来投胎，于是他又去请教刘婆子，刘婆子却说时机未到，让他耐心再等等。 后来还是刘老头偷偷给他支了个招，教他虐待致死五丫埋葬在村口的地下，任人践踏，但要对外说是他媳妇刘婆子的主意。 他照做了，可仍旧没有生出儿子！ 他要是有了儿子，此时此刻，他会毫无顾忌的打死大丫！ 老子弄死孩子，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谁坐过牢！说来说去，都是罗月那个死丫头带坏了大丫！ 新村长闻讯赶来劝和，给了王德水台阶下，把人劝回了家，驱散了看戏的群众。 罗家人没走，围着大丫询问张冉的事情。 高云凤最关心，最积极，拉着大丫的手不放，生怕她走了，“我们家小月呢？为什么你回来了她却没回家？我怎么听说她也差点被许家人给杀了？她有没有受伤？她为什么不回家？她现在在哪……” 高云凤问了一堆，大丫都不知道先回答她哪个问题，只好等她问完了才一一回答：“婶子你放心，小月没事，她去外省找她姑姑了。许家人入室抢劫还想杀人，我跟小月都吓坏了，我回了家，她说家里没人了，就去外地找她的姑姑。” 高云凤刹那间红了眼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去找她姑姑也好，许家人都是畜生！这才刚放出来就想杀人报复！活该又被抓了起来！” 周菊英非常八卦的忽然追问：“大丫，小月不肯回来，不会是那天晚上许家人动了她？”毕竟许家人之前就打她的主意，想强行娶她，结果却被送进去坐牢。 这刚放回来就报复抢劫杀人，她就不信他们没有起色心。 第452章 许家人打断了罗老头一条腿 大丫瞬间变脸，看着周菊英：“你什么意思？小月好歹还叫你一声三婶，你就这么见不得她好，污蔑她？” 高云凤帮理不帮亲，顿时也不高兴的看着周菊英，“三嫂！这话可不能乱说！小月还是个孩子！她这次险些丢了命，已经很可怜了！” 被两个人说教，周菊英当即垮下脸不高兴的嘟囔：“随口问问而已，较什么真？” 这话大丫不爱听，这次要不是张冉救了她，她就死了！“小月差点被人杀了，你不关心还污蔑她，你说我较真？” “死丫头片子！”周菊英顿时发火，“刚才你爸打你的时候我们就不该拦着！”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罗老三一脸深沉的替周菊英道歉，“大丫，你婶子说错话了，她也是关心小月，你没事就回家。”回家让王德水打死你！看这次还有谁护着你！ 罗老三也走了。 罗老五见三哥三嫂都走了，于是也拽走了高云凤。 二人还没走远，大丫就听见他训斥高云凤：“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多管闲事？人家教训闺女有你什么事？打的又不是你孩子！一天天的看你闲的！回去就给我做饭带孩子！” 大丫默默地站在原地待了一会，转身回家。 她刚走到家门口附近，三丫跟四丫跑了出来，围着她嘘寒问暖，关心她有没有被王德水打伤。 “我没事。”大丫安慰着两个妹妹：“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乎乎的站着原地被他打，以后你们也要学我，看到他生气就跑得远远的，让他找不到你们，等他气消了你们再回家。” 三丫、四丫连连点头。 大丫追问：“他呢？在干什么？” 三丫：“回房间睡觉了。” “睡觉？”大丫有些懵，他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就睡觉了？ 四丫乖巧的回答：“爸爸每天下午都要睡觉的。” 自从大丫二丫能挣钱之后，王德水越来越懒，田地里的活彻底荒废了，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觉。 大丫带着三丫四丫回屋，走到父母的房间前，透过门上的一个破洞朝里面瞅了一眼，果然看到王德水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 转身看着乱糟糟的堂屋，桌子被她掀翻了，饭菜撒了一地，一片狼藉，走到角落拿起扫帚打扫。 三丫扶起桌子。 四丫捡起地上没有碎掉的碗拿回厨房。 大丫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三丫，你有没有看到罗爷爷？”许家人都放出来了，那罗老头肯定也放出来了。 三丫点头，“看见了。” 罗老头放出来后竟然还敢回许家。 许家两个男丁被害的坐牢，许寡妇怎么可能原谅他？带着许家人打断了罗老头一条腿，拿扫帚把他赶了出去。 罗老头无处可去，只好回罗家村投奔两个儿子，可他为了娶许寡妇彻底得罪了罗老三跟罗老五，谁也不肯收留他，又把他赶了出去。 他没有地方住，拖着断腿去找了村医李大夫。 李大夫一边骂：‘倒了血霉。’一边帮他看腿，帮他接腿。 农村条件有限，就算好了以后也是瘸子，除非他去外省大医院治疗才有可能完全康复。 第453章 精神病疗养院 罗老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有钱去外省治腿？拖着断腿去了张冉的家，拿石头砸开了门锁。 他怕鬼，不敢住死过人的房间，再次拿石头砸开张冉房间的门锁，住了进去。 可好景不长，这件事很快被罗老三跟罗老五知道了，兄弟俩联合起来又把他赶了出去，不允许他住在张冉的家里。 罗老头跪在地上求他俩也没用。 兄弟们绝情的拿锁重新锁上了院门，扬长而去。 罗老头只好去左邻右舍蹭吃蹭住。 以前，他有媳妇有儿子有田地傍身，无论是村里哪户人家，别人都是热情的招待他。可现在他一无所有，连儿子都跟他断绝了关系，救济他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有点良心的还会给他一口饭吃，但也不会一直给。 心狠的直接把他赶出去，落井下石嘲讽他，为了一个许寡妇跟儿子们断绝关系，出卖孙女，活该有现在的下场。 渐渐的，罗老头在村子里再也乞讨不到食物，只好离开了罗家村。 三丫说完，叹了口气：“我听村里说，有人看见他去镇上乞讨了，我估摸着他是想去找小月姐姐。” 大丫闻言冷笑，“他休想找到任何人。” 罗佑娣去s市了，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小月也被送进精神病院了，罗老头根本找不到她们，“当初他为了几个儿子，把几个女儿当成牲口一样卖了，现在没人给他养老，流落街头，活该！” 三丫眼神恐惧的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伸手拉扯了一下大丫的衣角提醒：“大姐，你小声点，别被爸听见了。” s市精神病疗养院大门外站着三个人。 张冉抬头看着院墙有三米多高，铁制的大门，还有保安轮流看守，一旦被关进这种地方，除非有亲人来接，否则插翅难逃。 张冉站在中间，左边是女警，看她打量立即安慰：“别害怕，你乖乖配合治疗，等嫌疑犯转入普通病房，我亲自来接你出院。” 右边的程明泰同样也在打量着精神病疗养院，却对着张冉说话：“副院长是我朋友，我会让她照顾你的。” 精神病院松进严出，保安看到外面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女警，立即打开了大门。 三个人走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着实不错，颜色艳丽各种形状的花圃，鹅卵石铺就的道路两边种着白玉兰，绿茵茵的草地，一到秋季就会飘香的桂花树……一路走来，可见耗资巨大，打造一个原生态的疗养环境，给人全身心的愉悦。 女警也是第一次来，不住的点头：“这里面的环境真不错。”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美不胜收，住在这种地方精神放松，很适合修养身心。 张冉却注意到一队保安正在巡逻，从他们面前径直走过。 很快到了一栋大楼前，五层楼高，门口站着俩个保安，三个人进去的时候保安帮忙开了门。 一进去，立即就有一名男护士热情的上前招呼，领着他们前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夸赞：“我们黄医生的医术最好了，每年都有精神病人经过他的治疗康复出院。” 第454章 有病人跳楼了 到了医生办公室，程明泰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等着。 女警陪同张冉走了进去。 “黄医生，来病人了。”男护士领着她们进去后，打完招呼转身就走。 坐在办公桌前，戴着金丝眼镜儒雅斯文的男医生正在写病例，闻言抬起头，示意张冉就坐。 女警上前拿出一叠资料摆放在办公桌前，随后又退回张冉的身后站定。 半个小时后，黄医生微微蹙眉看向女警，“暴力伤人，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必须住院治疗，越早干预治愈的可能性越高……。” 站在门口的程明泰听着黄医生侃侃而谈，走到墙角拨出去一个电话，“夏薇，我到了……” 等女警带着张冉走出医生办公室时，程明泰已经挂掉了电话。 男护士走上前，领着张冉去住院部大楼。 前院的风景已经够好了，没想到去住院部的路上，后院的风景更加优美，好些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正在闲逛，有些病人身边都跟着护士。 女警好奇的询问：“为什么有的病人身边跟着护士，有的身边却没有？” 男护士解答：“有护士跟着的病人，病情都比较严重，不放心他们单独活动。有护士跟在身边看守，防止应对突发状况。” 女警闻言满意的点头，这家医院还真不错。 见男护士跟女警聊天，程明泰靠近张冉，低声安抚：“我已经跟副院长通过电话了，有她关照，你就当来这里度假了。” 张冉：“嗯。”目光扫过病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患病的大多数是年轻人，几乎看不到几个老年人。 沿着绿荫大道，很快到达住院部大楼。 一行人刚要走进去。 右侧方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男护士脸色骤变，第一时间跑了过去，发出一声尖叫：“快来人啊！有病人跳楼了！！” 程明泰：“……” 女警：“……” 二人第一时间看向中间的张冉，却见她面无表情，脚下步伐一拐，快步走了过去。 走过拐角，看到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病人趴在草地上，鲜血在她的身下晕染开。 男护士不在，已经跑去叫人了。 其他的病人跟护士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张冉抬头看了一眼大楼，除了一二楼窗户大开，三楼以上的窗户紧闭。 低头看向跳楼的病人躺在草地上浑身抽搐，如果是从一二楼跳下来的，不可能这么严重，所以，她是从顶楼的阳台上跳下来的。 很多抑郁症患者有严重的自杀倾向，三楼以上的窗户都封死了，阳台为什么没有封？ 医生抬着担架跑了过来，把病人抬上担架抬走。 担心发生其他状况，在外晃荡的病人要么被护士带回病房，要么听到广播声后自动回到自己的病房。 之前领路的男护士气喘吁吁再次跑到张冉等人的面前，脸色有些难看，“没吓着你们？”目光着重落在张冉这个病人的身上，生怕刺激到对方。 毕竟他已经看过对方的病例，狂躁症，严重暴力倾向，因为严重伤人入院治疗。 第455章 免费入住，不花钱 没想到一来就碰见有病人跳楼，女警下意识看了一眼张冉，担忧的询问：“刚才那个病人怎么会跳楼？” 男护士赶紧解释：“跳楼的病人叫王芳，高考失利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多次自杀被我们医生救了回来。”感慨了几句，带着几人继续往前走，进了住院部大楼。 没有电梯，爬楼梯。 眼看着到达二楼后男护士还要继续爬楼，张冉忽然停下脚步，盯着男护士胸前的工作证，“我的房间在几楼？” 丁文笑容亲切的回答：“四楼405。” 张冉：“我要住二楼，三楼以上的窗户都是摆设，无法开窗。” 丁文惊讶的打量着张冉，刚才在大楼外面停留了一会，她竟然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程明泰自然想让张冉住的更舒心一些，于是立即要求：“给她换到二楼。” 女警也点头附和。无法开窗的房间住着也太压抑了，别给小姑娘憋坏了，导致病情加重，她可是要康复出院回学校继续上学的。 丁文为难的看了一眼女警跟程明泰，“住院部是按照病情分配房间的，以她的病情必须住在四楼。” 女警跟程明泰不是蠢人，立即明白了医院这么安排的目的，大概是担心病情严重的病人不走房门，走窗户。 程明泰安抚张冉，“最多一个月我就来接你出院，你忍忍，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张冉没在说话，默认了。 众人来到四楼，进入405房间。 房间很大，宽敞明亮，除了床头柜还配备了电视，但是电视是悬挂在墙上的很高，防止病人发病打砸。 张冉走到窗户前朝下看，窗户果然是封死的打不开，但却留有一条狭窄的缝隙用来通风。 整个房间干净的一尘不染，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卫生间是淋浴的设计，没有马桶，是蹲坑。 丁文见她们盯着蹲坑立即解释：“原先装过马桶，可有病人竟然把头伸进积水的马桶里淹死了自己，后来医院全部改成了蹲坑。” 众人：“……” 走出卫生间，张冉看向女警，“是你们非要把我送进来了，我是不会出一分钱的。”住宿条件比女生宿舍好太多了，住院费肯定也贵的要死。 女警的脸上挂着无奈的微笑：“入住，不花钱。” 张冉：“……很好，这便宜算是让我占到了。” 女警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了一些安慰的话。 住院部不允许外人久待，丁文送走了女警跟程明泰。 张冉坐在床边上，拿起遥控器调电视节目。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女护士小心翼翼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套干净的病号服，紧张不安的打量着张冉，轻声细语的解释：“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你需要洗个澡换上。”真倒霉，她竟然被分配到四楼来工作！ 张冉看了一眼她胸口的工作牌，接过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澡，出来时换上了病号服。 女护士把药跟准备好的温开水递过去，“这是今天的药。” 张冉接过药跟温开水，当着她的面把药丢进嘴里，又喝了一口水。 第456章 这简直是伺候祖宗 女护士见她这么配合，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以后你由我负责，有什么问题跟需求尽管去前台找我。”随即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你可以叫我余护士。” 张冉点点头，等她出去关上房门，立即进了卫生间，朝蹲坑里吐了一口，按下冲水键。 走出卫生间，躺在床上看电视。 房门很快被人敲响，余护士再次走了进来，手里却端着饭菜，轻轻地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今天的饭菜，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打的。你要是有什么不喜欢吃的饭菜可以告诉我，以后我只帮你打你喜欢的饭菜。” 这简直是伺候祖宗，张冉微微勾唇质问：“其他病人都是待在房间里吃饭？” 余护士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解释：“三楼以下的病人都是自己去食堂打饭，四楼以上的病人都是由我们护士单独把饭菜送进房间。来回上下楼太累了，我帮你打菜不好吗？” 张冉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四楼以上的病人病情严重，不适合单独活动。 下床坐在床边上，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饭菜很丰富，有荤有素还有汤，一共四菜一汤，厨师的手艺不错，味道很棒。 余护士见张冉乖乖吃饭，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去一些。 她看过资料，两个入室抢劫的杀人犯却被这个病人砍进了医院，其中一人还在抢救室生死未卜，这个病人一旦发病非常的危险！ 四楼以上几乎都是男护士伺候，因为男的力气大，一旦病人发病，男护士还能靠武力制服。 她是真的不明白，她明明是走后门进来的！表姐却让她伺候这么危险的病人，呜呜呜呜……！ 以后她再也不敢走后门了，这个后门谁爱走谁走。 张冉发现余护士非常紧张，每次她进来后从不关门，除了必要的接触，都是保持着安全距离。眼神老是不由自主的往房门外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张冉一边吃饭，一边试图聊天拉近关系，“余护士，你说以后我由你负责，你是只负责我一个，还是负责多个？” 你一个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小命！余护士轻声细语的告知：“我就负责你一个……”话锋一转，“……不过其他男护士一般负责两到三个病人。” 张冉表示了解的点头，随即又发出疑问：“三楼以下也是一个护士负责两三个？五楼也是同样如此？” 余护士摇头：“三楼以下的护士，一个人负责一片区域，五 楼是一对一。” 张冉瞬间明白了，越往上的楼层，病人的病情越严重，所以需要一对一看护。“今天跳楼的女病人叫什么名字？她没事？救过来没有？” 提起跳楼的王芳，余护士心里有些难受，“她死了。” 余护士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张冉的表情，“她跳楼的时候被你看见了？没吓着你？”死掉的那个王芳只比眼前的病人大一岁而已，花样年华的年纪就这么没了，唉，真是可怜。 第457章 翻行李箱 张冉摇头，“没吓到，不过我听其他护士说她得了抑郁症，曾多次自杀，入院时她的病情就很严重？跟我一样一进来就住在四楼？” 余护士刚任职没多久，同事之间不熟悉，见张冉如此八卦，她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我刚来不久，很多事情不太了解，不过我刚才打饭的时候听见其他护士讨论，说是刚进来的时候她的病情并不算严重，住的是二楼，也不知怎么的，她就是不配合医生吃药，多次联系家人想要逃出去。” “医生加大药量后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倒多次自杀。” “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从二楼搬到了三楼，又从三楼搬进了四楼。” “哦对了，她就住在你隔壁406房间。现在人没了，我刚才经过的时候瞧见护士正在收拾房间，准备给下一个病人入住。” 张冉目光闪烁着，“她的主治医生是哪一位？怎么还把人越治越严重？要是我，肯定早换一位主治医生了。” “听说是医术最好的黄医生，经过他治疗的病人出院率最高。”余护士感叹一句：“她一心求死，哪怕医术再好也救不了她，唉！” 黄医生！不正是她的主治医生？张冉目露沉思。 见到张冉吃完了一碗饭，余护士贴心的询问：“还要吗？” 以张冉平时的饭量必须吃两到三碗才会饱，可今天她只吃了一碗饭就饱了，因为菜太多。平时四菜一汤都是三个人的份量，今天却被她一个人吃完了。 见到张冉摇头，余护士收拾碗筷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房门。 张冉进入卫生间洗漱，舒舒服服的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穿着白大褂的黄医生带着几个男护士走了进来。 张冉立即坐直身体，下床后快速的穿上鞋子，坐在床边上警惕的看着他们。 离床边还有七八步远的距离，黄医生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脸安抚：“别紧张，初次入院你可能还不习惯，我以后每天早晚都要查一次房。” 见张冉不说话，自顾自的询问：“这个房间怎么样？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换到其他房间。” “饭菜可口吗？” “负责你的护士怎么样？不喜欢的话跟我说，随时都能调换成其他人。” 张冉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只是盯着他们。 黄医生见她不回答，见怪不怪，眼神扫过整个房间，看见了靠在墙角的行李箱跟书包，指着行李箱道：“带进医院的东西必须经过我们的检查，避免你们发病时伤害到你们。” 他一个眼神，几个男护工立即上前打开行李箱翻看，还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地上。 黄医生两只手揣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眼神始终盯着张冉，没有移开过视线。 几个不停翻找衣物跟书包的男护工时不时的瞅两眼张冉，做好了随时冲上去的准备，可张冉始终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上看着他们。 行李箱不大，书包更是小的可怜，最多十分钟就能翻完，可那几个男护工硬是反反复复翻了半个多小时，翻得张冉都没耐心看了，拿起遥控器换台，调到她最喜欢看的动画片节目。 第458章 对方康复出院，她就能转正 护工终于检查完了，把衣服胡乱的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倒在地上的书本等东西随意丢进书包。 没人喜欢别人随便动自己的东西，还如此对待，可张冉始终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没有任何反应。 其中一个护工走到黄医生的身边禀告：“检查完了，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物品。” 黄医生微笑着看着张冉：“行李箱跟书包我们都要拿走，医院提供衣服，等你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我都会还给你。” 张冉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根本不理他。与之前在办公室看病时有问必答的乖巧模样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黄医生并未生气，依旧面带微笑，带着其他护工离开了房间。 其他护工把行李箱跟书包都拿走了。 走廊上只剩下黄医生跟护工丁文。 丁文瞅了一眼张冉所在的病房，压低嗓音靠近黄医生，“不是狂躁症吗？我们乱翻她的东西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就算是普通人都会发脾气，跟他们争执几句。 他们就等着病人发狂，黄医生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冲上去按住患者，方便黄医生注射镇定剂。可新来的这个女病人太安静了！不像是狂躁症反倒更像是孤独症或是抑郁症。 黄医生的两只手终于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右手往上推了一下眼镜，“去年她就患上了狂躁症，巧合的是为她看病的主治医生竟然是我的老师，不过，她并不是一般的狂躁症患者，还是个高智商。”所以她很清楚一旦跟他们发生冲突的后果是什么。 丁文一脸的诧异，“之前为她看病的竟然是您的老师？可她不是乡下送过来的土包子吗？”他看过张冉的资料，自然清楚对方是从山沟沟里来的。 一个护士从旁边经过，听见丁文说的话，下意识瞅了他一眼。 黄医生眼神锐利的瞥了一眼丁文，“请注意你的措词。” 丁文立马低头道歉：“我错了。” 黄医生抬脚就走，丁文立即跟了上去。 失去了书包，到了晚上休息时间，张冉只能乖乖就寝。 房间里的灯熄灭后，可是走廊上的灯依旧亮着。 有的病人在唱歌，有的病人唱大戏，也有的病人鬼哭狼嚎，但是很快他们都安静了下来。整栋住院部陷入了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任何声响。 精神病院的作息早睡早起。 张冉洗漱后，余护士端来了丰盛的早餐。 经过昨天的相处，余护士对待张冉依旧保持着警惕，但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吃早饭的时候，张冉忽然开口：“他们拿走了我的行李跟书包。” 余护士赶紧解释：“这是医院的规定，衣服医院准备了，贴身衣物我会申请帮你拿回来。至于书包可能拿不回来，医院想让你好好休息养身体。” “原来是医院的规定。”张冉微微勾唇反问：“如果我昨天反抗了，他们会怎么对待我？” 余护士下意识朝门外的走廊瞅了一眼，这才看向张冉压低嗓音：“在这里你一定要听医生跟护士的话，要是不听话，会打镇定剂或是关小黑屋。” 声音柔和的继续劝着：“你乖乖听话配合治疗，康复出院你就能出去继续上学了。”表姐再三交代，让她好好照顾眼前这个病人，说是对她的考验，只要对方康复出院，她就能转正。 “嗯，我听话。”张冉露出乖巧懂事的笑容。 第459章 亲人探视 余护士松了口气，心中越发的奇怪，这么听话怎么会是狂躁症呢？医生的诊断应该不会出错，估计平时表现的就是正常人，一受刺激就会发病伤人。 张冉吃完早饭，余护士上前收拾碗筷。 张冉忽然提出要求：“我想下去走走。” 余护士为难的看着她，“三楼以上想要外出活动需要申请，你等我向医生申请再带你下去，你可千万不要自己随便下楼，要是被其他医生或是护士发现，我会挨骂的。” “好，我等你。”张冉目送着她离开，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朝下望，忽然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罗佑娣大步走进住院部，站在柜台前，“您好，我们想探视405房间的病人。” 女护士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们，“请问，你们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罗佑娣她们纷纷自我介绍。 罗佑娣：“我是她姑姑。” 二丫：“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轮到杨桃时有些结巴，“我是……” “她是孩子姨。”罗佑娣瞥了一眼杨桃社恐的模样，干脆帮她说完。 啊？杨桃愣了一下，但是没有反驳。 “请你们稍等片刻。”护士和蔼可亲的解释：“我需要打电话问一下病人的主治医生，病人病情不稳定的时候是不能探视的。” 罗佑娣她们只能静心等待着。 护士打完电话，微笑着看着罗佑娣三人，“医生允许探视，为了病人着想，医院规定每次只允许一个亲人探视，请问谁跟我上去？” 二丫垮下脸快哭了，“姨，你上去看小月。” 罗佑娣无奈的看着她，“每天允许一位亲人探视，你今天没看到，明天来也是一样的。” 二丫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那我明天再来。” 杨桃积极表态：“明天我开车送你来。” 旁观等候的护士：“……”她不是这么说的！ 二丫失落的目送着罗佑娣跟着护士上了楼。 四楼的护士台接到楼下的电话，立马告知了余护士。 余护士很开心的告知了张冉，“刚才有同事告诉我，你家人来看你了。”随即走到病房门外等候。 姑侄俩一见面，罗佑娣顿时红了眼眶，“小月。”这孩子的命也苦了！为什么那些坏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入室抢劫杀人，她不敢想象当天晚上小月跟大丫到底经历了什么，小月才会病发伤人。 “小姑，坐。”房间里没有凳子，张冉示意她可以坐在床边上。 可罗佑娣哪里坐得住？上下打量着张冉，见她并未受伤，神情跟往日并无不同，担忧了一晚上的心稍稍放下一些。随即打量整个病房。 病房简单的一目了然，除了床跟床头柜，就只有一个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房间里配备了卫生间，她走进去看了两眼，发现很干净，满意的退了出来。 罗佑娣想跟张冉单独说话，于是看向碍眼的余护士，“你能不能出去？我们想要单独说说话。” 余护士很为难，“医院规定，家属探视的时候一定要有医生或护士在场。” 罗佑娣不悦的皱眉：“为什么？我们自家人说话，你们医院还要管？” 第460章 让工人都喊他杨总 “您误会了。”余护士连忙解释：“三楼以下的家属探视是不需要护士在场的，可三楼以上的病人随时会发病，有我们在场能确保你们的安全，也能随时救治病人。” “不需要！”罗佑娣越听越生气，“你现在立刻出去，我们说话不需要外人在场。” 张冉伸手搭在罗佑娣的胳膊上，却看向余护士，“你站在门口守着，我们不关门。” 余护士想了想，同意了。 于是姑侄俩走到窗户边上交谈。 罗佑娣很关心张冉有没有受伤，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程明泰大致说了一遍，可她还是想听小月再说一遍。 “小姑，你别担心，我一点事也没有。”张冉没有告诉罗佑娣实话，只说许老二他们闯入后抢劫完还想杀人灭口，她一时受了刺激，发病拿斧头砍伤了二人。 罗佑娣愤恨的骂着许家祖宗十八代，足足骂了好几分钟，“他们活该！就是害了你现在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你放心，程明泰跟我说了，你最多就是防卫过当，在这里待一个月就能出去，我会天天来看你的。” 天天？张冉：“……别，你很忙，赚钱才是头等大事，不用天天来看我。” “不行。”罗佑娣忧心忡忡的瞥了一眼守在门外的余护士，“我必须天天来看你才能放心，你不知道，有的护士会虐待病人，因为她们是精神病，就算说实话也没人相信。” 守在门外听个正着的余护士：“……”说其他悄悄话很小声，不让她听见。说这话却这么大声，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她刚大学毕业，人美心善好不好！ 张冉微微勾唇，“护士人很好，就差把我当祖宗伺候了，你不用太担心，天来一趟就可以了。”短短接触，她就已经知晓余护士刚刚毕业没多久，护士是对方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才会对她知无不言，否则换成工作多年的老油条是不可能跟病人这么八卦的。 听见这话的余护士顿时开心了。 罗佑娣想了一下，妥协了，“那我跟二丫轮流来看你，我也会每天打电话给程明泰，让他尽快处理完案子，早点把你接出去。” “嗯。”张冉点头同意，提起正事：“腾飞装修的生意怎么样？” “还算不错。”罗佑娣大概说了一下最近的状况，“订单越接越多，仅凭杨工头手底下那帮人根本不够用，好在我们的名气打了出去，有其他包工头自己找上门求合作……哦对了，杨工头现在改称呼了，让工人都喊他杨总，喊我罗总。” 张冉：“生意做大了，办公室不够用了？” “隔壁的店倒闭了，我转租下来，让工人重新装修作为腾飞装修的新公司。之前的公司正好腾出来给服装店当仓库用。”罗佑娣把最近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人手不够用，我又招了一个会计。” 张冉点头，“人手不够用就多招几个，赚钱虽然要紧，但是身体更重要，别再累病了。平时多教教杨桃，跟那些包工头也要打好关系，等以后我们开房地产公司，用得上他们。” 第461章 扔进垃圾桶 听到张冉打算又要开公司，罗佑娣并未感到惊讶，“杨桃很努力的学习，偶尔我不在的时候，她也能接待客户处理订单。”毕竟教了半年，再蠢的人也会有所进步，更何况她们还一起上了夜校，每个人都学到了不少东西。 张冉满意的露出笑容，“教会了，就让她接手腾飞装修，你去管理房地产公司。”短短半年，杨工头就变成杨总了。 “那你打算在哪里选址？”罗佑娣一脸的期待，若是她去管理房地产公司，也就不用再见杨军了，她打心底厌恶这世上的所有男人！ “郊区。”张冉早就想好了，“就在这所疗养院附近。” 罗佑娣闻言皱眉：“这也太远了，能有生意？” 张冉早就规划好了一切，“先买下地皮，等政策下来，我们就能在地皮上面建造学校，围绕着学校建造医院、住宅大楼、超市……等等。学生想要进入学校读书，必须在附近买房，一旦大量用户入住就能带动医院、超市、美食街等各种经济快速发展……。” 罗佑娣听着听着入了迷。怪不得服装店跟腾飞装修分钱的时候，张冉没有收，吩咐她去郊区购买那些别人都不要的荒山、荒地、老破小，原来是为了开房地产公司做准备！ “为什么学生进入学校读书就必须在附近买房子？”罗佑娣提出质疑，“学校那么多，大不了给孩子换个学校。” 张冉没办法告诉罗佑娣，这是以后的政策，“不买房子也会租房子，不买咱们就全部租出去，天天躺着也能收钱。” 这倒是也可以，罗佑娣点点头，“这前期得砸下去多少钱啊？” 张冉：“有多少砸多少。” 姑侄二人聊了两三个小时，直到余护士走进病房，无奈的请罗佑娣离开，下次再来探视。 等罗佑娣离开，张冉才想起罗老头被赶出家门这件事忘了说了。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张冉侧身看着走进来的余护士。 “贴身衣物我都帮你拿回来了。”余护士手臂向上展示她刚刚拿回来装在袋子里的衣服。 张冉淡淡的瞥了一眼：“扔进垃圾桶。” “扔进、垃圾桶？”余护士走近后诧异的看着张冉，以为自己听错了。 “被人翻来覆去碰过的东西，我嫌脏。”张冉目露嫌弃，别说贴身衣物，就是其他衣服她都不要了。 余护士在脑海中浮现一幅画面，几个臭男人翻来覆去的翻她的贴身衣物，再看张冉时感同身受的露出厌恶的表情，“那行，我扔了。”随手把衣物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看向张冉，“不对啊，这扔了你穿啥？” 张冉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张钱递过去，“麻烦你下班后帮我去买五套，我再给你五十块跑路费。”这钱是她刚刚问罗佑娣要的。 “成交！”余护士欣喜的立马伸手接过钱揣进兜里，详细询问张冉喜欢的颜色，穿什么尺码，答应下班后就去帮她买，洗干净后再带过来。 看到余护士就要离开病房，张冉立即喊住了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462章 假动作 余护士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我忘了啥？忘了喂你吃药？” 张冉：“……我说要下去散步，你不是说需要申请通过后你带我下去？” “哦，对对对！”余护士连连点头，随即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啊，黄医生说你前不久刚发过病，病情不稳定，暂时不能带你外出活动，怕你突然发病伤害到其他病人。”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张冉的表情，安慰着：“你别生气哈，明天我继续帮你申请，黄医生要是不同意，我天天烦死她。” 看到少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余护士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离开了。 病房关上的刹那间，张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下楼散步都被限制了。 从床上站起身，活动手脚，做起了运动，直到大汗淋漓这才停了下来，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歇一会，继续运动。 吃过晚饭，半个小时后，余护士照例送来了药。 张冉伸手接过，淡淡的瞥了一眼手心里的药，“这药怎么比中午多了两粒？你不会是拿错了？” “没有，没有。”余护士赶紧解释：“我也以为拿错了，特地打电话问了黄医生，他说你病情不稳定需要加大药量。”担心张冉闹腾不吃药，柔声细语的劝着：“乖乖吃药，早点出院哈。” “嗯。”张冉乖巧的应了一声，举起左手掌把药一把倒进嘴里，右手拿起水杯喝了好几口，左手又揣回衣兜里。 ‘咕咚’喝水的声音近在耳边，余护士紧盯着见底的水杯，心里松了口气。 黄医生嘱咐她必须盯着病人把药给吃了，还说她负责的这个病人很狡猾，会趁她不备把药给吐了。 小姑娘这么听话，黄医生多虑了。 伺候病人吃完药，余护士就能下班了。 晚上不用她负责，有值班的医生跟护士。 “你乖乖听话哦。”余护士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张冉，“明天见。” 等房门关上，张冉躺在床上看了一会电视，这才下床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传来冲水的声音。 虽然不让出房门，但是有电视机陪伴也不是那么难熬，晚上十点前熄灯，电视机也不能看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凌晨三点钟，昏暗的走廊上出现了一道身影，缓缓地拧开405的房门。打开一条门缝，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站在床边，低头紧盯着床榻上熟睡的人。 少女侧身面对着门外酣睡着，唯有肚子上盖着薄毯，手脚都露在外面。 黑影足足盯了十几分钟，围着床走了一圈，两圈，最终又回到床头盯着少女默默地看了一会，转身又走了出去，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几分钟后，熟睡的张冉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闭上了眼睛。 进来之后她一次药也没有吃过。 晚上吃药的时候故意做了个假动作，看似把药一把倒进嘴里，实际上借着手掌的遮掩，她根本就没张嘴又把药放回了衣兜里，再喝水做出吞咽的动作。 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很容易骗过了余护士。 第463章 这个病人，动不得 到点，余护士送来了早饭，“贴身衣物我都买好了也洗干净了，但是没有干，中午我回家一趟再拿过来。” 张冉吃着早饭，眼神却落在门上，“为什么房门不能反锁？我以前睡觉习惯了反锁，没有反锁的房门让我感觉很不安全，晚上也睡得不踏实。” 余护士睡觉也喜欢反锁房门，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忍忍，这是医院的规定，怕病人反锁房门自杀，医护人员无法冲进去救人。” 张冉语出惊人：“难道医院就不怕我这样的病人半夜发狂，冲进其他房间杀了其他病人？” 这两天相处的太过轻松，让余护士暂时忘了张冉的病，“……能威胁其他人身安全的病人都在楼上关着，你要听话，千万不能杀人，否则一旦被关进五楼，你这辈子再也出不去了。” 关着？！张冉目光闪烁，“发病这种事自己如何能控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余护士轻声安抚：“晚上你就放心睡，不会发病的。”她根本不知道，晚上那顿药里面有安眠作用，晚上睡得死死的，怎么可能闯入其他病房杀人。 张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乖巧的点头。 住院部大厅前台，二丫不满的冲着护士质问：“凭什么不让我探视？！” 护士耐着性子解释：“昨天已经有人探视过405的病人，你们不能天天来探视，这样会影响病人的治疗。” “我不信！我要见医生！”没见到张冉，始终放心不下的二丫坚持要见医生给个说法，一心认定是护士推托之词。 护士没辙，生怕她闹出太大动静影响其他人，于是带她去了黄医生办公室，说明了情况。 黄医生温和的看着二丫解释：“小姑娘，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面对医生，二丫收敛脾气，态度端正的回答：“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今天是来探视的，可是护士不让我进去。” 黄医生的脸上露出微笑：“不久前病人突然发病重伤他人，这几天病情极不稳定。昨天她的亲人来探视，我允许了，但是为了她的后续治疗着想，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频繁探视，一个月来一次就可以了。” 从小听父母的话，长大了听老师的话，听医生的话，二丫闻言沉默了很久，哀求道：“我真的很担心她，你让我见见。”大丫给她打电话了，说父亲逼她签谅解书。她打算看完小月就回家一趟，如果这次见不到，她根本无法安心回家。 黄医生深深的叹了口气：“下不为例，探视不能超过半个小时，明天不能再来了。” “好嘞！谢谢医生！”二丫开开心心的走出办公室，与正好进来的护士丁文擦肩而过。 丁文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昨天晚上我试探过了，这次什么时候动手？” 黄医生拿下鼻梁上的眼镜，拿出一块干净的软布擦拭着：“不急。”原本以为这次来得病人跟以前一样，都是普通的精神病人，但是通过这两天的了解他才发现，对方有些不简单。 试用期的余护士本不该负责三楼以上的病人，可她偏偏去了。 他特意了解过，余护士是副院长特意指派的，这个病人，动不得。 第464章 我遇到大麻烦了 丁文看他老神在在的模样，心头火窜起，“我能不急吗？我特意问过送她来得女警，说是不出一个月她就要来接病人出院！时间紧迫！” 黄医生看了他一眼，“进了这里，能不能出去，我，说了算。” 丁文皱眉：“您的本事我是知晓的，我就是有些担心到嘴的肉飞了。刚才我听前台的护士说，今天又有人来看她，她的人缘很不错，不像之前的那些病人，几个月都没有家人来看一眼。” 黄医生：“你这么急，那这次猎物就让给你好了。” 丁文闻言大喜过望：“您说真的？！” 黄医生不慌不忙的戴上眼镜，一派儒雅斯文的模样，“出去。” 丁文激动的离开，顺手关上了房门。 405房间，二丫抱着张冉哭了起来，“小月，你也太倒霉了，坏事都让你给遇上了，呜呜呜……。” 张冉无奈的看向站在房门口的余护士。 余护士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二丫太能哭了，鼻涕眼泪一大把，还没带手帕，就拿张冉的病号服擦拭。 张冉：“……”默默地看向余护士。 余护士：“……你等着，我现在再去帮你拿一套干净的。”她知晓张冉爱干净，被人碰过的衣物都扔进垃圾桶不要，弄脏的病号服肯定也不想穿了。 听到脚步声离开，二丫立即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过去。 “你不是说要上厕所吗？”张冉见她要开口，暗示了一个眼神，把她拽进了卫生间，关上的门。 “小月，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虐待你？！”二丫是接收到张冉的暗示才故意哭泣弄脏了她的衣服，支开门口的护士。 看着二丫紧张的模样，张冉微微蹙眉，“二丫，我遇到大麻烦了，这次你要帮我，不然，我可能出不去了。” 随即张冉说出了自己的一系列推断，“……外面的房间可能有监控，那个叫黄医生的不是好东西，他带着男护士随意翻找行李箱跟书包，试图激怒我，我要是真的生气了，迎接我的就是强效镇定剂。” “什么？”二丫吓得捂住自己的嘴，睡觉的房间竟然都有监控？！ “程明泰之前带我看的那个精神科医生可是全国有名的大夫，他开的药能缓解我的病情，但是黄医生却擅自换了其他药，还加大了药量……甚至半夜有人故意进入我的房间，试探我到底有没有睡着，我怀疑前两天跳楼自杀王芳的死因跟他们有关……” 张冉还没说完，二丫已经吓出了眼泪，一把抱住张冉的胳膊，“我们走，我们现在立刻就走。”她太害怕了，她担心下次见到张冉会是她的尸体。 “我现在走不了。”张冉直视她的双眼，“你出去后让我小姑每天都来探视，其他的话不要跟她说，她也有病，我担心会加重她的病情。” “你不是要回家？顺便找一下程明泰，跟他说一下我的处境，让他尽快把我从这里弄出去。”原本以为进入精神病院是来度假的，她想错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哪怕她没病，医生一句她有精神病没有康复，她就出、不、去！ 第465章 车站停止售票 “我都记住了！”二丫决定让杨桃跟罗佑娣轮流来探视，她就不信天天来医院看小月，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还敢下手！ 二丫从医院离开后顾不得吃饭，饿着肚子回到店里，立即找上了罗佑娣，“姨，我今天去看过小月了，她跟我说精神病院又死人了，我好害怕，你跟杨姨能不能每天轮流去医院看她？杨姨已经答应我了。”回来的路上，她就跟杨桃说了这件事，杨桃一口就应下了。 罗佑娣隐隐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你哭过？是不是小月出事了？” “没有，没有。”二丫立即否认：“那里边全是疯子，正常人跟他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也会变成疯子，我实在担心小月。我爸在家天天逼我大姐签谅解书，我要回家一趟，不能天天去看小月。” 二丫不说，罗佑娣也是打算天天去看张冉的，“你放心回去，我会天天去看她的。” 二丫随便收拾了两件衣服，直奔车站买车票。 派出所，办公室。 校长坐在所长的对面，一边喝茶，一边开口求情：“张冉是我们学校的三好学生，成绩优异，这几年在学校尊敬老师，友爱同学，老师、同学们都能作证，歹徒半夜入室抢劫，她伤人也是逼不得已，我说的这些你都可以派人去调查。” 所长示意：“喝茶，喝茶。” 校长哪有心思喝茶，她最好的学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我厚着脸皮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对她宽大处理。” 所长无奈的叹口气：“你说的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也不用天天来找我喝茶。” “是我打扰您了。”校长站起身，识趣的往外走。 所长随即也站起身，亲自把她送出了办公室。看着她走远之后，招手叫来手底下的人，吩咐了一番。 转身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又有人来禀告，一位律师要见他。 所长倒掉校长喝过的那杯茶，用开水清洗茶杯，烫了一番后重新倒了一杯新茶，放到程明泰的面前。 半个小时后，所长仍旧坚持：“她必须康复才能出院，回家后不能离开本市，随时等候传唤。” 程明泰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缓缓地站起身，“打扰您了，告辞。” 洪水淹没了整个县城跟附近的所有村庄。 镇子地势颇高，受灾没那么严重，但是大街上全是积水没过了马路，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程明泰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的行走着。污浊的浑水打湿了他的裤脚，淹没了他的小腿，直到走到一辆越野车的面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s市，腾飞装修公司。 正在店里忙碌的罗佑娣，无意间瞥见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立马走了过去，“二丫？你不是回去了吗？” 二丫垮下了脸，“县城被淹，车站停止售票。” 二丫这么一说，罗佑娣也想起来这件事，她想了一下，“回去的路又不止县城一条，你可以绕过县城买票回去啊。” 二丫尴尬的张大嘴巴：“……我忘了。”她怎么这么蠢！ 第466章 杨姨，杨总借你的钱还了吗 看到二丫转身又要去车站，罗佑娣无奈的叫住她，“等等，还是让杨桃送你回去。” 向来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二丫一口就应下了，事态紧急，张冉的事情更要紧。 至于杨桃更没有意见，哪怕她现在已经是腾飞装修的股东之一，却仍旧穿着朴素，每天开着货车到处送货。 罗佑娣想要请个司机换下她，她都不同意，要为公司省下一笔钱。 回去的路上，哪怕是大大咧咧的杨桃都注意到二丫的情绪不对劲，总是偷偷的抹眼泪，忍不住询问：“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二丫不敢把张冉的事情告诉杨桃，随便找了个借口，“没事，就是一想到我爸天天在家逼我大姐签谅解书，原谅许家那两个杀人犯，我就难过。” 杨桃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爸也真是的，太不像话了，你也别难过了。” 杨桃心里藏不住事，趁着路上空闲干脆问出口：“你知道老板为什么不理我大哥吗？我大哥要去精神病院看小月，她都不让。” 二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杨姨，听说你十二三岁就跟着杨总在外找活干，跟他一样在工地上当工人，但是工资却全被杨总拿走了？”这事还是从别的工人嘴里吐出来的。 杨桃：“我那会只是个孩子，给我大哥当下手，哪有工资啊？” 二丫见不得她帮杨军说话，忍不住追问：“那后来你成年了，我怎么听说你还是给杨总白干活呢？” “没有白干。”杨桃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委屈：“我大哥给我买衣服，买吃的，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还得寄钱回家孝敬父母，就没有多余的钱了，那时候我们兄妹俩过得都非常苦。” 二丫翻了个白眼：“有杨总在，怎么还有工人欺负你？” 杨桃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我没跟我大哥说过，他哪里知道？” 二丫：“……”兄妹俩在同一个工地上干活，妹妹被工人调戏占便宜造黄谣，做哥哥的不知道？骗傻子呢。 杨桃回忆完看向二丫，露出笑脸，“后来我大哥当了工头，他才知道那些工人欺负我，帮我揍了回去，还帮我报名学车，他是个好大哥，呵呵呵……。” 二丫：“……”当工人的时候不敢为杨桃出头，当了工头立马报复回去，果真是为了杨桃？她怎么就不信呢。 杨桃是蠢，不该捡个孩子回去养，婆家赶她出家门也能理解。 可娘家不让她回去，下雨天把她赶出家门，杨军却装无辜，但凡他为杨桃求个情说句话，二丫就不信娘家人那么绝情，一晚上都不肯收留就把人赶了出去。 二丫越看杨桃脸上的笑容越刺眼。 她永远也不知道，私底下，杨军让她们劝劝杨桃，想让她今年回家原谅父母，说是父母老了，想她这个女儿了。 啊呸！ 之前不想，现在想了？不就是发现杨军这个儿子整天在外面赚钱没办法贴身照顾他们，这才想起来把女儿骗回去绑在身边伺候他们，给他们养老。 她现在变聪明了，这点小把戏瞒不了她！所以她一个字也没说。 “杨姨，杨总借你的钱还了吗？” “公司现在处处都要用钱，我不着急的。”杨桃眼神纯真，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第467章 有小月在，我们都会发大财的 杨军已经从杨工头蜕变成杨总，怎么可能没钱还？ 据她所知，腾飞装修每个月的分红是服装店的十倍，十倍啊！！ 二丫心里咆哮，杨军现在混得风生水起，连以前那些人欠他的账，罗佑娣都帮忙要回来了，他却在自己妹妹面前哭穷！ 现在不止罗佑娣厌恶杨军，连她也开始厌恶杨军，连自己亲妹妹都算计。 当初她还希望杨军能跟罗佑娣在一起，小月说教了她一顿。 如今回头看看，她真是个大傻逼！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几巴掌，把那些说过的话全收回去。 杨桃见二丫不说话，飞快的瞥了她一眼，“说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老板为什么不理我大哥？我大哥说是因为他当初不该提股份的事情。” 二丫：“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然你问问秦芳？”秦芳是服装店新招的店员，一张嘴能说会道，但凡有客人进门，出去时就没有空着手的。 提起秦芳，杨桃皱起眉头，“老板不会是因为我大哥跟秦芳走得太近，所以才生他的气？”急的连忙替杨军解释：“这真的是误会啊！我大哥只喜欢老板。” 二丫嘴角抽搐：“……你别瞎猜了，罗姨的经历你也知道，她厌恶男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讨厌杨总。” 如果跟杨桃说，罗佑娣是感同身受，发现杨军一直在利用她这个亲妹妹才对他深恶痛绝，她肯定不相信。 对方毕竟是亲兄妹，她不是傻子，这话她永远不会说。 “唉！”杨桃深深的叹了口气，“老板前半生也太可怜了，希望后半生顺风顺水发大财。” “有小月在，我们都会发大财的。”提起张冉，二丫再次红了眼眶，心里默默为她祈祷，一定要平安。 就在她祈祷时一辆越野车与之擦肩，呼啸而过。 405房间内，余护士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纸袋递给了张冉。 张冉伸手接过去了卫生间，十分钟后走了出来。 余护士立即询问：“怎么样？还满意吗？”虽然她都是按照张冉的要求购买的，但她还是担心对方不满意。 “嗯。”张冉微微点头。 余护士顿时松了口气，随即露出笑脸，“今天你能下去散步了呦，走，我陪你一块下楼逛逛。” 在医院只能穿病号服，张冉用不着换衣服，跟着余护士下了楼。 这还是她住进来这几天以来，第一次外出，安安静静的跟在余护士的身后，逛遍了楼下的风景。 除了风景吸引人，最吸引张冉注意的是那些病人。 有的病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墙壁，眼睛也不眨一下，脚下却踩着一大摊黄色的污渍，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有的病人蹲在地上，仰头直视天上的太阳，以为自己是朵食人花正在光合作用。谁挡着他的阳光，他就咬谁。 一些病人、护士都知道他爱咬人，路过的时候都是避着他绕着走。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病人竟然趴在地上，四肢着地的学狗走路，她忽然手脚并用的爬到张冉的脚下，拿头蹭着张冉的小腿。 第468章 她虽然疯的厉害，但只咬男人 余护士很紧张，连忙解释：“这个女病人我认识，她没有恶意的，自己认知错误以为自己是狗，你别伤害她。”张冉有狂躁症，她生怕对方发狂宰狗杀人。 张冉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女病人的头。 女病人一脸享受的蹭着张冉的掌心。 张冉抬头看着余护士：“认知错误？以为自己是狗？” 余护士同情的叹了口气：“是啊，她以为自己是狗，时不时就狂犬病发作乱咬人。”眼神怜悯的俯视着蹭着张冉的女病人，“她虽然疯的厉害，但只咬男人。我们是女人，你放心，她绝对不会咬我们。” 张冉半眯起眼睛，只咬男人不咬女人？“她是怎么患上的精神病？” 余护士：“听说她老公出轨，她一时受不住刺激就疯了，她老公把她送进来之后，除了每个月按时交钱，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张冉微微挑眉：“她爸妈也不管她？” 余护士：“听说她没有爸妈。” 张冉：“……那她住几楼？” 余护士：“三楼。” 张冉气笑了，“她看上去比我还疯，都已经不是人了。她住三楼，我却住在四楼？” 余护士靠近小声的解释：“医院是按危险程度划分的，五楼全是杀过人的病患。你重伤他人，随时都能对其他人造成生命威胁，所以住在四楼。像这个女病人她虽然疯的厉害，最多咬人两口，不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威胁。” 张冉环顾四周只有病人，护士都离得很远，扭头看着余护士忽然问道：“之前跳楼死的女病人王芳，怎么处理的？” 提起王芳，余护士飞快的左右看了几眼，凑近窃窃私语：“听说是一个女护士上阳台晾晒完床单后忘记锁门，这才导致王芳在外出活动的时候不小心跑到阳台上跳了下来。因为这件事，那个女护士被开除了。医院里不让八卦这件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是我说的。” 张冉似笑非笑，“我跟谁说？”低头看向越蹭越起劲的女病人，“跟她说？啊嘶！” 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张冉毫不犹豫一脚踹了过去，女病人当场倒地不起。 余护士吓得发出一声尖叫：“你没事？！”焦急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张冉，又急切的去看被踹倒在地的女病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先去看谁。 闻声赶来的护士立马检查倒在地上的女病人，把人带走，又来到张冉她们的身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冉没有说话，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走廊下的黄医生，又立即收回目光。 余护士连忙护着张冉解释：“是她突然发病咬了她一口，她才踹了她一脚，你们看！”她立马弯腰掀起张冉的裤腿，露出破皮流血的咬痕。 众人紧张的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张冉，生怕她因为被咬突然发病攻击她们。平常人被咬都会发火骂人，可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被咬伤了，需要立即处理伤口。”余护士赶紧拉走了张冉。 第469章 把床单换了 回到405的房间，张冉坐在床边上掀起裤腿。 余护士蹲在地上帮她擦碘酒，一边擦一边呼呼，“不疼，不疼。” 张冉：“……我不是孩子，别老是用这种口吻哄着我。” 余护士抬头白了她一眼，“你现在是我祖宗。”是她转正的财神爷，她得小心伺候着。 张冉：“她咬了我，会受到惩罚吗？” 余护士沉默了一会：“……会被戴上嘴套捆在床上三天。” 张冉：“……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伸手去拽余护士，“药已经擦完了，你去找他们，就说我原谅她，不要惩罚她。” 余护士顺势站起身，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冉，“我明天就为你申请精神鉴定，你被咬了还能原谅对方，情绪这么稳定，根本不需要住院。” “谢了。”张冉目送着余护士出了房间，立即起身去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走到墙角，面对着墙壁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碎布条，展开后上面只有一个血淋淋的字‘逃’！ 随手把布条扔进蹲坑，按下了冲水键。 半个小时后，余护士去而复返，垂头丧气的站在张冉的面前，“我去求过情了，没用。” 张冉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一下床单，“把床单换了。” 余护士疑惑的看了一眼床单，扭头看向张冉解释：“昨天刚换的。” 张冉不悦的蹙眉，“我们离开后，有人进入房间，动过这个床单。” 余护士：“……” 半信半疑的走到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 床单三天一换，都是她亲手换的，所以她很轻易看出床单确实被人动过，床角的床单都没有扯平，褶了唧的。 伸手扯掉床单，抱在怀中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她抱着干净的床单走了进来，“我问过前台，我们离开后确实有几个护工进来过，不过她们说这是医院的规定，每隔几天就要检查一下病人的房间。”防止病人不吃药偷藏药片或是偷藏伤人的利器。 “哦。”张冉点头，忽然问道：“其他病人的房间也一同检查？” 余护士愣了一下，“那我没问。”越过张冉的身边，弯腰铺上床单。 很快又到了晚上吃药的时间。 张冉看了一下手掌心的药比昨天又多了一粒，这一回她什么也没说，假装把药一把倒进嘴里，实际上仍旧捏在手掌心中，随手放下的瞬间揣进衣兜里。 右手拿起水杯喝水，做出吞咽的动作。反复多次，直到一杯水见底。 余护士贴心的询问：“药都吞进去了吗？要不要再来杯水？” 张冉张嘴给她看了一眼，“都吞下去了，不用了。” 余护士完成了任务，开开心心的下班了。 半夜三点是人最困的时候，值班的护士趴在柜台上呼呼大睡。 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的从走廊上走过，她也丝毫没有发现。 鬼鬼祟祟的站在405病房门前，悄悄的拧开房门，闪身进入，又迅速关上。 “早。” 余护士打着哈欠迈进了住院部大楼，跟相熟的人打招呼。去食堂吃完早饭，再打包一份上了四楼，敲响了几下405的房门，这才推门而入走了进去。 第470章 我去柜台拿剪刀 “早，昨晚睡得怎么样？”余护士走上前，把早饭放到床头柜上，一脸关心的看着正在做运动的张冉。 “还不错。”张冉停下动作，看着走到床边准备叠被子的余护士，出声阻止：“余护士，我想见副院长。” 余护士转身疑惑的看着她，“你要见副院长？” 张冉微微一笑，“我的代理律师叫程明泰，他认识你们副院长，托我转告她几句话。” “程明泰？”余护士立即凑近，“你说你的代理律师是程大哥？” 张冉微微歪头，“你认识他？” 余护士点头，“我表姐带我一块出去玩见她的男朋友，对方也带了表弟，那个人就是程明泰。”那一天，她们四个人玩了整整一天，开心极了。 张冉微微挑眉，“你表姐的男朋友是牧明起？”程明泰说找副院长照顾她，感情找的竟然是牧明起的女朋友，想到牧明起如今化名大牛在罗老六身边当卧底，这两个人应该早就分手了。 “你连牧明起都认识？”提起牧明起，余护士却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几年前，牧明起无缘无故提分手，害的她表姐伤心了很久。 张冉一把抓住余护士的手腕，“我的时间不多了，在医生来查房之前，你一定要把副院长带过来，现在就去。” “哎哎哎，你别推我呀。”余护士被推出了门外，无奈的露出一个笑容，“行行行，我现在就去把她叫过来。” 张冉关上房门，躺在床上打开电视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一会，房门被人敲响了三下。 穿着白大褂的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男护士。 离床边还有七八步远的距离，黄医生停了下来，露出微笑，两手插兜的看着张冉，例行公事询问：“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昨晚睡得如何……” 他问了一堆，张冉始终像是没听见一样，靠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电视。 黄医生向其中一个男护士使了个眼色。 男护士立即上前关掉了电视机。 众人紧张的看着张冉的反应，她仍旧面无表情，眼珠子却转动了一下，打量着他们。 黄医生轻笑了一声，“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为什么不回答？不想说话？” 张冉的眼神越过黄医生看向他的背后，一个男护士走向了卫生间。 察觉到张冉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黄医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男护士，拧动门把手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丁文！”男护士尖叫一声冲了进去。 其他护士也纷纷跑过去查看情况。 黄医生的目光却落在张冉的身上，见她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的模样，依旧淡定的坐在床头。这才抬脚，不慌不忙的走过去。 其他护工见他走近纷纷让开道。 黄医生站在卫生间门口，看见鼻青脸肿的丁文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内裤，被人用布条绑住手脚扔在蹲坑上方，他的嘴里也塞了东西，只能发出求救的‘呜咽’声。 男护士试图徒手解开布条，但是布条打的死结根本解不开，他站起身看向黄医生，“解不开。” “我去柜台拿剪刀。”站在黄医生背后的一个男护士积极响应，扭头就往外走。 第471章 她太恶心了 看到丁文竟然还活着，黄医生目光闪烁了一下，转身盯着张冉走近，“他怎么会在你的卫生间里？” 张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你得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负责我的护士可不是他。” 黄医生推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走上前，忽然一把掀开了床上的被子，露出残破的床单只剩下一半，另一半被撕成了布条捆在了丁文的身上。 察觉到张冉的眼神看了过来，黄医生警觉的立即退后几步保持安全距离。精神病人看似跟平常人一样，一旦发病力大无穷，还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没有痛感，普通人根本打不过。 “他身上的衣服呢？” 张冉：“扔了。” 扔了？黄医生环顾四周看见了墙角的垃圾桶，走过去后发现里面并没有丁文的衣服，于是看向站在卫生间门口的男护士，“看一下里面的垃圾桶里有没有丁文的衣服。” 其中一个男护士立即走了进去，很快又走了出来，“没有。” 没有？黄医生环顾整个房间，狐疑的眼神落在仅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立即走过去朝下张望。 草坪上，一个路过的女护士手里拿着护士服正翻看着。 黄医生立马转身看向其中一个男护士，“杜宇，你立即下去把丁文的衣服拿上来。” 离开的杜宇正好与进门的男人擦肩而过。 “剪刀拿来了。”男人向黄医生展示了一下拿来的剪刀，快步走进卫生间剪开丁文身上的布条。 丁文立即挣脱束缚，用力扯出一大团塞进嘴里的卫生纸，趴在洗手池上不停的呕吐、刷牙、漱口。 众人看着他不停作呕，反复漱口，下意识看向被扔在地上的卫生纸，再看角落里干干净净的垃圾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纷纷作呕，急忙退出了卫生间。 黄医生不解的看着他们，“都做什么？” 一个男护士愤怒的伸手指着张冉，“她太恶心了！她竟然拿用过的卫生纸塞进丁文的嘴里！” 卫生间里听见这话的丁文，呕吐的声音顿时更大了，连苦胆都吐了出来。 黄医生顿时也露出恶心的表情，侧目看向张冉，“袭击捆绑护士，看来你的病情又严重了，今天的药量要加倍。”暗示的看一眼其他护士，“按住她。” 男护士们立即一拥而上，张冉却坐在原地没有动。她一个人根本打不过这些人，就算打的过，她也绝对不能动手，否则更出不去了。 黄医生看着张冉被众人抓住手臂，竟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微微蹙眉，双手终于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手里握着一针镇定剂快步逼近。 “你们在做什么？” 黄医生的背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质问。 黄医生微微侧身，看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个身穿护士服，正是余护士，她快步跑到张冉的身边，伸手推开其他男护士，“你们干什么抓住她？松手！” 另一个女人穿着大白褂，眼神锐利的扫过众人。听见卫生间的呕吐声，快步走了过去。 见此一幕，黄医生目光闪烁了一下，并未阻止。 站在卫生间门口的夏薇停住脚步，眼神犀利如刀般上下打量着只穿着内裤的丁文。 第472章 你就等着被关进五楼！ “副院长！外面的病人突然发病了！”丁文一脸的惊恐委屈，恶人先告状，“她突然打我，还扒我衣服！把用过的卫生纸强行塞进我的嘴里，呜呜呜呜……。” 看着他的眼泪，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夏薇闻言露出嫌弃的表情，脚步一拐走向黄医生，“怎么回事？” 黄医生还没有开口，余护士急了，“丁文一定是在撒谎！我负责的这个病人，从住进来到现在一次也没有发病过！怎么可能打他，还扒他衣服？” 丁文走了出来，冲着余护士叫嚣，展示自己脸上的伤，“我本人就是证据！就是你负责的病人突然发狂殴打我！” 余护士看到他的凄惨模样，顿时有些心虚，下意识看向张冉。 张冉直勾勾的盯着丁文，“我不是你的病人，半夜三更，你为什么闯入我的房间？你想干什么？” 余护士一听，立即瞪向丁文，“你半夜三更进来想干嘛？” 面对众人的眼神，丁文委屈的喊冤：“昨晚轮到我巡逻，我听到405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所以才进来看一眼，谁知道她就突然发病攻击我！我建议加大药量或是关进五楼，免得她再伤人。” 就在这时，下楼拿衣服的杜宇气喘吁吁跑进了房间，看见这个阵仗，下意识走到黄医生面前，传递过去一个眼神：“丁文的衣服拿回来了。” 黄医生没有伸手去接。 丁文立即走过去，劈手夺过往身上套。 夏薇看了一眼余护士，“你出去查一下，昨天晚上巡逻的护士里有没有丁文。” 衣服刚套到一半，丁文忽然又快速脱掉往地上扔。 众人下意识看向他。 丁文愤怒的捏紧拳头，仇恨的瞪向张冉，“衣服上有屎尿！” 众人：“……” 张冉微笑着看着丁文。 受到挑衅的丁文下意识就想冲上去打人，却被黄医生一个眼神制止。 夏薇看着二人，忽然质问黄医生：“你以为她发病了，所以刚才准备给她打镇定剂？” “是。”黄医生坦然承认。 夏薇目光闪过一丝异样，对方承认的太快，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门外传来脚步声，余护士快步走了进来，看向夏薇，“我查过了，昨天巡逻的值班护士没有丁文……” “我是代班！”丁文立马自证。 夏薇看向余护士求证。 余护士点了点头，走到张冉的身边安慰她，“他是值班护士，不是故意闯入房间，没吓着你？” 丁文愤怒的咬牙切齿，吓到的是他好，是他！是他！！ 张冉却看向丁文，咄咄逼人的质问：“怎么？你天天值班？昨天是你，前天也是你？” 此话一出，丁文脸上瞬间出现了慌乱之色，虽然他很快镇定下来，“你胡说！我看你是病情发作，胡言乱语！” 张冉懒得听他狡辩，看向夏薇：“走廊、房间都有监控，是与不是，监控调不出来不就知道了。” 监控只有院长办公室里有，夏薇让余护士看着张冉，她去院长办公室调取监控。 “我陪你。”黄医生主动要求陪同。 等二人走后，其中一个男护士立即出门又拿了一套护士服过来。 丁文一边穿，一边对着张冉威胁：“等监控出来还我清白，你就等着被关进五楼！” 第473章 你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你更像一个精神病 “你干什么？”余护士不满的瞪着丁文，“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跟语气，万一刺激到她发病，一切后果你自行承担。” 此话一出，丁文下意识浑身哆嗦了一下，穿好衣服后又冲进卫生间继续刷牙漱口。 发现张冉一直盯着卫生间的方向，余护士安慰：“你别怕，是他闯入你的房间，你才受到了惊吓，不会被关进五楼的。” 张冉扭头看着她，“他用的我的牙刷。” 余护士恍然大悟，“我等会就给你拿新的。” 张冉点头，“是该换新的，昨晚我用来刷过蹲坑。” 旁观的其他护士看张冉的眼神像是看一只恶鬼。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丁文会用她的牙刷，所以她才这么干的？细思极恐！这个病人也太变态了！ 卫生间里顿时响起丁文尖锐的爆鸣声！ “我要杀了你！”丁文像一头愤怒的鬣狗从卫生间里跑了出来，冲向张冉。 余护士下意识站起身把张冉护在身后冲着他怒斥：“你想干什么？你疯了！” 其他几个男人立马按住了丁文，纷纷安慰他。 “丁文，冷静点！” “你不能打她！” “你看看她，再看看你自己，你更像一个精神病！” 此话一出，丁文立即冷静下来，“松开我。” 杜宇见他冷静下来，示意其他人松开他。 院长办公室就在三楼，也就是楼下。很快，夏薇跟黄医生去而复返。 余护士心急的立马询问：“监控调出来了吗？” 夏薇眼神略显黯淡：“走廊上的监控坏了。” 余护士下意识看向张冉。 张冉：“……”早知道监控坏了，昨天晚上她就该弄死丁文。 “她病情发作了，把她关进五楼！”丁文得意的立马叫嚣起来，看着张冉的眼神满满都是恶意，一旦被关进五楼，生死任由他拿捏！ 黄医生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着张冉：“看来你的病情又严重了，现在还多了一项幻想症……” 他话说到一半，被夏薇强势打断，“病情严重？我瞧着她挺正常的，我来为她做个详细检查。”虽然她是副院长，却也是一名精神科的主治大夫。 丁文立即向黄医生使眼色，让他阻止夏薇。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一个女护士站在门外，看着门内的众人，“有人要来探视405病房的病人。” 黄医生侧过身看向女护士，“病人再次伤人，病情极其不稳定，拒绝探视。”眼角余光观察着张冉的反应，可她依旧很平静。他多次试图激怒她，次次都失败了。 站在门外的女护士为难的看着黄医生，“黄医生，您能出来一下吗？” 黄医生走到门外站在走廊上。 女护士：“这次来探视的人自称是校长，她还带了几个其他的人，除了老师、女警，其中有个人还是电视台的记者，这，不好拦。” 黄医生顿时半眯起眼睛，下意识看了一眼房间里，正好与坐在床边上的张冉对视上。 张冉朝他缓缓地的露出一个微笑。 第474章 监控没有坏 黄医生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一转落在正在给张冉做检查的夏薇身上，回过头对着护士吩咐：“半个小时后再请她们上来。”随即走进了房间。 夏薇检查完，直起腰看向黄医生，言辞犀利：“根据我的检查，她现在的病情很稳定，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的医术是否还能继续担任主治医生。” 黄医生摘下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一脸的疲惫，捏着自己的鼻梁，“我最近确实太累了，我请假休息几天。” 夏薇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这不是她要的结果，明明她已经很谨慎了，难道还是打草惊蛇了？ 黄医生重新戴上眼镜，“我的病人就麻烦你或是辛苦其他医生代劳了。”随即大步往外走，消失在房门外。 其他护士见状，纷纷离开。 丁文见黄医生走了，愤怒的扭头看向夏薇，“副院长，这个病人明显是装的！她入院之前重伤两名男子，昨晚又无缘无故攻击我，如此危险的病人必须关进五楼！否则下次一旦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副院长您怕是承担不起！”也不知道哪来的女人空降成了副院长，八成是爬了院长的床。 敢威胁她表姐？余护士刚要怼回去，被夏薇伸手拉了一下，她眼神锐利的看着丁文：“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院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丁文愣了一下，心虚让他恼羞成怒，“我这就去找院长给我做主！” 目送着丁文怒气冲冲的离开，余护士兴奋的抱住夏薇的胳膊，“表姐！太好了！张冉现在是你的病人了！她病情稳定，我觉得随时都能出院！”她能转正了，欧耶！ 夏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出去，我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哦。”余护士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 夏薇走到张冉的面前，“程明泰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今天就会来接你出院。” 很好，二丫办事效率还挺高的，这就把程明泰找来了。张冉乖巧的微微点头，“麻烦您了，多谢。” 看着夏薇转身就要走，张冉出声叫住她，“当你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黑暗里已有成千上万只蟑螂……”等夏薇转过身看着她，她才继续开口：“……所以，监控是真的坏了？” 夏薇沉默片刻：“监控没有坏，丁文很快就会被医院开除。”院长找丁文去办公室，就是为了开除他。 张冉立即沉下脸：“开除？太便宜他了。”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夏薇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你到底想不想出院？”丁文只是池塘里的小鱼小虾，她要钓的是池塘里的大鱼。 张冉：“出。”先出院，再找丁文算账。 夏薇：“等着。” 夏薇快步走向房门，伸手触及门把手时身后再次响起张冉的声音，“牧明起是你的男朋友？他到底是离家出走还是、失踪了？” 夏薇浑身一震，却没有转身，“我跟他早已分手形同陌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拧开房门，看着站在走廊上等候的余护士，上前交代了几句后快步离开。 第475章 谢谢你们都来看我 余护士怀里抱着新的床单快步进入房间，把撕坏的床单扔进垃圾桶，快速铺床，“黄医生请假了，你就是我表姐的病人，等我表姐给你开出院康复证明，你就能回家了。” 那个叫丁文的男护士太坏了，半夜三更进入一个女孩子的房间，他到底想干嘛？余护士不敢深想，等今天下班，她再找表姐好好聊聊。 铺好床单，叠好被子，余护士转身看着张冉依旧没什么表情，走近安抚：“你怎么了？还是不开心？” 换成任何人，突然发现半夜有人闯入房间也会吓坏的，等等！余护士突然发现一个极其不对劲的对方，晚上一顿药有安眠药作用，她怎么会醒的？难道是药吃多了不起作用？ 万一她没醒……？房门又没锁，那些男人岂不是可以随意出入女病人的房间？细思极恐，余护士眼神惊恐的低叫：“医院规定，晚上巡逻必须结伴而行！相互监督！丁文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在四楼巡逻？！你等着！我这就去找表姐说明情况，为你讨回公道！” 她刚要离开，却被人拽住了衣角，回头对视上张冉的眼神。 “你不用去了。”张冉解释：“刚才你表姐跟我说，监控没有坏。” 什么？余护士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那我表姐……怎么会包庇丁文？”表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张冉：“她没有包庇丁文，之前当众那么说，估计是院长要求的。” 余护士：“院长？” “嗯。”张冉点头，“院长找丁文去办公室就是为了开除他。”联想到跳楼而死的王芳，装狗咬人偷偷递血布条的女人，难道副院长跟牧明起一样，都是在卧底调查？ “开除？这种人就该开除！”余护士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突然觉得事情或许只是一场意外，没她想的那么肮脏可怕。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同时看过去，护士领着三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是校长，一个是之前送张冉进来的女警，另一个是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陌生男子。 “校长。”原本坐在床边上的张冉立即站起了身，主动打了一声招呼。 见过张冉查房时不搭理任何人的模样，余护士好奇的打量着走近的女校长。 “小月。”校长快走走近，上下不停打量着张冉，见她神色如常，悬着多天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你的班主任还有各科老师都来了，她们不能上来，只能待在楼下。”虽然争取到了探视机会，可还是不允许太多人探视。 张冉对着所有人打招呼：“谢谢你们都来看我。” 女警面露微笑：“嫌疑犯许老二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我今天是来跟你的主治医生沟通一下，若是你的病情稳定，今天就能办理出院手续。” “辛苦您了。”张冉点头道谢。 女警看向站在一旁的余护士，“能麻烦你带我去找医生吗？” 余护士有些为难，“家属探视必须有护士在场，我不能离开。至于出院手续，她现在的主治医生换成了副院长，您不用特地去找她，她刚做完精神鉴定，明天就会开出院康复证明。” 第476章 你都要出院了，别再这么八卦 女警下意识看向张冉求证。 张冉微微点头，“副院长刚给我做过精神鉴定，说我病情稳定，随时都可以出院……”话锋一转，“……不过还是麻烦您去找她开一下出院康复证明，她现在应该在院长办公室。”迟则生变，多待一个晚上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余护士对于张冉急于出院能理解，特地为女警指引方向，让她下楼前往院长办公室。随即站在一旁，看着男记者采访张冉当晚案发的经过，发表一下事后的感想。 等记者采访完，女警也拿到了康复出院证明。 余护士这才放心离开，前往前台申请拿回张冉的行李箱跟书包，拿进病房归还给了张冉。 张冉打开行李箱把衣服都扔进垃圾桶。 校长目光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男记者好奇的凑上前询问：“这些衣服看上去还很新，你为什么要扔掉？” 张冉：“这些衣服被男护士反复摸过，我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男记者顿时有些尴尬，讪笑了两下，“那你就穿着病号服出去？” 站在一旁的余护士突然开口：“病号服属于医院，你可不能穿走。”声音温柔的劝着：“你还是换回自己的衣服，忍一忍，回家再重新换一身。” 病号服穿不走，张冉只能把扔进垃圾桶里的衣服捡回来一身，快步去了卫生间换上。 门外传来校长的喊话声：“行李箱跟书包我带走了，你慢慢换，我们在大厅等你。” “好的。”张冉应了一声。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时，外面只剩下正在收拾房间的余护士，她又拿来新的床单换上，还把垃圾桶清空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余护士转身看着张冉，“出去后好好生活，按时吃药，别再进来了。” “谢谢你。”张冉想起一件事，开口询问：“之前装狗咬我的女病人，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余护士想了一下，“好像叫柳雨霏。” “那她离婚了吗？”张冉追问。 余护士无奈的取笑：“你都要出院了，别再这么八卦，走，我送你下楼。” 张冉提出要求：“离开前，我想去见见她。” 二人大眼瞪小眼，余护士再次确认：“你真要去看她？” 张冉目露同情：“她太可怜了。” 余护士也想去瞅一眼，叹了口气，“行，我带你去，看一眼咱就走。” 柳雨霏住在三楼，余护士带着张冉下楼后穿行在走廊上，其他的医护人员还以为张冉是来探视的病人家属，并未多关注。 推开307房间，余护士带着张冉走了进去，又迅速关上房门。 穿着病号服的柳雨霏戴着嘴套被捆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听见有人进来也依旧没有反应，直到张冉走近后忽然开口：“我今天出院。” “唔唔！唔唔唔！！”柳雨霏情绪激动的发出声音，拼命挣扎。 余护士站在一旁吓了一跳，“我没有申请手续，不能私下里探视病人，你赶紧看两眼咱就走。” 张冉俯视着柳雨霏：“安静。” 情绪激动的柳雨霏立即安静下来。 张冉扭头看向余护士，“我想跟她单独说两句话，你出去待一会。” 第477章 从此再也没有说过一句人话 余护士闻言感觉天都塌了，压低嗓音质问：“不行！你想干啥？不会是她咬了你，你还想报复回来？” 张冉无语的看着她，“不出去也行，那你就看着。”伸手去解柳雨霏的嘴套。 余护士反应过来想去阻止却迟了一步，她都快哭了，“你干什么呀？你这样我会被医院解雇的！” 张冉：“那你就出去等我，一切后果我自负。” 余护士幽怨的瞪了她一眼，“我就不该心软带你来这里。” 余护士一脸倒了血霉的模样，快速逃离关上了房门。 “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没有精神病。”机会稍纵即逝，柳雨霏抓住机会立马求救，“我老公伙同小三害我，你救我出去，我一定会报答你。” 张冉眸色深邃的看着她：“你果然会说话。” 别人都叫柳雨霏狗女，就是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一直以为自己是条狗，只会学狗爬，学狗叫，发疯咬人，就是不会说话，不会跟人沟通。 “我要是不装疯，我已经死了。”柳雨霏流下悔恨的泪水，“只要你救我出去，我给你钱！一万够不够？两万！我给你两万！” 张冉却不为所动，低声质问：“你为什么会找上我？”余护士说过，柳雨霏装狗只咬男的，从未咬过女的，却偏偏咬了她。柳雨霏是故意咬她，故意给她染血的布条，从一开始，就是对方主动找的她。 迟则生变，时间紧迫，柳雨霏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毫无顾忌的全盘托出：“他们以为我真的疯了，当着我的面商讨着如何把你也变成疯子，可没想到你一次又一次躲过，我猜到你或许有办法逃出去。”所以她才冒着生命危险主动接近她，咬了她，提醒她，为得就是希望对方逃出去之后把她也救出去。 “你说你老公跟小三害你？那他跟你离婚了吗？”如果没离婚，张冉想把她救出去会很难，甚至还会惹祸上身。 “律师来过，已强制离婚。”柳雨霏恨得咬牙切齿，“小三怀孕了，他迫不及待诉讼离婚，强占了父母留给我的所有遗产。” “很好。”张冉满意的勾唇，俯视着柳雨霏，“我可以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介绍律师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但是，我要你一半家产。” “好！”柳雨霏毫不迟疑，一口应下。 张冉微微挑眉，“这你都同意？” “我宁愿把所有钱都给你，也绝不便宜那对贱人！”柳雨霏恨得咬破了嘴唇，鲜血染得嘴唇红艳似火。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她向医生护士求救，可他们都被男人贿赂了！ 他们合起伙来强行给她灌药！要把她变成真正的疯子！所以她才装成疯狗！从此再也没有说过一句人话！ 眼前的少女是她逃出去的唯一希望！ “我如果出不去，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全被他们霸占，而我只能痛苦的死在这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一定要出去！” 第478章 盛情难却 柳雨霏眼神哀求的看着少女，“求你，救我出去，别说一半家产，就是全部，我也心甘情愿双手奉上，求你，求求你……” 她怀疑父母死亡的那场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男人动的手！ 她一定要出去查清真相，为他们报仇！ “成交，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张冉把嘴套又给她戴了回去，“继续装狗，在我救你出去之前可别露馅了，三天后我来救你出去。”若无其事的离开了病房。 走到二楼，看到来回踱步的余护士。 两个人一碰面，余护士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带着她继续下楼，来到大厅见到了校长等人，张冉走上前一一感谢各位老师。 众人围着她安慰，让她回去后好好上学，不要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影响。 张冉一一回应，忽然看见人群后面两道熟悉的身影，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小姑？程明泰？你俩什么时候来的？” 罗佑娣一脸担心的抓住她的手，“我们早就来了，可是医生护士都不允许我们上去探视。”其实她们来得比校长她们还要早，却被告知不允许探视，还说小月再次发病伤人，病情严重吓得她担忧的不行！ 是程明泰一直在旁边安抚她，让她稍安勿躁，让她再等等，说他认识副院长，对方会帮忙。 校长自然认识罗佑娣，见到姑侄俩说话，立即走上前打了声招呼：“小月，既然你姑姑来接你回家，我就放心了，那我跟老师们先回去。” 罗佑娣立马挽留，想请她们吃一顿饭再走。 张冉也站在一旁附和，诚心邀请。 校长等人盛情难却，于是答应下来，一起往外走。 出了医院大门，女警告辞离去，她还有其他任务在身上，没工夫跟她们一起吃饭。 女警开车离开，张冉挥手告别。 “你们干什么？！”耳边忽然乍响一声男子的质问。 众人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刚走到马路对面，忽然被警察抓住胳膊押上了警车，转眼间，警车呼啸而去。 程明泰注意到张冉的眼神，好奇的凑近询问：“你认识？” 张冉微微眯眼，“精神病院的护士丁文。” “护士？”程明泰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被抓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他偷溜进我的病房，欲行不轨之事，被医院开除了。”张冉说的随意，却吓得罗佑娣脸色都白了。 程明泰眼里闪过一丝懊悔：“……”精神病院竟然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有其他人在不好多问，招呼罗佑娣她们俩上车。 校长也是开车来的，老师们上了校长开的车，跟在程明泰的车子后面。 罗佑娣很感激校长她们来看望张冉，先让程明泰开车把她们带回店里，让她们随意挑选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带回去。 老师们拘谨着不肯挑选，张冉主动帮她们挑选衣服，罗佑娣热情招待，盛情难却，她们这才收下，就连男记者也为自己的老婆挑了一件裙子作为礼物。 众人开开心心的又跟着罗佑娣她们去了饭店吃饭。 吃完饭，众人依依不舍的跟张冉告别，安慰她忘掉这些糟心的事情，舒舒服服的过完暑假就去学校上学。 第479章 是小姑没用 送走了所有人，程明泰亲自把姑侄俩送回店里。 刚踏进店门，服装店员秦芳快步走向罗佑娣，“刚才二丫打电话过来找您，她让您回来后立即给她回个电话。” 听见秦芳的称呼，罗佑娣皱了皱眉。二丫刚来接管服装店时秦芳称呼她王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学着她们称呼二丫。 绕过秦芳，快步走到柜台前回拨电话，“喂？” “姨，呜呜呜呜……”电话里传来二丫压抑的哭泣声，“我找不到大律师，我连派出所都去过了，呜呜呜……。” “他回来了，你找他做什么？” “什么？他回去了？太好了！你快点让他去精神病院找小月！立即、马上把她从里面救出来！！” “……我们已经把她接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吗？太好了！那你快让她接电话。” 罗佑娣看向正在跟程明泰说话的张冉，叫她过来接电话。 张冉快步走过来接过电话，“喂，二丫？” “呜呜呜，小月，你没事简直太好了，我太没用了，你让我找程大哥，我回镇子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原来他回s市了。” “辛苦你了，我平安出院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店里打电话。” “你在店里？”张冉微微蹙眉，“镇子上没被淹吗？你在店里不会有危险？” “淹了，不过水很浅只把大马路淹了，咱们的店门槛高，水没有淹进来。” “洪水还没退，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镇子上不安全，立即回村。” “嗯嗯嗯嗯，我听你的，我这就叫杨姨送我回村。那你呢？你回来吗？” “我在这里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处理完就回去。” “好的，那我在家等你，你快点回来。”二丫主动挂掉了电话。 张冉放好电话，一抬头发现程明泰跟罗佑娣都盯着她。 两个人都有一肚子话想要问张冉，于是张冉干脆把他们叫进房间，关上房门，一次性说清楚，“一进去就撞见有病人跳楼自杀，我就有了防备心，所以我没有吃药偷偷扔掉了……。” 张冉神色平静的讲述完所有事情，分别瞒下了她跟副院长以及柳雨霏单独谈话的内容。 程明泰听完沉默不语。 罗佑娣愤怒的握紧拳头，“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有什么不敢的？”张冉嗤笑一声，“一旦进去了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割，神经病说的话，谁又会相信？” 罗佑娣忽然上前一把抱住张冉哭了起来，“是小姑没用，小姑没有保护好你……” 张冉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我这不是好好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从小她就知道这个世界对女性充满了恶意。 上辈子她用善意回馈这个世界，得到的却是癌症，分尸的下场。 这辈子，她也学会了用恶意回报这个世界，她已身在地狱，谁对她怀有恶意，她就拉对方一块下地狱。 沉默半晌的程明泰忍不住开口：“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到。”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竟然会如此的黑暗。如果不是夏薇伸以援手，后果不堪设想。 第480章 你先帮我救一个人 听见程明泰自责，罗佑娣不好意思的擦掉眼泪赶紧解释：“这件事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小月好，谁能想到那里面会如此可怕。幸好你朋友提前把她救出来了，你约个时间，我要好好地谢谢她。” 程明泰：“嗯。” “你不是要回家吗？我送送你。”张冉向程明泰使了个眼色。 两个人打开房门向外走，上了车后张冉主动坐了副驾驶车位。 程明泰扭头看向她，“丁文跟黄医生，这两个人我记住了，明天我就去查这两个人。” “丁文已经被警察抓了，黄医生老奸巨猾，你查也查不到什么。”张冉说出自己的主要目的，“这两个人暂时先放到一边，你先帮我救一个人。” 程明泰：“你说的是那个装狗咬你一口的疯女人？” 张冉：“嗯。” “你想让我怎么救？”程明泰身为律师，自然知晓怎么把一个被诬陷的正常人从精神病院捞出来，但他还是想听听张冉的意见。 张冉微微凑近说出了自己的一系列想法。 程明泰听完：“……咱们这样搞，你就不怕再次被他们关进精神病院？” “怕个毛线。”张冉微微挑眉，“还是你怕了？跟你透个底，你把人救出来，咱俩的律师事务所稳了。” 程明泰：“……你敲诈她？” “是她先算计我，求我的。”张冉白了他一眼，“要不是她被绑着动不了，她会跪在地上求我。”等等，对方好像已经跪过了。 之前下楼散步的时候，柳雨霏跪在地上不停的拿头蹭她，原来从一开始，对方就在卑微的讨好她。 伸手打开车门，下车后，张冉回头看了他一眼，“交给你了，赶紧去办。” 二丫回村了，张冉就待在店里，白天处理订单帮忙卖衣服。晚上写作业，辅导小英，每天都会忙到半夜才睡下，第二天早起晨跑。 罗佑娣租下隔壁倒闭的店铺，让杨军带人装修成了新的腾飞装修公司，原先的公司变成了仓库，隔出来的两个办公室变成了两个房间让秦芳跟杨桃睡。 至于张冉在郊区买的房子，罗佑娣还了钱之后当成了自己的家，让秦芳交出了钥匙。 罗佑娣白天在腾风装修公司内忙碌，需要外出时就会带上杨桃，两个人一同监督工人装修的进展，了解跟客户相处的情况，是否有其他意见。 偶尔也会接到建房子的订单，她们也会亲临工地。 杨桃在工地混迹多年，她比罗佑娣懂得多。 遇到不懂得地方，罗佑娣就会请教她。杨桃不懂的，她再请教其他人。 到了晚上，两个人就去上夜校，坚持的越久，收获的越多。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程明泰再次来到店里找张冉，两个人坐在车里说话。 程明泰递过去一堆资料，张冉翻看着。 程明泰：“柳雨霏是家中独女，父母一直做着出口国内外的生意，家境优越。她跟她老公是大学同学……” “已经离婚，请用前夫称呼。”张冉忽然抬头打断纠正。 第481章 吃绝户 程明泰：“……她前夫叫何家伟，品学兼优，勤工俭学，在学校还有校草的称号，却唯独对柳雨霏情有独钟，非常的体贴。” “交往期间，他不曾花过女方一分钱，反倒是一直打零工赚钱给柳雨霏买东西。最终打败了众多追求者，脱颖而出成为柳雨霏的男朋友……” 但何家伟是农村来的，家境贫穷，上面除了一个大哥，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的母亲还是个疯子。 柳雨霏的父母了解何家伟的家庭背景后强烈反对，柳雨霏却义无反顾嫁给了他。 “……婚后，何家伟包揽了大部分家务，上班挣钱，下班做饭，对柳雨霏的父母也非常的孝顺，他们生病了，他跑前跑后的照顾，渐渐地，她的父母也接纳了他，还把他弄进自家公司培养……” 大权在握的何家伟在外面又有了一个家，包养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生了一个儿子。 “……此事很快传到柳雨霏的耳朵里，她闹离婚时，她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接连的打击让她崩溃精神恍惚，被何家伟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程明泰指着张冉手里的一叠资料，“你让我去查何家伟的银行流水，我也去查了，他把柳雨霏送进精神病院后取过一大笔钱。这笔钱去向不明，应该是被他拿来贿赂了精神病院的相关人员。” 张冉从资料里抬头看向他，“我让你查，你还真查到了？银行怎么会让你查的？就因为你有律师证？” 程明泰：“因为有熟人。” 张冉：“……怎么哪都有你的熟人？” 程明泰摊手：“s市就这么大，我从小生活在这里，多认识几个人有什么稀奇的？从小学到大学，我那些同学已经进入各行各业，每天走在路上都能碰见好几个。” 张冉想想自己回到镇子上也能碰见各种熟人，不再纠结回归正题，“那我让你查一下院长的流水，你查了没有？” 程明泰：“查过了，很正常。他就算收受贿赂也是把现金藏在家里，不会往银行存，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了。”有意思的是他去查的时候，同学透露一个秘密，说是警察也去查过！ 程明泰伸手指了一下张冉手里的资料，“根据这些资料来看，我怀疑何家伟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柳雨霏，追求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吃绝户。” “哦。”张冉并未感到意外，当得知柳雨霏是独生女，前夫是凤凰男时她就已经猜到了。 程明泰见她并不惊讶，眸色深了几分，“你没去查，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张冉随口胡诌：“瞎蒙的。”二三十年后网络发达，男人吃绝户这种新闻到处都是，她看得太多了。 程明泰明知她又在撒谎，却无可奈何，“他的母亲不是疯子吗？其实是被拐卖的大学生。” 张冉忽然沉默了。 刚才程明泰说何家伟的母亲是疯子的时候，她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一个女大学生的含金量不言而喻。她原本的家庭生活幸福，前途一片光明，却被人拐卖到农村，像牲口似的拴在家里，生了一个又一个。 所谓飞出大山的凤凰男，实则他的母亲本就是真正的凤凰，却落了难，跌入了尘埃。 张冉：“……你是怎么查出来的？” 第482章 收留 程明泰伸手从张冉拿的那一堆资料里抽出一张报纸。 张冉低头看着上面的内容，忽然笑出了眼泪。女方的父母坚持不懈找了很多年，终于找到了女儿，对方不但疯了，还生了一堆孽种。 何家伟的父亲恬不知耻的说是收留！ 当地领导竟然还表扬他，说他是好心人！ 父母要带走疯掉的女儿，某些人却道德绑架，让他们把那些孽种也带回去一起养。 程明泰看着她笑出来的眼泪，沉默了。 张冉微笑着看程明泰：“我真希望下一刻人类全部毁灭。” 程明泰：“……今天又忘了吃药？” 深呼吸，张冉平复了心情，扬起手中的资料，“所以，因为他母亲的缘故，从小生长的环境，你推断出他是故意接近柳雨霏？” 程明泰：“嗯。” 张冉合上资料，仔细想了想，“柳雨霏求我救她，宁愿把全部身家给我，也不愿意便宜那对贱人，我怀疑她父母的死也不是意外……”话锋一转，“不过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负责把她从里面救出来，她父母的事情交给她自己去查，去报警。我让你找的人，你都找到了吗？” 看到男人点头，张冉满意的勾唇，“万事俱备，明天一早出发，去精神病疗养院。” 第二天一大早，同样的位置，张冉的对面站着一对爷孙俩，一个头发花白戴着老花镜的老者，一个抱着他的胳膊，笑容活泼向她打招呼的女子，“嗨，你好，张冉同学！” 站在旁边的程明泰为张冉介绍：“邓老你也认识，这是他是孙女邓小小，她是新闻记者。” 邓老是医治过张冉的精神科大夫，之前张冉吃得药都是他开的，效果显着，压制住了张冉内心时时刻刻想杀人的冲动。 “邓老您好，好久不见了。”张冉首先向邓老打了声招呼，目光一转落在邓小小的身上，看见她的胸前挂着记者工作证，随即朝她伸手，“小小姐，你好，你好美。” “你也好看，嘻嘻嘻。”邓小小笑得合不拢嘴。 程明泰站在一旁看着张冉再次开口：“柳雨霏的事情我跟他们说过了，他们愿意帮忙。” 邓小小义愤填膺的道：“精神病院当真敢收受贿赂收押一个正常人，我一定曝光他们！” 邓老虽然没说话，却表现的同仇敌忾。 祖孙俩都是嫉恶如仇的人，从程明泰那里得知了柳雨霏的事情后表示很同情。最最重要的是邓小小还认识柳雨霏。 “当年雨霏姐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我跟闺蜜为了接近她，故意多次在校园内假装偶遇。” 邓小小回忆往事，面露遗憾，“当年我才大一，她是大四的学生，转眼间她就毕业嫁人结婚了，我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幸福。”谁能想到再次相见，却得知她被自己最爱的丈夫亲手送进了精神病院关了起来。 “上车。”程明泰催促了一声，率先坐上了驾驶车位。 邓小小扶着邓老坐在了后车位上。 张冉看了爷孙俩一眼，选择了无人就坐的副驾驶位。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精神病院大门外。 第483章 我要告你们 张冉朝车窗外看了几眼，推开车门率先下车走了出去。 程明泰见她如此急切下意识看了过去。 院墙下面聚集了一堆人，有男有女大概有十几个人，张冉似乎认识她们，快步走了过去跟她们交谈了起来。 砰地一声，程明泰立即下车关上车门，快步走了过去。 爷孙俩也下了车。 邓老甩开邓小小的手，小声的埋怨：“我又不是老的走不动道，你老是扶着我做什么？”他结婚早，哪怕有了这么大的孙女依旧老当益壮，哪里需要人搀扶？ 邓小小自然是依着他，狐疑的眼神看向程明泰走近张冉，疑惑的开口：“那些是什么人？张冉同学认识她们？” 张冉眼神一一扫过众人：“事情我已经跟你们交代清楚了，如果被你们搞砸了，一分钱也没有。” 众人立即点头应下，一脸的讨好：“都听你的。” 程明泰走近后看了众人一眼，凑近张冉小声询问：“她们是什么人？” 张冉看了他一眼，“先进去办正事，事后再详说。”转头招呼邓老爷孙俩，又暗示众人过一会儿再进去，免得一下子进去太多人，让对方提前有了防范。 再次踏进住院部，张冉提出想要探视柳雨霏。 站在柜台后面的护士下意识看了张冉两眼，总觉得对方有些眼熟，“您是307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妹妹。”张冉随口道。 护士眼珠子转了一圈，“不好意思，你不能探视。”黄医生特地交代，柳雨霏这个病人已经没有亲人了，眼前的少女在撒谎。 程明泰上前一步，出示证件，“我是柳雨霏请的代理律师，你如果拒绝我们探视，我会立即报警，代表委托人将你们医院包括你在内告上法庭。” 护士一听急了。她就是个打工的，一天累死累活挣几个钱，怎么就摊上官司了？“您请，您请，我这就带你们去。” 护士临走前向同事使了个眼色。 等张冉她们上楼后，同事立即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 行走的过程中，护士故意拖延时间，走得很慢。 张冉几步超过她，前往三楼。 程明泰快步跟上，回头叮嘱邓老慢一些，让邓小小陪着他。 隔着一道门，307病房内传出男子的打骂声：“妈的！又咬老子！啪！” 张冉立即拧开房门闯了进去。 一个男护士站在床边上，一手掐住柳雨霏的脖子，一手打她的脸。 张冉冲过去的瞬间腾空飞起，一脚踹在对方的后腰上。 “啊！”杜宇惨叫一声，趴在床上压在柳雨霏的身上。 柳雨霏张口咬住他的耳朵。 杜宇再次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领路的女护士立马冲进去，从口袋里掏出镇定剂往柳雨霏的身上扎，却被张冉一把抓住手腕，用力一推，女护士向后仰倒摔在地上。 眼看着杜宇被咬住耳朵，要再次对柳雨霏动手，张冉立即开口：“松嘴。” 柳雨霏立即松开了嘴。 杜宇捂住流血不止的耳朵，连忙退后好几步远离床边，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张冉跟程明泰，“你们是什么人？擅闯医院恶意殴打我，我要告你们！” 第484章 我要曝光你们 女护士爬起身走到杜宇身边，刚要提醒他。 程明泰已经出示自己的律师证，“我就是律师……”眼神落在柳雨霏的身上，“……你们无故虐待殴打病人，就等着坐牢。” 女护士吓得脸色一白立马撇清关系，“我没有！不关我的事情！我看到病人发病想给她打镇静剂而已！”眼角余光扫过被捆绑在床上的柳雨霏，脸颊高高肿起，脖子上还有掐痕。 恼怒的扭头瞪了一眼杜宇，小声质问：“你怎么能打她？！” 看到律师证，杜宇有些怂，梗着脖子叫嚣：“是她不吃药还咬我，我逼不得已才打她的！”随即展示自己手背上被咬出来的血痕。 “她不吃药，你就能打她？”张冉随手指着柳雨霏脖子上的掐痕，“你想掐死她不成？”扭头看向程明泰：“告他杀人未遂！” 程明泰：“……嗯。” 杜宇忽然认出了张冉，指着她尖叫：“你不是四楼的病人？前几天才刚出院！” 张冉微微一笑，“我是神经病，我就打了你，有本事你告我啊。” 杜宇：“……你少嚣张！”扭头看向程明泰，“你们闯入病人房间到底想干什么？” 程明泰再次出示律师证，“我是刘女士请的委托律师，这次是来接她出院的。” “休想！”杜宇下意识脱口而出，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连忙解释：“必须是送她进来的家属签字，她才能出院，再说她现在疯的见人就咬，如此危险，医生也不会允许她出院。” 程明泰：“那你就把医生找来，你能做主？” 杜宇被怼的无能狂怒，扭头看向女护士，“你去把黄医生叫来。” 女护士：“有人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到。” 门外传来脚步声，杜宇欣喜的看过去，却发现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的女子，他愤怒的质问：“你们又是什么人？这里是病房，不是你们随便乱闯的地方！” 邓小小没搭理他，快步走到床边，看到柳雨霏的惨状，扭头悲愤的瞪向杜宇：“你们竟然真的虐待她！我要曝光你们！” 杜宇这才看见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顿时脸色大变，“你是记者？！” “我还是新闻记者！”邓小小骄傲的挺起胸膛，快步走回邓老的身边，“爷爷，你快来看看雨霏姐。” “出去！”杜宇立即上前驱赶，“这里不允许记者采访！立即出去！” 当着律师的面，杜宇不敢碰爷孙俩，于是叫嚣着威胁，“不走是？”扭头看向女护士：“叫保安来把他们扔出去！” 女护士没搭理他。都是护士，凭什么指挥她啊？ 邓老并未动怒，反倒是邓小小怒目而视，“把谁扔出去？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我管你爷爷是谁！”杜宇怒不可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没有医院的规定也不能采访！”眼角余光看见门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白大褂身影，立马快步跑过去，“黄医生！您终于来了！” 伸手指向张冉告状：“前几天刚出院的病人，今天回来了，无缘无故殴打我！我怀疑她精神病发作，请立即把她抓起来！” 黄医生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没想到她刚逃出去，竟然还敢回来。 第485章 我是正常人，我没疯 杜宇随即又指向程明泰，“此人自称是病人的代理律师。病人疯的厉害，话都不会说，此人定是在撒谎！” 黄医生镜片后的双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程明泰。律师很难缠，但年纪不大，应该是刚入行没多久。 杜宇的手很快又指向邓老跟邓小小，“医院不允许记者采访，他们无缘无故闯入病房影响病人休息，我这就去叫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黄医生的身后还跟着一堆护士，大家目光一致的看着黄医生，等着他一声令下。 黄医生的目光触及到爷孙俩，特别是邓老时目光乍现一丝精光，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微微低下了头：“老师，您怎么来了？” 老师？！ 杜宇惊愕的瞪着胡子花白的老头，他竟然就是黄医生的老师？！ 邓老脸色严肃的看着黄医生，“我受人委托，来给病人做精神鉴定。” 黄医生的目光随着邓老的视线落在柳雨霏的身上，看到她红肿的脸颊，脖子上的掐痕。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扭头直勾勾的盯着杜宇，“她是你负责的病人，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杜宇心虚的支支吾吾，“她不肯喝药还咬我，我疼得受不了才打她的，也是想让她松嘴。”随即展示身上多处咬伤。 “她咬你，你不会打镇定剂？谁允许你动手打病人的？”黄医生厉声质问：“你违反了医院的规定，等着被开除。” 杜宇低下了头，一声不敢再吭。 黄医生抬头看向邓老露出歉意的微笑，“老师，抱歉，是我对病人关心不够。我是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她的认知出现错误，一直以为自己是条狗，不会说话，到处乱咬人，我们才捆着她，怕她伤害到其他病人。” 张冉立即向柳雨霏使了个眼色。 柳雨霏终于哭嚎出声：“救我，求您救救我。他们联合起来给我灌药，想把我变成真正的疯子。我是正常人，我没疯。”她很清楚不能在精神病医生面前表现的过于激动，否则就会被鉴定成精神病。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任由委屈的泪水汹涌而出。 看到柳雨霏突然开口求救，黄医生眸中乍响一丝寒光，沉默不语。 杜宇等护士却脸色大变。 特别是前台女护士，震惊的喊出声：“你会说话？！” 邓老深深地看了一眼黄医生，“我要对这位病人重新做个精神鉴定。” 黄医生伸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师，抱歉，您不是我们精神病院的医生，您不能为她做精神鉴定。” 邓老失望的看着他。没想到自己的学生竟然是这种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程明泰立即上前向黄医生出示律师证，“我是柳女士请的律师，我怀疑你们医院跟柳女士的前夫有不正当的金钱来往，故意扣押谋害我的委托人。我将代表委托人正式对你们医院还有您以及那位叫杜宇的护士提起诉讼。” 邓小小此时也走到程明泰的身边，展示自己的工作证，“你们不让我爷爷给病人做精神鉴定，你们就是心虚！我要曝光你们！” 第486章 当然是为了钱 面对三人的气势，黄医生依旧不慌不忙的应对，“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我还是那句话，只有送这位病人进来的家属才有资格为病人请律师，重做精神鉴定。” “前夫是家属？”张冉忽然出声质问，“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没有任何关系。” 黄医生：“……等我院查清病人真的离婚，你们再来为病人重做精神鉴定，现在请各位先回去，不要打扰我院正常的工作。” 程明泰立即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绿色的离婚证展示给黄医生瞧，“早在今年三月份，何家伟先生提起离婚诉讼，强行跟我的委托人离婚，他现在跟我的委托人没有任何关系。一个陌生人把我的委托人送进精神病院是违法的，你们精神病院现在也属于违规收留病人。” 黄医生：“……”该死的，离婚了为什么不通知一声？！ 张冉看向程明泰的眼神透着赞赏，连柳雨霏的离婚证都能搞到手，牛。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吵闹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看向房门外，十几个人不顾护士的阻拦一下子冲进病房，围着被捆在床上的柳雨霏哀嚎，声讨黄医生等人，要为柳雨霏讨回公道。 程明泰这才知晓，这些人竟然都是柳雨霏的亲戚，凑近张冉小声询问：“你怎么找来的这些人？” 张冉伸出大拇指跟中指、食指摩擦了几下，“当然是为了钱。” 柳雨霏继承了遗产，那些亲戚各个虎视眈眈。 还没等他们下手，却被何家伟霸占了。 他们心中早就记恨何家伟，所以她找上他们的时候，利诱之下，他们就答应来精神病院帮忙营救出柳雨霏。毕竟钱落在柳雨霏的手里，更方便被他们骗走。 院长闻讯赶来处理此事，多方威压之下，被迫同意让邓老重新为柳雨霏做精神鉴定。 在做精神鉴定之前，邓老要求查看柳雨霏入院后的病历，院长一口拒绝，态度强硬：“病人的资料绝对保密，您不是我院的医生，没有资格查看。” 邓老下意识看向程明泰。这不让查看病例，就算把人救出去了，也没有证据告倒精神病院。 程明泰却下意识看向张冉。 张冉眼神暗示：先救人要紧。 于是邓老不再坚持查看病例，开始为柳雨霏做精神鉴定。 众人紧张的盯着邓老为柳雨霏做精神鉴定，张冉不动声色的扫过院长等人，却没看到副院长。 她故意找来柳雨霏的亲戚把事情闹大，几乎吸引来大部分医生护士，就连院长也来了。她创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希望副院长能把握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半个小时后，邓老出具一份精神鉴定，签上自己的大名，当众宣布，柳雨霏精神稳定是正常人，没有任何精神疾病。 此话一出，柳雨霏的那些亲戚立即围住了院长等人，叫嚣着要告他们，让他们赔钱！ 一听赔钱就能私了，龟缩在众人身后的院长立马表现的义正言辞，“这一切都是误会！大家不要生气，有什么事好商量。去我的办公室，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所有闹事的亲戚都跟着院长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有一个留下来照看柳雨霏，都只关心赔偿多少钱，自己能分到多少。 第487章 这都是一场误会 看热闹的医生护士也都走光了，只剩下黄医生漫不经心的拿着一块软布擦拭着眼镜，戴上后看向张冉，他没有发怒反倒露出一个微笑，“我还是小看你了。” 张冉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狗眼看人低，这不怪你。” 黄医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站在他旁边的护士杜宇愤怒的握紧拳头，“黄毛丫头！少得意！早晚有一天落到我们手里，要你好看！” 张冉轻笑一声：“落到你手里？信不信我现在就发病弄死你？”扭头看向程明泰，“听见没？他当众恐吓威胁我，告他！” 程明泰点头。 杜宇：“……”他真想骂对方点头的样子像少女的一条狗，但他不敢骂，世界上有几种人最不能得罪，律师就是其中一种。 张冉转身去扶柳雨霏，看向程明泰，“我们走。” 黄医生却伸手拦住，“这件事还没有解决，你们暂时不能走。” “你说不能走就不能走？”邓小小不屑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是谁啊！” 张冉松开柳雨霏的胳膊，往她的病床上一躺，对着程明泰吩咐：“你现在出去报警，我们不走了，让警察来解决。” 邓小小会意立即附和：“我也出去打电话把我那些记者朋友全部叫过来。”扭头看向邓老，“爷爷，他们不认可你的精神鉴定，要不然你也打电话多叫几个精病科的医生过来，多做几份精神鉴定？” 慌张的杜宇下意识看向黄医生。 黄医生：“……咳咳，我的意思是等谈妥了赔偿，你们就能离开。” “我不要赔偿！”柳雨霏一口拒绝：“你们一个个都等着坐牢！”他们收了何家伟的钱，联合起来灌她药，殴打、电击……无所不用其极！这群畜生休想让她和解！ 黄医生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拿着赔偿走人是你最好的选择。”精神病疗养院背后有人，就算她有证据也告不倒，“如果愿意和解，一切好商量。” “赔偿？”张冉笑的意味深长，“你们能赔偿几个钱？三瓜两枣打发要饭的谁稀罕？要是赔偿个百八十万，我们就考虑考虑。” 柳雨霏瞬间皱眉很想反对。就算赔偿她一千万，她也绝对不和解，但开口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最终保持缄默，静观其变。 “百八十万？”杜宇怒极反笑：“又不是赔给你！你还真敢开口，也不怕风太大闪了你的舌头！” 黄医生静静地看着柳雨霏，半晌才开口：“看来你是不愿意和解。” 柳雨霏不愿意和解，但是她那些亲戚愿意，拿着和解书跑来病房逼迫柳雨霏。 “我们都搞清楚了，这都是一场误会！是何家伟那个畜生害你，跟医院没有关系。” “对对对！他们诚恳的道歉还答应赔偿，一个月一万，你被关了四个月，赔偿四万块！四万块呢！！” “四万块，好多钱！快点签和解书！签完我们回家找何家伟那个畜生算账！把属于你的财产全部夺回来！” “这回你知道我们这些亲戚的好了！” “就是就是！危难关头，你还不是得靠我们把你从这里救出去！” 柳雨霏越听越愤怒，“我是不会签的。” 第488章 两头通吃 亲戚们一听她竟然要拒绝，院长给的那些好处全泡汤了，立即翻脸，纷纷指责起来，“雨霏，你爸妈都不在了，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我们能害你？” “做人不要太小气，医院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何家伟那个畜生把你送进来，你怎么可能受这份罪？都是何家伟的错！你可不能恨错了人！” “一个月一万块，这可是天价赔偿，你还想怎么样？做人要知足！换成我被关四个月，一个月给我一万，我开心都来不及呢！” “就是！就是！这可是天上掉钱了！” “赶紧的！把和解书签了！” “你要是不签，我们现在就走人，让你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看谁还管你！” 软的不行，露出真面目的亲戚立即来硬的，想要强行逼迫柳雨霏就范，连威胁都用上了。 看到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邓小小气愤的就要上前，却被邓老一把抓住，无声的朝她摇头。 张冉环抱着胳膊看好戏。律师她都帮柳雨霏找来了，对方要是选择妥协，她也不会干涉。 “够了！”柳雨霏大叫一声，扭头看向程明泰，“帮我报警，我绝不和解！” 程明泰立即向众人出示自己的律师证，“我是柳女士的代理律师，从现在开始，大家说的每一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难看的瞪着柳雨霏，“你连我们都要告？” 柳雨霏脸色难看到极点。 她恨不得连他们一起告了，可现实却不允许，至少目前不允许，有些账秋后再算，“我把你们当亲人，你们眼里却只有钱。你们骂何家伟是畜生，却想做跟何家伟一样的事情，把我关在这里！” 看到柳雨霏态度强硬，众人立马改了口，说着虚假的话，都是为了柳雨霏好，她不愿意和解就算了，等出去后再谈。 毕竟有律师还有记者在场，万一柳雨霏真的报警，他们都得蹲局子。 人多势众，哪怕柳雨霏没有跟医院和解，仍旧在众人的簇拥下平安踏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 站在门外的那一刻，望着蓝天白云，嗅着自由的空气，仍旧穿着病号服的柳雨霏激动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邓小小立即上前安慰。 站在一旁的程明泰叹息一声，看着其他人团团围住了张冉，声讨要钱。 “当初说好了把人救出来，就给我们一人一千块，钱呢？” 张冉冷眼一一扫过众人：“你们收了院长的好处，还想要我的钱？两头通吃，没那么便宜。” “谁谁收了院长的好处？你别瞎说！”一个男人立马跳出来反驳，结巴却揭露了他内心的心虚。 “黄毛丫头！少胡说八道！说好的钱必须现在给，快点拿出来！” 原本哭泣的柳雨霏立即快步走向张冉，站在她的身边，眼神凶狠的扫过众人，“我说你们怎么会那么好心来这里救我，原来是为了钱。” 众人心虚的眼神躲闪。 张冉伸手轻拍了一下柳雨霏的胳膊，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你们想两头通吃是不可能的，要么，你们接受院长许诺的好处，每天变着法子的劝柳雨霏和解，但要是她不和解，你们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要么，就站在柳雨霏这边，支持她告精神病院，我立即兑现承诺把剩下的九百块给你们。” “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 第489章 三告 众人看着二女的架势，转头走到一边聚集在一起商量。 他们想要拿到院长给的好处，前提是必须劝柳雨霏签下和解书。 可柳雨霏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脾气比牛还要倔，决定的事情哪怕是她死去的父母也无法改变。 他们这些亲戚就算一起上，她可不能听他们的劝。 她要跟精神病院死扛到底，那院长许诺的那些好处，他们一个也捞不着。 如果站在柳雨霏这边，不但能拿到张冉给的一千块，还能获得柳雨霏的好感。等她从何家伟那里夺回遗产，或许他们还能从她手里骗到一些钱。 孰轻孰重，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商量完后众人立马转变了态度，对着柳雨霏纷纷自责起来。 “雨霏啊，总归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肯定是心疼你的。医生护士虐待你，你在里面吃了那么多苦，是我们想岔了，我们支持你告他们。” “对对对！告他们！” 面对众人堪比变色龙变脸的态度，柳雨霏无动于衷，一个字也不想听。 众人根本不关心她现在的想法，一个劲的盯着张冉要钱。 “你们等着。”张冉从程明泰车子里拿回自己的书包，把剩下的九百块一一数给他们结清。 众人拿到钱，扬长而去。 看到吸血的亲戚们离开，柳雨霏眼神感激的看着张冉，做出承诺，“你放心，等我夺回财产，我一定信守承诺。” 张冉神色淡然，“先送你去医院验伤，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众人上了车。 邓老坐在副驾驶车位，三个女的坐在后车位上。 柳雨霏感激的再三向邓老跟邓小小道谢。 等到了医院，邓老跟邓小小先行离开。 程明泰跟张冉陪着柳雨霏验伤，又去精神科再次做了精神鉴定，这些都是以后告精神病院的证据。 验伤之前，柳雨霏就报了警。 等警察来到医院，柳雨霏刚好做完了精神鉴定，把到手的证据拿给警察看，一告前夫何家伟伙同小三合谋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强行霸占她的财产。 二告何家伟勾结精神病院，强行关押她四个月。 三告精神病院的黄医生跟护士杜宇。她明明没病，他们却每天变着法子的灌她药，折磨虐待她。 去派出所录完口供，程明泰想先送柳雨霏回家，可柳雨霏早已无家可归。 “我在郊区有房子，你没有钱住宾馆，先去那里住。”张冉从书包里拿出一大串钥匙，取出一把递了过去。 “谢谢你，谢谢你。”柳雨霏感动的接过钥匙，流下了眼泪。 开车的程明泰看了张冉一眼，忽然问道：“别人都是往市中心买房子，你为什么一直购买郊区的那些破房子？”连那些没人要的荒山荒地，罗佑娣都帮她买了下来。 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想到以后还有很多地方都用得上程明泰，张冉不介意从手指缝漏一点消息给他，“明年政策下来开发郊区，你要是有钱也可以买。” 程明泰握紧了方向盘：“……”他住在大院里都没有得知这个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第490章 院长撤职查办 张冉看了程明泰一眼：“你尽快帮她夺回家产，我等着拿钱开房地产公司。”她必须在明年之前把房地产公司开起来，否则等政策下来再开公司就晚了。 程明泰下意识看了柳雨霏一眼，却见她一脸温柔的凝视着张冉的侧脸，“等我把家产夺回来，要是一半的钱不够你开房地产公司，那就全部拿去。” 程明泰：“……” 因为要送柳雨霏去郊区，程明泰决定先送张冉回店里。 罗佑娣早就站在店门口徘徊，等到张冉下车，她立马上前打量，“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报警了。”随即朝着驾驶车位的程明泰打招呼，“麻烦了。” 张冉并没有为罗佑娣介绍柳雨霏，拉着罗佑娣进了店里。 车子启动后，柳雨霏忍不住询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程明泰：“是她的姑姑。” 接下来好几天，程明泰再也没有出现，每天忙着收集各种证据，带着柳雨霏去派出所。 张冉中间也去过一趟派出所，她告的是护士丁文。原本以为拿不到视频证据，告不倒丁文，不曾想被抓的丁文却什么都招供了，说一切都是受黄医生指使。 警方很快传唤了黄医生，但他否认一切，只承认当初对柳雨霏误诊是受到她前夫何家伟的误导，愿意随时接受调查。 由于证据不足，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律师保释了黄医生，带着他扬长而去。 精神病院的靠山很硬，就连警方私底下都劝柳雨霏和解，但是护工杜宇虐待病人证据充足，已被医院开除，暂时扣押。 柳雨霏状告前夫何家伟证据充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何家伟已经被抓了。”电话里传来程明泰轻快的报喜声。 张冉拿着电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办事效率挺高啊，这么快他就被抓了。” “除了故意陷害柳雨霏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折磨，谋夺财产，他身上还牵扯到了人命。 张冉微微挑眉：“柳姐的父母？” “警察查到，撞死柳雨霏父母的司机跟何家伟来自同一个地方，司机的儿子生了一场大病，需要一大笔钱。司机供认不讳，何家伟买凶杀人罪名成立，死刑是跑不了了。” “何家伟被抓，那柳姐的财产全部夺回来了？” “何家伟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罪名，所以那个小三一点事也没有。柳雨霏已经回家拿回财产把小三母子俩赶了出去。” “那真是可喜可贺了。”张冉还是很喜欢现在的法律，不像二十几年后的法律令人恶心，私生子也能有继承权。 现在的私生子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什么也没有，“精神病院的官司怎么样？” 电话里一阵沉默，“……院长撤职查办，护士丁文跟杜宇被抓，这件事大概也只能到这里了。” “那个黄医生呢？屁事没有？”对于这个结果，张冉早就猜到了，几十年后都有很多无辜的人被强行送进精神病院折磨，求救无门。 第491章 我小姑一直想请您吃饭 “停职查办。如果不是夏薇提供了更多的证据，最后顶罪的只有那两个护工。小月，这件事牵扯到上头，到此为止。” 张冉立即听出程明泰话中的深意，他被人威胁了。想来，柳雨霏或许也遭到了同样的威胁。自古，民不与官斗，“夏薇是卧底？” “夏薇眼里容不得沙子，刚正不阿，她还想继续追查下去，却被勒令强行休假了。你不是想继续学武？我太忙了没空教你，跟她说了这件事，她愿意教你，以后你就跟着她学。” 说曹操曹操到，一道靓丽的身影踏进了店内，站在柜台后面的张冉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正是夏薇。 她穿着一袭大红色的v领衣裙，踩着红色的高跟鞋，戴着墨镜，妖娆的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跟在精神病院里穿着白大褂的模样天差地别。 “她来了，挂了。” 张冉挂掉电话，快步走上去打招呼，“夏薇姐。” 还以为是客人，正准备走上前招待的秦芳立即停止了脚步，回头继续整理客人试穿过后随意乱丢的衣服，时不时的偷看几眼红衣女子。 夏薇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一眼走近的张冉，嘴角微微翘起，“走。” 张冉也没问要去哪里，立马跟了上去，回头看向正在整理衣服的店员秦芳，“我小姑回来跟她说一声，我跟朋友出去玩了。” 秦芳：“好的。” 马路旁边停着一辆大红色的超跑，夏薇率先坐进了驾驶车位，重新戴上了墨镜。等张冉上车，她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一下子冲了出去。 张冉死死的抓住身上的安全带。 也就现在路上没有什么车，夏薇才能开这么快，这要是二十年后，五分钟的路能堵上半个多小时。 二十分钟后，夏薇把张冉带进了一家开在郊区的私人会馆，没有会员卡不允许普通人进的私人会馆，里面有各种训练场地，甚至还能练习射击，不过要花钱买子弹，弹壳都得数着归还。 夏薇是常客，不需要里面的服务员领路，轻车熟路的带着张冉去了试衣间换了一身训练服，然后把她带到了一处训练场地。 “明泰跟我说，你跟他学了一个寒假的挨打，那就让我试试你的反应能力。”夏薇话音未落，人已经出拳。 三个小时后，张冉带着两只熊猫眼，一瘸一拐的跟在夏薇的身后出了私人会馆，重新上了车。 夏薇扭头看了她一眼，“你合格了，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一点钟来这里报到，过时不候。” “谢谢夏薇姐愿意教我。”张冉诚恳的道谢，如果不是对方，她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从精神病院出来。 夏薇伸手戴上墨镜，“不用谢，要谢就谢你自己。”如果不是张冉解救柳雨霏时闹的动静太大，引走了医院大部分医护人员，她也没办法趁机溜进院长办公室，找到她想要的证据，可惜的是却只能将院长绳之以法，幕后之人逍遥法外。 车子启动，道路两边的风景疯狂倒退。 张冉再次开口：“夏薇姐，我小姑一直想请您吃饭，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 “吃饭就不必了。”夏薇一口拒绝。 第492章 讨饭还能发财？ 遭到拒绝的张冉微微一笑：“那等您有空再约。”她很佩服夏薇这种人，为了潜伏进精神病院卧底，日夜苦学治疗精神疾病有关的知识，再通过关系空降让院长掉以轻心，最终拿到证据，逮到了院长这只大老鼠。 车子停在店门口，等张冉下车，夏薇一脚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听到动静的罗佑娣快步走了出来，却只看到张冉一个人，好奇的左右张望了几眼，“你不是跟朋友出去玩了吗？你朋友呢？” 站在马路旁边，张冉详细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经历了一系列的波折，罗佑娣早就不再反对张冉学武，反倒非常支持她。如果不是她之前跟着程明泰学了几招，碰见许家人那样的杀人犯，如何是对手？ “我本来想好好的感谢她。”可对方不给她这个机会，罗佑娣叹了口气，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失落，“你好好跟她学。” “我最近画了几张新的设计图送去了工厂，衣服已经做出来了。”张冉提议，“到时候送她几件最新款，她应该会喜欢的。” 罗佑娣露出笑容，“嗯，给明泰的母亲也送几件，这段时间多亏了他忙前忙后，辛苦了。” 姑侄俩往回走，罗佑娣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哦对了，二丫来电话了，说明天就回来。” 扭头对着张冉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二丫在电话里抱怨了一通，说她在家里一直等你，你答应回去却一直不回去。她实在等不了，心里还记挂着这边服装店的生意，说是明天坐车来找你算账。” 张冉：“……”最近忙的昏头转向，忙着找人救柳雨霏，忙着写作业辅导小英作业，兼顾服装店的生意，哪里还记得要回去这件事？不过二丫这人好哄，随便解释两句她就不会生气了。 果然，二丫到来后，张冉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特别是说起柳雨霏的事情后，二丫竟然哭了起来，“她也太可怜了，呜呜呜呜……。” 坐在床边上，张冉耐着性子等她哭完，问了一下村子里的情况。 二丫：“农田都被淹了，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庄稼都没了，村里好多人都出门打工，你三叔、五叔也都出去了。村里最穷的那几家甚至问村长要了介绍信盖了章，出去讨饭了。” 张冉认真聆听，点了点头：“要饭不错，如果去大城市要饭就发财了。” 二丫怔愣的看着她的表情，发现她不是开玩笑，“……你说真的？讨饭还能发财？” “当然。”张冉郑重其事的点头，“这要舍下脸上这张皮去大城市要饭，一天挣个百来块不是问题。” 二丫：“……我只听过讨饭饿死的，没听过讨饭还能发财的。” “所以要去大城市，大城市机会多。”张冉微微挑眉：“没听过大城市遍地都是黄金？” 现在的人大多数都有同情心，看到街边乞丐都会给钱，所以才会有人贩子拐卖儿童故意打成残疾，控制他们，逼迫他们要饭博取路人的同情赚黑心钱。 “不过村里人没那个头脑，只会在周遭附近的县城村子里要饭，最多图个温饱。”略过这个话题，张冉提起了大丫，“大丫在家还好？” 第493章 你让大姐去县城开店？ “我大姐态度强硬，每天在家跟我爸对着干，无论如何也不肯签谅解书。”提起父亲，二丫眼神里盛满了怨恨，“我回家支持我大姐，我爸就彻底歇了心思，不再逼迫她。现在天天忙着相亲，想给我们娶个后妈。” “嗤！”张冉不屑的冷笑一声，“他想的倒是挺美的，有哪个瞎了眼的女人能看上他？” 提起这件事，二丫一脸的幸灾乐祸，“他看上的女人看不上他，好不容易领回家一个，被我跟大姐霍霍没了，哈哈哈！” “干的漂亮。”张冉毫不吝啬的夸赞。 “洪水退了，我大姐已经回镇子上重新开店，只是生意不太行。”二丫叹了口气，“这一淹，大家都穷了，哪还有钱买衣服？她闲的想裁店员了。” 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哦对了！你那个同学叫徐平川来着，他爸妈之前死活要在县城开店给了加盟费。” “店刚装修好还没开业呢，结果就遭了难。店面都被洪水泡了，全毁了。” “他们一家子后悔了，跑来店里想让我们退加盟费，说是不准备在县城开店了。我没答应把他们一家子赶了出去，你是怎么想的？” 提起徐平川，张冉眼神微沉，当初她不同意徐平川父母去县城开店，可他们却打着她同学的旗号，欺骗罗佑娣签了合同。如今自食恶果，又想着退加盟费。“我去给大丫打个电话。” 二丫点头，“我等你打完再继续聊。” 张冉出了房门去柜台拨了个电话出去，“大丫，二丫跟我说了徐家人退加盟费的事情，我同意了……额对，镇子上没生意，你抽空去县城挑个好地段买个店面，越大越好。” “洪水刚过，房子都是豆腐价，等于白送。” “买下来之后让人重新装修，把镇子上的店面关了，以后就在县城里开店做服装生意……你就放心，以后县城不会再遭难了，下次邻居开闸放水只会轮到其他县城，不会逮着咱们县城一直嚯嚯……。” 说了半个小时，张冉才挂掉电话，抬头对视上二丫好奇的眼神。 “小月，你让大姐去县城开店？” 张冉点头：“原本我留着县城加盟店的名额就是为了以后去开店的。县城地理位置极佳，只要洪水不再来霍霍，靠着最富庶的两个邻居，以后县城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想了想，提点了几句：“你要是有钱也去s市的郊区买几套老破小，一旦明年政策下来，你就等着拆迁一夜暴富。” “真的啊？！那你现在就陪我去买！”二丫说风就是雨，立马拽着张冉出了门。 等二人出了店门，假装忙碌的秦芳立即抬起头，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我找杨总……。” 十几分钟后，杨军出现在店里。 秦芳立即迎上去，小声说了张冉打电话的事情，“……我亲耳听见她对二丫说，让她去买s市郊区的老房子，还说明年政策下来就会拆迁，让二丫等着一夜暴富发大财。” 第494章 变化太大了 杨军还以为啥事，眼神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因为罗佑娣频繁购买荒山荒地买郊区房子的事情，他早就知晓了。 得知是张冉让罗佑娣帮忙买的，他也跟风买了一栋老房子，可身边的人得知这件事后都嘲笑他是个傻子，说别人都往市中心买房，郊区都没人了。 他买了房子以后根本卖不出，周围连个邻居也没有，住在那里只能跟鬼作伴。 秦芳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二丫都拉着她出门了！” “我相信你，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杨军没好意思说，他买完就后悔了。 如今腾飞装修公司的生意越来越好，赚了钱后，他第一时间就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又贷款买了一辆车才配得上他杨总的身份，手头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他还想着存些钱买下罗佑娣跟小月手里的股份，至少要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才能成为名副其实的杨总，而不是只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那些人说得对，公司发展壮大靠的都是他一个人！ 小月什么事情都没做，凭什么每个月分走四分之一的纯利润！ 若是他花钱买下小月手里的所有股份，他就有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了！ “你早就知道了？”秦芳愣了一下，“那您买了吗？” 杨军：“买了一栋老房子，一直空置在那里。” 秦芳眼珠子转了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杨总，这么好的发财机会我也不想错过，您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也想去买一栋老房子。” 杨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一个小姑娘如何得知国家的政策？你不要听风就是雨。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一个老房子拆迁能赔偿几个钱？能有我的腾飞装修公司挣钱？我新买了一辆车你也知道，手头上正缺钱，你借我点，等我买下小月手上的股份，双倍还给你怎么样？” “双倍？”秦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杨总，真的还给我双倍吗？” “我堂堂杨总会骗你一个小姑娘？”杨军露出不屑的笑容。 “杨总，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芳连忙讨好的道歉，犹犹豫豫中一咬牙，借了！ 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天边的彩霞占据了半边天空。 出去时是两个人，回来竟然是三个人。 原来张冉跟二丫刚出门就撞见了开车回来的杨桃，她一看两个人要去郊区还要坐公交车，于是热心的立马开车送二人前往，回来的时候也就变成了三个人。 张冉一进店门，看见杨军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笑着打招呼，“杨叔。” “回来啦。”杨军缓缓站起身。 张冉开门见山的询问：“杨叔找我有事？” 杨军笑得有些心虚，“我有事找你跟佑娣，今天我请客，出去一边不吃饭一边聊，你看怎么样？”看到张冉点头，他松了口气，率先往外走，“我去看看佑娣回来没有。” 因为杨军只说请罗佑娣跟张冉吃饭，所以二丫自然不能跟着去。 她看了一眼快步走到店外的杨军，伸手拉住张冉窃窃私语：“小月，自从来了s市，杨叔变化太大了，我总感觉他今晚请你吃饭有事情，你小心一些。” 第495章 我花我自己的钱，我不能买吗？ “嗯嗯。”张冉点头，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眼角余光瞥向杵在不远处，神色略显紧张的秦芳。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大哥，你有啥事请老板跟小月吃饭？”杨桃一脸好奇的追着杨军走到了店外，站在了马路旁边。 杨军皱眉，低声教训：“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也是腾飞装修公司的老板之一，别整天张口闭口喊罗佑娣老板。”每次她喊罗佑娣老板，别人知晓她是他的妹子，跟着拉低了他的档次，让别人误以为罗佑娣也是他的老板！ 杨桃怯懦的动了两下嘴唇不敢反驳。 在镇子上的时候她就给罗佑娣打工，在她的心目中，罗佑娣一直就是她的老板。她喜欢喊对方老板，为什么大哥连这个都要管？ 杨军见她不说话，凑近后再次压低嗓音，“我最近不是买了房子又买了车？手头有点紧，你再借我点。” 杨桃睁大了眼睛看着杨军，眼神里写满了失望。 “你这是什么眼神？”杨军顿时不满的质问，“问你借点钱而已，又不是不还你，你借还是不借？” 被质问的杨桃眼里不止失望，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她该怎么告诉大哥，他借钱的事情被小月说中了？“大哥，我没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军强势打断：“你怎么会没钱？我看你是不想借！”眼神不满的瞪着她，“你是女人，不需要买车买房，你怎么会没钱？这几个月公司分给你的钱呢？” 杨桃难过的红了眼眶，“我真的没钱，我刚刚买房子了。”小月说她手里有钱不花，杨军会帮她花。 杨军顿时急了：“买房子？你买什么房子？一个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你买什么房子？” 接二连三的质问伤透了杨桃的心，忍不住反驳：“你们都能买房子，我为什么不能买房子？我天天睡在服装店的仓库里，连个窗户都没有。二丫她们都买了房子，我也跟着买了一栋四合院。” 郊区的四合院非常的大还有院子，种花种菜都可以，她很喜欢，一眼就看中了。 买下来的那一刻，她终于有家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赶走。 “谁让你买的？！”杨军一时忘记了站在马路边上，下意识吼出声。 杨桃隐忍的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她伤心难过的看着他，“你能买房买车，我就不能买吗？我花我自己的钱，我不能买吗？” 遗忘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一个雨夜，父母把她跟孩子赶出家门时，杨军就坐在堂屋的桌前扒着饭，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杨桃经常背着人哭，她的眼泪被杨军撞到过无数回，在他的心里根本不值钱。 他下意识紧张的看向身后的店内，见到张冉正在跟二丫说话，这才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落在杨桃的身上，伸手把她拉到一边的墙角，低声训斥：“人人都往市中心买房，你跑郊区买没人要的房子，我是你大哥，我是为了你好！” 杨桃擦掉眼泪，小声的反驳：“老板她们都买了……” 第496章 有借无还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杨军气得心口疼，本来打算找她借钱买下小月手上的股份，这下子她把钱花了，他找谁借？！“我管不着她们，还能管不了你？” “还剩多少？”杨军想着，郊区的房子便宜，买一栋老房子应该也花不了多少，她手上应该还有钱。 的确如杨军所想，杨桃手里还剩下不少钱，她平时省吃俭用，哪怕有钱了也舍不得花，可杨军强硬的态度伤了她的心，她赌气的回怼：“没钱了。” “怎么会没钱？”杨军不满的质问：“买一栋郊区的老房子能花多少钱？你是不想借给我？” “我说了，没钱。”杨桃干脆豁出去了，“二丫手里的钱全买了老房子，说是明年会拆迁，我也跟着全花出去了。” 不让她买，她偏要买！ 原本她没想过要学小月她们买一堆房子，等着拆迁发财，她就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 可大哥之前借的钱不打算还她，竟然还想问她借钱，没借到还要骂她，她干脆全拿去买郊区的老房子！ 自从遇见小月后，她的日子越过越好，跟着小月走绝对不会有错！ 杨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轻声问道：“小桃，我是你大哥，我们才是一家人，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坏话？”难道是小月？ 杨桃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谁闲着没事说你坏话？” 杨军：“……”不是小月？那会是谁？难道是二丫？ 服装店内，二丫凑近张冉，小声的询问：“他俩好像吵架了，会不会是杨姨问杨叔还钱，他不愿意还，两个人才吵起来了？” 张冉眸色微动，猜测着：“或许是因为今天我们买房的时候，杨桃也跟着买了。” “因为这件事？”二丫厌恶的皱眉，“杨姨花自己的钱买房子，关他什么事啊？他有钱买房买车，没钱还，我看就是不想还，把杨姨的钱都看成是他的。”她见过很多兄弟都问姐妹借钱，父母也问她们借钱，可实际上都是有借无还，不要脸皮的吸血蚂蟥。 张冉眼角余光扫向整理衣架越来越近的秦芳，伸手推了一下二丫，“等会杨叔请我跟小姑吃饭，可没说请你，你赶紧做饭去。” 二丫顺势也就去了厨房做晚饭。因为招的秦芳是外地人，包吃包住，所以她做的是两个人的晚饭。 等罗佑娣从外面回来，杨军立即招呼张冉她们上车去吃饭。 秦芳站在店门口，羡慕的看着张冉她们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那是杨军刚买的新车。 罗佑娣上车后坐在后车位上，瞧见杨桃还站在外面，眼眶红红的，下意识看向开车的杨军，“杨桃不去？” 杨军本来打算是带杨桃一起去的，好问她借钱，可私底下她竟然把钱都花了，害他的算盘落了空，现在看她一眼都嫌烦。 可如果不带她去，明显告诉罗佑娣二人，他跟杨桃闹矛盾了，于是没好气的冲着杨桃喊了一声：“杵在那里跟个木头似的干嘛？还不赶紧上车一块吃饭去！” 杨桃乖乖的上了车。 第497章 他要成为名副其实的杨总 看到杨军对待杨桃的态度越来越差，罗佑娣皱了皱眉，她发现杨军有了钱之后有些飘了，对待杨桃动不动大呼小叫。 哪个工人不小心喊他一声杨工头，忘了改口喊杨总，过个几天，她就再也看不到那个工人，一问才得知被辞退了。 张冉依旧表情淡淡没有任何变化，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饭店的门口，几个人下车后上了二楼，要了一个包厢。 杨军拿到菜单递到罗佑娣的面前，“喜欢吃什么菜随便点。” 罗佑娣转身递给了张冉，“小月，你点。” 张冉接过菜单点了几道自己爱吃的，又给罗佑娣点了一道她最喜欢的蛤蜊蒸蛋，转手又把菜单给了杨桃。 杨桃扬起笑脸：“我什么都爱吃。”她一如既往没有点任何菜，又把菜单放回到杨军的面前。 杨军拿起菜单看了一眼，发现菜有点少，又加了两道菜这才递给了服务员，抬头看向罗佑娣，“今天喝点白的？” 罗佑娣摇头拒绝，“今晚要上课。” 杨军是真的不明白，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上什么课。原本以为她们上几天就不去了，谁知道竟然坚持了半年。 杨桃也能整两口，以前在工地上干活，喝点酒人会舒服一些。现在她跟罗佑娣一样要去上夜校，晚上自然也不能喝酒。 都不喝，杨军自己要了两瓶啤酒。 先上冷菜，再上热菜，杨军一个人喝酒，其他人不是喝饮料就是白开水。 饭吃到一半，杨军喝完了两瓶啤酒，醉醺醺的看向张冉，“小月啊，再过一个月你又要上学了，公司的事情你现在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你看能不能这样？叔呢花点钱，你把公司的股份都卖给我。”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顿时安静下来，连吃饭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齐刷刷的看着杨军。 杨桃尴尬的连忙打圆场：“大哥，你喝多了？”如果没有小月，他们还在镇子上混日子，哪里会在s市过上好日子？之前那些人欠的账也都是小月出主意，罗佑娣帮忙要回来的，大哥这话说出来不等于过河拆桥吗？ 罗佑娣的脸色当即阴沉下脸，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张冉。 张冉表情仍旧淡淡的，轻掀眼皮看向杨军，“我手上占股百分之二十五，你打算出多少钱买下？你在市中心买了房，又贷款买了车，没钱，我可不赊账 。” 杨军见她没有翻脸，笑了起来，“你好歹叫我一声叔，我怎么能让你吃亏？我给你十万怎么样？叔是不是很大方？” “十万？”张冉微微挑眉，“你手上怕是连一万块都没有。” “只要你同意，我就是去借钱也把这十万给你凑齐了！”杨军激动的站起身，“你同意，我明天就去凑钱！” “大哥！”杨桃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伸手去拽杨军。 杨军挥开她的手，眼神警告：“小桃，别坏哥的好事！”他要成为名副其实的杨总！ “我同意。”张冉始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对着杨军微微一笑：“叔这价钱出的高，是我占便宜了。” “哈哈哈，好！”杨军开怀大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498章 你疯了 罗佑娣忽然站起身，眼神带着一丝怒意看着杨军，“既然你出钱买了小月手里的股份，那我手上的股份你也一并买去，二十万，一分也不能少！” “老板！”杨桃一下子站起身，顿时眼泪流了出来。 杨军愣了一下，对视上罗佑娣的眼神，憋屈了很久的心头火瞬间点燃。 他伏低做小讨好她一年多，她却始终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 他只想买走小月手里的股份，因为她天天上学，公司的事情一点忙也帮不上。 可罗佑娣不同，公司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她在管理，可现在她为了小月出头，跟他对着干，当真以为公司离了她就开不下去？ 她忘了，她已经把小桃培养起来了！ 她走了更好，以后公司就是他一个人得了！ “行！”杨军一口应下，“我就是卖房卖车也要凑齐二十万！” “大哥！！”杨桃尖叫出声，哭着控诉，“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做忘恩负义的事情？！ 被骂的杨军冷笑一声，瞪着杨桃，“股份是她们自己要卖的，我又没逼她们！我出价高，是她们赚了！赚大发了！” “别吵了。”张冉忽然出声阻止，看向杨桃，“杨叔说得对，他出的这个价钱确实很高，是我们赚了。”目光一转落在杨军的身上，“杨叔，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你筹不到二十万，那买股份的事情就此作罢，就当你没提过。” 杨军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一定能凑到！” 张冉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白开水：“那就提前感谢杨叔让我们发财了。” 见到张冉主意已定，罗佑娣不再多说什么。 晚饭结束，罗佑娣不愿再坐杨军的车，打车跟张冉一起回了店里，叫上二丫一起去上夜校。 留在饭店里的杨桃跟杨军大吵一架，“大哥！当初是小月她们带我们来s市的！你现在这样做就是忘恩负义！” “放屁！”杨军摔了杯子，怒目而视：“小月那丫头天天读书，从开公司到现在她什么也不用干，却要分走公司四分之一的纯利润。我天天在外面跑工地，挨家挨户的监督工人装修，累死累活赚的钱凭什么要带她一起分？！” “你你……！”杨桃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流。早知道吃这顿饭是为了跟罗佑娣她们撕破脸，她就不来了！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她们？ 发泄一通，酒醒了大半，杨军气鼓鼓的坐回椅子上，“我可没想赶佑娣走，是她自己护着小月跟我对着干，这不能怪我。” “她是小月的亲姑姑！她不护着小月，难道让你欺负她吗？！”杨桃对他失望至极，“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是你大哥！”杨军怒火再次点燃，“佑娣都知道护着自家人，你呢？胳膊肘往外拐！”以前为了白眼狼跟他吵，现在为了小月跟他吵。这个妹妹永远都护着外人！就没把他当成亲大哥！ 杨桃嘴笨根本吵不过他，气冲冲的抹着泪跑了。 第499章 杨桃不见了 十点半左右，上完夜校的罗佑娣跟二丫回到店里。 张冉趴在厨房的桌子上写试卷，小英已经早早的上床休息了。 二丫洗漱的飞快，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睡的里侧把外面留给了张冉。 同样洗漱完的罗佑娣却睡不着，坐在张冉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写试卷。 写着写着，张冉停下笔抬头看向她，“小姑，还不去睡？有话想说？” 罗佑娣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张冉露出笑容，“有野心的人很正常，换成我也会这么干。” 罗佑娣：“……你不会这么做。”她看似冷血无情的对待每一个人，实际上，但凡对方对她多一点信任，她都会千百倍的回报对方，重情重义。 张冉手指飞快的转动着笔，“你们对我很好，我自然不会这么做，但是换成其他人，我会。” 罗佑娣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给三天时间，你认为他能筹到钱吗？” “筹不到就去借，借不到也没关系。”张冉微微挑眉，“我很好说话，他新买的房子车子都能抵押，在郊区买的房子也可以，再加上他手里还有一些钱外加借的，差不多够了。” 她想同时把房地产公司跟律师事务所开起来，手上的钱肯定不够。 杨军愿意主动送钱上门，她自然要笑纳。 罗佑娣：“……”她去夜校上课都没心思，还以为小月会生气，没想到她还挺高兴的……。 张冉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咱俩都打算卖股份了，明天开始你就别去腾飞装修公司了，去精神病疗养院附近转转，选好新公司的地址，面积越大越好，等杨军的钱一到手就拿下。” 姑侄俩聊了半个多小时，罗佑娣站起身准备去休息，忽然多嘴问了一句：“杨桃没去上夜校，她很早就睡了？” “她？”张冉仔细回忆了一下，“吃过晚饭就没回来。” 罗佑娣：！！！ 连忙跑去仓库查看，罗佑娣只看到秦芳睡得正香，可杨桃的床铺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却根本没人。 杨桃不见了！ “不见了？”张冉仔细想了想，“会不会在杨军那里？” 罗佑娣摇头，“不会在他那里，杨桃经常去给他打扫卫生，可一次也没在他的新家里留宿过。”更别提晚饭时发生的事情，兄妹俩一定吵架了，杨桃更不可能留宿在杨军的新家里。 “杨桃会去哪？她在这里只有杨军一个亲人，大晚上的不回店里，她能去什么地方？不会出意外了？！” 看着罗佑娣急得团团转，张冉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大概知道她在哪里了，走，出门。” 两个人都没买车，开的是当初刚来s市后买的二手货车。 等罗佑娣上了车，张冉开着车就走。 深更半夜，马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开起车来畅通无阻。 走到一半，罗佑娣忽然尖叫一声。 张冉下意识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盯着前方的路。 出了市区，郊区马路两边就没路灯了，时刻都要保持警惕，虽然大晚上的几乎没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怎么会开车？”罗佑娣盯着张冉询问，“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冉：“上辈子学的。” 罗佑娣：“……你有驾驶执照？” 张冉：“……”默默地把车停在路边，跟罗佑娣换了位置。 第500章 走，带你去兜风 在张冉的指挥下，罗佑娣把车子停在了一处农家四合院的大铁门外。 两个人下车后，罗佑娣打着手电筒透过大铁门照进院子里，“这就是杨桃新买的房子？” 张冉：“嗯。” 晚上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借助手电筒的光芒，罗佑娣还是对院子里面的看了个大概，“挺不错的，就是一个人住有点孤单。” 隔着大铁门朝里面喊了几声：“杨桃？杨桃？杨桃！” 里面无人应答，罗佑娣叫喊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郊区的房子，左右邻居都隔得很远，罗佑娣的叫喊声不用担心会扰民，但是惊动了附近住户养的狗，狂吠声骤然响起。 罗佑娣转过身，满脸忧虑的看着张冉，“没人啊，她没回这里还能去哪？” 身后屋内的灯光骤然亮起，察觉到光线的罗佑娣立即转身，惊喜的叫了两声，“杨桃？杨桃？”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杨桃快步跑进院子里，隔着铁门震惊的看着外面的姑侄俩，“你俩咋来了？” 罗佑娣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夜校没去，店里也没回。小月说你有可能在这里，我们就找过来了，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回去了。” 姑侄俩转身就走。 杨桃赶紧打开院门追了出去，“老板？小月！” 等张冉一上车，罗佑娣立即启动车子离开。 张冉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追出来的杨桃，“回去睡，我们也回去了。” 黑暗中，杨桃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眼泪扑簌簌流下。 这么多年，哪怕她无故失踪好几天，也从未有人找过她。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她的安危，大晚上的到处找她。 回到店里已经很晚了，张冉收起桌子上的试卷，洗漱完上了床，嗅着蚊香的刺鼻气味，进入了梦乡。 对于杨桃一夜未归这件事，杨军丝毫不知情，他正忙着四处找人借钱，势必要拿下姑侄俩人的所有股份，成为腾飞装修公司真正的掌权人。 有二丫打理店铺，张冉轻松了许多，上午写试卷，下午乘车去私人会馆跟着夏薇学散打，晚上不是画设计图就是辅导小英作业。 转眼过去了两天。 吃过二丫做的早饭，张冉跟小英围着一张桌子写作业。 二丫忽然走了进来，“小月，店里来了个漂亮的大姐姐找你。” 张冉还以为是夏薇，结果走出去一看竟然是柳雨霏，穿着一身机车服，怀里抱着头盔。 “柳姐？”张冉走近后上下打量着她，“大夏天的你穿着这样不热？” “习惯了。”柳雨霏微微一笑，嘴角出现了一枚酒窝，非常的漂亮。 习惯了？张冉终于明白她的皮肤为何那么白了，纯粹是捂出来的。 “走，带你去兜风。”柳雨霏把怀中的头盔扔向张冉。 张冉下意识伸手接住，跟着她快步往外走，路过柜台时看了一眼秦芳，“你跟二丫说一声，我跟朋友出去玩了。” 秦芳点头应下。 等二人走远了，秦芳才收回视线，心中感觉奇怪，张冉跟她一样是外地人，怎么老有人来找她？ 第501章 这一装就是好几年 马路旁边停着一辆非常漂亮的黑色机车，车身通体流畅，外形非常的酷炫，一看就是改装过的。 柳雨霏站在机车旁边戴上头盔，大长腿一跨越过机身坐在上面，回头看向张冉，“上车。” 张冉戴上头盔上了车，伸手搂住柳雨霏的腰。 ‘轰’的一声！ 机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在马路上飙行、穿梭。 张冉没感到害怕，只觉得刺激无比。 虽然现在买车的人很少，可毕竟是市中心人流量大。担心撞到人，车子一路往郊区开，渐渐的行人越来越少，车速越来越快，两边急速倒退的风景树已然模糊不清。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蜿蜒而上的半山腰上。 柳雨霏摘掉头盔，站在高处仰望着下方，风掀起她的长发，亲吻她的脚尖。 张冉摘下头盔放在车上，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 高处的风景就是好，一览无遗，空气都格外的清新。山上风大，也比山下更凉快。 张冉微微侧身看着柳雨霏的侧颜，更是美得令人心动，却在精神病院的草地上爬行，险些变成真正的狗疯子。 柳雨霏随地而坐，头盔放在身旁，俯视着山下的风景。 张冉依旧站着，“柳姐，你很喜欢飙车，以前年少的时候没少被街上的路人骂？” “呵呵呵……。”想起年少轻狂大晚上在马路上飙车的日子，柳雨霏畅快的笑出声，“我已经很久没飙过车了，准确的来说是自从爱上不该爱的人之后，我再也没有飙过车，因为他不喜欢。” “以前，我很喜欢各种户外运动，越刺激越喜欢，跳伞、攀岩、潜海、滑雪、户外探险各种洞穴我都玩过。” 因为她是独生女，父母常年在外做着境内外出口生意顾不上她，所以自小她就养成了独立乖张的性格，就喜欢各种惊险刺激的极限运动。 张冉看着她露出敬佩的眼神，“听上去就刺激，可我惜命，这辈子我都只会看别人玩。”她绝不会碰这些要命的极限运动。 “珍惜生命才是对的。”柳雨霏看着远方出神，“这个道理，在我父母离世后我才明白。” 年少时她总觉得人不能白来世上走一遭，哪怕父母再反对，她依旧我行我素。 直到遇到了何家伟，她才收敛起来，装成他喜欢的乖乖女。 都是装，她是为了爱，他却想要她的命！ “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不听劝，我爸妈也不会死，是我害死了他们……” 正是因为她变乖了，不再碰那些极限运动，父母才允许她把何家伟带回家给他们长眼，可谁也没有想到，何家伟的城府会那么的深，这一装就是好几年。 直到暴露出他在外面养小三这件事，没有亲眼看见时她还骂别人造谣。 “我发现他出轨包养小三，我骂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却反过来怪我，说是我不愿意给他生孩子，他才找别的女人生。” 柳雨霏冷嗤一声，“他忘了，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就答应过我，我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我希望能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他是同意的。我爸妈也想考验他几年，所以我才一直没有生孩子，唯独这个决定，我做对了。” 柳雨霏说了很多，张冉始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静静地聆听，无声地陪伴。 后世网络发达，很多男人自爆，他们会装到女人生完孩子。 像何家伟这样的男人，张冉见得太多，不足为奇。 第502章 喜欢哪辆就开走哪辆，送你了 一个小时后，柳雨霏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进张冉的怀里，“密码，六个一。” 张冉拿起卡揣进口袋，站起了身，“回去？” 柳雨霏：“你怎么不问问里面有多少钱？” 张冉弯腰拿起地上的头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算当初你没有答应给我钱，我还是会找人把你救出来，不过……”话锋一转，“……没钱，我没那么积极就是了，你会在里面多待几天，多吃点苦头。” “呵呵呵……。”柳雨霏笑出了声，伸手想去捏张冉的脸，“我喜欢你爱钱的样子。”同样都是爱钱，何家伟就该死！ 即便程明泰告诉她，买凶杀人是重罪，何家伟大概率会判死刑，可她还是担心，恨不得何家伟立即就去死。 等判处死刑，那也是大半年以后的事情，让他多活一天，她都觉得难受。 张冉偏头躲开她的手，把头盔塞过去。 柳雨霏接过头盔戴在头上，两个人骑车下山。 可柳雨霏并没有把张冉送回店里，而是带去了她家，位于s市靠近郊区的一处庄园。 “市里也有房子，但我父母不喜欢住在市中心，他们嫌吵。”柳雨霏站在车旁，摘下了头盔，“这栋庄园是我家祖上留下来的产业。” 张冉所站的地方是车库，环顾四周，挨排停放着好几辆机车，还有三辆小轿车。 柳雨霏走上前，一一抚摸过所有的机车，“这些曾经都是我的爱车，放在这里都落灰了。”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三辆小轿车，“那三辆车，一辆是我爸的，一辆是我妈的，红色那辆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爸妈送我的。” 转身看向张冉，“这里的车你随便挑，喜欢哪辆就开走哪辆，送你了。” 张冉摇头：“这些车都对你意义非凡，你还是自己留着。” “这么多车我一个人也开不完，留做纪念，也不需要这么多。”柳雨霏想了想，指着其中一辆机车，“这是我大学时期买的最后一辆机车，这个送你怎么样？”她忽然想起来，以张冉的年龄很可能没有驾照，也就只能开机车。 盛情难却，张冉道了声‘谢’决定收下。走上前仔细打量柳雨霏要送给她的那辆机车，几乎跟全新的没有区别，车轮都是崭新的。整个机身以黑红为主体，看上去非常的帅气。 “骑上去试试。”柳雨霏递过去买车时赠送的头盔。 张冉伸手接过戴在头上，骑了上去。 原本一米六几的身高，现在蹿到了一米七三，有望继续向上生长，骑在机车上踮起脚尖才能着地。 拧动油门车子冲了出去，在庄园内骑了一圈，又重新回到车库，停下车看向柳雨霏：“不错，我很喜欢。” 柳雨霏面带微笑：“你喜欢就好，以后寒暑假没事来这里找我玩。” 张冉坐在车上没动，提出要求：“留个电话。” 柳雨霏报了一串数字，“记住了吗？我再说一遍？” 张冉最大的优点就是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一遍她就记住了，“过几天我有事找你，注意接电话。” 柳雨霏还想问什么事，张冉已经骑着车离开。 第503章 朋友送的 “都要吃午饭了，人怎么还没回来？”二丫站在店门口朝外面左右张望了几眼，扭头又看向坐在柜台后面涂指甲油的秦芳，“小月到底跟谁出去玩了？怎么到了吃饭时间还没回来？”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秦芳有些不耐烦，主要是二丫问了好几遍。 二丫也知道自己问了好几遍，惹人心烦。走到店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就朝外面看，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张冉的身影。 涂完红彤彤的指甲油，秦芳用嘴吹干，满意的欣赏了一会，抬头看向二丫，“什么时候吃饭？我都快饿死了。” “不等她了，我们先吃。”二丫转身快步走进厨房，看向趴在桌子上写暑假作业的小英，“小英，作业收起来，吃饭了。” 小英立即收起作业放进书包，帮二丫把烧好的饭菜端上桌。 二丫从橱柜里拿出三副碗筷用开水烫过，摆放在桌子上。 秦芳进去后直接拿起一个干净的碗盛饭，坐在桌前大口吃了起来。她夹了几筷子菜，看到二丫只帮小英盛饭没给自己盛，疑惑的询问：“你不吃？” “我再等会，你们先吃。”二丫快步走出厨房，站在店门口朝外张望，终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骑在机车上停在店门口，立即快步走了出去，“小月，你去哪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低头看向机车，“这摩托车好漂亮，哪来的？你新买的？” 张冉取下头盔，“朋友送的，好看？” “嗯嗯！”二丫不停的点头。 张冉：“晚上没事带你出门兜风。” “真的吗？太好了！”二丫高兴的蹦了起来，“快进屋吃饭，我都饿死了。” 两个人都忘了二丫晚上要上夜校这件事。 张冉把车推到靠墙放，抱着头盔进了店，“以后我回来晚了你就先吃，不必等我。” “嗯嗯，我知道。”二丫点头，故作不耐烦的抱怨：“你都说过很多次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入厨房，二丫快步走到碗柜前，又拿出一副碗筷用开水烫。 张冉走到桌前，放下头盔，转身看着烫碗筷的二丫，快步走过去，“我自己的饭自己盛，你盛你自己的。” 哪怕张冉说再多次，二丫还是帮她盛了饭。这是二丫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先帮父母盛饭，再帮两个妹妹盛饭，最后才盛自己的。 张冉接过饭碗坐在桌前，看向吃饭的小英，“你妈没回来？” “嗯，没回来。”小英知道罗佑娣忙着赚钱养她，乖巧懂事的点头，“小月姐姐，你跟谁出去玩了这么久才回来？” 张冉夹了一块小英最爱吃的红烧肉放入她的碗中，“一个新认识的朋友，你要喊漂亮阿姨。” 秦芳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两碗海带排骨汤，放下碗筷，快步出了厨房。 张冉细嚼慢咽吃了三大碗，喝了一碗汤，她负责洗碗。 二丫收拾桌子，捡地上的饭粒，拖地。 小英回房间午睡。 厨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秦芳快步走了进来，好奇的看着张冉询问：“店外面怎么会有一辆新的摩托车？” 张冉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我的。” “多少钱买的？真好看。”秦芳忍不住追问。 第504章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张冉：“没花钱，朋友送的。” 秦芳语气中带着一丝酸涩：“你朋友可真大方。” 下午张冉还要跟着柳雨霏学散打，没工夫闲聊，洗完碗，带上头盔出门骑车离开。 秦芳站在店门口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转过身看向二丫询问：“她每天下午做什么去了？” 站在柜台后面正在查账的二丫没有搭理她。 秦芳见她没有回应，又喊了一声：“二丫？我说话你听见没？” 二丫抬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请叫我王老板。”她很不喜欢外人喊她二丫。 秦芳第一次看到二丫发火，有些微怔。平时二丫太和善了，处理订单、收银、卖衣服、拖地、整理衣服、烧饭洗衣服几乎什么活都做，根本不像是一个老板，更像是一个打杂的。 二丫见她不说话，微微皱眉，“你要是不想干，提前一个月跟我说，我好另外招人。”她刚接手服装店的时候，秦芳真的非常勤快，卖衣服也卖力，可现在，她越来越懈怠。 她撞见过好几次，明明有顾客走进店里看衣服，秦芳却当没有看见似的自顾自的涂指甲油。 小月跟她说过，女性在社会上生存很难，所以招店员都是以女性优先，合作的工厂也是以招女员工为主，工资开得也比其他人高一些。 可现在秦芳却拿着高工资学会了偷奸耍滑，对她这个老板更是没有半分尊敬，多次试图从她嘴里套话。 秦芳闻言不但没有慌张，反倒笑着应承，“好呀，那就干到月底，我就不干了，你们另外招人好了。”反正杨总说腾飞装修公司那边缺人，她早就想过去了。 二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来，秦芳早就找好下家了，“那就干到月底给你结工资。”转身进房间，半个小时出来后往墙上贴了个手写的招聘告示。 秦芳没想到二丫雷厉风行，做事竟然这么干脆，气得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喂，我找杨总。” “什么事？我忙着呢！” “杨总，她们知道我借钱给你，不让我继续干下去了，您不是说过您那边缺人吗？您看我行吗？” “……等明天我买下她们手里的股份，你就过来公司帮忙！” “谢谢杨总！谢谢杨总！” 下午四点半，张冉回到店里。 二丫立即把她拉进房间，一通抱怨，“秦芳越来越懒了，有客人进来买衣服她就当看不见！我气不过让她别干了，她竟然真的说干到月底走人，我怀疑她早就找好下家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冉伸手轻拍了两下二丫的肩膀，“你不能阻止别人发大财，你放她自由，再招两个女员工，一个帮忙卖衣服，一个做饭。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老板，天天自己做饭洗碗拖地累不累？”不但包揽了做饭，还包括洗碗、打扫卫生、处理订单、收银杂七杂八一大堆活。 二丫经过张冉的开解，心里的郁气顿消，“我听你的，再招两个女员工。”现在小月跟小英都没有上学，两个人都能帮点忙，要是等开学，她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第505章 他是被你逼急了 吃过晚饭，等秦芳回了仓库的房间，二丫把秦芳干到月底的事情又跟罗佑娣说了一遍。 罗佑娣看着二丫，“现在服装店是你在打理，像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没必要通知每个人。” 二丫撅起小嘴，“姨现在说话跟小月越来越像了。” 罗佑娣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画设计图的张冉，“我们可是姑侄俩，越来越像有什么稀奇？”一把抓住二丫的胳膊往外走，“杨桃已经等在外面了，赶紧走，等会上课迟到了。” 等三个人上完夜校回来，张冉点着灯趴在桌子上还在画设计图。 二丫打着哈欠洗漱完，路过桌子旁跟张冉打招呼，“小月，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嗯。”张冉头也不抬的继续画着设计图，她只能趁暑假多画一些，等上学就没时间了。 杨桃第二个洗漱完，路过桌子时默默地看了一眼张冉，又默默地走开。 罗佑娣洗漱完坐在桌子的对面。 张冉停下笔，揉捏着酸痛的脖子看向她，“有事？”没事的话她就去睡了，不会坐在对面。 罗佑娣：“杨桃跟我说，杨军找她借钱，她没借。” “哦？”张冉挑眉，“出息了，真没借？” “应该是真的。”罗佑娣一脸严肃的点头，“她说这几天去公司上班，杨军都不搭理她。”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杨桃？” 张冉沉默了一瞬，“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是讨厌她，我是看到她就想到上辈子的自己，被家人扒在身上吸了一辈子血都不敢反抗。” 罗佑娣：“……小月，你是一个勇敢的孩子，你反抗了，若是你顺从了，上辈子你也不会【死得那么惨】……杨桃已经学会了反抗，第一次反抗杨军执意收养了杨阳。她这次没有借钱给杨军是第二次反抗，她把钱都拿去买郊区的房子了。” 张冉闻言微微勾唇，“算她有眼光。” “不，她是信任你。”罗佑娣纠正，“她跟我说，杨军找其他包工头借钱，没借到多少，又找那些工人借钱，她甚至还找秦芳借了钱。” “凑齐了？”张冉反问。 罗佑娣摇头，“二十万数目太大了，他根本凑不齐，所以，他动了公司的账。” “这也是杨桃告诉你的？”张冉没想到杨桃竟然站在她们这边，出卖了杨军。 罗佑娣：“嗯。” 张冉半眯起眼睛，“他还没有买下公司的股份，公司账上的钱可都有你我一份，他竟然妄想拿我们的钱买我们手里的股份，他真当我们是傻子？” 罗佑娣：“他是被你逼急了。” “谁逼他了？”张冉冷笑一声，“他是急功近利，冲昏了头。” 第二天，张冉她们正在厨房围着一张桌子吃早饭，杨军胳膊下夹着一个包就来到了店里。 张冉喝了一口豆浆，抬头看向他，“钱凑齐了？” 杨军春风得意，“还差一些，我想着你不是喜欢买郊区的房子？差的那部分用郊区的一栋房子抵上怎么样？” “当然可以。”张冉点头后，话锋一转，“不过，售出股份之前，我们先查一下公司的账，把钱分一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神色略显恐慌的杨军，“毕竟，股份没出售给你之前，公司赚的每一分钱都有我们一份。” 罗佑娣立马配合道：“我现在就去公司查一下账。” 第506章 公司就是下金蛋的母鸡 “等等！等等！”看着罗佑娣转身就走，杨军吓得连忙叫住她。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光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再看杨桃心虚往后缩，不敢与他对视，杨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桃，却对着罗佑娣跟张冉露出僵硬的笑容，“账不用去查了，钱我都带过来了，现在就分。” 每个月初分上个月的红利，这个月才过去十来天，所以没多少钱也就几千块，平均分成四份，张冉伸手拿走了一份。 杨桃知晓杨军生气了，根本不敢上前，依旧缩在众人的身后。 罗佑娣拿走自己那一份时也拿走了杨桃的那一份，转身塞进她的手中。 杨桃死死的捏紧手里的钱，不敢抬头去看杨军的脸色。 张冉把钱揣进口袋，扬起笑脸看着杨军，“杨叔，钱跟合同都准备好了？现在开始。” 开始个屁！杨军脸色难看，原本就差钱，现在差的更多了！他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张冉，“小月啊，之前我出价太高了……” “您想反悔？”张冉立即出声打断，微微一笑，“那出售股份的事就当您没提过。” 杨军脸色一僵，急忙道：“那可不行！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张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钱是好东西，大家都想要。您是长辈，可不能欺负我这个晚辈。” 杨军顿时被高高架起：“……叔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钱我没有凑齐，咱俩商量一下，能不能少点？” 张冉微微挑眉：“你想少多少？” 杨军把装钱的包推过去，“你自己数数。” 张冉淡淡的瞥了一眼，却没有上手，“不用数，我相信您，这里面有多少钱？” 杨军：“……不到十五万。”能借的他全部都借了一遍，连父母的棺材本都掏出来了，可还是不够。 “呵。”张冉轻笑一声，“这差的也太多了，叔，我也不让你为难，这事还是算……” “我把车子抵押给你！”杨军一咬牙，红着眼睛瞪着张冉，“这下总可以了？！”他刚买的新车啊！ “呵呵呵。”张冉笑出了声。 在众人的视线中，她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面无表情的盯着杨军，“您那车子是贷款买的，贷款不还清根本不能过户，这恐怕没办法抵押，您要实在为难，还是算……” “房子！房子！”杨军暴躁的叫出声，拍打着桌面，“我拿市中心的房子抵押，这总行了！” 看着杨军血红的双眸，面目狰狞的像是要吃人。罗佑娣迅速靠近张冉，伸手偷偷的拉扯她一下，暗示她适可而止，再逼下去杨军怕是要杀人了。 一直坐着没动的张冉终于站起身，朝着杨军伸出手，“成交，合同拿过来，我们现在就签，以后腾飞装修是您得了。” 听见这话，杨军的脸色迅速好转，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公司就是下金蛋的母鸡，房子没了以后再买就是。、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份合同，推到张冉的面前。 张冉拿起一份，仔细看了一遍。 原本大字不识几个的杨军，现在连合同都会准备了。人啊，都在不断的改变进步，停滞不前的人只会被其他人远远地抛在身后。 第507章 我想学开锁的技术 罗佑娣也拿起自己那份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虽然一知半解看不太懂，可熟能生巧，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懂合约里面的所有内容。 亲眼见到姑侄俩签下合同，杨军眼中的阴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张冉这才伸手把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把空包还回去。 杨军接过包把合同装进去，抬头看向张冉，“钱你还是当面点清楚。” “多谢叔提醒。”张冉把钱推给罗佑娣，“小姑，拿去验钞机那里点一下。”二丫接管服装店后收到一张假币，气得当天就跑去买了一台验钞机回来放在店里。 罗佑娣抱起桌子上的钱快步出了厨房。 气氛总算没那么剑拔弩张了，二丫赶紧给杨军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叔，喝茶。” 杨军坐下后拿起茶杯，吹走上面的茶叶喝了起来。 十分钟后罗佑娣再次走了进来，站在张冉的身边，“十四万两千。” 听见钱数，张冉讥讽的看了杨军一眼。说不到十五万，竟然离十五万差八千块。 杨军心虚的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钱货两讫，小月，叔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一下。”张冉叫住了杨军，微笑着提醒：“合同都签了，那就干脆今天就去房管所把两套房子也过户了。”免得时间一长对方耍无赖。 郊区的老房子不值几个钱，在钱数上耍了小心机的杨军当场就同意了。 张冉看向罗佑娣商量，“小姑，你要钱的话就是十万，剩下的钱跟两套房子都归我，或者你要两套房子，十万归我。” 罗佑娣想了想，“你要用钱的地方多，我就要两套房子。”市中心有了房子，以后就不用住在店里了。 张冉点头同意了，收起十万块。 罗佑娣收起剩下的钱，带齐证件跟着杨军出门过户。 杨军一走，杨桃才赶紧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瘫软在上面。 张冉看了一眼她没出息的模样，站起身走了出去，来到柜台前拿起电话打给了程明泰，“今天有空吗？” “今天正好休息。” “那下午你来一趟店里，我们商量一下办律师事务所的事情。” “……柳雨霏当真把一半的家产给了你？” “她确实给了我一张银行卡，不过我没去看里面有多少钱，有话等你来了再说。” 张冉挂掉电话，又拨了个号码出去，“夏薇姐，我这两天有事，跟您请一下假。” “嗯。”夏薇的话向来很少。 “等我忙完这两天再继续跟您学。” “嗯。” “哦对了，我想学开锁的技术，您能教我吗？”张冉想起许老二就是利用一根铁丝撬开了锁，想起被关在精神病院五楼的那些病人。技多不压身，学会了开锁，以后就不用担心被人关起来了。 夏薇作为卧底，张冉猜测她或许会开锁这门技术。 “……嗯。” “太好了，谢谢您。”张冉心满意足的挂掉了电话，回到厨房写试卷。 杨桃缓过劲来，告辞去公司上班。 第508章 他们谈什么事情要躲在车子里谈这么久 中午，张冉掌厨，二丫跟小英帮忙打下手。 到了开饭的时间罗佑娣也没回来，估摸着她会在外面随便对付一口，众人没有等她。 饭吃到一半，程明泰来了。 张冉打了声招呼，“吃过饭没？来一碗？” 程明泰刚想说他吃过了，二丫忽然搭腔来了一句：“中午小月做的饭，可好吃了。” 从未吃过张冉做的饭，程明泰顿时改了主意，决定尝尝味道。 二丫立即起身帮他盛了一碗饭。 饭桌上，秦芳一边吃饭，一边偷偷打量着程明泰。知晓对方是个律师，想套近乎，却又担心惹人讨厌。 察觉到秦芳异样的目光，程明泰假装不知，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 因为中午烧了罗佑娣的饭，所以哪怕多了一个程明泰，饭也够吃了。 张冉照例吃了三大碗，最后喝碗汤收尾。人要多吃饭才能有力气，一味的追求白幼瘦，一旦遇到危险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自掘坟墓。 吃完饭，张冉把程明泰叫了出去，坐在车子里谈了一个多小时。 秦芳频频路过店门口，朝外张望一眼，状若无意的询问正在整理衣服的二丫，“他们谈什么事情要躲在车子里谈这么久？” “你整天打听这个打听那个，你是间谍啊？”二丫直起腰，心直口快的怼了一句。 秦芳瞬间慌乱，“你胡说什么？我问问都不行？”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张冉下车走进了店里。 二丫立即迎了上去，伸手指向秦芳，”小月，秦芳很关心你们躲在车里说了什么秘密。” 张冉下意识看向秦芳，见她面红耳赤，羞恼的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否认：“我我没有。” 张冉收回视线看着同样一脸好奇的二丫，“我打算跟程明泰合伙开一间律师事务所，刚才已经谈妥了。” “真的啊！”二丫高兴的咧嘴大笑，“那真是太好了！以后谁再敢欺负咱俩，就让大律师把他们都送进去！哈哈哈哈！” 张冉越过二丫大步走进了房间，几分钟后走了出来，背上多了个书包，“我跟程明泰出去一趟。”跟二丫打了声招呼，上了程明泰开的车离开。 等二丫去仓库盘货，秦芳立即拨了个电话出去，“喂，我找杨总。” “还没回来？那等他回来让他回个电话给我。” 程明泰家里根本不缺钱，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开一间律师事务所。 原本打算先在金城律师事务所学习几年，有了经验之后再开一间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但张冉既然提出来要出资跟他合开，他也就顺势同意了。 十几分钟后，程明泰把车停在路边，带着张冉站在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栋大楼前，指着其中一层，“我打算把律师事务所开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张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才看向程明泰，“上去看看再说。” 这栋大楼有电梯，两个人乘坐电梯上楼，达到指定的楼层。 这一层全都是办公楼，每一间的装修大同小异，格局类似。 程明泰带着张冉走到他看中的那一间，玻璃大门上了锁还贴着租聘告示。 两个人站在玻璃门外面，对里面的装修一览无遗。 第509章 对方脑子可能不大好使 程明泰扭头看向张冉询问：“怎么样？” 张冉侧身看向他，“喜欢现在就拿下，正好我带钱了。”取下背上的书包，拿出四万块递过去，“说好了，你六我四，法人是你，以后律师事务所也交由你打理，我每个月坐等分红。” 程明泰无语的看着她，“……你赶紧把钱收起来，我今天只是想带你来看看，没打算今天就租下来。”除了这里，他还看中了其他几个办公地点，还没带她去看。 张冉直接把钱塞进他的手里，“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没时间跟你磨叽，钱你收着，明天把合同送到店里来。” 有人路过，投来好奇的眼神。 财不露白，程明泰赶紧把钱收起来，无奈的道：“我连律师事务所叫什么名字都还没想好，你这也太着急了。现在就把钱给我，也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张冉再次背起书包，“你妈会大义灭亲的。” 提起大法官母亲姚兰，程明泰不敢再开玩笑。 别人家孩子犯罪，父母会想方设法的毁灭证据，甚至为其顶罪。 姚兰要是知晓他这个儿子犯罪，会第一时间把他送进去，“我还看中了其他几个办公地点，我再带你去瞧瞧？” 以后律师事务所只会是程明泰打理，对于开在哪里，张冉根本不关心，但是作为合作伙伴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冷漠，陪着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还是让程明泰自己决定。 等程明泰开车把她送回店里，罗佑娣也回来了。 姑侄俩相互交换了一下信息。 杨军还算爽快，并没有因为签完合同就作妖，痛痛快快去了房管所，把市中心的房子跟郊区那套房全部过户到罗佑娣的名下。 罗佑娣彻底松快下来，眉宇间透着喜色。她再也不用为了公司的生意，忍着心里的厌恶跟杨军打交道了。 张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把剩下的钱也一并交给了她，“创办房地产公司手续复杂，光流程都得走好几个月。这些钱你先拿走，不够的我再想办法，以后服装店的分成我会让二丫跟大丫直接打给你。” 罗佑娣接过钱跟卡收了起来，疑惑的询问：“这卡是谁的？” “是一个朋友给我的。”对于柳雨霏的事情张冉不想多说，“密码是六个一，你查一下里面有多少钱，到时候估算一下，咱们三个人好分股份。” 第二天一大早，张冉跑步回来，发现罗佑娣坐在厨房的凳子上发呆，走过去喊了她一声，“小姑，你怎么了？” “小月！”罗佑娣猛地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看罗佑娣表情，张冉就知道里面一定有很多钱，否则罗佑娣不会这般失态，“多少？” 罗佑娣眼角余光瞥见门外有道身影一闪而过，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张冉沉默了，柳雨霏这是把全部家产都给她了？ 罗佑娣忍不住追问：“你在哪交的朋友？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张冉：“精神病院。” 罗佑娣：“……”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冉，“……对方脑子可能不大好使，你还是把钱还回去。” 第510章 冉泰律师事务所 “不还。”张冉一口拒绝，“开房地产公司需要注册资金，没有钱公司根本开不起来。” “这笔钱我们不白拿，当她投资公司了，到时候我让程明泰拟一个合同，房地产公司的股份分她百分之二十，我带她发财，过两年这笔钱会翻十倍。”十倍都是往小了说，最保守的估计。 “剩余股份，我占百分之六十，你占百分之二十，公司交给你俩管理。” “她上过大学，父母又是做生意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懂得比我们多，公司方面她能帮上不少忙。”何家伟被抓了，柳雨霏一旦闲下来就会想起父母的死，在家一定很难熬，不如找点事给她做，让她忙起来。 听到分对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罗佑娣不再反对，心安的收起卡，“原来她是大学生，真了不起，有她合伙创办公司会容易很多。” 张冉：“哦，对了，她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罗佑娣闻言震惊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她还不知道？她不知道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钱？” “你就当我救了她一命，她给的报酬。”张冉解释了一句，站起身就往外走打给了柳雨霏，大概说了一下要创办房地产公司，会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等公司注册成功，我就让程明泰拟合同，到时候我们再签合同。” 电话那头，柳雨霏沉默了很久才出声：“谢谢。” 张冉用手指搅着电话线玩，戏谑的笑了一声：“你傻了？你出钱了，股份是你应得的，不过我不保证赚钱，有可能亏的裤衩子都没得穿。” “那没事，没得穿我就不出门，哈哈哈哈！” “既然公司有你一份，你得帮忙把公司开起来。” “……我怎么能感觉你给我下套呢？” “来不来？” “来来来来，明天就来找你。” “嗯，等你。”张冉挂掉了电话。 程明泰那边不需要帮忙，开律师事务所他一个人就搞定了，唯独取名字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征求了一下张冉的意见。 “冉泰律师事务所，怎么样？”电话里传来程明泰的询问声。 张冉取名废，“挺好的，就这样。”她很忙没工夫闲聊，挂断了电话。 上午陪着罗佑娣、柳雨霏一块出门跑各个部门，提供各种资料证件希望能尽快把公司开起来。 下午坚持去找夏薇练散打。 程明泰之前专门教张冉怎么防守，可夏薇却告诉张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严格教学人体哪些部位最为脆弱，教她专门往这些薄弱的地方攻击。 女性的力量天生不如男性，正面较量中几乎都是处于下风，想要赢过他们，就必须趁其不备进攻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比如太阳穴、后脑勺、眼睛、颈椎、喉结、会阴……等多处要害，一旦击中，轻则倒地不起，重则当场身亡。 张冉就是死在男性的力量下，所以她很清楚无法跟男性正面对抗，每次都是拿武器反击，对方赤手空拳，胜利的天平就会偏向她这一方。 夏薇一脸的严肃，“一般头部是对方重点防御区域，很难击中，优先选择四肢各处关节……” 夏薇一边教，一边展开凌厉的进攻，张冉躲闪不及就会被卸掉胳膊或是手腕。 夏薇帮她接上后又继续追着她打。 张冉一边快速躲闪拉开距离，一边找机会反击。 张冉毕竟没有经过正规的特训，也不是夏薇的对手，每次都是带着一身伤，狼狈的骑上车离开。 第511章 不该教的我也教了 时间飞速流逝，还没到开学的日子，大丫却打来了电话，告知张冉，因为洪水原因上学期提前结束，这学期要提前一个星期归校。 “我知道了，谢谢。”张冉挂掉了电话，站在柜台前想了一下，拨出去一个电话，“喂，夏薇姐，学校提前开学了，我打算明天就回去。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麻烦您了。” “嗯，练武需要持之以恒，回去后家里弄个沙包、钉枪，没事多练练。” “好的，夏薇姐，那放寒假我能……” “不能。”电话里传来夏薇的拒绝声，“我没办法继续教你，我休假结束了。” 等等？休假结束？张冉微蹙眉头，她不会是接到新的任务，又要继续卧底了？ “该教的我都教了，不该教的我也教了，以后好自为之，别说你认识我，也别说你跟我学过。” 张冉：？？？？ “以后无论你是杀人还是放火，都跟我不认识。” 张冉拿着电话扯了扯嘴角，“我还是喜欢您之前目空一切的高冷模样。” “嗯。”啪的一声，夏薇率先挂断了电话。 张冉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还是我夏薇姐霸气。”默默地祝福她工作顺利，平安顺遂。 随即又拨出去一个电话。 她还没开口，那边先传出了声音，“小月？” “柳姐，学校提前开学，我要回去了，公司的事情就辛苦你跟我小姑了。” “放心，我可是投了全部身家进去可不能血本无归，亏的裤衩子都没得穿哈哈。” “……行，那我挂了。”张冉挂掉电话，想了想又打给了程明泰。 “小月，我刚准备打电话给你，你就先打给我了。冉泰律师事务所明天开业，你作为合伙人，明天可一定要腾出时间到场。哦对了，把你小姑她们都叫来捧场，人越多越热闹。” 张冉愣了一下，“不是，这么快就开业了？这才半个月都不到。” 程明泰在母亲姚兰的教育下，律师事务所没敢过度装修，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买了一些办公用品准备开业。 至于律师事务所的营业执照，不到半个月就办下来了，可谓是神速。 “半个月已经很久了，哦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合伙人必须三人以上，我让我外公挂了个名，你不介意？” “不分钱，没意见。” “明天你们来了之后，给你们介绍一下新加入的律师成员，基本上都是我大学的同学。” “嗯嗯，很期待认识他们，希望律师事务所能多招女律师。”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小月，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人，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 “哦。” “等以后律师事务打出名声，我一定听从你的建议多招女律师。” “嗯。” “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学校提前开学了，本来我打算明天就回去的，既然律师事务所要开业，那我就晚一天再回去。” “明天九点十八准时开业，你们早点到，别忘了。” 张冉挂掉电话，看向对面假装忙碌了很久的秦芳。 第512章 免费宣传 秦芳下意识抬头对视上张冉毫无感情的一双眸子，心底窜起一股寒意，一阵头皮发麻，“小月？你刚才说律师事务所要开业？” 张冉微微一笑，“程明泰开的律师事务所明天开业，你要是有兴趣，明天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只要是人，就是冉泰律师事务所的潜在客户。人可以什么都不要，但钱一定要捞！ “真的吗？”秦芳惊喜的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我也可以去？” “当然。”张冉点头，“以后遇到麻烦事，尽管找冉泰的律师帮忙。” 看着秦芳笑得像个孩子，张冉也微微翘起了唇角。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聚集在一起，张冉把律师事务所即将开业的事情说了。 “也邀请我了？”二丫有些诧异，看着张冉求证。 张冉点头，“你们以后可都是律师事务所的潜在客户，不邀请你们邀请谁？” 二丫无语的白了她一眼，随即咧嘴大笑，“明天会有很多人？那我们可得穿的漂亮点。” 张冉肯定的点头，“明天我们一人选一套ly的最新款，给服装店宣传。” “耶！明天又有新衣服穿喽！”小英开怀大笑。 原本服装店是不做童装生意的，但是在张冉的建议下，选择合适的新款做母子装，在店里卖的还挺好。 欢声笑语声，秦芳忽然开口询问：“我也能挑一件吗？”其实大家对她挺好的，她忽然后悔辞职了，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不愿意一辈子给人打工，她想往上爬！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二丫不大喜欢心眼多的人，她只当没听见秦芳说的话。 罗佑娣也知晓秦芳月底辞职的事情，所以她也选择了沉默。 张冉面带微笑的看着秦芳，“当然可以，吃过晚饭大家都去挑选，明天一早起来就能穿。大家早点去，可不能耽误了律师事务所开业。” 吃完饭，秦芳率先放下碗筷离开了厨房。 二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听不见她的脚步声，这才凑近张冉，小声的告状，“估摸着她又要给杨军通风报信了。” “随她去。”张冉一脸无所谓，杨军去了也是律师事务所的客户，有钱赚，谁会拒绝？ 提起杨军，罗佑娣想起了杨桃，下意识看向张冉，试探性的询问：“那明天要叫杨桃一起去吗？” “叫。”张冉丝毫不介意多一个人，“等会她过来等你们一起上夜校，你问问，她要是愿意，你叫她也挑一套衣服明天穿着去。” 自从张冉她们退出腾飞装修公司后，杨桃依旧睡在服装店的仓库里，但是没再一起吃过饭。晚上照旧等罗佑娣跟二丫一起去上夜校。 罗佑娣叹了口气，“杨桃跟我说，杨军在附近租了个房子，不想让她再睡仓库了。” 张冉：“好事，毕竟不租房子，杨军自己也没地方睡，总不能天天住宾馆。”哪怕杨军是故意跟她们赌气才对杨桃好，但她不看原因，只看结果。 说曹操，曹操到，一到点，杨桃准时出现在店里。 罗佑娣立即出去见她，询问她的意见。 杨桃自然是愿意的，开开心心的挑衣服。 第513章 记忆力真好 店里灯火通明，一人选了一套自己喜欢的最新款。罗佑娣跟小英挑了一套母女装。二丫跟秦芳各挑了一件款式风格完全相反的裙子。 张冉跟杨桃则一人选了一套短袖跟长裤。 挑选完衣服，杨桃开车带着二丫跟罗佑娣去上夜校。 秦芳洗漱休息。 张冉趴在桌子上完成最后一张设计图。 小英坐在对面写作业，她的暑假作业早写完了，现在写的是罗佑娣额外给她买的提分试卷。 忙到深夜睡下，早起跑步，吃早餐。 张冉跟小英面对面坐着，慢悠悠的吃着早饭。 罗佑娣她们随便吃了两口，忙着化妆。 罗佑娣还帮杨桃也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再换上新衣服，杨桃看着镜子里大变样的美人，不敢相信是她自己，她从来没有这么美过，哪怕是结婚当新娘的那一天也是丑丑的。 “真不错，以后你也要学着多化化妆。”罗佑娣夸赞了两句，去房间找女儿，看她有没有换好新衣服。 二丫着拎着裙子在张冉的面前一直转圈，“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漂亮？” “美，特别的美。”张冉不停的夸赞，“今天你最美，你是最美的女王。” “呵呵呵呵！”二丫被夸的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 站在一旁的秦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默不作声。 店门外忽然停了一辆车，西装笔挺的杨军从车上走了下来。大步迈进店里，笑着扫视一圈，眼神最终落在张冉的身上，快步走近，“小月，听说你跟程律师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今天开业？我来的不晚？” 张冉露出一丝浅笑，“不晚，我们正打算要去。” “那一起走。”杨军做出邀请，率先往外走上了车。 可最终也只有秦芳跟杨桃上了他的车。 罗佑娣带着二丫打出租。 张冉开摩托车，小英不愿意坐出租车，非得坐摩托车后面让张冉带她。 “你今天穿的裙子不能坐摩托车，乖，下去跟你妈一起坐车。”张冉拒绝，伸手推了小英一下。 小英只好上了出租车。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达目的地，跟着张冉乘电梯上楼。 程明泰正在招呼客人，见到张冉她们到来立即上前打招呼，并带着她们认识加入事务所的其他律师。 程明泰的外公没有来，母亲姚兰也没有到场。 九点十八分准时开业，大家一起举杯庆祝，吃喝玩乐，到处与人交流，相互交换名片。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才散场，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开，清洁工忙着打扫卫生。 张冉她们留在了最后，杨军也没走，站在一旁看着程明泰跟张冉说话。 “回去好好学习，有事电话联系。”程明泰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担心张冉不接，赶紧解释：“上面有事务所刚装的电话。”强调一遍，“是我办公室的专用电话。” 张冉伸手接过名片扫一眼上面的电话，看到清洁工拿着簸箕从旁边经过，随手扔了进去。 程明泰：“……” 张冉瞥了他一眼，“号码我记在心里了。” 程明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记忆力真好。” 第514章 我都听你的 律师事务所开业，有些人都是拎着礼品来的，程明泰指着墙角的一堆东西，“你拿一半回去。” 事务所有她一份，本就是她应得的，张冉也不客气，招呼罗佑娣跟二丫拿走了一半，跟程明泰告辞回到了店里，张冉只拿走了茶叶，剩下的都给了二丫和罗佑娣。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背上书包，骑着摩托车离开，至于行李箱拿去邮局邮寄了。 下午，张冉骑着车到达县城。 洪水过去了一个多月，大多数老百姓返回了县城，虽然道路已经打扫干净，可墙壁上却残留下了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臭味，证明洪水曾经来过。 张冉骑着车穿过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有工人拆卸店面准备重新装修，屋内也传出各种噪音。 整个县城都在翻修房屋，也有穷得破罐子破摔，随便打扫后住了进去。 新开的服装店在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洪水一退，大丫买下了店铺请人装修。如今过去了一个多月，装修接近了尾声。 大丫正在店门口打扫卫生，看到一辆摩托车停在她的面前，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对方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她欣喜地立即大叫：“小月？你回来了！” 张冉推动车子停放好，目光看向她身后的店铺，“店里装修的怎么样？” “快装修好了，你进来看看。”大丫领着张冉快步往店里面走，她还在说个不停，“幸亏你叫我早点来县城盘下店面，早早的叫人装修，不然整个县城都在翻修，拖到现在根本找不到工人。” 对于张冉的先见之明，大丫是越来越佩服。 张冉走进去后发现店内面积大的像商场。 大丫一直跟在旁边，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的询问：“还行？” 张冉点头，“不错。” 大丫一直担心自己办的事不能让张冉满意，现在听见她的夸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县城遭了难，很多人血本无归都不干了，我本来只想买下一间。你打电话跟我说之后，我也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就把手头上的钱加上店里的钱全部投了进去，多买了几家相邻的店面，然后让工人拆掉多余的墙壁，只留下承重墙。” 大丫领着张冉从一个小门走了进去，后面装修成了仓库，还能住人，“一共买了四家店面打通成一间，两间在你的名下，一间在我的名下，一间在二丫的名下。” 张冉听完深深地看了大丫一眼。 钱都在大丫手上，她也没工夫回服装店查账，可大丫买下店面的时候很自觉的把其中一半的店面过户到她的名下。“我们都在s市的郊区买了房子，等服装店正式开业赚到钱了不要往银行存，你也去买，最好赶在明年三月份之前。” 三月份以后政策下来了，大家都知道郊区要开发，到时候就轮不到大丫去买了。 现在还是八月份，到明年三月份还有半年时间，大丫能够赶在这之前去s市买房，她笑着一口应下，“我都听你的，赚到钱了就去买，以后我们都住在s市当邻居。” 这话张冉没有接，她是在s市买了很多房子，但那是用来投资的，她没想过要在那里定居，也不愿意定居在死过一次的地方。 第515章 许老二死了 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张冉跟大丫天天忙着新店的事情，招了两个店员，终于赶在开学前开业交给大丫管理。 镇子上的店面关了，张冉依旧睡在楼上，楼下装修成了仓库，拆掉衣架装了货架，上面堆满了从工厂拉来的货。 第二天一大早去学校报名，这学期本该分文理科升高三，可上学期因为洪水原因没有来得及期末考试。 张冉进入原先的班级，老师直接宣布第二天考试，连考三天，根据分数分班后再发新书。 经过一个暑假，有些学生书本都丢了，有的学生玩疯了，早把书本的知识还给了老师，这个决定一宣布，教室里响彻一片哀嚎声。 好在还有一天的时间复习，有书本的立即拿出来复习第一天要考的内容，没有书的跟同桌看一本。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上午考完试，下午放假半天不上学。半天时间不够回家的，但是可以上街玩。 符琴约张冉一起去逛小卖部。 “你自己去，刚来老师跟我说，校门口有人找我。”张冉婉拒说出原因。 “那好。”符琴带着失望离开。 张冉整理好书本放进抽屉里，抱着几本晚上要看的书，走出教室来到了校门口，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月。”高云凤快步走近，上下打量着张冉，见她又高了不少，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 “五婶。”张冉同样也在打量高云凤，大半年没见，她苍老了一些，脸上多了一些斑点，眼角都有皱纹了。 罗老五外出打工后，家里的重担全落在高云凤一个人的身上，起的比鸡早，干得比驴多，吃的比猪少，睡的比狗都晚，自然也就老的快。 “这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还有黄豆酱，你拿着。”高云凤把带过来的东西往张冉的手里塞。 “谢谢五婶。”张冉没有拒绝，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的，高云凤伸手把她拽到一旁僻静的墙角，“小月，许老二死了。” 张冉目光闪烁了一下，“死了？” 高云凤压低嗓音，“他原本是要坐牢的，可出了重症监护室他就瘫了，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没法坐牢，说是保外就医，警察把人送回了许家。” “许老二没老婆没孩子，只有他娘许寡妇一个人伺候他，躺了不到一个月，身上烂的生疮长了蛆，前几天死了。” 这还是李大夫去许家看了几次病，回家说了一嘴，村里人才知晓的。 许老二死了，出了人命等于跟许家结下了死仇。张冉看着高云凤明白了她的来意，她是特地来提醒自己，担心她被许家人报复。 高云凤常年皱着眉，眉宇间已经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沟渠，“许家还因此欠了医院一大笔钱，许家恨死你跟罗佑娣了，你一个人在学校上学，可得当心点，没事不要出校门。” 罗佑娣母女俩在外省，许家人找不到她不担心，可小月在镇上上学，她害怕，担心许家人报复。 第516章 他没打电话跟小叔告状？ 张冉轻声安抚，“你放心，我就待在学校里不出去。” 许付宝判了十一年，暂时出不来。 许家人报复她，也只有许付宝的父母还有许寡妇这三个人。“听说三叔跟五叔都出门打工了？” “嗯。”高云凤满脸愁苦的叹气，“辛辛苦苦种的庄稼全毁了，你三叔他们只能出去打工。你三婶不愿意继续种地，她把地都租给了我。” 张冉好奇的询问，“她不种地，她做什么？” 高云凤：“她在村里开了一个菜摊子，每天半夜三点多钟骑着三轮车来镇子上进菜，拉回去在村子里售卖。” “家家户户都种菜，她卖菜能有几个人去买？能卖几个钱？”张冉一针见血的揭露残酷的事实。 高云凤深深地叹了口气，“平常那些菜确实没人买，她就卖那些村子里没有的，比如豆腐啥的，村子里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才杀猪，她每天就靠卖猪肉赚点辛苦钱，一年到头估计也就只够糊口的。你要是在学校外面吃早饭，说不定哪天还能碰到她。” 张冉看着高云凤过着苦日子，还担心三婶过不好。 “没啥事了，回去。”高云凤准备要走，忽然又叫住了张冉，“哦，对了，你爷来找过你没有？” 张冉摇头，明知故问，“我怎么听说他被许家人赶出来后到处讨饭？” 高云凤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三叔跟五叔心太狠了，怎么说你爷也是他俩的亲爹，不养他也就算了，还把他赶出了村子。我也实在没办法，偷偷地给他送了两回饭，再也没见过他，说是来镇子上找你跟佑娣。” 张冉冷言冷语，“他真有脸来找我，我也不会见他。”罗老头肯定来镇子上找过她跟小姑，可她们都在外地，所以他没有找到。 “你爷对不起你，你不原谅他，婶子能理解。”高云凤无法释怀的是罗老头毕竟养大了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儿子愿意养他。 张冉微微挑眉：“他没打电话跟小叔告状？” 高云凤：“打过了，没打通。”提起罗老六，她的脸上再次愁云密布，“明明打以前的那个电话都能找到你小叔的，可今年打了好几次却找不到人。” 罗老六在外面干坏事，不可能总是蜗居一处，肯定又换地方了，说不定被警察通缉正在逃命，能联系上才怪呢。张冉心里想着，自然不会告诉高云凤，“他初中辍学就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还不是好好地，你就别担心了，说不定过年就回来了。” 高云凤心里稍安，对着一个孩子说了这么多，有些不好意思，告辞要回家。 这次换成张冉叫住她，从口袋里拿出三百块钱递过去。 高云凤受辱般瞪大眼睛，颤抖着问：“你这是干嘛？” “父债女偿，我家不是问你借了很多钱？”张冉解释：“我打工挣了一点，先还你三百块。”父债女偿都是瞎扯淡，她是看五婶太可怜了才找个借口给她点钱。 第517章 如此敷衍的表白方式更像是恶作剧 仿佛身后有鬼追似的，高云凤仓惶逃离。 张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把钱揣回口袋里。 一个人要是愿意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农村女孩从小就被教育要勤俭持家，吃苦耐劳，否则嫁去夫家会被婆家嫌弃，会被打。高云凤被洗脑的很成功，完全不觉得自己在受苦。 一女三‘吃’，未出嫁前被父母‘吃’，出嫁后被婆家人‘吃’，老了被儿孙‘吃’，操劳一辈子，受苦受累一辈子。 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老师们加班加点的改试卷，第二天成绩就出来了。 根据自己的成绩，自愿申请去理科班还是文科班。 张冉自然选择了理科，符琴紧随其后，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起去高三【一】班报到。 老师根据成绩选择张冉作为班长，让她帮忙发新书。 高三的生活更加紧张了，甚至墙壁后面的黑板报上写下高考倒计时的天数。 千军万马过独行舟，教室里的学习氛围更加紧张了，几乎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 张冉除了应付平时的各种考试，还得代表学校外出参加各种竞赛，从此拿各种奖状奖金拿到手软。 星期六星期天放假，特地开车去县城才买到想要的沙包还有钉枪。 白天戴着拳套把沙包当成罗耀祖狂揍。 用木板做了一个靶子，拿起钉枪当成罗耀祖的头射击。 晚上点着灯写作业。 一天下课，符琴拿笔头戳了戳张冉，凑近小声的道：“小月，你发现没有？王林上课的时候老是盯着你，他跟梅雪分手了，不会是喜欢上你了？” 张冉从未注意过这件事，“是你想多了，他或许看的是黑板。” 事实证明并不是符琴想多了，王林忽然跟坐在张冉身后的男生换了座位，坐在了张冉的后面。 明明他数学成绩最好，却经常拿着数学题请教张冉，一来二去，班级里都在传王林暗恋张冉。 张冉并没有当回事，因为她经常能看见梅雪来班级找王林，两人站在外面的走廊上说悄悄话。 直到有一天中午放学，王林忽然往张冉的桌子上丢了一张小纸条。 张冉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到王林站起身快步出了教室。 张冉展开纸条看见上面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字，字迹潦草，纸条皱巴巴的，如此敷衍的表白方式更像是恶作剧。 她急着去上厕所，拿着纸条扔进了蹲坑里，就当从未收到过这张纸条，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没有收到任何回应的王林就好像从未写过这张纸条，没过几天又跟其他男生交换了座位。 转眼间，秋去冬来。 褪去单薄的长袖，换上了厚厚的棉衣。 大丫忽然找到学校，让张冉回个电话给罗佑娣。 大丫走后，张冉立即去小卖部打电话，却是二丫接的电话。 “二丫，小姑找我有事？” “好像是新公司要开业，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叫姨。” 张冉等了一会，听见那边再次拿起了电话。 “小月，是我。” “小姑，新公司要开业了？” “不签合同开什么业？是你来一趟，还是我们回去一趟？” 张冉这才想起她到现在都没有跟柳雨霏她们签合同，这半年只顾着学习，放假也是回家关着大门，在屋里练习打沙包，射钉枪。 第518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快期末考试了，学校不放假，学习比较紧张。你带着合同回来一趟。” 电话那头传出罗佑娣的回应，“我好久没回去了，那就回去看看。” 柳雨霏特地选择星期六放假的这一天，开着车，带着罗佑娣来到了镇子上。 罗佑娣还留着之前开店的钥匙，拿起钥匙打开了两道门。 等张冉放学回来，罗佑娣已经做了一大桌的热菜，等她回来坐下就开饭。 半年没见，几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话，基本上都是罗佑娣她们在说，张冉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两句。 吃完饭，罗佑娣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让张冉签。 张冉大致扫了一眼，确定自己占股百分之六十，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罗佑娣伸手拿过去看了一眼，从包里找出公司的印章盖上，收起合同看向张冉，“开房地产公司比开装修工公司难多了，大夏地产能注册成功，雨霏功不可没。” 张冉微微一笑，“呦，现在学会用成语了。”夜校果然不是白上的，目光一转落在柳雨霏的身上，“辛苦了。” 柳雨霏也跟着笑了起来，“公司有我一份，为自己赚钱，再辛苦那也是应该的。” 舟车劳顿，吃过饭，罗佑娣上楼歇息。 张冉看向坐着不动的柳雨霏，“开了一上午的车不累吗？不上去休息？” 柳雨霏咧嘴一笑，“这算什么？不需要休息。” 比起柳雨霏喜欢的极限运动，开三个小时的车确实不算啥。张冉不再多说，按照往日的生活习惯脱下外套，拿起放在货架上的拳套戴在手上，对着悬挂的沙包拳打脚踢。 柳雨霏站在一旁看的兴趣盎然，“我看你打沙包的眼神像是打仇人，你把沙包当成谁了？” 张冉没有回答全力出击，恨不得一拳就把沙包当成罗耀祖活活打死，杀气越来越重，看得柳雨霏不敢再打扰她。 一个小时后，精疲力竭的张冉取下拳套，喝了一杯茶，拿起钉枪又去后院练习射击。 看着木板做的靶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钉子，柳雨霏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这是拿钉枪当枪使，她到底想杀谁？ 练习了一个小时的射击，张冉放下钉枪，又戴起拳套打沙包，反反复复练习了一个下午。 柳雨霏看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她现在明白为何张冉坚持不当公司法人，她要是杀了人，公司也跟着完蛋，看来法人只能让罗佑娣担任了。 罗佑娣睡了两个小时下楼找水喝，看到张冉一会练习打沙包，一会练习钉枪，非常的镇定。 柳雨霏忍不住凑近窃窃私语：“你不觉得小月练这些不太好？” 罗佑娣看了她一眼反问：“哪里不好？我觉得的挺好的，女孩子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她这是在保护自己。”小月一定是担心许付宝出狱后报复提前做准备。 柳雨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保护自己练练拳击就行了，没必要练习钉枪？”张冉练这些哪里像是保护自己？更像是要杀人好不好！ 罗佑娣沉默了一瞬，“大概是以前看到工人装修感觉有趣，小孩子嘛，喜欢玩枪很正常。” 柳雨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愧是姑侄俩，她无话可说，甘拜下风。 第519章 老乞丐 虽然镇子上很穷比不上s市的繁华，可柳雨霏没来过看什么都新鲜，提出让罗佑娣带她到处转转。 罗佑娣很久没回来，也就应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带着柳雨霏出门，忽然看见墙角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清长相，浑身散发着恶臭。 罗佑娣从口袋里翻找出二十块钱，丢在乞丐身前缺了一个大口子的破碗里。 闭着眼睛正在睡觉的乞丐听见动静睁开双眼，看着碗里的钱激动的立马道谢：“谢谢，谢谢。” 抬头看到光鲜亮丽的女人正走向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他激动的立马站起身，大喊一声：“四丫？！” 熟悉的声响乍响耳边，罗佑娣浑身一僵，但她没有回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四丫！四丫！！”乞丐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连碗里的钱也不要了。 车子启动，听见叫喊声的柳雨霏回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老乞丐追着自己的车，“怎么有乞丐追我的车？” 罗佑娣低垂下眉眼，不慌不忙的解释：“半年前这里刚遭受了洪涝灾害，到处都有乞丐讨饭。我刚才给了他二十还不满足，估计是想讹更多的钱，赶紧走，我带你去县城转转。” 车子疾驰而去，罗老头追赶不及摔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车子消失在眼前，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四丫！四丫！我是爹啊！我是爹啊！！” 镇子上经常看到乞丐沿街乞讨，路人见惯不怪，纷纷绕开他快步离去。 哭得眼泪都干了，也没有任何人搭理的罗老头慢慢地爬起身，一瘸一拐的原路返回。 看到刚才打开的大门再次紧闭，拿拳头砸门，骂骂咧咧：“小月！爷爷看见你了！你真是狠心啊！这么多天，你看到我就像没看见一样！你这个不孝的孙女！” 隔着一道门，张冉正对着沙包拳打脚踢。 开学后没几天，她就发现学校门口总有一个老乞丐晃荡，经过确认发现是罗老头，她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学校有保安看守大门，罗老头根本进不去，于是又跑到张冉的家门口来蹲守，好不容易蹲到张冉，可张冉根本不让他进屋，整天紧闭着大门。 路上经过的行人看见这一幕感到好奇，却也没有人多管闲事。 左右邻居发现老乞丐老是来敲张冉的家门，好心好意的告诉他，这家店主把店搬到县城了，这里的店不开了，里面没人。 罗老头却破口大骂，说她们眼睛瞎，看不见屋里有人。 张冉平时住在学校里，放假回到家里也是紧闭大门，左右邻居一直以为店里没人，被罗老头这么一骂以为他精神有问题，再也没搭理过他。有时厌恶他吓走了路过的客人，甚至还会拿起扫帚驱赶。 任由罗老头把大门敲打的砰砰作响，张冉也没打开过大门。 罗老头绝望的顺着门滑坐在地，偶尔才敲击几下大门，“小月，爷爷错了，爷爷向你道歉好不好？求求你让爷爷进屋，天气越来越冷，爷爷这身子实在是吃不消了。” 第520章 鳄鱼的眼泪 罗老头已经感冒好些天了，晚上再不找个暖和的地方睡，他一定会冻死在大街上，他害怕，他不想死，“爷爷求你了，爷爷病了，爷爷不想死，你带爷爷去医院好不好？呜呜呜呜……爷爷真的错了。你们以前多孝顺啊，是爷爷胡涂，爷爷对不起你们，求求你原谅爷爷好不好？呜呜呜呜……。” 隔着门，听着罗老头苦苦哀求的声音，张冉停下来喘口气，眼神中充斥着凛冽的杀意。年轻的时候重男轻女，老了悔过根本不是知道错了，而是怕没人伺候他，没人养他。 但凡有一个儿子养他，老东西根本不会忏悔。 就像杀人犯被抓后认错不过是怕死求饶而已，再给它们一次机会，它们只会做的更绝。 鳄鱼的眼泪，永远不值得同情。 同情敌人，就是害了自己！ 关着大门，张冉忙着自己的事情，打完沙包，练习射击，累了歇一会，趴在桌子上写试卷。高三课业繁重，昨天一个晚上她还没有写完。 大概是知晓回镇子上会再次撞见老乞丐，罗佑娣带着柳雨霏逛完县城，买了很多东西后指挥着她开车回村。 晚上，歇在了高云凤的家中。 到了晚饭时间罗佑娣她们没回来，张冉隐约猜到了什么。 她亲自下厨做饭，自己吃完之后盛了一碗饭，又夹了一些剩菜放在碗里，拿上一瓶最便宜的白酒。 打开大门，放下白酒，把碗里的饭菜倒进破了口子的大碗里。 听到开门动静的罗老头立即扭头看过去，见到自己讨饭的大碗里装满了冒着热气的饭菜，立马端起来狼吞虎咽。 见到张冉又要关门，急的伸手去推，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大门再次紧闭，险些夹到他的手指。 罗老头嘴里都是饭菜，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坐回地上继续狼吞虎咽，噎着了就喝口酒。 一大碗饭很快被他吃完了，虽然他还是很饿，却露出了笑脸，敲击了两下大门，“小月，爷爷知道你最孝顺了。” 喝了酒感觉没那么冷了，全身都暖和起来。 酒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以前就有酒瘾的罗老头哪怕讨饭了，也经常捡别人扔掉的酒瓶子找酒喝。拿起酒瓶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他感觉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美好的日子。 很快他就醉了，瓶子里的酒早已见底，他仰起头喝了好几次也没喝到，嘴里嘀咕了一句，随手扔掉。 朦胧间看到眼前不停晃动的少女背着书包正在锁门。 他伸出黢黑脏污的爪子朝着少女抓去，“小月，爷爷就知道你心地最善良了，你一定会养爷爷的对不对？嗝……。” 张冉低头，看着他晃动的黑手不停的抓着自己裤腿旁边的空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空酒瓶放进书包里，大踏步的离开。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灯像鬼火似的亮起，天寒地冻，马路上几乎看不见人。 “小月，你要去哪？”罗老头下意识爬起身，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倒下。 醉得实在厉害，腿脚发软根本走不了太长的路，一头栽倒在地上却仿佛睡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全身暖暖的很舒服，罗老头露出幸福的笑容，“到家了，嘿嘿嘿……。”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第521章 等我死了肯定也是下地狱 听到动静的张冉回头看了一眼，月光下，浑身脏兮兮的乞丐醉倒在了马路上，不走近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是一个人。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嘴里哼着含糊不清的小调，“头孢就酒，说走就走~。” 回到学校女生宿舍，刷牙洗漱上床。 符琴像个女鬼似的倒吊着头盯着张冉，“小月，你今天好像很开心，嘴里一直在哼什么啊？” 张冉弯了眉眼，写满了喜色，“我小姑从外地回来看我，给我买了很多礼物。” 翌日晨起跑步，跟符琴一起去食堂吃早饭，回教室上课。 第五节课时教室外面忽然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罗佑娣向老师打了声招呼，“我找张冉。” 张冉从座位上站起身，在老师点头许可的情况下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看着没什么表情的罗佑娣。 “请假回村一趟，你爷爷过世了。” 张冉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跟老师请假说明原因，收拾书本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上了车，书包放在一边，张冉看着开车的罗佑娣才开口询问：“爷爷怎么突然没了？” 罗佑娣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有人报警在路边发现他的尸体，警察帮忙送回了村里，说是冻死的，没人害他。”脑子里叫嚣着，一定是坐在后面的小月做的手脚，但她不敢问也不想问，把这个秘密死死的压在心底，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他生前做了太多孽，早死早超生，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 张冉轻笑一声，“他亲手害死了几个姑姑，下去了只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怕是没那么早投胎，就算投胎了也是畜生道。” 罗佑娣：“……回村了这话不要再说，免得被人听见误会。” 车内的气氛如死一般的沉寂，忽然传来一阵张冉的笑声，“等我死了肯定也是下地狱，到时候就能见到爷爷了。” 罗佑娣忽然踩下刹车，车子停在道路的旁边，她沙哑着声音，掷地有声：“不要胡说！你不会的！”回头冲着张冉嘶吼：“说你不会！说呀！你说呀！” 张冉：“……不会。” “呸一声！”罗佑娣打开车窗，指着窗外叫喊。 张冉默默地朝着窗外呸了一声。 罗佑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就对了，小孩子说的话不作数，呸完就没事了，老天爷不会当真的。” 再次启动车子，罗佑娣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以为是车窗起雾了，拿起抹布擦拭了几下不管用，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这才模糊了视线。 扔掉抹布，擦地眼泪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开着车，“昨天我跟雨霏去县城转了一圈，还去大丫的店里坐了一会。想着很久没回村了，就开着车回去一趟，晚上歇在了你五婶的家里。” 张冉：“柳姐还在五婶家？” 罗佑娣：“嗯。” 张冉提出建议：“挣了钱，赶紧买辆车，去哪都方便。” 罗佑娣也赞同，没有车子实在太不方便了，“出发之前，我就已经让你三婶打电话通知你三叔和五叔回家。” 张冉微微敛眸，“没打电话通知小叔？” 罗佑娣沉默了一瞬，“……你小叔的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她担心罗老五在外面出事了。 第522章 谁知道她们的钱是怎么来的 罗家只剩下两个女人跟孩子，村里人得知罗老头的死讯后自发的前来帮忙，时不时偷瞄坐在堂屋，一个人霸占整张桌子，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柳雨霏。 但凡有人靠近，她睨对方一眼，吓得来人后退不敢再靠近半分。 原本村里人都在议论罗老头的死，成群的小声咒骂许家卸磨杀驴，骂许寡妇没良心。 罗老头私底下帮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跟孙女，她却翻脸不认人，唆使儿子打断罗老头的腿把人赶出了门 。 骂罗老三跟罗老五不是东西，哪怕罗老头做得再不对，那也是兄弟俩的亲爹，不该把他赶出村子，害他流落街头讨饭活活冻死，下雨天要遭天打雷劈。 说着说着，说到了柳雨霏的身上，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人。 “听说罗佑娣开车去学校接小月，那车子就是这女人的。” “这事我昨晚就知晓了！你们才知道啊！” “我听我家男人说，那车好几十万！把咱们全村人都卖了，都买不起一个车轱辘！” “天啊！” 众人一阵惊呼，感觉听到了天文数字。 “你们是没看到，罗佑娣带回来一车子的礼物，送给了高云凤和周菊英。” “这事我知道，今天早上周菊英特地穿了一身新衣服，跑到我家里借东西炫耀来着，说是罗佑娣送的！” “乖乖！罗佑娣这是在外面发大财了！高家人要是知道了，后悔死当年离了婚。” 谁能想到一个带着孩子离婚的女人，竟然在外面混得这么好。 某些男人妒忌，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谁知道她们的钱是怎么来的！” “就是！就是！女人来钱快！躺着就能赚钱，哪像我们大老爷们在外面辛辛苦苦才赚几个子。” 砰地一声！ 男人屁股下面坐着的凳子被人一脚踢走，摔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抬头就想骂，对视上柳雨霏似笑非笑的美眸。 “我们的钱比你的嘴干净，再造谣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把你抓起来？” 柳雨霏这种大城市来的美女，在这些男人的眼中就是高不可攀的白天鹅，他们根本不敢跟她呛声，自卑的爬起身仓惶走开。 柳雨霏气势迫人的目光扫视一圈，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她扔掉手里的瓜子皮，拍拍手回到堂屋坐下，翘着二郎腿继续嗑瓜子。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声音，众人纷纷站起身，翘首以盼。 看到穿着呢大衣的罗佑娣领着一个穿着棉服的高挑少女走进了院子，纷纷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佑娣把小月接回来了，开车真是辛苦了。” “外面太冷了，赶紧进屋暖暖。” 众人七嘴八舌，完全看不出来刚才还在背地里嚼舌根。 披麻戴孝的高云凤听见动静快步走了出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张冉，“回来了，进屋见你爷爷最后一面。” 张冉把书包放在车子里没有带下来，她轻应了一声，从高云凤身边走过，进了堂屋没看到尸体，在柳雨霏的眼神暗示下进了里屋。 第523章 这是你家？我看更像鬼屋 高云凤跟周菊英已经帮罗老头擦拭了一番，换上了寿衣，看上去好多了，至少不再像一个乞丐。 屋内没人，张冉走到床边，静静地俯视着罗老头，他走得很安详，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 张冉眼神阴暗诡谲，微微勾唇，小声呢喃：“爷爷，酒好喝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见披麻戴孝的周菊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朵红色的布花。 她走到张冉的面前蹲下，用针线把红花固定在她的棉鞋上。 等周菊英站起身，张冉红着眼眶询问：“三婶，三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周菊英：“他俩都在外省打工，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回来。”幸亏现在是冬天，尸体能多停放几天。 张冉打量着周菊英，每天起早贪黑的进菜卖菜，她比以前更瘦了，声音哽咽道：“一定要等到三叔他们回来再下葬。” “嗯。”周菊英见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撇撇嘴安慰：“你爷生前对你不好，你别太伤心了，家里缺人手忙得很，没人招待贵客，你陪着去说说话。”罗佑娣发财了，她这个做嫂子的也跟着沾了光，可不能把送上门的财神爷给得罪了。 当着尸体的面都敢说这话，周菊英的胆子是真的大。 张冉走了出去，坐在柳雨霏旁边的凳子上陪着她说话，询问昨天她去过哪些地方玩耍。 柳雨霏感觉自己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她厌恶某些男人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提议去张冉的家里瞧瞧。 张冉站起身跟罗佑娣打了声招呼，带着柳雨霏离开。 寒风刺骨，行走在乡村小道上，恨不得缩着脖子。大冬天的也没啥风景，山也是光秃秃的，柳雨霏有些失望。 走到院门前，张冉掏出钥匙打算开锁，忽然改了主意。收起钥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弯了几下，戳进锁眼里，全神贯注的感受着，一会儿把铁丝抽了出来，调整了一下弯度又继续戳进锁眼里。 站在一旁的柳雨霏看得新奇也不打扰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有人路过下意识还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视线，鬼鬼祟祟的像是两个贼。 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锁才打开。张冉很有成就的收起铁丝，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很久没人住了，院子里全是枯叶，杂草丛生，原本靠墙摆放晾衣服的竹竿也倒在了地上。 柳雨霏环顾一圈，咋舌调侃：“这是你家？我看更像鬼屋。” 张冉：“这里不是我家。” 此话一出，柳雨霏吓了一跳，“不是你家？” 张冉扭头看向她，“作为农村女孩，家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准确来说，这个屋子里哪怕一根草都是我弟弟的，与我无关，所以，不是我家。” 柳雨霏眨眨眼，伸手拍在张冉的肩膀上安慰：“这破房子养头猪，猪都嫌弃，咱不稀罕。”转念一想，“不对啊，家里有人，怎么可能破败成这样？” 张冉穿过院子，平淡的讲述，“我弟砍伤我爸，我爸瘫了也不老实天天打我妈，我妈杀了他判了无期徒刑正在坐牢，我弟也因为抢劫罪坐了牢。”再有半年，罗耀祖就该出来了。 柳雨霏：“……” 第524章 赚洋鬼子的钱 本该锁住的大门却敞开着，走近后仔细一瞧，锁被人砸坏了。 张冉伸手推开大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墙角很多地方都结了蜘蛛网，桌子板凳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柳雨霏站在堂屋，环顾四周。 她就没见过这么破败的房子，看上去比电影里的鬼屋还可怕，大白天她都感觉阴森森的，浑身冒寒气。 这要是晚上住在这里，非得吓死不可。 虽然她喜欢极限运动，却怕鬼，试探性的询问：“晚上不会要住在这里？”昨天晚上睡在高云凤的家里，她浑身不舒服，一个晚上都没睡好。今早起床一看，身上都起疹子了。 原本上了锁的两个房门也都被人撬开，张冉推开坏掉门锁的房门走了进去，眼神环视一圈。 罗老头无处可去，闯入房间睡过几日，按理说床上应该有被子这些东西，可床上只有木板，明显是有人收拾过。 走到柜门前打开，果然里面是叠放整齐的被褥。 用脚指头想，张冉也知道必定是五婶帮忙收拾的，其他人没这个心，伸手把被褥从柜子里抱出来铺在床榻上。 柳雨霏站在一旁，嗅到了被褥上散发的一股子霉味，“这被子都发霉了，赶紧扔了不能盖。” 张冉充耳不闻铺开被褥，转身打开窗户让风吹进来去去霉味，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过去，“你开车回镇上等我们。”村里那些光棍看柳雨霏的眼神冒着绿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让她回镇上更安全一些。 环境实在太差了，柳雨霏实在无法忍受，哪怕是被关进精神病院，环境也比这好上千倍万倍。 她是独生女，从小吃得用的住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她根本不是委屈自己的主，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钥匙，开车离开了。 重新锁上院门，张冉又回到了罗老五的家中。 周菊英急的上前逼问：“你怎么招待的贵客？她怎么开车走了呀？” 注意到张冉的眼神有些冷，周菊英愣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语气，“小月呀，三婶有些着急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哈。” 高云凤走了过来，满脸愧疚的追问：“是不是我们忙着丧事招待不周她才走的呀？” “没什么。”张冉淡淡的道：“镇子上那些开店的连她家的厕所都比不上，她住在这里不习惯。” 高云凤顿时窘迫自卑的低了下头，“我们这里就这条件，确实委屈人家了，走了也好。” 周菊英却抓住了张冉话中的重点，追着问：“你去过她家？她家的厕所当真比镇子上那些开店还要好？” “去玩过。”张冉的眼神扫过四周那些偷偷竖起耳朵偷听的人，“电视上的皇宫你们总见过？她家差不多就是那样的。” 周菊英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得多有钱啊！她爸妈是做什么的？” 张冉：“跟外国人做生意，赚洋鬼子的钱。” “赚洋鬼子的钱？真有本事！”周菊英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下辈子，她也要投胎到这样的家里，“你小姑就是跟着她做事？” 张冉：“嗯。” “听见没！人家是赚洋鬼子的钱！”一个大婶瞪了一眼之前说罗佑娣她们坏话的几个男人。让他们瞧不起女人！总觉得女人的钱是靠卖赚来的！现在打脸了！ 被怼的男人们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却没敢再大声说出来。 第525章 新村长刘鹏 院门外传来大喊声，“棺材来了！大家让一让！” 众人赶紧退让两边给棺材让路。 棺材是实木的，哪怕里面没有尸体也沉甸甸的压肩，八个人抬着走非常的吃力。 高云凤站在张冉的身边，指着为首抬棺材刚才喊话的青壮年，“小月，现在你刘叔是我们村的新村长，你还不知道？” 罗家村罗姓人占大多数，一直都是姓罗的当村长。 前任村长罗守义跟张冉都有亲戚关系，论资排辈，张冉得喊一声表爷爷，但平时喊人不会加个‘表’字。 罗守义当村长期间，先是罗老大被杀出了人命，后又出现罗老头出卖女儿、孙女给许家人，闹得人尽皆知还报了警，因此，罗守义就被撤职了。 村里人投票选举刘鹏成为新任村长。 罗守义被撤下来不服气，六七十岁的人了却不安分，经常带头闹事故意找茬。 刘鹏向上面申请，以最实惠的价格为村里人争取来福利，让家家户户都装上了电话。平时哪家有困难就去帮助，还自掏腰包组织村民修路，却从不收受贿赂，渐渐地大家也就服他，真正认了他当这个村长，不再搭理罗守义。 棺材抬到堂屋放下，刘鹏带着几个壮汉进了屋，抬着罗老头的尸体放入棺木中，指挥众人摆放供桌，上面再放上香炉、蜡烛、贡品等物。 摆放好之后，刘鹏第一个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由于罗老三他们都没回来，就由罗老三的儿子代为答谢，把头磕回去。 棺材旁边放了一张长条凳，披麻戴孝的周菊英、罗佑娣、高云凤三个人坐在上面，趴在棺材上，看到有人磕头就开始放声大哭，外面同时也响起了鞭炮声。 等刘鹏这个村长磕完了就轮到其他人。 至于上账的也是罗老三家的闺女，周菊英信不过外人，只相信自己的女儿。 张冉落得个清静，坐在其他老太太中间帮忙叠金元宝。 得知罗老头死了，钱家人也带着罗佑哥跟钱富国的三个儿子过来吊唁，就连高家人也都来了，但高云峰没来，他还在外地打工。 高老汉跟高婆子的目光一直落在罗佑娣的身上。 等罗佑娣抬头看过去，他们立即收回目光，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晚饭时间流水席摆上桌，但凡送份子的都是一家老小全部上桌，有的人家送个几十块钱，甚至要霸占两张桌子吃席，对此村里人见惯不怪。 高云凤养了将近一年，准备过年宰杀的鸡鸭鹅全部上了桌。 周菊英担心罗老五回来吵架，也担心村里人说闲话，当着村里人的面拿来了两三只鸡，留着明日继续大摆宴席宴请来吊唁的客人。 全家老小吃饱喝足了，兜里装满了瓜子花生，欢声笑语中挺着肚子离席回家。 今天来帮忙抬棺材的男人们，每个人的兜里多了一包烟还有一个装了钱的红封，这是村里的规矩，这些自然也全部是高云凤花钱拿出来的。 周菊英什么也没拿，就一句话，家里没钱，等丧事办完了再算账。 高云凤性子软，也就同意了。 很快不相干的村里人走得七七八八，屋子里只剩下跟罗家人关系比较近的亲眷。 第526章 想从她这里骗钱，门都没有 钱家人带着钱富国的三个儿子，团团围住了罗佑娣、高云凤、张冉三个人。 罗佑娣当即沉下脸，冷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想欺负人？”听到动静的周菊英立马大步走了过来，气势凶悍的扫视着钱家人。 钱家人立马解释：“别误会，我们就是想问问富国的事情，孩子们也想爹了。” 三个男娃立即哭泣起来，纷纷念叨着想钱富国这个爸爸了。 钱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今天来吃宴席也算走亲戚，一般都会选择穿上最好的衣服，可今天他们三个穿得破破烂烂，像是没人管的三个小乞丐。衣服脏的黑的反光，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手指甲长的里面全是黑色的泥，像刚出土的僵尸。 自从罗老六把钱富国和孙国伟带出去发财后，刚开始钱富国每个月都会按时打钱回家。 钱家人哭诉：“富国已经大半年没打钱回来了，人也联系不上，孩子们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了爹。” 张冉眸色微敛。钱富国已经大半年没打钱回家又失联了，家暴男杀人犯，一定是死在外头了。这样一来，等二姑回家连离婚都省了。 高云凤性子软，被三个孩子的哭声感染红了眼眶，“富国联系不上？六弟也联系不上，不会真出什么事了？” “你们真的联系不上罗老六？”钱家人质疑。 周菊英立马跳了起来，“我公公都死了！我们怎么可能不联系老六回家奔丧？你们现在这样什么意思？当初求着老六把你们儿子带出去发财，现在联系不上就想赖上我们是不是？！” 就因为罗老六带外人发财不带自家兄弟，周菊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次总算让她逮到了机会。 罗佑娣当初撺掇罗老六把钱富国带出门，就是想让他死在外头，可没想到现在连罗老六也失去了联系。满脸担忧的看向高云凤跟周菊英询问：“除了钱富国，二流子孙国伟也跟着一块去了，孙家人有没有找上门？” 高云凤摇头。 周菊英冷哼一声：“要是孙国伟也联系不上，孙家人早上门闹了。”扭头看向钱家人，“没听见我们说的话吗？还不去孙家问问消息！” 钱家人还没动，高云凤急的连忙道：“顺便问问我们家老六的消息！”如果不是家里有丧事，一个月不能踏进别人家的门，她一定会亲自去问问。 可钱家人竟然还是站着没动，对着罗佑娣诉苦：“佑娣啊，我们两个老家伙实在是养不活三个男娃，你好歹也是孩子的小姨，如今在外面发了财，能不能借我们点钱？” 三个男娃附和着喊着：‘小姨。’ 很明显，说是借就没打算还，可钱家算计错了人，罗佑娣从小就是一身反骨，敢打敢骂，现在更是坚不可摧，她冷笑一声：“养不活？那也是你们活该！” “当初我二姐在的时候，你们看着钱富贵打她，你们为什么不阻止？” “现在我二姐音讯全无，我怀疑是你们害了她的性命！”眼神一转落在三个孩子的身上，“记住！你们没妈都是这两个老东西害的！” 罗佑哥被打时钱家人视而不见，生的三个儿子也是白眼狼，根本不值得她同情！ 想从她这里骗钱，门都没有！ 第527章 没爹没妈，看他们以后怎么活 钱老头被骂老东西，挥舞着拳头愤怒的想打人。 钱婆子直接跳了起来：“不借钱就算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谁胡说八道？”站在罗佑娣身边的张冉冷冷的开口，面无表情的看着钱家人，“我爸的棺材还摆放在堂屋，钱富国就当着他的面打二姑，还对着棺材踢了两脚。那夜之后，我二姑就不见了，你们到处散播谣言说她跟野男人跑了。” 眼神扫向三个表弟，“她是你们的亲妈！生了你们，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她到底是跟野男人跑了，还是被他们害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你胡说！”钱婆子尖叫一声，抬起手扇向少女的脸。 张冉没等她近身，一脚踹向她的膝关节。 噗通一声！钱婆子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钱老头拎起拳头冲上来就要打人。 罗佑娣忽然抄起旁边的椅子高高的举起，只等着钱老头冲过来砸在他的身上。 冲到一半的钱老头顿时吓得往后退。 “打人了！欺负老人家啊！我不活了！”钱婆子吃了大亏，干脆坐在地上拍地嚎啕大哭。 “不活了就下去陪我爷爷，给他道歉！”张冉冷冷的道：“你们打扰他的安宁了。” 钱家人下意识看向堂屋中央的棺材，吓得一个哆嗦，噤若寒蝉，不哭也不闹了，灰溜溜的离开。 张冉跟了出去，想看看他们会不会继续作妖。走到院门口，看见三个表弟冲着钱家二老质问，他们的妈妈是不是真的被他们给害死了。 三个孩子原本有妈妈的疼爱，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原本他们不在乎，理所当然的认为母亲就该付出一切，被打了也是她活该，是她不会挣钱，不会讨好钱富国。 可自从没了妈，没人给他们洗衣服做饭了；没人叫他们起床上学了；没人关心他们是否生病哪里疼了，别人也会嘲笑他们是没妈的野孩子，他们这才体会到没妈的痛苦，这才想起罗佑哥的好。 钱老头跟钱婆子不止钱富国一个儿子，他们还有个小儿子。 都是儿子，更偏心小儿子一些。 小儿子也给他们生了个孙子，两个老的跟小儿子住在一起，带着小孙子，平时根本不会管大儿子生的这三个孩子。 钱富国打回家的钱也被两个老的拿了，全部用来贴补小儿子一家。 这次是听说罗佑娣发财了，又联系不上钱富国这个大儿子，这才以吊唁的名义上门，想着捞些好处，顺便打听一下钱富国的消息。 钱老头跟钱婆子正在气头上，被三个孙子围着质问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手扇了三个孙子好几个嘴巴子，打的他们嘴角流血这才停了手。 钱老头指着三个孙子的鼻子骂：“贱皮子养的贱种！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一点也比不上你们的弟弟！” 钱婆子呸了三个孙子一口：“你们的娘不要你们了，你们的爹也不回来，没爹没妈的东西还敢对我们两个长辈不敬！”扭头一把拽住钱老头，“老头子走！甭管他们！没爹没妈，看他们以后怎么活！” 两个老的气咻咻的离开，三个孩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第528章 打你们是你们活该 张冉看着他们哭的凄惨，却一点也不同情。 罗老大前脚刚刚结婚，后脚罗老三就在家里闹，他也要娶媳妇。 可家里刚给罗老大娶了媳妇根本拿不出钱，于是逼着罗佑哥出嫁，收取高价彩礼卖给了钱家立马给罗老三娶了媳妇。 所以最大的表弟只比张冉小一岁。 罗佑哥被钱富国按在地上打的时候，这三个白眼狼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会在罗佑哥挨完打遍体鳞伤时埋怨她惹怒了钱富国，嫌弃她耽误了做饭，害他们饿了肚子。 在钱家人的洗脑下，三个孩子认定罗佑哥就是卖给了钱家，活该在钱家当牛做马，活该被打，就该伺候他们一辈子。 上辈子罗佑哥被杀死在他们院子里的那一口水井里，却对外宣称她跟野男人跑了，三个孩子也是同仇敌忾骂罗佑哥。 外人都说钱富国大彻大悟，外出打工挣钱，实则是不敢待在家里，怕被罗佑哥的鬼魂索命，把三个孩子丢给两个老的照看，可两个老人根本不管这三个孙子的死活。 至此三兄弟接连辍学，前途尽毁。 罗佑哥死的那一晚，三个孩子都在家，张冉不相信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们明知自己的父亲杀害了母亲，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这种畜生不值得同情，活该这辈子被罗佑哥抛弃。 很少有儿子同情母亲，因为他们遗传了父亲的劣质基因。 如今看到他们被罗佑哥抛弃哭成一团，张冉高兴极了。 三个孩子不是哭没有妈，是哭没人伺候他们，没人养活他们。 大表弟哭着哭着看到张冉站在院门外看热闹，气咻咻的冲过去咆哮：“如果不是你胡说八道，爷爷奶奶怎么会打我们？！都怪你！” 二表弟：“爷爷奶奶不管我们了！都怪你！” 三表弟像个复读机：“都怪你！都怪你！” 张冉忽然从口袋里摸出水果刀对准了叫嚣的三个人，讥讽的嘲弄：“打你们是你们活该！我二姑被打的时候，你们谁关心过她？她生条狗都比你们有用！” 看到张冉忽然掏出刀子，大表弟吓得连忙护着两个弟弟往后退。眼神畏惧的瞪着她，这才想起来她有精神病，“你有什么资格骂我们？你爸活着的时候不是也经常打你妈？你管过？！” “我管过。”张冉低垂下眉眼，自嘲道：“我护过，被我爸一起打。”母亲受伤了，她会立马去找李大夫求药，可罗母不但没有感激她，反倒会在事后把一切怪在她的身上，打骂她，在她的身上找回来。 久而久之，父亲再打母亲，她就当没看见。 钱富国是不分场合打老婆，弄得人尽皆知。围观的人越多，他打起人来越兴奋，下手也就越狠。 可罗老大要面子，每次打罗母都是关起大门或者把人拖进房间打，从不在外人面前打老婆。 大表弟闻言脸色难看，羞愤的握紧拳头，“你不是被打了？我们要是护着我妈，也会被我爸打！” 剩下两个表弟小声的附和：“爸爸会连我们一块打的……。” 张冉似笑非笑看着三个人。 看的大表弟心虚的移开视线，再次质问：“你说我妈被他们害死了，你有证据吗？” “他们说二姑跟野男人跑了，他们有证据吗？”张冉反问。 大表弟：“……” 第529章 后悔了，晚了 张冉毫不留情的讥讽：“没证据，你们不还是信了？”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阴阳怪气继续道：“我小叔带你爸出门发财，你爸每个月都往家里打钱，你爷爷奶奶竟然跑来说没钱养你们，是真没钱，还是，钱没花在你们三个人的身上？” 大表弟沉默，眼神里盛满了恨意。那是他爸打工赚的钱，爷爷奶奶凭什么全部霸占了给二叔一家花？！ 二表弟咬得牙齿咯吱作响，捏紧了拳头。 小表弟伸手扯了扯二表弟的衣角，“二哥，弟弟买了很多新衣服新玩具，我听人家说那钱是我们爸爸寄回来的……”说着说着，忽然哭了起来，“我问过二叔，二叔打我，呜呜呜……。” 张冉把三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你们只敢恨我二姑，恨弱者，因为你们自私冷血，心里清楚无论怎么伤害我二姑，她作为母亲都会原谅你们。” “我要是你们就去逼他们还钱，不还，放火烧他们房子，反正你们年龄小，杀人放火又不用坐牢。”话锋一转，嗤笑一声：“不过你们都是孬种，我借你们十个胆子你们也不敢反抗。我二姑生条狗都比生了你们强，你们就等着明年辍学，没人管你们死活！” 放完狠话，张冉扭头进了院子。 大表弟气红了眼眶。 二表弟低垂下了头。 小表弟气的直哭，伸手去拽最大的那一个，“大哥，姐姐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不能上学了？” 大表弟眼神发狠，牙缝里蹦出一个个字，“是、真、的！”爷爷奶奶逼他们来罗家要钱，就是拿上学威胁他们，说他们是没妈的野孩子，父亲又不打钱回来，他们只能退学，除非发了财的罗佑娣能借钱给他们，他们才能继续上学。 二表弟恨得咬牙切齿，“爸每个月都打钱回来！那是爸在外面打工赚的钱！爷爷奶奶凭什么都拿走，不让我们上学？！” 他们现在成了没爹没妈的野孩子，每天只能自己洗衣做饭，家里早已经没了粮食，他们靠着放学后挖野菜或是邻居施舍过日子。 小表弟哭着嚷嚷起来：“妈妈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让我们饿过肚子，呜呜呜……，我想爸爸，我要爸爸，呜呜呜……。” 罗佑娣在的时候从来没有让他们饿过肚子，哪怕被钱富国打伤也会拖着伤病给他们做饭，帮他们洗衣服，下地干活，回家种菜。 可她在的时候，他们嫌弃、埋怨、漠视。 现在失去了，后悔了，晚了。 母亲不见了，父亲联系不上，只有拿回钱是唯一的希望，大表弟一咬牙道：“走！去找爷爷奶奶要钱！” 天已经黑了，张冉回到院子时屋内亮起了灯。 高云凤解开身上的白孝，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着洗碗。 周菊英忙着收拾桌子上的碗筷送进厨房。 罗佑娣弯着腰拿着扫帚正在打扫院子。 张冉撸起袖子，拿起抹布擦桌子。 周菊英生的两个女儿也在帮忙打扫卫生，儿子却拿烧纸钱的盆当成烤火盆，伸着一双手坐在旁边烤火，不耐烦的对着忙碌的周菊英大叫：“妈！我跪的膝盖都肿了！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不要待在这里！” 第530章 男人带娃，不死就行 罗家没有其他男丁，一下午都是他这个孙子辈磕头答谢客人。 如果不是周菊英这个母亲强势，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毕竟罗老头活着时最宠爱的孙子是罗耀祖，而不是他。 周菊英瞪了儿子一眼，下意识看向罗佑娣，面露尴尬的解释：“孩子磕了一下午的头，受罪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讨好罗佑娣这个小姑子！ 罗佑娣敷衍的附和了一声：“嗯，孩子受苦了。” 家里没有男人，晚上必须要有男人守夜，全是女人守夜阴气太重。周菊英好说歹说，总算劝儿子留下守夜，等明天他爸罗老三回来，他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孙女不用守夜这个规矩实在是太好了，张冉帮忙搞完卫生就回家睡觉。 至于罗佑娣作为女儿是一定要守夜的，不能离开灵堂。 夜黑风高，山风呼啸在耳边像厉鬼在嘶吼，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到处都是黑影重重，张冉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走到院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铁丝凭感觉开锁，这一次用时比白天少了十分钟打开了院门。 进屋后关上院门，从废弃的鸡笼上取下一堆生锈的老鼠夹摆放在墙角、院门后的位置，越是生锈威力越大，破伤风最能要人命。 家里没有热水，张冉在高云凤家中洗漱过后才回的家，关上房门，关上窗户，上床休息。 邓老开的药很管用，她吃了这么长时间，晚上睡觉连噩梦也不做了，一觉醒来照例晨跑，天还是黑的，小路两边的野草湿哒哒的，昨夜似乎下了一场小雨。 路过二丫的家，忽然看见四丫背靠着墙壁缩在角落里。 她满脸疑惑的小跑着过去，伸手碰了一下，四丫直接倒在了地上！ “四丫？！”张冉吓了一跳，伸手一摸，四丫额头滚烫，手脚却冰凉，连忙抱起她往李大夫家跑。 李大夫早睡早起，院门已开，张冉抱着四丫就往里冲。 李大夫蹲在自家院子里正在刷牙，见状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快来看看！”张冉抱着四丫进屋安置在病床上。 李大夫随便漱了一下口，用袖子擦掉嘴角的牙膏泡沫，立即上手检查，“高烧42°！必须立即打退烧针！你赶紧把她翻个身，扒掉裤子！” 张冉立即帮昏迷的四丫翻个身，扒掉她的裤子，这才发现她不仅外面衣服是湿的，里面衣服也是湿的，也就是说她昨天晚上在外面冻了一夜！ 打完针，李大夫也注意到四丫的衣服裤子都是湿了，心疼的愤恨道：“王德水是怎么看孩子的？！” 张冉目露讽刺：“男人带娃，不死就行！” 李大夫：“……别说怄气的话，你赶紧去一趟她的家里，帮她拿一套衣服过来换。” 张冉：“好。” 李大夫：“你先帮她把衣服脱了再去，有被子盖着没事。”吩咐完转过身去配药水。 张冉动作麻利的帮四丫脱掉衣服扔在地上，盖好被子，转身离开。很快来到四丫家大门前，伸手推了一下大门没有推开，被人从里面拴住了。 第531章 老子要杀了你 张冉左右张望，捡到一根棍子从门缝中伸了进去，架起门栓一点一点的往旁边移动，门栓移开，大门也就打开了。刺鼻的酒臭味扑鼻而来，整个堂屋扔的到处都是酒瓶子还有烟头。 王德水家一共有两个房间，夫妻俩睡一个房间，大丫她们四个睡一个房间。 张冉没有急着去找衣服，而是拧开了夫妻俩的房门，看见王德水盖着脏兮兮的被子，打着呼噜震天响，就连有人闯入家中也一无所知。 张冉转身回到堂屋四下寻找，很快在门口发现了一根扁担，拿起来靠放在房门口的墙壁上，快步走进厨房打了一盆冷水穿过堂屋，走进房间，对准打呼噜的王德水当头浇下！ 伴随着男人的尖叫，脸盆也随之砸在他的脸上变成了惨叫。 不等他反应过来，张冉迅速退出房间关上房门，拿起扁担插进弯曲的门把手里横在整个房门上，像个大型的‘一’字给房门上了一把巨大的门栓。 “艹你妈的杂种！谁他妈的泼老子冷水，老子要杀了你！” 房门被王德水踹的砰砰作响，他却怎么也打不开房门，气得无能狂怒，猛踹房门。 “是谁！？” “你他妈的敢做不敢当！给老子开门啊！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张冉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快速去了对面房间打开衣柜找出几件衣服，抱在怀里出了大门，关上大门后，拿起挂在大门上的铁将军直接锁上【老式的锁不需要钥匙就能锁住】，转身离去。 回到医务室，李大夫已经帮四丫挂上了水。 李大夫的媳妇听到动静已经起床，接过张冉手里的衣服，一边帮忙穿衣，一边唉声叹气骂了几句：“王德水太畜生了！这么冷的天竟然把孩子关在门外一整夜！” 张冉静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到帮四丫穿好衣服，重新盖上被子，她才开口询问：“婶子，我想打个电话。” “打，打。”李大夫的媳妇猜测张冉是想打给大丫。 张冉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那边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喂，请问您找谁？” 不是大丫是店员，张冉声音清冷的开口：“我找你们老板，让她来接电话，我叫张冉。” 店员放下电话去叫人。 透过电话，张冉很快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谈话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电话被拿起，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月？” “大丫，四丫出事了，你别着急听我说，我今早跑步看见她在门外坐着，过去后发现她昏迷不醒，送医后高烧42°，李大夫已经帮她打了退烧针，现在正在挂吊水。村子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你立即让司机开车回来，带四丫去县城住院治疗。” “……怎么会这样？！”大丫的声音带着哭腔透过电话传了出来。“是不是我爸又把她关在门外了？！” “嗯，快点来，让司机开车，路上小心点，我在李大夫家等你。” 挂掉电话，张冉坐在病床边等着，时不时就去摸一下四丫的额头跟手。 额头还是很烫，手却渐渐回温了。 第532章 我担心您会被讹上 县城离村子不算太远，开车四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车子刚停下，大丫像一阵风似的闯入医务所。 “来了？”坐在椅子上的张冉站起身，指了一下病床上，“四丫在那里。” 大丫立马上前查看，着急的呼唤：“四丫？四丫？我是大姐。”摸摸四丫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侧身看向张冉，“四丫情况怎么样？” 张冉建议：“你自己去问问李大夫。”再怎么说她也是门外汉。 大丫立即去厨房找到了正在吃早饭的李大夫询问情况。 李大夫放下手中的碗筷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高烧昏迷不醒，很危险。虽然打了退烧针，烧退下去一些，可就怕药效过后还会反复高烧，万一得了肺炎就严重了，最好还是去大医院抽血做个详细检查。” 大丫一脸的感激：“谢谢您，我这就开车带她去县城的医院。” 李大夫见她听劝欣慰的点了点头。他最怕村子里这些愚昧的村民，要钱不要命，为了省几个钱不肯去大医院看病，最后死在他这里，还要讹上他。 “多少钱？” 大丫付了医药费转身又回去看四丫。 李大夫跟了过去，拔掉针头，帮忙把四丫抱进车里，还把自己写的病历也一并放进去。 大丫站在车旁边，一脸感激的看着张冉，“小月谢谢你。” 张冉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感谢的话留着以后再说，赶紧带四丫去县城看病。” 等大丫坐上车，透过车窗她又忽然开口：“趁现在县城房子便宜，你买一套落户，把四丫转到县城去上学。钱不够，我那份暂时不用分给我，先欠着。” 提及转学，大丫想起了如今在s市读书的小英，她郑重的点头，死死的压下心底对王德水的恨意，“我都记下了，这件事我会办好的，谢谢你，要是没有你……” 说着说着，大丫哽咽了。 三丫上初中住校，一个星期才回家一趟，家中只剩下四丫一个人面对混蛋父亲。如果不是小月及时发现救了四丫，她怕是要失去这个妹妹了！ 转校！ 必须转校！ 张冉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疾驰离去，转身看向李大夫，“李叔，四丫的医药费是多少钱？ 李大夫看着张冉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孩子，钱大丫已经付过了。” 张冉忽然露出恳求的眼神，“李叔，我气不过把王叔锁在家里了，他要是发现四丫不见了找过来，您就说没见过我跟四丫。” 李大夫失笑：“……好，我答应你，就当给他一个教训。”这么冷的天把四丫关在门外一整夜，真不怕冻死她吗？王德水实在是太过分了，四丫就算是女娃，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见李大夫一口应下，张冉露出感激的笑容，“那麻烦李叔您把四丫换下来的衣服丢了，别被王叔看见。四丫高烧昏迷不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担心您会被讹上。” 李大夫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万一四丫真的病死了，小月说的这个可能性绝对会发生！ 王德水那个缺德带冒烟的玩意，一定会趁机敲诈勒索他一笔钱财！怪他没有救活四丫！原本他只是出于好心才答应小月没见过四丫想给王德水一个教训，现在看来必须否认从未救治过四丫！ 第533章 通信基本靠吼 张冉见他不说话，脸色却变得非常难看，心里有了数，立即转移话题，“离放寒假还有半个月，四丫怕是不能去上学了。我抽空去学校给她请个假，您知道她的班主任是谁吗？” 村子里的小学老师不是本村的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基本上住的都不远。防止老师因为四丫没有去上学找到王德水的家中，她得提前去拜访老师给四丫请假。 李大夫微皱眉头，“我也不太清楚。四丫刚上一年级，你去班级里随便找一位老师请假应该都可以。”虽然他同情可怜四丫，可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自然没那么了解。 ”好的，谢谢。”张冉立即出发去往小学。 农村人很勤快，平时都是起早贪黑的下地农活，唯独冬天的时候才能睡个懒觉，再加上天还没亮张冉就起床晨跑，这会天虽然亮了也就七点多钟。 一路上没碰到村民，上学的路上却全都是孩子，成群背着小书包，流着鼻涕，缩着手脚，看见张冉路过时都会投去好奇的眼神。 小学离村子里很近，走路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张冉直奔老师办公室，站在教室门口礼貌的询问：“请问哪一位是王念娣的老师？” 一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女老师站起身，“小月，快进来说话。” 张冉曾经也是这个小学的学生，老师都认识她，并以教过她引以为傲。 张冉走进去跟每位老师打招呼，找到一年级的班主任，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王念娣被她爸爸关在门外一整夜，高烧昏迷送进了医院，我是来给她请假的。” 虽然班主任跟张冉不是同一个村的，但也是附近邻村的本地人，自然认识王德水也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心疼担忧四丫，“孩子没事？” 张冉：“已经送去医院了，应该没事，只是估计要十来天没办法上学。” 班主任皱眉，“四丫成绩很好名列前茅，还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不来上课没关系，明年也能跟得上，出院后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谢谢老师，那我走了。”张冉打完招呼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老师们就讨论起王德水这个人，骂他是想儿子想疯了，这么冷的天把孩子关在外面一整夜，存心就是想冻死她，纷纷表示同情可怜四丫这个孩子。 回去的路上张冉碰到了好几个村民，但她一直有晨跑的习惯，村里人也都知晓这件事，以为她只是像平常一样晨起跑步。 生活在村里，地大物博，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 大多数都是独栋房屋，屋前屋后不是树林就是田地、荒山，离左邻右舍都很远，平时打招呼都是靠吼，声音小了对方根本听不见，所以去了城里，某些人笑话农村人说话大嗓门像吵架，真正的原因就在此。 张冉跟四丫的家虽然是邻居，中间也隔着几亩地，离村口比较远，也不是出村的必经之路。 回去的时候张冉特地路过四丫家门口。 大门紧锁，里面传来王德水嘶吼的求救声。 可惜，他家左边没人居住是一大片竹林。 右边隔着几亩地才到张冉家，除非有人路过王德水家门口才能听见他的求救声，否则不会有人发现他被锁在了家里。 第534章 老六没回来？ 张冉恨不得王德水饿死在家里，可现实却没有那么美好。 农村房屋大多数是自建房，质量不过关，特别是房门、大门这类不是被虫蛀了就是遭老鼠啃噬，基本上都是破破烂烂还有洞。 就算没人救王德水，仅凭蛮力他也能踹烂房门，砸坏大门逃出来，不过费些功夫罢了。 回到家中，张冉换了一件外套，这才去了高云凤家中洗漱。 她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周菊英她们早已用过了早饭，不过高云凤特地为张冉留了一碗红薯粥和一个白水煮鸡蛋。 上午陆陆续续也有人来吊唁，到了中午，罗家两兄弟罗老三跟罗老五终于到家了。 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进家门就跪在棺材前鬼哭狼嚎，嘴里不停的喊着：“爹。” 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他俩有多孝顺。 村子里的人心里鄙视骂骂咧咧，表面上却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赶紧把两兄弟从地上拽起来，说尽好话安慰他俩，让他俩不要太伤心。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演员如此拙劣，大家却视而不见，一个个都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不可自拔。 站在一旁的张冉，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恨不得坐下来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 哭够了，两兄弟询问罗老头是怎么死的，得知是讨饭时冻死在大街上，警察送回来的尸体，两兄弟心虚的没敢再多问，立即去找白布撕成孝布绑在头上，系在腰间。 一个跪在地上答谢来客，一个跪在地上烧纸。 晚上送走了所有客人，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商量着明天一大早出殡。 事情决定后，罗老三转移话题，看向众人询问：“老六没回来？” 高云凤愁容满面的解释：“我们已经打过电话了，还是联系不上六弟。”随即说起了钱家人来借钱这件事，“钱富国也联系不上，但是孙家人没有来找麻烦，或许孙国伟知晓六弟的下落。” 自从罗老六带外人发财不带自家兄弟，罗家两兄弟就彻底恨上了罗老六。 他们根本不关心罗老六的死活，夜深人静时甚至会恶意满满的希望他死在外面。 同样都是在外面打工，两兄弟没挣到几个钱，反倒是带着孩子的罗佑娣混得还不错，钱家人竟然以此为借口跑来借钱，兄弟两个一比一个不服气。 罗老三眸色深沉的看着罗佑娣，“四妹，你不是在镇子上给人看店？帮人看店卖衣服也能发财？” 罗老五阴阳怪气的讥讽，“发财那也是当老板的发财，怎么可能是咱们这些打工的？三哥，你想多了，四姐就算有钱也是真得辛苦钱，没几个子。” 罗佑娣听出兄弟二人话中的讽刺跟敌意，还没开口怼回去，高云凤积极的抢先夸赞：“四姐去了s市跟着大老板干！大老板专门做外国人生意！老板可有钱了！村里说老板开的那辆车值好几十万！说是把咱们全村人都卖了也买不起人家一个车轱辘！” 高云凤连说带比划，激动的好像是她发了财似的。她是打心底为罗佑娣过上了好日子高兴。 第535章 女人就不能有钱？就不能当大老板啊 罗老三强忍住心里翻滚的妒忌：“……四妹的老板来咱家了？”要不然村里人怎么会看见老板开车来的？还知道老板的车值多少钱？村里人大字不识几个，怎么可能认识老板的车子值多少钱？一定是他们瞎说胡吹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菊英终于逮到了机会，连忙把自己手中拿着的账本翻开后推到罗老三的面前，激动的道：“老三，你快看看！老板是真的有钱！竟然送了一千！一千啊！！” 罗老三下意识低头去瞧。 罗老五急的连忙站起身凑过去看，带倒了坐着的板凳砸在地上他也不管。 翻开账本上的那一页不是送的20元就是50元，甚至还有送10块钱的，连一百块也没有，但是中间却有一个突兀的数字。 “一千块？！”罗老五尖叫出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揉了好几下再去看还是一千块，他立马抬头去看周菊英，“是不是记错了？！怎么可能送一千？！” 周菊英顿时不悦的皱眉，“怎么可能记错？这是我大闺女记得！收钱的时候她数了好几遍呢！” 罗老五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一千块，竟然送了一千块！”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罗佑娣，“你老板也太大方了，这也太有钱的！” 罗佑娣忽然伸手拉过张冉，“老板是看在小月的面子上，跟我无关。” 众人诧异的看着张冉。 罗佑娣不慌不忙的解释：“老板跟小月是朋友，我原本不认识她。” 周菊英急吼吼的连忙追问：“小月，你是怎么认识的？” 张冉两手一摊，“就这么认识的。”她是不会告诉这些人是在精神病院认识的柳雨霏，免得他们因为嫉妒到处散播谣言诋毁她。 “不对啊。”沉默半晌的罗老三忽然出声，看向罗佑娣，“你老板是女人？” 柳雨霏三个字，罗老三只认识前面两个字，这才有了猜测。 “女人咋啦？！”周菊英没有从张冉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再听罗老三的口气明显瞧不起女人，顿时脾气暴躁的怼了回去，“女人就不能有钱？就不能当大老板啊？！” 外出几个月没挣到钱的罗老三被怼的脸色阴沉，不再说话。 不止罗老三没挣到钱，罗老五也没挣到钱。 兄弟俩虽然不是文盲却只有小学文化，不是不给他们读书，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读书嫌写作业麻烦，经常考试不及格，小学毕业就不愿意继续念了。 罗佑哥跟罗佑娣想上学却没得上，还挨了好几顿打。 小学文化出门等于文盲，无论去哪里找工作别人都不要他俩，最终只找到在工地上搬砖干苦力的活。 吃住都在工地上，白天累得要死，晚上不是聚众赌博就是去找乐子。 虽然他俩刚出门打工没有去找乐子，却很喜欢赌博，输多赢少，所以出门将近半年时间根本没挣到钱。 接到电话得知老爹死了，立马买车票回家，却发现以前最看不起的罗佑娣挣钱了，罗老三比谁都难受。 第536章 别人还以为你死了老公 罗老五自然也嫉妒罗佑娣，眼珠一转，看向罗佑娣露出讨好的笑容，“四姐，等爹丧事办完了，你带上我怎么样？” 目光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小月，你五婶最疼你了，你也希望我们都能过上好日子是不是？你跟老板不是朋友吗？你帮忙说点好话把我也带出去。我不指望发大财，发点小财就可以。” 众人的眼神瞬间聚焦在张冉的身上，看她什么反应。 张冉微微一笑，“五叔，老板是女人，她只招女员工。这样，你在家带娃，让五婶跟着小姑出门做事怎么样？” “不行！”罗老五激动的立马强烈反对。 高云凤皱眉看着他，“我觉得小月的提议挺好的，你不是老说我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一辈子没出息吗？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跟着四姐出门挣钱。” “我没说过！”罗老五立马否认，快步走到高云凤的身边，轻声诱哄着：“云凤，你不知道外面挣钱有多辛苦，我是为了你好，我舍不得你吃苦。我读过书都挣不到什么钱，你一个文盲出门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你别出去给四姐她们添麻烦了。” 绝对不能让她出门打工！ 有个工友把老婆带到工地上干活，结果他老婆却跟着工头跑了！ 他还被工头带人打了一顿！ 这要是让高云凤一个人出门打工，再打扮的跟罗佑娣一样花枝招展的，他媳妇就飞了！！ 罗老五平时油嘴滑舌，比起村里其他人动不动就打骂老婆，他倒是没对高云凤动过手，最多骂她几句。 他并未做到一个正常人该做到的，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妻管严，都夸他是个好男人。 有了对比，再加上高云凤心地善良，当真以为罗老五心疼她，扭头看着罗佑娣叹气，“孩子还小，我还是在家带孩子。” 罗佑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罗老五。 罗家几个兄弟中就罗老五最狡猾，看似从未对高云凤动过手，却处处贬低她，让高云凤自卑到了骨子里，一点主见也没有，处处以他为尊，在家当土皇帝。 高云凤不愿意外出，注定她一辈子困在这个小山村里。 起早贪黑的卖菜实在是太辛苦了，周菊英动了心，连忙对着罗佑娣讨好道：“弟妹不去我愿意去，四妹，你带上我怎么样？” “去什么去？！”罗老三抢先出声，像吃了弹药似的不停的怼她，“家里事情一大堆，你外出打工，孩子们谁来管？” “你一个女人出门挣钱，别人还以为你死了老公！” “我一个大老爷们出门挣钱给你花还不够？！” 都是兄弟，罗老五能想到的事情，罗老三自然也明白，他是万万不能让自己媳妇外出打工。 万一赚的钱比他多，就算不会踹了他，也会压他一头，从此他在家还有什么地位？绝对不能放任她外出打工，必须把人死死的困在家里一辈子！ 罗老三这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骂罗佑娣她们没男人才要靠自己出门挣钱。 周菊英自诩聪明，罗老三看似对着她骂，实则是在骂罗佑娣，所以她并没有生罗老三的气。想想自个有男人外出辛苦打工，有男人疼，她在家也挺好的，于是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罗佑娣冷冷的看了罗老三夫妻俩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第537章 亲兄弟明算账 兄弟俩回来了，几个女人终于不用守夜能休息了，却也没有休息多久，十一点睡下的，凌晨三点多钟就得爬起来准备出殡。 迎着冬季的寒风，众人跟在棺材后面步行上山。 看到罗老头的坟墓就在罗老太坟墓的旁边，张冉微微挑眉。 罗老太临终前特地交代，死了之后不想跟罗老头埋在一起，最好离得远远地。毕竟她还没死，罗老头就迫不及待跟许寡妇搞在了一起，她死不瞑目。 罗老太临终前交代时罗老三他们都在，可他们依旧选择把罗老头埋葬在罗老太坟墓的旁边。 这两兄弟可真是大孝子，也不怕晚上睡觉时罗老太入梦找他俩的麻烦。 其他人心中都恨罗老太，根本不管这档子事，假装遗忘了罗老太临终前的交代。 只有高云凤忍不住提出质疑：“老五，娘临终前不是交代，不想跟爹葬在一处吗？” 罗老五立即推卸责任：“这事是三哥决定的。”随即对着坟墓小声嘀咕，“娘，你要怪就怪三哥。” 听个正着的罗老三顿时黑下脸，“……老五，是你说人死债消，爹娘毕竟是夫妻，葬在一处在下面也不会太寂寞，还能说说话。我可是听了你的意见才决定把爹娘葬在一处的，娘地下有知，该怪谁心里也是有数的。” 其他人看到兄弟俩在坟墓前吵了起来，不但没有劝，反倒一个个等着看好戏，恨不得二人打起来。 可最终的结果令他们失望了。 两兄弟还是比较忌讳在坟墓前干架，一人退让一步，在坟墓前烧完纸、磕完头，一起下山。 重新回到罗老五的家中，兄弟俩急的立马查账分钱。 周菊英就站在一旁盯着。 高云凤却忙着打扫卫生。 客人都走了，家里一团糟，脏的不能看。 罗佑娣跟张冉也在帮忙打扫卫生。 罗佑娣收拾院子。 张冉收拾堂屋。 高云凤收拾厨房。 看完账本，罗老三把钱一分为二，兄弟俩一人一半。 罗老五看着推到自己面前一半的钱，脸上却写满了不高兴，“三哥，不对？” 罗老三看了他一眼，把账本丢到他面前的桌子上，“不信我，你自己算。” 罗老五却把账本推到一边，露出一个假笑，“三哥，我不是说这账你算的不对，而是丧事在我家办的。我媳妇可说了，这几天下来吃喝啥的都是我家出的，你家就出了三只鸡！” “那些来帮工的，给他们的香烟还有红包也是我媳妇掏的钱！” “给咱爹烧的黄纸，买的棺材寿衣，扯得孝布啥的也是我家出的钱，这些必须算一算。” 罗老三把钱揣进兜里，一脸为难的苦笑，“老五，爹都走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尽孝，就别计较这么多了。” “咋啦？难道你不是最后一次尽孝？”罗老五垮下脸反问，“亲兄弟明算账，三哥，这账最好还是算一算比较好。” 罗老三沉默片刻，从口袋里又拿出三百块钱推过去，“这下够了？” 罗老五看了一眼，笑了起来，“三哥，我是没读过几年书，但是账我还是会算的，三百可不够。” “你到底要多少？！”站在一旁盯着的周菊英终于忍不住出声质问。 第538章 吃蚕豆看戏 罗老五看了一眼周菊英，视线一转又回到罗老三的身上，“你再拿七百出来。” 罗老三却只掏出了两百摆放在桌子上，缓缓地站起身，一脸阴沉的看着罗老五，“老五，差不多行了，别伤了兄弟和气。” “啊呸！”罗老五气得对着地面吐了口痰，“你是哥哥，你不让着我也就算了，占我便宜，还要怪我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老三！你从小就是这样，一副忠厚老实样算计全家人，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原本在坟墓前两兄弟就吵了嘴，回家又分钱不均又吵了起来，越吵越凶，两兄弟俩直接动了手！ 这一次周菊英没有上去帮忙，毕竟是她家占尽了便宜，躲得远远的免得被波及。 “别打呀！别打呀！”听到动静的高云凤从厨房跑了出来，急的上前劝架，“兄弟俩有话好好说呀！” 罗佑娣一把薅住她的衣领把人拽了回来，不让她上前掺和。兄弟俩打的越凶越好，最好打死对方，她会好心的把他们的葬礼一块办了。 张冉走上前挽住高云凤的胳膊，“五婶，你上次劝架都被打伤了，你别凑上去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三叔五叔越打感情越好。” 高云凤迟疑了：“……真是这样？” 张冉郑重的点头。 高云凤迟疑片刻竟然相信了，于是不再管打架的兄弟俩，去厨房洗锅做饭。 站着看累了，张冉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看。嘴巴太闲了，就吃点高云凤自己种的，自己炒熟的蚕豆，嚼的嘎吱作响引起了罗佑娣的注意。 察觉到她的目光，张冉手伸进口袋抓了一把递过去，“五婶炒的，你尝尝，嘎嘣脆。” 罗佑娣：“……”默默地伸手接过。 两个人嘎吱嘎吱吃得津津有味，引起了周菊英的注意，她眼神古怪的看了一会姑侄俩，踌躇片刻后走过去竟然也伸出了手。 张冉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又抓了一小把放进她的手心里。 于是，三个女人吃着蚕豆，看着兄弟俩在堂屋中央打架，站着打，躺在地上打，骑着打，追着打……花样百出。 打着打着，兄弟俩看见三个女人吃着蚕豆看好戏的样子，破防了，气得停了手。 没热闹可看了，张冉站起身，拍拍手，拉着罗佑娣进厨房帮忙做饭。 只剩下周菊英站在原地，顶着兄弟俩恶狠狠的目光。 周菊英：“……”走上前，假装关心，“老三，你没事？” 罗老三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丈夫跟人打架，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在旁边吃蚕豆看戏，周菊英！你好样的！” 周菊英可不是好脾气的软柿子，她不高兴的立马怼了回去，“你又不是跟别人打架！你一个当哥的打不过弟弟，难道还要我一个女人帮你不成？！” 罗老三不想在罗老五面前吵架，愤怒的甩手往外走。 周菊英跟了上去。 看到罗老三夫妻俩吵架，罗老五顿时高兴起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高云凤正忙着炒菜，眼神幽怨的诉苦，“媳妇，我被三哥打伤了，身上好疼啊，家里还有药酒没有？” 高云凤忙里抽空找出药酒，让他自己回房擦。 第539章 怎么就挣了这么一点 高云凤一边忙着炒菜，一边询问烧火的张冉，“小月啊，明天礼拜六也就上半天课，你不如待到后天再回学校，这两天婶子给你做点好吃的。” 办个丧事，家里的鸡鸭鹅都没了，还有屁的好吃的。张冉想到柳雨霏还在镇子上等着，于是婉拒，“这两天你也忙坏了，就不打扰了，下次。” 高云凤没有强人所难，只是反复叮嘱道：“那等你放寒假回来，可一定要来婶子家吃饭。” “嗯。”张冉敷衍的回应了一声。放寒假她忙着呢，哪有功夫回村吃饭。 “哦，对了。”高云凤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今年过完年，耀祖差不多也该出来了，你去看过他没有？具体哪天回来？到时你们一块来婶子家，婶子给他烧艾草水洗澡去去晦气。” 张冉含糊道：“嗯，快了。” “耀祖这孩子在里面一定吃了很多苦。”高云凤深深的叹了口气，“希望他这次出来后能够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呵。”罗佑娣一声冷笑，引得二人同时看向她。 罗佑娣：“狗改不了吃屎。”罗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能变好才怪呢。哪怕是罗老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高云凤：“……”她知晓罗佑娣脾气火爆，也不敢再说什么。 人多力量大，饭菜很快上桌。 众人端起饭碗正准备开吃，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下意识透过大门朝外看，张冉却站起身，拿起筷子飞快的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大堆爱吃的菜，堆砌成了一座小山。 看到周菊英带着三个孩子又来了，罗老五当即沉下脸，阴阳怪气的讥讽：“三嫂，爹的丧事已经办完了，你怎么带着孩子又来了？我们家可没煮你们的饭。” 周菊英红着眼眶走进屋内抹眼泪，“我不吃，给孩子们一口吃的就成。” 高云凤见她竟然哭过，连忙站起身带着三个孩子去盛饭。 罗老五见周菊英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珠子转了转，“三嫂，怎么了？三哥打你了？” 回去后周菊英就问罗老三要钱，到手后又问他索要出门打工挣的钱。 谁知道罗老三就带了几百块回来，还没有她在家卖菜多，她一下子就炸了，“我就问他钱花哪里去了，怎么就挣了这么一点，他竟然跟我吵，还跟我动手！” 她也不是吃亏的主，抓的对方满脸花，但毕竟她是女人力气比不上罗老三，还是吃了亏，身上被打伤了。 两个儿子只顾着自己吃饭，唯有大闺女除了给自己盛了一碗饭，还帮母亲周菊英也盛了一碗，亲自送到她的手里。 高云凤站在一旁安慰：“三嫂，先吃饭。”伸手去拽她，把她拉到桌子上坐下。 周菊英端着饭碗却没有吃，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罗老五，“老五，你跟你三哥一块出的门，你赚了多少？” 罗老五一脸苦涩，“三嫂，外面的钱真的不好赚，三哥没赚到钱真的不怪他。我们找了很多工作，可人家不要我们，最后只能在工地上打零工。吃住都在工地上，花销也大的很。” 周菊英不为所动，执着的询问：“你也只赚了几百块？” 几双眼睛盯着罗老五，等着他回答。 第540章 打死人了 罗老五微微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稍微多一点，也就一千块。”说着扒开上衣从最里面的衣兜里掏出一卷钱摆放到高云凤的面前，“媳妇，给你。” 周菊英的眼珠子随着罗老五的动作，落在卷成一团的钱上面，垂下了眼帘。同样都是出去打零工，为什么罗老五带回来一千块，自己丈夫却只有几百块？ 高云凤高兴的收起钱，拿起筷子给孩子们夹菜。 饭吃到一半，忽然有人闯进院子大喊大叫，“哎呀不好了，不好了！钱家快打死人了！” 高云凤立即走出去询问，得知钱家人正在殴打罗佑哥的三个儿子，说是把孩子都打的吐血了。 高云凤顾不得吃饭，立马放下碗筷就去了。 罗老五喊都喊不住，只好追着去了。 “钱家人这是想干什么？！”周菊英气急败坏的对着三个孩子吩咐，“我先去看看情况，你们立即回家喊你们的爹！” 罗佑娣不喜罗佑哥生的三个白眼狼，可再怎么样，那也是罗佑哥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容不得钱家人随意打杀，放下碗筷也立即跟了上去。 唯独张冉仍旧坐在桌子上没有动，慢条斯理的继续吃着饭。 不用去她也猜到了整个事情的过程，三个孩子受她挑唆当真跑去问钱家二老要钱，没要到，不知是听从她的建议放火还是干了什么，被钱家人当场捉住了，这才被打。 至于是不是真的被打吐血有待考证，毕竟有些人说话就喜欢夸大其词。 当初把罗佑哥卖给钱家人，罗老三才娶上媳妇，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如今罗佑哥失踪两年不见踪影，留下三个儿子却被钱家人打，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坐视不理，得知这件事后立马就赶过去了。 张冉留在家里吃了三大碗，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这才关好院门往村外走。 钱家人住在邻村，走过去十几分钟的路程。 等她到达现场，钱家跟罗家战成一团，具体的战况是钱家人被罗家人按在地上打。 罗老三跟罗老五按着钱家老二也就是钱富贵的弟弟打。 钱老二的媳妇上去帮忙，被周菊英揪着头发扇巴掌。 钱家二老想上去帮忙，被罗佑娣拿着一把生锈的镰刀拦住，“我可是有病，杀人不犯法，要是不小心砍死二老，那也是你们活该，谁让你们全家欺负我二姐留下的三个孩子！” 钱家二老吓得瑟瑟发抖，根本不敢上去帮忙。 钱老头阴沉着脸像是要吃人。 钱婆子鬼哭狼嚎大喊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乡亲们快来看啊！快来帮忙啊！” 可他们全家先动手打三个孩子都被村里人看在眼里，没人上去帮他们，反过来骂钱家人不是东西。 “罗佑哥可怜啊，被你们欺负走了，留下三个孩子也是你们孙子啊！你们这般虐待三个娃子，当真不怕你们大儿子钱富国回来找你们算账？” 张冉目光四处搜寻，看见三个表弟站在一旁哭个不停，三人明显都被打了，特别是大表弟脸肿成了猪头，打的最严重。 第541章 这钱，你们是还还是不还 “我也没有虐待啊！你们胡说什么？！”钱婆子破口大骂。 钱老头也立即附和：“是这三个小畜生想放火烧房子，我们才打他们的！” 大表弟注意到姗姗来迟的张冉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忽然站出来跪在地上对着钱家二老磕头，“爷爷奶奶，我们已经没妈了，爸爸也联系不上，家里已经没吃的，求求你们把爸爸寄回家的钱还给我们，求求你们！” 剩下两个孩子立马也学着他的模样跪在地上，不停的朝着钱家二老磕头。 “爷爷奶奶！求求你们把爸爸的钱还给我们，我们好饿啊，我们想吃饭，不想饿死，呜呜呜呜……。” 提到钱，钱老头脸色骤变，矢口否认：“胡说八道！我们什么时候拿过富国的钱？！” “没有，没拿过！”钱婆子立即附和，“你们不要听外人瞎说，没有的事！” 此话一出，村里那些‘外人’可就不干了，纷纷站出来指责声讨钱家二老。 “钱婆子！你大儿去年寄钱回来的时候，你还在我面前炫耀过呢！现在不承认了？我呸！” “我去县城取钱的时候碰见过你俩！当时你们说的就是钱富国打回来的钱！” “真是越老越不要脸！老不要脸！” “三个孩子已经没妈了，钱富国外出挣钱，你们却拿着钱贴补小儿子一家，这不是逼着这三个孩子去死吗？” “就是，就是！两个老东西真是偏心眼偏到姥姥家了！” 钱家二老被骂的头也不敢抬。 罗佑娣晃动着手里的镰刀，“你们占了钱富国寄回来的钱，不养这三个孩子，却找我借钱，你们这算盘打的可真响。” 村里人一听，骂的更难听了。 “我再问一遍，这钱，你们是还还是不还？”罗佑娣猛地朝着钱家二老挥过去一镰刀，假装要砍他们，吓得两个老东西当场应下要还钱。 罗佑娣收起镰刀看向还在打架的罗家两兄弟，“别打了，跟他们进屋拿钱。” 二打一，钱家老二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抱头蜷缩成一团哭嚎着求饶，再打下去事情就闹大了，两兄弟立刻住了手，跟着钱家二老进屋拿钱。 都停手了，周菊英也不好再打人，于是也收了手，不屑的瞪了一眼钱老二媳妇，“就你跟个小鸡崽子似的只敢欺负孩子，也配跟我打？啊呸！” 钱家二老抠抠索索拿出了一千多块钱，罗老五立马翻脸，“这钱数不对？！” 罗老三嗤笑一声：“他们不是在人前炫耀过？我去问问他们每次取了多少钱，再不行，去银行查！” “别！别去！我们都拿出来还不成吗？！”钱婆子吓得立马又拿出五百多块钱，再逼，也没有了。 罗老三数着钱，阴笑着：“剩下的钱肯定都花在钱老二头上了，让他还！” “嘿嘿！”罗老五怪笑两声，“不还，继续打他！” 钱家人就钱老二被打的最惨，他哪里敢不还钱？连忙把剩下的钱也全都拿了出来，不够数的拿自己家的存款补上。 第542章 他好像还没发现四丫不见了 罗家两兄弟当着众人的面把钱全部交给了罗佑哥的大儿子，免得日后落人口舌，说钱又被他们侵占了。 拿到钱，三个孩子千恩万谢要回家。 罗佑娣阻止了三人，带他们去了医务所。 张冉闲着没事也跟着去了。 医务所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在挂吊水，张冉随意扫了一眼发现是王德水，不过他正在睡觉，还打起了呼噜。 李大夫给三个孩子分别看了伤势，开了一点红药水当场就给他们上了药，又把剩下的药水交给他们，叮嘱他们每天早晚擦一次就可以了，直到伤势痊愈。 见他们没什么大碍，罗佑娣就让他们自己回家，扭头却发现张冉不见了，转身回到院子里看见李大夫正在跟张冉说话，她走了过去。 张冉：“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李大夫压低嗓音，“听他说是今天早上砸烂门逃出来的。” 张冉眸光微闪：“那他有没有说怀疑是谁干的？” 李大夫摇头，“他来的时候发着高烧，骂了很久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我给他打了吊水，他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也没醒。” 张冉：“四丫不见了，他就没问一句？” 李大夫眸色一沉，“他好像还没发现四丫不见了。” 张冉冷笑一声：“呵！” 看到罗佑娣走了过来，李大夫立刻停止了这场谈话，转身进了厨房。 姑侄俩往回走的路上，罗佑娣好奇的询问：“刚才你俩鬼鬼祟祟的说啥呢？” 罗佑娣还不知晓四丫的事情，张冉大致描述了一遍，包括她出手整治王德水，泼他冷水，把他锁在家里这件事。 罗佑娣立即夸赞：“干得漂亮！”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万一他报警怎么办？” 张冉微微一笑，“他又不知道是我干得，就算知道了拿不出证据，警察也不会管这种小事的。” 姑侄俩直接回到了张冉的家中，想着柳雨霏还在镇子上，两个人商量决定现在就走。锁上院门，背着书包，拉上行李箱出发。 出了村子还要走很长的一段小路才能到达大路乘车。 原本这段小路一到下雨天全是泥泞，沟沟壑壑。 刘鹏当上村长后，自掏腰包买了一车石子跟沙子，组织村民铺路，如今就算是下雨天也好走多了。 姑侄俩一边走，一边感叹刘鹏这个村长当的好，做的事情全是为村民着想，他还鼓励村民包池塘养鱼啥的赚钱，可没人听他的。毕竟想要赚钱，前期必须投钱进去，万一亏了血本无归。 走着走着，张冉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拦住了罗佑娣，眼神警惕的望向左右两边的树林。 “怎么了？”罗佑娣不明所以的询问。 比人还要高的杂草丛里忽然冲出来三个人包围了姑侄俩。 罗佑娣眼神锐利的紧盯着领头的人，厉声质问：“许寡妇！你带着他俩想干什么？！” 许寡妇手里拿着擀面杖，恶狠狠的指着罗佑娣跟张冉二人，“你们两个小贱人害死了我的儿子！今天，我要你们偿命！” 许寡妇嘴里放着狠话，可实际上并不敢真的杀人，否则准备的武器就是镰刀这类的凶器了。 第543章 死的呱呱妙 除了许寡妇，另外一男一女是许付宝的父母，许老大跟他媳妇方翠翠。 许老大仗着自己是男人，什么武器也没拿。 方翠翠手里却拿着一根很粗的木棍，是半路上特地挑选捡来的。 他们的儿子许付宝坐牢了，他们自然也想着报复。 至于许老三一家子没有来。 “妈！别跟她们废话！”许老大握紧拳头率先冲了过去。 “跑！”罗佑娣把手里的行李箱推向许老大，拽着张冉往回跑。 许家三兄弟因为家族基因，各个都是矮胖的身材，许老大跑了没几步就追不上了，气喘吁吁，骂骂咧咧。 他连许寡妇都不如，他一停下来，精瘦的许寡妇立马超过了他。 至于方翠翠体力最好，手里攥紧了木棍紧追在姑侄俩的身后。 张冉忽然挣脱罗佑娣的手，卸下自己身后的书包砸向方翠翠的头。 距离太近，方翠翠根本没想到张冉会忽然转身反击，猝不及防被书包砸中脸，痛苦的哀嚎，惨叫声中手里的木棍被张冉夺走。 张冉来不及对方翠翠补刀，因为许寡妇已经追来了。 “小贱人！去死！”许寡妇见到儿媳被打，愤怒的举起擀面杖对准少女的头用力挥下，却忽然被木棍架住。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张冉一脚踹倒在地，手中的擀面杖也因此脱落甩飞了出去。 罗佑娣见到张冉竟然回头以一对二，立马跑回去捡起擀面杖冲上去帮她。 姑侄俩手里的木棍、擀面杖尽数落在婆媳二人的身上，打的二人惨叫连连，抱头鼠窜。 罗佑娣一边追着打，一边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们心肠歹毒，算计我跟小月，许老二跟许付宝怎么会坐牢？” “坐了牢都不老实，出来还想报复杀人！许老二死的好！死的呱呱妙！到了阴间地府，阎王都得判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局势瞬间逆转，好不容易追上来的许老大傻眼了，他愣了一下，凶悍的冲了上去：“老子杀了你们！！” 张冉跟罗佑娣同时放弃追逐的目标，心有灵犀的对准许老大出手。 “啊！救命！救命！杀人了！！”棍棒相加，许老大疼的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疯狂逃窜，身上的肥肉都跟着颤动着，跳动着。 许寡妇跟方翠翠趁机钻进旁边的小树林，随便捡起一根木棍又冲了上去帮忙。 可罗佑娣从小就跟人干架，张冉又是练过的，婆媳俩虽然救下了许老大，却根本不是姑侄俩的对手，被打的一边逃窜，一边喊救命。 一不小心，许寡妇摔在地上被罗佑娣追上，打得她抱着头不停的求饶道歉：“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呜……。” 方翠翠也被张冉踹中膝盖放倒在地，哭着求饶。 许老大没敢再冲上去，而是丢下她俩扭头跑了！ 见此一幕，许寡妇再也受不住，崩溃的嚎啕大哭。 罗佑娣立即停了手没敢再打，人老骨头脆，她怕再打下去，真把许寡妇打死了。 见到张冉还在打，激动兴奋的眼睛都红了，立马上前阻止，“小月，行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第544章 给她俩一点颜色瞧瞧 张冉仿佛听不见似的还在打，罗佑娣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木棍，奋力投掷扔的远远地。 一阵鸣笛声骤然响起，一辆小轿车由远及近开了过来。 躺在地上装死的婆媳俩立马爬起身，朝着车子跑过去，大声呼喊：“救命！杀人了！杀人了！！” 道路狭窄，车子停在了路中间。 婆媳俩见到车子真的停了下来，奔跑的速度越发的快了。 车门打开，身高一米九的壮汉走了下来，站在车旁注视着跑近的婆媳俩。 看到男人魁梧的身形，婆媳俩对视一眼，眸中闪过惊喜。 许寡妇跑近后一个滑铲跪倒在壮汉的脚下哭嚎，“救命！有人要杀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 方翠翠站在旁边，楚楚可怜的抹眼泪，“求求你帮我们报警，救救我们呜呜呜……。”眼角余光往车内偷瞄，看着副驾驶还坐着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男子。 壮汉冯彪转过身，低头弯腰看向坐在后车位的女子，“大小姐，要让她们上车吗？” 方翠翠这才发现车子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矜贵的女子。 不远处，罗佑娣心中不安的凑近张冉，小声商议：“怎么办？对方竟然恶人先告状！” 张冉仔细辨认了一下车牌号，忽然笑了，“你没发现车子很眼熟吗？” 车内女子一个眼神，冯彪立即走到车门前，恭恭敬敬的打开车门：“大小姐，请下车。” 穿着灰色毛衣的柳雨霏走下了车。 原本坐在副驾驶车位上不动的伍胜立即快速下车，打开后车门拿起放在座位上的呢大衣绕过后车厢，快步走到柳雨霏的身后，抖开呢大衣披在她的身上。 车子上有暖气自然不需要穿着呢大衣，但是下车后寒风刺骨，不穿外衣很容易感冒。 此时许寡妇已经站起了身。 婆媳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傻了眼，触及到柳雨霏的目光，畏惧自卑的低下了头。 柳雨霏的目光越过二人的身后，看向拉着行李箱走近的姑侄二人。 道路是用小石子掺杂着沙子铺垫而成，行李箱的车轮跟地面相互碰撞发出噪音般的响动，引起婆媳二人的注意。 许寡妇回头看了一眼走近的姑侄二人脸色骤变，连忙跑到柳雨霏的面前，双手合十的哀求：“就是这两个神经病刚才要杀我们！求求大小姐让我们上车。” “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方翠翠哀声附和。 柳雨霏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婆媳二人，忽然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冯彪，给她俩一点颜色瞧瞧。” 婆媳二人高兴的合不拢嘴，连声感谢。 冯彪立马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色的蛇鳞纹身，大步走向张冉跟罗佑娣。 姑侄二人：？？？？？ 柳雨霏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蠢货！” 蠢货？大小姐在骂谁？冯彪心中想着肯定不是在骂他，背后骤然响起婆媳俩杀猪般的惨叫！ 他下意识回头，看到伍胜两只手分别揪住许寡妇跟方翠翠的后衣领往后拖拽到路边，一用力扔进了旁边的山沟里。 冯彪：？？？？？？ 第545章 我不报仇了，我真的不报仇了 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冯彪无措的抓了抓脑袋，对视上柳雨霏锐利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搞错了要教训的对象……。 “白痴。”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被骂的冯彪瞪着从旁边经过走在前方的两道背影，大声质问：“你俩谁骂我？” 姑侄俩快步走到车旁，柳雨霏一脸八卦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俩是什么人？” 罗佑娣刚要解释前因后果，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扭头一看，张冉扔掉行李箱快速上了驾驶车位，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罗佑娣：！！！！ 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大声呼喊：“小月？！！！” 柳雨霏意识到不对劲，快步追上罗佑娣急切的询问：“她怎么把我车子开走了？她想干什么？” 罗佑娣脸色煞白，咬紧牙关，“怕是要出人命！” 柳雨霏：“……” 天寒地冻，路上根本没有人，否则许家人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段埋伏罗佑娣跟张冉。 原本以为三个大人带着棍棒，收拾一大一小两个女的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许寡妇她们却忘了，当初许老二跟许付宝带着斧头闯入店里，下场却是一死一伤。 许老大一边往村子的方向走，一边骂骂咧咧，“该死的！等我回家找更多的人来，非得打死两个贱人不可！”走动中扯动了身上被打伤的地方，疼得他口吐芬芳，不停咒骂着。 身后忽然传来汽车的声音。 道路狭窄，他下意识退让到一旁回头去看，见到真是一辆车，忽然有了主意，又连忙快步回到路中央对着车子挥手，“停车！载我一程！停车！载我一程！！”走回去太慢了，有汽车载他一程，他就能快去快回！否则回去晚了，那两个贱人肯定就跑了！ 车子越来越近，不但没有停车的迹象，反倒加速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许老大看着疾驰而来的车子，连忙大声喊叫：“停车！我叫你停车！！” 求生的欲望让他下意识往旁边挪，可车子却在这时转动方向，车头对准了他！ “艹！！” 许老大吓得亡魂大冒，屁滚尿流的往路旁跑，可为时已晚，车头直接他撞飞，重重的摔在马路旁边的草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啊唔唔……。” 许老大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等缓过劲来发现自己还活着，一身肥肉救了他，顿时破口大骂，“擦尼玛的！怎么开……” 看到下车的人竟然是张冉，许老大骂人的话顿时咽在了喉咙里。 见到少女看死人似的眼神渐渐逼近，这一刻，他突然想起许老二的死，恐惧的浑身痉挛，“别，你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别杀我，别杀我……。” 少女睥睨着许老大，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不是要替许付宝报仇？”如果不是她踩了刹车，许老大根本活不下来。 “不不不！”许老大惊恐的摇头，“是那个孽子不该打你的主意！不该跑去报复你！活该他坐牢！活该他坐牢啊！我不报仇了，我真的不报仇了。” 第546章 她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不、信。”张冉一把抓起他一条猪腿就往马路上拖拽。 “啊啊啊啊！”许老大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张冉直接把他拖到马路中央一扔，俯视着他，微微一笑，“你知道吗，车子撞死人不算杀人哦，赔钱就能和解，根本不用坐牢。” “不不不！！！”许老大自然听说过这件事，谁谁谁不小心被撞死了，司机赔钱了事，吓得痛哭流涕，“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眼瞅着少女转身真的要去开车，许老大一把揪住她的裤脚，恐惧的屎尿齐出，苦苦哀求：“祖宗，祖宗，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 恶臭弥漫，张冉回头一脸厌恶的睨着他，“记住你说过的话，再敢有下次，我就送你下去陪许老二，他一个人在下面可寂寞了。” “哇啊……。”许老大吓得已经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嚎啕大哭。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别人，这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这才发现精神病有多可怕，变态，根本不是他能招惹的。 张冉回到车上，调转车头往回开。 看着车子远去，许老大放声痛哭，声音更大了。这是劫后余生的眼泪，庆幸自己从变态手里捡回来一条狗命。 等婆媳俩一瘸一拐追上来发现他的时候，他竟然还躺在地上哭。 二人吓了一大跳，许寡妇悲愤交加的冲上去，“老大！你没事？！她把你怎么了？！” 婆媳二人同时嗅到一股刺鼻的恶臭。 方翠翠奔向男人的脚步立即停在了原地，捂住鼻子，不敢置信的瞪着许老大。 闻到恶臭的许寡妇只是愣了一下，却毫不嫌弃的上前搀扶起许老大，关心的不停询问：“你伤到哪了？” 站起身的许老大却悲愤的甩开她的手，大声的咒骂：“都是你个老东西惹出来的事！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大宝也不会坐牢！老二更不会死！就连我刚才也差点死了，呜呜呜呜！” 没了丈夫，不惜自毁名节委身男人，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拉扯大，许寡妇吃了一辈子的苦，受了一辈子的委屈。 她伤心欲绝的看着许老大，猛捶着自己的胸口，“老大，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这是往为娘的心上捅刀子啊！” “你还有脸哭！”许老大暴跳如雷，“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她俩害死了老二却一点事也没有，你就该知道她俩不好惹！你却天天在家撺掇着要找她们报仇！你差点把我也给害死了！要不是我命大，我刚才已经被她开车撞死了！你知不知道？！” 许寡妇的眼泪顿时止住了，震惊骇然结巴：“她她怎么敢的？” “她有什么不敢？！她是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更何况开车撞死人赔点钱就行了！”许老大后怕的浑身颤抖，“可我呢？我却死了！死了！！”一把推开许寡妇，扭头看向方翠翠朝她伸出手，“扶我回家！” 方翠翠不敢反抗，屏住呼吸，赶紧走过去扶着他往回走。 许老大吓坏了，魂不附体，自言自语：“太可怕了，神经病太可怕了，她开车把我撞飞了！见我没死还想撞第二次！她是真的想杀了我，我要搬家，我要搬家，我要搬家……。” 第547章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许老大嚣张跋扈惯了，方翠翠什么时候见过他吓成这般模样？心里不禁也对张冉害怕起来，小声的附和：“搬家也挺好的，县城遭了洪水，房子都卖不出去，不如搬去县城？” 许老大连声附和：“好好好，就去县城，离她们远远的，让她们再也找不到我。” 跟在夫妻二人身后的许寡妇听见他俩的对话，根本不敢出声反对。看样子老大是真的吓坏了，他要搬家，估计也不会要她，以后，她就只能跟着小儿子一家生活了。 道路狭窄，三个人并排走就把整条道占满了。 罗佑娣起初跑了一段路，可两条腿如何能跑得过四个轮子？等她赶到，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于是她自暴自弃站在原地停了一会，等柳雨霏追上来。 一边走，她一边向柳雨霏解释了许家埋伏在道路旁边的草丛里，手持棍棒想要教训她跟小月，为死去的许老二还有许付宝报仇这件事。 伍胜走在柳雨霏的另一边，三个人并排行走占据了整条狭窄的道路。 柳雨霏还是第一次听说许家人这件事，一听出了人命，下意识又追问发生的事情。 罗佑娣毫无感情的讲述：“我爹不是人，把我给小月卖给许老二和许付宝当媳妇，幸亏小月提前识破把他们送进了监狱，可出狱后两个人为了报复，拿斧头撬开门锁闯入店内，抢劫完还想杀人，刺激到小月病发，抢过斧头反伤了许老二跟许付宝。许老二伤的重，原本只是瘫痪在床无法服刑，回家后被他家里人伺候死的，可许家人却把这条人命算在我跟小月的头上。” 柳雨霏这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会在精神病院遇见张冉了，只是听罗佑娣草草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就能感觉到事情的曲折跟其中的凶险，愤愤不平道：“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狠狠教训许家人一顿！她们竟然还敢报复！” 提起这事，回头瞪了一眼搞错人的大块头冯彪。 被瞪的冯彪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傻笑。等柳雨霏收回视线，他小声嘀咕：“小姑娘家家的真是可怜。” 柳雨霏柔声安慰着罗佑娣：“这许家人真是该死，就算真的被小月开车撞死了，她有精神病也不会坐牢，车是我的，她也不用赔钱，我买了保险也不用赔钱，就让保险公司赔好了。” 走在三人身后的冯彪忽然插嘴：“大小姐，这种情况保险公司好像是不赔钱的。” 柳雨霏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保险公司不赔，我掏钱赔！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冯彪：“……哦。”别看他个头一米九，可实际上无论是个头还是纹身都是吓唬人的，他根本不会打架只会开车，真正的练家子是伍胜，他曾经是某一届的武术冠军。 罗佑娣对着柳雨霏苦笑一声，“求你帮个忙，如果等会真的出了人命，你们一口咬定车子是被我开走的。小月已经高三了，紧要关头，她不能再被关进精神病院。” 柳雨霏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熟悉路况，道路又狭窄，突然冲出来撞死一个人不过是意外而已，不用坐牢也不用去精神病院，赔点钱就行了。” 第548章 这些钱就当是医药费 “车回来了。”伍胜眼力最好，他第一个看见车子被人开了回来。 罗佑娣她们抬头看向远方，果然看见车子开回来了。道路狭窄，她们立即走到道路旁边站定，等着车子开近。 几个呼吸的功夫，车子停在了她们的面前。 罗佑娣立马透过车窗看向驾驶车位的张冉，试探性的询问：“小月，他、她们还活着吗？”不等张冉回答，她立马打开车门，“你快下车，记住，车子是我开的。” 解开安全带，张冉疑惑的看向她，“你在说什么？她们不活着难道死了不成？” 罗佑娣：“……那你、干什么去了？” 张冉随意道：“没干啥，也就是开车撞了一下许老大，吓唬了他一下。” 众人：“……” 罗佑娣：“……他，真的、还活着？会不会是现在还活着？等会就……死了？” 张冉很无语，她杀人怎会弄得人尽皆知？ 见到张冉下车，伍胜立即上车系上了安全带，“我去看一下情况。”调转方向，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许寡妇三人都受了不程度的伤，走的自然也就很慢。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汽车的声音，许寡妇跟方翠翠还没有反应过来，许老大吓得嗷呜一声嚎叫，甩开方翠翠的手，一头扎进了路旁边的树林里，一边喊，一边撕心裂肺的大叫：“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许寡妇跟方翠翠吓得面色大变，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想往山上跑，可车子却近在咫尺马上就要撞到她们。 “啊！！！”方翠翠吓得厉声尖叫。 车子稳稳地在二人的面前。 方翠翠低头看着车头紧挨着她的裤腿，当场吓得浑身瘫软，被身边的许寡妇一把扶住。 许寡妇也吓得不轻，后背惊出一身冷汗，色厉内荏的嘶吼：“你们到底想干嘛？！我可告诉你们！杀人是犯法的，犯法！！” 车门忽然打开，伍胜从车子里面走了下来。 看着逼近的男子，许寡妇扶着方翠翠吓得不停后退，声音也小了，“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伍胜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二人的目光看到钱时的反应，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车子虽然是被人抢走的，可毕竟是我们大小姐的，这些钱就当是医药费。你们要是同意，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不同意，我们大小姐有的是钱，请十来个律师打个官司，或是让某些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是能轻易办到的。” 许寡妇【方翠翠】：“……”那个女人出门又是司机又是保镖的，她们这种小人物哪里敢得罪？ 二人对视一眼，交换着眼神。原本没有对方赔钱，她们也不敢再招惹罗家那两个疯子，可现在有人愿意赔钱，她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翠翠率先开口：“有多少？” 伍胜把手里的钱递近一些，“就这么多，爱要不要。”那个男人跑得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应该无碍，就是吓得有些不轻。 “要要要！”方翠翠激动的立马上前一步，劈手夺过钱，低头数着。 伍胜见她们眼里只有钱，心里明白这件事已经解决了，转身上车，开车离开。 第549章 再晚来几个小时，四丫就没命了 方翠翠数了一遍又一遍，兴奋的大叫：“五千块！竟然有五千块！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高兴地全身也不疼了，钱能治百病。 抬头谨慎的看向许寡妇，“娘，您要多少？” 许寡妇：“……翠翠，这钱你收着，娘不要钱，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方翠翠满意的把钱揣进兜里，高傲的扬起下巴，“回去后我就跟他好好说说，您是他的娘，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不会真的生您气的，你就放心。”话锋一转，“不过，老三太绝情了，不愿意帮忙。这钱你也听人家说了是给咱看病用的，你可不能告诉老三。” 许寡妇立即点头应下。 婆媳达成一致，高高兴兴的走进树林去找许老大。 等车子开回去的时候，罗佑娣她们依旧站在原地。 至于张冉则把行李箱打横放在地上，坐在行李箱上等着，看到车子开回来她也没有站起身，依旧坐在行李箱上没有动。 车子停下，伍胜打开车门下车，走到柳雨霏的面前，“大小姐，她们收了钱，这件事私了了。” “给了多少？”张冉这才站起身询问。 伍胜：“八千。” 张冉不悦的皱眉：“没杀了她们就算她们烧高香了，竟然敢拿这么多钱，我现在就去把钱要回来。” 伍胜：“……” 柳雨霏一把抓住了张冉的胳膊，“小月，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情。”不容拒绝把人推上了车，随即坐在旁边。 另一边车门罗佑娣也飞快上了车，二人把张冉夹在中间像是看犯人似的看着她。 张冉：“……” 冯彪打开后车厢，把行李箱、书包全部搬上车，随后上了驾驶车位。 伍胜早已坐在副驾驶车位等着。 车子终于开出了小路，行驶在大路上，半个小时后回到镇子上。 家里钱多被人给盯上了，柳雨霏遭遇过绑架，后来父母就为她请了保镖，但是结婚后前夫看二人不顺眼，故意找茬把二人开除了。 前不久，柳雨霏又用高薪把二人聘请了回来。毕竟这两人她用着习惯了，旁人没这两人好使。 这次来这个偏僻的地方，因为是罗佑娣跟张冉的家乡，出于信任柳雨霏才没有带上保镖，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还是冒险了。 那天从张冉家里离开后回到镇子上，她就打电话叫保镖跟司机都了过来，陪着她把整个县城还有四周一些风景好的地方逛了个遍。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开车去接姑侄俩，没想到会遇到许家人半路埋伏。 公司刚刚成立事情太多，第二天罗佑娣她们全都走了。 张冉骑着摩托车去了县城，买了一些零食玩具特地去医院看望四丫。 四丫躺在病床上，吃着张冉买来的零食，玩着张冉买的毛绒玩具，开心的不得了。 看着大丫活泼可爱的模样，大丫就一阵后怕，不停的感激张冉，“幸亏你那天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她带到县城来看病，医生说再晚来几个小时，四丫就没命了。” 说着说着，大丫红了眼眶，心里恨得不行，她险些就失去这个妹妹了，“我爸知道四丫不见了，有没有到处去找？” 张冉露出讽刺笑容：“我离家村子的时候没听到他找四丫，应该是不知道，现在知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第550章 编造出来的谎言 大丫恨得咬牙切齿，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四丫不见了，他竟然找都不找！” 张冉微微挑眉，露出一个坏笑，“或许是，他没工夫找。” 大丫立马听出张冉话中有话，询问她什么意思。 张冉就把她干的好事拿出来说道说道，“……我离村那天，你爸还躺在医务所里挂水呢。” “哈哈！干得好！”大丫高兴地一把抱住了张冉，万分感谢，“要不是杀人犯法，他又是我亲爸，我真想杀了他。”其实她在梦里杀了无数回，可现实不敢真动手。 随即想到了什么，她一脸担忧的垮下脸，“万一被我爸知道是你干得，他一定会报复你的。” 张冉淡淡道：“你爸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是我干得，你不说，没人知道。” 大丫一听放心下来。 张冉来了，大丫就回到店里处理业务，四丫生病这几天，她全程陪护没回过服装店。 张冉在医院陪了四丫一整天，第二天又陪了一上午，下午才骑车回到镇子上。 关上大门练了一会沙包跟射击，这才背上书包去了学校。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期末考试，学习越来越紧张。 张冉依旧按照以往的规律，晨起跑步，按时学习，以最好的状态迎来了期末考。 三天考完试，张冉交完卷子走出教室，就被老师告知校长找她。 张冉轻车熟路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小月，在家好好做试卷，按时吃药，明年就要高考了，没事不要出门，万一有事就打电话找我。”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为得就是在高考那一天绽放光芒，这要是惹出事情错过了高考，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想来想去，她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提议：“要不然，你还是去我家住？” 张冉摇头拒绝：“校长，您就放心，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的，绝不给您惹事。”要是别人主动招惹她，那可就怪不到她头上了。 校长再三叮嘱，这才放她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张冉收拾了一下行李箱，背着书包买票去了s市，她先去服装店找了二丫。 秦芳早就辞职了，现在请了两个陌生的女店员帮忙看店卖衣服。 二丫轻松多了，帮张冉放好行李之后，带着她去了附近的咖啡店，喝咖啡吃甜品。 张冉却拒绝咖啡，只要了一杯白开水，但是二丫点的甜品她却没有拒绝。 二丫喝了一口咖啡，苦的悄悄吐舌头，对着张冉小声抱怨：“别人都说洋鬼子爱喝咖啡，喝这玩意显得人高贵。我喝了好几次还是喝不惯，太难喝了，又苦又涩加了糖也没用，还是难喝的要死。” “不喜欢就别喝。”张冉伸手拿走了她面前的咖啡，“咖啡再好哪有咱们的茶叶金贵？卖咖啡的人为了更好的卖出商品，编造出来的谎言，咖啡喝多了对人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二丫伸手又把咖啡杯拿了回来，“好贵的！我听你的，这次喝完下次我再也不喝了，我还是更喜欢喝饮料。” 张冉：“饮料也少喝。” 两个人很久没见了，有一堆话要聊，当二丫得知四丫被父亲关在门外一整夜差点冻死这件事，当场就红了眼，骂了起来：“他哪里是父亲？畜生东西！”声音有些大，引得四周其他客人纷纷侧目。 二丫立即收声，尴尬的低下了头。 第551章 把咱俩当成贼抓起来 两个人逛了一下午，回到店里，二丫却拉起张冉的行李箱让她跟着一起走。 原来二丫早就不住在店里了。 自从杨军拿房子抵债后，罗佑娣就邀请二丫一起去住。现在二丫就是带张冉去市中心的房子。 乘坐电梯上楼，出了电梯，二人站在512房门口。 二丫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却被张冉出声阻止，“这门我来开。” 二丫下意识把手中的钥匙递过去。 张冉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弯曲的铁丝，弯出几个弧度之后捅进了锁眼里。 二丫站在旁边目瞪口呆：“……”做贼似的左右张望生怕被人瞧见，以身体挡住张冉的动作，凑近后小声质问：“你干什么啊？”半年没见，她什么时候做贼了呀？ 张冉随意解释了一句：“技多不压身，我练练手，防止哪天被人关进房间出不来。” 二丫非常紧张，不停的环顾四周，感觉自己就像做贼似的局促不安，仅仅才过去几秒钟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忍不住劝阻：“你搞这么久都没有弄开，还是算了，等进去了里面有很多房门锁让你试！” “不行。”张冉一口拒绝：“大门跟房门不一样，你再等等，就快了。”开自家大门又不是盗窃别人的，二丫胆子还是太小了。 二丫哭笑不得：“……你搞快点啊！要是被别人看见报警，把咱俩当成贼抓起来，丢脸就丢大了！” 张冉把耳朵贴近了门锁，仔细聆听：“你别说话打扰我。” 二丫只好闭嘴，像个贼似的帮她望风，心里不停的祈求上苍、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等各路神仙，千万保佑别被人看见！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显灵了，在二丫震惊的眼神中，张冉又掏出一张卡片打开了大门，“你你你……还真让你打开了？” 张冉站在门内看着她，“还不进来？我要关门了。” 二丫赶紧拉着张冉的行李箱进门。 张冉再把大门关上。 正在房间写作业的小英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欢快的扑进张冉的怀中，“小月姐姐你来了！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张冉捏住她的脸蛋，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还有一个玩具递过去。 “谢谢小月姐姐！”小英开心的接过礼物，回房间研究去了。 张冉环顾四周，房子挺大的，两室一厅一卫还有厨房，装修风格偏向田园风。 两个房间是对门的设计，二丫拧开其中一个房门，拉着行李箱进去。 张冉紧跟在她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小月，这是咱俩的房间，对面是姨跟小英的。”二丫放下行李箱，拉开靠墙的大衣柜，指着空着的那一半，“这一半是留给你的。” 张冉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把自己的衣服往里面放。 二丫坐在床边上晃荡着双腿，“小月，我打算在附近买房子，到时候你跟我一起住好不好？这里房间原本应该是小英的，现在却要委屈她跟姨挤在一起。” 老是住在这里，她感觉太打扰到罗佑娣母女了。 毕竟房子是罗佑娣的，却让她住不收一分钱，她心里老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经常帮忙做饭，打扫卫生。 第552章 女子助学贷款 “好。”张冉一口应下，反正她来也只是客人，不可能常住，等她考上大学去了更远的地方，怕是很少再来s市，以后相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二丫见她答应，高兴的眉飞色舞，“那可说好了，你可不能骗我。”她现在的钱都买了郊区的房子，就等着过完年政策下来，拆迁暴富，到时房子、车子都有了。 “有了钱，我就把三丫、四丫都接过来，也让她们跟小英一样在s市读书。小月，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一个好姐姐。”张冉立即夸赞她，“来这里读书，好的教育资源会让她俩以后走得更远，只是……”话锋一转：“……你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二丫当即沉下脸，“谁管他同不同意！我到时候就骗他说三丫辍学来外地打工，他肯定同意，就是四丫读书可能麻烦点。反正先骗过去再说，后面发现了他也拿我们没有办法。” 不想再提起家里的糟心事影响心情，二丫转移话题问道：“小月，等你有钱了会做什么？继续开公司赚钱吗？” 张冉想了想，“大夏地产刚开起来，暂时我不打算再开公司了。等拆迁暴富后，我打算拿出来一笔钱捐给学校，建一个女子助学贷款，让张校长代为管理、监督。” 先在老家施行，等成为真正的有钱人，在推广到其他贫困山区，争取让更多的女孩子脱离原生家庭。 “什么是女子助学贷款？”二丫不太懂，“是只能女孩子申请贷款？男孩子不可以吗？” 张冉解释：“让那些读不起书的女孩子申请这个贷款，继续上学。至于男孩子都是家里的宝，他们的父母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他们读书的。即便上不起学关我屁事，我的钱想给谁花就给谁花。” 二丫想了想，发出疑问：“小月，贷款是要还的意思吗？” 张冉：“是。” 二丫沉默了一瞬：“……小月，你这样做会被人骂的。” 张冉微微一笑，“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的目的是激励她们努力向上学习，等到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了再还贷款，不收一分利息，借多少还多少。” “谁敢骂我，我就问他借钱，几年后一分不少的还他，看他还敢不敢骂。 “像张校长那样资助学生读书这种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做。” “的，有人感激，有人会觉得理所当然，根本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只有让她们意识到借钱必须要还，她们才会更加努力的读书，而不是白白资助她们以后，一毕业就嫁给男人结婚生子。” “我要的是她们进入各行各业，从商从政往上走，改变更多女性的处境，改变整个世界。” 二丫震惊了的说不来话，三观颠覆，打碎，再重塑，半晌她才恢复理智，“小月，你这抱负也太大了？” 张冉神色淡淡：“不大，这不过是我其中一个愿望而已。” 二丫满眼崇拜的看着她，“你也太伟大了，可要是有人没考上大学怎么办？考上大学毕业后也没钱还怎么办？” 第553章 到时候想吞并就吞并了 张冉朝着她眨眨眼，“我努力投资各个行业，你也努力把服装店开满全国各地，到时候就把她们安排进合适的岗位，到时候就从薪水里面扣除贷款。” 二丫：“……你可真是个天才。”时间不早了，她从床上蹦下来，“我去做饭，你这个伟大的天才就等着吃大餐。”半年没见，她的手艺可是又精进了。 “那我可等着了。”张冉目送着她出了房门，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 冬天衣服有点多，外套挂起来，下面放叠放好的毛衣、裤子之类。整理好衣服，张冉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径直前往厨房帮忙打下手。 二丫负责切菜、烧菜。 张冉帮忙洗菜、洗盘子。 冬天水太冷，张冉都是加热水洗，两个人一边做饭，一边笑着聊天，说着说着，忽然聊到了以前的店员秦芳的头上。 “小月，你还不知道？”聊起八卦来，二丫一身的牛劲，“秦芳不干了之后跑去腾飞装修那里上班了，她本来嘴皮子就利索，还真让她干得如鱼得水，每次都能说动客户选择最贵的装修方案，帮杨军赚了不少钱！” “等等？”张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喊杨叔？” 二丫翻了个白眼：“就他这样的势利眼，私底下叫名字得了，喊叔叔，他配吗？” 张冉微微一笑，示意她继续说。 二丫：“杨军帮她涨了工资，可过了没几个月，她就以老板娘自居，听说就这几天要结婚了。” 张冉半眯起眼睛确认：“你是说秦芳要嫁给杨军？”她记得秦芳可是比杨军小了十来岁，比她大不了几岁。 “嗯嗯。”二丫点头，“我听杨姨说杨军把他父母都接过来了，应该是真的。姨还说到时候他们肯定会邀请我们，让我提前准备好份子呢。”话锋一转问道：“你打算送多少？” 张冉两手一摊：“我是晚辈，他结婚邀请我去喝喜酒，怎么好意思问晚辈要份子钱？我们那可没这规矩，一向都是长辈给晚辈包红包的。” 二丫不高兴的撅起嘴：“那我也是晚辈，我不想送。” “不想送就不送。”张冉立即给她出主意：“随便找个借口不去就是了，到时候我打包一些好吃的带回来给你。” “啊？”二丫愣了一下，笑得贼兮兮的，“这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张冉不以为然，“当初卖股份的时候他还不是在钱数上作假，这笔账我还没跟他算呢。”等过完年，大夏地产拿到郊区开发的项目变成庞然大物，他一个小小的装修公司，不过蝼蚁而已，到时候想吞并就吞并了。 两个人说话间客厅传来关门的动静，二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姨回来了，你出去看看是不是。” 饭也做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张冉继续打下手，她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身走了出去。迎面撞见罗佑娣从外面回来，站在玄关处正在换鞋。 原本她进屋没有换鞋的习惯，但家里的卫生都是二丫打扫的，脏鞋进屋把干净的地板上踩脏了，二丫又要重新打扫干净。 从此以后，无论谁进屋都养成了换鞋的习惯。 第554章 入不敷出 张冉看到罗佑娣换鞋，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换鞋，立马走了过去，“小姑，鞋柜里还有多余的拖鞋吗？我鞋子还没换。” 罗佑娣换完拖鞋，重新打开鞋柜拿出一双用毛线勾出来的精美棉鞋，扔到张冉的脚下，“什么时候到的？” “中午到的。”张冉弯下腰换上棉鞋发现正好一脚，她诧异的抬头看向罗佑娣，“小姑，这鞋是你为我织的？” 二丫的脚只有36码。 罗佑娣穿37码。 唯独她个子最高，脚也最大穿39码的鞋。 “嗯，喜欢吗？”罗佑娣弯腰拿起张冉换下的鞋子摆放到鞋柜上方，再次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同样精美的毛线棉鞋，“闲的时候没事用毛线勾了几双出来，这东西不费事，一天就能做一双，我给你做了两双，换着穿。” 以前到了冬天没钱给孩子买衣服，她就买毛线回来给小英织毛衣，织毛裤，织棉鞋。 罗家村的女人几乎都会这个手艺，冬天没事的时候聚集在一起，一边烤火，一边做鞋子，还会互相对比花样，看谁做的更好看。 张冉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这才低下头看向罗佑娣手里拿着的新鞋子，露出幸福的笑容，“我很喜欢，谢谢小姑。” 罗母也会织毛衣做棉鞋，但是永远只做罗耀祖的，她只配穿他的旧鞋。即便如此，罗耀祖也不愿意让她穿，会趁她睡觉的时候故意把鞋扔进粪坑里，再冤枉是她干得，污蔑她不愿意穿他的旧鞋，从而激怒父母打骂她。 从此，哪怕是旧衣服、旧鞋也轮不到她穿。 罗佑娣见她是真的喜欢，眼神也变得更加宠溺，拉着她去沙发上坐下。从茶柜下面拿出零食摆放在桌子上，随即走到餐桌那边的柜台上倒茶，“小月，茶叶摆放在这里，以后喝茶自己泡。” “嗯嗯。”张冉走过去，等罗佑娣把开水倒入杯中，自己端着茶杯往回走摆放到茶柜上。 “明天一早跟我去公司瞧瞧？”罗佑娣想起公司成立到现在，张冉这个最大的股东却还没去过。 张冉欣然点头：“好的。”她来s市的目的就是想考察公司的进展。 罗佑娣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走到沙发上坐在张冉的旁边，“雨霏经营公司的确有一手，当真实现了当初你说过的话，我每天只需要处理一下文件，签签字就可以了。不过，公司请的员工多，花销也更大，直到现在公司的账目都是入不敷出。” “正常。”张冉神色淡淡，“地产公司就是这样，前期投资巨大，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撑根本开不起来。” 罗佑娣露出一丝苦笑，“可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张冉挽住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身上，“小姑，别担心，马上就要过年了，一旦政策下来，你们争取拿到开发郊区这个项目，大夏地产将会从垂死挣扎变成庞然大物，响彻全国。” 罗佑娣沉默了一瞬，“这个大项目不是那么好拿的，s市不止我们一家房地产公司。” 第555章 好吃的夜宵 张冉抬头看向她，露出一个笑容，“郊区开发这是一块大蛋糕，我们妄想独吞只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以柳雨霏父母的人脉，分一杯羹绝对是可以的。”就算没有柳雨霏的帮助，公司凭借实力也能竞标成功，过程或许会有些曲折，但结果一定能达成。现在有了柳雨霏的加入，拿下项目会更加轻松。 罗佑娣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只是分一杯羹的话，她跟柳雨霏还是能办到的。 茶香四溢，张冉端起茶杯品尝了一下，放下茶杯，“只要能分到一块蛋糕，就是成功踏出去了第一步。钱是赚不完的，以后会有更多的赚钱机会等着我们，大夏地产不过是我们打响的第一炮。”像腾飞装修这样的小公司，连进场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分一块蛋糕了。 端起茶杯，往罗佑娣的茶杯上碰撞了一下，“来，提前庆祝我们大夏地产成功拿下项目，从此响彻全国！” 罗佑娣哭笑不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起一件事，“哦对了，后天杨军结婚，他邀请你也去参加，你去不去？” 张冉微微眯眼，“他把婚礼办在寒假不就是想让我去？那就去呗，正好蹭一顿宴席，至于礼钱……” “你是小辈，不用给，我出就可以了。”罗佑娣立即接过话茬。 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丫从厨房走了出来，“别聊了，饭好了，过来端菜，喊小英吃饭。” 张冉立即站起身帮忙端菜。 罗佑娣则去房间喊写作业的小英出来吃饭。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开心心的吃着晚饭，聊着平时生活中的乐事。 晚饭过后罗佑娣洗碗。 张冉擦桌子。 二丫拖地。 小英打包垃圾摆放到大门口的位置，这样有人出门的时候就能随时带下楼扔掉，转身回去重新给垃圾桶套上垃圾袋。 四个人分工合作，很快把餐厅跟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 “小月，你跟小英待在家里，我跟二丫去上夜校了。”罗佑娣跟张冉交代了一声，跟二丫换完鞋走了。 母女俩的房间有一张书桌，小英回房继续写作业。 张冉则从房间拿出书包，坐在餐桌前写试卷，二人互不打扰。 沉浸在学习中，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钟。 小英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路过餐桌打了声招呼：“小月姐姐，我先睡了。” “好。”张冉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写试卷。她现在做的试卷是每年的高考试卷，不计算时间，只求把每道题都能做出来，做对即可。 眨眼间，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大门随之打开。 听到动静的张冉下意识看过去，是罗佑娣跟二丫回来了，站在玄关处换鞋。 察觉到张冉的眼神，二丫立即高举起手臂，提起手中的白色袋子，贼嘻嘻的炫耀：“好吃的夜宵！” 以前她从来没有晚上吃东西的习惯，早睡早起，可s市居然有夜市，即便是她上完夜校这么晚了，道路两边也有人摆摊，每次回来的路上她都忍不住诱惑买点尝尝鲜，这一尝就成了习惯。 第556章 骗人的谎言 三个人围坐在桌子上吃起了夜宵，张冉下意识问了一句：“不叫小英吗？”如今是放寒假明日不用上学，即便晚睡早上起不来也没事。 罗佑娣微笑着解释：“她睡了，不用叫她。”实际上吃夜宵从未叫过孩子，毕竟孩子吃多了垃圾食品不好，影响她的健康发育。 吃完夜宵，二丫站起身收拾桌子。 罗佑娣去卫生间洗漱完，叮嘱张冉：“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天一起去公司。” “嗯。”张冉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站起身收拾书本装进书包。等二丫洗漱完，她再进去洗漱。 罗佑娣早知张冉要来，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 张冉是最后一个洗漱完的。卫生间留下了一些水渍，拿起拖把拖干净之后再关掉所有的灯，进入房间。 二丫还没睡，看到张冉进来立马往里面挪了挪，把自己暖过的地方让出来。 脱掉外衣，张冉关灯上床躺下。 二丫侧身紧挨着她，“还是两个人睡暖和，我一个人睡，一夜到天亮被窝里都是冷的，手脚也是冰凉，要不是还能喘气，我真怀疑自己是个死人。” “你是宫寒，少吃生的、冷的，夏天不要贪凉吃冰棒，找个中医调理一下就好了。”上辈子久病成医，张冉略懂一些。 “找中医调理？”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落在二丫的脸上，她调皮的眨了眨眼，“有人说找个男朋友暖被窝就好了。” 张冉嗤笑一声，“那玩意有电热毯好使？” “电热毯是什么？”二丫没用过，一脸好奇的询问，“比空调还要好吗？”她跟罗佑娣去电器市场见识过了空调，那玩意贵的要死，听说还非常费电，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张冉指着身下的床单，“就是垫在床单下面能发热，跟毯子差不多，市场上应该有卖的，明天早上我跟小姑去公司，下午咱俩去买两床回来垫在床下面就暖和了。比空调好使，也比空调更便宜。” “那真是太好了！”二丫高兴极了。 张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别信找男人就能解决的鬼话，都是骗人的谎言。” 二丫眨眨眼，“比如说生完孩子就不痛经了？” “真聪明。”张冉夸赞了一句，“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或许生完孩子的确不痛经了，却有一大堆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二丫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这方面根本不懂。 张冉眸色微冷，“生完孩子肚子上大腿上会留下大片的妊娠纹，生孩子时会产生严重的撕裂，子宫脱垂、痔疮、漏尿、副乳……重则耻骨分离造成终生瘫痪，羊水栓塞、产后大出血、难产丧命。” 黑暗中，二丫的脸都白了，“……这么可怕？怎么没人告诉我！” “让女性知晓生育付出的巨大代价，还有几个女人愿意生孩子？”张冉的声音越发的冰冷，“有句话你不是听过，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有些不懂的词汇你自己去图书馆查一查就清楚了。” 二丫沉默半晌，“那姨她……？” 第557章 大夏地产 张冉：“夏天的时候我见过她洗澡，肚子上有妊娠纹。我还撞见过她偷偷洗内裤，应该也有漏尿的情况。”话锋一转，看向二丫，“用一个不确定的痛经去换那些后遗症，你愿意吗？” 二丫立即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还是继续痛经。” 张冉：“女孩子一说痛经，立马就有一堆人说生完孩子就不痛了，这是针对女性精心设计的骗局。” “男人不是唐僧肉能治百病，有病咱们去看医生。” “退一步说，阳阳调和确实对身体有益，谈男朋友就好了，不要轻易生孩子。” “生孩子死掉的几率并不小，全国数据统计，女性最大的死因就是死在生孩子这方面。想好了再生，不要为不值得的男人生孩子，否则后悔终生。” “你放心。”二丫心情沉重的嘀咕，“我连男朋友都没有，结婚生孩子还早着呢。” 这个话题影响心情，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别的，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张冉仍旧是第一个醒，起床洗漱，下楼跑步。 等她跑完步买完早点回来摆在桌子上，罗佑娣她们刚好起床，排队洗漱完一起吃早饭。 小英一个人留在家里写作业。 罗佑娣她们三个人出门，一人手里拎着一袋垃圾坐电梯下楼，出了电梯，看见垃圾桶扔掉手里的垃圾，三个人一起去了地下车库。 张冉打量着罗佑娣的车，越看越眼熟，“这辆车好像是柳姐的？” 罗佑娣面带微笑的点头解释：“确实是她的，她说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罗总，进出却连车都没有，于是她就把这辆车卖给我了。” 她是准备买一辆新车的，可看中的太贵买不起，本想买个便宜的，却被柳雨霏制止了，说开一辆便宜车出去会被一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看轻，不利于公司谈生意。 虽然柳雨霏卖给她的是二手车，但是目前国内却没得卖，开出去也有面子，谈生意会更容易一些。 罗佑娣开车，二丫习惯性坐副驾驶，看到张冉坐在后面，又赶紧下车关上车门跑到后面去坐。 张冉无语的看着坐进来的二丫，“你都已经坐进副驾驶了，还换什么啊？也不嫌麻烦。” 二丫嘿嘿的笑着，“我就想跟你一块坐。” 罗佑娣见到二人关系还是跟从前一样要好，心情也跟着变得更好。驱车驶离了地下车库，先送二丫去服装店上班，再开往郊区。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一栋大楼门前的空位上，旁边则是一辆炫酷的机车，一看就是柳雨霏的心头好。 张冉看了一眼，心中感慨万千，大冬天的骑机车是真爱呀。 等罗佑娣停好车，姑侄俩一起走到大楼前。 张冉抬头看了一眼有六层，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招牌写着大夏地产，扭头看向罗佑娣，“哪一层是咱们的公司？” 罗佑娣：“全都是。” “嗯？”张冉确认了一下，“全都是？” 罗佑娣拉着她往里走，“资金紧缺，原本听你的租了一层，但是雨菲看过后说作为大夏地产的办公地点太小气了，于是就把整栋楼买下来了。” 第558章 董事长办公室 张冉自然也希望买一栋大楼作为大夏地产的办公楼，但那是以后的事情，前期缺钱就想着先过渡一下，没想到柳雨霏这么豪气。 迈进大楼，对面就是前台，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子。 齐燕看见罗佑娣立马微微弯腰打招呼：“罗总，早。”目光好奇的打量着站在罗佑娣身旁的少女。 罗佑娣刚要介绍张冉的身份，张冉率先开口：“你自己去订做一张高脚凳，没必要整天站着，坐着办公更舒服。”为什么让她自己去订坐，是因为一般的凳子根本无法匹配前台的高度，只有按照她自己的身高订做出来的凳子坐起来才更舒适。 齐燕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罗佑娣，“……前台好像不能坐？”其他人办公都是坐着的，唯独前台整天站着，薪水也比其他人少。 罗佑娣露出一丝笑容，“她是我们大夏地产的董事长，她让你坐，你就能坐。” “……董事长？”齐燕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身形高挑的少女。这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成了董事长？一定是她听错了！ 罗佑娣没再解释，拉着张冉上了楼。 “柳姐把办公室设在几楼？不会是六楼？”张冉如此猜测是因为柳雨霏喜欢极限运动，站在高处俯瞰。 罗佑娣笑了笑，“一开始她的确把办公室设在六楼，可这栋大楼没有电梯，每天上上下下把她累得够呛，她厌烦了，本想装个电梯，但是想到过完年你说要拆迁，装了也是白装，于是就把办公室改到了三楼。” 一路走上去，碰到的员工纷纷向罗佑娣打招呼，喊她罗总。她没再向其他员工一一介绍张冉，想的是等会开个会议介绍。 到达三楼，这一层总共有三个办公室。 罗佑娣推开其中一个办公室率先走了进去，“这是我跟雨霏帮你布置的办公室。” 张冉进去后环顾四周，红木的办公桌，配套的电脑，皮沙发，墙壁上挂着山水画，办公桌上还有墙角都有盆种的绿植。 目光扫视一圈落在罗佑娣的身上，“这办公室给我也太浪费了，我一年用不了几天。” “你是董事长，董事长没有办公室，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二人的身后响起柳雨霏的声音。 张冉转身看着她。 罗佑娣轻声附和，“雨霏这话说的我也赞同，你是董事长，不能没有办公室，哪怕空着也必须要有。” “行，让我来试试董事长的椅子是不是很舒服。”张冉走到办公桌后面，坐在椅子上转悠了一圈，很满意的翘起了二郎腿。 罗佑娣走近办公桌，弯下腰打开抽屉，拿出一大堆文件摆放在桌面上，“这是公司成立以来的各种文件，上面有我跟柳雨霏的签名，你自己慢慢看了解一下公司的运转情况。” 张冉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罗佑娣不再打扰她，转身走到柳雨霏的身边小声提议：“我想召开一个公司会议，让员工认识一下小月。” 第559章 员工福利 柳雨霏点头赞同，“免得以后小月来公司，一些不长眼的人把她拦在外面不让进。”以前父母做生意她从来没管过，也没去公司露过面，以至于有一次去公司找父亲，竟然被对方认为是不三不四的人把她拦在了公司外面。 柳雨霏转身走了出去，叫秘书通知公司的员工半个小时后去会议室参加会议。 “前台也要参加吗？”秘书转身欲走，忽然又追问了一句。 柳雨霏：“让她也参加，免得不认识董事长拦在外面闹出笑话。” 秘书去办事了，通知全体员工。 公司刚成立不久，每一个招聘的员工都是公司骨干，代表一个部门，缺一不可。 张冉一目十行，半个小时翻了一半，抱着剩下的文件跟着罗佑娣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在四楼，其他员工提前到了，围着长方形的桌子分坐两侧，前台坐在最后面。最前面空出三个位置，最上面是董事长的位置。 众目睽睽之下，张冉手里抱着一堆文件径直走到最上面的位置上坐下，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 其中有个女员工连忙提醒：“你是新来的？那是董事长的位置，你坐错了，赶紧起来。”这次招聘的新员工长的也太小了！像个孩子！ 其中有人小声的附和：“你确实坐错了，赶紧换位置别被罗总看见了，你会被开除的！”罗佑娣在公司整天板着一张脸，员工们都怵她。 张冉拿起一支笔把玩着转圈，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大夏地产的董事长，我叫张冉。” 众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罗佑娣跟柳雨霏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原本坐着的员工全体起立，下意识偷瞄向坐在董事长位置上没有动的张冉。 罗佑娣径直走到左边为首的空位上坐下。 柳雨霏走到右边为首的空位上站定，面带微笑的对着众人介绍：“她就是我们大夏地产的董事长，大家鼓掌欢迎。”带头鼓掌。 还真是董事长啊？！众人震惊万分的鼓掌，坐下后满脑子都是对方看上去像个孩子，为什么会是董事长？ 柳雨霏坐下后，目光扫视众人，“你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一下。” 坐在罗佑娣旁边的女人第一个站起身自我介绍，“我是柳总的秘书，我叫……”坐下后，轮到下一个。 等所有人介绍完，张冉手中玩转的笔停了下来，“公司不养闲人，有能者居者，能干的每年涨工资。想摸鱼偷懒耍滑的，一经发现，请立即走人。” 会计站起身询问：“请问董事长，公司的员工福利有婚假、产假，带薪休假，这些都是真的吗？”她应聘了很多家公司，一旦女性怀孕生孩子就被开除了。 张冉微微勾唇，“当然是真的，不过福利只针对三年以上的老员工，可不是那种一入职就怀孕的人。在公司工作的时间越长，福利会越多。等公司壮大了，我打算在公司内部建立一个幼儿园，如果没人帮你们看孩子，你们可以把孩子带来上班，的。” 公司按照张冉的叮嘱，招聘时以女员工占据大多数，众人一听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激动不已！纷纷表示可以干到公司倒闭！ 柳雨霏看到张冉三言两语就调动了员工的积极性，露出钦佩的目光。 有个男员工不服气的站起身，提出质疑：“董事长，我是男员工，难道我也能请一个月的产假？” 第560章 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张冉目光淡淡的看着他反问：“你老婆生孩子，难道不需要你照顾？” 目光扫视其他员工，“五年以上员工，产假可以请一个半月，十年以上两个月，都是带薪休假。只有你们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给公司创造更好的效益，公司效益越好，各位的福利奖金也就越多，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希望我们共同努力。” 男员工讪讪地坐下。他老婆生孩子他也能请产假，还有什么可说的？这福利也太好了！ 个别员工见张冉太过年轻，以为她是家里出来玩票性致的富二代，接连提出各种质疑。 张冉言语犀利，一一解答完，嘴角微微勾起，“有些井底之蛙年龄够大，一辈子就只见过井口那么大的天空，以为别人就跟他是一样的。人不可貌相这句成语没学过的，回去好好查查字典，谁还有疑问？” 气势震慑全场，无一人敢再提出质疑。 她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下了头，“没有？散会！” 员工们纷纷离座，快速离开。 张冉懒得再回办公室看文件，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未完的文件。 “看不出来啊。”柳雨霏的声音乍响耳边。 张冉下意识抬头看向她。 柳雨霏弯了眉眼，“刚才你发火的样子连我都给吓着了。” “我哪有发火？”张冉微笑着辩解，她生气了只会杀人，哪里会说一堆废话？ 罗佑娣突然出声：“原本以为你还小，她们会不服管教，没想到你三言两语就把她们震慑住了。” 张冉笑了笑没说话。当厂长时，手底下最多的时候管着数千员工，这公司才几个人啊。 柳雨霏跟罗佑娣都很忙，相继离去工作。 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 埋头看文件的张冉下意识抬头看过去，见到前台的那个姑娘手里端着两个杯子快速走了过来，摆放在张冉的面前，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我不知道您喜欢喝咖啡还是茶，我就一样倒了一杯。茶跟咖啡都是我自带的，希望您不要嫌弃。” 张冉留下了那杯茶水。 齐燕开心的端起咖啡离开。 眨眼间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罗佑娣跟柳雨霏同时来找张冉。 张冉已经看完了文件，并把文件送回了办公室，顺手拎起茶杯往外走。 罗佑娣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手中的茶杯上，有把，造型可爱，一看是女生用的，但并不是公司统一采买的玻璃杯，疑惑的询问：“你这杯子哪来的？” 随着她的提问，柳雨霏这才发现张冉手里的杯子。 二人同时看着张冉，等着她解释。 张冉高举起手中的茶杯展示，“前台的，她同时泡了一杯咖啡跟一杯茶问我喜欢喝哪一种，挺会来事的。公司以后招聘员工空出其他职位，可以优先考虑她。就凭她这份眼力劲，只做个前台可惜了，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此话一出，罗佑娣跟柳雨霏同时记住了齐燕这个前台。 经过前台，张冉把杯子放在上面，看向一脸紧张的齐燕，“谢了。” 第561章 股份当成彩礼转让 齐燕满脸笑容：“这是我应该做的。”目送着三人的背影离开公司大门，这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中祈祷她这次能给董事长留下好印象。 其他员工认定董事长年轻不管事，平时根本不在公司，讨好根本没用，可她刚大学毕业，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附近有家小饭店，味道还算不错，可因为地处偏僻没有什么人。 公司不管饭，员工自己解决午饭问题，平时罗佑娣跟柳雨霏就会来这家小饭店用餐。 三个人进去后里面果然没什么人，但是环境非常干净，桌子是玻璃的擦得明亮照人。 饭店主打家常小炒菜，三个人要了三菜一汤，没人喝酒，一心干饭，最后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老板自己就是厨师，最喜欢客人把饭菜吃光，看到罗佑娣她们又是常客，每次不是抹零就是送一道凉拌菜。 吃过饭，回到公司，张冉从上到下巡视了一圈。 员工们都在认真工作。 跟罗佑娣和柳雨霏打了声招呼，张冉离开了公司，乘坐公交车回到市里，来到了服装店找二丫。 二丫早就等的一脸焦急，见她终于从大夏地产回来，心急的立马拽着她去了百货商场挑选电热毯。 整个商场逛下来自然还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两个人满载而归。 回到家，二丫迫不及待的拿出电热毯铺在了她们自己的床上。 张冉也拿出另外一床电热毯铺在罗佑娣母女的床上，正在写寒假作业的小英看见了停笔帮忙。 等张冉铺完电热毯离开房间，发现二丫竟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张冉：“……天没黑你就睡觉，晚饭不吃了？” 二丫傻笑，“不是，我试试暖不暖和，不暖和我立马去退掉，让她们赔钱！” 张冉有些无语，“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试？你现在试，就算坏了你也只能等到明天才能去退。”毕竟她们去的那家百货商场晚上不营业。 “我不管，我就要现在试。”二丫撒着娇，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像个毛毛虫。 “行，你继续试。”张冉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来到餐桌前坐下，拿出试卷写了起来。 等到五点钟停下笔，发现二丫始终没有出房间，猜测她肯定睡着了，于是收起书本，起身去了厨房做饭。 晚饭快做好时，二丫火烧屁股似的顶着鸡窝头闯进厨房傻笑，“嘿嘿嘿，我睡过头了，我来做，我来做。” “饭已经做好了，你清洗碗筷。”即便碗筷是干净的，可是吃之前张冉还是习惯性用开水烫一遍消个毒。 晚上有了电热毯的呵护，夜里睡的更加香甜。 早上，带上书包的张冉跟着罗佑娣去了公司，看完文件就写作业。 齐燕又送来了一杯自己泡的茶。 张冉照单收下，询问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了解情况后就让她出去了。 刚到十点钟，罗佑娣来找张冉去参加杨军的婚礼。 杨军的婚礼在市里的一家酒店举办，收费非常的昂贵。 罗佑娣一边开车，一边向坐在后车位的张冉解释：“为了娶到秦芳，他可是下了血本，听杨桃说，他还把腾飞装修百分之十的股份当成彩礼转让给了她。” “秦芳这个人挺有手段的。”张冉佩服每一个有手段的女人。 第562章 这酒席倒进胃口 到达酒店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罗佑娣带着张冉本想随便找一个空位置坐下来，谁知道她们来得有些晚，杨军连一些工人都给邀请来了，座无虚席，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空座位。 别人都坐着，二人却站着，很快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杨军很快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抬脚朝着姑侄俩走近，有人却比他更快一步。 程明泰捷足先登站起身招手，“这边有位置，过来坐。” 姑侄俩立即走过去，这才发现程明泰这一桌的人很少，竟然还留了三个空座位，附近其他酒桌都坐满了人，很明显是特意留的座位。 罗佑娣紧挨着程明泰坐下，张冉紧挨着罗佑娣坐。 程明泰的目光越过罗佑娣看向张冉询问：“什么时候来的s市？” “来了有几天了。”张冉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一壶决明子茶，倒了两杯，一杯放到罗佑娣的面前，剩下一杯自己喝。 酒席菜也就那样，几乎都是提前烧好的，临上桌前再蒸一下。有的菜蒸的时间有些短，外面是热的，里面还是冷的，味道也就不用说了，很是一般，但是价钱却不便宜。 新郎新娘从第一桌开始敬酒，张冉她们坐的这一桌比较靠前，很快轮到了她们这一桌。 秦芳穿着白色的婚纱，头上戴着王冠，画着浓妆。张冉看了一眼就略过，眼神落在她身后的杨桃身上。 杨桃的脸上有伤，右脸颊肿起，明显是刚被人打过。 察觉到张冉的目光，杨桃做贼似的扒拉着烫过的长发遮掩。 新郎新娘正在向罗佑娣敬酒，忙碌的罗佑娣没注意到这一幕。 等敬完酒，秦芳以为要换下一桌，谁知杨军又满上一杯，对着已经站起身的张冉敬酒，“小月，很高兴你今天来参加叔的婚礼。” 秦芳看到杨军竟然向一个晚辈敬酒，不悦的皱眉，但没有出声阻止。 张冉没有端起自己的茶杯，眼神落在杨桃的身上，话却是质问杨军，“杨叔，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还有人打杨姨？” 杨军眼神微沉，随即露出笑脸，“没人打杨桃，你看错了。” 罗佑娣听见这话立马快步走到杨桃的身边，拨开她的头发露出她被打肿的脸，扭头眼神凶狠的瞪着杨军，“是你打的？” 眼看着事情闹大，引起其他宾客的注意，杨军压下心中的怨恨，眼神警告的盯着杨桃，“小桃，你的脸怎么了？”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杨桃用手捂住脸，眼神畏惧的看向站在杨军身旁虎视眈眈的父母，低下头的瞬间眼泪从手指缝间滴落。 当年父母把她跟孩子赶出家门，让她死在外面，说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 可这几天来到s市后，天天逼着她把手里的所有股份转让到大哥的名下，得知她在郊区买了房子，连房产也一起过户。 她不愿意，他们就打骂她，连今天大哥大嫂结婚都没放过她。 “小姑，我们走，这酒席倒尽胃口。”张冉抬脚就走，丝毫不给任何人颜面。 杨军的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罗佑娣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杨军，扭头去追张冉。 第563章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原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不了了之，谁知已经坐下去的程明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忽然站起了身，面带微笑的看着杨军，“杨总，新婚快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姑侄俩走了，杨军毫不在意，可是程明泰要走，他顿时急了，连忙上前阻拦，“程大律师，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好歹吃完酒席再走。” “我说了，我还有事。”程明泰语气放缓，表达他的不悦，绕过杨军快步去追姑侄俩。 有些人来吃酒席看的就是程明泰的面子，眨眼间，张冉那一桌的人全部走光，相邻的几桌也有人陆陆续续离开。 看到空空荡荡的酒桌，杨军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他特意邀请姑侄俩就是为了在她俩面前炫耀一番，即便公司没有她俩，他一个人也能做起来！ 谁能想到仅仅因为父母打了杨桃几巴掌，小题大做的张冉就敢不给他面子，当场走人，程明泰竟然也跟着走了！ 看到儿子的婚礼因为女儿搞砸，杨父杨母立即把所有过错全部推在杨桃的身上，不顾场合对她大打出手。毕竟以前在乡下就随心所欲惯了，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都是你个死丫头害的！” “看我不打死你！” 杨桃也不反抗，呆呆的站在原地，任由巴掌落在她的身上，像极了没有感知的木头。 宾客们看的目瞪口呆，就算有人重男轻女那也是关着大门处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当众闹得如此难堪，实属少见。 不再犹豫，纷纷站起身走人，酒席也不吃了。免得传出去，说他们跟这种人认识，拉低了自己的档次。 就连跟杨军交好的几名包工头，也纷纷站起身离开。 大多数工人都在杨军手底下混饭吃，纷纷围过来劝架。 杨军心里怨恨的看着父母打骂杨桃，他什么话也不说。 “你们够了！”秦芳顿时发飙，她期盼已久的婚礼都被这两个老东西给毁了！“宾客都被你们吓跑了！还不住手！” 杨父杨母立即停手，看到宾客果然走得差不多了，怯生生的看着儿子杨军不敢说话。 秦芳愤怒的瞪着杨军，“明天立即把你爸妈送回乡下，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 原本以为来了s市就不打算回去的杨父杨母顿时傻了眼，一改忠厚老实的形象，立马质问秦芳，还想打人。 秦芳根本不喜欢杨军，之所以嫁给他就是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她眼神凶狠的瞪着杨军，“你不把他们送回乡下，这婚，我就不结了！”提起裙摆转身就走。 按照老家的规矩都是先办婚礼后领证，所以秦芳还没有跟杨军领证。 原本一直冷眼旁观的杨军这才赶紧去追秦芳，小心翼翼的哄着她，做出一大堆的承诺。 杨父杨母一看儿子是个妻管严，像是斗败的公鸡，痛苦悲伤，扭头就想继续找女儿杨桃发泄。 杨桃却趁他们不注意，不知何时早就跑了。 酒店大门外，罗佑娣脸色阴沉的吓人，“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来。”看到挨打的杨桃想起了二姐罗佑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张冉倒是没生气，她只是不想让外人影响了自己的胃口，看到罗佑娣如此生气，抱住她的胳膊安慰了几句：“好了，别再生气了，你再生气也没用。虽然我们无法选择生身父母，但是却能选择远离或是不认，她自甘下贱，别管她死活。” 第564章 打好关系为大夏地产铺路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罗佑娣眼神暗示张冉别再说了。 “罗姐，小月。”程明泰快步走到二人跟前打了声招呼。 张冉靠在罗佑娣的身上，跟没有骨头似的，无视了程明泰。 罗佑娣略显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也出来了？” 程明泰面带笑容，“杨军对我来说就是客户而已，我没必要参加每一个客户的婚礼。”如果不是猜到张冉跟罗佑娣会来参加婚礼，他根本不会来。 视线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冉泰律师事务所也有你的一份，来了s市好歹也去瞧上两眼。” 相识两年多了，张冉对待他的态度，让他觉得他就是个工具人。 “我相信你的管理能力。”张冉抬头看着他，“有空我会去一趟的，最近太忙了。”冉泰律师事务所虽然赚钱，赚的却是小钱，大夏地产才能让她真正实现财富自由，所以她的重心自然放在了大夏地产上。 程明泰见她敷衍的态度，无奈的扯出一个苦笑。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三个人堵住了大门口下意识就往旁边避让。 成群的人走了出来，不是跟程明泰打招呼，就是跟罗佑娣打招呼。 等他们走远了，罗佑娣有些疑惑：“他们怎么都走了？” 直到几个包工头走了出来，纷纷向罗佑娣打招呼：“罗总，听说你现在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您可真有实力！这以后要是有什么活可一定要优先选择我们啊！” “大家都是熟人了！您可一定要照顾一下我们。” 几个包工头纷纷恭维着说着漂亮话。 罗佑娣谨记当初张冉的叮嘱，跟杨军合作就是为了借他的关系，认识更多的包工头。跟他们打好关系为大夏地产铺路，她脸上扬起疏离的微笑，“跟朋友合作，小打小闹而已，你们还没去过我的公司，哪天我请你们吃饭，去我的公司瞧瞧。” “罗总！我随时都有空！” “罗总，您说这话我可就当真了，我可盼着您早点请我吃饭了，哈哈哈哈。” 几个包工头争先恐后的附和着，随即拉踩杨军。 “我是真没想到杨军是这种人，任由他的父母欺负杨桃，你们刚走，他爹娘又动手打杨桃了。” “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当众动手，太不像话了。” “杨军问我借钱，说好了一个月还我，结果一拖再拖！”当场咨询程明泰，万一对方赖账，他有没有把握要回钱。 程明泰面带微笑，递上名片，“有事去冉泰律师事务所找我。” 其他包工头纷纷伸手，程明泰一人发了一张名片，“大家既然是罗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困难尽管来冉泰律师事务所找我，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们解决困难。” 几个包工头都是人精，看出程明泰找姑侄俩有事，随意寒暄了几句，识相的纷纷离开。 宴席没吃成，程明泰主动提议请姑侄俩去吃饭。 “不能老是让你请，这次我来请。”罗佑娣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程明泰也没强求，点头同意了。 三个人正要走，身后忽然传来叫喊声，“程律师。” 第565章 否则，我会告你污蔑 听到熟悉的女声，姑侄俩同时转身看向小跑着出来的杨桃，她的头发更加散乱，脸也更肿了，像猪头。 张冉不想看到她，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话：“小姑，我去车上等你。” 看到张冉离去的背影，杨桃难受的低下了头。 罗佑娣看着她看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过去安慰：“小月不是讨厌你，以前她爸妈经常打骂她，她每次看到你就像是看到过去的自己。” 杨桃自己被打没哭，这会抬头看向罗佑娣忽然红了眼眶落下眼泪，“老板，是我自己不争气。” 站在一旁的程明泰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小月有精神疾病是被她爷爷跟许家人害的，原来是因为她的父母，所以她才不断的变强，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罢了。 看到张冉上车后，这才收回目光落在杨桃的身上，“你叫我有事？”就她这怂包样，叫他总不可能是想告她父母打人？ 杨桃擦掉眼泪，一脸恳求的看着他，“我想卖掉手里的股份，我不要再去腾飞装修公司上班，我要跟老板还有小月在一起，我不想再见到他们，我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卖股份？这好像不在他的职业范围内，算了，顾客找上门，万万没有推出去的道理，程明泰做出邀请，“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去我的律师事务所再聊。”断绝关系法律上也不会承认，哪怕杨桃的父母再畜生，她也必须履行赡养义务。 罗佑娣见杨桃勇敢的反抗家人，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轻易妥协，心情顿时大好，伸手拉着她一块往车子的方向走，“明泰说得对，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 罗佑娣率先上了驾驶位车，见到杨桃准备上车，回头看向张冉解释：“杨桃准备卖掉手里的股份，跟家人断绝来往。” “她早该这么做了。”张冉再次看向上车的杨桃，眼神没那么冷了。 就近找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小饭店，姑侄俩坐在一起，对面是杨桃跟程明泰。 姑侄俩的胃口一如既往的好，张冉干了三大碗饭，罗佑娣吃了两大碗。 程明泰作为一个大男人也才吃了两碗饭。 杨桃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半碗就饱了。 吃完饭，罗佑娣去结账。 张冉站在饭店门外等着。 程明泰踱步走到她的身边，“我要带杨桃回律师事务所，你也一块过去瞧瞧？” “有空再去。”张冉拒绝后上了车，罗佑娣开车离开。 程明泰站在原地注视着车子离开后，这才带着杨桃回律师事务所。 几天后，罗佑娣特地定了一个包间，邀请几位包工头吃饭，张冉她们都去了，小英也去了。 围着一张桌子，大家其乐融融的说着话。 包间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一个不速之客闯入众人的视线中。 罗佑娣眼神锐利盯着闯入者，“杨军，我没请你。” 杨军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张冉的身上，目光带着一丝凶狠，“小月，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你也叫我一声叔，你怎么能在背后搞我？” 别人都以为罗佑娣厉害，一个带娃的离异女人把公司做得风生水起，可只有他清楚地知道，幕后之人是张冉。 “呵。”张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您是长辈，可不能倚老卖老，说话要讲证据，否则，我会告你污蔑。” 第566章 那就互相告喽 杨军握紧拳头，青筋暴起，“别再装了，如果不是你背后挑拨，小桃怎么会把股份卖给别人？现在还去了你们公司上班？！” 杨桃是他的亲妹子，这些年一直跟着他到处找活干，成了他的尾巴。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条尾巴，以为会跟着他一辈子，万万想不到有一天，尾巴自己断了！跑了！逃跑前还反咬了他一口！ 砰的一声！罗佑娣拍案而起，怒视着杨军，“杨军！你当我是死的？！当着我的面就敢欺负小月？！” “明明是你联合父母，天天逼迫杨桃把股份跟房产转到你的名下，杨桃不愿意，逼不得已才卖掉股份！你在老娘这里装什么玩意？！” 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中，作为儿子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认定家中的一切，甚至是姐妹的一切都是他的。 但也有一些人像杨军这般虚伪，怕别人骂他吸姐妹的血，所以他都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无辜者。默许父母欺负杨桃，把夺过来的好处全让他享用。 就像有些父母把女儿卖了换来高价彩礼，拿来给儿子买房买车，儿子却装无辜，一句‘我什么也不知道’。杨军跟这种人有什么区别？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他们更加狡猾！更加令人作呕！ 杨军的目光从张冉的身上移开，落在罗佑娣的身上，矢口否认的狡辩：“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种事！” “我爹娘对杨桃动手也是为了她好，是因为她不愿意再婚！” “女人一辈子图什么？不就图嫁人生子，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算我们之间有矛盾，那也是我们自家的事情，用得着你们这些外人插手？！” “大伙都听见了啊。”张冉忽然出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请各位做个见证，我会找律师告杨军毁谤污蔑我们的名声。” 杨军丝毫不惧，反倒放了狠话：“你以为就你会请律师？我也会！”他认定，一向任由他拿捏的杨桃这次脱离掌控，就是张冉在背后搞的鬼。 “那就互相告喽。”张冉态度随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放下杯子下逐客令：“还有没有其他事？没有请你走人，还是您现在混得连一顿饭都吃不起，要留下来蹭一顿？” 愤怒的杨军喘着粗气，“谁稀罕你们一顿饭！”扭头目光扫向其他包工头，脸上的厉色顿时收敛了起来，“各位认识我杨军已经很多年了，大家都是兄弟，今天我请客，请各位赏脸移步去隔壁，我请大家吃饭。” 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别提杨军飞黄腾达后跟这些包工头说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把他们当成其他工人一样对待，他们早就心存怨言了。 不过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一个个微笑着找借口婉拒。 “杨总，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都已经答应罗总了，下次，下次一定哈。” “杨总，大家都是兄弟，你就听兄弟一句劝，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跟罗总之间肯定有些许误会，你就坐下来一起吃顿饭，事情就算过去了。” “是啊是啊。”其他包工头趁机附和，纷纷劝了几句。 第567章 内忧外患 杨军立马听出他们是站在姑侄那边的，气得脸红脖子粗，“看来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兄弟！就当我杨军瞎了眼！认识了你们！”婚礼现场直接走人，现在背着他跟姑侄俩来往，就是背叛了他！ 杨军怒气冲冲的来，又带着满腔的怒火匆匆离去。 他一走，几个包工头立马纷纷劝慰罗佑娣，举杯敬她酒，包间内的气氛很快又变得其乐融融。 张冉向来说一不二，说告就真的告。 她没有找程明泰，而是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冉泰律师事务所，找了一个女律师，通过电话述说自己的要求，起诉杨军诽谤她名誉权。 大晚上，张冉正在家里写作业，大门被人敲响。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这个时间段罗佑娣跟二丫还在上夜校没有回来，于是她警觉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看。 “小月，我知道你在家，对不起，那天是叔喝多了，说了一些胡话，你别放在心上，原谅叔好不好？”门外哀求开门的人正是杨军。 他已经收到了律师的起诉书，才会急的大晚上的找上门。 自从他跟姑侄俩决裂后，腾飞装修的盈利一直在走下坡路。 杨桃把股份卖给了外人，离开 了公司。 他对公司的管理一窍不通，被秦芳甜言蜜语的忽悠，当真把公司交给她管理，结果她眼高手低，导致公司频频出现各种状况，利益一再受损。 那几个跟他交好的包工头也纷纷翻脸，催着他还钱，不还钱竟然请了律师一起来告他！ 内忧外患，根本拿不出钱还账的杨军，愁的几天几夜没睡了。一切的源头都出在姑侄俩的身上，他这才想着买些礼品上门赔罪，希望对方能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再帮帮他。 门后，张冉皱起眉，顿时觉得这个房子不安全，等有了钱，她会建议罗佑娣重新买房。 砰砰砰，杨军见屋内没动静，又再次敲响了几下房门，“小月，叔真的错了，是真心来道歉的，你开开门好不好？” 从地上拎起牛奶等礼品，特意提高放到猫眼上展示，“你瞧瞧，叔还买了一些牛奶来道歉，你开门，我们谈一谈。” 侧耳倾听，屋内一点动静也没有，杨军大力敲门，“小月？小月？”敲着敲着忽然想起来有门铃，这才伸手按了几下。 门铃响彻楼道，可大门依旧紧闭。 “难道都不在家？”杨军喃喃自语，想起罗佑娣她们晚上还要上夜校，猜测张冉可能也出去玩了，可小英那孩子也该在家啊？ 十点半，电梯门打开。 罗佑娣跟二丫有说有笑的出了电梯门，突然看见大门口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瞧，竟然是杨军。 屁股底下坐着牛奶，靠着墙壁昏昏欲睡的杨军被吵醒，睁开眼睛看到罗佑娣跟二丫，立马清醒的站起身，一脸讨好的看着罗佑娣：“前几天我喝多了，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是特意来道歉的。”赶紧拎起牛奶还有其他礼品，展示给罗佑娣瞧，让她看看自己的诚意。 第568章 狗急跳墙 罗佑娣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礼品上，“不需要道歉，带着你的东西离开。”杨军的道歉她根本不会接受，更不想看到他这个人。 二人绕过杨军走向大门，却被杨军伸展手臂拦住。 “让开！”罗佑娣厉声呵斥，看杨军的眼神变得异常冷漠。 杨军伏低做小，“你别生气啊，我是真心来道歉的，你提个条件，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吱嘎一声，大门打开。 杨军下意识回头去看，见到开门的是张冉，他的脸上立马堆起假笑凑上去，却忽然被罗佑娣大力撞开，整个人一歪倒向了墙壁，手中拎着的东西随之脱手落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罗佑娣跟二丫顺利进入大门。 张冉冷冷地看了一眼杨军，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站直身体的杨军眼睁睁看着大门再次关闭，立马冲上去捶打大门，“小月！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你再给叔一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 隔着大门，传来张冉冷漠的声音：“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被你从腾飞装修踢出局那天起，我们之间再无情分。你来找我，无非是为了我告你诽谤我名誉那件事，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我撤诉，你可以走了，但，下不为例。” 达到目的之一的杨军闻言狂喜，“小月，你真的误会了，叔是真的来道歉的。” 门后。 “赶紧滚！再纠缠，我不但不撤诉，会再次报警！”张冉转身走回到餐桌前坐下。 二丫站在一旁愤愤不平，“为什么撤诉啊？就该告到底！” 罗佑娣的脸色有些难看，“……小月，你是因为我们才撤诉的对吗？”小月应该是怕杨军做出伤害她们或是小英的事情出来。 二丫就是个直肠子，听完罗佑娣说的话，仔细想了想顿时明白了一切。 张冉看着二人如丧考妣的模样，朝着她俩眨眨眼，活跃气氛，“小事而已，暂时放他一马。等到了清算的日子，他跑不了。” 狗急跳墙，万一把杨军逼急了，很可能干出伤害小英的事情出来，“这房子不安全，等明年有钱了，把这套房子卖了，重新再买一套。” “好。”罗佑娣一口应下，转身去了卫生间。 二丫拆开买来的烤串，往张冉那边一推，这才拿起一根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张冉忽然道：“等店面的房租到期了就别续约了，换个地方租。”免得将来杨军找到这里发现换人了，跑去服装店找二丫的麻烦。 “嗯嗯！”二丫嘴里有肉，说话含糊不清，“我知道了。” 临睡觉前，张冉透过大门的猫眼朝外面观察，杨军已经不在了。 后来杨军又上门了几次，挑明了借钱，但是却吃了闭门羹没有借到。 “没有你们！我照样能渡过这次难关！”杨军放完狠话后再也没有来纠缠。 张冉每天按部就班的带着书包去大夏地产上班，眨眼间，就要过年了。 坐在沙发上的二丫抱着张冉的胳膊撒娇，“小月，我大姐打电话过来，喊我回家过年。你也一起回去好不好？” 张冉还没说话，小英站在一旁大声反对：“不行！小月姐姐要陪我跟妈妈过年！” 二丫松开了张冉的胳膊， 垂头丧气不说话。 第569章 踹坏了房门 张冉见她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哄着小英去写作业，凑近二丫小声询问：“你这几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二丫把头靠在张冉的肩膀上，“我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 张冉嘴角含笑的摸着她的头发，“是不是回去偷户口本，想把三丫四丫弄到这里来读书，你心里没底，怕被你爸抓住？” “我大姐在电话里说转到县城读书还是很容易被我爸找到。”二丫闷闷不乐的出声，“她跟我商量，能不能弄来s市读书，除了经济压力大一点，我举双手双脚赞同，可是一想到万一被我爸发现了……我就害怕。” 张冉沉默了一瞬，做下决定：“我陪你回去。” “真的吗？！”二丫激动的在沙发上弹跳起来。 张冉戏谑一笑：“假的。” 二丫：“……” 得知张冉要回去过年，罗佑娣有些诧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张冉根本不愿意回村里，“为什么要回去？” 张冉说出了原因，“……上次四丫差点就没了，所以我这次陪二丫回去，打算把三丫跟四丫弄到s市来读书，远离王德水这个畜生。” 罗佑娣沉默了一瞬，“……我也陪你一块回去。”她毕竟是个大人，万一事情暴露，她还能护着她们。 张冉嘴角抽搐，“别，这点小事我们自己就能搞定，你还是陪着小英、柳姐好好过年。据我推测，政策已经下来了，郊区随时都要拆迁，公司离不开你。” “唉。”罗佑娣长长的叹了口气，“那你回去以后，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冉：“嗯。” 二丫早早的买好了车票，两个人拖着行李箱，转了三次车，终于回到了村子里。 回家放好行李，张冉把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院子里的杂草用镰刀割掉扔到院外的沟里。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四丫跑进了院子，“小月姐姐，小月姐姐，去我家吃饭。” 张冉锁上院门，牵着四丫的手去她家，半路上不停的套话。 四丫出院后一直留在县城，直到王德水主动打电话给大丫，说四丫可能被人贩子拐走了。大丫才告诉他，四丫在她那里。 张冉闻言眸色微动，“你爸知道你在你大姐那里，你爸有没有骂她？” 四丫点头，“骂了，不过大姐把电话挂了，听不见，嘻嘻。” 张冉继续追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到家以后你爸有没有打骂你们？” 四丫：“大姐给他钱了，他没有打骂我们。”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四丫家门口，张冉止声不再多问，牵着四丫的手跨进了大门槛。眼神警惕的在堂屋四处搜寻，却只看到正在端菜的三丫，没有看到王德水。 走近后询问：“三丫，王叔呢？” 三丫指了指对面的房门，“我爸喝醉了，正在睡觉。” 房门虽然关着却虚掩着一条缝隙，整个房门下半部分的木板破破烂烂，破了个大洞。别说老鼠了，就是猫狗都能随意进出。 当初王德水踹坏了房门才从里面逃了出来，却一直放着没有管。 第570章 想给你们找个后妈 三丫见张冉盯着破烂的房门，凑近小声的说话，“二姐提前炒好了两个菜，买了酒，我爸喝醉了就回房睡觉了，我二姐又重新炒了几个菜，我们马上就能吃饭了。” 原来二丫为了不让张冉跟王德水同桌吃饭，耍了一点小心机，提前让王德水喝醉了。 张冉转身去了厨房，帮忙一起端菜，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了起来。 没有王德水的参与，饭桌上的气氛特别的融洽温馨。 二丫一边给张冉夹菜，一边说话，“小月，你多吃点。这些菜都是在你三婶那里买的，我只想买一斤肉，她一刀下去两斤多！气死我了！” 大丫安抚了两句，“她不是针对你，我听村里人说每个人去她那里买肉，买半斤她就切一斤，买一斤她就切两斤。”视线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如果你坚持只要半斤肉，她还不卖。” 张冉停下吃饭的动作，“村里也就她一家卖菜，要是多个人，她就不敢这么做了。” 聊着聊着，话题忽然转移到了王德水的身上，张冉刻意压低嗓音：“王叔一直在相亲，想给你们找个后妈，咋样了？” 大丫嗤笑一声：“都没成。”离异带娃的都看不上他。 二丫幸灾乐祸的撇嘴，“就他这样，整天喝的烂醉，地也不种，工也不打，有点钱就去打麻将，鬼要他。” 四丫频频看向房门，吓得小声提醒：“别说了，被爸爸听见了会打我们的。” 吃完饭，王德水也没醒，呼噜打得震天响。 张冉告辞离开前，忽然把二丫拽到门外，跟她说了几句悄悄话。 二丫瞳孔震慑，“……不，不会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或许是我想多了。”张冉伸手轻拍了两下二丫的肩膀：“我回家了。” 多说无益，张冉转身离开。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关上院门想点灯写作业，这才发现停电了。 张冉走到院子里眺望远方，这才发现只有她一家停电，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忘了交电费！怪不得家里的电停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赶紧乘车去镇上，骑着托摩车去供电局缴费，然后去了派出所，问警察查一下罗耀祖被关在哪个少管所，还有多久会放出来。 对方让她过完年再来一趟派出所。 张冉离开后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些米跟菜，刚到家门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院门口徘徊。 听到摩托车的声音，高云凤下意识抬头看过去，露出惊喜的神色，“小月，真的是你回来了。”她今天洗衣服的时候碰到村里人说昨天看到小月回家了，她赶紧过来瞧瞧。 张冉骑着车停在她的面前，“五婶。”下车打开院门，把车子推进院子里。 高云凤跟着她走进院子，“学校很早就放寒假了，你怎么才回来？” 张冉随口解释了一句“我出去打零工了，昨天下午才到家。”随即转移话题：“五叔外出打工回来了吗？” 高云凤：“他还没回来呢，说是今天下午回来。”看到张冉从摩托车上往下搬米、菜，她立即上前帮忙搬最重的米，放到了厨房。 第571章 隐隐约约听见了哭声还有敲门声 罗老五还没回来，罗老三肯定也没回来。张冉没话找话，“五叔这么晚才回来，一定在外面挣了很多钱。” 高云凤笑了笑，“等他回来，让他给你包个大红包。”话题很快扯到了罗老六的身上，唉声叹气，“你六叔还是没有消息，不过听孙家的人说，孙国伟打过一次电话回来，说是让他们不用担心。” 怪不得孙家人没有来闹，原来孙国伟打过电话回来，可罗老六跟钱富国却一次电话也没有打过。 “明天就过年了，说不定明天他们都回来了。”张冉随口安慰了几句，在高云凤的邀请下去她家吃了午饭，回到家里画设计图。 这几年，她脑子的设计图都快掏空了，不过明年就要高考了，到时候就在大学里面找一找好苗子，提前挖过来当ly的设计师。 一晃到了晚饭时间，张冉给自己下了一碗辣椒肉丝面，一直画到半夜上床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起床晨跑。 回到家，吃完早饭，锁上院门去了罗老五的家。 昨天她就答应高云凤今天中午在她家里过年，自己得早点过去帮忙。 院门敞开，张冉轻车熟路穿过院子，进了堂屋没人，脚步一拐去了厨房，看到只有高云凤一个人在忙碌，她立马走过去坐在矮凳上帮忙烧火。 她最喜欢干的家务就是冬天烧火，暖和。 “五婶，五叔呢？没回来？” 提起罗老五，高云凤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昨天下午就到家了，这会还在睡呢，没起。小的也还在睡懒觉。”每年过年都只有她一个人忙忙碌碌，她都习惯了。 炸个藕圆子，高云凤拿筷子夹了一个放进碗里递给张冉，让她尝尝咸淡熟了没有。 红烧公鸡，高云凤夹了一个鸡腿给张冉，让她尝尝咸淡熟了没有。 红烧肉，高云凤夹了一块精肉给张冉，让她尝尝咸淡熟了没有。 烧了一大盆骨头海带汤，高云凤盛了一碗汤给张冉，让她尝尝咸淡。 就连炒个蔬菜，高云凤也坚持让张冉尝一下，以她做饭的手艺根本不需要别人尝咸淡，可她就是喜欢看到张冉吃到她亲手做的食物时眯起眼睛的样子。 等米下锅，罗老五才起床，顶着鸡窝头懒散的踏进厨房，看到正在烧火的张冉并未感到意外，主动打了个招呼：“小月啊。” 张冉：“五叔好。” 罗老五洗漱完就去贴春联。 高云凤忙着擦桌子，叫女儿起床。 等饭烧好了，张冉帮忙把菜端上桌，高云凤母女俩也上了桌，罗老五却走到院门外放起了鞭炮。 吃饭的时候，罗老五时不时就问张冉的学习情况，问她考上清北有几分把握，还问她放寒假没回家，是不是又去找罗佑娣了。 张冉眼也不眨的撒谎：“……我没去找小姑，我去打零工了。” 吃过年饭，高云凤在厨房洗碗。 张冉收拾桌子，下午帮忙包了饺子，晚上吃了饺子才回了家。 晚上点灯画设计图，至于从学校带回来的试卷她已经全部写完了，照例忙到深夜才睡下。 睡的迷迷糊糊，隐隐约约听见了哭声还有敲门声。 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冉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月姐姐，呜呜呜呜……小月姐姐，呜呜呜……。” 第572章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张冉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她没有幻听！外面真的有人在哭！她立即起床穿好衣服，抄起放在墙角的生锈镰刀快步打开大门走到了院子里。 哭声越发的清晰，这是三丫在哭？！ 张冉立即打开院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三丫。 看到张冉，三丫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小月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呜呜呜呜……。” 张冉一脸疑惑的询问：“什么怎么办？”视线警觉的扫向院门外，漆黑的夜里，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二姐她、她、爸爸他、他……”三丫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借着天上的月光，张冉这才看清三丫的表情，恐惧的脸部肌肉不停抽动着，紧张到连语言表达能力都失去了。 心中升起不好预感，张冉立马拽着三丫往外走，“走！去你家！”急的院门也没关，小跑着离去。 月黑风高，寒风刺骨，王家后屋的竹林中，两道身影瘫坐在地，抱在一起哭得涕泗横流。 哭着哭着，大丫忽然一掌推开了二丫，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红着眼叮嘱：“你记住了，人是我杀的，是我是杀的，与你无关！” 二丫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不停的摇着头，“不，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我去坐牢，我去坐牢……”眼角余光不自觉的扫向躺在不远处的尸体，正是她们的亲生父亲，王德水。 披头散发的大丫缓缓的站起身，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二丫的脸上，咬着牙低吼：“我说了，人是我杀的！你聋了？！”打人的手垂下，无法自控的颤抖着。如果不是因为救她，二丫也不会杀了父亲，她绝对不可以让二丫去坐牢。 二丫被打懵了，下意识捂住被打的脸，茫然的仰望着脸肿的跟猪头似的大丫。 大丫一字一句的交代：“你现在立刻站起身回房睡觉，今天晚上你没有出过房间，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看见！一切都与你无关！”沉默了一瞬，声音悲戚，“我不在了，你一定要照顾好三丫还有四丫，记得，多来看看我。” 一把揪住二丫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拖拽起来，推了她一下，竭力压低嗓音：“走！回屋！走啊！” 猛然间回魂的二丫死死的盯着大丫，一口拒绝：“不！人是我杀的，我去坐牢，你在家照顾好三丫、四丫，你不能替我顶啪！” 大丫一巴掌把二丫的脸打歪，砰地一声，膝盖一软对着二丫跪下，哭着哀求：“你是为了救我才误杀了他，你还要去坐牢，你是想逼死我？你是不是想逼死我？” 见二丫沉默，大丫猛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死！” 二丫急的一把拽住她。 两个姐妹拉拉扯扯，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二人顿时毛骨悚然，同时扭头看向走近的黑影，直至黑影行至月光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 “小月？”二丫突然松开大丫，扑进张冉的怀中，“小月，我杀人了，呜呜呜，我杀了我爸，呜呜呜。” 张冉任由她抱着，目光越过二丫的头顶看向大丫，“怎么回事？”眼角余光扫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王德水，这么冷的天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好像真的死了。 第573章 怀恨在心 大丫下意识看向地上的尸体，露出一个凄厉的惨笑，“我半夜想上厕所………” 农村的茅厕都是修建在房屋外面，王家的茅厕修建在后屋的竹林里。 大丫半夜肚子疼，挣扎了好久，憋的就快拉裤兜里了，逼不得已起床穿好衣服去外面上厕所。 痛快的宣泄完，走出茅厕看到一个黑影，吓得她正要厉声尖叫，却发现是王德水。 “爸？”大丫松了口气，诧异的询问：“你也来上厕所？那你上，我回屋了，外面太冷了。” 两个人即将错开的瞬间王德水忽然动手，一拳打倒了大丫，用身体压住对方，不停的扇巴掌。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个白眼狼竟然把老子关在屋子里想活活饿死老子！” 自从得知是大丫接走了四丫，王德水就一直怀恨在心，误以为是大丫临时回家发现四丫被关在门外，故意报复他。 大丫被打的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王德水说的话。 等王德水终于停手不再打她，等她反应过来时正在被他扒衣服……她拼命反抗绝望崩溃的大喊大叫，却再次遭到王德水更加凶狠的殴打。 “他妈的！一个个都咒老子离了婚，以后再也找不到婆娘！” “一个个都看不上老子！要彩礼要这要那，以为自己的b镶了金子！老子呸！” “说老子生不出儿子？老子这就生个儿子给他们看看！” “肥水不流外人田！与其便宜外面的野男人，不如老子自个享用！” “乖！给老子生个儿子！” 啪啪啪！ 男人的巴掌不断的落在大丫的脸上。 “你敢反抗？你他妈的也看不上老子？！” 大丫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绝望的流着眼泪，拼命挣扎抵死不从。 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禽兽的背后，对准他的后脑勺连砍数刀。 禽兽突然停止了动作，头一歪倒在了旁边的地上，露出了一张溅满鲜血的脸，手里高举着一把正在滴血的菜刀。 前两天，张冉特意把二丫叫到外面，警告了她一番：“有些畜生老婆没了，就会打女儿的主意。你爸相亲次次失败，整天酗酒，我担心你爸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你在家这几天小心一些。” 当时二丫很是震惊，王德水再混蛋，那也是她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张冉之所以会特意提醒二丫，是因为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新闻。 某贫困山区，男的打跑了老婆，留下了两个女儿。 大女儿未婚先孕生了个儿子，别人都骂是野种，可男的却一反常态对孩子特别的好。 直到后来小女儿也怀孕报了警，事情才爆出来。 自从老婆跑了之后，男的就拿大女儿发泄，所以儿子是他的。 渐渐地小女儿长大了，交了男朋友要结婚，他起了歪心思，连小女儿也霸占了。 可小女儿性子烈，拼死也不愿意生下孽种，跑进警察局报了警，这件事才爆出来还上了新闻。 男的被抓入狱，小女儿堕胎后远走他乡。 只有大女儿仍旧留在村子里忍受着他人的闲言闲语，依旧抚养着孽种。 可笑的是男人坐几年牢就出来了，却毁了两个女儿的一生。 有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死不足惜。 第574章 诈尸 自从张冉让二丫小心王德水之后，二丫整宿整宿失眠，所以在大丫出事的时候才能第一时间去厨房拿刀救下了她。 大丫流下了屈辱的眼泪，“……我爸他竟然想、竟然想……是二丫救了我。” 虽然大丫说得很委婉，但张冉听懂了。 她松开二丫，走上前一脚踢向尸体，“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该死。”扭头看向大丫、二丫：“你们两个蠢东西，要为了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去自首？你们疯的比我厉害，以后医生开的药我给你俩吃得了。” 第一次杀人，二丫下意识想自首，现在被张冉逮着骂，寒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她看向大丫，颤抖着附和：“小月说得对，我不去坐牢，你也不许去，我们、我们把他的尸体丢进粪坑里，就当他喝醉了自己不小心跌进去淹死了。”反正他经常喝酒，村里人都知道。 大丫迟疑了：“……这样真的可以？” 张冉蹲在地上翻看着尸体，发现伤在了后脑勺上。站起身，目光在四周搜寻，很快找到随意扔在地上的凶器，一把沾血的菜刀。 听到两姐妹的对话，站起身快步走近，一巴掌呼在二丫的头上，“可以个屁！尸体上有刀伤，一旦被人发现从粪坑里捞出来，用不着法医，傻子都知道他是被人给害死的！” 二丫委屈的捂着头，“说可以的是大姐，不是我。” 大丫：“……” 张冉看着她们两个人像傻子似的杵在原地，明显是刚杀过人，不知所措的正常人反应，看着二丫吩咐：“回屋，把你的行李箱拿过来。” “啊？哦。”二丫下意识听从，连忙跑回屋。 张冉又看向大丫，“你家里有斧头吗？找到拿过来。” 大丫下意识看向地上的尸体，瞬间明白了张冉的想法，毫不迟疑的跑回屋去找斧头。 张冉连忙对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不要开灯，摸黑找。”开灯老远就会被人发现，万一有人起夜看见就麻烦了。 幸亏这附近只有她跟王家两个住户，其他人住的比较远，大声说话邻居也听不见，所以王德水实施禽兽行为的时候，他根本不怕大丫大声喊叫引来邻居。就算真的引来了人，也只会引来一个住的比较近的张冉。 即便不开灯，对于从小住的屋子就非常熟悉的大丫跟二丫，很快找来了行李箱跟斧头。 主要是行李箱放不下一个成年男子，必须用斧头砍断双腿再装进去。 张冉看了一眼大丫跟二丫，“你俩就别看了，回屋换身衣裳再过来，换下来的衣服记得装起来，等会要一起处理了。” 大丫跟二丫如蒙大赦，赶紧进屋。 二丫进屋前下意识回头，看到竹林中的黑影高举起斧头，猛地劈下！ 黑暗中响起了痛苦的低吟。 诈尸？ 张冉掏了掏耳朵，她又忘了吃药，竟然出现幻听了。 没有二丫跟罗佑娣盯着，张冉已经很久没吃药了。 高举起斧头对准头颅狠狠砸下，幻觉消失。 第575章 找个地方埋了？ 一个小时后，大丫跟二丫再次出现在后屋的竹林里，两姐妹已经焕然一新，对面的张冉却一身血污。 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行李箱却竖了起来。 二丫连忙递过去自己的一套衣服。 张冉当着二人的面换好了外套跟裤子，看向大丫，“找个麻袋过来，把我们换下的衣服全部装进麻袋里。” “那个，菜刀跟斧头呢？”二丫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起装进麻袋里？” 张冉扭头看向她：“菜刀扔进粪坑，斧头拿塑料袋装起来。” 二丫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盲目的相信张冉，于是立即照做，把菜刀扔进了粪坑，找了一个塑料袋把斧头装在了里面。 十几分钟后，二丫左手拎着麻袋，右手拎着塑料袋走在最前面。 张冉拖着行李箱走在中间。 大丫左手拎着痰盂，右手打着手电筒对准地面，她弯着腰走在最后面，死死的盯着前方张冉走过的地面，发现有血迹的地方就浇上一点粪便掩盖。 原本痰盂是晚上不用去外面上厕所小便用的，可如今里面却装了屎尿的混合物。 农民为了省钱舍不得买化肥，很多人都是用大粪浇菜种地，小孩子喜欢随地大小便，甚至会比赛谁拉的更多，散养的鸡鸭鹅狗更是走到哪拉到哪。地面上随处可见各种粪便，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可农村人早就习以为常，中招了最多洗洗鞋子照样继续穿。 所以路上看见粪便只会敬而远之，不会有丝毫怀疑。 可不知是血流光了，还是密码箱的密封性比较好。大丫跟在张冉的身后走了一路，也没发现滴落的血迹。 出了村子就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大河，由于河水湍急，大冬天河面也没有结冰。 二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张冉，小声的询问：“全扔进河里？” 抛尸扔一个地方，让别人一锅端？张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往后山方向河水的上游走，走一段路，扔一件衣服。”冬天穿得多，也就外面衣服沾了血。 二丫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大姑娘小媳妇们洗衣服，偶尔会不小心把衣服掉进了河里。沾血的衣服扔进河里，就算被人发现了也绝对不会引起怀疑！ 她跑到河边扔了一件衣服，借着月光，亲眼看着湍急的河水带走了下沉的衣服，又回头跑到张冉的身边再次确认：“只扔衣服？” 张冉：“斧头跟塑料袋分开扔进河里。” “好嘞！”二丫照做，走一小段路扔一件衣服，很快衣服扔完了，扔掉麻袋，麻袋扔完了，扔斧头，斧头扔完了，扔塑料袋。 二丫空着两只手回到张冉的身边，眼睛死死的盯着行李箱，“这个，也扔进河里？” “扔进河里，早晚会被人发现。”张冉耐着性子解释：“一旦发现尸体，警察就会立案侦查，可如果找不到尸体只会归类为失踪人口，警察永远不会管。”有人行船，也有人喜欢下河游泳、钓鱼，尸体扔进河水里被发现的风险太大了。 “不扔河里，那怎么处理尸体？”二丫急的环顾四周，“找个地方埋了？我们也没带铁锹啊。” 第576章 处理现场 张冉抬头看向前方连绵不绝的大山。 山上不但有各种天然的洞穴，也有很多深不可测的地下洞穴，处理尸体再好不过，连挖坑埋尸这个步骤都省了。 张冉跟二丫上山。 打发大丫回家。 尸块扔进地下洞穴，再把行李箱扔进另一处地下河，分批次处理。 两个多小时后，张冉跟二丫下了山，忽然看到蹲在地上的一团黑影猛地站起身看向她俩。 二丫紧挨着张冉吓得瑟瑟发抖，亡魂大冒，方寸大乱，“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闭嘴。”张冉深呼吸一口，“冷静，你仔细看看那个黑影，不觉得眼熟？” “冷静，我冷静。”说的容易，可哪有那么容易冷静下来？二丫吓得浑身发软，完全靠着张冉的身体支撑着，否则她早已经瘫软在地了。 张冉无语的勒住她的腰，强迫性的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越走越近，借着黯淡的月光，二丫这才看清黑影的真面目，不禁恼怒的低叫出声：“大姐？” 虽然张冉打发大丫回家，可大丫如何能放心？私自决定守在山下帮她们望风。看到二人终于从山上下来，手上都空了，顿时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迎接。 她疑惑的看着二丫，“咋了？” 二丫没好气的翻个白眼，“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回家了，突然看到一个人我以为被发现了。” 沿着原路返回，张冉走到河边，挖了一大坨淤泥洗掉手上沾染的血渍。 二丫有学有样，也跑到河边蹲下洗了个手。 此时天依旧是黑的，月亮黯淡无光没有之前那么亮了。 张冉抬起手表凑到眼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冬季天黑得早，天亮的也比较晚。 回村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张冉时不时的就用脚在地上蹭几下，抹去行李箱车轮压过的痕迹。 二丫跟大丫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加入其中。 终于到家了，可事情还没完。 跨进大门槛，张冉立即吩咐：“把铁锹跟钉耙找出来。” 家家户户种田，农具少不了。大丫在门后找到了铁锹跟钉耙。 张冉伸手拿过钉耙，“跟我来。” 大丫拿着铁锹跟上。 二丫下意识也跟了上去。 来到屋后的竹林里，张冉高举起钉耙挖掘凶案现场被血水浸染的泥土，对着一旁的二丫吩咐：“去拿簸箕来，把这些沾血的泥土扔进粪坑里。” 二丫立马回屋找来簸箕。 张冉跟大丫努力挖血土，二丫就往簸箕里装，再倒进粪坑里。 沾血的地方不大，就集中在尸体躺过的地方，很快泥土全部被挖走，倒进粪坑里跟屎尿混合在一起。 张冉干得满头大汗，内衣都汗湿了。处理完凶案现场，她喘着粗气扔掉手里的钉耙，“钉耙跟铁锹还有你们穿过的衣服、鞋子，记得都拿去河边清洗干净。天亮后，照常去拜年，有人问起，就说他又喝醉了在家睡觉。” 王德水天天喝的烂醉如泥，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每年拜年也是孩子们去拜年，他很少走动。 “嗯嗯！”二丫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第577章 要给所有人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 张冉目光一转落在大丫的身上，“记住了，拜年的时候一定要透露，过完年，他打算外出打工，说是准备进厂。因为他听别人提起，厂子里的女人比较多，更容易不花钱就能找到老婆。” 大丫：“……好。”这个理由太高明了。 村里人都知道王德水因为两件事疯魔，一是娶媳妇，二是生儿子，说他为了找媳妇外出打工，村里人一定会相信！ 张冉目光在两姐妹之间来回游走，“每天早晚在心里说上一百遍，我爸外出打工了，我爸外出打工了！记住了没有？”加强心理暗示，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之前在厂里干活的时候，张冉就是这么教二丫撒谎，每天在心里默念几十遍。 尝过甜头的二丫立马照做，在心里默念了十来遍，果然，脑子里那些可怕的画面淡去了不少，好似她的父亲真的外出打工了，而不是被她给杀了。 天，亮了。 张冉准备回去时忽然转身又交代两姐妹：“记住，每天去小卖部买酒、买烟，平时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买菜也要多买一点，买他爱吃的，要给所有人制造他还活着的假象。” 二丫嘴里小声嘟囔着，不停重复着张冉的话，加强自己的记忆，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晨曦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件金色的纱衣，二丫忽然扭头看向大丫，“大姐，小月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家？” 大丫：“……”她哪里知道？ 二人的身后忽然响起三丫怯生生的声音：“是我去叫她的。” 大丫跟二丫猛地转身，眼神惊恐的瞪着三丫。 三丫被她俩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我我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我跑去叫来小月姐姐，回家后她就让我进屋睡觉，让我不要出来。”她很听话，哪怕看到二丫进房间找衣服，她也假装睡着了，二丫根本没发现。 大丫走上前抱住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三丫，你是好样的。” 二丫也走了过来，抱住了三丫。 三姐妹抱成一团，很快又分开。 大丫、二丫拉着三丫仔细交代了几点，让她这几天最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至于拜年，就由二丫带着四丫去。 主要大丫脸上的伤太重，肿的像猪头，出去拜年一定会被人知晓是王德水打的，万一有好事者跑到家里来看似为大丫打抱不平，实则奚落王德水，发现王德水根本不在家，那就坏事了。 原本那些亲戚就不喜欢王家的四个女儿都去拜年，哪怕一人给一把糖，都得抓四把。少去两个孩子，那些亲戚只会更高兴，省下来的糖果给其他亲戚的孩子。 二丫关紧了父母的房门，只要欺骗四丫说父亲在里面睡觉，四丫绝对不敢踏进去一步。因为四丫曾经在王德水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吵醒了王德水，险些被活活打死。 所以父母在家的时候，父母的房间对于四丫来说就是禁地。 回到家中，张冉打开行李箱立即脱掉二丫的衣服，换上自己的衣服。找到一个塑料袋把换下来的衣服装进去，提着去了厨房。 目光落在灶台上的那把菜刀上，拿了起来也塞进衣服中间，遮的严严实实。 在厨房环顾了一圈，没了菜刀，需要切的肉她没法做，单独找一个袋子装起来，路过堂屋时顺手放在了桌子上。 第578章 我来给他拜年，他不在家？ 再次回到房间，张冉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新书包，里面装了一些学习用品，还有女孩子喜欢的毛绒玩具，拿着这些东西，再提上之前装好的肉跟衣服，快步去了二丫的家。 “小月姐姐！” “姐姐好！” 路上遇见了同村的小孩，纷纷向张冉打招呼。大年初一这一天，小孩子们会被父母早早的从床上揪起来，赶他们外出去给亲戚拜年。 走到二丫家大门外，还没进门，张冉高声呼唤：“王叔！我来给你拜年了！” 屋内的人被她这一嗓子，喊得一个激灵。 最先跑出来的是四丫，一个虎扑抱住了张冉的腰，熊抱着她不松手，“小月姐姐~。” 四丫的头上只扎好了一个辫子，另一边还披散着头发，显然是头发扎到一半跑了出来。 “这个是给你的礼物，拿着。”张冉拿出其中一个鼓鼓囊囊的新书包。 四丫开心的欢呼双手接过：“谢谢小月姐姐！”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迎面撞见手里还拿着梳子的大丫。 张冉朝她点头，“王叔在吗？我来给他拜年。” 大丫浑身僵硬的看向紧闭的破败房门，张了张嘴，尝试了许多次，始终无法说出‘他喝醉了还在睡觉’这句话。 “小月，你来了？快坐。”二丫及时出现，笑容僵硬的招呼张冉。 张冉深深地看了一眼大丫，越过她的身边走向二丫，把手里拎着的衣服递过去。 二丫下意识伸手接过。 张冉暗示的看了一眼塑料袋里面装的衣服，“衣服还你，有些脏，你洗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二丫立马意识到归还的衣服里另有玄机，想要当场打开看看，却被张冉伸手按住。 张冉：“三丫呢？还没起床？” 不等二丫回答，三丫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小月姐姐！” 三丫脸上有灰尘，一看就是烧火不小心弄到了脸上。 张冉等她跑近后把手里的书包递过去，“这是给你的礼物，拿着。” “谢谢小月姐姐。”三丫伸出双手接过新书包，兴致并不高，没有以往得到礼物的喜悦。 张冉微微蹙眉，“你不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昨天她虽然让三丫回了房间不要出来，可毕竟是个初中生，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我很喜欢。”三丫小声辩解，眼角余光下意识往父母破败的房门上瞟。 张冉微微挑眉大声质问：“你不喜欢？” 三丫：“……”深呼吸，声音响亮：“我很喜欢！谢谢小月姐姐！” 见三丫恢复往日的语气，张冉满意的勾唇，“不用谢哦。”目光一转落在大丫跟二丫的身上，走到桌前坐下，不满的皱眉，“怎么？大过年的来拜年，连杯茶也没有？”万一有人来拜年，就凭这两货的演技分分钟露馅！ 杵在旁边跟两根木头似的大丫跟二丫猛然惊醒。 大丫慌忙去拿糖果瓜子摆放在张冉的面前，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随便吃点。” 二丫倒了一杯茶摆放在张冉的面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月，喝茶。” 张冉拿起茶杯，沾湿了一下唇瓣又放下，不经意间再次问起：“王叔呢？我来给他拜年，他不在家？” 第579章 小卖部 大丫张了张嘴，“他、他喝……” “我爸喝醉了！”二丫见大丫结结巴巴，连忙抢答。 “喝醉了？”张冉面带微笑的追问：“大清早，王叔就喝醉了？” 二丫：“……他是昨晚上喝醉了到现在还没睡醒！”伸手推了一下大丫，“大姐，是不是？”她算是看明白了，小月忽然折返来她们家拜年，这是故意假扮客人锻炼她们，让她们提前适应，免得真有人来拜年问起父亲，她们慌张中露出马脚。 大丫点头：“啊对！他喝醉了！”千难万难总算开了口，后面的话也就不难了，“他还在睡，没有醒。” 张冉剥开一颗糖丢进嘴里，甜味在嘴里炸开，顺着喉咙甜进了心里，缓缓站起身，笑着告辞：“王叔还在睡我就不打扰了，我还要给其他亲戚拜年呢，我先走了。等王叔醒了，你们跟他说一声，我来过了。” 大丫跟二丫叹为观止，连连点头附和，心有灵犀的同时想着要像处变不惊的张冉学习，绝对不能暴露父亲被害这件事连累到她。 张冉走后，大丫再次拿起梳子向四丫招手，“过来梳头，梳完头赶紧跟二丫一起去拜年。” 四丫乖乖走过去，让她帮忙把另外一个辫子扎起来。 二丫拎着脏衣服回房，翻找出一把生锈的菜刀。 小月为什么送一把菜刀过来？二丫望着菜刀发怔，仔细思考了一下明白了过来。她家的菜刀没了，小月就送一把菜刀过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家里的菜刀不见了。 离开后的张冉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村子里的小卖部，由于是村子里唯一的小卖部，所以卖的东西很杂，几乎什么东西都有，称之为杂货铺更贴切一些。 老板娘看到张冉脸上堆起笑容率先打招呼：“小月，这么早来买点啥？” 张冉也扬起笑脸：“来两瓶酒，我拿去拜年。” 老板娘：“要好一点的还是差一点的？要我说，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买差一些就可以了。” 张冉摇头：“给叔叔拜年不能拿差的，我寒暑假都出去打零工赚了一点小钱，平时苦一些没关系的。” “怪不得放假了也不见你回村，原来你在外面过得这么苦。”老板娘长吁短叹：“你这孩子也太孝顺了。”转身从货架上拿出两瓶好酒摆放在柜台上，想了想道：“给你进货价，不赚你钱，还要点别的吗？” “再拿两包白糖，两包红枣。”出门拜年，一瓶酒配一包糖一包枣子，这是过年的规格，有钱人家拜年东西都是双份的，穷人家没钱只能出单份。 老板娘弯下腰去柜台下面拿出两包白糖跟红枣，算出钱数。 张冉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让她找，看着老板娘忙着找零，不经意间提起：“我刚才路过王叔的家，顺便给他拜了个早年。”话锋一转，“不过我没见到他人，听二丫她们说他喝醉了还在睡觉没有起床。” 提及王德水，老板娘随口附和：“他就那样，自从离婚后跟个酒鬼似的没有一天不喝醉的。” 张冉收起零钱，提上东西回了家。 第580章 啥叫母子装？ 东西分成两份，提着一份张冉又出了门，决定先去给罗老三拜年，走过田埂，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罗老三家门口。 过年都是大门敞开，可奇怪的是罗老三家竟然大门紧闭。 张冉手里提着东西懒得敲门，隔着门喊了几嗓子：“三叔？三婶？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三叔？三婶？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门内无人应答，张冉转身走人，身后忽然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她回头看见罗老三打开了门，这才慢悠悠的走过去，笑着打招呼，“三叔，我来给你拜年了。” 罗老三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拿出糖果摆放在桌子上让她吃。 张冉挑了一颗颜色好看的水果糖，“三叔，我还要给五叔他们拜年，我先走了。” 罗老三笑着送走了张冉。 迎着寒风，行走在小路上，张冉两手揣兜在心里琢磨，大过年的怎么关着门？她还没看见三婶，难道夫妻吵架了？ 回到家里，张冉钻进房间，打开行李箱，翻找出两件从店里拿回来的母子装，这是最新款，准备送给高云凤母女俩。 把衣服装好，再提上之前剩下的一份礼品，关好院门去了罗老五的家中。 刚踏进院子，她就大声呼喊：“五叔，五婶，我来给你们拜年了。” 高云凤第一个跑出来迎接，“小月，早上下了饺子，来一碗。” “谢谢五婶。”张冉毫不客气的应下，跟在高云凤的身后进了堂屋。 罗老五坐在桌前正在吃饺子，看见张冉进了屋，依旧坐着不动，“小月来了啊。” 注意到张冉来拜年手里还拎着东西，罗老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这才转身倒一杯热茶摆放在桌子上，“小月，来，喝茶。” “谢谢五叔。”张冉把礼品放在墙角，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走到有茶的那方桌前坐下，端起茶杯意思的喝了一小口。 罗老五的眼神落在袋中的衣服上，“这是……？” 张冉：“ly出的最新款母子装。” 背后传来脚步声，张冉回头看见高云凤端着一大碗饺子走了出来，摆放在她面前。 罗老五笑容满面的指着衣服，“媳妇，你跟孩子快试试，小月给你俩买的新衣服。”扭头好奇的询问张冉：“小月，啥叫母子装？” 张冉拿起筷子吃饺子，忙里抽空解释了一句：“妈妈跟孩子的衣服一模一样，就叫母子装。” “你这孩子哪来的钱给我们买衣服？”高云凤又是心疼，又是开心，在罗老五的催促下拿起衣服去了房间试穿。 桌子上留下一件孩子的衣服，罗老五拿出来仔细瞅了瞅，嘴里不住的赞叹，“这衣服也太好看了。” 高云凤穿着新衣服出来在二人展示了一下。 罗老五一个劲的夸好看。 张冉却只看到她买的最小号，可高云凤穿在身上还是有些显大，她又瘦了。 高云凤等会还要洗碗干家务，舍不得把这么好看的新衣服弄脏了，赶紧又回房间脱下来放好。回到堂屋把孩子的那一件也收了起来，摆放在孩子的床头，等她醒来就能穿。 村里经常有孩子掉进河里或是被狗咬，邻村就淹死了两兄弟，孩子太小，她不敢让孩子独自一个人去拜年，怕出事，每年拜年都是她带着孩子一起出门。 去年田地被淹，没有收成。 今年过年她没舍得给孩子添置新衣，孩子为了这件事闹了很久，没想到小月竟然给买了。 第581章 照小月这个饭量，他好像亏了 张冉一口气吃了四十多个饺子，高云凤知道她能吃，特意又去下了一锅，全让她一个人吃了。 看着她吃了一碗又一碗，食量比他这个大男人还能吃，罗老五嘴角抽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原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对方又是送酒又是送衣服的。 照小月这个饭量，他好像亏了！饺子可都是肉馅的！“小月，你少吃点，女孩子苗条点更好看。” 张冉还没回怼，护犊子的高云凤立马怼了回去，“胡咧咧什么玩意？小月太瘦了，多吃点，别听你叔的！” 罗老五瞅着张冉的胳膊都快比他粗了，瘦个毛线！ 罗老五只看到张冉的胳膊比他粗，却看不到张冉的个子比他高。 吃完饺子，张冉捧着茶杯，嗑着瓜子。 刚被媳妇怼过的罗老五看张冉哪哪都不顺眼，“你不用给老三拜年？” 提起罗老三，张冉适当的露出疑惑的眼神，“我去过了，叫了半天没人开门。” “哦？”罗老五眼珠子转了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估计是昨天晚上吵架了。” 吵架？张冉心下了然，八成是因为罗老三外出打工没赚到钱，大过年的没钱包红包，夫妻俩吵架了。 院中忽然传来脚步声。 二人下意识看向大门外。 “姐，姐夫，我来给你们拜年了。”门外响起高云峰的声音。 正在喝茶的张冉缓缓站起身，“五叔，我还要去拜年，我先走了。” 罗老五心里恨不得她立马滚蛋，面上却假意挽留，“留下来吃个午饭。” 张冉看出他的虚伪，没接话茬，朝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五婶，我走了。” 正在洗碗的高云凤立即跑了出来，往她的口袋里塞了个大红包。 张冉不缺她这点钱，把红包推回去，“五婶，我去年拿了奖学金，寒暑假也出门打工了，这钱你自个留着。” 罗老五假客气装大方，“你五婶给你就拿着。” 她要真拿了，五叔能立马垮下脸。张冉心中腹诽，把钱又推回去，快步往外走。 高云峰正好进屋看到这一幕，放下手里的东西，拦住张冉，“小月，我想跟你打听点事，你小姑带孩子回来没有？” “不清楚，没见过，没回来。”张冉冷漠的快答，绕过他快步离开。 高云凤拿着红包追了出去，“你这孩子！红包怎么能不拿？” 高云峰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他想老婆跟孩子了。 罗老五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站起身招呼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没追到人的高云凤折返回到堂屋，唉声叹气：“小月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红包都不收，唉！”等会她亲自送过去。 心虚的罗老五没有接话茬。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可怜，他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又不是他生的。 房间里传来孩子起床的动静，高云凤跟高云峰打了声招呼，快步进了房间。 高云峰摩挲着茶杯，抬头看向罗老五，“姐夫，我听我爸妈说佑娣在外面跟着一个大老板做事，现在发财了？” 第582章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见他一副后悔离婚的模样，罗老五心中嗤之以鼻，面上碍于还是亲戚，委婉的劝了几句：“小峰啊，事情都过去了，人要朝前看。多挣几年钱，再娶一个媳妇就是了。”他俩互相娶了对方的姐姐，以前高云峰可从未喊过他姐夫！一定是有事求他！ 高云峰并不喜欢罗佑娣，罗佑娣像个母老虎似的，动不动就打人，他更喜欢温柔的女人。 他以为离婚后罗佑娣带着孩子会过得很凄惨，没想到却越过越好，他反倒坐了几年牢，村里人见到他就跟躲瘟疫似的避开，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怨恨。 一个离异的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凭什么过得比他好？！ “再娶一个？”高云峰自我嘲讽，“姐夫这是说笑呢，谁能看得上我一个坐过牢的人？”更别提家里还穷得叮当响。 罗老五心里是瞧不起高云峰这人，但毕竟是亲戚，面子上必须过得去，耐着性子说了几句好话哄着他，“笑贫不笑娼，你在外面好好干，多挣点钱，媳妇不就有了？” 外出打工处处碰壁的高云峰沉默不语。 去年父母打电话告知他，罗老头死了，罗佑娣回来了，让他也赶紧回来想法子复婚。 他想请假回村，可老板却不同意！说他敢回去就算他无故旷工，还要开除他！拖到过年才回来也没挣到几个钱。 “姐夫，你知道佑娣带着孩子在哪个地方打工吗？我想去找她们。”他只知道在s市，可具体在哪里不清楚，s市太大了，他去找过一次，却没找到人。 罗老五眼皮子跳了跳，“怎么？你想复婚？”换成以前高云峰提出这个要求，他一定会帮忙。可现在对方都跟罗佑娣离婚了，自己凭什么帮他？ 高云峰满含希冀的看着他点头，“姐夫，你帮帮我，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罗老五心中嗤笑一声。 都是男人，高云峰打的什么主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也不喜欢女儿，可他会装。 不像高云峰这类蠢货，把不喜欢女儿挂在脸上，弄得人尽皆知，现在却打着女儿的名义想要复婚，无非是看清自己娶不到老婆，想缠着罗佑娣不放。 帮他，他给不出半点好处，却得罪了罗佑娣。 不帮他，罗佑娣每次回来他们家还能跟着沾点光，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罗老五一脸为难的叹气：“小峰啊，看在我媳妇的面子上，我不是不想帮你，可我只知道四姐在s市打工，具体在哪里，我们都没去过，我也不清楚啊。” “她没提过？”高云峰急了。 罗老五似笑非笑的反问：“你觉得她会说？” 高云峰沉默了。没离婚之前，罗佑娣一次也没回过娘家，现在好不容易解脱了，以她的性子确实不会告知罗家人，她具体的地址。 罗老五坐过去一些，伸手轻拍两下他的肩膀安慰：“小峰，听姐夫一句劝，强扭的瓜它不甜。你既然跟我四姐离婚了，以我四姐的暴脾气她是绝对不可能再跟你复婚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好好打工，好好赚钱，再娶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上次罗佑娣回来打扮的比出嫁前还漂亮，一些老光棍愿意出高价彩礼娶她。 哪怕这件事它不成，罗佑娣自己找男人再嫁，找的也是有钱的姐夫，他也跟着沾光。像高云峰这种穷亲戚，谁稀罕谁拿去！ 高云峰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招呼也不打一声，站起身就走了。 第583章 你洗碗 离开的张冉说是出去拜年，实则回家躺平。 一夜没睡，关好院门，倒头就睡。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她，她也没搭理，翻个身继续睡。 院门外，高云峰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开门。 “难道去陈家村给她外公外婆拜年了？” 虽然早就听说张冉跟陈光宗一家子闹翻了，可在高云峰的心里始终认为，小月作为晚辈，心里再怨恨，也必须去给长辈拜年。 他本想守在院门外等张冉拜年回来，问清楚罗佑娣母女俩如今的住址。 可寒冬腊月外面太冷了。 他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撑不住，不停的搓手跺脚也无济于事，干脆回家吃过晚饭再来，他就不信，晚上她也不在家！ 屋内，张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天都黑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想去厨房弄口吃的，经过堂屋时听见院门外有人喊：“小月姐姐！小月姐姐！” 是四丫的声音，张冉快步走进院子打开了院门。 “小月姐姐，去我姐吃饭。”四丫扑过来抱住了张冉的腰，高兴的拽着她往外走，却没能拽动。 四丫疑惑的转过头看着她，“小月姐姐？” 张冉面上带着微笑，“四丫，你爸在家，我就不去吃了。” 提起父亲，四丫眼神恐惧，但是很快又被天真的笑容取代，“我爸中午喝醉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大姐说不等他吃晚饭，二姐说给他留了饭菜，等他醒了单独热给他吃。” 张冉闻言脸上的笑意加深，“是这样啊，那好。”锁上院门，牵着四丫的手一起往她家的方向走，“今天去拜年怎么样？” 四丫笑容腼腆，“很开心，吃了很多糖果。” 张冉牵着她的手晃动了两下，“糖吃多了牙疼，一天只允许吃一颗，不能吃多了。” “嗯嗯！”四丫乖巧的点头。 等张冉到的时候，饭菜都已经端上桌了，饭也盛好了。 门关上半扇，这样风就少进来一半，屋内会暖和一些。 张冉上了桌，打量了一下大丫跟二丫的神色，低头再看一桌子的菜，立刻明白今天二丫去拜年的时候没人发现王德水已经死了，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否则她们也没心思烧这么一大桌吃的。 负责烧火的三丫，用火钳把未烧完的炭火夹到烤火盆中放在桌子下面。 张冉的脚踩在炭火盆的边缘，这样吃饭的时候也能烤火就不冷了，但是要特别注意，一不小心，鞋子就会烤焦了。 大丫跟二丫一个劲的给张冉夹菜，让她多吃点。 三丫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饭菜不吭声。 四丫有学有样，也学两个姐姐的样子往张冉的碗里夹菜，“小月姐姐吃这个，这个好吃。” “好好好。”张冉饭量大来者不拒，全都吃了。 这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吃完饭，外面的天都黑了。 看到张冉起身要走，二丫连忙站起身对着大丫道：“大姐，你洗碗，我去送送小月。”不等大丫应下，追着张冉的身影出了门。 大丫看了一眼二丫出门的背影，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块钱，看向三丫，“你洗碗，这钱就归你了。” “好嘞！”三丫高兴的接过钱，看着大丫也出了门。 ps：阳了半个月还没好，幸亏有点存稿也折腾没了，大家都注意一点，平时出门去人多的地方一定要戴口罩。另外，拜托大家动动发财的小手指，送礼物，让我过个开心的年，谢谢大家了~。 第584章 滚 三丫转头对着四丫笑，“四丫，你洗碗，我就给你两块怎么样？” 四丫：“……不行。” “那三块！”三丫一狠心一跺脚，加价。 四丫朝她伸手。 三丫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给她，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 冷冽的寒风中，二丫扑进张冉的怀中，无声的哭泣。 张冉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着。憋了一整天，现在才敢哭，如果不让她发泄出来，怕是跟自己一样，早晚要吃药。 看着不远处拥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大丫默默地走上前，忽然对着张冉跪下，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张冉：“……”推开怀中的二丫，走上前，伸手把大丫拽了起来，小声的警告：“被人看见，你怎么解释？！” 大丫：“……对不起，我就说不小心摔跤了。” 张冉无语的环顾四周，好在她们住的地方偏僻，四周没有邻居，这会天黑了人就更少了，否则有人路过看见这一定会起疑心。 看到一个在哭，一个在磕头，误以为她欺负这两个丫头，万一想找王德水嚼舌根，那可就坏事了。 张冉的目光越过大丫，看向躲在一棵大树后面鬼鬼祟祟偷窥的三丫，转身没好气的看向大丫跟二丫，“事情还没有结束，万事小心一些，有什么事出去以后再说。天冷，都回屋。” 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会来一个，别一会连四丫也找过来了。张冉很无语，转身就走。 院门外有道身影正在徘徊，张冉走近了才看清是高云峰。 听见脚步声，高云峰侧过身一脸惊喜的看着走近的张冉，“小月，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你快告诉我，你小姑到底在什么地方打工？她们母女平时住在哪里？” 张冉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冷漠的像是再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见她半天不说话，高云峰急的怒吼：“告诉我！” 张冉的眼神倏然变得危险起来，看的高云峰心里直发毛，他赫然想起对方有精神病的传闻，这才收敛了几分，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小月，怎么说我也是小英的爸爸，孩子不能没有爸爸，会被同学嘲笑是野种。你告诉我，我去找你小姑复婚，小英就有爸爸了，同学也不会再欺负她。” 张冉忽然笑了起来。 高云峰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你想通了就好，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小姑父，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她们母女俩好的，你就放心。” 张冉：“滚。” 高云峰：“……” 张冉越过他打开院门，往里走。 高云峰骤然变脸，跟了进去，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不告诉我……” 废弃的鸡窝上放着一把生锈的镰刀，张冉拿起来举在手中，倏然转身看着他，歪着头冲着他笑，“我不告诉你，你想怎么样？打我？骂我？还是想、杀、了、我？” 月光照在少女的脸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举着镰刀的少女配上甜美的笑容，像是死神在朝男人招手，这一刻，一股恐惧从高云峰的脚底板蹿上天灵盖，猛然间想起父母提及许家的事情。 第585章 给校长拜年 许老二惨死。 许付宝至今还在牢中。 许老大一家突然搬离了村子……心中的恐惧令高云峰额头渗出了冷汗，缓慢的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求生的欲望让他露出谄媚的讨好笑容，“小月，是小姑父不对，不该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走了哈，不用送。”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冉，后退至院门外，转身狂奔。 回头看见张冉举着镰刀走了出来，吓得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爬起身又继续跑，眨眼间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高云峰从小被父母宠坏了，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但是因为父母强势，造成他性格懦弱，胆子非常的小，所以从前被罗佑娣拳打脚踢的时候，父母不在，他都不敢还手。 今天突然被张冉这么一吓唬，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烧，病了半个月。 张冉也没想到随便就把人吓唬走了，她还以为要给对方几镰刀才能让对方消停一段时间，到时候就污蔑对方私闯民宅，还意图强女干，她是正当防卫，再把对方送进去待几年，可高云峰性格懦弱，随便一吓唬就跑的没影了。 “真没意思。”张冉把镰刀扔回鸡窝上，关好院门，去厨房烧了一些热水，洗漱过后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出了门，骑上摩托车去了镇上，买了一些米、油、牛奶等东西，提着敲开了校长家的门。 “快进来！”张校长看到来人竟然是张冉，发自内心的喜悦，赶紧把她领进屋。 旺财也激动的往张冉的身上扑，被她一脚踢开狗头。 “我身上穿的可是新衣服。”张冉再次警告旺财，从袋里子拿出给它买的火腿肠扔在地上，总算把狗打发了，这才跟着张校长进了屋。 张校长因为没有结婚的缘故，跟家里人断绝了关系。 父母兄弟姐妹觉得她丢人，不跟她来往。 亲戚各个冷嘲热讽。 久而久之，张校长就跟所有人断绝了往来，大过年的也没出门，就一个人待在家里。 但是张冉进门后发现墙角的礼品却有一堆，很显然，来给张校长拜年的人很多，虽然她失去了一些，却也得到了一些。 “跟你这孩子说过很多次了，来我这里不用买东西。”张校长倒了杯茶放到张冉面前的茶几上。 “大过年的空着手，我就不来了。”张冉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太烫，又放了回去。 张校长知晓这个孩子性格要强，脾气比她年轻时更倔，“中午留下来吃饭？” “好啊。”张冉一口应下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张校长去做饭。 张冉跟着去帮忙被赶出了厨房，她走进院子里陪旺财玩耍。 正在做饭的张校长听到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严肃古板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只有两个人吃饭，张校长做了一顿简单的饭菜。 张校长大概是年纪大了，胃口不佳，吃的有些少，但是看到张冉吃了一碗又一碗，胃口也跟着好了起来，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两个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聊着天，外人瞧见还以为是母女。 吃过午饭，张校长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张冉。 第586章 粪坑里的屎就没有不臭的 张冉的摩托车后面多了一些礼品，全是张校长硬塞给她的。 她不要，张校长就不让她走，她只好收下。 但她没有把这些东西带回村子里，而是回到二层小楼，把礼品放进房间。 下楼脱掉外套，戴起拳套对着沙包拳打脚踢了两个多小时，热出了一身臭汗，拿上换洗的衣服去了外面的澡堂子洗了个澡。 直接在澡堂子里把衣服洗干净，回家晾晒在院子里，这才骑上摩托车回村。 如果不是担心二丫一家子，她是不会再回村的。 刚骑到家门口附近，看见院门外站着一位等候多时的熟悉身影。 高云凤朝着张冉挥手，“小月，你去哪了？” 张冉下车，“我去镇子上给校长拜年了。”拿出钥匙打开院门，把车推了进去。 “校长对你多有照顾，给她拜年是应该的。”高云凤快步越过停车的张冉，进了屋。 等张冉停好车，准备进屋时却被走出来的高云凤往外拽，“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走。” 有现成的晚饭蹭，张冉自然是不会拒绝，关好院门，跟着高云凤去了她家吃晚饭。 看到张冉这个饭桶又来了，罗老五不太开心，但是大过年的，他这个当叔叔的又不能把人赶出去，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招呼她进屋吃饭。 吃饭的时候，想着开学还有很多天，罗老五想到张冉天天来他家吃饭，心里就越发的难受。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个饭桶呢？ 明明以前很好养活的，一碗饭就饱了，最多两碗饭顶天了，再看看现在的她，一顿最少三碗饭打底，还是用的大碗！ “小月，什么时候开学啊？” 张冉自然能看出罗老五心疼自家粮食，嫌她来的次数多了。装出不知情的模样，脸上同样挂上虚假的笑容，“我跟二丫约好了，等王叔外出打工，大丫就带着我们一块去县城玩两天，差不多就开学了。” “王德水外出打工？”罗老五嗤之以鼻，“自从他离婚后懒得生蛆，天天喝的烂醉，有大丫二丫外出打工给他挣钱，他怎么可能自己外出打工？” 张冉：“他相亲一直失败，想进厂，厂子里的女孩子多嘛。” 罗老五眼珠子转了转，“他这是想骗个媳妇回来？”骗回来看到他家那个鬼样子也会跑掉的。 高云凤一听顿时沉下脸，“就他那个鬼样子还想娶老婆，这不是害人吗？！” 罗老五见媳妇生气，立马吹嘘起来，“媳妇，别生气，就他那个鬼样子把人骗回来，对方也会跑的。” “每天喝的烂醉，地里的活不做，也不出去挣钱，还动不动就打媳妇，这种人谁嫁给他谁倒霉。” “不像我，最多也就干活累的时候弄点小酒喝喝，也不打媳妇，你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嫁给我。” “你要是嫁给别人，一天不知道挨多少顿打。” 对比村子里的其他男人，罗老五已经算不错了，这也是高云凤认命的原因。 张冉忽然冒出来一句：“粪坑里的屎就没有不臭的。”垃圾跟垃圾比，简直可笑。 高云凤没听懂什么意思。 罗老五脸色阴沉的看着张冉，“你刚才说啥？再说一遍。” 张冉抬头朝他眨眨眼，“五叔，我没说啥啊，你咋生气了？” 罗老五阴沉着脸没说话。 坐在旁边的高云凤伸手推了他一下，“大过年的你干啥？无缘无故你发什么脾气？喝多了是？” 性子单纯的高云凤听不出罗老五在pua她，自然也听不出张冉话中的深意，所以在她眼里，罗老五就是无缘无故对着张冉发脾气，她自然是帮着张冉的。 第587章 永远都不会有人找他 罗老五心中憋火，却只能作罢，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女孩子就不该读那么多的书！小月这孩子都学会阴阳他这个叔叔了！ 吃过晚饭，张冉帮忙收拾桌子，扫完地，这才告辞往回走。 不到六点钟，天已经黑了。 农村山野空旷，风特别的大，鬼哭狼嚎像恶鬼咆哮，也更加的寒冷。张冉下意识拢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可冷风还是想方设法的往骨头缝里钻，好在她这几年养好了身体，比以前结实了，所以没有从前那么怕冷。 “小月！”一道身影站在院门外朝着张冉招手叫喊。 张冉快步走近，打开了院门。 二丫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 开灯，关闭大门，少了寒风，屋内顿时暖和了许多。 张冉进入厨房倒了两杯开水，她一杯，二丫一杯，哪怕不喝捂捂手也是好的。 二丫在寒风中等了很久，喝了几口热水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她抬头看着张冉，“小月，我打算初四就走。”农村哪怕外出打工，也必须过完三天年，走得太早引人怀疑。 “嗯。”张冉轻应了一声，“带着三丫跟四丫一起？” 二丫露出一丝苦笑，“我只能带走四丫，三丫已经上初中了不好转学。”昨天她打电话给了罗佑娣询问转学的情况，手续复杂，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大的能力同时帮两个妹妹转学，帮一个转学，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那就带走四丫。”张冉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村里也有孩子在三丫的学校上学，四丫转学就算了，如果连三丫也转学不见了，村里人会起疑，留下一个打掩护会更好。 “我跟大姐商量过了，三丫还是要转学，不过转到县城去。”二丫眼神闪烁着精光，“碰见熟人会以为三丫跟四丫都转学去了县城上学。” “好主意。”张冉看着变聪明的三丫投去赞赏的眼神，把早已想好的后路一一告知，“大丫在县城卖衣服，一定会碰见村里人。等到明年有人问起，你就让大丫诉苦，说你爸给你们找了一个后妈，对方嫌弃她孩子多，让他跟你们断绝关系，他为了那个女人不要你们了。” “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会认为你爸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孩子，抛弃了父母亲人，渐渐的所有人都会淡忘他的存在。” “到时候你把大丫跟三丫都接到s市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王德水吸几个女儿的血，平时对父母自然也不孝顺，动辄打骂，所以只要没人发现他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有人找他。 二丫没想到张冉连后路都替她们想好了，感动的热泪盈眶，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胳膊，“小月，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张冉轻抚着她的脑袋，语气森寒，“万一被人发现，你们害我坐牢，我会亲自送你们一块下去，一家团聚。” 二丫：“……”松开张冉的胳膊，撅起嘴轻捶了她两下，“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连我也吓唬，哼！”打完，又把头靠过去，不满足，还不停的拿脸蹭。 张冉立即伸手推她的头，“吃完饭没擦嘴，脸上有脏东西全擦我衣服上了？” “就擦！就擦！”二丫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摩擦，“我还有鼻屎、眼屎全擦你身上。” 第588章 人憎狗厌 这几天她们姐妹几个过得胆战心惊，明明几天几夜没怎么睡了，可是到了晚上还是睡不着。 大丫跟三丫龟缩在家里还好些，二丫每天带着四丫出门拜年，一言一行如履薄冰。 她生怕有人关心父亲，发现他已经死了，可事实是她想多了，父亲在村子里人憎狗厌，就连她们出门拜年也不受待见。 过年人多热闹，根本没人关心她们家的情况。 若不是她谨记小月的叮嘱，刻意提起父亲，根本没人关心他的死活，甚至得知他是为了女人才外出打工，一个个冷嘲热讽，很是不屑。 因为王德水逼迫吴云离婚，两姐妹去给外公外婆那边拜年不受待见。 去了爷爷奶奶家倒是问了王德水一句，得知他大过年的依旧喝的烂醉如泥，也不再过问一句。 事情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没人关心王德水的死活，可大丫跟二丫依旧每天过得小心翼翼，喊四丫跑腿，去小卖部买烟买酒，假装王德水依旧还活着。 二丫亲自去周菊英的摊位买肉，假装不经意的提起王德水就喜欢吃肉当下酒菜。 送走了二丫，张冉回房睡觉时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红包。 张冉想起她从镇子上回来，高云凤独自进了屋，原来是偷偷摸摸藏了红包。 她没有打开红包，而是爱惜的摸了摸，下床后放进了书包里。 转眼到了初四这一天。 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二丫迫不及待的带上户口本，拉上行李箱，带着四丫逃离村子，刚出门就听见摩托车的轰鸣声。 戴着头盔的张冉骑着摩托车停在了王家大门口。 她脖子上系的围巾是二丫亲手织的。 手上戴的毛线手套是三丫织的，送给她的新年礼物。 张冉扭头看着两姐妹，“我送你俩。”下车，把二丫的行李箱绑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大长腿一跨轻松又上了车，“二丫坐后面，四丫坐前面。” 一个寒假过去了，张冉又长高了，现在估摸着有一米七五。 四丫背着张冉送的新书包，大丫直接把她抱了上去，让她面对着张冉而坐。 四丫下意识伸手搂住张冉的腰，把脸埋进她温暖的怀中。 二丫自己爬上后座，伸手也搂住了张冉的腰，嘴里小声抱怨着：“为什么我就没有大长腿！”这世上多她一个高个子怎么了？ 腰上多了四只手臂，张冉顿时感觉自己被八爪鱼缠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你俩抱得太紧，我没法开车了。” 二丫跟四丫同时松了一些力道，可仍旧抱着张冉。 张冉正准备开车，低头看着怀中缩成一团的四丫，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大丫，“拿一件你的外套过来。” 大丫不明白张冉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可她却什么也没问，转身回房找到一件自己的外套拿了出来，看到张冉伸手，于是递了过去。 张冉伸手接过大棉袄，却披在了四丫的身上，再把袖子系在四丫的脖子上稍微打一个结。 看到张冉如此细心，大丫心里自责，大冬天的坐摩托车太冷了，四丫坐在最前面挡风很容易吹感冒，毕竟小孩子体质差。作为大姐，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小月细心。 第589章 你在祭拜谁？ 摩托车绝尘而去，大丫跟三丫这才转身进屋，两个人坐在火盆前烤火。 沉默半晌，三丫声音嘶哑的出声，“大姐，我们什么时候走？”她知道父亲死了，至于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大姐跟二姐并没有告诉她，她不问，也不想问。 这几天，她吃不好睡不着，一闭眼总觉得父亲回来索命了，她好害怕，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家里，她想离开。 大丫沉默了片刻，“过两天再走，跟小月说好了，一起离开。”万一有人问起，她就说父亲已经外出打工了，没人问，那她就带着三丫回县城。 三丫还以为张冉也走了，听见她还会回来，心里稍稍松快了一些，“到时候我们也坐小月姐姐的摩托车一起离开？” 大丫：“……我们行李多，可没法坐小月的摩托车。你要是想坐，走的那天你自己坐，我乘车去镇子上，到时候你在小月家里等我。” 张冉亲自把二丫跟四丫送上了前往s市的车，摩托车骑回了二层小楼，自己坐车回到了村子里。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 天还没亮，张冉拖着行李箱已经站在了王家大门外，等着大丫锁上大门，三个人拿着各自的行李往村外走。 这个时候年差不多都拜完了，天气寒冷，早上根本没人，几乎都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懒觉。就算有外出打工的也是选择中午走，很少会选择早上，更何况这会天还是黑得。 途经村口唯一的大树下，张冉忽然停下脚步，“等等。” 大丫跟三丫好奇的看向张冉，只见她放倒行李箱拉开拉链，拿出一叠黄纸和自己亲手叠的金元宝，用打火机点燃。 看着张冉像是在祭拜死人，三丫顿感毛骨悚然，慌张的环顾四周。 大丫好奇的凑近询问：“小月，你在祭拜谁？” 张冉语出惊人：“你妹妹。” 大丫怔愣在原地。 想起村里人的传言，她不止三个妹妹，原本还有两个。 一个生下来在月子里被活活饿死了，还有一个被活活虐待而死，埋在村口的地下让人来回的踩，就是为了生个儿子，难道就是这个地方？ 直到黄纸快烧完了，大丫忽然醒悟过来，红着眼眶，跪在了地上磕了个头，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滴进了泥土里。 看到大丫磕头，三丫也连忙跪在旁边磕了个头。 黄纸燃尽留下了一些灰尘，风一吹，散了，飘落在树叶上，野草上，山沟里……。 半个多小时后乘车到达镇上，需要换车才能去县城。 下了车，张冉背着书包，拉着行李箱，一边走，一边提议道：“今天先在我家里住，明天你们再回县城。” 大丫同意了。 两姐妹跟在张冉的身后到达二层小楼。 等进了屋，大丫扔掉行李，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忽然哭了起来，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像个雕塑似的坐在那里，不停的流着眼泪。 三丫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手中的行李快步走过去安慰：“大姐，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劝着劝着，她自己反倒哭了起来，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掉落。 张冉看了两姐妹一眼，没有走上前安慰。 上楼放好行李箱，铺好床。 第590章 大夏地产竞标成功 下楼看到两姐妹还在哭，之前是一个站着哭，一个坐着哭，现在却变成了坐在沙发上抱在一起哭。 张冉看了二人一眼，还是没有上前安慰。 提起二人的行李上了楼，放在隔壁的房间。 铺好床，再次下楼。 去了后院洗锅烧水，灌进热水壶，这才再次走到两姐妹的面前，“哭够了，去洗把脸，热水已经烧好了。” 大丫很不好意思，声音沙哑的道谢，站起身拽着三丫一块去了后院。 等两姐妹洗完脸，张冉已经倒了三杯热茶放在桌子上，她自己捧着一杯享受般的品茗着。 热茶下肚，大丫忽然笑了起来，“小月，不好意思，没吓着你？”禽兽父亲死有余辜，她再也不会因为他的死产生任何愧疚，否则对不起惨死的两个妹妹，对不起自己。 张冉像看傻子似的瞅了她一眼。 三丫默默地喝了半杯热茶，困得直打哈欠。 张冉看了她一眼：“困了就上去睡，床我已经铺好了。”扭头又看向大丫，“你也上去睡。”黑眼圈重的吓人，用脚指头也能猜到，姐妹几个除了四丫，这几天都是吃不好睡不好。 “那我先上去睡了。”三丫困得实在受不了，站起身率先上了楼。 大丫坐在椅子上却没动，张冉微微挑眉看着她，“你不困？” 大丫沉默了一瞬，“困，但是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没话说，我有话问。”张冉手指敲打着桌面，“我让你跟二丫走的时候把烟跟酒都处理了，处理了没有？”买给王德水抽的烟，喝的酒却放在家里没有动，破绽太大了！ 大丫点头，“按照你的吩咐都处理了，二丫走得时候把烟带走了。至于酒，我每天烧菜的时候就给用了。除此之外，二丫还打包了一些我爸的衣服，说是带出去后扔掉。”毕竟外出打工，哪有不带衣服的？ “嗯。”张冉很是满意，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二丫的心思也变得缜密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大丫这才上楼休息。 至于张冉根本不需要补睡眠，她每天吃得多睡得香，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活动了一下筋骨，脱掉外套，戴上拳套对着沙袋拳打脚踢。 她弄出来的动静很大，楼上能听见，可两姐妹却睡的非常的沉。 到了晚饭时间，张冉做好了饭，两姐妹依旧没起床，她上楼轻轻推开了房门。 或许是这里的环境让两姐妹感到很安心，睡的昏天暗地，两个人都没醒。 张冉没有叫醒二人，轻轻带上房门，自己下楼一个人吃完了晚饭。 洗完碗，点灯坐在桌前画设计图。 前台的电话铃声响起，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走过去接听，“喂？” “小月，政策下来了，大夏地产竞标成功！政府把其中一大块区域交给我们公司建设！” “那真是可喜可贺。”张冉的嘴角微微微上扬，脸上多了笑容。 “郊区拆迁，有些人欢天喜地等着拆迁暴富，有些人却趁机狮子大开口，其他公司绞尽脑汁的派人动员所有人签下拆迁合同。我们分到的那块区域，有部分房屋都是你、我买下的，剩下的人看在钱的份上都愿意搬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钉子户。你赶紧来一趟，把拆迁合同都签了。” 第591章 我弟弟早就放出来了？ “我明天就去。”张冉买的老破小遍布整个郊区，如今拆迁了，哪怕没有大夏地产，她都能一夜暴富！ 电话里忽然传来二丫的声音：“姨，你说完没？我也想给小月打电话！” 罗佑娣就把电话给了二丫。 “小月，谢谢你，谢谢你，我太开心了，我太开心了，呜呜呜呜……。”二丫喜极而泣，哭哭笑笑，宛如疯子。 张冉默默地把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一些。 “小月，我已经签了拆迁的合同，将是第一批拿到拆迁款的大户！我发财了，哈哈哈哈！” “小月，你在听吗？你在听吗？” 张冉：“不在。” “……” “你笑得再大声点我就把电话挂了。” “别，嘿嘿嘿……我实在是太开心了，这真的是一夜暴富啊。”虽然开服装店也赚了不少钱，可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赚的再多那也是辛苦钱，太累太累了。不像拆迁款，就像是天上掉钱似的。 张冉警告：“少嘚瑟，财不露白，小心被人盯上。” “嗯嗯嗯嗯，你就放心，我对谁都是哭穷的。” “……那也大可不必，明天就去，有话明天见面再说，挂了。”张冉挂掉了电话，转身就走，电话又响了，她无奈的走回去接听，“还有什么事？” “……是我。”电话里传出来的却是程明泰的声音。 张冉声音冷漠：“找我有事？” “郊区拆迁了，你不是买了很多老房子？尽早过来签合同，要是来不了，我也能代劳。” “不用，明天我自己去处理。” “……小月，你能告诉我，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无可奉告。”张冉果断挂掉了电话。 两姐妹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张冉送走了她俩，去了派出所打探罗耀祖的消息。 “你说什么？我弟弟早就放出来了？”张冉一脸的诧异：“可他没回家啊。” 出了派出所，张冉望着街上的行人陷入了沉思。 罗耀祖出狱后得知父亲死了，母亲因此坐牢，重生的他一定猜到是她干的，他既没有报警，也没有回村报复她，他会去哪里？他想干什么？ 张冉来回踱步，眼神越发的深沉。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罗耀祖并不是放过了她，而是筹划一件大事想一击致命，置她于死地！ 回到家，第一时间奔向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五婶，我今天去看望耀祖，可警察说他已经回家了，他回村了吗？” “你等着，婶子去你家看一眼。” 那边挂断了电话，张冉等了一会，很快电话响了，她再次拿了起来接听。 “小月，你家院门锁着，耀祖没回家啊。” 张冉半眯起眼睛，警察说一个月之前罗耀祖就放出来了，上辈子啃老，在家混吃等死，一辈子没出门打过工，等等！不对！他出去过一次！ 父母在她面前炫耀过，说是罗老六在外面发了财，罗耀祖去找罗老六了，但是不到一个月，他就灰溜溜滚回来，从此再也没出过门，依旧天天在家啃老，为此父母还数落过他。 难道他出狱后又去找罗老六了？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罗耀祖能去找谁，毕竟他玩的好朋友都是住在附近村落的混子。 第592章 耀祖出狱了 张冉对着电话，声音透着担忧：“他出来后怎么不回家？他能去哪？” “小月，你别担心，耀祖也大了，又是个男娃子在外面吃不了亏，可能在牢里认识了几个朋友，去朋友家玩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村了。你放心，等他一回家，婶子立马就打电话告诉你。” 张冉稍微暗示一下，高云凤自告奋勇成了她在村子里的眼线，“谢谢五婶，你说得对，耀祖刚坐牢出来没脸回家，可能出去打工了，等挣了钱他就回村了。他要是回家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或是跟村里人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着说着，张冉的声音哽咽起来，“爸走了，妈坐牢了，现在我只有耀祖这么一个弟弟，他要是再出事……” “小月别伤心，耀祖那个混小子像你小叔，他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上学，有他的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嗯，谢谢五婶。” “谢啥啊，你这孩子。” “那五婶，没什么事我挂了。”张冉挂掉电话，上楼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清空书包装上砖头背在身上，提着行李箱下楼，锁上大门，买票前往s市。 几个小时后，张冉拖着行李箱出了车站。 “小月，这里。”耳边乍响熟悉的声音。 张冉顺着声音的方向走近一辆小轿车，打开后车厢把行李箱放进去，上了车，这一次她选择了副驾驶的车位，系好安全带，车子缓缓启动。 “二丫订好了饭店，我们直接去饭店吃。”罗佑娣满脸的喜悦，“今天她请客，说是要好好谢谢你。” 去年在郊区买完房子，但凡有人知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她们脑子不好。这回郊区拆迁，扬眉吐气，二丫开心的想要大肆庆祝一番。 张冉：“嗯。” 感觉到张冉兴致不高，罗佑娣看了她一眼，紧盯着前方好好开车，关心的开口询问：“你怎么了？是不是这次回去过年有人欺负你了？”这次二丫回来后，她也感觉到不太对劲，话少了，人变得成熟稳重多了。明明过年前还是个活泼可爱的小话痨。 张冉：“耀祖出狱了。” 罗佑娣沉默不语，想起了张冉跟她说过的那个梦境，是罗耀祖亲手捅死了她，“……他又欺负你了？” “不是。”张冉解释：“一个月前他就出狱了，却没有回家，他只认识附近的人，没地方可去，我怀疑他去找小叔了。” 听到罗耀祖可能去找罗老六了，罗佑娣反倒松了口气。 她生怕张冉为了上辈子的仇不顾一切的杀了罗耀祖，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下半年她就要高考了，人生有无数种可能，不能毁在罗耀祖的手上。 “去找你小叔挺好的，你就别管了。” 罗家人都不知道罗老六在什么地方，罗耀祖怎么可能找得到？不过他已经出狱了为什么不回家？ 难道是听说父亲死了，母亲坐牢，猜到了什么，害怕小月对他下手，所以提前跑了？ 张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姑，他跟我一样带着上辈子的记忆。” 罗佑娣：！！！！ 第593章 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 幸好罗佑娣是个老司机，内心情绪翻滚，面上稳如泰山，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一脚油门后直接把车停在了路边，扭头看向张冉，神情严肃，“他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嗯。”张冉简单讲述了一下重生后的事情，“……他以为只有他重生了，所以才想着让我去读书，他好代替我进厂变成厂长，可没想到我也重生了……”眸色乍现杀机，“……我多次动手，他命大，没死掉。” 罗佑娣：“……”慌张的看向窗外，观察着四周。还好这段路没有行人，其他车子疾驰而过没有停留的，她们在车内谈话应该没人听到。 张冉半眯起眼睛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上辈子罗耀祖混吃等死，一辈子没出息，即便重生了也只是想代替她进厂成为厂长，这种蠢货对她造不成任何威胁。 她以为罗耀祖出狱后会报复她，对付这种蠢货，她会让他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差距，让他生不如死，再弄死他。 穷山恶水，最容易处理尸体了。 可偏偏蠢货竟然变聪明了，出狱后消失了。 他一定偷偷回过村子，得知父亲死了，母亲坐牢，许老二死了，许付宝坐牢……罗耀祖一定是意识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他出去找外援了。 现在无法确定他找的是牢里认识的三教九流，还是去找罗老六告状，自己这个凶手杀父嫁祸给母亲，想找罗老六一块对付她。 他如果真去找罗老六，她倒不怕，毕竟罗老六之前猜到罗老大的死跟她有关，但他却什么也没做，就这么走了。 罗耀祖找罗老六，罗老六也不会帮他。 她担心的是罗耀祖在牢里结识了一些人脉，利用这些人对付她，万一里面有亡命之徒，对方在暗，她在明，对她很不利。 车内陷入一片死寂中。 沉默良久，罗佑娣盯着张冉的侧脸，“小月，你在想什么？” 张冉扭头对视上她忧愁的眉眼，“小姑，我跟罗耀祖之间只能活一个，我担心的是他弄不过我，会对你们下手。”她平时几乎都在学校度过，罗耀祖想要混入学校对她不利很难，但是想要利用罗佑娣她们对付她就简单多了。 罗佑娣：“……”她从小看着罗耀祖长大的，以为除了杀人他不敢做，放火烧别人房子他都干过。可现在，罗耀祖就是带着上辈子记忆的杀人犯，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为了再次杀死小月，绝对会拿她们威胁对付小月！ “以后小英上下学你一定要亲自去接，不要迟到。”张冉直视前方，“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这次回去后我不会再来s市，有事电话联系。” 罗佑娣心头沉重的闭上眼睛，缓了好久才平复情绪，睁开眼睛看向张冉，“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如果杀了他自毁前程。留他一命，再把他送进去。成年了，又有前科，判刑会更重。” 张冉轻笑一声：“我留他一命，就怕他不会留我的性命，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我自己能解决。” 第594章 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 罗佑娣张了张嘴，想说可以帮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毕竟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猜测。 或许罗耀祖出狱后只是外出打工了，或许是小月想多了。 “拆迁后拿到赔偿款，像雨霏一样请个保镖。”她没办法帮小月，反倒会连累她，但是保镖不一样。柳雨霏曾经说过，她遭遇过绑架就是被保镖救回来的。 张冉微微颔首：“我早就有这个打算，这次见到柳姐，我问问她有没有认识的女保镖，找一个贴身保护我。”双拳难敌四手，找个女保镖会安全很多，对付罗耀祖的胜算也更大一些。 罗佑娣见她同意自己的提议，心里顿时轻松了一些，再次启动车子缓缓出发。 酒店门口寒风凛冽，二丫跟四丫却不怕冷，硬是站在酒店门口等，时不时的四处张望。 等张冉出现的那一刻，四丫第一个跑过去抱住了她的腰。 二丫慢一步，高兴的见牙不见眼，“小月！赶紧的，里面暖和！” 酒店内有空调，非常暖和。 内外温差太大，进去后张冉热的摘下脖子上的围巾挎在手臂上，进了包厢，又脱掉外衣挂在椅背上。 二丫请客，除了她们几个，杨桃也来了。 她生怕张冉不高兴，紧张不安的站起身打招呼，“小月。” 张冉看了她一眼，朝她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坐下。 服务员立即上前倒茶，张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润润喉咙。 所有人落座。 张冉左边是四丫，右边是小英。 原本二丫也想坐张冉的身边，却被两个小的抢了先，她只好坐在四丫的旁边。 等包厢的门关上，二丫激动的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饮料朝着张冉举杯，“谢谢姐妹带我发财，哈哈哈哈！我爱死你了~。” 张冉坐在椅子上没动，端起茶杯朝她示意，随即喝了一口。 二丫高兴的坐下，笑得合不拢嘴，“一夜暴富，一夜暴富哈，姐妹，你就是我的财神爷！”暴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这一刻，二丫完全忘记了父亲死亡带来的阴霾。 看着二丫疯癫的模样，张冉无语的看向四丫，“你二姐这几天一直这样？” 四丫正拿着筷子往张冉的碗里夹菜，小英看见了也夹菜，两小只互相较劲，你夹我也夹。 张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碗里的菜堆得老高，赶紧阻止二人，“够了，你们自己吃。” 两个只这才停手，各吃各的。 二丫高兴，四丫更开心，二姐发财了，马上就会有很多很多钱，她会留在这里读书，再也不担心回到老家被父亲抛弃，关在门外一整夜。 晚上睡觉的时候，二姐偷偷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小月姐姐带来的，小月姐姐对她们太好，太好了。 “小月，我也敬你一杯。”坐在对面的杨桃忽然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 张冉端起茶杯朝她示意。 杨桃瞬间红了眼眶，“小月，谢谢你。”至亲扒在她身上吸血，外人却带她一起发财，不，小月不是外人，以后，在她的心里，小月就是她的孩子。 张冉喝了口茶，看着对面的杨桃坐下，忽然提醒：“郊区拆迁的事情人尽皆知，杨军很快就会来找你，你好自为之。” 杨桃立即点头保证，“你放心，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我绝对不会再给他一分钱！” 张冉：？？？？ 第595章 不许抢我的姐姐 “你说什么？”张冉疑惑的看着杨桃，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没说啥，没说啥……”杨桃局促不安的低下头。 她这么没出息，要是让小月知晓在她的心目中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定会不高兴的，她不能惹她不高兴。 张冉看到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心烦，不再搭理她，专心致志的攻克大餐。 桌子上一半的菜几乎都是进了她的肚子，心满意足的跟随众人的步伐离开了酒店。 罗佑娣开车。 二丫坐副驾驶。 四丫、小英、张冉坐在后车位。 透过车窗，看见杨桃骑车离开，张冉收回视线看向开车的罗佑娣问道：“她现在住哪？” “自从跟杨军闹翻了，她就去我们公司上班，住在她自己买的老房子里。现在等着拆迁租房子住，等拆迁款下来就会买房。”罗佑娣也打算等拆迁款下来买房，再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避免杨军再次找上门。 “等拆迁款到账我也买房！”二丫高兴的附和，“到时候姨买在哪，我就买在哪，哦，对了，杨姨也说过跟我们买在一块。我要买大一点，到时候把我大姐还有三妹都接过来住，再加上小月，我至少得买一间150平以上的大房子！” “小月姐姐跟我们住，你买小一点就行。”小英立马反驳。 “你有妈妈，你跟你妈妈一块住，小月姐姐跟我们一块住。”四丫可怜巴巴的抱住了张冉的胳膊，好似已经抢到了人。 小英不甘示弱抱住了张冉的另一条胳膊，“你有姐姐！你有好多姐姐！不许抢我的姐姐！” 两只小吵了起来，张冉坐在中间，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个被孩子争抢的玩具娃娃。 开车的罗佑娣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满脸笑容。 坐在副驾驶的二丫回头看了一眼变得活泼的四丫，对着张冉幸灾乐祸，“让你不坐副驾驶，该，哈哈哈哈！” 到家后，张冉指着沙发，“晚上我睡沙发。”多了一个四丫，她不想晚上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小月姐姐。”四丫站在张冉的面前，“我跟二姐说好了，晚上我睡沙发，你跟二姐睡床，她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张冉伸手摸了摸四丫的脑袋，“姐姐晚上想睡在沙发上看电视，你睡床。” 四丫下意识看向二丫。 二丫叹了口气：“听小月的，晚上咱俩睡床。” 两个小的洗漱完，各自回房睡觉。 过年这几天没有上夜校，罗佑娣洗漱完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对着张冉道：“晚上我睡沙发，你跟小英睡。” 张冉没同意，“学校很快就要开学了，我住不了几天就要走。” 罗佑娣拗不过她，最后还是进了房间休息。 张冉从书包里拿出设计图递给了二丫，随即躺在沙发上盖着罗佑娣拿给她的新被子，看着电视，吃着零食。 二丫收好设计图，坐在张冉的脚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服装店搬迁了，你还没去过，明天一起去看看？” “明天我没空。”张冉说着话，眼神就没离开过电视：“你们拆迁合同都签了，我还没签呢，等我忙完了再去。” 两个人聊到半夜才各自去休息。 第二天，罗佑娣带着张冉跑了一整天，毕竟张冉的房子多。 她没打算当钉子户，所以签合同的过程很顺利，随后跟着罗佑娣去了公司转了一圈。 前台换人了，之前的前台齐燕现在成了罗佑娣的贴身秘书。 第596章 女保镖秋雨 张冉特地去了柳雨霏的办公室，两个人单独聊了很久。 保镖很好找，但是女保镖有些难找。毕竟天生力量的悬殊，导致女保镖在这一行很难出头被雇主看中。 柳雨霏答应帮她找一个身手厉害的贴身女保镖，但也提出了质疑：“你在学校读书，找女保镖做什么？” 张冉漫不经心的解释：“我弟弟出狱了，我们是死对头，不是他死，就是他死。” 柳雨霏：“……对方还必须混进学校才能保护你？” “嗯。”张冉随意道：“随便什么身份都可以。 三天后，酒店包厢内，张冉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对面柳雨霏给她介绍的女保镖，一头利索的短发，以对方坐下后超过桌面的高度目测至少有一米八。 包厢内太热了，她脱掉棉服露出里面的黑色毛衣，看似很瘦，袖子上移却露出结实的小臂，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美。 “她叫秋雨，是伍胜的师妹，擅长泰拳、格斗。”柳雨霏主动相互介绍，“秋雨，她叫张冉，你可以喊她小月，是你这次的雇主。” 一直贴身保护柳雨霏的保镖就叫伍胜。 秋雨没想到这次的雇主竟然是一个少女，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张冉，“多大了？不会还在上初中？” “高三。”张冉露出乖巧的笑容，“接下来一年的时间，辛苦秋姐保护我。” “拿钱办事，谈不上辛苦。”秋雨压下心底的疑惑，不明白这么一个少女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仇家，竟然要请一个女保镖贴身保护，柳大大小姐还点名要身手最好的。 学校要开学了，吃过这顿饭，张冉带着秋雨离开。 两个人并排走出酒店的时候，张冉的眼神落在身侧的秋雨身上，她一米七五，可秋雨竟然比她还要高半个头，估摸着有一米八五左右。 察觉到张冉的目光，秋雨无视了，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吊儿郎当的脸上顿时露出惬意无比的神色。 烟味迅速扩散，张冉稍稍远离她。 察觉到张冉疏远的动作，秋雨叼着烟睨着她，“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你要来一根吗？” 张冉微微蹙眉，“吸烟有害健康会得肺癌，吸二手烟致癌率是抽烟的人十几倍，我请你保护我，不是请你来害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能抽烟，如果这一点你做不到……” “我不抽了。”秋雨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后又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头看向张冉，“我有职业操守，走。” 几乎所有的雇主都不要女保镖，觉得她们是花瓶。 她赚不到钱，只好打地下黑拳赚快钱。 连胜次数多了，导致挑战者越来越多，主办方卑鄙无耻，私底下修改规则，等她上了擂台才发现竟然要同时面临两名挑战者！ 凭借经验跟不怕死的劲头，险胜，下一次，怕是要死在擂台上。 这一次伤的有些重，一个多月不能接私活了。 保护一个小丫头等于休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谁错过谁是傻子。 第597章 防弹玻璃 半个小时后，秋雨拉着行李箱，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前，扭头看向身旁背着书包的少女，“……你没车？”好歹也是一个大老板，竟然要买车票回去！ 张冉理直气壮，“没钱，没买。”钱都投进去了，拆迁款还没到账，她哪来的钱买车？ 秋雨嗤笑一声，“你少耍我了，你的大概情况柳大小姐跟我提过，你才是大夏地产真正的董事长。” 行李箱打横，一屁股坐在上面，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 即将点燃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张冉一眼，秋雨又把烟放回烟盒揣回兜里，戏谑的道：“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来车站坐过车了吗？” 张冉无奈的看着她提议：“那包车回去。” “不用。”秋雨一口拒绝，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翻盖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管家，把我的车开到车站来。” 张冉的眼神落在她的手机上，心中感慨着，老古董，好多年没见过了。 察觉到张冉的眼神，秋雨炫耀式的晃了晃手机，“好几万，你没买？” “用不上。”秋雨手中的老古董，一到偏僻的山区地带就没信号了，张冉才懒得买这种没用的玩意。转移话题好奇的询问：“你刚才打给了管家？你有管家？” “奇怪？谁规定保镖不能请管家？”秋雨理所当然的反问。她不但有管家，还有佣人，私人医生，“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的，你也可以请管家。” 张冉微微颔首赞同，“等我暴富了再说。”拆迁款还没到账呢。 秋雨：“……”总有一种有钱人在她这个孤儿面前哭穷的错觉。 十几分钟后，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二人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下了车，文质彬彬的走到秋雨的面前，“秋总，您的车到了。” 秋雨站起身，把行李箱丢给了管家，招呼张冉上车。 管家提起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秋雨坐上了驾驶车位，系好安全带，回头一看发现张冉并没有坐副驾驶车位，而是坐在了后车位，“你怎么不坐副驾驶？” 张冉放下背后的书包，系好安全带，“副驾驶出车祸的死亡概率最大，司机后面的座位最安全，出事率最小。” 秋雨单手握住方向盘，无语的很。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怕死？这就是对方请她当保镖的原因？ 车子缓缓启动，街道两边的风景树快速倒退。 秋雨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车镜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张冉，突然发现她对车窗玻璃很好奇，用手指在上面不停的划过，好似在画画。年龄小，果然幼稚的很，无聊的玩玻璃窗。 “你这是防弹玻璃？”张冉忽然语出惊人。 秋雨瞬间握紧了方向盘，“……有眼力，怎么看出来的？”这辆车是她专门用来保护雇主的，特意请人改装过，不但防弹还防撞。 张冉微微勾唇，“我朋友也有一辆装了防弹玻璃的车。”程明泰的车看似普通，实则装了防弹玻璃。 秋雨眸中闪过异色，“看来你朋友身份也不简单。” 第598章 你是靠这个发家的？ “律师而已。”张冉不再玩车窗，随意的向后一靠，姿势舒适的盯着秋雨的后脑勺，“以后遇到事情找他，他收费贵，不过，物有所值，打官司没输过。” 秋雨忽然笑了起来，“这么推荐你朋友？难道他赚了钱还带你分？” 张冉：“嗯。” 秋雨：“……”以后遇到事情她绝对不会找张冉口中的律师。 自己还没从她身上赚到钱，她却想把钱弄回去。 这小姑娘不但怕死还非常吝啬贪财。 大夏地产的董事长，却没车没手机，说出去谁信？ 车内的空调打的有些高，开到一半的路程秋雨热得受不了，口干舌燥。看到路边有便利店，于是下车买了两瓶饮料，其中一瓶丢到后车座上，“给你。” 张冉拿起可乐放回去，“谢了，我不喝饮料。” 不喝？秋雨下意识回头看向她，却见到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 张冉朝她扬了扬杯子示意，“我养生，不喝饮料只喝茶。” 秋雨眼神奇怪的看着她。 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却学七八十岁的老人养生？艹！她到底接了个什么单子？碰到个什么雇主？这也太诡异了！ 咕咚咕咚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秋雨一口气喝完一瓶饮料。烟瘾犯了，下车站在路边抽烟，吞云吐雾，一脸的享受。 眼神却不动声色的看向车内。 少女抱着保温杯，正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下乡的老干部。 踩灭烟头，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再次出发。 车速不快，一直是匀速行驶。 无人说话，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秋雨忽然开口：“既然你花了大价钱请我当保镖，我自然要尽我所能保护好你，不知，你的仇家是谁？” 张冉：“我弟弟。” 秋雨：“……你弟弟？” 张冉：“他跟我一样大，刚刚坐完牢。” “他犯了什么罪？”秋雨心中琢磨着，一样大，不是双胞胎就是堂兄妹啥的关系，姐弟之间能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何至于请保镖的程度？ 张冉轻描淡写：“杀了人。” 秋雨：“……”杀人犯，确实有点棘手了。 这么快就能出来，一定是未成年杀的人，“你跟他之间有什么仇？”说完补充解释了几句：“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方便我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我跟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张冉说的风淡云轻，秋雨却听的眉头皱起，这么严重？怪不得要花大价钱请保镖了。 几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二层小楼旁边的空地上。 秋雨拖着行李箱跟在背着书包的张冉身后，看着她走到大门前在口袋里不停的掏着，“钥匙丢了？” “没丢。”张冉回应了一句，没掏到铁丝，估摸着罗佑娣帮她洗衣服的时候把钢丝掏出来扔掉了，于是手伸到头上摘下一个黑色的发卡捅进锁眼里。 站在旁边等着她开门的秋雨：“……”下意识左右看了几眼，虽然有行人，好在没人注意到这边。 凑近，压低嗓音，“你是靠这个发家的？” 第599章 她教雇主泰拳干什么？！ 张冉没搭理她的风言风语，熟能生巧，很快用发卡开了锁，紧接着又攻克第二道门锁。 秋雨还从未见过谁家装两道门，好奇的研究了一会，“这家装两道门就是为了防你？” 第二道门很快也打开，张冉转身接过秋雨手中的行李箱，拎着上了二楼，收拾行李。 秋雨没有跟上来，在下面转悠了一圈，这才上楼参观完两个房间，走进张冉的房间，“晚上我睡隔壁？” “嗯。”张冉把行李箱的衣服放进衣柜中，随即又收拾书包，把砖头拿出来，书本放进去。 站在旁边的秋雨：“……”书包里放砖头？见张冉一直背着书包，她以为里面是书！结果里面一本书也没有，一书包的砖头？！ 坐车累了，张冉懒得做饭，锁上大门，带着秋雨出门吃晚饭，顺便在镇子上逛了一大圈才回到家。 秋雨烟瘾很大，一到家就远离张冉跑到后院抽烟。 听到前面传来动静，虽然心里好奇她也没管，直到抽完一根烟，掐灭烟头这才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脱掉外衣的张冉戴着拳套对着沙包拳打脚踢。 秋雨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家里还有拳套吗？我手痒了，我也练练。” “没有多余的。”张冉脱下拳套递过去。 秋雨戴在手上，看向沙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一招一式充满了杀气。 张冉站在旁边仔细盯着她的一招一式，复刻进脑海里。 秋雨身手了得，十几招下去，沙包被打爆，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她立即停手，下意识扭动了一下腰肢。 伤还没好又动手，扯到了伤口，疼的厉害。 张冉看出她动作有异，察觉到她身上有旧伤。凑近看了一下沙包，露出来的里面并不全是沙子，塞满了碎布、锯末、丝绵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秋雨摘下拳套递过去，“你这沙包质量不行，明天我亲手做一个赔给你。” “好。”张冉也没有客气，目光落在她的腰背上，“身上有伤，明天去医院瞧瞧？” 秋雨愣了一下，忌讳如深的眼神看向张冉，“不用，我是骨裂，只能静养，去医院没用。”这小姑娘简直像是狐狸成了精，这眼力也太厉害了。 沙包坏了不能练了，张冉去后院烧热水，洗漱完，早早上床休息。 第二天，秋雨起床后发现张冉并不在家，正准备出去找她，迎面撞见她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早点，“你出去晨跑了？” 张冉：“嗯。” 擦肩而过时秋雨再次开口：“你出门该跟我说一声，万一遇到危险我可不负责。”她实在没想到，天还没亮，对方就出门跑步了。这会也才七点不到，她起的已经够早了。 “好。”保镖如此负责，张冉只会高兴，“以后我出门叫你一起。” 秋雨：“……”她就知道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吃完早饭，张冉负责找制作沙包需要的材料。 秋雨负责制作，两个多小时后新的沙包制作完成。 秋雨戴上拳套试了一下，感觉还算不错，这才摘下拳套让张冉试打，站在一旁不停的纠正她的动作，让她的每一次发力更具攻击性。一旦击中敌人，必让对方倒地不起，再无行动的能力。 看着张冉攻击的动作越发的趋近完美，秋雨满脸欣赏后幡然醒悟过来。她在做什么？她是保镖啊！她教雇主泰拳干什么？！ 目光再次落在挥拳的少女身上，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才是雇主，对方更像是保镖……。 第600章 指明灯 打完拳累了，秋雨以为张冉会歇息一会，谁知却看见她又去后院拿出钉枪射击。 秋雨：“……”很好，对方这会不像保镖了，更像个杀手。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好像惹上了大麻烦。 她不该接这一单的，对方疯狂练习的时候像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等那个所谓的弟弟一露面，她怀疑自己就是个背锅的。 对方杀人，她背人命去坐牢……。 “艹！”怪不得柳大小姐让她签的合同违约金高达一百万！在这等着她呢？！天坑啊！ 张冉听她说脏话，停下射击，静静地看着她。 秋雨：“……我是保镖只负责你的人身安全，你要是杀人，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报警抓你。” 张冉缓缓勾起唇角，“你想多了。”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秋雨心中腹诽着，没再多事，上楼休养去了。 开学前，张冉特地给大丫打了个电话过去，告知罗耀祖出狱了会找她麻烦，让大丫跟三丫不要再回镇子上找她，有事电话联系。 学校如期开学。 张冉在学校里上课，下课后四处寻找秋雨，猜测她会以什么身份混进来的，最终在保安室找到了人。 秋雨穿着保安服睡在摇摇椅上，悠哉的听着音乐，嘴里叼着香烟，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堆零食，整个保安室烟雾缭绕宛如仙境，熏的呛人。 旁边站了一名保安，同样在吞云吐雾，却像个奴才似的一会给她递烟，点烟，一会给她拿零食，一会给她递水，比太监伺候老佛爷还用心。 站在门外的张冉：“……”很好，她确定以及肯定秋雨无论到哪里都是大爷。 注意到张冉的眼神，保安立马变脸走了出来赶人。 等张冉走开后，保安转身面对秋雨时又是一脸的谄媚。 还有半年就要高考了，高三学生们睡的越来越晚，起得越来越早，有的学生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食欲不振，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张冉却依旧保持着以往的学习习惯，十一点洗漱，十二点之前上床休息，早起晨跑。 但这个习惯被频繁打破，她经常代表学校外出参加各种竞赛，这两年渐渐的超越其他学生，最终站在了金字塔的顶端，俯瞰众生。 每次竞赛获得第一名奖励回到学校，学校都会以她为榜样在各个班级大肆宣扬一番，鼓励其他学生向她学习。 除了在本校闻名，在其他学校也闻名遐迩，乃至全省闻名。 校长多次找张冉单独谈话，告知有不少大学投来橄榄枝，询问她心仪哪所大学。给她讲解每个大学的长处、缺点，尽心尽力的成为她成长途中一盏指明灯。 秋雨作为贴身保镖，三天两头请假陪着张冉一块外出竞赛。 每次张冉竞赛完回到学校，以为秋雨会被学校开除，结果是她依旧在保安队里叱咤风云，拿香烟、好酒贿赂其他保安。 每次她请假别人都抢着帮她代班，所以学校压根不知道还有她这么一颗‘毒瘤’的存在。 到了礼拜六放假的日子，张冉以身做饵在街上晃悠。 秋雨暗中跟在身后尾随保护，可每次都是平平安安到达二层小楼。 第601章 二流子回村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秋雨身上的伤都养好了，可每天依旧相安无事。 秋雨躺在沙发上吹着风扇，看着对面的张冉挥拳，汗如雨下，“你这都快高考了，你所谓的仇人老弟也没出现，我这身骨头都快躺废了。” 张冉充耳不闻，依旧对着沙包发出最凶狠的攻击。 砰地一声！ 沙包被打爆！ 秋雨猛地坐起身，喋喋不休的抱怨：“你这个月已经打坏两只沙包了，能不能悠着点？”站起身走上前取下打坏的沙包，拖着去后院处理。 张冉气喘吁吁的取下拳套，走到柜台前拿起茶杯喝水，电话铃声骤然响起。 这个时间这个点，张冉不用接起电话就猜到不是罗佑娣就是二丫打过来的，这两个人每到放假的日子轮流轰炸她。 单手接起电话，果然又是罗佑娣打过来的。 “小月，你还好？耀祖有没有回家？” “我问过了五婶，耀祖依旧没有回村。” “距离耀祖出狱都快半年了，他没有回村也没去找你，应该是你想多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其他事情你不要多想了，把所有心思放在高考上面，争取考出一个好成绩。” “嗯。”直觉告诉她，罗耀祖越是不出现，越是准备一场更大的阴谋等着她。 如果她猜的没错，罗耀祖会在高考那一天现身。 他很清楚，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他一定会准时出现，毁了她这个愿望！ “哦对了，我跟二丫她们都买了房，二丫和杨桃不但买了房还买了车，她们吵吵着要回去看你，被我按住了，说是等你高考完就会来s市。” “别让她们来。”张冉再次叮嘱。 “她们怕打扰你高考，不会回去的。之前的房子我卖了，杨军果然找去了。听说他被人算计，在外面赌博欠下了高利贷，又想来找我们借钱。我跟杨桃说了这件事，杨桃一直躲着他。他竟然找去了我们的公司，不过前台喊保安把他赶出去了……” 罗佑娣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事情，张冉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秋雨把沙包修补好了，她才挂掉电话。 转眼到了高考前三天，张冉在学校里复习功课，老师告知有人等在保安室找她。 难道是罗耀祖终于出招了？ 张冉警惕的去了保安室，却发现来找她的人是高云凤，“五婶？” 高云凤仔细打量着张冉，“小月，过几天就要高考了，我特意来看看你，学校怎么安排的？是不是去县城考试？” 张冉露出乖巧的笑容，“是去县城高考，学校安排好了食宿，学生交钱就可以了，您不用担心。”如果家长有意见也可以自行安排，“耀祖回村了吗？” 高云凤：“他没回去，不过你小叔有消息了。” “哦？”张冉微微挑眉，一脸关心的询问，“他打电话回家了？” 高云凤摇头，“不是，是二流子孙国伟回家了，我得知消息立马去了一趟孙家，二流子说你小叔在外面混得不错，他跟着干赚了不少钱。” 不对，这时间线不对，张冉微微蹙眉，二流子应该再过个两三年才会发财回村，这辈子怎么提前了？“二流子回来了，那二姑父也回来了？” 第602章 高考 高云凤沉默了一瞬，“……你就别问了，高考要紧，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钱家得知二流子回家的消息也立马找去了孙家。 二流子却说不知道钱富国的消息，说是罗老六带他们一块出了门，但是钱富国却跟罗老六闹翻了，不愿意跟着罗老六，非得自己单干，后来有一天突然失踪了。 这年头，失踪等于就是死了。 钱家把一切怪在罗老六的头上，认为是他把人带出门的。现在人失踪了，他就得负责，可罗老六不在家，于是钱家人跑到罗老三和罗老五的家里闹。 兄弟俩外出打工不在家，家里只剩下女人跟孩子，钱家人仗着她们男人不在家好欺负，抢了不少东西才罢休。 这些糟心的事高云凤一个字也没提，她不希望影响到张冉高考。 “马上要高考了，这几天注意不要乱吃东西，万一吃坏肚子没办法考试。”高云凤临走前又往张冉的手里塞钱，没等张冉塞回去，她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张冉没有回头，仍旧望着高云凤骑车离开的背影。 “你五婶对你还挺好的。”秋雨走出保安室，站在了张冉的身后。 张冉嗅到她身上的烟草味，稍稍远离她，直到闻不到烟味才站定，“我有预感，他一定会在高考那天出现，你这两天做好应对的准备。” 二流子怎么会提前回村？张冉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好。”秋雨一口应下，“我今天就把保安的工作辞了。” 高考前一天，学校包了大巴车来接高考的学生，张冉夹杂在人群中上了车，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的风景，瞥见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跟在大巴车的后方。 半小时后大巴车开到一所学校的大门口，老师带领学生们下车，让他们根据准考证自行找考场，二十分钟后重新回到大巴车上集合。车子再次启动，几分钟后直接停在了旅馆大门口，老师领着学生依次下车，进入旅馆后让学生自己挑房间。 县城的宾馆生意爆满，住满了高考的学生。 有些学生在县城有亲戚，干脆直接住进亲戚的家中。 此时此刻，服装店内也迎来一位客人。 “罗姨，你怎么来了？”大丫一脸惊喜的看着罗佑娣。 “小月明天高考，我不放心，特意来看看。”罗佑娣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她不会出面打扰张冉，只会守在学校外面默默地给对方加油。 对于罗佑娣的到来，张冉一无所知，她跟大多数学生一样，在旅馆里吃饭，吃完拿出书本复习明天要考的课门，但有的学生却连书本都没带，兴奋的跟其他学生聊天，还跑出去逛街买零食。 第二天一大早，老师喊学生们起床，让她们吃过早饭自行前往学校考试，不要迟到。 吃过早饭，出了旅馆，道路两边都是学生前往考场。 “小月，我好紧张。”符琴走在张冉的身边，手心里都在出汗。 张冉不动声色的走到外侧，让符琴走在里侧，一路上她根本没听见符琴说的话，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县城道路狭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行驶在马路中央，不远不近的跟在二人的身后。 第603章 我大号，你先走 学生高考，路上全是学生或是路人，车子几乎都是慢速行驶，生怕不小心撞到了学生，黑色越野车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路上，张冉神经高度紧绷，进入学校后她就跟符琴分开了，两个人并不在同一个考场。 进入教室坐下来，张冉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眉头却皱起，为什么罗耀祖没有出现？不应该啊，难道她推测错了？ 很快铃声响起，考试开始。 试卷上的内容比平时做的竞赛题目简单多了，张冉很快做完，检查了一遍后发现了几道错题，改正之后，再次检查，三遍过后，确定无误这才涂到答题卡上。 早已有学生陆陆续续的交卷，张冉仍旧没有交卷，而是再次检查答题卡有没有涂错的地方，反复确认了两遍后这才上交。 第一天顺利考完试，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第二天，无事发生。 第三天早上，张冉跟符琴刚要出门，张冉忽然捂住肚子，“我肚子疼要上厕所，你先去考场。” “我等你？”符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原地。 张冉一口拒绝：“别，我大号，你先走。” 虽然朋友重要，可是高考更重要，符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先走了，临走前叮嘱：“那你快一点，别迟到了。” “嗯嗯。”张冉跑进了卫生间。 五分钟后，张冉走了出来，独自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她并未迟到，马路边上还能看到很多学生一起前往考场的方向。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从后方开了过来，经过张冉身边时车门忽然打开，伸出几双粗壮的手臂瞬间把她拖拽上了车。 “救命！救命！！”张冉刚喊了两声，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嘴瞬间失去了意识。 道路旁边还有其他学生，不小心看见这一幕，吓得一边跑开，一边喊救命。 事情败露被路人发现，开车的司机也不慌，立即加速离开现场。 眼看着面包车行驶到人少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忽然冲了出来，对准面包车的屁股撞了过去！ 砰地一声！ 两车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面包车直接被越野车撞进了路边的店铺中停了下来。 站在柜台后面的店员吓得立马拿起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 面包车内，坐在副驾驶座位的罗耀祖摇晃着流血的脑袋，咒骂一声：“艹！”艰难的伸手去推司机，“醒醒！快开车！” 除了司机跟罗耀祖，后座还有两名男子。 一个光头穿着背心膀大腰圆，手臂上有纹身。 另一个尖嘴猴腮又瘦又矮，正是回村炫耀发财的二流子孙国伟。 除了司机，罗耀祖他们几个没有安全意识，根本没系安全带，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至于已经被迷晕的张冉躺在前后座之间的地上。 司机系了安全带，晕了一会，很快清醒过来立马就想把车倒出去。 车门忽然被人打开，一只手伸了进来，一把薅住司机的衣领强横的把人拖拽了出去！ “救我！”司机下意识喊救命！ “艹！”罗耀祖根本不救他，第一时间从副驾驶座位跳到驾驶车位上，启动车子试图倒车。 第604章 哪来的疯女人 面包车质量杠杠的，哪怕出了如此严重的车祸依旧能驾驶，车子立即从店里面倒了出去。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司机被秋雨一拳头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哀嚎。 “妈的！老子撞死你！”罗耀祖倒完车看见这一幕，气急败坏的踩油门撞向秋雨。 秋雨一把揪住地上的司机，像扔小鸡崽似的扔向面包车。 “啊啊啊啊！”司机发出惊恐刺耳的尖叫。 “草草草！”罗耀祖猛打方向盘避开司机冲到了马路上，吓得路人疯狂逃窜。 砰地一声，司机摔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眼睁睁看着面包车弃他而去，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什么，凄厉的尖叫：“不！回来！回来啊！！” 头顶一片阴影罩下，司机下意识抬头，却被一脚踹晕。 秋雨果断踹晕了司机，跑回车子里对着吓傻的路人大喊：“报警！有学生被绑架了！” 关上车门，来不及系上安全带，快速倒车，一脚油门冲到了马路上去追面包车，捶了两下方向盘，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说好了里应外合把人送进去，他爹的以身饲狼拖老娘下水！” 前两天相安无事，张冉猜测罗耀祖大概率会在今天出现，所以事先商量好了，等对方先动手，确定了罪名，秋雨立即动手救人，张冉再反击，两个人里应外合把罗耀祖跟他的同伙一起送进监狱。 可现实是张冉被抓上车后就跟死了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秋雨根本不相信以对方的小儿科手段能迷晕张冉，事先料到对方会动手，她屏住呼吸就能躲过去，可偏偏自己都撞车救人了，张冉却仍旧毫无动静的装死。 “你根本不想让他坐牢，你想要他的命！” 秋雨确定了心中的猜想，第n次后悔接了这单任务。 以张冉的财力，多请几个保镖就能护她周全，谁敢对她不利就把谁送进监狱，可她在干什么？私底下练泰拳，练射击，与自己对打，把格斗也给学去了！ 打从一开始，她想要的是就是罗耀祖的命！ 如今对方成了绑架犯，哪怕她动手杀了对方，那也是正当防卫！ “活见鬼了！老娘怎么碰到你这么个变态雇主！” 担心路人没有报警，秋雨立即摸出手机报了警。 面包车内，孙国伟回头看见越野车越追越近，恐惧的对着开车的罗耀祖大叫：“耀祖！开快点！甩掉后面的车！再让她撞上来，我们都会死！” 罗耀祖早就把油门踩到了底，可面包车的车速摆在那里，根本甩不掉追在后面的越野车“艹你妈的！哪来的疯女人！”为了救人，开着车就敢撞过来！现在还敢追上来！ 光头沉着脸看了一眼快要追上来的越野车，“那个女儿是个练家子，应该是你姐请的保镖。” 该死的，他原本只是想弄点零花钱花花，没想把命搭进去！ 是罗耀祖说他姐杀了他爸却嫁祸给了他妈，他要替父母报仇，卖掉他姐。 他一想，这事能干啊！于是就答应了！ 原本以为是捡钱的好事，谁能想到柔弱的高中生竟然请了个厉害的保镖！ 第605章 弟弟，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越野车内，秋雨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看到近在咫尺的面包车，猛踩油门加速。 砰！ 越野车狠狠地怼上了面包车的屁股！本就瘪进去的车尾彻底损坏，车零件掉了一地，被后方的越野车压的稀碎。 车内的众人，事先早就抓住了身边能抓住的一切东西，可即便如此还是撞到了车座上或是玻璃窗上，纷纷受了不同程度的小伤，咒骂声此起彼伏。 孙国伟吓得眼泪流了出来，“罗耀祖！都怪你！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们也不会惹上这样的疯女人！你快想想办法啊！” “再吵吵老子把你扔下去！”罗耀祖顶着一脑门的血，不停的打方向盘在路上s行走位，不断躲避着后方的撞击，越野车内的疯女人就像是小孩子玩碰碰车似的，不停的撞过来。 沉默不语的光头忽然打开了车门。 孙国伟双手死死抓住了座椅，吓得大喊大叫：“别扔我！” “闭嘴！蠢货！”光头骂了一句，一把提起昏迷的张冉探出车外，对着后面追着撞击的越野车，杀气腾腾的威胁：“你再敢撞过来，老子先弄死她！” 越野车内的秋雨瞧见张冉小半个身子悬空在车外，眼角狠狠的抽动。 她下意识减缓了车速不敢再撞过去，否则对方把人扔下来，她根本来不及刹车就会从张冉的身上压过去！ 面包车内的孙国伟看到越野车慢了下来，两者之间拉开了距离，惊喜的大喊大叫：“有用！有用！！” 光头下意识回头看向后面的越野车，狭窄的视线豁然开朗。 原本昏迷的张冉忽然睁开眼睛，屈膝上顶向前一送，光头整个人从她上方被顶飞摔了出去。 由于张冉是躺在面包车的地上，所以开车的罗耀祖因为视线受阻，根本没看到是张冉搞的鬼，还以为是光头失手自己跌出了车外，他诧异的咒骂一句：“艹！” 越野车直接从光头的身上压了过去！ 秋雨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光头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死了没有，立即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面包车。 雇主太狠了！ 她这是想要所有人的命！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这些人活该，绑架谁不好，绑架一个神经病！ 贴身保护的这半年，秋雨根本没见张冉吃过药，却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着医生给她开得几瓶药，自然知晓了她有病这件事。 开车的罗耀祖没看到，可坐在后面的孙国伟却是亲眼看见张冉把光头推下了车，他立马尖叫提醒罗耀祖：“小月醒了！ 是她把光头推下去的！” 都是一个村的，孙国伟根本不怕张冉，他猛地站起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前座，防止自己被甩出车外，另一只手打向张冉，“死丫头！” 张冉头微微一偏躲过，一把抓住孙国伟的手臂，用力一拽，再猛的一推！ 伴随着惨叫声，孙国伟胳膊垂下，跌坐回座位上哀嚎。 “废物！你连我姐都打不过吗？！”开车的罗耀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下一秒脖子上多了一根绳子，脸色骤变。 张冉死死的勒住了罗耀祖的脖子，笑着打招呼，“弟弟，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第606章 你没事绑她干什么？ 罗耀祖透过后视镜这才发现勒住他的绳子是两根结在一起的鞋带，他被勒的窒息，方向盘也不管了，两只手下意识去扒张冉的手，想让她松开。 缓过劲的孙国伟看到罗耀祖快被张冉勒死了，立马站起身挥拳打向张冉的后脑勺。 张冉抬脚侧踢！ 刚站起身的孙国伟又被踹回座位上。 追逐中，车子早已驶离县城，道路两边杂草丛生，不是良田就是树林。 无人掌控的面包车冲出马路翻进了良田中，两道身影从敞开的车门中甩了出来，分别摔在不同的地方。 越野车内的秋雨立即踩下刹车，停车后她刚要下车，迎面开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忽然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三四个男人气势汹汹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不是长刀就是铁棍。 刚刚打开车门的秋雨：“……”默默地关上了车门，再次拨打了报警电话。 其中一人瞧见了停在不远处的越野车，举起手中的西瓜刀，叫嚣着大喊：“别多管闲事！滚！” 打过黑拳的秋雨看出对面这伙人并不是简单的混混，各个手里都沾了人命，穷凶极恶。 特别是领头的那一个，身强体壮，脚步沉稳，绝对是个练家子。 别人手里不是刀就是铁棍，他手里却什么也没有，但是腰间别着东西被t恤遮盖住了，看形状，她猜测是枪。 这伙人手里竟然有枪？！ 艹！这还怎么玩？！ 秋雨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能就此离去，静静地的坐在车内，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田里都是烂泥还有水，从车内甩出来的两个人都没事。 满身泥泞的张冉爬起身，正准备去看车内的罗耀祖死了没有，她好去补刀，结果却看见马路上冲下来几个手持凶器的男人。 张冉：“……”现在想装晕已经来不及了，想跑也晚了，其中一个跑得最快的男人，已经把长刀对准了她，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张冉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接应罗耀祖，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武器，她只能按兵不动。看着其他男人用脚去踢还躺在烂泥里的孙国伟，嘲笑讥讽：“死了没？” 孙国伟用完好的那只手狼狈的爬起身，眼神怨毒的瞪向张冉。 领头的壮汉指挥人把罗耀祖从车里弄了出来，张冉下意识看了过去。 她一点没事也没有，罗耀祖自然也没死，头上有伤正在流血，左腿伤的严重，没人搀扶都走不了路，他嘴里骂咧咧冲着领头的男人怒吼，“你他妈的怎么不等老子死了再来？！” 领头的壮汉人高马大，估摸着有一米九，却被罗耀祖骂的一声也不敢吭。 张冉打量着壮汉，越看越眼熟，下意识喊出声：“大牛哥？” 牧明起扭头对视上张冉的眼神，也是越看越眼熟，“……小月？” 拿刀对准张冉的阿伟：“……大哥？你认识这女的？” 牧明起示意阿伟放下刀，皱着眉看着罗耀祖，“耀祖，她是你亲姐姐，你没事绑她干什么？” 罗耀祖是半年前来投奔罗老六的。 罗老六赶了他好几次死活赶不走，只好交给牧明起带着。 他平时忙得很，哪有功夫天天看着？于是交给了手底下的人。 第607章 他必须把那块玉弄到手 罗耀祖跟孙国伟臭味相投，天天搅合在一起。 前些天，罗耀祖忽然说要做出一件大事让罗老六刮目相看，他要绑架一个富商的女儿，不但能勒索钱财，事后还能把人卖进黑市，同时发两笔横财。 牧明起干脆将计就计，故意给罗耀祖安排了几个不中用的手下，以为罗耀祖会绑架失败，当场被抓。 谁能想到他绑的人竟然是小月！ 他疯了吗？！ 众人一听张冉竟然是罗耀祖的亲姐姐，顿时傻了眼！想到罗耀祖喊他们老大小叔，那眼前的少女岂不是……？！ “绑的就是她！”事情暴露，罗耀祖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反倒理直气壮，“她害死我爸，嫁祸给我妈，我绑她怎么了？！”伸手指向自己脖子上的勒痕，展示给众人瞧：“她刚刚险些勒死我！” 少管所里伙食好，三年没见，罗耀祖长的又高又壮，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看着比他瘦弱的张冉，一出手比他更狠辣！ 他险些命丧她手！ 众人下意识看向满身泥泞的少女，这……对亲爹妈这么狠？还想勒死亲弟弟？看不出来啊！这姑娘比他们更适合干这一行！ 张冉忽然红了眼眶，一脸委屈的看着罗耀祖，“明明是你砍伤了爸爸，害他瘫痪在床生不如死，每天折磨妈妈。妈妈受不了才掐死了爸爸。这件事村里人谁不知道？你怎么能污蔑我呢？”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众人半信半疑。 这么娇滴滴的少女，怎么能干出杀害父亲嫁祸给母亲，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出来？就算是他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对父母也干不出这种事，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 这些日子他们跟罗耀祖相处过，很清楚罗耀祖就是满嘴谎话的小畜生。 小畜生说的话，自然是没人相信。 不过，罗耀祖脖子上的勒痕做不得假，这小姑娘不简单！不好惹！ 生怕众人会被张冉欺骗，孙国伟立马站了出来，“你们别被这死丫头给骗了！”立马向众人展示他无力垂下的胳膊，“我这手就是这个死丫头折断的！” “孙大哥。”张冉委屈的看着他，“你这伤不是出车祸摔的吗？” 在场的各个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谁说的话他们都不相信，不过，对于罗耀祖一眼就能看穿的愚蠢，他们更忌惮看似柔弱，下手却狠毒的少女。 “别吵了！”牧明起大声喝止，眼神飞快的扫过马路上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收回视线看向张冉，“你赶紧回家，今天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要说见过我们。” “好的，大牛哥。”张冉乖巧的点头，抬脚就要走。 “不许放她走！”罗耀祖一把夺过旁边人手里的刀子，指着张冉，对着其他几个人颐指气使的命令：“你们看好她！让她跑了！我就让我小叔打断你们的手脚！”他必须把那块玉弄到手，百般折磨后再弄死她，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众人一听不高兴了，可畏惧心狠手辣的罗老六，敢怒不敢言，纷纷看向牧明起。 牧明起看着罗耀祖质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是你亲姐姐，你不能把她卖了，六哥会不高兴的。” “拿我小叔吓唬我？”罗耀祖冷笑，朝他勾勾手指像唤小狗，“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意识到罗耀祖要跟牧明起说悄悄话，其他人很识趣的纷纷走开。 牧明起防备的走近，“说。”他倒想听听，罗耀祖能说出什么花来！ 第608章 我知道，你是卧底。 罗耀祖似笑非笑盯着他的双眼，压低嗓音：“我知道，你是卧底。” 牧明起心里咯噔一声，笑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我不帮你，你就要污蔑我？”这混蛋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还是他瞎蒙的？ “污蔑你？那我去找小叔评评理喽。”罗耀祖胜券在握，一脸的笃定。上辈子罗月成了厂长，他在家啃老，父母嫌弃他，村里人鄙视他。 他气不过跑去找罗老六，想跟着他发财。 谁知道去了之后才发现罗老六做得都是掉脑袋的事情，在此期间，罗老六处置了一个卧底，活生生折磨了两天两夜才把人弄死，他不小心撞见吓得连夜跑路回家。 后来他特意打听过，也没打听出来死的是谁。 直到看到新闻报道，说警方端掉了一个犯罪窝点，救出一具卧底警察的尸体，被虐待的不成人形，还放出了照片。 因为这件事，他吓得烧了好几天，印象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掉。 所以，他才能认出来牧明起就是那个卧底警察，现在正好拿来威胁对方为他办事！ 不远处，张冉看着罗耀祖一副小人得志的嚣张模样，而站在旁边的牧明起却明显沉默了下去。 察觉到她的目光，牧明起抬头看了过去，对着其他人吩咐：“把她带上车，我们走。” 牧明起被威胁了！张冉微蹙眉头。不用别人动手，乖乖的跟在牧明起的身后，上车之前向越野车的方向打了个手势，让秋雨不要再跟着了，让她先撤。 人太多根本坐不下。 阿伟开车。 张冉抢了副驾驶，她刚落座，她那边的车门就被阿伟锁死打不开了。 包括罗耀祖在内还剩下五个人。 后座挤挤，还能坐下四个人。 孙国伟被赶去了后备箱，他不敢置信的抗议，指着副驾驶车位的张冉：“让她躺后备箱！还能防止她跑了！” 换成别的人质，那肯定是会被丢进后备箱的，可其他人得知张冉也是罗老六的侄女，谁敢让她去躺后备厢？不要命了？ 混社会讲究的实力跟辈分，孙国伟要啥啥没有，平时只会仗着跟罗老六是发小的关系欺压其他人，吆五喝六。若不是顾忌着罗老六，他们早就对孙国伟动手了。 没人搭理孙国伟，他恼怒的对着罗耀祖大喊：“耀祖！你说句话啊！” 牧明起正在帮罗耀祖处理伤口，见他要开口，立马加重手上的力道。 “草泥马的！你不能轻点？！疼死老子了！”罗耀祖疼的破口大骂，炎炎夏日，额头渗出了冷汗，没工夫去管孙国伟的破事。 没人搭理孙国伟，他不想被众人扔下，悲愤的只好钻进了后备箱。 越野车内的秋雨，调转了车头。 开车的阿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大哥，那车掉头开走了。” 牧明起回头看了一眼开走的越野车，回过头继续处理罗耀祖的伤口。 罗耀祖疼得骂骂咧咧，不停咒骂着张冉：“赔钱货！你敢伤老子！老子跟你没完！”原本打算玉到手再卖掉她，好歹留她一命，现在他疼得只想拿到玉后立刻弄死她！ 第609章 你这胳膊是怎么脱臼的？ 张冉回头，一脸心疼的看着他，“你闲得蛋疼，没事绑架我玩，要不是你胡闹哪里会出车祸？不出车祸你哪里会受伤？忍着点。” 她的眼神跟口气都带着无奈的宠溺，让人觉得罗耀祖就是在无理取闹。 “你装什么？！”罗耀祖无能狂怒，内心产生了一丝恐惧。他们之间不死不休，罗月对他的态度不该是这样，应该仇视他，骂他，她越是温柔，越是让人觉得可怕。 车上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什么样的人他们没见过？看着姐弟俩相处的模式，不知内情的外人只会觉得罗耀祖蛮横不讲理，心疼姐姐，可他们只会越发觉得小姑娘不简单，衬的罗耀祖愚蠢无比。 派出所内。 大丫红着眼眶不停安慰着罗佑娣：“姨，小月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罗佑娣手里捧着一杯白开水，是女警倒给她的，双手无意识的颤抖着，开水越过杯口洒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她竟然也不觉得疼，嘴里不停重复着：“小月没事，她一定会平安归来。警察已经去找了，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大丫看到她的手被开水烫红了也没有叫疼，赶紧拿掉她手里的杯子放置一旁，“姨，你坐会，我出去买点吃的。” 出了派出所，大丫快步走进了附近的便利店，拿出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二丫！小月被绑架了。” “什么？！” “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有人开车当街绑走了她，应该是罗耀祖这个畜生干的！” “怎么会这样？！小月身边不是有保镖吗？保镖在做什么？！” “保镖不见了，听警察说她一直跟在绑匪的后面，偷偷联系他们，让他们赶紧过去抓人。警察已经抓到一个同伙正在审问，听说就是保镖打晕的。你快回来，罗姨快崩溃了。” “……我安排好四丫跟小英，立马就开车回去。” “你别开车，我怕你……你还是买票坐车回来！” “知道了。” s市服装店内。 二丫挂掉电话，流着眼泪拨出去一个号码：“大律师，小月出事了……” 等大丫买完吃的回到派出所，校长跟老师都来了，围着罗佑娣不停的安慰着，每过一会就要询问警察营救的情况。 得知对方竟然是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手里可能还有枪，校长红了眼眶，颤抖着手，“小月是个好孩子，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罗家村，医务所。 孙国伟坐在椅子上，眼神怨毒的询问李大夫：“我这手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李大夫上手检查了一番，笑了起来，“脱臼而已，又不是断了，怎么可能好不了？”还没等孙国伟反应过来，就帮他接了回去，“好了。” 孙国伟晃动了一下胳膊活动自如，惊喜的站起身又甩了两下胳膊，“真的好了耶！” 李大夫也跟着高兴，下意识询问：“你这胳膊是怎么脱臼的？” 提及原因，孙国伟支支吾吾，眼神躲闪，“跟人闹着玩不小心脱臼的，多少钱？” 第610章 你自个问小叔要去 “不收钱。”李大夫很是大方。脱臼接回去而已，这些年他不知道给多少孩子接过胳膊，从未收过一分钱。 一听不收钱，孙国伟脸上多了占便宜的笑容，“耀祖受伤了，你给开点止血的药。” 听到罗耀祖的名字，李大夫微顿，“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哪里受伤了？” “回来好些天了，没出门而已。”孙国伟立即编瞎话，“我就是跟他闹着玩，他把我胳膊弄佘了，我把他弄伤了，你给开点止血药就成。” “我都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怎么能随便给他开药呢？”李大夫好心的提议：“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他在家？” “你不能去！”孙国伟急的脱口而出，说完意识到不妥，对视上李大夫探究的眼神，心虚的摸着鼻子赶紧解释：“他就是受了点小伤流了点血而已，不需要你跑一趟。别废话了，赶紧开点止血药给我。” 李大夫开完药收了钱，等孙国伟走后，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仔细想了想走回房间拨出一个电话：“云凤妹子？我跟你说件事，刚才二流子来我这了，说是耀祖回家了……。” 房间。 罗耀祖头上缠着纱布躺在床上，眼神紧盯着张冉：“高考毁了，我怎么瞧着你一点也不伤心？” 张冉站在窗口的位置，闻言嗤笑一声，“我哭就有用了？”她早就猜到罗耀祖会选在高考的时候现身报复，所以，她提前保送了！高考不过是形式而已。现在局势对她不利，她是不会告诉这个蠢货，免得他恼羞成怒。 “神经病果然是不一样哈。”罗耀祖毫不留情的的讥讽她。 父母的事情他知晓了，许家的事情自然也听说了，包括她跟罗佑娣都得了神经病的事情更是闹得人尽皆知，“爷爷怎么会冻死街头？也是你干的？” 张冉像看傻子似的瞅着他，“别什么脏水都往我头上泼，他是冻死在大街上的，难道我能让老天冻死他？可笑。”门外有人偷听，傻逼才会说实话。 罗耀祖恨恨的瞪着她：“……就算爷爷不是你害死的，爸爸一定是你害死的！你骗得了其他人，别想骗过我！” “好好好，爸爸是我害死的。”张冉破罐子破摔，无奈的摊手，“这下你就能减轻心里的罪恶感，满意了？” 罗耀祖说不过，气急败坏想打人，可他一动，腿疼的厉害，只能无能狂怒狠剜着张冉，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玉呢？别说你没有，上辈子奶奶把玉传给了我，这辈子被你抢走了，你赶紧还给我！” 一百多万的玉，他一定要弄到手！ 重生之后他就想从奶奶那里骗走玉佩，可老东西是个守财奴，不到临死前不撒手，他没能骗到！ 等坐完牢出来，老东西就死了！ 玉佩肯定落在了同样重生的罗月手里！ 张冉坦坦荡荡，嫁祸于人，“奶奶传给小叔了，你自个问小叔要去。” “我不信！”罗耀祖瞪着她，“你休想骗我，你知道那东西老值钱了，你怎么可能不动心？我可是听说了，他们不要奶奶的时候，是你伺候的！赶紧把玉拿出来！”话锋一转，软了口气，“你把玉还给我，这一次我就放过你。” 第611章 我保你平安无事 “都说了，奶奶给小叔了，你爱信不信！”张冉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进入厨房烧水。 坐在堂屋的牧明起看到张冉进了厨房，示意手底下的人盯着，站起身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罗耀祖紧盯着走近的牧明起，恶狠狠的威胁：“不想让我小叔知道你卧底的身份，立马把罗月给我绑了！” 牧明起眼神平静的看着他，“尽管跟六哥告状，我跟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哈哈，一条狗，真把自个当回事了！”罗耀祖嚣张的大笑，见对方无动于衷，好似真的不怕死。眼珠子转了转，换了口气，“这样，你跟我合作，你的事情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样？” “我是不会帮你对付你姐姐的。”牧明起再次强调：“否则我没法跟六哥交代，你威胁我也没用。” “在这个家里，我奶奶最宠我。她有个传家宝，说过只会传给我，罗月却趁我坐牢的时候，从我奶奶手里骗走了。”罗耀祖慢悠悠的说着话，紧盯着男人的表情：“你帮我抢回来，卖了钱咱俩对半分。”钱到手，他就向罗老六告发对方卧底的身份！一箭双雕，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能有多值钱？”牧明起不屑一顾。 罗耀祖竖起了一根手指，“一百万。”看到男人眸中浮现贪婪，心中狂喜，什么卧底！还不是贪财！ 牧明起笑了起来，“什么东西值一百万？为了利用我对付你姐姐，麻烦你编一点像样的瞎话，我不是傻子，没那么好糊弄。” “谁糊弄你！”罗耀祖一脸严肃，“你帮我搞到手，找个买家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牧明起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估摸着事情是真的，迟疑了片刻，“……真值、一百万？”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绑架她？”罗耀祖满嘴谎言，半真半假的忽悠着对方。 院门外。 孙国伟拎着一大袋东西进了院子，转身关上院门，陡然瞥见躲在两侧的人，吓了他一大跳。 阿伟看见他手里拎着东西，一把夺了过去，发现除了药就是方便面，不悦的皱眉：“你就只买了泡面？不能买点其他吃的？”每次做大事的时候足不出户，一天三顿都是泡面，吃得他现在看到泡面就想吐。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就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孙国伟伸手夺了回来，提着袋子进了堂屋，走到紧闭的房门前，鬼鬼祟祟的把耳朵贴了上去。 房门忽然打开，牧明起冷冷的看着他。 孙国伟仗着跟罗老六发小的关系对其他人吆五喝六，却不敢对牧明起指手画脚，谄媚的举起手中的袋子展示，“我出去给耀祖弄了点止血药，还买了一些泡面。” “赶紧把止血药拿过来！”罗耀祖一听急的连忙出声。 孙国伟拿出止血药递过去，转身跟着牧明起回到堂屋，把买来的泡面发给众人。 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冉捧着一杯白开水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随即坐下，小口小口的喝着。 其他人一看有热水，连忙拿着泡面去了厨房。 瞧见手底下人一窝蜂的去了厨房，牧明起收回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张冉，压低嗓音：“把东西拿出来，我保你平安无事。” 第612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张冉轻掀眼皮看向他，“小叔带我奶去外省看病这件事你也知道，就是那会，我奶把东西给了我小叔，耀祖不信我也没法子。” 其他人拎着热水壶走了出来，坐在桌前泡面。 四方桌子，太小。牧明起坐了一方，他是这群人里的大哥，没人敢让他让座。 张冉又是老大的侄女，情况不明，他们更不敢对她怎么样。 剩下两方座位，有的人坐下吃泡面，有的人干脆站着吃泡面。 牧明起拿起一桶泡面放到张冉的面前。 张冉露出乖巧的笑容，伸手把泡面推回去，“我不吃泡面，你们吃。” 牧明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泡好面送进了房间。 张冉站起身摇晃了一下热水壶，发现里面没水了，又重新坐下。 “耀祖？耀祖？”院门外忽然传来高云凤的叫喊声。 正在喝水的张冉眉头一皱，看向其他人高度紧张，已经停下了吃面的动作，警惕的看向大门外。 “是我五婶。”张冉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其他人，“我去打发她。” 她喊外面女的五婶，那岂不是老大的嫂子？众人捋清了关系，明白院门外喊话的女人动不得，身上的杀气顿时褪去了一大半。 “我陪你去。”阿伟迫不及待的放下令他恶心的泡面，示意张冉先行一步。 张冉打开院门时，阿伟却躲在一侧的门后面。 “小月？”高云凤瞧见来开门的竟然是张冉，愣住了，“你今天不是在县城高考吗？怎么在家？” 躲在门后面的阿伟神情紧绷的盯着张冉的一举一动。 张冉微微一笑，“我上午已经考完了。” “啊？考完了，哦，哦。”高云凤有些尴尬，关心的询问：“考得咋样？” 张冉：“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高云凤露出欣喜的表情，眼神越过张冉朝她身后张望，“耀祖呢？有人看见孙国伟了，说是耀祖也回来了。” 阿伟眉眼凌厉，心中咒骂着，该死的！原来是孙国伟出门一趟，到处招摇引来了人！ 张冉面带微笑的看着高云凤：“他在睡觉。” “你俩还没吃饭？赶紧去我家。”高云凤上手去拽张冉。 张冉灵活的躲开，“我们就不去了，你也知道耀祖脾气不好，要是把他吵醒了，非得跟我闹不可。” 高云凤：“他不去拉倒，你去。” 张冉调皮的眨眨眼：“我刚刚吃了一桶泡面，我就不去了。晚上，我跟耀祖一起去你家吃饭。” “那就这么说定了。”高云凤高高兴兴的走了。 目送着她的背影走远，张冉松了口气，伸手关上院门。 阿伟放心的走开。 牧明起却走到张冉的面前，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耀祖说你再不把东西拿出来，他就让我去绑了五婶还有孩子。” 张冉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是小叔的嫂子，你真敢对她下手？不怕我小叔不高兴？” 牧明起也露出一个笑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百万，我也是凡人，岂能不动心？” 张冉沉默了片刻，“我可以带你们去拿东西，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东西到手就放了我？” 牧明起收敛笑容，严肃的承诺：“自然算数，毕竟我也不想得罪六哥。” 张冉快步走进房间，不顾孙国伟在场，对着罗耀祖破口大骂：“你还是人吗？为了一块玉，拿五婶跟孩子威胁我？！” 看到她破防，罗耀祖高兴极了，嚣张跋扈的挑衅：“我不是人，你是人，你是好人，你有本事继续骗我啊！” 第613章 一问三不知 玉？孙国伟眼珠子转了转，凑到罗耀祖的身旁询问：“耀祖，什么玉？” 罗耀祖这才反应过来，玉的事情暴露了！他张嘴刚要编造一个谎言敷衍过去，张冉语出惊人：“我奶奶临死前给了我一块价值百万的玉坠。” “艹！！谁让你说出来的！”罗耀祖恶狠狠的瞪着张冉，气急败坏的下床就要打人，却忘了腿上有伤，直接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哀嚎。 “价值百万的玉坠？！”孙国伟激动的声音都变了调，原来这才是罗耀祖绑架罗月的真正原因！ 听到动静，牧明起快步走进房间搀扶起罗耀祖。 孙国伟不满的看着罗耀祖，“耀祖，我对你这么好，这件事你怎么能瞒着我？”罗老六嫌弃罗耀祖碍事，这段日子都是他陪着罗耀祖吃喝玩乐，对方提议要绑架罗月，他二话不说就答应帮他，可罗耀祖却跟他玩心眼！ “那是我的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罗耀祖见孙国伟也惦记上他的玉佩，顿时勃然大怒。 孙国伟脸色难看的瞪着罗耀祖，握紧了拳头，没说话。 财帛动人心，看着狼狈为奸的二人组闹翻，张冉的嘴角微微勾起。 房门是敞开的，孙国伟知晓了，待在堂屋的其他人自然也听见了。知晓张冉手里竟然有一块价值百万的玉，一个个面色各异，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避免夜长梦多，罗耀祖迫不及待想把玉搞到手，命令牧明起立即胁迫张冉去拿玉。 防止这伙人对高云凤她们下手，张冉没有反抗，顺从的再次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其他人挤在后座上。 孙国伟照旧还是躺后备箱，这一次他倒是老实多了，没有吵吵嚷嚷，乖乖的去了后备箱。 车子驶离了村子，一刻钟之后几辆警车开进了罗家村，却扑了个空，屋子里只剩下歹徒留下的垃圾。 为首的警察有条不紊的指挥手底下的人，“立即走访四周的村民，了解歹徒的动向！” 村民们闻讯赶来看热闹。 “让让！都让让！”高云凤挤开人群，小心翼翼的走到警察面前，礼貌的询问：“同志，你们围着我大哥的家做什么？” 警察立即告知实情。 高云凤听完宛如五雷轰顶，失声尖叫：“你说什么？！我家小月被人绑架了？！”随即摇头，“不！不会的！我刚刚才见过她，她明明好好的，她好好的……” 警察一听立即上前了解情况，做笔录。 高云凤哭的几乎要昏厥过去，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警察很快从高云凤口中得知，她没能进门，因为屋内只有姐弟二人。 李大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主动向警察提供情报。 警察很快确定了其中几个绑匪的信息，下令通缉罗耀祖、孙国伟等人。 村里人这才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罗耀祖、孙国伟二人勾结其他人绑架了正在高考的张冉。 平时跟孙家人不对付的村民，立马揪住想要逃走的孙家人押到警察的面前。 “他们就是二流子孙国伟的父母！” 警察立马控制住孙国伟的父母，让他们老实交代，是否知晓孙国伟策划的这起绑架案，目的是什么。 孙家父母自然是一问三不知，把一切责任推到罗耀祖的头上。 警察见他们不肯说实话，下令带回派出所严加审问。 第614章 谁沾边谁死 警察走后，高云凤哭着给罗老五打电话，“你快回来，耀祖这个混账勾结二流子绑架了小月，呜呜呜……！”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罗老五很是震惊，询问前因后果。 高云凤把知道的都告诉了罗老五，“……我也不知道那混蛋玩意为什么要绑架小月，小月正在高考啊！他怎么能这样？！他简直不是人！呜呜呜！”再三询问罗老五什么时候回家。 “我回去干什么？我又不是警察，我又救不了她，回家干瞪眼？现在不是有警察正在救她？就这样，有消息再给我打电话，挂了。” 另一边，周菊英也立即打电话通知了罗老三，“老三，耀祖跟二流子勾结外人绑架了正在高考的小月……” “呵！”电话里传来罗老三的冷笑，“三岁看八十，耀祖早被我大哥大嫂惯坏了，之前抢劫坐牢，现在又绑架小月，肯定是没钱花想把她卖了。谁让她当初不肯来咱们家给我当女儿，活该她高考被绑架，救回来也肯定被那帮人糟蹋了……” 此时此刻，黑色的小轿车停在了二层小楼旁边的空地上。 众人一进屋立马关上大门，开灯，在屋内四处探索，防止还有其他人。 高考前，张冉打扫过屋子，把沙包、拳套、钉枪、靶子这类都收了起来。 几个人在下面转悠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自发的上二楼查看，确定安全之后，众人这才松懈下来，一个个眼神有意无意的盯着张冉。 玉的事情已经暴露，再遮掩已无用，罗耀祖坐在沙发上对着张冉颐指气使：“东西在哪？快拿出来！” “等着。”众目睽睽之下，张冉独自一人上了二楼。 众人立即明白，她把东西藏在了二楼。 牧明起站在一旁劝着罗耀祖，“东西到手就放了她。” 阿伟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怪不得大哥突然改了主意，原来是为了财。可为了财也没必要对罗耀祖如此卑微？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察觉到手底下的小动作，牧明起反倒放心了不少，看来，罗耀祖并没有把他卧底的身份宣扬出去，他必须想个法子除掉罗耀祖，但他自己不能动手，否则会引起罗老六跟这些人的怀疑，那就只能借刀杀人了。 他不是没想过把罗耀祖送给警察，就算罗耀祖进去了，万一说给牢里面的犯人听，还是会被罗老六知晓，所以，为了他自己的性命跟任务，罗耀祖必须死。 罗耀祖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嚣张跋扈，“你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老子想反悔就反悔！”妈的！被他拿捏住了死穴，还敢向着那个死丫头！ 眼神扫过其他人，“我姐成绩优异在学校是尖子生，她记住了你们所有人的脸，放了她，你问问兄弟们同不同意！” 众人面色各异。 阿伟不爽的质问：“耀祖，你这话什么意思？从头到尾是你策划的绑架案，也是你亲手绑的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绑过人，撕过票，可这次的人质是老大的亲侄女！谁沾边谁死！ 第615章 给我！是我的！ “呦，这话你说给警察听啊！说给死丫头听啊！”罗耀祖不遗余力的挑拨离间，“你们放了她，看警察会不会通缉你们！把你们也当成绑匪！” 众人意识到他们都被罗耀祖坑了，一个个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心里恨不得立刻宰了他。警察认定他们也是绑匪，老大知晓了也会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一笔，里外不是人！ 他们一个个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以前算计过他们的人，坟头草都长高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耀祖，你想挑拨兄弟们对你姐不利，可你似乎不知道一件事。”牧明起一开口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几年前你奶生病的时候，六哥带兄弟几个回村，你姐就见过我。看在六哥的面子上，她不会把我们说出去，更何况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绑架她的只有你跟孙国伟，与我们无关。” “哈？跟你们无关？”罗耀祖怪笑一声，眼神扫过其他人，“我姐这人看似乖巧，实则眦眦必报，你们敢赌？” 众人沉默不语，心思各异。 谁也不敢赌，也赌不起。换成旁人早被他们灭口了，可她身份特殊，他们根本动不得。 思来想去，阿伟忽然开口提议：“还是把她带回去见老大，让老大定夺。” 其他人默许了，没人出声反对。 半躺在沙发上的罗耀祖眼珠子转了转，轻哼了一声。 他是绝对不会让死丫头见到罗老六的！ 等玉到手换了钱，他先威胁牧明起杀了死丫头，再把他卧底的身份捅给罗老六！ 下楼的脚步声传来，众人下意识看过去。 张冉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蓝色t恤，下身蓝色牛仔裤。 之前车祸翻进田地里，她弄了一身泥泞，回村的时候，罗耀祖跟孙国伟都换洗过，只有她没有，当着一屋子男人的面换衣服等于找死，她宁愿脏一点。 来到二层小楼，单独进了房间，她才有机会换下身上的脏衣服，但她没有反锁房门，因为已经被这帮人破坏了。 看到张冉走近，罗耀祖激动的立马从沙发上坐起身，急切的伸出手，“给我！” 他丝毫不遮掩的情绪，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别有深意。 张冉却把东西递向牧明起：“给。” 牧明起下意识伸手接过，摊开手掌心仔细查看，众人立即伸长脖子去瞅。 祖母绿的蛋面，外面镶嵌着一圈红钻石，灯光下折射出愧丽的色彩，耀眼夺目。 “妈呀！这坠子真好看！真值一百多万？”孙国伟死死的盯着牧明起手里的吊坠，眼神里的贪婪恨不得溢出眼眶。东西虽然看上去很值钱，但是一百多万还是太夸张了。 其他人也贪婪的盯着吊坠，但是没孙国伟这么夸张，毕竟东西到底值不值一百万还是个未知数。 “给我！是我的！”罗耀祖急了，顾不得腿上的伤势，一瘸一拐的推开众人，一把夺过牧明起手中的坠子，如获至宝反复检查，生怕张冉拿出来一个假的糊弄他。 第616章 你不会趁机去报警吧？ 直到看到吊坠的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霍’字，确定此物是真的，狂喜的大喊大叫：“老子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哈！” 上辈子老东西临死前再三叮嘱不能卖了吊坠换钱，只能贴身佩戴说是请道士开过光，会保佑他一辈子。 所以他到手后一直戴在脖子上不曾取下来，也不曾卖掉。 一直在家啃老，十赌九输，时间长了父母不给钱。 夏天穿的太少露出了这条吊坠被赌友瞧见，当场逼迫他拿东西抵债，没想到对方转手就卖了一百多万！ 他立马带着爸妈找上门，可对方却连夜搬家了！ 这辈子，轮到他发财了，哈哈哈！ 看到罗耀祖疯癫狂喜的模样，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真值一百多万！ 站在一旁的张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众人。 他们看罗耀祖的眼神变了，罗耀祖这个蠢货却还沉浸在暴富的美梦中，“东西给你了，我现在可以走了？” 被拉回现实的罗耀祖，嚣张跋扈的讥讽：“想让我放了你？你做梦！”你就等死！ 张冉瞥了他一眼，固执的看着牧明起。 牧明起沉默了一会，“……你跟我回去见六哥，你俩几年没见面了，他挺想你的。” 张冉愤怒的上了楼，摔上了房门。走到床边上坐下，低垂着眉眼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楼下，罗耀祖直接把玉坠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阿伟看了他一眼，招呼牧明起去了后院，“大哥，这里不安全，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牧明起走到椅子上坐下，“警察肯定在四处找我们，白天不安全，等天黑了我们再走。” “嗯。”阿伟赞同，忽然试探道：“大哥，你是有什么把柄落在耀祖的手里？” 牧明起面不改色，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最后一根香烟，丢掉空盒子，摸出打火机点燃，吞云吐雾后这才看向阿伟，“我跟着六哥出生入死很多年，可现在……财帛动人心啊。” 阿伟明悟似的点点头，“我们跟着老大也有好几年了……”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那东西谁知道是不是真值钱……”万一不值钱，他们背叛了老大， 一个都活不了。 可若真价值百万……阿伟的眼神中一闪而逝贪婪之色，他们在刀口上舔血这么多年，豁出命去，为得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一阵怪叫声传来，牧明起低头看了一眼自个的肚子，中午的泡面他没吃，现在他饿了。 阿伟也没吃泡面，他看了一眼牧明起饿的直叫唤的肚子，“镇上东西多，我出去买点吃的，你想吃啥？” 牧明起站起身，“我上次跟六哥来过这里，我比你熟悉，还是我去。”他得找机会报警，让人把罗月救出去，他再趁乱杀死罗耀祖，嫁祸给警察，这样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至于警察那边怎么想，让他的顶头上司搞定。 牧明起快步往前走，跟其他几个人打了声招呼，“我出去买些吃的，再买盒烟。” 经过沙发时，本来熟睡的罗耀祖忽然坐起身，直勾勾的看着他，“你不会趁机去报警？” 众人下意识看向牧明起，眼神略显怪异。 罗耀祖为什么怀疑大哥会报警？ 不对，哪里不太对。 第617章 这个隐患，不能留 “我报警？”牧明起嗤笑一声，“把我自己抓起来？”不等罗耀祖反驳，眼神落在孙国伟的身上，“你跟我一块出去买东西。” 见牧明起带上了孙国伟，罗耀祖得意洋洋嗤笑一声，“算你识相。”随即又躺回去继续睡。 “不行！”阿伟忽然出声反对，“他在村里露过脸，很可能已经在警方那里暴露了身份，他不能出去买东西。”大哥有点不对劲，他不该犯这种错误，难道他真有把柄落在罗耀祖的手里？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眼神，牧明起心中咒骂一声。 本来只想除掉罗耀祖一个人，这下好了，他们都起疑了，必须想个法子把他们都给解决了，否则仅凭疑点就会让罗老六查到蛛丝马迹。 到时候别说他会死，就连家里的亲人，甚至是朋友都得死。 心思百转回肠不过转瞬即逝，牧明起看着阿伟漫不经心道：“那你跟我一块出门。” 扭头看了一眼孙国伟，“你就别去了。”这人必须死！跟罗耀祖走得太近，或许早就知晓他卧底的身份。一旦活着被罗老六审问，仅凭细节，罗老六就会猜到他卧底的身份。这个隐患，不能留！ 阿伟临走前，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暗示他们看好张冉姐弟俩。 等他们出门后，立即有人关上大门，聚集在后院窃窃私语。 “那东西真值一百万？” “说不准。”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哥怪怪的？” 直到大强感觉肚子不舒服，跑去了厕所。 半个小时后，牧明起跟阿伟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我买的盒饭，一人一份。”牧明起拿起其中一份饭跟一瓶水准备上楼，忽然被孙国伟拦住。 孙国伟低头哈腰，“我去送，你歇会。” 望着孙国伟猥琐的模样，牧明起一口拒绝，绕过他径直上了楼。看到门锁坏了他也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敲响了几下房门，“吃饭了。”这才推门而入，随手关上了房门。 楼下有人张望，随即告诉了其他人。 因为有孙国伟在，众人沉默不语，却相互交换着眼神。 房间内，牧明起把盒饭跟水摆放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上面几瓶药，下意识拿起一瓶查看，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 他立马放下手中的药瓶查看其他的，果然都是治疗精神疾病的，再看药品上面的日期，早就过了保质期。 张冉拿起盒饭吃了起来。 别人买的饭她肯定不敢吃，也不会吃，但牧明起是卧底。 她会在饭菜里下毒，但是牧明起绝对不会。 牧明起放下药瓶，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冉，“……你，怎么会得这种病？” “我爷自己找了许寡妇当姘头，结婚当天，他在饮料里下药，把我也卖给了许寡妇的孙子。”张冉表情平静，好似在讲述别人的事情，眼神宛如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 牧明起瞬间握紧了拳头又立即松开，“……后来呢？” 张冉冲他微微一笑，“一个死了，一个还在坐牢成了废人。” 牧明起：“……” 第618章 一个学生怎么会请保镖？ 吃饭没有汤，有些口渴，张冉放下盒饭，拧开水喝了几口，放下水拿起盒饭继续吃。 牧明起看她胃口极好，小声的承诺：“你乖乖配合，我会想办法放你走的。”想起她的高考被罗耀祖毁了，心里肯定很难受，于是安慰了几句：“今年没考上没有关系，你的情况特殊，明年再接再厉一定能考上。” 张冉：“不用。” 看她反应如此冷淡，牧明起心里叹气，小姑娘不相信他是应该的，毕竟在对方眼里，他也是一名绑匪。 张冉：“我保送。” 牧明起：“……” “晚上我们再走，吃完饭你休息一会，不要睡得太死，有事大声叫我。”交代完，牧明起离开房间，下楼吃饭。 没人叫醒罗耀祖，其他人都吃上了盒饭，围在一起吞云吐雾。 上楼休息的阿伟忽然跑了下来，站在牧明起面前，“大哥！我们得赶紧走！” 牧明起靠在椅子上正在抽烟，闻言下意识看向他。 阿伟一脸严肃：“我刚才在二楼观察的时候，又看见那辆越野车！” 牧明起立即上楼，进入张冉隔壁的房间，站在窗口朝外观察。 阿伟：“大哥，在那边，对面那个巷子里。” 牧明起顺着阿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对面巷子里停着一辆眼熟的越野车，只有车头露出来一点点，但是车头却瘪了下去，坑坑洼洼，一看就是受过严重的撞击。 阿伟目中浮现浓烈的杀意，“我现在过去吸引他的注意，你带着兄弟们绕后。”由于车主没下过车，他并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牧明起微微皱眉，“恐怕对方早就报警，我们现在过去纠缠，万一警察到了……”不能再牵连无辜。 阿伟：“……艹！” 牧明起立即退出房间，闯入隔壁房间。 听到有人上楼的动静，张冉早已起身坐在床边上。 “走！”牧明起快步走近，一把攥住张冉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 张冉没有挣扎，任由他拽着自己快速下楼，上了车。 她仍旧霸占着副驾驶车位，阿伟立即启动车子。 其他人迅速挤进后座位。 唯独孙国伟麻利的钻进后车厢，大门都顾不上关。 车子迅速启动，牧明起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皱眉询问其他人：“大强呢？” 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中。 睡觉的罗耀祖都被人从沙发上拖拽起来塞进车内，唯独忘了大强。 半晌，开车的阿伟这才开口：“……他闹肚子。”透过后视镜观察牧明起的脸色，“大哥，要回头吗？” 牧明起沉默了一瞬：“投票决定，支持回头的举手。”最好大家都讲兄弟义气，回头正好碰见警察，被一网打尽。 越野车主绝对报警了，此时回头很可能搭上自己，没人愿意回头，自然也没人举手。 “越野车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阿伟眼神锐利的质问张冉。 “那个疯女人是她请的保镖！”罗耀祖立即抢答，嚣张得意，“你请了保镖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听闻是张冉请的保镖，众人看她的眼神变了又变。 一个学生怎么会请保镖？事先知晓自己会被绑架？还是……老大安排的人手？ 第619章 你们抓错人了！ “有条子！”车内有人低叫一声提醒，“阿伟！开快点！” 阿伟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忽然拿起放在脚下的长刀，对准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冉：“敢出声，先弄死你！” 坐在后车座的几个人下意识从座位上滑下去，想伪造成后座无人的假象。 唯独罗耀祖傻乎乎的坐在座位上没动，想起上辈子被枪毙的一幕，紧张的额头冒冷汗，不知所措。别看他平时耀武扬威，嚣张跋扈，但是一看到穿警服的就会想起上辈子死亡的那一幕，他就害怕、恐惧、无助……。 几辆警车呼啸而过，直奔二层小楼。 越野车内，秋雨开车正准备追上去，突然看见二层小楼内跑出来一个男人，大喊大叫：“大哥？耀祖？阿伟？！” 居然漏掉一个？秋雨眸色一沉，一脚油门直接撞了上去！ 大强反应极快，一个就地翻滚整个人滚进了屋内，车子砰地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秋雨正准备下车解决大强，忽然看到远处有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她立马倒车回到马路上想继续追踪保护张冉，把人留给警方解决。 可警方看到撞瘪的车头，又出现在二层小楼附近，误以为是绑匪开车逃跑，几辆警车瞬间挡住了越野车的去路，团团将其包围。 坐在越野车内的秋雨：“……艹！” 不想吃枪子，秋雨立即下车，双手抱头，等警方迅速靠近制住她，她才赶紧解释：“我叫秋雨！是我报的警！你们抓错人了！劫匪已经开车跑了！” 警察来不及听她解释，看见一个男人拿着大砍刀从二层小楼内冲了出来，砍向离他最近的警察。 众人下意识拔枪射击救同事。 几声枪响过后，大强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掉落在一旁。 警察迅速冲了上去，拖走了尸体。 警察很快把大强调查了个底朝天，杀害新婚妻子畏罪潜逃多年的通缉犯。 大强初中毕业，平时不务正业，无论哪个工作都做不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被开除就是被开除。 赌博欠下高利贷，利滚利，无力偿还。 狐朋狗友给他出主意，骗婚，让老婆娘家帮他还外债。 媒人昧良心的收下黑心钱，帮他介绍了一个善良的姑娘，刚接触时大强出手很是大方，平时跟异性都会保持距离，给足了女方安全感，很快打动女子的芳心。 借钱付了一万块彩礼，成婚。 新婚不到三天，大强暴露真面目，要求新娘子把彩礼、嫁妆钱全部拿出来帮他还外债，女方这才得知大强在外面欠下十几万的外债【实则三十多万】，当即回了娘家，坚决要求离婚。 大强也愿意离婚，但前提是女方要退还彩礼三万块，这三万块包括彩礼一万，交往期间给女方花的所有钱，办酒席、拍婚纱照等等所有费用，再给他十万精神损失费，承担一半的债务，否则免谈。 女方自然不肯，法院起诉离婚，态度异常坚决。 可就在法院开庭当天，男方在必经之路上逮住女方，捅死对方后畏罪潜逃。 女方死后，男方家里人四处宣扬诉苦，颠倒黑白。 第620章 自导自演 得知女方新婚三天就回娘家闹离婚，某些人第一个反应就是女方骗婚、骗彩礼，或是怀了别人的孩子想让男方当接盘侠，被男方发现才会被当街杀害。 个别男人为大强叫屈，打抱不平，认定女方一定是做了对不起男方的事情，才会逼的男方走上绝路当街杀人。 一个个自以为伸张正义，对女方父母以及亲人围追堵截，极尽侮辱，恳求法律还大强一个公道。四处宣扬大强是英雄，就该连女方父母一起杀了。 逃走后的大强加入犯罪组织，犯下多起抢劫、强女干、伤人致死案件。 如今他一死无法供出同伙，警察只能审问秋雨。 审讯室内，秋雨面对三名警察的盘问，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没有透露，直到程明泰赶过来出示证件，把人保释了出来。 罗佑娣她们立即围了上去，询问张冉的情况。 秋雨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暂时没事。”她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帮穷凶极恶的歹徒为什么对张冉那么客气，实在是太奇怪了！ 得知张冉暂时安然无恙，众人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 自从张冉出事后，几乎所有人都没怎么吃东西。罗佑娣也终于冷静下来，招呼众人外出吃饭。 秋雨没去，程明泰也留了下来。 秋雨烟瘾犯了，可长时间的蹲守中烟早就抽完了，于是问程明泰要烟。 程明泰：“我不抽烟。”他暗示的看了一眼秋雨，“外面小卖部有烟，我带你去买。” 秋雨看懂了他的暗示，跟着他出了派出所。在附近小卖部买了一盒香烟，两个人站在马路旁边一棵大树的阴凉下交谈。 “小月事先知道罗耀祖会对她不利，早就做好了防范，怎么还会被绑走？”程明泰单刀直入，直奔重点。 秋雨抽了一口烟，满足了之后，嗤笑一声，“果然是个精神病，疯子，用不着担心她，死了也是她活该。” 程明泰沉默了一瞬，“她年龄小，不懂事，你不该这么说她。” 年龄小？搞笑呢，张冉这个人处处透着年龄的矛盾感，光养生这一点，就让人毛骨悚然。秋雨眼神怪异的上下打量着程明泰，打量的男人浑身不自在，“你们认识应该很多年了，你跟她关系很好？” 程明泰这一次沉默了更久，“……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冉泰律师事务所有她的一半。” 秋雨最会察言观色，她看出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关心雇主那个疯子，安慰道：“她不会有事的，那群劫匪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很恭敬。” 嗯？？？？程明泰怀疑自己听错了。 秋雨半眯起眼睛：“哪有劫匪对人质那么客气的？还让她一个人单独坐副驾驶，其他劫匪全挤在后座，甚至躺后备箱的。要不是跟踪了一路，我甚至怀疑是她花钱请的劫匪绑架她自己，自导自演。”这起绑架案太古怪了。 程明泰：“……这件事你没有透露给警方？”小月怎么会跟绑匪有交情？或许因为跟罗耀祖是姐弟，他请的绑匪小月也认识？ “你当我傻？”秋雨微微挑眉：“她可是我老板，我不会说出对她任何不利的言辞，否则谁给我发工资？哦对了，我在救她的过程中，开车轧死了一个劫匪，既然你是她的律师，这件事你帮我解决，我既不想坐牢，也不会赔钱。” “我问过警方了。”程明泰让她安心，“你是在救人的过程中不慎轧死劫匪，那人刚坐牢出来就绑架，试图杀害人质，罪加一等，你不用负任何责任。出于人道主义，你可能需要赔偿家属一点钱打发他们，这事等救回小月，让她替你赔偿。” 第621章 他怀疑有人在食物里下药 根据大强犯下的案件，警察确定绑架张冉的是一帮穷凶极恶的歹徒，调动警力全力追捕。 在高考期间当街绑架学生，性质太过恶劣，对学生造成了恐慌，导致很多目睹这一切的学生无法继续完成高考。 很多人都在高度关注着这件案子的进展，就连市长也打来电话施压，让警方全力解救学生，尽快结案。 很快有市民报警，说在路边发现了一辆遗弃的黑色小轿车，警方立即派人赶到现场，秋雨跟程明泰也去了。 秋雨当场指认，正是绑匪绑架小月使用的车辆。 一辆不起眼的小货车趁着黑夜，离开本市进入了邻省的领地。 行驶到偏僻的马路上，小货车停在了马路旁边，车厢内忽然冲出来几个男人，一溜烟的冲进旁边的树林中，一泻千里。 月光下，阿伟靠着车厢抽着烟，警惕着四周，目光落在一瘸一拐直接蹲在马路旁边大号的罗耀祖身上，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站在旁边的牧明起，“大哥，这一路上他们都拉了多少回了，之前大强也是因为拉肚子才被条子抓住的，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他怀疑有人在食物里下药，可偏偏中午的泡面是孙国伟去买的，他也在拉肚子。 晚上的盒饭是他亲自去买的，其他人没碰过，所以他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 “可能天气太热，饭菜变质了。”牧明起对视上阿伟怀疑的目光，“我之前在二层小楼那里也拉了一回肚子，你没事？” 阿伟：“……我没拉肚子……”半眯起眼睛，“……罗月好像也没……”话音未落，就看到少女跳下车厢，他立马上前阻拦。 没等他走近，张冉一脸痛苦的捂住肚子，“我要上厕所！” “我看着她。”牧明起快步走过去，站在阿伟的身边，掏出腰间的枪指着张冉，“那边有个草丛，你去解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根本跑不掉，被追上就是个死，更别提他们这帮人玩得花样百出，死，反倒是解脱。 张冉立即小跑到草丛里，蹲了下去。 见到她肚子也不舒服，牧明起还对她掏了枪，阿伟对两人的疑心打消了一大半，看来真的是饭菜不干净，所有人都中招了，并不是有人下毒。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可无人欣赏。 “大哥，你说大强会把咱们都供出来吗？”阿伟死死的盯着蹲在路边的罗耀祖，生怕他跑了，人财两空。 “应该不会。”牧明起一脸严肃的分析，“供出咱们对他没有好处，他说的越多，判刑越重，死得越快。”话锋一转，“就怕警方利诱，让他戴罪立功。” 阿伟闻言毫不掩饰眼中的杀意，“他说出来又怎样？咱们都是假名字，仅凭模拟画像抓不住咱们。”话锋一转，“他要是真敢出卖兄弟，老大不会放过他的。” 老大人脉很广，监狱里都有人。 大强敢把老大供出来，必死无疑，家人也会被杀，所以他绝对不敢供出老大的事情。 只要他能扛住警方的盘问，最多以杀妻罪判他入狱，最多判个十年左右的有期徒刑，在监狱里表现良好，七八年也就出来了。毕竟杀妻案都归类为家庭暴力，判刑不高。 大强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选。这么一想，阿伟顿时安心多了，他也走到路边，解开皮带小便。 解决完趁着黑夜继续上路，跑的越远越安全。 第622章 玉坠暴露了 阿伟跟牧明起轮流开车，休息。 车厢内，罗耀祖因为拉肚子不再找张冉的麻烦，靠着车壁睡得直打呼噜。 有人闭目养神，有人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罗耀祖的脖子。 张冉坐在最里面，靠在车厢上假寐，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车一停下，她忽然惊醒。看向车外，天已大亮，车厢内却少了一个人，罗耀祖不见了。 察觉到张冉正在找罗耀祖，坐在对面的孙国伟忽然解释：“他们看到一个当铺，拿着玉坠去问价格了。” 张冉的目光落在孙国伟的身上，却没有搭理他。 “小月，你奶奶除了这个玉坠，还有没有给你留其他好东西？”孙国伟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张冉的身上。 “当然有。”张冉在他们贪婪的目光中勾起唇角，“都给我小叔了呢。” 落在罗老六手里的好东西，谁敢惦记？众人眼中的贪婪之色顿时褪去。 有人下车抽烟望风，有人去买吃的。 张冉知道自己是人质，乖乖的坐在车厢内没有下车。 一个小时后，归来的罗耀祖骂骂咧咧，“操他妈的！老子这么值钱的宝贝，他妈的就出十万块！想骗老子的钱！没门！” 众人一听当铺竟然愿意花十万块收，可见东西是真的值钱，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人收东西价高，要不，我们去问问？” “我也认识一个……” 大家都在外面混，多多少少都有自己的人脉，自然希望东西卖价越高越好。 牧明起一锤定音，“那就多去几个地方问问。”去的地方越多，暴露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引来了警察，他才能找机会放了小月。 看到众人这么积极，罗耀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都盯上他的钱了！愤怒又恐慌，转念一想，他又安心了。 拿卧底的身份威胁牧明起，谁敢抢他的钱，他就让牧明起做掉谁！ 他们不敢在一个地方待得太久，立即开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这一次因为是熟人的关系，玉坠的价钱倒是翻了一倍。 “妈的！二十万离一百万差远了！”罗耀祖骂骂咧咧冲着阿伟发飙，冷嘲热讽，“你还说是你朋友！什么狗逼玩意！” 阿伟脸色很是难看，立即怼了回去，“你说值一百万就值一百万？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二十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天价了！但是他心里也清楚，他找的买家肯定压价了，对方毕竟是商人，在商言商，没人会做赔本买卖。 看着阿伟手里扬起的长刀，罗耀祖把即将骂人的脏话又憋了回去，扭头看向其他人，“不是还有其他买家吗？换一下家！我这东西绝对值一百万！” 经过这两日罗耀祖的信誓旦旦，众人也深信玉坠确实值一百万，一致同意再换个买家问问。 没人瞧见，张冉眸中一闪而逝讥讽的光芒。 玉坠确实值一百多万，但那是几年后，有人刻意炒作把翡翠跟钻石炒到了天价。 以现在的物价，玉坠最多也就值三四十万。 对方开出二十万的价格，已经是良心价了，可罗耀祖这个没脑子的玩意，完全忘记了算差价。 一心想以现在的物价卖出前世的高价，这怎么可能？找再多卖家也无用，她是不会提醒的。 她现在主要担心另外一件事。 前世罗耀祖把玉坠以赌资抵押给了赌友，赌友转手卖了一百多万却引来了一伙歹徒灭了他家满门。 现在玉坠暴露了，她担心，前世那伙灭人满门的歹徒会转而找上他们。 第623章 买止泻药 这帮人身上各个都有命案，到了晚上根本不敢住宾馆，只能挑那种不要身份证的小旅馆，但卖玉坠就得去大城市，很少有不需要身份证的旅馆，众人只得在车上将就一晚。 这帮歹徒经常被警察追捕，所以这种日子他们过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罗耀祖娇生惯养，再加上拉肚子根本受不了这种苦日子，不停叫嚷着要吃大餐，要住酒店，对其他人颐指气使，惹得众怒，但大家都压制着脾气，反倒更加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转眼又过去了两天，连续跑了好几个城市，玉坠的价格都在十五万左右，还不如之前出的二十万。 阿伟不愿意再跑了，干脆提议出了，其他人附和。 “老子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罗耀祖对着阿伟发飙，可这几天一直拉肚子拉的他虚脱，骂人也有气无力。 阿伟仿佛忍耐到了极限，眼神毫不掩饰的杀意直勾勾的看着他。 吓得罗耀祖踉跄的躲到牧明起的身后，小声的挑拨，“他敢对我动手，你就宰了他！” 看似小声，但距离太近，阿伟自然也听见了，他杀气腾腾的眼神落在了牧明起的脸上。 牧明起忽然转身，一拳头砸在罗耀祖的脸上。 砰地一声！ 罗耀祖倒地不起，当场昏死过去。 牧明起走上前，一把扛起罗耀祖看向众人，“这几天兄弟们脸色都不太好，先找个药店买点药，再找个小旅馆歇一晚。” 大家都是爷们，一开始拉肚子根本没当回事，毕竟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拉个一两天也就好了，可这次都拉三天了，没见好却越来越严重，拉血不说还腹痛、恶心、呕吐。 必须吃点止泻药，没人提去医院看病，去了等于就是自首。 看到罗耀祖被打晕，众人心里稍稍出了一口恶气，纷纷附和牧明起的提议。这几天他们拉肚子都拉的虚脱了，再不吃点药怕是要见阎王。 谁去买药成了难题，大家都是通缉犯，露脸很容易暴露行踪引来警察。 众人目光一致的落在张冉的身上，她是最适合买药的人选，但是又怕她趁机逃跑或是向店员求救。 牧明起把罗耀祖扔进车厢，主动提议：“我陪她一块进去买药。” “大哥。”阿伟忽然出声阻止，“你把枪给我，我陪她一块进去买药。” 众人的眼神下意识在阿伟跟牧明起之间徘徊，游走。 牧明起沉默了一瞬，摘下腰间的枪递过去。 阿伟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大哥，你放心，买完药回来我就还给你。”伸手接过枪，掀起t恤别在裤腰带上，放下t恤遮住。 牧明起：“嗯。”本想趁买药的机会放她走，计划再次失败，目光一转落在张冉的身上，“你去跟他买药。” 张冉伸手，“钱。” 牧明起：“……”默默地从口袋里掏钱递过去。 张冉一把抓过钱塞进口袋里，乖巧的看向阿伟，“走。” 牧明起目送着两个人进了药店，站在一根电线杆后面望风。 进了药店，阿伟明显紧张起来，眼神紧盯着张冉的一举一动。 第624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柜台后面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师，看到店里进来两个客人，她热情的主动询问：“请问两位需要买什么药？” “这两天一直拉肚子，买三盒止泻药，多少钱？” 女医师转身去货架上取下来止泻药，摆放在柜台上推到张冉的面前，“如果吃完一盒不管用，建议去医院就医，还需要买些别的药吗？” 张冉微微侧身看向阿伟，“光吃止泻药可能不管用，要不然再买点消炎药？” 女医师伸手指向阿伟身后的货架，“消炎药在那边的货架上。” 阿伟想了想，“我去看看。”转身去了货架。 女医师上半身越过柜台凑近张冉，小声询问：“小妹妹，他是你什么人？”对方的眼神太可怕了，不像个好人。 “他是我二哥。”张冉面带微笑的解释：“你别看他长得凶，其实特别老实，以前上学的时候被同学欺负都不敢还手。” 女医师尴尬的讪笑两声，察觉到男人拿着几盒药走了过来，连忙站直身体开始算账。 张冉付完钱，阿伟提着一大袋子的药往外走。 出了药店的大门，阿伟忽然开口质问：“为什么说我是你二哥？”药店太小，张冉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他听见了。 张冉眼神淡漠：“不说你是我二哥，告诉她，你是绑匪，让你拿枪崩了我俩？” 阿伟：“……算你识相。” 半个小时后入住小旅馆，四五个人住一个房间。 要了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有窗户，但是没有卫生间。另一个房间有卫生间，但是没有窗户。 “我要住这间。”张冉大步走进了有窗户的房间，她自然不可能单独住一个房间，跟罗耀祖、阿伟、牧明起四个人住一间房。 罗耀祖直接被扔在了地上没人管。 炎炎夏日，好几天没洗澡换衣服，身上都臭了，可张冉却一点也不在乎，打点热水洗个脸，坐在房间的床边上吃着半路上买回来的盒饭。 阿伟直接关上了房门，站在走廊上跟牧明起单独谈话，顺便把枪还了回去。 “大哥，那东西就算卖了，一个人也只能分几万块，为了这点钱背叛老大不值得。”阿伟压低嗓音，发表自己的意见。 想要分钱还得把姐弟俩都给解决了，等于彻底得罪了老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家人也会被牵连。 虽然他们不了解其他兄弟的底细，但是老大却对他们每个人的底细一清二楚，专门找人调查过他们，目的自然是怕他们中间混进了卧底。 牧明起吐着烟圈，半晌，‘嗯’了一声。 隔壁忽然传来男人的呜咽声。阿伟跟牧明起对视一眼，停止了谈话。 阿伟走上前推门而入。 孙国伟被堵住了嘴，被其他几个人按在地上打。 看到阿伟跟牧明起走了进来，众人立即停手。 其中一人踹了孙国伟一脚，骂骂咧咧的解释：“大哥，这怂货吵着要去医院，说自己快要死了。拉点血而已，瞧把他吓得！” 罗耀祖仗着是老大的侄儿，对着他们耀武扬威也就算了，这个孙国伟仗着跟老大是发小，竟然也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憋着一口气，今天总算是出了。 第625章 别打死了，不好跟老大交代 孙国伟呜咽着向牧明起求救。 牧明起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别打死了，不好跟老大交代。” “我们下手有分寸。”其他人纷纷附和，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阿伟跟牧明起回了隔壁房间。 罗耀祖依旧睡在地上没人管，脖子上的吊坠已经没了。 二人下意识看向站在窗口的张冉，但没人上前质问，毕竟吊坠本来就是她的。 一个房间只有两张床，阿伟跟牧明起睡一张床。 张冉独自霸占一张床。 罗耀祖依旧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没人管。 “老大，我去冲个澡。”阿伟打了声招呼，离开房间，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冲凉。 房间内，原本躺在床上的张冉忽然坐起身，下床，掀起被单撕成一条一条的。 听到撕裂声的牧明起扭头看向她，微微皱眉，疑惑的询问：“你这是干什么？” 张冉没有解释，继续撕布条，两头打成死结，随即走到窗口朝下查看，这里是二楼，跳下去不会死，但是容易受伤崴脚。脚受伤不能跑，那跟死了没区别。 牧明起看着她站在窗边一直朝外看，心里升起一丝危机感，立即下床走过去，站在她的旁边也朝外张望。 昏暗的路灯照亮着街角，再远处一片漆黑。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牧明起疑惑的收回目光，刚要开口说什么，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枪响。 房门忽然被人拧开。 头发湿漉漉的阿伟快速闪身而入，转身反锁房门，一脸急切的快步走近，“大哥！楼下有人被杀了！” 张冉已经打开窗户，固定好布条扔下楼，攀上窗户钻了出去，双手死死的抓住布条，脚蹬着墙面快速往下滑。 看到这一幕的阿伟愣了一下，眸中闪过异样的光芒，立即上前从窗户钻了出去。 牧明起本想丢下昏迷的罗耀祖，但是此举太明显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把人扛了起来，从窗口直接丢了下去。 砰地一声，坠落在张冉的面前。她本想立即离开的，但是阿伟却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抬头看着牧明起身手敏捷的从窗口跳了下来，毫发无伤。 楼上传来密集的枪声跟熟悉的惨叫。 听出其中有孙国伟的惨叫声，张冉弯了一下嘴角。真是便宜他了，原本打算让对方受尽折磨而死，没想到灭门的那帮杀手会这么快找过来。 “走。”牧明起落地后迅速扛起罗耀祖，眨眼间消失在黑夜中。 二楼，房门被人强行踹开。 一身装备精良的雇佣军快步跑到窗户查看，回头看向同伴，“该死！跑了！”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追。 几个小时后，天光大亮。 一片竹林中，阿伟单手掐住了张冉的脖子，凶狠的质问：“说！你为什么会提前知晓有杀手？！”那些兄弟全死在了小旅馆，一个也没有逃出来。现在回头想想，她选择有窗户的房间是早有预谋！ “你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怎么说话？”牧明起伸手放在阿伟掐人的那只手臂上，“松开。” 阿伟深深地看了一眼牧明起，随即才松开手，杀人般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张冉，让她赶紧解释。 第626章 凭什么啊 “咳咳。”张冉咳嗽了两声，从领口拽出了吊坠，眼神讥讽的看着阿伟，“你以为这东西为什么那么值钱？” 阿伟懵了一瞬，皱起眉头，“不是你奶奶临死前传给你的传家宝？” 张冉目光下移落在罗耀祖的身上，“是传给他的，不是我。我奶奶临终前交代，这东西只能戴不能卖，否则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至于什么事，我奶奶没有说。”话锋一转，讥讽的目光落在愤怒的阿伟脸上，“是你们贪心，非要到处卖才会引来杀手。” “你算计我们！”阿伟一拳砸向张冉。 张冉下意识闪躲，却被牧明起一把抓住肩膀避开了这一拳，护在了身后。 阿伟眼神凶狠的看着牧明起，“大哥！兄弟们因为她被那帮人杀了！他们都死了！”他不是因为兄弟们死了伤心难过，而是后怕，他险些也死了！ 如果不是他一直怀疑大哥不太对劲，坚持跟他们住同一个房间，他就会跟其他兄弟一样，被困在没有窗户的房间内等死。 “我好好的在高考，是你们绑架了我。”张冉毫无畏惧的怼了回去，“是你们不放我回去，贪心的想卖掉吊坠分钱才会引来那帮子杀手。是贪心害死了他们，关我屁事。要不是我一直警惕着，我也死了。” “你冷静点，我来问。”牧明起安抚了一下阿伟，转身看向张冉，目光落在她脖子上戴着的吊坠上，“为什么这个吊坠会引来杀手？当真是你奶奶的遗物？” “我奶奶重男轻女，在她眼里只有大孙子。”张冉的目光落在罗耀祖的身上，收回目光看着牧明起，“我奶奶病重你也知晓，他们都不管她的死活，是我小叔带着她到处去看病，她却没有把吊坠给我小叔，叮嘱我一定要给耀祖。” “凭什么啊？所以我昧下了吊坠没给他。” “我以为他出狱后会直接开口问我要，没想到他却选择直接绑架我。” 牧明起沉吟片刻，“也就是说吊坠会引来杀手这件事，只有耀祖知晓？” “嗯。”他知道个屁！但她不介意让他背下这口黑锅。 “艹！”阿伟咒骂一声，立即走上前，左手一把揪住罗耀祖的衣领把他的头提了起来，右手不停的扇耳光。 剧痛中，罗耀祖被扇醒。 阿伟满脸杀气的掐住罗耀祖的脖子质问：“说！吊坠为什么会引来杀手？那个吊坠到底有什么秘密？” 刚苏醒的罗耀祖浑身疼的厉害，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阿伟在说什么。 阿伟还以为他不愿意说，对着他拳打脚踢。哪怕罗耀祖求饶喊救命也没有停手，公报私仇，发泄这些天受的窝囊气！ 站在一旁的张冉，静静地欣赏着这一幕，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呕！”被打的罗耀祖忽然吐出一大口血。 阿伟这才停手，‘呸’了一声：“废物！我才打几下，你就吐血，你装给谁看？！” 他不是装的，他是快要死了。张冉在心里笑着， 因为， 她在所有人喝得水里下了百草枯。 这些人绑架了她，是怎么敢喝她亲手烧的水，拿来泡面的。 第627章 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真正的百草枯无色无味，误喝死了人，生产厂家加了除臭剂让人好区分，可即便如此，还有人不停的喝药自杀，导致这么好的除草剂在多年后停产禁止销售。 农村里家里常备老鼠药跟各种除草剂，家家户户都有。刚重生回来那会，张冉是打算拿来毒死全家，可她不能那么做，否则她就没办法上大学了。 她也没想到几年后还是派上了用场。 无色无味的百草枯倒进热水壶中，为了骗他们上当，她故意捧着水杯当面喝水打消他们的戒心。 一个个穷凶极恶，根本不把她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毫无防备的拿下了药的水泡面，所以这几天他们才会一直拉肚子、便血、腹痛……她也装肚子疼，天天陪着演戏，可笑，他们当真以为吃坏了肚子，根本不当回事。 直到拉了三天才想起来去买点止泻药吃。 可惜啊，原本她是打算让他们受尽折磨在痛苦中死去，现在却被杀手一枪毙了，真是便宜他们了。 阿伟心里带着仇恨，所以怎么看都觉得罗耀祖是装的。 牧明起却一眼看出罗耀祖的情况不对劲，估摸着是阿伟出手太重伤了他的内脏，他才会因此吐血，立即走上前阻止，“你快把人打死了还怎么问？你去旁边待一会，我来问。” “行，你来问。”阿伟深深的看了一眼，走到一旁盯着。 牧明起弯腰蹲下去，伸手轻拍着罗耀祖的脸颊，“清醒点。” 过了好一会儿，罗耀祖才缓过劲来，眼神怨毒的瞪向阿伟，“你他妈的疯了？你敢打老子。”目光一转落在牧明起的身上威胁：“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帮我宰了他，否则，别怪老子把你的秘密宣扬出去。”将死之人，威胁也有气无力，毫无气势。 “耀祖，你别怪阿伟，兄弟们都死了，他一时伤心才会对你动手。”牧明起一脸沉重的解释。 罗耀祖顿时愣住了，下意识环顾四周，却只瞧见了阿伟跟张冉，没看见其他人。死了？都死了？怎么会这样？孙国伟呢？也死了？ 阿伟不动声色的戒备着，眼神紧盯着牧明起，关心的询问：“大哥，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耀祖的手里，让他三番五次的威胁你？我跟你最久，你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兄弟帮你想想法子。” 牧明起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阿伟，他说的话你也信？”那眼神看着阿伟仿佛在看一个智障，毕竟罗耀祖满嘴谎言。 阿伟面无表情的坚持，“信不信我自有判断，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被耀祖拿来威胁？” 牧明起忽然暴起，一拳砸向阿伟的面门。 早有防备的阿伟闪身躲过，第一时间反击，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 站在不远处的张冉淡淡的瞥了一眼殊死搏斗的二人，抬脚走到罗耀祖的身边，蹲下去，拿出一把水果刀在他的脖子上比划着。 罗耀祖对视上她毫无感情的眼神，惊恐的尖叫：“牧明起，救我……”他想逃，他想跑，可五脏六腑损坏，肺部纤维化，呼吸困难。 本就离死不远，却又遭到阿伟拳脚相加。 如今的他就连抬起胳膊打人的力气都没有，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如何不恐惧。 第628章 我怕死，我真的很怕死 面对罗耀祖的求救，牧明起却不为所动。 罗耀祖拿卧底的身份威胁他，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罗耀祖死！ 对阿伟发动更加凌厉的攻击，招招致命！ 决不能让他活着见到罗老六，否则自己的卧底任务就失败了！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拿枪解决阿伟，是因为阿伟还枪的时候动过手脚，枪已经不能用了。 阿伟也是刀枪火海里混出来的亡命之徒，与牧明起打的旗鼓相当，有来有回。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体力不支渐渐落于下风。 毕竟他没有受到过正统的训练，打架斗殴也只是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根本比不上从小就受过特训的牧明起，又是精英里挑出来拔尖的卧底人物。 意识到生命受到威胁的阿伟立即求饶：“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相信耀祖的胡诌，你就原谅我这一次！” 牧明起不但没有停下攻势，出手反倒更加狠辣！ 阿伟见此不再多言，孤注一掷，奋力反击！ “弟弟。”张冉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俯视着罗耀祖，“我对你不好吗？”手起刀落，刀尖扎进罗耀祖的胸膛，伴随着一声惨叫，刀子猛地又抽了出来，鲜血溅在少女的脸上，宛如盛开的朵朵红梅。 “你绑架我，想毁了我的高考，让我永远也不上了大学。让你失望了，我呀，保送。”伴随着话音落下，刀子扎穿了罗耀祖的手背，把他的手掌牢牢的钉在地上，让他无处可逃。 罗耀祖疼得浑身抽搐，虚弱的求饶：“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张冉眼神涣散，声音缥缈，“弟弟，你忘了吗？我也求过你不要杀我……” 罗耀祖痛哭流涕：“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有让给你？”张冉眼神宠溺的看着他，“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闯了祸，都是我替你背黑锅。” “你上学不用功，逃学、打架、不写作业，挨打挨骂的永远都是我，我可曾怪过你？” 张冉像个被人牵线的木偶，一刀又一刀的扎下，脸上飞溅的鲜血越来越多，最后糊成一片，染红了衣襟。 “你一句在学校钱不够花，我没日没夜的在工厂里上班，把钱都给了你。” 罗耀祖口吐鲜血：“别杀我……” “我省吃俭用得了胃癌，你却骂我活该。” 罗耀祖浑身抽搐，声若蚊蝇：“别杀……” “我治病花的是我自己挣的钱，你却让我等死，把钱都留给你。” 鲜血堵住了罗耀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音：“唔……” “你们不爱我，我远离你们去了s市，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你要父母的爱，你要全部的家产，你要娶老婆，你要房子，车子，你要钱，你什么都想要……” “我不给，你们就想要我的命。” “弟弟，你知道吗？我是个胆小鬼，我怕死，我真的很怕死，每次癌症发作的时候我疼得死去活来，可我还是想活着，拼命的想活着。” 第629章 她这是……犯病了 “妈妈拦住我逃生的路，反锁了大门，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爸爸按住我的手脚，你知道我有多恐惧吗？” “你一刀，一刀，扎进我的身体里，我的眼睛里，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我死了，你们还要把我的尸体分成一块一块的，我吓得都不敢看。” “弟弟，你说话呀。”张冉又是一刀下去，“你为什么不理我？又想让我哄着你？” “那好，我就哄哄你，谁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呢。”张冉摘下脖子上的吊坠戴在罗耀祖的脖子上，“从小到大，你最喜欢抢我的东西，给你，都给你，满意了……” 解决了阿伟，站在一旁的牧明起看着地上的尸体早已死去多时，身上全是被刀子扎出来的窟窿眼，鲜血汩汩的往外流，浸湿了四周的土地。 可宛如血人似的少女却依旧不停的扎着刀子，喋喋不休的跟尸体说话。 牧明起想起曾经在二层小楼看到的药瓶，不禁眉头深皱。 她这是……犯病了？ 环顾四周，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谁知道那帮杀手什么时候追来。 牧明起悄悄靠近张冉，见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一点反应也没有，一手刀下去把人打晕扛在肩膀上，捡起杀人的水果刀，飞奔离去。 两三个小时后，数名雇佣军追来发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发现了吊坠，一把扯了下来，仔细查看瞧见了吊坠背面的‘霍’字。 “老大，有活口，还要继续追吗？” 领头的雇佣军仔细勘察了一下尸体，站起身看向竹林深处：“看来他们起了内讧，两三个人去追，剩下的人跟我回去复命。”对方手无寸铁，派两到三名装备精良的手下去追，足矣。 山林中，知晓身后有杀手的牧明起，扛着张冉一刻不停的狂奔。 山中无路，崎岖不平，张冉早就被颠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没有吭声，任由牧明起继续扛着她。 直到牧明起累得精疲力尽想把她扔在地上，她才突然出声：“放我下来。” 牧明起把人放了下来，瘫坐在地，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神复杂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女，“你早就醒了？” “嗯。”张冉查看四周的环境，似乎听到了水声。 牧明起顿时气笑了。 十分钟后，两个人蹲在小溪的岸边洗脸、洗手。 牧明起杀阿伟的时候身上没沾多少血，毕竟用得是自己的拳头，沾染最多的是泥巴树叶之类的脏东西，随便洗洗也就干净了。 反倒是扛着张冉一路狂奔，被她身上的血蹭到了衣服上。好在他穿的是一件黑色的上衣，哪怕沾染了大片的鲜血也没有那么明显。 趁机扔了水果刀，看着它沉入水底消失不见。 再看张冉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宛如一个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血人，连头发上都是鲜血，偶尔还会往下滴血。 张冉蹲在岸边，快速清洗。 不到十分钟，麻利的洗干净了头发，脸还有双手。虽然衣服上依旧血迹斑斑，可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至少像个人了。 第630章 你躲起来，在这里等我 牧明起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试探性的开口：“你发病杀了罗耀祖，你还有印象吗？”罗耀祖拿卧底的身份威胁他，又策划绑架小姑娘想置她于死地，这种人死有余辜。 “哦。”张冉表情淡淡的，完全没有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好好的小姑娘，怎么就有精神病？牧明起心中叹气。 沉默了片刻，牧明起再次开口商量：“据我估算，再有十几分钟我们就能走出这片树林，到时找一辆车，我把你送到警局门口，你看怎么样？” 张冉站起身看着他，“你呢？自首？” 牧明起：“……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绑架你，是罗耀祖自作主张，我是不会去自首的，我得去找你小叔，给他一个交代。” 罗耀祖死了，兄弟们也都死了，如果他不回去，罗老六很快就会猜到他卧底的身份，到时候另一个卧底就危险了。 他冒死回去，把一切责任推到来历不明的杀手身上，这样，罗老六就不会怀疑他了。 “耀祖死了。”张冉紧盯着他的双眼，“你带来的那些兄弟也全都死了，你怎么跟我小叔交代？全部推到那帮杀手的身上，你以为我小叔会信？” 牧明起：“……他不信我也没法子，这是事实。” 张冉忽然道：“我跟你去见他。”她不去，牧明起这个卧底必死无疑。 这些天观察下来，她确定罗耀祖是拿牧明起卧底的身份威胁他。 罗耀祖怎会知晓牧明起卧底的身份？ 这辈子他是突然去找罗老六的，阿伟这帮劫匪都不知晓牧明起的身份，罗耀祖更不可能知晓，只能是上辈子他去找罗老六，正好撞见罗老六处置牧明起这个卧底，所以罗耀祖才会吓得滚回村子，大病一场，再也不敢外出打工。 牧明起诧异的看着她，“你杀了耀祖，你还敢跟我回去见他？你不怕他杀了你为耀祖报仇？” 张冉笑了，“你不说，他又怎会知道是我杀了耀祖？” 牧明起：“……”她的这个提议，让他很是心动。 有罗月这个挡箭牌在，罗老六对他这个卧底的怀疑会降到最低，可转念一想，她还是个学生就该坐在教室里好好学习，他不能牵连她。 她是没见过罗老六处理叛徒时的样子，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残忍可怕。 “你不能跟我回去见六哥。”牧明起嘴硬的辩解：“我跟他出生入死多年，他会相信我的。”才怪呢！ 罗老六六亲不认，谁也不信，心眼子比筛子还要多！ 他救过罗老六的命，也才博得他一点点信任，“走，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往树林外面走。 牧明起一边走，一边交代：“回去后，警察问你，你就说被阿伟他们绑架后又遇到来历不明的杀手，那些杀手杀死了罗耀祖他们。至于你是怎么逃掉的，你就说忘记了。” 张冉静静地听着。 很快出了树林看见了一条马路，两个人沿着马路走，看见了一片村落。 “你躲起来，在这里等我。”牧明起让张冉躲进一片草丛中，他飞快去了村子里，偷了几件衣服留下了几张钞票，又飞快的跑回去把衣服丢给张冉，让她赶紧换上，否则一身血的送回警局，只怕会被关起来坐牢。 他自己也脱掉沾血的上衣扔掉，换上不合身的t恤。 第631章 全身检查 处理掉沾血的衣服，一个小时后，张冉神情恍惚的坐在警察局里，无论警察问什么，她都是沉默不语。 了解到她长期吃药本身就有病，警察一致决定先带她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打电话通知相关人员。 罗佑娣她们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张冉还在里面做检查，她们只能守在外面的走廊上焦急的等待着。 大丫、二丫、三丫、程明泰、罗佑娣、校长、班主任甚至是杨桃都来了，一大帮子人占据了整条走廊，引得其他看病的人路过时就会好奇的看她们几眼。 罗佑娣离开的时候把小英托付给了二丫。 二丫又把小英跟四丫托付给了杨桃。 杨桃一听张冉被绑架了，魂不守舍的照顾了两个孩子两天，天天晚上一个人躲在被子哭，被小英跟四丫追问。 得知张冉出了事，两个孩子特别乖巧听话，主动要求去找柳雨霏或者待在家里哪也不去，让杨桃也回去探听张冉的消息。 杨桃自然不放心把两个小学生单独放在家里，于是开车把她俩送去了公司，交给了柳雨霏。 柳雨霏得知张冉的事情后，安慰了杨桃一番，答应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心虚的杨桃有些不敢往罗佑娣的凑，她总觉得自己辜负了罗佑娣的嘱托，焦急的站在监察室的入口处徘徊。 二丫红着眼眶抱着罗佑娣的胳膊，“姨，小月平安回来了，太好了。” 罗佑娣看上去非常的憔悴，黑眼圈很重。 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担惊受怕，一旦睡着梦里都是张冉被杀害的样子。如今张冉平安归来，她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一半。 秋雨背靠着墙壁，一脸慵懒的抽着烟。 看着众人担心紧张的模样，她无所屌谓的吐了口烟圈。这些天只有她吃得好睡得香，她告诉过她们，张冉毛事没有，可她们根本不相信。 一阵脚步声传来，程明泰走到她的面前，“秋雨，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一趟派出所，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医院人太多了，暂时也不需要他。 秋雨挺直腰背，叼着烟走在最前面，“我跟你一块去，免得等会看到煽情的场面，辣眼睛。”她是个孤儿，永远见不得他人相亲相爱。 程明泰想了想还是带上了她，跟罗佑娣她们打了声招呼，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检查室大门，这才离开。 绑架数日未归，医生给张冉做了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耗费一个多小时才做完，紧接着就是等检查结果出来。 张冉靠坐在病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二丫坐在床边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这几天她都不敢合眼，生怕一睁眼看到的是小月的尸体。 大丫站在二丫的身后。 三丫趴在病床上，把头枕在张冉的腿上，张冉伸手抚摸着她的小脑袋。 班主任她们站在床的另一边，一个个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遭遇劫匪绑架多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有可能是错的，一时之间，病房内鸦雀无声。 第632章 小月是装的 走廊上，罗佑娣红着眼询问医生具体情况，她生怕听到侵犯之类的词语。 校长站在一旁聆听，十分担忧张冉这段日子到底遭受了歹徒怎样的折磨，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了，眼看着高考结束，即将迈入美好的大学生活，却在高考时当街被人绑走。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几日对方是怎么过来的，又是如何从劫匪手里逃出来的。 之前她每天都去派出所守着，早已知晓绑架小月的那些劫匪死伤惨重，警方怀疑他们遇上了另一伙更加强大的歹徒。 这月这孩子的命也太衰了。 医生看着她们紧张不安的模样，翻看完检查单，出声安抚：“根据检查的情况来看，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 一听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罗佑娣跟校长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一半。 “……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医生翻到最后一页，抬头看向二人，“本来她就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经历这次绑架情况加重了。” “她不需要住院，回家后好生休养，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及绑架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良药，让她慢慢忘掉就会恢复以往的精神。” “如果你们实在放心不下，还是建议带她去大城市找更加专业的精神科看诊……” 医生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罗佑娣一一记下，没听清的还会反复询问，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 校长听了一会，默默地走进了病房。 众人下意识看向她。 校长大步走到床边，眼神慈爱的看着张冉，“小月，你好好休息，我在学校等着你来拿录取通知书。” 张冉眼神涣散的看着门外的警察，好似没有听见校长说的话。 班主任跟老师们一一上前打招呼。 “小月，我们在学校等着你。” “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她们不是张冉的亲人，留下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再说病房里的人太多了，影响张冉休息。 张冉依旧没有给与任何回应，老师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跟同情，转身跟上校长的步伐离开了病房。 出了门立即围着校长询问张冉的具体情况，得知她身体并无外伤，精神受创，众人稍稍松了口气。遭遇绑架，精神上受点刺激是正常的，希望她能很快走出来，重返学校。 跟医生交谈完，罗佑娣悬着的另一半心暂时放下，告别医生，走进了病房。 大丫看她走了进来，立即走上前小声的询问情况。 罗佑娣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医生说她没事，就是精神上受了点刺激，不需要住院。” 大丫闻言顿时放心了不少，再次走回床边，看着张冉，“小月，我跟三丫先回去了，就让二丫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了。” 看着张冉依旧沉默不语，谁也不搭理的模样，大丫心里一酸，险些要落泪，忽然看到张冉朝她眨了眨眼。 大丫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刚才她应该没有看错，小月的确向她眨眼了。 想到小月之前冷静的帮她们处理掉父亲的尸体，还教她们怎么营造父亲依旧活着的假象。 这次她遭受绑架，身体上并未受到任何伤害。 就算精神受了刺激，也不该这么严重，自闭到不说话的程度。 转瞬间，大丫想明白了一切。 小月是装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装，但这些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秘密。 第633章 指认尸体 大丫彻底放下心来，看向二丫叮嘱：“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跟三丫先回去了。”因为小月的事情，她已经好些天没去服装店了。对方跟二丫的关系最好，安慰的事情还是交给二丫来更好一些。 “小月姐姐，我走了。”三丫一边走，一边回头依依不舍的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张冉，希望她像以前那样对她露出甜甜的笑容，但是让她失望了，张冉没有半点回应。 三丫年纪小，藏不住事，张冉不会冒险。 出了病房，大丫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 眨眼间病房内的人走了一大半，只剩下罗佑娣和二丫。 “小月，你跟小姑说说话好不好？”罗佑娣坐到病床的另一边，伸手拿起张冉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张冉举起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看着她跟二丫，嘴唇无声的动了几下，‘我没事，别担心。’ 二丫跟罗佑娣同时落下了眼泪，喜极而泣。 二丫直接上手捶了张冉的肩膀几下。这几天她都担心死了，好不容易盼到小月平安归来，她却像个傻子似的没有任何回应，真的把她吓坏了。 二丫的力道很小，锤人跟撒娇差不多，张冉任由她捶了几下。 捶完人，二丫紧紧的抱住了张冉，生怕她再次消失。 罗佑娣擦掉眼泪，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扫连日来的阴霾，伸长手臂把两个人一起抱在怀中。 片刻后松手，站起身开口：“医生刚才说你不需要住院，我去办理一下出院手续。”医院不是问话的地方，更别提门外还站着警察，有话回家再说， 罗佑娣打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眼神祈求的看着守在两边的警察，“刚才医生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她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你们想要问什么，最好等她能开口说话了再问。我现在要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希望你们不要阻拦。” 张冉的事情在整个县城都传遍了，高考当天被人当街绑走，所有人都以为她高考毁了，虽然身体没有受到伤害，但是精神严重受创，在他们看来比肉体受到折磨更加严重，心里也非常的同情。 如今小姑娘完全就是自闭状态，无论谁跟她说话都不理，他们也问不出什么。 “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话音未落，腰间的哔哔机响了，警察拿起来一看，脸色大变，对着同事连忙道：“所里送来了两具尸体，队长让我们立即带她回去指认。”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张冉。 罗佑娣无力阻止，想到其中很有可能出现罗耀祖的尸体，立即回到病房跟二丫交代了几句，让她留下办理出院手续。 她则跟着张冉一块坐上警车回了派出所。 买完吃食回到医院的杨桃，看着空空的病房，呆愣了片刻。 人呢？ 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杨姨。”二丫再次回到病房为的就是等她，“警察又把小月带回派出所了！我们赶紧过去！”跑上前一把抓住杨桃的手，两个人快步离开了医院，直接开车前往。 停尸房。 警察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示意罗佑娣带着张冉上前指认，“过来瞧瞧，这一具尸体是不是绑架你的那些劫匪？” 第634章 指认罗耀祖的尸体 “别怕。”罗佑娣紧紧抓住张冉的手，带着她一同走上前辨认。 可上面躺着的既不是阿伟也不是罗耀祖，竟然是被枪杀的孙国伟。 张冉仅仅看了一眼，立马侧转身把自己整张脸埋进罗佑娣怀中，瑟瑟发抖。 罗佑娣立即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别怕，别怕。”下意识瞅了一眼尸体，顿时低叫出声：“二流子？！” 两名警察不动声色的盯着张冉的一举一动，听到罗佑娣的惊呼，立即上前询问：“你认识这具尸体？” 面对仇人的尸体，罗佑娣没有任何惧怕，眼神怨恨的看向警方解释：“他是我们村子的人，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所以我们都喊他二流子，他真名叫孙国伟，就是他跟罗耀祖勾结其他绑匪实施了绑架案。” 其实在叫张冉来认尸之前，警方已经初步掌握了所有尸体的身份，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按照正常流程让张冉再次指认这些尸体是否都是绑匪，防止死掉的人中还有其他无辜的人质。 认出了孙国伟的尸体后，警方又掀开其他尸体的白布，让她俩一一指认。 张冉始终把头埋进罗佑娣的怀中，不肯看尸体一眼，似乎害怕到了极点。 这些死掉的歹徒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一个高中生被他们绑架多日，她如此抵触害怕再正常不过。在场的警察没有一个怀疑张冉是装的，换成成年男子遭到歹徒绑架多日，归来后精神失常的大有人在，更何况还是一个小姑娘。 没有人为难她，但是流程必须走一遍。 其他劫匪罗佑娣一个都不认识，直到最后一个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耀……祖？”罗佑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竟然是罗耀祖。 尸体双眼变成了两个血窟窿，脸上遍布被扎出来的窟窿眼，视线下移，脖子、胸膛……但凡白布露出的部分全是窟窿眼。 “你确定这具尸体是罗耀祖？”警察听出罗佑娣语气带着迟疑，示意她上前仔细甄别。 罗佑娣轻拍张冉的肩膀，把人弄到背后环住她的后腰，这才走上前仔细辨认尸体。 她也是看着罗耀祖长大的，可这孩子被罗家人宠坏了，对她这个姑姑没大没小，骂她是赔钱货，指使她干活，对她没有半分尊重。 有时惹怒了爹娘，罗耀祖这个坏种还会拍手骂她活该，去墙角找扫帚、扁担等东西递给他们，他们就会夸他能干。 吃着她亲手做的饭，他会在桌子上摔碗，骂她做的饭菜难吃；会故意把她洗好晾晒的衣服扔在地上踩几脚，再晾晒起来，向她的爹娘告状，污蔑她洗衣服没洗干净，故意害她挨打。 小月这孩子帮她证明，帮她说话，就会被连累一起挨打，罗耀祖就会开心的在旁边手舞足蹈。 对于这种小畜生，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诅咒他早些夭折。 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小畜生还是平平安安长大了，除了杀人他没做过，偷鸡摸狗，放火烧房子，偷看女人洗澡……几乎所有的坏事他都做了个遍，甚至有一次他竟然往米缸里撒老鼠药，目的就是见识一下死人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他没看到过。 幸亏被她撞见，及时阻止，骂了罗耀祖几句，告诉了大哥大嫂，让他们管管罗耀祖。 可罗耀祖一哭，大哥大嫂怪她多管闲事，打骂小月，责怪她没有看好弟弟。 爹娘因此打骂她，责怪她惹哭了罗耀祖。 她在心里诅咒多年的人，如今真的死了，变成了一具尸体。 罗佑娣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开心。 第635章 罗耀祖死了？ 警察看她沉默很久不说话，突然开口：“很奇怪，其他几具尸体都是被枪杀的，唯独今天送回所里的两具尸体跟其他人的死法不同。” “之前那一具尸体你已经见过，根据尸体上的伤痕来看，分明是跟人缠斗了很久，被活活打死的，可眼前这一具是被人用水果刀活活虐杀而亡。” “我们警方怀疑，他们这伙劫匪遇到了携带大杀伤武器的歹徒，几名死在了小旅馆，另外几名包括人质在内从窗口逃走，可是在半路上发生了严重的内斗，以至于自相残杀而亡，但是具体的情况……”眼神落在把整张脸贴在罗佑娣背后的张冉身上，“……还有待进一步确认。” 罗佑娣侧转身搂住张冉，远离尸体几步，“他就是罗耀祖，我大哥的儿子，我确认。” 认完所有的尸体，警察想单独再询问一下张冉遭遇绑架后发生的一切，可无论他们怎么诱哄，她始终死死的扒住罗佑娣不放，对他们置若罔闻。 派女警上前哄着也无济于事，最终只能放任她们离开。 临走前仔细交代叮嘱罗佑娣，万一张冉愿意说话了，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他们。 秋雨跟程明泰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张冉死死的抱住罗佑娣不松手，两个人皆是愣了一下。 秋雨深深地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看向他处。 程明泰也在第一时间收回目光，却又时不时的落在张冉的身上。 四个人走出派出所，刚好遇见一辆车停在马路边上。二丫跟杨桃先后下车，第一时间跑到张冉的面前，上下仔细的打量。 罗佑娣看着二丫跟杨桃解释：“警方又发现了两具尸体，让小月来认尸，其中一具……是耀祖的。” “罗耀祖死了？”二丫下意识看向张冉。 杨桃并不知晓罗耀祖是张冉的亲弟弟，罗佑娣的侄子，单纯的以为他就是劫匪之一，高兴的道：“死得好！竟然选择在高考的时候当街绑人，这种人死了活该。” 张冉沉默不语，心中腹诽，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善良的杨桃口出恶言。 二丫神色古怪，“回去再说。”杨桃如果知晓罗耀祖的真实身份，怕是又要纠结好几天了。 程明泰是开车来的，秋雨直接坐他的车。至于她那辆撞坏的车已经打电话给管家，派人来开回去修理了。 罗佑娣她们全部上了另一辆红色的新车，这是拆迁款到账后二丫新买的汽车。 当初大丫打电话通知二丫，张冉出事后，二丫根本没有买票坐车，怕耽误时间还是冒险开车回来的。 杨桃坐的副驾驶。 姑侄俩坐的后车位。 回去的路上，杨桃时不时的就回头看向张冉，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放在一旁的白色塑料袋，想起自己买的吃食，这才赶紧拿出来递给罗佑娣，“我买了一些吃的，你让小月吃一点。” 杨桃买的都是适合病人吃得清淡粥类，罗佑娣挑了一个南瓜粥放进张冉的手中，自己选了一个红豆粥，剩下的又递回去还给了杨桃。 第636章 唯一活下来的人质 杨桃拎着袋子，眼巴巴的瞅着张冉，见她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吃着，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人能吃证明就没事。 收回视线看向开车的二丫，“你吃什么粥？还剩下红薯粥跟南瓜粥。” 二丫：“我要南瓜粥。”从小到大一直吃的红薯粥，她早就吃腻了。 回到了二层小楼，张冉下车后直接上了二楼，关上了房门。 楼下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还是程明泰望着罗佑娣先开口：“医院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罗佑娣：“不幸中的万幸，身体没有任何外伤，但是精神受了刺激，医生说她原本之前就有病，经过这次遭遇又加重了。” 这些日子，程明泰同样寝食难安，生怕哪天去派出所看到张冉的尸体。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被劫匪欺辱的各种画面。 虽然秋雨跟他说过了，那些劫匪对张冉很恭敬不会伤害她，可关心则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在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我早就说过她不会有事。”秋雨耸了耸肩膀，“我上去找她，我的车因为保护她撞坏了，她得赔我。” 众人看秋雨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眼看着秋雨真要上去找张冉赔偿，罗佑娣忍不住开口，“赔偿这件事能不能过几天再谈？她刚死里逃生，你让她休息休息。” “得嘞，我是坏人，我出去吃饭，你们饿着肚子。”秋雨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单手插兜，大摇大摆的离开。 气氛沉寂了片刻，罗佑娣率先开口：“大家都去后院坐着说话，别光站在这里。” 众人跟随她的脚步去了后院。 杨桃主动洗锅烧水泡茶，二丫帮忙烧火。 程明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大概交代了一下他目前了解到的情况，“……警方猜测绑架张冉的那伙劫匪或许还有活口，他们仍旧在追捕，但是重心却放在了杀掉劫匪的那帮杀手身上，毕竟死掉的劫匪每个人最少都中了两枪，极度危险。” “现在麻烦的是小月是唯一活下来的人质，即便她现在无法开口说话，警方也会一直盯着她，直到从她口中了解到整个事件的真相，或是有人落网，从他们的口中拼凑出整个事件的经过。” 程明泰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把她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之前张冉被劫走，他日夜祈祷她能平安归来。 现在她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他又开始担心，那些死掉的劫匪跟她有关，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 以这几年张冉的表现来看是个商业奇才，但也不能代表她有通天的本事能驱使一帮子携带枪支的杀手，所以之前被枪杀的那帮子劫匪应该与她无关，但是今天刚刚找到的那两具尸体……程明泰的太阳穴狂跳，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头疼欲裂。 众人沉默，相互看了几眼，谁也没有说话。 好半晌，程明泰忽然站起了身，“我上去看看她。” 第637章 死得最惨 目送着程明泰的背影消失，罗佑娣忧心忡忡的坐在椅子上发怔。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或许其他劫匪的死跟张冉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罗耀祖……绝对是被她杀死的，如果被警察查到……。 罗佑娣愁的闭上双眼，微微低头，两只手按压着太阳穴。 此时此刻，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罗耀祖的死状。 一想到小月上辈子就是这么惨死的，她的心顿时痛得不行，宛如万箭穿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如今小月以同样的方式残忍的杀害了罗耀祖，以后……罗佑娣潸然泪下，她怕小月会变成真正的疯子。 反观二丫，开朗多了。 她隐约察觉到那帮劫匪的死跟张冉有关，可那又如何？是他们先绑架张冉的，即便是张冉杀了他们，那也是正当防卫，是他们死有余辜！ 这帮劫匪中她最恨的就是罗耀祖，他可是小月的亲弟弟，他竟然选择在小月高考的时候，勾结他人绑架她，毁掉她，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如今他们全都死了，小月毫发无伤的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些天二丫吃不好睡不着，如今放松下来整个人累得不行，不停的打着哈欠，“罗姨，杨姨，我上去睡一会。” 水烧开了。 杨桃见罗佑娣按压太阳穴，倒了一杯开水摆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关心的询问：“是不是头疼？这几天你也没睡好，上去睡一会。” 罗佑娣放下双手，抬头看着杨桃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取笑，“这几天你不是也没睡好？”这几天都是她跟杨桃挤在一张床上。小月没回来，她严重失眠根本睡不着，每到半夜都能听见杨桃偷偷的哭，她也不戳破，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杨桃有些窘迫，这几天她实在担心小月，每天晚上偷偷地哭，不会被佑娣发现了？ 罗佑娣站起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月平安归来，咱俩也能放松一下了。家里没地方睡，咱俩出去开个宾馆洗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 “啊？”杨桃下意识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小月现在这个样子身边离不开人，还是你自己去，我留下来照顾她。明天再休息，换成你照顾她。” “她也累了需要休息。”罗佑娣强势的伸手拽她，“睡一觉就回来，走。” 杨桃拗不过罗佑娣，最终被她拽走了。 二楼房间内，张冉打开电风扇，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这些天她时刻防备着所有人，严重缺乏睡眠，现在只想补回来，可偏偏程明泰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也不说话。 她没空陪他玩木头人，拿起一条薄被盖住肚子，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耳边骤然响起程明泰低沉的声音：“罗耀祖是你杀的。”他没有看到罗耀祖的尸体，但是看到了所有劫匪尸体的照片，其中罗耀祖死的最惨，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他几乎可以确认，罗耀祖就是被她杀死的。 他不知道姐弟俩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一个故意选择在对方高考的时候，勾结他人当街绑架。 另一个用水果刀虐杀置对方于死地。 第638章 翻墙 是她又怎么样？没有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张冉的回答就是翻个身，背对着程明泰继续睡。 程明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重要，你好好休息。”无论是什么原因，他相信她不是乱杀无辜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她的亲弟弟，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更别提还是对方先不讲亲情绑架她。 脚步声渐行渐远，紧接着房门轻轻关上。 张冉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宾馆。 担惊受怕多日，一旦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罗佑娣跟杨桃睡的昏天暗地，服务员站在门外敲得邦邦响，二人却睡得死沉，根本听不见。 在外面酒足饭饱后的秋雨，大摇大摆走进了隔壁的房间，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她赚钱就是为了享乐的，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宾馆的这个房间内，“小地方，宾馆内连个单独的浴室都没有。明天见到老板，得让她把这些天花费给我报销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撞坏的车子可是大头。” 程明泰离开了二层小楼，走进宾馆住进了罗佑娣对面的房间。这几天他跟秋雨一样，住的都是宾馆。 二层小楼只剩下张冉跟二丫。 二丫同样睡的昏天暗地，错过了晚饭时间也没醒。 张冉睡到半夜是饿醒的，她开灯下楼找吃的。走进后院时正准备开灯，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动声色的缓慢倒退，摸黑打开货架最下方的柜子，摸出了一把钉枪背在身后，踮起脚尖，悄无声息的继续前行。 借着天上黯淡的月光，张冉看清了墙角下的阴影里竟然趴着一个男人。 后院大铁门依旧紧闭着，证明此人不是通过破坏大门进来的。 张冉抬头打量着高大的院墙，足有三米多高，防止有宵小攀爬，顶端上还镶嵌着无数尖锐的碎玻璃。可此时此刻某一处却沾染上了鲜血，很明显，男人是翻墙进来的。 如此高的院墙，男人徒手翻了进来，可见其本事不小。 虽然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张冉却没有半分想要靠近的意思。 借着月光，谨慎打量着对方。 根据对方的身形跟衣着，张冉认出了正是白天分开的牧明起，她并未上前施救，而是警惕的环顾四周后走向灶台。 借着灶台遮掩身形，蹲下后悄悄的观察着趴在地上不动的牧明起。 不多时，院墙外忽然传来几声沉闷的枪响。 大铁门上的门锁被人破坏。 大铁门被人一脚踢开，但是院门外根本无人。 张冉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好几分钟，门外才出现一道高大的黑影，像个鬼魅似的举着手枪闪身进入。 还没等他仔细查看，一眼瞧见了地上趴着的牧明起，右手附近遗落了一把手枪。 黑影并未贸然靠近，而是举起手中的枪对准牧明起的脑袋，果断扣下了扳机。 砰地一声！ 黑影倒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第639章 尸体你处理 等了一会，张冉才迅速靠近，同时，手中的钉枪毫不犹豫的再次对准黑影射击。 无数的钉子射入黑影的身体内，他却毫无反应，张冉确信对方是真的死透了，这才走到尸体的旁边，第一时间捡走了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牧明起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睁眼瞧见近在咫尺的张冉蹲在地上，正费力的扒掉男人身上的衣服。 牧明起：“……” “这应该是防弹背心？”背心材质特殊，一看就是好东西。张冉拿着背心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对方的个子比她高，她穿着有些大。 牧明起这才看清被扒掉衣服的尸体竟然是一直追杀他的雇佣军，对方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解决了？ “咳咳。”他故意咳嗽两声想引起小姑娘的注意，可张冉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又去扒尸体上的夜视镜。 牧明起：“……” 无奈的撑住地面，缓慢的坐起身，背靠着墙壁喘气，“你是怎么干掉他的？”他以为张冉这会在医院，并不知晓她在家，否则他根本不会躲进来，也幸亏她在家，否则他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张冉还是没有搭理他，他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东西，除了雇佣军的手枪还有一把钉枪。 牧明起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勉强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尸体的面前，这才看清整个后脑勺上全是钉子，密密麻麻，看的他密集恐惧症快犯了，“原来是被钉枪射杀的。”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张冉。 谁能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会玩钉枪，还用它杀了一名雇佣军。 “尸体你处理。”张冉捡起地上的手枪，快步进了屋把东西藏了起来。 牧明起看着她毫不留情遗弃了钉枪，眼角抽动了几下。他腹部中了一枪，失血过多，哪有精力处理尸体？ 沉默了一瞬，跟上去，“借你家的电话用一下。” 张冉头也不回：“随便用。” 牧明起踉跄着去了堂屋，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整个身体也无力的靠在上面，拨了个电话出去，紧急求援。 几分钟后挂掉电话，踉跄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躺了下来，大口的喘息着，他浑身难受，失血过多让他感觉全身发冷。 一阵脚步声传来，张冉端着一桶泡面站在他的面前，开门见山道：“人是你杀的，只当我没下楼。” 牧明起嘴角抽动了几下，“来的人没那么好糊弄。”话锋一转，“不过你用不着担心，你救了我一命，她是不会追究。关于你的绑架案，我也会让他们尽快结案。”言外之意，罗耀祖的死，不会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到达目的，张冉满意的勾起唇角，瞧着牧明起直哆嗦似乎冷得厉害，这才看见他腹部上的伤口，“送你去医院？” 牧明起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能去，已经有人带着医药箱来救我了。”除了上司，没人知道他卧底的身份。 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就是通缉犯，还是重金悬赏的那一种，去了医院被人举报抓进警察局，被罗老六知晓等于暴露了身份，他就没法再继续卧底了。 “你要是死在我这里……”张冉的眼神倏然变冷，“……害我没法上大学，埋进墓园我也给你挖出来，骨灰给你扬了。” 牧明起：“……”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第640章 你就不怕我把你小叔送进监狱？ 张冉转身找了一条毛毯扔到他的身上。 “谢了。”牧明起裹紧毛毯，他算是看明白了，小姑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见张冉不再搭理他，一心吃着泡面，他也感觉饿了，“能给我泡一桶吗？” “不怕我下毒？”张冉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牧明起：“……谢，不杀之恩。来桶红烧的，我爱吃辣，多放点。” 在罗家村，张冉自己不吃泡面，把泡面推给他的时候故意露出恶意的眼神，他下意识就没吃，还特意泡好了面送进房间端给了罗耀祖。 果然，泡面的水有毒，下了百草枯。 白天把张冉送到派出所附近，他立即联系了上司，这才得知最先死掉的大强体内检验出剧毒百草枯。 他并未供出张冉这个凶手，下意识替她掩盖真相，欺骗了上司。 如果不是张冉刻意暗示，他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毒，哪怕没有死在雇佣军的枪下，也会中毒而亡。 张冉放下手中的泡面，转身去了后院又去泡了一桶，递给他时忽然又收回手，眼神看向他掩盖在毛毯下的伤口：“腹部中枪，吃泡面不会漏出来？” 牧明起：“……中枪时我用东西挡了一下，子弹没那么深，镶嵌在脂肪层没有射穿肠子。” 张冉这才放心的把泡面递过去。 牧明起吃着吃着，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她能毫不留情在水里下毒，想要毒死所有人，按理来说不该放过他才对。 “你是警察，我杀了你，会给你陪葬。”卧底警察意义非凡，她没脑子才会连他一块弄死，更何况他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放她走。 牧明起苦笑一声：“我真的很好奇，你们姐弟俩到底是怎么知晓我的身份？”面对姐弟俩，他感觉自己好失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壁。你早晚会暴露，还会死得很惨。”张冉吃完泡面，看着他：“我劝你，趁着这次机会别再回去卧底。一旦我小叔对你起疑，你离死不远了。” 牧明起笑了笑没说话。 接下任务的那天起，他就当自己死了，现在活的每一天都是他赚的。 看着张冉把吃完的泡面扔进垃圾桶，他再次开口：“还有没有其他人知晓我的身份？” 张冉侧身看着他，“知道你身份的罗耀祖不是被你杀了？” 牧明起：“……” 张冉直勾勾的盯着他，“在警察面前，罗耀祖是你杀的。在我小叔面前，我会告诉他，罗耀祖跟阿伟都是被我杀的，至于其他人皆死在那帮杀手的枪下。” 牧明起沉默了一瞬：“你还是要跟我回去见他。” “我不陪你回去，我小叔对你起疑，你必死无疑，还谈什么任务？”张冉实话实说：“我可不是为了救你，我没那么好心。我必须见到小叔，让他帮忙调查解决吊坠的事情，否则，那帮杀手早晚会找上我。” 想到后院死掉的雇佣军，牧明起明白了张冉的目的，她是想借着罗老六的手铲除雇佣军背后的主使者。 紧盯着她的眉眼，试探道：“你帮我，你就不怕我把你小叔送进监狱？” 第641章 处理伤口 “呵。”张冉轻笑了一声，“你想把他送进监狱，也不会等这么多年。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接近我小叔是为了往上爬，收集更多的证据，你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他的老大，是他背后的整个犯罪组织。”就算小叔真的进去了，那也是他应得的下场。 牧明起：“……慧极必伤，你还是蠢点更好。” 张冉一副商量的口吻：“等解决吊坠的事情，你继续你的卧底事业，等着哪天暴露，被虐杀而死。至于我，回归学校继续读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牧明起：“……好。” 三个多小时后，外面的天依旧是黑的，可是大门却被人敲响。 牧明起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无力起身去开门。 张冉站起身去开门。 四目相对。 “小冉？”夏薇诧异的看着来开门的人竟然不是失踪多年的牧明起，竟然是张冉。 “夏薇姐，进来。”张冉侧过身让她进门，随手关上大门。 牧明起诧异的看着她俩，“你俩认识？” “夏薇姐对我有恩，还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算是我半个师傅。”张冉随口解释了一句：“你们聊。”随即走开去了后院，留她俩单独相处。 目送着张冉的背影消失，牧明起眼神眷恋的描绘着夏薇的眉眼，“……薇薇，好久不……啪！” 夏薇猛地出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你这混蛋，失踪这么些年才联系我，我还以为你早死了！” 见男人不还手，眼神愧疚的看着她，夏薇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 牧明起克制不住的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对不起，是我不对。”卧底任务哪怕是至亲都不能说，所以，他只能仓促的跟夏薇说了分手，是他对不起她。 夏薇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很快平复了心情，发现牧明起身上的枪伤，立即去车上取来医药箱，亲自上手操作帮他取出子弹，上药止血包扎。 牧明起失踪的这些年她也接了不少卧底任务，每做一次任务就学会了一项技能，处理伤口不过是小意思。 包扎完，夏薇看他脸色不太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发烧了，等着。”放好医药箱，快步去了后院。 坐在椅子上正在喝水的张冉主动开口询问：“要什么？” “要一杯温开水，他发烧了需要吃药。”夏薇立即解释。 应该是伤口发炎了。张冉缓缓站起身，“喂他吃药的任务交给我。”伸手指向墙角：“那里有一具尸体需要你去处理。” 夏薇：“……”顺着张冉手指的方向，她这才看到墙角附近躺着一具没穿上衣的尸体。 刚才她一直帮牧明起处理伤口，闻多了血腥味，所以踏进后院嗅到血腥味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沾染上的。 见到夏薇走向尸体，张冉倒了一杯温开水，又找了退烧药跟消炎药，拿给牧明起让他一起服下。 “你跟夏薇是怎么认识的？”吃完药，牧明起好奇的询问。看来不仅仅是因为他警察的身份，张冉才没有对他下毒，恐怕这里面还有夏薇的原因。 张冉：“精神病院。” 牧明起：“……” 第642章 必须上交 一阵脚步声传来，夏薇快步走近，看着张冉，“过来帮忙把尸体抬进后备箱。”人死了，尸体死沉，她一个人扛不动。 张冉在屋内翻找出一个麻袋拿到后院，帮忙把尸体装进麻袋里，再抬进后备箱中，这辆车是夏薇开过来的。 等二人回到屋内，牧明起对着夏薇交代：“尸体交给警方，弄清楚他的身份。”于公于私，他都要搞清楚这帮雇佣军的来历，查清他们的真正目的。 夏薇微微蹙眉：“尸体为什么没有穿上衣？他的枪呢？” 牧明起的目光落在张冉的身上。 夏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张冉：“……私藏枪支是犯法的，交出来。” “我没看到啊。”张冉装傻，“可能是追杀牧明起的时候弄丢了。” 夏薇无语：“你留着枪做什么？” “防身。”张冉直言不讳，“我前几天遭人绑架，昨天才刚逃出生天。” 夏薇愣了一下：“……劫匪当街绑走的高考生是你？”这件事闹得很大，她自然也听说了。 张冉：“嗯。” 夏薇：“……那也不能私藏枪支，你还是交出来，我们根据枪支才能更快的追查出对方的来历身份。” 牧明起暗示的看了张冉一眼：我就说她不好糊弄。 见张冉不为所动，夏薇立即动手到处搜查，很快发现了张冉藏东西的柜子。 讨价还价之下，最终，夏薇只让张冉保留了防弹背心跟夜视镜，枪支必须上交。 牧明起大致讲述了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罗耀祖也就是张冉的亲弟弟，策划了一起当街绑架案。 他想放张冉回去，可罗耀祖拿他的卧底身份威胁他，还没等他想出法子解决罗耀祖，一伙来历不明的雇佣军忽然出现，杀了其他劫匪。 途经一片竹林时，阿伟得知那帮雇佣军是为了罗耀祖的传家宝而来，于是伸手抢夺。 罗耀祖不给，他就掏出水果刀杀了罗耀祖。 阿伟还想杀了他跟张冉，于是他反杀了阿伟，带着张冉继续逃亡，把她送回了派出所，独自面对雇佣军的追杀。 解决了其中一个，被另一个射伤。 逃到了此处，无意间找到一把钉枪解决了剩下的那一一个。 夏薇立马听出牧明起在撒谎。 尸体上的钉子一看就是张冉干得好事。 无论于公于私，张冉都是她教出来的，还救了牧明起一命，杀了雇佣军这件事只能算在牧明起的头上。 他是卧底警察，事后通知上司一声就完事了，可若是算在张冉的头上，一个高中生用钉枪杀了一名雇佣军，事情就严重了，她一定会受到警方的严查。 到时候连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毕竟当初是她教会了张冉射击，还让她没事的时候在家用钉枪练习。 夏薇扭头看向张冉：“你弟弟为什么绑架你？” “我奶奶死的时候我弟弟在坐牢，她把传家宝传给了我，我弟弟坐牢出来想抢走，于是勾结他人绑架我。”张冉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到手后，他到处找人卖，惹来了杀手。” “什么传家宝？”夏薇琢磨，为了钱的话，倒是能解释得通。 “一枚吊坠。”张冉形容了一下吊坠的特征，隐去了‘霍’字这个最重要的信息。 第643章 血迹抹除 得知一枚不起眼的吊坠竟然能卖出二十万的高价，夏薇同情的看了张冉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怪不得你亲弟弟会绑架你，还引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雇佣军。”目光一转落在牧明起的身上，“这件事我会如实向上级汇报，你安心在此养病，我过几天再来……” “夏薇！”牧明起强势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必再来看我。”他不敢去看夏薇的眼睛，“我还有任务。”卧底的身份让他无法去医院，也无法求助其他人，所以，他只能打给夏薇。 沉默片刻，夏薇轻声开口：“保重。”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开车离开。 张冉关上大门，转身看着牧明起，“你上楼，去我的房间休息。” “不用那么客气。”牧明起一口拒绝，“我睡沙发就挺好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睡一个小姑娘的床。 “你想多了。”张冉冷漠的看着他，“等会二丫起床看到你这样，你会吓到她。” 牧明起：“……” 张冉也不扶他，看着他虚弱的扶着墙壁，扶着栏杆，一步步上了楼，但是他并没有睡张冉的床，而是把床上的凉席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睡了上去。 炎炎夏日，睡地上并无不妥，可他毕竟身上有伤还在发热。跟着上楼的张冉见他睡在地上，打开衣柜抱出一床薄被扔给他，随即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下楼后首先把染血的毛毯放进盆里，再打水，放了一些洗衣粉就这么泡着。 这时天边泛白，马路上没什么人。 张冉拿着手电筒绕到墙外，仔细检查地面，果然发现了地上的血迹，这是牧明起受伤后沿路留下来的，雇佣军就是根据这些血迹一路追踪而来。 担心还有其他雇佣军追过来，她沿路把这些血迹抹除，一直走出镇子她才折返回家。 回到院子，把院墙玻璃上沾染的血迹以及地上残留的血迹冲洗干净。 再把毛毯洗了，晾晒。 等做完这一切，她累得浑身都汗湿了。 此时已经七点多了，二丫还在睡没有醒，担惊受怕多日，这一觉睡得非常沉。 烧水，关上门洗了个澡，等穿好衣服，已经八点多。二丫终于醒了，打着哈欠下楼，看着张冉自我调侃：“我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我可真能睡。”好奇的打量着张冉，见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一大早，你怎么在洗澡？” “睡了一身臭汗。” 张冉随口编的瞎话二丫竟然相信了，她下意识抬起胳膊低下头嗅了嗅，尴尬的浑身一僵，“我的身上也有味道。” “还有热水，你自己洗一个。”张冉抬脚往外走，“我去买早饭，你想吃啥？” “随便。”二丫赶紧打热水洗了个澡，夏季天天洗澡，随便冲一下就很舒服。 十几分钟后张冉拎着早点回来了，她买了自己爱吃的生煎包、豆浆，二丫爱吃的煎饺、豆腐花。 二丫吃着煎饺，眼神环顾四周，好奇的询问：“姨她们都哪去了？” “家里睡不下，应该都去宾馆开房了。”虽然张冉房子多，可都是老破小没有装修过，很多年没住过人了，也没法住人。 第644章 她跪天跪地跪死人 “哦哦。”二丫开心的吃着生煎包，笑眯了眼。虽然小月早就暗示过她没事，可她回来后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自己还是担心的很。 如今独处对方还像从前那样，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吃过饭，你就回s市。”张冉突然道。 二丫愣了一下，眨着眼睛撒娇：“不嘛，我想多陪你几天。” “这房子死过人，不适合再住人了。”张冉云淡风轻的口吻，就好像家里死了一只鸡。 二丫：“……” 张冉自顾自的说着：“你回去后给大丫打个电话，让她看好服装店别来找我，事情……还没完。” “什么叫还没完？”二丫有些懵，绑匪不是都死了吗？连罗耀祖、孙国伟都死了呀。 “耀祖死了，孙国伟也死了，孙家可能会来找我麻烦，若是你们也牵扯进来……”张冉微蹙眉头，“……会有风险。”孙家只是借口罢了，她担心幕后主使者会再派雇佣军来杀人。 二丫立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毕竟都是一个村的，万一跟孙家成了仇家，被他们盯上，发现她们的父亲根本没有外出打工，她们就危险了。 想到小月都能从劫匪手里逃脱，平安归来，对付孙家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没什么可担心的，于是乖巧的点头，“好，我都听你的，我吃了饭就走。那姨呢？她估计不会听你的话，怕是要多留几日。” 提起罗佑娣，张冉有些无奈。 那帮子凶残的雇佣军，有可能随时还会杀来，罗佑娣留在这里不安全，她是想让对方跟着二丫一起离开的，可罗佑娣毕竟是长辈根本劝不动。 她又不能说真话，否则罗佑娣知道危险没有解除，更不会走了。就算要走，怕是连她打包一块带走。 仔细想了想，有了主意，“等会我小姑回来，我就骗她说小英生病了，让她跟你一块回去。” 二丫有些慌：“……那个，姨很凶的。”如果让罗佑娣知晓她联合小月一起骗她，连她都会挨骂，“我可不敢骗她，你自己跟她说。” 张冉：“嗯。” “不对。”二丫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耀祖死了，总得办丧事，姨就这么走了，能行吗？” “我替他办后事。”她跪天跪地跪死人，她最喜欢了。 二丫：“……这种畜生弟弟就是死了，尸体也该丢去喂狗，管他干啥，你也太善良了。” 张冉扯动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善良？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赶紧吃，吃完赶紧走人。” 二丫哼哼唧唧表示不满，想着离别后又是很久不见，转移话题，“房子都装修的差不多了，我可告诉你，到时候不许跟她们住，必须跟我住，听见没？” 罗佑娣是小月的姑姑，给她留个房间，自己能理解。凭什么杨桃也专门给小月装修了房间，又多了一个人跟她抢小月，可恶！ “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让你开心开心。”二丫想起了一件八卦，“秦芳正在跟杨军闹离婚。” “秦芳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之前她攀附上杨军，现在杨军欠了一屁股债没钱了，让她把钱拿出来一起还账，她不但不拿钱出来，还找了大律师帮忙告杨军要离婚。” “听说房子车子什么都在秦芳的名下，防止离婚分财产，领证前她把这些东西都过户到父母的名下，杨军一分钱也分不到。他欠下的外债，秦芳也以不知情为原由，拒不承担，啧啧啧。” 第645章 竟然是你算计我 从认识秦芳的那天起，张冉就看出来她是一个功利心极强，目的明确的女人，“杨军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没等我腾出手收拾他，他倒是自己先垮了。”深深地看了二丫一眼，“以后向秦芳学习，人要首先爱自己，别人才会爱你。” “这……不太好？”二丫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张冉不屑的冷笑，“某些男人玩剩下的手段，秦芳不过是跟他们学罢了。” 二丫眼神佩服的看着张冉，“你真是神了！秦芳还真是跟她爸爸学的！说是他爸爸年轻的时候专门靠一张脸榜富婆，把财产骗到手就离婚踹了对方，继续傍富婆，直到遇到了铁板，被人打断了腿。秦芳是他第五任妻子生的孩子。” 吃过早饭，二丫坚持等罗佑娣回来，想一起回s市。 罗佑娣自然是想留下来多待几天，多陪陪张冉。 “你为了我已经耽误了很多天。”张冉走上前抱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把头靠了上去，“公司不能丢给柳姐一个人。早上我接了一个电话，小英生病了。” 一听孩子病了，罗佑娣不再坚持，终于松口同意跟二丫一起回s市。 “你们放心，我留下来照顾小月。”杨桃大包大揽好似很高兴。 张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你也一起回去。公司请了几天假？再不回去工作，开除你。” 杨桃：“……” 把她们全部赶走了，张冉这才松了一口气，目送着她们开车离开，侧转身看向程明泰，“你自己去二楼。” 程明泰：？？？？ 程明泰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带着满肚子疑问上了二楼。 张冉坐在后院的椅子上品着茶。 秋雨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这些天的花费……” “报销。”张冉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 秋雨微微挑眉：“车子……” 张冉：“我赔，算一下一共多少钱，账单给我。” “老板大气！”秋雨高兴的掏出一根烟庆祝庆祝。眼角余光瞥见张冉皱起了眉，站起身走到墙角去抽。 无意间瞥见大铁门上坏掉的门锁，征愣了一下，走上前仔细观察，烟也没心思抽了，直接按在墙上掐灭。 折返，走到张冉的面前站定，嗤笑一声：“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赶她们走，感情是怕她们遇到危险。”门锁明显是被枪打坏的。 张冉抬头看着她，“保护我，少给你钱了？” 秋雨：“……你出手倒是大方，可保护你比保护十个雇主还要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小命没了。对方有枪！有枪啊！她有什么啊？只有拳头！ “你签了卖身契，你没得选。”柳雨霏为什么会让秋雨签下百万违约合同，当然是张冉的主意，她担心保镖会因为危险中途毁约，丢下她独自逃生。 “艹！”秋雨骂了一句，“竟然是你算计我。”她一直以为是柳雨霏故意坑她，不过也怪她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误以为保护一个高中生等于休假，白捡钱，谁知道天上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继续履行合约，还是……”张冉微笑着看着她，“撕毁合约，你赔我一百万？” 第646章 你竟然跟我表弟也认识 秋雨的回答是当面把之前掐灭的烟重新点燃，故意对着张冉吐烟圈，报复她。 赔偿一百万，卖房、卖车再加上存款凑一凑倒也够了，可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前半生等于给张冉打工了！她如何能甘心？ 权衡利弊，秋雨只能窝囊的选择继续给张冉当保镖。 抽完一支烟，走到之前的椅子上重新坐下，“说，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让我保护你，你不说实话，哪天小命玩完了可怪不到我头上。” “他们，我会找其他人帮我解决。”张冉毫不掩饰露出算计的寒芒。 他们？！仇家还挺多的！秋雨见她要算计别人，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有帮手最好不过，否则她一个人手无寸铁，真是干不过对方，只能给张冉陪葬，“你确定那个人能干得过这些手里有枪的？” 张冉：“嗯。” “行。”秋雨不再多问，她是保镖又不是警察，懂得分寸。 想起程明泰去了二楼很久都没有下来，好奇的朝二楼看了一眼，“你让他上去做什么？上面有人？” 张冉并未回答这个问题，悠闲的喝着早茶，有些犯困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程明泰走进后院，他看了一眼秋雨。 秋雨很识相的离开，让二人独处。 程明泰走到秋雨的位置上坐下，眼神复杂的盯着张冉许久，“……谢谢你。”牧明起的父母都是警察，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牺牲了。 牧明起一直寄住在他的家里，在他的心目中，对方虽然是表哥却跟亲哥哥没有区别。 后来，他父亲因为卧底黑帮身份暴露，被虐杀惨死，牧明起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直到今天他才知晓，原来牧明起竟然也跑去当了卧底！ 他为什么会当卧底？答案呼之欲出，八成是为了替他父亲报仇。 他这个蠢货！蠢货！ 他父亲已经死了，他不想再失去他！可事已至此，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牧明起竟然也是这次绑架案的绑匪之一。 艹！！！！ 他卧底的身份险些就暴露了，还差点死掉，是张冉救了他。 “我也要回去了，你的案子我会交给其他律师来处理。”他必须立即回去，找人帮忙压下这次的绑架案，让他们尽快结案。否则再查下去，一旦牧明起被抓，卧底的身份泄露，不堪设想！ 张冉坐在椅子上没动：“慢走不送。” 程明泰抬脚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少女喝茶的模样，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哪里像一个会杀人的疯子。 不对，她杀的都是坏人，她不是疯子。 等程明泰走后，张冉这才起身去关大门，哈欠连天的上了二楼。进入房间，查看了一下牧明起的情况。 跟程明泰聊完后，他又昏睡了过去。 张冉用手测量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好在退烧了。退出房间，进入隔壁的房间，关上房门，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肚子饿的咕咕直叫，出门吃了点东西，又给牧明起买了白粥带回来。 牧明起已经醒了，坐起身吃着张冉买回来的白粥，忽然问了一句：“他走了？” “嗯。”张冉自然知晓牧明起口中的他指得是程明泰。 牧明起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冉，“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跟我表弟也认识。” 第647章 你为什么帮耀祖绑架我 张冉表情平淡：“认识好几年了。” 牧明起：“……他跟我说了。”所以，除了夏薇还有程明泰的面子，她才留他一命，没有对他下毒，还救了他。 张冉一直没跟他说，拿他当诱饵才杀了雇佣军。 钉枪射击的距离有限，如果当时她离的远，或是稍微迟疑一下，死的就是牧明起。 牧明起：“有我表弟跟夏薇帮忙，绑架案很快就会结案。等我伤好一些，我就带你去见六哥。” 可他俩还没出发，罗老六却主动找来了。 半夜三更，张冉坐在床边上，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男人，“小叔。”后院的大铁门坏了，她没敢继续住在家里面，担心幕后主使者还会继续派雇佣军前来杀人，所以她跟牧明起一商量，锁了大门，跑来宾馆暂住，可没想到住进宾馆竟然也能被罗老六找到。 张冉下意识看向房门。 原本紧闭的房门，如今半开着。 透过半开的门，她看见门口一侧有人守着，不用猜，她也知道必是罗老六的手下，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他带了多少人过来。 游移的目光回到男人的身上，“小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表情一边，委屈的控诉：“你为什么帮耀祖绑架我？” 罗老六沉默了了一瞬，“从小到大，耀祖谎话连篇，你信他？” “他带着一帮人绑架我，毁了我的高考，那些可都是你的手下。”张冉委屈的红了眼眶。 罗老六盯着她红通通的眼睛，轻声解释：“他们虽然喊我一声老大，又不是真的签了卖身契给我。我知晓耀祖他们绑架了你，立即赶了回来。他们都死了，你又何必跟死人置气？” 抬手摸向她的脑袋，张冉头一偏躲了过去。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别老是我摸头，我不是小狗。”张冉低垂下眉眼，他竟然这么快就知晓他们都死了，难道……警局里也有他的人脉？ 罗老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张冉抬头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假装糊涂的询问：“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都死了？是不是警察通知家属去认领尸体，你去过警局了？” 罗老六与之对视，声音平淡的质问：“你杀了耀祖，你就那么恨他？” “恨？哈哈哈哈！”张冉情绪激动的大笑，“从小到大我对他不好吗？你也知道，他每次闯了祸都是我替他背的黑锅。” “对我有什么不满，完全可以说出来，都是自家人哪有隔夜仇？可他是怎么做的？” “偏偏选择在我高考的时候勾结外人绑架我，他毁了我！还说要把我卖到鸟不拉屎的穷山沟里给老光棍当媳妇，把我拴在猪圈里养着！” “他不仁，我不义！他该死！该死！！” “冷静。”罗老六猛地站起身，左手按住张冉的肩膀，右手飞快的掏口袋，“他已经死了，不能再伤害你。”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片递过去，“你今天又忘了吃药。” ps：祝大家新年快乐，财源滚滚，多财多亿~。 第648章 我一时生气……就昧下了 张冉抬手打掉他手里的药片，“我没病，我好得很，我不需要吃药！” 罗老六轻声安抚：“好好好，你没病，不想吃药就不吃，你冷静一些。” “耀祖绑架你，还想害你，是他不对。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站在他那边过？” “大哥没了，耀祖也没了，大嫂判了十二年，你高考毁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回学校复读？” 张冉语气坚定：“我要上大学。” 罗老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月，你有没有想过，跟着我出门发财？” “小叔，你在开什么玩笑？”张冉疑惑的看着他，“虽然耀祖故意选择在高考的时候绑架我，让我考不上大学，他却没想到，高考之前，我就已经被清北大学录取了。” 罗老六：“……保送？” 张冉：“小叔真聪明，还知道保送呢。” 罗老六看着她脸上天真的笑容，沉默了。 张冉盯着他手里的药瓶，“我的药怎么在你手里？” 罗老六低头看着手里攥紧的药瓶，摊开手心递过去：“我去过二层小楼了，在你房间的床头柜上拿的，你该按时吃药。” 他手里这瓶药早就过期了，过期也可以吃，但是药效会差一些，“你病了，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根据药瓶的保质期，他推测早在几年前她就病了。 “你的电话打得通？”张冉委屈的控诉：“爷爷没了，给你打了多少电话，都说找不到你。” 罗老六：“……是我不对。”失联的那段时间，老大带着他正在跟另一个帮派的人火拼，他救了老大一命，却也因此身受重伤，养了几个月才好。就算他没受伤，得知老东西死了，他也不会回来奔丧的。 “我先去看了大牛，他跟我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罗老六紧盯着少女的眉眼，“他事先并不知晓耀祖会绑架你，事后一直想找机会放了你，可没想到碰到一群来历不明的杀手，他也受了伤。”刚才大牛换纱布重新上药，他趁机看了大牛的伤口，这才信了三分。 张冉顿时露出恐惧的表情，一把抓住罗老六的衣摆，“小叔！那些杀手是冲着咱家来的！那些人好厉害，各个都有枪！二流子他们全都被杀了！要不是大牛哥救我，带着我拼命逃跑，我也死了！” “坐下，慢慢说。”罗老六按住张冉的肩膀，让她坐在床边上慢慢讲述，生怕她情绪激动又犯病了，她就是犯病的时候杀了罗耀祖。 “小叔，对不起，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张冉露出心虚的眼神，“奶奶死的时候给了我一块玉坠，我以为她是想传给你，结果她却让我给耀祖。” “她病了，爷爷他们都不管她的死活，是我收留她，伺候她，是你带着她去外省看病，就算玉坠不给我也该留给你，她却要给耀祖！我一时生气……就昧下了。” 这件事，罗老六已经从大牛口中得知了。 耀祖也是因为这块玉坠绑架小月的，阿伟他们为了钱还想背叛他！ 眼神鼓励她继续说：“娘一直偏心耀祖，我从小就知道，这件事不怪你，玉坠是女儿家戴的东西，就该留给你。” 第649章 入赘霍家后改姓 张冉陷入回忆中：“奶奶临死前说等耀祖出狱，就让我把东西给他，还要叮嘱他，说是只能戴不能卖。如果卖了就会发生不幸的事情，还说什么会有人来接他……” “等等。”罗老六忽然出声打断，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奶奶说会有人来接耀祖？” 张冉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点头：“奶奶确实说过吊坠是信物，会有人来接耀祖，我没记错。” 罗老六眸若深潭：“你继续说。” “我当时也不懂，我问过会有什么人来接耀祖，可奶奶不告诉我，还骂我不该问。”她爸不是爷爷亲生这件事，张冉下意识选择隐瞒，“耀祖绑架我之后竟然拿五婶她们的性命威胁我，我只好把玉坠交了出来，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说等卖完玉坠再收拾我。” “他到处找买家，结果引来了一群杀手，大牛哥说他们是雇佣军。” “小叔，什么是雇佣军？” 对视上少女好奇的眼神，罗老六敷衍的解释：“就是一群为了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大牛说玉坠被那些雇佣军抢走了？”大牛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已经派人去查了。 张冉忽然笑了一下，“他们抢走的是假的。” 罗老六目中乍现精光，“那真的呢？” “放在家里了。”自从得到玉坠后，张冉就想到了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仿造一个假的玉坠糊弄罗耀祖，他一定会急不可耐的出手，引来杀手结果了他。 私底下，她再把玉坠拆掉分开卖，价值大打折扣，也总比没命强。 为了能骗过罗耀祖，祖母绿用的是啤酒瓶打磨而成，红钻用的也是红色玻璃，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 链子找不到代替的，她就把真链子取下来挂在假的吊坠上，真真假假，更能唬人了。 十分钟后，张冉单独带着罗老六回了二层小楼，拿出藏起来的吊坠递给他，指着吊坠的背面，“小叔，这上面有个‘霍’字。” 罗老六拿着吊坠走到灯光下，盯着‘霍’字看了很久。 他在组织里不过是个小头目。 他上头有老大，而老大上头还有主子。 他的老大也不过是对方身边养的一条狗。 这个主子就是姓霍，而这个主子不过是霍家的少主。真正做主的是他的父亲，人称暗黑帝王的霍老大，走私军火、贩毒、开地下赌场、贩卖各国人口、绑架勒索各国富商……但凡赚钱的买卖，霍家都涉及其中。 霍家混黑道已有百余年，盘踞在最混乱的境外，势力错综复杂极其庞大，各国束手无策。 罗老六瞬间攥紧了吊坠。 他从小就知道大哥不是父亲亲生的！ 一次父母吵架后，父亲去找许寡妇。 母亲在家喝醉了酒，抱着他哭得时候说了很多醉话，母亲以为他小，不记事，实际上这些年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霍老大原本并不姓霍，只是霍家的养子，入赘霍家后改姓。 霍老大卑躬屈膝多年，直到岳父被仇敌暗杀后，他夺权上位露出真面目，爆出一堆私生子女，冷落原配。 从此原配深居简出，膝下的儿女死伤大半，如今只剩下一个独子霍枭。 霍枭为人手段毒辣，这些年不断猎杀霍老大的私生子女，却制造成各种意外。有的逃到其他国家都能被找到，无一例外，全部被杀，就连家中养的猫狗都无一幸免。 所以，母亲是霍老大的情妇之一？ 大哥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第650章 感谢无界空间的大神认证 “小叔？小叔？”张冉拿手在罗老六面前晃悠了几下，等他眼神聚焦看过来，她才开口：“这吊坠就是个要命的东西，赶紧毁了！” “毁了？”罗老六低头看着手里的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耀眼光芒，抬头眸色深邃的盯着张冉，“大牛说这东西能卖二十万，就这么毁了，你舍得？” “这东西哪有命重要？”张冉露出一脸恐惧的模样，不敢去看吊坠，“那些人太可怕了，我不想死。吊坠你赶紧拿走，随便你是卖了还是毁了。” 按照原计划她是想拆掉吊坠分开卖的，可幕后主使者实力太过强大，派来的雇佣军装备精良，这一次她靠着诱饵跟偷袭才能侥幸活下来，下一次呢？她就没那么好运了！ 这个钱不挣也罢，反正明年她打算进入股票市场，大杀四方，赚个盆满钵满。 “别怕，吊坠我来销毁。”罗老六把吊坠揣进自己的兜里，看着张冉安慰道：“你好好读书。” 张冉忽然站起身，“我们赶紧走，这里不安全，之前就有雇佣军闯进院子里要杀了我跟大牛哥！” “怪不得你连家里都不敢住，跑去住宾馆。”罗老六眸中乍现杀机，跟着张冉的脚步往外走，下楼，“我既然能找到宾馆，那帮雇佣军一旦发现玉坠是假的，也会顺着线索找过来。宾馆不安全，你带着大牛回村住。这里交给我，那帮雇佣军我来解决。” 站在楼下，张冉一脸担心的看着他，“小叔，那帮人真的很可怕，他们有枪，要不然我们还是报警，我不想你有危险。”抱怨的告状，“我之前要报警，大牛哥阻止我，不让我报警。” 罗老六伸手摸向她的脑袋，见她又要偏过头躲闪，只好收回手，“你不要怪大牛，就算警察派人来保护你，又能保护你几天？你小叔我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惹的。” 宾馆房间内，牧明起坐在床边上，看着隔壁床上躺着两个兄弟，小马坐在椅子上，收回目光，敛眸沉思。 反复回忆自己跟罗老六的对话，酌字酌句的分析，应该没有说错话。 虽然引起了罗老六的怀疑，但是问题不大。 现在就看小月那边怎么样了。 万一她说错话引起罗老六的怀疑，小月完不完蛋他不清楚，他的卧底任务算是做到头了。 想起罗老六处置上个叛徒的一幕幕，哪怕他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警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过程太残忍，太血腥，太可怕了。 不久之前，他听见罗老六带着小月出去了，这第一关应该是过了，否则加重怀疑的罗老六会第一时间把他带去隔壁房间跟小月对质。 小月选的那个叫秋雨的保镖也不简单，明明听见了动静，却一直龟缩在房间内没有出来送死。 否则她一出现，他跟小月的麻烦就大了。 以防万一，罗老六一定会杀了秋雨灭口。 等待他们回来的过程中，度日如年。 牧明起靠坐在床头，闭眸养神，直到走廊上传来动静，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房门。 有人从外面打开了房门，罗老六走了进来，但他的身后并未跟着张冉。 牧明起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下床站起身。 其他兄弟也纷纷站了起来。 但凡罗老六站着的时候，没人敢坐着，更别提躺着了。 第651章 感谢无界空间的打赏【加更二】 “你们都出去。”罗老六一声令下，所有人陆续走出了房间，最后一个离开的小马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牧明起心中警惕着走上前，“六哥，小月呢？” “小月说了，多亏你的保护，否则她早没命了。”罗老六面带微笑的看向牧明起，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宾馆不安全，你身上也有伤，你们现在就回村。” 牧明起立即表忠心，“六哥，你放心，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罗老六：“交给你，我放心。” “六哥，那帮雇佣军装备精良，你跟兄弟们一定要小心。”牧明起一脸郑重的交代完，出了宾馆的大门，此时，天边微亮。 戴着头盔的张冉骑在一辆摩托车上朝他招手。 牧明起走了过去：“你下来，我带你。” “你有伤，你还能开车？”张冉坚持开车。 牧明起只能选择妥协，坐到了摩托车的后面。 他俩走后，罗老六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基本上跟牧明起说得相差无几，他们得到吊坠后到处找买家，入住小旅馆，结果引来一伙来历不明的雇佣军追杀。 摩托车行驶在半路上，坐在后面的牧明起忽然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换洗的衣服我都带了，至于你没带，是你没有，关我什么事。”张冉带的衣服都在摩托车后座上拴着的行李箱内。 牧明起：“……是秋雨，你把秋雨忘在宾馆了，咱们就这么回村了，万一她误会了怎么办？” “不会误会。”张冉语气笃定，“之前在走廊上，经过秋雨房间的时候我故意喊了一声‘小叔’。后来重回宾馆，我假装遗漏了东西回房间去拿。路过走廊时借着系鞋带的功夫，悄悄地往秋雨的门缝里塞了一张纸条，已告知她村里见。” 牧明起：“……你考虑的还是很周到。”他突然发现，小姑娘挺适合当卧底的，“上了大学有没有想过学什么专业？有没有考虑过当警察？” “我对舍己为人的职业敬谢不敏。”张冉停顿了一下，“你自己去死就好，不要拉上别人。”牧明起这样的卧底绝对是高尚的，她自问，做不到。她只有自己过得好了，才有多余的善心去帮助别人。 牧明起：“……” 夏季炎炎，开着摩托车顶着大太阳仿佛能晒掉一层皮，风吹在人的身上都是灼热的，好在越往乡下开越凉快，特别是离开主大道，开进入村的小道时温度明显下降，风也变得凉爽了一些。 四周的植物野草越发的茂盛，树林也变得多了起来，蝉的叫声震耳欲聋，吵得人心烦意乱。 “你们村子风景不错。”自小生活在繁华大都市的牧明起就喜欢山山水水。 张冉看了一眼道路两旁比人还高的野草，一眼望不到头的树林。 小的时候，她最怕独自一人经过这些地方，总觉得会有一个野兽藏在里面，忽然冲出来一口咬住她拖走，她害怕这些地方。 后来长大了她才明白，所谓的豺狼虎豹，从小到大她一个没见到过，她真正怕的那些野兽实际上是某些男人。 这些危险的风景，女孩子喜欢也不要轻易涉足，容易被野狼盯上，尸骨无存。 牧明起见她半天不吭声，下意识追问：“你不喜欢？” 第652章 看谁不顺眼就克死谁 张冉声音冷漠：“这些地方容易藏污纳垢，很多女孩子都是在这些地方被害的。”网络上给这些地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青纱帐。 牧明起顿时没了欣赏美景的心情，心中更加肯定，她的精神病有些严重，估摸着还有被害妄想症。 摩托车直接开到家门口，院门外站着几个探头探脑的村民，看到张冉时眼神怪异的打量着，纷纷走开，还不忘交头接耳的议论。 “小月这孩子就是个扫把星，克死自己的爷爷、奶奶、爸爸，许老二被她克死了，现在就连耀祖跟二流子也都被她克死了，这种扫把星就该赶出村子！” “对对对，我们都去村长那里反映，把她赶出村子！” “让这种灾星继续留在村子里，万一把我们都给克死了怎么办？” “就是，就是。” 下车后的牧明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担心的看向张冉。 摘下头盔的张冉，脸上却露出明媚的笑容。 牧明起：“……你不生气？”不生气也不该笑啊，这笑容也太渗人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张冉脸上的笑容加深，“我要真是灾星，肯定把他们全都给克死。”满脸遗憾的耸肩，“可惜喽，我不是。”重生回来的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们，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会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她绞尽脑汁费了这几年功夫才把他们一一送上西天，实在太费劲了。 如果她真的是克星，看谁不顺眼就克死谁，她求之不得。 牧明起从她的表情看出，她是真的希望刚才那些人都去死，想到她有病，柔声开导：“他们都是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村长也不敢把你赶出村子，现在是法治社会。” 外面太阳太大了，张冉推着摩托车进入院子。 牧明起走在后面帮忙推着摩托车。 透过敞开的大门，张冉看见屋内有人。 “小月？”高云凤从堂屋内小跑到张冉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哭了起来，“你这孩子！这几天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不回家啊？”派出所打电话通知她，说是他们已经成功从劫匪的手中救回了人质，她立马去镇上的二层小楼找了好几次，也没找到人。 她去的时候，张冉正在宾馆里住着，高云凤能找到人才怪呢。 张冉被高云凤的肚子顶的难受，轻轻推开她，低头看着她的肚子，“你怀孕了？” “五个多月了。”高云凤有些不好意思。 掐算着日子，正好是过年那几天怀上的，张冉伸手摸了摸。 “姐姐。”屋内又跑出来一个小女孩，正是高云凤的女儿罗雯雯，她拉着高云凤的手，一脸开心的看着张冉。 张冉弯下腰，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姐姐这次回来匆忙，没给你带礼物，下次给你带，好不好？” “不用礼物，姐姐能回来我就很开心。”罗雯雯松开高云凤的手，又去牵张冉的手。这么好的姐姐被坏人绑走了，妈妈吓得天天在家里哭，她也哭了好几天。 “这位是……？”高云凤看向杵在一旁的牧明起，感觉有些眼熟。 第653章 骨灰 “嫂子，我是大牛啊。”牧明起龇牙一笑，无比的憨厚老实。 高云凤终于想起来大牛是谁了，激动的询问：“六弟也回来了？” 牧明头：“他有事情要办，过几天才会回来。” “哦，好，屋里请。”高云凤连忙把他请进去。 进了堂屋，张冉这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骨灰盒，骨灰盒前面还摆放着三道菜，香炉里插着正在燃烧的三根香。 这是……罗耀祖的骨灰？ 身边传来脚步声，高云凤走到她的身边，看着骨灰盒向她解释：“派出所打电话让我们罗家的人去一趟派出所，说是他们已经成功从劫匪手中解救了你。我立即坐车去了镇子上，却只带回来耀祖的骨灰。” 香炉里面的香快烧完了，高云凤立即拿起旁边的香点燃插进香炉中，扭头看向张冉，“孙家带回去的也是骨灰，说的以后再死人不允许土葬，必须火葬。我已经打电话告知了你三叔他们，让他们回来送耀祖最后一程再下葬。” 尸体都烧成灰了，这是已经结案的意思。原本张冉还担心其他人看到罗耀祖的尸体会产生怀疑，现在不用担心了，“孙家有没有来闹？” 高云凤顿时就怒了，“他们有什么脸来闹？耀祖才几岁？二流子多大？耀祖绑架你就是二流子挑唆的！”村里人都是这么说的，她也就信了。 “你现在怀着孕，不要生气。”张冉赶紧安抚她。孙家惧怕警察没有来闹，却到处败坏她的名声，否则刚才那些站在院门外的人也不会说那些话，毕竟以前可没人说她是灾星，克死了人。 高云凤也知道孕妇不易生气，在张冉的搀扶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平复心情。 雯雯特别懂事，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帮客人牧明起倒了一杯。 高云凤伸手接过，喝了几口水，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拉住张冉的手，“你能平安回来是你爸在下面保佑你，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后面一句话她问的很艰难，村里人都在传小月遭人绑架被男人侮辱了。 张冉谎话信手拈来，“耀祖想把我卖个高价钱，不允许其他人碰我，警察解救的及时，我只受了一点皮外伤。”说她没受一点伤，还把他们全部毒死了，这话她是不可能告诉高云凤的。她心肠好，耳根子软，很容易被人套话。 “那就好，那就好。”高云凤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站起身看向牧明起：“你坐，我现在去厨房做饭。” 牧明起哪里好意思让一个孕妇做饭给他吃？连忙说自己不饿。 高云凤笑了起来，“你不饿，我们也要吃饭的，不过是多双筷子。” 等高云凤进了厨房，张冉推开父母的房门，抱出被褥铺床让牧明起休息，他毕竟受的是枪伤，没那么容易好。 安置好牧明起，她立即去厨房帮忙，“五婶，我来做，你歇着。”不等高云凤反对，上手夺走她手里的锅铲，动作熟练的炒菜。 罗雯雯烧火，也用不着高云凤帮忙，她第一次这么清闲，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歇息。想到小月这么好的孩子，却没办法上大学，被耀祖他们给毁了，顿时悲从心中来，忽然哭了起来。 第654章 骨灰倒进粪坑 张冉知晓孕妇敏感，赶紧询问：“你怎么了？烟熏到眼睛了？还是受不了厨房的味道？你赶紧去堂屋歇会儿。” “都不是，我哪有那么矫情？”高云凤不好意思，赶紧擦掉眼泪，“之前怀雯雯的时候，我还下地干活呢。” 张冉皱眉：“但凡家里有男人，让孕妇干活是不对的，这种人就不该娶老婆。”目光一转落在雯雯的身上，“雯雯，姐姐说的话听见没？长大交了男朋友，让你去他家干活，这种人千万不能嫁，赶紧跑，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 罗雯雯乖巧的点着小脑袋。 张冉又看向高云凤，“五婶，不是我说你，以后像什么女儿家要勤快点，不能偷懒，不然以后嫁不出去，或是嫁到婆家会被打这种话不要再对雯雯说，你吃的苦不该在让她再吃一遍。” “如果女孩子注定嫁人要吃苦，为什么要嫁人？不如好好工作，享受人生。”五婶什么都好，就是从小被洗脑的厉害，她自己根本意识不到有些做法言论都是在伤害自己的女儿。 高云凤忽然又哭了起来，“不能读书了，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张冉：“……”赶紧把菜盛起来，往锅里浇了一瓢水，这才走上前拿出手帕擦掉她的眼泪，“谁说我不能读书了？等到开学，我就要去清北上大学了。” 高云凤哭嚎着伸手摸向她的脑袋，“你这孩子太可怜了，说什么胡话？” “……”张冉摘下自己额头上的手，“我没有说胡话，早在高考之前，我就已经取得了学校的保送资格。我去高考，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她想看看，自己高考到底能考多少分。 “……真的？”高云凤还是不敢相信，瞪大了挂着眼泪的双眼，“你不会是在骗自己？”她怎么忘了？这孩子有病啊！现在不会又多了一个妄想症？ 张冉嘴角抽了抽，“我骗自己做什么？再过几天录取通知书到了，我给你看，总行了？”算算时间，应该就这几天。 “那我等着。”高云凤破涕为笑。 孕妇尿频，高云凤着急去上茅房。 张冉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外，这才看向正在烧火的罗雯雯，“你妈怀孕了身子重，你跟着去瞧瞧，我怕她不小心掉进茅坑里。” “好的，姐姐。”雯雯听话的站起身跟了上去。 等她走后，张冉立即去堂屋抱起骨灰盒进了厨房，把骨灰倒进从前烧碳的空坛子里，再把火灶里烧的碳灰装进骨灰盒中，再把骨灰盒放回桌子上。 等高云凤母女俩回来，她像没事人一样跟她们谈笑风生。 等做好菜，米下锅，高云凤去堂屋上香，张冉则抱着坛子去了茅厕，把里面的骨灰全部倒进茅坑里，随后扔掉了坛子，回了屋。 在她走后，茅厕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牧明起。 他睡了一觉，醒了之后急着上茅房，正在蹲坑的时候没想到外面来人了，本想喊一声茅厕里有人，没想到对方绕过茅厕去了后面，往粪坑里似乎扔了什么东西。 牧明起绕过茅厕，看见了扔掉的坛子。蹲下去检查坛子，看到了里面残余的灰，扭头看向粪坑……她刚才倒掉的是罗耀祖的骨灰？ 默默地站起身，若无其事的回到堂屋。进入厨房洗了个手，帮忙端菜，吃饭。 第655章 女孩子是没有家的 饭吃到一半，有人来了，正是秋雨。 她换了一辆车，八成又是打电话叫管家送过来的，她嘴里叼着烟，一边往屋内走，一边向来开门的张冉抱怨：“你们这边的路也太烂了，坑坑洼洼，把我的车都开坏了。” 乡道颠簸崎岖，几乎都是各个乡村自己出钱修建的，大型车一跑自然坑坑洼洼，到时候又是村民自己出钱修。 张冉记得，光是她们这边的乡道，村民出钱修了三回，可最多半年路就被压坏了，所以个别村民就会做出过激行为，拦路收费，不让一些大型车开过去，引起一些争端，抓了几个村民才平息。 可因此，村民也彻底失望，再也不愿意出钱修路，路也就越来越烂，全是一个个大坑，几乎没有公交车愿意开，所以有时村民等两三个小时也等不来一班车。 再过个十来年，国家出钱修了沥青路才会彻底好起来。 进了堂屋，张冉看向高云凤介绍：“五婶，这位是我的恩人，就是她在我高考当天，用她自己开的车撞向劫匪的车，成功制服了一名劫匪。”扭头又看向秋雨介绍：“这位是我的五婶。” 看到孕妇，秋雨立即掐灭了烟头。 高云凤热情的打招呼，还要亲自去厨房为她拿碗盛饭。 “你身子重，我去帮她盛。”张冉伸手把高云凤按回椅子上，带着秋雨去了厨房，站在一旁指点她自己拿碗筷盛饭。 “听人说这大锅饭最好吃了。”秋雨拿起锅铲盛饭。 “最好吃的是锅巴，一般都是小孩子吃完饭当零食吃的，等吃完饭你盛一块尝尝。”张冉说完凑近压低嗓音，“你来的时候没被我小叔的人发现？” “你前脚刚走，后脚他们就离开了宾馆。我吃过了早饭才离开。”如果没有张冉塞的纸条，她可能还会冒险跟着对方，可既然知晓老板没有危险，她自然不会再让自己涉险。 吃过饭，高云凤帮忙收拾了一下碗筷，牵着女儿的小手回了家。 张冉房间的床不知何时已经铺好了，用脚趾头想也只会是高云凤趁着她做饭的功夫帮忙铺的。 秋雨躺在床上，环顾四周。 破旧的大衣柜，柜门都是坏的。 墙壁连粉刷都没有，露出一块块砖头，除此之外，连个床头柜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是木头的那一种，不是玻璃的，秋雨叹为观止， 这一刻，她才真正理解家徒四壁这个成语的由来。 前些天劫匪霸占了这个屋子，她潜伏在外面的时候，也没发现屋内竟然如此破旧，比那些用来拍戏的老旧房屋更像鬼屋。 目光一转落在整理衣服的张冉身上调侃：“这里真是你家？我家大黄住的狗窝都比你这房子好。”大黄是她养的一条狗，特别通人性，她生病了，大黄会担忧的整夜守着她。 张冉头也不抬的回答：“不是我家。”从小到大，所有人告诉她，这里不是她的家，是给她暂住的娘家，随时都能把她赶出去。 秋雨愣了一下，“不是你家？” “在农村，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女孩子是没有家的。”张冉平静的解释。 第656章 当自己是小龙女？ 秋雨沉默了一瞬，笑了起来：“我是个孤儿，一直没有家，可现在我有了别墅、车子、票子。”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她一直幻想着是被父母不小心弄丢的，可每个人都告诉她，女孩子都是被父母遗弃的。 她不死心，长大后赚了钱没有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而是托人到处寻找父母。 父母终于找到了，她果然是被父亲亲手遗弃的。 从此，她断了念想，只当自己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张冉语出惊人：“等我妈死了，我也是孤儿了。” 秋雨：“……怎么没见她？” “在坐牢。”张冉回忆了一下，“她进去两年多了，我一次也没去看过她，看样子，我得抽个空去瞧瞧……” 秋雨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冉：“……她最宝贝的儿子死了。她常说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没了儿子她活不了。如今她的话应验了， 我得去告诉她，让她早点下去陪她的宝贝儿子，成全她的慈母之心。” 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张冉，秋雨顿感毛骨悚然。虽然警方通报罗耀祖是劫匪之一，是被其他劫匪杀害的，可这一刻，直觉告诉她，罗耀祖是被张冉虐杀而死的。 不过没有证据的事，秋雨永远不会喧诸于口。 她躺下，感受着身下硬邦邦的凉席，一脸痛苦的询问：“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过惯了奢侈的生活，果然无法再回到从前穷苦的日子。 这几天晚上她都没怎么睡好，床太硬了，睡的她腰酸背痛，宾馆的床也是如此。 她感觉自己就像豌豆上的公主，娇气极了。 “等我小叔把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走。”否则她走到哪里，杀手就会追到哪里，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危险，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解决？也就是遥遥无期。秋雨一脸的生无可恋，瘫在了凉席上。 收拾好衣服，张冉站在床边上看着她四肢摊开占据了整张床，“让让。” 这么小的床还要两个人睡！秋雨无奈的往里面挪，让出了外面的半个床位。 张冉上床休息。 秋雨看着她半个身子还悬在外面，顿时有些心惊，“你这样睡，不怕摔个半残？” “从小就是这样睡得，习惯了。”张冉看了她一眼，“这样就不挤了。”闭上眼睛午休不再搭理她。 作为学生，平时她没有午休的习惯，可这几日为了防止半夜有杀手袭击，她几乎都没睡，白天自然也就犯困。 从小就这样睡？当自己是小龙女？秋雨看着她闭上眼睛的模样，突然感觉自己在孤儿院的生活似乎没那么苦了。 午休还没结束，院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嘎一声响。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同时睁开了眼睛！ 张冉反应更快，第一时间已经坐起了身。 秋雨虽然睁开眼睛却没有坐起来，她见张冉已经下床穿鞋，于是不再管，闭上眼睛继续睡。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又轻轻地关上。 张冉走到堂屋，站在大门口看着高云凤穿过院子。 等她走近了，瞧见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又哭过。 这一天哭过多少回了？ 第657章 无利不起早 “小月，你五叔来电话了，说是老板不放假，他没空回来，让我请两个人帮忙挖个坑把耀祖给埋了。” 罗老五话里话外的意思，嫌弃耀祖是劫匪，这种人不能入祖坟，让她随便找个荒郊野地给埋了。 她说耀祖连尸首都没有，只剩下一捧灰。 罗老五直接说是耀祖的报应，作孽太多，既然都被警察烧成灰了，那必定是罪大恶极，骨灰直接扬了，连埋都不用埋。 她争辩是国家不让埋，以后死的人都不能埋只能烧，争执了几句，罗老五撂了电话，气得她大哭一场。 张冉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里走，让她坐在椅子上，轻声安抚：“耀祖是罪犯，来个吊唁的人都没有，五叔不回来能理解。” “耀祖就算是罪犯，那也叫了他这么多年的叔叔！他回来送耀祖最后一程怎么了？”高云凤发完火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不是冲你发火，你这孩子太心善了。耀祖这么对你，你还帮忙料理后事。” “那三叔呢？他回不回来？”张冉不想让她一直纠结，想要转移矛盾。罗老五不回来，罗老三八成也不会回来。 “我刚才去找过你三婶了，她说你三叔今天应该能到家，让我们再等等他，让他回来看耀祖最后一眼再下葬。” 得知罗老三竟然要回来送耀祖下葬，张冉眸色深了几分。 罗老三无利不起早。 罗老五都不回来，他回来，他图什么？自家这个破房子？不对，他的图谋可能更大。 忽然想到了什么，张冉的眸色倏然变冷。 院中传来脚步声，高云凤下意识伸长脖子朝大门外张望，嘴里嘀咕着：“应该是你三婶来了。” 张冉往门口那边走了几步，果然是周菊英。 她走近后一脸同情的看着张冉，“小月啊，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改变，你想开点，我先给耀祖上炷香。” 香炉里的香早就灭了。 周菊英拿起火柴点燃了三根香插进香炉中，转身走到张冉的身边继续安慰：“你能活着回来比什么都要强，村里人说的那些闲言碎语你莫要放在心上。等耀祖下葬，你也出去打工。等挣了钱回来翻新房子，没人会记得你过去的事情。” 以前张冉成绩好能考上大学的时候，周菊英说话阴阳怪气，话里话外泼冷水。因为她的几个儿女成绩都不行，别说考大学了，考高中都难。 如今这番安慰并不是好心。 她自己过得苦，就见不得身边的人过得比她好。 如今张冉一朝落难，人生尽毁，她反倒开心了，也会安慰人了。 张冉静静地听着也不说话。 周菊英以为她遭逢大难不愿意理人，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更加努力的安慰。 自说自话太无聊，周菊英说着说着转移话题,眼珠子咕噜乱转，“你家院子外面停着一辆车，是不是你小姑回来了？”小月出了这么大的事，罗佑娣得知后肯定会回来。 “小姑已经走了，外面那辆车是警察开的车。”张冉语出惊人，眼神落在对面的房门上，“警方怀疑还有其他劫匪，正在那个房间里搜查。” 第658章 这棵树就是现成的墓碑 警察？周菊英一听脸都白了，手脚都在抖。虽然她做过很多坏事，不至于坐牢，但是看到警察就害怕，“那个，小月啊，可能你三叔已经回来了，我现在就回家等他。” 周菊英不做戏了，吓得连忙跑了。 “你这孩子。”高云凤娇嗔的瞪了张冉一眼，“不好这么吓唬你三婶，要是被她知道了，她真敢动手打你。” 车停在院门外太惹眼，张冉进屋后经过秋雨的同意，把车开进了附近的一片树林中。 罗老三确实回来了，原以为会见到罗耀祖的尸体，没想到竟然是骨灰盒。 很多人迷信，认为人死后入土为安。烧掉尸体，死者会产生怨气变成鬼滞留世间无法转世投胎。 嘴上说回来送耀祖最后一程的罗老三，竟然不敢抱骨灰盒。 他拿着铁锹当借口，说是没手抱。 “我来抱。”张冉抱起了骨灰盒，跟在罗老三的身后出了门。 高云凤还想去，却被所有人阻止，原本孕妇就忌讳参加葬礼。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回家歇着，要是孩子不小心没了，我没法向老五交代。”罗老三赶高云凤回家。 张冉也劝她不要去后山，毕竟她挺着大肚子，上山的路更是不好走，万一摔一跤八成会流产。 高云凤耳根子软听劝。见大家都是为了她好，自然不会强求，乖乖回家做饭，让罗老三他们等会全去她家吃饭。 “你大着肚子怎么好做饭？”罗老三拿出了长辈的架势：“我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菊英做了，等我们回来，全去我家吃饭。” 罗老三难得大方一回，高云凤自然不会拒绝。 可落在张冉的眼中，她更加确信罗老三是冲着她回来的。 出村的时候遇到了村里人。 一个个看见罗老三手里拿着铁锹，张冉怀里抱着骨灰盒，远远地避开，生怕沾染上晦气，影响子孙后代。 出了村，往后山走。 罗老三也不同意耀祖入祖坟。 上山后，一路都在寻找好挖的地方。 随便找了一处松软的土地，在一棵树下挖出一个大坑，让张冉把骨灰盒放进去，他再填上土。 担心张冉心里有想法，他一边填土，一边解释：“他是罪犯，尸体还被烧成了灰，埋在这里更合适，这棵树就是现成的墓碑。比起其他人，咱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他在这里暗戳戳的指罗老五不是东西，张冉自然也听出来了，沉默着不说话。 罗老三跟周菊英一样，认为她刚遭受大难，不搭理人也很正常。 埋完骨灰盒，堆成一个小坟包，罗老三领着张冉下山。 去的路上，罗老三一直说话表示亲近，“小月，别伤心，耀祖做错了事受到了惩罚，不关你的事情。你以后可要好好地活着，没事就来三叔家里坐坐，以后把三叔当你爸……。” 罗老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见张冉始终没有回应一句，心里窝火，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晚饭在罗老三家中吃的，席间，罗老三夫妻俩特别的热情，不停的给张冉夹菜，让她多吃点。 至于牧明起跟秋雨在家吃泡面度日。 高云凤性子直，看得眼睛酸酸的又想哭，越想越觉得罗老五不是个东西，回家后立马打电话骂他。 “你说什么？三哥回去了？”电话里传来罗老五不可置信的声音。 第659章 谁让她老板不高兴，她就撕了谁的嘴 “你老说你三哥不是东西，我看最不是东西的人是你！耀祖好歹叫你一声叔叔，他现在人没了，他又没了爸，让你回来送他最后一程你都不愿意。还是三哥好，亲自把他送上了山。”高云凤哭着指责：“就算你觉得耀祖活该，那小月呢？她刚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你这个当叔叔的也不回来看看她。” “怀个孕把你脑子怀没了！”罗老五直接在电话里骂了起来，“我从小跟三哥一起长大，他是家里最蔫坏的那一个，我比谁都清楚！突然请假回去，好几天的工钱没了，他肯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胡说！全家就你心眼子最坏了！”高云凤气鼓鼓的挂掉了电话。 罗老五再打过来，电话铃声一直响，她也不接了。 关好院门，张冉走进堂屋，一眼瞧见牧明起跟秋雨围着一张桌子正在吃泡面。 看到张冉回来，秋雨调侃：“吃独食是？下次不带我，也要记得打包带点食物回来投喂。”她想出去吃没饭店，想自己动手做饭，可巧妇无米之炊，厨房里啥也没有。 “是我的疏忽。”张冉想到还会在村子里待上一段时间，于是提议：“明天一早我们去县城采购。”虽然离镇子近，可有杀手盘踞，还是去县城更保险一些。 目光一转落在牧明起的身上，“你身上有伤就别去了，在家休息。我外出时锁上院门，这样别人会认为家里没人。你爱吃什么？我买些回来。” “吃的随意，麻烦买两件换洗的衣服。”牧明起指着自己身上穿了很多天的衣服，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大夏天，没有换洗的衣服实在难受的很。 张冉记下了他的尺码。 次日，天蒙蒙亮就跟秋雨出了门。 开车来到县城，停好车，进了一家早餐店，要了四碗鲜肉小馄饨。 老板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张冉的身后也没看到其他人，再次确认：“你们两个人要四碗小馄饨？” 张冉：“可能还不够，先上四碗。” “好嘞！”老板高兴的立马现包现下。 小馄饨皮薄如纸，猪肉馅里加了一点葱蒜，鲜的让人欲罢不能，一口一个。四碗，一人两碗果然不够吃，张冉张口又要了四碗。 老板这下有些犹豫了，“你们已经吃了四碗，再下四碗可能吃不完，还是先下两碗？不够我再下？” “绝对吃的完，老板放心，尽管下。”埋头苦吃的秋雨抬头喊了一句。 客人都这么说了，老板自然不会再有顾虑，于是又下了四碗小馄饨。 老板的小馄饨新鲜，味道好，生意很不错，其他客人频频看向张冉她们这一桌，倒是没说什么。 可有一桌精神小伙，大声嘲笑：“长的还不错，没想到比猪还能吃，谁娶回家谁倒霉。” 张冉停下吃小馄饨的动作，慢悠悠的看了对面的秋雨一眼。 像这种类似的嘲讽，秋雨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她早就习惯了，可现在老板要计较。拿钱替人办事，谁让她老板不高兴，她就撕了谁的嘴！ 第660章 老板大气，我愿意保护老板一辈子 秋雨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出手如闪电般抓住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按住对方的头撞击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一挑三，打的三个精神小伙跪地求饶，哭嚎着喊老板救命。 老板吓懵了，小馄饨也不煮了，缩在墙角看热闹。 “你的小馄饨再不吃就要糊了。”张冉忽然开口。 秋雨这才停手。 张冉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走到三个精神小伙的面前，“道歉。” 三个精神小伙争先恐后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嘴贱，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从小到大，他们肆无忌惮嘲笑女人占尽了便宜，这还是头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秋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嚣张跋扈的询问：“需不需要我帮三位报警？” 三个精神小伙愣住了：“……” 张冉站在旁边附和：“报完警，打电话叫律师过来处理。” 又是报警又是找律师！这两个女人什么来头？！三个精神小伙要了一碗小馄饨，三个人分着吃。 相互交换着眼神 对方能拿出一万多的手机，他们有什么？如此嚣张，主动要求报警，派出所里肯定也有人，他们可不想进去再挨顿揍。 “我们绝对不报警，你相信我们！” “我们发誓，我们要是报警死爹妈！” “对对对！” 看在三个精神小伙如此孝顺的份上，张冉这才放过他们，看着他们站起身百米赛跑似的冲了出去，眨眼间消失。 秋雨赶紧回到桌前继续吃小馄饨。 张冉走到战战兢兢的老板面前，吓得老板连忙争辩，“我可没有说你们能吃，你们可不能打我。”对于老板来说，客人越能吃，他越高兴才能赚更多的钱。 张冉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我们没有聋，多少钱，算一下你的损失。” 老板一听对方主动要求赔偿，立马把害怕抛却脑后，拿起计算机疯狂计算，获得应有的赔偿后，笑得嘴都合不拢。 最终，张冉吃了四碗小馄饨。 秋雨吃了六碗小馄饨，满足的打着饱嗝，叼着烟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三个精神小伙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偷窥，看到二人上了路边的车，更加确定他们三个人惹不起，自认倒霉，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 车子直接开到银行门口停下。 秋雨坐在车内等着，打开窗户抽烟。 张冉则进了银行取钱，她一下子取了十万，银行工作人员看了她好几眼，反复确认钱数，生怕弄错了。 取完钱，张冉并没有离开窗口，继续办理业务，“我要申请一张新卡，从这张卡里往新卡里转五十万。” “……多少？”工作人员再三确认后，态度恭敬的帮她办理。 半个小时后，张冉拿着新卡跟取出来的钱离开银行，坐进车内，数了好万块丢给坐在驾驶车位上的秋雨。 “谢谢老板！”秋雨搂着钱，开怀大笑，“老板大气，我愿意保护老板一辈子。” 看着小嘴抹了蜜似的秋雨，张冉微微挑眉，“我记得前两天还有人抱怨，说保护我一个比保护十个还累。” “啊？有吗？”秋雨装傻，启动车子，转移话题：“下一站去哪？” “百货商城，往左拐。”张冉指点她开过去。 第661章 三等奖 百货商城帮牧明起买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又帮罗雯雯挑了一件小裙子。 想到高云凤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张冉又买了两套婴儿穿的，选的淡蓝色，无论男孩女孩都能穿。 买完衣服，直奔金店。 柜台前，张冉正在精心挑选小女孩佩戴的银锁。 站在旁边的秋雨，毫不留情的调侃：“大老板买礼物送人，就挑个不值钱的银锁？你也太抠门了。” “小孩子戴金的容易被坏人盯上。”张冉头也不抬的继续挑选。 一般小女孩都是戴银手镯，但她没有选，一旦小女孩长大了，银手镯就戴不了，不如银锁，哪怕孩子长大了依旧能戴。 秋雨沉默了一瞬，“是我狭隘了，您慢慢挑，我出去抽根烟。” 店员见她往外走，殷勤的连忙表示店里允许客人抽烟。 “有些人不喜欢闻烟味。”秋雨大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吞云吐雾，快活极了。 张冉最终挑了两枚银锁，一条金项链，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秋雨掐灭烟头，吊儿郎当的走近，“怎么？看花眼了？想让我帮忙挑挑款式？” “我买的多，店里赠送了一次抽奖机会。”张冉慢条斯理的解释：“我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太好，你来帮我抽。” 秋雨嗤笑两声：“我一个孤儿，哪来的运气？”嘴上说着话，手却已经伸进了抽奖的盒子里，翻了好久翻出来一张，递给了店员。 店员刮开奖项一看，笑着恭喜：“三等奖。” “三等奖？哈哈！老娘手气真不……”秋雨看着店员转身拿出一块鹰牌肥皂放在柜台上，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话戛然而止。 张冉倒是没有嫌弃。有总比没有强，拿起肥皂收入纸袋中。 最后去了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开车回到村子里，照例停在树林中掩人耳目，拎着一大堆东西往家门口走。 突然看到有个人竟然在扒她家的墙头。 等走近了，她才看清是谁，“三叔？” 背后传来声音吓了罗老三一大跳，连忙转过身尴尬的看着张冉，“小月啊，这不是午饭做好了，你三婶让我来喊你去吃饭。” 这才瞧见张冉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个子比男人还要高，夏天穿的短袖，露出的手臂比他的大腿还要粗，这哪是女人？分明是巨人，“这位是……？” 张冉对视上罗老三眼里的忌惮，微微一笑介绍：“她叫秋雨是我在外面打工认识的朋友，秋雨，这是我三叔。” “你好。”秋雨敷衍的打了声招呼，示意张冉赶紧开院门，她可不愿意顶着大太阳，拎着两大袋东西傻站在院门口看他们聊天。 张冉拿出钥匙，一边打开院门，一边对着罗老三道：“我朋友来找我玩，我就不去你家吃饭了。”昨天刚请，今天又来请，目的性也太强，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有所图谋。 院门一打开，手里拎着东西的秋雨越过张冉，第一个踏进了院子。 罗老三眼瞅着张冉要关院门，犹豫再三，再次邀请，“小月，就让你朋友一块来吃饭，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三叔没那么小气。” 张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了，“那行，我放好东西就带着朋友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罗老三高兴的走了。 第662章 嘴太臭，老娘拿鞋底子帮你涮涮 进了堂屋，张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向秋雨：“你跟我一块过去吃饭。” 听到动静的牧明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张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要带秋雨出门吃饭，中午饭你自己解决。” 秋雨翘着二郎腿，“你那三叔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想要算计你，你缺这顿饭？” “缺，你不去就在家自己烧。”张冉转身往外走。 秋雨连忙站起身追上去，她才不要留在家里帮忙做饭，有现成的饭，不吃白不吃。 饭桌上，多了一对母子，却不见罗老三的几个儿女。 男的有些秃顶，看上去三十左右，却对着罗老三跟周菊英，一口一个叔叔婶婶，非常的热情，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张冉的身上。 男的母亲却垮着一张脸，一直不说话。 “小月，吃块红烧肉。”史学东夹了一块肥肉就往张冉的碗里放。 张冉忽然端起饭碗一口拒绝，“谢谢叔叔，我不吃肥肉。” 叔叔？史学东顿时面色难看，“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我也就比你大几岁而已。”他们家有秃头基因，只传男不传女，基本上三十左右就已经秃头了，他也没办法。 周菊英立即打圆场，“小月，他也就比你大九岁，你可不能喊他叔乱了辈分，喊哥哥就行了。” 张冉没理，继续大口吃饭。 明显感觉自己不受待见的史学东沉下脸，一口咬住了肥肉狠狠的撕扯着。 旁观的罗老三忽然开口：“小月，你不认识他？他也住在镇子上，开的小超市离之前你打工的服装店很近，他妈还去你们店里买过衣服。” “不认识。”张冉头也没有抬，继续吃着自己最爱的红烧鸡翅。 看着她眼里只有饭菜，罗老三有些不高兴，“你爸不在了，高考也毁了，与其出去打工受那个苦，不如早点嫁人。小东家可是开超市的，条件很不错，你跟着他以后不愁吃穿，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冉手中的饭碗重重的放下，轻掀眼皮盯着罗老三，“你满意，你嫁。” 此话一出，罗老三拍案而起，“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张冉怼罗老三：“又老又丑还比我矮，哪一点让你觉得他条件好？” 史母不嫌儿丑，在她眼中自己的儿子再丑那也是帅哥，顿时站起身，指着张冉的鼻子，“你以为你好看？眼睛太大漏风，个子太高像竹竿，破鞋一个有什么资格嫌弃我儿子？！” 史学东傲娇的抬起下巴，露出粗短的脖子，“要不是你个子高能给我生儿子，你以为我会要你？整个县城谁不知道你被劫匪欺负了！不嫁给我，没人要你！” 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张冉快速夹了满满一碗菜。 史学东嫌弃的直皱眉：“嫁进我家，有客人在的时候你只能吃蔬菜不能夹肉，别让客人觉得你没吃过好东西，丢了我的脸。” 张冉左手端起饭碗，右手掀翻了桌子。 饭菜砸了史学东他们一身，尖叫声此起彼伏。 张冉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秋雨揪住史母的衣领，脱下鞋底抽她的嘴，“嘴太臭，老娘拿鞋底子帮你涮涮！” 第663章 放下镰刀，乖 史学东怒吼着冲上去打人。 秋雨一掌推倒了史母，转身踢中了史学东的头。 砰地一声，史学东晕乎乎的倒在了地上，秋雨抓起地上的肉菜往他的嘴里狂塞：“我们不配吃肉，你配吃！你吃个够！” 发飙到一半的罗老三震惊在了原地，看着秋雨如此凶悍，惧怕的倒退两步不敢上前。 周菊英直接蹿到了墙角，眼神畏惧的看着打人的秋雨，再看悠闲吃饭看热闹的张冉，这一刻，彻底打消了心中不该有的念头。 之前公爹想打她的主意，把她卖给许家，结果许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同意罗老三的主意！ 秋雨出手很有分寸，并未打伤二人，但是让母子俩吃尽了苦头，这才停手，走向坐在椅子上的张冉，看她吃饱了饭，扔掉了碗筷。 “谢谢三叔三婶招待。”张冉拿出手帕，轻拭着嘴角，看着周菊英提出意见：“以后红烧鸡块的时候少放点盐，今天有点咸了。” 周菊英：“……” “罗月！你怎么敢？！”罗老三无能狂怒，却只敢在原地蹦跶。 张冉微笑着看着罗老三，“忘了跟你说件事，我早已改名叫张冉。现在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别再妄想把我卖给哪个男人，收取高价彩礼，否则……”手摸向墙角，拿起镰刀站起身，高举镰刀对准了罗老三，缓缓地逼近。 “你你你想干什么？！”罗老三吓得不停往后退。这时他才想起对方有病，许老二就是被她砍成瘫痪死掉的！ 路过掀翻的桌子，一镰刀砍了下去，抽刀又连砍数下，张冉歪着头对着罗老三狞笑，“我有病，不能受刺激，你为什么要刺激我？”盯着罗老三的脑袋，声音轻柔的撒娇：“三叔，你的脑袋一定比桌子硬，你过来，让我试试好不好？” 罗老三吓得脸色苍白如纸，抄起旁边的椅子挡在身前。 什么？！这女的还有精神病？史学东吓得连忙爬起身跑进院子里，感觉安全了，这才对着罗老三怒吼：“她有病你们还敢要三万块彩礼！” 史母也紧跟其后，站在史学东的身边附和斥责：“你们这两个丧良心的玩意！竟然想把一个疯子嫁给我儿子！想祸害我们一家子！” 张冉微微侧过身，高举着镰刀冲着母子俩笑：“走什么？不是要娶我？” “不不不！”史学东吓得连连摇头，扭头就跑！ 史母赶紧追上去，跑丢了一只鞋也不敢回头捡，对着史学东被鬼撵似的背影大喊大叫：“儿子等等我！等等我啊！” 母子俩跑了，张冉又盯上了罗老三，笑容甜美：“呀，跑了呢，这可怎么办？”话锋一转，“要不然，您再帮我找一个？” “小月，小月，这事是个误会！”大夏天，罗老三吓得后背冷汗淋漓，“他们只是来吃顿饭而已！我又不是你爸妈，你的婚事轮不到我做主，对，轮不到我做主！” “我可是你三叔，你可不能砍我。” “放下镰刀，乖，三叔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张冉的回答就是抄起镰刀疯砍堂屋的桌椅板凳，看着夫妻俩尖叫着逃进房间，这才丢掉镰刀，捡起地上弄脏的大鸡腿，扯掉鸡皮，一边吃，一边往外走。 秋雨：“……” 第664章 怎么没吓死他们 见秋雨一直盯着自己的鸡腿，张冉吃完鸡肉把骨头递过去。 秋雨深呼吸，在脑海中把张冉的脑袋去掉换成票子，心中怒气顿消，满脸笑容：“骨头你自个留着当夜宵。” “你一直盯着我，我还以为你想吃呢，这可是好东西。”张冉把骨头又丢进嘴里，嚼的嘎嘣脆，吸完骨髓，这才吐掉骨头渣。 秋雨：“……你一定属狗。” 二人回到家，秋雨落在最后，随手甩上院门。 虽然在她眼中，这破院门根本没有关的必要，可架不住张冉进出都喜欢关门。作为保镖是不能有自己喜好的，要以老板的喜好为喜好才是好保镖。 一阵风带来饭菜的香味，秋雨耸动着鼻子快步越过张冉率先进了堂屋。 牧明起坐在桌前正在吃饭，桌子上放着三菜一汤，有荤有素。 秋雨走近后仔细观察了一下饭菜，蔬菜色泽翠绿，红烧肉浓油赤酱，看上去还挺有食欲的，她诧异的抬头看着牧明起：“你做的？”她认识的男人很少有会做饭的，做得好的都在饭店当厨师，回家却是大爷，一顿饭也不带做的。 “嗯。”牧明起正在吃饭，只能含糊的点头。 “一个人吃三菜一汤？你做的有点多。”秋雨眼珠子转了一圈，眼角余光瞥见张冉已经端着饭碗从厨房走了出来，大刀金马的往牧明起对面的椅子上一坐，拿起筷子夹菜，“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自己帮她教训人，她倒好，端着饭碗当下饭菜，临了还在地上捡了一只鸡腿。 “没吃饱。”张冉理直气壮，尝了一口牧明起做的饭菜，味道还不错。 牧明起咽下嘴里的食物看了一眼秋雨：“做了你俩的饭。”她们走的时候，他就猜到这顿午饭不会的吃的那么安稳，果然如他所料。 秋雨一听赶紧去厨房拿碗盛饭。 饭刚吃完，高云凤来了，她伸出手把张冉拽到院子里，站在阴凉处，好奇的询问：“你三婶刚才来我家，哭着说你要杀了他们夫妻俩？到底怎么回事？” “杀人不犯法，他俩已经死了。”张冉并未否认，反倒承认了。 高云凤噎了一下，小声的劝着：“不要说的那么吓人。他们欺负你了？你跟婶子说，婶子为你做主。” 张冉就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 高云凤听完当场发火：“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你！太气人了！大哥不在了，耀祖也走了，大嫂也……罗老三作为你的亲叔叔，不说多疼你，多照顾你，竟然还妄想卖了你换彩礼钱，他真不是个东西！”还真让罗老五说准了，以后他再说罗老三阴险这类的话，她再也不会反驳了。 小月已经够可怜了，跟个孤儿似的，他不说帮衬一把，竟然还想方设法的欺负她，恨不得把她杀了再榨出油来，这是什么亲叔叔？畜生都不如！ 高云凤越想越生气，顿时又哭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让他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是不是被狗给吃了！” 哪里敢让她一个孕妇去跟罗老三夫妻俩争执？张冉赶紧拉住她，“我没有被欺负，我掀了桌子，我还拿菜刀砍坏了桌椅板凳把他们吓坏了。” “怎么没吓死他们！”高云凤愤愤不平的附和，心里的怒火总算消退了几分。 院门外忽然传来动静，引起二人的注意。 “罗月！出来！” “出来！！” 听出村民的声音，张冉去开门，高云凤好奇的跟了过去。 院门打开，外面站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第665章 翻脸不认人 张冉目光警惕的一一扫过众人，看见了这些人中不但有孙家人，还有站在人群后面的罗老三夫妻俩。 “你们围着小月家门口做什么？”高云凤有些好奇的环顾四周，眼神落在前任村长罗守义的身上。 头发花白的罗守义回头看了一眼人群最后面的周菊英。 她咬了咬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站在高云凤的面前，伸手去拉她：“弟妹，我刚才看见你家雯雯坐在门口哭，你快回家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你快回去看看。”有村民附和，不愿意一个孕妇在这里瞎掺和，万一不小心流产了，罗老五会把账算在他们的头上。 “婶子，你快回去看看雯雯。”张冉也想支开高云凤，她倒要看看这些村民来势汹汹想干嘛。 高云凤有些迟疑的看向罗守义：“老村长，你带着这些村民来找小月做什么？”狐疑的眼神落在人群后面的罗老三身上，不会是他到处胡说八道，找这些村民过来为难小月？ 罗守义被迫从村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病了一场，村里人看他整天难受的很，于是称呼他为老村长，跟新任村长刘鹏区分开。 “我们就是来问问，小月把耀祖葬在什么地方，你就别担心了，有我这个老村长在，还能让人欺负了小月不成？更何况她还叫我一声叔爷爷。”罗守义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再加上村民的附和，高云凤也就顺从的被周菊英拽走了。 等她走远了，村民人各个扯着嗓子声讨张冉。 “这几年，你闹出多少事？你爸没了，爷爷奶奶没了，现在连耀祖跟二流子都被你害死了！你就是个祸害！” “你叔叔婶婶好心请你吃饭，你竟然要杀了他们！” “你这种祸害继续留在村子里，不知道还要害死多少人！” “滚出村子！” “滚出去！” 张冉冷眼看着众人群情激愤的模样，最终落在老村长的身上。 罗守义举高右手，众人瞬间安静下来，他义正言辞的看着众人：“刘鹏不为你们做主，这件事，我替你们做主。” 张冉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些村民去找新村长刘鹏，想把她赶出村子，结果碰了一鼻子灰。老村长立即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这些村民来逼迫她。 罗守义转身，大义凛然的看着张冉：“小月，不是爷爷不护着你，你也看到了，实在是你犯了众怒。你爷爷奶奶没了，你爸没了，你弟弟也没了，你一个人住在村子里还有什么意思？你把户口迁出村子。”这样，她家的房子、田地就能充公归集体，再重新分配。 张冉早把户口迁出去了，可自愿是一回事，被人逼迫是另外一回事，她冷着脸质问：“如果我不迁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小月！”罗守义震怒，“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乖孩子，听话，不要让爷爷失望。” “老东西，喊你一声爷爷，你当真以为自己就是我爷爷了？”张冉忽然翻脸不认人。 她一向是乖乖女的形象，任人欺负，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罗守义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气得手脚发抖，“你喊我什么？” 第666章 小月考上了清北？ “不就是迁出去？我同意了，你们可以滚了。”张冉转身进了院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院门。 达到目的，罗守义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傲娇的抬高下巴，享受着村民们的恭维。 “还是老村长好！说一不二！” “刘鹏算个什么东西！仗着自己现在是村长，连这点事都不愿意替我们办，我真后悔当初选他当村长！”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 人群中，孙家人对于这个结果满意极了。 自从二流子出事后，村民都把他们家当成土匪看待，再也不愿意跟他们家来往。 他们希望警方弄错了，可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二流子的骨灰，连具尸体都没有留下，这让他们怎能不恨罗月？ 可再恨，顾忌着警察，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可不报仇又实在憋屈的慌。 于是关于罗月是祸害的流言在村中传开，孙家人抓住机会，立即联合其他人把罗月这个灾星赶出村子。 没想到新任村长刘鹏是个死脑筋，软硬兼施他都不肯答应，还斥责他们不该欺负罗月这个孤女。 幸好老村长及时站了出来，说要为大伙做主！ 如今他三言两语就把罗月赶出了村子，她是自愿答应的，刘鹏身为村长也不能干涉！ 众人高兴的欢呼。 罗老三阴沉的眸中多了一丝狠毒，既然罗月不认他这个三叔，那就别怪他！ “刘鹏来了！”有人忽然惊呼一声提醒众人。 孙父撇嘴道：“他肯定是来为祸害做主的。”可惜，迟了一步！ “你们围在小月家门外做什么？”刘鹏喜气洋洋的看着众人，好奇的询问。 众人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他们仗势欺人，以多欺少，把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赶出了村子。 罗守义昂首挺胸，笑眯眯的看着刘鹏，“小鹏啊，小月这孩子自愿迁出我们村子，即便你现在是村长，也无不能干涉个人决定。” “什么？！”刘鹏瞳孔震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扯着大嗓门喊：“你们逼迫小月迁出咱们村子？你们疯了！” “我看疯的是你。”罗守义瞬间沉下脸，看着刘鹏掩饰不住的恨意，恨此人夺了他的村长之位，“作为村长就是要为村民做实事，他们不愿意跟一个祸害住在一个村子里有什么错？” “对！她克死了那么多人！她就是个祸害！” “我们不愿意跟一个祸害住在一个村里有什么错？” “我们没错！谁知道她会不会把我们也给克死了！” 众人纷纷附和，义愤填膺，看上去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们……！”刘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些村民太愚蠢了！“你们知不知道小月考上了清北？电视台马上就要来我们村子采访！你们现在却要把她赶出村子！” 人群中，罗老三震惊万分。 小月考上了清北？这怎么可能？不会的！一定是刘鹏在撒谎！ 如果小月真的考上了清北，那就是真正的凤凰，可自己却逼迫一个凤凰相亲，还跟她彻底闹翻了，那他岂不是失算了？ 第667章 罗老三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什么？她考上了清北？” “刘鹏是护犊子护出毛病了？整个县城谁不知道小月在高考的时候被耀祖绑架了，她还怎么考上清北？” “就是，就是！” 罗老三也在这时站了出来，脸色阴沉的盯着刘鹏，“小月的事情我最清楚，她是在高考的第三天被耀祖当街绑走的，她都没有考完试，如何能考上清北？刘鹏，你身为村长可不能把我们当傻子愚弄！” 刘鹏什么要撒这个谎？罗老三不愿意往深处想，这一刻，他的心底涌起无穷无尽的后悔。 “你们懂什么！”刘鹏恨得直跺脚，“你们只知道她没有考完试，却不知道保送！” “高考那都是给普通学生准备的考试，但小月太优秀了，全国竞赛次次都是第一名！全国各大名校争抢！就在高考之前承诺了种种好处，等她点头同意保送，无需高考直接去他们的学校上学！” “小月最终选择了清北，你们却把她赶出村子！等会省城、各大县城的记者都来采访，你们、你们……唉！” 想骂他们是一群蠢货，可最终，有所顾忌的刘鹏还是没骂出口。 众人傻愣在了原地，看着刘鹏说的头头是道，七窍生烟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难道……小月真的考上了清北？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他们却把人赶出了村子，这……众人下意识看向老村长。 老村长脸色难看至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高考毁了，竟然还能保送？ 原本作为叔爷爷，山窝里飞出一只金凤凰，他还能跟着沾沾光，可现在……完蛋了！ 眼看着老村长都慌了，众人立即上前围着刘鹏询问具体情况，得知竟然是真的，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克星、祸害都是假的？ 祖祖辈辈，谁见过哪家能出一个清北的苗子？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电视台宣扬出去，他们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跟着飞黄腾达，可现在……得罪了小月，她要是胡说八道……众人不敢想。 “村长！我可没有把小月赶出村子的意思！”一个村民立即站出来为自己狡辩，目光一转落在孙家人跟罗老三的身上，最终选择了孙家人，“都是孙家人的主意！明明是二流子绑架了小月，他们却倒打一耙，到处跟人说小月是个祸害，克死了很多人。如果继续留在村里还会克死其他人，必须赶出村子！是他们的主意！” 虽然刚才罗老三找到他们，也说小月是个祸害，可他毕竟是小月的亲叔叔，打断骨头连着筋，轻易不好得罪，还是选择孙家人更加稳妥。 众人纷纷附和，倒打一耙围攻孙家人。 孙家人气得不轻，可寡不敌众，他们不敢反驳，也无法反驳，被骂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心里更是恨毒了小月！ 凭什么二流子死了，她却考上了清北？这不公平！ 罗老三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众目睽睽之下敲打院门，“小月！是三叔不对，三叔不该以为你没了依靠，就该找个男人嫁了。是三叔的错，你就原谅三叔。” 第668章 村民轮番上阵道歉 门内毫无反应，罗老三眸中浮现阴霾，很快又换上了愧疚的神色，“小月，三叔确实不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帮你安排相亲。” “对方家里有钱，也就有个子有点矮而已，你不满意完全可以跟三叔说，没必要拿镰刀到处乱砍，险些砍到我们夫妻二人，我们也没有跟你计较。” “我们做长辈的错了，三叔在这里跟你道歉。” “大哥没了，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 “我也以为你发生意外，以后再也不能上学了才想着给你相亲。” “你自己瞧瞧这十里八乡，哪个做父母的不是把女儿的婚事放在心上？你不愿意，三叔以后再也不给你介绍对象了。” 罗老三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说的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他们夫妻俩只是给小月介绍一个对象而已，就像父母对待自家儿女，她怎么反应就那么大，拿镰刀砍人呢？这还有没有教养？书念得再好有什么用？ 看到村子里都对自己露出同情的神色，罗老三很是满意的，转身看着刘鹏安抚：“村长，您别着急，他们也是受了孙家人挑拨才想着赶走小月，小月还没去迁户口，她仍旧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是我们罗家的人。”说着说着，挺起了胸膛，有荣与焉。 刘鹏深深地看了一眼罗老三，“校长亲自来送录取通知书，电视台马上就要来采访，你赶紧回家叫上你媳妇把事情跟老五媳妇说一声，让她好好的劝劝小月。别等待采访的时候闹出笑话，没出才名，出了恶名，以后谁家儿子还能娶上媳妇？” 一旦村子里的恶名传出去，女儿不愁嫁，但是儿子娶媳妇怕是很难了。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寂静，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儿子娶不上媳妇，岂不是代表自家断子绝孙？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有人一咬牙走到院门前喊了起来：“小月啊！伯伯刚才说话是重了点，你别放在心上哈。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哪里真会那么狠心把你赶出村子？” 院内毫无动静，此人顿时垮下脸，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其他村民轮番上阵道歉，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轮了一遍，可院内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罗守义手中的拐棍狠狠的杵向地面，“我们这么多长辈给她道歉，她竟然还不肯出来，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众人纷纷露出愤慨之色，义愤填膺指责张冉的不是。就算长辈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给她一个晚辈道歉，她就该受着，可现在竟敢晾着大伙，想造反了不成？！ “大伙稍安勿躁。”刘鹏安抚了一下众人，走到院门前劝和：“小月，大伙不该说你克死了人，也不该逼你从村子里迁出去，大伙都知道错了，看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原谅他们这一次。” “电视台马上就要来村里采访了，你赶紧出来准备准备，这可是我们村子里的头等大事，耽误不得。” “你是好孩子，听话。” 众人静静地等待了几秒钟，结果院门依旧紧闭，完全没有打开的意思。 第669章 她高考毁了怎么还能上清北？ 罗守义立即挑拨：“小鹏啊，你这个村长维护她又怎样？小月这孩子就是个白眼狼啊，马上电视台来了，看见这个阵仗，咱们村子算是完喽，你这个村长也算当到头了。”如此一想，他忽然不想小月打开这个院门，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刘鹏这个村长被上头问责，撤职查办。 此话一出，刘鹏的脸色微沉，心中也不禁对张冉升起了一股怨气。 他知晓小姑娘受委屈了，可自己不是已经为她做了主？村里老少都给她道歉了，她却仍旧仗着身份不肯出来，这算什么？ 亲眼看着小月犯了众怒，罗老三再次走了出来，看着刘鹏提议：“小月这孩子打小脾气就倔，现在正在气头上，好话说尽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院门打开，当面跟她好好说说。”他不愿意去请高云凤。 她现在怀上了，情绪很不稳定，动不动就哭。 这要是把她请过来知晓他们逼迫小月，还要把她赶出村子，现在又求着她原谅，高云凤绝对会跟他们闹起来。 一个都哄不好，这下子要哄两个，偷鸡不成舍把米。 刘鹏皱眉感觉不妥，“你也说了小姑娘正在气头上，我们这要是强闯进去，岂不是闹得更僵？不行，不行，小月跟老五的媳妇比较要好，你还是赶紧回去把她叫过来，她肯定能叫开门，再让她劝几句，事情不就过去了？” 被逼无奈之下，罗老三只得去找高云凤。 可到了对方家门口他才发现大门上了锁，高云凤根本不在家。 “弟妹？弟妹？”罗老三朝里张望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以高云凤的性格，若是人在家，喊第一声她就该出来了。 “不在家？怎么会不在家？”这一刻，罗老三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想到自家媳妇，连忙往回赶。看到周菊英正在家里忙着卖菜，连忙上前询问：“弟妹呢？怎么不在家？” “我不知道呀。”周菊英一脸茫然。 之前她受到老村长的暗示，故意支开了高云凤，可哪里敢真的跟她回去？ 说罗雯雯坐在家门口哭不过是个谎言，等她一到家发现孩子根本没哭，肯定会找自己算账，所以把高云凤哄骗往家走的半道上，她就找借口溜了。 等买菜的客人走了，罗老三赶紧把周菊英走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周菊英听完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 为什么小月被耀祖绑架还能上清北？ 为什么她的几个孩子蠢笨如猪？还不如小月孝顺？ 越想越气愤，发了疯般大叫：“她高考毁了怎么还能上清北？保送是什么玩意？我怎么就没听说过！” “别管这些了！”时间紧迫，罗老三没工夫闲扯淡，“电视台马上就要来了，要是在他们来之前没有把小月哄好，她对着镜头瞎说，咱们可就完了！” “我去找弟妹！现在就去！”周菊英顾不得再卖菜，急匆匆就往外面跑，“弟妹心软，她一定能劝动小月的！” 可夫妻俩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高云凤，只好折返回去告知了众人。 第670章 多亏了校长妈妈 “电视台怕是已经在半道上了！”罗老三大义凛然道：“我带领大伙闯进去！小月要怪就怪在我头上，要恨就恨我这个三叔！” 砰的一声！ 罗老三一脚踹在院门上，砰砰砰接连几脚，本就不牢靠的院门轰然倒塌。 众人像是土匪似的蜂拥而入，闯入屋中，可家中根本无人。 众人顿时傻眼了。 “人呢？怎么不见了？”刘鹏连茅厕都去找过了，可家里根本就没人，他狐疑的眼神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罗老三的身上。 罗老三却看着敞开的后门，脸色黑如锅底。 小月早就从后门走了，他们却对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唱了半天的大戏，太丢人了！ “电视台马上就来人了，可主角却不见了！”刘鹏急的直跺脚：“赶紧去找！快点去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众人一哄而散，在整个村子里找了起来，甚至还跑出村子去河边寻找。毕竟张冉之前就有过跳河的先例，万一这一次被众人逼迫，一时想不开又跳河了呢？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众人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人。 电视台的人也没来。 众人意识到不对，纷纷质问刘鹏为什么要撒谎！ 刘鹏也傻了眼，懒得跟他们这群愚民争执，立即去打电话询问电视台为什么没有来。 罗老三等人为了追根究底，围成一个圈盯着刘鹏打电话。 “……你说什么？你们不来了？……弄错了？”刘鹏心痛到了极点，不甘心的追问：“怎么会弄错？不是说校长亲自来送录取通知书吗？就是我们村的罗月考上了清北？” “什么！不是罗月？叫张冉的学生？！！”刘鹏失魂落魄的挂掉电话，双眼无神的看着众人：“弄错了，不是我们村的罗月，是一个叫张冉的学生。” “哈！我就知道一个祸害不可能考上清北！”孙家人第一个跳了出来。 “我早说过，小月她在高考期间被耀祖绑架，她没能完成考试，怎么可能上清北？”心里记恨的罗老三也出声附和。 想起之前排队走到院门前，低声下气的给一个丫头片子道歉，众人心中的怒火重新点燃，越演越烈。一个个争前恐后的跳出来破口大骂，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张冉赶出村子。 罗老三见他们都在骂张冉，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叫她不敬长辈！还敢动刀子！把她赶出村子流落街头，除非她跪在地上哭着求他！他才会考虑重新再帮她找个婆家。 旁边的电视机也不知道谁打开了，看着里面的几个人，罗老三傻了。 渐渐地，所有人都看着电视机傻了眼，鸦雀无声。 电视机里，少女左手挽住陈校长的胳膊，笑容甜美的介绍：“我能有现在的成绩，多亏了校长妈妈，比起她，我太渺小了。校长妈妈每年都会资助学生，自己却过得一贫如洗，她是我的榜样。” 右手，挽住了高云凤的胳膊，“她是我五婶。我爸妈都没了，人走茶凉，很多人欺负我这个孤儿，可五婶却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现在她怀孕了还要操心我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祝福她。” 高云凤腼腆的笑着，紧张却骄傲，她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孩子，正是罗雯雯。 第671章 良性循环 记者立即递上话筒，关心的询问：“是谁欺负你？是同学吗？” 张冉面带微笑摇头：“同学们都对我很好，至于欺负不过是小事而已，不值一提。”随即引领着镜头，带领众人参观校长的家，就连院子里绑着大红花的旺财也因此出镜。 可旺财在村里骨瘦如柴，如今肥胖如猪，站在电视机前的众人根本没认出来旺财就是村里的狗。 刘鹏转身，眼神紧盯着罗老三质问：“小月什么时候改名叫张冉？” 罗老三的嘴唇动了动：“……我也不清楚。”她早就改名换姓，可见从未想过留在村子里，大伙却还想着把她赶出去，真真是太可笑了。 “你不清楚？你清楚什么！”这还是刘鹏当村长以来，第一次发飙，脸色阴沉的一一扫过众人，“原本我还想着借着这次机会，好好宣传一下我们村子，吸引一些富商来这里投资，到时候你们都能跟着沾光过上富裕的生活，结果全让你们毁了！” “要不是你们欺负她，她怎么会改名换姓？！” “她这是彻底寒了心，不愿意跟我们村子牵扯上半点关系！现在你们满意了！” 刘鹏发了好大一通火，甩手离开。 早在一个小时之前，隔着院门，张冉听见刘鹏说电视台要来，立即让秋雨提上行李，三个人从后门离开。 张冉担心众人找不到她会为难高云凤，于是去了她家，正好看到她牵着罗雯雯的手，站在大门口骂周菊英骗人，于是借用高云凤家里的电话，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阻止电视台来村里，改成了去校长家采访。 电视机里的采访还在继续，有人留在电视机前继续观看，有人灰溜溜的离开。 离开的人多，留下的人少。 直到节目最后，校长代表领导为张冉颁发十万元奖金时，守在电视机面前的几个村民，眼睛都绿了！ 采访结束，送走了所有人，张冉把校长单独叫进了房间。 秋雨作为保镖下意识跟了上去，还关上了房门。 张冉看了她一眼，最终没有让她出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 校长低头看着银行卡，抬头疑惑的看着张冉却没有伸手去接，“这是做什么？” 张冉说出来了自己的计划，“我刚才对着镜头说向您学习，并不是空谈。” “这些年您资助了很多女学生，改变了她们的一生。” “”我没您这么伟大，无条件的资助女学生。” “我打算成立一个女子助学贷款项目，以签合同的方式0息放贷借款给女学生读书，等她们读完大学工作毕业后再履行合约，还款。” “无条件资助学生就是个无底洞，能力有限，效果也有限。” “有限的资金只能资助有限的女学生上学，可如果是以借款的方式，女学生工作后还钱，助学贷款里又有钱了，无钱上学的女学生就能继续借款上学，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校长神情激动，“小月！你这法子绝了！”她一直希望能帮助更多的女孩子上学，改变她们的命运，奈何她能力有限，这些年也没能资助多少学生。 可张冉提出来的女子助学贷款就不同了，一旦成功实施，将会彻底改变世世代代女子的命运！ 第672章 宋颂曾经是张校长资助的女学生之一 张冉再次把银行卡递过去，“我要上学，没办法把更多精力放在女子助学贷款上，这件事我想交给您。” “再过几年您就要退休了，我想不到比您更合适的人。” “这张卡的钱作为女子助学贷款初始基金，先在我们学校里推广。等打出名声，人尽皆知，哪怕是外省乃至全国都可申请女子助学贷款。” 张校长低头看着银行卡却还是没有伸手去接，“你上大学还需要钱，你提供了绝妙的点子，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她可以把房、车都卖了，这样就有钱了。 再把资助的全部停了，让她们申请助学贷款。如果有心生恨意的，那也不值得她继续耗费心血培养。 张冉直接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中，“我很快就要去清北上学，多得是机会赚钱，不缺这点钱。” 校长想到县里刚奖励了她十万块，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收下，朝着张冉深深的弯腰鞠躬：“我代表无法读书的女学生感谢你。” 张冉立即伸手阻止，“这不过是我的愿望而已，我没那么伟大。”她死于重男轻女，所以，她要帮助全天下的女人摆脱重男轻女的命运！ 两人相视而笑，校长把银行卡揣进兜里，下意识问了一句：“里面有多少钱？密码是多少？” “五十万，原始密码。” 张冉说的风淡云轻，校长却吓了一跳，“你说多少？五十万？” 张冉：“嗯。” 校长：“……” 张冉：“您放心，我没有坑蒙拐骗也没有抢劫银行。我跟着我小姑做投资，赚了一点小钱。前期推广会很难，五十万虽然少应该也够用了，等明年我赚到大钱了，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钱的。” 校长：“……”五十万在她的眼里嘴里竟然都是小钱，这孩子简直了不得。 张冉见校长沉默，大概是正在消化她说的这些内容，于是转身打开房门，走出去叫进来一个女人，对着校长介绍：“她叫宋颂，是s市冉泰律师事务的女律师，我把她特地叫过来协助您。” “您好，校长妈妈。”宋颂直接走上前给了校长一个大大的拥抱。 校长也回以热情的拥抱。 张冉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竟然认识，而宋颂曾经是张校长资助的女学生之一。 校长激动的把张冉刚才说过的话对着宋颂重复了一遍。 宋颂看向张冉的眼神立即变了。 按照程明泰的交代，她是来处理绑架案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惊喜！ 她是靠着校长的资助才有了今天的成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她比大多数人付出了更多的心血。 很多人歧视女律师，觉得她们能力不行还喜欢感情用事，很少有人愿意请她们打官司，所以女律师在这一行很难出头，导致很多女性放弃了律师这个行业。 但她偏偏选择了当一个女律师，就是希望像校长一样，帮助更多女性。 “我会退出冉泰律师事务所，无条件协助校长推广女子助学贷款这个项目。”宋颂当即做出了承诺。 第673章 她一定会替张冉挡子弹 校长闻言一惊，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她资助过很多女学生，但能出人头地的还是很少，大多数都是毕业后待在普通的岗位，嫁人生子。 宋颂却是她们中的佼佼者，不但成为律师，还专门帮助女性打官司，这些年二人从未断过联系，所以才能一见面就能认出对方。 宋颂个性独立要强，一旦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改变想法。 张冉对着宋颂眨了眨眼：“我叫张冉，你猜冉泰律师事务所的冉跟我的冉是不是同一个？” 校长震惊到麻木：“……” 宋颂闻言却松了口气，“是我有眼不识老板。”其他律师事务所瞧不起女律师，以前她都是单打独斗，直到听说新崛起的冉泰律师事务所优先招聘女律师，她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成功加入成为其中一员。 冉泰律师事务有两位真正的老板，除了常驻的大老板兼律师程明泰，还有一位女老板，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绑架案的受害者！ 三个人聊了很久，张冉解答了宋颂跟校长提出的无数疑问，直到彻底敲定。 坐在一旁看了很久的秋雨，盯着张冉的侧脸，心情复杂极了。 自从得知张冉故意在合同上坑了她，她心里还是有怨气的。但如今，她觉得自己太过狭隘。 如果这世上没有重男轻女，她也不会被人丢掉，在孤儿院长大，吃尽苦头。 长大后有了钱，她过得极度奢侈，却只想着让自己舒坦，从未想过帮助任何人。 跟张冉的所作所为比起来，她太过渺小。 这一刻，秋雨在心里发誓，以后再遇到雇主遭人枪杀，她一定会替张冉挡子弹！ 事情结束，宋颂留在了校长家中。 二人站在大门口，目送着车子走远，这才回到院中。 “校长妈妈，我打个电话。”宋颂提出了一个要求。 校长温柔的看着宋颂，“你这孩子，电话随便用，不用跟我说。”越过宋颂，快步去厨房做晚饭。 宋颂拿起电话拨出去一个号码，“老板，是我，宋颂，我已经去过派出所了，绑架案已经结案了。” “嗯，回来。”电话里传来程明泰的声音。 “我决定留在这里不回去了。”宋颂把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张老板拿出了五十万交给了她们学校的校长，成立女子助学贷款项目……她要求我留下来协助校长成功推广此项目，扫平一切障碍。” “……”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如果不是还能听见喘息声，会让人误以为对方早就挂掉了电话。 “她很了不起是不是？她提出来的所有要求你照办，若是人手不够用提出来，我随时派其他律师过去援助。” “好的，老板。” “她，还好吗？” 宋颂回忆了一下张冉全程的状态，“她今天刚收到清北录取通知书，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她今天很高兴。” “她高兴就好，千万别惹她生气，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顺着她。” “……” “她有精神病，受不得刺激，所以我才让你顺着她。你既然留在那边，一定要看着点，别让其他人惹她生气。” 第674章 我想去看望我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万一……她生气了？”宋颂略显迟疑，因为她清楚记得采访的过程中，张冉说过有人欺负她这个孤儿。 “那就拿出你毕生的能力，为她做无罪辩护。”程明泰随即讲述了许家一死一伤的整个经过。 “……她真的是孤儿？” “父亲死了，弟弟死了，母亲在坐牢，大概算是。” “……” 回村的车上，高云凤依旧很激动，拉着张冉的手不舍得松开，“婶子托你的福，竟然上了一回电视！” “我今天也上电视了。”坐在旁边的罗雯雯立即附和。 张冉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开了口：“我想去看望我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提起罗母陈召弟，高云凤脸上的激动迅速褪去，变得平静下来，她点了点头，“这个好消息确实要告诉大嫂，让她也高兴高兴，在牢里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与你团聚。”话锋一转，“至于耀祖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跟她说了吗？” 张冉：“实话实说。” 高云凤沉默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教小月说假话，耀祖发生意外没了，一旦大嫂放出来后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母女隔阂更深。 说真话，大嫂一向偏爱耀祖，哪怕得知耀祖绑架了小月，是被其他劫匪杀害，恐怕还是会把这笔账算在小月的头上，因此迁怒怨恨上她。母女不和，好似已经注定。 “你一个人去看你妈？”高云凤想想还是不放心，“你不等你小叔回来？要不然还是等你小叔回来陪你一块去？”眼角余光扫向坐在副驾驶车位的牧明起，想到了罗老六这个人。 “有秋雨陪我去就可以了。”张冉微微一笑拒绝。 提起秋雨，高云凤看了一眼开车的秋雨，壮的像头牛，拳头比沙包还大。 有她陪着张冉去外省看望罗母，高云凤顿时放心不少，“那你看完你妈，早点回来。” 张冉摇头，“看完我妈，我还要去外省看小姑，让她瞧瞧我的录取通知书，到时差不多就该去大学报到，我就不回村了。” “对！让佑娣也高兴高兴。”高云凤连连点头赞同，夸赞她做的对，“没时间就别回村了，早点去大学，等放寒假了再回村。”村子里的都不是好人，骂小月是祸害，克死这个，克死那个。 小月已经这么可怜了，他们还要欺负她！ 不回去也好，免得看到他们影响小月上大学的心情。 眼看着车子驶进了进村的石子路，张冉拿出了之前买好的银锁，戴在罗雯雯的脖子上。 高云凤瞧见了立马阻止，“你马上去上大学花销大，怎么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雯雯，快摘下来还给姐姐。” 罗雯雯爱不释手的摸着，闻言却还是伸手想从脖子上摘下来。 张冉伸手按住罗雯雯的小手，“婶子，我得十万奖励花不完，你们帮忙花一点。一个银锁也花不了几个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随即又拿出另外一个银锁塞进高云凤的手里，“这是给肚子里的宝宝的。” 第675章 只当她在开玩笑 “你怎么还买了两个？”高云凤立即把手里的还回去，“雯雯的我留着，你不是要去外省看佑娣？这个留给小英。” “我已经给小英另外买了。”张冉又把银锁塞回去。 她带着小姑赚钱，银锁不知能买多少，根本不会缺银锁戴。 她也想带着五婶发财，之前给她机会，让她跟着罗佑娣一块外出，可她耳根子太软，罗老五随便说几句花言巧语，她就信了，以孩子为重不愿意外出。 挑拨夫妻俩离婚这话，她也说过，可高云凤性子善良，只当她在开玩笑。 对比村子里其他男人，罗老五既没有打她，还挣钱都交给她，在她心里还觉得罗老五这个男人挺不错的，渐渐地也就认了命。 就像有些女人婚后发现丈夫换了一副面孔，哪怕发现被欺骗了，可已经有了孩子，一般能忍则忍，忍无可忍了才想着离婚。 高云凤想过离婚，但是她没有像罗佑哥那样被逼上绝路，也没有罗佑娣的决心。 优柔寡断的性格，注定高云凤很难离婚。 说句难听的，就算她撺掇高云凤离婚了，罗老五随便卖点惨，再哄一哄，性子软的高云凤一定会自己劝服自己，为了孩子跟他复婚，她又何必去做那个恶人？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不会去做，她又不是圣父。 高云凤不跟罗老五离婚，她带着高云凤发财，等于让罗老五跟着平白享福，这绝对不是她要的结果。 哪天高云凤狠下心跟罗老五离婚，彻底断绝往来，她一定会帮她。 张冉坚持，高云凤只好收下两个银锁。 她又拿出一条金项链戴在高云凤的脖子上。 这一次高云凤说什么都不肯收，激动的哭了起来：“这也太贵重了，不行，不可以。”她根本没做什么，小月这孩子对她也太好了。 “你忘了我有多少奖励？十万，能买很多金项链。”张冉微微勾唇，“村里人知晓我有钱了，他们肯定会找各种借口问我借钱，特别是我舅舅一家。钱是我的，我一个子也不想借，我就说钱都花完了。” 高云凤眼神迷茫了一会，这才明白张冉话里的意思，于是立即点头同意了，“那我就收着，那些坏人问你借钱，你就说全部花完了！气死他们！” 张冉：“好。”想贪她的钱？连机会她都不会给。 车子开进村子，停在了高云凤的家门口。 牧明起跟母女俩一块下了车。 车子快速驶离了村子。 牧明起看向高云凤，“嫂子，我暂住在小月的家中等六哥，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你们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人了？”高云凤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是。”免得高云凤走漏了风声，牧明起半真半假的吓唬她。 高云凤一听，果然连连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牧明起这才放心的离开。 想到院门紧闭本想绕到后门进，却看到院门倒在地上，他立即明白了什么，双眸浮现一丝怒气，但他并没有去修院门，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的东西并没有少。 第676章 但凡你有点良心，现在上电视的就是我们 高云凤刚到家不久，很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晓了。 离得最近的罗老三跟周菊英第一时间来找她。 看见她脖子上戴着金项链，周菊英嫉妒的红了眼，立即质问：“你脖子上的金项链哪来的？一定是小月给你买的对不对？！”县里奖励了小月十万！她竟然给高云凤买了金项链，那自己是不是也有？ 罗老三还注意到罗雯雯脖子上戴着银锁。 “是小月给我买的，小月这孩子也太实诚了。”高云凤笑得一脸幸福，刺花了夫妻俩的双眼。 罗老三：“小月回来了？我们这就去找她！”他必须立即去找小月，从她手里把钱都骗出来！否则今天给这个买金项链，明天被那个人借走，十万块很快就没了！ 当看到电视机里小月得了十万块奖励时他肠子都悔青了，把她卖给男方换彩礼也才三万，她读个大学竟然就有十万块！十万块啊！ “小月？她没回来。”高云凤突然出声阻止。 “你说什么？她没回来？她去哪了？”周菊英声音尖利的大喊大叫。小月没回来岂不是表示，高云凤有金项链，她啥都没有？！ “她去外省找佑娣了。”高云凤实话实说。 “她去找她干什么？！我不信！”周菊英崩溃的大叫。 罗老三脸色也阴沉能滴水，小月去找四妹，那买金项链剩下来的钱，岂不是都进了四妹的口袋？ “你干什么这么激动？”高云凤狐疑的看着周菊英，“小月说她不能回村，否则会有很多坏人找各种借口问她借钱，你不会是想问她借钱？” 周菊英一下子噎住了，气愤的脸红脖子粗，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罗老三眼神阴狠至极。会读书的女孩子就是聪明，连这个都提前想到了，怪不得不愿意回村，跑去找四妹了！ 罗老三不死心，快步离开去了张冉的家。看到院门依旧倒在地上，径直穿过院子进了堂屋，瞧见后门依旧敞开着，“小月？小月！” 屋前屋后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罗老三气得想杀人。 周菊英紧跟其后，同样也没找到张冉，气得直哭：“凭什么她带着高云凤上电视还给她买金项链，我却什么都没有？” “哭什么哭！”罗老三本就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被她一哭弄的更加心烦，毫不犹豫冲她发飙。 “都怪你！”周菊英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亏你还是小月的三叔！一天到晚就想着把她卖了换彩礼钱，结果惹怒了她！但凡你有点良心，现在上电视的就是我们！”如今却被高云凤占尽了便宜，她连个屁都没能捞着。 “你再说一遍？！”罗老三握紧拳头气势汹汹的逼近。 “再说一百遍也是你这个当叔叔的黑良心！啊！”高菊英被扇了一巴掌，惨叫声中扑了上去，“罗老三，我跟你拼了！” 夫妻两个就在院子里打成一团，完全没注意到有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正盯着他们。 “你们干什么？”高云凤不放心跟了过来，看见夫妻俩打成一团本想上去劝架，突然想起来自己怀了身孕，下意识避开走到角落里，后知后觉的发现院门倒在了地上，“这院门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俩干的？” 夫妻俩打架被高云凤瞧见了，罗老三立即停手，一把推开周菊英，低头就往外冲。他猜测张冉还没有走远，或许现在去追还能追上！ 第677章 半夜还来爬墙 周菊英哭着冲着高云凤大喊大叫：“关你屁事！有个金项链了不起啊！” 高云凤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周菊英哭着走远了才回过神。弯下腰想扶起院门，可身子重根本弯不下腰。 “嫂子，这院门我来修。”牧明起这才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阻止高云凤。 “那辛苦你了。”高云凤自知如今的她是个拖累，不帮倒忙就好，于是站在旁边看着。 牧明起手脚利索，很快修好了院门，正要关上，耳边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他立即躲进了屋内。 高云凤不慌不忙锁上了院门。 村长等人闻风而至，围着高云凤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高云凤按照张冉交代的把能说的都说了。 原本众人积攒着怒气，等着张冉回村后群起攻之，让她考上了大学也不上不了！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回村，怒气无处发泄憋在胸膛中难受的令人抑郁。 一些并未参与驱赶张冉的村民得知整个事情的经过，对着自己的家人、亲戚、邻居怒目而视，纷纷指责他们目光短浅，迷信害人害己，原本全村人跟着上电视的好事结果被他们给毁了。 说着说着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动起了手。 一对一单挑变成了混战。 高云凤生怕被波及，吓得立马回家关上了大门。 小月临走前可是交代了。他们占不到便宜，看她得了金项链，说不得就会故意找茬弄伤她，让她躲远点，最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有些心怀不轨的人看到高云凤竟然不劝架，头也不回的跑了，纷纷停手也不打了。 一墙之隔，躲在屋内的牧明起听见所有人离去，这才去厨房弄了点吃的，早早上床休息。 一觉醒来已是半夜，口干舌燥，牧明起起床去厨房找水喝，喝完水走出厨房，忽然听见院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立马紧贴着墙壁仔细聆听，确定有人半夜翻墙，眸色陡然一沉。 这些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半夜还来爬墙，简直欺人太甚！ 这一刻，他心里决定了，无论翻墙的人是什么目的，他都要打断对方的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牧明起从来都不是逞能之辈，转身回到厨房，摸黑找了一根趁手的木棍，悄无声息的出了厨房。 躲在堂屋一侧的门后面，屏气凝神听见院中传来砰地一声落地的声响，胜券在握的举起木棍。 伴随着对方越走越近，木棍越举越高。 脚步声忽然停在了大门口的位置，牧明起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对方迟疑了片刻，伸手轻轻地推开了大门。门缝越来越大，外面的月光洒进了屋内，驱走了一些黑暗，可深处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一点点前行，步伐极其的缓慢。 躲在门后的牧明起盯着地上投下的一大片阴影，悄无声息的走了两步，对准黑影后脖颈处，一棍子下去，黑影瞬间倒在了地上。 牧明起走上前用脚踢了踢，确定对方已经被打晕，弯下腰一把抓住对方的腿拖到门口有月光照射的地方，伸手去掰对方的头。 借着月光凑近后才看清对方的面容，竟然是罗守义，罗家村前任村长。 第678章 其他兄弟都没了 “一大把年纪了不学好，半夜爬墙头。”牧明起直起腰又给了他两脚，忽然听见院外又有人爬墙。 老东西竟然还有同伙？ 牧明起一把抓住罗守义的腿把人拖进了黑暗深处，快速的返回门后继续躲着，忽然听见院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推测出对方已经从墙头跳了下来。 故技重施，高举起手中的木棍翘首以待，可脚步声却渐渐远去。 嗯？？就在牧明起疑惑不解时听见了院门被打开的声响，紧接着听见了更加沉重一些的脚步声，好家伙，竟然还有同伙？！ 这些人是商量好了是？这一刻牧明起才彻底明白，为何张冉听到自己清北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消息，第一时间收拾行李带着他们离开了村子，原来她早就预料到了今晚的凶险，真是够聪明的。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是够无耻的，他就代她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些人！ 伴随着重叠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牧明起忽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来人怎么会受伤？ 通过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的浓烈程度来判断，对方受的伤非常严重，并不是什么轻伤。 脚步声忽然停在了大门外，大概是发现大门无缘无故开了，两个人非常谨慎并未继续靠近。 淅淅索索摩擦的声音响起，牧明起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摸向墙壁的电灯开关，果断拉下了电线！ 漆黑一片的屋内瞬间亮如白昼。 三人六目相对。 牧明起右手高举起木棍对准了二人的方向。 罗老六靠着墙壁的左侧，高举着手枪对准了牧明起的脑袋。 小马侧身躲在墙壁的右侧，猫着腰，右腿已经伸出去一半意欲踹向牧明起的双腿。 一切的攻击都停在了点灯亮起的那一刻。 牧明起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木棍。 罗老六随后放下了手中的枪，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牧明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罗老六身上有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的血，走路一瘸一拐的侧重向左腿，明显是右腿受了伤。 再看小马，已经支撑不住背靠着大门滑坐在地，大门上顿时留下一大片血迹。 他快步走向小马，朝着院外瞅了一眼。 小马声音沙哑的开口：“你别看了，其他兄弟都没了。”那帮雇佣军竟然还穿着防弹衣，导致他们这边死的只剩下他跟罗老六。 牧明起俯视着小马快速的打量，发现他左胳膊中了一枪，还在不断的往外流血，但他并没有帮他处理伤口，而是转身快步走到罗老六的面前，先帮他处理身上的伤，一边不动声色的套话，“六哥，那帮杂碎伤了咱们这么多兄弟，老子跟他们没完！” 见罗老六没说话，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 牧明起贴心的解释：“小月不在家，她今天收到清北的录取通知书，离开村子了。” 罗老六并未中枪，关键时刻拿兄弟的尸体挡枪才活了下来，身上都是外伤不算严重，“你先帮小马处理伤口。” 牧明起这才赶紧帮忙把小马胳膊上的子弹取了出来，从厨房拿来张冉买来烧菜的白酒浇在伤口上，听着小马压抑的惨叫，再找出纱布包扎好。 纱布是之前夏薇给牧明起包扎留下的，还剩下一些正好给小马用上。 这几天他也一直再吃消炎药，直接把药片给小马生吞，连水都用不上。 第679章 拿后代练蛊 扶着小马进入他的房间休息，牧明起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回到堂屋，站在了罗老六的面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角落里躺着的罗守义。 “这老东西半夜来翻墙，被我打晕了。”牧明起立即解释，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见罗老六听完还是沉默不语，试探性的再次开口套话：“六哥，现在我跟小马都受了伤，恐怕帮不上忙。对方还剩几个人？要不要给虎哥打个电话求助？” 虎哥手底下有四个小头目，罗老六不过是其中之一，但虎哥最信任的人却是罗老六。 “逃了一个，剩下的全被我跟小马解决了。”逃掉的那一个是罗老六故意放走的，经过审问，他已经确定雇佣军背后的主使者正是霍枭。 吊坠一露面，得到消息的霍枭立即派雇佣军前来截杀。 这些年，霍枭雇佣雇佣军杀尽了霍老大的私生子女，不是嫁祸在死对头的身上，就是造成意外身亡的假象，这种脏活雇佣军做过很多次，只是没想到这一回遇到了硬茬子。 霍枭交给他们两个任务，一是灭口，二是拿回吊坠。 灭口没能灭成，有落网之鱼逃了，拿回去的吊坠结果也是假的！ 霍枭一上手发现是假吊坠，当场命人杀了两个雇佣军泄愤，责备他们办事不力。 雇佣军头目立即带着剩下的人折返，根据线索一路追到小镇，潜入二层小楼，却反遭偷袭围攻。 如果不是防弹衣救了他们一命，当场就被罗老六带领的手下全部杀死。 双方火拼，死伤惨重，最终还是老奸巨猾的罗老六险胜，活捉了一名雇佣军。 罗老六亲自审问，哪怕是身经百战的雇佣军也扛不住折磨，一五一十全招了，还供出了幕后主使者霍枭。 考虑良久，罗老六故意放走了雇佣军。 小镇不能待了，附近的人听到枪声报了警，罗老六赶紧带着受伤的小马逃回村子。 牧明起故作疑惑的询问：“六哥，您为什么放走一个活口？他逃回去后幕后主使者岂不是还会派雇佣军来追杀咱们？”罗老六只是腿受了点伤并不严重，再加上小马就是两个人，他不相信对方是凭真本事逃掉的，猜测是罗老六故意为之。 罗老六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 他如何不知放虎归山？但他在赌，赌一个可能。 这些年霍枭几乎杀光了霍老大的私生子女，报复霍老大入赘霍家，却背叛了他的母亲，报复霍老大纵容那些情人害死了他的哥哥姐姐。 就算一次两次是意外，意外多了就是谋杀，霍老大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他知道为什么默许？ 黑道出身的霍老大这是拿后代练蛊，只会留下最有出息的那一个继承他的位置。 霍枭虽然是他厌恶的原配所出，可能力出众，所以他容忍了，任由霍枭杀死那些没用的私生子女，可若是现在出现了同样一个能力出众的私生子呢？ 罗老六特意向虎哥打听过消息，霍枭伤了腿，有可能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能力再出众也是个残废，万一有人设局杀他，他逃都逃不掉。 此时恰巧出现一个能力很强的私生子，他就不信霍老大不插手，任由霍枭继续杀人！ 第680章 撞上罗老六这么个阎王 牧明起不经意间瞧见，瞳孔微微一缩。 这吊坠不是戴在耀祖的尸体上，已经落入雇佣军的手里？如今怎么会在罗老六的脖子上戴着？ 稍一思考，他就明白了。 张冉拿出真的吊坠迷惑罗耀祖，毕竟他们到处找人卖的时候鉴定过真假，那时吊坠一定是真的。 后来歇在小旅馆，耀祖昏迷不醒时吊坠没了，张冉拿回了真吊坠，被雇佣军追杀逃到竹林时却换了一个假的吊坠戴在耀祖的尸体上！ 牧明起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罗老六，见他端坐在椅子上不说话，黑沉的双眸一直盯着外面漆黑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个吊坠到底是有什么秘密？ 换成从前，罗老六绝对不会把危险带回自己的老家，可他此刻在做什么？他好像在等什么人。 那帮雇佣军杀人不眨眼，杀人时遇到无辜的人也会一枪解决了，如果幕后主使者再派雇佣军前来，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被灭口！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六哥，万一幕后主使者再派雇佣军追过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遭殃。”牧明起想了想，故意提起了高云凤，“您嫂子怀孕了，可受不住一点惊吓。” “我哪个嫂子怀孕了？”罗老六的眼神终于落在了牧明起的身上。 “小月最喜欢的，喊她五婶的那一个。”牧明起故意提起张冉，想让罗老六改变主意。 “五嫂。”罗老六脑海中浮现高云凤给他洗衣服，在他挨骂挨打时帮他说话时的生动模样，冷硬的心裂开了一条缝隙，“小马又弄了一辆车回来就停在外面，带上小马，我们现在就走。” 牧明起立即回房架起小马往外走。 院门外果然停着一辆面包车，估摸着又是小马发挥他的技术偷来的。 把小马弄进车里，让他坐好，却不见罗老六跟着出来，牧明起疑惑的折返回到堂屋。 罗老六缓缓地站起身，牧明起顺着他的目光落在罗守义的身上。 罗老六忽然道：“带上他。” 牧明起眸中闪过异样的神色。 他本想放老村长一马，要不然也不会只是打晕他，可现在罗老六发话了，老村长八成是活不成了，否则没必要带上这么一个累赘，明显是想带出去找个地方处理了。 罗老六见牧明起站着不动，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 牧明起立即走上前弯腰抱起罗守义的上半身，任由他的双腿拖在地上，吃力的往外走。 罗老六走在最后面，拉上电线关了灯。 走出院子，罗老六把人弄进了后备箱。 看着老头昏迷不醒的模样，心中默默的为他点了一根蜡烛。 半夜三更爬一个孤女的院墙，这老东西不怀好意，撞上罗老六这么个阎王，活该他倒霉。 砰地一声，关上后备箱的门，快速绕过半个车身坐进了驾驶车位，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车位的罗老六，“六哥，我们现在去哪？” 罗老六紧盯着前方黑漆漆的夜景：“先开出去再说。” 第681章 我们被包围了 牧明起启动车子，迎着月光缓慢的开出了村子，不敢开快，黑灯瞎火的山路崎岖，车灯还坏了一个，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开进沟里。 出了村子，罗老六忽然叫停车。 牧明起环顾四周的环境正好是河边，停好车，他扭头看了一眼罗老六，见他不说话，立马懂了他的意思，快速下车打开后备箱把老头弄了出来。 顶着罗老六黑沉沉的目光，抱着老头的上半身往河边拖拽。 借着头顶上的月光，漫天的星斗，牧明起故意往有石头的地方走。 罗守义的双脚不停撞击在石头上，发出一些声响，疼痛，让他渐渐地苏醒。 在他即将睁眼时牧明起这才松手把他丢进河里。 噗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 黑夜里看不清河水到底有多深，望着翻滚的水花，牧明起毫不犹豫转身上了车。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让老村长活着。 他是本地人，村外就是河，估摸着应该会游泳。 可如果还是淹死了，那就自认倒霉，谁让他不当人，大半夜爬别人的墙头还被罗老六逮个正着，他不死谁死？ 比起罗老六杀过的其他人，淹死，绝对是最幸福的一个。 车子开出村没多久，就在山间小道上忽然爆了胎。 环顾四周不是良田就是望不到头的树林，牧明起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看向副驾驶座位上的罗老六，果然，他的眼神也在车子停下的瞬间变了。 “六哥，好像是钉子。”牧明起根据经验推测，爆胎的原因是压到了钉子，可山间小道上哪来的钉子？除非是人为。 话音未落，两个人齐齐低头的瞬间无数子弹从头顶划过，不过眨眼间，玻璃窗被打成了筛子，全是洞眼。 “艹！”罗老六眼神猩红的低咒一声！ 他好像赌错了！ 罗老六闭了闭眼，突然道：“大牛，六哥对不起你。”这些兄弟中他最信任的就是大牛，大牛救了他好几次，今夜，他却连累大牛丢了性命。 牧明起大着胆子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没工夫跟罗老六煽情。道路两头忽然出现了好几辆车，彻底堵死了两头的生路。 树林那边还有埋伏，他们想要弃车逃跑只能选择往良田的方向跑，可良田没有任何遮挡物，往那个方向套对于手里有枪的人来说，他们就是活靶子，案板上的鱼肉随时等着被射杀。 “六哥，我们被包围了，要不然、报警？”牧明起观察完，侧脸看向罗老六试探性的提议。 听到报警两个字，罗老六沉默了。 牧明起苦口婆心：“报警让警察抓了，活着总比死了要强。”他也不想报警，一旦被抓进去，卧底任务等于毁了。 如今被逼上了梁山，他们这方全是伤员，寡不敌众，再不请求警方支援，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权衡利弊，审问活着的罗老六还能掌握更多的证据。 罗老六沉默片刻才开口：“……被抓也是判死刑，还不如死在这里。” 牧明起：“……越狱，保外就医逃跑啥的，总有希望不是？”他怀里藏着一只手机，可罗老六不发话，他敢私自报警，死的第一个就是他，罗老六绝对会对他动手。 第682章 自己人，都是误会啊 罗老六沉默了一瞬，胆大妄为的探出头观察有无生路，忽然开口问道：“他们为什么停止射击？” 按理说，对方火力如此猛，完全可以开着车逼近，把他们活活打死在车上，可他们却忽然停止了攻击，这其中必有原因，难道还有转机？ 其中一辆黑车内的后车位上，手臂上纹着豹子的精壮男子挂掉了电话。 坐在副驾驶的小弟回头看向他，“豹哥，为什么突然命令我们停止射击？他们不死，我们怎么跟霍少交代？” “老爷子忽然打来电话，叫我，亲自迎接少主回去。”豹哥眼神狠厉的解释。 小弟一听慌了神，“豹哥！老爷子不会是知道霍少叫我们来杀人？！”除了霍少哪冒出来的少主？那些个私生子女不是都被霍少处理了？ 豹哥没有回答，而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小弟们纷纷跟着下了车，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他，一副随时为他挡子弹英勇就义的模样。 面包车内，牧明起探头探脑瞅了一眼，连忙对着罗老六道：“六哥，他们怎么下车了？” “他们过来了！” “等等，六哥！好像是豹哥！” “豹哥为什么带人来杀我们？我们不是自己人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套话，可罗老六却一个字也没有解释。 藏在树林里人也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全副武装的拿枪指着牧明起他们三个，逼迫他们下车。 小马没认出其他人，毕竟他一直是跟在虎哥的手底下混，但是他却认出了跟虎哥齐名的豹哥，手臂上的豹子纹身太醒目了。 他立马冲着对方一群人点头哈腰，“豹哥，自己人，都是误会啊！”虽然他们是虎哥的手下，可无论是虎哥还是豹哥都是霍家养的狗。 豹哥一愣，仔细辨认了小马两眼没认出来。 他手底下的小弟不乐意了，一脚踹翻了小马，骂骂咧咧的教训：“哪来的杂碎也敢攀附我们豹哥！” 小马被打连忙求饶，“豹哥！我们是虎哥手底下的人！您老不信，打个电话问问啊！” 豹哥示意手底下的人停手，狠厉的眼神扫过罗老六跟牧明起。 牧明起挺直的脊梁立即弯下，满脸谄媚，“豹哥，我们真的是虎哥的手下。” 罗老六朝着豹哥微微颔首，“豹哥。” 豹哥不认识牧明起跟小马，但他认识罗老六，虎哥手底下最得意的一员大将，只认虎哥一个，他曾经多次离间过二人都未能成功。 想到老爷子口中的少主，豹哥半眯起眼睛一一扫过牧明起三人，最终落在罗老六的身上，看见了他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正是霍少要毁灭的信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可担不起少主一句豹哥，今夜误会一场，我奉老爷子的命令带您去见他。”转身做出请的手势，“您请上车。” 罗老六站着没动，眼神扫过牧明起跟被打的小马，“他们都是我手底下的人，希望豹哥行个方便。” “好说，好说。”豹哥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示意手底下人暂时不要动小马跟牧明起二人。 罗老六跟着豹哥上了其中一辆车。 小马跟牧明起则像犯人似的被安排进了另外一辆车。 其他人合力抬起爆胎的面包车推进路边的山沟里，开车，扬长而去。 第683章 探视罗母 牢里，午休时间会组织犯人看一会电视。 罗母看着电视上的少女挽着校长的胳膊喊‘妈妈’，激动的站起身大喊大叫：“她是我女儿！这个考上清北的女学生是我的女儿！” 这几年，其他犯人都有亲属来探视。 唯独罗母从进来的那一天起没有任何亲属探视过。 大家根本不相信她的疯言疯语，只以为她想女儿想疯了，让她安静的坐下来看电视。 可罗母如何能安静下来？ 她离开座位跑到电视机面前，伸手指着里面的少女，激动的面向众人，“她真的是我的女儿！她叫罗月！她就是我女儿！” “我记得没错，这个学生好像叫张冉？” “对，你没记错，就是叫张冉。” 其他犯人一听，立马不悦的站起身大声质疑：“听见没？她叫张冉可不是你女儿罗月！滚开！别再挡着我们看电视！” 每天规定看电视的时间很少，多耽误一分钟，就少看一分钟，这是犯人坐牢期间唯一接触了解外界的机会，他们异常的珍惜。 “滚开！” “滚开！！” 触犯众怒的罗母吓得不敢再挡着电视，在狱警发出警告后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安静了下来，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电视机屏幕。 虽然好几年没见到女儿了，但是她认定电视机里明媚阳光的少女就是她的女儿罗月，可为什么她现在叫张冉？ 她为什么改名换姓？ 看到女儿，自然想起了儿子耀祖。 女儿恨她，不愿意来看她，可儿子耀祖应该出狱了，为什么也没来看她？ 看着女儿喊校长妈妈，亲热的挽着高云凤的胳膊，这一刻，罗母心里又是嫉妒又是后悔。 丈夫瘫痪在床根本活不了多久，当初她为什么就不能再忍忍？忍到丈夫死了，她就能彻底解脱当家做主，现在上电视的就是她！而不是被关在牢里失去了自由。 看电视的时间很快结束了。 其他犯人离开前，纷纷对着罗母冷嘲热讽，嘲讽她得了失心疯，坐牢坐傻了。 恍惚间，罗母也觉得自己可能认错人了，可站在少女身边的高云凤面容并没有太大变化，她岂会认错？ 下午做事的时候也因此心不在焉，频频出错。 直到狱警来喊她，家属探视，让她收拾一下出去见人。 “一定是我女儿来看我了！” “一定是她！” “她考上清北了，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之前中午看电视的时候她就疯疯癫癫，好几年也没个家人来看她，现在突然真有人来看她，其他犯人半信半疑的望着她。 有的人下意识说了一句：‘恭喜’。 也有人小声咒骂:‘疯婆子，痴人说梦！’ 探监室，隔着一道玻璃墙，张冉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眼神紧盯着玻璃墙对面的房门，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女警领着一个女犯人走了进来。 “小月！”罗母激动的扑到玻璃墙上看着外面的少女，几年没见，果然长的跟电视上一模一样，不，准确来说比电视上还要漂亮。 第684章 你一个人来就够了，妈没别的意思 “坐下，好好说话，探视时间不得超过半个小时。”女警交代完离开了房间，又去领其他犯人来这个房间接受其他家属的探视。 牢里规矩森严，罗母赶紧规规矩矩的坐好，眼神贪婪的看着玻璃墙外面的张冉。 张冉同时也在打量她。 没想到几年不见，罗母不但没有变老，反倒变年轻了。 没有风吹日晒，没有辛苦劳作，没有丈夫的殴打，再加上牢里的伙食应该还不错，罗母长胖了，脸上有了肉，皮肤也变白了，比以前好看多了，所以显得比坐牢前更加年轻。 看到罗母在牢里竟然过得还不错，张冉的双眸掠过一道血光，“妈，我这几年没有来看你，你不会恨我？” “怎么会？”罗母赶紧表态，“这几年你要自己挣学费辛苦读书，妈怎么会恨你？” 你马上就会恨了，张冉心里想着。 罗母的眼神不停的往张冉的身后瞟，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心里止不住的失落，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弟弟咋没来？” “他呀，来不了。”张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罗母沉默了一瞬，“他出狱后得知他爸没了，所以恨我是不是？” 张冉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你莫不是忘了？是他砍伤了爸才导致他瘫痪在床的，他怎么有脸恨你？” “那他为什么没有来？”罗母问完又不想听答案，连忙为宝贝儿子找补，“是不是车费不够，只能你一个人来？还是他生病了没办法来看我？” “你一个人来就够了，妈没别的意思。” “你上电视了，妈看到了很高兴。” “小月，你出息了，妈为你高兴，也为你骄傲。从小你就比别的孩子聪明、孝顺……”很久没有跟人说话了，罗母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张冉嘴角含笑的听着，也不打断。 现在她越开心，待会得知罗耀祖的死讯，她就会哭的越惨。 罗母说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意识到自己说了半天，女儿一个字也没说，心中忐忑，脸上带着明显的讨好：“小月，妈好久没见到你了，废话有些多，你为什么改名字？” 张冉：“村里人说我是克星，克死了爸，要把我赶出村子。” “他们怎么能胡说八道欺负人？！”罗母义愤填膺的站起身，平复完心情又缓缓坐下，“你不是克星，你能考上清北是最优秀的孩子！他们就是嫉妒你！你爷爷奶奶呢？眼睁睁看着你被赶出村子不管？” 张冉：“爷爷奶奶啊，死了。” 罗母一噎：“……怎么会？” “奶奶得了癌症，她还没死，爷爷就迫不及待的找媒人想把许寡妇娶回家。奶奶一气之下放火烧了房子，想带走爷爷，可惜，没能成功。”张冉毫不掩饰脸上的惋惜，“至于爷爷，为了入赘许家跟叔叔他们断绝了关系，流落街头，冻死了。” 罗母张了张嘴：“……那不是还有你几个叔叔？他们也不管你？”短短几年物是人非，她最恨的公婆竟然都没了。 第685章 你不要骗妈妈好不好？ “三叔想管我，找了个秃顶光棍想把我换了彩礼，我没同意。” 张冉说的风淡云轻，罗母气得再次站起身，“他怎么能这么干？！他也太不要脸了！根本不配当一个叔叔！那你五叔、小叔呢？” “五叔啊，县里发洪水，他外出打工常年不在家，至于小叔？”张冉话锋一转，“他失踪了。” 罗母闻言又缓缓地坐回椅子上，忽然红了眼眶，“是妈不好，妈当初一时糊涂，害你没了爸，又没了妈，被人欺负成这样。耀祖呢？也改名字了？” 张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呀，没改。” 罗母心里顿时感觉有了些许安慰。 村里人重男轻女，欺负张冉一个孤女倒是有可能，但罗耀祖毕竟是男娃，他们应该不会做的那么过分。 再次看向张冉，眼神里带着些许责备：“村里人驱赶你，你改个名字就算了，为什么连姓也改了？” “我想改就改，你管得着吗？”张冉立即怼了回去。 罗母脸色一僵，“……是妈对不起你，你改了也好，这样去外面上大学，别人就不会知道你有一个正在坐牢的妈了。” 想起一件大事，疑惑的询问：“为什么你上电视，耀祖却没有上电视？”凭什么高云凤能上电视，耀祖却没上？ “弟弟上电视了呀，你没看到？”张冉故作惊讶的模样。 “啊？他上电视了吗？”罗母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电视内容，“我怎么没看到？” 张冉意味深长的反问：“一群劫匪在高考期间当街绑走了高考生，这个新闻你没看到过？” “你说什么？你弟弟被绑架了？！”罗母震惊的站起身。这个新闻她自然在电视上看到过记者报道，但她没当回事，因为这件事很快就被压下去了，不允许再报道。 张冉嗤笑一声：“你坐牢坐傻了？耀祖辍学坐牢，他算什么高考生？” 罗母：“……是我胡涂了。”悻悻然的坐下，仔细想了她说的新闻，疑惑不解，“绑匪当街绑走高考生，这跟你弟弟有什么关系？” 张冉一脸玩味的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就是那个高考生。” 罗母：！！！！ 蹭的一下子又站起身，小声反驳：“不对！你明明考上清北了，你都上电视了，怎么可能在高考期间被人当街绑架？小月，你不要骗妈妈好不好？” “我千里迢迢来看你，可不是为了来骗你玩的。”张冉当即沉下脸。 罗母迟疑：“……那你怎么会还能继续上清北？” “保送，哪怕高考毁了，我依旧能上清北。”不问她绑架后遭遇了什么，有没有受伤，遇到什么危险，一心只盯着她有没有考上清北这件事，可还真是她的‘好’妈妈！ 看着罗母松了口气的模样，张冉话锋一转，“你就不问问，为什么那些劫匪要在高考期间当街绑架我？” 对视上张冉漆黑的眸子，罗母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伴随着沉默的时间越久，越发的强烈，颤抖着声音询问：“为什么？是不是你小叔在外面得罪了人，连累了你？” 毕竟其他人都是庄稼汉，也就只有在外面混社会的罗老六才会招惹上凶狠的仇家。 第686章 一个小玩意而已 “是、耀、祖……”张冉怕她听不清，一字一句的解释，“勾结其他人，绑架我。” 轰的一声，像是有人往罗母的脑子里放了炸药，顿时炸的她头晕目眩，再也听不见四周的声音。 好半晌她才找回神智，颤抖着嘴唇询问：“是不是弄错了？耀祖他、他怎么会绑架你？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弟弟，你是他姐姐。”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如……”张冉勾唇一笑，宛如厉鬼，“……你亲自去地下问问他？” ！！！！！ 罗母没有哭，也没有大声尖叫，表情呆滞，浑身战栗不止，像是得了帕金森的患者。 人一旦伤心到了极致，根本哭不出来。 张冉透过玻璃墙，静静地欣赏着她可怜的模样，可惜，她没能等到罗母反应过来后大哭大叫，就被狱警告知探视时间结束，被带了出去。 罗母像个木偶似的被女警带了回去，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她依旧像个木偶似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其他犯人跟她说话，她根本听不见，也看不见她们。 有人故意撞她，她也半点反应也没有。 其他犯人察觉到不对劲，不敢再欺负她，纷纷走开各自干活。 她就这么站在岗位上一下午，被监工的狱警训斥也毫无反应。 跟着其他犯人去吃饭，也是坐在食堂的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被带回牢房，也是呆呆的站在床前一动也不动。 直到灯熄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不知道她又站了多久，声音沙哑的出声：“耀祖不会绑架小月的，耀祖不会死的，啊啊啊啊！！！” 大半夜的突然发疯，吓得其他女犯人立马跳下床，打了她一顿，引来狱警立马跳回各自的床上装睡。 罗母抓着牢房的栏杆对着狱警大喊大叫：“我儿子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小月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我要见我女儿！我要见我儿子！！” 去往s市的路上，开车的秋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车位的张冉，听着她嘴里哼着小调，心情非常的不错。 原本以为母女关系情深，若不然张冉也不会千里迢迢来看望，可她听路过的狱警说这是几年以来第一次有人来探视，这也就表示张冉跟她母亲的关系并不好。 明明有个坐牢的母亲，却总让人以为她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家庭关系太复杂了，明明是最亲的人，却比对仇人还狠。这一刻，秋雨突然庆幸，她从小就是个孤儿，长大找到了家人，得知了真相也从未强求过。 果断舍弃不该有的亲情，如今才能过得这般潇洒快乐。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秋雨降下车速后接听电话，“宝贝，怎么了？想我了？跟你说过了，这段时间忙着工作……好啦，好啦，今天晚上我就去看你……嗯嗯……” 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张冉，耳边响起黏糊糊的肉麻声，下意识看向正在打电话的秋雨，直到她挂掉电话才问了一句：“男朋友？” 秋雨嗤笑一声，“一个小玩意而已。”眼珠子忽然转了转，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张冉的表情，“老板，你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晚上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第687章 姐不差钱！换下一批！ “谈过，分了。”提起谈恋爱，张冉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因为父母原因跟程明泰分手后刻意断了联系，后来为了摆脱吸血鬼家人搬去s市定居，没几年查出了癌症。 临死前，她只知道程明泰的母亲姚兰法官被人绑架撕票。 至于程明泰过得怎么样，她并不清楚。 如今仔细想来，姚兰遭人绑架八成跟牧明起卧底身份泄露有关，既然姚兰都遭人绑架撕票，那程明泰呢？估摸着也没有好下场。 秋雨笑着调侃：“呦，上学还敢早恋，不怕被教导主任抓住？不过你成绩好，就算早恋，老师也只会找男生的麻烦，不会苛责你。”见张冉沉默，再次提醒，“您老还没告诉我，今晚要不要去……” “去。”张冉一口应下了，定居s市查出癌症后，绝望中有过一段醉生梦死的日子。 白天逛街买买买，晚上就去蹦迪玩乐，似乎这样她就能忘记自己得了癌症。 经常去成了常客，那些少爷得知她是个厂长，手里有点钱，争先恐后的献媚。她出手大方，宁愿把钱花在他们身上，也不愿意死后留给耀祖。 到达s市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张冉没去打扰罗佑娣她们，直接跟着秋雨回了她的家。 行李交给管家送回房间，张冉在别墅里逛了一圈。 墙壁上挂着古董字画，橱柜里摆放着打拳得到的各种奖杯，秋雨见她挺满意的，开起了玩笑：“喜欢？卖给你？” 张冉：“多少钱？” 秋雨：“……我开玩笑的，您真要买啊？”这里是她的家，不被人逼上绝路，谁会想着卖掉自己的家？ 张冉：“不买。” 秋雨龇牙：“我就知道您拿我开涮，您可是大夏地产的董事长，怎么可能缺房子住？”以后大夏地产盖得房子，卖不出去的，张冉想住哪套住哪套。 秋雨这栋房子里不但配备了管家、佣人还有手艺超绝的大厨，但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厨师并没有住家，再打电话把人叫过来做饭，就算厨子没意见，等他买完菜做好饭，估摸着张冉她们到晚上九点钟才能吃上晚饭。 秋雨干脆带着张冉外出吃饭。 相处的这段日子，她知晓张冉爱吃辣，但为了养生却逼迫自己吃得清淡，于是带她去吃了火锅，要了鸳鸯锅。 吃完饭，秋雨带着张冉去了夜色。 秋雨坐在包厢内的沙发上就像个老油条，搂着小宝贝，大手一挥，“姐不差钱！换下一批！就你们这种货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才是作陪的。”扭头冲着张冉挤眉弄眼，“我给你找一个最帅的陪你！” “好。”张冉眉眼带笑的应下。 秋雨原本以为她在这方面是个乖乖女，没想到思想这么开放，不再有所顾忌，左拥右抱，对左边的帅哥说喜欢，对右边的帅哥说爱你。 酒杯底下压钱，看哪个不顺眼就灌哪个酒，玩得非常嗨。 张冉挑了两个最帅的作陪，等他们一坐下，立即说了自己的规矩，“姐是来花钱的，只准姐对你们动手，不准碰姐。” 第688章 中看不中用 秋雨是常客比较出名，曾经有客人把她当成做台小姐，对她动手动脚，险些被她活活打死。 少爷们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敢得罪来历不明的张冉，一左一右拘谨的坐着，询问张冉的爱好，陪她唱歌，跳舞给她看，玩色子。 原本以为是个初入娱乐场所啥也不懂的小白，没想到玩了几把之后两个少爷立马分辨出张冉是个老手，顿时放开了陪她玩。 主动撩起衣服让张冉摸腹肌。 说着骚话，跳脱衣舞挑逗她。 玩到半宿，四个少爷还舍不得离开，秋雨搂着自己挑中的少爷，朝着张冉挤眉弄眼，“他俩技术不错，今晚挑一个享受享受？” 张冉微微摇头，“我嫌脏。”玩玩可以，睡不行，谁知道有没有病。 此话一出，四个少爷顿时变了脸色，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客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秋雨怀中的少爷就是给她打电话的人，不高兴的在她怀中‘哼唧’一声表示不满。 秋雨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老板说得对，你们确实不太干净。”抬头冲着张冉露出讨好的笑容，“等夜色什么时候来了干净的少爷，我一定让他们留着给您享用。” 四个少爷听见秋雨喊张冉老板，脸上的不满立即就没了，换上更加讨好的笑容，争先恐后的献媚。 “姐姐，我很干净的，今晚刚刚洗过澡，不信的话，我们去酒店，您亲自给我检查检查。” “姐姐，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您看看我，我是9号。” 就连秋雨怀中的少爷也不敢再恃宠而骄，偷窥着少女的侧颜，偷偷的想着对方如果单独来，自己有没有可能把对方勾到手。 “你们这些骚货干不干净，老娘比谁都清楚。”夜色里稍微有些姿色的，秋雨都染指过，她最喜欢就是怀中搂着的这一个，够大，够久，不像有的少爷中看不中用，银样镴枪头，她还没感觉，他们就结束了。 秋雨可不敢让他们继续骚扰张冉，给他们发了小费，打发他们全部滚蛋。 秋雨喝了一些酒，张冉滴酒未沾，两个人步伐清醒的往外走。 走廊尽头，有个刚走出包厢的男人，呆呆的站起原地，盯着两个人的背影出神。 “大律师，看什么呢？” 程明泰回过神，晃了晃脑袋，他一定是看错了，张冉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两个人出了夜色的门，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张冉却伸手阻止，“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来开。” 秋雨轻笑一声，“你有驾驶证？” 太忙忘了考驾驶证的张冉：“……打电话叫管家来开车，或是打车回去。” 秋雨最终选择打车回去。 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管家早睡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不是找骂吗？虽然对方不会当面骂，但心里骂也是骂。 翌日用完早饭，秋雨亲自开车把张冉送到了大夏地产公司后离开。 张冉待在s市这几天不需要秋雨的保护，干脆放了她几天假。 等她离开s市去清北上学，再让秋雨继续保护她。 反正她现在有钱了，请个保镖还是请得起的，不像以前，想着钱生钱舍不得花。 第689章 想要留住员工，就得抓住她们的胃 新来的前台不认识张冉，礼貌的询问她找谁，有没有预约。 “没有预约，罗总跟柳总谁在公司就让谁下来接我。” 张冉口气很大，前台愣了一下，心中腹诽，手上动作却很快拨了个电话出去，没想到柳总竟然真的下来亲自迎接。 “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造化大！”柳雨霏一把抱住了张冉，松手后向前台介绍：“这位是我们大夏地产的董事长。” 前台吓得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张冉笑了笑，跟着柳雨霏上了楼。 张冉走进办公室刚坐下，不停的有秘书敲门进来送文件给她看，眨眼间，偌大的书桌堆积如山。 柳雨霏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悠闲的喝着咖啡。看着张冉飞快的翻看文件，纸张哗啦作响，她忍不住调侃：“翻得这么快，你当真看清了？”她早就从罗佑娣口中得知，张冉拥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事。 “不快点，看到猴年马月。”张冉忙里抽空回了一句，头也不抬继续翻看着文件。仅仅半天时间，桌子上堆积的文件少了一大半，她甚至还指出了几处错误，为公司挽回了损失。 柳雨霏尴尬的放下手中的咖啡，站起身拿走错误的文件，出了办公室找相应的员工问责。 很快，整个大夏地产的员工都知晓传说中的董事长亲临。 一个个假装路过董事长办公室，朝着里面偷偷摸摸瞅上一眼，哪怕早就知晓董事长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可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外出办事的罗佑娣回到公司，得知张冉来了，激动的立马来到办公室找她，却看到她埋首在一堆文件里，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如今大夏地产有了自己的食堂，中午，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罗佑娣一个劲的往张冉的碗里夹她爱吃的菜，“食堂的厨子是雨霏从大酒店特意挖过来的，手艺还不错，你快尝尝。”柳雨霏说想要留住员工，就得抓住她们的胃。哪怕她们产生了辞职的念头，也会因为饭菜舍不得离开。 张冉吃得很开心，下午继续工作。 下班后三个人并排往外走，柳雨霏看着张冉忽然开口：“听说你考上了清北，我在酒店摆了一桌酒为你庆祝。” 张冉没有拒绝，坐着柳雨霏的车先去了酒店。 罗佑娣则回去通知二丫，顺便接孩子一起来酒店。 罗佑娣买了新车，请了司机，坐在后车位上，俨然就是老总的派头。 小英穿了公主裙，头上戴了王冠，从乡下孩子彻底蜕变成了白天鹅。 二丫没舍得请司机，她自己开车，后座上是四丫。 短短时间，四丫变化也极大，穿着自己喜欢的小裙子，脸上有肉了，皮肤变白了，个子也长高了。 杨桃也买了新车，但她没舍得开，蹭的二丫的车，坐的副驾驶车位。 二丫一边开车，一边跟杨桃聊天，“杨姨，您当真打算辞职不干了？” 杨桃：“嗯。”她跟着张冉买了郊区的老房子，拆迁后获得一大笔拆迁款，即便买了房又买了车，还有不少存款。 平时她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足够她富足的过完下半辈子。 第690章 公主，就该住在公主房里 二丫笑了起来，“虽然你是一片好心，不过最好先征得小月的同意，不然我怕她不高兴。”她是赞同杨桃辞职离开s市，免得杨家人阴魂不散一直纠缠。 提起张冉，杨桃有些紧张，“你说小月会同意吗？” 二丫笑了笑，“小月的脾气你我都清楚，我可不敢打包票。” 杨桃点头，“那我自己找机会跟她说，她要是不同意，我就偷偷的跟着她。” “杨姨，别说的跟个变态似的。”二丫哭笑不得，杨桃要离开s市摆脱杨家人，与其去陌生的城市，不如跟着张冉一块去京城。这样的话，她跟罗佑娣也能放心一些。 车子很快到达了大酒店，大人喝红酒，小孩子喝饮料，一起举杯庆祝张冉即将踏入清北大学。 包厢内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举杯欢庆，表达相思。 酒足饭饱，张冉当夜歇在了罗佑娣买的新房中。 第二日，去了二丫的新家，与二丫抵足而眠。 第三日，受到杨桃的热烈邀请，去了她家。 当张冉推开房间，看着粉色系的公主房，一时愣在了原地。 粉色的墙，粉色的床，粉色的被褥床单，粉色的纱帐……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粉色，就连大衣柜中间镶嵌的全身镜也是粉色的。 杨桃站在一旁，紧张的又期待的看着张冉，“你……喜欢吗？”装修时二丫跟罗佑娣都来看过，她们都劝她不要装修成粉色的公主房，说以张冉的性格肯定不喜欢，可她还是装修成了公主房。 她觉得每个女孩子小时候都会有一个公主梦。 公主，就该住在公主房里。 张冉眼神古怪的看着她，“给你未来女儿准备的房间，你问我做什么？” 杨桃局促的双手互搓着，“佑娣这辈子决定不结婚，我跟她商量过了，我也不打算再结婚，以后老了住在一起互相扶持，这个房间……是特地为你准备的。” 从小父母就告诉她，女孩子要勤快能干肯吃苦，将来才能嫁个好婆家，丈夫才会对她好。 可后来她嫁了人，她给婆家当牛做马，他们仍旧嫌弃她，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直到遇到了罗佑娣她们，她才明白单身的快乐。 她再也不要结婚，嫁进男方的家里伺候一大家子，一个人自由自在实在是太开心了，比她在家当姑娘时都开心。 这段日子是她过的最幸福的时光，这种幸福她要牢牢的抓住。 “为我？”张冉微微皱眉。想到杨桃之前对待杨阳就是掏心掏肺，白眼狼儿子没了，现在是把母爱转移到她的身上？ “你要是不喜欢，这些家具我都可以换掉。”杨桃连忙补充道。 张冉沉默了一瞬，“……过几天我就要去京城，这个房间我住不了几天，专门为我准备太浪费了。” 小姑跟二丫也都给她单独留了房间，但都是中规中矩的房间，唯独杨桃这里装修成了粉色系的公主房。 粉色的房间是她小时候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还没长大，重男轻女让她体会到现实的残酷，这个梦想早就被她遗弃了，没曾想这辈子竟然突然实现了。 第691章 陪读 杨桃见她并没有说不喜欢，心里很高兴，连忙解释：“不会浪费的，佑娣她们在这里，咱们以后经常来这边就有地方住了。” “咱们？”张冉立即抓住了重点，半眯起眼睛盯着她，“解释。” 杨桃对视上她的眼神又变得紧张起来，双手相互搅动着，“我大哥不学好，有了钱人就飘了，外面欠了不少赌债。” “秦芳逼着我大哥离婚，腾飞装修公司也没了。” “我爹娘天天去公司找我，想让我拿钱出来帮他还赌债，我不愿意，我爹娘竟然报警告我，说我不给他们养老。” “程律师帮我打赢了官司，每个月只需要给几百块赡养费，可他们还是天天来纠缠我，还找记者曝光我。” “我不想影响公司的生意，昨天向佑娣提了辞职这件事，她同意了。” “我想离开这座城市，让他们再也找不到我。我不知道去哪，正好你要去清北上学，我想跟着你一块去。”说到此处，杨桃的声音变得急促，“我不会打扰你学习的，你要是住校，我就在外面租个房子，找个工作。” “你要是租房子，我们就住一起，我负责做饭打扫卫生，你也能安心学习。有我照顾你，佑娣她们也不用担心你在外面一个人上学不安全。” 张冉静静地听完，仔细想了想，同意了，“行，一起去。”有杨桃跟着，一些琐事就能交给她去处理，知根知底的人，用起来也更放心。 “真的？”杨桃还以为自己会被拒绝，激动的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佑娣跟二丫，说你同意了！” 迫不及待的拨打了电话。 “佑娣是我，小月已经同意我跟着去了。有我陪读你就放心，有什么事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的……” 张冉：“……”默默地走进房间，默默地关上房门反锁上，躺到公主床上，来回打滚。 咚咚咚！ 大门忽然被人敲的砰砰作响，哪怕待在房间里的张冉都听见了，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迎面看见杨桃神色慌张的走过来，小声的提醒：“别开门！我大哥不知道怎么找过来了！” 张冉走到大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瞅，蓬头垢面的乞丐猛力敲打着对面的大门，看背影完全看不出来是杨军，直到对方转过头四处张望，她才辨认出对方。 短短时间，杨军竟然落魄成这副鬼样子。 根据杨桃刚才讲述的内容，张冉推测出杨军是跟踪杨桃来了这栋大楼，但却不知杨桃具体住在哪一层，所以胡乱敲打所有人的大门。 远离大门，张冉直接走到电话面前，抬头看向杨桃，“我现在要打电话报警。” 杨桃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最终闭上了嘴，默许了。 张冉拿起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您好，有坏人跟踪我，正在暴力破坏我家大门，我很害怕，你们快点派人来保护我……”报完地址，挂掉了电话，抬头看向杨桃的反应。 杨桃什么话也没说，默默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敲什么敲？！滚！”门外传来陌生男子凶狠的呵斥，明显是对面邻居开了门。 第692章 你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打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敲错门了。”杨军卑躬屈膝立马道歉，转过身又暴力敲打杨桃家的大门，大声的叫喊：“小桃！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救救我！我可是你唯一的大哥！要是我再还不上钱，他们就要剁掉我一只手！你救救我！救救我！！” 明明应该是哀求，却字字句句充满了威胁。 杨桃闻言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想象着被剁掉一根手指的画面，顿时不寒而栗，眼神里浮现恐惧。 “你进房间。” 耳边乍响张冉的声音，杨桃抬头看着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张冉，张了张嘴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想干什么？” 张冉眼神危险的半眯起眼睛：“反正要走了，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 杨桃：“……你想做什么？你已经报警了，等着警察来把他赶走就好了。过去的事就算了，放他进来，万一他动手打我们怎么办？” 张冉最讨厌优柔寡断的人，果断转身走到大门前，打开了门。 “小月？！”杨军一脸愤怒的瞪着门内的少女，“就是你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小桃才不愿意拿钱出来救我！” 以前的妹子多听话啊，外出打工所有的钱都是交给他保管。 他只要稍微对她好一些，说钱寄回家孝敬父母，她信了。 他说剩下的钱平时吃喝花完了，她也信了。 哪怕她结了婚，他找各种借口克扣一半的工钱，她也从未怀疑过！ 可现在，他等着钱救命，她却见死不救，一分钱也不肯拿出来，都是被小月教坏了！ 他恨不得打死眼前的少女，可他不敢动手，忌惮她背后庞大的律师团队。 柿子捡软的捏。 他气势汹汹往屋内冲，张冉不但没有阻拦，反倒侧过身让他更顺利的闯入。 “我看你今天往哪躲？！”杨军凶神恶煞的冲向杨桃，“今天你要是不把钱拿出来，我打死你！”打外人要坐牢，打自家人不用！ 杨桃吓得尖叫一声，拔腿就往房间跑。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砰砰砰！ 杨军抬脚踹的房门发出巨大的响动。 躲在门后的杨桃吓得眼泪流了出来，不停的求饶，“大哥，我错了，别打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可杨桃的求饶换来的却是杨军更加凶狠的踹门，“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快把钱都拿出来！少一分，老子弄死你！” “啊！”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杨军的惨叫。 杨桃懵了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弯下腰趴在门上，耳朵贴上去听。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我走，我走，不，我滚，我滚还不行啊？啊！” 杨军的惨叫声不断钻入杨桃的耳朵里，她疑惑的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眼睛朝外瞅。 杨军倒在地上抱着头蜷缩成一团，不停的发出各种哀嚎声。 张冉对着他拳打脚踢，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他越是求饶，张冉打的越狠。 杨军被当成沙包打实在吃不消，求生的本能让他站起身想跑，却被张冉伸腿绊倒在地，抓住他的头往地板上猛撞了好几下，砰砰作响。 杨军顿时眼冒金星，失去了反抗能力。 张冉不敢下手太重，怕打死了人。 松手的瞬间一小把头发从指尖飘落，杨军的脑袋上顿时秃了一块。 察觉到有人偷窥，张冉猛地扭头看过去，与从门缝里偷窥的杨桃正好对视上。 “你你打了他就不能打打我！”杨桃吓成了结巴，猛地关上了房门。 第693章 零花钱罢了 隔着门，听着杨军断断续续的惨叫，原本害怕的杨桃渐渐平静下来，再听见杨军的惨叫，她的心底竟然窜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赶紧跑到窗口朝下看了一会，又赶紧跑回去打开房门，冲着张冉喊：“别打了，警察来了。” 张冉这才停手，走到沙发上坐下，看向杨桃，“我手受伤了，家里有没有碘酒、纱布？” 杨桃：“……没有。”走过去站在旁边，紧张不安的窃窃私语：“你把他打成这样，等会警察来了怎么交代？” “入室抢劫，我正当防卫。”张冉说得理直气壮，眼神落在躺在地上装死的杨军身上，“我现在除了狂躁症，又多了一个精神分裂症，杀了他，也是他活该自找的。”高考绑架‘获救’后在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鉴于之前她就有精神病，这一项自然也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医生说她精神病加重了，检查出又多了一项精神分裂症。 杨桃：“……” 杨军爬起身夺门而出，根本没等警察上门就跑了。 他心里很清楚，打官司，张冉背后有一个律师事务所撑着。 明明是他挨了揍，结果却是他被关进去。更何况张冉还有精神病，之前与她有仇的人不是在坐牢就是死了，他多少知道一些，所以哪怕他恨极了张冉，从始至终也不敢对她动手。 听到动静，杨桃回头看见杨军逃跑的背影，沉默良久。 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是在这一刻明白张冉为何会跟着程明泰学武，为得就是像今天这样不受人欺负，还能替她讨回公道。 警察上门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就走了。 当天夜里张冉睡在粉红色的公主房内，做了一个自己变成公主的美梦。 两天后，跟罗佑娣她们告别，带着杨桃离开。 开车的是秋雨，车自然也是她的。 “老板，你不能老用我的车啊。”透过后视镜，秋雨朝着坐在后车位的张冉抱怨了一句。 “到了京城再买。”张冉早就打算好了，买一栋四合院，在本地买车上本地牌照更加方便。 秋雨大笑两声，干脆打直球，“老板，我这言外之意是要加工资。”哪里是真计较用车这点小事。 “梦里啥都有。”张冉一口拒绝，她给秋雨开得工资已经够高了。 渡过了危险期，日子平淡，又不需要秋雨拼命。 现在给她当保镖，可比秋雨曾经打地下黑拳幸福多了。 想了想，话不能说的太死，张冉话锋一转道：“等来年我赚了大钱，再找几个保镖，我给你升为总保镖涨工资，不过你得负责给我管好他们。” 秋雨最讨厌画大饼，她阴阳怪气笑了两声：“老板真是说笑，现在s市谁人不知大夏地产？您已经是大老板赚大钱了。” “零花钱罢了。”张冉希望将来某一天，全国的贫困女生都能申请女子助学贷款，仅仅一个房地产公司哪里够？ 秋雨听着张冉大言不惭的话，却并未觉得她在吹牛。毕竟以她的年纪，却已经拥有了常人无法匹敌的财力，“承老板吉言，那我可等着升官发财喽~。” 如今已经是八月中旬，明年而已，几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 她倒要看看，张冉口中的赚大钱到底是什么，她不信还有比房地产更赚钱的行业。 第694章 坐火车 透过后视镜朝后面跟着的车辆瞅了一眼，秋雨不解的询问：“您老外出读书还带保姆啊？” 张冉回头看了一眼后方杨桃开的车，收回视线，“她想跟着我，我正好缺个管家。”她已经想好了，到了京城买房，但是她不会住在里面，让杨桃住，帮忙看一下房子。 头两年她想住校，方便结识各个行业的人才，为以后继续创业挑选人才打下基础。 秋雨了然的点头，“她当管家确实挺合适的。”她看人很准，以杨桃的性格会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到了火车站，秋雨下车，胳膊搭在车门上，吊儿郎当的瞅着背着书包下车的张冉，“你说你，咱有车直接开去就是了，你非得坐什么火车？” “坐火车能躺着睡觉。”张冉不愿意说的是坐长途她晕车，更何况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有坐过火车，这辈子，她想坐一次。 “得，你愿意坐火车跟别人挤，闻臭味你自己去。我自己开车，到了京城联系。”秋雨高举起自己的手机展示，“你打我手机。”张冉连手机都没买。 她是真搞不懂，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每次提起都那么嫌弃，好似对方见过更好的，可她明明买的是最新款。 “买了手机跟你联系。”用过智能机的张冉是真的嫌弃现在的手机，连个拍照的功能都没有。只能在城市用，稍微去偏远的地方，手机就没信号了，还不如电话，所以她一直不想买。 “小月，真不要我陪你坐火车吗？”杨桃下车快步走到张冉的面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不需要。”张冉神色淡然的交代：“你开车跟着秋雨，你们先到，开个宾馆稍作休息，等我联系你们。” 目送着张冉进了火车站，秋雨跟杨桃这才开车离开。 张冉买的是卧铺，过了安检上车后找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床位。 住校时就喜欢住下铺，买票买的也是下铺。 放下背后的书包摆放在床里面，张冉看了一眼自己的上铺，一个男的背朝外，面朝墙壁正在睡觉，看不到脸。 再看对面的上下铺。 上铺空着，不知是票没卖出去还是人还没上车。 下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她正打量着张冉，露出慈祥的笑容，“闺女，看你这样子好像大学生，去哪上大学？” 张冉没有回答，眼神落在她背后的床铺上躺着一个正在睡觉的小男孩，大概三四岁的模样，“您孙子？”小男孩养的白白胖胖，睡觉时衣服上缩露出圆滚滚的肚皮，非常的可爱。 “对啊，我大孙子。”老婆婆提起小男孩，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在家吵着闹着要来大城市找妈妈。” 张冉没再说什么，脱鞋上床。靠坐在床头，拿出一本计算机书籍看了起来。她已经决定选择计算机专业，未来科技突飞猛进，很多发财的行业都跟计算机专业有关。 老婆婆见她在看书，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很大的帆布袋，从里面翻找出两桶方便面，拿起一桶走到床前递过去，“闺女，还没吃饭？来一桶。” 第695章 小偷男 张冉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头对着满脸褶子的老婆婆露出礼貌的微笑，“谢了，我不吃泡面。”上车前她刚吃过饭，根本不饿。 “你这孩子，还跟奶奶客气。”老婆婆直接把泡面塞进张冉的怀中，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热水壶倒水泡面。 张冉没有把泡面还回去，而是拿起来放到床里面，放下书本，躺下睡觉。 老婆婆吃着泡面，看到张冉没有吃反倒睡下了，快速的吃完面，也躺回床上休息。 整个车厢内很快安静下来，但是外面依旧闹哄哄的，说话声，吵闹声，小孩子的哭声，各种杂音交织在一起。 到了晚上才渐渐安静下来，后半夜，几乎都是打鼾的声音。 淅淅索索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白天一直在睡觉的男人，蹑手蹑脚的从上铺爬了下来，站在床边，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睡觉的张冉，手却伸向放在床里面的书包。 上下单人床太过狭窄，而他的手却很长，哪怕书包靠墙放在最里面，他一伸手也能够着。挑起书包带想提起来，出乎预料，书包重的他一下子没能提起来。 吱嘎一声，原本平躺着睡的张冉忽然翻了个身，面朝外。 正在偷东西的男人吓了一跳，见她并未睁眼只是翻了个身，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一咬牙一用力，终于把书包提了起来。 他知道学生的书包重，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重！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东西！ 书包到手，轻轻地放在地上。借着窗外黯淡的月光，小心翼翼的拉开书包拉链，把手伸了进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车厢，连外面正在熟睡的乘客都被惊醒！ 男子的右手被老鼠夹死死的夹住，疼得他撕心裂肺，猛地抬头看向床铺。黑暗中，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的少女，眼神冷冷的看着他。 男子被她的眼神吓得再次失声尖叫。 啪嗒一声，车厢内关掉的灯骤然亮起，老婆婆连忙下床走到男子的身边叫了起来，“哎呦喂！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被老鼠夹给夹到了？” 张冉下床穿鞋，弯腰拿起地上的书包，慢悠悠的放到床上。 砰地一声，对面上铺跳下来一个男人，戴着眼镜，长相斯文。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走近后仔细观察着小偷男被夹住的右手，“这老鼠夹得赶紧取下来，不然你的手废了可能要截肢。” 小偷男一听要截肢吓坏了，连忙求救：“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来。”眼镜男自告奋勇，两只手用力去掰老鼠夹，老鼠夹的威力比捕兽夹小很多，一个成年男子足以掰开老鼠夹。 小偷男拿出右手，仔细检查了一下，手指虽然能动，却疼的厉害，对着眼镜男千恩万谢，眼角却冒着凶光不停的看向坐在床边上的张冉。 站在门外围观的乘客，不知道是谁叫来了乘警，一进包厢立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老婆婆立马站出来打圆场，“就是我老婆子睡觉做噩梦，叫了两声吵醒大家了。” 第696章 你在书包里放老鼠夹？ 乘警锐利的目光环顾一周。 小偷男下意识把受伤的右手背到身后。 “他偷我东西。”张冉盯着小偷男忽然开口。 “你胡说！”小偷男急的跳脚，立马大声反驳。 乘警走到张冉的面前询问具体情况，张冉把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听完经过的乘警：“……你在书包里放老鼠夹？” 张冉一脸乖巧懂事：“我家是农村的，夜里总有老鼠跑来跑去。我今年考上了外地大学，我担心宿舍里也有老鼠，买不到老鼠夹，就往书包里放了一个，不可以吗？” 乘警：“……老鼠夹没收，以后不许放了。”扭头招呼同事一把抓住想逃跑的小偷男。 “我没偷东西！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小偷男被两名乘警钳制住，无论怎么挣扎也逃不掉，最终被带走。 包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老婆婆立马走到张冉的面前道歉，“妮子，是奶奶不对，竟然没看出来他是个小偷！你没吓坏？” “我也没看出来，刚才竟然还帮他！”眼镜男愤愤不平，连忙去检查自己的东西，并提醒张冉，“小姑娘，你也赶紧看看，你的钱少了没有。” “对！大家都看看自己的钱少了没有！”老婆婆当众掏自己的衣兜，翻找出一个旧手帕包裹着几张票子，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我的钱幸好没丢。” 把手帕揣回兜里，诧异的看着没有动的张冉，“妮子，你怎么不看看你的钱丢了没有？你爹娘应该给了你学费？你还不赶紧看看？万一丢了，你可就上不了大学了！” 张冉：“我没钱，不用看。” 老婆婆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警惕性还挺高。奶奶我又不是坏人，你这去上大学咋可能没钱呢？没钱你怎么交学费？” 张冉一脸羞涩的解释：“我成绩好，学校给我免了学费。” 老婆婆脸色僵硬了一下，“……这样啊，你家祖坟可真是冒青烟了。” 张冉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转身往外走。 “妮子，你去哪？”老婆婆好奇的追问：“你不睡觉啦？” “去上厕所。”张冉停下脚步，看向她解释。 “正好，我也想上。”老婆婆快步走了过去。 “尊老爱幼，那您先请。”张冉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走回床边坐下。 老婆婆愣了一下，笑了起来，“你这孩子真懂事，那奶奶先去上。”临走前，看了一眼眼镜男，快步出了车厢。 十分钟后她返回车厢，张冉这才出去上厕所。 看着包厢的门打开又关上，老婆婆瞬间沉下脸，“丫头片子还挺厉害，麻子被抓了，她不会是看出什么想跑？” 躺在上铺的眼镜男嗤笑一声，“你想多了，一个丫头片子哪有那个能耐？偷东西被抓最多关几天就被放出来了，用不着担心。”话锋一转，骂了起来，“要我说麻子也是蠢，送上门的猎物还能跑了不成？就他心急下手才会被抓。” 老婆婆看了一眼对面床铺上的书包，“书包还在，人应该不会跑。”抬头看向上铺，“我身上的药用完了，你身上还有没有？这丫头可是大学生，盘正条顺，咱们这次走大运了，卖出去能多赚一笔。” 第697章 他就是我亲孙子 “何止，看她走路的姿势绝对还是个雏。”眼镜男猥琐的舔了一下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包丢给了老婆婆。亲眼看到她把药下进了热水壶中，拿起热水壶摇晃了几下，确保药彻底融化。 “等会她回来肯定饿了，正好吃我给的泡面。”老婆婆放下热水壶，露出阴险得意的笑容。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人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个人同时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门口。 房门被人打开，好几个乘警一下子冲了进来，迅速抓住了老婆婆。 躺在上铺的眼镜男也被拖了下来，按着跪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老婆婆顿时撒泼大喊大叫，“你们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还有没有天理了？！” 张冉从门外晃晃悠悠走了进来，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坐下。 看着其中一个乘警快步走到床铺前，检查昏睡不醒的小男孩，转身对着其他人连忙道：“确实被人下了药！赶紧叫医生过来！” 大喊大叫的老婆婆顿时傻了眼，不敢相信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扭头看向张冉。 张冉对着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你演的实在差劲，不如我奶奶万分之一。” “你知道我奶奶怎么宝贝他的大孙子吗？她是绝对不会让我弟弟的肚脐眼露在外面，哪怕大夏天也怕他着凉，会给他盖着。”小时候她啥也不懂，经常受凉拉肚子，可罗耀祖却很少发生这样的事情。 老婆婆下意识看向小男娃，因为长的胖，睡觉时衣服往上缩肚皮都在外面，肚脐眼自然也晾着。 张冉：“……晚上她几乎不怎么睡，一整夜都在帮他驱赶蚊虫，舍不得蚊子叮他一口，可你在做什么？自顾自的睡觉。”一到夏天，她被蚊虫叮咬的浑身都是包，可罗耀祖呢？ 晚上睡觉有人专门帮他打扇子，还会特地买驱蚊的花露水给他单独用。有时防不住蚊虫还会特地给他弄个蚊帐，全心全意的爱护他，保护他，哪怕是一只蚊子都不允许伤害他。 老婆婆再看小男娃，小胳膊、小腿上都是蚊虫叮咬的包，小孩子皮肤嫩，咬的包都非常大，在白嫩的皮肤上异常的显眼。 “他就是我亲孙子！”老婆婆不服气的狡辩着，不愿意承认她是输在这些细节上。 张冉：“以他的年龄，一觉不可能睡这么久还不醒，而且一次也没有翻过身，很明显，你们下了很重的药，让他彻底失去了意识。”小孩子睡觉最不老实，能在床上翻几十个跟头，一不小心还会从床上掉下去，更别提老东西对她太热情了，就差脸上写着‘我是人贩子’几个大字。 为了防止孩子中途醒了哭闹惹人怀疑，老婆婆确实下了很重的药，没想到这一点竟然也是破绽！ 张冉分析的头头是道，几个乘警早就听过了一遍，否则他们也不会无凭无据跑过来抓人。就是张冉说的言之凿凿，他们觉得可疑这才过来确认一下。 “我不认识她！”眼镜男一脸凄苦的喊冤。 第698章 小扒手 张冉的眼神从老婆婆的身上转移落在他的身上，冷冷的道：“别装了，你们是一伙的。” “我不是！你少冤枉我！”眼镜男向乘警哭诉，“我真的不是人贩子！” 乘警一脸严肃的道：“是不是，等下车带回派出所一审便知。我们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乘务员很快带来了医生，对着床铺上昏迷不醒的小男孩仔细检查，越是检查，脸上的表情越是凝重,。 他看向人贩子的眼神恨不得活剐了他俩，对着乘警解释：“他们下了很重的药，得赶紧送医救治，晚了，孩子怕是没了。” 此话一出，外面围观的乘客纷纷叫嚷着要打死二人。 乘务员赶紧关上了房门，怕事情越闹越大。 几个乘警眼神不善的看着二人。 眼镜男跟老婆婆吓得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与他们对视，生怕下一秒就被揍。 下一站很快就到了，停车后，乘务员跑在最前头大喊大叫：“人命关天！让让！让让！孩子需要立即送医！让让！” 医生抱着孩子紧跟其后往外冲。 乘警押着眼镜男跟老婆婆走在最后面，但凡经过的地方，乘客得知二人是人贩子都会往他俩头上扔东西，趁机给他们一巴掌或是一脚。 等他们下车时完全变了一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火车继续前行。 车厢内只剩下张冉一人，她拎着热水瓶走了出去，把里面的热水全部倒掉，拿着泡面接了一半的热水，带着空水瓶回到车厢内。 吃完泡面，反锁上包厢的门，一个人独享到天明。 火车到站了，人挤人，张冉时刻保持着警惕，免得又被扒手盯上，可扒手最喜欢的就是学生跟老人。 学生身上有学费，老人马虎大意被偷了也发现不了。 一只手忽然伸进了张冉上衣口袋里，发现里面空的没钱，缩回去的瞬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张冉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小男孩，干瘦，眼神却透着成人才有的狠辣。 小扒手使劲挣了两下没有挣脱，出口成脏，“小婊子，放手！” 张冉松手的瞬间猛地一推。 小扒手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立即碰瓷大喊大叫：“打人了！打人了！”等其他人看过来，可怜巴巴哭了起来，“姐姐，人太多了，我不小心碰到了你，对不起，求你别再打我，呜呜呜呜。” 啪啪！张冉上去就是两巴掌，打的对方没办法说话，一把揪住对方的耳朵提了起来，“弟弟，爸妈在家时怎么跟你说的？出门在外一定要听我的，你又调皮！” 外人一看是姐弟俩不再关注。 可张冉得理不饶人，见小扒手妄图挣扎，又是巴掌呼他脑袋，又是踢踹他的腿跟屁股，偏偏她一边打，一边还在教训：“弟弟！人这么多你非要闹！要是被人贩子抓走了可怎么办？你欠揍是不是？！” 路过的行人：哇！这个姐姐对弟弟可真好！ 挨打的小扒手欲哭无泪，找准机会撒腿就跑。 张冉背着一个大书包也没有去追，慢悠悠的晃出了火车站。 外面人更多，车水马龙，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几乎每个乘客都会被拦住，询问要不要住旅店，要不要打车。 张冉也被拦住了去路。 第699章 趁机占便宜 “小姑娘，你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找工作的？我知道附近有个工厂正在招工，我带你去怎么样？”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拦住了张冉。 “你带我去？图什么？”张冉直勾勾的看着他。 大叔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我就收你一个路费。”伸手指着旁边的面包车，车门打开，上面已经坐满了人。 张冉仔细打量了一眼，上面坐的人有老有少，还真是拉客的，让她误以为又遇到了人贩子，“人太多挤成肉饼，不坐。”抬脚就走。 大叔没能留住她，又只好转身去拦住别的乘客。 街道两边有卖吃的，张冉感觉肚子有点饿，买了一点吃的，沿着街边继续走着。 本想打车去市中心，结果问了几个司机，一开口听她是外地口音漫天要价，不是要一百五就是要一百左右，最便宜的只要七十，却是一个拉三轮车的！ 张冉冷着一张脸拒绝，坐公交车几块钱的路程，他们竟然狮子大开口，可真够黑心的。 在附近找了一会，终于看到了公交站牌，快步走过去仔细研究了一番，不懂的询问一个同样等车，衣着朴素的大妈。 大妈一眼看出张冉是外地来上大学的学生，非常热情的指着站牌上各个站点解释给张冉听，还好心的告诉她，如果去清北上学要坐哪一路才能到。 大妈等的公交车到了，上车走了。 张冉又等了一会，坐上了去市里的公交车， 人太多，已经没有座位了。 司机一直在大喊‘上车的往里走’，张冉随着人流往里走。直到没办法再往前这才停了下来，身后的人忽然撞了上来，却撞在她的书包上。 张冉只当是一个意外没有搭理。 有人从侧面挤了过来，撞在张冉的身上，导致她撞在了旁边的座位上。 张冉眼神凌厉的看了过去，直觉告诉她，对方绝对是故意的，想趁机占便宜。 某些猥琐男就喜欢趁着车上人多的时候故意挤压碰触女孩子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多长一块肉。 男人扭头冲着身后的人大叫：“别再挤了，已经没位置了！” 男人回过头对视上张冉凶狠的眼神，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心虚的低下了头。 车子启动，张冉收回视线，两只手放在书包带子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车子开过了两站，砰地一声，是重物坠地的声响，紧接着传来一声男子凄厉的惨叫。 司机下意识踩了刹车，连忙回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男子坐在地上，神色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脚。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姑娘。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书包带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断了。”张冉红着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弯腰提起地上的书包，向众人展示突然断掉的书包带。 “肯定是书包太重了，书包带才会断掉，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众人见她都快哭了，纷纷安慰她。 被砸到脚的男子，疼的面目扭曲。听见众人这话，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故作大方的表示谅解。 他不敢再挨着张冉，谁知道她的书包还不会再次落下，正好又砸中他的另外一只脚。 第700章 买车 车子到了医院站台附近，猥亵男迫不及待的下车，一瘸一拐，往医院的方向走，疼得他骂骂咧咧，口吐芬芳。 路过巷子口时忽然被人从背后猛地推了进去。 惨叫声变成了呜咽声。 十几分钟后，单手提着书包的张冉走出巷子，神清气爽用力一甩，书包被她挎在一侧的肩膀上。 医院四周都是街道，卖什么的都有。 张冉在附近逛了逛，进了一家卖手机的店，买了一款翻盖式老年机，一边往外走，一边拨打了秋雨的电话。 对方立马就接听了。 “老板，您终于来电话了，您再不联系我们，某个人就要报警了。”电话里传来秋雨调侃的声音。 张冉报了医院的地址，“你开车来接我。”随即挂掉电话，站在原地等着。 二十分钟后，秋雨开着车来了。 张冉打开车门坐进去，发现杨桃也跟着来了。 终于见到张冉本人，杨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关心的询问：“坐火车怎么样？好玩吗？我打听过，你坐的那班火车早就到了，你怎么过了这么久才联系我们？”小月再不跟她联系，她就准备去派出所报警了。 “挺好玩的。”张冉随口糊弄了过去，把买来的新手机丢给了杨桃。她一共买了两个，她一个，杨桃一个。 “买给我的吗？这很贵的！”杨桃第一反应是惊喜，第二反应是太贵重了，要还给她。 张冉展示自己的新手机，“我自己也买了一个，你不用，以后我怎么找你？” “那我收下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这么贵重的礼物，杨桃感动的在心里发誓，这个手机她要用一辈子。 “老板，现在去哪？”开车的秋雨透过后视镜瞅了张冉一眼，“现在就去买车买房？” “不急，今天刚到太累了，去你们住的酒店休息一晚，明天再出来逛街。”张冉已经想好了，直接买二手房拎包入住，否则买新房子再装修，猴年马月才能住进去。 最好买在二环以内，以后房子升值了还能再转手卖出去。 房子比车子难买，张冉打算先买车后买房，车子看中了当场就能让秋雨开走。 第二天，跑了几家车行，张冉选了一辆中等价位，性价比还算不错的黑色越野车，当场拿下。 秋雨却有些嫌弃，“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大老板，开的车比我这个保镖还差，像话吗？”她以为张冉会买一辆酷炫的跑车，谁知道她竟然看都不看跑车。 “我是来上学的，不是跟谁攀比的。”张冉淡定的坐在后车位上，完全没想过张扬。京城到处都是权贵之家，低调行事才能活得更久。她身边只有秋雨一个保镖，万一哪个权贵子弟得了红眼病想搞她，光有钱有什么用？ “小月说的对。”杨桃立即附和，“这辆车已经很贵了，没必要买太贵的。” “你这辆车的内置太差了，提不起速也经不起撞。”秋雨越开越不满意，让她天天开着这辆车，实在不得劲。 张冉：“合法改装，我报销。” 第701章 买房入学 平日里，秋雨无事可做时最大的爱好就是飙车。她的车私底下都改装过，所以买车的时候张冉就存了让秋雨改装的心思。 秋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张冉理所当然的样子，气笑了，“原来在这等着我。” 张冉直言不讳：“买的车再好，也没有你这个专家改装的好。” “行，那我这个专家就勉为其难受累一番，帮你把这辆破车改装一下。”秋雨被夸奖的飘飘然，心中想着改装好了第一时间就去郊外找人飙车试一试性能。 买房子比较困难，临近开学终于买下一套合心意的四合院。 毕竟是自己住，有些地方杨桃还是想重新装修一下，旧的家具也想换一换。 “床必须换新的，其他的你随意。”张冉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杨桃，“这个家怎么装修你自己做主，不用过问我的意见，明天我去学校报到，以后大部分时间都会住校，放假了才会回来住。” “你住校还买什么房子？租房子就行了啊。”杨桃很是诧异，不愿意伸手去接银行卡，她打算拿自己的钱把旧家具换掉，“我自己有钱。” 张冉把银行卡塞进她的手里，“我买的房子用你的钱？拿着。” 杨桃不肯收，两个人推来推去。 躺在沙发上的秋雨看的眼馋，走过去笑着问：“都不要？给我。” 杨桃立即把银行卡收了起来，“这钱暂时放在我这里，我帮你存着。” 秋雨‘切’了一声，转身又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像块面饼似的摊在上面。 张冉对着杨桃交代：“换下来的旧家具不要急着扔，这个房子有个地下室，旧家具全放进去，有些旧东西是古董，再过个一二十年能卖大价钱。” 古董？杨桃把张冉说的话听进去了，从此以后有了收集旧东西的习惯，还真让她捡了几次大漏。 既然选择住校，被褥、毛巾、脸盆、洗漱用品什么都要买。 秋雨开车带着二人去了附近超市，买了一大堆回来。除了让张冉带去学校的，秋雨跟杨桃也买了很多私人用品。 开学当天，杨桃亲自把张冉送进了学校，这才开车回去布置新家。 至于秋雨为了保护张冉，再次应聘学校的保安，成功入职。 东西太多张冉一个人拿不下，背着书包站在原地，看着学姐、学长们忙着帮大一新生拿行李。 “学妹？这些都是你的行李？我帮你拿进去？”一个黑皮体育生快步走到张冉的面前，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你是大一新生？我是大三的叶文泽，你也可以叫我学长。” 经过一个暑假，张冉的个子又长高了，原本一米七五的身高，现在有一米七八，加上鞋子的身高，跟叶文泽差不多高。 “这位同学，你去帮助其他新生，这个不需要你的帮助。”秋雨快步走了过来，像赶苍蝇似的驱赶叶文泽。 秋雨换上了保安服，身高、短发再加上中性的嗓音，谁看都会以为是个大帅哥。 叶文泽显然也误会了，以为张冉交了一个保安当男朋友，眼神异样的看了二人两眼，快步走开帮助其他漂亮的学妹。 第702章 大学舍友 秋雨力大无穷，一个人拿了一大半的行李，剩下的由张冉自己拿。一边往里走，她一边解释：“你可别怪我掐了你的桃花，姐阅尽千帆，眼光毒辣，刚才那一朵就是烂桃花，那小子贼眉鼠眼只盯着长得好看的女生。” “我没瞎。”张冉早就注意到，叶文泽专挑漂亮的女生帮忙，他三次从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面前经过，一次也没有帮她拿过行李。 像他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好几个男生都是看脸搬行李，趁机套话索要联系方式，长相普通的女生他们理都不理。 只有那些学姐不挑人，真心帮忙，累得头发都散乱了，后背汗湿衣服贴在了背上。 学校的宿舍有双人寝室，四人寝室，六人以及八人寝室，收费自然也是不同的。 双人寝室一般住的都是有权有势的学生，一般的学生根本不知道这种寝室的存在。大部分学生住的都是四人寝室，四人寝室根本不够住，只能去住六人寝室或是八人寝室，经济条件差一些都是住的最便宜的八人寝室。 张冉选了四人寝室。 辅导员立即在电脑上把她安排进四人寝室，还指点她怎么走。 所有寝室的面积是一样大的，住的人越多自然越拥挤。每个宿舍都配了空调跟独立的卫生间，但是如果要用空调的话，电费另算。 四人寝室还算宽敞，上面睡人，下面配备了相应的书桌用来学习，但是靠墙的衣柜却是连在一起，每个衣柜门上对应着相应的床位编号，钥匙孔上还插着钥匙。 其他三个舍友都来了，都在各自的床位前忙碌。 唯一空着的床位就是张冉的，她走过去盯着床位的编号看了一眼，确认后放下手中的行李，侧转身看向秋雨，“你忙去，我自己收拾。”眼角余光察觉到其他三个舍友都在偷偷打量着秋雨。 “行。”秋雨也是刚入职，很多事情也要去熟悉，扬起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手机，“有事电话联系。”脚步声远去，宿舍的门打开又轻轻地关上。 张冉低头弯腰收拾行李，衣服拿出来放入衣柜中，洗漱用品放入卫生间。 宿舍外面还有一个大阳台，专门拉了一根绳子用来晾晒衣物，张冉把打湿的毛巾晾晒在上面。 回到房间开始铺床，旁边忽然多了一道身影，“我叫田宝珠，刚才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秋雨一开口嗓音很是粗犷，再加上一米八几的个头，经常有人误会她的性别。 “不是。”张冉停下动作，抬头看向说话的女生，“我叫张冉。” 扎着马尾辫，小麦色的皮肤，脸上有几粒调皮的雀斑，看上去非常的阳光活泼。 其他两个舍友也纷纷自我介绍。 “我叫乔熙。” “我叫刘霞。” 乔熙短发，戴着眼镜。 刘霞虽然也扎着马尾，但是头发直达腰间，很长。 简单的介绍完之后，大家各自忙碌着继续整理。 田宝珠动作麻利最先收拾完，她热情的帮助其他人。 乔熙性格高冷拒绝了。 “谢谢。”刘霞性格温和的拒绝：“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第703章 选修了外语系 田宝珠于是就帮张冉收拾。 张冉也不客气，给她分配了一个擦桌子的活，她还挺高兴的。 收拾完，正好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田宝珠提议一起出去找吃的，顺便熟悉了一下大学的环境，免得明天开学了连自己的班级都找不到。 这个提议没有人拒绝，几个人一致通过。 锁好宿舍的门一起外出，先出校园在附近的几条街逛了很久，最终选择了一家卖盒饭的，一人要了一份。 吃完饭回到学校，在校内又逛了一个多小时，熟悉整个校园的环境，一个个精疲力竭的回到宿舍瘫在了各自的床上。 张冉除了主修计算机专业，还选修了外语系，平时除了上课，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哪怕回宿舍也是看书，与舍友们相处的还算融洽，但是跟自来熟的田宝珠关系最好。 经过几天的相处，张冉得知乔熙是s市人，刘霞是本地人，田宝珠跟她一样来自穷苦的农村，但是田宝珠所在的农村更加偏远，是那种一旦踏入就会迷失方向死在里面，真正的原始森林。 所以田宝珠平时过得很拮据，她还找了一份在食堂兼职的工作。 张冉最喜欢在她兼职的窗口打饭，每次饭菜都比别人多很多。 田宝珠不顾其他人的抱怨，特别偏爱张冉，每次都会给她打很多肉菜。别人问，她就理直气壮说是室友。 一个星期的适应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到了放假这一天，宿舍里都在讨论下个星期军训的事情，试穿已经洗过的迷彩服。 整个宿舍，张冉个子最高，迷彩服穿在她的身上非常的合身，像是给她量身定做的。 刘霞跟乔熙个子差不多高，迷彩服穿在身上有些大，但好歹也能穿。 唯独田宝珠，大概是从小营养不良的缘故，她只有一米五的个子，拿了最小号的迷彩服，试穿后却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特别是裤子拉开后还能再塞一个人进去，根本没法穿。 田宝珠愁眉苦脸的脱下衣服，看向本地人刘霞，“刘霞，你知道哪里有裁缝店吗？我想把衣服改一下，实在太大了，我没法穿。” 刘霞虽然是本地人，可从小被父母宠爱长大的，以前衣食住行都有母亲打理，她根本不知道哪里有裁缝店能改衣服。 “那我将就着穿，反正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田宝珠安慰着自己。 张冉走过去，朝她伸手，“衣服给我，我回家帮你改。” “你回家？”田宝珠呆呆傻傻的看着她，“你怎么回家？”她记得张冉跟她一样来自农村，虽然没她家远，她要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张冉只要坐十几个小时，可两天时间也不够让她回家。 刘霞跟乔熙也好奇的看着张冉，等着她的下文。 张冉微笑着解释：“我刚在这边买了房子还没布置好，等哪天有空邀请你们都去我家玩。” 三个人都以为她口误，是她父母看她在这边读书租的房子。 田宝珠热情的连忙点头：“好啊好啊。”拿起自己的衣服递给张冉，好奇的询问：“你家有缝纫机吗？会不会太麻烦你妈妈了？” 第704章 杨桃口中的惊喜竟然是罗佑哥 “我没有妈妈。”看着田宝珠露出歉意的表情，张冉继续道：“反正你这迷彩服军训完总归不会穿了，有剪刀跟针线我就能帮你改，不需要缝纫机。” “哇啊！你还有这手艺！”田宝珠一脸的崇拜，“麻烦你了，谢谢啦。” 张冉特地买了一个手提的帆布包，把田宝珠的衣服装进包里，背着书包跟她们告别，踏出了宿舍。 原本这个星期她不打算回去的，却接到杨桃打过来的电话，让她务必回去一趟，说是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张冉怀疑这个惊喜八成是把她的房间单独装修过了，杨桃辛苦一番，她自然要给对方一个面子，回去瞅瞅。 走到学校大门口附近，张冉一眼瞧见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秋雨，她平时穿的比较中性，留的又是利索的短发，换下保安服穿着自己的衣服，把身边那些路过的大男生统统比了下去。 不少女生故意从她身前反复路过，想引起她的注意。 看到张冉的那一刻，秋雨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开车送她回家。 半路上，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秋雨见院门敞开，直接把车开进院子里停好。 张冉正在拿书包，还没有下车，屋内冲出来一道身影，对着她大叫：“小月！！” 张冉看着车外的身影，愣了一下，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脸上扬起笑容，“二姑。”她没想到，杨桃口中的惊喜竟然是罗佑哥。 记忆中，罗佑哥始终佝偻着背死气沉沉，全身上下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 可几年没见，眼前的罗佑哥像是换了一个人，穿着好看的衣裳，看上去比几年前年轻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此刻神情激动的上前一把抱住了张冉，久久都不愿意放开。 直到杨桃系着围裙从屋内跑了出来，罗佑哥这才松开张冉，瞧见了站在旁边吞云吐雾的秋雨，“你是……小月的男朋友？” “咳咳咳咳！”秋雨吓得被香烟呛到，咳得撕心裂肺。 “别瞎说，她是女的，是小月的保镖。”杨桃赶紧替二人解释。 罗佑哥连忙露出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我误会了。”嘴上说着误会，眼睛却又多瞅了秋雨几眼，第一次对性别认知产生了怀疑，怎么看对方都不像个女的。 “赶紧进屋，我还烧着菜呢。”杨桃风风火火又跑回了厨房。 张冉背着书包进屋。 罗佑哥抢着拿帆布包，秋雨也不跟她争，继续站在院子里抽烟。 房子买好后，张冉选了向阳最大的房间，背着书包推门而入。 整个房间果然被杨桃改造了一番，床换成了新的，床单被子都是粉色的，左边的床头柜没有动，右边的床头柜换成了化妆镜。 地板没有换，还是原先的木质地板。墙壁重新粉刷过，原本白色单调的墙壁变成了粉色。 张冉放下书包，转身接过罗佑哥手里的帆布包，随手放在地上，看向罗佑哥，“二姑，这几年你都在京城？” 第705章 你现在做死人生意？ 罗佑哥讲述了这几年的经历。 拿着张冉给的钱，她连夜跑出了村子。 守在马路边上，等到了第一辆去往镇子上的公交车，到达镇子下车后又坐车去了县城，买票时却迷茫了，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只想着逃的越远越好，逃到一个钱富国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无意间听旁边打工的人说繁华的大城市遍地都是黄金，她想着京城的黄金肯定更多，离家也足够远，于是毅然决然的买票前往京城。 坐车根本到不了，要不停的转车。后来她问了售票员，这才买了一张火车票，人生中你第一次坐上火车，看什么都稀奇。 晚上睡觉的时候遇到了扒手，外衣口袋都被刀片划破了，幸好丢了一些零钱，其他的钱分别藏在鞋子里，内衣口袋里才没有丢。 下了火车，又被一个男人忽悠帮忙找工作，骗进了黑心工厂。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有了第一次晚上逃跑的经验，到了半夜，她又趁着其他员工熟睡，成功逃了出来。 可她是个文盲，找工作根本没人要，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后厨帮忙洗碗的工作，工作了一个月，老板找各种借口扣钱。 到了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她倒欠老板的钱！ 她不懂法，委屈只能自己受了。 洗碗工不干了，当场出走，在大街上流浪了好几天，晚上睡在巷子里。 白天有路人看她可怜，经常丢钱给她，就在她以为讨饭也能活下去的时候，半夜有男人趁她睡熟意图强女干她。 她拼命反抗大喊着救命，正好有人路过，因此得救。 她再也不敢在大街上流浪了，强打起精神继续找工作，可依旧处处碰壁。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一个店铺要转租出去，这才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张冉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所以，你现在做死人生意？”她给了对方不少本钱，做哪一行不行？ 提起自己的店铺，罗佑哥一脸的兴奋，“你别看卖黄纸香烛晦气，可是真的很赚钱！他们来买的时候都不会还价！”靠着这几年积攒赚下来的钱，她已经成功把租的店铺买了下来。 张冉如何不知道丧葬行业赚钱？特别是在大城市做这一行，短短几年时间就能买车买房。 可干这一行非常的晦气，亲戚朋友都不愿意跟干这一行的人来往，生怕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哪怕是自身也会受到影响，迷信的甚至认为干这一行损阴德，会断子绝孙。估摸着正是这个原因，上一个老板不干了，这才把店铺转租给了罗佑哥。 罗佑哥见她沉默，脸上的笑容淡去，“小月，你也嫌弃我干这一行？可我不知道做什么，我是个文盲也没有手艺，我真的不知道干什么才能赚钱。”这几年她见过很多人赚了钱，却也见识过更多的人亏钱，她一心想着赚钱存起来好还给小月。 “你自己喜欢就好，我干嘛嫌弃？”张冉想了想提议道：“等会吃完午饭，下午去你的店里逛逛。”未来的丧葬行业可是一条龙服务，正好借鉴过来教教罗佑哥，既然决定干这一行，自然要做到最好。 第706章 都是报应，其他人还好吗？ 罗佑哥一听她要去店里，笑容重新回到脸上，非常的高兴积极：“那下午我带你过去。”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张冉的口袋，“当初说好了还你十万块，去年我刚买了店铺，卡里只剩下五万块，你先拿着，剩下的五万块过两年我再还你。”这几年，她省吃俭用买下了店铺还存了五万块，对于几年前她来说简直不敢想！ 五万块对于现在的张冉来说就是毛毛雨，但她并没有还回去。 升米恩斗米仇。 她当初帮罗佑哥时没想过会有回报，但是现在对方有能力还了，她自然得收着，这是她应得了。 见张冉收了钱，罗佑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随即问起了家中的情况，“听杨桃说四妹现在是大夏地产的老总？四妹可真是了不起，比起四妹，我真是差远了。她跟高云峰离婚，独自带着孩子在s市生活一定很不容易，等你放寒假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们。” “好。”张冉一口应下了，主动提及其他人的情况，“爷爷奶奶都死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罗佑哥沉默了一瞬，“他们怎么死的？”杨桃虽然跟她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但毕竟不同村，对罗家的事情知之甚少，也就对罗佑娣情况了解的多，说的也一直是罗佑娣母女俩的事情。 张冉简单讲述了一下，“奶奶先死的，癌症，爷爷她们不管她，丢在我家让她等死。” “小叔回来带她去外省看病也没能治好，回来后得知爷爷把媒人带回家，迫不及待想娶许寡妇，临死前一把火烧了房子。” “可惜没能烧死爷爷，反倒让爷爷狠下心入赘许家，为此，几个叔叔跟爷爷断绝了关系。” “爷爷为了许寡妇，竟然想把我跟小姑卖给许家人当老婆。” “我报了警，把许家人送了进去，爷爷因此被赶出许家，流落街头当乞丐，冬天的时候活活冻死在大街上。” 罗佑哥沉默半晌：“……都是报应，其他人还好吗？” 张冉：“县城遭了洪水，村里人都出去打工了，三叔跟五叔也外出打工。三婶在村里买菜，五婶依旧在家种地带孩子，哦对了，我走之前她又怀上了二胎。” 罗佑哥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生二胎了？”以前在村子里，天天被打的时候她最羡慕的就是高云凤，从未挨过打，罗老五还经常哄着她。 如今回头想想，真真是可笑。 罗老五哄着她不过是怕她跑了罢了，家里的活一样也没让她少干，甚至还没出月子就让她下地干活。 来到大城市，见识过真正恩爱的夫妻，她才知道男人真正心疼老婆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小叔……”张冉微微皱眉，“……失踪了，一直联系不上。” “失踪了？”罗佑哥闻言一惊，仔细想了想，又释然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以前小的时候都能消失个天，越大，消失的越久。有一次在外头混了一个多月才回家，我们都以为他死在外头了，还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他命硬的很，估摸着又在哪混上了用不着担心。” “二姑夫跟着小叔外出发财，他也失踪了。”张冉说这话时一直紧盯着罗佑哥的表情。 第707章 我到时候假扮成乞丐怎么样？ 提起家暴的丈夫，罗佑哥依旧恨得咬牙切齿，时间并未冲淡心中的仇恨，反倒越发的浓烈，“失踪了？死了才好呢。”不对，丈夫要是没了，那三个孩子？ “二姑夫刚外出时每个月还会寄钱回家，钱家人对表弟他们还算过得去。”张冉心里清楚，她最想知道的还是三个孩子的消息，“可自从二姑夫失踪不再寄钱回家，钱家人不再管他们死活，大表弟辍学了。” 毕竟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罗佑哥心里顿时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张冉眼神淡漠，一眼看穿了她的内心，“钱家人到处宣扬，你跟野男人跑了，三个孩子跟着外人骂你。” 罗佑哥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神却写满了哀伤。 如果钱富国还在，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可现在钱富国失踪了，三个孩子没人管，她如果也不管，她配当一个母亲吗？她还是人吗？ “小月,如果……我回去接他们，你会对我失望吗？” “会。”张冉对上她失落的眼神，继续道：“但能理解，毕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三块肉，没那么容易割舍。无论你回不回去，你自己决定，与我无关。” 张冉不再管她，出门去了厨房问杨桃家里有没有针线，拿到针线跟剪刀，回房间裁剪田宝珠的迷彩服，改小。 罗佑哥没有待在房间，拿起电话打给了罗佑娣，说起了可能要回村接三个孩子这件事。 电话另一头，罗佑娣听完长长地叹了口气。 生下的儿女欠下的债，她也是做母亲的，她想劝罗佑哥不要回村都张不开口，“二姐，站在你的立场，我永远也不希望你回村，可我也是当母亲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舍不下孩子，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决定，希望你不要后悔。”话锋一转，“当初是小月帮助你逃走的，无论如何，你不能害了她。” “……我岂是那种恩将仇报的小人？小月对我有大恩，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 透过电话传来的鼻音，罗佑娣猜测她哭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孩子不是你想接就能接的，钱家人是不管他们，可如果你回去要，他们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刁难你，你想过这些没有？” “……我想过，你说，我到时候假扮成乞丐怎么样？” 罗佑娣闻言眼前一亮，她这个直肠子的二姐竟然也学会了耍心机，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教得好，“好是好，可当真假扮乞丐回村，万一你那三个崽子不愿意跟你走怎么办？”这话并不是她瞎说，三个孩子是钱家的种，从小跟着钱富国这个父亲不学好，一个个养的非常自私，八成会嫌弃一个乞丐母亲。 “……四妹，你知道吗？逃出来这几年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我虽然是母亲，但首先我是一个人，如果他们真的嫌弃我穷，不愿意跟我走，我也不会强求。这样的话，小月会不会原谅我？” “原谅？”罗佑娣不明白怎么会扯到张冉的头上。 第708章 缘分真是奇妙 “当初小月就告诉我，要么留下等死，要么舍弃孩子，我……选择了舍弃孩子。”罗佑哥解释原因，“如今才过去三年，我就想去见他们，我怕小月生我的气。”一想到小月那个孩子从此以后再也不搭理她，她的心顿时坠入了冰窟窿，一片冰凉。 罗佑娣自然知晓小月的脾气，一旦惹她生气，那一辈子也别想取得她的原谅，“钱富国可能没了，三个孩子已经没了爸爸，你想回去接他们，小月应该不会生气的，如果钱富国还活着，我相信你一辈子都不会回去。” 罗佑哥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着，如果钱富国还在，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回去的。如今孩子们没了爸，她这个妈再不管他们，她这后半辈子心里实在难以心安。 有了罗佑娣的一番安慰，罗佑哥心里好过了许多，挂掉了电话，快步去厨房帮杨桃做饭。 两个人做了一大桌的菜，张冉吃得非常开心，她的左边坐着杨桃，右边坐着罗佑哥，两个人一直夹她最喜欢吃得菜，全程吃饭的过程中都不需要她去动手夹菜，只管吃。 坐在对面的秋雨看着她们三人，眼神里露出一丝羡慕。如果亲人都是这样的话，她也不介意多几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残酷的现实。 吃完饭，杨桃跟罗佑哥抢着去厨房洗碗。 张冉收拾桌子。 秋雨不好意思啥也不干，拿起拖把假装收拾了一下地面。 收拾完，杨桃听说张冉要去罗佑哥的店铺，她也跟着去了。 四个人坐同一辆车。 张冉习惯性坐后车位，看向坐在身旁的杨桃，“你是怎么认出我二姑的？”毕竟二人之前可不认识。 提起这件事，杨桃滔滔不绝的讲述整个过程。 刚买来的房子很多地方要重新装修一下，她每天一睁眼，开车就去大街上买东西，因为不是本地人，她跑了很多地方仍旧没有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无意间瞧见正在店铺外面扫地的罗佑哥，当时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长得像罗佑娣。 再听她开口跟邻居说话是她们那边的口音，确定是老乡，于是主动上前攀谈，求对方指点能到哪些地方买到她想要的东西。 交谈的过程中得知对方叫罗佑哥，她激动的立马询问认不认识一个叫罗佑娣的，得知二人是亲姐妹，对方又主动询问罗佑娣的近况，她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还提供了罗佑娣的电话号码。 罗佑哥当着她的面拨了个电话过去，跟罗佑娣联系上。 两姐妹聊了一个多小时，罗佑哥才意犹未尽挂掉了电话。 罗佑哥在京城待了几年，比杨桃更熟悉本地环境，主动带着杨桃到处买东西，得知新房子是张冉买下的，主动帮忙布置新家，想给张冉一个惊喜。 张冉听完二人相识的过程，只能说缘分真是奇妙。 罗佑哥的店铺开在二环以内，离张冉的四合院很近，一刻钟就到了。 但是店面很破旧，店内的面积更是小的可怜，只有一间房那么大，前面卖东西，中间拉了一张帘子，后面支了一张小床睡人。 环境逼仄狭小黑暗，因为整个屋子连窗户都没有，更没有什么厕所，每次有需求只能去附近的公共厕所。 第709章 争取把这一条街都给我拿下来 杨桃是一个很能吃苦的人，环顾四周都觉得这环境有点太苦了，更别提睡在一堆黄纸香烛中间，感觉像睡在棺材里。 整个店铺阴森森的，胆小的人怕是一分钟都不敢多待。 原本以买下店铺很自豪的罗佑哥，真正把张冉带过来之后，忽然又觉得不好意思，“那个，没地方坐，你们就坐床上。” 店铺太小，眼神扫视一圈就没了，张冉看到如此艰苦的环境，罗佑哥不但买下了店铺还攒下了五万块，可真是毅力惊人，让人佩服。 大多数女人都非常能吃苦，但是像罗佑哥这般吃苦的，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别看店铺小，我过得挺好的。”罗佑哥见大家都不说话，尴尬的主动打破沉默。 她并未说谎。 虽然环境艰苦，但好歹她有家了，晚上也睡得香了，再也不用担心睡到一半被人抓住头发拖到地上打一顿。 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被活活打死，再也醒不过来。 可自从逃出来后，哪怕几经波折，她也是开心的，幸福的。 这种环境秋雨不愿意坐，走到门口靠着墙抽烟。 大家都站着，杨桃不好意思去坐。 唯独张冉走过去，毫不在意的坐在床边，抬头看着罗佑哥，“二姑，你这店铺也太小了，赚点钱太费劲。这样，我跟你合伙扩大规模，你看怎么样？你如果不同意就当……” “我愿意！”罗佑哥强势打断，别说合伙，就是这店铺小月愿意要，她双手奉上。 当年如果不是小月救了她，她继续留在村子里一定会死。 走上前一把抓住张冉的胳膊，生怕她不相信，激动的重复，“我真的愿意！” “愿意就愿意，你掐我胳膊干什么？”张冉疼得龇牙，还是干活的女人力气大。 罗佑哥赶紧松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冉扭头看向杨桃，“给你一个任务，你跟左右隔壁的老板谈一谈，买下他们的店铺。”仔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尽量压低价格，争取把这一条街都给我拿下来。”京城寸土寸金，趁着现在房价便宜，不薅羊毛，更待何时？ 一条街？！罗佑哥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冉半眯起眼睛看着杨桃叮嘱交代：“你告诉他们，即便把店铺卖给我，暂时我也不会让他们搬出去。想继续做生意的可以付房租，不想继续做的就搬走。”如此一来，有些原本不愿意出售店铺的老板也会愿意卖了。 杨桃点头，“我都记住了。”转身就往外走。 张冉的目光落在抽烟的秋雨身上，“你陪她一块去。”秋雨的样子很能唬人，跟着一块去事情更容易办成。 秋雨二话不说掐灭烟头跟了上去。 张冉看了罗佑哥一眼，“我打个电话。”站起身走到柜台前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去，“是我，张冉，派个女律师到京城来，我急着用。” “……死了还是残了？”电话里传出程明泰低沉的嗓音。 张冉眯了眯眼，“什么死了残了？我要律师起草合同做生意。” “哦哦好，我立即安排。” “嗯。”张冉挂掉了电话。 第710章 谁会嫌钱多？ “律师？”从听到买下一条街开始，罗佑哥整个人都是懵了，脑袋也晕晕乎乎，她不明白买个店铺为什么还需要律师。 “有备无患。”张冉解释了一下原因，“有律师起草合同，到时候咱俩也签一下，月底分成我六你四，我要上学，店铺仍旧交给你打理，有没有意见？” 罗佑哥点了点头。 “嗯？”张冉微微挑眉，“你有什么意见？” 罗佑哥脑袋都是懵的，她根本就没听清张冉说的话，慌忙摇头，“我没意见，没意见，你说啥就是啥。” 张冉：“……你出去冷静冷静再进来跟我谈。” 罗佑哥：“……哦。” 张冉看着她走出去站在大门外待了很久，这才走进来，两个人聊了一下午。 偶尔有客人进来买点黄纸香烛，罗佑哥还得招待一下。 直到太阳西斜，张冉这才站起身，带着跑了一下午的秋雨她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杨桃顺便报备了一下午的战果。 谈妥了几家，明天就能签合约过户，有的表示拿到钱就走人，有的愿意继续租店铺做生意，但也有几户店铺老板狮子大开口，她没同意当场走人，总得来说还算顺利。 “嗯，辛苦了。”张冉微微颔首，杨桃确实长进不少，办事也比从前强多了。 “不辛苦，不辛苦。”杨桃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就是个劳碌命，不喜欢闲着没事干。” 吃完饭站在马路边上，罗佑哥跟她们告别要回店铺。 “你那地方怎么睡人？”张冉拦住了她，“家里房间多，跟我回去住。” 罗佑哥摇头拒绝，“我睡了几年早已经习惯，你们回去，有事明天再来店里找我。” 张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住几天而已，又不是让你住一辈子。等店铺扩大赚到钱了，你买了房子再搬走。要是赖着不走，我叫秋雨把你丢出去。” 站在旁边抽烟的秋雨翻了个白眼，刀子嘴豆腐心。 罗佑哥红了眼眶，点头应下，跟着一起坐车回去。 翌日，仍旧是秋雨开车把罗佑哥送回店里，跟着杨桃继续盘店铺。 张冉留在家里看书写作业。 一眨眼到了中午，她准备去厨房随便对付一口，手机响了，接听后传出杨桃的声音。 “小月，律师到了，秋雨开车去接你了。” “好。”张冉挂掉手机放回兜里，找到钥匙锁门出了院子，站在外面等着。 几分钟后秋雨开车出现在她面前。 张冉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这才看见副驾驶坐着程明泰，微微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程明泰回头看着她解释：“你要的女律师已经在饭店等着了，我亲自过来是想在这边再开一个冉泰律师事务所。”挑眉反问：“你反对？” “谁会嫌钱多？”无论他开多少间律师事务所，只要用的是冉泰律师事务所这个招牌，就得分她一份，傻子才会拒绝。 有钱能使鬼推磨，吃完饭，杨桃带着律师去找那些已经谈妥的老板签合同，把店铺全部过户到张冉名下。 临时反悔要加价的，讨价还价一番，能拿下的尽量拿下，不能的直接走人。 张冉全程旁观，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亲眼见证了杨桃的办事效率，彻底放下心来，后续事情全部交给她跟律师去办，罗佑哥只需要配合。 第710章 谁会嫌钱多？ “律师？”从听到买下一条街开始，罗佑哥整个人都是懵了，脑袋也晕晕乎乎，她不明白买个店铺为什么还需要律师。 “有备无患。”张冉解释了一下原因，“有律师起草合同，到时候咱俩也签一下，月底分成我六你四，我要上学，店铺仍旧交给你打理，有没有意见？” 罗佑哥点了点头。 “嗯？”张冉微微挑眉，“你有什么意见？” 罗佑哥脑袋都是懵的，她根本就没听清张冉说的话，慌忙摇头，“我没意见，没意见，你说啥就是啥。” 张冉：“……你出去冷静冷静再进来跟我谈。” 罗佑哥：“……哦。” 张冉看着她走出去站在大门外待了很久，这才走进来，两个人聊了一下午。 偶尔有客人进来买点黄纸香烛，罗佑哥还得招待一下。 直到太阳西斜，张冉这才站起身，带着跑了一下午的秋雨她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杨桃顺便报备了一下午的战果。 谈妥了几家，明天就能签合约过户，有的表示拿到钱就走人，有的愿意继续租店铺做生意，但也有几户店铺老板狮子大开口，她没同意当场走人，总得来说还算顺利。 “嗯，辛苦了。”张冉微微颔首，杨桃确实长进不少，办事也比从前强多了。 “不辛苦，不辛苦。”杨桃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就是个劳碌命，不喜欢闲着没事干。” 吃完饭站在马路边上，罗佑哥跟她们告别要回店铺。 “你那地方怎么睡人？”张冉拦住了她，“家里房间多，跟我回去住。” 罗佑哥摇头拒绝，“我睡了几年早已经习惯，你们回去，有事明天再来店里找我。” 张冉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住几天而已，又不是让你住一辈子。等店铺扩大赚到钱了，你买了房子再搬走。要是赖着不走，我叫秋雨把你丢出去。” 站在旁边抽烟的秋雨翻了个白眼，刀子嘴豆腐心。 罗佑哥红了眼眶，点头应下，跟着一起坐车回去。 翌日，仍旧是秋雨开车把罗佑哥送回店里，跟着杨桃继续盘店铺。 张冉留在家里看书写作业。 一眨眼到了中午，她准备去厨房随便对付一口，手机响了，接听后传出杨桃的声音。 “小月，律师到了，秋雨开车去接你了。” “好。”张冉挂掉手机放回兜里，找到钥匙锁门出了院子，站在外面等着。 几分钟后秋雨开车出现在她面前。 张冉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这才看见副驾驶坐着程明泰，微微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程明泰回头看着她解释：“你要的女律师已经在饭店等着了，我亲自过来是想在这边再开一个冉泰律师事务所。”挑眉反问：“你反对？” “谁会嫌钱多？”无论他开多少间律师事务所，只要用的是冉泰律师事务所这个招牌，就得分她一份，傻子才会拒绝。 有钱能使鬼推磨，吃完饭，杨桃带着律师去找那些已经谈妥的老板签合同，把店铺全部过户到张冉名下。 临时反悔要加价的，讨价还价一番，能拿下的尽量拿下，不能的直接走人。 张冉全程旁观，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亲眼见证了杨桃的办事效率，彻底放下心来，后续事情全部交给她跟律师去办，罗佑哥只需要配合。 第711章 你到底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人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我回学校了。”张冉提着书包上了秋雨开得车，临走前再次叮嘱杨桃，请一个司机、一个厨子外加一个保姆。 开学时张冉就交代过，可杨桃不打算请人，她觉得这些活她一个人都能做，想给张冉省些钱。但是现在忙起来了，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做饭打扫卫生，于是向张冉保证下次回家能看到这些人。 回学校的路上，开车的秋雨透过后视镜瞅了一眼张冉，调侃道：“那个叫程明泰的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张冉神色淡淡，“你看错了。” “都追到这里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你说看错了就看错了。”秋雨揭过这个话题不再多嘴。 回到宿舍，翘首以盼的田宝珠穿着改小的迷彩服，兴奋的拉着张冉的手又蹦又跳，“姐妹！你真是太厉害了！” 乔熙性格高冷，看了一眼没说话。 刘霞温柔的附和夸赞，“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你不应该选计算机专业，你应该选设计专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想学的东西太多，只能舍弃一二。”张冉也想过选设计专业，可想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时间也不允许，权衡利弊，她最终选择抛弃了设计专业。 “明天开始就军训，你们防晒霜买了没有？”刘霞拿出自己的防晒霜放在柜台展示。 “我用不上。”张冉从小干农活晒太阳，从没想过买这玩意。 田宝珠同样如此。 高冷的乔熙这次倒是开口了，“我也买了。”从床铺上下来，打开柜子，拿出好几支防晒霜，“你们谁有需要拿一支。” 这还是乔熙第一次示好，田宝珠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加上从小她就嫌弃自己皮肤黑，向往自己拥有一身白皙的肌肤，踌躇着上前试探，“那，我拿一支？” 乔熙询问她是油性肌肤还是干性肌肤，帮她挑选一支。 田宝珠根本不懂这些。 乔熙详细解释了一下，田宝珠立马说自己是干性肌肤。乔熙挑选了一支适合干性肌肤用的防晒霜递给她。 田宝珠非常感激的收下。 乔熙看了一眼张冉，见她完全没有开口要的意思，收起了剩下的防晒霜。 天刚蒙蒙亮，所有人到操场集合。 “我叫黄宏，你们可以叫我黄教官。”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帅气青年，抬起腕表看时间。 下面的学生议论纷纷。 “教官好帅哦。”有些女生害羞的小声讨论。 男生们嗤之以鼻，“哪里帅了。” 田宝珠用手指戳了戳张冉的胳膊，小声的询问：“你觉不觉得咱们的教官比其他班级的都帅？” 张冉仔细打量了一番，也就个子比其他教官高一些。教官的身材都差不多，长相的话在她眼里只能算是中等，上半身前倾凑到田宝珠的耳边小声质问：“一般而已，你到底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人？”很多人都对一些特殊职业有滤镜，可实际上，人品的好坏跟身上那层皮完全无关。 一语惊醒梦中人，田宝珠冷静下来后发现她喜欢的只是衣服。 站在二人身后的刘霞跟乔熙听见张冉的话，若有所思，再次看向黄教官的眼神变得冷淡疏离。 第711章 你到底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人 “有事随时打我电话，我回学校了。”张冉提着书包上了秋雨开得车，临走前再次叮嘱杨桃，请一个司机、一个厨子外加一个保姆。 开学时张冉就交代过，可杨桃不打算请人，她觉得这些活她一个人都能做，想给张冉省些钱。但是现在忙起来了，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做饭打扫卫生，于是向张冉保证下次回家能看到这些人。 回学校的路上，开车的秋雨透过后视镜瞅了一眼张冉，调侃道：“那个叫程明泰的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张冉神色淡淡，“你看错了。” “都追到这里开一家律师事务所，你说看错了就看错了。”秋雨揭过这个话题不再多嘴。 回到宿舍，翘首以盼的田宝珠穿着改小的迷彩服，兴奋的拉着张冉的手又蹦又跳，“姐妹！你真是太厉害了！” 乔熙性格高冷，看了一眼没说话。 刘霞温柔的附和夸赞，“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你不应该选计算机专业，你应该选设计专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想学的东西太多，只能舍弃一二。”张冉也想过选设计专业，可想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时间也不允许，权衡利弊，她最终选择抛弃了设计专业。 “明天开始就军训，你们防晒霜买了没有？”刘霞拿出自己的防晒霜放在柜台展示。 “我用不上。”张冉从小干农活晒太阳，从没想过买这玩意。 田宝珠同样如此。 高冷的乔熙这次倒是开口了，“我也买了。”从床铺上下来，打开柜子，拿出好几支防晒霜，“你们谁有需要拿一支。” 这还是乔熙第一次示好，田宝珠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加上从小她就嫌弃自己皮肤黑，向往自己拥有一身白皙的肌肤，踌躇着上前试探，“那，我拿一支？” 乔熙询问她是油性肌肤还是干性肌肤，帮她挑选一支。 田宝珠根本不懂这些。 乔熙详细解释了一下，田宝珠立马说自己是干性肌肤。乔熙挑选了一支适合干性肌肤用的防晒霜递给她。 田宝珠非常感激的收下。 乔熙看了一眼张冉，见她完全没有开口要的意思，收起了剩下的防晒霜。 天刚蒙蒙亮，所有人到操场集合。 “我叫黄宏，你们可以叫我黄教官。”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帅气青年，抬起腕表看时间。 下面的学生议论纷纷。 “教官好帅哦。”有些女生害羞的小声讨论。 男生们嗤之以鼻，“哪里帅了。” 田宝珠用手指戳了戳张冉的胳膊，小声的询问：“你觉不觉得咱们的教官比其他班级的都帅？” 张冉仔细打量了一番，也就个子比其他教官高一些。教官的身材都差不多，长相的话在她眼里只能算是中等，上半身前倾凑到田宝珠的耳边小声质问：“一般而已，你到底是喜欢衣服还是喜欢人？”很多人都对一些特殊职业有滤镜，可实际上，人品的好坏跟身上那层皮完全无关。 一语惊醒梦中人，田宝珠冷静下来后发现她喜欢的只是衣服。 站在二人身后的刘霞跟乔熙听见张冉的话，若有所思，再次看向黄教官的眼神变得冷淡疏离。 第712章 罚跑 学生们的议论黄教官自然也听见了，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带了好几届大一新生军训，并不是第一次当教官，所以对于新生的反应很是了解，习以为常。 “时间到。”黄教官忽然指着最左边的第一个男生，“从你开始报数。” 报完数发现少了几名男学生，黄宏询问学生是哪几位没有到，记下他们的名字，让所有学生依次出列自我介绍。 等所有学生自我介绍完，依次检查他们的着装，指点他们怎么穿戴整齐后开始训练他们列队练习。 黄教官的目光扫过所有学生，亲自上前，一一纠正他们的动作，他很快发现其中一个女生姿势最为标准。 “你叫张冉？”黄宏站在张冉的面前询问。 “回教官，是的。”张冉目不斜视的回答。 就在这时那几名迟到的男生终于来了，一问原因，不小心睡过了头。 黄教官当场罚他们一人做十个俯卧撑，其他学生围观。 黄教官看他们一脸的不服气，率先趴下做了十个俯卧撑示范。 几个迟到的男生默不作声趴下开始做俯卧撑。他们做俯卧撑姿势都不标准，有的一个都做不了，有的最多做三四个就趴下了。 迟到的几个男生没有一个能完成俯卧撑的任务，黄宏借此机会罚全班所有学生围着操场最外围跑五圈，因为内围有其他班级的学生正在训练。 女生们向来乖巧，抱怨了几句也就顺从了。 可几个刺头男生不服气，站出来顶撞教官，凭什么别人的错误用来惩罚他们？ 黄教官向他们讲述了团体荣誉，以后但凡有一个学生迟到，所有人跟着一起受罚，不服气的上来挑战他。 谁能打过军队里出来的教官？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能认罚。 张冉或许打得过，但她不愿意出这个头，再说跑步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虽然是罚学生，黄教官却带头领跑，学生们压下心底的怨气跟着跑了起来。 第一圈勉强能跟上。 第二圈气喘如牛，队伍稀稀拉拉逐渐拉长。 第三圈已经有人支撑不住越跑越慢。 等到第四圈黄教官的身后只剩下田宝珠跟张冉两个女生。 到了第五圈，田宝珠也跟不上慢了下来。 张冉依旧游刃有余，紧跟在黄宏的身后第一个跑完全程。 黄教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夸赞道：“不错，你去树荫下休息。”对着其他人大声喊：“你们快点跑！”手指向几个破罐子破摔不跑的男生，“女生都比你们强！你们几个赶紧跑起来！” 个别男生丢了面子，阴阳怪气，“乡下来的泥腿子，体力就是好。” 黄教官立即跑过去踢踹他们的屁股，逼迫他们继续往前跑。 张冉走到树荫下休息。 几个其他班级的男生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男生忽然停下脚步，走到张冉的面前，“学妹，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还没请教芳名。”进出学校时多次撞见那个保安，他才得知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张冉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皮体育生，一眼认出了对方正是开学时想帮她搬行李的李文泽，神色冷淡，“我叫张冉。” 第712章 罚跑 学生们的议论黄教官自然也听见了，却没有半点反应，他带了好几届大一新生军训，并不是第一次当教官，所以对于新生的反应很是了解，习以为常。 “时间到。”黄教官忽然指着最左边的第一个男生，“从你开始报数。” 报完数发现少了几名男学生，黄宏询问学生是哪几位没有到，记下他们的名字，让所有学生依次出列自我介绍。 等所有学生自我介绍完，依次检查他们的着装，指点他们怎么穿戴整齐后开始训练他们列队练习。 黄教官的目光扫过所有学生，亲自上前，一一纠正他们的动作，他很快发现其中一个女生姿势最为标准。 “你叫张冉？”黄宏站在张冉的面前询问。 “回教官，是的。”张冉目不斜视的回答。 就在这时那几名迟到的男生终于来了，一问原因，不小心睡过了头。 黄教官当场罚他们一人做十个俯卧撑，其他学生围观。 黄教官看他们一脸的不服气，率先趴下做了十个俯卧撑示范。 几个迟到的男生默不作声趴下开始做俯卧撑。他们做俯卧撑姿势都不标准，有的一个都做不了，有的最多做三四个就趴下了。 迟到的几个男生没有一个能完成俯卧撑的任务，黄宏借此机会罚全班所有学生围着操场最外围跑五圈，因为内围有其他班级的学生正在训练。 女生们向来乖巧，抱怨了几句也就顺从了。 可几个刺头男生不服气，站出来顶撞教官，凭什么别人的错误用来惩罚他们？ 黄教官向他们讲述了团体荣誉，以后但凡有一个学生迟到，所有人跟着一起受罚，不服气的上来挑战他。 谁能打过军队里出来的教官？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能认罚。 张冉或许打得过，但她不愿意出这个头，再说跑步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虽然是罚学生，黄教官却带头领跑，学生们压下心底的怨气跟着跑了起来。 第一圈勉强能跟上。 第二圈气喘如牛，队伍稀稀拉拉逐渐拉长。 第三圈已经有人支撑不住越跑越慢。 等到第四圈黄教官的身后只剩下田宝珠跟张冉两个女生。 到了第五圈，田宝珠也跟不上慢了下来。 张冉依旧游刃有余，紧跟在黄宏的身后第一个跑完全程。 黄教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夸赞道：“不错，你去树荫下休息。”对着其他人大声喊：“你们快点跑！”手指向几个破罐子破摔不跑的男生，“女生都比你们强！你们几个赶紧跑起来！” 个别男生丢了面子，阴阳怪气，“乡下来的泥腿子，体力就是好。” 黄教官立即跑过去踢踹他们的屁股，逼迫他们继续往前跑。 张冉走到树荫下休息。 几个其他班级的男生从旁边经过，其中一个男生忽然停下脚步，走到张冉的面前，“学妹，我们又见面了，上次还没请教芳名。”进出学校时多次撞见那个保安，他才得知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张冉抬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皮体育生，一眼认出了对方正是开学时想帮她搬行李的李文泽，神色冷淡，“我叫张冉。” 第713章 叠豆腐块 “张冉同学，加个联系方式，你有手机吗？”李文泽试探性的询问，如今手机可是贵重物品，一般家境的学生根本买不起。 张冉摇了摇头。 李文泽闻言眼里的热情减退了几分，“你哪个班级的？平时上网吗？” “集合！”黄教官吹响了一声口哨。 张冉不再管李文泽，快步离开。 李文泽的几个同学围了上来，围着李文泽问东问西，调侃道：“你不是一直在追东方玥吗？怎么？不追了？换目标了？” 李文泽露出自信的微笑：“诱饵撒多一点，鱼儿才能上钩。”东方玥优点是钱多，缺点是大小姐脾气，鞋带散了都不会系。 比起东方玥，他更喜欢去集合的张冉，新生报到那天他可是一见钟情，可惜，家境好像不太好，竟然连手机都没有。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花着东方玥的钱，养着这一位。 看到张冉走向的人群，李文泽向四周的学生打听是哪个班级，心中记下后方才离去。 罚跑结束，继续列队训练，一训练就是好几个小时，站在太阳下暴晒。 口哨一响，原地休息，很多人直接原地躺下。 一整天下来，原本精神十足的大学生们，一个个蔫了唧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食堂吃饭。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面对面的吃饭。 其他三个人累得没了胃口，张冉反倒吃的更多，吃嘛嘛香。 三个人诧异的看着她。 乔熙高冷沉默寡言，无论想什么都是放在心里不说话。 刘霞柔和的笑了笑，“张冉，这一天训练下来我们都累的胃口全无，你怎么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田宝珠点头附和，“对啊，你怎么还能吃的下？我累得不想吃饭。”她从小干农活，累狠了就是这样，一点胃口也没有。 “高中三年，晨跑我没断过，习惯了。”张冉体力消耗太大饿得慌，吃完盯上了她们的饭菜，她们都分了一些给她，避免浪费。 吃完饭回到宿舍，四个人轮流洗完澡，像一块块大饼瘫在了床上。 唯独张冉靠坐在床头，拿出专业书看了起来。 宿舍的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辅导员的声音，乔熙她们吓得赶紧坐起身穿衣服。 张冉放下书本，站在床边，等她们整理好衣服这才走过去打开房门。 除了辅导员，还有黄教官。 两个人进来在宿舍内转了一圈，连卫生间都检查了。 辅导员很满意，“目前为止，你们宿舍最干净，加分。”个别男生宿舍脏的没地方下脚，臭袜子垃圾扔的满地都是，整个寝室一股子汗臭味。 宿舍里面最勤快的就是田宝珠，每天都会抢着倒垃圾，打扫卫生。其次是张冉，刘霞跟乔熙从小娇生惯养，虽然不大爱做家务，但是爱干净，所以整个宿舍一点味道也没有，仔细闻只有洗衣粉的香气。 黄教官走到张冉的床边，指着上面叠好的被子，“这是谁的床铺？” 离得最近的张冉看了他一眼，“报告教官，是我的。” 黄教官打散张冉叠好的薄被，让她们都围过来看仔细了，重新叠成豆腐块。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新生看一遍肯定学不会，于是又依次帮田宝珠她们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一共演示了四遍，抬头目光一一扫过四人，“都学会了吗？” 第713章 叠豆腐块 “张冉同学，加个联系方式，你有手机吗？”李文泽试探性的询问，如今手机可是贵重物品，一般家境的学生根本买不起。 张冉摇了摇头。 李文泽闻言眼里的热情减退了几分，“你哪个班级的？平时上网吗？” “集合！”黄教官吹响了一声口哨。 张冉不再管李文泽，快步离开。 李文泽的几个同学围了上来，围着李文泽问东问西，调侃道：“你不是一直在追东方玥吗？怎么？不追了？换目标了？” 李文泽露出自信的微笑：“诱饵撒多一点，鱼儿才能上钩。”东方玥优点是钱多，缺点是大小姐脾气，鞋带散了都不会系。 比起东方玥，他更喜欢去集合的张冉，新生报到那天他可是一见钟情，可惜，家境好像不太好，竟然连手机都没有。不过没关系，他可以花着东方玥的钱，养着这一位。 看到张冉走向的人群，李文泽向四周的学生打听是哪个班级，心中记下后方才离去。 罚跑结束，继续列队训练，一训练就是好几个小时，站在太阳下暴晒。 口哨一响，原地休息，很多人直接原地躺下。 一整天下来，原本精神十足的大学生们，一个个蔫了唧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食堂吃饭。 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面对面的吃饭。 其他三个人累得没了胃口，张冉反倒吃的更多，吃嘛嘛香。 三个人诧异的看着她。 乔熙高冷沉默寡言，无论想什么都是放在心里不说话。 刘霞柔和的笑了笑，“张冉，这一天训练下来我们都累的胃口全无，你怎么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田宝珠点头附和，“对啊，你怎么还能吃的下？我累得不想吃饭。”她从小干农活，累狠了就是这样，一点胃口也没有。 “高中三年，晨跑我没断过，习惯了。”张冉体力消耗太大饿得慌，吃完盯上了她们的饭菜，她们都分了一些给她，避免浪费。 吃完饭回到宿舍，四个人轮流洗完澡，像一块块大饼瘫在了床上。 唯独张冉靠坐在床头，拿出专业书看了起来。 宿舍的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辅导员的声音，乔熙她们吓得赶紧坐起身穿衣服。 张冉放下书本，站在床边，等她们整理好衣服这才走过去打开房门。 除了辅导员，还有黄教官。 两个人进来在宿舍内转了一圈，连卫生间都检查了。 辅导员很满意，“目前为止，你们宿舍最干净，加分。”个别男生宿舍脏的没地方下脚，臭袜子垃圾扔的满地都是，整个寝室一股子汗臭味。 宿舍里面最勤快的就是田宝珠，每天都会抢着倒垃圾，打扫卫生。其次是张冉，刘霞跟乔熙从小娇生惯养，虽然不大爱做家务，但是爱干净，所以整个宿舍一点味道也没有，仔细闻只有洗衣粉的香气。 黄教官走到张冉的床边，指着上面叠好的被子，“这是谁的床铺？” 离得最近的张冉看了他一眼，“报告教官，是我的。” 黄教官打散张冉叠好的薄被，让她们都围过来看仔细了，重新叠成豆腐块。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新生看一遍肯定学不会，于是又依次帮田宝珠她们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一共演示了四遍，抬头目光一一扫过四人，“都学会了吗？” 第714章 PUA她们，让她们减肥 当着辅导员的面，教官教了四遍，哪怕不会也没人敢说，硬着头皮说会了。 “既然都会了，那张冉同学带个头，把被子重新叠一下。”黄教官的目光落在张冉的身上。 张冉过目不忘，更别提对方还教了四遍，淡定自若重新打散自己的被子，众目睽睽之下轻松完成了任务。 “居然真会了，不错。”辅导员诧异的看着张冉赞许，没想到她成绩好，生活自理方面竟然也这么强。他见识过很多天才学生，生活方面却是一个白痴，俗称书呆子。 “张冉同学各方面都表现的很优秀。”黄教官也跟着夸奖了一句，命令田宝珠她们打散被子重新叠一下。 田宝珠慌得完全忘记了步骤，怎么也叠不好，急的眼眶都红了。 乔熙倒是叠好了，可是离豆腐块的标准还差一些，不合格。 刘霞叠的很慢，尝试了几次成功叠出豆腐块。 “你们两位同学不合格，多加练习，明天我来亲自检查，不合格扣分。”黄教官交代完就跟辅导员一起离开了，毕竟还有很多学生等着他去指点，亲自教导。 宿舍门一关上，田宝珠立马向张冉求救。 张冉手把手的教她，教了七八遍，好歹步骤记住了，但就是无法叠成豆腐块，软塌塌的。 乔熙看着田宝珠努力的样子，忽然开口提议：“可以用水作弊。” 田宝珠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吗？”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下来，“万一明天检查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新官上任三把火，头几天，教官一定会亲自上手检查。”张冉提醒了一句，“最好熬过这几天再作弊。” 乔熙赞同的点头。 田宝珠沮丧的低下了头，继续努力练习。 果然如张冉所料，翌日一大早，黄教官带着辅导员亲自来检查，上手摸过所有人的被子，不合格的扣分，作弊的扣双倍。 练习了一个晚上，田宝珠叠的被子勉勉强强合格，黄教官临走前让她多加练习。 接下来又是一整天的强度训练。 晴天，太阳底下暴晒。 下雨天，淋雨。 唯有阴天的时候最讨喜，可阴天的时候太少。 女生来了例假请假，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张冉也不例外，她从不会在生理期做各种剧烈运动，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 可男生没有任何理由请假，除非请病假还必须要有医生开得条子，不满的情绪日渐高涨，阴阳怪气做女生就是好，来了例假就不用军训了。 没来例假的女生继续军训，长时间折腾下来，体质弱的女生根本吃不消，昏倒受伤在所难免。 看到漂亮的女生晕倒受伤，男生们积极抢着送她去医务室，关心备至。 长相普通的女生晕倒受伤，他们冷眼旁观，嘲笑讥讽，女生就是娇弱，只能养在花瓶中。 但凡张冉在的时候，从不给他们机会。只要有女生晕倒受伤，她抱着就走。 田宝珠彻底成了她的迷妹，满眼崇拜的大喊大叫：“张冉就是厉害！不像有些男生抱都抱不动，还嫌弃我们女生重。”个别男人自己弱鸡，却嫌弃正常体重的女孩子，pua她们，让她们减肥。 第714章 PUA她们，让她们减肥 当着辅导员的面，教官教了四遍，哪怕不会也没人敢说，硬着头皮说会了。 “既然都会了，那张冉同学带个头，把被子重新叠一下。”黄教官的目光落在张冉的身上。 张冉过目不忘，更别提对方还教了四遍，淡定自若重新打散自己的被子，众目睽睽之下轻松完成了任务。 “居然真会了，不错。”辅导员诧异的看着张冉赞许，没想到她成绩好，生活自理方面竟然也这么强。他见识过很多天才学生，生活方面却是一个白痴，俗称书呆子。 “张冉同学各方面都表现的很优秀。”黄教官也跟着夸奖了一句，命令田宝珠她们打散被子重新叠一下。 田宝珠慌得完全忘记了步骤，怎么也叠不好，急的眼眶都红了。 乔熙倒是叠好了，可是离豆腐块的标准还差一些，不合格。 刘霞叠的很慢，尝试了几次成功叠出豆腐块。 “你们两位同学不合格，多加练习，明天我来亲自检查，不合格扣分。”黄教官交代完就跟辅导员一起离开了，毕竟还有很多学生等着他去指点，亲自教导。 宿舍门一关上，田宝珠立马向张冉求救。 张冉手把手的教她，教了七八遍，好歹步骤记住了，但就是无法叠成豆腐块，软塌塌的。 乔熙看着田宝珠努力的样子，忽然开口提议：“可以用水作弊。” 田宝珠顿时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吗？”想到了什么，眼神又黯淡下来，“万一明天检查的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新官上任三把火，头几天，教官一定会亲自上手检查。”张冉提醒了一句，“最好熬过这几天再作弊。” 乔熙赞同的点头。 田宝珠沮丧的低下了头，继续努力练习。 果然如张冉所料，翌日一大早，黄教官带着辅导员亲自来检查，上手摸过所有人的被子，不合格的扣分，作弊的扣双倍。 练习了一个晚上，田宝珠叠的被子勉勉强强合格，黄教官临走前让她多加练习。 接下来又是一整天的强度训练。 晴天，太阳底下暴晒。 下雨天，淋雨。 唯有阴天的时候最讨喜，可阴天的时候太少。 女生来了例假请假，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张冉也不例外，她从不会在生理期做各种剧烈运动，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 可男生没有任何理由请假，除非请病假还必须要有医生开得条子，不满的情绪日渐高涨，阴阳怪气做女生就是好，来了例假就不用军训了。 没来例假的女生继续军训，长时间折腾下来，体质弱的女生根本吃不消，昏倒受伤在所难免。 看到漂亮的女生晕倒受伤，男生们积极抢着送她去医务室，关心备至。 长相普通的女生晕倒受伤，他们冷眼旁观，嘲笑讥讽，女生就是娇弱，只能养在花瓶中。 但凡张冉在的时候，从不给他们机会。只要有女生晕倒受伤，她抱着就走。 田宝珠彻底成了她的迷妹，满眼崇拜的大喊大叫：“张冉就是厉害！不像有些男生抱都抱不动，还嫌弃我们女生重。”个别男人自己弱鸡，却嫌弃正常体重的女孩子，pua她们，让她们减肥。 第715章 蕾丝谣言 枪打出头鸟，张冉多次抢夺男生献殷勤的机会，某些心胸狭窄的男生就在背后蛐蛐她，很快传出她是蕾丝的谣言。 田宝珠气得在宿舍里掉眼泪，“他们太过分了！竟然说你是蕾丝！喜欢女人！”她跟他们争执，他们竟然骂她是乡巴佬，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满嘴喷粪的烂人，指望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张冉笑着安慰，“别生气了，他们只敢在背后蛐蛐。”半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眼神，“谁敢当面说，被我逮到了，我一定打烂他的嘴。”说她喜欢女人挺好的，免得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苍蝇整天来烦她。 自从上了大学，烂桃花一朵接一朵，总有男生假装各种偶遇想跟她交朋友，不胜其烦。 她都说自己每天都会跟宿友去食堂用早饭，还有男生像是聋子似的听不懂，故意每天给她送早餐，就想用一点小恩小惠博得她的好感，从而把她追到手。 她拒绝，他们就到处说她清高，说她爱慕虚荣看不起他们。 宿舍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刘霞走了进来，看见田宝珠的样子愣了一下，还不等她上前关心，田宝珠赶紧背过身擦掉眼泪，假装自己很忙碌。 刘霞情商很高，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径直走向张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张冉，那个叫李文泽的又来了，就在楼下等你。” 自从李文泽打听到张冉所在的班级后，经常制造偶遇套近乎，找各种借口请她去食堂吃饭，请她去上网、逛街。 张冉明确表示了拒绝，对方却越挫越勇。 张冉还没说话，已经平复心情的田宝珠不满道：“这人怎么这么烦？冉冉已经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他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李文泽是体育特招生，外形很容易博得女孩子的好感。 田宝珠初见时还羡慕张冉有如此优秀的追求者，为她高兴，可张冉不喜欢他，拒绝了他很多次，他却仍旧纠缠不休，这让田宝珠对他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四个人经常一起外出，所以刘霞跟乔熙自然也遇到过李文泽很多次。 紧跟在刘霞身后进门的乔熙也不喜欢李文泽这个人，因为对方私底下也问她要过联系方式，她自然没给。 “我下去跟他说清楚。”张冉伸手轻拍了几下田宝珠的肩膀安抚她，这才抬脚往外走。 等宿舍门关上，刘霞忽然开口：“这个李文泽不是个东西，他脚踏两只船，除了追张冉，他还同时在追艺术系的东方玥。仗着两个女生不在同一个系，以为别人不知道。” 田宝珠立马八卦的凑上去，“你怎么知道的？” 刘霞抿了抿唇，“本地的圈子很小，不巧，我正好认识东方玥。” 东方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叛逆，不接受父母的安排一心想当大明星。在上流社会人的眼中，大明星就是戏子，是有钱人的玩物，去当明星那就是自甘下贱。 东方玥上头还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家里人都宠着她。 第715章 蕾丝谣言 枪打出头鸟，张冉多次抢夺男生献殷勤的机会，某些心胸狭窄的男生就在背后蛐蛐她，很快传出她是蕾丝的谣言。 田宝珠气得在宿舍里掉眼泪，“他们太过分了！竟然说你是蕾丝！喜欢女人！”她跟他们争执，他们竟然骂她是乡巴佬，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满嘴喷粪的烂人，指望他们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张冉笑着安慰，“别生气了，他们只敢在背后蛐蛐。”半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眼神，“谁敢当面说，被我逮到了，我一定打烂他的嘴。”说她喜欢女人挺好的，免得某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苍蝇整天来烦她。 自从上了大学，烂桃花一朵接一朵，总有男生假装各种偶遇想跟她交朋友，不胜其烦。 她都说自己每天都会跟宿友去食堂用早饭，还有男生像是聋子似的听不懂，故意每天给她送早餐，就想用一点小恩小惠博得她的好感，从而把她追到手。 她拒绝，他们就到处说她清高，说她爱慕虚荣看不起他们。 宿舍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刘霞走了进来，看见田宝珠的样子愣了一下，还不等她上前关心，田宝珠赶紧背过身擦掉眼泪，假装自己很忙碌。 刘霞情商很高，她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径直走向张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张冉，那个叫李文泽的又来了，就在楼下等你。” 自从李文泽打听到张冉所在的班级后，经常制造偶遇套近乎，找各种借口请她去食堂吃饭，请她去上网、逛街。 张冉明确表示了拒绝，对方却越挫越勇。 张冉还没说话，已经平复心情的田宝珠不满道：“这人怎么这么烦？冉冉已经已经拒绝过他很多次了，他怎么这么没脸没皮？” 李文泽是体育特招生，外形很容易博得女孩子的好感。 田宝珠初见时还羡慕张冉有如此优秀的追求者，为她高兴，可张冉不喜欢他，拒绝了他很多次，他却仍旧纠缠不休，这让田宝珠对他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四个人经常一起外出，所以刘霞跟乔熙自然也遇到过李文泽很多次。 紧跟在刘霞身后进门的乔熙也不喜欢李文泽这个人，因为对方私底下也问她要过联系方式，她自然没给。 “我下去跟他说清楚。”张冉伸手轻拍了几下田宝珠的肩膀安抚她，这才抬脚往外走。 等宿舍门关上，刘霞忽然开口：“这个李文泽不是个东西，他脚踏两只船，除了追张冉，他还同时在追艺术系的东方玥。仗着两个女生不在同一个系，以为别人不知道。” 田宝珠立马八卦的凑上去，“你怎么知道的？” 刘霞抿了抿唇，“本地的圈子很小，不巧，我正好认识东方玥。” 东方玥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叛逆，不接受父母的安排一心想当大明星。在上流社会人的眼中，大明星就是戏子，是有钱人的玩物，去当明星那就是自甘下贱。 东方玥上头还有两个双胞胎哥哥，家里人都宠着她。 第716章 何不以溺自照 圈子里的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瞧不起她。 可在刘霞心里是羡慕东方玥的，羡慕对方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 不像她，从小到大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她未出生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她的一生就已经被父母规划好了。 虽然在别人看来有这样的父母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谁也没有问过她一句，她愿不愿意。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永远操纵在父母的手中，就连以后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 沉默寡言的乔熙闻言，随即也说出了李文泽私底下问她要联系方式，她拒绝了。 “我以为李文泽就是个无赖，没想到还是个花花公子，这人品也太差了！”田宝珠万分后悔自己曾经被李文泽的表象蒙蔽，误以为他是个优质男，没想到内里早就腐烂发臭。 楼下。 等了一会的李文泽看到走近的张冉，主动迎了上去，展示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我刚才去超市买了一点零食，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你拿回去跟宿舍的其他女生分一份。” 张冉瞥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白色塑料袋，非常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也就两包薯片。 抬头，眼神嫌弃的落在李文泽的脸上，“东西你拿回去自己吃，别再来找我，我不喜欢你。” 被嫌弃的李文泽顿时破防，生气的质问：“我追了你这么久，你不感动就算了，你凭什么嫌弃我？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东方玥嫌弃他，对方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眼前的张冉算什么东西？！ “你没有镜子，总有尿。”张冉冷冷的看着他，“何不以溺自照？” 李文泽愤怒的抬起手，对视上张冉冷漠的眼神，一巴掌最终没敢挥下去，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一定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你跟我睡了就知道男人有多好，保准你食髓知味天天缠着我……砰！” 张冉一拳头打在他的嘴上，强行禁言。 李文泽痛的‘嗷’了一声，弯下了腰。感觉到嘴里有血，他下意识往外吐了一口，地上多了一滩血吐沫里面躺着一颗泛黄的牙齿。 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本该长着牙的地方，却空荡荡的，顿时勃然大怒，猛地扔掉手里的东西，拎起拳头朝着冲了过去，“臭婊子老子给你脸……呃唔！” 张冉偏头躲过他这一拳，一脚踹向他两腿中间。 李文泽当场变了脸色，整张脸涨的通红，额间青筋暴起，弯着腰夹着双腿，痛的面目扭曲。 张冉并没有因此停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拖到墙角，持续输出，偶尔暴击一下打出高伤害。 待在宿舍里的田宝珠见到张冉迟迟不回来，担心她被渣男欺负，下楼找人。顺着声音来到墙角，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大的李文泽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716章 何不以溺自照 圈子里的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私底下却瞧不起她。 可在刘霞心里是羡慕东方玥的，羡慕对方能随心所欲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 不像她，从小到大不能有自己的喜好，她未出生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她的一生就已经被父母规划好了。 虽然在别人看来有这样的父母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谁也没有问过她一句，她愿不愿意。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永远操纵在父母的手中，就连以后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 沉默寡言的乔熙闻言，随即也说出了李文泽私底下问她要联系方式，她拒绝了。 “我以为李文泽就是个无赖，没想到还是个花花公子，这人品也太差了！”田宝珠万分后悔自己曾经被李文泽的表象蒙蔽，误以为他是个优质男，没想到内里早就腐烂发臭。 楼下。 等了一会的李文泽看到走近的张冉，主动迎了上去，展示自己手中提着的袋子，“我刚才去超市买了一点零食，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一点，你拿回去跟宿舍的其他女生分一份。” 张冉瞥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白色塑料袋，非常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也就两包薯片。 抬头，眼神嫌弃的落在李文泽的脸上，“东西你拿回去自己吃，别再来找我，我不喜欢你。” 被嫌弃的李文泽顿时破防，生气的质问：“我追了你这么久，你不感动就算了，你凭什么嫌弃我？你一个乡下来的村姑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东方玥嫌弃他，对方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眼前的张冉算什么东西？！ “你没有镜子，总有尿。”张冉冷冷的看着他，“何不以溺自照？” 李文泽愤怒的抬起手，对视上张冉冷漠的眼神，一巴掌最终没敢挥下去，他冷笑一声，“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一定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你跟我睡了就知道男人有多好，保准你食髓知味天天缠着我……砰！” 张冉一拳头打在他的嘴上，强行禁言。 李文泽痛的‘嗷’了一声，弯下了腰。感觉到嘴里有血，他下意识往外吐了一口，地上多了一滩血吐沫里面躺着一颗泛黄的牙齿。 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本该长着牙的地方，却空荡荡的，顿时勃然大怒，猛地扔掉手里的东西，拎起拳头朝着冲了过去，“臭婊子老子给你脸……呃唔！” 张冉偏头躲过他这一拳，一脚踹向他两腿中间。 李文泽当场变了脸色，整张脸涨的通红，额间青筋暴起，弯着腰夹着双腿，痛的面目扭曲。 张冉并没有因此停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拖到墙角，持续输出，偶尔暴击一下打出高伤害。 待在宿舍里的田宝珠见到张冉迟迟不回来，担心她被渣男欺负，下楼找人。顺着声音来到墙角，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大的李文泽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第717章 你一定是对他笑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张冉停手，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落在田宝珠的身上。 对视上的瞬间田宝珠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不停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他他他……”紧张到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 张冉一步上前靠近。 田宝珠吓得尖叫一声，跑回了宿舍。 张冉：“……”收回目光，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李文泽，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有人猥亵我……” 躺在地上的李文泽听见她报警，顿时也不哀嚎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你还敢报警？”明明是她动手伤人，她竟然还报警？！不对！她哪来的手机？！ 挂掉电话收起手机，张冉俯下身伸出手。 李文泽以为她还要动手，吓得两腿直蹬地面往墙角缩，却被张冉一把抓住他的脚，脱掉了鞋子。 ？？？李文泽懵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脱掉他的鞋子，下一秒就看见她把鞋底往自己身上按，干净的衣服上顿时多了几个鞋印。 张冉扔掉鞋子，扯断头上的发绳扔在地上，双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鸡窝，居高临下的冲着李文泽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阳光高照的天气，李文泽却如坠冰窟，遍体生寒。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制造跟他互殴的假象！ 心思如此缜密、歹毒，这还是人吗？！ 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二人。 无论李文泽如何狡辩自己自己被单方面殴打也无用。 警方定性为互殴，打电话通知了校方。 校长问清楚学生的姓名跟班级，立即派双方的辅导员前往派出所解决这件事，务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双方的辅导员威逼利诱劝双方和解。 “一点小事，你为什么要报警？”辅导员眼神怨怼的质问张冉，巧舌如簧，“他为什么纠缠你不纠缠别人？还不是喜欢你？” 张冉轻笑一声：“如此说来，我喜欢钱就能去抢银行？别人喜欢你老婆就能纠缠她？” 辅导员一噎：“全是他的错，你一点错也没有？你是不是吊着人家？收了他东西？跟他出去吃饭让他误会？” 张冉：“我明确拒绝过无数次，室友都能为我证明。他送的都是垃圾，我没收过，更没有跟他出去吃过饭。” 辅导员急的抓耳挠腮，眼前一亮，“你一定是对他笑了！” 张冉缓缓的扯出一个笑容：“我确实对他笑过。”打完人心情舒畅，她笑得很开心。 辅导员立马揪住了这一点错误，“女孩子要矜持！不要随便对人笑！你不对他笑，他怎么会误会？没有误会，他怎么会纠缠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也不会被校长训斥！ “他是体育特招生，如果不是他让着你，你以为你能打得过他？可你呢？下手也太狠毒了！你还是个女孩子嘛？！” 振振有词的教训完，见张冉板着一张脸，辅导员怒火中烧，“说你还不服气？垮着脸给谁看！” 张冉面沉如水，“不是你说得不能随便对别人笑？我要是给你一点好脸色，万一你也误会我喜欢你。”眼神落在辅导员稀疏的头顶上，“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辅导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717章 你一定是对他笑了 察觉到身后有人，张冉停手，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落在田宝珠的身上。 对视上的瞬间田宝珠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不停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他他他……”紧张到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 张冉一步上前靠近。 田宝珠吓得尖叫一声，跑回了宿舍。 张冉：“……”收回目光，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哀嚎的李文泽，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有人猥亵我……” 躺在地上的李文泽听见她报警，顿时也不哀嚎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你还敢报警？”明明是她动手伤人，她竟然还报警？！不对！她哪来的手机？！ 挂掉电话收起手机，张冉俯下身伸出手。 李文泽以为她还要动手，吓得两腿直蹬地面往墙角缩，却被张冉一把抓住他的脚，脱掉了鞋子。 ？？？李文泽懵了，不明白她为什么脱掉他的鞋子，下一秒就看见她把鞋底往自己身上按，干净的衣服上顿时多了几个鞋印。 张冉扔掉鞋子，扯断头上的发绳扔在地上，双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变成了鸡窝，居高临下的冲着李文泽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阳光高照的天气，李文泽却如坠冰窟，遍体生寒。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制造跟他互殴的假象！ 心思如此缜密、歹毒，这还是人吗？！ 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二人。 无论李文泽如何狡辩自己自己被单方面殴打也无用。 警方定性为互殴，打电话通知了校方。 校长问清楚学生的姓名跟班级，立即派双方的辅导员前往派出所解决这件事，务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双方的辅导员威逼利诱劝双方和解。 “一点小事，你为什么要报警？”辅导员眼神怨怼的质问张冉，巧舌如簧，“他为什么纠缠你不纠缠别人？还不是喜欢你？” 张冉轻笑一声：“如此说来，我喜欢钱就能去抢银行？别人喜欢你老婆就能纠缠她？” 辅导员一噎：“全是他的错，你一点错也没有？你是不是吊着人家？收了他东西？跟他出去吃饭让他误会？” 张冉：“我明确拒绝过无数次，室友都能为我证明。他送的都是垃圾，我没收过，更没有跟他出去吃过饭。” 辅导员急的抓耳挠腮，眼前一亮，“你一定是对他笑了！” 张冉缓缓的扯出一个笑容：“我确实对他笑过。”打完人心情舒畅，她笑得很开心。 辅导员立马揪住了这一点错误，“女孩子要矜持！不要随便对人笑！你不对他笑，他怎么会误会？没有误会，他怎么会纠缠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也不会被校长训斥！ “他是体育特招生，如果不是他让着你，你以为你能打得过他？可你呢？下手也太狠毒了！你还是个女孩子嘛？！” 振振有词的教训完，见张冉板着一张脸，辅导员怒火中烧，“说你还不服气？垮着脸给谁看！” 张冉面沉如水，“不是你说得不能随便对别人笑？我要是给你一点好脸色，万一你也误会我喜欢你。”眼神落在辅导员稀疏的头顶上，“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 “……”辅导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718章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姜还是老的辣，辅导员很快平复完心情，正要继续开口教训，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你们二位是……？” “我叫程明泰。”程明泰主动自我介绍，“这位叫齐红艳，我们两个都是张冉同学的代理律师，从现在开始，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代为回答。” 辅导员懵了，猛地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张冉，不敢置信她请了律师，一请还是两位？！她不是乡下小地方来的穷学生吗？！ “这是我的名片。”程明泰面带浅笑，递出去一张卡片。 辅导员下意识收回视线伸手接过，低头看向名片，瞳孔震慑：“……冉泰律师事务？”竟然是一整个律师团队？！ 半个小时后，辅导员一脸讨好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张冉，“张同学，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了，都是李文泽那个坏学生纠缠你，欺负你。之前都是我误会你了，老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你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李文泽竟然如此歹毒拿脚踹你，太不是东西了！” “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需不需要去医院？“ “”你放心，这种坏学生学校一定严惩！”话锋一转，柔声细语：“这件事就别麻烦警察了，他们也挺忙的。学校发生的事学校内部处理，你看怎么样？” 一个学生就算有点小钱，如何能斗得过一个名校背后的势力？张冉适可而止，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是我的错，我不该报警的，给学校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都听辅导员的安排。” 你知道错了才怪！打人报警还请律师！紧绷的辅导员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位也不知什么来头，扮猪吃老虎，险些让他栽了个跟头！学校不怕她，可他只是一位老师，处理不好他就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隔壁房间，李文泽一听辅导员竟然劝他和解，无能狂怒，大喊大叫：“我根本没有猥亵她！都是她胡说八道冤枉我！我根本没碰过她！她却打掉我一颗牙！这件事我不同意和解！我要追究到底！我要告她！” 如果李文泽有背景，校方或许会偏袒他，但他只是个普通人，还给学校带来如此不好的恶劣影响。 辅导员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连带着也会受到校方的处罚。 好说歹说，劝了李文泽很久，见他始终不愿意和解，非得把事情闹大，辅导员顿时也来了脾气，放了狠话：“你非要把事情闹大，那学校可就不管了！像你这样影响学校声誉的学生，学校要不起，你就等着被开除！” 被逼无奈，李文泽只能选择和解。再闹下去被学校开除，十几年寒窗苦读可就白费了。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辅导员脸色稍缓，伸手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 结果李文泽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辅导员尴尬的收回手，“我看你伤得不轻，先去医院检查，医药费学校先出，到时候叫对方赔偿，你看怎么样？”白长这么大的个头还是体育生，竟然打不过一个女生，废物。 李文泽憋屈的点头同意。 第718章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姜还是老的辣，辅导员很快平复完心情，正要继续开口教训，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你们二位是……？” “我叫程明泰。”程明泰主动自我介绍，“这位叫齐红艳，我们两个都是张冉同学的代理律师，从现在开始，你有什么问题我们代为回答。” 辅导员懵了，猛地扭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张冉，不敢置信她请了律师，一请还是两位？！她不是乡下小地方来的穷学生吗？！ “这是我的名片。”程明泰面带浅笑，递出去一张卡片。 辅导员下意识收回视线伸手接过，低头看向名片，瞳孔震慑：“……冉泰律师事务？”竟然是一整个律师团队？！ 半个小时后，辅导员一脸讨好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张冉，“张同学，你的委屈我都知道了，都是李文泽那个坏学生纠缠你，欺负你。之前都是我误会你了，老师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你一个娇滴滴的女生，李文泽竟然如此歹毒拿脚踹你，太不是东西了！” “你有没有受伤？疼不疼？需不需要去医院？“ “”你放心，这种坏学生学校一定严惩！”话锋一转，柔声细语：“这件事就别麻烦警察了，他们也挺忙的。学校发生的事学校内部处理，你看怎么样？” 一个学生就算有点小钱，如何能斗得过一个名校背后的势力？张冉适可而止，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是我的错，我不该报警的，给学校带来了不好的影响，我都听辅导员的安排。” 你知道错了才怪！打人报警还请律师！紧绷的辅导员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这位也不知什么来头，扮猪吃老虎，险些让他栽了个跟头！学校不怕她，可他只是一位老师，处理不好他就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隔壁房间，李文泽一听辅导员竟然劝他和解，无能狂怒，大喊大叫：“我根本没有猥亵她！都是她胡说八道冤枉我！我根本没碰过她！她却打掉我一颗牙！这件事我不同意和解！我要追究到底！我要告她！” 如果李文泽有背景，校方或许会偏袒他，但他只是个普通人，还给学校带来如此不好的恶劣影响。 辅导员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连带着也会受到校方的处罚。 好说歹说，劝了李文泽很久，见他始终不愿意和解，非得把事情闹大，辅导员顿时也来了脾气，放了狠话：“你非要把事情闹大，那学校可就不管了！像你这样影响学校声誉的学生，学校要不起，你就等着被开除！” 被逼无奈，李文泽只能选择和解。再闹下去被学校开除，十几年寒窗苦读可就白费了。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辅导员脸色稍缓，伸手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 结果李文泽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辅导员尴尬的收回手，“我看你伤得不轻，先去医院检查，医药费学校先出，到时候叫对方赔偿，你看怎么样？”白长这么大的个头还是体育生，竟然打不过一个女生，废物。 李文泽憋屈的点头同意。 第719章 女学生什么背景？他这么护着？ 双方辅导员一见面，李文泽的辅导员顿时炸了！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同事，“你说啥？李文泽白挨了一顿揍，不但医药费自己出，还要受到学校处分？”女学生什么背景？他这么护着？ “你叫啥？”张冉的辅导员憋着一肚子的火，凑近小声解释：“我那个叫张冉的学生背景不简单，她打个架来了两个律师！背后有一整个律师团队！”眼神暗示的看了一下前方。 不远处站着三个人，站在中间的张冉对着两个辅导员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给两位添麻烦了。” 乖乖！还真有两位律师保驾护航！李文泽的辅导员脸色瞬间变换，扬起笑脸，目送着三人离开，脸色这才阴沉下来看向同事，“看来这件事确实是李文泽同学的错。” 同意和解，签完字走人。 两个辅导员带着李文泽去医院看病，为了保住工作，两个人决定帮李文泽垫付一部分医药费，剩下的让他自己出。 李文泽顿时傻了眼，“不是说好了让对方赔偿吗？” 两名辅导员轮番上阵攻击他。 “人家女同学不喜欢你，明确拒绝你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去纠缠人家？” “不同意做你女朋友，你就敢动手打人是？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学校替你担保求情，对方告你，你就完了！” “还想不想顺利毕业？想就夹起尾巴做人，以后老实点少骚扰女同学！” 当着两个辅导员的面，李文泽悲愤的写下保证书，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回学校的路上，齐红艳一边开车，一边交代了拿下一条街的最近进展，除了几家钉子户的老板坚决不愿意出售店铺，剩下的都被她跟杨桃买了下来。 坐在后车位的张冉：“辛苦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多谢老板。”齐红艳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杨桃找了工人重新装修香烛铺子，每天跟罗佑哥忙得脚不沾地。属于齐红艳的工作已经完成，她现在每天协助程明泰忙着冉泰律师事务所开分所的事情。 见二人聊完，程明泰侧脸看向张冉调侃：“原本还担心你在大学的生活不适应，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不到一个月就把追求者打成了猪头，真不愧是你。” “他算什么追求者？”张冉态度冷漠。 “对，不算。”程明泰附和，女孩子明确拒绝还纠缠不休，言语侮辱妄图动手，这种人真是给他们男人丢脸。京城不是他的地盘，否则在s市，他一定把对方送进去。 车子开到了校门口，程明泰率先下车，“我送你进去。” 张冉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已经到学校了，还送什么？你回去。”头也不回，大踏步走进了学校。 程明泰眼神失落的站在原地，转身上了副驾驶。 握着方向盘的齐红艳瞅了他一眼，幸灾乐祸，“你想追她，难度太大。” 程明泰：“……开你的车。” 路过保安室，秋雨拦住张冉的去路，询问情况。 张冉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一个浅笑：“开学想给我拿行李的男生你还记得吗？一直纠缠我，我跟他打了一架，小事而已。” 第719章 女学生什么背景？他这么护着？ 双方辅导员一见面，李文泽的辅导员顿时炸了！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同事，“你说啥？李文泽白挨了一顿揍，不但医药费自己出，还要受到学校处分？”女学生什么背景？他这么护着？ “你叫啥？”张冉的辅导员憋着一肚子的火，凑近小声解释：“我那个叫张冉的学生背景不简单，她打个架来了两个律师！背后有一整个律师团队！”眼神暗示的看了一下前方。 不远处站着三个人，站在中间的张冉对着两个辅导员露出歉意的微笑，“抱歉，给两位添麻烦了。” 乖乖！还真有两位律师保驾护航！李文泽的辅导员脸色瞬间变换，扬起笑脸，目送着三人离开，脸色这才阴沉下来看向同事，“看来这件事确实是李文泽同学的错。” 同意和解，签完字走人。 两个辅导员带着李文泽去医院看病，为了保住工作，两个人决定帮李文泽垫付一部分医药费，剩下的让他自己出。 李文泽顿时傻了眼，“不是说好了让对方赔偿吗？” 两名辅导员轮番上阵攻击他。 “人家女同学不喜欢你，明确拒绝你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去纠缠人家？” “不同意做你女朋友，你就敢动手打人是？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 “要不是学校替你担保求情，对方告你，你就完了！” “还想不想顺利毕业？想就夹起尾巴做人，以后老实点少骚扰女同学！” 当着两个辅导员的面，李文泽悲愤的写下保证书，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回学校的路上，齐红艳一边开车，一边交代了拿下一条街的最近进展，除了几家钉子户的老板坚决不愿意出售店铺，剩下的都被她跟杨桃买了下来。 坐在后车位的张冉：“辛苦了，这个月奖金翻倍。” “多谢老板。”齐红艳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杨桃找了工人重新装修香烛铺子，每天跟罗佑哥忙得脚不沾地。属于齐红艳的工作已经完成，她现在每天协助程明泰忙着冉泰律师事务所开分所的事情。 见二人聊完，程明泰侧脸看向张冉调侃：“原本还担心你在大学的生活不适应，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不到一个月就把追求者打成了猪头，真不愧是你。” “他算什么追求者？”张冉态度冷漠。 “对，不算。”程明泰附和，女孩子明确拒绝还纠缠不休，言语侮辱妄图动手，这种人真是给他们男人丢脸。京城不是他的地盘，否则在s市，他一定把对方送进去。 车子开到了校门口，程明泰率先下车，“我送你进去。” 张冉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已经到学校了，还送什么？你回去。”头也不回，大踏步走进了学校。 程明泰眼神失落的站在原地，转身上了副驾驶。 握着方向盘的齐红艳瞅了他一眼，幸灾乐祸，“你想追她，难度太大。” 程明泰：“……开你的车。” 路过保安室，秋雨拦住张冉的去路，询问情况。 张冉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一个浅笑：“开学想给我拿行李的男生你还记得吗？一直纠缠我，我跟他打了一架，小事而已。” 第720章 死了？报应 得知对方叫李文泽被打的很惨，秋雨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在学校打架不怕被开除？”话锋一转，“下次想要收拾谁，说一声就是，否则你的钱岂不是白花了？”教训人这种事还需要老板亲自动手，还要她这个保镖做什么？ “行，下次交给你处理。”张冉一口应下，回到了宿舍。 刘霞她们立即围了上来，询问具体情况。 刘霞一脸八卦：“张冉，宝珠说李文泽被你打得像条狗在地上爬？真的假的？” 田宝珠站在一旁‘嘿嘿嘿’的冲着张冉傻笑，“那个，当时你的眼神太可怕了，我才跑的，不是我报的警哈！” “我自己报的警。”张冉绕过她们，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坐下。 其他三人面色各异，避开这个话题，询问她为什么要动手打李文泽，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说我一个蕾丝不知道男人的好，让我跟他睡。”张冉神色平淡，实话实说。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愤怒不已。 乔熙：“打得好。” 刘霞：“嘴太臭了！这种人真是欠揍！”关心的打量着张冉，看到她衣服上还有鞋印，一看就是李文泽踹的，“你跟他打架有没有受伤？要不我们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田宝珠这才发现张冉衣服上的大脚印，“你被他踹了？疼不疼？”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张冉拒绝她们的好意，从衣柜里找出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出来时三个人都不见了，她也没在意。 张冉进去洗澡后，田宝珠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学校的处分，提议去找辅导员。 向来高冷的乔熙也同意了。 三个人找到辅导员告状，说李文泽一直纠缠张冉，私底下骚扰她们，同时还在追求其他系的女生，品德败坏。 辅导员耐心听完，表示学校会处理，让她们放心回去好好安慰张冉。 李文泽被追求女生不成功，反被打进医院这件事很快在学校传开。 一天的军训结束后，黄教官单独留下张冉，提起了这件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解决，谢谢教官的好意。”张冉礼貌疏离，转身离开。 黄教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三天后，正在军训的张冉被辅导员单独叫走。 办公室内，辅导员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你既然已经答应这件事交给校方处理，为什么还要找李文泽的麻烦？” 张冉半眯起眼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文泽怎么了？” 辅导员仔细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他今天早上刚出院又被人打了，这一次很严重，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死了？报应。”张冉面无表情，一条生命在她眼中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辅导员：“……” 张冉对视上他的眼神，微微挑眉，“怀疑是我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报警。” 辅导员吓得连忙伸手按住她拿手机的那只手道歉，“是我误会了。”李文泽这混蛋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当他的辅导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要是放任张冉报警，肯定会连他一起告！ 对于普通人来说学历比她们的命还重要，可对于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学历就是一张纸，一张给外人看，用来炫耀的其中一个话题。 学校能用毕业证拿捏大部分学生，但是直觉告诉辅导员，拿捏不了一言不合就要报警的张冉。 第720章 死了？报应 得知对方叫李文泽被打的很惨，秋雨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在学校打架不怕被开除？”话锋一转，“下次想要收拾谁，说一声就是，否则你的钱岂不是白花了？”教训人这种事还需要老板亲自动手，还要她这个保镖做什么？ “行，下次交给你处理。”张冉一口应下，回到了宿舍。 刘霞她们立即围了上来，询问具体情况。 刘霞一脸八卦：“张冉，宝珠说李文泽被你打得像条狗在地上爬？真的假的？” 田宝珠站在一旁‘嘿嘿嘿’的冲着张冉傻笑，“那个，当时你的眼神太可怕了，我才跑的，不是我报的警哈！” “我自己报的警。”张冉绕过她们，走到自己的床边上坐下。 其他三人面色各异，避开这个话题，询问她为什么要动手打李文泽，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说我一个蕾丝不知道男人的好，让我跟他睡。”张冉神色平淡，实话实说。 此言一出，三个人都愤怒不已。 乔熙：“打得好。” 刘霞：“嘴太臭了！这种人真是欠揍！”关心的打量着张冉，看到她衣服上还有鞋印，一看就是李文泽踹的，“你跟他打架有没有受伤？要不我们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田宝珠这才发现张冉衣服上的大脚印，“你被他踹了？疼不疼？”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张冉拒绝她们的好意，从衣柜里找出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出来时三个人都不见了，她也没在意。 张冉进去洗澡后，田宝珠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学校的处分，提议去找辅导员。 向来高冷的乔熙也同意了。 三个人找到辅导员告状，说李文泽一直纠缠张冉，私底下骚扰她们，同时还在追求其他系的女生，品德败坏。 辅导员耐心听完，表示学校会处理，让她们放心回去好好安慰张冉。 李文泽被追求女生不成功，反被打进医院这件事很快在学校传开。 一天的军训结束后，黄教官单独留下张冉，提起了这件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解决，谢谢教官的好意。”张冉礼貌疏离，转身离开。 黄教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三天后，正在军训的张冉被辅导员单独叫走。 办公室内，辅导员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你既然已经答应这件事交给校方处理，为什么还要找李文泽的麻烦？” 张冉半眯起眼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文泽怎么了？” 辅导员仔细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他今天早上刚出院又被人打了，这一次很严重，肋骨都被打断了好几根，直接送进了急救室。” “死了？报应。”张冉面无表情，一条生命在她眼中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辅导员：“……” 张冉对视上他的眼神，微微挑眉，“怀疑是我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报警。” 辅导员吓得连忙伸手按住她拿手机的那只手道歉，“是我误会了。”李文泽这混蛋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当他的辅导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这要是放任张冉报警，肯定会连他一起告！ 对于普通人来说学历比她们的命还重要，可对于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学历就是一张纸，一张给外人看，用来炫耀的其中一个话题。 学校能用毕业证拿捏大部分学生，但是直觉告诉辅导员，拿捏不了一言不合就要报警的张冉。 第721章 一个好的保镖自然不能让老板受委屈 “学校里有人造我的谣言，想必您也听说了。”张冉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您不能解决，那我就只能以毁坏名誉权告他们诽谤，到时候警车呼啸而来，拉走好几车的学生……” 心里狂吠的辅导员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以及暗示，面上挤出难看的笑容，“你放心，这件事等我查清楚一定严惩那些学生。”该死的，报警报警，她就知道报警！“你回去继续军训。” 目送着张冉离开，宛如送走了一尊瘟神，辅导员长舒一口气立马赶往医院。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真要闹出人命，他这个辅导员也算当到头了！ 中午的下课铃声响彻整个校园，走到一半的张冉没必要再回去军训，脚步一拐去了门卫那里找到了睡在躺椅上的秋雨，难得见到她没有抽烟，可整个保安室内却烟雾缭绕全是烟。 “出来。”张冉可不想吸二手烟得肺癌，于是把秋雨叫了出来。 秋雨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从躺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外面站在张冉的面前。 “你干的？”张冉直截了当的询问。 秋雨点了点头，笑得肆意张扬，“一个好的保镖自然不能让老板受委屈，我得对得起你花的钱。”以前她跟其他男人一起当保镖，明明都是领一样的工资，可总有恶心的男雇主认为花得不值，妄图占她便宜，甚至想强女干她。 她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打了雇主一顿。 雇主吃了亏就命令其他男保镖按住她，结果都被她揍翻了。 当然，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最终还是靠着师兄伍胜出面帮她平息了此事。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她就意识到成见是一座大山，干脆不当保镖，跑去打地下黑拳。 她以为自己早晚死在擂台上，所以生活极度奢靡，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张冉这么好的老板。跟着她，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度假，投桃报李，她自然得好好工作报答对方。 张冉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表情依旧淡淡地，“刚才辅导员找我说人被送进了急救室，你请假去医院守着，万一死了，立马打电话联系我。”万一出了人命，她得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秋雨懵了一下，“我下手没那么重啊，也就一人给了十几个大嘴巴子，也不至于进抢救室？”嘴可能打烂了，可谁让他们喜欢造黄谣！让他们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张冉意识到不对劲，环顾四周没人，可还是压低了嗓音：“你打的不是李文泽？” 秋雨诧异了看着她反问：“人不是已经被你收拾进医院了？我还收拾他做什么？等等，李文泽又被人打了？你以为是我干得？” “那你收拾的是谁？”张冉刚问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半眯起眼睛，“那些造谣的人？” 秋雨耸耸肩膀，“谁让他们长了一张嘴不好好吃饭非得造黄谣，我把他们的嘴都打烂了，这下好了，几天不用吃饭了。” 第721章 一个好的保镖自然不能让老板受委屈 “学校里有人造我的谣言，想必您也听说了。”张冉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您不能解决，那我就只能以毁坏名誉权告他们诽谤，到时候警车呼啸而来，拉走好几车的学生……” 心里狂吠的辅导员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以及暗示，面上挤出难看的笑容，“你放心，这件事等我查清楚一定严惩那些学生。”该死的，报警报警，她就知道报警！“你回去继续军训。” 目送着张冉离开，宛如送走了一尊瘟神，辅导员长舒一口气立马赶往医院。原本只是一件小事，真要闹出人命，他这个辅导员也算当到头了！ 中午的下课铃声响彻整个校园，走到一半的张冉没必要再回去军训，脚步一拐去了门卫那里找到了睡在躺椅上的秋雨，难得见到她没有抽烟，可整个保安室内却烟雾缭绕全是烟。 “出来。”张冉可不想吸二手烟得肺癌，于是把秋雨叫了出来。 秋雨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从躺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外面站在张冉的面前。 “你干的？”张冉直截了当的询问。 秋雨点了点头，笑得肆意张扬，“一个好的保镖自然不能让老板受委屈，我得对得起你花的钱。”以前她跟其他男人一起当保镖，明明都是领一样的工资，可总有恶心的男雇主认为花得不值，妄图占她便宜，甚至想强女干她。 她自然不可能乖乖就范，打了雇主一顿。 雇主吃了亏就命令其他男保镖按住她，结果都被她揍翻了。 当然，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最终还是靠着师兄伍胜出面帮她平息了此事。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她就意识到成见是一座大山，干脆不当保镖，跑去打地下黑拳。 她以为自己早晚死在擂台上，所以生活极度奢靡，把每一天当成最后一天来过，不曾想竟然遇到了张冉这么好的老板。跟着她，一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度假，投桃报李，她自然得好好工作报答对方。 张冉没有怪罪她的意思，表情依旧淡淡地，“刚才辅导员找我说人被送进了急救室，你请假去医院守着，万一死了，立马打电话联系我。”万一出了人命，她得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秋雨懵了一下，“我下手没那么重啊，也就一人给了十几个大嘴巴子，也不至于进抢救室？”嘴可能打烂了，可谁让他们喜欢造黄谣！让他们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张冉意识到不对劲，环顾四周没人，可还是压低了嗓音：“你打的不是李文泽？” 秋雨诧异了看着她反问：“人不是已经被你收拾进医院了？我还收拾他做什么？等等，李文泽又被人打了？你以为是我干得？” “那你收拾的是谁？”张冉刚问完忽然想到了什么，半眯起眼睛，“那些造谣的人？” 秋雨耸耸肩膀，“谁让他们长了一张嘴不好好吃饭非得造黄谣，我把他们的嘴都打烂了，这下好了，几天不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