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技能点满,我靠摸鱼抓虾养活妻女》 第1章 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 【本书捕鱼打猎种田文,架空世界+少量超凡元素,非玄幻非玄幻】 大武朝,青山县。 赤尾河畔,一身烂泥的陈长帆狼狈从芦苇荡里爬了出来。 他抹了一把脸,啐出几口烂泥,终于意识到自己穿越的事实。 上一世当了一辈子牛马,终于在六十大寿那天猝死在工位上。 醒来后发现自己还不如牛马。 饥荒年,饿殍无数。 而大武朝国力衰微,却是连一笔赈灾粮也发不出。 听说北边的百姓们都饿疯了,漫山遍野的刨食吃。 青山县本地物资还算充裕,可也有挨饿受冻的人家。 就比如原主这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放着家里忍饥挨饿的妻女不管,反而跟几个狐朋狗友天天跑去赤尾河钓鱼。 赤尾河河水湍急,本不适合垂钓。 可这河里却独有一种名为“赤尾”的河鱼鲜美无比,是酒楼里的抢手货。 而原主正是钓上了一尾赤尾,却被人起了贪心抢走。 原主更是在争抢当中被人推进泥塘里,活活溺死了。 想到这里,陈长帆就不免一阵心疼。 这样一条赤尾价值百钱,如果省着点用的话,足以够他们一家子两个月的吃食了。 “吴老六,先让你喘几天气,这仇我早晚会报。” 陈长帆恨恨地攥了攥拳,旋即在芦苇丛里一顿摸索,将先前遗失在这里的鱼竿鱼篓捡起。 忽的眼前一花,眼前悄然浮现了一个半透明的面板: 【技艺:钓鱼(精通)】 【奇遇:1(捕获赤尾1条)】 【是否灌注奇遇,推演技艺?】 陈长帆看着眼前的文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金手指还挺守时的,直接到账了。 他刚准备要抛一竿看看这古代的鱼情如何,就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妇人的叫骂声。 “陈长帆你……你混账!一夜未归我还当你出事了,亏得我出来寻你,你竟然在这钓鱼!” 陈长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黑瘦瘦的妇人正抹着泪走向自己。 她衣衫褴褛,一脸悲戚,说是街上的叫花子也不为过,正是自己的便宜老婆沈翠云。 “爹……爹爹!” 沈翠云怀里的襁褓里,一张稚嫩的小脸探了出来,见到满脸黑泥的陈长帆,一双灵动的眼睛四处搜寻,立刻锁定了爹爹。 落落是两人的女儿,算起来似乎还没过周岁。 这丫头灵动,可身子看起来却比寻常孩子要瘦小不少。 小脸蜡黄,完全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似乎精神不好,恹恹地眨了眨眼,又重新缩回襁褓里。 原主可真不是个人啊! 老婆孩子都快饿死了,居然还想着靠钓鱼一夜暴富。 倒真给他撞了大运钓上了赤尾,却害得他连性命都丢了去。 陈长帆内心唏嘘,同时也感受到了肩头的重担。 既然占了原主这具身体,那便要照顾好他的妻女。 虽然说这个乱世里,有饥荒,马匪,朝廷横征暴敛,可他还是有信心让妻女过上好日子。 不然真的白瞎了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了。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便宜媳妇,皮肤干瘦黑黄,头发也有些凌乱,却不难看出其实是个美人胚子。 这样的天然美女,放在后世也是女明星级别的。 这也难怪,沈翠云本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花。 只是前年他们一家去县城省亲,回来时途径大河村,不幸被一伙马匪盯上了。 沈老夫妇为了保护女儿逃走都遭了马匪毒手,沈翠云为了保全名节投河自尽。 却意外被陈长帆救起。 为了感谢陈长帆的救命之恩,外加这小子容貌俊俏,沈翠云头脑一热便嫁了过来。 据说当时可让附近村子里的青年们嫉妒了好久。 沈翠云嫁过来之后才知道张氏就是个十足的恶婆婆。 整日里对她动辄打骂不说,家里的粗活重活一股脑地都堆到了沈翠云身上。 此外,公公婆婆都偏心老大一家子,对于二儿子陈长帆不闻不问。 原主也因此日渐消沉,最后混成了游手好闲的街溜子,日子已经惨到揭不开锅的程度。 提起这个便宜老娘,陈长帆也是十分无语。 明明都是儿子,偏偏大儿子陈长青时刻被挂在嘴边,而他这个二儿子却仿佛不存在一般。 如果不是自己救了沈翠云一命,只怕这辈子也讨不到老婆了。 想到这里,陈长帆有些愧疚地伸出手,摸了摸落落的额头。 烫得吓人。 “烧成这样了?快去请大夫!” 陈长帆说着就要抱起闺女,却被沈翠云转身躲开。 “请大夫?你身上掏得出一块铜板吗?” 看着沈翠云那略带不屑的目光,陈长帆也是一脸尴尬。 原主这是有多混蛋啊? 自己闺女发烧了请不起大夫,自己却兜比脸还干净。 连自家媳妇也瞧不上自己! “等我回家去跟爹娘要钱!孩子的病不能耽误了!” 听到陈长帆这话,沈翠云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 不知道怎么,自己这个混蛋男人好像一夜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之前的样子,可总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的陈长帆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是个不明事理的浑货。 可是今天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两句话,倒是多少像个男人。 他们两口子生活之所以如此困苦,很大原因就是缘于公婆的打骂压榨。 自己不但要承担一大家子人的所有家务,就连陈长帆每天也会被公公撵出去想办法赚钱。 而老大一家子,不仅什么活都不用干,在家里白吃白喝,甚至还开小灶。 若不是被爹娘逼得太紧,陈长帆也不会选择去做钓赤尾这种纯碰运气的事。 “你要是能从那两只铁公鸡手里要出钱来,我跟你姓!” 这是沈翠云心里的话。 毕竟她打心眼里,还是不相信他敢跟家里伸手要钱,他们还指着自家男人往回拿钱呢。 陈长帆知道现在跟她说什么,对方也不会信自己。 只有拿出实际行动才行。 鱼竿挑起鱼篓,陈长帆赤着脚走在地上。 而沈翠云则是抱着大丫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五米以上的距离。 这幅身子还真是虚弱,不一会就出了一身虚汗。 他回头看了眼沈翠云,发现后者也是脚步虚浮,唇角发白。 两只细瘦的胳膊微微颤抖,却还是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婴儿。 饥荒年,正常人都吃不饱饭,饿得两眼发昏。 更何况一个还要奶孩子的妇人呢? “你累了,我来抱会。” 陈长帆说着伸出手去,可沈翠云却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一些道:“别……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我就跑!” 听着女人的威胁,陈长帆不禁苦笑。 不但一直跟自己保持着距离,就连孩子都不敢让自己碰一下。 陈长帆见沈翠云不肯松手,也不再坚持,而是跑到路旁的高坡下,抽出了手里的鱼竿。 沈翠云见他光着脚踩着锋利的石子爬到坡上,奋力地用鱼竿抽打着坡上的荆棘丛,然后捡起地上被抽落的野枣,吹了吹灰尘,递到自己身前。 “这玩意儿不顶饿,但多少能解解渴。” 陈长帆不由分说地将一把酸枣放在沈翠云手心,然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沈翠云趁他转身的间隙往嘴里塞了几颗枣子,看着前方路上疏疏点点的血印子。 嗯……牙酸了。 「彦祖您来啦! 以下是为您总结的本书简介:捕鱼打猎种田文,架空世界+少量超凡元素。 特别声明一下本书非玄幻!非玄幻! 这个世界里虽然有武者,可也做不到一个大招秒杀一片。 灾年乱世,若一味逞凶斗狠,也只能赢得一时短利,苟且偷生罢了。 之所以有少量超凡元素,是将打鱼捕猎种田过程中的获得感进行放大,目的则是获得感更强,上大货更爽! 不喜欢的可以直接忽略~ 这本书想表现的,是当天灾人祸不断,生存环境日益恶劣,主角通过满级的生存技能一步步种田养家的故事。 ps:本人萌新,求各位彦祖关照~」 第2章 滚开! 才到家门。 就听见婆婆张氏那破锣般的嗓音,沈翠云立刻浑身害怕得直抖。 “二郎那一家子都死哪去了?这都快晌午了,沈翠云那个贱胚子还不滚回来做饭,是想饿死老娘吗?” 然后就听见大哥陈长青的声音,“二郎昨天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大哥这语气,陈长帆没听出半点关心,反倒是听出了些许的幸灾乐祸。 都说亲兄弟上辈子是仇人,古往今来有多少亲兄弟因为分家而打得不可开交。 如果二郎真死在外面了,那老陈家这些家当不就全都是他的了吗? 院墙不高,两人的对话陈长帆跟沈翠云在墙外听得清清楚楚。 本以为自己的便宜老娘会担心一下自己,可谁知老太婆下一句话直接让陈长帆破了防。 “那个不成器的混账,死在外面了才好,正好把沈翠云那只瘟鸡跟那个小贱种也撵出去,能省不少粮食呢!” “娘,沈氏留下当牛做马,那个小贱种干脆卖了换粮……” 砰的一声! 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人影闯了进来,抬起拳头狠狠砸在陈大郎脸上! 陈长帆怒不可遏,一拳接着一拳砸出,“狗东西还编排我媳妇,还想卖我的崽!我锤不死你!” “哎呦!我滴娘!” 陈大郎捂住眼睛连连后退,手指缝里有鲜血溢出,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回过神来一看,原来是陈二郎这孬种? 他瞪着一只独眼看向陈长帆,眼神中闪着一股狠意。 这个窝囊废今天吃了豹子胆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说着便扑了上去,抬手就要打回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陈长帆一脚踹了回去。 “谁敢打我大儿子,我跟谁拼命!” 张氏抄起扁担,与陈大郎一齐冲着陈长帆扑来。 看到这一幕,陈长帆身体竟本能般颤抖起来。 他暗暗皱眉,来自原主的痛苦回忆立刻涌入脑海。 原主爹不疼娘不爱,从小就是在混合双打下长大的。 小时候是张氏和陈树里合起来打他,后来陈树里年纪大了,就变成张氏和陈大郎合起来打他。 而打他的原因,有时候是因为他多吃了半碗稀饭,有时候是因为他没赚到钱。 更多的时候,连原因都没有。 他就是众人眼里的窝囊废,一个可以肆意发泄的出气筒。 “还想来混合双打?老子今天要1v2!” 陈长帆一掌将张氏推倒,抢过她手里的扁担,狠狠抡在陈大郎腿上。 伴随着一道骨骼断裂声响起,陈大郎身子一歪,摔倒在地,小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表情痛苦地抽着冷气。 陈长帆拎起扁担,一步步靠近陈大郎。 “你……你要干嘛?你不要过来啊!” 平日里凶神恶煞的陈大郎,此时脸上写满了恐怖。 而这恐惧的源头,竟然是自己那个窝囊废弟弟。 “给老子住手!” 就在陈长帆准备将这狗屁大哥的腿砸折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喝声响起。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黑瘦老汉,眉眼间与两兄弟有些相像。 此时正一脸愤怒地蹬着院里的众人。 老陈家的一家之主,陈树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先动的手?” 陈树里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 张氏扑到陈树里脚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起来。 “老头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刚才可是二郎先动的手,二郎这一家子都坏了心了!” 出乎意料的是。 居然不是大郎哭诉,而是张氏率先哭着告状。 听到这话,陈树里那阴沉的目光,顿时移到了陈长帆身上。 “二郎,你看看你把你大哥打成什么样了?” 听见这话,陈长帆只感觉心都凉了。 这爹娘太偏心了也! 陈树里回来后,张氏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又变得跋扈起来。 她一把扯住沈翠云的领子,像是押犯人似的将其拖到陈树里跟前。 沈翠云抱着怀里的落落,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张氏指着低眉顺眼的沈翠云,破口大骂:“都是这只不下蛋的瘟鸡!跑出去跟二郎吹了什么妖风,回来就打了大郎!当初我就说不该娶这样的狐媚子进门!” 沈翠云被拽了个趔趄,却又怯懦地不敢出声,只得强忍着委屈默默垂泪。 见自家媳妇凭白受气,陈长帆窝着火将沈翠云扶了起来,张氏还想上手,陈长帆忍无可忍,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大家子是打骂惯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打骂回去,而且要更狠! 啪的一声,张氏打着转倒在地上。 爬起来之后,脸上清晰地印着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挨了一巴掌。 她羞愤交加,索性就坐在地上夸张地干号起来: “哎呦!没天理咯!儿子为了媳妇打老娘!还有没有王法啊?” 张氏怒斥沈氏胡乱挑唆,挑起争端。 又骂陈长帆是个白眼狼,打了大哥又打娘。 陈大郎也索性唱起了苦肉计,哎呦叫唤一声就装作晕了过去。 陈树里见自己媳妇受了委屈,大儿子又昏厥了过去,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怒火撒在了沈翠云身上。 “沈氏!你故意挑唆他们母子,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我们家平日里待你可不薄啊!” “爹,我没有挑唆,我只是见二郎一夜未归,落落又发着高烧……” 沈翠云哭着辩解,可二老哪给她讲话的机会了? “你个瘟鸡!以为抱着孩子装个病就占理了?” “落落不是装病……” 陈树里此时的脚步也不蹒跚了,快速上前,就要对着还在襁褓里的落落下手。 “是不是装病,掐一把就知道了。” 陈树里的手伸到一半,就被扁担狠狠敲了一下。 陈长帆举起扁担,脸色无比阴沉地瞪着陈树里, “滚开!别碰我闺女!” 陈树里愣住了,沈翠云也愣住了。 自家男人是出了名的窝囊废,今日这是转了性了? “你……你居然敢打老子!真是反了!”陈树里气得胡子都在抖。 他一双浑浊的双眼瞪得滚圆,像极了小时候喝大了回来打儿子的样子。 陈长帆则是冷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扁担。 小时候,同样是一个人瞪着眼睛,一个人举着扁担。 只不过此时,彼此的角色对换了过来。 一向威严霸道的陈树里,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畏惧。 他缩了缩身子,梗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陈长帆没搭理他,而是转身看向张氏,冷着脸伸手道,:“给我钱!落落病了要看大夫!” 本以为张氏会因为孙女的病会良心发现,谁知这老太婆居然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你整日游手好闲,那瘟鸡和野种又胡吃海塞的,家里哪还有半个铜板?” 张氏一口一个瘟鸡和野种,陈长帆也是被骂出了火气。 “你再骂一句试试?还有这个家不都是靠我一个人出去卖苦力赚钱,我这两年拿回来的钱少说也有两贯大钱,今日你若是不给,那我就自己翻!” 见这个平日里窝窝囊囊的二儿子,今日似乎真的急眼了,张氏立刻转移话题, “没钱!反正就是没钱!钱都买了粮食给你们吃了!” 沈翠云委屈道,“娘,我昨天就吃了半碗稀粥,落落还是吃奶的孩子,她能吃什么粮食?” “你还敢顶嘴?” 这时候,从堂屋里跑出一个五岁男童,正是陈大郎的儿子,张氏的宝贝孙子,龙龙。 与干瘦的众人不同,这龙龙脸上肥嘟嘟的,肚皮撑得滚圆。 他手里拿着一大块白面馍馍,塞到张氏手里,抱怨道:“奶奶,这馍馍太大了,龙龙实在吃不下了。” 咕咚! 陈长帆没骨气的严了咽口水。 他妈的! 老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你小子吃白面馍馍吃到撑? 他一把抢过龙龙手里的白面馍馍,狠狠咬上一口,想了想。 又把馍馍塞到沈翠云手里。 “你还要奶娃娃,你吃!” 众人都傻眼了。 第3章 我儿有救了! 沈翠云拿着那块香喷喷的白面馍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抬起泪眼,看着面前那道消瘦的背影,竟没来由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好像这个男人,真的不一样了…… 龙龙被抢走了白面馍馍,直接被吓傻了。 张氏心疼地搂着大孙子,冲着陈长帆尖声骂道。 “你今日是疯了不成?连六岁的孩子也打?把我孙子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龙龙是你孙子,落落就不是你孙女了?刚才是谁说要掐她来着?” 陈长帆一句话把张氏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上前一步,朝张氏伸手。 “最后问你一遍,拿钱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张氏的声音比谁都高亢。 陈长帆正准备去翻箱倒柜,沈翠云那惊慌的声音忽然落入耳中。 “落落,你怎么了?你睁开眼,你不要吓我!” 只见沈翠云怀里的落落忽然浑身抽搐,脸色发白,很快陷入意识昏迷。 她急得眼泪大滴大滴地掉,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的孩子,身子因为害怕而抖个不停。 陈长帆伸手一摸,发现落落额头烫得惊人。 他一眼就看出这是高烧惊厥,情况已经十分危急。 “把孩子给我!她现在需要抢救!” 说着,陈长帆就要去抱落落,可是沈翠云却是死死抱住怀里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心交给陈长帆。 陈长帆急了,“你别抱那么紧,她现在本来就呼吸不畅!快把她侧放在床上,口鼻清理干净!” 沈翠云仍然是一脸不信,可看到怀里的孩子脸色越来越白,甚至嘴里都吐出了白沫,她都要急疯了。 要不……就试试这混蛋的法子? 她一咬牙抱着孩子冲进屋里,张氏立刻起身,跟在屁股后面叫嚷着,“拿孩子演苦肉计是?沈氏你这瘟鸡快滚出来……” 铛! 陈长帆不知何时抄起了一把柴刀,恶狠狠地砍在门框上。 距离张氏的脸不足三寸距离。 “谁要是耽误了我闺女的病情,我就拉着谁一起陪葬!” 话音落下,张氏的话音戛然而止,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陈长帆阴沉地扫视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人,扭头跑进屋里。 屋内,沈翠云按照陈长帆的方法给落落清理口鼻,落落的脸色果然好转了许多,抽搐也减小了许多。 “去找个湿毛巾来,襁褓不能裹这么严实,落落需要降温。” 沈翠云手忙脚乱地照做,抽搐果然消失了。 不一会,落落竟奇迹般地睁开了一双小眼睛,无精打采地看向二人,“爹,娘……” 看着落落转醒,陈长帆眼角忍不住湿润。 可是他深知此时落落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烧成这样是必须要看大夫吃药的。 “我去请大夫!” 陈长帆霍地起身,可沈翠云却向他投来一种看白痴的表情。 “这三里五村的哪有大夫啊?县城里倒是有,可来回路上就要一天时间……” 说着说着,沈翠云就伤心地哭了起来,她也知道应该找大夫。 可是这饥荒年里,请个大夫比请神还难。 正说着,床上的落落又开始轻微抽搐起来,沈翠云哭得更大声了: “落落,都怪娘不好,娘不该把你生下来,让你来这人世间遭这样的罪……” 没有大夫,也没有药…… 陈长帆怔愣在原地,有一种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的无力感。 这时,一个干瘦的瞎婆子摸到了门边,她干瘪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声音嘶哑道: “若想求药,赤尾河里的赤尾鱼兴许能成。” 赤尾?陈长帆搜寻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对了!赤尾鱼不仅美味,还有治病的功效,感冒发烧这种小毛病应该能治!” 相较于自家男人的激动,沈翠云却是一片心灰意冷。 赤尾能祛病,她能不知道吗? 可那鱼,能是说钓就钓上来的吗? 没有理会自家媳妇的质疑,陈长帆此时的心神全都在沟通系统上。 印象中那个系统面板好像提示过自己,是否灌注奇遇点? 而面板里那仅存的1个奇遇点,应该就是前身捕获了赤尾所积累下来的。 没有过多犹豫,陈长帆直接在心里默念一句“灌注奇遇”。 下一刻,面板上的字体竟快速滚动起来: 【你日日垂钓,在第五年突破小成境界】 【你继续坚持,在第十二年突破大成境界】 【三十三年,你的钓技出神入化,已至圆满】 【三十八年,你仍沉迷此道,你发现圆满之上似乎还有更高的境界,只是你身体素质已然严重下滑,再无法更进一步……】 【春秋钓法(圆满)】 【垂钓紫色品质鱼类的概率x10】 十倍钓率! 闺女有救了! 陈长帆无比激动地找来鱼竿鱼篓,两眼放光。 手握着鱼竿,就仿佛是握着已经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朋友。 一种无法言喻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此时他心里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恨不得立刻飞到河边,怒抽它一万杆! “你照顾好落落,再烧一锅开水,我这就去钓一尾赤尾回来。” 此时的陈长帆信心爆棚,急不可耐地冲出了屋子,在众人困惑的目光中径直奔向赤尾河。 “疯了,你爹他疯了,我果然就不该信他……” 沈翠云攥着落落的小手,整个人仿佛魂儿都丢了。 …… 赤尾河畔。 陈长帆快速挂好蚯蚓,熟练地抛竿,鱼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堪称完美的弧线,将鱼钩稳稳抛入河里,竟然链一丝水花都没溅起。 陈长帆此时握着细长的鱼竿,双眼微闭,却仿佛拥有了第六感一般。 凭借着杆身传来的细微震动就精确判断出水下的鱼情。 他微微摆动鱼竿,竟然精确地控制着鱼钩在水里来回游动。 “这个是黑鱼,滚一边去!” “草鱼,离远点!” “咦?这个感觉是……” 陈长帆双眸瞬间睁开,仿佛有无形的精光迸射,只见他双臂陡然发力,倏地一声鱼竿抬起,鱼钩在浑浊的水中精准无比地刺中目标,并且顺势将其拉出水面。 哗啦啦! 一尾极漂亮的巴掌大小的金色鱼儿跃出水面,尾巴上的一抹赤红鲜艳似火! 【获得赤尾(紫色品质),奇遇点+1】 第4章 你也配? “运气还算不错,正好有一条赤尾在附近觅食。” 陈长帆看着鱼篓里活蹦乱跳的赤尾,脸上顿时露出笑意。 他这一手春秋钓法神乎其技,基本上抛竿就能上鱼,并且还能根据鱼竿传来的震感感知水底的鱼情,可以选择性地钓一些值钱的鱼上来。 这一手钓技足有四十年功力,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常年空军的钓鱼佬。 他望了望汹涌湍急的赤尾河,此时在他眼里俨然是一座巨大的宝库。 “要不是急着回去给娃治病,真想再抛两竿下去啊。” 陈长帆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芦苇荡后面跑了过来。 来人是一个干瘦高个男子,他赤着上身,裤管高高挽起,浑身是泥。 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后,陈长帆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吴家庄的吴老六,也正是将前身推下泥塘里溺死的罪魁祸首。 那吴老六手里捏着只老鳖,一对贼眉鼠眼止不住地朝着陈长帆的鱼篓里张望,阴笑着问道: “陈家二郎,你那鱼篓里有什么?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一尾红鱼出水,莫非又是赤尾?” “干你屁事!” 陈长帆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此时根本没空搭理这个老六,等回家给落落治好了病,他自会来找他算账。 “就是赤尾!赶紧把鱼交出来!” 吴老六见陈长帆转身就走,顿时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他搬起一块石头将老鳖压住,朝着陈长帆就扑了过去,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 上次他抢走陈长帆的赤尾,居然卖出了150文的高价。 这一次又给这小子走运钓到了,他已经嫉妒得要发疯。 “想活命的话就把鱼给我!不然可别怪老子的刀……哎呦!” 吴老六正欲出手,忽然感觉手腕一痛,一只带锈的鱼钩精准无比地刺中手腕大筋。 陈长帆冷哼一声,手中鱼竿轻轻一抖,鱼钩仿佛是锋利的刀子一般,在吴老六手腕上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顿时直往外冒。 这一勾,直接挑断了吴老六手腕的大筋。 嗒! 吴老六手里的匕首应声而落,他捂着血淋淋的手腕痛苦倒地,哀嚎着满地打滚。 “啊!陈长帆你个狗娘养的,老子一定找人弄你!” 吴老六声音沙哑地嘶吼着威胁道,那无比怨毒的眼神让陈长帆不禁停住脚步。 轻抛鱼竿,鱼钩再次精准无比地勾在吴老六身上,只不过这一次…… 是咽喉。 只要他轻轻一拉,鱼钩便可以轻易割开吴老六的喉咙,结束他的性命,让他再也放不出狗屁。 可杀人是要偿命的。 如果陈长帆孑然一身,他大可以血溅三尺,事了拂衣去,可他还有妻女在家等他,他不能意气用事。 “二郎!好汉!大爷!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吴老六自知性命正系于陈长帆手上,顿时屎尿齐下,连连向陈长帆作揖求饶。 “今日之事如果敢跟第三个人提起,你的狗命也别想要了!” 陈长帆冷冷哼了一声,鱼钩轻轻一抖,便脱离了吴老六的咽喉。 吴老六见对方收手,连忙捂住脖子,仿佛生怕对方再甩钩过来一般。 鱼钩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竟是勾起了地上那只老鳖。 旋即轻轻一抖,老鳖径直落入陈长帆背后的鱼篓当中。 这老鳖还不错,可以做一锅滋补老鳖汤,拿去卖钱也能卖上个二三十文。 …… 心情愉悦地回到家中,陈长帆没有理会坐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垃圾家人们,径直钻进了堂屋了。 张氏抽了抽鼻子,闻见二郎背后的鱼篓里有鱼腥味,悄悄跟了进来。 “翠云,烧好开水了吗?” 陈长帆进屋就看见沈翠云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落落。 她哭得红肿的双眼无神,站在雾气蒸腾的锅边又开始抹泪,声音已经完全嘶哑。 “烧好了又有什么用,你这么快回来了,一定是空手而归,我刚才就不该信你……” 她说着说着,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可陈长帆直接从鱼篓里拿出赤尾,沈翠云顿时眼前一亮。 絮叨的话也戛然而止。 “是赤尾!我们落落有救了!” 她激动得接过这一条巴掌大的灵鱼,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像是托着世间上最珍贵的瑰宝。 “快去炖一碗鱼汤!听说这赤尾鱼汤灵验得很!” 陈长帆催促着媳妇,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一只鸡爪般的手掌猛地从身后探了过来,径直抓向沈翠云手里那条赤尾。 张氏双眼放光,目光死死盯着沈翠云手里的赤尾鱼,满是贪婪之色。 “这一条鱼能卖上百文钱,你居然想拿给那小贱种吃?” 张氏嘴里念叨着,直接伸手就夺。 沈翠云被突然出现的婆婆吓了一跳。 她怕得浑身发抖,却仍是死死攥住手里的鱼,张氏一时间竟没能得手。 “你这瘟鸡还不松手?” 张氏眼睛一瞪,扬手就朝着沈翠云脸上抽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却是张氏捂着脸噔噔蹬后退几步。 她嘴角带血,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儿子,声音尖锐得像是鸡叫,“你敢打我?” 今天这个窝囊老二真是邪了门了! 平日里陈二郎是三脚踹不出一个屁,今天居然先是打了大郎,现在居然敢扇自己? “没天理啦!陈二郎打娘嘞!” 张氏扯着嗓子高喊一声,立刻引得街坊们翘首看来,陈大郎和陈树里更是抄起家伙式就冲了过来。 “老二疯魔了!敢打老娘?” “今天老子非但把你腿打折不可!” 陈长帆见张氏还想去抢鱼,抱起张氏就丢出门外,然后抄起扁担死死抵住大门。 “翠云,炖鱼汤!” 听见自家男人这话,沈翠云眼泪刷的又下来了。 她想冲出去帮忙,可是大门已经被陈长帆关死了。 她眼神挣扎了一下,旋即转身来到锅台。 沈翠云虽然懦弱,却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此时若不趁机将这鱼炖了,只怕落落的病难好了。 她抄起菜刀,一咬牙将鱼头剁下…… 不一会,鱼汤熬好了,屋外打斗的声音也停止了。 吱呀! 陈长帆推开堂屋的破门,撑开红肿的眼皮看了过去。 见沈翠云怀里的落落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鱼汤,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陈长帆咧嘴一笑。 吐出一颗带血的牙。 他踢了一脚被打成猪头的陈大郎,摇晃着走到院中。 目光直直看向脸庞红肿的张氏,又扫了一眼手拿半截藤条的陈树里。 然后,嘴里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 “分家!” 第5章 分家! 话音落下,院内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陈长帆,仿佛根本不相信刚刚这话就是从他口中讲出来的。 即便是沈翠云,在听到自家男人如此干脆利落地讲出“分家”这两个字的时候。 也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分家。 这个词在她脑海里早就想过无数遍,可她却从不敢提起。 谁承想,平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的陈二郎,居然斩钉截铁地讲了出来。 看着男人那有些单薄的背影,沈翠云心里忽然第一次涌起了感动的情绪。 分家好!分家好! 公婆太过偏心,脏活累活都是他跟二郎干,但吃的用的却只给大郎一家。 所以对他们来说,分家是最好的结果。 可大武朝素有不成文的规定,儿子提分家便是大不孝! 尤其是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公婆一定气死了。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二郎将承受何等的怒火。 “老二,你疯了!” 老两口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却是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裤裆的陈长青先骂了句。 “二郎,怎么好端端地就要分家?我们可从没亏待过你们一家子啊!” 张氏照例往地上一坐,只是挤了半天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 看热闹的街坊也议论纷纷。 “我没听错,老陈家的废物老二居然要闹分家?” “这下有的看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分走几个碗?” “这老两口太偏心,我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分家也好……” 本就心烦意乱的陈树里,听着那些多嘴的街坊在那叽叽歪歪,火气更是一阵阵地往脑门儿上顶。 不孝子!这是在当众打老子的脸! 老子养了他这么多年,他心里还有怨气了? “二郎,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分家?” 陈树里那有些浑浊的眼睛瞪得滚圆,眉头深深皱起,目光仿佛刀光般锐利。 一家之主的压迫感有如实质一般落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呼吸一重。 他伸出枯瘦的手,大房媳妇立刻会意,换了根新藤条递了过去。 换作平时,一向懦弱的陈长帆早就扛不住压力,抱着老爹的大腿跪地求饶。 而陈树里则会按照惯例抽上一顿鞭子,帮儿子加深记忆。 “今天这家,必须分!我说的!” 耶稣来了也不好使! 这一句是陈长帆在心里补充的。 听见这话,张氏顿时傻眼了。 别看她整天嘴上说着二郎一家废物,可实际上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家里的活事无巨细,全靠二房媳妇操持着,她一点心都不用操,而且还能挑三拣四。 要是分了家,她以后去使唤谁呀? 反倒是大房那两口子相视一眼,喜上眉梢。 真正为陈长帆捏了一把汗的,还是沈翠云。 只不过在担心自家男人挨鞭子的同时,她的目光却是多了一分从未出现过的光彩。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听见二儿子这话,陈树里瞳孔骤然一缩,气得脸色铁青。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今天已经被他连续气了好几次了,看来还是他手里的鞭子还不够重! 几乎是下意识的,手中藤条高高扬起,狠狠抽在陈长帆身上。 陈树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让你分家!我让你分家!” 结实的藤条抽打在身上,陈长帆也是忍不住疼得直咧嘴。 可他就是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陈树里如何狂怒,身形依然没有丝毫摇晃。 抽了几十鞭下去,陈树里都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他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指。 指着浑身遍布血痕但眼神依旧倔强的陈长帆,沉声问道:“我问你,还要分家吗?” 陈树里觉得自己已经给过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机会了。 如果说他心里有什么怨气,这一顿鞭子下去也应该烟消云散了。 现在他再问一遍,就是给他一个台阶。 只要他低头认个错,那今天的事可以就此揭过,他也可以大度的既往不咎。 虽然打了也骂了,哪怕心里有点怨气,有点小不平衡,也还是一家人。 “分!” 陈长帆这一句斩钉截铁的回答太过流利,太过坚定。 以至于陈树里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连一个将事情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刻,他彻底怒了。 这个不孝子,就这么赤裸裸地打他的脸皮,还是当着这么多街坊邻居的面。 “好!那便随你的愿!但是分家之后,我再也没你这个儿子!” 盛怒之下,陈树里也忍不住说了一句气话,就在他等着对方哭着抱住自己大腿求自己的时候,他却从对方脸上看出了一丝……窃喜? “好,一言为定!现在开始分家!” 陈长帆兴奋地忍不住想要搓手,却又觉得有点不合时宜,只是压抑住内心的狂喜,语速极快地说道。 “等一下!” 大郎媳妇不知何时找来了纸笔,“陈长帆,今天当着街坊四邻的面,立个字据,以后你们一家三口,与我们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爹的所有家产,你一个子儿也别想拿走!” 她这话说的决绝,摆明了就是要独占二老的家产,要陈长帆立字据为证。 陈长帆抬眼扫视了一眼这破屋矮院,眼底闪过一抹不屑。 “好!那就立字为据!不过你们大房把家产全要了去,那就得给二老养老送终!” 他深知这妇人的嘴脸,所以还是善意提醒了一句,谁知张氏却是抢先一句答道: “这还用你废话?大郎一家仁义,自然会善待我们俩。” 陈树里也是鼻子出气,“字据里写上,生不用养,死不用葬!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好好好! 一个个都挺绝是?满足你们。 陈长帆执笔书写,将那些话一字不落地写进字据,然后签字画押。 “逆子!你迟早会后悔的!” “等你穷得揭不开锅时,别想回来求老娘!” “二弟,你还是太年轻了……” 无视了“家人”们的冷嘲热讽,陈长帆快速地完成了分家。 一口锅,两只碗,两双筷子,一床破被褥,两个破盆烂缸,便是他们这个小家的所有家当了。 当然,赤尾鱼汤让他跟沈翠云喝了个精光,就连鱼骨头都打包带走了。 他借来了一辆手推车,将分家得到的东西码好,又盖上了唯一一床破被子,将落落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 小家伙觉得坐在手推车上很是新奇,小手止不住地拍着掌,口中咿咿呀呀地说道: “爹,娘,回——家!” 陈长帆挨鞭子的时候都没掉眼泪,此时却忍不住眼眶一酸,他强忍泪意,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走,落落,我们回家!” 说着,便稳稳地推着手推车,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 沈翠云小跑着跟在陈长帆后头,早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第6章 二郎,喝碗汤吧 大河村东头,破败河神庙。 当小两口勉强收拾出一块干净的空地,铺上铺盖,引燃干柴的时候,天色已经见暗。 陈长帆盯着默默熬汤的妻子背影,看着襁褓里熟睡着的幼小脸庞。 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温暖。 上一世当了一辈子牛马,单身狗和社畜,唯独没有体验过结婚生子的他从未发觉。 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感觉,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可惜现在有了老婆孩子了,距离热坑头还有点遥远。 这破庙四处漏风,蛛网遍布。 抬头就能看见星星,低头倒是没有老鼠。 ——饥荒年,老鼠都成了稀罕物了。 他四处打量了一下,觉得这里稍微修缮一下的话,勉强还能住上几天。 不过也捱不了几天。 等入了秋,这晚上的寒意,足以让营养不良的一家三口感染一场风寒了。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吃的问题。 今年北方大旱,不时有饿死人的传闻。 青山县位于南方的永州,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可灾情还是愈演愈烈。 最要命的是,大武朝积弊已久,国库早就搬空。 赋税是一年比一年重,更别说还有银子拨下来赈灾了。 这世道,百姓每天都在为了吃饱肚子而疲于奔命。 壮劳力去给大户人家铲一天猪圈,救只为了能吃上一顿饱饭,给家里省点粮食。 可即便如此,饥荒还是一天比一天严重。 若不能开源,即便再如何节流,也早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陈长帆又去挖了些蚯蚓,打算今晚就去钓鱼。 “二郎,喝碗汤。” 沈翠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老鳖汤递了过来。 她瘦得厉害,脸上却是挂着平日里极少见的笑意。 借着火光,陈长帆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便宜老婆。 啧!当真是个美人胚子。 鹅蛋脸,桃花唇。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秋水眸澄澈明亮,琼鼻挺翘,天庭饱满。 眼眸转动间,顾盼生辉。 美则美矣,只可惜就是黑瘦了些…… 不过只要在屋里捂上几天,再抹点油润润肤就好了,连脂粉都不用涂。 陈长帆的目光下意识下移—— 瘦归瘦,该有肉的地方还是有肉。 见陈长帆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沈翠云脸颊立刻绯红一片,把头垂得更低了: “官人为何这样看我?” 沈翠云声线柔软,语气带羞,再配合着一脸羞红,谁看了也得迷糊。 “娘子太美了,根本看不够!” 陈长帆厚着脸皮嘿嘿一笑。 “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从小就接受女德教育的沈翠云哪听过这样直白的情话,顿时脸上烧红一片,将碗推到陈长帆手里就跑了。 陈长帆看着这个娇媳妇,多年单身狗的他,心里止不住升起一阵火热。 这天地为盖地为庐,做一些夫妻爱做的事岂不快哉? 可他知道,现在两人的关系还有些僵硬。 若是霸王硬上弓的话……也不是不行。 但是不够爽。 等哪一天这妮子自己主动贴上来,那样才有征服感。 收起心猿,勒紧意马,陈长帆低头啜了一口汤水。 yue! 差点没一口吐出来。 这老鳖汤又腥又臭,一点咸味没有,还飘着一层厚厚的油脂,喝下去直糊嗓子。 “二郎莫怪,明日我就去借点盐巴回来。” 沈翠云时刻都关注着陈长帆的表情,见他皱起眉想吐,立刻惶恐地解释道。 陈长帆释然。 老鳖肉腥臭无比,如果不辅以调味料的话,真的是无法下咽。 可古代的盐是稀罕物,花椒辣椒等调味品也不多见。 百姓们吃什么肉都是白水直接煮了。 即便这样,肉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了。 陈长帆压抑着恶心,又喝了几口汤,渐渐适应了这老鳖汤的口感,顿时感觉腹中一阵暖洋洋的。 汤是喝了,可那老鳖肉他实在是不想吃。 他端着碗靠近沈翠云,才发现她的碗里只有半碗汤水,连一块鳖肉也没有。 肉,在古代是稀罕物,只要家里的顶梁柱才能吃,妇人是没资格吃肉的。 陈长帆拿起筷子,直接将碗里最大的肉夹到沈翠云的碗里。 她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一双雪亮的眸子写满了困惑。 “这肉我吃不下,你要是不嫌弃就都吃了。” 嫌弃? 这可是滋补的老鳖肉啊! 早在熬汤的时候,她就已经馋得直流口水。 可是良好的家教让她使劲克制住自己。 以前,家里的肉都是给男人吃的,她即便是整日忙活,碗里也是见不到一点荤腥。 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舍得把肉放到自己碗里? 沈翠云的第一反应是自家男人中了邪了。 以前的陈二郎可不这样,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能吃得很。 别说给自己留吃的了,有时候连自己的饭都抢。 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今天就转了性了? 莫非他让那水里的妖怪上了身,打算把自己养胖点好吃掉? 见沈翠云一直盯着自己看,陈长帆还以为对方是不敢吃,于是又把婉往她怀里推了推。 “你太瘦了,而且还得奶孩子,理应多吃点肉。” 他说我太瘦了? 这本来十分正常的话,在沈翠云听来,却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不敢接碗,吓得连连后退。 陈长帆哪知道这女人心里想歪了,他只当是对方嫌弃自己用过的碗不肯吃。 不吃就倒掉! 这老鳖的精华就在于汤里,至于那看上去就不好吃的老鳖肉,他是一口也不想吃。 还不如一会多钓几条鱼,换些铜板买点正常的饭吃。 “官人你做什么?” 见陈长帆居然要把碗里的肉倒掉,沈翠云立刻抢过饭碗,一脸肉疼地将肉全部倒进自己碗里。 “这老鳖肉腥臊无比,实在难吃!” 陈长帆解释一句,却瞧见沈翠云嗷呜一口咬下一块肉,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劲道弹牙,唇齿留香! 她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喝的那半碗鳖汤早就没影了,现在啃起这肉块来别说有多香了。 这第一口肉下肚,沈翠云就停不下来了。 实在是太久没占过荤腥,而她奶孩子更是消耗大。 什么妖怪啊吃人啊都上去一边,吃饱了再说! 见自家媳妇吃得正香,陈长帆抿起嘴角,拿起鱼竿鱼篓出了庙门。 今天我要夜钓赤尾河! 上一次虽然只抛了一杆,他就隐隐感觉到,这汹涌湍急的赤尾河里,还是有不少大货的。 这不得狠狠连杆啊? 带着期待的心情,陈长帆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第7章 一上来就是大货? 月色如水。 河边一个人影都没有,夜风拂过,带来丝丝腥味。 陈长帆看着那半人多高的杂草,心里不免有些瘆得慌。 这河边草丛里往往有毒蛇栖息,他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中毒身亡。 捡起一根棍子,在草丛里一顿乱敲,还真有一条大家伙被惊动。 那蛇往草丛里一钻,也看不出多长,但三角形的蛇头高高竖了起来,朝着陈长帆吐着猩红的信子,显然是条毒蛇。 陈长帆不敢乱动。 这蛇足有婴儿手臂粗细,黑绿花纹的蛇鳞泛着寒光,怕不是要成精了。 所幸那家伙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冷冷瞥了陈长帆一眼就快速游走了。 “那恐怕就是小青龙了。” 见大蛇退去,陈长帆眼底是又惊又喜。 小青龙是这蛇的俗称,学名应该叫莽山烙铁头。 这玩意在蓝星可是妥妥的一级保护动物,要是捉上一条怕是要牢底坐穿。 可这里是大武朝,没有保护动物这么一说,而且捕猎也不用纳税。 据他所知,县城里的药铺就有收毒蛇的。 蛇胆、蛇毒、蛇皮几乎浑身都可入药,价值不菲。 不过他现在这副身体,若要捕杀小青龙那无异于送死,还是安心钓鱼。 继续打草惊蛇,确定周围安全后,陈长帆选了一处绝佳的钓点。 这里偏上游,水草石头缝很多,是鱼儿最喜欢的栖息地。 一般来说钓鱼佬就怕这种复杂的地形,因为很容易就挂底。 可拥有系统在身的他丝毫不惧。 挂上蚯蚓,熟练地抛竿,很快就有鱼咬钩。 “嗯?一上来就是大货?” 一股大力传来,鱼线绷得笔直,显然这大货吃口很猛,一咬钩就往水底猛冲,是条狠鱼。 熟练地溜了一会鱼,陈长帆感觉对方稍有松懈,顿时手臂发力,直接抽杆拉起! 一尾大青鱼被提出水面,滑溜溜的脊背在月光下很亮,估计有两斤多! 还不待它在空中如何挣扎,陈长帆控制杆身一甩,青鱼脱钩而出,却是稳稳落入鱼篓当中。 “回头搞个鱼护,不然这小鱼篓可装不了几条鱼。” 该说不说,这古代的资源可真丰富啊! 刚才他凭借对水流的感应,立刻察觉到周围还有不少大鱼。 当下也不再耽误,挂上蚯蚓继续抛竿! 咻! 刚一入水,立刻就有鱼上钩,感应了一下力道,他直接猛地抽杆,一尾鲫鱼被拉出水面! “一斤左右,拿去给翠云炖汤!” 连续上鱼的感觉简直太爽了,几乎每一次抛竿下去都会有鱼咬钩。 就算没鱼咬钩,他也能凭借圆满境界的钓技刺鱼上来,主打的就是一个杆杆上鱼! 就这样高强度钓了一个小时后,陈长帆感觉身体有点吃不消了。 主要还是这具身体太虚,这要放在前世,他不得暴钓一整宿吗? 见鱼篓早已经装满,陈长帆打算先回去补个眠,早上再去集上卖鱼。 只可惜这次没有感应到赤尾的存在,不然钓上一尾赤尾,那就是上百枚铜板进账。 不过陈长帆还是比较知足的。 想来那赤尾鱼也不是经常能见到的,不然也不会是紫色品质的珍稀鱼类。 带着愉悦的心情,陈长帆回到庙中。 借着昏暗的月光,陈长帆瞧见小家伙睡得格外香甜。 反倒是沈翠云仿佛在做梦,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嘴里时不时嘀咕道: “官人,不要……不要吃我!” 他还以为这妮子是做了什么梦,谁知道居然是梦到自己要吃了她? 看来原主留给媳妇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 陈长帆摸了摸鼻子,找了一块破门板躺下,盖上些茅草当作被子,沉沉睡去。 …… 天麻麻亮,沈翠云从睡梦中醒来。 一睁眼,她就心有余悸地拍了拍丰满的胸脯,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在梦里梦到自家男人变成了一只青面獠牙的红毛怪物。 追着自己一边流口水,一边嚷嚷着要吃人。 侧头看到陈长帆正好好地躺在旁边睡觉,她不禁觉得自己好笑。 这家伙既没长红毛,又没长獠牙,反而还有点……俊朗? 她愣愣地盯着陈长帆看了一会,忽然发现对方动了动眼皮,立刻转身假装去整理被褥。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沈翠云听见男人吹着口哨,伴随着一阵放水声。 她的脸忍不住又红了。 沈翠云烧火起锅,打算熬点稀粥。 却有些尴尬地发现,家里没米。 沈翠云啊沈翠云,都怪你昨日太贪吃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昨天吃得太多,一锅老鳖汤让她吃得一点不剩。 不然的话,还能让自家男人早上喝碗热汤。 正在自责之际,两条草绳拴着的鲫鱼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下意识接过。 “辛苦娘子再炖些汤,我去一趟集上。” 男人的声音温柔落下,随着那道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捧着手里的两条肥鱼,沈翠云忽然觉得,自家男人好像还挺厉害的。 她虽不懂钓鱼,可是却知道此中艰难。 赤尾河水湍急,河鱼很凶。 往往守上一日也不见得能有所获。 不知道他为了这两尾鲫鱼,独自在寒夜里守了多久? 她揉了揉眼眶,感觉微微发酸。 …… 吴家庄大集,远近闻名。 虽然听说外面正闹着饥荒,但青山县这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每逢“初八”“十八”“廿八”还是会有三里五村的村民们自发上集。 柴米油盐,鸡鸭鱼肉,都在这集上自由交易,热闹非凡。 今日正好初八,陈长帆也想来这集上转转。 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蠢蠢欲动了。 这两天净喝汤了,根本就不顶饿。 他想吃点干货! 掉渣的油酥烧饼,喷香的肉包子,哪怕是热气腾腾的白面馍馍也馋人得很! 当然,他兜里一个子儿没有,想要花钱得先赚钱。 寻了一处空地,别上草标,陈长帆化身鱼贩,心里却直打鼓。 他钓的这些鱼个头都不小,肯定能卖上好价钱,可是具体卖多少钱,他却没有一点概念。 按照原主的记忆,大概三四文钱可以买一个白面馍馍,大米大概是六文钱一升。 可一条两斤重的大青鱼该卖多少钱,原主还真没概念。 无他,没钓过也没买过这么大的鱼。 他没有急着别上草标卖鱼,而是打算先在集上转了一圈,看看行情再说。 第8章 安家 卖鱼的同行倒是没见着,而是看见一个收鱼的鱼贩子。 “直接卖给鱼贩子估计会被压价,可这样最节省时间。” 他可不想因为几条鱼而吆喝一整天,所以干脆就背起鱼篓就直奔那鱼贩子。 将鱼篓里的鱼获一股脑倒出,没想到居然还有不少鱼都活着。 那鱼贩子中年岁数,头戴蓑帽,脸庞消瘦,一身的鱼腥气。 看到这一地的大鱼,顿时眼中精光一闪。 “这位小哥好本事,居然钓了这么多大鱼!” “是好几个人一起钓的,我只是背到这集上卖而已。” 陈长帆早就想好了说辞。 如果说都是自己钓的,那样不但不会引人羡慕,反而会让人起了异心。 对于陈长帆的回答,中年鱼贩不置可否。 他的视线快速扫过这些鱼获,开门见山道: “一共十八尾,算你40个铜板。” 陈长帆皱眉,按照他的预期,这些鱼至少能卖50多个铜板。 显然是这鱼贩子在故意压价。 “最少55!我只取5个铜板的跑腿费,而他们五个人说了最少每人10个铜板。” 陈长帆直接给出了一个报价,故意透露出自己跑腿而且有五个人合力钓鱼的事。 “五个人能钓上这些大鱼,想来也都是此中高手,”那鱼贩子眼睛一转,旋即点头同意。 “就按你说的来,下次再有大鱼还来找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陈长帆把手里的一串铜钱掂了掂,故意露出一副满足的笑意。 这一切都被那鱼贩子看在眼里,已然在心里给陈长帆打上了一个“胸无城府”的标签。 …… 兜里有了钱,陈长帆走路都多了几分底气。 他买了2个白面馍馍,花费10文。 顾不上烫嘴,当场就直接吃了一个下肚。 高碳水带来的饱腹感让他一脸餍足,一直抗议的肚子终于是安静了。 花了15文买了两升大米。 还剩下的30文钱,另有他用。 回家的路上,陈长帆不禁感叹生活不易,才买了一点生活必备的食物,就花去了25文。 按照他的心理预期,10个白面馍馍应该是七八文钱的样子,居然涨价到了10文! 大米也从原来的六文钱一升,涨到了七文多钱一升。 看来外面的饥荒是越来越严重了,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物价上涨。 至于那些香喷喷的肉包子,烧鸡和猪扒脸,他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白面馍馍是能够最快补充体力的食物。 大米则是他们一家子这几天的必备食物。 怀里揣着热乎乎的馒头,心里想着家里的鲫鱼汤,陈长帆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在他身后的嘈杂人群里,似乎有道不起眼的身影,远远地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 “是大河村的方向,看来那边容易出大货啊……” …… “媳妇儿!我回来了!你看我带什么回来……” 推开半掩的庙门,陈长帆正急着跟家人分享喜悦,却发现庙里空荡荡的。 铺盖还是温的,柴火也还燃着,那口大锅却不见了,也不见半个人影。 他忽然想到这世上有马匪作乱,脸色顿时一白。 不会的! 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尽力安慰自己,表情却逐渐阴沉。 就在他心慌意乱时,一道高亢的婴儿啼哭声从远处传来。 他立刻听出这是落落的哭声。 而哭声的方向,正是大河村里。 他捡起一截木棍就冲了出去,眼里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敢欺负他的老婆孩子? 一路狂奔而去,终于在一条巷子里追了上来。 只见沈翠云怀里抱着嗷嗷大哭的落落,一只手还死死着拽着一口熟悉的大锅。 而另一边,陈长青抱着那口大锅,表情凶狠地骂道:“你这瘟鸡快松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抢老子的鱼汤!再不松手老子打死你!” 沈翠云的力气哪里比得上陈长青。 眼看着这一大锅的鲫鱼汤就要被抢走,急得都要哭了。 “明明是你偷我们的!却还倒打一耙!这是二郎钓了一夜才得来的鲫鱼,我说什么也不放手!” 陈长青见这个一向任劳任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弟妹,今天竟然敢跟他顶嘴,顿时怒不可遏。 “该死的瘟鸡,这口锅是我们老陈家的,谁允许你用它熬汤了?” “这明明是分给我们二郎的锅,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的了……” 沈翠云是又急又气,激烈争抢之下,怀里的落落几乎都要抱不住了,可她又怎敢松手? 这可是家里唯一一口铁锅,如果二郎回来发现是她弄丢了锅,恐怕自己少不了要挨一顿毒打。 还有那鱼汤,可是她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早上,怎能甘心被人夺走? “老子说这锅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还敢顶嘴?还有这野种哭得老子心烦!在这号丧呢?” 说着,陈长青就要伸手去抓落落,沈翠云吓得花容失色,抱着落落连连后退。 可因为这样,手里的铁锅也是被陈长青直接抢了过去。 陈长青终于得手,顿时抱着铁锅得意大笑起来。 这一大锅的鲫鱼汤够他饱饱的吃上一大顿了。 而且还平白多了一口铁锅,真是赚到了。 沈翠云眼看着鱼汤就要落入他人口中,心疼地眼泪嗒嗒直掉。 能不心疼吗? 那可是她精心熬了一早上的鱼汤,为了等二郎回来一起吃,她连一口汤都没喝呢! 此时她真希望天上掉下来一块大石头,将陈长青这个无耻的小偷直接砸死。 正在心里想着,忽然就听到一道破空声,一块石头飞来,精准无比的砸在陈长青的脑门上,这一下力道不轻,直接将他砸得头破血流。 “是哪个遭瘟的乱丢石子?” 陈长青叫骂着抬头,瞧见巷子尽头那边缓缓现出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刚刚被撵出家门的窝囊老二吗? 刚才是他丢的石子? 陈长帆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又捡起一枚石子,嘴角微微一扯。 看来这圆满钓技还是有点用的。 用抛竿的手法抛石子居然如此神准。 “我当是谁家掏粪坑呢,原来是你这张臭嘴没把门。” 陈长帆手腕一抖,石子精准命中陈长青的嘴,门牙直接被打落。 “既然这门牙不管用,那就别要了!” 门牙被打掉,陈长青发出劁猪般的嚎叫声。 也顾不上提着那口大锅了,哭着就回家去找爹娘。 “爹!娘!那个废物二郎……他打我!” 第9章 敞开了吃 听见自家大哥这话,陈长帆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这要是放在以前,陈大郎对自己一向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可自从昨儿个揍了他一顿之后,才发现这家伙也就是虚张声势的假把式。 两人真打起来,陈长青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所以,当他的门牙被自己打掉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打回来,而是转身回去找爹娘告状。 恶人还需恶人磨。 当你遇到坏人,只要你比他还坏就行了。 尤其是这种敢骂自己老婆孩子还抢自己饭碗的狗东西,不用废话直接打就对了。 “我的儿!” 隔着院墙就听见张氏心疼的喊声,张氏的声音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陈二郎这个混账!我这就出去跟他拼命!” 听见张氏这话,陈长帆不禁冷笑。 明明两个都是儿子。 以前自己被大郎揍得吐血时,她视而不见。 现在大郎只不过是掉了颗牙,她居然想跟自己拼命? 听见张氏这话,沈翠云害怕得手心直出汗,拉着陈长帆的衣袖劝道,“二郎,咱们快走,一会婆婆出来了肯定要打你……” 沈翠云拽了一下,却发现陈二郎纹丝不动,脸上竟也毫无惧意。 “我就站在这等她!她要是真敢出这个院,那就让大家看看,这一家人到底有多偏心!” 这时候,已经有许多好事的邻居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陈二郎今天请各位乡亲们给评评理,昨个儿我们一家子刚分家搬了出去,今天陈大郎就来抢我家那唯一一口大铁锅,那陈大郎满嘴喷粪辱骂我们,我气不过打了他两下,我那偏心的娘就要出来跟我拼命,一会她若是出来把我打死了,你们诸位也好做个见证者!” 听了陈长帆这话,乡亲们都觉得有点听不下去了。 平日里就知道陈家老两口偏心大房,可没想到是这样偏心的。 二郎一家都分家另过了,老两口居然还怂恿大郎去偷锅。 这不是成心要绝了人家生路吗? 现在被人家追上门来,居然还嚷嚷着要拼命,当真是瞎了心了。 听见这话,张氏那已经迈到门前的脚步骤然一顿。 此时如果真的出去给大儿子出头,那就要做好被别人戳脊梁骨的准备。 虽然说他们行得不端做得也不正,可也怕众口铄金。 “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个二郎现在分家了翅膀硬了,今天敢拿石头砸我脑袋,明天就敢骑在您头上拉屎!” 陈大郎见老娘犹豫了,立刻拱火道。 张氏一咬牙,手已经摸到了门上。 “谁也别出去!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吗?” 陈树里突然这一句话,将张氏吓得一激灵。 一只蹲在院里默默抽着烟袋的陈树里站起身子,一张老脸黑如锅底。 他拿起烟袋,狠狠地在陈大郎脑袋上敲了一下,嘴里吐出一口浓烟: “废物点心!他把你牙打掉了,你就不能去把他的牙打掉?还有脸回来告状?你以为你还是光屁股娃嘞?” 陈树里给陈大郎这一顿数落,直接把陈大郎打懵了,张氏也蔫了下来。 自从二郎一家子分家出去后,陈树里的脸上就没个笑模样。 今天一大早又出了这档子事,他感觉自己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早就知道这陈二郎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昨天闹分家的也是他,今天堵到老子门口来闹的还是他,分明就是要让我难堪!” “爹你说得对!我大老远地把那锅鱼汤端过来,就是为了孝敬您二老的,可二郎那个混账非但不给,还拿石头砸我!”陈大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的同时,还不忘往陈长帆身上泼脏水。 张氏深有同感,“让二郎分家出去真是便宜他了!以后他们有什么吃的,必须先给我们送过来吃!” 听见妻儿都这么说,陈树里也是微微点头。 自己辛辛苦苦把陈二郎拉扯大,吃他两口肉怎么了? …… 站在街上等了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 看来再等下去也没必要了。 陈长帆端起大锅,领着沈翠云返回庙中。 摸出还温乎的白面馍馍,陈长帆觉得心里一阵舒坦。 今日这一战算是首胜,勉强出了半口恶气。 “二郎,这些都是你买的?你哪来的钱?” 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馍馍,还有一小袋精米,沈翠云感觉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昨天分家的时候还是一穷二白,怎么今天就变出来这么多吃的了? “这些都是我卖鱼赚的钱,只可惜昨晚没钓到什么值钱的大货,所以也没买啥好东西。” 陈长帆还以为自家媳妇是嫌自己买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虽然说有了金手指,可毕竟还是在创业初期,财政状况有点紧张。 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让媳妇吃上烧鸡和肉包子。 沈翠云再次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白面馍馍,还有精米,这可都是过年也吃不上的好东西。 可二郎只是随意地解释了一句,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一般。 买这些吃的得多少个铜板啊? 十文?二十文? 恐怕不止。 对于一个铜板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沈翠云来说,二十文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看着那白花花的白面馍馍,她那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可这粮食实在是太珍贵了,她不敢吃。 而且,官人还没吃呢…… 下一刻,一个又大又白的馍馍就被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白白软软的面馍近在咫尺,麦芽香气钻入鼻间的那一刻,口中已经不自觉地分泌唾液。 咕咚! 沈翠云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一个白面馍馍就把自家媳妇馋成这样,陈长帆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我路上已经吃过了,趁着还没凉你赶紧吃。” 沈翠云张开樱桃小口,轻轻咬了一口香软的馍馍,小心翼翼地咀嚼着。 没有粗粮的酸涩和粗粝感,还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在舌尖绽放开来。 让她不自觉的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一个馍馍很快就下肚了。 沈翠云不禁有些懊悔,后悔自己又吃得太快了,还没吃几口就没了。 她瞥了眼盘子里剩余的7个馍馍,却是不敢再伸手去拿了。 以前在家里,一天能吃上一顿稀饭就算不错了,偶尔才能吃上一顿窝头。 婆婆嫌自己浪费粮食,一顿最多只允许她吃半个窝头。 如果吃完了再伸手去拿的话,婆婆是要拿筷子敲手背的。 刚才自己已经吃了一个白面馍馍了,如果再去拿的话,真的是有点贪得无厌了。 “怎么不吃了?” 陈长帆见媳妇不动了,意识到她可能是不敢吃,于是又拿了一个馍馍递过去。 “不要了,我……我饱了。” 沈翠云强迫自己不去看馍馍,否则他真怕控制不住自己会伸手去拿。 “你现在还得奶娃子,一个馍馍怎么够吃的?我命令你再吃两个,尽管敞开了吃!还有那鲫鱼汤,也都得给我喝了。” 听见陈长帆这话,沈翠云直接呆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自家男人这是不过了吗? 听说外面闹饥荒都有饿死人的。 谁家吃饭还敢敞开了吃的啊? 吃个半饱就已经很满足了呀! 第10章 翠云,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咕噜! 沈翠云本想咬着牙说自己不饿的,可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这一次直接当着二郎的面就叫出声来。 平日里,他一定会骂自己一句“饿死鬼投胎”,然后不客气地将所有吃的都收起。 可是今天,二郎居然笑了。 他不但笑了,还盛了两碗鲫鱼汤,把肉多的那碗推到媳妇跟前。 “先吃饭,一会有事要做。” 陈长帆说了一句,就低头吸溜着碗里的鱼汤,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媳妇的手艺可真不错啊! 鱼汤没有一点腥味,反而十分鲜美。 沈翠云没敢下嘴,而是等了几秒钟。 直到确认对方不是开玩笑后,把心一横。 赶紧喝了一大口鱼汤往下咽。 不知道这男人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居然不怕她吃了! 那就赶紧吃,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饱喝足之后,她见到陈长帆起身将庙门掩上,还特意确认了一下附近没人。 这才回想起陈二郎刚才的话。 他刚才好像说“一会有事要做”? 难道他是想那个…… 这还是大白天啊! 沈翠云双颊顿时飞起一抹霞红。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陈长帆已经开始解腰带。 沈翠云脸上顿时发烫,有些紧张地攥紧了领口。 虽然说二郎好像突然之间变好了,可她内心还是有些抗拒,夫妻之事已经许久未做了。 就在她内心狂跳的时候,陈长帆却是从腰间掏出一个布袋,掂了掂后扔了过来。 沈翠云下意识接过,打开一看,哗啦啦全是铜板! 这得有多少铜板啊? 20文?30文? 沈翠云感觉脑袋发昏。 可别小瞧了20文钱,足以买下四升糙米!够他们一家子吃一个多月了! 如果说在村里寻个赁屋,20文也够一个月的房钱了。 不过沈翠云也只是想想,赁个房子住?那得是什么家庭啊? 现在能住在这破庙里,不用被公婆欺负打骂,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不敢奢望更多了! “翠云,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拿这些钱赁个房子,你看如何?” 陈长帆开门见山道。 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连一扇能关严的门都找不出来。 不但破败漏风,安全方面也是没有任何保障。 今天陈大郎跑过来偷锅的事,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把妻女放在这破庙里,如果真遇上什么歹人,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之所以省着没敢花钱,就是想尽快找一个像样的房子,好安置下翠云和落落。 毕竟“衣食住行”,吃和住是最基础的生存保障。 沈翠云见陈二郎是真的在和自己商量,胆子顿时也大了起来。 一双大眼睛骨碌一转,一口气就道出了大河村的几间赁屋。 “村西头张屠户的有间老屋,南边的李老汉家有空屋,还有崔奶奶的老房空出多年了。” 见自家媳妇如数家珍般道出,陈长帆知道,沈翠云早就想分门另过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那个机会,而原主也是不争气。 所以这事她一直闷在心里。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自己说了,自家男人也不会顺着自己的心意来,那还何必自讨没趣呢? “如你所见,你觉得那家的赁屋比较好呢?” 陈长帆估计沈翠云心里已经有了决计,这正好省得自己出去挨个问了。 “张屠户的老屋就不错,虽然旧了些,可用料结实,基本上不会有大问题,而且房子大,院子也大。” 沈翠云流利道,眼神中隐隐有着向往之色。 “好!那就选这家,我去找张屠户谈价钱。” 陈长帆起身就要走。 “二郎,你当真要赁屋?”沈翠云到现在仍觉得不可思议。 “你看我像是在拿你开心吗?”陈长帆笑着反问。 “那我跟你一起。” 沈翠云抱起还在熟睡的落落,起身跟了上来。 …… 张屠户的模样与陈长帆所想象的不太一样,还以为屠夫都是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可张屠户却是个五短身材,面容和蔼。 小两口寻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解肉,一把五寸尖刀在他手下灵活如游鱼,在那半扇猪肉里来回穿梭,不一会便将全部骨肉分离。 “好刀法!” 陈长帆眼睛一亮,忍不住低声喝了一句。 “是陈家二郎啊,你是来买肉的?” 被人夸了一句,张屠户脸上闪过一抹傲意。 可是看见来人是陈二郎这个窝囊废,脸上笑意顿失。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陈二郎分家后,张氏没少在村里骂街,控诉陈二郎的不孝顺,咒骂二儿媳的不检点。 两人浑然不知,自己刚出家门,风评就已经被张氏败得一干二净。 “买肉的事回头再说。” 陈长帆其实也有点馋肉了,可现在还是赁屋的事要紧。 听见不是来买肉的,张屠户脸上不屑之意更甚,啪的一声把刀子往案板上一钉,嘴里不咸不淡道,“那二位慢走不送,我还要忙着卖肉。” 陈长帆也不恼,笑着说道,“我听说张屠户家里有间老屋空着,还说想问问你要不要赁出去,既然你在忙那就算了。” “哎!慢着!” 张屠户一听是来赁屋的,立刻脸上扬起笑意,“你早说是来赁屋的啊,我现在正好有空。” 说着,他喊来自己婆娘照看肉摊,自己则是洗了手带着陈二郎一家子来到老屋。 夫妻俩打眼一看,就知道来对地方了。 大河村里的房子大都是茅草屋土胚墙,可这老屋却是瓦片顶石块墙。 虽然说年久失修瓦片大多不翼而飞,墙面也有所剥落,可那房梁依旧稳当,墙体也还算牢固。 只要认真修缮一下,倒还真是一处不错的居所。 夫妻俩相视一眼,显然都很满意,下一步就是如何杀价了。 “张屠户,我听说你家这老屋好多年都没赁出去了,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陈长帆露出些许狐疑神色,“不会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可能!” 张屠户瞪着眼睛,“我家这老屋在咱们大河村里也算是好房了,你看这大瓦房,这大梁,这大院子,住起来绝对舒坦。” “别大瓦房了!瓦片都没剩几片了,你不如把房子好好修缮一下,现在这样实在没法住人。” 陈长帆继续埋汰这房子,这样后面才好压价。 张屠户撇了眼那光秃秃的房顶,讪讪挠头。 他不是没想过修缮,可那不得花钱吗? 自己家那个婆娘属貔貅的,他是半个子儿也抠不出来。 “修房子太麻烦,没工夫操那个闲心,你到底赁不赁?一个月租子最少30文!” 最终还是张屠户憋不住了,率先吐了个价格。 夫妻俩相视一眼,感觉这事有门。 第11章 有家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以25文一个月的价钱谈拢。 陈长帆和张屠户当场立了字据签字画押,赁资当场付清。 “可算是把这老屋赁出去了,终于不用再被那婆娘唠叨了!” 张屠户拿了钱,心里暗道。 他喜滋滋地交了钥匙出了门,邀功似的迈动两条小短腿一路小跑回去。 陈二郎一家从此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小窝,终于不用住在那个四处漏风的破庙里了。 沈翠云拿着一块抹布在屋里来来回回擦着,擦着擦着眼眶又红了。 乖乖躺在襁褓里的落落见娘亲委屈,攥起了小拳头呀呀叫唤,像是要给娘亲出气一般。 “娘亲不委屈,娘亲高兴,落落,咱们有家了!” 沈翠云抱起可爱的小家伙在屋里转了一圈,像是在告诉女儿,又像是在跟自己说。 …… 陈长帆找来一些草纸,简单糊了一下窗户,勉强算是严实了一点。 可是瞅着那歪歪扭扭的窗户纸,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草纸不防水,只能暂时顶一下,回头都得换成油纸才行。” 他暗暗嘀咕了一句,却听见沈翠云低声说了一句: “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听到这话,陈长帆也就不强迫症了。 媳妇都说很好了,那就是很好了。 “媳妇儿,给我两个铜板。” 陈长帆想着要改进一下自己的钓鱼设备。 就原主这根破鱼竿,钓两三斤的鱼就已经是极限了,钥匙真上来一条五六斤的大货,怕是鱼没上来杆子先断了。 纵是他有一身圆满钓技,可也不能空手钓鱼不是? 沈翠云把怀里五枚铜板悉数递给了陈长帆,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犹豫。 倒是陈长帆有点不适应,今天跟媳妇要钱怎么如此痛快? 他摩挲着手里还带有余温的铜板,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你不问问我要钱做什么吗?你就不怕我拿去乱花,拿去赌钱?” “奴家相信二郎!奴家觉得二郎心里有我……我们这个家,就不会乱来。” 沈翠云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她觉得直接说“二郎心里有我”这句话太肉麻了些,所以把“我”换成了“我们这个家”。 陈长帆心里一直想着怎么花最少的钱做出最大的升级,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沈翠云话里的细节。 买来一根上好紫竹杆做鱼竿。 一截羊肠细线做芯,再编上三股东兰搓成的丝线,就是坚韧无比的鱼线。 最后剩下的鱼钩,则是要委托村里铁匠打造一支青铜鱼钩。 一番忙活完毕,陈长帆手握崭新的鱼竿,信心顿时倍增。 哪怕是遇上十斤的大货,这紫竹鱼竿也不会掉链子。 “只是这钱,是真不禁花啊,还说买点米酒做窝料呢,看来还是得用蚯蚓做活饵。” 最后一文钱,陈长帆买了两个结实的大箩筐,用来装鱼。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陈长帆来到赤尾河畔,选好钓位,抛竿入水。 借助春秋钓法的感应,水中景象立刻像是镜像一般,浮现在他脑海当中。 他轻抖杆身,控制鱼钩在水中来回腾挪,不是两斤以上的大鱼别想咬钩。 一个小时内,接连中鱼。 三斤的鲢鳙,五斤的翘嘴,六七斤的鳜鱼就跟排着队似的往陈长帆的鱼钩上撞。 大鱼很快装满一筐,陈长帆却是并没继续再钓,而是往上游走了走,继续下钩。 等了一会,又换了一个地下钩。 不是不上鱼了,而是这些鱼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次他准备充分,可不单单是为了这些普普通通的杂鱼的,他是为赤尾而来。 一条五斤翘嘴不过十文,可一条巴掌大的赤尾却是价值上百文。 要想快速积累财富,钓赤尾才是最好的法子。 忽然,杆身传来一阵熟悉的抖动。 脑海中感应的视野中,一尾金色鱼儿破浪而来,尾巴上的那一抹殷红,尤为夺目。 是赤尾! 在这耗了一个小时,终于是等来了正主! 陈长帆顿时精神一震,这条赤尾可比自己之前钓的那条大得多! 抖动活饵,蚯蚓像是发现了危险一般竭力“游动”,却更加激发了赤尾的进食欲望。 它张开大口,正要将那诱人的蚯蚓吞下时,忽然听到岸边传来异动,顿时警觉地停下动作,正准备转身游走—— 陈长帆哪能眼看着赤尾溜走,手腕顺势一抖,鱼钩像是鱼刺一般狠狠荡出,精准地勾住鱼眼,然后猛地拉出水面! 【获得赤尾(紫色品质),奇遇点+1】 “这一条赤尾足有手臂长短,估计有两三斤重!” 他刚将赤尾扔进鱼篓,就瞥见三个钓鱼佬朝这边走来。 他不动声色地将赤尾扔进鱼篓,用水草盖住,继续若无其事的挂饵。 刚才赤尾突然警觉,估计就是被这几个人的脚步声惊动,幸亏他用春秋钓技刺鱼上钩,不然刚才就功亏一篑了。 “这位小兄弟,收获如何啊?” 三人见陈长帆正在钓鱼,便想着过来问问鱼情如何。 然后就看到了他身旁摆着的一大筐大鱼。 “大哥,你这鱼都是怎么钓上来的呀?” 三人的脸色瞬间嫉妒到扭曲,语气也忽然变得谦卑起来。 至于他们为何突然前倨后恭,陈长帆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果他肯向三人传授钓鱼的技艺,估计让他们当场跪下认爹都行。 可这门技艺,决不能外传。 河里的鱼就这么多,如果每个人都能钓上鱼来,那他以后钓什么? “你们仨是哪个村的?我常来这里钓鱼,怎么没见过你们。” 陈长帆没有回答三人的问题,而是直接反问道。 “大哥,我们是吴家庄的,这不是听说了大河村这里容易出大货,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 为首的一个光头男子一五一十道。 听说大河村这边容易出大货? 到底是谁传的? 陈长帆微微皱眉,脑海中立刻联想到了两个人。 吴老六,还有那个鱼贩子。 吴老六是亲眼见到自己钓上了一条赤尾,而那鱼贩子似乎也对自己颇为留意。 不管是谁,一旦这种风声放出去了,恐怕会有许多钓鱼佬慕名而来。 那么大河村这边的钓点就不够隐蔽了,他也就不能闷声发大财了。 “巧了不是?我是从县城里特意过来的,还别说,这里大货可真不少!” 陈长帆故作神秘地小声说道,“我能钓上来这大鱼,全靠这种神奇的饵料。” 他捡起一只蚯蚓挂在鱼钩上,果然刚一抛竿就钓上来一条四斤多重的草鱼。 “大哥真神了!” “哥哥!亲哥,教教我!” “我愿意出钱学!” 跟陈长帆预料的一样,三人亲眼看见他上鱼,一个个都快急死了,就差跪下来叫爹了。 第12章 上县城卖鱼 “上鱼的秘诀,都在这活饵上面。” 陈长帆指着手里那一碗蚯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不就是普通的蚯蚓吗?我们也用这个钓过,小杂鱼都钓不上来!” 光头男子一脸不解。 “这可不是普通的蚯蚓,这蚯蚓我每日都用鸡蛋喂养,米酒浸泡,别看它们现在一个个蔫不拉几的,放进水里就跟水蛇一样游得欢快,可不是那些泥里的普通蚯蚓可比的。” 陈长帆说着,再次挂上一条蚯蚓抛入水中。 在春秋钓法的操作下,那已经死翘翘的蚯蚓竟然真的如同游蛇一般在水里来回“游动”,把那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蚯蚓真神了!我要是有这样的饵料,还愁不上鱼吗?” “说得有点玄乎,要是能再上一条大鱼,那我就信!” “对!这次如果还上大鱼,那这蚯蚓我全买了!” 陈长帆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沉下心思,专心感应起水中的动静。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水里似乎没什么大鱼,他继续下钩,探入更深的水底。 昏暗水底,一条足有手臂长短金色大鱼悄然露出身形。 又是一条赤尾! 而且比刚才那条还大! 想必之前的鱼儿,这条赤尾明显更机警一些,陈长帆控制那蚯蚓在它嘴边逗弄了半天,那赤尾却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不过陈长帆比它更有耐心,他把食物就放在它嘴边,就不信它不咬钩。 “这么半天连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这蚯蚓也不过如此。” “抽杆,那蚯蚓早被河里的小雨啃干净了!” “刚才上鱼估计只是纯运气,得亏没花钱买他的蚯蚓。” 那三人见陈长帆迟迟不上鱼,顿时开始质疑起来。 陈长帆仍是不疾不徐,手腕微不可查地轻轻抖动着,稳稳控住了鱼竿。 终于,那条赤尾鱼还是按捺不住,猛地张开大口,直接将面前的那条蚯蚓吸入口中。 下一刻,它感觉口中一阵刺痛,连忙就要将鱼钩吐出,可陈长帆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腕子一抖,手臂骤然发力,狠狠将青铜鱼钩刺入鱼口当中。 赤尾吃痛,奋力朝着深处游去,可是无论它如何挣扎,陈长帆都能稳稳控住,将赤尾在水里遛得团团转,快速消耗着它的体力。 遛了大概十几分钟,那赤尾终于力竭,被陈长帆猛地一个抽杆拉起。 【获得赤尾(紫色品质),奇遇点+1】 摆臂甩杆,将赤尾直接甩进篓筐。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以至于那三人都没看清这鱼的模样,陈长帆已经用水草将赤尾盖了个严实。 “哇!好大的鱼!怕不是得有七八斤!” “哥哥!我错了,刚才是我讲话声音太大了!” “你这蚯蚓我都要了!开个价!” 三人眼看着陈长帆钓上了一条七八斤的大鱼,一个个急得上蹿下跳,俨然已经完全相信了陈长帆的说法。 陈长帆压抑着刚刚收获赤尾的狂喜,故意露出有些心疼的表情,“今天鱼情这么好,我还想多钓几尾大鱼来着,要是把蚯蚓卖给了你们,我可要损失不少!” “哥哥!你已经钓了一大筐了,还差这几条鱼吗?两条蚯蚓一文钱,我全要了!” 光头男子说着就要掏钱。 “吴二狗你想得美!一条蚯蚓一文钱,我买十条!” “我也买十条!” 三人刚才还颇为不屑,此时却是为了争夺蚯蚓而吵得面红耳赤。 最终,陈长帆将那一碗蚯蚓含泪卖给了三人,怒赚了25文钱。 趁着那几人寻找钓位的时候,他背起篓筐溜之大吉。 这买卖只能中午做,不然早晚要出事! 沿着大路走了半个钟头,陈长帆已然感觉体力不支。 这些鱼获加起来超过60斤,以他这个体格已然有些吃不消。 他这次打算直接去县城卖鱼,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太现实。 不说自己能不能走到,就算能坚持到那,恐怕这些鱼也得死了大半。 那样就卖不上价钱了。 正在发愁之际,只见远处来了辆牛车,陈长帆连忙挥手拦车。 那车夫跳将下来,竟是个跛脚的干瘦中年汉子。 “阁下可是要搭车?” 那中年汉子见陈长帆背上背着个箩筐,怀里抱着个箩筐,浑身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 听这中年汉子神态和善,讲话客气,陈长也是意识到,自己这是碰见好心人了。 当下朝那汉子拱了拱手,“我想去县城一趟,劳烦老哥捎我一段行吗?” 中年汉子点点头,示意陈长帆上车,陈长帆将箩筐搬上牛车,自己也跳了上去,顿感一身轻松。 “阁下好运气,我正好也要去县城,不然你这般走着,恐怕过了晌午也到不了县城。” 那中年汉子驱使着那头老黄牛,回头看了眼陈长帆说道。 他的目光在那两个箩筐上略作停留,显然有些好奇,但并没多问什么。 “多谢老哥了!老哥打算在县城待多久?如果能一块走的话,来回车费一并奉上。” 县城路远,陈长帆不得不搭顺风车,但又怕回来时没有顺风车走,所以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去采买些东西,晌午前就回。你如果时间方便,我再稍你回来便是了,莫要提什么车费。” 大哥是好人啊! 这句话说得陈长帆心里暖烘烘的,他觉得这中年汉子或许是个可以结交的人。 毕竟如果以后常往县城跑的话,没有个脚力是不行的。 “那就谢谢老哥了!”陈长帆兜里一分钱没有,只得多多拱手。 “我叫魏仁,叫我老魏就行。”中年汉子呵呵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叫陈长帆,大河村人。”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县城里,即将分道扬镳。 “长帆兄事情办好后,在南门这边等我就行。” 老魏轻轻抽了老牛一鞭子,车子晃晃悠悠朝着街里走去。 陈长帆再次拱手告别,旋即背抱着篓筐,朝着县城里最大的酒楼走去。 食味斋,以一道红烧赤尾远近闻名。 正是陈长帆此行的目的地。 第13章 二两银子! 见陈长帆在自家酒楼门前徘徊,食味斋伙计迎了出去,“客官用膳里面请!” 陈长帆摆手,“我是来卖鱼的。” 说着将篓筐的盖子一掀,露出满满一大筐鱼。 伙计嚯了一声,把掌柜的喊了出来。 “福掌柜!有人来卖鱼!都是大货!” 不一会,那福掌柜从柜台前走了出来,这人身形矮胖,留着两撇胡子。 一双小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精明,看见陈长帆筐里的鱼不禁眼睛一亮。 “阁下好本事,这样的大鱼可不容易钓啊!” 陈长帆笑笑摆手,“运气罢了,福掌柜给估个价。” 福掌柜点点头,他快速把鱼分好类,旋即吩咐伙计过称,很快就给出报价。 “一共148钱,算你150钱好了。” 陈长帆点点头。 这个价格跟他预期的差不多,如果还是卖给吴家庄那个鱼贩子的话,能卖到一百钱就不错了。 见福掌柜准备掏钱了,陈长帆连忙掀开另一个箩筐,“福掌柜,您再看看这两条鱼。” 福掌柜探头看去,神色一愣,旋即涌上激动的狂喜之色。 “是赤尾!居然有两条!” 福掌柜看向陈长帆,此时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难得的敬重之色。 能够一次钓到两条赤尾的人,绝对不单单只是运气好。 一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开个价!福掌柜。” 陈长帆心里也有些期待,这两条赤尾,能卖到多少钱? 福掌柜这次亲自掌称,无比认真地给两条赤尾过称,忍不住连连惊呼: “这条二斤三两,属实罕见!” “这条足有七斤一两,老夫也是从未见过啊!” 福掌柜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才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在内心快速计算了一下,然后看向陈长帆,郑重给出了报价: “这两条鱼,我出二两银子!如何?” 二两银子! 一旁的伙计直接傻眼了。 两条鱼就值二两银子,他一年的工钱都挣不到这么多! 以当今大武朝的兑换比例,一两银子约莫能抵1000文钱。 这二两银子就是2000个铜板,也就是20贯钱。 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不过是一贯钱,辛辛苦苦干上一年,恐怕也就将将能攒出一两银子。 这个衣衫破烂的家伙,居然钓一次鱼就顶上自己辛苦两年! “你小子还愣着干嘛?赶紧把鱼放进桶里,要是死了可就不值钱了!” 福掌柜踢了一脚伙计的屁股,打断了后者的红眼病。 对于福掌柜给出的报价,其实大概在陈长帆的预期之内。 按照他的预估,恐怕这条七斤重的赤尾就值一两半银子,毕竟鱼越大,价格涨幅越是夸张。 钱货两清之后,福掌柜明显对陈常犯热络了许多,一口一个陈兄的叫着。 为的就是下次再钓到赤尾的时候,一定还要送到他这边,价格一定公道! 对此,陈长帆笑而不语。 圆满钓技的事决不能暴露,所以他也没敢满口答应下来,不然容易惹人注意。 先前他去吴家庄赶集的时候,自认为已经十分谨慎了,没想到还是被人寻到了踪迹。 此番来到了县城,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绕了几个街巷,又拐进一家成衣坊换了身行头,陈长帆这才抱着半匹布走了出来。 那二两银子被他妥善地揣进怀里,铜板则是直接花去了40文。 这不禁让他感叹,县城里的东西是好,可也是真贵啊。 采买了一些米面油盐之后,他再次感叹物价的飞涨。 一夜之间,大米已经涨到了8文钱一升,他一口气就买了十升大米。 瞥见隔壁的烧鸡20文一只,香味一直往鼻孔里钻,陈长帆咬咬牙买了一只,然后直奔县城南门。 再逛下去,手里的二两银子恐怕要不保了。 等待老魏的工夫里,陈长帆瞧见城门前站岗的守卫披坚执锐,顿时涌起阵阵不安。 饥荒年头,马匪流寇横行,若是回去路上倒霉遇上了,多半是凶多吉少。 一想到自己刚得来的二两银子,极有可能拱手送给了马匪,陈长帆觉得有必要简单武装一下自己。 念及至此,他直接拐进了城门口的一家农具铺子。 至于为什么是买农具而不是买刀剑,完全是因为陈长帆不想一出门就被那两个守卫砍死。 大武朝有明文规定,“带刀上街等同于谋逆。” 其实这也并不难以理解,在古代,冷兵器有着绝对的优势。 所以持刀就是重罪,私自屯盐铁更是直接九族消消乐。 谁要是敢在大街上,大咧咧地掏出一把大刀来,那八成就是土匪。 官兵看见了都不用问,直接冲上来乱刀砍死。 相较于刀剑之外,同样是铁制的农具,就显得合乎情理得多,而且杀伤力也是不俗。 就比方说陈长帆此时手里握着的这杆铁叉,完全可以用来刺鱼,刺蛇,以及刺一切心怀不轨之人。 指节轻轻敲击铁叉,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陈长帆暗暗咂嘴。 这大武朝的炼铁技艺还不发达,这柄铁叉杂质太多,刚性不足。 当做长棍砍劈可能差点意思,不过戳刺应该是不成问题。 即便如此,这一杆铁叉还卖70文,还不讲价。 他把目光投向旁边的那杆叉子,铁制叉头,木质握柄,看上去似乎要逊色不少。 但价格公道,30文。 陈长帆颇有些肉疼地买下这柄木叉,出了农具铺子。 而此时老魏的牛车正好驶来,陈长帆打了声招呼,轻轻一跃上了牛车。 见到陈长帆换了身行头,又是扯布又是带叉的,老魏眼底闪过一抹艳羡,但也并未多话。 陈长帆也默契地没去问老魏进城做什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大河村。 这一路上陈长帆其实都有些紧张,他有些担心真让自己遇上土匪什么的。 不过似乎是自己想多了,这大晌午的土匪也不会嚣张到跑上大路拦路抢劫。 当然,如果不遇上土匪那是最好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拿着铁叉可以杀穿土匪然后全身而退。 这柄铁叉此时提供给他的,更多的是一种叫做“安全感”的情绪价值。 “老魏,车费!” 陈长帆递出4个铜板,塞进老魏手里,而他也没有推辞。 4枚铜板便是来回车费。 一想到老魏赶了半天的车,连一个白面馍馍都买不起,陈长帆忍不住唏嘘。 这就是饥荒年。 而且这还只是初期,他需要快速积累财富,提前屯好粮食,才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我就住在小石村,以后去县城可以找我。” 老魏冲陈长帆点点头,架着牛车离去。 原来两人是邻村,再加上这老魏很对自己脾气,说不定以后可以多来往下。 陈长帆攥了攥手中的铁叉,走进村头的一片树林,直到确认不会有人发现后才停下脚步。 他唤出系统面板,打算做一个十分重要的试验。 第14章 第二次模拟推演 陈长帆回忆着春秋钓法中的刺鱼技巧,攥紧了手中的铁叉。 他缓缓调整呼吸,双眸微闭,感受着手心中传来的阵阵凉意,在脑海中将其想象成一个巨大的鱼钩。 下一刻,他重心移动,左脚一步踏出。 腰部发力,手臂力量瞬间爆发,腕子一抖,将铁叉猛地送出,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铁叉精准刺中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树,几乎将之洞穿。 “看来推演技艺也不单单是提升钓技,其中的许多发力技巧似乎都可以活学活用到其他领域。” 陈长帆看着自己刚才这一叉的破坏力,有些满足地点点头。 “接下来就试试模拟器面板,能不能推演出一门实战攻击法。” 在心里默念一句“灌注奇遇”。 下一刻,面板上的字体再次快速滚动起来: 【你自研武学,日日操练突刺技巧,在第八年初窥门径】 【第十三年,技法日益纯熟,其中有三招威力最大,足以洞穿大树,此乃小成】 【第十八年,你感觉到了瓶颈,突刺招式已经烂熟于心,但仍无刺破山匪的铁甲,你一时心灰意冷】 【第二十五年,你忽悠所悟,不再执迷于招式路数,你开始尝试将三招进行融合】 【第三十年,你轻飘飘刺出一棍,竟隔着铁甲将一名马匪活活震死,技艺大成】 【第四十二年,你隐隐领悟这门技艺还有可以精进之处,奈何气血下滑,再无望寸进……】 推演结束,一门名为“铁山刺”的技艺领悟于心。 【铁山刺(大成)】 陈长帆心满意足地收起铁叉,果然跟自己预料的不差。 有了这模拟器系统,即便是自己这个门外汉都能领悟武学。 这样一来,他底气更足了几分。 乱世之中,不但要有营生谋财的本事,还得又守住财富的本事。 不然苦心经营了大半生,最终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对于这铁山刺的威力,陈长帆还是很满意的。 大成境界的铁山刺,足以一招击毙全副武装的马匪,寻常村夫自然更不在话下。 虽然说他心里有点好奇,当这铁山刺练至圆满境界,将会有怎样的不凡之处。 可是手里只有一点奇遇点了,还是先省着点用。 又给出一刺,将那棵小树直接铲倒,去掉杂枝树叶,这光溜溜的一截木头正好当扁担使。 挑起两个箩筐,陈长帆带着好心情一路回到家中。 刚一进院门,就听见沈翠云的大声怒斥,“滚出去!” 陈长帆还以为是在骂自己,接着就听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嘿嘿,小娘子别叫,等哥哥我进来了你再好好叫……” 听着那道猥琐的声音,似乎有些像隔壁的孙三。 他只知道这货是个惫懒货,三十了还没媳妇,没想到居然敢摸进自己家门! 好大的狗胆! 将扁担一扔,陈长帆抄起铁叉就闯了进去。 一进屋就看到沈翠云手里拿着菜刀抵在身前,小脸吓得煞白,整个人已经被逼得缩到了墙角。 而那孙三此时已经褪去了外衣,露出两排肋骨和黝黑的大肚子,正一脸淫笑地看向梨花带雨的沈翠云。 “听说小娘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村花,果然生得极为标志!只可惜你这一朵鲜花插在了陈二郎那坨狗屎上,还是让哥哥我来好好疼爱一番……” 说着,他就要扑上前去,而沈翠云已经退无可退,她把心一横,就打算跟这流氓拼命,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就看见一道颀长身影从门外撞了进来。 陈长帆一双眸子冰寒如雪,暴喝了一声“狗贼”,便是一叉刺出。 孙三连忙护住头部和胸口要害,谁知陈长帆却是直直此向这狗东西下体。 铁叉精准刺中那孙三的绣花针,轻轻一震便是鸡飞蛋打。 “啊啊啊——我的娘嘞——” 孙三的身子立刻弓成了虾米状,一路哀嚎着夺路而逃。 沈翠云还想追上去砍人,却被陈长帆拦下,“杀人偿命,那孙三狗命一条,不值得你冒险。” 沈翠云见陈长帆一脸关切看向自己,顿时所有委屈涌上心头。 她嘴角一瘪,手中菜刀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直接扑在陈长帆怀里大哭起来。 “二郎,我拼死抵抗,那滚蛋根本没碰我……” 美人在怀,陈长帆那颗原本暴怒的心此刻都被融化了。 他怜爱地捧起媳妇哭红的小脸,轻轻一吻印了上去。 沈翠云的脸颊顿时红得像是要烧起来,这幅含羞带怯的模样看得陈长帆心里是一阵火热。 正打算进一步下手,忽然听见屋里传来落落的啼哭声。 怀里的美人儿逃也似的转身进屋,抱起落落轻声安抚起来。 陈长帆不禁苦笑。 这娃娃是有多不想要弟弟妹妹啊,偏偏挑这个时候哭。 压下心中的旖旎,陈长帆将他在县城里购买的米面油盐和布匹拿出。 直把沈翠云看得是两眼放光。 旋即她想到了这些可能要花不少钱,顿时又心疼起来: “买了米面油盐也就罢了,你还扯这么大一块布,又不是过年……” 寻常人家,过年也是没钱扯布做新衣裳的! “你这就去把布退了,能换不少粮食吃呢,我知道你钓鱼厉害,能赚钱,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果然是会过日子的媳妇,不贪图享受,只是一心想着如何过好日子。 陈长帆在心里默默夸奖了一句,旋即在怀里摸了摸。 额……只剩下一个铜板了。 他又摸了摸,直接摸出了一两碎银。 “银子?” 沈翠云一双美眸瞪得老大,忍不住惊呼一声,旋即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生怕被别人听去了一般。 陈长帆见自家媳妇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 一两银子就把她给吓傻了? 他拉住沈翠云的手,将这枚碎银放在她的手心,讲出了一句可以让无数女人瞬间折服的话: “拿去花!不够再管我要!” 沈翠云紧紧攥着手里的银子,看着眼前那道颀长的身影,眼前忍不住一阵阵发晕。 她快要被幸福冲昏头脑了。 当晚,小两口支起一张小炕桌,开始准备吃饭。 油灯下,火炕上,沈翠云的脸始终带着好看的红晕,看得陈长帆心里痒痒的。 落落这小家伙饱饱地吃了顿奶,又开始呼呼大睡,此时正是拉进感情的最佳时机。 陈长帆正待说话,只听得院外传来一道破锣般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难得的温馨。 “陈二郎宠妻灭母!自个儿带着小金库出来赁房子住,让我们一家老小挨饿受冻!你以为落落那小杂种是你的种?自己当了王八还挺美是?” 陈长帆脸色一冷,还不待下炕,就听见刚修好的院门被直接撞开。 他那便宜爹娘和废物大哥一家子摆开架势,站在院子里就放声大骂起来。 第15章 看笑话 “难怪陈二郎要闹着分家,原来是在外面偷偷置了这样的好宅院!为什么不想着请爹娘过来住?” 大郎媳妇房氏摸了摸这厚实的院墙,又踢了踢正房的基石,就好像是自己家一般来回查看着。 啧啧啧! 这院墙真结实,这地基真牢靠,还有这瓦片顶,这大院落…… 房氏看着看着,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搬进来住的情景了。 陈大郎见自己那个窝囊兄弟居然搬进了这样大的宅院也是眼红无比。 他们一家三口,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都挤在同一个火炕上,晚上翻身都费劲,更别提办事了。 可陈长帆呢? 他们一家三口睡得火炕又大又宽,随便横着躺都行啊! “二郎不是我说你,你们怎么好意思住这么大的宅院的?爹娘年纪大了,睡眠不好,我看应该把他们二老请进来住!” 他不好意思直接说你们搬出来我去住,所以就直接拿爹娘当由头。 你陈二郎再不孝,总不能不让爹娘进家门? 这样的话,少了两个老不死的,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条件也能稍微好点。 听见陈大郎这话,陈树里脸色有些难看,倒是张氏赞同地点头。 她一进门就相中了这大院落,此时已经直接进了屋。 也不管主人是否同意,就好像是自己家一般掀开大锅锅盖,又转身打开了碗柜。 “噫!居然偷着吃白面馍馍!” 说着,就伸手抓起了一个馍馍,两口塞进嘴里。 然后再次把手伸向锅里剩下的两个馍馍。 却被陈长帆直接伸手拦住。 陈长帆压抑着胸中的怒意,低声问了句,“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记得往这边搬行李的时候都是悄悄摸摸的,没想到还是被这一家子这么快找上门来。 张氏呵呵一笑,甩开陈长帆的手,径直钻进里屋,鞋子一甩,直接上了炕。 “还不是我们龙龙机灵?要不是他在村头玩,正好看见你们往这边搬东西,我们还以为你们住在那个破庙里呢?” 张氏说着,招呼着躲在房氏身后的龙龙进来,龙龙见了叔叔婶婶也不喊人,甚至连鞋也不脱就直接上了炕。 那炕席可是翠云反反复复擦洗了好多遍的,此时被龙龙那瘪犊子直接踩得满是泥脚印。 陈长帆黑着脸就想把龙龙拽下来,却被沈翠云用眼神制止。 此时陈树里等人也进了屋里,沈翠云恭敬起身,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句: “公公,婆婆,大郎,大嫂。” 陈树里点点头,脸色稍稍缓和,可张氏却是不依不饶,“刚才我进屋的时候你瞎了?现在才想起来喊人?” 张氏平日里对沈翠云打骂惯了,此时更是直接顺嘴骂了句: “没家教的瘟鸡,滚去院子里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按照往常,沈翠云一定会低眉顺眼地站起来,乖顺地跑出去跪着,一个“不”字都不敢说一个。 可是今日,沈翠云怀里抱着落落坐的稳如泰山,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张氏怒了,“沈氏!我跟你说话你聋了吗?在这个家里谁敢不听我的,我就……” 沈翠云冷笑出声,声音不大,却是直接将张氏的话都噎了回去。 “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家!而且,在这个家里,可没人听你的!” 张氏没想到这平日里唯唯诺诺的沈氏怼起人来居然如此强硬,嘴唇哆嗦了几下,最后扯着嗓子吼出来一句。 “我可是你婆婆!” 陈树里也气得一拍桌子,骂道:“谁允许你这么跟婆婆说话的?” 说着,陈树里就上前一步。 这沈氏真的是太嚣张了! 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知道该如何孝敬公婆了! 陈树里双手攥住炕桌的桌腿,就准备掫了桌子。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探了下来,稳稳地将那炕桌按在炕上。 任陈树里如何使力,也无法撼动那炕桌分毫。 他惊疑回头,然后就对上了陈长帆那稍显不耐烦的眼神。 “逆子!你还敢动手?你眼里还有爹娘吗?” “陈二郎你真是个白眼狼,为了媳妇都敢打爹娘了!” 陈长帆还没动手,陈树里就吹胡子瞪眼,张氏更是爆发出尖锐的哭喊声,仿佛真的被陈长帆大了一顿似的。 于是,陈长帆索性就撤回了手,他倒是要看看,这一家子奇葩到底要怎么闹腾。 果然,陈长帆收回了手,陈树里反而不敢掀桌子了。 这里不比自己家里,说打砸便打砸了,他一身的威风竟一时使不出来。 索性,陈树里两眼一瞪,屁股一抬,竟也是直接坐到了炕头上。 沈翠云见这一对活宝齐齐坐在炕头上,一副赖着不走的架势,顿时是又好气又好笑。 在以前,这俩人早就仗着长辈的身份教训自己了,可现在是在自己家里,他们明显就嚣张不起来了。 可要是这般灰溜溜走人的话,似乎又有点不甘心,于是就开始赖在炕上装死。 “我跟翠云正吃饭呢,你们一大家子赖在这算怎么回事?” 沈翠云不好意思撵人,可陈长帆却是一点脸也不想给,直接出口撵人。 陈树里直接掏出了大烟袋,默默抽着不说话。 张氏两眼一翻,嘴巴一瘪,“你们尽管吃你们的,我们就想在这坐着,你还能撵我不成?” 陈长帆笑了,“那你们就老实坐着,一会我们吃饭你们别馋也别吃!” 房氏笑得讥讽,“放心!没人跟你们抢!就你们这穷酸样,还能吃什么好东西不成?” 陈大郎也附和道,“我们都是吃饱了出来的,猪油渣饼,香着嘞!” 这年头,这猪油渣可是好东西。 和面时揣一些进去,烙出来的饼带着肉香,就跟真的吃肉饼似的。 陈长帆见这一大家子满嘴油光,看来真的所言不虚。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一家子过来,除了想占自己的房子,还特地来炫耀他们的吃食好。 属于是虾仁猪心了。 好好好,我们一家子刚搬走,你们就吃上荤腥了是? “谁稀罕吃你那破饭!充大屁股赁了这么大一处院落!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顿饭能不能吃上一口细粮?” 张氏这一句话更加印证了陈长帆的猜想,他们就是过来瞧笑话的。 听见这话,沈翠云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们小两口生活本就不易,婆家人不帮一把也就算了,怎么还上家里来看笑话呢? 陈长帆故意叹了一声,“我们这刚赁了房子,手头实在是拮据,这顿饭就糊弄着吃点。” 说着,盛出两碗满满的白米饭,摆在桌上。 陈大郎眼睛都直了。 “精米!居然是精米!” 第16章 想吃猪肉 看见精米,房氏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却是踢了脚不争气的丈夫,啐道:“精米有什么稀罕的,你又不是没吃过!” 即便是寻常年景,普通农户也只能偶尔吃一顿精米。 现如今这饥荒年,一碗精米的确算得上是稀罕物了。 张氏动了动嘴,显然也是馋了。 可一想到自己刚才放出去的话,硬是把目光挪开,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白花花的大米饭。 陈树里依旧是没说话,只是嗒旱烟的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龙龙就没有大人们那般有自制力,他上前一步抱着陈长帆的大腿眼巴巴地看着他扒了一大口米饭嚼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带路,这一家子极品也找不上门来,滚一边吃屁去。 陈长帆故意大声的唧嘴,都快把孩子馋哭了。 “龙龙咱有骨气,咱一口也不吃他的!吃相这么难看,小心噎着!” 房氏瞪了陈长帆一眼,将龙龙拉到身后。 陈长帆笑了,转身端出一碟炒得油汪汪的辣子酱,一只熏入味的烧鸡。 他撕下两只鸡腿,直接走到炕边。 张氏脸上顿时绽开笑意,连满脸的皱纹都不见了,正打算伸手去接。 陈树里也不抽烟了,下意识搓了搓手。 两人都以为陈长帆是要孝敬自己,脊背不自觉挺直,表情也带上了几分长辈的架子。 虽然这二郎不孝,可真有了好吃的,还不是得先给爹娘? 话说这鸡腿闻着可真香啊,等一会吃饱了肉,再训斥他也不迟。 就在两人口中已经开始分泌唾液的时候,陈长帆却是收回了手,将一只鸡腿放在翠云碗里,另一只则是直接放进自己嘴里。 一口咬下,滋滋流油,肉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小两口吃得满嘴油光,几口就干完了一大碗饭,可把其他人馋坏了! “白眼狼!有好吃的居然不给爹娘!”张氏绷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 陈长帆却是冷笑一声,“刚才是谁说的不稀罕我这碗破饭的,怎么现在就忘啦?” “你……”张氏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小两口居然能吃这么好,现在话赶话说到了这。 她即便是再不要脸,这肉也是没脸吃了。 “二郎,我再给你盛碗饭。” 沈翠云端着碗下了炕,故意盛了满满两大碗米饭,然后又在两人碗上压了好几块鸡肉,几乎就要放不下了。 看着自家儿媳如此铺张浪费,张氏急得眼睛都红了,陈树里也忍不住暗暗磨牙。 倒是大郎一家子实在是忍不住鸡肉的诱惑,纷纷朝着鸡肉伸出手来。 陈长帆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刚要出手,却瞥见一个熟悉的烟锅连点三下,直接敲在了三人的手上。 “没吃过肉啊?要脸要肉?” 陈大郎委屈地叫了声“爹”,房氏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而龙龙那小子则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龙龙要肉!龙龙要吃肉!” 龙龙手背都被打红了,可还是馋得不行,哭着喊着要吃肉,房氏几乎都要拉不住他。 “没骨气的东西!” 陈树里这张老脸再也搁不住了,扭身下了炕,头也不回地走了。 “二郎!沈氏!你们……你们良心都坏了!迟早要遭报应的!” 张氏撂下一句话,也灰溜溜地走了。 只剩下大郎一家子,陈长帆一瞪眼,三人也赶紧跑了。 这一家子气势汹汹而来,灰头土脸而去,沈翠云感觉浑身都无比舒畅。 “今天真是解气!” 他看了眼闷头吃饭的丈夫,越看越觉得顺眼。 一只烧鸡下肚,两人都感觉十分解馋,这肚子里终于是有了点油水。 不知道是太久没吃肉的缘故很是怎的,陈长帆竟感觉这古代的鸡似乎比现代的鸡要美味得多。 吃饱喝足,陈长帆在大门口又晃悠了一会,一方面是加固一下院门,一方面是听一听隔壁孙三的动静。 听了一会,那孙三院里也没一点动静,想来短期内是不敢来找事了。 果然还得是拳头够硬,才能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 痛扁陈大郎是如此,废掉那孙三也是如此。 只要自己够强够狠,那便不用怕,该怕的是别人。 他比往常更加渴望强大的武力。 他摸了摸怀里的一两银子,心里想着是不是买一本正经武学什么的。 毕竟自己摸索出来的铁山刺对付一个该溜子还行,若是遇上土匪劫道,只怕还是难逃一死。 可是武学向来不轻传,所以目前他能想到的获取武学的渠道只有一个,那就是黑市。 黑市里听说什么都卖,武学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价格一定会很高。 只是这黑市向来神秘,如果没人引荐,只怕是自己很难寻到。 所以在这之前,得先找个有点路子的。 不然这样一头瞎地摸进去,只怕是黑市还没找到,自己先被人黑了。 思索了一番,他暂时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索性就将此事暂时搁置。 躺在暖烘烘的炕头上,困意很快袭来,没一会就沉沉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浑身舒爽,再度睁眼时天已经黑了。 他睁开眼,就看见沈翠云端着一盆炖萝卜放在炕桌上。 “你可真是会享福的,刚做好饭就醒了。”沈翠云嗔了一句,示意陈长帆起来吃饭。 他刚扒拉了几口饭,就感觉有点难以下咽。 不是沈翠云的手艺不行,而是这萝卜里一点荤腥都没有,他实在是吃不下去。 尤其是刚刚吃了一顿烧鸡之后,仿佛体内沉睡已久的关于吃肉的基因被激活了,一顿不吃肉就难受得紧。 他怀疑这是自己隐隐摸索到了武道门槛的缘故,身体急需大量气血。 “这要是萝卜炖猪肉就好了,那样吃着才过瘾。” 他嘟囔了一句。 沈翠云笑了,“你还知道猪肉炖萝卜,你可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 陈长帆还真不知道。 “一斤猪肉,差不多要40文钱,够买五升精米的了!” 陈长帆暗暗咋舌。 看来想要顿顿吃肉是别指望了。 除非自己能去山里猎到野猪。 不过那玩意凶得很,即便是有经验的老猎人对上了,也不敢说一定能猎到。 “明天去张屠户那看看,有没有猪棒骨或者猪下水之类的,可以先买回来解解馋。”陈长帆嘀咕了一句,立刻就被沈翠云嫌弃了,“那猪棒骨没二两肉,炖一锅还不够费柴火的。还有那猪下水腥臭无比,闻着就想吐。” 娘子,你是没吃过毛血旺、卤煮火烧、九转大肠啊…… 陈长帆在心里嗤笑她不懂美食。 第17章 杀猪刀法 翌日,陈长帆一大早就跑到张屠户的铺子里。 此时的张屠户刚给一头大肥猪放上血,正在磨刀霍霍,准备将整扇猪分解开来。 “老张,我想买点棒骨和下水。” 陈长帆道明来意,张屠户撇撇嘴,心里暗骂了一句穷鬼犯馋病。 “棒骨十文一斤,下水八文一斤。” 一听这价格,陈长帆就知道为啥古代没人吃棒骨和下水了。 价格又贵,味道又大,这一斤下水够买一斤精米的了,谁还会买这玩意吃? 毕竟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如果手里有钱的话,大家还是会选择追求性价比。 陈长帆一边捡着棒骨,一边看张屠户解猪。 这一看就不小心入了神。 五寸尖刀轻若无物,每一次划过骨肉都能将其精确分割,没有一丝多余,也不会有分毫粘连。 上一次他就看过张屠户解猪,那刀法行云流水,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一次他特意过来,买棒骨只是个由头,真正的目的则是这门刀法。 “你这人总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棒骨吗?” 张屠户见陈家二郎一直盯着自己看,那目光都有点渗人,顿时不悦地喝了一句。 陈长帆嘿嘿一笑,“你这骨头剔得太干净了,我要这头猪的棒骨,多给我留点肉。” 张屠户瞪了他一眼,可手上的尖刀还是稍稍偏移少许,将棒骨上的肉多留了些。 …… “张哥敞亮!我下次还来照顾你生意。” 付了钱,陈长帆拎着棒骨和下水与张屠户告辞,一路上都在回忆刚才张屠户杀猪的过程。 他隐隐觉得这也是一门刀法,如果用模拟器推演一番的话,不知道能否有所收获? 他现在手握一门大成的【铁山刺】,如果再多一门刀法傍身的话,或许可以去会一会那小青龙? 打定主意,他唤起系统面板,直接将仅存的那一个奇遇点,直接按照自己的意念灌注进去: 【你改行杀猪,每天至少屠宰两头肥猪】 【第一年,你手法生疏,难以一刀毙命,肥猪拼命挣扎,往往弄得你一身臭血】 【第三年,你的刀法愈发熟练,杀猪不在话下,分解猪肉的速度也快了许多,杀猪刀法算是入门】 【第八年,你的刀法更加迅捷,每一刀都精准到位,你觉得自己也不比那张屠户差多远了,刀法小成】 【第十年,你可以蒙眼杀猪,闭目解肉,而不会弄脏衣衫,你看到一头猪就知道如何最快速度放血,如何直接一刀毙命,刀法至此跨入大成之境】 【第十八年,你不知何时养成了看人脖颈的怪癖,你感觉杀人与杀猪应该相差不多,甚至可能更简单些。杀猪刀法趋于圆满。】 推演到此结束,“杀猪刀法”已经烂熟于心。 【杀猪刀法(半步圆满)】 陈长帆睁开眼眸,脸上浮现狂喜之色。 果然观摩别人得来的体悟,还是要比自己领悟出来的高效许多。 自己辛苦琢磨那铁山刺,不过也才大成境界,而这杀猪刀法,居然一口气就达到了半步圆满境界。 而且刀法比起那刺法,明显更隐蔽也更高效一些。 陈长帆拎着棒骨和下水回了家,找了把还算趁手的尖刀。 匆匆交代了翠云一句,就忙不迭地奔向赤尾河。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会一会那小青龙了。 夕阳西下,许多钓鱼佬已经陆续回家,见陈长帆拎着鱼竿鱼叉奔向河边,免不了是一顿嘲讽。 “陈家二郎钓鱼上了瘾了,真以为自己撞了回大运,这鱼就好上钩了?” “夜晚河水冰寒,大鱼都不会轻易张口,你打十斤窝子也是白搭!” “陈二郎要是能上大鱼,我就去茅坑里扎猛子!” 面对众人的讥讽,陈长帆不予理睬。 他上次就是连夜钓到的赤尾,如果被这些钓鱼佬知道了恐怕要羡慕死。 他沿着河岸一路走,直到夕阳落山,天光渐暗。 夜里是蛇类这种冷血动物的活跃时间,也正是他猎蛇的最佳时刻。 蹲在草里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小青龙的踪影。 就在他有点犯困了的时候,水里一道不起眼的波纹泛起,一只黑绿色的三角形蛇头浮出水面,一双墨绿色竖瞳正冷冷地盯着陈长帆。 那眼神中,有的是一抹嗜血寒意,以及即将发起进攻前的兴奋。 陈长帆此时也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盯上了,可他依旧是没有回头。 这畜生狡猾得很,如果给对方一种自己很不好惹的感觉,对方势必不会主动出击。 若是提前打草惊蛇了,它只要往水里一钻,自己就难办了。 小青龙缓缓靠近陈长帆,陈长帆则是身体紧绷,继续保持不动。 时间都仿佛变慢了许多,一人一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下一刻,水花迸溅! 小青龙从水中弹起,朝着陈长帆咬来。 猩红蛇信怒吐,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陈长帆只是吸了一口,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这足以说明蛇毒猛烈,若是沾上一点,恐怕就会当场毙命。 他拧身摆臂,手中紧握的铁叉猛然朝身后一刺,尖啸刺耳! 铁山刺! 一击命中,铁叉无比精准地刺中那小青龙蛇颈处。 那条三尺多长的蛇躯剧烈挣扎撕咬,大量的蛇血四处喷溅,淋了陈长帆一脸。 可这也加剧了它的死亡,挣扎了一会,整个蛇躯无力垂下,像是一根墨绿色的绳子挂在铁叉之上。 若不是猩红蛇血顺着铁叉流下,腥臭气味钻入鼻尖,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杀了一条小青龙。 【获得小青龙(紫色品质),奇遇点+1】 脑海中的提示印证了他的想法,但他总觉得有点不太真实。 他记得上一次见到的那条小青龙,至少得有五米长,可眼前这条充其量也不过一米多长。 就在这时,身后草丛传来簌簌声响,一股阴寒气息急速逼近。 陈长帆连忙回头,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只见一条手臂粗细的黑绿大蟒盘在身后,三角形蛇头程攻击姿态已经高高立起,蛇信轻吐,一双墨绿色竖瞳,正冷冷地盯着他。 第18章 激战 真正的大家伙,原来一直埋伏在后面! 陈长帆心里骂了一句老六,狼狈地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条小青龙的血盆巨口。 之前只是路过看到这条巨蛇,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现在看到那巨蛇立起来足有两米高,森寒蛇鳞反射出仿佛金铁般的光泽,那种压迫感简直有如实质一般。 嘶嘶! 蛇信连吐,血盆大口猛地张开,仿佛能吞噬天地一般,朝着陈长帆飞速咬来。 见这巨蛇如此凶悍,陈长帆将铁叉上的蛇尸一荡,直接甩到一旁的草丛里。 双臂肌肉猛然鼓胀,对准这只大家伙就狠狠刺了下去。 铁山刺! 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并没有出现。 那巨大蛇躯居然坚韧异常,叉尖刺上去非但无法刺破,反而在滑溜溜的蛇皮上一个劲打滑。 大部分劲道也是被随之卸去。 嘶嘶! 那巨蛇似是吃痛,又或者是因同类被杀而愤怒,更加疯狂地朝着陈长帆进攻。 蛇尾一扫,仿佛长鞭般迅捷抽击而来,陈长帆一个反应不及,直接被扫中胸口。 他只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辆泥头车迎面撞上,手中铁叉直接崩飞,整个人在倒飞之际,肋骨发出阵阵响声。 他只觉得浑身都仿佛要散架了一般,胸口隐隐塌陷,也不知道是断了几根肋骨。 那巨蛇缓缓逼近,巨大的蛇头微微低伏,血盆大口再度张开,欲要将陈长帆活活吞下。 在他的眼中,这个人类已经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竖瞳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得意之色,似乎已经将眼前这个人类视作了腹中美味。 感受着越来越近的腥臭之气,强烈的生死危机感使得他浑身战栗,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挣扎。 生死关头,他用尽全力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尖刀。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眸猛地睁圆! 浑身气力在那一刻尽数催动,手臂上的肌肉极度鼓胀,挥刀,斜刺! 光线昏暗的河岸边,忽然有银光掠过,森寒刺目! 陈长帆单手握刀,径直刺入那巨大的蛇口之中。 尖刀势如破竹,从巨蛇的上颚捅了进去,然后又从巨蛇头顶钻出。 一击必中,陈长帆又迅速抽回尖刀,手腕一抖。 一抹极细的血线在刀刃上凝结,化作血珠滚落。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刺一抽只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从他拔刀时直到血珠落地,也不过一息之间。 嗤嗤嗤! 黑红血液从蛇头喷射而出,那巨大蛇躯身形骤然僵硬。 一双巨大的蛇瞳里满是惊骇与不甘,旋即逐渐暗淡,生机消散。 【获得小青龙(紫色品质),奇遇点+1】 看着那堪比巨蟒的小青龙真正死透之后,陈长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刚一松懈,就感觉浑身剧痛无比,就连手里的刀都提不动,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一屁股瘫坐在地,只感觉一阵阵虚弱感袭来,随时都可能昏睡过去。 眼皮越发沉重,他知道这是强行动用招式身体脱力的后遗症。 回想起刚才与这大蛇战斗的情景,陈长帆还是忍不住冒冷汗。 这世界是有武者的,据说也有高深精妙的武技,修为精深者或可十步杀一人,功力大成者或可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 可这也就是人类的顶尖战力了。 即便是再强大的武者,面对着几十人的围攻,也要饮恨当场。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更何况是面对各种毒虫猛兽呢? 他刚才能够连杀大小青龙,就已经是突破极限了。 半步圆满的杀猪刀法攻击力不俗,更主要的是他命大。 刚才如果那蛇尾抽击的是自己的脑袋而不是腰腹,如果蛇毒喷溅到他身上任何一处伤口上,都是必死之局。 同时还得感谢小青龙这个物种足够稀有。 如果说要是再多来一条小青龙,他现在指定已经凉了。 庆幸过后,就是一阵阵虚弱感来袭。 头脑一阵阵的发昏,胸口也是一阵疼过一阵。 这些痛感无一不再向他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这具身体已经不堪重负了。 他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精神一些。 如果直接昏倒在这荒郊野外中,只怕是活不到明天了。 他咬着牙,强撑着身子起身,将小青龙尸体寻回。 刀尖轻挑,就精准无误地将蛇胆完好取出。 一口吞下,蛇胆的苦味让他精深略微振奋了些,浑身气力竟也恢复少许。 将小青龙装进背篓里盖严,他又看向那具“大青龙”尸体。 这大家伙自己是绝对背不走了,就算拖回家中也实在是太过招摇。 他撬下大青龙的两枚毒牙,又用尽力气将蛇尸推进芦苇荡里,用杂草掩盖好踪迹。 这条大蛇,目前他是没办法弄回家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不被别人发现或者被其他食肉动物吃掉了。 强撑着精神,将地上的血迹掩盖,陈长帆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不敢再做停留,他撑起身子,摇摇晃晃朝着村里走去。 深夜无人,他得以悄然溜进村子,掩上自家院门那一刻,终于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二郎。” 沈翠云的声音从身后轻轻传来,陈长帆回头一看,只见沈翠云急切地迎了上来,小巧的脸蛋上满是担忧之色。 今天见自家男人拿起一把尖刀就匆匆离去,她心中就一直惶惶不安。 她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期盼着自家男人能早点回来。 可是她等到日暮西陲,等到月上梢头,也不见自家男人回来。 她心中越发不安。 要不是落落还小,她早就忍不住跑出去寻夫了,现在看到陈长帆终于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她这一颗心才算是掉进了肚里。 “你怎么还不睡?” 摸了一把沈翠云冰凉的小手,陈长帆知道这女人一夜没睡,顿时心头一暖。 沈翠云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上下看了看陈长帆,这才发现他竟然身上全是血,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二郎,你受伤了?” “进屋里说。” 陈长帆拉着沈翠云就进了屋。 第19章 河里还有大家伙! 一进屋里,陈长帆扑通一声直接躺在炕上,手脚冰凉,脸色白得吓人。 这可把沈翠云吓坏了,她又是掐人中又给他顺气,可对方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 她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取出绣花针就要刺陈长帆的人中,却被他抬手制止。 “我只是太累了,不是死了,你让我好好睡会。” 陈长帆说完,就直接昏睡了过去,沈翠云也不敢睡觉,就守在一旁盯着。 每过一会,她就伸手试一试陈长帆的鼻息,直到感受到那微弱的气息后,才稍稍放心。 直到后半夜,沈翠云听见身旁传来均匀的鼾声,这才安心地眯了一会。 陈长帆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黑,他才悠悠转醒。 醒来后他只觉得腹中无比饥饿,看见桌子都想啃两口。 沈翠云端来一锅酸菜炖血肠,他直接扣进去三大碗米饭,不一会便将一锅饭菜吃了个干净。 沈翠云见自家男人身上并无外伤,又这么能吃,这才感觉似乎问题不大。 “二郎,昨夜发生什么事了?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跟自己都婆娘,陈长帆也不藏着掖着,示意她将自己的箩筐取来。 就在他打算伸手去捞箩筐里的小青龙时,牵动起胸口的伤势,疼得他脸皮一抽。 “二郎,你哪里疼?” 沈翠云把箩筐一扔,跑过来关切问道。 她上下打量着陈长帆,想为对方查看伤势,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这幅又急又无措的样子,让陈长帆觉得有点好笑。 “肋骨断了几根,不妨事。” 肋骨断了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也不能打绷带也不能打石膏,只能自己慢慢痊愈。 “肋骨断了?你跟人打架了?是谁出手这么狠辣?” 沈翠云急了,那副样子就好像要找人拼命一般。 “你先别急,我猎了条小青龙。” 说着,陈长帆将箩筐倾倒,一条墨绿色的蛇尸露了出来。 沈翠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小……小青龙?” 她畏惧的后退几步,即便面对着冰冷的蛇尸,她脸上也满是浓浓的恐惧之色。 小青龙可是有名的毒蛇,有多少专业的捕蛇人都死于小青龙之口。 小青龙之毒,比五步蛇还猛烈十倍,当然,其价值也远超普通毒蛇。 这也是许多捕蛇人明知小青龙的凶残,也仍然前仆后继抓捕的原因。 想不到自家男人居然这么能干,居然连小青龙都能捕到,这些天真的是不断给自己意外惊喜。 见到沈翠云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陈长帆暂时打消了告诉她还杀了一个大青龙的事。 他怕她会激动得露出破绽。 捕到小青龙这事,必须严格保密,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难免不会有人见财起意。 想到还有个大家伙躺在芦苇荡里,陈长帆心里就着急上火。 那蛇尸若是被别人捡了去,或者是被什么野兽吃了,他才真的要心疼死了。 “我还有要事,必须出去一趟!”说着,他就准备下炕。 沈翠云拦住他,“外面下着大雨,你出去做什么?” 他推门一看,果然下着瓢泼大雨。 黑夜里,所有事物都模糊不清,像是罩了一层雨幕。 “这雨下了多久了?” “你回来后不久就下起来了,下了一天一夜,这雨太大,要是再下半天,估计房子都要塌了!” 这样的大雨,下了一天一夜? 陈长帆脸上浮现喜色。 真是老天助我。 他正担心有人寻到那里,发现血迹或者蛇尸。 这一场大雨下来,血迹早就被冲刷得干干净净,野兽应该也不会没事冒着大雨去河边溜达。 所以那具蛇尸,大概率还被完好地保存着。 只要等雨停了,他便立刻出发将那蛇尸弄回来。 陈长帆嘿嘿一笑,继续躺在被窝里补眠。 见到自己男人一惊一乍的,沈翠云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她总觉得陈二郎自从那天一夜未归后,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被什么精怪夺了躯体,可转念一想,若他真是变好了,哪怕是精怪应该也是个好精怪。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将碗筷洗净收好,便哄着落落吃奶,不一会,也一同睡着了。 雨又下了一夜,第二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渐渐停歇。 陈长帆又吃了足足五碗饭后整装待发。 沈翠云一边为他整理衣衫,一边暗暗打量自家男人。 尤其是对方的肚皮,她特意多看了几眼。 这家伙一顿饭吃五碗大米饭,这肚子怎么也不见鼓起来呢? 他该不会真是什么妖精? 没有注意到沈翠云的胡思乱想,陈长帆别着尖刀,背上一大捆麻绳就出了门。 他没有直接前往赤尾河,而是一路走到小石村,用两个野果子托一个小姑娘给老魏捎了句口信: “速来赤尾河芦苇荡这,我有鱼获要运。” 陈长帆也不知道那小姑娘能不能把口信带到,他也不知道老魏此时在不在村子里,他现在有没有时间。 可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只能赌一赌。 循着记忆来到赤尾河畔,一路上泥泞不堪,可他却暗暗窃喜。 果然,大雨将血迹和所有打斗痕迹都冲得一干二净。 他来到芦苇荡,那头大青龙果然还在。 费了好大的劲将蛇尸拖了上来,才发现那蛇头居然不见了。 他皱眉查看了一些脖颈处的断口,不像是被人用刀斧砍断的,倒像是被什么生物一口咬断的。 他望了望浑浊的河水,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只怕这河里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大家伙。 如果是鱼的话,能一口咬下大青龙的头,这鱼只怕要上百斤。 不过幸运的是,他选的这片芦苇荡足够大,那大鱼只是咬掉了靠近河里的蛇头部分,蛇躯还是完整的。 幸亏自己提前把最宝贵的蛇牙拔了下来,不然只会更心疼。 不再犹豫,他拔出尖刀,开始快速给大青龙剥皮剔骨。 那老魏估计很快就到,留给他肢解尸体的时间不多了。 蛇皮、蛇骨、蛇胆尤为珍贵,必须取走。 至于蛇肉,也是滋补大药,只是这么一大条蛇尸,全部带走是不现实的。 只能取其最精华的部分带走了。 一边想着,手中尖刀快速割下,那一条狰狞巨大的蛇躯,在他手中仿佛变戏法一般快速分解,支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仿佛天成。 将蛇骨蛇皮蛇胆放进筐里,又将所有精华的肉质填满,严严实实地盖上水草,根本就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将现场清理干净,又在河边将尖刀洗净,做好这一切后,只见朦朦胧胧的雾气里,老魏赶着牛车晃悠悠地朝这边过来了。 “陈兄弟,这一大早就要进县城吗?” 老魏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陈长帆脚边的箩筐,一脸和善笑意。 第20章 卖蛇 陈长帆没答话,而是弯腰将箩筐抬起,直接放在老魏的牛车上。 因为肋骨骨折,刚才这一下发力差点疼得他叫出声来。 可他却是做出一副神情轻松的表情,并且在刚才弯腰的时候,“不经意地”露出了腰间的尖刀。 老魏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确认匕首还在,顿时也是有了几分底气。 这乱世,出门在外的谁不随身带把刀什么的,虽然说衙门三令五申,禁止百姓带刀。 可实际上衙役们也管不过来,一般只要不当着衙役的面掏出刀来就是了。 所以陈长帆刚才的动作,更多的则是一种隐晦的信号,那就是: 我不好惹。 “魏兄,今日辛苦你跟我走一趟县城,车费五文钱,如何?” 往返四文钱,这价钱算是市价,他多出一文,算是叫车的费用。 老魏点点头。 “不过我还要先回家取趟东西,你先送我回趟家。” 老魏又点点头。 坐在牛车上,陈长帆反复衡量此举是否有不妥之处。 陈长帆打算将大青龙的蛇骨蛇胆留在家中,只要带上小青龙去卖就够了。 大青龙实在是过于骇人,他怕会因此招来祸端。 至于说自己家的住所被老魏知道了,他也不怕。 虽然说自己有伤在身,可对上普通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刀的事。 实际上多少也是有些无奈在里面的。 如果不是他有伤在身,大可以自己将大青龙背回家里,然后再去大路上等顺风车。 可那样的话估计会使身体状态更糟,反而得不偿失了。 老魏驱车到了小院门前,他抬眼打量了一眼,赞道: “陈兄好本事,住的大瓦房。” 陈长帆苦笑,“这是我赁的院子,也不知能赁到几时?说起来都是眼泪啊,我是被偏心爹娘撵出来的。” 老魏点头,不再多问。 “魏兄不嫌弃的话,进屋坐坐。” “不必,我就在这等你。” 陈长帆也不客套,背起箩筐推开院门。 沈翠云远远的瞧见陈长帆进来,赶忙接过他背上的箩筐,刚一上手就觉得好沉! 陈长帆低声叮嘱一句:“这里面是好东西,你找个地方藏好了等我回来。” 他找来那条小青龙尸体,找了块包袱皮裹起来,外面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背着箩筐进城实在是招摇,这样轻装简行更好。 “我要去县城将这小青龙卖了,晌午饭不必等我。” 沈翠云一脸担忧地点点头。 …… 坐上牛车,陈长帆找了个舒服地姿势坐下,这时候胸口才稍稍好受一些。 等老子有钱了,回头也买辆车。 他忍受着一路上的颠簸,心里不自觉地想着。 等日头暖了,陈长帆远远地瞧见城门,懒懒坐直身子。 嗒一声,腰间的尖刀因为动作幅度的改变而掉了出来,陈长帆脸皮一抽。 “哈哈,陈兄,赶紧把那玩意揣好了,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被抓紧去。” 老问难得开了句玩笑话,陈长帆一边藏刀,一边瞥向老魏的腰间,道:“你那玩意儿也藏好咯。” “我这是托村里铁匠打造的好货,你若是有兴趣,我可以代为介绍。” 老魏这话不是瞎说,小石村的铁匠名气很大,远不是他们大河村的那个铁匠可比的,只是他一个外村人,若是张口要对方打一把刀具,对方估计会直接把自己撵走。 官府的禁刀令可不是闹着玩的,犯不上为了一个外村人冒风险。 见陈长帆不说话,还以为对方不信,老魏又不能直接把自己的匕首掏出来给对方看,只得按下话头。 牛车进了城,平安无事。 那些守城官兵也都是混日子的,也不是官府缉拿要犯,没谁会挨个搜身。 即便是真有要犯,不得不严查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多认真去搜。 自己麻烦不说,若是真搜到正主身上,那自己就是最危险的那个。 进城之后,两人自觉分开,然后相约老地方碰头。 “怎么越来越感觉我俩不像好人呢……” 陈长帆嘀咕一句,旋即直奔药铺。 掌柜的是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见陈长帆进门,先是打量了对方一眼,问道: “这位小哥可是来抓药的?” “一会再抓,”陈长帆将包袱重重往柜台上一放,“不知道贵店收不收毒蛇?” 掌柜的下意识后退几步,“收是收,你抓了什么蛇?” “小青龙。” 掌柜忍不住又后退了几步,看向那包袱的眼神里带着惊恐。 “放心,已经死了。”陈长帆解开包袱,露出那一盘黑绿色蛇尸。 “好汉!好本事!好手段!” 掌柜的连说了三个好,脸上也收起了刚才的轻视表情,郑重其事地将陈长帆请到了一旁坐下。 陈长帆将那条小青龙取出,一圈圈盘在圆桌上,竟然满满当当地占据了整个桌面。 即便是一具早已死去的蛇尸,此时看上去也颇为狰狞恐怖,把掌柜的看得是暗暗心惊。 他不是没见过小青龙,只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小青龙,这样一条凶物,只怕是要数名大汉合力才能捕杀。 “这小青龙的蛇胆已经取走,其余部分完好,掌柜的开个价。” 陈长帆不想耽误时间,想着尽快交易然后直接走人。 那掌柜的咽了咽唾沫,仔细翻动着眼前的蛇尸,看到那蛇颈处有一道贯穿伤,不禁暗暗咋舌。 击杀此蛇的好汉恐怕会武,这一击的威力绝不是寻常的成年男性可以做到的。 一番细细检查,果然除了那蛇胆外,这条小青龙的蛇皮完好,毒牙完整,蛇骨蛇肉也都俱在。 他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出价,门外忽然撞进来一道人影。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陈长帆下意识摸向了腰间,冷冷看向来人。 只见那人衣衫破烂,左臂以一条脏污的布条草草包扎,鲜血已然渗出,黑红一片。 他皮肤黝黑,身型魁梧,虽带着伤仍步伐稳健,陈长帆猜测这人恐怕会武。 “阿蛮,你怎么了?” 掌柜一脸急切地迎了上去,关切问道。 陈长帆暗暗皱眉,这掌柜的似乎跟这人认识。 那黑汉子看上去就不是善茬,也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还是不惹为妙。 他垂下目光,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那武僧的目光朝这边瞥了一眼,在看到桌上的那条小青龙尸体后,目光忍不住闪了闪。 那人跟掌柜的嘀咕了几句后,拿了一瓶骨碎补,两瓶金疮药,从后门离去。 “让好汉久等了!” 掌柜的送走那武僧后,神色如常地来到陈长帆跟前,伸出五根手指问道: “这小青龙,五两银子如何?” 第21章 一斛米 “才五两银子?我大哥辛辛苦苦捕蛇,就只值这么点钱?” 其实,五两银子在陈长帆的心理预期内。 他只是想抬抬价,万一对方不差钱呢? “好汉,五两银子不少了,这小青龙没了蛇胆,价钱自然要打些折扣的。小青龙的蛇胆是绝佳的滋补大药,光这一枚蛇胆就值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陈长帆默默心痛了一下,可一想到这蛇胆的功效,他也随之释然。 若不是吃了那蛇胆疗伤,恐怕他现在还在炕上躺着。 若不是今日赶早将大青龙尸体运回,只怕是损失会更大。 “这样,好汉,”见陈长帆不说话,掌柜的还以为对方是不满意,于是又拿起几瓶药塞了过来,“我再送你几瓶常用的疗伤药,你们打猎的常在外行走,总归是有备无患。” 陈长帆目光一扫,金疮药,骨碎补竟然都有。 “那便如此,我也懒得与你废话了。” 陈长帆装作不耐烦地拿了五两碎银和那几瓶药,大咧咧地准备离开药铺。 谁知道那掌柜的却是笑着问了一句,“阁下刚才说是自家大哥捕获的此蛇,敢问令兄尊姓大名啊?” “你打听这个作甚?莫非你想杀人劫财不成?” 陈长帆脸色露出轻蔑之色,袖子里的手掌却是暗暗握紧。 五两银子,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了。 “阁下说笑了,在佟某人看来,这小青龙根本就不是你口中的大哥所获,而是阁下本人捕获的?” 佟掌柜的笑意无可挑剔,陈长帆眼神微微一沉。 这老家伙眼光竟如此毒辣! “鄙人这铺子虽小,可也有武者充充门面,一个人会不会武,我还是看得出来的。而且阁下嘴唇微微泛白,脸上缺乏血色,这分明是虚弱脱力之相,两相结合,便不难得出刚才的结论了。” 陈长帆停下脚步,这老登居然把他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他真的有点想杀人灭口了。 “阁下别这样看我,我并没有恶意,佟某人只是仰慕你年少英雄风采,一时生出结交之心而已。” 陈长帆脸上笑嘻嘻,心里暗骂: 我信你个鬼! 既然这老登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再装傻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傲然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家庄吴老六就是本大爷我,告辞!” 佟掌柜目送着陈长帆的身影大步离去,直至消失在人流之中,目光才缓缓收回。 “小青龙这样的稀罕货,已经好几年没出现过了,想不到居然在吴家庄那边还有。” …… 陈长帆这边哪里知道刚一出门就被人背后议论,他一路逛到坊市,照例采买了米面,又买了一些土豆白菜之类的蔬菜,又买了坛米酒,渔网以及玉米棒子。 这该死的物价,几乎是一天一涨。 他这三趟进城,精米的价格可是眼看着涨了起来,今天一问,居然要10文钱一升。 思索再三,他直接买了一斛米。 一斛也就是十斗,也就是一百升,往往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这样买米。 陈长帆花了一两银子,让那米行出个拉车的将这一斛米送到城门口。 虽然说一两银子就这样没了,可这一斛米差不多够他们小两口吃上半年的量了。 借着白嫖过来的交通工具,陈长帆又买了些许多东西,满满当当的一车货送到了城门。 一路上,时不时能听到县城里的那些百姓们议论。 有人说北方有一整个村子的人都饿死了,还有人说难民已经逃到了永州附近,要不了多久就到了青山县了。 道听途说,陈长帆也不知道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反正物价是确确实实在涨。如果说真有流民到了这边,那世道可真是要开始乱套了。到时候如果要想像今天这样运一斛米出城,怕是要雇一群壮汉押运才行。毕竟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该死的世道,如果你没点实力,如果抱着食物走在街上,一定不免会有人上来想要啃一口。 如果不想被人惦记,那就得先露出自己的獠牙。 必要时候甚至还得咬别人一口,才能保住手里的食物。 饥荒年,吃饱饭就是最要命的一件事。 可吃饱饭只是活下去的第一步,他不仅想要活下去,还要活得好,活得久,还要让妻女跟着自己过好日子。 刚才在坊市里转悠的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一下。 这里居然没有贩鱼的摊位。 一打听才知道之前在这里卖鱼的丁老头前些天跌进河里淹死了,这个摊位就空置了下来。 他的心思顿时就活络了起来。 他这一趟回去是买了渔网的,既然下了本钱,自然是要加倍的收回来。 毕竟比起钓鱼来说,渔网捕鱼的效率提升的不止一点半点。 到时候那食味斋指定是吃不下这些鱼获,他为何不自己支个摊子卖鱼呢? 打听了一下丁老头家的位置,陈长帆打算抽空过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将他手里的那个摊位租或者买下来。 带着对于未来的憧憬,陈长帆领着拉车夫来到城门口,见老魏早就在此地等候,他笑着打了声招呼,示意拉车夫把货物往牛车上搬。 那拉车夫苦着个脸搬完了货,陈长帆给了他一个铜板后,立刻屁颠屁颠地走了。 他翻出一块毡布,将车上这些货物盖得严严实实,而后看了一眼老魏。 老魏心领神会,挥动鞭子驱使老牛拉车。 跟以往一样,老魏依旧是淡淡扫了一眼陈长帆买来的那些东西,然后就专心赶路,不多说也不多问。 一路上并没有碰见流民,也没有遇上马匪。 陈长帆心下稍安,每一次从县城往家里运东西,他都有些提心吊胆的。 老魏将陈长帆送到家中,收了车钱后帮着陈长帆将货物搭进院里。 沈翠云给老魏递了碗热水,老魏目不斜视谢过。 将那碗水一饮而尽后,他这才缓缓开口: “陈兄还不知道我的住处?不如随我回一趟家,正好我给你引荐一下铁匠师傅。” 第22章 开了灵窍 说这话的时候,老魏人已经出了院子。 他四下看了看,见巷子里没有旁人,便将腰间别着的匕首取出,递给陈长帆。 陈长帆深深看了对方一眼。 想不到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做事倒是滴水不漏。 方才沈翠云给他倒水,他目不斜视,显然是有避男女嫌之意。 现在他特意出了自家院子才掏出匕首,则是避带刀入室之嫌。 尺度,分寸,都被老魏把握得很好,此人可以深交。 收敛思绪,陈长帆看向手中的匕首。 这一把匕首看上去普普通通,入手倒是颇有些分量。 拔刀出鞘,陈长帆眼睛顿时一亮。 只见那匕首寒光凛冽,刃如秋水。 锋尖微翘,似鹰喙欲噬,拿在手里轻轻一划,风分即断。 “好刀!” 陈长帆忍不住赞了一声。 想不到一个普通山村里的铁匠铺子,居然能有这样高的制刀工艺。 他如今最强的手段便是刀法。 只是有些遗憾的是,他似乎在刀法上的天赋并不算高,利用金手指推演下来,也没能推演到圆满境界。 只是不知道,若要将刀法推演到圆满,还需要消耗几点奇遇点。 也不知道,推演到圆满之后,还能不能再继续推演? 如果可以的话,那圆满境界之上,又会是什么? 虽然心里好奇,可他短期之内还是没有继续推演刀法的打算。 因为目前对他,来说提升铁山刺、杀猪刀法,并不是投入产出比最高的选择。 相反,尽量多提升一些生存技能,才是当务之急。 毕竟手里的奇遇点就这么多,奇遇点得花在刀刃上。 就当前的杀猪刀法而言,绝对够用。 如果再配上一把利刃,他相信即便是对上土匪,差不多也可以全身而退。 有些不舍地将匕首归还给老魏,陈长帆进屋跟沈翠云说了一声,便要出门。 “二郎!” 沈翠云轻声喊住陈长帆,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陈长帆问。 沈翠云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压了下去。 “没事,就是问问你几时回来。” 一想到自家男人正在忙正事,她也不好意思给他添乱了。 “我就是去隔壁村一趟,很快便回。” 陈长帆当时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突然间搬回了这么多粮食,心里有些不安罢了。 他从怀里取出刚从坊市里买来的面脂,用手指揩了些,涂抹在沈翠云脸颊上,笑看对方忽然羞红的脸。 “这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儿?闻起来怪香的。” 沈翠云鼻间嗅到一股淡淡花香,忍不住问道。 “这叫面脂,县城里的人都用这个护肤,你每日涂抹一些在脸上手上,皮肤就不会干裂了。” 接过陈长帆递来的精致小盒,沈翠云感觉心头一暖。 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能用上县城里的脂粉,而且还是自家男人给自己买的。 她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揩上些面脂,仔仔细细地涂抹在脸上手上,香气萦绕鼻尖,感觉整个人都贵气了许多。 这几日伙食改善了,沈翠云的气色也是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原本有些干瘦的脸颊此时也丰润起来,一双美目更是有神了许多。 此时此刻,沈翠云只是抹了一层薄薄的面脂,整个人就显得白皙了许多。 眉目如画,眼波盈盈,真个儿是个水灵灵的俏媳妇。 饶是上一世见识过无数小语种老师的风采,陈长帆也不得不被沈翠云的美色折服,要不是怕老魏在外面等上一个时辰,他说什么也要办一办正事。 压下心头的邪念,陈长帆跟沈翠云告别,就跟着老魏走了。 小石村就挨着大河村,不一会就到了那铁匠铺。 那铁匠姓韩,似乎与老魏颇为熟络,没多客套就将两人领进了里屋。 那屋里昏暗逼仄,但却挂满了各种刀枪剑戟,俨然是一个小型兵器库。 兵刃寒光闪闪,看得陈长帆一时都有些眼花。 这铁匠他是正经铁匠吗…… 老魏感觉也不像好人啊…… “我看你似乎善用尖刀,这把刀应该合适。” 老魏自然地从架子上取下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刀身呈现好看的流线型,像一条飞鱼。 陈长帆将刀拿在手里,压了压嘴角。 老魏的眼光当真毒辣! 他轻轻一握,便知道这刀十分契合自己。 这刀长七寸,刃如秋霜。只看一眼,陈长帆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老韩,开个价。” 老魏已经看出陈长帆的心思,直接开始问价。 韩铁匠伸出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才40文?” 陈长帆感觉自己这次真是抄着了。 喊铁匠嘴角抽了抽,伸出左手大拇指,与右手合成五指。 嘶……光线太暗,没注意到他缺了一指。 他尴尬得连忙掏钱,钱袋子一掏出来,就更尴尬了。 只有25文。 刚才出来前,把钱袋子都塞家里米缸里了。 这25文,还是他卖蚯蚓得来的钱。 “就这些,你以后若是有了钱再补齐就是。” 老魏不在意地将钱袋子扔给韩铁匠,搭着陈长帆的肩膀就出了屋。 …… 目送着牛车远去后,沈翠云将自家大门插好。 怕那木门不结实,她又倚上木棍,确认牢固后才进了屋。 这日子忽然好起来了,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总是怕家里进贼。 所以每当陈长帆外出时,她都是将院门紧闭,才算是放心。 坐在盛满清水的脸盆前,沈翠云以此为镜,打量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面脂的作用,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感觉自己容光焕发,仿佛又年轻了几岁。 她感慨这面脂的神奇,更感慨自家男人的变化。 这几日,陈二郎带给她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首先是态度,从前陈二郎对她可是动辄打骂,现在却是对她好得不得了,不仅好吃的都给自己,还给自己买烧鸡,扯花布。 她内心默默祷告,感谢老天终于开眼,让我家二郎浪子回头,开了灵窍。 可不就是开了灵窍吗? 那赤尾灵鱼,那小青龙,寻常人等哪里能捕得到? 陈二郎现在都是以银子为单位在赚钱养家,她怎能不欢喜呢? 当然,此间凶险她也知道,若是一个不慎恐怕就丢了性命。 她也不是没劝过他,可他却说乱世之秋,不去争那就是个死。 她不劝了,却在心里默默打定主意:若他死了,她也不会苟活。 唯独遗憾的是,没能给二郎留个后…… 这时,怀里的落落睡醒了,睁眼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娘亲,小嘴咿咿呀呀的,就好像真的在跟娘亲说话一样。 看到女儿这副可爱的模样,沈翠不禁云笑了。 “落落,你想不想再要一个小弟弟呢?”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沈翠云忽然羞红了脸。 第23章 种田技艺,圆满! “小弟弟?哈哈哈,看来娘子是想我了!” 陈二郎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把沈翠云吓了一跳。 她一想到刚才自己的喃喃自语,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 自己不过是想给二郎再生个男娃留个后,可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自己大白天耐不住寂寞。 偏偏这话还是被陈二郎给听去了,这让自家男人该怎么想自己? 她羞得别过头去,嘴硬道:“谁想你了,倒是你回家了一点声音也不出,差点吓死我了。” 她将落落放在炕上,一手捂着胸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我看看,把我娘子吓成什么样了?” 陈长帆笑着抵进,罪恶的大手就伸出去试了试沈翠云的心跳。 这不试还好,这一试,沈翠云心跳得更快了。 “不要,大白天的……”沈翠云娇嗔。 “怕啥!我回来时锁门了。” 陈长帆十指成爪,直接抓住沈翠云的软肋,后者登时软倒在自己怀中。 他翻身上炕,正准备更进一步时,炕上的落落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翠云一把将陈长帆推开,掀开落落的襁褓,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快去弄些温水来,落落拉了。” 陈长帆苦笑一声,自己这闺女,拉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沈翠云将弄脏的尿戒子撤下,给落落擦净屁屁后,伸手一摸,轻轻皱眉:“呀,褥子也湿了……” “咯咯咯!” 沈翠云正郁闷着,却听见落落发出一阵笑声,也许是拉尿完了觉得浑身痛快,也许是瞧见忽然狼狈忙碌的爹娘,感觉有些好玩。 沈翠云没好气地瞪了自家闺女一眼,赶忙找些破衣服裁剪新的尿戒子。 陈长帆则是拿起被闺女尿的湿哒哒的褥子,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这古代没有尿不湿,即便是多垫几层尿戒子,也有尿湿褥子的风险。 而寻常家里又能有几床被褥可供换洗呢? 所以一般被褥尿湿后,都是直接挂起来晾晒一会,然后又继续使用。 这也就导致了,大多数婴儿的被褥都是臭烘烘,而且几乎每个婴儿的屁屁都有红红的尿疹。 想到这里,他不禁萌生了自制隔尿垫的想法。 以这个时代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无法制作出高吸水性的高分子树脂,所以也就无法制作效果更好的尿不湿。 不过制作简易的隔尿垫还是可行的。 陈长帆找来些干净的棉花和油纸,将其缝制成简单的隔尿垫,上面再垫上一层尿戒子,这样可以大大减少尿湿褥子的概率。 他一口气做了十几个隔尿垫,把自己被子里的棉花都快扯没了。 等下次再进城的时候,看来要采购一些吸水效果更好的纱棉和棉布,再将隔尿垫简单升级一下。 垫上隔尿垫,又给落落的红屁屁上抹了些药膏,小娃娃顿时老实了许多。 看来她之前总是哭闹,只怕也是与屁股上的尿疹有关。 看着自家男人自制的隔尿垫效果拔群,又看着他不辞辛苦地将尿戒子洗净,沈翠云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觉得自家男人是真好,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似乎总有办法解决。 更可贵的是,他不但知道挣钱,还知道顾家。 “二郎,你歇会,那脏水一会我去倒了。” 沈翠云想到自家男人身上还有伤,顿时有些心疼道。 陈长帆示意她不用动,端起一盆脏水就出了屋。 “小家伙还挺能拉的,就是这味道,真冲啊……” 出于惯性,陈长帆本能地就想将这臭水倒了,忽然想起来这可是古代,粪水可是上好的肥料。 他找来一些鱼内脏,又收集了许多木糠,加入土壤和粪水,便是极好的有机肥。 “既然有了肥料,那不如就种点蔬菜。” 陈长帆看着长满荒草的院子,顿时生出了种田的想法。 种田的思维,已经深深刻在了大吃货国人的基因里。 当他们发现一块空地的时候,往往第一反应就是能不能种点啥。 陈长帆在脑海里搜罗了一下有关种地的知识,似乎还不少,可实操经验却少得可怜。 唤出系统面板,他直接在自带的“种田”技艺上,灌注了一点奇遇点。 【第一年,你开始耕田,可收成惨淡,差点把自己饿死,你知道在这个时代,入门水平的种田技艺根本无法养活自己】 【第三年,你已熟练掌握各种农具,可以快速区分清水稻和杂草,今年收成还算不错,技艺小成】 【第七年,你已熟知各种常见作物的种植技巧,掌心有着厚厚老茧,皮肤晒得黝黑发亮,技艺大成】 【第十五年,天降大旱,你早早察觉到了雨水的异常,早早将水稻改为玉米,别人都收不回本钱,而你家中还有余粮】 【第二十二年,你在乡里已经是有名的种田好手,从春耕到秋收,十里八乡的农户都来找你取经,你感觉自己的种田技艺已经日趋圆满】 【第二十九年,春酷寒,夏大旱,秋洪涝,冬暴雪,百姓颗粒无收,方圆十里饿殍无数,可你在自家院中培植出了一种神奇的作物,可以不惧风霜雨雪,耐旱又耐寒。你知道,此道已经圆满】 种田技艺,圆满! 陈长帆忍不住有些激动地搓搓手,恨不得立刻犁上两亩地过过手瘾。 “圆满的种田技艺,居然能培植出神奇的作物,该不会是杂交水稻?” 陈长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杂交水稻的培育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将技艺推演到神明境界也不见得能培育得出来。 但是,这一方世界明显有些超凡元素存在,既然有可以治病的赤尾鱼,那么有不惧风霜的农作物也不足为奇。 但这种程度的超凡并不是斗气魔法,也不是玄幻修仙,再牛逼的灵鱼也是鱼,吃了也不会原地飞升,这点倒是给了陈长帆一种安全感。 给他一种这世界还算比较正常的感觉。 当然,即便他手握圆满种田技艺,要想培植超凡作物也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毕竟如果没有一代代选育出来的优良种子,仅凭圆满技艺也是不够的。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还是种一些经济作用最好的作物为主。” 陈长帆拿起锄头,将院子里的土地快速翻好,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这个节气里,适合种的作物就那么几样,土豆,白菜,菠菜。考虑到翠云和落落需要营养均衡,那就每种作物都种一点。” 陈长帆将田地分为三块,只觉得这院子太小了,不然自己还能点萝卜和香菜。 第24章 河图洛书 沈翠云一听陈二郎要种菜,便去前街刘婶子家借来菜种子,选了些带芽子的土豆,用两碗精米作为交换。 “二郎,你把种子埋那么深,能种得出来吗?” 沈翠云见陈长帆干得有模有样,却唯独将种子埋得很深,顿时有些不解道。 “这你就不懂了,今年这秋风一日比一日大,埋得浅了种子容易干燥失水,我这样种虽然涨势慢一些,但出芽率会更高。” 沈翠云被说服了。 她见自家男人将这一小块地打理得井井有条,寻常那些老农户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塑料膜,不然种菜的效率还能大大提升。” 陈长帆很快将这块地种好,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心里不禁生出一种空有本领却无处施展的落差感。 “什么是塑料膜?” 沈翠云眨巴着眼睛,好奇问道。 “呃……就是一种半透明的材料,有点像是油纸,可又比油纸结实许多。” 如果真能合成塑料膜的话,他甚至在冬天都可以种菜。 毕竟见识过蔬菜大棚的陈二郎,深刻知道这种现代农业的种植方式有多高效。 不开玩笑,给我一个大棚,再给我化肥、农药和农科院的种子库,我能养活整个县城。 沈翠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神奇的塑料膜,脸上顿时露出钦佩之色: “竟然还有这种材料,还是我家二郎懂得多。” 她怀里的落落也拍打着小手,小嘴巴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似乎是在给爹爹加油鼓掌,又似是已经开始馋那地里刚刚播种的蔬菜了。 来自妻女的夸赞让陈二郎颇为受用。 而接下来落落那奶声奶气的叫喊声,则是直接把陈二郎的心都萌化了。 “爹爹!抱~” 小家伙张开双臂,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撒娇似的想让陈二郎抱抱。 沈翠云含笑看着陈二郎从自己手里接过孩子,落落也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陈长帆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眉眼,一股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他如何能不亲切? 上一世,他孤独终老,从未体验过的天伦之乐,此时妻女就在围绕在自己身边,幸福感简直要爆棚了! 在心理上得到了大大的满足的同时,陈长帆也敏锐地察觉到,小家伙似乎发育有些偏慢了。 一般来说,一岁的娃娃除了会说话,已经开始下地走路,牙齿也得长几颗了。 可落落才刚刚萌出一颗乳牙,走路也还不会。 抱在怀里,分量似乎也比寻常娃娃要轻一些。 看来还是营养没跟上啊…… 陈长帆暗暗皱眉。 这日子虽然是好起来了,但是还远远不够。 自己要尽快赚更多的钱,把一家三口的生活质量提升上来,至少要让妻女跟着自己过上小康日子。 “爹爹,高高!” 陈长帆思索之际,怀里的娃娃忽然不安分起来,指着旁边那一人高的土墙,嘴里咿呀说道。 “你要爬高高啊?” 落落似乎听懂了,小脑袋连点几下。 陈长帆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家伙连走路都不会呢,就想着要登高上梯了…… 拗不过女儿的软磨硬泡,陈长帆想着那土墙索性也不高,就一抬手把女儿放在了墙头上。 沈翠云见陈二郎居然将落落放在墙头上,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 可一看到自家男人看向落落那满是宠溺的眼神,又觉得自己这担心大可不必。 陈长帆将落落放在墙头上,两只手紧紧护在旁边,显然他也怕一个不注意,让自家的宝贝闺女摔了下来。 倒是落落似乎很喜欢高处的视角,不但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兴奋地举起小手,嘴里咿呀咿呀地喊着让两人听不懂的话。 这还不算完,落落那两只小脚丫也不断踢腾,登时将许多土屑蹬落,溅了陈二郎一脸。 “落落!这孩子怎么这么淘气!” 沈翠云赶忙将落落抱了下来,美眸瞪了落落一眼,可小家伙也不害怕,而是露出有些得逞的笑意。 陈长帆也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在小家伙鼻子上刮了一下,道: “哈哈哈,你这淘气劲儿应该是随我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就爱上房揭瓦,上树掏鸟。” 小家伙在沈翠云怀里玩了一会,困劲儿就上来了,沈翠云抱着落落进屋哄睡,陈长帆则是看着那低矮的院墙,表情有些嫌弃。 之前也没注意看着土墙,现在凑近了一看,许多土坯已经老化疏松,稍微一碰就掉下来一大块土坷垃。 这土墙就是豆腐渣工程啊…… 而且高度也太矮了些,稍微踮着点脚,都能看到外面,安全系数也太低了…… 他拍了几下墙面,土块簌簌落下,手掌却忽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墙里似乎有东西? 陈长帆拂开松软的土块,果然发现了异样。 墙面里镶嵌着的,似乎是一块脏兮兮的残破龟壳。 就在他把这龟壳扣出来打算扔掉的时候,脑海中忽然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获得河图洛书碎片(紫色品质),奇遇点+1】 “卧槽?居然是河图洛书?还差点让我给扔了?” 谁能想到在这不起眼的土坯墙里居然能挖到紫色品质的宝物,陈长帆也是有些感叹自己这运气。 将残破龟壳仔细清洗干净,终于是让其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这片龟甲约莫巴掌大小,大约有一指厚,表面纹路十分粗糙,隐约可见一些古朴符号篆刻其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这些符号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似乎隐隐有神秘的光晕在其上缓缓流转。 这些符号看上去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甲骨文,又有点像是某种神秘图案,让陈长帆一时间有些研究不透。 不过,这河图洛书显然不是凡品,仅仅是得到其中一块碎片,就能让系统给出紫色品质的评价,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摩挲着手中的龟甲碎片,陈长帆忍不住畅想。 如果将所有碎片集齐的话,岂不是能达到橙色品质了? 第25章 预测天气? 一时间,陈长帆对这河图洛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作为一名光荣的大夏人,他还是知道一些有关河图洛书的传说的。 河图洛书,乃是两幅神秘图案,其中蕴含了深奥的宇宙星象之理。 相传在上古伏羲氏时,黄河中曾浮出龙马,背负\"河图\",献给伏羲。 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后为《周易》来源。 又相传在大禹时,洛河中又曾浮出神龟,背驮\"洛书\",献给大禹。 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划天下为九州。 故而,河图洛书被誉为是阴阳五行术数之源,可以推演天地变化。 总而言之,就是这玩意很牛逼,如果将之研究透彻,这世间的什么事都能预测推演。 因为河图洛书中包含了天地宇宙至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相当于远古时代的地球大模型。 讲真的,他当时看完觉得是把河图洛书吹上天了,是玄学,是伪科学。 现在他只恨自己当时没多研究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这玩意儿定然不一般,或许其中蕴含着某些至关重要的信息也说不定。 可是,该如何使用呢? “传说中的河图洛书是出现在河里,是不是放进河里就可以激发使用?”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将龟壳藏好,独自来到赤尾河畔。 确认四下无人后。 他掏出怀中龟壳,轻轻放入水中,然后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是否会有反应。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似乎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 可是那龟壳竟然一动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是地方不对,再换一个地方……” 拿到宝物却不知道该如何使用,陈长帆有些不死心。 他又带着龟壳放在其他河湾处试验,都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是我猜错了?或许真正的河图洛书藏在龟壳里,撬开一下看看。” 他掏出尖刀,轻轻在龟壳上面划了一下,连一丝划痕都没能出现。 他加大力气,使劲划了一下,依旧没有变化。 “这龟壳这么硬么?” 说着,他使出全力,尖刀猛地刺中龟壳,竟然连一道白印都没能留下。 陈长帆瞳孔微缩,丝毫没注意到,刚才刺出那一下,无意中将自己的手指划了一道小口子。 “看来果然不是俗物,只可惜我现在还无法使用……” 正说着,手指忽然有一滴鲜血滴落,正巧落在那古朴龟壳之上。 而那石头一般的龟壳,此时竟然像是海绵一般,神奇地将那滴血液给吸收了。 与其同时,那龟壳上忽然浮现出一行古朴小字,这些字他并不认得,但他居然能知晓其中含义: 【明日卯时,大雾】 “我凑……天气预报啊……” 如果这河图洛书真能精准预测天气,那这玩意儿可是神器一般的存在。 要知道,即便是科技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都做不到精准预测天气,降雨降雪都是以概率的形式进行播报。 而这河图洛书居然就是直接给出一个精确的时间点的天气,可以说相当牛逼了。 当然,这应该还不是河图洛书的完全体,如果说将其逐渐补全,应该可以预测更久以后的天气。 这样的意义就十分重大了,如果说未来有什么天灾,他可以提前预知,并做好充分的准备进行应对。 同样,陈长帆也再次确认了一下,这河图洛书似乎只能预测天气。 这倒也符合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有点超凡,但超的不多。 回到家中,陈长帆又围着家里的土墙扒拉了好一会,很遗憾并没有发现新的碎片,于是钻进了屋里。 见沈翠云正在哄着怀里的落落,他悄然爬上火炕。 “伊伊——啊啊——” 落落闭着眼睛还在说话,小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做了噩梦一般。 沈翠云把孩子抱起来,这小家伙立刻张着大嘴在沈翠云身前蹭着。 原来是饿了…… 沈翠云背过身子去,不一会便将孩子喂饱,小家伙眼皮一耷拉,又要睡去。 陈长帆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自家媳妇那饱满的胸脯,心里不禁默默感慨。 自家媳妇虽然腰肢纤细,这胸怀倒是真的宽广啊。 他抽了抽鼻子,鼻间似乎嗅到了淡淡的奶香味。 察觉到这一动静的沈翠云俏脸一红,白皙的脖颈都有些微微泛红。 这幅模样,看得陈长帆蠢蠢欲动,可落落这娃娃一离开沈翠云的怀抱就开始哭闹,沈翠云便一直抱着落落,陈长帆也渐渐熄了火。 这娃娃,是真的不懂事啊…… 索性,他也倚靠在炕头上,不一会竟传出巨大的鼾声。 沈翠云咬着银牙踹了他一脚,谁知他竟然一头歪下来,将头枕在自己腿上,继续打起了呼噜。 “你就是故意的!” 沈翠云嗔了一句,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恼意。 …… 当晚,沈翠云准备淘米做饭的时候,掀开毡布一看,一个巨大的木桶呈现在眼前。 打开盖子一看,竟全是白花花的精米。 “这得有多少升米啊?至少有八十升?” 陈长帆整理旁边的货物,笑着说道:“我买了一斛米,算起来正好一百升。” 见沈翠云一脸难以置信,他还以为对方是嫌自己买多了,解释道:“外面闹饥荒,精米是一天一个价,我怕以后还得贵,索性就趁便宜的时候多买点。” 沈翠云依旧是怔愣在原地。 她能不知道米价一日比一日贵吗? 趁便宜多屯些粮食的道理,大家都知道。 只是手里哪有钱啊? 这一斛米,按照十文一升来算,少说也要一两银子。 米价疯涨,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要十五文一升,到时候再买就要多付五百钱,可谓是一笔巨款了。 “二郎,那条小青龙卖了多少钱?” 陈长帆嘿嘿一笑,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银子?”沈翠云胸脯忍不住剧烈起伏。 虽然早就听说那小青龙价值不菲,谁成想居然能卖到五两银子。 “那大青龙只会更值钱,只是现在我不敢卖。” 陈长帆有些惋惜道。 去卖这一条小青龙就已经是冒险之举,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 如果再去把这条体型巨大的大青龙卖了,只怕不仅拿不到钱,小命可能也因此搭上。 以沈翠云的聪慧,立刻明白了陈长帆话里的用意,“没事,这些蛇肉可以给你炖蛇肉羹吃,据说是大补之物,若实在是吃不了,我们就做成肉干。” 陈长帆点点头,“蛇骨蛇皮都很耐保存,等以后时机合适了我再去卖掉。”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货物,沈翠云扫了一眼,眼睛顿时微微一亮。 除了粮食外,还有豆油,盐巴,酱油,辣椒等调味料,还有一张渔网,默默估算了一下价格,不由得暗暗咋舌。 自家男人这一趟就花去了小二两,这在以前可是够他们一大家子花一年的。 不过她倒不是心疼,而是感慨。 毕竟自家男人能挣钱,她打心眼里高兴。 只进城一趟就赚了五两银子,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二郎,这些钱,你打算怎么用?” 沈翠云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第26章 高筑墙,广积粮 陈长帆没说话,而是反问自家媳妇。 “你觉得应该怎么花?” 沈翠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个妇道人家,都听当家的,而且这些钱都是你冒着危险赚来的,你的钱怎么花,决定权在你。” 陈长帆笑了,“没有什么你的我的,这些钱就是咱俩的共同财产,所以怎么用,也要与你一起商量,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长帆这话让沈翠云心里一暖。 倒不是因为这五两银子的巨款,而是因为陈长帆把自己平等对待。 有这句话,足矣。 哪怕是五个铜板,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她默默思索了一下,沉吟着说道:“如今灾年,粮食价格一天比一天高,只怕是用不了一个月,这粮价还要翻一番,要我说,再多囤些粮食总没错的。虽然说这一斛米够我们吃一年了,但我觉得应该再卖点,如果真吃不了我们可以再卖一些米给别人,说不定还能赚一笔差价。” 听到沈翠云说屯米赚差价,陈长帆就知道自家这媳妇是有脑子的。 她虽然平日里不爱说,但对于粮食价格仍旧关注,还有魄力花钱屯粮,并不是一味的攥住手里的钱不放。 他点点头,示意沈翠云继续说下去。 “要我说,趁着现在米价还不高,再买两斛囤起来,不过需要掩人耳目,如果被人知道我们家里有这么多粮,只怕会招来祸事。” “我晚上去米行,叫上老魏一起,把米运回咱们家。” 陈长帆说道。 “好主意,趁天黑没人,能少许多麻烦。只是那老魏,信得过吗?” “老魏是个聪明人,不会对别人随便说起这事,如果他真的眼热,他也要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后果。” 老魏喊他去大石村,一方面是为了给陈长帆引荐铁匠,一方面也是让陈长帆知道自己的住处。 这是最直接的换取彼此信任的办法。 老魏来过陈长帆家,见到过沈翠云,他便带着陈长帆去自己家,见了自己的家人。 说好听些是坦诚相见,说难听些就是交换筹码。 这样的聪明人,陈长帆觉得可以长期合作。 “如果他可信的话,倒是为我们省去许多麻烦,另外,除了屯粮之外,院墙也应该加固一下。” 沈翠云说起这些的时候,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将各种利害关系都分析清楚,诸多细节之处也不会遗漏,陈长帆听得是连连点头。 总得来说就是将围墙加高,寻常人等根本翻不进来。 一方面可以防贼,另一方面还可以避免今日之事。 这院墙太矮,属于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了。 沈翠云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 高筑墙,广积粮。 他忽然生出一种自己仿佛在末世囤物资的错觉,不想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啥区别。 这灾年乱世,可不就是丧尸围城吗? 合计了一下各种费用,陈长帆感觉应该差不太多。 两斛米要二两银子,车费也可以忽略不计。 而筑墙的费用,可高可低。 砖墙是不敢想的,陈长帆想筑的是土墙。 筑墙的方式有三种,版筑、土坯墙和三合土墙。 其中三合土墙的效果最好,但过程最为繁琐,不仅需要配置三合土,还需要不断夯实。 成本不是他现在可以承受得了的,所以目前最可行的方式就是土坯墙了。 首先土的获取成本很低,直接去河岸边挖来就行。 河岸边的粘土具有良好的粘结性和可塑性,制作成土坯自然晾干就足够结实。 其次的主要成本就是人工费用。 挖土,脱坯,垒砌,都需要大量人工。 就那两车的粘土,用来抹墙还勉强够用,用来制坯就差得远了。 虽说他一个人慢慢挖土也能行,可筑墙这事宜早不宜迟。 如果能找几个壮劳力帮忙,差不多半天时间就能将土坯制好,可时间成本还是太高。 现在这个天气,晾晒土坯至少要六七天,如果赶上下雨就更不好说了。 “我直接去买点土坯回来,你先往墙上浇些水,今日便将这墙砌起来。” 说着,陈长帆带上二两银子出了门。 “我听说咱们村的胡瓦匠在河边弄了个土坯作坊,兴许他那里能有。” 沈氏不忘提醒一句。 她目送着自家男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又看了看周围破败的矮墙,忍不住内心一阵激动。 她感觉自己的生活正肉眼可见地变好起来。 先是分家出来,不必每日辛苦受累还要挨骂受打。 他们流落到破庙里,她还在愁这个冬天该怎么捱过去,没想到那破庙也只是住了一宿。 陈二郎赚了钱赁了这处房子,她就已经觉得十分幸福了。 可才住两天,他们居然有能力开始一点点修缮房子。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有种不太真实的幸福感。 内心感慨之际,她旋即又担心起砌墙的诸多事宜。 “土坯应该不难买到,无非就是价格高低的问题。不过二郎他可不会砌墙,到时候怕是还得请泥瓦匠才行,这又是一笔花销。” “还有,那张屠户把房子赁给我们,却并没有同意我们修缮房子,如果他从中阻拦,或者等我们把房子刚一修好,他就把房子收回去,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于是就乖乖按照陈长帆的吩咐,从缸里盛水,用水瓢往墙上一瓢瓢泼水。 …… 离开家之后,陈长帆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河边找胡瓦匠,而是径直前往张屠户的铺子。 为了防止这货闹出什么猫腻,他需要提前把砌墙的事说清楚,不然那张屠户见这院子变好了,还真有可能把房子收回去或者临时涨价。 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他陈长帆自然是不会做的。 张屠户正在案板上剁着肉馅,见陈长帆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不客气道:“是来交下个月的房租吗?当时我们说好的押一付三,可你只给了一个月都房钱,我告诉你,再不交房租的话,我可就开始撵人了!” 张屠户本以为这一番恐吓,陈长帆估计会低声下气地求自己宽限几天。 可陈长帆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淡淡说道:“你这房子太破!我都打算退租了。” “你说啥?” 张屠户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顿时急了。 第27章 继续推演! “当初都签好的文书,你怎么突然反悔了?” 张屠户脸色一垮,没好气问道。 “你这破房子漏风漏雨,院墙又那么低,住起来没有一点的安全感,我已经在看别人家的房子了,所以你家的房子我也就不赁了。” “不赁了?那你一个铜板也别想退回去。”张屠户显然是怕陈长帆是来跟自己要钱的。 “那怎么行?”陈长帆故意露出一副心疼钱的表情,“我才住了你那老屋几天啊,你就可是收了我一个月的赁资,这不行!” “你哪怕住了一个时辰也住了,反正钱是一个铜板也别想要回去。” “可那房子漏风又漏雨的,院墙又低矮,根本就没有任何安全可言!”陈长帆大声抱怨着,把张屠户说得脑袋都大了。 被烦的不行了,他索性哼了一声,“嫌破你不会自己修缮吗?” “那可是你的房子,我修缮好了算谁的?你要不就给我掏点钱,我好好把窗户糊一糊,院墙垒一垒。” 陈长帆直到这时才露出真正面目,那张屠户果然上当了,他啐了一口道: “想让我掏钱给你们修房子,然后让你们住进去享受,门儿都没有!你愿意修缮就自己修缮,这样也不亏,我反正也是你自己住。” “那你要是等我刚把房子弄好了,然后你又收了回去,我可怎么办?那我都没地哭去。” 张屠户心里暗骂,你这有名的窝囊废,哪来的银子修缮?顶多不就是买点草纸糊一下窗户,他根本就不稀罕。 “要不你就再续一年的赁资,你修缮好了就是你自己住的,我不掏钱我也不收房子。” 张屠户狡黠一笑,看来这陈长帆似乎真的是想修缮一下老屋,既然这样,他正好忽悠一下对方多续租些日子。 “你若是不把房子收回去,那我自然是愿意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条件的,只是这一年的赁资太多了,我可承受不起!” 陈长帆故意作出犹豫的样子,实则是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张屠户按照自己的方向走。 “这好说!你要是真赁一年,我可以给你算便宜些,一年300文我给你算作280文!另外我也保证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修造,这样可放心了?” 张屠户见陈长帆意动,自己就当场拍板说可以给陈长帆便宜20文钱。 280文钱,租上这样一个老屋,可以说是极其便宜了。 当然,这也是张屠这老屋实在是破烂的缘故,不过陈长帆不在乎,因为他马上就要对老屋进行一系列的改造了,现在要的就是张屠户这句话。 心里暗自满意,陈长帆脸上却是闪过纠结之色,旋即狠狠一咬牙,“行!那你再给我立个字据!” 张屠户爽快答应,当场就写了字据双方签字画押,陈长帆补齐了剩余的尾款后,张屠户美滋滋的拿着钱准备去跟自家婆娘炫耀。 陈长帆特意看了一眼字据上“房主不干涉租户任何修造事宜”的字样,心满意足地将字据收好。 如此这般,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了。 “对了,你家这院墙是从哪买的土坯,怎么都开始掉渣了,这质量实在是不咋地!” 陈长帆想从土坯的源头找一找,兴许能再寻到龟壳碎片也说不定。 “这天底下的土坯哪个不掉土?我也记不清是从哪买的土坯了,反正都是这赤尾河里的土。” …… 大河村头,赤尾河畔。 胡瓦匠刚刚脱好一地的土坯,正仔细地往土坯上均匀地撒上一层草木灰。 忽然就瞧见一道年轻人影从村子一路走来,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干活。 那年轻人看上去颇为瘦弱,可一双眼睛却十分灵动,看着自己给土坯掺和稻草,抹灰,倒模,脱模,翻模,都瞧得仔细又认真,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陈长帆见这胡瓦匠年岁不小,怕不是得有60岁左右,翻动这些沉重都土坯,显然有些吃力。 可这人的手法却颇为老练,那些湿乎黏腻的黏土其实很难掌控,而胡瓦匠只利用简单的模具,就将一个个土坯脱得有棱有角,如同方方正正的泥豆腐一般。 默默看着胡瓦匠艺术般的手法,陈长帆忽然心中生出一股灵感: “若是继续往推演过的技艺里,灌注奇遇点会怎样?” 唤出系统面板,春秋钓法已经圆满,杀猪刀法半步圆满,铁山刺则是大成。 而目前手里的奇遇点还有3点。 要不要推演试试? 念头一动,将一点奇遇点灌注在杀猪刀法当中。 【第一年,你苦练刀法,可惜在这方面天赋平平,并没有任何感悟】 【第五年,手中尖刀日夜不离身,你仿佛着魔,经常会割伤自己或旁人】 【第八年,尖刀仿佛已经与自身融为一体,你知道方向对了】 【第十八年,你的刀钝了,你的气质也愈发内敛,但你的刀法更快了】 【第三十年,你被三个马匪团团围住,他们亮出家伙,而你只出了一刀】 杀猪刀法,圆满! 眼皮一抬,神光内敛。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 过瘾,一刀杀三人! 深吸了一口气,将剩余的两个奇遇点直接灌注进了铁山刺当中。 【第一年,你试图推演此技艺,却不得其法,反而伤了自身筋骨】 【第三年,你重拾此道,可身体留有旧疾,一直进境缓慢】 【第九年,你急于求成,因而再次受伤,这一次伤得更重,险些把自己弄残】 【第十五年,你将身体彻底调理好,按部就班操练,终于有了精进】 【第三十年,你全力一刺,终于将一棵大树洞穿,此道半步圆满】 【第四十二年……】 【第五九年……】 【第六十二年,你终于悟出了那最强的一招,可你已经垂垂老矣,再难舞得动兵器了……】 铁山刺,终成圆满! 陈长帆忍不住唏嘘。 将这一门技艺推演到极致,几乎是花了一生的光阴。 也不知道是自己在武道方面的天赋太差,还是说武道本就比其他技艺更难一些? 不过好在,这两门技艺都推演到了圆满境界,强迫症表示这下舒服了。 收回思绪,他将目光看向那胡瓦匠。 看得出来,这胡瓦匠的技艺很高,只是年岁大了无人愿意雇他干活,所以才会选择做脱坯这种即苦累又不挣钱的营生。 与此同时,怀里的龟壳忽然发出阵阵暖意,似乎隐隐有些悸动。 陈长帆的目光朝着不远处整齐码放的土坯看去,悸动的源头似乎就在那里,只是这感应实在太过微弱,他也无法确认到底是哪块土坯的异动。 “你是要买土坯?还是要找泥瓦匠?” 胡瓦匠喘了口粗气,看向陈长帆。 “老人家,你还是泥瓦匠?”陈长帆有些诧异。 “老夫我不仅是泥瓦匠,我还是……” 还不待胡瓦匠把话说完,就被一个赶着牛车过来的年轻人直接打断: “老头,给我装一车土坯,这次给我算便宜点!一车土坯24文!” 胡瓦匠脸色一沉,“你也真说得出口?老夫这土坯用料结实,造型规整,可不是别人那些粗制滥造的货色可比的。别人卖30文一车,我才卖25文一车,已经很便宜了!” “都是烂泥和的破泥坨子,有什么可吹捧的,别人家卖土坯还管装车,你要是肯装满我这一车,25文便25文!” “搬就搬!老夫只是老了,又不是瘸了拐了!装一车土坯还能累死了?” 胡瓦匠被气得胡须都抖了起来,可还是舍不得这25文铜板,于是咬着牙也要做成这笔生意。 搬土坯可是重力气活,显然那年轻车夫懒得自己搬,所以就指使胡瓦匠搬。 至于他刚才絮叨了半天,意思就是想让胡瓦匠自己装车,而他则乐得清闲。 “我算是听明白了,装这一大车的土坯,搬运费只值一文钱是吗?” 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陈长帆听不下去了,冷眼看向那年轻车夫,沉声问道。 年轻车夫笑容不屑,“可不是嘛!只要装满这一车土坯就能赚一文钱,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装这一车一文钱,那拉这一车运费多少钱?”陈长帆也不闹,继续问道。 “装车一文钱,拉车也是一文钱,怎么?你要出钱啊?” 说着,那年轻车夫直接嘲笑起陈长帆来,“看你这穷酸样也这车到是个没钱的穷鬼,还跟这瞎打听什么?别耽误大爷我干活!” 胡瓦匠见陈长帆这一副外行人的模样,顿时也冲陈长帆摆摆手,“你这后生啥也不懂,还是别在这捣乱了,老夫我吃这口饭,就得受这份苦。” 说着,就准备去搬那些晾晒好的土坯。 “我出钱!买五车这样的土坯!”就在这时,陈长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胡瓦匠一脸诧异地转身抬头,陈长帆手里掂着一枚明晃晃的碎银子,笑着看向自己。 “胡师傅,不知道你这里的土坯够不够五车?” 胡瓦匠算了一下,说道,“够!正好五车!” “好,那我就都买了!” 胡瓦匠忍不住提醒道: “年轻人,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砌墙可要不了这么多土坯!” 陈长帆却是笑而不语。 他刚才隐隐感觉到,这些土坯里,似乎有河图洛书的气息。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块土坯,但肯定是在这些土坯之中。 所以这些土坯,他都要买回去。 “搬运费是两文钱一车是?我要让他搬!” 陈长帆指着一脸懵逼的年轻车夫,掏出十文钱扔在地上。 第28章 融合! 那年轻车夫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拿钱羞辱,他嗫嚅了几下嘴巴,脸色闪过一抹怒意,神色间忽而挣扎,旋即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十枚铜板,终于是没有发作。 只见他身子顿了顿,然后顺从地弯下了腰,将那些铜板从土里一个个捡起来,揣进怀里。 “一切都听老爷您的吩咐。” 年轻车夫朝着陈长帆拱了拱手,语气也变得恭谦起来。 十枚铜板,足够他四五天的拉车钱了。 傻子才跟钱过不去! 对于这车夫的前倨后恭,陈长帆也是不禁感叹金钱的力量,刚才这车夫态度有多嚣张,现在他讲话就有多谦卑。 他一时间甚至都有点不适应。 陈长帆示意那车夫自己装车,然后笑着给胡瓦匠递了小半块白面馍馍。 这古代社交是真的不方便啊,这要是搁现代社会,只要两包烟,今天的事就都能解决了。 那胡瓦匠明显就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看见陈长帆递过来的白面馍馍,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那布满老茧的手,却是根本不去接那块馍馍,“无功不受禄,这馍馍老汉我就不吃了,阁下当真要买我五车的土坯?” 听到自己的称呼从“穷鬼”变成了“老爷”,又从“后生”变成了“阁下”,陈长帆也不在意,他问对方:“我不仅要买土坯,我还想雇一个手艺好的瓦匠,不知道胡瓦匠您还干不干得动?” 一听到这后生居然是要找瓦匠,胡瓦匠立刻就激动了起来,连声说:“当然干得动!老夫我不是吹啊,我这手艺……” “好,那一天的工钱多少钱,你开个价。” 陈长帆确实是看中了这胡瓦匠的手艺,可如果对方要价太狠,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按照市场价来算,一个瓦匠一天都工钱差不多要8个铜板,算得上是比较可观的收入了。 毕竟这可是手艺活,一般人可干不了。 胡瓦匠眼睛闪了闪,一咬牙给出了一个极低的价格,“一天五个铜板就行,你放心,雇了我着活指定能给你干好了!” 他只是身体不如以前了,手艺可是没丢的。 这后生买这么多土坯回去,一定是想要砌墙的,这种活计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好,5车土坯一共125文,我先付你一天的工钱,一会直接跟我回去砌墙,这一共是130文钱,收着。” 陈长帆给出130文,可那胡瓦匠却是退回了五枚。 见陈长帆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己,胡瓦匠解释了一句:“工钱日结,但要等完活后再结。” 这老汉倒是不贪便宜。 陈长帆点点头,示意车夫快些装车,车夫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还得陪着笑继续搬动土坯。 不一会,一大车的土坯整齐码放在牛车上,胡瓦匠也带上了自己干活的工具,跟陈长帆坐在牛车后侧,一晃一晃地进了村子里。 …… 沈翠云已经将一面墙用水彻底浇透,然后就忍不住一会出去看一眼,一会又朝街上瞟一眼。 所以当牛车行驶到陈长帆家门的时候,沈翠云早已将院门打开,这样就方便了他们卸货。 这里的“他们”,是指陈长帆在旁边盯着,胡瓦匠指挥着,年轻车夫一个人把土坯一块块往下搬。 期间,陈长帆故意呵斥那年轻车夫干活毛手毛脚,自己也伸手搬了几块土坯,悄悄放在一边。 “胡瓦匠,你这土坯都是从哪取的土呀?看起来质量是真不错。” 趁着车夫搬土坯的时候,陈长帆试图从胡瓦匠嘴里套出点有关河图洛书的信息。 “就是这赤尾河里的黄泥,具体是哪一处的河泥……太多了,我也记不清了……” “这样……”陈长帆不禁有些失望,“那您在河边取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 “怪事……”胡瓦匠认真思索了一会。 若是旁人这般刨根问底,他早就不耐烦了,可是这青年给自己的印象挺好,他也就多说了几句。 “若说怪事,我倒是觉得这赤尾河水的河水比往年更冷了许多,有时候会有寒流涌现,能将鱼儿活活冻死……” “还有这河泥,泥质绵软细腻,那是几十年前的河泥才有的质感,要我说啊,这就是地龙翻身,将几十年前的泥土翻了上来!” 胡瓦匠说的有鼻子有眼,可陈长帆却并不尽信,毕竟古人愚昧无知,将地质运动当做是地龙翻身也是常事。 只不过他也不能掉以轻心。河水极寒,河泥剧变,都是不寻常的现象,这往往与某些极端天气伴随发生,给他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闲聊一会,陈长帆没再套出有用的信息,便不再多问。 等五车土坯整整齐齐码放好了之后,胡瓦匠已经熟练地做好清理工作,准备开始正式开干了。 因为是在原有的土墙基础上进行加高,所以清理的这一步工作就是将不平整的墙体进行找平,以及将疏松损坏的土坯去除,这样垒出来的墙体才足够结实。 完成了前期准备,接下来的垒砌过程看起来就十分治愈了。 只见胡瓦匠将一块块土坯竖着码放起来,一块紧挨一块,不到两个时辰就垒好一面。 远远看去,刚刚加高的一层墙体,肉眼可见的平整笔直,仿佛胡瓦匠的眼睛就是尺。 按照陈长帆的预期,这墙体至少要加高三尺高度,这活计怕是至少要干三天。 可没想到,胡瓦匠一口气干到天黑,直接就垒出了一丈的高度。 陈长帆暗暗咋舌,这相当于是大半天的工夫,干出了一天的工作量,这老头不简单呐。 到了饭点,当沈翠云挽留胡瓦匠留下来吃饭。 胡瓦匠一开始是拒绝的。 陈二郎如此这般照顾自己买卖,又是买土坯又是雇佣自己砌墙,他想着一定得把这活干漂亮了,哪还好意思吃人家的饭? 可是当沈翠云端出一碟猪肝,一碟咸菜,三碗大米饭,摆上桌的时候,胡瓦匠多少有点迈不动步子了。 泥瓦匠都是力气活,这一天干下来早就饿得直咽口水,再加上陈长帆极力挽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半推半就地坐下了。 上桌之后,胡瓦匠根本不敢看那碟猪肝,那碟咸菜也不敢多夹。 这碗里的可都是精米,他觉得光是吃饭,就能一口气吃上三大碗。 还有那碟咸菜,清脆爽口,一看就是舍得放盐巴,浸在酱油和香醋里,再淋上一点香油。 啧! 那滋味儿简直能香掉舌头! 一不注意,一大碗米饭就进了肚子里,胡瓦匠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轻轻放下了筷子。 主家管饭,断不能吃太多,不然是要遭人白眼嘞! 做日工本就是日结的活计,主家若是管饭那是情分,不管饭那也是本分。 他如果再没个吃相,那就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胡大爷,我再给您盛碗饭。” 沈翠云说着,直接将胡瓦匠的饭碗拿走,又盛了满满一大碗端了上来。 胡瓦匠起身接过,刚一坐下,陈长帆又夹了一大筷子的猪肝放在碗里。 直接让老爷车感动得眼角湿润。 这陈二郎一家子,真是大善人啊! 吃完之后,胡瓦匠怕沈翠云又去盛饭,于是按着饭碗起身告辞。 “明天我一早便来,明天一定能完活!” 他说得信誓旦旦,陈长帆觉得这老头应该没有夸大其词。 如果真能明日就垒好土墙,那他明晚便可运米回家,时间进度刚刚好。 送走胡瓦匠后,陈长帆关好院门,迫不及待地查看那几块他特意留下来的土坯。 顺着有些模糊的感应确定了一块土坯,他直接将其举起摔裂,果然露出了一片熟悉的龟壳碎片。 将之清洗干净,脑海中再度传来提示,再一次确认了这就是河图洛书碎片。 想不到碎片与碎片之间居然能产生微弱的感应。 不然的话,这枚碎片被砌在墙里,只怕是再难重见天日了。 更神奇的是,这两枚龟壳放在一起的时候,居然能自动融合连接在一起。 融合后的碎片浑然一体,仿佛天生如此一般。 滴血认主之后,在原本浮现的那行小字下面,又多了一行小字: 【十日后,气温骤降】 看来这融合了两块的河图洛书,可以预测天气的能力也更强了。 “今日这运气真是的好,居然这么快就凑到了两块河图洛书。” 他心中暗暗欢喜。 第29章 又遇赤尾 胡瓦匠走后,夫妻俩又吃了一会,准备将一盘猪肝消灭干净。 忽然,沈翠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到厨房里拿了一坛米酒,一个酒杯。 “看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们倒酒。” 沈翠云一边说着,一边给陈长帆倒满一杯,她小巧的鼻子轻轻嗅了嗅,轻轻舔了舔嘴唇。 “你也喝一杯。”陈长帆见自己婆娘似乎有点馋酒的样子,顿时有些想笑。 想喝又不敢喝,难道是怕自己训斥她不成? “我不喝,我还要奶孩子。” 沈翠云这话倒是提醒了陈长帆,他砸了咂嘴,有些遗憾。 他现在与沈翠云关系一日比一日融洽,深入交流只差一个契机而已。 如果两人都喝了点酒,睡在一个炕上,那事情不就水到渠成了吗? 端起酒杯,瞅了眼浑浊的酒液,鼻间只闻到淡淡的酒气。 他喝了一口,入口有些苦涩,也没什么酒味,实在算不上是好喝。 转念一想,这古代的酿酒技术落后,而且粮食也更珍贵,如今能有口酒喝就不错了。 “你尝一口,喝一口应该没事。” 他将酒杯递给沈翠云,后者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一下,脸上更是浮现两抹桃红。 还真是又菜又爱喝啊! 陈长帆暗暗想笑。 沈翠云感觉自己心跳很快,心情有些愉悦。 刚才和二郎用的一个杯子,他好像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呢…… 油灯昏暗,小屋很暖,这顿晚饭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下结束。 沈翠云去厨房刷洗碗筷,陈长帆则是站在院里看着刚刚加高了一丈的围墙。 这下谁想要爬墙头上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安全感立刻提升了不少。 陈长帆将买来的玉米找来,用米酒泡发,当沈翠云听到他是要用这个做钓鱼的窝料,顿时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我今天要多钓几尾赤尾,这窝料可不能含糊。” 一听自家男人是要去钓赤尾,沈翠云又去搬了一坛米酒过来,“一坛不够的话,这里还有。” 一条赤尾价值百钱,足以买上二十坛米酒了。 这笔账她还是算得清楚的。 见自家媳妇这财迷样,陈长帆不禁好笑。 自从他捕到过小青龙之后,就感觉赤尾也不是啥稀罕物了。 不过他猜测,这附近应该只有那两条小青龙了,毕竟这玩意实在是稀有。 而家里那条大青龙实在说过于招摇,他根本不敢拿出去卖。 不过蛇皮蛇骨都已经炮制好了,蛇肉也制成肉干,那枚大青龙的蛇胆也泡酒了,过几日应该就能喝了。 好东西都没浪费,那蛇皮蛇骨等以后再卖钱也不迟。 所以目前来说,近期他主要的谋生手段,还得是捕鱼摸虾。 他找来几根细竹竿,将渔网支撑住,然后又做出几个只进不出的网口,里面放上些难以处理的猪下水,就是一个不错的地笼。 这种地笼是螃蟹的最爱,说不定也能捕到一些鱼虾。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夜色渐深。 陈长帆提起铁叉,穿过寂静的街巷,直奔赤尾河。 按照惯例打草惊蛇,遗憾的是没有任何收获。 看来的确如他所料一般,这附近恐怕就只有那两条小青龙了。 循着记忆,他再次来到上一次钓到赤尾的地方,直接打入一些酒米窝料。 借着等待发窝的空隙,他选好一个位置,将地笼抛下。 将另一头系上一块大石头,防止地笼被水里的鱼获拖走。 鱼钩挂上一颗玉米粒,抛竿如水,水面下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在酒米的诱惑下,小鱼小虾成群而来,但都不是他的目标,他控制鱼钩在水里来回游走,寻找着合适的猎物。 过了一会,就在玉米粒上的酒味即将挥发完毕的时候,一头大黑鱼撞入他的视野。 控制鱼饵一番挑逗,那大黑鱼果然上钩,凶悍地游来将鱼钩直接吞下。 抽杆! 收线! 大黑鱼被拉出水面,准确抛入提前放好的鱼护中。 从刚才的手感上推测,这条大黑鱼至少有七八斤重。 “这一条鱼的价钱,便抵得上那车夫的搬运费了。” 鱼越大,价钱越是夸张。 又继续垂钓了一个时辰,又钓上来六七条大鱼,虽然说分量都不低于八斤,可依旧不见赤尾的踪影。 “看来紫色品质确实少见,我这些酒米都用光了,也不见有一条赤尾过来。” 将鱼护藏在芦苇荡中,他打算往远处走走,也许碰碰运气能遇上一条赤尾。 一路沿着赤尾河抛竿,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很远,就在他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几道人声。 借着河边几块大石的掩护,他缓缓靠近了些,借着月色,竟然叫他看见了几张熟面孔。 只见在河岸边,有三人正在夜钓,其中有一个光头男子,他隐约记得好像叫吴二狗。 当时自己还拿几条蚯蚓坑了他们几十文钱,没想到居然在大半夜的就给遇上了。 只听得那吴二狗指着河里说道,“上次我们没上大鱼,应该是没打窝的缘故,这一次我挖了足足十斤蚯蚓,用鸡蛋喂养,用米酒浸泡,刚才已经悉数被我打进去了,今夜无论如何也要钓上几条大货上来!” “而且我这次带了宝书出来,若是钓上了其他灵鱼,也不怕我们不认得!” 宝书? 这个词引起了陈长帆的注意力。 他不知道吴二狗这口中的宝书是指什么,会不会与河图洛书有关? 可似乎怀里的河图洛书并没有产生感应…… 远处,那吴二狗神情癫狂,其余两人也是兴奋得脸色潮红,显然都是资深的空军钓鱼佬。 三人分别选好了各自认为绝佳的钓位,开始迫不及待地抛竿,只等着大鱼上钩。 陈长帆也有些好奇,这鸡蛋喂养,米酒浸泡的蚯蚓,是否真的有些不同寻常的效果。 他躲在一簇丰茂的水草后面,悄悄抛竿下水,感应了一下水里的动静,脸色微微一变。 这水里小鱼成群,大鱼也纷纷游来,其中更是有几尾金身红尾的灵动游鱼,在水里来回游动穿梭。 赤尾! 没想到居然一次性就遇见了3条赤尾! 陈长帆精神一震,控制着鱼钩上的饵料不断游动,悄悄将一条赤尾勾引了过来。 那赤尾十分谨慎,只是一直跟着饵料游动,却并不急着咬饵,陈长帆这边却是有些等不及了。 因为在他的感应中,其余两条赤尾似乎嗅到了窝料的香味,纷纷转头朝着吴二狗等人的方向游去。 不能再等了! 他腕子灵活一抖,鱼线顺势一甩,鱼钩悄然勾住了那赤尾的鱼鳃,猛地一提,将那赤尾直接拉出水面! 【获得赤尾(紫色品质),奇遇点+1】 第30章 一杆两尾! 收获一尾赤尾,陈长帆按下内心激动,快速挂饵,双钩轻抛入水。 现在水里还有两条赤尾,而且马上就要游到上游那边去了,容不得半点迟疑。 有了先前几次钓赤尾的经验,这一次他直接把那两条赤尾同时勾引了过来。 然后在其中一条咬钩的时候,直接收竿刺鱼,将另一条鱼的眼睛刺中,然后迅速提竿。 赤尾游速很快,中钩一瞬便急速朝水下游去,再加上又是两尾一起发力,差一点将鱼线都直接拉断。 手中紫竹杆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隐隐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吱声。 真不愧是赤尾,先前他钓过十斤的大鱼,也没令鱼竿弯曲到这般程度,现在居然差点给直接拉断了。 既然这两条鱼现在力气正大,陈长帆也不跟他们硬碰硬。 反正已经挂在钩上了,他根本不怕这两条鱼会跑。 凭借着春秋钓法的感应,他完全可以避开水下的障碍物,只要鱼线不被切断,那这两条鱼迟早会被提上来。 持续溜鱼约莫十分钟,终于有一尾鱼力竭,而此时已经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陈长帆不再犹豫,直接爆发力气,将紫竹鱼竿高高提起! 哗! 两条金色鱼儿跃出水面,鲜红鱼尾似两抹火焰,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卧槽那是什么?” “一杆两尾!” “还都是赤尾!” 直到这时,吴二狗三人才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下游这边竟然还有人钓鱼。 明明是他们辛苦打窝引来的鱼群,居然被下游这个老六给偷了家。 而且那家伙居然能一杆两尾!还都是赤尾! 三人急得眼睛都要喷火了,当下连鱼竿也不要了,纷纷跑过来想要将那人捉住。 那可是两条赤尾啊! 至少值两百多钱! 陈长帆听见了喊声,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于是将这两条鱼快速摘钩放入鱼篓,抓了几把水草盖严。 踏踏踏! 脚步由远及近,陈长帆找来一块黑布蒙面,同时抽出铁叉。 那三人见到水草后面躲着一个蒙面人,手里还拿着铁叉,顿时也警觉起来,纷纷抽出腰间的匕首。 “你是哪个村里的?为什么跑到我们吴家庄来钓鱼?”吴二狗直接喝道。 “知不知道这里都是我们打好的窝点,你钓上来的鱼统统留下。” “刚才那是两条赤尾,真让你走了狗屎运,把鱼都交出来!” 另外两个人也纷纷威胁道。 “我若是不给呢?” 陈长帆故意沙哑着嗓子出声,语气狂傲,倒是让那三人有些摸不清底细。 其实他现在有伤在身,铁山刺恐怕难以发挥全部实力,对上这三人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若是不给,那就把命留下!” 本来还以为这三人见自己手持铁叉,多少会克制一些,谁知道居然想要杀人夺鱼。 想来也是,前身只不过是钓上了一尾赤尾,便被那吴老六溺死在水里。 这可是两条大个的赤尾,利欲熏心也很正常。 他攥紧手中铁叉,目光冷冷看向三人,心里实则在快速评估着双方的实力差距。 与先前被他挑断手筋的吴老六不同,这个吴二狗显然体格精壮,目光也更为凶狠,显然不是寻常的地痞流氓,怕不是有些武艺在身。 而他的那两个跟班,实力稍差,可毕竟人多势众,他若是硬拼,至少也有受些伤势。 这个年头,若是受了伤是很严重的事。如果修养不好,丢了性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若是让他将辛苦钓来的赤尾拱手让人,那也绝无可能。 目光微闪,他在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几位好汉,看起来也是钓中好手,这样抢夺他人鱼获,多少有些不光彩?你们可想知道,我是怎样钓到赤尾的吗?” 陈长帆说着,将手中铁叉放下,抽出背后的紫竹鱼竿,做出一副不会发动攻击的姿态。 见对方拿起鱼竿,三人顿时有些放松警惕,再加上他们确实很好奇对方是如何能钓到赤尾,眼神中纷纷露出迫切之色。 只要将钓赤尾的方法拿到手,再将此人灭口,那以后这条河里的赤尾,便都是他们三个的了。 “三位请看,我这抛竿的技法与众不同,可以直接将鱼钩抛到水底,不沉不浮,有如活饵一般。” 陈长帆说着,手腕抖动,将鱼钩轻轻抛出,旋即精准勾中一片树叶,钩身一甩,轻易将那树叶摘下。 这神奇的一幕把三人都看呆了。 陈长帆再度甩钩,这一次却是将鱼钩甩入水中,瞬息间直接刺中一尾小鱼,轻轻一抛,落入吴二狗手中。 吴二狗目光巨震,他浸淫此道十余年,可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钓鱼做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顿时内心惊骇不已。 惊骇之余,陈长帆再次抖腕,吴二狗的目光再度看向水里,想看看这一次是否会钓上大鱼。 可想象中的鱼钩入水声并未出现,反而是忽然觉得手腕一疼,低头一看。 手腕浮现一抹殷红血线,剧痛伴着鲜血汹涌而出。 嗒! 手里的小鱼跌落,在地上不断挣扎着寻找水源,却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淋了个通透。 吴二狗这才反应过来,想不到那人居然直接用鱼钩挑断了自己的手筋!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他捂着腕子大喊,那两人才恍然大悟,纷纷拎着匕首朝陈长帆扑了上来。 笃的一声! 早已捡起铁叉的陈长帆施展铁山刺,在两人的攻击到达之前率先刺中一人胸口。 可另一人的匕首已经朝自己胸前捅了过来。 他侧身闪开,那人又朝着自己砍来。 正要抵挡,忽然听见吴二狗惊呼一声,“我的宝书!宝书掉河里了,快下去捡!” 原来,刚才吴二狗见自己手腕血流如注,想要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包扎一下,谁知道居然动作大了,把怀里珍藏的宝书扯了出来,偏巧不巧,那宝书竟落入河中,记得他哇哇大叫起来。 那两人听见吴二狗的叫喊,纷纷朝河中看去,只见几页书居然就漂浮在河面上。 那书竟也不往下沉,而且遇水书页也不曾沾湿,果然是宝书。 可这晚上的赤尾河冰凉刺骨,河水又十分湍急,他们即便都会水,也不敢轻易下去。 而那吴二狗虽然记得眼睛都红了,可也是不敢往下跳,显然是怕淹死在河里。 就在三人干瞪眼之际,只听见扑通一声,一道人影扎进河里,朝着那宝书游去。 “这宝书是我的!是我的!” 看清河里那人模样之后,吴二狗声嘶力竭地喊道,可陈长帆根本不理会他,一把将宝书牢牢抓住。 河水刺骨冰凉,又十分湍急,陈长帆几乎无法控制身形就被裹挟着朝下游漂去。 身后传来吴二狗那气急败坏的吼声, “该死!你最好淹死在河里,不然我必杀你!” 第31章 踏浪之法!百尾抄!河图洛书!爽! 吴二狗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今夜真是折了个大跟头。 他买了二十个鸡蛋,两坛米酒,三个人吭哧吭哧地挖了半夜的蚯蚓,这才弄好了这些窝料。 窝料撒下去后效果当真不错,他本来是想着暴钓一整宿的,结果自己这边还没上鱼,就把别人钓走了两条大鱼,还都是赤尾! 他当时是真的起了杀意,可那贼人竟然比泥鳅还滑溜。 不但伤了自己这边两人,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不杀此獠,难消他心头之恨! 沿着河流一路追逐,吴二狗几人哪里跑得过河水的流速?他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而那个被刺中胸口的同伴更是被远远拉在后头,眼看着再也追不上了,他直接踹了另一人一脚,骂道:“你跳进河里去追,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赤尾河冰凉湍急,那人哪肯下去? 装模作样地追了几步就再也不跑了,呼呼的喘着粗气道: “别……别追了,赤尾河水势汹涌,水性不好的下去就是个淹死,我看那人估计是活不成了。” 吴二狗跺了跺脚,恨恨地看了一眼河里,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明日我们去食味斋盯着,他钓到了赤尾,势必要进城去卖,直接把他的钱抢了便是。” …… 在河里奋力扑腾的陈长帆,感觉已经到了极限。 这入秋之后的河水,比坚冰还凉,而且赤尾河里泥沙俱下,暗流裹挟着泥沙带来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游泳姿势都很难保持稳定。 他本身是会水的,可这具身体还很孱弱,而他又带着伤,再这样的急流中已经渐渐体力不支。 见那三人终于不再追来,他试图游上河岸,可总是被乱流漩涡拦截,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不断地将他往那河底拖去。 难怪原主会溺死在河里,这样的水情,谁下来都得翻车。 不再犹豫,他唤出面板,直接将奇遇点灌注在【水性】上面: 【第一年,你练习水性,可气息太短,水中闭气不过三十息,游上几十米便气喘吁吁】 【第五年,你水性见长,水中闭息上百息而不憋闷,一口气更是能游出上百米,水性小成】 【第十一年,你在水中如履平地,也再无之前的憋闷之感,你可以通过感应水流的变化调整姿态,从此无惧急流,水性大成】 【第二十三年,你在水里仿佛游鱼,身体仿佛长了鱼鳃一般,闭气一炷香也非难事】 【第三十年,你感觉自己与水流融为一体,水流对你来说并非阻力,反而可以借力使力,游出上千米也不觉疲累】 踏浪之法,大成。 陈长帆直接在水里睁开眼眸,浑浊河水竟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竟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 先前拼命扑腾产生的酸疼感消失不见,反而觉得四肢百骸有阵阵暖流散发。 河水的寒意被直接驱散,他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试着游动了几下,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游出去数米之远,一个猛子扎进更深的水底,随便一摸,就是一只五斤重的老鳖。 将老鳖扔进鱼篓,他眼睛顿时一亮。 “那边是个好鱼窝,不需要打窝,都可以上大货!” “这水里还有十几斤的大虹鳟,想不到藏这么深,早晚给你钓上来!” “哎呀呀,这水里还有这么多的小鱼群呢!” “这条鱼生的好丑,吃什么长大的?” 两脚一蹬,陈长帆就似鱼儿一般,倏地穿梭出去。 无论是下潜,还是上浮,他都能利用水流,将阻力化为前进的动力。 这速度已经不比那些小鱼慢。 只是他体型太大,那些鱼儿都能提前察觉四散开来,只被他捉住几只倒霉的小杂鱼。 又游出几百米后,他浮出水面,早已不见那吴二狗几人的身影,他施展踏浪之法,不费力气便游到了岸边。 就在他准备上岸的时候,忽然感觉怀里一热,竟是河图洛书有了感应。 想不到今夜出来这一趟,居然能有这么多意外惊喜! 先是截胡了三条赤尾,现在又发现了新的河图洛书! 在淤泥里摸索了一会,先是被他摸到了几只幸运的老鳖,然后才摸到一块表面有些粗糙的龟壳。 【获得河图洛书碎片(紫色品质),奇遇点+1】 碎片自动融合,在胸口出散发出阵阵暖意。 上岸之后,寒风起了,幸亏有怀里的宝物发热,不然真要被冻病了。 陈长帆辨认了一下方向,才发现已经到了大河村附近。 他迫不及待查看怀里的宝书。 着宝书看上去明明就是纸张,却居然不怕水,字迹图案依旧清晰可见,当真是神奇。 没有得到系统提示,说明这宝书算不上是什么奇物,可这书上记录的,却全是有关灵鱼的知识。 此书名为《百尾抄》,虽然是残卷,但却图文并茂地记录了数十条珍贵的灵鱼。 其中赤尾就赫然在其书上。 只不过按照这书上所说,还有许多鱼儿比赤尾更加稀有。 就比如说那名为【巨骨鱼】的灵鱼,比赤尾更加稀有,生性凶悍,极难捕捉。 但这鱼却浑身是宝,一条便值上百两银子。 “上百两银子,的确是比赤尾还要稀有!”陈长帆忍不住暗暗咋舌。 “还有我这运气,也忒好了……” 一夜之间,就获得诸多好处! 踏浪之法,百尾抄,河图洛书,简直不要太爽! 收起宝书,找到藏匿鱼护的地方,将所有鱼获带上,忍着寒意悄然回到家中。 一路上顾不上冷,他脑子里全是方才在水下看到的画面。 这赤尾河里的可不是鱼虾鳖蟹,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回到家中,沈翠云早早地准备好了两大桶水。 一桶热气腾腾,一桶则是普通井水。 陈长帆快速除去一身湿冷的衣服,光溜溜的身子惹得沈翠云俏脸通红。 他身上冷得厉害,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抬腿一跃跳入热水桶中,竟然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泡在温暖的热水里,他感觉自己舒服得要散架了。 沈翠云转身去厨房端来一碗姜汤,陈长帆一口气灌进肚里,浑身暖烘烘的。 他头顶都有淡淡雾气蒸腾,那是寒气被排了出去。 沈翠云一边收拾地上的衣物,一边暗暗心疼。 “怎么浑身都湿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陈长帆轻描淡写地随口说道,“一竿双尾,钓到两条大鱼,没顶住力被拖进水里了。” 本来他只想说是不慎跌入水里,可身为钓鱼佬的本能,还是忍不住要炫耀一下自己一杆两尾的战绩。 这也就是在这乱世,若是放在自己那个时代,他少说也要在小区里迷路一天。 “下次可得小心点,赤尾河一年不知道要淹死多少人……” 沈翠云正絮叨着,忽然听见旁边传来阵阵鼾声,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家男人竟已经睡着了。 她一脸心疼地看着陈二郎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目光不自觉下移,这下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根。 忍着砰砰狂跳的心跳,她吃力地将鱼篓里的鱼获挪到一旁的大木桶旁,却发现根本搬不起来。 这鱼篓里装了多少水啊? 打开盖子,沈翠云一双美眸越睁越大。 好大一条黑鱼!这怕是一锅都炖不下! 还有好几条她叫不上名字的大鱼,最少的也有七八斤重。 像是抱娃娃一样将大鱼一个个抱进木桶,又搬起最后一只老鳖扔了进去。 “这些大鱼就加在一起怕是得有四五十斤重,那老鳖应该也挺值钱!” 沈翠云打心底里感到欣慰,她还怕这次没捕到什么鱼,没想到竟然都是大鱼。 自家男人真是争气! 她翻了翻铺在最下面的水草,打算扔到院里去。 伸手一摸,那水草居然还会动? 将水草掀开,沈翠云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是赤尾! 还是三条! 第32章 摆摊 魏仁刚喂完牛,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家这边走来。 今早雾气很大,魏仁有些不敢认人,直到那人走近些后,他脸上终于浮现笑意。 “陈兄,晨安啊。” 晨安在古代就类似于早上好的意思,陈长帆觉得这个词比“早上好”更好一些。 为什么要说早上好啊?早上都是谁在好? 有些起床气又走了一里地的陈长帆,表示此时怨气很重。 可他还是得扯起嘴角,笑着回应:“魏兄早,谢!” 对于突然变得客气的陈长帆,魏仁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对方既然是过来找自己,那必然是要进城去。 面对着一大早就跑来送钱的贵客,魏仁自然是笑脸相迎。 他套好牛车,两人赶着牛车钻进大雾,来到陈长帆家。 魏仁看着突然加高了一圈的土墙,眼底不禁露出羡慕的神色。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把钱花在了吃上面,能有闲钱盖房建院的真不多见。 此时胡瓦匠也已经开始上工,陈长帆交代了几句,与老魏合力将大木桶抬上牛车,前往一趟赤尾河畔。 老魏全程都是言听计从,毕竟陈二郎给的车费不算少,让他去哪他便去哪。 找到栓地笼的大石头,陈长帆将地笼拖了上来。 刚毅入手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将地笼提上来后一看,果然破了个大洞。 他沉着脸将地笼里剩余的鱼获捡起。 螃蟹十来只,河虾两三斤。 这点收获,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有理由怀疑河里有点什么东西。 “这是让水鬼给掏了洞了。” 老魏瞅了一眼那地笼的破洞,脸色有些难看说道。 “什么水鬼?” 作为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陈长帆自然是不信有什么水鬼之说的,他只是想套套对方的话。 “你还不知道吗?这河里前几天就死过人,据说是被水鬼掀翻了舢板,现在连尸骨都找不见了。” 水鬼掀翻舢板? 听说坊市贩鱼的丁老头前几天淹死了,该不会说的就是他? “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不知道,听说是姓丁。” 对上号了。 陈长帆深深看了眼汹涌河水,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寒。 如果说这河里有足以掀翻舢板的家伙,那自己昨天在河里游泳,那就属于是在高压线上蹦迪了。 不过如果水里那家伙真敢朝自己下嘴的话,谁生谁死还未可知。 毕竟铁山刺和杀猪刀法也不是吃素的。 大青龙他都杀得,绿水鬼也不是不能杀。 进城后,魏仁驾车直奔食味斋,可陈长帆远远地瞧见了对面茶馆里大马金刀地坐着三人。 吴二狗左手手腕缠着纱布,脸色阴翳得仿佛要滴下水来,他身旁坐着两个彪形大汉,目光时不时扫过对面的食味斋,似乎在等着什么。 陈长帆示意老魏继续往前走,右手则是摸向了腰间。 这吴二狗居然想到来这里堵自己? 如果他没注意到这三人,而是直接当面跟食味斋交易鱼获的话。 不用怀疑,吴二狗几人恐怕会直接拔刀砍人。 今天这食味斋是不能去了,他示意老魏驱车到坊市。 几经打听,在坊市东头见到了所谓的坊长。 坊长在编制上隶属于衙门,负责掌稽查奸伪、偷盗、赌博及来历不明之人。 虽然其职责不完全等同于后世的城管但也差不太多。 坊长钱科。 就是眼前这位笑起来眼睛眯成一道缝的中年男子。 他一身常服,大腹便便,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整个坊市里没谁不怕这位。 听完陈长帆道明来意,钱科嘴角露出笑意,“那老丁的摊位这个月底就到期了,他人既然已经没了,那合约自然也直接作废,你与我重新签过,交了200文利钱便可直接去摆摊了。” 陈长帆事先打听过,一个月的利钱,也就是摊位费,是200文钱。 这钱坊长倒是没忽悠自己,只是那丁老头的这个月利钱,算是直接打了水漂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 人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更别说那已经进了别人口袋里的200文钱了。 签好合约,按下手印,这坊市里的摊位便属于他陈长帆了。 租下这一处摊位,自己这捕鱼捉虾的营生才算是个正经营生。 至于为什么是选择坊市而不是吴家庄大集,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目前来说,吴家庄那附近应该是去不得了,他怕被人打,再者吴家庄大集上就有鱼贩,他去了恐怕生意并不好做。 最重要的是,大集是逢八才有,而坊市却是常年营业,所以这利钱还是有必要花的。 现在这坊市里卖鱼的就他独一份,不必担心平日里的客流量。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坊市里摆摊是受县衙保护的。 如果遇上赖账的顾客,或是捣乱的泼皮,那钱坊长自会处理,这就杜绝了许多麻烦。 与老魏约定好时间,他便赶着牛车走了,而陈长帆则是支起了摊位,将鱼、虾、蟹分开装在几个大桶里,高声叫卖道: “新鲜的鱼获!黑鱼草鱼大鲶鱼,螃蟹河虾大王八!” 他没有卖鱼的经验,叫卖声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对于铜板的感情。 听见陈长帆这样另类的叫卖声,周围摊贩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许多路人也纷纷侧目。 陈长帆面不改色,继续扯着嗓子叫卖。 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 “小姐,这坊市里乱糟糟的,您一大早跑来是要买什么啊?” 丫鬟小芸跟在自家小姐后面,忍不住打着哈欠。 这秋风一日比一日寒,她还没睡够呢,就被自家小姐喊着来到这坊市,小芸只觉得自己命苦。 小芸一身素色棉布裙裳,而她口中的小姐,则是一袭绣工繁复的锦缎长裙。 那小姐眉宇间透着一股涉世未深的清澈,眼神中带着些许急切。 唐婉儿,青山县唐员外家的小女儿,恭谦孝顺,人美心善。 见自家丫鬟如此惫懒,唐婉儿有些怒其不争,“前几日让你来坊市买螃蟹,一直贪睡不肯起,却骗我说那卖鱼的老头不出摊了。要我说就是你来得晚了,那螃蟹都被别人买了去,这才拿瞎话骗我!” 小芸一脸委屈,“小姐真是冤枉我了,那老丁好几日都没来了,听说是掉进河里淹死了,可不是俺说瞎话!” 唐婉儿将信将疑,“你去前面带路,若是那鱼贩还在,我就罚你……罚你不许睡懒觉!” “小姐,你好狠的心呐!” 第33章 生意红火! 陈长帆叫卖了好一会,只有寥寥几人上来询问。 只有一人买走了一条板鲫,或许也是家中有妇人需要哺乳。 最近他总是带鲫鱼给沈翠云吃,小娘子的奶水直往外滋,说是不能再补了,需要吃清淡一点。 这倒不是沈翠云嘴叼了,而是奶水过于充足了。 落落每次都撑得直打嗝,她怕把孩子撑坏了。 而且涨奶实在是难受,那多余的奶水总不能给自家男人喝,所以鲫鱼汤她暂时不敢喝了。 一条板鲫卖了12文钱,陈长帆不禁感慨这县城里的人手头就是富裕。 还记得他第一次卖鱼给那鱼贩子,合着一条鱼都不到两枚铜板。 这一条不大不小的板鲫,在县城里就能卖出12文,价差不可谓不大。 有了金钱的激励,陈长帆又有了继续吆喝的动力。 天黑之前最好将这些鱼获卖完,翠云还等着他买米回家呢。 “新鲜的鱼获!黑鱼草鱼大鲶鱼,螃蟹河虾大王八!” 叫卖声很快吸引来了两位顾客,陈长帆抬眼一看来人的装扮,就知道对方不差钱。 来人是两个年轻姑娘,为首的那人衣着华贵,生得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她身后那姑娘一身素色衣裙,垮着个脸,看上去就是个丫鬟命。 那小姐放着桶里的大鱼看都看不看一眼,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旁边桶里五花大绑的螃蟹。 显然是吃腻了普通鱼鲜,且知道螃蟹的美味。 都说古时候只有穷人才吃螃蟹,其实不然,富庶人家也钟爱此味。 富庶人家里啥时候吃不上大鱼大肉? 吃多了自然会腻。 这秋后螃蟹膏肥肉满、蟹黄流香,滋味儿非比寻常,最是鲜美! 可比那满是鱼腥味的河鱼好多了! 当然,寻常人家若是想吃河鲜了,的确都会选择性价比更高的河鱼。 比如鲈鱼,草鱼,乃至赤尾鱼。 说起来螃蟹还是偏小众了,但买这玩意的绝对都是有钱人。 毕竟这个赛道,是妥妥的高端赛道。 他捕的这些螃蟹,最小的都有三两大小,这要是放在后世,那可是他吃不起的档位。 “老板,你这螃蟹怎么卖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小姐一开口就询问螃蟹的价格,显然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陈长帆也不知道这螃蟹物价几何,于是笑着比了个“八”的手势。 唐婉儿还没说话,丫鬟小芸的嘴快人一步:“八文钱一只,怎么比以往涨了一文?” 陈长帆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之前那丁老头,卖的都是7文钱一只。 他笑着解释,“两位有所不知,现在这螃蟹是一天比一天肥美,个头也比以前大了许多,而且现在河水冰凉刺骨,我们下河捉蟹实在不易啊。” 见陈长帆说得真切,唐婉儿仿佛能看到他在冰冷的河水里辛苦摸鱼的模样,顿时有些心软道:“八文便八文,给我挑十只个儿大的。” 唐婉儿显然不差钱,根本也懒得讲价钱。 她急着买螃蟹回去孝敬母上大人,这清蒸河蟹可是母亲最爱吃的美味了。 陈长帆点点头,认真地挑选了十只最大的母蟹,正要装起来,那云儿却叫道: “你这鱼贩子不实在,我家小姐也不跟你降价,让你挑大个的,你怎么把最大的那只留下了?” 听见这话,唐婉儿也不禁朝着那木桶里看,果然在木桶边缘,有一只最大的螃蟹被五花大绑着,静静躺在里面。 她皱眉看向陈长帆,却见对方忽然笑了,“做买卖可不敢坑人,这螃蟹是公蟹,现在还没有蟹膏,吃起来远不如母蟹的蟹黄肥美,你若是想要,那我便给你拿上。” “你能分得出螃蟹公母?”芸儿不信。 她没吃过螃蟹,自然不知道这螃蟹如何区分公母。 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公蟹好吃,什么时候母蟹好吃。 “当然,现在这节气母蟹最佳,再过半个月,公蟹味道更美!” 陈长帆默默感慨,这大户人家也不懂吃蟹嘛! 唐婉儿听了后,很快明悟过来。 她虽然分不出公母,却知道有些螃蟹有蟹黄,有些螃蟹没有蟹黄。 原来是有公母之分啊,竟然还有各自对应的最佳食用节气。 “看你说得头头是道,我忽然也来了兴趣,你将那公蟹也给我装上,等回去蒸来看看,是不是只有这只没有蟹黄。” 说着,吩咐小芸付了88枚铜板,翩翩离去。 掂量着手里的铜板,陈长帆不禁感慨,有钱就是任性啊。 一天下来,鱼获全部卖光,河虾还剩下少许,螃蟹还有四只。 这与他预料的情况差不多。 这个时代粮缺少肉,人们更愿意买肉多的大鱼吃着解解馋。 而腥味大的河虾以及没几两肉的螃蟹,没多少人愿意买。 你们是不知道干炸小河虾、香辣蟹是有多香哇! 陈长帆暗暗同情这个时代的人。 数了数钱,今天含泪赚了五两碎银,200铜钱。 ——主要是有个狗大户,居然一口气花钱把三条赤尾都买走了。 他说他不是吃,而是养起来,直接给了五两银子。 不管他是观赏还是红烧还是清蒸,三条鱼还是按照食味斋的价格卖了出去,狗大户还表示价格真是公道。 甚至那狗大户表示若是养死了,还会再来购买。 真是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 五两银子只为了观赏,却已经抵得上他们家五年的大米了。 不过赤尾这玩意儿是越钓越少,今日这五两银子还要感谢吴二狗等人。 即便是他手握春秋钓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下次一定能钓到。 而且,融合了两枚碎片的河图洛书,有些模糊地给出了十五日之后天气预报: 【十五日后,天大寒】 至于为什么预测时间更远了,但精度却下降了,陈长帆猜测可能是河里那块碎片有点偏小。 至于有没有其他的提升预测准度的方法,他还在研究当中。 所以说以后上鱼恐怕会越发艰难,这五两银子算得上是意外收获了。 此外,螃蟹在这个时代并不太好卖,除了唐婉儿买了11只,他是一只也没卖出去。 如果单单只算普通鱼获的收入,这一天约莫是100文钱。 这其实已经超出了陈长帆的预期。 想不到这坊市里的鱼档如此红火。 每天100钱稳定入账,已经远超许多人了。 要知道,胡瓦匠一日工钱只有5文。 车夫搬运整整五车土坯也才10文。 当然,之所以收入如此之高,还是因为他能轻松上鱼。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圆满钓技的金手指。 为什么这世道的物价一直在涨,还不是因为物资匮乏导致通货? 他已经暗暗打定主意,趁着现在还未入冬,赤尾河并未上冻,多钓些鱼儿来卖。 等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去山里转转。 打些野味拿到坊市上卖,应该也是可行的。 将摊位清理干净后,老魏已经驱车赶来,两人将几个木桶搬上板车,然后直奔米行。 第34章 米价又涨了? 说实在的,陈长帆手里握着五两银子,以及这两百枚大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没底。 他此番前来,除了大米,白面之外,盐巴也是必备之物。 此外,渔网,铁叉,米酒等生产工具,也要重新采购。 没错,米酒和甜玉米,在陈长帆这里的确算是生产工具。 那30文的木柄铁叉粗制滥造,叉头已然弯曲变形,只怕稍一磕碰就会断掉。 渔网也要多买两张,他另有他用。 这些东西全买的话,这些钱还得悠着点花。 家里的那几两银子他一点没动,那是应急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 来到米行,问过价格之后,陈长帆也不禁直咧嘴。 精米13文一升,涨幅比先前都要大。 听伙计说,逃难来的难民们一路上找不到吃的,已经变成流匪,路上见人就抢。 大家都不敢出远门,故而都来屯些粮食。 这一番哄抢,米价自然抬高,一听说明日还要疯涨,恐慌情绪更甚。 陈长帆这几日都往县城跑,也没见有什么难民流匪,他一时拿捏不准这是米行老板放出的假信息,只为了哄抬米价。 还是说确有其事,只不过自己常走的那条路人迹罕至些,流匪也未曾到过。 不管有没有流匪,他的屯米大计不能中断。 至于为什么不买面粉了,他也是无奈之举。 大米13文一升,隔壁面粉已经到了20文一升,而且这个时代的面粉可不是后世那白花花的卖相,而是略微泛黄,颗粒度大,吃起来口感不咋地。 价格又贵,又不好吃,陈长帆暂时还没有买面粉的打算。 他咬咬牙买了3斛精米,手里的钱立刻缩水大半。 不显山不露水的老魏也买了1斛精米,两人相视一笑,都没说什么。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陈长帆如此,老魏也是如此。 接下来便是各种采购,盐巴、香醋、以及一些锅碗瓢盆。 刚刚收获的大白菜,他看着格外不错,直接买了一大筐。 这玩意便宜又有营养,储存得当放能上一个冬天,吃不了的也可以腌成酸菜。 他想到了酸菜血肠、排骨白肉、酸菜鱼…… 啧啧不行了,口水要流下来了。 生活物资采购完毕,还剩下一两碎银,以及约莫500钱。 先买生产物资米酒和甜玉米,花去约莫百钱。 主要是米酒比较贵,甜玉米又比较稀缺。 他思考着是不是可以回去自己酿一点米酒,这样又能节省一些成本。 他在坊市里寻了许久,也没寻到地笼这类工具,看来古人捕鱼主要还是依靠渔网。 他挑选了三张质量好的渔网,又是百钱花了出去。 贵是贵了些,可质量摆在那里。 这鱼网结实耐造,韧性极佳,别说是大鱼了,就连一个成年男子,也是能轻松网住。 最后买下那柄70文的精致铁叉,大钱只剩230枚。 他排出30枚铜板给老魏,算作是车费以及上次去铁匠铺买刀的钱。 那尖刀质量上佳,价值绝对在五十文以上了。 他当时手里只有一点卖蚯蚓得来的钱,那铁匠看在老魏大额面子上也应了。 陈长帆不愿亏欠他人,此番算是将那拖欠的钱款补上了。 老魏也采购了不少物资,两人的货物装了满满当当一车。 看来先前几次他也是不敢露财,两人关系拉进了之后,他才敢放心采买。 他找出一张大毡布,将所有货物改了个严严实实,掩人耳目。 此番事毕,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老魏手里的鞭子都抽得急了些,希望在天黑前赶到大河村。 暮色昏暗,牛车吱呀作响。 在拐过一片树丛后,突然跳出来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民,猛不防把二人吓了一跳。 陈长帆一把攥紧手中铁叉,老魏也将手悄悄按在腰间。 他们这一车货物可是大半身家,断不能被人劫了去。 或许是见到两人都不好惹,又或许这些人是真的流民,那些人见到二人之后纷纷跪下来磕头哀求,想讨一些吃食果腹。 陈长帆二人相视一眼,均是直接无视了那些人的哀求,驾车扬长而去。 那些流民追了几步,终于是体力不支停下脚步,只是看向二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都浮现出怨毒的神色。 乱世之中,先杀圣母。 如果说刚才老魏要是同情心泛滥了,他恐怕会拔刀相向。 将粮食施舍给这些流民,他们非但不会知足感恩,反倒会想要更多。 如果说二人拿不出更多的粮食出来,那么恩情便会变成仇怨。 既然给不给都会结怨,那为什么要给? 好在这老魏还是个明白人,没有选择当圣母。 不然的话,这个合作伙伴只怕是要换一换了。 虽然说合作默契,可一路上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流民果然已经逃到了这边,想必要不了多久,更多的流民将会蜂拥而至。 朝廷是指望不上的,他们才不管流民的死活。 只要那青山县城大门一关,城外饿死多少人,与那县太爷又有何干? 唯独苦了百姓。 流民聚集,偷盗之事难以避免,这下家里的东西都要捂得更紧实些才行。 偷盗还算是小事,流民聚集更容易滋生匪患。 一群饥肠辘辘的汉子聚集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即便是威风凛凛的差爷们见了,也要畏惧三分。 往后这往返县城的路上,各种不安全的因素只会越来越多。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便赶路至大河村。 来到院外,老魏看着那高高的院墙,眼里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 陈长帆瞧见那院门似乎也换了新的一般,两块厚重又结实的门板,可比原先那破门强多了。 陈长帆跟老魏一边往下卸车,沈翠云在一边告知,胡瓦匠干活是真麻利。 今日不但将围墙砌完,还将两扇木门大修一遍。 砌墙的工钱他收了,只是那修门的钱他死活也不肯要。 陈长帆看向那木门,若不是翠云说的是大修,他还以为是换了两扇新门。 老魏摸了摸木门,不禁点头,“这瓦匠看来也有木匠手艺,而且手艺是真不赖!” “魏兄何不将围墙加固?现在这乱世,谨慎些总归没错的。” 陈长帆见魏仁似乎有些意动,便将胡瓦匠推荐给他,他只说回去考虑一下,便匆匆驾车离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马上就黑了。 将院门掩好,陈长帆仔细看了看这木门以及新垒砌的围墙,暗道这瓦匠找得真值。 赶明儿再去请他来,将屋门及窗户重新修整一下,与今日修门的工钱一并算给他。 “你们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沈翠云见陈长帆一脸严肃,隐隐感觉发生了什么事,顿时有些不安道。 “进屋里说,”陈长帆拉着媳妇的手进了屋。 第35章 美味 屋里油灯昏暗,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温柔的色彩。 沈翠云进屋后,将落落的小手轻轻放进被子里,又给女儿掖了掖被角。 后者此时睡得十分香甜,嘴角也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一般。 陈长帆默默看着,只觉得这世间上的任何世界名画,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一幕。 “二郎,有什么事就说,我们是夫妻,理应有难同当。” 沈翠云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时即便是自家男人说在外面杀了人,她也会想着法子帮忙埋尸。 见自己婆娘这般神情,陈长帆不禁暗暗感慨。 这婆娘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并不是软弱可欺。 要不然她也不会将那浑蛋大哥戳瞎了眼,这说明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关键时刻沈翠云也能提刀。 只是他绝对不会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了。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我们回来路上,遇到了几个难民,我感觉以后可能会不太平,嘱咐你一声。”陈长帆笑着摸了摸沈翠云的小手,发现后者手心全是汗。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还以为……”沈翠云捂着鼓胀的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以为你家男人再外面杀了人?”陈长帆笑着揶揄道。 沈翠云却是神色认真的点点头,旋即又补充道:“若真杀了,我帮你埋。” 好嘛!之前还真是小看了这妮子的魄力,不过她这性格,倒是个能成事的。 以后他主外,她主内,兴旺何愁? 合计了一下今日的收入和采买情况,沈翠云不禁暗暗咋舌。 一方面是感慨自己男人的赚钱能力,仅仅一天的收入,旁人一年也赚不来。 另一方面则是感慨物价的昂贵。 大米13文一升,鱼档的利钱都要200文,没有一处不是要用钱的地方。 不过好在家里已经囤了四斛大米,也有了自己的居所,从此吃穿不愁。 这已经比以前的日子好上太多了。 陈长帆摸出一两碎银,“这钱用作咱家的日常开销,以后再赚到钱我们就攒起来。” 攒钱要买的东西还不少,他想丁老头的舢板买下来,这样就可以撒网捕鱼了。 他还想攒钱把这处院子买下来,毕竟租房并非长久之计。 买房还稍显遥远了些,舢板估摸着过几日就能买下来了。 到时候有了舢板,可以大大提升捕鱼的效率,还能进一步掩人耳目。 他现在之所以总是选择夜钓,就是怕被人发现他的鱼获太过丰盛,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有了舢板,鱼获多一些也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只是一艘舢板少说也要四两银子,这么快就买回来一艘,只怕会让人起疑。 他打定主意,明日若河边无人,则可多钓几尾大鱼。 若是钓鱼佬很多,他便去那水底再探一探,说不定能摸到什么值钱的好货。 都这个时辰了,饭菜都凉了。 沈翠云一边热饭,一边按照陈长帆的说法,做了味干炸小河虾。 起初她不肯多放油,陈长帆在后面悄悄抬了几下油壶,汩汩倒了好些油下去,可把她心疼坏了。 以米酒、生姜、盐巴腌制的小河虾,均匀裹上一层散粉,在油锅里一炸。 不多时便显现出金黄色光泽,两分钟后捞出盛盘,香味四溢。 见到虾油都被炸了出来,锅里的油似乎也没损失多少,沈翠云心疼之色稍减。 不一会,陈长帆这边也将螃蟹蒸好出锅,扒开一个满黄的螃蟹,蘸上调好的姜醋汁儿。 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沈翠云没吃过螃蟹,也不知道该怎么扒。 陈长帆特意挑了只母蟹,熟练地扒开,然后以蟹壳作为容器,将扒好的蟹黄蟹肉放进去,浇上灵魂姜醋汁儿,递给沈翠云。 沈翠云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眼睛忍不住一亮,忍不住又吃了几口,眼睛都忍不住眯了起来。 “想不到这螃蟹看起来丑陋,肉质居然如此香甜,一点河腥味都没有!” “这叫蟹黄的部位更好吃,甜甜糯糯的,远比那鸡蛋黄好吃多了,搭配这酱汁就更绝了!” 沈翠云赞不绝口,陈长帆大受鼓舞,又给她扒了一只螃蟹。 螃蟹性寒,陈长帆不敢让沈翠云一次性吃太多,将小河虾的盘子往前推了推: “你再尝尝这干炸小河虾,也别有一番风味。” 沈翠云夹起一只,虾皮入口酥脆,虾肉鲜香而无半点腥味。 感受着虾油的香味在舌间绽开,她忍不住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又多夹了几筷子下去。 “干炸小河虾,清蒸大闸蟹,这都是我从未吃过的河鲜,感觉十分美味。” 沈翠云赞不绝口,大米饭都连干了两碗。 陈长帆不禁感慨,这个时代的人是真没吃过啥好东西啊。 转念一想,干炸小河虾跟清蒸大闸蟹都成了新菜品了,那他岂不是可以冒充一下当代厨神? 毕竟自己来自华夏最好的时代,吃这一方面他不可能输。 大吃国货几千年积累下来的饮食文化,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吃饱喝足,沈翠云去刷锅洗碗,陈长帆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有些睡不着觉。 瞄了眼自家婆娘那玲珑有致的背影,陈长帆有些心猿意马。 他悄悄摸黑下地,从背后一把抱住沈翠云,吓得她惊叫一声。 “二郎,你吓死我了……” “吓成什么样了?我看看,为夫顺便给你丈量一下三围。” 沈翠云不知道三围是什么意思,但当对方的大手摸上来时,登时也就懂了。 黑暗中,沈翠云满脸羞红。 “娘子,我现在有件急事要办。” “什么……急事,等我把碗洗完了……” “等不得了!此事十万火急!” “二郎……二……” 陈长帆怕吵到一旁的落落,只肯让沈翠云说半句话。 这一夜疾风骤雨,翌日直睡到雄鸡啼鸣。 一旁的娇娘子睡得很沉,眼角还带着泪痕。 陈长帆悄声起来,扶墙而出,胸口隐隐有些作痛。 这肋骨还是没好利索啊…… 只不过体力耐力方面,他觉得大有提升。 想必是推演那踏浪之法的附加效果,对于他的身体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强。 他垫了点肚子,拎起一应工具直奔赤尾河。 第36章 九道湾 陈长帆刚一出门,就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撅着个大腚翻着昨晚他们吃剩下的垃圾。 陈长帆一股贼火当即就上来了。 我家门口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吗? 他抄起铁叉,直接刺中那人的屁股,那人立刻蹦起来老高,捂着屁股啊啊乱叫。 他这时才看清那人,正是先前被自己捅了一叉的孙三。 只是几天不见,这孙三怎么变成哑巴了? 孙三从昨夜就闻见了一股肉香。 这肉香鲜香入鼻,但又没有腥味,可把他馋坏了。 他这几日伤口又有些溃烂,裆下隐隐发出恶臭,而且总觉得浑身很冷,精神也萎靡不振。 可他一个老光棍,在家里躺了一日也无人关心,饿得都没力气了。 他猜测这陈二郎一定是捕到了什么稀罕的河鲜,心想着爬墙头偷看一眼。 叉着腿挪到院中,抬眼一看,绝望立刻笼上心头。 这么高的一堵墙! 这高度,别说是人了,猫都爬不上去。 陈二郎你这是防谁呢? 回屋又捱了一宿,早上再次被饿醒,没办法,他挪蹭出门,开始翻动陈二郎家门口的垃圾。 竟然真的被他翻出几只蟹钳出来,他饿急了,把几只蟹钳全放进嘴里大口咀嚼。 还没嚼两口,屁股就挨了一下,他刚要喊疼,却不慎将蟹钳吞下,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也上不来,只得发出啊啊的喊声。 “狗东西还不快滚!你爷爷家的剩饭,就是给狗也不给你!” 陈长帆举叉喝道,吓得那孙三连忙跑回家中,将大门紧闭。 只是刚一关门,他就感觉呼吸困难。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眼前也跟着一阵阵的发昏,死亡的恐惧向他袭来。 他失去重心跌倒在地,挣扎抬起手想去推门,可手只是刚刚按上门板,便再也推不开了…… 陈长帆也懒得理会这个晦气的人渣,将自家院门关严,往河边去了。 与河图洛书预测的一致,今晨又是大雾! 有几个钓鱼佬已经开始打起了窝子,陈长帆照例抛了两个地笼,然后不紧不慢地靠过去看了一会。 “河水愈发冷了,不上鱼也很正常。” “今日大雾,只怕是也影响鱼儿咬钩!” 那几个钓鱼佬一条鱼也不上,顿时有些尴尬地给自己找理由。 陈长帆淡淡一笑,表示理解。 以前他空军的时候也这样,只不过他从不走空。 什么野鸡野鸭啊,哪怕是路边的野桃子也得装点回去才行。 他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垂钓,发现鱼情确实不太好,虽然他手握圆满钓技,杆杆不空,可也大多是巴掌大的小白条,钓起来实在是无趣。 见大雾越发浓郁,四下又无人,他脱去外衣,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水花压得堪比国家队。 明明河水冰冷刺骨,可他却毫无寒意,甚至感觉在水里十分畅快。 一口气潜入河底,景象一览无余。 如他所料,这河里的鱼的确少了许多,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自己这才刚刚开了鱼档,还打算买个舢板继续做大做强,怎能断了货源? 他攥紧了铁叉,继续游出去很远,趁着上去换气的工夫,他辨认了一下位置,发现自己竟是游到了九道湾这里。 这边水流更急,地形更乱,乱石嶙峋,且水草茂盛。 不论是钓鱼佬,还是正经渔夫,都不会往这边来。 他继续下潜,这一次有了惊喜发现。 别看这里水草密密麻麻的,可陈长帆一眼就见到了好几条大鱼。 “原来你们都躲到这边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拨开水草,竟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鱼群聚集在此处,他抄起渔网一抛,将一小片水草笼盖。 然后举起铁叉朝水草里一刺,叉尖上多了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青鱼。 那大青鱼奋力挣扎,惊得鱼儿四散逃离,正好落入陈长帆率先布好的渔网中。 他眼疾手快地收进网口,将许多鱼儿连同水草都兜了进去。 鱼群在网中左突右冲,陈长帆险些控制不住这大网,当即施展踏浪之术快速上浮。 饶是这踏浪之术能借力使力,可是与这一网的鱼儿较力,也是有些吃力。 他举起铁叉连捅数下,将几条挣扎得最凶的黑鱼捅死,这才掌握了主动权,将渔网拖上河岸。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水下拖行重物,这体力消耗实在是惊人。 如果不是他现在体质好了,又凭借着踏浪之术,只怕是会被这一网鱼活活拖死在水里。 只不过富贵险中求,这一次虽然惊险,可收获却是颇丰。 粗略估计一下,这一网的鱼获大约有四五十斤重,他的铁叉上还穿着几条大鱼。 背着渔网走了许久,他这才找到了自己刚才下水的地方。 得亏的是今天大雾,不然自己光屁股的样子就被人看去了。 换上衣服,他带着渔网里的鱼获以及地笼捕到的虾蟹,来到一处芦苇荡。 那是他与老魏约好的见面地点。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老魏过来,他便开始整理鱼获。 大鱼一桶,小鱼一桶,河虾一桶,螃蟹用草绳捆好又一桶。 今日虽不适合垂钓,可这地笼收获颇丰。 足足有近十斤的河虾,以及三十几只螃蟹。 比昨日多了一倍不止。 就在他清理渔网上的水草时,一截白嫩嫩的莲藕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九道湾那里水很深,按说不应该能长莲藕。 可这截莲藕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表面光润如玉,比起寻常的野生莲藕不知要好上多少。 他拿起来仔细端详,脑海中的系统面板竟然被自动唤醒: 【获得灵玉藕(紫色品质),奇遇点+1】 紫色品质?这莲藕好像有点不凡? 抱着好东西要先尝一口的觉悟,陈长帆擦了擦那灵玉藕表面上的水渍,直接一口咬下。 口感清脆,入口回甘,吃起来似乎和普通莲藕没多大差别,可那灵玉藕下肚之后,竟在腹中化作一股暖流,这暖流缓缓游遍全身,最后聚集在隐隐作痛的胸口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然感觉肋骨没那么痛了。 “难道说,这灵玉藕是可以修复身体的灵材?” 他立刻联想到了同为紫色品质的赤尾鱼,赤尾鱼是治病的灵鱼,想必这灵玉藕就是治伤的灵材了。 “这样生吃感觉有点暴殄天物,拿回去跟那大青龙的蛇骨一起炖汤喝,效果应该能更好!” 第37章 竞争 陈长帆将灵玉藕收好后,老魏也赶着牛车来了。 见到陈长帆这一次捕捉到满满两大桶的鱼获,以及比上次多上一倍的虾蟹,老魏也是忍不住赞叹一句: “长帆兄真是好手段,想必是那渔网质量真的很好。” 这样多的鱼获,自然不可能是一条一条钓上来的,魏仁自然就想到了昨日陈长帆购买的渔网。 普通渔网质量堪忧,如果一次性捕捞太多鱼儿的话,当场就会裂开给你看。 只有陈长帆购买的这种正经渔夫用的渔网,才可以做到一网打尽。 “侥幸而已,渔网是好,可我站在岸边撒网根本施展不开,等我攒够了钱,定要买一艘舢板!” 陈长帆露出一脸期待的神色,表现出一副对舢板渴望已久的样子。 这样等哪一天自己真撑起舢板了,老魏也不至于太过吃惊。 “如此甚好!以长帆兄的渔艺,买舢板是迟早的事,只是你若是撑船,定要注意不能往那九道湾去,听说丁老头就是在那被水鬼掀翻了船板,丢了性命。” 老魏的话引起了陈长帆的注意。 他可是刚从那上来,并没有见到什么水鬼之类的东西。 或许是舢板撞上了乱石翻了船,又或者是他下水摸鱼,被水草缠住了? 见陈长帆似乎不信,老魏忍不住嘱咐一句:“可别不当回事,每年九道湾那里都会淹死几个,那地方邪门得很!” 陈长帆点点头,那九道湾的深处,他也未曾涉足,可仅仅是在外围就找到了灵玉藕这样的灵材,想必是有些不凡之处的。 那里大鱼最多,他迟早还是要去再探的,只不过会更加谨慎小心罢了。 富贵险中求,如果一味求稳,那他便只用圆满钓技一直钓鱼好了。 何必还要去杀那小青龙,闯那九道湾呢? 除非能寻到更大的江河湖泊,否则钓鱼的收益只会越来越小。 可是用了渔网之后,一网便捞到的鱼获,抵得上之前垂钓一天的分量。 穷则思变,变则思通,思路打开了,财富也就来了。 很多时候,所谓的危险困难,往往意味着巨大的机遇与风险。 他又身怀踏浪之术,不去探那九道湾实在是可惜了。 两人说话间,已然到了县城,陈长帆照例摆好鱼档,很快就迎来了客人。 出乎意料的是,县城百姓们对于他捕获的巴掌大的小鱼颇为青睐,不多时便卖出去大半,收获了一百多文。 想来也是,没有哪个普通人家会买八九斤的大鱼回去吃。 反而是两三斤的小鱼,炖上一条吃着解解馋,最为合适。 没想到换了捕鱼工具后,陈长帆竟然意外踩到了县城百姓们的用户需求,一上午就将所有小鱼都卖光了。 期间,昨日那个买赤尾鱼的狗大户又来了,扫了一眼自己的木桶就走了。 接着,那个叫芸儿的丫鬟又来了。 一口气买了20只母蟹,说老夫人昨日吃了后,对这螃蟹赞不绝口,便又遣她来买。 这是大客户。 陈长帆捆了20只螃蟹,都是挑选的最大个头,芸儿表示很满意。 “明儿个若再捕到母蟹,直接送20只到南街孙员外府,向门丁通报我芸儿的名号便可。” 芸儿拎着河蟹觉得怪沉的,便又犯起了懒劲,想让陈长帆送货上门。 “到时候会多给你十文跑腿费,哦对了,别来太早,早上床离不开我。” 芸儿补充了一句,打了个哈欠便回去了。 这员外家的丫鬟都活得这么滋润啊…… 陈长帆再次感叹人和人的差距真大。 他可是睡得比鸡晚,起得比鸡早,整日为生计奔波。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搭上了员外府这个大客户,以后每天都能稳定进账170文。 顶得上他卖一上午鱼了。 至于说螃蟹吃多了容易拉肚子这事,他是只字不提。 明明是老夫人自己管不住嘴贪吃,关我一个小渔夫什么事? 万一真要是计较起来,那也是帮老夫人清清肠胃,排排肚子里的油水,他不去讨赏钱就不错了。 一上午就有300文进账,陈长帆心情不错。 看着那些大鱼和虾蟹无人问津,陈长帆觉得不能砸在自己手里。 于是他带着这些没人要的鱼获,来到了食味斋。 看了一圈周围,果然没有吴二狗等人的踪影。 他猜测对方这是堵不到自己,各自离去了。 于是喊来伙计,将鱼获推销出去,“这可是我今早刚捕来的大鱼,别人抢着买我都不给,第一个送到咱们食味斋来。” 那伙计一看,又是这个走了狗屎运的渔夫,臭这个脸说道: “你拿这些死鱼来糊弄谁呢?你看看这鱼肚子上的血窟窿,你再看看这鱼翻的白眼,比我们掌柜的翻得都好!” 陈长帆讪笑,这些鱼都是他早上用铁叉捅死的,没办法,不捅死几条大鱼,那网根本拉不上来。 “狗东西,居然敢在背后消遣老子?” 伙计的话被福掌柜听见了,出来就是一脚踢在伙计屁股上,伙计哎呦了一声,再不敢言语。 福掌柜瞥了眼陈长帆桶里的鱼获,实话实说道:“个头不小,只是个个带伤,只怕是价钱要打个对折了。” 陈长帆点点头,活鱼死鱼价钱肯定是不一样的。 至少这福掌柜还肯收。 “小哥近日有捕到过赤尾吗?如果有的话,我愿意出高价收!” 福掌柜示意伙计去过称,眼神中有些期待地看向陈长帆道。 捕到过,只不过昨天我给买了。 陈长帆心道。 嘴上却答,“我只能说尽量,毕竟那赤尾鱼实在少见,我也只能碰碰运气。” 陈长帆见这福掌柜脸色不好,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而且怎么突然要高价收鱼,他感觉这里面有事。 “掌柜的,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哎,你有所不知啊,红烧赤尾乃是我们食味斋独门一绝,很多食客都是奔着这道菜来的,可就在昨日,那醉仙居居然也推出了红烧赤尾这道菜,一下子就分走了许多客源,而且他们到处收购赤尾,看样子是想直接垄断了这道菜。” 听到这话,陈长帆立刻想起了那个狗大户。 说什么养鱼观赏都是借口,恐怕他就是那醉仙居的。 “既然竞争对手有了同款菜式,掌柜的不如开发一些新的菜式,再将客源拉回来便是。” “说得简单,做起来难啊。”福掌柜叹道。 “这有何难?” 第38章 三道菜 那伙计听陈长帆这么能吹,忍不住讥笑一声:“你一个渔夫要是能自创菜式,我都能当掌柜的。” 对于伙计的讥讽,陈长帆根本不予理会,而是从桶里捞起一条鲜活鱼儿,右手已然握住了七寸尖刀。 刷刷刷! 银芒乍现,福掌柜和那伙计只看到几道残影闪过,那鱼便已经被刮去了鳞片,簌簌落了一地。 此外,那鱼儿已然被开膛破肚,陈长帆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内脏便直接掉落。 然后在两人无比惊骇的目光中,陈长帆将那鱼儿再度放入水中,那鱼儿仍然兀自游动。 “阁下好刀法!” 福掌柜一眼便看出陈长帆的刀法不凡。 刮鱼鳞,去内脏,一气呵成,甚至鱼儿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那伙计也傻眼了,他甚至都没看清陈长帆的动作,一条鱼儿就已经被对方收拾好了,速度比福掌柜的飞踢还快。 “借后厨一用。” 陈长帆一脸平静地擦拭着刀身,半步圆满境界的杀猪刀法用来杀鱼,简直不要太轻松。 福掌柜先是一愣,旋即立刻明白过来,对方这是要做菜了。 他笑着冲陈长帆拱了拱手,“拜托阁下了。” 旋即转身一个飞踢踢在伙计屁股上,骂道: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后厨收拾一下啊,你特么还真把自己当掌柜的了?” 伙计委屈地揉着屁股,哭丧着脸跑去后厨了,谁能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渔夫,杀鱼能这么快? 说不定他只是刀工好,做菜肯定不行。 伙计越想越是觉得对,要是谁都能创造菜式,那他们酒楼还高薪聘请那些大厨干什么? 来到后厨,陈长帆扫视了一圈台面上的备菜,眉头微微一皱。 “咱们店里没有酸菜吗?” “酸菜?”福掌柜微微一愣。 他们食味斋可是高档酒楼,谁会吃酸菜那玩意? 这酸菜都是穷人家腌着吃的,一股子酸臭味,或许那些苍蝇馆子会有,可一般没有哪家酒楼会用。 “那麻烦您遣人去找一点酸菜,我这道菜最关键的就是这酸菜了。” 福掌柜给伙计递了个颜色,伙计有些不情愿地出去了,酸菜并不难找,坊市就有卖的,或者寻一户人家买点,快入冬了,一般人家也都会腌点酸菜。 趁着伙计买酸菜之际,陈长帆快速将鱼片好,在陈长帆的刀法控制下,鱼片厚度恰到好处,而且不含一根鱼刺,片片晶莹剔透,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盐巴、料酒、胡椒粉一应俱全,陈长帆又打了个鸡蛋清,裹上些生粉,抓匀腌制。 然后开火烧水,将鱼头鱼骨放入其中,辅以葱姜去腥,这便是鱼汤。 此时伙计已经买来酸菜,陈长帆打开另一个灶台,热油下锅,一手放入花椒粒和干辣椒,另一只手已经将酸菜切好。 放入酸菜炒出香味,这道菜就已经基本快完成了。 将鱼片下入鱼汤中滚开,辅以调味后倒入酸菜。 一道美味的酸菜鱼便出锅了。 “掌柜的,尝尝味道。” 陈长帆笑着说道。 一旁,闻着香味早就蠢蠢欲动的掌柜抄起筷子捞起了一个鱼片,顾不得烫就放进嘴里。 鲜!香! 鱼肉入口即化,交织着酸香,微微带着些许辣意。 让人吃了一口就像吃下一口。 鱼肉不含一根鱼刺,而且没有一丝的鱼腥味。 尤其是那酸辣的香味,真是越吃越上头! 他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口汤吸溜着喝下,眼睛舒服地眯成了一道缝。 酸香扑鼻,微微辣意恰到好处地刺激着味蕾,让人食指大动。 “好菜!阁下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酸菜鱼。” 福掌柜嘴角微微一扯,旋即释然一笑:“……名字不甚雅致,倒是十分通俗易懂,让人一眼就知道这菜的用料。” 旋即,福掌柜冲陈长帆一拱手,“还未请教阁下尊名,阁下可愿意将这酸菜鱼的菜谱卖给我食味斋。” 食味斋向来是以鱼鲜闻名,如果能拿出这道酸菜鱼的话,想必可以将颓势扭转过来,重新将客源拉回。 “我叫陈长帆,我既然给福掌柜做这道菜,自然是希望跟贵店合作,这菜谱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可以直接送你,不过……” “陈兄请讲!” “以后我捕的大鱼,全卖给你们食味斋如何?” 以菜谱换渠道。这就是陈长帆的打算。 大鱼适合做菜,卖给食味斋最合适,至于小鱼,他自己的鱼档就能卖掉。 福掌柜点头应下,然后就看见陈长帆再次起锅。 “福掌柜,我这还有两味河鲜的做法,给你展示一下。” 福掌柜都傻眼了,居然还有新菜谱? 这河鲜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做法,眼前这青年居然还能拿出新的做法来? 他瞥了眼不远处正在忙碌的厨子们,心里莫名怀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厨子啊? 或许他是胡乱编造出来的菜谱,应该只是为了多卖些钱而已。 福掌柜在见到陈长帆拿出螃蟹和河虾的时候,心里对于自己的这种想法越发确信了。 河虾河蟹,都是些不入流的食材,他们食味斋都不卖的。 在福掌柜的眼里,只有吃不起鱼肉的穷人,才会买这种又腥又臭又没有二两肉的虾蟹。 可是当陈长帆将两道菜品摆到自己跟前的时候,福掌柜不禁眼前一亮。 带着怀疑的心情分别品尝了一番后,福掌柜算是彻底信服了。 想不到这普通虾蟹做出来的菜品,味道居然出奇的好。 “香辣蟹,香辣过瘾,嘎嘎下饭,干炒小河虾,里面加了韭菜,嘎嘎壮阳。” 陈长帆简单几句话,将两道菜品的名称及卖点道出,福掌柜连连点头。 “以后陈兄送来的鱼虾蟹,我食味斋全收了。” 福掌柜将同鱼虾蟹的银钱算好,一并给了陈长帆。 当然,鱼虾蟹直接按照批发价全部卖出。 螃蟹8文钱一只,河虾4文钱一斤,鱼儿则是10文钱一斤。 共计350文钱。 不算菜谱卖的钱,今日鱼虾蟹直接就卖出了650文钱。 比昨天足足翻了三倍。 这就是生产工具带来的生产力提升。 鱼获多了,一般人又会发愁卖不出去,而陈长帆则是直接将销路打开。 他与福掌柜约定,以后他的鱼虾蟹都以这个价格卖给食味斋。 而三道菜谱则是食味斋独家享有,不得卖给其他酒楼,尤其是那醉仙居。 第39章 冬衣 福掌柜热情地将陈长帆送出食味斋,满脸堆笑。 他大气地送给陈长帆两壶好酒,言语间亲切的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陈长帆瞥了一眼,不禁感慨这食味斋真是家大业大。 100文一壶的被看酒,说送就送了。 他知道这是对方在主动示好,毕竟他随随便便就拿出三道新菜式,鬼知道还有没有更多? 万一陈长帆转过头去扶持那醉仙居了,岂不是要被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福掌柜不知道的是,陈长帆确实会一些菜式,但不多。 值得高兴的是,他通过菜谱这件事与食味斋完成了固定捆绑,那些在鱼档里不好卖的大鱼和虾蟹都有了稳定的销路。 这才是此番最大的收获。 这样一来,每日只要卖半日鱼便可,因为小鱼根本不愁卖,大鱼和虾蟹直接打包卖给食味斋。 只花半日工夫,便能收获不低于600文,这番赚钱速度堪称恐怖了。 “看来是时候去看看丁老头家的舢板了,希望那玩意还能用。” 手里有了钱,买舢板的事便可以提上日程。 等有了舢板,这样他一天捕再多的鱼,也不会有人起疑了。 陈长帆没忍住,又去那米行转了一圈,本以为会是人满为患的景象。 毕竟现在精米日渐稀缺,价格日益高涨,人们在恐慌情绪下很容易发生哄抢。 可让他诧异的是,米行里除了几个有些无措的伙计,居然一个顾客都没有,他凑近一看,米缸也都是空的。 “是我来晚了?大米都被抢光了?” 陈长帆觉得不太可能。 “今日无米,明日再来。”伙计有些恹恹地说道。 “咋回事?”陈长帆觉得这里有事,又追着问了一会才从伙计口中得知一二。 原来今早运米的商队遭了马匪,商队十几人皆被残忍杀害,押运的货物也悉数被劫走。 据伙计说,如今米价已经涨到20文一升,被劫走的精米足有几十斛,米行损失惨重。 劫匪? 陈长帆目光微闪。 以前虽然总是能听到关于流寇的传闻,可他多少心里存着点侥幸心理。 会不会是米行故意渲染悲观情绪放出的假消息? 会不会是村民以讹传讹传出的谣言? 今日他虽然并没亲眼见到马匪,可心中已然确信无疑。 如今米价高涨,米行不可能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跟百姓们玩饥饿营销的把戏。 而且那几个伙计不像演的,显然是真的心痛到无法呼吸了。 上百两的精米丢了,米行老板也要大出血的。 陈长帆心中一凛。 昨日他遇上了难民,今日就有马匪劫道,谁知道明天会怎样? 按理说,官上有马匪作乱,商队被劫,县衙不可能不知道。 可到目前为止,也没听说过有捕快出动,一时间人心惶惶。 他离开米行,心中暗暗庆幸。 得亏自己昨天下手快,不然今天来的话,一粒米都买不到了。 看着那些急匆匆来米行买米又失落而归的人群,他则是显得淡定许多。 不知道下次放米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价格? 二十文?还是三十文? 总之一定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好在自己家中有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买了。 其实就算此时米行还有米,他也不太敢像之前那样,大咧咧拉上几斛米回去,那样就等于是在往家里招贼。 谨慎起见,他买了些莲藕,与今日捞到的灵玉藕混合装进包袱里,掩人耳目。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酒楼前,抬眼一看,“醉仙居”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这就是醉仙居啊…… 这醉仙居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二楼甚至还有雅间。 看起来比食味斋还要气派一些。 只不过鱼龙混杂,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往这边扎,显得过于市井了些。 这样的酒楼他吃不起也不想去吃,只是远远瞥了一眼就打算离开。 可是这不经意的一瞥,竟被他看见一张熟面孔。 那男子一身常服,大腹便便,一直眯着对小眼睛,正是那坊市的钱坊长。 而在钱坊长身旁的几人,他竟然也认识几个。 光头吴二狗,手残吴老六,以及他第一次卖鱼的那个鱼贩子,想必也是吴家人了。 那三人跟在钱坊长身旁一直赔笑,似乎是有求于对方一般。 就在这时,那吴老六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遂转头看来。 当他看清对方是陈长帆之后,两只眼睛顿时布满血丝,眼神中充满了仇恨,表情无比阴鸷地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陈长帆也不会口语,也懒得搭理这个傻逼,根本就没意识到对方嘴里说的是啥。 立刻这晦气之地,他拐进了一间规模颇大的成衣铺。 秋意一日更比一日寒,早点买好冬衣,省得那天突然降温了再抓瞎。 这古代不比现代,有轻便又保暖的羽绒服可以御寒。 这成衣铺里的冬衣,他都有些瞧不上眼。 这所谓的冬衣,不过是面料更厚实一些,里面续上些许棉花,伸手一摸,只能感觉到薄薄的一层棉絮,那保暖性能可想而知。 饶是如此,这样的一件冬衣也要100文钱,寻常人家可穿不起。 毕竟棉花在古代可是重要物资,一件冬衣里,能塞上一两斤棉花就算不错了。 穷人的冬衣里都塞什么? 稻草。 这玩意根本就没啥御寒的功效,可已经是穷人们能获取到的最好的材料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古代冬天能冻死人。 一方面是古代没有温室效应,低温普遍偏低,一方面是人民生活疾苦,没有冬衣御寒。 陈长帆现在身怀踏浪之法,在抵御寒冷方面提升不少,可家里的妻女可不抗冻,他还是老老实实买了几件最厚实笨重的棉衣,让伙计包了起来。 “你们这有成被吗?”陈长帆忽然想起昨夜与翠云交流的时候,这土炕硌得他膝盖疼,于是打算买条厚实床被。 “有的,客官。” 伙计取来两床床被让陈长帆挑选。 一条是龙凤呈祥图纹样式,一条是花团锦簇图纹样式。 不得不说,绣工还是不错的。 “我都要了,包起来。” 有时候战至酣处会弄湿床被,买两床方便换洗。 陈长帆足足花了六贯大钱。 这些床被冬衣都是最厚实的棉花,价格自然不便宜。 东西太多,他一个人拿不过来,伙计热情地一路给送到城门口。 来到南门与老魏碰头,老魏见陈长帆大包小裹的已经见怪不怪了。 仔细盖好毡布,他发现老魏一脸凝重,显然也是听到了马匪的消息。 “以后买卖不好干了。”老魏瓮声瓮气道。 “是啊,那你还出来干么?” “干!出来干也不一定死,不出来干就等着饿死。” 一直觉得老魏性子沉稳,想不到骨子里也是有一股狠劲儿。 想来也是,这世道这么乱,人不狠真的站不稳。 有这个固定车夫在,陈长帆真觉得省心了许多,换成别的车夫他也有些不放心。 “今日道上恐不安宁,要是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 陈长帆见许多路人行色匆匆,心里也有些不安情绪。 “走!家伙事你带了?” 老魏抽起牛鞭,低声问了一句。 陈长帆摸了摸腰间的尖刀,看了眼放在车上的铁叉、渔网。 眼底闪过一抹狠意。 “带了。” 第40章 木匠技艺 两人有些神经紧张地一路往村子里赶,居然一路上平安无事。 昨日拦路的那些流民也不知道哪去了,许是听说有马匪流窜,都各自躲起来了。 当然,没有马匪最好,他虽然做了准备,但也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应对马匪。 大河村头,村民们聚集在此,纷纷议论着关于马匪的传闻。 “听说马匪杀人如麻,见过马匪的人都没活着回来过。” “马匪个个会武,县衙的那些捕快们也不是其对手。” “都说马匪会到村里抢女人,我这么貌美不会被抢走?” “放心,马匪只抢钱,不收垃圾……” 众人正说着,忽然见到一辆牛车绝尘而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马匪来了”,众人立刻吓得慌忙逃窜。 待到牛车靠近,众人也是看清那牛车上坐着的人。 “嗐!” “是陈家二郎,虚惊一场……” 陈长帆也没想到这时候村头聚集了这么多人,立刻示意老魏赶紧走。 这满满一车的货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买了多少东西呢。 被这么多人看见了,难保不会有人动一些歪心思。 牛车快速穿过人群,可人群的目光始终都追随着他们,甚至有人试图伸手去掀开改在车上的毡布。 直到陈长帆缓缓抽出尖刀,那些人的目光中才露出一丝畏惧之色,没敢跟上来。 老魏将货物放下,便按照陈长帆说得小路离开村子,避开了那些不坏好心的村民。 进了院子里,胡瓦匠正在院子里锯着木料。 “东家回来了。”胡瓦匠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 胡瓦匠是来修理门窗的。 陈长帆太忙了,修理门窗这种事就由沈翠云张罗着。 这女人心细,再加上胡瓦匠手艺过人,陈长帆着实省心不少。 “东家,你家屋门今日便可打好,就是这窗户,工序复杂些,怕是还有两日。” 胡瓦匠一口一个东家,给陈长帆叫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反倒是胡瓦匠喊得心安理得,东家见他没活干,让他干完瓦匠活,又干木匠活,不仅按时给他工钱,还每天好吃好喝地款待自己。 这样的人家,可不就是东家吗? “辛苦胡瓦匠了,一直都听别人喊您瓦匠,还未请教尊名。” 陈长帆把床被递给沈翠云,就坐在院子里看胡瓦匠做木活。 胡瓦匠笑容腼腆,“不是啥尊名,胡有生。” “那我就喊你有生叔。” “东家,这可使不得。” “就这么定了,有生叔,我看你这做木活挺有意思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陈长帆对木匠活还是挺感兴趣的。 尤其是古时候的木匠,凭借着手中简单的工具,几乎什么东西都能做出来。 “微末伎俩,东家愿意学就试试。” 胡有生其实没指望陈长帆能学会木匠活,毕竟木匠这手艺,光是学徒就要至少三年。 东家这么说,大半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想试试罢了。 陈长帆想要学习木匠手艺,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 木匠技能可以说是最为实用的一门手艺,只要学会了木匠,他想什么几乎都能做出来。 “东家,其实木匠这手艺,主要就是锯、斧、刨、凿,你注意看我的手法……” 说着,胡有生开始一点点给陈长帆示范。 不一会,陈长帆开始试着上手制作,没想到居然学的有样学样,赢得了胡有生的阵阵夸赞。 “东家聪慧,只是简单讲解就能轻易上手,假以时日,你的水平定在我之上。” 陈长帆也觉得自己似乎在这方面自己似乎还挺有天赋的,或者说只要是生存类技能,自己的天赋好像都还不错。 两人忙活了一下午,天色已经黑了。 不仅屋门焕然一新,就连窗户也做好了两扇,其中一扇还是陈长帆做出来的,胡有生连连感叹后生可畏。 饭后,沈翠云收拾碗筷,胡有生感谢告辞,陈长帆摸了摸带着木质香气的崭新窗棂,忽然福至心灵。 他现在算不算是学会了一点木匠技艺? 尽管现在学到的,只是皮毛中的皮毛,但如果能加以推演的话,那可就不是皮毛了。 他唤出系统面板,剩余奇遇点还有4点。 可以推演的技艺里,多了一个新出现的【木匠技艺】。 “木匠技艺,灌注奇遇点。” 【第一年,你自学木匠,你只会做些粗浅木活,这一年,你造了一把木椅,木匠入门】 【第三年,你已经熟练掌握了木匠各种技艺,甚至可以独立打造桌椅衣柜,技艺小成】 【第八年,你的木活做得又快又好,在附近一带小有名气,村民们都来请你做木活,你知道此时已经技艺大成】 【第九年,你依旧沉浸于木活之中,却因为积累不足,无法更进一步,你有些后悔当时没好好拜师学习技艺,不然恐怕成就不止于此】 木匠技艺,大成。 意识回归,陈长帆有些意犹未尽。 对于没能将木匠技艺推演至圆满,多少也是有点遗憾。 想必还是自己积累太少,所以成就不高。 不过他也并非不知足,明明自己才刚刚接触木匠技艺,一转眼就推演至大成境界。 还是多亏了自己这个金手指。 手掌轻轻抚过院里堆积的木料,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摸出一块边角料,他抽出尖刀随意雕刻,一个兔子轮廓被勾勒出来。 他连续出刀,手上速度丝毫不减,不一会工夫,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木雕已然成型,静静躺在掌心。 呼! 一口吹去木屑,兔子宛如活了过来。 虽然是木头,却隐隐透着一股灵动之意,甚至可以看出毛发纹理等细节。 他将兔子木雕打磨光滑,又仔细擦拭干净,递到自家闺女手里。 落落两只小手捧着小兔子,爱不释手,小嘴里激动地喊道:“肚——肚——” 沈翠云不禁莞尔,“不是肚肚,是兔兔。” 她也瞧着这兔子木雕有趣,却也分不出这木雕的工艺水平有多高,只当是自家男人心灵手巧,刚学了点木匠手艺就能给自己闺女做玩具。 “二郎,饭煮好了,一会我再炒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沈翠云笑意温柔地看向自家男人,陈长帆忽然想起了自己包袱里还有好东西。 他取出灵玉藕,又翻找出几块大青龙的蛇骨,“我再炖一个排骨莲藕汤。” 第41章 伤势痊愈 “这……能好吃吗?” 她一瞧见那蛇骨就怕得发抖,二郎居然说要拿这玩意炖汤? “你就瞧好。” 陈长帆直接唤出系统面板,直接将厨艺推演至圆满。 毕竟要在媳妇面前露一手,可不能刚吹完牛就翻了车。 不多时,一锅鲜美的蛇骨莲藕汤端上炕桌,沈翠云闻了闻香味,顿时精神一振。 一股奇特的肉香交织着莲藕的清香,一股脑地往鼻子里钻,虽然谁也没吃过这玩意儿,可口水不自觉地就分泌了下来,就仿佛是带着一种莫名的灵韵,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吃掉。 这种难以言喻的灵韵,她先前只在喝赤尾鱼汤的时候感受过,那种舒爽的感觉是全身心的,喝完之后,她感觉多年的腰疼病都好了,气力都恢复了许多。 “小青龙果然不一般,我感觉这蛇汤比鱼汤还好!”沈翠云忍不住赞道。 能不好吗? 紫色品质的大青龙蛇肉蛇骨,以及紫色品质的灵玉藕,这两样食材烹饪出来的肉汤,已经超出了寻常肉汤的范畴。 “尝尝味道如何?” 灵材只负责功效。 至于味道?还是要看厨艺。 陈长帆眼巴巴地看着沈翠云拿起勺子,小口啜了一口肉汤,然后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 陈长帆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反馈,却见自家媳妇没说话,而是又舀了一口汤,顾不得烫也喝了下去。 然后,她又伸出勺子…… 陈长帆一看这平日里恭谦有礼此时却突然化身吃货的媳妇,就知道这肉汤的味道一定差不了。 他盛了一大碗,端起喝了一口,鲜香味溢满舌尖味蕾。 还没等大脑反应过来,就已经喝了半碗下肚。 明明只放了蛇骨,却有着浓郁的肉香,一股暖流快速游遍全身,一天的疲累顷刻间烟消云散,一直都隐隐作痛的肋骨更是传来阵阵酥麻感觉,他仿佛能感觉到断骨正在快速愈合。 这蛇骨灵藕汤果然有疗伤奇效。 他又吃了几块莲藕,软糯香甜,一口咬下去,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两人狼吞虎咽地吃着,不一会这一大锅汤水便已经见底。 沈翠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小嘴,吃得面色红润,眸光水亮,更添了几分娇媚气质。 陈长帆全身活动了一下,发现骨折的伤势果然已经完全康复了。 不禁感叹这蛇骨莲藕汤的神奇。 那大青龙害得自己肋骨断裂,如今吃了他的骨汤得以再度康复,说起来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陈长帆这心声,若是被那大青龙听见了,只怕是要气得活过来咬他。 吃得太撑,以至于其他的饭菜一点没动,沈翠云扭动着丰满的臀儿坐起身子,正打算开始收拾,却被两只大手拦住腰肢。 “娘子,我有一事想与你交流一下……” 油灯被吹灭,那大手越发肆意,沈翠云娇躯一颤,软倒在陈长帆怀里。 “刚吃完,怎么就想起这事?” “不!还没吃够!” …… 压抑的声音一直传到半夜,两人才停止交流。 不得不说,这锅汤可真够劲儿。 八十老汉喝了都能起来犁两亩地,更遑论年轻气盛的陈长帆呢? 鸣金收兵,正准备好好睡上一大觉犒赏三军时,陈长帆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些异样动静。 “你听见动静了吗?”陈长帆问沈翠云。 沈翠云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嘶哑着嗓子回道,“我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刚才都要跳出来了。” 陈长帆觉得不放心,起身穿衣,摸出尖刀下到院里。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灵玉藕的缘故,他只感觉自己现在耳聪目明,再细微的动静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即便是在黑夜中,他也能清晰视物。 此时,一把小刀正从门缝里捅了进了,正在一点一点地撬动着自家门栓。 门后,一道陌生的呼吸声落入耳中,陈长帆面色一寒。 有贼! 陈长帆立刻就联想到,今天他跟老魏回村时,被村民们围观时的情景。 一定是那时候被有心人看见了他们拉了一车货,所以大半夜溜门撬锁想进来偷东西。 黄癞子本来也没想撬锁的,因为这玩意有点技术难度,远不及翻墙来得方便。 可那狗日的陈二郎,居然将自家院墙砌这么高,借他两只手也爬不上去。 “还差一点,再一点就能把这门栓弄开了。” 黄癞子默默给自己打气,忽然感觉那门栓忽然一轻,大门应声而开。 他心中一喜,忽然就见那门缝内,有一抹刺目银芒闪过。 他先是觉得胸口一凉,然后有一股热流淌了出来。 吱呀! 门扉打开,一个眼神冰冷的青年从院里一步踏出,正是陈长帆。 黄癞子连退数步,脸上露出惊恐之色,骇然道:“好快的……刀……” 这一刀太快,以至于鲜血没有第一时间喷涌出来,黄癞子也还能艰难吐出一句话。 只不过,这句话,已然是他死前的最后一句话了。 陈长帆绕至身后,一手牢牢扼住黄癞子的脖颈,将其向门内拖去。 黄癞子还想奋力挣扎,可心口已经被陈长帆那一刀捅破,浑身气力快速抽离。 一股死亡的恐惧感,此时才攀上心头。 “深呼吸,头有点晕是正常现象……” 陈长帆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将其拖到地上的破门板上。 这是拆下来打算当柴火的旧门板,现在正好当黄癞子的棺材板。 黄癞子,是大河村里有名的地痞头子。 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可没少干,说是大河村头号大害也不为过。 村民们苦黄癞子久矣,只是这厮身上有些武艺在身,又纠集了几个地痞手下,向来横行霸道,无人敢惹。 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溜个门撬个锁,竟然在这里丢了性命。 陈长帆这一刀正中心窝,黄癞子此时已然没了气息,他将沾染了血迹的外衣脱下,丢在黄癞子身上,盖住了那一张狰狞扭曲的癞子脸。 整个杀人过程中,他内心没有一点波澜。 在模拟器中他已经杀了几十年的猪,心早已冷得跟石头一样。 “二郎,发生了什么?” 听见动静的沈翠云,终于是撑起身子起身,出来查看。 “没事,一条死狗而已。” 第42章 这个就叫专业 沈翠云站在院里一动不动。 她目光瞄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抬眼看向陈长帆,目光灼灼:“二郎,你我是夫妻,不必瞒我。” 沈翠云说话的声音都在抖,可眼神却是越发坚定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具尸体跟前,缓缓掀开了盖在上面的衣服,倒吸了一口冷气。 “黄癞子……” 沈翠云的眼睫轻颤了一下,那苍白的死人脸孔让她几欲呕吐,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他该死!该死!” 再度回过头来,沈翠云的表情已经比刚才镇定了许多。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自家男人问道:“该怎么处理他?” 这婆娘不简单呐! 第一次见到死人居然能如此镇定,换作旁人早就已经吓尿了。 “我见过死人,我爹娘当时就是被马匪杀害的,所以坏人该死!马匪该死!” 沈翠云自顾自说道,像是在跟陈长帆解释,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陈长帆差点给忘了,自家婆娘当初就是从马匪手里逃出来的,当时的场景一定比现在惨烈得多。 “这个,你想怎么处理?”沈翠云又问一遍。 虽然说这黄癞子死有余辜,但杀人也是要偿命的,如果被人发现黄癞子深夜死在了自己家中,只怕是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所以陈长帆的第一反应就是抛尸。 可他也是第一次杀人,抛尸方面实在是没有经验。 “绑块石头丢进河里便是。” 电视剧里演的不都是往河里抛尸吗? “不妥,他现在一直流血,你这一路背到河边,肯定会留下痕迹,反而引人注意。” “那就等尸体硬了再搬。”陈长帆觉得媳妇说得有理。 “嗯,也好。”沈翠云沉吟一下,她其实也没啥经验。 “那你先回屋,我去把外面的血迹处理一下。” 说着,陈长帆便出去将大门上喷溅的血迹擦拭干净,又把地上的血迹用土埋上。 往装鱼的木桶里倒上些水,晃悠匀后往地上一淋,血腥味便被盖住了。 检查再无遗漏后,他将院门紧闭,忍不住松了口气。 都说杀人容易抛尸难,确实难! 他一转头,就看见沈翠云正拿着铁钎挖地,顿时嘴角一抽。 “先埋起来,”沈翠云解释一句,“尸体很重你背不动,明天借辆小推车再往河里丢。” 这娘们越来越专业了! 陈长帆也不吭声,加入挖坑行列,很快一人大小的土坑就挖好了。 将那黄癞子埋好后,盖上些破木头,还真看不出来。 至于挖出来的土,则是往旁边的土堆上一堆。 ——之前砌墙的土没用完,还剩下一个土堆,正好用来掩饰。 将这一切做完之后,已经有些许天光,两人又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回屋里躺炕上睡觉。 挖坑太累了! 陈长帆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翠云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瞪着眼睛直到日头升起。 她先是给落落喂了奶,又爬起来给陈二郎做饭,等到饭煮好后,陈二郎也起来了。 饭桌上,陈长帆吸溜着白米粥,抬眼看向挂着黑眼圈的沈翠云。 “一直没睡?” 沈翠云点头。 “那我今天不去卖鱼了,在家里陪你。” 此举有些不妥,但陈长帆还是心疼自家媳妇。 沈翠云目光柔和了许多,摇了摇头,“你还是得跟往常一样,捕鱼,卖鱼。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我也是,今日还叫那胡瓦匠来干活,我还得出去跟李婶一起唠会家常。” “对了,我买了冬衣和床被,你看哪天日头好了,拿出来晾晾。” “你买的成衣成被?” “嗯,试试看合不合身。” “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沈翠云忍不住又开始心疼钱,但一想到这是自家男人心疼自己,心头又被暖意包围。 陈二郎让自己主内,她自然恪尽职守。 之所以一直没买冬衣和床被,就是因为她规划着要自己做。 毕竟成衣成被的价钱,可比扯布和买棉花要贵上几倍。 这贵就贵在了人工上面。 哪怕是擅长女工的女人,做一床被子至少也要两三天。 陈二郎买的这些冬衣和床被,她做上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做完。 沈翠云抚摸着厚实的棉被,面料光滑,轻盈柔软,看起来就不便宜。 那冬衣用料也是颇为扎实,她迫不及待地穿上试了一下,发现自己都臃肿了一圈,可她并不觉得难看,反而心里喜滋滋的。 今年冬天,终于不用挨饿受冻了。 “二郎,你来试试这身厚夹袄。” 沈翠云见陈长帆又穿上了那件薄布汗衫,将自己刚做好的夹袄拿了出来。 她本不善女工,这还是这几天跟着前街的刘婶子学的样式。 陈长帆一看,这不是自己前几天扯的布吗? 合着这妮子没舍得给自己做,倒是先给自家男人先做了一件。 他喜滋滋穿上,感觉还挺合身的。 还真别说,他这个模样的帅哥,穿那些现代的服装感觉只是普普通通。 可配上这一身古代服饰,倒真是个英俊的少年郎。 沈翠云看着自家男人,身量挺拔,丰神俊朗。 当时自己就是看上他一副好皮囊,才动了心嫁了过来。 “看来尺寸没量错,改明儿再给你做一身。” 沈翠云感觉这几天没白忙活,此时的成就感得到满足。 “有空的话,给娃娃做一身。”陈长帆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 “落落还小,用不上。” “给小弟弟做一身。”陈长帆忽然凑近了一些。 男人的气息吹在脖颈,沈翠云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赶忙羞红地别过脸去。 “没个正形儿,不理你了。” 见自家媳妇的情绪终于是好了一些,陈长帆这才放心出门。 好不容易将鱼虾蟹的销路都打通了,他可不能半途而废。 今日赤尾河畔的钓鱼佬忽然多了不少,暂时不好直接下水捞鱼。 陈长帆下了两个地笼,开始挖蚯蚓。 天气渐冷了,蚯蚓也不好挖了,忙活了半天,挖了一小碗蚯蚓,拌上米酒和玉米粒,醒发成钓鱼窝料。 他不紧不慢地忙活着,总感觉似乎不断有人朝自己这边投来目光。 看来村里人都知道他钓鱼赚了钱,一个个眼热得很。 他依旧如常,打入窝料,抛竿入水。 很快,便有一尾三斤重的草鱼上钩。 那些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起来。 对此,陈长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自己开鱼档的事早晚会传开,他此时适时地展示出比较高超的渔技,倒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如果故意藏着掖着,反倒会引起他人的猜疑。 他这边有意控制着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上鱼,很快便吸引了许多钓鱼佬过来围观。 “陈家二郎好手艺啊!这么一会就上了四五条鱼!” “我在这儿钓了一早上了,一条鱼都没上钩!” “陈家二郎,都说你在县城里开了鱼档,此事当真啊?” 第43章 村痞 面对众人的疑问,陈长帆一律不予作答。 他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里面,有些是真的钓鱼佬,是真心想问问陈长帆是怎么钓鱼的。 对于这种人,没必要教,也不必理会。 把他们都教会了,然后来跟自己抢资源吗? 他们又不给自己钱,凭什么教他们? 而且,他这样不说话反而会营造出一种真人不露相的感觉,自己的实力如何,就让他们自行脑补去。 还有一些人,明显就是瞧着陈长帆赚钱眼热的,对于这种人更不用废话了。 他们过来搭话,就是想打听自己一天能钓多少鱼,卖鱼又能赚多少。 自己说的少了,他们不信,说的多了,又会有人动歪心思。 人心就是如此,有的时候像狗,你一凶了他就怕了。 有的时候像狼,闻见肉味儿就想咬一口。 陈长帆继续淡定上鱼,没过多久,又上了六七条鱼儿,其中还有两条超过五斤的大鱼。 钓鱼佬们已经快要顶礼膜拜了,那些凑热闹的也渐渐看红了眼。 这陈家二郎钓鱼就跟吃饭一样简单,真是要把人嫉妒死了。 只有陈长帆自己知道,这深秋时候钓鱼有多不容易。 借着春秋钓法的感应,他能只管感受到河里的鱼儿明显减少了大半。 若不是他钓技精湛,只怕钓上一天也上不了几条鱼儿。 感觉表演得差不多了,陈长帆打算收杆起身。 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潜下去,再去探一探那九道湾。 就在这时,只听得咕咚一声,一块大石被扔进水里,正好落在陈长帆打窝的位置,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叫骂起来: “陈二郎真不是个东西啊,就顾着自己钓鱼发财,也不管乡亲们的死活,今天我们哥几个特意过来,就是要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人群立刻分开,有几个青年身影走了进来,目光不善地盯着陈长帆。 陈长帆认得这几人,都是大河村的痞子,平日里跟黄癞子混的。 “你看什么看?我们黄哥说了,以后你每天钓上来的鱼获,必须拿出一半上交,否则……呵呵!” 为首的那个痞子瞪着陈长帆,给出一个自认为威胁意味十足的笑容。 不好意思,你们黄哥已经嘎了,我噶的…… 陈长帆有点想笑。 这几个村痞的水平实在是不高,这样粗劣的敲诈方式多少有点太过稚嫩了些。 你好歹先把我打一顿再放狠话啊。 就这样空口白牙的敲诈勒索真的很没有说服力啊。 陈长帆决定以身作则,好好地给这帮村痞们上一课。 “刚才是谁扔的石头?” 他目光扫过这几个村痞,同时也快速评估着对方的战力。 对方一共四个,居然也没带任何家伙事。 可能在他们眼里,只要他们四个出面,就足以将自己吓得屁滚尿流了。 毕竟陈二郎以前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软蛋。 不好意思,现在我叫钢蛋! “就是你大爷我扔的,你有意见……” 为首的那名村痞话还没说完,陈长帆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陈长帆抬手一挥,紫竹鱼竿化作一道残影,精准无比地抽在那村痞脖颈上,这一下力道极大,直接将其抽得皮开肉绽。 那村痞捂着脖子惨叫一声直接倒地,其余三名村痞见状立刻朝着陈长帆围攻过来。 此时他已经双手稳稳攥紧鱼竿,杆尾直接刺中一个村痞的腹部,打落一人的牙齿,又将另一人直接挑飞。 这一套动作打得行云流水,正是用上了铁山刺的招式。 这也就是手里拿着的是鱼竿,要是铁叉的话,这三人此时已经残了。 这一群村痞,除了那黄癞子是真的有点功夫在身,其余几人都是酒囊饭袋,趁火打劫还行,若是单打独斗起来,也就与普通人无异。 逮着四人一顿胖揍,陈长帆感觉还挺解气的。 这些狗东西,以前也欺负过原主,甚至还抢走过原主的鱼获。 现在终于是打了回来,自己也算是在这群钓鱼佬面前立住威了。 “好汉饶命,好汉别打了。” “我们知错了,好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别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村痞们早已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纷纷哭着哀求陈长帆别打了,陈长帆呵呵一笑,“你们把我好容易做的窝子破坏了,一句知错了就想了事?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那您说怎么办?”村痞被打怕了,现在陈长帆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先跟我说说,是谁让你们过来找茬的?”陈长帆一眼就看出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这里面恐怕有人在背后指使。 显然不可能是黄癞子,因为黄癞子已经死了,那会是谁呢? 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啊。 “是吴老六!”一个村痞直接交代了出来。 吴老六! 当时就是他抢走了原主的赤尾,害得原主溺死在芦苇荡里。 自己穿越过来后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没想到这厮居然还敢唆使他人对自己出手,看来是活腻歪了。 杀了一人之后,陈长帆觉得杀人也不过如此。 尤其是有人记恨着你的时候,能杀就要尽早杀了。 “那吴老六说你在鱼档卖鱼一天能挣600文,让我们过来勒索你,一切都是那吴老六在背后指使啊。” 村痞直接将吴老六卖得干干净净,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是被对方当枪使了。 那吴老六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天赚多少钱的? 他立刻联想到了那一日路过醉仙居,他撞见吴老六、吴二狗等人陪着钱坊长一起吃饭的情景。 看来那钱坊长跟他们吴家那几人是穿一条裤子的。 将自己每日的大致收入居然都透露给他们。 想必那吴家三人,也是要开鱼档了。 吴老六,吴二狗,还有一个中年男人,与两人眉眼有些相似,想必也是吴家之人。 而且陈长帆在吴家庄大集见到过那人,就是当初低价收走他鱼获的那个鱼贩子。 这三人混在一起,看来就是冲着自己那鱼档来的。 而这四个村痞,则是他们的第一招,试图扰乱一下自己捕鱼的节奏。 但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一天600文是?好好好!你们弄坏了我的窝子,导致我钓不上鱼了,那么你们每人出150文钱,补了这600文的损失。” 四人面色一变,纷纷露出为难之色。 第44章 水鬼 村痞们一听要掏150文,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他们几个也没个正经营生,平日里靠偷抢为生,哪里掏得出来这些钱? “好汉,大爷,我们是真没钱啊,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啊。” “可不是嘛,我今儿个早饭都没吃呢,手里实在是拮据……” “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 村疲们纷纷告饶,平日里都是他们抢别人的份,没想到今天居然也会被人打劫,一个个哭丧着个脸不肯掏钱。 “没钱是?那就拿你们打窝子!” 陈长帆笑了,拎起一个村痞的脖领子就将其提了起来。 自从喝了蛇骨莲藕汤后,他不仅伤势痊愈,就连气力都打了许多。 如今拎起一个人来都很轻松。 那被提起的村痞吓得哇哇大叫,“好汉住手!那河里有水鬼,凶悍的很,听说连牛羊都被拖下去吃了,连骨头渣都不剩!” 陈长帆不为所动,“我就不信那劳什子水鬼!今日就拿你来试一试,看那水鬼会不会吃人?” “大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给钱,我给钱还不行吗?”那村痞连忙从怀里往外掏钱,手还止不住哆嗦,铜板叮了咣当掉了一地。 “大爷!我们也给钱!前往别拿活人打窝啊!” 其余村痞见状,也立刻掏钱,可凑了半天,也就不到五百钱,四人急得满头大汗。 “大爷,我们几个身上真就这几个钱了,这些钱也差不多有五百文了,您要不高抬贵手?” 有村痞可怜兮兮地向陈长帆告饶。 见到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村痞们,今日竟然在陈二郎手里吃了瘪,围观村民们都觉得分外解气,纷纷痛打落水狗。 “你们平日里没少敲诈勒索,怎么这点铜板都掏不出来?” “鞋底翻了没有?钱是不是藏在那里?” “少一个铜板打一个嘴巴,你们干脆互扇嘴巴!” 看来这些村民们也是被村痞们欺负狠了,此时都巴不得上去抽几下过过瘾。 几个村痞见陈长帆不好糊弄,一个个又从身上摸出些钱来,硬是凑够了600文大钱,陈长帆这才将其放走。 几个村痞们觉得憋屈,走远了之后就开始骂骂咧咧。 “今日算是栽在这个姓陈的手里了,等回去告诉黄哥,一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对!黄哥有武艺在身,将那陈二郎打杀了也是轻而易举!” “话说黄哥去哪快活了,怎么一直没见到他人?” 将600大钱收入囊中,陈长帆也收拾好鱼竿鱼篓,在一众钓鱼佬艳羡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待陈长帆走远之后,钓鱼佬们居然争吵起来。 “这个钓位我占了,你们都给我上一边去!” “好你个朱铁蛋,这样好的钓位还想独占?老子偏要在这钓!” “你们继续吵,我先抛一杆再说……”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陈长帆各种连杆上鱼,自然是也想要体验一把连杆的快感,可殊不知这根本就不是位置问题,而是技术问题。 顺流而下,陈长帆一路走到九道湾附近,这里都是乱石险滩,平日里人迹罕至。 快速除去外衣,只剩一条亵裤,再用油布将衣物包裹严实,藏入一处水洼子里。 带好铁叉渔网,尖刀别在腰间,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今日的河水比往日又凉了几分。 若不是他的踏浪之术可以抵御水里寒意,只怕是很快就会腿脚抽筋。 循着记忆中的位置,陈长帆再度游向了上一次拉网的那片水草前。 赤尾河河水依旧浑浊不清,但陈长帆总能凭借对于春秋钓法对于水流的感应,勉强可以做到水中“视物”。 今天,他则是有一种真实的能在水中视物的感觉。 仿佛是一个近视多年的人突然戴上了眼镜,就连周围的水声都比以前清晰了许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耳聪目明? 看来这也是喝了那蛇骨莲藕汤的好处。 如果坚持服用的话,也许可以将身体素质进一步提升。 不知怎的,今天水里的鱼儿似乎比往日更少了,起初他还以为是河水凉了的缘故,可后来他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河水里似乎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隐隐有一股莫名的杀气弥漫。 他握紧铁叉,继续向前潜行。 来到那团水草前,果然又看到一群大鱼藏匿其中。 他取出渔网,打算捞上一网就快速走人。 刚要准备撒网,那鱼群就轰然炸开,纷纷四散游走。 紧接着,大团水草被一股巨力撞开,一张巨大的绿色怪脸冲了过来。 那怪物睁着一对锃亮的圆眼,血盆大口张开一个骇人的弧度,露出无数刀子般的锯齿。 那硕大的头颅上遍布着黑绿色苔藓,看上去十分邪异。 陈长帆被这突然袭来的怪物吓得浑身一激灵,手中铁叉下意识刺出,却根本无法刺破那怪物的鳞片。 反倒是那怪物吃痛发怒,加速朝着陈长帆咬来。 借助怪物搅动起来的水流,陈长帆顺势钻入水草当中,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怪物的攻击。 可那怪物却不肯罢休,开始疯狂张嘴撕咬,河水瞬间被搅浑。 陈长帆手脚并用快速后退,才发现这水草下方竟然是有一道狭窄石缝。 他钻入石缝,那怪物徘徊了一圈,竟是朝着石缝冲击而来。 直到这时,他才算是看清这怪物的全貌,后脊背顿时一凉。 这怪物体长超过五米,整体呈流线型,浑身遍布着硕大且坚硬的鳞片,闪烁着金属般冷冽的光泽。 想必这就是大家口中的绿水鬼了。 幸运的是这只是条鱼。 看样子有点像上一世的巨骨舌鱼。 不幸的是,这鱼也忒大了点。 别说是吃人了,只怕是一头牛也能吃得下去。 他摸着石头缝隙连连后退,那巨骨舌鱼仍旧疯狂撞击着岩石,大量石块被其撞落,竟是无法阻拦其丝毫。 轰轰轰! 数不清的石块被撞裂滚落,刚一落入水底,就直接被湍急的暗流卷走。 赤尾河九道湾。 除了乱石险滩,最危险的便是这底部的暗流,即便是一头牛下来,也要被那暗流卷走。 “我不过是捅了你一下,你也不至于这样死命追杀我?” 陈长帆无语,只得继续向深处下潜。 面对这样的庞然巨物,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欲望。 可越是往深处游,暗流越是汹涌。 往下面一看,水底那狭窄的岩石缝隙里,聚集了足足上百条大鱼。 想来都是为了躲避那巨骨舌鱼的攻击,纷纷躲进了石缝里。 只是那石缝下是同样可怕的乱流,这些可怜的鱼儿避无可避,只得徘徊在这边,惊恐地看上头顶上方疯狂撞击石块的巨骨舌鱼。 眼看着又有数块大石被撞落下来,那张狰狞可怖的怪脸越来越近,陈长帆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周围碎石不断滚落也无动于衷,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狰狞鱼首。 五米、三米、一米! 巨骨舌鱼血盆大口倏然张开,陈长帆仿佛都能闻到那巨口之中的腥臭味! 下一刻,他瞳孔骤然一缩。 整个身子像是一张被拉满的长弓,全身的肌肉大筋寸寸紧绷! 第45章 罚酒 就在二者距离不足一米的时候,陈长帆倏然动了。 他口中猛然吐出大量气泡,面目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 腰背带动臂膀,经由手腕传递至铁叉,浑身劲道顷刻间爆发而出,尽数灌注到手中铁叉当中。 呼! 铁叉带着恐怖的螺旋劲道,瞬间穿破浑浊的水流,狠狠掼进那巨骨舌鱼的巨口之中! 铁山刺! 那条巨大的鱼身吃痛挣扎,疯狂摆动身躯。 周围巨浪狂涌,仿佛地震一般,不断有大块碎石滚落,浑黄河水剧烈翻滚。 夹杂着一丝丝猩红血色。 那是巨骨舌鱼的血。 陈长帆死死盯着那巨大的鱼影。 只要对方发狂继续进攻,他就毫不犹豫跳入底部乱流当中。 可是那巨骨舌鱼似乎是真的被戳中了要害,竟掉转巨大的身躯游走,迅速消失不见。 陈长帆又谨慎地在石缝里躲了一会,直到确认那家伙不会回来了,终于是缓缓松了一口气。 刚才的战斗,耗氧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此刻他觉得有些憋闷,打算上去浮一口气。 目光向下方扫了一眼,那些大鱼果然早就逃远了,可周围却漂浮着大量的小鱼,他随便捞了几下,就是一大网鱼。 估计这些小鱼是被刚才的巨骨舌鱼的尾巴拍到,直接短暂晕死了过去。 拖着渔网快速上浮,上岸之后,陈长帆还止不住有些后怕。 刚才得亏是自己反应迅速,不然恐怕已经凉了。 人类在水里遇到那种体型的巨骨舌鱼,几乎没有可以逃生的可能。 要不他及时躲进石缝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回想了一下,之前大青龙的蛇头被吃,自己下的地笼被咬破,甚至那丁老头的舢板被掀翻,估计都是这头巨骨舌鱼所为。 村民们说那水鬼是绿色的,估计就是将这长满苔藓的大鱼头当成是水鬼了。 “今天算是捡一条命,以后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下水了。谁能想到这赤尾河里会有这么大一条的巨骨舌鱼呢?” 取回油布包裹的衣服,穿戴整齐好了之后,将鱼获带到老地方芦苇荡。 老魏已经在此处等候多时了。 “让魏兄久等了。” 今日的鱼获足足装了五个木桶,甚至差点都装不下。 老魏也忍不住赞道:“陈兄今日这是去了趟东海龙宫吗?” 陈长帆懒得说话,四仰八叉地躺在牛车上,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 刚才施展那一记铁山刺,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不然怎么能掼进那巨骨舌鱼的大嘴里。 也不知道那大鱼有没有本事将那铁叉吐出来? 如果不能的话,这鱼用不了几天就会因为无法进食而活活饿死。 来到坊市,将鱼获分门别类放入大桶之中,陈长帆继续做起了买卖。 不知怎的,今日的生意格外的好。 许多百姓都来买鱼,尤其是听见这些鱼儿都没涨价的时候,大家都很爽快地付了钱。 这要是放在平日,少不了有几个妇人要跟他砍价,今日一个个竟然都变得大气了许多。 稍加打听,这才知道如今物价飞涨,精米已经涨到了20文一升,而猪肉已经涨到了80文一斤。 陈长帆恍然大悟,原来大家是嫌猪肉太贵,来这买鱼肉当平替来了。 一上午卖了近百斤的鱼获,收入竟然首次突破了一两银子,等一会再将鱼虾蟹卖掉,约莫还能有一两银子进账。 这样的赚钱速度,简直堪称恐怖。 在这坊市里,能做到日入二两银子的买卖,倒也是有。 但属实不多。 既然是买卖,那便自然有本钱。 收入二两银子,除去各种成本后,能有200钱的利润就很不错了。 可他却几乎是一本万利,毕竟鱼获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他做的只不过是将其运到顾客手中。 除去各种生产工具以及可以忽略不计的运输费用,成本也就不到一百钱。 这样算下来,这鱼档生意的投资回报率就很恐怖了。 陈长帆特意挑了20只最大的母蟹,这是要送往员外府的外卖订单,质量必须上乘。 叫了辆拉货的马车,趁着车夫装货的间隙,他用草绳给螃蟹扎捆,忽然一道肥圆人影在他摊位前驻足。 那人挺着个大肚腩,一对眯眯眼低头俯视着陈长帆,又扫了一眼旁边那几个大木桶,“陈老板这鱼档生意好红火啊!” “钱坊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我这小本买卖也没啥好东西孝敬您的,这些螃蟹正是时节,您不嫌弃就带几只回去尝尝。” 陈长帆知道这钱坊长是这坊市的话事人,需得尽量与其维护好关系,自己才能在这干得长久。 “螃蟹吃起来麻烦!” 钱坊长没有去接陈长帆递来的螃蟹,而是有些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我来是看看你这边的经营情况,你只要配合回答就好。” 陈长帆还真没听说在坊市摆摊还得接受询问的,可自己毕竟是受这坊长管辖,也只得乖乖服从命令。 “我问你,今日卖了多少斤鱼获,收益如何?” 钱坊长问得直截了当,陈长帆不禁微微皱眉。 没听说过哪家坊长直接询问人家日常收益的,这明显不合规定。 “坊长,我这真是小本生意,一上午也没卖出去几条鱼。” 陈长帆自然不可能将自身收益告知对方,他只当对方是过来盘剥一下的,于是悄悄往对方手心里塞了一个钱袋子。 这钱袋子里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二十文大钱,够买壶米酒喝的了。 可那钱坊长却是直接将钱袋子直接扔了回来,若不是陈长帆躲避及时,这一下就要被砸中面门。 他缓缓起身,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 “拿这几个臭钱就想糊弄老子,我看你也不是做买卖的料!你这摊位干脆直接收回,你那200文钱也别想退回去了。” 钱坊长一开口就要收回摊位,还不退那200文利钱,陈长帆怎会轻易答应? “坊长,我们可是签了合约的,我一不违规经营二不拖欠利钱,你没有理由将我驱离。” “我是坊长这里我说了算,我说让你滚蛋就立刻给我滚蛋,在这坊市里,老子就是理,老子说让你滚蛋,你就必须滚蛋!” 说着,几名身穿班服的快手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时代的快手,并不是后世的那个快手。 说白了,快手就是捕快,只不过快手并不是啥高大上的职业,在这时代里被视为贱业。 他们仗着自己有一身官皮,常常暴力执法,百姓多有怨怼。 有了同僚撑腰,钱坊长的眼神愈发阴冷,语气中也透着一股蛮不讲理的霸道。 今日他过来的目的,就是要将陈长帆这鱼档收回去。 “说,你是自己卷铺盖滚蛋,还是我们几个帮你?” 为首的那名嘴上有颗痦子的快手上前一步。 陈长帆一眼扫了过去,见那几人神情嚣张跋扈,几乎与今早碰见的那几个村痞无异。 袖子里的拳头,暗暗攥了起来。 “我若是不走呢?” 几名快手相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就连钱坊长也是一脸讥笑。 在这坊市里,还没有谁敢这样忤逆自己,今日这陈二郎不但要滚蛋,一顿毒打也是少不了的。 他递给痦子脸快手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 几名快手一边活动着手指关节,一边将陈长帆围了起来。 “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第46章 十倍赔偿! 听见几个快手的大声呵斥,周围的商贩和行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惧色。 一些与陈长帆有些点头之交的商贩,更是有些同情地看向后者。 在这坊市里,宁可得罪县太爷,也不能得罪钱坊长。 毕竟人家县太爷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可能针对自己这等升斗小民,而坊长则是这片坊市的话事人,若是得罪了,下场一般都会很惨。 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这坊长虽无实职,却掌控着整个坊市的经营管理,小商小贩们平日里上赶着孝敬还来不及,根本不敢违逆分毫。 一般来说,坊长只是盘剥,却并不会喊来快手进行暴力执法。 毕竟市场需要的就是稳定和谐,如果每天都有打砸互殴,那大家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所以一般来说,当事情上升到快手出面,商贩们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该认错认错,该赔钱赔钱。 坊长这时候也就会大人不记小人过,狠狠敲上一笔竹杠后,带着几个快手兄弟去寻快乐。 商贩们虽然多有怨怼,可也不敢明面上起冲突,只得忍下这份恶气。 见陈长帆似乎不肯让步,周围商贩们也不忍看他挨揍受伤,毕竟这个青年留给他们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于是众人纷纷出言劝诫,“二郎,你就给坊长认个错,坊长说的总是对的。” “二郎,跟坊长说几句好话,他大人大量,定不会与你计较的。” “几位班头息怒啊,陈家二郎年纪小不懂事,您几位多担待些。” 那些商贩们也不知坊长此番是要将陈长帆赶出坊市。 一个个还以为是缺了孝敬钱,被那坊长来寻事端。 卖红薯的韩叔将陈长帆扯到一边,小声嘀咕了道:“那坊长不过是想盘剥点孝敬钱,你给他便是,万不可将事情闹大,不然这以后的生意可不好干啊。” 一旁的篾匠老陈也拉住陈长帆,一脸的语重心长,“这坊市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那姓钱的,一会你低头认个错,再悄悄塞给他一两银子,这事应该能过去。” 一两银子? 陈长帆有些想笑。 他如今生意做得红火了,辛苦一天也不过二两银子,这姓钱的居然动动嘴就得一两银子? 难怪刚才他给塞了20文钱对方不收,原来是嫌少。 若是一两银子能保他经营无虞,他咬咬牙也许就给了,可这姓钱的明显就是要撵他走人。 那这事便无法善了了。 这鱼档是他好容易才经营起来的,岂能轻易放弃? 他冲老陈老韩点点头,朝着钱坊长走去。 “坊长,你要将我驱离坊市,总要给个理由?我这鱼档向来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还请您明示。” 陈长帆故意将声音放得老大,立刻引来了更多人的关注。 钱科脸色有些难看。 他自然不能说是有人给自己送了钱,要抢这陈二郎的鱼档生意。 可这陈二郎这般大声嚷嚷,他还是要顾及一些脸面,不能一上来就来硬的。 一对眯眯眼快速一转,钱科立刻找到了一个说辞,“有人举报说你卖的鱼不新鲜,吃了之后便一直上吐下泻,差一点就闹出了人命。像你这种奸商,本坊长断然不能容你,所以你这鱼档今天必须撤走。” “我这些鱼获都是每天从赤尾河里捕来的河鲜,从不会过夜,怎么还会把人给吃坏了?” 陈长帆知道,这时候必须要将自己的口碑立住。 不然的话,即便是今日不被赶走,他这鱼档以后的名声也就坏了。 “到底是哪位顾客吃了我的鱼上吐下泻,我愿意一力承担其医药费,并且十倍赔偿他的买鱼钱!还有,谁要是在我这里买到了死鱼,我也愿意双倍赔偿!” 话音落下,坊市里鸦雀无声。 吃鱼生病了,药费全担,十倍赔偿! 买到死鱼了,双倍赔偿! 假一赔十这事放在现代社会里也很难有商家能做到,更遑论商业不发达的古代了。 陈长帆这一番话直接将在场众人镇住,大家都在努力消化这句话里面的分量。 十倍赔偿! 双倍赔偿! 若不是真的对自己的鱼获有信心,谁敢当众作出这样的承诺? “好!既然你放这样的狠话,那我就将那人找来与你对质,一会你若是逃不出十倍买鱼钱来可不行。” 那个吃鱼吃得拉稀的人自然是钱坊长杜撰的,可他也有能力“找”出这样的人来。 “那我就在这等着。”陈长帆明知道钱坊长在憋损招,但这一招他必须接下。 不一会,一个围着花头巾的中年女人快步走了过来。 她先是看了一眼钱坊长,然后就开始大声哭诉。 说就是她昨日买了陈长帆的鱼,结果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泻,去医馆光是开药就花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你去堕胎也要不了这么多钱?”老韩瞪着眼睛反驳道。 “要你管!反正我就是花了二两银子的药费,陈二郎你赔钱!” 妇人伸手就冲陈长帆要钱。 陈长帆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叫陈二郎,我们好像不认识?” 妇人一怔,吭哧瘪肚地挤出一句话,“你管我认不认识你,反正我昨天就是在你这鱼档里买的鱼,你要赔我二两药费,还有十倍的买鱼钱,一共是……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你越说越离谱了!” 老陈也为陈长帆抱不平,明显就是这妇人故意前来讹诈的。 陈长帆如何看不出? 他笑着打量了一下那妇人,不紧不慢地说道:“照你所说,十倍的买鱼钱是一两银子,那你昨日买鱼便是花了100文钱,对吗?” “对!一百文钱!” “那么请问,你这一百文钱,买的是什么鱼,这鱼又有几斤重?” 妇人被陈长帆这话问住了,她昨天根本就没来买鱼,自然也答不上来。 她答不上来,却理直气壮地反问陈长帆,“你是卖鱼的,你记不住卖了什么鱼,还好意思反问我?” 听着妇人的质问,陈长帆歉然一笑,“哎呦瞧我这记性,我想起来了,昨日您在我这里买的是一条一斤多重的鱼儿,当时您付给了我一百文钱,我好像有印象。” 那妇人连连点头,“没错,就是我,一斤多鱼,居然要我一百文钱,真是黑心商人!” “那您还记得您买的是什么鱼吗?” “什么鱼?我……我记不清了。”妇人开始支支吾吾。 “你记得在我这花了一百文钱,却记不清你买的什么鱼,你觉得这合理吗?” 陈长帆脸上的笑意渐渐冷了下来。 就在那妇人脸色已经憋得有些涨红的时候,陈长帆的声音缓缓传出: “那我告诉你,你买的鱼是赤尾,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对对对,就是赤尾,我买的就是赤尾!” 妇人急得一头汗,也没多想就下意识顺着往下说。 话音落下,钱坊长的脸色立刻就黑了下去。 愚妇! 你知道赤尾长什么样吗? 那妇人似乎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改口道,“不对不对,不是赤尾,我可能记错了。” 陈长帆笑道,“想来也是你记错了,我鱼档里的鱼,最贵的黄鱼也不过20文一斤,更别说一条鱼卖你上百文了。要真是赤尾我也认了,这天下的鱼贩子,哪个不想要一尾赤尾呢?” “所以你肯定是记错了,你昨日要么就是没买鱼,要么就是在别的鱼档买的鱼,不论是哪一种,你这上吐下泻的病,都赖不到我头上。” 妇人被陈长帆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围观的众人也是明白了过来,合着这妇人就是专门过来讹诈的,只是没想到陈二郎巧舌如簧,硬是被他几句话给揭穿了。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钱坊长也不好再找借口撵陈长帆走了。 他没好气地挥手将那妇人遣走,目光阴寒地看向陈长帆。 “既然是误会,那解开了便好,不过你还是要引以为戒,做生意切莫弄虚作假,缺斤短两,不然我定不饶你!” 说着,钱坊长便拂袖离去,只是在经过陈长帆身边的时候低声威胁道: “今日算你侥幸,不过你先别得意太早,且看明日,我照样让你这买卖做不下去。” 陈长帆笑着冲钱科拱了拱手,面不改色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钱科咬牙:“你真以为你一个小鱼贩子,能斗得过我这个坊长?” 陈长帆反问:“今日难道不是我赢了?” “你!” 钱科声音高亢了几分,显然已经有点破防了。 “低声些,难道这光彩吗?” 陈长帆几句话便将钱科气得脸色涨红,他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那几个快班也是一头雾水,快步跟了上去。 危机化解,陈长帆只觉得神清气爽,忍不住朗声大笑:“诸位,我陈二郎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童叟无欺,诚信经营!而且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若是吃了我的鱼吃坏了身子,医药费我出,十倍赔偿!若是买到死鱼,双倍赔偿!” 陈长帆这一番话引得众人喝彩。 许多路人也受到感染,敢这样公开承诺赔偿的商贩可不多见。 这说明陈二郎是凭良心卖鱼,靠诚信立本。 此番冲突,陈长帆非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是变相为自己的鱼档做了一次广告,收获的是名声,积攒的是口碑。 名声好了,口碑有了,生意不愁做不好,只是总有奸人想要害朕啊! 钱科今日前来找事,恐怕不是因为差了孝敬钱。 如果想要钱,他根本没必要将自己驱离坊市,除非是他收了别人的好处,想要抢自己的生意。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现如今这坊市里的鱼档就他一家,而且生意这般红火。 很难保证不被人眼红,恐怕想开鱼档的人大有人在。 若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他倒觉得没什么。 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不能只许自己卖鱼不许别人卖鱼不是? 可若是玩那些阴损手段,他也不是可以任人随意拿捏的。 第47章 镔铁短棍 陈长帆将鱼获送往食味斋,福掌柜比往日都要热情。 “陈兄,你那些菜式真是绝了,现在来我食味斋的客人都点名要吃酸菜鱼,我早就盼着你来送鱼获了。” 对于酸菜鱼的爆火,陈长帆没有任何意外。 毕竟是大吃货国几乎全国普及的一道菜式,味道绝对是没的说。 一手交钱,一手拿货。 今日鱼获颇丰,福掌柜痛快地付了一两银子,旁敲侧击地问陈二郎会不会其他新菜式。 新菜式自然是会的。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目前这几道菜式,已经差不多够了。 …… 去农具店寻了一圈,铁叉依然入不了陈二郎的法眼,他问老板有没有更好的货色,老板居然真的拿出来一根镔铁短棍,陈长帆不禁愕然。 古代其实已经有了炼钢技术,只是技艺还不够纯熟,远不及前世的钢铁坚硬。 但比起那又脆又软的生铁,镔铁已然是极好的材料了。 把价格砍到3两银子,陈二郎骂了一句黑店,如愿拿到镔铁短棍。 回头找那韩铁匠将短棍改成尖刺,便是一柄神兵了。 “只可惜这根镔铁太短,不然真想试试垂钓那巨骨鱼。” 按照前世的钓鱼小说里,螺纹钢配上航母阻拦索,鲸鱼都能给你钓上来! 在县城里采购一番,陈长帆带着一大包调味料搭上了老魏的牛车。 “陈兄,难道现在调料也涨价了?”老魏忍不住问道。 “那倒没有,我打算在鱼档旁边再开个小吃摊,卖点米粉。” 老魏似乎兴致不高,嗯了一声然后道,“陈兄,明日我可能就不往县城里跑了。”老魏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他之所以每天都往县城里跑,就是因为在城里谋了一个拉货的差事。 这样一来,他每天拉货挣钱,一天也能赚个十文左右,再加上来回路上还能挣一份车费,本来是件美事。 可这拉货的差事忽然就没了,他再这样往县城里跑就不值当了。 说心里话,他还是毕竟愿意给陈长帆当车夫的,毕竟对方做事爽利,给钱也痛快,老魏觉得跟对方很投脾气。 可是脾气不能当饭吃,他还是要考虑生计问题。 一想到自己还得另谋差事,老魏也是忍不住有些惆怅。 “老魏,你愿不愿意跟我干。” 这个事其实陈长帆也想了好几天了。 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凉,鱼群也是越来越少,他需要抓紧时间捕鱼,可偏偏这河里有巨骨舌鱼这种庞然巨物,让他一时间有些投鼠忌器。 他需要尽快腾出时间,将那巨骨舌鱼解决掉,才能打破当前的窘境。 如此,鱼档便需要一个人手经营,显然老魏最合适不过了。 当然,要拉对方入伙之前,他还是需要征求一下老魏的意见。 “我?我能行吗?”老魏有些激动的问道。 陈长帆的赚钱能力,他虽然没问过,但却是肉眼可见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长帆时,对方还只背了一个小鱼篓。 可这才过去几天,对方就已经在坊市里开了鱼档,鱼获都能装满五个大木桶。 什么才是能人,这样才是能人。 他老魏不是死脑筋,自然知道跟着能人混,别人吃肉自己喝汤就足够了。 “你做事稳重,我放心,既然你也没事做,那就来帮我照看鱼档,算上车费,一天给你开二十文,中不中?” “多少?!” 老魏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辛苦拉货一天,也就只能赚到十文钱。 现在只是卖卖鱼,就能拿到两倍的工钱! “目前先给你开20文,以后干好了还能再涨,一句话,干不干?” 陈长帆也不敢一下子把工钱开得太高,万一老魏干不好呢? 他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如果干得好了,涨钱那就是水到渠成的事,还能给对方一个期待的目标。 “干!” 老魏一激动,直接狠狠抽了老牛一鞭子。 老牛吃痛忍不住哞了一声,回过头来瞪着个大牛眼看向老魏。 “好,那你以后就跟着我混了,我来跟你说说鱼档的事,明日直接上工。” …… “刘婶子,我家男人听说你会做米粉,特意让我来买两碗回去,这钱您收着。” 刘婶子家,沈翠云笑着将五枚铜钱放在炕上,刘婶子连忙拿起往沈翠云手里塞,“大妹子,你这就是寒碜我了,不就是两碗米粉吗,你还给啥钱?” 一听见钱,歪在炕上抽水烟袋的刘老汉急了,“你这憨婆娘,人家给钱你就拿着呗,我听说那陈家二郎干鱼档可赚了不少钱,你还在这充什么大尾巴狼?” 刘婶子瞪了自家男人一眼,“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人家翠云跟我关系好,我送她两碗米粉怎么了,这做人啊,不能什么事都看钱!”刘老汉嘴里喷出一口浓烟,“你清高,你重情,你看看家里还有米吗?老子都快饿死了你还在这卖人情!” “家里没钱买米,还不是因为你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抽!” 这倒是实话。 这刘老汉有胳膊有腿的却也不出去干活赚钱,可谓是五毒俱全。 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他居然还要靠刘婶子赚钱补贴家用。 这一幕被沈翠云看在眼里,她按了按刘婶子的手,示意对方把钱收下。 刘婶子推脱不过,只得红着脸把钱收下。 家里确实是困难,不然这钱她是断然不能要的。 见刘婶子收了钱,刘老汉嘿嘿一乐,露出满嘴的黄牙,“这就对了嘛,你这就给二郎媳妇做两碗粉,不是我吹啊,我家这个婆娘别的不行,这米粉做得味道一绝!” 刘婶子没理会刘老汉,径直走向厨房,不一会便端出两碗冒着热气的米粉,这两碗米粉看起来白嫩细腻,在碗里微微晃动着,显然弹性十足。 “大妹子,等我再做碗浇头。”刘婶子说着,就要再进厨房。 “不必了,我家二郎已经做好了浇头,就等着你这米粉呢。” 沈翠云笑着说道。 “啥?” 刘婶子一愣,你家二郎还会做饭? “是啊,他做的饭可比我好吃多了。” 对于沈翠云的话,刘婶子表示不信,沈翠云便邀请她去自家看看。 刘婶子跟着沈翠云刚走到院外,就闻见一股浓烈的臭味。 她连忙捂住鼻子,“谁家掏粪坑呢,臭死了!” 说着,就拉着沈翠云往院里走,谁知道这院子里的臭味比外面还重。 她看见陈长帆在院里架了一口大锅,正卖力地搅和着锅里的东西,那臭味就是从那锅里所开发出来的。 “陈家二郎……呕,你这是,呕!在干嘛呢?” 刘婶子一张嘴就想吐,一旁的沈翠云也不禁皱眉捂着鼻子。 “哈哈哈,刘婶子来了,我这锅里熬的可是好东西,螺蛳粉的灵魂料汁!” 陈长帆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还灵魂料汁,婶子我的魂儿都快熏晕了,你说的这螺蛳什么的,可是那河里的臭田螺吗?”刘婶子捏着鼻子问道。 “非也非也,田螺不过是普通俗物,而螺蛳则是世间美味!二者外形相似,味道可大不相同!”对于刘婶子将田螺和螺蛳混淆的说法,陈长帆表示很不认可。 螺蛳乃是制作螺蛳粉的关键材料,而田螺则只能辣炒,或者喂鸡。 二者的价格也是相差几倍,前世的田螺只要5块钱一斤,而螺蛳则要20一斤。 陈长帆其实也没有制作螺蛳粉的经验,只是凭着前世嗦粉的感觉,以及大成境界的厨艺,才能将螺蛳粉的汤汁尽最大程度进行还原,至于能否成功,他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又在锅里搅动了一会,待到大火收汁,汤池变得浓稠,臭味便不再那么明显,反而有着些许香臭香臭的味道散发开来。 然后,在刘婶子和沈翠云那有些惊悚的目光中,陈长帆给米粉浇上一大勺汤汁。 又加入买来的酸笋、腐竹,以及炸好的花生米,一碗螺蛳粉就水灵灵地完成了! 抄起筷子,将螺蛳粉搅拌均匀,陈长帆直接嗦了一大口进去,然后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哈!就是这个味儿,够酸爽! 他用筷子挑起一柱,递到沈翠云嘴边。 沈翠云起初是摇头拒绝,可拗不过自家男人,还是咬着牙嗦了一口粉。 嗯? 这粉闻起来滂臭,怎的吃着却很香? “翠云啊,别硬吃啊,想吐就吐出来。”刘婶子怕沈翠云委屈自己,忍不住劝道。 可接下来,沈翠云居然主动拿起了一双筷子,又挑了几根米粉,一吸溜就吃了进去。 刘婶子一脸惊恐地看着沈翠云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小两口几下将一碗粉嗦完,然后还把汤都给喝了! 刘婶子瞳孔巨震,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冲击。 “刘婶子,你也尝尝,这螺蛳粉真的巨好吃!” 陈长帆又弄好一碗,这一次却是直接端给了刘婶子。 刘婶子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就是不肯接碗。 “婶子,这粉闻着臭,吃着香!你试试,我不骗你!” 沈翠云抹了抹嘴,也劝道。 刘婶子动摇了,既然翠云都说了好吃,那总不能是骗我? 她接过碗,拿起筷子,还是觉得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可刘婶子也不是一般人,她一咬牙一闭眼,挑起粉来就是狠狠嗦了一大口。 本以为会是满嘴恶臭,谁知道吃起来竟然格外的鲜香。 一口粉下了肚,右手竟然不自觉地又挑起了粉,嗦上一口,感觉天灵盖都要打开了。 “婶子,我没骗你,这粉香不香?” 沈翠云见到刘婶子这副上头的表情,嘴角抿着笑意问道。 “香!真像你说的那样,闻着臭,吃着香!” 刘婶子忍不住朝陈长帆竖起了大拇哥。 听见刘婶子这话,陈长帆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笑着问刘婶子: “刘婶子,我打算在县城里支个摊子卖螺蛳粉,但是缺个人手,你愿不愿意去?” 第48章 再探九道湾 刘婶子一开始是拒绝的。 她一个妇道人家去县城里卖臭烘烘的螺蛳粉,这事儿听着就不靠谱。 可当陈二郎给她开出一天20文的工钱后,刘婶子满口答应了。 废话!那些年轻力壮的手艺人,一天顶多也不过十几文工钱。 而她一个老妈子,一天居然能赚20文! 干!傻子才不干! “如此那便说定了,明日一早带上做粉需要的工具,我们上县城卖粉去!” 陈长帆总觉得这话听着好像怪怪的。 沈翠云细心地给了刘婶子装了一袋子米,这便是制作米粉的主要材料。 刘婶子拿着米袋兴冲冲地就回家去了。 制作米粉的过程比较耗时,刘婶子今晚需要先把米团做出来,这样才不耽误明天的制粉。 送走刘婶子后,陈长帆将这一大锅汤汁装进一个大桶里密封装好,那股臭味终于是减轻了许多。 他这才发现门窗都已经焕然一新,顿时忍不住感叹胡瓦匠的效率: “雇到了胡瓦匠这样的工匠,咱们真是赚到了!一会我去找一趟胡瓦匠,明日去搭建小摊,也少不了许多木匠活。” “二郎,今日税官上门了。今年这秋税,怕是交不齐了……” 沈翠云见陈二郎又要出门,心中的阴郁终于压抑不住,跟着自家男人吐露了出来。 秋税一年重过一年,今年更是离谱。 今年是户税,一户交十两银子。 那陈树里一家五口人,交十两银子。 陈长帆一家三口,也得交十两银子。 这个家刚刚分完,靠着陈二郎辛苦捕鱼,也才五两银子的积蓄。 如何在三天之内,凑够那十两银子? 沈翠云并不知道,现在陈二郎已经可以日赚二两银子。 她愁云满面,紧紧攥着衣角。 “二郎,要不……要不我们再回去?这样就是一份户税,我们如果掏五两银子,他们再掏一些,说不定就能凑够了。” 听见这话,陈二郎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捏了一把自家媳妇的脸蛋,怒其不争道:“以后别再跟我提那一家子奇葩,不就是五两银子嘛,你家男人一天就能赚回来!” “再说了,你真以为那一家子能掏出五两银子来?到时候只怕是我们把钱掏了,还得养活他们一大家子奇葩!” 听了自家男人的话,沈翠云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她更不想面对那一大家子,可一想到三个人就得交十两税银,她忍不住心疼啊。 一想到交税,陈长帆也有些心烦。 他现在事业刚刚有了起色,正准备扩大规模,做大做强。 狗日的官府居然张口就要十两银子,这不是抢钱吗? 两人盘点了一下家里的银子,统共也就七两,而且他还要开三份工钱,所以…… 钱还是不够花啊。 官府不知道现在外面闹匪患吗? 不知道许多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吗? 官府怕是只管收税,哪管百姓的死活? 冷静下来,陈长帆渐渐理出头绪,现在制约自己发展的就是那巨骨舌鱼,若是能将其除去,捕鱼事业便可回复正常。 陈长帆找来纸笔,画了一个沈翠云看不懂的图样,便匆匆收起去找胡瓦匠了。 …… “东家,明日去搭建这没问题,只是你这图纸,我有些看不懂啊……” 胡瓦匠盯着陈长帆送来的图纸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叫鱼枪,原理其实类似于弓弩,只不过这玩意威力更大,在水里也能击发。你看我画的这些都是鱼枪的零件图,你只要按照这个比例一比一做出来就行,剩下的组装工作交给我自己。” 胡瓦匠点点头,眼神中透着赞许,“真是后生可畏啊,虽然还没见到这鱼枪的样子,但我已经能想象出其强大的杀伤力了。” 胡瓦匠看着那图纸,忍不住浮想联翩,“你说这玩意要是能连发,射程再远一些,那岂不就是天下无敌了。” 你说的那是狙? 陈长帆没有继续跟胡瓦匠发散思维,将事情交代清楚后又去小石村找了一趟韩铁匠。 …… “镔铁?打造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韩铁匠拿着手里的镔铁短棍,眉毛拧成一个疙瘩。 “不用做什么复杂的造型,一端做成尖刺就行。” 这可是他斥巨资买的棍子,要是不能打造可就亏大了。 “只是尖刺的话,应该差不多,只不过……得加钱!” 钱不是问题! 当晚,韩铁匠将镔铁断刺递给陈长帆后,浑身肌肉都在微微颤抖。 陈长帆掏出一贯钱付了,韩铁匠一高兴,附赠了一个青铜枪头。 只要等胡瓦匠的零件做好,便可以组装好一把鱼枪。 到时候,若是再碰上那巨骨舌鱼,先给丫来一发。 陈二郎此时手握镔铁短刺,底气也是足了不少。 陈二郎沿着河岸走了一阵子,并没有寻到那巨骨鱼的身影,倒是怀里的河图洛书,传来阵阵热流。 循着感应一路前行,河水越发汹涌湍急,水声阵阵,像是有猛兽在水中咆哮一般。 九道湾。 赤尾河中最凶险的流域。 仔细感应了一下,怀里河图洛书悸动的来源,竟是在这九道湾下方。 “顺着岩石缝隙下潜,那巨骨鱼应该进不来。” 快速褪去外衣,露出一身结实鼓胀的肌肉。 踏浪之法圆满后,似乎对于自身的体质都有了一定程度的加强。 每日又是蛇骨莲藕汤的进补,他只感觉自己的肉体强度正在与日俱增。 “也不知道圆满之上,还有没有更高的境界了,如果自己游得比那巨骨鱼还快,那也可以不惧对方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陈长帆一个猛子,扎进了湍急的河水当中。 河水冰冷刺骨,又浑浊不清,但无法阻碍陈二郎丝毫。 他就像是一只无比灵活的大鱼,一路沿着岩石缝隙下潜,很快便潜到河底。 印象当中,这九道湾河底,乃是十分恐怖的暗流。 可今日那暗流居然温和了许多,甚至还有鱼儿在底部游动。 水底深处,几条造型怪异的鱼儿,立刻引起了陈长帆的注意力。 “赤尾!鬼头刀!还有叫不上名字来的!” 那些鱼儿各个生的不凡,一看便是灵鱼。 这些鱼儿一个个在水底蛰伏,鱼嘴大口大口地张合,似乎在努力吞食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东西,把这些灵鱼都吸引过来的? 陈长帆缓缓下潜,一点点靠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条鬼头刀。 那些灵鱼就好像是喝醉了一般,在水底随波晃动,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靠近。 陈长帆轻轻抛出渔网,竟轻易网住四五条灵鱼。 就在这时,水流里忽然多了一股血腥味。 河底光线昏暗,在浑浊的水流中,隐隐有一缕淡蓝色血液在缓缓扩散。 那是巨骨舌鱼的血液! 下一刻,身后的水流被剧烈搅动起来,同时泥沙剧烈翻滚。 仿佛整片水域在这一刻瞬间沸腾起来! 那些灵鱼纷纷四散逃离,陈长帆此时也顾不上那些,因为此时此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向他袭来。 他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发出警告! 紧接着,在浑黄的水底,在距离自己不足半丈的距离,一对巨大的碧绿眼眸亮了起来。 巨骨舌鱼! 为什么这个大家伙会蛰伏在这里,难道是故意埋伏自己的? 陈长帆来不及细想,因为巨骨舌鱼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携着强劲的水流,狠狠朝自己咬来。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是出于本能地将手中的镔铁断刺狠狠刺出。 铁山刺! 不愧是镔铁,竟直接刺破巨骨鱼头顶的鳞片,掀起一大块血肉。 大量淡蓝色血液顿时飘散了出来。 原来是巨骨舌鱼的血液,吸引了灵鱼过来! 鱼眼被刺穿,巨骨鱼吃痛发狂,搅得周围水流剧烈激荡,许多鱼儿被冲击之力直接拍晕过去,陈长帆更是难以维持身形。 饶是如此,这巨骨鱼的反应速度和力道,比起上次遇见时已经削弱了许多,想必是自己上次将铁叉掼入其口中的功劳。 如果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说不定可以慢慢磨死这条巨骨舌鱼。 呼! 就在此时,水底的汹涌暗流再次袭来。 他一个不注意,直接被暗流裹挟。 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被巨浪卷入下游。 “可恶,明明有机会的!” 陈长帆暗道可惜,可很快就被强烈的眩晕感覆盖,在这股暗流里,他根本无处借力,只觉得身体不断撞击在水底礁石上,浑身都疼。 他索性就彻底放弃抵抗,将身子蜷成一团,任由河流裹挟。 也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就连他都有些麻木的时候,自身竟然快速旋转起来。 然后,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抽水马桶里,被一股强烈的吸力吸入一个空腔,水流的流速顿时减缓,旋即他整个身子缓缓浮了上来。 在浮出水面换气的间隙,陈长帆抬眼一看,四周竟十分陌生。 这里似乎是一在一座山里,水声不断回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铁锈味。 大小不一的钟乳石从顶部垂挂下来,形成千姿百态的造型。 这竟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 “虽然不知道这是被冲到了哪,但好在又一次从鱼口中逃生了。” 陈长帆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那巨骨鱼就趴在那河底淤泥里,刚才若是自己反应慢上一点,今日只怕也交代在这了。 这溶洞里居然与赤尾河连着,可在他的记忆中,似乎赤尾河并没有其他支流。 他猜测,这应该是那九道湾的底部,有一条地底暗河连通这里。 暗河有涨有落,自己方才是恰好赶上了涨水,因此躲过了巨骨舌鱼的追杀。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从地底河上岸,将系在腿上的渔网解开,里面的灵鱼居然都还在。 刚才情急之下,都没注意到系统给出的提示。 刚才那一网下去,奇遇点足足涨了5点,现在手里的奇遇点已经达到了8点。 思考了一下,将其中5点奇遇点,加到河图洛书中。 融合之后的河图洛书,只能模糊的预测到十五日之后的天气,他早就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加点,让预测变得精准。 只是手里的5个奇遇点如果全用在这上面,那便少了许多转还的余地。 他近日似乎摸索出了一点撒网捕鱼的技艺,把这门技艺推演上去,也是十分实用的。 灌注奇遇点后,手中的河图洛书突然发出明亮光泽,差点闪瞎了陈长帆的双眼。 其上显现的古朴小字,竟仿佛是有了生命一般自行蠕动。 龟壳上的最后一行古朴字迹,悄然发生变化。 【十五日后,天降冰雹,小如鸡蛋,大如西瓜】 如果不是这河图洛书每次的预报都无比精准,他大概率不会相信。 可河图洛书上说得有模有样的,应该不是推演出错了。 西瓜大小的冰雹,即便是放在后世,那也是极为罕见,只不过这种极端天气,却是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小冰河时期。 第49章 小冰河时期!幽冥鳄! 史书上有记载的小冰河时期,大约在15世纪初开始。 全球气候进入一个寒冷时期,便是一次长达上百年的小冰河时期,也称为“明清小冰期”。 那时候便是各种极端天气频繁出现,旱灾,洪水,冰雹频繁肆虐。 甚至有说法认为明朝的覆灭与小冰河时期关系甚大,可见其强大的破坏力。 如果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真的要进入小冰河时期了,那便真的是血崩开局,生存难度飙升数倍不止。 不过这还只是他目前的推测,毕竟河图洛书只是预测了一次极端的冰雹天气,并没有明确说明小冰河时期即将来临。 如果有更多的奇遇点,或者能尽快补齐龟壳,将推演天数增加到几个月甚至几年之后,他便能从极端天气出现的频次进行进一步推测。 看看如今这个时代,是不是即将进入可怕的小冰河时期。 本以为捕到这五条灵鱼,便足以应付那三日后的秋税,可十五日后又有天灾,他还是真的一刻不得安生。 就在这时,胸口忽然传来阵阵暖意。 取出一看,河图洛书此时正发出淡淡微光,似乎与远处的某个光点遥相呼应。 “看来那光点也是块龟壳碎片,而且看这感应的强度,似乎碎片还不小。” 借着河图洛书散发的微光,陈长帆在幽深的山洞中前行。 越是深入探索,越是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外面寒风凛冽,可这里却温暖如春。 “这溶洞,可不就是一个完美的庇护所吗?别说是冰雹了,就是核弹来了都能抗几下。” 陈长帆对这个溶洞是越看越满意,这片溶洞空间不大不小,继续前行数十米后突然被几根巨大的石柱拦住了去路。 这几根石柱每一根都有五六米粗,仿佛贯穿天地一般从岩壁插入地底。 就仿佛是一只巨大的手掌,将某个可怕的怪物禁锢在其中一般。 石柱顶天立地,地底河也在此处被隔断开来,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可惜的是,与河图洛书产生感应的那抹微光,恰好被石柱隔断,陈长帆望着那近在眼前的微光,有些不甘心地想要从石柱缝隙穿过。 就在他刚一靠近石柱的时候,石柱后方忽然亮起两道幽蓝冷光。 那是一对足有脸盆大小的竖瞳! 陈长帆惊得骂了句娘,连连暴退,石柱后面隐隐有一道庞大的阴影靠了过来。 那竟是一只头角峥嵘的黑色巨鳄,体型有如小山一般。 此时正以一种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冷冷注视着陈长帆。 “幽冥鳄!这里居然有幽冥鳄!” 《百尾抄》有记载,幽冥鳄体长可超过七米,体重更是超过六七百斤,性情凶残,一口吃得下一头牛。 虽然有石柱隔绝,可陈长帆还是忍不住后退数十步,这幽冥鳄实在是过于骇人了 显然,这幽冥鳄也意识到自己无法突破这天堑般的石柱,可那目光中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残忍的神情,显然是想吃人。 这玩意儿越是冷静淡定,越是觉得瘆人,因为它给人一种已经通了灵性的感觉。 当然,这种恐怖的家伙,陈长帆还是远离为妙。 他手里最强大的镔铁短刺,只怕也难以破开这家伙的防御。 就算能伤到对方,天知道要捅上多少下才能将之杀死? 见陈长帆已经退远,那对幽蓝的巨眼又缓缓隐去。 “看来这家伙是被困在那石柱当中了,估计是出不来了。” 陈长帆朝石柱里扔了几块石头,那幽冥鳄也没反应,显然是被困在此处多时了。 “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等我下次再来,就拿你的皮做件大衣!” 刚才被那家伙吓了一跳,陈长帆表示很不爽,骂了几句就当出出气。 又转了一圈之后,确认了这片溶洞空间再没有其他危险了,他便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地下河当中。 此时恰逢退水,河水不算湍急,陈长帆沿着地底暗河一路快游,竟被他找见一个狭小的石缝。 这石缝像是一口天井,一直往上延伸,竟然有数十米之深。 这也就是他的踏浪之法境界够深,不然的话只怕在上浮途中,就要因为缺氧而死了。 上浮途中,他看见水里有几节散发柔和白光的莲藕,扯下一截便继续上浮。 “灵玉藕,想不到竟然生长在这里!” 他怕那幽冥鳄突然追来,又怕巨骨鱼埋伏在附近,根本不敢耽搁分毫。 …… 哗! 赤尾河里浮起阵阵水泡,紧接着翻起朵朵浪花,陈长帆有些狼狈地踩水上浮。 他心有余悸地抹了把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本来是想下去摸几尾灵鱼上来,差点就被那老六给偷袭了,不过阴差阳错进入那地底暗河,让我发现了一处绝佳的庇护所。” 如果不是那溶洞里有一只恐怖的幽冥鳄,那可就完美了…… 不过看样子,那幽冥鳄似乎是困在石柱里出不来,只要双方井水不犯河水,那溶洞也不是不能住人。 拎着灵鱼和灵玉藕上了岸,才发现天色已然昏暗! 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这里山峦起伏,似乎是到了青山附近。 “这地底暗河够长的,从九道湾到青山怕不是有二里地,水性不好的人进去就是个死啊。” 陈长帆回到家中,沈翠云已经将饭菜备好。 “二郎,我看你今天挺忙的。”沈翠云有些敏感地发现自家男人今天有些不一样。 “嗯,明天鱼档做活动,又赶上粉店开业,忙是正常的。” 沈翠云放下筷子,“我是觉得你心里有事,平日里你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今天我明显感觉你有些心浮气躁了。” 陈长帆闻言,也停下吃饭的动作,他没想到这妮子居然如此敏感,连他这一点情绪变化都能感受得出来。 “二郎,我们是夫妻,我与你同甘共苦,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不必一个人闷在心里。” 沈翠云说着说着,眼眶就忍不住有些泛红,她不是嗔怪陈二郎,而是实在心疼自家男人。 “嗯,你说得对,我其实也没打算瞒着你,我是想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跟你说,这不是省得你担心嘛。”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担心呢!” 沈翠云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又在外面杀人了?” 被自家媳妇这么一问,陈长帆真的有点无语。 也不知道这妮子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居然会联想到自己又杀人了? 陈长帆将媳妇一把揽进怀里,轻轻掐了一把沈翠云的纤腰,没好气道,“你家男人难道是杀人狂魔吗?我还天天杀人不成?” 沈翠云坐在陈长帆怀里,双颊逐渐火热,“那你是遇上什么事了?反正我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长帆也没隐瞒,直接就将十五日后的天灾告知了沈翠云。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将河图洛书的事情直接告知,而是说有一个算命很灵的大仙告诉他的。 “大仙能算出十五日后的天灾?还是会出人命的大灾?”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大仙还是很信服的,沈翠云很快就相信了陈长帆的话。 “没错,这大仙算的很准,我之所以能捕到这么多灵鱼,都是仰仗这位大仙帮忙指点。” “难怪……那这大仙真的很厉害,我们要不要提前找个山洞躲起来?” 沈翠云这些天来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如果有大仙指点的话,那自家男人突然变得厉害了这件事也就有理有据了。 “我已经看好了一处山洞,只不过搬过去之前还需要做许多准备,等我准备好了,自会带你和落落过去。” 沈翠云没想到陈长帆居然已经提前考虑好了庇护所的事,顿时感觉安全感爆棚。 “对了,媳妇,我打算买一艘舢板船,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捕鱼效率。” 买舢板这事不算小事,放在前世,这约等于是说自己要买辆汽车的大事。 沈翠云点头,“都听你的,家里的银子我一点没动,我这就去给你取。” 沈翠云说着,就要逃离陈长帆的怀抱,这家伙的手也忒不老实了,一不留神就伸进衣服里去了。 “我有钱,一会再给你留点零钱。” 一个钱袋子被他豪气地扔在炕上。沈翠云忍不住好奇,探起身子伸手去拿。 居然有两贯大钱! 你管这叫零钱? 忽然感觉背后一沉,那家伙居然直接从后面压了上来。 沈翠云顿时俏脸通红。 “天还没黑呢……二……” 屋里很快传来销魂的声音。 要不是现在门窗都换了新的,隔音性大大提升,沈翠云怕不是要羞死了。 此番事了,已经入夜。 沈翠云疲惫地沉沉睡去。 陈长帆则是将那黄癞子的尸体挖出,用稻草裹严实了,装在手推车上。 今天特意让沈翠云去借了刘婶子家的手推车,就是为了今晚抛尸做准备的。 秋意越发寒凉,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陈长帆快速推车来到赤尾河边,沿着河岸走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一个他认为不错的抛尸地点。 这地方他有印象,河底有一处不小的漩涡,野鸭子若是不经意游入,轻易也难出来。 双腿发力,陈长帆略微提了提速度,推着手推车直到河边,骤然将车把一抬,车头顺势一沉。 那黄癞子的尸体由于惯性落入河中,很快便被吸入漩涡当中消失不见。 陈长帆将手推车推远了一些距离,然后仔细抹去车辙印记,这才放心离去。 都说杀人容易抛尸难,那是因为凶手在杀人之后头脑不够冷静,头脑在慌乱之下很容易出现各种纰漏,从而被人顺着踪迹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陈长帆表示现在头脑十分清醒,又有这一处天然的漩涡相助,旁人很难查到自己身上。 反正也已经来到了河边,陈长帆索性就抛下六七个地笼,顺势抛了几杆。 水底鱼儿是越发少了,只上了六七条十斤重的大鱼。 陈长帆猜测这可能与那巨骨舌鱼的存在有关。 有这样一个恐怖的肉食性大鱼存在,这条河里的大鱼迟早会被它吃光。 陈长帆想要杀之的念头越来越强了。 这厮吃的可不是鱼,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他绞尽脑汁要打造鱼枪,就是为了这巨骨舌鱼准备的。 提杆收线,鱼获入篓,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村里,陈长帆更是将手推车扛在肩上,将最后一段可能暴露踪迹的痕迹抹去,这才放心地进屋睡觉。 至于说顺着车辙印也能找到大河村这种可能,陈长帆也没有想要掩饰的意思。 一方面是扛着车太特么沉了,他扛不了那么远的距离。 一方面是黄癞子之死,同村人的作案嫌疑最大,他再怎么掩饰也没用。 一觉睡到鸡鸣天亮,沈翠云早已做好早饭。 陈长帆最近发现,自家媳妇这面色越发红润了,可能是粮食的滋润。 吃完饭后,陈长帆轻声说了一句,“已经将那垃圾丢了。” 沈翠云眼睫颤了颤,臻首轻点,缓缓松了一口气。 旋即心头有些懊悔。 她懊悔自己昨晚睡得太死,这么危险的事居然都让二郎一个人做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每次都被折腾得快散架了一般,她是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 想到昨晚的新奇体验,沈翠云的脸颊又微微红了。 陈长帆没注意到自家媳妇突然脸红,他忙着收拾各种工具。 打开院门的时候,门外三人已经都到齐了。 “东家。” 老魏、胡瓦匠,刘婶子异口同声道。 三人这般称呼陈长帆,神态上都是自然而然的,因为陈长帆雇佣了他们,所以陈长帆就是他们的东家。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就这么喊了出来,反倒是陈长帆多少有点不适应。 “魏兄,胡老,刘婶子,你们还是叫我二郎,东家什么的太别扭了。” 陈长帆建议道,然而三人表示拒绝。 “俺决定跟你混了,你就是俺东家。” “东家就是东家,规矩不能乱。” “我一个妇人没什么文化不会说话,我就觉得叫东家最合适。” 第50章 三十年,气候大变! 陈长帆无奈,只得任由他们这般叫着。 坐上牛车,陈长帆独自坐在右侧,这如果放在前世,应该算得上是妥妥的副驾驶位置了。 刘婶子和胡瓦匠的体验就差了一点,两人与一车鱼获及工具挤在后面。 不过牛车就这么大,拉了三个人,还有一堆货物工具,暂时也只能委屈一下了。 不过刘婶子和胡瓦匠可不觉得委屈。 胡瓦匠年轻时,倒经常去城里做木活,只是那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年纪大了以后,没人愿意雇他,这才为了生计选择了制坯这种辛苦活。 至于说刘婶子,她长这么大也没进过几次城,此番想到自己居然可以进城摆摊,手心都忍不住有些出汗。 赶车的老魏同样忍不住心神激荡,只不过他显得更稳重些,将牛车赶得四平八稳。 三人虽然都是新员工,经验不足,但贵在富有激情。 陈长帆扫了一眼自己刚刚组建的这只队伍,胸中也是多了几分底气。 可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并不是一路坦途的商业大道,只怕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今天我们主要有两件大事要做,一个是鱼档的促销活动,一个是螺蛳粉正式开业。” 时间紧张,陈长帆直接就在车上给大伙安排了一下工作。 “一会胡老先去搭建摊位,晌午前完成即可,反正刘婶子加工粉团也需要时间。” 胡瓦匠和刘婶子点点头。 “老魏,你帮着我卖鱼,在上岗之前,你得先熟悉一下活动玩法,以及营销话术。” 老魏眨巴了一下眼睛,“啥叫活动玩法?啥叫营销话术?” 这都是互联网黑话,其实没啥实际意义…… “不用理解也行,你需要理解的就是这活动怎么开展,以及如何引导顾客们买更多的鱼。” 见老魏几人还是一脸懵逼,陈长帆只好掰开了揉碎了讲,将他策划的促销活动从头到尾讲解了一遍,众人听后惊为天人。 “真不愧是东家,这样的天才想法,借我老胡十个脑袋也想不出来。” “东家你这玩法整的太高级了,我都有点怕我做不好,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将话术全背下来了。” “东家英明,东家你不发财谁发财?” 没有理会几人的商业吹捧,陈长帆快速给几人安排好分工,进城之后自己提前下车,来到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门前。 荣宝斋,经营文房四宝,也卖古玩字画,乃是青山县城里规模最大的店面。 平日里文人雅士一向喜欢来这里附庸风雅,俗称装逼。 不过陈长帆来这里只办三件事。 买一套文房四宝。 查询当地县志。 打听一下有关流匪之事。 购买文房四宝并不是意味着他准备在古代写书了,而是一会做促销活动要用。 花了二十文钱,买了最便宜的一套文房四宝,陈长帆一头扎进书堆里,寻找县志。 他现在急需要验证一件事情。 河水急速冰寒,河泥剧烈运动,再加之河图洛书给出天气即将大寒的预测。 似乎都与他所了解的某一个小冰河时期一一吻合。 可他仍不敢确定,这究竟是偶发的一个灾年,还是说这个时代真的迎来了小冰河时期。 所以,他想要通过翻阅县志,了解青山县几十年前的气候,由此进行进一步推论验证。 不多时,一本厚厚的县志竟真的被他翻到,他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大武六十三年,三茬稻谷皆丰收,风调雨顺,感念皇恩】 如今是大武九十三年,这条县志记载的便是三十年前的情景。 青山县的地理位置属于南方,那时的气候可以种植三茬稻谷,而且“皆丰收”,天气也“风调雨顺”。 可今年灾年,这一茬稻谷也难以收获上来,天气更是一日比一日寒。 陈长帆又往后翻了翻。 【大武七十一年,春大旱,新皇祈天,当日大雨倾盆,解旱情,感念皇恩】 “这是二十多年前,春天出现了旱情,说明天气已经开始变化了。” 【大武八十年,突发洪涝……】 【大武八十五年,秋风紧……】 【大武八十八年,天降暴雪,万物凋敝……】 …… 越是翻阅到后面,天灾发生得越是频繁,而且关于天气的描述记载也更少。 显然是灾情严重,记录县志之人不敢写了。 以前风调雨顺的时候,还可以“感念皇恩”,现在皇恩也不好使了。 纵观青山县这三十年来的气候变化。 不得不说,这三十年,气候大变! 三十年前,青山县是一年可种植三茬稻谷的鱼米之乡,如今却一茬都要欠收。 便足以得出一个不太乐观的推论。 那就是这个时代,恐怕真的是迎来了小冰河时期。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为除了那些频繁出现的极端天气之外,气温将持续降低,这个过程或许会持续几十年乃至上百年之久。 届时,粮食短缺,天寒地冻,就连野生动物都难以求生,那才是真正的万物凋敝。 合上县志,陈长帆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现在好容易打开的一点局面,搞不好真的要被这狗日的小冰河时期搞没了。 一点不夸张的说,以现在的社会发展水平,随便来一场强度不大的天灾,就能轻易夺去数百万人的性命。 他不过是这时代洪流中苦苦挣扎的一介小民,面对天灾也是无力反抗。 “幸好我还有河图洛书,可以提前预知未来的天气变化,也算是有了一点周旋的余地。” 他又翻了翻书,听那些读书人聊天,都是一些关于流匪的事情。 “听说了吗?县太爷联合乡绅、商行老爷出兵剿匪,已经砍了那王麻子的狗头,平息了周围的匪患。” “听说了,听说米行老板慷慨解囊,县丞号召百姓捐款筹钱,专门用来剿匪呢!” “米行老板仗义疏财,县丞也是青天大老爷啊……” 陈长帆听了几句,忍不住撇撇嘴,默默离去。 …… 今日的坊市热闹非凡,陈长帆的鱼档外挤满了买鱼的顾客。 老魏看着人满为患的人流,眉头一直紧紧蹙着。 因为这些人不是来买他家的鱼,而是奔着对面的鱼档去的。 胡瓦匠和刘婶子虽然在忙活着,可内心还是惴惴不安。 谁能想到他们的粉摊今日开张,居然跟对面的鱼档开张撞在同一天了。 本以为陈二郎的鱼档就够大了,可对面的鱼档面积足足是这边的两倍。 而且居然开业第一天就人满为患。 对面的摊主还一直冲着这边冷笑,看上去就来者不善啊。 三人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陈二郎也不在,他们顿时失了主意。 “东家,你可算回来了。” 老魏瞅见陈长帆手拿文房四宝穿过人群走了过来,连忙上前去迎。 他急啊,这要是被对面鱼档抢走了生意,那这活计怕是又干不长久了。 “东家,你不知道,对面那鱼档是吴家庄人开的,他们从吴家庄大集上收来大量的死鱼,现在正以极低的价格倾售,即便是我努力宣传活动,那些人也都跟听不见似的,一窝蜂地往对面的鱼档里涌啊!” 陈长帆神色平静地点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那吴家人会来开鱼档抢生意。 他笑着问老魏,“他们的鱼卖多少钱?” “五文钱一条!虽然都是一斤左右的小鱼,可价格是我们的一半!” 老魏当时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都绝望了,这价格太低了,也难怪百姓们会上前疯抢。 “要不,我们也降价?他们卖五文钱一条,我们卖4文钱,我们卖的可都是活鱼,百姓肯定愿意买。” 老魏把心一横,提出了想要降价的想法。 这年头的老百姓,追求的不是味蕾的享受,而是极致的性价比。 说白了,谁家卖得便宜去谁家,哪怕是死鱼呢,他们也愿意买单。 “降价?降价是不可能的。我还要涨价!” 陈长帆冷笑一声。 对面那吴家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要自己卖4文钱,他们就敢卖3文钱,只要自己卖2文钱,对方就敢卖1文钱。 价格战就是这样,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其实到头来谁也占不到便宜。 陈长帆做生意不是逞凶斗狠,他动的是脑子。 听见东家这话,老魏原本心里还存有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如果说东家有魄力肯降价的话,或许还能挽回一些顾客,可东家非但不降价,反而还要涨价,这不是疯了吗? “你就瞧好。” 陈长帆踩在一个大木桶上,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鲜活小鱼6文钱一条,活动特惠只要6文钱一条啊!” 本来还存有一丝希望的老魏,彻底傻眼了。 他已经料定不会有人来买了。 对面那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吴家三人,听见陈长帆这叫卖声,顿时露出不屑的表情。 吴老六更是直接出言嘲讽道:“陈家二郎,你若是做不起买卖就不要做,你的鱼卖得那么贵,还好意思说是什么活动特惠,真是恬不知耻!” 吴二狗更是直接吆喝众人,“大家都不要去买他的鱼啊,这陈家二郎昧着良心赚钱,就活该那些鱼臭在他手里!” 资深鱼贩子吴勇更是面露讥讽之色,这些死鱼收上来的成本也就两文钱,他就等着跟陈长帆打价格战呢,可对方居然蠢到现场涨价。 虽然陈二郎卖的是活鱼,可他的价格低啊。 众人们一听,陈长帆一条小鱼居然要卖6文钱,顿时纷纷摇头表示无法接受。 第51章 真香定律 “六文钱一条,虽是活鱼,也是贵了。” “你还当是以前呢,这坊市里只有你一家鱼档,你想卖贵就卖贵,现在可不一样了!” “没错,要我说还是这吴家人更实在,5文钱一条鱼,上哪也买不到这么便宜的鱼了。” 被众人抵制,完全在陈长帆的预料之中,不过他根本不慌。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些人尝到螺蛳粉那独特的味道,一定会趋之若鹜。 他刚刚之所以大声喊话,就是为了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既然说了是活动,那我陈某人就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只要今天来我店里买鱼的顾客,就赠送一碗秘制米粉。” 一听见赠送,众人的脑筋立刻就活络起来了。 那可是一碗米粉啊,那得值多少钱啊? 由于大米价格疯涨,米粉的价格也一路水涨船高。 平日里卖五文钱一碗,如今已经涨到了十文钱一碗。 众人不难算出,在陈二郎这里花6文钱买一条鱼,就可以吃上一碗价值十文钱的米粉。 怎么算都是血赚啊! 就算是陈二郎的鱼比吴家的鱼贵上一文钱。 可一文钱换一碗粉,这笔账大家还是算得清楚的。 人群中立刻开始骚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转身朝着陈二郎的鱼档走去。 吴老六连忙阻拦,“哎别走啊,我们家的鱼这么便宜为啥不买?” 吴二狗也看向二叔吴勇,“叔,他们买鱼送粉,我们咋办?” 吴勇一咬牙,“降价!四文钱一条!” 吴勇得到二叔的首肯,立刻大声吆喝,“吴家鱼档开业特惠,一条鱼只要4文钱一条!” 这一喊话,立刻又将一些顾客吸引了回去,可还是有不少人因为米粉的诱惑去往了陈二郎的鱼档。 “给我来一条鱼,正好我没吃早饭,嗦一碗粉正合适。” 排在第一个的中年汉子拿出六枚铜钱,舔了舔嘴唇说道。 陈长帆借过钱,踢了一脚发愣的老魏,“还愣着干嘛,给客人捞鱼啊!” 老魏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肉疼地区桶里捞鱼。 心里却是默默想着,东家这是真疯了。 十文钱的米粉说送就送,那可是白花花的大米啊,不过了吗? 陈长帆哪里知道老魏心里这些想法,他招呼刘婶子一声,“刘婶儿,给这位大哥做一碗秘制米粉!” “好嘞,东家!”刘婶子早就等候多时了,不一会便将满满一碗的螺蛳粉端了上来。 她虽然也不理解东家为什么要将这么好的米粉白送,但她知道东家的脑子比她好一万倍,她不用想明白为什么,只要听话干活就行了。 接过米粉,那大汉眉头微皱,“这米粉怎么这么臭哇,莫不是坏了?” 刘婶子不乐意了,“这是螺蛳粉,香着嘞!” 周围的众人也闻到了螺蛳粉的臭味,纷纷捂住鼻子。 “陈二郎你良心真是坏了,居然给我们吃臭米粉!” “还以为你多大方呢,原来是拿卖不出去的粉当赠品!” “我就知道便宜没好货,算了,还是去买吴家的死鱼。” 就在众人纷纷吐槽陈长帆的时候,一道矮胖身影却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他径直朝着陈长帆走去,面带急色道:“陈兄,江湖救急,今晚柴大官人要在我这宴请宾客,我店里灵鱼供不应求,陈兄你这可还有灵鱼啊?” 灵鱼?昨天随手就捕了五条。 陈长帆忽然想到,若是让福掌柜现场尝一碗螺蛳粉,岂不是可以打消众人的疑虑? “福掌柜,灵鱼好说,不过买鱼之前,我想请你尝一碗秘制米粉,可好?” “秘制米粉?”听见吃的,福掌柜忽然来了兴趣。 陈长帆吩咐刘婶子将螺蛳粉端上,福掌柜乍一闻那味道,差点两眼一黑。 他抬眼看了看陈长帆,朝对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长帆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福掌柜你放心吃,包好吃的!” 福掌柜想着自己还有求于陈长帆,若是不吃这粉只怕不妥。 他把心一横,索性就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粉。 一口嗦下,想象中的臭味并没有尝到,反而觉得满口鲜香。 福掌柜眼睛顿时一亮。 似乎是有些不确定,他又挑起几根米粉放进嘴里,米粉爽滑而又富有弹性,带着汤汁的鲜香。 福掌柜不禁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就把一大碗粉都吃进肚子里。 “哈!痛快!这米粉叫什么名字,闻着臭,吃着香啊!” 福掌柜放下碗,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问道。 陈长帆微微一笑,“螺蛳粉。” “螺蛳粉?嗯,刚才确实是吃到了螺蛳肉了,不过这螺蛳汤汁味道醇厚香浓,不愧是陈老板你的手笔。” 听见这番话,众人都傻眼了。 这米粉臭味熏天,真有他说的那么好吃吗? 不过看福掌柜吃得可真香啊,那可是酒楼掌柜的,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想必这米粉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有了前人示范,众人也就少了许多顾虑,顿时有些人想要跃跃欲试,尝尝那米粉到底是怎么个味道。 “老板,给我来一条鱼!我倒是要尝尝这粉有多香!” “我也来一条!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还有我!我都排半天了!” 人群之中忽然骚动起来,纷纷朝着陈长帆这边的鱼档涌动过来。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心里还存有顾虑。 可是看到食味斋掌柜都对这螺蛳粉赞不绝口后。 众人心里都挺好奇。 今天必须要尝一尝这个螺蛳粉什么味道? 都说这玩儿闻着臭吃着香,我偏不信这个邪! 闻了半天味儿了,今天必须嗦这一碗粉,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很快,卖鱼的队伍就排得老长,甚至因为排不下,许多人已经排到了对面吴家鱼档那边。 吴家三人嫉妒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他们都把价格都降到三文钱了,可那些人仿佛充耳不闻,都奔着对面的鱼档去了。 “三文钱!三文钱一条!” 吴勇此时仿佛是红了眼的赌徒,双眼泛着血丝,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个价格。 价格一降再降,倒真的吸引住了一些顾客,可绝大部分顾客还是朝着对面的鱼档去了。 没办法,越来越多的人说螺蛳粉好吃。 听着他们一个个在那嗦粉,再加上直冲脑科的香臭味道,很难有人会不好奇,这粉到底神奇在哪里? 要知道,人都是有一定的从众心理,此时越来越多的人都说螺蛳粉好吃,这便已经逐渐形成了口碑效应。 想要改变他们的想法绝非易事。 吴勇咬了咬牙,决定赔本赚吆喝。 今日开业必须打出气势,赔钱也要打! 毕竟他这一早上卖出去了差不多上百条鱼获,那时候可都是按照五文钱一条卖出的。 即便是现在亏一些,也不会亏很多。 “两文钱!只要两文钱!” 吴勇扯着嗓子喊出了这一句,人群中果然产生了反应。 只不过反应最大的不是那些观望的人群,而是刚刚买完鱼获的顾客。 “老子刚才五文钱买的鱼,你他妈转过头就卖两文钱?” “我们这些人来买鱼给你捧场,你却拿我们当冤大头?吴家人真不是东西!” “尼玛!退钱!” 许多刚刚买了鱼又听说降价的顾客纷纷上前,指着吴家三人的鼻子破口大骂,吐沫星子喷了他们一脸。 吴家人被骂得狗血淋头,完全搞不清楚为什么明明降价了,顾客们反而不乐意了? 殊不知,人性就是如此。 买的东西如果第二天涨价了,他会觉得自己赚到了。 如果第二天跌价了,他大概率会骂街。 而吴家鱼档这都不是第二天跌价,而是一转眼就跌价,如何不引起众怒? 看着被众人围攻的吴家三人,陈长帆止不住摇头。 本来还以为是旗鼓相当的商战。 谁知道对手实力太菜,都不够他打的。 虽然说吴勇摆明了是想玩价格战,可价格战不是这么玩的。 正常的价格战是你卖五文, 我卖四文, 你卖三文, 我不跟你玩了。 价格战讲究一个你来我往,而且也要有一个度。 当价格降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不但企业面临着巨大的亏损风险,消费者也要骂街的。 这种现象陈长帆将之称之为价格反噬。 现在这些愤怒的顾客,就是价格反噬的直观体现。 此外,吴家鱼档的声誉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影响。 这种影响虽然此时不显现出来,却更为致命。 “啊!真香!”刚才那名犹豫着不敢嗦粉的大汉,一口气嗦完了一大碗粉,两只眼睛里仿佛都冒着小星星。 见到这一幕,陈长帆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果然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不过这也说明,他的螺蛳粉,味道复刻的很成功,直接将这些人给死死拿捏住了。 “想不到这螺蛳粉真的好吃!吃完了还想来一碗!” “这就是米粉吗?吃完了浑身都暖洋洋的,好舒服!” “我现在也闻不到臭味了,反而觉得还有点香是怎么回事?” 螺蛳粉一经推出,立刻广受好评,甚至有人表示想多买几条鱼再吃一碗,都被陈长帆一一回绝。 他拿起纸笔,将买鱼赠粉的活动规则明确写出,张贴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买鱼赠粉,每人限领一碗,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一看见这规则,众人们更加争先恐后了。 生怕自己来晚了就吃不上这螺蛳粉了。 第52章 一个“利”字 芸儿拎着螃蟹屁颠屁颠地回到员外府,门卫小厮老远就闻见了一股臭味,可又不敢得罪芸儿姑娘,只得捏着鼻子给芸儿开门,一双小眼睛还止不住地往芸儿鞋底子上瞧。 “看什么看?本小姐……本姑娘没踩屎,这是螺蛳粉的芳香!” 芸儿吃了美食,心情很好,屁颠屁颠地走了,留下小厮在原地自我怀疑。 “确实没踩屎,狗屎没这么臭……” 芸儿将螃蟹交予后厨管事,然后径直来到自家小姐闺房。 唐婉儿正在看话本故事,忽然闻见一股恶臭袭来,她抬头看去,芸儿正呲着个大牙冲自己乐。 唐婉儿伸手掩鼻,“芸儿,你怎么这么臭……” 芸儿撇了撇嘴,“小姐,这不是臭,这是香臭。” “那不还是臭么?” “你懂什么,这是螺蛳粉,螺蛳粉就是香臭香臭的。” “螺蛳粉?没吃过,还有什么东西是香臭香臭的,香就是香,臭就是臭。”唐婉儿被说蒙了。 “小姐你难道没吃过臭鳜鱼吗?那玩意儿就是香臭香臭的,跟这螺蛳粉有异曲同工之妙。” 芸儿眼神中带着追忆,似乎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那锦衣玉食的生活,忍不住从嘴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都怪爹爹不懂事得罪了朝中大臣,不然她也不至于流落到这小小的员外府上。 不过好在员外一家都对她很好,并且给了她一个丫鬟的身份掩盖行迹,芸儿对此也是很感激的。 “臭鳜鱼?没听过,听起来就是臭的,能好吃吗?”唐婉儿一脸好奇。 见到这个所谓的员外千金,居然如此的没见过世面,芸儿表示这也不怪她。 毕竟青山县这种小地方,吃饱喝足都已是奢望,更遑论品鉴美食了。 她暗暗下定决心,等她爹东山再起了,定要给员外一家子,送一坛臭鳜鱼尝尝! 唐婉儿哪知道这丫头心里想的是什么,反正这丫头平日里怪主意多,爹爹又不让把她当下人使唤,她也就任由她去了。 唐婉儿轻摇团扇,继续拿起话本,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 “哎呦!还有没有人管了啊!陈二郎他恶意竞争,分明是不想给别的商贩活路啊,有没有人管管啊!” 开业不利,首次商战失败,吴老六索性坐在路中央,大声哭闹起来。 本来听说这鱼档生意一本万利,一日可赚二两银子。 他与哥哥吴二狗,叔叔吴勇一起凑钱合开了这家鱼档。 光是贿赂那姓钱的就花了好几两银子,那姓钱虽没能将陈二郎从坊市里赶走,可倒也给他们吴家安排了一个面积超大的鱼档摊位,位置就选在陈二郎对面。 他们三人雄心勃勃地交了利钱,收了鱼获,摆开架势准备在这坊市里一展身手,谁知道这第一天就出师不利。 这一天下来,才勉强卖了不到50条小鱼,可他们收了足足五百条鱼获。 这五十文钱,连车费都收不回来,更遑论一个月500钱的利钱,以及500多钱的成本。 更要命的是,现在还剩下足足六七个大木桶的鱼获卖不出去。 这鱼收上来就是死的,今天又在桶里沤了一天,已经开始发烂发臭了。 开业第一天,就亏了一两银子进去,吴家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吴勇跑去找钱坊长,希望他能出面挽回局面,吴勇则是目光阴沉地盯着陈长帆,目光像是要杀人一般。 吴二狗索性也跟吴老六坐在道路中间,像是泼皮无赖一样骂街:“臭死人了!这陈家鱼档把坊市搅得是臭气熏天的,这生意没法做了啊!” 刘婶子嘴皮子利索,当仁不让骂了回去,“老娘用的都是新鲜食材,倒是你们那些死鱼都臭了烂了,谁还敢买你家的鱼?” 正巧有人路过吴家鱼档,随手拿起一条死鱼凑近一闻,直接被那臭味熏得差点吐了。 众人见状纷纷退避。 “你这妇人好恶毒的嘴!我的鱼再臭也没你的嘴臭!” 吴二狗指着刘婶子骂道。 刘婶子冷笑一声,“你的嘴香,你的嘴里能吐出象牙?” 陈长帆觉得好笑。 这互撕的一幕倒是有点像前世。 理想中的商战是商业巨佬运筹帷幄,现实中的商战就是拿开水浇竞争对手的发财树。 他只是默默清点今日的收益,骂战这种事他根本不屑去做。 而且刘婶子以一敌二,完全不落下风。 今日地笼捕得多,足足有四五十斤的虾蟹,再加上钓上来的大鱼,统共卖了约莫一两银子。 至于小鱼,则是足足卖出去200条,进账1200文。 赠送200碗米粉,亏损1000文。 相当于还盈利200文。 这简直比陈长帆所预料的情形还要好上许多。 他今天本来就是打算拼着亏损也要将螺蛳粉推广出去的。 奈何对手太菜,被他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收益刨去各种成本,吆喝是赚足了,他还净赚了一两银子。 正暗暗想着,远远地看见一队人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昨日来找事的钱坊长,吴勇跟在对方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向陈长帆。 他身后依旧跟着三名快手,只不过这一次三人都带了刀。 看着来者不善的几人,陈长帆收起笑容,默默注视着他们朝自己走来。 老魏、胡瓦匠以及刘婶子也站在陈长帆身侧,双方隐隐对峙起来。 钱科故意在陈长帆身前站定,那三名快手也气势汹汹地蹬着陈长帆,试图给以对方施加压力。 陈长帆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淡淡问道:“钱坊长找我?有什么事么?” “我听说陈老板气量狭小,容不得他人做鱼获生意,你看看这新开张的鱼档,让你给挤兑成什么样子了?” 钱科一开口就是训斥的语气,仿佛只有那吴家鱼档才是他治下的商户,而陈长帆则是外来抢饭吃的泥腿子。 陈长帆脸色沉了下来,“坊长,你只看到他们经营惨淡,看来是没看到他们贩卖死鱼,随意改价啊。” 钱坊长脸色顿时一黑,扫了眼旁边的吴勇,“却有此事?” 他昨日才找人做局,想要以售卖死鱼的由头收没了陈二郎这鱼档,没想到今日就有人踩了这条红线。 这吴家三人,真是愚蠢! “坊长,那些鱼只是不太新鲜,而且我们那是降价促销,并没有随意改价啊,价格这里我可是让利于民啊。” 吴勇一脸无辜地解释道。 “吴老板确实是让利于民,只不过你上午卖鱼是五文钱一条,下午就是一文钱一条,那些上午买鱼的顾客们都过来感谢你呢。” 陈长帆一句话戳中要害,吴勇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听见这话,钱坊长冷哼一声,脸上怒意更胜。 他本来是看在那几两银子的面子上,来给吴家撑撑场面。 可这吴家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这坊市里的繁荣稳定靠的是什么? 就是物价稳定,货真价实。 吴家售卖死鱼,这就已经站不住脚了。 他特么还随意改价! 吴勇虽说是降价,却也扰乱了现有市场,如果自己真的替吴家说话的话,那就等于是认可了这种随意改价的行为,那以后这坊市怕是管不了了。 商户们势必会有样学样,今天这个商贩抬价,明天那个商贩倾售。 这坊市也就完了。 他身为坊长,虽然君子爱财,却也知道有些红线碰不得。 即便是碰了,那也不是他这个层次的小喽啰可以决定的。 这县城里,有些大人物,可以用一只手指头碾死他,他可不就是个小喽啰吗? 吴老六见钱坊长来了,却迟迟不整治那该死的陈二郎,顿时有些口不择言: “坊长,这陈二郎他欺人太甚,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你忘了那天在醉仙居……” “忘了什么?!” 钱坊长高声喝止了吴老六,狠狠瞪了后者一眼,“我看你们是忘了经商之道,忘了诚信经营,忘了让利于民!” 听见这话,吴家三人脸色一变。 这钱坊长怎么回事,昨天一起吃饭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按照我青山县坊市规定,以次充好者,操纵价格者当处以其两倍所得的罚款!今日务必将罚款缴齐,否则,直接从坊市中清退!” 钱科朗声宣布判罚结果,只不过不是针对的陈二郎,而是吴家。 吴家三人已经完全傻眼了,以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没能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钱科本人,则是全程都表现出大公无私,秉公执法的一面,赢得了众人的喝彩声。 陈长帆看到后者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纳闷。 这钱科快速撇清关系,肃清坊市,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还能拿到一笔罚款,可谓是名利双收。 这么一看,这钱科好像也不是没脑子的货色啊…… 可他昨天的表现多少有点拙劣了,莫非是其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他觉得很有可能。 如果说肆意操纵价格,做的最出格的只怕就是米行了。 这米价几乎是一天一个价格,却也不见那钱坊长放一个屁。 米行老板哄抬价格,生意依旧是做得红红火火,只怕这背后的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一些。 更大胆一点猜测,或许那所谓的马匪劫了整支商队,米行损失惨重,也不排除是其故意为之。 目的当然也很简单,那就是一个“利”字。 熙熙皆为利来,攘攘皆为利去。 这天下,不就是这样么? 第53章 龙鱼抄? 吴家鱼档交了罚款,牙都快咬碎了。 那三人看着陈长帆跟福掌柜在那谈笑风生,眼神里满是怨毒之色。 他们知道,今日商战落败,日后怕是再难起势了。 他们将永远被陈长帆压一头。 所以他们打算再搏一搏。 “福掌柜,我们吴家鱼档可是有着不少灵鱼,不如您移步过来看看?” 吴勇抱着一个大木桶,笑着招呼着福掌柜。 福掌柜微微皱眉,陈长帆冷笑一声,“你就老老实实的卖死鱼,灵鱼都在爷爷我这呢?” 陈长帆说这话,自然是有着足够的自信。 因为巨骨鱼的缘故,现在水里的灵鱼极难寻得。 他昨日捕了那些灵鱼,只怕是这河里最后的五条了。 “汝等小儿!真以为赤尾河是你家的,灵鱼只有你陈长帆才捕得?” 吴勇一心想着翻盘,此时就像是上头了的赌徒,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喊道:“敢不敢跟我们吴记鱼档赌一赌?看看谁手里的灵鱼最多?” “跟我赌?你还有什么可赌的?”陈长帆自然不惧,只是他不想做无谓的赌注。 “我们有家传的捕鱼至宝,龙鱼抄!” 说着,吴勇直接拿出了一只造型古朴的细长机括。 看上去像是某种造型奇特的兵器,但又带着坚韧的网眼,有点像是上一世的……抄网? “竟然是龙鱼抄?听说不论多大的鱼儿,一旦被其网住,便断无挣脱可能!若是操控得当,连河里的龙鱼都能锁住。” “吴家自古就是捕鱼世家,果然还是有底蕴在的。” 周围人们议论纷纷,显然是听说过龙鱼抄的威名。 陈长帆感觉此物也有些不凡,顿时也来了兴趣。 “你若是输了,便将你捕获灵鱼的技巧传授给我们!不得有任何藏私!” 对于陈长帆的捕鱼技巧,吴勇显然已经垂涎了许久,此时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没问题,赌就赌!” 陈长帆心中冷笑。 不好意思,我的技巧就是挂。 跟我赌,我怎么输? “陈长帆,你输定了!” 说着,吴勇直接掀开了木桶的盖子。 足足有三条灵鱼,游荡其中。 然后,他一脸得意地看向陈长帆,后者一脸淡然地掀开木桶盖子。 “五条?!这怎么可能?” 吴勇脸色大变,说着就要上前去抢,却被一根寒光闪闪的断刺抵住手腕。 “姓吴的,输不起是?” 吴勇见周围人都盯着自己看,顿时讪讪收回了手,然后不情愿地将龙鱼抄双手奉上。 陈长帆冷笑着收下,“多谢吴记送来的抄网,我日后定会多多捕鱼,不能辜负吴记的好意。” 听见这话,吴家三人都要气死了,可偏偏又拿陈长帆没有一点办法。 龙鱼抄,的确是好东西。 这器物既是抄网,也是锁套,可谓是凝聚了前人诸多巧思。 只要钓鱼佬才知道,一个好的抄网有多么重要。 前世,他见过许多钓鱼佬上大货之后,因为抄网拉胯而放跑了大鱼。 到死都得念叨一句“那条鱼至少有十斤!” 福掌柜如愿买走了灵鱼,喜滋滋的走了。 陈长帆则是面带笑意,往外送一送钱坊长。 他虽然不想搭理那明显手脚不干净的钱坊长,可该给足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毕竟说起来,对方这一次出面,也算是给他“主持公道”了。 对方明显别有动机,陈长帆也不问,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最终,还是钱坊长自己先憋不住了,他干咳一声,“陈老板,你可知道这坊市的话事人,是谁呀?” 陈长帆心里冷笑,我哪知道,反正不是你就对了。 可他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道:“坊长大人,这坊市不是您说了算么,您就是这坊市的理……” “别别别!别瞎说!” 钱坊长听陈长帆这语气阴阳怪气,知道对方还是在讥讽他上一次的所作所为,当下也不跟他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把话挑明了:“这坊市里明面是我在维持秩序,实际上的话事人,则是商会会长。” 商会会长?是哪位大佬? 钱坊长见陈二郎一脸疑惑,顿时嘿嘿一笑,“自然是这县城里最大的老板商老板,名下坐拥米行酒楼等诸多产业。” 商正仁,青山县首富,即便是县丞大人也要敬他三分。 陈长帆倒是听说此人的名头,只是没想到米行也是他的产业,从他可以随意操控米价这点看来,此人的确能量极大。 只不过这样的商人,能是什么好人吗? 陈长帆内心诸般思绪,皆不显现于面上,反而是露出一副崇敬之色,道: “原来会长是商老板,佩服佩服!” 似乎对于陈长帆的反应很是满意,钱坊长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你小子有些经商之才,居然能入了商老板的法眼,今日我来替你解围,就是商老板的授意。” 越说越离谱了。 你今天一开始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小子除了过来添乱,有帮过一点忙吗? 陈长帆心里不屑,暗骂这钱科臭不要脸,同时也心生疑惑。 这商正仁他素未谋面,为何要突然向我示好? 商人逐利,如果他想跟自己拉进关系,必然是想从自己身上牟利。 莫非是这商正仁也看上了这鱼档的生意,一开始想要让钱科把自己赶走,未能得逞后又开始扶植那吴家,可吴家都是一堆烂泥。 然后又把合作的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在商人眼里,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 想到这层利害关系,陈长帆也不做声,只等对方继续讲话。 只要是那商正仁有利所图,必然会露出狐狸尾巴。 “商老板说了,他可以助你扳倒吴家,并且保证这坊市里只有你一家鱼档经营。” 面对钱科抛出的好处,陈长帆没有立刻答应。 任何突然送来的好处,都会在暗中标号价格。 “当然,商老板这般栽培你,你也必须听商老板的话,不然以他的能量,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他让你一条鱼买一文钱,你就得卖一文钱,他让你卖十文钱,你就得卖十文钱,而且所得利润,要上交三成,孝敬给商老板。” 钱科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陈长帆冷笑,“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老子我不吃这一套威胁,我自己捕的鱼,我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而且我也不会给什么狗屁人上交什么利润。” 钱科眼睛一眯,“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钱坊长,这话你已经跟我说过两次了,你觉得有用吗?” “你!” 陈长帆把钱科气得脸上肥肉都在颤抖,但对方一时半会还真的奈何不了他,只得扭动着矮胖的身躯,气冲冲离去。 陈长帆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眼角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 …… 回到鱼档,陈长帆面色如常,他拍了拍胡瓦匠的肩膀,问道:“老胡,我让你做的那些木头零件,你可都做好了?”他隐约记得今天胡瓦匠闲暇时在打磨零件。 “东家,都做好了,只是我太过愚钝,一时间还搞不懂这些零件的原理,没能组装起来。” 胡瓦匠有些惭愧地说道,旋即递过来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精心打磨好的各种零件。 “那个我来组装就行。” 陈长帆扫了一眼零件,竟然加工精度都还不错。 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组装了。 这把鱼枪他期待了好久了,如果真能制成,绝对会成为一件大杀器。 只不过在组装鱼枪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办。 牛车先回了大河村,陈长帆给众人发了工钱,先让刘婶子下了车。 …… 丁家湾,老丁头家。 大门直接被人撞开,把独坐在院里的丁玉蓉吓了一跳。 她一身素缟,脸庞消瘦,看起来分外憔悴。 来人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黑炭皮肤,满脸络腮胡子,眼神中透着奸诈。 “李大牛?你来做什么?” 丁玉蓉厉声喝道。 家里刚办完白事,丁玉蓉还没从老爹的过世阴影中走出来,心情十分沉郁。 她尚未婚配,娘亲又死得早,丁老头死后便彻底没了依靠。 这个时候,这李大牛忽然破门而入,显然是不怀好意。 那李大牛被李玉蓉呵斥了一句,也不气恼,而是径直走向摆在院子里的舢板,仔细打量了一圈。 “你爹在世的时候,曾许诺过说要将这破舢板卖给我,我看你一个孤女可怜,我就吃点亏,出三百钱买下。” 听见这话,丁玉蓉顿时脸色一沉。 要知道,一艘舢板,即便是破烂货,至少也要三两银子。 而这李大牛居然想以十分之一的价格买走,显然就是欺负她孤身一人,来趁火打劫的。 她心中悲愤,却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自从爹爹死后,许多往日里自诩朋友的家伙,甚至都不来凭吊一下。 村子里更是有许多心怀不轨之人来图她家的财产,这李大牛就是其中之一。 “五百钱你就想买一艘舢板,我劝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我爹这舢板虽然破了,可若是拿出去,三两银子也不愁卖!” 丁玉蓉直接回绝了李大牛,后者却是无赖笑道,“你觉得你这舢板还拿的出去吗?” “你什么意思?” “在这丁家湾里,就是我李家说了算,我若是不允,村里谁敢买你的舢板?” 听见这话,丁玉蓉脸色一沉。 这村子虽说叫丁家湾,可那只是祖上的辉煌。 那时候的丁家才是这村子里的名门望族,可这几代人下来,丁家式微。 反而被外来的李家后来居上,成为了这丁家湾里说一不二的大势力。 “你要是有本事将这舢板运到外村去卖,那也算是你有本事,不过我敢保证,这舢板绝对出不了这个村。” 李大牛神色狂傲,气得丁玉蓉胸脯剧烈起伏,可眼神里却是深深的无奈。 在丁家湾里,被李家盯上的东西,就没有他们得不到的,自己这舢板虽然价值三两,可也得有人买才行啊。 她也曾想过,干脆就死活不卖,那样就不会亏。 毕竟丁家在村子里名望很高,那李家即便是再丧心病狂,也不敢来强买强卖。 可办完丧事后,家里的积蓄都快花光了,她若是不将这舢板卖了换钱,只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尽管心有不甘,可她心里也是知道,这舢板最后大概率还是要卖给李大牛。 这个哑巴亏,只怕是要吃定了。 “丁玉蓉,我没时间跟你墨迹,我直接把话给你撂在这了,今天是三百钱,明天可就是二百钱了,你最好想好了再答复我。” 李大牛阴恻恻地威胁道,“你再不说话,那我可就走了啊。” “好走不送!”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紧接着一道青年身影迈入院门。 他身后跟着一个黑瘦汉子,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 陈长帆无视了李大牛那不善的目光,而是看向丁玉蓉问道: “姑娘,这舢板,我愿意出三两银子买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54章 百尾抄下部! 陈长帆带着老魏和胡瓦匠来到丁老头家,在院子外正巧听见那丁玉蓉和李大牛的对话。 听见那李大牛想仗势欺人,老魏和胡瓦匠都是一脸愤愤,陈长帆自然也是不废话,直接开口要出三两银子买舢板。 他又不是这丁家湾村里的人,自然不怕那劳什子李家人。 他们是赶着牛车过来的,买完了直接放在车上拉走,那李家人总不能拦路抢劫? 如果李家真是势大到那种程度,这李大牛也就不必上门敲竹杠了,直接找几个人把舢板抢走不就得了? 而且,他报价三两银子,已经是很划算的价格。 以现在的行情,一艘舢板至少要五两银子,更高级的乌篷船则要十两银子以上。 虽然说这舢板底部破了个洞,可他与胡瓦匠修补一下,要不了半日的工夫。 人工钱加上购置木板和桐油的钱,五十文足矣。 “哪来的野小子?敢跟你牛大爷争?” 牛大壮瞧见进来的三人都是生面孔,立刻瞪着一对牛眼骂道。 陈长帆给老魏递了一个眼色,后者直接大步上前,啪的一个巴掌扇在牛大壮脸上。 “没钱的穷鬼还想买舢板,滚回家玩蛋去!” 不得不说,老魏骂人真的挺损的,那牛大壮差点当场气死。 而且牛大壮根本就没想到,来人敢一上来就动手打人。 整个人猝不及防直接挨了一巴掌,再加上老魏的手劲儿又是极大,这一巴掌直接给牛大壮打蒙了。 他捂着脸,一脸难以置信地骂道:“敢打老子?你们是哪个村子的,不要命了不成?” 陈长帆上前一步,笑着问道:“请问,你是在威胁我吗?” 李大牛见这青年说话如此客气,顿时故意露出凶狠的表情道:“现在知道怕了?老子就是威胁,就是明抢,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李大牛捂着脸摔了出去,一口老血连着两颗门牙一起吐了出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青年,明明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打起人来,比那黑汉子还有凶狠。 陈长帆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我他妈最烦别人威胁我了,有本事直接冲我来!” 陈长帆也是被气笑了了。 今天先是被吴家人恶意竞争,然后又被那姓钱的一顿威胁,想不到出来买个舢板,也要被威胁一顿。 “来,起来告诉我,你想要谁的命?” 陈长帆上前一步,翻手取出镔铁短刺,狠狠刺入地面,距离牛大壮的裤裆不足一寸距离。 牛大壮感觉裤裆一股凉气,差点当场就尿了出来,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哭喊着连连求饶。 “哥!好汉!爷爷!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滚!” 牛大壮见对方根本懒得搭理自己,赶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边跑还边回头看,似乎生怕对方追上来一般。 “多谢三位好汉!” 丁玉蓉感激地看向三人,陈长帆则是直奔主题问道: “姑娘,这舢板我出三两银子,卖不卖?” 丁玉蓉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当即点头,“你刚才不是开价三两么,我卖!” 陈长帆点头,示意老魏和胡瓦匠将舢板抬到牛车上。 “东家,龙骨是好的!” 胡瓦匠快速评估了一下舢板的破损状态,冲陈长帆说了一句。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船没大毛病,稍微修缮一下就能用。 有胡瓦匠这话,他就放心了。 他直接掏出三两银子递给丁玉蓉,后者微微一愣,似乎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这么爽快地付钱。 毕竟自己家里这舢板已经破了,以三两的价格成交,她明显是占了点便宜的。 而且对方刚刚帮她解围,赶走了牛大壮那个麻烦。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补偿一点什么。 她接过银子,说了句“你随我来”,便转身进了屋。 胡瓦匠跟老魏合力将舢板抬上牛车,用绳子仔细固定。 见陈长帆跟那女人居然进了屋,而且迟迟不出来,两人也不敢进去催促。 屋里,丁玉蓉在房里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 陈长帆也不好进人家姑娘的闺房,便在外室有些百无聊赖地等着,忽然余光瞥见了墙角有一口小缸,竟然有一朵荷花含苞待放。 他往水面下一看,目光忽然一凝。 那不大的荷叶下面,居然静静躺着一小节白玉似的莲藕。 灵玉藕! 而且这藕还是带根的! 如果说自己拿回去好生培育的话,说不定真能将其养活,那样不就等于有了无限的灵玉藕了吗? 正观察着,丁玉蓉从屋里出来,手里多了本书。 这本书似乎有残缺,只剩半本。 但图文并茂,画的似乎都是各种鱼儿。 丁玉蓉将残书递给陈长帆,道:“我看你买舢板回去,应该是想下河捕鱼,这是家父留下的半本古籍,其上记录了诸多神异灵鱼,虽是残本,但贵在图文并茂,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陈长帆接过略一翻动,心中大喜。 这不就是《百尾抄》下部吗? 之前他从吴二狗那里“捡”来的宝书里,正是《百尾抄》上部内容。 其上正好记载了那“巨骨鱼”的相关信息。 从那书上的种种描述来看,那“巨骨鱼”就是后世所说的巨骨舌鱼,也正是自己先前遭遇的大家伙。 可偏偏介绍到捕捞方法的时候,那上半部却戛然而止,看得陈长帆是百爪挠心,难受得睡不着觉。 毕竟按照书中所记载的,那巨骨鱼很有可能是橙色品质的稀有灵鱼,说不定可以解锁一些新的系统奖励也不一定。 现在,这记录着巨骨鱼捕捞方法的下半部就在手里,他如何能不激动? 陈长帆迫不及待地翻阅手中的古籍,果然在第一页就看到了捕捞方法的字样: 【巨骨鱼喜食活人,可以用活人打窝,如条件不便,牛羊亦可。】 活人打窝? 陈长帆暗暗咋舌。 【巨骨鱼浑身坚硬如铁,但胸腹处有一暗红鳞片,为全身防御最薄弱处】 原来如此。 不愧是宝书。 那巨骨鱼浑身坚硬如铁,如果不是攻其弱点,只怕连其防御都难以破开。 得亏了有这宝书记载,不然他又如何能找到这么不起眼的一处弱点呢? “这宝书对我很有用,多谢姑娘!”陈长帆不要脸的直接收下。 “姑娘,你养的这荷花能不能也送我?”陈长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谁知道丁玉蓉竟是点点头,“反正那荷花也快被我养死了,给你也不是不行,不过需要你帮我个忙。” 果然,天底下没有的午餐。 “姑娘请讲,如果能帮我一定帮。” 陈长帆一脸诚恳,心道如果难度太大,那就不帮。 丁玉蓉深深看了陈长帆一样,似乎想要用眼神把他看透一般。 可对方似乎深不见底,她也看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算了,赌一把…… 深吸了一口气,丁玉蓉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丁老头出事后,只寻到了这艘破舢板,而丁老头的尸骨却一直寻不到。 村里人都说他是被水鬼吃了,丁玉蓉不信,可她一个弱女子却无能为力。 为此,她找了好些个捞尸人去河里打捞,银子花费了不少,却仍旧一无所获。 一想到家父尸骨无存,魂魄无法入土为安,丁玉蓉就感觉心中有愧。 所以,她希望以后陈长帆下河捕鱼的时候,帮忙多留意下。 若能寻回家父遗骨,她感激不尽。 听到这话,陈长帆忍不住叹息一声。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丁老头只怕是被那巨骨舌鱼给吃了。 “过去这么多天了,只怕只剩下骸骨,就算我寻到了,也不一定就能辨认得出……” 陈长帆本想劝丁玉蓉节哀顺变,可她却十分坚持:“家父年轻时曾摔断过双腿,若是……若是真寻到了,可以比对一下腿骨,如有骨痂,那便是他了……” 说到这里,丁玉蓉眼眶已经泛红,显然是父女情深,悲痛难以自抑。 陈长帆目光微闪,心中已然有了大致推测。 “过几日,我便将尊父的遗骨送上,还请姑娘替我守好那株荷花。” 在丁玉蓉略带惊讶的目光中,陈长帆拱手告辞。 第55章 万事俱备! 坐上牛车,三人带着这艘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舢板驶离丁家湾。 “东家,你这舢板买的真值!在别处这舢板至少要五两银子!” “还不是咱们东家有魅力?要是你去买,估计人家六两都不卖!” 陈长帆有些无语,“你们两个别叭叭了,赶紧去买其他材料。” 三人购置了修船所需的铁钉、木板以及桐油。 舢板船索性就卸在了胡瓦匠那里。 他那边工具齐全,又临着河岸,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东家,刚才就买那便宜的桐油就行了,咱买的这桐油虽然干得快,可也贵了一倍。” 胡瓦匠有些肉疼道。 “东家这么做自然是有东家的考虑,现在鱼档每日卖那么多鱼,自然急需要这舢板捕鱼,你却还心疼那几枚铜板钱。” 老魏还是有些头脑,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陈长帆之所以投入了这么多,自然是想要获得更多的收益。 要知道现在鱼档面临竞争,粉摊又刚刚开业,面临着诸多不确定因素。 今日忙活了这半天,不算上灵鱼的话,鱼档也才二两多收入,除去成本更是只剩一两多的收入。 比起昨日,下滑趋势十分明显。 除去螺蛳粉需要宣传费用的原因,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鱼获变少了。 如果不是河里的那条巨骨舌鱼,他大可以凭借踏浪之法下河捞鱼,或者多下几个地笼扩大规模。 可那只要有那巨骨舌鱼在,这河里的鱼虾只会越来越少,这等于是在自己的嘴里抢食了,所以他必须尽快除之。 有了舢板,便有了更多的周旋余地,不然他在水里对上那巨骨舌鱼就是送死。 而且,舢板还是性价比极高的生产工具,有了船之后,撒网捕鱼的效率也会更高。 为了买下这舢板,已经动了家里的一点积蓄,陈长帆能不急吗? 只有除掉巨骨鱼,才能在坊市站稳脚跟,才能凑齐税钱,度过这一难关之后,还有那冰雹天灾。 无形中给他施加了一种压迫感,让他必须加快进度。 趁着天还没黑,老魏与胡瓦匠紧锣密鼓地修补舢板,陈长帆则是研究那新得来的龙鱼抄。 “妈的,这龙鱼抄是坏的,难怪那吴家会拿出来当赌注!” 陈长帆随手一扯,便将那网眼扯破,这玩意儿一看就是年久失修,原本十分坚韧的渔网,都已经腐朽了。 “不过这机括到真是精妙,只要轻轻控制机关,就能控制圈锁瞬间收紧,试试威力如何?” 陈长帆挥起龙鱼抄,朝着前方一块木桩罩去,他轻轻扣动机关,顶部的圈锁骤然锁紧,直接将木桩勒出了深深的凹痕! “东家,这龙鱼抄好大的力道,若是套在人头上,只怕脖子都能勒断!” “确实是捕鱼神器,只可惜渔网破了……” 陈长帆默默点头,心里依然有了规划。 渔网修复起来比较麻烦,用这玩意捕杀巨骨鱼只怕是来不及了,不过倒是可以用来对付又名鳄。 日头落下,舢板终于修复完成,老魏见帮不上忙,便回去喂牛了。 “东家快回去歇歇,剩下的这些桐油我再刷一刷,就算大功告成了。这桐油干得快,在这吹散一夜的风,明日便可下水了。” 胡瓦匠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示意陈长帆也回去。 他点点头,旋即掏出二十枚铜板。 胡瓦匠连忙拒绝,“东家,你已经给过工钱了,这钱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就拿着,工钱是工钱,这钱是加班费!” 加班费? 胡瓦匠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知道这东家是真的把他当自己人了。 “那就谢谢东家了,明日一早便可来取船。” 胡瓦匠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感动之色。 遇上这样的好东家,自己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 ……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陈长帆只觉得浑身疲累。 “要是能美美的泡个热水澡就好了啊……” 心里这般想着,脚步已经迈入大门,陈长帆见屋门口有氤氲蒸气飘出,沈翠云在往一个大木桶里倒热水。 “二郎,累了,奴家给你烧了热水,洗个澡解解乏。” 蒸气熏腾下,沈翠云脸颊泛着红晕l。 她动作温柔地服侍陈长帆褪去一身脏衣服,用水舀轻轻往陈二郎身上浇水。 “嘶——舒服啊!” 陈二郎长长舒了一口气,感受着沈翠云那纤纤玉手搭了上来。 女人有些不熟练地为自己按捏肩颈,那滋味儿…… 他只觉得自己舒服得要起飞了。 沈翠云并不懂如何按摩,动作有些笨拙地按压着男人的肌肤。 她怕自己用不对力,把男人按疼了。 于是在手心涂上些皂角,果然按揉起来更顺畅了。 可是那种肌肤相接滑腻触感,让她忍不住有些微微脸红。 她的目光偷偷下移,男人的锁骨线条明朗,胸前那两块肌肉也很威猛。 目光再度下探,她只觉得脸颊立刻烧了起来。 忽然,男人的手忽然抓了上来,温度高得吓人。 “娘子……” “嗯?” “进来。” “进……进哪里……” 下一刻,沈翠云只感觉男人的大手骤然发力,然后就感觉忽然失去重心。 她吓得花容失色,赶忙闭上了眼睛。 再一睁眼,自己已经身处木桶之中。 陈二郎嘿嘿一笑,如饿虎扑食般朝她扑来。 …… 水花四溅,衣衫尽湿。 …… 夜里,陈二郎搂着娇妻,心中已然无欲无求。 沈翠云依偎在男人怀里,脸上红晕还未完全褪去。 “二郎,我今日又去河里摸了些螺蛳,已经按照你教的法子熬制好了料汁。” 陈长帆一怔,旋即笑了。 今天太忙了,沈翠云如果不说,他差点都忘了熬制料汁这回事了。 “辛苦娘子了,以后你还是别去摸螺蛳了,河边危险。” 落落还小,沈翠云必然是背着落落去的河边。 万一沈翠云脚下一滑掉进水里,他不得后悔死了? “我这不是看你太忙,想帮点忙么?” “你们娘俩好好的,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那你就是嫌我们娘俩是累赘了。” “这话从何说起?” 沈翠云不说话了。 现在自己男人本事越来越大,开了鱼档和粉摊,还雇了长工干活。 她就是怕自己太没用了,会被男人嫌弃。 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看到忽然耍起小女人脾气的媳妇,陈二郎有些哭笑不得。 换做是别的女人,巴不得天天在家里躺着呢。 可沈翠云明明带娃就已经很累了,还一心想着给自己分担一些压力。 他眼珠一转,搂紧了怀中的人儿,“说什么呢?你可是顶了大用了,那螺蛳粉的汤料是不传之秘,如果不是你帮忙熬制,那我可就累死了。” “信了你的鬼!你刚才可神气得很,忙活那么久也没见你喊累。” “咳咳,我的意思呢,是你可以做一些更重要的事,那些不重要的事,就交给别人来做,明日你就去村里收螺蛳,一文钱两斤,他们都得乐疯了。” 陈长帆这话给沈翠云提供了思路。 她点点头,觉得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他们家现在随随便便可以掏出几两银子,花几个铜板真不用心疼。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公婆苛待,大房欺压,她一年能摸到的铜板屈指可数,那真是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 以前她都是听别人使唤挣几个铜板,而如今,她都能花钱使唤别人了,这感觉真的是大不一样。 “对了,你明日收螺蛳的时候,索性也收一些鱼获,不过不用多收,只收灵鱼即可。” 陈长帆忽然想到,自己拿到那《百尾抄》后,能对上号的灵鱼似乎只有赤尾和巨骨鱼。 他怀疑是自己一个人捕捞概率太低了,如果能发动村民捕捞灵鱼,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虽然他身怀圆满钓技和踏浪之术,可能探索的范围还是有限,赤尾河绵延上百里,总会有些人撞到大运捕获到灵鱼。 “什么是灵鱼?”沈翠云有些好奇。 “怎么说呢?你看赤尾,就属于是一种灵鱼,但现在河里的赤尾太少了,所以我们要扩大一下范围。你收购的时候不必提灵鱼二字,只需要说收购模样奇特的怪鱼即可。” 陈长帆将那本《百尾抄》拿给沈翠云看,后者惊讶不已。 “这世间竟有上百种灵鱼!有的鱼儿头生双角,有的鱼儿肋生双翼?还有两只眼睛长在同一侧的灵鱼?而我只见过赤尾。” “许多人一辈子连赤尾也见不到呢,而且如果不是宝书记载,即便是遇到了灵鱼,也只会当成是模样有些奇特的鱼儿,平白错过了大机缘。” 陈长帆不禁感慨。 既然有《百尾抄》,那是不是也会有《百兽抄》?《百鸟抄》?《百草抄》? 越是深入了解这一方世界的隐秘,就越发觉得这世界新奇神秘。 趁着沈翠云痴迷看书之际,陈长帆找来鱼枪的零件,开始动手组装。 自从得知了那巨骨鱼的弱点,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水下与之一战了。 提起《百尾抄》,他不禁想到了那地下溶洞中的幽冥鳄。 “娘子,你去过青山那边吗?我听说那好像是座宝山?” 根据陈长帆的猜测,那地下溶洞应该就在青山下面,只是那青山大得很,他也不能完全确认。 “没去过,不过猎户肯定熟悉,我听说那山里有许多好东西。” 沈翠云一边专注地看着宝书,一边随口应道。 好东西? 河里有灵鱼宝鱼,那那山里说不定有宝药灵兽什么的? 陈长帆忍不住有些畅想。 对于天灾的恐惧,让他始终对那地下溶洞念念不忘。 如果能从青山进入那溶洞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将其打造成一个绝佳的庇护所。 前提是别打搅了那头幽冥鳄。 遗憾的是,那宝书里关于幽冥鳄的介绍十分简略,并没有关于幽冥鳄的捕杀之法。 或许当初写这部书的人,心里也觉得这种庞然巨物无法捕获? “现在就想杀那种巨物还是早了点,赶明儿先把那巨骨鱼宰了再说。” 如今万事俱备,明日便拿那巨骨鱼开刀! 第56章 河中激战!杀巨骨鱼! 翌日清晨,浓雾像是化不开的奶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那河图洛书果真神奇,这天气竟然都精准预测了。” 陈长帆不禁感叹,这玩意儿感觉比上一世的天气预报还准。 不知道若是再集齐几块碎片,是不是能提前预知今年冬天的天气如何,气温如何? 他撑着满是桐油味儿的舢板,缓缓荡在赤尾河上。 咩! 舢板一头,躺着一头被五花大绑的山羊。 许是感应到了什么危机,山羊忽然不安的叫了一声。 “好羊羊,别着急,一会就送你进水里洗个澡。” 陈长帆一边安慰山羊,一边往山羊身上挂铁钩。 这鱼钩差不多有手掌大小,是专门用来钓巨骨鱼的。 当然,他并不指望凭借这小舢板能拉得起那上百斤的巨物。 到时候只怕是鱼没钓到,船先翻了。 当然这舢板的作用也很大,其作用就是等那巨骨鱼咬钩后,拖慢它的速度,从而给自己下水作战创造契机。 船行至河中央,陈长帆给山羊放血,血水缓缓淌入河里,散发出淡淡的血腥气。 等了一会,陈长帆将山羊缓缓放入水中,山羊受到冰凉河水的刺激,开始不断挣扎起来。 随着陈长帆不断放绳子,山羊逐渐沉入水中,搅动起几串水泡。 周围寂静无声,但他却是借助系着山羊的绳索感觉到,水里似乎有什么大家伙游过来了。 随着绳子逐渐下放,陈长帆凭借着春秋钓法的感应,水中的景象逐渐清晰。 他“看”见一条熟悉的大鱼,开始围着那山羊不断打转,它那巨大的鱼眼之中透着饥饿,但却谨慎地迟迟不肯下口。 渐渐地,山羊逐渐失去生机,不再继续挣扎,可那巨骨鱼还是没有张嘴的意思陈长帆不禁暗暗诧异,难道说那宝书里记载有误?这巨骨鱼只喜欢吃人? 他试着往上拉了拉那山羊,发现那巨骨鱼也跟着上浮,期间它也试图张嘴,可那血盆大口里,一根生锈的鱼叉赫然插在其中。 陈长帆恍然大悟。 “看来上一次的鱼叉也很致命,刺中了它的舌头,导致它一直无法进食。” 看这巨骨鱼饥饿的样子,想必是饿了许久了,力气定然已经削弱了不少。 陈长帆一手收拢绳子,一手则是握紧了鱼枪,缓缓对准水中。 随着山羊被不断提起,那巨骨鱼也紧紧追了上来,陈长帆的心跳也忍不住跟着加快。 十米,五米,三米…… 就在巨骨鱼距离水面不足一米的时候,陈长帆已经隐隐可以看出后者的轮廓。 即便是先前见过了一次,此时再度见到,他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体长超过五米的庞然巨物,一个摆尾就能直接将人拍晕。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然后手臂猛一发力,将山羊从水里直接提起,那巨骨鱼舍不得到嘴边的食物,竟也跟着冲出水面,作势欲咬。 哗哗哗! 巨骨鱼猛然出水,激起了大片水花,打湿了船头,打湿了陈长帆的衣衫。 可他却纹丝不动地站在船头,目光牢牢锁定了巨骨鱼腮后的部位。 那里有一块不起眼的暗红色鳞片,正是其身上唯一的防御薄弱处。 下一刻,陈长帆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暗骂一句,“坏了,这死鱼冲我来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巨大的黑绿色鱼头悍然撞开水面,冲散白雾。 极具震撼力的巨大水银色鱼身跃出水面,足足一米多高,直奔着陈长帆而来! 陈长帆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对巨大鱼眼中的怨毒眼神,看到了巨骨鱼口中的那根生锈的鱼叉,甚至可以闻到其嘴里的腥臭味。 巨骨鱼无法张嘴咬人,确实悍然朝着陈长帆撞来。 就是眼前这个该死的人类伤了它,害得它根本无法进食,今日居然还敢来拿活羊垂钓自己? 它心中的杀意,此时已经澎湃到了极致。 它本以为此番突然袭击,可以一击必杀,可谁知道对方居然扑通一声卧倒,巨骨鱼的鱼腹顿时暴露出来。 陈长帆此时头脑无比清醒,所有注意力都牢牢锁定在巨骨鱼身上的那一片暗红色鳞片上。 此时此刻,在他眼中,巨骨鱼的动作都仿佛变慢了一般。 手中鱼枪稳稳对准那块鳞片,鱼枪的扳机迅速扣下,鱼枪发出一声尖啸,带着恐怖的螺旋劲道,轰然射出! 果然如宝书所说,鱼枪直接破开了那块暗红色鳞片,然后径直钻入血肉之中。 或许是这鱼大到一定程度了,竟然有青色鱼血汩汩流出! 那巨骨鱼中枪后,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巨大的身躯骤然一僵,硕大的鱼头直接撞在舢板船头。 轰!咔! 陈长帆听到有木头断裂声响起,然后就觉得下盘猛烈一晃! 那巨骨鱼的鱼头只怕就有几十斤重,小小舢板哪里扛得住这一击? 登时,舢板一头高高翘起,紧接着便整个倒翻了过来。 陈长帆趁势跃入水中,旋即就被一股巨力拖拽,快速往河底沉去。 为了防止再让这货逃跑,那鱼枪上系着特制的麻绳,另一端则是牢牢拴在自己手腕上。 巨骨鱼受伤之后,便死命往河底游去,于是拉着陈长帆一路拖拽,硬是游出了数里之远。 巨骨鱼似乎是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一个劲往河底淤泥里钻,见陈长帆仍不放手,又故意去撞河底的乱石,陈长帆被撞得七荤八素,却借着撞击之势,又将鱼枪往伤口里推进了几寸。 巨骨鱼在河里剧烈挣扎翻腾,一会冲出水面,一会扎进河底,直搅得那河水激荡,引来了一众钓鱼佬的注意。 “快看河里面有什么?好大的一条大鱼!” “那是水鬼,绿色水鬼!” 看着那剧烈激荡仿佛沸腾一般的河水,人们顿时惊恐地远离了一些,似乎生怕被水鬼拖下水吃掉。 “那河里好像还有个人?” “怎么可能,怕不是哪个被水鬼吃掉的冤魂……” 河水当中,一人一鱼正在角力的关键时刻。 陈长帆知道这是巨骨鱼的垂死挣扎,它越是挣扎,他越是攥紧了麻绳,死活不肯松开。 崩! 麻绳终于是经受不住恐怖的巨力,直接绷断。 可其中心却有一根绿色细线异常坚韧,依旧稳稳地吃住了力气。 这是大青龙的蛇筋,坚韧异常。 幸亏他将之编制在了麻绳线芯,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巨骨鱼又挣扎了一会,终于是缓缓停止了游动,巨大的鱼眼渐渐失去光彩,带着浓浓的不甘情绪。 巨大鱼腹向上翻起,在水中缓缓沉浮,冰冷的银色鱼鳞顿时失去了光彩,了无生机。 而此时此刻,陈长帆也已经到了极限。 被大鱼在水底拖拽了好几里地,他现在还有点脑袋发晕。 即便是他身怀踏浪之法,此时闭气也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有《百尾抄》的指导,有鱼枪这样的利器,以及这圆满境界的踏浪之法,今日只怕要阴沟里翻了船了……” 第57章 橙色品质!赚翻了! “咦?那河里怎么突然没动静了?” “水鬼走了吗?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不对,水鬼还在,它在掀那艘舢板!” 河岸上,一众钓鱼佬惊恐看向河面,只见那倒扣在水面上的舢板忽然一头翘起,然后剧烈摇晃了一下,竟是再度翻了过来。 然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道人影从河里浮起,爬上了那艘舢板。 “那是个人吗?还是鬼啊?” “好像是……陈家二郎!” “刚才莫非是他在与那水鬼战斗?怎么可能!” 众人正说着,只见陈长帆扯着一根绿色细绳,看起来十分吃力的样子。 那巨骨鱼足有上百斤重,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其拖了上来。 就在这时,脑海中终于是响起了一道系统提示,陈长帆嘴角微微一挑。 【获得巨骨鱼(橙色品质),顿悟点+1(暂不可用)】 顿悟点? 压下心中好奇,陈长帆小心撑着船。 这巨骨鱼大得骇人,巨大的鱼头横在船上,鱼尾还浸在水里。 小舢板吃水不深,如果将整条巨骨鱼拖上来,怕是要把船弄沉。 见到陈长帆从水里拖上来一物,岸上众人顿时好奇地张望过来。 当他面看到那狰狞巨大的黑绿色鱼头的时候,纷纷吓了一跳。 “那……那不就是河里的水鬼吗?原来是一条大鱼!” “这大鱼好大的嘴,好尖的牙,怕不是一口能吃下一个人!” “光是鱼头都这么大,那整条鱼不得有四五米长,上百斤重?” 众人小声议论着,似乎生怕那大鱼突然活过来一般,脸上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也有胆子大的冲陈长帆喊道:“陈家二郎,这是水鬼还是大鱼啊?那家伙死透了没?” 陈长帆嘿嘿一笑,“哪来的水鬼,不过就是头巨骨鱼罢了。” 能捕到这样一头大鱼,已然足以证明了陈长帆的实力,那些人即便好奇羡慕,可也不敢动什么非分之想。 那陈家二郎连水鬼都能杀,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东家,这边——” 岸上传来老魏和胡瓦匠的喊声,陈长帆驾船朝二人驶去。 这巨骨鱼当真很沉,三人合力拖拽,才将其拖上了岸,立刻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果真是一条大鱼,之前还以往这河里有水鬼……” “陈家二郎是捕鱼好手,连上百斤的巨骨鱼都能捕到!” “这鱼这么大,得值不少钱?” 独自捕到巨骨鱼,众人无不钦佩陈长帆的实力。 尤其是一种钓鱼佬,更是将陈长帆视为了神一样的存在。 “东家,这就是那杆鱼枪吗?威力这么大!” 胡瓦匠看着那深深刺入鱼身中的鱼枪,震撼不已。 没想到自己制作的那些普普通通的木头零件,组装起来居然能有这样恐怖的破坏力。 他忍不住看向面前那道背影,内心忍不住暗暗唏嘘。 东家现在是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陈长帆找来一个木盆,在鱼腹上捅了一个口子,顿时便有蓝色的血液流出,不一会便接了满满一盆出来。 鱼血十分腥臭,将众人熏得退后几步,陈长帆却是面不改色地接了两大盆,都端上了舢板。 “东家,这大鱼要怎么处理?” 老魏征询东家的意见。 “先拖上车,你们把地笼收一收,一会咱们直接拉到鱼档上去。” “好嘞!” 老魏的眼里满是兴奋。 能拉一条这么大的鱼上县城里,老魏也觉得脸上有光。 这要是自己钓上来的鱼,那不得绕着县城走上两圈啊? 陈长帆简单吩咐了几句,然后又撑船入水,准备再捞几网鱼。 刚才在水里,他竟意外发现那巨骨鱼的鱼血,似乎对鱼群有着莫名强烈的吸引力,原本鱼群稀少的水里,此时竟然聚集了许多鱼儿。 若不是要将巨骨鱼尽快拖上岸,他当时就想撒网下去捞他几网大鱼。 循着记忆里的鱼窝位置,一网抛下。 不多时,将渔网收起,感受着沉甸甸的分量,陈长帆不禁嘴角一咧。 好重! 这一网怕不是得有三四十斤! 摇晃的舢板上,陈长帆稳住身形,一点一点往上拉着渔网,很快便提上来满满一大网鱼获。 他眼神毒辣地立刻认出几条奇特的灵鱼。 “彩虹鲤!还是两条!这七彩鱼鳞,真的像彩虹一样!” “居然有几尾斧头鲳!形似斧头,模样怪异,但味道极鲜!”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系统也是接连发出提示: 【获得彩虹鲤(紫色品质),奇遇点+1】 【获得彩虹鲤(紫色品质)……】 【获得彩斧头鲳(紫色品质)……】 这一网下去,奇遇点就直接加了5点上来。 不得不说,这撒网捕鱼,比起自己钓鱼来说,效率提升了可不止一点半点。 之前没有舢板的时候,受地形限制,基本上网不到什么鱼,现在有了舢板,他都是直接奔着鱼窝撒网,收获自然丰厚。 又撒了两网下去,没有捕到灵鱼,但也是至少三十斤鱼获。 他不得不暂时收手。 这么一会网了上百斤鱼,小舢板都要放不下了。 他吩咐老魏和胡瓦匠将鱼获分类装车,自己则是将两盆蓝色鱼血倒入木桶,将那五条宝鱼也放进水桶,挑着扁担送回家中。 “这两盆巨骨鱼鱼血有大用,回头用来搅成饵料打窝,能网灵鱼!” “还有这几尾灵鱼,可都是滋补的好东西!” 与赤尾类似,这些灵鱼都是有着不同的奇效。 彩虹鲤对女人最为滋补,不但可以祛除诸多妇科疾病,还能使人皮肤白皙细腻,容光焕发。 而那斧头鲳,则是据说可以强健筋骨,习武之人最爱。 沈翠云见到这几条奇特的鱼儿,也不禁露出好奇之色,“二郎,这就是你所说的灵鱼?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真有如此奇特的鱼儿。” “这些灵鱼对我们身体有好处,晚上炖了吃了,你今日收鱼的时候也留意一下,如果遇到奇特的鱼儿就先留下,兴许能与那《百尾抄》对应得上。” 陈长帆又指了指另一桶蓝色血液,说道:“这是巨骨鱼的宝血,回头我拿它打窝,可以引来灵鱼。” “巨骨鱼……《百尾抄》上有所记载,书上说这鱼生性凶猛,喜食活人,其一身鳞片堪比宝甲,已经称得上是宝鱼,一条成年巨骨鱼,更是价值百两……” 沈翠云似乎忽然明悟过来,美眸难以置信地盯着陈二郎,“二郎,难道你……竟捕了一条巨骨鱼?” 沈翠云的目光带着几分惊讶,几分后怕,但更多的是崇敬佩服的光彩。 自家媳妇的崇拜,让陈二郎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不过他并未借机自夸,而是坦然道: “这鱼先前被我伤过,状态虚弱,要不然也不好捕杀。” 虽然沈翠云没亲眼见到那巨骨鱼,可光是从这一大桶鱼血就不难想象,这巨骨鱼一定体型极大,捕杀起来定然不会像自家男人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二郎,我知道你本事大,可也要多几分小心,不论是多么贵重的宝鱼,也不及你的安危重要。若是不得不冒险……别忘了,家里还有我们妻女俩等着你。” 沈翠云这番话说得柔情似水,可分量却是不轻。 陈长帆捏了捏自家媳妇的小手,“娘子放心,我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县里卖鱼了。” 说着,在沈翠云额头轻轻一吻,顿时惹得娇娘子俏脸通红。 第58章 你要开分号? 沈翠云抱着落落,依依不舍地送陈长帆出门。 看到自家媳妇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陈长帆也是有些舍不得分开,可眼下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做,他只得强压下想要与媳妇缠绵一会的念头。 “你们娘俩回去,别送了。”陈长帆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有些舍不得与妻女分开。 谁知道沈翠云却是有些傲娇地眨了眨眼,道: “谁说我们是来送你的,你忘了我每天还要收鱼收螺蛳的吗?我都是去村头收。” 陈长帆尴尬一笑,心想着这小娘子还挺嘴硬,等一会让她见识一下那巨骨鱼,她就该知道自家男人的厉害了。 一家三口来到村头,老魏三人已经在此等候。 而周围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都是被那巨大无比的巨骨鱼吸引而来的。 “陈二郎真是一身的捕鱼好本领啊,这怕不是把龙王爷给捉来了!” “啊!这鱼好大!真大!” “陈哥你这鱼是在哪钓的?我出钱买这个钓点的位置!” 陈二郎笑而不语,给你钓点你还能钓上来咋滴? 对于这种巨物,除非用螺纹钢配航母阻拦索,否则还是别想了。 “嫂子。” “老板娘。” 见到沈翠云,老魏刘婶子等人都恭敬喊道,尤其是刘婶子,对于沈翠云的态度多了几分恭敬。 毕竟从严格意义上讲,他们俩相当于是陈二郎家里的长工了,叫一句老板娘也不为过。 胡瓦匠虽然算不上是长工,可也跟着喊了一句老板娘。 “魏哥,刘婶子,胡老,你们叫我翠云就成。” 沈翠云哪里经过这种排场,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适应。 她看向牛车,发现那条巨大的巨骨鱼尸体后,美眸忍不住睁大几分,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大的鱼,怕不是已经成精了? 到底是怎样的手段,才能不火这样一条巨物啊…… 她不由得看向了自家男人,陈长帆正有些得意地看着自己,那表情就仿佛在说“你家男人棒不棒?快夸我”。 这幅样子让沈翠云有些忍俊不禁,她刚想张嘴说什么,却被怀里的人儿抢先说道: “爹爹!烈!烈!” 落落稚嫩的语调把众人都逗笑了,陈二郎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小家伙是想说自己厉害,可舌头还有些不受控制,他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正是这样稚嫩的童言,更是让人觉得分外可爱。 众人在感叹完巨骨鱼体型之大之后,注意力很快就被那木桶里的鱼获吸引了过去。 今年闹灾,虽没有波及到青山县这边,可也出现了粮食歉收的情况,据说村子里已经有人开始借粮下锅了,显然已经有了些许饥荒的苗头。 这人一旦饿了,道德底线就会很低。 陈长帆只是一眼扫了过去,那些人的目光虽然都畏惧地闪躲,可还是不难发现,那些人眼底深处,还是埋藏着贪婪。 “老魏,把白色木桶的鱼获拿出来。” 听见陈长帆的吩咐,老魏心领神会。 从牛车上拎下来一只白色木桶。 这些木桶都以不同颜色区分,分别装有不同品质的鱼获。 白色木桶的鱼获,属于最次的那一档。 鱼儿都不大,而且活力较差,有时候运到县城的路上就会死掉。 “乡亲们,我陈二郎有些捕鱼的本事,自然也不能一个人吃肉,让大家都干看着,今天我制自作主张,这一桶鱼就作为我陈二郎给乡亲们的回馈,一文钱一条,数量有限,仅限我大河村村民可以购买!” 陈长帆从桶里随意抓起一条鱼儿,朗声说道。 那鱼儿在他手里活蹦乱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活鱼才卖一文钱,这也太划算了!” “一文钱?跟不要钱有什么分别?给我来两条!” “陈二郎有良心啊,这么便宜的鱼获只给卖给咱村里人,这孩子人善啊!” 见村民们一个个跃跃欲试起来,老魏连忙组织村民排队购买,胡瓦匠和刘婶也一起忙活起来。 “二郎,你平日里不都是去县城卖鱼吗?怎么在村子里就开始卖上了?” 沈翠云见村民们一个个疯抢似的买鱼,顿时有些担心。 陈长帆凑近沈翠云耳边,低声说道:“那些村民们见我们捕了这么大一条鱼,我们却一点好处也不分给他们,只怕会引起众怒。现在分一些鱼获给他们,不但显得我们大气,还能在村子里设一个小鱼档,这样以后你收螺蛳也方便了许多。” “你要在村里开鱼档?能卖得出去吗?”沈翠云还是有些担心。 开鱼档分号这件事,其实陈长帆已经考虑了很久了。 随着规模的扩大,鱼获的增多,诸多问题也随之暴露出来。 就比如说今天,老魏这一辆牛车显然已经不太够用了。 当然,多雇一辆牛车也没多少成本,可陈长帆要做的是将成本最大化,并不是简单的点击+1+1。 他现在改用渔网捕捞之后,鱼获大大增多,可差不多有十分之一是些不值钱的小鱼。 这些小鱼挤占了珍贵的鱼档空间,还十分容易在路上闷死。 这就无形增加了运输成本、人工成本以及货品损耗率,都不利于保持现有鱼档的高利润率。 所以在大河村开设分号,就是解决规模扩张后利润下滑的最优解。 沈翠云对于开分号没有什么意见,可还是觉得这价格有点太便宜了。 尤其是想到这些鱼获都是自家男人辛苦捕来的,于是忍不住问道,“你把鱼获卖这么便宜,咱还能赚钱吗?” “媳妇你有所不知啊,这些鱼儿拉到县城差不多也就死了,死鱼根本没人买,只能拉回来做肥料。可卖给村民们我们不但不赔,反而还有得赚!” 成本这块陈长帆早就考虑清楚了,他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真有你的……” 沈翠云被陈二郎的智慧折服了。 她让陈二郎抱着落落,自己跑去帮忙吆喝卖鱼,不一会便干得像模像样。 沈翠云心思聪慧,陈二郎稍稍点拨几句,她就已然明悟。 她知道这鱼档开起来之后,陈二郎应该是没空管理,大概率是要自己主持经营,所以提前熟悉一下如何卖鱼,省得以后出什么纰漏。 “娘,娘……” 小家伙见自己的娘亲居然不抱着自己了,反而去忙活着卖鱼顿时有些不解。 “落落乖,让爸爸抱一会,你娘现在她可是老板娘,劲头足着嘞!” “老板……娘!老板娘!” 落落似乎真的听懂了一般,这一次居然口齿清晰地讲出了“老板娘”三个字。 日渐肉嘟嘟的小脸上兴奋得一片粉红,仿佛这小家伙也想上去帮忙卖鱼一般。 第59章 分号正式开张! 刚才那些村民们看向陈长帆的目光中,还带着嫉妒和贪婪,可现在一个个都在夸赞陈二郎,显然是觉得自己占到了大便宜。 饥荒蔓延,米价翻倍,肉价更是高到了离谱的程度。 此时此刻一文钱就能吃到肉,对于这些平日里肚子缺少油水的村民们,显然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所以,那些城里人瞧不上白色木桶里的鱼获,放到村子里,却是村民们趋之如鹜的稀罕货。 一桶鱼获很快卖光,见还有许多村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陈二郎也不忘宣传一波: “承蒙乡亲们捧场,明日还是这个时辰这个地点,我陈记鱼档的分号正式开张! 届时仍将以一文钱一条的优惠价卖给乡亲们,只不过我这是小本买卖,卖的多就亏的多。 还望乡亲们帮我守住口风,若是被其他村子的人听说了,只怕明日会来与你们抢鱼。 毕竟每日的鱼获就这么多,如果被别人买走了,那你们就买不到了。” 听见陈二郎这话,村民们不禁有些激动。 还以为只是今天临时大出血,想不到这陈二郎居然想在村子里开分号。 还继续以一文钱一条的价格售卖,这如何不令人激动? 一时间,许多人都有些感动。 许多老人甚至当场都流下了眼泪。 陈家二郎明明可以将鱼获卖的更贵,可为了照顾他们这些穷苦的乡亲们,还是选择这种近乎白送的价格。 这足以说明其善心,看来平日里张氏说的那些话,都是在恶意诋毁。 “陈家二郎厚待乡亲们,我们自然要捧场,明日我一定来。” 一个老汉手里拎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儿,爽朗笑道。 “哈哈哈,老子这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今日总算能吃上肉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拎着鱼儿兴冲冲地回家去了。 “今日来得晚了,没抢到鱼儿,明日我一定起早过来!” 一个没想到鱼获的老婶子,有些遗憾地咂咂嘴道。 看到众人的反应,陈长帆表示很满意。 今日用这一文钱的鱼儿做了宣传,明日分号开业便不愁了。 至于说叮嘱村民们不要声张,其实也是他故意为之。 人性就是这样,你越是告诉他不要声张,他越要出去乱说。 而且他这话营造出一种“数量有限先到先得”的氛围,无形给村民们一种紧迫感。 这便是后世杀伤力极强的饥饿营销。 “没买到鱼儿的乡亲们不用沮丧,我陈记鱼档不但卖鱼,还高价收购鱼虾蟹,就连河里的螺蛳也收!” 见村民还围在周围,沈翠云则趁机宣传了一波收购的事,听得众人再度激动起来。 “钓鱼很难,可摸一些虾蟹螺蛳还是不难的。” “虾蟹螺蛳都能换钱?我得去试试……” “是真的,昨日我摸了些螺蛳河虾卖给二郎媳妇,她真给了我一文钱。” 一时间,大河村里的村民都在谈论陈家二郎。 一文钱,买不了一两的猪下水,却能买到一条鱼。 在粮食都吃不饱的时候,是陈家二郎让他们吃上了新鲜的鱼肉。 “陈二郎心善,活该他赚钱发财!” …… 此间事了,陈长帆一屁股坐着牛车的“副驾”上,老牛迈动四蹄,慢悠悠地离开了大河村。 两百多斤的鱼获,再加上一大桶粉团和四个大活人,老牛累得直喘粗气,速度根本就快不起来。 老魏有些尴尬地抽了几鞭子,老牛的速度这才稍稍提快了些许。 “老魏,你懂不懂马?” “略懂一些……东家,你要买马?”老魏眼睛顿时一亮。 马匹在这个时代就相当于汽车了,速度比这牛车不知道要快多少倍,赶牛车上县城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若是骑马,连一半的时间都用不了。 马匹是好,可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陈长帆点点头。 他也觉得这牛车太慢,于是便生出了想买马的念头。 “东家,西市就有牛马市,贩牛者居多,马匹也有,只不过血统大都不够纯正,算不得快马。” 听见老魏这话,陈二郎不禁有些失望。 马匹的最大优势就是速度,如果不是快马,那其价值势必要大打折扣。 可这小县城里,一般人家都会选择买一头牛回家,又能耕地又能拉车,相较于马匹这种耐力又差价格又死贵的牲畜,愿意买的和能买得起的人确实不多。 按照老魏介绍,一头牛价格大概在六贯钱左右。 而一匹马,则至少要8两银子,价格的确十分悬殊。 陈长帆点点头,决定还是去马市看看再说。 这个价格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知道具体马匹的品质到底如何。 倒是一旁的胡瓦匠听得颇为心动,“一头牛六贯钱,我倒是想买上一头。” 他做土坯买卖,其实还是很需要一辆牛车当做运输工具的,只是一直因为囊中羞涩,买不起罢了。 “买牛的钱,我倒是可以先借你,只是你得帮我拉货才行。 我这鱼档生意越来越好,以后螺蛳粉也会大卖,光靠老魏一个牛车属实是不太够用。” 陈长帆这话确实不是忽悠,那吴家鱼档根本斗不过自己,关张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他还想将对面的鱼档盘下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而且螺蛳粉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等以后买卖好了,甚至可以单开一个档口。 规模提升了,那对于货运的要求自然也高,陈长帆也不想多雇佣别的人手,如果胡瓦匠能顶上的话他自然愿意支持。 “东家,您真能支持?” 胡瓦匠激动问道,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 平日里他卖土坯没少没车夫坑钱,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车拉不了货,他这些年做梦都想买一头牛。 他自己又有木匠手艺,咬咬牙造一辆牛车,还可以省去一大笔钱。 “老胡要是能赶车,咱再开一个鱼档也能装得下货!” 老魏也有些期待地说道。 现在虽然说挣的钱是多了,可每天让自家老牛拉这么重的货物,老魏这心里也是心疼。 “老胡,一头牛要六贯钱,你现在还差多少?我最多可以借你三贯钱。” 其实六贯钱对于陈二郎来说不算啥,可他也不想大包大揽。 一方面是自己挣钱也不容易,另一方面他也想让老胡肩上有些压力。 人就是这样,只有自己辛苦付出得到的东西才知道珍惜。 若是得来的太容易,就很难再踏踏实实挣钱了。 “三贯!够了够了!我老胡手里也有点积蓄,加上您的钱正好够买牛的,富余的钱也足够买木料做牛车了。” 老胡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第60章 拍卖? 胡瓦匠激动得眼眶泛酸。 三贯钱对于许多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可东家居然说借就借给他了。 “东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我这就给你写欠条,利息就按……就按……” 胡瓦匠也没借过这么多钱,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算。 “不必,这三贯钱我不收你利息,但要从你的工钱里扣。你目前是每日20文工钱,等你有车能拉货了再给你涨工钱。” “中!谢谢东家!东家真是大善人!” 胡老激动地连连拱手,要不是在牛车上没有空间,他都想给东家磕两个响头。 陈长帆笑而不语,三贯钱对现在的他来说真不算啥。 胡瓦匠之前给他家干活时没少帮工,他都默默记在心里,能照顾一下他自然会照顾。 而且这胡瓦匠既有瓦匠手艺又有木匠手艺,是一个盖房的好手。 他借钱也不是献爱心,这样等于是长期雇佣了胡瓦匠。 因为他心里存着一个长远的打算,需要胡瓦匠这样的建筑类人才。 几人讨论完买牛马的事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刘婶子终于开口了。 “东家,今天咱们还是买鱼赠粉吗?” 虽然说东家早已明确说过,这螺蛳粉摊子由东家自负盈亏,她只管每日做粉,日结工钱即可。 可一想到她这一天一文钱不挣,还舔着脸领东家的工钱,她总觉得这钱拿着不踏实。 “今天我们要变一变,那吴家鱼档昨日被我们坑了一把,今日想必会变一变玩法,最简单粗暴的就是跟我们学,不过他们没有螺蛳粉,所以我猜他们大概率的做法就是价格直降,外加买赠活动。” “降价的话,应该幅度也不会太大?”老魏猜测道。 陈长帆点点头,“那吴家人也不是傻子,昨日吃了降价的亏,自然不会降得太狠,但又要精准狙击我们这边,所以我猜测他们今天的套路,大概率会是三文钱一条,外加买二赠一。” 刘婶子默默思索了一下,“三文钱一条,还买二赠一……那就是六文钱三条鱼,合两文钱一条鱼,这力度还不如昨天的大呢?能有人买吗?” “会有的,而且人还不会少。” 陈长帆这话,让众人顿时有了些压力。 如果吴家鱼档生意好了,那势必会影响到自家的生意。 如果今日被对方压了一头,那昨日的成果也就都白费了。 “那我们怎么办?还是继续昨天的活动吗?” 此时牛车已经缓缓靠近县城,三人顿时有些焦急无措地看向陈长帆。 “别急,我自有应对之法。” 虽然东家说他有办法应对,可三人心里也是有些没底。 想必那吴家今日定然是铆足了劲头要与他们竞争,而他们却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过,三人心中的忐忑,很快就被得意的情绪所取代。 因为车上的那条巨骨鱼太过招摇,以至于引来了无数人一路围观。 “娘惹!这大鱼长得也忒吓人哩!” “老夫活了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鱼!这鱼得值多少银子啊?” “这鱼至少有一百多斤,那得用多大的钓竿,多大的抄网啊?” 众人跟在牛车后面议论纷纷,显然城里人也没见过这样的热闹,很快就聚集了大量围观者。 陈长帆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各位乡亲,今日我陈记鱼档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卖的主角自然就是这条重逾百斤的宝鱼,诸位若是感兴趣,可以来我陈记鱼档现场观摩!” 拍卖? 宝鱼? 围观者们顿时被勾起了兴趣,许多人一路跟在牛车后头,浩浩荡荡地进入坊市,来到陈记鱼档跟前。 正在二楼茶馆饮茶的钱坊长,见坊市里忽然涌入了一大批人,还以为是有人要闹事,把脖子往外一探,就看见牛车上的那巨大的鱼身。 “这鱼怕不是都成精了?这陈二郎虽然脑筋死板,可捕鱼手艺真是一绝……” 他在窗前观望了一会,将陈二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各位乡亲们,这巨骨鱼太大,只怕一锅炖不下,所以我们决定,将鱼头和鱼肉分开拍卖!” 此时此刻,许多有头有脸的人士也被这巨骨鱼吸引而来,显然也是知道此鱼的不凡。 钱坊长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醉仙居的李掌柜,食味斋的福掌柜,甚至还有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也跑来看热闹。 忽然,一张国字脸面孔忽然映入钱坊长眼帘,他不禁瞳孔微微一缩。 柴风。 乃是名门贵族之后,家境殷实,广交四方豪杰。 在这青山县里属于是比较超然的存在。 那柴风生得浓眉大眼,天庭饱满,太阳穴高高鼓起。 被身旁几位男子拱卫其中,那几人一个个气息浑厚,显然都是层次不低的武者。 “不就是一条大鱼,干嘛还要分鱼头鱼肉,为何不整条拍卖?” 柴风身旁,一个皮肤黝黑的武者忽然高喊出声。 陈长帆朝这边扫了一眼,目光与那柴风对上,对方冲他微微颔首,他抱拳回礼。 从对方的阵势和气场来看,这人应该是个有钱的狗大户。 他的目光又扫向了一旁的醉仙居的李掌柜。 这厮当时骗自己说要买赤尾回去观赏,实际上是为了跟食味斋竞争…… 好恶毒的商战! 他冲福掌柜递了个眼神,意思就是这鱼头你们最好拿下,不能便宜了醉仙居那厮。 “不瞒诸位,这巨骨鱼乃是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宝鱼,品质可比那赤尾好上不知多少,既然是宝鱼,那便有诸多妙用,待我细细道来。” 陈二郎凭借着《百尾抄》上的记载就是一顿忽悠,把众人说得是一愣一愣的。 “巨骨鱼浑身是宝,吃一口鱼肉可提神醒脑,吃上一顿可以祛除暗疾,若是长期食用,还可以强健筋骨,熬炼气血。” 听到这话,柴风周围的几名大汉顿时有些不淡定了。 “不就是条大鱼罢了,说得也太邪乎了?” 柴风却是笑着摇头,“他说得不错,这巨骨鱼确实是宝鱼,食用其鱼肉确实也有强健筋骨之效。” 柴风的见识,自然是比这几个汉子高上许多,他此番出面,便是为了这巨骨鱼肉而来。 “这鱼肉珍贵,必然十分抢手。 只是那鱼头分量不轻,却是骨多肉少,做菜应是美味,买来进补却是不值。 按照常理,他应该将这巨骨鱼整条卖出,那样说不定还能多卖些钱。 他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想必是有着特殊的考量。” 柴风忽然有些好奇,他想看看那陈二郎,如何将这鱼头拍卖出好价格来。 第61章 鱼头泡饼 “介绍完了这鱼肉,我再来说说这鱼头,你们可知,一条鱼的精华都在哪里?” 陈长帆拍了拍巨骨鱼的脑壳,又指了指那碧绿绿的鱼眼。 “鱼脑,自然是最精华的部位,尤其是这宝鱼的鱼脑,吃上一口便可使人博闻强记,读起书来也都事半功倍!” “鱼眼,可以明目,也是宝鱼吸收月华所在,这鱼眼可以入药,对夜盲症患者有奇效。” 此话一出,那些围观的少爷小姐们眼睛都亮了。 许多身穿长衫的读书人也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唐婉儿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回头一看,芸儿一边擦着口水一边低声说道: “小姐,今儿个一定要把这鱼头拍下来,为了你的学业,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 唐婉儿翻了个白眼,“你馋了就直说,拿我做什么挡箭牌?” “不是,小姐,你不想尝尝这大鱼头吗?它看起来就好好吃啊!” 芸儿口水都快控制不住了,唐婉儿也忍不住滚了滚喉咙。 “为了防止有人说我夸大其词,我决定现场给大伙做一道美食,供君品鉴!” 说着,陈长帆抽出尖刀,在鱼头上随意一划拉,就片下来一小块鱼肉。 示意刘婶子将锅子洗净,又吩咐她去买张大饼,他便开火热锅,当场烹饪起来。 以他圆满境界的厨艺,做一份鱼头泡饼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一会,一股奇特的鲜香便飘荡在整条街上,在场众人都忍不住舔起了嘴唇。 “这什么菜啊?闻起来好香啊!” “这么大的鱼,居然一点腥味都没有,我感觉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他好像放了几块饼子进去,这是什么吃法?” 出锅盛盘,陈长帆端着那盘鱼头泡饼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把他们眼睛都看直了。 “诸位请看,这便是这鱼头的最佳做法,这道菜我取名为——鱼头泡饼。” 陈长帆可耻地将鱼头泡饼的发明权揽在自己身上。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福掌柜也是忍不住感叹,陈二郎似乎在做菜方面,根本就没有创作瓶颈。 将这一盘鱼头泡饼给众人分食,陈长帆重点关注了一下自己的目标客户。 福掌柜、柴风等人也都尝到了鱼头泡饼的滋味。 福掌柜吃了一口鱼肉,只觉得鲜香滑嫩。 顾不得烫,几口吃下,然后便是回味无穷和意犹未尽。 吃了一口鱼肉,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要升华了,两只眼睛都舒服地眯了起来。 柴风吃了一口鱼肉后,原本有些不屑的表情忽然一怔。 旋即嘴巴快速咀嚼,忍不住想要再夹一块上来,可却发现自己的盘子里已经空空如也! 他分明记得那鱼档老板给了自己足足三块鱼肉! “我肉呢!” 柴风扫视左右,为首的两个汉子偷偷低下头,抹了抹嘴。 唐婉儿和芸儿各自品尝完一块鱼肉之后,仍觉得意犹未尽。 可良好的教养让唐婉儿克制住强烈的食欲。 而一旁的芸儿,此时已经在舔盘子了。 醉仙楼的李老板只分到一小块饼子。 他有些不屑地将这块沾满了汤汁的饼子送进嘴里,忍不住发出一丝享受的声音。 引得旁边一位大婶露出嫌弃的眼神。 毫无例外,所有吃到鱼头泡饼的人都被这道菜深深折服,一个个看向那硕大鱼头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陈长帆淡然地取出尖刀,将巨骨鱼的鱼头与鱼身迅速拆解开来。 旋即环视一圈,沉稳的声音稳稳地落在众人耳中: “我宣布,巨骨鱼头现在拍卖!起拍价:20两!” 话音落下,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二十两! 这陈二郎疯了不成? 二十两银子,在这青山县里是什么概念? 是十几斛精米,是两匹良驹,更是县城里一户百姓几年的生活费。 而在陈长帆这里,二十两只能买一只鱼头,这还只是起拍价。 不就是个大鱼头吗?傻子才买…… 许多没尝到鱼头泡饼的围观者表示不解,可接连起伏的报价声,直接让他们再度震惊。 “二十五两!” “二十七两!” “我出三十两!” …… 这世界一定是疯了,居然有人愿意花几十两银子买一个大鱼头。 当价格喊道五十两的时候,众人出价的频次也是渐渐慢了下来。 显然这个价格也是到了许多人难以接受的高度。 柴风虽然也没忍住出了几次价,但他志不在此,所以也就退出了竞争。 眼下还在继续出价的,就是醉仙居的李掌柜和食味斋的福掌柜。 “五十五两!” 李掌柜双眼通红地喊出一个价格,显然这个价格对于他来说,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五十八两!” 福掌柜喊道这个价位时,李掌柜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犹豫之色。 他的目的是那鱼身。 这鱼头若是做不好,只怕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见不再加价,陈长帆淡淡一笑,举起手中木槌。 “五十八两,一次!” “五十八两,两次!” “五十八两,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陈长帆当场将鱼头交给福掌柜,后者顿时露出有些肉疼的表情。 “陈老弟,你这鱼头可不便宜啊……” 陈长帆嘿嘿一笑,靠近福掌柜低声说了句,“那鱼头泡饼的菜谱,我也一并奉上。” 听到这话,福掌柜的脸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不说别的,单单就陈长帆这菜谱,就值十两银子。 相较于福掌柜这边的喜笑颜开,一旁的李掌柜却是一脸怨毒,显然对于竞拍失败有些耿耿于怀。 这鱼头的价值,不仅仅是体现在其奇特的美味上,更是一种难得的名气,若是成功拍下,对于酒楼的名气也会有着不小的提升。 可现在,这名气都提到食味斋去了。 “不慌,还有那么多的鱼肉呢,一会买几斤回去也能撑撑门面。” 足足五十八两银子进账,陈长帆心情大好。 此时他并没有急着拍卖鱼肉,而是拿起尖刀,快速地给鱼身去鳞,剔骨。 不一会一条大鱼便被整齐分成了一堆鱼骨,鱼肉,就连内脏都没有一点破皮。 “这陈二郎好刀法!” 旁人只觉得这陈二郎动作利落,而柴风却是看出了这刀法的不凡,顿时忍不住赞叹一声。 他身旁那几个大汉也纷纷点头。 “鱼肉鲜红,鱼骨雪白,说明这刀法已经精确到毫厘。” “想不到一个小小卖鱼郎,居然有如此的刀法造诣。” “柴大官人,何不将其收入麾下?壮我柴家堡声威!” 第62章 财大气粗 柴风一愣,目光连连闪动。 “这卖鱼郎刀法天赋不凡,若是稍加培养,必定能成为一员虎将。” 一旁的汉子立刻吓出一头冷汗,低声道:“柴大官人,慎言……” 柴风虽有官身爵位,却并不领兵,要虎将做什么? 柴风自觉失言,转而不谈,认真听陈二郎在那介绍宝鱼。 陈长帆不知道别人在对自己品头论足,他忙着哄抬物价呢。 “各位乡亲,咱青山县多少年才出了这么一条宝鱼,诸位难道不想尝尝这宝鱼的滋味吗?” “想必大家都知道赤尾鲜美,而且能治病救人。而这巨骨鱼的品质还在赤尾之上,我敢保证,这鱼肉的滋味,只会比赤尾更好!” “今天既然大家肯来我陈记鱼档捧场,那我也不会藏着掖着,直接拿出五十斤鱼肉拍卖,剩下的鱼肉,直接以起拍价开放购买!”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来了兴趣。 这巨骨鱼好是好,可就是太大了,他们也只能看着眼馋,却是一点也参与不上。 可如果说按斤买的话,说不定真可以买回来一点尝尝味道。 毕竟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对于自己没吃过的东西,不管多贵,看到了也是想买回来尝尝是什么味道。 “五十斤鱼肉拍卖,剩下的散卖,这卖鱼郎好头脑,既给大户们留了竞价空间,又给百姓们留了些肉,陈记鱼档这下口碑想不起来都难。” 柴风眼神中不禁露出赞赏之色。 在场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场中的那个卖鱼郎,一脸期待地等着他给出起拍价。 “巨骨宝鱼的鱼肉,起拍价,三两银子一斤!” 三两! 即便是有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话的时候,众人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一直在黑着脸观看对面鱼档的吴家三人,忍不住冷笑几声: “刚才那鱼头也就二十斤重,起拍价也就二十两,合一两银子起拍。 可到了这鱼肉,居然直接就涨到了三两银子一斤,这陈二郎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三两银子一斤,傻比才会买!一会就等着那鱼肉流拍,散卖的话估计也没几个人肯买。” 他们这鱼档里最好的翘嘴也才卖十文钱一斤,这什么狗屁巨骨鱼能比翘嘴还好吃? 吴家三人的话,被柴风等人听了,不禁脸色一冷。 不等柴风发话,两个大汉直接跑到吴家鱼档前,不客气地将对方的摊子掀了。 “你们三个鸟人,在那叽叽歪歪什么?连宝鱼都不认得,还好意思出来卖鱼?” “噫,好臭!居然卖死鱼给大伙吃?我砸了你这摊子!” 说着,两人几下将吴家鱼档给拆了,吴家三人吓得大惊失色,却不敢得罪这两个武者大人,只得将求助似的目光投向围观者们。 “钱坊长!您快来给我们做主啊,我们这生意老老实实做生意,可这两人却来砸我们摊子!” 吴勇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钱科,顿时向对方呼救,可对方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矮胖的身子此时灵活无比,快速躲进人群里不见了。 钱科一边快速闪人,一边在心里暗骂。 “吴家那几个瞎眼鬼,连柴大官人都敢得罪,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看来这坊市里的鱼档,明日便只剩下陈氏一家了……” 这边的小骚乱并没有影响众人买鱼的热情,此时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人往上喊价了。 “我出三两五钱!”一个少爷模样的人喊道。 “三两五钱就别来凑热闹了,我出四两!”另一个少爷模样的人讥笑一声。 “小屁孩上一边玩去!”醉仙居的李掌柜志在必得,举手喊道:“我醉仙居,出价五两!” 虽然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差钱,可一个个喊价都很谨慎。 毕竟这可是五十斤鱼肉,往上多喊一两,那就是五十两银子出去了。 果然,喊到这个价位上,许多人就不敢吱声了。 就在李老板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已经得手的时候,福掌柜那烦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食味斋,愿出六两!” “姓福的!你就是要跟我对着干是?” 李掌柜一脸怨毒地瞪着福掌柜,可看到对方却是呵呵一笑,根本就不理他。 “八两!今天这鱼肉,老子要定了!”李掌柜眼睛都红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福掌柜咬咬牙不说话了。 这姓李的疯了,一下子加了二百两,看来是不想让自己继续抬价。 到这个价位,他此时也跟不下去了。 “八两银子,没谁能比我更高了,赶紧落锤!”李掌柜看向陈长帆,急切催促道。 “李掌柜好大的口气啊……”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响起,李掌柜立刻起身朝那边看去,当他看到那一脸淡然的柴风后,脸色顿时一垮。 竟然是柴大官人? “十两银子,我柴风要了。” 柴风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李老板等人讪讪收回目光,顿时没人敢再出价了。 跟柴大官人竞价,除非真是想不开了。 见再无人出价,陈长帆喊价三次然后落锤。 这五十斤鱼肉便以十两银子一斤拍卖出去,合计五百两银子。 不一会,一个大汉上前,拿出五百两银票递给陈长帆,然后一只手将那一大块鱼肉扛走了。 陈长帆接过银票,朝着柴风遥遥拱手,对方只是微微颔首。 这就是有钱人吗?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反复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银票,陈长帆也忍不住心头激动。 这可是五百两银子啊! 这一条巨骨鱼,足以抵得上上百条赤尾了! 他示意老魏等人张罗卖鱼的事,自己则是无视了吴家三人那有些怨毒的目光,径直朝着柴大官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也看出来了,今日之后,吴家鱼档已经彻底完蛋。 他甚至都没祭出拼刀刀、优惠券、开盲盒等促销杀器,吴家鱼档自己就把自己干趴下了。 眼下,还是先跟这个柴大官人维护下关系,说不定以后还能有用得上对方的时候。 见陈长帆朝自己走来,柴风轻轻驻足,看着对方走上前来,对着自己一拱手。 “今天感谢柴大官人捧场,我叫陈长帆,久仰柴大官人的大名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大佬套近乎,反正久仰大名肯定没错。 柴风对陈二郎的感观不错,点头道:“以后若是能捕到灵鱼宝鱼,直接送到我柴家堡来,我照单全收。” 牛逼!这是真的不差钱! 看来以后要多捕一些灵鱼了。 毕竟一条灵鱼至少几百文,相较之下,员外府每天一百多文的固定收入,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第63章 矮马 “柴大官人,熬煮此鱼的时候,可以多加一些鱼腥草和陈醋,这样可以更好地将鱼肉中的精华析出,强健筋骨的效果也就更好。毕竟是宝鱼,里面的精华可不能糟蹋了。” 这法子是从《百尾抄》上看到的,陈长帆将其分享给柴达官人,算是回馈对方的好意。 “原来如此,多谢了。” “你我虽然出识,却十分投缘,日后若是遇上什么难处,找我柴某人便是。” 陈长帆一愣。 这家伙口气这么大的吗? 柴风却是哈哈大笑,对着陈二郎略一拱手,带着几人大步离去。 陈长帆交代一声,让老魏和刘婶子卖鱼卖粉,胡瓦匠则是来回帮忙。 三人虽然忙的满头大汗,可看到东家回来,脸上不禁都露出恭敬的神色。 今日这才刚开张,东家一人就赚了五百多两银子。 这赚钱能力也太恐怖了些! 而且那宝鱼的鱼肉,还剩下十斤左右,那也是三十两银子! 相当于,光是这一条巨骨鱼,就足足卖出将近600两银子。 要知道,这样的营业额,饶是放在人满为患的米行,怕也要一个月的流水才够这些钱。 当然,东家挣这么多钱,他们打心眼里服气。 那巨骨鱼大到恐怖,怕是都能吃人。 而东家只身就将其捕杀了,这样的好本事,不服都不行。 而且,柴大官人是什么样的人物? 东家攀上了这样的关系,以后有灵鱼宝鱼直接送过去就是了。 听说东家跟员外府也有联络,这种左右逢源的本事,他不挣钱谁挣钱? 三人虽然忙碌着,可心里是痛快的。 尤其是刘婶子,昨天她还在心疼米粉一碗碗地往出送,今天十文钱一碗,大家都来排队买。 一想到卖出去一碗粉就是十文钱,她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快给我来碗粉!我昨天回家就一直想吃这一口,不嗦一碗浑身不痛快!” “米价现在都三十文一升了,简直就是明抢!这一碗粉才十文,值!” “这玩意儿是谁研究的呢?越吃越上头!” 螺蛳粉这边排着大队,鱼档那边也是人满为患。 许多人就是等着来买鱼的,还有更多的人则是冲着巨骨鱼而来。 不得不说,城里的有钱人还是多。 一两银子一斤的鱼肉,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小姐,这宝鱼的鱼肉看起来就是不凡啊,我都想生吃一口。” 芸儿一手拎着螃蟹,一手拎着二斤鱼肉,馋得一直流口水。 “真拿你没办法,我明日就去找爹爹,让她把你送回老家去!” “小姐我开玩笑的,除了咱们这稍微好点,外面到处都有灾情,你不知道外面饿死了多少人呐!” 听到芸儿这话,唐婉儿脸上浮现一抹忧色。 外面天灾不断,据说饿殍遍野。 可她却花了二两银子买肉吃,这是不是太奢侈了些? “小姐,你要是觉得内心不安的话,干脆把这鱼肉给我,就让我一人,背负这罪孽。” “油嘴滑舌!今天一只螃蟹腿也别想吃!” “小姐!你好狠的心呐——” …… 陈长帆扫了一眼人满为患的鱼档和生意红火的螺蛳粉摊位。 又瞥了一眼满地狼藉、冷冷清清的吴家鱼档。 两边形成的对比简直不要太强烈。 虽然那吴家三人时不时朝这边投来怨毒的目光,可也不敢再闹事,只得把一肚子气往下咽。 陈长帆见这边生意已经走上正轨,而那吴家鱼档已然凉凉,这虽然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未免对方倒的也太快了些。 做生意还是要以诚信为本,以产品为根,自身底子不够硬,总想着弄虚作假,迟早要被市场淘汰的。 忽然得闲,他便独自前往西市,打算去那牛马市转转。 在这个时代,牛马并不是贬义词,甚至还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资源,毕竟一匹良驹价值千金,堪比现代社会的百万豪车。 现代牛马可不值那么多钱。 当然,陈二郎并不是本着汗血宝马去的,这小县城里哪有那玩意? 不过即便是这小县城里有,他也买不起。 买马不是为了跟那些公子哥儿们飙马的,他自有考量。 来到牛马市,陈二郎发现这里大多数都是卖牛的,只有寥寥几匹瘦马。 这也难怪,毕竟在农耕时代,任劳任怨的老牛才是第一生产力。 许多人有钱了都会选择买一头牛回去,既能耕田又能拉车,除了速度慢一些不善奔袭,几乎没有啥大的缺点。 可马就不一样了,草料又要好,耐力又不足,而且还特别看中血统。 纯血马跟杂种马,价格能差到天上地下去,故而玩马之人不多,懂马之人更少。 陈长帆的目光在那几匹瘦马上来回逡巡,立刻引来了摊主的注意力。 “阁下要买马?可有相中的马匹?” 那摊主见陈长帆粗布麻衣,一身鱼腥味,态度并不算热情。 陈长帆指着其中最瘦小的马,问道:“这马是啥品种,多少钱?” 摊主余光一瞥,暗道这又是一个愣头青,上来就选了个最垃圾的马。 他心里忍不住呵呵,嘴角却是上扬,“阁下真会选,这马虽然矮了点,可它……” 陈长帆直接抬手打断,“打住!这马都半死不活了你还跟我这忽悠啥?直接开价,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摊主嘿嘿一笑,眼睛转动几下道,“我看你也是诚心想买,行价都是八两银子一匹马,今天我吃点亏,七两银子,你把这马牵走。” 听见这话,陈长帆就知道这摊主根本就不懂马。 他肯降价卖出,说明打心底里认为这匹矮马不值钱。 可在他看来,这匹矮马才是这里最好的马。 他上前查看那矮马的牙齿和四蹄,确认没有问题后,暗暗点头。 这马看起来还是很健康的,之所以瘦了些应该就是这摊主饲养不到导致的。 “这么一匹小矮马,还想要我七两银子,你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陈长帆学着吴家人的口吻一通砍价,将那摊主说得额头见汗。 最终竟让他以六两银子加五贯大钱拿了下来。 那摊主差点当场笑出声来。 这匹矮马在自己这都两个月了,一个问的买家都没有,今天终于是遇上一个冤大头了! 陈长帆付了钱,心里也默默骂了一句摊主傻逼。 好马让他卖出了劣马的价钱,还在那偷着乐呢! 拉起缰绳,那矮马顺从地跟着陈长帆走了。 一对灵动的大眼睛时不时打量着这个新主人,似乎在思考对方能不能让自己吃饱。 只是那矮马眨巴了几下眼睛,又默默垂下了头,那眼神似乎在说:这新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钱人啊…… 陈长帆先是买来上好的牧草,配上黑豆、豌豆、麸皮、胡萝卜等物,让矮马好好饱餐一顿。 然后又花了两个铜板,找人将矮马上上下下洗刷干净。 这时候,矮马看向陈长帆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装上新马鞍,陈长帆直接跨坐上去,看上去倒有那么几分威风。 可没想到,刚走上街没多远,一人一马就被围了起来。 第64章 收购灵鱼 一群不到十岁的小娃娃,围在小矮马周围,叽叽喳喳地说说笑笑。 他们平日里没少见过别人骑着高头大马走街串巷,可这小矮马还真是第一次见。 “大哥哥,这马儿好可爱,我能摸摸他吗?” “这马叫什么名字?等我长大了也买一匹!” “大哥哥,大哥哥,我想喂它吃胡萝卜……” 在孩子们心里,矮马可爱又好玩,远比那些凶巴巴的大马要好。 孩子们的话语让陈长帆不禁联想到上一世,公园里就有牵着矮马拉活的大爷,50块钱骑上一圈,那些孩子们都抢着玩。 果然,“萌”才是王道啊…… 小矮马在听到众人的夸奖后,更是高傲地昂起了头颅,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别看俺样子可爱,俺的能力也是杠杠滴! 陈长帆拍了拍矮马的脑袋,示意对方低调一点。 毕竟才六两五钱银子,让他买到一匹矮脚马,属于是妥妥地捡了大漏了。 说起矮脚马,可能很多人不知道,可若是说起滇马,说起茶马古道,可能都有点印象。 云州的马为矮脚马,即历史上以耐力着称的“滇马”,是茶马古道上最重要的运输工具。 矮脚马的特征就是稳健耐力长,适合山路险路,是他当今的不二之选。 之所以萌生出买马的念头,说到底还是因为这该死的小冰河时期。 河图洛书明确给出指示。 十四日后,天降冰雹。 大的冰雹能有西瓜那么大,这威力都堪比小型炮弹了,砸死个人可以说轻而易举。 所以,他需要尽快寻找到一处足够安全庇护所,能抗炮弹那种。 至于这庇护所的位置,他心中早有决断,如果他没计算偏差的话,最理想的庇护所应该就在西南方的青山之中。 现在有了脚力,也是时候去那山里转一转了。 “可惜今天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回鱼档看看。” …… 大河村。 两个半大小子抱着几只大木桶,来到一处高高的院墙下。 这两个小子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皮肤黝黑,肌肉结实,抱着沉重的木桶也不觉得疲累。 两人将木桶放在门口,为首的高个子少年叩响了陈二郎家的大门。 “沈二娘,我们给您送鱼获来了。” 不一会,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怀抱着落落的沈翠云快步出来,笑着打开了门。 “雨生雨来,辛苦把木桶搬进来。” 这两个少年,大的叫雨生,小的叫雨来,也是老陈家的人。 算起辈分来,该叫陈长帆夫妇二叔二婶。 听见这话,那名叫雨生的少年抱起最大的木桶往院子里走,那个个子稍矮的少年也紧紧跟在后面。 “沈二娘,这是俺兄弟俩从河里摸来的螺蛳,还捞了几条杂鱼,能看得过去的话,您就一块收了。” 雨生往前推了推木桶,眼巴巴地看着沈翠云道。 一大桶的螺蛳,看上去足有十斤左右,这兄弟俩还挺能干的。 沈翠云直接给了两兄弟五文钱,雨来激动得合不拢嘴。 雨生则是又把另一个木桶往前踢了踢。 沈翠云扫了一眼,小木桶里有五六条河鱼,个头不大,但有一尾鱼的样子很怪。 她本来不打算收鱼的,可是想起来自家男人跟自己说过,遇到样子奇怪的鱼儿就收下来。 可是按多少钱收呢? “沈二娘,这六条小鱼,能不能给我七文钱。” 雨生像是鼓起勇气一般,抬眼看向沈翠云,说道。 沈翠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掏出七文钱给了雨生。 “能告诉婶婶,为什么要七文钱吗?” 不是六文,不是八文,为什么偏偏是七文? 一定是这两个孩子需要钱,而这钱的总数应该恰恰是十二文。 雨生忽然涨红了脸,“俺娘身子弱,买一两棉花做冬衣。” 沈翠云睫毛轻颤,内心忍不住叹息。 原来如此。 一两棉花,十二文。 沈翠云大致知道雨生雨来家里的情况,他爹是个残疾,他娘常年卧病在床,家境十分贫寒。 沈翠云又摸出十块铜板,递给正紧抿着唇的雨生。 雨生的手冰凉。 已是深秋,他和弟弟还穿着薄布短打,双脚也是赤着。 明明冻得小脸通红,却还惦记着给老娘的冬衣添点棉花。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这俩孩子,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 “沈二娘,不是十枚,是七枚。” 雨生的声音传来,将三枚铜板退了回去。 说着,雨生感激地冲沈翠云拱了拱手,像个大人一样,领着自家弟弟离去了。 沈翠云本来还想喊住那俩小子,可他俩滑溜得像是泥鳅,一溜烟地人就不见了。 她摇摇头,将院门关好。 挽起袖子,捞起了桶里那条模样古怪的鱼儿。 这鱼儿鱼身扁平,通体褐色,可两只眼睛却是长在了一边,端的是怪异无比。 她找来那本《百尾抄》,一页页翻阅仔细对应,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出处。 “獭犸鱼,好拗口的名字……模样也是奇怪,不过既然记录在这《百尾抄》里,想必也是一种灵鱼了。” 她找了一个干净木桶,倒入清水,将这条鱼儿单独放了进去。 “得亏有这本《百尾抄》,不然就把灵鱼当普通鱼儿处置了。” 一想到自己只花了几文钱就收到了灵鱼,沈翠云顿时又有些良心不安。 忽然觉得有些亏欠那兄弟俩。 可她也牢记着自家男人的叮嘱,“乱世之中,不可圣母。” 她也就打消了再给那兄弟俩补偿的念头。 “一切等二郎回来定夺,至于那兄弟俩,只能以后多收一些他们的鱼获,略作补偿。” 沈翠云正思索着,屋里传来落落的哭声。 她快步进屋,发现落落又尿了。 熟练地处理完毕,将隔尿垫一扔,落落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自从有了隔尿垫之后,即便是落落拉尿了也能很快处理好,这样沈翠云可以腾出大量的精力做其他事情。 “听二郎说,他还准备做什么尿不湿?也不知道是不是糊弄我,这世上哪有尿不湿的尿布?” 想到自家男人,她脸上忍不住露出柔和笑意。 第65章 河里还有巨物? 坊市,鱼档。 此时已经临近闭市,所以摊贩们都在默默收拾各自的摊位货品,街上行人也不多。 刘婶子正在刷个锅,胡瓦匠做些洒扫,老魏拎着一桶脏水准备去倒。 嗒!嗒!嗒! 一头憨态可掬的小矮马停在鱼档不远处,上面端坐着一道人影,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三人。 “东家。” “东家回来了?” “东家,你知道我今天卖了多少碗粉吗?” 刘婶子激动得满脸红光,老魏和胡瓦匠也是一脸振奋地看向陈长帆。 “别急,慢慢说,”陈长帆示意三人将摊位收拾完毕,然后领着他们进了食味斋。 一见是陈长帆来了,福掌柜直接给四人安排了楼上雅间。 “东家,这是今天卖螺蛳粉的收入,”刘婶子拿出一个布口袋放在桌上,看上去差不多有十贯钱之多。 “一共是1200文,这还是粉团不够用了,不然估计能卖到1500文!” 一说起赚钱,刘婶子脸色又涨红了起来,显然是仍处于极度激动的情绪当中。 “一天卖了120碗螺蛳粉,刘婶子你真厉害!”陈长帆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份业绩,放在后世那也是十分厉害的营业额了。 一天卖100多碗粉,足以抵得上一个小吃店的日销量,而这都是刘婶子一个人支撑起来的。 “刘婶子辛苦了,工钱由20文涨到30文!” 陈长帆取出30枚铜板,推到刘婶子跟前。 “东家!” 刘婶子腾地站起身子,把陈长帆吓了一跳。 她抿了抿嘴,声音都有些哽咽:“东家仁厚!俺一定好好干!” 捧着三十文大钱,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刘婶子嘴角几乎压抑不住。 三十文! 谁能想到我一天就能挣到三十文? 我一个人的工钱,至少顶两个壮劳力! 这下回家,看那老刘再敢打我一下试试? 他得把我供起来! 陈长帆也不知道这三十文就能激发出刘婶子这么丰富的内心戏,他转头看向老魏。 “东家!今天鱼档的生意比往日都要好,不但巨骨鱼都卖光了,所有鱼获都卖光了!” 老魏拿出一个大布包袱,放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陈长帆扫了一眼。 嚯! 好多碎银子。 这些铜板是多少贯?数不过来了。 “东家,我都记着账呢,巨骨鱼鱼肉卖了十两银子,其余鱼虾蟹卖了五两银子。还有那鱼鳞鱼骨,还有鱼下水,我都妥善收起来了。” 陈长帆点点头。 老魏报的数目跟自己预计的差不多,显然没有欺瞒。 他环视一圈,三人神色恭敬,纷纷用几乎是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他对这几人,也都很满意。 陈长帆也不是吝啬的人,立刻给老魏也按30文工钱发放。 至于胡瓦匠,直接将之前说好的三贯钱借给他,并且从今天起,他的工钱也按照30文一天计算,直到还清这三贯钱为止。 拿到钱后,两人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将两个布包袱收起,陈长帆默默算了笔账。 拍卖,鱼获,螺蛳粉,这一天的总收入…… 居然达到了570几两? 当然,这里面绝大多数是那巨骨鱼卖的钱。 橙色品质的宝鱼,能卖出这个价格也是相当不错了。 就是不知道橙色以上还有没有?会不会是金色传说? 那得是什么样的生物了?东海龙王这个品级的? 陈长帆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先不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龙这存在,光是这橙色品质的巨骨鱼就差点把自己搞死,如果真有龙的话,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跑路。 当初遇到巨骨鱼时,如果不是借助九道湾那里的特殊地形,只怕沈翠云早就成了寡妇了。 而正是那次他刺中巨骨鱼的大嘴,导致巨骨鱼无法进食。 自己则是趁其虚弱,才艰难将之击杀。 食味斋的饭菜美味可口,花了一贯大钱,就够四人吃不完的。 饶是如此,桌上饭菜仍旧一扫而空,老魏三人差点撑得走不动道。 陈长帆暗骂这些人没出息,然后又点了些饭菜打包起来,打算带回家给自家媳妇吃。 “明日你们俩还是继续出摊,等老胡买了牛就随我去采购些木材,有很多活计要做。” 吃过饭后,陈长帆开始安排工作,胡瓦匠一听又是买木材又是干活,顿时眼睛一亮,“东家,你可是要盖房子?” 陈长帆沉吟片刻,“算是,不过我不打算找很多人,就咱们两个先干着。” “行,我今日想了一下,明日去收一辆旧车,这样修补修补就能用,不耽误给您干活。” 胡瓦匠此时已经背上了牛贷,提起干活比谁都心急。 “好,那我们趁早起身,刘婶子记得来我家取米。” 刘婶子忍不住感叹一声,“东家,现在米价已经涨到35文一升了,你说我们这螺蛳粉要不要也涨涨价?” 35文一升? 那商正仁是穷疯了吗? “根本没人管,钱科就是那商正仁的狗,而且县丞也与商正仁打得火热,这坊市就是商正仁说了算!”老魏也叹道,显然是听说了一些风声。 官商勾结,鱼肉百姓么? 陈长帆面色微沉,却又无能为力。 一个是商会会长,一个是本县县丞。 两人联手,操控价格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米价如此疯涨,想必两人是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 苦了这青山县的百姓了。 “我们刚开业不久,不适合立刻涨价,还是十文钱一碗。” 陈长帆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得了自己的良心。 “东家仁厚……” 刘婶子深深看了陈二郎一样,由衷叹道。 “东家,今日我卖鱼的时候,听见几人议论,说在赤尾河里见到了一只大蛟,据说长达三丈,骇人得很!” 吃饭间,老魏忽然说起一只大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河里还有巨物? “那大蛟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墨绿色的?” 陈长帆想到一个可能,于是开口问道。 老魏摇摇头,“好像不是,我听那两人说什么金色大蛟,应该不至于把绿色看成金色?” 金色大蛟? “指定是在吹牛,这河里最大的巨骨鱼已经被东家捕杀了,那河里怎会还有大家伙?”刘婶子显然也不相信。 胡瓦匠沉吟道:“说不定真有……我以前在河边挖黄泥的时候,倒是见过一条金色的尾巴,那尾巴就有手臂粗细……” 陈长帆暗暗挑眉。 三丈长短,也就是十米。 能长到这个体型的家伙,一定不是吃素的。 莫非是什么体型巨大的鳄鱼? 或者是活了许多年巨蟒? 可为什么是金色? 会不会是看错了? 毕竟古人的见识有限,曾经也出现过将鳄鱼当成龙君,将巨蟒当成蛟龙的乌龙。 或许就是这两种生物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毕竟,捕杀巨骨鱼的那种巨大爽感,让他对于巨物的渴望再度攀升。 一杆钓起巨蟒,或者捕杀河中巨鳄,那才是真男人干的事! “老魏,你再仔细跟我说说,那两人是从哪里看见大蛟的?” “东家,那可以大蛟,惹不得啊……” “让你说你就说,莫要废话!” 第66章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一行人吃饱喝足后,陈二郎骑着小矮马走了。 看着东家那潇洒的背影,坐在牛车上慢慢晃悠的三人眼里止不住艳羡。 “你们说东家这么有钱,为啥要买个驴骑呢?”刘婶子表示自己看不懂有钱人的世界。 “那是马,要好几两银子呢。”老魏忍不住纠正道。 “马不是好马,可东家真是好人呐……”胡瓦匠叹道。 三人这话如果让陈长帆听见了,估计得拉着三人好好科普一下,什么叫正宗的云州矮脚马,什么叫山路王者,什么叫全地形小钢炮。 他既然决定要上山搭建庇护所,那脚力自然不能少,矮脚马则是最佳选择。 这矮脚马若是被跑山商人看到,哪怕是十两银子也要买下。 毕竟这一匹矮脚马,跑起山路来,抵得上两匹大马。 一想到自己只花了六两五钱就买到了矮脚马,陈长帆不禁暗暗有些得意。 “也就是只有这一匹矮脚马,不然弄上一个马队,南来北往的跑几趟买卖,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当然,陈长帆也就是想想而已。 最近总是听说外面闹匪患,短期内他还真不太敢往外跑。 不一会,小矮马嘎达嘎达的就到了大河村,陈二郎牵着马进了院子。 “二郎,这是你买的马?” 陈二郎拍了拍马儿的头,有些得意的点点头。 沈翠云还在为明日的秋税发愁呢,忽然看见自家男人卖了匹马儿回来,脸色顿时有些不快。 她忍着心疼,问道:“花了多少银子?” “才六两五钱,很值?” 陈二郎本见沈翠云脸色忽然难看了几分,心里暗道坏了。 “娘子放心,秋税的钱绰绰有余!” 他将小矮马拴好,拉着沈翠云进了屋。 沈翠云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家里刚买了舢板,存银已不足五两,今日自家男人却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了匹马回来。 不拉下饥荒就不错了,居然还跟自己说秋税的钱绰绰有余? 他这一日,到底赚了多少钱? 陈长帆掏出钱袋子,往桌上一丢,哗啦啦的声音,听着不像是铜板。 难道是银子? 沈翠云打开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还真是银子! 白花花的碎银子足有二十几粒,甚至还有一枚银锭子! “这么多银子?怕不是有七十两!” 沈翠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家男人不是卖鱼的吗?卖鱼能日赚七十两? “是那巨骨鱼?想不到居然这么值钱!” 沈翠云立刻反应过来,今儿早上自家男人捕的那条巨骨鱼,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骇人。 陈长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抽出怀里的银票,放在炕桌上。 沈翠云都傻眼了,这是啥?银票? 她拿起银票反复看了几遍,仍然觉得很不真实。 五百两! 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不是在做梦?哎呦!”沈翠云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可这也太突然了! 前天还在为凑不齐十两的秋税而发愁,今日自家男人居然带了五百多两银子回家。 一想到自己刚才见到自家男人买了马回来而有些不悦,自己真是不应该! 看到自家媳妇这完全被钱砸晕了的样子,陈长帆不禁有些想笑。 刚才还有点掉脸子,现在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试问如何才能哄自家老婆开心? 很简单,给钱就够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沈翠云是个爱财的女人,相反,正是她知道顾家,才心急意乱的。 “二郎,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你脸色,我还以为……” 沈翠云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我夫妻,何必说这种话呢?” 陈长帆搂着脸色羞红的娇娘子,正欲亲近,沈翠云却是嗔了他一眼,“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做了,我吃过了,”陈二郎取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将饭菜摆上炕桌,“这是给你带的,趁热吃。” “这是……酒楼里的饭菜?”沈翠云看着那浓油赤酱的菜肴,忍不住食指大动。 “食味斋的手艺,你尝尝看。” 在陈长帆看来这厨子手艺一般,可对于从未去过酒楼的沈翠云来说,这顿饭简直就是米其林大餐。 趁着沈翠云吃饭之际,陈长帆将巨骨鱼的鱼鳞鱼骨取出,打算泡在清水里去去腥味,忽然瞥见了屋里水桶里有一条样子奇怪的鱼儿。 【获得獭犸鱼(紫色品质),奇遇点+1】 “这是……獭犸鱼?”陈长帆有些不可思议。 “嗯,我今天收上来的灵鱼,是雨生兄弟捕到的。”沈翠云嘴里嚼着饭菜,含糊说道。 陈长帆不禁有些惊讶,这鱼儿他都没见过,居然被那兄弟俩捕到了。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捕到宝鱼他也不买,而是选择自己吃。 也许是武道精进了许多,陈长帆近日总觉得气血亏空,很容易饿,就特别想吃肉。 可吃普通的鱼肉也不顶用,只有吃了宝鱼才会觉得浑身舒爽,仿佛浑身气血都旺盛了许多。 难怪武者们都喜欢吃赤尾,灵鱼真的可以补充气血,强筋健骨。 “雨生兄弟挺有本事的,每次都能摸一大桶螺蛳上来。”沈翠云顿了一下,“当然,还是我家二郎本事最大。” 平日里也没见村民们捕到灵鱼,今日想必都是被那巨骨鱼的血液吸引而来,虽然自己接了一大桶鱼血回来,可仍然有大量的鱼血洒在河里了,估计被那兄弟俩给歪打正着了。 “明日继续收鱼,我估摸着还能有灵鱼。” “嗯,我肯定仔细留意着。” 陈长帆取来一盆鱼血,倒入窝料浸泡,便是最好的饵料,可以专钓灵鱼。 他又将鱼鳞鱼骨清洗干净,放在火上烘烤却,去除多余的水分。 尖刀划过鱼肠,陈长帆用刀尖轻轻跳开,竟真的被他翻出了几块残缺的人类骸骨。 将骸骨收拢在小木盒中,他敏锐地发现其中一根腿骨,带有明显的骨痂。 “可怜的老丁头,明日便将你送回丁家湾,让你入土为安。”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陈长帆也算是个渔民,他知道水里究竟有多凶险,也知道捕鱼这行当有多不易。 “我承了你的鱼档和宝书,今日杀了那巨骨鱼,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陈长帆处理完骸骨之后,有些沉闷地回到屋里,沈翠云似是察觉到自家男人的异样,她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将陈二郎一颗心焐得热乎乎的。 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他横抱起媚眼如丝的娇娘子。 呼! 油灯被轻轻吹灭。 第67章 鱼获大丰收 翌日清晨。 鲜美的鱼汤飘香四溢,陈长帆吃得红光满面,很快便将一大盆灵鱼汤吃个干净。 沈翠云扶墙而立,看着自己男人越发壮实的身子,眼神柔和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二郎,今日不用去鱼档了?” “嗯,先耕会田,再去捕鱼。” 陈二郎站起身子,吐出一口热气,沈翠云没来由地一个激灵。 “……耕田?”她感觉腿脚有些发软。 陈二郎扛起锄头,就往外走,“那巨骨鱼的内脏可是好肥料,不能糟蹋了。” 沈翠云羞愧捂脸。 她是真的有点遭不住了。 陈长帆昨晚练兵练到深夜,早晨起来仍是精神抖擞。 甚至喝完鱼汤之后,浑身上下仿佛有一股热流游遍全身,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抡起锄头一顿劳作,在田埂上栽了些韭菜,用上了最狠的巨骨鱼肥料。 沈翠云则是拿起针线,对照着陈长帆画出的图纸,将巨骨鱼鳞片仔细缝制,看样子是在做一件马甲。 “啊呀!” 男耕女织,本是十分和谐的一幕,可那巨骨鱼的鳞片坚硬无比,又十分滑溜,沈翠云一个不慎,刺破了纤细的手指,一滴殷红血珠渗了出来。 “娘子,我来!” 陈长帆心疼自家媳妇,放下锄头准备接过针线,却被沈翠云白了一眼。 “你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懂什么针线活?” 陈长帆嘿嘿一笑,“你就瞧好!” 他不懂针线活,但他有挂。 唤出系统面板,直接在【裁缝】的技艺上灌注了奇遇点。 【第一年,你自学裁缝,浪费了不少针线布料】 【第三年,你已经熟练掌握各种工具和相关技巧,裁缝入门】 【第八年,你的裁缝技艺更加精湛,针线在你手中上下翻飞,如游龙戏凤,技艺小成】 【第十五年,你练出了以金丝缝合人皮的本领,针脚小到肉眼几乎难辨,技艺大成】 【第二十九年,你缝制了一件金丝软甲,此甲巧夺天工,刀枪不入,引得万人争抢,你不得不毁了金甲,却再也造不出第二件来了】 裁缝技艺,圆满! “金丝软甲!想不到这个技能加到极致,居然能制造金丝软甲!” 陈长帆眼神里有着兴奋。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他妈安全。 有了金丝软甲,可以说是多了一条命,可这玩意儿显然不是轻易能缝制出来的。 在刚才的推演里,足足过了二十九年,才搞出这么一件金丝软甲,而且都无法复刻,可想而知这难度得有多大。 其次,这玩意儿得有金丝。 短时间内,还是不要想着缝人皮,缝金丝软甲了。 他没金子。 最关键的金丝都没有,技艺再厉害也是白搭。 当然,以他目前的技艺,缝制一件鱼鳞软甲,还是绰绰有余的。 收拢思绪,手中的针线灵活翻飞,在空中舞出了道道残影,一件软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型。 “二郎,你这手艺,连刘婶子……不!大河村里所有女人的手艺都不如你!” 沈翠云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怎么自家男人什么都会!而且还什么都能做得这么好?! 很快,一件鱼鳞软甲便已缝制完毕,并没有想象中的浮夸造型,而是看上去与寻常马甲无异,甚至显得有些不起眼。 陈长帆往身上一套,表示十分满意。 这软甲轻若无物,而且一点也不影响自身行动,他试着用刀劈砍了一下,只能辟出一串火花,软甲依旧安然无事。 “今日去会一会那大蛟,蛇骨汤都快没原料了。” 穿好外衣,带上一应渔具,陈长帆直奔赤尾河。 撑起舢板,用春秋钓法感应了一下水里的鱼情,果然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那巨骨鱼食量大,又极其凶猛,对于河流里的其他鱼类危害巨大,如果不是自己将其捕杀,这赤尾河迟早被那巨骨鱼吃个精光。 陈长帆没急着下杆,而是撑起舢板,朝着一处水草洼驶去。 按照老魏的描述,那两人就是在这附近见到的大蛟,他打算来这边碰碰运气。 顾名思义,这水草洼子长满了各种水草,既不适合垂钓,也不适合撒网,他常在这河里捕鱼,还真的没往这边来过。 或许因为这里得天独厚的条件,让什么生物躲避了人类的捕杀,从而成长为一只巨物。 为了避免巨物伤人,那就让我来为民除害。 随着舢板的靠近,陈长帆越发觉得,这水里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 他可以感受到有什么生物在水底缓缓游动,尽管它的动静尽量轻声,还是在水面上泛起了一道长长的涟漪。 “还真是个大家伙!” 陈长帆取出重新加固后的紫竹杆,正打算抛竿入水。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劲风朝着自己脑后袭来。 他根本来不及回头,整个人顺势往前面一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仓皇之中,他只看清了一道模糊的墨绿色虚影,那显然是某种生物的尾巴。 果真如胡瓦匠所说,光尾巴就足有手臂粗细! 他不敢迟疑,翻手取出镔铁短刺握在手中,那家伙若是再来,他就让它尝尝铁山刺的威力。 哗啦啦! 那巨物的尾巴落入水中,发出剧烈的爆响,登时激起大量水花,模糊了陈长帆的视线。 “这畜生好生狡猾!居然懂得用障眼法!” 陈长帆骂了一句,忽然觉得腰间一痛,一股腥臭的气息钻入鼻尖。 低头一看,浑身的汗毛在那一刻根根倒竖起来! 一只硕大的三角形蛇头,张开了血盆大口,狠狠咬在腰间的鱼鳞软甲上。 果然是小青龙! 但是这体型已经堪比巨蟒了! 下一刻,陈长帆竟然从一条蛇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人性化的痛苦表情。 巨蛇似乎是迟疑了片刻,旋即有些错愕地松开了嘴。 嗒一声。 半截蛇牙断裂开来,掉在脚下的舢板上。 鱼鳞软甲立功了! 陈长帆嘴角一扯,镔铁短刺猛然刺出,狠狠掼进那巨蛇的竖瞳之中。 然后,就像是捅破了一块豆腐一般,镔铁短刺轻松刺入,然后从另一只眼瞳之中钻出,带起一大滩红白之物。 那巨大的蛇躯剧烈挣扎了几下,旋即快速软倒下去,蛇躯垂在水中,像是一颗倾倒的大树。 【获得小青龙(紫色品质),奇遇点+1】 陈长帆抽出镔铁短刺,甩了甩上面的血水,暗暗咋舌。 “这大蛇应该够吃一个月的了,只可惜还是紫色品质。” 这话如果是被其他人听见了,估计要活活气死。 让他捕到这么大一条的小青龙,居然还嫌弃品质不好。 陈长帆检查了一下腰间的鱼鳞软甲,发现只是被咬出几个凹痕,根本就没破防。 “真不愧是橙色品质的巨骨鱼,鱼鳞的防御如此变态!” 陈长帆特意将蛇尸运回家中,然后再次回到鱼窝聚集处。 将特制的鱼血饵料撒进水里打窝,水面很快便翻起大量浪花。 那是鱼群疯狂抢食的表现。 “这巨骨鱼的宝血对于鱼类似乎天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只是我一口也不想吃。” 一想到这巨骨鱼吃过人,陈长帆还是觉得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吃这鱼为妙。 一网下去,差点没拉上来。 得亏了他现在力气增长了许多,不然这一网鱼,怕是难以提上来了。 有些吃力地将这一网拖上舢板,粗看一眼便知道,这一网足有上百斤重。 不出意外,渔网里有许多灵鱼,陈长帆一眼就认出了许多。 彩虹鲤,赤尾,鬼头刀…… 脑海中的系统也不断传来提示,这么短短一会,奇遇点竟直接增加到了20点! 来不及解网,陈长帆又是一网抛下,嘴中还不断振振有词: “哎,这第二网少了许多,约莫只有80几斤,灵鱼也不多。” 这话如果让周围的钓鱼佬听见了,估计要当场气得背过气去。 明明钓上一天也不见上鱼,你这一网就上了80斤鱼,甚至还有灵鱼,你好像还不知足? 第三网换了个大点的网眼,这一次捕到了约莫五十斤鱼,灵鱼10条。 陈长帆觉得差不多了,现在舢板吃水已经很深,要是再继续捕鱼的话,只怕要翻船了。 两百三十斤的鱼获,外加二三十条灵鱼,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撑船来到岸边,老魏等人早就拿着木桶等候多时了。 看到这满满当当的一船鱼获,饶是几人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眼睛瞪得溜圆。 “东家,你祖上是不是跟龙王爷有啥关系?不然为啥捕鱼这么灵?” 刘婶子一边从渔网上择鱼,一边咋舌道。 “东家,这些鱼的模样好生怪异,它们不会咬人?” 老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奇形怪状的鱼儿。 “东家,今儿个鱼情好,不如多捕一些上来,我现在也有车了!” 胡瓦匠有些得意的说道。 陈长帆点点头: “那些模样怪的留给我,你们赶紧择渔网,捞地笼,今天我们要弄他三百斤鱼获!” 说着,他撑着舢板又往河里去了。 陈长帆知道,这样的鱼情,只怕只有今天会有了,所以能多搞点就多搞点。 几人忙活了一个早上,直到老魏和胡瓦匠的牛车都装不下了,这才作罢。 当然,收获也十分喜人,足足350斤的鱼获,25条灵鱼,可谓是鱼获大丰收! 直接把所有钓鱼佬都看傻眼了。 第68章 秋税!巨蟒! “东家,那我们先走了。” 将鱼获装上车,老魏等人朝陈二郎一拱手,驱着两架牛车离去。 村民们眼看着陈二郎的捕鱼生意越做越大,一个个佩服不已。 若他只是凭运气多捕了几条鱼,则难免招人嫉妒。 可他一网下去便是百十斤的鱼获,甚至连巨骨鱼都能捕到,那旁人便只有艳羡的份儿。 没办法,双方差距太大了,陈二郎与他们已经不是一个档次的捕鱼郎了。 人性的嫉妒,往往是关系甚笃、处境相似者最甚。 放在后世里,那就是又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陈二郎牵着小矮马,驮着两个白色木桶,来到村头鱼档分号,此时已经有许多村民在此排队等候了。 “沈氏来了,咦?那是陈家二郎?” “他怎么不去县城卖鱼?莫非是鱼档倒闭了?” 有几个妇人难得见到陈长帆闲着,立刻低声议论了起来。 “听说他那鱼档生意好着哩!一日能卖上百斤鱼获!” “陈二郎雇了三个长工,已经是老爷了,哪还用得着自己操劳?” 有知情者说道。 那几个妇人脸色变幻了几下,立刻不说话了。 “二郎,村里这鱼档我来操持就行,你捕鱼累了,回去歇着。” 沈翠云心疼地看向自家男人。 陈长帆却摇摇头,“等交完秋税,我带你们娘俩进城一趟。” “进城?这鱼档怎么办?” 沈翠云一听说要进城,眼中忍不住露出期待的神色,可一想到自家鱼档不能没人照顾,又有些顾虑。 “这好说,咱也雇个长工帮着卖鱼便是。” 沈翠云点头,“都听你的。” “你有没有什么人选推荐?”陈长帆平日不常在村里走动,也不太清楚平日里谁对自家有帮衬,谁又在背地里嚼舌根子。 沈翠云略微思索了一下,“刘老汉咋样?自从刘婶子跟着咱们干了之后,刘老汉也变勤快了许多,而且他在村里认识的人多,说不定还能多卖些鱼获。” 陈长帆点头,直接找来刘老汉。 “刘叔公,以后你来我这鱼档卖鱼,每日给你十文工钱,你可愿意做?” 陈长帆既然已经决定要将那山洞作为庇护所,日后必然要全家都转移过去。 现在提前找好一个伙计,也能让自家媳妇早点解脱出来。 十文工钱? 刘老汉呼吸都忍不住有些急促,连忙点头答应,“二郎,您就放心把鱼档交给我,我一定能把鱼档做大做强!” 陈长帆笑了,“做大做强倒也不必,只要不用我再操心就好了。” “成!您就瞧好!” 刘老汉一手拎着一个木桶就直奔鱼档,摆好摊位,张罗吆喝,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完全不像是第一次做生意的样子。 “这刘叔公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倒是个做生意的料。” 陈长帆见他根本不用人教就能直接上手,看来翠云没看错人。 …… 赤尾河,水草洼。 平静的水面上忽然有大量气泡冒出,仿佛是沸腾了一般。 下一刻,一条金色狰狞巨蟒从河里探出巨大的头颅,像是河里突然长出了一棵金色的大树。 只不过这大树的顶端,那颗巨大的金色蛇头,长着峥嵘的尖角,看上去十分骇人。 那巨蟒似乎刚刚苏醒不久,猩红的信子在空中连吐数下,似乎在嗅着什么气味。 它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源自后辈的血腥气,以及一个人类的陌生气味。 巨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巨大的竖瞳中露出怒意,恐怖的金色尾巴在水面愤然抽击,直接拍的河面分裂,河水炸开,无数鱼虾竟被这随意一击活活震死。 …… 不一会,村头聚集了许多拿着大小钱袋子的村民。 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过来等着纳税的。村头的人群越聚越多,气氛逐渐压抑。 交秋税的日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愁云。 在人群中,陈长帆还看见了那便宜爹娘的身影,二人明显憔悴了许多。 见到陈二郎的时候,张氏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陈长帆却直接别过脸去。 这一对奇葩,他是一眼都不想看。 不一会,远处有几个官差纵马奔来,正是前来收税的吏员。 为首的那吏员下巴尖瘦,也不下马,拿出名册就开始点名: “南街李耕田,崔山子,黄铁柱……念到名字的上来缴纳户税!” 人群中走出几个干瘦的中年汉子,拎着大小不一的布袋子,上前缴税。 每户户税十两,有钱拿钱,没钱的便用粮食补齐。 “黄铁柱!黄铁柱呢?死哪去了?” 那吏员喊了几遍没人回应,脸色登时冷了下来。 胡须花白的里长连忙上前拱手道,“回大人,黄癞子……黄铁柱他已经失踪好几日,我们也寻不到他的去处啊。” “失踪?他这分明就是逃税,去把他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来抵税,速速将黄铁柱拿回,不然,这人十年苦役,你这个里长来服!” “这……大人这……”里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吏员严词厉色,将一众村民们吓得脸色发白。 交不上税,那便要被抓去充军。 若是逃税做了黑户,抓住就是十年苦役,最后也就是一个死字。 里长脚步踉跄地带着吏员前去黄癞子家抄家,嘴里还止不住地咒骂着黄癞子死哪去了,把自己害得好惨云云。 陈长帆默默按了按沈翠云冰凉的小手,眼神波澜不惊。 那黄癞子,已经死了,而且尸骨全无。 “陈长帆,上来纳税!” 很快,那吏员便叫到自己的名字,陈长帆拎着两个米袋一个钱袋,上前缴纳。 “七两八钱,剩下的怎么补齐?” 一个吏员将银钱清点完毕后,又看向陈二郎手里的米袋。 “大人,这是一升精米,五升粟米,应该够了。” 陈二郎将米袋交予吏员。 “够不够分量,老子说了算!” 吏员冷笑着接过,陈长帆悄然递上十枚大钱,“还望官爷脚下留情。” 以粮纳税,少不了要被那吏员踢斗。 若是踢得狠些,足斤足两的粮食也会被说成不足,那便还要再补。 陈长帆懒得跟这些吏员计较,直接塞钱行个方便。 吏员拿了钱后,脸色顿时柔和几分,踢斗的力道也轻了许多。 缴纳完毕,吏员对着名册喊道。 “下一位,孙三!” 第69章 轻雨箭术,大成! 交完秋税。陈二郎翻身上马,将妻女拉了上来,小矮马嗒嗒地离开人群。 小矮马有节奏地一颠一颠,将身前人儿那丰满的臀儿轻颤。 坐在后头的陈二郎忽然有点坐不住了。 “要不再买一匹马?会不会太招摇了?” 陈长帆有些憋闷。 反倒是沈翠云满脸兴奋。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骑马,县城更是许多年都不曾去过,她有些向往县城里的繁华。 怀里的落落更是十分新奇地抓着小矮马的鬃毛,疼得它忍不住龇牙咧嘴。 可它心里也知道,这不起眼的小家伙,不是它能得罪的。 便只得一个劲埋头赶路。 有了脚力,原本半日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沈翠云和落落还没骑够,陈长帆便已经翻身下马。 他快速地整理一下衣服下摆,牵着马儿进了城。 花了一两银子,将妻女安顿在客栈里。 沈翠云心疼得蹙起眉头,“这客栈住上一日便要一贯大钱,这床莫不是金子做得?” 陈长帆哈哈大笑,“一两银子能住十天,而且一天管三顿饭菜,已经很便宜了。” 这还只是青山县城,若是到了清河郡,到了永州城,那价格只怕至少还要翻上十倍。 “你跟落落现在这客房里歇息,我去办些事情,晚点再回来。” 沈翠云昨晚被折腾得几乎没睡好,现在倒真是有些困了。 小家伙落落颠簸了一路,此时已经呼呼大睡了。 “二郎,你小心些。” 沈翠云瞥见陈长帆腰间别着一根明晃晃的短刺,忍不住有些担心。 “歇息,到饭点会有人来送饭,晚上我肯定回来。” 晚上回来还得办正事呢…… 陈长帆在沈翠云额头轻轻一吻,大步离去。 牵起小矮马,直奔坊市。 之所以将妻女接到县城里暂住,主要是因为这里离青山更近。 按照他的预估,那地下溶洞就位于青山的地下某处,若是能寻到一个入口,庇护所便可以搭建起来。 不然的话,还得另想他法。 虽然说通过九道湾的地下暗河,可以直达地下溶洞,可这水路有点难走,而且根本无法运送物资,所以必须开发新的路线出来。 坊市里不能买卖刀剑,可农户猎户的装备却是可以买到。 陈长帆来到一处摊位,目光落在墙上的各种长弓上。 鱼枪威力大,但射程短,精度差。 若是进山,还是要买一把质量不错的长弓的。 “客官,可是要买长弓?我这里从二力弓到十力弓都有,您试试看?” 在大武朝,一力约等于十斤,二力弓就是二十斤力,十力弓就是一百斤力。 摊主见陈长帆肌肉结实,直接拿下一把红色长弓,“这是四力弓,这是光头箭,您可以试射一下那箭靶。” 陈长帆根本不懂射箭,还是那摊主简单教学了一下,他才张弓搭箭,遥遥对准十米外的那个箭靶。 摊主见陈长帆动作生疏,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心里只当他是哪家的闲散少爷,想趁着秋猎之际打些兔子回来炫耀。 这县城里,除了那些个猎户,便只有那些富家子弟喜欢骑射,每年秋猎都要去青山比试狩猎。 当然,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罢了。 陈长帆现在确实是花架子,但他很快就不是了。 直接财大气粗地将两点奇遇点灌注到【箭术】当中: 【第1年,你张弓搭箭,不得其法。不但时常受伤,而且经常将箭矢射得乱飞】 【第3年,你歪打正着,射中一只野兔,自以为箭术入门,强行拉弓,却被崩断的弓弦打断手臂大筋,一只手臂因此废了】 【第25年,你重拾弓箭,虽然力道不足,但胜在稳扎稳打,箭术终于入门】 【第38年,你遭遇一头大虫,连射数十箭终于将大虫生生耗死,你感怀甚慰,箭术自此小成】 【第58年,你已经附近小有名气的猎户,凭借百步穿杨的小力弓险有失手,可你也意识到自己再难进步了】 【第66年,你总结毕生箭术经验,钻研出一套轻雨箭术,专门为小力弓而创,你知道你走出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箭术大成】 轻雨箭术,大成! 耗费66年光阴,也只是将箭术技艺推演到大成,看来这箭术一道的确很难。 而且,因为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基础,这也就导致了推演的过程容易跑偏。 若不是这次直接灌注了两点奇遇点,只怕这轻雨箭术都推演不出来。 收敛起思绪,陈长帆挺直身板,腰背手臂协同发力,将四力弓拉至半满。 几乎不用刻意瞄准,手指倏然一松,箭矢飞射而出,径直命中那十米之外的箭靶靶心。 不过这一箭准是准,却是差了许多力道,箭头被靶心直接弹开,嗒掉在地上。 “好箭!……额……” 摊主见陈长帆一箭就射中靶心,正要鼓掌夸赞,却发现那一箭力道太轻,居然连这么近的靶子都能脱靶。 “大哥,这弓太硬,给我换成二力弓。” 轻雨箭术,主打一个速射快,攻势如细雨绵绵,需要快速张弓搭箭,连续放箭。 如果用硬弓的话反而会限制发挥。 陈长帆将四力弓放下,二力弓才是他的舒适区。 摊主取出小上一号的二力弓,忍不住暗暗摇头。 这少年的一身腱子肉白瞎了,居然连四力弓都拉不动。 “大哥,就要这弓,再给我来两壶箭。” 陈长帆美滋滋地把玩着手里的长弓,殊不知自己已经被摊主暗暗鄙视了。 “二力弓,只需两贯钱,可这箭矢就不便宜了,十文钱一支。” 摊主摊手道。 这骑射本就是富人的消遣游戏,马匹,长弓,箭矢哪个都不便宜。 马匹和长弓还算耐用,可这箭矢就是消耗品,一壶箭下去,一贯大钱就没了。 寻常人家哪个用得起? “竟然这么贵,那就少买点……” “那客官您是买一壶还是半壶……” “少买点,先来十壶。” 陈长帆被摊主这么一提醒,差点把弹药消耗给忽略了。 他这个人哪都好,偏偏就是有火力不足恐惧症。 第70章 老猎户 “客官,可是在消遣我?” 摊主面色不悦,你一个新手外加肌无力,买十壶箭做什么? 陈二郎将一两银子外加两贯大钱拍在桌上,摊主立刻满脸堆笑地将弓箭递上。 “客官您一看就是神射手的苗子,今年秋猎一定能拔得头魁!” 秋猎? 陈长帆好像听别人说过。 青山绵延百里,野兽众多,每年秋天都会举办一场秋猎,若是拔得头魁,似乎还有一笔不菲的奖励发放。 不过陈长帆暂时还没有参加秋猎的打算,那冰雹天灾始终给他一种强烈的紧迫感,一切等庇护所有了眉目之后再说。 陈长帆将弓箭放上马背,摊主殷勤地上前帮忙,陈长帆淡淡一笑: “你这可有青山的地图?给我来一份。” 摊主立刻笑着奉上,“这地图价值88钱,就当我送您的!” 陈长帆摊开一看。 这地图也太简略了点…… 你好意思跟我说价值88钱? “这地图只记录了一重山的大致地形,二重山过于危险,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敢轻易深入。” 摊主见陈长帆一脸失望,顿时解释道。 “对了,客官,您要是想去青山狩猎的话,最好能找一个猎户同行,山里有猛兽出没,又容易迷失方向,最好找一个猎户带着,我这里就有几个相识的猎户,只要188钱就能……” 陈长帆翻身上马,根本不给摊主继续推销的机会。 笑话!他进山是为了寻找溶洞入口的,跟着别人那算怎么回事? 坐在小矮马上,仔细研究了一下地图。 一共有三条河流流经青山。 这些河流都有可能与暗河相连。 循着河流寻找,说不定可以找到那溶洞入口。 沿着官道一路向西南行去,便是莽莽青山,沿着崎岖山路一直行走,路上渐渐没了人烟。 小矮马一路爬山,依旧精神矍铄,不愧是天赋异禀的跑山马。 当那连绵起伏的青山就在脚下的时候,陈长帆忍不住有些摩拳擦掌。 秋深露重,草木凋零,故而林间视野还算明朗。 若是真有什么埋伏在周围,他也能及时察觉得到。 一路上,除了见到几只野鸡野兔,居然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应该是那匪患的传言给闹的,大伙都不敢出门了。” 没人也好,这倒是方便他更深入地探索这片山林。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野生资源也是十分丰富,几乎随处可见的野鸡野兔,还有各种山蘑菇和野柿子。 他尝了一个野柿子,口感酸涩,味道远不及上一世的水晶大柿子,但也不失为一种独特的滋味。 这也就是饥荒没闹到这里,如果真闹了饥荒,别说蘑菇柿子了,树皮都得被灾民扒干净了。 虽然青山县还没开始闹饥荒,不过应该不会太远了…… 小冰期一来,将会是持续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灾害。 以当前大武朝脆弱的农业水平,根本无法养活现有的人口。 饥荒可以说是必然的。 而且在青山县中,已经有了种种征兆。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个月便会入冬。等河面上冻之后,便无法继续捕鱼了,到时候来这山里打猎,或许是一种谋生之法。” 陈长帆虽然没当过猎户,但懂得东西也算不少。 毕竟上一世常年在网络上冲浪,还是有好处的。 键盘侠的最大的特质,就是什么都懂一点,但懂得不多。 这恰好与自己的金手指吻合,任何技艺只要自己稍加练习,就可以在系统面板里进行推演。 推演几十年,即便是天赋再差,也能将技艺推演到大成境界。 簌簌! 不远处的草丛里忽然有声音发出。 目光投去,一只灰兔正藏在那草丛当中。 陈长帆取出长弓,快速对准草丛,倏然松开弓弦。 咻—— 箭矢直直射入草里,那野兔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箭矢射中。 它挣扎着蹦了几下,终于是两腿一蹬,彻底嗝屁了。 “二力弓的穿透力还真是差啊……恐怕只能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若是遇上人熊,只怕连其皮毛都不一定能射穿。” 不过这二力弓也不一定全是缺点。 弓弦越重,张弓就越慢。 同样的时间里,四力弓恐怕刚开了弓弦,二力弓已经射出去两箭了。 他这门轻雨箭术,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射速,攻势连绵不绝,一旦锁定目标,顷刻间便可将其射成刺猬。 陈长帆下马去捡兔子,却远远地瞧见一只猎狗跑来,衔住兔子扭头就跑。 “死狗,抢到我头上来了。” 陈长帆张弓搭箭,一箭射中那猎狗的后腿。 猎狗哀嚎一声,直接摔了底朝天,嘴里的兔子也掉在一旁。 “哪来的瞎眼鬼,居然敢打老子的猎狗!” 林间忽然闯出一道五大三粗的人影,那人脸上带着刀疤,一身猎户打扮,朝着陈长帆大喊道。 陈长帆冷笑一声,“是你的狗抢了我的兔子……” 那猎户眼睛一瞪,“这山里的规矩你不懂,新猎户的猎物,要分给老猎户一半!” 陈长帆不说话了,直接射出一箭。 那箭矢直接钉入那猎户脚下,几乎就是紧贴着他的脚指头了。 那猎户被吓了一跳,脸色变了变,口气居然缓和了几分。 “这位兄台,有话好说,你先把弓放下……” 陈长帆不为所动,“你上来就要分我的猎物,我如何与你好好说话?” 猎户估摸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足有七十步远,那青年居然能射得这么准。 他踢了一脚猎狗,骂道:“死狗,谁让你跑来抢别人的猎物,活腻歪了!” 那猎狗呜呜了两声,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那猎户见陈长帆依旧沉着脸,顿时赔笑道:“兄台,看来是个误会,你看你的兔子也没丢,而且我的狗也受了伤,不如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陈长帆冷哼一声,放下长弓。 陈长帆也不想一进山就给自己树敌。 可人不狠就站不稳,如果自己好欺负的话,只怕以后的猎物都得拱手让人。 所以他才秀了一把箭术,果然将那猎户给镇住了。 “兄台好箭术!我叫乔六,是这一重山里的老猎户了。” 乔六将猎狗腿上的箭矢拔出,又给其敷上药草,将箭矢奉还。 陈长帆接过箭矢,脸色略有缓和,“我叫陈长帆,初来乍到,算是……新猎户。” 乔六嘿嘿一笑,忍不住搓搓手道:“你看咱俩也是不打不相识,不如一起结伴而行,打到的猎物对半均分,如何?” 陈长帆乐了,“你一个老猎户,居然肯带我这样一个新人,不怕吃亏吗?” 他算是看出来了。 这乔六只怕是猎术不佳,捕不到什么猎物,所以才放狗出来抢夺。 他一定是见到自己箭术惊人,于是便生出了想要组队的想法。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陈长帆不理会那乔六的目光,上前将兔子拎起。 想不到这野兔竟颇为肥硕,怕是有两三斤重。 “罢了,不平分也行,咱各自捕各自的,只要结伴就行,这茫茫山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乔六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长帆也不好再推辞。 索性就同这乔六一起。 兴许能学几点技艺,或者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第71章 无底洞 寂静山林里,新老猎户带着一狗一马往深山里走,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陈兄你看,这就是野兔粪便。” 乔六指着地上那几粒黑色的豆粒大小的粪便,给陈长帆介绍道。 “还有,这是野兔的脚印,这是狐狸的脚印……” 乔六有意卖弄下自己的捕猎知识,陈长帆倒也乐得白嫖,一路上学了不少寻踪辨位的知识。 有经验的猎户,往往只通过地上的粪便、脚印乃至毛发,便可以轻松掌握附近的野兽分布情况。 有了这些重要信息,只要在其必经之路上下套设伏,可以更容易捕到猎物。 汪汪! 猎犬的鼻子忽然抽动,朝着某一处草丛飞奔而去,那草丛里一下子跳出来三只野兔,慌乱逃窜。 “是一窝野兔!黑子快追!” 乔六大喊一声,黑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可没跑几步便牵动了腿上的伤口,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哎呀!” 乔六急得直拍大腿,连忙张弓搭箭。 可还没来得及瞄准,只听得身旁弓弦紧绷声响起。 咻!咻!咻! 三支箭矢带起尖啸,精准无比地命中了三只野兔,陈长帆一脸平静地走上前去,将三只野兔尸体捡回。 乔六跟黑子都看呆了。 本以为这新猎户只是准头好,没想到射速更是夸张。 刚才那一息之间,他也就只能勉强射出一箭,还不能保持准度。 可这陈长帆居然能连射三箭,而且箭箭命中! “陈兄好箭法!简直就是天生的猎户!”乔六忍不住赞道,却看见那不苟言笑的青年朝自己走了过来,伸手递来一只野兔。 “山里的规矩,新猎户的猎物要分给老猎户一半,一半我舍不得,那就分你一只。” 陈长帆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晃了晃手里的野兔。 乔六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头敲了一个闷棍,迟迟回不过神来。 他竟然……主动给我分享猎物? 山里的规矩。 新猎户给老猎户分享一半的猎物,这是明面上的规矩。 强者可以抢夺弱者的猎物,这才是这大山里的规矩。 见乔六迟迟不接,陈长帆有些没好气道,“刚才多亏了黑子发现这窝野兔,而且要不是黑子受了伤,它至少能撵上一只兔子,所以这一只野兔,是你应得的。你要是不要,那我也不勉强。” 说着,陈长帆就要收回,乔六立刻伸手接过,“要!为啥不要!那个,谢谢嗷!” 看着这脸上带着凶悍刀疤的中年汉子,脸上此时竟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表情,陈长帆顿时感觉有些好笑。 “陈兄,你有这箭法,不去参加秋猎真的可惜了,不说魁首,拿个前十应该问题不大,赏银少说也有一百两呢!” 乔六这话,陈长帆却是不以为意,听说那秋猎竞争极为激烈,需得是捕杀人熊大虫这样的猎物才能够排得上号。 以他目前这二力弓的攻击力,去挑战猛兽还有些不够看的。 “老乔,这一只野兔,值多少钱?” “山里的野味可比猪肉值钱!兔肉兔皮都能卖上价钱,这一只野兔,值50个铜板!” 陈长帆点点头。 看来这打猎还是挺赚钱的。 自己只是打了两只野兔,就有一贯钱进账,抵得上百十条杂鱼了。 当然,他忽略了这捕杀野兔的难度,不是谁都能做到他这种快速连发还能百发百中的。 一般来说,一般的猎户一天能射到两只野兔便是运气很好了。 除非是经验丰富的老猎户,懂得寻找野兔觅食的“兔路”,提前设好套子,往往可以有所收获。 不过成功率也不是很高,往往猎人还没去解套子,猎物就已经被其他野兽吃掉了。 所以,倘若一个猎户一天能赚到百钱,就已经处于平均线以上了,这也难怪乔六会对陈长帆赞不绝口。 跋涉了半日,两人都有些渴了,乔六领着陈长帆来到一处山间小溪饮水。 陈长帆对照了一下地图,发现那地图上根本就没标注这条小溪。 “哈哈,你这是从坊市里买的地图?这玩意儿根本不准!” 乔六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 上面赫然是这一重山的地图,不仅内容丰富了许多,还将猛兽经常出没的区域也标注了出来。 陈长帆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自己买的地图果然有些错漏之处,如果真的按照这个地图深入大山的话,只怕会走得十分艰险。 “你拿去抄录一下,这可是俺多年总结出来的地图,旁人我都不给看的。诶……你那酥饼,再分我半块!” 陈长帆笑着递过一张酥饼,仔细将乔六的地图抄录下来。 其中有一处洞穴,被乔六以红笔标注,旁边写着几个小字。 “无底洞,危险!” 这无底洞立刻让他联想到了那地下溶洞,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无底洞周围并无河流,不过倒也正常。 地下暗河,常人很难从地上发现。 他将记忆中溶洞的位置标注一点,与无底洞连成直线,恰好与一条河流相交。 那地下溶洞,十有八九是与这无底洞相连。 陈长帆暗自庆幸,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 “老乔,这标注了危险的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长帆没有直接问无底洞的事,而是指着一处标记了红色的山林问道。 “危险就是不要靠近的意思。那片林子里有人熊,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老乔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看你这地图上标记了足足五六处危险,难道都去不得?” “当然!这都是猎人们以血的代价换来的,就比如说那西边那山谷里,毒蛇遍布,被咬上一口就一命呜呼了!还有那无底洞,表面上看是一层落叶,实际上底下全是坑洞,人一掉下去就上不来了!” 对上号了,那地下溶洞是明显的喀斯特地貌,都是经年累月的岩溶形成,地面上被侵蚀成大量坑洞也不足为奇。 若是侵蚀形成的孔洞与地底溶洞相连,纵深只怕有上百米,人掉下去指定就摔死了。 那可不就是无底洞吗? “老乔,我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陈长帆打算去探一探那无底洞,起身与老乔告别。 “嗯,陈兄猎了三只野兔,今日可以交差了,我还得再碰碰运气,不然我家那婆娘可要不依不饶了。” 老乔苦笑一声,有些艳羡地看着陈长帆离去的背影。 第72章 顿悟!纵云梯! 有了地图的指引,陈长帆很快走上一条大路。 所谓的大路,其实也就是山里猎人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 不过已然是比别的路径好走了许多,他甚至可以骑着小矮马赶路。 “咕咕——” 远处树上有两只鸽子在亲热。 陈长帆张弓,搭箭,拉弦,放箭,箭矢咻的飞出。 嗒一声,两只鸽子被一箭射下,穿成一串。 比起兔肉,鸽子肉其实更稀罕一些,因为兔肉营养价值不高,而鸽子肉大补。 这两只鸽子只怕也就不到一斤肉,就能值30个铜板。 “回头做支弹弓,拿箭射实在是太浪费了。” 虽然说箭矢只要不射飞了都能回收,可使用多次后还是会有损耗。 而弹弓使用的就是普通石子,不仅而且无限供应。 一路上又猎了几只野兔野鸽,陈长帆终于是来到了地图上标注的无底洞附近。 如老乔所说,这里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看上去平平无奇,可不知道哪块就是深不见底的陷坑。 陈长帆将小矮马拴在一棵树上,捡起一根长树枝,慢慢试探着一步步向前。 走了几步后,树枝忽然戳得一块地面凹陷,树叶簌簌落入坑里。 他顿住脚步,那坑洞果真深不见底。 也不知道这附近有多少这样的坑洞,到底哪个坑洞才能通往真正的地底溶洞。 “只可惜没带绳子过来,不然一脚踩空,很容易上不来。” 正在犹豫之际,忽然瞧见脚底下的坑洞里爬上来一物,陈长帆吓了一跳,没看清楚就是一脚飞踢,那生物吱吱叫了两声,跌落进坑洞当中。 听这洞里的回音,显然这坑洞极深。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好像是只蜥蜴……这个高度,直接摔死了?” 陈长帆回过神来,正因为自己贸然出脚而有点内疚的时候,那蜥蜴竟然再度爬了上来。 那蜥蜴也就跟一只老鼠差不多大,但脾气却十分暴躁,冲着陈长帆吱吱叫唤。 他虽然听不懂蜥蜴的语言,但是能感受到对方此时骂的很难听。 “下去你!” 陈长帆飞起一脚,再度将那蜥蜴踢入坑里。 他打起火折子,往洞里一照,发现那只蜥蜴竟然顺着坑壁快速往上爬行。 洞壁十分光滑,而且几乎就是接近了九十度角,可那蜥蜴居然如履平地,不一会就爬了上来。 吱吱吱! 陈长帆又是一脚飞踢,然后认真观察起这蜥蜴的爬行动作。 如此往复六七次后,那蜥蜴明显爬不动了。 但这蜥蜴显然也是个犟种,还是一爬上来就冲着陈长帆吱吱狂叫。 陈长帆这一次没有理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蜥蜴在坑壁中快速爬行的画面,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丝明悟。 脑海中的系统突然传来一道提示: 【检测到宿主正在参悟技法,是否使用顿悟点?】 陈长帆也没多想,就给出了“是”的意念,然后便感觉意识骤然一沉,仿佛进入到一个陌生的身体当中。 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变得很小,而且距离地面很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手变成了绿色的爪子! 不仅如此,他的躯干,双脚,都变成了覆盖着绿色鳞片的模样。 而且,屁股上还长着一根长长的绿色尾巴。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惊悚,以至于他下意识骂了一句“卧槽”,可是发出的声音居然是…… 吱吱吱! 我特么……好像变成蜥蜴了? 【你的意识降临到一只蜥蜴身上,你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阵风吹过,陈长帆顿时感觉失去重心,然后就意识到自己正在坠入坑洞当中,他慌忙伸出爪子,试图去抓周围的岩壁。 【你抓住了岩壁,但因为发力不当,导致这一只爪子受伤,只能发挥平日一般的力量】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左爪处传来,他赶忙伸出右手和双脚,手脚并用地将身子吸附在岩壁之上。 【你抓住了岩壁,并且试图一步步向上攀爬,你渐渐领悟了这种特殊的爬行技巧,技法入门】 直到此时,陈长帆才慢慢明悟过来。 原来是系统的那个顿悟点,让自己的意识降临到了这只蜥蜴身上。 他立刻认真起来,这种顿悟不可多得,说不定他能因此而获得蜥蜴的爬行能力。 【你爬行了几十米,动作越发娴熟,你觉得在这几乎垂直的岩壁上爬行简直如履平地。技法小成】 陈长帆很快爬上坑洞,然后又无比灵活地爬上一棵大树,面对着树上鸟窝里的鸟蛋,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进食欲望。 嘎!嘎! 伴随着愤怒的鸟叫声响起,两只大鸟急速俯冲而来,眼神无比冰冷。 【你遇到了天敌,你在树上拼命爬行,可那大鸟依旧穷追不舍,最后你纵身一跃,从高处跳下】 扑通! 陈长帆很不幸直接落入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之中,他试图伸手去抓岩壁,可这坑洞太大,他根本就够不到任何事物。 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下坠之势越来越快。 他一咬牙,努力摆动着弱小的身躯。 【你试图控制自己下坠的姿态,最后成功地贴上一面岩壁,然后奋力稳住身形】 【你沿着岩壁爬行了上百米,已经完全熟悉了在险壁上爬行,身形纵跃间,如腾云驾雾般轻盈,技艺大成】 陈长帆还没享受够这种身轻如燕的快感,就感觉意识一沉,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而此时的系统面板里的顿悟点已经从1变成了0,并且还多了一项新的技艺。 【纵云梯,大成】 “这就是顿悟吗?好神奇的体验!” 陈长帆以前只用过系统的推演之法,这顿悟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端的是神异无比。 “通过观察一只蜥蜴的爬行技巧,就能够顿悟出纵云梯这样的技艺,系统爸爸不要太牛逼!” 吱吱吱! 陈长帆面前的那只蜥蜴,忽然精神萎靡,竟然四肢发软,仰头直接载进坑洞当中。 陈长帆纵身一跃,直接跳进坑洞当中。 竟然手脚并用地在几乎垂直的岩壁上来回腾挪,快速追上了那只萎靡不振的蜥蜴。 他一把将其抓住,旋即手脚并用,在陡峭的洞壁之上来去自如,身形轻若无物。 “纵云梯!哈哈哈,真是有如纵云!以后这种坑洞,我大可以来去自如。” 第73章 灯笼草 那蜥蜴在意识迷蒙之间,只觉得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 而后下坠之势竟神奇般停止,甚至还有一种在不断向上攀升的感觉。 它艰难地睁开眼皮,竟然发现自己不是跌落在坑底,而是在那个该死的两脚兽手中。 吱吱吱! 它张口欲骂,却被对方塞过来一只蟋蟀。 诶?是我最爱吃的食物!算了吃完再骂! 它下意识吃掉,再度张嘴,又是一只蟋蟀喂了过来。 啊!真香!感觉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呢…… 连续喂了三只蟋蟀下去,陈长帆发现那蜥蜴的眼神都变得清澈了许多。 吱吱! 吱吱! 这一次语气似乎不是很强烈,应该不是在骂自己。 陈长帆打量着这个小家伙,回想起自己刚刚似乎就是魂穿到这个小家伙体内,从而顿悟了纵云梯。 虽然说听起来有点玄幻,可系统的看家本领不就是魂穿吗? 要不然,他这个后世的资深牛马,是如何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呢? 消耗了一点珍贵的顿悟点,获得一次短暂的魂穿体验卡,其实还是挺合理的。 只不过这种魂穿似乎对于这只小蜥蜴损耗较大,刚才这家伙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要不是自己冲下去将其救起,这只蜥蜴只怕要摔死在那坑洞里了。 说起来,还真的应该感谢一下这只蜥蜴,他又捉了几只蟋蟀以示感谢。 对方似乎也将他当作了主人一般,乖巧地趴在陈长帆肩头,俨然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桀骜不驯的模样。 陈长帆又花了两点奇遇点,将纵云梯推演到了圆满境界。 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向下攀爬。 在这狭长光滑的坑洞当中,圆满境界的纵云梯堪比水中的踏浪之法。 他撑起双腿,蹬在岩壁上,竟然能一路快速向下滑行。 当岩壁上没有借力点的时候,仅凭手指一勾,便可以扣住极小的凸起,然后身子一荡,又扣住另一个借力点上。 上一世,顶尖的极限攀岩运动员也可以做到这样的操作,只不过陈长帆的动作更灵巧一些,仿佛是融入的本能一般的反应。 他就像是一只超大号的蜥蜴,在狭小的坑洞里快速下降,很快便到达了坑底。 “可惜不能直达地底溶洞,看来还得去探别的洞了。” 陈长帆有些遗憾转身,却听见肩头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蜥蜴跳入坑底,围着一个发光的植物不断打转,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 坑底昏暗,那植物却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他凑近了些,终于是看清了那植物的模样。 绿色的茎秆上长着一个硕大的花苞,花苞散发出淡淡的荧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借着亮光,可以看见在花苞里,挂着一颗橙黄色果实,一股奇特的暗香飘入鼻间。 咋一看,像是一盏莹黄色小灯,实际上这是一种长得很像灯笼的植物。 “这里居然有灯笼草?” 陈长帆忍不住眼前一亮。 灯笼草的名气极大,原主的记忆里也有印象。 灯笼草一般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为了吸引昆虫授粉,灯笼草就进化出了发光的特性。 但人们往往更看重它的果实,灯笼果是一味珍贵的药材,价值不菲。 陈长帆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散发着异香的果实摘下,脑海中果然传来提示: 【获得灯笼果(紫色品质),奇遇点+1】 “紫色品质!果然是珍贵的宝药!” 陈长帆将灯笼果收入囊中,确认周围再没有遗漏之后,开始手脚并用向上攀爬。 比起刚才的速降来说,向上攀爬就慢上了许多。 花费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他终于回到地面,浑身已然被汗水浸湿。 休息了一会,他抓住几只蟋蟀,在小蜥蜴面前晃来晃去。 “找到一个灯笼果,奖励一只蟋蟀,找到溶洞入口,奖励狼肉一块。” 小蜥蜴连连点头。 有了食物作为动力,它探索起来干劲十足。 陈长帆跟着小蜥蜴的步伐,再度降到坑底,这一次居然采到两颗灯笼果。 不得不说,这山里的物资就是比河里充沛。 毕竟下河摸鱼抓虾有手就行,可进山打猎还是有些门槛的。 像这种地底坑洞,平日里猎人们都避之不及,他怕是第一个潜入此地的人类。 接下来深入的一个坑洞有些特殊,虽然洞穴极深,可越是往下便越是狭小,他一个人转身都有些勉强。 他与小蜥蜴继续向下,竟然还发现了一条暗河。 吱吱吱! 小蜥蜴忽然发出警示,然后挥舞着两只前爪向陈长帆示警。 他立刻会意。 小蜥蜴好像察觉到了幽冥鳄的气息,感觉有些不安。 陈长帆点点头,心里加了几分戒备,但并不惧怕。 这样狭小的空间,那幽冥鳄根本进不来,除非是巴掌大的小鱼,或许能在这暗河里自由穿行。 等等?这河里为什么一条鱼都没有? 他伸手摸了一下河水,十分冰凉。 “看来是山里都冷泉,很难有鱼儿生存下来。不过这是好消息,这说明那幽冥鳄被困在石柱内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进食过了,想必它现在正处于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 本来没打算去招惹幽冥鳄的陈长帆,此时又忍不住动起了心思。 这个隐患是迟早要除掉的,如果能有机会将其除掉或者驯服,他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去做。 又探索了五六个坑洞后,日头已经渐渐西斜,陈长帆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行囊,决定明日再战。 灯笼果总共收获了12颗,他的纵云梯也越发娴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身体都变得轻便了几分。 伸出手指,轻抚了几下小蜥蜴的脑袋。 后者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那享受的表情,有点像是一直乖顺的狗子。 骑上小矮马,带上猎物,陈长帆一路下了山,回到青山县中。 直奔药铺,那掌柜的依旧是那个八字胡中年人。 陈长帆记得这老板好像姓佟,似乎与武者有些关系。 还记得当时这佟掌柜想要试探自己的底细,吓得他都不敢把大青龙的蛇骨拿出来卖。 不过谨慎行事也并非全无好处,若不是他每日服用蛇骨莲藕汤,伤势不可能好得这般快速,体质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强悍。 若是身体虚弱,自然也就不敢去与那巨骨鱼搏杀,何来今日的局面? 短短几天过去,陈长帆已经今非昔比,有着诸多底牌傍身的他,底气自然足了一些。 “老板,我在山里采了几株珍贵药材,不知你这里收不收?” 陈长帆取出一颗灯笼果,佟掌柜的眼睛立刻被牢牢吸住,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这是……灯笼果!居然能长这么大!” 佟掌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灯笼果,世间难寻。饶是他掌管药铺多年,也没见过几次蝴蝶草。 佟掌柜收回目光,尽量使自己表现得淡定一些,开口道:“灯笼果能用的方子不多,但这一颗品质尚佳,我就出……100文收了。” 陈长帆冷笑一声,拿起柜台上的灯笼果转身就走。 “兄台且慢,且慢啊,价格还有的商量!” 佟掌柜拦住陈长帆,伸出一根手指,“两百文,两百文如何?” 陈长帆继续往外走,佟掌柜急了,“兄台,你别光往外走,你倒是出个价啊。” 陈长帆也伸出一根手指,“一两银子,少一分不卖。” 佟掌柜的八字胡抖了抖,咬牙道:“三百文!” 陈长帆转身。 “五百文!” 陈长帆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佟掌柜无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依你,一两就一两!” 陈长帆脚尖一拧,无比丝滑地转过身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取出两颗灯笼果,摆在柜台上,笑着伸手道:“佟掌柜,惠承二两!” 佟掌柜有些肉痛地取出银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灯笼果收起,八字胡抖了抖说道: “以后若再有灯笼果,直接送到我这……诶人呢?” 「万水千山总是情,投我一票行不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第74章 突破十两日收大关 当佟掌柜同意了一两银子这个价格那一刻,陈长帆就知道这灯笼果是抢手货。 所以他只卖了两颗。 一是不想暴露自己手里的存货,引起对方怀疑。 二是这玩意儿行情看涨,又轻易放不坏,不用太急着卖。 转手将野兔野鸽卖掉,获得三贯大钱。 日赚300文! 这还是不算上灯笼果的情况下。 想想他当初刚开鱼档的时候,一天赚100文就高兴得合不拢嘴,现在日赚300文已经觉得稀松平常了。 这莽莽青山,好东西可比赤尾河里多得多! 不说那深山里的山参老药,各种猛兽也都是价值不菲。 等他适应好二力弓,再换成更强力的长弓,购置威力更大的箭矢,便是虎豹人熊也可猎得。 带着隐隐期待,陈长帆来到自家鱼档,远远地看着三人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见鱼获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他也不上去掺和,就坐在茶馆二楼。 一边看着员工们辛勤劳作着,一边优哉游哉地饮茶。 “这种当甩手掌柜的感觉,真的好爽啊!” 茶馆里的大都是些闲人,人一闲下来就爱说闲话,陈长帆听了几耳朵,眉梢微挑。 “秋猎在即,我明日便准备带着弓箭上山找找手感。” “宋兄今年准备参加秋猎?听说柴大官人门下有许多林中好手。” “是又何妨?捕猎那得看运气,若是让我遇上一头人熊,便是那魁首也可摘得。” “你最好别碰见人熊,不然我还得出钱给你买花圈。” 然后就听见一阵摔茶杯砸凳子的动静。 “听说了吗?流匪又来了,商老板正在四方筹措善款,协助县衙官兵出城剿匪。” “剿匪剿匪……嚷嚷了这么久我一个马匪也没看到,只有遍地的流民……” “低声些,你怎敢妄议大人物的是非?” “我就议论了怎样?我只看到米价疯涨,如今已经涨到了45文一升,我只看到百姓交不上秋税,官兵们像土匪一样抢夺老百姓的救命粮。” “董秀才……你快别说了,你想拉上我们一起进那牢狱吗?” 然后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陈长帆付了茶钱,起身下楼,心中只有对这世道的无奈。 天灾不断,人祸只会不停上演。 这个时代,不会有人管百姓的死活。 他唯有不断积累原始资本,一步步往上攀爬,才能不被这时代的浪潮吞没。 来到鱼档,老魏率先想东家禀报: “东家,今天钱坊长来找你,说那吴家鱼档倒闭了,问你要不要接手,可以免一个月利钱!” 陈长帆蹙眉,这姓钱的怎么可能把这种好事给自己? 他不禁联想到了刚才在茶馆里听到的传闻,商正仁要筹集善款,该不会是想让他们这些摊贩按摊位交钱? 那可真是够阴损的! 名声让他商老板一个人赚了,钱却是要广大商贩出。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明日若是再来,直接谢绝便是。” 陈长帆选择直接拒绝。 “东家,这可是扩大规模的好机会啊,350斤鱼获都买光了,我们就是扩大一倍的规模也不愁卖的!” 老魏见现在生意这么好,忍不住想要赶快做大做强,哪怕是累一点他也不在乎。 “扩大一倍?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鱼获只会越来越少,今日捕了350斤,明日兴许只有250斤了,你弄那么大的鱼档干嘛?留着过年吗?” 陈长帆几句话将老魏骂醒,他眼睛一转,想想还真是这个理。 刚才自己只顾着盲目谏言,却忽略了马上入冬的事实。 看来自己这个榆木脑袋只适合杀鱼卖鱼,当不了鱼档老板。 “东家,今天粉摊收益不错,按照您说的不涨价,果然多了许多客人,这一天就卖了二两银子!” 刘婶子这边的成果喜人,陈长帆默默点头表示认可。 “东家,这是今日鱼获的收益,一共有八两!” 老魏也赶忙将钱袋子上交。 陈长帆给二人各发了35枚大钱,两人都是喜笑颜开。 如今,鱼档和粉摊的生意终于突破了日收十两的大关。 而他初次进山捕猎,也收获颇丰,事情正在一步步向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有一些隐患,还需要解决一下。 带着两人上了食味斋雅间,两人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那般局促,刘婶子向陈长帆告知了村中大事,忽然就聊到了隔壁的那个老光棍孙三。 “东家,你将妻女接到城里住真是明智之举,今天那些官兵的阵势可吓人了!” 刘婶子一脸庆幸的表情,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长帆之所以将妻女接到城里住,主要是打算认真改造一下那房子。 冰雹来袭,只怕会将屋顶砸塌,重建是来不及了,只能尽可能加固。 而且院子里种满了菜,也得做一下防护措施。 他没解释为啥将妻女接到城里,只是问了一句“官兵干什么了?我们家可是交了秋税了。” “是哪孙三,孙三不是你家隔壁嘛,他今天没去交税,官兵直接破门而入,然后……” 刘婶子忽然干呕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就发现那孙三就死在院里,据说是死了好几天了……” 孙三死了? 陈长帆默默回忆,他记得前几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碰见那孙三到自家门口捡螃蟹壳吃。 怎么说死就死了? 该不会是噎死的? “您猜怎么着?仵作说那孙三呀,是整吞了蟹钳,活活噎死的!” 刘婶子酝酿了半天氛围,将旁人胃口吊起,然后再吐出真相。 就是想看看旁人听到后震惊的表情。 可东家却只是嘴角一抽,然后面无表情地坐直了身子。 啊?这么淡定的吗?是我讲的方式不对吗? “你继续说。” 陈长帆默默回忆了一下,他记得头天晚上自己是将一些蟹壳蟹钳倒在院外。 想不到被这孙三个吃了,还直接给噎死了。 “那些官兵们在孙三家里什么值钱的都没搜到,便跑去敲你家大门,说是例行盘问,但我看啊,就是他们没捞到油水,心有不甘!” 刘婶子这话一出,倒是让陈长帆目光一寒。 这些官兵的行事作风,跟土匪也差不多了。 如果当时是翠云在家,只怕要被吓个够呛。 “后来呢?” “后来,那些官兵见无人应门,便也骂骂咧咧地走了,回去以后我跟我家老六嘱咐一声,让他多留意些你家那边的动静,你就让翠云在城里多住几日,这城里的治安,总归是比村里好……” “嗯,那替我谢谢刘哥,以后还需他多留意些。” “东家这话就见外了……” 正说着,房门被人推开,胡瓦匠风尘仆仆地进了门,将一个钱袋子交还给陈长帆,道: “东家,你说的木料我都采购好了,明日便可开工。” 第75章 月黑风高,宜杀人! 陈长帆示意胡瓦匠坐下说话,然后吩咐伙计上菜。 “东家,现在木料也都在涨价,不过咱采购的量大,一根方木200文一根,都是上好的榆木。” 榆木成材不易,价格贵是贵了一些,可还在陈长帆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十二日之后,便是冰雹降临。 那时候不知道有要多少民房倒塌,建筑材料势必价格暴涨。 到那时候,这方木的价格,只怕要翻上一番。 “你那个土坯的行当也别落下了,这几天记得多脱几车土坯晾着。” 听见东家突然聊起了土坯的事,胡瓦匠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东家说得准没错,他让干啥就干啥。 今天,在东家的授意下,他一口气下订了一千根方木,价值200两银子的订单! 他到现在还记得木场老板那恭敬的样子,看自己的眼神那是比亲爹还亲。 说起来还是东家低调,这种可以出去装逼的事交给他老胡来做。 当然,他也就是装装威风,最后去付尾款还得是东家出马。 “我这有一张图纸,你帮我做一些零件出来,明日你跟我一起去木场拿货。” 陈长帆将一张画好的图纸交给胡瓦匠,后者拿出来端详了半天也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看样子有点像是上一次制作的鱼枪,但又感觉不太像。 陈长帆暗笑,你看不懂就对了,这是连弩的图纸,而且关键部件我根本就没往上画。 与上一次的鱼枪不同,那玩意儿局限性太大,图纸泄露出去也没啥大影响。 可这连弩是个大杀器,若是图纸泄露出去,那将不堪设想。 “老魏,今日那吴家三人有什么动向?” 这三人的鱼档因为自己而倒闭了,必定怀恨在心,可今日居然出奇的安静。 这让陈长帆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他们今天没敢来闹事,但是拉着好几个人似乎在问什么地方?” 老魏表情也有些纳闷。 “那几个人我有印象,好像都是咱们大河村的人,可那吴家不是吴家堡的吗,找我们大河村的人打听什么?” 刘婶子随意插嘴道,旋即表情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能。 那吴家三人恐怕是在打听东家的位置,想要伺机报复! 陈长帆料想也是如此,好在他已经提前将妻女安置到县城当中,那他便可以展开手脚了。 如果他们三个够胆敢来,那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吃完饭后,陈长帆给三人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便骑着小矮马先行离去了。 “老胡,记得脱坯,记得按照图纸制作零件。” “老魏,你还是送刘婶子回去,明早在芦苇荡碰面。” 三人脸上纷纷带着忧色,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东家,只得听令行事。 骑着小矮马一路回家,家中一切如旧,陈长帆取出丁老头的骸骨用木盒装好,直奔丁家湾。 …… “爹爹!” 丁玉蓉捧着老丁头的骸骨,泪如雨下,陈长帆在一旁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这世界就是这般残酷。 下河捕鱼有可能被水淹死,也有可能葬身鱼腹。 上山打猎有可能坠崖摔死,也有可能命丧虎口。 渔夫难,猎户难,农民更难。 唯有不停地从大山大河里,从风霜雨雪里,刨一口吃食,才能苟且偷生。 他不愿意潦草此生,他要把自己的命,抓在自己手里。 不一会,丁玉蓉从悲痛中缓过劲来,她转身冲着陈长帆叩了一首,旋即取出那口小缸,递了过去。 【获得灵玉荷(紫色品质),奇遇点+1】 “我知道这荷花不凡,可我知道自己养不活它,当初爹爹将他带回家时莲藕有手臂长短,现在只有拇指长短了,若你能将其养活,也算是圆了我爹的遗愿了。” 说起丁老头,丁玉蓉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陈长帆点头,出门前悄然在桌上留下了二两银子。 想了想,他又嘱咐了一句,“把房顶加固一下,记住阴天的时候别出门。” 丁玉蓉听得云里雾里,刚想出去追问,那道身影却已经上了马,走远了。 “加固房顶,阴天不出门……” 丁玉蓉抬头看着昏暗的天色,“这贼老天,是不想让人活么?” …… 陈长帆回到家中,无比精心地给灵玉荷修剪烂根残叶,培植水肥。 做完这一切后又慢条斯理地打理田地,最后简单做了一餐饭,静候夜色降临。 月色昏暗,暗夜如墨,周围渐渐起了风声。 陈长帆就倚在墙根,闭目养神。 忽然,他耳廓一动,听见墙外传来了些许动静。 “这就是那陈长帆的家了,等会我们直接冲进去,将他一家老小全剁了!” 这是吴勇的声音。 “二叔,灭他全家活路,是不是太狠了点……”吴二狗似乎有些怯懦。 “你个怂蛋!那陈长帆毁了我们的鱼档,那不是灭我们活路吗?”吴老六恶狠狠道。 听见这三人说话,陈长帆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果然。 他早就料到,这三人对自己怀恨在心,会不择手段对付自己。 今夜居然直接摸到自己家来,想要玩杀人放火的把戏。 反正他与这吴家三人也都有旧怨,既然你们主动上门送死。 那我就收了你们的狗命! 背起长弓,他施展纵云梯,悄然攀上自家高耸的墙头。 低头一看,果然瞧见三道可疑的黑影,正在试图撬动自家的门锁。 他眼中闪过冷意,张弓搭箭,一箭射出,正中吴老六后心。 绷! 箭矢破空声惊动了吴勇,在吴老六颓然倒地的那一刻,他居然就地一滚,躲开了陈长帆射来的第二箭。 “是你?!” 吴勇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看着墙头上居高临下的陈长帆,一旁的吴二狗才刚刚反应过来。 “二叔!老六他,他死了!” 话音落下,吴勇的瞳孔微微一缩,想不到这陈长帆的箭术居然如此了得,一箭便结果了自家侄儿的性命。 “二狗子!我们跟他拼了!给老六报仇!” 吴勇说着抽出一把大刀,作势便要冲上前去拼命。 吴二狗也抽刀上前,下一刻被一只箭矢洞穿胸口,透心一凉。 “二叔,你……” 他回头,哪里还有二叔的身影? 吴勇在看到吴二狗被一箭毙命之后,便明白自己不是陈长帆的对手。 方才那句话,只不过是想骗吴二狗上去顶一下,自己趁机溜走。 陈长帆连杀两人,此时内心毫无波澜,再度张弓搭箭。 咻!咻!咻! 三支箭矢撕裂夜空,精准命中了吴勇的后心。 扑通! 那吴勇登时毙命,身体因为奔跑的惯性继续前冲,在地上拖曳出一道血痕才慢慢停下。 陈长帆从高墙上一跃而下,身体轻盈仿佛落叶,他抽出镔铁短刺,一步步靠近三人的尸体。 风声更紧,吹散了周围的血腥气。 陈长帆上前一一补刀,快速摸尸。 然后将三人的尸体摞在手推车上,朝着河边走去。 月黑风高,宜杀人!宜补刀!宜摸尸! 第76章 意外收获! 风紧! 陈长帆推着手推车,送三个穷鬼来到赤尾河。 摸尸只摸到五两银子,可不就是穷鬼吗? 不过除了银子以外,一卷残破的羊皮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羊皮纸只剩下巴掌大的一块,似乎是一块地图。 只不过这地图记载的并不是什么山川地形,而是那条横贯永州绵延数千里的清河。 清河算得上是中土母亲河,其中有着诸多传说和故事,而自己常去的赤尾河,只不过是清河支流的一条小支脉而已。 “可惜这河图太小,只能确定是清河中的某一段水情,我甚至都无法确认这一段在不在清河郡内。” 陈长帆盯着河图上被重点标记的几处红点,显然那里应该有着某种极其珍稀的某种鱼类资源。 据他所知,鱼情应该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的,难道说这吴家祖上能掐会算,这里必定会出宝鱼? “看来这吴家的确是捕鱼世家,祖上可能真的捕到过不少灵鱼宝鱼,只是后辈越发不济,将祖宗的本事都给丢了。” “也不知道,能被这样郑重其事记录下来的位置,到底有着怎样的宝鱼?” 他摇摇头,暂时还是不想这么多了。 对于目前的陈长帆来说,前往清河郡捕鱼这件事还显得有些遥远,还是先考虑眼下的事情。 他收起河图,推着手推车,来到上一次的抛尸地。 将三人丢入漩涡当中,陈长帆看着三人被漩涡裹挟着快速下沉,然后消失不见,感觉自己好像在看一个巨大的抽水马桶。 “这漩涡应该连通着地底暗河或者涵洞之类的地方,简直就是天然的抛尸点。” 索性将手推车也沉入水中,他独自折返回家。 一路上,仔细将所有痕迹抹除,劲风一吹,连一丝血腥气都不留下,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锁好院门,骑着小矮马一路回到县城,此时的大门已经紧闭。 陈长帆不慌不忙地绕到侧面小门,将刚才摸来的死人钱,递了二两过去。 小门应声而开,陈长帆顺利进入城中。 这就是现实。 说什么入夜便要宵禁,城门大关。 殊不知只要塞二两银子,依然可以入城。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塞一根金条,守城士兵能把大门给你打开了。 这世道就是如此,规矩是给穷人定的,谁有钱谁就是规矩。 回到客栈,陈长帆栓好小矮马,施展纵云梯直接翻窗进了沈翠云的房间。 期间没发出一丝声音。 屋内昏暗,他却能清晰视物,看到妻女已经熟睡,顿时感觉心头一阵安宁。 任由外面狂风暴雨,回到家里便是风和日丽。 他除去衣物,钻入娇娘子的被窝,伸出邪恶的大手。 沈翠云惊醒,旋即感受到了两只熟悉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顿时轻哼出声: “二郎,你终于回来了……” 沈翠云翻身搂住自己男人的脖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都已经解决了。” 陈长帆的声音让沈翠云倍感安心。 似乎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自家男人都能轻易解决,从不让自己担惊受怕。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服侍好自家男人。 心里这般想着,她感觉自己被两只有力的大手翻了过去。 然后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袭来。 这个姿势,也太羞耻了…… 娇娘子顿时羞红了脸。 …… 小床故事多,充满喜和乐。 昨夜大风刮到后半夜,陈长帆不出意料的睡过头了。 陈长帆快速穿戴整齐,在沈翠云那水润的目光中快速下了楼。 骑上小矮马,直奔赤尾河,远远的就瞧见老魏笨手笨脚地撑着舢板,急得满头大汗。 岸上的胡瓦匠刘婶等人也急得直拍大腿,可就是帮不上忙。 今日迟迟等不到东家,可鱼档又等着鱼卖,老魏便自告奋勇下河捕鱼。 平日里看东家随手一撑,那舢板就跟鱼儿似的游了出去,可自己不管怎么使劲儿,那舢板就是在河里来回打转。 他现在连船都没撑明白,更别说捕鱼了。 “东家!您可算来了!” “东家来了,老魏你快回来!” “看你撑船,能把人给急死了。” 老魏红着脸把船靠上岸,陈长帆示意他先不要下船,“看好了,我教教你怎么撑船,怎么撒网。” 说着,他熟练地撑起舢板,选好几个鱼窝,几网下去,便打到了300斤的鱼获。 “不愧是东家,捕鱼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东家怕不是真的认识龙王,那鱼儿就跟主动往里钻似的!” 靠岸之后,老魏等人忙着装鱼。 陈长帆则是将几尾灵鱼单独装好,又把养在家里的灵鱼取出,放在胡瓦匠的牛车上。 “去柴家堡,给柴大官人送灵鱼去。” 灵鱼太多了,陈长帆一个人根本吃不完,便想着将多余的灵鱼卖一些换钱。 至于奇遇点,他留了10点以备不时之需,其余的全部加到河图洛书里,将推演的时间又往后延长了将近一个月之久。 …… 柴家堡。 “陈兄真是好本事!居然又捕到这么多灵鱼。” 柴大官人看到那一大桶的灵鱼,忍不住出声赞道。 同时也越发确认了陈长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忍不住抛出橄榄枝。 “陈兄不如来我这柴家堡,你这等大才在街上卖鱼,属实是屈才了。” 陈长帆知道这柴大官人府上都是武者,而且数量还不少,心里对这个柴大官人不免有些看法。 你只是个闲散爵爷,又不领兵,门下聚集这么多武者做什么? 莫不是想占山为王?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陈长帆不愿意掺和这些是非,于是拱手道,“谢大官人抬举,我这人胸无大志,我觉得现在每天捕鱼卖鱼就挺好的。” 听到陈长帆拒绝,柴大官人面不改色,他点点头道:“无妨无妨,我欣赏你是个人才,但也绝对不会勉强你。” 他一摆手,示意手下服了灵鱼的钱,然后又郑重说道:“只是这世道太乱,据我所知,近期那坊市还有动荡,还望陈兄小心。” “多谢柴大官人提醒。” 陈长帆拱手告退。 那吴家都已经被我灭了,还能有什么动荡? 莫非是商正仁那奸商? 陈长帆一时间也没有头绪,只得暂时作罢。 掂了掂手里的三十两银子,陈长帆暗叹还是这柴大官人有钱。 看来以后要少跑些员外府,多跑些柴家堡。 陈长帆带着胡瓦匠去木场结清尾款,对方表示当前库存只有一百根,其余的榆木正在加紧砍伐。 为表歉意,木场主动降价十两,并且后续木料送货上门,陈长帆倒也乐得如此。 按照他的规划,本来也是将100根方木放在大河村加固房屋菜棚。 而其余的900根则是用于打造山中庇护所。 之前他还在考虑这运输成本也是一大笔开销,现在直接就省下了。 “老胡,加固房屋和菜棚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陈长帆跟胡瓦匠交代清楚后,骑着小矮马,直奔青山。 第77章 百姓的钱五五分成! 青山县城,登华巷。 能这里住的,都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其中最为阔绰的豪门大院,正是本县商会会长商正仁的府邸。 此时此刻,在商宅那不起眼的后门外,迎来了一位身为最贵的客人。 商正仁亲自在门口迎接,来人身穿一身朴素常服,留着两缕细弯的胡须,眼里满是精明的算计之色。 本县县丞,程为民。 两人见面后皆未说话,而是默契地四下看看无人注意,然后快速关上了后门。 程为民身穿便服,不走正门,说明此行乃是私事。 商正仁是何等的精明,立刻遣走了下人,邀程为民入湖心亭喝茶叙事。 “正仁兄,上次说的那五千两银子,你何时能凑得齐啊,我捐的那可是肥缺,只怕迟了就被别人占了。” 程为民口气这般客气,并不是因为他这个父母官平易近人,而是因为商正仁出资助他捐官。 这个程为民捐官已花了数万两,现下还差五千两的缺漏不能补上。 他心急如焚,才铤而走险来到商府商讨此事。 商正仁微微一笑,只是喝着杯中的茶水,却迟迟不答程为民的话。 “我的程大人啊,这可是五千两银子,商某人小本生意,只怕是负担不起啊。” 程为民此时有求于人,脸色竟罕见的柔和,用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正仁兄,我将这青山县的最赚钱的行当都交由你做了,这五千两想必随便挤挤也能拿出来?” “程大人,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你自己不愿意帮你自己。” 商正仁故意叹道。 “此话怎讲?” “大人你若是肯下令出兵剿匪,那这银子便可来了。” “那马匪……不就是子虚乌有嘛……当时不是为了哄抬米价……” “大人,慎言!”商正仁脸色一寒,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同时,他也在心里暗骂这个草包县丞愚笨不堪,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 “正仁兄,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你直接说要本官怎么做?” 这程为民本无才学,这个县丞还是花钱买来的,让他动脑子实在是难为他了。 “程大人只要下令出城剿匪,并且号召全城百姓捐钱,那这银子自然就来了。” “那些百姓本就没钱,如何让他们甘心把钱掏出来啊?”程为民不是没想过这事,只是他知道从这群刁民手里抠点钱有多难。 “简单!你我带头捐款,你捐五千两,我捐五千两,剩下的让百姓捐出一万两。” “我可没五千两,我还差五千两呢!” 这蠢货! 商正仁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让你真捐!百姓的钱五五分成!咱们的钱如数奉还!” 程为民深吸一口气,赞道,“高!实在是高!” 至于后面如何操作,商正仁实在是懒得一句句跟这个草包解释了。 他直接跟对方要了二十名衙役,只要衙役们听其差遣,银子很快便能收上来。 两人一拍即合。 …… 当天,衙门张贴告示,大意是说匪患猖獗,官府决定大力剿匪。 县丞和商老板带头捐款一万两,可力量微薄,还是需要集众人之力筹款募兵,将来剿灭匪患也能造福一方云云。 紧接着,几队衙役就分头行动,上街向百姓募集善款。 最离谱的是,衙役们直接强行向坊市中的各个摊主征收善款。 一个摊位将一成营收“捐出”,如若不“捐”,直接拉去充军。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百姓怨声载道。 …… 陈长帆骑着小矮马,再度来到山里。 此时的他已经将连弩组装完毕,龙鱼抄也修补完毕,装备十分齐全。 忽然听见远远的有一道声音喊自己。 回头看去,却是乔六牵着黑子朝这边走来。 “陈兄今日出来得晚了,我已经猎了好几只野兔了。” 乔六说着故意扬了扬手里的野兔,居然有三只。 “老乔,运气不错!” 见到老乔半日就有这样的收获,陈长帆也为他感到高兴。 “陈兄,听说了吗?县丞大人号召全城百姓捐款剿匪,他跟商老板带头各捐了五千两银子,似乎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要剿匪了!” 老乔似乎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听说城里的摊贩都得按摊位捐款,不捐就得卷铺盖走人,我们这些猎户也算是有些油水,也不知道会不会也让我们捐款?” 商正仁和县丞带头捐款,还号召百姓捐款? 这一幕简直不要太经典啊。 他俩明显就是要圈百姓的钱,当然一分钱也不捐。 难怪之前那个姓钱的跑来找自己,说想让自己把吴记鱼档接手过来,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的! 汪汪汪! 就在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时。 黑子的鼻子忽然抽动几下,朝着某一处草丛狂吠几声。 陈长帆瞬间抬起连弩,连续扣动扳机。 绷绷绷! 机括连续激发,三支短箭倏然射出,将刚刚从草丛飞出的三只野鸡纷纷击落。 在老乔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下,陈长帆笑着捡起野鸡尸体。 这秋天的野鸡也很肥,每一只都有四五斤重。 “野鸡味道极美,价格是野兔的两倍,陈兄,真有你的!” 老乔本来还喜滋滋地跑来炫耀,谁知道陈长帆居然一转手就猎了三只大野鸡。 他顿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野兔都不香了。 连弩试验的效果不错,首发便猎到了野鸡,陈长帆也是颇为欣喜。 这打猎的乐趣,感觉比钓鱼还要更有趣一些。 毕竟河里的鱼儿只是在水里游,而山里的野味可是天上地下都有。 “这一只野鸡,应该能卖80个铜板?” 陈长帆觉得这玩意可比鸽子大多了,应该能卖上好价钱。 “80个铜板?100个铜板都要抢着买!” 老乔眼里止不住的艳羡,“你刚才就轻轻动了下手指头,三贯大钱就到手了呢,明天我还是一个人走好了,跟你在一块容易受刺激。” 陈长帆被老乔逗笑了,他扬了扬手里的连弩,“你要不要试试看,这是我新发明出来的连弩。” 老实说,他现在的这个连弩还有诸多缺陷,让老乔体验一下说不定能给出一些优化的建议出来。 “连弩?好名字,刚才你好像一下就射出了三只短箭,这可是好东西!” 老乔也不客气,接过连弩就瞄准了一只树上的麻雀,咻咻咻射出去三箭,连根毛都没碰到。 “这玩意瞄准也太难了,还是你留着自己用。” 老乔有些心疼刚才被自己射飞的箭矢,跑出去找了好久才把短箭找了回来。 “那你等我回去再改进一下,弄好了再给你测试。” 陈长帆跟老乔正聊着,忽然就听见黑子狂吠了几声。 然后就看见黑子四条腿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似乎害怕极了。 吱吱! 怀里的小蜥蜴也爬上陈长帆肩头,不停地吐着信子。 一对小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第78章 八十步!两箭全中! 陈长帆朝远处看去,只见密林之中缓缓走出几道影子,赫然是几头灰色野狼。 咋一看至少有四五头左右,他们不紧不慢地一步步靠近,碧绿的眼眸冷冷的看向二人。 “是狼群!陈兄快跑!” 老乔大喝一声,转身牵着黑子拔腿就跑。 陈长帆也勒紧了小矮马的缰绳,却并没有选择逃跑。 “老乔,不能跑!” “啥?不跑难道喂狼吗?”老乔带着哭腔。 “狼群很聪明,他们见我们跑了也不紧不慢的,说明他们还有同伴,说不定就埋伏在后面。” 听见陈长帆这个分析,老乔也不禁停住了脚步。 可是那几只野狼正一步步靠近,他如何能不害怕? 那些野狼见猎物忽然不逃了,纷纷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你看,他们不追了,看来目的就是想将我们驱赶到一个地方,然后进行围杀。现在我们不跑了,他们这估计是在思考对策。” 陈长帆分析得头头是道,老乔也不禁相信了几分,可是看到那几只野狼的眼神,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他虽然是山里的老猎户,可也就猎几只山鸡野兔的水准,让他对战狼群,他可没那个本事。 “陈兄,你箭术那么好,能不能将这几只狼射杀了。” 老乔忽然想起,自己身边就跟着一个神射手啊。 陈长帆缓缓摇头。 若是一只狼的话,他可以做到一箭封喉,可这足足五只狼,恐怕无法瞬间杀死,如果有一只狼在死前发出嚎叫,一定会引来更多的狼,到那时,他箭术再好也没用了。 所以他在思考,如何能在瞬间令这五只狼毙命。 “老乔,你一会往西面跑,我往东面跑,我目标更大一些,估计会有三头狼来追我,所以你和黑子只需要保命即可。等我快速将其解决,再来救你。” 陈长帆估摸了一下,尽全力的情况下,说不定能瞬杀三只野狼,再多恐怕就不行了。 听到这话,老乔脸色连续变幻,然后一咬牙,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般,恶狠狠道:“行!信你一次,要是这次不死,回去请你喝花酒!” 说着,两人默契的分头行动。 果然,狼群也自动分成两队,两只野狼尾随着老乔,陈长帆则是被三只野狼牢牢盯住。 老乔拉着黑子一路狂奔,那两头狼紧随其后,但始终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是忌惮老乔手里的弓箭,打算先将其体力消耗一空,再上前扑杀。 陈长帆骑着小矮马一路向东,三只野狼跟得很紧,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贪婪。 陈长帆观察了一下二者的距离,暗暗皱眉。 这些畜生都聪明得很,彼此距离拉得,这样既可以防止自己从某一个方向突围,还能避免被他的箭矢快速命中。 他冷哼一声,骑在马背上回身放箭,却故意射偏了许多。 果然,那三只狼见这人准头如此之差,顿时有些放松警惕,将距离拉近了许多。 陈长帆暗骂了一声畜生就是畜生,继续表现得很慌乱的样子,双方的距离正在一点点靠近…… 就在穿过一片密林的时候,小矮马忽然一个转身,陈长帆似乎重心不稳,慌乱中放下了手中的弓箭,狼群见状,立刻飞扑上前,露出了狰狞都獠牙。 可就在这时,陈长帆反手就取出了连弩对准三只野狼连续扣动扳机。 咻咻咻! 连弩破风声响起,精准命中三只野狼的脑壳,血花顿时飙起。 陈长帆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有一只弩箭居然在射中狼头之后崩断开来。 虽然箭头刺了进去,但并不深。 另外两只狼应声而倒,可这只狼却是身子摇晃了一下,没有立刻死去。 偏偏此时弩箭用光,陈长帆立刻张弓搭箭,一箭射入那只狼的咽喉,结果了它的性命。 那狼的脖颈高高昂起,显然已经准备向同伴呼救,可还是陈长帆的箭更快一些。 一箭入喉! 三只狼无声死去,陈长帆不敢耽搁,勒转马头,朝着老乔的方向一路疾驰。 …… 踏踏踏! 老乔和黑子一路逃亡,可身后的那两只狼还是距离越来越近,他慌忙抽出搭弓射箭,一箭射空,另一箭命中一只狼的后背,却反而更加激起了对方的凶性。 那只狼骤然加快速度,朝着他猛扑过来,长满尖锐獠牙带着腥臭味道的狼嘴在眼前越放越大。 而老乔早已跑得双腿酸软,再也提不起力气,竟是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原来这两头畜生一直都在故意放慢速度,就是想等待猎物筋疲力尽的时候,再上前扑杀。 汪汪汪! 黑子见自家主人摔倒,连忙回头救援,悍不畏死地扑向一只野狼,互相激烈撕咬起来。 猎狗虽然敏捷,可哪里是饿狼的对手,黑子很快不敌,两只饿狼慢慢向老乔靠近,准备将其围杀。 “自从我进山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既然靠捕猎为生,就该有成为猎物的觉悟……” 老乔自知无法活命,顿时也不再挣扎,只是面若死灰,一脸颓然叹道。 “只希望,陈兄他能逃得一命,他那一手好箭术,真是可惜了……” 咻咻! 伴随着两道尖锐破空声,陈长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老乔,我这箭术怎么就可惜了?” 噗噗两声,箭矢命中两只野狼头颅,两只野狼顷刻间毙命,应声倒下,脑袋上的鲜血汩汩流出。 而陈长帆本人,还在八十步开外的距离。 八十步!两箭全中! 老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知道陈长帆走上近前,将他从地上拉起,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刚才明明是必死的绝境,谁知道陈长帆居然两箭就轻易解决了? “陈兄,感谢救命之恩!刚才我还以为……” 老乔说着说着,就呜呜哭了起来,实在是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情绪难以自抑。 “还以为什么?以为我也被狼吃了?”陈长帆笑着打趣道。 “陈兄你真是厉害,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弓手!”老乔鼻涕眼泪横流,看到地上黑子的尸体后,声音又忍不住哽咽了。 “黑子,也是我见过最好的猎狗!” 第79章 日收百两!意外发现! 老乔哭着将黑子的尸体埋了,陈长帆则是默默将五只野狼的尸体寻回。 等老乔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的时候,陈长帆已经将五只狼尸分解完毕。 圆满境界的杀猪刀法,拆骨剥皮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五张狼皮十分完整,就仿佛还活着一般,看上去有些骇人。 “陈兄,这下是真的发财了!”老乔指了指狼皮道。 “狼皮值钱!尤其是这样完整的皮子,极其罕见!要我说,这一张皮子,可以卖到十两银子以上,这五张皮子至少能卖五十两银子!” “还有这狼肉,据说可以补五脏,厚肠胃,算是一味中药,具体价格你还是去药铺问问。” 陈长帆点点头,猎杀了五头野狼,他也觉得颇为激动。 在山里间猎杀野兽,那感觉着实刺激,难怪那些富家公子哥不惜跋山涉水也要进山打猎。 殊不知,那些公子哥的箭术可比自己差远了,射到一只兔子都能高兴半天,更别提陈长帆这边已经开始猎狼了。 “这狼牙也很不错,撬下来当箭头!威力一定不小。” 陈长帆说着,就开始收集狼牙,买来的箭矢质量太差,刚才他因为箭矢折断而差点翻车,所以便生出了想要自己打造箭矢的想法。 “狼牙箭!听起来就厉害啊,可这制作箭矢可不简单,得找一个木活好的匠人。” 老乔还没听说过哪家猎户拿狼牙当箭头,光是听着就感觉很不一般。 陈长帆笑而不语。 木活好的匠人?自己不就是吗? “陈兄,今日一上来就遇上狼群,我感觉势头不太好,要不,咱们先下山去,我请你去喝顿花酒,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老乔虽然捡回一条小命,可还是心有余悸,此时连弓都张不开了,只想下山回家去。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先下山去,我还想再碰碰运气。” “行,那你注意安全,遇上对付不了的就跑,莫要成匹夫之勇,”他说完这话又觉得自己多余,陈长帆的箭术已经出神入化,自己还在这说教些什么? “那我就先下去了,不过你救我一命,这个恩情不能不报,改日一起去喝花酒。” 刚才被野狼追杀,老乔是真的有些两腿发软,他冲陈长帆郑重拱手,踉踉跄跄下山去了。 收拾好猎物,陈长帆骑着小矮马慢慢悠悠地在山林里溜达,期待着能不能再来几头野狼。 只可惜只有几只可爱的野兔和野鸡送上门来,他只得含泪收下。 来到无底洞,栓好小矮马,陈长帆挖了些肥嘟嘟的土蚕,让小蜥蜴饱餐了一顿。 然后一人一蜥蜴,分头探索坑洞,效率大大提升。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陈长帆那一日顿悟之后,就好像与这只小蜥蜴建立某种特殊的精神联系。 他可以模糊地感觉到小蜥蜴的喜怒哀乐,而小蜥蜴也能理解他的一些简单指令,就好像是自己捕捉了一只宝可梦一样。 这一天,他与蜥蜴探索了足足近百个坑洞,虽然说仍旧没找到可以通往地底溶洞的入口,但收获了许多灯笼果。 足足45个灯笼果,而且年份都很足。 这些灯笼果的价值至少在45两以上,再加上价值50两的狼皮,狼肉虽然没卖出,但价值绝对在五两银子以上。 还有野鸡野兔,也不愁卖。 这样计算下来,他一天进山打猎的收入,绝对在一百两以上了。 日收百两,这是什么概念? 这收益恐怕已经抵得过一个规模不小的客栈了。 而客栈投入巨大,往往数年才能收回成本,还需要承担地租、税收以及日常的维护成本和人工成本。 而他只是一人一马,凭借着弓箭进山狩猎,便能获得如此之多,这种暗爽的感觉不言而喻。 “太阳快下山了,再探索一个坑洞就下山。”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陈长帆示意小蜥蜴爬上肩头,他掏出一块狼肉喂给了他,小家伙吃得很香,一股喜悦的情绪立刻传递了过来。 狼肉虽珍贵,可小家伙出力不少,陈长帆还是乐意奖励一下它的。 活动了一下筋骨,陈长帆再度深入坑洞,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坑洞居然极深,他沿着岩壁一路下滑了好一会,也丝毫没有见底的架势。 “说不定这就是溶洞入口。”隐隐带着期待,他不禁加快了几分速度。 越是往下,坑洞越发幽深,仿佛一眼看不到头一般。 如果有幽闭恐惧症的人进入这里,只怕是待上一会就会发疯。 陈长帆嘴里咬着火折子,手脚并用地在岩壁上快速攀爬,像是一只灵活的爬行动物。 吱吱吱! 肩头上的蜥蜴忽然发出叫声,陈长帆感觉前方有一股热风吹来,前方似乎有光亮透出。 “要到底了,抓紧了!” 陈长帆提醒了一句小蜥蜴,旋即控制身形,将速度渐渐减缓。 终于,他站稳身形,发现自己正停在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前。 这洞口距离地面高度不高,大概也就五六米的样子,恰恰处于火折子照射不到的范围,所以他上次才没有发现这个有些隐蔽的洞口。 五六米的高度,他纵身一跃也不会受伤。 但是考虑到还要从这洞口上去,他还是找了一个结实的钟乳石柱,用绳索固定结实后,顺着绳索攀向地面。 落地之后,打着火折子将周围环境探查一遍,确认安全之后,他终于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坑洞的长度超过百米,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类或者生物能深入如此之深。 此外,在原来发现的溶洞之外,他又发现了一个十分狭窄的缝隙。 通过缝隙继续前行数百步,竟然豁然开朗。 “想不到这里居然还有另一处空间,但是这味道……” 空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的酸味,闻了一会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刺鼻。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将火折子熄灭。 借助过人的夜视能力,他发现地面上的石头隐隐有些特殊的光泽,他俯下身子,在地面上摸索了几下,才发现这些石头很轻,而且质地很脆,稍一用力便可捏碎。 正在诧异之际,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道提示音,让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发现微型煤矿(橙色品质),顿悟点+1】 第80章 俺也是有矿的人了! “我竟然发现了一座煤矿?” 陈长帆激动得大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矿洞里久久回荡。 他在地上摸起两块“石头”,快速退出缝隙通道,回到来时的溶洞之中,再度打开火折子照亮,迫不及待地看向手上。 两块黑亮黑亮的煤炭,静静地躺在掌心。 “果真是煤矿!看这煤炭的品质,似乎还是品质极高的精煤。” 他之前还想着,庇护所搭建好了之后,就该大量囤积木炭柴火了。 毕竟小冰期的冬天,温度可能会低得超乎想象,如果过冬取暖的柴火不足,被冻死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现在好了,他直接有了一座煤矿,这下取暖可以不用愁了。 他甚至忍不住开始畅想,自己有了煤炭之后,是不是就可以往炼铁炼钢方向发展,当然以他目前的实力来说,发展工业还为时尚早。 发展炼铁工业,除了煤炭以外,还要铁矿,机械,工人等多方面的统筹规划,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天时这个确实没有,现在是小冰期,又赶上灾年乱世,不过地利却是有了。 这地下溶洞只怕交错纵横,他完全可以再开发出几个溶洞出来,一个建高炉,一个倒矿渣,一个当仓库,一个当加工车间。 至于说采矿和炼铁产生的空气污染问题,上方那些难以计数的大小坑洞,就是一个个天然的烟囱。 各种有害气体往外一排,根本无惧恶劣的天气。 至于人和,这灾年里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了。 只要喊一句包吃包住,这些脏活累活,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抢着干。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眼下最重要的是扫清溶洞内的诸多障碍,然后搭建好一个方便进出的通道。 便可以将妻女接进来,将这个庇护所一点点搭建起来。 还有十日便是天灾降临,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至于这第一个障碍,自然就是那被困在石柱后面的幽冥鳄。 有这样一个恐怖的生物就在隔壁,他实在是无法安心。 “也不知道以我现在的手段,能不能搞定这个大家伙。” 陈长帆谨慎地靠近石柱,果然在那片黑暗中,看到一对熟悉的巨大幽蓝竖瞳,缓缓睁开。 即便是已经见到过一次,陈长帆看了之后还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吱吱吱! 小蜥蜴似乎察觉到了危机,对着那幽冥鳄叫了几声,后者竟然轻轻张开了堪比门板一样的狰狞大嘴,轻轻发出了类似于呼噜呼噜的声音。 吱吱吱! 呼噜呼噜! 陈长帆嘴角微微一抽。不是,你俩搁这对话呢? 谁能来给我翻译翻译,蜥蜴语跟鳄鱼语是什么意思? 心念一动,他唤出系统面板。 因为就在刚才,他心里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感悟。 就仿佛两兽是真的在彼此交谈一般,而他只要认真倾听,似乎就能简单理解两兽的语言。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就好像自己忽然有了一点语言天赋,只不过这种天赋是跟兽语有关的。 “应该是与小蜥蜴建立联系之后,我也就获得了一定理解兽语的能力。” 毕竟能够与蜥蜴进行简单沟通,这就相当于自己在学习兽语了。 两兽似乎还在交谈,他念头一动,直接使用了一个顿悟点。 【第1年,你领悟驯兽技巧,可以与个别野兽简单沟通,技艺入门】 【第3年,你豢养的小兽逐渐成长蜕变,已然不同于寻常野兽,可以助你寻觅宝物】 【第7年,你已经能“听”懂各种兽语,并作出简单回应,豢养的小兽竟越发不凡,仿佛开了灵智,技艺小成】 【第9年,你喜欢独自静坐在山林之中,听虫鸣鸟叫,便可只风吹草动,小兽可以独自狩猎,你只需静坐便会有猎物送上门来】 【第12年,小兽愈发不凡,竟敢与虎豹逞凶叫板,却只与你一人亲近,你猜测可能是养育它多年,彼此有了羁绊】 【第16年,你至少通晓十种兽语,可以口技呼唤飞禽走兽,引导他们为你所用,技艺大成】 【第23年,小兽竟猎杀了一头野狼,你试图用灵材培育,小兽长势惊人,强悍程度堪比虎豹】 【第30年,你已通晓百兽之语。小兽在这山林中难逢敌手,你也从古籍中了解到,有些异兽天赋异禀,天生血脉强悍】 【第32年,你驯化了一头狼王,一头熊王,百兽任你驱使,山中为你独尊,至此,技艺圆满】 你顿悟了御兽之术,圆满! 这一次的顿悟,竟出乎意料的顺利,也许是他与小蜥蜴建立联系,等于是已经处于正在驯兽的阶段,所以进展几乎没有阻碍。 而且在顿悟当中,“小兽”一词经常出现,显然是起到了极其关键的作用。 “那小兽是指什么?是指肩头上这只小蜥蜴,还是指石柱内里的那头幽冥鳄?” 他压下心中疑虑,因为耳边传来的吱吱和呼噜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吱吱吱! 【你……臣服!反抗……死!】 呼噜呼噜! 【休想!我幽冥鳄永不为奴!】 本来意义不明的兽吼声,在顿悟了御兽之术后,陈长帆居然能结合着两兽的肢体动作理解他们交谈的内容。 端的是神异无比! 只是…… 这小蜥蜴明显灵智还不完全,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懂得迂回。 虽然是好意沟通想要让幽冥鳄臣服于自己,可对方明显就不买账。 果然,那石柱之后的幽冥鳄忽然发出一声怒吼,迈动巨大的爪子,狠狠撞击在了前方的石柱之上。 轰! 陈长帆都觉得脚下地面猛地一震,他险些都有些站立不稳。 幸亏那石柱足够粗大,不然被这样猛烈的撞击之下,岩石也要被撞击得碎裂开来。 呼噜噜! 【卑微的人类,竟然妄想奴役我,找死!】 陈长帆见这幽冥鳄居然如此狂傲,顿时也不惯着对方张弓搭箭就是连发了三箭出去。 箭矢破空掠过石柱,直奔那幽冥鳄的幽蓝巨眼射去。 那幽冥鳄也没想到这人类的箭术居然如此精准,来不及躲避,只得有些慌乱地闭上眼皮,但眼皮处的防御何等脆弱,箭矢刺破眼皮,疼得它吼叫连连。 【卑鄙的人类!有种进来与我厮杀!】 【啊啊啊这该死的鬼地方,我当初就不该贪吃的,不然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贪吃? 难道说这幽冥鳄以前体型并不大,只是因为吃了某种神奇的物质,而变得体型巨大,从而被困在其中? 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物质吗? 来不及细想,那幽冥鳄受伤之后,变得极其狂暴,一对幽蓝眸子凶光大盛,恨不得立刻钻出来将陈长帆直接撕碎。 “看来二力弓的力道还是不够,不然刚才那几箭足以将幽冥鳄射瞎!” 陈长帆又射出几箭,只是那幽冥鳄学聪明了,见到陈长帆张弓,就立刻护住要害。 箭矢射在其坚硬的外皮上时,发出叮叮叮的脆响,甚至迸射出火花,但就是破不开对方的防御。 “这家伙好硬的皮!” 第81章 谁说鳄鱼不是鱼?老子钓的就是你! 幽冥鳄性情狂暴,防御变态,不过陈长帆倒也不急。 他现在手握圆满境界的驯兽,而对方又无法逃离这里,将之驯化那是迟早的事。 至于这驯化的第一步,便是要将其制服,所以陈长帆取出了镔铁短刺,以及龙鱼抄。 他目光死死盯着那黑暗中的恐怖巨兽,一步步向前靠近,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 幽冥鳄见到这个人类居然还敢朝自己接近,而且居然还是一副战意盎然的样子,顿时感觉被深深的挑衅了。 幽冥鳄巨大的嘴巴张开,露出匕首般的密密麻麻的尖牙,摆出了一副攻击姿态。 呼噜噜! 【人类!若再敢靠近一步,我必杀你!】 幽冥鳄这话不是危言耸听。 他虽然因为巨大的体型而无法越过石柱,可那些石柱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缝隙的,若是那个该死的人类干靠近石柱一米范围之内,它有信心将之瞬间击杀。 陈长帆呵呵一笑,脚步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几分,就在他即将到达幽冥鳄的攻击范围的时候,忽然手心猛然发力。 手中煤块被捏成黑粉,被他以精湛的抛竿技巧洒出,正好落入幽冥鳄那大张着的巨口之中。 这一招太过意外,幽冥鳄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样吃了一嘴煤粉。 它只觉得嘴里又苦又涩,连忙闭上大嘴,怕面前这个阴损的人类再度往自己嘴里扔东西。 然后,就在幽冥鳄刚刚闭上大嘴的那一刻,陈长帆忽然动了。 只见他一步踏前,手中龙鱼抄猛然探出,径直穿过了那石柱之间的缝隙。 龙鱼抄抄头轻轻震颤,距离幽冥鳄的大嘴不足半米距离! 幽冥鳄还在好奇这造型奇特的棍子到底是啥玩意,只见那个人类忽然按动了什么开关,那棍子忽然发出咻咻的声音。 龙鱼抄忽然,像是骤然撒下的一张蛛网,将幽冥鳄的头部罩在其中! 它见势不妙,连忙迈动四肢快速后退,可陈长帆哪里给它逃脱的机会? 他拧动开关,龙鱼抄骤然收紧,形成一个坚韧的锁套,牢牢地捆缚住幽冥鳄那狭长的嘴巴。 龙鱼抄,抄鱼神器,抄鳄鱼也是恰到好处。 幽冥鳄嘴巴被捆住,顿时激烈挣扎起来。 “被我这龙鱼抄套住,你还想往哪里跑?” 陈长帆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长杆,与幽冥鳄暗暗较力。 他控制着长杆出于一个斜切的角度,将幽冥鳄那恐怖的力道顿时卸去了大半。 这正是春秋钓法里的控鱼技巧,将对面的劲道以巧劲化解。 不管多大的鱼,就算是挂住了一艘渔船,他也能遛上一会! 果然,不论那幽冥鳄如何愤怒挣扎,就是无法摆脱这该死的龙鱼抄。 【人类!快放了我!不然我必吃你!】 “呵呵,好久不钓鱼了,今天就拿你来练练手!” 【大胆!你竟然把本大爷当初鱼来钓!】 “谁说鳄鱼不是鱼?老子钓的就是你!” 双方再度发力,激烈拉扯起来。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幽冥鳄的体力正在快速消耗,挣扎的动作明显没有刚才激烈了。 陈长帆这边跟这头巨物相互拉扯,体力也是消耗极大,可他利用春秋钓法始终占据主动,再加上幽冥鳄受限于空间,施展不出死亡翻滚,只得被陈长帆向狗一样牵着鼻子走。 眼看着幽冥鳄体力不支,陈长帆双臂猛然发力,将龙鱼抄猛地向后一扯,幽冥鳄那巨大的细长嘴巴竟然被直接拖出石柱缝隙。 借着火光,陈长帆这才真正看清这幽冥鳄的嘴脸,凹凸不平的鳄鱼皮肤泛着幽蓝色光泽,在陈长帆的拖拽下,鳄鱼嘴巴与石柱摩擦,竟产生道道火花。 显然,这鳄鱼皮已经坚硬到仿佛金属一般,难怪近距离的弓箭射击都无法令其破防。 不过龙鱼抄也不是等闲之物,在幽冥鳄的尖吻上箍得死死的,甚至都勒出了一道深深的勒痕。 这等于是击中了幽冥鳄的死穴,将其最强大的攻击方式给完全限制死了。 扑通! 幽冥鳄终于是支撑不住,四肢颤抖着弯曲下来,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尘土飞扬,原本不可一世的幽冥鳄,此时已经被陈长帆牢牢制住,可对方那对幽蓝眼眸当中,却是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一道道咬牙切齿的兽语从牙缝中传出,狠狠地咒骂着眼前卑鄙的人类。 【阴损小人!又是拿箭射我眼睛,又是往我嘴里洒黑土,最后还趁我不背,拿出这么个邪门玩意儿锁我的喉!】 【有种你就放开我,进来跟我大战一场啊!】 【卑鄙!无耻!我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 听着幽冥鳄的不断咒骂,陈长帆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明已经被我制服,却还在这口吐芬芳,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他翻手取出镔铁短刺,高高举过头顶,旋即手臂肌肉鼓起,猛地向下一刺! 铁山刺! 镔铁短刺带着恐怖的螺旋劲道,狠狠刺入幽冥鳄的尖吻之中。 陈长帆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再一咬牙,短刺继续穿破皮肉,刺入大地,将幽冥鳄的尖吻牢牢钉在地上! 【啊啊啊疼啊!!!】 幽冥鳄爆发出凄厉的吼叫,巨大的身躯因为疼痛得不断扭曲摆动,可就是无法摆脱出来。 幽蓝色的血液汩汩流了出来。 陈长帆上前一步,一只脚狠狠踩在贯入地面大半的镔铁短刺上。 他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幽冥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冰寒与威严,缓缓开口道: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继续负隅顽抗,然后被我杀死,最后将尸体肢解成一块一块,从这缝隙中拖出来。 或者,你臣服于我,我可以给你提供食物,并且想尽办法救你出来。” 陈长帆的表情隐没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倒映在幽冥鳄那巨大的幽蓝色眼眸当中,有如神明。 它沉默良久,终于是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息的声音。 【主人,我愿意臣服于你,希望你能救我出去,另外,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我真的快饿死了……】 陈长帆眉头一挑,还以为需要再费一番口舌才能将其收服,没想到这幽冥鳄还挺上道的。 与此同时,脑海中终于是传来了系统的提示音: 【收服幽冥鳄(橙色品质),顿悟点+1】 第82章 石髓液 “呵呵,还以为这幽冥鳄是个硬骨头,想不到这么快就臣服了。” 陈长帆感到有点好笑。 本来还以为要彻底驯服幽冥鳄,多少要费些手脚,想不到对方局让这么快就妥协了。 不过想想也是,幽冥鳄被困在这石柱当中,没有任何的食物来源,早晚也是个死。 反而投靠了自己,说不定还真的有一丝生机。 而且,陈长帆刚刚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当场杀死这头幽冥鳄。 对于生的渴望,以及对于眼前这个人类的认可,再加上陈长帆那圆满境界的御兽之术。 凶悍孤傲如幽冥鳄,也只有乖乖臣服的份儿。 “给你食物当然可以,不过你先要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困在这石柱当中的。” 陈长帆将镔铁短刺拔除,给幽冥鳄撒了些许金疮药,见对方眼神柔和下来,这才将龙鱼抄松开。 幽冥鳄张了张嘴巴,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有些声音颤抖,反而显得有些乖顺了起来。 呼噜呼噜噜! 【主人,我是吃了灵物才开了灵智,之前的事也记不清了。】 幽冥鳄如实答道。 “到底是什么灵物?”陈长帆顿时忍不住有些好奇。 呼噜噜! 显然理解兽语也是有个限度的,陈长帆有时候也理解不了。 “你认不认得这时是什么草?” 他取出布袋,随意取出一株蝴蝶草,在幽冥鳄眼前晃了晃。 呼噜! 【灵物!主人!你居然有灵物!还是这么一大袋子!】 幽冥鳄激动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蝴蝶草虽然珍贵,但应该也没有那么神奇的功效?” 陈长帆隐隐觉得,是这个幽冥鳄记错了。 它或许吃过蝴蝶草,但真正令它蜕变的,应该是其他的什么天地奇珍。 “你吃过这种草吗?”陈长帆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小蜥蜴。 小蜥蜴点点头。 【吃过几株,但是感觉不好吃】 果然。 小蜥蜴也吃过蝴蝶草,而且吃的并不比幽冥鳄少,可它并没有发生异变,而幽冥鳄的体型却变化极大。 幽冥鳄这边偷偷的打量着这个自己刚认的主人,心里暗暗惊讶。 【想不到主人居然有这么多株灵物,而且似乎主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看来主人远比自己见到的还要强大许多,自己这下可是抱到大腿了!】 “你再仔细回忆了一下,你来到这溶洞后,除了蝴蝶草之外,还吃过什么奇特的东西吗?” 陈长帆总觉得,这溶洞里应该还有宝贝,于是继续盘问道。 【我只记得我当时无意中来到这一处溶洞,闻到了这石柱后面有一股奇特的香味,然后就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我找了半天,发现那香味就是从一个小水洼里传来的。 那小水洼里盛满了乳白色的液体,我舔了一口,只觉得无比香甜,浑身都十分舒爽,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后,我发现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小了,我想从石缝里钻出去,但脑袋被卡住了,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是我变大了。】 幽冥鳄说着说着,眼神里竟然露出了一丝人性化的懊悔神色。 【都怪我贪吃,现在好了,困在这里出不去了】 【主人,你一定能带我出去的,对?】 听着幽冥鳄的叙述,陈长帆不禁陷入沉思。 “长在石缝里的小水洼,乳白色液体……听起来有点像是传说中的石髓液啊。” 石髓液,相传乃是一座大山的精华所在,已经形成特殊的宝药,可治病救人。 只是吃上一滴,便可以使老人重新焕发生机,或可延年益寿也说不定。 至于价值多少,这玩意儿太多珍惜,但他粗略估计,这一滴的石髓液,恐怕将会价值百两。 按照幽冥鳄的描述,那石髓液当时至少有十几滴,陈长帆听了都忍不住有些肉疼。 这价值上千两的宝贝,居然被这头贪吃的幽冥鳄给一锅端了。 他没好气地扔了两只野狼过去,幽冥鳄张嘴接住,两下就将狼肉吃下了肚。 吃完之后,幽冥鳄又眼巴巴地看着陈长帆,显然两只狼肉还没让它吃饱。 “你再那水洼里看看,还有没有石髓液了?” 陈长帆没好气道。 他现在恨不得自己钻进去,亲自查探一下。 【主人,我现在转身都困难,根本回不过头去,而且我上次都吃得挺干净的,应该是没有了】 陈长帆一想也真是,如果那幽冥鳄每天都能吃到石髓液的话,它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虚弱。 “小蜥蜴,你拿着这个小瓶,看看能不能装点石髓液出来。” 陈长帆递给小蜥蜴一个小瓶子,试图让这小家伙去碰碰运气。 那石柱缝隙实在是不大,而且里面还有一头体型巨大的幽冥鳄,即便他勉强进去,恐怕也是活动不开。 吱吱吱! 小蜥蜴对陈长帆唯命是从,一只爪子拿着小瓶就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陈长帆站在外面有些期待地张望着,幽冥鳄则是有些忐忑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虽然他现在灵智不高,可也明白过来,只怕是自己吃掉的那乳白色液体,就是主人口中的石髓液。 看主人那郑重其事的样子,显然这石髓液价值不菲。 可这么多石髓液,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他能不忐忑吗? 万一主人一个心情不好,把自己杀了剖腹取液,那自己不是死翘翘了? 陈长帆没有理会幽冥鳄这番复杂的内心戏,他感觉自己跟小蜥蜴的联系中,忽然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伴随着吱吱吱的叫声,一种喜悦的情绪传递过来。 【主人,这里还有石髓液!】 陈长帆嘴角露出笑意,看来这石缝就是一处天然的孕育石髓液的所在。 虽然被那幽冥鳄吃了个个干净,可经过时间的推移,这里又凝聚出了三滴石髓液。 不一会,小蜥蜴兴奋地爬上陈长帆手掌,将小瓶递了过去,陈长帆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 一股难以描述的异香顿时弥漫鼻间。 他只是轻轻闻了一口,就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瓶底有少许乳白色液体,异香就是从这些液体中散发开来的。 【获得石髓液(紫色品质)3,奇遇点+3】 “就是石髓液没错了,可惜只有三滴。” 陈长帆将石髓液收好,喂给小蜥蜴几块最鲜嫩的狼肉,将那些带骨头的肉筋直接丢给幽冥鳄。 要不要尝一滴试试看? 陈长帆确实有几分好奇,这石髓液到底是什么味道。 第83章 臂力200斤! 带着一丝好奇,陈长帆试着将一滴石髓液倾倒在舌尖。 小蜥蜴和幽冥鳄都有些眼巴巴地看着,显然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内心同样期待。 陈长帆默默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舌尖一股香甜弥漫开来,顿时浑身的困倦尽除。 尤其是方才一直在紧绷发力的双臂,此时不但消除了酸疼感和肌肉撕裂的感觉,反而感觉有一种清凉舒适的能量流入手臂,竟让他感觉手臂力量都大了许多。 他四下看了看,来到一块足有200斤的大石前,双臂发力,竟然将巨石搬离了地面。 200斤! 还记得之前,他搬动一百多斤的巨骨鱼都十分吃力,今日居然能一下子搬起200斤的大石。 难道说,这石髓液还可以强化肉身,让身体素质更加强大? 他这些日子服用那蛇骨灵藕汤,效果已经大不如从前。 毕竟那汤羹更多的作用则是修补暗疾伤势,对于气力的增长效果并不明显。 而随着他逐渐深入大山,对于气力的需求越发迫切。 尤其是臂力,臂力越强,越能拉开强力的长弓。 重弓配重箭,几乎无坚不摧! 到时候,即便是遇上可怕的人熊,也可以箭杀之! 喝了一滴之后,陈长帆还有些意犹未尽,可他却十分克制地没有继续服用。 这石髓液蕴含的能量十分精纯,若是一次性服用太多,只怕是过犹不及。 毕竟,眼前趴伏着的幽冥鳄,就是活生生的范例。 收起小瓶,陈长帆心情不错。 此番不但将幽冥鳄直接收服,还获得了可以强化肉体的石髓液。 而且,自己顿悟了御兽之法,这对于常年跟野兽打交道的猎户来说,简直就是神技。 除此之外,狼皮,蝴蝶草,也是十分稀罕的收获。 但这跟那座微型煤矿相比,根本就不是同一量级的宝藏。 也不知道那煤矿的储量能有多少,但开采个上千吨应该不成问题。 毕竟这也算是一处露天煤矿,可以大大节省开采成本,价值一时真的难以估量。 不过若要大规模开采,出了需要大量人工之外,这山头还应该提前买下来,不然到时候自己把矿井都打好了,再被别人过来摘了桃子。 而且,他的庇护所就在这溶洞之中,将这座山头据为己有才算是名正言顺。 “回去问问柴大官人,若要买上一座山头,大概要多少钱。” 他现在手里的钱也就不到四百两,估摸着距离买山头还有着一定的距离,但应该不大。 又从地底暗河里捕了些鱼儿全部投喂给幽冥鳄。见幽冥鳄吃的香,小蜥蜴也抱起一条鱼儿,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陈长帆示意两兽看守好此地,旋即攀上绳索,向着地面爬去。 不一会,陈长帆爬出坑洞,只见夕阳西斜,在山林间投射出大片的阴影。 “明日便想办法买下这座山头,然后就可以开始动工了。” 他默默记住了这个坑洞的位置,旋即牵起小矮马,一路向山下走去。 …… 青山县,坊市。 “鱼已经杀好了,您慢走!” 老魏刚刚送走了最后一个顾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嘴角忍不住咧了咧。 “今天赚了五两银子,这鱼档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一旁传来刘婶子爽朗的笑声,“今天粉摊生意也好,足足卖了300碗出去!” 就在两人内心欢喜的时候,钱坊长带着几名快班衙役来到跟前,一脚踢翻了地上的木桶,腥臭的脏水溅了老魏一身。 “钱坊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魏眼力有着怒意,但碍于对方坊长的身份,还是压着火气问道。 “什么意思?哼!”钱科冷哼一声,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现在全城的商贩都在为剿匪捐献善款,可唯独你们陈记鱼档和这螺蛳粉摊子一毛不拔。明明生意红火得很,却连一个铜板也不愿出,这不是故意与县丞大人作对吗?” 老魏怒道,“既然是捐款,那便是自愿的,我们想捐便捐,不想捐便不捐,别跟我扯什么县丞大人!” “好啊,区区商贩,胆敢藐视县丞大人,兄弟们,给我掀了他的摊子!” 钱科现在打着剿匪的幌子,背后有商老板和县丞大人撑腰,顿时威风了起来。 其实这些商贩们也没几个愿意捐款的,那钱科也不能所有摊子全都砸上一遍,那样这坊市还开不开了? 可收不上钱来,钱科也有诸多办法,让商贩们将银子乖乖吐出来。 今日他带着衙役来拿这陈记鱼档开刀,目的就是想要起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 那些衙役们得了县丞的授意,让他们全力配合商老板的捐款大计,而这钱科又是商老板在坊市里的话事人,所以他们一个个为钱科马首是瞻,这下可把他给威风坏了。 “把这鱼档给我砸了,还有那个臭气熏天的粉摊!” 钱科扯着嗓子喊道。 衙役们一个个上前一顿打砸,老魏和刘婶子拼命阻拦,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这可是他们谋生的活计,怎能甘愿被人就这样打砸了? “钱坊长,且慢!捐款的事,容我回去跟东家商量一下,明日给您答复可好?” 眼看着心血即将毁于一旦,老魏也是得不得低声下气地向钱科求情。 说着,老魏掏出前带着,准备给钱科递些钱财过去,将此事缓缓。 钱科眼睛往那钱袋子一斜,顿时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将那钱袋子抢过来。 “你还想让本大爷等到明日,今日若不将善款捐出来,便立刻滚出我这坊市!”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牢牢攥住钱科的手腕。 钱科只觉得自己仿佛被铁钳夹住,手腕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他直翻白眼。 他转头怒瞪,正好撞见一道冷漠阴沉的目光,心底莫名一慌。 陈长帆冷笑着看向钱科,“钱坊长好大的官威,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们滚出这坊市。” 说着,他手上略一发力,便将钱科推了个跟头,他那浑圆的身子像是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才四脚朝天的停下。 “连坊长都敢打,你这厮活腻歪了!” 那几个衙役见钱科被大了,立刻围了上来,伸手就要去抓陈长帆的肩膀。 第84章 指鹿为马 面对几名衙役的围攻,陈长帆也是丝毫不惧,上前就是一拳,砸得为首那人鼻血横流。 后面的衙役见状,纷纷骇然,怒道:“陈二郎,你竟敢袭击衙役,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狗屁的衙役,你们几个不过是那姓商的走狗罢了!” 陈长帆说着,又是两拳将两人打翻。 服用了石髓液之后,陈长帆的臂力极大,眼前这些衙役也不过是空有个花架子,根本扛不住陈长帆一拳。 “反了反了!陈二郎要造反了!快去喊帮手过来!” 说着,一名衙役就要转身跑路,陈长帆反手取出龙鱼抄,轻轻一甩,渔网便直接兜住那人的小腿,然后猛然收紧,直接将那人拉得失去平衡,狼狈摔倒在地。 见到陈长帆如此威武,先是将钱坊长打成滚地葫芦,然后又将数个衙役放翻,老魏也忍不住热血上涌,抄起一支扁担便上前来助阵。 他平日里话不多,可下手可是真黑。 一扁担下去,砸得那衙役都起不来身子。 “东家,这下打了衙役,只怕是事情要闹大了。” 虽然这般说着,可老魏脸上依旧毫无惧色,他其实在拿起扁担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跟东家一起坐牢的准备。 刘婶子抄起一把菜刀也冲了过来,她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气势上却是三人最凶悍的,一把菜刀胡乱挥舞着,衙役们也只得连连躲闪后退。 “东家待俺不薄,俺不能眼睁睁看着东家受难,有本事冲俺来!” 看着两人如此奋不顾身冲上来,护在自己左右,陈长帆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乱世之中人人自危,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就已经是非凡的勇气了。 “别慌,这几人根本就不是衙役,只不过是披了身官皮罢了。” 与神色明显有些慌张的二人相比,陈长帆则是显得淡定许多。 “之前常来坊市的那几个快班,你们应该也有印象,可为什么今天来的全是生面孔?” 陈长帆这话,直接点醒了二人,他们仔细一看,确实都是生面孔,甚至还有两个衙役,模样倒是与时常流窜于城里的地痞流氓有些相似。 “难道说,这些衙役都是假扮的?谁给了他们这样的胆子的?”老魏被这个推论惊骇到了。 陈长帆缓缓摇头,“钱科应该没有这样的脑子和胆子,只怕是他身后的那位。” “商老板?冒充官差可是杀头的死罪,他怎么敢的?”刘婶子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就看那位商老板,与咱们的县丞大人关系如何了,我可是听说,他跟县丞大人为了剿匪,各捐了五千两银子出来。” 捐钱剿匪,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啊…… …… 茶馆二楼,透过雅间的窗户,正好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鱼档里的情形。 商老板与程县丞一边悠然饮茶,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县丞大人你看看,这刁民如此彪悍,连衙役都敢打,我看咱们这剿匪的善款,只怕是筹不齐了。” 商正仁故意轻叹一声,做出一个“我也无能为力”的表情给对方看。 程为民皱了皱眉,旋即抬手,喊来了手下的捕头。 来人是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年轻捕快,正是这个月刚刚上任的新捕头,罗明。 “罗捕头,楼下那刁民胆敢袭击我衙门捕快,你这就去把他抓起来!” 程为民直接吩咐道,可罗明的身子却一动不动。 “还愣着干嘛?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程为民的声音冷了下来。 “大人!”罗明拱手行礼,郑重道,“楼下那几人并非是衙门的捕快,属下……属下不认得那几人。” 话音落下,场中的气氛骤然凝滞了几分。 程为民起身朝窗下看去,发现那几人的确是生面孔,可为何穿着捕快的班服? “罗捕头说笑了,那几人既穿着班服,那便就是捕快,既是捕快,罗捕头又怎会不认得?” 商正仁嘴角笑意不减,可话里却透着一股暗暗的威胁之意,听得罗明指节握紧,听得程为民眉头蹙起。 那几人是不是衙门的,他这个县丞和捕头怎能不知? 分明是商正仁指鹿为马,而他的目的,则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 他是直接跟对方撕破脸皮,肃清法纪法度?还是虚与委蛇,保全自己的前程? 程为民衡量了一下利害关系,最后还是选择了后者。 “罗捕头,本官命你将那几个刁民拿下,押入大牢,若再有拒不捐款者,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罗捕头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去,而商正仁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缓缓扬起。 “还愣着作甚?莫非你是想抗命不成?” “卑职不敢!”罗明朝程为民拱了拱手,转身告退,转身之前,他深深地看了商正仁一眼。 对方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张狂。 蹬蹬蹬下了楼,十几名捕快立刻围了上来。 “头儿,上面怎么说,那几个冒充我们的地痞,到底抓是不抓?” “他们手里有刀,我怕一会打急眼了,只怕是要见血……” 罗明脸色明暗变幻了几次,旋即狠狠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抓!” 一众捕快们立刻行动起来,就在他们准备冲出去将那几个假冒捕快的地痞抓起来的时候,罗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抓那几个刁民!” 众人皆是一愣。 “头儿!那几人都是老实商贩,那是被那几个地痞逼急了才反抗的!” 顿时有捕快不服气道。 “那几个地痞都是那姓商的手下,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打着我们的旗号鱼肉百姓?” “头儿!你倒是说句话啊!” 罗明统领皂班,与隔壁乌烟瘴气的快班不同。 他手底下这几个捕快,都是疾恶如仇之人,如今让他们助纣为虐,一个个心里都不服气得很。 “大人就是这样吩咐的,你们不去做,那就等着快班的人去做。” 罗明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那几人若是落在快班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人他……真是糊涂啊!” “哎!真是的!” 那几个捕快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出茶楼,朝着那鱼档走去。 第85章 入狱 “好!打得好!张麻子李拐子本就是些坑蒙拐骗的地痞,打死了也活该!” “今日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身狗皮,敢在这里耀武扬威!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了。” “陈家二郎好样的,对付这种泼皮就该拿拳头说话!” 陈长帆暴打泼皮无赖,顿时赢得了众人的喝彩,可就在这时,一对面色肃然的捕快朝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人,赫然是新上任的皂班捕头,罗明。 “罗捕头来了,罗捕头疾恶如仇,定是过来抓那些泼皮的!” “也不知是谁给的狗胆,他们竟然敢冒充衙役。” 陈长帆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声,他见那罗明直奔自己而来,心里暗道不妙。 这罗明竟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陈家二郎,陈长帆?” 罗明在陈长帆身前站定,看到那些在地上哀嚎打滚的赝品们,微微挑了挑眉。 想不到这个卖鱼郎竟然身手不错。 “疾恶如仇,罗明?” 陈长帆刚才听见了对方的名号,此时此刻讲出,多少带着些许讽刺意味。 果然,罗明脸色忍不住抽搐一下,显然此时此刻他并不愿意出现在这里。 他脸色复杂的看了看地上的那些与他身穿一样班服的地痞们,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踹上几脚。 他看着脸色如常的陈长帆,叹道,“我也是听令行事,麻烦陈掌柜的跟我们走一趟。” “东家,不能跟他走啊!” “你不能抓我们东家,这些人都是我老魏一人打的!” 谁知道陈长帆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平淡的看向罗明,“我可以跟你走,但我想跟我的伙计们说几句话。” 罗明点头。 陈长帆将老魏和刘婶子拉到一旁,低声嘱咐道。 “老魏,你去柴家堡给柴大官人送信,说我落难被抓进大牢,他定会救我。” “刘婶,你牵着我的马去客栈找翠云,跟他说我去山里买木料了,不日便回。” “明日若我还不能出狱,那鱼档和粉摊生意便暂停一天,你们切莫与官府发生冲突。” 陈长帆简单叮嘱几句,给二人发了今日的工钱,便起身离去。 罗明则是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般人被衙役抓走,大部分都是要哭闹一番的,可这个陈长帆却是一脸平静,似乎自己不是入狱,而是去县衙做客一般。 严格算起来,陈长帆的罪行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冤枉。 毕竟在地上躺着的这几人,根本就算不得是官府中人,打了也就打了。 就看将他带走之后,县丞大人想要如何处置了。 若是陈长帆没有背景,那便破财消灾,花些银两换得自由。 若是有些背景,只怕是连一根指头也动不得。 罗明虽然是新上任的班头,可对于这里面的门道还是懂得如何拿捏。 更何况他从内心深处,还是颇有些同情后者的。 在众人那有些失望的目光中,陈长帆跟着几名衙役离开,就在几人经过地上的那些地痞的时候,陈长帆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罗大人,这几个烂货应该不是您治下的?在我看来实在是差劲,有愧于这身官服。” 罗明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猛地回头瞪了陈长帆一眼,后者却是一脸的坦然。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似软脚虾,一定是快班的杂碎,给我狠狠地操练,让他们以后别再出来丢人了!” 罗明一声令下,几个早已按捺不住的手下出列,将那些地痞拖到巷子里,好一顿毒打。 “罗大人果然治下森严,佩服佩服!”陈长帆假笑着恭维了一句。 “你若要取笑我,不如说得再直白点!” “不敢不敢……” 今日之事,两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一个例行公事,一个假意配合。 他打了钱科,就算是把那个商正仁彻底得罪了,对此他倒并不在意。 自从上一次钱科出言威胁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要得罪商正仁的准备,今日只是爆发了一次正面冲突而已。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商正仁居然能把手伸到县衙里,甚至能让罗捕头出面为其收拾局面,这就有点意思了。 “看来还是高估了那个县丞的底线,两人打着剿匪的幌子圈钱,已经到了这种连装都懒得装的程度了,既然你们不要脸,那我也不必给你们留脸。” 陈长帆心里默默道。 他如今并非是原来那个浪里讨生活的小鱼郎。 吴家人,钱科这种货色他已然不放在眼里。 反而像商正仁和县丞这样的敌人,更有意思一些。 进入县衙,被投入牢狱,陈长帆喜提了一个单人间。 周围的犯人见官差来了,纷纷哭嚎着说自己冤枉,可差爷们早就见怪不怪,反而是对一脸沉静的陈长帆多看了几眼。 “兄弟,你要是外面有人的话,趁早让他把你捞出去,这地牢苦寒,何必来受这份罪。” 狱卒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们这不管饭?” 狱卒被问得一怔,“自然是管的,只不过一天只有一顿稀饭……” “给我来两只烧鸡,一壶烈酒。” 陈长帆给狱卒手心塞了一小块碎银,后者立刻眉开眼笑起来。 “您请……小心门槛……烧鸡一会就送来……” 咣当一声,牢门关闭,陈长帆惬意地往稻草铺就的“床”上一躺,心里暗暗嘀咕。 “坐牢可以每天固定获得一碗稀饭,好像这生活条件也并不算太差……” 旁边的犯人见这个新来的脸上没有半点愁苦之色,反而表现得十分松弛,心里忍不住暗骂。 “傻比!刚来的时候觉得新鲜,过两天你就跟我一样哭天抢地要出去了!” …… 柴家堡。 柴风听完老魏的叙述,眉头渐渐竖了起来。 “姓程的真是想钱想疯了,以前我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居然欺负到我兄弟的头上来,那我就不得不管了。” 老魏听见柴大官人这话,一颗悬着的心登时落进了肚子里。 不一会,几匹快马顶着蒙蒙夜色从柴家堡疾驰而出,直奔程为民府上。 谁知竟然扑了个空。 “那狗官定是躲起来了,走,先去地牢里探望一下我兄弟!” 柴风在大门前啐了一口,旋即勒转马头,直奔县衙而去。 …… 当柴风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阴寒的地牢,随着狱卒快步走到陈长帆的牢房前,脚步骤然一顿。 陈长帆正一手抓着鸡腿,一手捧着酒杯,吃得满嘴流油,隔壁的几个犯人眼巴巴看着,已经馋哭了。 而陈长帆此时脸色红润,气色看起来比柴风几人还要好。 “陈兄,你受苦……” 柴风已经酝酿已久的寒暄,在这一刻却是迟迟吐不出来。 还以为兄弟在牢里挨饿受冻,谁知道兄弟在牢里吃香喝辣啊? 这反差也太大了! “柴兄?来来来,一块喝酒,一块吃肉!” 陈长帆冲着门外的柴风热情招呼道。 第86章 买官 “哈哈哈!好!把牢门打开,我要与陈兄一块吃肉,一块喝酒!” 柴风哈哈一笑,把身上的大氅脱下,交给随从。 狱卒赶忙上前开门。 柴风大步迈入,丝毫不在意地牢内的脏乱,直接盘膝坐下,与陈长帆相对而坐。 “柴兄,鸡腿分你一只!只是我这没有酒杯……” “何妨?”柴风接过鸡腿咬了一大口,旋即举起酒壶痛饮一口。 两人相视一眼,开怀大笑。 酒过三巡,两人都喝得浑身暖洋洋的,脸色泛起一抹陀红。 “柴兄,我请你出山,来到这地牢之中,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陈长帆缓缓吐出一口气,坦诚说道。 柴风嘴角带笑,觉得这陈长帆当真是个奇人。 别人被打入地牢,大部分都会哭闹喊冤,就算心志坚定者,至少也得是愁云满布。 可这个陈长帆非但没有愁眉苦脸,反而大咧咧地在牢里喝酒吃肉,自己来了也不直接开口求援,而是拉着自己一起喝酒。 实在是有趣! “陈兄,不妨有话直说。” 柴风心里也是有些好奇,陈长帆一会要怎么求自己把他从牢里捞出来。 谁知道对方的下一句话,却是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柴兄,我想买官。” “买官?你想买什么官?” “这便要请柴兄帮忙介绍一下了。” 陈长帆笑着拱手,柴风见状哈哈一笑。 “你小子倒真会找人,买官这事我还算知晓一些。既然喝了兄台的酒,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 陈长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我大武朝,官从九品,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九品芝麻官,都可以花钱买来。 只不过品级不同,权力不同,这所需的花费也是大不相同。 我算是没有实职的从八品,所知有限,只能跟你讲讲九品到七品之间的门道,再往上一些,我也就不敢妄言了。 以县丞为例,官拜从九品,却算得上是九品中手握实权、升迁有望的官阶了。 而买这样一个官职,则需要这个数……” 柴风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万两?” 柴进点点头,“大武朝没有知县一职,所以县丞就是一县之主,若是往上升迁,便是郡丞、郡尉,那是正儿八经的八品官员,若要拜官,至少需得拿出十倍的钱财买通官路。” 陈长帆暗暗咋舌。 买一个县丞要一万两银子,而郡丞则要十万两银子,这涨幅简直不要太夸张。 “夸张?这还不是最夸张的,同样是从九品,除了县丞以外,还有侍诏、协领、巡检等官职,那都是没有实权的闲职,当然买官的费用也低上不少,花费个一两千就能买得。” 陈长帆暗暗点头,柴大官人口中的一两千,单位应该是白银。 “不知陈兄你想买的官职,是何等品级,何种职权呀?” 柴风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不过还是试探着询问。 陈长帆也不藏着掖着,“我想买个巡检,大概要多少银子?” “实话实说,我得罪了那商正仁,而商正仁又跟县丞是穿一条裤子的,不然我今日也不会被投入打牢,纵然柴兄你能捞我出去,可日后一定少不了被他们二人找麻烦。所以我买个官身,他便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陈长帆之所以买官,获得官身只是明面上的理由,实际上他是想通过买官,获得那小山头的所有权。 果然,听完这话,柴风露出释然之色,他接着问道: “你可知巡检有何职责,又有何好处?” “柴兄这是在考校我了。” 陈长帆自然是提前做过功课,不然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跟柴风提买官的事。 “巡检,从九品。既无顶戴也无实权,无非就是可以获得一块土地,巡护此地安全,故名巡检。” “不错,如果是富庶之地,买个巡检获得一块沃土,倒是可以种些粮食,也算是得以安身立命,只是咱们青山县山脉众多,良田稀少,只怕到时候分给你的土地不是平坦的良田,而是一座贫瘠的小山头。” 柴风叹道,陈长帆却是眼睛一亮。 柴风到现在也是明白了陈长帆的用意,花钱买个官,实际上则是为自己买个安稳,至于说官身附赠的土地,实际上聊胜于无。 他忽然有些烦闷,因为自己不能正面忤逆那县丞狗官而烦闷。 如陈长帆所说,他的确能将其从大牢里捞出来,可护得了一时,却护不了一世。 说白了,还是自己能力不够,不然自家兄弟就不必花这份冤枉钱。 他忽然感觉有些亏欠自家兄弟,于是拍了拍胸脯道: “陈兄,买官的环节我可以帮你打通,届时我会帮你杀价,并且尽量争取一片肥沃点的土地。” 陈长帆朝着柴风深深拱手,当即取出今日卖猎物获得的一百两银票,双手递了过去。 “聊表谢意,还请柴兄收下,此事对我至关重要,柴兄你多费心了。” 柴风霍的起身,脸上带着愠怒,“你我兄弟还说这些话作甚?这事包在我柴某人身上了,你那些钱留好了,只需准备好买官的银两便是了。” 陈长帆推脱不过,只得收回银票,嘿嘿一笑:“柴兄,我其实看上了一处山头,那里猎物很多,还请柴兄务必帮我将那山头拿下。” “也好,你将那山头位置画与我来,我明日便去办理此事。” 探视时间已到,狱卒有些畏畏缩缩地上前提醒,柴风哼了一声,“好生照顾好我兄弟!” “那是自然,小的可不敢得罪这位爷。”这 狱卒先前收了陈长帆的好处,自然不敢怠慢。 柴风点点头,旋即冲陈长帆一拱手,披上大氅,转身大步离去。 陈长帆目送着对方的身影离去,旋即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躺在稻草床上,忽然有些感慨。 “今晚不能搂着媳妇儿睡觉了,这稻草床真不是人睡的啊……” 地牢阴寒,这点稻草的保暖效果几乎为零。 不过好在陈长帆现在体质已经超出常人,而且还有烈酒暖身,自然是无惧这些寒意。 若是换成以前那副身体,这一夜下来,必定感染风寒。 而这乱世,一场风寒,便能让穷人直接丢了性命。 第87章 刚才是谁,要治本官的罪? 翌日。 陈长帆被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吵醒,狱卒领着一个矮胖身影走到门前,正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钱科。 他挥手屏退了狱卒,一双眼睛往牢房里看去。 只见陈长帆躺在一层薄薄的稻草上,钱科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十分快意的神情。 “陈掌柜,您在这苦牢里睡了一夜,不知道脑子有没有清醒一点?” “呵呵。”陈长帆坐起身子,冷笑着看向后者。 “你昨天在地上滚了一圈,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水声?” 钱科一怔,“什么水声?” 陈长帆指了指脑袋,“这里的水声。” “你!你敢骂我?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我不仅敢骂你,我还敢打你,你再往前上一步,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听见这话,钱科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他昨天算是见识到了陈长帆的武力,那些地痞都被他打得满地打滚,更不用说他自己了。 今天他来这里就是看笑话的,若是被对方抓住揍上一顿,那真的没处喊冤去。 “你就狂!我告诉你,你蹦跶不了几天了,现在商会长跟县丞大人大力号召捐款,你这种冥顽不灵的死脑筋,还胆敢殴打衙役,就等着死在这牢里!” “那几人到底是不是衙役,你自己心知肚明,即便官府真的承认他们是衙役,那我也就顶多关上几天,等我出来了,照样揍得你满地找牙。” 陈长帆之所以没让柴风把自己直接捞出来,就是断定了自己的罪责不重。 到时候等拿到官身,这牢狱自然也困不住自己。 听见这话,钱科忽然嘿嘿一笑,他上前一步,眼神阴冷地看着陈长帆,“进了这大牢里,可就由不得你了,商会长他不想你这号人出去捣乱,所以就一定不会让你出去。” “你什么意思?”陈长帆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殴打衙役顶多关上个天,可若是殴杀人命,你不就永远出不去了吗?” 钱科见陈长帆脸上的表情一点点严肃了下来,心里顿时大爽,忍不住将商会长的安排吐露了出来。 “你还不知道?那吴家三人离奇失踪,极有可能是被人杀了。而你,陈长帆,你就是最大的嫌犯!” 那吴家三人的尸首,我处理得很干净,居然这么快就怀疑到我头上了? 陈长帆不露声色地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无凭无据可不能冤枉好人!” “哈哈哈!没错!就是冤枉你!你不过是一介草民,如何与县衙斗?如何与商会长斗?商会长说你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根本不用讲究什么证据!” 说着,钱科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他努力地想要从陈长帆脸上找出一丝恐惧的表情,可对方神色泰然,仿佛局外人一般。 “你在那装什么?你就要被杀头了知不知道?”钱科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可陈长帆却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嘴角露出了一丝让钱科感到心寒的冷笑。 无凭无据,那就好办了。 就在此时,罗明一脸神色复杂地走来,手里握着一张写满字迹的黄纸,一脸的费解之色。 “罗捕头来了,您这是要提审人犯了?那陈长帆罪孽深重,死有余辜,您可得用众刑啊!” 钱科看着狱卒上前开锁,罗捕头沉着脸一言不发,顿时忍不住煽风点火道。 他试图让陈长帆一会多吃些苦头,方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闭嘴!”谁知道罗捕头一反平日里的温和,反而是怒斥了钱科一句。 旋即他打开牢门,快步上前,冲着牢房内的陈长帆恭敬拱手行礼。 “拜见巡检大人!之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能够海涵。” 钱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脑子仿佛锈住了一般,迟迟转不过弯来。 刚才罗捕头喊什么? 巡检大人? 谁是巡检大人?难道是……难道是? 他不敢往下想了,只得目瞪口呆地看着狱卒殷勤地上去,将陈长帆身上的镣铐解下。 后者则是悠闲地活动了下脖颈手脚,然后拍了拍罗捕头的肩头,“你也是奉命行事罢了,放心,本官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说着,他一步迈出牢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快要缩成一团的钱科,呵呵一笑: “刚才是谁,要治本官的罪?” 扑通一声,钱科两脚发软地跪倒在地。 饶是再迟钝的脑子,此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陈长帆可不是什么草民。 而是官拜从九品的巡检大人。 “大人,大人恕罪……” “滚!” “好嘞……” 钱科蜷缩起身子,在地上笨拙地滚动起来。 谁知一个力道没控制好,直接脑袋撞到尖锐的墙角上,顿时鲜血横流。 陈长帆懒得理会这种小虾米,直接在罗明的引导下,换上常服,大步流星地出了这阴暗的地牢。 县衙门口,柴风带着老魏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陈长帆完好无损地出来之后,老魏和刘婶子激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东家吉人自有天相,我就知道东家没事。” “东家,今日一网就捕了上百斤鱼获,我就知道是好兆头!河神眷顾……” 看到两人鼻涕眼泪的狼狈样,陈长帆心里有些感动。 “行了,别在这哭哭啼啼的了,耽误了我的挣钱大计,不给你们开工钱。” 两人闻言,立刻擦干眼泪,赶忙奔向坊市。 柴风全程都在一旁含笑看着,陈长帆收敛起笑意,神情郑重地给柴风躬身行礼。 “此番脱困,全靠柴兄帮衬,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柴风坦然受了这一礼,旋即重重点头,“若有难处,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 “柴兄,买官一共花了多少银两?”陈长帆问道。 …… “你说什么?那陈二郎直接买了官身?官阶跟我这个县丞一般大?” 程为民听到狱卒禀报,顿时脸色一黑。 本以为是个可以随手碾死的小蚂蚁,谁知道后者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跟自己同品阶的官身。 虽然说对方只是个一点实权都没有的巡检,可程为民还是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他看向一旁神情同样阴郁的商正仁,后者只是淡淡一笑:“有了官身,的确不好降罪于他,可他该交的钱,却一分也不能少,而且还要更多。” “对!正仁兄说得对!本官都捐了5000两,那他自然也不能捐的少了!” “不错,他陈二郎不是有钱吗,那便破财免灾。” 两人相视一笑,眼神中的奸诈如出一辙。 第88章 三日之内,必定奉还 面对陈长帆的提问,柴风并没有继续答话,而是寒暄几句,邀请到陈长帆柴府,说要为他接风洗尘。 盛情难却,再加上陈长帆也确实腹中饥饿,当即便答应下来。 他的小矮马还在客栈,柴风直接找来一匹皮毛黝黑发亮的高头大马,但却没有马鞍。 “你们怎么办的事?我兄弟刚从牢里出来,你们就让他骑这样的马?” 柴风冷着脸呵斥随从,那随从似乎不服气,低声嘀咕了一句,“大官人座下的门客,不都是骑着光背马的吗?” “你还敢犟嘴!” 陈长帆目光闪烁,知道这恐怕是柴风故意设下的,目的只怕是想考校自己的骑术。 若是放在以前,他的骑术还真有点难办,可现在的他,身怀圆满境界的御兽之术,再烈的马他也骑得。 “柴兄,请!”陈长帆做了一个手势,旋即伸手摸了摸那光背大马的脖颈,后者竟顺服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甚至这畜生还舒服地眯了眯眼,蹭了蹭陈长帆的脸。 陈长帆趴在大马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立刻裂开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 就好像这畜生突然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忍不住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 “这……这追风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了?” 随从傻眼了。 追风乃是柴大官人刚买来不久的汗血宝马,野性还未完全驯服,平日里傲气得很,从不正眼看人,而就在刚刚,他似乎从后者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谄媚的神色。 “陈兄,我们柴家堡见!” 柴风大笑一声,旋即翻身上马,策马绝尘而去。 陈长帆嘴角带笑,同样利落地翻身上马,追风居然乖顺地迈动四蹄,任由陈长帆随意驱散。 “真是见了鬼了!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好汉想要驯服这匹烈马,最后无一不是被甩落马下,今日它竟然温顺如鸡?” 随从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然后就看见追风后蹄刨动,扬了他一脸的沙子。 “哈哈哈,追风我们走,看看你能不能追上柴大官人的马?” 陈长帆一夹马腹,追风立刻迈动修长四蹄,朝着柴家堡的方向疾驰而去。 …… 柴家堡,偌大的宴会厅内。 柴风举着酒杯,脸色微微陀红,笑着跟陈长帆碰了一杯,道: “陈兄果真是深藏不露,你这骑术,连我也是自愧不如。” 方才柴大官人策马一路疾驰,可没想到居然还是被追风赶在了前头抵达。 他知道这匹烈马难以驯服,连他也不敢如此驾驭。 可陈长帆却是一脸淡然,显然骑术远在自己之上。 “雕虫小技,”陈长帆对此并不想多谈,毕竟柴大官人门下门客众多,自己若是表现得太过招摇,难免会招致事端。 况且,他本人也并没有想要成为柴大官人门客的意愿。 “柴兄,这次买官你一共花了多少银两?”陈长帆问道。 虽然说暂时脱困,还获得了一座小山头,陈长帆感到的却是更大的紧迫感。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背上了至少一千两银子的债务,其中还有柴大官人的人情债。 “陈兄,那山头占地颇广,我没能把价格杀到一千两以下,最后花了一千一百两银子。” 柴风如实说道。 陈长帆点点头。 那山头虽然偏远了些,但占地颇大,很适合作为自己今后发展的根据地。 这小山头植被茂密,资源丰富,还附带了一个小型精煤煤矿。 光是这煤矿的价值,就能价值万两。 而他只花了一千一百两银子,便成为此地的主人,还获得了官身。 算起来非但不贵,反而是捡了一个很大的漏。 “柴兄,这是一百两银票,你先收下,剩下的一千两银子,三日之内,必定奉还。” 陈长帆递出一张一百两银票,那是他将昨日的猎物卖出获得的银两。 柴风干脆的将银票收下,“我不急,你什么时候手头宽裕了再还不迟。” 亲兄弟明算账。 两人这样直来直去,倒省去了许多虚情假意。 一千两银子,对于柴风来说,算不上大钱,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 自己看好的这个卖鱼郎,究竟是如何在三天之内,赚取一千两银子的。 就凭他那个鱼档吗? 他一眼就看出,那鱼档和粉摊一天充其量也不过二十两营收,对于一千两这个数字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听到陈长帆这句话,厅内其他的门客相视一眼,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三日赚取一千两白银,兄台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一日三百两?除非天上会下银子。” “柴大官人诚心待你,你却信口开河,只怕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面对众人的嘲讽和质疑,陈长帆笑而不语,他冲着柴风拱手告辞,一字一句道: “三日后,我必定带着一千两银子上门,届时请诸位好汉也都来看看,天上到底会不会下银子!” 说罢,陈长帆霍然转身,拂袖而去。 很显然,这些门客根本就瞧不起自己,他也没必要在那跟他们争论什么。 只要三日后,将一千两白银拿来,自然会堵住那些人的嘴。 算起来,他现在手里还有几百两银子,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可那是留给沈翠云的家底,而且打造庇护所也需要大量银两,所以他轻易不想动那个钱。 他之所以这般自信,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底气所在。 在他看来,三日赚够一千两,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完成的事。 圆满境界的轻雨箭术,再配合上臂力超过两百斤的双臂,即便是遇上野猪、虎豹也可杀得。 山里的野猪凶悍异常,发起狂来大树都能拱倒,可一头野猪至少200斤体重,卖出个四五十两也不成问题。 山中猛虎固然可怕,但也浑身是宝。 虎皮、虎骨、乃至虎鞭,都是极其稀罕之物。 光是一张完整的虎皮,便能轻易卖到百两以上。 若是将虎骨虎肉全部都卖出,恐怕能买到150两! 算下来,一千两银子也就相当于是20多头野猪,或者七八头猛虎。 当然,野猪老虎也不是傻子,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等着他猎杀,他还要准备得周全一些,才好上山狩猎。 “先回一趟客栈,估计翠云已经开始担心了,正好带上他们母女俩去坊市逛逛,制作狼牙箭还需要一些工具和材料。” 现在鱼档的事情不用陈长帆操心了,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做更多的事,也难得有了闲暇可以陪陪家人。 回到客栈,陈长帆刚一推门,居然没推开。 他以为是娇娘子贪睡,便在门外唤了几声翠云的名字,可依然没有回应。 他顿时意识到不妙。 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房间里空无一人,陈长帆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翠云呢?落落呢? 难道是姓商的要跟我玩阴的,把我的妻女掳走了? 他压着心中的怒火,目光在房间里快速逡巡。 包袱细软都还在,应该也不是遭了贼人,床被叠得整整齐齐,说明她们走得并不匆忙。 最后,陈长帆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方桌上。 茶杯底下压着一张纸,似乎是沈翠云的笔迹。 第89章 我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与你白头偕老 【二郎: 老魏说你进山采购木料,我总是放心不下。 我决定带着落落去坊市一趟,若一切如旧,我便安心。 若鱼档关张,那便是你遭了变故。 不管是突遭猛兽,还是被奸人迫害,我定要问个明白。 即便是千里寻夫,即便是拼上这条性命,我沈翠云,也要找到你。】 看完这封信,陈长帆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别看自家媳妇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可真遇上事了,倒是个豁得出去的性子。 他心里是又焦急又感动,此时想见沈翠云的心到达了顶峰。 他直接从二楼跃下,骑上小矮马直奔坊市。 …… 旭日初升,正是坊市中最喧闹繁华的时候。 沈翠云抱着怀里的落落,神色不安地穿梭在人流当中,目光四处搜寻,放眼望去都是人影,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鱼档在哪。 她脸上不禁露出焦急的神色。 沈翠云虽是个妇人,可心思极为聪慧。 她知道陈长帆是个顾家的男人,即便是再忙,应该也不至于一夜不归。 而且还是托老魏个送的口信,她当时就料定陈长帆应该是出事了。 可老魏那家伙嘴严得很,任她如何旁敲侧击都套不出消息来。 她带着落落又不便出城寻夫,硬是捱到天亮,便抱着落落来坊市打听陈长帆的下落。 不远处有一个卖肉包子的大婶,她上去买了两个包子,装作随口问道,“婶子,咱们这坊市里,可有卖鱼的商贩?” 那婶子扫了沈翠云一眼,呵呵一笑,“娘子是想买条鲫鱼炖汤?那玩意嘎嘎下奶!那啥,这条街走到头左拐,就是咱们这坊市里最大的鱼档,陈记鱼档,他家的鱼儿又鲜又便宜!” 沈翠云目光微闪,笑着冲对方点头,“谢谢婶子!” 陈记鱼档。 想必就是自家男人开设的鱼档了,想不到才经营了不多时,就已经做到了坊市最大的规模。 沈翠云心里不免浮现出一丝骄傲的情绪,脚步也不禁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胸口的衣领被拽了一下,低头一看,却是小家伙那胖乎乎的小手。 落落一手攥着娘亲的衣领,一手远方某处,嘴里咿咿呀呀的似乎想说些什么。 “落落,你想说什么?” 咿咿呀呀!呀呀! 沈翠云感觉小家伙似乎很着急,本来就说不清楚话的娃娃,嘴里更是含糊不清,她听了半天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你别急,你慢慢说,或者你指给妈妈看。” 听见这话,落落将小胳膊伸得笔直,还是遥遥指向那个方向,沈翠云有些困惑,但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直到她走到街对面,脸上顿时露出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 “落落,你是说你吃糖人,是吗?” 她此刻站在一个卖糖人的摊位前,一个干瘦的老者正在熬煮糖汁,旁边围了一圈半人高的小娃娃,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摊位上用竹签插着的糖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沈翠云低头一看怀里的娃娃,落落的口水已经不自觉淌出来了。 “你个小吃货!” 沈翠云没好气地白了落落一眼,然后就看见有一只手伸了过来。 那只手看起来有些眼熟,正攥着一个亮晶晶的糖人,轻轻递到了小家伙手上。 小家伙发出咯咯的笑声,一把抓住糖人,迫不及待地递到嘴边舔了一口,眉眼都高兴得弯了起来。 “爹……爹!好……次!” 沈翠云愕然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却猝不及防地迎上了一道温和的目光。 “二郎!你……你还知道回来!” 看着自家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沈翠云是又惊又喜,旋即又委屈地抿了抿唇,眼底立刻蒙上一层水雾。 “娘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作为一个阅尽人情冷暖的资深牛马,陈长帆深知在女人面前“认错要及时,态度要诚恳”的原则。 毕竟是自家媳妇,他不疼着点谁疼呢? 果然,陈长帆这话一出,比什么话都好使,沈翠云此时也顾不得是在大街上,直接扑到陈长帆怀里,“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害得我一宿没睡……” 陈长帆柔声说道,“一点小麻烦,不过被你相公我解决了,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长帆感觉怀里一阵湿润,还以为是沈翠云哭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家伙的口水流下来了。 小家伙被挤在两人中间,手里还紧紧攥着糖人,看得陈长帆是哭笑不得。 沈翠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离开陈长帆的怀抱,脸上有些羞红。 “娘子,进城之后,我还没好好带你出来逛逛,今日就带你看看这县城里的繁华。” 沈翠云点头,旋即说道,“你先跟我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记住,不能报喜不报忧!” 陈长帆无奈点头,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了沈翠云,把她听得一脸紧张。 想不到昨天夜里,自家男人竟然是在牢里度过的。 可仅仅过去一夜,他就从中脱困,并且还获得了从九品的官身。 而且,还拥有了一片小山头? 这每一件事都足够震撼,可自家男人却云淡风轻地讲出,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平平无奇的小事而已。 真不愧是我家二郎! 这小小的青山县,只怕都要容不下他了! 沈翠云忍不住骄傲之际,却又有些担心,“这样一来,你欠了柴大官人一个人情,还背上了一千两的债务,这……这得攒多少年才能还得上啊?” 沈翠云并不知道,这一千两银子要三日之内还上。 不然,她恐怕真的会急哭了。 “娘子莫急,我现在进山捕猎,一天就能赚一百两银子,想要凑齐一千两银子,并非难事。” 陈长帆指了指背上的弓箭,语气颇为自信。 沈翠云再度被自家男人震惊到了。 日赚百两?这是什么概念? 鱼档和粉摊一日顶多也就能赚上十两银子,而自家男人进山打猎,居然可以日赚百两? “这不算啥,若是能猎到虎豹人熊,日赚千两也不是不可能。” 沈翠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之前捕到一条巨骨鱼,能卖上五百两银子,就已经顶天了。 谁知道这进山捕猎,甚至能日赚千两? 不过,收益越是惊人,过程越是凶险。 进山与虎豹人熊搏杀,只怕是生死悬于一线。 她忍不住担忧,但又知道自己劝不住自家男人,只得轻声叹道: “二郎,我还是那句话,莫要冒险。我不求富贵荣华,只求与你白头偕老。” 陈长帆笑着点头,旋即握住了沈翠云的手。 一股暖意,从指头泛到心头。 第90章 鸟枪换炮!进山! 在陈长帆的安抚下,沈翠云的脸色很快由阴转晴。 陈长帆将落落顶在肩头,一手扶着咯咯直乐的胖娃娃,一手牵着满眼新奇的娇娘子,就这样信步走在繁华的大街上。 眼前尽是烟火气息,耳畔充斥着人声鼎沸,让陈长帆不禁生出一种错觉。 仿佛他并不是身处在一个遍布饥荒、马匪、朝廷横征暴敛的时代。 仿佛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小康人家的闲暇时光,出来逛街游玩。 可他心里知道,眼前的繁华,只不过是短暂的安宁。 当饥荒蔓延而来时,那将会是人间炼狱。 而且,距离第一轮的冰雹天灾降临,还有9天。 搭建庇护所,进山狩猎,同样刻不容缓。 沈翠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坊市里琳琅满目的脂粉首饰所吸引。 女人爱美是天性,而且自己婆娘打扮的更美一些,最终收益的人还是自己。 所以陈长帆大方地付钱买下,只花了不到十两银子,就将沈翠云哄得眉开眼笑。 他不禁调笑,“就这点出息,一只银钗就把你美成这样。” “哼,才不是,只要是你买的,我就喜欢。”沈翠云俏皮地嘟嘴,竟罕见地露出小女儿姿态。 一时间把陈长帆都看呆了。 不过想想也是,自家婆娘还不到二十岁,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只是她生了落落,自己就潜意识的把她当少妇看待。 “二郎……你为何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沈翠云见陈长帆一直盯着自己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 以前生活困顿,两人可以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这也是这些天日子好起来了,小两口的感情也在快速升温。 “嗯,你脸上确实有点东西。”陈长帆忍住笑意道。 “啊?有什么?是不是蹭上灰了?” 沈翠云慌忙以手抚脸,陈长帆却伸手捧住自家媳妇的小脸蛋,唧一口亲了上去。 “有点好看。” 沈翠云的脸立刻红得像火烧一样。 这一幕,直接把旁边卖首饰的摊主看呆了。 …… 陪妻女逛完街之后,陈长帆也采购了自己所需之物。 八力弓,石簇箭。 可以说得上是鸟枪换炮了。 八力弓,他用着最为趁手,劲道也比二力弓大上数倍不止。 而石簇箭则算是捡漏。 那就是箭头太重,往往费了很大力气,却也射不出几米。 石簇箭,就是箭头由石头磨制而成,破甲能力很强,但缺点也很明显。 这玩意儿没有人买,所以价格便宜。 陈长帆将石簇箭的箭头取下,换成磨制好的狼牙,轻易便制成了兼顾破甲能力和超远射程的优点。 本来他是想用巨骨鱼的鱼骨制成更为强力的鱼骨箭,可是那玩意的坚韧程度远超想象,制作起来十分耗时,他便拿这狼牙箭先做个过渡。 跟妻女吃过午饭后,沈翠云带着落落回到客栈,陈长帆则是带着胡瓦匠去了木场。 “东家,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将你家里的屋顶做好加固,院里的菜棚也搭好了。” 胡瓦匠汇报工作进度,陈长帆表示很满意。 当初他可是租了一整年的小院,又花费力气将院墙加高,院门加固,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打算将那小院当作储备鱼获的临时仓库,以及一个小型试验田。 县城里的客栈是临时落脚点,而他心目中最理想住所,就是那即将准备开建的,山里的庇护所。 “从今天开始,木场里的所有木料都给我运到这小风山上去,我要在这里盖房子。” 小风山,就是陈长帆名下那山头的名字。 胡瓦匠一脸惊讶,“东家,为啥在那荒山里建房啊?那山里虽然没人住,可也不是无主之物,大武朝有规定,需要花钱……” “我已将那山头买下了,一会带你去看看,我们制定一个建造图纸,需要尽快开工。” 陈长帆一句话把胡瓦匠给听傻了。 把山头……买下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东家说的是“把山头买下了”,而不是“把窝头买下了”,然后长长地倒吸一口冷气道: “不愧是东家,出手就是阔绰!” 带着胡瓦匠一路上山,来到自家山头,陈长帆比划了一个宽度,觉得差不多够用了。 “老胡,你多雇几个木匠,把木料加工成步梯,宽度大概这么宽,十步一转角,大概要二十个这样的楼梯,另外还要做一个大木箱,木箱要带门,从外面和里面都可以打开的那种,你再去采购些麻绳、车轮、车轴……东西还挺多的,等我给你列一个清单。” 陈长帆这一番交代,直接把胡瓦匠说蒙了。 “东家你要做步梯我能理解,咱盖楼能用得上。可这又是木箱又是麻绳,还有车轮车轴,这到底是要做啥?”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去做,银子不够再找我要。” 陈长帆掏出十两银子,让胡瓦匠多雇佣些木匠,毕竟工期还是有些紧张的。 胡瓦匠点点头,收下银子。 他想起之前东家让他做的各种零件,他也是完全看不懂。 可最后东家给组装出来之后,就变成威力巨大的鱼枪弓弩。 想必这次又是东家想出了什么新发明。 “东家,听说这附近山上有野狼,还有虎豹出没,恐怕那些匠人不愿意过来。” 胡瓦匠有些胆怯地看着周围茂密的树林,总感觉有什么野兽在盯着自己一般。 “这个你不用怕,明日之后,这山头上便不会有猛兽出没。” 陈长帆拍了拍肩头的长弓,自信笑道。 “如此甚好,有东家这话我就放心了。” 不一会,木场将木料送来,胡瓦匠指挥着力夫们将木料卸下后,便搭着便车下山去找木匠了。 咻! 一道小巧灵活的身影从坑洞里蹿出,几下便跃上陈长帆的肩头。 陈长帆摸了摸小蜥蜴的脑袋,喂了它一小块狼肉,小家伙几口便将狼肉吞下,然后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主人,显得十分狗腿。 “看看今天能不能猎到什么大货,洞里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鱼儿呢。” 陈长帆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取下狼牙箭搭在弦上,然后他双臂蓄力,一点点将弓弦拉满。 崩—— 手指松开,弓弦瞬间收紧,振动空气发出嗡鸣声。 恐怖的力道推动着狼牙箭呼啸而出,精准命中一百步开外的树干,箭头深深没入其中,足有五指之深。 “威力提升了不少,射程也有一定程度的提升,等我臂力涨到300斤,就可以挑战六力弓了。” 陈长帆满意地点点头,旋即大步朝着林深处行去。 第91章 猎虎! 踏踏踏! 踏着满地的落叶,陈长帆自动忽略了那些野鸡野兔等小型动物。 狼牙箭这样的大杀器,猎兔子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吱吱吱! 小蜥蜴忽然从肩头跳下,来到一坨湿哒哒的粪便跟前不断转圈。 “你认得这是什么动物的粪便?” 陈长帆瞥了一眼,有点像一大坨猫屎,而且这粪便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骨渣。 “是个吃肉的家伙,难道是老虎?” 小蜥蜴连连点头,确认了陈长帆的猜测。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这山里果然有虎。” 陈长帆握紧长弓,迈开步子施展纵云梯,蹬蹬蹬几步就上了树。 居高临下,视野大为开阔。 朝着那虎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满地的枯枝败叶中,他看到了一头匍匐着身躯的猛兽身影。 那猛兽吊睛白额,一身斑斓毛发,竟是一头壮年猛虎。 “古人诚不欺我,这老虎从上面看上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虫子,难怪叫大虫。” 而在那老虎不远处,出现了三名猎人打扮的青年男子身影。 他们或是手持弓箭,或是拿着长矛,还有一人则是拎着一把开山刀。 “大哥二哥,今日若能杀了这只虎,我们兄弟三人也能在青山县里扬名了!” 年龄最小的那人拎着开山刀,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遇见猛虎非但不怕,反而激动得脸颊赤红。 “衙门里的告示写得分明,打虎可得赏银五百两,这五百两我们可怎么花得完啊?” 手握长矛的二哥笑得合不拢嘴,仿佛那吊睛猛虎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莫要大意,那老虎虽然中了我的毒箭,可也是吃人的猛兽,越是这时候,越应该谨慎,不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那大哥一脸的严肃,手里的长弓始终对准着那老虎的方向,并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若不是那老虎将身形藏在草里,他早就放箭将其直接射杀了。 “大哥,你胆子也太小了些,这老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显然已然是强弩之末,待我上去结果了他!” 说着,老三拎着开山刀上前,拨开杂草,就要去砍杀了那老虎。 二哥也紧随其后,若是那畜生临死反扑,他就给对方来一个透心凉。 眼看着两人一步步迈入一人多高的草丛里,大哥想喊他俩出来也来不及了,只得端着弓箭徘徊在外围,以防这畜生夺路而逃了。 陈长帆在树上瞧得真切,那老虎匍匐着钻入草里,已经悄然绕到了那二人的身后。 “咦?刚才就看到那畜生趴在这啊?哪去了?” 二哥惊咦一声,忽然感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那老虎竟然从后方扑来,他急忙转身,欲要挥枪刺出,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猛虎轻易将他扑倒,在倒地之前就已经咬断了其脖颈。 “二哥!” 看着自家二哥被咬断喉咙,鲜血喷溅了一地,老三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拎起开山刀就冲着那老虎的脑袋砍去。 那老虎明明已经中毒,却依然反应灵敏,只见它拧身闪躲,避开了老三的这一击。 钢鞭似的虎尾顺势一扫,将老三手中的开山刀击落。 “救命!救命啊!” 老三转身就要跑,却被那猛虎从侧方扑倒,一条手臂被直接咬断。 “啊啊啊!大哥!大哥救我!” 老三拼命呼喊,可他那大哥早在二弟被扑倒的那一刻,就已经意识到这头猛虎尚有余力,只是在等待最佳的反击时刻。 老大头也不回地转身跑远,此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老三这边的哭喊声撕心裂肺,但又戛然而止。 不一会,那头猛虎缓缓从草丛里走出,嘴里还叼着半截血淋淋的大腿。 就在它露头的那一刻,一道尖锐的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猛虎骇然抬头,只看见一道模糊的箭影。 森白的箭头在瞳孔中迅速放大,然后它感觉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巨大的虎躯轰然倒地,他的右眼被一箭射入,一直贯穿到后脑。 另一只独眼睁得老大,还残留着生前的一抹骇然和惊恐。 远处,陈长帆缓缓放下长弓,眼底闪过一抹森然冷意。 一百步距离,一头壮年猛虎,一箭射杀! 刚才他眼睁睁看着那猛虎轻易杀死两人,又眼看着那当大哥的毫不犹豫抛下兄弟逃命。 甚至后来看到那猛虎叼着半截大腿出来,他的内心也没有太过的波澜。 弱肉强食,这就是丛林的法则。 他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同伴,也不会大发善心地去舍己救人。 刚才那三人若是慢慢消耗这老虎的体力,说不定能一点点将其耗死。 可却偏偏要闯进那一人多高的草丛里,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在树上又等了一会,直到确认了那老虎彻底死了,他才从树上纵身而下。 他一步步走到猛虎跟前,踢了踢后者的尸体,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衙门的确有打虎悬赏,凭借虎尸可以去县衙领取五百两赏银,还能博一个打虎英雄的美名。” “虚名我不在意,倒是那五百两赏银,必须拿!” 他扛起虎尸,脚步都有些沉重。 以他如今的臂力,扛起来都有些吃力。 只怕这老虎,得有四五百斤重。 【获得啸山虎(紫色品质),奇遇点+1】 “系统可真够抠的,这么大一只老虎,才给了一点奇遇点,莫非这种猛兽,在山里也不算稀罕物?” 扛着虎尸回到自己的小风山,已经累得是大汗淋漓。 他双臂一展,扑通一声将虎尸扔在地上。 胡瓦匠正在专注的锯木料,忽然看见地上躺着一头吊睛猛虎,吓得魂儿都要冒出来了,差点把自己的手给锯到。 “别怕,这老虎已经死了。”陈长帆踢了踢虎尸,嘿嘿一笑。 “东……东家,这老虎,是你打的?” 胡瓦匠惊讶得舌头都有些不利索了。 东家到底是什么妖孽啊? 前两天刚捕了一条巨骨鱼,今天又猎了一头吊睛猛虎? “莫要废话,赶上你的牛车,拉着老虎,跟我去县衙领赏!” 第92章 杀念 趁着胡瓦匠喊人把虎尸往牛车上抬,陈长帆又猎了几只野鸡野兔。 他悄然进入地下溶洞,将这些野味投喂给幽冥鳄,后者几口就将鸡兔吞下肚中。 “这家伙食量很大,总这么投喂也不是个事儿,得尽快把它从石柱里弄出来才行。” 幸亏在地底暗河里还能吃些小鱼,不然这幽冥鳄早就饿死了。 没做耽搁,他施展纵云梯上到地面,发现胡瓦匠等人还在搬弄虎尸。 那老牛见到猛虎,吓得四蹄乱蹬,根本不敢靠近虎尸。 好几个青年合力拉扯,也无法令其安静。 “这老牛还以为这老虎是活的,你们不能用蛮力。” 陈长帆上前,伸手轻轻安抚老牛,后者竟然奇迹般地渐渐安静下来。 圆满境界的御兽之道,安抚一头受惊的老牛,还是轻而易举的。 趁着老牛安静下来,胡瓦匠等人合力将虎尸抬到牛车上,陈长帆一跃跳上牛车,示意胡瓦匠可以赶路了。 “不愧是东家,这牛脾气在东家面前也没脾气了。” 胡瓦匠专注地赶车,忍不住拍了句马屁。 别说那老牛害怕了,他也不敢多看那猛虎的尸体。 这头猛虎怕不是有三百多斤,几乎占满了整个牛车。 那骇人的利爪和尖牙泛着森寒冷光,看得胡瓦匠是一阵阵头皮发麻。 不愧是大虫,即便是死了,也让人不自觉地恐惧。 坐在牛车上,陈长帆却在仔细查看那老虎的尸体。 除了眼睛上的致命伤之外,还有一处在后腰处的箭伤。 那伤口微微泛黑,显然是箭头上淬了毒。 不过这毒性只怕是十分一般。 看得出来,刚才那老虎只是佯装虚弱。 扑食撕咬起来可是丝毫不受影响,不然那两人也不会被直接瞬杀。 不过这倒是给陈长帆提供了一个思路。 毒箭。 对付强大的猎物,用毒往往事半功倍。 如果说哪一天让他给遇上了一头人熊,以这弓箭的威力恐怕难以伤及要害。 可若是用毒箭,只要能擦破点皮,就可以让毒素产生作用,从而极大地削弱猎物的战斗力。 之前捕杀的大青龙尸体还在,把大青龙的蛇毒淬在箭头上,便是致命的毒箭。 “东家好箭术,居然能一箭射穿这猛虎的眼睛,放在青山县里绝对也是一等一的好箭术了!” 胡瓦匠虽然不懂弓箭,但还是能看得出陈长帆这箭术的不凡。 如果他知道,这一箭其实是陈长帆在百步之外的树上射出,只怕会更加惊骇。 今日又服用了一滴石髓液,他感觉手臂肌肉都隐隐发红,力气似乎又涨了一些。 明日再去看看那溶洞里的石髓液有没有新增,这玩意儿得长期服用效果才好。 坐了一会牛车,陈长帆只感觉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了。 他吹响口哨,一直在后面跟着的小矮马欢快地迈开蹄子,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来。 陈长帆跃上马背,感觉自己好像一下子从拖拉机换到豪华超跑上,屁股得到了极大的解放。 “这古代的路破车也破,赶路真的是要了命了。” 陈长帆骑着小矮马走在前头,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猎户模样的人围在一起。 中间的一个黑脸汉子哭丧着脸,正是刚才那三兄弟中夺路而逃的大哥。 “张大,节哀,咱们做猎户的,本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遇上大虫你还能活下来,也算是你命大。”周围的猎户都在安慰张大。 “可怜我那两个弟弟,为了保护我而葬身虎口,我虽然逃了出来,可两个弟弟的仇不能不报。”张大说着说着,眼眶都忍不住红了,仿佛兄弟的死对他打击极大,与刚才毫不犹豫夺路而逃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那大虫已经被我们兄弟三人重伤,几位若是愿意,不如与我同去将那畜生杀了,也好为我两位兄弟报仇!” 张大说得一脸愤然,周围几个猎户却有些犹豫。 重伤的猛虎固然诱人,说不定可以轻易猎杀。 可那畜生重伤之下,也是攻击性最强的时候,到时候别虎没猎到,反而凭白将性命搭了进去。 见到那几人都犹豫了,张大又忍不住煽风点火,可这几个猎户依旧不为所动。 大家都不是傻子,给别人当枪使的事谁会去做。 “张大,你要是想报仇,不如自己回去将那老虎杀了,我们也算敬你是一条汉子。” 有猎户说道,张大脸色变了变,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一匹小矮马朝着这边一路走来,身后跟着一辆牛车。 众人的目光看向牛车,一时间都怔住了。 “那牛车上的,好像是一只老虎!” “没错!还是这么大一只!到底是谁猎到的?” 众人的目光从那赶车的老头身上,快速转移到那骑着小矮马的青年。 “阁下,这猛虎可是你猎到的?” 有猎户壮着胆子问道。 陈长帆点点头,目光在张大身上多看了一眼,旋即从众人身前经过。 胡瓦匠见那些猎户一副要羡慕嫉妒死了的表情,顿时忍不住挺直了腰杆,骄傲地昂起了头颅。 一马一车渐渐远去,那几个猎户仍有些不舍的收回目光。 “那一头猛虎,至少值个三百两!” “说少了,光是衙门的赏银,就不止这个数!” “他这下成了打虎英雄!这青年直接飞黄腾达了。” 那几个猎户自顾自说着,眼神里除了羡慕,更是多了几分嫉妒之色。 几人相视一眼,眼底的贪婪顿时化为狠意。 “那猛虎本来就应该是我的,那是我两个兄弟拿命换来的,想不到最后居然被那小子给捡了便宜,我……不甘心!” 张大脸色扭曲,此时已经张弓搭箭,远远地对准了马背上的那道身影。 其余几个猎户也冷笑着举起弓箭,同样瞄准了陈长帆。 “兄弟们,张大的两个兄弟不能白死,我们先把那虎尸抢过来,然后再看看如何分配!” 这深山老林,即便是杀了人也不会有谁看见,谁能将那具虎尸带回县衙,谁就是打虎英雄。 名利双收,足以让这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猎户们动杀念。 别看他们不敢上山打虎,可若是杀人,他们还是有这个胆子的。 五把弓箭,此时已经齐齐对准了那打虎青年的背影,只要他们手指一松,便可以夺取他的性命,荣华富贵也就到手了。 就在五人准备射箭的那一刻,马背上的那青年却是忽然翻下马背,欲要钻入路旁的草丛当中。 “快!射箭!” 张大喊了一声,手指倏然一松,箭矢已经激射而出。 第93章 瞬杀! 咻咻咻! 说时迟那时快,五人箭矢瞬时激发,可双方相隔着八十步的距离,准头难以保证,只有张大的箭矢击中了那青年的后腰。 那青年一个矮身,钻入草丛,旋即消失不见。 “可恶!让他给跑了!” 张大连忙追了上去,旋即看向一脸惶恐的胡瓦匠,“先把这老头杀了,把虎尸抢来!” 胡瓦匠脸上的胡须都在哆嗦,吓得声音都在颤抖,“几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切莫动武,切莫动武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力抽着鞭子,老牛顿时加快了速度。 “老东西,还想跑?” 有猎户再度张弓,对准了胡瓦匠的方向。 咻—— 一道箭矢划破长空,却并不是朝着胡瓦匠的方向,而是精准命中了那张弓的猎户。 箭矢射入胸膛,带着螺旋劲道贯穿而出,将那猎户射了个对穿。 “老杜!” “是刚才那青年,他在暗处偷袭!” “我们分散包围过去,必须杀了那青年!” 几名猎户嘴上说着,可一个个全都躲在了树后,谁也不敢露头。 陈长帆的箭术让他们感到心惊,足足八十步的距离,他居然能一箭穿心! 咻! 又是一道箭矢的尖啸声响起,一名猎户眉心中箭,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一次,他们终于感到怕了。 那箭矢神准无比,而且对方仿佛像是开了天眼一般,总能找准他们藏身的位置。 让这几人感到无所遁形。 “好汉饶命!我等无意冒犯,还请高抬贵手!” 一名猎户忍不住开口求饶,祈求对方能放过自己。 咻! 回应他的是一道冷箭。 那箭矢从身侧射来,射中了那人的太阳穴,旋即从另一头贯穿而出。 扑通。 又是一人倒地。 剩下的两名猎户,这下真是害怕了。 “这样躲着早晚就是个死,不如你我一起向相反方向逃命,说不定能活一个!” 张大提出建议,立刻得到了另一个猎户的同意。 “我数三二一,你往东跑,我往西跑!” “行,生死各凭天命!” “三二一,跑!” 话音落下,那猎户拔腿便跑,可张大却依旧藏在树后,竖起耳朵听着远处的动静。 崩! 咻! 然后,就是身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就是现在!趁那人还没张弓,快跑! 张大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迈动双腿,朝着不远处的树丛里狂奔。 他不惜以猎户同伴为诱饵,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只要给他两息……不!一息时间! 他就能跑到树丛中,借着树丛的掩护,他有信心逃出生天。 待日后提前暗中埋伏,再向那人报仇也不迟。 他心里这般想着,眼看着距离前方的树丛越来越近,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中无比庆幸。 他庆幸自己先前干脆利落地抛弃了兄弟,庆幸自己出卖了同伴,这才两次博得一线生机。 等他缓过劲儿来,定要将那青年杀死,他的猎户,他的弓箭,到时候都会是自己的! 就在张大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那道熟悉的破空声再度传来。 “怎么可能?这才过去不到一息,他是怎么射出这一箭的?” 他惊骇转头,森白尖锐的箭矢在眼前快速放大,他只觉得眉心一凉,旋即意识瞬间消弭。 这一箭势大力沉,直接命中了张大的眉心。 砰!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击碎了张大的颅骨,使他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爆开,浆血洒了一地。 草丛后,陈长帆缓缓站直了身影,面色冷然。 瞬息之间,他连射五箭,将这些心怀不轨的猎户全部射杀。 有了前两次杀人的经验,这一次陈长帆显得淡然许多。 反倒是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胡瓦匠,吓得差点从牛车上摔了下去,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东家的箭术居然如此恐怖!难怪可以猎杀猛虎! “老胡,你没事?”陈长帆远远地问了一句。 胡瓦匠心头一暖,有些感激地回应道:“我没事,东家,好箭术!那些人,该杀!” 陈长帆也觉得这些人该杀。 身为猎户,不想着去山里捕猎,反倒一门心思想着劫掠他人的猎物,这样的人,该死! 尤其是那个张大,从一开始抛弃自己亲兄弟,陈长帆就看出这人为了自保不择手段,便提前防备着对方随时开溜。 果不其然,在自己射杀了那人之后,张大趁机跑路,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自己的轻雨箭术。 这箭术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极快的射速,连绵不断有如细雨,杀人于瞬息之间。 “小家伙,刚才多亏了你提前示警,不然我还真得在阴沟里翻了船。” 陈长帆摸了摸肩头的小蜥蜴,递上一块狼肉表示感谢。 刚才正是有了小蜥蜴的提示,他才得以及时发现身后的异样,不然的话,真有可能被对方射伤。 他来到那五人的尸体跟前,开始熟练地摸尸。 竟意外获得了几十两银子。 从那张大身上,甚至还摸出了一本古书。 “百草抄?居然还真有这种东西?” 陈长帆拿起古书,饶有兴致地翻阅起来。 “这书里记载了一种名为七步草的毒草,将其叶片捣烂,滤出汁液,可制成毒性猛烈的毒药。” 想必那张大的箭矢上就涂抹了起步草之毒,只可惜毒性还是差了一些。 “如果他用的是小青龙的毒液,说不定真能将那猛虎给放倒。只能说这猛虎就该由自己猎杀,而这本百草抄,就权当利息了。” 确认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后,陈长帆转身走人。 这几人的尸体根本不用处理,过了一夜,山里的野兽就会将他们的尸体啃食得干干净净。 骑上小矮马,陈长帆瞥了一眼满头冷汗的胡瓦匠,顿时有些好笑。 “老胡,今日之事……” “东家放心,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我老胡没别的长处,就是一个嘴严!” 胡瓦匠连忙举手保证道,那样子就差赌咒发誓了。 “哈哈哈,我是说今日之事当引以为戒,以后再运送什么东西的话,记得提前用毡布盖好,省的让别人惦记。” 这一方面,就不得不夸一下老魏,他那个谨慎的性子,倒是适合跑商,只可惜这乱世之中,出门在外实在是危机重重,跑商的事以后再说。 “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下山,我还得去县衙领赏钱呢!” 第94章 打虎英雄? 夕阳西下,众鸟归林。 本该是日落而息的时候,县城里却忽然热闹了起来。 铛铛铛! 鸣锣开道,红花当头。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陈长帆高坐在马背上,一路从城门走来。 “乡亲们快来看呐,打虎英雄回来了!” “陈家二郎上山伏虎,为民除害,乃真英雄也!” 县里有专门负责报喜的人,一般称之为“报子”或者“捷报”,他们嗅觉敏锐,常常骑着快马,奔走在大街小巷。 比如谁家的书生中举啦,便是这些人来传达消息,当然,他们也不是义务劳动。 毕竟是喜事,一般来说主家都要给些赏钱,毕竟好事都希望能传播得更远一些,他们也乐得支付。 陈长帆刚一进城,就被两个报子给发现了。 那二人上前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便策马扬鞭,进城大肆宣扬,为打虎英雄制造声势。 陈长帆自然也是乐得如此。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而且他也需要一些声势,毕竟自己已经得罪了那程县丞,搞不好对方会针对自己,万一他借口不给发赏银,那岂不是血亏? 只身猎虎,也能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实力,免得一些阿猫阿狗都来打自己的主意。 他给了两个报子一人一两银子,也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给自己戴上的大红花。 骑马游街,身前是花团锦簇,身后是狰狞虎尸,的确显得十分威风。 “噫!好大一只大虫!这位少侠好身手啊!” “那就是打虎英雄么?模样好俊……” 百姓们围在一旁,都好奇地看向陈长帆和那具虎尸,忍不住窃窃私语。 跟在后头赶着牛车的胡瓦匠,得意的眉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路边投过来的钦佩目光,让他如沐春风,虽然都是冲着自己东家去的,可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是东家!真的是东家!” 路边,老魏和刘婶子纷纷踮起脚尖,朝人群中央看去。 当他们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赫然是自己的东家,顿时激动地喊出声来。 “我昨日还瞧见他背了一把长弓,还以为他只是买来玩玩的,没想到居然是去打虎了!” “我本来以为那两百斤的巨骨鱼就已经够大了,想不到这大虫居然还要更大!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腿软……” 游街队伍一路向着县衙行去,正好路过沈翠云所在的客栈,她听到街上的喧嚣,怕吵到自家娃娃,便起身走到窗前打算关上窗子。 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街上,旋即狠狠一颤。 “二郎?他……他竟然猎到了一头猛虎?” 沈翠云赶忙回身抱起落落,将其放在窗棂上,手指指着陈长帆的方向道: “落落快看,你爹是打虎英雄!” 小家伙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爹爹,顿时兴奋地拍起了小手,“爹爹!打脑斧!戴红发!” 落落现在嘴里已经可以蹦出一两个简单的词汇,只是咬字还不太清楚,可却是平添了几分可爱。 沈翠云被自家娃娃这话给逗乐了。 她今天还在为那一千两的债务而头疼,谁知道自己男人一转眼就猎了一头猛虎回来。 “这么大的老虎,至少能卖个二百两银子?说不定那一千两很快就能还上。” 这对娘俩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陈长帆的身影,带着难以掩饰的崇拜神色。 …… 县衙。 “大人,刚才报子来报,说咱们青山县出了个打虎英雄,现在正朝着咱们县衙过来呢。” 程为民正在座位上打盹,一个师爷大半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附在程为民耳边说了几句。 他顿时精神了许多,快速坐直了身子,“打虎英雄?快随我去迎接,眼下我们正在筹备剿匪,正是需要这种好汉的时候。” 说着,他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大步朝着县衙外走去。 一边走着,他一边询问,“所以谁家都猎户,柴家堡的?还是商会那边的?” 师爷犹豫了一下,答道:“回老爷,是……陈长帆,就是那个卖鱼的……” “陈长帆?” 程为民的脚步忽然一顿。 “为什么偏偏是他啊?要不是他带头拒绝捐款,我的银子早就凑够了!” 程为民转身又回到座位上,“他还想来我这领赏钱?门儿都没有!” “大人,门外可是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您如果闭门不见的话,恐怕会引人非议啊……” 师爷有些为难道。 “本官就不见!他能把我怎么着?”程为民眼睛一瞪,摆起了县丞的官威。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程大人!我来给您道喜来了!” 下一刻,大门被推开,陈长帆领着一众看热闹的百姓走了进来。 “这……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可是县衙,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地方?” 程为民一拍桌子,瞪着眼睛喝道。 “大人,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们这登门给您报喜来了,您怎么还生气了?” 陈长帆笑着冲程为民拱了拱手,可是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敬意。 “本官不管什么俗语不俗语,本官只知道……” “您怎么知道我猎到了一头猛虎?不愧是县丞大人,果然料事如神!” 陈长帆根本不等程为民把话说完,直接就道明了来意,让对方连发泄的机会都没有。 “对啊,县丞大人,陈少侠可是猎到了一头斑斓猛虎啊,为我们青山县除了一害啊!” “大人!快下发告示,打虎英雄陈长帆,获封赏银五百两!” 那些百姓们不知道二人之间的过节,一个个心急地起哄道,把程为民恨得是牙痒痒的。 可是民意难违,如果是只是陈长帆一人上门讨要,他大可以将其轰走,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倒真不好动什么手脚。 正在为难之际,他忽然瞥见了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 商正仁藏在人群当中,隐晦地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给陈长帆封赏。 程为民心中不解,可还是示意师爷去取赏银。 让陈长帆在文书上签字按了手印,程为民拿着银票还想讲几句官腔,陈长帆却是直接一把将银票接下,根本不给这草包发言的机会。 “陈二郎!本官为你封赏,你非但不拜,甚至连一个谢字都没有?” 程为民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顿时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喊道。 “拜你个头啊,大家都是九品,你跟我这充什么大尾巴狼?” 陈长帆根本不给对方好脸色,不屑笑道。 这个狗官之前还把自己抓到大牢里,陈长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更别说拜了。 “那也是我给你发的赏银,你怎能如此不懂礼数?” 程为民这才想起来陈长帆也买了个官儿,顿时老脸一红,可这么多百姓看着,他又梗着脖子说道。 “若非要拜也不是不行……”陈长帆呵呵一笑,“等哪天程大人头七了,我定会来拜上一拜,到时候可别说我不懂礼数!” “你……你你!你粗鄙!”程为民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又拿这陈长帆无可奈何,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粗鄙。 周围的百姓听见这话,顿时一个个脸色涨红,显然是憋笑憋得很辛苦。 其实对于这个狗屁县丞,百姓们早就颇有微词。 只不过程为民是官,而他们是民,自然不敢轻易得罪,可这个打虎英雄似乎也是官身,而且几句话将程为民噎得脸色通红,看得众人是一阵过瘾。 “咳咳!封赏的告示将会于明日在衙门口张榜,大伙都退了。“”师爷摆摆手,赶忙遣退了众人。 第95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在百姓们一片欢呼雀跃中,陈长帆被簇拥着走出衙门。 他似有所觉般回头看去,刚才好像看到了商正仁的身影。 “刚到那草包县丞突然就同意了赏银的事,估计是那姓商的授意的,他俩肯定没憋好屁。” 经过这几次接触,他越发觉得那商正仁就是一个十足的老银币。 对方显然已经盯上了自己,他不得不防。 “东家——” 胡瓦匠的牛车旁,老魏刘婶子等人已经围了过来,看向陈长帆的眼神越发崇敬。 如果是之前捕鱼只是技术活,现在猎虎则是武力和勇气二者兼备了。 东家今日露了这一手,想必以后再没有人敢打他们鱼档的生意,甚至还会因为打虎英雄的这个称号,而使得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东家,这虎尸该怎么处理?”老魏开口询问道。 “回去肢解开来,虎皮留下,虎骨卖给药铺,虎肉直接拿出来卖。” 陈长帆估算了一下,若将这老虎整只卖出去,只怕也就卖个三四百两银子。 可如果分开来售卖,利润将会高出一大截。 反正自己在坊市里有着摊位,而且老虎肉的新鲜感,还能为鱼档带去一些人气。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点头。 他们见识过陈长帆的刀法,看上去似乎比屠户杀猪还要娴熟些。 想必肢解这头老虎不在话下。 陈长帆这一次特意跟自家媳妇打了声招呼,旋即一行人回到大河村。 这一次仔细用毡布将虎尸盖着,没有引来旁人的围观。 将虎尸放在院里,众人给陈长帆交钱。 两个鱼档加上粉摊,刨去几人的工钱,盈利十二两。 这点银子已经无法引起陈长帆的内心波动,他现在的心思大部分都扑在山里。 将众人送走的时候,陈长帆不忘提醒一句。 “你们有空的时候将自家屋顶都加固一下。”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既然东家说了,那自然有东家的道理,他们只管听话就好了。 关好院门,抽出尖刀,才发现这把寒光熠熠的利刃已然生出锈迹。 “刀不用就不快啊……先磨磨。” 找来一块磨刀石,用水将磨刀石和刀身沾湿,陈长帆不紧不慢地磨起刀来。 过了半晌,尖刀重新恢复往日的锋利,他攥紧刀把,一刀划开老虎的皮毛,娴熟地开始剥皮。 不一会,一张完整的虎皮映入眼帘,陈长帆又很快将骨肉分离。 “虎骨直接拿去卖钱,顺便买点绿矾回来。” 见天还没黑,陈长帆又跑趟药铺。 没想到这虎骨竟十分值钱,一家药铺根本没有这么多现银。 他连着跑了三个药铺,才将所有虎骨全部卖出。 上百两银子入账,他还买了满满一袋子绿矾。 绿矾在古代是一味药材,但是鲜有人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十分重要的工业原料。 将绿矾高温煅烧,溶于水中可制备硫酸。 不过,他并没有像某些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勺子里加点水和绿矾,直接用蜡烛煅烧。 那根本就不科学。 因为蜡烛的燃点根本不够,而且制备硫酸的过程中还会产生有毒废气,不借助设备的话,几乎不可能制成硫酸。 好在上一世的时候,陈长帆知道一种土法制备硫酸的方法,以他手头现有的设备就能进行制备。 他找来几口水缸和一些青瓦。 将钻出几个孔洞,然后水缸两两上下倒扣,半圆形的青瓦以粘土连接,形成一条条“管道”。 然后又搭好燃烧室,填充塔、冷凝室等反应区,最后用管道将水缸依次连接,便是一套十分简易的制备装置了。 这种土法制硫酸的方法名为塔缸法,能想出这个方法的人真的非常聪明,他当时看到后便无意中记了下来,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竟然用到了。 将绿矾投入塔缸之中,点火加热,随着反应的一点点进行,有着“工业之母”之称的硫酸便被制备了出来。 当然,这硫酸的浓度还不算太高,但相较于制备来说,将硫酸进一步提纯就简单了许多。 忙活到半夜,陈长帆终于是制备了一小罐浓度还算不错的浓硫酸。 他心满意足地将陶罐封闭好,小心翼翼地收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有了这玩意,幽冥鳄脱困便指日可待了。” …… 酒楼雅间之中。 程为民一脸不快地喝着闷酒,终于是憋不住了,看向对面坐着的商正仁,问道: “正仁兄,你今日为何让我给那小子发赏银啊?” “程大人,你可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商正仁缓缓开口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自然知道,可这跟那卖鱼郎有什么关系?” 程为民表情依旧有些不解。 商正仁微微一笑,心里则是对于这个草包县丞有些无语。 “那陈二郎今日带着百姓上门,就是携着民意而来。民意不可违,所以你不能当众为难他,反而应该褒奖他。” “这……可是那卖鱼郎也太狂妄了些,原来还以为他就是一介草民,可谁知他竟然攀上了柴大官人的关系,还买了官身,现在都骑到我头上来了!” 程为民想想还是觉得心里有气。 “程大人,做大事还是要有大气,你这样的城府,很难往上再进一步啊……”商正仁笑着摇摇头,显然是对于后者的悟性感到堪忧。 “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味打压就能取胜,适当地把他捧一捧,反而能出奇效,登高必跌重的道理你懂?” “道理我懂,可是该怎么做呢?” “这个简单,明日你只要张贴两张告示即可。” “正仁兄,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都告诉我!” 商正仁呵呵一笑,“一张告示就是那陈长帆打虎有功受赏之事,必须强调他打虎英雄的美名。” 程为民眉头拧着,“这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意吗?” “非也!第二张告示里,则是大肆渲染匪患,最好能让百姓意识到匪患猛如虎,然后再让百姓们举荐一名剿匪的领队。最后不管百姓举荐的接过如何,都要让那陈长帆当上领队,过几日便让他带队出去剿匪,嘿嘿……” 程为民终于露出会心一笑,“到时候不给他配一兵一卒,把他往土匪窝一丢,嘿嘿……” 两人相视一笑,眼角露出一丝狠辣。 第96章 来自豫州的难民 忙活了一天,陈长帆有些想念妻女,骑上小矮马,顶着夜色返回城中。 走到一半,忽然瞥见前方有数道人影晃动,陈长帆连忙勒住缰绳,张弓搭箭,遥遥对准了那几道人影。 大半夜的在这路边晃悠,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好汉莫惊!我们只是逃难过来的流民,并无意冒犯!” 见到陈长帆直接张弓,那人影中立刻有人出声,显然是怕了。 “你们是从哪逃难来的?大半夜的为何在这里?” 陈长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维持着张弓的姿势问道。 “好汉!我们一家老小都是从豫州逃难来的,您能不能先把弓箭放下说话?” 豫州? 青山县位于永州北方,再往北去就是豫州。 难道豫州也已经遭了灾,难民已经逃到这边来了? 借着月光,陈长帆看清了那一家老小的模样。 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庞消瘦,身后是同样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女人身后,则是个半大的娃娃。 那两个娃娃有些畏惧地看着陈长帆手里的弓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脏兮兮的小脸上始终挂着一种饥饿的表情。 见这四人这幅狼狈样,陈长帆轻叹一声,放下手中弓箭继续问道: “豫州遭了什么难?你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见到对方放下弓箭,中年男子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旋即苦着脸说道: “先是洪涝,粮食颗粒无收,日子本来就难,可紧接着又闹起了瘟疫,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我们一家三口命大,居然活了下来,可是真的一口吃食也没有了,无奈之下只得背井离乡,一路逃难过来。” 对于中年男子这一番话,陈长帆倒是信了几分。 一场洪涝会淹死无数人畜,而洪水又不会很快退去,于是便携着病毒到处传播,形成瘟疫。 都说“洪涝之后必有瘟疫”,就是说的这种情况。 这一家三口能逃出来,应该也不是命大,而是体内有着特殊的抗体,所以才侥幸活了下来。 只是这世道艰难,没了家园便没了食物来源,他们能一路逃到永州,也算是极为不易了。 “好汉!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您能不能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我们还能扛一扛,只是苦了孩子……” 中年妇人扑通一声跪下,哀求着陈长帆能不能给一点吃食。 犹豫了一下,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烙饼,朝着那妇人丢了过去。 “我身上只有这一张饼,换你们一个消息,另外,下次若再拦我的路,休怪我的弓箭不长眼!” 他虽不是铁石心肠,却也不是圣母。 他知道如果被这些难民们缠上会有多麻烦,所以直接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那夫妻二人接过烙饼,撕了半张递给身后的孩子,而他们二人则是一人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陶醉地咀嚼着。 中年男子咽下烙饼,冲着陈长帆郑重拱手说道:“好汉,我叫石坚,您想问什么,尽管问。” “你们这一路逃难过来,路上可曾遇见过或者听说过什么马匪的事?” 石坚认真思考了一下,旋即微微摇头:“好汉,我们一路逃难过来,并未遇见什么马匪劫道,许是看我们穷苦,所以马匪也不愿意费那个手脚?” 路上根本没有马匪…… 可那个程为民和商正仁却整天渲染马匪如何如何烧杀抢掠,如何凶狠残暴。 显然都是这两人在刻意杜撰。 不过按照这个乱世的发展程度,可能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光是豫州,就已经出现了整个村子人都死光,难民背井离乡逃难出来,只怕会很快演变成流匪,甚至暴动。 “给你们一根鱼竿,自己去挖蚯蚓钓鱼,至于能不能钓到鱼,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知道自己给一两口吃的无法彻底解决这一家子的危机,便拿出之前自己淘汰的鱼竿送了出去。 “多谢好汉!好人一生平安!” 石坚深深拜谢,陈长帆已经策马离去了。 一路上平安无事,他却有些心事重重。 这世上,不只有天灾,还有人祸。 仅仅是找一个地洞躲起来并非万全之策,他需要的,是一处坚不可摧的要塞。 以地底洞穴为逃生掩体,在小风山上建立一处要塞。 在充分利用周边自然资源的同时,尽可能远离来自江湖的纷争。 等要塞建成后,既可以抵御外敌,又可以一步步发展壮大自身的势力。 另外,他现在手握煤矿资源,说不定以后可以攀登工业科技树,炼铁、铸造,如果能打造出火铳这种划时代的大杀器,想必在这乱世之中也足以有自保之力。 这倒不是陈长帆白日做梦,今天他制备出硫酸,其实就是迈出工业化的第一步。 当然,这也只是很小的一步。 要想完成工业化,那样简陋的制酸设备可不够看,不过用来帮助幽冥鳄脱困应该是差不多够了。 进入城中,再度从窗户里跃入房中,他发现沈翠云不但没睡,甚至还给他留了盏灯。 “娘子,我不是说让你先睡吗?” 陈长帆看着自家娘子那有些困顿的神情,顿时有些心疼道。 见到自家男人回来了,沈翠云顿时困意全无,她坐起身子,抱住自家男人结实的长腰,语气娇俏道:“我在等打虎英雄回来呢。” “一头老虎算不得什么,等哪一天我给你猎一头人熊回来。” 陈长帆有些得意道。 “不要!” 沈翠云却是嘟起了嘴巴,摇头拒绝道。“我不要什么人熊,我只要你一切安好。” 感受到腰间忽然勒紧的手臂,陈长帆不禁有些感动。 沈翠云是个好女人。她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穷,对自己的一切决断也都言听计从。 若是太平盛世,以她的蕙质兰心,定会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当家主母。 可当今乱世,他不得不外出冒险,而她虽然担心害怕,可也能为自己守好这个小家。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娇娘子,又看看了睡姿写意的小娃娃,想要拼尽一切守护家人的心在此刻爆棚。 “娘子,我答应你,不会去做冒险的事,咱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沈翠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自家男人的话总是能让自己感到心安,她觉得自己越发的离不开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陪在他身边。 沈翠云悄然解下了陈长帆的腰带,俏脸羞红一片。 “娘子,你这么急?”男人打趣的声音传来。 沈翠云轻哼道:“你特意跟我说今晚回来,不就是还想着那事么?” “嘿嘿,娘子懂我……” 男人的大手动作更加迅捷,几下便除去了两人的衣物。 正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沈翠云压低了声音叮嘱道:“动静小一点,别吵醒了孩子……” 然后,她就感觉到身子一轻,被男人托举了起来。 “二郎……” 第97章 硫酸果然有效 鸡鸣破晓。 陈长帆精神奕奕地起床穿衣,床上的娇娘子撑着酸软的身子问道: “昨天那么晚,今日不多睡会吗?” 看着自家男人那越发健壮的臂膀,她顿时回想起昨日的新奇体验。 娇娘子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 想不到那种事居然也可以不在床上完成,二郎那力气可真大啊…… 女人的脸红胜过一切告白,陈长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把脸凑近,在娇娘子的脸上唧亲了一口。 “你好像……有点没够?” 陈长帆嘿嘿一笑,把娇娘子看得是一哆嗦。 “够了够了!再来就要出人命了……” 她连连摇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可露出的半截玉臂和光洁的小腿,却更添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陈长帆快速穿戴整齐,顺势掐灭了心中的邪火。 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不能沉沦在这种事上。 骑上小矮马,直奔大河村,老魏也刚到村头,陈长帆示意老魏去取他昨夜分割好的虎肉,自己则是撑起舢板,荡入赤尾河中。 刚一下水,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足足三网下去,也只捞到了一百斤鱼获。 这还是他瞅准了鱼窝下网,若是老魏来网,只怕能打到十斤就算不错了。 这河里的鱼怎么这么少? 按理说,他将那巨骨鱼捕杀了之后,这河里的生态应该恢复了许多才对。 难道说与天气寒冷有关?还是说这河里又来了什么大家伙? 他又下了几网下去,还是收获不大,便撑着舢板上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河里似乎有什么大家伙好像来过一般。 “东家,今天是不是入冬了,我总觉得这河边冷飕飕的。” 老魏搓着手问道。 陈长帆没说话,其实他也有这种感觉。 但他现如今的体质,普通寒意已然无法侵袭,能够让他感到寒意的,应该是一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老魏,明日我们就不来这河里捕鱼了,以后也少来这河边走动。” 老魏有点蒙圈,“东家,现在鱼获确实是少了,可一天也能捞一百斤上来,咱们干嘛有钱不挣呢?” “以后恐怕连一百斤也捞不到了,而且现在捕鱼不是最挣钱的路子,我们没必要一直卖鱼,也可以卖山货啊。” 陈长帆一句话点醒了老魏,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呀,东家你连老虎都能猎到,那山鸡兔子之类的更不在话下了,要是能猎到一头野猪,咱至少能卖上个两三天。” 这笔账并不难算,卖几只野鸡野兔的钱,就足以抵得上卖一天鱼儿的钱了,老魏只是困于之前的思维定式里,所以才没想到这一点。 陈长帆点点头,示意老魏赶紧装车。 其实他现在对于野鸡野兔的兴趣都不大,只有野猪人熊这种级别的野兽才能激起他的兴趣,当然捕猎难度也是打上了不止一点半点。 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话,便是“一熊二猪三老虎”。 说的便是人熊和野猪,这两种野兽的危害甚至比老虎还要大。 人熊自然不必多说,皮糙肉厚,防御力恐怖,而且攻击力极强,一巴掌就能将人活活拍死。 至于野猪,这玩意攻击性很强,而且一般都是成群出动。 即便是老虎遇上了一群野猪,也要避其锋芒,更不用说身体脆弱的人类了。 “也就是我现在手里还没有火铳,不然就让你们这些畜生见识一下,什么叫真理!” 以他现在的臂力,射出的箭矢很难对人熊这种级别的猛兽造成什么致命伤。 不过若是换上了力量更大的重弓,威力更强的鱼骨箭,威力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当然,这前提是自己能拉得开更重的弓才行。 陈长帆骑在小矮马上,将最后一滴石髓液滴入口中,感受着精纯的能量滋养上身双臂,自身的臂力还在不断增长着。 “等会去溶洞试试硫酸的腐蚀效果,顺便再去取一些石髓液出来。” 两人很快到了坊市,听到有虎肉售卖,百姓们顿时被勾起了兴趣。 吃货不分国界,当一个听起来很好吃,但又从来没吃过的食物摆在面前的时候,大部分人的反应是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所以,当老魏喊出了“五两银子一两肉”的时候,许多人都忍不住暗暗咋舌。 当然,大部分人听见这个价格之后,直接打消了购买的念头。 五两银子,对于广大穷苦百姓来说,那无非是一笔巨款。 可也不乏有人上前挑选,他们表示这虎肉还是第一次吃,也是愿意花钱买一点回去尝尝味道。 毕竟这里是县城,并不缺有钱人。 哪怕是灾年乱世,贫富差距依然十分巨大。 城里有人愿意花五两银子买一斤肉尝尝鲜,乡里也有人穷得连一口稀饭都吃不上。 穿过拥挤的人群,陈长帆一路出城,目光不去看这城里繁华的景象。 因为他知道,这繁华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一路向着青山走去,昨日被他射杀的那几人的尸体,果然已经消失不见。 这山里的野兽众多,连白骨都没剩下。 顺手捕了几只小兽,陈长帆来到自家山头,见木匠们已经建好了七八架楼梯,这效率还是很高的。 他没打扰那些人干活,施展纵云梯钻入一个坑洞,很快便来到一株灯笼草跟前。 “按照百草抄上介绍,灯笼草的根系并不算长,不如挖出来移植到溶洞里,正好充当照明。” 以陈长帆的种田技艺,移植一株灵草问题不大,不过他还是只移植了一株过来,如果移植成功的话再进行大规模移植。 完成移植后,陈长帆先是给幽冥鳄投喂了食物,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取出装有硫酸的瓦罐。 用瓷勺舀起一勺硫酸,泼在了最细的那根石柱之上。 嗤拉拉! 很快,坚硬的石柱被腐蚀了一大片,有不少岩石已经开始剥离掉落下来。 果真有效! 看来自己提炼的硫酸纯度还算可以,这效果还算令人满意。 “如果用硫酸腐蚀,再配合火焰煅烧,进度还能再加快一些。” 有了硫酸之后,让陈长帆看到了让幽冥鳄脱困的希望。 呼噜噜! 幽冥鳄看到主人手里的这液体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效果,顿时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眼神中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神色。 被困了这么久,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第98章 关于庇护所的规划 “老胡,今日能造出多少架楼梯?” 陈长帆扫了一眼那几个木匠,看他们在刨木凿眼十分从容,显然是技艺十分娴熟。 “东家,今天努把力,应该能造出七八架。就是我一直有点不解,东家你造这么多楼梯,到底是要盖多高的楼啊?” “不是盖楼,而是盖地下室。”陈长帆默默盘算着工程的进度,随口说道。 “啥是地下室?” “哦,地下室就类似于地窖,只不过我这个地窖比较深比较大。” 胡瓦匠眼中露出敬意,真不愧是东家,连地窖都比旁人的要阔气。 “可是东家,我也没见你找力工挖窖啊,按照你说的这种大地窖,那可是大工程!” 陈长帆嘿嘿一笑,将老胡带到一个坑洞跟前,“这不就是天然的地窖吗?” 胡瓦匠看了看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坑洞,顿时感觉脚下一阵发软,“东家,这地窖好是好,可也太深了?而且这得用多长的楼梯啊?盖得太高重量也会越重,到时候只怕还没上人,楼梯就先塌了。” 这个问题陈长帆早就考虑过了,“肯定是要打承重梁的!明日你去找几个石匠过来,让他们凿些石槽,到时候每两架楼梯间架一个承重梁,盖多高也不怕。” 来自现代的陈长帆虽然没有建造高楼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只要称重结构到位,一般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承重梁?就像房梁那样的结构?如果每一层都架上一道横梁,那的确是十分稳固!” 胡瓦匠虽然是第一次听说承重梁的概念,但还是很快就理解了陈长帆的用意。 他在思考之余,忍不住默默感慨东家的聪明才智。 这样巧妙的结构,他好像不费什么力气就直接想出来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东家。 “而且,我们这个楼梯是一直往下建造的,也不涉及到楼梯整体重量超重而似的地基塌陷的问题,各个楼梯的重量都均匀地分散到旁边的洞壁上了。” 陈长帆又补充了一句话,直接将胡瓦匠最后的一丝一缕解开了,如果真的按照东家所说,这样的楼梯的确可以建造的很长很长。 他忍不住想象,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工程? 只怕是清河郡里,也找不出这样的楼梯? 见到胡瓦匠一点就通,陈长帆示意对方先去忙,他自己则是又重新评估了一下这个工程的工作量。 古代的石匠,是可以将身体吊在悬崖峭壁上开凿石壁的,而且这种技艺已经十分成熟。 最为麻烦的其实是搭建脚手架以及将石料吊装这些工程。 毕竟古代可没有钢管锁扣和起重机,这些都是纯靠人力完成,自然工作量巨大。 不过自己的这个工程恰恰可比避免了这些问题。 他只需要石匠们在洞壁上凿好对称的凹糟,他自己就可以将一根根方木镶嵌到凹糟之中。 毕竟圆满境界的纵云梯,以及超过200斤的臂力,他基本上就相当于一个人形起重机。 承重梁搭好之后,后面的建造工程就简单了,只要将那些楼梯像是搭积木一样一层层堆叠上去就可以了。 除了楼梯之外,他还规划了一个简易的电梯工程。 根据他目前已经探明的坑洞,有两个坑洞可以直达地底溶洞。 除了这个用于搭建楼梯的坑洞,另一个坑洞的空间有些狭小,但却是近乎直上直下的形状,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电梯井。 所以他在给胡瓦匠的图纸里,也给出了电梯所需的轿厢,滑轮,水车等相关机构。 实际上,电梯的原理并不算复杂,唯一的限制条件就是动力方面。 不过溶洞里的地底暗河,就是一个天然的动力源。 等自己以后点出了工业化的科技树,说不定可以制造出内燃机,那样的动力源更强劲也更稳定。 不得不说,自己选择的这个庇护所,简直完美。 坑洞,溶洞,地下暗河,甚至还有煤矿,在这样的优越条件下,想不发展起来都难。 收敛起心中想法,陈长帆拿起长弓,背起箭篓一路朝着北方山头走去。 北方的距离县城更远,人迹更为罕至,当然野兽也更多一些。 之前他还是个新人猎户,所以并没有往北方深山探索,现在他自认有了些许底气,所以想去碰碰运气。 “最好能逮到一头落单的野猪,那样凑齐一千两银子便差不多了。” 当然,如果将虎肉全部卖出的话,凑够一千两银子也是不成问题的。 只不过虎肉这种高档食材,酒楼里也没有对应的菜式,便不会有大量采买的订单。 而百姓们也不可能大量采买,所以只怕要多卖上几日才能卖光。 而他之前放出了三日之内还清欠款的话,自然是把钱越快凑齐越好。 山路崎岖,走着走着甚至还起了雾气,一路上只能听见各种鸟兽的动静,仿佛与世隔绝。 陈长帆没骑小矮马,这样行动起来更为隐蔽一些,也不容易被那些猛兽发现行踪。 行至一处峭壁前,陈长帆目光落在崖壁上一扫,一抹紫黑色让他不禁眼前一亮。 脚尖轻点,身形飘然跃起,脚尖在崖壁上轻点几下,便一跃上到了五六米高的崖壁之上。 凑近了一些,终于是看清了那紫黑色植物的全貌。 “紫灵芝!” 深紫色的伞盖足有巴掌大小,色泽深邃,肉质饱满,在山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一抹淡淡的异香。 “这紫灵芝应该有十年年份,品质还算不错,应该可以卖到二十两银子。” 百草抄上有记载,紫灵芝生长周期极长。 有的甚至可以生长到五十年甚至一百年,而那种品质的紫灵芝,只怕是要上百两乃至上千两。 当然,能长到那么大的紫灵芝,只怕想要采到也是极为困难。 不然的话,早就在年份不大的时候被人摘走了,谁还会等着它成长一百年之久? 陈长帆取出尖刀,打算将灵芝从岩壁缝隙之中挖出来。 毕竟灵芝的品相极为重要,若是不小心将其挖坏了,那价格恐怕会大打折扣。 刀尖敲击在岩壁之上,迸射出一串火花,震得陈长帆手掌都有些微麻,可那岩石还是纹丝不动,他顿时皱起了眉。 “采药还是个技术活,光用蛮力只怕不行。” 唤出系统面板,他的意识开始快速搜寻。 特意留着的奇遇点,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准备的。 第99章 采药技艺,大成! 在越发丰富的技艺里,陈长帆很快找到了一个名为【采药】的技艺。 意念进行灌注,眼前立刻浮现出一行行字迹: 【第1年,你上山采药,辛苦忙活一天,只挖到几株鱼腥草,药铺老板根本不稀罕收】 【第2年,你好容易挖到一株丹参,却被别的采药郎在自己脚边挖到一株虫草,你眼红了许久,技艺从此入门】 【第5年,你终于能认清大部分药材,采药速度也大大加快,采药技艺小成】 【第8年,你能够根据植被分布,土壤性质,推测出周围有无珍贵药材,靠着这种本事,你挖到一株百年野山参,技艺大成】 【第10年,你发现了一地的奇特之处,顺着岩缝下挖数十米,采药人都嘲笑你是疯魔了,你依旧不为所动】 【第28年,你又继续下挖了数十米深度,一座小山几乎被你挖空,铁锹都不知铲坏了多少把,可你依旧坚信自己的判断】 【第30年,你追踪的那株宝药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害得你不断调整下挖方向】 【第35年,那宝药仍旧在动。 但多年积累的经验,让你对地下的情况了如指掌。 你距离那宝药越来越近。 这一天,你一铲竟铲到了一块柔软的物质】 【你挖到了太岁。技艺圆满】 采药技艺,圆满! 【领悟技艺:寻踪(入门)】 【领悟技艺:掘地(入门)】 陈长帆不禁眼睛一亮。 这一次的灌注奇遇,居然还额外顿悟了两个新的技艺。 “寻踪和掘地,似乎都是和这采药技艺相关的技艺,看来在推演采药技艺的过程当中,也直接导致这两门技艺入门了。” 对于这种意外收获,陈长帆表示这波赚翻了。 可是当他查看系统面板的时候,他又忍不住骂街。 “不是,我的顿悟点呢?系统你刚才给我用的是顿悟点?” 顿悟点可是橙色品质专属的奖励,而奇遇点只是紫色品质的奖励。 二者的含金量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次获得的【寻踪】和【掘地】其实也是顿悟的一种。 虽然说熟练度只是入门级别,但胜在数量多了一个,也不能算是自己亏了。 略微安慰了一下自己,陈长帆将注意力放到面前这一株紫灵芝上。 这紫灵芝生长在崎岖的岩缝当中,采集起来确实不易。 不过这种难度的草药,正好可以检验一下自己的推演成果。 抽出镔铁短刺,陈长帆在灵芝侧方约莫三寸的距离挖凿。 这里的土壤松软,很快就被他凿出一道凹槽,将手指伸入凹槽,略一发力,竟被他直接抠出一块造型有些不规则的石头。 不出意料的是,这块石头刚一脱落,就露出了地下大片的碎石。 碎石夹杂着沙土,中间则是紫灵芝的茎秆。 陈长帆抽出尖刀,快速将沙土碎石剔除,很快就露出了一大截紫色的茎秆。 不一会,一株完整的紫灵芝就被他完好无损地采了下来。 “长在这样恶劣狭窄的缝隙里,采下来居然连一点皮儿都没蹭破,真不愧是圆满境界的采药技艺。” 陈长帆控制身形从崖壁上缓缓落地,目光还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崖壁,似乎还想寻找有没有其他的草药。 “啊!吓死我了!怎么突然从崖壁上掉下来一个人!” 一道女人的惊呼声从身后响起,陈长帆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背着竹篓扛着药锄的年轻村姑站在正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己。 陈长帆瞥了这村姑一眼,发现对方似乎是专门上山采药的采药女。 他一眼就看出对方的背篓里,装着的是三七、黄芪等不值钱的药材,顿时对这个采药女的采药水平有了客观认识。 他好整以暇地收起兵器,示意自己并没有敌意,然后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等一下,你手里那是什么?”采药女忽然喊住了陈长帆。 陈长帆懒得搭理这女人,继续向前走去。 “紫灵芝!你竟然采到了紫灵芝?” 采药女似乎颇为激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高亢了起来。 簌簌! 周围的好几个草丛里顿时站起来好几个采药郎,纷纷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芸娘,你嚷嚷什么?谁采到了紫灵芝?” 一个面庞黑瘦的老者冲着那采药女喊道。 芸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从地上抓起一株植物说道,“我远远的看到这边,还以为是紫灵芝,原来就是一株紫苏草……” “嗐!你这眼神儿也太差了点,我还真以为你撞了大运了!” “能把紫苏草当成是紫灵芝,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哈哈哈。” 那几个采药郎听见这芸娘原来是闹了乌龙,顿时有些失望地扭头回去,继续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计。 “想不到这大山里居然有这么多采药的……” 陈长帆还以为这山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呢,想不到居然在他附近,就有足足三四个采药郎。 “当然嘞,南山那边的药草都被采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们只好往北山里来,这边虽然猛兽多,可草药也更多一些。” 芸娘似乎颇为健谈,跟陈长帆还是素不相识,就有些熟络地聊了起来。 “我们这些人也怕遭了野兽,所以就都结队上山,如果真遇上什么事了,彼此间也能有个照应。我看你似乎是个生面孔,要不要加入我们的采药队?” 陈长帆听了,其实心里还有些意动。 他初来乍到,对着北山的地形都还不熟悉。 即便是想要捕猎野猪,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栖息地所在。 万一运气再差一些,遇上一头人熊,那岂不是要十分狼狈? 若是跟着这些采药人的队伍一起,说不定可以找到成片的药田,或许能采到宝药也说不定。 “如此也好,我确实是刚接触采药不久,如果方便的话,那就带我一个。” 陈长帆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芸娘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说法。 “没问题!一会你就跟好了我,别让这山里都狼叼了去。若不是看你是个俊哥儿,我芸娘才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 “多谢芸娘,你叫我陈凡即可。” “嗯,陈凡,的确样貌不凡。” 芸娘说着,颇为大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旋即忍不住搓搓手,压低了声音凑近道: “你那株紫灵芝呢?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我还没采到过这样的宝药呢。” 第100章 药田!人形何首乌! 陈长帆四下扫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便大大方方地掏出了紫灵芝。 对方不过一介女流,而他又在跟前看着,如果对方要是起了什么歹意,他只需一刀便能轻易结果了她。 芸娘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捧在手心里仔细观看,像是在看一件脆弱的艺术品一般。 “还真是紫灵芝,我还是第一次拿到真的……这浓郁的药香,闻上一口就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 看着芸娘那有些陶醉的表情,陈长帆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那不是宝药的香味,那是银子的香味…… 闻上一口就神奇气爽这种事,陈长帆自然不会相信的。 或许那种宝药真的存在,不过应该也得是百年野山参或者神秘太岁之类的宝药。 芸娘端详了一会,便郑重地送还给陈长帆,脸上再度露出一副大姐大的表情: “你小子还算坦荡,看在你让我观赏宝药的份儿上,一会找到药田我自会带上你一个。” 陈长帆诧异,“这野山里还有药田?” “不是别人种的,而是成片的草药,就跟稻田一样的连成一片,我们管那叫做药田。” 深山老林里,草药多年无人采摘,便会自发地绵延根系,往往可以长成一大片。 他们这些深入北山的采药人,就是奔着这种药田而来的。 “你说你进这深山里采药,怎么也不买一把药铲?” 芸娘见陈长帆两手空空的,从自己背篓里掏出两把药铲。 一把药铲泛着光亮的色泽,显然是一把新买的药铲。 还有一把有些破烂的药铲,看上去就是用了许久的家伙式。 芸娘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那把新药铲递了过去,“幸亏我今儿个买了把新铲子,不然你就得拿手刨了!” 陈长帆目光闪了闪,接过药铲,认真道了声谢。 两人继续往深处行了一个时辰,芸娘只刨到几株小药。 倒是陈长帆时不时地下铲,不一会背篓里便装了一半药草。 “呵呵,新人都会走一些狗屎运,你也就是今日运气比我好上一些。” 芸娘嘴角抽搐着,咬着牙宽慰自己道。 “芸娘说的对,我们那一般都管这个叫新手保护期。” 陈长帆怕背篓早早的就装满了,除非看到比较值钱的药草,不然也懒得动手去挖了。 倒是芸娘,连续发现了好几株药草,刚才有些嫉妒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 “把眼睛瞪大一点,药田估计就在这附近了。” 芸娘一连着挖出两棵何首乌,脸上不禁浮现喜色。 “只可惜这里的土太难挖了,不然这两块何首乌能卖个五两银子!” 芸娘忙活了半天,却不慎将那何首乌挖断了,不禁有些惋惜。 何首乌,补肝肾、益精血,可乌须发,强筋骨,是一味珍贵的草药。 只不过其根块深埋在地里,而且长得跟土块很像,稍有不慎便会将其挖断。 跟人参一样,断掉的何首乌价格要大打折扣。 这两块何首乌,能卖到二两银子就算不错了。 “断就断了,这山里的采药人,谁能保证挖到的何首乌不断的,还是找药田要紧。” 芸娘很会给自己宽心,将何首乌丢进身后的背篓里,继续埋头寻找。 “芸娘,这边是不是药田啊?” 陈长帆见芸娘越走越远,指着另外一个方向说道。 他刚才早就已经发现了那一小片药田,本想着等芸娘自己发现,可谁知道这女人居然越找越远,眼看着就与这一片药田擦肩而过,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区区一个新人,你还能认得药田?怕不是将野草当成是药草了?” 芸娘感到有些好笑,大步走了过来,她弯腰随手扯了一把草叶。 打算给这个新人好好讲解一下,该如何区分药草与野草的分别。 “你看这个草叶,虽然叶片长圆,茎秆缠绕,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何首乌,可仔细一看……诶?”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叶子。 然后又看了看眼前这一大片的何首乌药田,震惊得双眼瞪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何首乌,一大片的何首乌药田!” 芸娘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旋即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四下瞄了瞄,仿佛生怕被旁人听了去一样。 见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芸娘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一片药田若是被别人看到了,自然是要被哄抢。 而现在只有他们二人,就可以慢慢挖药了。 “那个,陈兄弟,这药田是你发现的,你先选好大药,我再开始挖。” 芸娘示意陈长帆率先挑选最大最好的大药挖掘,这株大药往往是药田里年份最老的老根,药效最好,价值最高。 谁发现药田,谁优先采药。 当然,采药队里的人见者有份,若是同行人过来挖药,也不能拦着不让。 毕竟这是大山里的馈赠,总不能一个人独处独占了。 这算是采药行当里不成文的规矩,芸娘没有仗着对方是个新人就糊弄对方,而是认真地给陈长帆科普规矩。 陈长帆点点头,旋即目光在药田里逡巡一圈,目光锁定了西侧的一株何首乌。 这一株何首乌看上去并不是枝叶最茂密的,但叶片颜色颇深,咋一看似乎没啥稀奇的。 “我就选这一株了。”说着,陈长帆直接下铲。 芸娘点点头,也选了一株草药挖了下去。 歘欻欻! 药铲舞动,泥土翻飞,两人立刻埋头开挖起来。 不一会,芸娘率先挖出一颗巴掌大的何首乌,她抹了抹上面的湿泥,还算周正的模样也变成大花脸,可脸上的笑意却难以抑制: “哈哈哈!这一颗何首乌好大,估摸着能买五两银子!” 芸娘笑得合不拢嘴,见陈长帆还在那吭哧吭哧地挖着,甚至已经刨出一个大坑,也不见他取出药来。 芸娘摇摇头,忍不住撇嘴。 “新人还是不行啊,你小子运气是不错,可这挖药是技术活,你小子且得练呢!” 正说着,陈长帆忽然站起了身子,他身在坑里,只露出半截身子,芸娘只看到他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何首乌根块,并没有看清那根块的全貌。 “行啊,你小子挖到这么大一块,这一块应该能卖十两银子!” 她赞赏地点点头,旋即继续埋头挖药。 听到这话,陈长帆看着手里的人形何首乌,嘴角露出一丝古怪。 “才十两银子?” 第101章 人命如猪狗 就在刚才跟着芸娘一路上山的路上,陈长帆就默默将【寻踪】技艺推演到了圆满境界。 花费两点奇遇点,【寻踪】技艺成功变为【寻踪辨位】,可以洞察细微,最适合寻山辩穴。 谁知道刚一完成推演,就被他发现了一片药田。 在成片的何首乌里,他一眼就发现了这一株草药的不凡。 从叶片来看,这株草药颜色色泽最深,药香最为精纯,虽然涨势不是最猛的,可仔细观察,可以看出其余的草药都是从这里逐渐延伸开来,显然这是老根。 按照他的推测,这一株草药的年份至少在五十年以上,算得上是一株宝药了。 为了不破坏底部复杂的根系,陈长帆特意将土坑挖得很深,越是下挖,越是惊喜不断。 这一株何首乌根茎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大,足有一米长度,甚至生长的形状有些奇特。 在巨大的根系下方,居然又延伸出两条粗壮的根系,继续下挖,居然又挖掘出两个更大更长的根系,看上去好似人形。 【获得人形何首乌(紫色品质),奇遇点+1】 “竟然是人形何首乌?这玩意放在后世,也得值老钱了?” 陈长帆将这人形何首乌放在背篓里,几乎就已经将这小背篓装满了。 他不得不暂时停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滴。 虽然说已经长成了人形,可这玩意本质上还是何首乌,所以紫色品质也还算合情合理。 不过这一米长的何首乌,价值应该会高上不少。 也许能卖个上百两? 谁成想,他本来是想进山捕猎的,结果就挖上药了。 不过这也不怪他不务正业,他先前特意询问了芸娘,这北山盛产药材,要去捕猎还得是去西山那边。 那边现在正进行着秋猎,热闹得很。 只不过,陈长帆对秋猎兴趣不大。 他只想快点搞钱,还清了债务,然后把自己的根据地尽快建好。 他将坑洞的泥土仔细回填,然后选取了另一株草药继续挖掘。 底部的根须还在,再长个几年的话,这里还能再孕育出一片药田出来。 两人快速挖掘着何首乌,很快就将这片药田挖了一遍。 那些小苗他们都没有挖掘,这些小苗的根茎不大,却是这片药田的生力军,若是挖得绝了,这片药田就算是彻底废了。 不过一番挖掘下来,陈长帆还是累得额头见汗,芸娘更是累得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可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点也压不下来。 毕竟一颗何首乌就是四五两银子,而且何首乌是一株连着一株,这种情况下挖起来根本就停不下来。 “今天可是赚大发了!我挖了足足半筐的何首乌,也不知道能不能卖到五十五两?” 芸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露出了一丝柔和之色。 “为啥是五十五两银子?”陈长帆随口问道。 “买药看郎中。” “可你本身就是采药女……” “我会采药可我不会看病啊,你不知道请郎中有多贵! 我家娃娃生了痨病,苦苦求医找到城里的郎中, 可那郎中开口就要一百两诊金,我家里现银只有四十五两…… 那些药材充其量也就不到十两银子,他却感要价百两!” 芸娘一脸愤然,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陈长帆默然。 这世道,恐怕就是如此。 采药女买不起药。 卖炭翁烧不起炭。 能吃苦的人往往要一直吃苦,不缺钱的人反而会越来越有钱。 芸娘的窘境,他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曾经遭遇过,当时若不是他钓到了一条赤尾解了危机,只怕是比芸娘还要更惨。 他忽然表情一动。 “或许赤尾能治?” 芸娘点点头,旋即摇头:“赤尾的确可以治病,可痨病不是一条两条赤尾就能管用的,也许要一百条,也许要两百条……” 一百条赤尾,那所费银两,只怕也得在一百两以上了,确实不是一般家庭可以负担得起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趁着日头还早,继续再挖些药草,如果能再找到一片药田,或者挖到一株野山参,那一百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芸娘活动了一下酸疼的手臂,支撑起消瘦的身子,轻声为自己加油打气。 深秋风寒,吹得脸上的汗水痒痒的,她下意识抹了把脸,却抹了一把黄泥上去。 她尴尬笑笑,又抹了几把,却是越抹越花,她索性放弃了。 她站直了身子,示意陈长帆也抓紧起身,“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带上你这个新人之后,我的运气也变好了许多,我们今天再走得深入些,说不定还能有惊喜……” 她正说着,忽然有一阵风声掠过,她纤细的身子忽地摇晃了一下,声音霎时顿住。 她的身子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气力一般,无力栽倒下去,背篓倾倒,几块圆滚滚的何首乌滚落了下来。 陈长帆直接怔住了。 他刚才似乎看到了一把尖刀从后面直刺至芸娘的前胸,殷红的血珠,大颗大颗地顺着刀尖滚落了下来。 随着芸娘的倒下,她背后那道人影现出身形。 是先前那个干瘦的黑面老者,他一脚踹开无力倒地的芸娘,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些何首乌上,眼神里写满了贪婪。 “嘿嘿!何首乌!这死娘们居然挖到了这么多何首乌!现在都是我的了!” 陈长帆看到芸娘倒在地上,原本就已经脏花了的脸庞上,沾上了泥土和血污,本就瘦弱的身躯因为快速失血而轻微抽搐。 “你做什么?” 陈长帆缓缓直起身子,掂了掂手中的药铲,湿黏的泥土被抖落下来,露出森寒的金属光泽。 “做什么?当然是杀人,夺宝。”黑瘦老者同样冷笑着抖了抖手中的尖刀,将血珠熟练地抖落。 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从刚才的微动作,陈长帆就能看出来,这老头子是个用刀老手。 “你不是采药的,你到底是谁?山贼?土匪?” 那黑面老者嘿嘿一笑,“没想到你倒是个机灵的,这些采药人里,唯独你识破了老夫的身份,只不过可惜,你只能去地府跟他们说了。” “就为了这点破药材?你把这些人就全杀了?” 陈长帆感觉有一股火气,在喉咙里不断翻滚着,像是猛灌了一口烈酒,烧得他头皮都在发麻,手心都隐隐发烫。 “人命如猪狗,杀便杀了,他们采药人采的是药的命,老子采的是人的命。” “记住,今日采走你命的,是黑云寨的朴三爷!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那黑面老者上前一步,蓄势已久的一刀豁然刺向陈长帆胸口。 下一刻,他志在必得的一击竟意外落空,随之眼前一花,一抹刺目的刀光在眼前闪过。 然后就感觉心口一凉,一把铮亮的药铲正狠狠扎在自己胸口。 “说什么采人……你的命,我采了!” 陈长帆缓缓拧动着手里的药铲,将黑面老者的胸口一点点搅烂,后者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 “啊啊啊!别……别杀我!我是黑风寨的朴……” 陈长帆缓缓凑近对方,药铲又深入了几分,如钝刀一般一点点搅烂了黑面老者的心脏。 而他的嘴角,始终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轻轻在其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当人的。” 第102章 踩盘子 与之前每一次杀人不同,陈长帆都是讲究一个快很准,一击毙命,根本不给对方有丝毫反应的机会。 可他今天却是有些不同。 他用的是杀猪刀法,拿的却是一把药铲。 不是尖刀,不是短刺,而是采药用的药铲。 药铲铲尖锋锐,但边缘糙钝,劈石砍土十分好用,而用在杀人,那就是钝刀割肉。 如果用刀的话,对方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可那样的话,让他死得太便宜了,而且还脏了自己的刀。 深吸一口气,陈长帆俯下身子,按照惯例摸尸。 在那黑面老者的怀里一阵摸索,取出几样东西。 一块黝黑的木牌,上面刻着“黑风寨”的字样,似乎是这朴狗的腰牌。 一张残破的羊皮地图,似乎就是这青山的地形,只不过在其上标注了许多不同的符号。 他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就意识到这地图的价值不凡。 “小草符号应该是代表着药田或者珍贵宝药,刀剑符号似乎是周围的山匪势力,利爪符号应该就是代表着那一带有猛兽出没。” 陈长帆快速做出推测,不禁暗暗皱眉。 “想不到这青山上居然盘踞着如此之多的山匪,那黑风寨居然只与小风山隔着两个山头的距离。” 陈长帆回忆起自己之前数次上山下山,居然都没遇到山匪,只能说自己的运气是真的好。 只是这姓朴的老狗为何不好好地在山寨里待着,跑出来混进采药队伍里做什么? “不对!地图上这一处药田的位置,似乎是我的山头啊……” 陈长帆皱眉思索,他已经将小风山大致探索过了,并没有发现大片的药田,或者有什么珍贵的宝药,这药田的标注难道是…… “人命如猪狗,杀便杀了,他们采药人采的是药的命,老子采的是人的命。” 他回忆起朴老三的话,顿时后脊背一凉。 难道说这小草的标志,代表的并不是药田或者宝药,而是可以劫掠采命的活人。 他目光微寒,“只怕真是如此。” 朴老三应该是山寨中负责踩盘子的那一类人。 踩盘子其实是江湖黑话,就是指事先侦查要劫掠的对象。 那朴老三看上去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老头,还特意混进了采药人的队伍当中,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周围情况摸清,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小风山何时被这老家伙给盯上了。 也不知道,这张地图是那朴老三刚刚绘制出来的,还是已经呈报给了山寨。 如果是后者,那麻烦就大了。 自己的根据地还没建好,如果这时候遭了山匪,他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如果只是刚刚绘制好的地图,那就说明自己的根据地还没有暴露,他刚刚将朴老三杀死,也就将消息暂时捂住了。 他翻了翻朴老三的背篓,发现里面居然装满了各种药草,有的药草上还沾染着血迹。 他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难怪走着走着就看不见其他采药人了,原来都是被这老狗悄无声息地给杀了。 朴老三杀完其他采药人,又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芸娘,本想着采人采药,却不想最后栽在了自己手里。 “他应该是掌握着一种潜行的武学,连我的感知都没察觉到动静,这潜行技艺当真不一般。只可惜身上没搜到……” 就在陈长帆拧眉思索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痛苦的呻吟声,他回头一看,芸娘的身子居然动了动。 他赶忙上前查看,发现她胸口虽然受伤严重,可似乎幸运地没有伤及内脏。 只不过失血太多,需要尽快止血。 他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又从那些草药里挑选了止血藤、白芨等药材,一股脑全给芸娘使上,这才勉强止住了血。 陈长帆又翻出一颗小山参,让芸娘在嘴里嚼着,后者苍白的脸色才恢复了几分血色。 采药人就这一点好,在山里受了什么伤,可以快速依靠手里的药材救治,若是没有这些药材的作用,只怕芸娘真要死在这山里了。 “芸娘,我需要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你别介意。” 陈长帆从衣服上扯下几根布条,面对着芸娘半裸的上身,略带歉然道。 刚才急着给芸娘止血,不得已将其上衣除去,现在要包扎了,免不了会发生肢体接触。 “你是为了救我的命,我怎会介意?而且陈兄弟生得俊俏,我并不觉得吃亏的……” 芸娘嘴上大咧咧说着,脸颊却有些微红,显然内心并不如嘴上这般轻松。 “得罪了。” 陈长帆也不墨迹,快速用布条缠住伤口,虽然手法有些笨拙,但总算是让芸娘暂时脱离了危险。 “刚才偷袭你那人,自称是黑风寨的山匪,你可认得他?” 陈长帆见芸娘的气色恢复了一些,顿时出声询问道。 芸娘摇摇头,“那老家伙也是刚进队里不久,他只说自己住在山里,我并不知道他是山匪。” 芸娘的回答,让陈长帆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论。 “他进队几天了?你们都去过哪些地方?” 芸娘想了想,如实告知,陈长帆思索片刻,心中大安。 他们也是今天才上到这附近来采药,所以那朴老三的地图大概率是今天才绘制上去的,而这地图现在落入了自己手中,也就是说小风山暂时还没有暴露。 “你现在还能起身吗?这山里的山匪只怕数量不少,若是遇上了,你我只怕凶多吉少。” 陈长帆这话倒不是吓唬人,从那羊皮地图上看,周围的山匪数量真不少。 芸娘挣扎着坐起身子,咬了咬牙道。“能!不能也得能!” 陈长帆点头,“我背你下去。” 说着,他将地上的药草装进自己背篓里,实在装不下了,他又往芸娘的背篓里装。 胸前挎着两个背篓,他矮下身子,示意芸娘上来。 芸娘咬了咬牙,搂住陈长帆的脖颈,脖颈都有些微微泛红。 一路无话,两人快速下了山,陈长帆将芸娘送往医馆后,趁着大夫给芸娘包扎的间隙,脚底抹油开溜了。 这一天下来,那芸娘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他都有点怕对方以身相许,而他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走在县城的大街上,陈长帆感觉有许多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仿佛一夜之间,自己成为了县城里的红人。 “陈家二郎,好样的!猛虎都能打死!” “这不是打虎英雄吗?有空进来坐坐……” “陈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出了个大英雄!” 这些人的恭维里,有的是诚心实意,有的却语气微酸,甚至还有些看戏的意味。 陈长帆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似乎与县衙里贴的那张榜文有关。 第103章 擢升!除贼校尉! 陈长帆顾不上卖草药,快步来到县衙门口,许多百姓都围在那看榜文,他个子高,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得一清二楚。 前面的一大堆官话他直接掠过,目光只是着重看了一下官府对于自己的表彰那段: 【陈长帆除害有功,赏银五百两,擢升除贼校尉,七日内下发通牒。】 “还是被那姓商的算计了,这次是阳谋,不好应付。” 柴风不知何时站到了陈长帆身旁,他盯着那榜文看了一会,忽的叹了口气。 “柴兄,此话怎讲?” 柴风呵呵一笑,“兄弟真是闷声干大事,我也是今日才听说我们青山县出了个打虎英雄,忘了恭喜兄弟一声了。” “柴兄就别寒碜我了,我那是捡了个漏,可现在好像是被针对上了。” 陈长帆苦笑摆手,柴风这是埋怨自己没把打虎的喜讯分享给他呢。 柴风也不计较那些虚礼,陈长帆实力越强,在他心里的分量就越重。 他望了望县衙大门,目光微闪,“的确,除贼校尉这种脏活直接甩到你头上,等通牒下来那天,只怕就是你带队出城剿匪之日。” 除贼校尉。 顾名思义就是负责带队剿匪的官职,算起来其实也就是从九品的小屁官。 但有些实权,说起来自己算是升了。 可这官儿并不是谁都想当的。 以青山县的守备力量,要想凑出一支剿匪小队,难度可想而知,就那么几个好吃懒做的捕快,还得充当是小队的主力,其余的怕是要拼凑一些散兵游勇。 就这样一支队伍,让他率领出城剿匪,无异于耗子舔猫须,找死。 “柴兄,不如上楼喝点茶慢慢聊。” 陈长帆知道,这位柴大官人懂得这其中的许多道道,他自然不肯放弃请教的机会。 柴风脸上露出笑意,旋即有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你现在名利双收,是应该请我喝茶!” 从明面上看,的确是名利双收。 可二人却是心知肚明,这是商正仁的蜜里藏剑。 楼上雅间,窗户大敞着,冷风呼呼灌了进来,两人却浑然不觉,依旧淡定地对坐品茶。 一壶茶下肚,柴风见陈长帆依旧是不急不躁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好气度。 酒瓶这份遇事不骄不躁的心态,这个陈长帆也是能做大事之人。 在柴风心里,对于陈长帆的评价又提升了许多。 他所谋之事,并不是一群莽夫就能办成的。 他更渴求有勇有谋之士,陈长帆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陈兄可知道,如今这青山县外,山匪马匪有几多?流民暴民又有几多?” 柴风率先打破沉默,试探着问了一句。 陈长帆摇头,“实话实说,我对此知之甚少。” 从那羊皮地图上看,光是那青山上,便有好几伙山匪,这还是在山上有固定据点的那种。 若是将马匪和流民也都算进去,数字只怕会很惊人。 在陈长帆眼里,流民暴民,基本等同于马匪或者说迟早会变成马匪。 事实上,许多所谓的马匪,白天里大都是沿路村庄里的村民,他们白天拿起锄头耕作,晚上便拦路打劫,隐蔽性极高,危害性极大。 至于说无家可归的流民暴民,他们属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平日里他们沿路乞讨,若是看到有肥羊路过,便一窝蜂上前讨要,若是不成,便直接明抢。 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数量庞大起来之后,破坏力也是极为恐怖的。 柴风也不卖关子,饮了一口茶道:“据我所知,周围的几座大山里,都有山匪占据。就拿青山为例,就有三伙势力较大的山匪,分别是黑风寨,马帮和铁刀门。” “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希望你能多加小心,毕竟你在青山上也有山头,不过,那山头里县城较近,山匪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侵占的想法,但我还是提醒一句,离那些山匪远一些。” 陈长帆点头,这三伙山匪在地图上也有所标注,他暗暗记在心中。 “至于说马匪,势力一般稍小一些,而且他们都是流窜作案,往往不会主动与剿匪队伍正面冲突,流民暴民,则是你未来剿匪的重点。” 柴风的话里有话,陈长帆听懂了其中寒意,心中些许感慨。 剿匪剿匪,以他手里的这点兵力,决不能挑战家大业大的山匪,也难以应对流窜的马匪,剿匪的重点,可不就是那些流民暴民吗? 可这伙人,偏偏是陈长帆最不愿意面对的一伙人。 之所以滋生出大量的流民难民,还不是因为这该死的世道。 如果人人都能吃饱穿暖,谁还选择背井离乡? 很多时候,从流民到流匪的转变,可能只是想吃顿饱饭。 人在饿急了的情况下,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不过,如果说真的让他带队去剿灭这些由流民组成的乌合之众。 他恐怕也不会心慈手软。 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乱世,是灾年,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 说句不好听的,资源就那么多,碗里的饭被别人吃了,自己就要饿肚子。 如果说任由这些流民暴民一步步壮大起来,青山县的覆灭也是迟早的事。 他对于剿匪这件事并没有心理负担,只是因为被那姓商的摆了一道,而心中不快。 不用多想,那所谓的剿匪小队,一定都是些不堪用的家伙,说不定连兵器都不给配齐。 那姓商的,就是想借马匪的手,取了自己的性命。 陈长帆沉着脸不说话,还是柴风开口问道: “陈兄擢升除贼校尉,这件事一定是那奸商和狗官串通一气,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愿不愿意……” 柴风不露声色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陈长帆听了不禁眯起眼睛。 杀人?他想杀谁?商正仁?程为民?还是…… 他忽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惊得一身冷汗。 “柴兄不妨直说。” “陈兄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兹事体大,我容你考虑几天,不过等通牒下发之后,你必须作出决断了。” 说着,柴风站起身子,轻轻拍了拍陈长帆的肩膀,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离去了。 陈长帆默默坐了一会,眉头越蹙越紧。 杀了县丞,那便无异于谋反,可那柴风却是十分明确地表达了这个想法。 这意味着什么? 他想谋反! 第104章 无债一身轻 柴风出了茶馆,下属立刻牵来马匹。 “明日就是秋猎最后一天了,记得请他来猎场一趟,我想看看这个陈二郎的箭术究竟如何?” 属下奉承道,“自然是比不了柴大官人您的箭术,若不是您太过低调,这青山县的第一个打虎英雄,可轮不到那陈长帆。” 对于属下的恭维,柴风不置可否。 他年轻的时候痴迷骑射,也曾猎到过一头猛虎。 不过他并未大肆宣扬罢了。 “这个陈二郎说不定可以摘得魁首,毕竟他总是能给我惊喜。” …… 药铺。 “阁下,可是采摘到了灯笼草?”佟掌柜笑着看向陈长帆,眼神里隐隐带着期待。 见陈长帆缓缓摇头,佟掌柜忍不住有些失望。 “若是普通的药材,那只怕是卖不上什么价钱。” 他见陈长帆背了满满一背篓的草药,还以为是些什么廉价药材,就先把丑话放在了前头。 可是当陈长帆将药材悉数倒在桌上,佟掌柜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这些是……野山参,何首乌,甚至还有紫灵芝?” 佟掌柜的声音忍不住都拔高了几分,尤其是当他看到那棵人形何首乌的时候,眼珠都在剧烈震颤。 “人形何首乌?这么大一棵!老夫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这药材怕不是已经成精了?” 佟掌柜惊叹连连,两只眼睛盯着那棵仿佛小孩一般的人形何首乌,再也移不开半分目光。 “佟掌柜,开个价,都是老熟人了,直接讲实在价!” 陈长帆适时提醒道。 “好说好说,阁下一出手就是上好的药材,我自然不能亏欠了你的。” 佟掌柜拿来算盘,一边拨弄着一边振振有词地念着: “这野山参年份不大,作价十二两银子,紫灵芝品相完好,值五十两,黄芪、丹参……” “这些药材加一起,给你算作95两,至于这人形何首乌……” 佟掌柜这一次思索了许久,终于是给出了一个价格,“260两如何?” “这些药材加在一起,就是355两,诶你先别收……价钱好商量,好商量嘛……” 佟掌柜见陈长帆一言不合就收拾东西,连忙改口道: “360?370?你到底要多少嘛!” 陈长帆呵呵一笑,“400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佟掌柜一脸为难,“你这要价也太狠了点,我……我做不了主啊。” “那就让你们这能做主的人过来说,反正我有人形何首乌,放在哪家药铺也是有人抢着要。” 陈长帆这话不假,若是普通药材,一般药铺都懒得费那个事去收,可越是这种珍贵的高端药材,那可是有价无市,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就把两只眼睛盯着小青龙、灯笼草、人形何首乌这上面。 佟掌柜犹豫了一下,旋即叹了口气说道,“你要见我的东家只怕是不太可能,但我可以请示一下,如果能请示下来,就按你说的价格成交,你在这等我一下,好?” 听见对方语气放软,陈长帆也停下了动作,如果真能卖到400两,这个价格已经算是极为不错的价位了。 打虎的赏银有500两,虎骨卖了100多两,这些药材若是能卖到400两的话,那欠柴风的一千两银子就直接凑齐了。 至于这佟掌柜的说他要请示东家,陈长帆还有点好奇。 他知道这药铺是与一些武者有点关系,只是不知道这药铺是不是与武者背后的势力有关。 他猜测这势力恐怕不小,毕竟这药铺的生意,支撑起来可是要不小的财力,既然他能一下子拿出五百两银子,那就不是一般的武者势力。 陈长帆虽然好奇,可也不会随便打听别人的根脚,他只管拿到钱就行,其他的一概不问。 半盏茶的工夫,陈长帆见佟掌柜带着笑意出来,手里多了几张银票,他就知道这买卖是做成了。 “陈校尉,这是四百两银票,您收好,我们东家说了,以后再有好东西,直接送到我们药铺来,价钱都好说。” 陈长帆接过银票,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姓陈?” 还记得之前这佟掌柜询问自己的姓名,他都是打着吴老六的名头,今日他居然直接喊自己陈校尉。 “陈校尉乃是青山县的打虎英雄,刚才恕我眼拙,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您来。” 佟掌柜的笑容比刚才都和煦了许多。 显然是他背后的那个东家,跟他说了些什么。 陈长帆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名人,被人认出来也不算是啥稀罕事。 他冲佟掌柜拱了拱手,“替我谢过你家东家,以后有好货我还会过来。” 经过上一次买虎骨,他发现还是佟掌柜这边的药铺财力最为丰厚,以后少不了要有更多合作。 提前将关系搞好一些,以后也方便做事。 无债一身轻。 出了药铺大门,陈长帆心情还算不错。 这才过去一天,他就直接凑齐了一千两银子,这样的赚钱速度,已经可以用夸张来形容。 这还是没有算上坊市生意的收入。 坊市今日应该也卖了一些虎肉出去,兴许也能有十几两银子入账? 那老虎虽然中了毒,可毒性不深,他将带有毒性的肉块剔除再拿去卖,便不会有什么隐患。 当然,这必然会损失一些银钱,可他不愿意挣那种黑心钱。 去坊市转悠了一圈,老魏和刘婶子上交了当日收入。 鱼档收入22两银子,粉摊收入也突破了8两银子。 刘老汉在村里分号的收益,都由刘婶子翌日一并上交过来。 30两银子的日收益,在旁人看来就是十分让人眼红的买卖,可如今在陈长帆眼里,已然不算啥了,他给二人发了工钱,便早早地回到了客栈。 “二郎,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沈翠云见到自家男人回来,立刻欢喜地迎了上来。 怀里的小家伙见到爹爹也是兴奋地嗷嗷直叫,伸出两个小胳膊就要让爹爹抱。 陈长帆一手将女儿抱在臂弯,另一只手则是揽着娇娘子纤细柔软的腰肢,此刻只感到内心无比安宁。 “娘子,我赚够了一千两银子,明日便可以还给柴大官人了。” 听到自家男人这话,沈翠云着实被吓了一跳。 一千两?这才过去一天?自家男人居然就已经凑够了一千两银子了? 她心里是既欣喜又感动,但更多的则是担忧。 尤其是在看到陈长帆的衣服上沾染有血迹的时候,娇娘子那一双杏眼顿时就红了。 “二郎,你……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第105章 秋猎 听见沈翠云这话,陈长帆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 之前杀人的时候,背着芸娘下山的时候,他的衣服上都沾染了不少的血迹,居然忘记提前换一下了。 “这不是我的血,在山里我杀了一个山匪。” 陈长帆如实说道。 “山里真有山匪?”沈翠云之前只是听说马匪比较多一些,关于山匪了解的并不多。 她本以为穷山恶水的应该不会有人盘踞,想不到居然真有。 陈长帆点头,将周边局势与她简单介绍,沈翠云这才意识到凶险。 她知道马匪的凶悍,可马匪在山匪面前只不过是小喽啰,而山匪轻易不会出动,一旦出动,只怕是一个村子也能洗劫一空。 事实上山匪的可怕程度,比沈翠云想象的还要可怕,陈长帆不想让自家媳妇太过担忧,并没有讲述太多。 明日他得先去盯着点楼梯和凿石的进度,等他将楼梯搭建好了之后,便可以着手将妻女接进去。 毕竟,距离冰雹天灾,也只有九天的时间了。 “对了,过几日我们便要搬家,你提前采买些生活必须之物,若是银子不够你跟我说。” 陈长帆想着沈翠云心细,让她采买生活用品比较合适,他也比较放心。 “家里这么多银子,买些生活用品绰绰有余。” 沈翠云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 毕竟她现在手里握着的可不是几百枚铜板,而是几百两银子,能有这份底气也不为怪。 想来也就是半个月的光景,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虽然她现在不回村里了,可还是能想象得到,村民对她一定是极为艳羡的。 自家男人有本事,不但把日子过的红火,还将她和女儿接到了城里去住。 每次碰到刘婶子,对方都是毕恭毕敬的,毕竟她能有现在的好营生,全都要仰仗陈长帆的提点。 至于说公婆那一家人,她猜想他们应该也是试图找过来的。 只不过他们已经搬离了村子,那一家人找不到人,并且自家男人应该也是警告过他们。 所以她后来便再也没受到过那一家子的骚扰。 想来也是,既然已经分家,明确说过生不用养死不用葬,那边彻底断亲,不要看着这边小两口的日子过得好了,又舔着脸过来投奔。 想到这里,她嘴角不禁露出了恬淡的笑意,然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自己男人脸上轻啄了一下。 自家男人为了自己付出如此之多,她这颗心,已经对陈二郎死心塌地了。 陈长帆还是第一次见这妮子如此主动,顿时被勾起了兴趣,可是怀里的小家伙一直挂在自己身上,他空有一身本事无法发作。 “娘子,孩子饿了,快喂奶。” 陈长帆将落落递给沈翠云,后者因为营养充足而奶水四溢。 小家伙下意识吃着奶,可她根本不饿。 勉强吃了一会,落落只觉得困意来袭,张着小嘴就睡着了。 “这孩子,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奶水滴滴答答,沈翠云忍不住嗔了一句。 她刚刚将孩子轻放在床上,就感觉有一头人形饿虎扑了上来…… …… 翌日。 “还有八日,要加快进度。” 陈长帆将鱼档事宜安顿好了之后,直奔小风山。 工地上多了许多人影,其中有两个石匠,刚刚将腰间的绳索系好,一点点下到坑洞里开凿石壁。 陈长帆在旁边观摩了一会,直接拿起铁锤铁镐,深入坑洞底部进行开凿。 这是工程重点经典问题,两面开凿法可以大大提升工作效率。 好在他已经提前在岩壁上做好了开凿点位的记号,只要按照点位开凿就不会出问题。 至于说头顶偶尔会出现落石的情况,陈长帆也早有考虑。 将几张渔网横在上方,大部分落石都能拦下。 铿铿铿! 一开始,陈长帆开凿的速度还挺慢,后来终于点出了【石匠技艺】的技能点,然后直接用奇遇点推演到了圆满,这开凿速度一下子就提升了许多。 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与两个石匠在中段相遇,看了下剩余的工作量,他预计着差不多都能完成,便让两个石匠继续干完,他自己则是上去歇息。 至于说两个石匠在发现陈长帆开凿的石壁又快又好的时候,两人忽然觉得自己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了。 “这东家的手艺比咱们还好,我们若是不好好干,这工钱怕是也没脸要了。” “我看我们再去把刚才的活儿返工一遍,现在看起来我们干得太丢手艺了……” 两人商量了一下,劲头好像忽然足了许多。 陈长帆刚上来休息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瘦高中年人骑马赶来,那人是柴大官人门下的,他似乎有点印象。 看到陈长帆之后,那人快速下马,顾不得抹去额头的汗水,冲着陈长帆拱手道:“陈校尉,我家柴大官人邀您去西山围猎,可让我一顿好找啊。” “围猎?没兴趣。” 陈长帆脑海中浮现出一群富家公子哥撵着一只兔子满林子跑的画面,顿时感到兴趣缺缺。 中年男子表情一怔,似乎没想到陈长帆居然这么快就拒绝。 他替柴大官人传话,那次不是对方屁颠屁颠的立刻赶来,谁知道面前这个青年居然直接一口回绝了自己。 要不是柴大官人交代了务必要将陈长帆请到,他恐怕已经扭头赌气走了。 “陈校尉,我家柴大官人说了,今日他们寻到了一头人熊的踪迹,邀您一同围猎,若是能猎得人熊,他愿意以一千两银子买下。” 那中年男子还欲劝说,却看见陈长帆已经骑上了小矮马,“前面带路。”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旋即快速上马。 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的善变,也不知道柴大官人是看中了他哪一点? 中年汉子不懂,可陈长帆却是心里明镜似的。 他欠了柴大官人一千两银子,而他又直言说猎熊可以花一千两买下,目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他希望自己能猎到这头人熊,至于为什么这样做,他一时间还无法完全确定。 不一会,两骑来到西山,远远望去,可以看见有许多人抓着长弓跨着骏马,显然是那传言中的秋猎现场。 “陈兄,可算把你等来了,那人熊已经被我们的猎犬锁定踪迹,只等你来了我们就出发进山。” 柴风一改往日的儒雅形象,今日一袭暗红猎装,肩上一张铁胎弓,胯下一匹枣红马,显得威风凛凛。 反观陈长帆,衣服上沾染了许多脏兮兮的石粉,细弓短箭,就连坐骑都比旁人的矮小了许多,顿时引来了许多门客的鄙夷目光。 第106章 不会迎合,也无需迎合 “这人是谁啊,居然让柴大官人等了他这么久。” “他骑得那是什么马?该不会还没满月呢?” “是个生面孔,想来是刚投奔过来的门客。” 那些门客们刚一见到陈长帆,就隐隐表现出了些许的敌意。 他们纷纷摆在柴大官人门下,一个个都是自诩有些本事在身上,所以都有些傲气。 忽然看到柴大官人忽然对一个毛头小子另眼相看,从心态上他们就觉得难以接受。 这些人都是习武的汉子,不会背后蛐蛐,都是当面直接议论陈长帆。 柴大官人听了只是皱了皱眉,但并未说些什么。 而陈长帆听到了这话,只是淡淡一笑。 这些人未免也太过敏感了一些,居然下意识地将他当作了竞争对手。 他今日之所以过来,是带着利益互换的心态而来,而不是寄人篱下的心态。 他知道柴大官人对他有招揽之心,今日纵容门客们说这些话只怕也是有着敲打之意。 所谓的秋猎,就是柴大官人测试手下门客的一项考验。 谁能够杀一头人熊,那便是武艺高强的体现,他日后也将会加以重用。 所以,在这些门客的眼中,猎杀人熊的名声,远比那一千两的悬赏更有吸引力。 因为他们为的是在柴大官人面前表现抢眼,而陈长帆则是单纯地为了钱。 “柴兄,一千两银子,如数奉上,多谢当日搭救之恩。” 陈长帆这一句感谢是诚心诚意的,他今日肯来,也是为了还柴风这个人情,至于说让他成为座下门客,从此以柴风马首是瞻,那不可能。 “一千两银票,居然真的让他给凑齐了。” “真的不到三日,让他赚了一千两?” “他是打虎英雄,还是有本事在身的。” 有见过陈长帆的门客解释道,这话却使得更多门客露出敌视之色。 柴风拿着银票,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不如你先拿着,我相信你必定可以猎杀人熊,这一千两银子就当赏……” 赏银二字还未说出口来,陈长帆就直接截断了对方的话语,他好整以暇地调整弓矢,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 “猎杀人熊这没问题,但是我打算自己拿回去卖钱,柴兄应该知道我还有个鱼档。” 柴风盯着陈长帆看了一会,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一般,旋即缓缓点头,轻笑一声: “陈兄艺高人胆大,我拭目以待,不过你也不要小瞧了我这些门客,他们也都是有些手艺在身上的。” 言外之意就是我跟你客气一句,你还当真了? 那些门客们也都一脸不爽地看向陈长帆,这小子说话味道比他们还冲,让人看了就火大。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旋即便是一道震耳欲聋的熊吼声,显然是猎狗们发现了人熊的踪迹,正在向众人发出信号。 秋猎最后一日,这头人熊才是重头戏,谁若是能将其收入囊中,这秋猎魁首便就是谁的了。 出来柴风开出的一千两赏银,商正仁也开出了一千五百两的赏银,要买下人熊的尸体。 这价格,看似是买熊,实际上则是收买魁首,将其拢入麾下,以及向外界秀一秀自身的财力,也是一种变相的秀肌肉。 “商正仁那边的门客们已经开拔了,你们也别愣着了,今日熊死谁手,那便各凭本事。” 虽然柴风的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策马而起,朝着远处的那片密林奔去。 众人纷纷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在了后面,被别人抢了先机。 陈长帆夹起马腹,小矮马不紧不慢地迈开步伐,远远地跟在众人后面。 笑话,人熊刚刚被猎犬激怒,正是狂躁的时候,谁第一个冲上去就是送死,紧随其后的也是吃灰的命,他远远跟在后头,避开了扬起的灰尘,同时也在慢慢调整自身状态。 踏踏踏! 一个手拿长戟的大汉骑着高头大马,在小矮马身旁转了一圈,大声嘲讽道: “你这小子,刚才那狂妄劲儿去哪了?怎的到了关键时刻,你却偷偷躲在后头?” 陈长帆仍旧是调整着弓弦以及箭矢,他手里那长弓样子十分特殊,看上去像是活动的弓身,由几个滚轮和弓筋连接起来,那大汉从未见过这样特殊的长弓。 “本大爷跟你说话呢!你手里摆弄的是什么玩意儿?在这故弄什么玄虚?” 这人似乎脾气很爆,刚上上两句话就想撸起袖子打架,这时又过来一匹大马,马上的白脸青年劝了那大汉几句,声音不小,正好让陈长帆能听得见: “何兄息怒,那可是打虎英雄,自然与我等不同,你莫要见怪。” 说着,那白脸青年转过头来看向陈长帆,笑着说道:“这位兄台,你既然也是柴大官人门下,那便不该摆什么打虎英雄的架子,柴大官人门下门客众多,你最好能迎合一些,日后也好相处。” 这青年的话里听着像是劝和,实际上还是对陈长帆进行敲打,也不知道是不是柴大官人授意的,反正是让陈长帆听得很不痛快。 “鄙人不会迎合,也无需迎合。 你们若再废话,我可就动手了。” 说着,陈长帆驾驭小矮马忽然加速,速度居然比那些大马跑得还要快,顿时就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两人相视一眼,连忙策马试图跟上,可让他们抓狂的是,非但没有拉近双方的距离,反而被那匹不起眼的小矮马将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那到底是什么马啊,跑得飞快!” “咳咳,死马,故意扬起沙子,让我们在后面吃土!” 陈长帆一边策马奔腾,一边调控弓弦,此时此刻,终于是将自制的复合弓组装完毕。 这复合弓做工不算精良,只是他一时的游戏之作,今日正好拿人熊试试威力。 他捻起一根狼牙箭,稳稳地搭在弓弦之上,遥遥地瞄准了200步以外的那头黑色人熊。 隔着老远,就能看到那人熊已经直直地站了起来,甚至比一旁骑着马的武夫还要高一些。 它此时也意识到自己是被猎人们包围了,顿时狂暴起来,疯狂向着周围的人类发动攻击,跑在最前头的几个倒霉蛋首当其冲。 只见它一爪子将一人拍落马下,又转身直接将另一人连人带马扑倒。 嘎嘣一声,那人的头颅被直接咬碎,紧接着,人熊又跑向第三人。 那人见状连忙催动马匹逃离,可人熊几步便追了上去,马匹受惊将那人摔下,下一刻被人熊一脚踩扁。 短短的瞬间,人熊连杀三人。 将周围的猎户都震慑住了。 他们不再上前,纷纷勒紧缰绳,张弓搭箭,欲要从远处将其射杀。 第107章 神箭手 陈长帆举着复合弓瞄了好一会,也没发现商正仁那狗贼。 看来这厮还是怕是,秋猎最后一日也不肯露面。 “可惜了,要是这厮也在,那我不小心一箭射偏,结果了这厮的狗命,那狗官便也不足为虑了。” 陈长帆的如意算盘落空,只得将方向调整,遥遥对准了那头人熊。 此时,已经有数十人拉动了弓弦,发出崩崩崩的连续响声,数十道箭矢带着破空声,朝着那人熊射去。 簌簌簌! 一轮箭矢齐射,大部分都偏了些许,不过还是有数道箭矢射中人熊。 那人熊中箭之后更加暴躁,怒吼着抖了抖黝黑的皮毛,那些箭矢便纷纷落下,显然根本都没伤到其表皮。 “这畜生好厚的皮啊!” “该死,不小心射偏了几寸……” “再来一轮齐射,我就不信邪了!” 武者们纷纷拉近了些许距离,一是为了让箭矢威力更大一些,一是防止自己失手射偏。 就在众人驾马上前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径直掠过两百米的距离,精准命中人熊的胸口,众人清晰地看到人熊胸口迸射出一道血花,纷纷骇然。 众人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普普通通的身影,骑在一匹小矮马上,正端详着手中的复合弓,微微摇头。 那表情似乎是……有些失望? 刚才仅仅是拉动了一下,那复合弓就直接出现了裂痕,显然用竹子充当复合弓的承力机构,柔韧度还是差了一些。 以陈长帆当前的力道,一石弓都有些不够用,更不用说这更吃材质的复合弓了。 可他手里的长弓,也不过是八力弓。 射杀猛虎还行,若要射杀这头人熊,只怕是不太够看。 果然,陈长帆用八力弓又射出一箭,再度相隔两百米命中那人熊胸口,又是一道血箭飙出,激得那人熊怒吼连连,却根本不知道这箭矢是从哪里射出的。 人熊视力不好,只能朝着靠近他的人类暴躁发泄。 一时间,那些冲得有些靠前的武者顿时遭了殃。 陈长帆这个罪魁祸首,则是淡定地取出一枚箭矢,瞬息间射出,又是同样命中了人熊的胸口。 相隔两百米! 连续三箭,皆是精准命中! 这下在没有人敢小瞧这道不起眼的身影。 踏踏! 有人不自觉地驾马远离了陈长帆一些,其他武者的脸上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惧色。 这人的箭术是真的百步穿杨。 如果他愿意,这片林子里的所有人,都可以是他的猎物。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充足的箭矢,他可以一个人放到一支武者小队。 这就是神箭手的可怕。 刚才试图给陈长帆下马威的二人,此时也是脸色变了变,精神紧绷地关注着陈长帆的一举一动。 自己真是瞎了眼了。 居然主动去招惹一名神箭手。 对方能在两百步以外取了自己的性命,这种人怎么能随意得罪? 好在那个神箭手现在对准的一直都是那头人熊,如果他手里的长弓来回晃动一下,估计有许多人会吓得当场策马逃离。 崩崩崩! 两个呼吸之间,陈长帆连射三箭,又是三枚箭矢精准射入人熊胸口。 毫不夸张的说,陈长帆的每一次弓弦震动,都仿佛是在众人耳畔拉动,让他们呼吸都不敢大声。 这样的精准度,还能如此快的射速,简直就是一个人型的杀戮机器。 “妈的,威力还是不够,如果换上二石弓,或者鱼骨箭,那就好了。” 陈长帆为自己的准备不充分暗暗遗憾,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跟这头人熊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陈兄,接弓!” 陈长帆转头,只见柴风策马抵近,他将铁胎弓抛了过来,陈长帆顺势接住。 刚一入手就感觉这分量不一般。 “好弓!这就是铁胎弓吗?” 陈长帆面露喜色。 这个时代的制弓技艺已然十分先进,其中以铁胎弓为上佳之品。 弓身由百炼钢制成,兼具力度和韧性,力道可以达到两石以上。 就在柴风想看看陈长帆能不能拉得动这铁胎弓的时候,陈长帆已经张弓放出一记空弦,看得柴风表情一怔。 这铁胎弓力道其实已经超过二石,许多壮汉也不见得能拉得开弓弦,可陈长帆居然轻松就拉开了,而且还放出一道空弦。 放弓切忌放空弦,一个掌握不好,被弓弦崩到手臂,轻则骨断筋折,重则手臂废掉。 陈长帆敢如此使用,说明他对于拉弓的力道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有了这铁胎弓,外加陈长帆的箭术,说不定真的能直接将这人熊射杀! 就在柴风心中隐隐生出期待的时候,陈长帆却忽然勒起缰绳,催马转身向着远处跑去,把众人看得是一头雾水。 “你……你要去哪?” “还不继续拉弦,一鼓作气杀了这畜生?” 众武者被暴怒的人熊打得四处乱窜,一个个都将希望寄于陈长帆身上。 陈长帆不理会众人的言语,又向远处跑了足足两百米后方才勒转了马头。 见他重新张弓搭箭,众人顿时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不会是想……” “这怕不是有四百步的距离,他想在这个距离上射箭?” “娘的!他真要射箭!快躲远点!” 四百米的距离,鬼知道箭矢会偏到哪里去,众人一个个发疯了抽着胯下大马,想要尽快远离那头暴怒的人熊。 要是不小心被射中一箭,那真是死得太冤。 人熊可以硬抗箭矢,可他们绝对会一箭毙命。 陈长帆将铁胎弓一点点张满,旋即调整呼吸,感受着四周的风向。 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中都仿佛变慢了一般。 呼! 轻轻吐出一口气息,手指倏地松开,箭矢带着尖啸声划破空气,斜斜地射向半空。 紧接着,他行云流水地再度搭箭,张弓,放弦…… 搭箭,张弓,放弦…… 连续三箭射出,只不过一息之间! “哎,还以为他能百发百中,这几箭偏到姥姥家去了。” “虽然说铁胎弓力道更大,可对于准度的影响也是极大,看来他还掌握不住。” “可笑,还故意跑那么远再射箭,真是跳梁小丑一般。” 三箭同出,周围的武者忍不住讥讽,显然是觉得这三箭偏的太过离谱。 “不对!他不是射偏了,这轨迹!这是完美的抛射!” 柴风忽然激动出声,一双深邃的眼睛死死盯着半空中那急速飞驰的箭矢,因为过于激动,而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第108章 秋猎魁首! 众人的目光都朝着半空中看去,紧紧追随着那三道流星般的箭矢。 显然,他们此时也都意识到了,那射箭手并不是胡乱射的,而是有的放矢。 抛射,顾名思义,就是让箭矢以完美的抛物线进行射击。 最佳的射击角度其实就是四十五度,这样的箭矢射击的距离更远,到达的最大高度也最高。 这样到后半程,箭矢的重力势能才能最大限度地转化为动能,相当于变相加强了箭矢的威力。 二石弓的威力,或许能够借此提升一半的威能,就不信破不了那人熊的防! 咻! 咻! 咻! 三枚箭矢重重落下,第一枚箭矢命中了人熊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居然让箭矢轰然炸开,不过那人熊也不好受,背后被炸得血肉模糊,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 第二枚箭矢精准命中了人熊的脑壳,箭矢依然崩成碎片,但也破开了其头顶的皮毛。 紧接着,第三箭轰然落下,径直贯穿了人熊的头颅,然后从其下巴穿了出来。 人熊的痛苦嘶吼声戛然而止,小山般的身躯骤然僵硬,然后轰然倒地! 嘭! 巨大的身躯掀起一阵气浪,将一地落叶震开。 然后,汩汩的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汇聚成一条血色的小河,腥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人熊,此时已然成为一具尸体。 而这,只是那骑跨在矮马上的那道普通身影,隔着四百步的距离,直接将之射杀! 一息之间。 三箭,四百步,杀死一头人熊! “好!不愧是打虎英雄!这箭术简直出神入化!” “陈兄!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服不行!这个真比不过……” 不管显然那些人是质疑还是不屑,甚至还有人觉得陈长帆有点太张扬了,一个个都盼着他出丑。 可陈长帆这三箭一出,直接将所有人的质疑和不屑瞬间击碎,那些先前觉得他张扬的人,现在都纷纷忍不住赞赏点头。 他们要是有这样的实力,都得用鼻孔看人,而陈长帆不过就是有些不合群而已,那能叫张扬吗?那已经很低调了好。 面对着众人的恭维和祝贺,陈长帆依旧是一脸平静,他掂了掂手里的铁胎弓,感觉手感分量刚刚好,比起坊市里的那些地摊货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宝剑配英雄,陈兄若是喜欢这铁胎弓,便收下。” 柴风脸上洋溢着笑意,陈长帆一举射杀了人熊,魁首已经纳入囊中,而他算是自己这边的人,自然是给他涨了脸面。 他这种层次的人物,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或者说他这是在积累声望。 陈长帆的确喜欢这弓,既然对方说要送给自己,那他也不会客气,当下冲着柴风拱手道谢:“多谢柴兄了。” 柴风笑着摆摆手,示意着不算什么,却把旁边的门客们看的是无比眼馋。 这一把铁胎弓价值百两,而且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 想不到柴大官人居然说送就送了,显然是十分器重这陈长帆。 他们甚至都觉得陈长帆有点不要脸了,柴大官人说给你,你就要啊? 当然,之所以这么想还是因为嫉妒,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陈兄,我之前说过,谁要是猎到了人熊,我愿意出价一千两买下,不知道陈兄愿不愿意卖?” 柴风虽然心里有了答案,可此时还需问上一句。 果然,陈长帆笑着摇头,“柴大官人,这熊肉我想拿去鱼档卖了,至于这熊皮,我想赠给柴兄。” 听到这话,柴风目光微闪,忍不住再次审视了一下陈长帆。 他刚刚赠与陈长帆一把铁胎弓,陈长帆反手就赠与一张熊皮。 这一番礼尚往来,既维系了关系,同时也变相向自己声明: 他可以做自己的朋友,但不能做自己的门客。 柴风心里暗暗惋惜,这样的神箭手,在他的队伍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显然这个陈长帆心气很高,并不愿意为自己所用。 “呵呵,那我也谢谢陈兄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策马来到那人熊尸体跟前。 陈长帆翻手取出尖刀,在人熊尸体上快速摸索着,心中默默思索着下刀的路径。 【获得人熊(橙色品质),奖励顿悟点+1】 这人熊显然比之前那头猛虎凶残得多,只是被众人围困,而后又被自己从远处射杀,不然的话,想要正面猎杀,只怕难如登天。 人熊力量大,体型大,防御力惊人,除了视力不太好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短板。 之所以这一次杀得如此顺利,还是因为神箭手对其的克制太强了。 陈长帆深吸一口气,下刀如同本能。他快速剖开黑熊的皮毛,无比丝滑地将熊皮与熊肉分解。 柴风在一旁默默观看,上一次他就见到过陈长帆的刀法,当时便感觉颇为不凡,今日再度见到,他感觉后者的刀法似乎又有了新的进境。 只可惜,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所用,但愿以后,他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不一会,一张完整的熊皮被剥离了下来,那足有五百斤的熊肉也被分割成一块块肉坨子,足足堆满了一辆牛车。 “告辞!”陈长帆向众人微微拱手,旋即示意车夫赶车下山,他则是骑着小矮马跟在后头。 “恭送秋猎魁首!” 众人齐齐出声,无比艳羡地看着陈长帆离去的背影。 他们这些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月的秋猎,本想着出些风头,没想到在最后一日,突然杀出来一个神箭手,不但一举将人熊射杀,还将他们所有人的风头都直接抢了过去。 他们怎能不嫉妒? 可对方展现出的强大箭术,他们却是不服不行。 别的不说,对方只要拿着弓箭躲在暗处,一息之间就可以带走一条人命。 如果说五十步以内,或许还有周旋的可能,五十步开外,那就是弓箭手的统治区,百步开外,别犹豫,立刻跑! 这就是神箭手! “今日之后,陈长帆必定名声大噪,也算是青山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打虎英雄,秋猎魁首,他这个除贼校尉,或许真能做出点功绩来。” “说不好,马匪可不是好惹的,他这个除贼校尉怕是做不久。” 众人议论纷纷,话题大都离不开陈长帆,显然都是被他今日的表现震慑住了。 而当事人陈长帆,此时则是带着一车熊肉来到食味斋,将两只巨大的肉乎乎的熊掌放在柜台上,把福掌柜吓得一激灵。 “我的爷!这得是多大的一头人熊呦!你是怎么猎到的?” 第109章 利润可观 滋滋滋! 炙子上的熊肉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变得金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胡瓦匠的喉头不断滚动着,只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妈呀,这就是熊肉吗,闻起来也忒香啦! “差不多了,干饭!” 陈长帆又撒了一把自制调料下去,顿时将熊肉的香味激发出来。 两人拿出刚刚削好的木筷,各自夹了一块熊肉放进嘴里。 “唔……真香啊……呼呼,烫!香……香啊!” 胡瓦匠被烫得呲牙裂嘴,可手上还是不自觉地不断下筷。 没办法,东家做的烤肉实在是太香了! 一直都听刘婶子说东家做饭是一等一的好吃,他还以为是刘婶子溜须拍马,如今亲口尝了一口,那真的是人间美味! “诶,老胡你有酒没有?” 陈长帆吃了几块熊肉下去,大呼过瘾,可有肉无酒,滋味立刻就少了一半。 “有!新来的小石匠爱喝酒,干活时候还想偷喝,让我给没收了过来。” 胡瓦匠嘿嘿一笑,起身去窝棚里取酒。 陈长帆则是取出弓箭,随意两箭射出,黑暗里立刻传来几声哀嚎,两头闻着味儿过来的野狼瞬间毙命。 “还想从老子嘴里抢肉吃?那就把命留下。” 不一会,胡瓦匠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壶酒,如视珍宝一般递给陈长帆。 陈长帆打开盖子一闻,只有淡淡的酒气,还有一股酸涩味。 就这? 他不信邪地喝了一口,又苦又涩。 有点像上一世自助餐厅里的假啤酒,甚至酒精味还不如假酒。 他喝了一口就递给胡瓦匠,胡瓦匠抹了抹嘴,灌了一口酒进去,立刻发出无比舒爽的声音。 不是,至于的么? 陈长帆在心里表示不屑。 不过这古代的酿酒技术还不够纯属,而且粮食紧缺,不会有人舍得拿上好的粮食去酿酒,所以大都又苦又涩。 但对于没喝过好酒的广大劳苦人民来说,这已经算是佳酿了。 “等将家人都安顿好了,我也酿几坛好酒存着,这个时代的酒就跟假酒一样。” 陈长帆吃着烤肉,心里忍不住想着。 “东家,楼梯大都已经造好,岩壁上的石眼也已凿好,明日便可进行安装。” 胡瓦匠忽然正了正色,向东家汇报起今日的工程进度。 陈长帆点点头,“明日便不用石匠过来了,至于木匠们,你给他们安排一些别的活计,安装楼梯只能是你和我。” “啥?东家,只有你我的话,只怕是要干上十天半月。” 胡瓦匠有些不解。 “这坑洞下面并非是地窖,而是我们避难用的防空洞,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在陈长帆的庇护所名单里,胡瓦匠显然是其中一个,所以,提前将庇护所的事情告知也无妨。 “防空洞?东家,啥是防空洞?” 胡瓦匠又有些蒙了。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哪怕外面洪水滔天,我们也能在防空洞里安然无恙。” 陈长帆简单解释了一句,胡瓦匠心里则是大为震撼。 东家这是在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么深的一个防空洞,不愧是东家,果然深谋远虑。 吃完烤肉,陈长帆又给胡瓦匠讲解了今后的工程规划。 地下建筑,地上建筑,篱笆,简陋,仓库等等,都要一步步进行建造。 把胡瓦匠听得一愣一愣的,东家这不是要占山为王? 当然,如果东家要真这样干了,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以东家马首是瞻。 他相信跟着东家混,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好好干,如果你觉得有可以信任的匠人,也可以将一些重要的活计安排过去,只是这楼梯下面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知道了,东家,我跟他们都说的是,这底下是一口地窖。” 胡瓦匠的嘴也很严实,陈长帆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如此大动干戈地修造楼梯,只是为了一口地窖,难免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怀疑。 所以他今日并未让那两个石匠深入坑洞下方,今后的楼梯搭建也不让外人参与。 叮嘱了几句,陈长帆示意胡瓦匠进窝棚里歇息,他则是顺着别的坑洞进入地底,继续用硫酸腐蚀捆缚住幽冥鳄的石柱。 期间,他又查看了一下灯笼草的长势,见到后者已经恢复了应有的活力,他知道这移植算是成功了。 “按照这个进度,估摸着再有五六天,就能将石柱腐蚀八九成,届时幽冥鳄通过自己的力量也能挣脱出来了。” 现在,幽冥鳄已经被陈长帆完全驯服,乖巧得像是一只大狗,陈长帆自然也想要尽快将其解放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暗河里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生物,等幽冥鳄脱困了,便让他将暗河里彻底扫荡一遍。 他可不想让家人搬进来之后,突然从河里冒出什么东西来,惊吓到自己的妻女。 ……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 五天一晃而过。 陈长帆这几日一直在小风山忙活,对于外界的事情很少关注。 听说县衙已经在召集人手,组建所谓的剿匪队伍。 他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那奸商和狗官打着剿匪的名头,只不过是为了敛财。 大部分的欠钱款都进了二人的口袋,也不知道能给剿匪队伍剩下多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肯掏银子,还是能建立起一支战斗力不错的队伍。 可如果没钱的话,谁会出来卖命? 想必招募到的,应该都是一些软脚虾,上不得台面。 不过既然官府还没找上自己,他也乐得空闲,在小风山加班加点赶进度。 这五日,鱼档粉摊收入颇丰,主要是虎肉熊肉的收入,足足两千两银子进账。 这大大提升了工程进度,陈长帆又雇佣了许多力工,在小风山山头建造了一圈木质围墙。 围墙有些简陋,约莫一人多高,将山头核心的范围纳入其中,约莫有两千平米的面积。 光是这一道围墙的耗费,就花了千两银子。 当然,这里面还有不少花费,是他囤积了许多木料。 以后还有更多的建造工作,提前囤积建材有备无患。 陈长帆抬眼望了望这一片小山头,有了围墙之后,果然安全感就立刻提升了不少。 虽然说这围墙也没多高,费一些手脚也能爬上来,可这攀爬的时间,就足以让围墙里的人发现端倪,及时做出反应。 另外,一些小型的野兽也是被围墙阻挡在外,安全系数还是提升了不少的。 当然,这也只是最简陋的木篱笆式围墙,防御力一般,若是土墙的话,坚固程度要强上许多,但花费不可想象。 “果然干工程的都得底子厚,这资金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陈长帆收回目光,转头朝着坑洞的方向看去。 第110章 围墙建成 滋滋滋! 炙子上的熊肉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变得金黄,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胡瓦匠的喉头不断滚动着,只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成河了。 妈呀,这就是熊肉吗,闻起来也忒香啦! “差不多了,干饭!” 陈长帆又撒了一把自制调料下去,顿时将熊肉的香味激发出来。 两人拿出刚刚削好的木筷,各自夹了一块熊肉放进嘴里。 “唔……真香啊……呼呼,烫!香……香啊!” 胡瓦匠被烫得呲牙裂嘴,可手上还是不自觉地不断下筷。 没办法,东家做的烤肉实在是太香了! 一直都听刘婶子说东家做饭是一等一的好吃,他还以为是刘婶子溜须拍马,如今亲口尝了一口,那真的是人间美味! “诶,老胡你有酒没有” 陈长帆吃了几块熊肉下去,大呼过瘾,可有肉无酒,滋味立刻就少了一半。 “有!新来的小石匠爱喝酒,干活时候还想偷喝,让我给没收了过来。” 胡瓦匠嘿嘿一笑,起身去窝棚里取酒。 陈长帆则是取出弓箭,随意两箭射出,黑暗里立刻传来几声哀嚎,两头闻着味儿过来的野狼瞬间毙命。 “还想从老子嘴里抢肉吃那就把命留下。” 不一会,胡瓦匠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壶酒,如视珍宝一般递给陈长帆。 陈长帆打开盖子一闻,只有淡淡的酒气,还有一股酸涩味。 就这 他不信邪地喝了一口,又苦又涩。 有点像上一世自助餐厅里的假啤酒,甚至酒精味还不如假酒。 他喝了一口就递给胡瓦匠,胡瓦匠抹了抹嘴,灌了一口酒进去,立刻发出无比舒爽的声音。 不是,至于的么 陈长帆在心里表示不屑。 不过这古代的酿酒技术还不够纯熟,而且粮食紧缺,不会有人舍得拿上好的粮食去酿酒,所以大都又苦又涩。 但对于没喝过好酒的广大劳苦人民来说,这已经算是佳酿了。 “等将家人都安顿好了,我也酿几坛好酒存着,这个时代的酒就跟假酒一样。” 陈长帆吃着烤肉,心里忍不住想着。 “东家,楼梯大都已经造好,岩壁上的石眼也已凿好,明日便可进行安装。” 胡瓦匠忽然正了正色,向东家汇报起今日的工程进度。 陈长帆点点头,“明日便不用石匠过来了,至于木匠们,你给他们安排一些别的活计,安装楼梯只能是你和我。” “啥东家,只有你我的话,只怕是要干上十天半月。” 胡瓦匠有些不解。 “这坑洞下面并非是地窖,而是我们避难用的防空洞,我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在陈长帆的庇护所名单里,胡瓦匠显然是其中一个,所以,提前将庇护所的事情告知也无妨。 “防空洞东家,啥是防空洞” 胡瓦匠又有些蒙了。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洞,哪怕外面洪水滔天,我们也能在防空洞里安然无恙。” 陈长帆简单解释了一句,胡瓦匠心里则是大为震撼。 东家这是在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么深的一个防空洞,不愧是东家,果然深谋远虑。 吃完烤肉,陈长帆又给胡瓦匠讲解了今后的工程规划。 地下建筑,地上建筑,篱笆,简陋,仓库等等,都要一步步进行建造。 把胡瓦匠听得一愣一愣的,东家这不是要占山为王 当然,如果东家要真这样干了,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以东家马首是瞻。 他相信跟着东家混,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好好干,如果你觉得有可以信任的匠人,也可以将一些重要的活计安排过去,只是这楼梯下面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知道了,东家,我跟他们都说的是,这底下是一口地窖。” 胡瓦匠的嘴也很严实,陈长帆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如此大动干戈地修造楼梯,只是为了一口地窖,难免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怀疑。 所以他今日并未让那两个石匠深入坑洞下方,今后的楼梯搭建也不让外人参与。 叮嘱了几句,陈长帆示意胡瓦匠进窝棚里歇息,他则是顺着别的坑洞进入地底,继续用硫酸腐蚀捆缚住幽冥鳄的石柱。 期间,他又查看了一下灯笼草的长势,见到后者已经恢复了应有的活力,他知道这移植算是成功了。 “按照这个进度,估摸着再有五六天,就能将石柱腐蚀八九成,届时幽冥鳄通过自己的力量也能挣脱出来了。” 现在,幽冥鳄已经被陈长帆完全驯服,乖巧得像是一只大狗,陈长帆自然也想要尽快将其解放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暗河里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生物,等幽冥鳄脱困了,便让他将暗河里彻底扫荡一遍。 他可不想让家人搬进来之后,突然从河里冒出什么东西来,惊吓到自己的妻女。 ……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 五天一晃而过。 陈长帆这几日一直在小风山忙活,对于外界的事情很少关注。 听说县衙已经在召集人手,组建所谓的剿匪队伍。 他对此并不抱多大希望,那奸商和狗官打着剿匪的名头,只不过是为了敛财。 大部分的欠钱款都进了二人的口袋,也不知道能给剿匪队伍剩下多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果肯掏银子,还是能建立起一支战斗力不错的队伍。 可如果没钱的话,谁会出来卖命 想必招募到的,应该都是一些软脚虾,上不得台面。 不过既然官府还没找上自己,他也乐得空闲,在小风山加班加点赶进度。 这五日,鱼档粉摊收入颇丰,主要是虎肉熊肉的收入,足足两千两银子进账。 这大大提升了工程进度,陈长帆又雇佣了许多力工,在小风山山头建造了一圈木质围墙。 围墙有些简陋,约莫一人多高,将山头核心的范围纳入其中,约莫有两千平米的面积。 光是这一道围墙的耗费,就花了千两银子。 当然,这里面还有不少花费,是他囤积了许多木料。 以后还有更多的建造工作,提前囤积建材有备无患。 陈长帆抬眼望了望这一片小山头,有了围墙之后,果然安全感就立刻提升了不少。 虽然说这围墙也没多高,费一些手脚也能爬上来,可这攀爬的时间,就足以让围墙里的人发现端倪,及时做出反应。 另外,一些小型的野兽也是被围墙阻挡在外,安全系数还是提升了不少的。 当然,这也只是最简陋的木篱笆式围墙,防御力一般,若是土墙的话,坚固程度要强上许多,但花费不可想象。 “果然干工程的都得底子厚,这资金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陈长帆收回目光,转头朝着坑洞的方向看去。 第111章 幽冥鳄脱困! 就在那片无底洞附近,一座简陋的小屋已经搭建完毕。 现在楼梯已经搭建完毕,胡瓦匠已经在着手开始溶洞内的搭建工作了。 为了掩人耳目,陈长帆特意在此处搭建了一个屋子,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这里的动作了。 进入木屋,打起火折子,陈长帆沿着狭长的楼梯一步步向下走去,周围的光线渐渐昏暗下来。 平日里借助纵云梯上下坑洞习惯了,这样慢吞吞下楼,反而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他总要将这楼梯一步步都踩实,将可能存在的隐患一一排除,这样才能放心让妻女下来。 毕竟是直通地底的通道,虽然说不是直上直下的通道,可最大的纵深也足有二三十米,若是一个不慎从楼梯跌下,后果不堪设想。 “水梯的建设,后面一定要提上日程。” 这个时代没有电,所以只能以水力驱动,陈长帆将电梯称之为水梯。 当然,水梯的搭建难度,比起楼梯要高上许多,现在刚刚来得及将楼梯搭好,水梯却是来不及做了。 “要做的工程还有许多,只能一步步慢慢来了。” 陈长帆这般想着,已经抵达楼梯尽头,那里有一片微光发出,照亮了脚下的地面。 下到地面,一片莹亮的微光照着周围的景物,使这一片溶洞看上去也并不显得十分昏暗。 路边每隔两米就栽种着一株灯笼草,便是这荧光的来源。 除此之外,每隔十米,岩壁上便有一盏油灯,不过大部分都灭着。 灯油也要钱的,现在大家还没住进来,所以能省则省。 不远处摆着几张半成品的木床木柜,那都是胡瓦匠打造的,他这会不在,应该是去采买木料去了。 呼噜噜! 听到陈长帆的脚步声,石柱后面的庞然大物有些兴奋地站起身子,显然是十分期待陈长帆的到来。 “别急,这就喂你吃饭。” 陈长帆从背篓里取出鱼肉、鸡肉等肉类,一股脑倒在幽冥鳄跟前,后者立刻激动地张嘴咀嚼,若不是石柱内的空间十分狭窄,陈长帆甚至都怀疑这货会冲着自己摇尾巴。 吱吱吱! 小蜥蜴从缝隙里钻了出来,爪子上还握着一支小瓶,邀功似的递给了陈长帆。 “好好好,小青你也乖。” 陈长帆给小蜥蜴起了个名字叫小青,然后又掏出一小条灵鱼喂给了后者。 陈长帆打开小瓶,一股熟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这是小蜥蜴辛苦收集而来的石髓液,他每天都坚持服用一滴。 效果之好,谁用谁知道。 做完这一切后,他取出硫酸,熟练地在石柱上来回涂抹。 不一会,坚硬的岩石就像是豆腐一般变得松软下来,很快就腐蚀掉一大半,碎成一块块簌簌地掉落下来。 这几天,他又改进了一下塔缸法的设备,制成的硫酸浓度已经很高了。 簌簌簌! 又是一大片岩石剥落下来,原本足有水缸粗细的巨大岩柱,已经被腐蚀了大半下去。 “小幽,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撞破这石柱出来” 陈长帆觉得幽冥鳄这个名字煞气太重,所以就给后者起了一个好听些的名字。 幽冥鳄人性化地点点头,旋即短粗的四肢肌肉猛然发力,狠狠将身躯撞击在那被腐蚀了大半的石柱之上。 轰! 石柱剧烈摇晃了一下,大量的碎石被撞得纷纷碎裂,簌簌掉落下来。 轰! 幽冥鳄发出一声怒吼,继续发力撞击,将石柱撞得摇摇晃晃。 连续撞击之下,幽冥鳄那坚硬如铁的皮肤竟也被石柱蹭破了皮,幽蓝色血液不断流出。 可这也激起了幽冥鳄的凶性,它双眸之中寒光大盛,恐怖的血盆大口张开,一口就啃掉了一大块岩石下来,激起一片灰尘。 这幽冥鳄此时已然是发了狠,奋力一搏之下,竟然真的被它硬生生破开一大块岩石,顺着石柱缝隙挤了出来。 幽冥鳄摆动着巨大的身躯,这时候才算是完全露出了身形。 足足五米长的身躯,光是趴在那里,就显得威慑力十足。 那宛如岩石一般的鳄鱼皮,此时却是沾满了灰土和血迹,显然刚才奋力从石柱中间挣脱,对其也是消耗极大。 呼噜呼噜! 幽冥鳄虽然浑身是伤,可眼神里却是无比激动兴奋,毕竟没有什么奖励,比重获自由更大的了。 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主人,居然有一天真的能让自己脱困。 幽冥鳄感激地冲陈长帆摇摇尾巴,现在是打心眼里对陈长帆臣服。 看到这不可一世的幽冥鳄,此时像是一条小狗一样在自己跟前摇尾巴,陈长帆不禁感觉有点好笑。 “现在你重获自由,在河里捕食鱼虾应该不成问题,除了觅食之外,你就守在这溶洞洞口,防范一切可能的危险。” 虽然说这里就是一个地下溶洞,可也并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山顶坑洞,地下暗河,都可以进入此地,所以,他需要幽冥鳄充当最后一道守卫。 旁的不说,哪怕是人熊闯了进来,幽冥鳄也能与之一战,若是一些起了坏心思的歹人,幽冥鳄保准能够一口吃一个。 “等庄子建好了,再挖一条护城河,将幽冥鳄放进去,根本没谁能轻易闯进来。” 陈长帆将幽冥鳄驱赶至地下暗河,后者一头扎进河里,畅快地游了起来。 至于说幽冥鳄身上的伤势,陈长帆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毕竟以幽冥鳄这种程度的强悍生物,这种程度的小伤根本不算什么。 “现在石柱破开了,我也能给去进去看看石髓液的情况了。” 陈长帆打起火折子,侧身进入石柱缝隙,朝着后面的岩壁靠近。 火折子沿着岩壁扫过,隐约可以看到一大块紫色的晶簇,有点像是紫水晶,但是在发出淡淡的微光,一股水润般的光晕笼罩在晶簇周围。 晶簇呈倒锤形,底部的尖端处,隐隐有些许光点凝聚,形成一滴乳白色液体,似乎即将滴落下去一般。 而就在晶簇的下方不远处,一个天然的石洼中,有一小洼白色液体汇聚在其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是石髓液,哈哈哈,还有不少呢。” 陈长帆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石髓液装进小瓶当中,一边默默感慨小青的简单智力。 明明有这么多石髓液,那小青就装了那么一点点石髓液,显然是对于工具的使用还不够熟练。 不一会,陈长帆将所以石髓液都装进了小瓶当中,足足装了半瓶之多。 第112章 巨蟒! 看着幽冥鳄在暗河里欢快地游动,陈长帆也不禁嘴角露出笑容。 他在石柱后的那一小块空间里仔细探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底部的一个水桶粗细的孔隙之外,这里倒还算隐蔽。 孔隙下方连通着地下暗河,只要将这孔隙堵死了,便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偷偷通过这里潜入此地。 他扫了一眼周围,想要找东西把那孔隙堵住,然后眼睛忽然一亮。 那截断裂的石柱,最合适不过了。 那半截石柱,足有一人多高,一头宽一头窄,呈一个倒锥形,简直就是为这个孔隙而生的一般。 他双手抱柱,腰腿一沉,手臂肌肉根根鼓起,竟是将那根一人多高的巨大石柱横抱起来。 呼! 巨大的石柱带起一阵风声,显然份量不轻。 “这石柱只怕有四五百斤,我现在举起来居然并不觉得十分吃力,看来这石髓液的效果是真的不凡。” 短短几日时间,自己的臂力从200斤增长到400斤,这种翻番的恐怖增幅,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以前这幅身体称得上是单薄孱弱,现在筋骨强健,臂力惊人,比起那些习武之人只怕是也不遑多让了。” 陈长帆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 体质的提升,对于他来说好处极多。 他这些日子之所以并没有怎么将奇遇点放在推演技艺上,主要就是因为体质方面还是不够强健。 底子弱,那推演的过程也便诸多坎坷。 就比如说他当初推演箭术,因为不得其法,手臂臂力又不足,因而在推演过程中出了叉子,险些没将技艺推演出来。 “如果说以我现在的臂力,再去推演箭术的话,说不定就是以重弓为基础的箭术技艺。” 只可惜他当前的箭术已经练成,无法再重新推演箭术,只能继续沿着轻雨箭术的路子走下去。 当然,他手握金手指,也是可以不断向后推演。 他相信,如果以轻雨箭术的基础,再加上不断强化的肉身气力,或许也可以将箭术演练到极强。 至于到时候会达到怎样的高度,他也是颇为期待。 抱着石柱,对准了那道孔隙,将其放入其中,直接将孔隙填得满满当当。 就在放下石柱那一刻,他似乎瞧见了水底有一道暗金色虚影掠过。 只是这暗金色虚影一闪而逝,以至于陈长帆甚至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快步来到另一侧的暗河边,询问幽冥鳄有没有看到金色虚影,后者摇头摆尾,表示这河里只有他一个大家伙。 吱吱吱! 小蜥蜴跳上陈长帆的肩头,手舞足蹈地跟陈长帆比划着什么,那意思似乎是在说“这里不只一个大家伙,而是有两个。” 呼噜噜! 幽冥鳄不悦地瞪了小蜥蜴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就是一个小不点,胡说些什么。” “不对。” 陈长帆能明确感受到小蜥蜴说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这暗河里确实有两个大家伙。 难道这暗河里除了幽冥鳄,还有别的生物存在 他悄然将【寻踪】技艺推演到圆满,旋即沿着暗河来回走了几遭,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些端倪。 地底暗河较为清澈,他可以一眼看到底部的河床,那河床的泥沙之上,隐隐可以发现数道弯曲的压痕,从这压痕的宽度来看,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此处经过留下的痕迹。 “这水里真的有东西!” 陈长帆立刻警觉起来,但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尽快除掉这东西,毕竟今晚就要将妻女接到这溶洞当中,如果有这样的大家伙在河里,他实在是寝食难安。 他拿起尖刀和短刺,在河边逡巡数次,甚至还下到暗河里探查,除了发现更多的踪迹之外,却并没有见到刚到那道暗金色虚影。 “这畜生奸诈得很,看来得想办法引诱它出来才行。” 陈长帆叮嘱好两兽全神戒备,旋即自己再度来到石柱跟前,将刚才放下的石柱拔起,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忙碌着。 他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孔隙后面,如果水里的那家伙是想袭击自己的话,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果然,他装模作样地忙了一会之后,忽然觉得背后有一股寒意袭来,仿佛身后的水里有什么东西正冷冷地盯着他一般。 他强迫着自己没有立刻转身,而是悄然握紧了手里的镔铁短刺,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等了一会,水里的那家伙似乎终于是按捺不住了一般,骤然发动攻击,在听到身后水声响起的时候,两兽的预警叫声也同时响起。 吱吱吱! 呼噜噜噜! 陈长帆双腿瞬间绷紧,腰杆同时发力,猛然拧过身子,同时转头看来。 只见一头黄金巨蟒正从那孔隙中探出头来,带起一阵水花激荡。 蛇头峥嵘,仿佛传说中的蛟龙一般。 蛇颈粗壮,足有小缸粗细。 那巨蟒就这样从那狭窄的孔隙中钻了进来,朝着陈长帆撕咬过来。 嘶嘶! 腥风起,蛇头快若闪电袭来,那森寒的蛇瞳冷冷看向陈长帆,似乎带着深深的恨意。 陈长帆来不及思考,为什么这巨蟒对自己的仇恨值怎么这么高。 他只知道面前这头巨蟒是他目前为止遇到过最强大恐怖的猛兽。 这种体型的巨蟒,甚至都不能称之猛兽了,简直可以称之为精怪了。 他知道此处空间十分狭小,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于是便一咬牙,不退反进,便大步上前,将身子一矮,在躲过了巨蟒撕咬的同时,一把抱住了对方的脖颈。 谁知道这巨蟒居然力气极大。 以他400斤的臂力也无法抗衡。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抱住了一头巨象的大腿,自己这点力气根本就无法阻挡对方的步伐,反而是这巨蟒嘶吼一声,不费什么力气便轻易将自己撞开。 他一咬牙,拼尽全力将镔铁短刺刺出,这一击正好击在七寸,正是巨蟒鳞片最为薄弱之处。 金色血液顿时迸溅而出,可这巨蟒颈部肌肉一阵蠕动,竟是将镔铁短刺死死夹住,陈长帆再也刺不进去半分。 伤口被肌肉封住,流血也暂时止了下来。 “该死!这巨蟒有点难杀!” 陈长帆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他整个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坚硬的岩壁上,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刚才只是那巨蟒的蛇头随意一甩,便将陈长帆轻易甩飞,两者之间力量的差距,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嘶! 蛇信吞吐,那巨蟒高高扬起蛇头,再度朝着陈长帆咬来,而此时的他浑身五脏都被震得生疼,一时间根本提不起力气躲避。 呼噜噜!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吼声从下方传来。 是幽冥鳄! 第113章 击杀金色巨蟒!金色品质! 嘶! 巨大的蛇头带着腥风撕咬而来,可偏偏在距离陈长帆不足一寸的距离骤然停下。 金色的巨蟒竖瞳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仇恨,此时竟浮现出一丝惊骇。 巨蟒试图努力地朝着陈长帆挪动身躯,可巨大的身躯却是无法前进半分,反而是一寸寸地向后退去。 呼噜噜! 幽冥鳄在水中骤然发力,张开了血盆大口咬住了水桶粗的蛇躯,金色的血液顿时溢了出来,疼得那巨蟒身躯剧烈颤抖,嘶吼连连! 幽冥鳄尝到了那金色血液的味道之后,双眸之中幽蓝光彩大盛,它贪婪地吸吮了一口金色血液之后,在水里快速旋转身躯,发动了最强的攻击手段。 死亡翻滚! 哗哗哗! 河水剧烈翻滚,仿佛沸腾了一般。 只听得巨蟒发出一道凄厉的嘶鸣声,小半截身躯直接被幽冥鳄撕咬了下来。 巨蟒的蛇躯痛苦翻滚着,大量的金色蛇血喷洒而出,犹如一个小型喷泉一般。 嘶嘶! 遭受重创,那巨蟒眼底终于闪过一抹惊惧之色,它果断放弃了继续攻击陈长帆的打算,快速蠕动蛇躯,打算从这孔隙中逃脱出去。 陈长帆咬着牙撑起身子,冷冷看向巨蟒。 刚才他为了引对方进入孔隙,不惜拿自己当诱饵,这才给幽冥鳄创造了一个极好的输出空间。 虽然说巨蟒现在受伤颇重,可如果没有地形的优势,只怕他与幽冥鳄联手也不见得是这巨蟒的对手。 事到如今,他岂能让对方轻易逃走 “小青!弄它眼睛!” 陈长帆大吼一声,反手掏出弓弩。 吱吱吱! 一直潜伏躲在暗处的小蜥蜴,此时已然爬到了岩壁顶上。 只见它尾巴轻甩,直接将一个陶罐甩落下来,径直落向巨蟒的头顶。 咻! 陈长帆扣动扳机,短箭精准命中陶罐,满满一陶罐的浓硫酸顷刻洒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落在巨蟒头上。 滋滋滋! 阵阵白眼冒起,巨蟒头上的鳞片快速融化,露出了猩红的血肉,两只金色竖瞳也被快速腐蚀,汩汩脓水冒了出来。 饶是这巨蟒庞大到近乎精怪,可也还是肉体凡胎,被那浓硫酸浇在脸上,登时就被弄瞎了双眼。 “就是现在!趁他病要他命!” 陈长帆大吼一声,飞扑上前,在巨蟒即将把脑袋缩回孔隙之前,将手中尖刀插入后者七寸。 铿! 蛇躯快速收缩,却被尖刀和镔铁短棍卡住,再也无法回缩。 水里的幽冥鳄则是趁机大口大口地撕咬巨蟒的身躯,河水很快就被染成一片金色。 嘶嘶嘶! 巨蟒奋力摆动身躯,甩动蛇头,搅得河水激荡炸响,坚硬的石壁都在簌簌掉落石块。 啪!啪! 在巨蟒的奋力挣扎之下,陈长帆与幽冥鳄接连被一股巨力甩飞,他直接被撞飞出了石柱缝隙,撞在了一根石柱上才停下来。 噗! 陈长帆忍不住啐了一口鲜血,强忍着浑身的剧痛,赶忙爬起来抓起了长弓。 将铁胎弓拉满,搭上一支刚刚制好的鱼骨箭,迅速瞄准了那巨蟒的蛇头。 此时那蛇头已经溃烂不堪,不但双眼瞎掉,就连血肉也被被腐蚀得一片模糊,甚至隐隐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虽然这巨蟒力气惊人,但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陈长帆深吸一口气,控弦的手倏然松开,鱼骨箭划破昏暗,带起一抹惨白残影,整支没入了那巨蟒的头颅之中。 铁胎弓的恐怖劲道,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能量几乎没有任何衰减。 鱼骨箭带着尖啸,携着恐怖的螺旋劲道,轰然钻入了那巨蟒的头颅之中。 陈长帆也因为这一击满弓射击,而牵动了身体内的伤势,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双臂微颤,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头巨蟒,看着后者发出了最后一丝悲鸣,旋即蛇头无力垂下,轰然倒地。 “这一次好险,差点就进了蛇肚子里。” 陈长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背后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 【获得黄金蟒(金色品质),奖励融合点+1】 脑海中的提示适时传来,陈长帆嘴角不禁溢出一丝笑意。 “黄金蟒,居然是金色品质,难怪这么难杀……” 陈长帆本想着研究一下那个刚刚奖励的融合点是啥玩意,可浑身剧痛无比,让他根本就无法集中注意力。 躺在地上缓了一会,他撑起身子,发现自己的状态似乎有点惨。 胸口的肋骨断了七八根,双臂脱力根本就不听使唤,后脑处还被撞破了,鲜血仍在不停地流。 他又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满地狼藉,巨大的蛇尸旁边,尖刀已经不知所踪,镔铁短刺也在刚才的战斗中直接折断了。 可想而知,那黄金蟒的力气是有多大。 陈长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此次击杀黄金蟒,比起上次遭遇大青龙还要凄惨一些。 他将伤口止血之后,挣扎着起身来到暗河边,打算用水清洗一下自己,却发现幽冥鳄肚皮翻白的飘在水上,一动不动。 陈长帆心头一颤,这货不会死了 “小幽!小幽!” 陈长帆呼唤了两声,幽冥鳄忽然睁开了眼,有些懒懒地翻了个身,陈长帆这才意识到对方都肚子鼓得老大。 该死的畜生,原来是吃饱了撑的! 幽冥鳄朝着主人游动,有些讨好地摇着尾巴,陈长帆没好气地转身走到一旁,舀起河水清洗身上的伤口。 伤口着水,本来会有刺痛感,可陈长帆反而觉得伤口处传来阵阵清凉之意,伤势都连带着好转了些许。 他看着泛着金色光泽的河水,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难道说那黄金蟒的血液还有疗伤的功效” 他跃入水中,发现真如自己所料一般,浑身伤口非但没有一丝不适,反而在河水的浸泡之下,快速恢复着伤势。 “这黄金蟒的血液都是宝血,只可惜大部分都洒落在河水里了。” 陈长帆在河里游动着,忍不住喝了一口河水,但是感觉效果不是很明显。 在河里泡了一会,河水的颜色再度恢复成往常模样,陈长帆才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到岸上。 他示意幽冥鳄将黄金蟒那半截尸体拖到空地上,他又用木桶接了一通金色血液,找出一把普通的杀猪刀,快速分解着黄金蟒的尸体。 不一会,分解完毕,陈长帆看着地上的战利品,感觉这一波赚大发了。 “这黄金蟒还真的是浑身是宝啊。” 第114章 融合技艺!冷雨箭! “蛇肉损失了大半,可还剩下足足上百斤,足够我这一个冬天吃的了。” 蛇肉大补,陈长帆可舍不得卖钱,留着自己食用,效果最佳。 “黄金蟒的蛇骨,留着以后炖汤喝,这滋味应该比大青龙还要更好一些。” “最珍贵的就是这根大筋,用它打造重弓,威力只怕比铁胎弓还要大上许多。” 陈长帆将大筋盘成一盘收好,旋即又看向地上最大的两枚尖牙。 “不愧是黄金蟒,这尖牙长度都快赶上手臂了,打磨之后应该可以做出两把趁手的蛇牙骨刀。” 此外,那一大桶金色蛇血,陈长帆也妥善地收好,打算回头好好利用起来。 清点完战利品之后,陈长帆这才空出心思研究系统。 刚才给出的那一个融合点,系统也没给出任何说明,看来还是要自己慢慢摸索。 捕获紫色品质,系统奖励奇遇点,可以推演技艺。 捕获橙色品质,系统奖励顿悟点,可以顿悟技艺。 而这个金色品质奖励的融合点,应该还是与技艺有关,会不会是可以使两种技艺彼此融合 念头一动,系统忽然就产生了反应。 原本整齐排列的诸多文字,代表着他当前掌握的所有技艺。 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缓上下浮动,闪动着灵动的光泽。 仿佛是在等待着自己的选择。 当然,可供选择的技艺都是推演至圆满层次的技艺,所以可供选择的选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奇遇点他手里还有一些,不费力气便将那些没有到达圆满的技艺推演到圆满境界。 顿时,又有几道技艺的文字随之亮了起来,这表示着这些技艺也可以进行融合了。 “看来,以后所有的技艺,都得堆到圆满境界,这样后期融合起来,也就多了许多选择。” 陈长帆盯着那些泛光的文字,忍不住有些激动地搓搓手。 “轻雨箭术与寻踪之法可以融合,那会发生什么呢” “踏浪之法与春秋钓法也可以融合,那会是什么技艺” “杀猪刀法,似乎可以融合铁山刺,融合起来应该会是某种杀伐之技。” 这种将技艺融合的方式,让陈长帆有一种玩肉鸽游戏的既视感。 上一世,肉鸽游戏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受众的,陈长帆也玩过肉鸽游戏,这种游戏主打一个随机性。 地图,怪物,道具,技能,都是随机生成,同时在升级过程中玩家可以通过不断升级强化自身的技能方向。 比如一重箭矢可以分裂成两重或者多重的方式,进化到后期就是一个全方位无死角人形加特林。 或者砍出的大刀带有火焰或者冰霜特效,进化到后期那就是刀刀烈火一刀999,一刀下去带走满屏怪物小朋友。 并且由此衍生出诸多流派,比如说什么淬毒流、吸血流、反伤流等等。 总之这种肉鸽玩法要想玩出花样,还得看玩家的脑洞有多大。 可游戏死了还能重开,自己在这乱世中求生,加点方面还是要慎重。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从自己当前的最强技艺——【轻雨箭术】入手。 目前来看,可以与之融合的技艺有【纵云梯】【春秋钓法】【寻踪之法】【踏浪之法】。 其他的圆满层次的技艺,比如说【铁山刺】,比如说【杀猪刀法】,就无法与【轻雨箭术】相融合。 看来彼此互相冲突的技艺之间,还是不能强行融合的。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还是选择将【轻雨箭术】与【寻踪之法】进行融合。 念头刚刚落下,系统的光幕忽然快速滚动了起来,一行行古朴文字在眼前快速滚动起来,与之伴随的,是有如潮水一般的海量的信息流汇入脑海之中。 【第1年,你进山打猎,因为箭术出神入化,又时常寻到野兽踪迹,你日日满载而归】 【第5年,你发现收获越来越少,其余猎人更是因为捕不到猎物而陆续转行,只有你还在坚持着】 【第8年,山里的野兔跑得像狼一样快,野鸡机敏异常,连苍鹰都难捕捉踪影,你终于发现端倪】 【第10年,你尝试着将箭术与寻踪之法融合使用,果然获得奇效,所获渐渐丰盛起来,技艺入门】 【第15年,百步之内,周围所有生物动静都难以逃脱你的感知。你抬手便射,隔着草木的遮掩便将猎物瞬间杀死,技艺小成】 【第22年,你的猎人小屋被一伙山匪夜袭,你偷偷吹灭了油灯,顺着烟囱爬上房顶,四周漆黑一片,但你却看得分明】 【这一夜,你迎着冷风,在暗夜中连续开弓,每一次都能带走一名山匪的性命,那些山匪都吓傻了,一个个躲在大树大石后瑟瑟发抖】 【你隐匿脚步,跃下屋顶,跃上大树,按照记忆中残余山匪的位置开弓射箭,继续收割着山匪的性命】 【这一夜,你连杀22人,杀得山匪胆寒,再无人敢惹你。这一年,技艺大成】 【第32年,你手下人命已逾百人,凶名累累。寻踪开弓已经融入本能,你不用思索便可在百步外取人性命。你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唯一的红颜知己在一个冷雨夜中被你误杀。你箭术更快了,心也更冷了。】 【冷雨箭,技艺圆满】 意识脱离,陈长帆还沉浸在刚才的信息洪流中无法自拔。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冷雨夜,那一抹飘摇的红衣身影,哭着撞进自己视线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箭矢,依然激射而出。 箭矢划破长空,刺破雨幕,将那道红衣身影贯穿,留下一地刺目的殷红。 虽然知道这只是系统中推演的故事,可他还是忍不住共情,内心无比唏嘘。 想不到练成绝世武功后,杀得第一个人,居然是自己的红颜知己。 “都说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这话还真没说错。” 他拿起铁胎弓,无数信息涌入脑海,手掌心传来的冰冷温度,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情绪。 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熟悉感随之传来,仿佛手里的不是冰冷的长弓,而是与他相伴多年的老伙计。 “只可惜现在身上有伤,不然我真的要去林子里转上他一圈。” 陈长帆握着长弓不忍放手,胸口肋骨还不断作痛,真让他有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叮铃铃! 一道清脆的铜铃声响起。 陈长帆快步走到楼梯旁,一条细绳从上方垂下,末端拴着的正是一只精致的铜铃,刚才的声响也是从这里发出的。 “是翠云他们过来了。” 陈长帆脸上浮现笑容,沿着楼梯一路向上。 经历一场大战之后,他又获得了一段新的人生体悟,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自己的妻女了。 第115章 尾巴 坑洞上方,简易的小木屋前,一架牛车在跟前停了下来。 沈翠云抱着落落下了马车,看到这有些简陋的小木屋,不禁微微一怔。 老魏他们说东家要把自己接到山庄里住几天,她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 自家男人是不是有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 毕竟以自家男人现在的实力,连山头都能买的下来,若是好好搭建一个小庄子,应该也是有这个实力的。 可这小山之上,除了这个小木屋,便就是外围的那一圈木墙,此外便没有多少建造的痕迹。 她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木屋。 唔……确实有点简陋,不过自家男人在哪,她就跟到哪。 沈翠云不怕吃苦,只要跟在自家男人身边,她就觉得十分满足了。 虽然说沈翠云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其他人就不免会发几句牢骚。 刘老汉跳下牛车,围着木屋打量了一圈,忍不住撇嘴: “你说东家挣那么多银子,怎的建了这么小的一个房子咱们这些人可怎么住得下” 他这话是对刘婶子说的。 东家说了明天不宜出门,让他们今日都过来这山上。 虽然刘婶子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东家说的总归是对的,她便喊上自家男人一起过来。 可是刘老汉这家伙平日里享受惯了,让他一路坐着牛车颠簸上山便已经是压着性子的。 现在一上山发现是间这样简陋的破木屋,顿时发起了牢骚。 “让你来你就来,哪那么多废话” 刘婶子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讲话的口气也比以前冲了许多,当着众人的面就呵斥起刘老汉来。 刘老汉脸上挂不住了,瞪着眼睛就要说话,却被刘婶子一句话堵了回去,“再废话就滚回家去,让你看管了几天鱼档分号,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刘老汉顿时不吱声了。 他能照看大河村的鱼档分号,每天拿十个铜板的工钱。 那是多亏了陈长帆的提携。 他就算再混蛋,也得感念东家的好处不是。 两口子拌嘴,老魏和胡瓦匠没插话,而是默默地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两辆牛车上,大部分都是沈翠云的家当,其余几人只是带了必备的一些包袱。 胡瓦匠孤身一人,东西最少,而老魏则是带着自己婆娘一起。 与刘老汉不同,老魏的婆娘安静的很,对于老魏的话言听计从。 能不听话吗 老魏一天能挣40个铜板,她恨不得把自家男人供起来。 就在众人等待陈长帆之际,围墙外忽然传来了几道人声,那些人喊着陈长帆的名字,语气颇为的不客气。 “陈长帆快来开门!让我们进去!” “听说陈家二郎买个了山头,也得照顾一下我们乡亲是不是” “陈二郎在哪呢你老婶儿过来了,你忘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沈翠云皱了皱眉,透过木墙缝隙往外一看,发现木墙外面聚集了许多大河村的村民,一个个都喊着陈长帆的名字要进去。 “这些尾巴应该是看到我们的牛车,一路跟过来的。” 老魏也趴在缝隙瞧了一眼,沉声说道。 虽然沈翠云母女是从县城里过来的,可刘婶子一家却是去大河村接过来的,老魏自认为一路上很谨慎了,没想到还是被村民们一路跟了过来。 “姓刘的,是不是你走漏的风声,要不然那些人怎么知道东家在这个山头上” 刘婶子怒瞪向刘老汉,后者一脸的委屈,“我可没出去跟别人乱说啊,再说了,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山头上啊。” 刘婶子还想质问,就在这时,小木屋的门开了,陈长帆推门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众人立刻安静下来,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你们都来了。”陈长帆扫了一圈众人,都是一直跟着他的人。 这些人,他是必须要保下的,所以将众人喊来了这小风山上。 只是围墙外面的那些不速之客,他并不欢迎。 “老魏,你箭术练得如何了” 这几日,陈长帆抽空教了老魏一些简单的箭术,老魏似乎颇有天赋,学的很快。 “东家,二十步之内,基本十拿九稳。” 老魏有些得意的说道。 陈长帆点点头,“带上弓箭,随我到箭楼上来。” 按照陈长帆的预期,每隔二十米就应该建设一座箭楼,这样就可以及时警戒来犯的敌人,只可惜工期紧张,目前只搭好了两座箭楼。 一座面朝山下道路,一座则是遥遥对着黑风寨的方向。 他与老魏登上箭楼,居高临下,将围墙外的那些村民一览无余。 墙外聚集了十几个村民,竟悉数都是村里的妇老。 这些人看似威胁不大,实际上则是大大的拖累。 见到陈长帆露面,那些人顿时急着挥手示意,喊话让陈长帆放他们进去。 “二郎啊,让我们进去,村子里已经开始断粮了,我们只能投奔你了。” “都说你发了财了,还怕管我们几顿饭不成” “陈家二郎,你若是个有良心的……” 咻! 那些人正念叨着,一枚箭矢从箭楼上激射而下,径直插入他们脚下的土地上。 箭头深深没入泥土,箭尾还在微微颤抖着。 “不好意思,让诸位失望了,我陈二郎就是个没良心的,你们若是识相,就请尽快退去,不然的话,弓箭无眼。” 陈长帆的声音淡淡传出,那些妇老听了纷纷露出怒容。 “陈长帆!你开鱼档赚了那么多银子,给乡亲们分一点又怎么了” “你若是给我们分一点粮食,我们就走。” “我们也不多要,一人一袋粟米,给了便走。” 事到如今,这些人也算是露出了真面目,他们其实就是来要钱的。 实际上,大河村里的人,早就把陈长帆当成了财神爷,一个个都想着从他身上刮一点油水下来。 要不是陈长帆及时把妻女接到城里去住,只怕是家中门槛都得被村民给踢烂了。 听着村民们嘴里的话,陈长帆不禁冷笑。 他连自己那奇葩一家子的死活都不想管,还会去管这些一面之缘的村民们 这可是乱世,若是同情心泛滥,只怕会死的很惨。 “老魏,放箭!” 陈长帆一声令下,老魏张弓放箭。 咻咻几声,那些箭矢贴着村人的头皮飞过,吓得他们一个个尖叫着跑远,嘴里还不忘咒骂着陈长帆狼心狗肺,不管乡亲的死活。 陈长帆只当听了几句狗叫。 两人从箭楼下来,陈长帆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在刘老汉身上略作停留,淡淡开口问道: “今后,诸位恐怕要来这小风山居住,如果有谁不愿意的,现在就可以走人。” 话音落下,没有一人出声,显然大家对于陈长帆的话唯命是从。 至于刘老汉,也只是刚才抱怨了几句,离开了东家的照顾,他只怕过不过三天。 “既然大家要跟着我,那我自然会护大家周全,你们随我来。” 说着,陈长帆打开了小木屋的木门,率先走了进去。 第116章 流民聚集,山匪窥伺 众人相视一眼,陆续跟着陈长帆进了小木屋,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东家真是好本事,居然不声不响地挖了这么深的地窖出来。” 老魏一边顺着楼梯下行,一边忍不住赞叹道。 胡瓦匠听了笑笑不说话。 “东家这手笔就是大啊,刚才是我格局小了,差点就露了怯了。” 刘老汉一双眼睛好奇地来回打量着,嘴里暗暗感叹。 “我就说嘛,跟着东家准没错,以后你就多干活,少说话。” 刘婶子叮嘱道。 沈翠云抱着落落,被众人护卫在中央,也是忍不住暗暗心惊。 这楼梯连起来只怕要二十层高,这样的大工程竟然都是二郎做的 要知道,青山县城里,建造一座三层高的阁楼就不知道要费多少时日,自家男人居然这么快就能造出一部这样规模的长梯。 众人又走了好一会,才终于见到地面,下了楼梯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一条地下暗河流经此处,目测长度足有上百米。 “好大的溶洞,就好像……就好像……”刘老汉吭哧瘪肚地嘀咕了两句,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里。 刘婶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让你少说话就少说话。” 陈长帆有点好笑。 这些古人见过的东西太少,很多时候没有具体的概念。 在陈长帆看来,这溶洞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一个气膜馆,空间的确十分宽阔。 岩壁上点着火把,地上还有许多荧光闪烁,将这暗无天日的溶洞照得明亮起来。 溶洞四周似乎还连接着诸多小溶洞,数量不知几何。 “你们各自的分工我先说一下,然后就可以各自寻找合适的洞穴当做居所了。” 陈长帆话音落下,众人顿时有些激动。 他们只知道住进来是为了避难,可具体是什么难他们并不清楚,只是听胡瓦匠说东家挖了个大地窖,便悉数跟了过来。 本想着可能会十分拥挤,谁知道居然一进来就能分配到一个溶洞住,这条件可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今晚咱们四个男人轮流执夜,刘婶子负责做饭,胡瓦匠将众人的床位安排好,今夜便在这洞里住下了。” 如今已然探明了周围有山匪环伺,所以执夜是十分重要的。 当然,他这庇护所里易守难攻,若是来了小股山匪,他一人便可杀了。 如今这庇护所里,算上他一共才四个男人,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他跟老魏,看来日后若是打算在这里长久发展下去,还是需要招揽一些护院之类的人手。 这一点陈长帆其实早有打算,官府让他当这个除贼校尉,八成是不打算给他配备多少人手,但他却可以借着除贼的名头招揽一些青壮,这样一来,便可以慢慢组建自己的势力。 穿越到这里,陈长帆也深刻地意识到了,在这个世道上,踏实能干并不能守住家业,只有心黑手狠才能真正站得住脚跟。 他若是像柴大官人那样手底下数十个武者跟着,那狗屁的商正仁也不敢欺负到自己头上。 安顿好妻女,刘婶子也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 白米饭,白面馍馍,还有几个炒菜,这样的伙食水准放在县城里的大户人家也属于不错了。 众人围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前吃饭,老魏开始照例向陈长帆汇报情况: “东家,如你所料,那赤尾河凉得跟冰一样,现在已经网不到鱼儿了,不过幸亏你总能猎到野味,鱼档现在都被称为山货铺子。” 陈长帆除了进山打猎,还会顺手采摘一些蘑菇之类的山货,品种比起先前的鱼获还要更丰富一些。 “明日便不用去捕鱼了,你好好练习箭术,日后我带你进山打猎。” 陈长帆看得出来,老魏其实是块练武的料子,他想着日后还需要进一步将庇护所武装起来,多一个得力助手还是很有必要的。 老魏听见陈长帆这话,激动得直接站起身起来,“东家肯带俺,俺感激不尽。” 他早就想跟着陈长帆进山打猎了,打猎可比捕鱼有意思多了,而且打猎还能学箭术,这可是真本事。 他手里有了弓箭,旁人见到都要畏惧三分,这样以后就不敢有人再欺负他了。 “东家,现在难民已经流窜到了青山县,我们今日来的路上,还遇见一伙难民,足足有十几个人,一个个眼睛都狼一样盯着我们,要不是我掏出弓箭威胁,只怕他们会上来哄抢。” 老魏这话不是夸张,如今难民的数量越来越多,可青山县的城门却是毕得一日比一日早,无处可取的难民们便开始往各个村子里流窜。 听刘老汉说,大河村已经开始组织了护村队,就是为了提防这些难民们偷抢粮食。 “不过,现在青山县的老百姓们也快吃不起饭了,”刘婶子叹了口气,“精米价格已经涨到了80文一升,当然,我们的螺蛳粉也跟着提价了,只是这米价仍旧让人头皮发麻。” 陈长帆有些唏嘘,这才过去多久,米价就翻了十倍之多,他看向沈翠云,后者冲他点点头,示意都已经安排好了。 前几日,在陈长帆的授意下,沈翠云囤积了大量的粗盐,这一次也已运了过来。 他本想再囤些粮食的,可现在米面行的生意人都学精了,一次最多只能买十升粮食,而粮食的价格却在他们的控制下每日俱增。 本来就是饥荒乱世,这些商人们却想着囤积居奇,从中获取暴利。 “那姓商的怕是捞足了油水,哪一天真的活不下去了,真想抢了他的家!” 老魏痛恨道。 陈长帆笑而不语。 饥荒外加天灾之下,说不定流民真的会很快暴乱,到时候若是趁乱抢了这狗大户,他也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现在这米价的成本太吓人,刘婶子你还是别去卖粉了,就在这里给大家做饭,再帮着翠云带带孩子。” 陈长帆现在觉得县城已经不大安全,若不是需要售卖猎物,他都想窝在这庇护所里不出去了。 刘婶子点点头,“东家说啥就是啥。” 晚饭吃过,陈长帆也一一交代完毕。 他示意胡瓦匠与自己一道去执夜,老魏和刘老汉则是负责后半夜。 第117章 山匪 “老胡,你我各值守一个箭楼,如果发现情况,不要犹豫直接鸣锣示警,我会第一时间过来驰援你。” 陈长帆安排胡瓦匠值守南方的箭楼,那里是县城方向,可能会有流民流窜过来。 而他则是重点紧盯北方的箭楼,如果黑风寨的山匪过来,这边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 胡瓦匠点点头,紧了紧肩上的箭袋,爬上了箭楼。 这几日,他也抽空联系了一下箭术,当然天赋远不及老魏,他只能保证将箭矢射出去,具体是射向哪里,就难以保证了。 陈长帆也不强求每个人都是神箭手。 其实大部分时候,只要背负上弓箭,威慑力便足以吓退大部分人。 箭楼空间不大,他盘膝坐下,吹着山风,困意全无。 山间的夜并不算黑,除了清冷的月光,甚至可以看到灿烂星河,横亘于天际之间。 “谁能想到这样的天穹,明日将会降下恐怖的天灾呢” 陈长帆摸索出怀中的龟壳,上面一行赤红的古朴小字分外刺目。 【明日天降冰雹,大如西瓜,小如鸡蛋】 “也不知道天灾是就这一轮,还是说以后隔三差五就会来一次。” 收起龟壳,陈长帆觉得危机感稍减。 目前来看,除了明日的冰雹天灾以外,至少两个月之内不会出现天灾。 当然,这也不排除天气忽然骤变的可能。 好在他已经养成了每日查看一眼龟壳的习惯,有什么重要信息也不会轻易错过。 此外,现在已经将妻女转移到庇护所中,比起以前可是安全了不少,他也可以将更多的心思放在山庄的建设上面了。 只不过现在还是刚刚起步阶段,内有人手之缺,外有山匪之患,想要打造山庄并不是容易的事。 簌簌! 忽然,一道轻微的动静落入耳中,他立刻警觉起来,他抬眼看向前方,总觉得远方的树影下,似乎黑影缓缓移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朝这边靠近。 黑影中,一个小喽啰模样的山匪指了指前方的木墙,恭敬对着身旁一个红脸汉子说道: “堂主,就是这了,那日朴老三巡过此山后,便莫名失踪,想必是被这山头上的什么人给杀了。” 裴老虎嗯了声,眯起眼睛打量着前方的木墙,心里有些疑惑。 他记得以前这里就是一座荒山,啥时候被人围上了墙,难道又是一伙新的山匪势力 他作为黑风寨听风堂的堂主,手下主要负责巡山探查,刺探周边势力情报,那朴老三数日未归,他便带着手下寻了过来,却不想在这暗夜里找到了小风山这边。 “带好家伙式,分散向那围墙靠近,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只管打探情报,剩下的交给寨主定夺。” 他一声令下,八名手下悉数行动,朝着那木墙无声贴近。 咻咻咻咻! 头顶忽然有轻微的响声传来,裴老虎脚步一顿,下意识往草丛里一蹲。 那声音有点像是飞鸟掠过,又有点像雨点落下,声音十分轻盈,似乎人畜无害。 扑通! 扑通! 连续几道沉闷的响声传来,裴老虎看着冲在最前面的四个手下身形忽然一顿,旋即接连倒下。 他不由得屏住呼吸,瞳孔放大,脑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 就在他隐隐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又有两个眼瞎的手下再度靠近。 咻咻咻! 又是三道响声传来,这一次他看得真切。从远方箭楼上,三箭齐发,无比精准地命中了那三人。 三支箭矢洞穿咽喉,说明这三人的箭术已然出神入化。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几个怎么突然躺下了”带路的小喽啰忍不住出声问道。 “快趴下!那箭楼里有神箭手!” 裴老虎心里暗骂一声蠢货,同时将身体尽量趴地,生怕被那箭楼里的神箭手盯上。 百步距离,一箭封喉,这山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厉害的神箭手 “堂主,哪有神箭手啊你别吓唬我。” 小喽啰显然有些不信,他见过山寨里的弓手射箭,那弓弦绷动的声音极大,箭矢都是带着尖啸声,而他刚才根本就没听到声音。 他这样的常识倒也没错,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陈长帆这样的挂比。 由轻雨箭术融合过来的冷雨箭,箭矢激发的声音比先前还要小。 如果说以前的射箭声音是轻机枪,那现在的冷雨箭那就是无声手枪。 若不是裴老虎在山里行走多年积累下来的警觉,只怕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一点点向后方挪动身形,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堂主,你还在吗对方是几个弓手若是就一人的话,你我分头上便是。” 小喽啰觉得自己建功的时候到了,此时非但不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蠢货!对方至少有三人,你我上去就是个死!” 裴老虎忍不住骂了一句。 刚才他分明看到三枚箭矢齐射而出,所以断定那箭楼上至少有三名弓手,还个个都是神箭手。 这到底何方神圣 他们黑风寨百十口好汉,他自问找不出一个这样的弓手出来,而对方居然足足有三个! 踏踏踏! 身旁传来脚步声。 原来是那小喽啰一听对方是三个神箭手,立刻吓得转身就跑。 只是小喽啰还是缺乏实战经验,这样站起来跑得是快,可是死得也快。 咻! 箭矢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瞬间飞来,精准命中了小喽啰的后心,后者脸上的慌乱表情瞬间凝固。 “果真是……神箭……” 扑通一声,小喽啰的尸体栽倒下来,就倒在裴老虎跟前。 他吓得不敢呼吸,心脏咚咚跳得极快,手脚不受控制地发抖起来。 裴老虎知道那神箭手一定还瞄着这里,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就这样在原地一直趴着。 他不知道那夺命的微响何时会来,何时会带走他的性命,这种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以往都是他们黑风寨的人收割他人性命,何时有过这种命悬一线的感受。 他觉得心里无比憋屈。 自己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没看见,就折损了八名手下,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苟活下来。 可是求生的欲望让他维持住一动不动的姿势,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 “东家,该换岗了。” 老魏的声音传来,陈长帆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半夜。 他先前察觉到异样,用箭连杀八人,然后又瞄了几下,感觉没什么人了,便窝在箭楼里假寐,竟是不小心睡过去了。 “你小心些,我射杀了几只狼崽子。” 在陈长帆心里,那些山匪可不就是狼崽子,他杀得轻松,所以说得也就轻描淡写。 “好,我一定好好守着!” 老魏一拍胸脯,站在箭楼上来回巡视,眼睛瞪得老大。 陈长帆也是困了,打着哈欠就下了箭楼,进洞里补眠了。 那裴老虎在冰冷的草地上冻了半夜,终于是扛不住了,便慢慢向远处挪动。 他一直趴着退了上百米,才敢半直起身子,一路朝着远方狂奔而去。 “这小风山太恐怖了,回去一定要禀报寨主!” 第118章 冰雹来了! 翌日清晨,老魏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缓缓爬下箭楼。 她等了一夜的眼睛,连一根狼毛都没见着,便想着可能都被东家收拾了。 毕竟东家的箭术,说是出神入化都有点谦虚了。 他来到另一座箭楼前,踢了踢柱子,不一会刘老汉爬了下来,也是一脸的困倦之色。 “拿上麻袋,跟我出去捡狼崽子,晚了就被别的野兽叼走了。” 老魏示意刘老汉跟上,他昨夜可一直盯着地上的那几只狼崽子,自然不能白白丢了。 刘老汉意识正模糊着,老魏让他干啥就干啥。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老魏出了围墙,都没注意到老魏忽然顿住的脚步。 他一个不注意撞在后者背上,鼻子正硌在对方的箭袋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你干嘛……” 话音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看到地上分明躺着的,是一具具已经僵硬的死人。 “一、二、三……八具,足有八具尸体,这都是东家一个人……” 刘老汉顿时流汗了。 东家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杀了八人 这八人看模样装束,分明就是山里的土匪,身上居然只有一道箭伤,显然东家只射了一箭,便结束了一人的性命。 比起难以置信的刘老汉,老魏的内心更为惊骇。 他学了几天箭术,自认为还算有天赋,可是今日看到东家这箭术,他知道自己一辈子也达不到东家这种程度。 他回头望了望围墙后的箭楼,大概有一百步的距离。 再这样的距离下,还是黑灯瞎火的夜里,东家居然也能箭无虚发,精准命中要害杀人。 而他昨天夜里干瞪了半天的眼,竟然连地上是八具死人还是狼崽子,都分辨不出来。 这样的差距,大到他无法想象。 他俯下身子,开始忍着恶心翻动那些山匪的尸体,刘老汉一开始呕吐了几口,旋即也加入摸尸的行列。 不一会,两人将山匪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旋即合力将山匪尸体丢到山崖下面。 不出一日,山里的野兽便会将这些尸体啃食干净,他们根本不用费事去处理尸体。 处理干净,两人拎着麻袋下到溶洞里,几人正在大石前吃饭,陈长帆招呼两人一声,他俩纷纷摇头表示吃不下饭。 “姓刘的你真是活得精致了,有白面馍馍还不想吃了。” 刘婶子怒其不争道。 陈长帆淡淡一笑,他知道俩人为啥吃不下饭。 用过早饭后,陈长帆扫视了一眼还有些忐忑的二人,问道:“都处理好了” 刘老汉讪讪点头,甚至有点不敢直视陈长帆的目光。 老魏撑开麻袋,“尸体丢到后山山崖下了,这是搜来的财物。” 陈长帆扫了一眼,除了几件兵器外,还有些许财帛,他给了二个各一贯大钱,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 “干得不错,下次若是能杀山匪,杀一人赏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两人眼里的畏惧之色立刻削减了许多。 本来一听到山匪就两眼发直,现在眼神里却是多了几分炽热。 “行了,洗洗手去吃饭。” 陈长帆对于两人的表现还算满意。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尸体的,显然老魏和刘老汉已经表现得不错了。 而且他又开出了杀匪赏银的条件,两人的心态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一招今后用来招募乡勇,应该也是个好法子。 见两人去吃饭了,他又清点了一下战利品。 开山刀5把,匕首7把,长弓一张,箭矢若干。 不得不说,山匪手里都家伙事还算可以,这些兵器若是拿到黑市去卖,应该能换个十几两银子。 不过这些兵器,他留着有用。 以后找到乡勇了,这些兵器可以用来过渡。 其余的银钱他没细数,大概有八十两银子。 二者加起来,就是九十几两银子进账。 “还是杀人来钱更快啊,这几个山匪,可比狼崽子都值钱!” 陈长帆忍不住感叹道。 这些山匪应该与之前的朴老三一样,都不是山寨里的核心成员,若是能杀了那寨主,也不知道能获利多少 只怕官府的赏银就要上千两! 当然,陈长帆也只是心里想想,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剿灭黑风寨这样的山匪,实力还差得远。 等着天灾一过,便着手组建剿匪队伍,先拿那些低级一些的马匪练练手。 心里这般想着,他活动了一下四肢,感觉伤势比起昨日竟好上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沈翠云炖的蛇肉羹的缘故,还是说自己的体质已经大大提升,所以伤势好得也快一些了 顺着楼梯上到木屋,他刚一推门就不禁脸色一沉。 天色灰暗,黑云欲压,空气都隐隐散发丝丝寒意。 “冰雹快来了……” 他站在屋檐下,打算观望一下看看。 这木屋虽然看上去简陋,但屋顶却是经过数次加固的,他打算看看这恐怖的冰雹天灾,到底是怎么个事。 立在门前等了一会,他忽然听见一阵怪异都风声,紧接着,他便看到远处的云层投出出一道道细线,向着大地倾斜而来。 随着细线的不断延伸,他也是终于看清了细线的源头。 那是一块块晶莹的大冰坨,像是陨石雨一般悉数向着大地砸了下来。 很快,他便看到远处的山上腾起一阵白烟,那是冰雹落在地上的时候,巨大冲击力激起的烟尘。 足有一人多高。 若不是他目力惊人,只怕根本看不清这冰雹的轨迹,就好像那白烟是山头兀自腾起的一般。 可看到这一幕的他,并没有觉得神奇,反而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紧接着,细线朝着这边蔓延而来,他更加清晰地看到细线的全貌,那些冰雹一个个大得骇人,大的足有西瓜大小,小的也有鸡蛋大小。 这样的冰雹,若是不幸被砸中脑袋,只怕会当场惨死! 他不再看戏,快速关上木门,推入坑洞中的楼梯之中。 与此同时,屋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密集响声,仿佛是被数十把重机枪集中射击一般,发出阵阵木头断裂的声音。 “妈的!” 陈长帆骂了一句,将楼梯上方的木板盖好,快步朝着溶洞退去。 直到他退入坑洞,上方的轰击声还不绝于耳。 溶洞里的众人都傻眼了,完全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家……” “二郎……” “爹爹……” 众人纷纷看向陈长帆,神情不安。 “冰雹来了,足有西瓜大小的冰雹。” 陈长帆沉声解释了一句,旋即安慰众人,“好在我们这里足够安全,你们稍安勿躁。” 第119章 天灾之下,众生平等 青山县外,一群流民被衙役驱赶着离开官道。 衙役们满脸不耐,直接将哨棒挥打在那些本就瘦弱孱弱的难民身上,一名七八岁的孩童被慌乱的人群挤倒,稚嫩的脸庞不慎磕在路边的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兔崽子,还在这赖着不走,我看你是找死!” 一名衙役见这边有一个孩童在路边哭哭啼啼,顿时扬起手中的哨棒,就要朝着孩童的身上打去。 “官爷别打!他还是个孩子啊……” 一名黑脸大汉从人群从冲了出来,护在那孩童身前,后背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老子管他是孩子还是老人,难民的命比草贱,就你喜欢出头是,给我狠狠地打!” 那黑脸大汉身形高大,但也是肉得皮包骨头,被三个衙役围着殴打,很快就被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你们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 黑脸汉子倒是个硬骨头,被打成这样还不肯低头,甚至还出声咒骂那几名衙役。 这些衙役整日里就跟他们这些难民过不去,这些日子饿死的难民倒没几个,反而被衙役活活打死了好几个。 “妈的!狗东西还敢咒老子!给我往死里打!”衙役们再度举起哨棒。 就在这时,一股冷风吹过,让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浑身一激灵。 他们从未吹过这样耳朵冷风,就仿佛是冰渣子被揉进了空气里,随着冷气撒了下来。 咻! 一道风声掠过,只见一枚苹果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为首那名衙役头上。 “哪个狗日的暗算老子” 他捂着脑袋骂道,伸手一摸,后脑都是血迹。 咻咻咻! 破风声接连响起,大大小小的冰雹从天际倾泻下来,黑脸汉子连忙抱住脑袋,眼睁睁地看着那名衙役的脑袋被一块西瓜般的冰雹砸开了瓢,红的白的喷了一地。 铛铛铛! 漫天的冰雹倾泻下来,又砸倒了数人,黑脸汉子后背也挨了好几下,只觉得被砸得生疼,几乎要叫出声来。 “这冰雹能砸死人,得找地方躲起来。” 黑脸汉子高呼一声,可是放眼望去,这管道上光秃秃的,哪有遮蔽可言 就在这时,又有数人被冰雹砸死,他焦急之际,只觉得自己裤脚似乎被谁撤了一下。 低头一看,刚才被他护住的那孩童,此时躲在路边一个土坑边缘,正焦急地看着他: “大哥哥!快……快躲进来!” 黑脸汉子感觉肩头又被砸了两下,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纵深跳进了土坑,将那孩童搂进怀里护住。 幸亏风大,这些冰雹都是斜着砸下来的,他们躲避的这土坑正好避开了冰雹的落点,只是听着周围噼里啪啦的撞击声,黑脸汉子也忍不住心惊肉跳。 就这样,恐怖的冰雹天灾持续了约莫五分钟,才终于停歇。 黑脸汉子没敢立刻冒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钻入鼻间。 他又等了一会,试探着站起身子,看到了此生最为惨烈的情景。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姿势各异的死人。 其中有十几具难民的尸体,也有那三名衙役的尸体。 刚才还彼此对立的两股人,经过冰雹的洗礼后,尸身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滩烂肉,很难将彼此区分开来。 “大哥哥,我们活下来了!”孩童稚嫩的声音响起,旋即有被地上大大小小的冰雹吸引了注意力。 黑脸汉子看了看满目疮痍的大地,又看了看烂成肉泥的尸体,强忍着恶心去摸那几个衙役的钱袋。 …… 青山县,坊市。 原本喧闹的大街上,也在同一时间遭遇了冰雹的袭击。 街上行人纷纷钻进路边的铺子里躲避,街上的商贩来不及躲避,索性直接钻到了铺面下头。 城里的遮蔽物很多,但不乏一些倒霉蛋被冰雹命中脑袋,当场就一命呜呼。 还有人躲在家中,直接被巨大的冰雹砸破房顶,横死家中。 待冰雹停歇,人们心有余悸地走上街头,看着破烂的房屋,坑洼的大街,还有随处可见的死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良久,一道啼哭声响起,似乎是牵动了幸存者的心绪,更多的哭声陆续传了出来。 …… 陈长帆吃力地推开木门,才发现木门已经被砸得有些弯曲变形。 他迈出脚步,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 脚下的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大大小小的冰雹,目光扫视一圈,木屋似乎还算完整,除了有一截围墙被破坏之外,似乎损失不算大。 众人陆续走出木屋,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纷纷都傻眼了。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人头大小的冰雹,这是老天爷要收人啊!” 胡瓦匠脸上的皱纹都忍不住挤在一起,这一幕实在是过于骇人了。 “这……这还有西瓜大的冰雹,把墙都砸塌了!”刘老汉看着地上的大坑,忍不住一阵阵后怕。 如果昨天他没有跟着东家躲进地下溶洞里,只怕是现在已经被冰雹给砸死了。 沈翠云和刘婶子胆子最小,两人时不时地看天,似乎生怕还会掉下冰雹来一般。 陈长帆刚才已经悄悄确认过了,冰雹结束之后,龟壳上的红色字迹也随之消失了,显然这一场天灾就算是过去了。 老魏出去检查了一圈,回来后脸色阴沉,“东家,山里的树都倒了一大片,也有野兽被砸死的。” 陈长帆点头,示意胡瓦匠和刘老汉也跟上一起,四个男人准备进山捡东西去。 这一场冰雹下来,指定砸死了不少野兽,不捡回来也是被其他生物吃掉,不如捡回来自己吃了或者卖钱。 一路上,看到数不清的树木折断,大量的野兔野鸡被砸成肉饼,甚至就连皮糙肉厚的野猪,也没能幸免于难。 “这……这冰雹也太吓人了,不知道村子里怎么样,不知道城里是啥样” 刘老汉忍不住唏嘘了一句,众人都没说话。 山下的情况不会比山上好,这山里砸死了不少野兽,只怕城里砸死的人更多。 天灾之下,众生平等。 哪管你是人是兽,是穷是富,是男是女,一个冰雹砸下来,没有谁还能站得住。 “动作快一点,我们挑一些有价值的捡回去即可,一会只怕还会有别人过来。” 陈长帆催促一句,四人立刻加快了速度。 第120章 先天挖煤圣体 三人带着武器,拿着麻袋,一步步深入山林,随处可见被冰雹砸死的动物。 “这里有一窝野猪!” 老魏有了意外发现。 只见一头黑乎乎的大野猪躺在草里,看上去足有三四百斤重,只是脑袋已经被冰雹砸烂,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嘴上没有獠牙,这是头母猪,看看附近有没有幼崽。” 陈长帆提醒到,老魏三人将野猪合力抬起,果然在母猪的尸体下方发现一个土坑,底下有一窝小猪仔正满脸惊恐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看来这头母猪是为了保护幼崽,用身体抵挡了冰雹,哎……我们把他们的娘拖走吃了,是不是太残忍了” 胡瓦匠面露不忍之色。 老魏和刘老汉却是已经在搬动野猪的尸体,“等会炖肉的时候,你别吃啊。” 胡瓦匠立刻收起悲悯之心,赶忙上去帮忙,“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看我岁数大,力气还是不小的……” 陈长帆没有理会这仨人在那逗贫,他攥紧麻袋口子往那坑里一兜,将几只小猪仔悉数装起,小猪仔们立刻发出惊恐的叫声。 “别怕,我非但现在不吃你们,反而回去好吃好吃地养着你们。” 小猪仔们似乎是听懂了陈长帆的话,一个个顿时安静了许多。 陈长帆背着麻袋,心里有些期待。 他现在手握御兽之道,与野兽沟通还是有一定效果的,等回去将这些小猪仔养大,说不定可以点出养殖类的技艺出来。 母猪太过沉重,三人合力将母猪抬回庇护所,顺带也将小猪仔带了回去。 陈长帆则是继续向前探索。 只可惜没能再遇见像野猪这样的大型猎物,倒是被他捡到两只狐狸。 狐狸身上最值钱的就是皮毛,陈长帆当即施展杀猪刀法将狐狸剥皮,剩下的基本上也没几口肉了,他便直接丢地在原地。 一张狐狸皮价值20两,还是很值钱的。 他的麻袋里装了许多名贵药材,价值低一些的猎物都不配进袋子里。 装满了两个麻袋,陈长帆正打算返回庇护所,却忽然听见草丛里有动静。 他张弓便射,一息之间连续射出四箭,草丛里的那东西登时中箭倒地。 他持弓缓缓靠近,才发现是个大家伙。 居然又是一头野猪! 这野猪的体型,比起刚才那头母猪要大上不少,少说也得有五百多斤。 陈长帆摸了摸那一对黑黄的野猪獠牙,又看了看野猪那已经凹陷变形的脊背,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按理说,这样的野猪在山里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就连人熊也不会轻易招惹。 可天灾无常,这头野猪似乎是被刚才的冰雹砸断了脊柱,已然废掉。 即便他不出手将其射杀,它也迟早死在其他猛兽口中。 “说不定跟刚才那一窝小猪是一家子,现在一家子整整齐齐了。” 陈长帆有些玩味地笑道。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本想上树躲避,可两个大麻袋和这头野猪却是有些麻烦。 这五百多斤的大野猪,还有两个麻袋,他一人怕是搬不回去,只能等着老魏他们过来。 他索性也不走了,把麻袋往地上一放,再度取出弓箭。 以他目前的最强技艺冷雨箭,若是对上不会武的平民,他可以瞬杀五人。 踏踏踏! 脚步声逐渐接近,五道人影朝着这边爬了上来。 陈长帆定睛一看,这五人衣衫破烂,面黄肌瘦,有的身上还挂着彩。 显然是在刚才的天灾中劫后余生,这是跑到山上来找吃的了。 为首的那人是个高大的黑脸汉子,正是刚才在官道上与衙役起冲突的黑脸汉子。 他身后跟着那个孩童,还有三个消瘦青年,看上去也是流民的样子。 “黑子哥,那有个人。” 有人指向陈长帆的方向,黑脸汉子立刻警觉起来。 这个时候出现在山上的,只怕也是来找吃食的。 黑脸汉子打量了陈长帆一眼,目光在其身后的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上掠过,又停留在地上那头野猪好一会。 他瞧见陈长帆手里握着长弓,又立刻收回了目光。 “我们去那边看看。”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青年不好惹,便带领同伴朝着另一个方向寻去。 黑脸汉子带着四人在林中寻找了好一会,也许是不善寻踪,也许运气实在太差,五人居然一无所获。 反倒是因为爬山而消耗了不少体力。 两个体力差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黑子哥,我好饿……” 孩童看向黑脸汉子,捂着肚子可怜巴巴道。 黑脸汉子犹豫了一下,旋即起身朝着陈长帆所在的位置走来。 “好汉,能否借一口吃的给我们,那孩子快饿昏过去了。” 黑脸汉子其实也很饿,可是想到刚才是孩童救了自己的性命,于是就拉下脸来过来一试。 不过,他心里也没报太大希望,毕竟一路逃难过来,他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 别人若是施舍,那是情分,若是不给,那是本分。 他看着那背弓的青年,后者不咸不淡地开口出声,“我不喜欢借别人东西。” 那就是拒绝了。 果然。 黑脸汉子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 他朝陈长帆拱了拱手,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那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若是扛得起这头野猪,我便给你一张烙饼。” 黑脸汉子脸上浮现狂喜,霍然转身问道:“当真” 陈长帆从怀里掏出一张烙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了。 他不是圣母,也没有那个资本当圣母,如果是有能力的人,他可以不惜成本帮助,吃喝银钱什么的绝不吝啬。 若是想博同情卖可怜的混子,不好意思,他概不收留。 就目前来说,他需要一个有力气的力工,不但可以帮他搬野猪,以后也可以专职挖煤炼铁。 “你这烙饼,我吃定了!” 黑脸汉子往手上啐了两口吐沫,旋即双膝微曲,身体下蹲,但脊背绷得笔直。 陈长帆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这黑脸汉子有两下子。 喝! 只见那黑脸汉子双手一扣,手臂肌肉顿时鼓起,腰背发力,便将那头五百斤的野猪硬拉起来。 他维持了几秒钟托举的姿势,待陈长帆点头认可之后才放下野猪,脸色居然只是略微涨红了一些。 陈长帆笑着将烙饼递出,心中大为满意。 这黑汉子只怕是天生神力,又生得如此黝黑,堪称先天挖煤圣体,不去挖煤简直可惜了。 第121章 亿点点震惊 拿到烙饼,黑脸汉子恨不得一口都塞进肚子里。 可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掰了一半烙饼,递到了孩童手里。 然后,他也不看那孩童,张开大嘴几下就将手里的烙饼吃进肚里。 陈长帆默默看着黑脸汉子将烙饼吃完,心想这货还是饿着肚子的情况下,就能具体五百斤的野猪,这要是吃饱了,还不得起飞咯 “你想不想跟我混”陈长帆开门见山道。 “能吃饱饭不”黑脸汉子倒也干脆。 “一天三顿饭,顿顿管饱。” 那一刻,黑脸汉子的眼睛仿佛都在放光。 “中!俺跟你混。” 陈长帆点点头,又取出一张烙饼,那黑脸汉子又是很快吃下。 他皱了皱眉,又取出一张,又被吃光。 又一张…… 连着五张烙饼下去,黑脸汉子才刚刚露出有些满足的表情。 陈长帆开始有点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满了。 “东家,以后俺就跟你混了,俺无名无姓,他们都叫我黑子,您就叫我黑子,或者黑汉都行。”吃了个半饱后,黑脸汉子似乎也变得开朗了一些。 我想叫你吃货。 陈长帆觉得黑子这个名字不妥,毕竟老乔的猎犬就叫这个名字,有点不太吉利。 想了想,他开口道:“你力大如牛,又黑又高,干脆叫你大黑牛。” “俺不是牛!”黑脸汉子不乐意了。 陈长帆一向,大黑牛这名字有点偏综艺了,确实有点出戏。 “那就叫你黑角。” “这个名字好,俺喜欢。” 陈长帆额头浮现几道黑线。 “好汉,好汉,我们也想跟你混。” 那三个青年,还有那孩童也围了过来,想要跟着陈长帆混口饭吃。 黑角也有些期待地看着陈长帆,谁知他却是摇了摇头,“我不是开善堂的,养不起这些人,恕我爱莫能助。” 陈长帆这话听着委婉,可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那几人听了不禁脸色一黯,可又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 “黑子……黑角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好好跟这位东家去,等我以后像你一样有本事了,再来报答你的恩情。” 那孩童见黑角面露不忍之色,便朝着黑角和陈长帆微微拱手,便大步下山去了。 黑角目送着那孩童的身影渐渐远去,却始终没再说些什么,直到看不见那孩童的人影,他才有些后知后觉。 “竟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 陈长帆此时已经拎起两个麻袋,转身往小风山走去,黑角赶忙扛起野猪,大步跟了上去。 …… 小风山,木屋外。 “啊呀呀,好大的一头野猪,这一定是东家猎到的”刘婶子看着地上那头巨大的野猪尸体,甚至还有些畏惧。 三个汉子合力将野猪抬回来,累得气喘吁吁,一时间竟忘记管那麻袋里的小猪仔。 袋口被挣得松脱,几只小野猪趁机逃了出来,在木屋前来回乱窜。 “快抓住!别让它们跑了。” 刘婶子一边喊着,一边招呼众人去抓,顿时大家忙成一团。 “咯咯咯,好玩!好玩!” 落落现在已经开始学步,在沈翠云的搀扶下竟然迈动两条小短腿也要去抓野猪,逗得沈翠云也笑个不停。 好容易将母猪和小猪仔安顿好了,木墙外忽然露出一道黑影,把众人吓了一跳。 下一刻,陈长帆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个高大的黑脸汉子,那汉子肩上扛着的野猪,足足比刚才那头还要大上许多。 “东家,你上哪找来这么一个大黑牛”刘老汉问道。 “你才是黑牛!俺有名字,俺叫黑角。” 黑角瞪着个大牛眼,看上去更像牛了。 “这是我新招来的力工,他叫黑角。那个刘婶子,下次做饭的时候……记的多做一些。” 陈长帆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招呼胡瓦匠去给小猪搭窝了,留下黑角跟众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轰! 黑角将野猪往地上一放,地面都随之震了震,刘老汉顿时不敢吱声了。 “黑角是,你真是好力气!这位是东家夫人,这是老魏,刚才那年岁大的是胡瓦匠,至于我,你叫我刘婶就行。” 最后还是刘婶子打破僵局,给黑角介绍了一遍众人。 黑角冲众人点头示意,旋即冲沈翠云拱了拱手,却是冒出了一句话。 “我渴了,想喝水。” 沈翠云顿时感觉有些好笑,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大缸,“那里是清水,你用瓢自己舀便是。” 黑角大步来到水缸前,见那缸里还有小半缸水,便抄起葫芦瓢痛饮起来。 众人本以为他只是饮上一两瓢便了不得了,谁知道这汉子居然喝起来没完。 刘老汉凑过去一瞧,那水缸已经见底,不禁叹道,“你这黑汉,喝水如牛饮,还说不是黑牛” 黑角冲刘老汉一瞪眼,旋即拎起水桶,问道:“水井在哪俺再打一缸水上来。” 地下暗河的水,陈长帆总觉得不干净,于是就将附近的山泉水引导附近,泉水十分清冽。 老魏也拎起一只木桶,带着黑角去打水,等一缸水打满之后,两人也熟络起来,一口一个“老黑”一个“老魏”的互相叫着。 放饭的时候,老魏领着黑角顺着楼梯下到溶洞,他连连称奇。 心里对于这位东家的敬意又增了几分。 “黑角你个子最高,靠南面那个最大的溶洞就是你的住处了,这是你的被褥,回头让刘婶子再给你加长一下,这几天先凑合盖着。” 沈翠云抱着床被,黑角连忙接过,“竟然是棉被东家果真待我不薄。” 刘老汉呵呵一笑,“大家都是盖的棉被,你感动的太早了。” 黑角不理会刘老汉的话,抱着床被来到自己的溶洞,小心翼翼地将床铺好,却有些舍不得盖了。 “放饭啦!” 刘婶子一声吆喝,众人均是停下手中的活计,来到溶洞中央那个巨大的石桌前。 陈长帆和沈翠云随意而坐,其他人也都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规矩,黑角便也选了个位子坐下。 刚一坐下,他看着桌上这些饭菜,顿时就傻了眼了。 “你们平时都吃这个”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小声问道。 第122章 讨价还价 白面馍馍大米饭。 青菜萝卜豆腐汤。 黑角看到这几样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分泌口水,刚刚被几张大饼喂下的胃里又开始擂起了战鼓。 可当刘婶子端上来一大盘香喷喷的烤鱼,一大锅猪肉炖粉条的时候,黑角只感觉嘴里的口水几乎要泛滥了。 肉! 那可是肉! 黑角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荤腥是哪一次了,是一个月前啃的老鼠肉,还是半月前捡到的鸡骨头 东家这里不但能吃的起白面大米,甚至还能吃上肉 知道东家给他夹了一大块猪肉到碗里的时候,黑角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道了句谢,埋头扒拉了一大口米饭,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肉,感受着软糯的肉汁在口腔里溢开的时候,他却有些咽不下去了。 几滴热泪从眼角滚落下来,嗒嗒地滴在碗里。 黑角把头埋得很低,生怕别人看到他此时窘迫的样子。 饭桌上,大家都默默地看着这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几度哽咽,却也都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这世道艰难,他们又何尝不知 在跟随东家之前,他们也是穷得揭不开锅,整日累死累活,而东家的出现,让大家的日子过得好了起来,现在即便每顿吃肉,大家也不觉得新奇,当然对于东家,内心还是无比感激。 黑角相较于他们,日子还要更艰难一些。 他一路从豫州逃难而来,几次险些饿死在路上,今日遭遇了恐怖的天灾,他甚至都以为自己要死了,谁成想跟了这个东家,居然还能吃上一口肉。 “别矫情了,有那个劲头一会多挖几筐煤。”就在众人伤感之际,陈长帆却是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将这有些煽情的氛围打断。 黑角抹了一把脸,认真道:“东家给俺饭吃,就是俺的恩人,恩人让俺干啥俺干啥!” 气氛舒缓,大家有说有笑地吃完一餐午饭。 有了黑角,饭菜一扫而光,就连菜汤都被这个黑汉子喝了个干净,看得陈长帆是直翻白眼。 吃饱喝足,众人自发忙活了起来。 老魏去值哨,胡瓦匠继续忙活,陈长帆则是带着万金油(干啥啥不行)刘老汉和黑角顺着一条岩隙进了那条矿脉所在的溶洞当中。 两人看着陈长帆挥舞锄头,刨出来一块块黑乎乎的石头,顿时有些新奇。 “东家,这是什么石头,我们挖它做什么” 刘老汉问道,黑角也是有些不解。 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使用煤炭的经验,所以不认得煤矿也很正常。 “这种石头叫煤炭,你们也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埋在地下的木炭。”陈长帆用一种他们能听懂的话解释道。 “煤炭这石头能烧火”刘老汉再次提出疑问。 “东家说能就是能,你哪那么多废话。”黑角拿起锄头,埋头便挖了起来。 见到黑角已经开始忙活了,刘老汉也赶忙拿起锄头,只不过挖掘的速度,比起黑角要慢上不少。 “这玩意儿烟尘很大,你们拿毛巾捂住口鼻。”陈长帆递过两条毛巾说道。 …… 东井村,是青山县里较为富庶的一个村子,村里在遭受了冰雹洗礼之后,到处都是破屋烂瓦,许多人家的院墙和大门都被冰雹砸坏了,更糟的是村里有许多村民被砸死砸伤,一时间人手不齐,连家门也难以修缮,平日里负责巡逻都护村队更是直接被这场冰雹搅散了。 当日下午,村子里忽然来了许多骑着大马的蒙面刀客。 这些人进村之后,如狼如羊群,到处砍杀抢掠,全村二百余口竟被屠去大半,粮食钱财更是被洗劫一空。 理正悲愤交加,带着村民去县城告官,却意外撞见了邻村的几个理正,已经在衙门口哭喊了半天了。 原来,数伙流窜在青山县的马匪趁着天灾过后,村子防卫疏忽,便直接杀到村中抢掠,据说已经杀了两百余人。 马匪肆虐,衙门却不闻不问,一时间民议沸腾,纷纷要求衙门立即出面剿匪。 毕竟前些日子他们都捐了银钱剿匪,可这匪却越剿越多,百姓怎能不怒 最后,县丞程为民不得不露面,可张口就将责任推卸给了陈长帆:“剿匪之事,当以除贼校尉陈长帆为首,你们不如去找他理论。” “县丞大人给我扣得好一口大锅啊,县丞大人给我争了一个除贼校尉,却不给我派一兵一卒,我拿什么去剿匪,是拿你扣的这口锅去,还是拿你的空口白牙去” 人群中,一道骑着小矮马的人影缓缓走出,正是特意下山进城的陈长帆。 他先前已经听了黑角转述马匪之乱。 此番下山,就是为了剿匪之事。 剿匪,需要招募乡勇,也需要不少银子。 当然,这些乡勇可以为自己所用,可笔钱得让那程狗官出。 “县衙里本就人手不够,哪有兵卒可供你驱使你若是觉得不够,大可以自己招募乡勇,组建队伍。” 程为民自然不可能把衙门的捕快派给陈长帆用,他巴不得陈长帆一个人出去剿匪然后被马匪乱刀砍死呢。 “招募的乡勇哪有训练有素的衙役好用,一个衙役只怕是能顶十个乡勇,而且招募乡勇就不要钱吗我的程大人。” “剿匪自然是有钱可用,我拨给你便是,”程为民显然也是早有准备,示意师爷取来钱袋子。 “剿匪队伍的规格,我朝也是有规定的,剿匪队以十名乡勇为宜,每个乡勇的月钱十两,这每月便是一百两银子,这还不算上杀贼的军功费,阵亡的抚恤费,哪样都是要银子的!” 说着,他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装模作样地递给陈长帆。 程为民说得冠冕堂皇,显然是打算用这一百两将陈长帆打发走了,然后就可以将这个烂摊子甩出去。 “程大人,这剿匪的善款,我听说足有上万两之多,你就给我拨了一百两银子,是想让我死得快吗” “我刚才都说了,除了招募乡勇,还有诸多开销,反正手里就这么多钱了,你爱要不要。” 程为民直接耍起了无赖,陈长帆还真不能把他怎么样。 “五百两!没有五百两,根本组建不起来一支剿匪队伍。” “一百五十两,朝廷也是没钱啊。” “就五百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二百两!这一百两就当是我垫付的。” 陈长帆知道程为民这是在讨价还价,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前者讨的是手里的银子,而陈长帆讨的则是队伍。 一支可以真正剿匪的队伍。 第123章 招募乡勇 就在程为民和陈长帆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围在旁边的百姓们顿时听不下去了。 “官府拿我们的银子做什么去了上万两的善款都去哪了” “我当初可是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十两银子,难道都喂了狗” “请县丞大人给我们一个说法,上次募集的善款都去哪了为何现在陈大人要募集乡勇去剿匪,官府连五百两银子都掏不起” 程为民真掏不起,那上万两的银子他都拿去捐官了。 当初他就压根没打算出钱剿匪,给陈长帆安了这个除贼校尉的名头也只是想让他一个光杆将军去送死。 毕竟所谓的出城剿匪,百姓们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剿了匪,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轮天灾过后,马匪愈发残暴,如今百姓怨声载道,实在是有些不好糊弄了。 “行了行了,莫要说了,五百两便五百两,师爷快去取来。” 程为民不耐烦地一摆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旋即看向一脸冷笑的陈长帆,说道: “陈大人,五百两银子今日到账,本官命你明日便带队出城,将周围马匪扫清,如有再有马匪侵袭村庄,本官拿你是问!” “程大人好大的官威,你我官阶同级,还轮不到你来治我的罪。” 陈长帆取了银票,根本就懒得鸟这个狗官,骑着小矮马便走了。 “你!你放肆!”程为民见陈长帆居然如此无视自己,顿时气得不行,可是当着百姓的面,他又不好骂得太难听。 “先让你蹦跶几天,等过几日我的调令下来了,看我怎么治你!” 程为民盯着陈长帆的背影,在心底冷笑。 …… “除贼校尉广招乡勇,组建剿匪队为民除害!” 花费了几颗糖瓜,陈长帆让几个孩子将他招募乡勇的消息放了出去,而他本人,则是跑到牛马市,挑选合适的战马。 对付马匪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武艺吗还是兵器 都不是。 在陈长帆看来,骑一匹快马,比什么都要重要。 玩过oba游戏的都知道,前期与敌人对线的时候,买鞋加移速的重要性。 因为前期大家都没什么经济,也没什么技能,主要比拼的就是意识和走位。 有一双加移速的鞋子,不论是追杀还是跑路,都能游刃有余,生存几率大大提升。 说白了马匪为什么难缠,就是因为他们胯下的大马。 马匪们其实装备也差,武艺也不见得有多好,但是他们一窝蜂骑马而来,抢掠之后又快速离去,根本就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所以他要组建的这支剿匪队,自然也要有马。 而且他们的马,要比马匪的马更快。 如若真打不过的话,至少还能逃命。 来到牛马市,陈长帆寻了一圈,还真的让他瞧见几匹快马。 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个愣头青,生怕被马贩子坑了银钱。 可如今他掌握御兽之道,一眼便可瞧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牛马。 “大人,可是要买马” 这马贩子生得样貌平平,酒糟鼻豆丁眼,却一眼就瞧见了陈长帆,殷勤地迎了上来。 “你认得我” “小的虽然眼睛不大,可耳朵还是灵光的,堂堂打虎英雄,秋猎魁首,除贼校尉,这青山县里谁人不认得您陈大人” 这马贩子虽然是恭维,可陈长帆却并不反感,他如今在青山县里的名气越大,这剿匪队就越是好组建起来。 事到如今,剿匪势在必行,哪怕是他不愿意去剿匪,只怕那些马匪也会主动来寻他的麻烦。 而且自己的山庄若想壮大起来,这些匪患必须都要扫除。 陈长帆微微点头,对那马贩子道,“我明日便要带队出城剿匪,你给我挑上几匹好马过来。” 酒糟鼻马贩子神色郑重起来,冲着陈长帆拱手,旋即在马厩里牵出两匹大马。 “大人,这两匹还算合用,其余的马便不牵出来献丑了。” 陈长帆打眼一看,发现这两匹马就是这马厩里最好的马了,心里对于这马贩子的印象不禁好了一些。 至少这家伙没有趁机兜售,以次充好蒙骗自己。 “只是两匹,怕是不够。”他故意沉吟道。 “这牛马市里的马,品质都不会太好,真正的良驹,都在柴大官人的庄子里。” 酒糟鼻马贩子低声说道。 陈长帆见他语气诚恳,便打定主意,去柴家堡看看能不能买几匹马儿。 他还记得上一次骑过的追风,当真是一匹千里良驹。 没讨价钱,陈长帆付了二十两银子给马贩子。 毕竟这马贩子的报价也算实在。 十两一匹的价钱,在这种大马当中,确实算不上贵。 “你很实在,下次若还用马,我再过来。” 陈长帆拍了拍马贩子的肩膀,牵马离去。 “祝大人凯旋!” 酒糟鼻马贩子的小眼睛里,带着一抹希冀。 …… 买到两匹良马,陈长帆心情并不算高涨。 这一路上,他见到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街上的行人或是行色慌张,或是麻木不仁。 天阴沉沉的,风也是阴嗖嗖的,土腥味里始终夹杂着一股血腥味,挥之不去。 哒哒! 小矮马的马蹄忽然停下,陈长帆翻身下马,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驻足。 这个小女孩他似乎有些印象,还记得上一次他买了小矮马后,曾经有一群孩童跟在屁股后头嘻嘻哈哈,这小女孩就是其中之一。 小女孩一个人坐在脏兮兮的地上,哭得很伤心。 陈长帆犹豫了一下,将刚买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那本是买给落落的……算了,用来收买这娃娃,让他帮忙宣传一下自己剿匪的事也好。 他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道。 结果糖葫芦,小女孩嗷呜一口咬下一颗,眼角还挂着泪痕,但哭声却是止住了。 “小妹妹,你在这哭什么你家人呢” 谁知道陈长帆这一问,小女孩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哥哥呜呜呜……哥哥被马匪……抓去了!哇哇哇!” 陈长帆身子一怔,神色肃穆了下来。 早就听说了马匪不但抢钱抢粮,就连人都抢,好看的女人和男童,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货物”。 “小妹妹,你放心,我明日便带人去杀马匪,把你哥哥抢回来,好不好” 陈长帆的声音忍不住轻柔了许多。 小女孩的泪再次止住,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愣愣地看着陈长帆,眼神里闪着希冀的光彩。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女孩兴奋地站起身子,冲着路人喊道,“这位大哥哥他能杀马匪,能救我哥哥,你们不是也有家人被马匪虏去了吗快来跟这位好心的大哥哥说……” “他唬你的,这种话你也信” “马匪凶得很,谁敢去触霉头,那是活腻歪了。” “这种话听听就算了,真以为马匪是泥捏的” 路人纷纷摇头表示不信。 “大哥哥不会说谎的,大哥哥给我吃糖葫芦,他是好人,好人是不会说谎的,大哥哥你说是” 小女孩转头看向陈长帆,却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 “大哥哥不会说谎的,他一定能杀了马匪,救回哥哥……” 小女孩的声音,在冷风中很低很低,但却似乎传了好远。 第124章 招兵买马 陈长帆骑着小矮马,一路上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间,竟发现跟着许多人。 那些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但都没有说话,他们脸上带着崇敬中又带着点期待的表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陈长帆勒住缰绳,转头看向这一群汉子。 “你们……这是做什么?” “陈大人,听说你在招募乡勇,明日便出城剿匪,我们……我们想报名!” 为首的一个独眼汉子说道。 其余青壮汉子也都纷纷点头,目光坚毅地看着陈长帆。 “大人,马匪杀了俺婆娘,俺要报仇!” “大人,听说加入剿匪队有银子拿,俺不怕杀人!” “大人……” 一帮汉子纷纷说着。 这些人有的是为了一口饭吃,有的是为了报仇,有的是为了银子。 陈长帆觉得这些人看上去都是可用的,只是招募之前,还需考察一番。 他缺人手,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招的。 “你们谁会骑马?”他朗声问道。 十几个汉子面面相觑,只有五人举起了手。 “你们谁会射箭?” 三人举手。 “你们谁杀过猪?” 两人举手。 陈长帆看向为首的那个独眼汉子,目露赞赏之色。 这些人里,唯一一个举了三次手的便是他。 “你叫什么名字?”陈长帆问道。 “张奕。” “你跟着我,这两匹马你挑一匹骑上。” 陈长帆也不废话,直接收了这个张奕。 张奕却是僵硬地问道,“给银子不?” 他先前说的理由,就是想要有银子拿。 “每月发十两俸银,若杀马匪,还有赏银。” 张奕二话不说,翻身上马。 陈长帆嘴角微微一抽,这小子还真现实啊…… 陈长帆带着张奕驾马而去,留下那些汉子面面相觑。 他们本以为自己都是青壮,加入剿匪队应该轻而易举,谁成想这个陈大人居然只选了张奕一人。 这使得他们有些不甘。 “不就是个校尉嘛?有什么可神气的!” “这般狂傲,说不定明日就被马匪杀了。” 将小矮马托付给老魏,陈长帆带着张奕直奔柴家堡。 道明来意后,柴大官人却说买马不急,先招揽些得力的人手更要紧些。 陈长帆点头,柴风却是大手一挥,直接喊来了二十号人。 “这位是咱们青山县的除贼校尉陈大人,你们都有些武艺在身,何不随陈大人一起杀贼剿匪,为民除害。” 那二十号人个个气息厚重,显然如柴大官人所说,都是有些武艺在身的。 “柴兄……” 陈长帆本想说自己择人也是有标准的,可柴风却将这些人喊来,他如果不收的话,反倒有些不识相了。 他知道柴风也是一番好意,而且这些武者确实底子都还不错,他想着如果都收编了也不是不行。 “俺不管什么校尉不校尉的,若不能让俺服气,给再多的钱俺也不愿跟。” 一个壮硕汉子瓮声道。 “休得无礼!” 柴风斥了一句,可那些汉子明显并不服气,陈长帆淡淡一笑,“对付马匪,骑射最为重要,不如诸位与我比试一下骑射,若技不如我的,我也不会收。” “好胆!” “口出狂言!我今日便要讨教一二。” 听见陈长帆这狂妄的话,这些个汉子一个个顿时炸了毛。 柴风在一旁笑而不语,他正想看看这位陈兄的实力呢。 众人就在马场边上,旁边便有演练箭术的靶子,陈长帆正准备上马,却被另一道人影抢先。 张奕上马后看向众人,挑衅般地扬了扬眉: “何须陈大人亲自下场,你们先与我比试比试!” “你小子更狂!”那壮硕汉子也翻身上马,两人就绕着马场赛起了马来。 第一圈,二人不相上下。 第二圈,张奕便获得领先优势。 第三圈,那壮硕汉子催马催得狠了,竟不慎摔下马背,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又有一人不服气,与张奕赛了不到五圈便败下阵来。 “好样的!” 陈长帆也看出这张奕骑术不错。 说实在的他骑术其实不咋地,只是靠着御兽之道才能占些优势。 “来比比箭术!” 一个长臂青年张弓搭箭,连射三箭,命中三个靶心。 “东家,借长弓一用。” 陈长帆将铁胎弓抛给张奕,后者搭手一拉,低喝一声,“好弓!” 咻咻咻! 连射三箭,皆是命中同一靶心。 二者对比,高下立判。 一时间,那些武者立刻不吱声了。 想不到一个其貌不扬的独眼青年,居然是个骑射好手。 “真正的高手其实是陈大人,我这算是班门弄斧了。” 张奕这话并非是谦虚,他从这铁胎弓的使用痕迹上就能看出,使用此弓之人持弓更稳,臂力更大,他自问做不到。 能同时做到这两点的,想必实力在自己之上。 只是张奕这话,在旁人听来,却有点像是自谦,兼有捧抬陈长帆的意思。 不过,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这些高傲的汉子此时也不得不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你骑术不错,还有你,你们两个可以加入剿匪队。” “刚才有谁射箭命中靶心的?队,你们三个,也过来。” 陈长帆连续点出五人,都是刚才表现亮眼的几人,那几人有些不甘心地走出人群,站在陈长帆身后。 “柴兄,我想跟你买五匹马儿,不知可否割爱啊。”陈长帆切入正题。 柴风的马场里,良马不下十匹,普通马匹也有五十匹,他自然点头应允。 “陈兄看上哪个,自去挑选便是。”刚才那张奕的表现十分惊艳,这使得柴风越发的看不透自己这位陈兄了。 想不到小小的青山县里,居然能被他觅得这样的良才。 陈长帆也不客气,凭借感知挑选了五匹好马,并且以15两银子买下。 虽说比牛马市里的贵了些,可这些都是良马,值这个价钱。 嘶! 一匹黑色骏马忽然挣脱缰绳,轻易跃出马栏,一路奔到陈长帆跟前,有些顺从地垂下了头。 “追风?好久不见啊。” 陈长帆摸了摸追风额前的毛发,不由感叹这真是一匹好马。 “柴兄,这追风……” “宝马配英雄,送你便是!”柴风见这畜生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平日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追风,这畜生对自己也没个好脸色。 陈长帆只是骑了它一次,它好像还怀念上了? 这样的白眼马,不要也罢! “这样的宝马,可不能白要,我愿出百两银子买下。” 反正跟官府要了五百两银子招兵买马,他这钱花得也没毛病。 柴风还想推辞,陈长帆却道,“这宝马通人性,若是知道自己被白送出去,定然不满,还请柴兄收下银票。” 陈长帆递过银票,一百两的价格,算是这等良驹的合理价位,柴风也不好拒绝。 果然,柴风接过银票后,追风发出愉悦的嘶鸣声,神情似乎颇为得意。 第125章 大人果然准备周全! 从柴家堡出来后,柴风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 陈长帆有点想笑,但也只得将心中的喜悦藏好了,以免柴风心里更不爽。 这一趟下来,他手下多了六个得力干将,还喜提良驹,心情还是有点小爽的。 算上自己,七人骑兵小队基本成型,放在青山县,已然上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要知道那些马匪,也不过六七条马,张弓。 能有十人以上的规模,就已经是马匪中的顶流了。 别看自己这边只有七人,可实力都是不错,即便是遇上顶流马匪,也有一拼之力。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可不会以身犯险,平时就让这些乡勇顶上,毕竟他们也需要多多历练一下不是? 如果遇上棘手的茬子,他只要在暗中出手,相信问题不大。 如果遇上更强的敌人……就看谁的马儿跑得更快了。 虽然说拉起了自己的队伍,可陈长帆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安心种田。 之所以拉起这支队伍,一方面是局势所迫,他不得不上。 另一方面是他的庄子刚刚建好,也需要一股强大的护卫力量。 不然好容易经营起来的地盘,很可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就比如值夜这事,昨日值了半宿,人就困得不行,这些乡勇都是他花了银子雇来的,不用白不用。 虽然说这银子是官府掏的,那也是从他手里花出去的不是? “大人,您带我们上山这是要去哪?” 六人跟着陈长帆一路上了山,顿时露出不解之色。 “自然是要好生安顿你们。”陈长帆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忽悠。 “我们现在是剿匪队,是断不能回家去住了,不然被马匪盯上了,尾随到家中,日后只怕会祸及家人,所以在匪患除尽之前,我们吃住都要在山上的卫所里,这里马匪很少会来。” “居然还有卫所,大人果然准备周全!” 张奕本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境遇,而那五名武者在柴家堡的食宿也不算充裕。 毕竟是底层武者,地位不高,待遇自然也就差一些。 几人一听这剿匪队居然还包吃包住,顿时心情愉悦了起来。 “咳咳,只是这卫所刚刚建立不久,条件还略微艰苦一些,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长帆忽然想起,自己光记着地下建筑了,忘记在山头多盖几间木屋,顿时有些尴尬道。 “无妨!我们与东家一同建设卫所。”张奕显然干劲十足。 其余几人怕被陈长帆疏远,也纷纷积极表态,表示自己什么活都能干。 “如此甚好,你们看到那些被冰雹砸断的树干了吗?我们搬一些回去,用于扩建卫所。” 陈长帆顺水推舟地安排了任务。 那五名武者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才刚表完态,就已经安排任务下来了。 见到张奕已经屁颠屁颠地去搬木头了,他们无奈相视一眼,也纷纷开干。 陈长帆看着六人忙碌的身影,感觉自己真是明智,居然能想到让剿匪队为自己义务劳动这种金点子,真是个小机灵鬼! …… 当晚,小风山山头上,多了一座简陋的木屋,剿匪队六人已经累得抬不起胳膊,纷纷瘫在大通铺上不愿起身。 “还以为大人说的卫所简陋是客套话,没想到是如此简陋。” “本来以为进入剿匪队是杀敌战斗,谁承想除了捡木头就是捡木头。” “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只想吃饭,我快饿死了。” “住处如此简陋,饭食也别指望有多好,怕不是每人一碗稀粥……罢了,我只希望能有咸菜。” 几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刘婶子高亢的声音,“好汉们,开饭啦!” 木门被推开,刘婶子端着饭菜进来,屋子里瞬间充满了饭香。 “这是……白面馍?大米饭?还有猪肉?” 几人顿时傻眼了。 即便是在柴家堡,荤腥也是不常见的,居然在这里能吃到大块的猪肉? “几位好汉,快吃,一会该凉了。” 刘婶子将几人的震惊表情尽收眼底,含笑走出了木屋。 黑角刚来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她现在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 …… 地下溶洞,巨大石桌。 黑角看着配置丝毫不减的一桌饭菜,只觉得疲惫的身躯里再度充满了力气。 他甚至觉得今天挖的一千斤煤炭有点少了。 “先吃饭,明天要努力多挖一些煤出来。” 他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拿起一个馍馍,两口就吃下了肚。 “东家,你今日让我造的武器,已经都完成了,一共是三张木弓,会不会有些不够啊?” 胡瓦匠瞧见了东家今日足足带回来六人,有些担忧武器不够。 “足够了,明日杀几个马匪,武器不就有了。” 陈长帆本来也没打算大量制造。 没有武器,从敌人的手里抢就是了。 “你明日再去雇几个人,先去捡拾断木,再多造几间木屋出来。” 被冰雹砸断的大树,山里还有不少。 这省去了不少砍树的麻烦,只需要往回搬运就能使用。 “东家,熊肉和虎肉都卖光了,明日我去山里再打一些猎物回来。” 老魏上交了上百两营收,并及时汇报坊市上的情况。 冰雹过后,物价再度疯涨,百姓们陷入恐慌性抢购,原本还嫌贵的那些人家,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虎肉熊肉,只要看见了就买回去。 “明日带上那六个一起去狩猎,他们若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就说这是训练杀敌的本领。哦对了,日后你就骑着小矮马,上下山也方便一些。” 陈长帆转头看向刘老汉,这家伙今日挖了五百斤的煤,就累得抬不起胳膊,显然并不是这块料。 “你明日去各村送信,若是有马匪来袭,以狼烟为信,请他们耐心等待,剿匪队会在第一时间驰援。” 陈长帆掏出一包晒干的狼粪,给刘老汉安排了个差使。 “多谢东家。” 刘老汉一想到终于不用挖煤了,顿时感激涕零,遭到了刘婶子的一记白眼。 “二郎,今日又有大河村的乡亲们找过来了,他们说已经活不下去了,想来这投奔你。” 沈翠云有些忐忑地看向陈长帆,她看那些乡亲们其实都挺可怜的,有的还帮助过他们家,可没有陈二郎的首肯,她是断不会擅作主张的。 “明日若再过来,我便去看看,若是想要吃大户的,那我理都不会理。若是想要靠本事和劳动活命的,我也不是不近人情。” 现在庄子里正是用人之际,他也不介意多招一些人手进来,不过他也并不是做慈善的,混子一个也别想进来。 第126章 一个月后,天降暴雪! 吃过晚饭之后,陈长帆特意去上面巡视了一圈,张奕站在箭楼上,远远地就瞧见了陈长帆,立刻恭敬地冲陈长帆拱了拱手。 陈长帆微微颔首,对于这个张奕表示比较满意。 这人各方面都表现不错,服从度方面也没问题,只要稍加培养,便可以带领这些乡勇作战,可以为他省去很大精力。 他瞄了一眼另一个箭楼,那人显然不如张奕机敏,陈长帆从旁边路过都没瞧见。 陈长帆来到那座临时木屋前,发现这做工明显有些粗糙,透过木头之间的缝隙,甚至能看到屋里的情景,四个大汉睡在大通铺上,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显然,这样的木屋是不足以抵御寒冬的,还需要进一步升级。 不过山庄要做的活计还有很多,比如搭建煤炉,比如加固围墙,比如建造仓库,一眼看去全是干不完的活。 所以这木屋的升级暂时还排不上,只能先让他们几个委屈一下了。 陈长帆也不是没想过让这些人住到溶洞底下去,可一来所空的溶洞数量有限,其次他也是有些不太放心。 六名会武的汉子,危险程度不言而喻,在尚未获取足够信任之前,他还是不放心让他们进入溶洞。 至于为什么黑角可以直接入住溶洞,一方面是因为他要挖煤,另一方面是他不会武,而且足够忠诚。 回到溶洞,众人已经睡下,沈翠云坐在石桌旁,深情脉脉地看着陈长帆,递过来一碗热乎乎的蛇肉羹。 “二郎,你明日便要去剿匪了吗?” 沈翠云眸光闪烁,眼底带着担忧和希冀。 她的爹娘就是惨死在马匪刀下,如果自家男人能够剿灭了马匪,那也算是为爹娘报仇雪恨。 可她见识过马匪的凶悍,心里又不禁为自家男人感到担心。 陈长帆摸了一把娇娘子光洁细腻的脸颊,语气少见的郑重起来,“你一直也没跟我说起当年那些马匪的事,你还记不记得那些马匪有哪些特征,若是让我遇上了,自会对那些狗东西多加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意,显然觉得一刀砍了仇人有点太便宜对方了。 “二郎,我知道你心疼我,可刀剑无眼,你也要量力而为。” 沈翠云眼底满是担忧,说着,她又不禁感慨道: “今日听刘婶子说,这一场冰雹下来,光是大河村就死了八人,而后又遭了马匪,又死了十几人。这世道,太难太险……” 一提起马匪,沈翠云脸上就止不住露出后怕之色,显然当年的阴影还在,如今马匪日渐猖獗,她内心的伤疤又被揭了开来。 “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送你一道护身符。” 陈长帆想着,这山庄里都人一天比一天多,总归是多了一些不安定因素,还是需要留一些手段下来的。 “什么护身符?”沈翠云眨巴着美眸问道。 “你过来就知道了,额,这护身符可能看起来有点吓人,但你放心,它很乖的。” 听到自家男人这云里雾里的话,沈翠云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还是顺从地被陈长帆拉着手,来到暗河边上。 “小幽同学,小幽同学……” 陈长帆的声音轻轻在溶洞里回荡,就在沈翠云好奇这个“小幽同学”是什么的时候,只见那暗河的水面忽然暴涨,水流快读扬起,旋即露出了一道巨大的狰狞身影。 那是一条体长超过六米巨大鳄鱼,皮肤凹凸不平。坚硬如铁。 一对幽蓝色眼眸用带着讨好的眼神看向陈长帆,仿佛通人性一般。 其背部的幽蓝色纹路,更为其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这就是小幽同学,日后若是遇到了危险,你便跑到这河边呼唤小幽同学,它便会上来保护你。” 沈翠云听陈长帆这么一说,脸上骇然之色更重,嘴里忍不住喃喃道,“这难道是《百尾抄》上的幽冥鳄,书上说幽冥鳄残忍嗜杀,孤傲凶狠,可怎么看起来……” “看起来有点乖巧是?它以被我收服,性情温顺的很。” 陈长帆给幽冥鳄丢了一只野鸡过去,后者立刻张嘴吃掉,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 “温顺……”沈翠云觉得还是无法将这个词与面前的庞然大物联系起来。 “小幽,我看你体型好像又大了一圈,难道是吃了那黄金蟒的缘故?” 幽冥鳄连连点头,眼中露出一种意犹未尽的表情。 “真是个吃货……”陈长帆有些无语。 现在的幽冥鳄可以说吃喝不愁,可每次见到他还是下意识想要吃的,他也是有些无语。 “要不给它盛一碗蛇肉羹试试?”沈翠云见这幽冥鳄似乎真的挺温顺的样子,顿时也不那么害怕了。 “试试也行。” 沈翠云盛了一碗蛇肉羹,幽冥鳄早就张大了嘴巴在那等着,样子颇为滑稽。 沈翠云将蛇肉羹倒进幽冥鳄的嘴里,感觉有点无济于事。 幽冥鳄等沈翠云退开后才合上嘴巴,轻轻一抿便将一碗蛇肉羹吃下,顿时露出人性化的满足表情。 硕大的鳄鱼尾巴也不自觉地摇摆起来,像极了一只超大号的狗子。 见到沈翠云和幽冥鳄搞好了关系,陈长帆也就放心了许多,有幽冥鳄在这,他基本上不用担心妻女的安危了。 …… 翌日,陈长帆照常查看龟壳,一抹刺目的猩红字迹浮现在眼前。 【一个月后,天降暴雪】 能被龟壳称之为暴雪的天气,又特意用红字标注,显然不是一天的天气情况。 “恐怕这暴雪威力也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会下几日,如果持续很久的话,那破坏力只怕要远超昨日的冰雹了。” 暴雪过后,除了出行和捕猎不便,低气温简直就是魔法伤害,如果准备不够充分,那就是持续掉血,在科技落后的古代,很容易就丢掉小命。 如果暴雪持续很久或者降雪量很大的话,那将会是灾难性的。 古时候往往一场大雪,便有可能带走许多人的性命,而这种天灾级别的暴雪只会更加恐怖。 想不到这才刚刚度过一场天灾,一个月后,便要面临着更大的危机。 小冰期最可怕的就是持续不断的低温,应对低温最直观的办法,那就是烧炉子,做保温。 放在后世,一个大锅炉可以为几个小区数百户居民供暖,他自认为做不到那种规模,但建造一个小型锅炉,为几十人供暖,问题还是不大的。 只是在建造锅炉之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黑角,你来一下。” 第127章 制作耐火瓦!又遇灵兽! “东家,有何吩咐?今天我努把力,争取挖它1500斤煤炭。” 黑角以前整个人颇为沉默寡言,可自从吃饱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 陈长帆点点头,挖煤固然重要,可现在需要挖沙和粘土。 这地底暗河里就有河沙可用,可粘土却去要去山上挖掘,胡瓦匠年纪大了,这么重的粘土背不过来,他只得让黑角去挖一些回来。 “嗯,粘土我认得,咱们小风山上就有,”黑角准备转身走人,忽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东家,你刚才说还要挖河沙,不会是打算自己亲自动手?” 河沙很重,挖掘十分不易,黑角本来想说自己挖完粘土回来再挖沙的,可陈长帆却是笑着摆摆手,“无需我动手,我有帮手。” 黑角没再多说什么,心里想着的却是刘老汉和胡瓦匠都干不了这活,难道要老魏干吗? 他背起箩筐,便循着记忆里的粘土位置而去,心想着自己动作快一些,还能早点回来帮忙。 不一会,黑角背着一箩筐粘土回来,却发现暗河边多了一大堆河沙,看上去只怕不下五百斤。 黑角傻眼了,东家这是请了多少帮手,居然这么快就挖了这么多河沙。 看这些河沙的量,只怕没有五六个壮劳力根本做不到。 “东家一定是把剿匪队的乡勇喊过来帮忙了。” 黑角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开始一筐筐地往地上卸土。 “东家,这粘土质量不错,你这是想搭火炕?”胡瓦匠猜测道。 火炕? 那玩意儿恐怕难以应付极寒天气,他要做一套更先进的供暖系统。 只要做出锅炉,接好暖气,这里又有充足的煤炭,再冷的天气也不怕。 当然,要想搭建这套供暖系统,铸铁技术必不可少,所以他现在要搭建的就是一座熔炉。 “胡瓦匠,你知道耐火瓦吗?” 陈长帆按照记忆中的耐火土配比,将粘土和河沙搅和在一起。 “耐火瓦?这是何物?”胡瓦匠倒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个时代的炼铁技艺不高,从生铁那高昂的价格就不难看出,所谓的“百炼钢”“镔铁”也是质量稀松的劣质钢。 所以胡瓦匠,没听过耐火瓦也不稀奇,至于“高炉”、“炼钢”这种名词他应该更没听过了。 陈长帆不厌其烦地给胡瓦匠讲解了一下熔炉的构成和原理,胡瓦匠很快领会。 这个时代的匠人,都是心思聪慧之辈,对于这些知识理解起来很快。 两人根据想要搭建的熔炉规格,规划出了耐火瓦的弧度和尺寸。 两人很快制出上百块耐火瓦,放在一旁的空地上阴干。 “之前让你脱的土坯都还在,明日拉过来,我们把熔炉搭起来。” 陈长帆洗净了手,拿上长弓,“我去看看他们几个打猎的成果如何了?” 正在这时,黑角背着一筐粘土回来了,听见陈长帆这话不禁一愣。 “剿匪队那几人都去打猎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一早就去了啊。”胡瓦匠一边制瓦,一边随口回了一句。 黑角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这五百斤的河沙,都是东家一个人挖来的? 他立刻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 深山里,老魏带着一行人穿行在密林之中。 “这附近猎物比较多,只是偶尔会有野狼出没,务必要小心些。” 老魏认真地提醒道,张奕默默点头,可是其余几个武者却是满脸不屑。 “区区野狼而已,若是敢来就是个死。” 老魏看了那几人一眼,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那有只野兔,看我一箭!”一名武者张弓搭箭,正准备射箭,只听得一道破风声响起,那只野兔被一箭穿心。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张奕一脸淡然地收弓,然后驱马上前,将猎物捡起。 “哼!侥幸而已,今日便看看谁猎的猎物更多!” 武者们一身傲气,自然不甘于人后,纷纷将注意力放在捕猎上面。 张奕和老魏相视一眼,眼底带着一抹笑意。 他们就怕这些武者一个个高傲惫懒,到时候若是真的遇上了马匪,只怕不肯真正出力,现在正是磨炼的好机会。 …… 深山,乱石。 陈长帆意外发现了残留在地上的少许血迹,立刻察觉到不寻常之处。 “这出血量,只怕是个大家伙,只是这脚印,看起来不像是虎豹,更不像人熊。” 陈长帆忍不住有些激动,因为那血液当中,已经蕴含了星星点点的金色,只怕又是一只金色品质的灵兽。 “那黄金蟒的肉羹功效非凡,我只是喝了两碗,居然一身伤势尽除,浑身气力都有大幅提升,现在臂力只怕已经超过了五百斤,而且这种提升可不光光是强化臂力,而是全身筋肉气血,都有了质的提升。” 金色品质的灵兽,生命层次已经超凡脱俗,甚至奖励的融合点也十分逆天,对于技艺的提升简直可以用“蜕变”来形容。 当然,金色品质的灵兽,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即便是他,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上一次遇上那黄金蟒,若不是有幽冥鳄配合掠阵,只怕是他也要阴沟里翻了船。 循着血迹,他一路上山,不知不觉就走出很远,到了一处他以前从未涉足过的一片山岭上。 这山间巨木参天,遮天蔽日,这时却忽然起了雾。 “迷雾岭,这地方在朴老三的地图里有记载过,除了名字外几乎没有相关信息,但却特意用红笔标注了出来,显然是极危险之地。” 陈长帆隐隐觉得,迷雾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存在正注视着自己,让他有一种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 呼! 一阵风声掠过,他骇然转头,只见一块磨盘大的巨石破开迷雾,朝着自己径直飞来。 这巨石来得突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只得在地一滚,狼狈躲开这一击。 又是一块巨石砸来,他整个人从地上弹起,蹬蹬蹬几下就上了树。 呼!呼!呼! 林中不断有石块飞来,每次都精准向他轰击,最小的石块也有瓦罐大小,哪怕是被擦着一下,只怕也要骨断筋折。 “这到底是什么灵兽,居然可以投石攻击,这准头未免也太好了?” 被当成靶子一样拿石头打,陈长帆也是被打出了火气,他瞅准了一个机会,趁着一块巨石飞来之际,拉弓射箭,箭矢顺着巨石飞来的方向激射而去。 然后,他就听见那浓雾里,似乎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兽吼声。 第128章 白猿!追逐战! 这吼声比虎啸还要骇人,直震得树叶摇晃,惊飞了不少飞鸟。 “听这声音,好像是……” 陈长帆心中有了猜测,可还是不敢确认,雾气越发浓郁,他忙不迭地躲避飞石,但还是没见到那灵兽的踪迹。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掌握了对方的投石节奏和发力技巧,甚至在对方投石的瞬间,他能够顺着石块的飞行轨迹,在刹那间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呼! 又是一块大石飞来。 咻咻咻! 回应对方的则是三道森白骨箭。 吼吼吼! 浓雾里再度传出一阵愤怒的兽吼声,显然又被箭矢所伤。 陈长帆循着声音,施展纵云梯在树林间来回腾跃,在闪躲石块的过程中,不断地朝着兽吼声靠近。 终于,在他躲开第五块飞石的时候,终于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透过雾气,相隔百步之外,他看到一只巨大的身影,蹲坐在一块山石上,宛如雕塑一般。 那怪物长着一张丑陋的黑色怪脸,可身形却是开不真切,直到陈长帆微眯了双眼,这才看清,原来那怪物长得一身白毛,与雾气几乎融为了一体,难怪看不真切。 “原来是一只白猿,看上去只怕有三米高。” 相隔百米,陈长帆还是能看到,这白猿似乎受了伤。 其后背有斑驳血迹,血水顺着白毛滴下,泛着点点金光。 也不知道它是被冰雹击中,还是与其他猛兽战斗所受的伤。 除了后背的伤势,白猿身上还有其他伤势,其中就包含了方才陈长帆射出的箭矢。 看来这白猿的防御力也就普普通通,鱼骨箭足以破防。 见陈长帆就这样直直地盯着自己,白猿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冒犯,顿时连连嘶吼,捡起手边的石块连续朝陈长帆丢了过来。 “孽畜!找死!” 陈长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张弓搭箭,连续五箭射出,箭矢速度要比石块更快,在石块轰击到陈长帆之前,已然射中那只白猿。 箭矢射中白猿,其中三支命中白猿胸口,竟只是堪堪射中皮肉。 不过有两箭射中腿部,金红血花顿时迸发,激得那白猿怒吼连连。 见到陈长帆又去摸箭袋,白猿恨恨地呲了呲牙,旋即扭头跃下了山石。 大脚板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朝着山下一路奔逃而去。 “畜生!还想跑!” 方才一直被这家伙丢石头,陈长帆心里也是打出了火气,而且这迷雾岭里雾气重重,一不小心就会跟丢了猎物。 如果被那白猿逃了,他以后只怕是再难寻到这畜生了。 吼吼吼! 见到陈长帆居然还敢追击过来,白猿也是气得直捶胸口,它是这片岭中的霸主,何时被人撵着追杀过 要不是那人类手中的弓箭实在厉害,它早就回头了。 上去铛铛一顿乱捶,几下就能将对方捶成一滩烂泥。 带着怒火,白猿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口中发出一阵吼声,陈长帆听了,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 下一刻,树丛里忽然跳出十几头野狼,野狼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指示一般,纷纷朝着陈长帆飞扑过来。 陈长帆脚步被阻,抽出蛇牙骨刀,一刀掼入头狼的口中,那野狼正欲咬下的尖牙忽然失去力量,下颌无力地垂了下来。 “好刀!” 陈长帆赞了一声这蛇牙骨刀的锋锐,旋即手腕一抖,将狼尸甩出,撞飞了一头野狼之后,又是三头野狼齐齐扑了上来。 “该死的,这些野狼为什么会听那白猿的指挥啊” 陈长帆觉得有些憋屈,下手也更加狠辣了许多。 一刀斜劈,一头野狼的头颅连同前爪被齐齐切下,又是连续两道森白寒光闪烁,洞穿了另外两头野狼的心窝。 鲜血喷溅了一地,闻着血腥味,狼群们的凶性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一时间,足足十头野狼,朝着陈长帆扑了过来,饶是他手握圆满境界的杀猪刀法,每一次出刀都能带走一两头野狼的性命,可架不住对方数量众多,双方一时间混战起来。 噗噗噗! 蛇牙骨刀连续收割着野狼的性命,可陈长帆身上也挨了几口,伤口被咬得血肉模糊,但并未伤及要害。 就在陈长帆凭借骨刀之利渐渐占据上风的时候,一道劲风朝脑后袭来,他急忙侧头,却还是被飞石砸中肩膀。 这十块足有西瓜大小,饶是陈长帆肉身强悍,也是被砸得身子一歪,左臂立刻失去了知觉。 “那畜生不但没走,反而悄悄绕到侧翼偷袭我!” 不讲武德! 陈长帆一脚踹飞挂在自己腿上的两头野狼,纵起身形就上了一棵大树。 下一刻,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砸了过来,两头野狼躲闪不及,直接被砸成肉饼。 陈长帆在树上来回变换位置,那白猿难以瞄准,便怒吼着奔来,试图拉近距离再扔石头。 陈长帆此时左臂无力垂下,显然已经骨折,剧痛阵阵袭来,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他姥姥的,不会今天交代在这” 陈长帆暗骂一声,施展纵云梯在林间来回腾挪,躲避着身后的追击。 刚才还是他追着白猿杀,现在立刻攻守易势,变成他在前面逃命,白猿在后面追杀。 见到这个该死的人类开始逃命了,白猿脸上露出人性化的得意之色。 它从容将身上的箭矢一根根拔掉,完全没注意到箭头之上,染着的墨绿。 追逐了一阵,白猿只觉得力气下降得厉害,眼前也是忍不住一阵阵的发昏。 他觉得有些疲累,正打算停下脚步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那个人类也放慢了速度。 吼吼吼! 这个人类应该也没力气了,再努把力,今日一定要将这该死的人类锤爆! 白猿撑着身躯再度狂奔,前面人竟也挣扎着起身,仓皇地向前逃窜着。 又跑了数百米,白猿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它感觉身子越来越重,眼皮也越来越沉,困意一阵接着一阵朝脑海袭来。 扑通! 就在白猿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前面那道人影竟然也像是脱力了一般,无力从树上摔下,倒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 机会来了! 白猿双目之中精光暴射,鼓起体内最后一丝力气向前奔去,就在他距离那道人影不足五十米的时候,那道人影忽然动了。 第129章 反杀!获得武学! 原本萎靡不振的陈长帆,忽然睁开眼眸,双眼之中精光爆射! 他刚才虽然看似是无头苍蝇似的一路逃窜,可实际上却一直关注着身后的白猿。 百步之内,便出于冷雨箭的感知范围当中,即便是他此时闭上眼睛,周围的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从身后那白猿的气息来看,后者的气息正在不断衰弱,显然是先前涂抹在箭头之上的蛇毒开始发作了。 这白猿也是生命力强悍,中了数箭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不过显然蛇毒已经开始侵入对方的血液,甚至影响了他的判断。 白猿明显是开了灵智的灵兽,懂得号召其他野兽为其作战,可此刻却被蛇毒和仇恨弄昏了头,居然就这样与这个人类拉进了距离。 十步, 五步, 三步…… 陈长帆默感应着彼此的距离,只为等待那最后的一刻。 两步距离,便是杀猪刀法的最佳攻击距离。 一股腥风袭来,陈长帆睁开眼,就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巨掌朝自己拍了下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放慢了数倍一般,他微微弓起了身子,左臂还无力地垂着,右手却是死死攥紧了手中的骨刀,从牙缝中呲出一缕热气。 下一刻,数道森白刀光接连亮起,在陈长帆与白猿之间彼此交织,形成一道细密的“网”,罩在了那白色巨掌之上。 白猿拍击的动作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就在刚才,他仿佛感应不到了自己的手掌,可看起来似乎完好无…… 噗嗤! 噗嗤! 一道细密的血线出现在手指关节处,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数道细密的血线接连出现,无一例外都是出现在巨掌的关节处。 下一刻,巨大的手掌忽然碎成一块块肉块,簌簌落了一地。 白猿满脸惊愕,直到这时,一股钻心的痛楚才从手腕处传来,它又惊又怒,却发现那人类手中的白色骨刀再一次举了起来。 尽管那人类看上去十分的渺小,尽管那人类左臂正无力垂下,尽管那人类,看上去已经余力不多,气喘如牛。 可他握着手里的刀,却带给了白猿极大的压迫感,让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恐惧。 对于死亡的恐惧,对于强者的恐惧。 跑! 这是白猿内心深处闪过的最后一丝念头,它头也不回地转身狂奔,张开大嘴急忙呼唤狼群上前阻挡,可它依旧觉得后脊背一阵阵发凉。 一抹森白刀光闪过,白猿后背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可白猿依旧是不管不顾地狂奔着,瞬间便拉开了距离。 陈长帆望着跑远的白猿背影,忍不住微微摇头,杀猪刀法即便再强,也很难一刀结果白猿这种庞然大物,除非能领悟更强的刀法,或者换成更强力的兵器。 狼群再度朝着自己奔来,陈长帆却是不慌不忙取出铁胎弓,抽出最后一支鱼骨箭。 抬脚张弓,右手搭弦,鱼骨箭呼啸飞出,穿过了狼群,穿过了冷风,径直射中白猿背后的伤口当中,鱼骨箭箭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射入血肉,贯穿了白猿的后心。 白猿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旋即庞大都身躯失去力量,径直倒了下去,因为巨大的惯性,尸体在地上滑行了数米,才慢慢停下。 背后的伤口止不住地向外喷洒鲜血,泛着神异的金红光泽。 嗷—— 白猿一死,那些狼群似乎突然失去了目标一般,顿时陷入一阵茫然,陈长帆手起刀落,趁机收割了这几头野狼的性命。 整片山头被这一战战斗弄得一片狼藉,尸首遍地,根本没有野兽敢轻易靠近这里。 【你击杀了白猿(金色品质),获得融合点+1】 【你击杀了头狼(姿色品质),获得奇遇点+1】 难怪那白猿可以与狼群沟通,原来这群狼里是有头狼在的,想必是这白猿与头狼相互协作,达成了某种默契,才能形成方才的配合。 但显然那白猿的灵智更高一些,不然的话,刚才白猿死了,那些野狼也不会一下子就愣神了。 “总之,杀了这畜生,真不容易啊……” 陈长帆喘着粗气,这一战是够凶险的,手臂都断了。 “不过这金红血液有疗伤之效,可不能浪费了。” 陈长帆来到白猿尸体前,那伤口仍然像是喷泉一般向外喷血,陈长帆往左臂上淋了金红血液,竟感觉一阵温润的感觉传来,十分舒服。 金色品质的灵兽,血肉都有着神奇的疗伤效果,陈长帆此时深刻地感受到了,手臂骨骼微微发痒,显然是正在快速愈合当中。 紫色品质的赤尾鱼都能治疗感冒发烧,金色品质的白猿可以接骨,似乎也不是什么很离谱的事情。 他索性将整条手臂都插进白猿的伤口之中,自身的伤势正以一种几极快的速度愈合着。 当他再度抽出手臂的时候,手臂已然可以恢复行动,当然,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 “看小说里总是说白猿的肚子里藏有某种武学,今日我也找找看看。” 陈长帆用骨刀熟练地剖开了白猿的肚子,嗒一声,一块古朴的羊皮纸掉落下来。 “居然真的有武学!” 陈长帆本来只是有些恶趣味地试了一下,谁知道竟然真的有意外收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获得一阶武学,八步赶蝉】 九阶武学,看起来似乎是一门身法。 “还以为是九阳神功,原来只是凌波微步。” 陈长帆嘴角虽然说着失望,实际上心里却是十分欢喜。 他现在的攻击手段已经很强,可以说是远攻进攻都是十分强悍,而且臂力过人,拿起板砖来谁都害怕。 与此同时,这倒是显得自己身法有些捉襟见肘。 掌握了冷雨箭之后,他已然可以提前察觉危险,但能察觉到并不表示自己能反应得过来。 就比如刚才自己被白猿偷袭扔石头,砸断了手臂,就是因为动作跟不上思绪而吃的亏。 可现在有了身法就不一般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羊皮纸,认真地学习着上面记录的武学。 第130章 没脸! 羊皮纸徐徐展开,赫然是数十个连续的小人图画,与后世电影中的武功秘籍一般无二。 陈长帆凝神看了一会,发现这武学似乎并不难练,他只是粗浅地看了一遍,就已经大致掌握。 “八步赶蝉,其实就是一步身法武学,简单理解起来就是,让武者的身法更加灵动迅捷,可以在战斗中依靠身法获得更多出手的机会,和周旋的余地。” 陈长帆试着施展身法,快速在林中腾挪穿梭,只觉得脚下生风仿佛身形都轻盈了许多。 如果此时有游戏面板存在的话,他的眼前一定会出现“敏捷+10,速度+20”的字样。 陈长帆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施展身法的轻盈感觉与纵云梯的轻盈感有所不同,纵云梯是依靠墙壁或者树干,借力使力,一步步登高攀爬,可这身法却是实打实的给他带来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登阶武学的神奇之处。” 陈长帆不禁暗暗感叹。 这个世界是有武者体系的,当然大部分武者都是三脚猫的水准,也就是不入流的武者。 至于入流的武者,在这个世界上则是有着登阶的概念。 登阶之后,便是一阶武者。 至于登阶门槛是什么,什么才叫登阶,陈长帆无从得知。 这或许要等他到了清河郡那样的地方,见识到更多更强的武者,或许才能够知晓一二。 收敛起心思,陈长帆再度查看起那白猿的巨大尸体。 这样巨大的白猿,只怕是有七八百斤重量,饶是他臂力惊人,也是根本搬不动的。 白猿的宝血效用不错,可以收集起来带回去,至于白猿肉,他搬不走,也不太敢吃。 上一世,许多可怕的病毒就是人类食用猿猴而引发的,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而且他现在也不缺食物,可不想因为一时尝鲜而暴病而亡。 “这白猿身上最宝贵的就是这一身皮毛,带回去应该能做好几件大衣。” 陈长帆查看了一下,发现这白猿身上似乎是硬挨了一记大冰雹,可仅仅是造成了轻微的淤青,显然是得益于这身皮毛的防御效果。 如果不是他的骨刀足够锋锐,鱼骨箭足够强劲,只怕还真的难以击杀这头白猿。 陈长帆快速将皮毛剥下,看了看周围已经汇聚而来的许多野兽,也不想多做停留,便蹬蹬蹬上了树,尽快远离此地。 身后,数不清的飞禽走兽蜂拥而来,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疯狂地扑到白猿的尸体上疯狂撕咬血肉,舔舐鲜血。 不论是凶残的虎狼獾豹,亦或是温顺的野兔野鸟,都睁着猩红的眼眸张开嘴巴啃食着。 这一幕,伴随着密密麻麻的磕嗤磕嗤声,陈长帆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不禁想起了上一次捕杀巨骨鱼那一次,河里的鱼儿像是集体疯了一样,与眼前这一幕极其相似。 只不过上一次仅仅是河里的鱼儿,这一次则是整片山林里的生灵,都被白猿的血腥味吸引了过来。 金色品质的灵兽,吸引力显然更加恐怖,就连吃草的兔子都来啃食两口,这已经有些匪夷所思了。 陈长帆默默记下了这片山林的位置,顺着地图的指引,离开了迷雾岭,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的战斗,比上次面对黄金蟒还要惊险,如果不是自己有心算计,只怕真的杀不掉这白猿。 不过收获也是极大,不但获得了猿皮和宝血,还获得了一本武学,以及珍贵的融合点。 “等过几天再来这迷雾岭看看,吃了白猿血肉的生物,会不会发生蜕变” 带着这样的想法,陈长帆向着小风山行去。 就在穿过一片密林之后,忽然听到了几道人声传来,似乎正是老魏的声音。 “今日居然猎了一头野猪,两头野狼,这样的收获应该足以向东家交差了。” 一旁的张奕脸上也是浮现喜色,他一人便猎了一头野猪和一头野狼,另外一头野狼则是老魏猎到的。 至于其他五名武者,脸色则是有些不自在,他们五人一共才猎到三只野兔,实在是面上有些挂不住。 “我们好歹也算是猎到了猎物,大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对比太过强烈列,几人强行为自己宽心。 他们虽然都有些底子在身,但只是没有实战经验的花把势,今天面对垂死挣扎的野兔,还被吓了一跳。 更不要说去猎杀凶狠的野狼野猪了。 “老魏。” 陈长帆从树丛后走出,喊了一声。 老魏闻声立刻下马迎了过来。 “东家,你这是……受伤了” “无妨,帮我拿一下这块皮子。” 陈长帆的左臂,因为在猿血中浸泡过,所以恢复德很快,但还是有些吃不上劲儿,毕竟这一大块皮子还是很重的。 老魏一把接过,却是低估了这皮子的重量,差点一个趔趄,弄得他老脸一红。 不过东家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张奕肩头扛着的半大野猪,点头赞了一声“还不错”,便骑上老魏的马先行回到小风山去了。 全程之中,陈长帆都没去看那五个武者手里的兔子,也没用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大人好像没看见我们一样啊。” “难道说这野兔居然都不能入大人的眼吗” 几名武者顿时有些憋屈。 这时,老魏刚好将那块皮子在地上摊开,当众人看清那块巨大皮子的形状时,一个个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这是什么怪物竟生得如此巨大” “好像,好像是个白毛巨人,看起来身高不下三米!” “不对,还有尾巴,这是一头巨猿!这样的体型只怕已然成精了……” 武者们纷纷咋舌,就连张奕也是一脸震惊。 这皮子的厚度,饶是他全力劈砍都不见得能造成伤势,大人居然只身一人就杀了这样一头巨猿 老魏心里虽然也十分震撼,可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见众人一个个露出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顿时有些得意的挑挑眉道:“这算什么,我家大人抬手便可猎狼,他能只身猎虎杀熊,你们以为打虎英雄的名号,是空口白牙喊出来的吗” 听到这话,众人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张奕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能够猎到野狼,便足以在大人面前自傲。 可是一对比大人的功绩,他这点小成绩简直有点好笑。 至于那五名武者,更是感觉面庞有些生疼。 野狼在大人面前也只是唾手可得的猎物,他们居然还想着凭借几只野兔,得到大人的关注。 没脸! 实在是没脸! 第131章 狼烟 回到小风山,陈长帆这才发现,山顶木墙外,又聚集了许多村民。 这些村民里,大部分都是些青壮,还有一些妇人,以及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 沈翠云拿着纸笔,正在给众人一个个登记,见到陈长帆回来了,她脸上立刻浮现笑容,将手中的名册递了过来。 “二郎,今天来了好几拨想要投奔的村民,我跟刘婶子做了初步筛选,将一些有用之人留下,这是名册,分别记录着他们的相关信息。” 陈长帆微微挑眉,想不到自家娘子如此聪慧,居然想到这样一个法子来吸纳村民。 天灾过后,许多本来就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村民们,一下子跌入贫困线,一时间吃穿都成了问题。 人在穷苦的情况下,往往第一反应就是求助他人。 这几日,青山县里风头正盛的,莫过于他陈长帆了,尤其是他又有自家的山头,村民们纷纷过来想要投靠。 可陈长帆这边的事业也是刚刚起步,他一方面无法施以太多援助,一方面又需要可用之才协助他建立山庄。 就连他一时间都没想到如何解决当前的困境,居然被沈翠云已经做好了第一步工作。 他翻了几下名册,不禁微微点头。 名册上记录了村民的姓名,年龄,家庭情况,以及一技之长,一目了然,陈长帆一眼就能做出决断。 “娘子,辛苦你了,这下可是帮我省了许多麻烦。” 陈长帆拉着沈翠云的手,来到众人身前,朗声道: “承蒙诸位抬举,想要来投靠我陈长帆,这世道本家艰难,却有天灾突降,又有马匪袭扰,我能体谅大家的难处,但我自认能力有限,无法给大家足够的庇护,还请诸位见谅。” 此话一出,许多翘首以待的村民们,脸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 他们本以为陈二郎回来后,可以将他们好生安顿下来,谁知道盼了许久,等到的却是一句“见谅”。 “如诸位所见,我这小风山上百废待兴,诸位若愿意同我一道建设,我陈某人也可以庇护大家。我不敢说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可最起码的温饱,还是能做到的。” 众人闻言,眼神里再度闪现出希冀的光彩。 温饱,在这个世道中,就已经是最大的愿望了。 “只要管饭,干啥都中!” “俺愿意!” 顿时有人出声回应。 “当然,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小风山底子薄,一下子也无法容纳这么多的乡亲们,所以今日只能收纳十人,待明日将卫所进一步扩建后,还可以容纳更多的乡亲们,请诸位稍安勿躁。” 陈长帆扫了一眼,面前的这些村民们足有二十人之多,他有点不敢一下子把话说得太满。 万一今日一下子收了二十人进来,明日一下子涌入五六十人,那该如何处理 所以,他给出了十人的名额条件,一方面是为了给卫所扩建留出一定的时间,一方面是要营造出一种“择优录取”的氛围。 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有时候要想发展好,事情就得这般做。 如果在创业初期的时候,吸纳了太多的酒囊饭袋,那这件事大概率就要干不成。 尤其是如今条件如此艰苦的情况下,选人必须谨慎再谨慎。 一听说可以容纳十人,乡亲们顿时也有些不安。 万一自己不能留下呢,那今天不又得饿肚子了 可陈长帆说得又很在理,他们也根本无法反驳。 人家如果说不收留自己也没毛病,而且人家还说的是今天留十个,明天还能留更多的人下来。 “陈大人!选我!我会盖房!” “选我选我!我能洗衣做饭!” “陈大人……” 乡亲们为了这珍贵的十个名额,开始努力地表现自己。 这就是竞争上岗。 大家都会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 这熟悉的既视感,陈长帆忍不住有些唏嘘,想不到我穿越到这个时代,居然也成了以前最痛恨的hr。 可是这种感觉,好爽…… “下面我喊道名字的人,今日便留在小风山。” 众人的注意力被陈长帆吸引过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对方能念到自己名字。 “唐三,22岁,擅长制作兵器。” “华成宇,55岁,精通药石。” “王铁根,23岁,擅长挖坑……” “刘三姐……” 一个个名字被陈长帆念出,被念到名字的人,脸上都带着狂喜之色,快步走上前来。 而那些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人,则是一脸艳羡地看向这十人,忍不住有些眼红。 “哎,白跑一趟,还不如不来了……” “十个人太少了,太少了!” 乡亲们忍不住抱怨,可声音却是小了许多。 能被陈长帆选中的,自然都是他们中的佼佼者,他们对此也是无话可说。 “诸位请回。” 陈长帆淡淡说了一句,目光扫过众人,那些人也是识趣的各自散去。 剩下的十人,则是一脸期待地看向陈长帆。 “胡瓦匠,刘婶,黑角,正好,老魏也回来了,你们都过来一下。” 陈长帆将众人喊来,然后将名册交到沈翠云手中,说道: “娘子,这十个人的才能你应该都有了解,你就看着分配一下人手。” “胡瓦匠主理建造,刘婶主理生活,黑角主理挖矿,老魏则是主理山庄防卫。我不在的时候,你们都听翠云的安排,可有意见” 众人纷纷冲着沈翠云拱手,“一切听夫人的!” 沈翠云还是第一次掌事,难免有些紧张,但她思路清晰,办事又有调理,很快就将这十人安顿下来,并分配了对应的工作。 陈长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点头称赞。 回到洞中,陈长帆搂着娇娘子,柔声道: “娘子现在已然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真是太迷人啦!” 娇娘子娇嗔着锤了一下陈长帆胸口,“连你也取笑我,刚才我都紧张死了。” “是嘛让为夫为你放松一下……” 陈长帆正欲动作,忽然洞外传来老魏的声音。 “东家,哨岗发现了狼烟,就在大河村方向。” 陈长帆击杀9个马匪,系统给出顿悟点。 陈长帆动作一顿,旋即直起身子,随手抄起了骨刀和弓箭,一把推开洞门。 “立刻召集剿匪队集合!” “张奕已经带人候着了,就等您了。”老魏此时也是神情肃然。 第132章 诸君,随我一同杀敌! “陈大人!” 陈长帆骑着皮毛黝黑亮丽的高头大马,腰间斜跨两柄森白骨刀,长弓在背,眼神冷冽,看得众人忍不住眼前一亮。 他望了望山下,果然瞧见一道斜斜的棕烟从大河村的方向飘起,确实是狼烟。 那一日他确实是给了刘老汉一些狼粪,不过那只是辅料。 真正的狼烟,主要成分还得是柴薪,甚至还掺杂了一些牛羊粪,这会使得烟柱更加显眼一些。 “大人,你这是真要去剿匪” 武者中立刻有人问道,其余几名武者也有些紧张地看向陈长帆。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所谓的剿匪只是说说而已。 是这个陈长帆想要借剿匪的名,贪墨一些县衙的饷银。 又或者他是为了一些虚名,组建了所谓的剿匪队。 谁成想,今日马匪杀来了,他竟然像是真的想要去剿匪! “你叫什么名字” 陈长帆按住了刀,斜睨向那名发话的武者。 “小的,小的名叫申五……” “滚下马来!”陈长帆不待他说完,直接冷冷喝道。 那名武者身子一怔,脸色变了变,却还是下了马。 “老魏何在”陈长帆高呼一声。 “大人,我在!” 全副武装的老魏跑了过来,冲着陈长帆深深拱手。 “上马!随我同去剿匪!” “是,大人!” 老魏翻身上马,那申五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还有谁怯战,立刻下马!” 陈长帆的目光在那些武者脸上扫过,众人只觉得仿佛被一把刀子刮过面皮,纷纷摇头。 陈长帆收回目光,一夹马腹,追风发出一声嘶鸣,四蹄飞奔而去。 一阵冷风吹来,裹挟着陈长帆那蕴含冷意的声音: “诸君,随我一同杀敌!” …… 大河村。 十几匹大马在街上肆意驰骋,马匪们手拿大刀,一个个凶神恶煞地挥砍怒劈,几轮冲锋便将大河村的护村队冲得七零八落,其中更是有几个倒霉蛋被砍中了脖颈,当场一命呜呼。 这些由青壮组成的护村队,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些锄头钉耙,哪里会是这帮马匪的对手 很快防线便被撕破,十几个马匪欢呼着驾马朝着村里冲去。 “弟兄们,这大河村也不过如此,根本无人能挡我刀锋,咱们一起冲进去开开荤!” “潘老大威武!俺要吃肉!俺要喝酒!俺还要找个娘们儿耍一耍!” “潘老大,听说这大河村是那陈长帆的老家,我们定要好好搜刮一番!” “听说那陈二郎的婆娘生得极美!嘿嘿嘿……” 马匪们纷纷露出猥琐的笑容,眼神里带着凶光,见人便砍,肆意抢掠。 呼! 两个马匪骑着大马拐进一个胡同时,迎面忽然落下一张大网,连人带马被罩了个正着。 “遭了!是渔网!” “谁人敢害爷爷” 两个马匪又惊又怒,正要挥刀劈砍渔网,路旁忽然出现了两名少年,那两个少年手里攥住网绳,用力一扯。 渔网骤然收紧,将马蹄绊住,马匹立刻倾倒,两名马匪顿时滚落下来。 “成功了!哥。” 年纪稍小的男孩露出喜色,看向一旁的高瘦少年。 如果沈翠云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二人正是雨生雨来两兄弟。 想不到连大人都被马匪吓得躲进屋里,这两兄弟居然有勇气站出来挑战马匪。 “快拿长弓来!” 哥哥陈雨生显得镇定许多,他接过弓箭,深吸一口气后张弓搭箭,瞄准了不远处的两名马匪。 “兔崽子!敢暗害你爷爷!给爷死!” 两名马匪挥刀将渔网割破,见到竟然是两名少年埋伏,顿时又气又怒。 “爷爷在此!就是为了取尔等狗命!”陈雨生大声回骂,同时放箭,只可惜这一箭准头很差,居然只射中一名马匪的大腿。 “哎呦!爷爷要杀了你!”那名中箭的马匪骂道,想要冲上来砍人,却因为腿上的伤势难以行动。 “两个小崽子,真是活腻歪了!”另一名马匪却是冲了过来,提刀便向着两兄弟砍来。 “你快跑!” 雨生一把推开弟弟,转身抬弓格挡,那马匪一刀将长弓砍断,弓弦直接崩开,在雨生脸上抽出一道血痕。 完了,这下怕是要死了…… 雨生心头一沉。 果然,以他目前的能力,想要杀贼还是太难了些。 不过还好,雨来那小子跑的不满,应该能逃命出去…… “好一个兄弟情深,爷爷先砍了你,再去杀了你弟弟!” 马匪猛然挥刀砍下,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该死的少年,身首异处的情景。 咻! 一道微不可闻的破风声,由远及近,那马匪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后心一凉,一股钻心疼痛从左胸处缓缓蔓延。 他低头一看,一抹森白箭尖从胸口透出,还挂着丝丝血肉和殷殷鲜血。 “是谁……” 他只来得及吐出两个字,就感觉浑身力气全部抽离,意识永远沉寂了下去。 扑通! 突如其来的一箭,将同伴射杀,身后的那名马匪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难道还有埋伏” 他连忙回身看去,迎着刺目的阳光,他看到远处的山头上,模糊有几道人影出现。 那些人似乎正驾马狂奔,身后是一道长长的烟尘,显然是正朝着此处而来。 “到底是谁难道是别的帮派的马匪”他眯起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 忽然,又是一道轻微的破风声传出,他只觉得眉心一痛,视野从平视不由自主地转换为仰视,旋即眼前一黑。 “到底……是谁” 到死那一刻,两名马匪到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甚至连对方的容貌都没看清,就已经被其射杀了。 陈雨生本来已经都绝望了,可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两名凶神恶煞的马匪接连暴毙,他还以为两人是突发了什么急病。 再一看去,才发现那两人居然被两箭射杀,一箭穿心,一箭命中眉心。 这样的箭术,他简直闻所未闻。 他踮起脚尖,朝着远处的山坡上张望着,看到那几道骑马的声音快速接近,他这才模糊的看清那几人的五官。 为首的那道颀长身影,目光冷冽锋锐,手持一把长弓,胯下骏马飞驰,像极了话本里的少年将军。 “是二叔长帆二叔!” 陈雨生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崇敬之色。 “雨来!雨来!我们……我们有救了!” 第133章 大获全胜! “大人!好箭法!” “我还没看清马匪的模样,大人已然射杀了两人!” 风声呼啸,夹杂着身后武者的几句恭维,陈长帆的目光则是牢牢锁定了山下的大河村,默默估算了一下当前的距离。 两百步。 隔着两百步的距离,还是在急速奔驰的马背上,他射出的两箭依然能够保持极高的精度。 “这就是冷雨箭的真正威力么我自己都觉得变态!” 两百步的距离,往往敌人还没看清楚自己的样貌,他就能击杀对方,这还怎么玩 再配合上冷雨箭那悄无声息的破风声,往往敌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已经一命呜呼。 这简直就是天生的暗杀技艺。 掌握了冷雨箭技艺,就相当于是手握一杆巴雷特狙击枪,而且还特么是消音巴雷特。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箭矢的飞行速度,比起子弹可是要慢上不少,射击静止目标还好一些,如果目标正在快速移动,他还是无法从这么远的距离完成一箭射杀。 饶是如此,陈长帆刚才露的这一手,已经足以让剿匪队的队员们心生敬仰,一个个战意激昂了起来。 校尉大人都如此骁勇,他们自然也不能辱没了剿匪队的名声! “杀啊!该死的马匪,吃你爷爷一刀!” “剿匪队来援!马匪受死!” 一行人呼喊着,策马冲入了大河村。 大河村村民听见剿匪队来着,一个个脸上露出喜色,与之相反的,那些马匪则是有些惊疑不定地勒转了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剿匪队他们来真的” “娘的!听说那陈二郎连人熊都能杀得,怕是个硬茬子!” 咻咻咻! 马匪们正说着,忽然听见一阵箭矢破空声,剿匪队的第一轮齐射已然来袭。 登时有几名马匪中箭,纷纷痛呼落马。 “好!” “剿匪队来了!把这伙马匪都杀光!” 村民们见到剿匪队战力如此之强,顿时精神振奋起来。 为首的潘老大扫视了一眼,方才有三人中箭,其中一人更是被当场射杀。 他眸光一凝,振臂一呼,“点子太硬!扯乎!” 踏踏踏! 其余的七八名马匪纷纷调转马头,一路朝着剿匪队相反的方向奔离。 “给我追!” 陈长帆胯下追风速度丝毫不减,一幅誓要杀光马匪的架势。 马匪主打一个机动性强,打得过就抢,打不过就逃,故而危害极大。 今日若是被这一伙马匪逃了,日后定然还会回来报复,而且只会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 这里毕竟是他名义上的老家,而且扫清马匪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追风冲在第一个,张奕等人也是紧随其后,方才就是他一箭射死了一名马匪,整个人正处于亢奋状态当中。 由于潘老大跑得及时,可陈长帆的马快,两队人马就这样在官道上追逐了起来,双方距离快速拉近。 潘老大见这剿匪队居然还追出了村子,气得是牙痒痒,他们做马匪这些年,面对官兵时也不曾被撵得如此狼狈,这个区区五六人的剿匪队,居然还敢追出来! 他扯了扯嗓子,高声喊话:“陈二郎,我劝你莫要再追! 你若停手,我可以不计较你杀我兄弟之仇,你若执迷不悟,那休怪……卧槽!” 张奕心急地射出一箭,只可惜准头差了许多,箭矢擦着潘老大的头皮飞过,吓得他一缩脖子,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娘的!给我还击!”潘老大见陈长帆一脸冷然,知道今日只怕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顿时发狠道。 马匪们立刻张弓还击,剿匪队几人自行闪避,然后再次还击。 只可惜在马背上,众人都没有陈长帆那样都准头,箭矢大都射偏,众人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们射马腿!” 立刻有人提议道。 其他几人都觉得是好主意,他们乃是追击一方,只要将对方马匹射中,想必马匪必定是人仰马翻。 一旦落马,便任由他们摆布了。 就在众人准备转换瞄准对象的时候,陈长帆却是大喝一声,“不可!你们谁要是射伤了我的马儿,今晚不许吃饭!” 众人愕然,马匪们也傻眼了。 什么叫你的马儿 还特么要不要脸! 潘老大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他刚要张嘴说话,却感觉后心一凉,整个人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潘老大!”见到老大落马,马匪们顿时也有些慌了。 咻咻咻咻! 数道破风声连续响起,又是四名马匪落地。 无一例外,每人都是被一支森白箭矢射穿心口,死得不能再死了。 马匪们彻底慌了,心头被一股深深的恐惧笼罩,这是他们落草以后,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恐惧感。 从来都是他们欺辱宰杀别人,肆意杀戮肆意抢夺,直到今天才知道,当性命被握在别人手中的时候,是如此的惶恐不安,是如此的度日如年。 咻咻咻咻! 又是四箭连发,最后四名马匪的性命也被陈长帆快速收割,纷纷栽倒在地。 只有马儿还惊恐地向前奔跑,仿佛也被身后的那股杀气震慑住了。 “还愣着干嘛快去把我的马儿追回来!” 陈长帆见张奕等人呆呆地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无语道。 “是,大人!” 张奕等人恭声回应,只不过这一次,众人的恭敬,那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强者永远是值得尊敬的,尤其是心高傲气的武者,想要获得他们的认可,除非是真的实力上的绝对碾压。 很显然,刚才陈长帆显露的一手箭术,已经完全将几人折服。 烟尘散去,陈长帆瞥了眼一地的马匪尸体,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第一次剿匪大获成功,他一鼓作气就杀了11人。 脑海中的系统居然也作出响应: 【击杀马匪1,奇遇点+1】 【击杀马匪1……】 【击杀匪首潘老大,顿悟点+1】 “击杀马匪居然也能给予奇遇点击杀匪首还能有顿悟点奖励,嘿嘿。” 陈长帆眉头微微舒展。 现在奇遇点还真的有点紧缺,想不到居然可以通过击杀马匪获得。 “记得摸尸,马匪身上的银钱,武器,统统给我拿来!” “哦对了,把他们脑袋也砍下来,我一会拿去衙门换赏钱!” 出来一趟不易,陈长帆自然要将这一趟的利益最大化。 反正杀得是恶贯满盈的马匪,他下起手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第134章 县衙领赏 “大人,这些马匪一个个油水挺多!” 张奕拎着数个钱袋子呈了上来,同时掌心一翻,露出一块明晃晃的东西。 “大人,那匪首的金牙,我也撬下来了。” 是金子! 虽然这颗金牙只有两钱重,可毕竟是金子。 以如今的汇价,1两黄金大约能换12两银子,自然是价值不菲。 陈长帆不吝啬地给予了张奕一个赞赏的眼神,旋即大致轻点了一下这些马匪的银钱。 竟足有上百两银钱。 他也不管这钱的来路如何,自然不客气地将其收入囊中。 那些村民们看见了,也不敢说些什么。 若不是陈长帆带领剿匪队击杀了马匪,他们这些平头百姓的命早都没了,还说什么银钱这种身外之物。 “老魏,带几个人回村里,该补刀的补了,该捡回来的捡回来。” 陈长帆吩咐一声,老魏带着两人回到村里,张奕则是带人收拢武器和马匹。 不一会,队伍再度收拢。 马匹11头,砍刀9把,长弓6张,匕首5把,箭矢若干。 光是这些马匹和兵器,就能值个200两银子。 不过陈长帆并不打算将这些卖了换钱,日后若是围剿更强大的马匪,乃至实力强大的山匪,势必需要进一步扩充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些日后都能用得上。 经此一役,剿匪队算是迎来了一次开门红,不仅锻炼了队伍,还大大树立了自身的威望,算得上是收获颇丰。 不过,陈长帆并不满足于这点收获。 “张奕老魏,随我去一趟衙门,你们几个带上马匹装备,回小风山修整。” 陈长帆一声令下,众人立刻遵从。 一行人马径直离去,只留下村里的幸存者们,默默地在角落舔舐伤口。 “陈家二郎他……不不,陈大人他……好生威猛啊!” “以后我大河村……不不,我青山县的安危,都要倚仗陈大人了……” …… 青山县,衙门口。 陈长帆叉着腰,站在大门口,身后站着两个面色很凶的汉子,脚边摆着一个破麻袋,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陈长帆,你不去剿匪,又跑来县衙做什么?” 程为民现在一看到陈长帆就头疼,总感觉这厮过来是没憋什么好屁。 “程大人,我是来领赏的。”陈长帆展颜一笑,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 “领赏?” “没错!县衙曾发出布告,击杀马匪可领赏银,一名马匪赏银一两,匪首的赏银则是百两至千两不等。” 听见这话,程为民呵呵一笑,心里暗骂这个陈长帆怕是穷疯了。 杀匪领银的确不假,而且赏银还不少,可那也得有命去领才行。 这青山县大大小小的马匪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杀了一个,便会有十个跳出来报复。 马匪记仇,而且彼此串通一气,若是被马匪记恨上了,早晚得遭了毒手。 “不错,陈大人既是说来领赏的,那必然是杀了不少马匪,还请拿出凭证,我也好给你发……” 咕噜噜! 老魏上前一步,将麻袋一扯,抖落出里面的人头,滚了一地。 嘶! 围观的人群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么多人头,陈大人这是杀了多少马匪啊?” “是潘老大!他居然死了?” “就是这帮马匪,前几天杀了我婆娘!该死的马匪!我踢死你!” 看清那些人头的模样后,百姓们一脸愤慨,显然是恨极了这些马匪。 程为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头堆在一起,顿时吓得后退几步。 心道这陈长帆真是个狠人,居然将潘老大这一伙马匪给一锅端了。 不过他心里也是暗自冷笑,心道这陈长帆得罪了马匪,怕是也活不久了。 与马匪结仇,那便是不死不休,夜里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 “师爷,去给陈大人取银子,他杀匪有功,不仅要加以犒赏,更应该大为表彰,让全县人都知道陈大人的丰功伟绩。” 他非但不介意陈长帆此时出出风头,反而想进一步煽风点火,最好马匪今晚就摸到他屋里宰了他才好。 “陈大人,击杀马匪十人,赏银十两,击杀匪首潘老大,赏银百两。共计110两白银,请您查收。” 师爷捧着赏银奉上,陈长帆坦然收下,旋即振臂高呼一声, “剿匪之事任重道远,我剿匪队广招乡勇,誓要将盘踞在青山县的马匪扫除干净,还百姓一个太平安康。” 程为民没好气地瞪了陈长帆一眼,你小子真会挑时候,趁着大家过来围观的时候,又开始招揽人手,若是真让他招揽到了,到最后还得是自己付钱。 这露脸的事全让陈长帆干了,自己却是出血的那个冤大头。 可事到如今,他还不能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甚至还要表现得很支持的样子,不然当着百姓的面,倒显得他这个县丞肚量太小,不能容人了。 “大人!我愿报名!我年轻时曾经从军,现在依旧提得动刀!” “还有俺!俺会武!俺要为俺娘报仇!” “大人,大人……” 这一次,现场报名的乡勇数量,比起上一次多了许多。 陈长帆给了老魏和张奕一个眼神,两人立刻组织起报名的乡勇,填报名册,录入信息。 来县衙之前,他已经给二人交代了各自的分工。 老魏主理山庄防卫,张奕主理剿匪作战。 所以,现在二人的招收方向也都与各自主理的方向有关,很快就募集了二十余名实力颇强的乡勇。 比起上一次,招收的质量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这,就是名气的作用。 上一次,陈长帆只是嘴上喊得响亮,可百姓们都不看好他,愿意跟随的人也就少了许多。 而这一次,陈长帆带队直接将一伙马匪一锅端了,这样实打实的战绩,比起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程大人,这二十名乡勇,可以极大地壮大我县剿匪队的力量,还请大人行个方便。如今剿匪队一下子扩充了四倍,若没有两千两,只怕是无法维持……” 陈长帆言语上说得客气,实际上就是两个字。 要钱。 程为民心里恨得牙痒痒,可还是故作大方地一挥袖袍,“给钱!” 那些百姓们现在一个个眼睛都盯着自己,他若不给,怕是要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师爷有些肉疼地取出2000两银票,陈长帆笑着接下。 “笑,得罪了马匪,看你明日还笑不笑得出来?” 程为民在心里暗暗骂道。 第135章 你们把马匪当什么了? 不多时,20人的队伍便整顿完毕。 陈长帆看着那些乡勇的模样,一个个腰背挺直,目光坚毅,显然都是精锐的苗子。 有了这20人,不仅护庄队规模得到极大扩大,就连剿匪队也增员10人。 不算自己和老魏,16人的剿匪队,已然是一股不错的力量。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还可以拨调护庄队的人进行补充,反正从名义上讲,他们都是剿匪队的成员。 人手充足之后,他便可以规划更多事情,比如扩建山庄,比如增加哨岗,科技、工业、农业的发展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补充了20人进来,陈长帆却并没有给这20人购买马匹兵器,他与老魏、张奕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这20名乡勇有些可怜巴巴地在后面跟着。 “东家,要不要叫两辆牛车,将这些乡勇拉到山上去?” 老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必,若是连这一点苦头也吃不了,那不如早些将其遣退,省得以后在关键时刻给老子掉链子。” 对于陈长帆的话,张奕表示认可,都说慈不掌兵,若是一上来表现得太过仁慈,只会给这些人一种软弱的形象,等真的遇上敌情了,反而难以调遣。 “大人,这是这20人的名册,您可以看看。” 陈长帆接过,翻阅了一番,觉得这一次招募的质量,还真的不错。 这里面有人出自武学世家,有人是上过战场的老兵,还有人则是与马匪有着血海深仇,显然老魏和张奕选人的眼光都还不错。 在陈长帆看来,这些人甚至比那一日在柴家堡见到的那些武者要好。 以前只觉得武者神秘强大,当他掌握了一阶武学之后,才发现山外有山,青山县这些所谓的武者,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只有登阶,才算是真正迈入了武者的门槛。 不过陈长帆对于习武的兴趣并不大。 若不是这世道太乱,他一方面要与猛兽搏杀,一方面又要时刻防备马匪山匪,他倒是只想在家里种种田,陪陪老婆孩子。 “等我把工业科技树点起来,届时掏出一把沙漠之鹰,管你是几阶武者,一梭子下去都得嗝屁!” 陈长帆默默在心里yy着。 他一边翻阅着名册,一边生出一种奇特的感应,唤出系统面板,发现有一个名叫【背诵】的技艺亮了起来。 花费2点奇遇点,将这门技艺推演到了极致。 【过目不忘,技艺大成】 神技啊! 陈长帆嘴角忍不住上扬。 “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一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乡勇队伍里,终于是有人绷不住了,开口询问道。 他们都是自诩有些底子的汉子,居然就这样徒步跟在马后走了半个时辰,这使得众人心生不满。 陈长帆勒住缰绳,回头看向说话那人,那人个子不高,但四肢粗壮,尤其是一双大黑手,看上去像是一双小型熊掌。 “你叫岩松,出自武学世家,曾经只身杀过马匪,只不过后来遭到马匪报复,一家老小都被马匪杀了。”陈长帆一口气导出了那人的信息。 “大人认得我?” 岩松微微一怔,他只是在刚才报名的时候说过这些,想不到大人居然这么快就记住了自己。 “你们每一个人我都记得,”陈长帆一指旁边的中年男子。 “卫军,从军十年,后因伤退伍,而今年逾五十,尚能饭否?” 那名脸上有着刀疤的中年人微微一怔,因为这一路走来而有些发作伤腿,此时却是绷的笔直。 他一双饱经风霜的眸子灼灼地看着陈长帆,行了一个军中辑礼道:“大人,若上阵杀敌,我愿做马前卒。” 古时候,马前卒有“在马前奔走吆喝的士兵”之意,这也是卫军表达想要冲锋在前的意愿,陈长帆可舍不得让自己的手下成为炮灰,以命换命的打法他打不起,也不会打。 一场战役,如果不能做到以一换十,那才是他指挥上的失误。 “你且放心,我不会拿自己人的性命开玩笑。” 他冲卫军回礼,旋即目光看向众人,“走了这半个时辰的山路,你们有谁觉得苦,觉得累,觉得心里不服气的,可以举手示意,然后就可以离开我的队伍了。” 话音落下,众人心头不解,可看陈长帆不像是开玩笑,顿时意识到这话里的重量。 半晌过去,没有一人举手,陈长帆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没人离开,那我便把丑话说在前头,除了吃住和俸银按时发放,马匹和兵器概不提供, 小风山上有大片的空地,你们自己去搭建卫所便是, 马匪手里有马匹和武器,你们自己去抢便是。 当然,若是谁能斩杀马匪,赏银也自不会少。” 他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丢给张奕,“我记得你今日杀了一个马匪,这是你的赏银。” 张奕都忘了赏银这回事了,没想到大人还记得。 他有些感动地接下银子,冲陈长帆拱手道谢。 众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陈长帆,心道这样的领兵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实说众人有些失望,本来他们一个个都自负一身本领,恨不得立刻上马剿匪,现在却被告知说马匹没有,兵器也没有,甚至卫所都要自己搭建。 可是到如今,来到来了,众人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小风山。 上山之后,众人再次傻眼了。 剿匪队的那五人,一个个精神焕发,住进了宽敞的卫所,兵器十几把,品质精良。马匹甚至有十几匹,可以随意挑选。 这,好像跟陈大人说的不太一样啊? “别看了,那都是今日抢来的,等下次出去剿匪,你们也去抢马匪的便是。” 张奕故意轻描淡写的说道,把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把马匪当什么了? 马匪把百姓当肥羊,你们把马匪当肥羊是? “行了,别愣着了,现在赶紧搭建卫所还来得及,若是动作慢了,今夜就睡野地。” “这野地倒也凉快,就是晚上会结一层厚厚的冰霜,夜里偶尔会有虎狼过来觅食罢了。” 张奕和老魏相视一眼,眼中带着些许揶揄说道。 这些人立刻开动起来,一个个都卖足了力气,生怕因为没了住所而横死在这里。 两人看到方才还神情倨傲的众人,现在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顿时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愧是大人,一上来就把这些心怀傲气的家伙治得服服帖帖。 若是交给他们两个调教,只怕至少也要天才能将这些人驯服。 第136章 开饭咯—— 见到陈长帆安然回来,沈翠云不禁松了一口气,旋即快速地向他汇报庄子里的各项进展。 “二郎,今日新来的乡亲们都已经安顿好了,有几个懂建造的乡亲们已经自发地开始搭建屋舍,其余的人手也已经开始投入工作了。” “工作”这个词,还是她从陈长帆口中学来的,现在已经说得很顺口了。 陈长帆瞧见不远处有几个汉子正在搭建屋舍,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看来招进来的都是些业内精干。 那些刚刚进到庄子里的乡勇们,一个个干蹬着眼睛在旁边看着,显然他们并不擅长搭建屋舍。 “几位大人,应该是剿匪队的这屋舍搭好了便让大人们先住,我们再搭一间便是。” 站在梁上的一位中年汉子爽朗道。 这话把一众五大三粗的汉子整不好意思了,岩松脸色微红,“我去搬木头。” 卫军也把袖子撸起,“我挖过战壕,地基我来挖!” 一群汉子都忙活起来,搭建进度大大加快。 看到这和谐的一幕,陈长帆表示十分满意。 看来严加筛选还是有效果的,至少目前看起来,扩充的这些人手里,大都品性不错。 “刘婶。” 不一会,系着围裙,拿着炒勺的刘婶急匆匆过来,身上带着一股葱花味儿。 “咱们庄子里这么多人,饭食还够吗” 今天庄里直接扩充了30人进来,他还真的有点怕刘婶子忙不过来。 “沈娘子已经跟俺说过了,庄子里一下多了三十口人,俺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后厨有两个人帮忙,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询问了一下粮食消耗的进度,陈长帆舒了口气。 当初在准备庇护所的时候,陈长帆也在积极屯粮。 现在庄子里的粮食还算充裕,肉食也能靠狩猎不断补充囤积,即便是人口再翻上一倍也问题不大。 傍晚,两间简易屋舍终于搭成,乡勇们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这下好歹有了住处,不用担心夜里被狼叼走了。 事实上,这附近山上的狼被陈长帆杀得差不多了。 为了保持生态均衡,他还组织青壮捕猎野兔野鸡。 当然,这些肉食最后都变成了麻辣兔头和黄焖鸡。 “开饭咯——” 随着刘婶子悠扬的话音落下,几个系着围裙的妇人抬着几口大锅出来,开始分发众人的饭食。 这些妇人除了负责庄里的三餐饮食,还有浣洗女工等活计,也算是工作繁忙。 可这些妇人却对陈长帆感激涕零,说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全靠东家照拂。 放饭之前,胡瓦匠带领其余匠人,将一大摞木质器皿抬了上来。 人们除了能认出碗筷之外,对于那个名叫“餐盘”的器皿颇为好奇。 这餐盘不大不小,带有大小不一的格子,看上去造型十分别致。 “大家排好队,每人领一个餐盘,以及木碗和筷子,在那边的长条桌吃完以后,再将餐盘和碗筷分别放入那边的木桶。” 刘婶子招呼道,众人立刻排起了队伍。 那些在庄子里吃过饭的人,已经熟悉了这种新奇的放饭方式,一个个安静地排队,只是那新来的20个乡勇,却是有些心里犯嘀咕。 “不就是吃个窝头吗还整这么多规矩……” 有人不悦地嘀咕一句。 岩松也不禁皱眉,觉得这个陈大人规矩似乎是有点多了。 这才刚来第一天就给他们立规矩,吃个饭都这么多规矩,那以后这日子还能好的了 “以前从军的时候,放饭也是如此,只不过军中伙食好,这里怕是没有军中的标准。” 一旁的卫军,是众人里最为淡定的,他目光微微放空,仿佛在追忆自己的军旅生涯。 “卫哥,你从军那会,吃的是啥饭” 卫军资历最老,故而在众人里还是有些威望的,立刻有人好奇问道。 卫军嘴角微微挑起,“那时候吃得可真好啊,主食一般就是窝头或者大饼,还能喝上一碗稀粥,若是大战之后,将军为了犒赏将士,还会将战死的马匹煮了吃肉,虽然荤腥不多,但至少能混到一块肉吃。” 卫军忍不住咂咂嘴,却始终回忆不起那时的滋味,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多久没吃过肉了 其余几人,听见吃肉这句话,也忍不住咽口水,脸上的表情满是艳羡。 肉,那可是稀罕得很!别说吃了,光是闻上一口,都能香迷糊了。 “诶你还别说,我好像闻见了肉香……” “我看你是饿迷糊了,嘶……好香啊!” 一众汉子使劲抽着鼻子,想要寻找香味的来源。 “喂你们几个在那杵着干啥呢赶紧过来盛饭!” 刘婶子扬着手里耳朵大铁勺,不耐烦地冲着几人喊道。 众人这才发现,前面的队伍已经都打完了饭菜,就剩他们这一伙人了。 “来了!” 卫军大步流星上前,有些不太熟练地拿起餐盘和碗筷。 “这餐盘设计得好生精妙,木碗可以直接放在这餐盘的圆槽里,筷子也正好放在侧面的长槽里。” 卫军心里正感慨着,忽然就看见刘婶子抄起勺子,给他盛了两大勺菜,“主食和米粥自己盛,想吃多少盛多少,下一个。” 卫军点头称谢,正要往前走,忽然低头看了一眼餐盘里的菜,脚步忽然顿住。 “嘶……这是,红烧肉还有番茄炒蛋” 看着盘子里那泛着油光的肉块,肥瘦相间,香气扑鼻,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一、二、三……” 卫军没出息地数了数盘子里的肉块,足有八块红烧肉! 他对于做饭没概念,可觉得这一盘肉,至少也要二两猪肉,那得是多少钱 而且是整个山庄几十号人都是这样的伙食标准,即便是地主家也不敢这么吃啊。 东家这是什么手笔啊是不过了吗 “你这人咋杵着不动啦是不是菜不够吃再来一勺!” 刘婶子见这汉子忽然杵着不动了,还以为是嫌菜少了,于是又盛了一勺子红烧肉,放在卫军的盘子里。 卫军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向刘婶子道谢,“够了够了,谢谢刘婶子!” 他快步向前,另一个妇人拿着饭铲已经等候多时了。 “三两米饭,两个馍馍,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给卫军盛了主食。 卫军看着满满的一大盘子饭菜,感觉眼角都有些湿润了。 第137章 敌袭! 四十号人坐在长条桌上狼吞虎咽,一时间竟然都没人讲话。 没办法! 太香了! 这个世道,不论是男女老少,都是缺衣少食,如今又逢灾年,许多人连一碗稀粥也喝不上。 所以大多数人干活都没什么力气,不是他们偷奸耍滑,而是长期营养不良,体力跟不上了。 本来投奔到小风山这边,就是为了能吃顿饱饭,也没奢望过更多的想法。 可今天这一放饭,他们才发现这边可以吃上大米饭,而且管饱。 菜肴不多,但一个菜是番茄炒蛋,另一个是大块大块的红烧肉。 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品尝着盘子里每一块肉,那久违的美妙滋味,香得连舌头都想一块吞下。 卫军很快就把所有饭菜一扫而光,甚至将菜汤都一点不剩地用馒头蘸着吃了,餐盘的光洁程度,几乎不需要怎么洗了。 抬眼看去,别人的餐盘也是一个比一个干净。 没办法,大家已经许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而且还是有这么多肉的一顿饭。 碍于面子,大家都没好意思再去续饭,能一顿吃这么多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今儿个刘婶子的红烧肉超常发挥,以至于陈长帆都多吃了几块。 为了防止积食,他特意出来溜达一圈,顺便调研一下众人对饭菜反馈。 都说“人是铁饭是钢”,“想要抓住员工的心,就要先抓住员工的胃”,所以陈长帆对于伙食方面颇为上心。 “老卫,这顿饭比起军中如何” 老魏抬眼看了陈长帆一眼,发现东家不是叫自己,又继续埋头干饭。 卫军见到陈大人居然不知不觉地站在了自己身后,正眼含笑意地看着自己。 他立刻起身,有些局促地答道:“大人,军中伙食,远不如这里。” 这是实话。 一顿饭吃完,众人浑身都暖洋洋的,之前的些许不悦,此刻也是一扫而空。 高碳水带来的饱腹感和满足感,可以使人忘记很多烦恼。 而在如今这个年代,只要饭管饱,甚至可以培养一批为自己卖命的死士。 众人吃完后,将餐具悉数归还。 刘婶子还特意设置了一个泔水桶,用于收集吃剩的饭菜,可所有餐盘都归还了,泔水桶还是空着的。 在这里,根本不需要提倡光盘行动,大家连一粒米都不舍得浪费。 吃饱喝足以后,大家继续忙起了手里的活计,陈长帆则是喊来了老魏。 “东家,有何吩咐” 私底下的时候,老魏还是习惯喊陈长帆为东家,他瞧见陈长帆似乎有心事顿时试探着问道。 “可是担心马匪前来报复” 陈长帆点头。 “我们不但杀了一伙马匪,还杀了好几个山匪,想必他们很快就会找上门来。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一想到马匪,老魏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被这些家伙盯上,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今夜肯定会有人摸上来,具体是哪伙势力,会来多少人,我也说不好。” 陈长帆扫了一圈围墙和箭楼,感觉这点防御设施有点不够看了。 他喊来了胡瓦匠,询问了一下当前的土坯数量后,作出了相关调整。 “先用土坯把围墙加固加高,熔炉的建造可以往后放一放,毕竟耐火瓦也需要时间阴干。” 胡瓦匠点头应下。 “多亏了东家你之前的提醒,我囤了许多土坯,将木墙加固一圈怕是不够,但可以围一道小型土墙,至少卫所木屋等设施可以围在墙内。” 胡瓦匠大致估算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陈长帆点点头,“那你去安排,三日之内尽快将土墙砌好。” 胡瓦匠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忙活了。 三日之内,筑起这样规模的围墙,工程量委实不小。 “老魏,你跟我来。” 陈长帆带着老魏出了营地,沿着木墙仔细排查了一遍。 “这几处是箭楼的视野盲区,今晚派几个人轮值一下,防止有人从这摸上来。” 陈长帆交代的事,老魏都仔细记下,他现在真的感觉有一种大战将至的预感,神经已经开始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两人一路出了围墙,陈长帆扫视了一圈。 “这几颗树太高了,若是爬上去,可以眺望到营地内的情况,找人过来锯了。” 陈长帆又交代了几处问题,老魏都安排人一一处理,护庄队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气氛当中。 交代完这一切后,陈长帆回到洞中,拿起工具开始打磨鱼骨。 在与白猿战斗的过程中,鱼骨箭消耗殆尽,他需要补充一些进来。 “娘的,这骨头实在是忒硬了,而且射出去往往就找不到了,等我造出加特林来,早晚把你们这帮该死的马匪突突了。” 夜已深了,陈长帆还在苦逼的打磨箭矢,以至于情绪有些暴躁。 上一世加班加到深夜,结果猝死在工位上,没想到这一世穿越过来,还是要加班打磨箭矢,难道真是牛马的命吗 不过好在沈翠云端来一桶热水,撒上些许花瓣,滴上几滴白猿血,便是一桶上好的泡脚水。 感受着脚心传来的阵阵舒爽,陈长帆觉得一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泡脚水里的白猿血,似乎对于身体有着极大的好处,让他感觉十分舒爽。 “二郎,辛苦了一日,何不早写歇息” 沈翠云端走泡脚桶,为男人擦干双脚。 然后心疼地从后面搂住陈二郎,微妙的触感从背后传来。 娇嫩的脸颊贴在男人的后脖颈处,吐气如兰。 试问哪个干部禁得起这样的考验 陈长帆硬是将手中最后一支鱼骨箭打磨完毕,方才放下手中的活计。 磨刀石都擦出火星子了。 他嘿嘿一笑,起身将娇娘子横抱起来,后者立刻羞红了脸,将头埋进男人怀里。 听着陈长帆那有力的心跳声,娇娘子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气息都有些紊乱起来。 “二郎,还请怜惜……” 这一句轻轻的话语落入耳中,却仿佛一团火焰在心底点燃,陈长帆正要进一步动作—— 铛铛铛! 铛铛铛! 急促的锣声响起,伴随着护庄队的高呼声,从上方传来。 “敌袭!敌袭!所有男丁全部拿着武器出来!” “马匪来了!所有男丁全部拿着武器出来!” 声音高亢,直接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护庄队最先行动起来,其次是剿匪队冲了出来。 陈长帆无奈放下了娇娘子,拎起弓箭便向洞外走去。 “二郎,小心些……” 身后传来沈翠云担忧的声音。 陈长帆施展纵云梯,直接从另一个坑洞里钻出,黑暗中,他的眸子里带着一抹怒火。 该死的马匪,搅了老子的好事,今天都得给爷死! 第138章 半碗 刚一上到地面,陈长帆就看到不远处有火光闪烁。 胡瓦匠和刘婶子带人慌忙扑火,而老魏和张奕则是带着各自队伍嘶吼着杀向敌人。 陈长帆看见五六个蒙面汉子已经爬上了木墙,手里的砍刀明晃晃地闪着,眼中满是凶光。 这些只是冲上来的敌人,具体有多少人来攻,他现在也拿不太准。 他快速观察了一下局势,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护庄队加上剿匪队足有30人之多,若是连这五六个马匪都拿捏不下,那也可以抹脖子自杀了。 他索性坐在长条桌旁,静静地看着双方人马厮杀。 敢翻墙上来的马匪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油条,但战意高昂的护庄队伍也不含糊。 差不多四五个人围攻一个马匪,吓得那些马匪一时间也不敢轻易跳下来。 “诶那个新兵蛋子你搁那给马匪修脚呢砍他大腿啊!” “老卫下手是真特么的黑啊,刀刀直取命根子!” 陈长帆光看着还觉得不过瘾,忍不住评论几句,显然目前的局势是自己这边占上风。 刀光剑影,一人独坐,就差那么一壶茶了。 陈长帆刚想喊刘婶子过来泡壶茶,就瞥见一道有些猥琐的身影靠了过来。 刘老汉手里捧着一壶酒,讪笑着道:“东家可是想喝一壶” 陈长帆斜睨了这家伙一眼。 刘老汉虽然平日里顶不了半个人手,可这溜须拍马的本事无人能及。 砰! 刘老汉拍开塞子,拿出大碗正准备倒酒,却被陈长帆一把抢过酒壶。 “娘们儿才倒碗里喝!” 他抄起酒壶,一脚踩在板凳上,酒壶高高举起,仰脖痛饮。 吨吨吨! 酒水辛辣,夹杂着一丝熟悉的苦涩。 “好酒……艹!你他妈敢偷老子的蛇胆酒!” 陈长帆低头喝骂,却瞥见刘老汉正拿着碗接自己漏下来的酒液,脸上还挂着一脸肉疼的表情。 “你这老鬼,馋酒的话,我给你倒是一碗便是!” 说着,陈长帆就要给刘老汉倒酒。 “东家,使不得!我刚才接了半碗,这半碗就够了,嘿嘿……” 刘老汉谦卑地笑着。 陈长帆不禁老脸一红。 刚才他为了装逼,故意大口大口地灌酒,只顾着当时爽了,也没想到居然浪费了这么多酒液。 刘老汉此时比他还不好意思,可碗里的酒气实在是诱人,他也顾不得脸面,把酒碗抬起,低低地跟东家的酒壶碰了一下,便将嘴巴凑近碗边—— “当心暗箭!” 一道突兀的喊声传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破风声袭来。 陈长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刘老汉的身子骤然一僵,一支冷箭已然射入他的脖颈,从咽喉处贯穿而出。 咣当! 凑到嘴边的酒碗跌落,刘老汉嘴角还维持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在那一刻,陈长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一般。 他看到刘老汉干瘦微驼的身躯缓缓倒下,看到他眼神里的不甘,看到他用尽全力地咽下酒水。 可酒液却在流经咽喉时漏了出来,混合着鲜血,散发出一阵阵腥辣之气。 陈长帆被这股腥辣呛得眼睛鼻子很酸,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刘老汉的尸体,将酒壶就地一摔,拿起了桌上的弓箭。 呼!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他还是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 他想杀人! 他想杀光这些该死的马匪! 他只是想好好地在这乱世里苟活下去,可总是有一些傻逼不想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而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刘老汉,刘婶子,老魏,胡瓦匠……他们也不过是想活下去,可为什么他妈的就这么难! 我为了躲避灾祸,苦心经营买下了这座山头。 就是为了活! 我为了防御匪患,建立了围墙,卫所,招兵买马。 就是为了活! 可他妈的该死的马匪,怎么就总是要跟自己过不去 你们不让我活,那你们,也别想活! 蹭蹭蹭! 他施展着八步赶蝉,身形快成一道残影,轻松便越过了一人多高的围墙,一头撞入了漆黑夜幕。 山下,树丛中。 一个独眼汉子伏在其中,他是毒蛇帮的二当家,人送外号“独眼蛇”。 盖因其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被其盯上就好比被毒蛇盯上, 独眼蛇周围还有二十来人伏着,皆是眼神狠辣的马匪。 “二哥!打头阵的那几个兄弟怕是要顶不住了,我们要不要上” 旁边一个光头汉子目光死死盯着前方庄子。 他看见刚才放的火被很快扑灭了,墙上的那几个兄弟也有些支撑不住了,顿时焦急道。 “急你娘个逑!” 独眼蛇骂了一句,一只独眼再度看向那庄子,心底暗暗吃惊。 本以为就是个普通小庄子,不会费什么力气就能拿下,谁知道竟火攻不下,派去的先遣队伍也啃不下来。 不过他也不慌,派去的那几人不过就是佯攻,他已经提前交代过了,一旦攻之不下,便快速退回来,若是那庄里的人敢追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屠杀开始! 想到这里,独眼蛇眼底露出一丝冷意,他看着墙上那几个伙计,从墙上狼狈摔了下来,居然个个都挂了彩。 这庄子里的人居然如此凶悍,面对马匪都敢正面拼杀 独眼蛇冷哼一声,“居然伤了我这么多兄弟,今夜这庄里的人,一个活口不留!” 话音落下,周围二十几个马匪都嘿嘿一笑。 不留活口,便意味着他们可以肆意烧杀抢掠,男人直接杀光,女人玩完了再杀。 正说着,忽然就瞧见从那木墙里翻出一道人影。 马匪们抬手就射,那道人影却滑溜得很,灵活地躲过箭矢,然后一头扎进树丛里消失不见。 “娘的,跑了一个!都给老子盯紧了,再有人出来,直接乱箭射死!” 独眼蛇话音落下,就听见咻的一声箭鸣响起,可并未见那木墙里有人再出来,他顿时骂道: “哪个狗日的乱放箭老子说有人出来再放箭!” 咻咻咻! 又是几道破空声响起,独眼蛇却不敢说话了,因为他分明看到伏在身旁的两人眉心中箭,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就嗝屁了。 “还有高手” 他心头狂震,手脚并用地快速后退,缩着脑袋不敢吱声。 咻咻!咻咻! 破空声接连不断响起,像是落在林间的雨滴,轻若无物,却覆盖了这一整片山坡。 有马匪察觉到异样,立刻张弓还击,可射出的每一箭都意外落空,反而会迅速招来对方的反击。 对方出手干净利落,每一箭射出,必定带走一条性命。 短短几息之间,便有不下十人毙命。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马匪们,此时此刻,也终于开始慌了。 第139章 世道不公 “点子硬!扯呼!” 有人招呼一声,其余七八名马匪立刻起身,朝着山下仓皇逃去。 那人起身喊话那一刻,一道森白箭矢已然激射而来,径直贯穿了后者的胸膛。 “二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希望你能……逃……” 他嘴中呢喃着,身形无力倒下。 独眼蛇见到那些手下起身后,果然吸引了那高手的注意力。 趁着那高手收割人命的时候,他悄然绕到另一侧,足足在荆棘里爬行了上百米后才站起来发足狂奔。 “今天栽了跟头算老子倒霉,等我东山再起,定要灭了这个庄子!” 他落草以来,从未吃过如此大的亏,此时心中恨意滔天,只想着日后如何疯狂报复,全然忘了此次是他挑起了战端。 他没命似的一路狂奔,脸颊和衣服被树枝荆棘划破也毫不在意。 浑然没有注意到,他带来的那些伙计们,已然气息全无了。 陈长帆施展八步赶蝉,从容地一直缀在独眼蛇身后,与之时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踏踏踏! 他故意发出脚步声,吓得那独眼蛇再度加快脚步,拼了命地往树丛里钻,划得一身鲜血淋漓。 踏踏踏! 独眼蛇没命似的逃了数百米,就在他以为已经将对方甩掉时,那催命般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他不得不拖着沉重的步伐,继续亡命狂奔。 就这样一直逃了二里地,独眼蛇已然是满身大汗,累得筋疲力尽,他刚想回头看一眼,那个杀神有没有追来,却不慎脚下一绊,整个人差点从山坡上滚下去。 他这一下摔得七荤八素,慌乱间却看到那道鬼魅般的人影已然慢慢靠近,目光冷冷地盯着自己。 那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但眼神很冷,脸上带着犹如猫戏老鼠一般的表情。 独眼蛇啐出一口血沫子,骂道:“你娘的!追了老子一路又不杀!不如一箭射死我!给老子个痛快的!” 那青年笑了,月光下,他洁白的牙齿显得森然,看得独眼蛇莫名浑身一冷。 “一箭杀了你,实在是可惜了,我要一刀一刀刮了你。” 青年嘴里淡淡吐出这一句话,却让独眼蛇如坠冰窟。 看着那青年一步步靠近,他忽然双手一扬,将尘土撒向那青年面门,然后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 下一刻,青年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侧,身上不染半点尘埃,与形同乞丐的独眼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陈长帆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手中骨刀递出—— 扑通! 独眼蛇轰然跪地,抱着双腿疼得满地打滚,因为过于疼痛,丑陋的五官皱成一团,显得更加丑陋不堪。 仅仅一刀,陈长帆便割断了独眼蛇的双脚脚筋,独眼蛇大喝一声,抽出匕首反刺向陈长帆,又是一抹森白刀光亮起—— 独眼蛇的手上还握着匕首,可手掌已然离开手腕,仅剩一张肉皮连着,看上去格外骇人。 “啊啊啊——” 独眼蛇疼得差点昏厥过去,他伸手去捂手腕的伤口,可双脚还在不断飙血,手腕处的伤口,也有大量鲜血从指缝中汩汩流下。 “我问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陈长帆手腕一抖,将骨刀上的血珠抖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大爷!不,大侠!大侠饶命啊!别杀我,别杀我……” 刚才还很有骨气的独眼蛇,此时却是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乞求陈长帆饶他一命。 “饶命饶了你的命,谁去饶百姓的命,谁去饶老刘的命” 陈长帆刀尖一挑,将独眼蛇的另一只手筋挑断。 叮! 一把淬了毒的铁刺掉在地上。 独眼蛇最后的手段已经用尽,他颓然坐在地上,认命般地看向陈长帆,可嘴里却是一点也不服软: “这世道……本就如此!都是在这青山里讨口饭吃的,今日我不来杀你,明日便可能被你杀到山前!” 这独眼龙竟是个山匪头子! “世道不公,也不是你为恶的理由!你们这帮山匪平日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今天让爷爷我好好招待你一番。” 陈长帆冷笑着舞着骨刀,生生剜下独眼蛇后背的一大块肉皮。 独眼蛇的后背只剩猩红的血肉,却并不流血,即便是一阵微风吹过,也疼得他呲牙咧嘴。 陈长帆抓起一把土,手掌停留在独眼蛇后背上方,冰冷的声音传出: “你是哪座山头上的手下匪众多少如实道来。” “好汉饶命!”独眼蛇再度告饶,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老底都倒了出来。 独眼蛇盘踞在西南方的小褐山,他乃是毒蛇帮的大当家,麾下匪众二十几号,都死于今夜。 “还敢扯谎!” 陈长帆将手里的土撒下,疼得那独眼蛇立刻抽搐起来。 他一眼就看出这独眼蛇今日只是试探性进攻,断不可能倾巢出动。 大当家怎会亲自带队发动佯攻这独眼蛇充其量也就是个二当家而已。 独眼蛇之所以这么说,想必是那小褐山上还有匪众,他这是诓骗自己过去,试图坑杀了自己。 独眼蛇疼得满地打滚,后背却沾染了更多的尘土,疼得他尖叫连连,而后就演变成哭嚎声: “你……你他妈是活阎王有本事给老子一个痛快的!一刀杀了我!” 陈长帆抬手一巴掌抽了过去,这一巴掌把独眼蛇抽得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 “想死还不容易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长帆一把抓起独眼蛇的一只脚,将其在地上拖行起来。 “杀了我……杀了我……” 独眼蛇这下是真的怕了,这个青年武艺高强,而且软硬不吃,不管他是苦苦哀求还是不停咒骂,这青年似乎都不为所动,就这样一路将其拖回了小风山上。 …… 庄里。 烧焦的木墙仍冒着青烟,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替伤者包扎伤口,护庄队和剿匪队则是忙着打扫战场,男人的脸上带着疲惫,女人们也都面带惊恐之色。 所有人都不说话。 一时间,整个庄子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 一道微弱的哭泣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刘婶子瘫坐在地,搂着怀里的刘老汉,哭得泪眼婆娑。 “老刘啊,你说你平日里鬼得很,怎么今日就出来乱跑呢” 刘婶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嘴里止不住呢喃着。 老魏站在一旁吸着鼻子,声音含糊道:“刘哥……刘哥他是好样的!敌情就是他第一个发现的。” “刘婶子,节哀顺变。”沈翠云轻轻拍了拍刘婶子肩膀安慰道。 沈翠云的脸上也挂着忧色,因为自家男人也一直未归。 “我不节哀,我要报仇,谁杀了我家老刘,我就要谁偿命!” 刘婶子红着双眼,凄声喊道,闻者无不动容。 踏!踏!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在夜色中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手里似乎提着什么,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刘婶,你要的罪魁祸首,我带回来了……” 陈长帆将独眼蛇往地上一丢,把手中骨刀,递给了刘婶子。 第140章 慈悲刀法!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陈长帆。 他眸色微红,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双手沾满鲜血,像是从地狱中走来一般。 “二郎,你没事?”沈翠云上下打量了陈长帆一遍,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他表情有些不对劲后,又忍不住担忧道。 “东家,刚刚清点完毕,外面死了二十几个山匪,难道都是你……” 老魏的话说了一半,看到陈长帆背后空空如也的箭袋,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与张奕相视一眼,两人的目光从震惊转换为深深的崇敬之色。 刘婶子抬眼看向陈长帆,眼泪仍不受控制地流着,“东家,老刘他……他……” 看到东家,刘婶子声音再度哽咽,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老刘他是好样的!他是我们山庄的英雄……” 陈长帆叹息一声,再度将手里的刀往前递了递。 “此次袭击我们山庄的乃是小褐山的毒蛇帮,这人便是毒蛇帮的匪首,刘婶子,你要杀要剐,尽管做。” 刘婶子双手颤抖着接过刀,看向独眼蛇。 独眼蛇浑身发抖,在地上使劲挣扎,却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终于,在刘婶子递进那一刻,独眼蛇的下身流出一滩黄液,腥臭无比。 “啊啊啊!该死的山匪!” 刘婶子发泄一般地在已经半死不活的独眼蛇身上胡乱捅着,后者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不一会便没了声音。 刘婶子丢下骨刀,朝着陈长帆深深躬身行了一礼,旋即晕了过去。 “好生照顾刘婶子。” 沈翠云点了点头,跟两个妇人扶着刘婶子不断安慰。 陈长帆拍开一坛黄酒,郑重其事地摆放在刘老汉身前,朝着他的尸首深深躬身。 旋即,他转头看向老魏和张奕,冷声问道:“庄子里损失如何?人员伤亡多少?” “还有五人在战斗中受了轻伤,多亏了老刘及时报信……”张奕说了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围墙有几处被破坏的,胡瓦匠已经带人临时修补好了。不过这木墙显然防御力有限。” 老魏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陈长帆点点头,现在这庄子里的防御可以称得上是薄弱,在耐火性和坚固性方面,还得是土墙石墙更为优秀。 “这次来犯的山匪乃是毒蛇帮,毒蛇帮盘踞在西南方的小褐山。虽然说二当家独眼蛇已经伏诛,可保不齐他们还会反扑。” 陈长帆将审问出的信息告知二人。 “今夜还要派人值守,但要注意保存实力,明日我们向着小褐山开拔!” 陈长帆这话一出,直接把老魏和张奕听得一愣。 “东家,你这是要……要打山匪?” “山匪可比马匪厉害多了,我们这队伍才30几人,如果攻之不下,只怕会招来祸端。” 陈长帆摆摆手,“无需三十人,明日我们三人便可。” 老魏和张奕再一次傻眼了。 三十人都未必能办成的事,他居然说只要三人。 两人正在自我怀疑的时候,陈长帆再度出声,几句话便将两人的情绪煽动起来。 “老魏沉着老练,心黑手狠,可以一当十。” 老魏嘴角忍不住一抽,前半句感觉像是你在夸我,中间那句我表示很不认可,至于最后一句,我表示认同。 “东家说干,那便干!” 看到老魏这反应,陈长帆满意点头,旋即看向一旁的张奕。 “张奕骑射一流,亦可以一当十!” 公平起见,陈长帆又夸了张奕一句,两人嘴角立刻压都压不住,“大人神勇无比,可以以一当百!” 这句话有点吹牛逼了,他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只不过是仗着冷雨箭杀人而已。 “你们各自安排一下,明日拂晓,我们便去探探那小褐山。” 遣退二人之后,陈长帆又唤出了系统面板,那独眼蛇虽然是刘婶子杀的,可系统最后还是奖励了自己一个顿悟点,显然在系统的判定里,杀死这独眼蛇,主要还是自己的功劳。 将奇遇点灌注进龟壳里,照例留下五点用于推演。 查看了一下龟壳之后,陈长帆的脸色不是很好。 在龟壳的推演中,一个月后的那场暴雪,至少会持续十天以上。 连下十天暴雪,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他看了看那有些简陋的卫所,这玩意儿临时凑合还行,若是面临暴雪天灾,只怕是聊胜于无。 “加固山庄需要加快进度,除贼剿匪也迫在眉睫。” 不知不觉间,压力再一次大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惧。 现在山庄各方面虽然还稍显薄弱,可有生力量还是十分强大的,今日抵抗外敌便是如此。 即便是他不出手,山庄也能守下来,只不过伤亡会更大一些。 假以时日,山庄的各个方面必能焕然一新,他只要掌握好大致的方向就行。 捋了捋思路,陈长帆再度将目光放回面板上来。 两个顿悟点,一个融合点,这便是他敢攻打小褐山的底气。 片刻后,两个顿悟点消耗一空。 而此时此刻,在技艺的那一栏中,已然有数个技艺被点亮,发出明灭不定的微光,似乎在等待陈长帆的支配。 技艺【暗杀】,隐匿杀机,杀人于无形。 技艺【隐匿】,潜行无踪,不易被发觉。 技艺【审讯】,抽骨扒皮,行雷霆手段。 技艺【闪避】,身法飘忽,走位如蛇形。 技艺【剜骨刀】,腕骨断筋,刀刀取其要害。 一次顿悟便可获得2-3个技艺,连续两次顿悟,更是直接在杀猪刀法的基础上进行蜕变,顿悟出了【剜骨刀】。 意识一动,将【剜骨刀】【暗杀】提升到圆满境界,同时将二者融合。 融合的过程宛如亲身经历了一段人生一般,再度睁眼,陈长帆的眸色变得更加阴冷了些。 【慈悲刀法,圆满境界。】 “此刀法杀戮极重,刀刀入骨,刺入皮肉,专拆筋骨。 能令敌人在无尽痛苦中死去。 若能一刀杀人,便是慈悲,故名慈悲刀法。 同时,这刀法融合了许多暗杀技巧,可以于悄无声息中将人杀死, 往往在敌人还未察觉的时候,心口已经被洞穿,或许也算是一种慈悲?” 陈长帆作出总结。 如果说杀猪刀法讲究一个高效,主打一刀毙命,而慈悲刀法则更注重杀戮的技法。 显然后者的威力更大,之前他与那白猿战斗的时候,就是因为杀猪刀法的攻击力不足,所以才迫不得已将白猿的手指一根根切下。 如今他手握慈悲刀法,若是再遇上白猿,或许仅凭刀法便可将之击杀。 获得了强力刀法,陈长帆信心大增。 其余的技艺诸如【隐匿】【闪避】都是与战斗十分契合的技艺,虽然说不能让他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但也可以使得他在今后的战斗中更加从容。 回到山洞,困意才慢慢袭来。 方才的一路追杀还是很累的,多亏了八步赶蝉和猿血泡脚,他脚力已非同寻常,不然早就迈不动步子了。 陈长帆看着娇娘子,此时也没了那种想法,说了句“拂晓叫我”,便倒头睡下,不一会便传来鼾声。 娇娘子心疼地看着自家男人,给他掖了掖被角,目光似水般,静静地看着陈二郎那熟睡的面庞,嘴角笑意渐渐荡开。 第141章 进发!小褐山! 小褐山,毒蛇帮堂口。 大当家胡明刚刚从床上起身,他身下是两个年轻女人,裸着下身,血迹弄了满床。 这是帮里掳来的两名良家,刚刚被他蹂躏折磨致死,尸体还是温热的。 他提上裤子,一脚踹开大门,将跪在门外的手下踢翻,骂道:“老子正在快活,你他娘的在门外哭什么丧呢?” 那名手下被踢得肩膀生疼,心里忍不住暗骂。 你这个死变态,跟两个娘们在屋里折腾了一宿,反而还怪我搅了你的好事。 你怎么不死在女人肚皮上? 心里虽然骂着,可要事还是必须禀报,他抬起头,急切道:“大当家,二当家一夜未归,怕是遭遇不测了啊!” “一夜未归?”胡明脸色一沉。 脑海里顿时掠过“这厮反水了?”“屠庄的时候嗨过头了?”等想法,唯独没想到这独眼蛇已经死了。 “可有派探子去探?” 谨慎起见,胡明还是问了一句。 “已经派了两拨探子,都……都没有音讯。” 手下颤声说道。 胡明双眼微眯,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让他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快!把弟兄们都喊起来!” 他反身回屋,快速披上一件黑色大氅,提着一把超过一米的环首刀,大步出了营寨。 此时的天光还未大亮,胡明心头却始终有着一抹不安,他看向不远处的箭楼,上面一个年轻山匪正在打盹。 他眉头一簇,正要喝骂一句,忽然就瞥见一抹残芒划破天光,径直命中了那名山匪。 那山匪连一声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一头从箭楼上栽下,在睡梦中便丢了性命。 “敌袭!” “敌袭!” 胡明忽地脸色大变,扯着嗓子高声呼喊。 他常年习武,目力极佳,一眼就看清了那人中箭的位置,箭矢贯穿左眼,径直从后脑穿出,显然射箭之人箭术超绝。 咻咻! 又是两道箭矢飞来,一箭带走了另一处哨岗的性命,另一支箭却是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朝着他抛射而来。 胡明腕子一抖,抬刀格挡,火花迸射,发出一道清脆的铿锵声。 他的眸子越发阴沉,心头一股邪火腾起。 到底是谁,天还没亮就来攻打自己的寨子? 他隐约觉得这可能与二当家失踪的事有关,可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招呼众兄弟,呼啦啦几十号人浩浩荡荡朝着寨子大门走去,迎面跑来一个报信的,胡明问他:“敌人有多少?” “回帮主!对方一共……一共三人。” 三人? 众人皆是一愣。 “放你娘的狗屁!”胡明第一反应就是这厮诓骗自己。 他一脚将那人踹开,蹬蹬蹬上了寨门上,定睛一看,墙外竟真的只有三人。 “起火了!快去救火!”手下有人喊道,呼啦啦又是一群人跑去救火。 胡明瞧见底下那两人都举着火把,顿时明白了火是谁放的。 可他们区区三人,是来做什么?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为何要……” 胡明还没说完,陈长帆就已经张弓搭箭,这一次,一连射出五箭,直取胡明要害之处。 他一眼便看出着胡明才是毒蛇帮的帮主,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样的机会。 如果能当场将其击杀,今日这寨子,便也不难攻破了。 铿铿铿! 胡明将环首刀舞出残影,竟是将这五支箭矢悉数挡下。 “区区三人就敢上门挑衅,不过是仗着一手好箭术而已!五十步外,弓箭是强,五十步之内,弓箭啥也不是!” 胡明冷哼一声,翻身跃出寨门,脚下生风,快速朝着陈长帆逼近而来。 陈长帆眸色一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将他的箭矢格挡住,对方显然是功力不俗的武者! 几乎是瞬息之间,胡明便欺身上前,二者距离已然不足五十步! 没想到这家伙身法也是不俗! “快退!” 陈长帆低喝一声,旋即转身就跑,胡明见陈长帆不敢应战,而是仓皇逃跑,眼底闪过一抹轻视之色,低喝一声:“想走?把命留下!” “穷寇莫追!” 陈长帆喊了一句,脚下速度丝毫不减。 胡明听了忍不住想笑。 这话若是自己人说的,他可能还会谨慎一些,可这话却是从前面这个人的口中喊出,反而打消了他的疑虑。 若是真有伏兵,只怕早就跳出来了,那人之所以这么喊话,大概率就是诈自己。 即便是真有埋伏,他也无需太过顾忌,以他的身法和实力,用不了几十步便能追上那人,只要上去一刀将其砍死,他便退回山寨,纵有追兵也奈何不了他。 心里这般想着,胡明不禁加快脚步,可前面那人速度竟然也不慢,他一时间居然难以追上。 “啊!” 就在这时,身后接连传来痛呼声。 胡明转头一看,原来是另外两人向身后射箭,将几个追击的毒蛇帮兄弟射中,阵型也被打乱。 “一群废物!” 胡明暗骂一声,却听见前方传来几道破风声,前方几道箭矢袭来。 他连忙拧身躲避,却发现这箭矢不是冲着他来的,而是径直射向毒蛇帮的弟兄们。 此人箭法超绝,每一箭都能带走一名弟兄的性命,胡明心痛不已,再度提速,却发现自己仍无法追上前面那人。 “不对!他的身法,甚至不弱于我!” 胡明终于察觉到异样,顿时停下脚步,反身往回跑去。 可陈长帆哪会给他机会? 咻咻咻! 又是三箭射出,胡明不敢无视,立刻挥刀抵挡,可这也拖慢了他的速度。 反倒是陈长帆速度陡增,朝着胡明袭杀而来。 “你也是武者?!” 胡明瞧见那人握刀的姿势,就知道这人是行家里手,可此时知道也晚了。 寒芒乍现,胡明只觉得右臂一痛,侧目看去,只见肩头多了一柄森白骨刀。 那骨刀刺入的位置极其刁钻,竟直接刺入骨缝当中。 陈长帆欺身上前,嘴角带着一抹森寒冷笑,骨刀轻轻一绞—— 嗤嗤!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骨刀一扭,然后一剜,胡明的整只手臂直接被卸下! “啊啊——” 鲜血喷洒一地,胡明捂着空荡荡的右肩,发出痛苦的嘶吼声,紧接着左肩又是一痛,他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恶寒。 嗤嗤! 又是一条大好手臂被强行卸下,奔跑中的胡明再也维持不住身形,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大当家!” “帮主!” 毒蛇帮的弟兄们见到自家帮主居然在瞬息间就被人卸了两条手臂,顿时惊骇失色,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咻咻咻! 反倒是老魏和张奕趁着这个间隙连续开弓,又放倒了六七个山匪。 “这三人都是高手!快撤!” 山匪们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恐怖的神色爬上脸庞,一个个仓皇朝着山寨逃去。 “把这帮山匪都杀了!一个不留!” 陈长帆冷喝一声,连续张弓搭箭,箭矢所到之处,没有山匪可以活命。 第142章 毒蛇帮!灭! 见到陈长帆如此悍勇,张奕也有样学样地抽出大刀朝着山匪砍去。 可当他砍翻一人之后,数把大刀朝着他砍来,他横道格挡,肩头还是挨了两刀,顿时血流如注。 又是一刀砍来,竟堪堪贴着头皮掠过,他大惊失色,吓出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逞英雄,一边后退一边挥刀劈砍。 老魏靠了过来,连续数箭逼退了山匪,张奕脸色才堪堪恢复过来。 “你个莽夫!刚才怎么不让山匪砍死你?”老魏有节奏地张弓搭箭,不断地将靠近的山匪逼退或者射杀,嘴里还止不住地骂着。 张奕老脸一红,他刚才见陈大人轻易便卸了匪首的手臂,顿时也就热血上涌冲了上去,却差点把自己给交代了。 “东家神勇,俺自然也不孬!” 他往伤口上胡乱撒了把金疮药,再度提刀砍杀起来。 老魏啐了一口,骂道:“注意走位,你先别跟东家学了,他的身法不是常人能及的,你好好看看我是怎么走位的!” 张奕跟着老魏且战且退,顿时压力大减,甚至还能趁着山匪队形疏漏之际,偷偷收割掉对方的性命。 很快,追击出来的山匪只剩下五六人,他们见这三人如此凶悍,顿时也不追了,纷纷夺路而逃。 咻咻咻咻! 四箭齐发,五人悉数中箭,其中有一箭洞穿了两人。 陈长帆刚才有意控制着杀人的速度,等的就是这一刻。 若是杀得太快,对方士气崩溃而分散逃跑,他必然无法顾全,自然会有漏网之鱼。 行军打仗有的时候不是一味正面硬刚,温水煮青蛙有时候效果更佳。 敌寇尽除,老魏和张奕也是忍不住长长舒了口气,经历一场大战,两人却显得有些亢奋。 毕竟他们这边仅仅三人,就灭掉了足有二十余人的山匪,这份战绩放在哪里,都是令人敬仰的存在。 “东家,这些山匪的武器装备都很不错,我们捡回去,可以把大家手里的兵器换一换了。” 老魏说着,就要去捡装备。 山庄里不断扩充人手,可武器装备却是有些不够看,眼下这些正是他们需要的。 “先别捡,我们去树丛里躲一会看看。” 陈长帆低声说道,目光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钻进一处树丛中。 老魏和张奕相视一眼,虽然有些不解,还还是听从了陈长帆的吩咐,躲进树丛中。 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就在二人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山寨大门竟然打开,三个鬼鬼祟祟的山匪露出头来,三人张望了一会,然后快速跑出,在那些尸体上快速摸索起来。 “竟然有三个漏网之鱼,方才若是大意了,说不定已经遭了暗算。” 老魏和张奕不禁有些后怕,而陈长帆则是淡定地射出三箭,结果了三人的性命。 又等了一会,确定这山寨里没有活口之后,三人才开始打扫战场。 清点完尸体,竟足足有三十个山匪。 其中绝大部分是陈长帆杀的,张奕记得自己杀了两人,老魏则是杀了三人。 陈长帆直接掏出二两银子,付给二人。 “张奕,你去喊几个兄弟过来搬东西,老魏,你去将那匪首绑了,一会我们去县衙领赏。” 陈长帆安排道。 张奕领命而去,地上的胡明却是眼神怨毒地看向陈长帆。 “你到底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陈长帆一脚踩在胡明脸上,差点把他脑袋直接踩爆,“我是你活爹!” 他甚至连对方的姓名都懒得去问,因为他这种货色根本就不算人,要不是生擒的匪首赏银更多,他早就一刀砍了这烂人。 老魏将胡明嘴巴堵住,结实绑好,陈长帆则是大步进入山寨,四处查看起来。 不愧是山匪看上的山头,这山头地势平坦,占地不小,而且在毒蛇帮多年的经营之下,搭建起来的营寨颇为牢靠,比起小风山的木墙可是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老魏将胡明直接吊在树上,跟在陈长帆后头暗暗咋舌,“这毒蛇帮也算有些实力,五十人规模的山匪,那些马匪比起来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山匪可比马匪凶悍多了,马匪顶多就是抢掠一些粮食财物,而山匪连人都抢。 两人率先来到仓库位置,发现这里居然存放着不少粮食,还有珍贵的盐巴和黄酒。 当然,两人也发现了大量的骸骨,如果没猜错的话,都是被这些山匪掳来的平民百姓。 也不知道他们死前都遭遇了什么? 两人在仓库里发现了许多物资,但并无财帛,于是又转到最大的山洞之中,不出意外的话,这里便是那匪首的居所了。 刚一进入,便闻到一股腥臭之味,陈长帆忍不住皱了皱眉,当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两具少女尸体的时候,整个人脚步为之一顿。 “老魏,去把那头畜生阉了。” 陈长帆将散落在地上的被子拾起,盖住两人的尸体,声音冷漠传出。 老魏也是忍不住咬了咬牙,怒气冲冲地提着刀出去了。 陈长帆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别处,很快便发现了藏匿财宝的箱子,目光再度一凝。 这箱子不大,但入手颇为沉重,陈长帆伸手打开。 金灿灿的黄金光泽晃人眼睛,却让他的眸色越发冷冽。 数不清的金牙,数十枚金戒指,还有几只金手镯。 能用得起金饰的,大部分都是富庶人家,别看这小小的一个木箱,只怕已不下百余口人的性命。 该死的山匪! 合上木箱,陈长帆将其妥善收好。 这些黄金只怕不下二十两,他虽然不齿于山匪的行径,但并不会跟钱过不去。 继续往山洞深处走去,除了光秃秃的岩壁,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陈长帆有些失望的时候,脚下踢到了一块石头,居然发出有些清脆的声音。 举着火折子靠近,他低头看向那块石头,脸上忽然露出惊喜之色。 “这是……褐铁矿!这里居然有铁矿!” 他反身去库房中取出一把铁镐,在岩壁上不断敲击,竟真的被他砸下来一大块石头,这石头呈黄褐色,火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属色,显然含铁量极高。 “真是天助我也,煤炭和铁矿都有了,这要是再不炼铁真是白瞎了这些资源了。” 【获得褐铁矿矿脉,融合点+1】 第143章 十八路大山寨 陈长帆心情大好。 这褐铁矿开采起来,其实比煤炭还容易一些,他很快就刨出一大筐。 “终于可以炼铁了!耐火瓦可能还没干透,不过回去搞一个小型火炉还是不成问题的。” 陈长帆有些期待起来。 虽然看起来这褐铁矿品质不错,可没冶炼之前,谁也说不好能炼出多少铁来。 “东家,你挖了一筐石头干啥?” 老魏不认得褐铁矿,还以为是一堆破石头。 “这是铁矿!”陈长帆没好气道。 这得亏是自己亲自进的山洞搜寻,不然这么大一个褐铁矿就白白地错过了。 “铁矿?”老魏忍不住音调升高,那胡明听见了,眼中立刻露出懊悔之色。 自家山头居然能有铁矿?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 事实上,大部分人都不认得铁矿。 陈长帆也是因为上一世总是上网冲浪,看过许多古法炼铁古法锻刀之类的视频,这才侥幸认出了褐铁矿。 “东家见多识广,居然发现铁矿,等我把韩铁匠喊来,以后我们可就不愁兵器不够了。呵呵,这铁矿在山匪手里头算是糟蹋了。” 说完,他有些得意地看向绑在树上的胡明,胡明本来就悔得要死,此时更是气得都要冒烟了。 “铁矿之事还需保密,另外,这小褐山也是我们的底盘了,护庄队再给你增派一些人手,将这里好好看守住就行。” “东家放心,有我在,铁矿石一块都少不了的!”老魏拍着胸脯表示。 看着这座寨子,老魏心里忍不住感慨。 东家随便出手,就端掉了一个山匪窝子,现在这小褐山也算是东家的地盘了,以后说不定还能继续扩张。 不一会,张奕领着两辆牛车前来,将诸多财物装好,陈长帆特意叮嘱了胡瓦匠几句,让他备齐一些材料,等他回来便建炉炼铁。 两辆牛车装得满满当当,回到了小风山,陈长帆则是带着一队人,带着山匪头颅以及匪首胡明一路下山。 一行人下山,竟偶遇一队熟人,为首的那人坐在一匹神俊的枣红马上,正是柴大官人。 柴风笑着冲陈长帆打招呼。 “柴兄,别来无恙啊。” “陈兄,这是打哪过来呀了,我记得小风山似乎不在这个方向。” 柴风好奇地看了眼众人马背上装着的几只麻袋,顿时有些好奇问道。 “我们刚从那边的山寨下来。” 陈长帆如实告知,并没有提小褐山,也没提毒蛇帮。 柴风点头,却被身后一名红衣女子抢先道: “不过是杀了几个马匪而已,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土鸡瓦狗,马匪哪来的山寨?” 季红霞听说过陈长帆的事迹,可心里头有些不屑。 杀虎猎熊的事,她师兄也可做到,只不过这陈长帆做什么事都喜欢大肆宣扬,她便在心里打上了“此人喜欢夸大其词”的刻板印象。 刚才的路上,她还与柴风谈起过这陈长帆,当她听到对方堂堂除贼校尉,却只不过杀了几个马匪而已,便更加觉得不屑。 她是个直脾气,听见陈长帆说自己从山寨下来,又觉得他是在夸海口,顿时忍不住出言顶撞。 陈长帆瞥了一眼这红衣女子,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想跟对方一般计较。 反倒是柴风不悦地瞪了季红霞一眼,“陈兄是我的挚友,你这样跟他说话,就是不给我柴风面子,不要觉得有你师兄撑腰,你就可以口无遮拦。” 柴风冲着陈长帆歉然一笑,陈长帆则是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红霞姑娘说得不错,我方才不过是灭了毒蛇帮,擒了他们的帮主而已,的确不值一提。” 话音落下,柴风略微错愕,季红霞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毒蛇帮的帮主叫胡明,我认得他……” 正说着,被扔在马背上的胡明连忙抬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向季红霞求助一般。 “真是胡明?你怎么混得这么惨?” 季红霞似乎与那胡明相识,见到胡明后不禁呵呵一笑,却毫无半点想要搭救的意思。 柴风皱眉问道;“他是谁?” “毒蛇帮的帮主,胡明,”季红霞转身看向陈长帆,坦然拱手,说道:“看来阁下真是剿灭了一伙山匪,方才是我冒昧了。” 陈长帆笑笑不说话。 能跟柴风这般说话,又认得匪首胡明,这女人明显背景也不一般。 “毒蛇帮算是小山寨,帮众约莫三十人左右,不过山匪各个狡猾残忍,阁下能将其剿灭,匪首活捉,红霞实在佩服!” 柴风看了看陈长帆身后跟着的队伍,看上去似乎也不足三十人,再一对比双方战力,他也不禁暗暗赞叹陈长帆领兵有方。 以前只当他是个神射手,现在看来他还是个将才。 他现在有点后悔了,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招揽陈长帆呢,说不定那时候他就答应了。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现在只有尽量与他交好,他所谋之事甚大,希望以后不要与之交恶,双方兵戎相向。 “听红霞姑娘的语气,似乎对于这青山中的山匪颇为熟悉,不妨告知一二,日后我也好有个防备。” 陈长帆说话客气,季红霞也乐得分享。 “我哥哥这些年做生意,免不了天南地北的跑,青山乃是从北方进入清河郡的必经之路,这青山一带,足有十八路大山寨,三十余处小山寨,若没有点子硬实力,怕是根本到不了清河郡。” 竟然有这么多的山匪? 现如今,普通马匪陈长帆也不会将其放在眼中,只是将山匪视作眼中钉。 今日将毒蛇帮剿灭之后,本以为山匪也不过尔尔。 谁知道这也才是三十余处小山寨之一,那十八路大山寨将会是何等势力,或许只有千百人的武装力量才能够与之抗衡。 “阁下也不必太过担忧,十八路大山寨占据要道,做事反而规矩一些,大部分只要肯掏银子便会放行,反而是小山寨百无禁忌,行事如疯狗一般。不过阁下一出手就是剿灭一帮,生擒帮主,即便是疯狗也不敢随意靠近。” 季红霞这话让陈长帆有些哭笑不得,听起来像是夸赞自己,可怎么总感觉她在说自己比疯狗还要可怕呢。 “红霞姑娘,不知令兄是作何生意啊?再下也想结识一番。” 陈长帆意识到,这个红霞的大哥一定不一般,毕竟能在这个世道还出来跑商的,实力定然不容小觑。 季红霞笑了笑,没搭理这茬,陈长帆看向柴风,后者也是一脸的神秘。 他发现柴风腰间多了一把做工精良的龙雀环首刀。 这样的宝刀绝非青山县可以生产,他心中顿时有了些许推测。 这季红霞的大哥,八成就是个军火贩子。 第144章 古法炼铁 与柴风和季红霞告别,陈长帆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进了县城领取赏银。 随着自己的队伍越发壮大,程县丞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好,尤其是看到帮助胡明被砍断了双臂绑成粽子的模样,下体血淋淋一片。 程为民只觉得裤裆一寒,都不敢正眼看陈长帆。 “程大人,我生擒匪首,赏银当几何呀” “二百两,您看行么” 陈长帆接过银票,拍了拍程为民的肩膀,“下次我多擒几个匪首过来,争取给程大人凑个整。” 程为民擦汗:“……大可不必。” “要得要得,以后再去剿匪我定要先声夺人,言明这是程大人一手组建的剿匪队,匪患不除誓不罢休,对了程大人你家是住在城西对” 先声夺人是这么用的吗 你出去剿匪就剿匪,提我的名字干什么,还特意跟土匪说我家住何方,是生怕他们不会上门报复吗 程为民恨得牙痒痒的,但又拿陈长帆无可奈何,只得赔笑着将这尊瘟神送走,自己个儿又暗暗生自己的闷气。 “程为民啊程为民,你说你招惹他干嘛!” …… 顺道卖了些山货,陈长帆揣着三百两银票,采买了一些生活物资。 不费什么力气,陈长帆又招募了十几名乡勇,这一次特意选了几个力气大的,毕竟打铁可是辛苦活,没力气可打不动铁。 回到山上,沈翠云也招募了许多乡亲,按照陈长帆的叮嘱,特意招了两个铁匠。 算上小石村的韩铁匠,现在庄里已经有了三个铁匠。 悦耳的叮当打铁声,已经开始在陈长帆的脑海中回荡了。 “东家,按照你说的配方,已经搭好了一个泥炉,风箱也刚刚做好!” 沈翠云和老魏等人各自安排着活计,胡瓦匠一脸激动地迎上来说道。 “走,带我去看看!”陈长帆激动地搓搓手,快步跟着胡瓦匠来到一旁。 两个年轻的伙计正在和泥,将粘土、稻草以及粗盐掺入其中,可以有效防止烧炉开裂。 另外两个伙计正在烧炉,随着风箱不断鼓动,炉壁已经烤得半干,陈长帆观察了一下,感觉这泥炉的质量还算可以,炼少量的铁应该不成问题。 “铁矿石呢杵好了没” 立刻有人端来一盆铁矿粉,陈长帆接过,入手颇沉。 “木炭,焦炭,石灰石,都备好了吗” 当一切准备就绪,陈长帆一声令下,“点火!升温!” 炉火亮起,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分。 几个青壮轮流填火鼓风,陈长帆则是时不时将矿粉、石灰石、木炭轮流加入其中。 他其实也没啥经验,但别人也不懂炼铁,他也就跟着感觉来。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了,熔炼完毕。 众人都守在一旁,有些期待地等待开炉。 胡瓦匠一脸肉疼地将泥炉砸开,捡出一块块炉渣。 看着那黑乎乎的炉渣还泛着红光,众人都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晾了一会,陈长帆拿过锤子咔咔一顿砸,炉渣发出铿铿的声音,他知道这铁应该是炼成了。 将杂质去除,炉渣大概只剩下巴掌大小,看上去形状十分不规则,黑乎乎地泛着些许褐色。 “是生铁!” 韩铁匠忍不住激动喊道,想不到东家居然掌握炼铁的技艺,这个时代懂炼铁的可不多。 陈长帆满意地点点头,想不到这褐铁矿的含铁量还挺高,一盆矿粉就能炼出巴掌大的一块生铁,自己真是捡到宝矿了。 “看到我刚才的操作了吗后面炼铁你们就这样干,把那两个泥炉也搭好,把青壮分成两班,日夜不停熔炼。” 陈长帆吩咐了胡瓦匠一声,后者连连点头。 “老魏,炼铁事关重大,如果有人将炼铁之事外传,不用废话,直接杀了。” 陈长帆这话没有避讳别人,听得众人一阵头皮发麻,老魏点头应下,目光扫向众人,无人敢与其对视。 外传 脑子有病才外传 私自炼铁可是杀头的重罪,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大家都落不了好。 而且也根本没有理由外传。 住在这庄子里,吃得又饱穿得又暖,脑子有问题才会想着毁了这里。 “张奕,今夜你带着一队人去小褐山值守,同时加紧挖掘褐铁矿,对了,直接就在小褐山将矿粉筛选出来,这样运送效率更高一些。” 张奕领命,快速退去。 这些人都是陈长帆的心腹,相信他交代下去的事情,大家都能认真执行。 唤出系统,果然在技艺那一栏里,又多了【炼铁】的字样。 花费2点奇遇点,将炼铁技艺推演到圆满。 陈长帆凭借自身体悟,将炼铁之法记录在纸上,交予胡瓦匠,想必后面的炼铁效率还能再提升一大截。 当然,这三个小泥炉也只是开胃菜,想必炼上一天也就够打一把菜刀的,与他的需求量还相差甚远。 “过几日,大型熔炉应该就能建好,到时候才是真正的炼铁大业开启。” 按照陈长帆的规划,这座熔炉,就是小风山的心脏。 炼铁、取暖、继续攀登更高的科技树,都与这座熔炉息息相关。 当晚,就在庄里饭菜飘香的时候,老魏忽然来报,“东家,庄外来了两个山匪,说是隔壁银钩山的。” 银钩山,距离小风山不过数里,确实算得上是隔壁。 只是这个时候了,他们过来干嘛 而且只来两个山匪,是什么意思 陈长帆偷偷放出小蜥蜴,确认庄外就是这两个山匪之后,他命人将庄门打开,径直走了出去。 那两名山匪见陈长帆居然就这样大咧咧地出来了,既不带兵器也不带护卫,眼底不仅闪过一抹敬意。 “拜见陈大当家的,我等是隔壁银钩山上斧头帮的,奉大当家之命,特地送来贺礼,还望陈大当家笑纳。” 说着,两人取出两样东西,恭敬呈了上来。 陈长帆瞥了一眼,面不改色。 两根小金鱼,一张羊皮地图。 这斧头帮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替我谢谢你们帮主,好走不送。” 他其实不屑于与山匪为伍,只是他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两名山匪行礼退去,陈长帆掂量着手中的小金鱼,估摸着怕是有四五两重。 “这是斧头帮听闻了毒蛇帮的遭遇,主动与我示好呢。” 陈长帆转身向西,那里正是银钩山的方向。 “东家,你收了这小金鱼,莫非就是要与那斧头帮交好了”老魏有些不解的问道。 “谁说的,我与山匪势不两立。” “那你为何收了他们的金条” “他们主动送上来的,我不收岂不是不近人情” 论心黑,还是东家。 老魏嘴角一抽,心里明白斧头帮的金条算是白送了。 第145章 高炉炼铁 时间一晃过去五日。 这五日,青山县的马匪像是一同约好了一般,一个个都不敢露头了。 周围山头的山匪帮派,也纷纷上门拜访小风山,多多少少都送来些许贺礼。 说是贺礼,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费。 这都是山匪们自愿交的保护费,陈长帆没理由不收。 倒也不是山匪脑子有毛病,而是毒蛇帮的惨状就历历在目,他们不得不忍痛割爱。 若是舍不得这些金银,只怕是小风山那位说不定哪天就打上门来,到时候不仅钱财没了,性命也保不下来。 当然,肯向小风山低头的山匪,都是与毒蛇帮实力差不多的小山匪,那十八路大山寨里的把头,连看都懒得看这小风山一眼。 陈长帆乐得如此。 现在小风山百废待兴,他正好趁着这段时期快速开展基建,扩充人手。 仅仅是五日时间,便有足足十座屋舍拔地而起,木墙之外,土墙也已形成合围之势,将近八百平米的面积被囊括其中。 每隔一段距离便是一座箭楼,足足二十座箭楼相互守望,可以哨望数百米之远,算是彻底杜绝了之前被人摸到山头了才发觉的情况发生。 在山庄最核心的位置,耸立着一座足有两三米高的巨大熔炉,炉口冒出滚滚黑烟,热力惊人。 两名壮汉轮流拉动风箱,不断维持着熔炉的高温,旁人稍一靠近便能感受到炽热的高温。 这高炉乃是由耐火瓦和耐火砖制成,两侧设置两个风箱,可以提供大量氧气,让炉内燃烧尽可能充分。 这高炉的设计,基本上就是目前的建筑水平可以达到的极限了。 期间陈长帆还亲力亲为,带领胡瓦匠等人砌筑高炉。 他精湛的手艺,直接将这些心高气傲的匠人看得是服服帖帖的,对于陈长帆的命令是言听计从。 经过这几日的验证,这高炉今日开始正式投产,众人都守在高炉旁,等待着第一炉生铁出炉。 众人包括胡瓦匠都有些忐忑,反倒是陈长帆一脸淡定。 他知道这高炉质量没问题。 虽然没有温度计,可陈长帆估计,这炉内温度至少可以达到1300度以上,炼铁足矣。 这种高炉与之前的小泥炉不同,炼化的铁水可以从底部流出,不用破坏高炉。 当然,炉渣也需要及时清理,不然造成拥堵这高炉也就废了。 “时辰已到,开炉!” 随着一声令下,一名青壮将炉口打开,一抹赤红立刻显现,散发着喷薄的热气。 紧接着,赤红的铁水从炉口流下,落入早已准备好的石槽当中,很快就注满了整个石槽。 炉口封闭,升温,加料,又是一轮冶炼按照早已预定好的流程开始运作。 韩铁匠等人将铁水快速撇去杂质,舀出注入到事先准备好的模具当中,待冷却之后,韩铁匠捧着一块巴掌大的生铁锭子,呈到陈长帆面前。 陈长帆捧着这块铁锭子,上面还残留着余温,攥在手里暖烘烘的。 这人铁锭子比想象中的要轻一些,表面黑乎乎的有些难看,想必杂质应该还有不少,不过等铁匠们进一步锻造除杂之后,应该可以制成品质不错的铁器。 陈长帆满意地点点头,将铁锭递到胡瓦匠手里,后者激动地反复端详了好一会,仿佛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一块生铁疙瘩,而是一根小金鱼一般。 实际上,拥有了持续冶炼生铁的能力,基本上也约等于是拥有了一座金矿。 毕竟古代炼铁技术落后,陈长帆掏出这一座高炉,便已经碾压了绝大部分的炼铁泥炉。 “接下来,你要严控炼铁的生产节拍,保证煤炭,矿粉的供应均衡,让工人们两班倒甚至三班倒不间断炼铁,争取达到日产200斤!” 胡瓦匠被这个数字吓到了,可东家说行那就一定能行。 可那些青壮们听到了却一个个垮着个脸,炼铁是个苦力活,他们一听还要三班倒,心里都有些不乐意。 “所有跟炼铁相关的人员,每月可领一贯钱,挖煤、挖矿、打铁等重体力岗位还有额外补贴。” 一声令下,那些青壮们立刻喜笑颜开,就连许多之前没参与到炼铁的青壮们都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一个月一贯钱,已经是妥妥的高薪了。 当然,有人会说剿匪队每月都能领银子,可那是冒着生命危险搏来的,他们羡慕倒也说不出什么。 一时间,炼铁工人,成了庄里的香饽饽,陈长帆倒也乐得如此。 工业乃是一切发展的基础,适当提高工人的地位,保障生铁能源源不断制造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陈长帆将铁锭还给韩铁匠,笑着问道,“日产200斤的生铁,若是全部用来锻造环首刀的话,你们这些人手,一天能造多少把” 韩铁匠咬咬牙,“十把!” 一天十把,还不错。 陈长帆点点头,按照这个进度,用不了几天,护庄队和剿匪队就可以人手一把环首刀了,战斗力可以提升一大截。 现如今,护庄队和剿匪队的人手已经扩充到百人规模,可兵器却是急缺。 要知道,无匪可剿,导致他们没有了兵器来源,可人手却在不断扩充,急需补充兵器。 一斤生铁锻成熟铁大概要损耗三成,也就是一日可以获得140斤左右的熟铁。 十把环首刀估摸也就用40斤熟铁足以,这样算下来,每日还剩下的一百斤熟铁。 当然,这些熟铁并不是就此积压下来了,陈长帆还有诸多用处。 “胡瓦匠,你看看这些模具,你做不做得来” 陈长帆将一摞图纸递给胡瓦匠,胡瓦匠看了一会,有些摸不着头脑。 “东家,恕我愚钝,这些小型模具我能看出是用于制作各种铁质工具,可这最大的模具,是作何用处的还有这些长条形的圆管,又是何物” “本东家要搭建一套供暖系统,简单说就是暖气,因为今年的冬天将会格外寒冷。” 胡瓦匠再度一脸懵逼。 陈长帆没再解释,而是抬头看天。 二十几日之后的大雪,将会断断续续持续一个月之久。 在没有暖气的古代,只怕大部分人都会活活冻死。 而他,要开始集中供暖了。 第146章 练兵!狩猎! “喝!哈!” “呼!哈!” 山庄外的空地上,上百名青壮在进行操练,不过他们并不是练武,而是在练军体拳。 陈长帆将上一世在军训时学到的训练方法,直接照搬过来,想不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这个世界上虽然有武学的存在,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的,所以陈长帆将军体拳祭出,让青壮们操练军体拳,强健筋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培养他们的协同性。 在冷兵器时代,什么样的军队才算是精兵悍将 是一群身怀武艺、血气方刚的武者吗 还是一群杀人不眨眼,毫无底线的亡命之徒 显然都不是。 好的军队应该是纪律严明,指哪打哪,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 哪怕这些士兵只是普通的农户,车夫,甚至流浪汉,但只要将众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精神意志坚定,武器装备精良,便无往不利,剑锋所指,敌莫敢当! 练兵,除了熬炼体魄,更重要的是打磨精神。 当然,陈长帆也因地制宜,将一些训练科目做了调整。 比如将站军姿改为站桩,比如将实弹射击改为弓箭射击。 可一些传统项目,比如“紧急集合”、“越野拉练”、“军体格斗拳”等项目,得以保留了下来。 早上结束了五公里拉练后,又是几套军体拳打下来,战士们已经饥肠辘辘。 可现在并不能一窝蜂地放饭,那样不但刘婶子忙活不过来,也会使得军纪松散。 所以,陈长帆再度延续了前世的军训标准。 饭前大合唱! 上百人的青壮,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班,分别合唱一首军歌,谁唱的声音最大最整齐,谁先吃饭! “甲班都有!《团结就是力量》,一二三!唱!” 二十个汉子深吸一口气,扯着喉咙发出难听的歌声,“团结就是李一亮——” “乙班都有!《咱当兵的人》,一二三!唱!” 乙班战士一个个梗着脖子唱道:“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丙班!《精忠报国》都有!给我一个灭掉全世界的高音!” “狼烟起——江山北望——” 这死动静惊得附近猎户都不敢靠近,就连猛兽都绕着小风山走。 陈长帆站在高台上,看着一个个战士们比谁的嗓门更大,笑着满意点头。 “丙班声音最大!先去吃饭!” 他大手一挥,丙班战士一个个激动地嗷嗷叫,纷纷挺直了脊背,脑袋几乎要扬到天上去了,排着整齐的队伍向着食堂进发。 这一幕,看得其他几个班战士是咬牙切齿,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大家稍安勿躁,一会吃完饭了,以班为单位进山狩猎,晌午之前,哪个班狩猎的猎物重量最大,哪个班先吃饭!” 陈长帆一声令下,这几个班的战士们顿时摩拳擦掌,纷纷憋着劲儿要进山去。 食堂放饭处。 “陈大人可真有本事,这才几天时间,就将那些兵痞子训得服服帖帖的,听说附近的山匪已经准备搬家了。”刘婶子身旁,一个系着围裙的胖婶子说道。 刘婶子点点头,脸上露出敬佩之色,“东家智慧过人,莫说是这一百号人了,哪怕将整个青山县交给他管理,我看也能管理得井井有条。” “刘婶子,这话可不兴说啊。” “那程县丞都怕咱们东家,你怕个什么” 不得不说,刘婶子是个坚强的女人,这几日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而且,她现在比以前干劲还足,因为东家说过,要将整个青山县的匪患彻底肃清,她心底对于陈长帆的崇敬之情更是达到了顶峰。 “刘婶子,莲藕汤记得多准备些,战士们训练辛苦,多喝莲藕汤有好处。” 沈翠云过来特意叮嘱了一句,这莲藕汤乃是以灵玉藕为原料,有着十分明显的强筋健骨的功效。 多亏了自家男人将灵玉藕培养得当,可以隔三岔五做汤给战士们喝。 还有地底溶洞的灯笼草,以及一些反季节蔬菜,也都长势喜人,听二郎说,还打算继续扩大规模。 他说希望冬天的时候,也能让大家吃上新鲜的蔬菜。 沈翠云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但一想到自家男人总是有办法,她又忍不住有些期待。 很快,上百号人有序吃过饭,一个个摩拳擦掌地开始活动筋骨,目光止不住地往深山里瞟着,仿佛那里的不是深山猛兽,而是一个个丰乳肥臀的大姑娘一般。 陈大人说了,哪个班狩猎的猎物重量最大,哪个班先吃午饭。 可越来越强的班级荣誉感,让他们并不看重谁先吃饭,而是看重哪个班级会获胜。 听陈大人说了,月底还要举办什么流动红旗的评比,虽然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但他们觉得那就是好,就要努力争取! 就在众人有些按捺不住的时候,一袭猎装的陈长帆出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目光炯炯地盯着陈长帆的身影。 他背着一把造型怪异的长弓,扫视了一眼众人,遥遥指向了一处云雾弥漫的山峰。 “经探查,迷雾岭中有大量的珍稀猛兽,其中不乏人熊虎豹,至于具体能猎到什么猎物,就看你们各个班的本事了,现在听我口令,向着迷雾岭,全体出发!” 一声令下,上百号人在班长的带领下一路狂奔,惊得林中鸟兽四散逃离,还以为是野人进山了呢! 游走在小风山周围的探子们也纷纷撒丫子逃跑,一时间竟然有些拿不准小风山这些人是要攻打哪个山头。 不到半个小时,上百号人悉数抵达迷雾岭,隔着迷雾就能听见里面有数不清的兽吼声传来,显然其中猛兽遍布,远比其他山林中的密集得多。 几日之前,陈长帆就是在此地击杀了白猿,白猿的尸首吸引了许多鸟兽。 看来吃了那白猿之后,林中的鸟兽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异变。 “毕竟是金色品质的白猿,说不定可以孕育出许多灵兽灵鸟出来。” 陈长帆摸了摸背后的复合弓,心里也有些期待。 “狩猎,开始!” 一声令下,上百号人一头扎进迷雾之中,迷雾岭中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整个山岭仿佛突然沸腾了起来一般。 第147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 山林里,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正在低头吃草,忽然,它耳朵轻轻一动,旋即警觉地抬起头来。 就在此时,树丛里突然跳出来三个山匪模样的彪形大汉,手持大刀就朝着白色小鹿扑了过来,小鹿吓得夺路而逃,三个汉子紧追不舍。 就在这时,一杆长矛从远处激射而来,径直命中了那头小鹿,又有几个大汉跳了出来,将小鹿团团围住。 那三个大汉见状脸色一变,大声喝道: “敢抢我们黑风寨的猎物,活腻歪了不成” “黑风寨”那几个大汉微微一愣,旋即有些难以置信地试探问道,“可是黑云山上的黑风寨” 那几个山匪得意一笑,“知道爷爷们的厉害了还不快快将那白鹿……” 那几个山匪发现,对面的几个大汉非但没有露出畏惧之色,反而是一个个眼冒绿光,用带着些许贪婪的眼神看向他们。 “今天可算是让老子遇见土匪了,兄弟们,干!” 为首的那名五短身材的汉子正是第一批加入剿匪队的元老。 他名叫方长,乃是从柴家堡出来的五名武者之一。 本想着自己加入剿匪队以后,可以大展拳脚,成为陈大人的左膀右臂。 怎奈何张奕的光芒太盛,老魏又深得陈大人赏识。 方长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作为,所以心里一直都憋着一股劲儿。 这几天,陈大人给众人都换上了做工精良的环首刀。 他正想找人试试手,可马匪已经吓得都不敢冒头,可把他给憋坏了。 想不到今日出来打猎,都能偶遇到黑风寨的山匪,他哪肯轻易放过,顿时第一个提着刀就冲了上来。 自报家门之后,对方非但不怕,反而主动亮出了刀子,那几个山匪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三人相视一眼,纷纷抽出开山刀,悍然迎了上去。 黑风寨乃是十八路大山寨之一,能在这里混口饭的山匪自然实力也是不弱,三人手中的开山刀舞得如狂风乱卷,气势上已经完全碾压了方长等人。 可方武等人也是浑然不惧,大人好吃好喝地供养他们,又是用心训练又是打造兵器的,他们不愿退,也没脸退。 于是,两拨人就这样战在了一起,本来是势均力敌的局面,但却很快分出了胜负。 铿铿几声,兵器挥砍之间,山匪手中无往不利的开山刀,竟被砍成两截,三名山匪惊骇无比,方长等人却是越战越勇,嗖嗖几刀便将敌匪砍倒。 结果掉山匪性命后,方武抖落环首刀上的血珠,嘿嘿一笑,“真是好刀!只可惜山匪根本不够杀的。” 说着,他一刀砍下山匪的首级,“兄弟们,随我去找陈大人领赏!对了,那头白鹿记得扛上,咱们可不能被甲班那几个废物比下去了。” 与这里相似的战斗,在迷雾岭几乎处处都在发生。 自从陈长帆击杀了白猿之后,迷雾岭里的野兽都变得不凡,吸引了许多山匪的注意。 再加上迷雾岭本来就是盛产各种珍稀灵材的宝地,放在以前也是山匪们争抢猎物的区域,只不过现在争抢得更为激烈了许多罢了。 山匪虽然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可彼此之间还是保持着大致的克制,今日你把我兄弟砍死了,明日我便砍你兄弟,彼此之间争斗不断,但不会上升到山寨之间的战争。 因为大家都在彼此鸡蛋,所以在这里,山匪们都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底下人打出脑浆子来,也不能随意开战。 今日,小风山众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什么我们好容易猎到的野猪被小风山抢走了” “我们的人发现了百年野山参,却让小风山挖走了” “小风山的人一听是山匪,一个个疯了一般提刀追着砍” 附近山头的几个山寨匪首听到属下来报,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 他们都是这一片的老牌势力了,一个刚刚崛起的小风山居然骑到他们脖子上拉屎了 “派精锐出去,遇到小风山的人,二话不说,上去就砍!” “迅速加派人手,迷雾岭里的资源不能丢!” “派几个好手过去,最好能将那陈长帆宰了!” 几名匪首咬牙切齿地下达命令。 …… 迷雾岭深处,一头体型宛如小山一般的野猪王被一群人追赶到了一条河边。 这头野猪体型壮如熊,一堆獠牙泛着青光,钢背显现出仿佛金属般的光泽,赤红的双眼愤怒地盯着逐渐缩小包围圈的人类,其中至少有三股势力,张奕带领的队伍赫然就是其中之一。 “老大,那两拨山匪可不好惹啊,刚才我们与之交过手,他们一个个都会武。” 张奕身旁一个手下模样的人忍不住有些忐忑道。 “你怕甚!这些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人,东家一人便可轻易解决。” 相较于手下的不安,张奕倒是显得不慌不忙,对于这些山匪,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只是这头野猪王不太好对付。 若是能猎杀这头野猪王,今日狩猎第一的名次,基本上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黑风山的,不如我们一道联手,将小风山这些杂碎剁了,那野猪我们平分如何” 虎头山的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朝着黑风山的小头目喊话,显然对于张奕等人还是有些忌惮。 “联你娘个头!这野猪王是我们黑云山的,谁也别想分走一根毛!” “彼其娘之!就你们几个烂货还想猎到野猪王,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 “俺是恁爹!” 双方聊着聊着就互相骂了起来,张奕听了不禁有些好笑。 这些山匪们之间不对付已经许久,而且也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想要联合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按理说,现在正是主动出击的好机会,不过这野猪王正在暴怒当中,若是率先动手,只怕会损失惨重。 就在三方人马僵持不下的时候,那头暴怒的野猪王忽然惊慌失措地身子一抖,神色慌张地朝着众人的方向奔跑而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野猪王忽然发疯的时候,河水忽然猛烈炸开。 一头体型堪称恐怖的巨大鳄鱼冲了出来,那鳄鱼浑身遍布幽蓝纹路,皮肤仿佛泛着金属般的冷冽光泽,正是潜伏在水中已久的幽冥鳄。 只见幽冥鳄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野猪王的后腿,将其快速拖入河水当中,河水剧烈翻腾了一阵,旋即很快归于平静。 众人看着那忽然泛红的河水,以及只剩半具的野猪王尸体,一股恶寒浮现心头,浑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这他妈的是什么怪物还是这河中的河神” 第148章 大丰收!开设坊市! “畜生!敢抢老子的猎物。” 就在众人都被幽冥鳄所震慑住的时候,一道人影却是从容走出,冲着幽冥鳄骂骂咧咧道。 “那鳄鱼一口吃掉半头野猪王,那人还过去干嘛是想看看鳄鱼吃没吃饱吗”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真的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山匪们一个个看着那道人影不断靠近幽冥鳄,眼底露出戏谑的笑意。 反倒是小风山的弟兄们,一看到那道人影之后,一个个恭敬行礼,齐声道:“陈大人!” 陈大人他是,除贼校尉,陈长帆 山匪们脸上的表情带上些许愤恨,就是这个该死的陈长帆,搞得他们都不敢随意下山劫掠了。 此时此刻,他们都希望那鳄鱼一口将陈长帆给吃了,那样才叫解恨。 下一刻,只见幽冥鳄忽然收拢其凶恶的表情,眨巴着一双幽蓝色眼睛,有些乖顺地往前爬了几步,将口中衔着的半扇猪肉放在地上,然后像是一条巨大的哈巴狗一样,轻摇着尾巴,似乎在讨好陈长帆一般。 山匪们集体傻眼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那么大一条鳄鱼,居然被陈长帆给驯服了 还乖顺得像一只哈巴狗 在这山里,山匪们见过三条腿的蛤蟆,见过头上长角的野马,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摇尾巴的鳄鱼。 “妖术!这人一定会妖术!” 震惊之后,山匪们一概得出了如下的结论。 对此,陈长帆只有一句话,“小幽,上!” 得令之后,幽冥鳄双眸之中凶光大盛,如饿虎扑食般冲入一众山匪当中,一口就是一个山匪,嚼得嘎吱嘎吱响! 山匪们虽然看见这幽冥鳄就觉得瘆人的慌,可他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角色,一个个抄起开山刀就朝着幽冥鳄身上招呼过去。 铿铿铿! 开山刀砍在幽冥鳄后背上,它似乎浑然不觉,反倒是山匪手中的开山刀,已经崩口甚至卷刃,只是在幽冥鳄背上留下一道道白印而已。 真硬啊! 终于,在幽冥鳄吃掉三个山匪之后,山匪们终于崩溃了,一个个哭着四散逃离。 小风山等人看到这一幕后,一个个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才他们与那些山匪摩擦不断,甚至大打出手,也没将对方撵走,谁知道被陈大人驱使的一条大鳄鱼给撵得屁滚尿流。 幽冥鳄有些意犹未尽地转过头,目光看向一动也不敢动的小风山众人,众人顿时心头一紧。 “看个屁啊,滚回河里去。” 陈长帆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幽冥鳄,后者立刻乖乖地游回河里。 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幽冥鳄浑然不觉,不一会便顺着暗河游回了地底溶洞当中。 看到幽冥鳄离去之后,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陈长帆的时候,更加尊敬了几分。 这一条巨鳄就堪比一只精锐,尤其是在水中,只怕来多少人也要折戟其中。 “这下没人跟你们抢猎物了,你们还愣着干嘛这半头野猪是我的猎物谁也别动啊。” 陈长帆扫视了一眼众人,没好气道。 众人这才想起了捕猎的事,一个个抄起武器冲入林中,山林中再次鸡飞狗跳起来。 看着地上那半具野猪王的尸体,陈长帆抽出骨刀,快速剥皮抽骨,发现这野猪王的血肉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异,不但筋骨肌肉强壮异常,就连肉皮都坚韧了许多,若是剥下来制成皮甲,想必效果十分不错。 其实那白猿的皮毛效果也不错,可白猿最强悍的并不是皮毛,而且那猿皮被自己划开一个大口子,用来做皮甲怕是不行,做几件保暖的大氅还是不错的。 “虽然被小幽吃了半只猪,这剩下的肉也还有三百斤左右,够庄里这些人吃上一阵子了。还有这两颗大獠牙,性质类似于牛角,甚至比牛角还要坚韧一些,正好用来强化我的复合弓。” 收获了野猪王,陈长帆心情还不错。 他本意是想试试自己的复合弓威力如何的,不过既然小幽按捺不住了,那也省得他再出手了。 今日在其余山匪面前露了一手,一方面是想秀一秀肌肉,让那些所谓的大山寨不要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也是变相宣告,这迷雾岭的地界,以后由小风山接管了。 晌午之前,队伍再度集结,各班队伍前面,猎物堆成小山一般,散发着阵阵的血腥气。 在老魏和张奕的监督下,将各班猎物过秤,两人脸上都难言喜色。 “甲班捕获猎物,共计335斤。” “乙班捕获猎物,共计286斤。” “丙班捕获猎物,共计380斤。” “丁班捕获猎物,共计406斤。” “戊班捕获猎物,共计520斤。” “还有陈大人捕获的猎物,超过了六百斤!” 老魏不忘补充了一句,众人立刻朝陈长帆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那目光就像是在看神。 除了那野猪王,陈长帆为了实验复合弓的威力,又随意猎了几头野猪,轻轻松松就是两三百斤的猎物。 以他现在的臂力,铁胎弓已经无法满足需求,这复合弓可以将其力量完美发挥出来,就是限于材质,威力还不够恐怖。 现在只是能堪堪将野猪身体贯穿,还没有达到他的理想效果。 不过,等后面把野猪王的獠牙装配上去,威力应该还能提升一截。 届时,复合弓或许能达到四石弓甚至五石弓的威力,那样的话,一箭射出,或许能达到鸟狙的效果 陈长帆隐隐有些期待。 再度巡视了一下这迷雾岭的环境,迷雾岭虽然常年被大雾笼罩,可却是青山比较靠近中心的位置。 拿出羊皮地图查看,陈长帆眼睛顿时一亮。 对于青山的大小山匪来说,迷雾岭的位置就好比圆心。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黑市啊! “放出风声,我小风山在迷雾岭开设交易坊市,欢迎诸位邻居光临。” 此话一出,众人再度震惊,纷纷露出不解之色。 这迷雾岭就是深山老林,有经验的猎户也不敢轻易深入,在这里开通坊市谁会来啊除非…… 除非是周围的山匪。 想到这里,众人心头顿时一惊。 刚才陈大人好像也说了,欢迎诸位邻居光临。 小风山的邻居都有谁啊 自然是大大小小的山匪。 这一决定,陈长帆思索了许久,坊市互易是当前谋求快速发展的最优解了。 现在的他个人战力很强,但也就能收拾一些小马匪,小山寨。 可是面对着经营了数十年的十八路大山寨,他这点实力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不说别的,毒蛇帮那个小寨子,若不是那一日他们三人以身为饵,让那胡明降低了防备,诱得山匪出寨。 又一路放风筝将山匪击杀,这才灭了毒蛇帮。 否则真要强攻毒蛇帮的话,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小风山现在事业刚刚起步,经不起大战,损失一个人手他都会心疼。 那一日,刘老汉死得太过突兀,连他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后来他又思考了好久,因为这事,他心里始终对刘老汉有些愧疚。 他心里知道,刘老汉的死纯属意外,这就好比战场上,士兵意外死于冷炮,只能说运气实在是差了些。 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人命说没就没了。 那个老光棍孙三不过是吃了几只蟹钳,就直接被噎死。 人人都想活,可活着的确很难。 他作为这小风山之主,能做的就是尽量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趁着现在短暂的和平快速发展,争取让众人活得更好,活得更久。 所以,暂时与大寨子开启坊市互易,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他也为此思考了许久,才做出这个决定。 …… 虎头山,虎头寨。 寨主王战虎高坐头把交椅,听着手下的禀报,忽然陷入沉思。 “小风山那位,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这莽莽青山,却是需要一个交易坊市,只是各寨子都不对付,所以都把手里的货捂得很严实,明日派人去看看,要是有盐铁之类的物资,务必拿下来!” 一旁的二当家附和道,“大哥,我们前些日子抢到了那几车青桔,如今堆在仓库里都快烂了,不如也拿到坊市上去卖。” “那玩意儿又酸又涩,能有人要吗”王战虎有些犹豫,转念一想,老子是特么山匪,没人要的话大不了强买强卖,还管他那么多干啥 …… 百草山,血刀帮。 帮主屠三刀同样听了下属的禀报,大手一挥,吩咐道: “我百草山盛产草药,可连一个正经大夫都没有,不如将草药采了拿去换些酒肉,兄弟们好过冬!” 听到屠三刀这话,寨里唯一的一名医师嘴角一抽。 这百草山遍山都是药草,许多都是十分重要的战略资源,可这屠三刀居然想要拿去换钱,实在是鼠目寸光,暴殄天物。 他被掳到这山寨上,本就对血刀帮心存怨怼,自然也不会头脑一热说什么劝诫的话,他巴不得血刀帮将家底都卖光,然后被别的山寨吞并了去。 与此同时,周围大大小小十几个山寨纷纷接到迷雾岭坊市开张的消息,一个个纷纷动起了心思。 一些大山寨想的是资源互换,解决自身发展存在的关键资源,而一些小山寨,想的则是如何在坊市中一本万利,最好能干上他一票,然后潇洒走人。 虽然都是开市做生意,可这些山匪与平头百姓的思维方式大不相同。 这些山匪都蛮横惯了,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能用抢的就不用偷的。 第149章 人生变化无常 带着将近两千斤的猎物回到小风山,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掩的喜悦。 如此丰盛的猎物,即便是分给庄子里的一百多人,每人都差不多能分到十多斤的猎物。 这放在以前是根本不敢想的。 而且,迷雾岭里的物产之丰富,甚至比陈长帆刚去那会还要丰富的许多。 陈长帆猜测,或许与白猿之死有关。 一鲸落,万物生。 这迷雾岭里的兔子都比外面的大一些,假以时日,这里或许还能孕育出许多珍稀草药来。 所以迷雾岭这片不毛之地,陈长帆必须要牢牢攥在手中。 虽然说他现在在迷雾岭里的人手不多,只是驻派了一个班的力量,可其他山寨的人更少。 而且还有幽冥鳄可以通过水路随时驰援此地,他现在对于迷雾岭的掌控依然很强。 待日后的坊市逐渐成型,他对这里的掌控能力将会更强。 “东家,咱们真的要在迷雾岭开坊市,跟山匪做生意啊” 回去路上,老魏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看东家这架势,似乎真的打算这么干。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陈长帆斜睨了老魏一眼,这家伙执行力没得说,可就是脑筋不够活泛,还无法领悟自己的深意。 想想也是,老魏是个不错的手下,但做生意需要的是灵活的头脑,胆大心细,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 尤其是这迷雾岭坊市开业后,更是需要一个有胆识有头脑的人主持局面,不然的话,这坊市怕是也干不长久。 陈长帆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发现自己的队伍里似乎并没有这样的人才。 除了我自己。 算了,走一步说一步。 刘邦都能在沛县里凑出自己起家的班底。 这青山县不可能没有商业奇才。 之所以着急,还是因为他对于军火买卖眼馋。 自从那日见到季红霞之后,听闻她哥哥与柴风和山匪都做过生意,陈长帆就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八成应该就是个军火贩子。 只不过,这个时代里所谓的军火贩子,并没有枪炮弹药,只是贩卖一些刀剑兵甲。 饶是如此,已经是十分暴利的行业了。 事实证明,只要跟灰色产业沾边的行当,比如盐铁行当,比如私酒行当,自古以来都是暴利。 穿越到这乱世,他觉得他稍微卖一些残次品,或者往酒水里掺一点狠货,坑害一下邻居山匪们,他是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的。 以目前匠人们制造兵刃的良品率,大概在七成左右,毕竟现在的炼铁质量还不稳定,再加上铁匠们的技艺有高有低,能保持七成的良品率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可这些残次品也是匠人们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兵器,虽然不能让自己人用,可是卖给山匪们,他还是很乐意的。 一把环首刀,卖20两银子,不过分 一壶灯笼酒,卖2两银子,很便宜 …… “东家,你要卖灯笼酒那样的好酒给这些杂碎喝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小风山,陈长帆在清点酒水库存的时候,刘婶子忍不住提醒道。 “当然不能把好酒卖给他们,”陈长帆冷笑着打开一壶酒,“我要往酒里下毒。” 他将一壶酒用水稀释成三壶,又兑上一滴蟒蛇血,酒香竟然又逸散了出来。 蛇血滋补,但带有一定毒性。 若是服下,会刺激自身气血亢奋,产生一种类似于烈酒的效果。 偶尔喝一次没事,若是长期喝这种勾兑了蛇血的酒,迟早会把身体搞垮。 将配比告知刘婶子,她开始召集人手给酒水勾兑,很快就做出了上百坛。 陈长帆下令将灯笼酒和毒酒分开封存,命人严加看管。 “以后还要继续酿酒,做大做强啊……”闻着浓郁的酒香,陈长帆觉得这一百壶毒酒可能都不够卖的。 一百壶,也就是一坛酒,一个大山寨一顿就能都给喝了。 “明日一早,便将这些酒拉到迷雾岭上,卖给那些山匪们喝。” 听到东家这话,刘婶子顿时一愣。 “东家,你说这酒要卖给山匪” “是啊,这酒虽毒,可山匪也不是好东西。” 陈长帆理所应当地摸摸鼻子。 “东家,你说还要继续酿酒,也是要给山匪的”刘婶子有些激动地问道。 “嗯,灯笼果现在一茬接一茬,不酿酒也是浪费,蛇血除了泡脚也没啥用处,用来勾兑最合适不过了。” “好!”刘婶子忽然表现出极大的干劲,将胸脯拍得直响,“东家你放心,七日之后,十坛灯笼酒就能酿好!” 该死的山匪们,老娘这几日不吃不睡的也要酿酒,就不信毒不死你们! 带着这样的信念,刘婶子此时干劲十足。 陈长帆看刘婶子这副模样,知道这灯笼酒的酿造算是没问题了。 他又命人将铁匠铺里的残次品收集起来,将明显的瑕疵进行掩盖,明日都拿到坊市上去卖。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沈翠云拿着一沓厚厚的名册来找陈长帆。 “二郎,这是今日新增人员的名单,其中有些才干的,我都特意标注了出来,你看看要如何安排。” “辛苦娘子了。” 陈长帆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娘子的脸颊,旋即把注意力放在名册上。 “唐绍,懂机括,心思活泛,善治水。我正缺这样的人才。” “沈万五,精于术数,口才上佳。这名字一听就很有钱,看来是块经商的材料。” “福有才这不是食味斋的福掌柜吗怎么也投靠过来了” 陈长帆很快便锁定了其中几人,并传令将这几人喊了过来。 刚一见面,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便冲着陈长帆躬身行礼,声音有些颤抖着说道:“陈……陈大人!您可还记得草民” 陈长帆看那中年男人,两撇标志性的八字胡,配合着一脸的精明市侩,的确就是食味斋的福掌柜,只是福掌柜的体型比以前要削瘦了许多,神色也是一脸倦怠。 “福掌柜,我自然记得,只是……你为何如此啊” 听到陈长帆的询问,福掌柜忍不住眼眶一酸,差一点就当场落下泪来,陈长帆示意刘婶子给几人看茶、 福掌柜喝了口热茶之后,情绪才稍稍缓和,他目光看向陈长帆,只觉得时移世易,人生变化无常。 一个月以前,他还是八面玲珑的食味斋掌柜,那时的陈长帆不过是个小鱼郎。 可现如今,对方已经是名镇一方的除贼校尉,而他已经沦落的无家可归了。 “陈大人应该知道,我所经营的食味斋,乃是一处家族产业,我福家虽然传承不久,可在清河郡也是有头有脸的望族。可就在前几天,清河郡一夜之间……一夜换了主人,我福家满门被害,家族产业也被扫荡一空。” “虽然我那食味斋在家族产业里算不得什么,可却是我安身立命之本,昨日便有人从清河郡拿着店契赶来,将我扫地出门。” “我一生孤苦,没了食味斋便没了根基,我便想到了小风山还有陈大人您在,便前来投奔。” 福掌柜说着说着,又是两行眼泪流下,显然又是想到了伤心事。 这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换作旁人早就被击垮了,福掌柜能挺到现在,显然是心志坚定之人。 “福掌柜愿意入我山庄,我自然欢迎,可福掌柜日后可有打算,是否想夺回食味斋乃至将清河郡丢失的祖产一并讨回” 陈长帆抬眸看向福掌柜,目光仿佛可以看穿对方的心思一般。 福掌柜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如果可以,我自然是要夺回家业的。” “有志气!复仇的事以后再说,以我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染指清河郡,你现在既然投靠于我,自然要全心全意为我操持,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在没有搞清楚幕后黑手的背景之前,陈长帆没有满口答应下来,而是先与福掌柜说明利害关系,这样的人才他自然希望留下,可也不希望对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陈大人肯收留我,已经是大恩了,我自然竭尽全力,襄助陈大人建功立业。” 福掌柜表明态度,一字一句说得诚恳,陈长帆这才满意点头。 他看向另外两人,刚才他与福掌柜交谈,这两人都在一旁安静听着,涵养还算不错。 陈长帆取来复合弓,看向其中一名精瘦青年,那青年看上去面黄肌瘦,可一双眼睛却分外灵动。 “唐绍,听说你擅长机括,可否仿制一把我这复合弓” 唐绍接过复合弓,起先只是不在意地查看了一眼,可是看着看着,他脸色逐渐严肃了下来,端详许久,才悠悠叹道:“好精妙的思路!这弓我可以仿制,但扪心自问,这样的……复合弓,我设计不出来。” “能仿制便是好样的,另外你可会制造水车” 小风山水力资源充沛,如若能利用起来,不论是运煤,还是炼铁,都可以大大提高生产效率。 可他无暇顾及这些,便想着找一个机灵的人主持此事。 “水车我会做,陈大人可是想要利用水车作为动力,提升山庄的生产速度”唐绍试探着问道。 “正是!你回去设计一套草图给我,相关的细节你可以找胡瓦匠询问。” “是!大人!” 陈长帆转头,看向最后一名中年男子,“沈万五,听说你精于术数,不妨让我考考你。” 第150章 制作羽绒服 “听说你精于术数,不妨让我考考你。” “陈大人但说无妨。”沈万五微微挺直了腰杆,眼底闪过一抹自傲之色。 这术数乃是沈万五最为擅长的本领,想当年他便是凭借过人的术数才能,才挣下了偌大的家业,若不是最后那一批货被该死的山匪劫掠走了,他的财富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第一题!雉兔同笼,上头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陈长帆笑着说出题目,沈万五乍一听闻,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题目。 可仔细一琢磨,却发现此题暗藏玄机,他默默心算,快速排出了几种答案,但仍然摸不着解题的思路。 “你可以用纸笔演算。” 见到沈万五的脸色越来也凝重,陈长帆笑着指了指桌上的纸笔说道。 沈万五在纸上不断演算,写了满满一大张纸,仍旧不得其法。 这题目看起来分明不难,却总是让人摸不着头绪。 他急得额头见汗,仍无法解出答案。 “大人,这题……我解不出。” 沈万五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陈长帆却是笑着摆摆手,提笔在纸上写下两个等式。 x+y=35 2x+4y=94 陈长帆将方程式的各个符号一一作出解释,“你试着计算一下,看看能不能算得出来” 沈万五认真点头,拿起笔在纸上画来画去,终于恍然大悟,很快便算出结果。 “大人,这是何种术数为何我从未听闻过”沈万五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这叫二元一次方程组,很简单的,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大人!我想学!请您教我,我听说您要组建坊市,我可以为您效力!” 沈万五看着那简洁的公式,简直像是一件艺术品一般,他一直以为,术数就应该是简洁美观的,可他掌握的术数之法都太过繁琐,如今才知道,真正的术数原来是这样。 “大人,我也想学这术数之法!” “大人,我也想学……” 唐绍和福掌柜也露出十分感兴趣的表情,无论是制作水车,还是经营买卖,都离不开术数,可他们目前掌握的术数都太过浅显了,做一些简单的事还可以,遇上困难的问题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陈长帆看向三人,眼底掠过一丝狡黠之色。 他特意喊来他们,就是存着给三人进行术数启蒙的想法,毕竟以后山庄还要靠他们几人建设起来,没有足够的数学功底是不行的。 “以后你们三个,就跟我学习术数。” “谢大人!”三人齐声道。 …… 日头渐沉。 按照陈长帆给出的图纸,胡瓦匠小心翼翼地完成了砂模,终于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东家,我们干嘛要铸造一个如此大的铁炉啊” 胡瓦匠擦了擦额头的汗,忍不住有些好奇道。 按照东家的设计,这铁炉足有三米多高,若要铸造完成,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生铁。 “你懂什么,我要造的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当然要大一些了。” 陈长帆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实际上,这座巨大的熔炉兼具了供暖和炼钢的功能,说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也不为过。 嗤—— 三个炉口同时打开,炽热的铁水倾泻而出。 在工人们的操作下,快速灌注进砂模当中,才堪堪将其中一个模具灌满。 又连续灌了足足六个模具,才算是告一段落,当砂模充分冷却后,胡瓦匠命人打开砂模,在铁刷的打磨下,熔炉的六个关键部件露出真容。 “东家,这次的成品品质不错,看来我们的生铁质量和开模水平都勉强达标了。” 看着这些厚重的浇铸件,胡瓦匠有些激动地说道。 检查了一遍浇铸件的品质,陈长帆也露出笑意。 这么快就完成了熔炉的关键铸造件,这进度也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永远不要小瞧每个时代的匠人。 他们的制造工艺往往受限于知识的禁锢,如果将现代的生产知识普及下去,或许能开启一场工业革命也说不定。 有了关键部件,熔炉的其他部件也已经准备完毕,接下来就是组装过程。 这一过程,对于胡瓦匠来说不算难事,组装熔炉其实跟搭房子差不多,甚至还要更简单一些。 当晚,一座崭新的高大熔炉在庄子中心落成。 然后,在庄子里所有人注视下,熔炉开炉点火,发出野兽般的轰鸣声。 上百斤的矿料一次性被填入其中,足足四个壮汉合力拉动的风箱呼呼作响,恐怖的热流顿时以熔炉为中心朝四周散发开来。 “吼!熔炉终于落成了!以后我们可以炼更多的铁了!” “熔炉好温暖,我立刻感觉不冷了。” “听陈大人说着熔炉还可以用于取暖,可以让屋子的温度像春天一样温暖。” 陈长帆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声,而是有些紧张地关注着熔炉炼铁的过程。 在工人们有序的配合下,反应物不断被投入炉中,风箱不断鼓动,工人们时而排出炉渣,时而调整火温。 一个时辰后,一炉铁水倾倒进入模具当中,一块四四方方的铁锭逐渐成型。 “东家,这生铁块足有七十斤重,即便是炼成熟铁也有50斤呢!” 韩铁匠激动地说道,看着那块铁锭像是看到了金子一般。 这么大的一块铁锭,确实能换金子,不过即便是给金子,陈长帆也舍不得换。 古代的铁也是稀缺材料,如果让朝廷知道了他私自炼铁,说不定会派兵先过来剿了他。 “东家,现在有了大熔炉,总归是不缺铁了能不能让韩铁匠打造十面盾牌给我们护庄队。” 老魏眼睛放光地盯着那块大铁锭,眼馋地说道。 “东家,我们剿匪队现在急需长矛,这次能不能给我们打造二十把长矛” 张奕也直勾勾地盯着那块铁锭。 “东家,盾牌好,盾牌可以守家!” “东家,造长矛,这玩意粘屎,戳谁谁就死!” 看到两人因为先造什么吵得不可开交,陈长帆也是一阵无语。 不就是一块铁锭吗,瞧你们俩那点出息。 别看现在有了大熔炉,可产能也只是刚刚提升,短期内想要将各方的需求全部满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护庄,剿匪,狩猎,供暖,可以说方方面面都离不开炼铁。 如果产能足够的话,陈长帆甚至想打造一座钢铁堡垒,那样的话,别说是天降冰雹了,就算是天降刀子都能抗上几轮。 “都别吵了,关于庄里资源的分配比重,我已经交代给沈万五了,你们具体能分配到几块盾牌,几根长矛,都去找沈万五。” 陈长帆才懒得梳理这些头绪,他现在手里的头绪太多,只要将大方向指出,剩下的交给手下去做就好了。 结束了一天的劳累,陈长帆回到洞中,发现沈翠云正在给落落改衣裳。 小家伙长得太快,沈翠云之前做的棉衣有些小了,现在改完了正在重新续棉花。 陈长帆随手抓了一把棉花,发现这棉花似乎并不算蓬松,而且看上去灰乎乎的,远不如上一世的国产优质长绒棉。 一想到自家闺女穿着这样的棉衣,他还真有点怕把小家伙冻着。 毕竟现在小冰期的威力已经初显端倪,这个冬天一定会格外的冷。 “这棉花质量一般,要不换成别的” 沈翠云听见自家男人这话顿时乐了,“这已经是青山县里能买到的最好的棉花了,好多人家有钱都买不到这样的好棉花呢!” “你先把棉花掏出来,我给你找点比棉花还保暖的东西。” 陈长帆说着就出去了,沈翠云一脸的诧异。 这世界上还有比棉花更保暖的吗 沈翠云索性放下手里的针线,抱着落落站在洞口张望。 不一会,陈长帆拿着十几只野鸭子,只见他抄起一把梳子,在鸭子腹部不断梳动,不一会便梳理下一篷鸭绒下来。 重复着方才的操作,很快将十几只鸭子的鸭绒取下,这些野鸭子性子喜洁,鸭绒都十分干净,所以也就省去了清洗和烘干的过程。 将鸭绒装进袋子里,陈长帆兴冲冲地去找沈翠云,只留下一地的鸭子们原地凌乱。 “二郎,这是何物摸上去又轻又软,比棉花还蓬松!” 沈翠云捏了捏光洁柔软的鸭绒,已经可以想象将其穿在身上该有多暖和了。 “这是鸭绒,你把针线给我,我要给咱们闺女做一件羽绒服,过几天多收集一些鸭绒上来,给你也做一件。” 陈长帆熟练地充入鸭绒,拿起针线,动作利落地开始缝制起来。 制作羽绒服,对上裁缝的手艺要求极高,不过陈长帆身怀圆满境界的裁缝技艺,制作一件小孩子的羽绒服还是不成问题的。 第151章 要打劫山匪? “爹爹!好卵!好卵活!” 落落穿着崭新的羽绒服,高兴地直拍手,就是小家伙舌头还有些捋不直,说话吐字都不清楚。 看到自家闺女穿上了新衣服,沈翠云比自己穿上新衣服还高兴。 “这衣服真好,又保暖又轻便,可比棉衣强太多了。” 沈翠云摸着落落身上的棉衣,止不住夸赞道。 陈长帆的手艺又好,落落穿上羽绒服之后丝毫不显得臃肿,反而更添了几分可爱。 “翠云,明天你动员一下庄里的女人们收集鸭绒,再让人去买一些雏鸭,我们养起来,就能源源不断地得到鸭绒了。” 陈长帆此时也是意识到了鸭绒的珍贵性。 这个时代的棉花产量极低,价格不但昂贵,而且保暖效果还不如鸭绒,这的确是个商机。 沈翠云立刻领会到自家男人的用意,当下点头答应,他伺候着陈长帆用猿血泡脚后,又按照陈长帆教给的方法进行按摩。 舒服的触感让陈长帆浑身放松,不一会就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沈翠云见自家男人这么快就睡着了,顿时是又心疼又气。 “哼,本来还想跟你说说悄悄话的,你倒是睡得快……” 娇娘子娇嗔一声,也除去外衣,躺在陈长帆身旁。 …… 迷雾山。 今日,这里比往常都要热闹,因为小风山的坊市就在这里落成。 足足上百平米的面积,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宛如一个小型集市。 刀剑,美酒,山货,猎物,以及许多大家从未见过的东西,被一一陈列了出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与青山县城里的坊市类似,这些顾客们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不过县城里的都是些平头百姓,而这里则是刀尖儿舔血的暴徒山匪们。 当然,小风山这边的武装力量也是不差。 张奕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们,在坊市里来回巡逻,那些战士看向山匪们的目光就像是饿狼看到了肉一般。 若不是张奕一直提示着他们要保持克制,只怕在见到山匪的那一刻,战士们就已经拔刀了。 在战士们的眼里,这些山匪可不是普通的买家,而是一只只行走的肥羊。 一个人头就值一两银子,若是能撞大运碰到一个匪首,那人头更值钱。 关于迷雾岭坊市的消息,一众山匪们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山里生活资源匮乏,许多物资都是各大山寨所急需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隔三岔五地下山劫掠。 如今能有一个家门口的坊市开业,众山匪们自然是都想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个事。 是而这青山上的大小山寨,都派出了一些人手前来迷雾岭,若不是知道这里是坊市,旁人怕是还以为这是什么山匪大会。 见到顾客陆续涌来,福掌柜示意伙计们开始吆喝起来。 “上好的环首刀,新鲜出炉!只要20两一把!” “好酒配好汉,群雄啸青山!来来来!小风山独家精酿灯笼酒,香掉舌头!2两银子一大壶!” “滋补灵草嗷嗷叫!至于这草为什么叫嗷嗷叫,谁用谁知道啊!” 随着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迷雾岭上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兵器,美酒,以及补肾之药,对于山匪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再加上这些山匪们一个个也是不差钱,所以在经过短暂的观望之后,纷纷慷慨解囊。 短短一个上午,所有货物全部售罄,经过沈万五的粗略估算,销售额就已经突破了500两银子。 福掌柜已经安排手下紧急补货,许多山匪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纷纷在原地等待补货,甚至因为排队的问题差点大打出手。 按照这个趋势,迷雾岭坊市开业第一天,营业额突破一千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这一幕,让一众在坊市里忙活的伙计们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可能做梦都没想到过,这辈子还能赚山匪的钱。 甚至那些山匪为了多买几壶酒回去,硬生生在冷风里等上一个时辰。 “诸位好汉,各位手里若是有好货,也可以在坊市里摆摊售卖,坊市开业首月,不收任何利钱,诸位可以趁机大一笔横财啊!” 福掌柜不失时宜地放出消息,大大激发了山匪们的积极性。 很快,就有山匪们在原地支起了摊子,一个个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卖起来。 “卖参咯!卖参!百年野山参便宜甩卖咯!” “高品质硫磺,治疗皮癣贼灵!只要一两银子,就能买一大块!” …… 这些个人卖家使得坊市更热闹了许多,可真正吸引人眼球的还得是那些帮派开设的摊位。 “虎头帮出售大批上好的生丝!品质可靠,价高者得!” 虎头帮喊话的那人生得一副凶面相,站在一辆装满货物的马车上,声音粗犷地喊道。 听到这话,一直都在默默算账的沈万五忽然脸色一变,他远远地瞧见虎头帮那人,眼底闪过一抹仇恨之色,再看到那一车的货物之后,双目更是几欲喷出火来。 “该死的山匪,那是我的生丝……”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在一旁排队的山匪听到这话,登时眉毛一竖,嗖的一下抽出刀子,“你他娘的骂谁该死” 哗啦啦! 剿匪队的战士们几乎在同一时刻亮出环首刀,刀尖指向那名山匪,“你他娘的想干嘛” 那名山匪立刻怂了,灰溜溜地收起刀子,“不干嘛,呵呵,别紧张别紧张。” 沈万五手里攥着账本,眼睛却是恨恨地盯着那虎头帮那边,露出一副想要吃人的表情。 “要不要给你一把刀,你上去把他们都杀光,然后把你的生丝都抢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万五回头看去,立刻恭敬地低头喊道:“陈大人……” “看来你之前所谓的生意失败,就是被这伙山匪劫了货物。” 沈万五咬牙,表情有些痛苦道:“背叛我的,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我实在是想不通……” 沈万五似乎十分痛苦,有些说不下去了。 “废物!” 让沈万五没想到的是,陈长帆说的,竟然是这两个字。 不是同情,不是愤怒,而是一副怒其不争的口气,哼声道。 “陈大人,你……”沈万五脸上刚刚浮现一抹怒意,却再次被陈长帆喝断: “被人欺负了,就在背地里暗自咒骂,这跟王八有什么区别,我要是你,我就上去干死他们,把这些人都杀了!” 陈长帆说这话的时候,仿佛一头凶狠的野兽,眼神中冷光闪烁,无形中竟然有一股霸气流露出来。 “我也想上去拼命,可……可他们人太多了,我一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那可是十八路大山寨的虎头帮……” 沈万五表情更加痛苦了许多。 “愚蠢!” 陈长帆再度喝骂,这一次沈万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用带着期许的目光看向陈长帆。 他感觉对方似乎有帮自己讨回公道的意思。 “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那为何不借助别人的实力你既然投靠于我,为何不向我求助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精于术数算计,你可知道利在势居,不在力耕,你一个人忍辱负重只怕是老死了也无法复仇。” 扑通! 沈万五被陈长帆这一通话说得无地自容,他痛哭着跪下,咬着牙关道:“陈大人,还请为我主持公道,我只要手刃了那些仇人,若能报得此仇,日后愿为您肝脑涂地!” 听见沈万五这句话,陈长帆嘴角扯了扯,旋即转身离去。 沈万五错愕的看着他的声音远去,那淡淡声音却是传入耳中,“谁稀罕你的肝脑涂地,你那一车生丝,就当是我出手的利息。” 出手 难道陈大人他……要打劫山匪 沈万五怔愣了一下,旋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他忍着鼻酸,朝着陈长帆离去的方向重重叩头,“多谢陈大人!您的大恩,我记下了!” …… 日落西山,坊市闭市。 不出意料的,虎头帮的生丝一根都没卖出去。 原因无他,山匪们根本就不懂纺织技术,生丝在他们手里就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废物,傻子才会花钱去买。 倒是小风山的所有货物全部售罄,福掌柜乐得合不拢嘴。 剿匪队押解着货物返回小风山,陈长帆则是带了一队人提前离场,早早地埋伏起来。 “这里是回虎头山的必经之路,一会虎头帮的车队一露头,你们知道该怎么办” 树丛里,陈长帆正在做战前动员。 “知道!只要一露头!就干他娘的!” 一个光头战士回道。 “干个屁啊!”陈长帆骂道,“一会他们露头了,一个个都给老子猫好了,等他们到了射程范围之内再射击,懂吗” 陈长帆真的是服了气了。 这些人一看就是老魏调教出来的,一个个跟愣头青似的,一点都不懂伏击战的精髓。 “懂了,露头就猫着,靠近就射击!” 陈长帆满意点头,然后就瞥见了远处的山路上,一队马车朝这边驶来。 正是虎头帮的那一伙山匪。 陈长帆数了一下,一共3辆马车。 前前后后共有好几十个山匪押运货物,显然他们也是知道这一批生丝的价值不菲。 “距离太远了,数不清楚人数……” 众人凝神屏息,只能耐心等待,看着那一队人马徐徐走来。 第152章 流星箭 “现在手里的奇遇点超过30,融合点5点,顿悟点还有1点。” 看着系统里暴增的点数,陈长帆觉得安全感爆棚。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奇遇点,还是要从小风山捕猎大赛说起。 昨日战士们都表现出了极高的斗志,足足猎了数百头猎物。 当猎物都运回庄里时,系统也不知道是大发慈悲了还是出bug了,居然把猎物中的灵兽算在陈长帆的头上。 当时他听完脑海中长达两分钟的提示后,整个人已经变得逐渐麻木。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将龟壳的推衍时间延长到整个冬天,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冬天将会持续极寒天气,这种极端的天气,他甚至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好,凭借熔炉的话,能不能抗得过去 要不要每人发放一件羽绒服 可是这个时代的布料,工艺实在是粗糙,包裹棉絮都会漏出来,更无法满足制作羽绒服的需求了。 当然,若要以现有的布料缝制,凭借他的裁缝手艺也可以办到,就比如他给自家闺女做的羽绒服,小家伙喜欢得不得了。 可这样以裁缝技艺弥补织布技艺的做法,根本就不适合大规模量产,而且有本末倒置之嫌。 如果他能拿到生丝,再仿制出更先进的织布机,布料的问题就从根源上解决了。 虽然现在生丝还没拿到,织布机的图纸也没编出来,但陈长帆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了。 试问在棉衣都不够保暖的时代,他直接掏出一件羽绒服出来,那将会是降维打击。 尤其是在这种极寒天气下,羽绒服可以卖出怎样的价格,他甚至都有些无法想象。 眼下的第一步,就是从这帮山匪手里抢走生丝。 虽然说虎头寨是十八路大山寨之一,可眼下只有这一队人马,只要做得干净些,那虎头寨也找不到自己头上。 而且,他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他占理。 对,没错,他承诺帮沈万五报仇,这些生丝就是他的酬劳,自然是他的东西。 “弟兄们,都给我把脸捂严实了,谁要是喊一句我的名字,我一刀砍到他!还有记住了,除恶务尽!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陈长帆做着战前动员。 明明是赫赫有名的除贼校尉,这番言论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像是土匪。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陈长帆,一个个不敢吱声,安静如鸡。 嗡嗡嗡! 啪! 一只硕大的苍蝇飞来,绕着众人来回盘旋。 他娘的! 因为白猿尸骨的原因,导致这里的苍蝇都比别的地方要大。 陈长帆本来就因为看不清楚敌人数量而心烦呢,这死苍蝇又来烦人。 “等回头搞个望远镜出来,这么干瞪眼实在是累人。” 陈长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那有些恶心的苍蝇。 “苍蝇有超过6000只复眼,视力大约是人类的4倍。”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在书上看到的知识点,顿时心头一动。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只苍蝇身上,直接消耗了一点顿悟点。 片刻后,他再度醒来。 可他却经历了一只苍蝇的一生。 真他妈恶心! 过程无需赘述,他直接摒弃掉脑海里那些腌臜的画面,查看起此次顿悟获得的技艺。 【极致食欲】:对于食物有着强烈的渴求,尤其是一些重口味的食物…… 【苍蝇搓手】:没什么用,这只是苍蝇的习惯性动作。 【极致目力】:目力得到极大的增强。 陈长帆有些古怪地撇撇嘴。 除了最后一个,其余的词条简直无法让人直视。 这一次的顿悟,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啊…… 但凡他旁边有只麻雀,他也不会魂穿到苍蝇身上顿悟,好在最后顿悟到了目力相关的技艺,不然真就差点翻车了。 “苍蝇也不是没有神技,可惜这次没领悟到摘头技艺,听说苍蝇的头被摘下来了,也能活很长时间,但也没啥大用……因为没有头了,苍蝇也会因为无法进食而饿死。” 如果忽略掉刚才经历的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其实这顿悟还是挺好玩的,能体验不同生灵的一生。 收回思绪,将【极致目力】推演到圆满。 再度看向那山匪队伍,已经清晰得如同就在眼前一般。 “这就跟开了八倍镜一样啊,真想狙他两发。” 陈长帆忽然有些忍不住想要搓手。 他现在看得远了,射程也够了,可并不代表他能够射中对方。 消耗一个融合点,将【极致目力】与【冷雨箭】相融合,得到了一门新的技艺。 【流星箭】 极目远眺,毫厘可见。百丈之外,取人性命。 将奇遇点不要钱一般灌注到技艺当中,将流星箭提升到圆满境界,射程也从刚才的百丈提升到了两百丈。 这样的射程,几乎就触及到了后世狙击枪的射程,放在这个时代来说,绝对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拿起改良过后的复合弓,陈长帆有些跃跃欲试。 两百丈,也就是600米的距离,应该指的是最大射程。 也就是说箭矢可以射到这么远,但大概只能瞄准敌人胸部。 至于可以精准击中头部的射程,还需要进一步摸索。 不过以箭矢的恐怖动能,即便是射中胸口也足以致命,他并不担心自己会失手。 陈长帆双眼微眯,视野忽然像是开了八倍镜一般,目光在那一队人中间来回逡巡。 “3辆马车,一共24人,先杀谁好呢” …… 山间土路,枯草瑟瑟,山风拂过,寒意渐浓。 车辙碾压过枯枝败叶,虎头寨的押运车队在山谷间缓缓穿行。 一个红脸山匪趁着领队不注意,偷偷从怀里取出半壶灯笼酒,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旋即露出享受的表情。 “狗子你他娘的又偷喝……” 旁边一个黑胖青年凑了过来,舔了舔嘴唇道:“给我来一口,不然我就把你藏酒的事说出去。” 狗子怒瞪那黑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冲黑胖子眨了眨眼,后者立刻会意。 “头儿,我俩去放水!” 两人禀报一声,然后来到路旁,一边假装解开裤腰带,一边偷瞄有没有人注意这边。 那狗子掏出酒壶,迫不及待地又灌了一口,黑胖子见状登时急了,“你他娘的给我留一口……” 咻! 一道轻微的破风声响起,狗子喝酒的动作忽然一顿,酒液哗哗地从壶里流出,就那样淌了一地。 黑胖急得推了他一把, “你娘的!这可是酒!就这么糟蹋……” 轻轻一推,那狗子居然直接栽倒在地,黑胖这才看见狗子后背插着一支箭矢,尾羽兀自轻颤。 就在黑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他只觉得后心一痛,旋即失去意识。 …… “大人!好箭!” 山坡上。 陈长帆耳畔传来一句喝彩声,忍不住嘴角狠狠一扯。 他狠狠瞪了一眼张奕,后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这个莽夫,拍马屁都不会拍。 陈长帆眼看着那一队车马越来越近,但却没有再度出手。 这些人距离都太近了,除非能够瞬杀大部分人,否则就是打草惊蛇。 他虽然射速很快,可以一息五箭,可对方还有22人,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箭矢飞行也是需要时间的。 所以,他的作用就是远程狙击落单的山匪。 等一会开战了,他的重点也是收割,谁要是准备跑路,那就准备成为他的箭下亡魂。 “大人,我们还不动手吗” 看着山匪队伍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差不多一百步的距离,张奕忍不住问道。 “先别急,把他们放得再近一些,等我口令。” 陈长帆抬手示意,众人立刻屏息凝神,将长弓缓缓拉满。 “放箭!” 陈长帆大手一挥,第一轮箭矢齐射而出,战士们快速张弓搭箭,又是第二轮速射。 …… 虎头寨车队里,领队付彪眉头忽然一皱,“狗子和黑胖怎么还不回来” 副手不在意道:“许是拉……” 话音未落,一阵密集的破风声从上方传来,第一轮箭雨已然落下。 叮叮叮叮! 箭矢准头一般,只有个别箭矢直接射杀了山匪,其余箭矢或是射在山匪大腿上、肩上,或是直接射中马匹,直接惊得众人慌乱躲避,再不复先前的队形。 “敌袭!快躲起来!” 付彪看到三四个弟兄直接中箭倒地,顿时急得双目赤红,大声呼喊道。 不等他命令,山匪们纷纷夹紧了马腹,准备分散开来,可就在此时,第二轮箭矢已经袭来。 叮叮叮叮! 足有六七个山匪跌落马下,22人的队伍直接折损近半! 付彪抬眼看向左前方的山坡上,箭矢就是从那个方向射来的。 山坡上的树丛后,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手持弓箭的人影。 只可惜那些人都戴着筒子面罩,一时间也分不清是哪股势力。 “该死,竟有人敢伏击我虎头寨的人!” 付彪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抽出两把板斧,夹紧马腹就冲了上去。 一众山匪见付彪冲锋在前,一个个也策马跟上,一个个地瞪圆了眼,嘴里嗷嗷叫唤着,山匪之气尽显。 咻咻咻! 见那付彪带头冲锋,箭矢都朝他倾泻而来,可他手上两柄板斧舞得密不透风,将箭矢尽数挡下,很快便冲到了半山坡上。 这山匪的凶悍之气爆发,声如洪钟响起: “哪来的毛贼敢劫爷爷的道,爷爷今天要活剐——” 忽地一股疾风掀起,一道森白箭矢射向付彪的头颅,他连忙将短斧挡在面前。 第153章 手里有刀,心中有佛 只听铛的一声,付彪的板斧被震得脱手,他惊骇看向不远处那名戴着九筒面罩之人,方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 还不待他反应,又是一箭袭来,他不敢抵挡,一个后仰堪堪躲过那箭矢,却害得身后一个倒霉蛋中箭落马。 “是神箭手!快跑!” 仅仅两箭,就让付彪感受到了死亡都威胁,他慌乱地勒转马头向侧后方逃跑,然后将身子挂在一侧,避免被箭矢射中。 陈长帆嘴角扯起一抹弧度,再度张弓搭箭,这一次却是对准了马腹。 咻的一箭射出,箭矢贯穿马腹,将藏在后面的付彪射了个对穿。 啪叽! 付彪的尸体摔落在地,眼底仍旧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付老大!” “大哥!” “有神箭手!快跑啊!” 付彪惨死,山匪们立刻方寸大乱,原本冲锋的阵型立刻被打乱,还没跑远,就被几轮箭矢带走。 “……十八,十九,二十,不对!还少一个!” 张奕清点尸体,发现数量比之前少了一个,顿时心头一沉。 “在那!那人方才应该是躲在马车下面了。” “该死,已经跑了这么远了!” 队伍里有人喊道,只见一道狼狈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着,已经跑出了六七百米。 “该死,这么远根本射不到!”张奕咬牙切齿道。 一直藏在队伍里沈万五看向那道身影,忽然觉得莫名有些熟悉。 “阮七!是他!就是他勾结山匪抢了我的生丝,还当着我的面将我娘子给……” 沈万五眼底溢满怒火。 弓弦震颤声传来,众人看到一支箭矢在空中划过一抹优雅的弧线,直冲天际。 旋即箭矢缓缓下坠,像是一颗从天坠落的流星。 “大人!这一箭能射中吗” 张奕见那箭矢速度似乎有些缓慢,顿时有些急切问道。 这山匪若是放跑了,只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陈长帆淡定地收起复合弓,笑着摇头,“你看,又急。” “让它再飞一会。” 他淡定地双手抱胸,实际上心里也有点没底。 毕竟到了这个距离,如果忽然来一股微风,那便会使箭矢偏离轨迹,从而产生不可预料的偏差。 中不中就看命了! 不过这个阮七的命显然不太好,箭矢径直贯穿了他的大腿,而后深深扎入地下,竟将他直接钉在原地。 “啊啊——我的腿!给我跑啊!” 阮七发出绝望的呼号。 一声哨响。 追风从林中奔来,陈长帆翻身上马,将沈万五也拉上马背,朝着阮七疾驰而去。 到了阮七跟前,沈万五翻身下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将这阮七活活吃了。 一把森白骨刀递了过来,陈长帆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出。 “自己的仇,自己来报。” “谢了。” 沈万五接过骨刀,一步步朝着面露惊恐的阮七走去,眼底只有无尽的恨意。 “沈大哥,别杀我……” 阮七捂着伤腿,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逃不掉了,只得抓住沈万五的裤脚苦苦哀求。 回应他的只有冷笑。 “阮七!我待你如亲兄弟!你流落街头饿得晕倒,是我给了你一碗面吃!你娘死的时候无钱下葬,是我出钱厚葬了她!可你,是怎么待我的” 一刀刺下,沈万五生生从阮七肩头挖下一块肉来,脸上闪过一抹快意。 阮七疼得额头都流下冷汗,口中却止不住冷笑。 因为他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杀自己。 “呵呵呵!沈万五!你有粮,给我一口饭吃又能怎样,你有钱,给我娘花点又能怎样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你生意做得越大,我就越是难受! 凭什么你是喝酒吃肉的掌柜,而我只是鞍前马后的伙计,我不甘心,我不服气! 既然我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那不如就直接抢过来,虎头寨的好汉答应过我,只要干成这一票,就给我五十两……你笑什么” 阮七瞧见了沈万五嘴角的冷笑,越发扩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 “五十两……呵呵,你知不知道,若能做成这笔生丝生意,我本打算将其中的一成利润分给你的……呵呵!” 阮七的表情凝滞了片刻,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又故作不屑地冷笑道:“一成利润,想必也没几个钱,还不如山匪阔气……” “确实没几个钱,这一批生丝的利润在一千两左右,一成利润不过也就一百两罢了。” 阮七彻底笑不出来了。 “你……你怎会舍得” “呵!你心里是脏的,看什么也都是脏的!当初给你的那碗面,我就当喂狗了,哦对了,还有你娘,我也会亲手将其刨出来!” 沈万五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阮七,他疯了一般给沈万五磕头,哀求他不要动他娘的尸骨。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记钻心的刀子。 滚烫的鲜血顺着刀柄流了沈万五一手,可他只觉得内心无比冰冷。 过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将骨刀认真擦拭干净,双手奉还给陈长帆,“大人,我觉得您说得对!被人欺负了,就要上去干死他!” 陈长帆撇了撇嘴,觉得这沈万五有点啰嗦了。 “你刚才说要去刨他娘的坟,此话当真” 沈万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那么说说,我连他娘埋哪了都不知道。” “祸不及家人,死者为大。”陈长帆点点头。 你若不心狠一点,只能是被宰的羔羊。 他作为一个自华夏穿越而来的人,一开始他也狠不下心,可有的时候若不杀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现如今,他的心态已经大为转变。刚才杀戮那些山匪,他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因为那些人该杀,那便杀。 可刨坟这事,不该做。 因为祸不及家人。 手里有刀,心中有佛。 他杀山匪都不带眨眼的,可是那几个极品家人,他不愿动手。 反正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 “打扫战场,收兵回山。” 他吩咐一声,一行人快速行动起来,将痕迹抹去,将三车生丝押运回了小风山。 …… 这一战之后,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听说虎头寨到处打听,到底是谁劫了自己的道,甚至在坊市里打听有没有生丝的下落。 可这一批生丝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竟是半点蛛丝马迹也摸不到。 寨主王战虎气得火冒三丈,最后怀疑是那阮七走漏了消息,上演了一场黑吃黑,将这一批生丝给吞下了。 他下令将阮七母亲从坟里刨了出来,挫骨扬灰,方才稍解心头之恨。 听闻这一消息的陈长帆略感错愕,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自己任由那沈万五去刨坟,说不定真的会因此暴露自己,自己只是一时的善念,竟意外为自己避了一场祸事。 而这短短几日,也为小风山争取了宝贵的发展空间,各项进展都颇为喜人。 以陈长帆的图纸为原型,唐绍与胡瓦匠真的捣鼓出来一架束综提花机。 这种织布机主要采用脚踏提综的开口装置,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一个时辰可以织布一尺,若是熟练掌握,最快可以一个时辰织布两尺。 在沈万五的指导下,女工们已经将生丝制成熟丝,就等织布机大批量下线了。 现在整个庄子里就两台织布机,妇人们上岗都需要排队。 他们本就是觉得自己在这白吃白喝过意不去,都盼着自己能多织一会布,现在天天都在催胡瓦匠加紧制造织布机。 胡瓦匠这边都快累吐血了,韩铁匠那边则是轻松了许多。 唐绍打造的水车动力源源不断,大大提升了炼铁、打铁的效率。 并且他好像在研究如何制造陈长帆所说的“水力矿车”,那样煤炭产量也将大幅提高。 这无疑给了韩铁匠无形的压力,如果煤炭产量上来了,可他的炼铁还跟不上进度,一定会被大人嫌弃的。 值得欣慰的是,环首刀的良品率大大提升,福掌柜天天找他要瑕疵品,他是真的凑不上来,急得福掌柜直转圈圈。 可制造无缝铁管这方面进展缓慢。 大人要求的铁管是尽可能的长,而且不能有任何缝隙,这显然难以实现。 “既然暖气不好造,那我们就多造点熔炉!” 陈长帆也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想造出无缝铁管,还是有很大难度的。 可多造几座熔炉就简单得多,不但能够提供类似的供暖效果,而且还能提高生产效率。 “庄里的人口现在是多少了” 陈长帆唤来福掌柜问道。 自从福掌柜入庄以来,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沈翠云终于得以解放,一门心思地围着自家男人和娃娃转。 “现如今庄里共有298人,其中剿匪队和护庄队人数共有150人,按照您的吩咐整编为15个班,每5个班组成一个排,老魏、张奕、以及方长为排长,您是连长,是最高统帅。” 陈长帆点点头,想不到这么快就当上连长了,啥时候能搞个团长玩玩啊。 当然,也就只是想一想,要是当团长的话,军士们的数量还得扩充十倍才行。 他可养活不起这么多人。 “除了军士们,剩下大多是手艺人,庄子如今焕然一新,多亏了他们。只是……” 福掌柜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 第154章 抢劫的意外收获! “只是……只是如今这300口人,粮食消耗可是个极其恐怖的数字啊。” 山庄里每一天都要有肉食供应,主食更是顿顿精粮。 这样的生活水平,地主家也要被吃空的。 他作为酒楼掌柜,根本不用去看也知道,这样的消耗是如何恐怖。 所以福掌柜不免忧虑。 粮食问题,是灾年永恒的难题。 他猜测应该是陈长帆没注意到,所以忍不住想要提醒一句。 听到福掌柜这话,陈长帆露出赞赏之色,能想到粮食问题,说明福掌柜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想的很周全,这点很好,粮食方面我确实有些困扰。” “大人但说无妨。” “额,怎么说呢?你随我去粮仓看一下。” 陈长帆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带着福掌柜来到粮仓。 “刘婶,把粮仓打开,我带福掌柜参观一下。” 为了防止有人以权谋私,粮仓由刘婶子掌管,库银由沈翠云掌管,所以福掌柜也不清楚如今庄子里有多少银两,有多少粮食。 不过以他的推测,庄子里每日消耗甚巨,只怕银粮都所剩不多。 轰! 沉重的铁门打开,一股粮食所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福掌柜脚步一顿,微圆的脸上表情微微凝滞。 出乎福掌柜意料的是,偌大的粮仓居然堆放得满满当当。 放眼看去,光是米面杂粮就足有上百斛之多,即便是三百口人,这些粮食也够吃上一年的。 福掌柜凑近了一些,发现那些盛米的米斛,都印着米行的字样,顿时嘴角一抽。 “都是张……张排长他们这些天抢回来的。”刘婶子大大咧咧道。 她现在说“排长”“班长”这些词汇还有些不太适应。 “抢……抢的?”福掌柜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你们把商老板的商队给抢了?”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可这样一来,他们不就成了土匪了吗? 不过,那商正仁也不是好人,抢了也便抢了! “非也非也!我们是正经队伍,怎能抢劫商队呢?”陈长帆眼睛一翻,义正严词道。 “我们都是在暗中埋伏,等山匪们将商队打劫之后,我们再去打……再去剿匪!” 这几天张奕他们总是早出晚归,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原来是去打劫山匪了。 福掌柜顿时释然。 好好好! 这样一来,粮食也是你的了,还能拿山匪的人头去县衙领赏是? 福掌柜是精明人,一下就把这笔账算得清清楚楚。 打劫打劫的山匪,还他娘的名正言顺,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些麻袋里装的是啥?” 福掌柜看到粮仓里还有个破麻袋,被随意堆放在一旁。 不会是人头? “这些都是今天刚抢回来的粮食,只是些玉蜀黍,比不了精米白面那般金贵。” 刘婶子的表情显得有些嫌弃。 这个时代是有玉米的。 只是种植效果并不算好,算不上高产。 而且玉米不易加工烹饪,煮起来费事,磨粉又很费力。 青玉米倒是能吃,但一点也不耐饿,所以陈长帆之前买来就是打窝子。 可实际上,玉米这种强大的作物,他一直都有注意,只是要想大规模种植,还缺少高产的种子。 玉米是何时传入大武朝的已无从考证,由于不是主流作物,农户只是随意种植留种。 这么多年下来,导致玉米品种极差,远不及后世那种一杆结两穗乃至三穗的高产玉米。 若是能搞到良种,他真的想在这山头上种一片玉米地。 “这袋玉蜀黍怕是坏了,有股怪味道,所以我就单独堆在一边了。” 陈长帆本来都一只脚迈出了粮仓,听到刘婶子这话又转过身来,他打开麻袋,抓起一捧玉米粒,脸上忽然浮现喜色。 这些玉米颗粒饱满,色泽均匀,而且表面附着着一层浅褐色物质,散发出淡淡的药草味道。 这根本不是臭了,而是一种类似于包衣剂的药剂,目的就是更好地储存种子,同时还能避免玉米种子在土壤米免受虫害侵蚀。 这似乎是经专人制备的玉米种子啊!而且留种的水平很高。 若不是他也懂得种田,差点就错过了这些良种了! “去把张奕老魏还有方长喊来。” 不一会,正在练兵的三人到来,陈长帆指着地上的麻袋问道,“这是从哪抢来的?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就是抢了几麻袋粮食吗?大人连这么小的事都要过问? “大人,我们抢的是山匪,谁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抢来的粮食,怎么,这粮食有问题吗?” 三人见刘婶子和福掌柜也在,顿时有些拿捏不准是什么事,莫非是这些粮食煮出来有什么问题,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没问题,你们做得非常好,这可不是普通的玉蜀黍,而是一批品质极高的良种,我们以后可以拿来种田。” 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佩服大人的博学。 他们还值当是些普通粮食,谁承想居然是良种,当时将粮食入库的时候,刘婶子她也没认出来。 这道也不怪几人不识货,实在是玉米在这个时代存在感太低,很少有人会种植,更别说技术要求更高的育种了。 没记错的话,玉米在明朝便已引进,可迟迟推广不下去,知道清朝才有百姓大规模种植。 可陈长帆知道,这玉米可是有名的高产作物。 上一世,玉米是全球产量最高的农作物之一,其总产量达到11亿吨,是唯一一种产量超过10亿吨的农作物。 而且,玉米具有很强的耐旱性、耐寒性、耐贫瘠性和环境适应性,尤其适合现在这种极端的自然环境。 除此之外,玉米可以说浑身是宝,除了供人食用,还可以制作饲料,也是工业原料之一。玉米秸秆还是很好的燃料,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就地焚烧,有效保养土地。 当然,一些专家说什么秸秆焚烧污染空气的言论,他只当是放屁了。 将玉米的诸多好处给众人科普了一番,众人纷纷啧啧称奇,想不到这平平无奇的玉蜀黍,居然有如此之多的优点,他们真是大开眼界。 尤其是福掌柜,他一开始还担心这样靠劫掠获得的粮食难以为继,可看到这玉米种子之后,他觉得自己还是多虑了。 没想到抢劫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真是赚大发了! “你们几个再好好回忆一下,这批粮食到底是谁的?” 陈长帆想要挖出这批良种的源头,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良种。 他虽然也可以自行培育,可时间还是稍显漫长,若是能找到良种,在此基础上再不断改良,产量很快就能提升上去。 方长思索了一下,“我们抢得是马帮的货,他们经常在官道上作案,这粮食八成是商队的。” “青山县现在还有哪个商队在跑啊,也就商正仁那奸商有这个实力了?” 众人一番推论,将目标锁定在商正仁身上,陈长帆也觉得应该是他。 可他一个米行老板,要这些种子做什么呢? 看来是时候去这老狗的府上“拜访”一次了。 他如今的八步赶蝉用得越发熟练,最适合翻墙越户,可偏偏在这山庄里根本没机会发挥,正好去这老狗家里转转。 遣退老魏等人后,福掌柜将庄里的人名册呈上,陈长帆发现有好几人都是旧识。 于是喊了几人过来,几人纷纷躬身行礼。 石匠石坚,猎户老乔,采药女芸娘,还有老丁头的遗孤丁玉蓉。 陈长帆曾经都与这些人打过交道,甚至还有人以“前辈”“老人”的姿态教育过自己,现在却一个个投奔自己而来,他心里忍不住有些唏嘘。 没有过多的客套,陈长帆直接安排了一些工作下去。 “石坚,老乔,这几日你们便进山去寻找些高品质的石灰石,石英砂,将位置标注好了,日后备用。” 两人拱手回应。 “芸娘,你得去找一片药田,紫苋菜,你应该知道?” 陈长帆问道。 芸娘回忆了一下,旋即点头,“紫苋菜并不罕见,我曾经竟遇见过一片。” “嗯,若是找到药田,就地焚烧,将草木灰带回来即可。” 陈长帆看向丁玉蓉。 “玉蓉,你似乎对于种植颇有研究,我这里有一些灵草需要培植,你来试试看。” 丁玉蓉臻首轻点,看向陈长帆的目光带着感激。 陈长帆在想事情,自然没有注意到几人的表情。 这些人都有些才干,陈长帆也是因材施教,为几人稍加点拨了一下,他们便明白该如何去做。 福掌柜看在眼里,再一次对于陈长帆的博学感到震撼。 他似乎什么都懂,而且似乎都造诣颇深。 这样的全才,日后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他决定好好为陈长帆效力,说不定日后真的能随陈长帆杀回清河郡,将他失去的一切都夺回来。 “大人,石灰石,石英砂,还有草木灰,这些东西都平平无奇,您要它们做什么?”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福掌柜忍不住问道。 “福掌柜,你可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玻璃?”陈长帆笑着问道。 “玻璃?没听过,我只知道琉璃,可琉璃价贵,我也不曾用过。” “如果我说,我能制造出比琉璃还透亮的玻璃出来,你信不信?” “这……”福掌柜一时语塞。 他自然是不信的,可看到陈长帆那幅笃定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有些犹豫。 难道东家,真的能制造出来? 第155章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幸亏陈长帆上一世活到六十才过劳死,不然也不会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书籍。 恰好,关于玻璃的制造方法,他就读到过,并且还给记了下来。 要不然他怎么能穿越呢? 还不是因为他平日里就喜欢看点种田小说,知识底蕴足够丰厚。 “你就瞧好!”陈长帆自觉地保持着上位者的神秘感,留给福掌柜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 制造玻璃并非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玻璃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事关重大。 当然,这相当于是将工业化又往前迈了一步,所需花销也绝对少不了。 他拿起纸笔,一心一意地规划着如何建造一座玻璃厂出来。 …… “二郎,该用晚膳了。” 沈翠云浅笑着掀开营帐,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为了便于处理事务,营地里有一座陈长帆的专属营帐。 沈翠云不放心让别人照顾自家男人,基本上都是亲自服侍陈长帆。 用饭之后,沈翠云又端来滋补泡脚水,伸出纤细柔夷给陈长帆耐心地洗脚。 “啊——舒服——” 陈长帆惬意地闭上眼睛享受。 富含灵性的泡脚水让陈长帆一天的疲劳尽消,并且快速地滋润着双腿的经络,让他的腿部力量也越发强大。 男人练腿,好处多多。 陈长帆以前只是淬炼双臂,腿部力量稍弱,导致下盘有些不稳,现如今腿部力量强了,整个人的肉体爆发力更加惊人。 只是淬炼了四肢之后,他总感觉自身还不够协调,似乎隐约触摸到了一种瓶颈。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登阶之路? 若是迈上去了,便可以跻身武者的行列,若是迈不上去,便只是一介粗鄙的武夫。 洗完脚后。 沈翠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而是继续为陈长帆按压小腿,然后又攥起粉拳,轻轻捶打陈长帆的大腿。 按着按着,陈长帆觉得有点不对劲。 以前这泡脚水的效果只是作用在腿部,今天怎么还往上走了呢? 热流聚集在某一处凝而不散,陈长帆脸色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他连忙抬手掩住异变的位置,却正好对上沈翠云那有些狡黠的眼神。 “二郎,奴家想要抱抱……” 平日里端庄贤淑的娇娘子,这忽然撩拨起来,一句话就能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说完这句话,沈翠云的脸颊也忍不住有些羞红,她还从未如此主动过,即便是自家男人,她也止不住害羞。 可她还是想主动一次。 自从上一次马匪夜袭,自家男人就一直忙个不停,都忽略了自己这个妻子了。 今天,娇娘子鼓起了勇气,往这泡脚水里加了不少蛇血虎鞭鹿茸之类的玩意儿,她也不知道用这个泡脚管不管用,只能赌一次了! 陈长帆觉得盆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着脚底,俯身捞起一看——好嘛! “娘子,你这是觉得为夫还不够凶猛吗?”陈长帆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沈翠云似乎联想起了之前的体验,顿时红着脸摇头。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被横抱了起来,被轻轻放在一旁的书桌上。 男人的唇立刻吻了上来,将她的惊呼声压了下去。 “二……” 人生漫漫,陈二郎与娘子探讨到半夜。 他忽然觉得人生寂寞如雪,此刻只想来一根芙蓉王。 娇娘子已经不堪重负沉沉睡去,陈长帆还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这虎老娘们,补药虽好,过犹不及啊……” 陈长帆闲得蛋疼,跑出营帐将三个排长拎了出来,三人都是一脸懵逼。 “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张奕使劲撑着眼皮问道。 “……没什么大事。”陈长帆呵呵一笑。 张奕:…… 老魏:…… 方长:…… “没什么大事,就是最大的事!”陈长帆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把三人吓得一激灵。 “我半夜前来,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们的警惕性! 刚才我都摸到你们营帐里了,哨岗可有发觉? 我将你们一个个拍醒的时候,你们可有警惕? 这也就是我摸进来了,若是被山匪摸了进来,你们在梦里就被人抹了脖子了!” 陈长帆义正严词的样子,让三人的立刻清醒,回想刚才的话,一个个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别忘了你们三人的身份,你们是排长,是军人,而这莽莽青山,就是你们的战场,在战场上怎么能放松警惕呢?就算是睡觉,也要给我睁半只眼睛!” 陈长帆的话将三人点醒,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 “大人,我们知错了!” “还请大人责罚!” “大人息怒!” 三人惶恐,陈长帆却是骂爽了,他本来也是不是想要治三人的罪,只是想出来散散心。 “你们三个随我走一趟,也让你们看看,别的山匪是如何值夜的。” 三人再次茫然,“大人,去哪?” “马帮。” 老魏连忙摆手,“大人,马帮可都是精锐啊……” “呵……”陈长帆翻身上马,背影在夜色中被无限放大。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 艿头山,马帮。 篝火熊熊,人影攒动。 每次劫道获利之后,都会举寨欢庆,山匪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狠狠发泄一通,不然谁愿意过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欢庆过半,山匪们抱着灯笼酒,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意识都开始模糊了,嘴里还在振振有词。 “你听我说!那一夜我与窑姐儿大战三百回合……” “嘿!不是我跟你吹啊!你去青山县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夜七郎的名头!” “我没多,就是有点头晕……” 迷雾岭坊市里卖得最好的,就是灯笼酒,山匪们一个个喝得眼圈发黑,也不忍释手,哪里还有半分警惕? 凭借着【寻踪】和【极致目力】的辅助,陈长帆带领三人在阴影里不断移动,完美躲过的哨岗的注意,竟悄然摸到了进来。 “这马帮也不过如此嘛……还十八路大山寨呢!”方长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然后就挨了陈长帆一个暴栗。 “你懂个逑!你可知道这马帮为何叫马帮?” “因为帮主姓马?” 陈长帆忍不住翻白眼。 张奕和老魏肩膀耸动,使劲憋笑。 “十八路大山寨没有哪个是孬的,马帮的强大在于骑兵。一个骑兵足以抵得上十几个步兵的战斗力,你说强不强?” “你们能从他们手里劫走货物,应该只是侥幸,他们骑的都是快马,耐力不行,不然你以为还能逃得掉?” “今日我们能溜进来,多亏了那假酒的功劳,这酒喝多了会上瘾,甚至会把眼睛喝瞎,他们不懂节制,当然喝得酩酊大醉。当然,我们寨子里喝的都是好酒。” 第156章 登阶武者 三人微微一怔,没想到今夜成功深入马帮的关键,居然是这些假酒。 “大人,咱们看也看了,来也来了,还是尽快撤退。”三人当中就属老魏最为谨慎,他总觉得身在敌营,有一种随时可能被发现的不安感觉。 “老魏你怕个逑!要我说啊,我们一会摸到那帮主的营帐里,将其一刀宰了!” 方长这人武艺不俗,就是唬了唧的。 “你们两个瞎出什么主意,听大人的安排。”最后还是张奕瞪了二人一眼,然后众人看向陈长帆。 陈长帆从怀里摸出一物,递给张奕,笑着说道: “你们三个从原路翻墙出去,然后点燃此香。” 方长看着三根手指粗细的檀香,迟疑道:“大人,现在拜佛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拜你个头啊,这是我混合数种灵草特质的奇香,对于马儿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你们只要点燃此香,马儿自然会一路跟随。” 陈长帆曾用追风做过实验,此香的确效果拔群,单单对马儿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即便是相隔几百米,马儿也能闻到此香的味道,一路追寻而来。 “竟有如此神奇的檀香,若是用在人身上不知会怎样” 三人小心翼翼地将檀香收好,旋即忽然反应过来,“东家,你要偷马” 陈长帆心里腹诽了一句“果然四肢发达了,头脑就比较简单”,然后点头道: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军回去。你们三个快去,我这就去马厩了。” 马帮以马立帮,马厩必定是严加看守,三人有些诧异,大人如何能一人将马匹偷出来。 不过既然大人吩咐了,三人立刻领命去办。 不一会,陈长帆摸到了马厩,趁着守卫不注意,一个翻身进入其中。 突然多了一个人,把旁边的马儿吓了一跳,陈陈长帆只是伸手轻轻抚摸了马屁股一下,后者立刻安静下来。 他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马厩里足足有五个山匪执夜,其中最近一人,距离他不足十米之远。 他不敢妄动,粗略数了一下,发现这里的马匹居然有上百匹之多,而且都是血统不错的快马。 光是这些马儿,至少就价值2000两银子。 “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卖假酒,还是不如抢劫来得快!” 陈长帆暗骂一声,旋即将手垂在地上,袖中爬出一物。 这些天小蜥蜴吃的好喝的好,原本绿色的皮肤竟变得愈发深邃,眼神也更加灵动睿智了许多。 “小青,进去把马儿的缰绳都解了。” 小蜥蜴人性化地点点头,旋即欢快地跑了出去,就在他刚刚离开阴影的时候,体表颜色迅速变化,完美融入周围环境之中。 那山匪的目光扫视过来,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等待着小蜥蜴悄悄地解缰绳,陈长帆则是暗暗地在心里计划,如何才能悄无声息地将这五人杀掉。 有着冷雨箭的基础,他可以做到箭矢悄然无声,可弓弦震颤恐怕会惊吓到马匹,反而会提前暴露自己。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稳健一些。 利用【隐匿】【暗杀】的技艺,无声无息间,他贴近了那名距离最近的山匪。 “他娘的,狗日的堂主自己在那逍遥快活,偏偏派老子来执夜!” 山匪靠在柱子上眼皮半阖,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上夜班的确痛苦,令人火大! 既然如此,我来帮你解脱。 一手迅速捂住山匪的嘴巴,同时骨刀已经割开了后者的喉管。 山匪的身形顿时软到下去,眼神瞬间暗淡。 “下辈子别再当牛马了……” 将骨刀上的血珠抖落,陈长帆继续摸向另一个山匪。 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四个马匪,就在陈长帆摸向最后一个山匪的时候,马厩里忽然传出一道嘶鸣,似乎有马匹受惊,马蹄踏踏乱蹬,只听腾的一声,小蜥蜴被踢飞了出来。 “卧槽!”那名马匪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立刻引来了墙外守卫的注意。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陈长帆立刻攥紧了骨刀,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吱吱吱!”小蜥蜴叫了几声,钻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陈长帆看了不禁有些好笑,这家伙居然还会模仿老鼠叫。 “里面什么情况”墙外传来守卫的询问。 “没事,好大一只耗子!吓了我一跳。”马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墙外传来一阵嗤笑声,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不对!刚才那么大一只耗子,贾十七那厮怎么没反应……” 那马匪忽然反应过来,这马厩里似乎寂静得有些过分了。 “贾十七老五老潘” 回应他的,是一记冰冷的骨刀。 随着最后一具山匪尸体倒地,马厩里的马儿忽然开始躁动起来。 陈长帆知道这不是马儿受到了惊吓,而是那奇香起了作用。 不再犹豫,他直接打开马厩大门,众马奔腾而出,势不可挡。 跨上一匹大马,复合弓连续拉动,箭矢如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将大门的铁索射穿,将慌忙赶来的守卫射死,打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踏踏踏! 百马奔腾而出,立刻引起了哨岗的注意,急促的锣声骤然响起,伴随着一道蕴含怒意的惊呼声: “敌袭!有人偷马!” 马帮不愧是大山寨,山匪们一个比一个凶悍。 众匪纷纷丢掉酒壶,哗啦啦抄起家伙式就追了出来。 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 众山匪追出去百米距离便被远远落下,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还吃了一嘴的灰,气得是骂声连天。 “还有没有马” 一道威严的喝声传来,正是马帮帮主马成。 立刻有人回应,“有的,帮主。” 那人将一匹老马牵出,一道魁梧人影飞身上马,狠狠地抽了一下老马,马屁股上顿时留下一道血印子。 那牵马之人顿时露出心疼的神色。 “尔等守好山寨,待我去将那偷马贼的首级取回来!” 马成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呼吸间鼻孔都有两道白色的热气喷出。 他乃是登阶武者,肉身已然不同凡俗。 老马被他抽得几乎发狂,疯了一般朝着前方马群奔去,马成的目光穿过无边黑暗,牢牢锁定了马背上的那道背影,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居然抢到老子头上了!今天你必死!” 第157章 极限反杀! “谁还有马快牵出来!” 见到大当家的都出山了,二当家和三当家急得团团转,看向刚才牵马那人,怒道:“老白!你是不是还有自己的私马藏着” 老白人如其名,是一个须发尽白的老者,是这寨里的老马倌,他心中虽然不舍,可迫于压力,又牵了两头小马驹出来。 “老不死的果然还有私藏!等老子们回来再与你清算!” 两位当家喝骂一声,骑上马驹追了过去。 踏踏踏! 身后的马蹄声越发靠近,陈长帆回头看去,只见马成正一脸怒意地盯着自己,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他方才故意与马群分开逃离,可没想到对方竟然盯死了自己,看来是真的恨之入骨。 “现在立刻勒住缰绳,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回应马成的是几道冷箭。 眼看着箭矢掠至身前,他却不闪不避,两只大手一挥,将箭矢直接拍飞了出去。 有一支箭矢命中了马成的右肩,可他竟浑然不觉,抬手将箭矢拔出,伤口竟很快止血。 “这厮……只怕是武者!” 复合弓的威力堪比二石弓,普通人挨上一箭,估计胳膊都没了,可这个马成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陈长帆立刻意识到这马文聪不简单,箭矢转而射向他胯下的老马。 箭矢命中马首,老马瞬间毙命,马蹄顿时软倒,将马成摔了下来,他狼狈稳住身形,吃了一嘴的烟尘。 “卑鄙!有种下来跟我大战一场!” 眼见着距离再度被拉远,马成大吼一声,鼻孔忽然喷出股白气。 整个人周身散发缕缕血气,气势也为之一变。 蹬蹬蹬! 他每一步踏出都仿佛有千斤重,震得落叶纷飞,可速度竟然骤然飙升,一路追了过来。 “不应该啊……中了这么多箭,箭头上还都淬了剧毒,又被泼了一脸硫酸,他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陈长帆这次是真的感觉到棘手了。 江湖险恶,不行就撤! 他夹紧马腹,催马想要尽快逃离此地。 “还想跑” 马成挥舞鞭子,那鞭子竟然奇长无比,一下就绊住陈长帆胯下马匹的后蹄。 马成手臂肌肉瞬间鼓起,猛地横拉一把,竟将那马儿的后蹄硬生生扯断,陈长帆也被甩落马下。 他迅速稳住身形,却忽然感觉脚踝一紧,顿时心底一惊。 一根细长马鞭已然缠绕了上来! 刷!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刀将马鞭割断,陈长帆侧身一滚,堪堪躲过了身后凌厉的一掌。 “竟然还挺滑溜!看来也是有些武艺在身,可你既未登阶,便不入流!你我之间隔着的乃是鸿沟!” 马成五指成爪,舞成了密不透风的手网,朝着陈长帆当头罩了下来。 情急之下,他施展八步赶蝉试图拉开距离,可马成速度更快,这短短的一瞬,他也只是仅仅是拉开了寸许距离。 嗤拉! 甲衣被扯碎,露出内里的鳞甲。 这一爪差点将鳞甲破开,可还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一拳轰来,速度快到陈长帆只来得及抬臂格挡。 下一刻,手臂重重砸到胸口,实在是无法完全卸下对方这一拳之力。 即便是鳞甲卸去了大部分的劲力,陈长帆还是觉得胸口像是撞上了一辆泥头车一般剧痛。 咔咔咔! 骨骼仿佛脆弱得像是豆腐一般,也不知道这一下碎了多少,他立刻感觉自己的左臂使不上力气了。 这就是登阶武者吗 速度,力量,乃至肉身的防御力,都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怎么办怎么办 谁能想到一个山寨帮主居然是登阶武者,我都跑了那么远了居然还被追上了! 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机感笼罩心头,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马成一脚踢飞。 这一脚差点将他苦胆都踢出来,鳞甲终于是不堪重负,彻底碎裂开来,片片落下。 陈长帆这边差点被踢死,马成却是轻咦一声,“还以为一脚踢成两截的,没想到你这肉体竟也如此强悍” 他将手背凑近嘴边,舔舐了一下上面沾染的鲜血。 那是陈长帆的鲜血。 下一刻,马成忽然露出了一丝陶醉的表情,再次看向陈长帆的目光,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那是一种看待食物的贪婪的眼神。 “好鲜美的血,真想尝尝你的肉,是什么滋味……” 因为某种强烈的兴奋,马成竟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嘴角挂着一抹神经质般的笑容。 他竟然想吃我! 陈长帆被彻底激怒了。 蹬蹬蹬! 他施展纵云梯上了树梢,堪堪避开了恐怖的一击。 “看箭!” 头顶传来声音,马成下意识伸手拍击,打算将箭矢拍飞后再继续杀人。 砰! 一个小陶罐在掌中炸开,马文聪被不明液体溅了一脸,一股浓烈的刺鼻气味传入鼻间。 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烈的灼烧感,从手上,脸上,胸前传来,马文聪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上的血肉竟然开始溃烂流血,样子恐怖至极。 出发前,陈长帆无意中带上的浓硫酸,想不到竟然在此时发挥了奇效。 “啊啊啊!我的眼睛!”马成双目紧闭,两行血泪已然流了下来。 “卑鄙小人!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他怒吼连连,可是眼前一片赤红,根本就不知道那人身在何方。 下一刻,赤红的视线中,忽然亮起了一抹森白的亮光,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亮光是什么,就觉得脖颈一凉,旋即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涌了出来。 他伸手拼命捂住脖颈的伤口,喉咙中发出不甘的嗬嗬声。 “这特么还不死” 陈长帆悄然绕到马成背后,骨刀狠狠刺入马成后心。 他能够感受到一股明显的阻力,可骨刀依旧是刺穿了马成的心脏,然后他感受到,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脏,终于是慢慢停了下来。 与之伴随的,马成的身体渐渐软倒下来,双手也无力垂下,他感觉浑身的力气被快速抽离,只有喉咙勉强能发出一声不甘的声音: “我要……杀了你!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痔疮你吃不吃,可惜我没有。” 陈长帆抽出染血的骨刀,兀自冒着热气。 听到这话,马成顿时怒瞪双眼,可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神逐渐涣散。 【叮!击杀登阶武者(血色品质),奖励轮回点+1】 第158章 血色品质!新的奖励! 哒哒哒! 骑着马驹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姗姗来迟,正巧看到陈长帆将马成击杀的那一幕,顿时被吓得魂儿都没了,差点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他竟然杀了帮主” “帮主可是登阶武者,登阶武者可是出了名的难杀!” 昨天夜里,他明明与二哥邀月共饮的,花前月下,二人又吟了几首诗,诗兴大发,不自觉的就多喝了几杯,却也不至于醉得走进别人房间里,细细一想,便知道是慕容瑄算计了自己。 韩尚青一看见冯飞虎进来了,猛地就奔到了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了他厚硬的前胸。 纳兰明显的有些害怕这样的弘历,一句话都不说,近距离看他青色的胡渣长满了他的下巴,皱着眉头,倒是有着几分憔悴。 借着这股强大的势,阡陌毫不犹豫的一剑劈下,正巧劈在上界与人间界之间的沟壑处,顿时火花四射,耳边也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为了钱,连身体都卖。”她想到这个问题,其实心里是不高兴的。但想到他是卖给她,她心里才稍微开怀一点。 按理说,她的信才寄出去没几天的功夫,霍泰楠应该看不到才是,这个时候送了信来想必是早就送出来了。拆开信封,楚良娆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见事关夏氏,便松了口气。 有些事,不说破,可能就永远没人知道,也没人会花那个心思去猜。 只一瞬间,那些深锁在王宫秘密地下室中的机器人的眼睛全部张开,发出耀眼的光芒。 若是……阡陌死在苏轻盈手中的事情是个误会,便好了……但,那怎么可能呢 基地高高的灯塔发出的淡黄色的光晕,与天边闪烁的繁星相互辉印。 冥王刀觅得真主,神宫大厅内一下出现的人不少,其中就有流云宗的贺岚醒,还有御绝门的众人。 话说这精灵王国的藤甲还真是好用。在以穿刺和投射为主要伤害的虫族战士面前,一副轻便的藤甲,往往就是一副性命的保证。这也是为什么在刚刚,两名同时装备有藤甲和俄制武器的士兵会冒死攻击的原因。 他的下半身是披着鳞片的漂亮鱼尾,甩动间,水波莹莹,鳞片上闪烁着蓝紫色的光芒,整个身躯,极其富有诱惑力。 正在司徒轩考虑怎么跟安沐说这件事的时候,只听她淡淡的声音传来。 不得不说,李海讲师介绍的这家店还确实蛮不错,各种盔甲都比较齐全。 六名选手两人一组对决,一组两人料理出来的美食,谁获得的星最多,他所属的参赛酒店方胜出一局。 “等吃亮了,我就出发。第一站,我打算前往福建路。”龚纬说道。 “弟兄们,我们的守备大人平时虽然不怎么着调,不过这回这话确没撒谎。你们说,我们的守备夫人漂不漂亮”瞎眼儿继续鼓动着。 微卷的鸢尾蓝色长发,浅笑的模样,眼神略带落寞……画完之后我盯着草稿半晌,突然间拿手捂住心口嗷呜了一声。 “哼!输了韩穆清那家伙的彩头,结果我好容易做好了,他又不要了!折腾人玩儿!”钱浅一撇嘴,当面不敢骂吊炸天的重生版男主,背地里当然要过过嘴瘾。 此时裴君临却八风不动,端坐在那里,周身荡漾的一重重佛光,而他手中碧绿色的竹子散发出强大的生命气息。 见青柠不说话,尹司曜知道她是默许了,便把手里那盒tt放进了购物车里。 邓布利多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慌乱中他犯下了一个非常可笑的错误,这个错误低级到康奈利福吉只要发出一封信件,或者静静等待黎明时分到来,就可以狠狠地削弱这名老巫师的声望和权威。 “少废话。你上不上来。”陌菲紫见季夜宸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不禁变了脸色。 连城璧表示这个家里他一个都惹不起,默默走了过去,在夕染对面坐下。 这里没有灯光。所以看见的天空也十分辽阔。低头还能看见海里所倒映的月光。 要知道,且不说艾琳娜面对的不是普通魁地奇爱好者——包括“开局暴毙”的雷克赛在内,他们全都是来自于英国各个魁地奇俱乐部之中的顶级球星。 众人皆不敢再言语,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在宫里当差的。 “咳咳咳……”村长被夕染直言不讳的要奖赏的话,弄得呛咳起来。 “凌天,麻烦你了!”周娇从车子上下来,于是笑着对项凌天开口。 城下部队铺开绵延数里,城上箭雨也渐渐稀少,给人一种守军已经力不从心,可以一鼓而下的感觉。 不咸不澹地说了几句之后,鲁有脚就带着全真教的人去客房休息了。 三人调整队形,由拿着k48的艾什变为攻坚头部,里瑟站在门口拉开了房门,三人鱼贯而入。 但看着穿着海蓝色军服的海军代表坐在罗斯和谢菲尔德后面,也能看出这位海军上将的态度了。 事实上,他之所以会找陈江麻烦,是方才杨兵主动联系自己,说只要借口教训陈江一家,就给他五万报酬。 “别别别,相公,我的确有一件事情……”洛云缨绞着手指头,咬着嘴唇,哼哼唧唧地站在谢裴面前,一双澄澈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 第159章 帮主死了! “这几个奖励我都想要,一时也不好决断,不如等等再选。” 稳妥起见,陈长帆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抉择。 那青年的目光,盯着远处海面上的那些不断浮浮沉沉的尸体,对林飞说道。 青年男子叫金辰,曾经是他的好友,当然,他现在也当对方是好友,只是对方显然没有这么想,这让他叹息一声,修为的高低引起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换位思考,他或许跟金辰差不多。 胡飞雪卖了个关子,冲我莞尔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说完,很自然的挽住了我的手,软乎乎的胸脯一下子贴到了我的胳膊上。 右手在自己的身后轻轻一拍,骨枪立即就从身后一掠而出,飞掠到了徐川的手中。 徐川悬浮在水里,双脚盘膝进入到了修炼状态,他先前分明就是感受到体内灵气在源源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身体,似乎要突破了一般。 “飞雪清如怎么是你们!”我惊讶的看着她们两个从门外进来,身后还跟着嬉皮笑脸的黄天愁。 “你在跟踪我吗”石兰的突然出现让少羽一慌,唉!被发现了。 初心缓缓闭上了眼睛养神,白水柔就一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不敢哭出声。 吃完饭都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这期间,邱沫熙和于总宫盛田君野商讨了关于游戏运营和接下来的发展,大体上都已经步入正轨。 “王爷,月奴等了你好久,终于把你盼来了。“月奴的声音充满媚意。说着就走到了孟夜阑的身边,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营地边缘,一顶简陋的帐篷内,林平之盘膝而坐,天人交感下,周遭的天地灵气汇聚而来,源源不绝的灌入他的体内,而他则正借助这奇妙的感应,参研燎原心法与太素九针,完善混元真功。 “赵二,你段三爷来了,也不出来迎接”老远那当先的武将便扯起嗓子吼了起来。 魔门八大高手,虽然地位尊贵,不过也有强弱,就像排名第八的尤鸟倦与邪王石之轩武功差距不可计量。 邱沫熙在电话里面将关于田君野公司注资的事情告诉厉寒衍,厉寒衍赞同并且还指出了需要改进的地方,他并不希望邱沫熙暴露在商业界,这些都是需要幕后处理。 但是落雨属于徐白羽的弟子,所以,当时徐白羽就特意让他们师兄弟四人认了一圈村里的人,好暗中保护。 感觉似乎有人在捶打着自己胸部,一口河水喉咙间呛出,意识回归身体,首先是强烈的窒息感传来,叶卡捷琳娜剧烈的咳嗽着,随后感到身体各处的冰冷感。 其中有个姑娘的手,正搭上汤紫绮的肩膀,就见汤紫绮像是触电一般躲开了对方,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惹得人家姑娘一阵娇笑不已。 正所谓近水楼台,只要得到了蓝雅表姐夫的认同,那以后离追到蓝雅还远吗 一旦把地盘交出去,无疑把玄羽宗在二级区域的霸主地位拱手让人。 “你一定很奇怪老夫为何不追究你”方森看着他,脸上显得很凝重。 第160章 难道是要攻打马帮? 十八路大山寨的匪首,都有悬赏榜文。 榜文上面都画着人像,以及特征描述。 再加上老魏煞费周章地将这具尸体搬运回来,不难确认这就是马帮帮主马成。 “不错,他便是马成,而且还是个登阶武者,还不是一样被东家斩杀。” 老魏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显然对此无比骄傲。 张奕和方长对视一眼,震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到这两个家伙跟自己刚才一个表情,甚至脸上表情更加震惊,老魏心里更爽了。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刚才东家的口吻,语气深沉道,“区区马帮帮主,不过些许……” “我天!这马成的尸体竟然还是温热的,仿佛还有心跳一般!” “看样子是死透了,但生机消散得很慢,不愧是登阶武者!” 张奕和方长趴在地上仔细研究着马成的尸体,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一般。 …… 地下溶洞内,蒸气氤氲。 陈长帆整个人泡在一口大铁锅中,表情惬意。 沈翠云将一壶壶猿血不要钱一般,一股脑倒入其中。 灵鱼、蛇胆、灵芝、野山参被纷纷投入桶中,随着水温逐渐升高,药力化开,一股难以描述的异香弥漫在空气当中。 “这熬汤术乃是军中的法子,据说对于疗伤治病,打熬筋骨有奇效。” 轮回一世,陈长帆自然也是大致知晓了那马成的炼体过程,对于这熬汤术印象深刻。 熬汤术的功效主要取决于汤中的药材灵性,灵性越强,药效越佳。 陈长帆手头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稀罕玩意儿,于是便让沈翠云可劲往汤里加,这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沈翠云一边担忧地看着自家男人,一边哭唧唧地往锅里加药材,“二郎,这样炼不会出什么岔子?” 见到自家媳妇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陈长帆呵呵一笑。 心道还不是因为你这妮子往泡脚水里加猛料,我这才跑出去泻火。 现在你知道怕了? “娘子,这药汤里舒服得紧,不如你进来,我们一起……” 陈长帆浑身光溜溜的,露出一贯的坏笑看向沈翠云。 “哼!休想骗我!” 后者立刻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顿时又羞又气,扔下水瓢就小跑了出去。 “这妮子,现在不好骗了。” 陈长帆忍不住想笑。 他骑术虽强,可也知道节制。 刚才只是逗弄一下小娘子,毕竟自己现在伤势不轻,浑身多处骨折,就连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随着水温的逐渐升高,药力开始渗出,他竟感觉有丝丝凉意往毛孔里钻。 “嘶——啊——” 周身是滚烫的热水,萦绕周身的凉意使人格外舒爽,陈长帆忍不住发出一道舒服的呻吟。 “休要故意出怪声,我是不会被骗进去的!”洞外传来沈翠云含羞的声音。 合着这妮子一直在外面偷听呢。 收束起精神,陈长帆沉心静气,安心养伤。 一股股清凉之意从毛孔涌入体内,他只觉得伤痛渐渐消散,激战带来的疲惫感很快缓解。 并且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盈之感,给人一种仿佛可以一步登天的错觉。 直到天亮。 柴火熄了,陈长帆缓缓睁开眼眸,只觉得又恢复了往日的龙精虎猛,昨夜的伤势竟好了个七七八八。 这也难怪,汤里用了这么多好东西,想不好都难! 踏浪而出,陈长帆从锅里一跃而起,但落地却是静悄悄的,仿佛一只灵猫,只不过这灵猫此时却是赤裸着身子。 沈翠云不知何时已经抱着落落去别的洞里睡了,陈长帆只得自己穿好衣服,默默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态。 以前他淬炼上肢和下肢,总觉得力量难以完美掌控,尤其是与人对战的时候,总有一种四肢刚刚驯化的感觉,明明臂力已经超过了三百斤,可在实战当中却很难发挥出来,这才选择借助复合弓进行射击。 现如今,他觉得四肢力量无比协调,力量似乎也更强大了几分。 “如果用普通长弓的话,我现在拉起二石弓应该轻轻松松,说不定可以挑战一下三石弓甚至四石弓。” 他现在虽然有些手痒,不过还是不急于立刻挑战,毕竟伤势还没完全好利索,还是老老实实地用复合弓。 “我现在已经是半步登阶的实力,昨天也隐约感受到了那种一步登天的感觉,可距离登阶,似乎还是差了一口气。” 对此他倒是不急不躁,毕竟这种事也急不得。 现如今,还有一件事更为要紧。 …… 不一会,老魏三人恭敬站在陈长帆身旁。 三人看向陈长帆的目光,比起以前更多了一份崇敬,那是源自于对强者的崇敬。 登阶武者,已经与普通武者隔着鸿沟,二东家能越过鸿沟,击杀登阶武者。 这战绩要是给他们三个,足以吹一辈子了。 “立刻召集军士,目标,艿头山!” 话音落下,老魏三人目瞪口呆,大脑完全反应不过来。 “恕我愚钝,出兵艿头山,难道是要攻打马帮?” 张奕试探道。 “你一点也不愚钝,不错,就是攻打马帮!”陈长帆说得简单轻松,仿佛在说一会早饭吃什么一般。 “东家慎重啊,我们刚抢了马帮马匹,杀了马帮帮主,怕他们报复还来不及呢,实在不宜出击……” 老魏维持着一贯的谨慎。 方长也附和道:“马帮可是十八路大山寨,实力不容……” “怕什么?!” 陈长帆喝道,目光扫视三人,有如实质一般令人难以直视。 “你们几个,怕是被山匪吓破胆了?别忘了,他们是鼠,我们是猫! 马帮帮众三百,我们山庄也有300号人,他们的帮主死了,他们的马丢了。 “趁他病,要他命!现在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 一番话振聋发聩,将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被陈长帆忽然点醒,他们这才发觉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有了东家这一番话,所谓的十八路大山寨之一,凶名赫赫的马帮,想想也不过如此。 不久前刚被他们劫了一车粮食,昨晚又被他们偷走了马匹,帮主也被东家斩杀。 这有何惧? “速去整顿队伍,即刻开拔!从今以后,大山寨只有十七路了。” 陈长帆回想起了轮回时所经历马帮的种种恶行,眸光渐渐冰寒。 “是,大人!” 老魏三人立即领命,急忙去召集人手了。 「新书上架!真的万分感谢!拜谢!拜谢!写到今天,感觉好像忽然与读者产生了某种奇特的羁绊,觉得自己要是不继续认真写下去,真的有愧于各位读者老爷。所以今天开始决定保持每天三更,这对于没有存稿码字龟速的我来说,确实很有压力,但我愿意拼上一拼,所以再次恳请各位大大不要养书啦,快来赏光!ps:死手,给我码快点啊!」 第161章 又来? 换上一身便捷的黑色劲装,披上白猿大氅,陈长帆提着复合弓便出了营帐。 此时此刻,上百军士已然集结完毕,齐刷刷地列队肃立,目光齐齐看向陈长帆。 上百军士,每人都穿戴皮甲,手握长弓,昨夜抢来的马匹也都拉了出来,这不是普普通通的上百军士,而是一支百人骑兵。 “稍息,立正!” 一道高亢的指令声响起,队伍整齐划一地动作起来,发出海浪般的哗哗声。 陈长帆的目光扫过队列,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看来这些日子的练兵效果不错,这些昔日的散兵游勇,已经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军士了。 想不到将上一世的军训科目照搬过来,训练效果居然出奇的好。 可陈长帆总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 回忆了一下上一世的抗战片,甚至回想起了一些经典片段,他立刻意识到了关键的一个问题。 气! 对,就是一股气! 这支队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基本上已经成型了,但还差一口气。 这股气可以是杀气,霸气,甚至是匪气。 而陈长帆最需要的,就是匪气。 因为这才是战胜山匪的致胜法宝。 只要比土匪更像土匪,甚至土匪见了都要害怕,那这支队伍也就达到了完全体了。 到时候,剑锋所指的,都是老子的。 这些山匪们一个个的可都是肥羊啊! 马匹、兵器,金银财宝,还有大小山头,可比地主老财有钱啊! 他作为除贼校尉,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呸!是收缴,收缴山匪的不义之财! “嘿嘿!” 越想越爽,陈长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可还是被眼尖的方长看见了。 “大人,你笑啥?” 这样肃杀的场合,方长都觉得手心有些出汗,大人居然在那自顾自地笑起来了。 他顿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我没笑。” “你笑了。” “……一会打完仗,你去领五十军棍。” “……是,大人。” 方长立刻老实了。 这个方长,也就是一身横练功夫比较抗揍,不然在柴家堡估计早被打死了。 瞪了一眼方长,陈长帆将目光看向众人, “弟兄们,我问问你们,皮甲穿着舒不舒服?战马骑着带不带劲?食堂里的红烧肉香不香?”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自家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犹豫了一下,还是又胆大的回应道: “这皮甲轻便又结实,还能御寒,俺老稀罕了!” “俺骑过马,这样的好马还是第一次骑!” “红烧肉也忒香了!香掉舌头了!” 有些幽默的话语逗得众人一阵哄笑,陈长帆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下一刻,他就收敛起笑意,声音也变得锐利起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皮甲是怎么来的?这战马是怎么来的?还有,为什么外面的人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你们却能天天吃肉?” 话音落下,众人笑声渐渐变小。这些皮甲,马匹,还有肉食,他们有的人或许知道一些,有的人确实不知道,于是众人又把目光投向陈长帆。 “这皮甲都是抢来的!” 话音落下,众人面露不解,许多人亲眼看到女工们缝制皮甲,这分明是一针一线缝制的,怎么就成了抢来的? “这皮甲珍贵,主要是因为原料稀缺。你们身上这些皮甲,有一些是牛皮,但更多的是用野狼皮野猪皮制成。可这青山里就这么多猎物,除了猎户跟我们抢,还有山匪跟我们抢,我们抢到了猎物,就有了肉食和兽皮,所以我说你们身上的皮甲,可不就是抢来的?” “大人说得有理,皮甲来之不易,我等必定好好珍惜!” 军士们纷纷点头。 “还有这些马匹,个个都是快马,在外面花银子都买不到!这是我跟三个排长昨夜抢回来的!” “还有粮食,棉花,也是你们这几日从山匪手里抢来的!”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要跟你们强调一点,这个世道,你不抢别人,别人就要来抢你!我问问你们——” 陈长帆扯着嗓子问道。“想不想吃饱穿暖?” “想!” “想不想请功受赏?” “想!” “想不想跟我一起,干翻这帮狗日的山匪!” “想!!!” 陈长帆翻身上马,追风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那就随我一起,干他娘的!” 上百军士齐刷刷上马,一个个只觉得热血沸腾,扯着脖子高喊道。 “干他娘的!” 除了留下几十青壮守山外,上百军骑浩浩荡荡出了山,直奔艿头山而去。 这支队伍气势之盛,惊得沿途野兽远远避开,一群群惊鸟飞出山林。 沿途上有数个山寨的巡哨,远远地观望到这支队伍,吓得慌忙回寨禀报。 “报——” “从小风山下来了一队骑兵,浩浩荡荡直奔北方而来,带头的是陈长帆那狗官,他也不知道给军士们喂了什么,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叫!” 一听到对方有上百骑兵,这些寨主们惊得也有些坐立不安,惊疑道, “他娘的,不会是冲老子来的?还愣着干嘛?再探再报!” 上百骑兵,足以横扫众多小山寨,也不怪这些寨主们听了之后瑟瑟发抖。 不过幸运的是,这支骑兵队伍对于沿途的小寨子根本不理不睬,一路奔袭杀向了艿头山。 这一次,他们没有戴面罩,也不是背后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杀了过来。 上百军骑围住马帮的山寨大门,一脸的肃杀之色。 陈长帆给了方长一个眼神,后者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声喊话: “马帮的都给我听好了!除贼校尉陈大人今日亲率百与军骑出山剿匪,尔等是乖乖将寨门打开,就地束手投降,还是等爷爷们拆了你这破门,进去砍了尔等的狗头?” “速速开门!” “马帮的听见没有!” 交战之前,骂战必不可少。 可却只听见方长等人喊话喝骂,马帮寨子里的人却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更是连头都不敢露。 早就听说那陈长帆是个百步穿杨的神箭手,谁也不愿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凭白丢了性命。 营帐内,屁股还没坐热乎的新晋帮主洪有义急得额头见汗。 “这个该死的陈长帆,你杀了马成也就算了,偷了战马也就忍了,可这才刚过去不到半日,你他妈的又来?” 洪有义的嘴里不停咒骂着,可表情却像是死了爹一样难看。 「第二更!嘿嘿!继续码字!」 第162章 破城! 洪有义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绞尽脑汁地思索应对之策,可寨子外的叫阵声,一声高过一声,叫得他心乱如麻,还没开战便已经心生怯意。 听闻那陈长帆神勇无比,连虎豹人熊都能杀得,杀他只怕跟杀鸡一样简单。 思来想去,洪有义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跑! 可在他逃跑之前,需要有人为他创造一条生路。 “哇呀呀呀!那姓陈的欺人太甚,兄弟们随我出去,取下那厮的狗头当球踢!” 洪有义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仿佛他真的浑然不惧一般。 听见这话,众山匪纷纷抽出兵器,怪叫着就朝营帐外冲,一路上将桌椅撞得七零八落,一身匪气尽显。 “几位堂主,速速集结人手,准备出寨杀敌!” 洪有义一声令下,将那几位还在看着自己的堂主遣走,而他则是偷偷从帐后钻出,一路小跑着奔向后山。 踏! 刚跑到后山的崖壁前,就看见一道人影翻了出去。 洪有义立刻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趴在木墙缝隙上一看,就见到老白一瘸一拐地跑了出去,不一会,他竟从树丛里牵出两匹小马驹,也是寨子里唯二的两匹马了。 “白连山!大敌当前,你竟敢临阵脱逃!” 洪有义大声喝骂,那白连山却嗤笑一声,面露不屑道:“背信弃义的东西,还真把自己当帮主了,既然你将这马帮改为洪帮,那就跟洪帮一道灭亡!” 说完,白连山骑上一马,牵着一马,头也不回地朝后山逃去。 “娘的!你倒是给我留一匹啊!” 洪有义气得眼睛都红了,就想翻墙追出去,可试了几次也没成功,身后的杀喊声却是越来越近,他两腿已经止不住开始发软。 别看这洪有义窝里斗的时候下手狠辣,可面对外敌,几乎就要吓得尿了裤子。 …… 山寨外,叫了半天阵,也不见有何反应,方长骂得嗓子有点哑了。 想不到他们这一百军骑,就将三百人的大山寨震得不敢冒头。 本就高亢的士气,立刻又被提振了许多。 “弓箭准备!” 在陈长帆的授意下,老魏一声令下,军士们将箭矢沾上火油点燃,弓弦拉满。 “放!” 上百道箭矢如同火流星一般划破长空,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纷纷落入山寨当中。 寨中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显然有许多山匪中箭,死伤不知。 “放!” 还不待山匪们作何反应,又是一轮火箭雨袭来,众人纷纷躲避,但还是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别乱!弟兄们别乱啊!” 几位堂主还试图维持秩序,可箭雨之下,没谁会傻愣愣站着当靶子,一个个抱头逃窜,寨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山匪就是这样,逞凶斗狠的时候的确悍勇,可要真是打起仗来,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 尤其是在缺少一位军事指挥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攻,寨门一旦被攻破,那将会是一边倒的屠戮。 “帮主呢?帮主去哪了?”几位堂主眼见控制不住局面,又迟迟不见帮主出来,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放!” 随着老魏一声令下,第三轮箭矢如约而至,同时,老魏、张奕、方长三人带头冲锋,来到门前,三人齐齐沉肩发力,狠狠地撞击在马帮山寨那高大的木门之上。 轰! 木门被撞得震颤,灰尘簌簌落了下来。 又有几名壮硕军士加入其中,疯狂撞击着木门。 轰轰轰! 木门剧烈颤抖,但似乎颇为坚固,数人合力也无法破开。 反倒是撞门的声音激起了山匪们的求生欲望,门缝里立刻伸出刀剑,胡乱刺伤了几名撞门的军士,其中一名军士不幸胸口中刀,登时便倒了下去。 “死门!给老子开啊!” 方长大腿上也挨了一刀,但反手就是拔刀捅了回去,将门内的山匪捅烂了肚肠。 看到方长大腿鲜血如注仍在不断撞门,陈长帆上前一脚将其踹开。 “莽夫!死一边去!” 说罢,他朝后方吹了一声口哨,只见军阵中的战马忽然惊慌嘶鸣,旋即惊恐地移动位置,竟是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出来。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众军士寻声看去,忍不住骇然。 “是陈大人的灵宠!好像叫什么鳄鱼?” “山炮!那是幽冥鳄,这下破门有望了!” 幽冥鳄浑身遍布幽蓝纹路,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如今体长已经超过七米,移动起来像是一个小坦克一般,看上去比起以前更加威武霸气。 “小幽!破门!” 陈长帆一声令下,老魏等人连忙闪开,幽冥鳄更是卯足了力气,朝着那巨大的木门一头撞去。 只听得一阵木头撕裂的声音,大门被轰然撞开,幽冥鳄率先冲了进去,吓得那些山匪浑身一哆嗦! 烟尘四起,寨门被攻破了! 幽冥鳄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将落在头上的木屑甩落,旋即迈动小短腿冲入山匪群中,大口一张—— “卧槽!这是什么怪物!”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啊!” “手断了!救命啊!” 这一口咬下,直接令数个山匪丢掉手脚,好容易组织起来的阵型再度溃散开来。 “哪来的畜生?给你爷爷滚出去!” 一位手持大斧的堂主朝着幽冥鳄头顶劈下。 火光四溅! 大斧非但没能劈开幽冥鳄的头颅,反而被幽冥鳄直接顶飞。 呼噜! 幽冥鳄大嘴一张,一口将那人拦腰咬断。 那堂主连一声痛呼都没发出,便直接咽气了。 鲜血四溅,横肢乱飞,一向凶残嗜血的山匪们,岌岌可危的心底防线,在此时彻底崩溃了。 “杀!” 寨门大开,老魏等人挥刀冲杀了进来,众军骑紧随其后,几轮冲杀下来,山匪被军骑冲得四分五散,战团被分割成几十处,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在骑兵面前,山匪根本不是一合之敌,一轮冲锋下来,便可以放倒几个。 只是山匪也非善类,被他们瞅准了机会,砍中了马腿便能将骑兵放倒。 一个骑兵倒下,便会有四五把乱刀砍来。 饶是皮甲坚韧,被一刀砍中头部要害,也要一命呜呼。 虽然说剿匪军占尽先机,可当进行到真刀真枪的白刃战时,也不可大意轻敌,一个不慎陷入包围,命说没就没了。 这便是战争。 陈长帆默默地看着两方人马拼得你死我活,眸光越发内敛深邃。 方长此时将伤口简单包扎,还要往战团里冲,却被陈长帆喝住: “派一队人守在外面,有漏网之鱼出来,就地击毙!” 见到胜局在握,陈长帆便开始下令收网。 果然,剿匪军很快掌控了整个山寨,幽冥鳄杀敌无数,论起来应当首功。 陈长帆大方地丢给它几条灵鱼,幽冥鳄那巨大的幽蓝色竖瞳立刻涌现出人性化的餍足表情。 以幽冥鳄目前的生命层次,吃灵鱼对于其成长已经是帮助不大,可灵鱼鲜美,幽冥鳄最是爱吃。 拍了拍幽冥鳄脑袋,后者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出山寨,循着来时的暗河,再度回到小风山中。 “大人,有个老头给跑了,不过我们抓住了马帮帮主!” 马帮帮主? 马帮帮主都硬了啊!你们抓的什么啊? 陈长帆正在纳闷,只见两个军士拎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山匪走上前来。 「第三章!兑现承诺!哎妈呀写个小说给自己整的热血沸腾的,不说了,继续爆肝去了!」 第163章 煞血手!吞噬之法! 那山匪浑身抖若筛糠,裤裆已然湿了大片,散发出一股腥臊之气。 “陈大人!陈大人饶命,我愿意带领帮众归降于……” 陈长帆摆手制止,“我没时间听你废话,带我去马成的营帐,顺便说说你是怎么当上这个帮主的。” “是,大人,大人您这边请……” 洪有义两腿发软,最后还是两名军士搀扶下,一路来到了马成的营帐前。 这一路上,洪有义长话短说,陈长帆借此了解了马帮的情况。 原来这洪有义杀了自家兄弟,夺了大权,一夜之间,马帮就变成了洪帮。 滑稽的是,在自己率军攻寨的时候,这位洪帮主第一时间选择的居然是逃命,真是愚不可及。 若死守山寨或可博得一线生机,若一味逃命便只有死路一条。 没再理会这个草包帮主,陈长帆抬手掀开了营帐。 他的目光扫过帐中一应事物,坐在马成专属的位子上,竟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看来体会过马成的一世轮回,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我自己,这样不知是好也不好?” 略一回忆,他推开案几,抠起左前方的一块地砖,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映入眼帘。 打开小盒,一本古旧的书卷就静静躺在盒中。 “煞血手”几个大字尤为显眼。 这煞血手与八步赶蝉一般,都是一阶武学,威力自然是不俗。 之前与那马成对战,陈长帆差点被马成的煞血手当场打死。 若不是他靠着八步赶蝉腾挪闪躲,只怕根本撑不了如此之久,自然也没有了后面使用硫酸偷袭的机会。 由此可见,登阶武学的威力是多么恐怖。 眼下剿匪军正在打扫战场,他也乐得清闲,便捧着这秘籍慢慢翻看起来。 “煞血手的修炼大致有三重,煞血入臂,煞血入手,煞血入指。” 陈长帆眼前不禁浮现出之前与马成对战中,马成手臂肌肉鼓起,蒸腾起血色雾气的情形。 那便是煞血入臂的外显,这也从侧面说明,马成只是修炼到第一重境界。 若是达到第二重,煞血入手,双手都会变得赤红,威力将大幅增强。 若是达到第三重,引煞血入指,不但攻击招式更加诡异多变,让敌人防不胜防,而且还可以强化双手,若修炼到极致,一双手甚至堪比镔铁,无坚不摧。 虽然说这武技的威力惊人,可修炼也是颇为不易。 那马成得到这煞血手已逾十载,甚至已经肉身登阶,可也只是将煞血手修炼到一重,可见武学进境是多么艰难。 可这些困难对于陈长帆来说,都不叫啥。 只要将武技学会,可以直接通过推演达成圆满。 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能力,陈长帆将煞血手牢牢记在心中,只是花费了一些奇遇点,便将煞血手第三重完全掌握。 他抬起双手,一道淡淡的血煞从双臂一路蔓延至手指,看上去颇为邪异。 “怎么感觉我这三重煞血有点稀薄呢?难道是因为没有登阶的缘故?” 陈长帆有些遗憾地咂咂嘴,表情似乎有些嫌弃。 这话若是被马成听到,估计要被气得活过来再背过气去,实在是太气人了。 他苦练了十年才煞血一重,而陈长帆只是这么一会工夫就直接煞血三重了,然后还在那嫌弃煞血稀薄,真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收起煞血,手掌在再度恢复原状,陈长帆又熟练地从营帐里翻出长弓、双斧等兵器,以及银锭金条等财物,有一些财物,都是马成精心藏匿起来的,可依旧被陈长帆一一翻了出来。 回想起轮回中的马成,每天都要拿出这些金银财宝欣赏一番,陈长帆就觉得有些好笑。 马成每天都这么拿出来又藏起来,他想不记住都难。 “只可惜没有关于登阶的秘籍,或许他能登阶,是与那个吞噬之法有关?” 马成的一生残忍血腥,几乎全程都伴随着喝血吃肉,后来更是大肆搜罗灵兽食用,甚至特意抢夺一些稚童回来…… 唤出系统面板,那三个选项浮在眼前,散发出明灭不定的光彩: 【轮回结束,你可以从以下三种奖励选择其一:】 【奖励一:吞噬之法。】 【奖励二:劫掠之法。】 【奖励三:带兵之法。】 “从这些山匪的作战素质来看,这马成的带兵之法还不如我,至于劫掠之法,我另有师从。华夏有一位姓李的团长深谙此道……” 沉吟片刻,陈长帆最后选择了第一个选项。 吞噬之法,应该就是这马成登阶的秘密,若是能将其掌握,说不定自己也能一步登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武者。 见识过登阶武者的可怕之后,陈长帆心底里也开始对登阶有了向往。 按照系统的判定,自己现在已经是半步登阶,可仍然与那马成有着巨大的差距。 登阶武者的速度,力量以及肉身强度,都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的确是十分可怕的存在。 心里这般想着,系统这边已经有了反应。 再度看向面板,发现在技艺那一栏里多了一行血色的文字。 【吞噬之法:通过进食增长气血,食物蕴含灵性越多,气血增长越快】 【当前气血值:9888\/】 非常简单明了的介绍。 甚至还配有数字说明,可以说相当的贴心了。 这点气血值应该就是一阶武者所需要的气血门槛,现在自己已经有了9888点气血值,似乎距离已经很近了。 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半步登阶。 “进食就可以增长气血?那岂不是不用辛苦打熬体魄,锤炼筋骨了?” 细细回想一下,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也没有特别认真的训练过肉身,说起来这吞噬之法还真的很契合自己。 陈长帆当场就实验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打开一看,都是各种吃的。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武者炼体,很容易饿,所以他随身带一点零食这很合理。 摸出一张胡饼吃下。 没有反应。 拿出一枚灯笼果,两口吃下。 【气血值+1】 拿出一小支野山参吃下。 【气血值+1】 吃了一块蛇肉干。 【气血值+2】 …… 「没有存稿啊啊啊!疯狂码字中!」 第164章 诺言兑现 实验了几次,陈长帆渐渐摸索出了规律。 植物类的食材可以增加气血值,但不如血肉类的增幅大。 普通食材无法增加气血,或者说需要的量会很大,他暂时还没测出来。 蕴含灵性的食材更容易增加气血值,哪怕是灯笼果的价值比人参的价值低,也达到了同样的增长气血的效果。 “等回到小风山后,再做更详细的实验,万一在这里把气血值堆到点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异象?” 这一战,也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在暗中窥视着,现在还不能大意。 他的目光前移,落在挂在墙上的舆图上。 除了马帮,其余大山寨的地盘彼此交错,像是一头头猛虎,将着青山的各个宝地瓜分了干净。 “马帮只不过是十八路大山寨中的末流,便有着一位登阶武者存在,那些大山寨,或许都有登阶武者,也许还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一股久违的危机感再度袭来。 他现在组建剿匪军,已经与山匪势不两立,而且日后必定要向清河郡扩张发展,这十八路大山寨也是他绕不过去的拦路虎,所以山匪不可不除。 当然,今日过后,十八路山寨便只剩下十七路,拦路虎已经少了一只。 当日的诺言,也算是完成兑现了。 “眼看着大雪将至,暂且先不与剩下的大山寨起冲突,等我偷偷发育起来,定要将你们一个个都拔除了!” 确认这营帐里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后,陈长帆掀开营帐走了出去,老魏张奕方长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除了三人,军士们也都列队整齐站在帐前,一个个眼中都洋溢着一种以前从未见过的光彩。 那种光彩,是骄傲,是坚毅,以及对于连长大人的无限崇敬。 这可是马帮啊,堂堂的十八路大山寨之一,帮众三百,良驹过百,更有登阶武者坐镇。 就这样的庞大势力,大人也不过是花了不到一日,便直接拿下。 这份战绩,足以令剿匪军的名号响彻青山,小风山也从之前的寂寂无名,摇身一变成了堪比十八路大山寨的强大势力。 所以,这些军士们怎能不骄傲?怎能不自豪? 今日的战果,都是他们一刀一剑拼杀出来的,有人战死,有人负伤。 战况激烈,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了伤。 有的人此时正拄着拐杖,有的人脸上伤口还流着血,可他们仍目光灼灼地看向最中央的那道身影,期待着他此时能说些什么。 陈长帆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一个个军士身上,一个个念出了他们的名字。 “张彪,你小子是挺彪的啊,刀都砍卷刃了!回去找韩铁匠领一把镔铁刀。” 他拍了拍第一排第一个军士的肩膀,赞赏道。 张彪没想到大人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顿时激动得将脊背挺得更直了。 而且,大人居然说要赏他一把镔铁刀! “谢大人!” 陈长帆的目光移到第二人身上。 “崔岩,你小子箭术不错,就是忒费箭了,回去领一壶铁簇箭,给老子省着点用!” 崔岩呲着大牙乐了,“大人大气!” 陈长帆扯了扯嘴角。 我是大气了,估计韩铁匠要气死了。 “钱九郎……” “李钢蛋……” “周良……” 陈长帆一个个道出在场众军士的名字。 即便有的军士仅仅是一面之缘,他也能精准无误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光是听到自己的名字,军士们就感觉心里热乎乎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做得好不好,大人是看在眼里的。 而且大人不吝赏赐,除了杀匪的赏银外,每人都获得了不同程度的额外奖励。 他们一个个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更加卖力杀敌,不能辜负大人的一片赏识! 得益于过目不忘的技艺,记下这些军士的名字并不难,绕着列队走了一圈后,陈长帆缓缓目光,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此番调集上百军士,一战过后,只剩85人。 战损率已经达到了15。 毕竟这也算是攻城战,这样的战损虽然肉疼,但也算是不高了。 “此战共歼敌210人,俘虏88人,潜逃1人。”老魏呈上战报。 军士们都是好样的,平均下来每人杀了不止两人。 陈长帆微微颔首,旋即眼底闪过冷色,“带我去见见那帮没卵的软骨头。” “大人,这边……” 老魏几人引着陈长帆来到一处类似于谷仓的地方,看到了一地死猪般的山匪。 “这……” 山匪们都被捆缚着手脚,嘴里堵着破布,一个个在地上来回挣扎,像是一条条巨大的肉虫。 “手法挺老练啊你们……” 陈长帆有些哭笑不得,这手法跟山匪绑肉票如出一辙,他们这都是跟谁学的? 老魏有些得意地扬起眉毛,嘿嘿一笑,“都是东家你教的好啊!” 跟特么我有什么关系! 陈长帆有些无语道,“问问他们,那些稚童都被关在哪了?” 老魏一愣,什么稚童? 倒是张奕上前一步,拎起一个山匪,将其口中的破布取下,啪啪啪扇了几巴掌,“肉猪都关在哪?” 听到“肉猪”这个词,那山匪眼神明显一颤,旋即猛地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张奕眉头一皱。 身后传来陈长帆那没有感情的声音。“杀了!” 张奕没有犹豫,直接一刀割断了这山匪的脖颈,鲜血喷了一地,吓得那些山匪们面露惊恐。 “再问!” 张奕又拎起一人,刚一将破布拿开,那人便急忙开口道,“在地窖里!地窖里!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听到这个答案,陈长帆不禁面色一沉。 果然。 轮回一世,那马成时不时便要生吃稚童血肉,而每一次都能很快有人将稚童送到营帐中来。 他便生出猜测,这山寨里恐怕关押着不少稚童,以便马成能随时享用。 张奕将那山匪双脚解开,推了一把道:“前面带路!” 陈长帆冷着脸出了谷仓,低声吩咐道:“将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都宰了。” 老魏三人先是面色一顿,旋即认真点头,立刻安排下去。 大人的命令,虽然一时还难以理解,但他们都会无条件严格执行。 不一会,几人来到一处草垛前,只见那山匪将草垛拨拉开来,地面上竟露出一块方形木板。 掀开木板,便是一条斜向下的石阶。 第165章 谢大人救命之恩! “娘的!这地窖又丑又黑,为啥要在这里养猪啊?”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方长忍不住骂了一句。 方才听他们说“肉猪”,他还当这里是猪圈,可猪圈也没这么臭的。 那山匪见方长模样凶狠,怕惹得对方不悦,立刻陪笑道,“几位大人莫怪,这里就是关押猪仔的地方,味道不堪,您几位稍微掩着点口鼻便是。” 老魏几人忍不住口鼻,陈长帆却不为所动,只是眸色越发冷冽了。 地窖昏暗,老魏等人打起火折子,终于是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昬黑湿冷的地窖内,有十几道光点亮了起来。 那些光点忽明忽暗,像是一颗颗澄澈的星辰。 老魏将火折子凑近了一些,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火折子差点扔在地上。 “这……这里怎么关着这么多孩子?” 张奕默默数了一下,渐渐眯起了眸子。 方长脾气火爆,直接一脚将那山匪踹翻,抽刀抵在那山匪的脖子上,骂道:“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 “大爷!好汉!我也是奉命行事啊,都是马……马成那狗贼!是他好这一口,我们不得已才……”山匪叫屈道。 “不得已你娘!去死狗东西!” 方长直接一刀结束了山匪的性命。 人头滚落。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那些孩子也不哭不喊,只是有些麻木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把这些孩子带上来。” 陈长帆的话音落下,那群孩子们却是忽然害怕得浑身发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话一般。 陈长帆默了默,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柔些,“孩子们,你们得救了。” “老魏,去给他们找些干净暖和的衣服来,带着孩子们,上来。” 老魏郑重点头。 听见这话,孩子们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大哥哥,看着陈长帆转身走上石阶。 窖口上方有些许亮光透了进来,将他的身影勾勒得越发分明。 “我们……获救了?” 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口中喃喃道。 不一会,老魏带来了干净暖和的衣裳,让孩子们穿上。 这些都是给军士们穿的冬衣,孩子们穿起来显得十分宽松,可他们还是满心欢喜地套在自己身上,跟着老魏一路出了地窖。 出了地窖,老魏想让孩子们去营帐里暖和一会,可那些孩子们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就那样一个个站在冷风里,脸上带着无措和不安。 这些稚童共有八人。 看上去年龄都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但眼神里满是戒备和敌意,早已没了同龄人该有的天真和清澈。 陈长帆叹了一口气,给孩子们各发了一张胡饼,他们狼吞虎咽吃下,看向他的眼神明显缓和了许多。 “孩子们,别怕,我们都不是坏人,山匪已经被我们杀了,你们现在自由了,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叫什么,家住哪里,我会派人将你们送回去,让你们家人团聚。” 话音落下,有的孩子脸上浮现狂喜之色,有的孩子忍不住当场落泪,有的孩子则是陷入茫然,似乎已经记不起自己的父母家人了。 “大哥哥,你真能送我们回家吗?” 还是那个眉目清秀的男孩子,他眼巴巴的看向陈长帆,眼神中带着渴望。 “当然,我乃青山县除贼校尉,我身后这些人都是咱青山县的剿匪军,现在马帮已经被剿灭,你们也该回家了。” 话音落下,这八个稚童均是微微一愣,旋即看向四周,地上躺着不少山匪的尸体,剿匪军们正在打扫战场,显然这个大哥哥说的都是真的。 回想起被掳到山寨后的种种遭遇,被山匪像是猪狗一般对待着,时不时便会有人被拉到营帐,然后再也回不来了。 那么大的一个寨子,竟然就这样被攻破了? 我们这些“肉猪”,居然能活了? 这些稚童们仍然觉得这一些像是做梦一般。 稚童们还有些难以理解这件事的分量,只是觉得那些不可一世的山匪,居然被杀了个干净,想必这些剿匪军一定更凶残? 扑通一声,那个清秀男孩带头跪下,其余七名稚童也有样学样的跪下,这下倒是让陈长帆等人有些不自在了。 “谢大人救命之恩!” 清秀男孩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眼泪不自觉溢出。 “谢大人救命之恩!” 稚童的声音在寨子里回荡,将周围这些汉子们听得不禁眼眶湿润。 “大人,我叫秦放,家住青山县南城石榴街,家父秦浩,家母柳氏,还有一妹妹名叫秦雪……” 那清秀男孩清晰地自报家门,张奕立刻找来纸笔记下。 说完自己,那秦放又指着旁边那位有些瘦弱的男孩,“他叫姜明,家住五里庄……” 秦放一口气道出几个孩子的家庭情况,老魏怕他记错了,又一一向那些孩子询问了一遍,都与秦放所说的一般无二。 “我们被关进来后,都互相自报家门过,他们说过一次,我就都记住了。” 秦放瘦弱的脸庞上带着自信的神采,显然在这方面颇为擅长。 陈长帆赞赏点头。 现在有了这些信息,相信找到他们的家人并不算难,今日便将这些孩子都送回家去。 他看向秦放,心道这孩子或许是块读书的料子。 …… 青山县南城石榴街,秦家。 柳氏将药汤端入房中,坐在自家相公床前。 秦浩虚弱起身,看向柳氏,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 “可有放儿的消息?” 他眼窝深陷,气息虚浮,显然是一幅病容憔悴的样子。 柳氏摇了摇头,眼底带着一抹哀愁,“被山匪掳了去,哪还能有消息?” “也是,落在山匪手里,只怕是放儿已经……” 夫妻俩长叹一声。 “不会的!哥哥不会有事的!” 小女儿秦雪表情倔强,攥着小拳头说道。 “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有个大哥哥说他可以带哥哥回来!” 对于秦雪这话,夫妻俩已经听过许多遍,他们也听说过县里有剿匪队这事,似乎也清剿了不少匪患,可要想寻回自己的儿子,只怕是千难万难。 所以,他们也并未信过这话半分。 “哎,可惜放儿他那般聪慧,我还想着今后将家业都托付给他……” 秦浩长叹一声,眼神里满是悲凉。 “该死的山匪!如果可以,我真想拿我这具病躯,换放儿回来。” 听见这话,柳氏不禁神色一暗,眼泪不自觉落下,秦雪也抿紧了小嘴,似乎也要哭出来一般。 就在这时,三人忽然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喊声从院外响起。 “爹,娘,小雪!” “我回来了!” 第166章 谢意 秦放小跑着进了屋,只见爹爹病了,娘亲瘦了,就连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妹妹,也是一副愁容。 他不禁当场落泪,哽咽着说道,“爹娘,孩儿回来了,孩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 咔! 柳氏手里的瓷碗滑落,药汤洒了一地,打湿了她的裙角也浑然不觉。 “放儿?真的是你!快过来让娘看看!” 柳氏一时又哭又笑,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 秦浩也撑起身子,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声音嘶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哥哥,是不是有个大哥哥把你救出来的?”秦雪眨巴着大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 秦放点头,“是咱们青山县的除贼校尉,他叫陈长帆。” “原来是陈大人,我们可得好好感谢一下!” …… 将孩子们一一送回家中,陈长帆觉得心里痛快了不少。 然后,他就带人直奔县衙,将马成以及一众马帮山匪的首级堆在衙门口,程为民吓得直接都不敢出来了。 百姓们好奇围观,看着那300个人头,得知马帮已经覆灭,顿时拍手称快。 匪患闹了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有人能将一个寨的山匪悉数剿灭。 “感谢陈大人将我儿救回!请受我一拜!” 围观百姓中,秦浩一家挤出人群,一家人高呼一声,朝着陈长帆的方向纳头便拜。 陈长帆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老者牵着一个稚童上前,扑通一声跪下。 “谢陈大人救回我家狗娃!” 扑通! 扑通! “陈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受小老儿一拜!” “陈大人,受民女一拜!” “陈大人……” 又有十几口老小跪谢,并双手奉上了鸡蛋、白菜、银钱等物。 陈长帆也不做作,坦然受了这一拜,旋即便让老魏等人将这些人搀扶了起来。 “谢礼也收下。” 别人的感恩,他不会特意去要,可若是谢礼送到跟前了,他没有理由不收。 老魏等人顿了顿,接过了那些人的谢礼。 陈长帆满意点头,旋即看向一脸已经懵逼了的程为民,“程大人,马帮帮众共计三百人,包括那匪首马成,首级尽皆在此,您点点数目。” 程为民哪还敢看那一地人头,哆哆嗦嗦地说道,“不必点了,马成首级赏银千两,其余山匪每人二两,也就是598两,一共是1598两。” “错了!”陈长帆脸上露出笑意,“应该是1600两。” 程为民表情一顿,还以为这陈长帆要给自己下马威,谁知道他却说: “还有一名山匪在逃,不过我今日便会将其揪出来,所以应该是1600两。” “你说1600,便是1600。” 程为民也不敢跟陈长帆争论这二两银子,他恨不得立刻送走这尊瘟神。 领了银子,陈长帆带人离开县衙,老魏忍不住低声问道: “大人,那逃匪现在何处,我们根本不知啊,如何在今日将其揪出来?” “我说能,那便能。” 将其余人等遣回小风山,老魏张奕两人跟在陈长帆左右。 两人心心念念都是那逃匪的事,可陈长帆陈长帆确实不紧不慢地在街上溜达起来。 他闲庭信步地在坊市里转了一圈,时不时询问一下当前物价,不禁惊叹于当前的物价飞涨。 “迷雾岭坊市里的价格也要涨一涨了,至少要比这县城的坊市贵上三成才行。”转悠了一圈,陈长帆忽然吩咐道。 老魏再度不解,“比这里贵三成,那还会有人买吗?” “我说涨便涨,今日若是无人来买,那明日便继续涨价。” “东家,涨三成都没人买,我们干嘛还继续涨价?”老魏更不解了。 “你放心,他们会买的,而且我们越是涨价,他们越是抢着买。” 陈长帆有些戏谑地看向老魏,嘿嘿一笑,“要不我们打个赌,若是我料对了,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若是我料错了,那我给你一百两。” 老魏连忙摇头,谁能赌得过你啊,再说了我也没一百两啊! 作为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穿越者,饥饿营销这方面没谁比他更懂,因为这就是拿捏人心的一种手段。 别说这些本就畅销的环首刀、灯笼酒,就算是垃圾产品,通过饥饿营销也能大卖特卖。 当然这样做会比较败口碑,可对于这帮山匪,要口碑有什么用? 只有把银子都赚到手里才是真的,谁还管山匪会不会骂娘。 而且,这些山匪们可比老百姓有钱多了,他若不狠狠榨上一笔他心里难受。 “大人,您那个什么饥饿营销我说不清楚,直接让福掌柜过来了。” 张奕带着福掌柜上前,后者赶忙向陈长帆见礼。 陈长帆就知道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不懂商业,他又将涨价的策略跟福掌柜说了一遍,福掌柜竟很快心领神会,同时不由感叹东家的聪明才智,居然能想到这样绝妙的法子。 “大人,现在已经晌午,我们是不是赶紧去搜捕那逃匪啊?” 张奕见事情安排妥当,有些急切地问道。 毕竟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话放出去了,若是今日不能将那逃匪抓到,只恐大人的颜面会因此受损。 “嗐,你看又急。咱们去食味斋吃点东西再说。” 陈长帆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福掌柜却是身子一顿,旋即快走几步,到陈长帆面前拱手道,“大人,食味斋那位新东家,惹不起呀……” 福掌柜知道,东家此时要去食味斋,多半就是为了自己。 东家想帮自己讨回食味斋,他自己也想抢回食味斋,甚至做梦都想,可他不能害了东家。 陈长帆哦了一声,“你说来听听,这个新东家,是如何的惹不起?” “东家可知道清河郡林家?” 陈长帆一阵无语,他好像对于清河郡那边知之甚少。 只是从一些书籍上得知清河郡那边商业繁荣,物产丰沛,是个十分宜居的地方。 见陈长帆不说话,福掌柜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刻打圆场道,“东家学识渊博,自然知晓这些,我便给老魏和张奕他们介绍一下清河郡的情况。” 老魏和张奕纷纷一愣。 你小子,这话头转的也太快了? “清河郡有四大氏族,分别是林、谢、楚、萧四大家族,这四大家族掌控着几乎整个清河郡的资源,我们福家于之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只得依附于四大家族,他们吃肉我们喝汤,可若是不让喝汤了,也不过是四大家族动动手指头的事。” “这一次出手的,便是清河郡林家,他们不知道突然抽了什么风,将我福家的所有酒楼悉数收购,说是收购,也只不过是以市价的一半买走,我福家的资产在一夜之间缩水一半,同时,我这个掌柜的也就成了丧家之犬。” 福掌柜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四更达成!咱也算小小爆发一回,555求各位读者大大给点动力!」 第167章 黑店 “清河郡林家么……” 在陈长帆眼里,福掌柜背后的福家就已经是一方富绅了。 没想到在这所谓的林家面前,居然连一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等于家产是被直接夺去了一半,却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看来这林家在清河郡中,的确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 可那是清河郡,在这青山县里,谁听谁的还说不定呢。 他没兴趣参与大家族的权利纷争,但对于盘下一家酒楼用于经营,还是很有兴趣的。 几人已经走到食味斋门口,陈长帆扫了一眼直接迈入。 “先去看看再说。” 听到东家这话,老魏等人点头跟上,只是福掌柜脸色有些复杂。 他一时有些摸不清,东家到底是何意。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酒楼已经卖给了林家,虽然说有点强买强卖的嫌疑,可字据上白纸黑字的写着,他满腹委屈,可也无处申冤。 “小二!” 一行人坐在堂中,老魏喊来小二。 那小二热情过来,见到福掌柜后先是一愣,旋即有些小心翼翼地低声喊了一句,“掌柜的好。” 福掌柜苦笑一声,“我不是什么掌柜的,这位是我的东家,你去伺候好了。” 小二深深看了福掌柜一眼,旋即看向坐在主位的陈长帆,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这不是那个卖鱼郎吗? 现在成了我前东家的现东家了? 小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边感叹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一边露出职业化的笑容问道。 “这位爷您想吃点什么?” “现在这食味斋的招牌菜,有哪些?” 小二不加思索道,“招牌菜,自然是红烧赤尾。” 福掌柜皱眉,“酸菜鱼呢?香辣蟹呢?” 小二苦笑,“林掌柜说那酸菜鱼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河蟹那是穷鬼才吃的玩意儿,就给撤了。” 福掌柜眉头紧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陈长帆却是一摆手,“那便来一道红烧赤尾。” “好嘞!爷您稍等一下!” 不一会,菜肴上桌。 陈长帆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眉头微微一皱。 “福掌柜,你尝尝,这道红烧赤尾,味道如何?” 在场的几人,除了他吃过赤尾以外,也就是福掌柜吃过赤尾了。 如果福掌柜也能吃出这鱼肉的问题,那今日这酒楼,或许真的可以收回来。 福掌柜夹起一块鱼肉尝了尝,“味道……味道与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再仔细尝尝。” 福掌柜又夹了一块,在嘴里细细品味,旋即有些不确定道,“似乎……似乎糖醋味道更重了,而且鱼肉比以前多了一股土腥味。” 听到福掌柜这话,陈长帆心里就有底气了。 “小二!” 另一个小二走了过来,看到福掌柜等人,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道,“啥事啊?” 这小二是跟着林家一起过来的,自然对福掌柜没有什么好脸色。 见这小二这幅态度,陈长帆也不气,反而继续说道,“给我来一百条红烧赤尾。” “一百条?”那小二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怎么?难道店里没有?” “有是有,只是这红烧赤尾,可是十两银子一盘,只怕是……” 小二没说话,眼神里的鄙夷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只怕是,你没有这么多钱! 听到这个价格,陈长帆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等于是百姓们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户税,在这里不过是一道菜罢了。 饥荒年,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啪! 陈长帆直接拍出一千两银票,“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买不买得起?” 见到银票,小二的表情立刻由阴转晴,冲陈长帆弯了弯腰笑道,“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安排后厨。” “等一下!” 小二转身,看向陈长帆。 “我怕你店里没有这么多鱼,你先把这钱收了,一会若是少上一条,我可要砸了你这店!” 小二心道怎么还有主动送钱的傻子,屁颠屁颠地将银票收下。 “客官您就放心,我林家家大业大,别说是一百条赤尾了,就算是一千条,也能给您弄来!” 小二脸上带着一抹骄傲,说着,一溜烟直奔后厨去了。 “东家,你这是作甚?花一千两买鱼吃?我们自己就能捕啊!” 老魏眼见着一千两银子就这样花了出去,忍不住心疼道。 “你懂个屁!”陈长帆没好气地瞪了老魏一眼,“一会你就知道了。” 说完,陈长帆一伸手,直接将桌子掫翻了。 “你们这居然敢以次充好,这红烧赤尾用的根本就不是赤尾!把你们掌柜的喊来,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老子砸了你这黑店!” 陈长帆忽然大声呵斥,立刻引来了周围许多食客的注意。 就连老魏福掌柜等人也是一脸懵逼,心道东家这是唱的哪一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配合。 “是谁在店里放肆?当我林勇不存在不成?” 一名表情有些阴翳的男子快步上前,身后跟着几名打手模样的壮汉,将陈长帆等人围在中央,眼神凶狠地看向众人。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前掌柜的,阿福啊——” 林勇见到福掌柜,顿时面露讥讽之色,“是我当日没跟你说清楚,还是你记性太差?你们福家已经将这食味斋卖给我林家了,你这是想作何?找来这么几个愣头青,就想砸老子的店?” “一家黑店,砸也就砸了,如果林家做生意都是如此以次充好,挂羊头卖狗肉,那林家这生意,也算是做到头了。” 出乎林勇意料的是,福掌柜居然没说话,而是那名英俊青年出声。 他这才注意到,那青年位居主位,而且似乎那几人都以这青年马首是瞻。 “敢出言咒我林家,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歪了!” 那几个壮汉似乎是林家护卫,纷纷怒骂一声,便要出手打人。 啪! 啪! 几道清脆的响声传来,却是老魏和张奕齐齐出手,将那几个壮汉扇飞。 林勇吓得心里一哆嗦,连忙后退几步,生怕退得晚了自己也要挨巴掌。 「感谢“看会儿钓鱼佬”的虎虎生威,感谢“阿信”的催更符,感谢各位大大的金币助力。萌新作者不胜惶恐,唯有努力码字以示感谢。说真的,俺是想给各位老爷爆更它一万字,可我写得真的好慢啊555,不说了去码字了……」 第168章 你打算怎么赔钱? 林勇暗暗咋舌。 他的这几个打手可都是武者,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打翻。 再一看刚才出手的那两人,眼神冰冷,下手狠辣,似乎是真的杀过人的狠角色。 “阁下到底要干什么?不要以为找两个会武的过来,就能吓唬住我。今日之事,你若是给不出我说清楚,就别想走出这酒楼了。” 林勇说这话不是无凭无据,以他林家的财力,怎会没有武者依附。 陈长帆呵呵一笑,“我想,应该是你先要给我说清楚,你可知道大武律中,如若店家以次充好,售假制假,该如何惩处?” 林勇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可见到许多食客都在看着这边,立刻又故作硬气道,“我这店里向来都是货真价实,根本不可能有以次充好,售假制假!” “为何不敢回答我?如有,该如何惩处!”陈长帆的目光射向林勇,仿佛将他完全看穿了一般。 林勇咬咬牙,“以次充好,售假制假,按大武律,假一赔十!” 陈长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好!那你以金鲤冒充赤尾,并且以十两银子一盘的价格售卖假的红烧赤尾,当以十倍价格赔偿!” 林勇冷笑,“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有什么证据吗?” 林勇虽然表面镇定,可心里已然有些慌乱。 他怎么知道这是金鲤? 赤尾稀有,价格昂贵,可他林家饲养的金鲤价格却十分便宜。 此次将富家的所有酒楼产业夺下,就是为了将饲养的金鲤,以赤尾的价格销售出去。 这其中利润极大,而且做法隐蔽,寻常食客根本分辨不出金鲤和赤尾的区别。 “证据?”陈长帆笑着捡起地上的那条鱼,向围观的众人展示了一番。 “列位,赤尾的脊背处有一条极细的红线,乃是赤尾的精华所在, 食吃可助武者提升气血,也可使普通人祛除一些常见病症。 可这条金鲤鱼脊背皆是黄色,而且吃起来肉质带有微弱的土腥味, 既没有补气血的功效,味道也不如真正的赤尾鲜美。” 听到这话,众人仔细一看,果然如陈长帆所说,尤其是一些武者食客,也纷纷表示最近来食味斋吃红烧赤尾没有了以前浑身热烘烘的感觉,原来是吃了假货! “你……你胡说!这就是赤尾!这是我花了大价钱收购上来的赤尾!” 被陈长帆当场戳穿,林勇仍是嘴硬道。 “既是你收购来的,想必数量必定稀少,可你家店小二刚刚却说,这赤尾不止有百条,一千条都有。我请问,你这一千条赤尾,都是从哪收购上来的?” 被陈长帆这样一问,林勇再度语塞。 “林七!” 刚才那名前倨后恭的小二颤颤巍巍上前。 “刚才你可曾说过这样的话?” “小的,小的确实说了……”刚才的话许多食客都听见了,他撒谎也没用。 “没用的东西!” 林勇气得一脚将林七踹翻,旋即看向陈长帆,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意。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原来并不简单,便想着大事化小,毕竟自己售假制假,若事情闹大了,吃亏的还是他。 “这个客官,我核实过了,刚才那条鱼是后厨搞错了,是厨子错把金鲤当成赤尾给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这样,这顿饭钱我请了,这件事就此揭过,如何?” 陈长帆冷笑,“你觉得可能吗?售假制假,按大武律,假一赔十!” 话音落下,老魏和张奕上前一步,眼神不善地看向林勇,似乎只要他拒绝一句,下一刻就会立刻动手。 林勇恨恨地咬了咬牙,“好!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我赔就是了。” 说着,他一脸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就要递给陈长帆。 谁知对方根本不接。 “林掌柜可能搞错了,假一赔十,可不是区区一百两银子。” 林勇怒道,“你就花了十两银子,我直接赔了你一百两,还不知足?” “你可以问问那个叫林七的伙计,我一共花了多少两。”陈长帆眼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林勇忽然怔住,转身看向林七,看到后者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林七紧张得直冒冷汗,唯唯诺诺道:“一……一千两银子,他买了一百条红烧赤尾。” “蠢猪!他说买一百条你就卖给他啊!蠢猪!蠢猪!” 林勇气急败坏地对着林七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可还没等他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只觉得脖颈忽然发凉,一柄环首大刀已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陈长帆的声音带着笑意,在身后缓缓传出,“林掌柜,说好的假一赔十,这一万两银子,你打算怎么赔给我?” 一滴冷汗从林勇额角滑落,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预感,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只怕对方真的会一刀杀了自己。 “我给,我一定给,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林勇此时再也没有了刚才自诩林家人的傲气,现在他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恨不得立刻给陈长帆跪下求饶。 “七日之后,不!五日之后,一万两银子一定送到您府上,您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耐心,该是我的钱,若是迟了半刻,我都急得想杀人。” “那……那你想怎么样?”林勇此时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听说林掌柜当初盘下这家店的时候,似乎刚好花了一万两银子……” 陈长帆话音落下,一旁的福掌柜忽然身子一怔。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了东家的用意。 原来,东家此番是为了夺回食味斋的。 “一万两就想盘下这家店?你想得美!这店至少值两万两!” 林勇顿时急了。 他能够花一万两盘下这家店,自然是因为背靠林家的原因,他这算是捡了个大便宜。 可若是让他以一万两银子卖出去,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既如此——” 陈长帆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刀锋轻轻一动—— “好汉饶命!饶命!这食味斋是你的了,我愿意卖!” 刀锋上传来的杀气差点把林勇都吓尿了,他咬了咬牙,终于是一脸肉疼地答应了下来。 第169章 除恶务尽 食味斋大门打开,林勇带着几个手下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撵了出来。 现如今,这食味斋的主人,已经姓陈不姓林了。 “陈长帆!今日你抢了我这酒楼,这个仇我林勇必报!” 林勇攥了攥拳,心里暗暗发誓。 “少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一个手下不安问道。 “我这就写信给我爹,让他从清河郡派两个登阶武者过来!” 林勇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登阶武者面前,无需与他讲任何道理,到时候直接将那陈长帆打杀了,他名下的东西,就都是我的。” 林家之所以在清河郡能有如此根基,自然是因为有着诸多登阶武者坐镇。 遇上平不了的事了,登阶武者出面,往往都能快速解决。 虽然他们不会解决问题,但可以解决造成问题的人。 有时候,所谓大家族的办事风格,也是与土匪没什么两样。 “登阶武者……” 听着这话,几名壮汉眼底闪过一抹艳羡之色。 他们几个虽然也会武,但实力不强,所以只能充当打手之类的角色。 若是能够登阶,成为四大家族的客卿,那享受的资源待遇那将会是天差地别。 …… 食味斋二楼雅间,透过窗口,正好能看见林勇等人的背影,而凭借着出众的五感,陈长帆也是听到了刚才那林勇的话语,眼神顿时微眯。 “你们俩带几个得力的伙计,把这几个人都做了。” 经历过这些日子的洗礼,陈长帆的行事作风已然越发狠辣,越来越像一个土匪了。 没办法,对付土匪,就得用土匪的法子。 如果不是自己刚才把刀架在那林勇的脖子上,这酒楼还能要回来吗? “对了,杀之前先套点信息出来,我听那意思,似乎林家可以大规模养殖金鲤,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养的?” 对于那清河郡林家,陈长帆倒是生出几分兴趣。 他见识不浅,却也只见过野生金鲤,若是能将之大规模养殖,这也是一份利润颇丰的产业。 而且,日后若是自己前往清河郡发展,势必少不了要与那四大家族打交道。 若是能提前了解一些对方的信息,也好提前做一些准备。 “是,大人!” 老魏和张奕相视一眼,旋即领命而去。 东家如今的行事作风,越来越霸气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也觉得很过瘾。 老魏两人退下,只有福掌柜在一旁,有些不安地站着。 “福掌柜,你还是继续为我打理这酒楼可好?” 陈长帆看向福掌柜,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使得福掌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知道东家这是在试探自己。 毕竟从归属来说,这酒楼原本是属于他福家的产业,后来被那林家夺走,如今又被陈长帆夺了回来。 而陈长帆刚才明确的说了“为我打理”,这也是在侧面声明这食味斋的权属。 虽然说食味斋不再姓福了,但姓陈至少比姓林要更能让人接受。 而且,陈长帆今日也算是给自己出了气,也掏了银子,并且因此得罪了林家。 如果他还想着要争夺食味斋的权属,那真的就是有点狼心狗肺了。 既然东家提出继续让自己掌管酒楼,他自然是十分乐意。 毕竟对于他来说,以前这食味斋也是家族的产业,而他只是掌柜的。 现如今,又回归之前的身份,他已经是感恩戴德了。 福掌柜是聪明人,很快想清楚其中利害关系,当即深深躬身行礼道:“谢东家!我一定为东家好好经营生意!” 陈长帆点点头。 福掌柜将食味斋经营得红红火火,他还是打算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至于说山庄和坊市的管理,以沈万五的才干,完全不成问题。 刚刚接手回来,酒楼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主持,福掌柜立刻忙得不可开交,陈长帆则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街上的行人,感慨颇多。 北方逃难而来的流民越来越多,即便城卫每天都要驱逐数次,可还是有不少流民流窜入城内。 也不知道这些流民是用的什么方法,就像是地道里的老鼠一般,城卫一来,便悉数消失不见,城卫一走,又陆续冒头出来。 城中如此,城外流民数量更巨,强盗事件时有发生,衙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得亏自己现在有了足够的武装力量,不然这每次进城,还是要像以前那般提心吊胆。 吱吱吱! 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陈长帆缓缓收回目光,只见小蜥蜴顺着墙壁爬了上来,冲着陈长帆吱吱叫唤。 “可算回来了,我在这等了半天了。” 原来,陈长帆在进城之后,便悄悄将小蜥蜴放出,让它去追寻那逃匪的下落。 因为按照情报来看,那逃匪没有往大山深处逃去,而是一路逃到了青山县城内。 或许是天赋异禀,这小蜥蜴的嗅觉甚至比狗鼻子还灵,循着气味可以一路追踪出很远,如今小蜥蜴返回,显然是有了结果。 陈长帆给小蜥蜴喂了几块肉干,小家伙吃饱之后,又向陈长帆讨了口灯笼酒,陈长帆无奈给它倒了一小杯,小家伙几口便喝个干净,露出人性化的满足表情。 “行了,吃饱喝足,开始干活。” 出了食味斋,陈长帆裹紧大氅,顺着小蜥蜴指引的方向一路前行。 本着除恶务尽的原则,一条漏网之鱼都不能放过,这逃匪必须杀之。 而且,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这逃匪在城中的窝点,或许还能有意外收获。 毕竟,这山匪不往山里逃命,而是冒着风险逃进城里,必定有其窝点所在。 天色渐暗,陈长帆在小巷子里来回穿梭,像是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旁人很难察觉他的所在。 “隐匿和暗杀都是神技啊,只可惜这些技艺的阶层还够不到一阶,不然与慈悲刀法融合起来,或许可以获得更强力的技艺。” 心里虽然这般嘀咕着,可他也知道一阶武技的稀罕程度。 若都是烂大街一般的存在,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当然,他若是能多顿悟几次的话,说不定可以获得更高阶的技艺。 要是能轮回几次,那样收获更大,起手就是登阶级别的武学。 可马成那样的登阶武者,是那般好杀的吗? 当然,如果自己登阶了,击杀马成应该不成问题。 他现在距离登阶也就只剩临门一脚,所以才敢行事如此大胆,只身一人就敢一路追来。 在小蜥蜴的指引下,陈长帆来到了一处高门大院前,看着牌匾上那写着“商府”的朱漆大字,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冷笑。 “别看这商正仁平日里嚷嚷着剿匪,说不定他就是个土匪头子!” 第170章 金丝雀 避开守卫的视线,陈长帆直接施展纵云梯,无声跃入高墙内。 甫一落地,便听到一阵脚步靠近,他快速躲在一处假山后面,那些巡逻的护院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青砖黛瓦,屋舍檐角几乎连成一片。 一时间他也数不清这宅院里到底有多少屋舍,那商正仁到底身在何处。 “宅院这么大,这商正仁的确称得上是一方巨富。” 垄断了一个县的产业资源,就连县丞都是他的提线木偶。 这商正仁根本不必买官,因为官都得听他的。 对于这种狗大户,手里的钱绝对干净不了,陈长帆今天就本着劫富济贫的原则,好好探一探这狗大户的家底。 既然来了,如果不带点什么东西走,他都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吱吱! 小蜥蜴忽然低声叫了一下,似乎是发现了那逃匪的气息。 旋即它直接从陈长帆肩头跃下,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陈长帆警戒地看了看四周,谨慎跟上。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宅院里似乎有股强大的气息存在,连他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危机感。 靠近一座房屋的时候,陈长帆忽然生出一股心悸的感觉,他一把抄起小蜥蜴,踏踏踏几下便上了房顶。 下一刻,一名精瘦男子路过这里,他四下看了看,有些困惑地嘀咕一句, “怪了,刚才明明感应到这边有人的,难道是错觉” 精瘦男子又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异样之后,再度回到了屋子大门前,警戒着四周。 “差点就被发现了,这护卫实力不弱,或许是那商正仁的贴身保镖也说不定。” 陈长帆甚至隐隐猜测,这护卫或许就是一名登阶武者。 不然不会察觉到他刚才那细微的动静。 尽量压低脚步,在房顶上行走,陈长帆小心翼翼地挪开一块瓦片,透过狭小的缝隙朝屋里看去。 …… 书房内。 “商大哥,当初是您把我安插进马帮的,现如今马帮灭了,您可要收留我啊。” 逃匪老白一脸苦笑着看向商正仁,嘴里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马帮被灭的情形。 而坐在书桌前的商正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手拿一根毛笔,正饶有兴味地逗弄着笼子里的鸟儿。 似乎马帮的覆灭,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马帮就该灭!” 商正仁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把老白给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大哥向来是将山匪视作合作伙伴的。 平日里,商队经常与山匪合作演戏,上演了商队半路被劫,米价不得不因此涨价的戏码,光他自己就知道,这种戏码上演了就不下四五次。 可如今听说马帮覆灭了,商大哥怎么还说活该呢 “谁让你们劫了那西番商人的商队要不是你们做了那一票,估摸着那姓陈的也不会找到你们头上去。” 商正仁一想起这事就感觉火大。 前几天,他从西番商人那订了一袋子玉蜀黍良种,谁知道西番商人在半路上就被马帮给打劫了。 这还不算啥,有老白在马帮,他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把这一袋珍贵的种子弄出来。 可半路杀出来一个什么狗屁筒子帮,偏巧不巧将那装有良种的马车抢走,差点把商正仁气死。 “大哥,您是说,这次的祸端是因那一车粮食而起”老白仍旧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不是普通的粮食,那是我花了大价钱……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你刚才说你家帮主是咋死的来着我记得他可是登阶武者。”商正仁有些不可思议。 老白苦笑,“据两位当家的所说,马帮主是被那陈长帆杀死的。 我们当时也不敢相信啊。 可后来那陈长帆帅军攻打山寨,我一看那阵势就知道必败无疑,这才选择第一时间逃离, 若是慢上半点,您今天就见不到我了。” “陈长帆那个渔夫”商正仁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向老白。 “千真万确!两位当家的亲眼所见,就是那陈长帆将马帮主杀了,或许已经具备了登阶的实力。” 商正仁的脸色终于严肃了起来。 当初他只当这陈长帆只是打鱼捕猎有些本事,又格外不服管教,屡次挡了自己的财路。 他不愿暴露自己身边有登阶武者的底牌,便想着借山匪的手除掉他。 可谁知道时至今日,此子竟已成长到了如此地步,不但没死在山匪手里,甚至还灭掉了十八路大山寨之一的马帮。 这样的敌人,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威胁了。 “你一路逃到我这里来,身后可有尾巴追来”商正仁问道。 “剿匪军试图追杀我,可还是被我甩掉了,没人知道我来您这里。”老白有些骄傲道。 “那就好,如今这陈长帆已成气候,看来是不除不行了,区区一个卖鱼郎,还想……” 商正仁正说着,忽然觉得脖颈一痛,似乎被蚊子咬了一口一般。 他下意识一摸,竟然是一只小巧的鱼钩。 还没来得及反应,鱼钩倏然一动,将商正仁肥厚的脖颈径直划开一个大口子。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话,便一命呜呼,肥硕的身躯直接趴倒在桌上。 春秋钓法! 杀人于无声无形! 房顶上的陈长帆手腕再度一抖,鱼钩脱离商正仁的身躯,在半空中一荡,抛向不远处的老白。 “商大哥,你……你困了” 老白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到商正仁忽然趴在桌上,他正犹豫间,忽然瞥见一道极细微的丝线,似乎从房梁上垂了下来。 “这房间看着挺干净,没想到居然也有蛛丝……” 脑海中闪过最后一道想法,下一刻,白老的脖颈也被鱼钩破开,瞬间被结果了性命。 “得手了!” 房顶上,陈长帆眼底闪过一抹欣喜,控制着鱼钩从老白的尸体上离开。 按理说,从他这个距离和角度上,是无法做到无声无形连杀两人的。 不过幸亏他有个好习惯,那就是随身带着鱼线鱼钩,这才用春秋钓技钩杀二人,而门外的那名登阶武者,似乎全然不觉。 就在他准备收线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笼中的那只金丝雀,顿时眼睛一亮。 “金丝雀!相传此鸟以金银为食,极难养活,可却内含灵韵,食其肉可脱胎换骨,有着【活灵珠】之称。” 第171章 不登阶,皆蝼蚁! 烛光下,那金丝雀体态玲珑,羽毛闪耀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宛如一团凝固的金色阳光。 一双小双眼犹如两颗璀璨的黑宝石,闪烁着灵动而机敏的光芒。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知道了大概流程,以及需要一些什么工具。对于古人来说,炼铁过程中最大的技术难题是“提高炉温”,别的都是可以靠蛮力解决的。 “父皇,儿臣主要的目的是了解军事,儿臣觉得一个好的皇帝,可以不懂兵法,却不能不懂军事。”赵兴说道。 但是刘三石的敲打,让他误以为他宠妾灭妻的事已经让官家知道了,现在自然是不偏不倚。 第二日一早,水清桦特地约上了水明桦,一起坐上马车,驶往鄂城。 还有各种川菜,像水煮肉片、麻婆豆腐、麻辣鱼、宫保鸡丁等等,每样都来了五份。 年轻的狼人们看到这一幕,莫不露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个个惊讶莫名,就和露娜一样傻乎乎的。 “温沅,好久不见。”许月手牵着西幕,跟在陆姬的身后走了进来。 “奔马图绣屏,是不是你绣的”董雅静目光灼灼地看着水清桦。 虽然朱允熥对朱元璋并不怎么样,但是在这种气氛下,人都会被感染,莫名跟着一起伤心。 像面包渣这样的东西,普通肉眼极难发现,但是【追踪术】一来,它闪闪发光,想错过都难了。 “看明白没有双脚蹬水,双手划水,保持平衡,很简单的。”李川在水里朝着岸上喊话。 “你中计了!”孟依然冷笑一声,而林炎看着手中的蛇杖,慢慢的蛇杖化成一团紫色的毒物融入林炎的体内。 守护者双臂一抬,两颗穿云炮弹就飞了出去,前面的神剑机甲大惊,急忙举盾抵挡。 林炎闭上了双眼来感受着刚才想起的东西,可是如同大脑空白让他根本想不起来任何东西,哪怕自己所知道记忆都在减少。 “看来自己真的要多一个母亲了!”心中想着,李辰风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这才想起,这一次出行,他一分钱也没有携带,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 “听说今天米特尔拍卖行有一场拍卖会,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李辰风提议道。 虽说身披重甲,全副披挂,总负重约八十斤,但作为祖传打铁的手艺人,李慕个把气力还是有的。 苍穹看到大祭司举起的长剑竟然朝着林清婉砍了上去,厉喝一声,手中折扇飞出,当啷一声便打掉了大祭司手中的长剑。 除了斗破世界的各种丹药和药草、风云世界的所有武功秘典副本,剩下还有四大神兽除了凤凰意外的其他三个的所有血肉骨骼,真元精血。 而且,连惩罚至高神都苏醒了,且还是夺天境第十层,那么其余的四大至高神呢最强的泰坦巨神呢 杜天雅嘶声力竭地哭诉道,若是她今日不能平安出宫,这老头岂能安然无恙回去,自己当然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算是,不过主要还是看奉天的整体实力,若是奉天不够强,再多的努力以后俄国人一样有应付的手段。”叶重点头道。 一个个名字,音容笑貌恍若昨天,如今却已阴阳两隔,让人悲痛不已,心如刀割。 掌柜的瞧着他这个蠢样也是无话可说了,自己在一旁都吓得冷汗直流了,他是如何胆大到和一国之王爷叫嚣的。 那种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后,害怕被戳穿的心虚感,就像一把粗硬的绳子蓦然勒住了她的脖子一般,令她觉得喘气都有些困难。 服下大力丸后,莫岚便感觉到伤势在疾速恢复中,不仅如此就连实力都有所增长,似乎触碰到了气感的边缘,心中顿时又惊又喜,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李穆在接收完开发之后就一直在这件合金地下室盘膝调息,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一片被烧灼过的痕迹一般,就连那合金的墙壁之上,也都是被灼烧而出的赤红‘色’的高温痕迹。 紫冥眉头微皱,黄荣不知道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方皓天为人量身制订的修炼计划,别人是修炼不了的,特别中队的一个副处长,就是因为胡乱修炼才出了问题。 “是从鞍山拆了再重建麻烦一点,还是直接从国外购买麻烦点”叶重问道。 善言和善沁现在看着真武宫的掌门人真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韩玲现在又坐在了那个石头上面,不知道到底在想着什么,真武宫的掌门人看见韩玲的那个样子真的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救韩玲。 直到他上高中,他们才和他谈关于以后的事。那时候他对他说的是,他也是该懂事的时候了。希望他能稍微认真点儿对学习。不希望以后进入社会,是工作去选择他。 签完合同,姜美心四处看了看,房子格局分布合理,装修精致不奢华,摆设讲究,看上去很舒服。若不是不习惯用别人的旧东西,倒是可以直接住进来。 第172章 他登阶了! “你说……谁是蝼蚁” 赵重熙回到成国公府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司徒曜一家人也回来了。 宫奕衡虽然这么想着,可是这个描写还是十分地不可描述,尤其是他们旁边还坐着纯洁无瑕的iki,所以他只是重重咳嗽了一声,对谨墨说。 可惜宋国已经做好了不灭大燕誓不罢休的打算,容不得慕容皇室有半分喘息之机。 像一颗大葱,像一颗大葱,浪花里舞蹈……舞蹈不起来,蔫了。 蓝雪筠垂下头,一脸沮丧,iki思考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像更难过了,但是他没思考出来,于是干脆不思考,准备回客厅再和卡谬打回游戏。 喧闹声渐渐远去,梧桐只觉身上一轻,耳边传来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他往太子身边凑了凑:“现在要了您的命,下个月我的大婚典礼还怎么举行 床上盖着海蓝色的被子,被子不厚,露出底下的床垫柔软而蓬松。 “遇桃花”三个字一出口,周夙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赵重熙的一颗心先就扭曲了。 车头刚好斜撞在空投箱子,林生曦直接下车过来,就刚好躲到了空投箱子的后面去了。 谁都有秘密,冷月也有。所以她并不希望那些不被他人知道的心事被无措的暴露在众人跟前。 “什么”杜晓斐的脸腾地就红了,他、他居然记得,看来是自作聪明了。我倒看你这家伙还会讲什么 “喂!集中注意力。”宁一天注意到龙晴儿这种失神状态,立即提醒她。 李二知道鬼子要来,让铁蛋补埋炸弹,又在山下埋设一些炸弹,把三十门迫击炮架好,只等鬼子送上门来。 呜老哥,这不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不帮你,而是子潇哥的气场真的是太过强大了。 他们就这样蹄蹄哒哒的围着场地,给大家展示性的绕了一个圈,在众人的叫好声之中,翻身下马,来到了大赛的记分台旁。 “但是,被赶走的闻人一族并没真正停止这些试验和他们的野心”韩谷皱眉。 奔拉灯大为激动,五个军这不就一个集团军了吗妈呀,太好了。 临倚却忽然变了脸:“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若不是我的私心,她不会死。若是我强制将她送走,她就不会死。都是我,都是我害死了她。她是死在我的手里的。”说着她开始捶打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背一会就已经通红。 但是他没时间多想,蓟城里等着这些粮食呢,所以,也没停留,接着向北而去。 都是怀水县的百姓,应该是楚衍的事情暴露了,所以一下子都聚集到了这里。 毕竟,如今的苏幼琴可是华国重要人物,想要见上一面,可是难上加难。 他嘴上那样说,但出手却是毫不含糊,这看似简单的一枪,但却威力万钧,拉出雷霆轰鸣般的声响,霸道之极的枪劲凝化成一股冲击波,朝着陈天泽的天灵爆斩而下。 而他水中的身体突然像是定格在那一刻,保持着那一刻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也变成了透明状,到最后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第173章 还能不能,再登一步? “登阶了!这一步踩得稳稳当当,看来此子的积累颇为深厚。” 陆子轩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之色。 而躲在他身后的黄荣,脸上却是露出几分嫉妒,他当时登阶可没有如此的气势。 显然对方的实力已经在自己之上了。 整个净玉宝瓶的空间,仿佛化作了波澜壮阔的大海,竟是随之摇曳起来。 林风觉得在这个梦龙新团队组建之初,应该开这样一个会,统一一下思想,当然,也是加强他自己对众人的影响力。 随着血月嗡鸣,许阳体内的星辰之力仿佛受到了召唤,竟变的蠢蠢‘欲’动。 冷雨萱和其他明星比,已经是极少黑点的了,饶是如此,总有些风言风语,唱片爆红了说她唱功不行是歌好,长得漂亮说她肯定整过容,拍戏就批她演技不行是个花瓶,没办法,这个圈子就是这个风气,网络上就是这个风气。 张扬知道这些人是埋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但是卧龙却不知道张扬知道这件事,他或许以为他自己成功了。 托尼帕克不怒反笑把贾森基德给搞懵了,这个家伙不是一点就着的吗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个真的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拳头轮番的挥舞,用的是很典型的格斗术中的搏击技巧,将拳头左右的轮番进行攻击,主要的攻击招式就是刚猛!如果是在拳击擂台,借助这样的猛烈攻击,还可以压缩敌人的活动范围。 烽火狼烟,全世界都笼罩在了战火中,一个界面一个界面的破碎,没人能够阻止,没人能够阻拦。 大太太神色稍霁,看向福多多的眼光微微柔和了一些,其他人就不这般了,恶狠狠的盯着她,好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沈逍遥没好气的道,今天要不是自己灵魂强横,更有龙威护身,恐怕也要去鬼界游玩了。 罪狱云凉悄悄低下头,若非是她由爱生恨,无崖子也不会失去皇天始祖。 这是高阶强者的能量比拼,也是他们之间的气势比拼,索南明显要高于米娅,但是米娅作为圣族,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躲避敌人的正面进攻,所以她也选择了正面强攻。 “看你的样子,难道是中了,四阶妖兽幻珑冥蛇的七彩迷幻”沈逍遥沈逍遥慢慢走向墨青烟,猜测道。 没错,若分身只是随口胡说,没有半点证据,魔神犼定然不可能同意与他融合。 李奔和身边的同学闲聊少许,随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叶昊的身上。 第二天一早,叶昊冲了个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离开去公司。 而且,周围都是空荡荡的,就连脚底下也同样是如此,没有一点安全感。 沈逍遥和厉华池都是神色大变,这招正是祈神之术,一种让强者神念降临的招式。 夜天做完这一切,最后说道:“吾还有事,便不多言罢!”说完,便离开了系统世界。 “你难道不知道江湖上一直在传闻天衣楼的楼主姓慕吗”慕少恭的回话算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罗洛和夏火连连互相对视,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和惊讶,还有难以置信,“想要建立一个新的组织譬如像猎血这样庞大的”夏火瞪大了眼睛问道。 第174章 九步登阶!天纵之资! 【这一天,你穿着象征高材生的重点班校服回到家中,却被父亲臭骂了一顿。这一天,父亲失业下岗了】 【重点班的竞争让你再次觉得吃力,而且基础上的薄弱无法通过刻苦去弥补,那些比你基础好的同学,与你同样刻苦】 【高中三年,你时刻不敢松懈,高考成绩也算差强人意,你考上了大学,但只是最普通的大学中最普通的专业】 【不巧的是,你拿回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也失业了】 【22岁你大学毕业,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你失业了】 【同班同学已经开始备战考研,或是选择出国留学,你瞒着家人说自己找到了工作,选择了继续北漂】 【母亲给你转了1855块钱,你本想拒收,可看了看北京的房租,还是点了收款】 【你离开了大学宿舍,咬着牙租了一个脏乱差的地下室。一个月600,与蟑螂同居】 【你又投了一个月简历,全部石沉大海。你花了1000买了辆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电动车,送起了外卖】 【送外卖的第一天,你遇到了你的中学同学,他那时成绩不好,而你是全校第一】 【你俩打过招呼,擦肩而过,仿佛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彼时的你成绩名列前茅,彼时的他教室最后一排。 现在的你连楼牌号都找不清楚,而他已经是这个片区的单王】 【这个月,你拼了命的抢单送餐,想要尝试冲击一下单王。月底最后一天,你跑得太忘我,以至于电动车已经没电了,你手里还有一单没送出去】 【你看了看排行榜第二的名字,又看了看五千块的单王奖金,内心纠结了一下,扫了一辆路旁的共享单车】 【最后一单在五楼,没有电梯。你已经累得抬不起腿,你咬了咬牙,迈出了第一步,但你已经体力透支,又一天没吃饭,你爬到四楼,感觉力气在慢慢抽离】 【你望着那最后一层台阶,觉得它在这一刻有了新的含义。它是金钱、是人脉、是偏见,是你这半生一直都在面对并且试图逾越的高山】 【还能不能,再登一步?你在内心问自己】 【单王到手,你将五千块奖金寄回家那天,手都在微微颤抖。老同学骂你要钱不要命,你摆摆手说别哔哔了你这单马上超时】 【本以为送外卖就是个过度,谁知道这一送就是十年。你32岁那年出了车祸,还好只是摔断了腿,但却把你爸妈差点吓死】 【养伤半年,复健半年,这一年最难熬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你爸妈无法接受辛辛苦苦供出来的大学生跑去送外卖,亲戚朋友听说了之后,纷纷将你当作负面案例教育子女,殊不知十年前,你曾是他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十年外卖无人知,一朝车祸天下闻。你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你再度背井离乡。可你腿脚落下了后遗症,你再也没法送外卖了,也因为落下了残疾而没有姑娘喜欢】 【32岁以后的人生,就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你去过工地搬砖,去过ktv当服务生,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总算有了点积蓄】 【42岁那年,你花了10万块买了一辆电动汽车,跑上了网约车。车子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一如你大学毕业那年的那辆二手小电动】 【你在充电站遇到了高中同学,当两人手机同时传来接单成功的消息时,你们相视一笑,重新发动了车子】 【50岁那年的一个深夜,你正在送一个年轻人回家,年轻人一边忙着手里的工作,一边说很羡慕你这样的生活。你正要说些什么,路口突然疾驰而来一辆电动车,你看清那人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外卖员,眼神中带着惶恐和不安,一如当年的你。你心头忽然一软,将方向猛地打向路边】 【外卖员没事,乘客没事,但你撞上了路边停放的豪车,高额的赔偿金让你再度两口空空】 【50岁的你还要工作生活,但可以选择的工作已经不多。在吉祥三保中简单抉择了一番,你成为了一名保安】 【这个年纪,你甚至想听听父母的失望之词,听听朋友们的玩笑调侃,可这个年纪,你越发孤独】 【保安一干就是十年。在这段时光里,你又遇到了你的小学同学,幼儿园同学, 他们有的还在送外卖,在门口大声咒骂着你;有的开豪车,副驾驶坐着年轻漂亮的女人。 当然,也有人是来当你的同事,你们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可两张嘴里凑不齐一副牙】 【六十大寿这一天,你值夜班。没有蛋糕蜡烛,没有亲人朋友,只有你一人独坐在岗亭里,看着漆黑夜空,漫天星辰,你掏出打火机,为自己这一生点了支烟】 【烟灭了,你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弥留之际,你心中忽有万千遗憾闪过:或许你有过喜欢的姑娘,或许你有过不曾言说的梦想,可这一生,就这般潦草过去了。行路难,行路难……】 【轮回结束,你可以从以下三种奖励选择其一:】 【奖励一:登阶之法。】 【奖励二:隐忍之心。】 【奖励三:耐受之体。】 不知不觉间,陈长帆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一世轮回一世人,万世轮回终成神。 刚刚经历的这一世轮回,让他格外感慨,唏嘘不已。 这是漫长的一生,也是短暂的一生,这是陈长帆的一生。 上一世他活得窝囊,这一世开局同样窝囊,可从此往后,他不要再有任何窝囊。 更不想再留任何遗憾。 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选取了奖励一,登阶之法顿时融入自身。 再睁开眼,他的眸光牢牢看向前方。 上一世他攀登过成绩的台阶,楼梯的台阶,乃至人生的台阶,这区区的最后一步台阶,如何能阻得了他? 无视了周边无形的恐怖压力,他抬起的脚步狠狠踏下。 咚! 伴随着一道钟声般的嗡鸣,陈长帆一步踏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脚踏虚空而立,周身劲风猎猎,在众人的瞩目下稳稳站立,身后是九道血红色的台阶,那是他的来时路! 随着陈长帆这最后一步踏出,血色台阶化作血色光点,纷纷融入了陈长帆的体内,使他的气息节节攀升,一种恐怖的压迫感不自觉散发开来。 咚咚咚! 无形的钟声连响九道,就仿佛像是在向这一方天地宣告,一位九步登阶的武者诞生了。 伴随着钟声,众人看到半空中那道人影缓缓落下,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 九步登阶! 天纵之资! 今夜他们真的就见证了历史! 第175章 陈兄,今日与你一见如故 青山县的百姓们被钟声从睡梦中惊醒,一个个还以为是流民攻破了城门,吓得都缩在屋里不敢出门。 街上无家可归的流民也慌得不行,他们听见钟声后纷纷躲入阴暗处,等了半晌也不见有城卫过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柴家堡。 柴风听见那九道钟声之后,快步上了房顶。 与此同时,房顶上已经站了两道人影,看气息都是登阶武者的层次。 “是青山县里传来的动静,到底是哪位天骄,居然会来我们青山县这种小地方。” “九道钟声,想不到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人能九步登阶!” 柴风跃下屋顶,随意牵起一匹马便骑了上去,“快随我一同去看看,此等天骄,必须结交!” …… 商府。 陈长帆活动了一下手脚,只觉得浑身气血充沛无比,浑身都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不但先前的伤势已经尽除,对于身体的掌控程度也比以前更加自如。 他只觉得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忍不住想要立刻拿那马荣练练手。 就在他准备小试牛刀的时候,一道狼狈的身影却是被人押了过来。 低头一看,马荣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正被一个瘦高男子捆缚住手脚,带到陈长帆跟前。 “恭喜阁下登阶成功!这马荣就当是我送予阁下的贺礼了。” 陆子轩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并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谄媚。 额……你把他都捆起来了,我还怎么练手? 陈长帆有些无语,这人是谁啊,看样子也是登阶武者,怎么一上来就对自己这么好? “陆子轩!你到底是哪头的,你跟商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这个人既然能杀了商老板,一会便能杀了你我!” 黄荣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本来是想拿陆子轩当挡箭牌的,可这个陆子轩居然拿他当贺礼。 “杀得好!商正仁那奸商从我这坑了不少钱,阁下杀了他简直就是为民除害!” 陆子轩朝着陈长帆一拱手,“阁下莫要误会,我与那商正仁只是做过几次生意,根本就不熟的!哦,对了,我叫陆子轩,乃是永州十大宗门之一的墨刀门弟子,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陈长帆。”陈长帆淡淡回了一句,像是拎小鸡一样拎起黄荣,黄荣自知必死无疑,正准备破口大骂,却被陈长帆一掌拍在脑门,头颅之内立刻碎成了豆腐脑。 【击杀登阶武者(血色品质),轮回点+1】 这个轮回点他并不想用在黄荣身上,而是另有其人。 陈长帆冲陆子轩点点头,旋即拎起黄荣的尸体转身欲走。 “陈兄且慢!” 陆子轩急忙喊住陈长帆,“敢问陈兄师承何人,家住何方,明日我定登门拜访。” 其实陆子轩想问的是,陈长帆是如何做到九步登阶的,可毕竟跟对方只是初识,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恐怕会招致对方的反感,所以他只能慢慢来。 陈长帆上下扫了那陆子轩一眼,没理会对方的问题,继续转头走人。 “陈兄,你看我这记性,我还有一件贺礼想要送你,这件金丝软甲乃是我门中有名的防御软甲,今日与你一见如故,这金丝软甲便送与你。” 说着,陆子轩竟真的递出一件金色软甲,陈长帆没做犹豫,直接伸手接过。 这软甲入手颇沉,而且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温度,似乎是那陆子轩刚刚从身上脱下来的。 “谢了,我无师无门,家住小风山。” 先不论这金丝软甲防御力如何,光是这造价就一定不菲,傻子才不要呢。 看看人家大宗门里的弟子,出手就是阔绰,不像那个黄荣,身上啥也没有。 刚才他悄悄摸过尸体,真就是一穷二白。 要不是觉得有点犯恶心,他都想把这具尸体拉回去做肥料了。 目送着陈长帆离去,陆子轩暗暗记下了刚才他所说的话,打算着明早便上门拜访,同时他也在心底暗暗心疼那件金丝软甲。 这软甲至少值二十两金子,他居然就轻飘飘地送出去了。 可是一想到明日可以向陈长帆仔细请教登阶之法,他又觉得这礼送得值了。 收起金丝软甲,陈长帆不禁加快了一些脚步。 他要赶快回到刚才的书房,体验商正仁的一世轮回。 这老狐狸一定将其重要的财宝藏匿妥善,恐怕一些至宝的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 凭借着轮回点,或许可以将这些至宝都挖出来,并且还能获得额外的轮回奖励。 商正仁这样的人物,轮回奖励一定也不会太差。 想到这里,他不禁回忆起了刚才自己那一世的轮回奖励。 虽然系统没有给出说明,可他还是能分析出许多信息,毕竟那是他的前世一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第一个奖励登阶之法,实际上就是他这一生的缩影,现如今正好与武学结合了起来,用在登阶之时最合适不过了,这也促使他踏出了那最后的第九步。 第二个奖励隐忍之心,则是他这一生的心路历程,应该是心智方面的强化。 第三个奖励耐受之体就多少有点讽刺,这是因为上一世他遭遇过不少食品安全危机,造就了他耐受性极强的体质,若是获得,应该可以做到百毒不侵。 回到书房,商正仁和老白的尸体还在。 陈长帆熟练地摸尸,除了些许银钱之外,便是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他在书房里寻找了许久,竟也没有找到合适的锁孔。 这基本上可以断定,这书房里应该藏有一间密室,而这把钥匙,应该就是用来打开密室的。 他试着摆弄了一下书房中的各种摆件,试图找到暗门机关之类的东西,但显然商正仁藏得很深,他一时间竟没能找到。 “呵,老狐狸,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宝贝东西藏哪去了?” 说着,陈长帆直接唤出系统面板,将刚刚获得的轮回点直接消耗,进入了商正仁的一世轮回当中。 第176章 换脸 【你三岁识字,五岁背诗,被村里人誉为神童,爹娘对你给予厚望,请来县里最好的师傅为你开蒙,教你学问】 【你也不负众望,十五岁考中秀才,下一步便是冲击举人,你的未来充满了光明】 【十六岁那年,一伙马匪闯入村子烧杀抢掠,你眼看着爹娘死在眼前,却装成又聋又瞎的样子,希望以此活命】 【那马匪头子将你娘的头砍下在你面前晃荡,又剜下你爹的眼珠喂给你吃,你都伪装得天衣无缝,蒙混过了关】 【这一年,你被带上山寨,起因是马匪头子觉得你命硬,或可保佑自身平安】 【一晃十年过去,你的伪装越发完美,以至于成了马匪头子最信任的人,可却因此遭受众人排挤】 【你自学了按摩技法,为马匪头子按摩疗愈,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你趁他睡着时将其勒死】 【你戳烂了他的双眼,撕下他的面皮,割下他的头颅,自那晚后,那个又聋又瞎的你死了,你顶着马匪头子的脸,成为了大当家的】 【又是十年过去,你带领帮派越做越大,已然成了当地最大的山寨,可这也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你在众人的酒里下毒,然后带着多年积累下来的钱财一路奔逃,最终来到了青山县】 【你再度改换容貌,化名商正仁,成了一位家资颇丰的商人。凭借出众的经商头脑,以及多年来当马匪历练出的手腕,你很快干掉竞争对手,将青山县大小产业揽住手中,就连县丞也以你马首是瞻】 【为防万一,你在各大帮派中安排人手,时刻掌握山匪的动向,以防再度发生当年的惨剧】 【在你50岁时,你心中越发不安,你听闻明年将闹大灾,便提前购置了一批良种,有备无患】 【你觉得人生苦短,便主动结交武修名门,并豢养金丝雀做血食,想要成为登阶武者,延年益寿】 【同时,你还斥巨资买了个官儿,打算去清河郡大展拳脚,继续做大做强】 【一切都在按照预期发展,可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你却稀里糊涂地死了】 【临死之前,你看着面前笼子里的金丝雀,觉得它似乎与自己有些相像……】 【轮回结束,你可以从以下三种奖励选择其一:】 【奖励一:换脸法。】 【奖励二:按摩法。】 【奖励三:经商法。】 没有任何犹豫,陈长帆直接选择了奖励一。 这商正仁能达到今日之成就,并不是他按摩技术有多好,也不是他经商头脑有多强。 而是他可以通过出神入化的换脸法,数次在绝境中转换身份,从而绝处逢生。 换脸法瞬间掌握,并推演至圆满境界。 不一会,陈长帆将商正仁的尸体藏起来,然后照了照镜子,镜中的面容已然变换成了商正仁的模样。 他从书房里找出几件商正仁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并将自己的体型伪装成与他差不多的样子。 叩叩叩!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道焦急的女子声音: “老爷,老爷,你在吗?我听护院说……” 吱呀! 房门打开,陈长帆走出,目光看向众人。 站在最前方的几名娇媚女子,是商正仁的妻妾,陈长帆在刚才的轮回中都见过,只是有些对不上号。 身后是一众警惕的护院,他们看到陈长帆走出来,脸上立刻露出困惑的神色。 “老爷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这些狗奴才真是活腻歪了,居然敢咒老爷!” 那些妇人见自家老爷安然无恙,顿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就对着护院们破口大骂。 护院们也被骂得一脸懵,一个个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确实是自家老爷,顿时有些惶恐地跪下解释道: “老爷,都是那黄荣散播的谣言,他说你……说你被……” “说我被人杀了是?”陈长帆呵呵一笑,“今夜是有一个马匪闯入书房,不过已被我杀了,尸体还在那躺着。” 护院们壮着胆子进了屋,果然看见老白的尸体,顿时便信了几分。 “将这尸体抬出去,都散了,莫要吵了老子休息!” 陈长帆吩咐一声,众人快速退去,他关好房门,在书架的一个格子里一阵摸索,旋即一阵机括转动声音响起,书架缓缓转动,露出一个暗阁入口,他熟练步入其中。 穿过狭窄的通道,陈长帆来到一扇铁门跟前,将先前寻到的钥匙插入锁孔,扭动几下,铁门应声而开。 “这轮回点妙就妙在可以继承原主记忆,这样可以省去许多寻找的工夫。” 陈长帆感慨一声,推开铁门,然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座金灿灿的小山,就堆在房间正中央。 除此之外,还有房契地契字画古玩等财宝,几乎将这座屋子堆满。 大致估算了一下,光是黄金就大概有上千两。 “狗大户,藏得够深的,这下可让我找到保险柜了。” 他现在正打算扩充剿匪队的规模,又忙着攀登工业科技树,正是手头儿紧的时候。 这上千两黄金,换算成白银,可不止万两之数。 乱世黄金,盛世古玩。 那些字画卖不上什么价钱,可黄金却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黄金白银以及银票加在一起,约莫有十万两。 至于那些房产地契,他一时间也估不出数字来。 想了想,只要将金银搬走,其余的房契地契变卖,能换多少银子便是多少。 雪灾不久后将会降临,对于各行各业将会是致命的打击,若是卖得晚了,只怕都会砸在自己手里。 他又认真翻了一翻,终于是找到一份版檄。 这便是商正仁花了大价钱购置的官身,为了这个官儿,商正仁将大部分身家都花在上面,以至于家中现银也才十万两之数。 只不过这官身相当于是商正仁为自己准备的第二条命。 商正仁本来也是打算离开青山县,前往清河郡发展。 这官身是以一个名为“裴朗”的新身份获得,关于这个不存在的“裴朗”,所有的告身文书皆已准备齐全,只待他将这里的事情了结,便可以走马上任。 只是他这一番苦心经营,最后倒是给陈长帆做好了铺垫。 “都水使者,在大武朝乃是正六品官身,确实是一个好身份。” 将版檄、告身等文书收好,陈长帆吩咐小蜥蜴去唤来幽冥鳄,然后就这样大咧咧地睡在商正仁的书房当中。 所谓艺高人胆大。 唯一知道商正仁死讯的黄荣已经是个死人,陈长帆现在的伪装又堪称天衣无缝,想要露出马脚还真不太容易。 第177章 工具鳄 咚咚咚! 林勇这一夜本就睡得不安稳,半夜又被一阵莫名的钟声吵醒,他无比烦闷地坐起身子,却忽然发现自己窗前站着两道人影。 对于林勇的突然醒来,那两人似乎也是颇为意外,旋即两人相视一眼,立刻拔刀,将林勇当场砍死。 而在隔壁的房间,林勇的那几个手下也横七竖八地躺着,早已没了气息。 “呼,吓我一跳,这家伙怎么突然醒了?”老魏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说道。 张奕呵呵一笑,“你小子刚才出刀比我还快,搁这装啥犊子?” 老魏翻了个白眼,熟练地开始摸尸,张奕忽然皱眉道,“我们在人家客栈里杀了这么多人,店家该不会报官?” 老魏也皱起眉头,“确实……可这么多尸体,咱俩也不好搬啊。”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遇到了“杀人容易抛尸难”的问题。 “这样,我在这里守着,你回去喊幽冥鳄过来,让它帮忙处理。” 张奕提议道。 赤尾河有暗河连通到小风山,幽冥鳄要想过来确实很快。 老魏板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足足有六具尸体,那幽冥鳄吃得下吗?” “那要不你自己搬?” “不了,我这就去喊。” 老魏出了客栈,正巧遇见一队人马路过,他正纳闷这大半夜的,这些人不在家睡觉,出来溜达干啥,为首的那人却是勒住了缰绳,停在了老魏跟前。 “老魏,你在这里做什么?”柴风上下打量了老魏一眼,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老魏没想到居然还能遇到熟人,一时间也没想好说辞,只得胡乱道,“搬……搬点东西。” “大半夜的,你搬什么东西?”柴风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旋即示意身后几人下马,“这样,我让他们跟你一起搬,这样快一些。” “不不不!不必了,我自己搬就行……” 老魏连忙摆手拒绝,却听见柴风冷笑一声,“你是在搬尸体?” 老魏一怔,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对方看穿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拔刀,忽然听见柴风笑了,“你觉得以我与长帆兄的交情,我会报官?速速将情况道与我来,我还能帮上你。” 老魏无奈,但只说杀了六个人,正打算处理。 “那便别搬了,直接伪造成入室抢劫的现场,你等直接离去便是。”柴风直截了当建议道。 “杀过人的房间,那股子血腥味很难消除,而且仓促当中,房间里沾染的血迹也无法清理干净,你倒不如伪装成强盗抢劫的现场,那样反而不易被起疑。” 老魏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柴大官人说得有理,又听见柴大官人问道:“长帆兄现在何处?今夜可在城中?” 应该在,只是东家在何处,他也不知。 老魏直接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见似乎也问不出什么来,柴风似乎有些失望。 他方才在路上还在想,这个九步登阶的武者会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到的名字,居然是陈长帆。 印象当中,陈长帆还未登阶,而且气血旺盛,骑射一流,算得上是他见过的少有的天才。 可若说陈长帆真能九步登阶,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帮忙传达一声,明日我会去小风山拜访,有要事相谈。如果他问起是什么事,你就说有生意要商谈。” 说完,柴风带着几名武者在城里又转了几圈,却是因为没有感应到气血的波动,只得失望而归。 登阶之后,气血将会内敛吸收,除非是对方主动爆发气血,否则很难从远距离感应出来。 …… 商府,后花园。 哗啦啦! 幽冥鳄从池塘中浮出水面,旋即快速地爬向了书房的方向。 而陈长帆早已将商正仁和黄荣的尸体准备妥当,就等着幽冥鳄过来了。 呼噜噜! 幽冥鳄看着一脸横肉的陈长帆,两只竖瞳露出好奇的神色,似乎对于自家主人换了面孔而感到新奇。 “你瞅啥?” 陈长帆没好气地一瞪眼,“赶紧毁尸灭迹,完事赶紧走鱼。” 呼噜! 幽冥鳄小声抗议,似乎对于主人将自己当成抛尸工具很不满。 但是它闻到黄荣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血气息之后,一对大眼睛竟然闪了闪,露出垂涎的神色。 “你快别冲我摇尾巴了,赶紧解决,然后把这一大箱财宝运回小风山,明早直接交给翠云。” …… 翌日。 陈长帆直接喊来管家,将手里的房产地契交于管家,嘱咐对方尽快脱手卖掉。 由于之前商正仁也在变卖资产,所以管家也没多说什么就去办了。 然后,陈长帆大摇大摆地坐上马车出了门,一路坐到程为民的府邸,陈长帆冲车夫一摆手,“马车留下,你走。” 马夫愣了,“老爷,我……” “滚!” …… 程府,茶室内。 “程大人,我先前陆陆续续借你的银子,应该不下十几万两,你打算何时归还啊?” 陈长帆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道。 程为民端茶的手一哆嗦,赔笑道,“商老板,我最近手头却是有点紧,你也知道那该死的陈长帆,隔三岔五的来我这领赏银,我手里那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就进了他的口袋。” “没钱是?那我便上书朝廷,说你买官行贿,我手里证据可是齐全得很,你就看朝廷会不会治你的罪。” “商老板,怎么突然把话说得这么绝啊?你我可是同一条船上的……” “什么同一条船,我这条船都要翻了,您程大人却已经一只脚上岸了,今日你若是不还我钱,那便都别好过!” 陈长帆的语气很强硬。 没办法,要债就是得这个气势,而且商正仁这个身份很快就要抛弃了,趁现在能用就赶紧用。 “商老板!你也想买官?”程为民立刻察觉到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我都不瞎,青山县流民成灾,说不定哪天就完蛋了,若不想办法脱身,只怕是要与这青山县一起埋葬了。” 老狐狸。 程为民在心里骂了一句,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商老板,我现在手里只有十万两现银,你看剩余的那点零头,能不能抹……” “上万两的银子,程大人,这可抹不了!” “那你要怎样?难道要本官将府邸也变卖了不成?”程为民也是被逼出了火气。 嗒! 陈长帆抽出墙上的宝剑,直接搭在程为民的脖子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第178章 满载而归 程为民哪里经过这阵势,当陈长帆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屎都要吓出来了。 “商老板,我有钱我有钱,县衙粮仓里还有粮食,我可以拿来抵债!” 这狗官,县衙粮仓乃是官仓,他居然好意思拿出来抵债。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便是可以这么干。 反正现在吃饭酿酒都需要粮食,对方既然送上门来,他没理由不收。 就算是日后算起账来,也是这程为民和商正仁两人狼狈为奸,关他陈长帆什么事? “你当我傻,没有你的批文根本提不出粮来?你他妈唬我?” “批文我有,我有……” 说着,程为民颤颤巍巍地从袖中取出批文,陈长帆一看,还真是提粮的批文,看来这老小子早就打上粮仓的主意了。 一想到百姓们都快吃不上饭了,这狗官居然还想将公粮纳为私用,真应该一刀宰了这厮。 虽然可恨,可陈长帆也知道,此时若是宰了程为民,青山县将会立刻大乱,所以暂时留着他的狗命还有一点用。 敲诈……额,是要账成功,陈长帆赶着马车一路回到小风山。 这一趟满载而归,自身的实力也达到了一阶武者的层次。 …… 洞中,沈翠云看着陈长帆抱着几个大箱子进来,打开一看全是金条银锭,晃得她都有些睁不开眼。 “二郎……快,快扶我一下……” 陈长帆见自家婆娘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有些好笑地将沈翠云扶到床上。 “这得有多少银子啊?根本数不过来……” 沈翠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 “我也没细数,不过二十万两应该是有的,这下我们终于是不缺钱了。” 陈长帆脸上也带着喜悦,以前的日子都要精打细算,想干点什么事都要提前规划,然后等待时机,现在手头终于是宽松了一点,可以大干一番了。 这就好比是玩经营建造类游戏,越是升级建造高级的建筑物,越是需要时间等待,当然,也有一种速通的方法,那就是氪金。 “把胡瓦匠,韩铁匠,沈万五,唐绍,黑角这些人给我叫过来,看看他们各自的进度都如何了?” 回到小风山,有一种重新登录经营类游戏的既视感,对于各个项目的进展,他表示十分期待。 不一会,胡瓦匠等人来到一个大溶洞内。 这溶洞面积不小,但正中间摆着一长条形石桌,十几个石墩充当了座位,陈长帆坐在最上首位置,其余几人则是有些不太习惯地依次坐下。 他们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名为“会议室”的溶洞里,同时给陈大人汇报工作。 “东家,按照您的意思,小风山的土墙已经完成了加高加固,这次用的都是三合土,结实得很!” 胡瓦匠率先汇报围墙的建造进度。 陈长帆微微点头,三合土已经是目前普通老百姓能掌握的,最好的建筑材料了。 其实胡瓦匠也想过垒砌砖墙用糯米汁浇灌的方式,那样才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可陈长帆觉得那样太过繁琐,还得搭建砖窑,脱坯烧砖,再一块块垒砌起来。 按照他的设想,直接用混凝土建造,才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可是混凝土的关键材料,比如水泥,比如钢筋,现在都还不具备大规模生产条件,只得暂时往后放一放。 这个没办法,这个氪金也搞不出来。 见东家不说话,胡瓦匠继续汇报,“除了加固围墙,我们还在继续建设高炉,如今的高炉已经有六座了。” 这个变化陈长帆方才已经看到了。 以最中心的高炉为中心,其余稍小一些的高炉呈放射状,分散在山庄各处。 这样可以保证彼此的生产上下料互不干扰,还能使得高炉的热量均匀地辐射开来。 现在山庄外面是寒风猎猎,可山庄里却是微风拂面,如今在地底溶洞里,更是温暖如春。 “炼铁进度怎么样?铁矿和煤炭的供应够吗?” 按照这个建造速度,陈长帆略微估算了一下,恐怕这两样重要的原材料只怕是有些供应不上,毕竟现在的采掘手段太过落后了。 “炼铁进度比以前翻了一倍不止,铁矿和煤炭供应良好。”韩铁匠如实说道。 陈长帆有些疑惑地看向黑角,后者也是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唐绍。 “你把水车建好了?” 他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大人英明!”唐绍率先恭维一句。 “按照您给出的图纸,两套水车已经全部投入生产,其中小褐山的水车主要用于拖拽矿车,待后期改进后,还可以兼顾捣杵矿石的工作。 小风山的水车系统更为精致复杂一些,除了为高炉鼓风提供动力,还兼顾着拖拽矿车的动力。待后期改进后,可以用作无梭织布机的动力来源。” “两座水车了?等等……你说无梭织布机?” 之前唐绍试制量了两台提花织机,就已经是比较先进的织布机了,可谁知他居然这么快就根据图纸研制出了无梭织机,这织布效率优势提升了一大截。 “还是东家的图纸画得好,结构原理简单明了,我只是按照图纸制造出来而已,英明的还是东家您。” 唐绍不忘拍几句马屁。 不过他这话倒也不全是吹捧,陈长帆的图纸画得没的说,毕竟上一世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理工男,画图纸算是基本功了。 工业方面成果喜人,陈长帆把目光看向其他板块的几人。 “石坚,老乔,这几日你们的寻矿进展如何?” 石坚和老乔相视一眼,“幸不辱命!富含石灰石,石英砂的矿层我俩已经做好标记,在我们小风山附近就有四五处,我俩也带了一些矿石回来。” 陈长帆点点头。 看来这青山的矿产资源还是颇为丰富的,就好像到处都有矿一样。 “东家,紫苋菜药田我也找到了几片,按照你说的方法,就地制取了草木灰,都带了回来。”芸娘这边也是有所收获。 “不错,有了这些材料,我就可以制作玻璃了。” 陈长帆心情不错,忍不住想要苍蝇搓手,又硬生生忍住。 “玻璃?”众人对这个词汇感到新奇,纷纷好奇东家这是又研制出了什么新发明。 第179章 大棚种植?粮食危机? “玻璃可是好东西!可以用于日常,建筑、化工,甚至还可以应用于农业领域,总之是好处多多!”陈长帆立刻就想出了许多的应用场景,顿时有些兴奋道。 “东家,这玻璃长啥样啊?” “额,琉璃你们知道?这玻璃比琉璃更透亮,硬度也更大,你可以理解为更耐用的琉璃。” 琉璃? 众人面面相觑。 在场的众人,只怕除了沈万五,都没见过琉璃是啥样,可是也都知道琉璃无比昂贵,需要向宝贝一样供出来才行。 可东家刚才居然说,要拿这玻璃盖房种地? “东家,这玻璃既然这么神奇,何不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刘婶子心直口快道。 “一会我会亲自给你们示范玻璃的制造原理,现在还是先把庄里的事务处理完。” 说完,陈长帆看向丁玉蓉,“培育灵植的事进展如何了?” 丁玉蓉直接搬来一个花盆,一个水盆,笑着说道:“恩公,按你教导的方法,水培和土培两种种植方式都效果不错,现在通过人工培植,灵玉藕和灯笼草都长势颇好,那些玉蜀黍的种子也已经在洞里的实验田种下,洞里的湿度和温度都很适宜,只是……” 丁玉蓉欲言又止。 “只是缺乏光照,只怕种子发芽了也难以继续生长,是?” 丁玉蓉点头。 “光照,温度,水分,养分,都是农业不可或缺的基本条件,尤其是想要反季节种植,这些条件必须都要保证,所以,我们要发展大棚农业,甚至大棚养殖业。” 大棚农业?大棚养殖业? 又是一个新的概念被陈长帆提了出来,众人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大棚种植是怎么个种植法? 难道可以在冬天种出蔬菜和玉蜀黍? 就在众人困惑不解的时候,反而是丁玉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东家莫非是想在地面建造用于种植的棚屋,等白天光照充足的时候掀开屋顶,等晚上气温降低的时候,再将棚顶盖上,温度如果还是不够,可以借助熔炉的余温……” 丁玉蓉给出了自己的猜测,这样一看似乎可行,可这未免也太繁琐了些…… “你理解的差不多,只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不用来回掀掉棚顶再盖上棚顶。” 古人的脑筋转得还是挺快的,他们只是受限于自身的见识,只要稍加点拨,就可以理解新知识了。 丁玉蓉眼睛顿时一亮,“难道可以用……玻璃?” 她联想到恩公刚才所说的玻璃,立刻就猜了出来。 如果这玻璃真的如恩公所说,比琉璃还透亮,而且更结实,那说不定可以制成屋顶,这样既可以让日光透进来,又能够隔绝外面的寒气。 陈长帆点点头。 对于这个大棚的建造,他其实已经考虑许久了。 在这个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小冰期里生存,农业种植最大的困扰就是温度太低,大棚农业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可他现在根本造不出塑料薄膜,而且在这种大风大雪的天气下,塑料薄膜只怕脆弱得像是纸糊的一般。 当然,用玻璃替代塑料薄膜的前提,是他制造的玻璃足够结实,不然被大风一刮,玻璃也会破碎开来。 除此之外,玻璃的自重更大,建造成本也更高一些。 不过,其优点也是显而易见,玻璃的透光性比起塑料薄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而且还可以应用到各个领域当中。 所以,玻璃这个科技树,他是必须要点起来的。 “东家,我们庄里养了几百只鸭,鸭绒产量虽然不高,但胜在可以持续供应,勉强跟得上羽绒服的制作进度了。”刘婶子汇报了鸭绒和羽绒服的制作进度,看向陈长帆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说起来,这羽绒服还是东家发明的。 该说不说,穿起来既轻便又暖和,一件羽绒服可比两三件棉服的效果还好。 “养殖跟种植一样,等大棚建起来之后,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 有了东家这话,刘婶子等人就感觉莫名心安。 东家似乎总是有办法,可以轻松解决各种问题。 见众人汇报得差不多了,陈长帆看向沈万五,福掌柜回去掌管酒楼了,现在庄里和坊市都一应事物都是他在打理,想必有许多事要向自己汇报。 沈万五的确也做了充足的准备,正打算向陈长帆汇报的时候,忽然听见洞外老魏的通报声。 “东家,庄外有客来访,一个是柴大官人,还有一个是自称是你兄弟的家伙,他说他叫陆子轩。” 陆子轩是昨夜就说好了要来拜访的,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早。 至于柴风,陈长帆猜到有几种可能,但一时也有些不太确定。 “知道了,”陈长帆示意众人散会,然后看向沈万五,“我们边走边说。” 两人没有跟众人一样走楼梯,而是登上了一旁的“电梯”。 以目前水车的动能来说,驱动这一部“电梯”还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使用得太过频繁,毕竟这些珍贵的动力,当下还是要尽可能多用于生产。 陈长帆泰然自若地站在轿厢里,沈万五在经历过一开始的慌乱后,竟也很快平复下来。 他快速地向陈长帆汇报着山庄的各方面进展,思路有条不紊,听得陈长帆暗暗点头。 “现在山庄人口已经达到了400余人,其中作战人员200人,生产后勤人员180人。养殖鸡鸭共500余只,牛马共200余头。” “熔炉五座,每日可炼铁300斤。” “织布机五张,每日可产布半匹。” “武器方面,复合弓、长枪、盾牌等正在按需制造,目前已经基本满足了军士们的作战需求。” “至于残次品和毒酒在坊市也卖得很好,按照您的意思,我们还收购了不少硫磺、硝石等物……” “总的来说一切向好,可还是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庄里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银钱开销甚大,粮食储备缺口较大。” 汇报到这里,沈万五脸上难掩忧色。 第180章 空着手来的? 粮食问题他一直都在关注,他也在积极地运作解决,可庄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又多了这么多张口要吃饭的牲口,每天的粮食消耗可是个巨大的数字。 “粮食的问题我已经有解决之法,你不必担心。” “如何解决?靠那个什么大棚吗?”沈万五有些焦急,“东家,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东家,依我看,不如将鸡鸭全部卖掉或者杀掉一部分,那些抢来的马匹也要吃粗粮,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马匹,不如卖掉一些……” 就在这时,电梯门吱呀打开,沈万五一看门外,此时竟然已经到了地面上,顿时忍不住心头震撼。 他不是没见过由水车拖拽的矿车,黑角他们下矿的时候都是坐着那玩意儿进出,他当时也体验过。 矿车是行驶在两条细细的铁轨上,一路向下延伸,下去还好,直接溜车下去就行,只是矿洞内十分压抑,他待了一会便受不了了,黑角嘿嘿一笑,让他坐回矿车,旋即扳动了一个扳手,矿车便缓缓向上前行。 矿洞不深,可也走了许久,体验绝对说不上多好,可今日坐进这“电梯”后,除了有些许的晃动之外,竟然觉得十分舒适,他不得不暗暗感叹东家的智慧。 陈长帆哪里知道沈万五还沉浸在对“电梯”的感叹中,他从怀里掏出程为民的批条, “今日你就遣人去提粮,那狗官答应给我2000斤粮食,我怕他回头翻脸不认账了。” 接过批条,沈万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还在为节省一些粗粮而精打细算,可东家居然随手就给他拿出了2000斤粮食的批条。 这些粮食可都是官粮,东家到底是怎么说服程为民那狗官的? “以德服人。” 陈长帆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出答案,旋即示意守卫打开寨门。 门外的柴风等人想必已经恭候多时了。 …… 寨门外。 柴风看着高耸坚固的围墙,又看了看不远处箭楼上一脸警惕的哨兵,忽然觉得这小风山变得有些陌生了。 当初带陈长帆来这的时候,这山顶还只是一片树林杂草。 谁成想这才刚入冬,陈长帆就在这片连开荒都嫌贫瘠的土地上,打造出了一座坚固的山庄。 他现在,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好好参观一下了。 “这位兄台,可是长帆兄的朋友?” 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武者不知何时孤身上了山,竟不知不觉地来到几人身后。 柴风惊讶回头,却发现这名武者一身气血旺盛,显然不是一般的武者。 登阶武者。 好在他这次也是带了几名登阶武者上门,不然还真的要被这青年的气势比下去。 “阁下是?” “哦,我乃墨刀门弟子,陆子轩,与长帆兄是极好的兄弟。” 陆子轩这口气,就好像他与陈长帆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实际上也只是昨夜有了一面之缘。 没办法啊,九步登阶的绝世天才,哪怕对方露一个冷屁股,他也要使劲贴上去的。 “竟是墨刀门的才俊,失敬失敬。” 听到这话,柴风的目光闪了闪。 他是知道墨刀门的,这墨刀门在清河郡里也是响当当的武道大宗,能够成为正式弟子的武者,无一不是整个清河郡的翘楚。 陈长帆是何时与这等强者搭上关系的? “我叫柴风,阁下若是有空,不妨一会去我的柴家堡坐坐。” “不必了,今日我拜访一下长帆兄便要回师门复命,辜负柴兄的好意了。” 陆子轩的确是赶时间,他急着向师门禀报,在青山县中发现了一位九步登阶的绝世天才,而且这个绝世天才还没有任何的师门背景,若是将其招入门中,他日一定可以成为门中的栋梁。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寨门轰然打开,陈长帆刚一出门,陆子轩就一个健步冲上去握住陈长帆的手,热络道: “长帆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陈长帆嘴角微抽,昨晚不是见过吗?你是不是记性不好? “呵呵,空着手来的?” 此话一出,陆子轩脸上的表情一滞,旋即迅速涨红。 妈的! 我竟然空着手上门拜访,真是唐突失礼! 陆子轩连忙在身上一阵摸索,幸好还有一瓶丹药揣着。 “长帆兄,这是我墨刀门的秘制丹药,墨玉丸,区区小礼,不成敬意。” 墨鱼丸?好吃吗? 陈长帆心里有些鄙夷,可还是脸上挂着笑容收下。 “陆兄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旋即将目光看向柴风。 柴风一愣,他也没带礼物啊。 而且那陆子轩送的可是墨玉丸,他若是拿不出那种层次的礼物,还不如不拿。 可柴风是何等人物,思绪快速转动,立刻反应道: “陈兄,我虽然两手空空,可我却给你带来了一桩生意啊!” “哦?说来听听。” 能够被柴风称之为生意的,陈长帆还是很感兴趣的。 “我听说陈兄灭了马帮,抢了不少马匹,不知可有出售的意愿啊?” 原来这柴风是来买马的。 听见这话,沈万五顿时满脸激动。 正愁这些马匹不好处理呢,接过刚一瞌睡就来枕头。 陈长帆其实也有想要卖马的打算。 毕竟这些马匹的草料规格都不低,粟米,豆粕,盐巴都不能少,不然就掉膘生病给你看。 若是不好生养着,还不如卖掉。 反正大雪将至,马匹已经不适合乘骑,不如将马匹卖掉一些,省下来的饲料还可以养活更多的鸡鸭。 “柴兄的消息就是灵通啊,我抢来的这些可都是好马,那些手下的都劝我说把马拉到坊市上去卖,我可都没买,就等着柴兄你来挑选呢。” 陈长帆说着,将几人引进庄内。 刚一进庄,柴风等人就感觉一股热浪袭来,将刚才身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然后,众人的目光就被正中央那座高耸的熔炉吸引了目光,脸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伙计们!开炉咯!” 伴随着一道高亢的喊声,炉口被一个汉子打开,滚烫赤红的铁水从炉口汩汩流出,周围的温度仿佛又升高了几分。 “这……这是,这是在炼铁?” 柴风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轰! 就在此时,寨门轰然关闭,护庄队立刻集结,将众人的退路拦了下来。 “没错,柴兄可是要向官府举报我吗?” 陈长帆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可这笑意却使得柴风有些不寒而栗。 第181章 来自柴风和陆子轩的震惊 仅仅是一息之间,柴风的额头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家伙,我刚讲出炼铁两个字,你就反应这么大。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一旁的陆子轩,身体也不自觉有些紧绷起来。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两人接下来的答复,如果不能令陈长帆满意的话。 对方一定会毫不犹豫痛下杀手。 亏得我刚才还送你墨玉丸,你就是这么待我的? 这他妈的简直就是土匪! 土匪都不如! 可两人虽然惊怒,但还真的没把握能从这里逃出生天。 那些护庄队虽然只是堵住退路,没有进一步动作,可他们个个都佩戴着造型奇怪的弓弩,相信只要一有异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张弓射击。 即便是陆子轩身为登阶武者,面对弓箭手的集火,也难保不会受伤。 更何况还有陈长帆这个九步登阶的牲口就在身旁,他不禁感到绝望。 柴风与陆子轩相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人硬是挤出一丝笑意保证道。 “今日之事,我们定不会外传,我以柴家列祖列宗的名誉发誓。” “我以墨刀门的名誉发誓。” 听到这话,陈长帆脸上重新浮现笑意,他摆手示意护庄队退下,作出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说道: “两位仁兄莫怪,朝廷不允许私自炼铁,可我这山庄百废待兴,可连一些基本的农具都凑不齐,我只好偷偷炼一点点铁,打一些农具用,若是因此被治罪杀头,我可真的要冤死了。” 两人对于陈长帆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默默的用目光扫视了其余几座冒着热气的熔炉。 对于“偷偷炼一点点铁,打一些农具用”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 铛铛铛! 铁匠们的大锤抡得震天响,柴风等人一看,哪里是什么农具。 分明就是一把把大刀、一杆杆长枪、一面面盾牌。 看那些兵器的品质,竟然都出乎意料的不错,柴风不禁有些意动。 不过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生怕自己再说错了什么话。 路过铁匠铺,几人又从纺织车间穿过,看着那从未见过的新型织机,柴风也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还不算完陈长帆取出两件羽绒服让柴风和陆子轩试穿了一下,两人纷纷感叹这羽绒服的神奇。 就在两人还没过新鲜劲儿的时候,两名女工又上前将二人的羽绒服脱下。 陈长帆带着几人继续前行。 这次是酿酒坊。 刘婶子带着女工们将灯笼果分门别类进行处理,然后将灯笼果仔细捣碎。 还没开始酿造发酵,酒坊里就飘散出一股奇特的酒香,让人闻了就忍不住心情舒爽。 柴风和陆子轩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想要看看那酒坛子里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可陈长帆却催促着几人。 “快点,前面就是马厩了。” 跟在一旁的沈万五不禁有些想笑。 暗道这东家实在是猴精猴精的。 那柴风一开始只是想来买马的,这一圈逛下来,只怕还想买刀、买酒、买羽绒服了。 当然,这些东西的确够好,哪怕是不用刻意推销,也是能够让逐渐打开销量,只是经过东家这么一推广,这一过程被大大加快了许多。 …… 中午时分。 陈长帆招呼柴风几人在饭堂吃饭。 与旁人无异,陈长帆拿起餐盘老老实实地排起了队,柴风和陆子轩也有样学样地排着。 打完饭之后,几人围坐在桌前,柴风看着餐盘里的吃食,略微有些惊讶。 这庄里的伙食似乎比他柴家堡里还要好上一些。 主食是米饭和白面馍馍,菜是两荤两素,同时还配有一碗清汤。 来自武道大宗的陆子轩则是显得镇定许多,墨刀门的正式弟子,生活待遇都很不错,所以这些吃食对于他来说,还算可以。 他骄傲地挺起腰杆,有些随意地端起那碗清汤,浅浅地啜了一口。 然后瞳孔瞬间放大。 “这汤……” 这汤看似平平无奇,可竟然蕴含了些许灵气,显然是熬煮时加入了一些灵草宝药。 仅仅是抿了一口,就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倦意一扫而空。 “不合胃口是?你看我这记性,客人来了,怎么能没有酒呢?” 陈长帆还以为是陆子轩喝不惯这灵藕蛇骨汤,于是大喊一声,“刘婶,上酒!” 刘婶子脱口而出,“好酒还是毒酒?” 陈长帆额头浮现几抹黑线,“你说呢?” “好酒,好酒……”刘婶子自觉失言,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 柴风双手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碗筷都丢了。 不是,你小子应该是好人? 陆子轩见陈长帆误会了,连忙解释道,“陈兄误会了,我是说这汤品质不凡,似乎加了许多灵材宝药。” 陈长帆满不在意地笑道,“不多不多,也就两三味不稀罕的材料。” 灵玉藕对他来说现在已经可以量产,自然算不上稀罕,蛇骨可以反复熬汤,基本等于没有消耗,此外再加一点之前采集回来的药材,便是一大锅汤水。 这汤水他其实不爱喝,主要是给这些匠人女工们提神醒脑用的。 不一会,刘婶子端了两壶灯笼酒上来,为了众人斟满后,没有一个人敢喝。 陈长帆向刘婶子投去询问的目光,刘婶子掩嘴轻笑,“这可是一等一的灯笼酒,平日里可舍不得拿出来。” “来!两位仁兄,干碗!”陈长帆举碗示意,柴风和陆子轩连忙举碗,碰了一下。 吨吨吨! 一碗酒下肚,陈长帆发出畅快的声音,柴风和陆子轩则是完全沉浸在这灯笼酒的滋味当中。 “这是灵酒!喝了可以增长气血,活化筋肉!” 这一次,柴风也是尝出了这灯笼酒的不同,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碗中美酒饮尽,一滴都没敢浪费。 喝完之后,两人眼巴巴地看着桌上那酒壶,有些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站在柴风身后的两名武者忍不住想翻白眼。 自家大人今日也太丢人显眼了。 沈万五在旁边憋笑都快憋疯了,他赶忙起身给几人斟酒,两壶酒很快见底。 酒足饭饱之后,柴风和陆子轩都有些脸色陀红,他们从未喝过这样高度数的酒水,此时忍不住脑袋有些发蒙,整个人处于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当中。 “几位仁兄,昨夜可曾听见城中的异动啊?” 柴风憋了这一路,此时终于是打开了话匣子。 第182章 九步登阶,侥幸而已 “昨夜的异动” 陆子轩下意识看向陈长帆,他第一反应就是昨夜陈长帆九步登阶发出的钟声。 “对啊,你们没听到吗九道钟声……”柴风想给两人卖个关子,于是故作神秘道。 陈长帆与陆子轩相视一眼。 最后还是陆子轩绷不住了。 “难道你不知道这事” 陆子轩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先知道陈长帆登阶之秘的人。 “什么事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 柴风看向二人,发现他俩神色淡然,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反而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昨夜是陈兄登阶之时啊,你不会还不知道” 陆子轩本来还想矜持一下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突然公布此事,众人的表情,就感觉心里痒痒的不行。 果然,听见这话之后,柴风脸上先是闪过错愕,旋即不可思议地看向陈长帆。 “陈兄,你……你这么快就登阶了” 还记得上个月见到陈长帆时,他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卖鱼郎,可这才过去一个月 他就突然登阶了 我都还没登阶啊…… 他转头看向身后两名武者,这二人也是登阶武者,却硬是没感应出来陈长帆的气血强度。 这说明只有两种可能。 那就是陈长帆压根没登阶,是那陆子轩说谎。 这不可能。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长帆的登阶高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二人。 “陈兄,你……你是几步登阶” 陈长帆呵呵一笑,正要说话,却被陆子轩抢先插嘴,“九步登阶!哈哈哈,厉害!” 说完之后,陆子轩就目不转睛地观察周围几人的反应。 嗒! 柴风手里的筷子掉地,脸上的表情先是错愕,旋即是难以置信。 当他看到陈长帆不置可否的笑容后,柴风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再度复杂起来。 那是一种震撼,不解,夹杂着些许嫉妒的表情。 陆子轩在旁边静静欣赏着,只感觉心情无比的舒爽。 柴风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便将失态的表情收敛,旋即看向陈长帆,确认道:“陈兄,你真的是九步登阶” “不可能!” 还不待陈长帆说话,却是柴风身后的武者率先否认道。 “当初他在坊市卖鱼时,我见过他,那时他的气血还不足我的一半,怎么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就直接登阶了” “闭嘴!我在问陈兄,你插什么话”与之前纵容门下武者的态度不同,柴风此时却是厉声呵斥道,那名武者嘴唇嗫嚅了一会,将肚子里的话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错,昨夜却是是我登阶了。”陈长帆坦然道。 “九步登阶习武一个多月” 柴风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侥幸而已。”陈长帆笑着点头。 轰! 在场的所有武者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 陈长帆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此时在他们听来,却是震耳欲聋。 陆子轩瞳孔巨震,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拳,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当中。 昨夜陈长帆九步登阶,他还以为对方是潜心积累了不下十年,才能有如此浑厚的底蕴。 谁成想这家伙只用了一个多月 九步登阶,侥幸而已 你是侥幸 那自己这积累了五年才三步登阶的武者,算什么 废物吗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 …… “吃饱喝足,我们该谈谈正事了。” 见柴风和陆子轩喝得差不多了,陈长帆也是收敛起了笑意,神情变得郑重了一些。 “陈兄,你这庄里的可都是好东西啊,这马,这刀,还有这酒,我统统都买了!” 柴风这般反应早在陈长帆的预料之中,陆子轩似乎格外钟情这灯笼酒,只可惜他只身一人不好搬运,只得先买下一坛,回头再来多买一些。 “陈兄,你这庄里的东西确实是好,等我回去多帮你介绍几个大客户来。” 长帆兄带自己参观了半天,结果他就只买了一坛酒。 反而是他在这庄里又吃又喝的,陆子轩对于自己的白嫖行为感到羞愧。 “如此甚好,那我就先谢谢陆兄了,你这坛酒钱不必付了,你什么时候来,这一坛酒什么时候都是满的。” 用一坛酒就换来了清河郡的大客户,这买卖简直不要太划算。 听见这话,陆子轩只觉得浑身都暖烘烘的,比喝了美酒还要更让人舒坦。 陈长帆转头看向柴风,“柴兄,你也一样,我这里永远给柴兄存着一坛酒,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有酒。” 柴风点头,眼角露出笑意。 这是陈长帆向他们二人传递的信息。 你有故事我有酒,陈兄拿我当朋友。 …… 沉默半晌,最后还是沈万五打破沉默,他将合约拟好,郑重放在桌上。 陈长帆和柴风双双在买卖合约上签字画押,达成了此次交易。 马匹100头。 环首刀60把。 羽绒服10件。 灯笼酒5坛。 共计5000余两。 5000余两,对于此时的陈长帆来说真不算啥。 重要的是,狠狠刷了一波柴风和陆子轩的好感,商路得以从此打开。 既然有第一个顾客前来买马买刀,那便会有第二个顾客。 这第一笔生意便是5000两,下一笔生意至少要奔着上万两去了。 “也不知道那季红霞手上的兵器质量如何,若是质量不如我的环首刀,要不了多久,他还会再来我这买刀的。” 陈长帆对自己庄子里的货品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毕竟自己是从产业链源头做起的,品质方面绝对有把握。 一路谈笑,不自觉来到寨门,三人依依惜别。 柴风脸上的表情颇为感慨。 “我这个陈兄不简单呐!有手腕,有实力,也有脑子,幸亏我跟他是兄弟,不然以后只怕会是个可怕的敌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 想当初陈长帆刚刚建立剿匪队的时候,还跑到柴家堡买了十匹马。 这才过去多久,他就已经羽翼丰满,覆灭了马帮,而自己反倒要过来向他买马。 柴风忍不住有些唏嘘。 相较于柴风的慨叹,陆子轩根本没多废话,快马加鞭就朝着清河郡的方向疾驰。 “一定要尽快赶回宗门,这样的天才,要是让宗主听到了,她估计能一蹦三尺高!” 第183章 这就是玻璃? 达成庄里的第一笔大宗交易,沈万五还是觉得比较振奋的,虽然他也觉得5000两并不多,可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始。 小风山山庄才建立多久,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十分优秀了。 “忙活了半天,还请客吃饭喝酒,就搞了五千两银子,”陈长帆咂咂嘴,“还是抢劫来钱快啊……” 这话听得沈万五眉头一跳一跳的。 “诶对了,马帮的战利品有多少,清理出来了没” “都清理好了,正打算跟您汇报呢,”刚才的汇报说了一半就来了买卖,沈万五也是不由自主地被打断了思路。 “这次缴获了大量的兵器甲胄,能给军士们换上的已经换上了,还有一件半损的银鳞玄甲,已经命铁匠进行修复,不日将送到您的帐中。” 银鳞玄甲应该就是那马成的甲胄了。 难怪这厮那夜追杀出来时没有穿戴盔甲,原来是这盔甲损坏了。 而且玄甲很重,他当时骑得又是一头老马,若是披上甲胄带上刀兵,只怕更难追上自己。 甲胄在古代可是十分稀罕的玩意儿。 都说“一甲顶三弩”,因为这玩意防御力强得惊人,数百重甲便可所向披靡,所以私藏甲胄乃是重罪,是要处以绞刑的。 如果说私藏弓弩还可以说是为了自卫,如果私藏甲胄则被是为谋逆,所以在“一甲顶三弩”的还有一句,那便是“三甲进地府”。 不过大武朝积弊已久,国家已然千疮百孔,根本顾不上管这些了。 而且,对于陈长帆来说,他都开始炼铁屯兵了,还在乎这一两件甲胄的罪名吗 要不是这玄甲制造难度很大,他真想造他个一百套,组成上百人的重甲骑兵,每天没事就看看舆图,看哪里不爽就点哪里。 “东家,除了甲胄兵器,这马帮里的财宝也是不少,各种金银财帛足足几大箱子,足足有两万两之巨。” 才两万。 这马帮也不行啊。 有了商正仁的对比,陈长帆对钱的阈值被拔高了许多。 山匪已经够心黑的了可还是比不过商人。 “这点钱就投入到山庄的建设中,有几件事需要你注意督办,一是建造大棚,二是制造雪橇,三是……” 陈长帆将一件件事项安排下去,沈万五都牢牢记下,安排完了之后,陈长帆才发现身后跟进好几个尾巴。 转头一看,胡瓦匠,芸娘,丁玉蓉等人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额你们是等着看我烧制玻璃” 陈长帆忽然反应过来。 之前自己把玻璃吹的太玄乎了点,这下让他们几个惦记上了。 不过也是,若要建造大棚,缺少这玻璃还真不行。 “把草木灰取来,我来给你们示范如何烧制玻璃。” 陈长帆撸起袖子说道。 不一会,一应工具和材料准备齐全,在众人的注视下,陈长帆开始操作。 将草木灰放入干净的水盆,不断搅拌均匀,在等待静置沉淀的时候,陈长帆又用漏斗和纱布制作了一个简易的过滤装置。 将水盆里的混合液进行过滤,收集到的滤液中便含有一种珍贵的化学物质。 碳酸钠。 一般来说,普通植物烧制的草木灰中大部分都是碳酸钾。 可偏偏这紫苋菜的草木灰中,碳酸钠含量极高,是目前能找到的最佳原材料了。 最后一步,便是将这滤液蒸发结晶,便得到了纯度不错的碳酸钠晶体。 这玩意俗称纯碱,是十分重要的工业原料。 现如今,这所谓的“三酸两碱”,已经被他成功点亮了两个,陈长帆也不禁觉得有些暗爽。 还得是学好数理化啊,穿越到哪都不怕。 虽然说这些本事在后世不咋吃香,也挣不了大钱,可总比唱跳rap来得实用多了。 将石灰石磨成细细的粉末,加入石英砂,以及纯碱,陈长帆将三者充分混合。 由于是第一次做,具体比例他也说不太好,全凭感觉去做。 将混合粉末放入坩埚,推入炉中,陈长帆双手叉腰,就等着一会出炉了。 “就……这么简单” “就凭这些草木灰,沙子石粉,就能造出晶莹透亮的玻璃” “东家一定是会点什么妖法……” 这些家伙在背后小声蛐蛐,还以为东家听不见,殊不知陈长帆登阶之后,五感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讲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 妈的,希望能一把就成功,一会要是翻车了可就丢人…… “加大火力,一会若是失败了,一定是你们这炉温不够!” 陈长帆记得,烧制玻璃的温度范围通常在1100度到1600度之间,不过也要取决于具体的玻璃材质。 比如,普通的石英玻璃的烧制温度约为1350度,而高硼硅酸盐玻璃的烧制温度则可达1500度以上。 不过这高硼酸玻璃性质更变态一些,有的厂家将其制成锅具,可以放在煤气炉上烧饭。 他现在还不需要这种特种玻璃,只要能满足普通的建造需要就可以了。 看时间差不多了,陈长帆命令工人将坩埚取出,顾不得阵阵热浪,众人立刻围上去观看,只见坩埚底部有一滩赤红的浓稠液体,正在快速凝固冷却当中。 “真的不一样了诶!” “好神奇,刚才丢进去的是沙子” 等待了一会,陈长帆拿起坩埚,从中取出一个圆圆润润的小圆片。 圆片泛着奇异的光泽,透中带绿,像是一块刚出世的璞玉。 “好美!” “真的比美玉还透亮,这就是玻璃” 陈长帆端详了一会,觉得效果还算差强人意,既然这个方法行得通,那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实验了。 “胡瓦匠,你去找两个得力的匠人过来,我需要一个及其平整的方形模具,还要再搭建一个退火炉。” “你们几个,将石英砂进一步精筛,石灰石磨粉,还有按照我的方法从草木灰中提取纯碱,数量越多越好。” 几道命令下去,几个人立刻开始执行。 他们见识到了玻璃的神奇,立刻就意识到了这种新材料,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一个个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第184章 灾年乱世,鼠患成灾 不到半日,几人便将陈长帆交代的事情办理妥当,这份执行力不可谓不快。 “东家,按照你给出的图纸,这退火炉建好了,可这好像就是一个小型熔炉啊要他作甚” 胡瓦匠不解道。 “你懂什么这退火可是至关重要的一步,你们看,”陈长帆将那玻璃圆片在手里轻轻一捏,玻璃圆片立刻碎成几块,将众人吓了一跳。 “这玻璃如果不经过退火,便脆弱如纸,若是经过退火,则会坚固数倍,明白吗” 众人有些半知半解的点头,再次感叹东家的博学。 “行了,开炉!这一次争取能炼出一块成品的玻璃出来。” 陈长帆默默地将【烧制玻璃】的技艺推演至圆满,此时信心大增。 炉温预热。 坯体烧结。 发泡?,稳泡,退火…… 一系列操作下来,一块透亮泛绿的玻璃静静躺在众人面前。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这块宛若美玉一般的玻璃。 芸娘胆子大一些,伸手摸了一下玻璃的表面,“光滑如镜,我感觉都可以照出人影来了!” 丁玉蓉眼底难掩激动之色,“要是用这样的材料搭建棚顶,阳光基本不受什么阻挡,种菜绝对没问题的!” 胡瓦匠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这玻璃看起来干净又透亮,要是把窗户纸换成这个,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对于这样的成品,陈长帆觉得只能算是勉强及格,如果能加入硼砂等材料,估计还可以将玻璃的净度再提升一个档次。 “芸娘,你和石坚、老乔还要继续收集这几种材料,人手不够可以请沈万五协调,另外,看看这青山里有没有哪里有温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书中曾记载过,一些硼砂可能来自温泉的矿床中,如果能找到那是最好,如果找不到,那也不影响玻璃的制造进程。 “胡瓦匠,这玻璃制造和大棚搭建的进度由你一手掌控,务必要在月底将大棚建成。还有雪橇的制造,也要在月底完成。” 胡瓦匠默默估算了一下这工期,时间还是挺紧张的,可既然东家吩咐了,那即便是不眠不休也要完成。 至于为什么是月底完成,陈长帆没有跟众人说。 因为按照龟壳的预计,月底便是飘雪之日。 这一场暴雪,将会持续月余。 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灾死去。 天灾之下,他能做的不多,到时候,将这一庄人护好,便已经十分不易了。 “希望到时候还能维持山庄正常运作,在别的势力都在对抗天灾的时候,我这边正好偷偷发育一波。” …… 青山县,官仓。 沈万五亲自带队,前往官仓提粮。 见到程为民的批条,那掌管粮仓的吏员仍磨磨唧唧地不肯开仓。 沈万五一摆手,从车厢里跳出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吓得那吏员差点就尿了裤子。 “不劳几位爷动手,我开仓就是了。” 这吏员还算是有些良知的,明明有批条就可以开仓,可他仍旧坚守着底线。 只不过,在武力威胁下,底线突破得也很快就是了。 2000斤粮食搬走,官仓里的粮食还有不少。 沈万五看着那些吏员们一个个恐惧的眼神,知道此时若是将粮仓全部搬空也问题不大。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自己是将这些粮食直接搬空,还是只取2000斤就走 可是对于这个问题,东家先前并未交代过,自己该如何处置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下山前东家说过的话,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老沈啊,一会多带几辆马车,万一拉不下可咋办” 他当时不以为意,还笑着回了一句,“2000斤粮食,两辆马车足以。”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愚钝。 沈万五看了看排成一队的马车,足有十辆之多,不禁暗暗感叹东家的智慧。 “动作都麻利点,将马车装满就走,别墨迹!” 听到这话,那些吏员们脸色顿时微变,可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后,一个个又害怕地把头缩了回去。 才不过一两银子的月俸,犯不着上去拼命啊! 不一会,十辆马车装得满满当当,沈万五大手一挥,带着车队走了。 吏员们回到仓里一看,偌大的粮仓几乎被这一趟给搬光了。 “他们这趟到底搬了多少啊只怕一万斤粮食也打不住” 一名年轻吏员忍不住两腿发颤。 官粮丢失,他们这些吏员也少不了要被问罪。 “怕个逑!咱手里可是有县丞大人的批文。” 老吏员扬了扬手里的批文道,“这狗官既然敢批条子,就不怕官粮对不上数,反正也是烂账了,老子也扛一袋回去!” 说着,老吏员真进去扛了一袋粮食出来,其余几个吏员见状,也跑进去扛粮食。 这一幕,直接把年轻吏员看懵了。 “这……这不好”年轻吏员咬了咬牙,直接扛起两袋。 太平盛世,也有仓鼠。 灾年乱世,鼠患成灾。 …… “呔!前面的白猿给爷爷站住!” 陆子轩大喝一声,催动胯下马儿在山间一路驰骋,紧紧追着前面的巨大白色身影不放。 “早就听说这青山里有一白猿,今日终于让小爷我给遇上了!小样儿还挺能跑,小爷我追了十里地,今日非要扒了你的皮,做一件顶顶威风的大氅!” 原来,陆子轩在赶路途中,偶然在一处山阴处瞧见一大团雪白。 他联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些话本小说。 书里讲山中白猿,腹中一般都藏有绝世武学。 他便忍不住心中热切,一路撵着这白猿。 那白猿被追了一路,竟慌不择路逃进了死路,被陆子轩堵了个严实。 “嘿嘿,跑啊,你不是挺能跑吗” 陆子轩抽出腰间长剑,一步步朝着白猿靠近。 待距离靠得近了一些,陆子轩却是脸色微变。 “不是白猿,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那白猿抬起头,却没有五官,而是两个黑漆漆的窟窿,了无生机地望向了他。 下巴上方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一张惊恐长大的嘴巴。 刷! 剑光闪过,长剑倏然刺入怪物眉心,却不见有半点血流下。 那怪物口中吐出一口寒气,旋即轰然碎裂,化作大大小小的雪块,碎落一地。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 陆子轩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恶寒。 第185章 暴民劫掠,官府倒台,暴雪将至! 三日之后,陆子轩回到墨刀门。 急赤白脸的就要去找宗主。 “宗主外出游历了,你别来烦人!” 守卫不耐烦道。 这个陆子轩没事就来叨扰宗主,他们这些守卫都不待见这家伙。 “哼!狗眼看人低,不是我跟你们吹,我可是绝世天才……的兄弟,以后你们都得跟我点头哈腰!” 并不是张云泽不想多玩几天,多和这些朋友呆呆,可是王月涵却始终催着要回去,也不说为什么,没有办法张云泽只有赶紧在网上订了回去的高铁票。 这个欢庆宴是特意给徐川举办的,现在他到了也正式上菜开宴了。 轩辕玉的眼神里是诧异:怎么会明明他们那样尽力的为国效力,明明他们都喜欢姑姑,怎么会这样 “看够了没有”看着有些呆萌的夜清绝,洛无笙带着一丝调戏问道。 即使,这个盈妃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存活的日子不久矣,但是,杀人于无形比较有利于三族与朝廷的和谐关系。 男人的喘息在耳边,男人结实刚硬的身体毫无保留地烙印着她的身体,与她的柔软有着天壤之别,却又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紧密嵌合。 “我和郑延仲……”苏若瑶想解释什么,但却也说不出什么来,话语停在了半空中。 听了刘峰的话,几个队友都将信将疑。他们好歹也是职业玩家,都有过正规训练。双方阵容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清楚。刘峰的这一番话确实是应对这种情况的最好办法。 最终这混沌石之争夺早已经脱离了这些年轻一辈的争夺,尽管他们再不甘心这等宝物已是超出了坐照境,离识境的掌控范围。 “你去哪儿啦朕是皇帝,朕命令你现在就出现在朕的面前!凤儿……凤儿……”呼喊之声随即响起,这声音不仅颤抖,还充斥着恐惧。 “另外,帝尊有令,从现在开始,黄金城中,不允许任何人外出,不允许任何人使用远距离传音符或者传音秘法。 “老夫在岭南时,就最喜夜深人静之际,品茶静思了。”宋智答道。 刀妹目光一冷,此刻眼中的错愕隐去,随即被一种冰冷所替代,这边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变的羸弱无比,动作开始缓慢起来。 “喂,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叶远从一旁走来。不过,看他的动作,显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平安无事。 黑子的这个能力,几乎已经无视了防御力,只要空间移动的计算不受到干扰,或者空间没有受到干扰,都是直接进入人体的。 每天被宛如“猥琐怪爷爷”的九仙谷主塞下一把丹药,想改善她的先天劫难体,最后以沐夏撒丫子跑路为结局。 “沐大人,我等之前发下过血誓,只要能回到仙域,定追随你千年以报恩。”安德海哽咽着说道,以往是唤她道友,这一次自动更改了称呼。 “这一礼,致失去了亲友的诸位。”两人没有停,向着四面各自行了一礼,既是对活着的幸存者,更是对那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遇难者。 流了一地紫红色血液,毋庸置疑,受了伤的“肉冠妖蛇王”陷入了疯狂阶段,攻势变的暴虐凌厉,排山倒海之威。 想起自己从高中以来的坚持,想起最初苦苦追求的苦涩,张晓颖心中觉得满满的满足。 因为在未来或者另一个世界,宝儿没有得到预警,没能去救他,所以他死了。 但是,为了秦好好的面子,她又不得不打这通电话……好,其实也不得不说,她还是抱了那么点侥幸心理,希望总裁大人可以来见她的朋友。 黄天感激地看了任来风一眼,虽然嘴里什么都没说,心里的感动那就没法说了。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阳光点点铺洒下来,两人在暖榻上你侬我侬恩爱痴缠,竟是又半个时辰过去,时辰将近时辰,金色朝幕帷降在宅子上,鸟语芬芳,美不胜收。 看到这一幕,那一旁的神尊立刻忍不住惊呼了一声,没想到十二皇子都已经到了这般田地,都没能够将这个萧天宸给解决掉。 也不在乎两人对他的冷漠,带着他们进专用电梯,直达顶楼他们的包间,沈康宁是知道盛世豪庭的,只是这里太高端了,他想进来看看一直没有会员卡,这会儿倒是有机会了,可他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心情了。 她的目光一直很平和,她的语气也一直努力维持着平静,可她垂在身侧一直发颤的手,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妖神领域,此去的路程,将近万里之遥,不能飞行的李辰轩,徒步行走,可不是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够到达的,并且此去路途,定然有着无数危险,同样会延迟到达的时间。 秦臻将襁褓松开了一些,让童心兰的双手能够露出来,然后将棉麻线递到了她手上。 她现在的脸已经烫得慌,要是再贴在他背上,没准整张脸直接就烤熟了。 李恪急了,在马上飞身而起,孤身冲阵,可是敌军万箭齐发,他连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身上也挂了彩了。 顷刻间无数的枝条就将兽风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绿色茧子。 其实说实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出来混的人,如果跟人干架服软或者求饶的话,以后传出去,那根本就没法在社会上玩了,所以混子理论,面子永远比什么都重要。 这山谷中的一切都很是正常,不管是一些树木,还是林间跑动的兽类,都与外界一样,并不如山谷之外的荒兽那般高大。 其他人也都认出来了,“没错,就是它!”毕竟都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他们内心的恐惧感也减弱了许多。 第186章 军令 “将庄子里所有人召集起来,我有事情宣布。” 颜良御他们清楚王凯的身份,所以对王凯有着一种无条件的信任感。 那山洞里头光线很暗,看起来很是曲折,山洞入口处约莫能容七八人,但前面可以看见越来越狭窄,最窄处大概只能容单人单行通过。 夜倾城收回视线,将茶杯重重放下,她粗鲁的举动,与夏询的优雅形成鲜明的对方,将他衫得越发的飘逸如谪仙。 两天后,袁虎便给王凯办好了所有手续,王凯也顺利的拿到了房产证。 恐怖的巨剑肆意挥扫,每三下触发的恐怖伤害即便是作为前排的炼金都有点后怕。 刘瑾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自然并不是是为了吃叶枫这一顿饭,不过叶枫既然给出面子,他也没有理由拒绝。 叶枫只觉得眼前一阵紫色光华耀眼而出,一道丈许的剑意从天斩下,百鬼幡之内的鬼魂瞬间被斩杀十几只,轰然一声哀鸣。 楚仑被抽得鼻青脸肿牙出血,开始还不住地数嘴,后来大烟劲儿一过,就只有蔫头耷拉脑地被吊着的份了。 “……黑暗元素!”火元素士直到夜倾城拿着镰刀逼近,这才发现镰刀上那微弱几乎不可察的黑气,惊骇大叫出声。 她且留着薛七喜和神策军驻守,她要亲自去看看她的宁儿如何了。 “我走了,回去洗澡睡觉。时间不早了!”凌羲松开她,转身朝车子走去。 “喵,野猫明白,不过你训人家,人家要吃烤老鼠!”对讲机里传来野猫的声音,气压门也迅速关闭上了,面团怪物虽然很庞大,明显移动速度却很慢,王平和野猫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它才移动了仅仅三米的距离。 原振侠并没有多想陈维如的事,他独自听完了四十五分钟动人的钢琴三重奏,就上床睡觉了。 “怎么样还有活的没有”太岁等到坍塌结束后,顾不得满身尘土,将那层伪装组织丢在一边,拉起王平的同时,追问道。 这次多罗回来,罗尼奥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跟在多罗大人的身边了,再叫自己留守城堡可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 宁远澜乖乖地把脸凑过去,让他帮自己把脸擦干净,他这才拿着毛巾回了浴室。 这四点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明白了这四点,对了解整个事情,并没有什么帮助。 猿魔三跳两跳,便到了古刹废墟之前,眼见便要踏入,他猛然止步,猴眼扫视,前方虚空中,已经被高温蒸炙得扭曲起来,乍一看去,倒像是到了火山口上。 原振侠感到了极度的怅然,过了好久,才镇定了下来,辨别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发现那是三天前经过的,就在宋维埋骨的不远处。 其实以着卫风的力量要想硬生生的掰开欧阳冰冰的双手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只是她抱愕太紧,若是真用力量一掰说不定会伤着了她。 “黄龙!”埃尔维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双眼赤红,一股杀意扩散开来,光明主神力不再温暖。 几大高手看着威名震动整个武院的羿立,如今摆出一副示弱的样子,纷纷笑了起来。 狮面虎身的兽类脾气显然非常不好,被吵醒后,他就更加烦躁,一副要取肖叶等人性命的模样,不过他还是留下了一道生机,就是要肖叶等人付出一定的代价,此事就可以不了了之。 “任务完成,撤退!”士兵听到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之后,迅速的在地下室的入口处布置了一个诡雷之后离开了这里。 “加布力,风源晶明明是我们先找到的,别以为我们帝摩斯家族总部没有在尼亚大陆,你们就在我们面前张狂!”帝摩斯家族红发中年人德里冷笑道。 约翰,奈特,以及哈比三名格斗特长的空降兵已经扑了上来,以五打一,将那名吸血鬼夹在中间。 那丝丝缕缕的火红气息,仍旧在不停地进入到神庭空间,融入到那团白芒当中。 拉拉丽娅满意地合上了字典,看了一眼旁边的陈睿,得意之sè忽然凝固在了脸上。 果然!果然!果然是秘药师!吕成鹏有些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不对!当时,任谁看到羿立的动作,也不会想到他是秘药师。 而知道墨倾玥更多消息的人在这个时候就派上用场了,那是极为有优越感的将自己知道的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起来。 当然她还是选择支持这些的,全国大考的意义对于那些家庭处于中下阶层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机缘。 “不忙,这会儿没人来,你我且能再懒上片刻。”魏谦游说这话时,定没想到立时会有人狠狠给他一巴掌。 “你放屁!那一百万明明是你自己承诺给我的,还有,我什么时候对你使阴招了你打我明明就是因为我追着你要赔偿,你不耐烦了才打的,因为你想要赖账!”楚姝晴大吼道。 这如同变魔术一般的操作简直令他们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谦游,你方才说什么”云韶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再不然就是在做梦。 父亲吞安眠药自杀的那一晚,也是这样一个暴风骤雨的晚上,她记得,那也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眼看着仅剩的战甲就要能量耗尽,进入休眠状态,秦宇心中越发的焦急。 “是的。”白若若面无表情的点头,毫不犹豫的把以入土的杰克苏挖出来再利用。 对卡莱尔的这种‘无限克制’体系来说,就怕你没有体系,你可以有体系,什么体系都行,我破的就是体系。 他这人对儿子的要求,你可以不成器不成才,但绝对不能不将亲爹不当一回事。 第187章 雪怪!血焰刀! 簌簌簌! 一行人出了庄子,才发觉这雪竟大了起来。 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地面很快便落了一层,天地一片苍茫。 “东家说得真准,这雪真大!” 方长带领一行人策马奔驰,果然在半山腰处遇见了那怪物。 只见那怪物一身白毛,足有两米多高,看起来像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只是体型显得有些臃肿,也看不清面容。 唯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刀兽会掌握那种等级的力量,这才是空蝼觉得最为奇特的事。 “噢……是吗你这样认为”旁边一个若有所思加戏谑的声音响起。 村正的忠心毫无疑问,然而可惜所遇非人,他所做下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他曾经的主人解救出来,然而却被那个满心怨念的主人折断了刀刃。 因为以君墨尘在朝中的威信相信没有人会不认识他,加上皇上宣布不允许他进宫的命令,戴上那张人皮面具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臭相公,长脾气了是不是罗缜捏了捏他鼻尖,扯了扯他耳垂,喂大狗来也。 凌云大违剑理的用出如此一招,显然意在由雨化田选择是与自己硬拼还是退让,如果对方选择后者,他的人固然可以躲开,但胯下马儿则难免遭殃。如此一来,尚未真正动手,雨化田便要在气势上弱上自己半分。 因为桌子上有几双探究的目光正盯着他,他只能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 但虽说她们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好在也推动了此朝代的经济发展,所以便秉着良好的职业道德正要开口为蓝星儿打圆场,倏的瞥见蓝星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向她递了过来。 祈玉寒却对着她抱歉一笑,“蝶儿,我等会便来找你。我与凌公子说会话。”“凌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自然,请。”看着皮笑肉不笑的两人,肯定没什么好事,栖蝶没再多说便进了屋。 见他一脸的严肃,知道他必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着急回到王府,便也收敛了心智,把手里的吃食塞进他的手里就回到屋内换装去了。 “咦他们是谁”风筝的脑子还是处于浑噩的状态,她转头朝北边看去,木子云和方天慕正趴在地上,黑刀横在一旁,方天慕受伤严重,两条胳膊被刮出了许多裂痕。 秦月和燕环全都白了脸,李霸环咬了下牙,谁然知道自己不是娃娃脸的对手,但也不能不按照秦月的心思行动,上前一脚踢向娃娃脸面门。 听到青龙的询问,云尘则是有些惊讶,自己的举动居然被看破了 经过一番闹腾和瞎侃后,我们让安排到一个大客房里休息。我,巫格云星,侃神,玉婷,四人住一间,这是我强烈要求的,住在一起可以讨论很多事情。 但是人这么多,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找到他们,琴姬有些手足无措。 “喂,言江。”叶开然忧心忡忡地模样,“我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在进入第二域之后,叶开然觉得自己身体内被抽走了某样东西,而自己的手脚变得十分沉重。 轻骑冲锋,并不用挥舞弯刀砍杀,只要利用马儿奔腾的速度,轻巧地把弯刀抹过,刀锋所向无不披靡。斩风刀比一般刀长,在冲锋时更占优势,鞬乐达曾经一刀削落过两匹马头。 “我现在这个状态,非常的虚弱,而回柯家的路上仍然还会有危险,如果公子你能够把我送回柯家,我柯家必然厚待公子,帮助公子在火梧宗之中找到一个很好的师傅。”柯凝说道,提出了相当诱人的条件。 哼!秦月真想看到公公的时候刺激他两句,都多大人了,竟然还能把老婆弄怀孕 “没有!”我连忙回答说:“我只是没反应过来。”说着我举起了手,这时候先想办法蒙混过去,总不能因为现在拒绝而被怀疑 这种颠倒黑白的方式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常观砚却丝毫不动容,侧头看了看修琪琪,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纵容,常观芮很讨厌常观砚的这个眼神,简直就是红果果的炫耀,而事实上,这些事情有什么好炫耀的呢看着就恶心。 梦是现实在潜意识里的影像,虽然飘渺,但是却有着现实的基托,通过努力,或者也能成为现实。 就在她逃无可逃,做好了重伤或死的决定时,突然空中传来一声大喝。 桌上,陆续不断的上着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在座的百姓皆是平民,他们生平第一次品尝这样的美味,无不热泪盈眶,感念叶倾城。 其他人顿时想起徐虎是从大将军身边来了,听了他的话底气顿时足了,纷纷道:“对对,咱们是听命行事。”“做奴才的最重要的是忠心。”早忘记了之前他们主子屁点大的事他们都往刘姨娘禀报。 不怕一万,听怕万一,所以乔楚当机立断,直接打车来了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看看到底有什么毛病。 她的双眼一黑,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昏死了过去,而塌上还落着两只血淋淋的眼珠。 电闸已经拉上,整个屋子都是一阵亮堂堂的,赵元坐在椅子上,看着手里画着【忠义】的衣服精神是一阵恍惚。 她反复确认了号码没错之后,几乎是瞬间认定说话的是白晨曦的儿子。 第188章 你可知罪? “卧槽牛逼!这还只是15的融合进度,就已经带上特效了,这要是进度堆到100,那不得起飞咯?” 陈长帆不自觉地脑补出了刀刀烈火,一刀999的激爽画面。 不管这血焰刀攻击力如何,装逼效果绝对是满分。 “这就是氪金玩家的爽感吗?果然还是不劳而获来得更爽!” 接下来就是狂刷融合点,尽快将这二阶武学完全掌握。 另外,蛇牙骨刀已经跟不上这武学的逼格了,他觉得应该换一把趁手的大刀。 那样砍起来才带劲! 陈长帆正在暗爽,一个年轻军士进来禀报,这人眉毛头发上都是白的,脸颊红肿,盯着两个乌青的眼圈。 “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何事?”陈长帆见这军士一副窝囊样,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让人给揍了,回来找自己哭诉了? 如果方长在现场的话,估计也会气得一脚踹在这军士的屁股上。 让他回来请援军,结果他直接去喊老大? 你是嫌我还不够丢人是? “大人,山里来了一头雪怪,方连长带我们前去清剿,可那雪怪刀枪不入,我们根本奈何不了它……” “然后就被打成这样?早些为何不报?”陈长帆怒道。 “方连长不让……” 陈长帆眼神微冷,“本事不大,胆子挺大!” 下一刻,那军士只觉得背后的环首刀被一把抽出,他吓了一激灵,然后就听见一道低喝声: “那雪怪现在何处?前面带路。” …… 青山北部山势险峻,本就人迹罕至,此时风雪交加,人踪寂灭。 山脚下,两道有些狼狈的人影正在奋力攀爬。 一位单薄青年,一位魁梧老者,正是陆子轩及其恩师,熊青。 这熊青须发尽白,年岁颇大,但浑身肌肉虬结,虎背熊腰。 风雪漫天,山路陡峭,熊青怕双眼微眯,使劲拉着一棵枯树,“徒儿啊,你这皮肤怎么比为师的还要粗糙?” “……师父,那是树,不是我。”陆子轩黑着个脸。 “啊?你师叔在哪?”熊青左顾右盼,但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雪白。 “我这师傅哪都好,就是耳不聪目不明……” 咔嚓! 手臂粗细的枯树,直接被老头儿一把撅断,“徒儿你说啥?” “……没啥,师父,咱继续赶路,山路太滑骑不了马,我们需得走快点,明日或可抵达小风山。” “哎,都怪断情谷那帮杂碎耽搁了时机,不然我们早就过来了!” “对了,断情谷是怎么得罪你的?” 熊青鼻孔喷出两道白气,“听说他们宗门的五长老教出了个五步登阶的天骄,我一想到你才三步登阶,实在是气不过!” “然后你就把他们五长老打了一顿?” “我把那天骄腿打折了!” “……” 陆子轩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师父,我们这次可是去招揽那陈长帆,您可别一激动,就把人家腿打折了,那可是我兄弟……”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忽然听见一阵凌厉的破风声,数枚雪球朝着二人砸了过来。 陆子轩灵巧地躲开,却看见自己师父被雪球砸了个正着。 雪球轰然崩碎,师父却浑然不觉。 “又是这雪怪!看剑!” 陆子轩大喝一声,拔剑刺入一头雪怪眉心。 可那雪怪并没有像之前那般轰然碎裂,反而是抡起蒲扇般的雪手,狠狠拍在陆子轩身上。 陆子轩虽然没被拍飞,可也被这一巴掌拍得有些蒙圈。 “找死!” 陆子轩大喝一声,长剑刺出,再度刺向雪怪眉心,直接命中上一剑的同一处。 这一次,雪怪的眉心处被戳出一个浅坑出来。 “看来只要连续攻击同一处,就能对这雪怪产生伤害!” 陆子轩发现了端倪,开始专心攻击那雪怪的眉心处。 “孺子可教……这雪怪虽然愈合速度很快,可若是每次都伤在同一处,它也是来不及修复,若是将其头颅洞穿,便可彻底将其杀死。” 别看熊青平日里跟个瞎子一样,可那是看的慢处,若是看的快处,他的视力远超常人。 半个时辰后,陆子轩全力刺出一剑,终于将雪怪的头颅洞穿,庞大的雪怪轰然炸开,散落一地。 “呼,足足刺了九十几剑,这雪怪可真够难缠的。” 陆子轩只觉得手腕酸痛无比,刚才的战斗强度太大了。 这还是得益于他的剑法足够精妙,可以每一剑都刺中同一位置,不然的话只怕再花上一个时辰也无法解决战斗。 “师父,我们还是快些赶路,这样的雪怪皮厚力大,十分难缠,长帆兄那边只怕应付不来。” 在陆子轩看来,陈长帆才刚刚登阶,战斗力应该不强,而这雪怪却似乎越来越强了,连他杀起来都这般吃力,根本就不是陈长帆可以应对的。 …… 刷! 一抹煊赫刀光亮起,陈长帆将手中的环首刀斩出,狠狠砍在雪怪的肩膀上。 滋啦啦! 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刀锋所过之处,有缕缕白气升腾。 下一刻,雪怪那刀枪不入的身躯被陈长帆轻易切割,一条硕大粗壮的胳膊高高飞起。 “好!” 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喝彩声,陈长帆双指扶过刀身,为其附着上一层淡淡血焰,再度砍向了那雪怪。 刷! 又是一条雪怪手臂被挑飞! 这一幕,直接把几个刚来不久的军士看呆了。 “咱们营长竟有如此武艺?” “一定是这把刀不凡,我们刚才可是怎么砍都砍不动那雪怪。” 方长黑着脸上前,上去就是邦邦两脚。 “谁让你们在这议论大人的?自己不行就以为别人也不行?还好意思从兵器上找理由!回去军法伺候!” 两人顿时蔫了,再一细看陈长帆手中的环首刀,可不是与他们手里的一模一样吗? 刷刷! 雪屑翻飞! 又是干脆利落的两刀砍下,陈长帆呼出一口热气,将环首刀立在雪中,道: “把这家伙带回庄里,我要好好研究一下。” 看着那被砍去四肢仍剧烈挣扎的雪怪,陈长帆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 《百兽抄》中也不曾记载过这种生物,难道是某种极其罕见的新物种? 还是说,这是与暴雪天灾一同孕育而生的怪物? 思来想去,他觉得或许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注意警戒,这雪怪或许还会再出现,一旦发现,即刻鸣锣。” “是,大人,嘶……”牵动手臂的伤势,方长忍不住咧了咧嘴。 “伤着了?” 方长故作坚强,“些许风霜而已。” 陈长帆冷笑:“方长!你可知罪?” 第189章 雪傀儡 “大人,我奋勇杀敌,何罪之有啊?”方长一脸不解。 “想不明白,就蹲雪窝子里想。” 陈长帆冷哼一声说道。 这是要军法处置了吗? 方长觉得委屈。 可大人都这么说了,方长也不敢不从。 他苦着脸往雪窝子里一蹲,其余几位军士也有样学样,蹲在地上一字排开,看上去颇为滑稽。 “咋地啦老方,组团出来拉屎了?”张奕在箭楼上放声大笑。 这方长其实人不错,就是性子太急,陈大人略施小惩其实是为了他好。 “姓张的!你他娘的想挨锤是?”方长不爽道。 “老实蹲着你就,敢乱动一下我就射你屁股!”张奕笑得更得意了。 陈长帆目光一扫,这两人立刻噤声,灰溜溜地低下了头。 他冷哼了一声,单手拎起那雪怪的脖子,径直将其拖入庄里。 在进入大门的那一刻,脑海中忽然传来一道提示, 【获得雪傀儡(橙色品质),融合点+1】 嘿嘿! 真是想啥来啥,刚说融合点不够用,现在就送上门来了。 “传令下去!再有雪怪来犯,直接通报给我!” “还有韩铁匠,给我打造一把大刀!要上好的!” 吩咐下去,陈长帆拎着雪怪直接进了营帐。 啪叽! 将雪怪狠狠摔在地上,那雪怪差点被摔碎了,立刻发出阵阵痛苦的嘶吼声。 “呵,还挺结实?看来这雪傀儡的质量挺高,也不知道是何人的手笔?” 取出鱼龙抄,将雪傀儡脑袋紧紧箍住,陈长帆彻底放开手脚,开始认真对着这雪傀儡认真研究起来。 “看看这傀儡肚子里是啥构造,有没有发动机啥的?” 骨刀表面附着着血焰,在陈长帆手里像是一把大号的手术刀。 嗤嗤嗤! 原本刀剑都难伤的雪傀儡,在陈长帆手里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被一点点肢解开来。 雪傀儡那空洞的双眼仿佛带着惊恐,黑色窟窿嘴巴里发出人性化的哀嚎声。 吼! 吼吼! 庄里的人路过营帐,听见那阵阵凄惨的吼声,一个个都忍不住侧目捂脸。 “那雪怪遭老罪了!” “太残暴了!以后可不能惹咱们庄主。” “那老方擅自行动,现在已经被庄主军法处置了!” 半晌后。 雪傀儡的嘶吼声终于停止,陈长帆看着地上一滩又一滩冰雪,眉头迟迟不肯舒展。 “可以确认这雪傀儡就是人造产物,可却是以一种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构造运作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赋予这雪傀儡以‘生命’的,应该就是这枚晶核。” 陈长帆看着手中的那枚枣核大小的晶核,忍不住感叹自己对于这一方世界还是了解太少。 这世界上有诸如黄金蟒白猿这类奇异生灵,还有像雪傀儡这种无法理解的造物。 到底是谁的手笔?造成这一切变异的根源又是什么? 随着他的实力越发强大,便越发觉得这世界的画风有点跑偏。 当然,值得安慰的是,这世界大体上来说还算正常。 除了武者可以脚踏虚空以外,牛顿的棺材板勉强还可以按得住。 可天灾频繁得不像样子,今日又发现了雪傀儡这种造物,总是给他一种是背后有人搞事的联想。 如果天灾真是人为的,那他真的会狠狠问候那龟孙儿的全体家人。 “算了,如今的境况已经稳固许多,待我将青山县的诸多障碍扫清,便可前往青山郡发展了。” 他已经九步登阶,肉身超凡,可这世界还是给他有一种不够真实的恐惧感和不安感。 所以,将麾下势力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是他的底气和倚仗。 养兵一世,用兵一时,真遇上事了自然是那些军士们顶上。 真遇上危机了,有人在前面顶着,他的退路也更多一些。 真的把队伍打光了,他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毕竟武者主打一个结实耐造,别人想要杀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咕噜! 肚子发出抗议,陈长帆透过营帐的玻璃窗看向外面的天色。 漫天的大雪,簌簌落下,远处的群山都已染白,唯有山庄内,熔炉熊熊燃烧,地面都看不到一丝积雪。 “这样的大雪天,最适合吃火锅啊!” 陈长帆唤来刘婶子,描述了好一会,刘婶子也是一头雾水。 没办法,这年头一年见不到一点荤腥,啥家庭吃过火锅呀。 “火锅你们都没吃过,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陈长帆唤来韩铁匠,老乔,丁玉蓉等人,共商火锅大计。 将图纸递给韩铁匠,陈长帆急切道:“这铜锅的图纸拿去,快些造出来,我等着用。记住必须要用黄铜!” 韩铁匠拿着图纸急冲冲跑了出去。 “老乔,去冻库里选一些上好的羊肉,鹿肉,切成薄薄的肉片端上来。” 陈长帆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一头牛。 “东家,薄片吃着不过瘾,要我说啊,还是大块……” “山猪吃不了细糠,一会你就知道这肉片有多香了!” 白了老乔一眼,旋即他看向丁玉蓉,“你把灵玉藕,土豆,大白菜准备一些,哦对了,还有豌豆苗也割一些下来。” “恩公,那豌豆苗你也要吃?”丁玉蓉有些心疼。 “放心大胆地割,那玩意儿长得很快。” 这个时代虽然有土豆红薯玉米,可都不是陈长帆爱吃的菜品,所以这豌豆苗必不可少。 为了这一顿火锅,众人再度忙碌了起来,陈长帆则是在营帐里一边搅拌芝麻酱,一边陪妻女唠唠嗑。 一个时辰后,一家人围坐一桌,眼巴巴地看着饭桌中间的火锅,热气腾腾,肉香四溢。 “爹爹!落落要次又!” 落落眼巴巴地看着火锅里翻滚的羊肉,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不行,你太小,吃了会不消化的。” 陈长帆给自己和沈翠云各盛了一碗肉,吃上一口蘸满了蘸料的羊肉片,再喝上一口灯笼酒。 香迷糊啦! 沈翠云学着陈长帆的样子,也夹了一口羊肉放在嘴里,只觉得味蕾间鲜香四溢,吃上一口就停不下来。 热乎乎的羊肉肥而不腻,沈翠云不自觉便连着吃了好几口。 “娘,我可以次菜菜?”落落舔着嘴唇,一双大眼睛里已经有水雾弥漫。 孩子都要馋哭啦! 沈翠云歉然一笑,连忙给小豆丁夹了片软糯糯的土豆片,吹得不那么烫了然后喂给小豆丁。 小豆丁的嘴巴唧唧,很快将一块土豆片吃下,又嚷嚷着要吃藕片和豌豆苗。 看着妻女吃得欢快,陈长帆这边也是开足了马力,足足吃了十斤羊肉下肚,腹中的饥饿感才终于消散。 “血焰刀法威力巨大,可对于气血消耗也较大,若是气血不强者,只怕还没伤到敌人,便先将自身的气血搞亏空了。” 锅里的肉捞光了,陈长帆正打算再涮点,忽然听见营帐外有人来报: “庄主!哨岗发现了好几头雪怪,还有两个可疑男子。” 第190章 这一拳 “好几头是几头啊?可疑男子的身份有核实过吗?” 陈长帆对这些军士有些无语。 眼下这些军士算是令行禁止,可单兵素质还不够强,他现在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组建一个侦查连之类的精锐队伍。 披上大氅,推开营帐,陈长帆斜睨了那军士一眼,后者立刻唯唯诺诺地跟在后头。 刚一到箭楼底下,就被上方的哨岗察觉到,一道干练的声音从上方立刻传来: “大人,西北方向有3头雪怪,正北方向有2头,已经与那两个可疑男子交上手了。” 陈长帆微微颔首,旋即施展纵云梯直接登上了箭楼,赞赏地拍了拍那哨兵的肩膀。 “做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小的叫袁浪。” 这袁浪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眼神十分机警,方才与陈长帆对话也丝毫没有紧张之色,或许是个可造之材。 陈长帆转头看向山下,果然如这袁浪所说,有五头雪怪。 这距离已经超过了五百步,显然袁浪的目力极佳。 当然,他的目力还要更强,不借助望远镜,已经能看出那两道人影的模样。 一个是肌肉虬结的白发老者,一个是身材高挑的墨袍青年。 “陆子轩?那他旁边那位老者,应该就是他师父了。” 陈长帆看了眼袁浪,又看了眼方才过来通报的军士,“袁浪是,想不想当连长?掌管百余号人。” 袁浪目光微闪,坦然道,“当然想!” 陈长帆点点头,“那就给你一个机会,跟我来!” 说着,陈长帆直接从箭楼上一跃而下。 那袁浪犹豫了一下,竟抱着箭楼柱子一路滑了下来,紧紧跟在陈长帆身后。 “张奕!老魏!方长!” “属下在!” 方长从雪窝子里爬出来,冻得直哆嗦,陈长帆却根本不看他,而是向老魏张奕发号施令:“你们两个,去召集三个班的军士过来,我有任务要布置。” “大人!我……”方长脸色微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去我营帐里,将火锅端出来。” “……是!” 不一会,三个班的战士整齐列队,目光齐齐看向陈长帆,阵阵肉香飘来,立刻有人咽了咽吐沫。 “弟兄们,闻见肉香了吗?馋吗?” 陈长帆的目光看向众人,众人纷纷点头。 虽然说现在的伙食里可以保证每天都有荤腥,但也不够解馋的。 再加上这锅子的肉香实在是太诱人了,更是立刻就把众人的馋虫给勾出来了。 “想吃啊?没门!”陈长帆呵呵一笑,“不过你们要是能立战功,这一顿涮羊肉,管饱!” 话音落下,众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看向火锅的眼神那是一个比一个火热。 “大人!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啥军功,俺这就立给你看!” 有胆大性急的军士喊道。 “我山庄西北方向正有3头雪怪,你们三人各带一班即可前去,看谁能将雪怪剿灭?” 老魏、张奕相视一眼,立刻选好了各自的班底,方长站起身来刚要说话,却听见陈长帆说道: “袁浪!你带这班出去杀怪!” 袁浪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是大人在给自己机会,立刻拱手应道,“是!大人!” 说着,他领了那一班军士,上马出了庄子。 方长急得眼睛都红了,“大人,为何不让我带兵,反而让那小子……” “你之前不是带过吗?不还是被揍得鼻青脸肿,还不让人往庄里报信,这也就是一头雪怪,若是一队山匪,你是想等他们打到庄子里再报信吗?” 陈长帆一句话将方长怼得哑口无言。 知情不报,贻误战机,这罪过可大可小,方长缩了缩脖子,立刻不敢说话了。 …… 半山腰。 陆子轩一剑贯穿那雪怪的头颅,赶忙一矮身子,险之又险地躲过雪怪抽来的巴掌,他啐出一口雪沫子,骂道: “该死!这雪怪怎的如此难缠,好像风雪越强,这雪怪也越发难对付了!” 两头雪怪围攻之下,陆子轩再没有之前的从容,反而是有些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熊青在不远处观战,他双眼微眯,口中时不时出声提醒,总在关键处给出适时的指导: “徒儿,攻它下三路,后门乃是其薄弱之处。” 陆子轩绕至一头雪怪身后,双手握箭狠狠刺入雪怪后门,那雪怪果然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竟是直直地朝着陆子轩倒了下来,将其牢牢压在身下。 吼! 另一头雪怪趁势上前,举起硕大的雪拳就要朝着陆子轩的头颅砸下,情急之下,陆子轩大声呼救: “师父救命!” 熊青微微摇头,旋即大步上前,一蹦三丈高。 只见他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朝着雪怪狠狠扇去。 巴掌带起呼呼的风声,显然是力道极大。 啪! 雪怪那巨大的头颅直接被这一掌拍碎大半,只剩半截头颅的雪怪,瞪着空洞的独眼,似乎带着惊恐的神色。 熊青虽然年纪不小,可动作确实极其灵活,一个回旋踢过去,将那雪怪的半颗头颅直接踢得爆炸开来。 雪屑炸裂,无头雪怪轰然倒地。 吼! 另一头雪怪从背后起来,挥舞着常人数倍大小的雪拳,朝着熊青轰来。 “师父小心!” 陆子轩从雪坑里爬起,焦急喊道。 可熊青却是丝毫不退,反而向前一步踏出,将脚边积雪直接震开。 “看好了徒儿,让你看看什么是三阶武者的实力,这一拳,会很强!” 只见他腰背瞬间发力,鼻间喷出两道白气,右臂上忽然浮现一层血雾,凝聚在拳锋之处。 伴随着一道闷响,熊青的拳头与雪怪的巨拳轰然对撞在一起,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席卷而出。 周围的雪花被激荡起来,四散纷飞。 下一刻,那雪怪的手臂拳头轰然碎裂,雪怪发出不可思议的吼声,连连后退。 反倒是熊青本人,仍旧稳稳地立在原地,缓缓收回了拳头,随着一口热气吐出,拳锋之上的血气也快速收敛消散下去。 这一幕,被骑马赶来的陈长帆尽收眼底。 这老头儿拳头够硬的! 看得出来,这老头凝聚出来的血气并不算浓郁,刚才那一拳基本上就是单纯的肉体力量,竟然将一头雪怪的手臂都直接轰碎。 “这就是三阶武者的力量吗?” 陈长帆眼底隐隐闪过一抹期待。 第191章 大变样 轰轰! 就在陈长帆若有所思,陆子轩一脸崇拜的时候,熊青双手左右开弓,拳头像是炮弹一般砸向那头雪怪。 竟是砸得那雪怪毫无还手之力,巨大的身躯被砸得四分五裂。 旋即在熊青的一声怒吼下,一拳砸爆了冰雪的头颅。 “师父威武!等我练到三阶武者,我也要向师父一样这般,乱拳砸死敌人。” 熊青直接被气笑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为师这拳法叫乱披风拳法,不是什么狗屁的乱拳。” 不远处的陈长帆嘴角微抽。 神特么乱披风拳法,我完全没看出任何章法来啊! 身怀数种登阶武学的他,在这方面还算有些见解,他一听这老头儿信口胡诌,就完全确信了这二人的师徒关系。 难怪这陆子轩不靠谱呢,合着是门风如此。 “徒儿,你后面还有一只大雪怪,为师刚才胳膊抽筋儿了,这一头就交给你了……” 熊青眯着眼,看向陈长帆的方向。 以陈长帆的耳力,自然是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老头儿什么眼神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形颀长,相貌俊朗,胯下的追风也是一匹骏马儿,跟那丑陋的雪怪有一丁点的关系吗 如果说唯一有一点相似之处,那就是自己身上的白猿大氅了…… 听到师父这话,陆子轩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头也不回地拔腿便跑,似乎丝毫没有任何战斗的想法一般。 熊青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旋即也想跑路,就听见那“雪怪”忽然口吐人言: “陆兄,别来无恙啊——” 陆子轩脚步微滞,有些错愕地回头看去,只见漫天风雪当中,一道熟悉的人影跨坐马上,正朝着自己遥遥拱手。 “长帆兄!” 陆子轩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其实他师徒二人已经迷路许久,本以为要困死在这山里了,谁成想居然误打误撞地见到了正主。 “这大雪天的,陆兄来我小风山,可是有事要说”陈长帆的目光看向那老者,发现后者也在打量着自己。 “这里就是小风山了师父,我们终于到地了!” 陈长帆无语。 喝着你们师徒俩是迷路了啊。 “长帆兄,这位是恩师熊青,师父,这就是我跟你说得那个……天赋异禀的朋友。” 熊青摸着胡子暗暗点头,看着视线里有些模糊的高大身影,赞道,“身高八尺,的确是块练武的好料子。” “师父,他跟我差不多高……只是他现在骑着马……” 对于自己都瞎眼师父,陆子轩展现出了极强的耐心。 陈长帆下马,将遗落在地上的晶核捡起。 只可惜雪傀儡不是他所杀,并没有得到融合点。 将晶核收起,陈长帆向二人发出邀请。 “二位贵客来临,有失远迎,还请到我小风庄上一坐,吃些便饭暖和暖和。” “也好……” 师徒俩冻得鼻涕都快下来了,是需要好好暖和暖和一下了。 …… 呼! 高大的木门刚一关上,师徒俩就觉得仿佛风雪小了许多,仿佛这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后,是另一方世界一般。 也许是心理作用,陆子轩觉得他已经冻得有些发麻的双脚,仿佛恢复了些许直觉。 被吹得生疼的脸颊,竟在此刻感觉到微风拂面,带着丝丝暖意。 看来是在大雪里迷路太久了,以至于产生错觉了……不对! 不是错觉! 陆子轩看着那一排排高耸着的熔炉,冒着滚滚黑烟,阵阵热流拂面而来。 脚下的石板路面,竟没有一丝积雪。 他伸手一摸,这石板路居然是温的。 放眼看去,整个山庄里,居然都铺满了石板和碎炉渣。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在荒山上,他甚至还以为这是在县城里。 这小风庄,似乎大变样了! 他记得上次来时,这里没有这么多熔炉的啊,地面也没铺上石板,还有这温度,简直就是如沐春风啊。 “长帆兄,你想用这些熔炉维持这样的温度,估计迟早要把炉子烧坏了。” 虽然感觉很舒服,可陆子轩觉得这种行为太过激进,若是哪一天烧得炸炉了,到时候就乐极生悲了。 “我这些熔炉,现在还只是半数功率,距离炸炉还早着呢。” 功率 陆子轩虽然不懂这词什么意思,可也能大概明白陈长帆的意思,应该就是说,现在炉子还没烧得很旺,根本不必担心。 “陆兄请看,”陈长帆直接徒手掀起一块青石板,陆子轩低头一看,这青石板下居然还有流水,这些流水似乎还往外冒着热气。 “长帆兄,原来这小风山有温泉啊你这是把温泉水引了出来,给整个庄子维持温度,真是好手笔。” 陈长帆笑笑,懒得跟他再解释。 这不过就是水暖系统的简易版,毕竟他现在还造不出钢管和暖气片,只能用地下引水渠这种土方法使热量传递,不过似乎效果还不错。 毕竟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熔炉,水流的温度虽然衰减的快,可加热起来也快。 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这古代版的地暖就全部铺设好了,之前没下雪时还没啥特别的感觉,现在外面风雪一大,就立刻凸显出地暖的作用了。 “长帆兄,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你这营帐竟然又阔气了许多!” 在陈长帆的引领下,师徒俩进入营帐,然而,两人却像是农民进城一样,对哪里都十分好奇。 “长帆兄,你平日都是用什么照明的,怎么这账内如此明亮诶这么冷的天,你这窗户怎么都不糊层油纸” 陆子轩伸手去摸那窗户,手指却停在一半,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窗棂之间。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薄冰一般的物质,但触手并不觉得冰凉,反而异常的光滑平整。 “这又是何物啊长帆兄。” 陆子轩傻眼了。 “这是玻璃,嗯,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透明的琉璃。” 陈长帆想了一下,勉强给出了一个比喻。 “琉璃我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琉璃,想必应该是价值不菲,”说到这里,陆子轩表情微滞,旋即忍不住声音拔高,“你竟然拿如此金贵的东西糊窗户!” “不然嘞不用玻璃的话,这屋里太黑啊。” 陈长帆将黄铜火锅放在桌上,“好了,两位过来吃点涮羊肉。” 陈长帆一边招呼着,一边琢磨着一会怎么跟这俩人收钱。 第192章 赏罚分明 铜锅涮肉。 师徒俩还从未吃过如此美味,香得眼睛都直了。 一开始俩人还时不时称赞一句“真香”,吃着吃着就都不说话了。 一盘肉片刚一下入锅中,两人就严阵以待。 刚一变色两人就下筷如飞,争抢肉片。 木筷不时交错,仿佛剑客比拼,最终还是熊青技高一筹,夹了满满一碗羊肉片。 熊青年纪大了,牙口竟然颇好,呼噜呼噜几口就吃下肚子,眼睛再度瞄向锅里。 他将筷子插到锅底,竟然夹起一物,熊青面露喜色,连忙放入嘴中,脸色顿时一变。 “嘶——” 熊青顿时额头冒汗。 陈长帆和陆子轩眼看着这老头儿嚼了一大块生姜,梗着脖子硬往下咽,差点没憋住笑意。 “后厨切肉太慢,直接拿羊腿过来!” 眼看着肉片供不上吃,陈长帆直接接过羊腿。 一手攥着羊蹄,羊腿的另一头搭在肩上,骨刀连续挥动,像是做刀削面一样,片片羊肉如同雪花一般落下。 为了一会能多坑点钱,陈长帆也是亲自上阵了。 当然,切肉之余,陈长帆也筷子不停,与二人争抢肉片。 他刚才吃了十斤肉,但在吞噬之法的作用下,很快吸收消化。 血肉化作缕缕精纯的血肉之力,滋养着他的肉身。 【吞噬羊肉,气血值+1】 【吞噬灵玉藕,气血值+2】 【吞噬鸭血,气血值+1】 【吞噬……】 虽然说气血增长幅度不大,但架不住量大啊。 冻库里还存着成堆的肉食,足够他吃上一个月的了。 “报——” 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从账外响起,“回禀庄主!袁浪班击杀一头雪怪,现已将雪怪尸体带回,请庄主过目!” 袁浪班 这家伙似乎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机灵一些。 陈长帆唇角微抿,放下手中被剐得干干净净的羊腿骨,看向举着筷子的师徒俩说道:“两位,随我一同看看去。” 听见有人击杀了雪怪,师徒俩也来了兴趣,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跟着陈长帆走出营帐。 账外,袁浪带着一个班的军士昂首挺胸地站成一排,地上摆着一大坨冰雪,依稀还能看出那雪怪的形状。 陈长帆上前,凭借记忆,在雪怪的头颅里一阵摸索,取出一枚晶莹的晶核。 “下次记得,若击杀雪怪,只需将这晶核取回即可。” 这雪傀儡乃是他的人所杀,系统自动为他增加了一点融合点。 “这雪怪是如何杀的说来听听。” “回大人,我们用的套马索,只要将这雪怪的四肢控住,合力将其头颅凿下便可击杀。” 陈长帆微微点头。 头颅乃是晶核所在,只要将其破坏,雪怪也就无法行动了。 难就难在,这雪怪力气大,防御又高,对于普通军士来说,想要击杀难度很大。 毕竟他们没有熊青那样恐怖的怪力,也没有自己这样破坏力惊人的刀法。 这一班军士,需得配合精妙,才能合力围杀这一头雪怪。 由此可见,这袁浪机敏过人,带兵方面也颇有天赋。 众人见陈长帆似乎在思索,一个个不敢出声,纷纷眼含期待地看向陈长帆。 毕竟出发之前,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若是击杀雪怪,涮羊肉管饱! 陈长帆大手一挥,刘婶子等人直接搬来几张方桌,一个个明晃晃的铜锅置于桌面正中。 “袁浪班击杀雪怪有功!赏铜锅涮肉一顿!” “谢大人!” 一碟碟羊肉、涮菜、蘸料被陆续端了上来,众军士馋得是口水直流。 “袁浪领兵有方,即日起擢升侦查班班长!” “谢大人!” 虽然只是个班长,可这侦查班听起来似乎不俗,袁浪显得很兴奋。 刚刚结束受罚回来的方长,听到这一句嘉奖,不禁脸色有些难看。 同样是带兵围剿雪怪,他被军法处置,这袁浪却是直接从一个无名小卒,直接提升为一班之长。 他身为堂堂的连长,只觉得脸上一阵阵火辣。 陈长帆大手一挥,这一个班军士纷纷上桌,大口大口地吃着涮羊肉,一边吃还一边唧嘴,直接把周围的军士们看呆了。 “眼红吗眼红就对了!” 陈长帆呵呵一笑,“在我这小风庄里,能干的,就有肉吃,不能干的,那就安心受罚!谁让你们技不如人呢!” 听见这话,方长等人急得眼睛都红了,却被陈长帆忽然的一瞪眼,看得没了脾气。 “咋了没为庄里立功做事,还想吃涮羊肉,还一顿吃好几斤,咋净想这美事呢!” 陈长帆冲着方长一顿说,陆子轩师徒俩却听得有点不好意思。 虽然他没指名道姓,但怎么感觉每一句话都在说自己 “哎呀,你俩怎么也跟出来了,我没说你俩,你俩继续吃涮肉,不够了我再加。” 陈长帆揽着两人的肩膀就进了营帐,坐在椅子上,师徒俩却有点不敢动筷子了。 “二位怎么不吃了”陈长帆故作诧异道。 “……饱了。” “嗯是是,饱了。” 师徒俩相视一眼,正打算说正事。 他们此行前来,就是想将陈长帆招进墨刀门。 以陈长帆的资质,足以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可墨刀门门规森严,若是在心性、资质、品行方面不能过关,墨刀门一样会拒之门外。 毕竟墨刀门能够在清河郡占有一席之力,还是有其底蕴在的,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 所以,这师徒俩此行前来,是存着暗中考核陈长帆的含义在的,只是考核还没开始,师徒俩就已经有点吃人嘴短了。 “陈庄主,感谢热情款待,这一顿涮肉我们师徒俩可不能白吃,你说个价钱,我们师徒俩付给你。” 熊青抹了抹嘴,说完就要掏钱袋子。 “对对,虽然你我有交情在,可亲兄弟明算账,饭钱还是要给的。” 陆子轩也作势去掏钱袋子。 陈长帆看着两人掏钱的动作,笑而不语。 果然,两人摸向腰间,脸色微变。 妈的,这一路冒着风雪而来,方才又与那雪怪激战,钱袋子早已不翼而飞。 陈长帆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看着气氛逐渐尴尬,他笑着开口, “谈钱就俗气了,二位这饭钱就不必给了……” 师徒俩听见这话,脸色立刻缓和,却听见陈长帆继续说道, “帮我多抓几头雪怪回来就行了。” 熊青:…… 陆子轩:我就知道! 第193章 狼帮 雪傀儡的奥秘,陈长帆还未完全解开。 所以,他想着能多抓一些活的雪傀儡回来慢慢研究,可活捉的难度远比击杀要大得多,那些军士们都是普通武者,只怕难以做到。 既然这师徒俩厚着脸皮来这蹭吃蹭喝,那他也不介意使唤一下这两位的劳力。 把登阶武者当劳力使唤,这事也就是陈长帆能想得出来。 “长帆兄,那雪怪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若是击杀还行,活捉的话……” 陆子轩有些为难。 “活捉就活捉!我身为墨刀门堂堂长老,活捉雪怪又有何难” 熊青是个要脸面的,当下便一口答应下来。 陈长帆听了,立刻给二人加肉,同时还拿出灯笼酒招待。 二人欢快地喝酒吃肉,浑然忘了自己吃得越多就要干得越多。 酒足饭饱后,陈长帆又给二人安排了温暖干净的温泉套房,把二人感动坏了。 对于二人这样的反应,陈长帆一点都不意外。 “包吃包住”这四个字,谁听了谁不迷糊,更何况还是这般帝王般的高规格待遇。 今天让你俩好好享受,明天给我出去玩命抓雪怪! …… 箭楼上。 陈长帆遥遥观望。 “老魏和张奕还没拿下雪怪吗” 只见那两头雪怪均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可还是凶悍无比,两班人马居然还未将其拿下,反而有些军士还受了伤。 看来这些军士的作战能力还不够强,训练或许该便便花样了。 一只虎狼之师,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应该能打敢打,打赢打胜。 行军打仗不能一味逞匹夫之勇,要向狼一样敏锐,凶狠,一旦抓住敌人的弱点,那便是干脆利落的一击必杀,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韩铁匠,取十套甲胄出来,给老魏他们送去!” “胡瓦匠,把捕兽网和弓弩给张奕送去!” 陈长帆一声令下,目光再度看向远方战场。 他现在将解题思路给二人送过去了,若是还拿不下这雪怪,只能说明两人脑筋太死,根本不适合带兵打仗。 不一会,甲胄送达,老魏先是一怔,旋即面露喜色,他振臂一呼, “尔等迅速脱战,披甲上马!” 军士们纷纷照做,在老魏的指挥下迅速披甲集结。 在那雪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老魏带领着众人,发起了第一波冲锋。 吼! 雪怪怒吼一声,抛出数枚雪球,可打在众人的盔甲之上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反倒是一波冲锋过后,一只手臂被直接撞断,痛得那雪怪连连怒吼。 见到攻击奏效,老魏眼睛一亮,高呼道:“继续冲!” 几番冲锋下来,那雪怪便被撞得稀巴烂,最后轰然倒地。 “魏连长,记得将晶核收回。”韩铁匠提醒道。 另一边,张奕已经命人将弓弩与捕兽网组合起来。 咻!咻! 随着弓弩的激发,数张大网将雪怪牢牢困住,被众人蜂拥而上乱刀砍死。 …… 箭楼上,陈长帆缓缓收回目光,没等战斗结束,就一跃下了箭楼。 系统已经自动将两点融合点加上了,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今日之战,也算是给军士们简单上了一课。 什么是骑兵冲锋,什么是撒网合围。 当然,这也只是简单的启蒙。 真正的战场上,战机瞬息变化,更多的时候将领根本无暇顾及,还是要这些军士们随机应变,灵活处置。 打仗如果不动脑子,那也是要吃大亏的。 陈长帆不能手把手的一个个教,而且根本不需要费这个工夫。 “杀敌剿匪有功者,赏! 缴获兵器马匹者,赏! 改良研发战法者,赏! ……” 军令一出,群情振奋,一个个恨不得立刻拿起刀剑去杀怪剿匪。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紧接着又是一道军令发出。 “滥杀无辜者,杖毙! 临阵脱逃者,杖毙! 抗命不从者,杖毙! ……” 重赏必有重罚,不然难以约束管理,一个军队若是管理不好,势必军心涣散,战力孱弱。 之前忙于搞基建,现在这大雪天,正好腾出精力来整治一下军队。 现如今,青山县已经名存实亡。 县衙的府兵恐怕都凑不出来一个班,官府已经毫无话语权可言。 现在就是谁手里的兵马强,谁的腰杆子就硬。 当晚,庄外的积雪已经过膝,袁浪带着一身风雪而来,“大人,属下护送坊市的车队归来,幸不辱命,物资都在。” 按照他的规划,昨日就应该从迷雾岭的坊市撤离。 可因为之前生意太好,今日还有一批货要出,所以才拖到今日。 他早就知道暴雪天灾,所以提前将迷雾岭的坊市提前撤走。 当然,在将全部货物脱手的同时,他还下令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收益都换成了粮食和木柴。 尽管这两种物资一直都在囤积,可没人会嫌这玩意儿多。 粮食吃不了我就拿去酿酒,酿酒喝不完我就拿去卖钱。 大雪骤降,所有物资价格都会疯涨,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上门高价求购。 “做的不错,一路上可还顺利” 袁浪抿紧了唇,“路上遇到几个尾巴,被我们解决了,不过有几个兄弟牺牲了。” 陈长帆眼神微眯,“对方有几人知道来路吗” “是狼帮的狗崽子们,他们鼻子很灵一路跟了过来,十几号人埋伏在雪里突然发难,杀了我们几个弟兄,不过货都还在。” 陈长帆掀开营帐,看见青石板路上湿哒哒的车辙印,带着点点殷红血迹。 一抹寒意从眼底闪过。 狼帮。 陈长帆眼神微凝。 十七路大山寨里,狼帮算是实力中上的山匪势力。 “看来是瞧着我这坊市日进斗金,想过来吃口肉。” 陈长帆冷哼一声。 你想吃我的肉,我还想要你的命呢。 他本来也想着一个个将这些山匪拔除的,既然这狼帮先把牙呲出来了,那就从狼帮开始。 “你带着一百人去小褐山驻扎,务必将矿脉捂严实了,随时听我调遣。” 既然狼帮已经埋伏在路边,说明他们已经将爪子摸到了附近。 若是被其发现了小褐山的铁矿脉,只怕影响甚大。 “将老魏,张奕喊来,跟他们说,这次有仗可以打了。” 陈长帆看着墙上的舆图,目光牢牢盯着狼帮的那几个山头。 第194章 铜皮 “是,大人!” 袁浪眼神微闪,心思快速转动。 陈大人让他带领一百军士,那就暗含了提拔的意思,可却又不明说。 很显然就是在考验自己。 此番作战若能立功,那自然少不了封赏,若让大人失望,自然也别想提拔的事了。 何静身边这男人看到这一幕,他居然还笑了,笑的很兴奋,只是停顿了片刻,继续强行灌酒。 白衣男子石海天在林逸身上一阵打量,目光最终被他手上的铁剑吸引。 淡默与龙蝶飞交换了下眼神,然后看向林逸,见他瞧看下方,她们也探头望去,可惜不会透视眼的她们,面对下方一片茂密的枝叶,根本无计可施。 已是四月二十六的丑时,惜芷眼睛动了动,洛愚的心猛地一跳,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让叶浩川庆幸的是,这阵基的持续时间内,成功杀死了那人,不然肯定更加麻烦。 如今已经是八月份了,而历史上的李神福是八月初就得病而亡的,既然到现在都还没事,就说明历史已经发生改变。或许历史上的李神福就是因为李承鼎被他自己亲自下令射杀,而导致郁结在心,最终得病而亡的。 叶浩川没有管她,自顾自的取出一根银针,在林紫萱的胸前扎下。 王辰给出了两个选择,可对于吴福明来说,这两个选择就等于没有选择,他只能选择第二种,冲出去就等于送死,虽然这第二种也是有很大的风险,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可至少比第一种冲出去要安全太多。 张庄陌心头大喜,看赵容与竟是这般轻易地就放过了她们,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说辞起了作用,连忙走到赵容与和孟伶面前,笑道:“两位将军英明,他日厓海会必成大业!”说罢也不等不思,竟是头也不回地出了府去。 元凩之耳朵动了动,沉声道:“你走右边。”言罢转身便走进了左边,不带丝毫停留或迟疑,脚步间还可见几分慌乱。 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在杨晶晶这儿,如果能让杨思燕姐弟声名狼藉,绝对是她巴不得的事情。 秦潇一身男孩子的打扮,看起来很是洒脱。他们躲在马千乘他们后方的灌木丛里。 只见一艘巨大飞船划破长空,“咻”的一下停在他头顶,紧接着两头庞然大物从半空中直接跳了下来。 “应该是的……”刘平点了点头,同样的,他也经历过陈秋现在这个画面,所以一眼就看出王磊这么做的目的。 用脑袋硬扛了一击凶猛的铁棍攻击后,陈秋扭头安慰杨诗曼两人,随后面色一冷,扭头看向那已经吓傻了的出手之人,眼睛眯起。 识海中,魔殿之中,“苦海之主”哈哈大笑道,身上的无尽魔光冲天而起,浩浩荡荡,瞬间扩散开来,占据了整个识海,演化出一片魔界天地。 元凩之收回手轻轻放在阿梨陷在被子里的脸旁,警告地看了一眼呀呀,成功地把它吓得捏紧了那根搞笑的毛线一溜烟跑了。 不是他浪费星源,而是狼尸已经到达能够提供的上限,再吃多少也没用。 田不易脸色一变,连忙给他喂下一粒丹药,运功助他吞下才松了口气。 然而许昌不敢挑战上司的耐心,麻溜把自己跟创可贴打包过来了。 第195章 进驻小褐山 当晚,袁浪带着上百号人马前往小褐山。 漫山遍野都是过膝的积雪,马匹行动不便,可他们有狗拉雪橇。 我们这次来的任务就是,跟周边的旅游景点签下长期合作关系,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是跟当地的旅游开发局一起合作将酒店后山弄成缆车景点。 陈佑一和陈谨曦的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万分地看着高台之上。 宁公现在控制住了我,以我要挟时钊按他的指示去办,所以只要我能够成功逃离,一切的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安丰军位于淮南西路,是绍兴十二年的时候设置的一个军镇,治所便在安丰县。 杨璟等人看着这一幕,只是摇了摇头,天作孽尤可怜,自作孽不可活,走到这一步,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了。 风若尘等人早知杨璟底细,既然他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只怕是对这条蛟龙有所图谋,可素清风对杨璟的能力到底没有足够的了解,此时倒发自好意,想要劝阻杨璟。 说实话,坐在上座的萧老太太看到萧紫双这个样子,也忍不住有些心软。 “北海叔!”薛讷欣喜地欢呼一声,有顾北海在,区区五阶金甲圣尊的舒亿年又算得了什么。 “好东西,正是有钱也不一定买的到。”宋剑很清楚,这类特殊类的神器,先不看品阶,光是就轻驾熟的特性,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易中天的眼睛在宋剑身上打量半晌,随后又看了看宋剑肩头处的吱吱,以及在大厅角落里睡觉的大头。 秦安安缓缓道,似正陷入往日的情景里,语调不自觉地变得温暖。 “别喊了,你男朋友怕是早吓尿了,哈哈哈哈!”红毛混混肆无忌惮的狞笑起来。 他尝试着用双手去扯脖颈上的东西,只是任凭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那水绳始终也没有松动一分一毫。 看到墨尘,莫青澜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需要给狐狸取名,因为一如张大夫所说,这狐狸是极品,它的主人自会取名。 希望李易被这一击之后不会出什么太大的问题。此时董螭已经开始祈祷了。 不知为何感觉自己非常的劳累,独剑鞘此时感觉自己非常的疲倦,它很像想现在就立刻躺下睡去。 李易被自己的修为给惊住了,这难道就是那个炁给自己留下的另一个礼物吗 他在为白芊芊注入灵力的时候,他发现白芊芊居然没有多少灵力,按道理来说,虽然他才把白芊芊交给水灵不到俩星期,但是再怎么说以她那紫电银躯的极品体质,修炼了这么十多天,也该有个练气三层了。 “哎呀,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改之大哥厉害。”玫晓瑰一拍脑袋,恍然道。 平房附近还装有卫星转换器和热水器,家家户户也都通了网,按照标准来说这是个十足的富裕村。 “玄风。你怕什么,我们是嘉宾,只不过是迷路而已。有什么莽撞了!”那个玄灵师兄不以为然道。 “嘿嘿,没什么!只是手痒痒了,不如我们打上一局怎么样”胖子嘿嘿一笑,看着林帆笑问道,眼中,顿时闪现出一抹光芒来。 柳轻柔听到五毒教教主的央求,尴尬的笑了笑,虽说自己的婆婆是死在他之手,但当时的五毒教教主是被人操控了意识,如今变回自己,柳轻柔也选择了原谅他,也就同意了五毒教教主的请求。 先是令图腾的核心崩塌使他刻入图腾中的神念受创,导致精神萎靡,接着令图腾自行毁灭,他虽然将自己的神识撤出,但是刻入其间的神念依然被毁灭,他受到了来自图腾的强大反噬。 “还把我爷爷和父母亲被毒贩子炸死的事也跟你说过了。婷姐就是缉毒局局长,我去帮她打击毒贩子,毒贩子能不恨我吗毒贩子都是些心狠手辣的人,他们恨我,当然会想杀我了。 奔雷似的棍影,如乌云般团团罩住了江遥周身,风雷声骤然大作,江遥的冷笑戛然而止,在乌云中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吃了大亏。 “我们这样跑是跑不了的,你们背着我的爹娘,我帮你们挡住这条蛇就行了。”我轻声道。 “我知道y树的来源和一些作用,其他的我根本不知道。”左天成摇了摇头轻声道。 伊斯莱特的脸上露出几分恐惧,他可以肯定,当时那一击的目的就是为了拦下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敢说,你这个课程一上报上去,肯定会批准下来的,而且不但如此,肯定还有不少人过来听课的!”甫红绫笑道。 雕一降下高度,马上就有一波法术、箭雨冲天而上,血量瞬间被打落至百分之二十!吓得黄炎急忙命雕飞上天。 第196章 比试 陆子轩微微一怔,“十几头雪怪?你们庄主是捅了雪怪窝了吗?” 反倒是熊青动作利索地穿衣,起身开门出去,冲着门外那人微微颔首,“前面带路。” “师父,天色尚早……”陆子轩还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昨日答应了陈长帆要活捉几头雪怪回来,咱们要是不抓几头回来,一会可没脸吃早饭了。” 好嘛,合着是为了吃早饭…… …… 山脚下,在老魏和张奕的指挥下,上百军士演练着不同的阵型,与一头头雪怪来回周旋,将战场快速分割成数个战团。 经过几轮冲杀下来,骑兵的冲锋已然像模像样,十人组成的骑兵队伍对付一头雪怪游刃有余。 人马皆是披甲,几乎可以无视雪球攻击,即便是被雪怪的大巴掌拍中,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势。 在骑兵面前,雪怪的移动速度慢得像是蜗牛,一旦被抓住空隙,身上便会多出几个窟窿。 老魏有意训练骑兵的刺刀技,并不急着将雪怪绞杀,局面被稳稳掌控。 而张奕这边的弓弩队,则是将这些移动缓慢的雪怪当成是活靶子。 铲箭、针箭、墩子箭、拉网箭,一道道朝着雪怪身上招呼过去,简直就是一次大型武器试验现场。 “唐绍,你那个弩炮呢?拉出来让我们过过瘾!” 张奕嘿嘿一笑,忍不住开始搓手。 “拉到小褐山去了,咱们这根本用不上那玩意。”唐绍脸带得意,显然这弩炮是其得意之作。 陈长帆一身雪白大氅在旁边观战,忽然听到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放开那头雪怪——” “让我师父来!” 只见陆子轩一个滑铲,来到一头雪怪近前。 手中长剑连续刺出,精准命中雪怪的四肢关节处,一时间,那雪怪竟然仿佛突然石化了一般动弹不得。 “为师来也!” 须发尽白的熊青手臂肌肉瞬间鼓胀,势大力沉的一拳狠狠轰出,将雪怪的胸膛砸得直接凹陷,把众人看得是一阵头皮发麻。 这雪怪的防御惊人,居然也能被一拳砸成这样,这老头儿的拳头当真是恐怖。 轰轰轰! 师徒俩连续出击,很快就放倒了三四头雪怪,一时间风头无两。 陈长帆忽有所感,唤出系统面板,果然多了两个新的技艺。 【青云剑】 【乱披风拳法】 只是点击学习之后,却仅仅停留在【未入门】这一层次,并不能用奇遇点进行推演。 “看来这青云剑和乱披风拳法都是登阶武学,靠奇遇点是推演不来的。” 随着他实力的提升,奇遇点已经越来越难以派上用场。 以前还可以用来灌注龟壳。 可当预测时间灌注到三个月以后,奇遇点也无法再度提升龟壳。 “看来想要获得更久的天气预报,还是要继续寻找其他的龟壳碎片。” 在龟壳的感应中,隐隐有一缕极其微弱的联系感指向清河郡的方向,只是这种感应过于模糊,他也无法完全确认。 …… “师父,今日我们活捉了足足四头雪怪,也算是把饭钱和住店钱还清了。” 陆子轩喘着粗气说道。 熊青微微颔首,“应该差不多了,一会便向陈长帆挑明来意,我们也好测试一下他的武学基础,看看能不能够得上,我墨刀门的门槛。” 说这话的时候,熊青脸上带着一抹傲意。 虽然说这陈长帆是九步登阶的天才,可也并不代表其在武学上的天分也足够逆天。 如果光有资质,但对于武学一窍不通,那也只是个空有气血的空架子,体内有十分力,也只能使出五分力。 而武学上有天分的人,哪怕只有五分力,也能发挥出五分乃至六分力出来,这就是二者之间的差距。 “长帆兄,这几头雪怪都已活捉,你直接命人将其绑起来。” 陆子轩将一头雪怪踩在脚下,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陈长帆笑着点头,“陆兄这剑法耍得真好,我本来还想多看一会呢。” 他夸我剑法好! 这可是来自天才的认可! 陆子轩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不禁有些飘飘然,“你等我一会,我再去抓几头雪怪回来。” “咳咳,”熊青见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徒弟又要去杀雪怪,顿时出声提醒,“看看他的武学基础如何。”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陈长帆敏锐地捕捉到,他淡淡一笑,“我也正想讨教一下陆兄的剑法呢。” 说着,他一拍马背,直接从马背上跃起,刚刚出炉的乌兹钢刀仓啷出鞘,直至陆子轩而去。 “长帆兄好胆!我这青云剑可是货真价实的登阶武学。” 陈长帆主动出手,陆子轩也是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两人虽然都是一阶,可武学上的差距是天分无法弥补的。 他练习青云剑法足有五年,剑法造诣早已大成,这份天赋饶是师父都对自己赞不绝口。 长帆兄这下是直接踢到铁板上了。 看我狠狠地揍你! 陈长帆这边也是眼冒精光,心底暗暗兴奋。 到底是自己一路推演出来的血焰刀更强,还是这来自武道大宗的青云剑更强? 眼看着陈长帆与陆子轩两人这幅比试的架势,周围的众人也都投来关注的目光。 自家庄主的武艺众人是知道的,可以一刀将雪怪枭首的存在,杀虎猎熊也是不在话下。 可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陆子轩,脸上竟然还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高傲表情,显然是让众人有些不爽。 “庄主,干他娘的!” “那小子昨天吃了我们半头羊,揍他!” “我就看不惯他这种欠揍的表情,庄主削他!” 听到众人的起哄声,陆子轩则是不屑地冷哼一声,“呵呵,你们庄主是个天才不错,可我这青云剑,就是专斩……” 铿! 话音未落,钢刀与长剑相互交错撞击,顿时火花四溅。 下一刻,陆子轩只觉得一向如臂使指的长剑竟然传来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 这股力道之大,他几乎就要握持不住,于是一咬牙,将长剑向一侧斜撩,在卸去劲力的同时挑起一篷白雪,遮蔽了陈长帆的视线。 就是现在! 陆子轩手腕一抖,长剑剑身轻抖,反劈向陈长帆手臂,这一剑速度快若闪电,而且角度刁钻,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铿! 钢刀拦住长剑去势,陈长帆欺身上前,攻守之势互易,陆子轩连连抬剑格挡。 想象而来的狂暴攻击并没有袭来,陈长帆连劈数刀,并没有应有的威势,陆子轩再度瞅准机会发动攻势。 就在陆子轩接连发动攻势的时候,一旁的熊青却是轻叹一声: “对方刀法远在你之上,我这傻徒儿啊……” 第197章 以战悟道 陆子轩当时全部注意力都在比试上,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家师父的话。 反而是见那陈长帆连连后退,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上风,陆子轩越打越是来劲: “长帆兄好快的反应,看我这一招!” “竟然能接住这一招,我还有后手!”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这陆子轩打嗨了,甚至还绉起文来,把一旁的熊青听得是浑身尴尬。 陈长帆笑而不语,只是继续见招拆招,时不时给出一些不痛不痒的反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陆子轩的剑招之上。 与此同时,系统面板里的【青云剑】开始+1+1的增长着熟练度。 陈长帆眼睛顿时亮了。 看来这种喂招的方式,也可以提升武技的熟练度,陈长帆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的陪练,继续跟陆子轩打得有来有回。 如果真打起来,自己这血焰刀法足以在三招内解决陆子轩,可他舍不得停手啊。 “徒儿停手,你已经输了……” 一旁的熊青却是看不下去了,他觉得丢人。 “我没输!”陆子轩此时也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他明明已经用了诸多绝招,可陈长帆居然还是不紧不慢地挥刀格挡。 而且,他隐隐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就仿佛是自己的剑法正在被对方一点点摸透。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剑招变弱了的错觉,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正在慢慢领悟自己的青云剑法。 这才是最恐怖的。 以战悟道! 这得是何等的武道天赋? 陆子轩感觉自己的心态渐渐崩了。 他心中的傲气,此时被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慢慢替代,手中的剑也渐渐慢了下去。 这气势一弱,剑意便更失了几分灵动,陆子轩一个不慎,长剑被陈长帆挑飞。 他咬了咬牙,不甘道:“长帆兄厉害,今日是我输了。” 陆子轩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剑法,没想到居然败得这般狼狈,实在是给师父丢脸。 正在懊恼之际,只听见自家师父大吼一声,“让老头子我也领教一下陈庄主的武艺。” 说罢,熊青挥舞起拳头,跳了出来,陈长帆暗喜,将钢刀斜插进雪里,竟也赤手空拳地迎了上去。 “东家小心,那老头儿力气大得很,连雪怪都扛不住两拳!” “熊老头不讲武德,师徒俩居然轮番上阵!” 众人见状,顿时忍不住骂街,同时也为自家庄主捏了一把汗。 熊青老脸一红,“我将气力压制到一阶层次,只与你切磋拳法,如何?” 陈长帆嘴角的笑意几乎要压抑不住,“还请熊老莫要留手!” 哼! 好狂妄的小子! 熊青冷哼一声,一对拳头舞得密不透风,朝着陈长帆袭来,陈长帆立即感觉到压力。 这熊青乃是墨刀门长老之一,本身就是三阶武者的实力,一套乱披风拳法更是练至大成,可比陆子轩那入门级的剑法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唯一遗憾的就是,老头的眼神不太好,攻击够猛但攻击起来不够精准。 所以他的这一套乱披风拳法主打的就是攻击范围够广,哪怕自己一拳打空,可总有一拳能够打到对方。 换句话说就是自己可以失误无数次,而陈长帆只能失误一次。 这种疯狗式的打法,让陈长帆极其的不适应,两人刚一交手,他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 熊青这老家伙想着为自己的徒弟出口气,手下也没留情,邦邦两拳砸了过去。 拳风猛烈,卷起一团风雪。 好猛烈的拳法! 陈长帆只觉得呼吸为之一滞。 自己当初面对白猿时也没有这样的压迫感,这老头只是刚一起手,就能有这样的威势! 他抬臂格挡,下一刻拳头已经印了上来,他感觉仿佛是被一头疯牛迎头撞上,恐怖的冲击力从拳头上传递开来。 嚓! 尽管他极力卸力,可身形还是不自觉倒退,双脚在雪地里攃硬是犁出两道深沟。 【乱披风拳法熟练度+1+1……】 “看拳!” 熊青的拳法连绵不断,可不会给陈长帆喘息的机会,几拳下来,将陈长帆的双臂震开,顿时露出胸前的破绽。 “哼!结束了!” 熊青冷哼一声,旋即一拳轰出,狠狠印在陈长帆的胸膛之上。 想象中的轰然倒地并没有出现,陈长帆闷声一声,竟然是硬接住了这一拳。 反倒是一旁的陆子轩,脸色略微白了一下。 “金丝软甲?” “熊老好眼力……” “废话!那是我送给那不成器的家伙的!” 熊青眼神微眯,看向了旁边一脸尴尬的陆子轩。 当时为了装逼,直接把金丝软甲送了出去,本想着偷偷瞒着师父的,谁成想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 “前辈怎么不打了?” 陈长帆见熊青忽然收手,顿时有些意犹未尽道。 “不打了,我怕我收不住手。” 熊青这话倒是没说错,一想到自己当初花了重金求得的金丝软甲,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送给了别人,他就忍不住拳头硬了。 陆子轩尴尬扶额,陈长帆也不禁嘴角微抽。 看来这金丝软甲价值不菲,那墨玉丸呢?价值几何? “你小子武道天赋不错,品行嘛,也还过得去,老夫我就有话直说了,”熊青收功吐气,神色忽然认真了起来。 “你愿不愿意加入我墨刀门,成为墨刀门宗主的亲传弟子。” 一旁的陆子轩也看向陈长帆,宗主的亲传弟子,其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 他自认为,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天赐良机。 “不愿。” 陈长帆的拒绝是如此的干脆,以至于师徒俩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刚才还在心中酝酿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 “额……我刚才应该没说错,我是说你可以成为墨刀门宗主的亲传弟子。” “刚才可能是我师父说得不够清楚,宗主的亲传弟子,宗门内的武学可以任你挑选,就我之前送你的墨玉丸都管够的,还有宗门武库里的各种神兵……” 熊青老脸一黑。这败家徒弟把墨玉丸也拱手送人了? 第198章 神兵与气血之力 陆子轩继续规劝道。 “宗主弟子的地位,待遇,以及前景,都是一顶一的好,所以,长帆兄,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陈长帆点点头,“嗯,我考虑过了,所以我拒绝。” 这下彻底把这师徒俩整不会了。 他们想过陈长帆会纠结,会激动,或许会犹豫,但没想到对方居然拒绝得如此干脆。 “为什么?”陆子轩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你在清河郡几乎可以横行霸道,难道你想在这青山县待一辈子?在这小风山当一辈子的庄主?整日与那些山匪打交道?” “宗主很厉害吗?”陈长帆呵呵一笑。 陆子轩看了一眼陈长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差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宗主厉害吗? 请你把吗字去掉好。 能在清河郡开宗立派的人物,修为至少要在六阶以上。 这样的存在,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以我墨刀门的实力底蕴,登阶武者数量过百,郡守来了也要客气三分。” 陆子轩倒豆子一般讲述着,显然是情绪十分激动。 这个狂妄的家伙,居然敢问出“宗主厉害吗”这句话,真是狂妄自大! 当然,这小子九步登阶,武道天赋也是一流,似乎确实有一点狂妄的资本…… 陆子轩不自觉的咬紧牙关,保持着最后的一点克制。 “既然宗主这么厉害,那我不如也弄个宗主玩玩。” 听见陈长帆这话,陆子轩直接就炸了。 这厮太过狂妄!太过自大! 太他妈不要脸了! 你以为宗主是什么啊,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 “墨刀门的武学有多少,登阶武学又有多少,武库里的兵器有多少,能达到神兵层次的又有多少?还有这墨玉丸,都有什么功用?” 陈长帆故意露出有些质疑的目光,这使得陆子轩更加气愤,一连串回答道: “墨刀门武学过百,登阶武学足有十指之数,武库兵器过千,神兵足有几十柄,还有这墨玉丸,乃是门中灵药,可以大幅提升气血。” “什么层次的兵器可以算神兵,墨玉丸可有副作用?”陈长帆继续追问。 那陆子轩正欲开口,却是熊青干咳一声,“蠢货!你咋把咱老底都倒出来了?” 陆子轩脸色微变。 他从小在宗门里长大,根本没接触过多少人情世故,所以脑子常常转不过弯来。直到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被陈长帆套路了。 他顿时气得脸色涨红,熊青也是眉头微皱。 “别激动啊两位,买卖不成仁义在,眼看着到饭点了,还请二位随我一起回去,好酒好肉管够。” 熊青冷哼一声,表情颇为不屑,倒是陆子轩有些意动。 昨天那顿涮羊肉实在是太香了。 “没出息的东西,一顿饭就让你走不动道了!” 熊青气得牙痒痒,作势要踢陆子轩的屁股。 这个笨徒弟将金丝软甲和墨玉丸拱手送人,还被这陈长帆涮得一愣一愣的,他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陆子轩挨了一脚,委屈巴巴地跟着师父就要告辞,忽然听见陈长帆呵呵一笑, “今日我亲自下厨做一道龙虎斗,此等美味若不能品尝,实在是人间一大憾事。” 陆子轩豁然转头,熊青的耳朵也动了动。 “龙虎斗又名豹狸烩三蛇,主料是由三蛇肉及金钱豹肉制成,肉嫩香滑,味鲜特异,营养丰富,秋冬食之最宜。”陈长帆解释一句,两人的脚步不自觉放缓。 “这三蛇肉,乃是小青龙、黄金蟒、以及过山峰之肉,那金钱豹也吃过白猿血肉,肉质已然蜕变,这些还只是血肉主料,还有野山参、紫灵芝、灵鱼肚等名贵食材,既然两位不愿意品尝,那我也不勉强……”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我们忽然想到,这些雪怪还未尽除,我们师徒俩岂能就这般如此离去,你让那些军士们不要动,老夫我将这些捕获的雪怪一头头扛到庄里,顺便……顺便尝尝陈庄主的手艺。” 熊青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脸的高傲,此时却是殷勤无比,扛起一头雪怪就往山上走。 陆子轩可没自家师父那般气力,赶忙加入了其他战团,协助军士们围攻雪怪。 对于二者的反应,陈长帆丝毫不觉得意外。 登阶之后,对于气血的渴望仿佛融入了本能一般。 像龙虎斗这种级别的滋补美食,没有哪个登阶武者可以拒绝。 因为之前打猎的缘故,冻库里还有许多野兽血肉保存,这一顿饭虽然价值不菲,可陈长帆也还是负担得起。 能够将两名登阶武者留在庄子里充当打手,这一顿饭简直不要太划算。 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那狼帮只怕已经蠢蠢欲动,打算对小风山出手了。 有这两位登阶武者坐镇,陈长帆觉得安全系数大大提升。 “看来以后也得想办法培养一些登阶武者出来,毕竟武者这种攻高血厚的数值怪在战场上简直就是大杀器的存在。” 回到庄里,一盆龙虎斗端上桌,香得师徒俩差点把舌头都一起吞了。 陈长帆也吃了不少,在吞噬之法的作用下,气血直接涨了一百多点。 看来精心烹饪过后的血肉,似乎对于增长气血的效果更好。 “熊老,你且看看,我这柄乌兹钢刀,能不能够得上神兵之列。” 酒足饭饱后,熊青的态度大大缓和,他接过钢刀,指尖轻轻抚过刀身,眼神中闪过一抹赞叹。 “好刀!这钢刀材质不凡,坚韧有余,又足够锋锐,算得上是神兵之胎,可以灌注进去一些能量看看,或许可以晋升至神兵之列。” 灌注能量? “可是气血之力?”陈长帆提出疑问。 熊青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是气血之力,也可以是其他的能量,比如火焰,冰霜,甚至剧毒,都可以算作是一种能量。” “气血之力?火焰?冰霜?”陈长帆立刻联想到了自己的登阶武技,血焰刀。 这刀法似乎就是将气血之力转换成火焰,附着在刀身之上,导致了破坏力大大提升。 气血之力与火焰冰霜难道是相同的吗?或者说,气血之力,可以灵活地转换成各种不同的形态? 第199章 血焰外放 似乎是看出了陈长帆的疑问,熊青继续道,“这世间的能量有许多种,各种能量又以不同的形式体现出来。 就比如说我们武夫所掌握的气血之力,可以将其化成火焰,或者蒸汽,比如冰霜之力,可以凝聚成坚冰,也可以化作雪怪。” 说着,熊青嘿嘿一笑,伸手粗厚的右手,旋即猛地握拳,空气都隐隐发出爆鸣声。 “看好了!” 熊青低喝一声,脸上露出憋劲儿的表情,右拳微微震颤,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血气逸散而出。 活像一只刚出锅的红焖猪蹄。 “看见没,我师父这一手就是‘血气外放’,可以使得出拳的威力得到五成振幅,这一拳下去,即便是一头牛,也要被活活打死。”陆子轩一脸骄傲的介绍道。 一旁的熊青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也是带着一丝自傲之色,显然对于这一手也是颇为得意。 “陈庄主武道天赋惊人,想必过上个年,也可以领悟到‘血气外放’这一境界,可至于更高一层的‘血焰外放’,只要苦修上个十年八年,或许可以触摸到一丝的门槛。” 熊青正说着,就看到陈长帆已经在模仿自己刚才的样子,似乎想要尝试一下,什么时血气外放。 “呵呵,陈庄主还真是个急性子,无妨,你试试也好,就像这样,将浑身气血尽量向手臂引导,然后向拳头汇聚,然后尝试着想象……啊这!” 他呵呵一笑,正准备看陈长帆吃瘪的样子。 下一刻,就看到陈长帆的拳头上,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火焰,血色火焰在其拳头上微微跳动,空气中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几分。 熊青霍地起身,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这是,血焰外放!” 怎么可能!他应该才是第一次尝试,怎么就直接能够做到血焰外放? 一旁的陆子轩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师父才只能做到血气外放,可这陈长帆居然一下子就能血焰外放,这……这怎能不让他狠狠嫉妒? “不可能!” 陆子轩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纵然是天纵之资,也不可能有人在第一次尝试,就能引得血气外放,更别说血焰外放了。” 陆子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陈长帆,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小子一定偷偷练过”。 谁知道陈长帆只是淡淡点头,“我的确偷偷练过,而且花了许多心思。” 陈长帆实话实说,为了提升血焰刀的熟练度,他现在是费尽心机地搜罗雪怪。 听见这话,陆子轩心底稍稍平衡了一些,但是想到双方之间的差距,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烧起来。 他能够拜入墨刀门,本就是天才一般的存在,这些年来没少听过夸赞的话,可自从遇见这个陈长帆之后,他仅存的那一点骄傲立刻被击得粉碎。 而且,每见到一次陈长帆,这被击碎的骄傲还要被扬起来一次。 他甚至已经被打击得有些麻木,现在竟然很快就平复了过来。 “长帆兄,你抓捕这些雪怪是要作甚?”陆子轩转移话题道。 “自然是希望能够将这些雪怪为我所用。”陈长帆也不藏着掖着。 把雪怪当成是小风山的守关npc,可以为山庄提供有效的防护,而且雪怪体内的晶核,应该也有特殊的用处。 “两位请看,这些晶核都是从雪怪体内获得的,你们可曾听过或者见过这玩意儿?” 陈长帆拿出几颗晶核,放在桌上,立刻引起两人的好奇目光。 “没见过,不过我感觉这里面能量充盈,或许真是那雪怪的能量之源,”陆子轩率先说道。 一旁的熊青有些不确定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些术士可以利用诸多能量,创造出类似于傀儡的造物,莫非这雪怪也是一种傀儡?” 先前见到这雪怪的时候,熊青还以为是某种特殊的生物,现在越想越觉得可能是某种傀儡。 熊青的这个答案倒是与系统给出的判断不谋而合,看来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制造出雪傀儡这种东西。 虽然他觉得这很不科学,可这一方世界有太多不科学之处,渐渐地他也就慢慢接受了。 存在即合理。 他想要将小风庄经营好,就必须要了解这些事物,并且尽量使其为自己所用。 “想要控制术士的傀儡,除非你也懂术士的术法,或者干脆将背后的那个术士揪出来,让他为你所用。” 熊青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并表示术士控制傀儡的距离不可能太远,既然在青山出现了雪傀儡,那就表示那个术士应该也在青山范围之内。 虽然说现在还不清楚这术士搞出这么多雪傀儡是要做什么,可既然他身在这青山里,那就不愁揪不出来这家伙。 或许这术士就藏身在某一处大山寨中? 回头派侦察班去探查一下,哪个山头的雪傀儡表现有异,可能就是术士的藏身之处。 “对了,长帆小友,刚才你说想要打造神兵是?”熊青忽然想起刚才的话题,只是他现在对于陈长帆的称呼变得客气了许多,显然是出于实力上的认可。 陈长帆一手拿着乌兹钢刀,一手握着晶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如你试试看,能不能将血焰之力灌注刀身,或许可以形成血焰刀,也可以尝试激发这晶核的能量,或许就是寒霜刀。” 熊青这个有些脑洞的想法倒是提醒了陈长帆。 血焰刀已经证明是真实存在的,那么理论上讲,这个寒霜刀也是可行的。 不过要怎么激发晶核的能量呢? 他一时并没有头绪。 今天这顿饭讨论的话题有点太匪夷所思了,给他一种在游戏里给装备道具附魔的既视感。 酒足饭饱,师徒俩起身正准备告辞,陈长帆却是忽然正色道, “熊老,陆兄,能否多留几日?实不相瞒,我小风庄现如今已经被一伙山匪势力盯上了,不日便有一战,不知道两位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师徒俩相视一眼。 你这小风庄固若金汤,兵强马壮,哪个不开眼的敢打你的主意? 第200章 运动战 陈长帆看出二人的疑惑,淡淡一笑,“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就会有一场架打。” 陆子轩一听有架可打,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反倒是实力更强的熊青表情有些复杂。 “今天这顿龙虎斗,二位吃得可还满意”陈长帆的眼神似笑非笑,看向师徒俩。 熊青表情顿时一滞。 妈的,都说吃人嘴短,刚才吃得是挺嗨的,现在可就不好拒绝了。 “陈庄主好算计,你恐怕是早就料到会有仗打,这是把我们师徒俩也算计进去了。” 心思被熊青点破,陈长帆也不避讳。 “那二位是即刻返程呢,还是留下来明日继续龙虎斗呢” “自然是要再吃一顿,不然老夫我总觉得亏得慌。”熊青搓搓手道。 陆子轩本来就一脸期待,现在一听师父答应了,他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 陈长帆早就料到了这师徒俩会答应下来,不是说对于自己厨艺的自信,而是对于二者心理的把控。 很显然,这两人此次前来是带着任务来的,那就是将自己招入墨刀门,即便是自己已经明确拒绝,这熊老头似乎也并未完全死心,显然是颇为看重自己。 如果他真的想利用这两人当打手,完全可以态度更加暧昧一些,吊着二人让他们继续充当的打手。 可他不屑于那样做。 一来这样做比较败好感,二来,他也有足够的手段可以留下二人。 命人将师徒俩送去温泉套房,陈长帆开始潜心研究起雪傀儡来。 一阵熟悉的惨叫声结束后,陈长帆有些兴奋地捧着碎成两半的雪傀儡脑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方长。” 陈长帆喊来帐外的方长,后者离开进来,看到满地的狼藉,以及自家大人这幅有些恐怖的表情,忽然没来由地有些害怕。 “你把这一半头颅拿到庄外,堆一个雪人身子,然后绕着他跑。” 方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接过这半颗脑袋,按照陈长帆的要求走出帐外。 陈长帆则是目光看向手里的半颗雪傀儡头颅,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庄外,方长快速地堆起了一个雪人,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这半颗雪傀儡的脑袋安了上去。 “嗬嗬……嗬……” 雪傀儡那残缺的头颅似乎还保留着活性,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声。 臃肿扭曲的雪人身躯上,摆着半颗诡异的头颅,并且这颗头颅还是“活的”,饶是方长神经比较大,也忍不住有些害怕。 然后,按照大人吩咐的,他开始绕着雪人转圈跑动起来,诡异的是,这半颗头颅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活性,竟然追着他的方向转动起来,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这……这特娘的也太邪门了!”方长只感觉自己上下牙齿都在打哆嗦。 营帐内。 陈长帆看着面前摆在桌子上的半颗头颅,只见那头颅似乎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下缓缓转动,一会向左,一会向右,仿佛是在追逐着某个事物一般。 “成了!” 陈长帆咧嘴一笑,“将老魏和张奕召集过来!” …… 营帐内,老魏和张奕看向陈长帆,眼神里隐隐有些期待。 “东家,按照你的布局,我们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狼帮的兔崽子们过来了!” 这一仗在即,只看到袁浪那小子早早地进驻小褐山随时备战,可老魏和张奕这边早就憋了一身的牛劲,恨不得立刻就跟狼帮的狗崽子们开战。 “大人,小褐山只派一百人镇守,只怕力量不够啊。从牙山峪行军过来,小褐山首当其中,若是小褐山失守,就等于是狼帮把剑顶到我们脖子上了,小褐山不容有失啊。” 张奕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了心中的困惑。 毕竟在他看来,袁浪带领的一百人,根本就守不住小褐山,小褐山若丢了,后面再想夺回来就难了。 难道大人这是想弃卒保车 可这不是大人的风格啊…… “大人,干脆让我带着雪橇队直接攻入牙山峪,偷了他们的老家!”老魏信心满满道。 “放屁!我们有雪橇狗,狼帮有银月狼,那玩意儿跑得可快了,一头狼能咬死好几头狗。” 银月狼便是袁浪送来的几具狼尸,按照系统的提示,这银月狼已经达到了紫色品质。 不出意外的话,狼王恐怕已经在橙色乃至金色品质了,这样的狼群,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都说狼帮最恐怖的是那邢家三兄弟,殊不知这银月狼群也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这狼帮帮众过千,虽然分布在各个山头,可要是调动八百兵力还是不难的,若是对上这八百悍匪,不论是小风山还是小褐山,我们哪头也守不下来!” 陈长帆这一天看似跟雪怪打得热乎,实际上侦察班可一点没闲着,已经将狼帮的情况摸了个大概回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情报,才是战场上能够提前占据先机的基础。 “那……那这一仗还怎么打”老魏和张奕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简单,运动战!”陈长帆神秘一笑。 与游击战不同,运动战强调的是速度、主动性和集中力量的打击。 运动战,要求指挥官具有高超的指挥艺术,能够在复杂的战场环境中迅速找到敌人的弱点,并集中兵力给予致命一击。 如果要说运动战的精髓,还得是某位用兵如神的前辈。陈长帆自知自己的水平比起那位要差上十万八千里,所以他选择开挂。 “让训犬队将这些雪傀儡头颅安插在这些扼要之处,记得要伪装得好一些,不能轻易被敌人发现。”陈长帆指着舆图上的几处扼要,下达了命令。 这些雪傀儡的头颅,就是一个个远程监视器,一旦有狼帮的队伍经过,对应的雪傀儡头颅就会做出反应。 而放置在他手里的另一半头颅也会随之反应,这样就可以及时的获悉狼帮的行军路线。 掌握了敌军的动态,运动战就取得了先机。 不到一个时辰,“监视器”全部铺设到位,陈长帆紧紧盯着面前摆放的五个雪傀儡头颅,很有耐心第等待着。 不一会,一个雪傀儡的头颅忽然转动了起来,赫然对应的是小褐山的方向。 “果然是小褐山!”老魏和张奕同时说道。 心里开始暗暗担心小褐山的兵力是否不足。 就在这时,两个雪傀儡的头颅齐齐转动了起来,对应的赫然是小风山的东西两个方向。 “这!这狼帮竟然兵分三路,在进攻小褐山的同时,还想从两翼夹击我小风山!” 第201章 好胆! 狼帮居然兵分三路,攻打小褐山的同时,还想要从两翼包抄小风山。 这是存着将自己一网打尽的念头啊。 “报——小风山西面发现敌情,狼帮200狼骑兵已经奔至我小风山脚下,带队的是狼帮的二当家邢二。” 账外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显然是侦查班刚刚送来的情报。 狼骑兵 神特么的狼骑兵! 陈长帆披上大氅蹬蹬蹬就上了箭楼,目光透过茫茫风雪,迎着凛冽的西北风看去,果然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骑兵大军。 只见那两百山匪一个个身披皮甲,手拿大刀,胯下骑着一头皮毛银灰的巨狼。 那些银灰巨狼,比之前小褐山送来的狼尸体型还要大上一倍。 “这银月狼一个个壮得跟猪一样,难怪可以用来当坐骑。” 狼骑兵一个个装备精良,眼中杀气腾腾,显然就是狼帮的精锐部队了。 这狼帮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一次性就出动了200狼骑兵。 不过,他手里也有50重骑兵,全是精锐。 视野中,陈长帆看清了为首那名表情阴翳的鹰钩鼻男子,立刻与情报里的邢二对上了号。 听说这邢二残忍嗜杀,所过之处不留活口。 他命人将弩炮移动到庄子西侧,架设到位后便可展开射击。 下一刻,陈长帆看到那些银月狼时不时抽动起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顿时感觉不妙。 “快传令下去,让侦查班迅速撤回来!” 哨箭冲天而起,侦查班的战士们听见后,立刻选择后撤。 可还是有人被银月狼嗅到了踪迹。 “二当家!抓住一个舌头!” 一个红脸山匪拎着一个年轻男子,邀功般地看向邢二。 那男子表情痛苦,一只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了。 “告诉我,陈长帆是在这小风山,还是小褐山,还是说……已经逃了” 邢二翻身下来,一脚踩在那男子的断腿之上,用力来回碾压。 那男子疼得直冒冷汗,却还是一声不吭,只是恨恨地看向邢二。 邢二冷笑着抬起另一只脚,猛然踢在那男子的脊背上,只听得嘎嘣一声,那男子的脊梁立刻不自然地弯了下去。 “二雷子!” 这一幕,被远处侦查班的其他战士们瞥见,他们一个个眼睛立刻都红了,就要返身回来跟这帮狼崽子拼命。 “别忘了军令!先撤,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 副班长魏信咬着牙地吼道。 那些战士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也只得依令行事。 他们只有不到10人,而对方则是200狼骑兵,冲上去只会是无谓的牺牲。 …… “我再问你一遍,陈长帆现在在哪” 邢二眼底闪过一抹不耐,而躺在地上的那名青年,双腿已经血肉模糊了。 那青年痛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朝着邢二啐了一口, “在你娘床上!” “你!找死!” 邢二大怒,抬脚就要将那青年踩死,却忽然听见呼啸的冷风中,有一道尖锐的破风声袭来。 这破风声是如此尖锐,几乎要刺破耳膜一般。 邢二慌忙抬头,一根一人多高的黑色长矛,横贯夜空,朝着自己呼啸而来。 这长矛速度极快,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飞掠至身前。 情急之下,他一把将身旁山匪扯来,挡在自己身前。 噗嗤! 长矛将那倒霉的山匪直接贯穿,当场身死。 长矛带着恐怖的螺旋劲道,在那山匪的尸体上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去势不止! 噗嗤! 躲在山匪身后的邢二继而被长矛贯穿胸膛,整个人被直接钉在地上。 小风庄。 老魏正端着望远镜朝这边张望,看到邢二被这一枪击中,激动得忍不住高呼一声: “中了!东家真是好箭术!” 一旁的张奕赶忙夺过望远镜,赶紧朝着狼骑兵的方向张望。 “老天爷!这么远的距离,怕不是有上千步了,东家居然一击毙敌!” 几个军士合力为弩炮上弦,陈长帆则是全神贯注地看向远方,神色如常。 “这弩炮威力还算可以,就是上弦太慢了。” 弩炮这玩意儿力道超过十石,主打一个力大砖飞。 借助着高度差,一个抛射出去,可以射到千步之远,即便是头犀牛,也得被一矛贯穿。 “赶紧上弦,我还得给那邢二补一发!” 陈长帆催促道。 登阶武者,可没这么容易就死。 似乎是印证了陈长帆的说法,那邢二低喝一声,一手扶住胸前的长矛,一手将身前的尸体推开,肌肉猛然发力,竟然将长矛从地里直接拔了出来。 那长矛本来是朝着其左胸而去的,可这厮临时拉来了一个替死鬼,长矛偏了少许,只是从其左肩肩头贯入,未能一击毙命。 那邢二大喝一声,手中大刀一挥,将胸前长矛斩断,旋即一咬牙,硬是将半截长矛拔出。 鲜血如注,可那邢二只是身子晃了晃,似乎只是有些虚弱,并没有被伤到根基。 左肩的大洞,放在常人身上也是致命伤,可在这登阶武者身上,竟很快止血,显然是利用肌肉力量将伤口暂时封住。 崩! 又是一道闷响传来,这一次邢二学机灵了,看都不看就直接往身侧一滚。 下一刻,又是一只长矛呼啸而至,将其身后的三个山匪直接穿死。 这一击落空,陈长帆知道已经错失了良机,那邢二有了防备之下,弩炮便再难伤他。 于是,在射出第二发长矛的时候,陈长帆已经翻身上马,带着一众重骑兵向敌人发起了冲锋。 “好胆!” 看见山庄里冲出一队骑兵,不过五十骑而已。 邢二不怒反笑,招呼一众狼骑兵也朝着山上冲锋。 战马与银狼狂奔,距离快速拉近,眼看着双方还有不到百步的距离时,银月狼忽然齐齐嚎叫,惊得小风庄战马一阵嘶鸣。 “哈哈哈,这就被吓破胆了,小风庄也不过如此!” 邢二大喝一声,带头冲锋在前,正打算冲进敌阵当中大杀四方,却看见那些甲士纷纷从后腰取出一个雪球,朝着邢二这边投掷了过来。 本来还严阵以待的邢二还以为对方是掏出了什么暗器,谁知道只是普普通通的雪球,顿时忍不住嗤笑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莫非你想用雪球砸死我不成” 话虽这么说,可邢二还是抬臂挥刀,将一枚朝着自己飞来的雪球劈开。 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他抬眼看去,下一刻被一滩液体淋了一身,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钻入鼻间。 “啊啊啊——” 邢二忽然疯狂地抓挠其自己的脸,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第202章 突围 硫酸! 与之前偷袭那马成一样,硫酸再一次发挥奇效。 现如今,小风庄制备的硫酸,比之前还要浓烈,效果自然也是十分拔群。 那邢二被硫酸泼了一脸,半张脸皮都被腐蚀得溃烂发黑,化作块块烂肉落下。 没有了血肉的支撑,一颗惨白的眼珠也耷拉下来,邢二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变得重影了。 “卑鄙!陈长帆你好生无耻!” 那水一样的物质,泼在脸上居然像是火一样不断灼烧,邢二在剧痛之下,开始怨毒地咒骂起来。 回应他的,则是一抹猩红刀光! 血焰刀! 邢二下意识拔刀格挡,可这一刀并未劈下,而是倏然在半空变相,斜撩而起! 刷! 重影在那一刻消失,可邢二却分明地瞧见,一颗眼球被斩落而下,然后被一只马蹄伸来,狠狠踩爆! 嗷!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胯下的银月狼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下一刻,就被追风一蹄子踏在脑壳上,狼嚎声戛然而止。 都说狼是铜头铁尾豆腐腰,足以说明狼的头骨十分坚硬,可马蹄的力量也非同一般。 一般来说马蹄的瞬间爆发力可以达到800斤,追风这等神驹自然更是强悍。 只是一蹄子下去,就将那不可一世的银月狼踢得断了气。 狼身软倒,其上的邢二也狼狈跌落下来。 追风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踏下,邢二连忙就地一滚,正要起身砍了这一人一马。 可站起来后,竟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他低头一看,身下血污一片,竟只剩下半截大腿! 不远处,两条粗壮的小腿还在雪地里不断抽搐,鲜血四溅。 “好快的刀!他是什么时候……” 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一阵奇异的呼啸声在耳畔响起。 那声音像是火焰燃烧的嗤嗤声,又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啸声,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见血焰灼灼! “这雪夜,哪来的火” 诧异刚刚升起,邢二才感觉脖颈传来一阵灼烧感,然后一头栽进了雪窝子里。 脸是冰凉的,脖颈处的刀疤,却是烟烧火燎一般。 “轻敌了……” 这是邢二在死前的最后一丝念头。 下一刻,马蹄踏下,邢二的头颅被踩得稀烂。 【击杀银月狼(橙色品质),融合点+1】 【击杀邢二(血色品质),轮回点+1】 陈长帆精神顿时一振。 “邢二已被我斩杀!兄弟们!跟我冲!” 陈长帆口鼻之中皆有白气吐出,旋即振臂一呼。 众人齐齐呼应,喊杀声顿时连成一片。 “杀!” “该死的山匪!血海深仇我今日必报!” “狗崽子们,吃你爷爷一刀!” 一时间,小风庄的重骑兵士气大振,悍然冲进狼骑兵的阵型当中,奋勇冲杀! 反观人数众多的狼骑兵阵营,邢二刚一照面就被陈长帆直接斩杀,众人又畏惧他们方才使用的恐怖暗器,一时间心生胆怯,顿时乱了阵脚。 声势骇人的200狼骑兵,竟然硬生生被这50骑冲散了阵型。 陈长帆带头冲锋,老魏和张奕紧随其后,竟真的被他们撕开一个缺口。 一个冲锋下来,小风山死伤数人,而狼帮这边,则是直接折损了三四十人。 “嘿嘿,这帮狼崽子也不过如此,我们再来几波冲锋,一定能击溃他们!” 首次交锋就讨了个大便宜,队伍里立刻有人建议道,毕竟刚才尝到了甜头。 “继续前进!方才我们是趁着他们阵脚大乱才冲了出来,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将我们围住那就完了,现在冲回去就是个死!” 陈长帆说着,回头冲着狼骑兵们大吼一声,“什么狗屁的狼骑兵,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兄弟们,我们冲回去宰了他们!” 狼骑兵们听见这话,还以为对方要冲杀回来,立刻摆出戒备的姿态,谁知道对方居然头也不回地跑下山去,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该死!合着他们不是出来跟我们拼命的,这是突围来了!” “妈的!现在是追还是继续攻城啊”群龙无首,狼骑兵们一时间也犯了难。 “他们将兵力分派至小褐山,姓陈的又亲自帅军出征,小风庄一定防卫空虚!我们兵分两路,一百骑随我去追那姓陈的,其余人等继续攻城!” 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提议道。 …… 小褐山。大军压境。 山寨外面是密密麻麻的狼帮山匪,黑压压一片,看去足有五六百人。 “娘的!看来狼帮是想先吃掉我们!所以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到这了!” 袁浪怒骂道。 敌方人数是己方的五倍,光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过好在庄主交给他们的命令是防守。 只要天亮前能守住小褐山,此战便可获胜! 虽然他领悟不到庄主的深意,可对于庄主的命令,他只要一丝不苟地去执行就好了。 “弩炮准备,长矛上弦!” 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合力拉弦,弩炮发出阵阵嘎达嘎达的声音。 “放!” 崩! 崩! 崩! 三台弩炮齐齐发射,弓弦声震耳欲聋。 一人多高的弩枪呼啸着朝山下射去。 山下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根本都不用刻意瞄准。 呼! 一支长矛贯穿一名山匪,劲道依旧不减,直接将四五名山匪穿成一串方才停下。 运气好的山匪当场身死,运气不好,被穿在“人肉葫芦”中间,哭天喊地也无人能救,最后只得活活失血而亡。 仅仅三发长矛,直接伤敌十余名,小褐山这边士气顿时大振。 “快用长矛射死那些狼崽子!” “这弩炮为啥不多造几台十台弩炮齐射,两轮就能灭杀上百敌人。” 袁浪立刻喝道:“长矛数量不多,都给我省着点用,咱们的任务是撑过今晚!” 寨子里的汉子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砍几个山匪的脑袋。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有人从后山摸上来了!” 袁浪暗道一声不妙。 他方才还纳闷,为什么这支攻城队伍里为啥没有首领带队。 毕竟狼帮的邢氏三兄弟,都不是啥省油的灯。 现在一看,不是没人带队,而是部队在前方佯攻,已经有人摸到了后山去了。 “这狼帮真的是狡诈如狼,明明兵力上占据优势,却偏偏玩奇袭这一套,你们可真是抬举我猿魔某人了。” 袁浪苦笑一声,提起大刀朝着后山奔去。 第203章 求援 一座高耸的孤山上,一道魁梧身影站在山巅,夹杂着雪花的山风吹拂在他身上,他仿佛浑然不觉。他站在山巅许久,按理说积雪应该落了一身,可他周身不断有气血蒸腾,雪花还未落在身上,便已经融化。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人的皮肤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血焰,可男人显然将注意力都放在某一处山头上,并没有刻意催动体内气血,显然这已经是他本能般的反应。 “狼兄,你说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兄弟,究竟谁会先攻破城门呢” 男人身旁是一头银色毛发的巨狼。 这巨狼几乎有一人高,一双眸子泛着银色的光芒,显得神异非凡。 这一人一狼,正是狼帮大当家邢大以及银月狼群的狼王。 巨狼低吼一声,可邢大却似乎听懂了,忽的脸色微变。 “你说老二受伤了” 旋即他又释然一笑,“这家伙主攻小风山,想必那边的防卫力量不弱,或许是他太过大意,被冷箭所伤……” 对于登阶武者来说,被冷箭重伤在所难免。 只要不是麻痹大意,都能在中箭之前避开要害,再加上登阶武者的肉身强悍程度,普通箭矢难以造成像样的伤势。 所以,邢大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嗷呜—— 狼王银色的眸子忽然一闪,旋即发出一道有些呜咽的哀嚎。 这一次,邢大脸上的笑意顿时凝结,“老二死了怎么可能” 作为银月狼群的王,银月狼王有着某种特殊的感应,正是借助了这种特殊的感应,它才在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邢二的死,然后传达给了邢大。 “是谁干的是谁杀了我家老二我要活吃了他!”邢大眼底闪过一抹痛苦的疯狂,狼王似有所感,朝着一个方向一路飞奔而去,邢大则是阴沉着脸大步奔去。 …… “大人,那帮狼崽子们追过来了!” 老魏瞥了眼身后,上百狼骑兵在后方紧追不舍,那些山匪的表情一个个像是要吃人。 “放心,他们的狼没有我们的马快!”张奕一边说着,一边张弓搭箭,直接射杀了一名山匪。 其余骑兵也纷纷张弓搭箭,朝着身后不断射击,陆续有山匪中箭倒地。 有着陈长帆这个神射手在,小风庄的军士们都注重射术,不一会就射杀了十几名山匪。 “大人!现在是我们势均力敌,不如我们冲杀回去,将这些狼崽子都反杀了。” 军士们仍觉得杀得不过瘾,纷纷喊道。 势均力敌 陈长帆看了看自己这四十几人,又看了看那呲牙裂嘴的近百狼骑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冲你个头!我们打得是运动战,运动战你懂不跟敌人硬碰硬那是下策,把敌人当狗遛那才是上策!” 陈长帆说话的时候,三弓开九箭。 瞬杀了九名狼骑兵,引得重骑兵这边一阵叫好。 这一手,直接把身后的追兵镇住了,他们面露惧色,迟疑着放慢了速度。 “他们射术太强,这样下去只有被消耗的份,我们调头回小风山,先屠了他的庄子再说。” “三当家拿下小褐山应该不费吹灰之力,等援兵一到,这些狗娘养得一个也别想跑!” 说罢,这不到百骑的狼骑兵纷纷掉头,朝着小风山奔去。 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陈长帆立刻注意到,他振臂一呼,喝令队伍调转方向,开始追击狼骑兵。 正面射击命中率更高,再加上敌人是背对着自己,一轮齐射下来,又是十几名狼骑兵中箭。 领头的山匪顿时慌了,他还没见过这种不要脸的打法,刚才还撵着对方跑,现在对方居然反过头来追杀自己 “所有人都给我掉头!我要活吃了这帮杂碎!” 他双腿一夹,示意胯下银月狼转身,正当他气势汹汹地准备喊杀的时候,一支箭矢精准贯穿他的脖颈,领头直接原地去世。 山匪们倒也凶悍,依旧纷纷掉头杀来,陈长帆一夹马腹,再度带领众人转身撤退。 “狗日的莫逃!有本事面对面地打一场!”山匪们都要气炸了,真就没见过这样的敌人。 你打他就跑,你退他就进,真就是跟狗皮膏药一样难缠! 追了几里地,那一队重骑兵消失在风雪里。 本来靠着银月狼的嗅觉,还能凭借气味追踪,可地上不知何时洒满了各种动物粪便,顿时扰乱了狼群的嗅觉。 狼这种动物跟狗类似,可以通过尿液辨别方向,可这一路上风雪太大,早就掩盖了气味,又被这么一干扰,顿时就迷失了方向。 那些山匪们虽然也都是认路的好手,可大雪漫天盖地,夜深风紧,身处在陌生的山头,心里也难免不会有些犯怵。 这样的鬼天气,若是迷了路,只怕要活活冻死在山里。 “求……求援”继续兜了几道弯,有山匪忍不住出声道。 说这话的时候,众人的脸上都有些难为情,他们可以无往不利的狼骑兵,在这山里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现在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最后居然还在山里迷了路。 说出去要让人笑掉大牙! 犹豫再三,一道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响。 …… 小风山,狼骑兵正在攻城。 那一台弩炮根本不够用,陆子轩跟熊青双双跳出围墙,直接杀入战团当中。 陆子轩一剑将两名山匪枭首,旋即斜劈在一头银月狼身上,居然只是划开一道口子。 “好硬的狗皮!” 陆子轩冷哼一声,长剑在再度精准刺入狼身的伤口,劲气爆发,将狼肉搅得稀烂,那头凶悍的银月狼立刻呜咽着倒下。 “师父!这些狼崽子可比山匪难杀,你务必小心!” 熊青一掌将一名山匪锤得胸膛凹陷,抬脚踢在银月狼的后腰,咔一声,银月狼直接拦腰断成两截。 “一群小狼崽子而已,伤不着老夫!” 不得不说,熊青除了眼神和听力不太好,战力还是十分恐怖的。 眼下四周都是敌人,他杀得正在劲头上。 “该死!这两个都是登阶武夫,兄弟们小心点!” 山匪们也很快意识到这两人不好对付,只盼着有人能来驰援,将这庄子尽快摧毁。 咻! 砰! 一道烟花在半空中绽开,山匪们均是一愣。 “是求援信号!他们一百骑追杀四十几人,居然还要求援” 第204章 大人,我欠你一条命 “一百骑追杀40骑,还被逼得向外求援,这帮狗日的可以拔刀自刎了!” 攻打小风山的狼骑兵们纷纷怒骂,可还是不得不前去支援。 他们本是一支队伍,在首领邢二阵亡的情况下被迫分成两股,如果真的被敌人分开蚕食的话,那狼骑兵也就完了。 所以不管心里有多不甘,他们也要在第一时间驰援过去。 “撤!都给我撤!” 一名领头模样的山匪举起大刀喊道,狼骑兵们纷纷退出战团,一溜烟地朝山下跑去。 “穷寇莫追!”熊青拦住杀急眼了的陆子轩,心里暗暗惊骇。 一开始他是不认可陈长帆带兵突围的。 在他看来,敌强我弱时就应该依赖有利地形死守即可,像陈长帆那样,手里那么几条马就敢冲出去,那无异于是茅坑里打灯笼。 毕竟对方可是足足200狼骑兵,战力非比寻常,即便是手握200战骑也不一定能取胜。 可这陈长帆居然真就带着这几条马冲出去了。 不但冲出去了,还杀得那些狼骑兵措手不及,就连那狼帮二当家都被斩落马下。 实在是让人惊叹! “想不到这陈长帆天资卓绝,悟性极佳,就连兵法也有天赋……” 熊青不往下夸了,他看到自己那个蠢徒弟默默攥紧了拳头。 你说你跟他比什么…… …… 咻! 砰! 站在山崖上的刑三正要一跃而下,忽然看见夜空中炸响的烟花,顿时呵呵一笑, “二哥这下折了跟头,以后可有得取笑他了。” 他压根没把这烟花当回事。 在他看来,这只是几个愣头青在山里迷了路,打出的求援烟花。 他二哥足足带了200狼骑兵攻打小风山,就算拿不下来也不至于被打到求援。 以狼骑兵的神勇,他根本二哥该怎么输。 更是万万想不到,他二哥已经死了。 “伙计们跟紧了,尽量把脚步放轻一些,只要摸到寨门前,这小褐山必破。” 说着,邢三从山崖一跃而下,刚一落地就发出一声闷哼。 抬脚一看,好几个铁蒺藜刺穿了鞋底,深深扎进了脚底板里。 不是他这个登阶武者太弱,而是武者炼筋练皮,没听说过谁专门练脚底板的。 他一跃而下的势道不轻,又是摸黑下来,对于地面上的铁蒺藜毫无防备,自然踩了个结实。 “慢着点,这里有——” 他刚想提醒身后的那几个伙计,谁知道那几人竟也急冲冲地跳将下来,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什么人敌袭!” “有人从后山摸进来了!” 动静惊动了此处的守卫,立刻有人出发警报。 “该死的!暴露了!都给我冲!” 刑三爆喝一声,挥刀砍倒了几名冲上来的守卫,直奔寨门方向而去。 就在他带人刚刚穿过几座营帐的时候,从营帐里立刻冲上来上百军士,纷纷喊杀着朝这边冲来。 饶是刑三反应再慢,此时也是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原来这小褐山里不仅配备有重武器,还有上百人把守,他立刻陷入围攻。 登阶武者肉身强悍,攻击力、速度都强到离谱,可面对围攻,也难免左支右绌。 毕竟他能够一拳锤死一个敌人,可敌人也会同时十几把砍刀挥下,饶是他练成铜皮,也不能无视刀兵。 为了隐蔽,他只带了两三个好手进来,被围之后,那几人很快被砍倒,而他身上也已经伤痕累累。 饶是登阶武者,一旦陷入围攻,也有性命之虞。 嗤拉! 一杆长枪从背后刺来,直直捅入邢三后腰,紧接着腿弯又连中两刀,他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他快不行了,一起上!砍死他!” 袁浪冲在最前头,一把环首刀玩命往邢三身上招呼,只可惜都被那厮避开要害,没能留下致命伤。 这会好容易瞅准了机会,他一道劈在邢三的后脖颈,本以为这一刀可以砍下他的脑袋,谁知道这一刀居然被硬生生卡住。 那邢三的脖颈肌肉结实得像石头,虽然鲜血淋漓看上去十分恐怖,可一时间还死不了。 “区区蝼蚁也想杀我!”邢三怒喝一声,一把夺过刀来,搁着一人便将袁浪捅了个对穿。 “老大!” 那些战士们的眼睛瞬间红了,一个个不要命一般疯狂攻击着邢三。 乱刀之下,邢三也终于不支,他双腿负伤,一条手臂被斩断,几次试图突围都没能成功,最终脱力倒下,被杀红了眼的军士们砍得面目全非。 几名军士在一地的尸体里疯狂找寻,终于将浑身是血的袁浪扶了起来。 袁浪奄奄一息,胸前的皮甲被捅了一个大洞,形成一大片血污。 “老大!老大没死” 一名军士激动地摇晃着袁浪的身子,然后就听见袁浪虚弱地声音传来: “把老子放下,老子要被你晃死了。” 听见袁浪的声音,这几个满脸血污的汉子顿时又哭又笑,将袁浪缓缓扶到一旁。 袁浪此时已浑身无力,气息虚浮。他硬撑起眼皮,放眼看去。 只见那邢三的周围满是战友的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将惨白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好样的,弟兄们都是好样的!” 坐稳之后,袁浪颤颤巍巍地取出一小块墨色药丸,吞入腹中,立刻觉得一股暖流蔓延全身,整个人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墨玉丸果然是好东西,仅仅是这么大的一小块,就能把老子的命吊回来……” 袁浪喃喃道,“大人,我欠你一条命。” 寨子外头的喊杀声还在继续,袁浪知道此时危机还未解除,吩咐道: “将那刑三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头!” …… 【击杀刑三(血色品质),奖励轮回点+1】 猫在某个山头上的陈长帆,忽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好样的袁浪!我果然没看错人!” 眼下邢二邢三已经身死,就剩下邢大那一个登阶武者,虽然说目前敌方的兵力仍旧占优,可在顶尖战力这方面,已经不是自己的对手。 如果那邢大是个识时务的,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鸣金收兵,老老实实地龟缩在牙山峪里不出来。 “雪傀儡何在” 一声令下,有手下拎着几个残缺的雪傀儡头颅上前,陈长帆观察了一会,眉头微微皱起。 “那些狼骑兵应该是去救援那些迷路的蠢蛋了,可这又是谁上了小风山难道是那邢大” 他本来是打算将追兵甩开之后,前去驰援小褐山,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超出了他的预期。 第205章 老狗!看剑! 砰! 又是一道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是小褐山的方向,那边也在请求增援” 邢大觉得此时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小褐山那边可是狼帮的主力部队,五百人攻不下一个小山头 三弟到底是怎么带的队伍 想到三弟,邢大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他还没从二弟的死缓和过来,难道三弟也 他忽然有些烦躁。 胯下的银月狼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一路上默默跑上了小风山。 一队狼骑兵紧随其后,他们都是狼帮的好手,常年跟在邢大左右。 这一路上来,看到的大多数都是狼帮兄弟以及银月狼的尸体,这使得为首的那一人一狼越发火大。 然后,邢二的尸体映入眼帘。 “老二,是谁……是谁杀了你” 邢大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我一定要活吃了他!” 呼! 一道疾风袭来,一人多高的巨大长矛呼啸而来,径直射向邢大。 这个角度和距离之下,按理说断无闪避的可能,可那邢大却是身形诡异地向后一仰,以一个接近九十度角的姿势避开了这一击,然后又迅速恢复之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好恐怖的身法!此子的身法竟已入微!” 小风庄里,陆子轩看到方才那一幕,被吓得冷汗直流。 他正要提醒众人这是高手的时候,只听得呼啦啦一声,自家师父已经窜出去了。 他暗道一声不妙,自己这瞎眼师父怕是没看到方才那人的身法。 “狗日的狼骑兵还敢回来,吃你爷爷一拳!” 熊青大喝一声,本以为可以震慑住对面,谁知道那一人一狼竟然朝着自己攻了过来。 呼! 邢大一看这老头儿一身的腱子肉,气血也是雄浑无比,当下也不敢托大,反手取出了背后两把板斧。 “你娘!” 熊青见对方不讲武德直接抽出了兵器,他只能随手捡了支长矛拎在手上。 从对方那覆盖血焰的板斧上,他能够清晰感受到后者的气血强度,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熊青脸色顿时严肃起来,手腕一抖,长矛也覆盖上一层血焰。 能够血焰外放的,说明对方修为不低于三阶,陈长帆那个怪胎除外。 见到又是一队狼骑兵精锐赶来,庄里的汉子们纷纷提起武器,勇敢地迎了上去。 如果这师徒俩被敌人围攻,只怕凶多吉少。 铿! 声音震耳欲聋。 板斧与长矛猛烈交击,一串火花迸发。 铿铿铿! 双方在瞬息间连续出手,星散手中板斧一波快似一波,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熊青手中长枪如龙,枪影连绵不绝,竟也刚猛异常。 这两人打法都是大开大合之势,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将攻击强度直接拉满。 只见熊青大喝一声,血红长矛如蛟龙般刺出,竟挑飞了邢大的一只板斧。 可那邢大却好似越战越勇,一只板斧仿佛开天一般朝着熊青劈下。 咔嚓一声!长矛终于是抵挡不住板斧的巨力,竟然直接断成两截。 熊青被这股力量震得后退半步,一脸骇然。 邢大又是一板斧劈来,口中怒吼道:“是不是你,杀了我二弟” 嗷—— 银月狼低吼一声,告知邢大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邢大冷哼,“那你也要给我二弟陪葬,你们整个庄子的人,都要陪葬!” “年轻人!莫要太狂妄!” 熊青反手丢出两个雪球,邢大下意识将雪球劈碎,刺鼻的浓硫酸直接淋在板斧上,邢大的半只手臂也被硫酸烧灼起来。 嗤嗤嗤! 板斧被快速腐蚀,可邢大的手臂表面却只是变得有些焦黑,似乎这皮肤已经坚韧到了一定程度,就连硫酸也无法腐蚀。 “怎么可能!” 熊青再度骇然。 邢大冷笑道,将手臂上残留的硫酸甩脱,咬牙道:“雕虫小技,今你必死!” “难道你已经铜皮大成”熊青脸色有些难看。 “老东西,见识还不少!” 邢大将板斧扔在一旁,低吼一声欺身上前。 一直在旁边伺机而动的狼王也扑了上来。 一人一狼围攻之下,熊青立刻变得吃力起来。 “师父,我来了!” 陆子轩跳了出来,立刻加入战团。 “傻徒儿,这里危险!快走!” 熊青那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此时竟露出罕见的担忧之色,显然也是知道此时情况十分危急。 “老狗!看剑!” 陆子轩虽然心里害怕,可为了自家师父,也是拼了全力,长剑狠狠朝着那狼王身上招呼着。 说来也怪,那狼王的皮毛看着光滑如缎子,竟然刀枪不入。 陆子轩刺了它几剑也没见出血,反倒是狼王的时不时反扑都差点伤到陆子轩。 “老狗!乖乖趴下摇尾巴,爷爷我赏你一坨热乎乎的粑粑!” 陆子轩一把长剑舞得匆忙,嘴上也时刻不消停。 那狼王显然能听懂人言,被陆子轩这么一激,顿时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这边,战团立刻一分为二。 陆子轩这边打得乱七八糟,可熊青这边却是拳拳到肉,打击感十足。 两个肌肉怪男在雪地里拳脚互搏,空气都发出阵阵的噼啪声,每一击都超过了上千斤的拳力。 一时间血焰狂舞,卷起飞雪如浪,又在炽热的血焰下快速消融。 真正交手之后,战斗经验明显不足的陆子轩很快就落入下风,那狼王极其狡诈,每次都能避开陆子轩的杀招,并且以各种不同的刁钻角度发动进攻。 陆子轩一个不慎,便被那狼王咬住小腿,就在对方牙齿发力之前,陆子轩一剑怒劈而下,狼王只得松口。 脱困之后,陆子轩脚步踉跄,小腿已然渗出大量鲜血。 吼! 鲜血的滋味刺激到了狼王,它疯了般猛扑上来,陆子轩躲闪不及,被直接扑倒,手中长剑也滚落一旁。 “徒儿!” 熊青见状,立刻想要救援,却被邢大一拳砸中肩头,老头儿直接被砸得飞了出去。 “哎呀!弓箭手快去支援!” 躲在寨子里的胡瓦匠等人看得是直跳脚,可那些弓箭手却是分身乏术,而且敌我距离太近,很可能没射到敌人反而误杀自己人。 第206章 地上这些死狗,哪个是你二弟啊? 吼! 狼王再度前扑,这一次它死死盯着陆子轩的脖颈,欲要将其直接咬断。 陆子轩想要躲避,却发现伤腿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兵器也被打落,眼看着就要命丧狼口。 “老狗!有本事一口吞了你爷爷,爷爷我撑死你!” 临死之前,陆子轩也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快,然后忍不住叹息一声。 而此时,东海龙王敖广的气势猛然的一变,刚才还是一个慈父和一个深情而有些内疚的丈夫,而现在,却是东海龙王。那第一高手,第一权力者的气势猛然的散发出去,气势之强压得江枫的身上都颇有些难受。 “是吗不要吹牛说大气。”梅花公子张继先冷哼了一声,血色梅花再度袭来。 周三少爷安排了一辆车,送两个姚记者回去,却并不说下次会面的话题。 结束制作发布会,韩泰俊跟着剧组一起到了拍摄地点,不是去的zk片场,在平昌洞那边租了栋别墅重新装潢了一下,然后又在光华门附近找了个旧公寓,最基础的两个场景准备好之后去了北村那边。 参会的标准是竞标制,暗标操作,价高者得,所得款项不入俱乐部。三月会议捐助给儿童救助基金会,十月会议捐助给赵云山自己的老年安享晚年基金会。 “冷月,帮个忙……”我看那些射出的羽箭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连忙向冷月求助。 蔡晶知道,几个下属是准备暗地里替西部酒城出气,想在蔡晶审讯之前先收拾沐枫,没想到不是沐枫的对手,却让沐枫整治了一番。 这话到不是恭维,韩泰俊看的出来局长说的是真心话,稍稍有些愧疚,本身如果不是自己企划的话,那些节目应该就是属于放送局的。 哪怕和林麟保持距离也知道她安全的洛特,这时已经等得不耐烦,他决定把这几个马斯切学员直接丢在这算了。 那脑海中的声音依旧在喋喋不休,可坐在机甲中金却已经洛特的疑惑注视下闭上了双眼。 两位老人不断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硬性规定,这让许冬梅很为难。 会考人才济济,这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桥的事情,前三,她自然也是希望博雅能够得到这个名次,但是这哪里是她能够想要就能够办得到的事情 顺便在床上尝试进行一些锻炼,比如活动一下手臂,扭动一下身体,还有就是用手抬起腿去活动几下。 一片雷光闪过,他的面容隐没在雷光之下的黑暗中,显得压迫力十足,但又能感受到,他是一名特别能隐忍的男人,只是当他想要进攻时,一出手,就能瞬间摧毁敌人全部有生力量。 这个大妈张着那张血喷大口卖力地嚎哭着,眼睛却像干涸了三年不止的裂田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 也正当妙愿宗的几人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澜师姐一抬手,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张良再次掐诀,指挥着头顶上盘旋飞舞的一只只火烈鸟,开始飞击而下,直奔矮人队长被拖走的淤泥地面而去。 “我去帮忙!”岳石峰把身上的背包解下来往魏胖子身上一丢,人就要冲出去。 a此时的心里也是一波三折的,刚刚苏晓说凭什么管她,难道他不配管吗他现在被苏晓气得心脏疼,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一时冲动的向苏晓表了白,同样没想到苏晓会如此抗拒自己。 当然,也不仅限于床上,房间里的任何地方都可能成为两人的战场。 包括本殿、拜殿、灵玺簿奉安殿、神门、游就馆、斋庭在内的全部建筑,皆在炽热的龙火中化为废墟。 血炼森林,一处隐秘之地,之前那几人一直感受着这里的战斗‘没想到,竟然有人将法则力量修炼到了这一步,要是在将法则凝练一点,到时候就能划破虚空进入仙界。’那个黑发中年人说道。 “师父,请让我去和他一战!”另一名弟子走出来,对洛明锋说道。 “哼,只要这姓唐的敢和我比,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此时的成杰仿佛已经看到林飒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情景,兴奋地把手指捏得“咔咔”直响。 表面上,魏索看上去只不过十八岁的模样,这么年轻只要不是那些大家族的子弟,不是二代人物,哪会有钱呢 锁妖塔战斗中,有三处战况,显得是如此的激烈,三处对战之人,有二处对战让李天锋一阵惊讶,竟然是他们。 \t张宏明是真的很生气,下边儿的人背地里胡搞,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这么大的事情,会捅出很大问题的。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我闻得有点反胃。”我这时闻到了一股玫瑰香水味,醋意更浓。 两人就像史前怪兽一般,以最为纯粹的力量交锋,让看台上的吕布直撇嘴。不过他眼角那一丝丝的羡慕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嘴上也不行,这事你必须听我的,就连康德金说的人都要我点头才行,还有我们俩继续搞大棚去。”柳凤叉腰说道。 所以以眼下这个局面,也只能让楚琴先耗着,好在是熊人国无法登陆,也就是不停的膈应人。 阿九竟然还是个花痴,因为对方的容貌,就死心塌地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别过叶孟奇后,一行人没有进城,而是来到城郊一处别院。院门口挂着个红纸灯笼,透着股子诡异。 陈松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乌烟瘴气,毫无灵气,丹田里的气种到了这种地方立马龟缩成一团。 当时,侯爷夫人方氏面色惨白,浑身哆嗦着,以为是耳朵出错了,居然听到这样的旨意。 第207章 危! 两人第一次的正面交锋,陈长帆只觉得虎口被震得一阵剧痛,显然这邢大的肉身力量已经堪比人形牲口。 邢大这边也是心中惊骇。 本以为自己这一斧可以直接劈断对方的兵器,谁知道自己只是稍稍占据上风。 这怎么可能! 接着,他们开始继续走,但是从这儿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任何记号,所有的岔口,都只能顺着感觉和选择走。十年前,那些“回”形密道也是这样走出来的。 桃儿也点了点头,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不多长时间,狄青就走了进来。 我们车子刚驶入港口,就被一个保安拦住,他问我们进去做什么。 不管再怎么疑惑,但毕竟大敌当前,鱼人岛的人们再度团结了起来。 “挖!我挖!你别叫他跟着我,我挖还不行嘛”看着侏儒那副样子,一向严肃的袁敏都要笑出声来了。 四岁时,夏莉预言了大海贼时代的到来,甚至包括后来的顶上战争,以及【白胡子】的死亡。 也许我已经足够冷血,虽然那些孩子让我感到愧疚,但也被潜藏在心底。 如此种种,让渴求着“军事力量”的克洛克达尔,忍不住疑惑万分。 他知道他妻子乔颜一直有个心结,那就是她素未谋面的亲妹妹乔覃,一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放下。 宗师境对应着筑基境层次,虽然郭元山没有提过宗师境的事情,但墨客相信,一个杀手组织都有宗师境的强者,他可不相信一些从古时候就存在的强大门派,到了现在连宗师境的强者都没有。 网上正在议论【死神来了】这件事,节目录制现场,死神真的来了。 “把他绳子解开。”李自成又注意到李炎还被捆绑着,又补充了一句道。 毕竟,他们的基本盘还是在沛县。而且,他们现在稳扎稳打发展的也不错。本来就有两条路可以走,何必因为这些人而走独木桥呢 他有些矛盾——源于被袭击的部分让安南警惕老者,而交谈甚欢的部分又让安南觉得老者不像是坏人。 韩信也觉得相当有道理,当即回去卖了些家产。而后找南昌亭长开传,颠颠的来至沛县。想的是先买点米填饱肚子,再看看能否投靠个大户人家。若是不行,那他就只能回淮阴继续找机会。 周玺忽悠出去十几万心情大好,正考虑要不要再割一波韭菜,突然看到了直播间的弹幕。 实际上,秦始皇昨晚是吃着野味喝着美酒唱着歌。想到未来能彻底剿灭六国反贼,激动的压根睡不着。 皇帝又被林溪雪一通怼,低着头沉默了良久,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没再反驳什么,只是低声地开始讲述他口中的关乎皇室颜面的秘辛。 略所思索,他将这两张照片的相框拆开一番检查,直到确定里面没有藏着底片,这才看向了保险箱最上面的一层。 “我记得当时警察问完话,我有点困,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就在公交车上了。”李诗情回忆道。 四层建筑占地呈长方形,屋里分成“三进”,入门就是“费格斯的铁匠铺”,招牌挂矮人的名字能省去不少质疑,对此尤娜没有意见,只要打铁区是她说了算就行。 在血爪被戳碎的一瞬间,鬣狗妖看向孟鄂的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感激,“感谢鳄妖老大救命之恩,之后倘若有能够用到我鬣狗妖的地方,在所不辞。 “杨业,你自己找死,又何必拖上我”邢天元则是一脸冰冷的说道。 在维克多心底,这些蝮蛇学派的猎魔士都是好朋友,不常相见却可以交托腹心的那种。 “哎!经过这次,我也不想再折腾了,老老实实地找个公司上班,要么去企鹅,要么去阿里……”张正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有几分解脱之色,也有几分闷闷不乐。 “看什么呢!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莫无尘手挡住南万卿视线道。 “若是玄云宗弟子,等到抓到他,任凭你们处置。”冷鸦咬牙狠脸说道,现在说什么已经毫无意义。 那么凯拉呢!她跑哪去了她不可能主动离开,只能是被动失踪,莫非她知道的太多所以……。 夏莹莹一脸不解道:宝儿,你是怎么了,你明明说你也讨厌李天浩,怎么现在还替他说话。 逛了一大圈,购物车里却一件儿东西没填,俞铭怀疑自己逛了个假街。顺道看了眼生鲜区,依旧人山人海。 萧玫急忙从纳戒中拿出了驱魔香,这条毒蛇闻到了驱魔香的味道后,一阵难受,但依然缠上了萧玫。 在这短暂的战斗中,向扬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拥有了这么多的黑精魄的情况下,战斗力远远比之前强大,甚至比自己在武界的时候强上不止一倍,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这黑精魄果然厉害。 第208章 老狗!给爷死! 气血不断淤积,并在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 刘石山心中思虑万千,隐隐猜出了李不眠的来历,如此年轻就能打败少年宗师叶南天,也是华夏的一代天骄,可是华夏年轻一辈的俊杰都声名赫赫,眼前的男子倒是闻所未闻,莫非李不眠是那些隐居深山的老怪物的传人 夏希和梦楠一起走上了台阶,面对大门前三排的黑衣保镖,不禁咽了咽口水。 李自成脸色阴沉,且不说牛金星所言是否有道理,他对鞑子根本看不在眼里,没想到济尔哈朗竟然在这时候对顺军下手,若不将他们打疼,以后也会是个麻烦。 但是一边战斗一边服用恢复灵力类的丹药乃是大忌。哪怕是最为温和的复灵丹药,也会对经脉造成极大的冲击。 不管勇士做什么,有多大冤屈,也无法改变展慕斯走上罚球线的命运。 在这种情况下,当众人回到了雾山城就和早已严阵以待的马沙打了声招呼,立刻开启了雷鹰城和玫瑰城的飞行模式,直接离开了雾山城。 莫丽拉又用热水替郝克托擦了擦脸,询问郝克托要不要喝口粥。毕竟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她比裴祁佑大五岁,又知道裴祁佑把身子给她不情不愿,是她威逼利诱才求来的,因此平时愿意纵容宠着裴祁佑。 可是如今,罗姆城吞并了新特洛伊城,喀山的位置便有些尴尬了。如今,喀山需要在这个新的时代,重新确立自己的位置。 唐可心心生一丝疑惑,不是她跑到舞厅内大喊说这里面的人是韩一辰吗为什么她看到韩一辰从别处来时并没有感到半点的惊讶 团队里,对于肖鸣的离开,没人多说一句话,本来就要舍弃的人,现在自己自觉走了更好,只有米儿问了一句,但也被老态中年人敷衍过去。 那种人,大概是傻子,要不然就是痴儿,当然还有一种,就是如同张角这般的。 如果说他之前对袁绍还有所期待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彻底看开了。既然袁绍这么不相信他的话,那便随他去,很多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袁绍就不可以去做的。 叶晨还是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水面上。看着不准备说话的叶晨,南宫倾城隐隐的有些懊恼了,但就在他准备向叶晨质问时,一辆奥迪也出现了在天桥之上。 “没事,来嘛,凡事都是需要尝试的。”焰姬来到叶晨面前,一把抱住叶晨的手臂,将从的手臂夹在她两座山峰之间,同时,一股柔软而又有些暖暖的感觉传递到叶晨的触感神经之中。 这个青年,已经轻松战败了五太子,现在正和六位天境巅峰交锋,其中更是有着三位掌权者。 然而,让人所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伸手抓向一旁白酒时,台内的调酒师,忽然以闪电般的速度,从台下面掏出了一颗手雷,瞬间触发扔向了萧峰。 但是,虚境古尸没有多管他们,就好像地下的几只蝼蚁一般,没有管的必要。 第209章 志气 雪下半夜的时候,重骑兵安然归营。 原本有50骑的队伍,此时也只剩下不到20,每个人的盔甲都是染血的,人马俱是一身的风雪。 可每个人的目光都是坚毅的,整支队伍自带一股杀气,那是经历过生死战斗的杀气。 他们的归来得到了众人的欢呼,酒肉和热水被很快送了上来。 可那些骑兵却是直接越过了众人,在陈长帆所属的那座营帐前纷纷下马,恭声喊道: “大人!重骑兵已经归队,阵亡35人,毙敌91人,现敌狼骑兵迷失在黄风口一带,请大人下达指示。” 少顷,陈长帆的声音从帐内传来,“做得好!即刻卸甲,好生休息去。” “大人,那狼骑兵人困马乏,正是将其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何不……” 有军士出声道。 “无需理会,明早你们前去打扫战场便是,退下。”陈长帆的声音不容易质疑道。 “是,大人!”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那些骑兵们轻声退去了。 沈翠云心疼地给陈长帆擦洗着身子,白皙的小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褪去衣物,自家男人那精壮的身躯上,竟然遍布着大大小小的裂口。 有的不过一指长短,有的则直接从肩膀蔓延至手腕,大大小小的伤口极深,现在仍不断有着滚烫的鲜血溢出。 看着自家男人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沈翠云眼泪忍不住又扑簌簌落下来。 “该死的山匪,我们明明没去招惹他们,他们居然想要攻占我们的庄子。” 沈翠云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恐怖的伤口,一边擦拭着一边忍不住咒骂着。 “你不去惹别人,别人是一定要来惹你,有时候即便是你把刀子亮出来了,别人还想抢你的刀子,”陈长帆四仰八叉地躺在火炕上,自下而上的温度,让他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可我们只是想好好活着,现在天灾不断,人祸却比天灾还频繁。”沈翠云一脸愁容。 “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那些豫州逃难来的流民不会知道,他们吃不上饭的时候,青山县的老爷们正在追求赤尾的鲜美,青山县的百姓们也不会知道,他们挨饿受冻的时候,清河郡的宗族里,酒肉多得根本享用不完。” 陈长帆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段,沈翠云听得愣了愣,似乎是懂了,又似乎没懂。 “如果这世间的每个人都克己复礼,每个官员都爱民如子,每个朝廷都励精图治,每个国家都向往和平。何来的战乱,何来的饥荒,何来的山匪,又何来的冻死骨和酒肉臭?” 沈翠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一次,她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话。 “这世道,想要好好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这世道,能改吗?” 面对着自家媳妇的询问,陈长帆沉默了。 沉默良久,就在沈翠云以为自家男人睡着了的时候,陈长帆的嘴唇忽然动了一下。 “或许能改,但那会很难。” 旋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志气,我最大的志气,就是养活妻女。现在看来,这个志气或许可以再大一点……” 昏黄烛火下,沈翠云眨巴着黑亮的眸子,眼睛忽地亮了下。 …… 这一夜的雪,下得很大。 当邢三身死后,围攻小褐山的队伍发出信号,却迟迟不见大当家前来,山匪们的攻势也就没那么猛了。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当家的都不来,他们也没必要真玩命。 毕竟他们面前的守军,也就是那锅里的肉,可一个个都是拿出了玩命的架势,三当家就是大意轻敌,被捂死在了锅里。 吃肉是好的,可心太急被烫了一嘴泡,那就不好了。 组织了几次不太猛烈的进攻后,仍是拿不下小褐山,这群山匪又灰溜溜地回到了牙山峪。 相较于狼帮的主力部队,狼骑兵精锐就惨了。 两股狼骑兵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一片荒山汇合后,然后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这一次,重骑兵们在来路上洒的是腥味极重的蛇血,混合着鱼下水,完全扰乱了银月狼的嗅觉。 这漫山大雪,谁也弄不清楚是在哪里。 狼在雪夜里冻上一宿问题不大,可这些骑兵就遭罪了。 没有火又没有遮蔽,这一身的皮甲打仗还行,可根本抵御不了寒气。 尤其是这一路奔袭作战,腹中空空如也。 更加顶不住这苦寒的雪夜。 捱到后半夜的时候,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几个山匪默默相视一眼,悄然抽出了腰间的匕首,抹向了胯下。 他们不是想不开想要挥刀自绝,而是想要吃点热乎的。 嚓嚓几声,几头银月狼应声倒地。 反应快的银月狼直接将背上的山匪甩落,双方迅速拉开了距离。 混乱持续了一小会便结束了,一群山匪和一群银月狼,泾渭分明。 有的山匪手指被咬断几根,有的银月狼背上还插着匕首。 风雪横斜,在双方之间呼号着。 狼群的眼神里满是人性化的悲凉,看向山匪们的眼神渐渐陌生。 可山匪这边却浑然不觉,一个个地向着地上那些狼尸扑去。 那是鲜嫩的带着温度的血肉,是可以帮助他们度过寒夜的最佳食物。 “肉!给我来一块!” “血不能浪费了,快拿东西接起来!” 几头狼尸根本不够这上百山匪分的,甚至有人还没吃到一口肉,就只剩一地的鲜红和腥臭。 但又被风雪很快掩盖。 山匪们将目光再度投向了那群银月狼。 他们昔日的坐骑。 山匪的目光像野兽。 狼群的目光反而像人。 “再杀几头狼,不然今夜一定挺不过去。” “他娘的刚才我就吃了一口,这次得多杀几头。” 山匪们纷纷议论道。 狼群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很快选出一名新的狼王出来。 那是一头独眼的狼,右眼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 嗷呜—— 一声狼嚎响起,狼群们扑向了山匪们,山匪们也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兵刃。 第210章 杀出一个凶名来 七日之后,雪势稍减,天色微霁。 青山一片死寂。 小风庄已然从那一夜的大战中重新恢复生机。 这一战,军士们死伤过百,山庄里亦有两人被冷箭射死。 可主力仍在,组织起两百人的队伍不算难事。 演武场上,两百军士整装待发,列队整齐地等候着。 呼! 营帐被一阵热浪掀起,陈长帆大步迈出。 雄浑的气血之力,在他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开来,所过之处,自带一股莫名的威压。 那是浑厚气血产生的强大压迫感。 仅仅七日,他已然恢复如常,甚至状态比之前还要更好。 以他当前的实力,如果再对上邢大,定然不会像那一夜那般狼狈。 毕竟以他当前的气血来说,已经堪比三阶武者。 可怪异的是,当他将体内伤势尽数修复后,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又顷刻间消失了。 “按理说,三万多的气血之力,登二阶应该是绰绰有余,可为啥又没那种感觉了?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或许将气血突破到四万或者五万,总能登阶?” 据他所知,武者不同阶层,对应的境界也是不同。 一阶炼皮。 二阶炼肉。 三阶炼筋。 四阶炼骨。 五阶炼髓。 六阶炼血。 七阶炼脏。 八阶炼经。 至于九阶,目前不得而知。 一阶炼皮境,他已经炼成铜皮,也多亏了铜皮已成,不然他那晚应该会变成人形爆米花。 饶是如此,那样的伤势也十分恐怖,但好在他还有吞噬法。 在吞噬法的作用下,伤势也可以快速修复,所需进食的血肉也大得惊人。 当然,以小风庄的冻库存货,可以敞开了供应他吃。 所以七天后,陆子轩还在拄拐,熊青还不能下地,而陈长帆已经活蹦乱跳了。 师徒俩再度感叹陈长帆太过牲口,对于将其招入墨刀门的话,却是再也不敢提了。 墨刀门不配。 哗!哗! 陈长帆步履稳健,身披银甲,肩挂大氅。 只是护胸处,挂着一块森白头骨,赫然是那狼王的头骨,平添了几分凶煞之气。。 这狼王已经达到了金色品质,系统奖励了1点珍贵的顿悟点。 说起系统,他把轮回点也用了,体验了一把邢大的一生。 邢大与邢二邢三的经历几乎雷同,都是从茹毛饮血中来的,只是邢大比那两人多了一份奇遇,故而在武道上走得更远一些,也一手创建了狼帮。 一番抉择过后,陈长帆选择了邢大的身法作为轮回奖励。 【获得穿林身法(二阶武学)】 果不其然,这身法的品阶直接达到了二阶。 难怪那邢大滑溜得像是泥鳅,如果没有这身法的辅助,自己那蓄势已久的一刀,也不会劈空,邢大也没那么难杀。 当然,他现在杀邢大自然不会向那夜那般困难了,那时劈出的那一刀确实牛逼,可也挺费命的。 燃烧气血的招数,属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能不用还是不用。 但不得不说,燃烧气血的特效确实牛逼,给人以一种“刀刀烈火,一刀999”的畅快打击感。 可燃血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那种血肉撕裂,筋脉几乎要被撑爆的感觉,真的就是让人欲仙欲死,他又不是抖,还是打算靠硬实力干架。 这种逼以后还是少装。 当然,这种将血肉筋脉撕裂重塑的过程虽然痛苦,可也使得他的身体得到了进一步强化。 原主那孱弱的底子,经过这一次大战,算是彻底蜕变。 如果说以前就是细狗,现在俨然已经是型男。 这可不是空有一副皮囊的型男,而是足以承载三万点气血的肉身。 这一点自家娘子可以证明。 他有些自得地摸了摸自己那夸张的胸肌,触摸到冰凉的狼王头骨。 ——狼王当天进了幽冥鳄的肚子,这头骨是它嗦剩下的。 当他佩戴上狼王头骨的那一刻,庄里的狗都纷纷伏下身子瑟瑟发抖,一声都不敢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吗?” 一只野狼的战斗力,比得上三条成年犬,更不用说身经百战的狼王了。 自己只消将狼王头骨挂在胸前,便足以震慑住这山中的猛兽。 惧怕强者乃是天性,野兽如此,人也是如此。 “将三位当家的头颅,举得高高的!” 陈长帆的声音雄浑有力,响彻整个山庄。 队伍中为首的老魏三名,手中擎着三根长棍,长棍的末端,赫然是三颗血淋淋的头颅。 邢家三兄弟,狼帮的三位当家。 七天前的那一战,狼帮三位当家一夜之间悉数毙命,许多人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陈长帆觉得有必要宣扬一下。 这个乱世想要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活着,是活不下去的。 有时候,甚至把手里的刀子也亮出来了,还是会有虎狼暗中觊觎。 那不如,就把刀子磨快,杀虎猎狼。 杀得他们胆寒,杀得他们退却。 杀出一个凶名来,杀出一条活路来。 将邢家三兄弟的头颅挂起来巡一遍山,足以震慑住周边的山匪。 谁若不服,或是包藏祸心,那邢家三兄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对,是躺板板的例子。 浩浩荡荡的两百人队伍从小风山出发,专门挑着各大山寨的哨岗所在,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过去,然后直奔牙山峪,将狼山团团围住。 狼山山寨里,不下四百人的山匪们尽数龟缩在山寨里。 他们此时严阵以待,一个个面色发紧,如临大敌。 “吹鼓手,奏乐!” 陈长帆忽然大吼一声,吓得那些山匪浑身一哆嗦,还以为他是下令攻城。 可是当唢呐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众山匪脸色一变。 “他娘的!怎么是唢呐?晦气!” “姓陈的欺人太甚!这是咒我们死!” “妈了个巴子的,谁出去砍了这厮,太可恨了!” 山匪们不停咒骂着,可只是动动嘴皮子,没有一个敢冒头的。 吹鼓手在寨门前吹拉弹唱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出来应战,老魏清了清嗓子,开始叫阵: “狼帮的狗崽子们速速开门,立刻束手就擒!否则狼帮这三位当家的,便是尔等下场!” 第211章 地盘扩张!邻居有点强 没过多久,寨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是跪了一地的山匪,纷纷将手背在脖颈上,脸上写满了屈辱。 可在屈辱和性命面前,显然还是活着更要紧一些。 这些山匪烧杀抢掠欺辱弱者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凶悍。 可当他们面对更强的敌人时,实在是谈不上什么骨气。 弱者,只会挥刀向更弱者。 当三位当家身死那一刻,狼帮的覆灭便只是时间问题。 “大人,这些山匪要怎么处理?” 将众山匪的手脚捆缚起来之后,老魏向陈长帆请示道。 “牙山峪也有几条矿脉,不如让他们去挖矿。” 在邢家三兄弟的记忆里,这牙山峪可是有着好几条矿脉,陈长帆正愁没有挖矿的人手呢。 “可这些山匪都不是啥省油的灯,他们能老老实实地去挖矿吗?” 张奕有些不太放心。 “简单!” 陈长帆熟练地钻入独属于邢大的山洞,一脸平静地说道: “杀几个不服管教的刺头,他们保准一个比一个老实,若再有不服的,关几天水牢,烙铁烫屁股,竹签扎手指……一套下来都温顺得像绵羊。” 老魏等人听完身子微微一颤。 看向东家的眼神略带惊恐。 是个狠人。 “大人,这就是狼帮的地盘吗?足足九个山头,这就是大山寨的底蕴吗?” 山洞正中央的舆图前,陈长帆和方长微微驻足,方长看着那些山头暗暗咋舌。 陈长帆的目光在几座山头掠过,眼底掠过一丝满意。 一座黄铁矿,一处温泉,一座黄铜矿,直接给他带来了2个融合点,以及1个顿悟点。 铜铁这下都有了,而且黄铁矿还是炼制硫磺的最佳矿物。 有了硫磺,便可以动手制造黑火药了。 燧发枪、神火营、红衣大炮等字眼在陈长帆脑海中一一闪过,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在这个时代里,如果直接拉出十门红衣大炮出来,别说这区区山匪了,就连永州城他都敢打一打主意。 当然,以小风庄现在的工业水平,别说红衣大炮了,就连最简单的手炮都造不出来。 不过,现在的工业基础有了,工业原料也有了,他只要把控好大致方向,制造热武器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 “吩咐下去,让那些山匪去这里挖矿,另外,这是制备硫磺的装置图纸,让胡瓦匠立刻着手去办,不过在制备硫磺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有害气体挥发,让山匪去做就好了。” 这山洞成了陈长帆的临时办公场所,一道道命令高效地下发出去。 同时,沈万五也很快对狼帮的财产进行清算,并很快汇总上报过来。 “东家,这狼帮不愧是十八路大山寨,底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沈万五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喜色。 “粮食约莫六万斤。” “银钱约莫八万两。” “武库中的刀兵皮甲质量都是上乘,不但可以让我们的装备换上一茬,还能有几十套富余。” “就是狼帮没有马匹,草料也没有。不过肉食是真不少,冷库里足有上万斤冻肉。” “除了这些,还有木柴……” 沈万五一一汇报着,足足念了一张纸才把这些物资陈述完毕,陈长帆微微点头。 事实上,这些物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上一些。 以他的推测,这狼帮应该是存粮不多了,才想着打小风庄的主意,谁知道他们还有这些吃的,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他们本以为小风山是一块到嘴的肥肉,谁知道不但被硌掉了大牙,还直接被这块肉给噎死了。 “大人,牙山峪足足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山头,您打算怎么分配兵力?” 汇报完毕,沈万五抛出问题。 对此陈长帆早有打算。 “布置一些兵力在那些矿山上即可,其余山头,只要将物资运回小风山便是。” “这么大的地盘,如果我们不占,只怕会被周围的大山寨占去啊。”一旁的方长有些不舍。 “庄主的深意岂是你能理解的?”沈万五没好气地白了方长一眼,“这个时候多占山头只会消耗我们宝贵的人手和资源,只要选一些有价值的山头好好经营,这样才是利益最大化。” 说着,沈万五看向陈长帆说道: “我会选一些有经营才干的人驻守各个山头,一边督促开采的进度,一边进行基础建设,就像小褐山一样。东家,现在小褐山的熔炉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住所房屋也进行了保温升级,可以供大约二十人正常生活。我们可以将小褐山的模式进行推广,把这些个新占领的山头也进行同样的改造升级。” “做得不错。” 陈长帆朝沈万五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除了这些,我们还要考虑一点,你们来看,”陈长帆指了指面前的舆图。 “这黄铁矿和黄铜矿所在的两座山,分别紧邻着巫神教和鼠帮,这两个山寨,都是十八路山寨中一等一的大山寨,我们覆灭了狼帮,只怕这两家都会有一些想法。” 巫神教,乃是十八路大山寨中最为神秘的势力。 很少听说他们抢劫钱粮,反而是时常听说巫神教下山掳掠人口,没有人知道他们劫掠这么多人做什么,因为一旦被劫掠上山,便几乎不可能逃脱出来。 其所在巫山神更是长年迷雾不散,为其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在邢家三兄弟的认知中,巫神教是不可得罪的势力之一,他们认为巫神教的教主会一些难以理解的妖法,可以将人变成动物,石头甚至傀儡。 这一点,倒是让陈长帆不禁联想到近日出现的雪傀儡。 那明显是人造产物的怪物,莫非是出自巫神教之手? 至于毗邻的另一个大山寨鼠帮,据说帮众已然上千。 陈长帆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养活这一大帮山匪的,可光是这人数,就足以令人头皮发麻。 好消息是覆灭狼帮,获得了大量物资和两个珍贵矿藏。 坏消息是,两个新邻居,似乎都不是很友好。 “派侦察班去探探他们的底,一旦有情报,第一时间呈报上来。” 只有足够了解敌人,才能够有机会战胜敌人,哪怕这个敌人很强。 当然,面对这两个强敌,陈长帆自然也不会怂。 这到了嘴边的肉,陈长帆自然是不可能吐出来。 谁要是想过来尝一尝荤腥,那他一定要把对方的舌头给扯下来! 第212章 火铳 “大人,四台弩炮已经分别运往两座矿山,两队射手已经提前抵达。” 小风庄的行事作风主打一个效率,不到半日时间,就已经在两座矿山完成了防卫部署。 陈长帆目光锁定了舆图上两个邻居的领地,两座矿山忽然换了新主人,巫神教和鼠帮不会没有动作。 “传令下去,一旦有人摸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他娘的!” 铜铁矿对于山匪来说,吸引力并不如钱粮那般诱人,毕竟他们手里又没有冶炼技术,这些矿石抢回去也不能吃也不能喝的。 所以,这两个邻居大概率是试探性质的袭扰,应该不会直接发动攻击。 一般来说,作为初来乍到的一方,应该尽量低调一些,不与二者冲突为第一要则,可陈长帆并不这么想。 他主打一个不好惹。 他可不想给两个新邻居,留下一个好脾气的印象。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谁敢跟自己呲牙,那就干谁! “走,去看看我们的黄铁矿。” 陈长帆带着方长,坐着狗拉雪橇,一路来到了黄铁矿所在的愚金山。 “大人,这山的名字好生奇怪,哪有山的名字用‘愚’字命名的啊?”方长不解道。 陈长帆没说话,而是径直来到新建的熔炉前。 此时胡瓦匠等人正在忙碌着搭建反应炉,旁边的一个小推车里装着许多黄灿灿的石头。 “这就是黄铁矿,因为这玩意长得像黄金,所以也叫愚人金。” 陈长帆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矿石,那矿石颜色浅黄、带有金属光泽,质地颇硬。 “出产愚人金的矿山,所以叫愚金山。嘿嘿,好名字。”方长恍然大悟。 不,它应该叫旧金山。 因为这矿山已经废弃很久了。 在邢大的记忆里,当初狼帮发现了此山之后,误以为是一座金山,曾试图开掘,后来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黄金,所以这矿山也就渐渐废弃了。 其实真论起来,这座黄铁矿可比小褐山的褐铁矿更有价值,只是那些狼崽子们有眼无珠,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有了之前搭建熔炉的经验,反应炉的建造过程十分顺利。 当反应炉建成之后,韩铁匠也命人将黄铁矿进行了破碎筛选。 开炉升温,投入矿料后,一股有些刺鼻的气味散发出来。 这是硫铁矿中的硫被分解了出来,与空气中的氧生成了二氧化硫气体。 陈长帆示意众人尽量遮掩住口鼻。 胡瓦匠命人检查反应炉四周,及时将一些漏气的地方进行修补。 反应炉的两条气道连接着两个木桶,这部分便是冷凝装置,硫磺也就在这里形成。 约莫一个时辰后,矿料基本已经反应完毕,工人们从木桶里用铁勺仔细刮磨,不一会便取出一小碗淡黄色物质。 “真是硫磺!大人居然懂得制取硫磺的法子!” 众人忍不住赞叹。 古时候,硫磺作为一种药材,外用解毒杀虫疗疮,内服补火助阳通便。 在炼金术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 同时,硫磺还是黑火药主要原料之一。 基于这些用途,尤其是最后一个用途,使得硫磺的价格往往波动极大。 如果陈长帆没记错的话,历史上的硫磺价格曾超过黄金,足可见其重要性。 而他之所以迫不及待地提炼硫磺出来,也是存着制造黑火药的目的。 他已经开始展望,当他掏出上百条鸟铳,装备出一个威风凛凛的神火营,那将是怎样的碾压之姿。 到时候管他什么登阶武者,上来就是一梭子,看你还站不站得住? 要是一枪不行,那就枪毙五分钟。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登阶武者太变态了,他只能依靠热武器来提升部队的杀伤力。 将硫磺进一步提纯,陈长帆小心翼翼地拿着硫粉放到桌子上。 摆在桌上的,还有一盘硝粉,一盘炭粉。 一硝二黄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 这口诀在后世无人不知,按照比例配制黑火药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相较于硫磺,硝和炭都不难制取,陈长帆甚至还在闲暇之余造了火铳的零部件。 当一把零件齐全的枪械摆在一个男人面前,那诱惑力丝毫不弱于一个绝世美女在床上宽衣解带。 陈长帆忍不住苍蝇搓手,开始认真地组装起这一把火铳。 事实证明,男人在玩枪这方面似乎是天生的。 不一会,一把火铳就已经装好,他心满意足地把玩了一会,旋即小心翼翼地将黑火药放入枪管中。 放入铁砂,再用长棍捣实,便已经完成了装填。 陈长帆抬手瞄准了不远处的一块兽皮,扣动了扳机。 扳机触发燧石,燧石击发火镰,进而引燃火药,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口喷出火焰,吓得一旁的方长浑身一哆嗦。 “大人,这是啥玩意啊?差点给俺吓尿了……” 陈长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给火铳装填弹药,“这叫火铳,你把那兽皮拿过来看看。” “哦。” 方长取下兽皮,发现兽皮上密密麻麻全是小孔。 刚才那火铳砰的一下,居然能造成这样的杀伤! 如果刚才那不是兽皮,而是一个人的话…… 方长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来,你往后站几步,我开一枪试试。” 陈长帆眼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 就在刚才,系统里忽然亮起了一行【枪法】的技艺,他直接推演到圆满境界。 扑通一声! 方长直接跪了,“大人,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事,你站远点应该死不了。”陈长帆忍着笑意道。 “站远点……您是怕血溅一脸么?”方长颤声道。 “你小子是油盐不进呐!”陈长帆佯怒起身,忽然听见帐外传来通报声。 “庄主!山上窜进来一只大老鼠!” 陈长帆嘴角一抽,“大老鼠也值得通报一声?” “真的是一只大老鼠!跟狗一样大的老鼠!” 陈长帆眉头一紧,端着火铳就出了营帐。 只见数名军士拎着兵刃,正在奋力围堵一只巨大的灰色老鼠,那老鼠竟真如刚才所说,体型堪比猎犬。 若不是屁股后那细长的尾巴,倒真的像是一条大灰狗。 第213章 鼠王 只见那老鼠身形灵活,四处乱窜,众人一时拿之不下,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砰! 一道炸响传来。 只见那老鼠上一刻还在活蹦乱跳,下一刻就直接被铁砂弹打翻。 那老鼠身上炸起一篷血雾,四肢短腿一阵乱蹬,很快就咽了气。 一声枪响,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陈长帆。 看向他手里那造型奇特的铜管,管口处,还有缕缕青烟冒出。 “刚才是东家出手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隔着十步之远,东家抬手就能杀敌……” 看到众人一脸的震惊,反倒是方长显得镇定得多。 他大步上前,拎着那巨鼠的尾巴将其提了起来,仔细一看,那巨鼠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弹孔,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东家这火铳可不一般,若是每人都能装备一把,打仗的时候敌人还没冲到跟前,就已经被一枪放倒了。” 听到方长这话,众人才知道,原来庄主手里拿着的奇怪玩意儿叫火铳,似乎可以隔空杀人。 面对众人那近乎崇敬的目光,陈长帆只是笑而不语。 实际上,这火铳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强大。 在他看来,甚至还有许多缺点。 射程短,准度差,威力小,装填速度也是慢的一批。 不过以当前的工业水平,能制造出火铳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他手里的这把火铳,甚至都没有准星。 之所以能够一枪打中,还是因为他的圆满境界【枪法】。 若是将火铳大规模列装,还需要训练军士们的枪法,不然真上了战场,只怕还没打到敌人,就先把自己人给误伤了。 “大人,这老鼠腹部似乎有字。” 方长拎起老鼠,将其腹部露出,一个血色的字迹赫然印在其上。 “死”。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老鼠显然是被一些人故意放进来的,并且还附带着这个充满了恶意的文字。 显然来者不善。 几乎是同一时间,众人立刻就意识到这是谁干的。 鼠帮。 陈长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旋即命人将这只大老鼠丢进熔炉里焚烧。 “鼠帮的这个帮主,似乎有点幼稚啊,居然搞这种无聊的恶作剧。” 不过这鼠帮也不得不防,既然能够驱使这么大的老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利用这玩意儿传播鼠疫? 在这个时代,鼠疫一旦蔓延开来,那几乎就是屠村的灾难。 思索过后,他下令让众人见到老鼠就直接打死,然后务必将老鼠烧死。 …… 鼠帮。 一处偌大的地洞里,上百帮众齐聚一堂。 而在地洞的正中央,则是一个简易的秋千。 秋千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荡来荡去,时不时地发出阵阵欢笑声。 本来属于是孩童的欢笑声,可却并没有给人以天真的感觉,反而听起来有一丝丝的诡异恐怖。 那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圆润,模样看上去仿佛人畜无害,可这女孩的表情神态都透着一股与年龄极不相称的阴冷和邪恶。 “那陈长帆竟敢说我幼稚?看来本王真是太久不出洞,那些人都忘了本王的厉害了。” 这女孩就是鼠帮的大当家,是个外貌看起来年纪不过10岁的女童,人称鼠王。 “大王,要不咱直接攻上愚金山,把他们的东西都搬过来。” “没脑子的东西,那些铁疙瘩要他有啥用?本王要的是食物!” 鼠王舔了舔嘴唇,对于食物似乎有着极度的渴望一般。 “且让他们多发展些时日,采矿势必需要大量的肉猪,等那山头的肉猪够多了,我们就可以上去饱餐一顿。” 听到这话,被绑在柱子上的几个百姓忍不住浑身发抖。 “肉猪”这个词他们常常在这里听到,因为他们就是所谓的“肉猪”。 “本王饿了,快把肉猪抬上来,本王最爱啃猪蹄儿了!”鼠王嘿嘿笑着。 …… 小风庄。 柴风带着两名亲卫,一路冒着风雪来到庄前,守卫认了出来,连忙开门迎接。 柴风大步奔向陈长帆所在的营帐,隔着玻璃就远远喊道: “陈兄今日,可是出了好大的威风啊。” 陈长帆起身相迎,“柴兄消息倒是灵通,我不过是跟那些山匪们显摆显摆,没想到你都知道了。” 柴风所说之事,就是陈长帆带着狼帮三位当家的头颅招摇过市的事。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狼帮是什么样的存在? 三位登阶武者,帮众近千,狼骑兵凶名在外。 狼帮雄踞在牙山峪多年无人敢惹,怎的一夜之间,三位当家的悉数殒命,还是拜自己这位陈兄所赐。 他仔细端详着陈长帆,似乎觉得每一次见他,都能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这一细打量,他立刻就发现了对方的变化。 对方似乎臂展更长了,腰背更挺了,而且皮肤都隐隐透出淡淡的古铜般的金属光泽,仿佛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尽管对方已然将气血完好收敛,但柴风还是能够其从举手投足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血之力。 其雄浑程度,竟然让自己都有些微微不适。 “几日不见,你已然晋升二阶了?” 柴风只觉得陈长帆气血雄浑无比,便下意识以为他二阶了,毕竟二阶炼骨,很难从外表看出来。 陈长帆顿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其实他还是一阶,可单论气血程度,说是三阶也不为过。 既然柴风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懒得解释了。 “你庄上应该还有三阶武者。”柴风忽然道。 “柴兄消息是真的灵通。” “不是我打听的,而是我猜的,我听说那邢大已经是三阶武者,你虽然妖孽,可也不至于能够越两阶战斗,并且杀了那邢三,所以我猜测一定是有高人相助,这高人的位阶,最低也得是三阶。你看我分析得对也不对?” 不对。 陈长帆见柴风分析得头头是道,有些不忍打击他的自信心,便点头承认。 那邢三虽然是自己杀的,可熊青也助了一臂之力,而且他确实是真真正正的三阶武者。 “到底是哪位好汉,陈兄可否为我引荐一二?” 柴风忽然眼睛一亮。 第214章 天下大事 陈长帆微微一怔,“你确定?” “陈兄如果愿意为我引荐,我可以跟你透露一些天下大事。” 天下大事?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如果说放在以前,陈长帆肯定是漠不关心的,可他现在的心态和愿景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要面临虎视眈眈的山匪们,还要提防各种各样的天灾出现,如果不能快速壮大自身的实力,只怕会越来越难以生存。 这个时代,处处都是危机,处处都是险境,如果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说不定哪一天就跌了跟头,再也站不起来了。 天下大事,他还真挺想听听的。 而且,只是引荐一下而已,不过是举手之劳。 “小方,去找两个人把熊老抬过来。” 柴风一怔,“抬过来?” 方长一脸的理所当然,“熊老都下不来床了,可不是要抬过来吗?” “……下不来床?他不是三阶武者吗?” 陈长帆点点头,“他是三阶武者没错,可也差点被那邢大打死。” 柴风揉了揉脑门,感觉好像似乎有点乱。 自己到底是哪里理解错了? 不一会,两人抬着一个担架进来,熊青眯着眼睛看向陈长帆,“要开饭了?” “呵,熊老,还没到饭点,就是我这位柴风柴兄说想见见你。”陈长帆见柴风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精彩,顿时忍不住想笑。 “熊老,久仰大名了!想不到您这样的年纪,还能击杀邢大那样的山匪,真是老当益壮……” 柴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熊青打断道:“邢大不是我杀的啊。” “您老谦虚了,不是您杀的,难道是陈兄……”柴风的语气忽然一顿,因为他看到了熊青的表情。 那表情带着一丝理所当然,显然熊老对于这个说法是认可的。 “不是,陈兄,真是你?”柴风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陈长帆呵呵一笑,“你先跟我说说天下大事,我再考虑要不要承认。” 陈长帆这话显然就是默认了。 柴风脸上的表情再度变得有些精彩起来。 刚才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分析,说是有个三阶高手击杀了邢大。 合着那个高手竟然是陈长帆自己? 他表示有些难以接受。 这才过去几天? 上次见到陈长帆的时候,他才刚刚登阶。 这一转眼过去,他就跨入二阶了,而且还越级击杀了三阶武者。 他可能已经不是妖孽了,他可能是妖精。 陈长帆一摆手,示意手下把熊青抬下去,老头还在惦记着吃饭,嘴里喃喃说着想吃猪肉炖粉条子。 “柴兄,咱们还是聊聊天下大事。” 拖鞋上炕,盘膝坐在小桌前,陈长帆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柴风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很快才刚才的震惊、嫉妒、尴尬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他抿了一口酒水,声音拉长了说道: “陈兄,你可知道,豫州已然起兵造反了。” 起兵造反。 在陈长帆看来不过是早晚的事。 现如今,青山县的衙门都已经名存实亡了,更别说灾情更严重的豫州了。 百姓们在什么时候下才会起兵造反,那一定是在快活不下去了的时候。 不造反,就必死。 造反了,或许能活。 “豫州灾情严重,官府又不作为,造反也在情理之中。”陈长帆如实分析道。 “灾情,流匪,朝廷横压百姓,这都是不争的事实。说到底,还是因为一口饭的事,”柴风嚼了一粒花生米,继续说道。 “前不久,豫州突发地震……” “震级多大?灾情如何?”陈长帆脱口问道。 “何为震级?无所谓了,反正并不算严重,只是大地皲裂,露出一个独眼石人出来。” 柴风的话音忽然顿住,眼神玩味地打量着陈长帆。 那表情就像是想要勾起陈长帆的好奇心一般,就是停在这里不往下说。 可陈长帆却是忍不住嘴角微抽。 独眼石人…… 嘶,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柴风见陈长帆不为所动,不禁有些失望,继续道: “你可知道那石人上刻着什么字?” “不会是陈胜、吴广之类的……” “陈胜和吴广又是谁?算了不重要,那石人上写着【石人睁眼,天下造反】。” 嗯,意思大差不差。 现在陈长帆基本可以断定,这一场地震大概率是人为策划的,而对方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揭竿而起,起义造反。 “这石人一出,无数起义军涌现出来,很快形成了一股赤镰军,竟一路打到了豫州城,势如破竹!” 柴风说着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股向往。 他有造反之心,陈长帆早就瞧出来了。 可惜的是,那程为民还没坚持到柴风揭竿而起的那一天就嘎了。 可县丞嘎了,还有郡守。 郡守嘎了,还有州知。 若真有那个搅弄风云的本事,将那皇帝老儿拉下来,自己坐上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并不鲜见。 可造反,也是个风险极高的行业。 虽然说朝廷无能,可那赤镰军已经打到了豫州城,朝廷必然会派兵镇压。 不然豫州这边起义成功了,其他州郡也会跟着有样学样,那样大武朝就算是彻底完蛋了。 “血镰军有多少人,这大雪天,他们不过是一群流民,如何行军打仗?”陈长帆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大雪天?不不不,豫州非但没有雪,反而气候异常温暖,我们这是里寒冬,可豫州那里却是温暖如春。” 柴风这话让陈长帆整个人呆住。 这怎么可能? 豫州不下雪,他还可以理解。 毕竟这龟壳的天气预报,可能只是覆盖到永州或者清河郡乃至青山县这一带,别的地方不下雪也正常。 可柴风说豫州气候温暖如春,这就有点离谱了。 在地理位置上,豫州是在永州北部,按理说应该比永州还要寒冷才对。 陈长帆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但又无法完全确定,他隐隐生出一种猜测,这所谓的天灾,或许真的是人为的也说不定。 如果说,有人可以操控天气的话。 “以前豫州的冬天,也是温暖如春吗?”陈长帆追问道。 “陈兄你是不是喝大了?越是往北越是苦寒,豫州的冬天向来是比我们这里冷的,今年或许就是天灾所致。” 不是的。 这绝对不是天灾。 第215章 选择 如果说陈长帆还是以前那个捕鱼郎,对于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还不够了解,可能真的会以为这天灾就是些比较极端的天气现象。 可经历过这两轮天灾之后,他也逐渐意识到,这种层次的天气,已经超出了普通极端气候的范畴。 他仔细思考过,如果说这世界真的发生了这种程度的天灾,那基本上就是火星要撞地球了,或者是快进到了2012了,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如果是小冰河期,那是全球范围内的气候变冷,不可能出现永州暴雪,而相邻的豫州温暖如春的情况。 目前唯一比较可能的解释,就是某种超凡力量所致。 这一方世界既然存在着超凡力量,存在着生命力堪比小强的登阶武夫,那么也不排除,会有某些可以操控天气的超凡者,在暗中拨弄着风云。 当然,能够操控天气的超凡者,只怕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自己。 雪傀儡,巫神教,或许都与这超凡者有关联,他已经隐隐有种预感,自己距离这个世界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陈长帆将自己的这种猜测与柴风说了,柴风忽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柴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涩声道: “只怕你的猜测是对的。” “看来柴兄似乎知道一些事。” 柴风点点头,旋即又微微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些顶尖超凡者似乎被人刻意隐藏一般,又或者他们的名字不能被轻易提起,故而我们对于顶尖超凡者知之甚少。 你应该知道武者的进阶之路,从一阶炼皮到八阶炼经都有明确的境界划分,而九阶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且,进阶之路,也是一种吞噬之路,我们武者通过吞噬血肉之力登阶,越到后面就越是夸张,谁知道九阶时需要吞噬什么?或许是一座山里的所有生灵,或许是一座城的所有人命。” 陈长帆目光微闪,似乎还真的有可能。 如果有某一层次的登阶过程,是要以全城的血肉之力作为台阶,那说不定那位超凡者,真的会献祭一整座城池的生命。 除了风险极大的血腥屠城之外,最隐蔽也最有效的方法,或许就是天灾。 说直白一点,如果真有人刻意降下天灾,那么大概率是进行某种邪恶的献祭仪式。 “柴兄,你可知道,上一次的冰雹天灾,以及这一次的暴雪天灾,具体的范围有多大。” 陈长帆感觉自己好像忽然抓住了什么。 柴风回忆了一下,“这个我还真有点印象,我记得上一次下冰雹的时候,只有咱们青山县遭了灾,而这一次的暴雪天灾,渭县和潼县都有不同程度的雪灾。” 渭县、潼县,都与青山县相邻,这足以进一步印证两点。 一是那位暗自搅弄风云的家伙,很可能就在青山县境内。 二是那家伙的能力或者说品阶,已经拔高了一层。 至于为什么拔高了,或许就是在上一次的冰雹天灾中,那家伙完成了登阶仪式。 当时或许有钟声响起了,只是被冰雹的声音盖住了而已,毕竟当时那动静,简直跟炮击现场一样。 一想到青山县里就藏着这样一个危险人物,陈长帆就恨不得立刻将其揪出来枪毙五分钟。 柴风似乎也想把这位神秘的超凡者挖出来,只是对方太过隐蔽,他也无从下手。 喝了口闷酒,柴风叹道: “只可惜我们无法预测天灾,也就无从得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又是怎么做到掌控天气的。” 我可以预测。 通过手里的龟壳,陈长帆已经预测了两次天灾。 可他并没有暴露龟壳的想法。 龟壳是他的底牌之一,当一张底牌被亮出来后,那也就无法称之为底牌了。 “扯远了,那种能够操控天气的超凡者,我们还是不要主动招惹为好。” 陈长帆打算将话题拉回。 “你刚才说到豫州的赤镰军,可是有什么想法?” “不错!”柴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我正打算带兵北上,加入起义军,干翻这个狗日的大武朝。” 事到如今柴风已经是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表明了心意。 “陈兄,我早就看出你绝非池中之物,所以直返前来,便是想要问问你,要不要与我一同投入那赤镰军。” 没有过多犹豫,陈长帆缓缓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那所谓的赤镰军,说白了也就是一群起义的农夫。 按照历史经验来说,这样的队伍是成不了气候的,甚至往往下场都很惨。 当然,也不排除赤镰军能够一路势如破竹,最后掀翻了大武朝,将狗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的可能。 但他并不认为当前的赤镰军具备这样的条件。 赤镰军大概率会败,但并不妨碍陈长帆对其心生敬仰,当这些老实巴交的农夫们敢于站起来反抗的时候,星星之火就已经点燃了。 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轨迹,今后各个州可能都会陆续有起义军涌现,真正的战乱将会席卷整个大武朝。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乱世。 “那么陈兄,你是打算一路向北,还是向南?” 柴风似乎对于陈长帆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直接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向北,那便是加入起义军的行列。 向南,那里是朝廷控制力薄弱的区域,足以韬光养晦一段时间,培植出自己的一方势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目前来说,青山县还是他们的根基所在,即便是有着十八路大山寨,有着那个隐藏起来的高阶超凡者,一时间也难以危及到自身。 只是,这一场雪过后,他确实需要作出抉择。 是不断壮大自己的队伍,一步步走向至高? 还是投靠向更强大的势力,一路苟到最后? 目前来看,柴风选择的就是后者。 如果赤镰军日后真能成事,那此时就加入进去的柴风算得上是元老级别的人物。 可如果赤镰军被朝廷掐灭,那柴风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所以他选另一条路。 争霸天下。 第216章 二十日后,雷霆初现 煮酒论英雄。 陈长帆与柴风一直畅谈到深夜,可是彼此内心都很清楚,以后两人所走的路,只怕是南辕北辙。 多年以后,可能他们早已泯然于众人,可能会是顶峰相见,也可能彼此是刀兵相向的敌人。 柴风乘着雪色离去。 陈长帆目送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有些物是人非的唏嘘。 青山县已经破败不堪,继续固守在这里只会是温水煮青蛙。 他已经开始筹划如何向外发展,将小风庄以及几座矿山作为自己的后勤地。 当然,在这之前,还需要将那些隐患除去,比如上门挑衅的鼠帮,比如神神秘秘的巫神教。 他已经与柴风打成默契,后续有作战行动的话,双方互为友军,这股合力之下,放眼青山县只怕是难逢敌手。 陈长帆有些睡不着觉,翻看起沈万五呈报上来的各种报告,陈长帆颇感欣慰。 农业方面。 现如今,播种下去的玉米苗已经破土发芽,丁玉蓉也不知道是拿什么做的肥料,各种作物都疯涨了。 思考了一下,陈长帆做出批注: 【注意食品安全】 工业方面。 炼铁产量稳步提升,三座矿山已经正常投产,硫磺、硝石、木炭都在同步准备当中。 陈长帆做出批注: 【黑火药的制备间,需远离山庄】 武器方面。 铁匠们打造的刀兵成品率已经超过八成,并且已经开始批量制造火铳。弩炮得到了进一步改良,已经装上了牵引轮,便于在作战中进行小范围移动和微调。 批注:【更多,更大,更强】 人口方面。 由于产业规模扩大,人口维持在500人左右,其中军士300。 【牛马(划掉)……军士、工业、农业以及重体力劳动者的月钱一定要高】 食物方面。 庄子里的粮食,冻肉,以及丁玉蓉那边出产的青菜,足够庄里这些人吃上两个月没问题。 【一定要让所有人都吃饱穿暖】 部队方面。 军士的种类正在朝着多样化、精英化的方向发展,主打一个小而精。 侦察兵、训犬兵、神箭兵,重骑兵,并且已经组建了火铳兵。 【做好警戒防卫,加强练兵,雪停之日,攻下鼠帮】 简单批阅之后,陈长帆忽然有一种仿佛上一世大半夜还在加班工作的既视感。 “妈的没想到穿越过来也要熬夜加班,幸亏我现在底子好了。” 他很快就感到困意来袭,直接在营帐里睡着了。 睡梦中,他觉得胸口一阵滚烫发热,掏出来一看,居然是那古朴龟壳在发光发热。 顺着龟壳的感应,他一路翻阅大山,越过大河,最后在一处深渊里找到了一座造型怪异的石头山。 那石头山表面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纹路,他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大脑都要炸裂开来一般。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山谷间缓缓回荡,他听不懂也听不清,只是听了一句就觉得心神都有些恍惚,几乎头痛欲裂。 就在他疼得双手抱头的时候,手中的龟壳竟然自行飞向那座石头山,然后在一处缺口上落下,竟然与石头山融为一体。 那一刻,那种奇异的声音消失了,他绕着石头山转了一圈,想要看清楚这石头山的全貌,可无论他怎么跑,那石头山就仿佛走不到头一般,他始终也绕不到后面。 他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看向石头山,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座石头山仿佛是活着的。 但它一动不动,并且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腐臭气息,又仿佛是死去了许多年。 或许,这巨大的石头山,其实是一头不知名的巨兽,即便是死去多年了,依旧恐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骤然从梦中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他从怀里一阵摸索,发现龟壳还在。 入手甚至还有些冰凉。 除了那忽明忽暗的古朴文字,这龟壳看上去就很平平无奇。 一行字迹缓缓出现,显得格外醒目。 【二十日后,雷霆初现】 这寒冬腊月,怎会有雷霆? 陈长帆越发确信,在青山县的某一个隐蔽处,有一个可以操控天气的超凡者,正在满脸阴翳地筹谋着什么。 不幸的是,似乎青山县被这个超凡者当成了其能力的试验场,亦或是其登阶的献祭地。 幸运的是,自己手里握着的古朴龟壳,似乎能提前察觉到天气的变化。 也许刚才的梦都是真实的。 或许龟壳真的是源自某个上古巨兽的一部分,那巨兽或许在上古执掌着天气的权柄,或许是堪比传说中神龙的存在。 要不然怎么能解释,龟壳可以预测天气? 他试图在脑海中想象出那巨兽生前的模样,但很快失败了。 仅仅是在梦里的惊鸿一瞥,就让人不得不生出一种无比渺小的感觉。 那巨兽太过神秘,仿佛可以抹去他的记忆一般。 无论他多么努力地回想,竟然仍旧无法在脑海中形成那巨兽的样子。 最后,他只是在脑海中,隐约勾勒出一道带有巨大甲壳的生物,在甲壳之上,还有一道长长的虚影晃动着,像是长长的脖颈,又像是奇长的尾巴。 由于记忆受限的缘故,他也无法确定自己的想象是否贴切,可这形象,似乎真的与传说中的玄武有几分相似。 那可是天之四灵之一,称得上是“神”的存在。 “应该是我猜错了,神怎么会被杀死呢?” 陈长帆又觉得不太可能。 首先得能证明,这世界存在“神”? 其次,能杀死“神”的存在,那又得是什么样的存在? 陈长帆将帐帘卷起,冷风顿时灌了进来,他却感觉分外冷静。 越是了解这个世界,他越是觉得自己无知。 这种未知的感觉真的很不爽,他尝试了询问系统,可系统根本就不鸟他。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趁着这段时间快速壮大队伍,强化装备。” 除此之外,他已经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这段时间要尽快提升气血,打磨诸多技艺,毕竟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二十日,弹指一挥间。 第217章 实力提升!化身探子 二十日,弹指一挥间。 宁静的小风庄在晨曦中缓缓苏醒。 下了一个月的大雪,终于停了。 轻风拂过,朝阳熹微,洒在雪白山岗,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纱。 空气冷得吓人,光是吸上一口就觉得气管子生疼。 扑通一声。 一道人影越过了高高的围墙,仿佛一枚炮弹一般,砸在了深深的积雪里,地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坑。 然后,陈长帆缓缓从半人多高的积雪中缓缓直起身子。 落地的冲击力带着劲风,激起一片残雪在空中飞舞,却似乎无法靠近陈长帆周身半尺。 “试试看,这二十天来,吞噬法的成效如何?” 他的气血如同初升的太阳,蓬勃而旺盛,呼吸仿佛自带一种奇特的韵律,讲话也中气十足。 将上衣丢在一旁,陈长帆直接赤着上身,站在刀割般的寒风里浑然不觉。 古铜色的肌肤泛着金属光泽,正是铜皮已然大成的标志。 浑身的肌肉如虬龙般虬结,每一块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喝!” 略一发力,红色火焰自行浮现在古铜皮肤上。 他就像是熔炉里的一块赤铁,无形之中散发出灼热的高温。 “气血值卡在点就开始变慢了,看来吃普通血肉已经不管事了,得找点更稀罕的货尝尝味道。” 当然,气血值达到这个程度,陈长帆的身体素质已然今非昔比,之前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再次若隐若现。 他隐隐有一种预感,等气血值突破五万的时候,或许就是他隆登二阶的时候。 双手放于身侧,一把长刀藏于鞘中。 “刀来!” 右手抽刀,一把五尺苗刀霍然出鞘。 寒芒乍现。 刀身修长,形似禾苗。 通体覆盖着繁复而好看的花纹,这是千锤百炼的标志,乃是由他亲手打造而成。 刀身三尺八寸,刀柄一尺二寸,即可双手执柄,又可单手持握,即可当枪又能当刀,与他极为契合。 此刀乃是基于圆满境界的铁匠技艺制成,已经代表了小风庄当前的最高制造技艺。 “血焰刀!” 随着一声低喝,雪亮的刀身上已然覆盖了一层赤红色火焰,在一地的白雪映衬下显得分外妖娆。 手腕挥动,随意的一刀斩下,一块大石被直接劈开。 又是一刀斩下,一棵大树被砍断,断口处仍燃着火焰。 呼!呼!呼! 瞬息之间,数道连续辟出,将覆盖积雪的大地切割出深深的沟壑,丝丝缕缕的白气冒了出来。 如今,血焰刀法已经趋于圆满,不过还是没能迈出最后那一步。 二阶武技,提升起来比他想象中要难,这还是有系统的辅助缘故,只可惜这山里的雪傀儡都被杀得所剩无几了,他想再搞点融合点还真不太容易。 “也不知道那些大耗子,有没有品阶高一些的,正好拿来祭刀。” 他深吸一口气,将苗刀收回,旋即脸庞蠕动,面容竟然开始扭曲变化。 随着一阵细微的声响,陈长帆的面容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揉捏。 他的眉眼变得有些狭小,鼻梁塌陷,嘴唇也扁的细而薄。 伴随着咔咔的骨骼响动,陈长帆的身形也变得低矮,甚至有些微微驼背。 眨眼间,他已变成了另一幅模样,就连气质都截然不同,这便是达到圆满层次的变脸技艺。 “将那名鼠帮的探子带来。” 一阵窸窸窣窣的铁链拖动声传来,一名身材矮小浑身是伤的男子被拖了上来。 陈长帆负手而立,背对着那男子而立。 “大人饶命啊,我在鼠帮就是个小喽啰,求求您放了我。” “小喽啰?小喽啰能悄无声息地潜入我小风庄?要不是暗哨及时发觉,你恐怕已经摸进了老子的营帐了。” 陈长帆冷哼道,“把你知道的都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尤其是关于你们那个鼠王,以及你自己的所有信息,都给我一五一十道来。” “所有信息?大人是想做什么?”矮小男子警惕道。 当然是想冒充你的身份进入鼠帮,然后再冒充你们那个鼠王。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知道的全都要说,就连你一天撒几泡尿也得说清楚!” 卧底这种事情,风险极大,一不注意就会暴露身份,所以各种细节都要注意。 矮小男子有些不明所以,可迫于这位大人的淫威,他还是自我介绍一般,不情不愿地说了一遍。 这名矮小男子名叫杜航,加入鼠帮不过一年。 没杀过人,也不敢杀人,之所以落草为寇,还是被人欺负得紧了,有性命之危,才上了山。 本以为当上了山匪,可以欺负别人。 谁知道他直接被外派出来,成为了一名探子。 探子这工作既辛苦又危险,还拿不到几个赏钱。 属于是山匪里的底层角色。 他有些聪慧,忍耐力强,硬是在雪窝子里伏到半夜才动身,趁着换防的间隙摸了进来。 除此之外,杜航便再无长处,属于是放在人群里就看不见的那种小角色。 杜航的人生乏善可陈,父母早亡,他没有亲人。 他的前半生都在颠沛流离,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讨生活。 说着说着,杜航忍不住抽泣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半天没讲话,那个大人也没再问话。 他有些惶恐地抬起头,发现那道背对着自己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他居然没杀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跑了?”杜航四处打量,试图寻求生路。 “你敢往前迈一步,腿直接打折!” 方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杜航脚步一顿,身子僵在原地。 紧接着,一块白面馍馍被扔了过来,杜航有些错愕地接了起来。 “赶紧吃,吃完了好上路。” 果然,还是要死了,这白面馍馍,应该就是断头饭了…… 哎,这小风庄也算仁义,至少老子不是饿死鬼。 没有过多犹豫,杜航几口将这块馍馍吃进肚里,露出满足的笑意,旋即缓缓闭上了眼。 下一刻,他感觉身形一轻,竟是被那面向很凶的壮汉拎了起来。 杜航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老规矩,抓到的山匪若罪不至死,直接发配到矿坑里,若表现良好可以减刑。” 杜航再度陷入错愕。 第218章 你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陈长帆依靠着自制雪橇,一路轻松来到愚金山。 不是狗拉雪橇坐不起,而是滑雪太刺激了。 上一世,去滑雪场滑个雪还要开车到很远的郊区,然后排着长队上穴道,再跟下饺子一样滑下来。 当时他就很羡慕一些国外大佬在无人山巅畅快滑雪,没想到居然在这一世实现了。 从愚金山一路向西滑行,地势渐渐平坦,数不清的大小坑洞在这里分布着,这些坑洞的洞口比小风山的要小一些,但数量要密集得多。 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一股老鼠所特有的腥臭味。 “看来这里就是那些灰老鼠的洞了,看这些洞的数量,这里的老鼠只怕成千上万了。” 吱吱吱!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吵闹的老鼠叫声,陈长帆下意识就想躲起来,忽然记起自己已经伪装成了鼠帮之人,于是就淡定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远处的鼠潮铺天盖地过来。 放眼看去,足有数百只老鼠,背上驮着大大小小的麻袋,一窝蜂般地朝着这边奔来。 为首的是好几只紫色大老鼠,背上竟然还驮着身着两个鼠帮服饰的男子。 为首的那名男子是个满脸胡子的黑汉子,他远远地看见陈长帆,眼底的嗤笑之意毫不掩饰, “呦,这不是小杜子吗?见到本大爷怎么不说话?” 王铁汉的目光恶狠狠地瞪来,本以为这杜航会同往常一样,露出怯懦畏惧的表情,可是对方居然就那样冷冷地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些许的不悦。 他居然敢给老子甩脸子看! “狗东西,竟敢这么看你爷爷我,莫非是皮痒了不成?” 王铁汉直接从老鼠背上跳下,旁边的马脸男子也一起下来。 吱吱吱! 那数百只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鱼贯钻入了那些密密麻麻的坑洞,叫声很快就逐渐远去了。 “这小子居然还不跑,看来是想吃爷爷的鞭子了。” 冷笑一声,王铁汉扬起了手里的鞭子,直接朝着陈长帆抡了过来。 按照以往,这家伙早就吓得尿了裤子,可今天居然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 陈长帆看着那道鞭影袭来,内心却在快速思考。 这两个家伙都叫什么来着? 那杜航似乎提到过,自己在鼠帮经常受人欺压,有一王八犊子老是拿鞭子抽自己,可能就是这人? 啪! 鞭子在空中发出一道炸响,化作一道残影抽向陈长帆的脸,他只是随意抬手,便将那皮鞭稳稳攥在手心。 “你小子姓王?” 无视了三人那仿佛见了鬼一般的眼神,陈长帆淡淡问道。 啪! 一道鞭子狠狠抽在陈长帆身上,王铁汉旁边那瘦高的长脸汉子一边收回鞭子,一边骂道: “见到王哥还不乖乖低头认错,你小子是不是皮又紧了?” 皮鞭落在身上,根本不痛不痒,陈长帆的注意力立刻摆那长脸汉子吸引了过去。 “你是马皮?”他似乎记得还有一个叫“马皮”的长脸家伙,也经常欺负杜航。 陈长帆对这个马皮颇感兴趣,毕竟这家伙看起来似乎更好扮演一些。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见面要叫马爷!不长记性的狗东西!” 马皮很不喜欢别人叫自己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好像是骂人一般,平日里别人开他两句玩笑也就算了,可这个杜航居然也敢这么说,那真的就是罪不可恕! “马皮,王八,倒是很符合你俩的定位。” 陈长帆此时也是终于确定了这两人的身份,眼底有杀机显现。 那杜航在鼠帮里的地位太低了些,不便于他后续开展行动,若是换一换身份,的确是便利许多。 而且这两人主动招惹自己,而自己也不可能忍气吞声,只要将这两人杀了,然后取而代之。 听见这话,王马两人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两人直接抽出刀子,朝着陈长帆靠了过来。 “现在跪下叫爷爷,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跪下!叫爷!” 两人阴沉道,本想着威胁一番对方,却不料对方忽然也抽出了一把刀,直接将王铁汉的头颅削掉。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马皮吓傻了,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对方一直都在扮猪吃虎,他吓得直接把刀扔了,转身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两步,就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森寒的匕首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临死之前,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的声音宛如来自幽冥,马皮此时也是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模样与杜航一模一样,可断然不可能是平日里那个唯唯诺诺的杜航。 …… 杜航结束了辛苦挖矿的一天,只觉得浑身疲累,满脸都是煤灰。 坐在通往地面上的矿车上时,他看着矿车里跟自己一样的可怜山匪们,忽然觉得自己以后人生暗无天日,只怕要活活累死在这阴暗逼仄的矿坑里。 “大哥,你是哪个帮派的?”他看着旁边一个稍微有些面善的大哥,低声问道。 “俺是黑云寨的。” “大哥,你呢?” “我当初可是在熊帮混的!” 杜航一打听,这些矿工还真的跟自己差不多,来自青山大大小小的山匪势力,而这些势力,无一例外,都覆灭于那位小风庄庄主之手,现在看来,那庄主果然十分恐怖。 “大哥,这里挖矿这么累,你就没想过要跑吗?”咬了咬牙,杜航低声问那面善的大哥。 “跑?傻缺才会跑!”那大哥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杜航一眼,旋即把头别向一边,显然是不想跟他说话了。 这……这里的看管一定十分严格,那人估计是害怕跑了会被抓回来毒打,所以才不敢有这想法的。 可当晌午放饭之后,他直接就傻眼了。 一块白面馍馍,一碗棒渣粥,甚至还有几块咸菜佐餐,直接把他给香迷糊了。 呼噜呼噜地把饭吃完,杜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刚才劳作时的疲惫感也不翼而飞。 他摸了摸肚皮,发现这似乎与自己想的有点不太一样。 “要不就在这试着干两天,到时候摸清了这边的情况,再跑路也不迟。” 杜航如此安慰自己。 第219章 搬仓鼠 套出情报之后,陈长帆直接将那马皮杀了,然后换成马皮的模样,大摇大摆地钻进了坑洞之中。 以他目前所了解到的,这鼠帮实力强大得超乎自己的想象。 山匪数量过千,鼠群数量更是直接过万,鼠帮的五位当家,江湖人称“青山五鼠”,都是登阶武者层次。 无论是顶层战力,还是帮众数量,亦或是恐怖的鼠潮,哪一项拎出来都是绝对顶尖的存在。 而鼠帮三者兼具,有这样一个邻居在旁,光是想想就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据那马皮所说,这里是鼠帮的一处仓库,驻守着20名山匪以及200多只搬仓鼠。 像这样的仓库,鼠帮一共有5座,这座仓库是戊字号,存粮不多,主要是用于暂存和周转物资。 那所谓的搬仓鼠,就是方才见到的鼠潮,大部分灰鼠就是最底层的搬运工。 而那几头紫鼠则不一般,爪牙的锋利程度堪比兵刃,可以轻易在冻土上挖掘出巨大的坑洞,这些密密麻麻的坑洞就是那些紫鼠的成果。 据说坑洞底下,还有着巨大的空间。 按照那马皮所说,这些紫鼠在帮中的地位,甚至比他们这些个山匪的地位还要高。 虽然说在外面是他们骑着老鼠,可是到了坑洞里,谁骑谁还不好说。 当时听到这话,陈长帆不禁面色有些古怪。 老鼠骑人?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本着对于求知欲的好奇,陈长帆下到坑洞当中。 相较于小风山里那些洞壁光滑几乎直上直下的坑洞,这里的坑洞明显要缓和许多,并且还有简陋的石阶,方便山匪们上下行走。 顺着台阶而下,这里的洞穴果然又大又深,只是带给他的感官确实极差。 偌大的坑洞里,光线昏暗不清,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气味,那是一种混合着老鼠臭味、血腥味以及排泄物的臭味,让人闻了就感觉想吐。 他控制气血的流转,将嗅觉的感知削弱,同时加强了视听两感。 然后,在不远处的昏暗中,他看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粉嫩影子。 放眼看去,足有上千只巴掌大的幼鼠,身上还没长毛,眼睛都还闭着,乌泱泱地挤在一起,像是一大团蠕动的肉虫。 这便是灰鼠幼崽。 老鼠的繁殖能力本就恐怖,这些体型巨大的灰鼠自然也是很能生,而且这些老鼠的幼崽就已经有巴掌大小,难怪那些成年灰鼠可以长成土狗大小。 这么大的老鼠,他都怀疑它们敢吃人。 下一刻,一个黑脸汉子模样的山匪从一个洞里钻了出来。 他瞧见陈长帆,笑着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陈长帆也不认得这人,但那人态度还算热情,猜测这汉子应该跟王铁汉关系还不错。 他脸色自然地回以一个笑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那汉子似乎有些急切,忍不住催促道,“你小子磨蹭啥呢,哥几个就等你了。” “嗐,刚才去放了点水。” “诶对了,老王呢?”那汉子眼睛四下瞄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陈长帆心头一跳,还以为身份暴露了,下一刻却听见那汉子补充了句,“又去找娘们了?” 他暗暗松了拳头,笑道,“呵呵,还是你了解他。” 那汉子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听陈长帆这么一说,也就没在提那老王的事。 只见他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一眼,旋即快速从那群老鼠幼崽里挑了一只粉嫩的老鼠拎起。 那粉老鼠还想挣扎尖叫,却被那黑脸汉子一把拧断脖颈,快速丢进一个布口袋里。 陈长帆直接看傻眼了。 “还愣着干啥,你也挑一只,这一只可不够咱俩吃的。” 陈长帆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从老鼠堆里挑了一只个头较小的老鼠,一把掐断了脖颈。 黑脸汉子瞄了一眼,嘿嘿一笑,“还是你小子心黑啊,专挑紫鼠的幼崽下手。” 陈长帆一愣,合着这些老鼠崽子还分品种?他刚才怎么就没看出来? “紫鼠又怎样,它们都骑到咱们头上了,我们吃几只鼠崽子又如何?” 黑脸汉子还以为陈长帆怕了,揽着他的肩膀就进了一处隐秘的山洞,将洞门紧闭。 山洞里有些杂乱,看上去像是那汉子的洞府,正中央的一口大锅里正烧着热水,冒着缕缕热气。 见那汉子抽出尖刀,熟练地收拾起两只老鼠崽子,而一旁的地上,堆着许多小骨头,陈长帆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这两家伙平日里经常偷吃老鼠崽子,看那汉子的样子,应该已经是惯犯了。 陈长帆不动声色地添了些柴火,和那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又套出了一些信息。 原来,这鼠帮里的鼠群与山匪,似乎关系也并不怎么融洽。 甚至于,两者之间还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摩擦。 这倒是引起了陈长帆的兴趣。 鼠帮如此强大,正面硬刚估计会死得很惨,若是可以从内部分裂他们,也许可以产生奇效。 交谈中,陈长帆一直听那汉子自称李爷,根据那马皮的描述,这戊字仓里只有一人姓李,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李玉琪。 这李玉琪与马皮关系不错,两人经常一起吃老鼠,一边吃肉喝酒,一边一起骂头目。 戊字仓的头目名叫蓝闯,两人背地里喜欢叫他烂疮。 “那烂疮真他娘的是个软骨头,居然让几只杂毛耗子给欺负到头上了。” 见到李玉琪在那骂骂咧咧,陈长帆也在旁边一块附和。 作为资深打工人,深知在同事吐槽领导的时候,甭管三七二十一,跟着一起骂就对了。 “对,没错!他就是一个傻逼!” 李玉琪越说越气,一边拿着炒勺搅动锅里的肉,一边恶狠狠道: “今日咱们抢回来的几个女人你注意没?其中有一个模样还真的挺俊,只可惜这样的美人儿,要先让那群紫毛耗子享用,我们居然只能排在它们后头,你说气不气人?” 这倒是把陈长帆给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他本以为那些紫毛鼠可能是吃喝拉撒方面有一定优待,没想到它们还能享用女人,而且还排在山匪前头。 这也难怪李玉琪愤愤不平。 活的不如鼠,这任谁也难以平衡。 只是那些老鼠,真有这本事吗? 第220章 李兄,不知你武艺如何? 心里带着这样的疑惑,可陈长帆也不好直接问,不然的话恐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不一会,鼠肉已然炖好,李玉琪给自己盛了一碗肉,陈长帆也盛了一碗,两人一壶酒,边吃边喝边唠嗑。 对于吃鼠崽子这件事,陈长帆内心有点抵触,可如果不吃实在是太过奇怪,他一咬牙尝了一口,居然意外的好吃。 而且系统给出的提示,也高的出奇。 【气血值+3+3……】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肉身程度,吞噬一条小青龙也就大概只能增长20点气血,可这小小的一只老鼠崽子,居然一口气提升了12点气血。 “难道说,这吞噬法获得的气血之力,与生灵的寿元也有关系?还是说这幼崽天生就是气血之力旺盛一些?” 他回忆起马成的一生,马成似乎就喜欢吃稚童的血肉,莫非也与这点有些关联? 如果说真的如自己猜测一般,那外面密密麻麻的鼠崽子,都是实打实的气血点啊。 “也不知道这些鼠崽子有多少只,我们这么吃不会被发现?”陈长帆挑起话头。 “怕啥!灰鼠崽子上千只,紫鼠崽子也有几十只,那些刚开智的耗子,只怕还没有数字这个概念,只要咱们别吃得太狠了就行。”李玉琪浑不在意道。 吃了鼠肉喝了酒,李玉琪的心思立刻转到其他地方,他搓搓手道:“那些杂毛鼠估计已经完事了,马兄,要不咱也去那几个娘们身上泄泄火?” 这货刚才还一脸义愤填膺地怒斥杂毛鼠都能排在自己前头,这一转头就说想去泄泄火,实在是没有一点原则可言。 陈长帆对于强迫对方的事没兴趣,他还想着一会再偷几只鼠崽子吃。 可李玉琪却是非要拉着自己过去,说你不去就不去,但你得在外面给我望风。 为了保全刚刚得到的新身份,陈长帆没再拒绝,与李玉琪来到了另一处幽深的山洞里。 还没看清洞里的情景,就感觉一股腥臊味扑鼻而来。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胃里忍不住有些翻滚。 他不是没见过更惨的场面,或许是刚才的那些鼠崽子肉有问题。 刚才的一幕,确实很让人不适。 那洞里是六七条白花花的胴体,身上遍布着各种抓痕咬痕,还有许多污秽痕迹。 陈长帆从衣服上扯下几块碎布,直接丢入洞中,“先擦干净些。” 李玉琪难得地同意点头,嘿嘿一笑,“也是,擦干净一些,方便行事。” 见好兄弟居然对这些女人不为所动,李玉琪不禁有些尴尬一笑,强行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那几头杂毛鼠并不能人事,只是因为有那头金毛鼠带头,所以他们在这方面兴趣颇大,居然也想模仿人类干那事,只是……” 说着,李玉琪呵呵一笑,“只是你也看见了,那些杂毛鼠折腾了半天,也只能弄得这些娘们一脸,老子这可不是捡他们剩下的。” 紫毛鼠居然在模仿人类? 而且似乎是跟一头金毛鼠学的,难道那金毛鼠已经成精了? 这一方世界,难道真的有成精的野兽? “马兄,你在外面帮我盯一会就好,我很快的。” 见陈长帆脸色不太好,李玉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多久?” 陈长帆根本就不想掺和这种烂事。 “额,半盏茶时间……” 陈长帆向他投来有些疑惑的目光,后者立刻补充了一句,“算上清理尸首的时间,半盏茶。” 清理尸首? 果然。 抢掠过来的女人,只是供这些禽兽们发泄用的,一旦用完了就直接杀掉。 毕竟要是养活这些女人,也是要费不少粮食的。 他这次扮演了一回山匪,才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弱者只能被人奴役压榨。 男人是长期的牛马,女人只是一时的玩物。 陈长帆压下心中的无名怒意,准备抬脚朝洞外走去,却忽然感觉裤腿被拽了一下。 “好汉,救救我,救救我们!” 一只脏兮兮的纤细手掌抓住陈长帆的裤腿,他脚步微顿。 陈长帆微微侧目,只见地上一道纤细人影,正伏在自己脚边。 那女人披头散发,身上不着一缕,一只手紧紧护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攥紧了自己的裤脚。 “好汉救命!我……我不想死……” 黑暗中,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只看到女人那黑亮的眸子,眼神中充斥着惊恐和不安。 陈长帆沉默着,默默评估着当前的局面。 “嘿嘿,这小娘们儿估计是看上你了,那这个就留给你了。” 说着,李玉琪就开始宽衣解带,眼神像是饿狼一般看向其余女性。 “李兄,不知你武艺如何?” 听着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李玉琪嘿嘿一笑,“自然是一夜七……嗐你说武艺啊,你我都是半步登阶,论实力,我比你强那么一丝丝。昨夜在御女之时,我竟然登阶了。” “那烂疮的武艺,你觉得如何?” “烂疮虽然人品不咋地,可一阶武者也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在外面少提他的诨号。” 说着,李玉琪已然脱下裤子,一脸急色地朝着女人们扑去,引得那些女人一阵尖叫哭嚎。 “嘿嘿,叫,使劲叫……” 李玉琪露出越发兴奋的表情,然而下一刻,那表情骤然凝滞在脸上,他的整个身躯忽然无力倒下。 李玉琪身死倒地,露出身后的陈长帆,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 【击杀李玉琪(血色品质),奖励轮回点+1】 众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几乎呆滞,就在他们即将发出更尖锐的叫喊之前,陈长帆的一道低喝声却是制止了她们。 “谁再敢喊一声,我立刻就走!” 众女立刻哑然,方才还死死扯着陈长帆裤脚的那女子,也讪讪地缩回了手。 几双女人的眸子齐齐朝着陈长帆看了过来,带着莫名的期冀,以及深深埋藏的忌惮之色。 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在这种情景下,眼前这人难免不会兽性大发。 “把这尸体藏起来,洞门死死关好,我去去就回。” 陈长帆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没过一会又折了回来。 男人的身影一闪而逝,几件脏兮兮的衣服被丢了进来。 第220章 李兄,不知你武艺如何? 心里带着这样的疑惑,可陈长帆也不好直接问,不然的话恐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不一会,鼠肉已然炖好,李玉琪给自己盛了一碗肉,陈长帆也盛了一碗,两人一壶酒,边吃边喝边唠嗑。 对于吃鼠崽子这件事,陈长帆内心有点抵触,可如果不吃实在是太过奇怪,他一咬牙尝了一口,居然意外的好吃。 而且系统给出的提示,也高的出奇。 【气血值+3+3……】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肉身程度,吞噬一条小青龙也就大概只能增长20点气血,可这小小的一只老鼠崽子,居然一口气提升了12点气血。 “难道说,这吞噬法获得的气血之力,与生灵的寿元也有关系?还是说这幼崽天生就是气血之力旺盛一些?” 他回忆起马成的一生,马成似乎就喜欢吃稚童的血肉,莫非也与这点有些关联? 如果说真的如自己猜测一般,那外面密密麻麻的鼠崽子,都是实打实的气血点啊。 “也不知道这些鼠崽子有多少只,我们这么吃不会被发现?”陈长帆挑起话头。 “怕啥!灰鼠崽子上千只,紫鼠崽子也有几十只,那些刚开智的耗子,只怕还没有数字这个概念,只要咱们别吃得太狠了就行。”李玉琪浑不在意道。 吃了鼠肉喝了酒,李玉琪的心思立刻转到其他地方,他搓搓手道:“那些杂毛鼠估计已经完事了,马兄,要不咱也去那几个娘们身上泄泄火?” 这货刚才还一脸义愤填膺地怒斥杂毛鼠都能排在自己前头,这一转头就说想去泄泄火,实在是没有一点原则可言。 陈长帆对于强迫对方的事没兴趣,他还想着一会再偷几只鼠崽子吃。 可李玉琪却是非要拉着自己过去,说你不去就不去,但你得在外面给我望风。 为了保全刚刚得到的新身份,陈长帆没再拒绝,与李玉琪来到了另一处幽深的山洞里。 还没看清洞里的情景,就感觉一股腥臊味扑鼻而来。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胃里忍不住有些翻滚。 他不是没见过更惨的场面,或许是刚才的那些鼠崽子肉有问题。 刚才的一幕,确实很让人不适。 那洞里是六七条白花花的胴体,身上遍布着各种抓痕咬痕,还有许多污秽痕迹。 陈长帆从衣服上扯下几块碎布,直接丢入洞中,“先擦干净些。” 李玉琪难得地同意点头,嘿嘿一笑,“也是,擦干净一些,方便行事。” 见好兄弟居然对这些女人不为所动,李玉琪不禁有些尴尬一笑,强行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那几头杂毛鼠并不能人事,只是因为有那头金毛鼠带头,所以他们在这方面兴趣颇大,居然也想模仿人类干那事,只是……” 说着,李玉琪呵呵一笑,“只是你也看见了,那些杂毛鼠折腾了半天,也只能弄得这些娘们一脸,老子这可不是捡他们剩下的。” 紫毛鼠居然在模仿人类? 而且似乎是跟一头金毛鼠学的,难道那金毛鼠已经成精了? 这一方世界,难道真的有成精的野兽? “马兄,你在外面帮我盯一会就好,我很快的。” 见陈长帆脸色不太好,李玉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多久?” 陈长帆根本就不想掺和这种烂事。 “额,半盏茶时间……” 陈长帆向他投来有些疑惑的目光,后者立刻补充了一句,“算上清理尸首的时间,半盏茶。” 清理尸首? 果然。 抢掠过来的女人,只是供这些禽兽们发泄用的,一旦用完了就直接杀掉。 毕竟要是养活这些女人,也是要费不少粮食的。 他这次扮演了一回山匪,才算是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弱者只能被人奴役压榨。 男人是长期的牛马,女人只是一时的玩物。 陈长帆压下心中的无名怒意,准备抬脚朝洞外走去,却忽然感觉裤腿被拽了一下。 “好汉,救救我,救救我们!” 一只脏兮兮的纤细手掌抓住陈长帆的裤腿,他脚步微顿。 陈长帆微微侧目,只见地上一道纤细人影,正伏在自己脚边。 那女人披头散发,身上不着一缕,一只手紧紧护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死死攥紧了自己的裤脚。 “好汉救命!我……我不想死……” 黑暗中,看不清那女人的容貌,只看到女人那黑亮的眸子,眼神中充斥着惊恐和不安。 陈长帆沉默着,默默评估着当前的局面。 “嘿嘿,这小娘们儿估计是看上你了,那这个就留给你了。” 说着,李玉琪就开始宽衣解带,眼神像是饿狼一般看向其余女性。 “李兄,不知你武艺如何?” 听着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李玉琪嘿嘿一笑,“自然是一夜七……嗐你说武艺啊,你我都是半步登阶,论实力,我比你强那么一丝丝。昨夜在御女之时,我竟然登阶了。” “那烂疮的武艺,你觉得如何?” “烂疮虽然人品不咋地,可一阶武者也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在外面少提他的诨号。” 说着,李玉琪已然脱下裤子,一脸急色地朝着女人们扑去,引得那些女人一阵尖叫哭嚎。 “嘿嘿,叫,使劲叫……” 李玉琪露出越发兴奋的表情,然而下一刻,那表情骤然凝滞在脸上,他的整个身躯忽然无力倒下。 李玉琪身死倒地,露出身后的陈长帆,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波。 【击杀李玉琪(血色品质),奖励轮回点+1】 众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几乎呆滞,就在他们即将发出更尖锐的叫喊之前,陈长帆的一道低喝声却是制止了她们。 “谁再敢喊一声,我立刻就走!” 众女立刻哑然,方才还死死扯着陈长帆裤脚的那女子,也讪讪地缩回了手。 几双女人的眸子齐齐朝着陈长帆看了过来,带着莫名的期冀,以及深深埋藏的忌惮之色。 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可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可是在这种情景下,眼前这人难免不会兽性大发。 “把这尸体藏起来,洞门死死关好,我去去就回。” 陈长帆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出去,没过一会又折了回来。 男人的身影一闪而逝,几件脏兮兮的衣服被丢了进来。 第221章 你们想要我这刀? 出来之后,陈长帆直接使用了刚刚获得的轮回点,回顾了李玉琪的一生。 这小子说自己比马皮强一点,看来是没瞎说,他是登阶武者。 虽然在陈长帆面前不是一合之敌,但好歹也贡献了一点轮回点。 不得不说,这轮回点配合上【变脸】技艺,简直就是完美搭配。 体会过李玉琪的一生,他扮演起对方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看着系统面板上浮现的三道选项,陈长帆脚步微顿,略作思索。 【奖励一:气血继承】 【奖励二:毒性免疫】 【奖励三:银龙枪法】 不出意外的话,这李玉琪的气血应该也就在八九千左右的样子,如果直接继承过来,恐怕还会很痛苦,不过应该没上次那么难受了。 第二个奖励,他比较感兴趣。 与马成相似,这李玉琪一生好吃,只不过他都是爱吃一些奇奇怪怪的野味。 尤其爱吃一些蛇鼠毒虫,有一次吃了太多毒虫,差点把自己给毒死了,这家伙命硬挺了过来,从那以后,就变得百毒不侵,似乎已经对毒性有了免疫。 至于第三个…… 陈长帆面色有些古怪。 这种技艺他根本用不上。 意念一动,直接选择了毒性免疫,他忽然就感觉到胃里传来一股热流,刚才吃下那鼠崽子的不适感立刻消失不见。 看来那鼠崽子含有一些毒素,即便是炖烂了也还是会侵入体内。 若是吃上一两只可能不会觉得,可要是吃几百上千只,只怕气血还没提升上来,就先把自己吃死了。 不过有了这毒性免疫之后,他可以敞开了吃。 并且对于其他毒性,也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算起来,这一个轮回点,还是很值的。 收回思绪,他把目光投向远处,那密密麻麻的鼠崽子,都是他以后的口粮。 上千只鼠崽子,价值上万点气血值,陈长帆是必须要收入囊中的。 至于那200多只搬仓鼠,也必须要一网打尽。 他回忆起上一世,有一段特殊时间躲到农村,曾在田间捉鼠的情形。 找准一个洞口,里面塞满干草点燃,同时将其余洞口都堵死。 烟气会持续往洞里灌,老鼠们受不了了,就会一股脑地往外面冲。 这时候,只要守好那唯一的洞口,就可以将所有老鼠一网打尽。 当然,这个时候的老鼠是极其疯狂的,他的做法一般是直接一铁钎拍死。 如今这200多只体型大如狗的搬仓鼠,只会更加疯狂。 “这种时候,还得把小幽喊过来,另外调一队侦查兵过来负责补刀,这些大耗子一个也不能放过。” 他将消息送回愚金山,又快速返回,这一次,带着一头凶兽以及战意凛然的侦查班。 这洞里的山匪和大耗子们,这次直接一锅端! 下令命人堵住其他洞口,陈长帆提着苗刀就下到洞里去了。 区区十几个山匪,只有蓝闯一人登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以他现在的实力,邢大也只接不下他三刀,更不用说这几个小喽啰了。 回到洞中,正好撞见两个山匪,那两人见陈长帆不紧不慢的样子,那二人低声道: “你完了,蓝哥刚才找你们三人都不在,正在发火呢?” “哦?”陈长帆眉毛轻挑,“他在哪?我去给他泄泄火。” “你胆子肥了,不怕蓝哥的皮鞭子了?” “诶?你这把刀哪来的?” “把刀给我!” 两人的目光看向陈长帆腰间的长刀,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 说着就要上前去抢那苗刀。 山匪之间,也是恃强凌弱,这两人仗着人多,就敢当面抢别人的东西。 “你们想要我这刀?” 陈长帆眼睛微眯,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费他妈什么话,把刀给……” 刷! 雪亮刀光闪过,两道上半截身体飘飞起来,旋即重重落地。 陈长帆步伐不停,直接从两人中间穿过。 那两人的下半身还立在原地,鲜血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两道血色喷泉,仿佛一道血色拱门。 肩头淋着血雨,陈长帆恍若未觉,他拖着苗刀,一步步朝着深处行去。 “你们不是要刀吗?我给你们便是。” 山洞里,先是传来蓝闯的怒骂声,但这怒骂声很快变成求饶声,伴随着几道扑通倒地声,洞内再度归于平静。 本以为那蓝闯有些本事,谁知道竟还不如马皮,陈长帆使用刚获得的轮回点回顾了这厮的一生,嘴角露出一丝嗤笑。 【奖励一:气血继承】 【奖励二:巧舌如簧】 【奖励三:溜须拍马】 果然,这厮可以说得上是不学无术,硬是靠着溜须拍马当上了这个小头目,同时也获得了鼠王的赐予成功登阶。 “果然当领导不需要能力。” 陈长帆嗤笑一声,直接忽略了后两个选项,至于第一个选项,暂时还是先不要领取为妙。 吱吱吱! 嘈杂的鼠叫声由远及近,蓝闯的死,还是惊动了那些搬仓鼠。 他将蓝闯的尸体藏起来,将其身上的一块腰牌挂在自己腰间。 旋即面部快速蠕动,变成了蓝闯的模样。 几头紫毛鼠探头进来,看见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可满地的尸体还是让它们有些紧张。 陈长帆见状,立刻作出一副自己很虚弱的样子,同时暗暗关注着前来的紫毛鼠数量。 1,2,3…… 一共5头紫毛搬仓鼠,最好能将它们都引进来,然后一刀斩杀。 他不露声色地刺破指尖,几滴殷红鲜血滴了下来,血腥味扩散开来,那几头紫毛鼠快速在空气中嗅了几下,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他的气血,可比那些普通登阶武者要精纯的多,当时把马成都快馋哭了,更不用说这几头岗开了灵智的紫毛鼠了。 果不其然,在陈长帆流出鲜血,并且虚弱地半跪在地上的时候,那几头紫毛鼠终于是按捺不住,朝着陈长帆扑了过来。 鼠口大张,露出黑黄的尖牙,带着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这股恶臭他并不陌生,之前在马成身上闻到过,在白猿身上也闻到过。 那是吃过人之后,散发出来的,只有他能闻到的臭味。 他抬手抽刀,修长的刀身化作一道银色匹练,在身前倏然划过。 那五头紫毛鼠顷刻间化作残肢碎肉,肚肠屎尿洒落一地。 第221章 你们想要我这刀? 出来之后,陈长帆直接使用了刚刚获得的轮回点,回顾了李玉琪的一生。 这小子说自己比马皮强一点,看来是没瞎说,他是登阶武者。 虽然在陈长帆面前不是一合之敌,但好歹也贡献了一点轮回点。 不得不说,这轮回点配合上【变脸】技艺,简直就是完美搭配。 体会过李玉琪的一生,他扮演起对方来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看着系统面板上浮现的三道选项,陈长帆脚步微顿,略作思索。 【奖励一:气血继承】 【奖励二:毒性免疫】 【奖励三:银龙枪法】 不出意外的话,这李玉琪的气血应该也就在八九千左右的样子,如果直接继承过来,恐怕还会很痛苦,不过应该没上次那么难受了。 第二个奖励,他比较感兴趣。 与马成相似,这李玉琪一生好吃,只不过他都是爱吃一些奇奇怪怪的野味。 尤其爱吃一些蛇鼠毒虫,有一次吃了太多毒虫,差点把自己给毒死了,这家伙命硬挺了过来,从那以后,就变得百毒不侵,似乎已经对毒性有了免疫。 至于第三个…… 陈长帆面色有些古怪。 这种技艺他根本用不上。 意念一动,直接选择了毒性免疫,他忽然就感觉到胃里传来一股热流,刚才吃下那鼠崽子的不适感立刻消失不见。 看来那鼠崽子含有一些毒素,即便是炖烂了也还是会侵入体内。 若是吃上一两只可能不会觉得,可要是吃几百上千只,只怕气血还没提升上来,就先把自己吃死了。 不过有了这毒性免疫之后,他可以敞开了吃。 并且对于其他毒性,也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算起来,这一个轮回点,还是很值的。 收回思绪,他把目光投向远处,那密密麻麻的鼠崽子,都是他以后的口粮。 上千只鼠崽子,价值上万点气血值,陈长帆是必须要收入囊中的。 至于那200多只搬仓鼠,也必须要一网打尽。 他回忆起上一世,有一段特殊时间躲到农村,曾在田间捉鼠的情形。 找准一个洞口,里面塞满干草点燃,同时将其余洞口都堵死。 烟气会持续往洞里灌,老鼠们受不了了,就会一股脑地往外面冲。 这时候,只要守好那唯一的洞口,就可以将所有老鼠一网打尽。 当然,这个时候的老鼠是极其疯狂的,他的做法一般是直接一铁钎拍死。 如今这200多只体型大如狗的搬仓鼠,只会更加疯狂。 “这种时候,还得把小幽喊过来,另外调一队侦查兵过来负责补刀,这些大耗子一个也不能放过。” 他将消息送回愚金山,又快速返回,这一次,带着一头凶兽以及战意凛然的侦查班。 这洞里的山匪和大耗子们,这次直接一锅端! 下令命人堵住其他洞口,陈长帆提着苗刀就下到洞里去了。 区区十几个山匪,只有蓝闯一人登阶,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以他现在的实力,邢大也只接不下他三刀,更不用说这几个小喽啰了。 回到洞中,正好撞见两个山匪,那两人见陈长帆不紧不慢的样子,那二人低声道: “你完了,蓝哥刚才找你们三人都不在,正在发火呢?” “哦?”陈长帆眉毛轻挑,“他在哪?我去给他泄泄火。” “你胆子肥了,不怕蓝哥的皮鞭子了?” “诶?你这把刀哪来的?” “把刀给我!” 两人的目光看向陈长帆腰间的长刀,顿时露出贪婪的神色。 说着就要上前去抢那苗刀。 山匪之间,也是恃强凌弱,这两人仗着人多,就敢当面抢别人的东西。 “你们想要我这刀?” 陈长帆眼睛微眯,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刀柄上。 “费他妈什么话,把刀给……” 刷! 雪亮刀光闪过,两道上半截身体飘飞起来,旋即重重落地。 陈长帆步伐不停,直接从两人中间穿过。 那两人的下半身还立在原地,鲜血喷涌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两道血色喷泉,仿佛一道血色拱门。 肩头淋着血雨,陈长帆恍若未觉,他拖着苗刀,一步步朝着深处行去。 “你们不是要刀吗?我给你们便是。” 山洞里,先是传来蓝闯的怒骂声,但这怒骂声很快变成求饶声,伴随着几道扑通倒地声,洞内再度归于平静。 本以为那蓝闯有些本事,谁知道竟还不如马皮,陈长帆使用刚获得的轮回点回顾了这厮的一生,嘴角露出一丝嗤笑。 【奖励一:气血继承】 【奖励二:巧舌如簧】 【奖励三:溜须拍马】 果然,这厮可以说得上是不学无术,硬是靠着溜须拍马当上了这个小头目,同时也获得了鼠王的赐予成功登阶。 “果然当领导不需要能力。” 陈长帆嗤笑一声,直接忽略了后两个选项,至于第一个选项,暂时还是先不要领取为妙。 吱吱吱! 嘈杂的鼠叫声由远及近,蓝闯的死,还是惊动了那些搬仓鼠。 他将蓝闯的尸体藏起来,将其身上的一块腰牌挂在自己腰间。 旋即面部快速蠕动,变成了蓝闯的模样。 几头紫毛鼠探头进来,看见熟悉的面孔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可满地的尸体还是让它们有些紧张。 陈长帆见状,立刻作出一副自己很虚弱的样子,同时暗暗关注着前来的紫毛鼠数量。 1,2,3…… 一共5头紫毛搬仓鼠,最好能将它们都引进来,然后一刀斩杀。 他不露声色地刺破指尖,几滴殷红鲜血滴了下来,血腥味扩散开来,那几头紫毛鼠快速在空气中嗅了几下,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他的气血,可比那些普通登阶武者要精纯的多,当时把马成都快馋哭了,更不用说这几头岗开了灵智的紫毛鼠了。 果不其然,在陈长帆流出鲜血,并且虚弱地半跪在地上的时候,那几头紫毛鼠终于是按捺不住,朝着陈长帆扑了过来。 鼠口大张,露出黑黄的尖牙,带着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这股恶臭他并不陌生,之前在马成身上闻到过,在白猿身上也闻到过。 那是吃过人之后,散发出来的,只有他能闻到的臭味。 他抬手抽刀,修长的刀身化作一道银色匹练,在身前倏然划过。 那五头紫毛鼠顷刻间化作残肢碎肉,肚肠屎尿洒落一地。 第222章 一窝端 【击杀紫毛鼠(橙色品质),融合点+1】 【融合点+1+1……】 五点融合点到账,陈长帆心满意足。 据他所知,这鼠帮的紫毛鼠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足够他将血焰刀推演到圆满境界。 扫视了一眼那上千粉嫩的鼠崽子,又瞥了眼那两百来只忽然陷入狂躁的灰毛鼠,陈长帆直接放了一把火,从容顺着石阶而上。 洞口处,十几名军士早已严阵以待,幽冥鳄也眼巴巴地看向洞口,见到陈长帆的身影出现后,后者眼神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讨好之色。 陈长帆嘴角一扯,“一会可得盯好了,一只耗子也不能放过。” “大人,其他洞口已经堵死,就差这一个洞口了。”一名军士举着火把道,身后两个军士抱着大把干草。 陈长帆点头,“点火。” 干草被引燃,悉数填入洞中,军士们快速用土盖实,浓烟立刻冒了出来。 陈长帆负手而立,耳边似乎能听见洞里凄厉的老鼠叫声,这叫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 仿佛无数来自地底的厉鬼,由远及近,急冲而来。 侦查班军士们纷纷抽刀,严阵以待。 放眼看去,没有一人露出畏惧之色,这才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的士兵该有的样子。 轰! 覆盖的黄土被直接重开,数不清的灰毛鼠仓皇冲出,他们身上大都冒着烟,有的背上还带着火苗,就这样疯狂地一窝蜂冲了出来。 “杀!” 军士们齐齐挥刀砍去,一时间血肉横飞,血光四溅。 冲在最前面的灰毛鼠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紧接着又是第二波灰毛鼠冲来。 这一波灰毛鼠明显更加疯狂,竟然张嘴朝着军士们身上撕咬,可这些汉子们也是丝毫不惧,将众鼠包围得死死的,把后方的幽冥鳄给急坏了。 终于,在鼠群彻底疯狂的时候,军士们开始有些招架不住,陆续有几头灰毛鼠冲出包围圈,幽冥鳄扑上去一口一个,嚼都不嚼直接吞入腹中。 一边倒的屠杀持续了盏茶时间,冲出来的灰毛鼠约莫一百来只,悉数被杀死或吃掉,剩下的估计都被闷死在洞中了。 短短半日时间,鼠帮的戊字仓被一窝端掉! 陈长帆命人将已经烤熟的鼠崽子和仓库里的粮食搬空,他则是继续维持着蓝闯的面容,朝着鼠帮腹地深入。 万鼠窟。 继续滑一个时辰,陈长帆来到一座矮山前。 这矮山从远处看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山体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小孔洞。 其内部更是有着错综复杂的通道,若是外人来此,光是这些通道就足以令其迷失,然后被各处暗哨发现,出手剿灭。 至于地下,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大小洞穴,据说最大的那洞穴堪比小风庄的地底溶洞,最小的也能容纳两人居住。 地下洞穴,便是鼠帮的核心所在。 大批粮食、紫毛鼠乃至金毛鼠都在洞中,除此之外,鼠帮的五位鼠王也在。 没错,鼠帮有五位鼠王,都是位列三阶的登阶武者。 这份战力,让陈长帆感觉颇为棘手。 五位堪比邢大那样的登阶武者,单独对上他也无惧,可面对五人,还是力有不逮。 这种情况的最优解,就是联合柴家堡合力围攻鼠帮,或许能弥补一定的差距。 “这次可不能轻易杀人了,尽快将那五鼠的底细摸清就撤。” 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陈长帆循着记忆来到一处洞口,正要矮身钻进去,忽然听见洞里传来一声喝骂。 “瞎眼的东西,没看见爷爷正吃饭呢吗?滚一边去!” 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从洞里传来,陈长帆垂眸看去,只见一个头发稀疏身形佝偻瘦削的男子正伏在地上,面前赫然是一颗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头颅。 陈长帆沉默退出,眼眸微眯。 五鼠之一,贪吃鼠。 在蓝闯的记忆里,曾经与此人有过几次短暂的照面,无一例外每次见到此人都是在吃。 听说此人喜好生吃活吞,食欲旺盛得有些怪异,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掳到此地,就是为了满足这贪吃鼠的口腹之欲。 在陈长帆看来,马成那点异食癖在贪吃鼠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儿过家家。 虽然,早就对这个贪吃鼠有了一定的感观,可这一次撞见后者居然直接在通道里直接进食的画面,陈长帆还是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杀意。 不出意外,那人是被掳来运往地底,可是不知怎的被这贪吃鼠撞见,然后就直接原地开吃了起来。 恶心!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通道里直接开吃,这样的行为已经毫不避讳了。 陈长帆甚至毫不怀疑,这厮若是饿得急了,可能会直接扑在活人身上啃食。 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忍不住作呕。 他压抑着心中的杀意,默默地换了一个别的通道,深入地底。 地底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是随处可见的密密麻麻的大老鼠。 陈长帆不露声色地瞧着,脸色微沉。 他觉得这些大老鼠的数量,只怕万数也不止。 至于那些紫毛鼠,他觉得应该也不下百数。 也不知道,这鼠帮是如何养活这么多只大老鼠的。 最骇人的,则是几头浑身金毛的大老鼠。 在众鼠的簇拥下招摇过市,一些鼠帮山匪若是遇见了,还要恭敬地对这金毛鼠恭敬行礼,那金毛鼠也不以为意,显然是已经习惯这样了。 这样的金毛鼠,他一共见到了两只,也不知道一共是有几只。 进入第二层,陈长帆拐进了一座洞府,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蓝闯的声音恭声道: “周堂主,属下无能,那小风庄派兵奇袭丙字仓,他们攻势太猛,丙字仓……失守了!” 堂主周敬,乃是蓝闯的顶头上司,管理着鼠帮两座不太重要的粮仓。 话音落下,洞里快步走出一道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陈长帆后,急冒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没事?有没有伤着哪里?” 说着,周敬的手在陈长帆身上不老实地摸索着,引得他眼神微冷。 差点忽略了这点…… 这周敬跟那蓝闯,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第222章 一窝端 【击杀紫毛鼠(橙色品质),融合点+1】 【融合点+1+1……】 五点融合点到账,陈长帆心满意足。 据他所知,这鼠帮的紫毛鼠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足够他将血焰刀推演到圆满境界。 扫视了一眼那上千粉嫩的鼠崽子,又瞥了眼那两百来只忽然陷入狂躁的灰毛鼠,陈长帆直接放了一把火,从容顺着石阶而上。 洞口处,十几名军士早已严阵以待,幽冥鳄也眼巴巴地看向洞口,见到陈长帆的身影出现后,后者眼神中闪过一抹人性化的讨好之色。 陈长帆嘴角一扯,“一会可得盯好了,一只耗子也不能放过。” “大人,其他洞口已经堵死,就差这一个洞口了。”一名军士举着火把道,身后两个军士抱着大把干草。 陈长帆点头,“点火。” 干草被引燃,悉数填入洞中,军士们快速用土盖实,浓烟立刻冒了出来。 陈长帆负手而立,耳边似乎能听见洞里凄厉的老鼠叫声,这叫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凄厉。 仿佛无数来自地底的厉鬼,由远及近,急冲而来。 侦查班军士们纷纷抽刀,严阵以待。 放眼看去,没有一人露出畏惧之色,这才是真正经历过战场的士兵该有的样子。 轰! 覆盖的黄土被直接重开,数不清的灰毛鼠仓皇冲出,他们身上大都冒着烟,有的背上还带着火苗,就这样疯狂地一窝蜂冲了出来。 “杀!” 军士们齐齐挥刀砍去,一时间血肉横飞,血光四溅。 冲在最前面的灰毛鼠如同割麦子般倒下,紧接着又是第二波灰毛鼠冲来。 这一波灰毛鼠明显更加疯狂,竟然张嘴朝着军士们身上撕咬,可这些汉子们也是丝毫不惧,将众鼠包围得死死的,把后方的幽冥鳄给急坏了。 终于,在鼠群彻底疯狂的时候,军士们开始有些招架不住,陆续有几头灰毛鼠冲出包围圈,幽冥鳄扑上去一口一个,嚼都不嚼直接吞入腹中。 一边倒的屠杀持续了盏茶时间,冲出来的灰毛鼠约莫一百来只,悉数被杀死或吃掉,剩下的估计都被闷死在洞中了。 短短半日时间,鼠帮的戊字仓被一窝端掉! 陈长帆命人将已经烤熟的鼠崽子和仓库里的粮食搬空,他则是继续维持着蓝闯的面容,朝着鼠帮腹地深入。 万鼠窟。 继续滑一个时辰,陈长帆来到一座矮山前。 这矮山从远处看去平平无奇,实际上山体都是密密麻麻的大小孔洞。 其内部更是有着错综复杂的通道,若是外人来此,光是这些通道就足以令其迷失,然后被各处暗哨发现,出手剿灭。 至于地下,更是有着数不清的大小洞穴,据说最大的那洞穴堪比小风庄的地底溶洞,最小的也能容纳两人居住。 地下洞穴,便是鼠帮的核心所在。 大批粮食、紫毛鼠乃至金毛鼠都在洞中,除此之外,鼠帮的五位鼠王也在。 没错,鼠帮有五位鼠王,都是位列三阶的登阶武者。 这份战力,让陈长帆感觉颇为棘手。 五位堪比邢大那样的登阶武者,单独对上他也无惧,可面对五人,还是力有不逮。 这种情况的最优解,就是联合柴家堡合力围攻鼠帮,或许能弥补一定的差距。 “这次可不能轻易杀人了,尽快将那五鼠的底细摸清就撤。” 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陈长帆循着记忆来到一处洞口,正要矮身钻进去,忽然听见洞里传来一声喝骂。 “瞎眼的东西,没看见爷爷正吃饭呢吗?滚一边去!” 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从洞里传来,陈长帆垂眸看去,只见一个头发稀疏身形佝偻瘦削的男子正伏在地上,面前赫然是一颗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头颅。 陈长帆沉默退出,眼眸微眯。 五鼠之一,贪吃鼠。 在蓝闯的记忆里,曾经与此人有过几次短暂的照面,无一例外每次见到此人都是在吃。 听说此人喜好生吃活吞,食欲旺盛得有些怪异,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掳到此地,就是为了满足这贪吃鼠的口腹之欲。 在陈长帆看来,马成那点异食癖在贪吃鼠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儿过家家。 虽然,早就对这个贪吃鼠有了一定的感观,可这一次撞见后者居然直接在通道里直接进食的画面,陈长帆还是难以抑制地涌起一股杀意。 不出意外,那人是被掳来运往地底,可是不知怎的被这贪吃鼠撞见,然后就直接原地开吃了起来。 恶心! 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在通道里直接开吃,这样的行为已经毫不避讳了。 陈长帆甚至毫不怀疑,这厮若是饿得急了,可能会直接扑在活人身上啃食。 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忍不住作呕。 他压抑着心中的杀意,默默地换了一个别的通道,深入地底。 地底一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是随处可见的密密麻麻的大老鼠。 陈长帆不露声色地瞧着,脸色微沉。 他觉得这些大老鼠的数量,只怕万数也不止。 至于那些紫毛鼠,他觉得应该也不下百数。 也不知道,这鼠帮是如何养活这么多只大老鼠的。 最骇人的,则是几头浑身金毛的大老鼠。 在众鼠的簇拥下招摇过市,一些鼠帮山匪若是遇见了,还要恭敬地对这金毛鼠恭敬行礼,那金毛鼠也不以为意,显然是已经习惯这样了。 这样的金毛鼠,他一共见到了两只,也不知道一共是有几只。 进入第二层,陈长帆拐进了一座洞府,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蓝闯的声音恭声道: “周堂主,属下无能,那小风庄派兵奇袭丙字仓,他们攻势太猛,丙字仓……失守了!” 堂主周敬,乃是蓝闯的顶头上司,管理着鼠帮两座不太重要的粮仓。 话音落下,洞里快步走出一道眼神精明的中年男子,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遍陈长帆后,急冒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没事?有没有伤着哪里?” 说着,周敬的手在陈长帆身上不老实地摸索着,引得他眼神微冷。 差点忽略了这点…… 这周敬跟那蓝闯,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第223章 死变态!杀! “蓝闯,你也不想戊字仓失守的事被鼠王知道?” 周敬说着,手已经不老实地搭了上来,陈长帆冷冷地将其拂开,“粮仓失守,你也要担一定责任,在这威胁谁呢?” “呦!你现在口气变这么硬了,我喜欢……” 见到周敬那副猥琐模样,陈长帆忍不住直翻白眼。 粮仓都失守了,这死变态居然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主动抬脚,迈进了周敬的洞府内。 刚才那一刻,他已然动了杀心。 死变态! 周敬见自己这相好的居然主动进了屋,当下嘿嘿一笑,也紧随其后,并特意将洞府大门紧闭。 他刚一转身,一把冰凉刀刃已然架在自己脖子上。 “堂主大人,如果不想死的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跟我耍什么滑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呵呵,来,尽情蹂躏……” 周敬的话音还没说完,脖颈已经被利刃切开,整颗头颅被抢一刀斩下,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猥琐的笑意,可眼神中却满是惊恐。 【你击杀了周敬(血色品质),奖励轮回点+1】 这死变态,陈长帆实在是忍不了了。 熟练地杀人藏尸之后,陈长帆再度变化容貌,忍不住轻声叹气。 他只是想好好地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二五仔,谁知道这鼠帮里的山匪一个比一个变态,他想不开杀戒都难。 不过都是些垃圾而已,杀便杀了。 这一次他变幻成周敬的模样,正好可以探查到更高一层的情报。 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这洞府里查探一番,确认了不会有人可以从外面闯入,排除了有他通道暗门存在的可能后,他端坐在桌前,再度动用了刚刚获得的轮回点。 不得不说,这鼠帮里的登阶武者数量,多得有点超乎寻常了。 他这一路杀过来,已经遇见了三名登阶武者,仿佛在这鼠帮里,登阶武者已经烂大街了一般。 可与之对应的是,这些登阶武者的实力大都不强,在他看来根本没有登阶武者该有的战斗力,以及超强的防御力和生命力。 没记错的话,那蓝闯似乎是获得了某种鼠王的赏赐才得以登阶,那么这个周敬,也可能是类似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赏赐,可以让这样的草包都能登阶? 陈长帆冷漠地瞥了眼那周敬的尸体。 这死变态修为平平无奇,偏偏又没什么才能,想不到这样的草包都能当上堂主。 一世轮回匆匆而过,陈长帆再度睁开眼眸,心中已然知晓了诸多隐秘。 果然还是堂主知道的更多一些。 鼠帮的五位鼠王,分别是贪吃鼠、扒皮鼠、美人鼠、点金鼠、笑面鼠。 贪吃鼠他先前见过,这位鼠王喜食人肉,听说一口钢牙连石头都能啃食。 扒皮鼠凶残暴戾,酷爱用各种刑罚折磨人,据说喜好扒皮,并以将人皮完整剥落而不致死为乐。 美人鼠看上去就是一个女童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可谁也不知道这位美人鼠的真实年纪。 点金鼠喜好丹道,平日里喜好炼制一些奇怪玩意儿,有点像是后世的科学怪人。 笑面鼠似乎没有什么恶评,平日也很少露面,但据说是几人中容貌最怪的一个,身为堂主的周敬也没见过其真面目。 这五鼠都实力不俗,印象当中都是四阶以上的实力,而且一个个手段诡异,其真实实力只怕还会更强一些。 在陈长帆看来,五鼠有这样的顶尖战力,在青山足以横着走,可他们也只是以十八路大山寨之一自居,可能很大的原因就是,五鼠之间不合。 没错,五鼠虽然都同在鼠帮,可谁也不服谁,而且大都不愿意费心打理帮派,实在是怪异得很。 既然五人不合,那为何要在一起? 陈长帆本能的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周敬先前所获得的赐予,便是那点金鼠所赐。 在周敬的记忆中,那点金鼠赐予了一枚乌黑丹丸,他服下之后直接就“腹中气血翻涌,一夜之间登阶。” 印象中,那乌黑丹丸似乎是被称之为“登阶丸”。 邪术! 一定是邪术! 登阶的本质是气血的提升,是肉身的超凡。 若真有这种速成法,只怕是会有着不小的副作用。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方才的一世轮回,果真发现了些许端倪。 【你服下丹药,觉得腹中一阵剧痛,仿佛被蚁虫啃食一般,疼得实在难忍,你灌了壶酒下肚,竟觉得疼痛稍减】 【你时常会觉得身体里仿佛有虫子在爬,可是仔细感应却并无异样,你只当是错觉,仍旧每日喝酒】 【你养成了酗酒的习惯】 …… 环视洞府,果然被他发现了许多空酒壶,看来服下丹药导致腹痛这事是真的,恐怕体内有虫子也是真的。 就在陈长帆默默思索的时候,地上的那颗周敬的头颅忽然动了一下。 一条手掌长短的七彩蜈蚣,从其耳廓中爬了出来,无数条触手在空中不断舞动,舒展着身躯,缓缓从周敬的左耳处爬下。 七彩蜈蚣浑身带着粘稠的红白之物,在阴暗角落里扭曲爬行着,留下一地湿痕。 “这周敬也是个废物点心,三个奖励竟没一个有用的!” 陈长帆正有些郁闷地看着系统面板,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空无一人的洞府里,居然还有着一个活物存在。 “御下之术,龙阳之癖,口舌之利。这特么感觉都不是啥正经玩意儿。” 作为一个正经人,陈长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口舌之利。 这个多少还有点用。 就在他刚刚作出选择那一刻,系统忽然传来一道提示。 【检测到上一次轮回未选择奖励,系统随机为宿主选择了气血之力】 【气血之力+8993,当前气血值】 陈长帆暗道一声坏了,下一刻,体内的气血之力如同涨潮一般汹涌起来,大量的血气从周身毛孔喷发而出,他整个人都变得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赤红。 第223章 死变态!杀! “蓝闯,你也不想戊字仓失守的事被鼠王知道?” 周敬说着,手已经不老实地搭了上来,陈长帆冷冷地将其拂开,“粮仓失守,你也要担一定责任,在这威胁谁呢?” “呦!你现在口气变这么硬了,我喜欢……” 见到周敬那副猥琐模样,陈长帆忍不住直翻白眼。 粮仓都失守了,这死变态居然还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便主动抬脚,迈进了周敬的洞府内。 刚才那一刻,他已然动了杀心。 死变态! 周敬见自己这相好的居然主动进了屋,当下嘿嘿一笑,也紧随其后,并特意将洞府大门紧闭。 他刚一转身,一把冰凉刀刃已然架在自己脖子上。 “堂主大人,如果不想死的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跟我耍什么滑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呵呵,来,尽情蹂躏……” 周敬的话音还没说完,脖颈已经被利刃切开,整颗头颅被抢一刀斩下,脸上还残留着一丝猥琐的笑意,可眼神中却满是惊恐。 【你击杀了周敬(血色品质),奖励轮回点+1】 这死变态,陈长帆实在是忍不了了。 熟练地杀人藏尸之后,陈长帆再度变化容貌,忍不住轻声叹气。 他只是想好好地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二五仔,谁知道这鼠帮里的山匪一个比一个变态,他想不开杀戒都难。 不过都是些垃圾而已,杀便杀了。 这一次他变幻成周敬的模样,正好可以探查到更高一层的情报。 他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这洞府里查探一番,确认了不会有人可以从外面闯入,排除了有他通道暗门存在的可能后,他端坐在桌前,再度动用了刚刚获得的轮回点。 不得不说,这鼠帮里的登阶武者数量,多得有点超乎寻常了。 他这一路杀过来,已经遇见了三名登阶武者,仿佛在这鼠帮里,登阶武者已经烂大街了一般。 可与之对应的是,这些登阶武者的实力大都不强,在他看来根本没有登阶武者该有的战斗力,以及超强的防御力和生命力。 没记错的话,那蓝闯似乎是获得了某种鼠王的赏赐才得以登阶,那么这个周敬,也可能是类似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赏赐,可以让这样的草包都能登阶? 陈长帆冷漠地瞥了眼那周敬的尸体。 这死变态修为平平无奇,偏偏又没什么才能,想不到这样的草包都能当上堂主。 一世轮回匆匆而过,陈长帆再度睁开眼眸,心中已然知晓了诸多隐秘。 果然还是堂主知道的更多一些。 鼠帮的五位鼠王,分别是贪吃鼠、扒皮鼠、美人鼠、点金鼠、笑面鼠。 贪吃鼠他先前见过,这位鼠王喜食人肉,听说一口钢牙连石头都能啃食。 扒皮鼠凶残暴戾,酷爱用各种刑罚折磨人,据说喜好扒皮,并以将人皮完整剥落而不致死为乐。 美人鼠看上去就是一个女童模样,看上去人畜无害,可谁也不知道这位美人鼠的真实年纪。 点金鼠喜好丹道,平日里喜好炼制一些奇怪玩意儿,有点像是后世的科学怪人。 笑面鼠似乎没有什么恶评,平日也很少露面,但据说是几人中容貌最怪的一个,身为堂主的周敬也没见过其真面目。 这五鼠都实力不俗,印象当中都是四阶以上的实力,而且一个个手段诡异,其真实实力只怕还会更强一些。 在陈长帆看来,五鼠有这样的顶尖战力,在青山足以横着走,可他们也只是以十八路大山寨之一自居,可能很大的原因就是,五鼠之间不合。 没错,五鼠虽然都同在鼠帮,可谁也不服谁,而且大都不愿意费心打理帮派,实在是怪异得很。 既然五人不合,那为何要在一起? 陈长帆本能的觉得,这里面似乎还有隐情。 周敬先前所获得的赐予,便是那点金鼠所赐。 在周敬的记忆中,那点金鼠赐予了一枚乌黑丹丸,他服下之后直接就“腹中气血翻涌,一夜之间登阶。” 印象中,那乌黑丹丸似乎是被称之为“登阶丸”。 邪术! 一定是邪术! 登阶的本质是气血的提升,是肉身的超凡。 若真有这种速成法,只怕是会有着不小的副作用。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方才的一世轮回,果真发现了些许端倪。 【你服下丹药,觉得腹中一阵剧痛,仿佛被蚁虫啃食一般,疼得实在难忍,你灌了壶酒下肚,竟觉得疼痛稍减】 【你时常会觉得身体里仿佛有虫子在爬,可是仔细感应却并无异样,你只当是错觉,仍旧每日喝酒】 【你养成了酗酒的习惯】 …… 环视洞府,果然被他发现了许多空酒壶,看来服下丹药导致腹痛这事是真的,恐怕体内有虫子也是真的。 就在陈长帆默默思索的时候,地上的那颗周敬的头颅忽然动了一下。 一条手掌长短的七彩蜈蚣,从其耳廓中爬了出来,无数条触手在空中不断舞动,舒展着身躯,缓缓从周敬的左耳处爬下。 七彩蜈蚣浑身带着粘稠的红白之物,在阴暗角落里扭曲爬行着,留下一地湿痕。 “这周敬也是个废物点心,三个奖励竟没一个有用的!” 陈长帆正有些郁闷地看着系统面板,丝毫没有注意到这空无一人的洞府里,居然还有着一个活物存在。 “御下之术,龙阳之癖,口舌之利。这特么感觉都不是啥正经玩意儿。” 作为一个正经人,陈长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口舌之利。 这个多少还有点用。 就在他刚刚作出选择那一刻,系统忽然传来一道提示。 【检测到上一次轮回未选择奖励,系统随机为宿主选择了气血之力】 【气血之力+8993,当前气血值】 陈长帆暗道一声坏了,下一刻,体内的气血之力如同涨潮一般汹涌起来,大量的血气从周身毛孔喷发而出,他整个人都变得如同煮熟的螃蟹一般赤红。 第224章 登阶! “幸亏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不至于被气血撑得控制不住,只要将这些气血吞噬消化掉,应该就可以迈入二阶。” 与此同时,原本还躲在角落里的七彩蜈蚣,在嗅到了一丝气血之力后,仿佛是忽然闻到了什么极其美味的食物,竟骤然变得疯狂起来。 七彩蜈蚣抖动着身躯,速度奇快地朝着陈长帆爬行而去,而正处于关键时刻的陈长帆,竟然对此浑然不觉。 “勉强可以稳住了,不过我现在随时可能都会登阶,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嘶!” 就在他刚刚将气血之力稳住的时候,忽然觉得左耳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破开自己的皮肉,径直钻了进来。 竟然是一条泛着七彩光泽的大蜈蚣! 陈长帆又惊又怒。 如今他已然练成铜皮境,可耳朵却是防御薄弱之处,这蜈蚣似乎速度极快,竟已经钻入了自己耳中,正在疯狂撕咬! 痛! 他连忙伸出去扯,可还是晚了一步,瞬息之间,狭长的蜈蚣已然深入耳中,他只觉得耳朵仿佛要被撑爆了一般! 紧接着,钻心的疼痛从左耳中传来,他一开始还能听见蜈蚣撕咬自己皮肉的声音,但紧接着被剧烈的耳鸣声替代。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只怕真的会被这只蜈蚣攻破防御,一直钻入脑袋当中。 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地上,周敬的那颗狰狞头颅,那头颅的左耳上,赫然有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血洞,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登阶丸、虫咬,蜈蚣……我知道了,哪有什么一夜登阶,不过是被这七彩蜈蚣寄生了而已!”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自己被这蜈蚣寄生,想必下场一定不会比这周敬好,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发狠咬牙,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直接拍在自己的左脸之上! 本着不将这蜈蚣拍死就是自己死的觉悟,陈长帆这一巴掌蕴含了几乎十成的力气,直接将自己的左脸打得有些肿胀。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铜皮境圆满,即便如此,他还是拍得脸颊剧痛欲裂,甚至都出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值得欣慰的是,这一掌下去,耳中那疯狂的七彩蜈蚣终于是停止了动作,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暂时昏迷了过去。 嗡鸣声还在持续,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这一掌将耳膜直接拍裂了。 如果真把自己拍聋了,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是聋掉一只耳朵,还是被一条蜈蚣寄生脑中,哪个损失更小他还是分得清的。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再来几巴掌的时候,体内那狂暴的气血之力却是因为失去了压制,而彻底爆发开来。 失去压制的气血之力,化作缕缕蒸汽逸散,连带着导致他原本的气血,也在此时快速逸散出来。 他隐隐生出一种感觉,如果不尽快控制住局面,非但难以登阶,就连现在的这些气血都保不住。 “得尽快寻一个安全之处,立刻登阶!” 强行压制住疯狂逸散的气血,忍受着耳中不断传来的嗡鸣声和眩晕感,陈长帆打开洞府大门,顺着石阶快步朝着洞外走去。 刚一出来就撞见一个慌慌张张的手下,那山匪见到自家堂主出来,连忙通报道: “堂主,不好了,戊字仓方向有浓烟升起,可能出事了!” 看来戊字仓那边的动静还是被察觉到了,陈长帆强忍着不适,撂下一句“莫要声张”便大步离去。 体内的气血像是火烧一样憋得他浑身难受,耳朵中再度传来异动,那七彩蜈蚣似乎是从昏厥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快! 快离开此地! 陈长帆快步上到地面,顾不得旁人那有些异样的目光,直接施展起八步赶蝉发足狂奔起来。 骨碌碌! 坑洞里忽然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紧接着一只瘦得仿佛只有骨头的脚板从坑洞中迈出。 因为过于急切,这一脚直接踩在那颗头颅之上,只听得啪叽一声,那颗头颅就像是西瓜一样被踩爆。 可那只脚的主人却仿佛浑然不觉。 身材瘦削,头发稀疏,嘴角还带着血迹的中年男子目露精光,看向陈长帆离去的方向,赫然是五鼠之一,贪吃鼠。 贪吃鼠的鼻子在空气中不断抽动着,像是闻到了肉香的狗一般,嘴角竟然不自觉流下口水,“好香甜的气血,把老夫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今日不管你是谁,我必吃你!” 说着,贪吃鼠脚板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出。 他赤着脚在地上奔跑,宛如一头饥饿的野兽。 积雪很厚,寒风刺骨,可他竟然速度丝毫不慢,在大地上扬起一条雪线,循着气味一路追寻而去。 陈长帆这边一路狂奔,直奔愚金山而去,尽管他激励维持,可在山脚下的时候,体内气血还是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而且,耳中的七彩蜈蚣更是彻底苏醒,开始疯狂撕咬着他的皮肉,想要钻入他的脑中。 为了压制蜈蚣,陈长帆期间数次掌掴耳部,可却反而激起了蜈蚣的凶性,使得它更加疯狂,几乎要将自己的耳廓撑爆一般。 陈长帆脸部一阵扭曲蠕动,双重威胁之下,他已然无力维持变脸效果,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他浑身赤红,仿佛火烧,豆大的汗珠滴落,又被自身散发的高温瞬间蒸发。 “这蜈蚣也太诡异了!若是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其得逞,不如彻底放开气血的压制,赌一把!” 放开气血压制,血色蒸汽会瞬间迸发,产生的剧烈高温,或许是他压制蜈蚣的最后手段了。 狠狠一咬牙,气血的压制瞬间解放,道道滚烫蒸汽从四肢百骸中喷发而出,疯狂释放。 “啊!爽!” 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惊起一片林鸟。 这种压抑已久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随着海量的气血涌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陈长帆为圆心扩散开来,激起白雪纷飞。 一股飘飘欲仙之感瞬间袭来,他福至心灵,缓缓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在了虚空上。 登阶! 第224章 登阶! “幸亏有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不至于被气血撑得控制不住,只要将这些气血吞噬消化掉,应该就可以迈入二阶。” 与此同时,原本还躲在角落里的七彩蜈蚣,在嗅到了一丝气血之力后,仿佛是忽然闻到了什么极其美味的食物,竟骤然变得疯狂起来。 七彩蜈蚣抖动着身躯,速度奇快地朝着陈长帆爬行而去,而正处于关键时刻的陈长帆,竟然对此浑然不觉。 “勉强可以稳住了,不过我现在随时可能都会登阶,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嘶!” 就在他刚刚将气血之力稳住的时候,忽然觉得左耳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直接破开自己的皮肉,径直钻了进来。 竟然是一条泛着七彩光泽的大蜈蚣! 陈长帆又惊又怒。 如今他已然练成铜皮境,可耳朵却是防御薄弱之处,这蜈蚣似乎速度极快,竟已经钻入了自己耳中,正在疯狂撕咬! 痛! 他连忙伸出去扯,可还是晚了一步,瞬息之间,狭长的蜈蚣已然深入耳中,他只觉得耳朵仿佛要被撑爆了一般! 紧接着,钻心的疼痛从左耳中传来,他一开始还能听见蜈蚣撕咬自己皮肉的声音,但紧接着被剧烈的耳鸣声替代。 他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只怕真的会被这只蜈蚣攻破防御,一直钻入脑袋当中。 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地上,周敬的那颗狰狞头颅,那头颅的左耳上,赫然有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血洞,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登阶丸、虫咬,蜈蚣……我知道了,哪有什么一夜登阶,不过是被这七彩蜈蚣寄生了而已!”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自己被这蜈蚣寄生,想必下场一定不会比这周敬好,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发狠咬牙,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直接拍在自己的左脸之上! 本着不将这蜈蚣拍死就是自己死的觉悟,陈长帆这一巴掌蕴含了几乎十成的力气,直接将自己的左脸打得有些肿胀。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铜皮境圆满,即便如此,他还是拍得脸颊剧痛欲裂,甚至都出现了一阵强烈的眩晕感。 值得欣慰的是,这一掌下去,耳中那疯狂的七彩蜈蚣终于是停止了动作,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暂时昏迷了过去。 嗡鸣声还在持续,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这一掌将耳膜直接拍裂了。 如果真把自己拍聋了,他也无话可说,毕竟是聋掉一只耳朵,还是被一条蜈蚣寄生脑中,哪个损失更小他还是分得清的。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再来几巴掌的时候,体内那狂暴的气血之力却是因为失去了压制,而彻底爆发开来。 失去压制的气血之力,化作缕缕蒸汽逸散,连带着导致他原本的气血,也在此时快速逸散出来。 他隐隐生出一种感觉,如果不尽快控制住局面,非但难以登阶,就连现在的这些气血都保不住。 “得尽快寻一个安全之处,立刻登阶!” 强行压制住疯狂逸散的气血,忍受着耳中不断传来的嗡鸣声和眩晕感,陈长帆打开洞府大门,顺着石阶快步朝着洞外走去。 刚一出来就撞见一个慌慌张张的手下,那山匪见到自家堂主出来,连忙通报道: “堂主,不好了,戊字仓方向有浓烟升起,可能出事了!” 看来戊字仓那边的动静还是被察觉到了,陈长帆强忍着不适,撂下一句“莫要声张”便大步离去。 体内的气血像是火烧一样憋得他浑身难受,耳朵中再度传来异动,那七彩蜈蚣似乎是从昏厥中缓缓苏醒了过来。 快! 快离开此地! 陈长帆快步上到地面,顾不得旁人那有些异样的目光,直接施展起八步赶蝉发足狂奔起来。 骨碌碌! 坑洞里忽然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紧接着一只瘦得仿佛只有骨头的脚板从坑洞中迈出。 因为过于急切,这一脚直接踩在那颗头颅之上,只听得啪叽一声,那颗头颅就像是西瓜一样被踩爆。 可那只脚的主人却仿佛浑然不觉。 身材瘦削,头发稀疏,嘴角还带着血迹的中年男子目露精光,看向陈长帆离去的方向,赫然是五鼠之一,贪吃鼠。 贪吃鼠的鼻子在空气中不断抽动着,像是闻到了肉香的狗一般,嘴角竟然不自觉流下口水,“好香甜的气血,把老夫我的馋虫都勾出来了,今日不管你是谁,我必吃你!” 说着,贪吃鼠脚板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奔出。 他赤着脚在地上奔跑,宛如一头饥饿的野兽。 积雪很厚,寒风刺骨,可他竟然速度丝毫不慢,在大地上扬起一条雪线,循着气味一路追寻而去。 陈长帆这边一路狂奔,直奔愚金山而去,尽管他激励维持,可在山脚下的时候,体内气血还是不受控制的爆发了。 而且,耳中的七彩蜈蚣更是彻底苏醒,开始疯狂撕咬着他的皮肉,想要钻入他的脑中。 为了压制蜈蚣,陈长帆期间数次掌掴耳部,可却反而激起了蜈蚣的凶性,使得它更加疯狂,几乎要将自己的耳廓撑爆一般。 陈长帆脸部一阵扭曲蠕动,双重威胁之下,他已然无力维持变脸效果,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他浑身赤红,仿佛火烧,豆大的汗珠滴落,又被自身散发的高温瞬间蒸发。 “这蜈蚣也太诡异了!若是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其得逞,不如彻底放开气血的压制,赌一把!” 放开气血压制,血色蒸汽会瞬间迸发,产生的剧烈高温,或许是他压制蜈蚣的最后手段了。 狠狠一咬牙,气血的压制瞬间解放,道道滚烫蒸汽从四肢百骸中喷发而出,疯狂释放。 “啊!爽!” 声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惊起一片林鸟。 这种压抑已久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随着海量的气血涌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陈长帆为圆心扩散开来,激起白雪纷飞。 一股飘飘欲仙之感瞬间袭来,他福至心灵,缓缓迈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在了虚空上。 登阶! 第225章 二阶浴火 咚! 一道沉闷的钟声在虚空中响起,声音不大,但整个愚金山的人都听见了。 “快去探查,是不是鼠帮的杂碎们来犯了!” 张奕带着一伙军士拿起武器,气势汹汹地乘着雪橇出了庄子,直奔山下而来。 数里之外。 正在发足狂奔的贪吃鼠忽然停下脚步,他侧了侧脑袋,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看,茫茫雪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晃得他看不真切。 “似乎是有人登阶了,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小家伙呢?有趣有趣……” 他猩红奇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底露出一丝饥渴之色。 …… 伴随着这道钟声响起,陈长帆觉得浑身一阵舒爽,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让人每个细胞都觉得愉悦舒爽。 与此同时,他甚至觉得耳中的蜈蚣似乎也是瞬间安静了许多。 仿佛那道钟声带着某种天然的威压,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心声臣服。 “莫非这钟声的力量,竟然对这邪门玩意儿也有镇压之效?” 没有多做犹豫,他又是一步踏出,仅仅两步,就来到了一米的高度。 似乎这二阶的台阶,也比那一阶要高出许多。 或许也就意味着,在二阶想要登得更高,难度也就更大。 咚! 咚! 咚! 连迈三步,钟声传来,陈长帆步履依旧稳健。 空穴来风,试图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可那道如标枪般挺拔的背影,依然稳稳立在虚空之上。 这便是他底蕴深厚的体现,他足足积累了五万点气血,将周身皮肉炼得如钢似铁。 寒风似刀,不断切割着他的肌肤,可他已然不惧。 迈出四步,他已然凌空两米之高,感受着一股股的气血之力,像是浪涛一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全身血肉,数百条肌肉变得更加强健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感受到四步登阶的好处,陈长帆再度抬脚,欲要更上一层,准备踏上那第五道台阶的时候。 忽地风声大作,面前的虚空忽然闪现出一道火星,旋即火星在身前骤然炸开,形成一道炽热的火墙,拦在他的身前。 一阶沐风,二阶浴火。 这火墙便是登阶路上的阻碍,若要在登阶路上获得更大好处,只有穿过火墙,才能更进一步。 炽热的火墙炙烤着陈长帆,映红了他的脸庞,映红了这一方白雪。 “那边有火!快去看看!” 数个雪橇急冲而来,张奕带头冲在第一个,他远远地看见那道火墙,还以为是什么敌人的武器。 靠近一些才发现,那火墙跟前,居然是一道凌空而立的人影,再一细看,竟然是自家大人! “是大人!大人他……登阶了!”张奕立刻反应过来道。 而那些跟在自己后面的军士们竟然都一个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仰望着,顿时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还愣着干嘛?大人正在关键时刻,容不得任何人打扰,立刻警戒四周,为大人护法!”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围在陈长帆四周,警惕着四周一切可能的动向。 “注意东南方向,那边有人靠近!” 众人警惕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小老头儿,正在雪地里一路狂奔,朝这边快速靠近。 那狂奔的小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垂涎欲滴的贪吃鼠。 “嘿嘿嘿!他登阶了!他登阶了,没听错的话,他已经是四步登阶,已然算得上是武学天才,越是天才的滋味,才越是好吃!” 虽然这贪吃鼠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高手,可在场的众人没人敢轻视他。 张奕冷着脸一声令下,“放箭!” 咻咻咻! 十几只铁簇箭呼啸而出,大半射中了那瘦弱老头儿。 可诡异的是,那些无坚不摧的铁簇箭,却脆弱得像是纤细的树枝。 在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便纷纷被弹开。 反观那老头儿,非但身上一点伤痕都没留下,甚至奔跑的速度都丝毫不减。 “该死!这老头儿是个硬茬子!” 张奕脸色一沉,立刻意识到这老头儿应该是个高阶武者。 要知道,饶是三阶武者的熊青,都不敢随意迎接箭矢,可这老头儿挨了这么多箭,居然一点事没有,显然是此人的位阶比熊青还要高,至少在防御力方面是要超过熊青的。 “结阵!准备赢敌!”张奕指挥着众人摆好阵型,旋即当机立断引燃了一枚烟花。 烟花在空中炸开,那是求援的信号。 “小子还挺机灵!一会让老夫尝尝你的滋味!” 贪吃鼠低喝一声,身形快速接近,只是一息之间便拉进了双方的距离,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老夫乃是登阶武者,汝等也想拦我?” 贪吃鼠见这些人居然还是不知死活地拦在自己面前,阴沉着脸低喝道。 那些军士们还是第一次迎战登阶武者,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些许不安和紧张,可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 眼看着那老头儿急速冲来,一身气血之力浑厚得吓人,张奕却是冷冷喝道: “长枪!刺!” 伴随着军士们的低喝声,十余杆长枪猛然刺出,只见那老头儿抬手一挡,手臂一拨,竟是将数杆长枪直接拨开。 即便如此,还是有数杆长枪刺中他的身躯,可只是堪堪刺入些许,便再难寸进,眼看着那老头儿连一滴血都没流下,众人脸色再度变幻。 “区区蝼蚁,也想阻我?” 贪吃鼠冷笑一声,挥手如刀,竟是直接将身前的长枪劈断,旋即一步迈出,径直冲突战阵之中。 四阶炼骨。 贪吃鼠的骨骼坚硬堪比兵刃,可以直接当做兵器来使用。 “来者何人?此乃我小风庄地界,现在速速退去!” 张奕手中长刀对准了贪吃鼠,寒声问道。 “呵呵,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之所以来这,只是想……吃了他!” 贪吃鼠伸出鹰爪般的枯瘦手指,指了指沐浴在火焰当中的陈长帆。 “大胆!找死!” 张奕等人怒不可遏,当即挥刀朝着贪吃鼠砍来。 铿铿铿! 刀刃劈在贪吃鼠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饶是张奕用尽了全力,也只是砍进去不到半寸深度,便再也劈砍不动了。 “不登阶,皆蝼蚁,这点攻击跟挠痒痒没区别!”贪吃鼠嚣张笑道。 第225章 二阶浴火 咚! 一道沉闷的钟声在虚空中响起,声音不大,但整个愚金山的人都听见了。 “快去探查,是不是鼠帮的杂碎们来犯了!” 张奕带着一伙军士拿起武器,气势汹汹地乘着雪橇出了庄子,直奔山下而来。 数里之外。 正在发足狂奔的贪吃鼠忽然停下脚步,他侧了侧脑袋,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看了看,茫茫雪地,反射着太阳的光辉,晃得他看不真切。 “似乎是有人登阶了,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小家伙呢?有趣有趣……” 他猩红奇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底露出一丝饥渴之色。 …… 伴随着这道钟声响起,陈长帆觉得浑身一阵舒爽,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让人每个细胞都觉得愉悦舒爽。 与此同时,他甚至觉得耳中的蜈蚣似乎也是瞬间安静了许多。 仿佛那道钟声带着某种天然的威压,让人听了就忍不住心声臣服。 “莫非这钟声的力量,竟然对这邪门玩意儿也有镇压之效?” 没有多做犹豫,他又是一步踏出,仅仅两步,就来到了一米的高度。 似乎这二阶的台阶,也比那一阶要高出许多。 或许也就意味着,在二阶想要登得更高,难度也就更大。 咚! 咚! 咚! 连迈三步,钟声传来,陈长帆步履依旧稳健。 空穴来风,试图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可那道如标枪般挺拔的背影,依然稳稳立在虚空之上。 这便是他底蕴深厚的体现,他足足积累了五万点气血,将周身皮肉炼得如钢似铁。 寒风似刀,不断切割着他的肌肤,可他已然不惧。 迈出四步,他已然凌空两米之高,感受着一股股的气血之力,像是浪涛一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全身血肉,数百条肌肉变得更加强健有力,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感受到四步登阶的好处,陈长帆再度抬脚,欲要更上一层,准备踏上那第五道台阶的时候。 忽地风声大作,面前的虚空忽然闪现出一道火星,旋即火星在身前骤然炸开,形成一道炽热的火墙,拦在他的身前。 一阶沐风,二阶浴火。 这火墙便是登阶路上的阻碍,若要在登阶路上获得更大好处,只有穿过火墙,才能更进一步。 炽热的火墙炙烤着陈长帆,映红了他的脸庞,映红了这一方白雪。 “那边有火!快去看看!” 数个雪橇急冲而来,张奕带头冲在第一个,他远远地看见那道火墙,还以为是什么敌人的武器。 靠近一些才发现,那火墙跟前,居然是一道凌空而立的人影,再一细看,竟然是自家大人! “是大人!大人他……登阶了!”张奕立刻反应过来道。 而那些跟在自己后面的军士们竟然都一个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仰望着,顿时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还愣着干嘛?大人正在关键时刻,容不得任何人打扰,立刻警戒四周,为大人护法!”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行动起来,围在陈长帆四周,警惕着四周一切可能的动向。 “注意东南方向,那边有人靠近!” 众人警惕看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小老头儿,正在雪地里一路狂奔,朝这边快速靠近。 那狂奔的小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垂涎欲滴的贪吃鼠。 “嘿嘿嘿!他登阶了!他登阶了,没听错的话,他已经是四步登阶,已然算得上是武学天才,越是天才的滋味,才越是好吃!” 虽然这贪吃鼠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高手,可在场的众人没人敢轻视他。 张奕冷着脸一声令下,“放箭!” 咻咻咻! 十几只铁簇箭呼啸而出,大半射中了那瘦弱老头儿。 可诡异的是,那些无坚不摧的铁簇箭,却脆弱得像是纤细的树枝。 在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便纷纷被弹开。 反观那老头儿,非但身上一点伤痕都没留下,甚至奔跑的速度都丝毫不减。 “该死!这老头儿是个硬茬子!” 张奕脸色一沉,立刻意识到这老头儿应该是个高阶武者。 要知道,饶是三阶武者的熊青,都不敢随意迎接箭矢,可这老头儿挨了这么多箭,居然一点事没有,显然是此人的位阶比熊青还要高,至少在防御力方面是要超过熊青的。 “结阵!准备赢敌!”张奕指挥着众人摆好阵型,旋即当机立断引燃了一枚烟花。 烟花在空中炸开,那是求援的信号。 “小子还挺机灵!一会让老夫尝尝你的滋味!” 贪吃鼠低喝一声,身形快速接近,只是一息之间便拉进了双方的距离,众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老夫乃是登阶武者,汝等也想拦我?” 贪吃鼠见这些人居然还是不知死活地拦在自己面前,阴沉着脸低喝道。 那些军士们还是第一次迎战登阶武者,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些许不安和紧张,可没有一个人后退半步。 眼看着那老头儿急速冲来,一身气血之力浑厚得吓人,张奕却是冷冷喝道: “长枪!刺!” 伴随着军士们的低喝声,十余杆长枪猛然刺出,只见那老头儿抬手一挡,手臂一拨,竟是将数杆长枪直接拨开。 即便如此,还是有数杆长枪刺中他的身躯,可只是堪堪刺入些许,便再难寸进,眼看着那老头儿连一滴血都没流下,众人脸色再度变幻。 “区区蝼蚁,也想阻我?” 贪吃鼠冷笑一声,挥手如刀,竟是直接将身前的长枪劈断,旋即一步迈出,径直冲突战阵之中。 四阶炼骨。 贪吃鼠的骨骼坚硬堪比兵刃,可以直接当做兵器来使用。 “来者何人?此乃我小风庄地界,现在速速退去!” 张奕手中长刀对准了贪吃鼠,寒声问道。 “呵呵,我也没别的意思,我之所以来这,只是想……吃了他!” 贪吃鼠伸出鹰爪般的枯瘦手指,指了指沐浴在火焰当中的陈长帆。 “大胆!找死!” 张奕等人怒不可遏,当即挥刀朝着贪吃鼠砍来。 铿铿铿! 刀刃劈在贪吃鼠身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饶是张奕用尽了全力,也只是砍进去不到半寸深度,便再也劈砍不动了。 “不登阶,皆蝼蚁,这点攻击跟挠痒痒没区别!”贪吃鼠嚣张笑道。 第226章 炼筋! 嗤拉! 贪吃鼠鹰爪般的手向前一探,只是轻轻掠过一名军士的手臂,便直接撕下一大块血肉,顿时鲜血横飞。 那名军士冷哼一声,也不退后,悍然一刀朝着贪吃鼠劈下,后者却是冷笑着欺身上前,舔舐了一口手上沾染的鲜血,嘿嘿一笑:“肉质不错,很鲜!” “老贼你找死!”军士们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疯狂朝着贪吃鼠攻来。 小风庄的士气如狼,向来是越战越勇,军士们即便身上挂了彩,也依旧可以奋勇杀敌。 可实力上的差距,还是难以仅凭士气就能弥补的,只见贪吃鼠身形如鬼魅,在战阵中来回穿梭,四阶武者的战斗素养令人惊骇。 嗤拉! 贪吃鼠双手成爪,堪比两把镰刀。 每一次挥爪都伴随着军士的惨叫,鲜血飞溅,枯瘦手指被血染红,而他的表情却越发兴奋,显然是很享受这种屠戮的感觉。 “结阵!快结阵!不能被他冲乱了阵型!” 眼见着战友们一个个无力倒下,张奕怒目圆睁,一刀接一刀地劈向贪吃鼠,却只能在他的身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突然,贪吃鼠身形一顿,反手一爪,直接洞穿了身旁一名军士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张奕一脸。 他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径直朝着张奕冲来。 张奕见状,心中大惊,急忙挥刀斩向贪吃鼠头颅,却被后者一个后仰躲过,一脚踹中张奕胸口,他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噗! 一大口吐鲜血,手中的长刀也脱手而飞,张奕抬起猩红的眸子看向场中,只见贪吃鼠连杀数人,尽管军士们在努力坚持,可阵型还是被冲散了。 这老贼到底是几阶?怎的如此凶悍! 呼! 半空中,陈长帆已然抬脚迈入火墙,整个身躯被烈焰吞噬。 火墙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对于下方的激战,他也是未能及时察觉。 他此时陷入了一种颇为玄妙的状态。 火墙之内,陈长帆周身被熊熊烈焰包裹,却似毫无痛觉。 伴随着第五道钟声响起,耳中的七彩蜈蚣仿佛变得浑浑噩噩一般,竟然放弃了任何抵抗,而是瑟瑟发抖地退了出来。 下一刻,就在七彩蜈蚣刚刚露出身形的时候,其身上就竟然凭空燃起火焰,恐怖的灼烧使得七彩蜈蚣浑身都在扭曲,发出道道痛苦的嘶鸣,可又很快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那火焰凭空而来,焚烧一切。 这极其恐怖的火焰,却好像对陈长帆没有伤害,却对其他生命有着致命的伤害。 他伸出手,任烈焰灼烧,肌肉不断蠕动,在火焰下被快速淬炼着,蒸腾起丝丝白雾。 肌肤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变得赤红,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初。 在陈长帆控制下,体内吞噬法自行运转,竟连这神奇的火焰也能吞噬,除了血肉,就连体内大筋都在经历着缓慢的淬炼。 二阶炼肉,三阶炼筋。 想不到这浴火的过程中,还可以有一定的炼筋功效。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缘。 是他登到第五步的附加奖励。 而这种附加奖励,是源自他上次达到的九步登阶,源自他超过五万点气血的积累。 既然九步登阶可以有额外的附加奖励,那这一次,也要九步登阶! 此次登阶,他感受到了实打实的压力,可同时也获得了实在是好处。 此时七彩蜈蚣的隐患已经去除,他可以专心登阶了。 眼看着四周的火海隐隐有消失的趋势,他抬起脚步,又是一步踏下。 咚! 洪钟大吕般的巨响传出,这一次周围的数个山头都清晰可闻。 此时此刻,一直都带着云淡风轻笑意的贪吃鼠,脸色终于是变了变。 “六步登阶?此子积累竟然如此深厚?呵,也好,天才的血肉,只会更加鲜美!”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个三米多高的烈焰,眼底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曾几何时,他也曾在二阶登天时迈出六步,可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知道那团火焰对于肉身的淬炼效果奇佳,可那时没能登上七阶,根基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要知道,每一阶的登天难度,都是以数倍增长的,越是往后,越是艰难。 登阶数目就相当于是夯实根基,如果能在二阶炼皮境登天七步,那三阶炼筋境便很有可能登天五步。 以此类推,四阶炼骨境登天三步,便很有可能在下一个境界踏出那登天一步,晋升为五阶炼髓。 炼髓境,他这辈子怕是也无法达到了…… “哼,他也就是六步登阶的水准了,七步有多难,我可是比谁都清楚!” 下一刻,天空中的那一团火再度上升。 与之伴随的,则是一道更为洪亮的钟声响起。 七道钟声。 贪吃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身形也随之变得迟缓,整个人脸上带着几分不甘,几分嫉妒,几分难以置信,表情都微微有些扭曲。 军士们趁机冲上来一顿乱砍,竟真的伤到贪吃鼠,伴随着嗤拉几声,贪吃鼠后背多了几道伤痕,顿时鲜血直流。 …… 钟声,终于是传到了万鼠窟。 一脸和煦笑意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前看书,正是五鼠之一的笑面鼠。 忽然,他耳廓一动,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嘴角的笑意更甚几分。 “六步登阶,算得上是有天赋者,不过还是看书更有意思一些。” …… 一个看上去年轻稚嫩的小女孩正坐在镜前梳妆,赫然是年龄成谜的美人鼠。 她听到钟声后,烈焰般的红唇轻启,“六步登阶,跟那吃人的家伙天赋一样,没意思。” …… 丹炉前,一袭道袍的长须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炉火,正是点金鼠。点金鼠眉毛忽地一掀,“区区六步登阶……” 就在他不屑冷笑的时候,又是一道洪亮的钟声传来,他的神色终于是变了变。 “竟是七步登阶?如此这般,倒算得上是天才,此生有望突破四阶!” 似乎是回应着他的话语一般,那道钟声还没完全消散。 又是一道钟声随之响起,这下点金鼠再也不淡定了,霍地起身,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第226章 炼筋! 嗤拉! 贪吃鼠鹰爪般的手向前一探,只是轻轻掠过一名军士的手臂,便直接撕下一大块血肉,顿时鲜血横飞。 那名军士冷哼一声,也不退后,悍然一刀朝着贪吃鼠劈下,后者却是冷笑着欺身上前,舔舐了一口手上沾染的鲜血,嘿嘿一笑:“肉质不错,很鲜!” “老贼你找死!”军士们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疯狂朝着贪吃鼠攻来。 小风庄的士气如狼,向来是越战越勇,军士们即便身上挂了彩,也依旧可以奋勇杀敌。 可实力上的差距,还是难以仅凭士气就能弥补的,只见贪吃鼠身形如鬼魅,在战阵中来回穿梭,四阶武者的战斗素养令人惊骇。 嗤拉! 贪吃鼠双手成爪,堪比两把镰刀。 每一次挥爪都伴随着军士的惨叫,鲜血飞溅,枯瘦手指被血染红,而他的表情却越发兴奋,显然是很享受这种屠戮的感觉。 “结阵!快结阵!不能被他冲乱了阵型!” 眼见着战友们一个个无力倒下,张奕怒目圆睁,一刀接一刀地劈向贪吃鼠,却只能在他的身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突然,贪吃鼠身形一顿,反手一爪,直接洞穿了身旁一名军士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张奕一脸。 他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径直朝着张奕冲来。 张奕见状,心中大惊,急忙挥刀斩向贪吃鼠头颅,却被后者一个后仰躲过,一脚踹中张奕胸口,他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噗! 一大口吐鲜血,手中的长刀也脱手而飞,张奕抬起猩红的眸子看向场中,只见贪吃鼠连杀数人,尽管军士们在努力坚持,可阵型还是被冲散了。 这老贼到底是几阶?怎的如此凶悍! 呼! 半空中,陈长帆已然抬脚迈入火墙,整个身躯被烈焰吞噬。 火墙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对于下方的激战,他也是未能及时察觉。 他此时陷入了一种颇为玄妙的状态。 火墙之内,陈长帆周身被熊熊烈焰包裹,却似毫无痛觉。 伴随着第五道钟声响起,耳中的七彩蜈蚣仿佛变得浑浑噩噩一般,竟然放弃了任何抵抗,而是瑟瑟发抖地退了出来。 下一刻,就在七彩蜈蚣刚刚露出身形的时候,其身上就竟然凭空燃起火焰,恐怖的灼烧使得七彩蜈蚣浑身都在扭曲,发出道道痛苦的嘶鸣,可又很快在烈焰中化为灰烬。 那火焰凭空而来,焚烧一切。 这极其恐怖的火焰,却好像对陈长帆没有伤害,却对其他生命有着致命的伤害。 他伸出手,任烈焰灼烧,肌肉不断蠕动,在火焰下被快速淬炼着,蒸腾起丝丝白雾。 肌肤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变得赤红,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初。 在陈长帆控制下,体内吞噬法自行运转,竟连这神奇的火焰也能吞噬,除了血肉,就连体内大筋都在经历着缓慢的淬炼。 二阶炼肉,三阶炼筋。 想不到这浴火的过程中,还可以有一定的炼筋功效。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难得的机缘。 是他登到第五步的附加奖励。 而这种附加奖励,是源自他上次达到的九步登阶,源自他超过五万点气血的积累。 既然九步登阶可以有额外的附加奖励,那这一次,也要九步登阶! 此次登阶,他感受到了实打实的压力,可同时也获得了实在是好处。 此时七彩蜈蚣的隐患已经去除,他可以专心登阶了。 眼看着四周的火海隐隐有消失的趋势,他抬起脚步,又是一步踏下。 咚! 洪钟大吕般的巨响传出,这一次周围的数个山头都清晰可闻。 此时此刻,一直都带着云淡风轻笑意的贪吃鼠,脸色终于是变了变。 “六步登阶?此子积累竟然如此深厚?呵,也好,天才的血肉,只会更加鲜美!”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那个三米多高的烈焰,眼底闪过一抹追忆之色。 曾几何时,他也曾在二阶登天时迈出六步,可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知道那团火焰对于肉身的淬炼效果奇佳,可那时没能登上七阶,根基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要知道,每一阶的登天难度,都是以数倍增长的,越是往后,越是艰难。 登阶数目就相当于是夯实根基,如果能在二阶炼皮境登天七步,那三阶炼筋境便很有可能登天五步。 以此类推,四阶炼骨境登天三步,便很有可能在下一个境界踏出那登天一步,晋升为五阶炼髓。 炼髓境,他这辈子怕是也无法达到了…… “哼,他也就是六步登阶的水准了,七步有多难,我可是比谁都清楚!” 下一刻,天空中的那一团火再度上升。 与之伴随的,则是一道更为洪亮的钟声响起。 七道钟声。 贪吃鼠脸上的表情顿时凝滞,身形也随之变得迟缓,整个人脸上带着几分不甘,几分嫉妒,几分难以置信,表情都微微有些扭曲。 军士们趁机冲上来一顿乱砍,竟真的伤到贪吃鼠,伴随着嗤拉几声,贪吃鼠后背多了几道伤痕,顿时鲜血直流。 …… 钟声,终于是传到了万鼠窟。 一脸和煦笑意的中年男子正在案前看书,正是五鼠之一的笑面鼠。 忽然,他耳廓一动,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嘴角的笑意更甚几分。 “六步登阶,算得上是有天赋者,不过还是看书更有意思一些。” …… 一个看上去年轻稚嫩的小女孩正坐在镜前梳妆,赫然是年龄成谜的美人鼠。 她听到钟声后,烈焰般的红唇轻启,“六步登阶,跟那吃人的家伙天赋一样,没意思。” …… 丹炉前,一袭道袍的长须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炉火,正是点金鼠。点金鼠眉毛忽地一掀,“区区六步登阶……” 就在他不屑冷笑的时候,又是一道洪亮的钟声传来,他的神色终于是变了变。 “竟是七步登阶?如此这般,倒算得上是天才,此生有望突破四阶!” 似乎是回应着他的话语一般,那道钟声还没完全消散。 又是一道钟声随之响起,这下点金鼠再也不淡定了,霍地起身,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第227章 援军 晴空艳阳,万里雪妆。 烈烈寒风之中,一团一人多高的赤红火焰在半空中跳跃着,看上去妖艳无比,即便是相隔数里也能看得见。 从小风庄前来驰援的队伍,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象。 “那里有一团火,刚才好像还有钟声传来!” 有军士指向远方。 “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火?会不会是看错了?” 逆着光,方长直接手搭凉棚,看着远方半空中真的有一团火焰跳动着,顿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陆大人,敢问这是何物啊?” 方长知道自己脑子不好,见识也短,可他脸皮厚,不懂就问。 身旁的陆子轩端坐在雪橇上,一条腿还有些虚搭着,可腰背却是挺得笔直。 对于这种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见识多的事情,他向来是乐意之至。 陆子轩好整以暇地轻抚衣角,拭去些许浮雪,旋即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道,“那是武者登阶时产生的异象,俗话说一阶沐风,二阶浴火,你看那团烈火便可知,那人正在登临二阶,等一下!二阶……” 陆子轩嘴角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弧度,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道颀长的身影。 “不可能,不会是他,他明明才刚刚登阶不久……” 陆子轩忽然的自言自语,引起了方长的好奇心,“陆大人,你说的他是谁啊?莫非你认识这登阶的人是谁?” “不认识!我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陆子轩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刚才还十分健谈的他,此时却罕见地沉默了起来。 方长心里暗道一声这家伙真是古怪,既然对方不愿多说那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他转头看向前方那控制着缰绳的训犬班军士,想学学别人是如何驾驭狗拉雪橇的。 “那个……陈长帆最近在做什么,今日好像没见到他。” 身后,陆子轩那有些不太自然的声音传来,但风声太大,方长没听清楚。 一直努力维持的高人形象差点维持不住。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旁的魁梧老者手臂上仍打着绷带,却是一脸严肃的熊青。 “速度再快些,登阶之时最忌被人打断,一旦跌落,那后果不堪设想!” …… 半空中,金红火焰当中的人影,终于是在迈出第七步后,逐渐站稳脚跟。 方才他第七步踏出,一直稳健的身形也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晃动。 无名火焰金红交加,仿佛可以焚烧天地万物一般,不断淬炼着他的肉身,乃至周身大筋。 与之前几步相比,这第七步的压力陡增,与之对应的,火焰也越发炽热,淬体的效果也更加明显。 呼! 吸! 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空气的震颤,恐怖的力量在身体中快速累积汇聚。 当这股力量汇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像是江河流淌一般,顺着周身大筋循环游走,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大筋的变化,与之前已然有些不同。 在外人看来,他仿佛与火焰融为了一体,可他却是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外界的变化。 仿佛是突然开了上帝视角一般,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下方的战况,眼神忍不住越发冰冷。 只见那贪吃鼠在人群中左突右冲,每次出手都是杀招,一旦中招便是非死即残,可军士们仍旧悍不畏死地坚守战斗,场面一时极其血腥。 “七步登阶!这样的妖孽决不能留,今日我必杀之!” 贪吃鼠一掌拍死一名军士,顺手抢过后者手中长枪,旋即手臂拉伸,腰部蓄力,像是一把缓缓张开的大弓。 “登阶这样的大事,居然只找来这几个乌合之众前来护法,还是太过稚嫩。今日这一枪,便给你一个教训。” 说着,贪吃鼠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将长枪直接对准了虚立在半空中的陈长帆,旋即狠狠掷出! 看见这一幕,陈长帆瞳孔骤然一缩。 可他如今刚刚才稳住身形,要想躲避已然是不太可能,可若是硬接一枪,他也必然重伤,只怕再难登阶了。 伴随着一道尖啸,长枪刺破长空,带着恐怖的劲道射向陈长帆。 就在距离其不足一米的距离时,就在陈长帆准备无奈提前结束登阶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道箭矢激射而来,箭矢精准地射中了长枪,将其枪头逼得直接调转,擦着那团烈火直接掠过。 “是谁?敢坏爷爷的好事!” 贪吃鼠怒不可遏地转头,却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上百条猎犬朝着此处狂奔,其身后拖着一些造型奇特的“板车”,“板车”上方的上百名军士一脸的神情肃穆,冒着风雪正快速抵进。 为首的那辆“板车”上,一名墨袍青年手持长弓,遥遥对准此处,红润的嘴角明显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弧度,暗暗嘀咕道:“中了!竟然中了!” “徒儿好样的!继续射箭拖住那老狗,我们好去为长帆小友掠阵!” 熊青忍不住想要鼓掌叫好,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条手臂还骨折着,只得暂时作罢。 咻咻咻! 箭矢接连射出,竟然都陆续命中那贪吃鼠,可四阶武者的防御非同小可,箭矢造成的伤势有限,可终于还是惹闹了后者,使其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边。 “哪来的老东西,见到本神箭手还不速速退去,难道非要将你乱箭射死才肯罢休!” 陆子轩自诩一身箭术不凡,身后又有这么多人撑腰,讲话也就大声了许多。 可下一刻,贪吃鼠接连投掷了数枚标枪而来,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快躲开!”熊青朝着训犬班军士们喊道,不远处的方长却是拍了拍陆子轩的肩膀,大声道:“陆大人,你快射箭将那些长矛拦下来啊!” 陆子轩连射三箭,悉数落空,他尴尬地骂了一句,“开什么玩笑,刚才那一箭就是侥幸而已,射箭拦截长矛,那种事怎么可能?” 好在训犬班的军士们也没将希望放在陆子轩身上,一个个早早地驱使着猎犬躲避,雪橇队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轮的攻击。 “杀!” 第227章 援军 晴空艳阳,万里雪妆。 烈烈寒风之中,一团一人多高的赤红火焰在半空中跳跃着,看上去妖艳无比,即便是相隔数里也能看得见。 从小风庄前来驰援的队伍,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象。 “那里有一团火,刚才好像还有钟声传来!” 有军士指向远方。 “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火?会不会是看错了?” 逆着光,方长直接手搭凉棚,看着远方半空中真的有一团火焰跳动着,顿时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陆大人,敢问这是何物啊?” 方长知道自己脑子不好,见识也短,可他脸皮厚,不懂就问。 身旁的陆子轩端坐在雪橇上,一条腿还有些虚搭着,可腰背却是挺得笔直。 对于这种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见识多的事情,他向来是乐意之至。 陆子轩好整以暇地轻抚衣角,拭去些许浮雪,旋即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道,“那是武者登阶时产生的异象,俗话说一阶沐风,二阶浴火,你看那团烈火便可知,那人正在登临二阶,等一下!二阶……” 陆子轩嘴角闪过一抹不自然的弧度,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道颀长的身影。 “不可能,不会是他,他明明才刚刚登阶不久……” 陆子轩忽然的自言自语,引起了方长的好奇心,“陆大人,你说的他是谁啊?莫非你认识这登阶的人是谁?” “不认识!我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陆子轩的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刚才还十分健谈的他,此时却罕见地沉默了起来。 方长心里暗道一声这家伙真是古怪,既然对方不愿多说那他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他转头看向前方那控制着缰绳的训犬班军士,想学学别人是如何驾驭狗拉雪橇的。 “那个……陈长帆最近在做什么,今日好像没见到他。” 身后,陆子轩那有些不太自然的声音传来,但风声太大,方长没听清楚。 一直努力维持的高人形象差点维持不住。 “哼!死要面子活受罪!”一旁的魁梧老者手臂上仍打着绷带,却是一脸严肃的熊青。 “速度再快些,登阶之时最忌被人打断,一旦跌落,那后果不堪设想!” …… 半空中,金红火焰当中的人影,终于是在迈出第七步后,逐渐站稳脚跟。 方才他第七步踏出,一直稳健的身形也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晃动。 无名火焰金红交加,仿佛可以焚烧天地万物一般,不断淬炼着他的肉身,乃至周身大筋。 与之前几步相比,这第七步的压力陡增,与之对应的,火焰也越发炽热,淬体的效果也更加明显。 呼! 吸! 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空气的震颤,恐怖的力量在身体中快速累积汇聚。 当这股力量汇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像是江河流淌一般,顺着周身大筋循环游走,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大筋的变化,与之前已然有些不同。 在外人看来,他仿佛与火焰融为了一体,可他却是能够轻易地感受到外界的变化。 仿佛是突然开了上帝视角一般,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下方的战况,眼神忍不住越发冰冷。 只见那贪吃鼠在人群中左突右冲,每次出手都是杀招,一旦中招便是非死即残,可军士们仍旧悍不畏死地坚守战斗,场面一时极其血腥。 “七步登阶!这样的妖孽决不能留,今日我必杀之!” 贪吃鼠一掌拍死一名军士,顺手抢过后者手中长枪,旋即手臂拉伸,腰部蓄力,像是一把缓缓张开的大弓。 “登阶这样的大事,居然只找来这几个乌合之众前来护法,还是太过稚嫩。今日这一枪,便给你一个教训。” 说着,贪吃鼠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将长枪直接对准了虚立在半空中的陈长帆,旋即狠狠掷出! 看见这一幕,陈长帆瞳孔骤然一缩。 可他如今刚刚才稳住身形,要想躲避已然是不太可能,可若是硬接一枪,他也必然重伤,只怕再难登阶了。 伴随着一道尖啸,长枪刺破长空,带着恐怖的劲道射向陈长帆。 就在距离其不足一米的距离时,就在陈长帆准备无奈提前结束登阶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道箭矢激射而来,箭矢精准地射中了长枪,将其枪头逼得直接调转,擦着那团烈火直接掠过。 “是谁?敢坏爷爷的好事!” 贪吃鼠怒不可遏地转头,却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上百条猎犬朝着此处狂奔,其身后拖着一些造型奇特的“板车”,“板车”上方的上百名军士一脸的神情肃穆,冒着风雪正快速抵进。 为首的那辆“板车”上,一名墨袍青年手持长弓,遥遥对准此处,红润的嘴角明显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弧度,暗暗嘀咕道:“中了!竟然中了!” “徒儿好样的!继续射箭拖住那老狗,我们好去为长帆小友掠阵!” 熊青忍不住想要鼓掌叫好,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一条手臂还骨折着,只得暂时作罢。 咻咻咻! 箭矢接连射出,竟然都陆续命中那贪吃鼠,可四阶武者的防御非同小可,箭矢造成的伤势有限,可终于还是惹闹了后者,使其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边。 “哪来的老东西,见到本神箭手还不速速退去,难道非要将你乱箭射死才肯罢休!” 陆子轩自诩一身箭术不凡,身后又有这么多人撑腰,讲话也就大声了许多。 可下一刻,贪吃鼠接连投掷了数枚标枪而来,众人脸色纷纷一变。 “快躲开!”熊青朝着训犬班军士们喊道,不远处的方长却是拍了拍陆子轩的肩膀,大声道:“陆大人,你快射箭将那些长矛拦下来啊!” 陆子轩连射三箭,悉数落空,他尴尬地骂了一句,“开什么玩笑,刚才那一箭就是侥幸而已,射箭拦截长矛,那种事怎么可能?” 好在训犬班的军士们也没将希望放在陆子轩身上,一个个早早地驱使着猎犬躲避,雪橇队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轮的攻击。 “杀!” 第228章 定! “杀!” 援兵到位,张奕等人士气大振,两队人马左右包抄,将贪吃鼠团团围住,手中兵刃对准了场中那消瘦老者。 “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杀老夫?呵呵。”贪吃鼠先是面露不屑,旋即面色微变。 熊青与陆子轩齐齐跳下雪橇,两人手中各自拎着一把墨色长刀,朝着贪吃鼠围杀过来。 “墨刀……你们是墨刀门的?”贪吃鼠眼眸瞳孔微缩。 “还算有些见识,你便是五鼠之一,你是哪个鼠来着?”陆子轩冷哼,刀尖斜指向贪吃鼠的方向。 “老夫一生好吃,江湖诨名贪吃鼠,两位墨刀门的朋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插手我青山的事,你们如果就此离去,我可以当今日之事没发生。” 贪吃鼠的这般口气,将师徒俩气得不轻,那贪吃鼠显然根本不惧他们师徒二人,之所以说话客气一些,恐怕还是看在了自家宗门的面子上。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陆子轩不过是一阶修为,自家师父倒是三阶修为,可现在身上带伤,实力也是有所减弱,若不是两人联手还有这些军士掠阵,绝非这贪吃鼠的对手。 “老耗子!别把人瞧扁了!” 作为武道宗门出来的弟子,陆子轩最受不了被人瞧不起,饶是面对气息浑厚的四阶武者,他也敢上去斗上一斗。 “我墨刀门想管的事,还没人可以指手画脚!”熊青脸色微沉,也是提刀上前,两把墨刀双双攻向贪吃鼠。 铿铿! 贪吃鼠抬手挡刀,却没想到这墨刀竟然带着一股暗劲,透过刀身传来,震得他手心发麻,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那我就来讨教一下,墨刀门的墨刀,是否真的如传闻般犀利!” 说时迟那时快,从师徒俩抽刀,直到三人战成一团,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已经十几招走过。 师徒俩虽然实力不如贪吃鼠浑厚,可两把墨刀配合着战法也是威力不俗,那贪吃鼠一时有些拿捏不准,竟是被二人就这样拖住。 “不好,鼠帮的鼠崽子们又来了,诸君随我一起为大人掠阵护法!” 方长指着远处山头,鼠帮山匪们正朝着这边赶来。 奇怪的是,领导着这群悍匪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童,以及一个身着道袍的儒雅中年人。 这画风明显格格不入的两人,却是根本不敢令人小觑,因为在这两人身上,众人感受到了一股不弱于贪吃鼠的浑厚气息,显然这二人的实力也是不俗。 “糟了,又是两个四阶武者。” “只怕是两位鼠王,一共三位鼠王,我们这边只有两个登阶武者……” 眼看着两位鼠王带领众山匪汹涌而来,众人立即感受到了压力。 半空中的陈长帆也是察觉到了局面的变化,一颗心也是暗暗沉了下去。 “果然,登阶的动静还是引来了他们……看来要加快速度了。” 感受着周围火焰渐渐稀薄,陈长帆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向前方的虚空。 风如刀。 火比风烈。 这一脚刚刚迈出,火焰就直接席卷而来,颜色都与之前的不同。 金色的火焰,吞吐着火舌,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浑身的毛孔钻去,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狠狠灼烧一般,这一步越是下压,疼痛的感觉越发强烈。 “啊啊啊!” 在那金色火焰的灼烧下,体内的气血再度沸腾起来,比起上一次与邢大战斗的时候,还要痛苦数倍! “难怪越是向上攀登就越难,这种痛苦简直就不是人能忍受的。” 体内的吞噬法已经被催动到了极致,登阶法也在此时自发引动,他立刻感觉痛苦减弱了少许。 趁着这段间隙,他一咬牙,狠狠一步踏出! 恐怖的金色火焰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疯狂地朝着他的体内钻了进去。 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旋即被直接蒸发。 可怕的灼烧感渗透肌肤,蒸腾血肉,熬练大筋,登阶法在这一刻疯狂运转起来,快速抵消着这种灼烧的痛苦。 “来啊!有本事烧死我!老子的登阶法,可是从千万牛马中历练得来的,老子背过kpi,干过996,打工直到六十大寿,老子这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在登阶?” 被灼烧得狠了,陈长帆就骂几句,竟然颇为管用,再加上登阶法的效果,竟然在这第八步上又稳住了身形。 八步登阶! 钟声大作,这一次,他听得真切,钟声似乎是从自己体内发出来的。 伴随着钟声落下,他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经历了某种质的蜕变,大筋也得到了提前的强化。 …… 突然起来的钟声,响彻在众人心头,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美人鼠和点金鼠相视一眼,眼底都是深深的震撼之色。 如果对方只是七步登阶的话,那还勉强可以接受。 可八步登阶,他们也无法保持任何淡定。 这样的妖孽,如果不是自己的朋友,那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而面对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第一时间将其直接铲除! 美人鼠不再迟疑,直接抽出一条紫金长鞭,朝着半空中的那团火焰抽击而去。 紫金长鞭乃是美人鼠的拿手武器,一鞭子下去,可以将大树拦腰抽断,若是抽中陈长帆他不死也要重伤。 “住手!” 远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陈长帆立刻将视角放远,只见一队人马快速奔来,为首的三人之中,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神色焦急,正是柴风。 柴风说完,见那美人鼠的动作丝毫不停,顿时脸色严肃,朝着身旁之人投去一个眼神。 “季兄,还请出手救我兄弟!” 在他身旁,分别是一对青年男女,女的正是先前与陈长帆有过一面之缘的季红霞,而那男的眉眼之间与季红霞有几分相似,赫然是其大哥,季空月。 那季空月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上去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可从柴风对其讲话的客气程度,以及季红霞对其的崇敬表情,显然此人颇为不俗。 季空月呵呵一笑,鲜艳的红唇轻启,白皙的牙齿上下触碰,旋即缓缓吐出一个字, “定!” 下一刻,美人鼠的动作为之一僵,就仿佛是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她的整个身躯,乃至手中的长鞭,都诡异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28章 定! “杀!” 援兵到位,张奕等人士气大振,两队人马左右包抄,将贪吃鼠团团围住,手中兵刃对准了场中那消瘦老者。 “就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杀老夫?呵呵。”贪吃鼠先是面露不屑,旋即面色微变。 熊青与陆子轩齐齐跳下雪橇,两人手中各自拎着一把墨色长刀,朝着贪吃鼠围杀过来。 “墨刀……你们是墨刀门的?”贪吃鼠眼眸瞳孔微缩。 “还算有些见识,你便是五鼠之一,你是哪个鼠来着?”陆子轩冷哼,刀尖斜指向贪吃鼠的方向。 “老夫一生好吃,江湖诨名贪吃鼠,两位墨刀门的朋友,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插手我青山的事,你们如果就此离去,我可以当今日之事没发生。” 贪吃鼠的这般口气,将师徒俩气得不轻,那贪吃鼠显然根本不惧他们师徒二人,之所以说话客气一些,恐怕还是看在了自家宗门的面子上。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陆子轩不过是一阶修为,自家师父倒是三阶修为,可现在身上带伤,实力也是有所减弱,若不是两人联手还有这些军士掠阵,绝非这贪吃鼠的对手。 “老耗子!别把人瞧扁了!” 作为武道宗门出来的弟子,陆子轩最受不了被人瞧不起,饶是面对气息浑厚的四阶武者,他也敢上去斗上一斗。 “我墨刀门想管的事,还没人可以指手画脚!”熊青脸色微沉,也是提刀上前,两把墨刀双双攻向贪吃鼠。 铿铿! 贪吃鼠抬手挡刀,却没想到这墨刀竟然带着一股暗劲,透过刀身传来,震得他手心发麻,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 “那我就来讨教一下,墨刀门的墨刀,是否真的如传闻般犀利!” 说时迟那时快,从师徒俩抽刀,直到三人战成一团,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已经十几招走过。 师徒俩虽然实力不如贪吃鼠浑厚,可两把墨刀配合着战法也是威力不俗,那贪吃鼠一时有些拿捏不准,竟是被二人就这样拖住。 “不好,鼠帮的鼠崽子们又来了,诸君随我一起为大人掠阵护法!” 方长指着远处山头,鼠帮山匪们正朝着这边赶来。 奇怪的是,领导着这群悍匪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童,以及一个身着道袍的儒雅中年人。 这画风明显格格不入的两人,却是根本不敢令人小觑,因为在这两人身上,众人感受到了一股不弱于贪吃鼠的浑厚气息,显然这二人的实力也是不俗。 “糟了,又是两个四阶武者。” “只怕是两位鼠王,一共三位鼠王,我们这边只有两个登阶武者……” 眼看着两位鼠王带领众山匪汹涌而来,众人立即感受到了压力。 半空中的陈长帆也是察觉到了局面的变化,一颗心也是暗暗沉了下去。 “果然,登阶的动静还是引来了他们……看来要加快速度了。” 感受着周围火焰渐渐稀薄,陈长帆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迈向前方的虚空。 风如刀。 火比风烈。 这一脚刚刚迈出,火焰就直接席卷而来,颜色都与之前的不同。 金色的火焰,吞吐着火舌,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浑身的毛孔钻去,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狠狠灼烧一般,这一步越是下压,疼痛的感觉越发强烈。 “啊啊啊!” 在那金色火焰的灼烧下,体内的气血再度沸腾起来,比起上一次与邢大战斗的时候,还要痛苦数倍! “难怪越是向上攀登就越难,这种痛苦简直就不是人能忍受的。” 体内的吞噬法已经被催动到了极致,登阶法也在此时自发引动,他立刻感觉痛苦减弱了少许。 趁着这段间隙,他一咬牙,狠狠一步踏出! 恐怖的金色火焰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疯狂地朝着他的体内钻了进去。 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旋即被直接蒸发。 可怕的灼烧感渗透肌肤,蒸腾血肉,熬练大筋,登阶法在这一刻疯狂运转起来,快速抵消着这种灼烧的痛苦。 “来啊!有本事烧死我!老子的登阶法,可是从千万牛马中历练得来的,老子背过kpi,干过996,打工直到六十大寿,老子这一路走来,哪一步不是在登阶?” 被灼烧得狠了,陈长帆就骂几句,竟然颇为管用,再加上登阶法的效果,竟然在这第八步上又稳住了身形。 八步登阶! 钟声大作,这一次,他听得真切,钟声似乎是从自己体内发出来的。 伴随着钟声落下,他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经历了某种质的蜕变,大筋也得到了提前的强化。 …… 突然起来的钟声,响彻在众人心头,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美人鼠和点金鼠相视一眼,眼底都是深深的震撼之色。 如果对方只是七步登阶的话,那还勉强可以接受。 可八步登阶,他们也无法保持任何淡定。 这样的妖孽,如果不是自己的朋友,那一定是自己的敌人。 而面对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第一时间将其直接铲除! 美人鼠不再迟疑,直接抽出一条紫金长鞭,朝着半空中的那团火焰抽击而去。 紫金长鞭乃是美人鼠的拿手武器,一鞭子下去,可以将大树拦腰抽断,若是抽中陈长帆他不死也要重伤。 “住手!” 远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陈长帆立刻将视角放远,只见一队人马快速奔来,为首的三人之中,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神色焦急,正是柴风。 柴风说完,见那美人鼠的动作丝毫不停,顿时脸色严肃,朝着身旁之人投去一个眼神。 “季兄,还请出手救我兄弟!” 在他身旁,分别是一对青年男女,女的正是先前与陈长帆有过一面之缘的季红霞,而那男的眉眼之间与季红霞有几分相似,赫然是其大哥,季空月。 那季空月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看上去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可从柴风对其讲话的客气程度,以及季红霞对其的崇敬表情,显然此人颇为不俗。 季空月呵呵一笑,鲜艳的红唇轻启,白皙的牙齿上下触碰,旋即缓缓吐出一个字, “定!” 下一刻,美人鼠的动作为之一僵,就仿佛是有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一般,她的整个身躯,乃至手中的长鞭,都诡异地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29章 儒生?术士? 美人鼠眼睫轻颤,这种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惧。 仅仅是一瞬间,便已经遍体生寒。 这是怎样的神奇力量? 刚到那人居然只是吐出一个字,就可以像是神话中的定身术一般,将人直接定在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一旁的点金鼠却是眼神微眯,一只手暗暗摸向袖中。 那只手从袖袍中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张黄色符纸。 只见点金鼠低声念了句“风来”,下一刻,黄色符纸竟自行燃烧起来。 呼! 一阵青色怪风凭空出现在季空月身侧,朝着其面门席卷而去。 季文空脸色微变,低声吐出一个字。 “止!” 言出法随! 那阵青风随即消弭于无形,化作一阵微风,吹拂起季孔月那过分顺滑的发丝。 “季兄好手段!”一旁的柴风被两人这番斗法震惊,忍不住赞叹出声。 可与此同时,方才被季空月所禁锢的美人鼠立刻重获自由。 美人鼠从刚才的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她攥了攥手中的长鞭,心有余悸地看向季空月。 她主动放下面子,示意点金鼠与自己联手,“那季空月是登阶儒生,你比我更清楚儒生有多麻烦,不如你我一起联手将其斩杀!” 点金鼠又从袖中摸出两张符纸,一脸淡然地捏在手中,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季空月,“那家伙只有我能应付,你趁现在去把那个陈长帆解决了。” 点金鼠指了指天上说道,美人鼠听了微微一怔。 “你是说,天上那家伙,是陈长帆?” 陈长帆这个名字,在青山众山匪眼里,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她早有除掉这家伙的想法。 尤其是现在,那家伙已经八步登阶了。 这隐隐给她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那家伙说不定真的可以九步登阶,到时候只怕真的就难对付了。 “保护庄主!” 一队军士冲了过来,试图阻碍美人鼠的步伐,可她只是抬手一鞭,直接抽断了几人的手脚,眼神中带着残忍,杀意迸发。 踏踏踏! 柴风大手一挥,四五人翻身下马,纷纷抽出兵刃攻向美人鼠,这几人都是登阶武者,虽然只是一阶二阶的程度,可人多势众,还是能阻上一段时间的。 “杀!杀光这些该死的山匪!” 小风庄军士们与山匪们战成一团,气势上甚至比山匪还要凶悍一些。 “鼠帮的弟兄们给我上!杀光他们,钱粮就都是我们的!” 山匪们也一窝蜂地冲来,双方立即陷入混战。 汪汪汪! 猎犬们忽然 不远处,在柴风身旁一起观战的季红霞看向场中,眼神玩味。 “想不到这小小的青山县竟然卧虎藏龙,竟然有这么多的登阶武者,还出了个八步登阶的妖孽,真不知道是该说这青山县百姓的运道,是好还是不好。” 对于季红霞这有些古怪的语气,柴风也是没往下接话,而是有些紧张地看向季文空和那点金鼠。 “儒生跟术士,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这一战季兄或许很难取胜。” 季红霞满不在意道,“超凡之后,品阶越高就越是难杀,不过我哥可不是一般的超凡,他要是想杀谁,即便是多费些手脚,可也不难办到。只是……” “只是要加钱是?”柴风没好气地瞥了季红霞一眼,似乎对于这对兄妹的财迷程度十分了解。 “柴大官人,懂我。”季红霞眼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眸子里似乎有点点金光闪烁。 柴风翻了翻眼睛,咬着牙道,“银子不是问题,今日必须要将我那陈兄保下来。” “您就瞧好。”季红霞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 想了想一会可能要支付的酬金,饶是柴风也忍不住有些肉疼,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陈长帆被杀,一旦陈长帆死了,小风庄也会元气大伤,山匪只怕会立刻卷土重来。 如今饥荒闹得正凶,山匪也都快揭不开锅了,正是最疯狂的时候。 唇亡齿寒,如果没了小风庄,那柴家堡一定会成为山匪们的下一个目标。 他此番前来救援,何尝不是为了救自己?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那季文空已经与点金鼠斗法激烈起来。 只见点金鼠手上一张符纸快速燃尽,竟凭空唤出一道拳头大小的火球,朝着季文空砸去。 “疾!” 季文空惜字如金,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整个人的速度骤然一升,竟是快步向身侧迈了一步,堪堪躲过了这枚火球的攻击。 呼!呼!呼! 又是三道火球被催发出来,朝着季文空齐齐攻去,并将其所有去路都提前封堵了下来。 “慢!” 随着季文空的话音落下,那三道火球竟像是被放慢了数倍一般,速度变得迟缓起来。 季文空轻易躲避过去,快步朝着点金鼠的方向移动着。 “哼!读书人果真是令人厌烦!”点金鼠的数次攻击均是落空,脸色也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再度取出两张符纸,这一次是直接贴到两腿后面,整个人的步伐竟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神行符,可以大大提升移动速度,是术士最常用的辅助类符纸之一。 铿! 师徒二人与贪吃鼠一击正面硬拼,旋即快速拉开距离。 陆子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脸上顿时掠过一丝艳羡之色。 “这两人好像不是武夫?好怪异的战斗场面……” 熊青脸上露出罕见的严肃之色,“那白面书生是登阶儒生,而那道人模样的中年汉子,似乎是登阶术士。” “登阶儒生?登阶术士?”陆子轩虽然是武道宗门的正式弟子,可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儒生和术士都发,顿时忍不住朝着那边多看了几眼。 “别分神,咱们这边也大意不得。”熊青一脸的严肃。 半空之中,陈长帆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同时,师徒俩的谈话声也落入了他的耳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七彩蜈蚣的缘故,他如今的听力强的骇人,即便是相隔数十米,也能听见两人的低语声。 “儒生?术士?看来这个世界不只有一种修炼体系啊。” 第229章 儒生?术士? 美人鼠眼睫轻颤,这种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惧。 仅仅是一瞬间,便已经遍体生寒。 这是怎样的神奇力量? 刚到那人居然只是吐出一个字,就可以像是神话中的定身术一般,将人直接定在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一旁的点金鼠却是眼神微眯,一只手暗暗摸向袖中。 那只手从袖袍中拿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张黄色符纸。 只见点金鼠低声念了句“风来”,下一刻,黄色符纸竟自行燃烧起来。 呼! 一阵青色怪风凭空出现在季空月身侧,朝着其面门席卷而去。 季文空脸色微变,低声吐出一个字。 “止!” 言出法随! 那阵青风随即消弭于无形,化作一阵微风,吹拂起季孔月那过分顺滑的发丝。 “季兄好手段!”一旁的柴风被两人这番斗法震惊,忍不住赞叹出声。 可与此同时,方才被季空月所禁锢的美人鼠立刻重获自由。 美人鼠从刚才的僵直状态中恢复过来,她攥了攥手中的长鞭,心有余悸地看向季空月。 她主动放下面子,示意点金鼠与自己联手,“那季空月是登阶儒生,你比我更清楚儒生有多麻烦,不如你我一起联手将其斩杀!” 点金鼠又从袖中摸出两张符纸,一脸淡然地捏在手中,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季空月,“那家伙只有我能应付,你趁现在去把那个陈长帆解决了。” 点金鼠指了指天上说道,美人鼠听了微微一怔。 “你是说,天上那家伙,是陈长帆?” 陈长帆这个名字,在青山众山匪眼里,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她早有除掉这家伙的想法。 尤其是现在,那家伙已经八步登阶了。 这隐隐给她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那家伙说不定真的可以九步登阶,到时候只怕真的就难对付了。 “保护庄主!” 一队军士冲了过来,试图阻碍美人鼠的步伐,可她只是抬手一鞭,直接抽断了几人的手脚,眼神中带着残忍,杀意迸发。 踏踏踏! 柴风大手一挥,四五人翻身下马,纷纷抽出兵刃攻向美人鼠,这几人都是登阶武者,虽然只是一阶二阶的程度,可人多势众,还是能阻上一段时间的。 “杀!杀光这些该死的山匪!” 小风庄军士们与山匪们战成一团,气势上甚至比山匪还要凶悍一些。 “鼠帮的弟兄们给我上!杀光他们,钱粮就都是我们的!” 山匪们也一窝蜂地冲来,双方立即陷入混战。 汪汪汪! 猎犬们忽然 不远处,在柴风身旁一起观战的季红霞看向场中,眼神玩味。 “想不到这小小的青山县竟然卧虎藏龙,竟然有这么多的登阶武者,还出了个八步登阶的妖孽,真不知道是该说这青山县百姓的运道,是好还是不好。” 对于季红霞这有些古怪的语气,柴风也是没往下接话,而是有些紧张地看向季文空和那点金鼠。 “儒生跟术士,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这一战季兄或许很难取胜。” 季红霞满不在意道,“超凡之后,品阶越高就越是难杀,不过我哥可不是一般的超凡,他要是想杀谁,即便是多费些手脚,可也不难办到。只是……” “只是要加钱是?”柴风没好气地瞥了季红霞一眼,似乎对于这对兄妹的财迷程度十分了解。 “柴大官人,懂我。”季红霞眼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眸子里似乎有点点金光闪烁。 柴风翻了翻眼睛,咬着牙道,“银子不是问题,今日必须要将我那陈兄保下来。” “您就瞧好。”季红霞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皓齿。 想了想一会可能要支付的酬金,饶是柴风也忍不住有些肉疼,可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陈长帆被杀,一旦陈长帆死了,小风庄也会元气大伤,山匪只怕会立刻卷土重来。 如今饥荒闹得正凶,山匪也都快揭不开锅了,正是最疯狂的时候。 唇亡齿寒,如果没了小风庄,那柴家堡一定会成为山匪们的下一个目标。 他此番前来救援,何尝不是为了救自己?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那季文空已经与点金鼠斗法激烈起来。 只见点金鼠手上一张符纸快速燃尽,竟凭空唤出一道拳头大小的火球,朝着季文空砸去。 “疾!” 季文空惜字如金,只是淡淡吐出一个字,整个人的速度骤然一升,竟是快步向身侧迈了一步,堪堪躲过了这枚火球的攻击。 呼!呼!呼! 又是三道火球被催发出来,朝着季文空齐齐攻去,并将其所有去路都提前封堵了下来。 “慢!” 随着季文空的话音落下,那三道火球竟像是被放慢了数倍一般,速度变得迟缓起来。 季文空轻易躲避过去,快步朝着点金鼠的方向移动着。 “哼!读书人果真是令人厌烦!”点金鼠的数次攻击均是落空,脸色也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再度取出两张符纸,这一次是直接贴到两腿后面,整个人的步伐竟也变得轻盈了许多。 神行符,可以大大提升移动速度,是术士最常用的辅助类符纸之一。 铿! 师徒二人与贪吃鼠一击正面硬拼,旋即快速拉开距离。 陆子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脸上顿时掠过一丝艳羡之色。 “这两人好像不是武夫?好怪异的战斗场面……” 熊青脸上露出罕见的严肃之色,“那白面书生是登阶儒生,而那道人模样的中年汉子,似乎是登阶术士。” “登阶儒生?登阶术士?”陆子轩虽然是武道宗门的正式弟子,可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儒生和术士都发,顿时忍不住朝着那边多看了几眼。 “别分神,咱们这边也大意不得。”熊青一脸的严肃。 半空之中,陈长帆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同时,师徒俩的谈话声也落入了他的耳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七彩蜈蚣的缘故,他如今的听力强的骇人,即便是相隔数十米,也能听见两人的低语声。 “儒生?术士?看来这个世界不只有一种修炼体系啊。” 第230章 君临! 经历过许多次轮回,陈长帆也是或多或少的听闻过一些传闻。 他听说过这世间有仙人,手可摘星辰。 也听说过这世间有武夫,一刀断山河。 甚至也听说过这世间有龙。 可他一直都只当是传说,现在看起来或许并不都是传说。 就比如他今日所见,儒生可以言出法随,当然那个叫季文空的家伙似乎惜字如金,应该也是有着不小的限制存在。 还有那个点金鼠,使用的是仙侠小说里常见的符箓,这术士,显然是另一个修炼体系的超凡者。 与这二者相比,武夫就显得平平无奇,甚至称呼上也差了一筹,世人一般只说武者,提起武夫也只是以“粗鄙”称之,可当今武夫才是主流。 无他,武夫门槛低。 在他看来,术士和儒生应该都是有着不弱的传承。 这也十分合理。 法不轻传。 这也就是他为啥轮回了这么多世也没接触到术士、儒生的法门。 主要是武夫太穷,没啥传承。 而武夫不同,没人教导,没人引路,依然可以登阶。 只是这登阶路,没有哪一步是容易的。 下一刻,他又是一步迈出,被金色火焰彻底吞噬。 山坡上的战斗已经彻底白热化,几乎每个人都已经杀红眼了。 数百个汉子在近身搏杀着,有军士一枪捅穿了山匪的肚肠,还没来得及将长枪抽回,下一刻就被山匪乱刀砍死。 小风庄的军士们虽然训练有素,可山匪仿佛杀之不尽,随着更多的山匪加入战团,战阵阵型也被直接冲散,军士们像是割稻子一般被快速收割倒下。 “结阵!快结阵!”张奕和方长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放眼看去周围全是敌人,他们也被山匪团团围住,分割在不同战团当中。 刷刷刷! 熊青、陆子轩师徒俩手中的墨刀不断落下,在贪吃鼠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两人也被那贪吃鼠抓得浑身是伤,从远处看上去鲜血淋漓,血肉一片模糊。 嗤拉! 贪吃鼠双手猛地探出旋即快速收回,手中立刻多了两块血肉。 然后,在师徒俩几欲喷火的目光中,他将血肉放进口中大口咀嚼,血水顺着嘴角流下,表情像是野兽一般。 贪吃鼠双目之中冒出精光,口中发出嘎嘎的阴冷笑意: “真不愧是武道大宗的人,血肉都更香甜一些。 陆子轩捂着胸口,气得牙都要咬碎了,骂道:“老贼!也不怕噎死你!” 熊青也是面色阴沉,“今日之辱,我必定会报,你可知道,得罪墨刀门的下场,是什么?” 贪吃鼠几口就将血肉吞下,对于师徒俩的话似乎浑不在意一般,“你们师徒俩,不会还觉得能活着回到墨刀门?” 听到这话,熊青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就察觉到贪吃鼠的气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刚才那因为激战而变得虚弱的气息,在后者吞吃了几块血肉之后,再度竟然恢复了回来。 可他们师徒俩的状态,却是比之前虚弱太多,这样的此消彼长之下,落败似乎已经是必然,甚至于被对方杀死,也并非不无可能。 呼! 贪吃鼠身形动了,下一刻便掠至熊青身前,鹰爪般的手掌径直朝着熊青抓来。 熊青手中墨刀挥出,两人正面的硬拼,结果却是熊青败得彻底。 魁梧如他,也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撞得身形倒飞,双脚在地上连续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他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正微微发颤,几乎就要握不住刀。 “反应倒是很快,只可惜力量太弱。”贪吃鼠有些不尽兴地咂咂嘴道。 “徒儿,你快走!”熊青撑着身子大步上前,挡在陆子轩身前,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师父,你我联手,并非没有……” 陆子轩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前方的那道魁梧身影忽然飞起一脚,将自己踢飞。 下一刻,就看见贪吃鼠那纤瘦的手掌,狠狠掐住了自己师父,将其单手提了起来。 熊青不断挥舞着独臂捶打,双脚也不断蹬踢,可在贪吃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熊青的脸色逐渐涨红甚至变得青紫,挣扎的力道也快速减小,一股死亡的气息立刻笼罩心头。 熊青只觉得眼前一遍遍发昏,浑身的力气渐渐抽离。 当初,就应该早点离开这青山的,都怪我太嘴馋。 本以为帮那陈长帆就是举手之劳,谁成想居然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现在看来,只怕自己那傻徒儿也性命难保。 哎,悔不该…… “放了我师父!” 陆子轩红着眼睛扑了上来,却被贪吃鼠一脚踹飞老远,半晌都起不来身。 贪吃鼠的目光在熊青身上来回打量,脸上露出像是看待一桌子菜肴一般的表情,舔了舔嘴唇道: “心脏鲜甜、肝脏微苦,双肾腥臊,却最为滋补,应该先从哪里吃起呢?算了,还是先吃脑子……” 说着,他五指成爪,手掌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一掌拍裂熊青的头颅,却听见一道震天响的轰鸣声。 咚! 仿佛是一口巨钟在耳边敲响,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将惊讶的目光投向半空中。 只见半空中那团金色火焰,像是被一股强大吸力控制,竟快速向中心收缩,最后化作一道虚幻的金色火焰外衣,披在一道颀长身影上。 那颀长身影,体表燃烧着血焰,在金色火焰的映衬下,向着下方缓缓投下目光,就仿佛是这天地之间的王者一般,在此刻君临。 陆子轩从雪堆里爬起,顾不上擦拭嘴角的鲜血,满脸的难以置信。 “成……成功了?九步登阶?” 方长和张奕皆是神色振奋,“这气息好强!仿佛有王者之气!” 柴风眼眸之中倒映着天空中的那道火焰身影,嘴角嗫嚅了一会,“这世间真有这般的妖孽天才,我果然没看错人!” 与柴风等人的欣喜表情不同,鼠帮的众人皆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美人鼠第一时间选择了出手,长鞭朝着陈长帆抽击而去,空气都发出噼啪的震颤声。 可是那长鞭却在接触陈长帆体表的那一刻自行燃烧起来,那恐怖的抽击力道,也是被陈长帆轻轻一掌化开。 “这……这是二阶该有的力道吗?”美人鼠惊骇。 她没做犹豫,直接在第一时间转身就跑,可天空中的那道人影,却是并没有理会她的动作,而是转过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贪吃鼠。 “你刚从说要吃谁?” 冷漠森寒的声音缓缓从陈长帆口中传出,“老贼,我忍你很久了。” 第230章 君临! 经历过许多次轮回,陈长帆也是或多或少的听闻过一些传闻。 他听说过这世间有仙人,手可摘星辰。 也听说过这世间有武夫,一刀断山河。 甚至也听说过这世间有龙。 可他一直都只当是传说,现在看起来或许并不都是传说。 就比如他今日所见,儒生可以言出法随,当然那个叫季文空的家伙似乎惜字如金,应该也是有着不小的限制存在。 还有那个点金鼠,使用的是仙侠小说里常见的符箓,这术士,显然是另一个修炼体系的超凡者。 与这二者相比,武夫就显得平平无奇,甚至称呼上也差了一筹,世人一般只说武者,提起武夫也只是以“粗鄙”称之,可当今武夫才是主流。 无他,武夫门槛低。 在他看来,术士和儒生应该都是有着不弱的传承。 这也十分合理。 法不轻传。 这也就是他为啥轮回了这么多世也没接触到术士、儒生的法门。 主要是武夫太穷,没啥传承。 而武夫不同,没人教导,没人引路,依然可以登阶。 只是这登阶路,没有哪一步是容易的。 下一刻,他又是一步迈出,被金色火焰彻底吞噬。 山坡上的战斗已经彻底白热化,几乎每个人都已经杀红眼了。 数百个汉子在近身搏杀着,有军士一枪捅穿了山匪的肚肠,还没来得及将长枪抽回,下一刻就被山匪乱刀砍死。 小风庄的军士们虽然训练有素,可山匪仿佛杀之不尽,随着更多的山匪加入战团,战阵阵型也被直接冲散,军士们像是割稻子一般被快速收割倒下。 “结阵!快结阵!”张奕和方长的嗓子都喊哑了,可放眼看去周围全是敌人,他们也被山匪团团围住,分割在不同战团当中。 刷刷刷! 熊青、陆子轩师徒俩手中的墨刀不断落下,在贪吃鼠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两人也被那贪吃鼠抓得浑身是伤,从远处看上去鲜血淋漓,血肉一片模糊。 嗤拉! 贪吃鼠双手猛地探出旋即快速收回,手中立刻多了两块血肉。 然后,在师徒俩几欲喷火的目光中,他将血肉放进口中大口咀嚼,血水顺着嘴角流下,表情像是野兽一般。 贪吃鼠双目之中冒出精光,口中发出嘎嘎的阴冷笑意: “真不愧是武道大宗的人,血肉都更香甜一些。 陆子轩捂着胸口,气得牙都要咬碎了,骂道:“老贼!也不怕噎死你!” 熊青也是面色阴沉,“今日之辱,我必定会报,你可知道,得罪墨刀门的下场,是什么?” 贪吃鼠几口就将血肉吞下,对于师徒俩的话似乎浑不在意一般,“你们师徒俩,不会还觉得能活着回到墨刀门?” 听到这话,熊青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就察觉到贪吃鼠的气息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刚才那因为激战而变得虚弱的气息,在后者吞吃了几块血肉之后,再度竟然恢复了回来。 可他们师徒俩的状态,却是比之前虚弱太多,这样的此消彼长之下,落败似乎已经是必然,甚至于被对方杀死,也并非不无可能。 呼! 贪吃鼠身形动了,下一刻便掠至熊青身前,鹰爪般的手掌径直朝着熊青抓来。 熊青手中墨刀挥出,两人正面的硬拼,结果却是熊青败得彻底。 魁梧如他,也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巨力撞得身形倒飞,双脚在地上连续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他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力,正微微发颤,几乎就要握不住刀。 “反应倒是很快,只可惜力量太弱。”贪吃鼠有些不尽兴地咂咂嘴道。 “徒儿,你快走!”熊青撑着身子大步上前,挡在陆子轩身前,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师父,你我联手,并非没有……” 陆子轩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前方的那道魁梧身影忽然飞起一脚,将自己踢飞。 下一刻,就看见贪吃鼠那纤瘦的手掌,狠狠掐住了自己师父,将其单手提了起来。 熊青不断挥舞着独臂捶打,双脚也不断蹬踢,可在贪吃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熊青的脸色逐渐涨红甚至变得青紫,挣扎的力道也快速减小,一股死亡的气息立刻笼罩心头。 熊青只觉得眼前一遍遍发昏,浑身的力气渐渐抽离。 当初,就应该早点离开这青山的,都怪我太嘴馋。 本以为帮那陈长帆就是举手之劳,谁成想居然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了。 现在看来,只怕自己那傻徒儿也性命难保。 哎,悔不该…… “放了我师父!” 陆子轩红着眼睛扑了上来,却被贪吃鼠一脚踹飞老远,半晌都起不来身。 贪吃鼠的目光在熊青身上来回打量,脸上露出像是看待一桌子菜肴一般的表情,舔了舔嘴唇道: “心脏鲜甜、肝脏微苦,双肾腥臊,却最为滋补,应该先从哪里吃起呢?算了,还是先吃脑子……” 说着,他五指成爪,手掌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一掌拍裂熊青的头颅,却听见一道震天响的轰鸣声。 咚! 仿佛是一口巨钟在耳边敲响,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惊,然后将惊讶的目光投向半空中。 只见半空中那团金色火焰,像是被一股强大吸力控制,竟快速向中心收缩,最后化作一道虚幻的金色火焰外衣,披在一道颀长身影上。 那颀长身影,体表燃烧着血焰,在金色火焰的映衬下,向着下方缓缓投下目光,就仿佛是这天地之间的王者一般,在此刻君临。 陆子轩从雪堆里爬起,顾不上擦拭嘴角的鲜血,满脸的难以置信。 “成……成功了?九步登阶?” 方长和张奕皆是神色振奋,“这气息好强!仿佛有王者之气!” 柴风眼眸之中倒映着天空中的那道火焰身影,嘴角嗫嚅了一会,“这世间真有这般的妖孽天才,我果然没看错人!” 与柴风等人的欣喜表情不同,鼠帮的众人皆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美人鼠第一时间选择了出手,长鞭朝着陈长帆抽击而去,空气都发出噼啪的震颤声。 可是那长鞭却在接触陈长帆体表的那一刻自行燃烧起来,那恐怖的抽击力道,也是被陈长帆轻轻一掌化开。 “这……这是二阶该有的力道吗?”美人鼠惊骇。 她没做犹豫,直接在第一时间转身就跑,可天空中的那道人影,却是并没有理会她的动作,而是转过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贪吃鼠。 “你刚从说要吃谁?” 冷漠森寒的声音缓缓从陈长帆口中传出,“老贼,我忍你很久了。” 第231章 武学奇才? “老贼,我忍你很久了!” 话音落下,陈长帆的身形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呼吸之间,一身金红色火焰外衣尽收。 他径直穿过厮杀的人群,来到贪吃鼠身前,旋即毫无花俏的一拳猛然砸出,拳峰上冒出金红色火焰。 “区区二阶,也敢跟你爷爷叫板!” 贪吃鼠冷哼一声,不屑地一拳挥出。 下一刻,那燃着火焰的拳头,与枯瘦的拳头悍然撞击在一起。 贪吃鼠眼底带着自信,即便是他现在受了伤,随意一拳也已经超过千斤。 “我这一拳下去,你不死也……” 话音未落,只听见空气中发出噼啪的爆鸣声,下一刻,剧痛的感觉从拳头传来,疼得他直咧嘴! “这一拳,真的是二阶能打出的力量?” 他暗道这应该是九步登阶的缘故,使得这小子获得的好处异于常人。 即便如此,二阶也绝不是四阶的对手! 邦邦邦! 贪吃鼠惊骇的时候,陈长帆双手左右开弓,瞬息间就已经轰出三拳,贪吃鼠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一只手空着,只来得及挡住两拳,却被那小子抽冷子一拳打在脸上,一颗门牙应声而落。 “老贼,喜欢用脸接拳头是?” 贪吃鼠来不及发怒,又是一股灼烧从脸上传来,那金红色火焰似乎颇为霸道,烧得他有些麻爪! 贪吃鼠冷哼一声,体内气血鼓荡,化作一道血焰外衣,覆盖在体表,快速侵蚀着手上的金红色火焰。 三阶武夫可血焰外放,四阶武夫便可血焰化衣。 手臂一抖,将那重伤的熊青扔在一旁,贪吃鼠这是打算彻底放开手脚打上一场了。 他这一身血焰外衣,对于气血的消耗不可谓不大,却能大幅提高速度、力量、防御,战斗起来,端的是勇猛无比。 哪怕这小子可以血焰外放,那顶天了也只是三阶的手段,而只有四阶的血焰外衣,那才是质变! 呼! 就在贪吃鼠心里还带有优越感的时候,只见眼前那小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眉心亮起一点金红色火星,旋即那火星快速蔓延,形成一道金红色的火焰外衣,覆盖至浑身上下。 “这……这不可能!” 贪吃鼠眼底的惊骇终于是压抑不住,对方的血焰外衣不但样子好看,而且火焰比他身上的还要浓烈,那少许的金色火焰,甚至隐隐让他生出一种不安的惊惧感。 “老贼受死!” 说着,就是数道金红色拳影印在贪吃鼠身上。 陈长帆其实并不擅长拳法,可现在手中没刀,不然早就一刀砍了这老贼。 被那小子一口一个“老贼”的喊着,而且对方的拳头也是真的痛,贪吃鼠也是被打出了火气。 他眼底闪过狠意,手指成钩,仿佛凶虎的利爪猛然探下,直取陈长帆喉间,即便这一击杀不死对方,也要刮下一块血肉出来。 贪吃鼠的爪功老练狠辣,就连熊青都防备不住,陈长帆也是被这老贼抓住空隙,被爪了一下。 血爪抓在金红色血衣上,发出嗤嗤响声,冒出缕缕白烟。 “好邪门的血衣!”贪吃鼠感觉对方好像没受什么伤,只是勾到对方脖颈上的项帕。 反倒是自己的手指,被气血鼓荡的金红血衣震得有些疼。 “老贼!”陈长帆脸上浮现怒意,“这是娘子亲手为我做的项帕!” 脑海中,忽然亮起一道新的技艺,【鹰爪功】三个字逐渐变得清晰。 没做犹豫,直接掌握技艺,五指成爪,伸手去抠那贪吃鼠的眼珠子。 熊青从雪地里爬起,正好见到这一幕,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 这小子打架完全不按章法,哪有一上来就抠人眼珠子的。 贪吃鼠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并不是对方想要抠自己眼珠子这个行为,而是吃惊于对方的招数。 “你也会鹰爪功?”贪吃鼠又惊又怒。 “不不不,我这个现在只能叫猫爪,不过擒住你这大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长帆倒也不是谦虚,现在这鹰爪功的熟练度仅仅入门,可是随着他与贪吃鼠快速对攻,熟练度正在快速提升当中。 只是那贪吃鼠明显技高一筹,攻势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贪吃鼠手指如钩,在陈长帆手臂上划过一道血痕,陈长帆也发了狠,一脚踢中贪吃鼠裆部。 贪吃鼠面皮一抽,双腿猛然一夹,仿佛一把大剪,欲要将陈长帆的小腿剪断。 这恐怖的劲道足以夹断门柱,夹得陈长帆小腿逐渐变形。 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肌肉挤压声传来,陈长帆当即控制小腿大肌肉大筋绷紧,遏制住了弯曲的势头。 炼筋的效果立刻显现出来。 瞅准了贪吃鼠的裆部,邦邦就是两拳下去,那贪吃鼠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这才放开双腿。 可紧接着,那老贼就是一个提膝撞来,陈长帆只觉得胸口一痛,仿佛被泥头车迎面撞上,他索性抱住那老贼一条腿,一个旱地拔葱,直接让老原地劈了个一字马。 韧带被直接撕裂的声音直接传出,在场所有人感觉下体一阵发寒。 “小子不讲武德!” “老贼!看我猴子偷桃!” 砰砰砰! 武夫之间的战斗,主打一个近身肉搏。 双方对打是拳拳到肉,令人牙酸的击打声快速传出,就连空气都不时发出爆鸣声。 陈长帆不讲什么套路章法,他也没什么套路章法。 反正也是以快打快,凭借二阶武学穿林身法,他只要避开自身要害就行。 以伤换伤,约等于无伤。 【熟练度+6+6+6……】 事实证明,攻速越快,熟练度涨得也越快。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鹰爪功就已经小成。 陈长帆偶尔展露一两手刁钻的爪功,竟隐隐可以伤到对方,战局被他逐渐扳回颓势。 嗤拉一声! 贪吃鼠的裤子被一爪撕裂,距离裆部不足两寸距离。 “你小子,原来在偷我的武学!”贪吃鼠又惊又怒,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能有这种武学奇才? 才交手多久就把鹰爪功学了去? 第231章 武学奇才? “老贼,我忍你很久了!” 话音落下,陈长帆的身形仿佛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 呼吸之间,一身金红色火焰外衣尽收。 他径直穿过厮杀的人群,来到贪吃鼠身前,旋即毫无花俏的一拳猛然砸出,拳峰上冒出金红色火焰。 “区区二阶,也敢跟你爷爷叫板!” 贪吃鼠冷哼一声,不屑地一拳挥出。 下一刻,那燃着火焰的拳头,与枯瘦的拳头悍然撞击在一起。 贪吃鼠眼底带着自信,即便是他现在受了伤,随意一拳也已经超过千斤。 “我这一拳下去,你不死也……” 话音未落,只听见空气中发出噼啪的爆鸣声,下一刻,剧痛的感觉从拳头传来,疼得他直咧嘴! “这一拳,真的是二阶能打出的力量?” 他暗道这应该是九步登阶的缘故,使得这小子获得的好处异于常人。 即便如此,二阶也绝不是四阶的对手! 邦邦邦! 贪吃鼠惊骇的时候,陈长帆双手左右开弓,瞬息间就已经轰出三拳,贪吃鼠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一只手空着,只来得及挡住两拳,却被那小子抽冷子一拳打在脸上,一颗门牙应声而落。 “老贼,喜欢用脸接拳头是?” 贪吃鼠来不及发怒,又是一股灼烧从脸上传来,那金红色火焰似乎颇为霸道,烧得他有些麻爪! 贪吃鼠冷哼一声,体内气血鼓荡,化作一道血焰外衣,覆盖在体表,快速侵蚀着手上的金红色火焰。 三阶武夫可血焰外放,四阶武夫便可血焰化衣。 手臂一抖,将那重伤的熊青扔在一旁,贪吃鼠这是打算彻底放开手脚打上一场了。 他这一身血焰外衣,对于气血的消耗不可谓不大,却能大幅提高速度、力量、防御,战斗起来,端的是勇猛无比。 哪怕这小子可以血焰外放,那顶天了也只是三阶的手段,而只有四阶的血焰外衣,那才是质变! 呼! 就在贪吃鼠心里还带有优越感的时候,只见眼前那小子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眉心亮起一点金红色火星,旋即那火星快速蔓延,形成一道金红色的火焰外衣,覆盖至浑身上下。 “这……这不可能!” 贪吃鼠眼底的惊骇终于是压抑不住,对方的血焰外衣不但样子好看,而且火焰比他身上的还要浓烈,那少许的金色火焰,甚至隐隐让他生出一种不安的惊惧感。 “老贼受死!” 说着,就是数道金红色拳影印在贪吃鼠身上。 陈长帆其实并不擅长拳法,可现在手中没刀,不然早就一刀砍了这老贼。 被那小子一口一个“老贼”的喊着,而且对方的拳头也是真的痛,贪吃鼠也是被打出了火气。 他眼底闪过狠意,手指成钩,仿佛凶虎的利爪猛然探下,直取陈长帆喉间,即便这一击杀不死对方,也要刮下一块血肉出来。 贪吃鼠的爪功老练狠辣,就连熊青都防备不住,陈长帆也是被这老贼抓住空隙,被爪了一下。 血爪抓在金红色血衣上,发出嗤嗤响声,冒出缕缕白烟。 “好邪门的血衣!”贪吃鼠感觉对方好像没受什么伤,只是勾到对方脖颈上的项帕。 反倒是自己的手指,被气血鼓荡的金红血衣震得有些疼。 “老贼!”陈长帆脸上浮现怒意,“这是娘子亲手为我做的项帕!” 脑海中,忽然亮起一道新的技艺,【鹰爪功】三个字逐渐变得清晰。 没做犹豫,直接掌握技艺,五指成爪,伸手去抠那贪吃鼠的眼珠子。 熊青从雪地里爬起,正好见到这一幕,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 这小子打架完全不按章法,哪有一上来就抠人眼珠子的。 贪吃鼠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并不是对方想要抠自己眼珠子这个行为,而是吃惊于对方的招数。 “你也会鹰爪功?”贪吃鼠又惊又怒。 “不不不,我这个现在只能叫猫爪,不过擒住你这大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陈长帆倒也不是谦虚,现在这鹰爪功的熟练度仅仅入门,可是随着他与贪吃鼠快速对攻,熟练度正在快速提升当中。 只是那贪吃鼠明显技高一筹,攻势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贪吃鼠手指如钩,在陈长帆手臂上划过一道血痕,陈长帆也发了狠,一脚踢中贪吃鼠裆部。 贪吃鼠面皮一抽,双腿猛然一夹,仿佛一把大剪,欲要将陈长帆的小腿剪断。 这恐怖的劲道足以夹断门柱,夹得陈长帆小腿逐渐变形。 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肌肉挤压声传来,陈长帆当即控制小腿大肌肉大筋绷紧,遏制住了弯曲的势头。 炼筋的效果立刻显现出来。 瞅准了贪吃鼠的裆部,邦邦就是两拳下去,那贪吃鼠疼得五官都扭曲了,这才放开双腿。 可紧接着,那老贼就是一个提膝撞来,陈长帆只觉得胸口一痛,仿佛被泥头车迎面撞上,他索性抱住那老贼一条腿,一个旱地拔葱,直接让老原地劈了个一字马。 韧带被直接撕裂的声音直接传出,在场所有人感觉下体一阵发寒。 “小子不讲武德!” “老贼!看我猴子偷桃!” 砰砰砰! 武夫之间的战斗,主打一个近身肉搏。 双方对打是拳拳到肉,令人牙酸的击打声快速传出,就连空气都不时发出爆鸣声。 陈长帆不讲什么套路章法,他也没什么套路章法。 反正也是以快打快,凭借二阶武学穿林身法,他只要避开自身要害就行。 以伤换伤,约等于无伤。 【熟练度+6+6+6……】 事实证明,攻速越快,熟练度涨得也越快。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间,鹰爪功就已经小成。 陈长帆偶尔展露一两手刁钻的爪功,竟隐隐可以伤到对方,战局被他逐渐扳回颓势。 嗤拉一声! 贪吃鼠的裤子被一爪撕裂,距离裆部不足两寸距离。 “你小子,原来在偷我的武学!”贪吃鼠又惊又怒,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怎么能有这种武学奇才? 才交手多久就把鹰爪功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