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乱世行》 第1章 夜半袭村 简单搭建的大棚前方,燃起的篝火上面支起个仓促建成的烤架。烤架上面烘烤着被宰杀剥皮的羊羔,烘烤出来的羊油正一滴滴的滴在燃烧充分的碳火之上,发出油脂燃烧的霹雳的响声。随着火焰越烧越旺,就见那烤架上面的羊肉在火焰中被烘烤变得焦黄,散发出勾人魂魄的香味,周围近十男人或坐或立,就见火夫手持剐肉刀,长刷,以及几小碟蒜泥酱料。一名大概只有十六七岁大小的男子,正怔怔的瞪视着天空,面庞被一片血污惨红玷污,因为临死前惊慌绝望而扭曲的神情在脸上凝固住,空洞的双目毫无生机,双手因剧烈挣扎而导致青紫,此时只是留下了平静而痛苦的身影倒在了地上,静静的瞪视着苍天…… 如果此时惊恐地四下里望去,周围还错落着分布着几十处血水污秽,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脸上有着绝望惊惧愤怒麻木各色神情也都凝固住了。地上的血水浸透土地而显出紫黑色,院落的墙壁上斑斑点点着洒落下血迹,原本僻静的夜晚此时又忽然传来婴孩的啼哭声。 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微弱的火光中人影摇曳,衣帛被撕裂的响动,伴随着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嚎叫,也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哀嚎求饶声响起…… 在一旁已被改造成处理食材的栏棚之中,被宰杀牲畜的残骸,血水,残骸,到处散落着血糊糊的东西,胡乱摆放的盆桶之中尽是血污骨骸。曾经的桌案上摆满了一块块已经被腌制后的不明肉块。伙夫们这时只能强忍着疲累饥饿,骂骂咧咧的上手前去,撸起袖子干起了尽快收集食物的命令。被反绑着双手的村民,在先前的几番毒打中早已奄奄一息,只能无力反抗的一排排跪在地上。伙夫们随意痞笑着,相互又以粗野秽语彼此调侃笑骂。一边哼着戏曲民谣一边搬动着已经被放了血的尸首…… 此时外面的烤肉已经熏制完成,另一边的篝火上所支起乌沉沉的的大釜,釜中水已经被烧开,沸腾的翻滚着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就见大釜中的不明肉块就在沸水中上下翻滚着,散发出肉香。大釜的肉汤中浮起一层油脂与肉沫的混合物,散发出一股抹之不去腥臭味,而在大釜前方,有名壮汉大喇喇的盘坐着,一名面色娇柔的美妇人脸带泪珠、面如死灰呆滞的跪在旁边,他的身躯十分高大,此时打着赤膊,露出久经磨砺的身躯,一身结实的肌肉,是无数次逼近死亡而历练所得,肌肉虬结起来时,一道一道,仿佛由上好的铁筋拧出来般,胸前长满浓密黑黝黝的棕毛,就像是一头能直立起来的熊罴野兽。如同黑熊般的体魄,再加上那壮汉一脸的横肉,在火光的照耀下露出凶残如饿狼般的眼珠,而更为显眼的是,那几乎将整个左脸覆盖的火灼疤痕。凶芒毕露的双眼来回睥睨,饶有兴致的盯着那些对食物垂涎欲滴的部下们。看着这些部下如同饿急了的家犬般看着食物却不敢抢夺。之前的进食还是在正午之前,经过长时间行军后又在这村厮杀了一阵,这群杀人凶兽们经过剧烈运动后本来就已经腹中饥饿难耐。眼见面前的翻滚的肉汤,熏烤焦黄欲滴的烤羊,又能闻见荤腥味,他们大多数人瞧得眼睛都直了,喉头上下翻滚,也不住的连吞口水。看到这他的脸上张狂的神色更加浓郁了几分。老子都没发令谁敢吃!当真是群猪狗东西,等回去再把那个老东西弄死,吞并掉整个山寨。现在乱世已经快要来临,到处都是群该杀的牛羊,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猪狗们自然也只是替老子列土封侯的踏脚之石。 想当初老子迫于生计,走街串巷来挣口吃食,因为言行粗蛮无赖时常与人争斗,一天忍饥挨饿也养活不了自己,因为已经连续半个月交不出房钱了,趁着去厨房里偷吃东西时,旅馆老板看他身强体壮,就埋伏了几个人,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踢翻了他扑上来就打。因为太过饥饿,身体反应不过来。真是太狠了。当他被打的奄奄一息时,几个人踩住他的身子,然后一个人踩住他的头露出侧脸,另一个人狞笑着拿着烧红了的铁烙铁,他才惊恐地意识到他面临什么。那是供人取乐的地下斗场的奴隶烙印。经过两年的地下杀戮场,终于算是等到机会杀了人才逃了出来。索性便投了山匪,以后做起强盗的玩命勾当,当初陷害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也叫他们落得个零碎惨死的下场。 想着那个店主被斩断手脚,割了舌头后发出的哀嚎声,一边听着痛苦的呜咽声,一边戏耍着老板风韵犹存的老婆。因为想到高兴的事情,随即一咧嘴,露出满口的参差怪牙:“那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那个女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当这头凶悍的野兽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随即凝视着那些部下,忽的呲牙一笑:“老子早就跟你们说过,肯为老子卖命的兄弟,便教你们有肉吃,同样也会有女人!你们都是老子的兄弟们,老子有肉吃就不会让你们喝汤,弟兄们这些天都苦着呢!老子这些天也都瞧在眼里。以后你们都跟着老子好好干,俺也不会亏待弟兄们的,肉以后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金银珠宝你们会也是有的!这个世上,你们就只需要明白唯一的那个道理就行,那就是只服从老子的命令。只要当老子的兵,老子叫你们往东,你们绝不能往西!就是前面刀山火海,老子让你们上,你们就必须跳下去。老子但凡下了军令,就算是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得去!” 昏暗的火光之下,面容显得残暴而嗜血,几近癫狂之态,让这些已经杀惯了人,见惯了血的积年老匪们也都不由面露惊恐之色。就如同一群残暴的野兽们,只得会慑于更加强壮凶暴而狡诈的领头首领的凶威,而最终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俯首听命…… 第2章 群狼狂欢 这年头,上层贵族世家互相攻伐,皇帝沉迷享乐早已大权旁落,底层百姓命贱如狗。不过休说平民们死的凄惨,其他诸侯世家的掌权者哪个又是心慈手软的?上有皇族外戚权宦的争权夺利,下有诸侯世家各自为战,各处兵祸连结,下层黔首被劫掠屠戮者甚众,逃荒饿毙的不在少数。如今世道,在这混沌世道中糊涂枉死,励志安身立命者数不胜数,活着的人手上谁敢说自己手上未曾沾染无辜良善之人的鲜血?做尽歹事者,也是天不管地不收,早已不再信什么因果报应者不在少数。野心家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为了在之后的战争中丧心病狂的积蓄军力,在他们的刻意放纵下,兵卒们的行径也是越发的癫狂,驱使各部凶兵暴徒们残杀寻常民众的血腥暴行也是越发频繁。袭击的人除了部分人员身上披覆着残破的铠甲,其余人都是穿着残破的衣袍,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虽然此番准备发动夜袭劫营的人马武器繁杂,兵甲不足,但是这些人却显得进退有度,且是人衔草。大批的人马正分批逐次的在夜色掩护下包抄潜进村落外围附近中的密林中,屏气凝神的等候,只待前面的精锐将前面的巡逻岗哨一个个消除,等着信号然后慢慢进行合围,最后等待前面精锐放起火来,便立即全军杀出,杀光里面的匪寇。 而前面几十名好手皆是身手敏捷,作风凶狠之徒。他们从三个方面悄然潜入,路上的匪寇明暗哨都被一一清理干净,渐渐的,距离夜幕中的敌军盘踞的村落也不过咫尺之遥。 一路潜行而来,几路精锐各部都没什么异动,想必摸进去一切尚且顺利。想必是这些匪徒们几天前袭击难民,然后又来到这里肆意杀戮村民让他们正处于亢奋之中,看样子以为在这里没有敌人,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这就给了这些复仇而来的人有了可乘之机。这些曾经的猎户、老卒已经观察他们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些匪寇们的部署已经了然于胸。村落外围的零零散散的岗哨被他们慢慢摸了过去,在解决一个暗哨,确认安全后,又打了个手势,吩咐后面的人手跟上,掩护后续继续往更深的昏暗位置摸去。 只是没想到这些匪徒们还是那么亢奋,隐隐约约还是能听见不远处的叱喝咒骂声,和那些普通村民们鬼哭狼嚎的哀求声混杂在了一处。看样子附近地界中的倒霉百姓也被这些匪徒们给搜捕到了,供这些匪徒们肆意的杀戮玩弄。而女子的哀嚎声从远处传来,很快就被肆无忌惮的淫笑声给淹没了。听到这些声音的精锐们自然都面露愤怒之色,那干早已丧尽天良的匪军乱兵们又在干着什么歹事。其中还有乱兵匪徒们聚在一起分食的声音。 不过听声音的密度,看样子大部人马都聚集在吃饭,而小部分的驴鸟们还在作恶。 听着这些驴鸟们的作恶声,每个人都愤怒不已。他们中有人在这个乱世同样受尽欺压,自己的女儿妻子曾经一样被羞辱过。而另一部分曾经的军卒们未必没有以往滥杀无辜的恶人,可是在这个世道,所谓的善恶界限往往不会分得十分清楚。可是做人的底线还是要有的,无论做了什么善事恶事,总是须有人性。如果没有了良知,完全泯灭人性,那便是连禽兽都不如。院落外面随意丢弃的人骨骷髅残骸无疑让这些老手们都是感到头皮发麻,心中也只是一个念头:将这些畜生尽数杀绝了!等到入夜以后,也就是一天之中人最为疲劳的时刻。潜伏好的众人早已准备完毕,一脸严肃的等待着命令的下达。随着斥候老卒的快速摸进这些匪寇们的放哨所在,在手脚干净利落的杀死值夜匪寇后,然后迅速按照命令向外围人手挥动代表进攻命令的火把。随着命令的下达,等候命令已久老手们同时开始了行动,纷纷在各自头目的带领下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发动进攻,対现在还一无所知的匪寇的进行合围。众人小心绕过路上被宰杀掉的匪寇们的尸体,嗅着空气新鲜尸体所发出若有若无的腥臭味,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因兴奋而狰狞起来的表情。前面的兄弟手法干净利落,这些匪寇们到死都没发现我们的潜入,杀光他们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除了空气中的腥臭味,竟然还有着若有若无的肉香,这些气味的混合味道让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滋味。随着潜入的深入,肉香味却是越来越浓郁,这让这些饱尝饥饿的男人们越发躁动不安,他们渴望着尽快解决战斗后能饱尝肥美的肉食。他们贪婪的嗅着空气中的肉香,渴望杀戮的心也越发的凶狠。沉重的呼吸仿佛要将空气中的肉香味都吸进肺中品尝。 “静”,领头的小头目中有人听见手下弟兄发出的声音,从他长久的当兵杀人的生涯中知道这是手下人亢奋的外在表现,但是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却不是什么好事。长久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凶狠的下达让弟兄们保持安静的命令。其他的小头目看见了都纷纷效仿起来。 “唉,看着这些人的素养,也不知道跟着这些人是不是什么好出路!不过前面的人和那些百战老兵们不相上下,不过在这个乱世里面活一天算一天!”小头目心烦气躁的想着。 而前面的龙炎也遇到了麻烦事,就在龙炎带着自己手下的老手们想着再往前接近一点时,前面巷子里却传出来脚步声,以及隐隐约约的男人叱骂声和女人痛苦的呜咽声。 片刻之后,一个男人就拖拽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女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女子的双手被铁链锁住只能被他拖着走,同时口中发出无比桀骜的笑声。“小宝贝,等老子们休整好了,就带着你们这些小宝贝们到我们的寨子里面去,和我们兄弟们一起过神仙日子,对了你的那两个小娘皮可真是妖媚动人,让人喜欢得紧,还没被破想想就让人兴奋。可惜老大要送给大头目当礼物,想起那脸蛋就让老子心紧。不过等我家老大以后当了大头目,这两个小美人自然像你这宝贝一样赏给我的,到时咱们一起玩!”男人身穿残破的铠甲,但是身体却极其强健,一双足以扼断牛颈的臂膀彰显着他不俗的实力,脸上的刀疤在昏暗的夜光下让他如同野兽一般凶悍嗜血。“啊!”女子一下子惊呼出声,随即满脸惊慌与屈辱的表情,一只手紧紧揽着胸前,在月光的照射下,女人脸上的泪痕染花了妆容。凶悍的强壮匪寇满脸陶醉的盯着被撕扯下来的肚兜,随即将脸埋在这艳丽如火般的肚兜之中,发出代表着满意的呼噜声。“真是个香喷喷的小宝贝啊!呵呵!”将肚兜嗅的差不多时,随手就将它塞进了裤腰里面。女人也随即被粗暴的推翻在地,脚上的绣鞋也被粗鲁的脱下,一袭由银丝绣着桃花和云雾的白色长袍已无法再保护主人的安全,裙脚被掀开覆于腰间,一双修长而紧绷的长腿露了出来,眼睛里流露出惊恐,瞳仁又大又黑。 第3章 开始进攻 ‘我们躲在阴影之中,像毒蛇一般等待着致命一击。这个世上是野兽们的天下,像我们自己都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同情心在这个乱世一点用都没用。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龙炎默默的注视着壮汉的动作,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壮汉看着这名婉约妖娆的女人,听着女人娇媚秀口之中发出的凄婉的哭泣声,如同天籁之音般动听。让他想起来以前当兵时烧杀掳虐的事情,听着那些如绵羊般的贱民被屠宰强暴发出惨叫声,浑身的血仿佛要沸腾一般。 “呵呵!真是千金难买的宝贝啊!想不到老子竟然能够享受这样的极品,真是死也值了!”随即就将女人翻转过来,手中的酒坛也慢慢的沿着女人的肩头慢慢地倾倒而下。仿佛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时,女人被刺激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在酒水的打湿下,女人白色的云袍透明起来,肩头的诱惑再也无法被掩盖,隐隐约约的透露出带着诱惑的艳丽刺青。男人粗鲁的撕扯着女子的云袍,露出了纹绣着艳丽牡丹图的白皙圆润的肩头。艳红似火的颜料与白皙似雪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想要品尝其中的滋味。肩头的纹绣并不是全部,云袍覆盖下的才是真正的美好之处。 就算是心如钢铁般坚硬的龙炎也感到内心深处的躁动。壮如凶兽的男人满意的露出残忍的笑容,伸出舌头舔舐下嘴唇。随即用因长久握刀而长满老茧的右手狠狠扼住女人娇嫩的修长脖颈,接着俯下身啃咬着女人右肩。 “你们控制住女人,我对付男的。女的我要活的!”看着男人已放松警惕,龙炎下达了命令。 “女人?活的?呵呵!”在身边的老手们彼此看了一眼,纷纷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出了男人都懂的。 龙炎拔出腰间的匕首,另外两个老手纷纷躲在阴影中左右包抄过去。 男人急促的吞咽口水声,女人被咬痛而发出的呜咽声掩盖了身后猎杀者轻微的脚步声。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男人本能地快速转头想看看是什么。可惜龙炎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左手迅速捂住男人的嘴,另一只手握匕首迅速切开男人的咽喉。然后迅速从下颌处往上刺入。感受着这名强悍匪寇的挣扎迅速减弱,从脖颈处的被割开的伤口喷射着从心脏压出的鲜血,手脚也无意识的抽动着。为了快速扼杀掉他的生命力,龙炎狠狠地转动插入下颌的匕首。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下面女人感受到喷溅到身上的滚烫液体心中难免一惊,随即浓烈的血腥味涌入了她的鼻尖,带给她一种如同窒息般的感觉。满脸惊恐地以为那个可怕的男人要怎么折磨自己时而回头观望时,却看到了无比可怕的一幕。一名男人死死捂住他的嘴巴,下面的脖颈处出现了可怕的伤口,一股股黑血断断续续地从伤口中涌出。意识到自己后背上的液体是鲜血后,女子一下子就惊恐地大声呼喊起来,这时一只强劲有力而带着血腥味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巴,将即将出口的呼叫遏止在咽喉之中,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女人惊恐万状的盯着新出现几名凶暴男人,手臂死死护住胸口。当女人无意识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后,感受到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松了些,女人狠狠咬住捂住她的手。 “啊!”男人发出低沉的痛呼声,随即下意识就将鲜血淋漓的手抽了出去。 女人看到捂住自己嘴巴的手离开之后,迅速将口中咬下来的东西吐出后,然后发出惊恐的呼喊声。 突兀的女子尖叫声响彻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远处的哨岗上的几个匪寇纷纷看了过来,在没有看到人后,一人打着火把,另一人拔出手中残破的武器慢慢靠近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 龙炎迅速丢下尸体,然后快步向前捂住女人的嘴巴,继而迅速压在女人的身上。 “啊!”龙炎发出低沉而痛快的低吼声。 “狗子,咱俩还是回去!打搅了队长的好事,没有我们好果子吃的”,那名长相猥琐,身形枯瘦,手里拿着兵器的小兵对着另一名拿着火把的同伙说道。 “嗯,老大脾气不好。咱俩吃了豹子胆去打搅他的好事。运气不好直接被宰了咱俩去哪说理去。等站完岗咱俩也能去那里玩玩,呵呵呵。”打着火把的同伙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把尸体拖走!我不希望再次出现这次的低级错误!”龙炎冷漠的挥了挥手,然后将女人拖进了阴暗的偏僻的小屋之中。 被咬伤的男人满脸后怕的长吁了一口气,另外的男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两人默契的将尸体拖进了角落之中。 “你以为死了人你能逃脱干系,按照这些匪徒的作风,你知道被他们发现的后果。给你机会告诉我,那些人的数量,方位以及领头的人在哪里?把你知道的简略的说出来!不要欺骗我,不然你出不去这个屋子。”龙炎慢慢的松开了捂住女人嘴的手,然后淡漠的盯着这个女人的身影,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在女人呼救之时切开她的喉管。 “咳咳,他们大部分都在村中间那几栋大房子里面,少量的人守在村口,领头的带着七名手下待在中间那栋挂着灯笼的房子里面,他们十分的可怕,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了。”女人媚笑的用着水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看,露出一双修长而紧绷的腿慢慢的摩擦着地面,赤裸的脚轻踩着长靴。 “这种可怕的男人都是些杀人如麻的野兽,只有满足了他们的欲望才能活下去。和以前在那里碰上的男人们都一个样。”女人的眼中露出了自信而讥讽的嘲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有着对女人的欲望,无论是锦衣玉食的达官显贵,还是杀人如麻心如钢铁的野兽,在女人面前都是一个样。”和之前观察的情况差不多,心中也就信了八九分。“来人,看住她!”龙炎随手将匕首插入腰间然后转身离去。女子呆立了片刻,正心中担忧自己女儿同时也担忧着自己未来命运时,外面传来步履匆匆的脚步声。 “不要试图逃跑!胆敢逃跑杀无赦!”一名满脸阴翳的瘦弱男人冷冷的说道。随后将一团布料一样的东西丢给了她。 第4章 大获全胜 “都明白了吗?按照我说的做好调整!让兄弟们都做好准备!” “明白了,老大你就瞧好!”阴影之中,那些精悍的男人狰狞着等待着杀戮时刻。 夜幕间万籁俱寂,自古就是偷袭的良机。这些积年老匪们不会不懂这个道理。选择子时、丑时等午夜过后的时间段奇袭固然合适,但贼匪们在那个危险时间段反而会加强戒备,反而也很难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而到了寅时时分,匪寇们在白天的狂欢以及刚才的高度紧张外,反而会放松警惕,睡意犹浓,在这个时候也是最能疏忽大意…… “跟我杀!” 龙炎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后面的几十名好手也同样嗷嗷叫着向村中扑去。 很快,村落外围的匪徒都被砍翻在地,凄厉的厮杀声已经惊动了整个村落。此时后面的人听到前面发出的动静,也加快了进攻脚步。 龙炎让手下人继续一边前进攻击,一边大声叫喊,而自己却熟练拈弓搭箭,把手里的硬弓拉的如满月,借助在匪徒们房屋附近照明的火把发出的光线,瞄准一名胡乱走动的敌兵。 “蹦”的一声,弓弦轻响,羽箭如流星般急射出去,瞬间射进那名跑动匪兵的后背。 中箭之人发出一声惨叫,随即就瘫倒在地,再也没有了丝毫动静。听见外面突发的嚎叫以及人临死前的哀嚎,不明情况的喽啰兵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纷纷从睁开眼睛,露出惊魂未定的神情,然后提着刀枪,手脚慌乱的四处奔逃。一个,两个,三个……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多生出两条腿的喽啰们纷纷冒险穿过外面的危险地段,不断地往头目所在地汇聚。听着暗处的箭矢发出的令人闻之胆寒心悸的箭啸破风声。每次令人心惊的箭啸声响起时,身边紧接着就会响起沉闷的刺穿人体的噗噗声,然后就是兄弟的哀嚎声,或者是重物扑倒在地声。“所幸的是对方的弓箭手数量不多,不然自己这些弟兄一个都别想活着过这片开阔地带。”匪寇小头目李虎暗自感到庆幸。凭借自己家世代为老爷们猎取皮毛的所积累的经验,让他从弓弦响动中听出了对方位置所在,不过现在的情况,自己自然不可能为了那些人白白的暴露在危险中。 心中一惊,常年累月中培养的危险感官让迅速做出来判断。“啊!”旁边的一名喽啰脖颈一箭被射穿。 “真是险啊!赶紧跑才行!”李虎顾不上许多,赶紧抽弓拉箭往脑海中大致判断处射去。也顾不得查看什么,反而继续加快脚步。 “哼,真是有趣。想不到老子终日打雁,竟让鹰啄了眼!”一名满身戾气、目光如刀锋般锋利的男人冷冷的盯着射中手臂护肩上的弓矢,脸上露出残忍好战的表情。“想不到这里竟然有着这样的好手,真是想不到呢!”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不过他并不急着继续发箭,而是喝令麾下兵卒们做好防护,不要中了冷箭。同时让其他的射手放弃那些普通喽啰,专心对付刚才出现的神射手,自己则是缓缓的躲在阴影中行去,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爪子波澜不惊的盯着敌方最后抵抗之地,如毒蛇一般随时准备致命的一击。 龙炎如疯虎般疾冲过去,发出狂怒的咆哮声,手中的重刀迅猛挥出,被追赶而上的敌军也能咬牙将挥刀抵抗,可是两把军械恶狠狠撞击在一处,剧烈的金戈碰击交鸣声中,那名敌人仓促之中挥出的战刀直接就被荡开,随即一个简单直刺,直接对准那闪避不及的兵卒胸口用力一刺,“噗!”胸腔里的鲜血便喷涌而出。此时此刻的龙炎心中凶戾异常,刀势大开大合,刀法迅猛无比,一招招劈斩过去,如同杀神附体一般,果然是杀气腾腾,凶狠迅猛。 尸体倒伏,鲜血喷涌,残肢落地。地上的敌人那没有防护的身体,如同朽木般轻易被劈砍成两截,下半截的身子喷射出一阵血雨,然后直挺挺的倒下。一时间还未死去,口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从断腰处流出的血淋淋的内脏拖在了地上,冒出热腾腾的腥臭蒸汽气。龙炎浑身血污,面目狰狞,随手一刀就斩断了因痛苦哀嚎而抬起的头颅。然后猛然发力,再次迅速追了上去。说时迟、那时快,随即又是刚猛一刀,随着凄厉的寒芒骤然劈下,前面那名兵卒自左肩到右腰同样斩成两截。“什么情况?”听到外面的厮杀声而从温柔乡醒了的名叫王虎的头目心情不禁极度暴怒,在呼唤亲兵为自己披挂后,手提巨斧准备将外面不知死活的家伙都宰杀干净。不过后来听到外围喽啰的惨呼声此起彼伏,心中不禁怀疑起外面敌人数量。“给我带一个人过来!”拉住身边一名亲兵询问道。 “外面有人已经攻进来了,有很多的人,数不过来,他们见人就杀,弟兄们根本打不过他们。”被带来的喽啰衣服散乱,浑身颤抖着,满脸的惊恐之色。 “真是没用的废物!一群废物玩意!”头目满脸凶狠的戾气,随手一斧斩下。这名可怜的喽啰兵就一命呜呼,连死都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随即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收拾财货,我们走!” “老大,外面弟兄咱们就丢了吗?”手下一名嫡系有些诧异的说道。 “那些废物,哼!有了钱就能有人!一群废物丢了不可惜!让他们替我们抵挡也算是他们最后的价值了!去安抚他们,说打退敌人老子有重赏!呵呵” “是!”听令之人迅速就向外面的人传达命令。而此刻,这伙匪军头目却只是大刀阔马的坐在椅凳之上,丝毫不闻外面的厮杀声,面色从容的思考着今后的道路。 很快,几名心腹亲兵都打理好了抢掠的财物,纷纷赶到头目面前听候接下来的命令。 第5章 休整就食 “走!”领头人面色如常的下达了命令,仿佛外面敌人不值一提。看着身边这些兄弟的默然神情,头目心中难免骄傲,有了这些强悍手下的效忠,什么样的功业不唾手可得! 沿着之前拷问出的隐蔽小路而悄无声息的撤退,中间只恰巧碰上了几名攻杀进来的家伙。所以为了避免他们发出警报,都只是随手就杀掉了。 风轻云淡的神情,淡定自如的指挥让手下亲兵对他奉若神明。看着手下亲兵们热切的目光,他满脸桀骜之色。“狡兔三窟!可惜的是却没有多少人选择听从,呵呵!我们走!”“这将是个乱世,是我们可以纵情享乐的世界,更是我们建功立业的世界!哈哈哈,让我们兄弟杀出属于我们的天下!” 当他们沿着小路到后山高峰,村庄中的杀戮之声早已听不见,漫天的火光照亮整个天际,头目冷冷的看着火光,眼里充满着淡漠之色。 “大哥!我们回寨子里吗?可是寨主心中忌惮您,等我们回去了该说什么?免得盘问到时出了差错误了大哥的要事!”一名身形瘦弱,面目清秀的少年缓缓说道。 “呵呵,问的好!不过咱们用不着回去看他们脸色了!现在到处都是饥荒,有了这笔财宝,咱们随时都能招兵买马,现在这个世道有了钱粮到处都有吃粮的人!我们走!”与此同时,村庄里面的战斗都已解决干净了。那些喽啰们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杀戮声音,但是却没有看到头目出来迎敌,就连那些平日耀武扬威的亲兵同样没有了踪迹,心中难免有些焦急惶恐,只能让一名平日机灵的兄弟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其余人只能聚拢在一起进行抵抗,此刻看着越来越近的满脸凶恶的敌人都吓得面如土色,终于其中一人“呀”的一声掉头逃跑,一群人瞬 间鸟兽散,只留下一两名反应迟钝的在那里进行顽抗,可惜很快就被冲上去的人乱刀砍死。 龙炎带人快速突入屋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内部,一步一步慢慢往里靠近,其余人拿着火把搜查那些躲起来的。屋内的搜查却并没有发现敌人踪迹,外面的战斗也同样轻松,那些敌人早已被打破了胆子,可谓是场轻松的收尾战斗,实力与勇气都已落入下风,自然也就造不成什么伤亡。 “老大,逃跑的除了被外面弓箭手射杀外,其余人都被我们活捉了,现在都看押在外面等候发落。” “让弟兄们好好搜查,避免漏网之鱼再次造成危害!那些俘虏让刘三去审问!希望在天亮前能知道他们来路,头目的消息。看管住那些被抓村民,等天亮再仔细甄别!” “是!”接受命令后的兵卒就快步往外跑去。 “这些畜生凭他们干的自然都得死!在死之前挖掘出他们的价值才行!” 随着传令兵的远去,一名身穿破烂,面目阴翳的中年男人在得到命令后随之来到了俘虏所在地。 “这些人让他们天亮前将他们所知道的都讲出来。” 听闻此言,刘三阴翳的面色瞬间就喜笑颜开,“嘿嘿嘿,别的咱不敢吹,这个就放一万个心,天亮前他们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的!您就瞧好!” “挑些领头的,其余的还有用。把这个给我!死了就浪费了!” “那个?好!只要头说了就行。其余的拖走。” 听着隐隐约约远处传来的哀嚎声,剩余的俘虏都感到胆颤心惊,却恐惧身边看守兵卒的凶恶而不敢轻举妄动。 “你只有一次活命的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弓手头目刘铁冷冷说道,“跟我走!” 被俘弓手在后面两名凶悍武士的押解下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等待着自己最终的命运。 “你是说让我放了他?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冒着这么大风险让我放人?”龙炎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人的箭法超群,是万中无一的好手。在这个乱世,大人想要建立功业,这样的人才杀之可惜!”刘铁恭敬的俯身作揖道。龙炎看到手下的得力干将如此,连忙将他扶起。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带他上来!” 话音刚落,两名凶悍战士就将一名身形强壮,但表情畏畏缩缩的人带了上来。如此畏缩之人能是所说人才?这是在此之人的统一想法。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刘铁看着他如此,自然明白在场人心中所想,不禁心中恨铁不成钢起来。 “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 “是!走快点!” “看看他说的和那些对不对的上,如果欺骗我们直接杀掉!” “是!如果欺骗我们,我将亲自砍下他的头向大人请罪!” “不可再说如此之言!你皆是兄弟!”龙炎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让兄弟们注意火苗,防止火势漫延” “是,我们弟兄放火时都按照命令行事,只是些许吓唬,我现在就去查看一般情况。” 外面的弟兄们并不慌乱,说明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去看看总不是什么坏事。事情很多,无论是清理缴获,还是安排防御,甚或者是安排人手进行后面的饭食。 当手下兵卒们按照命令仔细搜查时,到了匪寇们的屠宰场时,就算是这些杀了人的兵卒还是感到不寒而栗。 “大人,这些肉怎么处理?里面的东西难以分辨出来!”伙夫兵手里拿着剔骨刀,一脸茫然的说道。 “把这些都挖个坑埋了!”心里十分痛恨那些畜牲一样的匪兵,人肉和动物肉都堆在一起干什么!“那几个猪头剁碎了放进汤里面!” 随着天色逐渐的放亮,第一缕朝阳缓缓地冲出了地平线。收尾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两口干净的大锅里面炖煮着喷香扑鼻的饭食,轮换下来的满脸疲惫士兵都排着队等着领取食物,倒也显得秩序井然。 “头领,那些俘虏已经招了,经过比较已经确认了敌人情况。”一名浑身沾满着灰黑血迹的士兵或者同样可以称为流民的青年男子跑过来说道。 “嗯,把那些被抓的村民也带过来吃饭!”龙炎只是细细品尝着手中的肉汤然后慢慢说道。 第6章 诱惑,交易 “你们都出来,一个接一个!”一名拿着战刀的军卒大声朝着被作为监狱的破房子喊道。另外一名卸下栓门棍后,一脚就往门上踹去,瞬间一股恶臭味从里面扑面而来。看着那些躲在里面的村民们畏畏缩缩的,剩下的兵卒手拿长枪冲了进去,虎狼般的军士吓得里面的村民们哭嚎起来。一名名的村民被身强体壮的军卒拖了出来,遇到顽强抵抗的自然也不手软,棍棒披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顿时打得村民哭天喊娘,其余人同样也是一阵哭嚎。害怕这些凶兵干着那种和之前匪寇们同样的事。 龙炎听到不远处发出的哭嚎声,心里不禁觉得奇怪。“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是!” “都给老子闭嘴,我们头领心善,让你们这群玩意吃饭,你们竟敢大声哭嚎抗拒,是想找死吗!”传令亲兵面目凶狠的说道。 听说让他们出去不是杀他们,而是让他们吃饭。这群吓破胆的村民们顿时停止了哭嚎,然后顺从的跟着这些凶兵们一起走了。这些人甲胄混乱,一看就和那些城里的正军毫不相同。“唉,又是一群匪兵!只希望这些东西能少祸害一些,抢了粮食财物就离开!”头须发白的老者悲苦的想道。 “给他们吃的东西!”龙炎发出了命令后就想离开。这个村里不可能没有财物了,搜了这么久就只有粮食,就没看见什么金银之物,真是奇了怪。看样子还得去找那名身着华贵的女子了。 那些村民见了锅中肉汤就和见了鬼一样,死活都不敢靠近肉锅。 “大人饶命啊!我们不敢,实在是不敢吃啊!饶了我们!”头须发白的老者满脸泪水,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磕头,其余的老老少少同样跪了下去。 “老子不是食人野兽,你们亲人尸骨我都挖了坑,如果你们想去过会让你们去看,这里煮的是猪头!吃饱了等会还得干活呢!” 听到这群人头目说的话,那些村民们才敢伸着头查看锅里的肉汤。唉,看样子他们不杀我们了!这些贫困的村民们省吃俭用,为了上面的税收勒紧了裤腰带过着日子,就算家里养着的猪牛也不是他们能够吃的,这些都是供养皇帝陛下的税收,官员们总是会毫不留情的收走,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他们才能和家人吃上一顿肉。这些年天气不好,收成也不行,可是税收却不减反增,说是为了供养皇帝陛下的大军。 龙炎看着那些村民们高高兴兴的领取饭食,然后蹲在那里惬意的吃着美味,没在闹事后也就离开去找那个女人了。 “媚儿,月儿吃饱了吗?一点没有女孩的样子!”说着女人拿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将女儿散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看着女儿们狼吞虎咽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慢点慢点吃,别噎着了!这里还有呢!”说着女人就将自己碗里的面饼分给了两个女儿。 “母亲,你不吃吗?”稍小一点的女儿虽然想吃,但是还是想问问母亲饿不饿。大点的女儿似乎知道了这些食物的来历,自然是不肯吃的。圆圆润润的脸儿,长长的睫毛,皮肤晶莹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一般,瞳孔又大又黑。看着女儿,女人不禁悲从心来,一时间泪如雨下。小女儿看见母亲伤心,连忙放下手中食物,小手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母亲的泪痕。 听到外面沉重的脚步声,女人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将女儿藏在了身后。 “我有事找你,你们先吃饭!我等会就行!”看着这个女人如临大敌的表情,自然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媚儿,月儿到里面去,没母亲叫你们就不要出来!”稍大点的女儿似乎明白母亲的意思,只是沉默的拉着妹妹的手走进了里屋。 “吃!”龙炎随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去,和女人保持了适当距离,避免女人因不安而做出不适宜的事情,同时随手拿了个瓷瓶,放在眼前仔细观看。这玩意倒是精巧,上面的花纹还真是好看,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对了,这肉汤里面的肉用猪头肉,可以放心吃!”看着这女人桌上的三碗肉汤都没动口,龙炎只得又重新说了一遍,省得她到时多心。 女人听到这话,身体颤抖的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脸色苍白却依旧成熟美艳的脸庞,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就端着碗小口小口的吃着。秀丽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闻着空气中那种浓烈的血臭味,不禁让她直犯起了恶心。忍着恶心一口口的喝着碗中的肉粥,小心的观察着这名男人的具体模样。灰尘与血迹让他的脸显得强悍,残破的皮甲上黑迹斑斑,腰上所佩戴的刀并不名贵,只是刀柄上面的皮革却像是染色不均一般,有些地方黑如墨,有些地方又浅很多。只有长年累月的血迹沾染上去才能形成,和那些世家公子们随身佩戴的剑完全不同,在她的印象之中只有一些世家公子们的贴身护卫佩刀才如此模样。曾经在那里学习到的察言观色让她明白这人是那种杀人如麻,心硬如铁石般的男人,她在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只有让他在自己身上发泄完欲望,女儿们才能获得安全的保证。女人心里打定主意后,认命似的微微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一头黑色的青丝垂到腰际,成熟性感的身体被一件艳红的紧身长袍包裹着,若隐若现的白皙在女子的起身中显露。女人的脸上露出妖媚的笑容,漂亮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走动之间,她的高高开衩的裙摆随之摆动,雪白欣长的大腿若隐若现,赤裸的脚踩着屋内的青石砖上,更加映衬出她茭白的长腿,青盈盈的仿佛像是踩在了云端。 “逃跑了的还没解决干净,得把那个山寨斩草除根才行,这才是当务之急。不过,心里也不能太焦急,不然就给人可乘之机。”龙炎心里思考着接下来怎么将那些人都斩草除根,心中思考着问题,只是看了一眼心中除了惊叹了这名女人的妖艳之后,然后对这女人的动作也就没怎么太在意。闻着萦绕在鼻尖的幽香,龙炎抬头注视着女人的脸庞。女人面色微红,眼里蕴含着一层水雾。真是天生的尤物,龙炎能感受到自己的血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不过理智告诉自己常备警觉才能活的更久。这名女人没什么危害,但是如果沉迷在女人的身上,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理智举动。女人伸出如白藕般细嫩的手臂,身体顺势准备斜靠着他的怀中。 第7章 趁势袭寨 “我们做个交易!”龙炎淡淡的笑道。 “交易?我能和你做什么交易?”女人停下了动作,歪了歪头思索道。但是却伸出白嫩的脚丫轻轻触碰这个男人身上的刀鞘。 “拿你们藏的金银财物换你们的命!”龙炎并不在意她做的小动作,只是想快速达成交易就行。 女人闻言瞬间脸上惨白,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艳丽的嘴唇微微闭合。 “那些匪寇还躲在巢穴没有“ 被杀尽,等我们走了,他们自然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还能活着吗!不过你们就算想逃走,拿着那些金银逃到外面你也拿不踏实,还不如把那些财宝给我们,让我帮你们杀干净不好吗?” 听到这话,女人漂亮的眼睛流露出惊异的目光,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自然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支撑着腮部,另一只手却把玩着长发,长长的腿翘起来轻轻的晃悠起来。 龙炎看到女人如此姿态,却有些弄不明白了,女人的心思总是深如海。不过,他知道现在急不得,她会说出来自己的想法的。 “哼,真是个不知趣的男人!”心中狠狠地想着,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现。轻轻的浅笑了下,猫一般的靠近,夸张地往龙炎身上靠去。忍受着男人身上那令人恶心的血腥臭味,“你这样的男人不能拥有爵位难道会心甘?明明有着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不能获取属于自己的权利官位,像现在过着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那种世家的生活你根本想象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女人!”龙炎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起来了,虽然他不想杀女人,但是杀女人对他来说也不是绝对禁止的事。强劲的手慢慢握住了刀把,危险的目光盯住了这名女人。 感受到男人危险的目光,女人能感受到自己的心多么剧烈跳动。不过看样子对她来说自己赌对了。功名利禄,荫益子孙対每个男人都是最致命的毒药,刀丝上的舞蹈虽然危险,终是能收获最丰美的果实。“不要着急!只需要一个承诺,美人,爵位都会是你的!”女人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的触摸着胸甲,语气娇媚的说道,微微一笑,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 “承诺?你想要得到什么?”龙炎压抑住冲动,声音嘶哑的问道。 “只是婚约哦!在你的家谱上添上名字而已!你得到世家爵位,而且能得到美人,何乐而不为呢?” “你想嫁给我?将名字写进家谱?嘿嘿嘿”龙炎倒是语气有点惊讶起来,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家谱?她当我会有那种东西? “不,不是我!是我的女儿!”女人说出话后,脸色变得微红起来。似乎要补充前面说的那样,“从王朝建立以来,世家大族严禁进入烟花之地,更别说将她的名字写进家谱里面。像我这样的贱籍可无法进入世家家谱之中!我的女儿可不是那种贱籍,虽然比不上那些平常女孩,但是进入你家族谱并无不合理之处。” “这就是你说的交易!能够获取到爵位的财物确实诱人,不过你要明白现在是你们正握在我的手心里,呵呵!想要得到那笔财物,是有很多办法的!” “嘿嘿,你是个聪明的人,不会不懂衡量其中的利益的。多了我的帮助事情会简单很多,而且和那些世家打交道可不容易,你会需要我的经验的!”女人只是充满自信说道。 “你很聪明,可惜终归是个女人。不明白男人的想法。等我铲除背后威胁,咱们在谈谈这些问题!”龙炎随即站起身离去,留下这名女人独自思考问题。 女人疲惫的坐在椅子上,脸上已不复刚才的妖媚之色。“母亲,你没事!”两个女人从里面忐忑的走了出来,满脸不安的问道。 “母亲没事,媚儿想不想当夫人?以后我们的血脉会流传,总有一天我们的子孙将成为那些世家子弟,从此不会再受人欺辱。”女人看见女儿满心欢喜的说道。她能感觉那男子眼中的野心,自然对达成交易有着信心。 “母亲,你说什么呢?绝对不想!”少女嘴上娇嗔道。另一名少女却只是疑惑的望着她们。 “将那些俘虏带上来!”龙炎挥了下手,随即身边一名亲兵依令而行,快步跑了下去。 很快,外面低沉的哀嚎声隐约传来。军卒的怒骂声,棍棒的殴打声,痛苦的求饶声让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一阵骚动,但是却慑于旁边军卒们的凶悍而不敢出声。那些俘虏都仿佛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纷纷挣扎了起来,可是在押送军卒的压迫下,他们的反抗将毫无意义。 “你们的父母兄弟,都死在了他们手中,你们想不想报仇,杀了他们祭奠你们冤死的家人!”龙炎站在高处,面对这些释放出来的村民高声喊道。可惜下面的村民却泼了他一头冷水。没有人敢于回应,甚至在面对那些没有武器的匪寇们都不敢正视他们的目光,像是群拔了毛的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场面瞬间变得安静起来,龙炎的话就如同泥牛入海,全无一点反应。 这些村民中的老弱因为袭村的匪寇们需要节省粮食的理由基本都杀光了,留下的几百人都是些常年干活皮肤晒的黝黑,肮脏的头发纠结在了一起,部分人由于营养不良而显得很黄,或者虽未年老而已白头,虽然如此,但大部分人仍然还可以说是身强体壮,常年的体力劳动让他们筋肉结实,现在虽然脸上有着菜青色,但只要好好吃上几顿,很快就能变得强壮起来。不过却得在他们身上还得下猛料才行,眼睛里没有活力比什么都无能为力,龙炎需要的是可以杀人的战士,而不是一群吓破胆只会消耗粮食的绵羊,那样的人在现在除了浪费粮食外没任何作用,甚至还会带来恐惧。龙炎不会杀他们也懒得再给他们提供粮食,自生自灭是对他们最好的处理方式。呆滞,麻木,毫无生气的眼神,不是那种白痴一般的蠢笨呆板,而是一种面对生存的苦难却无可奈何而导致的绝望所造成的麻木。就像是群在屠宰场等待被杀的牲畜,而不是一群人。不过这样的人也是群知恩图报的人,不会存在背叛的可能。同时也是群组建强军的好苗子,吃苦耐劳的农夫比起那些油腔滑调的市井之徒会更加遵守军令,畏惧军法比敌人更甚。“难道你们连没有反抗之力的仇人都不敢杀?你们的家人恐怕在地下都不能闭眼!你们父母,妻女,儿子尸骨在什么地方!呵呵,希望他们下辈子远离你们这群废物玩意!算了,还是让我们把他们拖去杀了祭奠你们家人!”龙炎只是冷冷说道,往后挥手示意拿着刀枪的弟兄把他们都赶紧拖下去解决掉。 第8章 挑选人手 “妈的!老子父母都死在他们手上了!还有妹妹是有什么怕的!不杀他们老子死了也没脸见父母!老二你也出来。”一名面露菜色的少年拖着另一名稍小一点的男孩走了出来,两人相貌相似,一眼就能看出是亲兄弟。但是却估摸不出对方的年龄:整体来看,大的那个似乎并未成年,但是满脸皱纹,头发又干又黄,但是双手却充满力量感,两个肩膀大概是因为长期背重物而凹陷下去,肋骨根根突出,身上穿着残破的衣服。另外一个孩子身体瘦弱,穿着极其不合身的衣物,因裤子过长而不得不卷起来,却露出了两只乌黑的脚来。 “你们想找死!一个个不想活了,谁敢动手,将来我们山寨杀光你们,让你们五马分尸受尽苦楚而死!”这些被俘的匪徒们自然知道自己对他们干的事情,自然是仇恨极深,这时只要有一人冲上,开了个头,跟着便会引发其他人效仿。他们现在没有武器,旁边还有那些男人虎视眈眈,因为一旦露怯只会立马被乱刀分尸! “把武器给他们!杀了他们跟我们去报仇!”下令之人扬了扬手,大批的武器丢了下来。随即看管之人都后退了几步,村民们各自对视,先前出来的两兄弟也看向了随意站立的龙炎。下令之人怒道:“就几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你们又有了武器,怕什么!” 最先拿武器的却并不是那两个少年。“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一名满脸横肉的男人两眼流下了泪水,眼神却极尽怨毒,咬紧了牙,一步步走近。那两兄弟也拿上了铁锤跟在后面。一个带着一个,最后都跟了上去。那名壮汉对准记忆中的一名仇人一刀劈了上去,那名匪寇没有束缚,岂能坐以待毙?一闪身就躲开了,然后左手一拳就打了上,那些俘虏们一看,直接就扑了上去抢夺武器。众人见此也冲了上去。很快几百人棍棒刀斧齐上,凄厉的惨呼声,愤怒的吼叫声掺杂在一起。哪有一顿饭的功夫?那些俘虏便被剁成了肉泥,等那些村民分开后哪有那些俘虏的尸体,只留下了地上红色的泥状物,尚不断被人踩踏,还有人不断拿着木棍锤击地下稍大些物体,可以看出他们対这些人的仇恨之深。 刚才第一个捡起武器的少年拖着自己年幼的弟弟,浑身都被血液喷溅着。拿着刀跪到了龙炎脚下:“你帮我俩兄弟报了仇,给我和我弟弟一口饭吃,我就替你拼命!” 不错,以后会是名悍将。“起来!不愧是英雄出少年!你和你弟弟叫什么名字?”龙炎伸手就将他俩扶了起来。 那少年道:“我叫石铁,我弟弟叫石钢,阿爹是名铁匠,所以让我们兄弟叫这个名字!” “嗯,不错的名字!”随即指了指那名拿着大刀的强壮男人:“你呢?想跟着我们把那些人都杀干净吗?” “小的家都没了,家人都被那些畜生杀光了。我也跟你走!”想起来他的心就如刀割般痛苦,自己的儿子在救妹妹的时候被一刀杀了,女儿被凌辱的时候哭喊着他,可自己却被踩着听女儿的哭喊声,听着那群畜生肆无忌惮的笑声,他却只能默默哭泣。 后面的几百人此刻心中自然如此,纷纷举着手中简陋的武器喊着报仇。 “血债血还,杀光他们!” 看到此,龙炎和兄弟们自然都很高兴。呵呵一笑,“好,那大家以后都是兄弟了,有我一口吃的,就能有弟兄们吃的。好好休息一番,然后我们去杀光那些畜生,祭奠我们的家人!龙石带他们去祭奠家人!” “告诉伙房,让他们准备好干粮!”龙炎转过身对听命之人说道。 听说那座山寨呼啸山林几十年,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里面的钱粮武器自然充足,拿下那里无疑是很好的选择。不过逃跑的那些人将消息带给了他们,攻击山寨无疑是巨大困难甚至会造成极大伤亡。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么多的人都等着救命的粮食。我们是群为了掠食而结成的团体,而这个团体的生死存亡自然得由头狼承担。下一步又当如何走?身边的弟兄,还有那些等待他们寻找食物的老弱们,又该做何抉择带着他们活下去呢? 此地不可久做停留,困难极大但必须快刀斩乱麻,在他们没反应过来就斩草除根。 龙炎转身来到了中屋,各个头目早已放下手中事等待着。之前被俘虏的弓箭手畏畏缩缩的跪在了中间。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进入山寨?”虽然这消息已经被拷问了出来,但龙炎还是问了他。 “小的叫赵二,是山里的猎户,那些山匪看小的箭法好,就强抓我上去。求大人饶小的一条命!”赵二跪在地上,不断地往地上磕头! “我问你答!”龙炎语气不善的说道,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看。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起来,后面押送的已经拔出刀,准备随时将他拖出去杀掉。 “小的知道一条绝密小路能进去,那是我爷爷打猎的时候探出来的一条道,从没人知道!我用我祖先发誓,要是我骗了大人,以后我就被老虎吃掉,成为永世不得超生的伧鬼!再也无法轮回转世!”赵二满脸诚恳的赌咒发誓。 “老大,我听说过这种诅咒的,他说的话有很大信服力! “对的,对的!我也听说过这种诅咒。” “好!到时你带路!要是假的,在喂老虎之前,我会先把你身上的肉一刀刀割下来,然后再喂它!”身边的一名猛士凶悍说道。熊武,在新婚之后带老婆逛灯会,,被赌场二世祖调戏夫人而当街发生冲突,然后被上司构陷坑害,导致全队人都中埋伏死伤殆尽,老婆也上吊自杀,激愤之下带刀冲进赌场,杀上司与二世祖及双方护卫二十五人,后重伤遁逃被通缉。后与龙炎部下发生争斗,被龙炎击败。性情可谓重情重义,勇猛无比却又凶狠残暴,极度嗜血好斗,战阵经验极其丰富,可以说是龙炎之下第一人。 “好!让兄弟们休整好,养好精神!带他下去。” “不过还得小心为上!让我老熊替弟兄们打头阵!” “带上精锐弟兄!要是对方有埋伏就别和他们纠缠,把弟兄们带回来就好!” “那寨主从那些俘虏的口中是个市侩、狭隘、残忍,论气量胆识当真不过是名蟊贼头子,那名逃跑了的匪徒头目回去也会难免受到猜忌。就是群只能做些狗屁倒灶、欺软怕硬的勾当,在咱们兄弟们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而且那些匪寇们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散兵游勇而已,根本成就不了什么大事!”龙炎镇定自若神情,无疑给在场弟兄们增添了十足的信心。“龙石,你留下,我给你五十人,带上你的人守住这里!剩余村民我都带走!其他人都下去去准备!” 第9章 偷袭山寨 “大人,翻过前面的岭,就到了摩云峰,山寨就在上面!”赵二走在前面,裤脚上面全是露水沾湿的痕迹。 “告诉弟兄们都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龙炎看着周围地形山势,虽然算不上是巍峨参天的崇山峻岭,但是在密处松涛滚滚,千沟万壑的山岭仿佛没有尽头。此刻更是烟气弥漫,雾气氤氲的样子。 “头领,这附近确实有人活动的痕迹!而且山林中的鸟也没有惊扰迹象,他没骗我们”队伍中被派去监视的弓手回复道,他们世代都是猎户,追踪是他们拿手本领。有他们在到时不用害怕那人把我们带进伏击圈。 “这是人的脚印,看痕迹一天左右!虽然有但不多,说明这里巡逻频率不大!” 走在前面的猎手们警惕的四周望去,随时保护队伍的安全。这些人都是世代替官府猎取固定份额白狐皮的猎户,当然其余孝敬也少不了。每年靠着老爷的微薄赏赐度日,每天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一看就是官府和皮商勾结,将他们的猎物搜刮干净卖给达官贵人,或者是成为孝敬上头之物,做着那种无本买卖。这群世代住在穷山恶水的哪敢不听命,只能在那种艰苦环境中苦苦活着。近几年山里的河流都枯竭了,里面动物越来越少,根本就满足不了老爷们的要求数量,这些人于是就只能逃跑,路上也死了的很多老弱族人。 “你们都小心点,都给我提高警惕!”领头之人名叫刘耀,性格粗鲁,箭法百步穿杨。“族兄刘铁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当然不能弄砸!”他们快速在丛林里极速穿梭,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就这样行进一刻钟左右,那名俘虏将他们带到了一处地势相对较低的沟壑之间,周围地形崎岖不平、蜿蜒盘旋,又在其中行进几百米后,来到了一处三面高岭,看上去甚是陡峭,常人实在难以攀登上去,周围阻挡视线的草丛树杈横生。 “山猴,爬上去!”话音刚落,一名身形瘦弱,手臂却粗壮异常的男子站了出来,身上盘绕着粗大的绳索,腰间只带着防身匕首。只见男子如猿猴般攀附而上,不一会的功夫身影就不见了。 不过,他上去之后,却迟迟没有了回应!熊武看着带路之人,心中自然愤怒不已,腰间的刀也被拔了出来。其余人同样纷纷手持弓箭朝着四周戒备。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上面的山猴向他们挥手示意安全,绳子也被丢了下来。 熊武牵着手中的绳索,示意被俘的赵二先上。 一伙人费力地登了上去,迅速隐藏了身形,浑如一只只潜伏在茂密草丛当中,随时准备扑击的野兽。 慢慢的行进一段时间后,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轻微交谈声。随即熊武做了停下手势。躬身俯伏、屏气凝息,蜷缩的身子随时准备暴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名巡逻喽啰只是随意的交谈着,丝毫没有戒备心理。 “呵呵,听老大说,燕王大人正在招兵买马,招兵待遇十分丰厚的,咱们兄弟们也要去投效燕王大人了!等燕王当上皇帝咱们也能获得奖赏!” “奖赏!有个屁,那是要让我们当填壕尸的,面对的都是正规铁骑,你有命去拿奖赏吗?我说咱们在这里当山大王不好吗?女人,酒肉想抢就抢!” “你懂什么!当了吃粮人,还怕没女人?大军所到地方,那些穷鬼敢说话,想抢就抢,想杀就杀!那些美女可比村妇漂亮多了!我是玩腻了寨子里的那些娘皮!” “那些漂亮女人能有你的份?头目们早就抢走了!妈的,不和你扯淡了!老子解手去了!” “又解手?朱老三,你还真他娘的是懒驴上磨屎尿多!赶紧去离我远点!妈的!” 随后一个人骂骂咧咧的走近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已经解下腰带松开了裆胯。真是他妈的找死玩意,离得太近了。这厮的解手的位置,发现的几率太高了。 熊武双眸凶芒暴涨,胸中火气腾的燃烧起来!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了我了!本来还打算让你俩过去呢! 随即做了个杀掉的手势,身子下意识就动弹起来,手中的刀口锋刃摩擦刀鞘的声音发出狰狰蜂鸣。那松开裆胯正欲蹲下的喽啰乍闻异响,抬起头茫然四顾,突然看见一个满脸狰狞的男人猛冲过来,顿时浑身吓了个激灵,只能张着个嘴呆呆愣住。还没回过神来,那道黑影已然爆冲而至,战刀自上而下,喽啰感觉自己好像飞起来了,身体颈部鲜血喷涌而出,随即就倒了下去,手脚同时还在不规律的抖动着,从而陷入黑暗之中。其余那名喽啰听见身体倒地声音,以为发生了什么,赶忙跑了过来,却猛然看见一个浑身血污,满脸凶残模样的男人手拿沾血长刀,杀气腾腾的站在同伙的尸体旁,残忍的场景让他感到十分惊异。 而此时后面骤然发出呼啸的破风声,两只长箭转瞬而至,一只从右眼射入而从后脑冒出箭簇。一支直射咽喉,鲜血瞬间就顺着箭杆不断往下流。将死的喽啰嘴里发出呜咽之声,手下意识的抽刀准备反击却再也抽不出来,身体也慢慢的瘫倒在地,只有无意识的抽动表明他之前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熊武淡淡看了两具尸体一眼,警惕的看了下四周后,在没有危险之后,就带队继续往前面摸去。 射出箭的两名弓手来到了被射杀的尸体旁,随后踩着尸体将箭矢拔了出来,一脸冷漠的跟了上去。 “大人,前面还有最后一个岗哨,杀光他们后,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打开山寨大门,不过速度的快,不然换哨的很快就能发现!”带路的赵二躬身说道,满脸谄媚之色。 “呵呵,你立了大功,我们也不是先磨杀驴的人,现在你自然是咱们兄弟了!”满脸血污的熊武凶戾的盯着他看了会,然后只是慢慢的说道。 赵二闻言也只是紧紧跟在刘耀身边,毕竟这位的族兄可是之前为他向这群人的头目说情的那名射手,跟在他身边可比面对这名面目凶暴的巨汉要让他心安许多。 第10章 袭击成功 “上,杀光他们!”随着熊武的命令,其余人迅猛的冲锋。弓手已拉弓随时准备击杀。数十步的距离,几乎是瞬间就拉近了距离。弓手们的箭已经开始了射杀。匪兵们听到异动惊觉回身望时,猛然间几名面目狰狞,杀气腾腾的汉子已经爆冲过来,丝毫不给他们半点给其他同伙们示警的机会。 几颗头颅顿时凌空飞起,无头尸身脖颈飙射而出鲜血,诡异的扭动了几下,然后就扑倒在地,手脚条件反射般抽动。另外的人不是肩头被锋利长刀劈斩而下,就是长刀透体而出,或者至腰部被劈斩而断,随后一刀直刺胸口,顿时长刀如刺入朽木般毫无阻碍的攮进了心窝之中,趁势一脚狠狠踏在腹部,将他的凄厉惨叫堵在了咽喉之中,临死前双手却死死抓住踩踏的脚不放,如同蛇蝎般阴毒的三角眼饱含怨毒的死死盯着杀死他的人,口中鲜血却止不住喷溅而出,双目中凶戾的神色渐渐暗淡了下去,挣扎力度也慢慢减弱。 “绑上红布条,发信号打开门放弟兄们上来。” 当看见了发出的信号,知道了已经得手。龙炎拔出长刀,然后随即一挥。后面等待的不耐烦的弟兄们见状瞬时冲了出去。 往上攀去,只见脚下多是湿滑的苔藓,可谓是极容易滑落摔坠而下,路程不长但其间却险峻异常,要想拿下此地真是难于登天。待到山寨前看时,只看见里面错落着三四十间房舍,看上去甚是简陋。看样子他们还没有发现我们踪迹,龙炎只是轻蔑一笑。里面山寨之中的喽啰们手持钢刀、弓箭、长枪……甚至还有很多拿着粪叉。成群的随意坐着,丝毫没有一点警觉。远处的房舍之外,光着膀子的喽啰在那里进进出出,脸上带着兴奋与满足,全是一脸的泼皮无赖样。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衣着破烂的妇人吃力的拖着麻袋走着。 龙炎挥手示意开始进攻,十多名弓手率先发动攻击,箭矢在空中发出凄厉的呜鸣,匪徒们不由一愣,随即就是哀嚎遍地。没死的被射倒在地,只能无力的发出恳求之声,希望同伙能够将他们拖到安全地带。可这些匪徒都是由利益聚合在一起的,哪有什么真心实意的好兄弟!没有被射伤的喽啰们纷纷拔腿就跑。第二轮箭矢很快就来了,奔逃的喽啰一些运气不好同样被射杀当场,成为一具无名倒尸。龙炎看着喽啰们都躲在了暗处,意识现在弓箭的作用不太大,就发起了冲锋命令。龙炎已然开始暴起冲锋,寒光凛凛的战刀闪烁着嗜血的杀意。两块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身诡异地舞蹈几下,然后就扑倒在地,后面跟进的部下脚一下就踩了上去,胸腔中的黑血瞬间就脖颈处被踩的喷涌了出来,显得极其恶心。龙炎继续绰刀突进,所过之处,鲜血狂飙而出。 “赵二,狗日的玩意,你竟敢出卖我们,小畜生我要活剥了你!”此时一名生得副江湖悍匪形貌的恶汉手持鬼头刀发出凶戾的嚎叫。“谁敢后退!老子宰了谁!” 喽啰兵在这恶汉子的威势下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哪个道上的兄弟!有胆子和老子一战!我张虎兄弟呢?” “他叫王豹,和下山抢掠的头目是结拜兄弟,一身武力没人敢和他争斗,贪财好色,杀人如麻!手段阴狠毒辣”赵二看龙炎头领盯着他看,似乎很是欣赏他。要是让他成为头领手下的干将,那我不得随时都会被宰了! 张虎,王豹两人曾经身为行脚僧一员,却生性残忍,睚眦必报,因上门化斋粗蛮无赖,调戏主家妻女而被驱赶。后心生怨恨而夜入主家,杀其男丁,淫其妻女。最后将尸体一把火烧光殆尽,自此做起了强盗的亡命勾当,当初不肯施舍衣食于他俩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俩弄得个家破人亡,最终落得个零碎惨死的下场。 “杀了他!!”龙炎淡淡的说了句,挥了挥手就带人去解决其他反抗之人,留下熊武去解决这人。 能和那种为了吃人而吃人的残暴之徒称兄道弟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玩意,这样的人如贪食的鹰鸟之性,饱则飏去,心性苛刻残暴,贪婪到毫无下限,就算有恩于他,也同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杀之自然是不可惜。 此刻山寨深处,听到急来报讯示警的喽啰上气不接下气禀报后,山寨头领裴论神情立变,呆愣片刻后,旋即尖着嗓子立刻叫嚷道:“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快关闭洞门,封堵住出口!谁也不得妄动,只有在里面坚守才有一线裴论生机!” “寨主,咱们外面弟兄们还没进来呢!王豹头目和大部分兄弟都被截杀住,我们怎么能不顾弟兄们的性命抛弃他们!” 听到手下之人这么说道,裴论闻言立刻扭过头去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破口大骂道:“蠢货!外面局势不明,咱们就这点人又如何御敌?如今这些微末之人去救岂不是白白送死!你是想让咱山寨之人全死光啊!” “我等乃是一个山寨的弟兄,怎可贪生怕死丢下弟兄而苟活,若我等不去援手,而倘若被截杀住的弟兄落入敌人之手,为了保命又怎知不会告知此处位置?都是一个寨的兄弟,如今已是生死存亡关头,难道还要任人各个击破?”一名与王豹平日交好的头目冷笑道。 被如此不客气分反驳,裴论顿时感到下不了台,胸中一股邪火就上来了,脸色铁青,心中也已生出了杀意,当即怒喝道:“你在找死!不要忘了我才是这个山寨的主人,你们这群人哪一个不是走投无路上山投靠我的!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们,你们还不知道死在哪里了!现在倒是反口咬我了!” “对啊!你们走投无路投靠我们!现在倒是想造反了!”裴论身边的亲信反驳道。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谩骂,在场不少喽啰面露犹疑之色,当中还有人仿佛被说中了痛处咬牙切齿,捏紧了攥住的刀柄。忠于寨主的喽啰也拔出兵刃,指着其他人喝骂起来。其余贼兵面面相觑一番,大部分人的反应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避免被误伤,根本无意为这个所谓的寨主出头。他平常独占好处惯了,什么抢下的金银财宝都尽数吞没,城里月媚坊的美人艳姬都是他独自享用,给弟兄们的都是群粗壮村妇,如此嘴脸实在是没有什么威信。 他能成为山寨之主,并不是因为他义气深重、德高望重,而是上一代寨主死时传位给了他。 第11章 大获全胜 “各位弟兄们,大家都是兄弟,现在大敌当前,怎能乱了阵脚,那不是让敌人高兴吗?”一位胡须发白的老匪劝解道,“唉,大敌当前,怎能自乱阵脚!” 在这名老匪的劝说下,双方的争夺倒是平静了下来。但是此刻外面却平静了下来。想来也对,这群匪寇遭遇突袭后,一没头目带领抵抗,二被抛弃了退路已断,抵抗自然不会有多么激烈。 那名抵抗的头目王豹也被狠狠砍上一刀,几乎将身体砍成两截,一时间惨嚎着轰然坠倒在了地上,熊武毫不犹豫的一脚踏在地上还在挣扎的身体上,旋即狠狠的搠进了贼人的胸口之中。 血液喷射而出,激溅起来的血珠溅到身上,很快被踩在脚下的身体挣扎力度渐渐停止下来,脸上布满了痛苦扭曲的神情。熊武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上这样的好手,能在我手上过几十招,只是有点可惜了。 “去准备柴火,将门点燃烧掉!然后解决掉里面的人!”龙炎在赵二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最后的躲藏处,看着封闭的门淡淡的笑了。 手下的人听到命令后,就开始四处搜寻引火之物。 “真香,真是好酒啊!”熊武看到手下之人搜寻到的密封酒缸,心中的瘾瞬间就被勾上来了,一把就从抱酒缸的人手上夺了过去。一股酒香瞬间就溢了出来,熊武举起酒缸就往嘴里送。“呵,真是痛快啊!哈哈哈。”然后就不好意思地将它递给了龙炎。 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看着手下儿郎们满脸渴望的盯着几个酒缸,口水像是要流了一地之后。 “此等美酒岂不浪费了!也就我等才配享用,让儿郎们在庆功宴上狂饮!抱下去好生看管!”龙炎欣喜的吩咐道。 “嗷!嗷嗷呜!”围在龙炎身旁的勇士们都发出兴奋的嚎叫声。 等到搜集到的柴火差不多时,火就被点燃了起来。看着凶猛火焰的燃烧,围观的汉子们都发出兴奋的吼叫,火光照耀锋利的战刀上发出了那种渗人的光芒。 听着火焰烧着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弓手们都紧盯着,随时准备拉弓射箭。 里面的人也感受到了烟雾,纷纷发出了怒骂之声。 “嗷呜!哈哈哈!等烧开了我们冲进去杀光你们!”村里的人对他们自然是痛恨无比,看此情形自然大呼痛快。对里面的匪徒自然是极尽嘲讽。 “你们这群畜生,不得好死!老子们之前应该杀光你们这群狗东西!” 里面的人自知无法脱身,自然就破口大骂起来。 “别和他们废话了,多搬柴火过来烧死他们!”面露癫狂的村民们大声呼和着。他们在搬运柴火时看见了被掳掠来的人悲惨的生活,看着骨瘦如柴被折磨不成人样的村妇们,还有被随意丢弃在后面的尸体堆,无一不让在场之人感到痛恨无比。 终于木门在大火的燃烧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倒了下去。 “冲进去杀光他们!上啊!” “为家人报仇,杀光这群畜生!嗷呜呜!” 大批像是发了狂性的村民不顾火焰直接冲了进去,不一会里面就爆发了大量厮杀声与临死前的惨嚎声。 “里面抵抗的都杀光了,里面发现了财宝,我让他们看守着!”熊武满脸是血的快步走了出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财宝?我过去看看!”龙炎正带领人清点缴获的粮食顺道搜索残敌,免得被负隅顽抗的人不小心就烧毁掉,听到熊武如此说道后就跟了过去。 “一共265枚金铢,403枚银币,还两大箱铜币,女人的金银首饰都在桌上了!” “都看管起来!外面让信得过兄弟们守着,不要有劣迹!” “是!我会选信得过的好兄弟,没有劣迹的!” “嗯,你看着办!我去安抚一下那些女人,唉,都是群可怜人!” “都快点,把尸体都拖出去!” 女人们在他们进入的时候,都满脸惊恐的缩在角落里,互相抱着安慰彼此,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他们一前一后拖拽尸体,生怕他们兽性发作像那些土匪一样糟蹋自己。 “龙炎老大,咱们重伤了几个兄弟,伤的很重,没有救活的希望!我们送他们上路吗?” “我去看看他们!然后再说!” 曾经是土匪们吃肉饮酒享乐的大长桌上面躺着几名浑身是血,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悲伤血腥的气味,他们的亲近之人默默地蹲坐在一边,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生命力的消逝。 “让他们饱餐后送他们上路!那些酒也拿出来让他们饱饮,省的继续受苦了!除了警戒的弟兄,其余人也去吃饭休整。” “是,去拿酒肉过来,让弟兄们饱餐后再上路!”喝醉了很快就会死掉,也省了弟兄们动手的痛苦了。 伙房现成的酒肉,也就省了很多的事情。 “饭菜也给那些女人送过去,不够就继续做!”龙炎下达命令后就开始去四处巡视。 不久后,重伤员的尸体也被抬了出来。在众人哀思过后,战死人的尸体都被埋进了一个墓穴。活下来的人看着满桌的酒肉都高兴的欢呼起来,因亲人朋友死亡而带来的阴影也被一扫而光,纷纷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让我们为头领欢呼!他带着我们报了血仇,让我们在这个世道活了下来!” 下面的弟兄们都举起碗中的酒向他致敬。 “弟兄们都吃好喝好,不要拘束!把那些铜币都分给兄弟们!死了的分三分!” “嗷呜呜呜呜呜!” “这个世道,弟兄们总得有个盼头才行!”龙炎看出了熊武心中的疑惑,说出来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我们是不是把这里当成我们以后的家了?”刘铁满脸兴奋的说道,充满对未来的希冀。 “不,这里终归不是好去处!我等只以绿林匪盗身份,终究难成气候,早晚只能落得个被尽数剿灭的下场!不要忘了你们中有很多都是逃户,落下脚总会引来大军围剿。现在天下大势,强者才能有出头之日!不过是股无源之水罢了!”龙炎语气十分笃定的说道。 “吃饱休整好了,咱们就带着物资回去!” “那些女人怎么办?一起带走还是留下了?”熊武脸色担忧的询问道。 “那些女人她们愿意跟我们就跟我们,不愿意给她们些钱粮随她们去!我们也不能强行抢夺!” 这个世道,连身强体壮的男人都活不得艰难,像她们这样的女人能怎么活下去,而且山上根本就没有种植的地方,现在更是已经开始出现旱灾苗头了。世上可怜人多了,又能救得了几个? 第12章 肉食者鄙 晏灵帝初年,蛮族骑兵自北方南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肆虐北方竟无敌手,因北方诸镇与朝廷诸公内部失和。其时皇帝沉迷于奇花异草与古玉美人之中,性情懦弱,自小备受宠爱,先皇指派手下最得力的几名内监看护,导致其对于内监的依赖极大。一个终日只接触阉人的少年,怎么会有坚强的意志和宏大的决心,宦官们每人挖空心思讨好这位未加冠的少年皇帝,使他每日沉迷于奇花异草古玉美人之中。皇帝为了享乐,就命令权宦们为自己打造出长生宫殿,里面可谓是食如画酒如泉,古琴辰辰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琉璃花艳丽似血,地上铺垫金丝楠木发出诱人的清香,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舞动着柔媚腰肢的艳丽道姑跳着媚舞供他享乐,同样受人尊敬的方士少女被抢入皇宫满脸屈辱的在一旁侍酒。其中最受宠爱的却是一名阉人少年,每当那名美若天仙的阉人少年身着白衣,跳动着请神之舞时,他就仿佛进入了仙境般。当他还是幼童之时,深夜幽深的寝宫让他感到害怕,这时“她”温暖的身体让他感到无比安心,他给了“她”无比的宠爱。幼年时候的“她”总是穿着一件白裙,戴着白玉的手镯,肌肤明净得和玉一般。有日午休,“她”压在了他的衣袍之上,深怕拉袖子打搅到“她”的睡眠而拔刀割断了自己的衣袖,可见宠爱到了何种程度。 何太后13岁入宫,生为先帝潜邸时太子傅何韦的小女儿,长相妖媚,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身材高挑,体态丰腴,言行举止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眼颦秋水,明眸皓齿,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一颦一笑动人心魄,备受先帝的宠幸,在后宫说一不二。皇帝罗术宝和燕王罗术士皆为她所生,但太后却自小喜欢燕王,不喜大儿子,一心想让二儿子继承皇位。有传言说是二皇子为太后与其堂兄何元所生。有人说是应该是那些权宦污蔑二皇子,另外的人都说先帝那时病危,而何元却在京师述职,而且太后和堂兄从小青梅竹马,但被皇上看中,双方的情缘藕断丝连,相传三年前何家最小最受宠的那个小女儿是太后所生。皇帝依靠着这些权宦保住了自己的太子位,对这些权宦更加依赖,当他登上太子位时,阉人们的势力更加强大,甚至将守卫一万羽林军右卫的兵符交给了他们。太后哥哥却掌管着1万羽林左卫,不过双方却没有多少摩擦,甚至可以说是互相勾结互相平衡,但是这些宦官和太后所喜爱的燕王却十分仇恨彼此,恨不得杀了对方而后快。所以太后哥哥何毅所掌控的1万军马成为双方都想拉拢的对象,不过他在处事方面却偏向皇帝那边,总体上可以说是皇帝那一边的。阉人们在取得皇帝支持后,继而取得了对朝党的胜利,立刻着手加强自己的权力。阉党领袖不再满足于自己权利局限于内廷,大肆收受贿赂,勾结朝臣,卖官鬻爵,倒卖土地,强抢民女,消耗民力运送花石岗,以此造成百姓苦不堪言。为了活命,百姓被逼的卖儿鬻女,四散逃难,导致死伤相藉民不聊生。 懦弱的皇帝,专权的宦官,争权的太后,身为既得利益的朝臣,甚至是居心叵测养虎为患的北方军头。皇帝是个讲究享受的人,下面的人自然就有样学样,上行下效,帝都的公卿与官吏纷纷以壕奢为荣,按照立国之初的法度,他们的正视俸禄自然不足以支付开销,于是贪污受贿成为敛财的不二法门,吏治之坏,让朝中忠义之人心惊。权宦们无法容忍那些桀骜的北方军镇,那些强大的军队在这些阉人眼中就是随时准备夺取他们和他们主子头上的利剑,皇帝同样也无法容忍那些手握强兵的军头对自己的轻慢。随着皇帝的命令,忠于皇帝或者是那些权宦甚至是那边世族的军人被派往北边。帝国可怕的内斗已经开始,曾经帝国最坚硬的防线开始出现漏洞。 随着北方军镇的纵容下,蛮种们开始小规模南下劫掠。吏治的腐败导致了帝国内部军队的腐朽没落,蛮种们在南边横行无忌,遇到的敌人都是纸糊的般不堪一击,草原上的勇士们如同猎杀牲口一般屠宰着帝国的军队。 “呵呵呵,小皇帝来信了,让咱们出兵绞杀那些蛮种呢?让那些不服从我们的刺头都过去,土速尔会帮我们宰干净的!还有南下的蛮种有些不守规矩,竟然敢攻击我们的商队,真是找死!告诉土速尔这一次将没有人能活着回去!这次我替他管好他的族人!”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独霸一张矮凳,旁边的美艳侍女拿着匕首在切割着桌上的银盘的羊腿。洒满紫苏沫和黑胡椒沫的羊腿却没有谁有心情品尝。 “草原上的珍宝吗?土速部的明珠吗?这是他给我赔罪的礼物吗?看样子我们的警告奏效了!消息传的挺快的嘛!呵呵”络腮胡大汉发出凶戾的坏笑声,一双阴翳的眼睛盯着在场军校们看了会。 手指捏住银盘中的羊腿肉,然后将它喂给了旁边的侍女,感受着手指传来温暖的触感。凶恶男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然后将手指伸出来慢慢抚摸着女子的下巴,只是轻轻揉捏着。 数十盏大红宫纱灯照着,一片通明。阮琴、笛子和小鼓响起,府中豢养的女乐跳起了艳舞。五个绝世舞姬一个胜过一个的妖娆,酥胸长腿,腰如束素,身上隐秘处只以皮毛遮蔽,露出完美的令人窒息的胴体,诱人的曲线上刺着妖艳的刺身。手腕和脚踝处有着由连着赤金链条,随着她们的舞动不断起伏,雪白的肌肤在舞动之中显露出娇羞的红晕。舞动中双手欲盖弥彰的遮掩更加勾引人。随着舞曲的更加激烈,绵绵的细腰上缀满了汗珠,舞姬们似乎体力不支般发出娇嫩的喘息声。 “不愧是我费劲心力购买来的美姬!”络腮胡军将发出满意的笑容,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绝世珍宝。 “恭喜将军获此等美人,让我敬将军一杯,将军真是龙精虎猛让我羡慕不已!”一名坐在下位的山羊胡满脸讪笑的中年将领说道。 “哈哈哈,说的好!等宴会散了我就可以享用这群美姬了!哈哈哈!”他只是桀骜的笑着。 ‘这老东西想干什么?羞辱我们吗?哼,一个拍马屁的小人,屁本事没有!’有些将领冷冷看着这名满脸讪笑的将领心怀不满暗中怒骂着。 “娘的,这么妖媚的女人你不给老子玩,还他妈让她们在老子眼前晃!等我宰了你,老子以后就是北地的王!你的妻妾还有那些美艳女人都是我的!”同时还有满脸阴翳的并不怎么服气的中年将领这般恶狠狠地想着。 在场将领们因为利益而各怀心思的坐在一起,却还是满脸笑容的一起推杯换盏。 “好一个玉腿如林啊!”客人们纷纷发出这般的称赞道。 第13章 蛮族野心 幽州,定远 发源于昆石雪峰的横水河,由北向南而下,雪山的冰雪自高山融化而下,在山脉下汇聚成河,润养了方圆百里的原野,水源丰富,牧草丰美,嫩黄色的青草覆盖了整片原野。 这片广阔的原野,是帝国北边重要的放马地,几千匹骏马在这片水草丰美的横水源上悠哉的啃食着草植。 这里将是我土速部梦想中的家啊!懦弱的羔羊们怎么配拥有这片如蜜般甜美的家,这是天神给我们的恩赐啊! 族长土速也和他的堂兄弟土束该,土速野,土束风此刻正聚集在一棵大树下一起饮酒。作为土速部这一代中最强悍的几位首领,他们带领着土速部从苦寒的北荒源老巢中南下,进入了这片肥美的土地。 在过去的几年里,土速部的勇士们接受北凉节度使董全忠的的条件南下,已经数次派遣几千人的锐骑进入了肥美中洲平原,那里的粮食堆积如山,男人们孱弱无比,女人们却比蜜还要甜,每次抢掠的战利品都很丰厚,粮食,绢帛金银数不胜数!。 可惜,那些如蜜般甜美的女人却不能带回北荒原,为部族繁殖下一代的勇士,只能尽数杀掉真是让人无比痛恨啊!尤其是这次部族整整近千名勇士死在了北凉军的刀下,想起来就让他无比心痛。为了土速部落以后的大计,他土速也,草原上的雄鹰可汗忍受了这个奇耻大辱,不过这件耻辱必定让北凉付出血一般的代价,我以土速祖先的荣耀起誓报此血仇。 “老三,你说说看北凉军骑兵战斗力如何?这次你带部族儿郎南下的!” “唉!这次南下儿郎们都被杀完了!一个都没回来!北凉军的战斗力极其可怕!” “我族儿郎们骑术无双,可我们却没有甲胄与精良武器,儿郎们身穿皮袄,射出的兽骨箭不仅射程比不过他们,威力更是射不透北凉军的甲胄。咱们的弯刀和他们相碰断的基本上都是咱们的。” “看样子我们土速儿郎还得忍忍了!对了,对了你们怎么看董全忠那老家伙发来的密信!那确实是块肥肉,但是里面却暗藏着刀,那群阴险狡诈的南人!唉,现在天气转暖了,这里是越来越炎热炎热,儿郎们确实受不了!咱们现在还没有拒绝的力量,库塔部正眼红我们的收获呢!” 土速野光着膀子抱怨道,桀骜不驯的脸上布满汗珠。 “是啊,哥哥!现在天气热了起来,咱们儿郎们热的根本就受不了,战斗力开始了下降。早干完咱们早回家避暑,等过几个月秋季转暖咱们再南下抢掠一番!”土速该不满的说道,说罢拿起奴隶递过来的冰镇的马奶酒咕噜咕噜的仰头灌下。 “董全忠选择这个时候让我们攻击,摆明了就是让我们和那些人两败俱伤,削减我族的军力啊!” “哼!算日子他们送来的武器就快到了!土速野带你的人和我去接受送来的2000把铁刀,不可出差错!” “族长,要是裤塔部,蛮乌部甚至更北方的屠格部那些混蛋趁机攻击我们怎么办?”最小的土速风担忧的说道。 北荒原肥美草场稀少,各部为了争夺生存空间,时常发生冲突,几乎年年厮杀,土速部占领的雅鲁库湖“蛮语意为生命之源”周围草场就是几十年前从蛮乌部抢夺过来的。不过这些年土速部依附于北方的董全忠,南下得到了大量物质给养,新生儿的活下来的数量多了起来,更有流浪的牧民大量投效过来,让那些虎视眈眈的部落学的老实起来了。 “呵呵,四弟不要担心,如今我族实力大增,我土速勇士不去找那些部落的麻烦就不错了,他们能有几个胆子来抢我们的草场!”土速野对此丝毫不担心。 土速部在族长土速也的带领下得到了大量的粮食,金帛,这几年可谓是兵强马壮,人口也增长迅速,如今的土速部人口十万多家,控弦勇士近十万,远不是那些连马刀都凑不齐多少的部族可比的。 那些部族在北荒原残酷的环境下天天啃着草根,根本就没有什么胆量来撩拨土速勇士。 四人继续饮酒阔谈,讨论着今后土速的光辉未来,高谈着让土速成为这片大陆主人的美好愿景,土速也同样渴求着南朝宫殿里那些香喷喷的女人,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有着数不尽的妖艳美人在等待着他的到来,甚至是那名美艳动人的太后也将是他的玩物。 就在四人喝的正酣畅的时候,一名美艳动人的少女英姿飒爽的骑在一匹雄俊的烈马之上,后面跟着一群披着皮甲甚至是铁甲的勇士。身穿红色艳丽骑服的女子长发肆意扬起,明亮的眸子像是锋利的刀子,即使脸上带着草原的风沙,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那张明艳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柔软饱满的红唇被微微抿着,漆黑清澈的大眼睛透露出狡猾,纤细而带有力量的腰肢都无一例外表示着她的美丽,但是烈马身上所带着的马刀却代表着她的危险,那双矫健的长腿稳稳骑在烈马身上同样表明她骑术高超。 “阿爹,阿叔们好!”女孩如风般来到了他们面前,恭敬的行礼后笑道。 “唉!炎兰,你这丫头怎么来了?不去和你姐姐多说说话,她嫁到董家后可没什么机会见着面了!” “哼!姐姐听说了哭的很伤心!每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姐姐嫁给南面的人呢!他们不讲信用杀了我们南下的勇士,靠着卑鄙的手段,根本就不是马背上的勇士!” “好了,这是为了部族的利益!你姐姐会想通的,时间不容更改!这会加强我们和南朝边镇的合作。”土速也虽然同样爱着自己的女儿,但是为了部族,他只是用鹰一般冷酷的眼眸盯着她,然后再冷冷打断她的话语。 土速部在族长土速也的带领下得到了大量的粮食,金帛,这几年可谓是兵强马壮,人口也增长迅速,如今的土速部人口十万多家,控弦勇士近十万,远不是那些连马刀都凑不齐多少的部族可比的。 第14章 盟约初定 那些部族在北荒原残酷的环境下天天啃着草根,根本就没有什么胆量敢来撩拨土速勇士。 四人继续饮酒阔谈,讨论着今后土速的光辉未来,高谈着让土速成为这片大陆主人的美好愿景,土速也同样渴求着南朝宫殿里那些香喷喷的女人,在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有着数不尽的妖艳美人在等待着他的到来,甚至是那名美艳动人的太后也将是他的玩物。 就在四人喝的正酣畅的时候,一名美艳动人的少女英姿飒爽的骑在一匹雄俊的烈马之上,后面跟着一群披着皮甲甚至是铁甲的勇士。身穿红色艳丽骑服的女子长发肆意扬起,明亮的眸子像是锋利的刀子,即使脸上带着草原的风沙,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那张明艳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柔软饱满的红唇被微微抿着,漆黑清澈的大眼睛透露出狡猾,纤细而带有力量的腰肢都无一例外表示着她的美丽,但是烈马身上所带着的马刀却代表着她的危险,那双矫健的长腿稳稳骑在烈马身上同样表明她骑术高超。 “阿爹,阿叔们好!”女孩如风般来到了他们面前,恭敬的行礼后笑道。 “唉!炎兰,你这丫头怎么来了?不去和你姐姐多说说话,她嫁到董家后可没什么机会见着面了!” “哼!姐姐听说了哭的很伤心!每天都吃不下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把姐姐嫁给南面的人呢!他们不讲信用杀了我们南下的勇士,靠着卑鄙的手段,根本就不是马背上的勇士!” “好了,这是为了部族的利益!你姐姐会想通的,时间不容更改!这会加强我们和南朝边镇的关系!”土速也没有喜怒般淡淡说道。 这是他们土速部的明珠,草原上最艳丽的花,从小就性格强硬,如同小豹子般凶悍。如果是男儿,我土速部将增添一名猛将。不过就算是女孩,她也是那些小崽子们的争抢对象,而这是土速部贵族们统一的想法。 “主人,有南边的使者过来了,正在大营等您呢?后面跟着很多封闭的严实的马车。” 一名土速部骑兵快步跑来跪在地上对着族长说道。 一听是那些战刀被送了过来,几人连忙上马回营。 到了营中之后,几人见到此人为为董全忠的族叔董兴武,官拜北镇效节军骑都尉,手握精锐骑兵,是北边镇军中有名的悍将。 土速部几人连忙恭敬的对他行礼致意。董兴武下马也同样回了个礼。 全忠不久后就会迎娶土速部的女儿,以后和他们董家也就是一家人了,更何况后面还需要土速部军马为他们攻城掠地,现在和善些总不是什么坏事。 董兴武随后对土速也说明了下一步的计划与这次的物资清单,同时命令土速部整军待发,一举拿下那些人。 “二千把战刀,近二百副铁甲,真是大手笔啊!果然还是董全忠大人雄心壮志让人折服啊!”土速也四人看过清单后,都是一脸兴奋,他们想不到竟然会有几百具铁甲在里面,这次可谓是手到擒来,拿下那些人我土速部将要崛起在北荒原,成为这片土地的霸主,甚至是整个天下的主人。 “我就等着这位的好消息了,哈哈哈!” 土速也随即派近卫骑去召集散落在四处放马的土速勇士。 土速也握住董兴武的手高高举起,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兄弟见此率先高呼了起来,在场其余的武士看到后也都举起手高呼起来。 两人相伴而行,锦衣薄衫的女奴们从后方逶迤而出,长而绵软的羊毛毯卷开来铺设到了地上,女奴们在两旁安置小桌,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银餐具,大缸大纲的马奶烈酒被搬了出来,旁边架起了烧烤全羊的火堆,很快肉香和浓烈的酒香混合在了一起。 北方军镇的武夫们那里有过和蛮种同桌共饮的经历,曾经战场上杀得你死我活的仇敌共聚在这由美酒和丝绢围成的欢宴之所,蛮族狂野而妖媚的女子们跳动着让人血脉喷张的舞蹈。 董兴武和土速也并排在主座上坐下。 “愿我们自此如兄弟手足般团结一心,让我们为远方来的朋友举杯!”土速也高举银质的酒杯。 “土速部的友谊与盛情,真是让人感激不尽!土速和北地董家的友谊将天长地久,永为携手之兄弟!”董兴武脸色通红,大声赞叹了一声,紧紧握住了土速也的左手,同样高举着银酒杯。 贵族和将领们一起高举酒杯,下方的武士也同样跟着举杯。杯中的酒呈现乳白色,散发出淡淡的奶香味。所有人一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每个人都露出痛快的表情,脸色开始变得微微血红起来。 “真是好酒啊!别有一番风味,哈哈哈……”席位下面的一名董家小将高声称赞了一声,随即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在场的其他将领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十分和谐愉快。 洗剥好的羔子一条条被奴隶用河水洗洗就架起来烤,同样珍贵的黄金鲑鱼被从诺伦呼湖,被称为“神的眼睛”中捕捞上来,然后快马送到了这里。 “真是美味的珍馐啊!那里不愧被称为北荒上的宝库,还有这羊羔真是比我曾经吃过的都更加香甜!哈哈哈”董兴武品尝着新鲜的黄金鲑鱼片,笑眯眯地说。 场地上的蛮族少女们已脱下了外袍,露出了由柔嫩的白羊羔皮制成的裹胸包裹着的饱满果实。她们下面穿着烈火一般的明艳的马步裙,牛羔皮制成的柔软的小马靴保护着她们柔嫩的小脚。少女们的热情如火般炽热,笑容同样如阳光一样照人,在场的男人们被少女们的妖艳所鼓动着狂饮。 整坛整坛的烈酒被不断呈上来,众人的醉意也越来越浓,每个人脸上都浮起半醉的跎红。 宴会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每个人都在其中获得了足够满足。 “带我们的贵客下去休息!”得到命令的土速部之中那些妖艳少女们正等在帐篷服侍着这些远来的少年将领。 董兴武婉拒了土速也的安排,而是独自一人睡在帐篷之中。 第15章 兄弟阋墙 帝都,甘乐宫 池上的莲花正高傲挺立在空中,粉红的花瓣表达着它的高洁,长长的枝条自水面下伸出,夏日的微风吹过,水面荡漾起涟漪。远处的水阁由长长的步桥连接岸边,皆是由技艺精湛的大师雕刻修建,所用木料皆是取自深山之中的百年香楠,木质微紫且带有清香,纹理十分的美观自然,散发出的香味具有驱散蚊虫的作用,而且对人健康同样有着极大好处。那些身披甲胄,体魄强悍的军士站在步桥尽头守卫着,一名身穿黑衣的面色苍白的无须中年人独自站在那里,双手抱着袖子,微微躬身,静静等待着。 整齐沉重的铁靴声由远及近传来。身穿宫廷乌色内侍服的老者正步履匆匆,满天的大汗染花了脸上涂抹的白色珠粉,他也顾不得那些,只是低着头在宫廷羽林的护卫下快步而来。中年人不为所动,依旧拢手躬身而立,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露出和善淡泊的笑容。 “刘常侍大人,怎么如此神色匆匆?有何要事要禀告陛下?小人现在就去通报!”中年人开口询问却声音尖细,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我有大事要禀报陛下,误了事你能承担责任?不过,做事认真负责,有你在陛下无忧!”老宦官阴阳怪气的说道。就一条狗也敢和我这么说话,他干爹在也不敢拦我,哼。 “是,奴婢恭送大人。”中年人满脸惶恐跪在地上,俯身恭敬地告罪,但是眼睛里充满了怨毒神情。 刘常侍恶毒的三角眼盯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看了会,嘴角露出阴狠的笑容,然后独自一人慢慢走上了步桥,然后走进了古雅的方形水阁。 一座精致而朴实的建筑坐落于湖水中央,下面由四根深山生长的百年楠木支持着地基,上面的建筑完全由手艺精巧的木匠世家花费整整三年修建而从,完全没有用铁钉,全是靠斗拱梁架把所有木构件结合成一个完整的、稳固的整体。阁楼支柱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屋顶上的雕花更加精美华贵,旁边摆放着星象大师所寻求的奇石,在奇石上面种植的花草更加显得此景清幽秀丽。水阁四周无墙,只是在周围挂着宫中最华贵的云锦,上面由最好的绣娘绣着不染人间烟火的仙女图。这几张美人锦花费了近十年才得以出世,可谓是天下至宝。风从水阁中穿行而过,撩动着周围仙女飞天图中的仙女像活了过来一般。 他能闻见周围传来的淡淡的檀木香,隐隐约约看见了两道身影坐在帷幕之中。 一名俊美阴翳的男人披了件黑色的丝绸长袍,上面由金丝绣着精美绝伦的龙纹,敞着胸光着脚斜靠在躺椅上,手上拿着书本静静看着。身穿雪白宫袍的“女子”跪坐在一旁拿着手帕叠在下面,用着小刀为他修剪脚趾甲,然后用手轻轻的按摩脚,显的郎才女貌,一片幽静祥和。男人用另一只手拿着旁边冰冻的葡萄放进了嘴里,同时也时不时的喂进了“女子”嘴中,恶作剧般的作乱,“女子”只是轻咬他的手以示警告,两人时不时的发出轻笑,满脸笑容好似夫妻般。 仿佛是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女子”放开了男人的手,起身轻轻的在男人耳边呼唤,然后正襟跪坐在一旁。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刘常侍恭敬的跪在了一边,头颅深深的趴在了地上。 “有什么事要说?” 坏了,刘常侍心中一惊,作为宫中老人,一听就听出了皇帝语气不善,看样子陛下生气了。皇帝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静静地躺着。可怜他近七十的岁数跪在地上,心慌加上天气导致浑身汗如雨下。 “陛下,刘常侍也是为陛下江山担忧,这么急肯定是有要事才敢打搅陛下的!” “说!有什么事过来打搅朕的雅兴?” “陛下,咱们在北边的探子急报,说董全忠遭遇舞女刺杀,现在正调动部队全城搜查!奴婢担心他要趁机捏造罪状,达到一权独揽的不臣野心!” “这么说他没死!这是谁干的?”皇帝冷冷地看着跪在下面的人。 “奴婢不敢妄自揣测,奴婢接到密报立刻赶过来启禀吾皇的!” “朕知晓了!刘卿替朕去安抚董爱卿!退下!” “奴婢告退!” 待他退下后,皇帝重新闭上了眼睛。 朕都不知道的消息,他就知道了!是谁沉不住气了?母后,大将军,内侍还是朕的好弟弟干的呢? 想起来他的弟弟燕王,心中的恨让他面色发怒,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仿佛要把他撕碎了一般。 母后从小只爱他,为了能将皇位留给他,做了多少事啊!可现在我是皇帝,他只是燕王,但是为了补偿他,他却得到了那片本属于皇帝的土地和军队。当我把他杀掉后,母后会不会也跟着去呢?母后,你会做到什么地步呢?会不会等我生下子嗣后就毒害我还是现在每时每刻对我下毒呢?呵呵呵!偶尔睁开的眼睛都露出极其可怕的光。 旁边的“女子”看见了他面目的变化,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而不再言语。 “夜羽,唱以前朕小时候做噩梦时,你给朕唱的那曲摇篮曲!” “是,陛下!”“女子”只是呆了一下,就走过去坐在了旁边,然后轻轻的将他的头抱在怀中,哼唱着歌曲哄他入眠。 男人发出轻轻的鼾声慢慢睡了过去。嗅着男人身上的气息,“女子”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脸庞,不再有担忧的愤怒的神色,任由他搂着,脸上带着淡泊优雅的笑。 梦中的世界对于他是那么的美好,自己端坐在皇位之上,而“她”佩戴着九尾凤簪、身着朱红凤袍端坐在自己身侧,来一同享受着底下文武百官的齐声歌颂,那时百姓安康、万夷臣服,自己和“她”将被史书称为千古的明君贤后!而且对于他同样重要的是自己的那个弟弟已经死了,也就再也不能和自己来争夺属于自己的皇位了! 第16章 北荒明珠 北荒原,葛罗朔离湖 碎勒河自碎勒雪山而下,自西北向东南流淌,汇入了葛罗朔湖“神之恩赐”,沿途支流孕育了两岸生机,方圆百里皆是土速部肥沃的牧场。每年春夏万物复苏,雪山上的寒冰开始了崩裂,裂缝中流淌起来涓涓细流,最后汇聚在雪山脚下,冬天被冻结的土地暴露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始复苏,青茸的细草钻出地面,整片草原覆盖了一层无边无际的嫩绿色地毯,沿着起伏的地势一直延续到天边。马兰花率先盛开,花色极为艳丽,像是燃烧着的火焰。每年随着时间流逝花色会逐渐变淡,到了秋天就到了种子成熟的时节,纯白的种子被风肆意吹散,整片草原就好像覆盖了一层纯白的雪般美丽。它的根茎匍匐在地上,很是耐寒,每年寒冬来临,整片草原变为了不毛之地,但是只要有根,它们就是不死的,春天到来时地下的根茎就钻破土地爬了出来,生长出数不尽的花茎,在上面开出血红般浓烈的花。 在湖的周围是土速最肥美的土地,同样也是马兰花开得最为红艳的地方,简直是花山花海,眼里除了它的红再也没有其他颜色,从高处看,神湖就好像是被衬托在红绸中的白玉般让人爱不释手。 每年的这个时候,蛮族的女孩就变得热烈妩媚,怀春的少女们躲在帐篷里等待着情郎的到来,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为自己心爱女孩打来猎物作为自己的爱,少女的父母往往也视若不见,任他们偷偷跳上马依偎在草原上背驰,为部族兴旺增添新的人口。 一匹黑玉般美丽的马儿狂奔着在草原上飞驰。膘肥体健,体态匀称,长鬃飞扬,四蹄坚韧有力,如同风中的烈驹,奔腾疾驰,无人可挡。奔驰起来雄俊的胸部沉稳起伏,浑身肌肉如同铁铸般迸发,鸣声同样如惊雷般雄浑。马背上的女孩面目清冷,十岁左右的模样,身穿艳红的骑服,脸上涂抹着马兰花的红烈汁液,长长的马尾辫被风肆意吹动。 少女单手握缰,在剧烈起伏的马背上镇静自若,盛开的红花被马蹄踩踏得飞扬起来,红雪一般绽放。 远处的湖岸边,一名成熟美艳的女子身穿由白狐裘打孔串联而成的无袖短袄,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光着紧绷的长腿在湖中清洗。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一旁马兰花堆起的花海让她身上沾满了花香,长长的小鹿皮靴只是随意丢弃在旁边的花海中被淹没。 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撒欢般在周围乱转,这边啃几口,那边又啃几口,不时发出几声愉快的鸣叫跑远,然后又快速跑回贴过去舔几口她的手臂。女子并不恼它的动作,只是被弄痒了就佯装生气,拍拍它的头。战马见状就快步跑开,然后看主人没追过来又折返回去继续重复这样动作。 似乎是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红马快速停下来,两只耳朵转动着倾听远处的声音。当看到远处黑色战马的身影时,它发出惊喜的马鸣声,然后加速冲了过去。很快两马争进,倏忽前后。它认出了来的是自己的儿子而欢喜着。 女人也看见了骑马而来的正是自己那脾气火辣的小女儿,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笑,但眼睛里却充满着宠溺。 “我的小宝贝,谁又惹你生气了?”土速部大阏氏炎舞海兰,被称为草原上的天女,炎舞部的公主和土速也是表兄妹关系,13岁就嫁到了土速部,聪明多谋促进了两部的友谊,在北荒建立了攻守同盟,使得两部发展异常迅速,同时也在促成和北方军镇的联系中起到无可比拟的作用。可以说土速也取得如此成就少不了她的帮助。 少女熟练的停下奔驰的战马,轻巧的跳下战马,身穿红艳的马步裙,黑色的绫子束腰,白色的吊坠随意的挂在腰间,露出洁白如玉般的手上带着雕刻优美图案的黄金护腕,柔嫩的鹿皮所制成的小马靴让她奔跑的像男孩般释放野性时,能保护她的脚丫不受伤害。 土速部的花朵噘着嘴来到了母亲旁边,然后一脸不忿的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看样子,我土速部崛起的时机也来到了!”炎舞海兰接过信看了会,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声笑道。 “姆妈,父亲说了什么?让你这么高兴?”炎兰睁着漂亮的眼睛疑惑的问道,在她印象里母亲从来不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 “姆妈没事,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带人跑了可让姆妈担心坏了!下次不许再这样做了”炎舞海兰轻轻拍了下她,然后就细心的用手清理她裙子上的花草碎屑。 炎兰打了个呼哨,跑动着的黑马“烈风”就飞奔了过去,然后贴过去舔着炎兰的脸颊。炎兰也没有管它的小动作,只是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她脱下靴子,露出光洁的小白腿,赤脚踩在这片花海上,让她感觉脚心暖暖的有点舒服。 烈风温顺的被她牵进了湖水中,然后哼着蛮族歌曲用母亲放在一边的工具轻轻的刷洗身上的污垢。 炎舞海兰只是看着女儿哼着歌曲,高兴的和烈风嬉戏玩闹,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第17章 突袭复仇 北荒原,埋骨荒漠 与此同时,北荒苍茫的荒原之上,一队三千人规模轻装骑兵正在快速推进着。就算是在春夏万物复苏之际,这片土地上依旧没有任何的生机,这里就连北荒原生命力最顽强的白肢牦牛都不能生存下去。 烈风刮起来的沙石,放眼望去,无处不是灰蒙蒙的的一片,辨不清东西,甚至方位都分不清楚。昔日用油打磨包养铮亮的甲胄在这里被灰尘蒙上了一层污垢,头顶上曾经耀目的白色长缨也变得有气无力,这些精悍战士的脸上也布满了疲惫之色,嘴唇因缺水而皲裂。虽然此时风沙小了,可是这片土地的气候实在是酷烈。之前下了场小雨让他们获得了一丝喘息机会。他们已经丢掉了多余的辎重,人马还是疲惫不堪。 突袭复仇 领头的那名将领头须发白,但是眼睛却散发出铁一般的意志,有着如刀刻般坚毅的面容,两条浓重有力的眉毛此刻却微微皱着。 年轻的副将策马逼近他的身边:“将军,还是扎营歇歇再走!儿郎们走了这么久,不论是马还是人都已经快到极限了,兄弟们都累的不行,不扎营歇息,只怕会有很多人掉队。” 但是,将军却并没有听取副将的意见选择下令歇息,只是掏出水壶喝了口后,然后再递给旁边的副将,说道:“这里没有遮蔽物,一旦起了风暴,我们都得埋在这里,去告诉儿郎们,前面十里有个山谷可以避风,而且山谷之中还有些冒出来的水源,去命令让他们继续前进!” “有水!能够扎营!末将领命!”冷虎惊喜的说道。 从接到军令出关以来,他们这样疾行已经足有半个多月,沿途都是在这样的荒漠之中行军,里面的水源地都是带有咸味的苦涩之水,除了偶尔遇到的野味外,每天就只有干粮充饥。跋涉在这里,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们这些生命存在。除了听从命令安排,他们却连目的地都不知道在哪! 冷虎虽然对领头的世叔充满希望,自然明白在这里拼死了半辈子的人自然比他要更加经验丰富,但是面对如此环境心里却总是没底。 领头的老将自16岁为了心中抗击北蛮守卫帝国北部疆域的梦想,而跟随父亲来到了这里。小时候的家在他的心中只留下一丝回忆,而这片风沙满天的地方却成为了他的家。“我想我这辈子是回不去了,这里将我的终点。” 他出身自帝国顶尖的大家族“关东王家”,世代驻守在关东平原那片肥沃的黑土地上,王家的祖先王胜跟随太祖建立了这个帝国,因功驻守在关东那片平原上,保卫着帝国最核心地区。他还记得每年麦子成熟时的情景,金黄色的麦浪在风的吹拂下如同海洋一般起伏,空气中也弥漫着麦香的气味,似乎现在就萦绕在鼻尖,他还是很想回家去看这样的美景,可是帝国的边境还是需要他来驻守!他出生入死无数战阵,替帝国主人驻守三十五年,有着狼一般的凶悍,狗一般的忠诚!可谓是战功赫赫,可惜为人却古板,做事极其严苛,看不惯军中陋习,自然和那些军将们格格不入。“唉,老夫又能做些什么呢?”看着北镇的武备废弛他可谓是痛心疾首,北蛮小股部队居然能够南下抢掠,虽然上次带兵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可是心中还是有团怒火在燃烧着,这次他将带领他的虎狼儿们为大军先锋,将怒火和死亡带给那些不通教化的北荒蛮种。 一行虎狼就这样带着兴奋继续往下一个宿营之地骑去。 “报,将军前方就快到了!”说话之人为老将王胜的嫡系部下,出身平民百姓,跟随他近二十年,血战无数忠心不二,完全靠着自己的军功一点一点往上爬,可以称上老于战阵的宿将,精通各种行伍军情,各种经验都极其丰富,虽然几十年间没有出乎意料的壮举,但是接受命令从没出现过差错,他对这名老部下十分放心。 不多时,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山谷。原来是长久沙漠化后被黄沙所掩盖,极窄的入口,只是沙丘间一条小缝隙,就好像沙丘被刀切开,从外面看就好像随处可见的沙丘一般,进入里面同样是一段极窄的路,弯弯曲曲的极易迷路。 在其中约走了一里许后,眼前豁然开朗,前面出现了一片数里方圆的低地,甚至还有一片长势不算太好的草地,外谷口全属天然,内谷口增设了一些防御工事,看起来这就是他报告过了那个地方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行军,所部将士都已有些精疲力尽,看到这里有休息宿营地不禁欢呼雀跃起来。 “将军,请饮水!”斥候提来一大桶清澈冰凉的井水来。 “本将当以身作则!让儿郎们饮用后,本将再饮也可!去,除了戒备之外,其余人去饮水休整。 “将军,这里已经接近碎叶草场的南部边缘地带,现在正是那些北蛮人定居放马时节,从这里再往西北方向走一天一夜,就能进入碎叶草场中心地带,那里是叶卡河和恒斯河的交接地,土地肥沃,肯定会聚集大量的蛮族人!” “那就休整一天,发信给主力大军,让他们开始动起来。我部儿郎就负责杀光那些蛮族人的牛羊,摧毁他们的后方就行!去!” “诺,将军!” 翌日,休整完备的三千虎狼儿精神焕发,一扫之前行军时的风尘。随着军令的下达,一批骑兵以正常行军速度徐徐开去。 随着大军前进,路上的草也开始变得稀稀落落了起来,开始变得有了生机。路上不时留有血迹斑斑,却不见敌人尸体。想来是前锋杀掉路上碰到的牧民,为了以防行踪暴露,就将他们的尸体掩埋了,而血迹就让草原上的风沙掩埋掉!儿郎们知道快到杀人的地方了,沸腾的血液让他们开始亢奋起来,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刻,自然都明白儿郎们在想什么。 再跑一个时辰,地面上的尸体数量开始变得多了起来,路边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尸体,有些是牧民装扮,有些是身穿皮甲的士兵装束,都是被前锋所杀,杀了人后就随手丢弃在路边,连收拾都没那功夫,后续部队的马蹄随意踩踏而过,很快就再也辨不出人形。这片土地上狼群很多,他们自然会被狼群吃掉,就算被蛮种知道他们来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老夫的刀离他们的头颅已经很近了。 草原上的太阳总是那么容易落下。入夜之后,队伍也不停靠,也不沿着平原较平坦处继续走,反而进入一座山坡后面,前面前锋已经传来报告,前方三里处有一个几百人的小部落在前面宿营,他们没有发现我们而是在载歌载舞,隐隐约约像是为了部族兴旺而向祖先祈福着。 “让儿郎们稍作休整,今晚三更便起,准备袭营!” 第18章 马踏敌营 “诺,卑将立刻去办!”冷虎随即躬身离去。 战前须养精蓄锐,在场之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自然都懂得这个道理,听到军令后就纷纷找个地方休息起来。 三更将近,夜黑的厉害,夜静得厉害,儿郎们都躺在地上打起了呼噜。随着时间临近,传令兵纷纷传达下令出发的命令。众人牵着马慢慢走,在前锋的带领下,慢慢的摸了过去,终于在离敌营一箭之地处完全停了下来,众军便知要发动冲锋了,纷纷上马拔刀,随时准备听令冲杀下去。 下方蛮族营地灯火通明,但是布置得杂乱无章,显然没有料到在他们蛮族的世代居住的土地上,竟然会有人胆敢进攻他们。 过了一会,到了黎明之前天将亮未亮时分,也是人最贪睡之时,骑兵们早已上马拔刀趁着黑夜掩近,直冲位于中间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帐所在地,被安排轮值的牧民本亦在半睡半醒的状态,突然听闻大批马群靠近,心想是不是牧马的那群混蛋玩忽职守让马群跑出来了,挣扎着站起身睁开惺忪的睡眼想看看怎么回事时,一骑早已盯上他了,直接凶狠无比的一刀,头颅借着马势冲天而起,不一会而胸腔中的血喷涌而出,在身体还没有倒下时,另一刀就又劈了上来,当后续大队骑马踏过后,早已没有了这人的踪迹。 数千人如狼般赫赫低吼,暗夜之中听来犹如兽群夜啸,睡梦中的牧民们被惊醒,纷纷起身拿起手边武器准备反抗,可哪里还来得及?“ 那些凶狠的骑兵已经踩踏了进来,,一路上见到营帐就烧,见到人就杀,嘴里发出兴奋的嚎叫声。战士们狂吼着挥舞着战刀,刀光中人像砍草般倒下,浓重的血腥味冲天而起,血液喷溅出时好像是家乡的麦子被割下的声音,他仿佛已经嗅到了那麦子成熟的香味。临死时被马蹄踩踏后发出最后的呻吟声,叫的令人毛骨悚然。 满头白发的老将军沉默地看着,在亲兵们的护卫下,扯下腰间的白铜酒壶,打开壶口后猛地灌了下去,这是家乡麦子所酿造的酒,浓烈的仿佛是用灼热的小刀刮着他的喉咙。 “将军,抓了个蛮族头目!”两名年轻的骑兵拖拽着一名浑身是血,只穿着内袍的壮汉过来。 壮汉只是凶狠的用尽全力盯着骑在马上的敌人,一句话也没说。他的手臂几乎被刀完全砍下,现在只是无力的吊着,在火光下他能看见血液将这名蛮族人的衣服几乎染红了,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挺立姿态不肯低头。 “喝!反正也快死了,还不如喝了酒再上路!”王胜只是用蛮语说道,然后就将酒罐递了过去。 蛮族人接过酒罐,然后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拖下去,给他个痛快!”老将在战场几十年了,自然这样的勇士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还不如给他个痛快,也算是对勇士的尊敬。 两名骑兵闻言就躬身行礼,然后听令将他拖了下去。 远处地平线上已经升起晨光,夜风吹动着他的烈虎旗,冷漠的看着那些手持简陋木柄长枪徒劳而绝望的冲锋。 大队骑兵被命令围困着这个小部落,执行杀人命令的就几百人。外面的骑兵冷漠而残酷的看着燃烧着的营地,里面的弟兄们也在往外驱赶着猎物,当惊慌失措的猎物跑出了火场,以为有了活命的机会,可惜外面的骑兵却更加残忍无情。 一名骑兵扯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从燃烧的帐篷里策马而出,她的双腿拖在地上,拼命地挣扎。旁边的几个骑兵看见后发出兴奋的嚎叫,纷纷跑了过来。这是个中年的女人,带着蛮族人的凶悍,两条强壮的长腿凶狠踢踹着近身的男人,一只脚上的皮靴因剧烈挣扎而掉落,露出因劳作的锻炼出圆润有力的长腿。 “啊!”有骑兵发出痛苦的叫声。 “妈的,这娘们手里有刀,她藏在胸口里。” 女人衣袍掀开了一部分,露出了里面些许白皙肌肤,只是满脸仇恨的盯着围住她的男人。 “之前那个是你男人!给她个痛快!”白发老将看着这女人,自言自语用蛮语说道。女人听到此话后,眼里流露出一丝悲伤。 匕首穿透外面的骑兵甲后,已无力再往里面扎了,那名骑兵受了轻伤,保下来一条命。 只有勇士才能得到尊敬,这就是这片土地的生存法则。 这个小部落只是开始,血腥的杀戮之花将在这片土地上绽放,这就是挑战帝国尊严的代价。 营地已经是一片狼藉,这时朝阳已经升起,照遍了横七竖八几百具蛮族人的尸体。一晚上的杀戮,整个部队仅仅伤亡了几人,这片营地几百人全部斩杀,无一活口。 “放出哨探,去寻找到下一个部落!” “诺!” 就在传令兵转身去传达命令时,远处传来了牛羊马匹的悲鸣。这是正在杀缴获的牲畜呢,而且不是杀一头两头的规模,而是杀了很多很多,只有这样才会传出如此规模的家畜悲鸣声。 这次千里奔袭,整支部队以轻骑为主,作战目标是扰乱敌军后方,给养物资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里的牛羊自然都得被杀光,除了被用作补给外,其余的都得丢进他们的水源地。 冷虎正带领一支千人骑军回归主力,一天前他被命令沿着碎勒河在这里的最小支流北上,去扫荡沿河地带的部落。碎勒河自极北之地而下,一路分流后到此处的支流水量已不大,滋润的土地也有限,水草不够肥美并且与那些肥沃的大草场相距甚远,对于那些大部落而言可以说是鸡肋,只有那些小部落也就不需要多少人就行。 当冷虎带着缴获颇多,满脸喜悦神情的骑军以正常行军速度往汇合地行进时,散布在周围的斥候报来了紧急军情,在西北方向一彪轻骑正徐徐开来,人数约有三千余。冷虎命令部队展开冲击队形,如有可能就一举吃掉他们。 那彪骑军也已望见了前方的敌军骑兵,在将领的命令下很快就停下脚步丝毫不显混乱,可见这支骑军也是一支强军。不过,蛮族骑军不仅兵甲比不上自己,而且自己这边都是打惯了仗的精锐老卒,真战起来他们还真占不上什么便宜,这就是他敢于和三倍之敌厮杀的底气所在。 “是石牙部的副汗石牙喇的部队,他们是蛮族中的精锐,领头的乌铁野号称石牙部第一悍将。老子和你打了久交道,想不到冤家路窄,又在这里碰上了。”副将王元狠狠地说道,他是王胜远方的族侄,也打了很多年硬仗,现在却给一个世家的毛头小子当副将,心里自然愤愤不平,不过这里都是他的老部下们,他还是忍着情绪向冷虎说道,以避免这名没上过几阵的小子头脑发热。 “原来都老朋友的部队啊!那头老鬼也不远了!不过你们有胆子进,有命出吗?”乌铁野狠狠地想着。 他倒是并不怕和他们厮杀一番,不过那是在对方领头将领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现在打惯了仗的将领在里面也就自然就没有战斗必要了。他并不怕对面的骑兵,不过心里衡量了一下收获也就打消了进攻欲望。在蛮族部落中,将领即是军队的首脑,同样也是一族之长,这支部队即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财产,打仗的时候劫掠当然是乐意的,但是消磨本族战斗力就不是他愿意干的事情了。 他本来正陪着副汗在库时哈盆地“富有蜜奶之地”附近游猎,正陪着副汗在金丝帐篷里品尝美酒与美姬服务,正到兴头时,大汗的使者就传来命令,将自己派来征剿这伙胆大妄为的家伙们。他是副汗的派系,自然知道汗王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家伙抢劫了几个部落,宰了他们正好可以抢掠财货,也可以收做奴隶也行。 最近几年的醇酒美人的生活,虽然让他腆起了小肚子,但是曾经战场上杀戮所带来的冷酷依旧不解当年。 他虽然心里不愿意拿自己部队去硬啃这块骨头,但乌铁野仍然是一员悍将,大敌当前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是不介意冲上去厮杀的。 双方的部队在主将的默契下开始缓缓后退着。 “卡拉多,回去报告汗王们,南边有大动作了,精锐铁骑已经过来了,尽快让汗庭增兵!同时让部落做好战斗准备,我会拖住他们的!”乌铁野转头就对自己副将吩咐道。 “遵命!”副将言简意赅的行礼后,就带着自己的亲兵快速往汗庭报告军情。 第20章 遭遇危机 燕洲,无名山谷 几十名手拿棍棒的男人包围住了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女大声叫骂着,领头之人满脸横肉,有着在这个世道中难有的圆滚肚皮,现在满脸贪婪的盯着被包围中的那几个小娘子。他,朱五靠着自己在这个饿死人的世道活的如此滋润,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那当然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呸,那两个老东西天天叫老子向善,没老子那两个老不死的能吃饱白面才死!现在老子顿顿喝酒吃肉好不痛快,良心?算个屁!自从遇到了那个贵人,老子真是发了大财,你看看跟着我的弟兄哪一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贵人要他找几个漂亮的宝贝供他把玩。现在这里哪有什么漂亮的小妞?一个个歪瓜裂枣,有点姿色的早就被买走了,其余的卖进暗娼还算凑合,哪里能够入贵人的眼啊!真是愁了他几天了,不过今天真是走了大运了,在这里碰上了几个尤物级别,虽然现在的身形瘦弱,但好好喂养一段时间后很快就能变得肥美起来。那几个躲在后面哭泣的幼女让贵人去调教就好了,他会喜欢这几个礼物的,相信我朱五以后也会是大人物了。 “呵呵,看着乡亲们受苦,我心里难受啊!现在到处都在闹饥荒,各处都有人受冻饿而死,我看着他们真是心痛啊!现在各位有机会了,老爷们发善心让大家能吃饱穿暖了!怎么样跟我们走!让你们以后能穿金带银,吃上山珍海味!” “滚远点,赶紧给我滚!”一名女子伸出双手挡在在其他女子前面。 “敖雪姐,我怕!”躲在敖雪后面的女孩脸色苍白,拉着她的衣袖的手也在发抖。 脸上虽然有些泥土掩饰但还是掩盖不住绝艳的美貌,身形瘦弱但是女人某些地方却丰满无比,相信其他地方同样是绝品,真是够烈性,相信贵人会喜欢这种绝品的,朱五贪婪看着女人心中如此评价道。 真是碍事啊!迟早宰了你们,不过现在还是得把这几个女人带走才行,以后有的是机会杀了他们,反正现在这世道死几个流民算什么!不硬来就是怕动手时把这群宝贝给损坏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等着!看你们能挺多久!我们走”朱五盯着挡在前面几个男人狠狠说道。 此处的争吵声,吸引来了很多老弱妇孺,他们围在旁边,看着发生的一切,眼里流露出愤怒、恐惧、麻木亦或者羡慕的目光。 “大人,你看看我的小孙女,也很漂亮啊!你把她买走!是个美人呢!” “大人,你看我们身体强健,让我们跟着你们干! 衣衫褴褛的人从他们争吵的话中明白了这些男人们的意图,意识到这是自己活命的机会,甚至能加入他们吃香喝辣,面露菜色的男人们纷纷丢下寻找野菜的活计,像是一群在讨食的野狗样围了过来。 “拿袋白面过来!可别把那些宝贝给饿坏了!哈哈哈” “哈哈哈!”听到话的喽啰们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拿着你的东西,滚远点!”女孩捡起地上的装着粮食的袋子,母豹一般凶狠丢了出去。 “真是够野性的,你的情郎哥哥早丢下你跑了,几天都没人影了,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可能早已经死掉了!你们几个男人也别跟着她们了,你们可守不住这种绝品货色,以为可以得到她们?真是群异想天开的蠢货!” “哎约哎呦哎呦,龙炎才离开多久啊!就有了这么多男人愿意为你而战,不知道龙炎心里怎么想呢?要我说他还不如把你给卖了再离开呢!呵呵!”被围住的女孩猛地朝声音处看去,十几个人从草坡下忽然跃了出来,蓬头垢面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气味,领头的人一颗闪亮的光头,脸上全部都由络腮胡覆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身强体壮宛如熊罢,可是腿脚却显得有些残疾,走路一瘸一拐。 “苏烈武?你还敢到这里来?不怕死在这里吗?”敖雪认了出来,这人靠着武力作威作福,在灾民里面称王称霸,强抢别人妻女,抢夺别人救命粮,可谓杀人夺财无恶不作。后面他带人过来抢夺她的时候,被龙炎哥哥废了一条腿,后面就再也没看到他们,想不到现在和别人勾结在一起再次过来。 “敖雪,没有了那家伙,你以为靠这些废物能挡住老子?不要想着逃跑!不然这里所有人都得死!”苏烈武目光淫邪的扫视着敖雪,看着其他人仿佛是看着死人一般阴狠。 “等将你卖到了那里,我也会去光临,希望你能拿出伺候龙炎的力气来伺候本大爷。哈哈哈!我等着你来求我!看住她们否责你们这群蝼蚁都得陪葬!想想你们的家人!”苏烈武轻蔑的看着曾经跟在龙炎后面捡食的人群说道。那些凑在这里以为可以获得利益的人群生怕惹上麻烦,飞快的逃跑了,不过却还有一些满脸邪恶神情的年轻人并不打算离开。 “我们帮你们看住她们,有没有奖赏!”明显可以看出是这群流氓头目的年轻人盯着苏烈武问道。 “呵呵!好小子,敢和老子谈条件,不错有种,以后可以跟着老子干了!”苏烈武和朱五合作,自然是自己实力越强,分得到利益也就越多,而且那小子是对老子说的话,明显是想在两人中投靠老子。实力强了以后可以踹掉朱五,直接投靠那名贵人就好了! 朱五闻此,自然脸上狰狞之色涌现,满脸凶恶的转身就走。苏武烈只是冷眼看着,表情极其不屑。 “小子跟老子去喝酒!”苏烈武朝那小子挥了挥手,也没管他什么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苏烈武能从这小子身上感受到同类气息,在这样的世道,越乱我们这样的人才能活得越好。 看着这群匪类们离开,众人都不由松了口气,纷纷满怀心事的离开。没有了领头人的带领,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盘散沙,有人希望能够用这群女人换来活命的口粮,另一些人受了敖雪恩惠,自然要保护恩人,不愿意干这种丧良心的勾当。大部分的人除了因为有了活命机会和受了恩惠却背叛的心理左右为难外。那些失去了跟随着出去找粮食的家人,心中除了有失去儿子难过外还有了一丝解脱,总好过他们饿死在面前而无能为力要好,只希望他们在死之前能吃顿饱饭就好了! 整座近百人的营地,隐隐分成了两派,更多的人被夹在中间,人脸上都带着担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哀愁。 第21章 豺狼当道 “看样子他们是想誓不罢休了!”石头围住的的灶台上摆着一个破损的铁锅,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咕噜噜地沸着,一名长着小胡子男人一只手抓着旁边的野菜胡乱丢进锅里,另一只手拿着木棍搅和着。另一名面色憨厚的年轻人在一旁拿着木柴往里面添加,双手在嘴边握成喇叭状,然后就趴在那里吹火。 “我们刚才就应该宰了他们,都骑在我们头上来了。林磊,你刚才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阿姐拦着我!”一名强壮的似野牛的半大小子大声吼着,像头焦躁的野牛横冲直撞。 搅拌的男人抽了抽鼻子:“成了!都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他随手接过吹火的少年递过来的木碗,用勺子舀了一大碗锅里的食物,像是没吃过饭一样,吹吹就喝进了肚里。他并不在意那个暴躁的家伙,那小子跟着她娘一路逃荒,遇到他们的时候就跟条狗一样饿的皮包骨头,看着他们在吃饭时就跪在那里祈求食物,敖雪心善就给了他一碗,不过这小子还是挺孝顺的,拿了吃的就回去给了他娘,宁肯自己饿肚子,后面他娘也死了,死前哭求着敖雪带着他,就算以后当牛做马都可以。然后就跟着过来混饭吃了,不过这小子就是个饭桶,不富裕根本就养不活这小子。 “站在干什么?王兄弟也一起过来吃!就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 “林瘦子,不要以为就你有骨气!有话就直说,不是只有你们这种读了几天书的酸秀才才懂礼仪廉耻!”坐在一旁低着头看着脚下碎石子的青年武士,听到话后慢慢抬起头来冷漠说道。“老子的命是他救的,大不了还给他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痛快!在下以水代酒给王兄弟赔礼道歉了!想不到兄弟是如此英雄义气,在下真是佩服!哈哈哈”林磊赶紧站起身向他行了个标准的士子礼。 “如果他们想抢,那看他们有几条命拿?”默默用着布条擦拭着剑的中年人突然插话道。 “对,杀了他们!一群找死的东西!”老人旁边的两个青年也大声吼叫道。 这几人是一家人,那几个女孩里面有他们的家人,自然是群情激愤怒不可遏。 他们和这几个人没什么交往,甚至跟着龙炎一起走也只是为了有力量自保。本来打算是逃跑的时候带着敖雪跑,而这小子力量极大打起仗来势不可挡,有了敖雪的缘故,这小子就一定会跟着走,到时成功几率会大很多。不过现在这些人都表了态,事情就简单多了。那些匪徒们四十多人,谋划得当也不是不可能的,让老子把女儿卖到那种地方,老子宁愿杀死她们,然后带着儿子死战到底。如果为了活命把女儿卖了,死了我以后怎么去见她们的娘! “阿玲!我一定把女儿好好带回家的!”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是个穷困潦倒的青年人时所买的鸳鸯玉佩,当时的自己根本就买不起什么名贵的东西,买这枚玉佩花了自己在酒楼干了半年才买的起。一转眼二十多年了,虽然自己已经是就几家玉店的掌柜,但这还是自己最爱的那枚玉佩。 “好,哈哈哈!”青年文人眼神如火一般灼人,如青松般站起身来,手掌猛的握住。“我们等两天再行动,在这两天中做好准备。顺道那些渣滓就清理干净好了!” “为何是两天?” “按我推算他们的行程,事情顺利一天半后就能回来,如果他们回来了那些东西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没有回来,这两天时间足够我们清理内部的渣滓,给他们我们内讧的假象,放松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一举拿下!” “希望你说的真是顺利!不过也顺便了!反正大不了一死而已!” “啊!饶命啊!”一名长得干瘦干瘦,跟个豆芽菜似的的男子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迹与灰尘的痕迹,门牙被打掉好几颗,嘴里漏风的苦苦喊着,显得极为悲惨。 “你这狗东西快饿死的时候,死气八赖的过来讨好,有时看你没吃饱还多给你一些吃的!现在倒是来咬我们了!” “干猴子,你真是个畜生玩意,阿姐平常可没对不起你!”董石,也就是那名被救下的半大小伙,狠狠一脚正正的踹在他的胸口上,干猴子一时口吐鲜血哀嚎起来。董石没管他的哀嚎,双手抓住他的胳膊一脚狠狠地踩了下去,在场之人一声清楚的骨骼断裂声响起。干猴子的手臂整个成反九十度角折了过来,一截带着血红色的骨头碴子甚至刺破了肌肉皮肤直透了出来。干猴子一声哀嚎,然后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便宜这狗东西了,现在宰了!免得夜长梦多!”林磊先前只是看着并不说话,等到现在才开口提醒道。 一声骨头断裂声,姓王的年轻武士手脚利落的像积年老匪一般,一瞬间就拧断了他的脖颈。 旁边还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基本都是一刀毙命。很明显这是在他们准备吃饭时被偷袭,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抗就全部被杀掉。这群人不过是群流氓混混,人数相当情况下没什么战力。 “九具尸体,数目对上了!等会把他们处理掉就好了!在这之前还得再补刀才行,免得被反咬一口!”王章拿着刀,一脸凶戾的慢慢靠近尸体,随即用刀刺进要害处。 “还有一天时间,我花了一天左右探清内奸,那两伙人的扎营地也八九不离十,索性他们的营地没有在一起,不然还真是麻烦!只要再探清他们的岗哨布置情况,趁夜偷袭有很大把握,实在不成就趁夜逃跑,成功几率总比白天要高!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报仇雪恨!”林磊蹲了下来,就着火光开始了今天的晚餐。 真可谓是群狼离去,豺狗当道。龙炎带领大部分的弟兄出去寻找食物,没想到曾经那些畏惧于他们的肖小倒开始出来欺辱他们留在营地之中的老弱。可他们在并没有确定龙炎他们已经死在了荒野之中行动,当真是愚不可及。也不知道等到龙炎回来时,这些人会沦落成何等下场?恐怕就只有死,方能解龙炎的心头之恨! 第22章 汗庭议事 北荒原大石部汗庭 蛮族逐水草而生,居无定所,所以都居住在易于拆卸的由长木和毛毡搭成帐篷之中,而部族汗帐却不一样,它们同样不会迁移而常居在部族最肥美的草场之上,不仅是汗王居住之所,更是一个部族政治中心。因此汗帐要比普通帐篷大了整整几十倍,所用的完整牛皮甚至能达到上千张。周围挂满了丝绸、金器,由白色牦牛皮制成的图腾代表着神的祝福高高飘扬在汗庭之前。内部从里面看远比由丝绸黄金装饰的外表更加奢华,入眼可见黄金浇筑而从的巨大座椅摆放在帐篷正中,精美的雕刻着蛮语中神的祝福之语,白色牦牛皮同样作为部族的图腾之物铺在了上面。顶上装饰着成匹刺绣着白牦牛的明黄色绸缎,围绕帐篷的是由金丝楠木雕刻出来的整块屏风。古朴精美的青铜螭兽炉中燃烧着由商人从极北海中获取的龙涎,燃烧中能散发出一种厚重温暖的说不出道不明的香。大石部的汗王端坐在白牦牛皮铺设的黄金汗座上,火光照射到他身上仿佛如同被神赐福一般,面目让人无法直视。 副汗、王子们和掌握兵权的将军们静悄悄的站着,分作了两边。副汗和他的儿子们以及忠诚的将军们站在左侧,眼睛盯着右侧,而大汗的儿子们以及忠于汗王的将军们站在右侧,斜斜看着左侧。两群人只是冷冷地站着,都在等待着对方说话。汗帐里面仿佛只剩下了柴火燃烧时发出的爆破声。 大石部落汗王自古分为两部,一部为汗王,另一部为副汗,每一代中最强悍的两位王子争夺汗王,强的为汗,弱的为副汗。遵循着游牧民族自古以来弱肉强食的本性,正汗还是副汗皆因实力为准,但是下一代的汗王却只能在正汗的子孙中诞生。每一代的两汗总是只有最强的那个才能存活下来,然后将汗位在自己的子孙中延续下去。这种制度虽然保证了每一代汗王的强悍,但是同样造成部族分裂,遏制住了部族发展,这是每一代都无法避免的。 代表着神的意志的大祭司站在了汗座后方,仿佛是要隐没一般,但没人敢于对他表示不敬。每一代的祭司都得在汗位争夺中保持中立,他们只需要对坐在汗座上的王服务就行。 左右两边代表着两股势力,但是在一边的人中同样矛盾重重,只是现在有着共同敌人而暂时搁置罢了,暗地里同样水火不容。 “副汗,乌铁野发来的军报,你看了有什么想说的?”坐在黄金汗座上的强悍中年武士开口问道。 “大汗,乌铁野不敢谎报军情,那里一定有南人精骑,当务之急是集合部民做好防备!我们得考虑下他们在那里是为了什么?我们应该静观其变,免得被其他部落占了便宜!”站在下面和坐在上面的汉子有八九成像的男子听到后,恭敬地站了出来俯身行礼道。他的身形在蛮族猛将中略显消瘦,身穿皮袍拉开半边衣襟裸了右臂,那只暴露出的手臂肌肉虬结着,宛如铁铸般异常健硕,让人更加难以忘记的是他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睛,让人感受到他的不凡。 “呵呵!难道我们就放着那些狗崽子们不杀,那我们大石部的脸面都丢尽了!就区区三千人而已,铁骑踏过去就行了。”脸上有着有着一条刀疤,身穿因常年杀人而留下斑斑乌黑血痕皮铠的男人面露不屑的说道。 “铁摩勒,你他妈少血口喷人,副汗什么时候说放纵他们了!拿你和旅鼠般小的脑子想想,三千人的部队就敢到我们北荒原,那王家老鬼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们清楚,五年前你是怎么被打得溃不成军!”另一名脖子上带着狼牙所串成的项链的中年武士冷冷说道,脸上同样带着桀骜不驯的戾气。 “是的呢!王家那老家伙不是吃素的,你都明白的问题人家不会明白吗?呵呵。”另一个和他不对付的武将阴阳怪气道。 “他们肯定得死在草原,不然让他们安全离开,那我们的脸面可丢干净了。我觉得还是得和土速部合作绞杀他们,毕竟这些精骑战力强悍,就算拿下了咱们也会死伤惨重。” “那就把他们往土速部驱赶好了,咱们就跟着后面,既能削减土速实力,咱们也能不费一兵一卒获得被灭部落土地人口!” “哈哈哈,这个方法好!” “不过,那些骑兵甲胄什么都是好东西啊!就这么放跑了?”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既想要那些优良甲胄,又担心在其中损耗过多力量,顿时在汗帐里面闹翻了天。 “好了!副汗你带部队过去,各部出精锐,尽力往土速部驱赶,如果有需要一定在草场外解决他们!同时本汗去信去给土速也商谈出兵利益分配!”大石王汗听到下方诸位将领的讨论,思绪转动之间就想到了解决办法,随即对着既是自己的弟弟,同时又是自己汗位最大的威胁,更是自己的情敌的兄弟说道。 ‘不过也用不着太过纠结,他们要么进攻土速部,要么进攻我们。三千人的军骑过来,后面肯定有大动作,不过土速部的草场挡在了我们前面,对我大石部的草场威胁不大。如果他们主力进攻土速,而这些军骑牵制我们,或者打算两面夹击土速,这都是对土速的削弱,到时吞并土速部将指日可待。而我大石牙将取代他成为草原唯一的主人,汗王位置终将属于我,他不过是比我大一岁而已,从小到大我的才智都在他之上,凭什么他高坐着汗王上,而我只能在下面行礼跪拜!’大石牙听到自己的汗王的命令,沉思之下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但是却对自己这个哥哥推他出去也是越发的仇恨,当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他怨恨而恭敬服从王汗的命令。 “将军,咱们过了这条河,就进入了土速部的领地了!哨探来报大石部的军队在后面三十里处扎营!咱们是不是回去袭击他们?”冷虎这些日子在这片荒凉之地来回奔波,风吹日晒雨淋,原先还算光洁的脸变得粗糙不堪,身上的铠甲同样显得残破。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沮丧,相反显得兴奋不已。这些天沿途屠灭了数不尽的小部落,那些牧民看见他们就像是老鼠一般飞快地逃命,哪里还有丝毫蛮种的勇猛,后面跟着的大石部精锐在吃了几次亏之后,同样不敢把部队追的太近。现在只是每天无聊的绕着圈行军确实实在有些无趣,早没了之前骑在马背上肆意砍杀奔逃的牧民的乐趣。 第23章 祭天出征 “后面大石部主将乌铁野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前锋吃了亏,现在肯定防守严密。我们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配合大军袭杀土速部!让儿郎们做好防御,不要粗心被袭营了!”王胜看着眼前已经成熟起来的后辈,心里确实感到欣慰,日后当为帝国的悍将,北镇后继有人了! “末将领命!”冷虎躬身行礼后,并不废话就离开指挥部队的警戒任务。 远在三十里外的乌铁野同样不轻松,他的前锋冒进,中了对方的埋伏死伤了几百人,这种损失倒不是太大。可是这是被埋伏造成的不必要损失,如果正面硬战死伤多少那倒没大问题,可是被埋伏损失的那就是大麻烦,正汗正处心积虑要削弱副汗实力,现在自己打了败仗,那不是给了他借口吗?身为副汗的嫡系,汗王将他可痛恨得紧呢! “是不是派兵趁夜去偷袭一番?”乌铁野刚才听到斥候报告,那伙敌人有一股因受伤疲惫落在了后面,现在和大部队脱了节,以大石精锐突袭很快就能拿下,就算他们大部队回返,我们凭借骑术也照样能够脱身。 “不管他们!守好营帐就是!”乌铁野还是心中不安,于是也就放弃了! 不过,下达这个命令之后乌铁野心中又冒出了一个念头:“守好营帐?如果失去这次雪耻的机会,以后这个耻辱将跟随我一身!他们也不是神,他们一样会受伤。牧群迁移时总会有掉队的,它们同样是毫无疑问的成为了狼群的美食。权利财富让我变得像羊一般胆怯吗?以前自己只有一条命一匹马的时候,可从来没担心过什么!” 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荣辱,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自己的部族,自己的妻妾,同样有了儿子和美艳如花般的女儿。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死了,副汗一系将在争斗中落入下风,我的儿子会死去,我的妻妾会成为别人帐中的玩物,我最美艳最娇嫩的花朵以后也会因父亲的愚蠢成为别人的女奴,这让他无法忍受。我的女儿以后将成为大石部的女主人,我的外孙将统治北荒的主人,我的血将流淌在王的血液之中,成为最高贵的血脉! “不管他了!”乌铁野决定会帐吃肉睡觉,“如果被这点小利所打动,那才是够愚蠢的!北荒原有很多悍将吃过他的亏,多他一个不足为奇!” 乌铁野能成为副汗的得力干将,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牧民成为手握重兵的贵族,也自然不会是什么粗蠢之人! 当晚,乌铁野就将战报命亲兵快马加鞭送往副汗处,想想之前的军报副汗也已经都收到了。大石部的大部分兵将都回帐中吃饭睡觉为明日可能的战斗养精蓄锐,留下两成左右部队轮流守夜,剩下的精锐斥候都往四面八方散去,如遇敌踪将以鸣镝报警。 乌铁野吩咐一切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大帐,准备搂着蛮女香嫩软乎的身子睡觉。 这一仗他确实没亏什么,被打散了的部落首领带着残存部下以及两名香喷喷的美人投靠了过来。至于那些不愿意投靠的残存自然就成为了地上的枯骨,那些无主的土地也将成为大石的草场,还真得感谢这批南人呢! 作为草原上的勇士,乌铁野认为烈马醇酒战刀以及女人都是必不可少的,他喜欢在激烈的杀戮后,玩弄那些娇嫩的女人,听着她们的哭泣让他能感到蛮神在保佑着他! “让敌人的血来取悦我们伟大的神,愿神在高兴时能赐给您卑微的仆人一个强壮的儿子!” 只有最强壮的勇士才能活下去,那些弱者是不配活着的,只有死去才不会浪费这片土地上珍贵的物资。 “出征之前,神已告诉愚者此次出征副汗将凯旋而归,副汗是神选中的武士,将带领大石部的勇士获取荣耀!” “感谢大萨满的指引。”副汗极其谦卑,按着胸口行礼,脸上带着受宠若惊。 汗庭附近的草原上,原本入眼都是如茵的牧草和盛开的龙血花,一眼望不到边,这时候却不见踪影,上面奔跑着的是大石部如龙般的骏马,如虎狼般强悍的武士。远处腾起的烟尘,像是狂风般扫荡着一切,人们能够感受到大地在震动。大批的骑军在汗王的军令下集结着,他们对受到的侮辱感到愤怒,怒吼着准备将那些敢于侵犯领地的敌人全部杀掉!他们是大石的骄傲,是汗王手中最锋利的战刀。 一批批强悍的骑军在各自首领带领下来到了各自部落旗帜下集结。 “来了!来了!是汗王的亲军!” 忽然有人大喊了起来,人群沸腾了,强悍的战士们开始疯狂的嚎叫着。 庞大的骑军终于在一片狼嚎声中现身,战士们一色的黑甲黑马,领头骑士高擎着象征着大石部图腾的白牦牛旗。 “漠屠勒骑兵!”被称为神祝的骑兵!他们是受到神赐福过的战士,死后也会用敌人的血为他们打开通往神殿的道路。 骑军如狂风般凶暴,又如狩猎中的狼般沉默。顷刻间已经冲到了眼前。领先的黑马一声长嘶,马背上的人将手中的旗帜狠狠插入土里,立刻有人拿出牛角号。久经训练的军骑在一片赞美中刹住铁蹄,整个大队在奔驰中急停,没有任何的杂乱。 马厮声从骑军的大阵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低沉雄浑的青铜貔鼓声,与之回应的是站立在神坛上一排头戴牛头面具的武士们吹响的白牦牛牛角号声,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严整的漠屠勒骑兵大阵忽然从中分开,留出两丈宽的平直大道,一匹雄俊绝伦,吼声如狮吼般狂暴的纯黑雄性战马缓步走来,上面坐着一名身批乌铁重铠,脸上罩着铁鳞甲编制成的护面,腰间挎着一把狰狞的兽首重剑,如同神的化身一般行走在人间,用手中的重剑去斩下无数敌人的头颅。 “哥哥!”当汗王的战马经过副汗时,他双膝跪下,趴在地上去伏拜,也顾不得地下的灰尘,“弟弟恭迎哥哥!” 在场的贵族和武士们也急匆匆下马,一齐跪了下去。当尊贵的副汗对着汗王行跪拜礼时,没有谁胆敢端坐在马背上。 第23章 群狼出巢 “弟弟,去!带着部族的勇士们杀光那些胆敢侵入我们领地的敌人,让他们知道挑战我们将要付出的代价!”汗王踩踏着跪着的奴隶下马,伸手将副汗扶起,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用铁铸般的手拉着他快步走向祭坛。 部落的祭坛上,大萨满唱着远古的战歌,浑身披着雕刻着神语的银饰,头戴着画着彩绘的牛头面具,手里拿着一根同样有着神的祝福的权杖起舞,燃烧着篝火所释放的烟雾环绕在周围,冥冥中似乎唤来了天神对部落的眷顾,周围人眼里出一种狂热的光芒。 大祭司祷告完毕后,疲惫的喘着粗气,随侍的学生赶忙跑了过去。他坚决的推开学生的搀扶,招了招手,两名扈从武士将准备好祭祀用的白牦牛以及用来接血的赤金祀杯,疾步来到了大萨满的身边。 “愿神保佑我们!”大萨满用雕刻着符文的短刀刺破了牦牛脖颈,然后用祀杯接住流下了的鲜血。 汗王拉住副汗的手来到了祭坛之上。大萨满将接满了牦牛血的赤金杯恭敬地递给了汗王。 “感谢伟大的神将力量赐予我们!”汗王接过杯后,仰头就喝了一口,然后就将金杯递给了副汗,副汗接过杯后同样喝了一口,随即将杯口倒置,以示自己完全接受了神的赐福。 “感谢伟大地神将力量赐予我们!” 汗王淡淡地含着笑,猛的再次抓住副汗的右手腕,副汗抖了一下似乎想抗拒,但是汗王手上传来的铁钳一般的力道令他挣脱不出。 “我的弟弟,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使命,就像我们小时候说过的那样,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们终将成为这片草原的主人,甚至会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去!把怒火与杀戮带给那些敢于侵犯我们领地的敌人,让他们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他松开副汗的手,转身对着下面的部落勇士们喊道。“神告诉了我,他很高兴看到你们的勇武,在战场上他将赐福给你们,为部落带来荣耀!” 下面的武士们听到汗王的声音,顿时高呼起来,每个人都振臂高呼着:“汗王,汗王,汗王!” 数万人的一齐高呼的声音震耳欲聋,部族中彪悍勇武的战士们脸上带着狂热,眼里的神色近乎虔诚,大量的武士们跪在地上哭泣着。 气氛烘托的差不多时,汗王猛的拔出手中的重剑,顿时下面的武士们也拔出了手中的武器,向他们的汗王抱以更猛烈的欢呼。 “胡勒儿!”汗王用重剑指向了漠屠勒骑兵的首领。 “末将在!”一名体格雄壮,宛如蛮熊般的猛汉下马后,脚步沉重的走到祭坛上面,躬身半跪着双手接过重剑。 “出征!弟弟!” 副汗走下去骑上马,然后拔刀向天,大声喊了起来“出征!” 扈从武士们吹响了牛角号,远处一名光着膀子身上刀疤纵横,肌肉如铁铸般强健的壮汉扛着大椎敲响了牦牛皮面的巨鼓。贵族们跟着副汗提起缰绳,骏马立起,前蹄有力地踩踏着地面。场面再次沸腾起来,每个人都大声嚎叫着。 燕洲,某个不知名山路 几名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腥臭的几名汉子正喘着粗气,脚下快步如飞地在这条大路上奔跑着。手上提着由麻布包裹着的长状物,后背背着鼓鼓囊囊的大包裹。衣袖为了散热而被卷起来,露出如铁铸般的肌肉。他们也没理会那些面露菜色的饥民所露出的贪婪神色,只是面露不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些人。 “一群吃草根吃成了羊的家伙,骨瘦如柴还想抢东西,呵呵呵!一群老弱病残!”龙石冷漠的想着。 他们因为手脚灵活而被派在了前面,要他们身上背着粮食尽快赶回去,免得等待的人断了顿,要是因为和别人起了冲突而耽误时间,龙炎老大肯定得狠狠揍他们一顿。不过这些家伙们还算有些眼色,没找老子们麻烦,不然该揍还得揍。 “唉,我们大人能吃草根树皮,可这里的小孩们可吃不下,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这可都是家族的未来!我真是愧对祖宗啊”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石头上,满脸悲苦的哭泣道。 “阿爷,我们快点没有粮食!之前山匪来抢劫的时候抢走了大部分!”一名看起来虽应只有二十出头年纪,面庞和哭泣的老人显得十分相像,一双剑眉如漆般浓密,射出锐利寒芒的漆黑眼瞳盛气凌人,显得格外的霸道孤傲,分明散发出一种傲世天下的势威,八尺有余的虎躯虽饥饿因显得消瘦,但是却如长枪般挺拔,裸露出来的手臂同样如钢铁所铸般雄健。一杆沉甸甸的长枪现在被随意的放在一旁。 周围十多名相似面目的老老少少同样脸上凄苦的坐在一旁,女人们只能担忧的看着自家的孩子! 强壮男子看着族人们一脸颓然的坐在那里,不免一股难受涌上心头。 “唉,为了自己族人能活下去,管不了那么多了!”打定主意后,他就带着族里的几名青壮去寻找猎物。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看到了能借粮的人。他们实在是在人群里太显眼了,现在饥荒哪有能这么狂奔的壮汉,就算有也没人会这么做,还有他们和饥民的行进方向同样相反,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背着大包裹。打定主意后,他就一脸恭敬等在了路边。“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他只是为了族人在借粮,他们背的那么多东西,借一些也不会饿死人?妈的不想了,都是他妈的借口。算了!他妈的能借就借,不借老子就抢了!”壮汉打定主意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龙石同样也看见了一名汉子恭敬地站在路边,一看就是在等着他们过去。不过,他只是心中轻蔑一笑!没有谁会同情那些懦弱无能的懦夫的,不过看他恭敬有加的份上赏他一两块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恭迎他,就算是龙炎老大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这不仅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对了,到时再赏几块饼让他恭迎老大也行,嘿嘿嘿。 第24章 再遇猛士 龙石打定主意后就停留在他面前不远处,其余跟在后面的人虽然觉得不解,但是也纷纷停留了下来。 “狗子,从你的包袱里拿两个饼过来!”龙石只是随口对后面一人说道。他好歹也是领头人,不应该去干这种小事了,如果这点小事都要我动手,那我还有什么威严? 被称为狗子的话半大小伙虽然对龙石老大的话不解,但还是顺从的从包里拿出两块饼出来,顺手就递给了他。 “狗子,你真是没有眼力见!老大光吃饼不咽得慌啊!你要把水也一起递过去啊!”另外一个半大小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脸上却挤眉弄眼显得十分滑稽,手舞足蹈地表演起正确的服务贵客的做法。 “还是山子说的对,也做的对!标准的像个伙计呢!嘿嘿嘿!”狗子同样毫不示弱顶了回去,开始拙劣的模仿起来,显得异常滑稽。 嘿嘿嘿嘿,后面的家伙们同样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同样发出了调侃的言语,把其他人逗地哄堂大笑。 唉,算了,这群蠢汉们,不管他们了。龙石伸手接过硬饼和水,将它们递了过去。 那汉子抬起头时让龙石吓了一跳,虽然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是眼睛里却散射出一股俾睨天下的气势,显得格外霸道孤傲,想我龙石也算是个人物,竟然被他一眼就给吓住了。不过这种气势他只在龙炎老大和熊武身上看到过!他不禁戒备了起来,手指不自觉的摸上了刀柄,那个男人看见了他的动作后,眼睛里同样散发出杀气! 长年累月活在刀口上的人感觉很是微妙,龙石与那汉子四目相对时,陡然间便感到心头一震,就感觉好像是小时候隔着山谷与那头斑斓猛虎对视一般,让人感到心惊。 其他人也感到气氛的紧张,纷纷把手放在被麻布包裹的刀柄上,冷冷注视着那名壮汉。 那名汉子在抬起头看见这群人的第一眼,就从他们身上乌黑斑污以及眼睛里的死气上知道了这群人的凶残程度。只可惜自己没有吃饱饭短了气力,这次只能算自己运气不好了碰上了杀人如麻的匪寇,不然在没有家人在旁根本没有几个人能挡住他的拳脚功夫,想不到他学成一身本事,志在保国安民,今日却死在了一群败类鼠辈手里,可恨他壮志未酬,可怜他族人以后孤苦无依。 那汉子顿时怒从心底而起,瞪目爆喝,随即又厉声骂道:“啊!你们这群杀人如麻的恶徒,除了欺压良善之人,还有什么本事?今日我要为民除害,结束你们这群罪恶滔天的一生!” 听到这汉子的怒骂,众人纷纷变了脸色。纷纷将包裹着武器的麻布解了下来,各自目光扫视着周围。 龙石倒是没看周围,在龙石靠近他的时候,早就扫视过了周围环境。这里百米内一望无际,周围根本没有隐藏的地方,弓箭手可以躲藏的地方都超出了射程,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在此停下来。 “你是想一个人徒手对付我们几个人?”龙石倒是不在意什么,反正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也犯不着再对他有什么反应了!不过,杀了他确实挺可惜。 “这头驴鸟是说他想替天行道?是?”狗子面色阴沉的死死盯着他说道。 “就他这蠢汉样,哪里能说出这个大道理的,他也不是什么读书人啊!你说对不对?”说话的人面露不屑,吐了口痰在地上,狠狠地说道。 “对的呢!我在说书人那里听到过的,里面的人抢劫总是会说这样的话!这头蠢汉肯定是听多了书!”山子挥动手中的剁骨刀,恍然大悟的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啊!” 那大汉被他们的话给激怒了,猛的大吼了一声,浑如旱地凭空打下一道霹雳。 龙石眼里露出凶光,手中的刀一挥,后面的几个弟兄呈以多敌少的半包围进攻阵型慢慢围了上去。 “你们这干贼汉,老子不去寻你们,你们倒偏来找老子,今天老子就让你们这群欺害百姓的兵痞一个个都死!”那汉子已经从身下的土里抽出了长枪,这时这汉子手中绰着一杆沉甸甸的大枪,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杀气腾腾,一望便知,这汉子绝非是什么善茬! “你这驴鸟不过是和我们是一样拿刀杀人的货色,现在倒是他妈的给老子说大道理了!老子要活宰了你!”后面体格雄俊,面目狰狞的汉子怒吼道。 “速战速决,我们别浪费时间了!还有任务在身呢!一起上弄死他!”蛮牛的吼声再次响起。 龙石寻思听着这汉子的言语,应该不像是那种劫掠之徒,他身上太干净了。既然眼下尚还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他身边的这些家伙个个很珍贵,不应该死在毫无意义的战斗中,杀了他也得不到什么,龙炎老大让他在路上不要节外生枝,尽快把物资送回去即可,没必要再去枉自招惹强敌! “阁下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劫掠杀人的匪寇,不知是否有何证据证明?” 龙石摆了下手,让弟兄们停了下来。 “我看阁下也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如果阁下想劫掠我们是用不着之前那么做!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你们不要花言巧语进行狡辩,你们沾的血自己清楚,大家都是沾过血的人就不要说那种自欺欺人的话了,免得徒增笑话!” “身上的血?是摩云岭那些匪徒们的血迹,怎么了?你想为他们报仇?”龙石冷冷地说道,要是和那些家伙有勾结的话,那就只能杀掉了,就算死几个弟兄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过,他转念一想也不可能,这汉子的脸上菜色可不是一两天能出来的,那是很长时间忍饥挨饿才有特征,那些匪徒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有什么证明?”那汉子眼神充满戒备,看似随意将枪头放在地上,但那是枪术高手们标准的进攻姿势,大有一言不合就暴起的准备。 “你想要什么证明?就你们这群要啃树皮吃草根的饥民能有这样的白面!这方圆百里百姓能吃到白面!真是让人发笑!”龙石轻轻用手指弹着刀,眼睛死死盯着那名汉子。大不了一战而已,有何可怕的! 第24章 误会消除 听到这样的话后,那汉子眼神放松了下来,手中的长枪也收了势。龙石见这汉子也被说动了,跟着将刀插回刀鞘之中,然后挥了挥手让弟兄们也抽刀回鞘。 龙石随即又大概向他叙述他们是怎么夜袭村庄解救村民,然后突袭摩云岭的斩杀寨中的贼头,之后又是怎么往回赶的经过简略的告诉了他。。 “真乃壮士也!请受在下一拜!在下的族人死在了那些贼徒的手中,各位真是我的恩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那汉子听闻贼首绶首后,眼里不由有了泪光。 “在下龙石,请问兄长名讳!如果有需要我们当鼎力相助!” “不敢!不敢!鄙人王彦龙,刚才之事实在是抱歉,还望兄弟不要放在心上!”对于他来说,闹出这种事情就让他感到很尴尬,尤其是面对帮他报了血仇的恩人刀剑相向。 “真是不打不相识!哪有什么隔夜仇!能在这里认识这等猛士才是我的运气呢!不过哥哥在下现在还有任务,不能陪哥哥了,这些东西就留给哥哥当做见面礼!”龙石恭敬地说道。自古以来,勇士总能得到尊重的。 “这?”这些人毕竟他才刚刚拔刀相向,虽然他们杀了那些匪徒,但是毕竟家人就在旁边,总得小心行事才行! “我留下陪你,这几个弟兄把东西送回去,然后我引荐哥哥跟我们一起走,在这个乱世想活着只有成群才行!我都不怕,王大哥怕什么?要是有诈一刀宰了我!之前拿枪的时候可没见哥哥如此啊!” “好!我跟着你们一起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矫情也是丢了自己脸面。 手中提着沉甸甸的粮食,心里却总不是滋味!看着其他人离去,心中有些话却说不出口来。 “王大哥放心走!我在这里等你!我当然知道大哥心里在想什么!大家都是习武汉子,用不着藏着掖着的!我们也不可能把刚认识的人带回宿营地的,不要有什么顾虑!” “你不怕我拿了粮食,直接跑了不回来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大哥不回来也没事!一袋粮食结交一个猛士当然值得!还有就是,如果真的动手我们起码得死三人以上才能拿下大哥!三个老弟兄的命同样值得如此!大哥放心去!” “好!等我送回去,我就跟你去见你家大哥!我倒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你如此信服!”说完这话后,他随即大踏步就此离去。 离开的蛮牛他们再次背着粮食袋在道路上奔跑着,像群奔马般势不可挡的冲向目的地。 “就快到了!”看到那块标志性的大石头,他们就知道再有五里地就快到了,随即就在这里找了个地方坐在那里喝水吃东西补充体力。“休息一会,等养足力气再走!” 远处的宿营地,女人们默默地清点着剩下的物资,看着所剩无几的物资脸上满是凄苦之色。一口滚动着沸水的破锅正架在燃烧着柴火堆上烹煮,敖雪默默地将旁边的树皮,杂粮,野菜都放了进去,然后就不时用木棍在里面搅拌,这一次所放粮食比之前要多了很多,里面的野菜粥很快就变得粘稠起来。男人们蹲坐在一旁,用着珍贵的水源磨砺着刀锋,等待着晚上的行动。 “他们回来了!背着包裹回来了?但是就回来了几个人,其他的都没看见!”一个男孩满脸大汗的跑了过来抽噎着说道,然后就坐在那里大哭! “蠢货!别哭了!”面色凶狠的男人怒斥道,“滚出去!一点没有男子气概!龙炎回来没?” 男孩听到男人的怒斥后,脸色苍白的停止哭泣,胆怯地说道:“没,没看见!”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早就做好了他们回不来的准备了,现在还回来了几个把握不更大了!”林磊冷漠的说道。“董石,你过去看看,小心点!” “明白了!”董石冷冷的说道,像豹子一样快步跑了出去。 “山子!看没看见附近多了很多陌生人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到处都是饥民在往前走,多几个人不是寻常吗!大惊小怪!” “不,我看他们根本不像是那些饥民,他们待在那里一直盯着我们营地,一点没有去找吃的想法!” “就这几个崽子,里面的兄弟自然能应付,现在我们回来了,用得着怕他们吗!要是他们敢找死,老子一个一个拧断他们脖子!”脾气火爆的蛮牛随口说道。 也对,就那几个家伙有空解决掉就好了,能翻什么浪呢! “去报告给苏头,就说那些家伙回来了几个!”面目阴狠的头目对着下面人说道,如狼般凶恶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些人的后背,发出低沉的狞笑声。 “我敬王大哥一杯!大哥真是见多识广,让我佩服啊!”龙石和王彦龙等在路边阴凉处,双方相谈甚欢,简直相见恨晚!正坐在一旁喝酒吃肉,他的见识识广简直让龙石眼界大开,想不到竟然有那么远的地方,那么雄伟的建筑,真想以后去看看!啊 “王大哥,海里真有那么大的海兽?和山一样的的巨兽真是不敢想象啊!那一顿得吃多少食物啊!大哥真是见多识广,向我们就从没看过海!不怕大哥笑话,我之前都没离开过村子呢!后面闹灾了才出来讨活路的!” “是的,大海上一望无际,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可以钓会鱼,但是大海发怒的时候就狂风暴雨般要将我们淹没!那些鲸鱼嘴巴张开能吞下马车,我第一次见也吓坏了,但是那些老水手告诉我说那鲸鱼不吃人,只吃海里的小鱼虾!但是有着可怕的鱼和陆地上的猛虎一般可怕,人掉下去很快就被会被咬死!那些老水手们都说海里面生活着鲛人,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王彦龙也来了兴致,忘记了担忧,话匣子也打开了,一边喝酒一边跟龙石说道。 “鲛人?是死在海里的人变成的鬼魂吗?和伥是一个样的东西吗?” “伥?我倒是不知是何物种?” “那是被老虎吃了后化成鬼魂作乱的东西!我听我爷爷说过的,之前我们村子里有猎人看见过他们化形的样子,他们之后就被诅咒了!浑身就像烤肉一样死在那里,一点都没有火的痕迹的,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之前还清醒,后面就疯了!” 第25章 约为知己 王彦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说的是被秘法大师称为灵的生物,那些神秘而疯狂的神信徒。这些自称神使的人极其强大而致命,高举着所属派系的经幡,身穿着刺着星辰的黑袍走街串巷的宣示着神的意志!他曾经看见过两个秘道大师的交锋,可怕的一幕让他再也不想回忆。秘道师是群神秘的人物,他们身上由银丝所绣着的星辰和日月花纹像是艺术品般精美华丽,但是没人多少人能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不同的星辰有着不同的命运,没有谁胆敢随意去插手他们这些秘道大师们之间的恩怨。 尸体变得像烤肉一般那不就是秘道师才能办到吗?可能是官府为了消减影响这么说的!也可能是秘道大师施了秘术让他这么说的!或者那些东西也可能是秘道师获得长生的手段! 这群秘道师们非常神秘,几乎很少有人能见过他们的身影。当你见到他们的时候,你的心中就会只剩下敬畏或者恐惧的想法! “龙石兄弟,咱们喝酒!嘿嘿嘿,那东西离我们远着呢!不说那些神神鬼鬼的玩意了!”王彦龙不太愿意谈这些东西,就准备打个哈哈结束这个不安的话题。 “对对对!咱们喝酒!”龙石也同样不愿意继续说这可怕的玩意,自然也就把话头转向别处! 不多时,双方脸色通红,但双眼清明一点也不见喝醉的迹象,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热的,两人纷纷解开了外袍 ,敞开肌肉喷张的胸口,抖着衣袖不停呼扇着。虽然之前有个误会,但是听到龙石不断赞他的本事当真了得,也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放心!王大哥,我家老大不是那种什么小肚鸡肠之人,也是和大哥一样豪迈的勇士,相信他见到大哥必定引为知己,之前的小冲突根本算不上什么!小弟敢拍着胸脯保证!”龙石坐在那里,用手拍着自己胸膛砰砰作响的说道,然后拉住王彦龙的手起身。“来了!大哥我现在就带你过去找他!” 闻言,王彦龙眼中顿时冒出精光,跟着他站了起来,然后就走了过去。 “龙石,你竟敢喝酒?其他人呢?真是胆子大的很啊!”十多名走在路上的男人在看到他俩先是有些惊讶然后还是带着高兴的迎了过来,后面凑近了闻到酒味后,脸色直接大变。领头之人顿时脸上带着怒容,大声呵斥道。 “喊什么!狗子他们带着东西回去了!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任务去喝酒呢!阿苦,老大呢!”龙苦不满的叫道。 “就算狗子他们送回去,那你也不应该喝酒啊!喝醉酒你不怕被那些饥民宰了?死在荒野让老子给你收尸!老大和熊武大哥在后面呢!都守在粮食旁边呢!”被称为阿苦的头目有了火气的说道,“对了,这位是?” 他倒是明白龙石是什么样的家伙,虽然喜欢喝酒,但让他敢丢下老大的命令去偷偷喝酒,他确实不怎么信,更别说是和一个陌生人在路边喝酒了! “这是王彦龙大哥,实力那叫一个强悍,为人豪爽讲义气,这位大哥也想和我们一起走,我去把他引荐给老大呢!” “喔喔,你带着这位大哥过去!就在后面没多远了!我们还得在前面探路呢!”阿苦看这名汉子体格强悍,身形如长枪般挺立,双手虎口处全是老茧,一看就是真正的硬手。“喝点水漱漱口!小心老大到时闻着酒气先揍你一顿!”说完就解开了腰间的水壶递了过去。 “放心!就算揍一顿也没什么事的!我皮糙肉厚呢!嘿嘿嘿!”说完他就把水壶抢了过去,然后毕恭毕敬的带着王彦龙往后面走去。 敖雪之前听到外出的人只有几人回来,而他却没有回来时,眼前顿时一黑,心中的悲伤一瞬间就涌上了心头,这些天的身心俱疲加上一时间的悲伤,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呜呜的抽泣声响了起来,像是一只失去自己爱人的母兽发出的声音。忽然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她仿佛感觉周围就剩下自己一人活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自己一个人守在母亲尸体边无助哭泣的下午!眼前一黑,然后身体就软软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一群人焦急的聚在一起,眼怀担忧地看着给躺着的女人把脉的老者,仿佛想要从老者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但老者却只是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捏着胡子久久不语。待老者收回手站起身来,在场之人不禁怀着忐忑之心等待着他的诊断! “就是这小兔崽子乱叫,看老子不狠狠揍他!”那名壮汉手拿木棍说着就给那个小孩屁股上抽了过去。“他奶奶的还想跑!给你爹趴下,看老子不揍你一遍!” “好了!要打出去打,别在这里动手!赶紧滚出去!”面露凶戾的蛮牛恶狠狠的说道。 “留几个女人照顾就行了!唉,这可如何是好呢?把煮的肉汤端上来喂下去!其他人该干嘛干嘛!陆医师,这多久能醒过来?”林磊漠视着围在周围的人,冷漠地说道。 “放心!喝了我祖传的药剂很快就能醒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操劳过度又情绪激动才导致的晕厥,只要好好静养,补充好身体就行了!”长着山羊胡,身上传来浓烈的药味的老人简明的回答道。 “多谢先生了!赶紧去把粮食给先生拿过来!” 待送走医师后,众人无疑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只留下了女人在旁边照顾她,其余男人都跟着林磊聚集到了另一个秘密场所,继续做好攻击那些人的准备。 “我们现在就去宰了他们!”性子急躁的董石恨恨地说道。 “不可,老大就快回来了,就咱们几个人现在去很可能让他们逃跑,最后落得个一场空!” “不,我觉得现在已经惊动了他们,朱五那家伙很怕死,有很大几率会逃跑,到时我们才是什么都抓不到!现在动手还有机会杀掉他们!王兄弟你怎么看?” “嗯,说的有道理,阿狗你们去把外面盯哨的宰了,我们去直接突袭杀掉朱五,还有那什么另外一个东西!家里再留几个免得被偷袭!”王贲武考虑了会,然后说道。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那就不用心存顾虑的去做!林磊将行动情况再次向再次说了一遍,叮嘱好注意事项后就让他们去做好准备。弓已经拉好,那就让箭射出去! 林磊随即就跑到火堆边,用木棍将上面烧着热水的水壶拿了下来,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某种枯枝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悠闲的坐在石头上看着天空,嘴里哼唱着乡间的情谣! “我该相信你吗?” “计划已经制定好了,我的作用已经消失了!到时还得靠你们自己的厮杀,我就在这里等着诸位成功的消息!” 第26章 铲除祸害 于此同时,龙石已带着王彦龙来到了龙炎面前。当龙炎闻到龙石身上的酒味时,脸上明显开始有了怒火,不过他看着带来的人腰背挺立如长枪,行走间没有一点摇晃,一看就是真正的硬手。这样的人来到跟前明显不能轻易应付,由不得不小心应付。 “老大!这位王大哥想和我们一起走,让我来引荐给你的,他侠肝义胆,嫉恶如仇,行事光明磊落,是个真汉子,绝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小人!”随即就将先前的不打不相识的过程都告诉了出来,期间对他的溢美之词可谓是不绝于耳,然后又开始说他多么见识广博,还在海上历经磨难挣钱养家! 期间,王彦龙也隐晦的不断观察龙炎的脸色,发觉无异之后才慢慢将心放了下去! “想不到王兄弟是如此了得,竟然能够在那种灾难面前面不改色,真是让人敬佩!之前的不愉快根本算不上什么!不打不相识,等会回去了咱们一起去喝酒吃肉,像我们汉子自然有汉子的解决方式!”龙炎听后并觉得有什么问题!双方都没死人,不过就是些口角罢了!这汉子为家人敢拿命拼杀,为贫穷百姓敢仗义直言,真是不错的好汉子。 “谢大人饶命!”王彦龙看见这群人就知道如果他们要杀自己,他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他们的头目以及另一个壮汉让他感觉到了威胁,不说其他的人,就那十多名弓箭手同样也能射杀他! “什么大人!王兄弟这就见外了!不就是一件小事吗!不要放在心上,你看这个兄弟之前和我打过架的还不是在这里!以后一起走那就是兄弟了!这种小事没什么好提的啦!” “老大,有急事!”阿苦满脸是汗的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两个弟兄,还拖着一个满脸全是血的人! “怎么回事?” “他和另外一个人拿着刀躲在土坑里面,然后被我们发现了直接就跑,我们追了上去,一个想反抗被我们射死了,这一个被我们活抓后问出了他们的目的!这两个都是苏烈武的人,他们和另外的人想抢劫咱们营地!除了这两弟兄跟我回来后,其他的人我都让他们去增援了!”阿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艰难说道。 “苏烈武,上次让他跑了,现在又来找死了!你们跟我一起走,阿苦你们带人就看着粮食!”龙炎闻言直接怒气就上来了,直接手一挥就准备出发。 “大哥不嫌弃的话,我愿助大哥一臂之力!”王彦龙明白这正是他融入进去的好时机,当仁不让地说道。 “好!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宰了他们!” “带路!要么他死要么你死!懂吗?嘿嘿嘿”熊武抽出刀架在那名俘虏的脖颈上,冷冷说道。 “是,是,是大人,只要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小的什么都可以做!小的下辈子,不,这辈子以后就给大人当牛做马都行!”俘虏跪在地上,不断地死命磕头,嘴里叫着求饶道。 “我不喜欢听废话,也没要你当狗的意愿。找到苏烈武,你就活,找不到,你就死!真很公平,一命换一命!我们说的话比铁还硬,用不着和你这样蝼蚁一般的东西玩心眼,不需要!不过欺骗我们的代价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可不是死那么简单!”熊武只是淡淡说道,像是问别人岁数一样自然。 “小的现在就领路带大人们去!”听到有了能活下去的希望后,这名奴隶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跪在地上说道。 “让我们去杀掉这些胆敢觊觎我们的狗东西!” “嗷呜嗷呜呜呜呜!”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就敢打他们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 龙炎随即气势汹汹的快步奔跑起来,随后的儿郎们也紧随着跟了上去。 “饶命啊!我们不是想攻击你们的!饶了我们!”这些人要是让他们欺男霸女,鱼肉百姓那是行家里手,但是真到了杀人的地步,遇到比他们更凶恶的人时,他们又能毫不廉耻的跪地求饶,宛如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可怜! “嘿嘿嘿,他说让我们放了他们,嘿嘿嘿,难道还想让我们用粮食养活这群废物?真是有趣呢!” “妈的,山子你废什么话呢!直接宰了不就好了,真是浪费时间!一群狗娘养的畜生,之前不是嚣张吗?”董石拿着一柄斧头直接劈了上去!“啊!”被砍中头颅的那人惨呼一声,鲜血很快流满了脸,人不自觉的抽动然后倒了下去!其他人看见了,同样开始抽刀捅杀。顿时惨呼声四起,一时还没死去的人倒在地上艰难爬行,留下了触目惊心的血痕!他们看见后同样没有丝毫同情,追上去用脚踩踏着背部,一刀就从后面捅了进去。 “妈的,看见了吗?不说你就死!”狗子拉着一名瑟瑟发抖的敌人衣领恶狠狠问道。这人满脸惊恐之色,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目光!看面貌和他那个饿死的小弟差不多大! “说!说了就饶你一命”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弟弟的影子,说话语气不禁柔和了些。 那小子战战兢兢的手指着一个方向,死命点着头。狗子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到处都是奔逃的饥民,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般胡乱奔跑,有跪在地上祈求的,有躲在草丛里面的,有拿着木棍站在家人旁边准备抵抗的!,更有站在原地四处张望茫然无措的! 他连忙召集旁边四散搜寻的弟兄们,将那些人头目逃跑方向指了出来,随即将带着他们快速追赶上去。就好像是热刀切猪油般顺畅,旁边的人看到他们拿着染血的刀过来,纷纷惊恐万分的让开了道,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杀掉,然后死的不明不白! 不过,很快他们就放下心来。看来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们而是那伙人,这些天他们同样受了那些人的欺压,但是却不敢反抗,现在有人反抗了,他们也打定主意准备跟过去报仇,顺便看能不能走运捡到什么东西! “你们怎么在这里?龙石见到你们了?”他们追击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眼尖之人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不禁大声呼喊了起来。 “龙石哥已经去见老大了!我们碰到了两个敌人,杀了一个,从另一个嘴里知道了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派了几个人押送他了,我们就派来帮助你们的!”来的人听到熟悉声音,原本听到骚动声还以为出事了,现在看到他们龙精虎猛的,心就放了下去。 “好,来的好,那就跟着我们一起去杀了那些跑掉的敌人!” 第26章 惺惺相惜 “你是什么人?和苏烈武是什么关系?他跑到哪里去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有没有扛过去的希望你自己清楚!”龙炎冷冷的看着被按在地上的胖子,扫视了下不远处的死在他手中的几具无名死尸。刚才挥刀厮杀中,发觉这些人都是常年持刀的好手,而这些家伙对这胖子的态度可不恭敬,这胖子能指挥动他们?这就不禁就让他深思起来! “真是可怕的一击啊!”旁边有人惊呼道。熊武用极蛮横的一刀,直接将对方的抵抗一刀斩断。那柄重刀直接就斩断了阻挡的刀,然后干净的劈砍断敌人的脖颈。 龙炎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去,却只看到了熊武正倅着刀随意站立,旁边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脖颈处正流着污血!弟兄们大多都解决了当面之敌正在加紧包围圈。既人数优势又因为他们实力同样强悍,自然很快就解决了当面敌人,也就不足为奇了!还只剩下几人负隅顽抗,那几人知道自己没有了生路,反而更加勇猛凶悍。熊武呵退弓手的企图,示意其他人退后!看样子他是想让刚来的王兄弟面前展示自己的勇武了! “嗷呜嗷呜嗷呜!”围观着的弟兄们发出嚎叫,他们刚才可是看见了熊武那鬼神一般的刀法,现在还感觉亢奋异常,现在还留有几人让刚来的那人展示枪法,让他们兴奋异常起来!说实话,他们看身法就知道这人很强,但确实不怎么信那人竟然能够媲美这两位老大!龙炎大哥虽然说过这人很强,但这毕竟是龙石的举荐而来,又不是和大哥交过手的,自然不太相信! “唉!不过也确实!之前起了冲突,虽然他让弟兄们不要再提,但是总会有点隔阂,现在确实是个机会!不过,如此之间岂不是折辱了那个汉子!双方隔阂岂不更大!”龙炎顿时是觉得两头为难。 “真是负隅顽抗!那就让我和王兄弟一起解决他们!既然熊武把自己的绝招给弟兄们看了,那咱俩也别藏着掖着了?王兄弟,你选哪一个?”龙炎从刀鞘中拔出长刀,缓缓走近包围圈。旁边围观的兄弟们都恭敬地让开了道路向他致意。 “就那个带着项链的那个!”王彦龙听闻之后只是淡淡说道!持枪的手指猛地一紧,眼里露出强烈的杀意! “你们在找死!老子杀人如麻,轮得到你们这群崽子在这里戏耍老子!”那个长着浓密络腮胡,身材极其魁梧,脸上有着一条狰狞刀疤的中年汉子怒喝道,手中的鬼头刀猛的挥下,带着恐怖的啸声,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人敢于拿他立威的青年面孔。 龙炎轻蔑一笑,如同奔狼一般冲锋,那是一把没有任何装饰的刀,古朴无华,除了被加厚的脊,样式和普通骑兵所用马刀并无差别,除了更长更重!现在它没有名字,可是以后它的凶名将跟着它的主人响彻整片大陆,那将是一把凶刀,给这片大陆带来杀戮与死亡,无数狼一样的武士将追随在后面毫不畏惧的杀戮着!后来它的主人将称它为弑牙!那人在他开始冲锋时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明白自己的速度,力量都都落了下风!为了保持武士的荣耀,他也冲锋迎了上去。 两把刀对撞发出极其可怕的声响,随之而来就是刀锋切割咬合的声音。重刀砍断颈骨声在这时显得尤为刺耳,随即就是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所发出的闷响,然后像是下起了一场血雨,迅速被干涸的土地所吸收,只留下一片血红。 “嗷呜嗷嗷嗷!”伴随着尸体倒地声而来的就是欢呼声!“逆齿斩!”这一招虽然看起来简单,但是无论是时机把握、反应速度亦或者对敌经验都必不可少!他们自然知道要达到这种程度不仅需要一种天赋,而需要的是那种几千几万次枯燥的练习! “真是可怕的一刀!”王彦龙自小习武,每天都不曾放下过练习,自然明白达到这种程度所付出的代价!“现在该我了!” 他目光深沉,脚步沉稳的走了上去。眼睛冷冷扫视了一下,对方同样露出狰狞的杀意,胸膛也同样正在快速起伏!很好,这样才配我使出“龙牙刺”! 他右腿向后,双腿微曲,侧身弓腰,像是一支将要射出的箭,枪头在地,右手手指缓缓地掠过枪身,猛地一紧。 这是一杆七尺八寸的长枪,由乌钢打造的刃在阳光侧照下泛着乌青的冷光,像是有着剧毒的青色毒蛇。上面同样没有什么装饰,高超的锻造技术使枪面展现出精美的纹路,两面都开有凹陷的血槽,长达八尺的枪锋有如半截利剑,为了增加杀伤枪锋还有着细小的利齿!精炼的熟铁所打造圆筒铁套一直包裹了枪杆前方近两尺三寸,同时用铁汁进行封口,余下部分才露出百年白铁树的洁白如雪!这是一杆有着浓烈杀意的枪,像是一头生活在极北雪原的孤狼,随时准备为了生存而厮杀!让它渴饮敌人的热血! 霜狼之牙,这将是它的名字,以后将让世人铭记于心。上好的乌铁,顶尖的铁匠大师,最坚硬的百年白铁树,花了他整整三年在海上做护卫的所有报酬再加上他几百亩土地,钢质、长度和重心都完美无缺,足以在一刺中洞穿朝廷的制式重甲。在这片大陆上,几乎不会有比它更好的长枪! 那名剑客能看清楚这把长枪的凶戾,心中保持着极度的谨慎。他缓慢地变换着位置,仿佛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一般,两尺七寸的长剑在手中不断变换着姿势,让人无法察觉他进攻的意图。脚下的行动轨迹展现了几乎每一步都相差无几,足以看出他所经受过的训练出自名师之手,在他这样的年龄能有如此成就已是很难得啦! 持剑的人死死盯着他的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胸膛明显上下起伏,但眼里却异常坚定,带着嗜血的目光! “小子,你攻还是我攻?我也不欺负你!”他只是冷漠的问道。 好一会,那小子仿佛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眼里的进攻欲望燃起又熄灭。 “那就我来攻!” 持剑人听到话后,眼里露出计谋得逞的神情。 瞬间的进攻,如饿狼般暴烈凶恶,野兽的嘶吼声转瞬而至。持枪者在短短一瞬就拉近了他们的距离,在最合适地点、时机发出了唯一的一枪,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只是最普通的一记直刺。 第27章 再添强敌 却是没有几人能够反应过来的直刺! 长枪划破空气时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咆哮声仿佛饿狼全力猎杀时发出的嚎叫,枪面上的花纹如同活了一般在阳光下舞动!持剑者已捕捉不到长枪的位置了心里如同死一般彻底崩溃,他的剑挥动了一半,就没有了力气。因为枪头早已刺穿了他的身体,而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很快他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般寒气入骨,然后倒了下去,永远陷入黑暗之中。 “真是绝顶的枪法!真是可怕!” “好快啊!我看清了但根本反应不过来!” “真是厉害啊!简直是太强悍了!” 围观的弟兄们纷纷拍手叫好。 “好,哈哈哈,王兄弟果然是名不虚传!今天见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龙炎大声喝彩道,带着满脸笑容哈哈大笑! 熊武同样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 现在事情解决了,可以回到之前的那件事上了。 龙炎挥了挥手,就让他们去收集缴获的物资去了!而他就准备继续询问那个胖子一些事情! “事情解决了,现在可以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了!”龙炎随意坐在一块大石头之上,之前负责押解的两个弟兄将瘫软在地上的胖子拖了过来,他鼻子下还留有大量血迹,白色的丝袍上也全是脏污但眼里没有一丝的慌张,似乎有所依仗! “呵呵,你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你以为凭你就能对抗那个强大的家族?” “说!不要卖关子!我从不喜欢猜谜语,也没心思去猜!你的命握在你自己的手上!”龙炎语气不善的说道,准备用刑将他知道的逼出来! “有没有听过柳州刘氏?” 看到龙炎眼里的疑惑,朱五心里流露出鄙夷,表面却还是恭敬有加! “扬州刘家是柳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名下钱财奴仆无数,可谓是富可敌国 “他们是你主子?这么远过来抢夺女子是为了什么?他们可谓是富可敌国!” “呵呵,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少的!柳州是可是极为富庶之地,自然富商豪贵云集,那么自然就有了需求!不说柳州,其他的大城里面一样有供用来玩乐之地!” “嗯!这我就明白了!你们抓她们是送到那些地方啊!” “刚到手的可卖不上价格,得让她们明白一些技艺才是合格品,从小培养的更加值钱!不过那有多合格品能够获取!” “也对,那么豪贵的人什么美人没见过,能进他们眼里的肯定得是绝美女子!” “呵呵!那是当然,每一个合格的美人可是千金难求,我看你们实力强悍却英雄无用武之地,真是可惜了!如果愿意我倒是可以举荐你!什么荣华富贵,官职爵位,绝世美人不是想多少就有多少!” “他们就是为了这个跟你们干的?” “对,不过他们现在死了,这就足以证明你的强悍,我家主人喜欢真正的勇士!这次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只需要你以后跟我们合作!如果同样,我还有个美人可以送给你把玩!” 龙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够了,也就不准备继续废话了。跟他们干?呵呵,先不说我想不想去抓女人换钱,只说我杀了他们人打了他们的脸,跟他们干就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要么不干,要么就干绝!恐怕不只是我这么想的,像他们主子难道不会这么想! “大哥,我们发现好东西了!这么大的西瓜!还有金币,满满一大箱金币,树下还藏了很大一个马车,不过撬不开!”龙石抱着一个大西瓜站在那里,笑嘻嘻的说道。 “对的,有一箱西瓜呢!下面都是冰块,弟兄们正在开瓜吃!” “蠢货,你们就不怕被下了毒!吃,吃,吃,迟早吃死你们!赶紧带我过去!”龙炎听到后简直怒火攻心,赶紧飞奔了过去! 一瓣瓣鲜红美味的西瓜摆在那里,在场的人都看着口干舌燥,但是却不能吃,这就让他们感到心焦!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龙炎,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吩咐! “有没有毒?这不是正有人可以替我们尝尝!把我们的朋友带上来!还是恭敬地请上来!” “我的朋友,这个马车里面藏着什么好宝贝呢?竟然用赤金打造的锁!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你们主人的豪贵真是名不虚传啊!” “呵呵!是要送给你,我的朋友的美人礼物!我现在就把她给你看,以后这样的美人是少不了的!想想以后你躺着床上,身边十几名个绝世美人在一旁伺候,那种感觉真是很让人羡慕啊!” “哈哈,以后的事以后说,现在的事现在做!呵呵!” “请!天气炎热,吃点西瓜解解渴!给我们的朋友拿西瓜解渴!”龙炎挥了挥手,下面就有人拿着装着西瓜肉的大碗交到了朱五手里。 “真是让人诚惶诚恐啊!这是打开马车赤金锁的钥匙,在下献给大人!大人不去看看里面是何等绝品?” “这个先不急,你们在我身边会没有马匹?我们好像没看到它们?”龙炎好像是不在意般的问道,这些家伙的主人那么豪富,骑乘的战马同样不会是什么凡品,既然都得罪死了,那么多要少要没什么区别。 这群家伙胃口可真大,他竟然敢打他们马的主意!还没有加入就这么贪婪,简直比苏烈武那条饿狼还要贪婪。心中愤恨,可眼前他们占上风,那就只能忍下去,等以后有的是机会炮制这群匹夫! “那批马都跑了,他们首领看到抵挡不住大人勇武,就派人把马都给放了!我真是无能为力!”遭了,说完这话他就惊觉自己说错话了。“不过,我的那匹黑马我打个呼哨它还是能够回来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龙炎眼里杀意明显消散掉,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得到鼓励的朱五心中顿时放松下去,不慌不忙的从腰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良的鹿角哨。尖锐的哨声响起不久后,远处出现来了一团黑影,发出龙吟般的吼声回应。 “真是一匹宝马啊!无论是体格,神态还是毛发都无一不显露它的不凡!”龙炎接过朱五递过来的缰绳,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它的头安抚它!待它安静下来后,他趴在了这匹马的脖颈处,倾听它血流在颈动脉中的声音!他曾经听别人描述过这种事情,心里一直想这样试试看!听着血液在动脉中流动声,感受着动脉强劲的跳动!他确实感到十分满意。 朱五看着他高兴,连忙送上了另一件礼物。带着众人来到了不远的马车处,旁边正围坐着一批弟兄!看到老大牵着一匹马过来连忙站起身,他们在这里能看见老大获得了一匹马,不过却看不清楚!现在近距离看见那匹黑马眼睛都看呆了,“真是一匹好马啊!” 第28章 争斗不休 “哦?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礼物?值得你如此推荐!”龙炎扬了扬眉,饶有兴趣地问道。朱五听闻后,满脸讪笑地走了了过去,连走带跑地到了自己那辆马车边,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由赤金做成的钥匙后,一扬手拉开了整个车辇的帘布。 那上面由金丝刺绣着牡丹的帘布被掀开了,帘布上的旁的风铃一阵碎响发出动听的声音,整个马车内部一览无遗。一声女子的惊慌娇叫声响起,然后就是一阵抽噎的哭泣声。车里坐着一个女人,浑身战栗不已,脸上露出玉质一般华美娇嫩的肌肤。睁大的眼睛里充满着泪光,猫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仿佛是完美无瑕的玉,娇艳诱人的花,又同样是冰冷刺骨的冰!她带着畏惧而仇恨的目光不安的看着这群围着的人!清纯中却带着一缕害怕表情在某些人眼里更像是一种勾引。 这是一个因娇柔而显得妖媚的女人,清纯和妖媚恰到好处的表现在她身上,这不禁让人感叹得到底得有多少代的绝世美人才能孕育出如此的美人! “让弟兄们吃西瓜!”龙炎看着这家伙一点事都没有,然后才放心下来。“你的礼物我很满意,这匹马我收下了!死前能吃上冰镇西瓜也不错了!” “你不讲信用,你会遭报应的!”朱五听见后如遭雷劈,脚下一软就跪倒在地大声哭嚎着。 “死前像个男人!要是我没回来,我的那些兄弟都得死在营地里,那些女人恐怕都得被关进这个马车送给你们主人做礼物!恐怕这个女人同样也是这么抢到手的!你让我放了你,恐怕你连你自己都说服不!干都干了,难道要我跪在你们面前,你们才能放了我?”龙炎满脸鄙夷的看着他的丑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两名战士听到命令直接就一人抓一只胳膊拖着离开,朱五只是耷拉着脑袋任由他们拖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他结束了自己罪恶的一声,死的不止一前。 龙炎的脸上带着和善,右手提着装有食物和西瓜的竹筐,缓缓地向着那个女人走去。 “抓你的人都被我们杀了!你现在安全了,没谁会卖你了!这里有点吃的可以填饱肚子,如果有家人的话,到时你就可以回家!”龙炎尽量将声音放低,友善地说道。“我们和你都是一样的,都是被他们欺负的人!现在你自由了!” 龙炎放下竹筐离开后,然后就回去给他的“龙驹”喂起了西瓜,顺道将那些西瓜皮一样喂给了它。 北荒原,土速部南部草场 天空中开始布满了乌云,整片大地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远处吹来的风带来了一丝凉意,遍地的花朵在风中起舞,仿佛一片人间仙境。山坡上的骑兵冷冷看着下面那些正在忙着收拾皮毛的牧民来回跑动。 刚才如火一般的天气转眼间就到了下雨的前夕,铁灰色的阴影占据了整个天空,远处的雨幕滚滚而来。 风吹动着骑兵手中的三辰旗在狂风吹动下咕咕作响,骑兵们沉默的拔出马刀,眼睛里流露出杀戮的渴望。偌大的雨滴从空中落下,噼里啪啦的敲击在他们的铁甲之上。雨水沿着他们的头盔,马刀往下滴落,但他们却如铁铸般纹丝不动。战马也已经感受到了战斗的焦虑,不安的用马蹄踩踏着草地! 领头的老将拔出刀猛地一挥,后面的骑军凶猛而迅捷的冲了下去。 恐怖的铁骑兵在这阴沉的雨幕下如同来自地狱的恶兽般恐怖,雄俊的烈马冲破雨幕,寒光凛冽的马刀肆意砍杀!临死前的哀嚎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喷溅的血红液体在空中显得异常绚丽。低洼处的水坑已经被染红,战场上倒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战斗毫无悬念,就算幸存着的蛮族战士们狂吼着挥舞战刀,他们还是像砍草般倒下!雨水冲刷着尸体,空气中仿佛没有一丝的血腥味! 远处的山坡上,三辰旗下,年老的武士立马眺望,后方几十名亲卫恭敬地站在后面,更远处大队的骑军军容整齐,面色冷漠立马在那。 “走!儿郎们大获全胜!”老将马鞭一挥,催动战马而去。 后方的大队骑军见状几乎同一时间催动战马跟随而去,爆发出震耳地欢呼声。 而这时,远处的天空,那里铁灰色的云层中有一片近乎透明,亮得仿佛是一块明亮的玉石,令人心头欢喜。很快地,灿烂的阳光从那片云缝中透了下来,一个,两个,更多的缺口开始出现,然后这些缺口迅速扩大,最后变成了一个整体,高空上似乎有股疾风正在上面肆虐驱赶。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空会变得极其的清澈,一种没有丝毫杂质的蓝色,夹杂着丝带般的云朵,画面如同定格 真是美极了。 参加厮杀的骑兵们早已跳下马,只是牵着马匹慢慢在走着,战马已经从战斗的亢奋中脱离出来,现在正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啃食草原上肥美的嫩草。 一道彩虹出现在清澈透明的天空中,柔软的身躯宛如一条瑰丽的丝带飘洒地舒展开来,真是让人惊叹它的美丽,仿佛是神之杰作。 “在此时此地看见如此美景,可是很难得的,恐怕以后很难再看见了!”老将军勒马站住,只是盯着那条天边彩虹静静看着,战马低低地打着响鼻,没有经受住地上嫩草的诱惑,埋头在地上大口啃食着这些饱含汁水的嫩草。 之前被雨水打湿而显得沉重的旗帜,现在在风的吹动下再次飘摇起来。 “将军,所有蛮人牧民全部斩杀了,没逃走一个!”冷虎骑着马跑来说道,“马料也已准备妥当!” “好,那就让让战马吃饱养足气力,儿郎们也一样好好吃顿饱饭!休整好了咱们再继续行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儿郎们行军打仗这些天自然辛苦,适当休整是必要的。算起日子,大军这时正开始扫荡整个南部草场,土速部没办法抽调大军绞杀我们!不算太危险,斥候们做好戒备就行了!大石部的骑兵吃了几个暗亏也就咬的没有那么急,斥候报告他们大军汇合后正在吞并那些小部落,小股部队正试探着进入土速部草场,他们在试探土速部的反应。真是一群贪食腐肉的秃鹫,也就不足为患! 第29章 蛮族联合 “诺!跟我走!”冷虎大声呼,后面的骑军们同样用大声回应着。老将骄傲的看着这群儿郎,他们跟着自己深入敌境上千里,在风雨中艰难跋涉了那么久,身上制备精良的甲胄上的铁片依旧反射着剑一样的森然冷光,沉重的铁盔下面都是有着同一样坚毅的目光,同样充满活力的年轻面孔。一个个都魁梧有力,像是一块块被锻打出的黑铁一般强硬。 毫无疑问,这些武士以后将成为北镇军的中坚力量,甚至能出现一批名将种子! 帐篷之外,老将跳下战马,他解去头盔,抛下了大氅,在两边亲兵的恭敬注视下快步往帐篷内走着。 他脸上如刀刻般的痕迹,眼角早已刻上了饱经风霜的皱纹,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一头花白头发用一截牛皮绳束起。除去身上那件乌黑重铠和腰间那把用来包裹着刀柄的牛皮被血污染成乌黑的战刀,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农。 两旁的亲兵满怀敬意地掀开帐篷的帘布,入眼望去军校们站立在两侧,等待着他的到来。 “都坐下!就不用讲什么礼节了!”老将大步流星走向了主座,两边的军校们也随之坐下。外面的军士扛着一头头被宰杀干净的羊羔在外面烤制着,随即就将那些半生不熟的烤羊羔拿了进去。 “嗯,味道不错!有嚼劲带着一股清香!”老将用匕首切割放在面前的整个羊羔,然后放进嘴里狼吞虎咽般咀嚼,温润的油脂沿着嘴唇往下滴落。 其他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将校们也同样虎狼般吞吃着眼前的美食,粗鲁的人甚至直接用蛮力将羊腿撕下来,嫌弃用刀太慢而用手拿着就啃,羊腿里面的血水直接往下滴落,他们同样一点都不在意! “哈哈哈,想老夫当年也是这么吃的,一手拿着羊腿,一手拿着酒壶,那么痛快淋漓,真是让人怀念啊!”老将用手擦了擦嘴角的油脂,语气深沉的说道。 “将军老当益壮,马上能开强弓,马下能战锐士,怎么说老呢?” “对啊!对啊!将军现在老当益壮,还能带我们打胜仗,现在这场硬仗哪个将军敢打?你们说对不对?” “对啊!这种仗谁敢打,谁能打?没有将军坐镇北方,那些蛮夷们还不闹翻天啊!” “咳咳咳”坐在角落的将校像是吃的太急,顿时发出了一阵急促咳嗽声,然后他正满脸通红的端着大碗喝水。 在那些将校被打断说话后,在场顿时明白了那名咳嗽将校的用意了!他们的老将军为人严苛,生性高傲,不屑于那些拍马溜须的事情,和朝廷里面的大官关系不怎么好,但是那位却擅长讨好上官,进京述职时想方设法讨好那些贵人们,甚至利用国舅搭上了太后,现在传闻皇帝陛下那名深受宠爱的妃子就是他送的,同时还搜刮那些商户往帝都那里大量送金铢珍宝!自然自己将军不了北方八镇的军主,这确实是他们派系将校们心中的刺。 “哼!休整完毕就按计划继续行动!老夫还没那么小心眼!我自然是不肯干那种事情的!”老将脸色平静,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哼,像个伶人一般披红戴绿,和弄臣一起上蹿下跳,老夫还干不出那种事情!不过更重要的是老夫是王家的人,先帝为了平衡,自然不会也不能让老夫担当北军八镇的节度使! 土速部营地,汗帐内 帐内鸦雀无声,那些在这片草原上杀戮无双的勇士,此刻正屏气凝神的站立在两侧,心思忐忑的不时抬头观察坐在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土速部的首领土速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张纸条,手指慢慢地敲击着椅背。清脆的敲击声在下面那些男人们的耳里仿佛像战鼓一样震撼他们的内心! “嘿嘿嘿,真是一群贪婪的饿狼啊!”坐在主座上的土速也喃喃自语道,口中却带着无尽的寒意。 “一个个的都想趁着我们被攻击的时候要咬我们一口,真是让人感到可笑!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吃下去?”土速也露出不屑的表情,鼻孔发出轻蔑哼声!“让我看看大石部的来使,他们想要我们什么?” 土速也随手将那封信丢进了火堆,然后挥手示意将大石部的使者带过来!。 片刻过后,大石部的使者到了,土速也鹰眼扫视了下这人,见是个二三十岁的男子,面目清秀,脸色略显苍白,身体也不够健壮,但是双目闪着狡黠,衣饰颇为华贵,举止也没有蛮族男人们的粗野,反而带着见过的南边世家公子的气味! 在场的土速部的将领们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看着他,好似在谋划着等会该怎么杀掉他。 大石部没有人呢吗?派出这样的一个人过来,是想羞辱我们土速的子孙吗?草原上的雄鹰不能忍受任何羞辱! 蛮族的孩子从小骑马弯弓,多半茁壮的像头小马驹,在这个残酷的地方,没有弱小者的存在的价值,甚至连女人都不会和他们婚配。他们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同样保护不了自己的子嗣财富! 土速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名使者恭恭敬敬地单膝下跪,他右手抚住胸口,头颅也微低的行礼。 “起来!大石部派你来干什么?想要获得什么?”土速也端坐着,随意说道。 那名使者并未起身,而是从贴身的衣袍中取出一只雪白色的牦牛皮袋子,解开袋口的封绳,将带着大石部图腾纹路的火漆封缄的书信高举在头顶:“我乃大石部使者摩勒于,奉汗王令前来与土速部建立兄弟盟约,愿两族之后永为一心,共抗强敌!” “哈哈哈,你们真是一群找死的玩意,敢趁火打劫!老子先宰了你,再去宰了你们的汗王!”土速部的悍将土速元恨恨说道,拔出刀准备在汗帐就将这个口出狂言的东西劈砍掉,血祭他们土速的汗旗。为人生性残暴嗜血,体格极其强壮,曾经徒手摔倒过发疯的野牛,实力极其强悍,同样是北荒有名的勇士! “退下!这里轮得到你开口!”土速也喝道。 土速元听到话后,顿时低着头不敢再说。摩勒于却笑道:“我们同为草原上的兄弟,同为生活在神的庇佑之下的子民,我大石部汗王不忍草原上陷入流血之中,在面对那些南边入侵时,自然要携手同心面对敌人!” “嗯,继续说!”土速也仿佛来了兴趣一般,身体往前倾,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第30章 貌合神离 “虽然我们两部之间不久前虽刚刚经历大厮杀,但那不过是我部民不认识边境误入而导致的小规模冲突,对两部的友谊没有什么阻碍!”摩勒尔坐在座位上,端起案上的奶茶喝了一口,然后放了下去。“我们被那些懦弱的中洲人称为蛮种,愚蠢以为这是对我们的蔑称,可我们是不会在乎的!我们的勇士骑在暴烈的野马上,手上拿着的是那种粗糙的战斧和马刀,身上穿的是硝制的牛羊皮袄,吃的呢是什么?肉干,奶酒甚至是滚烫的血液!他们身披的铁甲和腰挎的钢剑都比我们要好,可是我们的骑兵可以三天三夜不下马驰骋,而只靠在马上食肉干喝奶酒就能保持战力,我们的勇士可以骑在狂奔的烈马上做到箭无虚发,射出的箭从来都是咬住对方的血肉,我们的勇士同样如牛一般强壮有力,狼一般凶狠团结,鹰一般的桀骜敏锐!他们在我们骑兵面前只有逃跑的份,可是我们却无法进入那片肥沃的土地呢?”此刻的他眼睛里露出狼一般凶狠的眼神,露出了真正属于蛮种的样子,这时的他才是真正属于蛮族的汉子。 “说的好!真让人热血沸腾,你可以去传唱诗歌了,呵呵呵!”坐在右下位的土速部萨满冷冷地说道,面露不屑发出嗤笑声。 其余人也大声笑道,嘲讽,鄙夷,幸灾乐祸,仇恨不一而足。摩勒尔仿佛像是没听到一般,面色如常的继续品尝着碗中的奶茶,嘴角却带着一缕不知名的笑容。 土速也喝了一口案上的奶茶,然后缓缓地擦着火镰,在红玉嘴的烟锅里点了一锅烟,长长地吸了一口。烟雾袅袅升起,他的面孔在里面若隐若现,让人无法琢磨他的想法。只剩下烟锅上一闪一闪的红光表明他内心的的思考。“来者是客,南边有个俗语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好了,听他继续说!”平淡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们的勇士如此强悍,为什么就不能入主中洲,成为那片肥沃土地的王呢?因为这里是一片苦寒之地,出产的物资无法养活我们所有人,而那里肥沃的土地提供足够的物资养活比我们多几十倍的人!草原是片苦寒之地,每年一半时间都被冰雪覆盖,冬天下起雪来铺天盖地,人口牛羊一群群被冻死,土地只有薄薄一层泥土,下面全是一层沙砾地,这样的土地只有野草才能生存,根本不能种植。中洲平原上的土地肥沃,下面一两米厚的黄土层,同时水源充足,种植稻米甚至可以一年三熟,听说稻米成熟的时候,宛如金黄的海一般一眼望不到边,甚至还种植一种能够产蜜的植物,它的汁液就像蜂蜜一样甜美。而我们在草原上烧荒种麦子,好的年份才能一熟,坏光景甚至颗粒无收,而且根本中不了几年下面就变成了沙石地,后面更是连草都长不了!每年冬天过渡到来年青草长出时的那段时间是最混乱最血腥的,粮食已经快要没了,牛羊群艰难渡过冬季的严寒,不论人兽都是饿得最瘦的时候,为了活下去我们就得开战,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男人们骑着快马挥舞着马刀冲向和自己有着血仇的敌对部落,女人们赶着牧群跟在后面。要么杀人要么被杀,战败的一方女人孩子没为奴隶,战胜的一方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来年继续这样的命运!年复一年,勇士们的鲜血被毫无价值地撒在了这片贫瘠的草原上。”他猛地站起,眼里冒出渗人的光。“我们有着最好的骑兵,但是我们的力量却分散,各部你不认我,我不认你,为了草场,水源打来打去。多少好男儿在这样的彼此厮杀中死去,若是同心协力,组成一支军队,北镇这个锁在我们喉咙上的枷锁早已被撕裂,我族勇士们早已在家中洲那片土地驰骋!这次将是我们的机会,几部合力歼灭掉那些来犯的敌人,然后乘势南下,一举击破北方的防线!” 顿时间,帐篷里鸦雀无声。土速部的将领们眼睛都死死盯着这人,久久未语。 看样子这小子确实有蛮种的血性,想法也不是太异想天开,要是大石和土速这两个大部合并,那么整个北荒将再无敌手,其他的部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会被压服。 “合并部落?怎么个合并法?” “不是合并,是建立联盟!我大石部可汗想与土速可汗在神的注视下订立盟约,和我二族之勇士,压服其他部族,以利益相诱惑,武力相威胁,组成联军吃掉这批入境的两万骑军!我汗的意思是土速今后十五年内将骑军交由我大石部指挥进攻中洲,所获金银珍宝等缴获皆归土速所有,所占土地归我大石部,等我汗王成为中洲主人,自然那时整个北荒原交由土速部统治!” 草原上的狼王从来不是心善的主,从不会在狼群里留下威胁自己地位的狼!对于大石部的建议,土速也从来不放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就算在那个联盟里,大石部同样不会容忍土速部势力与它接近,自然会想办法打压分裂,他们需要的是土速的勇士,却并不需要土速的王!没有人会和其他人共享权利,什么北荒原归土速,到时和其他部族不会这么说!当土速的勇士在战场上死伤惨重时,就到了土速被吞并的地步了。 “真是不错的建议,不知大石部的军骑什么时候可以助我族对敌,如果只有我族勇士可挡不住!”土速也眼里仿佛燃起了火焰,语气不由的急迫起来,好像是快要淹死的人这时抓住稻草一般急迫。 “当然,这事如果土速汗已有意向,可以移驾和我汗王在神的注视下订立血盟,然后威逼利诱其余部族,然后两军为主力,一举夹击歼灭那两万敌骑!” “具体的事由,本汗自会和他亲自见面讲定,也就不和你多说!快回去复命!就说本汗有意结盟,让你们大石部军队尽快集结,免得误了战机!”土速也手指紧紧握着酒杯,语气急迫的说道。 “幸不辱命,愿神保佑土速部的兄弟!在下定将土速汗的话带给我汗!”摩勒尔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第31章 正式交手 我大石部要进攻中洲,自然是需要先降服土速,然后再降服其他部族。但是一个强壮而能够威胁大石地位的部族是不安全的,只有衰弱到一定程度的土速才最符合我们的需求,既不能拥有挑战我部的实力,又要有足够实力去中洲厮杀。那就让南方的军骑先给他们放放血! 土速也脸上露出一抹阴笑,晃着濯金杯子,看着里面的酒液荡来荡去。眼睛盯着摩勒尔的背影也不知想着什么!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够重创大石以及其他部落的机会!当他们还梦想着土速和贲朝军队殊死厮杀而降低警惕时,可不知道屠刀正挥向了他们自己!他们将毫无警惕地陷入包围圈,在土速和贲朝铁骑的合力绞杀下流尽最后一滴血,到那时我们将成为北荒唯一的主人! 不,这样的想法太过危险了!董全忠同样是头吃不饱的饿狼,当北荒的军队陷入他们包围圈时,难道还会在意杀一个部落还是杀两个部落的问题。没有了其他部落存在,唯一的足够强大的土速一样会成为他们的新目标。 北荒原横勒山草场 苍蓝色的天空下,晏朝北镇的前锋正如狂风般冲进某个小部落营帐大肆烧杀。很快这个小部落里就传来哀嚎和哭泣声,不过很快里面就没什么动静了,只留下这群黑甲骑兵们放肆的大笑,放眼望去就是一地的死尸和正在燃烧的营帐,不过很快牛羊的哀嚎同样响起,却显得极为骇人。这群恐怖的黑甲骑兵并不在意俘虏和缴获,只是在将领的带领下摧毁路上碰到的所有一切,无论蛮族牧民,牛羊,或者是逃离所丢弃的营帐。滚滚黑烟升起,给蔚蓝的天空留下了一道道恶心的伤疤。这是他们在展示自己的军威的方式,同样也是他们作战的风格! 立马在外的指挥官,冷漠的看着营地里发生的一切,脸上带着凶戾的坏笑,身后的骑兵同样发出凶戾的嗤笑。 黑云效节都,这群人以强悍而残暴着称,作风极其凶恶无情,常年驻守在帝国北部疆域,是帝国最强悍高效的杀戮军团。这是一群杀人如麻的职业军人,冷漠无情,训练有素,漠视一切,常年累月的战争让他们变得心如铁石,这群能被挑选为前锋的人自然是更加危险。 不远处,将领立马在不远处的山头上,正眺望远近的地形,掌旗的亲兵桀骜的高举墨旗立于后侧。大股骑兵手握着出鞘的狰狞马刀,带马在主将四周戒备。他们虽然面露轻松,但是阴冷的眼神总是在周围游走,犹如狩猎的鹰一般敏锐。 他们披挂着笼罩全身的黑甲,胯下一色的高头大马,有着和普通骑兵一样的制式马刀,但是每个人身上却背着一把弯弓以及两袋的箭矢。 这里是北荒原横勒山的支脉草原,距离帝国边境近五百里,水草丰美土地肥沃,但是却只生活大量的小部落,对于那些大部落来说这里就是集肋,这里离帝国边境太过接近,对于一些小部落在这里生活还算能够容忍,但如果那些大部落的部族来到这里,自然会遭到北镇毁灭性的杀戮。这是自太祖皇帝就订下的规矩,距帝国边境三百里内任何蛮族部落是一个不留,见之及杀,三百里至横勒山脉之间的草场,小部落可以容忍,大部落同样一律进者皆杀,这是农耕和游牧部落在无数次杀戮中被血与火书写的规矩,这就像是两支骑军间相面时的安全距离一般。这些地方成为两个民族间的安全线,随着力量的此消彼伏,这种距离自然也会往弱小一方推动。不仅是北方部落强大时会南下抢掠,南方帝国在强大时,那些披着黑甲的武士同样会北上杀戮劫掠。烧毁草原,杀光牛羊,抢走女人烈马同样也能让那些悍勇的蛮族感到畏惧而不断迁移。 将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的杰作,这是要杀人立威自然是不留一人!要是平常的话,那几个漂亮蛮女倒是可以留下了,要说帝国女子美是很美,但是却很少有那种桀骜不驯的胭脂马,如果说帝国女子是柔润的水,那么蛮族女子是凛冽的酒。别人怎么想他不知道,也懒得管! 正当他沉思事情时候,身边的副将正凝神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脸上满是警觉神色。地处山坡,一眼望去周围一马平川,可以说方圆几里都尽归眼底,此刻只看见远方的花海在风的吹动下上下起伏,并没有任何敌人逼近的迹象。正当副将慢慢转动视线,猛的回头,刚才在远处突然有一点光反射被他捕捉到了,这种光他太熟悉了!阳光被刀刃反射时就是这样的。 “敌人!”副将大吼。 正当黑甲骑兵调转马头准备纵马杀戮时,仿佛在回应他们的动作,几乎在同一时刻,低洼处一匹雄俊的黑马如射出的箭一般冲锋,他从军这么多年,经手的马不下数百,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迅捷如箭般的黑马!如雷般的嘶声自它嘴里发出,像是发动进攻的战鼓一般,那匹黑马四蹄踏地,后面跟着数十骑,一次惨烈的冲锋被瞬间发动!这是一支完全的乌合之众,有十二三岁的少年,也有胡须发白的五六十岁的老头,看样子这是蛮种们向他们的复仇之战,他们手持简陋的木杆长枪,粗制滥造的弓箭只能射出软绵绵的野蒿箭,根本就射不穿他们身上的铁甲。那些人高举着武器嘶声大吼,其中带着的仇恨他们自然能够感觉的到。区区几十人冲锋的势力也如奔雷一般,携带着摧毁一切的气魄、力量,不过在这群杀人如麻的野兽面前一样不能让他们感到畏惧! “这群北蛮子还真是不怕死呢?呵呵”黑甲骑兵里顿时传出一阵无情的冷笑。这群久经战阵的精锐边军自然比起普通骑兵更多一份桀骜,当然明白这些人翻不出什么浪花,这些武士们等在这里自然感到心焦,现在能让他们感到快活自然是很高兴的! “镇静!”将军自然也是看到了敌袭,随即就拔刀出鞘,“这是群勇士,那就给他们勇士的死法!传令整齐抽出不可羞辱他们!出战!” 那些蛮族骑兵已距离这些黑甲骑兵只剩下近百丈了。随着将军下令,数十名黑甲骑兵骑弓,搭箭上弦。数十枝羽箭直直指向冲来的蛮骑,冷漠无情,控弦不发,等到那些蛮骑进入射程之后,将军猛地挥动马刀。 第32章 凶狠厮杀 蛮族骑兵发出吼叫声越来越大,狼嚎般的叫声宣泄着仇恨。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他们带着赴死的决心扑向了这群杀戮他们族人的死敌。 箭雨离弦,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强壮汉子忽的一下就以高超技术钻到马腹之下,其余人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被数支羽箭射进心口,残破的皮袍很快就出现了红色,他们再也无力保持在马上的姿势,纷纷倒了下去,一个个被后面跟上躲闪不及的战马踩踏,有些没死而摔下战马的人尤为惨烈,痛苦的哀嚎刚刚响起,马蹄就踩踏了上去,生生地将哀嚎声扼杀在嘴里。而他们发出的零星羽箭插着铁甲飞入土中,有些运气好的羽箭射中了,却只是堪堪咬破的外层铁甲,根本咬不进肉里。黑甲骑军发箭后立刻收弓,现在已经快到跟前了,继续用弓没有意义!他们整齐地拔出腰间的长刀,没有丝毫混乱的迹象,而是像座铁塔一般! 黑甲骑兵开始发动起来,他们骑术娴熟的策动战马,挥动着长刀开始进攻。 两军很快就绞杀在一起,蛮族骑兵的长矛擦着黑甲骑兵而过,而黑甲骑兵手中锐利的长刀就不是那些蛮族残破的皮袄所能抵挡,长刀像是划破豆腐一般切割人体,带来高速喷溅的血雾。当两军咬合的更深时,几颗头颅被砍断脖颈的马刀带的冲天而起,随即就是喷涌而出的血泉,后面高速冲锋的骑兵不可避免的被落下的血液喷溅了一头,坐在马鞍上的蛮骑只剩下无头的尸体。一阵短暂而激烈的交锋,那些蛮族骑兵如今只剩下那匹黑马。他孤傲的嚎叫着,准备不顾一切地冲向了几十倍的黑甲骑兵。 战场中间,一个蛮族骑兵顽强的爬了起来,身形摇摇欲坠,他的一只手已经被马刀砍断,于是只能用另一只手抓住地上的长矛支持着站立。 铁骑兵们发出桀骜的笑声,这支蛮族老弱竟敢挑衅他们手中的马刀,真是群不知死活的东西。黑甲骑军再次发动,那名蛮族骑兵同样怒吼着冲锋。经过战场中间时,一名高速冲锋的黑甲骑露出狰狞的冷笑,手中的长刀随手一刀,一股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在空中,拉出一条长长地血线,蛮人还没倒下就被后面而来的骑兵掠过时用长枪扫倒,然后后续骑兵对着尸身毫不犹豫地踏了下去,脓腥的黑血再次伤口中喷涌而出。双方再次凶狠地绞杀在一起。 将军骑着战马缓缓而来,冷漠的眼睛盯着跪倒在地上蛮族人。他的腿已经断掉了,带着血肉的骨头刺破皮肤露了出来,但是他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却紧闭着嘴,一双眼睛满怀仇恨盯着这些穿着黑甲的骑兵!他的战马也倒在不远的地上,不断嘶鸣着准备起身!他扭过头看着它,坚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 “在下张恒!黑云军骑都尉,领先锋狼牙卫!”将领端坐在马上,只是看着他用蛮语说道:“你的马没救了,我帮你给它个痛快!” 黑甲兵接过命令,下马挥刀直接一刀就结束了它的痛苦! “突勒铁离,突勒部的首领,不过已经都没了!给我个痛快!” “可惜你生错了时代,现在不是蛮族的时代!给他个痛快!”将领随意挥动一下手。“酷烈的环境养育出强悍的战士!这片草原上的勇士总是不缺的!或许他生存在另一个时代能成为统合出一个大部落,然后带着他们建立功业,但现在他只是又一具埋在黄沙中的枯骨!” 远处,视线尽头出现了几个小黑点,所有甲骑都已做好了准备!“是我们的人!”有人惊呼道! 一人高举着代表主将的旗帜狂奔在前,身后紧跟着七八骑黑甲骑兵! 那群骑兵已经看见了远处先锋狼牙卫的旗帜,开始放慢马步,以免造成对方误会。 就算如此,在那些雄俊战马的面前周围,这段路也算不上什么,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将领的面前。 为首之人快步下马,单膝跪地,从腰间拿出一枚黄金所制军令。 “都尉大人,将军有令让先锋部队停止前进,就在不远处的横勒河谷集结,后方大军就在离此地不到三十里!请大人在那里等候大军的汇合!” “嗯,本都尉知道了!回去复命!” “诺!”挎刀军校行礼后,快步走向战马,一个干净利落的上马后,随着一声马鸣,他们往来时方向骑马飞驰离去。 接下来就快要进入北荒大部落的领地了,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分散行动,脱离本部大军太远,否则很容易被那些蛮族骑兵一个个咬住拖垮掉。 蛮族人可不是群任人宰割的绵羊,要想拿下他们还真得制定好作战计划,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冒进,轻敌冒进可能连回都回不去,两万儿郎全得死在这里! “传令,全军开拔!进军横勒河谷!”凄厉的牛角号声响起,得到命令的骑兵们正快速集结。 燕洲燕军秘密军营 山谷深处的营寨戒备森严,冷厉的枪锋让人感到畏惧,一队队的军士披甲执锐沿着道路进行巡逻,木城楼上一名名弩手坚守在岗位上不敢松懈,外围的树木也已砍光,没有谁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接近这里,而被发现的代价就是被木城楼上的弩手射杀,或者足够幸运逃过弩手的箭,但是在外围一片平原上面对骑兵的冲杀,同样没有谁能够幸免于难。除了这些,隐藏在阴影中的暗哨同样致命,没有谁能知道他们的存在,面对任何陌生人的靠近,他们宁肯杀错也不会放过! 每天深夜都有无数马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在全副武装的武士护卫下进入,出来的时候上面同样被包裹严实,然后在护卫的保护下去向不明。 如果有人能够进入这里,一定会感到十分惊讶!里面空间十分空旷,足以隐藏几万人!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干的,军营,甲胄坊,刀剑冶炼坊,造弩所设施可谓一应俱全。 军营中无数的旌旗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晏朝的王旗和三辰旗帜在按照礼制排列着,在风中肆意舞动,哗啦啦地作响。低沉的牛角号声和激昂的军鼓声久久不息。演武场上披甲执锐的军卒们正整齐地操练着军阵。呼和声和厮杀声让人热血沸腾。拥有着燕洲的主人,皇帝唯一的还活着的兄弟,备受太后宠溺的小儿子,同样是曾经差点登上那个至高权利的男孩正端坐在演武台主座之上,面色激动的看着演武场上的近万军卒,一色衣着华贵的世家公卿们坐在一侧交头接耳,另一侧的贵宾席上武将们身着甲胄如同铁铸般挺立。 第33章 反心日盛 一名身穿白甲的雄壮男子站在挥动着不同颜色的旗帜,下方的军阵随着他的指挥下不断变动着阵型,无论是进攻,防守都是配合无间,衔接之中毫无拖泥带水,无疑是这名将领还是下面的军卒都是精锐无比的劲旅!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些公卿们虽然也觉得这支军队是个精锐,但另一侧那些将领们自然知道这支军队强悍无比,甚至开始暗暗和北镇边军进行对比,不过总归还是欠些火候!不过能在这么短时间训练出一支稍逊于北部边军的军队足以称得上名将! 看着他们倾力打造的军队如此凶锐,观武台上的公卿武将们纷纷向正座上的燕王举杯祝贺。一个白色上带有金丝编织精美花纹的团蒲上跪坐着白衣少年,他身形俊美面如冠玉,身上穿着白色长袍,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淡酒和两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酒杯。白如玉石般的手握住酒杯一饮而下。 “谢将军当真是当世名将啊!真是不愧是百年军武世家!”燕王感叹地说道,“得此名将当胜过十万大军,我之幸也!” “有如此多忠臣良将助我,何愁将来大业不成!”燕王感慨的说道,随即再次满饮酒杯之酒。 “一边饮酒谈论国家大事,一边观看演武锐士的强悍勇武,真是两大快事啊!哈哈哈!众位与我一同观看,不必拘束!” 燕王不禁发出感慨,尽抒心中豪气,在场众人顿感壮志满怀,纷纷向燕王述说自己的忠心之语。 随着牛角号再次响起,演武终于已经结束了。燕王此时可谓是志高意满,恨不得提刀杀向都城皇宫 ,让那个从小就让人厌恶的人跪倒在他面前。不过,他知道这种事只能心里想想,没谁会蠢到随意喊出来的!有些事可以做,但是是不能说的。 不过,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谢家乃是跟随太祖一起打下这片天下的功臣,不过在父皇那一朝受了牵连,因为感念谢家世代的功绩以及其他大臣们求情,最终才只将他流放回家!后面是母后向父皇求情,才赦免了他的罪过,最终允许谢家子弟们能够继续承袭爵位。 对于这样一位当世名将,自然得敬才行! 老将走下高台,身穿黑衣的燕王府内侍小步迎了上来,“谢将军,谢将军,燕王殿下让老奴在这里等候将军呢,让卑职第一时间迎接将军呢!燕王殿下正在演武台上设宴准备为将军庆功呢!那里高看得清楚,小将军们比武殿下同样喜欢看呢!” “嗯,末将谢殿下恩典,这就过去向殿下道谢!” 演武场中大军已经退后,留下了一片用来比试武艺的场所!两个身披黑色铁甲的少年们开始上台,旁边围观的军卒们爆发出震耳的欢呼声! 谢姓老将不再停留,跟着内监上台拜见燕王殿下。燕王旁边最近处还空着一个座位,旁边还有内侍侍立其后,以示尊重! 当他的身影来到这里时,除了燕王之外,其余在场之人全部都站立起来行礼,他躬身回礼后,来到燕王殿下面前行了礼,燕王这时起身向他回了礼。 “我燕洲儿郎们果然勇武,个个龙精虎猛!”燕王赞叹道,“那场上持剑是将军的侄孙吗?果然是一表人才,怎么以前从未听将军提起过?何不送他进入王府给本王当牙军儿郎?将来随本王征战,也好去建功立业!为你谢家开枝散叶,再添一员虎将。上次,本王本想让老将军孙儿来当牙军都尉,可是他却希望靠自己磨砺出人头地!” 谢老将军笑了笑,“末将谢殿下好意,我那侄孙个性强硬,事事不服输!这次上去比试是自己举荐自己,本来按规矩他没有上场资格的,是看着老臣的面子上才让他上去的,确实是个好孩子,不过他的心性,终究还是不够沉稳。而我那孙子同样也是从小争强好胜的,在下面磨磨心性也是不错的,免得到时候上战场时不够稳重而吃大亏。殿下的心意老臣心领了,不过路终究还是得靠年轻人自己走,如果他们是英才,那么谁也无法让他的光辉被埋没!这次的副将就让他们自己争取!末将谢殿下好意!” 燕王点了点头,“老将军想的周到,不愧是我朝一代名将,本王定不会负于将军!看样子本王以后会又多两位名将了!”燕王点了点头,遥遥指着不远处正等待着上场的世家少年们,“老将军,这群儿郎里面是否还有名将的种子? “不,老夫不怕说实话,老夫的儿孙自己知道,他们可以称为优秀的将领,但成为当世名将的几率很小!生长在世家大族,这是他们的幸运,同样也是不幸。优渥的环境让他们变得目空一切,失去了成为名将最优秀品格。他们总是会容易因失败而焦虑,因成功而骄傲!那群儿郎们确实很优秀,但是距离名将还是有距离的。” 顿时,在场之人听见后都沉默了起来,他们大多身为一家之主,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由得觉得说的有理。他们的儿郎们,哪一个不是天人之资,自小就接受名将指导,通读兵法,弓马娴熟,可最后公认的当世名将能有几人?就连他们自己同样也是这样的! “那个云家小子倒是很不错的,不过十五六岁,但身形魁梧,体格也属矫健,眼神平静,气度沉稳,面色如常,面此大战,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样也属不易。身形如青松,走动间纹丝不动,每一步踏出都是一尺三寸,不多不少,步伐沉稳,就如同猎取食物的豹子般冷静而专注!这样的人心理足够强大,面对失败或者成功时都能做到心如止水,可谓是天生将才!恭喜殿下获此良驹!”这话他当然不可能当着众人面说,找个机会单独向殿下禀报!人心难测,幼虎在没有成年时可是很容易死亡的!算了,先不和殿下说了,燕王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内心难免急躁不安,如果让殿下知道了对云家小子成长不利,就先让他跟在我身边慢慢教育! 突然出现的惊呼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唯一的小侄孙儿高举着手庆祝胜利,而另一个少年倒在地下已经晕厥。不久那名少年就被拖了下去,而参加下一场比试的儿郎脸上带着年轻人的傲气,开始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第34章 校场厮杀 不多时,两名同样身披黑甲的少年同样上了场。一名体格强健的少年右手长刀,左手同盾,而对手身形稍微有点瘦弱,所用的武器却是一杆长枪。持盾少年攻势凌厉,明白对手长枪的劣势所在,一上来就猛攻上去拉近距离,双手左右挥舞,每一击都力道十足,对方面对如此凌厉凶悍的攻势选择了暂避锋芒。长枪本来作为刺击兵器,直刺是它最常用的攻击手段,但现在却被对手大开大合的近身攻势所压制,根本就没有刺击的机会,只能一步一步往后退,意图拉开攻击距离。可见现在是持盾少年占据了上风。 “两个都很有精神,也打得有勇有谋。”谢老将军笑了笑,“持盾小子攻势凌厉,持枪的那小子防守严密,算是不错的小子了!” “竟然能得到老将军的称赞,我儿将深感荣幸!谢老将军点评!”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起身恭敬地行礼道。这时他后面的中年将领起身同样行了个礼,“谢将军夸耀我家二郎!” “两个孩子确实不错,以后前途无量!”谢将军摆了摆手,笑着回应道。 一个是何家的嫡子,燕王的兄弟。另一个是燕王手下牙军将领的儿子。而且两人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武技,都是有真本事之人,而且都是燕王的嫡系,以后自然会前途无量。说这话自然是有依据的,可不会为了讨好谁就去胡说。 演武场内,双方继续在缠斗着,不过胜利的天平往持盾少年方倾斜,那名对手已经被逼到了演武场边缘,一旦出线就只能认输。持枪少年躲闪的空间被不断压缩,后面躲避起来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啊!”持盾少年猛地前冲,长刀被高高举起,用尽力量全身扑上。 这一击可谓是用尽了全力,他之前的猛攻已经成功打乱了对手节奏,不过自己的体力有些快接不上来了,那名对手用长枪长度优势进行格挡,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步伐灵活,不断游走闪避。他是知道对手在等待什么,他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他将这一击的当做致胜手段,用冲锋将身体重量全力压上去,在没有后退的余地的情况下,他只有选择和他硬碰硬对拼,他有信心对手挡不住正面而来的迅猛劈斩。 对手果然选择了格挡,相碰的力度带着他退后了一步,他后退右脚形成弓步,大喝一声,勉强撑住了他的重击。 “唉!”那些支持持盾少年的人顿时惋惜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个持盾少年那一剑可以说是强弩之末,如果再加几分力道也许就能让对手被逼到圈外。 “松手!”持盾少年安虎大吼一声,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对面那人! “哼!”持枪少年能感到剑上的力量正成倍增加,想不到这蠢货竟如此强壮,双方对峙的时候都能继续发力。长枪在巨力下几乎就要脱手,安虎狂吼一声,长刀再次被高举着砍下,周围观看之人纷纷发出惊叹。 长枪也几乎同时迎了上去,“找死!” 长枪在空中中震动着发出咆哮,枪尖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瘆人的光芒,在空中只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安虎只能用盾牌格挡,盾牌上传来的力量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像是要断了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发白。他在大惊中收回了劈砍出去的刀,和盾牌一起抵挡传来的巨力。还没等他获得片刻的喘息机会,再次发起攻势时。持枪少年猛地收回了长枪,如闪电般迅捷。 “放手!”持枪少年何麒大喝道。 暴烈的力道从枪头激发出去。安虎再不能像之前那样硬扛冲击,人们只听见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安虎就算是将右腿撤后形成弓步,同样也无法抵消掉巨力。他跌跌撞撞地倒栽出去,仰面坐到地上,长刀也无力的掉在了不远处。 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试,在场之人都呼吸急促,感受到热血开始沸腾起来! “我输了!”倒在地上的安虎摇了摇头说道,站起来捡回自己长刀后说道。 “承让,承让!”何麒持枪抱拳,面露微笑道。 一记响亮的铜锣声响起,两人结伴退了下去。 后面的交锋不算什么,在谢家老将看来没有太大的亮点。经过一轮轮的淘汰,最后只剩下他的孙子谢铭辰和云家那个小子云翼争夺那个副将的名额。 他的孙儿谢铭辰使用一把厚重的长剑,长三尺三寸余,宽近寸半,剑脊出奇的厚, 通体厚重,剑锋虽不锐利,但在战场上甚为实用,他浑身杀气的站立在那,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对面的敌人。而对面云翼长得面色白净,手持银白长枪,只是随意地站着,脸上带着洒脱的微笑,但是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战意。 双方行礼后,他的孙子冷漠地看着云翼,极为桀骜的垂刀于地,似乎等着对方来攻。 “哼,用不着!”谢铭辰冷漠的说道。我要让他为轻视我付出代价,他以为他是谁?胆敢看不起老子!找死,我要在他进攻的时候干净利落弄残他! 哼,这小子不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今天让他吃吃苦头也好,让这小子给老夫探探那云家小子的水有多深也行! 云翼见此情景,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这时他的眼睛终于露出浓烈的杀意,浑身散发着掠食者的气息。手腕一抖,长枪像是被风吹动的树枝一般倾斜起来,然后像毒蛇吐信一般迅捷,简单的一枪直刺对面的肩头,虽然极为简单,但却如烈风一般凛冽! 谢铭辰动了剑,他的姿势就如同猛虎扑食,声势也如开山劈石般,大喝上前,以极为凶悍的方式正对着长枪冲锋,重剑抵住长枪攻势后,顺道直劈长枪中段。从刚才那一枪,他就能看出对面绝对和他一样为它痴狂,每日每夜都为了提升自己而废寝忘食一样为它痴狂,每日每夜都为了提升自己而废寝忘食!看样子他们是同一类人。 他的老师告诉过他,对于那些真正的枪术好手,不要正面去迎接他们的枪尖,对于他们来说枪尖就是进攻的蛇头,自然会在进攻中蕴含着极其巨大的力量,正面攻击枪锋便如直面蛇头,一旦失手就被咬住。而枪尾虽处后方却迅猛有力,如同猛虎之兽尾,既能如钢鞭一般进行扫击,同时又处于虎牙的保护之下,要想避开正面而攻击到它,也不是长剑的长度就可以达到的。所以要攻击的部位将是长枪保护最脆弱的中部。 就像是描写狼一般,铜头铁骨豆腐腰,要打狼就要去打它的腰才行。 第35章 日渐强大 “呵呵!”谢铭辰发出冷笑,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长剑带着劈金断玉的力量直劈要害。 他一个迅猛突刺突破长枪封锁,一下就拉近了距离。这么短的距离,正是长剑最佳的攻击距离,可谓占尽了优势。云翼根本无法闪避,剑准确而带着巨力劈中枪杆。长枪像是被劈砍变得倾斜起来,但是真实情况谢铭辰自己却很清楚。他的剑就像砍到了棉花上一样,可以肯定是云翼将长剑上的力卸掉了。 他感到力量彻底走空,而且随着惯性的作用,他根本无法快速将长剑撤回进行防御,如同奔腾的洪水一般非人力可以阻挡。冷汗立刻布满了额头,这时的自己根本无法防御洞开的中门。 云翼找准机会,枪锋刺破阳光时发出闪烁的银光,像是银鱼群在水中追逐游动。银枪借着长剑带来的力量顺势而动,云翼顺势手腕一转,枪锋再次如同毒蛇般进攻,这次的目标就是他洞开的胸前。 谢铭辰见状生生扭转身体,有惊无险躲过了这次攻击,手中的刀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击对手。看到长刀的袭来,云翼收枪回撤避过了这一攻击,随即胸膛剧烈起伏的站立在那里。 谢铭辰见长刀刺击没有得逞之后,同样退后站立在一旁恢复体力,刚才的躲闪和攻击让他消耗了大量体力。 在场众人看到如此精彩的攻杀,顿时大声喝彩起来,旁边一下子欢声雷动。不过场上的两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死死盯着对方眼睛,仿佛此刻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人一般。 “我承认你很强!但是老子也不弱,那就看看谁的刀更硬!”谢铭辰凶狠的说道,“如果你接的住这招!副将就归你,我就不和你争了!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好!我也想看看谢家的“虎突”!”云翼眼里散发出极其浓郁的战意,“如果死在这一刀法下,只能说我技不如人!” 看啊!那是谢家的“虎突”和云家的“雪翼”,有懂行的武士们发出了惊叹!两式皆是家族的精华所在,历代祖先在战场上所磨砺萃取出的杀招。 燕王同样看向了谢家老将军,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哪有名将的成长不伴随着鲜血和杀戮,如果只是懂得纸上谈兵,没有敢于直面血腥战场的胆魄,什么名将?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谢家老将军只是用冷酷的眼神扫视了比武场,对着燕王点了点头。 说起来云家早已落寞,族中子弟大都是些纨绔子弟,现在只留下世家的架子度日。而谢家之前虽然没落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却成为燕王麾下最倚重的将领家族,而且谢铭辰生为长房嫡子,双方地位是更加悬殊! 谢家将领们看到如此心中不免焦急起来,为了一个区区副将罢了,纷纷打算开口让父亲制止他。不过在看到父亲对此没什么意见时,他们也就不敢再发表什么意见了,只得按捺心思坐在上面看着。 谢家老将军自然知道自己几个儿子在想什么!内心不由叹了口气,这几个儿子难道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吗?我们是在造反,现在不是在为燕王训练私军,将来有很大几率会和北镇军对战厮杀!这几个儿子没打过真正的硬仗,自然不会明白和那种强军对战的压力! 北部八镇十二万铁军,如果南下勤王,为了抵御北蛮最大程度能抽调八万左右儿郎,而燕地军队除了这两万新军,能有战斗力的就四万燕地锐士,外加各家族三万左右部曲能够一战。燕地富饶,沃土千里,燕人善战,慷慨赴死!在燕地的山林深处生活着被统称为的“楚越人”的部落,以及在高山之巅生活的山地蛮种,没有人想要和这些“人”沟通交流,也没有谁会去统计他们究竟分为多少民族,因为这些人从来就不服王化,自前朝末年那个百年乱世开始,就开始三年一小乱,五年一大乱,直到帝朝建立了两百年,近三百年了和世家大族还是战乱不止,双方自然是血仇无数,也就说不清谁对谁错了! 这些越蛮生活在密林之中,无时无刻不在为生存而战,缺粮、瘴气、毒虫、部落间的械斗都会过早地夺走他们的生命。他们的平均寿命很短,大部分只能活到三四十岁,而那些山地蛮种也同样绒毛饮血,寿命一样短。他们的生命很短暂,自然会将有限的日子过得狂放,无论男女各个毫无廉耻之心,纵情于杀戮,掠夺,烈酒,情欲,宛如一群杀人的野兽,和那些北荒蛮种一般无二,甚至比那些北荒蛮种还要野蛮落后,至少那些北荒蛮种还会将食物煮熟再吃,而那些人一辈子都只会生吃食物。他们不过是些盘踞高山密林里的野人,在晏朝贵族眼里不过是群会说话的野兽,他们根本就无法融入主流社会,只能被困在这些贫瘠的地方自生自灭。 那些地方说贫瘠也对,说不贫瘠也可以!对那些野蛮部落而言,那里种不出粮食,结不出甜美的果实,河里的鱼同样又小又瘦,只有数不尽的毒蛇猛兽,以及更危险的瘴气疫病!高山上更加贫瘠,没有果实,没有河鱼,只有凛冽的寒风、冻结的土地,除了牦牛羚羊外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在漫天飞雪中存活。但是对于贵族来说,那片土地又是极其富庶之地,土里玉石翡翠,河里的金沙沉香,林里的灵芝人参以及黄花梨木、紫檀、金丝楠木种类繁多,高山上的羚羊,紫貂,白虎,雪狐,这些皮毛在贵族之中供不应求,甚至是那些蛮人一样是值得追评的商品,那些蛮种男人像猛虎一般勇武善战,是斗兽场上最受欢迎的一种斗兽。而女人们身子就如莲花般娇嫩易折,性格却如烈酒般妖媚刚烈,在雪山上甚至有着眼睛如蓝宝石般晶莹剔透,身子像雪莲一般洁白无瑕,脸却像牡丹般艳丽妩媚的绝世尤物,这样的女人自然很受欢爱场的青睐,甚至有价无市,每一个都价逾千金而难以获得。权贵豪商们为了获取这些资源,会大量的招募人手进入山林里面围猎抢夺,但这些山越蛮种们同样强悍异常,进去的十有八九出不来,但是剩下的那个却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因此明知道有死亡的几率极大,但是为了财富还是会络绎不绝的进入山林,而那些山越蛮种同样为了得到粮食,青盐,烈酒等一切能让他们活下去的物资,青壮每年都会成群结队的下山。他们会抱着必死的信念出来,要么死在外面剩下口粮让他们后代活下去,要么抢掠足够物资活着回家。和山越蛮种相互间的杀戮,让燕洲有着和北地同样勇武好战的兵源,帝国的军队大部分都是由这两个地方组成。 第36章 内乱渐起 燕洲之地,沃土千里,物产富饶,民风彪悍,拥有帝国最大的盐矿!本不该放在藩王手中,而应该由皇帝亲管,不过先帝和太后喜爱燕王殿下,本欲立燕王为太子,但遭到朝野群臣的极力反对,为了补偿燕王殿下,先帝和太后一意推行,反而将他分封在这片土地之上。至于燕王殿下是太后和某人的子嗣的传闻,那就是被编排出来的,作为曾经服侍过先帝的老臣,自然都能看出燕王和先帝幼年时样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俊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同样喜欢琴棋书画。相反陛下样貌却差了一些,性格孤戾也不喜书画,反而更像先帝的早逝的兄长,先帝因此不喜,常因小事而被重重责罚。传闻,燕王小时仗着宠信时时欺辱陛下,两兄弟可谓是深仇大恨,双方可谓不死不休。 皇权面前无父子,更别说是兄弟了!先帝无法违背宗祠、南方世家,北部军镇甚至是燕洲世家们的合力反对,坚持按照祖制立嫡长子为皇储,只有一些先帝亲信宠臣支持他的决定! 为了燕王的安全着想,先帝竟然给了他掌控燕地几万劲旅的兵符和圣旨,然后又让像他这样的老将们从赋闲中重新被启用! 有了兵符和圣旨的加持下,利用利诱与威胁双重手段,财权和军权正被燕王迅速收入麾下,就算是他们这样的老家伙们也得为家族后代考虑考虑自己的立场。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和一个处处受到掣肘的皇帝的价码是不同的! 燕地富庶,但燕地百姓同样过得贫困不堪。一遇饥年,百姓只有卖儿卖女给豪贵家族充当奴仆,贱卖家里土地去举家逃荒,甚至是到山林中讨生活,去劫掠山林越人或者抢掠来往行人!富者阡陌连野,贫者无立锥之地,官员权贵们每到这个时候就大肆吞并扩张,以侵吞土地丁壮来扩充实力。之前先帝在位时,治理燕地的官员们使得百姓流散,丁口减少,赋税不足,武备废弛,军中更是不堪,军卒们开始沦为将领的家奴,粮饷被拖欠甚至导致沦落到卖儿卖女以求活命,军卒们开始大批大批逃亡落草,曾经强大的燕地锐士开始丧失了战力!自燕王殿下接手以来,开始惩治军中贪官污吏,通过整顿军纪,使得军队开始重新开始变得强悍凶锐,但是昔日的伤害还是让大军损耗严重,那些勇猛善战的军卒们已经大量流失,留在军中的大部分都是些混吃等死的老兵油,早已没有燕地强军的悍勇。为了快速增强战力,以达到抗衡北镇军的实力,燕王开始大量吸收那些亡命之徒进入军队,而那些留下老兵精锐同样得到重视,通过两三倍的军饷让他们乐于为燕王效命!这样的举措虽然见效快,但是后患一样大。百姓不仅要承担各自苛捐杂税,更是要承担沉重的军费粮饷,还有繁重的劳役更是让他们苦不堪言!燕王和先帝一样喜欢豪奢之物,宫殿楼宇同样必不可少!最近的旱灾同样严重,可燕王以及世家大族们同样无动于衷。 唉,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他劝说过燕王让他给饥民赈灾,可他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心里只有修建宫殿和军队训练程度是否可堪一战,甚至对现在的军队数量不满意而想要继续扩军。按照税赋,确实可以继续养一万五千兵,但是到时恐怕我们都得陷入百姓造反之中而不能脱身,因此只能拿这些税赋用来接济百姓。燕王不在意这些饥民们的死活,他只是将他们看成一群蝼蚁,而那些世家大族们就像是群贪食腐肉的秃鹫一般,等待着从那些饥民身上撕扯下血肉喂养自己! 一些高高在上的人以自己家族血统而自豪的人,自然是看不见其中的蕴含的危险程度。 相信要不了多久,大战就要来临了!皇帝陛下不会不知道燕王的动作,连接燕洲和中洲之间的血石关主将目前正在加强封锁,看样子已经开始为战争做着准备了! 血石关原名青石关,在几百年前昱朝簒王李由领兵造反,朝廷平叛大军在燕地几乎损耗殆尽,当时再也没有能阻挡他的力量,距离皇位已近在咫尺,时至隆冬时节,他尽起二十万大军猛攻青石关,守将凭借两万守军死守关隘,双方血战一个近三十个昼夜,攻破关隘后竟只剩下了十万左右儿郎,其余尽没与关隘之下,寒风之中流淌出来鲜血被冻结在青石之上,将整座关隘外墙染成了血红。甚至有人说工匠曾经修理城墙的时候,城墙里面全部都是黑色的血痕,血渣甚至已经干涸成块。那是一座用鲜血才能攻下的关隘,得靠儿郎们用命填平才行。 攻城为下,伐谋次之,攻心为上! 太后和国舅手握近万禁军,而十常侍共同掌握相同数量的禁军,但是他们之中有先帝留下了的,有皇帝的棋子,还有些是见风使舵的货色,只要谋划得当,可以凭借太后的凤印诛杀他们,然后吞并那些禁军。将陛下控制在手中或者说十常侍弑君,然后说迎立燕王登上大位,之后以皇帝玉玺和太后凤印逼迫血石关守将开关或者以谋逆罪名诛杀,到时大事已定。要是血石关还是拒绝执行命令,那就以禁军和倒戈的南方军队联合讨逆,到时我燕军和讨逆大军两面夹击,大事一样可定。北方大军南下支援距离遥远,只要速度够快,当大事已定之后他们还能打着什么旗号南下?就算他们反应迅速快速南下,当我燕军只要出了血石关,在中洲千里平原上燕军锐士根本不惧北镇铁骑,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自古以来造反难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当燕王拿着虎符和圣旨来到燕地时,战争就不可避免了。 但对于燕地世家大族来说,他们早已被添上燕王的标志,就算不反抗到时一样会被清算,还不如拼一下,拼了以后还不一定会死呢?到时不论是忠于皇帝的军队还是燕王的大军都会受到很大损耗,而那时燕地世家大族手握重兵,就算是失败,大不了将燕王交出去投降罢了,难道皇帝在力量损耗殆尽的情况下还敢轻易处置他们。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来说,他们的力量根深蒂固,一次的小小的损耗算不得什么,但是一旦成功,家族将获得足够的利益。这就是他们的生存法则! 第37章 百姓哀歌 帝都,中和殿 天色微亮,整个帝都准备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城市的街巷里透出隐隐约约的灯光来,身穿各色服饰的小商贩们肩挑手提有条不紊准备着早食的各色配料,孩子们拿着干净的抹布用小小胳膊一丝不苟的擦拭着桌椅板凳,父母一边准备着招待客人,一边满脸是笑的注视着正在茁壮成长的孩子,心里盘算着还要挣多少钱给这几个小子取媳妇,然后再多生几个胖小子,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老大作为良家子被选到北镇当兵,每月都有军饷不用他管,老二已经订下亲了,就和街对面的豆腐张的小女儿,和他都是几十年街坊也算是知根知底,只有小儿子还小过几年也订个娃娃亲就行了了,两个女儿也嫁人了,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也算是安居乐业!虽说这几年加收了税金应对边患,日子比以前过得苦了,但只要北蛮被挡在外面就好,听之前那些走商说有北蛮小股部队渗透进来了,他们可谓是杀人如麻,所到之处到处都是尸体。不过后面一个都没跑回去,现在又说是有几万大军开始北上报仇雪恨,听着他的们说着就感到让人痛快无比,就应该好好打那些北方蛮种。不过燕地开始闹饥荒了,百姓大批大批进行逃荒,所幸官府路上设了施粥棚,饥民们才能有口饭吃,也不至于饿死在半道!也不仅仅是燕地闹饥荒,其他的地方同样过得不好,长安城这几年不断有遭灾的饥民涌进帝都来,没有别的谋生手段,就和他们一样聚集在这条小巷里,靠着起早贪黑地做些宵夜或者他们地方特色小吃等吃食生意,赚点辛苦钱。夜宵无非是烧鸭、肘子、卤煮熏肠,牛杂什么的,好友围坐在一起交流感情,点上几两好酒,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量大管饱吃得痛快!而且为了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这些来到这里的饥民们都铆足了劲提高服务,在材料、做工、态度方面下足了功夫,口味十分的地道,那些走南闯北的汉子们都喜欢到这里来吃吃家乡菜,消见一下乡愁!口碑的扩大同时带来了人流量的增多,其他商贩们也获得了收益,双方也就相安无事。 不远的街道上是帝都最繁华的烟花巷,专门服务于达官显贵,每天的街道上都是车水马龙,一群群的醉汉会被妖娆的女人们搀扶着从一个个牌楼下出来。等候着小厮和侍卫们也急忙迎了上去,递上刚买还热气腾腾的醒酒汤。 这里虽然贵客们还是不屑于光顾,可是不论对于他们的侍从还是那些小厮们,这里都是很不错的选择,甚至那些显贵们同样也会让仆从们买上一些吃食品尝。 几个带有酒意的客人们正在结账,结束了晚上的通宵畅饮,他们三三两两成群往外走,还清醒的搀扶着那些喝醉了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离开。这是夜晚的酒铺,现在也开始打烊关门了! 那些酒客有些会停下来,再买些吃食吃完了再回家休息,有些会停下来买碗醒酒汤喝完再回去睡觉,甚至有些还会再买些喜爱的美酒,乘着酒兴美美地品尝另一种美酒然后才回家睡觉。总是不一而足。 眼睛偏向小巷的尽头,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声音沉重,穿的都是些牛皮重靴。他赶忙拿出已经准备好了的驴肉火烧,等待着那些老顾客的到来! “老刘,我就得吃你家做的驴肉火烧,你做的这种才正宗!咬上一口汁水横流,其他的咬上去跟木头一样!还有这土酒真是够劲!等老子月底发了金铢再结账!”说话的男子年约四十,身着铁甲,身形雄壮,脸上有条狰狞的刀疤,说话声如雷鸣一般。 “不着急不着急!这些酒你也拿去喝!还有这几包卤肉你也拿着吃!”中年商贩从下面拿出了准备已久的东西! “老子虽说经常赊账,但也从来没有吃白食!虽说拖欠了几个月而已,你这老家伙以为老子是白吃白喝的主!老子摸着良心说可没有欺负过你!”那壮汉愤怒的说道,面色铁青像是要爆炸一般。 “那是送给你,刚从地下拿出来的好酒,还有那些卤肉也是新配方的,自然得先让你尝尝才行”老刘自然是知道他的脾气,又硬又臭,脾气暴躁但是心还很不错的,因为和他是从一个穷苦的地方出来的,可能是在这里没有同乡,所以才照顾他一家!对于这样一个好人,他还是很尊敬的,自此他打断过来闹事的地痞手后,没有谁敢来这里收保护费了,那些胥吏们看在他的面子上盘剥轻了很多,这样也很可以了!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拿走了!放心!等过些天发了饷银老子就给你。” “那当然,在京都谁不知道你说话算话,信誉自然是不用说的!我不急的!”这汉子虽然长得凶恶,但是在这世道的当官之人中也算是个好人了,对待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来说也很不错了! 看着他慢悠悠哼着小曲离开,中年商贩还是有点私心的。老二就快成年了,到时进去当了城防兵可以照顾一下就好了,这些年他也攒够了给长官的金铢,到时再送礼物打点一遍,那老二在里面也就不会受欺负了,该准备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少。不过把那些金铢给他比给其他人更觉得值。看着老二孔武有力的身材,又有他的帮忙,进入的希望很大。实力再强又怎样,最后还不是大头兵一个,他的大儿子刀法出众,去了北镇军中还不是当小兵卖命,那些官职都是世家权贵们的,他爹和两个哥哥在燕军里打了半辈子仗得了个屁,除了他爹半残废回来了,哥哥们的尸体都丢在了林子里面,连抚恤金都没看到一点,最后靠着一点积蓄带着他跑到了帝都才混上了口饭吃。他只想让儿子们平平安安活着娶妻生子就好了。 底层人的心愿,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并不会理睬,也懒得理睬。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际一线开始泛白,一道赤红的物体从地平线慢慢开始升起,将天空染成橙色和红色,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地。那个坐落于中洲平原上最宏伟的建筑慢慢从夜色中显露出自己的宏伟的身姿。 第38章 帝朝议政 中和殿的正门矗立在朝阳之中,宫人们排列整齐,手中举着铜熏炉,在帝王居所内不敢有丝毫松懈,通过点燃香炉中塞入的金丝沉香所散发出的香雾来祛除污秽之气。 内宫深处,一张雕刻精美花纹的沉香木所打造龙床上,一个俊美男子正在缓缓起身,旁边一名长相极其漂亮的女子也被惊醒,张开了妩媚的双眼,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和,似乎想要起身服侍皇帝更衣洗漱,男人只是轻摆了摆手让她继续睡着,只是披着外袍就离开了这里。 两名美貌使女捧上由夔龙纹图修饰的黑色龙袍和帝冕。晏朝皇帝,后世被称为晏灵帝的男人在侍女的帮助下穿上了龙袍。一旁的侍女们手捧各种洗漱用品等待着伺候皇帝。待洗漱完毕后,披着夔龙纹龙袍的青年坐到了屋内的御案旁,一名“女官”手捧着食案飘然而至,面露微笑的躬身行礼。 皇帝挥退了服侍的女侍们,只留下了这名“女官”。 “陛下,该用膳了!国事虽然重要,但是陛下还是要以龙头体为重!”“女官”躬身细语说道。 “我的那个小弟弟,可是很不安份啊!燕地的军队正在私下里大肆扩充,呵呵,现在那些朝臣们有很多和他暧昧不清,就连南方的世家也开始和他眉来眼去的!他们以为朕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吗?请燕王为皇太弟?哼哼哼!”年轻男子语气愤怒地说着,手掌狠狠拍在了面前的御案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女子”脸色惊慌的抓住了男子的手,仔细查看了起来。当看到手掌只是微红了一点后才放心下来,随即躬身向男子请罪。 “起来!私下里用不着你这么做的,和以前在东宫里一样就好了!”男子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准备坐下来将她抱在怀里。 “女子”满脸惊恐地退后了一步,避开了他伸出的手。 青年见此情景后,将就伸出的手放了回来,然后闷闷不乐的坐回御案前。 “陛下不可!身为天子当有威严,切不可如此行事!如被有心人知晓,会有损陛下威名,那臣万死也难辞其咎!”女子跪倒在地,满脸焦急地哀求道。 “好了,好了!唉,这个世上就只有你是真心待我的,起来!”男子闷闷不乐的说道,随即拿着玉匙品尝起来人参乌鸡汤来! 看到陛下开始吃起参汤,女子面露微笑地走近男子身边,伸出手帮他按摩肩膀,柔和的说道,“陛下不必太过忧心,太后想要陛下立燕王为皇太弟,有些大臣们也上书赞成,也是因为陛下没有龙嗣,只有陛下有了龙嗣,太后想要立燕王为皇太弟也就没有了法理依据,到时无论是宗嗣长老们不支持,甚至是国舅也没有理由支持立他为皇太弟。陛下不要忘记了群臣在先帝面前对陛下的支持,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恶了与群臣之间的关系,南方的世家们都支持着陛下,北方的军镇中也同样有着支持陛下的老将军们,而中洲身为富庶王地,百姓们只要陛下广施仁政就一定会跟着陛下的!到那时陛下一手握住百万雄兵,一手握住天下财赋,更不要说陛下乃是帝国的正统所在,燕王就根本不值一提,以区区燕地对抗陛下的雄军简直是妄想,更别说燕地的百姓在看见陛下的强大会不会跟着他对抗陛下,相信陛下只要颁布法令允许他们戴罪立功,恐怕到时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成就陛下千古霸业!” “这么说的话,朕就放心了!朕的这个弟弟真是朕的一块心病啊!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陛下不可这么说!燕王乃陛下血亲兄弟,切不可亲手染上他的血。陛下当以仁孝治天下,不可因一时意气而误了天下,在千古史书中被留下污蔑之语!陛下乃是太阳,怎能因小小的莹虫之光而自损光辉呢?这种事当让常侍们去做就好了!” “那几个老东西也就剩这点价值了,这种事确实得让他们做,然后朕再斩杀这几个老东西替朕亲爱的弟弟报仇,也算是抚慰了母后痛失爱子之心。”青年男子开心的说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握住女子的手说道,“月儿,朕说的不包括王大伴,你要相信朕说的。” “臣与阿爷乃是卑贱之人,能得到陛下的恩赏已是感激不尽,能为陛下的霸业而亡臣之幸!只求陛下能让阿弟平平安安活下去就好了,当个富家翁就行了!臣之所以屡次拒绝陛下的好意,就是因为他没有受过陛下恩惠,一旦突受陛下重恩,看到了臣为陛下之近臣后,巴结之人闻风而来 ,心中必定会野心丛生,一朝发迹后将毫无顾忌肆意妄为,最终只会落得一死!” “这世上谁好谁坏,朕心里清楚!好了,这事就不说了!”男子说完,就拿着手帕擦拭嘴巴后,站起就准备去上朝。女子伸出手轻轻的帮他整理好龙袍后,跪地拜别目送他离去。 在宣礼太监大声宣布下,年轻的皇帝宣政殿,这个帝国的权力中心,从这里发出的命令将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这里是宣政殿,皇帝和朝臣们商定国家大事的地方,用青石白玉为底座所人为建立起来的高大宫殿,群臣进入其中要经过长五百米,宽三百米由青石所铺垫出的广场,然后登上九百阶玉石阶梯才能来到殿门之外,经过殿外武士的搜查检验之后方能进入大殿之内。 此处位置极佳,可以俯瞰整个帝都全貌,身处其间让人顿生豪气。早晨的微风沁人心脾,但是等候在大殿中的群臣脸上却带着不安的表情。 从血石关传来的密令让人感到不安,燕地饥民正从燕洲各地聚集而来,准备越过血石关进入中洲平原,据报告成千上万的饥民已经聚集在血石关之下,而且据说更多百姓还在路上,而且更可怕的是血石关的哨骑进入燕地后竟受到了燕军的阻挠! 消息传来,群臣皆惊。在场的臣子哪一个不是混迹官场的老人,燕王如此行动表明了对朝廷的不满,甚至心怀不臣之心。 群臣们各怀心思的站立在大殿之中,思考着自己怎么能从中脱身,甚至能不能从中获取利益。 下面的臣子们先是按惯例说了一遍对皇帝的赞美之词,一顿夸耀皇帝是多么多么的仁慈,在皇帝的英明的领导下百姓多么多么安居乐业,然后又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扯皮,经过不短的时间拉扯下,大殿里开始弥漫着一股让人昏昏沉沉的气氛。 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始终没有变化,让人看不出喜乐。“众卿还有事要奏吗?无事的话,就退朝!” 第39章 自生自灭 皇帝威严的话语让下面昏昏欲睡的群臣顿时清醒过来。都明白正事来了!一些墙头草一般的大臣准备偷摸着看两边大佬脸色行事,打定了能不站多久不站队的想法,无论别人说什么他们都打算认可,反正事情从两边人来看自然是各自有理的,不然怎么会争辩起来,既然你们都争辩不下,那我们认为有理也是理所应当的。至于做不做还是怎么做,那自然就是看谁实力更强了,谁的话能符合陛下以及诸公利益才能让大家有动力去做啊! “陛下,老臣认为立燕王为皇太弟乃是对江山社稷的有百利而无一害!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皇储不立,天下不稳,世家不安,百姓不明啊!为了江山延续请陛下速立皇储以安天下!”一名头须发白,面色红润的宗室老人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 朝中不可一日无皇储,陛下已能行人事,宫中妃嫔们却无子嗣,这件事让整个朝野争论不休。如今关于陛下无法生育的谣言不知从哪里传出,皇储的空缺让朝臣们感到不安,请立燕王为皇储的声音在有心人的操动下开始出现。 “陛下现如今正值壮年,你这么说是何居心!”另一个胡须发白,精神健硕的老人不甘示弱的站了出来。 “老夫无愧于陛下,身为宗室所提建议自然问心无愧!倒是你不想立皇储是何居心!” “老夫难道不是宗室,我已说了,陛下乃时值是壮年,立皇储之事不用着急!这么急着立燕王,难道你不是居心不良!况且按照继位顺序,燕王自然有他的顺序!” “好了,各位爱卿都说说自己看法!”皇帝淡淡说道,听不出情绪来,仿佛就好像在说一件小事一般。 两派之人纷纷表达自己观点,支持的有,不支持的同样在表达自己观点。那些两头倒的官员们不打算在事情未明时就加入其中,一个个高抬着脑袋但并不言语,其中敏锐之人似乎感受到陛下今日的不同。 “好了,既然诸爱卿如此相持不下,那朕就自己决定了,那就让燕王在朕皇嗣未出生之前当皇储!毕竟燕王是朕的亲弟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此事就这么决定了!”皇帝坐在龙椅上,摆了摆手说道。 “陛下圣明!”群臣恭敬地称颂道。 “诸卿啊!朝廷国库因为供养北镇军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了,现在又要承担燕地的饥荒的开销,这几年中洲同样也是时有灾事,百姓家中本就不富裕,今年的税赋刚刚收上不久,现在又要重新征税,真是苦了中洲百姓了,我心不忍啊!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就但说无妨,总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陛下仁善,可是燕洲的赋税可是尽归燕王啊!朝廷只从中得税十之一二,而我中洲百姓安分守己,自帝朝建立以来一直勤恳纳税当兵,现在刚加收完北征税,现在又要加赋税,对中洲百姓的民心不利啊!望陛下三思!”一人出列启奏。 “唉,总归是朕之子民怎可放弃,想到燕地百姓们朕心甚是不安啊!” “陛下宽仁,老臣愿捐家产为陛下解忧”又有一名老臣出列,“但老臣为官清廉,养活自己家人都有些费力,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在场之人自然是嗤之以鼻,这老东西是什么人,他们打了半辈子交道自然明白!不过其余人同样摆上忠臣之状,纷纷叫嚷着要捐家产以救济燕地百姓! “陛下,老臣们就算将家产都捐出来同样是杯水车薪啊!燕王身为皇储,又拥有燕洲封地,发生此等大事他是当仁不让的,请陛下降旨训斥燕王,责令燕王以陛下名义赈灾百姓!”之前那位不让立燕王为皇储的宗室老臣再次站出来道。 “老臣附议,此举甚妙!”之前那名迎立燕王为储君的宗室老臣同样赞成说道。 抚恤百姓自然得以皇帝的名义进行,如果由燕王担当那不是越俎代庖,否则那不是就成僭越了! “既然诸卿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办!是否允许燕地灾民越过血石关进入中洲,诸卿有何见解!” “此事老臣觉得乃是燕地之事当在燕地解决,一旦将燕地饥民放入中洲,对中洲地方上治安造成的危害很大,那些居无定所的流民很快会带来各种违法犯罪活动,而且这是燕王所管之事,让他们进入中洲该如何协调管理?”一位老臣道。 “是这样的,如果里面混有居心不良之徒,让他们骗过了血石关,那中洲安宁将不复存在!请陛下关闭血石关,将燕地灾民阻挡于血石关之外方为上策!”又一名臣子道。 这些中洲的官员们自然不想接这种烂摊子,干好了功劳全归燕王,干的不好还得受罚,关键赈灾的粮饷不从他们手里过,这种又苦又穷的活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们自然是不会接手的。 “诸卿还有不同看法吗?皇帝询问道。 “臣等无异议!谨遵陛下旨意!”大殿上的群臣俯首道。 “既然朕与诸卿皆无异议,那就给燕王发圣旨!通报燕洲百姓,朕已命燕王替朕赈济百姓,赈灾粮很快就会发放下来的!将朝廷将燕王升为皇储的旨意也一道发过去!” “陛下圣明!”群臣再次俯身高呼道。 看到下面群臣再无事上书后,皇帝摆了摆手后说道 ,“退朝!” 服侍一旁的内侍跟着大声喊道:“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燕洲饥民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座大殿中所决定,现在等待在他们前面的路会通往哪里呢? 燕洲平原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大地上时,和衣而睡在地上的饥民们纷纷睁开了疲惫的双眼,感受着阳光照射在身上所带来的温暖,现在不是冬季露天而睡也不会被冻死,现在就连露水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弄湿身体。不过还是有很多老人染了风寒,生命力强的咳嗽着睁眼准备继续着不知道未来的逃荒之路,而另外着了凉受了风寒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在一片平坦的山坳处,一群人正从睡梦中醒来就睡了着过来。女人们醒来后简单清洗一遍就开始了生火做饭,一些醒来的男人们拿着武器开始接替那几个夜晚放哨的,另外一些拿着工具到四周挖坑准备去埋掉昨晚没熬过去人的尸体! 第40章 乱世悲情 现在死去的人还是很幸福的,至少还有人去挖矿埋他们,旁边可能还有亲人为他哭泣,如果死在后面可能连为他挖坑哭泣的人都没了。 人作为智慧种族,面对危险时总是会想办法聚在一起,弱小者总是会跟随在强大者后面,蠢笨之人同样会选择跟随智慧者后面!现在这些饥民们也开始聚集成群了,小的几十人,多的能达到几百人。他们会以各种理由聚集在一起,宗族血缘,兄弟情义,想要抱团取暖或者就是能吃上一口饭而已。 龙炎自睡梦中醒了,第一反应摸了摸放在身边的长刀,这才放松下来。站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筋骨,感受着手中长刀的分量,这让他心里感到放松下来。 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两年前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背着行囊在这片土地上,现在却成了一伙人的主心骨,身上背着他们的性命。这让他有些不安,让他再次不由得摸了摸长刀,这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远处,一名衣着朴素的女子正带着一群妇孺烧火煮饭,偶尔间看瞥见他后也会很快就转过头去,脸上带着些许红晕。 自从他上次带人出去找吃的后,只能留下她独等消息。当她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恶人们,她依旧勇于面对只因为他还活着。但是听到在外死亡的消息传来时,她仿佛天塌了一般晕厥过去,当她醒来时看见他还活着时,顿时梨花带雨,不顾形象扑入他怀里大声哭泣述说害怕。事后,等她宣泄完毕后,看见自己又满脸羞红的不敢见他。之后看见了跟着他回来的那几个绝美女子后,找到龙石那蠢货旁敲侧击询问这几个女人的身份,之后就眼含泪花躲在一旁哭泣。 那时,龙炎在土堆边正怔怔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龙石气喘吁吁跑了过来敖雪姐正躲在一旁哭泣,旁边的饭菜也没有吃。 “龙石你还小不懂的,通常女人受了惊吓后,总是要扑到情郎哥哥怀里寻求安慰的!要是敖雪是我妹妹,我就揍你一顿了,龙炎你还是干净过去安慰安慰她!也不知道你这冷血好斗的家伙哪来的桃花运啊!”坐在一旁的熊武调笑道,“弟兄们就让我来安排!我还以为你已经安慰过她了!去说点好听的话给阿雪听,她也就不会害怕了!嘿嘿嘿” 龙炎听了之后,也是一脸的尴尬。“唉,确实是我没考虑她的感受,我现在就去找她!”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当龙炎炎找到她时,她正背对着树不断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低低地传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她转过头来,却看见了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站在那里。 少女的眼圈肿着,眼里带着哀伤,此刻却勉强地露出笑脸,显然已经用尽了毅力来保持仪态。 “阿雪,是我不对,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就不要哭了!”龙炎走近后手臂僵硬地把她抱入怀里,另一只手同时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龙炎心里确实有些没底,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和女孩交往的经验,自然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行不行!毕竟在他看来,对付一个女孩的心可比对付一名全副武装的男人难多了。 女孩只是乖巧被拥入他的怀里,绝美的脸侧俯在他的胸口上,带有泪痕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我害怕一个人孤独活下去的!以后一定不要丢下我,好不好?”女孩低着头,言语中带着哭腔。一个低低的哭声响起,然后渐渐亮了起来,带着女孩悲戚而哀苦。 听到女孩的哭声,感受到女孩微颤的身体,龙炎轻轻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将她的脸对准了自己。“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丢下你!这个世上爱我的人不多,没有了你们,我同样也是孤身一人在这片土地上流浪着。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嗯嗯,我以后会成为好妻子的,母亲曾经教过我的!我也会好好对那些姐妹们的,不会嫉妒你对她们的爱的!我们都会帮龙家开枝散叶的”敖雪抬着头,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瞪着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声如蚊蝇一般细细说着。 “你这小脑瓜在想什么呢?就那豪商老头他会看得上我,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不过是想合力而行,现在不过是暂时行动而已,他们终究是有钱人,怎么会看得起我,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而那马车里的女孩就更不是了,她是那些人强抢的,自然要送回家的,你又不是没看过她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那那个跟着你回来漂亮的姐姐,还有那两个美丽的女孩子呢!” “她们是顾客!是从别人手里解救出来的,让我们帮她们送到家里,会有很多报酬,反正也是顺道了,再说几个绝世美女独自离开,恐怕用不了几刻钟的功夫,她们就得成为别人所有物了!” “那不一样,我看那姐姐的眼神就是喜欢你!不过也不错,她已经生过孩子了,以后也能多多给龙家开枝散叶!”敖雪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样的,性格就那样,她看谁都是那么看的!这并不代表什么,再说你不生气啊?”龙炎疑惑的看着她说道。 “我才不生气呢!人家只是怕哥哥不要我,其他的才不生气呢!男人三妻四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哪一个男人不是这么干的?戏文里也是这么唱的,那些古代的英雄们难道没有几个红颜?”敖雪心里高兴自然也是理直气壮的说道,“再说,再说,我就一个,哪能生那么多呢?就我一个人的话,龙家哪年才能子嗣众多,香火鼎盛,绵延不绝呢?”敖雪说完后,脸上红的像火烧一般,脑袋也埋了下去,只敢抬头瞪着漂亮眼睛偷偷看龙炎的反应。 龙炎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低低的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呢?为了迎合我而委屈了自己!像我这样穷苦之人,有了你都是上天的恩赐,怎么还敢奢求其他女人呢!” “才不会呢!哪一个妻子不会想要家族兴盛人丁兴旺? 要是子孙单薄血脉断绝了才是妻子的失职呢!这本来就是妻子的职责!”敖雪认真点头的说道。 见到敖雪不再生闷气后,龙炎抱了抱她“阿雪,我会带着你们找到属于我们生活的新家!弟兄们现在还等着我呢?我过些时候再过来看你,对了,这个东西给你!”龙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佩,是那个富商老头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而送的护身符,说是请了秘道师所制成的。 第41章 有感而发 不过,他不信这种玩意。不过这玩意做工精良,看着很是漂亮,正好趁这个功夫送给敖雪当礼物也行。“对了,那女子一直不肯说话,要送回去也无从下手,阿雪过去和她沟通一下,她害怕我们这些男人,可能对你不会有什么警戒。” “嗯嗯,我知道了!你去!我没事的!” 经过这一件事后,敖雪变得活泼起来,脸上不时带着笑容,不过和他见面时却经常脸上带着红晕。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件事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有一伙难缠的家伙。经过几天的观察,那群家伙是以家族为单位聚集在一起,有二三十人为核心,跟着一名胡须发白的老者后面,从这些家伙的步伐神态中,熊武明确告诉龙炎这些人和他曾经一样是燕军中的一员,而且都是精锐。 这种散兵游勇们,绝大多数都是久历鏖战的老卒,轻易不会让自己吃亏。可能是溃兵,也可能和熊武一样杀人逃命,也可能是燕军中的退役兵。像他们这样的家伙,小规模成群还行,某些较大规模的成群逃卒,凶横行径几点如匪寇无异。郡县官吏完全无力制约,地方衙役根本不是对手,要剿灭只得靠正军才行。不过他们只有这么多人,真打起来龙炎同样不怕他们,不过会导致死伤惨重。那些村里的人跟着他出来的有两百多人,其余人不想离开家太远,龙炎也不好强求他们,不过也不错,这次跟着出来的都是胆子大,身强体壮的汉子。不过,这群村民虽然跟着他见了血,但是终究是没办法和那些久经战事的正规军相提并论,且不说训练和装备,临时纠合的青壮非常缺乏军队里的战斗经验,现在只能让熊武他们训练这群人了。 这里离血石关还有近两个月路程,如果一心想着逃荒,整整近两千里的路途,中间匪寇山越人横行,如果不进行训练,恐怕到了血石关也剩不下几个人了。现在这只有手里的刀够硬才能有活路,这就是现在赤裸裸的法则,更别说现在和那些评书中的乱世很像了,不然文士也不会建议他出血石关再看情况行动,如果有了一批精锐,进入中洲同样大有可为。 我们是群被抛弃的人,除了造反以外并无其他出路。而那名文士也因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感叹着尸位素餐者占据高位,而满腹经纶者却流落街头而愤愤不平,而现在又因为朝廷眼睁睁看着饥民们活活饿死自然是愤恨不已。现在他们反正已经得罪了那个强大的家族,如果不造反恐怕以后就得死的像条狗一般简单。 杀了那群人之后,龙炎曾经在那名文士劝说他造反时,问过他为何要跟着自己干这种掉脑袋的活。他只用了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人过留声,雁过留名!”他不甘心自己一身治国才华白白浪费掉,同样也想为天下百姓干一件大事,自然是要辅佐明主,成就霸业,区区项上人头又算得了什么! 龙炎也不得不承认他胆魄之强,简直是天下少有,就算是自己也只是把造反的想法埋在心里,却不想这人直接就说了出来。 活在这个朝代,谁没有受到朝廷鹰爪的欺压,无论是花石纲还是各自沉重的苛捐杂税都让百姓心里燃起一把火焰,但是他们不敢记恨权贵们,只敢在心中默默遗忘。但是龙炎不同,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强征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帮助权贵建造园林,缺衣少食加上天气严寒导致很多人死去,同样记得监工的浸水皮鞭抽在他身上时的痛楚,而他也是杀了看守才逃了出来,要不然早就成为一堆枯骨了,恐怕现在还有他的通缉令!他当然想要报仇,不过那得等自己实力强大了才敢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这种想法,可不会像那家伙一样如此激进。 我们是一群由罪犯,残兵,逃户,失地的农夫组成起来寻求活命的群体,那自然对朝廷没什么好感,只有等他们救集足够多的兄弟那就是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时候!现在的燕王采取穷兵黩武的做法,对百姓的压榨尤甚,这些年逃户数量不断上升,他们却变本加厉更甚。说实话有人觉得在燕地同样可以起来造反,不过龙炎听说过血石关极其难以攻破,到时候被封锁在燕地得不偿失。燕地百姓苦燕王已久,中洲百姓同样生活苦难不已,同样有造反的土壤,只要攻下中洲夺下王位,燕王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到时随时可大军入燕!就算燕王起兵勤王,这么远的后勤压力可不小,再说血石关从中洲方向进攻虽然难,但是比燕洲这里进攻的难度小多了!只要他们拿下血石关,燕军想拿下可不会简单到哪去,就算拿下了他们又有什么实力能在中洲继续拼杀! 龙炎觉得和那些人厮杀得不偿失,自然只是让弟兄们注意他们动向,避免攻击他们!如果那些人吃了豹子胆敢来攻击我们,那他们就可以消失掉了。 就在龙炎观察那些人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在观察着龙炎。他们看到龙炎粮食足够充足,心里不由起了借粮食的想法,但是他们的领头人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顿时打消了心里的想法,只是同样让手下儿郎们和他们保持距离。原因无他,这群人同样是群精锐,从他几十年当兵经验可以看出那几个领头之人的强悍之处,不仅在其中有当过兵的,甚至还有十多名背弓的猎人,另外的也不乏猛士,和他们战斗恐怕儿郎们死光了拿下来的几率也不大。从那些饥民们说的话判断,他们领头龙炎的是个冷血好战的家伙,去“借粮食”恐怕是笔不划算的买卖!要是只是群肥羊,他自然不吝惜手中武力强行借粮,但这群家伙都是些恶狼,自然是不可干这种事的,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道的真理,为了族人能生存下去,其他的算什么!官府早就没力气也没闲功夫管这些事情,各种娼馆的人在不断挑选合适的女孩,那些性格懦弱之人早已被大族土豪们吞并成为农奴,剩下的都是不甘落籍为农奴。那些大族们也不着急,他们需要的是身强体壮的农奴,那些老弱妇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在其中有一批人去欺压另一批人,他们还是很乐意看到的甚至会推波助澜,那些被欺压到走投无路之人自然会选择屈从,然后落籍成为大族的奴从,以后子子孙孙成为其他人的奴隶,将再无翻身之地。 第42章 豪奢巨商 龙炎此刻却没想那么多,他和敖雪在一起正拿着杂粮饼喂龙驹马。反正他们杀了那个家族走狗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当时有很多饥民都见过,自然消息也封锁不了,还不如大大方方公开行事呢!那些家伙是南方的世家大族的走狗,而这里却是燕地,南方世家大族和燕王的关系可一点都不好,他们在立皇位问题上可谓是剑拔弩张,闹得天下皆知,现在南方世家的手还伸不进这里,这从那些走狗们的打扮上就能看出来,他们也不敢闹得太过火了,如果吸引出燕军精锐铁骑,恐怕他们离不开燕洲地界,而那些给予他们方便之人同样也会被牵连。事情还小的话,地方官员自然还能掩盖下去,可是现在要吃掉他们,恐怕南方世家得调动大部队才行,而这些南方家族的走狗们成群结队在燕地烧杀打得可是燕王的脸面,如果此事一出,燕王恐怕颜面扫地,在军中的威望恐怕直线下降。再说那些不过是群狗而已,只要骨头一丢,自然又有数不尽的人给他们卖命,用不着为了他们和燕王结下更深仇怨,如果之前在皇位继承上,天下百姓可能还会说他们忠心可嘉,一心为公。但是因这种事情而纵刀兵在燕地烧杀掳掠,这样的行为可谓是不智!龙炎想不出他们会怎么对付他,索性不想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用不着怕他们,等老子造反成功,我第一个就弄死他们!或许对他们来说我们和那些人就是些蝼蚁,死了就死了,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这事。不过不管怎样,龙炎同样不会放过他们,不管是因私还是因公,他们都得死! 燕洲清柳谷,商会水阁 在此刻陷入干旱之中燕地,此处可谓是豪奢异常,与外面干枯的树木相比,此处的树木郁郁葱葱,宛如仙境一般。这座水阁修建在池塘中间,只靠一座浮桥和岸上相连,无论是选址、工艺、还是木料皆为上品,自百年先祖修建而来,后面又历经几代人的修缮,可谓是花费了数不尽的心血与金铢。虽然家族和燕王有了冲突,但是这处庭院还是作为了与燕王沟通的桥梁保留了下来。此时池塘中的荷花开得正盛,水上清风吹拂,将夏日的炎热带走,周围的奇花异草同将这里装扮的宛如仙境一般,让人能感受到无上的惬意。 此时,一名“男子”一边享受着身边艳姬殷切的伺候,一边观赏着下面舞姬们的歌舞。主人横躺在一张精致的雕刻精美的沉香牙床上,如果放在外面可谓千金也难买,两名艳姬跪坐在床上,为他揉捻肩膀和大腿,一名艳姬手捧冰镇的葡萄服侍一侧,不时用娇嫩的手指拿着无籽的红宝石葡萄喂进主人嘴里。轻薄的纱衣不堪遮蔽身体,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里面亵衣上精美的纹路,以及白皙皮肤上绝艳的纹刺。圆润的臀部和丰满的乳胸足以让看见之人血脉喷张,确实都是天下间少有的尤物。舞姬们的“蝶舞”已经舞到了高潮,她们妖娆的扭动着身姿,大胆的向着“主人”抛着媚眼,尽情地显露绝美的身材。跳动之中身上的汗珠浸透了纱衣,显得异常妩媚。 看着这些从那个家族买来的美姬们,经过系统调教之后如此出色,心里还是很有自豪感的。生在豪富之家,钱财对他来说并不需要,身为家族的嫡系后代,他自小锦衣玉食,自然对喜爱之物并不吝啬。不过,自小他就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母亲总是偷偷的告诫他各种和其他堂兄弟们交流时注意事项,后面一天早上醒了时候,侍女一脸焦急的叫来母亲,母亲处理完那些血迹后,一脸严肃的告诉自己无论在外面一定要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后面弟弟出生了,母亲才对他要求不那么严格,不过母亲也开始把心思放在弟弟身上了,对他再也不那么关心了,后面父亲将他派到这里,他倒是挺喜欢的,在这里没有谁会管他了! 他长相清秀,身材也比其他同年人消瘦,手指纤细的仿佛女子。不过世家公子们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自然会不像那些乡野村夫那般粗壮 ,不过有时看着自己的身体却也会陷入沉思,他确实找不到人倾诉,只能将心中疑惑埋在心中,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来监视自己的,不过那个跟着母亲而来的嬷嬷告诫也同样让他变得谨慎,他从来没让侍女们服侍过自己。 他身着白衣,一头漆黑如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红绳一扎,绳头上吊了块小小的带有家徽的白玉,然后是一张如白玉般温润的脸,一双漂亮的狐狸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正值灾荒之年,自然是有很多人敢去越人山林里面去搏命,只要将低价收购那些木料玉石运到中洲,扬州等地,价格自然能翻几番,现在自然可以压压价! “公子,他发来请柬让公子明天过去商谈今年的玉石木料交易,不知公子有何打算?”正当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时,侍女拿着一张鎏金请帖走了过来。 “唉,又要和那个恶心混蛋交谈生意了!”真是想起就让人恶心,回想起那肥胖家伙看他的眼神就让他感到恶心。听说那混蛋男女通吃,家里还蓄养了大量俊美男孩!不过这真没办法的事,家族在燕洲的根基还是不够深厚,而那些越人的实力很强,要想从他们那里取得玉石木料,他招募的人不够强悍善战,基本没有几个人活着回来,而那个家族有渠道招募这种人!要想和有几百年的积累的家族抗衡还是不太现实,所以他只好选择与那家伙合作赚钱! “唉,不想这种烦人的事了,想起来我就火大,招募的人全是些废物,货也没拿回来几份!我要更衣洗浴,去准备!”回想起那胖猪一般的人满身酒气和他坐在一脸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滴落,他就觉得恶心反胃,身上顿时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而他所念叨的那名胖子现在却很生气,他重达几百斤的身材坐在加宽的座椅上,虽然不远处的铜鼎之中摆放着冰块,一旁的侍女满脸惊恐之瑟站在后面,身体发颤的用力扇着扇子。他的脸上却还是不断往下滴汗,两名绝美侍女随侍左右,一人手捧冰镇葡萄,另一人拿着手帕为他擦汗。 第43章 穷奢极欲 一双三角眼冒着戾气死死盯住下面跪着的几个奴仆,满脸的肥肉一颤一颤的似乎表明主人此刻的心情。 “你们说我们的几十名好手都被杀了!呵呵呵,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敢从老子嘴里抢吃的!查出来杀光他们!” “说是被一伙饥民给杀掉了!尸体也已经找出来了!” “一伙饥民?哈哈哈,他们能杀掉我们家的好手?” “大人,是真的。从弟兄们被挖出来的尸体可以看出那批人实力极强,有很多都是一刀就被杀掉了,尤其是有几具尸体上刀法之强,可谓是世上少有的猛士。高强高盛两兄弟可谓是我燕军中的悍勇,不过他们身上的甲胄也一同被劈开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我燕军中也是极少,更有饥民说他们已经开始集群了,已经不是那种散兵游勇!”一名身着甲胄的白发汉子淡漠说道。 “你的意思是那其中有你们燕军的人?就算他们强悍,但是在平原上面对铁骑冲杀他们能顶得住!” “那是自然,在平原上对等数量的铁骑足以碾碎步兵,但是公子我们在燕洲并没有铁骑,自从燕王被分封在燕洲,我们的势力就被大幅消减,那些人要么被抹杀掉,要么重新投靠燕王!他们是不会随意调动铁骑替我们杀人的,就算他们愿意干,后面燕王会怎么想?甚至会认为我们居心叵测而派兵前来剿灭我们。” “那就让那些乱匪残兵去杀了他们!你们领头去宰了那些人!” “公子,燕王对我们有很大限制,如果我们人不惜代价集合能有一百人左右,加上纠结上几百燕军逃卒或许可以一战,但是同样会死伤惨重!燕王同样会对我们重新抱有警觉之心,这样家族之前的心血就全部白费了,对我们来说是极其不划算的交换。请公子三思!” “这不行那不行,那就让燕军自己动手,去说那伙饥民里面有乱匪图谋不轨,到时借刀杀人,呵呵!”另一名武士说道。 “嗯,这个办法好!我们不用动手就解决他们!” “这也不可!我们与他们发生冲突之原因只可做而不可说 ,那种事让世人知道后对家族的荣耀危害极大,而且燕王也不一定会剿灭他们,燕军现如今正在招兵买马,就连那些积年老匪、死刑囚徒和亡命剑客都被吸纳进去,他们一旦受到重用以后更是麻烦。” “那就这么办!让他们干净利落点,尽快弄死领头的。” “不错,那就让那些人给我杀了这些敢于挑战我们的人!反正老子有的是金铢!” “公子,把那些领头的杀掉就好了,剩下的的都是些好手,可以收服替咱吗们办事!是的,就算是那个组织想要杀光几百人的好手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就算完成也是要价极其昂贵,虽说家族的财富富可敌国,但是族老们要是知道把金铢用在了这批流民身上,对公子以后执掌家族的威望有很大的危害啊,此事不可大动干戈!” “失去主人的那群流民,不过是一群无脑的猎犬,到时只要本公子给他们足够的肉食,那自然就能替本公子去撕咬杀戮!不错的建议,那就去办!相信那群杀手不会让本公子失望的!对了,请帖发过去了吗?” “是的,公子。请帖已经送过去了,下人们骑的都是东陆蛮族的千里良驹,相信上官公子应该已经接到了,回来复命的下人快马加鞭也很快就能回来。” “那就好!本公子可很期待与他的见面呢!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对了,那批鲛女怎么样,可别出现了损伤!”那几个鲛女可全是珍宝啊,金铢可也买不到那种极品鲛女,尤其是那尾鲛女百年难得一见,无论是身材相貌,还是鲛鳞颜色形状以及上面的鲛纹都是绝艳,更不要说那漂亮的鲛尾,游动起来简直像是仙女在舞动着自己身躯,妖艳与圣洁仿佛在她身上转换!真希望能和上官公子一起欣赏鲛舞,想起来就让人兴奋不已。 鲛女的性情极为凶戻,对于敌人可谓是不死不休,在水中近距离接触更是凶险万分,不过这些鲛女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只有明确伴侣死亡了她们才有极低概率接受其他男性鲛人,而人族却根本不可能,不过一旦深爱上就会永不离弃。捕捉这些鲛女得花费很大心思,听说是要在十年一次鲛族求偶的时候,捕捉到那些还没找到配偶的鲛女,同时后面还要经过长时间训练,才有几率成为她们的主人。 “是的,公子,我们重金聘请了猎鲛人过来照顾她们的,那几个猎鲛人也是长得极为俊美妖媚的,相信公子见了他们后一定会喜欢的。”作为公子的心腹,自然是明白公子的心思的,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却没有女性,想想也是,如果女性嫁出去把猎鲛技术流出就得不偿失了。 “走!跟本公子去看看她们!还有,我希望尽快解决掉那些家伙,越快越好!”肥胖公子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退下后,自己就迈开步伐往内庭之中而去,贴身仆从也赶紧跟了上去。 随着猎鲛人掏出青翠的哨子,含在嘴里发出悠扬的声音。哨声中,原本仿佛空无一物的鲛宫出现了几道残影,如果站在上面俯瞰,可以看见古镜般的水面开始出现了波纹,随后中,原本仿佛空无一物的鲛宫出现了几道残影,如果站在上面俯瞰,可以看见古镜般的水面开始出现了波纹,随后就是激荡的水花,白玉般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跃起,身着鲨鱼皮甲的猎鲛人站在由青石修建的走道上投喂活海鱼。这是一座经过特殊构造出来的观赏鱼池,上面是奢美华丽的房舍,里面摆满了各种豪奢的珍品,通过巧妙的建造,这里的主人可以一边欣赏着艳姬在水中青石路的歌舞,一边可以观赏着这些绝艳鲛女们在水中的优美的游动着。 “真够野性的!”胖公子看着鲛女们在水中矫健而优美的身姿,埋在青石之中的赤金栏杆拦住了她们越出水面的动作,白嫩如玉的双手拉住水中的赤金栏杆用了,他能看见她们脸上的恼怒之色。 由赤金打造的铁栏杆上有着由大师雕刻着的精美花纹,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显得异常精美华贵,在这个奢华的地方同样不显突兀。水池底部同样是由大师所打造出出来的鲛女们生活的地方,她们能够“自由”的在其中游玩嬉戏。 新捕捞上的海鱼被快马运到了这里,当放下去后,艳红、白玉、钢青、海蓝色的身躯放弃了攻击,纷纷调转头去去捕捉水里游动的海鱼。 第44章 妖媚鲛女 鲛女们已经扑杀了过去,蛇一般柔软的身体快速击水,漂亮的鲛尾在水中如同舞蹈般游动。如同牲畜般囚禁在这里,她们早已愤怒了,恨不得将岸上的人类全部撕成碎片,刚才剧烈的运动让她们感受到了饥饿,看到那些软嫩的海鱼,她们口里分泌着唾液因饥饿而疯狂。 鲛人就是这样一个物种,柔美和凶残这两个极致的情绪却能同时出现在身上。猎鲛人只是冷漠的看着她们的狩猎,而那个胖子却贪婪无比的看着她们发出高兴的笑声。 “公子如果想要尽快获取她们的心,可以去请“屠龙人”给她们劈尾雕刻。在极致的痛苦下,她们的心因保护自己而关闭,最后苏醒之后也就再也记不清曾经在海中遨游。断了尾的鲛女会变得温顺,也就更容易被驯服。” “世上绝美女子多如繁星,而绝艳的鲛女却很是稀少。本公子花重金购买鲛女可不是为了最后只能获得一只断了尾的鲛女,那不是将美玉变成石头,简直是暴殄天物。好了,你们好好照顾这些宝贝儿,本公子自然重重有赏!” “谢公子赏,小的们定会尽心尽力!”一名面色俊秀的猎鲛人躬身回答道。 “嗯,不错。是本公子喜欢那种伶俐的奴仆,你很不错!”胖公子肥胖的手轻轻摸着躬身青年的肩膀,点了点头说道。 水池之中,血水一蓬蓬的冒开,水下的鲛女们像一条条狂怒的鲨鱼,疯狂而嗜血的突进,美丽的脸上透着噬人的狰狞,娇嫩的嘴唇张开,牙齿却如犬齿一般锋利而尖锐。的嘴唇张开,牙齿却如犬齿一般锋利而尖锐。瑰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暴怒的神色。牙齿咀嚼之中,海鱼被碾碎吞咽,颈后的红鳃在一开一合之间吸入空气,嘴角散发出冷笑。当进食完毕之后,她们摆动着强健的鲛尾,很快这群鲛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之内,除了水中还残存的血迹证明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外,几乎能让人忘记里面还游动着几名绝艳而嗜血的鲛女。 战火已经快要燃起来了,凶兽们正在快速成长着,他们已品尝到了血肉的美好,此刻心里早已抑制不住杀戮的欲望,想要吞食更多的血肉变得更加强壮。吃了人肉的凶兽,全利的野兽们开始咆哮着准备开始饕餮之宴,恐怕只有杀到只剩下一个以及战俘才能停手。北荒原上的战斗拉开了这场血战的序幕,躲藏在阴影之中的黑手们等待着乱世的开幕,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不在乎再多等一会。 “将军,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外面土速骑兵不下数万,而且咱们的援兵来不来了!呵呵!”冷虎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难以掩藏的愤怒!他们历经苦战,终于拿下了一座孤峰,终于能在四面八方的敌骑包围下喘口气休整一下。 老将王远大马金刀的坐在土台之上,已经明显比之前苍老了许多。自他们进入土速部后,就开始遭遇土速小股部队袭扰,土速也用族人性命引他们深入。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够好了,可是没想到被董全忠给出卖了,土速部的大股骑兵从绝不可能得地方出现在他们前方,那可是他们两万大军所在的方向啊!当看到那股骑军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一切。为了毁掉老夫的嫡系儿郎们,竟然勾结了外族骑兵,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董全忠这是要清理北镇军不服他的势力啊!真是头狼子野心的畜生啊!恐怕他是要造反了,十几万北镇边军一旦无诏南下,还有谁能阻止他们拿下长安!可恨我北军儿郎们几百年的忠义都要毁在他的狼子野心之下,可恨我北军儿郎们将把血留在自己的土地上,可恨我北军儿郎们以后将埋骨它乡而不归!他难道真以为靠着十几万北军就能拿下整个帝国?无论是帝国中洲还是南方世家,甚至是燕地都还保留着大量的军队,那是足以将十几万儿郎消磨殆尽的力量!到时帝国还能有什么力量遏制北方蛮种们南下! “你已经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你想的都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老将低沉的话音响起,脸上没有表情般看着冷虎,“你本应该成为名震天下的名将,后悔吗?” “战死沙场是军人的宿命,能够和弟兄们血战最后一战,是末将荣荣幸,没什么好怕的,掉了头也就是个碗大的靶,大不了十八年后再继续跟着将军就是了!” “好,不愧是冷家的儿郎,那就随本将军血战!就让那些北荒蛮种们看看我们这些帝国忠勇将士们的硬骨!让儿郎们去做好准备!” “诺,末将告退!” 此刻一箭之外,望不到边际而奔腾不息的马群上面,一名名身着毡帽皮袄的蛮族骑兵放声嚎叫,人吼马嘶声不绝于耳,弓箭刀枪,土速蛮种们汇成一片人海,令人望之胆寒。数目极其庞大,军阵仿佛看起来无边无际,人数不下五万。 一彪军骑登上一处土丘,观望着被围困住的晏朝铁骑,被黄金纹所装饰大纛被一名雄壮的武士高高举起,在太阳的光照下让它仿佛被神赐福一般光芒万丈,周围尽是土速翰鲁朵精锐策马策立警戒,土速也在众大将的拥簇下策马立于土丘之上,周围的勇士们全都满怀着恭敬尊崇狂热神情注视着他立马最前方,还有一些其它族裔属臣在一旁俯首帖耳。 土速也远眺被围困住的敌人,冷傲多人说道:“杀了他们后,就是我土速儿郎们在北荒称雄的开始!在北荒上只有强者才能存活下去!” 土速也豪气言道,眼睛里流露出的王者霸气让人看了心惊,似乎举手投足之间所显露的王者霸气较之以往更加凶烈了几分。 随着他长刀一挥,巨大的牛角号被吹响,顷刻间一个巨大的骑阵缓缓汇聚而成,一股股望不到头的军骑被调动着,数不清的战马在扬蹄嘶鸣,上面骑乘的蛮族武士们放声大吼,手中的刀枪同时被高高扬起……这般场面,就算是正规军卒看见同样会两股战战,让人望之生畏而不敢反抗。 第45章 骑兵对决 随着土速部牛角号声响起,被围住的晏朝军骑中也传来了牛角号声。双方所属大批的骑军开始按部就班行动起来,两个完整的大阵慢慢形成。 双方已经展开了冲锋阵型,凶狠而迅猛的撞在了一起。骑兵们瞪着被即将到来鲜血与死亡染成血红的眼睛,嘴里同样发出嗜血的嚎叫,手中的马刀长枪像是感受到将收割性命愉悦,发出着冷戾的寒光。很快,两股骑兵们就绞杀在了一起,犬牙交错的搏杀中,鲜血如暴雨般浇注在搏杀中的骑兵们身上,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血是不是很快也能喷洒在这片搏杀的战场之上,他们不知道也不在意,心里只剩下砍死所有出现在眼前的敌人。 喷溅的鲜血被风吹散开来,整个战场都开始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挥舞的钢刀和刺击的骑枪与肉体接触后,除了带来喷溅而出的猩红血雨外,同样引发了一阵阵凄厉惨嚎,与那些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混合成了这个世上最恐怖同时也是最伟大的气味。 风给那些矗立在一旁的骑兵勇士们带来了他们想要的一切,那些弥漫在战场上浓烈血腥味以及混杂在一起的难以理解的嚎叫声让他们感到自己胸膛里的血已经开始沸腾起来,他们开始瞪大泛着血丝的眼睛,呼吸着风中的气息,战马同样开始焦躁不安,不断地发出低沉的嘶鸣,马蹄同样不安地踩踏着脚下的土地。这些骑兵感受到了自己伙伴的焦躁不安,虽然自己同样也是那样,可是除非等到冲锋命令,否则他们也就只能暂时安抚着身下的伙伴。做为常年厮杀的马背勇士,他们自然明白那个战场上无法容纳更多之人,除非里面的人死的差不多了,他们那时才能被投入进去。 土速部以及附属部落渴望杀了这群屠戮他们族人的异族,他们对这一仗势在必得,而晏朝的武士们同样因背叛而憋着一股怒火想要宣泄,他们渴望着用敌人的血洗刷自己心中的仇恨。两边的勇士开始了血腥而残酷的厮杀,除非一方死光为止。 身为北镇军中的精锐,同样是王胜老将的嫡系亲随,可谓是久经战阵,在马背上同样是没遇到过任何对手。然而面对如潮水般的土速部蛮骑……终究不免被冲垮了阵列。虽然黑甲骑兵们还在奋力厮杀,可久于军旅之人自然是知道了他们属于强弩之末,最终还是会被吃干抹净。源源不断地蛮骑,足以撕裂他们拼尽全力维持的阵列,而因分裂而各自为战的散骑即便拼死厮杀,恐怕也终究难以扭转被围歼战死的结局。 土速部的将领们看见此刻晏朝铁骑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发出了兴奋的嚎叫。而山丘之上的晏朝老将军看见正在死去的忠心的战士时,如铁铸的脸上仿佛没有表情一般。 “现在该轮到我们了!我们只有战死的硬骨勇士,没有跪地求饶的懦夫,儿郎们,能和你们一起战死是老夫的荣幸,后世子孙们会记得我们今天的风骨,儿郎们随我冲杀!” 王胜统领着最后的亲兵侍卫,犹如出笼的猛虎那般催马凶暴突进,带着满脸的决绝与忠烈,义无反顾的杀向迎面冲锋的土速精锐。这些土速骑兵身上披覆的铠甲差不多已达半数以上,手持精钢马刀,汇聚在一起时透露出的剽悍野性也更为浓烈。那就来!能和精锐蛮骑兵进行最后的厮杀,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更让人的血沸腾的事?这些骑术极为精湛,战阵经验异常丰富的精锐成组,相互策应,互相掩护着厮杀,而反之那些蛮族精骑却更加看中自身的勇武,配合之间却是不如晏朝军骑流畅。 不断地惨叫声响起,然后很快就消失了。王胜带领着骑兵左突右战,撕开一处豁口后,就继续一往无前的疾突过去。他能感受到身边的骑兵儿郎们不断落马,但是他现在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只有手中的马刀砍进血肉的感觉能让他的痛苦稍微减轻了一些。 很快,蛮族大阵中传来了急促的牛角号声。土速骑兵们开始改变了策略,他们不再急于硬碰硬厮杀,而是开始一股股的开始脱离接触,很快外围就几股两三千规模的骑军,开始围绕着他们盘旋起来,里面几百人几百人的小股骑兵也一点点脱离。外围的土速骑兵们纷纷擎开角弓,施展出骑射的本事,一排排羽箭便又不停歇的激射过来。 随着土速骑兵们的逐渐开始脱离,晏朝的精锐骑兵们自然是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可惜包围着的蛮族骑兵数量太多,而他们的箭矢早已用尽了。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密集箭雨的打击下,还是有很多人不免纷纷中箭落马。 本来作为北镇中的精骑,这些敢于千里奔袭的勇士们骑射功夫自然不会比这些土速精骑逊色,但此时他们的箭矢用尽,而对方骑射手数量又远远大于己方的条件下……这些精骑勇士们,自然也难免被死死压制住! 但是,这群勇士不是没有反击,他们中有些人用高超骑术俯身捡拾地上的箭矢,然后转身就射,不时土速骑兵中酒就有人中箭落马。 但更多的是,晏朝骑兵们被箭矢射中身上致命处而当即身亡,也有精骑胯下坐骑中箭后猛地向前扑倒,带动上面的骑兵一起砸向地面,人马与地面碰撞时,发出那种让人闻之心悸的骨骼断裂之声…… “真是批悍勇之士啊!可惜不能为我部所用,那就杀光他们!让儿郎们不要侮辱他们”土速也冷冷地看着晏朝的军骑负隅顽抗,发出了赞叹道。 “是,吾主!”随侍的亲兵恭敬的跪在地上领命而去。 代表着杀光命令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周围涌动着的土速骑兵们发出嚎叫欢呼着他们王的命令。双方的生命被毫不留情的收割着,倒下的骑兵数不胜数,他们的躯体在马蹄之下被生生践踏成为烂泥,却再也分不出彼此……真是造化弄人啊! 王胜的战马在一声悲鸣中倒了下去,他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在接地的一刹那,他陡然间便听见自己的肩胛处响起了清脆的骨裂声…… 第46章 老将陨落 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他咬着牙又站了起来。两声重物落地声一前一后传来,他回头一看是他最后两名勇士被斩落马下,他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老伙计。它身躯上带着七八支箭矢,刚才的一刀将它半边脖颈直接砍断了,断裂的脖颈处却没多少血液喷出,看样子是在狂奔中流干了血! 团团围住的蛮族军阵忽然裂开,看样子他们的大人物过来想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骑乘着一匹雄俊的高头大马,身着镶银铁甲、帽带貂帽的男人缓缓出现,脸上带着冷血的杀气。 “你就是土速也!看也看了,赶紧干正事!” “不愧是镇守北疆几十年的老将军,今日一见果然豪气冲天!当真是是不同凡响啊!” “干正事!老夫的儿郎们还没走远呢!我早点死就早点追上去!” “虽说我们是死敌,但我也不会折辱勇士!我会让我族最好的勇士送将军上路!”土速也挥了挥手,一名光着膀子的猛士骑着烈马出现在后面。 “小子,看准了,别砍错了!”王胜挺直腰杆,高昂着头颅等待着去找随自己战死于此的儿郎们,似乎又闻到了家乡的麦香! 当烈马的嘶鸣声响起,晏朝一代名将最终和他的儿郎们死在了离家千里的地方。 新的时代已经来临,军备的战火已经在燃烧。 “属于蛮族的时代也已来到了,我将带领你们南下去劫掠一切,我们土速儿郎们终将用马刀去获取南方属于我们的土地,到那时我们的子孙将在那片肥美之地繁衍生息,我们再也不用面对北荒原中的严寒干旱!”土速也伸出双手,仿佛是要握住那些美好之物。 “嗷呜呜呜呜呜!”土速部的骑兵们吼叫着回应着未来的美好。 深山之内 竹林深处,搭建的一间小屋中铺满着竹席,银发的少女裹在宽大的由银丝刺绣着星辰的黑袍之中,赤裸着一双脚随意的坐在草席之上,面前放着一本古朴到仿佛不知岁月的书籍,女子却一只手拿着铜镜,另一只手却拿着毛笔在一旁画着什么,一炉熏香悠悠然地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却让人心情放松的香味,想来燃烧的也是极贵重的沉香! 女孩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手中的画笔发出咔嚓一声,竟然被少女纤细白嫩的小手给捏断了,然后仿佛是自燃一般化为灰烬,最终消失不见。 女子绝美的脸蛋上上樱唇微微抿着表露出她的一丝不悦,眼神如千年的冰山般冷傲。 “星辰的轨迹在刚才发生了改变,看样子他们已经选好了棋子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少女站起身来,口中说着某种深奥的话语,宽大的黑袍将她白皙的长腿完全遮蔽。 “是的,我的孩子,我们的教友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在棋盘已经摆设完毕了。”不知不觉中一名笼罩在黑袍之中的老者已经进入了房屋之中。 “老师!”女孩恭敬地向老者行礼。 “你的星命已经出现,神给了你指引,去!找到被神所赐福的战士,让他成为世界的主人,将代表神的意志为世界带来战争和和平!这是我们的使命,同样也是世间的法则!”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带来了风,老者的白发飞扬,黑袍猎猎作响,他此刻宛如神在这个尘世的化身一般,不怒自威,被黑袍覆盖的单薄身体之中仿佛蕴涵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 “是的,老师!我们是神的使者,将带着神的意志来指引世人!这次我们将为世人带来生的希望!” “神的爱是不被世人理解的!愚蠢的世人总是在神使们带来战争时痛骂着,而带来盛世时歌颂着!可不知这样的行为都是一样的爱!愚昧的世人不理解我们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理解我们的行为。不过,虽然我们追随在神身侧,但我们总归还是凡世之人。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以理解的东西了,就算是神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人,我们终究得靠自己才能忘掉它!我们做为神的使者,该不该将自己的心忘记,孩子,这个问题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对错!一些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我想起来却还是会感到高兴或悲伤!” “这种事情就连老师都不知道,那我也不想了!是的,我会小心的!” “你是几百年来天分最高的继承人,但你还得要小心自己的心!” “几百年内?之前还有更优秀的吗?” “是的,我的孩子。他们几个很优秀,是最接近神的使者!但是他们无法走出自己的心,过分的执着于一些事情之上,最终化为了碎片。” “老师,我明白了!” “我的孩子,去!追寻自己的命运!”活着回家,这个念头响起,让老者自嘲一笑,看样子我还是让师尊失望了,终究还是追不上他们的步伐。不过这句话,他并不打算说出来。看样子要不了多久,我也快追寻他们的脚步了! “你不是想知道这个盒子里是什么吗?”老者把一个残破的木匣推到了少女面前,“雪莹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属于你了!” 雷雪莹脸色一喜,欢快地接了过去,小心地打开了木匣。瑰红色的眼睛流露出兴奋的光芒。“这里面真的会有永生的秘术吗?” 纯黑雕刻着难以理解的古老花纹的木匣中是一本由金银漆修饰封面的古书,挺拔的古文字书写在它的封面之上。浓重的灰尘气息呛进了少女小巧的鼻子,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咳嗽,但是瞬息过后她仿佛是停止了呼吸。传承了数不尽岁月,记载了“阴”成立以来所有秘道大师们的毕生心血,以及还有更古老时期时的,甚至传闻其中还有着能让人得以永生的秘术,可谓是无数的秘术师们梦寐以求的典籍--《神侍之书》还有代表接替着“阴”教宗的龙血古玉。 “哈哈,小丫头,世人总是会将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夸大其词,得以永生的秘术哪有那种东西呢?”老者听见了她说的话,苍老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或许是有,但那绝不会是世人心目中所梦想中永生的样子! 晏灵帝八年七月 ,那个曾经让人闻到莹之色变的“阴”又重新回来了,是最后的死灰复燃还是重回辉煌? 曦王朝皇帝御赐的星相师,身着黑袍的神秘新任“阴”教宗离开了自小生活的竹林小屋,听从神的旨意为天下带来杀戮与死亡。几百年没有几人听说过她的名字,也不会有谁记得她存在过这个世上,太祖死后,一场大火将观星楼烧毁殆尽,后面的皇帝害怕世人知晓她的存在,下令史官销毁掉史书中关于她的一切,但是曾经跟随过太祖的武士们却有只言片语流传了出来,银发的女星相师被百姓们当做太祖的风流韵事而流传着。后面几位的皇帝听从了建议,害怕世人深究此事,也就听之任之百姓们将她说成一名美艳的女星相师因被太祖从战场上救下而心生爱恋之情! 银发的少女走进了乱世之中,将要为世界锻造出一把能结束乱世的刀! 第47章 甲骑复仇 北荒原,黑云效节军大营 高高的帅旗矗立在大营正中,在北荒烈风中肆意飘荡,周围排列着数不清整齐有序的军帐,全副武装的甲骑在外围来回训练不敢松懈,而那些没有任务的骑兵们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火堆上烤满了大块牛羊肉,武士们看着肉熟了就用刀将肉块挑下来,放在盾牌之上,然后用刀切碎大块朵颐。 远处的营帐之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女人的哭泣之声,光着膀子的军卒们大声嚎叫着肆意玩乐,脸上同样带着残暴的笑容。 中军大帐之外,七八名全副武装的武士随意的站在距离入帐口四五米开外,脸上带着无聊的神色,但是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 营帐之内,一名光着膀子,强壮如熊兽的中年军汉,满脸桀骜的享受着手下送来的两名娇嫩蛮女的按摩,手中的匕首将桌上的肉块扎起来送进嘴里,看着那满脸泪痕缩在皮毛之中的蛮女满意的笑了,然后用刀扎着肉递了过去。正当他吃饱喝足想再次提枪上阵时,外面牛角号响了起来,地面很快就震动起来,那是大军归来的号角声,不用担心!。 “看样子,本将派往外出劫掠的甲骑们回来了!” 草原尽头的地平线上已经升起了隐隐的烟尘,代表着先锋狼牙儿的黑色大旗被高高举起着骑在最前,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草原而来,高唱着嗜血的军歌,放出狼一般的嚎叫,根本就不会在意丝毫生死,展现着北地儿郎们的勇武彪悍。 “真不愧是我效节狼牙儿,真是威武霸气,有此雄军劲旅老子哪里去不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他就知道是这那群狼崽们回来了,看样子这次狼崽们收获颇丰啊! 这名强壮军汉心里高兴,大步向前抓起蛮女就丢在了皮毛之上,然后不顾她俩的反抗就扑了上去。 一骑快速中军大帐中奔来,看见外围的亲兵面露警惕准备拔刀时,马上的骑兵很快就放慢了马速。被拦了下来之后,他高举着军报准备往军帐里冲入,亲兵队长拦下了他,冷眼的看着来报信的弟兄,“你娘的,老子都站这么远了,你还看不出发生什么事了?有他娘什么急报啊?敢去触怒大人雅兴!” “是狼牙军斩首数!” “就这?等会!激怒了将军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紧急军情还行,报捷的军报等会!兄弟,外面砍了多少,有三千没?” “杀了五千左右,碰上来成群的部落军了,看他们有近万骑就冲了上来,几次冲锋直接就干垮了他们,后面跟杀羊差不了多少!呵呵呵!” “真行啊!这些蛮种们敢越关南下劫掠,这次不好好给他们放放血,还真以为他们北军爷爷们今后改吃素了!” “对啊!老大说的对,就是该给他们放放血了!” 在场的武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远方的骑兵斥候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正不断挥动马鞭,快速往中军营帐骑去。 “将军,据探马来报,前方百里处出现了我精骑踪迹,我军儿郎们的尸身都躺着了那里,看样子那里发生了激战,老将军的尸身我让儿郎们带回来了,其余的弟兄尸身,末将怕遭遇埋伏就离开了那里。看样子那里是最后的厮杀,老将军的尸身我让儿郎们带回来了,其余的弟兄尸身,末将怕遭遇埋伏就撤回来了!” “老将军战死了吗?你做的好,确实该撤回来!唉,当真是可惜了一代名将,不过也算他的归宿了!这次,我们弟兄手上没沾上那些死去弟兄们身上的血,我还是很星慰的,毕竟大家曾经都是一个马勺里吃饭的弟兄们,能不亲自动手就不亲自动手为好!老将军太过顽固不化,阻碍了我们的道路那也就只有死了,只是可惜了跟着他厮杀的三千忠勇儿郎们!不过,我们干大事哪能有婆婆妈妈的余地!” “将军说的对,我等所干之事不容有失,哪有婆婆妈妈的道理!” “去!派得力将领率精锐快马送老将军尸身回去!派出儿郎们戒备土速部,剩余将领跟着我扫荡北荒,为我死去的三千兄弟们复仇,让蛮种们见识到我们的强悍!” “可是将军那些蛮种们现在正在有机会的后退,看样子他们想把我们拉进北荒深处,待我军粮草供应不足,他们就会像狼群一样扑咬过来!一旦我军逼迫过及,他们很可能会聚集成群,到那时我军将被一点点吃掉!”副将思索后说道。 “你考虑也有道理,至此地方圆两百里内所有牲畜、水源、营地全部毁掉,长过马鞭的男人全部杀光,年轻女人以后都留下!” “女人留下?” “那些蛮种们百年前南下,不是说要给北地换种吗?今天老子先给他们换换种,就让黑甲铁骑的烈血给给这些蛮种们更多的勇气!哈哈哈” “这?将军这恐怕不妥!” “哼,有何不可?那些蛮种们南下抢掠我们的女人时,那些狗屁文人们也就只敢叫唤!我看你是听多了那些文人们的屁话了!老子就是想这么干!就让我们的种子在北荒原上生根发芽!” 很快,军令就已经发出去了,狼一样的骑兵们开始了毫不留情的杀戮,那些被部落里面男人所被抛弃的老弱妇孺们以及短时间无法带走的牛羊很快就被骑兵们找到!但有些部落的男人们拿着简陋的长矛誓死抵抗着!死掉的牛羊被随意丢弃在水源之中,年轻女人们在帐篷里痛苦的哀嚎哭泣,年老的妇女满脸泪光的跪在地上乞求着,长过马鞭的男孩也被杀死丢弃在一旁,侥幸存活的儿童被老妇人抱在怀里,准备用单薄的身体保护部落的最后男人。 而那些骑兵们在肆虐完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土地。 大群的部落军在各自贵族们的命令下开始集结,他们在等待着命令,也等待着时机,等到那些铁甲骑兵疲弱之时,就是他们反击的时候了! 这些能够成为大中部族首领的家伙,他们带领自己的族群在这片资源匮乏,纷争不断的草原繁衍生息,自然都不是什么弱者,他们可谓都是个个的心狠手辣、杀伐果敢的主,就像是一头头饥饿的狼王带领着同样饥饿的狼群准备啃食一切见到的活物,甚至是同类也可能被饥饿的他们所吞噬! 那些铁甲骑兵再凶恶,他们能常驻在这片草原吗?最终还不是得回到南方那片土地之上,对草原上的部族来说,身边的部族才是能抢走他们一切的敌人,无论是水源、草场、牧群亦或者是女人! 第48章 蛮族困境 现在不是蛮族的时代,那些蛮族首领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近百年的封锁,让他们无法获取到能够打造上等马刀和精良铠甲的铁料、制成能射百步弓的木料以及制作它们所需要的工匠,勇士们只能拿着由骨器所制成的兵器,穿着牛羊皮所制成的皮甲,手持劣质木材所制的软弓,箭簇同样只由牛羊骨磨制而成!这样的武器怎么对付那些黑甲骑兵呢?这里是蛮族的土地,蛮种们自然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只要他们过多深入北荒原,那他们就得被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后灰溜溜的滚回他们的土地。 很快,每个部族的主君们都能意识到北荒原的杀戮乱世就要来临了,不仅要是对付这群外来军队,而且部族间的吞并也会随之而来。那些男丁死伤惨重甚至被灭族的部落,他们留下的草场、水源尤其是还能生育的年轻女人都将被强者所占据,不仅是现在遭受到打击的部落,甚至是这些以为是猎人的部落一着不慎,一旦暴露出伤口,其余的部落见到有乘之机同样会扑咬上去,毫不留情的吞食掉弱小者。 各部的主君们怀揣着阴谋和戒备开始了尔虞我诈的利益交换,那些弱小者成为大部族们案上的肉块被分割着,或者中小部落联合起来准备像狼群一样猎捕大部族。 效节军两万黑甲骑兵经过几天的血腥杀戮,以大营方圆三百里左右的部落都被扫荡一空,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收获,而且更远处的斥候们已经开始和蛮族精骑爆发了大量冲突,双方都伤亡惨重。那些蛮族精锐们只是将斥候们驱赶出一段距离而并不追杀,后面越来越多的斥候报告着三百里外开始聚集着各部骑兵,他们已能听见离他们几十里外马群跑动的声音震天动地。 “看样子他们已经过来了,让斥候们回撤!大军收缩起来,按照商定好的计划回撤,要是发现胆敢跟上来的蛮族骑兵一律杀光殆尽!带不了的东西全部烧光,牛羊牲畜一律处决。把战场让出来,让这些蛮种们尽情杀戮!” “不留些吃的给那些女人吗?毕竟那些女人很可能被冻饿死掉!”副将劝说道。 “那就给她们留些吃的好了!你去看着办!让各部儿郎们都做好警戒,别临了最后让鹰给啄瞎了眼睛!那就休怪本将军军法无情!”将领挥了挥手随意说道。 “诺,将军!末将告退!”年轻的副将恭行军礼后,转身快步去安排事宜。 中洲浔阳城外 不算太窄的城门拥挤着冗长而缓慢的逃荒人群。身着褐色罩衣的城防兵卒们满头大汗地挨个盘查着,不时传来大声呵斥,以及后面随之而来的哭求之声。队伍行进的速度能让人感到绝望,在如此炎热天气下,无论是兵卒还是百姓都感到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让人躁动不安。队伍之中不断有人坚持不住索性跑出队伍外,和那些躲在屋檐下、树荫里的人谈论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住在周围的百姓看到了商机,纷纷拿来自己树上收获的果实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吃摆起了摊来,还有人从自家井里挑来甘甜的井水摆在阴凉处售卖。算不上太贵,也就是微薄之利罢了。一些穷苦的人摸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铜币,只能咽着口中的唾沫,啃咬起自带的干粮,还略微富裕之人就跑到摊贩那里给自家买上几个甘甜的水果。 “他娘娘的,老子家里发大水,这里他妈的一口水就要老子一枚铜币,娘的!”一名头上绑着一条些许发黑毛巾,黝黑而透红的脸庞上汗迹斑斑,满脸不爽的说着。 卖水的摊贩也不恼,面露微笑的对他说的,“老哥儿,你就说我家水甜不甜!不贵了的,看看这水壶打满了没!” “他娘娘的,还真甜,和我村子里那井一样甜呢!” “老哥,那水真有那么大?直接盖过房子吗?” “老子骗你干啥?幸亏老子家住的高些,山里的水夜晚直接冲了下来,天亮了一看,妈的,下面都他妈推平了!说是他妈的别的地方下暴雨然后溃堤了,水他妈直接就冲了出来!只有跑了!” “燕地那里闹旱灾,你们那里发大水,唉,这个世道真他妈难!” “燕地闹旱灾了吗?该下的地方不下,不该下的地方死命的下!狗娘养大的玩意!” “嘘嘘,老哥小点声,可不能让别人听见。皇帝都发告示了,让燕王奉命去赈灾呢!” “嗯,原来是这样啊!我婆娘向我招手呢!看样子是渴了,我就走了!” 黑色长袍裹着一个曼妙的身躯,宽大的兜帽挡住了她的大半容貌,却露出了她尖削的下巴,却不失优美的弧度,薄薄的唇绝艳朱红中带着一丝银色,还有脸侧一条美好的弧度,一缕银丝暴露了出来,在风中缓缓翩舞着。 少女穿着黑色短靴,上面却有着银丝描绘着一种漂亮花纹,少女的白玉般的手臂上套着的护腕上铭刻着的一种兽纹,像是古字,又像是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动物形状。 少女欢快地在小贩摊子前来回走到着,腰间的小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铃铃悦耳的声音,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最后下定决心将目光放在了黄潺潺让人喜爱的蜜饯上面。唉,师父太小气了,让我去屋里找下盘缠,除了那几张印有鎏金花纹的纸外,就只找出来几十枚金币还算可以。那里除了堆积如山的古书之外,剩下的什么都没有,我就应该拿几本书出来卖了再说,好像听说是有很多人喜欢收集那样的古书籍。算了,出都出来了,不想那么多了!她不像另外的同门那样能够不用饮食,那些家伙们正在放弃了人的一切,包括人心。她确实见过他们中的成员,对他们的想法实在是一言难尽! 少女满意的看着买来的蜜饯,从小包里肉疼的拿出一枚金币递了过去,然后等着那名女摊主将银币换算给她,不过她只等来了女摊主抱歉的言语,她们是小本生意,根本没有银币兑换,只能将金币还回来,然后把蜜饯送给她。 她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毁了她一世英名,这事传出去不将自己的面子丢尽了,恐怕让那些老家伙们听见了,他们那早已不算是人的心同样会发笑!甚至还有那群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听闻此事,同样也会看轻自己! “算了,这枚金币给你啦!多给我些蜜饯就好啦!”少女随意摆了摆手,接过摊贩递过来的几包蜜饯,然后往马车上走去。 第49章 无题可说 却不知躲在一旁的青皮无赖看见她的身影与手腕上的护腕顿时邪念横生,他们用贪婪的眼睛盯上了她!或许感受到了有人投来的目光,但她会在意一群蝼蚁的注视?不过是一群蝼蚁般的愚夫,恐怕随手一挥就能死一大群!总是有人会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她算是明白了老头让她穿这身黑袍的用意,看样子还是那些同门的威慑力大! “阴”和“阳”在世间传递神的光辉已有上千年,甚至在没有分裂之前那更是遥远,当那些身穿由银丝绣刺出星辰的黑袍秘道大师们出现时,在这个世间除了那些胆敢多管闲事的家伙,还没有谁胆敢向他们表露着敌意,无论是因为恐惧于力量还是臣服于力量。要是是那些多管闲事的秘道师、或者是强悍的武士甚至是背离者也就好了,把他们杀了正好做为她进入尘世的标志。这群蝼蚁她搜查的意愿都没有,更别提杀的兴趣了,浪费她宝贵的时间而且暴露她的踪迹。 烦躁无比的坐在马车里面,手里的蜜饯吃多了也没胃口了,兜帽已经被放了下来,百无聊赖的对着镜子将银发改变成各种漂亮法式,甚至拿出一篇明显很是古老的书籍进行钻研起来。“还要多久啊?”银发少女掀开车帘,懒洋洋地问。 “小姐,快了快了。”赶车的车夫脸上汗迹斑斑,一边专心驾车一边忙不迭地回头应着这个出手阔绰的主顾。 “进这个破城也要这么久吗?真当这里是什么京都啊!”银发少女不满地抱怨道。真想把这鬼城门给拆了! “小姐,小的刚才打听了一下,说是今天是花魁游街的日子,所以盘查比以前更加严格!” “嗯,算了,进城了再叫我!”少女只能按捺内心,继续研究起来古籍。 银发少女站在巷子口,一袭黑袍,瑰红色的眼睛盯着热闹的街道。人声鼎沸,火树银花,像是在办什么盛大的节日,街道两边的人脸上弥漫着笑容,到处欢声笑语,她还是第一看见这种事情,自然有种好奇感。不知道花魁长什么样?算啦!看一眼再走好了,以后可就再也没空!街道两边的店铺都将大门敞开,外面挂满了写有名号的红灯笼,身着白衣的年轻男人清扫着街道,衣着薄纱的少女拿着花篮不断往地上抛洒各种花瓣,还有些女人身着纱衣锦裙,裸露着大片大片的白皙肌肤,甚至还将胸前的隐私半隐半露出来了,丝毫没有一点害羞的表现,反而更像是故意在吸引男人们的目光,毫不在意地互相笑吟吟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娇嗔。这让银发少女面色发红,恨不得赶紧逃离此地,这和古书里面看到的礼仪完全不一样。她从小就单独住在一个房间,除了那几个照顾她的侍女姐姐外,任何人都不可进入,从小就教育她男女有别,就算是师父也从不在附近出现! 旁边的男人们抄着手,伸着脖子,大声和同伴在一起寒暄着,评论着那些女人的优劣! 这让她直接用了秘术封闭掉萦绕在周围的秽语,赶紧的转身准备离开这处肮脏的地方。 “真是肮脏的蝼蚁!”黑色兜帽下的女孩淡淡说道,“为了那些钱财,为了满足内心不值一提得欲望,就干着这种毫无廉耻之心的勾当,人心果然是连神都无法掌控的东西!” 古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仿佛洞穿了时空来到了这里,吹箫人功力可谓深厚,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更夹间关鸟语,彼鸣我和,仿佛其中有说不完的哀婉凄切,正演绎一场梦幻般的风花雪月。箫声响起时,人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讨论的嘴,目光转向了箫声传来的方向,屏气凝神地期待着那名绝世花魁的到来。街道上的人已经全部离开,为她们让开了道路。 她也自小就经过名师指点,听到这名花魁的箫声同样是自愧不如,想不到竟有如此绝世女子,可惜却进入那个地方。 那是一名身着艳红的袍服的女子,吹着白玉箫,缓步走来,脚上一双如意形状、上面绣有云纹的红色绣花鞋,轻柔的走动着,一身薄薄的丝绸亵衣,衣襟处露出冰雕般的锁骨,纤细如葱般的十指从大袖中露出半截,按压着白玉箫上,更显修长细腻,头像天鹅般高高仰着,目光中却带着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嘲讽,眼角上所化的红妆带着一丝刻骨的妩媚多情,仿佛是一滴嫣红色的泪痕在那里凝聚,带着一丝哀婉凄切惹人怜爱!红艳女子前面是一名略显柔软的女孩,怀里抱着一把琴,目光中带着一丝害怕紧张,眼里蒙着一层雾气,后面跟着的女孩却更显活泼,跟在女子后,为她举伞遮在头顶,另有两名少年跟在后面,分为左右捧着一柄黑鞘长剑,还有几名小厮背着大背篓跟在少年后面。 有人大声叫好,有人鼓掌喝彩,人们将手中的花枝投向小厮们身后背着的背篓,很快就积了一整篓,甚至还掉了出来,有些花枝没有丢准,反而打在了伞上,花朵破碎仿佛像是雨一般纷纷沿着伞面落下,衬得这么绝艳女子更显妩媚。红艳女子踩着铺在地上的花朵,白洁的脚面也沾染上了细碎的花骨。 银发少女听见别人叫她“赤尾蝶”,家道中落带着妹妹们来到了听雨阁,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 “这么漂亮的女人,可惜我却没有那么多钱,唉!不知道她的第一夜会给谁呢?” “反正不是我们,这样的绝美尤物只有那些贵族豪商才能享用的到,女人吗!第一夜总是那么的贵,以后就好了!” “我听说是被一名定远侯府内的秘术大师得到了!如果那位大人看了满意的话,看见那两个漂亮少女了吗?到时一起服侍那位大人!” “这,唉,真是可惜!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不是说那种高人都是那种没有世俗欲望甚至能达到仙风道骨这般评价的超凡之人了?评书上怎都这么说呢!” “那只是流派的差异罢了!修习的术法不同,反馈出来的也就不一样了,不过那些家伙倒都是些疯子倒是说对了!”银发少女听见了秘术师三个字,心里没忍住就向他们说明道。 细细交谈中的两人听见有人搭话时,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入眼可见的是一名长相绝美,发丝如银般闪烁,瞳色却如紫罗兰般的美艳动人。不由得心重重跳了起来,真是绝艳的少女啊!和那名花魁真是不相上下的美貌啊! 第50章 “啊!姑娘,小点声说话,那些秘道师脾气不好的,要是让他们听见了,姑娘会吃大亏的!” “这位弟兄说的对,那些秘术师确实各个脾气不好,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这么不敬,小心把你抓走!你一个姑娘,跑这里凑什么热闹?快回家去,小心人贩把你抓去卖掉,到时下次就是你当花魁了!” “好了,姑娘赶紧回家去!这些天逃荒的人太多了,人贩子到处在卖女孩,小心他们将你卖掉了!” “嗯嗯,我明白了!我看完了就走!其实我是星象师,能保护好自己的,多谢提醒!”银发少女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回复说道。 旁边两名看客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好继续看着,不过有个女孩在旁边,真是让人无法尽情比评。不过,这个银发少女是什么时候在身旁的,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其他人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是没有看见一般! 银发少女眼见花魁的背影已经离开,自然明白了没什么好看的了,眼看天色还早,想着还能再在这里逛一逛。少女背着手走在路上,途经一座小桥,河水清澈见底 可以看见锦鲤在下面肆意游动,桥洞下流水哗哗作响。周围尽是来往的路人。 在桥上她看见了不远处有着很多的摊子,周围已经围了有很多人在那里买东西,看样子那里有什么好玩的。走近一看每个摊子都挂着一个小灯笼,模样倒是挺好看的,有的摊子上叫卖着新鲜瓜果,有的摊子上则是各式各样的漂亮糕点,有些摊子上是造型精美的首饰耳环什么的,还有些摊子上卖着小巧精致的防身匕首,让人眼花缭乱,拿不定主意去买哪一个! 不过,想起还剩下几十枚金币却只能无奈的挪回视线,满怀不舍的离开,然后又去看另一个铺位。 她还是挺喜欢这里的繁华,在她长大的那处深山,里面可没有这么的热闹,每天除了枯燥的一成不变的练习之外,也没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逛着逛着,天色就开始暗了下来,她这时才反应过来要去找个客栈去休息一下。看到自己手上提着的几个小包,还是没有忍住买了些好玩的东西,顿时感到懊恼起来。正当她愁眉苦脸地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离繁华的街道越来越远,随手将包裹着糕点的纸袋丢了出去。“算了,大不了在路上给别人算卦凑钱好了,现在去找人问一下有什么好客栈可以去。” “女儿,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丢下苦命的父亲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可以离家出走呢?让我这个老父亲的心真是伤透了!”一名衣着富贵的面目看似慈祥的白发老人泪流满面的说道。另外几个强壮年轻汉子面带狞笑的站在一旁笑着。 一个壮汉手拿细铁链呵呵笑着走近了她,“小美人,进了定远侯世子老师府里,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你的福分呢!这样的娇嫩柔软的美人黑袍下面可是一具羊羔般白……” “白什么?”银发少女低着的头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这些蝼蚁的灵魂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在孤独和痛苦中慢慢腐朽,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清晰它们的侵蚀所带来的痛苦,当你化为尘埃时,你的灵魂会再次聚合,然后让折磨再次来临!死亡将是他们的解脱,但他们不会有,除非我死亡了,这个秘术才会解除。 没谁敢随意羞辱神的使者,而不受惩罚,从来没有过! 那个强壮男人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手指因突如其来的剧烈而弯曲纠结,脸上面孔也开始扭曲变形,如果现在让他露出胸口,可以在心脏处看见看见点点红光,就好像那里在燃烧一般,不过也确实可以说是在燃烧,那里的血液就像放在火堆上煮开的沸水一般滚烫沸腾着,但是她却不想要这家伙很快就死去,现在他自然还是活着的。他很疼,但是却喊不出来。 “老大怎么了?怎么一动不动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一名面目谄媚的少年不安的说道,然后在同伴眼神逼迫下就慢靠过去,“老大,您没事?”伸出手尝试推一下呆站着的老大。刚接触到就感觉像是摸上了烧红的烙铁一般,嗷的一声发出来的惨叫!这时看见了老大扭曲的脸庞,顿时大呼了吗起来,其余同伙们赶紧上前查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扭过头面色凶狠的盯着还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的银发少女。“这是你干的?好,很好,看样子我们不应该把你送给大人物当侍姬,而是可以把你当成我们的私有物,好好的教你怎么伺候男人!”那名头发发白的老者恶狠狠说道。话音未落,其他人也接口说道,“秘术师?你已经放了秘术,现在还能有手段反抗我们,等我们抓住你,割掉你的舌头,将你脱光给你喂足够的药锁在那里,到那时你就是个成天……” “啊!”刚才说话的男人痛苦发出哀嚎,就像是在经历来自深渊中的酷刑一般发出凄厉的嚎叫,胸膛在剧烈疼痛之中快速起伏着,嘴里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之中呼出白雾,脸上呈现出一片被冻死的青紫。其余的人满脸恐惧的看着一切,但是他们发现自己现在就好像被冻结起来一样,根本做不出任何东西,就连身体内部也一样被冻结了一般。 “等我弄死他们,你们也一样,不要着急!”银发少女兜帽被放了下来,脸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淡淡说道。 外面的行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一般丝毫没有感觉异常,还是脸上带着各种情绪走近走远。 他们感到无比的绝望,就像以前他们毫不犹疑地虐待那些反抗的少女一般,只不过这次的对象变成了自己。 “人类的躯体终归是弱小了点!再怎么小心都会破碎!”银发女孩说出了让他们不明所以的话来! 如同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那两人的脸上密布着碎裂纹,咔嚓咔嚓几声响后,就好像再也坚持不住了,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破碎一地,很快地上仿佛燃起了两种不同颜色的火焰,然而它们并没有坚持多久,片刻之后火焰熄灭,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地面上根本就没有留下一丝灼痕,尸体也如同化为灰烬一般再也不见。但是空中的两团不时透露出狰狞表情的黑雾却表明刚才发生的事情绝不是什么做梦! “饶命啊!大人,小的以后给大人当牛做马,求大人饶了我!”被选中的白发老人此刻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神态,现在一脸卑贱的求饶说道。 “当牛做马?都这么大年纪了,留着有什么用?再说难道只有活着才能当牛做马?”银发少女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也不知过了多久,银发少女从黑夜中出现,脸上带着笑容,脚步轻快地往问出的墓地走去。看样子那家伙挺有钱的,到时杀了他再抢些金铢,嘿嘿嘿。 第51章 晚间,定远侯府世子老师罗休大宅外 宅院附近宽阔的大街上没有一个星期人的身影走到,晚间的风将树上掉落的枯叶吹的满地乱飞,一名敲着梆子的巡夜老更夫,打着孤零零的火把,瞪着昏花的老眼,迈着已经日渐不便的腿脚在这条他已经巡逻了大半辈子的街道上喊着小心火烛之类的话,远处传来军靴踏在地面上整齐的脚步声在附近巡视。目光森冷的武士们站在街头阴暗处漠视着一切。 秘术师是神秘而强大的代名词,身为秘术师,罗休自觉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畏惧任何人。这样的护卫,不过是定远侯给他的礼遇罢了,他也乐得于此,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权势,而自己当然也配的上这种护卫。 内院的水阁之中,一名器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正和各地赶来祝他娶得美人的宾客们畅饮。水阁里已经开了好一会宴席,四十岁的罗休可谓是春风得意,不仅仕途顺利获得了定远侯青睐,同时收下了一名极具天赋的弟子传承他的秘术,今天更是收取了三名绝艳的美人,虽然另外两位还略显幼嫩,但是也同样是别有一番风味。今天更是来了这么多身份不俗的来客,无疑说明他如今很权势正隆,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水阁的屋檐下,几名黑甲武士按着腰间的佩刀,步伐沉稳而矫健,来回巡视,慎重而严苛的眼光来回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水阁之中,两行已经排开席位,宾客们坐立在两旁,顶头中间是一种雕工精美的金丝沉香木的席案,那个男人正席地而坐,一只手随意放在沉香木案之上,另一支手高举酒杯劝酒,面容谈不上俊美,但是有着不可逼视的威势,让人见之即被折服!他吹奏名曲《思客归》表达了自己对宾客的到来心中感到欣喜,并且还有盼望着贵客们能再次光临之意。他命令家里舞姬全部出来伺候,并且将侯爷赏赐的好酒都搬了出来一起享用。 妖娆的舞姬们身着轻纱,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妩媚的向宾客们抛着媚眼,尽情展示着自己的曲线,希望能得到恩主的宠幸。宾客们各个正襟危坐,一手举杯一手揽着大袖,只是面带笑容的盯着那些妖艳舞姬的如灵蛇般柔软的腰肢,真是些绝色啊! 新的夫人苏蝶被一层薄纱和盛大的庭宴分开,那两名稍小一点的少女跪坐在后面。她穿着隆重的婚服,艳红及地蕾花边长裙,裙摆处由金线绣了很多细密的并蒂莲纹图案,外面稍淡颜色绣金的上装,宽迤的袖边勾出蕾丝花边,胸前的亵衣上绣出几朵绽放的玫瑰。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惹人怜爱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着玉簪凤钗,纤腰宛如莹莹不可一握,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显得体态修长妖艳勾人魂魄。玲珑剔透的玉足踩着一双绣工精湛的软底云头锦履,避免娇嫩的小脚受到伤害。两个少女同样穿着红色的云袍,晕染着云纹和玫瑰,脸上画着绝艳的妆容,在她们还带着稚气的面容增添了一丝妩媚,清纯和妖媚两种气质同时出现在她俩身上,简直是让人爱不释手。云髻高梳,乌发里插着名家所制白玉簪子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云纹与牡丹花,下面赤裸着一双白玉般的小脚,两人的分别左右脚踝上带着由一个由黄金制成的漂亮脚链,上面还有带有几条短短流苏状的秘银链片,跪坐在里面加了香料的蒲团之上。她们在被定下来后,就每日用牛奶和沉香细粉来清洗身子,时时要用珍贵的龙涎香作熏香来让身上带有一种异香。她们白嫩干净的身子以后只有她们尊贵的主人才能触摸。 “没有谁能够在她们身上保持着冷静,当男人们沉溺在这些绝艳尤物所带来的愉悦而放松警惕之时,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强悍之人,当他们陷入情欲的陷阱之时 这将是杀死他们的最好的机会。”绝美的女人这么想着,但她是不打算将自己和妹妹们最宝贵的东西献出去,只有他毫无防备的进入三名顶尖刺客的绝杀范围,就算是身经百战的绝顶武士也只剩下了一条路,更不要说他还是一个秘术师。秘术的发动需要时间,虽然极短,但在那个瞬间也足以杀死他几遍了。这两个月下来,她还是挺喜欢这座热闹却又充满各种风情的城市,她喜欢那些雕刻精美的首饰,也喜欢那些漂亮的服饰,更喜欢那些带有异香的好闻的熏香,她还真是很舍不得这些东西,想到以后自己只能和刀剑为伴,再也穿不上这些漂亮的衣服,身边也都是些冷血无情的家伙,她还真舍不得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自己以后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过上这样的生活,等待自己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刀锋之上,然后尸体被随意丢弃在那里。如果没有同伴收尸的话,最后的结局就是成为了野狗的食物,最后变成无名的枯骨丢弃在路边。或许他们会将我的骨头带回那个冷漠的地方和同伴埋在一起,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想浪费时间去寻找。这种念头让她有些烦躁,她经受过最严酷的训练,心已如铁一般坚硬,但这两个月的还算平和的生活让她的心发生了些许松动,虽然她自己也明白这样的想法根本是没用的。对于他们这群靠杀人为生的家族来说,家规就是铁律,生是家族的人,死是家族的鬼,一旦背叛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我们在家族的族老们面前立下了誓言,将以最严厉的手段惩罚那些背叛家族的人,违背者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惩罚的! 路要一步一步慢慢走的,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银发少女此刻也慢慢走在街道上,她在那些人供词中知道那里正在办宴席,里面有很多有权势的贵宾过来赴宴,是不是要杀光在场之人?这倒是得让她好好计较一番才行,她确实是根本不会畏惧他们,只是这样做对她没什么好处,甚至还有些坏处,总会是麻烦事,这就让她有些纠结起来!没有好处的事情,那就留些人命,就只把那家伙杀了! 灯火通明的大宅外面,身着精良黑甲的武士,两两一组互为犄角,他们各个都是身强体壮,胸甲明亮如镜,暗红色的外袍半罩在黑甲外面,露出的肩甲上纂刻着仿佛择人而噬的咆哮猛虎。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每一寸空间,小心提防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机。 第52章 银发少女躲在秘术所形成的阴影之中,看着外围的武士们,心里只觉发笑,刚才用秘术感应了一下,里面的武士数量更多,总共得有百名之多,她嘴角露出邪魅的坏笑,“这家伙还真是怕死,要不是碰上了我,还不知道要作威作福多久呢!” “没有一点意思!里面的秘术水平不高,看样子他的水平不怎么样!不过还是得小心行事,有些家伙喜欢扮猪吃老虎,一不小心就阴沟里翻船!那样可就丢了人。”银发少女满不在乎的喃喃说道。 石墙上这时发出淡淡荧光,仿佛那里粗糙的墙面不是岩密石头而是变成一层轻纱,少女踏腿迈了进去。当少女的身影没了进去以后,那里的墙面就像是湖面一般波动了一瞬,随着荧光熄灭那里又恢复成了粗糙的墙面。 如果此刻有人在那里一定会张开嘴呆立一旁。那里粗糙的墙壁上布满了发出淡红色荧光的精美花纹,美丽而妖艳。地面之上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让人赏心悦目,轻柔的纱幔和那美丽的花瓣,带着血一样的红艳,就好像是由红宝石所雕刻的绝美艺术品一样让人赞叹不已,不过那都是由火焰组成的,虽然美丽但是带有极大威胁,甫一接触就能让活人在一瞬之间变成灰烬。如果有几百人踏上去,那时开出的花一定会很好看! 少女毫不在乎的踏了进去,细嫩白皙如葱尖的手指轻轻拂过那些盛开的火莲,火莲发出的艳红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在如冰一般清冷高贵的气质中增添了一丝美人的妖娆。她能感受到宴会还在继续,那人同样也没有离开,所以她不怎么着急,反正这里还算是挺漂亮的地方。银发少女悠闲的坐在秘术制成的石椅之上,凝练而成的火莲正盛开在她的身侧,火红的蝴蝶在肆意飞舞着,和地下的火莲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随着一张白皙的手掌伸出,一只只火蝶围绕着手在起舞。 少女从秘术之中窥探着他们,似乎在听那女人吹奏玉笛,凝神一听果然是不错,进入耳朵里如空山鹤鸣,宛如高山流水一般,带着空灵与孤寂。一曲完毕,宾客们都鼓掌叫好,坐在首位的男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吩咐旁边的侍从一句后,一会儿新娘就以细碎的小步低头走出了帘子,两名少女跟在后面拖着着婚裙重重的长摆,来到了罗休的身边,低下头软软糯糯的行礼道。客人们目光放在了出现的三面绝世美人身上久久没有移开,顿觉刚才那些妖娆的舞姬比起她们来说可谓是云泥之别,他们沉默了一会,然后齐声鼓掌,纷纷恭贺大人娶得了三名绝世美人,以后将会子嗣众多,家族昌盛。罗休得意的应和道,满脸笑容地回谢宾客们的恭贺,接受了他们的祝贺,一时间水阁内可谓是主宾相宜,一片高兴之声。 待差不多的时候,罗休让婢女们将三位夫人送进婚房之中,自己继续和宾客们饮酒作乐。 宾客们和他频频举杯,很快那些宾客一个个倒了下去,一旁服侍的舞姬们将醉倒之人扶起进入已准备好的客房,然后就服侍他们更衣入眠。 待宾客们都跟着舞姬离去,坐在首座上的男人脸上恢复了神态,刚才因酒醉而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出锐气。站起身来快步的往婚房中走去,身后跟着几名重甲武士。 “呵呵呵,真是个怕死到骨子里的蝼蚁!就算让你习得秘术,你又能做些什么呢?真是秘术师的耻辱!这么怕死真不知道他在防备谁呢?”银发少女心里很不屑的想着,面露极其嫌弃的表情说道。“反正他很快就得死了,不过是个蝼蚁有什么好说的,碾死就好了!”银发少女随手一挥,空中飞舞的火蝶化为了黑雾,所在地的红莲被黑雾所覆盖,顷刻间就变为了一朵朵黑莲,墙上的火红纹路却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少女有十足把握不会触发墙上的秘术,自然也就不用去干浪费精力多此一举。 罗休和他四名精锐武士走在庭院青石路上,铁靴发出整齐而沉重的脚步,这让他感觉到背后挺安心的。然而他们却没有看见后面的空中若隐若现的发出无声的波动,几团黑雾从中钻了出来,鬼魅般的在后面忽隐忽现快速跟了上去,它们悄无声息地伸出粗糙的手拧断了后面武士的脖子,被捂住口鼻的他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就已死去,而此刻地面上长出的黑莲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缠绕住了他,后面几个的黑影也已包围住他,黑色的长剑散发出不详的黑气顶在了他的后心,他能感觉到后心处黑气的腐蚀与阴冷。 “饶命,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大人?我愿意向阁下赔礼道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饶了我一条命,都可以商量!” 银发少女从虚空中踏出,脸上带着不屑一顾的表情,“你真是秘术师中的败类和耻辱,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的秘术师!” “看样子你不记得你白天发出的命令了?一个银发的女孩,记得吗?你的手下没回来你不疑心吗?” “原来是你,想不到竟然如此美艳动人,真是可惜我还没有尝过你的滋味就要死了!真是心有不甘!” “怎么,你不求饶让我放了你?” “得罪了你们,还能有什么活路!没看见过有谁能在得罪你们的情况下求得活路的,你会放我一条生路?我自己都不信!他们都说你们是神的使者,拥有神的力量!我们拥有的力量在你们面前不过是杂耍罢了,能在死之前看见真正的秘术,真是一生的荣幸!” “你认识我们?这就让我感到有点吃惊了!” “你靴子上的花纹和我在一本古书看见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加上你使用的秘术带有的阴寒,是那个组织的没错!对于一名追寻秘术最高力量的秘术师来说,能够看到这些可比那些绝世美人更让人兴奋!” “算了!说完了!那我就满足你最后的心愿好了!”说完,银发少女手指快速掐动法诀,罗休周围出现了一丝丝裂纹,随着裂纹的扩大,已经传播到他的身上了,现在的他早已成为瓷一样的东西没有了痛感。他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身上的变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原来是这样!原来秘术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临死前能看见死也心甘了!” 随着白色的火焰燃起,他的碎片也变成了一片虚无,但是灵魂没有碎裂,算是对他的一丝尊敬罢了! 第53章 说到底,我们也不是这样吗?那些疯了的同门,被命运逼疯了然后自残之人比比皆是,我们有神赋予的力量,但是我们的心还是凡世之心,不足以让他们像神一样看待问题,这就是他们的悲哀!知道的越多也就越是绝望! 银发少女拿走自己想要的金币后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丝毫不在意他死掉后的搜捕,就在客栈之中住了下来。 隐藏在罗休府上的杀手中也有秘术师,他不久就感应出罗休所设置的秘术火莲的快速衰弱,看样子目标出现了重伤甚至死亡。他只得发出秘语提醒那三个女人,他是家族中年轻一代中数得上号的秘术师,族长竟然让我和苏家的女人一起行动,这让他很是不爽,他自认自己的实力足以杀掉目标而自己毫发无损,根本就用不着那几个女人的帮忙。但是他虽然心中不满,但是还是不能违抗族长的命令。 婚房里的女人们已经听到传来秘语,她们脱下婚服,露出了光洁如玉、玲珑曲线的身体,宛如是天底下最美好的艺术品!她们的青丝已经挽在了脑后,身上只包裹着一件似鲨鱼皮那般黑甲,极薄极薄,完美的贴合着下面娇嫩的身体,仿佛是一件仕女们闺房中的亵衣,但是确实是女杀手防身软甲,即轻便又能提供轻甲的防护力。黑色的亵衣表面在婚烛下流动着柔和的铁光,使她们像是一条条美艳而致命的黑色毒蛇,明亮的眼睛里面也足不再是妩媚诱人,而是带着对生命的冷漠和一丝丝嘲讽。这可能是唯一一种可以贴身而穿、世上最轻柔的甲胄,制造这样一件甲胄的材料和做工都是最顶尖的,它是由各种不同用途的金属细丝像是丝绸那样纺织而从,里面赤金、秘银、火铜各种秘制金属按比例放入,按照不同金属特性满足不同的部位的要求。那些金属丝从铁胚捶打锻造成蚕丝一般粗细,技艺自然是极难极难,一不小心就会将金丝变得粗细不一甚至被打断,那样整条细金丝就废掉了,这么高的要求得由技艺十分高超的大师进行把控才行。就算金丝都已经打造完毕,没有技艺高深的绣娘同样是无法进行两层编织,最终使外层的金属丝坚硬而里层的轻柔,因为金属丝的特性导致了根本无法一次成型,于是纺织的时候要织出身体的每一片的形状,最后用金属丝缝合起来。因为甲片都是两层,所以缝合处同样要有两层。可以说每一件这样的软甲都价逾万金。为了穿上这样量身定做的软甲,每个刺客都要严格的锤炼着自己的身材,要始终保持着不能有些微的变形。每一名能穿着这样一件软甲的刺客都是绝顶的好手,他们经历了家族的洗礼与捶打,早已变得一柄柄削铁如泥的宝刀。 “走!”苏蝶绝美的脸被软甲保护着,妖媚明艳的冰蓝色狐眼露出冷漠杀意,身手矫健向同伴在秘语中说的地方走去,身后那两名女孩沉默地快步跟了上去。 黑衣青年躲在阴影之中等待着她们的到来。三名女子猫一样的的走到着,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来到了目的地,后面两个女孩手握住腰间的软剑,目光扫视着周围进行戒备,领头的苏蝶冷漠地看着那名桀骜的年轻男人,语气冰冷地问道,“有什么发现?谁将他杀死了!”她已经看见了地上的灰烬,自然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从秘术的痕迹看,杀他的是一名阳炎秘术大师,利用秘术从后面突袭得手,刚才我进行了秘术推演,她年龄大约五十到六十岁,是个白发女人 ,脸部被秘术所干扰看不清楚,身体呈现一种干枯状态,甚至有部位露出了白骨,能造成这样的秘术只有那个组织的秘术师才会,她实力很强,在那个组织的地位不会太低!不过我在这座城我感应不到她的存在,我们得把这件事情向家长们报告!”年轻秘术师自得于自己的秘术推演,面露得意之色地说道。 “秘术的事,我们不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报告家族里的老人!不过,看样子她对我们兴趣不大,这样挺好的!”苏蝶冷冰冰说道。 “可惜,没有和她交上手,真是遗憾啊!” “哼!既然目标已经死亡,那我们也就没有联合的必要了!祝你好运,我们走!”苏蝶漠视了他脸上的阴沉,转身迈开长腿离开。后面那两个少女冷冷盯着青年缓缓后退。虽然家规规定了内部不能互相厮杀,但是却不可不防。她们同样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也就用不着害怕他了。 她俩脸上露出讥讽的嘲笑,眼睛里流露出冷血的目光短浅盯着他手里的动作。我苏家又不是你云家的附属,而且他又不是云家的老人,和她们都是同辈之人,自然用不着卑躬屈膝。 年轻秘术师受到她们的挑衅,脸上铁青一片,手心里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表示他此刻正处于极度的暴怒边缘。 但最终还是不敢出手,面对三名家族绝对的好手,他还是没有把握拿下她们,但今日的羞辱老子记住了。 苏樱,苏兰两姐妹见到他没有出手,也就跟着苏蝶快步离开了。 “阿姐,我们为何要去激怒他啊?这对我们没有好处!”性格活泼些的苏兰开口问道。 “这确实对我们没什么好处,但是他太嚣张太张狂了,要是我不反击,别人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一样,家族长老们那里也不好交代!以后也没谁会把咱们当回事,那不是谁都可以欺负我们!再说我们用得着怕他吗?要是云家的那个人在这里,我还有点忌惮!”苏蝶冷冷的回复道,身手敏捷地在撤退路上快步离开。后面的两个少女“嗯”了一声点了点头后,同样跟了上去。 很快,巡逻的武士发觉出了不对劲,婚房里面太安静了!侍卫队长随手找来一名侍女让她进去看看里面情况,侍女满脸惊恐地点头,然后一点点走了过去。 刘休在办那件事的时候,很不喜别人的打搅,一怒之下就会被秘术给烧死。 侍女战战兢兢地敲了敲木门,颤抖着说询问主人需要什么服侍,没听见里面回应后,她面色惨白的推开门进去了,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赶忙向外面的大人报告情况。侍卫们大惊,大人新婚之夜不见人影,而那几个绝世美人也没了踪影,不用想就出了问题了。随着侍卫队长的下令,大宅的所有下人都被叫了起来 让他们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线索,然后又派了嫡系去给他真正的主子定远侯报告情况。 很快,定远侯接到下人报告顿时震怒,衙役,捕快,军士等都接到命令进行搜查,一队的黑甲武士举着火把在街道上疾行,他们的目标是那几个女人所在的娼馆,但是却一无所获,她们早已消失,留下的信息极少甚至是假的。但是领头的队长却陷入两难之境,那里的听雨阁的背后之人他们可惹不起。真他娘的好事不找我,什么得罪人的事就找我去,官大一级压死人。还好有几个大人同时带兵过来了,让他们去扯皮!到时谁官大就听谁的。 第54章 燕洲山中匪寨 龙炎正坐在虎皮大椅之上,满意的看着下面搜刮战利品的弟兄们,下面大厅之中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土匪们的尸体,这个山寨真正的主人现在躺在地上,无头尸身摸摸还能有温度,沾满灰尘污血的脑袋滚到了,一边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看着他坐在了自己的宝座之上,那些恶兽一般的男人们满脸兴奋正翻箱倒柜地将他们几年间杀人放火所得财宝堆积在大厅的长桌之上,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却是给别人做了嫁衣。染血的长刀放在了一旁 “大哥!他奶奶的厨房里还有个羊腿呢!”龙 归我们了!好了,把肉削下来让兄弟们配饭吃!” “大哥,那里面还有肉干呢!在炖着呢!弟兄们等会就有得吃了,这个羊腿是他们做给老大吃的,说是带了他们之前抢了个肥羊呢!这就是个好彩头啊!大哥你就吃了!” “对啊!那狗屁寨主被大哥一刀就砍了,那是什么废物配吃这个羊腿,我呸!也就老大这样的猛士才能吃!” “对啊!老大继续带我们打胜仗!” “龙炎,这是好彩头,你是我们的老大,你不吃谁配吃。不要浪费了这个好彩头!”熊武也是满脸兴奋地对他说道。龙炎接过大羊腿,坐在虎皮大座,豪迈地大口吃肉! “真是世间少有的猛士!”因为单独吃不下这个山寨,于是只有和这些人合作一起拿下。他之前还是很不服气,不过,在看见他挥刀就知道了他极其强悍勇猛,那恐怖的力量和凶暴的刀法简直是世间少有。恐怕这个世上几乎没有几人能打得过他。 “龙老大,看样子咱们这次收获颇丰啊!”一名面目清秀、宛如书生的二十来岁左右男子露出了笑容说道。明显是个男子却眉目如墨,脸白如玉,混迹在他们之中简直是如明珠落入尘土,显得格格不入。 真是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龙炎确实瞧不上这家伙。之前还穿了件风袍在外面,现在又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洁白无瑕的内袍!现在又不是世家公子们在郊游,我们现在是在杀人抢掠呢! “嗯,等清理好了,我们就按约定分账,不会昧了你们钱财的!”龙炎只是淡淡地说着,然后也没理他了! 因为那些人吃不下这个山寨,然后才就找到了他们,约定好分账事宜后就行动了。 他确实是个有见识的人物,在这杀人场旁若无人地泡水喝茶,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和他们不一样的世家子弟的气质,他们的人都对他恭敬有加,手上的长刀合在一个宽厚的刀鞘之中放置在身侧,刀身很重明显需要很强的腕力,刀柄上缠着的麻布上有着大片褐色的污迹,看样子也是把杀了无数人的刀了。 不过,龙炎并不打算和对其他兄弟一样对他。这家伙是个世家公子,虽然现在落魄到要和他们一起去劫掠为生,但他们明显不会是一路人。世家公子再落魄也是世家公子,自然和他们说不到一个地方,龙炎自然也不可能厚着脸皮去讨好他!反正干完这一票,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甚至以后还会是敌人,自然也就不需要费心思去打好关系,那样只会让人看轻你! 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十多岁的少年满脸不爽地看着他坐在虎皮座上旁若无人地大啃着羊腿,似乎在恼怒龙炎不把他哥哥放在眼里。但是也还算知道些许分寸,明白现在这里是谁说了算! 倒在地上的尸体正一具具被拖出去,在搬动之中,尸体里面的黑血被挤压流了出来,少年看见后顿时满脸煞白,然后右手捂住嘴干呕起来。 “切,跟个娘们一样扭扭咧咧。” 少年明显是听见了,白皙的脸上流露出血涌上去的红润,死死盯着那名说话的弟兄,手握在了腰间的剑上面! 另外的弟兄看见了他的动作以后,纷纷丢下手中的尸体,握着刀围了过去。那少年一边的人怕他们自己人吃亏,也围了过去。两边之间剑拔弩张,火药味极其浓烈! 白衣青年并没有看那些围着他们的人,只是用手按住了少年握刀的手,转过头盯着坐在虎皮椅上龙炎的眼睛。 这群人的头领是那家伙,这些家伙都是些潦倒而不惜命的亡命之人,要是在以前,这种人跪下去给他擦鞋他都觉得他们的手脏,不过形式比人强,现在他也不得不低头。现在燕军到处都在搜捕他们兄妹,家里的仆从为了掩护他俩都死在了燕军刀下,慌乱之中也没有什么盘缠,实在是没了办法就跟着他们一起走,本想着逃离燕王的势力后 ,就将燕王造反的兵力部署报告给陛下,可是没想到燕洲沦陷的太快了,大部分的官员已经投靠了燕王准备谋反了,时间久了他们也快没吃的了,所以才不得不也跟着出来抢吃的,为了避免妹妹离他太远而得不到保护,他也就只能带着她一起出来。他本来反对和别人联合,但是光凭他们自己根本就拿不下这个山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也就妥协。唉,算了!大不了一死而已!只可惜他妹妹才十几岁,还没有享受生活就要离开人世!不过,总比以女儿身落入孤苦伶仃他们手中要好! “阁下是想干什么?卸磨拆驴?这可有损阁下的英雄气概!”他以前从没有做过给别人拍马的经历 ,现在说出这种话来脸上顿感一片火辣辣。 “英雄气概?那可不是说我这样的人!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为了一句话打了个你死我活,说出去简直让人笑话!至于你担心我吞了你们份额,我龙炎说出去的话比铁还硬,自然是不可能干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这你大可放心!” 于此同时的燕王府外,夜幕降临后,王府内外一片灯火通明的景象,府前空地上留出来一块由红色丝绸和上好的龙纹刻木所装饰的地方,看起来十分的重要,几十上百根龙纹刻木按照整齐的阵列插在那里,每一根刻木上都挂着一盏灯笼,上面描绘着花纹繁杂的图案或者字体,看样子每一盏灯笼都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到来。每两根刻木之间可停一辆马车,不过这次好像却并没有什么马车到来,寥寥无几显得空旷中好像在表现了主人的失势!但是事情却刚好相反,如果看到那些马车到来时的气势以及周围护卫的黑甲武士们的强悍,就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几十名小厮们毕恭毕敬地守在那里,沉默的黑甲武士们腰挎长刀威风凛凛地控制住周围通往王府的所有路口,每一个人都是体格强健的猛士,他们用鹰隼般冷厉的眼睛扫视着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如果抬头仔细的观察,远处的屋檐好像有些起伏不定的黑点,他们现在纹丝不动的趴在那里进行着护卫,皆是手持强弓劲弩的神射手。 第55章 远处这时传来了马蹄踩踏在青石路面时发出的声音,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出现在街边的尽头,然后是两个、三个……越来越多。他们护卫在一个巨大的马车四周,所骑乘战马皆是雄俊高大的马王一般存在,全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膘,比寻常战马足足高出一个马头,马背上的武士们也都是是些冷峻剽悍之人,他们随着马匹的走动而上下起伏,但是身体却始终挺立如长枪,这足见他们的精悍异常!尤其是领头的武士那更是凶悍过人,狼一般的眼睛里更是充满着桀骜不驯。 他们护卫着的马车同样不同寻常,那是辆由八匹和那些骑士们所骑乘的烈马一般存在的黑骏马拉动的卧车,如战车般被乌铁所包裹着,行动之间却散发出一股淡淡地清香,如果使用那种香木装饰内部要想达到这种程度绝对是金丝楠木那种最好的一批,要是还使用那种昂贵的香木打造马车那更是豪奢异常。世上有很多的香木,但是却只有被埋藏地下成百上千年的黑铁木才能打造,其他的香木可以用来做家具、修宫殿,但是绝对不可能做马车的材料,风吹日晒下它们很快就会开裂破碎,而被埋在地下几百上千年的黑铁沉香木却不是这样,它会在越来越坚硬的同时还会带有一种异香,蚊虫毒物根本就不敢靠近。 驾车的却是一名身着华贵的中年男人,不过却还是能一眼能看出他是名武将。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种长久手握权柄所带来一言能定万人生死的杀伐之气,这样的一个男人在燕地绝对是手握重兵的悍将,不过现在却肯放下身段驾车充当车夫! 不一会马车就来到了王府门前,眼尖的小厮们里面举着红灯笼过去迎接,赶车的中年男子让他们接过马车,然后从上面跳了下来,“你们跟着他们去休息!”他对着骑在马上的武士们说道,然后转身往王府正门走去。 他本来就是燕王府中的侍卫队长,几年前被燕王派入军中去掌控燕军中最强悍的两万骑兵,对于燕王府可谓是家一样熟悉,这些燕地世家都是些墙头草而已,大部分都是不可信的,燕王要争夺大统登上至高的位置还得靠他们燕王系的嫡系亲军。他自然是明白燕王的用意,怎么可能会让燕地世家掌控住燕军精锐,那不成了尾大不掉! 但是现在他却也顾不上身份,连忙快步跑上台阶向正门口外等候的一位白发老人行礼问安,“末将祝大伴身体安康,不知是何人能让大伴等候于此?”中年将领满脸地谦卑询问道。 “呵呵呵,殿下正在和老将军、几个燕地世家的家主相谈抽不开身,所以就派咱家过来迎接贵客!”等候着的老者乐呵呵地笑着解释道,他面色红润,身体富态,须发浩然,眉目慈柔,一身王府管家的绨袍却没有多少威严。 不过,中年将领可不敢对他有着丝毫不恭敬。他跟随着先帝几十年,后面先帝又派他来辅助燕王殿下,就算是现在那风光无限的十常侍同样有几人也是他的义子,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他们才会亲近燕王殿下!更何况这老宦比起其他的宦官来说可谓是忠心耿耿,他同样也受过这老宦恩惠,自然是要恭敬有加。 “这是末将在山里捡的,只是看着漂亮却不值什么钱,加上末将是个粗人不通其中的韵味,留在末将手里也是糟蹋了,听说大伴喜欢鉴赏玉石,特意将它送给大伴鉴赏一番,不是什么好玩意,大伴请收下!”中年将领从怀里掏出那块玉石,然后双手奉了上去。 “你这小子还亏你记得咱家那点喜好!”老宦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件玉石雕刻出来,绝对是有艺术感。他不喜欢雕刻好的玉石,反而是喜欢璞玉,然后自己闲暇的时候去雕刻一番,别有一番滋味!“那马车是怎么回事?” “回大伴的话,末将得知洪水冲出来了一株千年黑铁沉香木,然后请了能工巧匠为殿下打造了一辆卧车!” “你有心了!不仅要训练铁骑,还处处为殿下着想,也不枉殿下的栽培,这次殿下设宴你知道为了什么?” “末将不知,请大伴示下!” “你只要知道殿下想要的你就支持,殿下不想要的你就反对,这样就好了!去去!别让殿下等急了!” “末将告退!”中年将领躬身行礼后,缓缓退后然后转身迈进了王府大门。他知道燕王殿下会在那里进行设宴。 中年将领轻车熟路地在王府内走着,路过的奴仆们都认识他,他们恭敬地行礼后站在一旁等待他过去。 小厮们提着红灯笼恭候在那通往宴会的幽深小道上,还没靠近就已经能听见一片欢声笑语。进入宴会所在庭院,庭院里挖了几条蜿蜒的水渠,旁边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庭院中间被挖出了一个小池塘,里面种满了盛开着纯白荷花的莲种,池塘中间摆放着一整块被雕琢成莲台的玉石,盛开着的莲花在夜风的吹拂下环绕着玉石台起舞,一名身着一身火红色的开衩紧身长袍的舞姬正在上面妖媚的舞动着,袍腿的开衩在她跳动的过程中露出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 他恭敬地向首座上的燕王行礼后,就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旁边的座位还空着就说明还有人没来。小厮们托着盘子上来将盛在青铜盘里的菜肴摆上,每个席位旁边明艳美丽的少女跪坐随时为客人盛酒。不过,中年将领并不需要她们服侍,挥了挥手就让她们跪坐在后面。 筛酒的少女们在水渠的上游,把琥珀黄、冷玉、寒冰落等各种名酒斟在白玉雕刻而成的莲花酒盏里,放在一片白瓷荷叶上,顺水流下。不过终究不是真正的河流,难免流数不够,所以在转弯之处,都留有身着华贵服饰的美姬用纤纤玉手推动它们进行前进,如果你趴在水渠旁仔细看,甚至能在烛光的照射下透过白瓷盘看见下面跟着它一起游动着的小鱼,如果客人没有饮用,而到了下面同样有很多美艳的少女们赤裸着双腿从水中将那些酒盏拿出来,然后再放入小厮们的托盘里,由小厮们将这些挥发了酒气的残次品撤下去。 第56章 中年将领看到了那老将军脸色有点不太高兴,似乎也不是太喜如此豪奢的宴会,他也同样感觉有些不妥。殿下太过沉迷于这种享受,终归对成就霸业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谋划不顺利的话,他们就要和那北方十多万虎狼一般的大军厮杀在一起。要成就霸业的男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弱点的,他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劝说才行,不过,今天这样的日子却是不行。那老头太过硬直严厉,难免会让殿下所抗拒! 宴会继续进行着,唯一不同的事就是玉石台上红衣舞姬已经退下,另一名同样妖艳的舞姬继续在淫糜的舞乐中舞动着。 不过他知道今晚真正的事情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在某个地方进行商谈。 本已完成了大部分,现在端上来只是要让宾客们闻到他最鲜美的香味,逐渐让最浓烈最鲜美的香味散发在旁,以助贵客们的食欲。随着炭炉里无烟木炭的烧制,青铜釜里面开始冒出鲜香的水汽,釜中的浓汤开始沸腾仿佛龙鸣一般地低吼。最好的时机已经到了,他们小心地揭开青铜釜上面的盖子,入眼可见的是各色食材半浸在乳白色的汤汁里,鲟鱼仿佛是条龙一般在水汽里若隐若现,浓烈的香气让这些饕餮之徒们顿觉胃口大开,身为主厨的那老年厨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然后就将他祖祖辈辈秘制的香料洒在了汤里,由一名名美艳侍女托举着装有浓汤的白瓷盏子奉给了宾客们,牛奶般的浓汤被分了下去后,厨娘们开始用银制刀分肉,然后将大小均匀的肉块放入盛有深褐色的醇厚秘制酱汁的白玉盏内。然后就纷纷恭敬地告退,只留下了这些手握重权的人待在这里对饮。 “诸位乃国之栋梁,现在却明珠蒙尘,待本王夺得本应该属于我的帝位之后,定让诸位获得更大的报效帝国的机会,诸位,让我们共饮此杯!”燕王满脸笑容,高举着酒樽说道。 “谢燕王美酒,我等必尽心竭力助燕王登上大统!”在场的宾客们都明白了燕王话语中的意思,纷纷向燕王表起了忠心! “殿下英明,不过,血石关挡在我燕军入中洲的道路之上,攻克此关的难度极大,不知有何妙计能尽快攻克,不然我燕军被拖在关下,终究不是办法!” “呵呵,无论是太后还是国舅都心仪燕王,只要把那些忠于皇帝的常侍解决掉,其余的常侍们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家伙,自然是不会反抗的,到那时有了太后凤印和皇帝的帝玺,血石关的守将敢不开关,就算不服从命令,到那时我燕军儿郎和禁军们前后夹击,血石关照样可破。到那时我大军出关入帝都,还有谁敢反抗?”燕王幕僚开口毫不在意地说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燕军儿郎们一旦进入中洲,自然是不惧和北镇军作战的!”世家家主们纷纷赞叹起来。 “说的有道理!” “真是妙计啊!” “不错,到那时燕王登上帝位,就算是南方世家们也不敢再反对的!” “但是,那些饥民现在却是个问题!我那哥哥让我们动用粮草喂养他们,但是名望却成全了他,出现问题却是让我们顶罪,真是打得一个好算盘啊!”燕王冷冷的说道,语气仿佛是寒冬里凛冽的刀锋。 在场的人却装作没听见一般,纷纷夹着席位上的佳肴品尝起来。燕王和皇帝是血脉兄弟,他能评价皇帝的做法,但是他们毕竟是臣下,自然是不好去附和!说到底这也是皇家内部之事,他们胡乱发表看法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我们白花花的米发下去,却说吃了会死人的!一群刁民,就应该好好镇压,大军开到杀些挑事的就能吓怕他们!”世家家主听完话后冷冷说道,发出不屑的哼声。 “对啊!那些刁民们不服王化,就要好好压一下,让他们知道怕就好了,给我五千骑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一名体格强壮的猛将随后接口说道。 “不可,如果他们造反,我燕军军力就会被拖在燕洲,而且对我军的兵源会有很大影响,老夫建议分化瓦解他们,只要将他们中的健勇吸纳进军队,粮饷就和正军减半!”谢老将军思考后冷漠说道。那些世家大族们都囤积大量的粮食,他们家的谷仓里面粮食堆积如山,甚至已经开始发霉变质了,我们发下去的精米都被他们换成了这些变质稻米,甚至这还不够,里面竟然还掺了沙土在里面。养活那些正军都很费劲,再养活些壮勇那就更吃力了!没粮没米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养活军队是可以增加权势,而养活那些饥民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好处,他们根本是不会动用粮仓里的粮食去养活那些毫无用处的贱民,甚至可能在后面推波助澜让那些饥民卖身为奴!“唉!” “老将军不可,增加军队的钱粮、军器、甲胄都要大量投入进去,这个办法恐怕是不行!”让我们出钱出粮养别人的兵?一旦燕王的力量太过强大,那他们不是可有可无了!这是笔不划算的买卖,他们自然是不可能干的。要是这些兵将成为他们世家大族的私军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不过,燕王肯定是不会同意他们增设私军的,一旦世家大族力量过分强大,到时谁是君谁是臣也不好说了! “老将军说的有道理,但是旱灾导致了收成大量减少,税收也已不足,养活五万燕军儿郎都有点费力,实在不宜征兵了!还得另想它法才行!”掌握燕王财赋的货币司的世家家主劝说道。 “既然我的王兄封锁了血石关,那我们就把怒火引到他头上,再让人宣传燕洲的财赋税收都被皇帝拿去修宫殿和赏赐给了身边的奸逆小人,赈灾用的粮食也是皇帝派的官员运过来的,而我却字字泣血上书恳求燕地的百姓自然知道仇恨谁了!而我将带领燕地的儿郎们清君侧,讨天理。只要到时攻破血石关,然后大军进入中洲和南方那几个肥沃洲郡还怕没有粮食!把我说的都告诉燕地百姓,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心怀百姓的仁君!”燕王只是冷漠的说道。 “殿下英明神武,臣等拜服!” 第57章 “由此我燕军就有了大义、有了民心!殿下不愧是有先帝称赞过体察民隐的美名,殿下称帝乃我晏朝百姓之福啊!臣代晏朝百姓叩请殿下清君侧,扫除奸逆,还我帝朝圣明的天下,重新恢复先帝明章之治”那名体格肥胖,大腹便便的河西赵家家主赵进荫跪倒在地,言辞恭敬地大声说道。 “赵卿所说甚善,本王记下来了,哈哈,好,就让我重复父皇明章之治,还天下一个圣明之世!爱卿要何赏啊?” 想不到头筹让这个脑满肥肠的草包得了,在场之人皆是是自视甚高,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别人屁股附和着拍马屁,尤其是他们根本就看不上的人后面。面无表情、羡慕、憎恨、唾弃、懊恼的都有,简直是不一而足。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完了,燕王拍了拍掌,那些撤下去妖娆妩媚的舞姬们袅袅婷婷地扭动着纤细柔软的蛇腰上来,还有娇俏美丽的少女们身穿薄纱裙跪坐在贵人身旁劝酒。妖姬们旋舞着 ,身上的轻纱一件件被抛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的白色亵衣和纤细的黄金腰链,光洁的脚踝上同样扣着做工精美的黄金脚环,她们腰间、后背、长腿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白色的亵衣下红艳的牡丹花若隐若现,不堪一握的小腰上缀满了细小的汗珠,剧烈的舞动让她们娇喘吁吁,暖阁中弥漫着一股逶迤的气氛。 燕洲的荒野之中,大群衣衫褴褛的饥民们双目无神地仰望着被云遮蔽了大半的血月,有些只是饿着肚子随意地躺倒在地上,就像死人一般没有动静。 一名衣服破烂、头发纠结起来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用手在挖着什么东西,也不顾手指破损流出了鲜血,只是一边挖一边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同时还将挖出来的泥土不断放进嘴里品尝。周围的饥民们看见他躲在这里不知道干些什么,纷纷都以为他挖到了什么好东西,也就聚拢了过来看自己能不能分点好处,但是看到他只是在吃土之后,纷纷谩骂着离开了! “他奶奶的,你就不怕吃死了,真是他妈的饿疯了!” “娘的,都他妈开始吃土了,不怕你死逑了,你那两个崽子哪有人养活!” 那些饥民们满怀期待的跑了过来,却失落而去,心里自然是不爽,不由得骂骂咧咧离去。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雨的,老头子在地里刨了一辈子食,对有没有雨水还是有把握的!”一名面如枯枝,皮包骨头的身体被残破的衣服包裹着的老头劝说道。 “你这老东西滚远点!真是太他妈晦气了!”那汉子明显是恼怒起来,刚才那些人他不敢去骂,现在这个快入土的老头还是敢去骂的。 “也不知道能去哪里讨口饭吃呢?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是不会管我们死活的!”那老头满脸苦意的说道。“现在外面都开始在互相抢掠了,那汉子带人已经出去劫掠两天左右了,到时他发点善心给我们吃点残羹剩饭也就好了!那汉子虽然杀人极度凶恶,但是比起上面的官员还是很心善的。”这些日子他也经常给了些米粥给快饿死的人吃,但对那些还有余粮的胆敢过去吃白食就是一顿揍。 想起了他杀人的模样,中年汉子就浑身胆寒不已。他们家世代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上没什么可以抢的,但是他的女儿却长得美若天仙,也不知道那个祖坟冒了青烟,就算吃粗茶淡饭也长得那叫一个漂亮的很!如果是和平世道,他的女儿长得漂亮可以去找到好婆家嫁过去,但是现在这个世道,打坏主意的人实在太多了。那几个粗汉鲜血喷溅的模样让他和旁观的人都吓住了,都以为他杀那些人也是在抢夺他的女儿!不过他却根本没在意,只是拿着那把恐怖的长刀将他们像杀猪一样全杀了。恐怖的场面让他直接跪在地上脸也趴着不敢去看他,当那汉子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那身上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他更加害怕,他们村里那个屠夫身上的血腥味根本没法比。 他们之前确实很是害怕他,但是面对传来其他的恶人烧杀掳掠的消息时,对比之下 他简直是个好人,至少没见过他杀手无寸铁之人,所以比起在其他地方还是更安全。但后面经过一段路程后发现只要不去惹怒他,比起其他人他还是很不错的,后面又给了那些快饿死人一些活命的粥。但是他却从不敢去喝,他还是很害怕和那群人有了联系,到时官兵要是将他们也一起擒杀那不就完了! “阿爹,这有碗粥,你喝了!”一名少女跑了过来,手里护着一碗稀粥,说完就将碗推给了他。 “哪来的?现在就连那伙子都快没粮了,你从哪里找来的粥!”中年人看着女儿手里的稀粥,脸上有些困惑的问道。 “是敖雪姐给的,我听别人说你饿了然后我就去找敖雪姐讨了碗粥过来的!”女孩柔柔弱弱的说道,脸上带着些拘谨。 那女子确实是个好人,跟着那位在这个世道也算是很不错的了!现在这个乱世,命如草芥,女儿以后怎么办呢?要是没有那女子的话,嫁给那他的话至少可以吃饱饭,现在就只能做小了,但是他们是正经人家,宁肯给正经人家做妻也不愿意去做妾的,要是那汉子要了她女儿的话,他也可以说是迫于压力才给他的,现在巴巴的送过去做小,就为了多一点吃的,他还是不愿意这么干。他确实很纠结着,女儿跟着他确实可以吃饱饭,但那人杀人如麻,可能迟早被官府擒杀,到那时女儿又该怎么办呢?他也同样会被牵连着,他们家世代良善之民,奉公守法缴税服役,要是和那那群人有纠缠的话,自己家以后该怎么办呢?。唉,走一步看一步!他只想把女儿嫁个好人家就行了,其他的他也不打算多想。 “阿爹,怎么了!” “阿爹没事,阿爹之前在看过些天有没有雨水,你自己吃了!我吃了不是把土全吞下去了!好了,你自己吃了!” 就在父女俩人互相推脱之时,停在山坳下的一辆宽大的马车上,一名美艳女子和两个稍小点的女孩正跪坐在毯子上吃着食物,她们喝完碗里的杂粮粥后,只能用白洁的牙齿啃咬黑乎乎的干硬肉块。 那家伙有几天没看见身影了,现在食物也换成了杂粮粥。看样子他们出去劫掠去了,我还得找个机会劝说那家伙再考虑考虑她提的建议才行。 “母亲你在想什么呢?”一名少女盯着她问道。 第58章 “我们就快回家了,是很久以前你阿爹买来送给我的,后面我们就去了老家了,那里也就空下来了,还有几天我们就能回去了!这些天都饿瘦了!到了城里阿娘就给你俩买好吃的。” “我知道阿娘在想什么!阿娘想要我们嫁给那个男人吗!”稍大点的少女淡淡地问道。 “我想用剩下的钱替他买个爵位,然后让你俩嫁过去。你阿爹死了,他们那边是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的,我们没有了可以失去的东西了,只剩下我们自己相依为命,阿娘想要你们以后能过上夫人的身份,我会让他将你们的名字登上族谱!你们以后也能成为高贵的世家夫人的!” “可是他有了夫人了!我们嫁过去那叫什么!”稍小的女孩嘟着嘴对她母亲说道。 “我的乖女儿,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们阿爹虽然爱我,但是他同样有很多的妻妾,我不过是他没有上族谱的拥有的女人罢了!你们不一样,我已经告诉他要明媒正娶将你们写上族谱的,像我们的身份这样已经很好了!而且,娘看他的面相以后是可以封侯拜相,你们以后都成为了侯侯夫人,娘就很高兴了!” “可是,成为侯府夫人?这种事情可能吗?”稍大一点的眼里流露出希望,但还是冷静的问道。 “侯府的夫人,那是真的吗?他怎么能成侯爷呢?成为将军夫人我就很高兴了!”小一点的女孩笑呵呵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晏朝开国皇帝还有那些世家的祖先们也都不是什么世袭富贵,他们不过是在乱世杀人最凶最狠的一群人,看看你们未来的夫君够不够强悍!”女人满眼笑容的看着她两个漂亮的女人,“乱世要起来了,燕王正在大量的招募军队,想干什么谁能不知道呢!正是他去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要是他要是死在战场上呢?” “那就只能算我的女儿们命薄了,做什么都是有风险的,以微小的本金获取最大的利益总是会有风险的,但是那有怎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潜龙终会飞翔于九天之上,如果他都不行的话,哪里还有人可以?那些世家公子们可看不上我们的身份!就连你们王家的祖先同样只是弋江城中一个杀羊宰牛的屠户。只因跟随太祖而成为晏朝最强大的世家大族!” “哼,晏朝的世家大族哪一个不是子嗣众多,哪一个没有几万的后代?我们不过是连名字都没在家谱上的人!就算在上面也不过是微末的小分支 除了继承了“王”这个姓氏外,和主家那些大人物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就算在路上碰上也是我们跪在那些贵人面前不敢直视他们。要是厚着脸皮去走亲戚,也不过是让仆役彬彬有礼的请出去,顺道再施舍几个金铢,恐怕连主家亲支的大人物都见不上面。要是那些大人物们心情不好,恐怕连门都不会让你进。”稍大点的女孩冷冷说道。 “等你们成为新的家族主母的时候,就用不着再看他们的脸色了!不随我去见见他吗!算时间他们快回来了,真不想去看看他?”女子露出绝艳的笑容说道。 “谁想去看他啊!浑身臭烘烘的,一身的血腥味,难闻死了!才不要去看他呢!”面色清冷的女孩耳朵开始变得粉红,毫无底气的反驳道。 “好啦好啦!不去看他!”女人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调侃的笑道。“他肯定会喜欢我可爱的女儿们的!” “阿娘 阿姐你快看好漂亮的月亮,快出来看一下!”小女儿已经跳出车外,抬着头后一蹦一跳地掀开车帘喊道。 “你啊!真是没有一点女孩的模样,很快就要嫁人了还是蹦蹦跳跳的!”女人将目光移到天空,真是漂亮的月亮啊!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赏过月亮了,幽幽叹了口气,随后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远处的人影幢幢,手拿兵刃的男人们来来去去,高处上同样有人进行防备。 小女儿一双很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她,她忙起身把女儿拉了上来,轻柔的帮她把褶皱的裙袍整理平整。真是越看越满意。穿着一件火红色的齐胸襦裙,披着件乳白色的半袖短上衣,上面绣着富贵的牡丹花纹,头上斜簪着一支白玉流雁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眉目清秀,纤手皓肤如玉,眼睛里流露出古灵精怪,宛如清晨一朵含苞待放地牡丹花。 小女儿跳上马车后,扑到她怀里开心地撒着娇。虽说都是她的女儿,但是两人除了眉目很像之外,性格却是迥然不同,小女儿活泼似火一般热烈,大女儿却像冰一般冷冽,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还好,两个女儿眼睛里都喜欢着龙炎,他从那些穷凶极恶之人手里把我们救了出来,不然被那些人带到山上去不知道会面临着什么悲惨命运,从那间房子里应该就喜欢上了!想到在那间房间里和他发生的事情,她就不由脸红了起来,虽说那只是权宜之计,她也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了,但是想起来就让她脸红。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不然她还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两个女儿呢!虽说燕洲的风气开放,烟柳之中时常出现母女共侍一夫的事情。尤其是南方那百里的胭脂河畔,一对瘦马母女被豪商贵族共买回家那更是稀疏平常之事,甚至连皇家都出现过丑闻,皇帝强纳自己的儿媳为妃,然后又和她的母亲搅和在一起,甚至还有宠幸一对夫妻的。她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跪坐在一旁的大女儿,女儿好似没发现她脸上的红晕一般,只是跪在在那里细细品味着那些干硬肉块。她知道这些肉块不是人的,但是她确实看见了那些恶人在大锅里熬煮人肉的情景,看见这些干硬肉块就让她想起了那些在沸水中来回起伏的肉块,上面一层黄黄的油脂回想起来就让她想恶心反胃。于是那些干肉干都留给了女儿们吃,她就只喝些稀粥了事。 “母亲,怎么啦?”大女儿停止了咀嚼,看见母亲盯着她出神,不由得出声询问道。 “娘没事,看见你从嗷嗷待哺的那么小的人儿长成了现在这样高挑,就想起来你以前和妹妹争奶吃的场景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的小宝贝也快要出嫁了!娘知道你喜欢他的,你妹妹也一样的,我不想让你们以后过得不快乐,不管嫁哪个过去,另一个都会心痛,所以就让你俩都嫁了过去!以后两姐妹要相亲相爱,不要为了什么争斗!” 第59章 “哥哥,我饿了!”冷兮夜高兴地坐在残破的高椅上开始的对着一名十二三岁的男孩嚷道。她一袭男孩子的青衫,虽然被浆洗的有些发白而且还有些许补丁,但是却被洗的很是干净整洁。似乎是有些宽大,长长的衣袖让她只能露出细白的指尖,哥哥从怀里掏出了包裹着的还算完整的烤鸡,满脸痛爱的放在了她面前,带着骄傲摸了摸她的脑袋,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时候更是发出哈哈的笑声。这让她很是羞恼,所以就不理他了,等他给我买个糖葫芦才会原谅他,“好了,我的乖妹妹,吃完了我就带你去买你最爱的糖葫芦,看这是什么,今天发了工钱了,以后想吃什么,哥哥就给你买!还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呢!”“哇,这是银子吗?”要买两个糖葫芦,一手一个才好呢! 她在街道上开心地跑着,哥哥在后面追着她,口里不断让她慢点不要摔着了,但是她却故意地快跑起来,听着哥哥跟在后面的喊声时,脸上带着高兴地笑容。 好冷啊!深入骨髓的寒冷,她感觉自己手脚都冻麻木了!这是怎么了?哥哥呢?手里的糖葫芦丢了吗?她低下头一看,自己那件身上干净暖和的衣服也不见了,只能光着脚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薄破衣抵御寒冷,外面呼啸的大风发出的声音也让她害怕,她躲在黑漆漆的地方,记不清哥哥去哪里了?只记得有人让她躲在那里不要出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好像停了,好像也不那么冷了。还没等她高兴了多久,她听见了外面稀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了,她只能抱紧身子缩在了黑暗里面瑟瑟发抖。“小妹,我回来了!快过来吃东西!”他发出声音安慰着她,带着压抑着的痛苦。她太饿了,只是接过递来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却没有看见他脸上、手臂上的血迹,裸露出来的腿上布满了青紫同时也沾满了污泥。“快穿上这件衣服!”他随后就将身上穿着的残破棉袄脱下了披在她身上,自己只是穿着单薄的衣服。“妹妹你看看哥哥聪明!”他将一些杂草塞进衣物之中进行御寒,而将偷来的棉袄让她穿着。 哥哥曾对她说过,那是当她饿的哭泣时,他满头大汗从外面跑了回来,拿出一些冷饭剩羹的时候。哥哥把她怀抱在怀里,拿着面颊贴着她的面颊,说:“妹妹别怕,有哥哥在,娘临死把妹妹托付给我,哥哥一定不让妹妹吃苦!”她最讨厌冬天了,好冷好冷的。而其他季节,哥哥可以抓鱼、摘野果给她吃,后面她长大了也和哥哥一起去寻找食物,虽然有时被恶狗追咬,但还是能有吃饱的时候。再后来他们就来到了一座小城 哥哥找到了一个小厮的工作,他俩被安置在柴火房,虽然没有报酬,但是有时能吃上肉,冬天也也不会挨冻受饿了!那几个彪型大汉、围观着的人脸上带的冷漠、嘲讽、高兴、厌恶表情、只有黑白两色的寂静大堂里面整墙的牌位,这些事物走马灯一样的转换着。“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她站在遍地黄沙的荒漠之上,哥哥骑在马上高兴地看着她,但是她却看不清哥哥的脸了,周围黑色骑兵他们无声的站在哥哥身边一起看着她,空中传来了令人害怕的鸣叫,黑色的乌鸦盘旋在空中高兴地叫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它们从高空落了下来,啄食着他们身上的人血肉,她想跑过去驱赶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待乌鸦飞走后,沙土里面露出了遍地的白骨,她再也找不到哥哥了! 她害怕极了,遍地的白骨她却找不到哥哥的尸体,哥哥再也回不了家了! 冷兮颜猛地坐起,空洞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她恢复知觉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到被子下,直到摸到了哥哥留给她的那柄匕首,才慢慢吐出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 她的亵衣渗了汗,夜晚冷风幽幽吹过房舍,发出呜呜的声音。冰冷的亵衣贴在身上,这让她恢复了一些清明。 她剧烈的喘着气,被白色亵衣包裹着胸脯剧烈起伏着,感觉到喉咙的干涸,她挣扎着穿上靴子下了床,坐在屋内的座椅上连喝了几大杯的茶水,才稍微压下去狂跳的心脏。 冷兮颜深深吐出胸中的浊气,环顾四周,灰暗粗糙的青石墙壁上方布满了蜘蛛结的网,灯光下飞蛾缠绕在网上剧烈挣扎着,不一会就惊动了不远处的蜘蛛,蜘蛛慢慢地靠了过去,很快飞蛾的挣扎就渐渐减弱了下来,最后成为了空壳留在了上面。屋内没有什么摆设,显得很是简洁,除了盔甲武器外也就没了什么东西。地上随意丢着几双长靴,那由青石砌成的床铺上叠着竹编的凉席,上面是洁白如雪的轻纱被,就是她每天休息的地方了!墙角下有个锁着的木箱,里面放着她换洗的衣服以及某些对她很是珍贵的东西! 喝完水后,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汗都弄湿了,里面的贴身衣物上的刺绣在灯光下隐隐约约透了出来。她顿时一惊,随后脸上绯红,赶忙抓起轻纱被遮挡住自己的胸口。这里就她一个人,而且还是在深夜,门窗都关了。她放心了下来,将薄纱被放了下来,然后走到木箱旁从里面拿出换洗的衣物,吹灭蜡烛后,不放心似的闪到了屏风开始换衣服。 “快天亮了吗?”等她换好衣裳出来,紧闭的窗户露出了些许白光显得异常突兀。算了,反正也很快就天亮了,穿戴好甲胄在这里等会!黑色的甲胄遮盖她姣好的身材,却让她显得危险却更加的诱人心神,如同一朵开在雪山上的冰莲,就那无数的采药人冒着坠落深渊的危险去冰天雪地的雪峰上取得,有很多的人会无功而返,甚至会丢掉性命! 哥哥,我会继承你和我说过的话,让阿娘的名字堂堂正正的刻在家族的宗祠那块石碑之上我一定可以的!我的小侄儿皓儿也长得很健康,他长得很像哥哥!我会保护他的,就像哥哥曾经保护我一样!他以后会是家族的继承人的,将会把哥哥的血脉会流传下去! 十四岁是花一样的年纪,本应该依偎心爱的男子的肩膀上,与他共同踏青赏月,最后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对那些走近她身边的世家子弟,她却一个都不喜欢,她知道他们接近自己是因为哥哥的地位,她根本一点都不想为他们中的一个生儿育女。“我的小妹儿,只有喜欢了才行!”他总是这么回绝家族的长老们。当他离开家去北边打仗的时候,她下定决心告诉他当他再次回家的时候,自己会拉着喜欢人的手去迎接他回来的,最后让哥哥亲自骑着马将她风光嫁过去的! 可现在都没了!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活着! 她打开窗户抬头看了看天边,擦干了眼边的泪痕,重新恢复了眼里冷酷。是的,有很多家族里面的人都对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她的小侄子现在还没办法继承家族的位置,而她会不惜一切保护他! 冷兮颜看到了太阳从天际升起,仿佛是一个红色的圆盘,把柔和的光芒洒在一片肃杀中的血石关。沉睡中的巨兽开始了苏醒,宛如机拓一般开始了运行。她赶忙用红绳将头发挽好,然后用擦牙的细盐和漱口用的井水细心的洗漱后,就赶忙跑了出去。 远处的炊烟也开始袅袅升起,烟雾弥漫,直上天空。她走上几乎能并肩跑三匹烈马的宽阔城墙上,然后抬头看了眼远处山峦之上红艳似火在燃烧的枫林。这几乎是她在这个气氛压抑的关口上唯一的慰藉,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和哥哥在那座城外枫林里捉迷藏一样。巡视城墙正是她每天起床后的任务,等她将要巡视的关口仔细查看一遍后,向血石关守将报告军情后她的任务才算完成,然后就可以去吃饭了!哨位上的兵士们远远看见她的身影后,顿时将松垮的身体挺直如长枪,待她走近时,这些兵士们会恭敬地行礼,她回礼后然后询问岗哨上有没有异常。 温和的晨光照着她的身上,让她感觉暖暖的挺舒服的,冷兮颜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脚步沉稳的登上另一侧的城墙巡视着。这一段城墙位于后方,守备没有那么严格。为首的百夫长急忙上前恭敬行礼,冷兮颜也冲着他回礼后微微点头。这段城墙位置很特殊,血石关建造的十分庞大,各种防御设施一应俱全,关内堡垒纵横交错,所以关内的炊房设有了几处,为了保证西侧军士们能迅速吃上热饭菜,因此在这里就设立有一处。其实也用不着巡视,这里的军士数量比起其他岗哨处可多多了。此刻城墙上的堡垒里也在架锅做饭,粥、肉饼已经做好了,军士们正排着队领取食物。冷兮颜走到前面,看了看锅里的粥和木盆里面的肉饼,伸手拿起搅拌的木勺在米汤里搅了一搅提出来,很粘稠的米粥。她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 中年的百夫长是她们家的较远的近支,已经知道她的习惯,只能满脸堆笑看着她离开。他对那名将领的安排确实有些许不满,在这吃完了再去报告都不行吗?唉,哪里没有嫉贤妒能的人呢!就算是世家之中同样也是互相争夺的,中年百夫长知道她的身份,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委。不过,她却以强悍的实力获得了兵士们的尊重,这让百夫长也开始对她心服口服起来! “好了,你们吃饭!我去复命了!”冷兮颜摆了摆手就离开了!她知道在她这里的话,这些兵士们自然显得拘束,会闷闷不出声。待她走后,在场的兵士们开始放轻松起来,互相拍着肩膀,说着各种奇闻异事,无非就是哪里的女人好看,或者是老家里发生的事情,又或者谈论燕地里面的事情!他们大口喝着烫嘴的浓粥,另一只手拿着肉饼不时放进嘴里啃着。他们兵强马壮,在这血石关自然不会害怕什么,甚至是渴望着能得到赏钱回家去娶村里面最漂亮的女人!关内的守军们自然也明白帝都传来封闭血石关的命令意味着什么。将领们对皇帝和燕王的关系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样,普通兵卒们也已经嗅到了战争的气息了! 冷兮颜禀报完巡视情况后,感觉肚子有些饿了!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往伙房那里走去。“将军!这还热着呢!快吃了!”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兵看见她后高兴地快速跑了过来,另外三名同样漂亮的女兵也跟着跑了起来。她们气喘吁吁的围在她的周围。 “你们吃了没?”冷兮颜满脸慈爱的看着她们奔跑过后变得通红的脸蛋,轻轻地询问道。 “还没呢?我们看姐姐还没吃就带着食物过来找姐姐了!”一名年纪较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女孩抱住她的手轻轻摇晃着,像是邀功一般娇嗔道。 “好!那我们就找个地方一起吃!”冷兮颜微笑着用另一只手轻柔的摸着她的小脑袋,宠爱般地笑道。 冷兮颜表面满脸笑容面对她们,但是内心对她们却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她们都是家族的长老们派来的,说是为了保护她而派来的亲兵,其实背地里绝不是这种想法!暗杀、监视还是其他目的? 其他的几人还算好对付,但是最小的那名却是个心眼极多的人,不算好对付。这对她来说却是把双刃剑,她是原支上一个小吏的女儿,对于嫁给一个真正的世家公子抱有很大的念想,她渴望着让自己成为身份高贵的夫人,这或许将是她的突破口!但她并不着急,不论是她现在的地位,还是她们现在的价值都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得到。 她们都是家族的远支,按照血缘关系她们和她的关系已经隔了六七代了,叫她姐姐按照家谱上那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代一代往前推,她们确杂是姐妹,虽然关系很远了!那些老家伙们想干什么?想从我身上获取什么利益。这群老东西躲在后面为家族攫取着利益,他们可以为了家族利益漠视他俩兄妹流浪街头而毫不理会,但是当主支长房里面继承人都死光了,他们为了家族利益将他们兄妹给强带了回去。这群老东西在背后打着什么主意?他们不过是群虚伪的老东西而已。忠诚?在他们字典里就没这两个字,那两个字是利益才对!忠诚皇帝不过是别人给利益不够而已,他们既想要利益,又想要在世人心目中忠君好形象。呵呵,那真是让人好笑,明明看着别人获取利益而眼红,但是碍于名声却只能选择放弃。名声和利益不过是相互权衡罢了,要是燕王承诺当皇帝后封赏他们的嫡女当皇后,你看他们会不会投靠燕王。或许不会,因为燕王能当上皇帝的概率不算太高,他们自然不会选择!他们虽然很贪婪但是并不蠢,没见到他们将另外一房的妹妹送到了帝都,打的什么主意自然不言而喻。 远处铁链巨大的搅动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风中隐隐约约传来战马的嘶鸣以及骑兵的高声呼和。这些天随着封关命令的下达,燕地往中洲去的道路也被截断了,除了奉了皇命去燕洲的使者就再也没谁能够再通过这座关口。随着城下聚集的燕地人越聚越多,为了避免燕军的斥候躲入其中探查军情,不时会派骑兵出关驱赶至安全距离,如果不愿意听从命令,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正好可以杀鸡骇猴给那些燕地人看看。 哼,在外面能看出什么来?那些从京都派来的白衣太监就是胆小如鼠。血石关外墙,高九丈八尺,厚一丈八尺,甚至能在上面跑马,上面除了垛口、箭楼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里外两层,瓮城里面的防御根本被挡得严严实实,各处的防御节点在外围能看出来? 不过,这种事用不着她操心!一个不懂军武没了男根的东西作为监军前来督战!想来那老东西也被气得够呛!想到这,冷兮颜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招了招手就带着她的“妹妹”们离开。 第60章 龙炎带着人从山寨里面回来了,他们这次收获不算太多,但也能支撑一段时间。再有一天路程就能到沁阳城,到时候到那里去买些粮食就好了!那女人的家就在沁阳,把她送回去也算是兑现了自己当初答应了她的话。龙炎走在队伍前面脑中考虑着接下来的事情。周围的饥民远远的看着他们一行人,脸上带着麻木、恐惧、渴望的目光,那些饥民们想要他们背上的东西,但是又害怕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因此只敢远远看着而不敢动手,龙炎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对这群没胆量的家伙并不在意,只是让后面的弟兄们加快脚步。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建议吗!你就真不想得到爵位吗?你不喜欢我两个女儿?哼!”赵芯蕾端坐在那里满脸怒气的看着他问道,歪着头看他还没有回应,随后绝艳的脸上带着揶揄嘲讽说道,“想不到你真是贪心呢!嘿嘿嘿,我答应你说的全部,但是那要是在私下里才行!” “你说的全部我不清楚,但你说的那个爵位不好拿!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龙炎看着她的眼睛摇了摇头说道,“就算得到了爵位,但我们根本不是燕王的亲信,到时候我们就得冲在前面,攻打血石关就得拿我们往上填的。那关口攻破不都是拿命填上去的!你也不想你说的那些全部都打水漂了!那样对你们没有好处!爵位?恐怕到时候你们只会落得人财两空的!” “你就这么怕死?还是害怕你家的敖雪!你这样的强壮的男人竟然害怕一个柔弱的女子,是不是她不准你三妻四妾的!那些王公贵族们哪个不是?富户豪商哪个不是?就连乡下的有丁点权势的都想娶几个妻妾!在我们燕地也就只有懦夫才会害怕女人,你是懦夫吗?”这女人满脸怒火的看着他快速说道,似乎是痛恨龙炎的懦弱无能。“你以为那些世家大族靠的是什么控制着权利?是靠着血脉所构建的牢不可破的纽带将他们连接在一起!那些家族哪一个没有几万血脉?难道她一个人能给你生下足够的男丁延续血脉?” “那不关敖雪什么事情!你是根本就不知道血石关的雄伟,等你看过那个雄关,你就会知道它有多么难以攻下!号称能够锁住燕洲通往中洲的咽喉的关口岂是浪得虚名!”龙炎冷淡地说道,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赵芯蕾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她从小就被卖到了勾栏里面生活,像那些姐姐们学习那些魅惑人的功夫,为强颜欢笑地服侍着客人做着准备,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样的将来,在一张睡过无数男人的床上慢慢老去,最后一个人孤苦地死去。她还能清楚记得自己那个赌鬼父亲满身酒气闯进家里,将在母亲身边的她拖了出去,里屋传来棍棒打在肉体上的闷响,母亲只是喊着她的名字在哭泣。她记不清自己去那里的记忆,但是被卖到勾栏里的那一夜她自己的嚎啕大哭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她十三岁就出道了,第一夜卖了个不错的价格。她能记得她进入暖阁中的害怕,那是一群风尘仆仆的商人,领头的中年汉子带着满脸的风霜坐在了首位,她知道那就是她的恩客,也就忐忑不安的坐了过去,那一晚他说在她身上感到了安心,说是像他青梅竹马的恋人,喊着要娶她一辈子对她好!他很快就过去将她带回家了,是的能嫁给一个豪商做小妾也算是很好的了!那段日子让她很高兴,不过那人很是喜欢喜新厌旧的,不过她已经有了儿子女也就并不在意,反正他老来得子有了唯一的儿子。每月的体己钱她都攒了下来,等到够了的时候,她就找人杀了她那个酒鬼父亲!可是后面他和他们的儿子都死了,留下了她和两个年幼的女儿。那些长老们在他爹的带领夺取了家财,她不过是个没有上族谱的女人,于是就将她们赶了出去。她早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为了女儿不再走她的老路,她可以付出一切。 女人一直在想着过往,心情低郁,所以低着头,手指死死捏住裙角,忽然她抬起了头露出绝艳的面容。 龙炎这时迎上她的目光,。她称得上绝艳,眼睛里仿佛蒙着一层凶狠,脸上带着柔弱而妖媚的笑容,嘴角抿着表达着她的倔强……他这时才仔细看清楚了她的瞳孔,红艳如隐藏着的火种在燃烧一般。这样的眼神他好像没有在女人的眼睛里看见过,敖雪的眼睛里如同初春的暖阳一般能让看见她的人感受到温暖,这女人就如狼一般凶狠好斗,那双妩媚如盛开的玫瑰的眼睛总是有股锐气闪现,恶狠狠的,像是在护崽的母狼。 龙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血开始像杀人时那般沸腾起来,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意味着他现在亢奋起来了!冷漠如狼一般的眼睛扫视着她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白皙修长的脖子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啃咬她一般。 “哼哼!事情总是得做出取舍才行!”女人露出冷艳的笑容,伸出手去解外袍上的丝带,嘴角微微上扬 ,眼睛里却难免露出些羞耻的目光。 “你说把女儿嫁给我!但是你现在在干什么?之前那次可以说是为了保护你的女儿,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龙炎之前没懂她说的意思,看到她现在这么做就明白了,“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值得吗?” “你根本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女人活下来要付出多少代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带着两个漂亮的女儿独自生活,对于某些权贵豪商来说就是块肥肉,他们就像饿狼一般将我们给收做禁脔,与其便宜他们还不如便宜你了。至少你救了我们的命,而我也同样不厌恶你就好了!” “就为了这个荒唐理由?”龙炎沉默了良久,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有悠然长叹一声。她说的那种母女皆收为禁脔这种事情是真是假确实判断不出来,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他好像曾经在评说中听说过前朝有什么皇帝强纳子妻而且还和她母亲一族风流不断,说实话这种事任何人来说这确实是难以割舍的诱惑! “不为了这个是为什么?难道我喜欢上你身上的臭味了!”女人也感到恼火起来了,杀人抢劫胆子大得很,这种事扭扭捏捏真是像个无胆的匪类。“这种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是你救了我们的命,这种事你做梦去!” 第61章 “好!这种事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你的好意我不会忘记,那些有钱的富人看我们一眼就会觉得污了他们眼睛,不过终究是不成的,跟着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我们可以去行商啊。靠着你的武力保护商队我们也能挣到很多的金铢,到那时也照样能过得很好的!”女子沉默了一会,抿着嘴说道。 “不行!我和那些弟兄们都是逃避劳役的人,大部分都上了通缉名单,要是去刑商那不是入了虎口!到时还会连累你们一起,终究非我所愿!” “他们的原因我了解了一二,但是你为何上了通缉名单?你可:不像那种杀人放火的恶人,反而像评书里说的劫富济贫的好汉子,真是让人心生向往!”女人眼睛里露出些许妩媚之色说道。她知道这么做应该是有些不对,但是晏朝的法律可没有任何关于这种事的处罚。不过看他好像还是很排斥这种事情,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她也好像明白了自己有点不一样,谁让自己从小就被卖进去勾栏里,眼里见得都是姐姐们为了争夺男人而争风吃醋呢,虽然后面被买了回去,听闻到某些事情同样让她觉得习以为常起来。 “被豪商强抓修园林,后面杀人了才跑出来了!”龙炎仿佛是在说自己喝了口水一般冷淡。 “喔!”女人瞪着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樱唇,脸上的表情明显不信,“你这样的男人也能被抓?” 龙炎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顿感无语,这又不是什么好事用得着骗她?“你在沁阳城里有没有认识的粮商,现在外面抢不到多少粮食了,只能去那些大粮商那里去买了!” “嗯,沁阳城是有大粮商的。不过买粮食想去哪里?”女人把玩着头发,看着他询问道。 “现在燕王已经快要造反了,正是我们用手中的刀去获取功业的时候了!让两位小姐嫁个好人家!只能说我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娶上。我会送你们安全到家的,以我的刀为证!”龙炎说完之后,也就掉头离开了。说不清的反而会越搅越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对她们更好些。 赵芯蕾仿佛是明白他的用意一般,只是目送着他的离开,心里幽幽叹了口气,终究是没那种福份,就当做是场破碎的梦。 龙炎看着沁阳城门附近来来往往的百姓面色红润,和外面那无数人在逃难的情形仿佛是两个世界。高大森冷的城墙上倒是没有什么巡逻的黑甲兵士,几个脑满肠肥的兵卒站在城门口检查着来往的行商车队。他一身寻常的护卫打扮,和她们混在其他入城的商队之中。不时应和着商队里面的护卫的闲聊,那些人都是走南闯北的老手,他们脸上带着杀气,皮甲上也满是血污和灰尘,自然能闻出他身上杀戮的气息,不时将他和他们认识的汉子比较。不过这群人实力不算太强,也只有一两个人值得他关注。那汉子约摸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黑铁甲,胸甲上面的徽记被磨掉了,看样式很显然那甲是燕军中流出去的甲胄,不过他竟敢穿着它进入燕军控制的大城足以证明他们商队不简单。他脸上一道新伤疤截断鼻梁而过,让他原本就凶狠的脸上更加凶暴,宛如一头食人的熊罢强壮好斗。 一把陈旧的马刀被他随意挂在马侧,刀柄上的缠布上布满了污迹。不过更让他注意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手里握住一把长枪他默默的护卫在商队后侧,脸上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似乎周围人的一切举动跟他毫无关系,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龙炎收回目光,免得到时起了冲突,毕竟每个人的行事风格是不一样的,要是他们认为是挑衅他们,那就不好了。不过这两人虽然强悍,但是如果单打独斗的话,想杀掉自己痴人说梦!两人一起上的话还有点机会,这不是狂傲,而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他们也似有感应一般往这里查看了一眼,心中感慨了一句就转移了视线,走南闯北让他们多长了见识,自然早已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了。 随着一声女子的轻呼,龙炎接过马车里出来的赵芯蕾递过来的几枚银币,一瞬间她就重新进入了马车之中。周围的人都看见了她绝艳的容貌和对龙炎的态度,于是有些人对她与龙炎的关系有了某些猜测。这群人总是对某些臆想出来的艳闻充满了兴趣,仿佛他们亲眼看见了一般。 收到递过去的银币,守城兵卒挥手随意地就让他们进入了城门。 城内的行人们络绎不绝,各种摊贩叫卖的声音不断,龙炎骑在一匹普通战马上慢慢前行,似乎前面摊贩们都是些卖小吃的,风除了带走了他身上散发的热气,同时也使得糕点的香味萦绕周围,或许回去的时候可以买些吃的给敖雪她们! 战马慢慢的前行着,街道上的路人慌忙让路避免被撞上。余光好像远处的空中好像有一抹红色在飘荡着,龙炎把目光注视了过去,一片草青色的平地上,几个小孩子好像在放风筝!不过现在风向不稳,那只巨大的火凤凰风筝自然是不好操控,仿佛颤颤巍巍的老人一点小小的风就能吹倒一般,几个小孩随着风筝在空中的起伏而担忧地喊叫着,似乎靠他们大声的叫喊就能让风筝高高飞起来一般。他们正争着去拉,谁也不让谁。一名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女孩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一般快速跑过来,边跑边对着那些拉着风筝线的孩子大喊,似乎是对他们笨手笨脚感到有些生气。她快速跑了过去,将布包着的红果子递了过去后,上去就把风筝线抢到了手里,嘴里还不断喊着笨蛋笨蛋。 风筝在她的手里稳稳地越飞越高,旁边的几个孩子追着她一路小跑着,彼此互相欢呼着。 似乎发现有很多人正在注视着他们玩闹,领头的女孩脸上好像起了红晕,赶忙把手里的线塞到了旁边的男孩手中,自己赶忙站着看他们放风筝。 “真是快乐啊!”龙炎低低地说了这段话后,然后就继续催动战马前行。他的童年没有玩过这种游戏,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谁跟他玩,他不知道自己父母,除了那名收养他长大的苦行僧,他曾经说过自己是在冬天的雪屋下捡到他的,当时可谓是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只是为了养活他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希望他名字中的炎能帮他活下来。他记不清太久的事了,那个人的面孔也回忆不起来了,只记得自己去过漫天黄沙、遍地冰雪的地方,他应该把他当成了儿子,将他毕生的学识武艺都交给了他!不过当他死在了游荒半道上,龙炎就一个人开始了流浪生涯。 第62章 车队通过繁华的大街,渐渐地周围变得幽深静谧起来,街道两旁的树木多了起来,在经过了一处拐角后,仿佛就来到了一片林子里一般,高大茂密的古树遮挡住夏日正午的炎热,使得暴露出来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皮甲也慢慢凉了下来。这些古树应该是有百年的树龄?每一株都好像环抱不住,真不知是如何在闹市里留下了这么一片静谧之处。地上的青石板地的缝隙中满是天生的青茸苔藓,几片落叶在微风之中飘舞着落了下来,夏蝉躲在树冠之中不时鸣叫,空气中同时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仿佛能让人忘记世上一切的烦恼。 随着马车中女子的一声轻呼,他们在一处带着一丝古朴的宅院前停了下来。正门前的两只镇宅兽虽然身上有些破损,但还是带着狰狞对着外面的人。龙炎下马拉动敲门用的铜环,铜环敲击在红漆大门上发出的声音沉闷的梆梆声传出了很远,里面的人自然能够听见。 不一会儿门吱呀地就被打开了,一名面容苍老,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打开了门,一脸疑问的看着站在门前的龙炎。“婆婆,让仆役、厨子们去准备好热水、酒菜。”后面女人冷淡地声音响起。老妇人看见女主人回来,脸上露出笑容躬身行礼后就退下了。 “你去洗洗澡!身上血味太浓烈了,洗完澡就可以吃饭了。”女人仿佛是迎接外出的夫君回来一般对着龙炎笑着说道,后就带着女儿踏入了宅院。龙炎愣了会也跟着进去了。 龙炎全身赤裸,坐在一只大木桶里,泡在漂浮着某些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的浓汤中。这桶浓汤不仅带着浓郁的花草香味,甚至还摸出了通经活络的活血药材。他能感到身体火辣辣的,泡进去没多久,就感觉身体这些天的疲惫好像消失了,丝丝缕缕的热气寻着毛孔透了进去,让他感受四肢百骸,仿佛此刻躺在了云端一般。 他对药材的认识也算不上精通,只是对于治疗刀伤的药物有些许了解,只认出了这沐浴的汤里带着麝香、红花两种活血药材,是通经活络的好药,对于那些常年挥刀砍杀的男人来说,不论是筋脉的磨损、肌肉的拉伤甚至是其他的暗伤都有莫大好处,不过这些东西对于龙炎来说很是珍贵,自然也不是随意可以得到的东西。 空旷的房屋静悄悄的,他的长刀安静地躺在了一旁的案上,只需要一伸手就能拿到。 “打搅了,需要我们添加炭火吗?点心等会就上来了,请大人稍等片刻!”外面传来了好像是那个老妇的声音询问道。 “多谢了,不敢称大人。水温还合适,就不用加炭火了。那些点心也没事,你们不用太着急了!”龙炎大声回应她说的话。 “是,大人稍候!”龙炎能听见脚步声正慢慢远离,心里放松了下来,随即就闭上眼休息起来。 没一会儿,屋外的铜铃一响,龙炎睁开了眼睛,右手就握上了刀。 “大人,我们是来送点心过来的!”一声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好,你们先等会,我把衣服穿上就好了!” 门在他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开了,两名垂髻少女身着白纱襦裙,已经手捧着小案踏门而入。“请贵客用点心!”少女脸上带着羞红,腰如细柳,声如莺啼,白玉般的手中拿着一张毛巾似乎准备替他擦洗身体。 “不用了!你们把东西放下了,就可以离开了!”面对这两个少女明媚的目光,就算是龙炎也再糙也不敢放肆,只得缩在在木桶里面露出头颅说道。 两名少女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龙炎只是轻轻摇了摇螓首,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然后慢慢地靠近他。 “出去!我自己洗就好了!”龙炎只得语气不善地对她们说道。那女人她想干什么?简直是让他看不懂她的做法。 两个女孩听见他说的话,只得停下脚步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恭敬地放下点心衣物然后躬身离去。 “真是不错!”龙炎吃着小案里面说不上名字的小吃,发出了赞叹的话语。 他对她们不怎么怀疑也就毫不在乎的吃了起来,至于洗浴的时候拿着刀,那不过是长久的习惯罢了,如果没有刀在身侧,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龙炎穿上所带来的衣物,仿佛有了一丝儒雅,就和他以前见过的世家公子一般。看着铜镜里的影子,他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转身拿上木案放着的长刀,大步地跨了出去。 赵芯蕾躯体横陈于卧榻之上,看见他进来后咯咯轻笑,然后在旁边侍女的搀扶下坐好。她一身红艳的轻纱,肌肤如玉般洁白,妖艳的刺青若隐若现,满头的青丝披散在背后,乳胸半裸,赤裸的小腿肆意地暴露出来。她随意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女就恭敬地退下了! “你对她们不满意吗?怎么不让她们服侍你呢?”她瞪着明媚的眼睛看着他询问道,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不会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 龙炎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会,然后低头用刀切着盘子的肉块吃了起来,似乎并不想和她说话。 “算啦!真是不经逗的男人,冷硬地像生铁一般,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赵芯蕾仿佛累了一般蜷缩在一起,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凄婉!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不知羞耻的女人吗?我丈夫早就把我们抛弃了,而且我不过是他的战利品罢了!”她冷漠而嘲讽地说道,眼神里彻寒如冰雪。 她站起身来光着脚坐到了他身边,然后露出了小腿上的刺青。“知道这是什么意义吗?” 龙炎瞥了一眼,发现那图案是一条盘绕在绝艳的花上的吐着信子的黑蛇。他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含义,只能摇了摇头。 “这是被猎捕的越女的标志,是生为女奴的印记,对他而言我不过是他炫耀自己财富的手段罢了。爱?真是可笑的词,要不是我为他生了个儿子,他早就会厌烦了我然后将我重新给卖掉!现在他死了,那些人骂我是灾星,就将我们像条狗一般被赶出来了!”她气哼哼的说着摆弄裙角将它掩盖了下去,抓起木案上坛子里的酒饮了一大口,毫不在意被龙炎喝过。 “你是越女?是被卖到这里的?”龙炎确实是有点吃惊,他还以为她是良家女成为了妾室的,想不到还有如此曲折离奇的身世。 “是啊!每一名越女花魁可谓是价逾千金呢!”她冷淡的仿佛在说别人一般,低着头不让别人看见自己此刻的脸。 第63章 “敬我们不幸的人生!”龙炎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就这?你不应该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吗?简直就是块生铁,一点都不受女人的喜欢!”女人气哼哼地抬起头,满脸恼火的看着他,仿佛就要冲上来咬死他一般。“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就算是神也无法改变!从你一刀杀掉那人的时候,喷溅出来的血在月光下溅到了你脸上时,我就知道又来了一头更加凶狠的恶兽。他们的领头那人你看见了吗?我从他眼睛里看出了野心,自然也就知道他想要什么。我用隐藏的金铢换取我们不被侵犯,但是他的手下却没有被告知,要是没有你出现我也会在他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割断他的喉咙!当时我从你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冷血的杀戮,只能尝试着和你进行交易,但后来你却恢复了彬彬有礼。” “如果我当时强抢你的话,你也会割断我的喉咙!” “嗯,大不了一起死!我不会让女儿去过勾栏里千人尝的生活,杀了你我们也会自杀!” “性子真和火一般烈性!”龙炎满不在乎地说道,他可不喜欢强迫女人干那种事情。 “我现在能感受到你想要我的,我就在这里为什么不行动呢?”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含混的难以听清,介于娇羞和调情之间。 “我是个无家的人,给不了你安定的生活。我会离开你的,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了哪里,你以后难道带着没有希望的等候活着?” 赵芯蕾抿着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屋舍内忽的安静了下来,仿佛一根针落地也能听见。 她纤细的手摸着他放置在一旁的刀,白皙的手指划过刀鞘,而后是刀柄,最后将手指放在了鼻尖嗅了嗅,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喜欢闻你刀上气味,带着的浓烈气味让人着迷!你喜欢我身上气味吗?要不要抱着闻一下。”赵芯蕾眯着眼睛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说道。 “你身上的香味我也很喜欢!”龙炎只能无奈而真诚地说出明确的答案。她一时冷傲一时妩媚,身上带着隐隐的疯癫,真像她长腿之上纹的毒蛇刺青,透着妖娆而危险的气息。喝了烈酒之后,她白皙的脸上带着一层绯红,嘴里呼出的气息中带着浓烈的酒气,她慵懒的趴在龙炎的后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而妩媚地让他抱着她去卧榻处。“我喝醉了,现在浑身无力,把我抱过去总行了!” 龙炎闻言只得将手里的羊腿放入银盆之中,双手拿着桌案上的白毛巾擦了一擦,确认手上的油脂被完全擦尽后,才将她拦腰抱着往旁边的卧榻走去。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脸贴上了他的肩膀之上,裙摆在抱起来的时候被揭开了,暴露出纤细笔直无可挑剔的双腿,虽然龙炎也没见过什么女人的双腿,但还是在看见第一眼就觉得很漂亮。龙炎只得偏过头不去看,免得到时候自己把持不住就不好啦! “哼,有什么好怕的,让你不敢看?”她略带不满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传来。 龙炎能感受到她腿上传来的细腻触感,顿时窘迫了一会也就停了下来。 “你还想抱到什么时候?”赵芯蕾气哼哼的轻咬了他一口。“放下去帮我把脚环取下来!” 龙炎这时才注意到她脚踝处还带着一个小巧的银脚环,几乎和她的脚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在哪里呢!不过确实也能看出来制作的技艺的高超,至少不是他能想象的到。 纱帘被女子的脚缓缓的拨开,龙炎将女子放在了卧榻之上后,就转身退出去纱帘之内 一只修长笔直的腿递了出来。龙炎只得伸出一只手握住以后,另一只手慢慢地将它取了下来。 他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好像在燃烧了一般,他肯定想扑上卧榻之上,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行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的。女儿泪英雄冢,无论是为了她还是自己,这种事还是不能做的为好。 “归云阁,多谢了!”龙炎行礼表示感激之情,他确实是给不了她想要的! “好了!你既然守礼节,那就可以离开了!难道你还想在我休息的时候吃饭,那有个小木盒里面有些金铢,你自己爱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饱肚子,或者想去玩乐的地方也随你!”她抬起自己的长腿轻踹了他的胸口,凶巴巴地起身把里层的绛纱帘子扯下,然后又重新坐在了红木卧榻,隔着纱,隐约地看见她解开了外面的裙服后就躺了下去,后面似乎不想看他就又翻了个身,用背对着外面,然后随手就将白纱薄被裹在了身上。 龙炎倒是不在意她说了什么,知道她说的不过是气话而已。然后就继续坐在那里吃喝起来。在那曾经忍饥挨饿的日子里,他吃过草根树皮,也在寒冬中和野狗抢夺过豪门扔出来的肉块,他不觉得羞耻,能独自一人活下来就好了! 吃完了眼前食物,他把目光看向了另外一边的食物。反正她也没吃,倒了简直是天理不容,所以他就将那些食物端在手上,然后再次坐下来大口吃喝起来。 龙炎双腿摊在席子上张开,像一口簸箕,可惜少了一个丝绒制的枕头终究是有些不美。这种坐法他曾经在那些在客栈饮酒作乐的人身上看见过,听他们说这样既舒服又气派,不过感受了一下,龙炎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也就换回了自己随意的坐姿了。 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龙炎发现没有什么人过来收拾餐具,他也就不管了,等出去时碰到人的时候告诉一下她们就好了。 龙炎出去沿着周围园子转悠却没看见一个侍女,只好从这片园子的出口踏了出去。这真是让他开了眼,各种说不上名字奇花异草竞相绽放。不过他对花草树木没什么兴趣,这些别人眼里的宝贝对他自然没什么诱惑力,他很快又开始寻找有没有侍女。 远处一抹艳丽的红色吸引了他的目光,她正低着头似乎在摆弄着什么。当侧身时龙炎看见了刚才被她所遮挡住的东西,原来是她在修剪盆栽。龙炎只得快步跑了过去,因害怕惊吓到她,所以只得小声喊她,不知是她太过专注还是他声音力度不够没听见!算了,只得走近了去提醒她一下。 “啊!”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般,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龙炎正靠近她,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当看清来人的面孔时,双手赶紧捂住了张大的樱唇! “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找人清理一下宴席上的残余,顺道再找人带我出府门就行了!” 她听完话后脸上不知为何有了些许红晕,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后放下手里的剪子,然后走在前面带他出去。 第64章 朱红的大门关闭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龙炎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兴高采烈地快步走下了台阶。不仅仅是为了买些东西,更多的是为了清楚周围的环境,要是出现追捕什么的情况,到时逃跑的时候也不至于出现两眼一黑的情景,这是他曾经被追到了死胡同后,和十多人打架断了一条胳膊所悟出来的,最后那些人也没一个能站着从哪里出来。 龙炎按照刚才的记忆,沿着不久前走过的道路去首饰摊子上,然后买几个好看的簪子、手环、木梳什么的到时回去送给敖雪!不过,这里到处都是古木,街道在龙炎眼里几乎是一模一样,更别说还能看见有什么人经过。龙炎只得一点点来回探索着,真是不应该拒绝那女子的提议,现在没人带着走还真是有点麻烦。 “终于是出来了!”龙炎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语气里带着一丝欣喜的语气说了出来。他看见了之前那些小孩放风筝的草地了,不过那些小孩早已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回家吃饭了还是什么原因离开了。不过这些都不关龙炎什么事,到了这里只不过说明离那些商贩摊位没多远了,就这么简单而已。 之前在马上不过是看了个大概,现在才是真正感受到沁阳的繁华。各色各样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简直是让人眼花缭乱。更绝的是,那里竟然还有个水池,从流势来看应该是流过城市的河流分出来的小支流,就是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工挖的。水池里的荷叶随着风摇曳着,粉红的花也如仕女般起舞。有些已经快要开败了,枯萎的荷叶像老人一般低垂着,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在水面之上,粼粼的波纹碰到它们的阻碍后会一分为二继续向前甚至消失不见,水下的鱼群在荷叶的阴影下下快速游动,有时又会跑到没有荷叶荫蔽的地方,那时鳞片在游动之中反射阳光而不断闪烁着。嬉戏玩闹的孩子们抱着水池边的围栏伸手去采摘已经成熟的莲蓬,然后带着其他伙伴靠着荫凉处,分享着自己摘下的莲蓬。他们剥着手里的莲蓬,剔去莲心咬着清香的莲子,没有烦恼一般开心地谈笑着。那些小子们看着他在盯着他们看,也一点都不怕生,反而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看到龙炎挺和善的,不像那些脸上刀疤纵横的粗汉那样让人生畏,几个胆大的都围了过来。 “你是外面来的吗?在外面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我也可以用故事换呢?或者你想不想吃莲蓬,我帮你去摘,我水性好的很呢?”一名男孩被推出来满脸不好意思地问他。 “我是从外面来的,没什么好听的故事!只是看着这水池新奇罢了!”龙炎只得回应道。他不是讲故事的人,他也没故事讲给他们听总不能给他们说他怎么带人去山寨里劫掠的事情! “我告诉你这水池的来历,你告诉我外面的趣事也行,或者让我看一下你的刀!”那小子不愿意放弃,还是想要听些外面的趣事。 “好!”龙炎也对这水池有些兴趣,所以就答应了下来。我都忘记了王彦龙兄弟和他说过那些在海上的事情,和这些小鬼说说也行……。 龙炎也没想到自己说故事的本事还算不错,那些小鬼们听的眼睛发光 ,不时惊呼起来。 “好了,我说了这么多了,你们也可以告诉我这水池的来历好了!” “喔,那好!这水池的来历就告诉你好了!”那小子有点意犹未尽一样,其他的人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 然后慢慢地说起了这水池的来历……。 “就这?”龙炎觉得自己被这群小鬼坑了,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你还要给我们看你的刀才行!”似乎是被龙炎说的话给弄毛了,那小子这么喊道。 “你们这群小混蛋为什么我还要给你们看我的刀啊!小心我揍你们!” “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啊!你根本就是个骗子,你根本就不是海上的人,我见过那些渔民的!”他们中有个个头较小的家伙大声喊道,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那确实是千真万确的,我听在海上的渔民说。”龙炎甚至是连海都没见过,那当然不可能知道是真是假,更别说他刚才有些地方记不清了就随口把故事给圆了过去。“好!让你们小子们看看我的刀,不许用手摸只许看!”这些小子他自然是不怕什么有诈的,要是连这些小子的真假都看不出的话,那他还不如自己抹脖子好了。让他们不要碰是怕这些小子弄伤了自己而已! 随即就将身上的刀解了下来,他们一脸好奇的看着,“真脏啊?”不知哪个小鬼说了句。“没听说书的说嘛!那些英雄的武器哪一个不是血迹斑斑,这起码得有几百人的血才能染出?我以后也要带着属于自己的刀去当刀客,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骑着一匹烈马横行在荒蛮之地!” “你小子还会鉴刀,说的头头是道,还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这蠢小子不怕到时死在荒野上面没有谁给你收尸,最后成为随意丢弃的一堆白骨!蠢小子好好过安稳日子才是正道!最后讨个好婆娘就好啦!那是谁?她好像很担心你呢?”龙炎注意到躲在柱子后面只敢看着他们谈论的小丫头,满脸坏笑地调侃起这小子。 “这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呢!嘿嘿嘿” “是的呢!他们家早就指腹为婚啦!” “才不是呢!我以后会娶她的,但我也要去当刀客的!” “小子,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要让她以后时刻担心你的安危!”龙炎脸上露出调侃的笑容说道,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他们。 这小子好的不学学坏的。刀客,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人拿着一把破刀等着别人赏饭吃的,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平常的事情,为了能活下去杀人放火是什么都干,能留下名字的又有几人呢?其他人早就死在了荒漠之中,要在北方那些贫瘠野蛮的土地上活着可比在这座城市要难很多倍,这小子衣着虽然不是什么大富之人,但也算是衣着光鲜,可不是那些刀客们所能比的,要不是为了活下去,谁会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东西,去干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事情呢? 不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要走的路,这种事情,别人也替代不了。但是前人走过的路留下血泪的经验可以帮助他少走弯路,不过终归到底还得他自己选择才行。 “这里哪里有卖首饰的地方?”龙炎转过头询问这些小子们。他们听见龙炎的问话后,就抬手指向了一个方向。 第65章 龙炎随即就往他们所指的方向走去。在经过两座跨越河流的小桥后,又经过了一条幽深曲折的小巷子,龙炎好像听见了隐隐约约传来的小贩叫卖的声音,不由加快了脚步。当他走出小巷后,入眼所见的是一排排的摊位,那上面摆满了各种的首饰、胭脂、玉佩、刺绣等等各种女人用的东西! 龙炎没买过女人用的东西,所以也就只能东看看西看看,一时也没买上什么东西。 “客官想买什么?我家小店刚进了一批新款女子的首饰,买来送给心上人正是般配,可谓是雍容华贵美不胜收啊!更何况我店物美价廉,无论是价格、用料还是做工皆为上品,客官要不要进来看看!”一名面容清秀,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衣少年看见他在首饰铺前转悠,于是就跑到了他面前恭敬地说道。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要是到时不好怎么说,不怕我派人砸了你们店!” “客官说笑了,我家店铺自百年前太公呕心沥血所开设以来,从来都是以信义为第一家训,自是不敢弄虚作假?如果到时我说的有一丝假话,您就拆了我们招牌,我们自当关门拆店,然后当着全城的面赔礼道歉!”白衣少年充满自信而骄傲的话传到了龙炎耳朵里,“客人可以到店里看看,所有物品都明码标价,看中那样我都可以像客官介绍一番,然后客官自己判断价格是否合适就好!” “好!那我去看看你家有什么首饰!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好!”龙炎率先踏了进去,白衣青年随后就跟了进来,然后带着龙炎去看看各种首饰并不断介绍着其中的优缺点供他选择。 “这些还算是不错!价格也算是优惠!这几个你都包好了!我全要了!”龙炎从怀里掏出装着金铢的牛皮包,掏出了所需金铢放在了座上,确定无误后就将装着首饰的包裹提着离开了店面。 龙炎出门之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心中估算了下时间,认为还可以四处去逛一下,以后可没这样的机会了。 “一滴妃子泪,化做英雄豖。霎时天社稷倾,铁马狼烟起。白骨盈山野,虎狼纵世行。同室操兵戈,异族乱社稷。乱世英雄行,血刀戮胡氐。”旁边的一人哼唱着没听过的唱词。 “那就要开演了,我等可得去抢个好位置才行,那唱曲的姑娘那嗓子和夜莺也差不了多少,那简直是勾人心魄呢!” “我倒是喜欢那弹曲的那美人,那曲简直像是铁马冰河入梦来,让老子都想要上阵杀敌!”另一个肥胖的人接着说道。 “呵呵呵,上阵杀敌!上哪个阵呢?”他的同伴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调侃道。 “铁马冰河入梦来?这是唱哪个英雄的故事吗!那倒是可以去看看!反正闲逛也是逛。”龙炎也跟着这俩人后面跑过去看看是不是他们说的那么激昂。他对那些什么绵绵小曲不感兴趣,如果是说那什么泪满行的小曲,他肯定不会去浪费时间。 一会儿功夫,龙炎就看到了一座古朴的木屋,大门上面一幅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文说馆”,就算是他没什么书法涵养的人,也不经感叹当真是漂亮啊! 似乎是没有门房,屋顶上传来了清脆的钟鸣,还没进去的人好像是被马蜂叮咬了一般飞快的加快脚步跑了进去,龙炎也赶紧跟了进去。 里面很是拥挤,根本就挤不进去。同样也很暗,只有中间舞台上才有光。 “罗爷、何爷里面请!上面已经都准备好了!”一名带着谄媚之声的话语落在了周围人耳朵里,众人纷纷小声谈论起来。 龙炎对此并不在意,哪里没有特权,更别说这还没收你钱呢!这有什么好说的?随后他就找个还有闲地就占了那里,虽然看不见上面的人物,但还算能听清楚也算是不错了。 客人们哗哗鼓掌,没有人喊叫。随后掌声就停了,接着就是石头砸在木板上的声音,霹雳作响好一会。 “这又是怎么回事?”龙炎轻声说道。 “嘿,新来的!这就叫听音!客人们把花生栗子夹着金铢银币往上丢,这声音可就是头彩,这就代表着角的受欢迎程度,懂吗?” 上面的角开始清唱了起来!这声音确实和那胖子说的一样,仿佛夜莺一般清脆。 “好!”龙炎听到别人叫好后,也跟着鼓掌。 “这文说馆果真是名不虚传啊!这唱唱词宛如蛟龙在风暴中狂舞,杀气凛然傲世!真是不虚此行,只可惜我却贪恋那一千金铢的雅阁的费用,恨不当初啊!” “那是当然,这里可是沁阳城数一数二的书场!听听这气势就宛如亲眼目睹在战场上拼杀一般,只可惜其中的雄心却只让我这种俗人听着,听见了英雄的热血与豪气吗?这种词本应只配有那种鲸吞天下之志的霸主见证它的问世!” “还真是内行啊!可惜我们只是些碌碌无为之人,哪有那种雄心壮志!找个机会咱俩好好喝一杯交流一下?不知仁兄意下如何?”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咱俩到时不醉不归!能有知己,乃是一生追求!” 真是不错,让我有种想挥刀在万军之中斩获敌将首级的冲动啊!他们说的真是不错,这其中的气魄果然是名不虚传。 仿佛是战场已经分出来胜负,琴声慢慢舒缓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最终陷入了一片宁静,但不多时,女子凄婉的唱声再次响起,里面带来了无尽的哀思与痛苦,仿佛是在哭泣思念那些战争中死去的家人一般。书场中一片死寂宛如归于天地初开般的寂静。待凄婉的女声归于平静之后很久,人们才如梦初醒,随机掌声如海潮般席卷而来。 台上的两名女子仿佛虚脱了一般,脸色红润微微喘息着。曲终终要人散的,她俩旁若无人般,默默地站起后就转身离开,显得异常地冷漠而高傲。 漆黑的房屋里只有放在桌上昏暗的油灯发出的些微的光,将一名半跪着的黑衣人的人影投在了地板之上。桐油的小灯被罩在竹笼子里,飞蛾被光亮吸引过来,不断地撞击在糊在竹笼之上陈旧宣纸之上,发出的细娑之声在这死寂的黑屋里显得刺耳。黑衣人瞬间就感觉到宛如寒冬一般冷入骨髓的冷,他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被冻结了一般,只得将头颅低得更下。 “退下!”黑暗中隐藏着脸女子的声音响起。 半跪着的黑衣人仿蒙大赦一般恭敬地退了下去,心有余悸的余光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后,他的心中更加感到害怕。 破碎的冰雕凌乱地落在桌面上,昏黄的桐灯芒照在上面却有着某种异常的美感。 “这么说那人身边没有任何护卫,真是胆量大还是愚蠢呢?不过这将是你的机会 ,尽快解决掉他!不要紧张,我的妹妹,姐姐会保护你的!”长桌一侧,一名有着纤细蛇腰的黑影对着烛光看着自己手指,轻笑着侧过脸看向黑暗中之的某处。 另一名女子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从阴影之中走出,一身红艳似火的的裙装,纤细的腰肢上用火玫瑰花纹腰带勒住,缓步前行,步态透着一丝妖娆之气,白皙而纤细的手握着一把细剑的模样更衬得她妖媚动人,裸露的双肩和胳膊,在烛光之下莹白的令人目眩。她只是随手将剑放在了长桌之上,脸上露出来自信的微笑,如瀑布般的长发上的簪子的坠饰在走动之中叮叮当当的作响。 “他已经是落入了蜘蛛网的猎物,很快就能等待到猎杀他的蜘蛛!”红发女子轻蹙着秀眉,声音里透露着冷厉,似乎是不喜就将发簪取了下来,瀑布般的长发一时间散乱开来,她随后就从衣袖里掏出红绳绑住了。而那簪子就被她随后递给了对面的那个女人。 “真是的!一点也不心疼姐姐花心思给你做好的装扮!”对面的女人捂抿着嘴幽怨的抱怨道,菱形唇瓣上红润欲滴,在烛光下仔细看时能发现唇瓣的红艳中还掺杂着一些银光,嫣红的胭脂膏中分明是混杂了银粉,透露出一股奢靡的艳。 “这张图是沁阳城的全图,这是我们的所在地,我已经在可以作为猎场的地方做好了标红,安排好人手进行跟踪,最后让他在我们已设置好的蜘蛛网陷入进去!” “既然计划已经做好,那我们就安心看看他的命运!不知道他会走哪条路呢?真是让人期待啊!”白衣女子脸上露出冷笑,时间虽然仓促,但是对她们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不过是条离了狼群的孤狼罢了。之所以制定那么严密的计划不过是因为他们的数量,现在在目标周围没有其他人护卫自然是用不着其他安排。两名顶尖的好手同时出手可谓是大手笔,她们本应该对付一群人的,现在却只是为了对付一人! 红衣女子冷笑着将油灯倒在桌面上,一个火星落下,原本昏暗的屋里突地腾起一片火光。两名绝艳女子在火光中展现了自己的身姿,她们可谓正处于豆蔻年华,不经让人惋惜起来,竟然让两名绝世美色竟然去做这种杀人的事情,这让那些自诩为文豪墨客之人看见不禁会哀呼真是暴殄天物。诡异的是那火竟然固定在一个地方燃烧,仿佛那长桌是石头砌成一般,可那木桌就是最普通的木头啊!油灯之火怎么可能不会引燃木桌?如果有人现在趴在桌面看就可以看到火油下面是一层冰,就是这层冰阻碍在中间才没有导致桌面被引燃。要达到这种程度说的容易,但是做起来却是极难的,这种凛寒之冰的秘术如果修习不够可是要反噬自身,更别说是在和烈火接触着使用,那就更是难上加难,绝非平常秘术师可以操纵,可是看起来白衣少女操纵的游刃有余,一幅信手拈来的模样,可见她实力强悍,证明之前说的话确实是有本事支持的,而不是信口开河的。 书场之中女角们继续在台上唱着各种风格的唱词,旁观的看众们纷纷抱以最热烈的掌声,虽然比不过之前退场的两位,但也是很好的享受啊! “好!”叫好声在女角歌声稍微停息时再次仿佛潮涌,屋顶都像是要被掀翻过来似的。有人大把大把把银币金铢抛了上去,发出砰砰的声响。周围人兴奋得发狂一般喊叫着,龙炎想着自己没花钱听曲,总不能连喊几声都不喊!所以也就跟着大声叫好! 夜莺般的歌声再次响起,一时如春日的春雨一般唤醒着万物的复苏,又一时如高山上的流水奔腾入海,再一时又如硕果累累的果林带来甘甜的香风。后面的乐师附和着,将琴声和歌声融合彼此,让观众们仿佛身处其境一般,感受着词曲中人物的悲欢离合。 “看呀!”有人惊呼起来了。 一根红锦至屋檐而下,一名白裙少女如同开着红枝上的白牡丹一般,展开长裙就如同花瓣一般美丽圣洁。她抓着这根红锦荡着,手腕上的一串小银铃随着她的舞蹈而响着,仿佛千百只鸟儿围绕着她飞舞鸣叫。她如天上的神女下凡一般,没有任何话能形容她的舞姿,虽然她的脸上带着一幅银色花纹的面具,宛如星辰般的眼睛流露出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骄傲。仿佛没有任何语言能够说出她的舞姿,无论什么样的溢美之词说出来都意味着一种侮辱,它们根本说不出她舞姿的万一。 “如果是为了这样的女人,那些男人们互相厮杀也就不足为奇了!”龙炎算是明白了那些评书中那些绝世的美人们是什么样了! 当一曲落下之时,谁也不知道刚才那场舞蹈持续了多久。当白衣少女稳稳落地时,众人才缓缓回过来神来。 第66章 “诸位,感谢大家的捧场,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大家可以散场了!”老板的声音从光亮处传来。 “原来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关顾着看入迷了,现在正好回去吃晚饭!”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嘟囔声,让其他人听见后顿时大笑起来。 都这么晚了吗?回那个宅子吗?不行,现在这么晚过去,实在是说不过去,她们几人坐一起吃饭,我现在过去不合规矩!算了,随便找个客栈住一晚就好了,明天再去找她谈论那些买粮的问题! 龙炎想清楚后就跟着人群往外走去。外面昏暗的灯笼挂在街道的铺子之上。远处吹风似乎传来了女子们的调笑娇嗔的声音,几个高挂着的大红灯笼发出诱惑的光吸引着龙炎的目光, 他仿佛嗅到了女人身上的胭脂香味! “有什么好怕的!”龙炎随即就朝着红灯笼的方向走去。躲在阴影中的两双眼神露出嘲讽,仿若无声的跟了上去。 龙炎浑然不知,随着他不断地靠近,男人女人的笑声忽然大了起来,在夜色中遥遥地传出去。待他从小巷里面出来后,入睛一看原来那是一大群喝醉的男人搂抱着浓妆艳抹的娇艳女子们正从一处牌楼里出来,上面不出所望的挂着一盏圆形的红灯笼,上面写着一个“情”字,一个穿红挂绿的老鸨殷勤地挥着手绢招呼着那些男人们离开。男人们搂抱着怀中的软玉,并不着急离开,只是在彼此含情脉脉的大声话别。 “爷,进来玩玩!”一名小厮举着灯笼躬身问好道。他看出了来人衣着富贵,将是个很好的顾客。“里面什么样的姑娘都有的!只要爷高兴!” “哈哈哈,那就进去!”龙炎倒是并不在意是什么牌楼,他现在只想要找个漂亮女人就好了。龙炎随手伸进胸口想要掏些银币赏给他,不过摸到的东西让他瞬间就没了任何兴趣。他的手直接摸到了给敖雪买的那几件首饰,顿时只得重重呼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两枚银毫丢给了他就转身离开了。 算了,这种事干不了,那就去吃饭好了!“对了,你们这哪里有吃饭的地方?” “公子,里面就有吃有喝的,我带您进去!” “不了,我说的是那种真正吃饭的地方!” “真正吃饭的地方?啊!啊!就在那里!”小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询问这个问题,但看在他出手阔绰的面上还是得好好伺候这位爷才行。 龙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确实比这里的光线暗了许多,中间地带那更是仿佛伸手不见五指。“嗯!”龙炎转身就往那里走去。怀里放着那些首饰,心里还真是会觉得对不住敖雪! 他也没在管那名小厮在背后的呼喊声,直接就往那地方走去。 小巷两旁破旧的灯笼仿佛很久没有人动过一般,上面的糊纸出现了一个个破洞,或许是风吹日晒,或许是小童顽皮拿弹弓射破的。远处的更夫提醒火烛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传了过来,不一会一名衣着褴褛的更夫打着一个破旧的灯笼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龙炎让开了道路,右手按在刀上等待着他过去。灯笼发出昏暗的光将两人的影子纠结在一起,仿佛要互相厮杀一般! 迎面而来的更夫满脸的枯树皮一般的皱纹,右手的袖子空荡荡随着他的走动而摆动着,左腿好像是是断了,只能拖着它走动着。他也看见了一名贵公子模样的少年站在一旁等着他通过,他恭敬地行礼后慢慢走了过去。 “公子真是好人啊!老头子祝公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更夫恭敬行礼后,然后就拖着残腿慢慢离开。 “多谢!借你吉言,希望这次生意顺顺利利,他从怀里随便掏了些金铢银毫给了过去。那应该有一两枚金铢?不过龙炎却不在乎这些小钱,就算是讨个好彩头也行。 他也没管那更夫后面的感激之语,就继续往目的地走去。更夫也拖着残腿从地上起来,将那些金银贴身放好后就继续去报更,后面的黑影躲在了巷道的阴影之中而与他插肩而过。 此刻的夜风中传来了猫一声接一声的叫声,在窄巷之中传出很远,不远处的猫同样一声接一声地回应。 龙炎并没在意,连人都流浪着,街头上几只流浪的猫又算什么?昏暗的烛光拉长了他的影子,夜风自顾吹动地面的枯叶在青石小巷内满地跑,有些落叶被吹到龙炎的脚下而发出了悉索声。 龙炎停了下来,前面巷道站立着一个黑影,昏暗的烛光将它的影子投射到龙炎身前不足两尺的距离。 “龙炎?你现在要死了!”一道带着冷漠如铁一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随意地站立在樟树所投下的阴影之中,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从身形来看并不强壮。 “谁派你来的?杀得人太多了早就记不清了!”龙炎无所谓似的随意问到,与此同时还在四周观看。 “离群的孤狼,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了!”站在阴影之中的人声音低沉,语调平淡,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领死!”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就得死呢?或许是你死呢!” “哼哼哼!”黑影只是发出冷漠的笑声却并不接话,仿佛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算了!说多了没用,还得靠手里的刀。你最终结果不过是又一具死尸罢了!你攻还是我攻?”龙炎毫不在意的说道,双手环胸抱着丝毫没把死放在眼里。 “你找死,蠢货!”黑影沉默了一会,然后从喉咙里挤出来明显的怒火,然后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龙炎自信没有谁能在刀上功夫胜过自己,但是丝毫不会影响他使用些许手段取胜。龙炎就是在激怒对方,他要的就是对方发怒,发怒的人就有破绽。 “我不会一刀了结你的性命,我会让你的血流干而死!”黑影再次恢复了冷漠,语气凶狠地随口说道。 看样子是激怒他了,但又没完全激怒。随便了,到时候最后还得靠手里的刀,那手段不过是聊胜于无的小把戏而已。 “哼哼,这么怕死吗?”黑影看到他并不行动,发出嘲讽的笑声。青铁剑从剑鞘里慢慢抽了出来,在寂静的黑巷里显得尤为刺耳。 黑影慢慢迈开步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龙炎的刀也被抽了出来,他现在看清了她的身影了,虽然脸被黑纱蒙住了,身体也穿着某种没见过皮甲,但是她确实是个女人。 “女人吗?”龙炎不由得说了感慨。这句话可不是轻蔑的嘲笑,反而是他真正的疑惑。如果是女人的话为什么不使用美色下毒这种手段,而是采取了和他硬碰硬对杀?不是龙炎瞧不起女人,而是男人和女人的肌肉力度相差极大,更别说龙炎自己本身的强悍,他在那些弟兄们里面靠的可不是嘴皮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硬手段! 她迈着矫健的步伐靠近着,铁青色的直剑反射着凌厉的光,她死死盯着龙炎的身影。 她右手微斜着手里的剑,微微下蹲,突然如箭矢般射出,直剑划过空气发出凄厉的风割之声,反射的光直射龙炎的眼睛。龙炎下意识眯了下眼睛,手中的长刀早已做好了杀戮的准备,他的喉咙的发出低沉的吼叫迎了上去。 女人身着黑色皮甲,她面容被黑纱遮掩,只露出一双丹凤眼发出凶狠地光芒,那双矫健华美的长腿在飞奔中有着一种难以言状的美感,她也同样发出凶狠低沉地嘶吼。她已经找到了同类,她从龙炎挥刀之中就看出了龙炎的刀法之凶悍。 龙炎凶狠地一个重击,她翻身格挡偏转了龙炎的攻击,随后猛地直刺向龙炎胸口。龙炎不在意她的攻击,而是一个踢击踹上她的左腿,其中强大的力道让她的身体倾斜丧失些许平衡,随后手里的刀快速横斩直击她的腰侧。要是那一刀砍中能将她半个胸腔撕裂掉,不过这女人实力很不错,反应极快,她顺势一倒,左手支撑地面如鹞子起身一般双腿踹在了他的右手之上。右手的直剑以极其刁钻的准备攻击龙炎的前倾的左腿。 龙炎见状快速后撤站立在那,右手随意地扭动几下,似乎在缓解刚才女人的踹击所带来的麻木感。那黑衣女子收剑站立,冷漠的目光死死盯住龙炎。她能感到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着,汗液也不断冒出来和软甲贴合在一起,她只得尽力放慢自己的呼吸频率,不让对方知道他的虚实之外也让自己能尽快恢复体力! 龙炎站立在那里,听着她低沉的呼吸声。“不把面纱取下来吗?你杀了我谁知道你面容,或者我杀了你不一样知道你的面容?”龙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不就是我杀了他们的人,那商会的人没胆子过来!说对了!” 黑衣女人并不搭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随后摘下了蒙面的黑纱,露出了一张淡漠而冷艳的脸。她满怀着恨意盯着他看,如同一头妩媚而凶猛母狼露出獠牙准备扑咬上了。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再次发动攻击。两人的刀剑碰撞在一起,刀和剑在刚才剧烈的碰撞中擦出了明亮的火花,龙炎倾尽全力往前压,他像蛮牛般往前使力,黑衣女人只好用穿带着特制皮甲的左手辅助,双手一起用力抵挡住龙炎的蛮力。他俩身体都前倾着,双方的脸相距不过几尺,面带红润的女人脸咬着银牙狠狠盯着对面的男人脸,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仿佛融合在一起一般。如果不看他们俩手持的利刃,在其他场合别人还要以为他俩是闹别扭的情侣! “怎么回事?”龙炎感到背后突然有了不对劲的风声,赶忙猛地发力推开女人的刀,身子同时往没有诡异的风声那里躲避,黑衣女子如鹞子捕食般在空中翻身,她看准了机会就咬了上去,掠到了龙炎的背后,龙炎只好使用了“逆刃”挡住了她几乎必杀的一记偷袭。 刚才的躲避很耗费体力,龙炎只好拄着刀一边喘息恢复体力,另一边在观察刚才出手之人。黑衣女人一击未得手,也只好站在不远处等待机会再次攻击。从阴影里出现了另一名同样装扮的女子,除了她只佩戴了匕首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眼睛里同样带着冷厉! 他风中带着些许寒气,在他的手上有了冷意。“离谱啊!就算是是夏天夜晚,怎么可能地上有冰痕,下雪啦?”他将左手举在了面前仔细观察起来,手背上面竟然有一朵冰晶花。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下毒吗?不,不应该,如果要下毒就得在饭菜或者密闭空间里面才行,现在这风吹的,怎么可能放到他?这种毒他根本就没听说过,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打算蒙着面才行。 龙炎转过头就看见了被丢弃在地上的黑纱,那玩意有用?管它呢有比没有要好! “无耻!”黑衣女人咬着银亮的牙齿,吐出这两个字。她看出了龙炎的打算,脸上露出愤怒仿佛要把他咬死一般。 “哼哼哼!”另外一个女子嘴里也发出明显是嘲讽的冷哼。 “无耻?你们用毒就很光明正大?不过也对,你们不过是群杀手,哪有什么羞耻心!你们能用毒,还不许我去拿防备的东西?真是让人发笑!” “你这蠢货没发现那是女子用的东西吗?不过按你的见识,没见过那也算是正常!在这个地方能毒死你的毒药,恐怕世上根本就不会有解药!我们会为了你这蠢货浪费我俩的性命?哼哼哼”后面出现的黑衣女人冷冷地说道,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嘲讽! “你这蠢女人刚才偷袭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龙炎嘴里说着话,眼睛里要把她剥干净欣赏一般扫视着她的身体,嘴里面发出着某些男人都懂的笑声,说着要把她抢回去的话。 “哼哼哼,你还没碰过女人!刚才怎么不去勾栏里面去玩吗?” 龙炎确实嘴炮打不过她们,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如此厉害的女刺客,他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刀法很强,不过他还是能杀了她。后面这女人浑身透露出诡异,刚才的冰就是她的手笔!这娘们应该是传说中的秘术师!不过,他对这两个女人的跟踪能力到是不怎么在意,这黑灯瞎火的地方,龙炎自己怎么可能能知道后面有人跟踪他的! “解决他!”女人用极其冷漠的声音,说出了这句冷血的格杀目地。 蒙面女人不答,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词,伸出白净的右手指向龙炎所在,空中凭空出现了冰矛一样的东西,上面长满了倒钩,挨上一发可不是什么轻伤程度。 龙炎肯定不能让那些玩意成型,他怒吼一声快速冲锋起来,他的身形如奔狼一般凶猛彪悍,带着瘆人的杀意扑向了那个女人。 另一个女人见状直接迎了上去,直剑反射着出现的月光,极瞬之间转瞬及至。龙炎只能咬牙用小伤换那女秘术师了! 一道血喷溅了出去,龙炎闷哼一声丝毫不在意继续像女秘术师冲了过去。 “臭娘们!”龙炎猛地急停下了身体,冰矛已经成型了,再冲上去就是找死!他赶忙掉了一个头准备和那持剑女子缠斗在一起。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啊!丢下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女秘术师和剑术、力量比不上他的女刺客缠斗,让他确实心中无法安定下来,那女子在旁边虎视眈眈,一不留神就得被她所伤。 本应该用小伤突破后迅速近身斩杀她,然后再对付持剑女人,想不到那么快就成型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和她缠斗逼迫那女人不敢肆无忌惮地放冷箭,然后在她这个秘术后的虚荣期再次靠近,那她的血很快就能喷溅在小巷的青石墙上。 龙炎一刀重击下,持剑女刺客被击退了几步,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龙炎见状冷笑一声,准备直接继续逼近。忽然眼睛里似乎看见了冰矛已经动了,龙炎下意识闪躲,同时将长刀抵在身前。 第66章 先是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冰块撞击在石头上破裂的声音,龙炎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插入墙壁中的冰矛,然后缓缓碎裂掉消失不见。 持剑女刺客已经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嘴角露出冷笑。 几根冰矛已经来了,龙炎只好上蹿下跳的躲避,实在躲不过去就只能用刀硬接。 “该我了!”龙炎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她俩,脸上面露微笑的说着,“你们可得赔偿我!都把我衣服给弄破了!没力气了吗?现在轮到我了!哼哼哼,到时看我怎么让你们成为相夫教子的好妻子!”龙炎满怀恶意的哼笑着,慢慢逼近她俩。 她俩眼神深处最终流露出一丝畏惧,然后坚定地彼此互看了一眼。“你敢碰我们,我们家族会让你死不如生!” “哼哼哼,你觉得我会怕?两位绝色当前,后面的事重要吗?放下武器,春宵一刻值千金!再打下去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还不如让我们共度良宵美景!”龙炎盯着她们身体冷漠地笑道。 “你找死!我要割断你的舌头,你这头猪脑子的蠢货!” “你这头没脑子的蠢猪,无耻的败类!我要宰了你!” 龙炎并不在意女人的辱骂,谁让他使阴招呢!这地方实在是施展不开,必须得赶紧跑了!不然她们没事,我先死在了这里!那冰矛说夸张了那简直就像床弩射的矛实在是太离谱,躲又没地方躲,迟早得被憋屈地射死在这小巷里。为了活命使些阴招算什么,再说在这俩娘们身上,他话头上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龙炎只得沉默不语,然后猛吸了一口气后,冷哼了几句做好了继续对杀的准备。那俩女刺客见此也做好了硬接他最强攻击的准备,那家伙已经被逼到到了玩命的时刻了。 龙炎大吼一声,快步冲杀过去。后面的女秘术师早已做好了准备,一道蓝莹莹的光迅速出现在她身上。 龙炎迅速止住身体,然后调转身体直接就跑了! 持剑女刺客见状怒骂一声无耻迅速冲了上去,女秘术师眼神复杂的看着龙炎逃跑的后背冷哼一声,惨如白霜的右手在地上轻轻一拍,地面仿佛成了湖面一般溅起了细碎的水花,然后还没有落下就变成了冰晶落下。地面上仿佛一道水浪迅速追了上去,然后落下结冰形成如刀般的冰凌,轻微细琐的声音仿佛从地面的石板下传来,冰层从地面生长出来,一道道如长刀般的冰凌发出崩裂的声音而碎裂。 女秘术师重重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很快就平息了紊乱的喘息,挣扎着跟了上去。她不是为了追上去猎杀他,而是为了叫回龙兰。她们输了,再追下去有很大危险,现在当务之急是撤退才行,她可不愿意白白死在这个肮脏的黑巷里面。 龙炎在狭窄的黑巷里狂奔,感觉这里好像是专门为他所准备一样,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出现了不明人员,到时杀不杀也是麻烦!他很快就停下了脚步,迅速返身躲在一处阴暗处,等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等了一会儿,根本没有任何人影跟上来!也对,那两个女人可不是善茬,这么简单的计谋她们自然不会中计的。 龙炎走走停停没发现后面跟着什么人,然后打算开始折返回去,前面越安静可能会蕴涵着最大危机,而刚才交战过的地方总是下意识地忽略,再说她们在前面设伏的话,可没足够人手在另一个地方同样设伏,至少强度会低很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可以从薄弱处突破。就算实在不行的话,比起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战斗,还是在已经有了熟悉的地方能更让他安心。 他很小心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不敢把自己的影子暴露出来。龙炎抬起头看了看月亮,看样子它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天空中一团很大的云流淌而过,要不了多久,那轮银勾般的月牙会被遮住,月光就会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黑手从地上挥去了。 龙炎扑上去直接折断了一名身形相似的黑影人的脖子,然后将他拖进了暗巷之中。仔细看和那两女人身上皮甲不同,也对,那两女人是他们中的好手自然是不一样的,要是是和那女人一般身手,刚才的突袭根本没那么容易。而他换上衣服也不是为了混进他们中去袭击那俩女刺客,因为他对自己伪装水平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那还不如穿上他们的时候衣服趁乱逃跑更好。 龙炎躲在肮脏的巷角盯着前面那几道黑影不知在干什么?必须尽快杀了他们,不然少一个人他们很快就会知道,到那时可就不好脱身了。 龙炎跌跌撞撞跑了出来,然后就像是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仿佛绝望地向着他们伸出手嘶哑呼救,另外的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往前一点点挪动,就像是拼死跑出来求援的人一般。龙炎看过很多的临死之人拼着最后一口气想要逃离厮杀的战场上,他们很是绝望只能痛苦的挣扎着在地上拖出很长的一道血迹,然后就被追上杀死只能发出最后的一声嘶嚎。 他们也看见了他的身影,但并不第一时间过来,而是发出了一朵报讯的烟花后才飞快地过来,领头之人冷漠的瞥了一眼后,声音嘶哑的询问敌人在什么方位就瞥向了周围。 龙炎伸出血手指向了刚才杀人的地方,这群人都得死告诉他们又怎么样。他们果然丢下了重伤的同伴围杀了过去。当他们全神贯注地盯向前方的时候,后面那个被他们当做快要死的同伴已经站了起来,然后迅速扑咬了上去。他们的讯息已经发出去了,很快就能有其他人过来,必须尽快杀光他们才行! 龙炎如飞鹰扑食一般扑杀了上去,手中的长刀露出狰狞的獠牙。最后面的几人瞬间就倒在了地上,鲜血如水一般大量流出。龙炎刚才用了最凶狠地一刀,长刀会迅速切开所有碰到的肉体,让他们能以极快速度流血而死!他没有管喷溅到脸上的鲜血,而是大步跨出,第二刀很快又跟了上去,这次的效果差了些,锋利的刀刃瞬间在转过身两人的胸口快速被斩开,温热的鲜血夹杂一些内脏一起喷了出来,他俩哀嚎着倒地手脚不规则抽动,不一会就成了两具尸体。 反应过来的剩余三人大吼着扑了上来,第一个冲的靠前的黑衣人凶狠地挥刀前砍,龙炎一个俯身躲了过去,顺势一刀直击胸口,然后随手一横,长刀带着心脏中喷涌的鲜血斩到第二人的腰腹间,似乎发力不够,没斩断那个人的身体,不过喷涌出来的鲜血表明了他也活不了多久!最后的那名领头人因为站的远而作为最后一人而死,龙炎干净利落地斩断了他的脖子!龙炎将刀上粘稠的血液甩了出去,然后迅速沿着巷道飞快离开。昏暗的烛光拉长他的影子,让它在墙壁上快速闪动着,此刻那朵云也变得稀薄,月亮在云层后面,隐约的月光足以让龙炎看清前面的道路。 龙炎跑了没多久,两名女刺客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尸体堆,相视一眼后从只好让手下人清理掉踪迹,然后派些擅长追踪的好手去追查他的踪迹,现在他已经脱困了。这座城面积太大了,他躲起来是根本就搜查不到的,更别说她们不过是群刺客,自然是更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搜查。这些手下根本就没什么用的,就算搜出来也困不住他,得让家族里抽调几名精锐过来一起围杀他才行! “走!”她俩率先离开了,后面的黑衣人随即跟了上去。 在沁阳城某处简陋的暗室里,一点烛火微颤着。屋里正中间端坐着一名身着年迈的老人,须发浩然,眉目慈柔,一身黑色的袍服看起来再普通不过,靠着在楠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下面人递上来的报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身旁的一名年轻人冷漠地站在背后把玩手里的扳指。底下的几名强悍武士恭敬地站立在那丝毫不敢有些许抱怨。 “折了二十多好手吗?”端坐在楠木椅上的老人随口发问道,下面的人却不敢搭话。 “是的,咱们的人死了二十多人,几乎都是一刀毙命,大部分的人连刀都没有拔出来就死了!”下面躬身站立之人硬着头皮说道。 “哼哼哼,连刀都被拔出来就被杀了!”老人的轻敲着扶手,声音如同刮刀一般沙哑,仿佛是在用刀锋剐蹭粗糙的墙面一般。 “除了那几个被偷袭死的,后面的都是正面格杀掉的,其中还有几名被勒断脖子死的!”站在后面的黑衣年轻人声音不徐不疾,仿佛在说些不相关的事情一般。 “看样子你们的探查手法很精进,你很满意你们的表现吗?”老人转过头眼睛盯着后面的年轻人冷冷说道。 “他们不算太出色,不过也算是很不错了!毕竟本家来的两名精锐都没留下猎物,我不认为我们的人能在一对一的情况中活下来!那根本不现实的想法!”年轻人躬身行礼后,然后抬头直视说道。 “看样子我们得让主家继续派几个好手过来了!监视各要道的人手有什么异常?”老人只是继续问道。 “监视要道的人手没出现伤亡,他还躲在沁阳城,我已经让手下们动起来了,擅长追踪的好手们也派出去,和他相关联的那家也派人监视好了,不过我只让他们发现行踪后汇报,没让他们在那里攻击!” “嗯,你做的很好!这任务不过是个任务而已,要是和城里的势力结下仇怨可就是分不清谁轻谁重了!这做法甚得我心!” “您是知道的,那胖子见钱如命,咱们要是断了他的财路,以后见面可就不好说话了!这其中的权衡确实是需要把握好才行!”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们都退下!你小子再陪老夫下会棋!人老了,重担就要落到你们年轻人头上了!呵呵,人吗?总是要杀得,不然咱们几百年的信誉不就完了,但是也得选择好时机才行!” 很快,黑衣的武士就拿上来围棋恭敬地摆在两人中间小案之上,然后躬身行礼慢慢退下。小屋之间一时落子如飞,两人似乎丝毫没有一点担忧之色! 一处不知名的庭院屋舍,厚实的门和墙把里外完全隔开,除了两扇被工艺精湛的大师级匠人特殊设计的窗口外,整个小屋完全没有窗口,就算是可以俯瞰着观赏到里面园林美景的绝佳位置也没有设窗,反而是在那里设计了一个假窗陷阱,用来防范别人看出异草或者从那里吸引那些不轨之人踏入死地。房屋里面却装饰着各种豪奢之物,被摆放成不同的装饰风格,有些是世家仕女的闺房,有些却仿效军武世家,还有的看起来却是书香门第里面,琴棋书画皆为真品。 某处房间内,女人脸上带着恼怒,狠狠地咬着银牙,仿佛和谁有着深仇大恨一般。一把直剑倒在了地上,不过现在却没功夫去管它,她正在手忙脚乱地去解贴身的软甲的后腰带,可是手根本就使不上劲,之前和那人硬碰了几下,现在手臂上还有淤青红肿,再加上软甲的材质特殊,房间里有些闷热,现在手臂使不上劲,时间长了身上又开始出汗!沾了汗就像是一层皮肤那般紧紧贴在了身上,实在是不好脱。她越发的恼火起来,额头、脸上、脖颈上也全是汗珠,她只好更用力扯着软甲上的带子。 “呼!”女人终于将带子解开了,不由的深深呼出一口气,刚才的动作让她似乎有些失去了力气,身子不由一软好像要瘫倒在地,不过她最终还是扶住桌子站住了!女人终于将包裹着身体的束缚完全解开,完美白皙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然后随手将桌上的轻纱包裹住自己的隐秘之地,轻纱极薄极薄并不能完全遮挡,在屋内的烛光照射下却是更加的若隐若现,仿佛是传说中勾人魂魄的狐仙一般。她本来是不想光着身子进入浴池,就算这里只有她一人也感觉不舒服,于是就只好用轻纱包裹在身上,却不知这样让她更加的妩媚动人。也不知道以后谁会有机会娶上她?她光脚走在由名贵的木料所铺设的地面上,然后在踩上青石台阶时结下轻纱,然后再进入热气腾腾的浴池之中。而另一边的几乎同样装饰的房屋内另一名同样长相姣美的女子正以一种舒服的姿态斜靠着浴室壁上闭目养神,不过浴池之中却有着一朵朵的白莲含苞待放,仿佛是有微风一般轻抚着那般摆动着,不多时后一朵接一朵盛开。在这个由整块青石凿出来的浴池里,没有养分、没有阳光怎么可能能种活莲花? 第67章 又怎么可能短时间开出如此多美丽的莲花呢?房屋墙上蜡烛发出明亮的烛光,照射在晶莹剔透的冰莲之上,随着白莲的摆动在水面上发出粼粼波光,下面雕刻在青石上的鱼群仿佛在竟相追逐着灵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它扑腾着翅膀从窗口进来,很快就飞落到了浴池的石阶之上,然后转动着头将鸟爪上捕获的小鱼一口吞下后,鸟嘴里发出欢快地鸣叫,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猎物或者催促她快点取下信件。 女人睁开了眼睛,脸上露出笑容,然后从水下伸出白嫩似雪的左手轻轻点了点它的头后,再将绑在它脚上的信件取了下来。乌鸦见到自己任务完成后,一蹦一跳地走了几步,然后伴随着几声得意的鸟鸣后振翅而飞。 女人取下信后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冷笑,随手一丢却传来冰块碎裂的声音。白皙而纤细的长腿从水下慢慢抬了上了,水沿着长腿的曲线缓缓流下。她只是用长腿轻轻点在冰莲上面,很快冰莲上面布满了裂缝,不一会就化为了碎屑缓缓落下,就像是在浴池上下了一场极小的雪一般。她满意地抚摸着伸出的长腿,然后用手将旁边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中的药膏均匀涂抹在长腿之上,待涂抹差不多时,她将这条长腿放了下去,又开始涂抹着另一条长腿。这种特制药膏里混有大量珍贵药材,对皮肤的保养极有奇效的,尤其是无论冬夏都用冷热水轮换着沐浴然后再涂抹药膏效果更好。待全身都被涂抹了一遍,她又重新闭目养神。药膏的吸收需要时间,而且穿上衣物会将皮肤上的药膏蹭掉,所以她有一段时间没保养肌肤,还好这身傲人的肌肤还是那么白皙柔软。 “真是晦气!”闭目的女人满脸不爽地睁开眼睛,刚才的情报不知为何又浮现在脑海里,那个混蛋的话好像就在她耳边回响仿佛就在眼前,她恼怒地抬手狠拍水面,溅起了很大的水花。“真是头蠢货,不趁现在跑回去,竟然还敢在这里游荡!简直是在找死!”女人冷冷的自言自语道。不过女人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现在确实不应该去想有关那混蛋的事情,她恼火地随手一挥关上了远处的窗户,真是让人不爽地报告,害得她连最喜欢的事情都没了心情。她感觉到水面温度下降不正常,回过头来水面上出现了一层冰。刚才的一时气愤下让水面出现了极薄的冰层,虽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但是心中却担忧起来接触冰层对自己的皮肤会很大伤害,她赶忙走出浴池顾不得许多,虽然这里外面根本无法看见,但她也没有那种习惯,只能不爽地拿毛巾擦拭干净身体,换上那种轻纱所制的衣裙。所幸的是时间上也差不了多少。 暗红色的梳妆台上,一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庞在上面的精致铜镜里映出。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白皙美艳的脸上一双琥珀般的眸子。如牛奶般白皙的皮肤在烛火照射下在轻纱下若隐若现,娇媚无骨的身体慵懒地斜靠在一张红木的卧榻之上,慵懒地像一只猫般!白皙柔嫩的手指轻轻拿出透着金色液体的白瓷瓶,金色的液体被她倒在手心,轻柔的拂过自己的脸颊,一股舒服的暖意出现在脸上,她的手指不直觉地轻抚上去,感受着白嫩如霜的肌肤轻轻在手指的按摩下起伏。待过了一会后,待金色药液被肌肤吸收差不多时,她缓缓地站起身,轻摇莲步走到了窗边,一把推开被关闭的雕花,夜晚清冽的空气中微微香味扑面而来,她知道那是远处园林中所种植的香木异草所有的香味。她冷漠地站在窗边只是静静待着,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冰姬”灵舞轻摇着绣花团扇,莲步妖娆的往兰所在地走去。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清冷的女声,“进来。” 灵舞推门进入,里面龙兰正一只脚放在红木卧榻的抱枕之上,另一只脚曲着在往上涂抹着花瓣精油,旁边的小案上面被随意丢弃了一张纸,白色的亵衣上面刺绣着银线兰花纹,一条月牙白的马步裙,满天的黑发只是被简单的用红线扎着马尾。龙兰抬头看了看灵舞,似乎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一样,“等本堂派来的人再一起杀了他。哼哼,还真是不知道厉害的家伙!” 灵舞却只是随意地坐在桌椅上默默不语,桌上的一盏灯,照得她白嫩的脸色如醉酒般红润。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心里这么的焦虑不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着什么?是他临死的反扑下自己会死?还是龙兰会死去?她确实感到有些吃惊,她们从小就被严酷训练,家族的长辈们都是些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人,害怕恐惧早已被她们所抛弃!但现在自己却心绪不宁,这让她觉到自己变得软弱起来。 龙兰见此只是叹了口气道,“那家伙不过是困兽罢了,早已成为了一头被困于浅滩的蛟龙,根本用不着害怕!今天那蠢货被冰矛吓得上蹿下跳,下一次多几人就肯定能杀掉那蠢货!用不着担忧什么!”话是这么说的,但和龙炎交手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今天是在小巷里,冰矛让他放不开手脚,下次他肯定不会选择在狭窄的地方和她们交手的,她确实同样没有底。龙炎肯定会她们被杀掉,但是她们中同样也会死人。可是她们是杀手,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杀人或者被杀就是她们的宿命而已! “也不知那混蛋躲到那里去了?那些擅长追踪的人似乎锁定了些目标地!”灵舞无声地打开窗户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龙兰听到后,也不知道怎么接话,确实她也实在找不到话说,她们只负责最后的杀人,情报追踪什么的不算是她们的专长,沁阳城这么大可以躲藏的地方极多,她自然是不知道龙炎现在藏在什么地方。“找到了,我们去杀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不归我们管的,只是白白增加烦恼罢了!说到底担心也没用的,再说我可是要挡在你前面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要死我也得死在你前面的!” 灵舞刚才看着夜色中的远方出神,听到龙兰说的话心中有些感动,以前和龙兰在山中本堂的点点滴滴浮现在眼前,有相互明争暗斗的,也有负伤后为对方治疗伤口的,她心中的那股不安的感觉退去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饿了,于是关上窗户转过身去,“龙兰!你饿了吗?我们现在去拿些点心过来!” 龙兰嘴角露出笑容,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起训练后,晚上爬出去偷东西吃的时光! 龙炎感受到鱼群在身旁缓缓游动,身下的淤泥紧贴着自己的衣物。龙炎嘴里咬着一根空心的植物根茎,整个身体只敢小心地慢慢移动,深怕搅起了污泥让别人发现。头顶茂盛的荷叶将他遮挡了下来,龙炎偶尔将双眼探出水面观察周围情况,这里一览无余实在不是什么躲避的好地方,不过也没法子,谁让自己在小巷里逃跑的时候看见墙壁稍矮后直接翻墙而过,最后落进了一个池塘里面。不过再过不了多久,月光照射到屋檐下的投影将在左侧形成一片盲区,那正是他的机会。 随着黑衣武士们的行动,沁阳城里的有分量的大人物都接到了下面人的报告,虽然还不清楚其中的具体情况,但是从蛛丝马迹之中都看出了那些黑衣武士们这次吃了点亏,有小道消息说这次他们起码折损了十多名好手。他们彼此猜疑起龙炎的身份,却不知是谁找来的好手?这对于很多人来说,今夜都是个不眠之夜。 他们是隐藏在黑暗中组织的一截触手,在这座城市他们并不是唯一的势力,为了避免过多的激起其他势力的共同针对,他们只得收缩力量,无可奈何地秘密派遣出追踪的好手进行探查,自然是收获甚微。这种事情龙炎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他也敏锐的感觉到那些黑衣武士们不想和那些褐衣帮派发生过多冲突,“那就到那些褐色帮派的地盘避避风头好了!”至于离开这座城市的想法,龙炎根本就不打算考虑,这座城这么大,他们再强还能搜出来?他好不容易才获取到一笔价格适宜的粮食交易,怎么可能会被吓退呢!不过,那做生意的人实在是怕死,不敢让他带什么人过来。可能是怕他顺道劫掠他!不然多带些弟兄过来也沦落不到半夜躲在池塘里面的地步!现在这世道,不遵守约定的人很多,现在他这样遵守约定的人是越来越少了!不过要是那家伙敢欺骗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干无本买卖!时候到了,月光投射在屋檐下的影子已经移过来了,龙炎赶紧快速游了过去,现在他已经躲在了阴影之中,就算是极好的弓手在如此光线下的同样不能保证命中! 龙炎在阴影中把身上的淤泥尽量清洗干净,不然人家凭借落下去的淤泥也能追上来。龙炎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角准备轻声离开,不过他很快就看见了远处还亮着灯的房屋。“身上的衣服上有淤泥的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些蹊跷,算了,先去偷件外套衣服换了再说!”龙炎打定主意后就沿着一路上月光投射下的阴影慢慢地摸了上去。 龙炎看着街道上成群的褐衣帮派成员搂着衣着暴露的花粉姘头招摇过市,两边的小商贩们赔着脸招待着这群惹不起的人,这群人凶神恶煞的吓唬其他顾客根本不敢靠近,吃饱喝足后他们随意从身上丢出些钱财就摇摇缓缓离开了,商贩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最终只能地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 待这些凶汉们离开了,其他的顾客们这才敢慢慢靠近了上去。龙炎闻到了摊子上面的卤煮香味,肚子里也饿的咕噜咕噜的叫。他被那两个女人纠缠费了好大功夫才跑掉,哪有时间吃饭的!这里他刚才已经注视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决定最终在这里吃饱了再说! 刚才那些褐衣凶汉们从这里打包了大量卤煮离开,料想跟着他们吃一锅东西被下毒的几率不高,要是那些黑衣武士真有那么神,还用得着替别人卖命,他们早就成了这里的老大了,还用得着和别人分享这些地盘吗?从古至今猛虎可不会和敌对的猛兽分享食物的,也就只有那些秃鹫们才会围在尸体旁分食。龙炎冷漠地笑着走了过去。 “老板,来三斤酱牛肉,一大碗卤煮,酥肉也一样再来五斤!” 老板很快就把东西都端了上来,龙炎揭开包裹在酱牛肉的荷叶嗅了嗅,点了点头,“真是香啊!看着真是不错!”很快就大口咀嚼起来,味道确实是真不错!“老板,再给我打包三斤带走!”卤煮锅里的肉食发出鲜美的香味,真是让人食欲大开。 “这味道这是香啊!虽然是土酒,还真是不比其他地方的美酒差啊!你们快尝尝这酒!”一名商贩模样的男人举着酒杯对同伴说道。 夜晚的微风吹拂下,龙炎大口吃着送上来的酱牛肉,顿时浑身都感觉到舒坦! 一名胡须发白的老人拉起随身的箜篌来,唱起了北地风格的民谣,带着羞涩难懂的腔调,龙炎听不懂唱的是什么,不过感觉应该是说一个男孩离开自己心爱的女孩去外面闯荡,后面回来却发现女孩以为他死在外面后日日以泪洗面,最终看见情郎安全回来后共度一生的故事。其他人好像也听不太懂,但是其中的伤悲欢乐却让人感同身受。 “真是好啊!让人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小时候家里穷,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女子一天比一天漂亮,自己却没有娶她的彩礼,夜晚的时候咬着牙发誓一定要赚钱娶她,要了她的身子要她的心,后面心里一横出来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商队出来闯荡。现在每年就几个月和她在一起,其余时候都在跑商挣钱啊!外面的女人笑的再美再妖冶也比不上回家后她的淡笑!”那名中年客商仿佛喝了酒,心中的感想借着酒劲说了出来。 “说的有理,说的有理!我之前做生意财货全被抢了,其余人都把我赶出去,只有那个老婆才会和我一起共度的!”坐着中年商贩对面的另一人接着说道,显得很是赞同。 坐在中间最大的一桌上的那几个商人感到很高兴,就为在场之人都叫了一壶淳酒,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商贩老板看见如此大的手笔,顿时满脸笑容地去准备酒水。很快每个人的酒水都送了上来,卤煮的香辣混合着醇酒的香味将所有人的酒性都激发出来,就连龙炎也忍不住想要喝酒 ,不过想想就算了!喝酒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肯定是不行的,喝了酒反应会慢上许多,龙炎肯定不会在现在这时刻喝酒的! “客人,酒水不好吗?”商贩老板过来满脸赔笑问道。 “酒水很好,不过喝多了容易醉!回家后夫人那里可不好交代!恐怕连床都不会让他上的!” “哈哈哈,想不到兄弟你这么雄壮,竟然害怕老婆!男儿怎么能不喝酒呢?”一名体格强壮的粗鲁汉子瓮声说道。 “你以为别人都是你这样的人啊!嗜酒如命的家伙!” 其他人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们谈论什么,吃肉喝酒最重要的是开心,为了一点小事起争端确实不智! 第68章 龙炎随手将酒壶推送给那几名客商,他不喝也用不着占着,还是物归原主为好。 “呵呵,小兄弟真是说笑了!咱们做商人的讲究一个信字,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去的理呢?你拿着就好了!” “竟然这名客商老板都这么说了,在小再次感激此等馈赠,那转赠这壶酒给旁边那名的汉子好了!” “哈哈哈,那就多谢两位的馈赠了!”他拙劣模仿着行礼,然后面色红润地起身拿走了龙炎桌上的酒壶。 在场之人被他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些曾经素不相识的人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似乎忘记了生活中的苦楚。 老琴师面色红润,忽的大笑起来,架起一条腿,在膝盖上立起箜篌。箜篌的声音厚重,有一种慷慨激昂的豪气。 那是燕地中流传很久的战曲《男儿行》,燕地的男儿们都喜欢唱着这支久远的曲子,相传成曲的年代早已忘记,但是曲子中豪迈的燕地八百武士死战不退的勇武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燕地男儿们奋武。 龙炎以前经常听那些佩刀的武士们豪迈地唱着这首曲子,久而久之自然也熟悉怎么唱。说实话龙炎倒是不喜欢里面的那三千铁骑,简直和人形凶兽差不多,他们领头的霸王简直更加离谱,动辄屠城、烧村、戮族、坑杀战俘,除了没吃人之外简直把能干的都干了个遍,十足的刚愎自用毫无任何仁君的面目,最后沉迷女色后轻敌落入包围圈,三千人一路厮杀,最后剩八百人跟着他死守一座小城,然后血战两个昼夜后被破城乱刀分尸!他们干的那些屠城行为有些根本就是为了发泄兽性而已,为了军饷粮草?还是为了恐惧?除了让别人更恨他们之外最后获得了什么?投降之人大量复叛,最后三千人落得个四处被围攻的下场也算是情理之中。龙炎也已经吃饱了,店家的打包好的肉食也放在了桌面上,他唤过店家后将所需金铢递了过去后,就拿着包好的肉食就起身离开。 龙炎起身离开了这处摊位,街道上的酒客们互相搀扶着走着,背后的歌声也越来越缥缈。人影如织,龙炎和那些酒客们擦肩而过,街边的灯笼不知通向何方。龙炎停了下来,那首曲子已经到了末尾了!龙炎冷笑着说道,“红颜乱我帝王业,八百锐士血盈城。魍魉魑魅无廉耻,宵小之徒入皇城。铁骨男儿埋黄沙,跳梁小丑沐衣冠。”还是找个隐秘的地方休息好再说!至于去不去找那女人之后再说!反正他知道了三天后在什么地方商谈,时间还是够得很的!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免得到时后被那些人宰掉可就不好了!还真是难缠啊!说实话那两个女人是真强悍,他根本就没见过女人有她们这么厉害的人,就连他麾下的人恐怕能打得过她俩也在十指之内!我给了他足够的信誉,但那家伙胆敢戏弄我,我会让他知道激怒我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还真是混乱啊!”他离开那条繁华的大街上,亲眼目睹的斗殴就不下三四起,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们或躺或坐在屋檐之下,灰黑色的脸上带着愁苦之色,大部分的人都光着脚,他们应该在等待着白天能够找到微薄的工作养活自己和家人。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活着是很难的,不能像狼一般凶悍团结猎取食物,就只能成为别人脚边的一条狗那样祈求着主人心善,或许他们很快就会沦为别人锅里的食物。龙炎只是冷漠地走了过去,那些男人看见陌生人独自一人走过去,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想要劫掠,不过看清龙炎身边被布包裹着的长刀很快就缩了回去。 前方的小巷里传来了微弱而杂乱的脚步声,风中夹杂着些许哭声。几名女子从黑色小巷的另一头的黑暗里跑了出来,她们哭泣着奔逃,后面似乎传来了粗野的谩骂。 “快点上,抓住她们!都是些没开苞的女人,卖给那些娼馆里面值钱得很呢!”后面跟着的男人衣着破烂,宛如荒野上瘦得皮包骨头的流浪狗留着长长的哈喇子追寻着死去的尸体。 女子满脸惊恐地看着龙炎站在路中间,宛如无助的羊羔一般眼里留着泪水等待着捕食者的猎杀。 那些流浪狗一般的男人们恶狠狠地盯着龙炎的身影,“滚开,不想死就滚远点!”他们露出凶狠的笑容慢慢靠近。 龙炎冷漠地看着他们,杀了他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龙炎自恃自己行的正坐的直,所有做的事情都没有违背过自己的良心,今天要是坐视不理的话 恐怕以后想起这件事就会像伤疤一般难堪,要是杀了他们难免会引起注意,真是两难的选择啊!不过现在好像用不着选择了,他们中有人的眼神似乎知道些什么东西,看样子是想把我出卖给那些黑衣武士了!既然如此那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龙炎只是四处张望寻找有何称手武器,就那块破损的青砖!他快步走了过去,然后拿起来用手掂了掂重量,砸上脑袋很快就能让他们毙命!他自然是不可能拿他的那把长刀继续杀人的,那些人里面可有不少的好手,看见这些人尸体上的刀伤自然可以知道是他所为,那不就暴露了踪迹! “你……”流浪狗一般的男人脸上露出凶残的笑容,挥手让手下的人围了过去,“你最后不要管我们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了这些女人值吗?或许我可以让给你一个让你给她开苞!” 龙炎对此觉得很好笑,这蠢货现在还玩这种见不得人的小把戏,真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还是他自己是呢!“蠢货!” 龙炎已经开始攻击了,他们没有一丁点价值,所以他也懒得继续废话了!他如猛虎一般推进,手中的青石挥动间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之声。骨裂之声在这的黑巷之中显得尤为刺耳,被青石打断骨头的人痛苦之声还没有喊出来,另一声可怕的青石砸在人体骨骼上沉闷的撞击声再次响起,紧跟而来就是人体倒在地上的声响传来。之后那些夹杂着痛苦的沉重呼痛声在昏暗中不断响起。这就是龙炎故意而为,要是全都是一击毙命那不是很有疑点吗?所以他只能去攻击他们身上不致命但很痛苦的地方,比如面部、下身、手肘等部位。 那些人现在才知道他们惹了什么样的凶兽了,他们顾不得身上骨头的断裂所带来的伤痛,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这些黑巷里面到处都有人被杀,他们的呼喊求教是不会有一丁点用处的。有些人能一点点爬着逃跑,至少还有一丝希望,但一些人被攻击了下身处,现在正张着满嘴的碎牙鲜血在地下打着滚,这些人就算活下来也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尽快被我了结了,还少些痛苦!不好吗!” 那恶魔的脚步声、其他弟兄们临死前的哀嚎越来越近了,他不敢回头只得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巨疼拼命地往外爬去。他拼命地向远处巷口的烛光爬去,等我出去后不要报酬,也要用刀一点点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给弟兄们报仇!他感觉头上笼罩着那恶魔的影子,他惊恐万分地转过头去祈求饶命。 “那些女人都给你,只要留我一条狗命,我以后一定报答你的!” “蠢货,那几个女人是你的所有物吗?就算是你的,她们现在也归我了!还用得着你给我?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放了你再把我报告给那些黑衣武士?真是不知道是你蠢还是我蠢?”龙炎冷漠地嘲讽道,随后在他满脸不下一击就弄死了他! 整个小巷里面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那几名女人缩在巷子阴暗处互相抱着瑟瑟发抖。龙炎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谁碰到这种事情都会害怕的,他正忙着搜刮尸体身上的钱财呢!没工夫安慰她们! 似乎是看到龙炎盯着她们看了过来,她们浑身抖动得更加剧烈。 “他们的人都在这里了?有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们的存在!顺道一起杀光好了!” “我们趁他们不注意都跑出来了,他们就全部追我们了!那些人现在都被你杀光了!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的!” “那就好,我们现在走!免得被别人看见了?” “我们现在属于你了吗?你会卖掉我们吗?” 龙炎倒是挺诧异她们中有人会这么说,只得盯着提问的那个女孩说道,“你们是自由的,我不是那些人贩子。只是有些事情你们不要知道为好,就当这是一笔交易好了,我帮你们杀了他们,你们就给我一个住的地方就好啦。” “就只有这些吗?” “我杀死这些人像杀鸡一样简单,自然犯不着骗你们!要想干什么不好的事,你们有反抗的余地吗?真是蠢女人,也就是碰上我啦!现在可以走了吗?” “只要你不把我们卖到娼馆里面干那种接客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你想怎么样我也没意见!” “呵呵!”龙炎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长刀,冷漠地发出笑声。“将你们卖进娼馆,你看我需要吗?要钱我靠得可是我这兄弟!这些算是我的住宿费!”龙炎从刚才的尸体搜出来的钱财里面丢了几枚过去。“都小心点,别踩上血了!” “带路!别哭了,我又不是卖你们的人,现在你们可以回到安全地方了!” 龙炎站在一侧看着这几个女人小心避过地上的尸体,他得确保这些女人脚上没有沾染血迹才行,他一个一个看了她们的鞋才让她们过去。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很久以后一群黑影慢慢靠近了这里,他们满脸惊慌地翻看着尸体,企图寻找到尸体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从里面搜出来些干粮,今天他们可以吃顿饱饭了!与此同时,在一处装饰简陋的房屋内,那几个女人狼吞虎咽地吞吃着龙炎打包好的肉食。 龙炎确实觉得好笑,看着她们一边吃东西,一边不断地撇龙炎在做什么,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在隆冬腊月里替豪商猎捕到那尾活的雪狐,简直同样的神态同样的动作,难怪会有着这种千金难买的“狐媚女”。龙炎终究只是感慨了一下而已,对这些身世可怜的女人可干不到那种强行逼迫她们服侍的事情来。 不过,白天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了!要是那人怕了而不敢继续的话终究有些麻烦!看样子还得费点劲找个空提醒他不要忘记了这笔交易才行。那些黑衣武士不好惹,难道我就好惹了! 夜已很深了,龙炎经过白天的战斗精力自然是消耗很大,检查好周围没有什么异常后,他就手握刀柄走到墙脚处休息起来,腾挪辗转好几次才找到稍微舒服点的姿势,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死了人,就算我被抓了,你们以为自己能被放过吗?无权无势的你们到时还不是会被和之前一样被卖去娼馆,或者你们在被卖之前就会被那些人玷污一遍!你们可没有和他们公平谈判的筹码的!”龙炎冷漠地出声提醒这群女人被发现的后果,如果她们抱着将他出卖换取自己的活下去的打算的话!他说完之后也没理这群女人的想法,然后呼呼大睡了起来。 看着他睡了下去,那几个女孩才敢稍微大胆一点看着他,几人带着泪痕的脸上有着各不相同的表情,对于这个杀了很多人将她们抢过来的男人充满了矛盾的心态,有的既害怕他杀人时的凶残,又高兴自己以后只用服侍他一个人,也不用再被别人卖来卖去的。有的却看着龙炎强壮年轻心里倒是挺高兴的,心里想着跟着他还能吃饱肉就行了,比起卖给那些人挨饿要好多了!之前那个询问龙炎是不是要再卖了她们的女人沉默的坐在那里死死盯着睡着了的龙炎,心里觉得有些恼怒,他杀了人后现在就躺着那里呼呼大睡起来,她知道龙炎说的是真的,就算她们出卖了龙炎,同样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她和另外几人不同,那几个女孩都是被拐卖辗转到了那些人手里的,而她在虽然几年前独自一人靠着给别人刺绣在这里养活了自己,只是因为独自一人走夜路就被抓走了!唉,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就成了这家伙的所有物,要是没遇到他,自己这些人下场可不会很好的,但是这混蛋也没安什么好心,不过现在这男人说的对,他们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想到这,她顿觉心中酸楚无人诉说。但现在凭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委身于他不知道是好是坏呢!不过,想这么多能有什么用?凭她们的力气能够反抗的了吗?只要他想要的话随时就可以把她们随意处置。她确实恼火于现在这样子,这很让她内心纠结不已。本来明明心中说服了自己接受这样,后面又不想去服侍他,反复想着几次根本让她难以入眠。 第69章 龙炎似睡非睡中感觉不知过了多久,他懵懵懂懂之间似乎感受到有人在在靠近自己,仿佛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睁开眼睛,握住刀柄的右手顺势而动。 “啊!”女子惊恐地喊叫出声。 龙炎听到喊叫声很快反应过来,就把她拉了过来,用手捂住她的嘴巴避免喊叫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嘘,嘘,不要喊了!点头我就松手了!”龙炎看着这女人在他怀里激烈挣扎,也只能无奈地在她来回晃动的脑袋边劝说道。 “嗯嗯”女子被握住的嘴巴中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地闷哼声,不过她点头的动作倒是说明她已经听进去了。 龙炎见状就慢慢将手松开缩了回来,随即他的虎口猛然传来一阵巨疼,那被抱住的女人竟然趁着他松手之际竟然狠狠地咬在龙炎的手上,“你这蠢女人,快松口!”龙炎气急怒骂这女人,可是少女竟咬得更狠,小老虎一样越咬越狠。龙炎知道要是硬来迟早把他右手虎口上的肉咬下来的,倒是握刀的时候会很痛,平常的时候倒是不怎么致命,不过要是和那两个女人交手,那时就很致命了。“咬也咬了,你赶紧给我松开!”龙炎语气沉重地说道。 似乎感觉龙炎发火了,那女孩松开了口后,趁机退后了几步逃离,然后紧咬着鲜红嘴唇,瞪着泪水汪汪的眼睛死盯着龙炎。 龙炎的怒火看着这女人满脸的愤慨也就慢慢消退,算了,谁让自己刚才死死把她搂到了怀里,情急之下咬了他倒是说不上过错。把一个没有素不相识的艳丽女孩抱着怀里,然后被她咬了确实怪不得谁。 “是属老虎的,咬我这么狠!” “谁让你早上就抱、抱我的!现在白天了,谁会让你抱呢!”女孩脸上带着红晕咬着牙反驳道。“大白天乱抱别人,不管谁都会咬你的!” “现在白天了吗?”龙炎转过头看见门缝里传出的光后,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了她所说的话。 “不是白天难道是晚上?晚上有时间的时候却睡得跟死猪一样,现在倒是生龙活虎的精力充沛!我等会还要刺绣呢!现在可没时间陪你乱来的。” “刚才那是本能反应,要不是如此,我早死在了荒野之中成为了路边躺倒的白骨了!” 那女孩看着他的脸,脸上露出了苍凉之色,嘴巴抿了抿,像是要说什么一般,可是却把脸转开不想和他说什么话。“我煮了饭,昨天还剩了很多肉也热了,你等会清理擦洗下就去吃饭!”说完话后她冷漠地转身离开。 龙炎倒是不知道这女人脸色怎么又变了起来,她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龙炎说不出的感觉。 龙炎有更紧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多想什么,听了她的话就转身去院子里洗漱起来。趁现在还有空闲时间,多想想后面行动的细节才行,免得到时出了差错就后悔莫急。 “又是新的一天,在醒来后能吃上热食也算是很不错了!”龙炎哼着小曲尽情呼吸着早晨的还残留着些许冷意的空气。 清晨的巷道之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巡街校尉满脸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任谁从抱着一个香喷喷娇躯的床上被叫起来都有很大的火气,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感觉有点犯恶心。他就是靠关系才获得的巡城校尉的肥差,平日里靠着和那些商贩老板们套交情获得油水,那里见过这种情况!地上横七竖八躺十多具面目狰狞的尸体,从尸体里流出的血迹经过这么折腾早已干涸发黑了,杂乱的血脚印到处都是,似乎是帮派混战后死了人!“他奶奶的,一群混蛋抢地盘死了人关老子屁事,真是不长眼睛死在了老子地盘里,太晦气了。不过死就死了!反正损失的又不是老子的人,心痛的是其他的家伙,关老子什么事!到时随便写点东西糊弄过去就好了!哼哼!”一种说不出的血腥混杂着臭味的恶心气味里,几名白巾蒙面的仵作围着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小心勘探着。一名地位低微但却是他的心腹庭尉恭敬地捧着托盘走近,面目谄媚,低着头垂立着站在一旁等候问话。作为跟随着这位大人的嫡系手下,跟随时间日久,自然是懂得这位大人的心中所想。现在那位低着头正用着丝绸手帕擦拭着手上血玉扳指,可不是什么好打搅的时候。也对,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一大早叫起来到这个鬼地方谁都会不爽,更不要说这群死了的人是另外他恨之入骨的那位的手下。不过这些死了的人根本算不上手下,就是替那位干各种脏活的走狗。他们占据的生意让我们根本插不上手,那里面流动的金铢更是根本流不到我们手里,自然对这些事情不会有什么上心的必要,不过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周围围了一堆人正探着脖子,或许是喜欢谈资百姓,又或许是某些人的探子。总之做好表面样子总是有万利而无一害的,到时谁也挑不出毛病。 巡街校尉放下手中的丝帕,仔细端详起托盘里的东西。几枚沾染了污泥金铢银毫,一条红色的女子丝巾,一块沾染着乌黑秽物的断裂青石,甚至还有一块代表着身份的木牌,上面镌刻了一个大字“勇”,做工可谓极其粗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就和这些人一样可以随意丢弃了也不会有任何人会在意,就是个毫不值钱的小玩意。 “这就是造成死亡的凶器吗?普普通通的一块青石砖,随处可寻并无特别之处!”巡街校尉冷漠说着,“浪费本大人时间,真是死的不是地方。” “大人说的是,真是一群不长眼的东西,死都死不到一个正确地方!”庭尉讪笑着说道。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是正规人员,不过是群拉着虎皮的人,靠着主子给的一身皮为他们主子干些不光彩的事情,根本没有正式饷银,完全靠着他们所依附之人的打赏活命,不过是有些人挂羊头卖狗肉的私人打手。这样的人不明不白死在街头甚至有时候连他们主子都不会在意,更不要说其他人了!谁也不会希望这座城出现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势力,对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势力恨不得死而后快。 “你先下去!该怎么写自己看着办,只要过得去就行了!”巡街校尉对着手下挥了挥手。 廷尉听到话后却满脸纠结,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一样,久久没有退下去。上司语气中不想管这种事情,自己说出来难免讨对方的嫌,可是要是没有报告其中的蹊跷,之后出现问题难免被动。所以他只好表现如此让上司自己问才行。 “大人……” 巡街校尉回头,看见刚才的廷尉只是站在一旁,脸上又带着一丝纠结神色,心里也明白了大半。 “有什么事情就说!” “大人,这些人死的有蹊跷!”廷尉吞吞吐吐的,“大人请看这块青石的缺口处。” “这青石上的缺口有什么问题?上面和普通的缺口没什么不一样。”校尉仔细看了看青石的缺口,似乎被青石上的污秽所恶心到了,就扇了扇手随口就说道。 “尸体上有七具都是左面缺口所造成的伤口,另外还有四具是这的断口所造成的。”廷尉看上司并没看过尸体上的伤口,指着青石两处明显有特殊断面的缺口处说道。 “这么说这块石头杀死了十一人?” “是的,大人,可能还不止!这群人据仵作所说可能都是一个人杀死的!”廷尉弓腰行了了个礼,点头哈腰解释道,然后转身对着那些正在验尸的仵作喊了一声。 为首的仵作听见喊声,连忙放下手里的工具,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快步跑了过来。仵作躬身行礼后,揭开遮面的麻布,一张毫无血色、冷漠如雪的脸就露了出来。 “说说看!验尸这种事情你们才是专业的。”校尉苦着脸呼吸着仵作过来后明显浓郁了很多的空气。 仵作像是变戏法一般从身上拿出了一些东西放在了托盘之上,“小的家世代都是仵作,这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大人见谅!” “无妨无妨!”校尉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这种事情。 仵作点了点头,“回大人的话,这些碎屑都是我等在尸体的颅骨上的伤口上取出来的。众所周知,颅骨很是坚硬的,硬物难免会留下些碎屑在伤口里面,而且颅骨受损的两具尸体除了颅骨上的伤口外,其余部分根本没有一丝的伤口,可以判断出有两人是被攻击头部而死,而且颅骨处的伤口是被青石上的尖锐处重力击打所致,按照他们死亡的时辰,当时月光已经被两旁的墙壁所遮挡住,巷内的光线并不是太明亮甚至可以说昏暗,在这种条件下用尖锐处命中奔逃之人的头部可以说很难。尤其是有具尸体的伤口明显是斜着被击中的,那种情况下明显不好发力,但是却将他一击所杀,平常之人就算是攻击头部也很难做到一击所杀,凶手却能在那种条件下一击就将人杀掉,足以见其体魄的强悍与杀人手法的娴熟。而且那一击挥击的手法宛如帝国骑兵极其少见的斜斩刀,下手之人绝对是真正近战的强手,他的刀术之强,刀法之深令人发寒!” “帝国骑兵中也少见的斜斩刀吗?不会是发力相似吗?” “这种痕迹在久经淬炼的刀术强手之中,就宛如是铁匠锻造百炼钢刀一般,最终得到的成品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异,无论是锋口,还是杀伤力都相差不多的,学习这种刀术的武士们就好像是同一炉刀胚在同一铁匠手里所炼制出的一样有迹可寻!” “看样子是军伍之中的老手!”校尉摸着下巴淡淡说道。军伍之中的老手也不算奇怪,一两名军伍老卒也算不上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那些豪商富户家里那个没畜养几个老手,更不要说世家里面为他们卖命的老卒就更多了。这是替是哪个势力卖命的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这些人就算全部杀光又算什么呢?派一个精通杀人的老手就为了他们?那些老家伙们可比狐狸还要多久精明的,怎么可能为了这些蝼蚁派出这种级别的老手!恐怕是这群蝼蚁目中无人忍怒了他那人,然后被杀光的!校尉冷漠的看了眼青楼那边的方向,这里居那里也不算太远 ,恐怕是为了女人而起了冲突而死! 校尉脸上露出嘲讽的一笑,转身向廷尉和仵作走去对他们随意摆了摆手,“派人将周围的血迹清理干净,这些尸体尽快烧掉,至于那什么青石、木牌都丢掉就行了!这些就不要写进卷宗里去。” 校尉冷漠地吩咐道,声音带着寒意让听见的两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这些人连户籍都没有,不过是群流民而已,城外的乱葬岗多的是,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是!”两人低下头躬身行礼道。 “走!大清早地真是让人扫了胃口!”校尉冷漠地说道,转身带着麾下武士们就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廷尉和仵作头目面面相觑。 “就说他们是械斗而死!反正地上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脚印,难不成为了这群人把整座城都翻一遍抓人?那些尸体随便找个乱葬岗就丢了,烧了的声势很大不怎么好!你们看着办,别让人找出什么事就行了!这些垃圾死就死了,反正都是些作奸犯科的人,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卑职明白!” 第70章 “一晚上又死了那么多人!是那家伙干的吗?”灵舞懒洋洋斜靠在一张红木长椅上,自言自语道,声音宛如一只慵懒的猫。那些死了的人没有经受过训练,杀了他们不算什么难事,不过那记斜斩倒是很有问题!对于那家伙来说那种斜斩可能也会!或许他真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继续干这种事情!她白皙娇嫩的食指不自觉轻轻有节制的敲击红木椅,红润的唇微张着,显得妩媚动人。 “按照那家伙表现出的刀法很大几率会是他!不过会那种骑兵斜斩的刀法也不在少数,并不能确定是他!毕竟他的身形可不像那种常年在马上的那种腿型!”龙兰只是端坐在座椅之上,面前一个陶制的药罐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里面的汤药黑乎乎的十分粘稠,整个屋里弥漫着一股难闻药味。 “既然腿型不一样,为什么还说有几率是他?”灵舞自小学习秘术自然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研究,而龙兰却从小就训练近战厮杀,对这种事情的敏锐就不是她能比的。 “他确实不是那种常年骑在马上的老手!恐怕骑术连我们都比不上!但是那种斜斩并不一定只有精锐骑兵才能施展,有些人在地上就能靠着凶猛的爆发力使出来的,家族里面也有很多人能使出来!终极还是得眼见为实!等我见到尸体确定一下!不过可以确定杀了他们的人实力极强!我们不要忘了他身边就有一名骑兵百夫长,从他手上学习到这一刀法也不算什么难题 ,可是按照情报他们相遇没多久啊!不过也对就算是家族里面也没几人可以一对一杀了他,按照他的悟性与体魄,这种刀法学会也不算什么难事!”龙兰平淡地说道,语气里面听不出什么语气变化。“我至少是做不到他那种程度的!” 灵舞听到龙兰这么说倒是很惊讶,龙兰在龙家里面也称得上强手,如果不是那家伙的话,这人也真是强悍异常! “至少我是做不到用青石使用斜斩一击杀死成年男人,男人的体魄毕竟比女人要强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龙兰明显语气沉闷的说道,小巧的眉头随即皱了皱。 “不过,除了力气之外,使用这招的其他方面我不会弱于任何一人。虽然一击杀不死目标,但是一击能造成重伤我还是有很大自信的!” “那有什么区别吗?脑袋被重击也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一击没有杀死就会有救活的机会,你是秘术师自然知晓这种事情的!” 灵舞听见龙兰的话确实也没有什么反驳的欲望了,头颅被重击要想救活下来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不论是时间还是秘术师本身的强大与否都有很大关联,其中的风险同样很大,要是对方死亡对秘术师的反噬同样很严重的,除非逼样否则没有谁会冒着这种危险去干这种事情的。 “那就去亲眼看看那些人身上的伤痕!那里将带给我们正确的答案!”龙兰冷漠地说着,从陶罐里面倒出两碗药,轻轻地吹了口,“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着呢!”说完这句话,她拾起碗一仰脖,就将那碗看起来很苦的药一饮而尽,面色上毫无波澜。灵舞看了之后,唉声叹了气认命似的起身,看着黑乎乎的粘稠药汤皱了皱眉头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后,就用莹白如玉般的纤细玉手拾起药碗,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真是太苦了!”灵舞好看的面容满脸苦色,秀丽的柳眉纠结成了一团,“龙兰,你是怎么能喝下去的!”灵舞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纤细玉手轻抚着饱满的胸口缓解体内传来的干呕。 “从小喝习惯苦药,现在喝了就不觉得苦了!”龙兰漫不经心地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之后就默默地拔出刀放在桌面上进行保养工作,房屋内顿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之中。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照射到屋内的盆栽之上,给这个昏暗的房间带来了一丝生机。 灵舞看了会龙兰在摆弄着拿柄寒光凌冽的刀,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身就猫一样缩在了金丝楠的卧榻之上,怀里抱着一个靠枕,纤细精致的脚丫更是随意踩在卧榻之上的雕花之上。她整个人显得慵懒而妩媚,月白色的轻纱轻轻覆盖在如玉般的长腿之上,莹白的肌肤更显娇嫩,在纱下隐约浮动着,感受到丝罗棉被的柔软和带着阳光的清香,她觉得自己开始慢慢放松了下来,将睡未睡之际脸上带着一种放松的满足然后沉沉地睡去。而龙兰此刻却已经进入冥想状态,她总是牢记着家族的训诫,有空的时候总是会端坐在静室里进行冥想着杀戮的意义和技巧。一把真正的刀只有不断地进行锤炼锻打才能锻造出来,而她也得像那样不断被锤打锻造才能继续保持着锋锐,也唯有这样她才不会被折断被丢弃。这就是她们的宿命所在,奉家族命令去杀人、生育下来的后代也会成为下一代的刀!不过结为夫妻的双方是可以自由相爱的,也就只有这点小小的自由了! 正午的阳光撒在大地之上,街道上的行人浑身感觉暖洋洋的。几十名黑衣武士肃立在车旁,一个个面目凶恶、满脸横肉,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每个人都拄着一把黑雨伞,就像是拄刀而立的武士一般。他们也确实是武士,不过他们的刀正被他们配戴在腰间。车身似乎由通体由珍贵的紫檀制成,这种木材十分地轻便,同样对于虫蛀有很好的防护作用,十分珍贵深受豪商贵族的喜爱。守在马车旁的衰老不堪地老管家面目焦急地在四周走动着,眼神不断往四周瞥着,似乎在警戒什么人的袭击一般。随着宅门打开时的声音响起,黑衣武士们就唿拉拉地围了上去,他们主人还没有出现,几十柄黑乎乎的油布雨伞张开,在宅门和马车之间形成一片笼罩着的伞海遮蔽其中,外面的人根本从这片海洋里根本看不出下面人的方位。 “老爷?”老管家恭敬地行礼道。 那名身材肥胖、衣着豪奢的中年男人只是笑笑,拍了拍老管家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他明白这名跟随他父亲几十年后,现在又跟随自己十多年老人的忠心耿耿,知道他这么防备是为了什么。不过他倒是并不在意,行有行规、路有路道,那些人要是胆敢坏了规矩可不是那么随手就能解决的事情,难道为了一个人就杀了我?恐怕那些人没有那么不明白利益的得失,再说哪有那种规矩,他们终究也算不上什么说一不二的势力,这座城可不是由他们一手遮天的。 这么想其实也对,这名豪商终究根系不够深远,自然不会明白那些人背后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不过说到底,那些人会为了一个目标就连将一名手段通天的豪商一起杀死?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利益的得失! 车厢很是宽大,可以容四五人在车上一起宴饮,整个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座装饰豪奢的屋舍一般。地上铺着绣刻着金线银丝花纹的裘皮,四壁同样贴着珍贵的锦绣,几朵以整块琉璃为材料由技艺高深的玉刻大师雕刻而成的水晶莲花盛开在墙壁之上。 “没事!有什么好怕的,这里又不是他们一手遮天的地方,我们同样不是好惹的!不过终归还是要小心防备,再说那人是不是咱们的客户还两说呢!”中年豪商整了整袍子,品尝着已经泡好的清茶。 “是!我会让武士们加强防备的!”老管家接过中年豪商递过来的清茶,恭敬地说道然后仔细品味着清茶流在口腔里的滋味。 “就按之前的安排护卫!其余人都退下去!”中年豪商掀开车帘对外面护卫着的武士们说道。 “可是,老爷!现在不太平,昨晚死了十多个人,还是多派些护卫才好!”护卫头目是名长着刀疤脸的凶悍汉子劝说道。 “无妨,要是一点风吹草地,我们就像是炸窝的兔子一样,那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吗!就按我说的办!”中年豪商虽然有时很是胆小,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极其果断狠决的,尤其是在在自己方面占优势的时候自然是要放大胆子才行! 护卫头目听见老板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听命行事。唤过手下的队长们过来,吩咐好人员安排后就让他们自行去准备。随着人员的离开,车队前后各自安排了八人,加上自己一共十七人将进行护卫,他满意地看了看那些精壮的小子们,全都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老手,自然也就放心了下来。他感受着身上的黑色鳞甲包裹着身体所带来的厚重感,在阳光下身上的汗水浸透里衣,身上的这件军用鳞甲在走动间发出的甲片响声同样让他心安,闻着身上皮革沾染汗液散发出一种特殊的臭味,这让他回到了一种以前当兵时的感觉,除了没有嗅到那种熟悉的夹杂着鲜血腥臭的味道。 车队随着他的命令缓缓而行,随着不断前行周围也越发热闹起来,路边的房檐下或躺着、或蹲着几名衣衫褴褛、脚上穿不起鞋的苦力或者乞丐,他们的脸上布满了麻木不仁的表情,浑身都是污垢散发出一股恶臭,他们缩在街角,畏惧而贪婪地看着周围光鲜亮丽的来往行人,浑浊的眼睛充满某种情绪似乎想要盯穿这辆豪奢的马车,但是当随行护卫扫视过去,他们又畏畏缩缩地看向了另一方向。护卫头目冷漠而带着一丝怜悯看向了他们,在这样的世道里,没有胆量与武艺,便只能像狗一样苟且着活下去,无论是醇香的烈酒还是娇嫩妩媚的美人都是他们不可能想象的东西。 龙炎此刻正随意斜坐在屋檐之下偷看着这辆豪奢的马车,他卷着裤脚光着黝黑肮脏的脚慵懒地晒着太阳,整个人仿佛昏昏沉沉没有睡醒一般,脸上也带着长久没有清理而显得肮脏油腻,粗鲁无比地打着哈欠,长而乱的头发上布满了灰尘泥土,纠结地让人作呕。裸露出来的手臂同样黝黑无比充满污迹,就像是沾染上厨房里面的黑泥没有洗净一般。 龙炎一边搓着身上的污泥,一边随意往地上吐着口水,心满意足地斜靠在石台上眯着眼哼着小曲,眼神不断瞥向那些来往女人的丰满之处,嘴角带着一丝讪笑与猥琐。 护卫头目不屑于看这些污泥一般的乞丐,似乎是要污了他的眼睛一般,刀疤脸上带着一丝桀骜冷笑着。 车队很快就过去了,观望着的苦力、乞丐们纷纷收回视线,继续之前那种无所事事的状态。龙炎嘴角露出邪笑,吹着口哨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了下去,来回换了几个姿势就闭目养神起来。他自然是知道要离开也得等一会才行,不然不是让人怀疑吗?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懒散地起身,大声打着哈欠哼着小曲就慢慢往花坊走去。对那些乞丐们投过来目光,他也是以一种男人都懂的笑容回应着他们,然后伸手指了指花坊所在地。 “等他饿几天后,看他还翘不翘的起来!” “娘的,我呸!不过那些娘们那骚劲,饿几天一样一样起得来!哈哈” 那些苦力、乞丐们闻言纷纷大声笑了起来。龙炎听闻之后也是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抓着身上的虱子,一边缓步往花坊走去。 与此同时,某处阴影之中。 “头,这是从那人身上复制出来的纸条。说话的人消瘦,低垂着头,冷漠地说道。 “哼哼,看样子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这样的做法不足为奇。继续让附近的弟兄隐藏起来,不要去打草惊蛇,也怪不得你们找不到,限制住他的动作就好了。”一个声音响起,声线苍老带着一股威严,看样子是他们中的高层。 “属下明白。”消瘦的男子听见话恭敬地退后,后面的等候着黑影随即四散开去,融入了沁阳城错综复杂的小巷墙角之中。 “按照截获的地点来看,他应该躲在在花坊附近!还是上报上去,让家族里的精锐进行猎杀行动,免得被他所察觉然后又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去了!”他等着手下离去后,独自一人站立在那默默地思索着。 这种人物不是他们所能解决的,他对自己和手下的人有清醒的认识,自然不可能让手下之人因靠的太近而造成无谓的死伤。真正的猎手正在赶来,这里的猎场他们才是主角。 位于沁阳城南两百里左右的深山之中,一名身体强壮的男子赤裸着疤痕密布的上身,双手高举着斧头,对着树墩上的干枝重重劈下,充满着松香的树干在斧头下断裂滚动,被劈砍出的裂口处不断流出粘稠的汁液,然后被他随手就丢上了柴堆之上。 在这处不知名的山林已经有五年了,他早已经从刚开始的闷闷不乐变成了现在爱上了现在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打猎隐居生活,身上那从小经历了无数次训练,无数次逼近死亡而熬炼出如钢筋拧扎而成的肌肉却同样虬结着,而两只手布满的老茧同样表明他现在状态良好。或许是他的心在这种安宁的生活变得迟钝起来。因此当他听见林子深处传来的秘语时,第一反应却是愣在了原地一会,直到第二次秘语传来,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按照约定的秘语回应。 直到一名面目清秀的黑衣青年从密林深处显现身影后,他才醒悟过来,用一种特殊的手势问好。 第73章 黑衣青年同样以一种特定的手势回应他的问好。 “家里的老人让你一天之内赶到沁阳城,关于所需一切都在这里。”黑衣的年轻人递上了一叠密封的信封。 “这么急吗?龙兰、灵舞都是这一代中的好手,竟然有需要她俩一起都没有完成的任务,甚至还折了十多名好手。看样子是一场大行动,这次我需要和她们一起行动?”回话的男子冷漠地开口。信封里面的内容极少,除了行动切口、人员外,并没有什么更加重要的东西。 “是的,你需要带着她们几人杀掉目标就好了,完成这个任务就好。其余的事你不要操心”黑衣的年轻人同样冷漠地回应道,清秀的脸上毫无波澜。 “这么说不止龙兰两人!看样子还真是了不得的任务!”龙离感叹地说道,眼睛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次出动四名以上的本堂精锐,这次的目标是什么样的人呢!自从他被挑选出来守卫这地方后,他就很久已经没有直接参与刺杀行动了。 “到了那地方,你自然会知晓全部。这是本堂的秘印手谕。”年轻人同样盯着龙离的双眼冷漠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按照命令赶过去的!”龙离自然是知道本堂秘印代表着什么,迎着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同样面无表情回应道。 “在下告辞!” 看着那个年轻人消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龙离转身就往自己休息的木屋走去。我的老伙计咱俩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通往沁阳的官道之上,一匹神骏的白马在平坦的道路上发力奔驰起来,马上的人同样一袭白衣,一柄长刀挂在腰侧,随着烈马的奔驰而上下舞动着。他年轻很轻,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有着不同于年龄的深沉。“命令来得可真是急啊!上一个任务刚完成不久,第二道命令就又来了!”虽然他心里有些愤愤,但是自他接到带有本堂印记的传信后,他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本堂的命令不容违抗,除了在某些特定事情有自主权外,其余的事情所有的人就得服从命令行事,违抗来自本堂的命令是家规里面绝不能容忍的事情之一。飞驰的马蹄踩踏着干涸的土地带起来烟尘,一人一马向着密信中所提到的城市疾驰而去。 “老爷,你看这是什么?”护卫头目小心接过手下递来的一节细竹,仔细看了看后没发现异常后就递了过去。 “你拿着就好了!把有字的一面给我看看!”老管家命令护卫头目小心行事,免得被下毒害了自己的老爷。 “一个三字是什么意思?”老管家恭敬地向中年豪商询问道。 中年富商倒是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对于老管家他倒是不想说过多的事情。老人家总是胆子变得很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让他坐立难安,他跟着自己家几十年了,劳苦功高也用不着去操心这种事情,更何况人老了,也会怕着怕那的,总是寻求稳妥的买卖没有了上进心,要是他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恐怕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恐怕是有谁在恐吓我们,看样子我们的生意上对手现在着急了呢?”中年豪商淡淡地回复道,然后挥了挥手让护卫头目将那竹节处理掉。 老管家见状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但是既然老爷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今天更要紧的事情是和家族里面的老人们进行各铺面的对账、分红事宜,然后确定好下一阶段的目标。而且现在正值灾荒之年,粮食的产量急剧减少,将储备在米仓里面的粮食运往各处米行也同样迫在眉睫,其中不管是路上的防卫力量,还是粮食份额的分配都马虎不得。这种小事还是放在后面再说! 中年豪商对和这些老家伙们扯皮不是太感兴趣,不过身为家族商业的继承人,他也只好和这些老家伙们去扯扯皮,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费尽口舌。他对这些小买卖不是太感兴趣,没什么比投资在某些事情上获利更大,无论是私盐、粮食、兵器甲胄,还是楠木香料都是暴利行业,只可惜那些东西都被世家大族们所垄断,其他的他插不上手,但是粮食方面他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家族,但是也同样操作的好同样能获大利。他们这些中等粮商被上面的人压制得死死的,贩卖的粮食价格根本就是极其微薄,要是不去寻找另外的渠道贩卖,恐怕以后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那些大家族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胆子大的直接往蛮种、越人那里卖粮食!那些人的贩卖渠道都是几十上百年所构建出来的,靠着从中获取的巨额财富和非比寻常的关系才有他们今天的地位,而我不过是复制他们所走过的路罢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他们那时身处乱世,只要你有胆量就行,现在就不行了,除了有胆量还得要有脑子才行。他伪装成胆小怕事的模样可是很多人都被蒙在了鼓里,而且做这种事情他可从来没有出面过,今天竟然让人找上门来了,真是个聪明的人!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呢!中年富商肥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似乎在考虑一下某种打算。不过,龙炎干这事也没考虑太多,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他发现那个人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幕后之人,在现在的沁阳城里面有能力的基本就能确定是他了,那批粮食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平常的粮商在短时间凑出来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龙炎想通过后续的反应判断出幕后之人的身份,要是交易出现了问题总是要去兑现所说承诺的,不然他不是白说了!不过按这中年富商深沉的城府,之后能不能判断出来同样也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等候在外的小厮们看见今天的贵客到了纷纷恭敬地行礼,然后侍立在两旁等待着他们的进入。 龙炎倒是也想尽快将这些事情尽快解决,毕竟任谁在被一群实力强悍的家伙追杀总是心里难免会发虚的。他和那些家伙交过手,实力都很不错,要是被咬住了可不好脱身。不过,谁让这是在人家的地盘里面呢!人家掌握着主动权,也就只好等到他们确定好的时间。他攀附在屋檐之下冷冷地看着院子里几个忙碌着做饭的女人已经有一段时间,周围并无什么异常情况。龙炎用双手紧扣着作为装饰的飞檐,然后腰间猛的发力将腿勾住了屋檐下的横木,顺势靠着勾住的腿部将自己身体摆正。他轻轻活动了下双手,刚才那段时间完全靠着腿部和手指的力量将自己悬挂着,这里位于高空之中,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可是很危险的,他可不想下滑的时候因为手臂发酸而被摔死在这个地方。这次的放松让他感觉到隐隐疼痛,肌肉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变得僵硬起来。待手臂肌肉传来的麻木痛感消失后,他环抱着支撑的木柱滑了下去,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龙炎还是很满意自己小时候爬树掏鸟窝摘果子的本领没有退化。他整理了下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像做贼一般迅速离开了这里。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从院门进入,而是躲在角落里查看周围没有什么行人路过。龙炎不知道自己再跑过去对她们是好是坏?要是被发现了她们的下场可不会好的。正当他纠结时候,小巷里已经传来些许说话声音,在心里打定主意后,就快速起身飞奔,然后踩着外墙助力让双手抓住墙沿翻了进去。 那些女人看见他的身影也不怎么吃惊,也许是一晚上她们想通了,或许白天给了她们一丝安慰!龙炎看着一名少女殷勤地拿来毛巾帮他擦手,但龙炎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确实感到有些不太习惯。他救她们确实是抱了私心的,如果不是有人认出他来,可能他不会杀了那些人,而几个女人同样会有可怕的余生。虽说最后还是救了她们,但总还是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她的好意,更别说等他做完交易后很快就会离开,他自己都是那种流浪的人,怎么可能再来招惹这些女人。 龙炎冷漠地瞥了一眼后就转身进屋,也没管这女孩漂亮眼中一层水雾。 屋舍里只有一人,她正端坐在窗台下面聚精会神地刺绣着什么东西,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龙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坐在那里喝了起来。 “你不应该拒绝她的好意,她是我们中最喜欢你的一个人!你不要以为自己可以随意玩弄别人感情!”那女人抬起头冷漠地看着他说道。 龙炎倒是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顿时楞了一会,然后才回复她,“那不过是面对绝境时渴望保护而带来的,而你这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过些天她心情平复下来自然就会明白的!再说我救下你们不过是顺手而为,谁让他们发现了我呢?我抢了某些人的金铢,那些人现在正找我呢!你看我就不会记住你们的名字,留下一群寡妇孤苦生活下去可不好!”龙炎无所谓地说道,然后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你们都是些混蛋!”那女人紧紧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龙炎认可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缓缓说道。“等躲过了这个风头,到时虎跃山林、龙飞九天,又可以过那种逍遥快活地好日子了!你们想跟着我到山寨里面做压寨夫人吗?” “绝不!”那女人无声地看着他,然后侧过头去,语气似寒冰一般冷漠坚决说道。 “饭菜什么时候能上?”龙炎满不在乎般继续询问道。 “你自己不会看吗!”那女人像是被他气坏了一般,饱满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语气明显恼怒了起来。 龙炎见状只得转过身放下背上的包裹,然后取出之前回来时买的被层层包裹着的卤肉块大口吃了起来。 很快,外面生火做饭的女人三个女人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些家常菜看起来还是很不错,香味很快弥漫在周围,龙炎刚才吃了些肉块不算太饿,那些女人们却不自觉地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她们看起来很瘦弱,也对,她们在被卖的路途中也不知道忍饥挨饿了多久,现在闻着饭菜的香味忍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 之前那名给他送毛巾的女孩畏缩地用微红的眼睛看了看龙炎,龙炎看着她害怕的模样拿起一团包裹着的肉块递了过去,她脸上露出笑容很快就接了过去。另外几名女人看见龙炎轻车熟路地跑到外面拿了一个大碗,然后快速回来将重新买来的卤肉放了进去,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坐下来吃了起来。 “给你的!”那名面目清冷的女子转身从黑暗处拿出一瓶被泥土封住的酒瓶,然后放在了他面前。 龙炎拿起那被土封的酒瓶仔细端详着,揭开封口后一股浓香传了出来,那确实是一瓶醇厚的烈酒,酒香在整个屋子里弥漫。龙炎抬起头盯着那女人,一时之间在考虑着她反常的做法代表着什么含义。 那女人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了过来,抢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杯子就一饮而尽,似乎是喝的太急咳嗽了起来。然后把杯子重重顿在桌上,瞪着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看着龙炎,眼神里流露出不屑,似乎在嘲讽他的胆小怕死。 龙炎确实在思索着她想干什么,对她的生气也不怎么在意。在这么短时间内那些人能找到这里,而且她们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异常,如果她们和那两个刺客一样精锐肯定能瞒过龙炎,不过她们要是的话,这么多人早就杀了他还用什么废话,而且碰到他们的路线也是自己随机走的,连他自己当时都不知道自己走到那里,要是真这么神那就太可怕了,不过也不可能!就为了杀自己一个无名小卒犯得着吗?她们的虎口处自己也观察过了,没有握刀所造成的老茧。 这倒不是自己贪生怕死,出门在外小心总没什么坏处。 龙炎拿起酒壶抿了一口,酒入喉像是有道暖流,落入肚子里就好像火一般燃烧起来,龙炎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道。 那女人这时脸色红艳,捂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颊边的酒窝这时显现出来,仿佛是一朵正开的浓艳的海棠花。 她哪里喝过此等烈酒,这也算是被龙炎给气的。自己好心拿出珍藏的好酒给他喝,他还以为自己要出卖他吗?不过他干着那种掉脑袋的买卖,在外面谨慎一点总没有坏处,相比之下她还是希望他能活的更长远一些。 “抱歉!我自罚三杯赔罪!” 龙炎他自然是担得起放得下的人,也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就赔礼道歉了。“这是做什么?”龙炎茫然地看着那只伸到眼前白皙修长的手,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虽然不解,却也只得伸手出去要和她交握。 “谁要和你握手呢!你说的报酬快给我,要是你跑了我去找谁要?”那女人只是红着脸,打着酒嗝笑着说道。 “放心!说好的报酬自然不会食言!”龙炎看着她妖娆地趴着,目光里充满柔媚,也是无奈的劝说着。在某个瞬间,他确实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火被点燃了,几乎是想立马将她搂在怀里肆意的亲吻,然后尽情地享受着她的娇嫩妩媚。不过,他还是用力晃了晃头,将心中的那股火浇灭了。难道为了自己一时的欲望就毁了她们的余生,强行占用、然后带着她们亡命流浪或者玩弄之后直接丢弃掉她们,让她们带着孤儿艰难活着,甚至就像他出生没多久被丢弃在荒野之中那样! 其他的几人似乎也感到龙炎眼神地变化,几张娇媚的脸上各有不同的反应,都纷纷停下了筷子,默默地看着龙炎。 “看着我干什么,快吃饭!我等会还有事要出去!”还能怎么办呢?他也只好等自己火气下去之后再回来。外面确实有点危险,不过也要不了多久心情就能平复下来,短时间在外游荡也能查探周围是否已经出现那些家伙的探子。 “你不吃完饭然后和我们干那种事情吗?”似乎被其他人盯着,也感觉到自己问的太直白了,随即就低着头看着桌子下的脚面。 现在确实是该离开了!龙炎抓去另外没开封的卤肉包裹转身就离开了这里。现在他得去那个隐蔽地地方了,之前那个屋檐下,现在他可不想去那里,虽然比这个地方要隐蔽,但是一不小心就得摔下来,太过危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74章 正午的太阳照在龙炎的身上,热辣辣的,龙炎加快脚步躲着人群,往那个隐蔽的地方走去。龙炎在外围隐秘处布置好触发响动的机关,然后就放心地躲在一个拐角处悠闲地坐了下来,摸了摸身上藏着的首饰就放下心美美吃起食物。似乎是刚才太阳所带来的暖意,让他不知不觉之间就有了些许睡意,不过自然是不可能睡着的,眯着眼休息一样倒是可以。 当他再次从那里出来的时候,看着夜空里的明星闪耀,感受着休息够所带来充沛的体力,呼吸着夜晚还带着白天热气的风,然后握了握腰间的刀柄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那个隐藏在黑影之中组织再次调派来的杀手也已经来到了在沁阳城的联系地。 “苏幽?”躲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真是见了鬼的任务,这次猎杀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不仅将龙离这种上一代中的翘楚派来,而且又派来了苏家这一代的好手,加上龙兰、灵舞这次竟然一次性出动了五名本堂中的精锐!尤其是龙离,不论是地位还是身手在本堂里面都算是臻至上品,他早已到了不该执行某种实际任务,而应该去充当师范为家族训练更多的新人!想不到连这种级别的人物都出动了。 “这次行动的所有参与者都到齐了!那些尸体你们都看过了!这次的目标极其强悍。”龙离冷漠地说道,“能造成那种伤痕的男人就算是本堂里面也不超过两掌之数,你们都是各自家族里面的精锐,也不用我再多说什么!”龙离看过那些被杀掉人尸体上的刀痕,真是难缠的对手。这样的人竟然在江湖上没有什么传闻?不过唯一好消息的是从交手的记录来看他并不知道他们组织的名号,自然也就不会知道组织的杀人手法,这倒是个好机会,几乎没有人能在刚接触刀丝的时候就能在短时间内知道怎么破解掉它的运行。在那能分金裂石的刀丝之阵面前,他终究不过是肉体凡胎。再强的猛虎被困在牢笼里面也不过是猎物罢了!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面对五名顶尖的好手们围杀之下,这个世上有几人能活下去。这不是他的狂妄,而是对于这些跟他曾经受过同样的训练的族人们的信心! “龙?难道他也是家族的人?不,他的刀法里面没有一丝龙家的痕迹,反而是混杂了很多不同风格的刀法,尤其混杂了大量北方刀手风格!”真是可怕的天赋,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能这么强悍也算是天资过人。 龙炎确实是真没有接受过什么系统训练,不过他能拿动刀之后流浪到了一个一个有着很多各地武士的城市混了两三年,经常能看见街头刀手们对决。他学习对方挥刀的动作,然后剔除掉有些不适应的动作,基本是秉承着怎么顺手怎么用的想法。 “乱葬岗里面的死尸我们都看过了!那种骑兵刀法中的斜斩能在平地上使用足以证明他的强悍!真是头值得猎杀的猛虎!”躲在黑暗中的青年传来冷漠地评价。他自己是刀术上的好手,刀法向来以刚猛着称,那些尸体上风格各异的刀法足以证明使用斜斩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其他的人都表示了认可纷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能从龙兰和灵舞两人手里逃脱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张图是沁阳城的地图。”龙离在桌面上展开一张绘在丝绢上的地图,“上面每一处标红的地方是目标疑似出现地方,花坊和景苑坊街道上小吃附近尤为重要,我们的人已经锁定在了那个范围之内。不重要的地方让其他人过去,花坊和食街交汇处将由我们全部驻守!一旦发现目标格杀勿论!” “全部吗?”白衣男子自坐定之后就一直拿着匕首把玩着,听到龙离这么说道冷漠地抬头询问道。 ”这种事情你们用不着问!”龙离自然用不着解释什么,他们是刀只要服从命令就行!追踪的事有追踪的人去办,就像他们专精杀人,那些人的追踪本领同样是不容小觑。 “我知道诸位心里在想什么?”龙离冷冷地扫过众人 ,“这次任务的抉择是由上面老爷子们所决定,而我们不过是他们手里挥出去的刀,目的是一击必杀,万无一失。” 这次的任务是不是那种渗透伪装的任务,他们只需要等待着目标方位的确认,然后才是他们猎杀的时刻!没有武功有没有武功的好处,在目标眼里他们不过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有时不起眼的人却能做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如果让他们靠近侦查,无论多么好的伪装都是会有些许差错,而那微小的差错往往才是最容易被忽视的,如果陷入在一对一交手中,就连龙离也没用十足的把握能杀了他,一旦惊动了目标,他很快就会像受惊的泥鳅一般躲进污泥里面,很久也不会再次出现。 不过虽然不用追踪,但是其他的准备同样不容马虎,他们只是确定方位而已,真正的猎杀同样需要完备的计划。“去准备你们所需的一切!我希望当你们再次被召集的时候,每个人都是达到了最佳状态!”他们也是人,被从很远的地方紧急召唤过来,身心自然是疲惫不堪的,如果继续保持这种状态的话,恐怕和龙炎交手时会不堪一击。 ”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他们连目标具体地址都还没查探清楚,猎杀的场地自然是没有确定。不过也用不着担忧,一旦确实猎杀场地,按照他们杀人技艺的精湛,确定猎杀战术花费不了什么时间。 “那就下去去休息!等候猎杀时刻!”龙离清晰而冷漠地说出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这里,其余人见状也纷纷按照自己的习惯离开了这里。 龙炎独自走在黑暗之中,手臂上的血正在往下滴落,他紧紧握着腰间的刀柄,心跳声仿佛就在耳边鼓动。他能感受到手臂上的肉被削掉了一块,真是太诡异。那时黑暗之中的极快速一道银光闪烁,他下意识用刀横挡着身前格挡,耳间传来了利刃切割令人牙酸的声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刀被崩开了缺口,似乎听到了那种玩意也在相碰之中断掉时发出的细微声音,就好像是琴弦被崩断了一般。龙炎感受到自己手臂好像被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般,一股热流顺着手臂开始往下流着。虽然那伤口不大现在手臂还能自由活动,但龙炎确实惊讶于那玩意的恐怖,他能感觉那玩意已经在切割中断掉了,那种由长刀传递来的力度绝对错不了。真是可怕,被崩断的扫过就削掉了一点肉,如果绷直的那玩意割到可就恐怕和被重刀砍击所造成的杀伤也弱不到哪里去。龙炎冷漠地扫向四周看还有没有那种玩意,顺带着看能从那里逃跑。 “哼哼,看样子你倒不算是徒有虚名的人!”一道冷漠中充满嗜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看样子这是场不错的任务!” 龙炎听到声音后猛的回头,看向背后不远处,一个黑影双腿分立,带着的斗笠遮盖住他的脸。虽然衣服遮住了他的肉身,但这家伙看起来不算健硕,但隐藏在下面的身体绝对是肌肉劲蛮,筋骨刚猛的肉身,内行人根本不用看就知道他后背绝对甚是平坦,虽然站立时有些前倾,但是他的脊柱可是不会有一丝弯曲,那就宛如一张蓄势待发的长弓一般。一旦发生近战厮杀,便能立刻感觉到他浑身剽悍肌肉所带来的凶蛮爆发,出手速度那绝对是快如闪电。不过,龙炎倒是不怕和他近身厮杀,不过看这家伙近战虽然同样不弱,但是现在那杂耍玩意绝对才是他的看家本领。“你这杂耍玩意也不怎么样呢?不痛不痒的!你是在绣花吗?”龙炎冷漠嘲讽道。 “呵呵呵,等你被切碎了自然也就知道是不是在绣花了!”刺客发出一阵轻笑,缓步前进,月光拉长着他的影子照到龙炎脸上! 这家伙确实是绝对的老手,他用自己的影子让龙炎的视线下降。要是平常这种把戏根本不会奏效,但现在那种玩意在周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这家伙现在不动手恐怕是在等天上的云遮蔽住月光,到了那时在黑暗中恐怕他就得像这家伙所说的被切碎。 龙炎仔细回想着之前逃亡的经过,他逃跑的速度极快啊,跑到这里同样是随机的,这里不是他选择的战场,这家伙同样是追着他跑到了这里来的,短时间内他将整片地方都布上那种玩意根本不太现实,要是这家伙那么强悍,那龙炎也就认栽了! “那我们就来试试!你想要上面的云遮挡住月光?可惜现在还要段时间呢!猜猜我能不能在那段时间内宰了你?”龙炎冷漠地笑道,虽然这么说是想打乱他的内心,有一丝效果也算是好的,总得试一试再说!龙炎缓慢抬起左手往旁边试探着。运气好切断手指,运气不好就切断左手,不过终究还有右手能握刀杀人!他得靠着青石墙面护住后面才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龙炎闪身背靠着墙壁,横着长刀一点一点挪动着。 那刺客停下脚步看着龙炎像乌龟一般慢慢挪动着,发出冷笑嘲讽着,“就算你挪过来,你以为短时间能杀死我?虽然后面突破了刀丝,但最终还是要陷入围攻,他们就快来了!”这家伙警惕性极高,那些打探消息的人死了一个,这才被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最终被他给追上了。仓促之间刀丝找不到好角度进行布设,不然只是浪费刀丝同样浪费时间,起不了什么左右甚至容易被他看穿。要是多给些时间布上完整的刀丝之阵,他才不会跟这家伙废话,他早就发动刀丝之阵进行绞杀了。不过能拖延段时间也算是不错,等他发现已经没有刀丝之时,然后暴怒着向他进攻时,那时根本就不足为虑。暴怒的野兽虽然很危险,但也是最容易杀的猎物。 “真是有趣!你的前面有一条呢!就快要碰到了!”刺客“好心”地提醒道。 龙炎听见之后迟疑了一会,好几次想要试一下,但还是不怎么敢!他只好别扭着抬起右手用刀去试探一下。 “呵呵呵!想不到你这样的男人也会怕死!”刺客夸张地嘲讽的笑着。 龙炎知道这家伙想要让他分寸大乱出现失误,同时也是在拖延时间。不过龙炎此刻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只能容忍他的挑衅嘲讽,不理会他的鼓噪只是继续慢慢试探着前进。等我宰了他的时候看他能不能继续笑出声。不过,他虽然现在不能动手,但是动嘴讨下便宜还是可以的。 “难怪我怎么说你不敢和我近战,原来是娘娘腔,兔儿公。就连之前女人都敢和我近战厮杀,也就你这种娘娘腔才会玩这种杂耍玩意,你怎么不下毒呢?要是刚才那上面有毒我不早死了,真是个蠢货呢?既然都用这玩意了,还以为自己是英雄好汉!” “我会活捉你,然后让你看看真正的刀丝之阵,然后切断你的右手,顺道再用刀阵阉割掉你,让你去做你口中的兔儿相公!”刺客冷漠地说着,丝毫没有之前的嘲讽意味,甚至还带着一丝骄傲,他明显是生气了。 好!这次是真的玩大了。用这玩意阉割人,那可是真是闻所未闻!听得出来这家伙的语气绝不是开玩笑的,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非同寻常的自信。 “蠢货,等我出来宰了你,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龙炎渐渐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不禁有了大胆的猜想,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阻隔。 “你可以试试!不知你有什么胆量!要么中间没有就快速杀了我离开,要么中间有就不知你会丢掉身体那个部位?左手、右手、左腿、右腿,还是你的头呢!”那刺客发出兴奋的笑声,仿佛想看一次好戏一般! 还是稳妥点才行!龙炎最终还是选择稳妥点的方式,犯不着冒那么大风险!不理会他发出的叹息声,平复了心情后就继续慢慢靠近。 第75章 他之后也不再发言嘲讽了,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慢慢试探着挪动身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恐怕今天自己会死在这个肮脏的小巷里面!” 风吹着不远处的树枝哗哗作响,他抬起头注视着夜空中的明月,这时龙炎刹那间看见了斗笠下的真容,他的真容被黑纱蒙住,只露出了一双有着饱含着冷漠与哀伤的桃花眼。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娘的,这小白脸,现在是我随时都可能被那玩意切断手脚,你站在外面悲伤什么!”龙炎确实恼怒起来,等我出来后,我就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悲伤。 知道此时一味的焦急没用,龙炎恨恨地紧咬着后槽牙,只是冷哼了一句表达自己对他的不屑。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龙炎嘴角露出冷笑。 龙炎和他已经相距不到一尺,双方的杀气已经宛如实质般凝练在中间。那刺客冷漠地看着龙炎小心翼翼地行动,随手将带着的斗笠丢了过来。龙炎只得任由斗笠遮挡飞落身上,除了遮挡一两秒视野其他根本没任何作用,他不认为一两秒内就能秒杀掉自己,自然有信心这么做。那斗笠掉在脚下同样能够告诉自己面前是不是有那种玩意。龙炎一抬头,就看见已经跃到自己头顶的刺客正借助脚蹬墙壁的助力正隼一般下扑。龙炎已经知道前面没有任何阻碍,他浑身的血早已经沸腾起来,现在他将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沉重的代价。手里的长刀和他的双剑凶狠地碰撞在一起,刀刃摩擦之间发出了可怕的声音,火花在切割之中一连串地往四周洒落,仿佛刀刃的交锋正让它们流血。龙炎猛地发力,刺客顺势翻身后退。真是诡异!他的身形竟然这么灵活,和之前交过手的那个女人有得一拼。不过也对,他们同属一个组织,风格相似也不算什么! 龙炎见势不饶人地凶猛推进,可怕的刀法现在如猛虎扑食一般凶狠弑杀,他能感受到自己挥刀时浑身的肌肉都在爆发,心脏同时正在剧烈跳动着将血液输送全身。他成功地激怒了龙炎,但是却找不到他的弱点,迅猛而强横的刀法让他也感到很吃力的抵抗着。还真是个浑身蛮力的家伙,每一击都让自己双臂有些阵痛,但他咬着牙用凶狠地反击进行回应。月亮此刻已在一层云后,但是透出了隐约的月光还是足够让他们锁定彼此的身影。 “没力气了!”龙炎横刀站立在那,深呼一口气压制住紊乱的气息,但是对面的刺客此刻却根本无法压制住气息,那无法压抑的剧烈喘息声出卖了他此刻的状态。龙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能在他的猛攻下还没有受伤也算得上很强了。速战速决,别到时被包围了!再有一次攻击他就得像那些人一样用鲜血浸透脚下的土地。身后这时却响起了一声锋锐的风声,龙炎长刀闪电般出手,那枚羽箭被刀的格挡偏离了方向,似乎撞击在青石墙壁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龙炎看见了远处屋顶出现了一道黑影,距此估摸有近三百米。“真是可怕的力道,恐怕连牛都能射死!龙炎虽然比一般人要健壮很多,但是中上一箭恐怕也得死在这里。他们已经来了,继续下去根本讨不到好,要是那冰女同样过来,那就更是存活几率渺茫!看样子得赶紧跑路才行!” 龙炎已经见到那家伙正在上箭,连忙就躲在了他的射击死角处,也亏得此处是条长巷,除了从两边攻击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攻击到自己。想必现在他正在飞奔过来!三百米说远不远,同样说近也不算近。那刺客也意识到同伴就要过来,他抬起双剑死死盯着龙炎,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拖住龙炎的离开。 龙炎迅速转向继续发动起猛攻,那凶狠而沉重的长刀朝着刺客的要害无情地发动攻击。那刺客同样也不甘示弱地扑杀了上来。龙炎的攻击快如闪电,而那黑影同样突地由静转动,剑法同样是精湛至极。几个瞬刹之间,龙炎用背部受伤的轻微伤口换取了他与那刺客距离的拉开,借助冲锋的速度,龙炎脚蹬着墙壁,左手已经抓住了墙沿,猛地发力翻身越过了墙壁脱离了这个战场。不过,他同样不敢有丝毫地停留,这两个刺客很快就会追上来,虽然之前那两名刺客现在还躲在暗处没有出现,不过龙炎敢肯定她们离自己最多不超过五百米。真是群躲在暗处里随时准备往猎物体内注射毒液的毒蛇。“三天啊!三天!看样子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我说过的话自然是要算数的!看样子得回去了,竟然选择这样干,那就得做好付出足够的代价的准备!不过,还是先脱离这些跟在后面的刺客再说。”龙炎在昏暗的小巷中快步奔逃着,不时从后面传来冷箭的风啸声,他的血从之前的伤口里面不断地流出,虽然伤口不深但是不停的运动使得伤口一直没有闭合。不过这些算不上什么大事,渗出来的血量不算太多,他的意识也没有渐渐地变得模糊。背后也没有传来些许细微的脚步声,似乎给人传达着他们已经放弃的错误信号,龙炎肯定不会相信,他们可不是什么轻言放弃之人,相信这个还不如自己现在就抹了脖子。 他就像是被蛛网围困着的昆虫,一不小心就会被周围看不见的蛛网所网住,挣扎无望之下成为蜘蛛们的血食,而这错综复杂的巷子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张蛛网,他就是要被这张蛛网捕获的猎物。 他们正在将自己往某个地方驱赶,可能等待在他前面的将是那种已经布设完整的那种刀丝之阵。 他转过一个巷口,背贴着墙壁急促的呼吸,那些刺客就好像闻到了血腥味的猎犬正快速追来。或许自己能最后杀掉几人,或许自己瞬间就会被他们联手斩下头颅,又或者自己还没感觉到什么就碎了一地。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无关之事,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前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是认为要么杀了对方然后继续喝酒吃肉,要么被人杀掉然后随便丢在乱葬岗也没谁会给你收尸。他没有亲人,同样没有兄弟,死了后一了百了!敖雪听说自己死后恐怕会哭的死去活来,她肯定是会来给自己收尸,不过当她来了又那能在乱葬岗里面找到自己呢!或许还有几个女人会给自己收尸?这么想着让他心里有点五味杂陈!这么想着他对那富商的恨又深了几层,很好,胆敢出卖我,你就得付出足够的代价!要想树立威望统领剩余的弟兄,熊武就必须带人灭掉这家人,不然没有谁会服他的,这点自信龙炎还是有的,他麾下的弟兄对他的忠诚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磨灭的。 “怎么回事?东南方向有大量的厮杀声,难道熊武他们违抗了命令过来了?这么大动静肯定得惊动城内守军,到时被两面夹击恐怕他的人都得死伤惨重!”龙炎不相信城里的官员不知道那些刺客们的动作,恐怕是蛇鼠一窝! 现在想多了没有,恐怕得到了那里才有办法。他可做不到靠着丢下自己的兄弟独自逃命这种事情。他调转方向迅速往骚乱的地方跑去,不过他同时保持着清醒,要是乱了分寸到时谁也跑不出去。 “真是可怕啊!冰女那冰矛还真是可怕,幸亏他跑得快,不然挨上一发下场就和他们一样!”龙炎已经看清楚了不是他的人和这些刺客、军卒之间的厮杀,而是派遣的黑甲军卒们和那几名猎捕他的刺客之间的厮杀,既然这样他倒是可以悠闲的躲在阴暗处观看事态的发展。他确实不敢出去,除了冰女之外,另外几人都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再说这些军卒们可不是他的手下,要是碰上肯定会发生厮杀。相信那些家伙也打着和我同样的主意等着猎杀的机会,这女人恐怕同样是被放出来的棋子,他们的同伴一样躲在阴影之中看着!反正他们自己都不急我又去急什么? 冰女高傲的站立在那,左手似乎在虚空勾画着什么什么的纹路,右手随意低垂着,似乎指尖上有冰凌在昏暗的光芒下闪烁着。 冰女右手猛地一扬,那些冰凌就像冬日手里抓着一团松散的雪花扬了出去。龙炎惊叹那些细碎的冰凌在空中瞬刹间就仿佛吸收了空气中水分一般,凭空变成了数量众多的银刺飞射出去。这些银刺虽然比不过之前攻击龙炎的那几根床弩所用的箭矢一般粗细,但是数量可多太多了!龙炎见此情形不仅庆幸自己见势不妙跑得快,同时还感叹自己当时幸亏和那女刺客拉进距离缠斗,让她害怕误伤同伴而不敢使用这玩意,不然他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那些冰刺在空中发出尖利的风割声,宛如箭矢一般射向那些举盾的黑甲兵卒们,前面的武士们高举着盾牌严阵以待,手上制式的军刀森冷威严。猛烈的撞击声响起,前排的武士们惨叫着倒了下去,后方的军卒们看着前面死去的同袍兄弟的惨状,红着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妖人,但是却没人敢继续往上冲。此刻军阵之中被刚才破碎的冰屑同样被刺伤的军士们也不在少数,不过好在经过前面的盾墙和身体,冰刺上的威力小了很多,应该都是些皮外上而已。冰女此刻好像体力有些不支,龙炎能看到那些军士们已经开始狂喜着前进了几步,但就在这时他们前面的人群里面却发出了惊恐的吼叫,那些没有吼叫的军士们面色慌张地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惊恐的看着那些吼叫的弟兄们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后倒下,他们然后就像是此刻身处寒冬一般身上的铠甲上结了一层冰霜,露出来的皮肤也像是冬天被冻死的人那样变得青紫。 “她没力气了!”冷漠地话语从后方传来,一名穿着黑色重甲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后方走来,红褐色的披风在火把的照耀下被夜风吹的微微起伏。随后举起手里的玄铁重剑一挥,“列阵,弩手给我射!”随着命令的下达,黑甲军士们纷纷后撤,前方的几人半蹲下去,双手持刀围成月却阵进行护卫,大批身着黑色牛皮甲的武士上去手持长弓瞄准那名危险至极的秘术师。 弓箭手中一声惨呼代替了命令,所有的箭矢都被射了出去。之前偷袭龙炎的那名弓箭手也来了,刚才后方的箭直接射穿了某个替死鬼的头颅,那家伙恐怕目标是那名重甲将领,不过却被那个替死鬼挡住了!冰女转瞬之间就已经完成了再一次秘术的释放,她的前面出现了一层冰墙一样的东西,那足以短距离射死烈马的军用长弓在将射透冰墙后,箭矢却只前进了三分之二左右的箭杆长度就失去所有动能而停下,冰女此刻就好像是可以被风吹的随时会摔倒了一般,身体可以看出在微微颤抖着。 重甲将领沉默地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长弓,冷哼一声就将手里的箭矢射了过去。果然是有本事的将领,他射出的箭虽然通过冰墙是同样损耗了些许动能,但是那可怕的力量继续让它朝着目标飞去,似乎很快就能射透那美艳女子的头颅。一道黑影闪电般从阴影之中跃了出去,手里的长刀同样闪电般出手,那枚羽箭顿时被她从中切开,掉落在她声旁的青石板砖上,清脆作响。远处此刻传来了凄厉的猫叫声,似乎是催促她们赶紧撤退。 冰墙随即碎裂,上面的箭矢随之掉落下来。冰女得到同伴的掩护后就扶着墙壁开始撤退。而那两名黑影却不退反进,丝毫不畏惧弩手的射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旦弩手上好弦再次射击,在这个狭窄的小巷里面他们很可能一波就会被射杀,而拉进距离让弩手无法射击,在这个狭窄的地方对他们却是有力的。 “杀了他们,一个不留!”重甲将领呼啸一声,如同猛虎一般挥动着手里的重剑扑杀了上去,后面的武士们同样嚎叫着跟着他们的将领冲杀。 这里确实适合防守,龙炎躲在在高处确实看见了远距离进行合围的人影正快速在巷子里穿梭着,不过他们好像遇到了不断地麻烦,看着像是遇到了龙炎之前面对地刀丝,在死了几个人后面就开始放慢脚步,因此增援的速度极慢,恐怕他们到了这里,这些人早就没影了!我说怎么没有出现那家伙的影子,原来是到处跑着布设刀丝陷阱! “杀!” 黑色的潮水向前涌去,和小巷里面断后的两个人影重重地撞击在一起。 第77章 那两人的刀法是真不错,每一击几乎都能留下一条命,不过他们也支持不了不久了,若不是仗着小巷内狭窄,能够近身的武士们不是很多,恐怕那两人很快就会死去,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在他们凶狠的挥砍下,那些交战的军卒们也死去了一些,不过在那些庞大的数量下,涌上的黑色潮流却没有丝毫消减。 第二次远处的猫叫凄厉的传来,两道黑影硬生生杀死面前的军卒,不过那施箭的那人好像被那重剑将领给他的左手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创口。 那两道黑影听见远处的猫叫,阻击可以说是很艰难,虽然不算太久,但是面对身穿铁甲的军卒,能造成死亡的地方确实不多。不过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陷阱已经部署好了,是时候将他们引进去,到那时他们才可以从容撤退。黑影迅速抽身拉开距离,转身向着巷子的一侧急速撤离。军卒们此刻被怒火烧红了他们的脑袋,他们是燕军中的精锐,什么时候死了这么多弟兄而对方毫发无损?现在好不容易付出伤亡将留下的两人的体力耗尽,可以看到可以活捉然后狠狠折磨他们,要是这样都被被他们逃跑了,那他们还吃什么军粮,那还不如回家奶孩子呢?更不要说其中那男的已经被他们军头给来了狠狠一刀,玩多了花坊的粉头今天换换口味! 这些家伙以前有很多都是占山为王的积年老匪,还混杂了一批脱离燕军的兵痞,战斗力凶悍有杀人越货的习气也不足为奇。他们的寨主和借着军队里面有些交情,混到了这个富裕的地方,在这个地头上面可没谁胆敢招惹他们!想不到今天碰上硬茬子了! 他们嚎叫着追了上去,而龙炎也从藏身的屋檐下轻轻的落了下来,同样也追了上去。“要是那些军卒们没有杀死他们的把握,我不介意出手帮他们收拾残局。猎手和猎物的身份已经转换过来了,世上有时发生的事情可真是奇妙啊!” 黑色的羽箭从黑色的潮流中不断发出尖啸射出,可能是因为在急速跑动中军弩不好上弦,现在也只有靠着少数携带的弓箭进行射击威吓。不过到了某个地方射出的一两支羽箭好像在空中碰到了刀锋一般被切断,那些追击的黑色潮流并没发现这一情况继续进行追击,那两个黑影同样没有放慢脚步,仿佛前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刀丝一般快速前进。现在刀丝之阵肯定还留有通道供他们通过,等后面追击的人踏进去后恐怕刀丝之阵才会发动。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如花开时节蜜蜂振翅采蜜时的声音,嗡嗡嗡的四面八方传入耳朵,让人辨不清方向。 随着而来的就是成片的哀嚎声。整队的士兵仿佛成片被收割的麦子,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镰刀所收割。唯一的区别是割麦的时候,那些麦子不好流血,而现在那些被切割的军卒们残破的身体喷射着鲜血,仿佛在那狭窄的小巷里面下起了血雨,那些没用被切割的军卒们呆立在那里,动作僵硬地抹了抹身上被喷溅到的鲜血,飘洒过来的鲜血甚至将后面靠近的军卒手里的火把都给浇熄了,就好像真是天上下起了雨水浇灭了火把! 前面宛如地狱一般,喷溅的鲜血和飞洒的内脏残肢到处都是,落在地上的鲜血像是雨水一般缓缓流过后面人的牛皮军靴,虽然他们没有直接接触到血,但是他们可以想象那些血液现在在他们脚下还冒着热气! “弓弩手给老子射死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是对那些还惨叫的人说的,还是对那些黑影说的。不过那些惨叫的人现在死去也是好的,身体大量失血他们也是活不下去,与其痛苦的渡过最后的苟延残喘,还不如早些结束痛苦! 一阵恐怖的箭羽覆盖后,那些惨叫的人现在都再也发不出声音了!这时的小巷里面就仿佛已经没有了活人一般,活着的人生怕惊动什么东西一般而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龙炎这时也没那刀丝之阵所吓住了,那真是太恐怖了!要是自己陷了进去,恐怕也得被切碎了事!其他人可以不杀,但是那玩刀丝的家伙一定要死!龙炎也顾不得看热闹了,马上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他转念一想要是那家伙在其他的地方继续设了这玩意,贸然追上去被这玩意切碎了可就划不来,现在太黑了实在是危险!还是算了,龙炎打定主意后立马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迅速离开。 “真是晦气!被咬住了就不会松口?”龙炎急速停了下来,冷漠地看着堵在了前面的黑影,然后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让他们一起上!” 龙炎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在那些军卒的追杀下堵在了龙炎前面,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寻求答案没任何用,最后还得靠手里的刀! 巷道不远处的出口处,一个黑影双腿分立,右手带着铁爪握着连接着一个铁球模样的铁链,而左手手持一把短刀,一样凶戾的眼神,一样的凶狠好战。 “不用看了!这里就我一人!”黑影看见龙炎扫视四周后冷漠地说道。 “拔刀!”他看见龙炎似乎不太信自己说道,发出了最后的警告。“我不会手下留情!” “想进攻就进攻!”龙炎拔出刀做好防守的姿势,却并不打算发动进攻。他可不想踏进那种刀丝之阵,然后被搅碎!“你不会没胆量发动攻击?” “那就如你所愿!”刺客缓步前进,铁球被拖在地上,铁器摩擦在青石上的声音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这地方选的还真好呢,比起其他的巷道可要宽敞多了! 刺客已经由缓步前行慢慢开始了加速,几息之间就快要到龙炎跟前。黑暗中掠过的乌黑色的弧线已经率先发动了攻击,铁链一端拴着的铁球在空中发出尖啸声往龙炎身上砸去。恐怖的风啸声让龙炎熄灭了硬碰的想法,但这家伙也确实是强悍异常,他在铁球被掷出的同时,几乎是跃起和铁球同时向龙炎扑来。而且铁球掷出的手法也不同寻常,根本不是走直线,而是不可思议的弧线,更可怕的是那铁链竟然像活着的蛇一般可以调整蛇头的攻击,恐怕是那握着铁链尾端的手进行发力带动蛇头的转向,使得铁球脱手后仍然受他的控制。 “糟糕!”龙炎的余光瞥见了一道寒光从下往上直刺他的大腿,赶忙进行后退避让,不过那铁球却好像未卜先知一般出现在他退避的路上。龙炎一咬牙只得用手中的长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进行截击。刚一碰上,一股巨大的力度就从长刀传递到龙炎的手臂上。 “这家伙还真是强悍啊!”龙炎心中狠狠地想着,刚一交手就让自己吃了暗亏,虽然有龙炎没和这种武器交过手以及留下了注意力预防另外的刺客趁他全力和这家伙厮杀时进行偷袭的原因。不过这家伙确实强悍,刚才的攻击已经让龙炎的右手出现了些许扭伤,隐隐约约传来了疼痛,似乎之前的伤口也开始了少量流出鲜血。 流星锤被铁链拴着在空中转圈,摩擦着空气发出威吓的声音,蒙面的黑布只露出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盯着龙炎的动作。 “真是了不去啊……”他喃喃自语道,“想不到你竟然毫发无损就挡住了我的杀招!” “你把我的右手扭伤了,可算不上是毫发无损!”龙炎话语中赞赏评价道,可语气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你有这种自傲无可厚非,也有这种实力作出评价!” “现在轮到我了!”龙炎已经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隐藏,更没有那个鬼一样的刀丝!既然是一对一,那我只能抓住机会杀了你了! 他俩几乎同时发动攻击,龙炎快速避过铁球的攻击,凶狠地用手里的长刀顺势以一种刁钻的角度下劈,那刺客却不退反进,左手上的短刀横在龙炎重刀的前进方向。可不是那么好接的,之前的亏你也尝尝!两刀相碰之时火花四溅,那刺客的左手明显被压了下去,手腕处同样发出一声异响,这下不好受!趁你病要你命,龙炎准备进行横切,正好可以攻击他没有设防的腹部!不过脑后不寻常的风让他赶紧放弃下一步行动,因为来自脑后的攻击可不是什么可以忽视掉的威胁,龙炎只得侧身拉开距离躲避的同时,用刀攻击身侧连接铁球的链条。 可以说龙炎的反应速度远远超过了常人,他的反击挡住了来袭的铁球,而且连接铁球的链子在长刀上卷了几下,缠住了。 龙兰见状意识到机会来了,他猛地发力准备将对方拉过来,到时他手里有的不过是左手上用来削苹果的小刀,一对一情况下,一把削苹果的短刀而已,徒手他也能扭断那家伙的脖子,更不要说他左手同样受了伤。 刺客同样发力往回拉扯武器,两人的力量堪堪对敌,双方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 想不到这家伙竟能那样发动攻击!真是防不胜防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惊喜! “说说!你们是什么人?想不到你们个个都是如此强悍的家伙!” “苏离!奉命而来!”刺客好像并不打算多说什么,声音平静,毫无起伏,“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把握能杀掉你,不过总得有个交代才行!” “那就承蒙夸奖了!”龙炎明白这些家伙擅长攻心,现在指不定在思考着从哪个角度发动攻击刺入自己要害呢?虽说自己同样也是这么打算的! 这么僵持没任何作用,先将刀抽出来再说!虽说到时那家伙的铁链也会随之被解放,不过龙炎不认为这家伙还能用左手挡下几刀,他的左手现在在已经伤了,再来几下重击恐怕骨头就会断掉!等我废了你的左手,光凭右手的铁球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杀。 龙炎的眼睛盯着那刺客的左手一会儿,那刺客也已注视到龙炎双眼所看,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叹息。“和你这样的强者厮杀,出现了一点伤就能被嗅出来!不过能够死在强者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说完后铁链快速抖动,然后像是缠绕着的布条一般松开。 龙炎抽回了自己的长刀后退了几步,而那被铁链拴着的铁球正被他提在半空中,多余的铁链条像条蛇一般随意的盘绕在地上。 龙炎活动了下右手,手上的长刀切割着空气发出尖啸。他在刚才多人交手已经试探出他的实力了,所以现在自然也就根本不用保留实力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去。看着对面的刺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虽然他们想杀了自己,不过也算得上是群强悍的家伙! “虎弑!”龙炎像猛虎一般扑杀了上去,手中的长刀将会像猛虎的獠牙撕裂猎物的咽喉。刺客同样快速挥动着铁链准备迎击! 长刀将连接铁球的锁链一刀斩断,刀刃和铁链剧烈摩擦,发出可怕的声音,一连串耀眼的火星如闪电般照亮了四周。飞落的铁球飞出去撞上墙壁也发出了剧烈的响声,龙炎此刻却没有听见一般,长刀继续迅猛挥下,而左手这时死死抓住了他直刺的左手!不过却没有像往常一般鲜血喷溅的场景,反而就像砍上了重甲一样。真是离谱,那么大的力量竟然没有砍穿? 既然一刀砍不透,那就换个地方,下一刀攻击脖子! 就在这时,他好像又听见了走动间甲叶碰撞的声音,远处的屋檐上好像也出现了几个挪动着的黑点。他右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刀背“糟糕!我就说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堵我,原来打算在周围派人用箭射死我!” 龙炎知道那箭手的实力,恐怕自己还没砍死他自己的头颅就得被射穿,龙炎猛地一脚,借助反作用力将自己重新退到了有遮蔽的地方,而那刺客似乎同样看见了不远处的援兵,同样躲进了有遮蔽所在处,然后转身就沿着墙角快速撤退。 第78章 “阁下是龙炎?我家主人有请!”龙炎快速在黑暗中离开,忽然从旁边的小巷里走出了一辆马车,一名身着黑色重甲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那里冷冷发问道,马车周围八名黑衣武士拄刀走出站立在两翼。 真是没完没了了不是?好消息是除了那重甲男人外,其余人最多两刀的事!不知道谁制定这种蠢战法,一起上不早弄死我了!龙炎冷漠地嘴角露出嘲讽笑容,还真以为他们这几人能留住自己!“你们的主人是谁?他难道改变心意想要招揽我?不知道能开出什么条件?”龙炎一边说着话一边仿佛漫不经心一般慢慢靠近! “阁下请退后!我家主人是和你谈好粮食买卖的那位老爷,他派我们是来帮助阁下的!”重甲武士看见龙炎在靠近他们,右手立马握在刀柄上冷冷劝说道,其余的黑衣武士们听闻话语后也手握刀柄进行着戒备。 “他让你们过来帮助我?”龙炎冷冷地说。 “是的,那些军卒们也是我家老爷派过去帮助阁下的,不然可不会那么凑巧的出现!” “你要让我相信,就要有凭证,不然你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嘿嘿,阁下请看!”重甲武士从身上掏出一张纸条卷起来丢了过来,龙炎看清楚上面的字迹,确实是自己让赵芯蕾送过去的,要是想杀自己,用不着死那么多人让他上钩,之前那些刺客的绞杀就是被他们打乱了,不然龙炎也得面临一场恶战! “你们想让我去哪?” “自然是能让阁下不用担忧那些刺客袭扰的地方!我家老爷得知阁下遇到伏击当即就让我们过来!” 有些事大家都懂,戳破了徒增不愉快,反而得不偿失,还不如装做不知道呢! “那走!”龙炎知道他们主人费不着杀自己,他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有利的。 不过当龙炎掀开车帘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为好,在车内淫糜的红光照射下,两名年纪不大的女子蛇一般搂抱在一起,微弱的光线照在那两张妖媚的脸上让人看见不由血脉偾张,她们身上只着片缕薄纱遮盖住身上的隐秘之所,露出了完美得令人窒息的胴体,诱人的曲线上好像同样刺着的妖艳的刺青,但是龙炎只是瞥了一眼就转开了视野也就没有看清!手腕和脚踝处处装饰着由黄金白银精制的手环脚链,车厢内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这是何意?”龙炎转过头询问那名重甲武士! “她们自然是服侍阁下的侍女,从此去我家主人所在地还有段路程,即是为了阁下路上无聊可以随意玩弄消遣,同样也是我家主人对阁下的怠慢进行赔礼道歉!车厢也传不出什么声音的,阁下可以放心的消遣!” “如果阁下不喜欢她俩,到了庄园里面还有很多其他类型的美姬供大人挑选!”似乎是看出了龙炎眼里地不耐烦。 “你们主人是卖粮食的还是做勾栏生意的?”龙炎冷冷地注视着他询问道。要不是他给自己玩有的没的各种事情,买上粮食他早回去了,还用的着在这里被那些刺客打了几次伏击,现在又给自己玩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把戏,真把自己当成可以随意戏耍的猴子! “我家主人就在庭院等着阁下,还请阁下在车上稍候片刻!”这重甲武士说话的时候,眼睛却死死盯着龙炎的右手,生怕他心情不爽暴起杀人。他看过龙炎和挥刀地样子,心里自然明白自己可没什么把握能从他的手里活下去,所以尽量避免激怒对方。 “好!我不喜欢被骗!要是下车没见到他的话,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就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前来,自然是不敢信口胡说的!” “那就好!”龙炎踏进了马车,两名舞姬弱不胜衣,媚眼如丝般伸出如玉般般的玉臂准备环抱着龙炎,龙炎摸了摸她俩伸出来的手掌,又摸了摸她俩地腰间,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让她们随便坐在一侧,而自己就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目养神。那两名舞姬满脸惊讶地看着龙炎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们还以为她们的第一次会给一个满脸横肉的粗鲁汉子,不过第一眼看他的模样也算的上仪表堂堂。能够将第一次给这样的男人也算是不错!不过很快她们就认为他和姐姐们嘴里的其他男人不会有什么区别,一上来车厢就一脸急色地乱摸她们显得极其粗鲁,她们却只能满脸堆笑地忍受他肆意的玩弄。 两名美姬想象中那种狂暴的侵袭没有迎来,看着闭目靠在车厢墙壁的男人,她俩彼此看着对方却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身上有难言之隐?不过看他龙精虎猛的似乎也不像! 龙炎上马车就摸她们的手和身体,可不是为了轻薄这两名妖艳的美姬,他只是为了查看她俩手上是否有常年握刀的老茧,同样常年习武的身体同样和普通人也有很大差别,肌肉日复一日的持续某种发力可是很容易就能摸出来的。她俩的手掌软嫩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而身体同样柔软没有什么异常!如果和那女刺客相比,闭着眼睛光凭手感就能确定是谁!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答案,龙炎也就不再理会周围,反而专心闭目养神起来。 “你不想要我们吗?两具香喷喷的身体你不动心?” “不,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饿了你们自己吃饭!”龙炎扫视她们在食案上摆上的饭菜,只是冷冷地说道。虽然心中知道那名富商没理由坑害自己,要知道刚才那些军卒和刺客们可是真正的绞杀在一起的。不过事情总是要留个心眼! 那两名美姬见到龙炎只是闭眼休息,对食案上的酒菜并不感兴趣! “这是主人为客人准备的食物,让我们吃了不合规矩!” “你们想吃就吃,难道我还会告诉那家伙?你们服侍的时候不一起吃东西?还是在一旁看着我吃,难道和花坊里面不一样?”龙炎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去过花坊,难道我们就比不过那里的女人?”熟悉的女子声音再次传来! “你是第二次问我问题了?你不害怕我?”龙炎睁开了眼睛,幽暗的光中,发声女孩的琥珀色深邃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恐惧。“唉,其实你们用不着害怕,我要伤害你们用不着玩什么阴谋诡计,你们现在能反抗吗?” 真是无趣,稍微逗一下就害怕得不得了! 两名舞姬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像他这种大人物竟然都这么说了,他就不会再继续为难她们,本来就用不着为了欺骗她们说谎话。现在他想要怎么做都可以,用不着戏耍她们这种卑贱的舞姬! 她俩看见龙炎再次闭眼休息,也就放心大胆吃喝起来!这些东西都是为他特意准备的,所用的食材酒品都是上层,她们那里吃过这种好吃的! 龙炎感受到两具柔软的身体慢慢靠近,睁开眼睛就看见她俩一脸妩媚之色爬着过来。 “软香在怀,真是男人的梦想!”龙炎是个正常地男人,不过还是有羞耻感的,他可不想在这马车里面干那种事情,如果此刻在安全的房屋里面,他倒是会把她们抱上床然后享乐,不过现在却没那种兴趣! 龙炎认为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虽然拒绝之前那几个女人的示好,就是因为那些女人都是良家女子,他拍拍屁股走人,然后留下那些女人余生吃尽苦头活下去?带着她们在身边那就更不可能了,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她们会想过那种日子?她们喜欢自己,那他也不能明知道自己以后过着那种流浪的亡命生涯的日子,然后为了自己的淫欲将她们带在身边?敖雪不一样,她的家人都死了,她一个人在这个世道可活不下去,跟着自己总好过被某些人渣玩弄后再卖进勾栏,或者直接抛尸荒野!现在这些舞姬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事情,等起了床谁也不会纠缠着对方! 如果他是正人君子就根本不应该和两名妖媚动人的绝色单独待在一起。他既然选择了待在一起,那自然和正人君子一丝关系都没有!虽然自己不会在马车上干那种事情,但是怀抱着她俩也算不上什么!再说他之前就已经打算去花坊里面,只不过被那两个刺客打搅了好事! 龙炎睁开了眼睛,怀里的两名绝美女子妩媚动人,脸上带着醉酒后的红润,玉臂勾挂在龙炎的脖子上,柔软带着香味的身体不断扭动着,微香的额头不住摩挲着他的胸口、脸颊,微张的樱桃小嘴,不断喷吐着淡淡的酒香味,被酒液所润湿的唇脂此刻显得尤为动人。 龙炎低下头就亲了上去,似乎常年握刀的手上长有的硬茧在抚摸的时候让她俩有些不舒服的想要挣脱,嘴唇里发出微微吃痛的哽咽声让龙炎停止了抚摸的动作。 被亲的那女人这时反过来轻咬了他一口表示着不满,另一个女人趴在他耳朵边轻轻嬉笑着说道,“那样挺好的,我们很高兴!” “算了,不要玩过火了!现在这样就很好!”龙炎制止了她俩的下一步动作,“等到了卧室后再进行下一步!” 她俩闻言就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用纤细的胳膊将龙炎搂的更紧,撒娇般发出娇哼声,然后扭动着蛇一般细软的身子回应道。 “手法还好吗?”女人低声询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邀宠的味道。 “还是很不错的!我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服务!”龙炎心满意足的说。 两个女人一人跪坐在身侧用双手按摩腿部,另一人正轻柔地帮他清洗身上上的伤口!女人拿着酒盏慢慢地倾倒里面的烈酒,然后用白净的手帕细心的将伤口周围的擦拭干净,然后用微微丰腴的身体紧贴着他健壮的上半身,同时温润的嘴唇也贴在了他的耳边吹起。隔着单薄的布料,龙炎能感受到她细嫩的肌肤上蕴含的温度,像是要用体温将他俩融化在一起。 “好了!就快要到了!帮我把衣服穿上!”龙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幽幽地说道! “好!”那女人闷闷地答复道,为他重新穿好了衣服,然后就用她细软的双手为他按摩着肩膀! “就快要到了!”龙炎摸着刀柄感受着它的存在,脸上重新恢复了之前那种冷硬如钢的表情。 马车继续行进了一会,然后停了下来! 重甲武士带着他们穿过花园,走过幽深的走廊,然后走过浮桥,最后到了一座长廊。上面挂着红灯笼,每隔几座台阶就能看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人按着腰间的剑柄警戒,在入口处看过重甲武士随身携带的令牌后,后续他们经过的时候也就并未上去阻拦,但还是递来了审视的目光。龙炎从他们的站立姿势就知道这些人身手算是不错,隐藏在衣袍下面的肌肉同样精悍异常! 待护卫通报之后,重甲武士才继续带着龙炎进入了某处灯火通明的内阁之中。里面似乎正在开着宴席,优美的舞乐之声隐隐从某间屋舍内传来。 呵呵,还真是享受呢!一边享受着美艳舞姬的殷切服侍,一边看着强悍的武士的战斗,确实是人世间的一件乐事! 一名衣着豪奢的肥胖中年人正高举着酒杯和其他几人彼此对饮,几名衣着单薄的美艳舞姬跪坐在身侧服侍着他们。而下方的的武士正激烈的搏杀在一起,每一次的流血受伤,都引的那些妖媚的舞姬们娇嗔不断,而那些男人就顺势怀抱着她们进行安慰!虽然激烈但不算死斗,看样子是想向自己展示他们的实力! 龙炎对他们玩的把戏不感兴趣,赶紧将买卖确定好了,免得夜长梦多才是第一要务,其他的事情也懒得废话! 龙炎在奴仆地指引下来到了空着的位置,身后的那两名妖媚的女人同样乖巧的跪坐下来,然后就开始殷切的喂龙炎食案上的美食。等候在一旁两名小厮在恭敬地行礼后,就将食案中的饭食尝了一口后然后行礼退下。 龙炎不在意地接过了她俩殷切的喂食,视线却盯在那几名被挑选出来在龙炎面前展示的四名武士。确实是好手,和刚才那名中年重甲武士差不了多少,不过竟然和我离得这么近。他们不会以为那些人可以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挡住自己?主座上的中年豪商自然不是危险,那三名同样坐在那里的人也算不上什么,最多两刀就能杀了,或许右侧的中年武士年轻时候很强,但现在早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自然没有以前的风采,至于其余两人就是个草包,松松垮垮的酒囊饭袋!就算周围布设有弓箭手,龙炎还是有把握在被射死之前杀光这几人! “阁下不点评一下吗?”坐在主座上的中年豪商慵懒的笑道。 “双方都是好手,使用的武器并不熟悉,妄自点评不过是徒增笑话罢了!”龙炎对他们使用的枪法并不熟悉,自然对其中的技巧无从谈起。 “那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设个赌局呢?赌他们哪一个能赢!”说话的人满脸凶恶的盯着龙炎说道。 “恐怕我带的钱不够,没有钱输在这里。”龙炎冷冷的回答道。 “莫非阁下害怕了?”那人继续挑衅的说道,“阁下随便下注,赢了的由我出,输了的话一样由我出!” “那我下一千万金铢,你有吗?”龙炎冷漠地嘲讽道。这家伙他都连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有什么冲突,现在蹬鼻子上脸是真把他当成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呢? “阁下说话的口气倒是狂妄,只是却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另一名中年男子冷冷的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还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们?之前的事情他想起了就是一肚子的火,该来的总会来,挡也挡不住!龙炎没管他们,他自然知道这里说话的人是谁。如寒冰般冷漠地目光转向坐在主座上的那名中年豪商,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眼睛。 真是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难怪是杀人如麻的凶兽! “阁下说笑了,之前救援的时候折损了很多的兄弟,他一时心情不顺说了些过激的话,阁下请见谅!”那豪商语气诚恳的解释道。 哼哼!真是好笑,那些死了的人关老子什么事?难道是我指挥他们像群蠢猪一般闯进别人设下的刀丝之阵?有蠢猪一般的领头之人自然有一群蠢猪的手下,难不成我还要付抚恤金给那群死了的蠢货?龙炎冷哼地一声,脸上带着嘲讽看向了那头蠢猪! “难不成我还要付抚恤金给他们?”龙炎冷笑着说道。要是他们在自己手里指挥断送掉的,他自然会付钱,不过现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哼哼,那些刺客是被派来杀你的,而我们是为了将你救下才折损了那么多弟兄,我得给我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交代?你们既然知道他们的来路,然后中了刀丝之阵,说出来只能是自取其辱!”龙炎冷哼着说道,既然知道了有那种玩意,还像群蠢猪一样踏了进去,说出来除了自取其辱外还能得到什么? “既然你说的这么厉害,那就上去擂台见见高低!” “你和我打?还是他们和我打?”龙炎随手指向擂台上面的几人,那些不过是皮外伤,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当然是他们!既然是擂台上的比试,总得要有些彩头才行!” “嗯说的在理,擂台上面总得有彩头才行。不过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助兴而已不要伤了各自的和气!每人一千金,最后站着的人得到所有的金铢!不过,我既然是主人,那两个新来的美人就当做赠礼送给龙炎阁下当做赔礼!”主座上的豪商慵懒的轻笑起来! “那两个美姬价值百金,真是可惜了!还不如让她俩当做赠品赏给站着的那个勇士呢?金铢、美人向来都是勇士的所有物,怎么能无功受禄呢?你说对吗?”那人盯着龙炎嘲讽的说道。 “如果主人家不反对,我也没什么异议!”龙炎摸着刀柄冷漠地说道。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好拂了大家的面子!”豪商爽朗的举杯大笑着说道。 第79章 龙炎快步地走了过去,途中捥动的刀花割破空气时发出风割之声,那四名久经战场的武士们听见风割之声后眼神里出现了好战的凶光,怔怔地看向龙炎的动作。他们都是从这上面的死斗之中存活下来的勇士,每一人都是数十次搏杀中的生还者,凭借着敏锐的感觉从龙炎的动作就能知道他绝对是真正的杀人凶兽。 四对一虽然胜之不武,但是他们也不敢违抗命令! 手持刀盾的武士迅速扑击,像豹子一般迅猛,难以想象身着铁甲竟然还有如此强大的爆发了,两人一左一右,攻向龙炎的侧后,那名持斧的武士正面吼叫着冲锋,而长枪武士像蛇一般尾随其后,准备随时借助长兵器的优势压制住龙炎手里的长刀。 龙炎快速后退避开他们的包围,然后随意挑选出一名刀盾武士发动猛攻。恐怖的力道劈砍在盾牌上面发出巨大的声响,让人害怕会不堪重负地被撕裂。那名刀盾武士在瞬刹之间就招受了几次猛攻,一时间之间就落入下风,另外几人自然不肯让龙炎肆无忌惮地攻击他们同伴,趁着同伴抵抗龙炎的猛攻的宝贵机会,他们极为默契地围成了个半圆,然后就极其凶狠地扑杀了上来! 几人好似同时发动,他们的动作简直不知道磨合了多久,配合默契攻击娴熟。龙炎倒也是不去,借助脚蹬着另一人盾牌上的所带来的力量,龙炎狠狠地劈退了持斧的武士,随后一侧避过了长枪武士的刺击,长枪武士反应极快,在他感到手里地长枪没有刺击到物体时,就迅速回撤长枪。龙炎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他迅速跟上准备近距离斩杀掉他,但那些人怎么可能让他杀掉自己同伴,两名刀盾武士连忙进行横扫拦截,龙炎见到事不可为就放弃了对长枪武士的攻击,反而往另一方向硬生生重击击退持斧武士,然后脱离了他们的围攻。 短暂的猛攻下让他们变得气踹嘘嘘,龙炎后退了几步,四人再次形成的包围圈随他一起移动,每个人都明智的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刚才的交手确实让他们明白了龙炎绝对是生平罕见的硬手!他们不敢过于突出,唯恐被他找到机会打开个缺口。一对四他们还有很大的几率能获胜,如果被他找准机会杀了一人,到时一对三获胜的几率很小,几乎会看不见有获胜的可能性! “还真是强悍异常啊!难怪有胆量敢独自一人就能和那些刺客周旋!”主座上的豪商发出赞赏之声。这四人都是他们重金所豢养的奴隶,刀法、枪术都是名家教导,在他们所花费的金铢不下两千金铢,今日几人联手短时间都没拿下那人?甚至隐隐约约那人还占据着主动。他们都是观看奴隶角斗的行家老客,甚至自身青年时同样是名武士,虽然现在长久的享乐让他们不能拿刀血腥搏杀,但是眼力见还是有的。 总是会有强弱的区分!付出些代价,先拿下弱的,打开缺口再说!龙炎冷漠地扫视着形成半包围的四人,脸上带着狞笑地深吸了一口气。 那四人看见龙炎如此动作就知道他要开始进行猛攻了,纷纷提高了戒备,随时准备他的袭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熏香,夏日里的夜晚同样让人感到燥热,更不要说他们现在正包裹在铁制铠甲里面。他们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流出的汗液正贴着里衣,甚至已经有汗珠沿着吸收足够水分的里衣往下流淌,然后被下面的衣物一点点吸收掉。同时那遮盖住整个面孔的头盔也正往下滴落流下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打在角斗场的沙土上,然后被吸收掉没有一丝痕迹。但是面对那么强悍的对手,他们也只能任由着那些汗水不断滴落。 胜利的天平正向龙炎方面倾斜,凭借着他的实力拖着这几人也算不上什么难事,他们就像是一群被困在浅水里面的鱼一样,终极难以逃脱属于他们的死亡。大量的汗水流失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抗不了多久,现在他们还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又能支持多久呢? 他们同样知道自己不堪久战,但是他们却并不着急,因为他们从龙炎眼睛里能看出他的意图。那么凶悍的武士怎么可能会选择那种手段取胜,他自然是要正面以强悍的武力击溃甚至杀死他们! “死在这样的猛士手里也算是没什么遗憾,总好过以后拿不动刀斧的时候成为弱者的踏脚石!” 龙炎发动了猛攻,以一种凶暴的推进扑向了他所认为四人中相对较弱的那一人。而他也选择对了,那名武士在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巨力击退了数步,他顽强地举着盾牌遮体进行防守,龙炎怒吼着继续扑咬上去,凶悍的长刀劈砍在盾牌之上发出剧烈的碰撞,铜制盾牌应声破碎,龙炎随后趁那武士站立不稳之际,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他已经丧失战斗力了!”龙炎一脚将他踹在他身上,就不在关注已经倒地的那人,反而转身迎向了已经扑过来的剩余的几人!龙炎对自己的实力自然是有着绝对自信,那人挨了他一脚绝不可能再站起来,就算是有铁甲保护一样不行。 不过刚才那一脚同样让龙炎的腿暂时没有了知觉,导致他现在只能暂时轻点那只脚进行缓缓,不然刚才一脚就继续踹在盾牌上迟滞剩余那名刀盾手的动作,而自己就能抽出刀斩断刺击的长枪。不过也用不了多久,那只没有反应的脚就能恢复起来,到时继续可以进行猛攻,现在进行短距离防守也能恢复下体力算是一举两得。 剩余三人自然知道龙炎的打算,他们可不会龙炎安心地恢复状态。现在正是他虚弱的时候,怎么可能不进行猛攻! 不过,刚才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了他们突进,导致长枪差点被就被斩断,这再次让他们惊了身冷汗。真是个狡诈异常的对手,要不是长枪武士经验丰富发现不对连忙回缩长枪,现在恐怕早就落败了! 熟悉的笑容再次出现在龙炎的脸上,他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恢复了知觉,那就继续发动猛攻就好了!刚才的防守不仅让那三人仿佛有了一种面对乌龟壳难啃的痛苦之感,同样让龙炎也感觉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痛苦,面对着三名近战好手只进行防守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现在就好了!“龙噬!”龙炎狂吼一声,狞笑着再次扑咬了上去。 不久后就出现了重物倒落的声音,然后是第二声,随着最后一人被龙炎用手刀重击脖颈倒地后,角斗场上只站立的一人宣告了这场角斗的胜者属于谁!龙炎满意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人,随手擦了下汗就走了下去,等候着奴仆们随后就将那四人抬了下去。 那两名艳姬跪坐在一旁殷切地服侍着龙炎,一人用如白玉般的手指喂他冰镇的葡萄,另一人拿着白丝巾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液。她们现在属于龙炎了,而龙炎的强悍同样让她们欢喜不已,因此更加用心地讨着龙炎的欢心! “阁下果真是世上少有的猛士!”自古以来,强悍的人总是会得到尊重,就连之前那人同样向龙炎表示了歉意。他们能获得现在这种权势自然不会是傻子,平白招惹一个武力那么强悍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而获得他的友谊好处很多,比如给钱让他帮自己杀掉某些仇家什么都是很不错事情。 归根到底龙炎和他们没有利益冲突,反而这次的交易能让他们获得更多利益。如果他们有着利益冲突,恐怕按这群家伙的贪婪,恐怕就算是亲爹也照杀不误,而那只要利益足够就行! 伴随着主座上的豪商拍了拍手掌,一群红衣的侍女们鱼贯从暗处端着花纹精美的青铜盘出现在宾客们面前,她们将东西放下在食案之上就施施然退到了不远的舞台之上,然后在舞乐之中起舞。晶莹剔透的小臂在青薄纱中若隐若现,被精心所打扮的如花瓣般妖媚的脸蛋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魅惑人心。 伴随着舞乐的激昂,舞姬们也越发的胆大,她们将身上的轻纱随意丢下,上衣也被她们在舞动之中解开了,白嫩如羊脂玉般的臂膀就这样在若隐若现魅惑着,欲拒还迎之中后背上艳丽的花纹刺青也显得更加诱人。 青铜盘早已被身旁的女人打开了,里面黄金般的鲜鱼籽如一颗颗珍珠般垒着。龙炎没吃过这种东西,自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不过服侍在一旁的女人知道怎么做。她们一人用一种青色的木勺挖了一大口,而另一人同时在往酒樽之中倒酒。龙炎张嘴吃了她小心递过来的鱼籽,微微闭上眼睛,感觉着一粒粒鱼籽在口中裂开,喷出一种说不出的鲜美浓郁的汁液,而此刻另一名女人递上了酒樽,饮下那樽火烧般的烈酒,混合着鱼籽的鲜腥竟然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龙炎心安理得的接受她俩的服侍,喂了几口鲜鱼籽她俩笑得更加的妩媚动人,脸上烈酒熏染的粉红色再次出现! 这时的他才知道那些豪贵之人是怎么样生活的。珍馐美食应有尽有,美妾艳姬更是盈香满屋。按照粗略数了一下,他在这屋已经见过不下二十的娇艳女人,或美艳,或婉约,或火辣,或清纯,眸子里充满着不同的风情诱惑,仿佛世上的美人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一般。“恐怕他的妻妾不下数十人!”龙炎看着主座上的豪商如此暗暗地想着。 宴会不知不觉慢慢地过去,最后在随身服侍的舞姬们的搀扶下他们才回到了住所。不过龙炎此刻地脑袋却很清醒,他打开窗户眺望着空中的明月,同时感受着此刻风带来的凉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其他烦心的事情。 “水已经准备好了,快来洗澡!”软软懦懦的声音趴在他耳旁说着,然后就娇憨地拉着他前进,最后将他推进了一处水雾弥漫的浴室,不过却出乎意料的娇笑着离开了这里。 龙炎舒服惬意地在水池里感受着水温,快速清洗掉身上的污垢,然后就穿衣回到了所安排的住所! 推开卧室的房门,一股浓郁而好闻的扑面而来,被绛红色的纱帘所遮挡住卧床上此刻传来女子的娇媚调笑声,两道黑影在床上互相推搡着,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高兴的事情。 龙炎下意识地退出去看了一下门上的标记,确定房间无误就再次进去了!床上的女子看见龙炎那样动作后,此刻发出更加娇媚的笑声。纱帘被缓缓拨开,一条修长白皙的长腿从里面伸了出来,那黄金所打造的脚链连接在脚趾和脚踝之间,上面白银所制成细小铃铛在长腿抬动之间叮叮当当作响。她赤足放在了地板之上,伴随着呵呵的笑声,随后另一只脚也伸出来,不过上面却没戴脚链,同样的光洁白皙。她走了下来,赤裸的长腿仿佛在跳舞一般走近,身上只包裹着一张和纱帘同样颜色的绸缎,同样裸露的手臂白皙如羊脂一般让人看了想咬上去,不知由何种兽皮所硝制的臂甲上面由血红颜料篆刻着一只狰狞咆哮的凶兽,让她显得更加妖媚而危险! 她走到了龙炎的身边,伸出双手环抱着龙炎的脖子,然后低声趴在他的耳边炫耀似的展示自己手臂的臂铠。 龙炎抱着她走到了床榻之侧,然后将她放在了上面,而另一名少女此刻缩在单薄的被子之下,脑袋半露着看着他俩,白皙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角似乎在害怕什么,但是露出眼睛里面同样充满了妩媚与好奇! 第80章 青衣的奴仆在前面领路,直到将龙炎领到某处水阁外才施礼离开,隐隐约约地舞乐之声传出,龙炎腰挎长刀跨了进去,那名豪商正坐在主座上欣赏着下面几名舞姬的舞蹈,看见龙炎到来后就高举酒杯致意,龙炎点头示意然后就端坐在下位之上。 “不知我所需要的粮食是否准备完毕?”龙炎端着酒杯询问道。 “哈哈,肯定不会误了约定日期的!阁下就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面,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的,阁下这几天就好好在这里放松。” 龙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豪商拍了一下手掌舞姬们就撤了下去,一名白衣的乐师款款走来,长相清秀、脸上带着一股慵懒之色,华贵的白袍披在他消瘦的身上,衣领大开,露出的肌肤胜似白雪,锁骨清秀宛如女子那般,一头的黑发由一条挂坠着白玉的红绳扎着。龙炎只是看了一眼就瞥开了头,那是个清瘦却货真价实的男人,但是却比一些女人还要妖媚动人,眼神里面带着水一般的温软,嘴角却带着冷若寒冬的邪笑。龙炎知道某些人喜欢这样玩乐,他虽然不喜欢这种事情,但是只要你情我愿不妨碍别人,他也没什么兴趣管这种事情。不过他可不想去想象主座上的肥胖豪商压了上去时那种场景,所以他只好不去看体型相差悬殊的两人。 随后龙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此不感什么兴趣,中年豪商叹息了一声,说自己还想让几人服侍龙炎,感慨龙炎不懂得“她们”的美妙之处,然后说自己与“她”多么多么恩爱。龙炎自动过滤掉他所说之话,只得不断地表达自己的祝福!不过,“她”所弹得琴声却非常不错,就算龙炎对那曲调可谓是一窍不通。 一曲完毕后,“她款款来到了豪商的身侧,软软懦懦地让豪商评价一番。双方的嬉戏打闹声丝毫不顾及龙炎在场,不过确实可以看出他俩的恩爱程度。 龙炎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豪商一双胖手温柔的轻揉着“她”的手指,浓情蜜意不断传到他的耳朵。确实实在是没有留下了的必要,所以找了个机会就告辞了! 那豪商似乎是沉迷在“她”的温柔服侍之中,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点了头,龙炎行礼后就转身离开。“女子”带着娇嗔的吃痛声从后面传来,豪商的大笑声也随着响起。 龙炎像是逃了一般快步离开了这里,留下那两人在那里玩闹着。 与此同时,沁阳城外几名汉子蹲坐在某处阴暗低洼地带,满脸警惕的吃着干粮盯着城门来往的行人。他们在等待龙炎的命令,约定好帽子、衣袖、袍服上有着特殊痕迹的人就是和他们进行接头的人。 “狗子,是那人?”龙石低声询问身边的同伴。 “对的!从上而下三处的痕迹都符合。老大说有帽子是三处,没帽子是另外的标记,等会和他对切口就知道了,等他走远了我们就跟上去!”狗子咬着树枝点了点头说道。 龙石看着那人已经走远,然后挥手招呼了两人跟了上去,另外的几人继续趴在那里看有没有尾巴。 那人很快就被他们包围住了,龙石向他询问着沁阳城里面的酒楼,这就是接头所有,那人流畅地说出了完整切口,另外两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要是他知道切口却不完整或者是约定所说城里有陷阱的切口,他们三人就会形成三角队形毫不犹豫地猎捕此人,然后逼问出城内的情况进行营救。 不过,老大告诉了他们完整切口说明双方谈拢了,询问完那人地点、时间后就让他回去复命了,而他也带着身边的两个弟兄往一个秘密的地方跑去。熊武、王彦龙那些大部分强悍的兄弟们没有出现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他们不想干黑吃黑的买卖,但难免有些蠢货认不清实力想要黑吃黑! “就这些?龙炎他没有其他的要求?”熊武拿着信物淡淡地询问道。 “没有,老大传来的命令很明确!”龙石赶忙摇头否认,老大可没有其他的打算。他再次明确的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老大的命令,让他们服从龙炎老大地命令。虽然熊武已经被老大命令暂时接替指挥,但是龙石也得做好防备,戏文里面谋朝篡位的事情可多的很,要是熊武歪曲老大命令来了个黑吃黑?老大地命令让弟兄们都明确知晓了,那就自然不用怕熊武起什么坏心思,弟兄们对老大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违抗老大命令,要是熊武敢造反,那么多弟兄在这里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都去准备!让弟兄们养精蓄锐好好休息!”熊武脸上面无表情下了命令。其余的队长们就领命下去安抚手下弟兄们焦躁不安,老大离开了一段时间弟兄们都开始担心起来,现在没什么事他们自然会安心下来。 隐隐约约传来的欢呼声让龙石心里更加安定下来,虽然他还有弟兄们和熊武关系还算是不错,但是再亲也亲不过和老大的关系,他要是胆敢造反,往日的情分早就算不了什么了,弟兄们手上的刀枪自然也不会答应! 躲在阴影之中的并不仅仅是他们,那些黑衣武士们也发现了些许端倪,他们从蛛丝马迹中一路追踪到了那传信的人,远远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果然让他们发现了隐藏起来的密探,那些人的警觉极高,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也没敢抓捕送信之人,明显是头目的人招手让手下人将口信传递给家族长老,而他们继续躲在高处观察着那几人的动向。 熊武端坐在石头之上啃咬着干粮,觉得浑身都在酸痛。为了避免暴露行踪,他们只得睡在这片乱石密布的地方,细小的石块让他们连走着都嫌硌脚,更不要说坐着,躺着那更是有苦难言。那些稍微平坦的地方都让给了弟兄们,而他就睡在外围的碎石堆里面,这样可以随时发现敌情,似睡非睡之中让他脑袋有些发晕。 熊武知道自己还没有从几天的疲惫里恢复过来,但是对危险的敏感让他没有办法继续入睡,他得巡视着去看看周围有没有漏洞还有更重要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就算是他们的弟兄没有命令也不得随意靠近。 “这时候要是有口酒喝可就好!”熊武这么想着,烈酒的香味仿佛就在眼前,这让他脑袋清醒了很多。不过是想想而已,就算现在有酒他也不会去喝,龙石后面传来的消息让他更加的警惕。 不过他也用不着太害怕什么,那些刺客强悍凶残,但我们这批弟兄们也全是杀人的老手。要是那些刺客胆敢过来,他倒是不建议和那些家伙干一仗。外围的弓手都是从小在山地里面狩猎的猎户,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刀丝之阵?真有那么玄乎吗?竟然能让龙炎那家伙那么高评价,去问问王彦龙兄弟,看他知不知道那种东西!”熊武沉思了一下,喃喃自语说道。那玩意既然被龙炎那么的忌惮,那就足以说明它绝对不普通,毕竟这个世上能让他害怕的东西几乎没有! 沉吟了片刻,拍了拍身上食物的残渣就起身王彦龙那里走去。 他满意地看着休息的弟兄们,各个都是精悍之人,如果穿上铁甲比起燕军里面的精锐也不落下风。在这个世道能养活这么多弟兄,熊武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 王彦龙听说刀丝之阵时满脸的恐慌,这让熊武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七尺男儿胆子这么小吗?一个名字就把他吓成这鸟样,不由心里对他看轻了一些。 “龙老大没事?”他带着关心地问道。这让熊武心里顺畅了一些,毕竟是关心则乱。龙炎说一个人过去时熊武也表示过反对,至少得多几个弟兄跟过去也好,不过传来的消息表明了他很安全,这也让熊武放下了心。 “没事,派人带来的消息说明很安全,我们也不必要担心什么!他传信过来就是让我们有个防备免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面对刀丝之阵,竟然能全然无恙的退出去,果然是强悍无比的男人!”王彦龙语气中带着尊敬说道,然后语调变得郑重起来,“当黑暗中传来风吹过物体时的细微破风声,就代表着死神离你已经很近了。当你听到周围的蜂鸣之声时,刀丝甚至已经开始切割你的身体,但你却感觉不到什么,蚊虫般的叮咬可没有谁会在意。随后那一点疼痛才千百倍地放大,坚固的骨骼同样阻拦不住那些刀丝的前进。当刀丝发动之时,要么切开阻拦在前面的一切事物,要么被更坚硬的东西崩断别无他法。但是那刀丝连铁刀石块都能切开,哪有什么比这两个更坚硬的东西?也就只有在切割中不断地被磨损才能被崩断!” “这么可怕?” “是的,陷进去的人都会被切碎,就像是热刀切蜡烛一般容易!” “不知道能有什么方法可以应对?” “火光会让它们现形!无论什么东西在光线下都会有影子,甚至在某种特殊的角度照射下能看见刀丝的运动轨迹。为了避免不同光线的干扰,那么就只能留下唯一的光源!但是要想在黑暗包裹在四周时应对那些诡异的刀丝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胆量!” “嗯,明白了!我会让弟兄们做好准备的。”熊武说了句话后就转身离开。 他们连那玩意的面都没见过,说什么一定能破根本没任何意义!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没亲眼见识到刀丝之阵发动时那种恐怖场景,根本就想象不出来那种可怕杀戮。要是之前别人给龙炎说起刀丝之阵,恐怕他根本对那种说法嗤之以鼻,甚至冷笑着嘲讽着他的胆小,不过看见过那玩意的发动,龙炎现在可不敢再有任何什么轻视之举! 熊武离开后就召集了队长级别的兄弟,给他们说了刀丝之阵的恐怖,让他们去多做些火把备用。没有理会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转身往存放着那些东西的地方走去,那些东西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在那黄灿灿的金铢面前有几个人能够抵制诱惑!他必须没隔一段时间就去看看才能放心! 在几名守卫的陪同下,他来到了存放那些黄白之物的地方,查看比对了上面几块巨石的距离、角度,确认无误后才安心了下来。上面堆放的巨石可不是一两人短时间就能挪开的,远处隐藏的几个弓手会射杀任何没有得到命令搬动巨石的人,就算他们躲开了弓手的视线搬开了巨石,但那些黄白之物也同样不是随便就能搬走的。 龙炎端坐着伸出手指在刀刃上弹了弹,清脆的“叮叮”的声音随着手指敲击下发了出来,闭着眼满意地倾听着它的呼吸。拇指指肚沿着长刀的开刃处感受它的锋锐,满意地看着它开刃处泛着的那一抹铁光,刃纹宛如交错的兽牙,除了被崩开的那一小块缺口足以称得上完美。龙炎挥动了几下发出的风割之声足以证明它的杀伤不减之前。他左手拖住刀身,眯起一只眼睛侧着头沿着刀背看向刀尖,刀身笔直如线。他拿起放在身前的那张擦刀的鹿皮擦去刀身上的残油、灰尘,然后再用棉纱沾上少许拭刀油均匀涂抹刀身,少许后继续用棉纱布来回用力擦拭。 那两个女孩身着紧身红袍,赤着双足盘坐在不远处的卧榻上,毫不在意将自己身上白皙暴露出来,心不在焉地进行着对弈,不时地撇头看看龙炎擦拭好刀没有?现在似乎心情不错了起来,不时捂着嘴发出轻柔的娇嗔,媚人心骨,龙炎倒是不怎么在意,而是专心做好最后的工作! 似乎看着龙炎已经快要完成了,手里的一枚黑玉棋子被随意投进木盒之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女子发出一声的娇嗔责怪发出的声音大了。 云幽她俩赤着脚踩在了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两人一人拿着冰镇的毛巾,一人拿着冰镇的红葡萄躬身站在了龙炎身侧,一边伸出殷切地为他按摩肩背,一边就手捏着红葡萄喂过了来。 “还要让我们等多久呢?”云幽撒娇似的娇嗔道,趴在龙炎后背环抱着他。 “这么等不及了!可真是个小浪蹄子。”梦冉捂着嘴咯咯轻笑,脸上带着不明的笑容。 “你有本事就不要上来!不过你能忍住吗?”她毫不示弱地回击道。 …… 第81章 那冰镇的毛巾接触到皮肤时,在这个时节可以称得上一种享受。她俩细心帮龙炎擦去手上的油污,然后又拿着毛巾帮他擦着脖子和额头上的汗珠。 擦拭完毕后,她俩就一脸坏笑地看着龙炎,然后伸出脚勾了勾龙炎。 不一会儿,女子那发出的痛苦而愉悦的吟叫回荡在这小小的屋舍之内,身体间互相交缠在一起仿佛要融在了一起。 龙炎虽然还是很想留着她们在身边,但是也不愿意她们怨恨自己。他沉迷在她们的软香之中,就开始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以为自己是豪商富户享受着这种奢靡的生活,你不过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流民逃犯。 龙炎站在窗户边看向远方,夜晚的风带着白天的热气吹拂着。他们玩累了就互相搂抱着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月亮也已经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云幽莲步来到他身侧轻声问道。 “你们自由了!那两袋金铢你们拿着离开,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生活!”龙炎头也不回的说道。龙炎打算快刀斩乱麻,免得到时藕断丝连。 “你厌弃了我们?然后像丢破布一样丢弃我们?”她脸上没有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只是咬着唇说道。不过比起姐姐们说的的男人好多了,至少他还留了钱给她们以后生活,免得她俩以后活不下去干那种生意。 “我不是那种豪商富户,反而是个没有安居之地的流民!” “嘿嘿嘿,那些豪商大部分都是些肥头大耳家伙,哪有你这么强壮勇武呢!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我们不过是群身份卑贱的舞姬而已,没遇到你以后也不过是等到主人没有兴趣就会被卖掉!就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再被卖掉或者在某个地方死去,至少在那发生之前还能得到快乐,总比服侍不同的男人要好!” “我说的是你们拿着那些金铢去安全的地方生活!” “我们早就不记得家人了,就算记得也不会回去!我们除了会服侍男人外,其他的根本就不会!拿着那么多金铢恐怕很快就会被别人盯上,最后还不是要沦落被继续卖掉的境地!” 她的眼睛里面仿佛有火在燃烧一般,明亮的琥珀色双眸里面蕴含着一股甚至可以说是危险的力量。她轻魅的笑了一笑,伸出纤纤玉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举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用白嫩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外壁,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妩媚。“在角斗场上你可是一个人就将那些人击倒了,我可看不出谁能杀了你,你那不过就是借口而已!”她用手指轻点了些酒液放在嘴唇里舔了舔,然后如法炮制的将手指伸到了龙炎嘴边。 看见龙炎满足了她的小心思,妖艳的脸上带着妩媚笑了笑,白皙的手伸进去龙炎衣服里面摸索着。 龙炎只得将她的手拿了出来,语气透露着无奈,“现在先吃饭!” “吃饱了才能有力气!”龙炎还没说完,她就接了上去。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起不久前那种让人沉醉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开始浑身发热,只好轻舔了一下嘴唇来缓解自己内心的躁动。 她转过身款款而去,光滑洁白的后背裸露在空气之中,在烛光的照射下肌肤如同桃花一般娇媚动人。 她走到了房门处,打开门将梦冉放了进来,从端着的食案中拿下看起来分量极重的不知名肉汤,她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吮吸,品味时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嗯,尝起来很不错!就是有点腥味!” “那当然会有点腥膻味!快别弄撒了!”梦冉有点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的说道。 龙炎皱着眉头看了看那肉汤,闻着散发出的味道有些反胃。似乎是看出了龙炎的心思,她趴在龙炎耳边解释了起来,不时发出娇笑声。 “对身体很好的不吃白不吃呢!反正那又不是我们的。”云幽坐在龙炎身侧,一只手端着盛好的肉汤,另一只手拿着汤匙,只等用嘴吹凉了再喂给龙炎。 乳白色的食材中半浸着很多认不出材质的食材,但是浮现在上面那红色的枸杞以及人参那完整的模样,龙炎还是清楚的。 “好!我自己来就好啦!你也一起吃!”龙炎只得有些无奈的吃着汤匙里的肉汤。 云幽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一边吹凉一边喂着龙炎。另一名少女倒是对这种事情不是太在意,带着媚意慵懒的坐在一旁慢斯条理的小口吃着。 “既然阿幽喜欢这么伺候,你就安心地好好享受!”她把自己的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玩弄着,眼神里带着一丝责怪的娇嗔,幽幽地说道。似乎也是觉得有些无聊,她不时伸着赤足轻蹭着龙炎,嘴角上也带着一丝坏笑。 “这肉倒是不错!”龙炎嚼着夹过来的肉块,感受着那上面醇厚的酱料和肉的鲜香混合在一起。厨艺确实很不错的,不过吃一口浑身燥热,呼出的气中好似也带着一股燃烧着的火。 “这是鹿胎肉呢!吃起来味道非常好。”云幽用筷子夹起来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起来。“而且鹿胎肉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呢!再来尝尝这个葱爆海参!” 随着时间推移,龙炎吃完这些东西开始感到浑身发烫,热得不由敞开了衣襟,她俩同样燥热不已,白玉一般肌肤呈现出隐隐一层嫣红。那微微丰腴的身体开始紧贴着龙炎慢慢扭动着,发出着意味不明的娇嗔。 反正现在又没什么大事,那就好好享受着!等过些时候可不会再有这么空闲的时候了!他随手将旁边的女孩抱起走向床榻之上,将她放上去然后就走向了另一名少女。 龙炎现在浑身燥热不已,迫不及待的将她俩放在床上后就扑了上去。或许是那些食物的作用,比之前更加猛烈的战斗在这个阁间进行着。 “很好!这些粮食我很满意!”龙炎用手抓起一把米袋里的粮食,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里有十万斤粮食,全部是新收粮食!”说话的人穿着华贵,却没有商人常见的富态,反而有着武士的强壮。他恭敬地站立在那中年豪商的身侧,语气恭敬地说道。 “运输的粮车有没有纰漏?”中年豪商右手手指轻敲着粮袋问道。他所问之人是家族里在这里能抗的住事的人,从十几岁就开始在粮店里面做起伙计,几十年一步一步的做到了现在的职位,能力什么的都都让人放心。不过这次事关重大由不得马虎。 “都已安排妥当!正在装车不会误了时辰的!这次的货物是我亲自安排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做的不错!”中年豪商赞许地点了点头。 “老爷吩咐的贵客,我们自然是要全力而为。”主事之人不卑不亢地回复道,丝毫流露出一点因夸奖而有得意之色! “嗯,好啦!我们看过了才放心,让伙计们都留点心不要走水!” “是,老爷!在这批粮食离开这里前,我都会留在这里以防意外!”恭敬地行礼后说道。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龙炎也就告退去做自己的事情!“现在先去那个铁匠铺将破损的长刀修好再说!” 那队人马随后慢慢的靠近,足有三十人之多。走近以后一股难以言说的血腥臭味味弥漫在四周,显得蓬头垢面十分潦倒,武器铠甲都没有固定的制式,衣服上面也带着大块的黑斑污垢。大部分的人都呈现长时间没有吃饱饭的瘦削,脸颊下陷,其中有些家伙有着一双猩红嗜血的眼睛,凶狠冰冷中透露出野兽的味道,别想在其中找到任何一丝与人性相关的怜悯、宽容有关的东西。 “我们老大呢?”一名满脸桀骜的少年凶狠的问道,其他人闻言也怒视着他们。 领头的武士虽然不爽这群家伙的态度,也还是指了指队伍后面的龙炎所在地,让手下的人用火把照了照。 当看清楚他们老大无恙后,他们就安稳了下来,开始进行交易之前的验货。 领头的武士确实有些惊讶这些家伙的强悍,居于中间的那名汉子应该是二把手,一看就是那种强悍勇武的猛士,另外几人和角斗场上的好手实力应该差不了多少! 双方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继续着交易,派出去的武士们检查着货物、金铢,而另外的武士们手握刀柄准备随时拔刀厮杀,只要对方敢耍花招就是毫不犹豫的厮杀。 随着双方派出去检查的兄弟先后发出没问题的手势后,其余的人见状纷纷放下了武器。 “阁下,请多担待!”领头武士随后诚恳地对着龙炎道歉。能屈能伸才能活得长久,这是他从很多人被杀中获取的知识,至少总比树立一个强敌要好,毕竟未来他会是这片山林的老大,到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如果你没有斩草除根的把握,你就得学会做人得留一线。 “没事,这是必要的手段!”龙炎毫不在乎得挥了挥手,转身就和他的弟兄们彼此间交谈起来。 领头的武士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毕竟要是他们出尔反尔就麻烦了,尽快把几个箱子拿回去复命才行。躬身行礼后就招呼手下的武士们慢慢离开。 待他们走远后,龙石打了个呼哨,躲在隐蔽处的弟兄们都满脸笑容地奔向了这里。 “暴风雨前的临近啊!让弟兄们都提高警惕,休息的时候也要安排人手负责警戒,重点保护这批粮食!” 龙石领命下去之后,熊武知道龙炎这么安排的目的,对重点保护粮食深以为然。在他看来那些刺客要是现在过来那就是在找死,不过要是他们去烧粮食那可就真是无法弥补的损失!“我、和彦龙兄弟轮流待在旁边就好了!” 熊武也注意到了龙炎身边地那两个女人,不过也并不怎么在意,那个男人身边没有几个女人,恐怕敖雪她也不会怎么在意。 “山子,让兄弟们去分了那些糕点!”龙炎指了指有两袋不同模样的东西吩咐道。这是他亲自用了些金铢让那些厨子给他做好的糕点、卤猪耳朵什么的,弟兄们在山里等了这么多天自然是吃了很大的苦头。 “好的,老大。我现在就带着弟兄们去分那些糕点!”山子露出笑容,招呼几个弟兄打着火把就过去了。 不一会儿,那些弟兄们就开始欢呼起来。 龙炎随后又丢给熊武一包东西。 “还亏了你记得我喜欢吃那种肥猪肉,厨艺真是不错!”熊武抓起那一大块上面带着点肉片的肥猪肉一口就吃了进去,然后津津有味地闭着眼品味了起来。以前在小时候,阿娘总会在过年的时候为他们两兄弟买上一块这样的肥猪肉,他和弟弟总是吃的肚子鼓鼓的实在吃不下去才会停下来,而母亲也一样高兴的吃着,那时她的脸上才会带着那么幸福的笑容。 第82章 “当真是饿殍遍地啊!”龙炎牵着马走在了队伍前面,看着倒伏在地上的尸体感慨的说道。如果他有几百万石粮食,他肯定会给那些饥民们活命的粮食,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多少粮食,十万斤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喂活那些跟着他流血的几百号弟兄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更别说现在距离关口还有一个月左右路程,而且就算出了关后那一时半会的也不一定找得到什么吃的。那么庞大的数量,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他自己的弟兄们也得饿死在半道上!他们是要跟着自己干大事的,怎么能饿死在半道之上?这群穷苦的只剩下一条命的人哪里有钱能进入一些还接收的城市,不过就算花光所有钱进去也不不一定能活下来,大部分的人会死在肮脏的小巷里面,其余的要么卖身为奴,要么就沦为暗娼,不过是由死时倒在哪就在哪腐烂变成了死后被人丢到了乱葬岗腐烂。 龙炎随着见多了这些死掉腐烂的尸体,心情也变得越发的暴躁,这让他迫切地想要和那些刺客厮杀一番,不过自那以后,那些阴影里面的老鼠就不再出现,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那名文人没有随那富商老人一起离去,反而选择和龙炎他们一起走着。敖雪和云幽她们相处得倒是很融洽,三人一点没有不合的迹象,反而敖雪在接过他买给她的首饰后高兴不已,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表现! 这个乱世饿殍遍地谁会在意呢?世家大族的粮仓中粮食堆积如山,就算腐烂发霉也不会用来赈灾。熊武站在旁边默默不语 ,这个世道就这样子,自己活下来都难还能顾得上别人。 前面似乎传来了争执之声,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还没等龙炎行动,前面的弟兄就快步奔了过来。 “老大,前面有人说咱们偷了他粮食,现在正过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是杀了他们还是其他的?” “偷他们粮食?”龙炎冷笑一声,现在这鬼地方那样粮食可以偷,就算偷了又怎么样? “是的,老大!那些人手里拿着长刀过来就说我们偷了他们粮食,要我们还给他们,还有就是让我们给他们赔偿!” “真是天下离奇的事情总是碰到!”还真把老子当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呢?龙炎大步就往那里走去,熊武随即也跟了上去。 那是一群身着统一皮甲的跟随,虽然穿着光鲜,但是身形松松垮垮的,一看就是群花架子,领头之人光着头、满脸肥肉的站在那里,上面是由仆从举着的伞遮阳,那只肥胖的猪手拿着仆人递过来的茶大口的喝着一时没有吞咽下去的水顺着嘴角留下沾湿了衣襟。 “你说我们偷了你们粮食,不知有什么证据?”龙炎冷漠地问道。这些人虽然有几十人,不过战斗力可以说没有,要不是顾及什么,他那和这些人对峙的十几人就能杀光他们。 “哼,你们经过的地方都是我家的麦田,平常的时候我家这里的麦子可是能填满谷仓的,现在哪里有麦子的踪影?你们一群流民哪里来的粮食?那么多的粮食难道是天上掉下来让你们捡到的?”那些狗腿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嘴巴里面开始变得不干不净起来。 龙炎闪电般出手,一只手掐着那人脖子像小鸡崽一般举了起来。“现在继续说!”龙炎冷笑着说着。他对这种垃圾没什么兴趣,这群蠢货总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习惯于在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善之人获得成就,滋长了跋扈的性格,却没有滋长真正的本事,无用的废话总是比实际行动要多。 不屑地随手一丢就让他再也没有起来的可能,“别杀了就行!”随着龙炎的命令,早已忍耐不住的弟兄们就扑了上去。 不一会儿,那些随从们都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哀嚎着。两名弟兄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那胖子拖了过来。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锐气,刚放下就跪在地上祈求着饶命。 龙炎有些不耐地看着他,典型天生的恶相,满脸的横肉,那双绿豆般细小的猪眼来回转动,眼睛下面有只厚厚的朝天鼻,单薄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呶动着。 “说!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龙炎手握刀柄,推拉着发出的声音让他浑身如簸箕一样剧烈抖动着,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地淌落而下,摔进了地面干涸的灰尘之中。 “放松点,只要你说出来实情,倒是可以有活命的机会。假如让我认为你在说谎,就一刀一刀把你身上的肥肉割下来!懂吗?” 听闻龙炎所说的话,那胖子满身的肥肉剧烈抖动着,那双猪眼惊恐地努力睁大,圆滚的脑袋小鸡啄米一般急切认可地点着头,那副可怜模样就好像是现在身份调转了过来,龙炎他们已经由受害者方面变成了仗势欺人的暴徒,而现在正在劫掠那个富公子。 断断续续的哭泣中,龙炎忍耐着不爽总算是明白了他们是什么人,想要什么!一群鱼肉乡里的恶棍,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利益,就好像是探查到某地的尸体的苍蝇一般嗡嗡地围了上去,想要得到饕鬄之宴的席位而争先恐后。 还真是实力不行,心倒是很贪婪!不仅要粮食,还想要编造罪名让他们以后当家奴,恐怕对敖雪她们一样抱着想占为己有的心。他族叔是名都尉,在这片土地上从没人胆敢招惹他们,那自然是嚣张跋扈无恶不作。 一名都尉?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龙炎的手轻敲着刀柄考虑杀了他的弊端,一时间就陷入沉思。那家伙看见龙炎似乎陷入纠结之中,低着的头露出阴狠的笑容,暗带威胁劝说他们不要再往关口走去,那里已经被皇帝下令封锁住了,没有饥民可以进入中州,然后大度地许以重利诱惑他们留下。 “你说关口被封锁住了!此话可当真?” “嘿嘿,我族叔在酒宴上可是亲口说的!自然是真的。”那胖子看见龙炎脸上苦闷的表情不知道有多解恨,他克制住内心的喜悦,然后就趁热打铁地大度提出来自己多么多么的爱才,那一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语说出来让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就是不知道后面他知道被骗时什么表情,让老子今天出了这么大丑,不杀了他怎么可能抵消自己心头之恨?惹怒老子的代价可不是那么好支付的! 龙炎脸上露出疑惑迷茫的表情,一幅心里心动了却又还是有点担忧的表情。那胖子见状心中有些愤恨,暗骂他的不识好歹,不过想起以后能玩弄远远看见的那一名娇艳无比的美人时心情大好,也就暂时按捺住内心的残忍继续循循善诱起来。 一番言语之下,龙炎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很是赞同他所说的话语,也似乎被他所画下的肉饼吸引。至于其他人脸上的敌意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了!不过,他可不会贸然提出对那女子的垂涎之意,反正等老子杀了他们,无论是粮食、女人都是自己的,这些人他改变了之前想要让他们当家奴的决定,现在就只想让他们死去! 双方相谈很是愉快,如果放在以前也是明主礼遇贤士的事迹,颇有一番评书中太宗礼贤下士之风,同样被被人当街辱骂,同样的礼贤下士,当真是古风再现啊!放在后世一样是千古美谈。 龙炎咬着牙让手下拿几十枚金铢给他赔礼道歉,那胖子推脱了几下,实在是拗不过龙炎的坚持才收了下来。这让他浑身都高兴了起来,虽然就几十枚金铢,喝次花酒也不会剩多少了!不过他还是很高兴,这群蠢货将他们最后的救命钱给了自己,这让他很有成就感!毕竟他最喜欢干的就是玩别人妻女,抢别人田地,劫别人金银。 他不时勉励赞扬了龙炎几句,许诺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花言巧语,双方可谓是相谈甚欢,不时那胖子见到对方深信不疑,也就桀骜的离开。 龙炎恭敬地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开,脸上带着笑嘻嘻的谄媚之笑。不远处的某些黑影也跟了上去。 “真是个蠢货!”龙炎看着他们走远,冷哼着说道。“龙石,去召集队长们,还有礼貌的让军师也过来讨论!” “我不去,要传令找别人。我才不去呢!”龙石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梗着脖子就是死活不动。 “嘿嘿,不错,有主见是好事!”龙炎赞赏点了点头说道,“他以为能掌控我们?真是笑话!” 龙石听到老大这么说心里了然,欢快地按照戏文里面的动作接过命令就去传令去了!违抗命令的时候,他还是很害怕的,战战兢兢地等着龙炎的怒火。不过,他不后悔这么做,戏文里面的忠臣良将总是会在君主犯错的时候劝说甚至进行死谏。 “现在就杀了他们吗?”熊武站在旁边询问道。龙炎不是那种因一时冲动而不顾大局的人,就是不知道选择为何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关口已经被封锁!留在这里不过是慢性死亡,等过些日子人都饿死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兵源!反正已经要硬啃那个关口,还不如趁着人还没死多少的时间就干了!” “那也可以趁燕王起兵天下大乱的时候,咱们再行动那不是更好!现在咱们很可能会面临燕王和朝廷大军的夹击!” “不,按照燕王的动作恐怕得半年甚至更久以后,到那时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跟着我们的兵源,他们封锁住关口堵住燕地流民逃生的路径,恐怕朝廷也想借流民的手消耗燕王的军力,到时等我们打得差不多时候,他们才会出兵扫荡燕州!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总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我会让他们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你是对的!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像我就想不到这么多的东西!”熊武高兴地赞扬道。其实他还有些话也不好说出来,龙炎刚才和那胖子的那些对话,那是极尽的讨好,要不是熊武和他呆了这么久,自然会认为他就是个谄媚的小人,熊武自认可可没有他那么的“阴险狡诈”! “他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去多煮些米面,让那些有胆子吃这种饭的跟着我们一起去干!” 身侧的一名青年闻言就往营地跑着传达命令,“这是又要出去劫掠了?” 那些老汉妇女听到要生火做饭,纷纷开始了各种做饭准备。不一会几口大锅就开始冒出了炊烟! “告诉你们!有胆子的就过来吃这碗饭,没胆子就滚蛋!”几名桀骜的青年在那些流民里面穿梭叫喊着。听到喊话的一些人脸上跃跃欲试的跟在后面,他们自然是知道招人是想干什么,不过被刀一下子砍死总比被活活饿死要强的多,死前能吃顿饱的也算是不错了! “既然时候到了,那就让兄弟们开始动手!”龙炎站在阴影之中,估摸着现在到了半夜的丑时, 正是人最困的那个时间段,是进行偷袭的好时机。 虽然这次面对的不过是群欺男霸女的废物,不过那矗立在四周的围墙却是很坚固,要是一旦中途被发现了,有了准备后,那些人靠着围墙的坚固进行抵抗,那伤亡会有点大,能少死人就行! 龙炎挥了下手借助阴影靠了上去,后面的大量黑影也慢慢地靠了上去,持弓的武士紧盯着围墙上的一切,随时准备射杀上面出现的黑点。 那些欺男霸女的人向来只有他们找别人麻烦,就算有也是小规模的打架斗殴,哪里有人会一上来就抱着杀光他们的目的进行攻击。如果不是最近流民数量多了起来,恐怕根本不会有家丁负责警戒,不过那也是做样子的。 “让我先上!都跟着我上!”熊武拦下了龙炎,挥手带着弟兄们快速逼近。 几道钩锁极其精准的勾住了围墙上的砖块,口里咬着长刀的黑影快速往上攀登着。他们很快就跃了上去,那些熟睡中的守卫一个个轻易被杀死! 随着上面挥动安全的手势,后续的黑影快速逼近。他们很快分成了两股,一股继续从这里往上攀登,另一股逼近了紧闭的大门处,只等里面打开大门,他们就冲进去杀光所有敌人。持弓的武士们也攀登了进去,他们很快就占据了制高点,随时准备射杀那些逃窜的黑影。 不过似乎有些麻烦,有处望台是被隔开的,如果要爬上去解决他们要绕一点路,不杀了他们又会出现示警。 熊武随即让龙石带着好手过去解决那些人,自己就去控制住吊桥那里。只要吊桥控制在手里,将后面的弟兄们放进来就胜券在握,派龙石过去是上了双保险,如果能解决就再好不过,就算不能解决也不算太危险。 竟然还有灯光?不远处充当休息场所的一间低矮的小房子现在还亮着灯光,昏暗的灯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纸斑驳的投射到外面。距离还算挺远的,超出了他们耳朵的听觉范围,虽然没看到什么人影,但熊武还是谨慎的让弟兄们沿着阴影摸过去。 第83章 等摸到了不远处,霎时听到了那里面传来的夹杂着女人和男人的嬉闹声,伴随着几个男人粗狂的叫嚷,那女子仿佛是被踩着狗尾巴一样尖叫起来,不时夹杂着春情的痛苦求饶 “真是个荡妇!”熊武暗骂一声只得继续听着,上面摸岗哨的弟兄们还没好吗?那里的弓箭手射出的箭可以直接射进这个房子里面,一旦里面的人发出示警,让那些弓箭手反应过来,在这里面还没出来的弟兄就都得是活靶子。就算外面的弟兄冲进来同样也得暴露在空旷地带,那些岗哨必须杀掉! 熊武已经看到了摸岗哨的弟兄们得手后的手势,见到时机成熟,猛地挥了下刀,然后一个箭步蹿向了那间正热闹着的小屋,身侧的弟兄们随后也手拿长刀从破门、窗户跟着冲了进去! 能第一批选出来的都是杀人的好手,他们手里的长刀迅速而凶残的带走了那些恶汉们的生命。就算这些恶汉全副武装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不要说现在这个时候了! 熊武一刀斩下了已经在那女人身上发泄那男人的头颅,从断裂的脖颈处喷涌出来的血一股脑全撒在那躺着的女人身上,红的白的顿时混合在一起,那女人惊恐地想要尖叫,熊武反手就是一刀瞬间斩断她细长的脖子。 等他们退出来时,昏暗的灯光继续照射着屋内的一切,喷溅的血液洒满了整个屋子,还没有凝固的血液还在不断往下滴落,这些液体甚至都将地面的表层土壤给润湿成泥。 吊桥很快就被放了下来,龙炎一马当先带着身侧的弟兄快步奔向了寨门,后面等候着的弟兄们看见先头的弟兄们打开了寨门,纷纷也跟着龙炎冲了进去。 不一会凄厉的厮杀声在黑夜里响起,不是夹杂着人临死前的哀嚎。正抱着娇嫩小妾熟睡的那胖子正打着巨大的鼾声,一名满身是血的家兵冲进了房间,那小妾被巨大的声响所惊醒,看见那恶鬼般的兵卒发出害怕的喊叫,那胖子也被惊醒过来,正迷迷糊糊准备呵斥小妾。这时家兵看见主子醒了,顿时哀嚎着哭泣。 “贼人,贼人攻进来了!”那名家兵一脸慌张。“什么贼人,老子的围墙坚固异常,怎么可能就让贼人进来了!”那胖子满脸不可置信。“这地界谁他妈敢攻击老子!” “是真的,您听听外面的厮杀声,可是真真切切的!弟兄们根本就挡不住啊!”那名家兵哭嚎着恳求道。 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厮杀声,他觉得自己浑身变得冰凉,不过想到自己家几十年的积蓄都在这里,强压内心的恐惧,大声的喊道,“告诉兄弟们跟着我一起击退那些贼人,老子重重有赏,女人、金铢任你们挑选!” “老大,快跑!实在是真守不住了!”那名和他喝了拜把子酒的兄弟带着几名心腹快步赶了过来进行护卫。不过他们带来了很不好的消息,外围一直静悄悄的,那些弟兄们肯定全完了,刚才又被偷袭杀了很多的弟兄,要不是有弟兄拼死报信,恐怕还得死更多人才能发觉,现在弟兄们都四处逃窜,哪里能有什么抵抗能力! 胖子听到那弟兄说的话,肥胖的脸上顿时惨白一片,心知家族几十年的积蓄都会毁于一旦,咬着牙狠声说道,“他们想要,我就给他们想要的!让他们和这些东西烧成灰!去点火烧光这些东西!” 那把兄弟满脸无奈的站立在那,一时半会哪有火油,烧掉粮仓那是更不可能,他们早就第一时间从被抓的弟兄嘴里知道粮仓所在地,现在那起码有上百人,去那点火?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才好! 那胖子也明白了自己把兄弟的意思,满脸狰狞地走向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妾,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喷射的血液将那白色的蚊帐染成红色,没有被吸收的血液顺着丝线往下流着,那胖子手里的长刀滴落的血液同样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水滴声。“这个总不能再用了!”胖子发出阴狠的笑声,然后就在那些心腹护卫下快步离开了那里! 龙炎看着已经被完整拿下的粮仓很是满意,里面堆积着如山般的粮食都没有损毁,“让弟兄们把那胖子活捉过来,我还有事要问他!” “是!”站在身侧警戒的弟兄闻言躬身行礼迅速给弟兄们去传达命令。 远处的厮杀声慢慢停息了下来,这次夜间突袭基本将那些家兵部曲杀光了,弓箭手已经占据在高处,那些逃跑的人要想从箭矢下逃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又统计了下自己一方的损失,没有人阵亡,只有五人受到了轻伤。不过这种结果倒是在龙炎的预料之中,选在人最犯困的时候,让已经见惯了血的好手趁夜突袭那些散兵游勇还是有很大优势的。 “还请让兄弟们不许去烧杀奸淫,那些财货一律要统一分配!”守在身边的那名文士提议道。 “快去按先生说的办!”龙炎随后就对身边的亲兵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以后你们也要多听先生的命令!” 亲兵很快又飞奔着传达这个命令! “在下替弟兄们给先生赔礼道歉,还请不要见谅!” “不敢,不敢!将军能听某的建议,大业必然可成!”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文士的锅,他之前光忙着为偷袭出谋划策,一时间没想这么多,毕竟这也是人生第一遭,心里紧张也是在所难免,于是就忘记了这件事情。后面想起来了,但是身边的武士根本不听自己的命令,当龙炎还在这里时,几乎没有人能背着他传递命令,就算是熊武、龙石这些中坚也只能下达一些较弱的命令,那些如撤退、休整、就食等重大命令就算是他们也无法下达,更何况是他呢?刚才龙炎正带着人杀得起性,一时半会哪里找得到! “雄主、强将、锐勇,再加上自己,现在虽然还是默默无闻,但是要不了几年,一只可以横行天下的强兵劲旅就会诞生出来!”文士倒是不怎么在意,反而看着龙炎的表现变得兴奋起来,心想自己一身的才华终于可以尽情施展。 那胖子被几名武士像拖死猪一般被拖了进来,地上也同时留下了一条很明显的血迹之路。 那胖子见到坐在主座上的龙炎,脸上浮现出极其怨恨的表情,像是要把他生吞了一般“卑鄙小人,毫无廉耻,竟敢背叛老子!” 龙炎可不是来听他辱骂自己的,留下一条命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暗藏的地窖什么的!龙炎倒是不怎么在意,临死前的犬吠谁会在意。不过身侧的亲兵可就不爽到极点,几人冲上去重重踩着他的手指,“继续叫骂啊,猪一样的东西找死玩意!” 龙炎冷笑一声,某些人总是认不清形势,以为还是自己欺男霸女的时候,你老老实实的自然就不用受这种皮肉之苦!那胖子也硬气了没几秒,很快就哭喊着饶命,简直丑态百出,徒增笑料罢了! “你们暗藏的地窖在哪?说出来我饶你性命!” 踩他手指的弟兄们都退了下去,那胖子虽然不断握着手指不断哀嚎着,但是意料之中的没有搭话。 给你机会你不说!总是对自己有错误的定位,他根本就不是誓死不从的那种人! 这其实也怪不了那胖子,毕竟他自己以前可是经常这么做的,那些蠢农夫以为自己会兑现承诺,可不知自己就是在骗他们的而已,想着那些蠢货死前得知真相的那种表情可真是乐死人了!那胖子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是些杀人如麻凶残无比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信义可言。这些败类可谓是毫无信誉,白天友善交流,晚上就过来偷袭,至少自己也得过上几天再这么干。他们都是些为了能找到些乐子,肯定能会干出割伤猎物放归山林后,然后带着猎犬进山追杀这种事情的人。在他们眼里欣赏别人所遭受的苦难正是他们的乐趣所在。胖子愤恨地想着,死活就不准备开口说出来。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只能好好招待你了!”龙炎挥了挥手让亲兵将他带了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招了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偌大的宅院里面竟然没有他们家族之人,不然还能问一下其他人进行比对口供。 这里起码聚集了几万流民,只要有粮食就能让他们赴汤蹈火,从中挑选几千精壮还是有可能的。从他们逃离闹灾的乡里到现在恐怕还没吃过几顿饱饭,忍饥挨饿了近三个月早就饿疯了,燕王派出的赈灾救济除了最初两次,后面早就没见过什么影子,而那两次也不过是些稀粥而已,世家大族们也都在试图吞并这些流民成为农奴,除了小部分的流民屈服了子孙将成为再也没有出头之人外,大部分的流民都不甘落籍为农奴基本都是濒临绝境,已经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现在龙炎正好把火给点燃了,怒火将燃烧在这片燕州大地之上。 “就是兵甲有些少了!”龙炎看着还沾染着血迹的几十具皮甲有些惋惜的说道。不过这些皮甲还算是很不错,没什么破损应该没用过几次。“让那些没甲的弟兄们都分了!”然后又让青年文士去尽快将粮食金铢登记造册,心里也有个底才行! 天色快要亮了,先让弟兄们抓紧时间休整,后面还有票大的要干。既然迟早不远处的厢兵会被发现,那还不如趁着他们还没发觉前就宰了他们 。 那些厢兵战斗力不行,不过身上的甲胄比他们多很多。不过现在就好了,有了多出的这批皮甲,龙炎才算是真正有信心拿下那些厢兵。 龙炎坐在主座之上轻敲着刀柄,“去把那个中年管家带过来!” 两名亲兵很快就架着一名奋力挣扎的中年汉子进来回复命令! “现在不仅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还给给你机会挣能舒舒服服过余生的钱!有没有兴趣?”龙炎冷漠地对着那名浑身发抖的中年人。他倒是不怎么太在意这个人是不是会合作,这个计策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成也好不成也好,终究还得靠手里的长刀!龙炎自然是不会让那人有一种自己奇货可居的感觉,这些家伙对自己总是有一种错误的定位,只有让他知道自己的命捏在龙炎手里,他才不会有什么胆量跟自己讨价还价!龙炎并不想让这枚有价值的棋子白白损耗掉,如果他胆敢讨价还价那肯定得死! “大人饶命啊!那都是老爷的命令,小的也阻止不了!”有活命的机会那他肯定要去干,关键根本就不会有所说的活命机会。 “或许你没有兴趣活命?”龙炎倒是不想和这种家伙太过废话!语气中的杀意只有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旁边的亲兵们纷纷把抽出了半截刀身,只等龙炎一声令下就拖出去斩首! “愿意,愿意!小的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让小的留条狗命就行!至于钱就不敢再拿!”那中年汉子顿时汗如雨下,明白自己要是不赶紧答应,那现在就得被拉出去斩首,答应了至少还能多活些时辰! “你带我们的人去给那些厢兵们送酒肉犒赏他们,剩余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如果成功你就有活命机会,如果你敢使诈,我会让你在断气之前每一秒都在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小的不敢,大人大发慈悲给了小的一个活命机会,那小的肯定得牢牢抓住才行!”中年汉子跪在地上使劲磕头的说道。 “拿着!这是你的一部分定金。活干完了其他的再付给你!”冷漠地语调再次传来。随后就是一声近在咫尺的重物落地声音,余光就看见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被丢在他面前。 “拿着!拿到手上的金铢才有说服力!”似乎是感受到他不敢去拿,反而劝说他道。 倾听着那近百枚金铢在手里碰撞所发出的清脆声,他感到自己浑身都充满干劲。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不要说这次还有自己的命做筹码,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又算得了什么?这是傻子都知道做的选择。“这位大人可真是干大事的人。”像他这样的人物自然用不着花这么大代价戏耍自己,这种干大事的人哪里会浪费精力在他这种小人物身上,传出去那真是毁了他声望!想通了之后他也暗自高兴起来,一对比那胖子简直就是地上的一头蠢猪,而这位大人才是那天空上翱翔的雄鹰! “那就下去换身衣服!”龙炎挥了挥手,就让亲兵将他带下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龙炎就让龙石去挑选足够的好手准备跟着他一起去偷袭那些厢兵,顺道让弟兄们吃干粮休养体力!文士开始指挥人手将犒赏的酒肉开始装车。而这时也传来了那胖子已经挨不住说出地窖所在地的好消息,龙炎随后就跟着他去挖埋起来的珍宝。 早晨的太阳开始从地平线冒出一部分,天色也已经开始放亮,甚至还有些微热。龙石所挑选出来的强悍武士们已经等待了良久,早已做好了整装待发的准备! 龙炎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战士们,点了点头表示着自己的满意!也用不着说什么,大手一挥就准备开始动身!熊武此刻正守在粮仓里面寸步不离,只是手下兄弟带来了问询,希望龙炎守在这里,而让自己带队去偷袭那些人。一面是粮仓重地,另一面是那些厢兵,要是正面的战斗就让熊武过去了,不过那是要伪装靠近然后再发动偷袭,熊武确实不擅长这种战斗,而王彦龙心细不过却威望不够,而龙石他们也同样有些欠缺,弓手头目刘铁对关于弓箭那是头头是道,不过这种事情却也不是他所擅长的,归根到底这里就自己适合干这种事情。不过熊武想替自己去也是考虑到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地方,还有这种事情风险还是有很大的。于是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请求!毕竟他打算拿下那些厢兵后再分粮给流民,现在可以抽出身开始分粮也算是不错。 第84章 “事不可为就带着弟兄们迅速撤退回来!” “嗯!实在不行我就会带着弟兄们撤退,不过那些不过是群厢兵而已,没什么太大战斗力!”熊武满脸郑重地说道,然后就带着弟兄们开始行动。 龙炎这边也不是太轻松,很多的弟兄们都被派出去让流民们过来领粮食,现在那些流民们应该也快要聚集着往这里来了! 龙炎站在由长桌拼接而成的高台之上,威严地看着下面喧闹的流民们,猛地大吼一声让他们安静下来,被他的凶悍给震慑住的流民快速安静了下来。他们恐惧、欣喜、崇拜的各种眼神看着他高大魁梧的身材。 “你们想吃饭吗?我告诉你们当你们卖儿卖女的时候,那些富人、世家们吃的满嘴流油。你们以为现在都没有粮食了,可不知那些人的粮仓里面堆积的粮食宛如小山!今天我就算给了你们粮食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几天。我问你们是想继续苟延残喘下去,还是想等吃了粮有力气然后和我一起去那些老爷们手里夺来活命的粮食!现在我给了你们粮食,你们尽可以随便离开,但是要注意记住吃完了也就没有了,你们没有胆子自然活该被饿死!其他有胆子的人就可以选择跟着我们去夺下可以活命的粮食!开始分粮!” 那些手拿棍棒的凶悍武士开始维持着秩序,愿意跟着他们的人会被要求在一个本子上按上手印,然后告诉强壮男人他们以后就可以凭借名字来领取食物,就算之后死掉了你的家人也可以来吃饭,但是登记上去后又跑了以后就算饿死也不能得到任何粮食。以后有饭就一起吃饭,有汤就一起喝汤。 刚开始不时爆发的争吵推搡,在巡逻武士们棍棒几次教育下开始变得井井有条。敢于挑事的人不仅要挨揍,而且还要被赶到后面继续排队。那些流民领到粮食时眼泪纵横,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那对龙炎的感激之情可谓是溢于言表。那些签了名字的青壮领上红布条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将布条扎在右手臂上。已经蒸煮好的食物也同时发放给老兵和这些青壮,让他们先一起吃着饭增进下感情,也表现自己对他们的一视同仁。 龙炎见到那些流民们领到粮食后嬉笑着和亲朋们围坐在一起烧火煮饭,认为不会出什么问题,就让山子这样久经战阵的老手去看着他们,免得到时出了问题。 “阿铁、阿钢,你们兄弟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出什么乱子!”熊武带着大部分的老手过去,现在留在这里的没多少人。要是有些人要是敢忘恩负义反咬他们,龙炎倒是不会介意用他们的脑袋树立军威。 “老大放心!我会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发生冲突的!”哥哥石铁拍着胸脯保证道,弟弟脸上带着兴奋使劲点头。他们资历确实比不上那些老弟兄,之前也只是传递过几次命令而已,不过这两兄弟作战极其勇猛无畏,以后也是军队里面的中坚力量,好好培养那也是猛将的好材料。这些弟兄们之前都还很瘦小,现在都成了一群男子汉了! 龙炎接过他俩手中的狼牙棒,感受了下分量。“真是猛士!”龙炎毫不避讳夸耀起他俩,锤了下他俩结实的胸膛表示自己的赞赏! 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武器,木棍、铁锤、镰刀什么的,心里还是算有些欣慰,总算还有防身的武器。现在也只能现在先用着了,等拿下某个武备库再换!这里确实有几个铁匠铺,打造些简陋武器还是可以的,不过那些铁匠没胆子给他们打造武器,而他却又不能选择武力手段! 龙炎转身往宅院里面走去,沿途的老弱妇孺们正按照他的命令蒸煮着食物,见到龙炎快步进来纷纷想要问好,龙炎见状摆了摆手让他们继续做事不用做这种虚礼。那名白莲般的身影正专心的指挥着众人有条不紊地做事,不时用清脆的声音指点着正确方式,显得很是从容不迫,只是那偶尔用手擦拭下额头似乎表现出她的焦急,那白玉制成的步摇随着她的走动间而来回摆动着。 “别累坏了身子,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龙炎安慰着她说道。 “嗯嗯!怎么不高兴在担心什么事情?”敖雪有些紧张的询问道。 “那些铁匠不肯为咱们打造兵器,可我又不能用强,这就有些麻烦了!就算给金铢给他们也一样不要!”龙炎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群铁匠给拿捏住了,打又不能打,杀又不能杀,真是太麻烦! “哦!这样啊!既然他们不愿意,先看看流民里面有没有铁匠?到时借用他们的铺子用一下给他们留些钱就好了!实在没有的话,不是抓了几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就在那里斩首掉吓唬他们!实在不行那也就没辙了!”敖雪满不在乎的说道。 “说的有理,那些恶徒死在哪里都是死,反正要杀了他们去安抚当地百姓,也算是一举两得!”龙炎高兴地抓住她的手捏了捏,真是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急忙让人通知石铁两兄弟去流民中挑人。 “快点松手,现在别人看着呢!真是羞死人了!”敖雪满脸通红的将手缩了回去,语气忸怩地低声说道。 龙炎脸上带着得逞的坏笑,知道敖雪的脸皮薄,也就没有继续去拉她的手,而是告诉自己去提审那胖子就离开了! 敖雪满脸通红的低着头看着地面,虽然有些暗暗害羞他的行为,但那握着的手感受着掌心里面的方糖,内心里却还是很高兴的。 “这又是怎么了?”龙炎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嚎声,有些不解的询问外面有些慌张的守卫。那胖子死就死,反正也是要砍了的,死前受点苦也算是给被他残害过的无辜之人付点利息,总不能就那么舒舒服服的死了。虽然自己不虐杀他,但也不会阻拦和他有仇之人去报仇雪恨! 两道身影坐在那里看着行刑的人正拿着水罐在浇被捆着的肥胖身影,“叫的可真难听,还不如用湿纸盖着他的脸呢?”一名女子冷漠地说着,似乎觉得无趣的摆了摆手! “这种混杂着植物汁液的盐水刚开始虽然只是有点疼痛,但是后面可是要持续很长时间像火燎一般的痛苦!现在效果还没发作呢!等一会效果上来了就好了。” “干的不错!胆敢挑衅我们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让他付出代价还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呢?”女子冷冷说道。 “老大!”站在后面的守卫发现了龙炎的声音有些吃惊的叫道。 行刑的几人也马上放下手里的水罐,躬身行礼道。两个女孩虽然满脸笑容的站起身迎接龙炎,不过纠结在一起的手还是表现出她俩的不安。 “好了好了,你俩先出去!这里不适合你们!”龙炎摆了摆手让她俩离开 不过看到龙炎并不怎么生气后反而满脸亢奋地想待在这里观看后面的事情。 “我想放了他,不会动刑了!”龙炎倒是对她俩的表现并不怎么意外,在沁阳她俩观看角斗厮杀不在少数,绝对:不会因有人死亡而惊声尖叫! 听到龙炎的话,她俩不解地撇了撇嘴,知道今天看不成好戏就撅嘴想要搂抱下龙炎再离开,不过很快意识到现在场景不适合做那种事情,然后才有些不爽地离开了! “我想放了你!不过不是现在!”龙炎脸上冷笑着坐在座位上面,然后冷冷地静看着被捆成一团的那坨颤抖着的肥肉! 那被捆成一团肥肉的生物不安地挪动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似乎要离龙炎更远些,仿佛那样的距离才能让他重新获得些安全感。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报仇的念头,这些恶魔般的武士已经让他体会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恐怖感受。他现在可谓是极其后悔为什么要招惹这些恶魔。相比起这些人的凶残,自己那些杀人手段简直是微不足道的杂耍一样。 如果再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肯定是不敢去招惹这群人,赶紧去离得越远越好。这人说要放我离开,那肯定是在故意戏耍自己的。“饶命啊!”虽然不相信,但是在求生本能下,他还是不断地哀求着放过自己,希望对方能发点善心! 龙炎见状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吩咐守卫饿他几天后就离开了!那一身的肥膘在现在这个世道真是碍眼,让他感受一下饥饿也是必要的事情,反正那么厚的脂肪也饿不死的! 虽然说过要放他离开,但是什么时候放得龙炎决定,这期间让他受点苦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将他放回去,将给他的族叔以及更上面的人带去足够的愤怒,按照他所交代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些脾气暴躁的无能之辈。众所周知脾气暴躁的蛮牛很容易被激怒,然后很轻易就会落入猎人所设下的陷阱。 龙炎对熊武带出去的弟兄们倒是不怎么担心,就算拿不下来那也能撤回来,总不至于全部折在那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这些新加入的人手保持一定的战斗力,等朝廷反应过来也能有一战之力,虽说打不过燕军的正规精锐,但是也总不能一战而溃! 王仁,也就是那名文士被他招过来商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碧如巡查警戒、打造兵器、操习那些之前还是农夫的散兵游勇、粮草给养这些事关成败的大事。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就是龙炎用人的标准,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练兵治军、管理政务的经验,也没读过多少兵书大作,虽然也从说书中听过那些英雄人物的事迹,不过那终究会有夸张的成分在内算不得什么,虽然自己脑子里有一些想法,本来打算和熊武谈论一些怎么训练兵士,不过现在他带人出去偷袭了,自己还是先干着再说,等看看效果再进行调整!至于怎么管理这么多人吃喝拉撒就毫无头绪,管理几百人和管理上万人可不是什么可以相提比论的事!不过还好,总算有一个文士在身侧可以询问建议,就算他不知道怎么办,但是书里总能借鉴一下古代的名臣遇到问题怎么处理的,死马当作活马医总好过什么头绪都没有要好。 听到龙炎在向自己询问对策后,王仁满脸通红地向龙炎引经具典说了很多建议,虽然其中夹杂着很多听不太懂的话语,不过听起来还算是很不错的,所以龙炎就放手让他去管理几万人的吃喝拉斯,不过他也会继续观察着动向,如果实在不合实际那就废掉另外再弄,总能有几个能用的建议?他们之前缺衣少食都顽强的活了下来,当他们吃饱了饭后,那些建议总不能危害比饥饿更严重!龙炎也不是傻子,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管理,但是也不会去实施那种特别离谱的建议。心中对龙炎的认可也是越发的敬重起来,满腔的豪情壮志将要得到抒发,领命之后就急冲冲告退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管理那些流民了! 龙炎同样满怀豪气,得到了带兵的机会,也迫切的想要掌握能用于战场上的兵家手段,约束整练麾下自然也不会打半点折扣。 龙炎按照军队惯用的编制将那些新加入之人编组,每个十人队的夫长都让他们自行挑选,百夫长将由龙炎从那些老兵里面挑选,如果有人不服可以过来自荐,只要你证明了你的实力同样也能担当,至于千夫长的职位就太过重要,自然得由亲信将领担当,如果不称职照样得裁撤下去。以后等部队发展壮大,空缺的职位那肯定得靠军功获取! 随着命令的发出,那些参加的青壮们都像打了鸡血一般争夺着那些十夫长的职位,甚至还有十多人自视勇武过来争夺百夫长位置。吃饱了饭让他们先运动运动沾点血也好!那敢于争夺百夫长位置的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成功获得三人确实算得上勇武过人也不算愚笨,其余的人也不错就通通进了他的亲兵卫,还有一人却很是特殊,牛高马大武力那简直离谱,恐怕就算是自己要想拿下也要费点功夫,本应该成为百夫长,但是那脑子简直愚笨,所以也就没当上百夫长。 “我让你吃两人份食粮好了!算了,你就随便吃好了!”龙炎实在是被他小孩子般在地上打滚逗乐了,只好哄小孩一样承诺让他多吃点。听到龙炎这么说,他也很高兴地爬了起来满脸笑容的编入了亲兵卫队! 而那些曾经当过兵的人被龙炎挑选出来,让他们在队列之中来回巡视纠正着不规范的动作!队伍在那些监督教育下开始慢慢有了模样,从最初的歪歪扭扭变成现在的稍微还能看出是横竖也算是进步了,虽然不时就从队伍之中发出被棍棒打时的哀嚎。 “有肉啊!”排着前面的军卒高兴地发出呐喊声,后面的军士们听到了后也满脸兴奋地互相叫喊起来。经过那让人害怕的训练后,现在坐下来歇息着吃着散发着肉香的饭菜确实是他们的享受,他们接过碗就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来。偶然间谈笑声起,时不时还会传出几句粗言俚语的喝骂声。那些曾经的散兵游勇们开始有了些许正规军马的气度,至少前进后退的命令能够听懂并做出反应,彼此间的配合虽然同样迟缓但还是在手忙脚乱中能够完成。这还是刚开始而已,过十多天会做到更迅速,不过要形成一只威震天下的强军劲旅也还得有很长路要走。这让龙炎还是有点成就感,看着那些稍微有点兵士模样的青壮时心情很不错,另一件事同样让龙炎感到高兴,那些铁匠已经被“劝”服了,从流民中也挑选出一些铁匠,他们现在正加紧锻打武器,长刀、枪尖正在大量被造出来,木匠们也同样在制造盾牌,虽然那些东西也算不上真正的盾牌,不过能稍微抵挡攻击也行。材料缺乏什么能工巧匠也制不出符合标准的东西。至于弓箭、甲胄那确实是根本造不出来,龙炎也是心知肚明的! “真是让人为难!现在练兵正是关键时期,实在是抽不出身去支援熊武那些弟兄!虽然对熊武很有信心,但是没消息难免会让人担心!”龙炎烦躁地巡视着四周,那些已经被称为兵士们青壮在吃完饭后,除了被分配到巡逻的各伍外,其余的都开始在分配的房间里准备休息,等到轮到他们巡逻的时候再去替换下那些弟兄! 龙炎巡视完四周也到了弯月高悬的时候,确认完没有什么隐患也该去休息了! 亲兵们恭敬行礼就转身回房休整,警戒的任务有其他的弟兄们负责,他们现在只有在遭遇袭击后或者龙炎有需要调动时才会出动。 看着卧房传出来淡淡的烛光,龙炎倒是不担心里面的是刺客,没几个人会明目张胆地在夜晚到龙炎的卧室!退开门发出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影,一身女子的痛呼声传来。龙炎这时才看清是一道白莲般的身影正张嘴吮吸着手指,旁边的衣物让他知道了敖雪在干什么!不禁地快步跑了过去看看她的伤势怎么样! 第85章 “吓着了!快让我看看!”龙炎伸手去抓她咬着的手指想要看看伤的重不重!毕竟掉落在一旁的小刀上面还有血迹! “不,不用了!没伤着手,针扎了一下而已!”敖雪慌忙躲了一下,语气有些嗔怪的而娇羞的说道。就算在昏暗的烛光下也能看出她白皙的脸上带着的红润! “我听老人说惊了魂要用手去拍拍胸口的!”龙炎想起了燕地有些地方这样的习俗,就想着让敖雪去试一下,不要被吓掉了魂! 听到龙炎的话,敖雪又是点了点头,又是使劲的摇头,嘴里咬着手指不知道含糊说些什么! 龙炎见到敖雪迟迟不动作,心里一着急脑子一抽就准备伸手去拍拍,不过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连忙快速缩了回来,不过手指却好像沾染上敖雪的体温一样变得暖和起来。 龙炎讪笑了一下,因为自己也很是尴尬,真是脑子一抽没反应过来就伸出去了!“阿雪,我真不是有意的!”却很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抬起头只看见她低着头,肩膀抖动着隐隐哭出声来。 龙炎只得满脸苦笑,谁让你脑子抽弄哭了别人!敖雪好心的为你过来缝补衣服,你倒好直接想去拍她的隐私地方!正焦急着想要补救什么,眼睛一瞥就看见了她受伤的手指,先把注意力引到那里! 龙炎抓住她受伤的手指,仔细看了看,然后对着伤口处吹着气!敖雪哭声停了下来,看着他这么的卖力轻笑了一声。“没事,我休息会就可以走了!”敖雪满脸通红的羞涩说道。 “这么久真是辛苦你了!” “你以前说会娶我是真的吗?” “那肯定是真的!我可以以我的性……” “不要说了!”敖雪脸上带着焦急,连忙在龙炎说完之前堵住了他的嘴巴,“我知道的,你一直都爱着我这就够了!” 似乎是用力过猛,刚才已经愈合起来的伤口又流出殷红的鲜血,龙炎能尝到带着咸味的血液,也顾不得什么就咬了上去!一会儿鲜血就止住了,她的手指也被拿了出来。 敖雪满脸羞涩的靠在了他的怀里,吐气如兰的说着情话。龙炎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麝香味,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就在她的惊呼与反抗中抱着她走向床上。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声鸡鸣的时候,龙炎睁开了眼睛,然后准备将手轻柔地从敖雪身下抽出来时,敖雪也一样的睁开了眼睛。 “我帮你穿衣!”敖雪挣扎着准备起身。 “现在还早着呢!我只是去看一眼周围布防情况!再睡会!”龙炎亲了亲她的脸颊,摸了摸她的额头,然后将被子盖在她肚子上后就下床穿上了甲胄。敖雪也听话的躺在床上看着他离开! 远处的天际此刻才刚刚开始出现一丝白光,空气中带着一丝让人感到舒服的凉意,这是这个炎热的时节唯一展现出仁慈的一面,不过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第一缕阳光所摧毁。 龙炎开始巡视四周,避免中了对方的偷袭!不过还好,并没有发现什么敌人埋伏的痕迹,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发现是迟早要被发现的,不过等他们发现时情况也分为不同之处,等我们变得强壮起来,到时候发现了再也改变不了什么! 随着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沉睡着的营地宛如苏醒的巨兽一般开始了活动。那些被训练过的青壮们比起之前来说要好的多,至少能自主的排出队列! 老弱妇孺们也开始了生火煮饭,等饭菜基本差不多时,训练的兵士们也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看着那些已经开始有些模样的军阵龙炎点了点头,也不愧是能在饥荒中活下来的青壮,吃了几顿饱饭后几乎变得个个生龙活虎,过些日子打些小仗开始见见血,去找那些软柿子捏捏,至于碰上燕军中的精锐现在根本不可能打赢! 龙炎可不是那种狂妄自大的人,自然是清楚现在无论是兵甲、训练程度以及兵卒们的战斗意志都根本就比不上那些正规精锐,恐怕碰上一会儿就会溃退! 龙炎看着石铁两兄弟干的不错,他俩和那些老兵们正像模像样的监督着青壮们训练,心中也就放心了下来,吩咐了下哪一百人队训练的好就给他们两头猪就进行犒赏,然后就转身去和那些本地老人交谈去了!这些老人生活在此地几十年,哪里有几颗草他们都知道,看一下周围有什么软柿子可以去捏一捏!龙炎帮他们杀了那些为祸乡里几十年的恶徒自然心怀感激,虽然害怕朝廷而不敢让子弟去跟着龙炎去打仗,但是听说龙炎想要去攻击那些山寨匪寇们也是很高兴的,那些无恶不作的土匪们和他们同样血债累累,为了了断那些老人的后顾之忧,龙炎可是秘密请他们过来的,也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各位老父们吃的还习惯吗?”龙炎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不敢,不敢!”那些头发发白,面容憔悴的老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白面馒头,然后惊恐地准备跪下向他行礼。 “老父们不可!”龙炎快步扶起领头的那名老人,连忙劝说他们都站起来。等他们站起来后,龙炎躬身行了后辈礼,然后就让那些老人们都坐着去吃饭,等吃饱了再说其他的事情! “大人将老头子们叫来有何事让我们去办,?只有老头子们能办的事那必定去办!”领头的老者心中没底,不知道龙炎叫他们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真是为了去绞杀掉那些杀千刀的土匪们?不会是想要强征他们的子弟! “只是让老父们给我说下附近哪里的土匪杀人害命穷凶极恶,或许能有什么秘道可以去偷袭他们也好!只要所说为真,自然不会让各位老者空手而归的!” “大人替我们扫除那些败类,这是造福我们乡里的百年幸事,怎能要报酬!”老者们纷纷推脱道。 “老夫知道有一天能进入乌龙寨的小道,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给儿子报了血仇,怎么能要报酬呢!” “我那过门的孙媳妇刚回娘家省亲,回来路上就被那些牛头岭杀千刀的畜生给抓上山,活活的被糟蹋死啊!连尸首都被丢在山里喂了野狼,可怜我那亲家得到消息后活活给气死了!” “我们哪一家和那些杀千刀的没有血仇啊!怎么能要报酬呢!” “好那我们就杀光那些为祸一方的土匪,不过那些钱一定要收下,我知道这世道你们虽然勉勉强强能活下去,但过得也不怎么轻松!就拿着!把准备的礼物都拿上来!” 几名亲兵很快就拿着两盆碎银子上来,然后每个老人面前都分了几十块碎银同时还有几枚金铢! 那些老人那里见过如此多的钱财,纷纷满脸笑容地说着感激的话语! 龙炎微笑着回应,然后摆了摆手表示那是他们应得的。 “事不宜迟,老夫就带着人去实地走一遭好了!毕竟那里光说也说不明白的!” “对啊!我们嘴笨没读过什么书的,还是实地走一遭才行!我们这群老家伙什么都不行,但是身子骨还硬朗,带个路不算什么的!” “嗯,这样也好!我让弟兄们去准备好东西!一定让他们保护好各位的安全的!” 双方虽然相谈甚欢,不过这些老者绝口不提让自己的族人过来参军,不过龙炎倒是不怎么在意,现在的形势不明朗,他们可不像那些无依无靠的流民一样有今天没明天,自然心里会有很多的担忧。不过,龙炎的名望也能被他们所传播出去,到时自然会有人慕名而至! 甲坚兵利自然是取胜的关键,但是民心同样也是不可缺少!那些作恶的山匪们临死前也算是做些了好事!一举多得的好事摆在眼前怎么能不做呢! 不过,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龙炎倒是不太着急,反正就在嘴边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能吃,关键是要让这些新丁们打的漂亮,打出那种战无不胜的自信。先去探明小路再说后续事情,按照路程他们也快要回来,那是胜是败总会知晓! 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龙炎心中感慨一句,不过也明白要么活活饿死,要么就起来反抗,反正就这两条路可以走! 处理完这些老者的事情,龙炎就让人悄悄将他们送回家去。为了以防这些老者脑子一抽想靠着出卖他们换取荣华富贵,龙炎还是暗中让人严密注意他们的动向。要是有人真敢把他们的行踪报告给官府,恐怕他们也没机会享受到那些富贵!要是出卖不付出代价,那忠诚谈何意义? 龙炎认为其他事情倒是可以放在后面,只有不出什么大乱就行,但是对于新卒们训练那绝对得抓紧才行。在那些老者告退后,龙炎就再次来到了兵卒们训练之地和他们一起操练了起来! 随着午食的锣声响起,训练中的兵卒们却没有停下来,反而继续在操练着! “让儿郎去吃饭!” 随着龙炎的命令下达,位于高处指挥旗开始摇晃着休整的指令,各百夫长看见指令后才下令所属百人队停下操练,然后一排排带着往自己所在的食处行进。 “也算是有了些模样!”龙炎点了点头称赞道,经过了这一段时间训练,百夫长们也算是能看懂些指令!有曾经当过燕军的老兵训练速度自然快很多! “老大,出去的弟兄回来报信说已经赢了!”亲兵快步跑来,大声的报告着喜讯! 听到了这种好消息的新卒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听到是好消息也跟着其他人高兴的吼叫起来! “快带我去看看!” 亲兵露出迟疑的表情,“饭菜已经备好了!” “不,先去看回来的弟兄们!让伙房将饭菜给弟兄们送过去。先去看望弟兄们后再去吃饭。” 亲兵闻言立马在前面带路往回来的弟兄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那几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弟兄看见龙炎走了进来,纷纷想要站起行礼。龙炎挥手制止了他们,“都好好休息着!弟兄们伤亡大不大!” “弟兄们没死几个,我们很快就杀光了他们!是特地赶回来传递这个好消息的,其余的弟兄们正压着战利品在后面呢!” “好,好,好!好好休息,等会饭菜就会拿过来了!我特许你们喝两碗酒!去拿过来!”龙炎高兴地让亲兵去酒窖里面拿坛好酒过来犒赏这些有功的弟兄们! 自从想要拿下这里时,龙炎就下了严令不许再饮酒,就算是他也没有再喝过酒!今天算是开了先例给这几个弟兄们! “一人就两碗!我就离开了,免得忍不住就喝起来了!”龙炎吩咐了一下就赶忙离开,免得自己闻到了酒香就不管不顾破坏自己所下的命令! 那几个弟兄听见龙炎的命令也很是高兴,像他们这样刀口舔血的家伙不让喝酒简直要了他们的命,不过龙炎老大都不喝,他们自然也是不敢违抗命令私自喝酒的。 很快一只青色的瓷坛就被拿了上来,那黄泥封口处竟然隐隐的散发出酒香。“果然是好酒啊!”为首的那名满脸络腮胡体格强壮的武士深吸一口气赞扬道,随后就拔出匕首,以刀刃卡住坛口一旋,坛口处的泥封整个落了下来,一股浓郁的酒香就弥漫了出来! “二虎子,你不来一碗?”络腮胡赶忙倒了一碗,刚准备下口,余光瞥见了还站在一旁的二虎,赶忙就递了过去! “不了!”二虎连忙摇了摇头,“老大知道了不打断我的腿!我看你们喝完了两碗就收走这坛酒!” 其他的弟兄自然不信二虎说的,打断腿?最多是在屁股上多打几棍子!不过,老大下了的命令被公然违抗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他们可不想因违抗老大的命令,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被打军棍! 二虎只是站立在那里,看着他们喝完了属于各自的两杯酒,然后就端着酒坛很快的离开了! 第86章 既然已经知道了外出的弟兄们安然无恙,龙炎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去!袭击周围的那几个山寨也是时候了,不过还得等熊武他们休整好再说,毕竟他们中最好的猎人都在外出厮杀的那一批弟兄里面,留下了的弟兄们在山林里面不迷路就不错了,恐怕进去那山林一会儿就得晕头转向!那几个猎户出身的弟兄在山林里面就像到家一般,说他们不管怎么转都能找到方向,让那些弟兄们实地去走一遍能有更大的把握。 袭击那些厢军的报告恐怕现在正在送往官府的路上,约摸着送到主事官员的手上恐怕得两三天以后,之后再调查、调集军队、粮草恐怕也还要一段时间。 恐怕现在那些真真假假的传言在流民中快速传播着,那些没有胆量的流民正在快速离开这片将要化为血腥战场的区域,他们就像是一群受了惊的绵羊在四散逃跑,不仅将这里流民已经造反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更会将恐惧与疑惑带给了那些人!那就让他们被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搅乱思绪,等他们弄清楚真实情况或者我直接将那胖子送回去,到时他们的脑子将被满腔的怒火所燃烧着,而那时就将是我们的机会。不仅于此,这样的消息同样也可以吸引着那些敢战的青壮们往这里聚集,那些怕死的流民龙炎也没有足够的粮食去喂养他们,所以他们愿意离开那就离开! 按路程也该回来了!龙炎在心底这么说着,目光紧盯着远处的道路。落日时候的云霞像是被火烧一般一片红色,真像是那些死亡时流出的鲜血啊!就算是夜月降临,那血红色的太阳还是散发着那毒辣的阳光! “老大!您还是在阴凉处等着。”二虎看着龙炎眺望着远方,自然是知道在等待着那些弟兄们回来,不过他们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派出去几个的弟兄们也没有什消息传回! “我在这里等着弟兄们回来!”龙炎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和朝廷的军队交战,那些弟兄们值得这样的荣耀!” 二虎听闻龙炎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而是诺诺地退了下来!亲兵们见到龙炎这么郑重地像一杆长枪挺立站在那里,也就纷纷地昂首提胸忍受着全身的汗被闷在衣甲里面透不出去,也只能继续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那里。 “看样子回来了!”龙炎已经看见了一名正在飞快奔跑着的弟兄。不过龙炎并不打算动身,王仁得知龙炎想要迎接那些回来的弟兄们时就提醒他不要动身迎接,而是应该要站在那里等候他们的复命! 一个军队必须只能有一个头领来进行发号施令,如果是之前的那些弟兄们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新加入那么多弟兄,一旦在他们心中根植上某种不良种子可就不好了!必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领头之人! 龙炎考虑了一下,也认为那种事情出现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团体里面出现两种势力可不会是龙炎所希望出现的事情!如果不能团结一心,恐怕很快就得全死在燕军的刀下! 远处苍黄的天际处出现了几团黑影,然后变得越来越多,走动间那干旱的大地上所腾起的烟尘笼罩在他们身上、脸上。 “他们回来了!”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观望着的流民们高声呐喊起来,显得异常兴奋!这些归来的兵卒们虽然个个身上都风尘仆仆,不过凡是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这些武士的强悍与桀骜! 那批归来的武士可以说是流民中最强悍的武力,他们带来的胜利不仅让龙炎有了用来进攻的力量,更是让那群流民心中开始燃起了希望! 那些得胜归来的武士们也看到了站在那里迎接他们的人群,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弟兄们将胜利带了回来!”熊武大声的宣告着这次的胜利,这是向那些刚加入他们的流民们说的! “我就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龙炎高兴地用手重重捶了一下胸口,大笑着说道。“走,让我们去吃庆功酒!” 其他的弟兄们听到了也纷纷欢呼了起来,然后和相熟留守着的那些弟兄勾肩搭背的大声嬉闹着! 这是个好的开始,又因为物资还算充足,龙炎也就放开了饭食的供应,那些刚宰杀掉的牲畜也纷纷成为了众人口中的美味佳肴!不过,龙炎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放开饮酒的命令,虽然周围没什么太强悍的敌人,不过龙炎可不想被别人用他擅长的那种用在自己身上,更不要说那些毒蛇可还隐藏在暗地里随意准备进行偷袭。如果是平常的时候,那些毒蛇们胆敢进入龙炎的老巢,他肯定能让那些蠢货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不过要是都是宿醉不醒的状况,那他和那些嫡系弟兄恐怕都见不得明天的太阳! 随着那炊火上所枝铁锅熬煮着肉食的水开始了沸腾,整片营地开始弥漫着一股清香,那些满脸风霜的流民们脸上流露出一种幸福,有多久没有尝过肉的味道?他们也记不清楚! “让所有人都尽情地吃饱!”龙炎自然是知道所有的流民都眼巴巴地在等着吃饭,他随手一挥就开始让伙夫们开始分发饭食! 后院某处阴凉的庭院之中,院子里架着几口大锅,下面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锅里此刻正翻滚着和外面一样浓稠的汤羹,唯一不同的是周围石台之上还堆放着大量分解好的肉块! “兄弟们都吃好喝好,这里由我们做主!”随着龙炎的大手一挥,那些因拘束不安而不敢行动的亲兵们闻言放松了下来,纷纷成群的和各自相熟兄弟坐在一起吃喝了起来,似乎在聊着什么乐趣而不时的发出大笑! 乱世已经要来了!在场多人弟兄又有多少能活下去呢?龙炎坐在主座之上看着那些欢乐的弟兄们不由地默然想着!不过也是想了一下而已,就算我们都不起来反抗那又能活几个!血腥的时代还没有来临,那就让弟兄们多开心开心,在这个悲哀的世上,对于我们这群亡命之人来说欢乐之事来之不易,龙炎倒也是不想轻易地破坏! 反正那些事情也不算太过着急! 一时间整个庭院之间欢歌笑语,每个人都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烦忧,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嗯!确实是可以找些软柿子先捏一捏!”熊武听到龙炎宣布挑选好手跟着那些老人去查探那些秘道之时,点头表示认可道。“这种事情弟兄们都有经验,带着那些新卒危险性也不算太大!”在场的其他嫡系武士们也纷纷表示支持龙炎的这项决定! “还有告诉弟兄们保护好那些老人的生命安全!毕竟咱们说的话说到做到!” “放心!那些弟兄都是些好手!而我也会亲自过去查探!”弓手头目刘铁冷声坚定的说道。 听到刘铁这么说了,龙炎点了点表示认可。对于这名沉默寡言的武士来说,他说出去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有效而坚定。对于他,龙炎还是很放心的,那鹰一样的骄傲让他不屑于违背自己的诺言! 既然这件事已经确定,龙炎也就不再废话,只是用鹰枭般冷厉的眼睛扫视着坐着的那些以后能独当一面的悍将们,然后冷冷地说道,“我会把那胖子给送回去!” 几个头目脸色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其余的头目们只是淡漠地听着龙炎的话语,脸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熊武虽然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呵呵,我知道弟兄们心里都有疑问!为什么要将那家伙给放掉对!这不过只是想要引诱他们发怒!一头发了怒的蛮牛很容易就能踏入猎人设下的陷阱!” 在场的头目们闻言之后恍然大悟般纷纷赞扬起龙炎的计谋,不停的开始夸耀着龙炎的善战! 龙炎看着下面的那些弟兄们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这些弟兄们都能服从他的权威与命令,就算是熊武也在维持着他的威望,忧的是弟兄们都服从命令而没有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他们以后都是要独当一面的主将,过分的服从也不是什么好事! “老熊,你的看法是什么?其他的弟兄们也可以畅所欲言!” “这个计谋确实很不错,不知道陷阱所在地设在什么地方?”熊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脸上却带着疑惑、担忧。这种设置埋伏的地方很是难得,难道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 “也没有那么快速!不然我早就把那家伙放回去了!这次不仅要把秘道探查一遍,斥候们同样也要去寻找可以设置陷阱的所在地!”龙炎哈哈大笑着说道! 下面的头目们闻言脸上也带着笑容应和着。这样才算是正常,心中的担忧也放松了下来。他们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也是明白他们对这片区域的熟悉度可不高。从拿下这里加上偷袭那些厢兵的时间可没有几天,龙炎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即要去训练新兵,又要安置几万流民而不出差错,甚至还设立了这些计划,可谓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的折腾。他们对自己的老大也算是了解,如果真的将埋伏陷阱处探查出来,那也是龙炎亲自去找出来的,在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上龙炎可不是那种随意的人!他们确实是害怕了龙炎要是不小心累垮了,那可就真是天塌了下来! “如果要是实在找不到可以埋伏的地方呢?”一名头目战战兢兢地问出了内心的疑惑。 其他的头目闻言纷纷面露不满,眼里带着不爽地看着这个不长眼的家伙! “问的好!有这样的疑问就很好!战场上的情况不一定按照自己的设想发生,我们要经常去思考着某些不好的事情发生时该怎么做?如果实在找不到设伏的地方,那就杀了他祭军旗!”龙炎赞赏地说道。能有这样的疑问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开端!“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那些弟兄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设伏的地点都没确定下来,他们也确实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措施!龙炎也就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继续的纠缠下去! “接下来我们迟早要和和燕军厮杀,物资、军备靠生产来积累太过缓慢,尤其是现在这个年月,要想迅速得到物资的补充,只有进行以战养战!找到他们的防备不周的地方我们就去抢,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不过终究还得立下规矩才行,不然就是一群丧失理智的野兽,迟早成为猎人的战利品!” 短时间的沉寂后,下面的弟兄们高声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老大说的好!” “就是有理!真是深谋远虑啊!” “对的!就是这样的,老大说的真是好!不然和那些作恶的匪寇有什么区别?” 下面的弟兄们都见识过那些作恶的匪棍们有多么凶残,简直和那种披着人皮的野兽差不了多少!既然老大都深谋远虑的考虑他们的后路,那他们肯定也是要支持! 也就这样才好行事!他们还没有被尝过那种宰割弱小者生命的上位者滋味,自然也没有在那些被攻破的城池里肆意凌辱杀戮那些没有抵抗能力的百姓的行为!不过只要立下了军法,以后那些胆敢挑战军法的凶恶之徒自然有法子收拾! “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那我就说出以后所立军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军法立下之后任何胆敢违抗军法的人可不会留下情面!无故杀人者抵命,奸淫掳掠者处死,伤人者抵罪,盗窃者也要判罪!其他的军法不变!有功就赏,有过就罚!” “大哥,其他的我都懂!不过无故杀人是怎么回事?”下面一名头目疑惑的问道。 “那还用老大回答你,不就是你没有正当理由去杀人!抢劫、强奸、斗殴什么的不都是没有正当理由!” “说的大体都对!具体的规定会让军师写在文案上,然后再事无巨细地宣讲给你们听!” 原来是由那文士所提议的,难怪老大也不知道具体事宜,不过他们可不打算去触自己老大的霉头,纷纷的不断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虽然算不上聪明,但是也能知道龙炎是认可这个提议的,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自己那可真是没什么眼力见! 确定好之后的方略后,见众人没什么异议后,龙炎挥了挥手就让他们离开去忙活起来!毕竟是从无到有的阶段,负责管理的人员数量很少。 “我会带着斥候探查清楚的!”刘铁沉沉地点头,眼神里透露出坚定说道。 龙炎听到他这么说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把这件事交到他的手里也用不着再操心了! 熊武、龙石他们随后陆续退了出去。他们都是些杀人的武士,自然而然负责开始了接手新卒的操练,有了熊武这个曾经的老卒接手也同样用不着龙炎太过操心!反而是内政问题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满打满算才只有王仁一个人负责管理这数万人的各种琐事,是需要有人进行分担压力了,就是不知道他这次要给我推荐什么样的人才?龙炎暗暗地想着,然后注视着坐在那里抿茶的王仁! 不过,这时外面的亲兵急冲冲跑了进来,“头领,之前抓住然后给咱们带路的那家伙正跪在地上磕头,想让咱们放了他!所以特地来问该怎么处理掉他!杀了?还是继续关着?” 虽然这么问道,不过亲兵的眼睛里流露出并不掩饰的杀意,只要龙炎下令,他直接就会去一刀杀掉那人! 真是忙着就忘掉了这个人!“去把他给我请过来!给他的那些报酬也一并带过来!” 亲兵领命下去后,王仁赞同的点头说道,“此乃千金买马骨!这让世人能知道咱们言出必行!” 龙炎倒是没怎么多想,他既然已经说出去的话,那就得兑现承诺!不过听到王仁这么说道,也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人很快就来到这里,一看见龙炎就跪在地上死命地磕头起来,满天的血污倒是显得很是凄惨。不过,龙炎很是不屑这种贪生怕死的人,更不要说他把自己说过的话当成什么了?老子会自食其言将他给杀了?这是他自找的,可怪不了自己! 龙炎只是坐在主座上冷漠的看着,王仁微笑着让他起身,告诫他龙炎向来都是说话算话的,说会给他报酬就会给他的,让他离开也一样会兑现承诺! 不过,那人在没有龙炎发话的情况下根本不敢起身,他也能感觉到龙炎内心的不爽,于是更加卖力地赔罪。 “好了!起来!”龙炎不耐烦地说道,给他的教训也算是够了! 那人听到他的话战战兢兢地起身,身体微微打着颤,丝毫不敢去看主座上的龙炎! “把东西给他!”龙炎看着亲兵已经拿着牛皮包裹进来后,吩咐他们将东西给这个人! 那个沉重的包裹被放在那个人的面前后,亲兵很快就退了出去! “看看!”龙炎不爽地哼了一声,真是一头成了精的瘦耗子。 那人听见龙炎的话后,蹲下身去解开那只皮囊,露出了那一枚枚做工的金铢!这可都是分量足的赤金啊!那人也不管不顾额头上的血滴了上去,连忙抓住一把,然后就咬了上去。 “谢大人的恩典!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瘦弱的人满脸笑容跪下行礼道谢! “既然已经拿着了!那就滚下去!”龙炎看着他还跪在那里心里就有点火气,拿着了就滚下去不就好了!留在这里要是真惹毛了龙炎直接就拉出去斩首! 第87章 似乎感觉到龙炎心中开始变得很是不爽,他赶忙告退提着皮囊就赶忙离开了!“真是蠢啊!根本用不着戏耍你这样的小人物!”那家伙退出去头脑也冷静了下来,心中暗骂也算是自己活该!他在这里服侍了几十年,稍一琢磨就清楚龙炎为什么那么不爽了,也亏得他心胸开阔,换一个人自己早不知死在什么地方了! 等到那人被带下去后,龙炎也总算是可以和王仁商谈着选用人员的事情。 龙炎接过他递过来写有几个名字的纸条装模做样的仔细看着,不过那些名字他一个人都不知道,既然已经入了王仁的眼,那就代表着他们都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虽然心中已经确定好了,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 “这些人既然都有才能,那就让他们去干!”龙炎看了会那些名字,沉思了一会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还有什么事吗?”看着王仁见到他同意了后并没有离开,不禁询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王仁淡笑着说道,“还没有任命书呢?我这么过去说别人可认为我是信口开河!” “任命书?”龙炎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们难道是官府?“你写好然后我签署就行了!” 也不知是从那里摸出来的那些东西,只见他将那卷白纸缓缓摊开,然后用镇纸压好,然后俯身提起墨笔写了起来! 不一会,几张铁书银钩般的任命书就墨迹未干出现在龙炎面前,龙炎接过墨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两种不同字体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仁看见龙炎签上了名字后,匆匆行礼告退后,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就飞奔着跑去给那些人报喜去了!那几个人可都是些才华横溢的人,因为屡次落榜的而变得心灰意冷,好不容易自己才说动他们,现在把事情确定了下来才行! 这么想着,他也顾不得平日里面的风度,反而是焦急地往那几人的所在酒馆飞奔过去! 今年的粮食是收不上来了,昔日富饶之地变得贫瘠,曾经在酒馆里面消除着白日里生活中的疲劳的民众也没有了继续消费的心情。在那个满是血腥和白骨的乱世来临前,那个酒馆也早已变得萧索了起来! 一面被烈日晒的发白而周边的针脚损坏起了毛边的酒旗无精打采地垂立在旗杆之上,酒旗下面就是那门前已经堆积起灰尘的败落小酒肆。 王仁一袭白衣站在这破落的小酒馆确实有些不太协调。他自己同样也感觉有些突兀,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言论,所以他快速地掀开沾满油烟的门帘走了进去,闻着里面浑浊的空气,他脸上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不悦压制着心里的反胃,锐利眼神一下子就发现了那几个正东倒西歪的故人。一个年老而导致须发发白的老人,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文人,再加上一个面色清秀嘴唇上还带着一抹小胡子的年轻人。他们虽然年龄各异,却很融洽的待在了一起! “王兄过来了,快来喝酒!”那名年轻人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站在那里,笑眯眯的说道,伸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他高声喊着小二再来一壶清酒,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另外两人也被他的大笑声所惊醒,纷纷微眯着眼睛调笑起来! “我就不应该舍下脸皮去讨要,你们就应该碌碌无为度过下半生!”王仁冷漠的说着,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这么说你真去讨要了!”那名年轻人不敢置信的惊叹道。王兄可是知道他们的抱负的,自然也就不可能去讨要那些普通的官职,所求取的职位自然是要害所在,这可是一次性去求取三个要害之地的职位! “结果怎么样?唉,为了我们舍下脸皮,真是有愧啊!”另外两人听见这件事,酒意瞬间消散了很多,脸上僵了一下,语气痛苦夹杂着希冀问道。 “哈哈,当然是成功了!”王仁笑眯眯的说道,踱到空位之上,拍了拍衣角,坐了下去。“老板,把这桌子上的都上一遍,再多加些猪头肉、卤猪蹄、咸花生什么的!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啊!哈哈哈!” “哈哈!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当面进行论策?到时我们好先做下准备!”胡须发白的老者倒是很冷静的问道。他已经年过半百了,年轻的那些轻狂早已在这么多年的磨难之中消磨掉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是任命书!你们自己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们!”王仁心知自己不拿出实际证明他们根本就不会相信! “还真是啊!”他们几人把那几张任命书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起来,微微点了点头。那名胡须发白的老者叹了口气,又微微摇了摇头。 不会鹿公变了卦!“鹿公这是何意?莫非您不想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王仁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 “这上面之字是你写的!可谓是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可以称得上大家风范,可是你看看这下面的字真是没有一丁点艺术美感!”那须发发白的老者指着上面的字说道! 其他几人听闻他说的话,也是满脸的无奈,然后开始纷纷劝说他慎言!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为人死板,说话直来直往! 那老者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随后站起来对着王仁躬身道歉,“真是恕罪!老头子在这先行赔罪!” 老者虽然为人死板,但是也知道刚才在背后那么说那可不是什么好事!真是喝多了口不择言,该打!该打! 既然都默契的不再提起,他也不会再去提起这件事情!酒家的主人离得很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再说什么,如果这种小事都那么的记恨,恐怕也不是什么明主,那根本成就不了什么大业那还不如尽早离开呢! 不过总归是值得庆祝的事情,那名一脸胆怯的小酒店掌柜殷勤的将那些菜品端了上来。 那满身油污的掌柜端着食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佝偻着身子满脸赔笑着道歉!“客官,你要的卤猪蹄没有了,现在还有些熏肠,不知客官是否要带上来!” “怎么让掌柜的亲自上菜?”老者随口问道。 “这年岁,那还有多余的钱来养活伙计呢!说实话真是挣点辛苦钱,人多的时候生意好些就多挣些,生意不好了就没多少钱?”掌柜的满脸苦色的说道。 王仁对这种事情也是无可奈何,现在正在闹旱灾,数不清的饥民们活在死亡线之际,就连那些稍微没有受灾的地方也在为应对苛捐重税也费尽心血,哪里还有多少人可以过来吃这种东西!也算是碰到我们,要是碰上其他人恐怕他这酒馆里面的东西都会被抢走,甚至他自己也早就成了那地上发臭的尸体! 佝偻的掌柜放下食案就恭敬地告退。这些贵客们身上的气质与谈吐可不一般,他可不敢留在这里听他们的交谈!从他七八岁时就跟着阿爹在这里干活,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该离开,听到了自己不该听的东西可不会长命! “美酒佳肴,怎能没有乐曲在旁边演奏?”老者从怀着郑重地掏出一张老箜篌,然后用枯瘦的手掌抚摸着它,眼神里似乎在回忆着某个人!那箜篌样式普通,上面那红漆纹在很长时间的使用中很多地方都被磨掉了,露出了下面深褐色的竹身,甚至和街道上随意贩卖的那种也比不过,不过看这老者的动作却可以看出他对这件箜篌可谓是爱不释手。 “那就让我用笛子在一旁伴奏!”年轻人随后从包裹之中拿出一支做工精细的竹笛提议道。 “不错,不错!这可真是绝妙的主意啊!”王仁抿了一口酒欣喜的说道。 老者忽的面露肃穆神情,枯瘦粗糙的手指快速在弦上拨动着,幽幽吐了口气,寂寥悲怆的箜篌之声随即响起,仿佛那寒冬凛冽的风正在吹拂着跋涉的旅人,年轻人在随后也吹响了竹笛在应和着,笛声清洌而孤高,就像是雪山之上飞翔着的猎鹰那么孤傲,那地面上的寒冷在它眼里和那千米高空的严寒根本就不值一提。它忍受着冻结热血的寒冷在高空之上翱翔着,根本不会就因为大地之上那肥美的猎物而放弃翱翔天际的孤傲!年轻人在竹笛之上的造诣很深,笛声应和着老者的箜篌之声,绝不会给人喧宾夺主的感觉,反倒是不落下风,就像是一只年轻的鹰在观察着成年的鹰进行学习、然后准备挑战!是的,老者就像是一只正在高空上翱翔着守卫领土的成年鹰虽然孤傲但同样变得稳重起来,而那青年就像是一只离开父母后正在成长强壮的鹰,随时准备为了天空之上的霸主地位而进行搏杀,孤傲而雄心勃勃,它在高空之上翱翔着准备随时向世人宣示起自己的力量! 箜篌随着老者的催动而越发激扬,像是忍受了换羽期后涅盘重生一般在云端之上翱翔着宣示自己归来一般。笛声也随着扶摇直上直冲云端,不肯有丝毫的落后,同样在宣示着自己已经做好了向世人宣布自己存在的准备! 一曲完毕,老者深深的看着那个年轻人,笑着说道,“真有老夫当年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只可惜当年没有谁赏识自己的才华。 “小子惭愧!不敢当鹿公夸奖!”青年站起身恭敬地行礼道。 “哈哈哈,你们倒是互相礼敬!不怕我都把酒菜吃完了!”那面色红润的中年文士哈哈大笑着端着一碗酒就饮了下去,语气揶揄的说道。 “唉,真是的!老糊涂了,今天高兴就喝酒才行,那种虚礼真是不合时宜!该罚该罚!”老者拍了拍大腿根,笑着说道,然后同样倒了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其他几人见状彼此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酒座之上几人哪里还有什么世外高人的风范,就好像那普通酒客一样胡吹海侃了起来! “快,快,有紧急军情要报告给大人!”骑着快马的军卒哑声喊道,黑色的甲胄上面沾满了各种污垢、灰尘,额头上不断流出的汗珠让他满布灰尘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黑痕,因久未喝水而干裂的嘴唇上结满了白色的痂皮。送信的军卒能感到自己的喉咙里面像是被火烧一般,那和马鞍接触的地方硬皮似乎被重新磨开了,那里湿漉漉的和裤子的布料黏住了?马匹的颠簸让他感觉到了刺痛感。总算是要到了,前面那道熟悉的大门越来越近,为了避免战马冲撞过去,他逐渐收紧紧握着的缰绳让马匹速度慢了下来,等快要到时马匹也停了下来。他赶忙跳下战马,手里高举着取下背着的军报跑了过去。也不知道跑到了没有,他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那些守卫有些连忙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影,有些连忙取下他手上的军报快速往大门内部跑去。而这名传递军情的弟兄和那匹战马很快就被他们带了下去接受休息! “怎么回事?那驻守在北仑镇的两百厢兵竟然都被杀了!”坐在主座上的穿着重甲的男子拿着那张加急被送过来的军报冷漠的说道,凶狠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杀意,那几乎横贯了整张脸的刀疤一颤一颤的,如果仔细看那粗壮的脖子上的动脉也一样剧烈颤动着。下面几名同样穿着黑甲的武士低着头没有胆量去看他发怒的样子!“真是好胆子啊!我还真是小瞧了他们!不杀光他们,还真以为老子是泥捏的呢!”那名将领声音沙哑带着怒火,宛如刀锋在粗糙的墙面凶狠地划过一般。他冷笑了一声,随便你怎么杀,反正那些又不是老子的弟兄。然后将那张纸随意放在身侧桌上,随即就扫视了一遍坐在下方的手下们。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杀光那些人?”似乎感受到主座上面的将领的火气小了下来,位于右下方的青年武士声音不徐不疾,宛如生铁般冷漠!周围能杀光两百厢兵的恐怕就只有那些人了,他们以为联合起来杀光驻守在附近的厢卫,那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了?真够蠢的,杀光那些厢卫以为我们的实力会受损?说实话那些人可不是我们的嫡系,他们的主子可不是坐在主座上的那位,现在这些监视他们的人都被杀光了,正好可以有了借口让嫡系弟兄填补进去!至于为了应付上面,那么这些山上的家伙们自然也逃脱不了!不过那些人终究名义上隶属我的指挥,被全部杀光了追究下来我也落不到好,还得想个好法子将责任推出去再说!“将军,这件事归根到底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事的,上报上去追究下来咱们也落不到好!” “老七说的对啊!”坐在一旁的满脸络腮胡,身材魁梧宛如野熊的汉子大声应和着。“不过,纸终极也瞒不住火啊!到时上面知道了咱们也落不到好!” “对啊!到时大不了咱们兄弟们重操旧业,到时占山为王不痛快吗?”一名黝黑的脸庞上有着大块红斑的年轻人接过话头,冷漠而凶残的说着,嘴角露出残虐的笑容。他对以前随意杀人越货的痛快还是有些怀念的,在这里被人管着不能随便杀人总是觉得浑身不痛快! “说!你小子总是能有很多的坏主意!”主座上的将领冷漠的说道,他现在早已对当山大王没有多少兴趣,死些人就想让自己伤筋动骨重新沦落到之前落草为寇的时候?像死了的那些人不过是上面某些人采取的渗透他们的措施,自然让上面的那位心中不怎么痛快,只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才让那些人继续存在自己的军队里面,现在死了一些恐怕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再说自己烧杀掳掠了几十年,那些金铢财宝可是已经孝敬上面很多人!再说乱世就要来了,为了那些该死的东西损耗自己的力量,恐怕没有谁会去做。这种事情他就算再傻也是能看出来的,想到了这层自然心中也是不慌,不过那小子向来脑子活络,不知这次又能想出什么好法子。 “那些人什么时候死的由我们说了算!被偷袭死还是攻打山寨时死的那自然区别很大!到时我们无罪反而有功,毕竟攻打山寨时总是要有死伤!再说谁会在意他们是什么时候死的?” “你是说把他们的死算在攻打山寨时的死伤之中?这倒是个办法!”主座上的将领细细梳理那小子话中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总算是捋清楚了其中的联系,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这些弟兄们知道就好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该闭嘴还得闭嘴!”青年将领随即冷漠地回答道。 第88章 “真是好计谋啊!老三那边得催促他尽快行动了!”络腮胡将领接口回复道。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着,不过反功谁都会喜欢的,至于知道内情的那些人死就死,谁会在意他们!现在燕洲到处都在死人,乱世来临死的人会更多! “那就让老三干的干净利落点!”主座上面的男人冷哼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这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老三在山上就开始干这种事情,现在同样不会有什么问题! 龙炎这次短暂地袭击并没有掀起什么浪花,负责那里防务的将领只是将那里的袭击当成是普通的匪寇偷袭,并没有选择往上呈送上去,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派兵封锁住了消息。后世有人总是说要不是那名将领选择了封锁消息,才最终让龙炎的军队获得了足够的力量,可他们却忘记了那段时间只有区区二十天左右,而龙炎却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初的一战几乎全歼了那些参战的燕军,那些纸上谈兵的人总以为得到消息后就能将他们全歼干净?后面那几名无论谋略、军纪都弱于龙炎的流民军队还不是第一时间发现后派兵镇压,燕军面对那些流民军可谓是摧枯拉朽,可是有了什么用?那些流民军被溃退然后可以再次重聚,最后还不是越打越强?当时有哪位将领敢说自己可以率军面对龙炎军队时可以做到摧枯拉朽,他们最多靠着军队的武备最初能占优而已,等龙炎军后面的武备开始精良起来,就连那一点优势也已经被消耗殆尽!那些世家贵族们沉迷于奢靡淫荡的生活,腐败糜烂的官员们同样尸位素餐,这种行为无疑为这个王朝最强大敌人生存壮大提供了些许方便!而这时,北方的狼群也已经有了共同的主人,他们心中早已确立好了各自的目标,不过还需要等待着一个恰当的机会就能挥军南下! 龙炎派出的斥候确定了那些老者所说的秘道是真实的,很快他们就制定好了计划,而结果也是不出所料,同样的偷袭之下那些山寨里面的匪寇们死伤惨重,不过龙炎却下了命令要活抓那些山寨头目。那些头目们都是些无恶不作、杀人如麻的家伙,自然是要活抓然后斩首示众,龙炎所说的让那些老者得到血偿的机会那自然也是得说话算话,这不仅是对那些老者支付额外的报酬,而且用这些家伙的人头来换取当地百姓的支持也确实是划算的买卖!虽说他们不会因这件事而放弃一切的让青壮们跟着龙炎去打仗,但是只要不再表露出敌意就行!龙炎自然是明白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对于让这里的青壮参军也并不怎么急迫,相反他倒是对这些人不来加入反而暗中松了口气,现在缺少的是兵甲,对于想要当兵吃粮的人反而并不缺少,要是这里的青壮想要加入,龙炎也不知该不该拒绝他们,不过现在倒是省了他解决这个难题的烦恼。 龙炎悠闲地坐在主座上面听着下座上的王仁汇报着这次的斩获以及最近物资的收集与消耗情况,不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还真是些人才!这是龙炎听了他在下面口若悬河说了差不多一刻钟所得出的结论,那么大的数量变动听得龙炎好似听天书一般,这些天由王仁负责管理的事情确实没出现任何差错,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而那由他推荐上来的几人同样是才能出众之人。龙炎确实心里很是得意,一边听取王仁关于接下来怎么管理这么多流民的举措,像是怎么防止疫病传播、怎么转运粮草以及还有很多没有用处的东西已经转卖给了某些人。 “嗯嗯,有文辅在我就安心了很多!”龙炎欣喜地说道。龙炎哪里是什么长袖善舞、能言善辩之人,对于王仁的夸赞也实在说不出太多的东西。 王仁自然也是知道龙炎的秉性,他自己也同样脾气很硬,不然他完全可以去贿赂官员当一个书吏,也不会满腹才华而流落街头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生活。听到龙炎的夸赞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内心还是很高兴自己地回复才华得到了施展。 “派出去的弟兄们还没有回报探查的情况,看样子咱们还得继续停留几天!” 王仁自然明白龙炎在说什么,这件事情很是机密,除了那些探查的弟兄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龙炎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就说明真正将自己当成了心腹之人!这地方地势平坦,易攻难守,确实应该尽快离开另寻一个适合发展的地方才行,他这次除了汇报事情之外,确实还有想要劝说龙炎离开这里的打算。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将是一个霸主成长中所付出的代价。王仁没有把握能劝服龙炎离开,这段时间的胜利王仁害怕它们冲昏了龙炎的头脑,那些喜悦会让他变得骄狂起来而想要死守在这个地方,那样的话他们将会付出上万人甚至妇孺全部死光的代价才能离开这片区域!不过,龙炎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总算是好的,而鹿老的计策看样子龙炎同样是看进去了! “在下明白了!我会尽量做好迁移的准备!”王仁缓缓说道着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能不说就不要说,谁也不会喜欢有人能看透自己的心思!看样子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鹿老他们才行,免得他们内心有些不安。“恐怕不久他们和自己一样能受到重用!”王仁内心这样思索着。那种能够青史留名的想法让他开始躁动了一阵,不过深吸了几口气后还是让内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既然已经不用自己劝说了,那他也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毕竟他也不是什么谄媚之人,继续待在这里着也没什么事,还不如现在趁着没什么大事就去将撤退所需物资准备妥当! 两人都是注重实干的人,也没什么要继续说的,也就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王仁虽然追随着龙炎,但是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关于内政上面需要请示的事情也已商谈完毕了,而现在没有战事自然也用不着自己献策,而自己擅长的琴棋书画恐怕龙炎也不会感兴趣,不过他倒是珍藏了几本有关治国、农桑、兵法的书籍,不过他倒是不会拿出,龙炎虽然能认识一些的字,不过那些高深枯涩的书籍恐怕根本就看不懂!难道自己能像教导小孩启蒙的方法来教授龙炎?恐怕不行,这不合规矩!不过王仁并不着急,虽然自己无法教导龙炎,但是可以在谏言里面夹杂着那些知识就行,再说鹿老很快就能成为谋士,到时鹿老脑袋里面的知识可不是这几本书所能囊括的,那学与不学能有什么区别! 王仁心念于此,也就借故行礼准备告退。龙炎心想着也没什么重要之事就点头让他离开了!待王仁离开后,这间阁室再次恢复起了宁静,龙炎手掌轻放在桌面上那几张写着或狂放、或扎实谏言的纸张之上,脸上没带着什么表情的闭目开始思索着上面所提谏言,虽然他们上面所谏言之事确实让人心动,不过龙炎也并不是全信。这些人确实才华横溢,但是龙炎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正替他效命,毕竟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他们这些才华横溢的人会过来干这种事情?他们是为了什么?财富?权位?女人?还是其他的东西?天上重来不会掉馅饼的,这是龙炎在小时候的流血中所学到的知识!这也怪不得龙炎,如果他们才华不算突出,龙炎自然不会起什么疑心,但是这几人也当得起戏文里面所描绘施政良才、运筹帷幄、足智多谋这种评价。 龙炎随手拿起一篇再次看了起来,“轻刑罚,缓租税,重民生,则民心所归者甚众,数载之后,牲畜盈野,粮草盈库,民力充足,兵甲锐利,则选其壮者教以战阵,强军锐士当可涿鹿天下。诸县户口,望风而归,桑麻蔚然,百姓安康,凶年不饥,民心所向,当王天下!” 乱世之时,天下饱受战火荼炭,百姓颠沛流离,缺少能够让百废待兴的土地重新焕发生机,能让流离失所的难民安定下来,能将农桑民政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人才,纵有强兵劲旅,又怎么能涿鹿争雄而平定乱世?这等大才,龙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效力的能力!这等大才他现在却不能放心大胆的任用,不得不说确实一大憾事! 龙炎心中有些不乐地放下手中的纸张,然后又继续拿起另一张纸张看了起来,上面用一种苍劲有利的字书写着给龙炎有关军队奋武的谏言,之前只是稍微瞄了几眼,不过现在细细品读确实可以说是让军队战斗力变得更加凶悍,可以说是打破了世家垄断军功的界限。晏朝的土地之上,世家控制着一切的资源,下面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上升的空间,到死也不过是低人一等的贱种,甚至只能成为那些大家族的农奴才能活下去,这张纸上面说的那些举措就是在挖那些世家大族的根基,给下层的有功之人授予爵位、土地,同时废除掉所控制地所有奴籍之人的奴契,给予他们以及他们后代自由人的待遇,包括分发他们土地与农具,还有无论是参军、行商甚至科举方面都要一视同仁,在战场上的罪罚方面也规定得很具体。基本可以说有功就赏,有过就罚,凡是战场上奋勇厮杀的将士利润丰厚,但是一旦在战场上溃退那军法同样森严!这种赏和罚上的极度反差,使得战阵之上的武士们人人效死,毫不畏惧! 不过龙炎虽然内心认可这些举措,但是现在并不打算颁布出来,就像上面所说一样现在时机根本不成熟,一旦将这些举措颁布出来,这片无法坚守的土地又该拿它怎么办?这里可没有什么不可丢弃的东西,相反为了这片土地而白白损耗鲜血,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龙炎在心里权衡了下利弊,也认可了上面所说的现在还不是恰当时机! “燕地尉阳,地处南部七城交界之处,扼守于阳河上游,近可掌控林松平原百万顷良田,远可出兵威胁至燕州中部腹心!……”后面的皆是分析先战哪里获益最大以及燕军各部的战力强弱,甚至后面还有攻破血石东出中州所需的时机。 这几人所呈谏言皆能看出他们的才华横溢,这些纸上所写之物虽然现在用不上,不过等我们占据一块地盘后,相信这些很快就能用的上!看样子我得亲自过去探探他们的口风,也表明下自己对他们的重视与尊重。“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无论他们是忠是奸,还是我是不是真正的爱才之人,时间自然会见分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感情信任自然是要慢慢建立起来的!王仁着急离开恐怕也是去和他们交流感情去了,我现在还是不要去掺和进去,等过一两天再亲自过去宴请他们! 王仁自然是如龙炎料想的那样,正和那几位名士相谈甚欢,几人围坐在一张简陋的食案之旁,吃着之前还剩下的一些肉块,不过更多的是混杂着野菜的杂粮饼。现在这个旱季,哪能顿顿吃肉,自然也是要以身作则! “鹿公,请!”王仁恭敬地夹了一块肉放进来他的碗里面。年纪大了,牙口不好,吃多了杂粮饼对老者的身体不好! “鹿公,这不过是我们后辈的孝敬之情,您就不要推脱了!”年轻的文士满脸笑容的也跟着夹了一块进去! 另一名中年人也跟着夹了一块放进去,“您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吃点杂粮饼能消化掉的!” 老者也不是什么矫情之人,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自然是老了,能够在死之前在青史留名是他最后一段路程为数不多的几个目标! 几人很快又开始交谈起来龙炎对那些谏言的反应,“文辅,你说的那些可是真的?真不是为了打消我们的焦虑而欺瞒我们的?” “那当然是真的,你们还不信我!那表情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呢?”王仁信誓旦旦的说道。不过有些事情说出来也扫兴,龙炎现在自然是还不是太过信任他们,不过要不了多久这种事情就会改变的,他自然选择了不说出来!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也对,不信任才是对的!要是直接信任反而不好!”老者手指敲击着桌面,淡然一笑! “鹿公,终究还是瞒不过您的眼睛!”王仁苦笑着赔礼道,而后站起来躬身赔罪!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会刚见面就表示信任?更不要说咱们所递交的谏言所代表的含义!我们几个才华横溢的人跑过来跟着他干这种事情,难道不称得上匪夷所思?”中年男人满饮下杯中的烈酒后,打着酒嗝笑着说道。 “子元说的不错,他毕竟手上掌握着几万条人命,要么那么容易就付出信任,恐怕那也不是什么可成大器之材!”老者冷声说道! “可他对我们委以重任,这难道不是信任吗?”年轻的那位疑惑的询问道。他虽然天资聪颖,但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却不够! “瑾瑜,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们现在所任之事有迹可寻,自然会知道是好是差,但是如果要去按照我们所谏之事行事,后面的事情所造成的影响可不是很快就能显露出来,这自然需要信任才能去做!”老者耐心地解释道,年轻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89章 “看样子就是这里了!”一队浑身污垢的男人们正沿着山道行走着,望着眼前一片的重峦叠嶂,周围一片山岭和与树林交错的地带,一条还算得上宽阔的山道横穿在其中,地形相比平原旷野狭窄了一些,但是也并不算险峻,虽然有些狭窄,但同样可以容得大队人马蜿蜒穿过,自然不会让别人起疑心!走进里面后,看见那山谷隘口同样也并不狭窄,周围也多是茂密的树丛和枯黄的杂草。而走出这片山谷后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这里就像是上面长满了草皮的沼泽地一样,以为下面是坚实的硬土地,但是一旦踏进那就被陷进去!他们会因为走出这个山谷后就是一马平川之地而忽视掉隐藏在下面的危险,却不知这里将会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回去报告给老大,就说我们找到了埋伏的地方了!”弓手头目刘铁唤过身边脚步利索的一个弟兄,让他尽快回去报信!而他们也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他可不想因暴露行踪而让别人发觉他们的意图,虽说被发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备无患总没有坏处! “我们走!”他注视着派出去的弟兄飞快的消失在视野之外,转身对等候在一旁的弟兄们说道,随即他们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树丛之中。他们没有跟着传信的弟兄后面,而是打算绕些远路再到四周看能不能再找到符合标准的埋伏地,虽然可能性同样渺茫! 后面的弓手们看着自己的老大已经动身,他们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生锈而沾满污秽的铁门被守卫打开时发出难听的噪音,里面污浊夹杂着臭味的空气迎面而来,龙炎制止了守卫手拿破布扇风的举动,而是面色不变的踏了进去。牢房里面老鼠受到惊吓后发出吱吱叫声而快速钻入藏身之处,里面一片寂静黑暗,走在前面点半守卫打着火把在前面引路,越往里面空气没有了之前的臭味,反而是那些被当作床垫的稻草发出的霉味儿,两边的牢房里面空空如也,铁栏杆里面只剩下了一些随意散落的衣物。守卫在一间加装了铁链的牢房处停留下来,恭敬地表示已经到了!为了能让龙炎看见被关在里面那人,他俩拿着火把伸了进去,这时在昏暗的火把光照射下,龙炎看清楚了一团缩在牢房深处正剧烈抖动着的肉团。守卫们轻声询问龙炎是否要将他拖过来,在看到龙炎点了下头后,他们快速的打开了牢锁,然后凶蛮的冲了进去,最后几人蛮横的殴打着将那那团反抗的肥肉拖了过来! 龙炎冷漠地看着跪在那里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的人影。他低着头,浑身剧烈抖动着,语气哽咽的说着讨饶的话语。 “我很快就会放你离开!”龙炎面无表情,平视着前方,自然也就懒得看他,语气冷漠地说道。 “大人,饶命啊!只要你饶了我这条贱命,我以后就是你身边的一条狗!”那人惊恐的低着头,回答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我说放了你自然就是会放了你!珍惜这条命,下次再与我为敌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龙炎说完这句话后,也没有再管那人的反应就打算离开,“去找套干净的衣服,再给他找个干净点的牢房,之后的食物就找些普通的给他!” 守卫不知道龙炎这么吩咐是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们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就左侧第五间!”一名守卫拿着火把走在前面一边为龙炎引路,然后一边挑选着适合的牢房,在恭敬的将龙炎引出牢房后,他打着火把快步跑了回去。 “走!难道还让我们兄弟请你呢?”领头的守卫在这种环境里面也没好气,不耐烦的挥动着铁棍敲打着铁栏杆。 “小人不敢,小的不敢!”那胖子连忙躬身赔礼道,然后畏惧的站在一侧。 两名满脸凶暴的守卫拿着铁棍打着火把往选定的牢房走去,那名胖子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而剩下的两名守卫一人打着火把,另一人拖着从那牢房处解下的锁链走在了最后面。 龙炎摇了摇昏胀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一些。自从派出去的斥候带回来已经探取到的埋伏地点的消息后,龙炎和熊武就马不停蹄地过去探查一遍。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仅是要去查探那里是否可以用作埋伏地点,同样也是需要实地探查确定好到时兵力的部署!现在确实没有几人能够独挑大梁,如果放在几年后那名将遍地、兵锋凶锐之时,这种规模的战斗自然是用不着龙炎、熊武亲自过去,不过毕竟是现在这种情况那自然得亲力亲为!那里确实是用来伏击的好地方,就像刘铁说的那里确实就像是隐藏在草地之下的沼泽那般致命!既然已经确定好了猎场,那就可以开始引诱那头凶暴的猎物进入,不过引诱的过程确实得十分小心,可不要一不留神就被这头猎物给扑咬上了! 虽然已经和熊武初步商谈出计划,但龙炎还是想在和那几名名士交谈中探讨一下其中的某些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不过现在也不用太急。毕竟宴请那些贵客们可不是什么马虎的事情,现在浑身的汗臭味就过去可不符合礼贤下士。现在恐怕现在派去的人正忙着在那几名名士和王仁的居所里烧水?现在正处旱灾之时,水源自然是极其珍贵!那几口深井里流出地回复水,保证每个人每天的日常用水还是可以,但怎么可能还能将水用来洗澡这种奢侈的事情!不过遇到些许特殊情况,那自然得特殊对待!靠一些水能拉近与三名旷古奇才的关系,让他们知晓龙炎的爱才之心,这样怎么能说不值呢? 龙炎脑袋里面想着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周围的事物,直到一声吃痛的惊呼才让龙炎注意到撞上了别人!“原来是冰影啊,没摔着!”龙炎抬起头看见了正撑着地起身的女孩,轻声询问道却没有丝毫去扶她起身的意思。这女孩是之前那马车里被解救出来的,早就没有了家人所以只能跟在敖雪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没,没,没事。”冰影连忙摆着手解释道。她能感觉自己的脸上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红润,从那时被救下来后哪有这么近和他接触过,更不要说刚才在送衣物的时候还被那女人挑逗了一番。“真是个不知羞的女人!哪有人会那么理所当然的说出那种话的?”就算再怎么喜欢,哪有在一起洗浴的!那不是全身都会被看见的? 冰影当时看了一眼摆放在房间里的那个大澡盆,脑海里就出现了自己以前洗浴的场景,不过不由自主地一道强壮的身影就同时出现在里面,那道身影一出现冰影就猛地一惊,她连忙丢下衣物就面红耳赤地跑了出来。 龙炎虽然有些疑惑她脸上惊慌的表情,不过也不怎么在意,只当是她害怕自己而已,龙炎那时一刀斩下别人头颅的时候恐怕她看的一清二楚,害怕自己也算是情理当中的事情。不过那么干都干了,多想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个世道只有足够顽强的生命才能活下来! 然后随口询问了一下她最近情况,听到她的回复后点了点头就继续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冰影呆立在那里脑袋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跑了过去! “真是慢呢!”身着轻纱的女子百无聊赖的坐在木凳之上,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放在桌面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来回翻看着,而那修长而妖娆的琥珀双眼却慵懒的盯着门口。看到龙炎推门进来的身影,她顿时就满脸笑容起身迎接着,白皙修长的双手轻抓着龙炎的衣襟往里面的浴盆走去。 梦冉捂着嘴发出轻笑看着龙炎站在那里一点没有要解身上衣物的动作,只好用带着妖媚的眼神横了他一眼,然后娇嗔一声后就过去想帮龙炎去解衣服! “阿冉,你先出去!晚上还要宴请那几名名士呢!”龙炎有些无奈的说道。对将要发生的事情,龙炎自然还是喜欢的,不过现在可不是干那种事情的时候。 “哦!我帮你擦背总行了!”梦冉听龙炎这么说,自然也明白现在不是干那种事情的时候,也就只好有些无趣的答应道,然后又气呼呼的说道,“我就说云幽怎么不一起过来呢?不过只是擦擦背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从深井里所提出来的水略显冰凉,龙炎感受着这井水所带来的凉爽,之前略微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很多。 “好了没?我才不要看你没穿衣服呢!”她莺啼般声音从后面传来。 龙炎闻言后就转过头看了过去,梦冉欲盖弥彰的用手遮挡住眼睛,脑袋却不时瞥向浴盆。 龙炎失笑,只看着她慢慢脱下了外衣,只穿着红艳的肚兜包裹着那呼之欲出的饱满款款的走来,脸上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坏笑。 “这里又没有别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她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春光乍现,但故意用左手遮挡住那饱满之物,同时也不时手忙脚乱的整理下自己在擦洗的时候那被打湿而逐渐变得暴露的布料。不过那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作用,反而是让她更显诱惑! 龙炎身上的血液在皮肤下加速奔流,眼睛里也开始流露出凶狠的光芒,像是一头饥饿的恶狼嗅到了肉食。 可不能玩过火了,毕竟那几人她也听说过,要是误了大事可不好!梦冉随后轻趴在龙炎耳边细声说着,手指伸到了背后解开了细绳。 “宴请那几位可不能做出轻慢之事!”龙炎重重摇了摇头,轻拍了她的手一下劝说道。 梦冉见到龙炎这么说,也只好重新将背后的红绳系上,然后将被随意放在一旁的轻纱盖在了白皙之上。 她随后用水勺舀出凉水浇在龙炎头上,等头发都被浇湿之后,两只柔软的手在上面轻轻的揉动着,等头发洗的差不多时,她随即就用干净的毛巾仔细的擦干头发上的水渍。之后那只手上白色的毛巾在龙炎身上擦动着,而另一只手不时用水勺从旁边的水盆之中舀水浇在龙炎身上。等到差不多时,梦冉轻声让龙炎起身出来,随后就为他擦干了身体,穿上一件贴身的白布长袍之后,梦冉开始围着他擦身、梳头、束发,还有按摩肩膀。 “想不到我还有这么一天,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龙炎看着水中的倒影淡淡说道。他披着广袖长袍,穿着丝织的软鞋,看起来倒是也有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呵呵!我还是喜欢你身着甲胄的模样!”梦冉低声趴在他耳边说道,手里拿着一只散发出檀香味的瓷瓶。 “这还是算了!我还是不习惯涂这种散发香味的东西。”龙炎挥了挥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淡笑着说道。 “好!”她倒是满不在乎的回应道,将那瓷瓶随意放在桌面之上,然后就自顾自的拿着另一条打湿的毛巾擦拭起脖颈、手臂、后背这些不算是隐私之处。 天空中一轮明月,明亮的月光照射在这片大地之上,闷热的细风中带来各种喧嚣,不过在这座青石宅院的某处阁楼之中却显得异常幽静,丝毫没有一点外面的喧嚣。一处有着豪奢装饰之物的房间,如果再加上几名酥胸长腿的妖娆艳姬,总是那些手握权势的男人们彼此拉拢关系的地方,只可惜这里除了一些摆放整齐的食物就没有那种妖媚的舞姬! 这处不算太大的阁楼之中已经摆上了几桌筵席,每桌一人,两行相对排开。顶头中间是一整张红木雕刻而成的大案,筵席的主人席地而坐,一手随意放在案上,一手高举着酒杯劝着酒!他虽然尽量保持着儒雅,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难免有着武士的强悍,而此时坐在下位的那几人相比之下却清秀儒雅很多,仿佛那些气质是他们与生俱来一般显得清雅脱俗。虽然他们和上座主人的气质显得有些不入,但是双方却相谈甚欢、不时的传出笑声!下座的几人都因上座的筵席主人的礼敬而感到高兴,同时他们也对主人的礼敬表达了自己的感激,每个人都挺胸端坐,一手举杯一手揽着衣袖,以示自己的风度与尊敬。 主座上的主人眼见着气氛差不多了,也就慢慢的一点一点说出了自己想要解决的事情,下面的几名宾客都是些心思玲珑之人,自然也是不留痕迹的说出来解决方法!某些东西终究还得靠时间与忠心才能获得,这些他们自然是知道。不过,这不仅是主座的人在观察他们,同样也是他们观察着上面那人的机会! 在场的人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坐在主座上的主人满脸笑容的开始劝酒,而处于下位的那几人见状也放松开来,随后屋内不时传出大笑声以及各式的乐笛声!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屋内的声音也逐渐归于宁静,夜空中的明月也已经深藏在了云层之内,黑夜开始重新笼罩在大地之上,几道黑影快步在深郁的树荫笼罩着的青石道上靠近这里。 “将这几位先生都安全送到客房里面!”主座上的男人看着进来的那些黑影叮嘱道。 那些黑影听到上座的龙炎吩咐,默不作声的搀扶着醉伏在食案上的几人走去客房。 “大哥,是去哪个房间?”剩下几名黑影中有人疑惑的问道。 “我还没醉,你们把东西撤下去后,就去干你们自己的事!我到外面吹会风然后自己去休息。”龙炎略微摇了摇头说道。“去!”看着他们以为自己喝醉了而不确定该不该听的时候,龙炎起了身往外走去的时候再次说道。 “嗯嗯!”看到龙炎走路并没有什么问题时,他们点了点头,随后就开始收拾起来食案上的东西。 夜晚的风带着白日的热吹拂着龙炎的,这让他内心感觉有些烦躁,不经让他拉开了半边衣袍裸露胸膛散热,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同时昏昏沉沉的脑袋催促他尽快去休息,龙炎打了个哈欠转身向卧房走去。 “怎么喝这么多酒呢?”敖雪看见阁楼处的灯火熄灭,心里不放心龙炎,也就快步地出来搀扶他! “没事呢,喝了没多少!”龙炎有些哼笑说道,然后被她牵着往卧房走去。 简单的经过擦洗之后,随后龙炎揉捏一会就满意地搂着敖雪沉沉的睡去。 远处地平线处已经出现亮光,空气中带着些许清凉。数十人的队伍随意站立在某处荒凉的野外,他们于黎明前夕启程,估摸着地方已经足够满足条件,领头的武士挥了挥手示意着可以动手! 那三名被蒙着眼睛的囚犯随即被拖了出来,他们大声哀求着祈求饶命。领头武士冷漠地看着他们肚子被挨了几拳后就变得顺从了许多,他脸上带着嘲讽看着留在黄色尘土上的水渍,那几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恶臭,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同时手脚紧缚身后。 远处的乌鸦群发出凄厉的鸣叫,似乎在欢庆着新鲜血肉盛宴的到来。“这些扁毛畜生,迟早射死你们!”领头的武士听着这些鸟叫心里有些不爽的暗骂道。 头目随后下令将拖来的囚犯松绑、解开头套,然后拖到准备好的驴车前面。其他的武士冷漠的看着那三名颤抖不已的囚犯,有些人眼睛里面带着一缕残忍的杀意。虽然领头老大说奉命要放了这几人,不过那也可能是故意在囚犯面前说的,不给他们希望怎么让他们死的时候痛苦不已呢? 第90章 “这个驴车是你们的啦!骑着它赶紧跑去安全的地方!”领头武士看着那三名囚犯一脸茫然的站在驴车旁不敢行动,不由催促道。 “既然他们不愿意离开,那就只好我们送他们一程了!”看着那三名囚犯战战兢兢地看着那辆驴车而不敢行动,头目冷冷的说道。 随后几名手持棍棒的武士狞笑着冲了上去,伴随着棍棒殴打而发出的惨叫声,随着他们被丢了上去,那辆驴车终于动了起来!那几名目露凶光的武士开始束起耳朵等候着追杀的命令,不过直到驴车离开了他们的视野,领头的头目也没有发出追击的命令。 “走!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领头之人满意地看着驴车飞快的跑动而消失在视野之中,只留下了慢慢消散烟尘表明它刚跑过了这地。他挥了挥手然后就转身回去,旁边的武士们看见他们头目不打算追上去自然也只好跟在后面! 摆设简陋的客房里面一名青年武士正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吃着手里冒着热气的一碗混杂着些许肉块的白米饭,领命而回的武士快步走到旁边回复那几人已经离开了,然后就站立在一旁等候坐在木椅上的那名年轻武士的下一步命令。 “干的好,下去吃饭去!”年轻的武士吞咽下口里的食物后,然后说道。 “是!”听到年轻武士并没有其他的命令,那名武士简短的回复然后点头后就走出这个房间之中。 “看样子也快了!”年轻的武士只是喃喃自语道,然后继续将碗里的米饭送入嘴里。 那三名囚犯在飞奔的驴车上慢慢的镇定了下来,他们脸上的恐惧也逐渐消失不见。 “老爷,后面没有追兵!我们安全了!”其中一名囚犯不时瞥向后方,最后心有余悸的说道。 “哈哈哈!我要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百倍、千倍的偿还!”被称为老爷的肥胖囚犯脸上带着怨毒,发出凶狠的报复之语。似乎是驴车让他远离了那些匪徒,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唯唯诺诺的软弱,反而满眼都是阴毒神色,可以说对那人的恨意几近疯狂。“我要亲手宰了每一个的畜生,斩尽杀绝;我要让他们被挫骨扬灰死的干净彻底,最后在他们的骨灰上撒尿!” 那两名下人很清楚自己老爷的脾气,自然不会选择在他的气头上这个时候去冲撞他。 肥胖的囚犯阴狠的发出残忍的笑声,“去找我叔叔!” “是的,老爷!”那负责掌握缰绳的中年男人双手发力,驴子似乎感受到了疼痛开始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恰逢就住在隔院的王仁前来恭候,龙炎问他是否用过早食,随即搬来个凳子,又吩咐外面的守卫再端来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就着豆豉腌菜叫他再吃上几口。 王仁摆了摆手说吃饭不着急,反而语气沉重的说道,“昨天晚上,有几名贼寇闯进村舍里污了一家农户女子,还杀了几个反抗的家人,凌晨时分血腥味吸引住了狗的注意,这才发现出现了这种事情!” “那些女子也死了!贼寇?是我们的人!” “他们逃跑的时候杀光了里面的所有人,要不是被狗吸引过去恐怕还得有段时辰才能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的人,得抓住了才能知道!” “让龙石带上狗去追上去,给我抓活的!” “是!”守卫亲兵接到命令快速跑去传达命令! “这里虽说咱们很快就要走了,不过敢在我们头上搞事,那也得付出足够代价,不然咱说出的话那不是白说了!”龙炎有些凶狠的说道,“给他们些金铢让他们埋了那些尸体!毕竟这也算是咱们地盘上出的事情。” “那些村老正在外面等着呢!”王仁有些无奈的说道。那几个老者群情激奋可不是自己可以说动的,恐怕只好靠龙炎出面安抚他们才行! 龙炎也顾不得还没有吃完的饭菜,碗筷一放,飞快的抹了下嘴就跟着王仁去安抚那几个老者。 透过会客厅的狭窄高窗,早晨的红日遍洒地面,在墙壁上洒下暗红色的条纹。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带着死意的恐惧之中,那几位老者畏畏缩缩的站在那里,脸上也或多或少布满着担忧、恐惧的神情。 “都快坐下!我已经派出人去追捕了,只要抓捕到手自然要拖回来砍头的!”龙炎一进来就看见那几名老者脸上布满的担忧神色,摆了摆手语气和蔼的让他们先坐下再说。 那几名老者闻言动作僵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做才行,那皱纹密布的脸上带着麻木、恐惧,其中有一两人的身上遍布着血污。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们了,那些该死的畜生干的好事,不过等我砍了他们的脑袋就好了。 总是需要有人不断的做出保证,他们才会短暂的相信。龙炎坐在椅子上有些不爽的想着,不过虽然心里因那些畜生干的好事而愤怒不已,但是也没必要在这些老者面前表露出来。“我已经派人活抓他们,杀人者偿命这是我说的,我自然要让他们斩首示众!” 龙炎审视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也难怪他们之前那么害怕,他们起初恐怕是以为自己会包庇那些人,甚至不惜杀光目击者,毕竟那些人恐怕是跟着这名匪首杀人越货的走狗,而他们却不过是群任人宰割的农夫而已。 “感谢大人为我们惩办凶手!”领头的老者恭敬的说道,眼睛里面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龙炎自然是明白说的再多也抵不过干的事情,等我抓会那些杀人犯自然能堵住其他人的嘴!“这些金铢就先拿着,让人入土为安!” 接过龙炎递过去的几十枚金铢,那几个老者脸上这时才露出了满意笑容,连连称赞起龙炎的处事英明。 这群老家伙还真是让人不好说什么,嘱咐了将给一半左右给还活着的家里人外,其余的金铢就随他们用了。 “给几位老者端上饭菜过来,来的急恐怕没吃饭!”龙炎心想着这些老者恐怕没时间吃饭,现在让他们吃上些热腾腾的饭菜总没什么坏处,再说龙炎和这些和土地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农们也没什么太多的交谈想法,待在这里相视无语还不如找个借口出去呢! “不敢,不敢!”那几个老者拿了金铢补偿,又听说龙炎还要送饭过来,不由喜笑颜开起来,对龙炎之前不信任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现在正处于灾荒之年,这些老者虽然不至于卖儿卖女来换口饭吃,但是他们同样过得紧巴巴的,现在的饭菜给他们饱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亲兵很快就端上几碗堆得满满当当的混杂着肉碎的杂粮饭上来,那几名老者接过那冒着热气的米饭顿时就大口吞咽起来!龙炎自然是得等他们吃饱了才能离开,王仁见状明白现在自己不用再待在这里,自然是很快躬身告退。 “再去拿一大锅过来!”龙炎见到这几位老者吃完手里的大碗米饭好似还没吃饱,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好笑起来,这么大年纪了不怕撑坏肚子? 还真是些老当益壮的人,新上的一大锅米饭很快就被他们吞下了肚子。不过他可不打算继续再给他们添饭,要是撑死在这里那自己不是有苦难言,可喜的是那几个老者心满意足的放下碗筷没有再继续要添饭。 这终极是一个小插曲而已,更重要的事情还得去办呢!等这几个老者带着满意的答复离开后,龙炎可还得和那几名谋士去准备撤退的事项!放出去的胖囚犯很快就会将消息带给那个人,相信大军要不了多久就会带着满腔的杀意飞驰而来,到时要是不提前把老弱妇孺撤离这片战场,恐怕他们都会死干净。如果龙炎足够凶残,这些妇孺可是能做大文章,毕竟他们可是能用作充当吸引猎犬的血食,等那些军卒满腔怒火而来之时,正好看见往那片山谷撤退的老弱妇孺,恐怕他们就会像见了血的猛兽一样猛扑过去,被沼泽困住的猛兽下场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既能消耗掉那些多出来的嘴,又能快速诱惑敌人落入陷阱!不过,龙炎可不打算干这种事情,这终极是饮鸩止渴的招数,自然算不得什么好计策。 持枪的武士冷漠异常的看着对面的武士,他能感到对方所带来的压力,汗珠沿着他的脸颊不断滴落在青石板之上。刚才的猛攻让他的气息有些紊乱,他只得尽量平复呼吸频率,侧身躬腰,做出“虎形”进行防守,四根手指缓缓在枪身上移动,这是他在寻找着最有力的发力的距离。 黑色的枪刃在他的握动之下不断在空中移动,阳光照射之下泛起清冷的乌光,足以让人见之畏惧不已。 持刀的武士满意的露出微笑,刚才的短暂而激烈交手同样让他的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这重新让他仿佛回到了久违的那种握刀时状态。他清楚对面持枪武士的枪法精湛,内心自然是保持着极度的谨慎。他缓慢而沉稳的变动着脚步推进,加厚的马刀仿佛像是没有重量般在空中慢慢划动着,像是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蓄势。 这时一道白光扫射而来直逼持刀之人的面目,持刀武士为了避免刺痛双目而稍微瞥了一下头颅以避开那道光,不过也明白这是对方发动攻击时的前奏,手里的刀快速进入防守态势,视线同样凝结过来扫视着攻击方向。果不其然,长枪凶猛而迅捷的直冲过来,只是最简单的一记直刺,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只带着必杀的直刺。 双方的武器凶猛无比的碰击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铁器摩擦声。 “要拿下还真是不容易啊!”持刀武士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率先撤力将刀收了回去。 持枪武士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表示着自己认可着这句话。虽然自己和龙炎都没有杀招,但是交手之下要想拿下对方确实很困难,不过这就是普通的切磋而已,又不是什么生死大敌,自然也用不着那么不顾颜面! “走!天快黑了!熊武他们也快没事了,正好咱们弟兄可以喝会酒!”龙炎将刀插回刀鞘,然后爽朗地笑着说道。 王彦龙听见他这么说道,自然也是明白龙炎想做什么,连忙出声表示自己的高兴。他毕竟是半路加入的,自然和之前的弟兄们混不太熟,现在龙炎让他和弟兄们一起喝酒就是让他们开始称兄道弟联系感情,这他自然不可能会拂了这道提议,那些弟兄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青皮,反而也都称得上勇猛好战的武士,更不要说熊武的强悍同样不下于自己,有这样的提议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头领,那些人已经抓回来了!”外面的守卫快步跑进来喊道。“死了三人,脑袋被砍下来带回来了,其余五人都按照命令抓活的回来的!” “走!”龙炎冷淡的说道,让守卫在前面带路!那些不过是群抓捕到的人,自然用不着再弄脏这里! 那几个活着的都有着一张平淡的面目,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言状的臭味,除了那一名体格稍显强壮,下巴和脸颊上覆盖着杂乱胡子的秃头中年男子稍微让他提些兴趣。看样子这家伙是他们的领头人。而那几个被砍下的凝结着黑血头颅插在长枪之上,去追捕的人身上也受了些伤,不过也算不上太重。 “为什么要杀人逃跑?”龙炎随手坐在搬过来的座椅上冷漠的说道。 “找死的狗杂种!”龙石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这些跪着的家伙,他的手臂上之前被划了一道丑陋的伤疤,虽然早已不再流血,但是隐隐作痛的伤口还是让他感到愤怒!“我们老大说什么就回答什么!把他们交给我,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部交代的!”龙石拔出匕首冷笑着说道。不过,他却没有行动,毕竟老大还没有发话,那他也只好等待。 “明天活着就行,总不能用尸体斩首!”龙炎也不在意他们交不交代原因,无非是烧杀掳掠,反正都得死能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些家伙还真把老子当成泥捏的,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他们临死前还想去受苦,那不得满足他们? “拖走他们!”龙石见到老大已经不需要他们的口供什么的,反正只要明天还留口气可以在百姓面前斩首就行,心里打算得让这些家伙长点记性才行。 站在一旁满脸阴翳的追捕者们听到这么说了,自然脸上露出满脸凶残的笑容慢慢靠了过去。这些狗东西跑的倒是快,害得他们跟在猎狗后面跑的跟条狗一样气踹嘘嘘,好不容易抓住了还他妈得忍受这些玩意的谩骂,要不是龙石认为要活抓回去询问口供,不然早就随便宰了然后将人头拿回来那不就省很多事! “继续叫啊!狗东西,等会就让你知道厉害!”手持长枪的凶悍武士狠狠朝着之前骂的最凶的家伙就是一脚,直接使跪着那家伙的脑袋撞上了青石之上,那家伙额头上流着鲜血艰难转身死盯着他们怒骂着污言秽语。 “割了他的舌头!狗东西真是找死呢。”围在周围看乐子的人听见他如此辱骂他们自然是满脸怒火的拔出匕首,准备割掉他污言秽语的舌头。 “哼哼哼,看样子你不服气?以为自己很厉害!”龙炎冷笑着说出话,制止了周围的弟兄们下一步动作,心里不屑的看着垂死挣扎的那名叫喊着的家伙。 “你们不就是靠着人多!有本事就和我一对一厮杀!狗娘养的玩意,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还他妈的不杀不抢,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呢?”那壮汉支持着身子站了起来,然后往地上吐了口带着血迹的浓痰,一脸鄙视的扫视着周围,“还以为自己是乐善好施的善人呢!” “把他松开!”以为自己是掠食者?充其量不过是只敢在妇孺老幼面前逞凶的疯狗罢了,看样子我得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杀戮才行!“我给你个机会拿刀攻击我!” 龙炎伸手制止了他们的欲言又止,龙石、王彦龙只能面露无奈的退了下去。离得最近的两名弟兄相视一眼,一人拿刀控制住那人,而另一人拿出匕首割断了捆着他的绳索,然后两人在迅速拉开距离后丢给了他一柄长剑。 “哼!”龙炎看见那人盯着被丢在地上的剑而不敢拿起来,冷笑了一声,里面的嘲讽之意在场众人自然都听得出来,旁观的弟兄们纷纷发出嗤笑声,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嗜血的笑容,绕有兴味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那人!竟然敢戏耍我们,这蠢货等会你就等着痛恨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第91章 “你不拔刀?”那家伙剧烈的喘息着,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才拿起了地上的长剑,这时才发现对面那人脸上云淡风轻的丝毫不在意,这不由让他心里冒起满腔的怒火,没有谁胆敢戏耍老子而不付出代价,就算周围高处还有着弓手盯着也要宰了那个狗东西。 “你们不就是靠着人多吗?等我要杀你的时候,恐怕上面的弓手就会射穿我的脑袋!” “你肯定得死,就算你杀了我也离不开这里,不过你没这个杀我的机会,上面的弓手他们用不着放箭!死前还有能杀了我的希望还算是不错!”龙炎冷淡的说道,毫不在意。 反正都活不了了,那老子死了也要宰了你!那家伙满脸狰狞的怒吼了一声,宛如一头发怒的公牛一般猛冲过来,手中的长剑凶蛮的挥动着誓要撕咬在龙炎身上。 龙炎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剑法算不上精通,称不上一流的好手! 龙炎迅猛的出手,闪电般避过了他劈砍下的长剑,那家伙猛然看见龙炎避开了他势大力沉的一击,怒吼一声右手发力准备收剑回切,可那是那么容易能让你回撤的?龙炎迅速抓住他的右手腕然后猛地发力,那家伙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刚才的一击瞬间扭断了他的腕骨,这样不可避免的带来了剧烈疼痛。不过,龙炎可不打算听他的惨嚎,左手握拳宛如铁锤一般直击他的咽喉,惨嚎中那家伙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这些动作虽然看起来多,但是其实几乎是瞬时完成的,躲闪、断手、碎喉这些杀招早已融入他的血脉之中,几乎没有几人能从这样简单而实效的杀招中活下来! 龙炎冷笑一声,感受着他微弱的力量,然后随手就将他丢了下去。他已经活不了了,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还算是不错!竟然还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不过也就不错了,他现在连路都走不了,还能有什么杀伤力!那家伙也没支撑多久,不一会就再次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把他们带走!关进去别受刑,再给他们点吃的,明天斩首示众!”龙炎看着那家伙倒下了也就不再有什么兴趣,随口吩咐他们就转身离开。 收拾残局的弟兄们互相交谈着刚才龙炎出手角度、力度,而那些跪着的俘虏们听到龙炎的吩咐,不断地发出尖声呼叫,像是婴儿一样叫喊。“饶命啊!”他们抽泣着,“求求您,别杀我,我都给大人当牛做马!饶命啊!” “别他妈的叫喊了!没听到老大明天要把你们斩首示众啊!老大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不算数?”一名吐了口唾沫然后吼道。 “没让我们用刑,还让你们死前吃饱饭,你们他妈的祖坟里面真是烧高香了?”另一名嘲讽地接口说道。其他的人纷纷也不断表达着自己的观点,不过龙炎已经离开很远自然也就没再听得太清楚!这种谈论他不关心,也没什么兴趣,以前的时候早就见得多了。 很快就要和朝廷的正规军交战了,自然得想办法让弟兄们彼此变得更加亲近,而聚在一起喝酒吃肉效果往往才是最佳方案。龙炎自然是明白王彦龙这兄弟虽然看起来和弟兄们相处融洽,但是总是隔了一层说不清的东西一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如雷般的喧闹声将龙炎从昨晚的浅醉中惊醒,从窗口透出来的光亮表明外面似乎还没有天亮。龙炎从身边睡着的敖雪身下慢慢抽出被枕着的右手,不过她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轻哼了几下表达着不满。昨晚,我记得喝完酒后回来时脑子还算是清醒,后面到卧房里面又耐不住敖雪的温软,然后两人喝了一会儿才睡,喝了些酒的敖雪简直就像是换了个性子。他从床上下去,穿好衣物侧身从窗户镂空处朝着远处街道看去。黑压压的一大片的人,男女老少,大部分的人都穿肮脏邋遢的粗布麻衣,有的赤脚,有些哒拉着鞋,男人们嘴巴里大声谈论着看怎么杀人的话语,女人孩子则哈哈大笑着附和着,仿佛像是要去看戏法一般兴奋。 他妈的,真当老子给你们搭戏台说书呢!龙炎看着那些像是要去捡钱一样高兴的百姓顿感无语,只得心里暗骂一声,不过人多了也有好处,不然怎么杀人树威? “行刑处再派几十名弟兄过去!”龙炎走出去不远就碰上站岗的守卫,招了招手让他传达一下命令。人多了,龙蛇混杂,小心点总没有坏处。劫刑场、刺杀这些可得做好防备,那几个家伙虽说没什么用,但是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劫了刑场,那他不是直接就把脸都给丢尽了。其实那些家伙实力就那样,和他们相识的能有什么实力劫狱!最重要的是那些阴魂不散的家伙混在里面准备刺杀,自从那些家伙在沁阳城一击没有杀掉我,后面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不过龙炎可不认为那些家伙是轻言放弃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来个杀招,千日防贼总得小心为上才行! 守夜的卫兵们打着哈欠,瞪着血丝的眼睛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农民们不时好奇或羡慕般看着他们手中的刀剑!而负责检查的卫兵骂骂咧咧的查看他们身上有没有携带武器,然后一个一个挥手示意进去。 “妈的,你,给老子站住!”队长喊到。两名位于身侧的士兵手握刀柄,挡住去路。“把袍子下面东西露出来!”听到守卫凶神恶煞的喊到,周围的人好像这里有火能让他们烫到一般那样飞快的缩手而留下了一个缺口。 “是杂粮饼,大人!”那人战战兢兢地从衣袍下面拿出竹篮子,语气颤抖的说道。 “妈的,你他妈当看戏呢!一边吃一边看杀人!”队长嫌恶的往地上吐着口水,准备就抬腿给他一脚! “是用来沾血吃的,说吃了腔子里流出的烈血能让人身体强壮,无病无灾,甚至还能生儿子呢!”那农夫言辞凿凿的拍着胸脯说道,随后又拿出一只有着缺口的碗谄笑的讨好着。 队长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确实如他所说那样,这家伙瘦的皮包骨头,胸前的肋骨一条条凸起。 “是吗?”队长揉了揉胡子拉碴的下巴。“让我看一下你的手!” 农夫顺从的伸出自己老茧密布的手掌让他看了看。确实是常年累月操持农具的手,他对于这种手可是太了解了,没拿刀之前他也是和他一样成天在地里刨食。“放他过去!”他朝旁边的弟兄打了个手势。 宽阔的平地上已经搭好了一座高台,几名体格强壮、手持大刀的武士登了上去,然后站在上面俯视着慢慢聚集的人群。这些都是被挑出来行刑的悍勇之辈,虽然实力确实比不过龙石、石铁两兄弟那些久,但也都是跟随龙炎已久的老弟兄了,现在可能还没有崭露头角但不久以后他们一样可以成为军中悍将。不过二虎却有些不同,之前几次大规模厮杀中,二虎要么分配守家要么跟在龙炎身边,自然没怎么见血,这次让他见见血也好,免得到时候在战场上手忙脚乱的!这个乱世就是这样,你不杀人就等着被杀! 上面除了二虎之外的几个都已经变成杀惯人的老手,站在上面自然脸上淡定自若,而二虎看着下面聚集的人群自然有些紧张。他杀过人,准确的说是半个,就在救下石铁的村子后然后突袭那个山寨的时候,那是个昏暗的山洞,里面点亮的火把根本不足以看清人的面孔,那两个人正在逃跑,哥哥就冲在前面砍伤了落在后面那个,然后去就去追另一个,倒在地上的那人挣扎着想要翻身,这时他一咬牙才拿着手里的长刀挥砍上去,只听到一声闷响那道黑影就没了动静。那时候他根本没看见那人的脸,但是等会他要看着那人然后一刀斩下头颅,这让他有些担心自己到时会出现差错。这些纷繁杂乱的思绪让他心里变得烦躁不安起来! 人群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开始摩肩擦踵,挤得水泄不通。高台下面的青石广场满满的都是人,他们彼此间兴奋地交谈着、拥挤着希望能更靠前。不过高台前面,聚集了一群长枪兵将他们阻挡在外围,他们并没有身着甲胄,明显不是那些精锐,不过用他们来维持秩序也没有什么问题!自古以来民怕兵,那些百姓看见他们也就不敢再继续往里挤。 “把人带上来!”随着一声威武霸气的怒吼,压过了围观百姓们的叽叽喳喳,一时间一阵寂静慢慢扩散开来,而那些罪魁祸首就铐着铁链被押送了过来,随着他们的靠近铁链摩擦石砖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人群中传来怒号,“畜生,去死!”一颗石头随即飞了出来,击中了其中一名囚犯的脑袋,押送的兵卒撑着他,不让他倒下,伤口恐怕被头发掩盖住了,不过那汩汩流下的鲜血表明他的伤势可不小。更多的石头、唾沫随即跟进。 “妈的!”押送的兵卒小心不要被唾沫被啐上去。熊武见状也是被气火了,开始怒骂这些蠢货。熊武体格强壮,目露凶光自然很快把那些混在里面的痞子给震慑住了!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龙炎伸手制止住喧哗,然后大声宣布这些人的死刑,“我说过我会给你们公道,这些人杀了那户人自然就得死!给我砍下他们的头!” 百姓欢呼起来,他们纷纷向前推挤着。高台上的武士们见状就将他们的头按在木墩之上,然后接过一大碗烈酒狂饮喝尽,随后喷洒在长刀上面。 胸腔里面的血液随着长刀的落下喷溅而下,高台之上仿佛下了一场血雨一般,下面的青石砖就像在雨幕之下变得湿润,不过沾湿它的却是血液,空气中不可避免的有些一丝血腥味! 还真是一群野蛮的家伙!下面围观的百姓见到血液喷溅的场景倒是一点也不害怕,相反还有些见多识广的家伙开始大声卖弄起自己的见识,“你看看这一刀落头,动作那是毫不拖泥带水!就一个字,好!” “是好刀法!一刀断头说起来简单,实际可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说砍就砍是真够硬的!”“对啊!对啊!我还以为他是说说而已的呢!” 围观的百姓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论起来,龙炎扫视着四周,似乎并没有什么形迹可疑之人,隐藏在其中的好手们正在里面游走着,高处的弓手隐藏在黑暗之中随时准备进行着射杀!这个办法确实很费力,不过也是没有法子的办法,那些家伙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简直如芒在背不可不拔,至于些许的误伤也是无法避免的问题,浑水摸鱼就是那些躲在阴影中的刺客们最惯用的手法,不过龙炎也不是心软之人,乱世之中容不得优柔寡断,不过龙炎安排隐藏在人群里面暗子也算是一种预防措施。 “盯着他!”一张有着满是皱纹,还有着茂密的胡须和破烂的牙齿的脸借着擤鼻涕时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人悄声说道。满是油腻的灰发,一身满是补丁和污垢的灰衣,晒得乌黑的皮肤上同样是没有清洗过的污垢,佝偻着背满意的抽着旱烟的老者半眯着眼睛不时瞥向怀疑对象。他虽然已经老了,不如年轻时那么强壮,但是这几十年的识人本领还在,刚才人群拥挤时他和那人撞了一下,传来的力度表明那人恐怕是绝对的硬手,实力甚至不会下于龙石那些小子,这一点他还是很有把握!这些躲在阴影中刺客的传说可以说是流传已久,不过却很少有人对他们知之甚详。虽然还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是那些刺客,但是也还得抽人盯住他才行,要是真是那就瓮中捉鳖,要是不是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有可能能收获一名悍勇武士,不管是否成功总得记自己一功。至于那些刺客想在这里暗杀龙炎,那简直还是算了!就不要说龙炎实力简直强悍离谱,熊武、王彦龙、龙石那些家伙哪一个不是强悍异常,更别说这里还是他们的老巢,他们的精锐可就在附近呢! 随着人群的慢慢消退,那人也混迹在人群里准备离开。调虎离山?分出人手跟上去,其余的人按兵不动!指挥的武士稍微思索一下,迅速的下达命令,龙炎早已经下达过有关事急从权的命令,这让他们可以不用缩手缩脚行事! 已经被发现了吗?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从沁阳城失手就知道目标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存在,这点他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意外总是来之出乎意料的地方,而一场成功的狩猎总要付出足够的血食,只是可惜了那几名家族苦心培养的子弟,但是对于家族数百年的声誉终极也是值得的! 附近的某处残破的小屋之中,一名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闭目感受着传来的秘术,岁月的痕迹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具干瘦枯萎的躯壳,骷髅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上面用朱砂般的东西铭刻着一些诡异异常的咒术,而那双暗红的眼睛偶然间睁开在黑暗之中散发着微光,身侧的那些黑影或坐或立如雕像一般冷漠无声。 “该行动了!”他低哑的嗓音在内室里低声划过,枯萎而诡异的脸上带着一缕冷笑淡淡说道。 “真是可惜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黑暗处的一道身影有些惋惜的说了一句。 “也算是对方没有秘术师,不然还真是不好杀啊。”另一道同样苍老的声音接着说道。 “就算有又怎样,直接杀进去就好了!”斜立着的年轻武士随意的咧嘴一笑,锐利的黑眸之中布满了战意。 “那样我们就得杀光几百精锐才能走到他的面前。”一身黑衣融入在黑暗中的声音冷冷传来,而右手搭在腰间缠绕着的链剑,白皙手腕之上却佩戴者几个银环。如果看清楚黑布下面脸,毫无疑问是在沁阳城出现的那名掌控刀丝之阵之人,而另外几人同样神情冷漠的站立在四周没有丝毫搭话的意思,不过眼神里面流露出赞同,他们大部分都和龙炎交过手,自然明白那家伙有多强悍,虽说是后来城里其他势力出手了才让他离开了那座城。 “那太麻烦,同样也很危险!”那道骷髅般的黑影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不怒自威的气魄瞬间让周围的本堂精锐杀手静了下来。“不过我们有更好的法子!” 这次出动的足有十名本堂的精锐,而外面的那几十名杀手虽然强悍,不过终极是作为诱饵罢了。除了那七名好手外其余的自然使用由金铢聘请的刀手,这种事情他们自然不可能让家族的精锐去做,而那几名虽说比不过本堂的精锐,但是一次损耗掉七名好手同样对家族也是不小的损失,不过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他们已经有了被怀疑的地方,而一旦有嫌疑自然得要处理干净才行!看样子那些诱饵们干的不错,被派出的追踪斥候的快速死亡,已经让龙炎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大量的精锐第一时间已经被抽调了过去,而现在龙炎也带着一队人往那里增援! 第92章 他冷笑着抬起双手,掌心瑰丽的花纹亮了一下,他快速而繁复的掐动手诀,黑雾从四面八方像潮水般涌动着,然后一点点吞没屋内仅剩的微光。他们才是这次真正的暗刺,隐藏在暗处给予目标最致命的一击。当黑雾消散后,这些人影早已失去了踪影。 “快,快,跟着我!宰了那些狗东西!”青石街道上,一名体格魁梧的武士一边跑动一边凶恶的咆哮着,后面的武士们高举着长刀大声呼和起来,而上方屋檐之上一道道黑影们快速往这某个区域跑动着! 锋锐的箭矢不时在空中发出凄厉的蜂鸣,街道之上不时能看见一两具身上插着箭矢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啊!”一声凄厉的惨呼声从上方传来,随后就是沉闷的肉体撞击在青石之上的声音传来。 准头还真不错,要命中屋顶高速跑动的弟兄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被射中手臂还算是幸运,领头的百夫长招呼几个弟兄把那兄弟送回修养,其他的弟兄继续跟着自己围杀那些负隅抵抗的杀手们! “看,旗手发令了!”眼尖的弟兄已经看见安排在高处的旗手正剧烈摇晃着旗帜,紧跟而来的是一阵有节奏的鼓声! “盾手向前!稳步推进!”既然对方有神射手,那就不能冒失的往前进了,只能用盾阵进行推进!上方的弓手们也停下了脚步隐蔽起来,打算随着盾阵一起慢慢推进着。 “老大,那弟兄中毒死掉了!”派出的弟兄很快手中那种一只箭头上闪烁着莹蓝的光的三棱锥的箭头过来,毫无疑问那上面是淬了毒的,不然那弟兄怎么可能回事,等老子抓住这狗东西,然后再用这箭捅烂他的卵子。 刺客中的大部分已经被驱赶着往这个包围圈进去,而漏网之鱼自然掀不起什么浪花,等将包围圈里面这些杀手清理干净后,就可以与外围的弟兄们联合进行着绞杀,习武之人自然和普通人有所不同,而那些村落老者同样可以帮助甄别出不属于的村民! 一支支百人队由前锋武士手持着盾牌走在前面,而后面的精锐武士们负责着后面的压阵。他们缓慢而沉稳的不断进行着压缩包围圈,所遇到的抵抗也越发的激烈起来,那些刀口上卖命的死士们自然明白他们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反而越发的凶残好战,不过他可知道这次虽然龙炎老大没有亲自动手,但是熊武同样勇猛好战,甚至连王彦龙也可以称得上豪勇之士,至于龙石、山子那些小子强归强,不过自己并不害怕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比他先加入不久,然后才被龙炎委以重任罢了,等老子立了大功自然也能被委以重任,不怕他的名字不会被龙炎记住!“恐怕其他的家伙们也打着这个主意!轮到老子还能剩什么汤汁?”这名勇武的百夫长有些苦恼的挠了下头烦闷的想着,不过他可不敢搅乱熊武的部署,要是混乱行动放跑了包围圈里面的杀手们,恐怕自己不说沦为笑柄就是斩首祭旗!“都给老子稳步推进,不可妄动。否则军法从事!” 而这次具体负责绞杀的熊武此刻冷漠的看着身边那些魁梧坚毅的男人们举着锋锐的长刀从自己身边鱼贯而出,他们每个人双眼都冷冽如刀凶狠好斗!情况进展很顺利,他们精锐的武士们撕碎了包围圈里面碰到的所有杀手,除了那阴毒的弓箭射死了几名弟兄外,其他的就没什么死伤,所幸刚才那使暗箭的畜生也被射死了,现在部队的进攻也越发的凶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杀光这些杀手。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被龙炎所提起的刀丝之阵,因此弓手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并射杀掉那个操纵刀丝之阵的人!不过现在还没出现就不免让他开始警惕起来。 熊武思索了一下,还是坚定了缓步推进的想法,反正鱼已进网随时可以抓住,而一旦过快的攻击,容易踏入陷阱最后造成无谓的伤亡总归是不智的! 龙炎一个人站在窗边静静看着远处的黑流在街道上往那个方向汇聚着,隐隐约约间能听到亢奋的吼声,身边的武士们同样冷漠而沉寂的站立着,随时等候着命令进行厮杀。 前面的包围绞杀战很顺利,自然也就用不着自己再参与进去。之前他得到消息此处有着大量的敌人聚集,担心熊武倒是吃了亏,自然要把后续精锐征调过来,不过后面推进速度极快,表面了熊武足够应付他们,龙炎也就让征调的精锐部署在外侧准备随时绞杀那些漏网之鱼! 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赞许后,龙炎在黑暗中默默起身,大踏步往屋外走去,身侧的亲兵们一动不动地看着龙炎走出房门,然后沉默的跟了上去。 “大哥!是不是让刚才散开的弟兄们汇聚起来?毕竟还可能会有漏网之鱼!”二虎有些担忧的看着身侧只留下的二十多名弟兄出声提醒道。 成群的武士们搜索着四周的房屋店铺,他们都穿着各式的甲胄,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小心清查着隐藏着的各种可能突然来袭的危险! 然而他们却没有看见阴暗处的一段青石墙壁上开始泛起一阵无声的涟漪。粗糙的墙壁里面几双的眼睛冷漠的扫视着来往的蚁群,虽然能瞬刹之间杀光不远处的几名武士,但是这些人的死亡会导致任务功亏一篑。 队伍里领头的那名年长的灰袍老者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润,呼吸也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他深呼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从怀中掏出了一瓶白色的液体喝了下去。此刻他的灰袍突地微微鼓起,仿佛身体中再次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力量,随后快速的在空中虚画某种特殊的花纹,几朵闪烁幽蓝的光芒的花朵在空气中浮现,不一会就飞向了四周然后熄灭掉。 这种宝贝可遇不可求,每制作出来一瓶都得花费掉无数的心血,要不是为了潜伏靠得更近而损耗了太多的力量,这种宝物他就根本就不会使用。不过,感受到身体从未拥有所蕴含的充盈力量,这些事情也就不在重要,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情的使用新获得的力量,黑暗中那暗红的眼睛散发出更加猩红的光芒!“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在黑暗中悄声说道。竭力压抑住心中的杀戮,然后低声开始吟咏着某种古老咒语让自己的内心平和下来。然后十人在黑暗中瞬间消失了。 “什么人?”有人惊恐的喊道。人影在青石墙上快速闪动着,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龙炎还是很快就停下然后退后警戒起来,周围亲兵举着盾牌同样也是满脸戒备的慢慢后退着。 “给我射!”龙炎快速下达命令,然手下持弓的武士如梦初醒一般对准那里准备射杀。 “唉!失算了!”枯瘦的老者低哑的嗓音像是九月隆冬一般冷寂,一双猩红的眼睛露出嗜血的光芒。竟然有一名如此强大的秘术师藏在附近竟然没有发现?不过,他倒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职,只有躲在一旁的秘术师实力和他相近或者胜过他,不然根本没有可能能够避开自己的探查,比他弱还能避开探查那是绝无可能得事情! 他冷笑着看向飞在空中的箭矢,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笑声,骷髅般的脸上露出嘲讽,“蝼蚁。” 一阵低沉的吟唱声响起,干瘦的手掌随便一挥,顿时一朵赤红的莲花凝结而出从身侧飞了过去,十道人影一阵闪烁就突兀的从石墙里走了出来。 火莲越来越快的在空中向龙炎所在地飞去,而那在空中飞射着的箭矢和它相遇时却令人匪夷所思的融成铁水滴落在地上,它却没有阻碍一般继续往前。这时那些刺客像精巧的机拓一般开始运行,沁阳城时那持弓暗射龙炎的那人嘴角露出笑容再次拉开弓矢,而另外几人也快速进入了猎杀状态,而那领头的老者此刻却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刚才的攻击根本不是他发出的那样风清云淡,不过身躯不由自主的佝偻了下去,看样子刚才对他身体同样消耗不小。 那道赤红的带着烈焰的闪电飞速袭来,这让任何看见它的人都会本能的避开!不过那速度太快了,反应速度不够快的人很难避开,熊熊烈焰瞬间吞没掉沾染上的那几个兄弟,一下子就将原本的肉体变成了几块看不清原本样貌的焦炭,随着他们先后的倒下,地面上最终只留下了几堆黑灰。 龙炎有些惊愕看着地面上那几堆黑灰!不过,他很快就心神安定下来,然后命令手下的弓手发出鸣笛箭召唤远处的军队进行增援。还好,刚才那老家伙似乎没力量在继续发动那种攻击了?管他呢,趁他病要他命,不然等那老东西恢复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呢! “盾阵向前,其他人跟着我!”龙炎凶悍的吼着拔刀准备迎战那些飞奔而来的刺客们! 尖锐的鸣嘀声突兀的响彻着,远处进行包围着的武士们顿时一滞,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鸣嘀的方向,虽然普通的武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跟着龙炎已久的老弟兄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代表着他们的老大现在正遭遇危险需要增援。很快,最忠心于龙炎的百夫长们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围攻,其余的大部分武士们都开始跟着自己回援后方。 于此同时,熊武也有些惊讶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龙炎施放鸣嘀?有近百名精锐武士都无法面对的敌人吗!虽然鸣嘀箭的声音很像,因为龙炎很少施放过这种箭,他们也不算是太熟悉,再加上刚才没有准备自然没有太大把握分辨出来!不过,他也用不着纠结了,随着第二声鸣嘀再次响起,熟悉所用鸣嘀的弓手们已经大喝确定了那是增援的意思!熊武让王彦龙留下继续围杀被困着的杀手们,其余大部分人都跟着自己回援,至于外围的那些弟兄也在命令下开始一层层的开始收紧包围圈。 刺客们自然明白要在增援到来的时候迅速解决掉目标,不然等他们的精锐过来了恐怕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而龙炎也是想趁着这些刺客立足未稳快速拿下他们,他可不想让这些家伙从容的布下刀丝之阵,甚至那老家伙恢复过来可就不好杀了,那种诡异的融入石墙可不是那么好防备的,必须得不惜一切代价杀光他们才行! “杀光他们!” 这次的战斗显得异常急促,看样子现在的优势在自己这边,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这个时机动手,不过龙炎并不打算询问清楚,敢来的那就全部杀光就好了! 之前散开搜索的弟兄们已经重新汇聚起来,黑潮般铁甲武士们凶残而暴躁的看着来犯之敌! 随着龙炎的一声怒吼,停顿的黑潮宛如决堤的洪水般准备席卷沿途的一切往前推进着。 唉!正面和铁甲武士混战厮杀乃是他们的大忌,不过事已至此也就只好迎战。人数上的巨大悬殊、战场的狭窄决定了这将是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厮杀! 此刻鲜血仿佛世上最廉价的物品一样随意的喷洒着,喷溅在墙壁一团团的血污宛如一只只看着凡世间纷争厮杀的恶魔之眼那般嘲讽着。 黑色的人潮不知疲倦般不断的凶猛撞击着,地上粘稠的血液不分彼此的溶在了一起,还活着的弟兄们脸上此刻却没有心思去管,他们毫不迟疑的踩踏上可能下一刻自己的血液可能就会溶进去的血堆之上。他们既然选择了拿刀造反,死在战场上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因为死亡而感到害怕,不过看着同袍兄弟死在自己面前也是越发愤怒暴躁。 那几名刺客此刻同样不好受,他们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不仅要正面顶住潮水般的攻击,而且还要预留人手进行四周的防御以及远处不时射过来的暗箭,更不要说那名老者还得防备那名躲在暗处的秘术师而不能动手。若不是仗着此处的街道狭窄,能够近身的武士不是很多,现在他们早已经被人潮所淹没。不过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不仅仅是正面的敌人依旧凶猛强悍,越来越多的暗箭也表明了远处增援的弓手已经到了射程之内,那么增援的武士也不会离得太远,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团团围住,所幸刀丝之阵差不多快要布好了,虽说杀不光所有人,但是能给予他们最大杀伤也就够了! 龙离觉得自己的双臂开始变得越来越沉,而对方挥砍过来的刀剑却好像无穷无尽没有丝毫的减弱。这也是难怪的事情,围攻他们的看样子是目标的亲军,战斗力自然非同小可那可不是普通的兵卒所能相比的,更不要说他们更是在龙炎的带领之下,简直是更加的凶猛剽悍。要不是远处的箭矢因距离原因而变得疲软无力,导致射上他们所穿特殊的甲胄也无法实现穿透。 龙离感到左手已经不能继续动作,刚才也不知是哪个人砍了上去,要不是身上的甲胄保护,那条手直接就能被斩断而不是像是断了一般巨疼,那道伤口似乎已经深可见骨,他能感受到从那里流出的温热血液快速流过皮肤,失血逐渐让他的脑袋开始变得迟钝起来。 龙离怒吼着格挡住两柄直刺的长枪,余光瞥见几张满脸狰狞的脸满怀仇恨的逼近,他心中一惊,一时来不及格挡,但是数十年生死边缘的磨砺让他选择了正确的方式,他低头就地一滚,堪堪避开了原本致命的攻击。 其他人也不好过,因为龙炎的主要攻击方向就在他们那边,相比持刀的杀手,那几名秘术师们才是威胁性最大的存在,看样子他是打算近战干扰甚至直接杀掉秘术师,只要让秘术师远程的攻击无法从容进行,那些弓手们就可以占据要地准备进行合围! “啊!”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看样子那些弓手已经就位了,一支黑箭从远处直接射穿了他的脖颈,鲜血飞溅到不远处的那名年轻的秘术师脸上。 围攻的甲兵们兴奋的嚎叫起来,一名满身是血的年轻人冷漠凶恶快速突进,手中的长刀寒光一闪,凶狠的一刀斩在了那人的胸口,灼热的血液从那具精壮的身躯中飞溅而出,染红了那名年轻人半边衣甲,其他人见到有人得手,如疯狗般张着獠牙扑咬上去,他们痛恨这个让他们折损了十数袍泽的秘术师,乱刀疯狂的斩碎了那具不算健壮的身躯。然后他们迅速调转方向,瞪着嗜血的眼睛扑向了还剩着的几人。 短暂而血腥的厮杀之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龙炎能感受到那名骷髅般老者身上所蕴含的力量,刚才他清楚的看见飞射过去的箭矢被他身边无形的防护所熔化,那老者仿佛从沉睡苏醒一般的扫视了他一眼,龙炎能感受到一股仿佛能冻结全身血液的寒意从背后升起,凉的让人又回到了忍饥挨饿的隆冬那般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这种感觉就像是本能的在催促自己退后一般,龙炎心有余悸的看着那无风而动的灰袍。龙炎倒却也不是连那老者都不敢去看,只是看向那老者和其他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不过就是这样那老家伙才最应该尽快杀掉,可惜其他的杀手们还挡在前面,也只好先杀光那些挡路的家伙才行,那老家伙现在只能用弓箭骚扰着,那老家伙不知道在弄什么,不过总不能让他从容的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龙炎绕有兴致的看着冰女有些气喘吁吁的躲避着箭矢的攻击,其余还活着的秘术师或多或少有些萎靡不振。打到这个时候,龙炎也不是太想让弟兄们继续无谓的损失掉了,既然远程的弓箭能够消耗掉他们,那就自然慢慢消耗些也行,刚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厮杀竟然折损了他将近一半的弟兄。这些杀手迟早就像风中的残烛一般熄灭掉,他也犯不着再在那之前还继续折损兵力! 第93章 龙离惨白的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咧了咧嘴无声的笑着,他现在的情况可不乐观,身上十几个创口没有得到包扎,有一些甚至深可见骨,他杀过很多人自然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现在就进行治疗也没多少机会活下来,更不要说现在还处在对方精锐武士们的包围之中,这一次可逃不出去,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很快就会死在这群凶残嗜血的甲兵的刀下。 还不如像焰火那般留下最后的光芒,这就是属于我们的宿命!龙离暴喝一声,发出生平中最大的怒吼,也是最后的怒吼,凶猛的扑向了眼前的敌人!包围圈似乎松动了一下,正对着他的武士看着他神情中暴怒,之前嗜血的脸上一时间带着惊诧往后退去,后面推进着的武士们猝不及防之下和后退的人撞在一起,后面的人自然是是纷纷怒骂了起来。前面的人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破口大骂起来,然后怒目圆睁低吼着嗜血而暴怒的挥动着刀枪扑杀了上去。 老者猛地睁开了双眼,浑身仿佛瞬间燃烧起来,远处的弓手猛地一惊,黑色的箭矢纷纷被射了出去。两条咆哮的火龙从他身上向着某处空气飞去,沿途的空气在高温的蒸腾下像是冷水一般沸腾起来,就像是此刻仿佛位于正午的沙漠那般炎热!那个方向射来的箭矢自然被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而其他方向的箭矢自然被那几名萎靡不振的秘术师再次挡了下来。 还真有啊!龙炎心中一惊,也顾不得想那老者为什么不将那火龙射向他们这着边,反而去攻击那空无一人的地方!然后迅速带着围攻的亲兵后退一段距离,正常人自然会选择后退,没人会想要被那玩意活活烧死! 巨大的火龙像是咆哮着猛扑那个地方,但是却在半空之中痛苦的扭动了起来,浑身赤红的火焰鳞甲上面仿佛要要被冻结一般出现了冰壳,体内燃烧着的火焰同样像是被风吹的烛火一般明灭。那燃烧的火焰之中竟然出现了出现了冰块?甚至某些火焰竟然被冻结住了,这可真是只有梦里才能出现的现象!不过,人都能从坚固的青石墙壁中出来,这样也还算是可以接受。新出现的神秘人似乎和那些刺客们有仇,不过龙炎可不想贸然插手导致被无差别攻击。 那老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地从怀中掏出了一瓶描绘着猩红花纹的白玉瓷瓶,猛地仰口喝下里面装着的液体。一阵低沉的吟唱声响起,火龙浑身的火焰瞬间红中泛黑,之前的冰一样的东西转眼间就消失不见,灼热的空气甚至让躲得很远的龙炎也感觉到了,巨大的火龙咆哮着直立而起,仿佛拥有神智般的眼睛瞥向了龙炎所在地,然后猛地扑杀新的猎物。 一阵清脆的银铃声突兀的在身边响起,龙炎此刻可没心情去管这玩意,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么就生要么就死,手中的大盾高高举起准备迎接最后的命运。 龙炎面前突然响起一阵像是人踩在冻结冰凌上的咯吱咯吱竖起一道透明的冰墙,巨大的火龙顷刻间就来到了龙炎面前,呼的一声猛烈的撞在了冰墙之上,然后一点点消散,只在冰墙之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可怕裂纹。 “哼哼!”一道黑袍包裹着的身影随即从碎裂而跟着消散的冰墙中出现,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她的走动间响动。 而那老者此刻脸上的红色花纹发出赤红的亮光,像是被烧裂的陶佣那般像是要碎裂一样。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身体出现的异常,反而绕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神秘的那名黑袍人,“这就是你们的神所选中的人吗?还不错!”他笑了笑,深深的呼了口气。没想到竟然是那些家伙插手,同样身为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势力,他看一眼自然就知道对面的身份。如果这次如果家族里面那几个老家伙一起上可能有胜算,不过现在可是没有一点胜算。他右手开始不断往下滴血,黑色粘稠的血液随着身体所踏出的诡异步伐而在地上凝结成某种特殊的图案,也不知从何处传来吟唱着一曲幽寂古老的歌谣。对面的黑袍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丝毫没有一点阻拦的动作。 这次算是损失惨重啊!已经死亡了四名本堂精锐,恐怕那两名受了重伤的老家伙恐怕和自己一样逃不出去,也就只有剩下的龙兰、冰影三人才有机会离开,任务已经失败了,为家族留下力量也是他们能为家族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诡异的图案顿时散发着阵阵黑雾,弥漫之间隐隐约约能看见那凝结起来的兽形生物,另外两人也明白到了拼命的时候,同时低声吟唱了起来,不远处的青石墙上再次如水面般泛起了涟漪,龙兰她们几人自然是明白什么,自然不会浪费逃生的机会,很快那三道身着特殊黑甲的身影就消失在墙壁之中。 那黑袍人没有一丁点想要阻拦的意思,反而是绕有兴趣的看着慢慢成型的那团黑雾。龙炎也只是离得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离开,本来他就没有什么阻拦的方式,自然也采取不了什么措施,更不要说那团黑雾可不是那么好过的! 兽形黑雾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血液凝结成型,那名骷髅般的老者面色苍白的佝偻着身子勉强站立着,那干瘪的胸膛随着呼吸剧烈的起伏,看样子刚才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不过他却满脸狂喜的看着那名黑袍人,丝毫没有注视过龙炎他们,仿佛此地除了那名黑袍人外,其余人仿若蝼蚁一般可以随意的捏死! 站在他右侧的老者见到时机成熟,也明白同伴维持这种秘术支持不了多久,自然一出手就使出了全力。数不尽的黑莲浮现在空中,然后飞溅的花瓣在空中如同蜂群一般,拖着燃烧着的黑色尾痕开始了凶猛的攻击,而那左侧的同伴也几乎在同时发动了同样凶狠的攻击。位于中间的老者并没有行动,虽然感受到自己孱弱的身体无时无刻就要碎裂了一般,但是他还是按捺住想要尽快燃烧干净的内心!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必然会出现的机会!那两名同伴也使出了自己搏命的招式,在两名秘术大师搏命的攻击下,这个世上没有谁能够泰然处之,而那时才是他出手最佳时机,毕竟他也就只能用这身体发动一次的禁咒之术。 黑袍人影伸出白皙的右手,低吟着某种不知名的音节,无形的力量瞬间和那攻来的秘术冲撞在一起,发出了彷如雷霆般的轰鸣。 看样子刚才的冲击让他们都有点不好受,那两名老者像是被重击一般喷出了鲜血,一声压抑的闷哼也同时从黑袍之下传出,不过受伤程度恐怕比起那两人要轻很多。 那两位老者似乎说不出话了,他们只能快速呶动着嘴唇不知道再说什么,两声痛苦的嘶吼同时从他们大张着的嘴巴里传出,令人恐惧的是,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几乎在瞬间将他们抽干,之前饱满红润的身体此刻就像是被一层皮所包裹着的骷髅骨架一般。 他们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皮肤也迅速的发白而后发灰,仿佛一棵生机勃勃的树木转瞬间就变为枯萎凋零。无形的力量支持着他们用那深陷的眼眶里面那两颗失去生机的眼珠默默看向了远方进行朝拜,像是有人悲悯的叹息了一声,无形的手扫过他们的身躯,那两具站立着的骷髅忽的倒下,接触地面的一瞬就好像是失去了束缚一般碎裂,最终变成消散在风中的一堆灰烬! 这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可谓是匪夷所思,不过还没等龙炎恢复内心的震惊,那一个恐怖的玩意已经开始扑杀过来,不过目标却不是龙炎而是那道黑袍身影。 “这才有点像样子!”黑袍之下传出女子的声音,语气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欣喜。 说完她就踏步向前走去,身侧的空气像是被某种东西扭曲着,气势越发无比的恐怖骇人。一阵刺耳的电鸣之声随后响起,数道电蛇纠缠在一起形成的闪电流激射出去,而她背后此刻展开一双冰翼,右脚向后一踏地面,双翅一振就向前极速俯冲而出,只留下了一处狰狞的碎裂青石地面,而那兽型黑雾仿佛有灵智一般无声咆哮,然后猛扑着迎战。 非人般的战斗场景简直是让观战的人叹为观止,最终还是穿着黑袍的女人成为了生者,黑雾所凝结的非常生物不甘的咆哮着,最后还是如同一缕青烟般消散掉,那名老者当它消散时骷髅般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是艰难的称赞了一下那女子的强悍,然后就默默等候着最后的时刻。 他的皮肤此刻开始变得赤红,胸腔内的心脏发出战鼓一般的跳动声,浑身的血管鼓胀的扭曲跳动着,仿佛里面的血液在燃烧一般。好像确实也是在燃烧一般,他就如同之前那两人一般燃成了灰烬,最后同样消散在尘土之中。 那几名刺客要么跑了,要么被杀了!现在这里就只剩下他们,也不知是敌是友!龙炎不失礼节地向她表示感激之情,虽说确实不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终极先留个好印象,免得因为不够礼敬而遭致攻击,那可真算得上是自己因小失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如果她执意要攻击的话,龙炎也不是吃素的,真惹火了那大不了就鱼死网破。龙炎挥手让弟兄们将刀放了下来,但是远处的弓手还是让他们继续留在原地进行待命。 那黑袍女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转过身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看向垂刀而立的龙炎。这就是神所选中的武士吗?看起来还算是不错! 宽松的黑袍随着风的吹动下而自然的不断起伏着,不时摆动着黑色的软笠之下偶然露出隐藏在下面的白皙而精致的下巴,以及几缕没有收拢的银发。看样子那包裹在下面的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不过黑袍下面的人是男是女对于龙炎来说不会有什么区别,他只关心着那人的友好与否! “看样子你对我还是抱有警惕之心!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他的声音似乎介于男女之间,既有女子的婉约又有男子的气魄。 “阁下的力量说实话确实让人恐惧,我等没有为敌的能力。”龙炎确实是没有想要和她战斗的意愿,毕竟就算杀了她除了死伤惨重外根本获取不了什么利益,龙炎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两败俱伤毫无益处的事情,现在是她在选择下一步究竟怎么发展! “这样呢?是不是就代表了我的选择?”她淡淡的说道。话音未落,被布设了刀丝之阵的那几条街道先后发出琴弦崩裂的声音,一条条冰线随着风像游蛇一样在空中肆意游动着。刚才还是能收割人命的刀丝,现在看样子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危害。 弓手们见到龙炎打出的手势纷纷退了下去,合围着的增援武士们也在命令之下让开了一个很大的缺口准备让她离开! 她见到龙炎这么做,欢快的笑了起来,拿下了遮挡住面目的黑笠,露出了足以称得上绝艳的面容。 龙炎见到对此倒是没什么表情,她是丑是美根本不关自己的事,让她安稳的离开这里才是龙炎自己最需要关心的事情。 “能不能让我跟着你们?我不喜欢那个指腹为婚的那人,所以违抗父母逃了出来,这世道人人身不由己,总不能让我以后跟着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她梨花带雨般轻泣着,娇柔的仿佛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要不是之前那场凶残的厮杀中留下的血迹还没有干透掉,那就真是很让人心生爱怜。 龙炎虽然知道这女人说的都是瞎编的,不过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不仅实力强悍到离谱,而且简直是视人命如草芥。龙炎心里也确实很无奈,只有唯一的选择还能怎么选!他可不想因为拒绝了而被暴怒的杀死,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总归到底这件事龙炎的利益也没有什么受损,龙炎也犯不着去招惹她,还是等他以后实力变得更加强大的时候,那时就算是她照样也得被拿下,到时他自然可以随便拒绝这女人! “好!竟然你想留下那就留下!不过,不要去乱杀我的人。”龙炎只是淡漠地说着。某些事自然得事先说明白了才行,就算她再强也不能来触碰龙炎的底线,她得明白到这个道理才行! “啊?”那女人略微一愣,任由白亮如银的长发拂着面颊,歪着头看着龙炎,轻笑着露出了牙齿!好似看出了龙炎脸上的不耐,随意的伸出白皙的右手整理了一下长发,然后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去把死了的弟兄找个好地方都埋了!那些死了的刺客也顺道找个地方挖坑埋了算了,地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免得蚊虫滋生疾病横行!”他也不再注意她了,伸手召来不远处的亲兵吩咐道。死了几十名弟兄的家人或者还有被牵连的百姓家属后续都得妥善的处理好,后续的各种麻烦事也是少不了的,自然也没有功夫陪她来浪费时间!“还有将这位小姐妥善的安排好,不可怠慢我们的贵客!” “真没诚意,你都不想问我叫什么吗?”她整理衣袖,以一种接受过无可挑剔的礼仪长揖,有些嗔怪的说道。 “雷雪莹!我就不打搅你处理事情了!”还没等龙炎回答,她已经轻车熟路般走开了,被指派的那名带路的那名亲兵见状只得满脸苦涩的跟了上去。 龙炎默默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她和自己插身而过好像嗅到了一缕淡淡的冷香。似乎是感受到龙炎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悠然转过身来露出娇媚的微笑,然后歪着头停在那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的看向龙炎。 龙炎一惊想要连忙瞥过头,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背影确实不是什么说的过去的事情,不过看都看了自然不可能露怯,反而更加仔细端详起她的面貌。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些什么,反正就这么任由着双方互相扫视着彼此。最后还是那女人觉得是自己好像吃了闷亏一般,不过也不好说出来只得轻哼了一下,脸上透明的肌肤下一抹血红的嫣红极其华艳,恼怒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的快步离开。 她虽然知道自己身着的黑袍能够遮盖住自己,不过委实不喜欢被龙炎盯着自己看,就好像浑身上下都被他仔细品评一样,眼神仿佛打着转似的停留在某个地方流连。这可就冤枉龙炎了,他可没有从宽松的黑袍下面进行品评女子身材的能力,再说龙炎根本就没有想招惹她的想法,自然是不可能用猥亵的眼神仔细的咂摸着从丰隆的胸部一路往下移到腰间,他可不想因此而激怒这个危险的女人。 “告诉熊武能找就找!搜不到就算了!”龙炎伸手招来待命的亲兵吩咐道,那几个杀手借助着秘术逃跑,除了那女人外哪有谁会秘术,更何况她没有一丝意愿去搜寻那几个跑了的人,光凭自己的人去搜索可谓是大海捞针,自然也不想去浪费太多的精力在这种事情之上,那些家伙活着回去将见到的事情告诉背后之人,也能让那背后之人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看看自己能不能继续损失几次这样的死伤,虽然龙炎死地人比他们多了几十人,不过他们死的人要培养出一个也不容易!尤其是那几个秘术师这次可以说是损失惨重,龙炎也不认为他们还能继续再损失掉几名这样的强者!看样子得密切关注着附近的动向,免得到时候没打着狐狸反倒惹了一身骚。要是消息泄露使得那些家伙做好了准备,恐怕那场伏击战就得被取消掉。虽说他们行事还算缜密,这件事没有几人知晓,不过不排除这些杀手察觉出自己的意图,为了以防不测,看样子得做好两手准备!事实就是如此,抓回来的几率无异于大海捞针,还不如做好心理准备然后早点放弃掉!担心除了让自己出现错误,其余的根本没什么用处,龙炎恢复起以往的神色仿佛这场刺杀不过是挥手可灭,现在那些聚集的流民们基本上人心浮动,说自已经被刺杀的消息恐怕不少人都会选择相信,要是不出面安抚他们,基本上要不了多久人群就得出现四散逃命的情况,恐怕只有自己亲自四处去巡视才能让他们安心。 “走!就这些弟兄们就好了”龙炎手按刀柄制止了二虎准备招呼更多的弟兄的动作,吩咐了一句准备离开这个杀戮场。 二虎闻言一愣,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快步跟在龙炎的身后。他自然知道龙炎已经这么说了,那就改变不了龙炎的想法! 第94章 密密匝匝乱糟糟的杂乱贼众们沿着大道结着松散的队列前进着,不时随着彼此矛盾而大声骂骂咧咧推搡殴斗,如果没有那些拿着大棒的强壮汉子喝骂驱赶,恐怕现在就得彼此打成一锅粥,有些人口里也仍不禁的低声骂骂咧咧。 这些散漫的流民大军缓缓的向前蠕动着,比起那些坚韧不拔、纪录严明的行伍军人,可谓是都不能被称为散兵游勇!几名体格瘦弱的男子畏畏缩缩的跟着队伍前进着,眼睛却滴溜溜的来回扫视着周围,看样子心里明显打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周围缓步移动的人脸上基本都带着对未来的麻木与愤恨,对于周围发生的事情自然是根本不在乎。如今已经查探清楚这批乱民的虚实情况,虽说没有见到这群人的头领,终极还得须知见好就收,不可一味的贪功冒进,现在已经可以向将军进行交差,到时得到赏金尽可以去城里的花坊玩乐,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恐怕可没有命活着出去,再走一段路就找机会脱离出去,到时老虎入山林,谁还抓得住咱几兄弟? 官军的斥候已经混了进来摸清了情况,看样子后续的主力部队也要不了多久就能赶过来!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流民们鱼龙混杂混进来几个暗藏祸心之人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确实是无法清理干净,要是安插不进几个斥候那才真是奇怪的地方,再说龙炎正需要他们做诱饵勾引官军进那个伏击圈,自然而然在这方面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官军自是训练有素,一旦被衔尾攻击那恐怕后面的队伍必然会伤亡惨重溃不成军,这一批人最后注定是要差不多死干净的结局! 龙炎自然知道他们的命运,这也是他们自己故意多次挑衅龙炎而找死的结果。这些家伙不愿意服从龙炎的命令,反而继续跟着他们之前的领头人搅和在一起。要是这样还算能够在龙炎的容忍之下,但是这些家伙吃了龙炎的粮食反而打算分庭抗礼,认为自己加入进来是给了恩惠一般想要肆意的索取着粮食金铢,这批人可以说是贪得无厌、索取无度到没有下限,只要他们认为自己能压过你一头,便会毫不客气的撕咬上来,就算你对他们有恩,还不是照样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现在之所以还没有翻脸,主要还是有很多其他的弟兄都追随龙炎,他们现在没有把握吃掉忠于龙炎的那部分弟兄,等龙炎实力受损到他们有把握吃掉之后,立刻就能翻脸不认人的发动攻击吞并掉部队或者价码合适出卖龙炎换取富贵不过眨眼之间! 这样的一群白眼狼自然没有活下去的必要,竟然吃了老子的粮食还想在背后捅老子刀子!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龙炎确实想带兵杀光这些狗东西,不过也只是脑子里面想了一下就放弃了。这些人虽说实力有些不济但也有近千人,虽说可以保证杀灭他们但自己的人恐怕也得死很多,还有就是无故杀掉他们流民恐怕会认为他过于嗜杀,到时人心散了可不好进行管理!现在吗!倒是可以借官军的手解决掉他们,等官军杀起性子后可不会再管前面有没有陷阱! “既然他们要金铢那就给他们金铢!”龙炎冷笑着对满脸愤恨的龙石说道。那些家伙还算有些忌惮,或者不打算和龙炎这么快撕去伪装,又可能也是在试探龙炎的底线,他们只要了几千枚金铢!满足了这次的胃口,下次恐怕就不是这些条件了。不过是一些金铢而已,就算是给他们的买命钱,反正很快就快是群死人了,给出去的最终还不是会回来的! “那些狗东西太猖狂了,他们躲在后面安全的地方还无耻的来要金铢!让别人去给他们送金铢,我才不去看他们脸色呢!”龙石愤恨的说道,然后撇过头站在那里生闷气。 看样子这小子想透了一部分,以为我是因为顾及大局才选择容忍那些人的胡作非为?不过也算是有很大的进步了。“不过是大敌当前没功夫管他们!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那些官军!”终极是一群秋后的蚂蚱,就让他们蹦跶蹦跶!龙炎淡漠的说道,就像是在谈论一群蝼蚁的归宿! “嗯嗯!”龙石听到那么说就代表龙炎迟早要收拾那些人,现在不过是因为那些官军在而暂时放过他们。 龙炎不在意那些人看见龙石脸上的表情,就算龙石无意间说出以后对付他们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炎可不是什么见了血就会晕倒的软蛋,他们自然也会知道龙炎心里有想收拾他们的想法,不过是因为现在外敌当前而无法行动罢了!要是龙炎直接服软恐怕才会引起他们的警惕,一个人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这样才会让他们安心,至于后面等龙炎和那些官军厮杀过后实力受损,之后的事情可就由不得龙炎的控制了! 这些人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能够躲在一旁看戏,以为躲在后尾就可以随时脱离出战场?可不知那些斥候们看着龙炎大张旗鼓的往这里运着金铢银元,加上某些派出去的人不断的以讹传讹,相信很快那名将领的案前就有乱军劫掠的金银财宝都被一批精锐所保卫着,按照所交代出来那名将领的性格,能一举两得既消灭乱军精锐,又能抢到足够的财宝,他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消灭掉精锐后剩下的流民不过是一群任人摆布的猪狗! “哈哈哈!”围住在一起的强壮男子们看着随意放在木桌上黄澄澄的一堆金币发出得意的笑声,脸上布满了兴奋神色。其中一人捞起一把金币然后用牙狠狠咬了上去,欣喜的大声说道,“都是真的,全是真金!” “看样子龙炎那崽子服软了,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呢?要没咱们他就靠那些人去对付官军?自然是没有胆量招惹咱们的!”坐在首位上的面色阴翳的男子桀骜的笑着,语气中丝毫没把龙炎放在眼里。在他眼里几伙人聚在一起有将近千人的兵力,要是没有这近千男人的支持,龙炎还有什么实力对抗那些官军?这只是第一步,等龙炎被那些官军消耗掉嫡系部队,到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自己。对于龙炎他倒是觉得太过迂腐不能成事,将宝贵的粮食金铢喂养那些拿不动刀的废物,还颁布那些什么狗屁一样的命令不许劫掠! “畏手畏脚,妇人之仁!”说话之人面露不屑,做事畏手畏脚能成什么大事,按他所想就应该对这片地区进行杀掠,烧光村落然后裹挟百姓进行掠袭,哪里还能落得个畏首畏尾的处境! 这些家伙们都是群臭味相投之人,无一不是些欺男霸女的恶棍暴徒,之前只敢小打小闹,现在聚集了近千人可谓是胆量是越发的大了起来,野心也就随之越发的膨胀! “我们现在还是不要太过刺激他们了?一旦狗急跳墙发狠扑咬过来,对咱们没有一点好处!”一名稍显瘦弱的青年闻言只得劝说道。 其他几人听到这名青年的话倒也没有反驳,毕竟龙炎的实力还在那里摆着,现在激怒了那些凶残的家伙确实是得不偿失,反正他们都会死在官军的手里,等龙炎倚仗的这群人都死干净,那他最后还不是一条丧家之犬! 这些人之前害怕龙炎的威压而不敢太过放肆,现在正值内忧外患之时,认为龙炎没有胆子继续压迫自己,有几名胆大的一点点开始试探着龙炎底线,其余有异心的人纷纷观望着等待龙炎对此的处置。事实如他们所料一样,龙炎没有过多的力量可以用来压制他们,于是对他们的管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龙炎变得虚弱起来,其余人埋藏在内心被压抑住的野心也开始慢慢滋生着,也随着逐渐聚集起的力量变得越发的胆大妄为!龙炎自然也是知道了他们的形成,或者说他们的壮大同样有着龙炎的放纵,到时正好将这些有异心的人给一网打尽! 于此同时,正如龙炎预料到的那般,那名领军的将领很快先后就收到了几波被安插进来的斥候的复命。这家伙虽然性格贪婪好色,但也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兵油,被磨砺出来的狡诈让他选择没有匹夫之勇的发动攻击,虽然心里很是想把这群乱民碎尸万段,但是也知道在情况未明之下不可轻兵冒进!他知道这批乱民之中有一伙凶悍好战的老手,偷袭那些厢军就是这群家伙干的,他见过那些死掉的尸体上的伤口,偷袭的人可以说是各个心狠手辣刀法凶悍,看样子几波斥候传递过来的消息基本都是真的,这批乱民之中确实是起了内乱,乱军头目应该是压制不住手下那些桀骜的家伙…… “哼,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打了几仗就开始不知天高地厚,等着让老子教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战阵!” 这次突袭几乎会出动了他麾下所有的骑军,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不想贸然行动消耗自己的实力。这些天他的主力并没有随意调动,而是一直派遣着斥候混入那些乱民之中摸清他们的底细,现在看样子终于有了回报,是时候让骑兵们动起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些乱民拖家带口走不了多快,只要将他们核心精锐歼灭干净,其余人自然会做鸟兽散!”这些年的醇酒美人的生活,虽然让他腆起了不小肚子,但是曾经战场磨砺的冷酷依旧不减当年,自然不会犯下那种手忙脚乱的低级错误! “让弟兄们今晚尽情的吃肉睡觉,明天一早就开始进军!”他只是随口下令道,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安乐窝,准备搂着那名新收的舞姬开始饮酒作乐。 随着他的军令下达,营地之内除了负责巡逻戒备的兵马外,大部分的兵将都回帐吃饭睡觉以为明日养足气力! 看样子太阳已经要不了多久就要下山了,这个时节虽然太阳下山之后还能有一段时间会笼罩在微微的余晖之中,不过那段时间也赶不了多少路,这样还还不如趁着有时间停下来安顿尽快休整恢复体力。 位于蛇头处的人都是经验丰富之人,估摸着时间到了停下来的时间,也就纷纷选择停下来找个平坦的地方和同伴吃着包里分好的干粮,后续跟进的人群见到前面停下了脚步也就跟着开始找地方休息,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龙炎可没什么骑兵能够快速的传递命令,所幸流民们也从这段流浪的日子里通过死人学习到了这种知识。虽说表现的纷乱不堪,但终极还是没出什么大乱子!夜色下不知道有多少流民中的老弱迷茫着不知道这只队伍要往哪里走,他们自然会害怕在官军的围剿被杀死,但是明显会更害怕离开队伍很快会更快饿死,大部分人也就打着活一天算一天的心态跟着队伍前进着。至于那些被挑选出来的青壮们倒没有没有太多的悲观情绪,他们大部分都认为这是去其他地方吃大户而情绪高昂。 “看样子,官军动起来了!那就让老弱继续前行,然后那些青壮开始一批一批慢慢的往外抽,理由就用打猎、探路的名义去做!”王仁、鹿公那几位谋士以及亲信将领们聚集在一起商讨对策,可以说在场之人都是龙炎的心腹之人。他们已经收到了斥候的飞鸽传信,信里说驻守的那批官军开始集结,估摸着时间那些武士现在已经在路上了!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能得到消息就不错了,就不要奢求能够得到及时准确的消息! “鹿公说的很有道理,就按鹿公说的这么办!人手抽的太快难免会让人发觉异常,按照路程也有近一天半的路程才能过来,时间可以说是足够的!要是路上再耽搁一下恐怕时间会更久!”龙炎听着鹿公的提议确实觉得很不错,点头赞许的说道。处理掉那批人同样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仅仅是避免消息的泄露,更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一次性坑死近千人可不是小数目,可能会有人心里有恻隐之心,到时可谓是骑虎难下那可真是有苦难言!某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何,快刀斩乱麻,免得以后更是尾大不掉最后导致内斗而死更多的人! 虽然已经选定了伏击地点,但是某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也还是得讨论清楚。在场之人皆是第一次正面应对朝廷的正规官军,自然心中难免有所担忧,因此都围坐在那里,对着那片地区的所描摹出详图仔细观察讨论着各种突发事件以及应付措施。 果然还是熟读兵法的那几位谋士足智多谋,龙炎看着正指着粗描着的地图讲解战法的王仁心中如此感叹道,除了熊武能提出实质性的问题让他回答一番外,龙石他们对这种伏击战自然是提不成什么有效意见,不过在场将领基本都是对战场天生敏锐之人,包括龙炎自己,虽然他们不能像那些饱读兵书说不出那些兵书上的东西,但是却大部能分辨出这些战法的实际有效,因此王仁所说出的战法大部都被接受。 “不知主公为何不同意火攻之法?天干物燥道路狭窄可谓是天时地利都在我军方面,如果使用火攻之法我军当可无忧!”王仁在提出火攻之法被龙炎提出反对意见后有些不解的问道,其他在场之人同意有些不解,王仁提出的火攻之法可以说是最好的战法,他们确实是不知道龙炎为什么要反对它,不过他们知道龙炎也不是那种草包之人,因此都看着龙炎等着他解释这么说的原因。 “我们需要他们身上的甲胄,而火会损毁身上的那些甲胄,只有拥有足够的兵甲我们才有反抗朝廷的能力!这次虽然我们占据优势可以火攻,但终有一天我们会和官军正面厮杀!”龙炎沉闷的说道。这一次虽说会打了官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的人大部分兵甲不足,同样也训练不足,这样的散兵游勇和强悍异常的燕军精锐厮杀伤亡小不了,恐怕会有很多人都得死在这片峡谷之中,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比以后面对官军精锐被击垮屠杀要好。“不过虽然不用火攻,但是照样可以先用烟熏进入谷道的官军,等他们晕头转向惊恐不已时,咱们再进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95章 其余人停了也是纷纷点头同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没有用来制造兵甲的地方和工匠,要想获取铁甲就得拿命杀死官军然后从尸体上面剥下来才行,不过天和地利在他们这边,在人和方面,官军受到袭击和他们弟兄们是群散兵游勇相比自然差不了多少!这次仗在他们眼里自然是有得打,因此他们都表示了同意! 经过反复的商讨后,最后确定了等那些官军进入谷道,然后用巨石封住那个大的出口,随后用烟往里面熏再加上鸣嘀箭的不断施放,相信被堵在谷道的官军会拼命的往另一边狭窄的出口逃命,到那时只要在上面部署弓兵,而外面就由步军死死堵住,那么已被堵住的官军无异于瓮中之鳖,这时就算外围还有官军没有被堵在里面,他们也没了解围的机会,同样也逃不掉被围歼的命运。 事情既已确定,他们自然要准备各自负责的部位,纷纷告退去准备着所需干粮、柴草等物。龙炎给他们已经下达了命令,一旦将所属部队脱离后,所有人一旦有人被发现私自离队格杀勿论,龙炎可不想因为被那些安插过来的斥候而坏了大事! 一队队的燕军锐骑撞杀入松散的流民军队形之中,奔腾的战马上的铁甲骑士发出狼嚎般的啸声疾驰冲杀,马蹄不时踩踏在倒在地上那衣着褴褛的尸体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从尸体上所流出的血液在被烈日烘烤下的泥土之上,随后被干涸的土地上所吸收着掉。他们手中的长刀也如闪电般的猛劈出去,一刀下去,要么直卸掉敌人一只臂膀,要么斩断头颅,身上的鲜血暴涌而出,,不时有尸体重重倒地,那些被冲击的流民军头目们也明白现在唯有拼死一搏突破官军的包围才有可能活命,他们发出身嘶力竭的呼喊声聚集弟兄,准备强行从远处的山林之中冲去! 数百骑军疾驰冲杀,鲜血随着刀枪的劈砍捅击而肆意喷洒着,厮杀哀呼之声也是交相错杂! “也算是顽强!可惜碰上了老子,不然还不知道这些驴鸟能变成什么样呢!”那被重甲包裹着骑在马上的骑将看着负隅顽抗的流民兵冷笑着说道。这些负隅顽抗之人在他面前已经都是些死人,自然根本用不着放在心上!这次他可是带了近四千精兵来绞杀这些造反的乱民,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面对另一只燕军精锐或者是北镇精骑,他自然是不可能如此心态,但是这次的目标不过是群衣衫褴褛的流民罢了,这些流民们那些引以为傲的精锐在他派出的五百精骑面前也只有被宰杀的命运,至于剩下的老弱妇孺在他剩下的步军面前同样不堪一击。看样子,老子的后院又可以多填补进很多小美人了,那些小美人儿要是被这些低贱的兵卒们玷污了可就暴殄天物,所幸老子的牙军们都知道老子的脾气,自然会管理下面的军士们,而其他剩余的女人就当做给儿郎们的赏赐! 想当初自己也不过是上无遮天瓦的苦汉出身,身家破败落拓,也就凭借着自己杀人如麻的本领才有了今天这样显赫的地位,这世道就这样,你不吃人别人就要吃你! “将军,被抓的贼首已经交出了金铢,是否要杀掉他们?”一名骑着马的小校满脸亢奋的飞驰到他面前,下马躬身询问道。如果可以仔细看他被头盔掩盖下的脸,就能得到这名小校和那名将领有着几分相似,毫无疑问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贼首留下,其他人全部处死掉!除去守住这批金铢的牙军外,其余人都给我追上去,所有的反贼一律杀光!”骑在马上的将领欣慰的看着这名年轻的骑军,然后下达命令道。 “是!将军!”年轻的骑将得令之后,恭敬地行礼后然后骑上战马飞快的去传达命令。 “将军有令,除了贼首全部杀光!留下牙军断后,其余人继续追击,所有的反贼一律杀无赦!”年轻骑将冷漠的看着那些跪在地上被擒获的贼军步卒,嘴角微微翘起,甚至还露出一抹冷冽的笑意……至于那些伤重哀嚎着还留有一口气在的反军步卒们早已被拖到了一边,然后用锋利的刀枪随即一阵砍杀刺击,短暂的惨嚎过后,便尽成为尸山血海当中的一具残骸! “大人饶命啊!您可是答应过我们的,小的以后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的啊!”一名反军贼首哭嚎哀求道。 “你们可是一群反贼乱匪!背叛了皇帝陛下还想要活命?”那名骑将嘲讽的说道。 其余围着的官军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脸上露出轻蔑的神情看着这个贪生怕死说话的之人。随着举起的手掌狠狠劈落下来,高举着的钢刀在强悍武士用力挥动下猛力下坠,一排排的无头残尸当即扑倒在地,体腔内的鲜血从断颅处喷溅而出如同泼墨一般,当即染红了前面一大片干涸的土地。大量的人头也随着被砍下时携带的大力而骨溜溜的在地上乱滚,而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随即浓郁了几分。 年轻的骑将轻蔑的看着那几名被押解着的贼首,除了有两名毫不畏惧的挺着胸膛毫不畏死,其余的人皆被骇得双腿发软,身下也流出了某种黄白之物,像是一群被阉割掉的猪狗那般颤颤巍巍的低着头不敢注视旁边押解的武士!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有这样贪生怕死的头目,看样子那所谓的龙炎也不过是个贪财好色的懦夫罢了,他连自己最精锐的这千人都不怎么服从命令,怎么凭借剩下来的散兵游勇们对抗我们数千精锐?他自认也算是经历过几番硬仗的主,阿叔这次让自己统率铁骑就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独领一军建功立业,不过这次充其量只能算的上试手罢了,根本表现不出自己的能力。 年轻的骑将冷漠的骑在马上,不过想到前面的贼寇之中还有着大量的金铢、美妇,浑身的血液就好似火焰一般沸腾起来! “跟着我!教弟兄们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骑将浑身是血的驱驰战马,手中提着马战用长柄厚刃直刀驰骋在大军的最前面,大声的吼着这道杀无赦的命令! 听到命令的军将们纷纷附和高呼,甚至有些残暴宛如凶兽将官发出咆哮的猛捶胸膛,神色亢奋显得十分的癫狂狂野。 这道军令如潮水般在官军各部当中传播开来,每一个听闻的军卒们眼睛里都冒出凶光,他们立刻就像是打了鸡血的狂暴野兽一般闻到了前面不远处流民群所散发出的血肉气味,女人、金铢就在前面,这群狂戾嗜血的凶徒恶兽们顿感一种屠尽一切的气势充斥胸膛,狂性大发之下势必要杀光出现在眼前的一切活物,不论是流民亦或是百姓。 他满意的看着呼啸着的弟兄们,冷笑着驱马向前,随后一队同样面目狰狞骑众催马跟了上去,后面的步军们同样呼和着快速跟进着,他们渴望着获得女人、金铢。 大军浩浩荡荡的快速推进着,沿途的小股流民有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军碾压而过只留下一地的残尸,而一些流民远远看见凶猛的军威直接就往山林之中不要命的狂奔逃命,他们只是让弓箭手射了几箭就随一些死里逃生的流民离去,这些人被落在了队伍后面,一看就从这些衣衫褴褛的反贼身上捞不出什么油水,与其浪费时间去追他们还不如赶紧追上流民的主力,到时就可以尽情的抢掠奸淫,至于这些逃跑的人他一样有用处,到时又是一个可以压榨那些豪商百姓们的借口! 主将桀骜而自满的端坐在马上,冷漠的打量着前面山谷的入口处,忽的开口道,“全军停止前进!派斥候进入打探一遍!” 身侧的青年骑将不解的问道,“这处山谷虽然地势险峻,但末将认为还是可以进入!” “哦!为何有此说法!”主将来了兴致开口询问道。虽说自己同样也认为那些流民被歼灭了精锐,那里还有能力胆量敢来阻击大军,更不要说这次突袭来的极快,那些流民有这么快反应在这片山谷设伏,恐怕得一天左右前行动才有可能布置完成!但是常年军伍厮杀让他懂得了谨慎的好处,派人探探也无妨,也费不了多少时辰,大军一样可以追上去,不过可能会跑掉一批贼寇! “这伙贼寇以为靠这片地形就能挡住我们,他们肯定会以为咱们看这片山谷地形险恶一定不敢追击,那么自然会放松警惕没有防备,现在看见我们突然出现定然会手足无措惊恐万状,再说要想在这片山谷进行伏击,恐怕得几天前进行准备,而且还要将精锐青壮给抽调出来,可是那近千精锐却没在这个地方,反而已经被我们歼灭干净了,难道那些精锐是抛出来的诱饵?可是少了那批精锐后,他们拿什么对抗我们!”青年骑将随口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然后满脸骄傲的看着主将。 “好!说的好,分析的不错。不过你要学会谨慎,毕竟以后面对的敌人大部分都是惯于征战的悍将!”主将面露的欣慰点头赞许的夸奖道,语气里同样满是包含着对他的谆谆教诲。 “末将明白!”年轻骑将闻言很是高兴,欣喜的回复道。随后猛然一挥,身侧的十多名骑军见状连忙越出,骏马嘶鸣之下往山谷入口飞驰而去。 隐藏在山谷之上的龙炎冷漠的看着飞驰而来的斥候骑卒,脸上倒是没有一丝的担忧神色。他在山谷里面给他们布置了一份大礼,想必能让他们满意。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陷阱已经布设好了,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斥候们面露凝重的慢慢进入山谷的入口,深入不远处就看见了如同外面的各种被丢弃的衣物、干柴什么的,想必这些流民们和外面没有逃掉的流民贼寇们一样看见大军前来顿时惊慌失措,为了能赶紧逃命连忙丢掉了手边所有东西,斥候们很是不屑的看着这些破烂玩意,心里咒骂着这些鬼玩意污了他们的眼睛。 “妈的,是金铢啊!”一名斥候眼睛被反射的阳光闪了一下,心中恼怒之下定睛一看,发现有十几枚金铢被随意落在乱石之上,心中高兴不由喊了出来。只是可惜他们有这么多弟兄,几枚金铢也算不上什么。他倒是没有私吞这些金铢的想法,那些好东西就丢在那里,相信很快其他弟兄也能看见,要是在某个隐秘地方倒是可以自己私藏掉! “他妈的,还真是他娘娘的金铢啊!”领头的斥候老大听见身旁的呼喊,定睛一看我的乖乖好像真有十多枚金铢,虽说不多但也能喝几顿好酒!“走!跟我去看看!” “老大,这里还有呢!”就十多枚金铢倒是用不着自己去搜查,随手叫过刚才喊叫的弟兄带几个弟兄过去拾过来就好了,谅他们也没什么胆子敢私吞掉! 现在还有,那老子就得过去看看了!这里有个鬼人呢!当兵每个月能有个屁油水,就那么几个钱还让老子卖命,将军们吃香的喝辣的,老子们连汤都喝不少,现在该老子发财了!“都跟着我过去看看!” “都他妈的给老子用力快刨开,奶奶的,这次活该咱兄弟们发财!回去他妈的嘴巴都知道该怎么说!” “兄弟们都知道的!” “大家肯定都守口如瓶!” 斥候们见到有财可发自然是满脸笑意的答应起来,他们可不傻,为了那点赏钱去出卖弟兄?那你真是他妈的不知道死活!军队里面最痛恨出卖者,到时候不只是这些弟兄要杀你,其他的弟兄恐怕一样会弄死你!那些将军们同样也不会喜欢那些出卖者,肯定会找机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掉!再说那些狗屁赏金能有几个?傻子才会因小失大! 那些挖坑的弟兄满脸兴奋的奋力刨着坑,其他的人也分散开了寻找着遗留下来的金铢什么的好玩意! “看样子这里的没了,兄弟们跟着我往里面进!”斥候老大端坐在马上看着搜刮的弟兄们将找到的金铢交了出来,毫不怀疑他们一定私藏了东西,不过他也毫不在意,毕竟自己同样也私藏了几枚,那自然是不可能让弟兄们交出来! “我的老天爷啊!”斥候头目骑在马上震惊的看着前面的景象,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实情况。一个车轮烂掉的马车停在那里,关键是那旁边的几个掉在地上被打开的箱子,黄澄澄的金铢亮莹莹的银币被撒的到处都是。 斥候老大自然知道这不是他们所能独占的,心中惋惜之下只得多藏一些在马鞍、长靴之中,然后自己出去给将军报告这一发现。他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明白这些东西得让外面的弟兄们一起知道,不然将军要是为了独占这批财宝把他们全杀了那不是完犊子了! 其实不论斥候将不将山谷里面有金铢的东西说出来,这批随意抛撒的金铢可不仅只有山谷之中有,外面照样被丢弃了大量的金铢,那些军卒们要不了多久自然会发现地上丢弃着金铢,而且越往山谷进越多,到那时主将就算颁布封锁住山谷不让进出的消息,他们照样可以推测出里面藏有什么东西,龙炎可不认为他们这些贪婪的军卒们能够抵挡住那么多金铢的诱惑而不躁动起来,到那时甚至可能变为营啸! 也用不着斥候说这个消息了,大军中眼尖之人也早已发现了被丢弃在地上的金铢,虽然很多人因为害怕军法而不敢去拾,不过还是有一些胆量惊人不怕死的人飞快的偷摸着去捡拾。那些胆小的军卒们看见他们得意的飞快捡了就跑回来同样心热不已,就算是那些军将们同样也是开始纷纷躁动不安起来! “将军山谷之中并无敌人,只有敌人惊慌失措下所留下的给养辎重!”被派回的斥候骑兵恭敬地对着主将说道,然后等待着主将的下一道命令。 主将自然听得懂斥候在说什么,也看见了军卒们开始躁动不安,心想着儿郎们也得要些赏赐才能好好安抚下来,里面有多少金铢还不是最后老子占大头,让儿郎们喝点汤好了!要是不舍的一些金铢,将弟兄们给弄反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全军进攻,然后快速通过这片山谷!”主将思索片刻后,冷漠的下令道。 苍凉的军号响起,大军随即开始推进着,不过虽然比不上之前严整,但是被金铢所吸引的军卒们显得更加嗜血残暴!他们发出吼叫推进着,像是山林中的行军蚁一般如潮水般扑咬上猎物,不过这些红着眼睛的军卒们可不敢在阵前主将注视下厮杀抢夺战利品。 数千大军闻令而行,蜂涌着迅速进入山谷的入口,渐渐的阵列蜿蜒如蛇,拉得越来越长,此刻无论是军将还是兵卒们都不再关心这些事情,他们只想着怎么抢到更多的金铢。 龙炎冷淡地看着下方涌动着的蚁潮,心中估摸着进入的人数,并没有急着下令开始攻击。 “落石!”龙炎看着看见蚁潮大部分已经进入,除了小部分在外围捡拾着金铢外,其余的人都已进入山谷之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龙炎下令开始攻击! 一声牛角号声响起,负责落石的几名光膊力士猛地发力开始撬动已经松动的巨石,下方的蚁潮也看见了上面发出的动静,大部分都满脸惊愕的发出惊恐的喊叫,然后推搡着逃离落石所在地,可是山谷狭窄哪里能这么快逃开,不过其中却有悍勇之辈怒骂着弯弓想要射死上面推石之人。 第96章 “往前冲出去!”将领们呼喊着准备冲出去。他们确实是久经战阵,行军打仗惯了的悍将,在这种情况下还打算凭借悍勇冲出去。还真不愧是燕军精锐,面对突如其来的伏击,竟然已经有兵士汇聚起来开始往外冲锋,要是在平原上列阵厮杀,恐怕他的人要不了多久就得被正面溃退掉,不过现在地势险峻下这批精兵能发挥出多少战力? “杀光下面的官军狗杂种!”那些对官府极恨的流民谩骂着往下面涌动的人潮丢下石头、点燃的树木草堆什么的!一时间整个山谷都笼罩在烟雾和喊杀之中。 龙炎挑选出的亲兵们自然是各个悍勇,拔着刀浑身散发着凌冽强悍的杀气,血脉偾张的拔足狂奔,一时间可谓是虎入羊群,鲜血喷溅、嘶吼拼杀。官军此刻面临两面夹击的风险,死伤之人如被镰刀收割的杂草一般又倒下了一大批,官军也是抵抗不住,自然是无法挽回败局! 浑身沾满了血污的男人们拿着刀枪不时对着地上的尸体进行捅刺,不时有着凄厉的惨嚎声响起,可能有敌人的,同样也有重伤难以活命的自己兄弟的,如果是敌人还留着一口气,负责补刀的男人随手就是一刀免得他们受苦,要是自家兄弟给些酒水让他们少受些苦再上路。至于那些尸体都被取下身上的甲胄、金铢什么的就被拖到不同天然坑洞那里丢下去,免得到时被曝尸荒野! “真不愧是燕军精锐,这次我们也留了很多血啊!”龙炎随便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看着手下人拖运伤员和尸体,也是叹了口气心里想到。不过有了这批兵甲才算是有了些许自保能力,之后燕军也不会再轻视自己,这样的战恐怕不会再有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看着被押解过来的近百名衣衫褴褛的燕军思索着自己该不该杀了他们!这伙官军经过那种惨烈的厮杀下,被押解过来自然是战战兢兢的低头跪在那里,看样子已被杀得亡魂丧胆,心里畏惧等候着龙炎下令处决! “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突兀的吼声在那些俘虏中响起,一道满脸杀气的脸死死盯住龙炎吼道。围在周围的兵卒们看见有人出言不逊,自然准备涌上去,准备用刀柄枪杆弄死他! 龙炎看向了发声处,那汉子颌下须鬓、头发、身上等处布满了焦痕,衣甲上也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眼睛一看就是杀人如麻的老兵油! “十夫长?哼哼!”龙炎军中有着燕军背景的老卒不屑的哼道! 那些不知道燕军军阶的亲兵们哈哈大笑起来。“哪跑出来的驴鸟,在这里充硬汉了?” “妈的,老子他妈的还以为是将军呢?把老子给吓尿了,哈哈哈!” 那汉子被人这么笑着,倒也没有什么恼羞成怒,反而有些羞愧难当!毕竟自己当兵二十多年混成这样也确实惨了点,这些家伙也是些杀人如麻的老手,更不要说坐在巨石上面的那领头的家伙,他们自然用不着把自己放在眼里! “倒也可称是一个好汉!”平和的声音缓缓响起,之前还喧闹的兵卒们闻言立马闭上了嘴,等待龙炎接下来地动作。“杀降不详!算了,这次老子放了你们!”杀了他们弊大于利,毕竟他的弟兄里面还是有很多燕军背景,一旦养成杀降的习惯,到那时恐怕对方会选择死战到底,终归是不智的选择!再说燕军的战斗力也算强悍,打赢他们自身恐怕一样损耗惨重。能策反燕军俘虏就可尽量的策反的过来,既削弱了燕军的力量,又能迅速恢复战斗力,一举多得何乐而不?现在龙炎军势未成,进行招募自然是没有效果,还不如放掉将爱才的名声放出,等以后兵强马壮怎能没有猛士过来投效。 “你真的打算放了我们?” “我说的话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说放了你们自然会放了你们。” 那些俘虏见到龙炎这么说,准备等死的时候给了一条活路,纷纷跪下来感激起来龙炎,不过没有一个人想要投靠龙炎。这也是正常的事情,除了只有还剩一条命的流民外会跟着龙炎干外,稍微有点活路的人也不会去和兵强马壮的官军厮杀,更不要说这些对燕军的俘虏了! 龙炎对这些也不是太在意,现在其他的事情也很多,无论是下一步进攻方向,还是各种物资给养的筹备,尤其是治疗伤兵的药材也是紧缺,虽然还能满足这次的需求,但是恐怕应付不了下次了,不过这次获取的兵甲虽然能让弟兄们战斗力上一个层次,但是下次面对的可是做好了准备的燕军精锐,伤亡程度也是小不了!放掉这些俘虏这种小事是用不着龙炎亲自处理,等到合适的时机手下人自然会放了他们的!龙炎不可能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太多时间,他现在还得去找鹿公、王仁处理刚才所想之事,甚至是设想一下该怎么拿下一块供我们修养生息的地盘。没有地盘的流民不过是群流寇罢了,终究只是群没有根的浮萍成不了大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多了也没什么用!”龙炎暗道,摇了摇头脑中所想那占据一块地盘的想法熄灭,然后走在布满血迹、焦灰的碎石路上往临时营帐处走去。 “主公,大部的伤亡统计出来了,请过目!”胡须发白的满脸喜色鹿公恭敬的将一张写满墨笔的纸张递了过来。 龙炎接过扫视了一眼就放了下去,他站在山谷之上注视交战,之后带着亲军亲自跳入山谷斩首官军主将,和他所估计的数量差不了多少,也就放在了一边打算让弟兄们休整一下! “据俘虏交代,距此二十里左右还留有官军后备兵力,此处距那里不远,一旦那些官军被发觉情况后患无穷,得尽快派兵去歼灭他们!”龙炎看见熊武同样是满身血污的赶过来,于是开口说道道。 “既然军情紧急,那兄弟就带精锐弟兄过去歼灭掉他们!”熊武一时之间忘记了这些事情,见到龙炎说不远处还留有官军后备兵力,连忙点头然后转身就打算打着俘虏去歼灭掉那些后患!他知道自己的本领,带兵打仗还算行,掌控全局可就不行!看到龙炎打了这么大胜仗却没有什么骄狂表现,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这才是统领大军可以成就功业的人,自己自认可没有这种本事。 “主公,熊将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去做,这件事可以另派一名将军去做的!” “此话当真?”熊武有些不解的问道,脑中思索了一下,可哪里还有比剿灭残敌还重要的事情! “绝无戏言!”鹿公抿着胡须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让龙石带弟兄过去!”熊武见到那老者如此之说,也意识到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也就推荐了龙石兄弟带队去歼灭掉那些残敌。龙石这些时日也学到了很多领兵知识,虽然还是有些缺欠,但多让山子、狗子,石铁石钢这些展露头脚的弟兄过去帮衬问题也不大,他对王彦龙兄弟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终归那兄弟满打满算才打了两仗,独立领军确实有些不妥,再说那些弟兄们也不怎么熟悉他的指挥! “我也赞成龙石兄弟过去,这种仗确实不是我所长!”王彦龙听见熊武提出建议,但是龙炎却并没有立刻确定,意识到这是照顾自己面子,不过自己那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心中感动之余也一起举荐龙石! “那就让龙石去!”龙炎沉思了片刻,既然鹿老和熊武还有彦龙兄弟都打算让龙石去,那就让龙石去!这确实是两难问题,本可让熊武领军,而彦龙兄弟为副将,至于龙石他们兄弟继续负责统领自己的亲军,这样可以跟着鹿公王仁几人也多学点知识,以后就可以独当一面。至于彦龙兄弟打起仗来锐不可当,基本上几仗下来就可以得心应手起来,跟着熊武为副打几仗,之后就基本可以独领一军。他的见识、勇猛自然不是龙石可以相比的,能达到这样成就也不足为奇! 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熊武、彦龙兄弟就得留在身边以做不测之需,那就让龙石、山子、二虎他们都借这机会也可以去磨砺磨砺! 鹿公王仁见状放心下来,而身侧的另外一名年轻人,一名中年文士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仿佛所说之事和他们无关一般。那中年文士本就不擅长军伍之事,反而长于农事桑植,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提不出有效意见。而那年轻人可不是如此,他自幼学习兵法,对于军伍之事向来自傲,不过初投之下龙炎并没太过倚重,而他对于是否投效龙炎同样保持谨慎想法,想来自己身怀屠龙之术岂可做那杀猪宰羊之人!他要的是效命于雄才霸主,对于那徒有武力的草头王没有一点兴趣,终极不过是如那之前那几个杀人漂橹的粗蛮武夫,最终成不了大器。不过现在从他所做所为也倒是有一丝雄才霸主的样子!他倒是承认他用兵凶狠,宛如天生就拥有名将风采。不过光靠能战也代表不了什么,那种一辈子打了无数次胜仗,最后倒行逆施失了民心导致身死的武夫也不在少数。现在看样子他倒是一个懂得思考学习之人,与那种只懂杀人破坏的凶蛮武夫却是有很大差别! “是,我现在就带弟兄们过去!”龙石心里高兴,高声应到,然后快步出去召集弟兄们! 见到已经确定好了歼灭那些残存官军的人选,鹿公也开始徐徐说起来来自己刚才所说的大事。 “现在世道丧乱、民不聊生,我等当顺应天命举兵起义,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世道!”鹿公高声而谈,随即画风一转“距此不远的夏阳城中有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布帛,还有武库,只有攻下了夏阳城,流民当闻风而投,到时我军兵力当大大补充!然后缓缓图之囊括天下当不远也!” 其他将领闻言惊讶出声,这还是第一仗刚打完,怎么就还没歇息就准备开始进行第二仗,而且还是要进攻一座坚城!他们一时之下只得暗以眼色希望龙炎可以明白他们的意思,鹿公这个提议虽然有些不合适,但是还是希望龙炎可以委婉点否定这个提议,毕竟这些日子鹿公的本事众人都接触过,可不能因为语气过重而出现裂隙。因为这件“大事”打乱了歼灭那些残存官军的机会,可想而知龙炎现在肯定是被气得冒火。熊武只得硬着头皮说让龙炎去看看缴获多少甲胄,希望龙炎的火气小了些再将这篇翻过去! 龙炎并没回复他的提议,只是抿着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鹿公同样坐在那里怡然自得,熊武转头向王仁示意希望他也一起来劝说,不过王仁仿佛没有看见自己一般站立不动! “我军新获大胜,兵锋未损,战意高昂,而燕军已经被我们斩下一臂,且夏阳燕军骄傲自满根本不知我军之虚实,我军进攻自当可战而胜之!”年轻人缓缓开口说道,一时间陷入了沉寂之中!熊武他们对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年轻人说的话倒是不知说什么好,现在搪塞不过去了,也就只好等着龙炎的怒火爆发出来! “既然如此,以何战法?”龙炎冷淡地问道,瞥转脑袋盯着那年轻人没有表情! “我的看法自当奇袭而下!”那叫古良城的年轻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兵法所说,攻城之十倍也!要想速胜,得有十倍以上的兵力重兵压之才有可能!不然久居坚城之下,自然是将全军置于凶险之地,随时会被重兵夹击而灭!唯今之计恐怕只有袭城一法!夏阳守将不过是一名只会吟诗作对、沉迷风月的草包而已,实际负责之人也仆从主便,自然也是逢迎上官,溜须拍马之人,手下兵力恐怕也是练备松弛,到时只要假借伤兵修养的名义入了城,凭借我军精锐战力打开城门不成问题,那时自然大局已定!” “夏阳城竟然没有悍将驻守?他们能让假装的伤兵入场?”熊武问出了心中的想法,然后等待着古良城的回答! “夏阳虽有堆积如山的粮食布帛,还有武库,但是不要忘了这里处于燕地安全之地,燕军的目标乃是朝廷军队,这里要想受到朝廷军队攻击恐怕得攻破阻拦几道防线才行!那种悍将自然不会浪费在这种安全的地方。至于放不放伤兵入城,那就更简单了!夏阳、郾城、凌峰堡归属同一将领指挥之下,被咱们杀死的洪锋性格凶狠强横,而且睚眦必报!夏阳可没胆子拦住伤兵入城!不然到时伤兵因为夏阳阻挠而出现死伤,恐怕夏阳方面得罪的可就不是洪锋一个人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燕军知道我们的力量后肯定会派遣名悍将过来,到那时要想拿下夏阳可就难上加难!”龙炎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既然偷袭成功的概率很大,那有何不能进攻的?反正迟早要遭到官军的绞杀,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打出名号好吸收流民投效过来。要和燕军进行血腥的绞杀战,就得吸收足够不怕死敢豁出命和朝廷对抗到底的汉子,这次伏击虽然也能吸引很多饱受欺压的汉子投效,可关键的是龙炎现在地粮食兵甲可不充足,就连养活现在的这些弟兄都还有些费劲,那里还有多余的钱粮兵甲喂养前来投效的流民,所以拿下某个城市获取这些也是他的考虑之中,不过没有这么快罢了。 第97章 龙炎满意的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庞,看见熊武那些武将对自己所说的没有异议,鹿公、王仁、白良城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他就与众人商议了偷袭夏阳城的时间与计划。 据俘虏交代残存的官军差不多两百人,让龙石带去了四百人左右,现在剩下了还有近千打过几仗杀过人的老卒能够动用,其余的壮丁虽然比不过他们也还是能有些作用。只要两三百精兵能偷袭拿下打开城门,大军然后趁机一拥而上,那夏阳陷落自然就在掌握之中! 这些日子弟兄们也算是见过了血,虽然还是比不过燕军精锐,但是也算是有了甲胄可以一战。 所以龙炎计划是,派熊武、王彦龙带一百精锐弟兄护送两百左右伪装成伤兵的精锐靠着腰牌偷袭城门,拿下城门后迅速发出信号,然后龙炎自己亲率后续兵力从那里攻入城池!现在就让熊武去选出来的那三百弟兄,然后好好吃饱喝足后就尽快行动! 等到一切安排有序的分派完成后,各人依次退下去做准备去了,龙炎也趁着这个短暂的时候吃起干粮补充体力! 在吃了一顿畅快的饱饭之后,被挑选出的那些精锐们穿着还沾满血液污垢的甲胄跟着熊武开始出发,后续的部队速度慢了很多,现在才开始蹲坐在地上吃着干粮,差不多时辰就可以出发。 意识到时机差不多了,龙炎随即让除去护卫伤兵所需兵力外其余人准备出发。 三名精通马术的军士骑着刚缴获的战马领命向各处疾驰而去,散乱的青壮们随后在旅帅队正的指挥下开始聚集列阵。 “终究不是精锐之师!等安定下来再好好操练一番!”龙炎端坐在马背之上,看着不远处混乱的人群暗暗想到。嘈杂的呼和声、兵器的碰撞声不时发出不和谐的声音。龙炎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吸纳进来的流民们哪里经受过战阵训练,就连他的那些被称为精锐的弟兄恐怕在列阵、混战这些方面也都弱于燕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现在战斗力都能胜过官军,那现在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哪里还用想现在这样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早就已经列阵正面攻破城池以炫耀武力! 那些旅帅队正们已经看见龙炎端坐马上位于高处看着他们,转头看着那些拥挤吵嚷的手下也是勃然大怒,恼怒之下命令手下得力之人指挥维持秩序!给那些吵闹推搡最厉害的几人几脚几鞭子下去,喊痛声很快就让其余的人见识到了厉害随即不敢喧闹。 这些旅帅百夫长队正有些是燕军老卒,他们自然明白该怎么制止喧闹,其余人也就有样学样了。要是实在制止不了,恐怕根本就是不称职那就得被撤换下来! 终于在经过一段整顿之后,全军总算是草草的列阵完毕。这才算稍微有点样子,随后在龙炎的命令下,黑色的大蛇随即开始缓缓前进。 两道冰冷的目光盯着那几名燕军哨骑远去,胯下的战马同样有些狂躁不安的嘶鸣踱步,马上的武士沉默的端坐着露出危险的笑容,走在前面的凶悍武士随手一挥双腿轻踢马腹,战马摇晃着脑袋往前走着,位于后面的武士们也随之跟上去! 黑铁兜鍪之下,不正是熊武、王彦龙那刀削斧凿般冷硬的脸庞。之前他们派出的斥候已经向夏阳城说了他们将要来那里休整的消息,语气可谓是极其桀骜不驯。如果偷偷摸摸的靠近反而让夏阳城那里起疑,现在这么说反而符合燕军精锐的骄悍性格而放下戒备。刚才夏阳城派出了哨骑来确认消息,看样子经过验证令牌符印已经消除了大半怀疑,现在只要一切顺利要不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能看见夏阳城门,然后再一举突袭而下拿下城门,到时坚守住等候大军。想到这里熊武满是血丝的眸子里面露出锐利的光芒,拿出腰间的水袋喝了一口湿润一下好似要冒烟一般的喉咙。 虽然时辰已至下午,但是阳光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汗流浃背,不过看见马背上熊武已经下达进军的命令,他们也只好随口喝了点水然后继续前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假的终归是假的,他们终究不是经受过训练的燕军老卒,要是遇到精于行伍之人自然能够看的出来,那不就功亏一篑了吗?两害之下取其轻,也就只好继续行军尽快赶到夏阳城下再说。所幸现在正值夏季太阳落山前两个时辰左右,阳光也不是太过毒辣,再加上之前已经休整了半个时辰,就算到了夏阳城下也还是有体力能够进行突袭! “主公,斥候来报周围并无燕军踪迹!” “下去!”龙炎随手一挥,那名来报信的亲兵就恭敬的退了下去。现在只等熊武他们发出信号,然后大军压上那夏阳唾手可得。现在正乃是关键时候自然是要小心为上,被燕军发觉了可就功亏一篑! 鹿公、王仁四人看见龙炎的样子,心中缓缓点头,成大事者心中自当安然泰之,临大事不急不躁方为雄主本色!龙炎确实是值得追随之人,虽说有些东西还是有些缺欠!几人都不是那种阿谀奉承之人,现在情况一直按照预想所行,他们自然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话语可以说,,再说现在可是战事的关键之时,可不是什么适合下棋、吟诗、饮酒的时候。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随即响起,不时从城楼之上摔下来的尸体在地上发出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远处街道上的百姓见到如此血腥的场景发出了凄惨至极的鬼哭狼嚎往城内逃命,他们脸上布满了因恐惧而绝望扭曲着,虽然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死城卫兵,不过看那些人的凶残可谓是杀人如麻,平头百姓们自然是不敢去捋他们的虎须,连忙逃命才是他们最要紧的事情! 现在熊武没功夫去管这些逃跑的平民百姓,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守住这个城门,其他的事情自然根本不重要,再说这些逃跑的平民难道不会会给他带了意想不到的好处?再说龙炎的军令可不是随意可以挑战的,小心到时候被砍脑袋也没有谁劝得动! 城楼上的血腥味倒是比城门处淡了很多,熊武冷眼旁观着被包围起来打算顽抗到底的那十几人,领头之人鬓发散乱,手绰钢刀来回张望,好似想要找到一条生路。“要是让你十几人杀出重围,那老子现在就跳下去绝无二话!”熊武暗道,心里不认为他们能掀起什么浪花来,反正彦龙就足够可以解决他们也用不着自己费心。现在就剩这些人顽抗,城门已经在我们手里了,现在是时候组织防御应付夏阳守军夺回这座城门。 被围在中间的城门守将满脸悲苦的看着身边只剩下寥寥十几个生死弟兄,再看周围那乌泱泱一片的乱军脸上全是嗜血凶戾神情,他们狞笑着一步步不断的往前逼近过来,这种神情和他以前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村落一般无异,他对这种事情可谓是熟不可言,只不过这次换了个位置而已!这些家伙都是些杀人如麻的老手,尤其是那持枪之人,面目凶恶冷酷,体格高大魁梧,恐怕和自己一样是那种做事就要做绝的风格,他自是明白今天断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那些名妓良家他都享受过,自然也不会沦落到跪地求饶的地步,那样除了徒增笑料引人发笑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是他妈的可恨自己是被被偷袭而死!万念俱灰之下,他满脸狰狞的咆哮起来,歇斯底里的拿起手中的钢刀,就算是死也要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包围着的龙炎军精锐见状自然也是立刻扑了上去。明晃晃的刀枪被怒吼的汉子不要命的往对方身上砍去,被包围着的燕夏阳城卫们困兽之斗发狂般怒吼着死战到底。 一阵利刃入肉的噗噗声响起,被包围住的城卫军浑身飙血的倒在了地上!他们人数、武艺自然是比不过被挑选出来的精锐,战死是预料之中的情况! 王彦龙看见被猛砍乱劈之下那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尸体默然无语,等到身侧的弟兄呼喊才醒过头来。等会还要和抢夺这处城门的燕军厮杀呢!自己在这里发什么楞呢?留足精神迎接后续燕军的反扑才是真的! 却说那些亲眼目睹突袭城门厮杀的百姓,他们惊慌失措的往其它几处城门逃去,一时间整座夏阳城就陷入了慌乱之中,就连第一时间知晓而打算增援的小股夏阳守军也顿时踌躇不前,他们拿不定主意就连报位于将军府之中的主将!那主将本在一名姬妾服侍下品尝着珍馐,听闻战报浑身哆嗦了一会,才在心腹的说动下披甲出来鼓舞士气,不过根本没有什么大用,突然袭击之下守军将领同样慌乱不已,心想着集结大军增援将军府之后也能抵过,于是根本没有多少军卫去抢夺失陷的城门!一段时间,那些旅帅们也逐渐反应过来味了,他们虽然这些人享乐惯了,再加上是被突袭一时没了分寸,但是随着迟迟没看见袭击之人有下一步动作 ,自然也明白了他们被耍了!恼羞成怒之下,大队聚集在将军府的军马气势汹汹的准备夺下城门,然后将活抓之人好好炮制一番,一定让这群胆大妄为的家伙生不如死! 这些夏阳将兵自是各个凶残好斗,欺压百姓胡作非为惯了,哪里被人欺辱到了这个地步!现在看到大军集结起来,自然是各个锐不可当,大多发了狂性,发誓要报仇灭了这群贼军雪耻,行军之间也是带着一股剽悍锐勇之气快速逼近着城门! 夏阳主将也是对此恨之入骨,他知道自己只要屠尽那些贼军就可以凭借家族的关照下免除责任,但是自己以后肯定在燕军之中没有了立足之地,想到此他恨不得将那贼首食其肉寝其皮,悲愤之下发出重赏誓要拿下城门屠尽贼匪。听到主将发出了重赏,聚集起来的兵卒们满脸狰狞的呼啸起来,士气也是越发的凶暴起来! 熊武已经能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啸声,想来是真正的硬仗就要开始了!跟随来突袭的弟兄们自是也已听到了那些声响,他们熟练的重整队列,步卒架盾格挡! 不一会,两边一双双仇恨布满杀意的眼睛看向了对面,一边口中怒吼着稳稳架矛防御冲击,而另一边咆哮着加快脚步准备一战击溃这些贼军的盾墙! 夏阳主将一脸得意的看着战意高昂的士卒们凶猛的举盾开始进行攻杀,想来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屠灭这伙贼军!可就在这时候,那城楼上面居高临下的那些贼寇们竟然拿出弓弩进行漫射,有些弟兄当即就被箭簇狠狠射穿甲胄,随后那些被射中要害而直挺挺倒下,另外被射伤的弟兄徒劳的伸手想要捂住中箭流血的伤口却只能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虽说那些人射术不算是太过高深,但是终究还是会阻拦大军的攻杀速度。“不要乱,弓弩手压制,架盾前进!”夏阳之中的军将自然有经历过战阵之人,一眼就看出那些贼军的弓弩手大部并不熟练,要进行压制并不算困难!步军、弓手很快变换了阵列,盾墙形成后在弓手准备压制射击下慢慢推进着,弓手驾轻就熟的组成队列,羽箭齐刷刷被搭在弦上,锐利而冰冷的眼睛盯着躲在城楼之上的贼寇,静静地等候着命令。 “放箭!” 伴随着将领的一声大喝,弓手松开了拉弦的手,刹那间崩紧弓弦的回弹的震响连成一片,锋利的箭矢破空而出发出了撕裂空气的啸声,顷刻间就要落在那些城里上贼寇的头顶! 熊武听到后面的闷响,自是明白城楼上弟兄开始出现了伤亡!也是难怪,这些弓弩都是刚缴获没多久的,那些弟兄哪里会是燕军弓弩手的对手,也亏得上面还有城垛为掩护,不然恐怕伤亡还要更大。 城楼上那些精锐看见自己弟兄死在身边,恼怒异常下口吐秽语随即也用箭进行反击。伴随着空中飞射的箭矢,双方的步军狠狠地咬在了一起。 步军一接上手,那些接战的夏阳军就知道了面前的贼寇是群不好惹的家伙,明眼的燕军将领同样能看出这批贼军的强悍,隐隐约约下他们的弟兄竟然被推着往后退!虽说这些弟兄算不上燕军野战精锐,但是面对这股不明来路的匪寇竟然落入些许下风,莫非是洪峰想要吞并夏阳城?算了不想了,等杀溃他们抓住俘虏自然能知道来路! 这些家伙果然是打着剿匪的名号,过来吞并夏阳城的!不过他们不怕燕王殿下的怒火吗?不仅是这名将领在怀疑,其他老于军武的将领也看出了这伙贼军的攻杀阵列同样很是熟悉,位于后方的高阶将领快步跑到主将面前低语一番。 “他们真把我们当软柿子捏吗?”骑在马上的主将阴沉着脸暗道。他虽然不通军武,但是对于那种事情却很敏锐。 看来燕王派遣洪锋先假借剿匪的名义调兵过来,然后再派人假扮匪寇进行袭城,后面就是他们派兵过来剿灭这些匪寇,顺道再撤兵回去!真是打的一个好算盘,杀鸡骇猴一箭双雕。既敲打了不听话的世家,又展示了自己的实力。这样如果自己被打的一败涂地,不仅在燕王、世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恐怕到时连夏阳城也保不住!如此想到,要是一败涂地的话,他到时可承受不住家族的怒火,就算是败那至少也得展现出强悍的力量才行!做为上面的大人物手里博弈的棋子,就会如同在棋盘上一般被保护、丢弃!真是让人渴望的美妙权势啊!心神一动就能有无数人被卷入其中,其中的荣耀、毁灭转瞬而至,没有几人可以选择拒绝!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想着,这些贼军人数虽少但精锐异常,而且有很浓厚的燕军风格,毕竟要想拿下这座城光凭他们这些人可根本不行,这种反常的举动无疑让生性狡诈多疑的自己多想了一会。 “加紧进攻,一个时辰杀不光他们,你就死!”马背上的主将恢复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嗜血,冰冷的向领命的将领下达命令,然后冷笑的看着远处正在挥刀厮杀的兵卒,丝毫不在意那名将领惊惧的眼神。他们的生死卑贱如尘,这种小人物的死活有谁会在意?自己之后肯定会受罚,但是在这之前定不会让麾下将官们好过。 熊武面目狰狞一刀斩在突进的燕军脖颈,然后猛然拔出再一刺就又夺去另一名敌卒性命。这次真算是战得惨烈,也不知能有多少弟兄能活下来!熊武确实心疼这些精锐弟兄,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为了隐蔽行踪,龙炎自然不会让那些流民跟随太近,这也导致了突袭拿下城门后就得坚持一段时间援军才能赶到。也亏得夏阳城主将处事不够果断,不然这种激烈的厮杀早就已经发生了!现在已经浪费了那段宝贵时间,还想在援军赶到之前将他们赶出城门口,那可真是一个笑话!只是可惜跟着他突袭的精锐弟兄,以后可以做为大军的旅帅牙将,今日却要无谓的损耗一批,等破了城老子定要亲手宰了你! 念及于此,熊武大吼一声,挥动重刀继续劈砍眼前的敌人。厮杀怒吼、临死哀嚎也是越发的浓烈起来。 “援军来了!” “破夏阳,杀啊!”…… 从远处传来的呐喊声越来越响,像是有几万人在呼喊着逼近,熊武、王彦龙以及在场之人自然也是听见了那些响声,不过熊武他们听见之后满脸亢奋越杀越猛。而夏阳守军却是满脸惊恐的看向了洞开的城门口,他们与那洞开的城门中间隔了厚厚的七八层凶狠好战的精锐兵卒,在外面那些乱民到来前杀光这些人后再关上城门是根本不可能的! 快跑!正苦战的夏阳军卒看见正快速逼近的大量贼寇军,心中一惊自觉凭借这么点人根本挡不住,还不如丢掉衣甲赶紧逃命才是上策,为了那点饷银打这种死战根本就划不来!“其他几处城门好歹还没有被这群反军完全控制住,等这群流寇冲入城内必定会去烧杀抢掠,现在赶紧离开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只等平乱大军一到,这群贼寇必将是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念及此,夏阳主将发下重赏命令手下军卒一定要顶住,然后自己就赶忙偷偷溜走!很快,拼死中的夏阳军后方惊慌呼叫主将跑了这等话语,前面拼杀中的兵卒心中猛地一惊,回头就看见后面的弟兄都惊慌逃蹿着,他们也根本顾不得面前还有敌人,也开始连忙脱离战场往还没被拿下的其他城门处逃命! 熊武见状哈哈大笑,心想如此良机怎能不抓住呢?只是简单的和王彦龙商量了几句,由王彦龙领着留下的几十名身上带伤的弟兄守住这里来接应后续弟兄。距离前锋反正最多也就五百步了,就算是爬过来也要不了多久,恐怕几十息就能过来。这么短的时间那些吓破胆的燕军能拿下这个城门? “跟着我杀进去!”熊武重刀一挥,怒吼着快步追了上去,其余还能行动的弟兄同样呼和了一声就气势汹汹的跟着追了上去。 第98章 龙炎骑在战马之上,远远的看见袭城的弟兄牢牢掌控住城门心里也就放心下来,不过怎么就只剩下几十人来守城门?稍微思索了一下他就想明白了,看样子是熊武看见夏阳守军溃退正在进行追击,还真是些勇猛异常的精锐!“冲进城门!弟兄们上啊!”龙炎骑在马背之上挥动着马刀狂暴吼着,紧随其后那疾驰中的十几骑挥动着战刀应和着。虽说之前在山谷埋伏之时有几百匹战马,但是经过烟熏、箭射还有后续的厮杀可以说是死伤惨重,挑选之下只有五十匹左右还能继续上战场的可能,那些伤重或死亡的也就只能变为肉食去填肚子。 跟在身后近万青壮齐声高呼,不细看之下也还是能充数的!不过这么多人服饰杂乱、兵器杂乱,进入城内恐怕分不清敌我,幸亏之前命令所有人全部撕下一条布条,绑在头上作为标识,避免到时误伤自己人,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出现残害百姓的事情出现!破城之后可是混乱不堪,不仅是攻城方的大军喜欢屠掠,更是有大量的地痞流氓盯着这个机会想要浑水摸鱼!这是老子攻下的第一座城,如果能抗住燕军的围剿,这里以后就是他的地盘了,还轮得到你们来胡作非为?这不仅是以前就已经规定好了的,而且在攻城之前龙炎再次重申一遍了命令。如果他们想要挑战龙炎的命令,那得看他们的脖子比不比刀硬!散兵游勇正好可以杀一批震慑一下,免得变得和那些刺头一般阳奉阴违尾大不掉! 龙炎赶到之时,王彦龙和留守城门的弟兄们满身是血脸色恭敬的站在那里迎着龙炎进入,龙炎在欢喜之余满是欣慰的看着他们 ,说道:“真乃猛士也!” “既然留守城门的任务已经完成,那末将和这些弟兄自然得要继续跟随厮杀着的!” “好!事不宜迟,都跟着我一起拿下这座城!”龙炎大喜道,王彦龙也随后骑上战马沿着大道开始推进,现在首要的目标是拿下粮仓、武库还有银库这些重要地方,其余地方稍候再说也行,至于从其他城门逃跑的人也根本截不住,所以也懒得管他们跑不跑!所幸来的仓促,大部分的百姓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时间,现在恐怕还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等拿下这座城后,再让王仁写些安民告示安抚他们就好了!安抚百姓的事情也确实不太着急,只要入城后没有干烧杀掳掠的行为造成百姓死伤,后续的安抚工作就没什么难的! “好好带路,到时金铢银币自然会有,但是如果给老子玩阴的,后果可要好好想清楚!”龙炎一边骑马一边瞥向身侧的男人冷冷说道。龙炎既然想拿下夏阳城,那就自然会事先找好熟悉之人进行带路,被抓了那么多俘虏还能用重金收买不了一个熟悉夏阳城的人?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骑在旁边的男子闻言点头哈腰的答道。他自然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拿了赏金谁还来干这种卖命的勾当!买地、建宅院再去找几个漂亮老婆难道不好?至于成事后被杀那也不太可能,要杀早就杀了费不着浪费时间戏弄自己!真想杀反正也是烂命一条,到时随便死就死! 既然已经敲打过他,龙炎就没再说些什么,已经到了夏阳城,就算他反水也没什么用,满城的人还能找不到知晓那几个关键地方的人?如果他有脑子就没胆量欺骗自己!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无论是夏阳燕军还是城里百姓早已成了惊弓之鸟,现在要么往另外的城门跑去逃命,要么躲在房间里面瑟瑟发抖,那里还有人胆敢在被破的那面处城门附近乱串! 事情远比想象的更加容易,夏阳城的抵抗力度让龙炎感到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寒意从背后升起。现在主力人马聚在主街道,就像一条长蛇一般,很容易被人家绕后偷袭。 “彦龙,你去派遣弟兄们沿左右街道逐步推进,选定较高房屋,命令士兵五十人为一队,然后登屋站定高处,护住大军的侧翼!”龙炎转头对身侧的王彦龙说道,虽然两侧有少量的第兄在那,但是一旦遇到突袭根本没什么用,虽说现在差不多有一万多人,如果到时被截断成几截恐怕就得溃退!“差点就酿成了大错!”要是久于军伍的老将肯定早就分兵掩护两侧了,根本不会现在才反应了过来,这就是差距不能不认!至于为什么没让白良城骑在身侧来出谋划策,主要还是龙炎只有他们四人有谋略有文化,要是被躲藏起来的燕军弩手暗算了,那他不得悔的肠子都得青了! 王彦龙点了点头,也认为两侧太过单薄了些,“好,我现在就去办!” 如此一来,攻占速度便有些慢,但是占领两侧屋宇可以护住侧翼,也还是值得的。大军沿着主道行进着,很快就开到一处广场,随后就按照俘虏所说开始分兵攻占那些关键地点,粮仓、武库的守军只进行了短暂的抵抗就投降了,而银库的守军见势不妙,赶忙就投降了。 眼看着粮仓、武库这些重要的地方都被一一攻占,现在也是时候去拿下那些剩余的城门了!随后就唤来身边的几名百夫长让他们带兵去拿下这些城门,所幸这时熊武此刻也率领几百人来与龙炎汇合,打了那么久的战,精神还是那么神采奕奕。龙炎打算让熊武带人守住这些关键地方,而自己就可以带兵去清剿城内藏匿的燕军,不过熊武不是太喜欢守卫粮仓、银库的事情,推脱这些地方事关重大不能胜任什么的,龙炎自然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也就顺势推舟让他带兵去清剿城里藏匿的燕军,不过在之前还是给他再次说了不可进行烧杀掳掠的事情,遇到违抗命令杀戮百姓之人一律拿下,等过些时间再公开斩首。熊武听了深表同意点了点头就转身带兵开始清剿残留之敌。 如果龙炎他们此刻对拿下夏阳城的心情是欣喜若狂,那么已经逃离出去的夏阳主将刘晖达可谓是痛苦万分,看着远处的夏阳城廓心里充满了恐惧、悔恨以及一丝侥幸,幸亏在身边这些亲军的拼死保护下撤退的够快,而且那些贼军也没有足够的骑兵,不然他可没有命从这些贼军的包围中逃命,只是可惜了他宅院里的那些玉石古董都便宜了这群贼寇。“可恨啊!可恨啊!”这一战简直是自己的耻辱,他已经看清楚了后续攻城贼军全部是流民一般的散兵游勇,这些污泥般的下贱畜生竟然让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真是自己从没有过的奇耻大辱,不将这群贼匪头目千刀万剐难消本将心头之恨。 “主子,现在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片区域!”说话之人乃是刘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随在刘晖达身边长大,算是上亲近之人,也就只有他才敢在刘晖达如此气愤之时进行劝说!此地距离夏阳不过五里之远,虽然后方没有贼军追杀,要是运气不好碰上外围大股贼军,要想靠身边这几十人杀出去可就难了! “走!这仇我来日再报!”刘晖达听见手下亲将这么说道,心中也是一惊,心想自己光顾着报仇雪耻的事,一下忘记了现在还处在那些贼军的威胁之中,不过虽然这么想道,但是口中还是放下了狠话表明自己不肯示弱。这次丢城的罪过不小,心中烦闷之下也顾不得胯下千里良驹,突然猛然鞭打战马加速离开。 身边数十亲骑见状也只得猛鞭战马赶紧跟上去进行保护着。 夏阳城丢失的消息也不知将要在整个王朝掀起多么大的风浪,就连作为始作俑者的龙炎心里也没有这个概率,或者他根本没功夫去想这么多的事情,不管是龙石去袭击那些剩余的残兵还是留在隐秘处的老弱妇孺们都让龙炎心里有些不安,不过转念一想那两处他都留下了足够的人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派出去的人不可能将消息这么快传来那就难免不让龙炎心里有些焦急。 城内百姓但听城内军旗变幻,心中对新进驻着者并不了解自然会心存戒心,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暴虐嗜杀,也不知官军什么时候能重新夺回,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命运会怎么样,所以百姓们各个都躲在屋内不敢出来,虽说百姓热情不高,但总算是没有谁出来找事也算是让龙炎松了口气! “这就是那将军府?”龙炎带着一众军马来到了那名带路俘虏所指认的夏阳城将军府,只见其中雕栏画柱、金碧辉煌,可以说是简直沁阳城那豪商的屋舍一般的豪华阔气,里面园林、花园、主厅、寝房各种门房可以说是一应俱全,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军武气息,反而更像是世家公子的屋舍。不过按照这人的传言和表现,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妥之处。这处豪舍可以说里面肯定藏有有大量的民脂民膏,里面的珍宝金银必不可少,龙炎可不想让乱军偷走了自己的战利品,那当然第一时间就被龙炎派人过来占据包围起来,一众军士也已盘查检视了一遍以防危险,府内的所有人自然也被控制押解了起来,现在那些侍妾、小姐、婢女、仆役什么的都被驱赶到了府内庭院里面。他们突逢如此大的变故,之前被驱赶聚集在一起被看管就已经担惊受怕,所幸只是将他们男女分开关押就没有近一步行动,现在又将他们驱赶出来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尤其是那些女眷更是恐惧不已。他们各个神情惶恐,眼露恐惧,低垂着脑袋畏惧不已,也只能忐忑不安毕恭毕敬等候着这群贼军的发落。 倒是些绝色!龙炎扫视了过去时,对那几个风韵犹存、梨花带雨的明显是那家伙姬妾的妇人暗之评价道,至于那些年纪尚小衣着华贵的女子应该是那家伙的女儿们。看样子那家伙逃的匆忙连自己的老婆女儿们都没时间一起带走! 心里一想到那曾经高高在上的高官显贵如今狼狈出逃就不由得心情舒爽起来,也就不由的嘴角带着笑意多看了会那些人,却看见一名少女悄悄抬起头来,虽然惊惧却并没有哭泣,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虽然脸上都是些污泥,但还是能让人看出这应该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那身衣服虽也肮脏不堪,却还是看得出华贵的料子和精湛的手艺,那绝不是普通人可以穿着的衣物。也亏得是这次遇上了我们,要不然这些弱女不是沦为了别人口里的肉食!不过这好像说的也不对,她们生活在将军府之内,有谁有这么大胆子过来攻打?好像现在在燕地也只有自己敢这么干?龙炎心中暗笑自己自作多情,要没你人家还是世家女子哪里用得着像现在一样担惊受怕! 龙炎也没在意,很快将目光从她们身上掠过,没有再做片刻的停留,便吩咐人将这些人男女分开关押就继续往府院内宅走去,毕竟相比这些俘虏的话,这里的珍宝金银更让他所看重! “主公,这里就是将军府所有家私以及在内侍妾等一众人名簿!”跟随亲兵指着一堆簿籍契约呈报时如此说道,随后踹了一脚畏畏缩缩跪在一旁之人。 “小人之前是这里的总管!不敢欺瞒各位大人,小人所知的所有地契、家私都在这里了,求大人饶了小人一条命!”龙炎这时才注意到角落里面还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中年男人,听了他的话以及他身上的伤也就知道了事情的来路。 “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欺骗我们,到时可没人救得了你的命!”龙炎随后端坐在楠木椅上,一边随意翻看那些地契,一边冷淡的询问道。 “是的是的,小人绝不敢来欺瞒大人。小人所知的都在这里了,至于将军不想让小人知道的,那小的就不能知晓!”似乎是听出龙炎语气地冰冷,那跪着的管家也只得继续求饶道。 “也对,某些东西你不知道也无可厚非!带他下去,给我去管好那些仆役马夫,不要让他们给我找麻烦!知道吗?”龙炎思考了一会,认为这管家说的有道理,要是一个奴仆能知道所有的东西那才有鬼。就让他管理那些马夫仆役,免得那些家伙给老子找事! “你干的不错!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给他赏钱!”龙炎头没抬的说道,身边的亲兵听见后将提着的包裹丢给了那名带路的俘虏。 “走!”那些亲兵也不是太喜欢这个燕军,自然不会有什么好颜色给他。 “谢大人赏赐,小人现在立刻告退!”那俘虏自然明白主座上那位可不是什么心善的主,自己还是赶紧拿了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这人并不出众,没表现出来什么才能,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那就自然随他去了! “再派斥候去将后营妇孺的消息尽快传递回来!”龙炎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对手侧摆放的那些籍簿也不怎么看的进去,也只好继续派斥候过去查探消息,至于派兵接应却还没到那么紧急的时候,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完全占据这座大城。 “是!” 跟随在龙炎身边的年轻牙校也是跟随他很久的忠心之人,虽然并不是最初和龙石、石铁、二虎那些小子们跟随龙炎那么久,但也凭借着忠心勇猛得到了亲随牙校的位置。 “主公,有王仁那四位军师在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相信现在军师们已经得到拿下夏阳城的消息正往这里赶呢,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报平安的消息传递过来的,主公自当不用太过担忧!” “嗯,这么说确实有道理!”有鹿公四人在那里能出什么问题呢? “主公,那几位花容月貌的风韵美人是否今夜遣人送至主公寝室?”在之前庭院处在场的亲兵很多都注意到了龙炎观望那几名风韵犹存的美妇脸上带着笑容,自是倾心于她们! “不必,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龙炎摇了摇头说道。自己可没这种不良的兴趣,刚将对方赶跑,下一步就去强占对方的妻妾女眷? 那牙将心中自是对此毫不在意,干大事的人拥有几个侍妾能算什么大不了的?服侍那个猪狗一般的酒囊饭袋,还不如来服侍一个英雄豪杰呢,至少还不用担心被别人抢走亵玩!不过他脑子转得也快,听到主公如此说道,立刻点头称是,随即又说到道:“主公既如此说道,末将不知以何礼节对待她们?” 龙炎一时没反应过来,微微一顿,也觉得和他说不清楚其中的关联,她们毕竟是世家大族之人,到时也可以让刘家付足够的赎金!只得让他除了将她们好好看押在那片区域外,其余的地方都按照原先的规格去办! “饭菜做的怎么样了?”龙炎感觉应该这么长时间能够做好饭菜,所以就询问了下手下候命的亲兵! “主公,按照您的命令,煮好的饭菜已经优先供应给清理残敌的弟兄们,这一批的应该还在灶台之上,末将现在去催催他们?”牙校闻言躬身说道。 “嗯,这就好!不用去催,等他们送了就行!那些被俘之人吃了没?”龙炎回应道。 “那些人都被看守在那里,还没有给他们送吃的过去!” “将厨子放出来,派人在旁边看守着,以后他们的饭菜自己让他们自己做!我和弟兄们一起吃就好了!”龙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们自己人都还没吃上饭,哪里有功夫先去准备那些俘虏的饭菜! “是!”牙将说完就去传达这个命令,他心里也不信任那些厨子,自然不会问出让那些厨子给弟兄们做饭这些话来!其实这种事情是并不需要一名牙校去做的,他心里打着现在讨好主公宠姬的心思让那几位心中留下个好印象的想法,思索着以后也好得到建功立业的机会。 龙炎没怎么在意这名牙校的离开,而是试图继续从那堆账簿之中看出些什么,不过却像是看天书一般没有什么一点头绪。 第99章 也亏得自己的身子打熬的硬朗健硕,不然从刚才那一记自己就得被打死。虽然浑身骨骼在坡岭上拖着那个家伙滚下来时无比酸痛,身体也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突起的石块上面亦是五脏颠散,所幸那被拖住一起下滚的那人成了替死的肉身,不然从如此高度的山岗上顺坡滚落下来,恐怕难免摔得骨断筋折,只怕不是瘫痪在地,就是因内伤而死,总之是难逃一死的下场。真是祖宗保佑啊,自己身上除了衣物在滚落中摩擦的过程中,被石子树杈扯的残破不堪,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出染满大片血迹的破损丝絮外,其他的地方却并没有什么不适!似乎感到头上湿漉漉的,然后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果不其然脑后都是血糊糊的一片。娘的,那群畜生太过凶恶,不过等老子回去召集弟兄到时看你们怎么死。只是可惜了他们那几十个弟兄,恐怕都成了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残肢遗骸,那些流寇宛如换了个性子一般,各个面目狰狞宛如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一般死死咬住,被他们那几十名弟兄当即劈杀了几十人,但也只是骇得他们稍微退缩了一会儿,随着后面不断地传来呼和声时,那些流寇又变得悍不畏死般纠缠上来。他哪里还顾不得抱怨受别人的怂恿出来打秋风,脑子里当时也只有拼尽全力逃命的想法。 念及于此,虽然腹中顿感饥饿难忍,但是也根本不敢现在再浪费时间抓起背着的干粮炊饼来填饱肚子。他立刻旋即起身,朝着认为安全的地方逃命,试图依靠自己熟悉路程的优势往山岭的深处逃去。他一边快速奔走着,一边不安的抬头环视着周围。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锋鸣声从左侧的丛林里发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支箭矢从他头上飞过然后射进了身侧的树干。庆幸刚才地面不平他稍微勾了下腰,不然那支箭早就射穿了自己的脑袋。随后一声谩骂传进了自己的耳朵,稍微一瞥就看见了几十名贼寇挥动着刀斧从树丛里奔出,另外还有不少于十人的身影正从山坡上疾驰而下,远处的吼叫声更加表明了贼寇的数量绝不会只有眼睛看见的这些! 真他妈的捅了马蜂窝,已经杀了上百名碰上的贼寇,想不到又惊动了更多在附近的部众前来,看样子这群贼寇的数量绝对不会低于二百!看着那些贼寇们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打算活抓自己,之前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兄,现在他们恐怕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恐怕这群躲在山里饿疯了的家伙不仅仅是形容,而是正打算用他身上的肉来填饱肚子呢! 这群驴鸟真把老子当成羔羊可以随意宰杀!反正老子刚才也宰了七八名,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要是老子这次能逃出去,定然要禀报将军将这些驴鸟全部被杀绝才行!他狠狠咒骂了声,这些驴鸟不过是占着人数而已,本身的实力根本不行,趁着还没包围严实还是有杀出去的可能,他怒吼了一声满身凶恶戾气扑杀了过去! 一阵急促而愤怒的喝骂声传来,那些贼寇也是被激怒了,脸上的神情也是越发的狰狞凶恶,其中几名明显更加凶暴的家伙挥动着钢刀吆喝起来,那凶戾的招子里也愈发狂躁起来,像是一头头饿急了的野兽恨不得立刻用牙齿咬死猎物! 而那名披着甲胄之前射出那支致命箭矢的头目同样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两只已然充满狠戾之色的招子顿时凶芒暴涨,他随手就丢下刚才用来进行射杀的硬弓,转身接过身边手下递来的重斧,准备用近战来宰掉这头猎物。 这些围攻之人正是龙炎所留下来和妇孺们一起行动那些青壮,正巧这伙燕军过来奸淫掳掠而激怒了他们,双方先是小股人马厮杀在一起,这伙燕军基本都是杀人好手,这些青壮自然不是对手,于是大批的青壮被召集起来进行围杀这些燕军,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这批燕军自然全部都得死在这里,王仁可不打算留下活口然后引更多的人过来。 不仅是因为这伙燕军的战斗力确实强悍,而且还因为龙炎之前调走了大部分的精锐,不然杀光这几十人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所幸最后靠着人数的优势杀的这些燕军只剩下了最后一名!要是这还让他跑了,那这些弟兄都自己抹脖子算了! 这名留下来的将校自然也是个杀人好手,虽然脑子指挥应变能力确实比不过龙石那些家伙灵活,但是论起杀人的硬功夫可不是吹出来的,就算在精锐里面之中也是算的上号的!“看这燕军的架势也算是上一个好手,之前那些围攻的弟兄们说的倒是真的!” 终究不过是蚍蜉憾树,说时迟,那时快,方才那燕军被逼急了回身格挡时,被他抡斧自左肩到右肋掠过身躯,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那名燕军几乎被斩成两截,一时间喷溅起了一阵浓腥的血雨,一时间还没死去,口中仍能发出凄厉的哀嚎声。这燕军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还是快些免得死前还受些折磨!心念于此,干净利落的一斧就斩断了他的脖颈,痛苦的哀嚎也戛然而止。 “终极也是名好汉,挖个坑把他埋了,也算是入土为安,总好过曝尸荒野被野兽吃掉!” “是,老大!” “我先去给军师报告情况,你们将尸体处理好就回来!”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楚。这次围杀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而且伤亡也可以说是很是惨重,也不知该怎么去向军师报告这些事情! 这些弟兄们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杀掉这批几十人的燕军队伍确实这次是折了很多弟兄,在军师面前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余下的弟兄们领命而去,剩下那几个领头的精锐们相视看了一眼,就迈动脚步跟在牙校的后面去复命。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那隐藏在某处山坳深处的王仁身边,他们刚到那里就看见一名斥候模样的弟兄正在汇报着什么,看样子那斥候兄弟所探得的消息很不错,那两名军师脸上显得极其高兴。 “那些燕军都解决干净了?那些人都是些精锐武士,一时半会没拿下也是正常的事,用不着太过沮丧!”白良城看着回来复命的人脸上难以避免的带着沮丧的表情,心里自然是知道这次伤亡肯定小不了。不过他自是知道留下的青壮大部也就只有草叉、锈刀、大棒这种武器防身,更不要说有什么甲胄这种东西,对付那几十名全副武装的燕军精锐根本就占不到便宜,伤亡惨重也是无可厚非的,哪能不分青红皂白! “那些燕军性格凶狠不肯投降,所以就都被杀掉了!” “本意是想活捉一两人问出他们的来历,好让队伍能够避开那些燕军活动范围,不过现在也不需要了!夏阳城已经被拿下了,现在按照行进速度差不多一天左右就能入城!” “夏阳城拿下了?”忽闻军师这么说道,他愕然的抬头询问。 “去把消息告诉给弟兄们,让他们高兴高兴!”王仁接口说道。 既然听到了军师这么说,几人顿时喜出望外,心中的喜悦已经按耐不住,告退之后连忙跑向了远处等候着的那些弟兄。 总算是知道龙炎那边的消息了,这让他俩心里松了口气,毕竟要管理这么多妇孺不被发现已经很耗费心力,之前得知有燕军就在附近无疑让他们心里十分紧张,所幸那些燕军只是些小股出来抢掠的小队,不然要想脱离恐怕得死更多的人。现在已经拿下了一个地盘,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虽说可能也守不住,但是能从那里获得足够补寄也是好的!拥有一个稳固的地盘就代表着拥有了可持续的补给来源,如果老是来了就抢,抢完就走,那不过是流寇的行为,总是成不了什么大事。 王仁、白良城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很快克制住了脸上的喜悦,两人商谈了一会接下来晚上的布防以及明天去夏阳路上的注意事项,免得到时临到最后关头再被人给袭击了,那到夏阳可就不好和龙炎交代。 得胜的消息在外面迅速的传播着,山林各处的流民妇孺们那如行尸走肉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隐隐约约也传来了野兽般的嘶吼声。 可别出什么乱子,这些流民里面龙蛇混杂,其中作奸犯科之人自然也是有的,这里可轮不到他们作威作福。 “看样子又得杀一些胡作非为的东西了!”白良辰冷漠的说出声,对于那些欺压良善的人自是没有什么好感。这些家伙是真不把龙炎的规矩当回事?这种不服从命令的害群之马死就死! 如此多的流民形形色色、鱼龙混杂,上至佝偻着身形的老叟老妪,下至还跟在母亲身后的幼童甚或是嗷嗷待哺的婴孩,协同去夏阳的路上难免目标太过明显,更不免会拖缓行进的速度,如果全部是青壮年基本半天左右就能和龙炎汇合。所幸刚才报信的斥候说等夏阳城被完全占领后,就会派遣人手出来接应。 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嚎,十多具被斩首悬挂的无头死尸,顿时就那些想要趁乱胡作非为的人变得畏惧了起来。 “鱼龙混杂之中真是什么人都有!”那名负责抓捕的牙校冷笑着说道,“真是一群贱骨头,非得见血才会害怕!”看着手下那些畏畏缩缩脸上带着恐惧的衣衫褴褛青壮心情顿时大好。跟在龙炎老大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不然自己还不知在哪里卖力气等着别人等着别人施舍点糟糠,哪里还能有现在这么的威风! “军师说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启程去夏阳汇合,你们晚上就不要给老子来找事,不然别怪老子不讲情面了!”在得到手下弟兄们的一致回复后,挥了挥手将让他们下去休息去了。 第二日太阳刚从地平线下升起,散落在山林各处的流民胡乱充饥之后,即刻就又踏上了路程。蜿蜒如蛇前行的队伍中妇孺们不同于以往那般行尸走肉一样没有希望,现在得知有一座城可以修养生息,蓬头垢面的脸上大都带着笑容快步在山道上走着。 皆是锐气正盛的年纪的青壮悍勇之辈,新得了一批武库中所缴获的甲胄,心中自是摩拳擦掌的渴望着现在就和燕军厮杀一仗,但是又有些担忧着自己被燕军所击溃杀死,大部分的弟兄们心中可以说是既兴奋又担忧。不过龙炎心里清楚这次遭遇大股燕军的几率不算太高,就算是夏阳城的守将已经将城陷的消息传递了出去,先被歼灭了四千精锐,后面又被拿下一座重镇,一时半会燕军那里还能聚集足够的军骑,而且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燕军将领会派出大军? 正如龙炎所预料的一般,燕军将帅已经得到了残兵带回去的山谷遇袭,惊疑之下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不久之后夏阳城陷落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某处竹林深处的一间幽深静谧小屋中满铺着竹席,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盘膝提弦端坐在竹席之上,面前摆放着一盆开的正盛的白兰,一股淡淡的幽香混合着竹香充斥在屋内。琴声飞跃低跃,如那古潭般幽深空灵,应和着窗外风吹动着竹林。夏日的早晨本应是一天中最好的时辰,那仿佛本是人间谪仙白衣男子脸上却带着一丝的不耐,这时刚才那闭着眼睛宛如冥思般的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后睁开了眼睛,同时间停止了拨弦的手指,琴弦上的颤动也就越来越越缓直至止住。 “真是什么意境都没有了!”男子苦笑着说道。 白色的鸽子轻盈的落在桌面上,发出咕噜噜的鸣叫好似在提醒着主人重要的事情,白衣男子苦笑的忙掏出谷物喂给了这只信鸽。它鲜红的小爪上,系着手指办出的小竹枝。 “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白衣男子看完信鸽所带来的消息冷声说道,然后如猛虎一般迅捷有力走到了屋外,“去准备好马匹,我们去龙贲将军府上!” “是,大人!”一名黑甲的武士闻言立刻快步跑了过来,然后跪在了身侧领命而去。 很快,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战马猛烈的长嘶,不一会一匹体格健壮黑骝被马夫牵引了过来。 “公子!”那马夫隔着中年男子一丈处站定,躬身行礼后就等候在那里。 中年男子接过战马随即就骑乘了上去,马蹄在院内的青石砖上发出铮铮之声。等出了庭院外,那几十骑精锐骑士也早已等候在那里,随即他加快马速从那些他们身边快速跑过,那些人随后催动战马跟了上去。感受到蹄声的远去,跪着送行的奴仆摸索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恭顺的目光注视着那些背影不断地远去。 乱世的战火已经被点燃,一个短暂而血腥的时代不久就要降临在这个世间。 第100章 “这么说还有三十里地就可以和大军汇合了?”王仁手指轻捻着这名面前满天大汗的斥候送过来的铁片,在确定了上面有着之前只有龙炎和自己所使用的做了特殊标记,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斥候一些问题,才挥了挥手让旁边的护卫退下。 “是的!龙炎首领说那些弟兄们都穿着夏阳城缴获的燕军甲胄,如果仓促遭遇下难免爆发厮杀,所以派我过了就是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斥候接过守卫递过来的水,感觉如火烧般难受的喉咙湿润后不那么难受后,就说明了龙炎老大派自己过来的目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王仁点了点头后说道,随后招过等候在一侧的牙校让他们给弟兄们说明一下,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到时误伤了自家兄弟就不好了。 “卑职告退!”斥候听见王仁这么说了,自知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回去回复命令了。 王仁、白良辰两人点了点头就让他离开回去复命。随后蜿蜒的长蛇在这个好消息的激励下速度快上了很多。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两股长龙就能够汇合起来。 “还有多远?” “按时间估算差不多五里。” “让弟兄们尽快到前面那个平坦地带等候!”龙炎立马站在山坡之上,伸手指向了远处的一个平坦之地对着斥候说道。 “是,卑职这就去传达命令!”骑在马背上的年轻人略微躬身,然后随即鞭策战马,旋风一般的驰下小山。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那些老弱妇孺没有受过训练,一旦发生意外,其中有人惊恐的骚乱起来,恐怕就会带动很多人一起,到时可就不好平息下来乱局,也就只好多费些事采取预防措施。 不一会当他们全力以赴到达那片平坦之地时,眼尖弟兄已经能够看见远处腾起的隐隐灰尘,对方的前锋似乎也看见了列阵在前方的军卒,虽然之前已经得到了龙炎一方传来的消息,但是那装备精良的千人甲兵足以让那些流民感到害怕,也幸亏之前双方传递过消息,不然恐怕那些流民前锋见到堵在前面的甲兵要么迅速后撤要么发狂般凶狠无比的扑杀上来。 见到对面惊疑不定,龙炎麾下的弟兄们早就将准备好的旗帜挂了上去,然后王彦龙领着两骑就向对面的流民们高呼喊话。 几句喊话后双方的身份就都确定无误,然后分离不久的两支队伍就好似相隔数年一般欢呼起来。 最后随着龙炎的命令,短暂休整的两军汇合后就快速的往攻占下来的夏阳城进发。 在行军路程中,龙炎和马车上的王仁、白良辰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城内的事情,然后就骑着马来回在队伍里穿行,不过虽然很是想着敖雪三人,不过还是忍耐住了思念没去看她们。 回程的路上倒也没遇到什么燕军的攻击,除了前锋碰上了一伙没长眼的匪寇厮杀了一阵,其余的事情倒也算正常。 当大部回到了夏阳城外时,鹿公、熊武几人早已带着人手等候在城门,只是简单的寒暄之后,龙炎就带人进了城! 鹿公素来心思沉稳,这时也忍不住脸上带着欢喜之色,对龙炎道:“我已让人准备好吃的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吃饭!” 不过他脸上虽然表现的还是很高兴的样子,但是语气总还带有一丝的忧虑,同样还不时的回头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老弱妇孺。旁边的王仁三位军师自是各个都精明,自然能从鹿公的神情里看出更深的意味,不过现在是喜庆的时候还是不要点破这种东西,等找个私下的时候再解决这个问题! 龙炎注意到王仁给自己的眼色,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表明自己已经了解。这些人精,要不是王仁给了我点提示,还真是没注意到!龙炎暗之感慨道,不过丝毫没有恼火鹿公在这个喜庆的时候说这种事情,反而还是很高兴鹿公能为自己来出谋划策!后面跟着自己的那几万流民确实是需要注意的,如果就只是老弱妇孺那也不算太麻烦,关键里面鱼龙混杂很多人他都不了解,一旦有人是燕军斥候或者为了官府的赏赐出卖自己那可不是什么小事,要是像说书里面趁着月黑风高时候偷开城门放燕军入城,那可就真是灭顶之灾。“看样子这也是要请教这几位智囊出出主意!” 待龙炎返回到夏阳城将军府,所设的接风宴也基本快要完成了。郑文杰端坐在座位之上这时难掩脸上的笑意,对龙炎道:“主公,夏阳城的物资已经统计好了,粮库里面有一百万石粮食,虽说有些保管不善但也只有有五万石以下的损耗,兵甲器械同样充足,差不多有能武装一万五千左右的武士,但是官家府库积聚其实也不算多,但是自从三十年前官府下令在城内设立货库司转门负责商贸,导致了聚集这里的有钱商户数量不少!这笔钱咱们是不是可以从他们身上借些出来?” 龙炎闻言哈哈一笑,道:“咱们不是那些贼军匪寇,自然是不能干那种刮地皮的勾当!这是友善乡邻之间的借钱行为,到时借了钱给他们打好欠条,等咱们度过了难关有余钱的时候再还,最后顺道再给些利息感谢他们慷慨解囊!” “是,卑职定当打探好城内的富户有哪些,然后再准备好借钱的筵席。”郑文杰诡秘的笑道。 “去请他们的时候要和气些,毕竟咱们这次是向他们来借钱的,那么说些好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样做自然是极好极好!”鹿公捻着胡须淡淡说道,“不过我有点担心跟随的流民里面龙蛇混杂,得好好筛选一遍才行,免得到时混进来了官府的细作!” “鹿公说的有理,那里面确实龙蛇混杂,不排除已经有官府的内奸进入,更不要说之后还会有大量的流民会来投靠咱们,对于这件事鹿公不知有何主意?”龙炎点头称是,随后问道。 “这事就交给老朽!” “那就有劳鹿公了!” 龙炎自是信任鹿公的能力,这件事既然心里有了主意,那就不用自己再去追问其中细节,相信很快鹿公就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上菜!”龙炎看见了战战兢兢站在远处的老伙夫兵,站在那里局促不安的瞪着昏花的老眼等候着,随后笑着对他挥了挥手让他上菜!这让这个苦了半辈子的老家伙脸上稍微减轻了些许畏缩。 将军府剩下的那些厨子龙炎自然不会信任,所以也就只好从火夫里面找找看有没有稍微厨艺好些的人。 “好的好的,大人。都麻利点儿,快点上菜了!”那老火头转过头对着后面大声喊道,话音未落一群端着菜肴的伙夫鱼贯而入,然后放下了碗碟之后就赶忙离开。 “这菜品的味道可真不错啊!”鹿公嚼着一块肉吞咽下去后欣喜地说道。 “这炖肉确实是不错,别有一番滋味!”王仁也点头赞许道。 “真有这么好吃?”熊武有些不太相信,那老火头真有这么厉害?好像确实比自己吃过的好吃很多! 一个厨艺高超之人竟然会沦为生活困苦的老火长,这可真就让人很是奇怪!可真是无孔不入的家伙啊! “小心菜里有毒!” “怎么回事?”龙炎记得筵席这件事就只有极少数人知晓,那个神秘的组织真有这么神通广大?“那老火长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龙炎现在确实是恨透了那个杀手组织,要是真下了某种巨毒恐怕回天无力,根本没有什么抢救的必要! “我记得那是在咱们夜袭山村前一天跟过来的,他爬过来讨要食物的时候,我们给了他一碗粥,然后他就一直在那里烧火煮饭跟着我们了,按道理不应该是别人的奸细!”熊武思索了一下冷静说道。 “或许是我多想了!现在有什么不适吗?”白良辰询问道。 “好像身体没什么不适!”鹿公抚摸着发白的胡须说道。 “那里面没有毒的!你们就不要担心了!”突兀的说话声就在所有人身边说出一般,那道声音冷寂清灵,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气。 在场的每个人可谓是一股寒流沿着后脊梁一直延伸到了颅脑之中。他们竟然没发现一个人仿佛影子就站在那里离他们不远,那么近的距离却没一个发现这就难免让人恐惧异常。 “什么人?”龙炎的手猛地伸向了一旁,却发觉自己的长刀没在身边,腰间的匕首传来的冷硬让他稍微感到有了些许安全,不过他倒是很快反应过来那不过是虚假的安全感罢了,按照这人的实力悄无声息的杀掉所有人也不是什么太难之事。 “想不到这么快就忘记我了?”一道身着黑袍有着银发的身影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透明的肌肤在烛光的照射下透着一抹血色的嫣红,一双蛾眉淡淡的蹙着,壁玉般姣美妖艳的面庞之上嵌着一双流露出狡黠的丹凤眼,带着一缕淡淡的冷香。 “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不敢相忘!这次的事在下同样没齿难忘!”龙炎起身诚恳的说道。龙炎之前见识过她那种诡秘莫测的力量,能知道这场筵席上发生什么事情自然也并不奇怪。不过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女人想要什么,这女人之前和自己说的话可以说是极其的诡异,说什么神所选中的战争、还有神的意志什么的,龙炎自然是有多远就离得多远,他虽然听不太懂她所说的,但是也能感觉到那事绝对不简单,龙炎可不想无端地被卷入到那里面去。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告退!”银发女子温婉如玉般行礼说道,低着头时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城内还有宵小作乱,小姐孤身在外还是很危险的,何不如就住在将军府内的女眷之处!”鹿公轻声询问道。 “长辈好意小女子自当遵从,不知这位兄长是否同意?”银发女子的目光忽然转柔,瞳子里带着朦胧的雾气看向龙炎,语气柔媚的开口询问道。 “好!现在城里危险,等过些天彻底消除威胁后,小姐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有什么需求就去找将军府总管就好了!”危险?这座城里谁能伤到她?龙炎只得言不由衷地开口说道。至于那些人就算会下毒也对她不会有什么作用,也就让她和那些世家小姐们吃一样的东西。 雷雪莹对着龙炎眨了眨眼,然后微笑着对鹿老行礼就转身离开了这里。龙炎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那个背影转出了门口。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哈哈”鹿公哈哈一笑,重新坐了下去,然后继续品尝着那几道菜肴。不过其他几人怔怔看着龙炎,似乎在等着听他的想法。 “都坐着吃,可别光看着我!”龙炎也跟着一笑就坐了下去,然后和鹿公一样继续吃菜!事已至此,想多了也没用,至少她没有想对付自己的意思,至于其他的那就按俗话说的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 因为已经成为了这座城的主人,所以自然很快就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多时每个人脸上早就布满了笑容。 夏阳城内的百姓现在可谓是又惊又怕,之前突袭的行动好不神速,就连夏阳守军都没怎么反应过来,老百姓再怎么反应迅速也逃不了多少,更何况当时那些还没拿下的城门,大量的燕军正红着眼往外逃着命呢,敢挡着路可不会管你是谁!等百姓听见外面大部分的喊杀声停下来时,当时恐怕熊武正带兵将街道戒严,反应过来又有见识胆量的人这时就算想出去也没有机会。那时恐怕大量的女子正涂脏脸蛋哭哭啼啼的藏到了地窖、柴房这些地方,而那些男人要么拿着棍棒准备拼死一搏来保护家人、要么一脸恐惧的盯着被桌椅堵住的房门。之后发现这些夺城的人并没有进行劫掠奸淫的行为,这才让他们悬着的心慢慢放了的下去,可是后面又来了更多的衣衫褴褛的饥民流寇,这么多饥肠辘辘的人无疑让他们又开始担忧屠城的风险,女人们又开始忐忑不安的躲在隐秘的地方祈祷着自己和家人能活下去。 “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哪里冒出了的这么强悍的贼寇?”某处黑暗密室里面一人忧心忡忡的发言道。 “只怕不是贼寇,按我家的家仆所说反而像是军队!”另一人随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那些人行动迅速、凶狠好斗,一看就不是寻常的贼寇!” “军队?一个家奴说的有什么说服力!” “对啊!说是军队?可是哪里来的?总不能是燕军自己打自己?” “老子那个家奴当了半辈子兵还能看走眼了?燕军?怎么燕军就只能有燕王一个主人!” “啊!终极还是打起来了!可是为什么会大量招募流民啊!” “这里终归是燕王的地盘,那位陛下的手总还是短了点,那些流民早就饿疯了,给点吃的自然替你卖命厮杀。再说这是守城又不是野战,流民还是用得着的!” 密室里面的其他人都被说话之人的说法说服了,他们自是见过世面的人,陛下和燕王之间的矛盾当然有所耳闻,先帝宠爱幼子而不喜太子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后面还是诸臣拼死苦诫后只能让燕王分封在燕地,才最终保住了太子不被废除。太子和燕王虽属一奶同胞,可是那双方之间的仇恨可不是什么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先帝在时还算平稳,可这些年来那更是愈演愈烈,就连是平民百姓茶余饭后一样可以说上几句! 说实话,在这些人的心里关它什么陛下、燕王,什么好处都落不到自己身上,反而让自己平白卷入进纷争中,一个不小心甚至能有身家性命毁于一旦的风险。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咱们还得想个两全之策才行!” “找机会先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试探出那领头的胃口,最好能做到两不得罪为好!” “这次汇集在一起已经很冒险了,既然已经确定好了方略,那就让老夫先去试探一下!现在都回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静静地等候我的回信就行!走!” 说话之人早年间靠着走街串巷一点一点的积累财富,人品、智慧在这几十年间早已被人所熟知、钦佩。他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靠着半辈子的打拼,最终成为夏阳城也称得上号的富商,无论是眼界还是心态自然是不同凡响。 其他人听见德高望重的老商人都这么说了,悬着的心自然很快就放了下去纷纷道谢之后也不废话就赶忙离开这个幽黑的密室。他们几人皆是出生豪商巨富,要说行商手段,他们自认不逊于任何一人,可是应付这种事情,他们就没有多大的胆量去干。 不过,这次用不着他们大花心思去查探什么,龙炎很快就会设宴来邀请他们,然后商谈一下有关借钱的事宜。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苦思着脱身良策的老商人就接到了龙炎传来的邀请。虽然心里略感不安,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商谈一下,区区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不让自己陷进这个漩涡里面就好,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不顾根基薄弱去争夺权利那就是在找死!自己不去时,人家还要来请,要是请不动,免不得就要动刀枪,那时候可不会这么的客气。是福,你躲不过,如果是祸,你就能躲过去? 龙炎这次设宴说是借钱,实际上目的也确实是借钱,不过借钱的手段不同罢了,最后肯定还是会还的!这些老家伙各个都是狡猾如狐狸的老油子,如果你好言好语的去求他们,他们见到有机可趁那恐怕就得讨价还价,到时再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出些钱,龙炎还是相信这些嗜钱如命的奸商能干的出来的,既然如此那就只得使用些非常手段了,干这种粗活自然得有一副干粗活的模样。 思来想去也就只好在宴席之旁埋伏些面目凶恶的刀斧手吓唬吓唬他们,正好放在那里“保护”这些贵宾! 第101章 一名面目凶悍的黑甲武士疾步踏入会客厅,“大人,那些客人已经到了!” 龙炎桀骜地端坐在主座上,冷哼了一声,环顾着站立在四周的甲士。这些被挑选出的凶狠甲士们顿时都握紧了腰间的刀柄,一张张脸冷硬得如同钢铁。 “将贵客请进来!”龙炎冷声说道。 进入将军府的富商们此刻可以说是背后冷汗直流,他们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狂跳,今日这次可比昔日曾经进入的每一次都要让人感到害怕。那些手持长枪、刀斧的甲士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冷酷的眼睛像是打量着猎物一般上下扫视着他们。 “这可比之前的那头蠢猪难对付多了!”那些商户一见到这种架势,怎么可能还不明白现在占领这座城的这个将领是什么德行。“恐怕他就是头饥肠辘辘的饿狼,正等着从他们身上撕咬一大块肉下来呢!” 门口,一大群衣着华贵的商人在一名黑甲武士的带领下缓步地进入客房。 那群商户站在客房正中央,然后面色不安地缓缓弯腰行礼。 想不到那老商人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了,那老头也面露惊讶地看向了龙炎,不过很快脸上又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神情,仿佛丝毫没有任何交集一般。转瞬之间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之处,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他和龙炎之前就认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不要说如果他们将城破的缘故都加罪在自己头上,那自己可真是无罪也会变成有罪有嘴也说不清了! “诸位不要过于害怕,此番惊扰了各位,就让在下设宴给诸位赔罪,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担待!”龙炎目的自是在借钱,说点好话也能稍微安抚他们的紧张情绪,总归是有点用处的。 许老爷子等人闻之皆言:“不敢,不敢。” 许老爷子之前跟着龙炎他们走了一路,不久前才在接近沁阳城那里分开的,按他半辈子识人的经验可没看出龙炎是什么温文尔雅的家伙,也不知道他这么短时间从哪里聚集了这么多人,这家伙可是个向来只占便宜不肯吃亏的主,这家伙这次的胃口绝对不会太小。 龙炎看着他们畏畏缩缩地坐上了席位,心里暗之觉得有些好笑。没吃几口菜,就拿来了一堆白纸,一家一张,说:“各位也知道这年头光景不好,这次我们也是没得法子才冒险攻击这座城的,粮饷不瞒各位确实不太足,所以我就只能厚着脸皮设下这个宴席,想向各位筹措点粮饷。各位看看手头能借出多少,就写在纸上。不过你们放心,你们借了多少自然是有借有还,回头我就将借据给各位,其中也还是有利息的。” 那些商人听完他所说的话,也不好继续伪装在吃东西,纠结之下不由的面面相觑地发愣,想反驳又心里没底,想不写又害怕激怒这些人,写了心里又觉得肉痛,所以一时间客房内鸦雀无声陷入沉寂之中。 龙炎面无表情地扫视着他们,随着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许姓老商人心道不好,真别把龙炎给激怒了,要知道那一路上的粮食可都是他带人去抢回来的,这么多人吃的恐怕也不知他又抢了哪些山寨。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老头子第一个写!”许姓老商人微笑着说道,随后就低下头写了起来,同时还用着眼神警告其他人。其他人一看这架势也就只能咬牙埋头书写起来。 许姓老者微一思索,心知龙炎大费周章转门设宴来邀请自己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这座城既然都已经被他们所占据,那么真想如果硬来时,又有谁能够阻拦呢?这场“借钱宴”虽说对龙炎他们的名声有很大的益处,但是仔细想想对他们在这种处境下难道不也是一种唯一没有什么坏处的方式?如果不从,恐怕手段可不会这么的温和,难道非得被强硬抄家沦落为笑柄才是想要的?既然这样,与其徒劳无功的无用小气,还不如将大部分资产都送出去,不说能不能获得人情,至少自己家的家眷的安全可以获得保证,尤对于家族里面貌美的女眷尤为重要。 龙炎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白纸扫视了一下,暗道这些富商也还算是识时务,除了那许老头的快要写满的纸张外,另外几人差不多也写了四成左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以说是正好卡在了双方都能接受的位置。几人如此对比之下,那之前同行一路的许老头的做法就显得更加弥足珍贵。 “诸位这次可谓是雪中送碳,我先谢过诸位,一会儿借据很快就能送到各位的手中!”龙炎欣慰的说道。 “不敢当,真不敢当。我们也就是尽点绵薄之力,不足挂齿而已。”另一位胡须发白的老者脸上带着笑容摆手推脱着。都已经给出去了,虽然心里可以说是恨得牙痒痒,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也只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不过,能听到主座上的贼首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也就纷纷的躬身谢过接了。这次损失的财货就当是花些钱来打发闹事叫花子好了,免得继续被这些匪寇们继续骚扰,也算是换来了平安。至于那狗屁借据能有什么用?还得尽快将这看着就让人恼怒的玩意烧掉,免得到时被朝廷发现了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的罪行。 既然筵席之中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宾客们也是时候来享受美食了。他们几人脸上笑嘻嘻的和着龙炎小心的和龙炎交谈着,不过心里的想法谁又知道呢!龙炎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时间,可谓是主客相谈甚欢、其乐融融。宴席过后,这些富商就打算告退,龙炎本准备送他们出门,不过他们极力的推脱,龙炎心里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最后也就随他们去了。这些老家伙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现在不好合作只是没见利益而已,龙炎可不信他们会和传闻中的那些中州、南方富商巨贾不一样,那些人可是敢将甲胄、铁料、精盐各种明令禁止的物资都敢卖给北荒原的蛮族,跟自己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来日方长该给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那白衣男子骑着快马在官道上快速奔驰,后面几十名精悍的亲卫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他已经能够看见前面就是位于碧水河上的浮桥,昔日宽阔的江面上在往往这个季节全是来往行商的船只,现在已经有大部分河道露出了下面的泥沙,只剩下涓涓细流哪里还有以前波光荡漾,阳光之下鱼群游动时鳞片闪烁几乎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经过这座浮桥,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就能够看见那隐没在山坳里的城市的轮廓。这次的情况可以说是十分紧急,送来的急信大致说明了些许情况,竟然短时间折损了三千左右精锐,就连夏阳城都已经被突袭给拿了下来,当真是闻所未闻,在燕地之中竟然还有人敢拔老虎的胡须!看样子我们的那个小陛下还是有“忠臣义士”的,冷夜一边骑乘一边思索着,不知不觉间咬紧了牙齿,更多的情况还是得找那个蠢货了解才行,不过那蠢货现在就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终究相比起一无所知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铁蹄声是如此的暴烈,仿佛是在表达着主人现在的心情一般,镶铁的马蹄踩踏在官道之上溅起漫天的灰尘,后面那几十名骑兵破开扬起的尘土狂奔着跟在不远处。人马都披着漆黑的甲胄,面目上都带着同一副面具,面目森冷的仿佛是由铁铸一般。 守卫、百姓惊恐地背靠门洞或者选择逃离,为首的雄骏白马掀起一路的扬尘,速度丝毫没有减弱的长嘶着冲进城门。守城的兵卒以及入城的百姓面露惧色的躲避着马背上冷漠如冰的男子以及后面同样面色森冷的骑兵,他们自然是认得这些骑着马的桀骜武士,不然守兵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此的行事! 城墙之上,一名守将面目不善的看着这群人直驰向城内的中央地带而去,黝黑的脸抿着嘴紧绷着,周围的亲兵畏惧的看着不敢说话,他们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将军和那位的关系很不好,现在看见他那么耀武扬威心中怎能不生气! 青衣的男子独自站在府门的台阶之下 双手拢着袖子,微微躬身,静静地等候着某个人。嘴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仿佛是被刻在上面一般,那张清秀脸如白玉般没有瑕疵,一头黑发由一条青带扎着。谁都能看出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子,可是身上所散发出的妩媚好似更甚于娇媚的女子。这样一个带有邪气的男子可能会有很多人所欣赏,不过同样也有很多人所不喜。白衣中年男子就很是不喜一个男子身上没有一点阳刚之气,反而像女子那般的涂脂抹粉。 如雷般马蹄声由远及近,入眼可见的是一群面色冷峻剽悍的武士,白衣男子直到在府门前才拉了马缰绳,那匹雄骏的战马便人立般重重的落下,这时才缓缓的将目光定在了那青衣青年身上。刚才那种战马的冲锋之下就连积年老卒都难免害怕,不过这年轻人躬身而立丝毫的不为所动,白玉般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这让中年男子稍微改观了一下对这青年人的看法,随手将马鞭丢给身边的亲兵,跳下马朗声问道,“大人是否在听雨轩接见在下?” 年轻人恭敬有加温文尔雅地鞠躬行礼道:“是的,叶将军。家主正和其他的大人们在听雨轩商谈要事,特命在下在此等候大人的到来!” “那就有劳了!”叶夜点了点头,踏上了台阶。 “请。”青衣年轻人比了一个手势。 冷夜登上台阶,走进了由朱红描绘着的世族大门。 青衣少年带着他穿过花园,过了浮桥,然后再走在弯曲环绕的青石路,最后直到看见之前来过的那处阁楼时,这才明白原来是带着自己从另一条路过去。 这处阁楼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守备更加森严,屋檐下面十多名精锐的百战老卒身着甲胄按着腰间的剑柄,步伐沉稳,眼神锐利的来回扫视着四周。叶夜和那青衣少年经过的时候,他们只是点头行礼,但是警惕性根本没有降低。叶夜当然知道他们是谁?也就这位大人会以权谋私抽调这些人过来用来看家护院! 这位大人不过是起于微末,靠着心思灵活、见风使舵来结党营私来巴结上级,可以说他就是毫无廉耻道德败坏的无耻小人,年轻时候为上官去巧取豪夺、杀人越货勾当也不是没有干过,这么多年自然是有很多的仇人想要他死。“真是越老越怕死了!”冷夜暗中腹恻着想到。不过终究是这人这么多年提拔栽培自己,虽说自己是世家子弟,但要是没有他的不断提携,光自己靠着一点点往上爬,哪里能有现在这种权势,毕竟自己虽是嫡子但终极不是主母所生,上面家族的帮助也不会有太多,所以对这位上官的为人自然也不好说的太过分了。 “阿爷,叶将军到了!”青衣年轻人恭敬地在外喊道。 “啊!是子义到了?快进来快进来。”老人略带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叶夜没有回答,只是推开雕刻隽丽的木门抬腿迈了进去。入眼就见主座之上端坐着一位面容红润、白发如银,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和蔼的微笑。两行相对排开的红木大案各坐着一人,在老者右侧还空着一张木安,他知道这是自己所有,所以就面带微笑地坐了过去。 “唉,夏阳城丢了,殿下很是生气。八百里飞骑严令我等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来,老夫将诸位聚集过来就是讨论一下该怎么办!”老者缓缓地开口说道。他虽然已有五六旬上下的年纪,但是身形还算是健朗,虽然头发也已发白但也明显被姬妾奴婢给他打理的光滑溜顺……那双眼睛和青年时候一样的狡诈异常,依旧有着一种无声的威慑力。 两行端坐着的武将、文士也不出声回复,只是将眼神瞄在了起身跪在那里等候发落的丢失了城池的罪魁祸首身上。 丢了夏阳城的守将面朝地面,汗流浃背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经过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他还是颤颤巍巍开口说话,“卑职真是有负殿下的重托,当真是无颜身立天地之间……还望大人责罚!” 在场大部分的将领、文臣看见他这么说着,但丝毫没有一点想要自杀谢罪的念头,神情或是鄙夷、或是不屑、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担忧,他们自然是知道按照世家嫡子身份也是根本死不了的,不然现在哪里还有功夫听他废话,早就第一时间就拿下斩首,然后枭首传令三军了!你做个自杀的样子,然后我们“拼命”将你拦下,那样无论对谁也算是有个交代! “丢失夏阳城你罪无可恕,不过燕王殿下看在你以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次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就去充当大军的攻城先锋去效命,可不要让殿下失望啊!把丢城的过程给我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老者面沉如水冷冷说道。 王闵脸上那害怕神情终于舒缓了下来,当即将脑袋狠狠地往地上一杵,“砰砰!”的几声劲响,额头当即重重的磕在了木制地板上:“殿下和上官的再造之恩,卑职没齿难忘,这次定将豁出命前去攻城,拼死也要拿下夏阳城一雪前耻!那些贼军突袭的前锋可谓是精锐异常,他们以护送伤兵的理由靠近了我军城门,趁我军不备时突然下手抢夺城门,后面战我相同数量的亲兵外加数倍的城卫军一样不落下风,我感觉到他们应该同样有我燕军的影子,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遂我以强令让士卒不惜代价拿下城门,可是这时对方的数以万计的增援就到了!” 老者重哼了一声,面露凶狠的看着他说道,“数以万计!哼哼!” “末将绝不敢有所欺瞒,确实是有数以万计的流民手拿刀枪聚集在后面攻城……”王闵听出了老者的不悦,以及隐约间其他人低声的嘲笑声,心中顿感不妙,一时之间竟然大声呼喊起来。 “你下去好好休息!”老者此刻可谓是脸上阴云密布,狼一般凶戾的眼睛扫视着跪着的王闵,随即挥了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王闵听见老者这么说,一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呆立了一会,这次召集了这么多人明显是为了夺回夏阳城,自己身为前锋现在却要离开!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自己那个先锋不过是挂名的,打赢了也算是对燕王有个交代,要是打输了那自己也能脱身,毕竟这么多人都打不过对方,自己输掉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想清楚这些其中的原委,他对被赶出去这种丢脸的事情倒是没有一点的恼火,反而为能够脱身出去心里美滋滋的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有不满的情绪。于是连忙应是就恭敬的出去了。 “王晟,就由你充当前锋!”老者淡笑着举着酒杯对着下方一名体格强壮、面目凶悍的青年将领说道。 “谢大人!末将定当一血耻辱!”那王姓猛将猛地举起酒杯一口喝尽,语气沉闷地说道。这次他们王家丢的脸,自然要由王家人挣回来,等老子杀进城,定要掏出那贼首的心来让他自己吃掉。 “好好好,有志气!”老者安排好了前锋的人选,自然现在是到了安排主将的时候。“子之,主将就由你来担当!” “末将领命!”白衣将领只是面色冷淡的点头称是,然后就坐在那里自湛自饮起来,丝毫没有在意其他人的意思。这首座上的老者精于政争对军武之事可以说一窍不通,说多了也只能是浪费口舌而已! 第102章 此时,段坐在首位上的老者可谓是春风得意的看着下方的部下、门生和好友,这就是他这一辈子所努力的目标,正是靠着一点点经营着这种枝蔓纵横的关系,他才从一个不值一提的收税的小官吏慢慢的爬上了这样的高位,而这也是他所留给子孙们最好的东西。他今日也算是快意至极,等冷夜拿下夏阳城,那功劳自然也会有老夫一份,一直到燕王能登上那个高位前后,他给予丰厚的赏赐也足以让他的家族成为真正的世家。 宴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进行着,仿佛就像是一场庆祝胜利归来时的庆功宴,而不是要商谈出征的事情一般,在其中大部分人心中恐怕也是这么想的!看样子这场战事燕王派自己过来主持足以证明燕王对自己的看重,这无疑说明自己的地位依旧稳如泰山,心情高兴之下开始亲自奏琴为乐,本想让家中的舞姬也一起出来伺候着,但转念一想这细究起来也算是正式军议,一旦被政敌知晓在燕王那里搬弄是非,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也就只好将地窖之中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都搬出来招待这些身份不俗的来客。主人弹着一曲《征归》,这首曲是太祖武皇帝在某次血战之后,夜晚冷寂之时看着战场之上满目疮痍的尸体所感而作。叶夜以及其他的宾客们遥遥地互相敬着酒,其他人基本都是军武汉子,听不出上位老者琴声中的不足,不过叶夜以及某些文士倒是能听出来,太祖的琴曲中有着他对双方的勇士死伤相藉时的悲哀以及结束乱世让百姓安居的迫切愿望,哪里是他琴声中的那种只有渴望功业的想法。无论怎么样,建功立业的时候就要到了,他们想到这种事情就让他们内心无比痛快,酒也不由自主地多喝了几杯,不时的就饮尽了杯中的酒,脸上也就开始带着红晕。 不过终究是还是不可喝醉,醉意朦胧之间宾客们也就准备开始离去。老者也知道现在形势微妙,确实不是给人留下话柄的时候,也就乐呵的让奴仆送这些宾客们离去。 宾客们三两一群,面露笑容的离开了阁楼。直到快到了府院的大门走向了各自的马车,他们才彼此行礼告别。几名要好的武将靠近着叶夜,面露欣喜。 “将军,这次又能在将军的指挥下厮杀,还真是让人安心啊!”其中一名稍微年轻些的武将面露笑容说道。 “去做准备!一举荡平那些流寇!”叶夜回复道,随即脸上露出冷笑转向另一名将领说道,“后面的那场厮杀那才能真正决定天下的归属!王晟,这次夏阳城我希望你第一个攻杀进去!” 王晟一听就知道将军想将这仗的首功让给自己,脸上狂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时就被叶夜挥手制止挡住了。冷夜早已成名已久自是不怎么需要这种功劳,但是这次他们王家需要这次战功来洗刷耻辱,同时拿下这个功绩对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会更加的被看重。按照家族间的亲缘关系,他喊叶夜一声舅舅也是可以的,虽说也不算是亲的那种,之前一直没有借口过去结好,不过等打完这仗一定要走动走动来建立起亲情关系! 他低低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我们是打开了好还是坏的开端呢?不过这场席卷天下战事也不是我们能够拒绝的!” “报!” 一名精锐斥候飞跃下马,脸上欣喜异常、气喘嘘嘘地奔入夏阳城内的将军府之中。 龙炎接过满脸通红的斥候递过来沾有干涸血迹的纸条,叮嘱护卫带这名弟兄下去休息才开始看传递回来的纸条。其实看不看都能从刚才那名弟兄的脸上看出来是胜是负,思索着龙石他们几人几乎都不会写字,竟然会送字条来报捷,有点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还真是没猜错!就看这字也绝不可能是他们几人写的,也不知道从那里找来的人写的?”龙炎喃喃自语道,这几天悬着心也就放了下去。反正那些小子们安然无恙很快就会过来,既然没事他也就不再费心管这件事了!估摸着加上朝廷的军队调集以及物资的准备花费差不多二十天左右才能攻杀过来,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好的锻磨锻磨到时也是可以在守城中一战,至于出城野战他可没这种想法。虽然鹿公这些精通军武之人皆说兵法有云守城之法不可采取一味死守的方式,而任由敌军掌握主动之权,而应采取攻守兼备方为上佳。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要是让流民出城野战恐怕几下就得溃退,如果派精锐去出击恐怕同样会死伤惨烈。现在的办法也就只能硬抗住官军凶狠的攻势,就让流民军能从厮杀中变为悍勇的精锐,这总比在野战中硬抗官军的披甲精锐伤亡要好上很多。 趁着敌人还未攻城这一间隙,龙炎等人可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他和王仁、白良辰几人可以说是为了守住城费尽心力,清点兵甲器械、安排人员轮番值守,然后仔细排查城墙的破损处并在之后进行修复,并指派流民往城墙上面搬运石块、圆木等防守之物,所幸武库之中储备了大量的弓弩,那些没有训练过的壮丁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到时在城里上也能往下面人群里面射箭。这些各处的流民草寇、散兵游勇、乌合之众……也得加大训练力度,正好可以让跟着龙石那些精锐忠诚勇猛的武士充当旅帅将校,如果其中这些人中有真材实料的好手龙炎一样可以让他们充当旅帅这种中下级将校,不过看样子里面也不会有多少符合条件之人。龙炎心里也是有数的,那些家伙要么是闲散无赖只为混口饭吃或者是心怀异心的散兵游勇,举止之间可谓是痞气十足,要么是一些老实木讷不知从哪里逃难来的庄稼汉子,也只是为了生计过来混上些饭菜,恐怕都是些还没杀过人见过血的。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就是不知道白良辰那小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之前风风火火的跑过来要求立军令状,原来是嫌弃自己才分配了一千人训练。龙炎本打算让他先开始只训练一千人左右,虽说自己对他的才能没有一丝的怀疑,但是毕竟用兵的精髓也是要一点点磨砺出来的,等他有了足够的经验到时再让他掌军的。不过,既然都已经立了军令状,那也不好再拒绝,龙炎也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挑选训练。 也就有鹿公、王仁几人帮衬着,不然光凭龙炎自己没什么学问的情况下早就将夏阳城给弄得一塌糊涂,哪里有稍显平稳的局面。要说夏阳城百姓已经对他是人心所向那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至少在熊武当街斩首十多名犯乱之人再加上鹿公三人安抚住夏阳的官员、百姓后,基本也就没有了那么大的敌意,也算是给了因为饥荒而出来流浪的老弱妇孺几天安稳日子。 现在夏阳城已经拿下来了,而龙石带着精兵也快回来了,熊武、白良辰两人也摩拳擦掌的正在训练军卒,而鹿公三人正忙着计算库房物资以及填补被杀了一些民怨沸腾官吏所导致的空缺,龙炎忙里偷闲中才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等忙完了手里这些要签字的东西还要带着彦龙去看看规定城墙上面比如箭矢、巨石什的准备情况,免得其中有人认识不到严重性到时坏了大事。 “看样子现在也只得等待着官军的到来了!”龙炎有些无奈地说道。事实就是这样,他们现在连野战的能力都没有,更不要说有主动进攻的能力!要么这一次击败那些来攻城的官军,然后以这座城为根基往外扩展领地,要么被那些官军击败,然后带着经历过血战的残兵继续采用着流荡奔袭的战法,最终靠着击虚避实还是能够养回些许元气。不管怎么样,该打的那种硬仗还是要打的,这个世道也只有靠拼命才能活下去。 正当龙炎闭着眼睛思索以后得出路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让他重新睁开了眼。又出什么事情了? “主公,那些商户托人明里暗里的让表示他们想要离开!”鹿公语气平淡的说道。 “不会是许老爷子?”龙炎看见鹿公脸上并不怎么担忧这件事,也就觉得这件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略微思索一下也就知道了那些商户为什么要选择离开这里,那些家们自然能从准备措施里面看出来一场大战很快就要来临。 “是的!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他们要走就走!过不久就要打起来了,他们留在这里不仅没什么作用,而且临了还要防备他们有了二心!”龙炎只是淡淡地说道。真把他们强留在这里,除了将他们给逼急了导致狗急跳墙,心里认定了自己要强吞他们所有家当然后就不顾一切和自己玩命外,其他的可没什么好处,再说自己以后还要和这些商户们商谈买卖呢! “确实!现在城内的居民对我们充满了狐疑,一旦采取强留的办法恐怕夏阳城民心浮动,到时与外面的官军勾结的情况下守城可是很危险的,而现阶段保持这种微弱的平衡已经很属不易,让心怀二心的人离开也算是一个好的举措!”鹿公只是捻着下巴上的白胡须分析道。 “鹿公分析的真是不错!那就按鹿公所说的让他们离开就好了!”既然两人都认为该同意那些商户,龙炎点了点头对着鹿公说道。“不知鹿公还要何事?”龙炎看着鹿公还站在那里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知主公想以何种方式送他们出城?” “啊啊!这我倒是没想过!难道还有说法?”龙炎听见鹿公这么问道,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官军要是看见他们毫发无损般从我们手里离开,到时恐怕也不会抱有有什么好心思的!哪里有羊能毫发无损的从狼窝里面出去?”鹿公开口说道,然后静静等候龙炎的回复。 “鹿公果然是思虑周到!看样子我们还得继续咬几口肉下来,只有让他们多留点血才能让别人相信!”龙炎略微思索一下继续说道,“这些奥秘还请鹿公去透露透露,免得日后不好继续做买卖!他们说给多少就给多少,这些就按照市价折算成银票交给他们!总也不能让他们太吃亏了。”至于他们打算将城内的虚实告诉给官军那就更好了,现在城内武备废弛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让官军将领听闻后变得轻视那不更好吗? 鹿公闻言面露欣喜之色,见已经确定好应付之策,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心里就打算尽快将这件事解决好,然后就打算告辞,龙炎闻言笑嘻嘻地询问要不要自己一起去过给他们送行,鹿公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龙炎见状也就恭敬的扶着他出门。看着鹿公离开的背影,龙炎还是很庆幸自己有这么几位名士谋臣在旁帮忙,不然自己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些好法子。 “出了什么事情?”龙炎正思索着明天一早的正式募兵仪式可以给新募兵讲些什么。这是熊武说这种是燕军募兵后的惯例,所以就过来询问自己要不要仿效仿效一下。龙炎思索了片刻也就决定了仿效一下,一方面心想着既然燕军都有着这种惯例,那就说明这玩意的作用是有利无害的,那么自己仿效仿效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另一方面就是想要提振一下军心,自从那些商户几天来陆续的出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有心人在里面煽风点火,城内百姓见状同样不断有人不断的拖家带口的离开。本来这些百姓离开也算是好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有些兵卒也开始混在里面跟着逃跑了。其实说实话这些首鼠两端的家伙跑就跑了,反正龙炎需要是敢来玩命的人,贪生怕死的家伙以为跑了就能捡一条命,这个世道没有粮食你能活几天,真是蠢货一头!不过三人成虎,虽然几天之内跑了还没一百人,可是就连他的那些亲兵里面都开始担忧不已,什么逃跑人数五百、一千、两千应有尽有,要不了几天恐怕连上万人逃跑都可能出现,关键还有很多蠢货会相信这种离谱的说话。要是不赶紧介入,到时恐怕会变得风声鹤唳起来,这样的话面对那些来势汹汹的官军可就真的溃不成军。这些天为了应付快来的大战同时也是为了避嫌,龙炎根本就没什么时间去看望敖雪三人,后面又得知这些情况后可谓是正恼火着,乍然间又听到外面街道上犬吠人斥之声,女人呼喊哭闹的声音夹杂在其中显得尤为刺耳,呼呼喝喝的打破了黑夜的宁静,心中的怒火就像是干柴那般迅速猛烈燃烧起来,自然是语气不佳的喝骂起来。 二虎颤颤巍巍的进来,看见龙炎脸上地怒气也是不敢大声说话,只是小心谨慎的回复道,“卑职立刻就去查探清楚!” “二虎子!你这小子打仗的时候可以说猛的很,现在能有什么害怕的?好了,你这小子去帮我询问一下出什么事了!”龙炎看着二虎子缩头缩脑的站在那里,心中好笑随后笑骂着喊道。 “是!”二虎听龙炎这么说道也就嬉皮笑脸应道,然后里面转身往屋外跑去。他跟着龙石打完仗回来后就继续跟着龙炎的身边护卫着,这几天也是听闻过那些传言,自然是认为龙炎这些天心情很是不好。 出去打探的二虎很快就回来说道:“有三人偷摸进一个百姓家准备偷盗,不过看见那家的闺女起了坏心思,要睡别人家的闺女,不过那女子拼命反抗,争斗声惊醒了其他人,之后就厮打在一起了。” “什么!”龙炎听见后怒不可遏的说道。没有胆子去准备和官军厮杀,但是抢掠百姓的胆子倒是很大。“那女子的清白被玷污了没有?” “没,那三人还没得手就被惊动的街坊给抓住了!” “那就好!就按之前规定的代我过去处理,那三人绝不能姑息容留鞭打之后就赶出去,还有就是去好好给人家赔礼补偿。” “是,我现在就过去!”二虎领了命令而去。这里并不是将军府,隔音根本算不上好。不一会外头就隐隐传来惨叫以及叫好声。二虎很快再次回来,看见龙炎后禀报:“已经将那三人各打了四十鞭,然后就驱赶出去了!” “干的不错!不过那些事主有什么表示?”龙炎点了点头后又问道。 “他们收了我们补偿的金铢米面,虽然脸上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但是眼睛里已经没有对我们的不满了!” “嗯,如此的话那就还算好!也就是那些蠢货没有得逞,不然可就没这么的容易了!” “是!卑职告退。”二虎退出去的时候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不过看见龙炎淡然地表情也就没说什么就退了出去。看样子大人今晚和之前几天那样不回去将军府歇息了。 龙炎没在意他的想法,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导致睡意全无,脑子里那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关注这种事情。 一个几乎不眠不休的夜晚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龙炎就来到了夏阳城西北角的校场之上,在这里已经换装甲胄的新老将士都已列队等候着了!看样子熊武、良辰练兵的手法也是越来越熟练了,才这么几天的功夫也能让那些散兵游勇站出整齐的队列,虽说比起军阵来说肯定有很多的不足,但是现在也能让他满意了,到时多经历几次厮杀也就能在战场上如臂所指。 龙炎没有过多废话,站在高台之上拔出重刀怒吼着推进的命令。军旗挥动之下,隐藏在各个军阵之中的旅帅将校呼和着推进命令。果不其然,随着阵列缓缓推进着,军阵之中的兵卒们脸上之前的不安慢慢消退掉了,取而代之的脸上开始弥漫着厮杀的欲望。让这些大部分由流民中健壮者所新募兵身处甲兵军阵之中的主意确实不错。这些没有多少见识的人见到周围一眼望不到边身批甲胄的同伴无疑胆气也大了很多,之前眼睛里面的畏缩与不安也逐渐开始消散,在心里对于坚守住这座城池的信心自然也就有了。 一队队的士兵呼和着口号开始前进起来,牛皮军靴踩踏在硬实的土地上发出整齐的巨响,彼此相望间,精神无疑都为之一振,这一刻他们曾经的恐惧、懦弱在震耳欲聋的吼声中一点点的被崩碎掉。 龙炎站在高台之上望着缓缓前进的军阵时,心里也总算是有了些许底气。 我们将是席卷天下的劲旅!看样子等那些官军来了就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1章 龙炎站在城墙之上冷漠地看向天际升起的烟尘中被高举着殷红如血般的大旗,那股凶戾如潮水般的骑兵狂风一样席卷而来。果然是燕军中的精锐骑兵啊!虽说看出这些燕军的先锋足够悍勇,但是他们也就千人左右再加上没有攻城器械,自然对他们也没有多少畏惧心理,反而各个是脸上带着战意想要出城厮杀。虽说出城野战确实打不过燕军的精锐,但是有了敢于和燕军厮杀的勇气就已经很不错。龙炎可没打算派兵出城迎战,就让这座城成为这批燕军的绞肉场!, 对面的那千人锐骑倒是根本不害怕一般,直到距离夏阳城一箭之地外才同时止住了战马。马蹄之下卷起的尘土随风扬起,最前面的武士身批赤色大氅一脸桀骜地扫视着眼前的“乱军”。 黑甲武士沉默的骑在马上,随手将大旗插进泥土里,瞥了一眼城墙上方轻蔑地笑了笑,然后取下自己头上所戴的沉重铁盔随手拍了拍,肆无忌惮的接过旁边人递过的水袋仰头喝起水来,其他的骑兵有样学样纷纷拿起马鞍上绑着的水袋喝了起来。 龙炎冷笑的一脸不屑看着他们的表演,他们除了这种无聊的表演之外还能干什么?要是城内能有近千锐骑,老子就让这群蠢货知道这么做是会死人的! 龙炎很是不屑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枚金铢丢了下去,然后趴在城墙之上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既然对方喜欢当戏子表演,那怎么能不打赏几枚金铢捧捧场呢? “真是找死的玩意!”龙炎虽然听不太懂下面传来的方言声音,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忽然余光瞥见一道锐光直射过来,嘴角不屑的扬起。一箭之地以外想要射中城楼上的自己,你们还是去做梦差不多! “将这东西回送给他们!”龙炎接过亲兵护卫递过来射到后面木板上面的箭矢冷声说道,然后随手递给了身侧的武士,几道黑影瞬间就从城头直射下去。 那名将领人马而立躲过了直射过去的箭矢,但是其余的两只箭矢就射进了肉体之中。一名军士被羽箭射中了面门,然后被箭劲带着摔下了战马。而另一名军士的嘴巴直接被射穿,似乎从后脖颈射出?那一箭正是射在那人仰头喝水的时候,羽箭直接贯穿了水袋,然后又钻入他的嘴里,强劲的箭力甚至最后只留下了箭尾部分留在外面。被射透的水袋开始流出的还是清水,后面就变成了殷红的血泉。 那名将领冷笑着看向龙炎所在处,眼神里面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如寒冰一般的冷硬。看样子也难怪能拿下夏阳城!他随手吩咐带走尸体然后就调转马头挥了挥手,千人骑兵呼啸着跟他一起离去。几名骑兵拖着尸体绑在马背之上也很快的追随着王晟离去。 “还真是一员悍将!”龙炎盯着下面的骑兵毫不迟疑的迅速离开,也不禁喃喃自语道。除了刚才那些骑兵停留的地方所留下的凌乱马蹄印以及两坛红色的印记外,几乎让人开始忘记了刚才燕军骑兵已经来过了! “主公,城外的军队开始大规模调动起来了!”王仁擦了擦脸上急速过来喊道。 “之前几次小规模的进攻只是在试探我们的防守,我想着现在也是时候动真格的了!”龙炎听闻一提重刀,大步的往城楼上走去,王仁也随后跟了上去。 距离最先的那些燕军骑兵先锋已经差不多有一天左右了,那名骑军将领在后续数千燕军步卒的到来后试探着发起了几次攻击,不过都被熊武给击退了!虽然有一两次因为指挥失误或者士卒一时没有适应导致燕军攻杀上了城墙,不过那些攻杀上来的人数量终究是远少于城墙上的守军,在龙炎带着精锐过来后很快就被杀干净了。随着后面几次的冲杀下,那家伙发现龙炎这边地流民军对于守城也是越发的熟练,也是干脆利落的停止了攻城,反而是转为修筑营垒这种事情。 一时间,两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他们轻兵而行自然是没有什么重型攻城器械,那些急促之间制造出来的攻城云梯虽说能起作用,之前攻杀上来如果面对的是一群散兵游勇恐怕现在这座城就是他们的了,不过龙炎的这些精锐也算是杀过人的好手当然没那么容易就被你给夺了城墙。 “看样子是真要攻城了!”龙炎端详着远处正缓缓列阵的燕军沉声说道。城墙上的武士们大部分沉默的端着刀枪靠在城堞边或者虚引弓箭看着城下的目标。看样子这些弟兄们经过之前的几次厮杀也算是适应了血腥的战场。 “石炮、床弩也已就位!”龙石快步跑了过来向龙炎禀报道。之前那几次进攻根本用不着这些好东西,同时为了避免被损毁掉,龙炎自然不会杀鸡用牛刀将它们弄上来,只有到了现在才是它们真正释放力量的时候。 “真正的厮杀开始了!”龙炎说了这句话后,就静静地看向了远处正在集结的燕军。夏阳城外的空旷地带就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蚂蚁所布满,阳光照射在兵甲之上就好像鱼在水中游动时闪烁着的鳞片。远处巨大的高达七八仗的巨型攻城器械被强壮的军士们推动着缓缓前进,一队队扛着云梯的武士同样蓄势待发。投石车停在了八百步外,一大堆的石块被牛车不断地拖过来卸下,隐约间可以看见更远处大量光着膀子的汉子在不断地搬运着一个个的黑球一般的东西,似乎是用来浇上油料后点燃抛进来烧城的玩意,不过看样子他们现在先不打算使用,恐怕是想等着先发动几次猛烈的进攻,要是实在是拿不下的话才会放火焚城。 “告诉弟兄们按照之前所说投石车、床弩给我全力攻击攻城塔!” “是,我去给弟兄们重申一次命令!”等候在旁边的龙石转身就去传达命令。 想要开始进攻了!阵前的之前那名将领手拿旗帜猛地挥动,苍凉的牛角军号随即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闷响,数十台投石车猛地发动。只是一瞬间,空中就出现了几十个黑点同时发出恐怖的尖啸然后落到了夏阳城的城头或者城内。 “给我反击!”龙炎大怒地喊道。号角随即响起,反击的石块、巨弩矢也随即往观察手所报出的方位射去。 随着而来黑压压的燕军开始发动了第一波正式的攻城,但见城外杀声震天,目光所及之处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当真是规模无比无际的宛如海潮涌来。云梯、攻城塔、冲车各种攻城器械在军卒奋力的推动下快速的逼近着。 冲在前面的军卒们推动着的冲车不断地掉进了挖好的陷阱之下,恐怕被冲车压住也是凶多吉少。真不愧是精锐燕军,那些没有掉下去的燕军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动作继续推进着,嚎叫着宛如凶兽一般发动势如排山倒海般的猛攻,而另一批像是农夫一般的杂兵背着土框在军卒的驱赶下畏缩的进行填坑的工作。 伴随着龙炎的挥刀而下,已经准备好了的弓箭手们离开拈弓搭箭,一支支致命的箭簇破空而出,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朝着前方大批已经进入射程范围内的大批进攻燕军头顶倾泄过去。惨叫声不住的响起,不过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的青壮被射倒惨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了一大片,其中只有少部分的精锐燕军被射倒在地,估计被射中要害毙命的应该也没多少人,有很多的都是被射穿甲胄的薄弱处失去战斗力而倒在地上,要是及时拖下去过不了多久又能生龙活虎,不过现在可没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要活下去得看他们的命硬不硬了! 训练有素的燕军精锐高举着盾牌抵挡如蝗虫般的箭雨,那些被驱赶着的青壮有样学样的举着竹筐、木板什么的往城郭的方向涌动着,不过他们的防护可比不过燕军的精甲,一时间又有不少人中箭扑倒在地。 这些被驱赶着的青壮恐怕也有些是从夏阳城跑出去的流民,他们畏惧被燕军所攻杀而想着逃跑活命,现在却被驱赶着冒着如蝗般的箭雨拼死填壕。城外被龙炎派人挖掘了大量的壕沟,不填平了那些攻城塔根本无法靠近城墙边就得深陷进去。凶狠剽悍的燕军精锐快速架起砍伐来打制的长板搭在壕沟上,冒着城楼上挥洒下来的箭雨拼命攻城,不过搭在壕沟上面的木板也不算牢固 大批身批甲胄的武士大力的踩踏冲杀还有箭矢的干扰,一时间难免摩肩擦背、中箭倒地甚至木板断裂这种情况发生,当即就不断的有着士卒惨嚎着跌落下去,身子立刻就被壕沟内矗立着的削尖木桩所刺穿。 指挥攻城的将领也不是傻子,自是不可能白白的让士卒们在箭雨中死去,后方大批的弓箭手在所部军将的喝令驱赶下蜂蛹向前,自然是为了往城墙上射箭来压制住敌方弓箭手,好掩护前面的同袍弟兄举着云梯攻杀上去,同样也是为了掩护那些填土的青壮快速将这些壕沟给填平,于是立即向城墙上回敬更为密集的箭雨。但是终究是位于下方的不利位置,对于隐藏在城垛后面的弓箭手威胁性不算太大,相反城墙上密集的箭雨被肆意的倾泄而下,因为虽说弩比弓上手要快很多,但是毕竟是流民才训练了一段时间,准头自是比不过经年累月的弓弩手,也就夏阳城武库里面储存着大量的弩箭,不然龙炎可不会让弩手随意射击。反正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还不如在守城尽可能多的将弩矢射出去,让燕军在攻城之时尽可能多的伤亡惨重。 龙炎望着下方惨烈的战场,远处的攻城塔以及之前退下去的冲车也已做好了准备,下面那些民夫们被驱赶着冒着箭雨将尸体填进了壕沟之中,进度也算是不错,看样子要不了多久那些真正的攻城器械就要开始发挥它们的威力了,不过现在还算是我们的主场。 没有那些攻城巨兽的加入,光凭一架架云梯想要在如蜂般的箭簇之中拿下攻上城墙来说不太可能,更不要说能拿下一段城墙。下面的燕军主将对此自然心中同样清楚,也就只是让前线的盾手以掩护弓手为要。等前面的坑陷之地都被填平,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厮杀,叶夜冷漠看着那些被堵在城墙之下被箭射倒的燕军精锐,然后面目不善的看着城墙上的反贼军。“现在的些许伤亡也是值得的。” 血腥的厮杀继续进行着,惨嚎咒骂混杂在满是血腥味的城墙上下。最终燕军似乎是扛不住了选择开始撤退,城墙上的士卒们发出胜利的欢呼,不过龙炎心里明白这是下面的壕沟已经填好了,这些精锐的燕军的任务也已完成,第二波更大的攻势也快了。 不一会苍凉的号角再次响起,之前那被挖出来导致城外下面地面不平的壕沟已经被尸体、土块所填平,那些攻城塔、冲车、云梯车在民夫们的推动着开始在投石车抛出的石块的呼啸声之中不断地往城墙前进着,龙炎随即命令床弩、投石器开始反击,之前龙炎下令反击时因为距离这些攻城器械有些远,导致效果不怎么好,所以龙炎就让这些东西停止反击,毕竟那不过是浪费而已,现在就不一样了,那些攻城器械已经不断推进着,正是这些床弩、投石器发挥效力的时候,必须在它们靠近城墙的过程中给它们最大的杀伤。 比起之前更加血腥的杀戮再次开始,一眼望不到边的敌人呐喊着跟在攻城器械的后面发动了攻击。 这一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难道他是想靠全部兵力一波拿下?龙炎有些不解的想道,虽然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自己虽然没有正式进攻过城池,但是真要是进攻也不会选择一波全部进攻。“原来是里面同样混杂了大批的流民青壮一起进攻。”龙炎看清楚了里面有着大量的明显不同于燕军精锐的武士们,看样子要么是府役、衙兵甚至是流民中的青壮。不过看他们那种挥动刀枪的那种凶悍表现,就知道他们战斗意志顽强,也不知对面的主将用了什么方法!“看样子他也打着和我一样的主意,想要靠着厮杀来锻炼出更多的精兵!” 呼啸的巨石、巨弩飞射而出,不时传来恐怖的巨响,夏阳城内外的一切都不断的被摧毁着,也亏得之前在让人加固了城防时提供了奖赏,所以城内的百姓挖土垒石,加筑城廓起来也是丝毫没有半分松懈。而城内反击的巨石、床弩也同样发出了凶狠的反击,城外的空地上每一块区域都有某种的标记,当攻城器械进入某个区域,观察手会给操作人员发出信号让他们攻击那个地方。 可怕的巨石携带的力度足以摧毁落地时撞上的所有一切,不过确定的区域终究不过是大概而已,抛射出去的巨石自然会有些偏差,攻城塔小部分被巨石所摧毁,但大部分的还在继续推着前进,现在距离城墙边还有一段距离,应该还能再摧毁一两具。但是被放置在城墙上面的床弩因为是使用直瞄,命中的几率比起放置在城内的投石车要高上很多,不过床弩弩矢的杀伤力比起巨石来说要小很多,所击中的冲车、云梯除了上面喷溅的血污外还是能够继续前进的。 很快双方开始短兵相接,攻城塔直接将木桥直接搭在了城墙上面,隐藏在塔楼里面的精锐燕军快速而凶猛的冲杀出来,守卫城墙的士卒见状怒吼着和这些不断的跳上城墙的燕军精锐厮杀在一起。而那些爬在一架架云梯上面的燕军在塔楼之上的燕军掩护之下快速的蚁附攀爬而上,不过他们面对的就是石块、木桩、弩矢还有就是熬煮着的“金汁”。燕军精锐自是不可攀附在云梯之上浪费,攀附之人自是大部分都是那些炮灰一样的壮丁,如此被砸的头破血流以及被那些加工过的汁液淋头浇下的情况下还有弓手疯狂的射杀之下,一架架云梯颓然倾倒,连带着众多蚁附在上面的攻城兵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跌落下去。 攻防战一旦开始,整个夏阳城就像是一部战争机器一般运转了起来,双方的士卒们在城墙上互相绞杀在一起。不过毕竟攻杀上来燕军的精锐毕竟极其的强悍,近战厮杀下人数在少于城墙之上的守军竟然还能相持不退,所幸城墙之下来增援的兵卒远高于登上来的燕军速度,不然还真是不能顶住燕军的攻势。为了摧毁掉靠近的攻城塔,床弩开始使用一种特制的带有绳索的倒钩箭矢,那种箭头射不了多远,但是可以在射穿木板后很难的拔出来,于是每射穿一个攻城塔后,就有很多人拼命的拉动绳索想要拉倒攻城塔,但是另外的燕军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摧毁自己的攻城器械,于是无论是燕军弓手还是跳上来的燕军刀盾兵开始疯狂的攻击那些人。杀人或者被杀就在这里上演着,在这个被战争鲜血所笼罩的下午,城墙内外的每一个都在为活下去而拼命厮杀着。 最终,城外的燕军大营之中传来一阵鸣金之声,燕军听闻之后开始缓慢的后撤。这次的厮杀虽然也算得上是激烈异常,但是无论是燕军将领还是龙炎都不能忽略掉这里的空间并不能一次性投入太多的兵力进行攻防,在燕军主将看着快要降临的夜色时今天是拿不下这座城了,所以在燕军新一波的增援部队以及龙炎预伏在城墙之下的预备队都没有再次出动,宣布撤退的鸣金之声也只能无奈的响起。 第2章 燕军的主将也称得上的打仗的老手,但是龙炎这边也有人能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所以双方自然是都不打算继续做出对战局胜负没有意义的指挥决定。 虽然只是短暂的撤退,但是从厮杀中活下来的士卒们甚至是城内的百姓还是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但是龙炎以及将领们还得为明天而担忧着。 龙炎满是血污的提刀而立,呼吸着混杂着恶臭与血腥味的空气:“将弟兄们都搬下去!那些燕军也一起顺道一起!”熊武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预备队将还活着的伤兵和死掉的弟兄都搬下去,只不是是送去的地方不同罢了!如果不将尸体搬下去,恐怕明天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至于那些残留下来的燕军,无论是尸体还是伤兵也就只好收走战利品后也一起搬下去。 从城墙上退下来后,负责准备饭菜的老弱妇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和燕军血战厮杀的弟兄们也感觉到了饿意,纷纷的顾不得身上的血污就开始大口的吃了起来。 于此同时,外面燕军的营地里无数的火光闪动着,那退下来的燕军们也开始排队领取饭食开始了进食。燕军主将此刻没有说话,只是站在营地的高处默默的眺望着远处在火光中高城上隐隐约约站立着的士卒,心中也是暗惊于这批贼军的强悍,然后就进入军帐中和那些将领们一起就食。 于此同时,龙炎意识到有人过来后抹了抹嘴后抬头注视着一旁脸色上明显有些紧张不安的几人,他们都是身材魁梧之人,挽起袖子或着其他地方所裸露出的地方上都可以清楚的看出上面那古老的图腾花纹。 “饭菜都吃饱了没?”龙炎放下碗筷笑着问道。这几位都是龙炎从城内斗场手里所解救的越人斗奴,其他的那些斗奴都被他分配到各个百人队去了,也就这几个越人因为言语不通而且性情凶悍,龙炎没办法也就只好用拳头来打服他们之后再好好的谈谈利害得失。交手过后据龙炎估计这几人和之前在沁阳城交手过的那几名斗奴也差不了多少,最后还是为了重获的自由选择了和攻城的燕军进行厮杀。 “斜斜大人,窝们已经尺薄了!”他们中领头那个汉子口齿不清的说道,脸色却有着些许的不自然。 “这一仗干的很不错,不愧是离越男儿!”龙炎哈哈笑着说道。不过看来他们不是太懂燕地的语言,不好进行谈心招揽也就只好尴尬的掩饰过去,龙炎本打算像是鹿公、彦龙那样靠着话语招揽过来。龙炎能看出来这些越人并不是怎么喜欢他们,加入抵抗燕军不过是权宜之计,这几人想必是打算等燕军退去后,他们就结伴逃回山越之地。龙炎能看出他们领头的那位也是名悍将,其余几人同样也是合格的旅帅牙将级别的好手,他自然是不打算轻易的放弃招揽他们。之前还以为他们沉默寡言,原来是真不会说燕地的语言,招揽的计划还是等他们能正常交流再开始! “带这些弟兄去吃饭!”龙炎挥了挥手就让亲兵将他们给带了下去。想必也是派去叫他们的人和他们交谈不畅,所以在他们没吃饱的情况下就带过来了? 厮杀完后吃上一顿饱饭总是能让人安心下来,现在这世道能吃上一顿饱饭真是一种幸事。也亏得夏阳城粮库和那些官员家里储备了大量的粮食,要是省着点吃全城人吃上两个月也是可以的。这么多囤积的粮食也就省了龙炎为全城吃饭问题担忧的顾虑。龙炎心想着现在没有敌情正好可以眯着眼休息一下,可是刚睡着不久,就听见有人吹响了号角。之前龙炎就想着名将总是能在人出乎意料之外发动攻击,这不免让龙炎担心外面燕军主将打算采取夜袭的方式在某个缺口处派入精锐然后打开城门。龙炎也被惊醒了,拔着刀冲了出去,周围还有很多正在吃饭或者休息的将士们也反应过来跟了上去。 “敌人夜袭,快上城楼!”大量涌来的士卒发出吼叫冲上城楼准备和夜袭的燕军厮杀。 但是冲上城墙的兵卒和驻守在城墙上面的弟兄面面相觑着丝毫没有发现什么敌军的踪影。 龙炎恼怒地站在城墙之上放眼远望,城下远处燕军的营地隐隐约约传来嬉笑谩骂声,那些燕军兵卒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看样子很是高兴,阵前布满鹿角栅栏用来防备夜袭,而四周也点满了火堆用来照明。既然不是夜袭龙炎倒也不是太在意就准备和熊武他们商量一下应付这种事情的对策不然一惊一乍的明天可没精力应付进攻。不过,被戏耍了的弟兄们可没那么好的脾气,除了那些还没吃上饭的弟兄外,那些正吃饱了正没事干的家伙正中气十足的将外面燕军上到十八代之前的先祖,外加他们的妻女儿孙都给辱骂了一遍。远处的燕军听见后同样怒不可遏的也开始谩骂起来。 龙炎没在意这种事情,下了楼准备和鹿公、熊武他们商谈更重要的事情去了,这种事情也算是减轻战场厮杀所带来的压抑就随着他们去了。 “果然是过于紧张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有点躁动不安。负责值守的各旅分为四队轮流值守,一队防御,一队营中候命,两队休息!不用去值守的,通通都待在营中,睡觉的都去睡觉,该候命的都去候命,养精蓄锐应付明天的厮杀!其余各旅要注意不要走水,严格防备不明人员靠近城门、粮库各种要处,这些地方和炮车和床弩的守卫都要加派人手。” “是!” 除去值守的旅帅牙校之外,其余的旅帅牙校都被聚集起来,他们听见龙炎这么说道也就都明白了该怎么去做,至于那些值守的人都会派亲兵一一的告知这道命令。 “算了,想着粮库的安全也睡不着,还是去巡查一番才能安心下来!”龙炎被之前燕军那么一闹也没了什么睡意,闭着眼睛死活都睡不着,也就只好带着亲兵往那几个囤积着大量粮草的地方走去。此时漆黑的夜空之中,一轮锋利如狼牙的血月高悬着。 至于夜袭的想法在龙炎的脑海之中确实出现过,不过龙炎心里也明白无论是自己这边的兵卒根本没有夜袭的能力,而且燕军将领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之人,所以根本就不打算进行夜袭。而燕军主将同样意识到趁夜袭城在没有内应的配合下这种事情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这次不是攻城战的话,他还是会想办法进行夜袭。于是最初的谩骂声也慢慢平息了下去,双方的兵卒们经过白天的厮杀后,除去值守之人强忍睡意盯着敌人的动静外,其余的人也都逐渐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夏阳城外已是杀声震天。龙炎以及熊武等人早就在天微亮之时就登上城墙安排部署,而负责蒸煮馒头的妇孺们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烧火、揉面,而自城头处朝外眺望过去时,远处的营地中大批的燕军同样也开始吃饭,相信要不了多久今日的厮杀就又要开始了! 城外所能及之处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着,似乎很快就要发动攻击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直到过了半个时辰等候已久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就如同昨日那般,那些可怕的投石车率先发动了凶猛的攻击,赤裸着上身的军士将一捆捆被浇上什么液体的柴铲起堆放在投石车的投臂之上,然后用火把给点燃。随着一名军将的大声命令之下,这些可怕的战争巨兽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闷响预示着它们发出了吞噬生命的战吼。数十个被熊熊燃烧的火团划过天空,呼啸着往夏阳城落去。 列阵以待的燕军士卒们也在投石车发动之时开始了进攻,督战的牙校们疾声高呼起来,如海潮般滚滚而来的燕军一批批开始加快了脚步,一队队的刀盾手结阵而行,高举着盾牌抵御着从城头落下的致命箭簇,在付出一批人命之后,终于还是有不少士卒已然抵达了城墙之下。 令人奇怪的是这次攻城却并没有携带云梯这类可以蚁附攀登的东西,远处的攻城塔、冲车同样也只是摆放在那里而没有推进着。为什么要想昨天那般让民夫背着什么东西前进,夏阳城外并没有什么深壕阻挡那些东西推进!正当龙炎思索时,之前被投射进来的火团破碎后变为的燃烧碎片,散发出滚滚的黑烟,烟里带着催人流泪的硫磺气味。而那些逼近城墙下的燕军同样也是将一捆捆绑的扎实,像是草垛又好似混杂了不少其他东西的物价堆叠在城墙下方,随即又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然后互相掩护着徐徐后退,并没有丝毫的想要纠缠的想法。 一时间,夏阳城内外浓烈的黑烟腾空而起,整个城池仿佛就好似要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笼罩住一般,尤其是聚集在城墙之上打算蓄势待发的射手们尤为严重,那里看样子就是燕军主要的攻击目标。他们不仅看不清外面的敌情,而且还要忍受浓烟中那种硫磺刺激的气味,猝不及防之下吸入得多了,顿感胸腔窒息一般,不但使双眼被熏得红肿流泪,更让人咳嗽的像是要将肺给吐出来一般。一时间剧烈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如此一来原本占据着城墙的坚固可以居高临下对平地上的燕军步卒射箭的守军因为视野被遮挡也就失去了优势,而且看样子城内的投石车也因为没有观察手视野同样受阻也没有了威胁。不过幸亏之前鹿公预防过这种情况,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来浇湿布条所以也就只好用尿沾湿后蒙住口鼻勉强支撑着。 燕军主将见到事情差不多了,免得拖得时间太长导致烟雾散去或者风向变了,毕竟他的士卒同样是肉体凡胎,哪里不得一样在浓密的黑烟里攀附厮杀,而且风向同样也可能瞬息万变无法掌控。估摸着两、三刻钟后这些黑烟就能散去,只等着浓烟逐渐变得稀薄起来再让弟兄们开始攻杀,这段时间就让弓箭手尽量消减敌方的有生力量! 燕军将领们满意看着一阵阵的箭雨被逼近的弓箭手阵列之中泼洒了出去,根本就不用刻意的瞄准,只管往城墙之上随意的抛射便是,后方的投石器也不再投放燃烧着的火团转而开始继续投射巨石。负责攻杀的将领们估摸着烟雾消散的时间,准备第一时间在烟雾消散之时就在那些贼军惊慌失措之下攻上城墙,然后重新夺下这座城池杀光这些贼匪。 “不要乱!敌人不过是群弓手而已!步卒给我架盾格挡住,弓箭手也不用瞄准就把箭都给我都射出去!”龙炎用湿润地布料遮挡住口鼻大声吼着发布命令,虽然眼睛被熏得睁不开眼,不过也不是太过慌张,那些燕军就算冲杀上来也一样会被烟熏得看不见东西,连路都看不清能爬什么云梯?就算是攻城塔上的敌人要想在烟雾之中跳上城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极有可能直接摔下城墙丢掉性命。烟雾虽然让守军们睁不开眼,但是同样也遮挡住了守军的身影,城外的敌军不过是朝着浓烟里面齐发乱射而已,只要凭借着坚固的城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难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最初的慌乱之中付出了一定伤亡之外,后面也逐渐安心了下来,随即就开始往城外不断放箭反击着。在生生对射了几轮箭雨后,笼罩在夏阳城墙前的滚滚浓烟被突如其来的风给吹散了。一等到恼火的浓烟被吹散了,那些憋够了火气的弓箭手看着城下的驴鸟怒骂着开始反击,而那些观察手也是同样的恼火,随即让那些本应该射击冲车、攻城塔的床弩开始射击看见事不可为就往后撤退的燕军弓手。 “下令正式开始进攻!”虽说因为突如其来的风吹散了浓烟,叶夜随即命令部队开始全力进攻。 随即大批的燕军部曲在攻城器械之后层层迫近,然后与刚才退后的那些弓箭手汇聚成黑压压一片汪洋。 城内的投石车、床弩得到命令开始了全面反击。投石车、巨弩的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毕,满腔怒火的力士们抡起膀子,狠狠地用手中的木锤砸向机拓,一柄柄铁枪似的巨大弩矢便飞射出去,发出那凄厉至极的破风呼啸声。而这次投石车所抛射的却不是之前准备的巨石,反而一个个的装满了熬煮滚烫“金汁”的酒桶!真所谓是礼尚往来,这些东西本打算今天给城外燕军一个惊喜,不过既然刚才已经收了燕军那样的大礼,这些东西那就只能算是给他们的回礼了! 那些聚拢在那些攻城器械上,大都用浸湿麻布掩住了口鼻的燕军士卒锐气正胜,于是皆是气势汹汹的挥刀呐喊着,他们急不可耐的想要立刻攻杀上城墙,利用精锐的老卒迅速冲垮杀溃城墙上的守军,然后占据某处立足之地,从那里就可以打开一个突破口涌杀进去,那么夏阳城破也就不远了。 竟然还有能力进行反击?本以为那些贼军被烟熏得死去活来的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想不到前一天那恐怖的声响又很快就响了起来,无比凄厉的风啸声连成了一片,那无数的黑点从被稀薄的烟雾激射冲出。一时间推进着的攻城巨兽上被猛烈撞击着发出破碎,无数的木屑在撞击中飞溅着,那巨大的弩矢毫不费力的穿透路上所有阻碍的东西,无论是肉体亦或者是木板,而那投石车所投掷出的装有特殊液体的酒桶被撞击之时的巨力导致直接破碎掉,里面滚烫恶臭的液体肆意的喷喷在周围的一切上面。一时间血肉横飞、哀嚎一片,甚至导致冲击都陷入了些许停滞之中。 不过终究是久经战阵的精兵悍将,虽然看见那些贼军这么快就能发出这么猛烈的反击,大部分的旅帅牙校脸上难免会面露惊异,不过能在这种劲旅里面担当将校自然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就算是有那种关系的人,难道他们会来干这种卖命的勾当?稍微迟疑了一下,这些牙校旅帅很快反应过来就又怒吼着组织着攻势。 一时间城内开始不断反击,而城外同样没有闲着。双方的投石车、床弩不断发出致命的怒吼来收割着亡魂。 就算龙炎也得承认就算那些东西放在那里不动,要想全部击毁也要很长一段时间,更不要说现在城外投石车、床弩同样凶狠的反击外加那些东西还在不断的移动着。那些攻城器械有一部分被击毁了,但还是有七成左右带着损伤缓缓贴近城墙。还没等竖起的挡板和云梯完全架在城垛之上,便有很多凶狠剽悍的武士发出如狼嚎般的嘶吼声,打算一鼓作气冲上去砍下所有遇到的贼军人头!随着挡板落下时发出的巨响,攻城塔上聚齐在井阑上的兵卒立刻挥动着刀枪如虎狼般踏过城头扑杀了上去,而云梯上蚁附的武士们同样在上面快速的往城头爬去。城头上的守军也不是吃素的,一见敌人都冲杀上来了,也就各个如仇人见面一般怒吼着和这些冲上城头的敌军厮杀在一起。这些燕军可是志在必得,要是不尽快将这些攻上城头的敌人杀退,一旦让他们站稳脚跟,杀上来抢夺城关的敌人,那么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失去了弓手的优势下而被迫在城头之上进行白刃战短时间还能忍受,但是一旦时间过久龙炎这边的弟兄就抗不太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比起这些精锐燕军确实缺少了厮杀的经验。 毕竟其它城门以及粮库也需要进行防守,熊武几人也就都分派到那些地方去了。虽然城外燕军的攻势大部分都聚集在龙炎这处主门,其它几处城门攻势倒也不算太强,不过龙炎可不敢将那些地方防守的精锐兵力抽调过来。就算只有短时间的交手之下,城外那燕军主将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龙炎可不想自己被他给偷袭了!也幸亏从城内斗场以及某些人手里释放了一批斗奴,不然这边的精锐还真扛不住燕军的猛攻!之前被龙炎召唤过的那名越人头目正拿着狼牙棒站在龙炎身侧奋勇厮杀,一时间夏阳城头之上惨叫连连,第一批的燕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他们都已经得到了主将的承诺,无论死活他们的儿子以后都能加上一爵,而且抢先夺下城关立下首功在后面还有重赏等着他们!两边皆是精锐,所以厮杀变得异常的凶狠,就算是龙炎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挨了几刀,这也就能明白了当时战况有多么的激烈! 第3章 因为龙炎这边的奋力反击再加上燕军仓促之间越过城头哪里有时间更没有空间结阵厮杀,燕军也算是一身勇武无法正常发挥就陷入了围攻,原本一时险急的战局也算是渐渐缓解下来。也幸亏是在城头这种特殊的战场,不然这批燕军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强到可怕,不过这次胜利的天平在龙炎这边!不过负责进攻的王晟见此可以说是心中十分的愤怒,紧咬着牙眼里像是冒着火那般挥动着染血的战刀看向对面的那名凶残越人。不过他虽然生气,不过看见没有立刻抢夺城关失去了先机,等后续敌军继续增援时更加不可能了!做为将领征战厮杀自是不用惜命,但也得明白什么样的伤亡可以承受什么样的应该避免。这批弟兄是燕军之中的精锐,虽然杀人陷阵是自己这种人的命但也是要死得其所! “事不可为啊!”主将看向城头上依旧厮杀呐喊着的人群,也是明白了夏阳城的守军开始占据了上风,从城头射下来的箭矢数量也开始不断地增多起来同样表明了城头攻杀战对方占优了!攻城战不同于其他地方,攀附攻杀相比野战厮杀之下根本就放不开手脚,这也是有章法可讲,一味强行的填命根本就是不值当的,至少不是用精锐武士去填这个无底洞。“撤军!”虽说心里不愿意但是也明白这么继续打下去的话恐怕这批精锐都得死光,既然如此现在撤退也算是受损最小的选择了!攻城战没有内应的情况下,一般速胜的几率不大,通常情况下还是得靠持续性的杀伤逐渐让他们失去战意,一点点的磨损掉对方的军力,然后才能出现破绽给予致命一击!这些贼寇虽然占据了夏阳城,但是无论是攻城器械的精良还是兵甲物资的补充都比不过自己,困守孤城能有什么希望呢?虽说从情报能得到里面的粮草还能坚持一个多月,要是他们是久经战事的劲旅能坚守到粮仓枯竭也不是稀奇,不过那些不过是群散兵游勇又能坚持几天呢?正式攻城战这不过是第二天刚开始,后面还得有一段时呢!他们燕军就算失利几次照样可以重整旗鼓继续发动攻击,而他们敢失去城墙的立足之地吗!要是让燕军精锐拿下一块立足之地后,他们在结阵厮杀中可以占到什么便宜?可以说只要一点被攻破,那情况恐怕就会像决堤的河水一般不可挽回!再说城墙难道不可以被巨石给打开一个缺口? 随着代表着撤退的号声响起,潮水一般涌来的人浪在留下一片残尸污血和以及还冒着黑烟的木炭外又一次如退潮一般迅速拖着伤兵离开。龙炎这时才有空看一下自己这边的损失,攻城战事可以说是极其惨烈,入目看去城墙之上的尸首数量竟然差不多各自占据了一半,要知道这可是龙炎这边守城占据了地利而燕军仓促之间可以说是毫无地利,这样却和自己死伤差不了多少! 龙炎有些疲惫地想要坐在地上歇息,感受着被甲胄包裹着浑身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十分想要解开甲胄 ,但是却知道自己不能在弟兄们面前面露疲惫的神色!手指随后摸了摸那几道伤口处,也亏得身上的甲胄做工精良,不然可不是现在这种擦伤一样只是留点血。很快民夫们趁着燕军还没开始下一次攻势连忙上城墙将伤兵抬了下去,那些伤势极重已经无法站起来作战的都被抬至城内有着医师不在燕军投石器攻击范围之内的房屋处,而那些只是受了轻伤的都被搀扶着来到城墙脚处所搭起来的遮阳棚之下,如果下一次燕军攻势极猛上面的弟兄有点顶不住时,他们也须支撑着站起身来,一样要和那些涌上来的燕军厮杀下去直到死亡或者胜利! 此时,差不多半个燕洲之地在春耕时的那一场雨后,一直持续到现在差不多三个月鲜有雨水,剩余的燕地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是比起以往正常的年份来说雨水同样小了很多,虽说此时只是零散的爆发了些许小的蝗灾,但是如果这种干旱继续下去,大规模的蝗灾也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遭受旱灾的田地根本没有任何收成的可能,就算是世家所占据的易于灌溉的好地靠着残留下来的水源收成也比不过以往的五成,但是那些平民百姓却根本没有实力也没有胆量去和这些大族争夺,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剩下了两条路,要么贱卖祖辈传下来的土地逃离家乡过着流民的日子,要么卖儿卖女换些活命的粮食坚持守住自己的田地,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甚至还得继续缴纳例行的钱粮赋税!而那些还没有受灾或者些许受灾地方的人们同样活的不好,有着土地的百姓在平常的岁月之中缴纳完田赋之后剩余的粮食也就堪堪能填饱肚子不会有什么积蓄,而那些世家大族的佃农就更加的凄惨,世家大族之中那些利于灌溉的肥沃土地根本就轮不到他们这些势单力薄之人,以往正常年份之下靠着在那些贫瘠的土地努力耕种之下才能在交完田租之后养活自己家人,但是现在收成减少但是佃租的数量会减少吗?比起那些可以舍弃土地成为流民的百姓至少他们还有些机会逃离到另外的地方,但是位于世家直接掌控之下的这些人又能逃到那里去呢?为了活下去他们也就只能卖儿卖女才能偿还这些债务。自古以来乱世之中出豪杰,总是会有人会选择拿起刀出来反抗的,就像是龙炎这样为了活下去,但是同样也有为了野心而露出獠牙的人。零星的反抗者慢慢出现,不过现在的他们太过弱小,要么是被很快扑灭,要么还是东躲西藏,还有的现在不过是别人的部下,大都还没有崭露头角也就没多少的需要去说的必要! 此刻整个燕地四处都有流民的踪影,偏居于燕地西南角的铜陵县同样有着大量的流民途经那里,当地虽然受灾程度不重,但是这么多逃难的流民来到了那里,同样对于那里的资源也是很多的压力,所以流民们在那里得到的不过是少量的食物,毕竟当地的百姓同样过得也并不充裕!但是某个男人从这些聚集起来的流民身上看见了力量。铜陵县令刘文斐原本应该是官运亨通前途不可限量的,但是因为他位于三品官职的父亲被燕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所波及,于是为了某种利益的交换,他们家族就成为了牺牲品,举家从京师被流放到了这一片苦寒贫瘠之地,没几年他的父亲就因悲愤欲绝而感染了重病不久就死去了,失去了家族里面的顶梁柱之后可谓是人走茶凉,新皇登基之后根本没有谁会再为自己家族平反,本来就是这样的,谁让自己家族不是那种绵延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呢?也就活该被当做牺牲品?仇恨的种子也随着时间不断地生根发芽,现在是时候用血让这朵由仇恨孕育的花朵盛开了!意识到时机已到,已经准备好了的刘文斐宴请了县城内所有的实权人物,然后由埋伏起来的心腹以及族人一起杀光了赴宴的所有不是心腹之人,随即以乾正教替天伐逆的名义打开粮仓分发粮食给流民们,然后招纳了大量流民和亡命徒,集结了差不多一万多人就在校场杀了所有没有没有赴宴的官员血祭军旗之后就开始扯旗造反了!然后可以说是打了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料到帝国的县令竟然二话不说直接就开始了造反,一时间可以说简直是东吞西灭攻无不克,志得意满之下开始自号明王,同时对外宣称甲兵十万!一时间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在燕地出现了两个如此强悍的造反势力的消息简直让人吃惊,也就不知道当这些消息传出之后,其他势力会有什么反应,至少燕王听闻到这些消息可不是很平静,而且相比起龙炎来说,反而刘文斐的造反更加让他如坐针毡。毕竟自从校场祭旗以来历经半月有余,竟然势如破竹般拿下了大小城池十余座,正可谓是兵锋锐利民心归附,如果后面不是一伙锐骑拼死突围将造反的消息带出去,才让附近的城池有了足够的防备,就算这样在各自防备的情况下却还是通过内奸、强攻以及劝降的招式在短短半月有余中竟然拿下了十多座城池,要是消息拖得更久恐怕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这十几座城壁!如此对比之下,占据了一座城池而又被团团围住的龙炎也就小巫见大巫了! 却说这时龙炎正在夏阳和精锐燕军厮杀的难解难分之时,远在燕地西南的刘文斐可谓是春风得意,因为被命令出征的将领又传来了一封捷报,看着带有血迹的上面写着的燕军望风而逃、临汾唾手可得几个大字的信件之时,心里就算是没有天下已然在手的想法,但是认为那种燕军不过土鸡瓦狗而已的豪气总是有的。 很快,在仆从的帮助之下,刘文斐换好了衣服,然后在亲兵的护卫之下威风凛凛的前去庆宴席。 刘文斐走在生活了多年的县令属衙,满面春风的快步来到了厅堂门外,还没进去,他就远远的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各亲信的谈笑之声。 “明王到!”刘文斐的卫兵看见他的到了,连忙恭敬的行礼后然后在门口大声的报上了名号。 刘文斐面露笑容的走近了厅堂,那些亲信们纷纷起身行礼,等候着他坐上主位!刘文斐仿佛没有看见他们正在行礼一般,只是缓缓的走向了属于他的主位。等大刀阔斧地坐上主位之后,温和的说着让亲信们都坐上位置不要拘束的话语。 此刻,四十岁的刘文斐可谓是快意至极,短短半月的功夫就拿下了十余座城池,例数古今哪里有如此人物取得这般的丰功伟绩,就连伪朝太祖南下统一天下也不过是月余才能拿下七、八座罢了,如此说来当今天下谁能挡我霸业?想到此微笑着扫过下方的文臣猛士们,随即就暗中给某人使了个眼色! “诸位,自咱们跟随明王斩杀贪官污吏血祭兴兵不过半月有余,幸赖诸将用命,已从伪朝收服大小城池十余座,如今明王顺天应命,替天伐逆,兵锋锐利,民心所向,堪比古昇朝文帝之圣。”开口之人乃是一名三十多岁,面目阴狠的戎装男子,紧挨着刘文斐,位于武将一方的首位!此人一看就是刘文斐之下第一人,就连坐于对面文士首位之人同样对他可谓是毕恭毕敬似乎不敢有任何不敬之处。按理说就算此人乃武将之首,但对面那位也算是文臣之首,本应该两人平起平坐,哪有一人像下属一般对另一人那般恭敬!不过如果知道两人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那名戎装男子乃是刘文斐的同母弟弟刘羽斐,性情凶恶睚眦必报,而那坐于文臣之首的那人之前不过是刘文斐的军师罢了,这般想来两人的地位差距也就不足为奇了! “羽斐将军说的对!昨日,竟有民夫挖渠之时挖出了一具神像,更为惊奇的是神像的面目竟于明王有八九分相似,民夫们惊异万分之下跪倒祭拜之时,那神像上竟发出了一道金光,等金光散去上面竟出现了字迹!当真是天降祥瑞啊!” “竟有如此奇事?那神像面容真似阿伯,还有那字写的是什么?真是急死个人!”一个刘家后辈宗亲迫不及待的问道。厅内众人闻此也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了刘文斐。 “替天伐逆,天道龙脊!” “这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呢?你们是不是和我一样有这种感觉?”某名刘家年纪很小的宗亲有些不解地问道! “替天伐逆,天命龙脊!这,这,不是说的是龙脊山吗!咱家的祖坟就在龙脊山吗!这可真是祖先保佑,文斐当是神尊明王在尘世的化身啊!老朽叩拜明王神尊!”一名胡须花白的刘姓老者激动的连忙爬出来跪倒在地,口中高呼着明尊降世民心所向这些话语。其他人见到如此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叩拜主座上的明尊。 很快,刘文斐就吩咐手下的士兵将那神像抬了出来,然后面露微笑的看着下方之人脸上的表情。见到下方众人皆是一脸惊奇高兴表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让人将神像带下去用黄金塑身好好供奉在神庙之中。 “明尊,如今得此祥瑞之物,足见明尊屈尊登上大统之位乃是顺天应命之为,应该晓谕三军,传示四方,让燕地以及整个天下百姓都知道明尊举兵乃是代天而行,是解民倒悬之义举啊!”刘羽斐面露悲痛紧跟着说道! “明尊,如今百姓疾苦,骨肉相残,妩媚魍魉横行于世,明尊当以天下百姓的安危为重,顺天应命,布告安民,就算那些愚夫蠢妇误解明尊,也当以天下为重而忍辱负重而行啊!”那名主座上的文士劝说道。 “对啊!明尊顺天而行举义兵不过半月有余,就解救了十余座城池受难百姓,可见明尊是民心所向!难道明尊当真是因世俗愚夫的想法而不愿将天下百姓从水深火热中解救而出,如果如此那吾等也只好看着天下污浊而痛心疾首,终究还是只能为力地看着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吗?”另一名文士悲苦万分而落泪抽噎着说道。 “这是何苦呢?吾之举兵不过是看流民饥寒交迫而义愤之举,哪里有才能领导天下百姓完成涤荡天下的壮举呢?还请诸位教我!” “某斗胆建言,当务之急明尊当开府称王,然后选贤纳士,广募良将能吏,如此当大业有成!” 话语未落,厅堂内部都心奋的纷纷附和起来。 “如此也就只能这般了!不过等以后有真正合适之人,吾当退位让贤!诸位不必多说,吾意已决!”刘文斐听闻之前那些话语可以说是满脸通红,但是口中却连连推辞。 就这样你来我回了三次,最终刘文斐也只好拗不过众人的意思也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这就是富有时代特色,被古贤标准的“三请三辞”之礼法。 最终刘文斐“迫不得已”接受了开府的请求,但是对于众人称王的提议是坚决不受,转而称“贤公”,不过衣食住行皆以王爵标准所行。接下来就是拿出早就拟好的文告,准备用来昭告天下,然后又宣读了新颁布的招贤告示,上面宣称只要前来投效的人有才华就都能有官做,最后就是开始如同开国那般对众位有功人开始进行封赏,那位文臣之首被封为长史,兼任铜陵太守、大将军刘羽斐,兼任禁卫军统帅,其他的诸如功曹、参将、中郎将什么次一等的官职也都分封了一大堆,同时也确定了将继续进攻的方向放在了距离铜陵两百里外的武安县,那里可以说是燕地西南部排名前五富裕地方,只要拿下这里金铢、粮食什么的应有尽有。 当将这些要事完美的办好之后,刘文斐满意地看向了下方满脸兴奋的诸将,无疑心中也是快意至极,随后兴起之时开始亲自击鼓为乐,然后命令那些娇柔妩媚的舞姬们出来伴舞,同时趁着高兴还把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全部都搬了出来,打算今晚上和诸将不醉不归。妖媚的舞姬身着薄纱如蛇般软若无骨的扭动着身体。 燕地之中出现叛乱割据的消息就算是燕王也无法全部给封锁掉,大量的消息被各种途径从燕地传递了出去,然后放上来各自的主子桌案之上,那些虎狼般凶悍狡诈之下已经嗅到了血肉的香味,被诱惑着渴望品尝从燕地撕扯下足够饱食的血食,一场场可怕的阴谋开始了酝酿。不过这些事情对于龙炎还很遥远,现在他满身是血面色凝重的看着城下退却的燕军,同时刚才持续近两个时辰的猛攻之后,在夏阳城墙下又铺了一层死透的尸体。最近这几次燕军主将指挥风格完全不同以往,比起之前那几天攻击明显变得更加的急躁,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呢?还是等攻势天黑了燕军不再进攻时再去和鹿公几人商谈一下应对措施!现在还得继续顶住燕军不久之后下一波的攻势! 龙炎应对着燕军突然转变的猛烈攻势也算是上是有点苦不堪言,但是位于燕军主帐之中的叶夜看着关于急剧增加的伤亡数量以及物资损耗字条也是无比的头痛,本来按照他的战法足以一点一点击溃掉对方的抵抗,无论是战意还是城墙皆是如此。在旷日持久的死守战事之中,终究还是会暴露出致命的要害而被对方咬断咽喉,可以说拿下此城的胜算差不多得有七成,这也是因为夏阳城之中有着不算小的武库而且看他们指挥的头目们也有章法,同样也有着通兵法的老卒们混杂在里面,可惜是现在胜算已经不足五成了,通过快马传递过来的军令证明了铜陵县出现了很大的祸乱,不足半月竟然就已经拿下了十余座城池,所以燕王派遣了监军过来督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夏阳城,然后回师隔断铜陵叛军东进的路径避免其继续壮大!其实对于那些铜陵叛军拿下十余座城池在他心里根本就不足为意,那地方他自是知晓,哪里能有什么大城池,更不要说有能和夏阳城这般储备着粮食、武库相比较的坚固大城!拿下这座城池比起那十余座甚至有些连城墙都是土筑的小城来说不更加重要?不过长达半个月都没将消息传递出去这件事可不简单,看样子应该是早有蓄谋!说起来他们叶家比起燕地何家、云家那些大世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家族,更不要说自己还不是未来叶家的家主,而且军法上所说的违抗军令罪当处死可不是说说看的,这样自己也就只好服从派来的监军所带来的指令开始进行不断地发动猛攻! 第4章 说实话监军年轻时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心里也是明白叶夜的部署没什么问题,这座城池储备着大量的粮食和武库就知道这城有多么的坚固,这么久还没拿下不是情理之中吗?不过身处什么样的位置就得思考什么样的事情,如果那自称明王的叛逆不以雷霆手段予以抹杀干净,还不知有多少叛逆想要行此逆举,而且如果叛乱拖得太久可对燕王的威望产生动摇,恐怕那时才是最大的害处!至于这座城能攻下还好,不能攻下那就给予对方最大的消耗干净对方的元气,然后等歼灭干净那些叛军后再收拾这些人!只要切断了他们的粮食供应,这些人终究也跳不出我们的手心!“既然这座城不再效忠于燕王殿下,那就用不着手下留情了!如果拿不下来那就用火油让它烧起来,等火熄灭之后再将染病的死尸投进去给他们留下厚礼!”监军冷笑着看着夏阳城宛如看见了城中遍地的死尸白骨,然后转身进入帐中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仅仅是这名老将接到了燕王的命令,那名德高望重的谢老将军同样第一接到军令让他折将去镇压平乱,他略微思索片刻就知道了燕王的用意,不过他并不认为这种事情是杀鸡用牛刀,只有自己亲自出手尽快扑灭掉那群叛匪才能维护住燕王的威望。 “不过,虽然情况危急,但也还得记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调集军队粮草也是需要时间,这些事情也是急不得的!”谢老将军一脸淡漠的坐在桌案旁看着正沸腾着茶饮显得悠闲自在。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太阳也随之西沉,不说其他的地方天色是不是已经暗了下来,至少夏阳城这里还是火光冲天,也亏得龙炎之前已经准备了大量的沙土以及夏阳城的建筑大部分都是青砖石头建筑,如果是木制建筑的话在这种干燥少雨的年节恐怕整座城都得被烧成一片白地,那时身处其中的龙炎他们也不会好过!不过龙炎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好不容易才扑灭被燕军投射进来的火油引起的大火时,真正的阴谋才刚刚开始,那种染疫而亡的腐尸被布料包裹着混杂着石块投射了进了,而龙炎这边却一无所知。同样的也是为了报复,龙炎这边并没有马上以牙还牙的行为,反而硬生生的等候到燕军开饭时才用酒桶装上一半那种熬煮着沸腾的“金汁”投射出去,虽然燕军的营地设置在投石车的射程之外,不过那是投射石块的所能达到的距离,而投射减重的木桶还是能射进燕军的营地之中的。龙炎本是不愿意这么干的,那种木桶数量也不算太多容不得浪费,不过既然手下的将士们群情激奋的想要报复,那就让他们发泄怒火! “快把投石车给老子拉出来,就给老子灌半桶好了!都快着点”负责指挥的牙校满脸通红的指挥着那些拖动着投石车的士卒,然后不断地催促着那些灌金汁的民夫加快点速度。 燕军营地里传出的肆无忌惮的叫骂嘲讽声起此彼伏,一浪高过一浪,有如那说书一般的热烈。城头上的守军都得到了命令不许喧哗,所以也只好用冒着火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城外的燕军的身影,心里想着等燕军攻城的时候就让他们张张记性。燕军营地之中传来了开饭的鼓声,饥饿的军士们顾不得继续叫骂,急切地排队开始领取食物。 “当真是越发的精锐!”叶夜骑在马上喃喃自语道,周围几十名亲骑面色如常的扫视着四周。此处距离大营不过二百步,城内的贼匪根本不会有什么偷袭的机会,所以这些桀骜剽悍的军中好手倒也不算太过担心,不过该怎么护卫还得要怎么护卫,总是要以防不测的。“真是期待以后的交手!”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了,再打下去也攻不破夏阳城,差不多也就这一两天就得撤军!毕竟铜陵叛军的行事可谓是越发的嚣张,杀人掳掠胡作非为,如果不加以遏制可以说是荼毒一方也不为过。 正当叶夜难道的享受着空虚时间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剿灭刘文斐的叛军时,神身边的亲兵传来了惊呼,叶夜闻言抬头一看,一个个黑点从夏阳城被投射了出来,声音却并不是巨石划破空气时所发出的尖啸声,而且看轨迹并不是要落在这里的,反而像是在攻击营地。城里投石车的射程他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不投射巨石转而投射其它东西也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无论是火油还是什么其他东西都造成不了什么杀伤力,想着这不过是夏阳里面的人打算报复一下发泄怒气而已。如此想着心里也就不是太过焦急,反正营地里面的军将们也不是吃素的,这点小事自然用不着自己来操心。 营地之中发出了重物砸落在地面破碎的声音。燕军此刻虽然在排队领取食物,但是根本就离得很远自然不会有什么伤亡。不过那被熬煮滚烫而散发出恶臭的金汁溅射出来后的气味很快就弥漫开来,那些正在吃饭的燕军顿时满脸怒火纷纷谩骂起来,现在又开始轮到龙炎这边地人大肆的嘲讽城下的燕军。不过说实话这么做同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双方是相安无事的,燕军休整吃饭差不多龙炎这边也是这样,为了回击燕军在城下的谩骂所以就开始熬煮起来“金汁”,于是不可避免的城内某些区域也弥漫着一股味道。 燕军中的骄兵悍将哪里受过这种侮辱,于是纷纷在主将面前请命攻城。不过叶夜考虑到夜战攻城困难太大也就不予准许,那些将领们也是些久战之人也是明白那不过是气话而已,也就悻悻而去,只等着天亮挥军进攻一雪前耻。双方此刻都不是太想激怒对方,也就都忍了下来! 相比之下,那些刘文斐的兵将们这些天过的日子那简直就是享乐,现在他们不仅正在酒馆之中喝酒吃肉,更有甚者此刻正在在花坊之中享受着温柔乡的也不是没有。 夏阳城内外的百姓、军卒或许有人在高兴自己又活过了一天,又或许有人在迷茫着之后的日子。不过,时间还是一点点的过去,当天际处开始出现亮光时就代表着第二天已经来到了,整个夏阳城内外都将再次变为吞噬生命的血腥。 随着炊烟的袅袅升起,要不了多久双方就会血腥的厮杀在一起。双方一队队的民夫壮丁已经开始了搬土运石,赶忙在统率自己的各自牙校喝令之中做好了攻城或者防守之事,要么是龙炎这边在为城墙上补充着石块或者修补由于遭受敌军撞击猛攻而致使城墙出现破碎的缺口,要么是效命燕军的民壮们正在为投石车补充石块或者是搬运着修复建造攻城器械的木料。 随着再一次凄厉的号角声响起,早已做好燕军军卒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伴随着在空中呼啸着的巨石开始了今天的进攻,祈祷着自己能活着看见明天太阳升起。不过这种事情可以说是奢望,投石车和床弩现在就已经开始收割着生命,无数人被击中后惨嚎着断气或者“运气好一些”的只是躺在地上忍受着巨痛等待死亡不知何时来临。 铜陵的乱军此时此刻可能正在攻城掠地,急迫的军情督促着燕军们尽快结束这里的乱局,然后抽身将剩余的军力配合其他抽调过来的军力快速镇压住刘文斐的叛乱,所以攻势也就越发的凶烈起来。 燕军在同一时刻向着夏阳东、南、西、北四门再次发起了凶潮一般的全力猛攻。整座城池就像是被行军蚁从四面八方所撕咬的昆虫那般,燕军如悍不畏死的兵蚁那般涌杀向前,各处城墙几乎再次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战况也变得越发的惨烈起来。密集的箭矢甚至能在空中撞击一般泼洒在各自兵卒的头上,血液喷溅之中不时就有人哀嚎着倒地。而那重型的守城器械如同狼牙拍、夜叉擂经过几天的消耗也已所剩无几,但是这些东西依旧那么的可怕,当它们裹挟着破风声从城头上扫过去时,那些在云梯上苦苦攀登着的流民青壮几乎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被一扫而空,所过之处如同下了一场血雨,猩红的血液顿时喷溅而出,在附近的城墙涂上一层红色的粘稠泥状物,残肢断臂也同样如雨点般落下。 城头上方,不仅是有着兵卒,同样还有大量的流民和小部分的城内民壮支援,他们和兵卒们一起奋力抡起砖石木桩狠狠的往下砸去。重物被狠狠的朝着头顶砸去,就算是那些攀附在云梯上的军卒头顶铁盔,一旦挨上也是难免脑瓜被砸的稀碎,然后再也抓不稳木梯就直直栽落下去,成为夏阳城墙下无数血肉模糊残尸中的一具。 但是燕军同样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大量的军卒从没被击毁的攻城塔搭在城墙上的木桥快速冲上城墙和守军厮杀在一起,城墙下方同样是如飞蝗般的箭矢不断的射杀那些在城垛后丢重物时冒头的人对攀附的燕军进行着掩护。那些使尽力气高举着手中的重物想要丢下墙去的人一时大意之下就被利箭直射入面门、咽喉、胸腔等身上致命处,运气好就倒在城墙之上留下完整尸体,运气不好就从城墙上滚落坠下,然后和下面的尸体那般在不断地在被高处落下的重物攻击下变为一滩烂泥。 如今这时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战事之中人命如蝼蚁般低贱,自然不会有多少人会功夫思考更多的事。现在外面的那些燕军早就已经杀红眼了,恐怕燕军的将领也同样许诺允许屠城的命令现在不拼命厮杀,等燕军进了城恐怕自己和家人都得化为刀下之鬼。 这几日不仅因为兵力的大量损耗折损而不得已填补进去大量流民青壮,而且武库之中储备的弓弩箭矢以及其他的守城器具被不断的消耗和损毁,大部分差不多只剩下三成左右,但是如石块、木料这些东西还算是很充足,虽然每次都击退了燕军的猛攻,但是龙炎也是能感到下面的弟兄们内心的焦虑与不安越发的强烈,就算是自己同样也是难以抑制住这种想法,这也怪不得其他人这么想。 龙炎恼怒地看着几名从云车上跳到城墙上的满脸狰狞燕军不断逼近,就不远处几具攻城塔在巨石的抛射下硬生生的靠近了城墙,随着那些塔楼放下木桥搭在城墙之上后,更多的浑身沾满了干涸血迹的精锐燕军高举着盾牌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嚎叫着在木桥上飞速冲锋。这些涌杀上来的燕军精锐几乎一瞬间就和守军撞击在一起,双方发出声嘶力竭的喊杀声紧紧纠缠在一起。一边是要拿下城池好发泄这几天被堵在城墙下挨打的怒火,另一方是拼死也要守住城池让自己和家人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丢失了城池,不仅是要丢掉很多人的性命,更是要丢下那些储存在粮库里面白花花的粮食。双方可谓是誓要杀绝对方,城头上人头涌动着,每一人都全力挥动着兵刃向着所有不属于自己人的劈砍过去,伴随着激烈的兵刃碰撞声,数不清的军士们不甘的倒在了腥臭的,血泊之中。龙炎没在意喷溅在自己身上还带着热气的血液,一脚踹开挡在前面濒死倒下的燕军,随手就给另一人狠狠一刀。 “终于吃不消了?”脸上带着很大一块新烧伤疤痕的王晟仔细看着城墙上一举一动,感受到城墙处出现了些许空隙冷笑着说道。在刚才激烈的厮杀,总算是发现了有一段城墙上只有零星的反击,只有抓住战机快速占领那里并守住,那这伙贼军就再也无法遏制住由大量攻城器械所承载的下一批精锐的攻城士卒所组成的冲杀之势。“跟着我冲上去!”也是该自己夺下首功建功立业了!身边这一百五十名武士都是家族的精锐,各个都是忠心耿耿的家生子。 王晟也不是怕死之人,心念间就打定了主意然后手一挥就带着这些精锐跟自己去夺下那段城墙。这么强悍的精锐力量被集中着发动猛攻,那段城墙的守军之前本就是在苦苦支撑着,虽然因为攻城塔的缘故只能从另一处登上城墙,不过那里距离防守薄弱的那段城墙也不算太远,王晟自然是有信心短时间突破到那段城墙并防守住。 他快速从井阑处飞跃而出,直接踩在城垛之上然后抡刀横砍,血泉不住喷溅而出时,他已经跃过了城垛跳跃到了城墙之上,随即猛地直冲反应过来的反军士卒然后一刀如闪电般斜砍而下,锋利的刀锋在猛力之下直接劈开了他半边身子,顿时间一股浓烈的血雨四处喷溅!王晟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杀光所有挡路的敌人这一念头。这种战机稍纵即逝难以再现,他估摸着应该是那段城墙的牙校被杀死了,导致短时间没有了指挥,然后混乱之中没有顶替又或许顶替上来的人指挥能力不够,所有那一部分城墙才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却明白一旦没有握住这个机会的话,那个缺口肯定很快就能被堵上!王晟此刻真如虎入羊群长刀所向之间接连劈翻剁倒了好几名凶悍的守军甲士,竟然骇得手拿刀斧准备聚拢过来帮助甲兵厮杀的民夫们眼神里惊恐万分,迟疑着不敢向前。王晟根本就没在意这群人的想法,开始继续往目标所在地杀去,后面跟着的那些家族亲兵同样没有在意这些杂兵的存在,继续的紧跟着王晟的身后护卫厮杀着。眼见着更多的燕军精锐跟着王晟后面通过井阑越过了城垛,一旦让他们在城头之上站稳脚跟,那么后续的燕军也将会源源不断如同决堤的洪水那般再也遏制不住,到那时燕军将先夺下城墙,随即在拿下城门,然后就像之前那般的将城门打开,城外的燕军也就都会从这个地方冲进来,届时夏阳城的老弱可没几人可以从这些杀红眼的燕军手里逃脱。 虽然王晟的攻击速度非常的快,但是这时龙炎也已发觉了不对劲,伸手招过身边的人让他传令龙石带着待命的弟兄们过来增援,随后挥手怒吼着带着身边的甲兵们跟着自己上。 人群之中,王晟奋力挥动着百炼钢刀反手就再次将一名反军精锐一刀斩首,口中大喝着:“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拿下城墙加官进爵荫庇子孙!” “弟兄们杀啊!”跟随着的亲将们闻言高声应和起来。 那是?王晟的视线中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带着十多人正在快速靠近那段城墙。竟然碰见了这伙贼军的头目?看样子今天要立两个大功了!心中暗之惊喜下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凶芒毕露的眸子中带着那种嗜血的杀意! “杀!” 龙炎也是注意到了这群燕军的领头之人,似乎之前好像也有一些印象!不过现在不重要了,浑身沾满还没干涸鲜血的龙炎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也是明白必须尽快杀光上来的所有燕军,不然这个缺口会越来越大! 随手就将挡在前面的两名燕军砍杀掉,现在等我杀掉这个领头的燕军将领,其余的燕军不过是失去了头的毒蛇也就只剩下了死亡。那家伙冷笑着看着龙炎,然后舔了舔嘴角粘上的血迹笑,随即猛地扑杀了上来,两人伴随的精锐们像是接到了命令一般几乎同时快速对杀起来!两柄钢刀狠狠地咬合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金属交鸣声。“真他妈的力大,难怪他敢起步造反!”王晟之前脸上的桀骜消失了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深的凝重!他自小就学习过完备的刀法,同时也和各种武士进行过拼杀,这么短的交手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要想杀掉这人需要很大的功夫,如果平常倒是可以和他玩玩,但是在这种战场可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必须尽快杀掉这名叛匪头目才行!龙炎倒是没有一点想评价他刀法的想法。又不是杀不掉有什么好想的?反正等会他就是死人了,自然也就用不着在死人头上浪费什么! 刚才硬接了龙炎一记重砍,他竟然感到了在手中握了十六年的刀会有种脱手的感觉,手臂就好似遭受了重逾千斤的力度撞击一般,虎口处由此被震的握不住刀了! 护卫着身侧的燕军亲将也是看得胆颤心惊,这名贼首可以说是异常的强大,几乎在他当兵这么多年之中也只是见过极少人有这般的威势,虽然不知道他们谁更甚一筹,至少都要比少将军要更强!要杀了他就必须一起上才行!不过他终究还是得考虑少将军的脸面才行,不然到时可不知是好是坏! “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伴随着王晟的命令,几名靠近他的燕军亲将挥舞着刀杀了过去。双方明晃晃的刀刃不时在碰撞中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但更多的是刀锋割裂身体的闷响,血液喷溅之中不断地有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对面的那名贼首虽然也挨了几刀,不过差不多都被重甲所阻挡住了,除了握刀的那只手不断地往下滴血之外其他的皆是小伤也不会影响着厮杀。虽然这个贼首手臂那道伤口已经影响了他的动作,但是按照王晟估计着他的身体素质还是坚持一段时间,不过现在那些增援的贼军已经来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打开缺口了! “将军!”剩下的亲将大声的喊道,想要提醒王晟敌人的增援来了。其实也用不着提醒,王晟早已看见了那一大批披甲贼军正在一名强悍的家伙带领下杀气腾腾的跑了过来,登上城墙挡在前面的些许燕军纷纷倒在了刀下,根本无法抵挡住那些贼军的增援。不过,他并不打算离开,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打开缺口! “已经攻不下来了!让王家小子撤下来!”年老的监军端坐在马背上吩咐手下侍卫去传令让攻城的部队开始撤退!既然已经拿不下来了那就犯不着再损耗掉更多的军力了,反正也只是最后试一次罢了,毕竟如果夏阳城被毁掉终究还是有很大的损耗。本打算拿下城后用白灰硫磺进行消毒,不过现在也用不着了,就让那些染病的尸体在城里腐烂着传播疾病! 凄厉的嚎叫声响彻在战场之上,那些正苦于军令严苛而苦苦支持着的燕军士卒们停止了继续进攻的脚步,牙校们厮杀了一阵后也从早上主将的许诺中清醒了,这些贼军的战斗力依旧极其顽强。突进城去那自然是极美的事情,不过要想攻破城墙那可起码还得填进去数千甚至一万左右的性命!虽说大部分的都是由那些招揽的流民去填,可那些城墙下面还有上面面目全非的东西里面也是照样混杂有精锐弟兄的残尸?一批批的燕军随即就开始了后退,但是王晟此刻却有些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听从那撤退的命令! “将军,您快撤退下去!让我们来断后!”亲将面色有些焦急地劝说王晟! “跟着我去把城墙夺下来!”王晟恼火的杀死和他冲过来的一名甲士怒骂道。 “后面的弟兄都已经撤退了!就算夺下来也没什么用?再不撤我们就成孤军了!”那名亲将心疼的看着又转瞬间又倒下几名相依为命的弟兄,也只得苦苦劝说道!无论是燕军军法还是家族的族法,丢弃主将逃命者斩首示众!王晟不离开,他们这些亲军就算跑了后面也是死,而且甚至还会连累家人!之前那么点人都没攻杀过去,现在对方增援的部队已经赶了过来,而且后续的燕军弟兄们都开始撤退了,很快人家能抽调更多的部队过来?攻下来?还真是他妈的异想天开!不过他可不敢将心里的这种想法都说出口。毕竟如果死了就死了还好,要是主将选择撤退后活了下来的话,那自己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好,撤退!”王晟哀叹了一口气就转身选择了离开!身为将帅,下定了主意那就从不会拖泥带水!只可惜留下断后的弟兄又得损失一批,这次可算是损失惨重啊! 第4章 不过心中难免煮熟的鸭子已经飞了,就算再不愿意也无可奈何。只是王晟的脸上神情却是十分不甘,心中恼怒的对突如其来的撤退军令恨得是咬牙切齿,要是再响起的迟一些这座城就要被攻破了!王晟最终只是看着身边还活着的三十多名亲兵,然后一言不发的随着撤退的燕军部队往营地跑去,心中不仅有对那监军的怒气,同样对刚才厮杀过那贼首心中也是同样的恨之入骨! “先去把伤兵都抬下去!这些投降的燕军也绑住带下去!”龙炎站在城头看着撤退下去的燕军随口吩咐道,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这些燕军伤兵也带下去救治下看他们命硬不硬了!” “燕军伤兵也一起吗?”龙石有些讶然得继续问道。 “都一起!以后也有可能会是咱们自己弟兄!”龙炎淡淡说道。这世道大部分反正同样都是为了钱、粮而当兵卖命的,拉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经历了这么些日子攻杀的夏阳城也是愈发的残破,城池内外皆是惨烈战事过后所留下的痕迹。破损的房屋到处都是,鲜血污垢同样到处可以看见。如果去观察那些厮杀最激烈的城墙内外,可以说到处都是堆叠在一起的残尸断肢,根本就数不清在里面到底死了多少人,也同样不会有人去数。在火油中燃烧着的木料和被烧焦的尸体以及其他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在风的吹动下飘散在城池内外,被人吸入口鼻时难免直教人不禁皱起眉头,不过现在主要将精力应付燕军的攻城,自然没有余力去管这种事情,而且要烧掉那些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也不是在城里可以做的事情,至少有部分的尸体已经被埋了下去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好事了! 比起刚才燕军攻城那种急迫感也不愈多让的氛围,民壮们飞快的将储备着剩余的床弩、小型投石车这种守城器具替换掉那些损毁的,军卒们一批一批的搬运着补充的箭簇、弓弩、刀枪这些兵器。其中也同样有人看见了身边的亲人死去的尸体而痛哭流涕,也有人看见了家人还活着而欣喜不已。 龙炎端坐在石台之上,等着简单的将受伤手臂包扎完毕,也就只好趁着如今攻势间隙歇息着恢复体力,等候燕军继续下一次的进攻。不过,这次燕军的攻击频率倒是有些长!竟然这么长了时间都没有集合开始再次进攻的迹象,吩咐了负责龙石做好戒备后也就不去想了,反正想多了除了浪费精力其他根本没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够了! 却说这时王晟满脸怒气的在军帐外面来回走动着,因为迟迟没有接到再次进攻的命令而心中急躁不安,随后派出亲将出去询问查探这一次领军进攻的将领,不过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再次进攻的命令!于是他也就只好去找主将想要一起去找监军讨要个说法。夏阳城加上之前小规模的攻击了几次,现在再加上后面那正式的攻击了几天,可以说城墙已经变得残破不堪,如果现在如果还有很大余力的情况就放弃进攻,那么之前的那么大的代价可就真是没有用处了!可是按照对叶夜的认知,他可不是什么容易放弃的人,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算是监军的命令自然照样不会听从,这么做自然会有这么做的理由。 “还是服从命令!”王晟思索了片刻随即转身离去,也就没有继续去找主将的想法!他也不是什么傻子,急冲冲跑过去得罪监军可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些天都是自己领军冲杀,一旦被得罪急了,他自然可以找些攻击不利贻误战机这种理由来整治自己,虽然不会斩首示众,但是降职甚至免职也不是不可能。既然监军和主将都不在意,那自己也不用去趟这摊浑水了! 那个监军自然是不打算继续在这里浪费兵力了,虽然刚才王家那小子带着亲兵攻杀上去差点就打开了一个缺口,不过差点和已经达成的区别他还是清楚的,要不是之前那一发巨石一次性击杀、击伤了那段城墙上大部分的守军,导致他们短时间陷入了防守空虚之中,后面却还是没有拿下来!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能再有的,如果真想拿下恐怕还得两三天的攻势才能耗干那些贼军的力量,或许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可惜现在就像之前所说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现在他们得抽调军力去镇压刘文斐的叛乱。至于夏阳那就让尸毒解决掉他们,不过如果现在就撤军让那些贼军将城里的尸体都拖出城烧掉,那些被丢进去的尸体可就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了。 于是在经历过最初的一阵激烈凶残的攻杀之后,刚才还杀声震天的战场竟然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之中,两只巨兽似乎已经在经过长久的厮杀能够容忍对方的存在一般。 距离铜陵不过百里的某处正上演着一场追逐战,三匹雄骏的烈马在灰尘密布的大路之上狂奔着,长长的马鬃随风飞扬着,跑起来四蹄翻腾之间像是不沾地一般,但是马背上面的骑手此刻却是满脸的惊恐神色,手中的马鞭同时丝毫没有一点怜惜的鞭打在这些骏马身上,仿佛后面跟着索命的恶鬼一般让他们吓破了胆量。每一次刺耳的啸声在身边响起时,他们就感觉自己与死神擦边而过,这样的运气还能持续多久呢?就连他们都不知道,也许是下一秒,也许他们能逃过这一劫?是的,后面追赶的那几十名骑兵正是在追杀着前面相距不远的那三名骑手。那些追赶着的武士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嗜血的笑容,披着铁甲带着头盔,冷硬而桀骜。他们追得很急同时不断地放箭,根本也不在意是否能活抓,就像是狼群在追猎着奔逃着的猎物一般,只要能找到机会就誓要咬住对方的要害然后撕碎它们! 啸声不断地在空中呼啸,前面奔逃的骑兵也敢低着头驭马而不敢有丝毫的回射,也正因为如此后面那不断射来的箭矢才会从他们的头顶掠过! “啊!”身边突然其来的惨叫紧接着是重物坠地声音就如一盘冰冷的水让还活着两人感觉身上的血都冻结了起来。这些人是过来杀人的燕军精骑,他们根本就不会留下任何的活口。这些如恶鬼般的武士突然出现在他们抢掠村庄的时候,然后肆意的屠杀着隶属的百人队,不管是跪地求饶还是奋起反抗都是一视同仁,最后都只是倒在血泊之中的一具尸体,也亏得他们几兄弟反应迅速夺马而逃才在追捕中活到了现在,不过现在随着再次死去了一名,两人心中活下去的希望也是越来越小!本打算逃到二十里之外的本队,现在却连十里的路程都还没到,只希望能碰上外出劫掠的弟兄到时才能有些许活路,不过这种希望终究是渺茫的! 追逐战仍在继续着,不过奔逃着的两骑逐渐感觉到了战马越发的跑不起来了,后面追逐的骑兵也是逐渐逼近着。这也不算稀奇的事情,后面的燕军是被挑选出来的精锐骑兵,所骑乘的战马自然不是刘文斐这种人能够拥有的,之所以能追逐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骑兵毫不怜惜身下的战马而不断鞭打着,但是后面的燕军精骑根本就不想为了追上这些几个丧家之犬般逃命的人而鞭打自己的爱马,带队追杀的牙将心想着反正能用弓箭射死自然也就不怎么着急! 现在看见前面狂奔的战马速度慢了下来,牙将的脸上带着冷笑反手从箭筒里再次抽出一只长箭然后射出。随后满意的看见一人被射穿了脖颈发出重重的坠地声。 “他妈的!来啊!”只剩下的最后一人也明白自己的马已经跑不动了,再跑下去也是像兔子一样在戏谑中被箭从后面射死,那还不如他妈的回头冲锋正面像个男人而死!他调转马头大吼着激励自己,手里握着跟随了自己几年的战刀对准了后面骑兵的牙将冲去。 有种,可惜也得死!牙将看见了对面冲过了的人,冷硬的脸上随即露出嗜血的笑容。对于这些马背上的勇士来说,宁肯正面被刀所斩杀也好比像兔子一样被射杀。 对着冲锋在前的牙将,剧烈喘息着的战马快速逼近过去,战马奔腾时的速度带着凶狠的一刀直接向着身体斩去。可是不知怎么的,战马交错而过却没有丝毫斩中实物的手感。心中还没感到惊惧之时,另一种剧疼瞬间就席卷在脑海中,随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就是,当两马交错的一瞬间,燕军的牙将伏身避过了一刀,然后手中的刀诡异的斜着,根本没有劈砍动作就靠着马的冲锋带动着刀锋前进。最后一人的脖颈带着半边身子几乎被锋利的马刀给切断,巨大的创口之下血液喷溅而出,随后那快分成两边的尸身重重的跌落在满是灰尘的路上! 黑甲牙将扫视了一下死去的尸体,沉默的像一块石头,吩咐几个手下将尸体掩埋掉,然后跟上去复命。随后他就挥了挥手,其余的燕军精骑就带着缴获的战马、兵器就飞速跟了上去,而那几个被指派去处理尸体、血迹的骑兵,这些尸体上的银钱就算是劳苦费!至于为什么要处理尸体这些痕迹,也算是为了隐蔽行踪然后可以偷袭分散的乱军小股部队,甚至还有机会寻觅战机杀掉一些叛军的头目级别存在,毕竟越迟被发现就越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很快随着牙将下达的命令,这伙骑兵很快就往主力隐藏的地方快速飞驰而去。牙将所骑的那片雄骏黑马先是打着响鼻回应着主人的意志,然后龙一般腾起,当这匹黑马四蹄从空中落地之时,数十骑随即紧跟着它奔驰在后面,向着某处地点行进! 返程的骑兵们速度极快的在遍布灰尘的道路上行进着,在精挑的战马奔驰之下距离差不多十里左右的秘密营地不多时就已经快到了,在经过那道代表着已经快要进入营地的暗哨的监视范围后,领头的牙将随即命令放缓战马的速度,这样做是为了避免暗哨的弟兄紧张发生误伤,同时也是为了验明身份做着准备。 烟尘落定,出外狩猎的大队骑兵已经归来,黑马上的牙将立马站定,然后下马向将军复命,其他的骑兵也都下马将战马牵到阴凉处休整。 此刻负责率精骑过来的谢铭辰、安虎以及其他牙将们正围坐在一起商谈着之前被活抓的那名百夫长所交代的情况真伪。 “将军下令!那些贼军正忙着劫掠,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一名牙将劝说道。 “对啊,将军!我们已经杀掉了出外劫掠的百人队,如果时时间拖得太久可就会让对方警惕起来。到那时可就根本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另一名牙将听闻后补充着说道。 “如果那人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倒是突袭的好机会!”谢铭辰语气沉稳地说道,语气中也没有任何喜悦之色! 等谢铭辰说完,围坐着的人互相扫视了一眼也就默然不语了!既然主将都不愿意继续表态,他们自然也就懒得再继续发表什么看法! “既然都不能确定情报的真假,那么风险还是很大的!现在还是先离开这里,免得被那些乱军咬住了尾巴!”安虎冷声的提议道。他本来就对谢铭辰担当主将心里有些意见,现在看到他畏首畏尾心里也是有些恼火,语气中自然有些不善地说道。 其他的几名牙将也明白两人有些矛盾,自然不会插口这种事情。 “打仗前怕狼后怕虎成不了什么气候!我观察过那片区域基本都是一马平川的地势,那些乱军想要在那种地方围困我们近千精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冲上一冲有什么好怕的,让弟兄们都做好准备,咱们去会会那些乱军!”谢铭辰只是桀骜的扫视围坐的几人说道。“安虎,你的看法呢!” “是可以去突袭一下,如果情报是真的正好可以杀杀那些乱军的锐气。如果他们想要伏击我们那也照样可以试探出这些乱军的战力!” “既然如此,那就去准备!” “是,将军!”几名骑将领命后就转身去准备出击的事宜。 回来复命的牙将随后情况向将军说明后,等得到了将军的点头示意后,也就和其他人一样转身去准备出击的事宜。 谢铭辰心里并不打算正面冲锋,这样做只是击溃掉那些乱军罢了,乱军四散奔逃之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重大斩获!本打算先以小股骑兵吸引这些乱军的注意力,只等乱军将领刚将劫掠的部队聚集而造成指挥混乱之时就发动突袭,这样既可以歼灭掉对方的有生力量,又对自己这边的威胁不会太大!不过之前斥候传来的消息只好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据斥候所说前方道路上差不多得有一两千叛军正护送着大量的货物往铜陵方向去,看样子应该是是这些乱军在护送抢夺来的财货回家呢!谢铭辰之所以改变之前的计划就因为这条路不仅仅是那些乱军要通过,自己的骑兵部队同样也要在上面奔驰着,因为这条路道路通达并不崎岖难行是可以让大股骑军快速行军的。如果选择其他的路径恐怕还得绕一个大圈才能进入另一条可供大股骑兵奔驰的路径,而且饶这么远不仅贻误战机而且暴露的风险很大,还有就是如果一战歼灭掉对方这批乱军,差不多可以解决对方将近四成左右的兵力,这样的话后面剩余的那一般兵力也就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就算他们知道了照样都得吃掉!就在谢铭辰内心天人交战之时,在那些乱军行进间很快就要经过的道路两旁山岭之上,匍匐在草丛间的安虎统率着两百军士,此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下方道路的一举一动。虽然心里对这次伏击战的成功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一想到自己这次要舍弃战马当个耗子一般躲在后面打埋伏就不免有些烦闷。唉,谁让这里就两人呢?谢铭辰需要指挥骑兵正面攻杀,那么自己也就只好带兵阻挡住溃兵的退路! “来了!”安虎暗道。敏锐的双目已经能够看见远处的人影绰绰,不一会岭道间隆隆的脚步声以及马蹄声变得愈发清晰。 安虎冷冷的看着一点点进入包围圈的这些乱军,因为是要将他们都放过去后再堵住他们的退路,所以他只是嘱咐手下的弟兄不要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警觉。不过看这些乱军浑身大包小包没有丝毫的警惕心而毫不在意的走着,心中那担忧也不是消散了大半。看起来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到来,还以为这里是他们可以继续胡作非为的场所而肆意妄为着! 那些刘文斐的乱军之前劫掠城镇可谓是收获颇多,现在正押解着一箱箱的财货往铜陵运去,哪里会认为在这片区域有谁胆敢来拔虎须,更不要说现在还没有什么影子的燕军!不过这些天攻城拔寨,所过之处守军大部都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所以现在就算是知道了燕军已经来了恐怕在心里也不过只有蔑视心理! 看样子只有用鲜血和生命才能让人知道现在谁才是燕地最强的力量!正当领命护送这一大批财货的乱军将领端坐在马上,脸上却带着阴晴不定其中还夹杂着某种愤怒的铁青色表情。看样子此刻他的内心对这护送的任务并不怎么高兴!这也是难怪的事情,刘羽斐派来的那个刘家的小崽子让老子护送这些东西时可以说极其的不尊重老子,而且那些刘家的嫡系人马现在跟着刘羽斐在城里享福,而自己这些人却要冒着高温护送着这些东西,就在这名将领心中也逐渐地开始萌发了某种无比邪恶的念头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埋伏在高处隐蔽处的斥候视线里面,当他们的队伍越过某个标志时,观察着他们的斥候对着远处的骑兵挥动了手中的令旗。 等候已久的谢铭辰见此嘴角露笑,随即拔刀开始领军冲锋!一时间岭道之中爆发出隆隆的马蹄声,黑甲的骑兵携带着无比狂暴的力量形成了一道洪流往前凶蛮的推进起来。之前他让斥候发送冲锋的信号,正是为了能在乱军处于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之时发动最致命的冲锋。 那些护卫财货的乱军突然间感到地面发出颤动,大部分的军卒都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不过小部分的精锐骑兵却脸色突变眼神里露出恐惧,这正是他们听过了无数次几乎可以融入他们血脉的声音。 “怎么回事?”那名将领转头问向身边亲兵。 “骑兵,大量的骑兵突袭!”那名满脸伤疤的积年老卒此刻失去了以往的镇定满脸惊慌的说道,现在他们队形散乱怎么可能抵抗的住近千骑兵的冲锋! “不会是咱们派来接应的弟兄?” “不,不可能,这是骑兵快速冲锋的声音!” 那名将领没有在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能看到了一箭之外的骑兵真面目,那些骑兵满脸狰狞的模样肯定不是自己的人! 当谢铭辰瞧见前面乱军之中,正有着个高大的身影被周围数十甲骑拥簇护卫着,对这人的身份心里也有了个猜测。他双眸之中精芒暴涨,随即就将家传强弓上已然上弦的箭簇对准过去,猛然发力之间弓弦被拉得发出吱嘎嘎的绷响,随即箭啸乍起,一道寒芒直向那名明显身份不一般的敌将方向袭去。 然而就在谢铭辰拉弓射箭的那一刹那,那名将领身边的亲兵也是反应极快连忙举盾挡在了他的身前。凄厉至极的箭啸声转瞬间已至,一声肝胆俱裂的响声就清晰的传到他的耳边,定睛一看,原来刚才那锋利的箭簇磕碰在蒙了铁皮的护盾之上,当即发出声清脆的声响。那人虽未伤及分毫,但当即也骇出了一身冷汗! 谢铭辰眼见一击未成,很快便又抄起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之上时,于此同时其余的骑兵也已到了弓箭的射程之中,纷纷拈弓搭箭,霎时间一轮箭簇脱弦而出呼啸着射向目标。 本来便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遭受埋伏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战斗队形,甚至还有人认为这是接应他们的自家骑兵,再加上这群骑兵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同样根本就来不及反应,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利箭骤然而至,惊慌失措的步卒们便如被镰刀收割着的稻草一般,顷刻间就被射倒了一大片,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濒死的惨嚎声一时间炸响起来。 第5章 骑兵的速度已经加速至最佳,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下继续使用弓箭效果不佳,反而马刀在这种高速之下的杀伤力更为恐怖。也正因为如此,除了之前的那一轮箭矢外,燕军骑兵就不再使用弓箭,而是兴奋而嗜血拔出锋锐的马刀准备近战厮杀。 “将军,快撤!”身边从刚才箭雨下幸存的亲兵焦急的劝说道,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老手自然明白大势已去,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只有赶紧撤退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一旦被这些燕军精骑咬住了就根本脱不了身! 那名将领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自然不会认为在被突袭的情况下自己还能有抵抗的力量,虽然一时被燕军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也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刻又厉声喝令,让那些步卒血战到底,胆敢后退格杀勿论,而自己就趁着燕军骑兵还未过来之时立刻转身飞快撤退,只希望自己以及手下久经战阵的老卒们能尽快从燕军的埋伏的区域冲杀出去,只要这些精锐没有损伤,权利、财富、美人之后照样可以拥有,至于这些连甲胄都没有的步卒死就死了,反正连厢卫都比不上的壮丁什么时候都能聚集一大堆,全死光了能有什么影响!“等老子杀出去定要带人过来杀尽这些燕军驴鸟以血前耻。” 惊觉有敌人伏击而惊骇得魂飞魄散的士卒们本就已经没有丝毫战意,现在又看见主将带着亲兵抛弃了他们往后跑去更加的慌张无措,只得下意识的往远离骑兵冲来的方向跑去。不过此处道路平坦没有障碍阻拦,在这种地方两条腿的人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燕军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就让一两千乱军溃退逃散,现在对于这些燕军骑兵来说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杀光他们,而是逃卒四散奔逃不好追击。 “小股的就不要费事了!杀掉那些精兵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谢铭辰如同炸窝的兔子一般四散奔逃的逃兵也不愿意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浪费马力,这些流民一般的散兵游勇就算杀光了也没什么用,反而杀光那些精锐才是对乱军最大的伤害。所以谢铭辰不想在这群杂兵身上浪费时间,而是挥动马刀带着骑兵追了上去,至于路途中不长眼的杂兵也只是顺手的宰掉而已! 被羽箭所杀伤或者马刀劈砍而倒地的乱军,如果当场死亡还算是不错,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受伤而倒地哀嚎着,还会在旋即而至的军骑马蹄残酷的践踏而遭受骨断筋折的无比痛苦,最后很快和那些尸体一般被后续的马蹄踩踏成一滩看不清模样的肉泥! 骤然间遭受埋伏的燕军铁骑冲杀,那名将领此刻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嘶声怪叫着催马逃命,不过仓促直接因为被拥挤在一起士卒堵住了去路,砍杀了一批挡路的兵卒后也根本没有拉开与后面燕军骑兵的距离。他不甘心自己的这条性命要被这群燕军驴鸟得到加官进爵的本钱,心念着自己以后封王拜相后尽享天下美色的愿景在今日被那个燕军驴鸟给扼杀掉,心中也是越发的痛恨。即使今天要死,老子也得将这小畜生一起拖下去!心念如此,对于他来说的那种无比熟悉因为烧杀掳掠之时所出现快感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双目看着那名领头的燕军将领几乎要喷出火一般,面色狰狞如同恶鬼杀机炽烈。突然虎吼一声转头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上了燕骑的兵锋。策马突进间,从马鞍之上提起的那把跟着自己杀人如麻的长马刀也劈斩而出,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蛮力之下竟然发出了刺耳的破风啸声,根本就不顾及谢铭辰凌空劈砍的长刀,同样的选择挥刀朝着对方的要害砍去。面对那数百燕军的围攻,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希望,既然如此那还怕什么。直接就选择了以命换命的打法,打算和这个阴了他一手的燕军同归于尽! 谢铭辰见状也是一惊,想不到对方竟然不再逃跑而是转身想和自己同归于尽,他可不想被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那临死反扑落得个阴沟里翻船的结局,立刻就选择了架刀格挡,“铛!!!”的金铁交鸣声乍起。随即跟随在后面的精锐很快同样的厮杀在了一起,那将领眼见一击不成,口中怒骂不止继续挥刀强攻上去。谢铭辰看见这狗玩意死到临头还污言秽语辱骂自己,心中也是恼火不已随即也是立刻斥喝回骂道,同时心中也是顿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可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事情。他如同被冒犯了威严一般的猛虎抡起大刀又向对方劈斩了过去,两刀凶狠的相碰之间又发出了那种金铁锋刃激烈摩擦之间发出那种令人牙酸心悸的响动。那将领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长刀好像把持不住,交手之下同样对面的那名燕军将领确实是极强的武士,自己这么些年厮杀不断同样身上也不时受伤,到了现在积年累月的暗伤终究还是比不过年轻的时候那般强壮。一声声的金戈之声连绵不绝,谢铭辰眼见着对手歇斯底里的不断抡刀劈砍,双臂乃至握刀的虎口在不断的格挡之下也开始略微有些酸痛之感,不过这种程度自己还是能够支持下去,而且经过短暂的交手过后也是越发的能感觉自己可以占据了上风! 交手过程也并不怎么跌宕起伏,短暂而激烈的厮杀之后,终极还是那名将领技不如人,最后还是被谢铭辰横刀给斩落于马下没了生息。这人治军不严自然也称不得什么名将,充其量不过是乱军中的某个不知名的牙校罢了,再加上这人之前对他不敬,谢铭辰对这人更加没什么好感,同时也是为了彻底杀死这人,谢铭辰随即直接调转马头踩踏在尸体胸膛之上!面对着几倍于他们的燕军精锐,那些跟随着反击的乱军精锐同样支撑不了多久,现在也已大部倒在了地上。 杀死了这批乱军精锐,那些四散奔逃的大股散兵游勇同样也不能放过,见了血的燕军骑兵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逃跑的乱军不过是些被猎杀的兔子可以随意的狩猎而已。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批被堵在中间而跪地哀求的乱军被杀死后,安虎带领的那批人手也就和谢铭辰的人马汇合在一起,其中安虎也立刻过来和谢铭辰交谈说道:“被包围的乱军大部分都被杀了,该补刀的补刀,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过有些趁乱从山岭小道跑了!” 谢铭辰倒也不在意,不过是跑出去些许杂兵而已,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这些乱军中有些是擅长攀登的山地民,就让他们将恐惧带给那些犯上作乱之人! “挑几箱金银分给弟兄们,然后留下一百人将剩余的财货藏在隐蔽地方,其余的所有人抓紧时间稍事休息,然后随我去会会那个乱军的二号人物!”谢铭辰神情兴奋的说道,“杀了他后咱俩可以说是扬名立万!”当真是把肥肉送到了自己的嘴巴,这么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不吞吃掉呢! 安虎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去让弟兄们开始准备!对于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来说,这批财货虽然数目还算是不错,但是对比之下终究比不过斩杀贼首刘文斐的兄弟的诱惑大!要是这批财货数量少,他们自己就直接分发给弟兄们,然后立刻休整一番然后快马加鞭赶往刘羽斐所在地,哪里还会留下一百弟兄来藏匿这些财货,这还真不如集中所有兵力砍掉对方人头后立刻回去复命来的痛快! 虽说之前刘羽斐也是以勇武好斗而闻名军中的悍将,不过直到此次跟随哥哥造反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那种拔城掠地的痛快,同时也越发的享受着手握重兵一言九鼎的权势!这些天在他的领兵之下可谓是捷报频传,形势一片大好,按这种趋势之下整个燕地要不了一年就都得成为他的地盘,到时再统领大军杀向皇宫夺了那个皇位,到时改朝换代后封王拜相甚至是那个位置自己照样可以去坐一坐,就那几个小崽子哪里能承继大统呢! “大将军,各位将军都在外面等候着您的下一步的军令!”手下亲兵快步进来跪地禀报道。 “好,现在就让他们等着好了!本大将军等会再让他们进来!”刘羽斐刚才畅想着未来攻破皇宫后的美好,现在又听到那些桀骜的将领已经变得恭敬有加起来,自然是心情不错回应道。 “诺!”亲兵恭敬的领命后就退下传达命令去了! 厮杀过后县令的府宅尸体已经被拖走了,要不是地上、墙上喷溅残留的血迹根本看不出刚才在这处豪奢宅院之中竟然发生血腥杀戮!原本应该是那个县令的内房周围皆是一队队披甲锐士矗立守卫,倒是摆足了身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的架势! 位于内宅外的空地处,起先统领兵马攻杀官署的将领刘霍跪伏在地上。本来也是杀人如麻桀骜不驯做惯了杀人舔血勾当的反军悍将,可眼下罗霍面朝地面,就算是背后冷汗直冒,大气也都不敢多喘一口。 位于跪伏在地的刘霍周围,数十名杀气腾腾,披甲执锐的精锐甲士漠视着跪着之人,反而带着一股凶蛮神情扫视着四周。 除了这几十名凶悍的甲士,自然还有着跟随刘文斐造反或者投效的诸多将校神色各异的躬立在一旁,瞧他们的身形神色,想必也是一群杀人如麻、凶残暴戾的凶徒。 其他的各部攻掠很是顺利,不过刘霍统领的部队却在围攻官署之时久攻不下,而且竟然还出现了溃退的士卒,当真是治军不严! 其他之人有些或是面露不屑的看向四周,或是满脸不耐的手握着刀柄,亦或者面露担忧的想要对着周围军校们说着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不过这些桀骜不驯之人此刻或许不怎么耐烦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表露不满神情。 直到过了一会儿,另一名武士面色恭敬的走过来让这些等候着的将校们进去,他们这才面色不一的跟在后面走着,但是跪着的刘霍没有命令却只得继续跪在那里! 这些竟然敢跟着敢造反的勾当,几乎都是些心狠手辣、生杀予夺的人物,不过他们在面对那身着重甲并桀骜的端坐着的那位男人面前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在他身侧还有一名身姿丰韵的妇人恭敬的服侍着,脸上带着惨淡的笑容但是眉宇之间却又夹杂着几分恐惧!不过在场的男人们也没在意她的意思,对他们来说这种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随时都可以抢到手根本没什么在意的,更不要说这女人还是那倒霉县令的妻子,虽然他们对女人是不是别人的妻妾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年龄限制,所以对这种死了男人的半老徐娘终究是不怎么感兴趣! 端坐着的刘羽斐狼一般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等候命令的将校们,看着他们在杀鸡骇猴之后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桀骜心中不屑的笑了笑,但是表面还是很和善的让他们坐下来。 “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整个西南部都将是我们的地盘!然后是整个燕地,最后是整个天下!本大将军向来有功赏有过罚。刘霍虽然姓刘,但是他犯了错我也一样会罚的,诸位这些天立下的功勋本将也会有赏的!”刘羽斐微笑着说道。 “谢大将军赏赐!”下面诸将闻言也是恭敬有加的说着谢恩的话,不过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就不知道这么想了! “本大将军要夜袭阳凌县,现在都下去让各部都准备。告诉他们谁第一个攻进去就谁先选战利品!”刘羽斐对于这些桀骜不驯的部下们自然是得恩威并施才行。对于这群恶狗不仅要不时用棍棒让他们认清谁才是主人,同时也还得不时得给他们喂肉,让他们知道谁对他们有着恩情! “是!大将军,我们这就去准备!”这些将校自从刘羽斐整治不服的那人,然后让他去干护送财货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后,现在基本已经认清了这里谁才是老大。反正跟着刘羽斐有以前没有的好处,这样他们也就只好选择服从了! 待这些将校领命退下之后,刘羽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轻敲着木椅扶手,而那名服侍的女子更是垂首做恭谨状,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打搅到他的思考。 “哼!”刘羽斐冷哼一声,差点吓着那妇人手脚瘫软在地,那丰腴婀娜的身子一时间更是止不住的抖偌筛糠,本来姣好的容貌因恐惧而花容失色。不过,刘羽斐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没看她就走出了门外,随时脚步声的离去这让她暂时的松了口气! 刘羽斐也是对刘霍这个族弟恨铁不成钢,心中暗骂着他的蠢笨懦弱,本想着让他拿下官署给刘家涨涨威风,可哪想这小子的手下竟然出现了溃兵。本来出现溃兵也没什么事,直接阵前斩杀就行,可成想这小子不够果断,只是让人将那些溃兵拖了下去,也亏得身边还有他们刘家的老将在附近,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让别人看扁!心中念罢,刘羽斐沉着脸俯视过去,便道:“刘霍,你知道错了吗?” “末将知罪!”刘霍也是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要不是家族老将提醒了自己一下,自己可以说这次在那些凶残嗜血的家伙眼里就沦为了软弱无力的肥羊,以后领兵作战可没什么威望! “阿霍儿你知道就好!你要明白成就霸业最终还得靠我们自家人,其余人和我们终究不是一条心的!不过后面攻进去杀光了所有人倒也有了咱们刘家的风范!”刘羽斐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是,我以后不会再让哥哥失望的!” “那就好!撤退之后由你带人杀光所有的剩下老弱,然后一把火烧掉这里!”刘羽斐毫不在意的吩咐道。“燕军的主力估摸着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得将力量聚集在一起歼灭掉来犯之敌,这里的粮食、财货都被我们收刮了一遍,现在对我们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不过那些燕军很有可能利用这里,那就只能烧光让他们无法利用!”这些年虽说这小子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了,但是终究无论是胆识还是魄力都差了一些,既然都已经走上了了造反这条路,哪里还用得着害怕谁? “是!我会带弟兄们烧光这里!”刘霍狠狠地说道。他知道刘羽斐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独立领军的时候能有更多的经验应付这种情况,心中暗之决定这次一定要将这里烧成一片白地,也好让那些不服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刘羽斐嘱托了几句后,心想着这种事情只要让家里的老将跟在后面看着,之后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而自己就继续去享受着看样子已经持续不了多久的温柔乡! 第5章 骑兵的速度已经加速至最佳,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下继续使用弓箭效果不佳,反而马刀在这种高速之下的杀伤力更为恐怖。也正因为如此,除了之前的那一轮箭矢外,燕军骑兵就不再使用弓箭,而是兴奋而嗜血拔出锋锐的马刀准备近战厮杀。 “将军,快撤!”身边从刚才箭雨下幸存的亲兵焦急的劝说道,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的老手自然明白大势已去,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只有赶紧撤退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一旦被这些燕军精骑咬住了就根本脱不了身! 那名将领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自然不会认为在被突袭的情况下自己还能有抵抗的力量,虽然一时被燕军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也很快就回过神来,立刻又厉声喝令,让那些步卒血战到底,胆敢后退格杀勿论,而自己就趁着燕军骑兵还未过来之时立刻转身飞快撤退,只希望自己以及手下久经战阵的老卒们能尽快从燕军的埋伏的区域冲杀出去,只要这些精锐没有损伤,权利、财富、美人之后照样可以拥有,至于这些连甲胄都没有的步卒死就死了,反正连厢卫都比不上的壮丁什么时候都能聚集一大堆,全死光了能有什么影响!“等老子杀出去定要带人过来杀尽这些燕军驴鸟以血前耻。” 惊觉有敌人伏击而惊骇得魂飞魄散的士卒们本就已经没有丝毫战意,现在又看见主将带着亲兵抛弃了他们往后跑去更加的慌张无措,只得下意识的往远离骑兵冲来的方向跑去。不过此处道路平坦没有障碍阻拦,在这种地方两条腿的人自然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燕军没有遇到丝毫的抵抗就让一两千乱军溃退逃散,现在对于这些燕军骑兵来说最主要的问题不是能不能杀光他们,而是逃卒四散奔逃不好追击。 “小股的就不要费事了!杀掉那些精兵才是最主要的事情!”谢铭辰如同炸窝的兔子一般四散奔逃的逃兵也不愿意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浪费马力,这些流民一般的散兵游勇就算杀光了也没什么用,反而杀光那些精锐才是对乱军最大的伤害。所以谢铭辰不想在这群杂兵身上浪费时间,而是挥动马刀带着骑兵追了上去,至于路途中不长眼的杂兵也只是顺手的宰掉而已! 被羽箭所杀伤或者马刀劈砍而倒地的乱军,如果当场死亡还算是不错,但是如果只是因为受伤而倒地哀嚎着,还会在旋即而至的军骑马蹄残酷的践踏而遭受骨断筋折的无比痛苦,最后很快和那些尸体一般被后续的马蹄踩踏成一滩看不清模样的肉泥! 骤然间遭受埋伏的燕军铁骑冲杀,那名将领此刻就像是发了疯一般嘶声怪叫着催马逃命,不过仓促直接因为被拥挤在一起士卒堵住了去路,砍杀了一批挡路的兵卒后也根本没有拉开与后面燕军骑兵的距离。他不甘心自己的这条性命要被这群燕军驴鸟得到加官进爵的本钱,心念着自己以后封王拜相后尽享天下美色的愿景在今日被那个燕军驴鸟给扼杀掉,心中也是越发的痛恨。即使今天要死,老子也得将这小畜生一起拖下去!心念如此,对于他来说的那种无比熟悉因为烧杀掳掠之时所出现快感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双目看着那名领头的燕军将领几乎要喷出火一般,面色狰狞如同恶鬼杀机炽烈。突然虎吼一声转头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上了燕骑的兵锋。策马突进间,从马鞍之上提起的那把跟着自己杀人如麻的长马刀也劈斩而出,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蛮力之下竟然发出了刺耳的破风啸声,根本就不顾及谢铭辰凌空劈砍的长刀,同样的选择挥刀朝着对方的要害砍去。面对那数百燕军的围攻,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希望,既然如此那还怕什么。直接就选择了以命换命的打法,打算和这个阴了他一手的燕军同归于尽! 谢铭辰见状也是一惊,想不到对方竟然不再逃跑而是转身想和自己同归于尽,他可不想被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那临死反扑落得个阴沟里翻船的结局,立刻就选择了架刀格挡,“铛!!!”的金铁交鸣声乍起。随即跟随在后面的精锐很快同样的厮杀在了一起,那将领眼见一击不成,口中怒骂不止继续挥刀强攻上去。谢铭辰看见这狗玩意死到临头还污言秽语辱骂自己,心中也是恼火不已随即也是立刻斥喝回骂道,同时心中也是顿感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可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事情。他如同被冒犯了威严一般的猛虎抡起大刀又向对方劈斩了过去,两刀凶狠的相碰之间又发出了那种金铁锋刃激烈摩擦之间发出那种令人牙酸心悸的响动。那将领这时已经意识到自己手中的长刀好像把持不住,交手之下同样对面的那名燕军将领确实是极强的武士,自己这么些年厮杀不断同样身上也不时受伤,到了现在积年累月的暗伤终究还是比不过年轻的时候那般强壮。一声声的金戈之声连绵不绝,谢铭辰眼见着对手歇斯底里的不断抡刀劈砍,双臂乃至握刀的虎口在不断的格挡之下也开始略微有些酸痛之感,不过这种程度自己还是能够支持下去,而且经过短暂的交手过后也是越发的能感觉自己可以占据了上风! 交手过程也并不怎么跌宕起伏,短暂而激烈的厮杀之后,终极还是那名将领技不如人,最后还是被谢铭辰横刀给斩落于马下没了生息。这人治军不严自然也称不得什么名将,充其量不过是乱军中的某个不知名的牙校罢了,再加上这人之前对他不敬,谢铭辰对这人更加没什么好感,同时也是为了彻底杀死这人,谢铭辰随即直接调转马头踩踏在尸体胸膛之上!面对着几倍于他们的燕军精锐,那些跟随着反击的乱军精锐同样支撑不了多久,现在也已大部倒在了地上。 杀死了这批乱军精锐,那些四散奔逃的大股散兵游勇同样也不能放过,见了血的燕军骑兵可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逃跑的乱军不过是些被猎杀的兔子可以随意的狩猎而已。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批被堵在中间而跪地哀求的乱军被杀死后,安虎带领的那批人手也就和谢铭辰的人马汇合在一起,其中安虎也立刻过来和谢铭辰交谈说道:“被包围的乱军大部分都被杀了,该补刀的补刀,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过有些趁乱从山岭小道跑了!” 谢铭辰倒也不在意,不过是跑出去些许杂兵而已,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情,这些乱军中有些是擅长攀登的山地民,就让他们将恐惧带给那些犯上作乱之人! “挑几箱金银分给弟兄们,然后留下一百人将剩余的财货藏在隐蔽地方,其余的所有人抓紧时间稍事休息,然后随我去会会那个乱军的二号人物!”谢铭辰神情兴奋的说道,“杀了他后咱俩可以说是扬名立万!”当真是把肥肉送到了自己的嘴巴,这么天大的功劳怎么可能不吞吃掉呢! 安虎也是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去让弟兄们开始准备!对于他们这种世家子弟来说,这批财货虽然数目还算是不错,但是对比之下终究比不过斩杀贼首刘文斐的兄弟的诱惑大!要是这批财货数量少,他们自己就直接分发给弟兄们,然后立刻休整一番然后快马加鞭赶往刘羽斐所在地,哪里还会留下一百弟兄来藏匿这些财货,这还真不如集中所有兵力砍掉对方人头后立刻回去复命来的痛快! 虽说之前刘羽斐也是以勇武好斗而闻名军中的悍将,不过直到此次跟随哥哥造反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那种拔城掠地的痛快,同时也越发的享受着手握重兵一言九鼎的权势!这些天在他的领兵之下可谓是捷报频传,形势一片大好,按这种趋势之下整个燕地要不了一年就都得成为他的地盘,到时再统领大军杀向皇宫夺了那个皇位,到时改朝换代后封王拜相甚至是那个位置自己照样可以去坐一坐,就那几个小崽子哪里能承继大统呢! “大将军,各位将军都在外面等候着您的下一步的军令!”手下亲兵快步进来跪地禀报道。 “好,现在就让他们等着好了!本大将军等会再让他们进来!”刘羽斐刚才畅想着未来攻破皇宫后的美好,现在又听到那些桀骜的将领已经变得恭敬有加起来,自然是心情不错回应道。 “诺!”亲兵恭敬的领命后就退下传达命令去了! 厮杀过后县令的府宅尸体已经被拖走了,要不是地上、墙上喷溅残留的血迹根本看不出刚才在这处豪奢宅院之中竟然发生血腥杀戮!原本应该是那个县令的内房周围皆是一队队披甲锐士矗立守卫,倒是摆足了身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的架势! 位于内宅外的空地处,起先统领兵马攻杀官署的将领刘霍跪伏在地上。本来也是杀人如麻桀骜不驯做惯了杀人舔血勾当的反军悍将,可眼下罗霍面朝地面,就算是背后冷汗直冒,大气也都不敢多喘一口。 位于跪伏在地的刘霍周围,数十名杀气腾腾,披甲执锐的精锐甲士漠视着跪着之人,反而带着一股凶蛮神情扫视着四周。 除了这几十名凶悍的甲士,自然还有着跟随刘文斐造反或者投效的诸多将校神色各异的躬立在一旁,瞧他们的身形神色,想必也是一群杀人如麻、凶残暴戾的凶徒。 其他的各部攻掠很是顺利,不过刘霍统领的部队却在围攻官署之时久攻不下,而且竟然还出现了溃退的士卒,当真是治军不严! 其他之人有些或是面露不屑的看向四周,或是满脸不耐的手握着刀柄,亦或者面露担忧的想要对着周围军校们说着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口。不过这些桀骜不驯之人此刻或许不怎么耐烦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表露不满神情。 直到过了一会儿,另一名武士面色恭敬的走过来让这些等候着的将校们进去,他们这才面色不一的跟在后面走着,但是跪着的刘霍没有命令却只得继续跪在那里! 这些竟然敢跟着敢造反的勾当,几乎都是些心狠手辣、生杀予夺的人物,不过他们在面对那身着重甲并桀骜的端坐着的那位男人面前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在他身侧还有一名身姿丰韵的妇人恭敬的服侍着,脸上带着惨淡的笑容但是眉宇之间却又夹杂着几分恐惧!不过在场的男人们也没在意她的意思,对他们来说这种女人不过是玩物罢了,随时都可以抢到手根本没什么在意的,更不要说这女人还是那倒霉县令的妻子,虽然他们对女人是不是别人的妻妾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他们还是有些年龄限制,所以对这种死了男人的半老徐娘终究是不怎么感兴趣! 端坐着的刘羽斐狼一般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等候命令的将校们,看着他们在杀鸡骇猴之后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桀骜心中不屑的笑了笑,但是表面还是很和善的让他们坐下来。 “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整个西南部都将是我们的地盘!然后是整个燕地,最后是整个天下!本大将军向来有功赏有过罚。刘霍虽然姓刘,但是他犯了错我也一样会罚的,诸位这些天立下的功勋本将也会有赏的!”刘羽斐微笑着说道。 “谢大将军赏赐!”下面诸将闻言也是恭敬有加的说着谢恩的话,不过他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就不知道这么想了! “本大将军要夜袭阳凌县,现在都下去让各部都准备。告诉他们谁第一个攻进去就谁先选战利品!”刘羽斐对于这些桀骜不驯的部下们自然是得恩威并施才行。对于这群恶狗不仅要不时用棍棒让他们认清谁才是主人,同时也还得不时得给他们喂肉,让他们知道谁对他们有着恩情! “是!大将军,我们这就去准备!”这些将校自从刘羽斐整治不服的那人,然后让他去干护送财货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后,现在基本已经认清了这里谁才是老大。反正跟着刘羽斐有以前没有的好处,这样他们也就只好选择服从了! 待这些将校领命退下之后,刘羽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手指轻敲着木椅扶手,而那名服侍的女子更是垂首做恭谨状,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打搅到他的思考。 “哼!”刘羽斐冷哼一声,差点吓着那妇人手脚瘫软在地,那丰腴婀娜的身子一时间更是止不住的抖偌筛糠,本来姣好的容貌因恐惧而花容失色。不过,刘羽斐的注意力并不在他的身上,根本就没看她就走出了门外,随时脚步声的离去这让她暂时的松了口气! 刘羽斐也是对刘霍这个族弟恨铁不成钢,心中暗骂着他的蠢笨懦弱,本想着让他拿下官署给刘家涨涨威风,可哪想这小子的手下竟然出现了溃兵。本来出现溃兵也没什么事,直接阵前斩杀就行,可成想这小子不够果断,只是让人将那些溃兵拖了下去,也亏得身边还有他们刘家的老将在附近,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让别人看扁!心中念罢,刘羽斐沉着脸俯视过去,便道:“刘霍,你知道错了吗?” “末将知罪!”刘霍也是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要不是家族老将提醒了自己一下,自己可以说这次在那些凶残嗜血的家伙眼里就沦为了软弱无力的肥羊,以后领兵作战可没什么威望! “阿霍儿你知道就好!你要明白成就霸业最终还得靠我们自家人,其余人和我们终究不是一条心的!不过后面攻进去杀光了所有人倒也有了咱们刘家的风范!”刘羽斐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 “是,我以后不会再让哥哥失望的!” “那就好!撤退之后由你带人杀光所有的剩下老弱,然后一把火烧掉这里!”刘羽斐毫不在意的吩咐道。“燕军的主力估摸着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得将力量聚集在一起歼灭掉来犯之敌,这里的粮食、财货都被我们收刮了一遍,现在对我们已经没什么作用了,不过那些燕军很有可能利用这里,那就只能烧光让他们无法利用!”这些年虽说这小子也算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了,但是终究无论是胆识还是魄力都差了一些,既然都已经走上了了造反这条路,哪里还用得着害怕谁? “是!我会带弟兄们烧光这里!”刘霍狠狠地说道。他知道刘羽斐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独立领军的时候能有更多的经验应付这种情况,心中暗之决定这次一定要将这里烧成一片白地,也好让那些不服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刘羽斐嘱托了几句后,心想着这种事情只要让家里的老将跟在后面看着,之后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挥了挥手就让他离开,而自己就继续去享受着看样子已经持续不了多久的温柔乡! 第6章 谢铭辰远远的看着已经关闭的城门默然无语,虽然这次突袭的速度极快,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抢占下城墙,最后虽然有几百名乱军被关在了外面成为铁骑肆意屠戮的猎物,但是没有拿下城门就已经代表着根本不再有机会可以能给予盘据在这里的剩余乱军重大杀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近千名骑兵奔驰所造成的响动自然有很多老卒能听出来,如果想要分散突袭不仅时间也不够了而且暴露的可能性也越大,还有就是不管是那些在伏击中逃跑的人还是其他的人都能很快就能将那场伏击战告诉出去。在这种情况下,谢铭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就只好依靠骑兵的速度优势迅速突袭拿下城门,只要他们骑兵进了城,恐怕这些乱军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心思就会溃退,不过就算他们有人想要抵抗,但是近战之下这些散兵游勇般的乱军能够和他们燕军精骑抗衡?到时不管他们躲在城内还是逃到城外空旷地带都不过是瓮中之鳖。但是现在城门没抢下来那就另当别论了,虽说这座小城比起那些大城来说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骑兵来说确实很困难,就算先不讨论能不能攻下来,就说攻下来值不值得那就得让他思索一番,虽说他们都明白对于精锐骑兵来说去攻城可不是什么好的命令,但是城里就是乱军的二号头目这种诱惑又让他们难以割舍! “将军,弟兄们已经按照命令去寻找城池的薄弱地点!”接受命令的亲兵很快就回来复命后道。 “好!让弟兄们加快制作梯子!”谢铭辰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让弟兄们先攻上一攻。毕竟乱军的头目就在城里哪有放过的道理,反正攻杀几次后就算攻不进去也能很快撤退,他倒是不认为这些乱军有胆子追出来,至于这些乱军的增援部队也没那么快过来,反正只要估摸好时间就能安然撤退也不是需要太在意! 就在城外谢铭辰命令麾下骑兵准备攻城事宜之时,城内也是同样的鸡飞狗跳!这群散兵游勇一般混杂的军队虽然暂时有着城墙的保护,但是这些人还是有很多都被吓破了胆,自然是不愿意困守在这里然后被燕军所屠戮,不过他们却忘记了在平旷的地方他们能跑得过燕军骑兵的追击?可能他们也是知道的,但是心里同样想着不是有更大的目标难道追自己这种小人物?眼下虽未被燕军攻破城郭,但市井街坊间哭嚎哀求声却是此起彼伏。之前攻略时被抢掠了一番后的还未惊魂未定的百姓再一次成为了这批凶兵砧板上的肉块,酒铺、客栈、商铺以及寻常屋舍被大量的虎狼般凶暴的军士一脚踹开,公然开始烧杀掳掠!对于这些刘羽斐麾下的军士来说,反正要逃跑还不如抢了一波再跑。在这个节骨眼上,某些心怀鬼胎的将校可不打算和那些燕军精骑硬拼消耗掉自己的兵力,他们之前早就就抢够了,现在三瓜两枣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吸引力,之所以有这么多军士出来劫掠,背后自然也有他们的鼓动。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抢掠的军士不过是杂兵而已,抛出他们去吸引燕军的注意力,那自己带着精兵不更有活下去的希望,至于那几个被吸引出来的蠢货正带着自己手下跟着一起抢掠,他们正发愁那些杂兵挡不住多少时间,这不是就有人带着精锐过来当替死鬼! “军爷饶命啊!这是小人最后的希望了,要是没了,那小的一家以后怎么活呢?小的是良民啊!” 城内某处客栈之中,一名店家掌柜死死的拉拽住由薄被所裹住的包裹,也顾不得害怕进来抢掠的兵卒手中锋锐的刀锋。被那店掌柜死死拽住包裹的军汉满脸的狰狞,立刻出声骂道:“你这老东西,老子跟燕军打仗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草民!你们这干猪狗般的东西没有血性不敢和官军打仗,倒是却以为老子命贱是?让你们孝敬点东西就跟入了你妻女一样!老猪狗,还不给老子放手!” “你这老猪狗说要养家人?老子怎么没看见呢?让他们躲起来是以为老子们都是些烧杀抢掠的土匪!还是你这老猪狗骗咱们弟兄!”从旁的一名军卒闻言骂道。 “既然你都这么幸苦了,那咱也不能不体谅你呢!给我把他拖出去,然后好好搜一下,找到人后给我全杀掉。你看那不就不用养活家人了!”领头的军卒暴戾的说道。“最后再给我将这里烧了,到时你们一家人不管死的还是活的以后都在一起了!” 其余几人听令后就转身往里面开始搜查,另外几人随手给了剧烈挣扎的掌柜几拳就将他拖了出去! “老大,里面被宰了两人,其他的就没看见了!是不是现在就点火?”那几名搜查的人很快就快步跑了出来,其中两人手中的刀上还滴着鲜血! “那就给我点火好了!” 就在客栈被点燃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正准备将那掌柜丢进去时,周围一群面目不善的甲兵却无声无息包围了过来,被围住的军士们满脸警惕的看向了他们。 “各位弟兄,你们想干什么?”领头的军士手握刀柄面露不善的说道。 “奉大将军命令,捉拿擅自胆敢离队劫掠之人,违抗者杀无赦!都给老子放下武器,不然可别怪兄弟不客气了!”骑在马上的牙将冷漠的看着被包围的违命之人,虽然很想下令杀光他们!不过还是按照大将军的命令让他们分散上城墙充当炮灰,不然现在在外面有燕军的情况下杀掉他们不仅对士气有影响,而且厮杀还会消耗掉自身的力量而便宜外面的燕军。 “现在放下武器都给老子上城墙上去,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马上的牙将见到他们还不按照他所说的行动冷声说道,随即凶戾的招子上下扫视着这群人的领头人。还真让老子再说第二遍?还真把老子当吃素的呢,以为今天不敢杀了你? “别,别,都是一家弟兄不要伤了和气,我们现在就放下兵器!”领头之人也注意到了那牙将语气中的嗜血,也是不敢再继续挑战对方的底线!至少上了城墙还可能活下来,要是现在和这些甲士对战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都把刀拿起来跟着老子上城墙上去。”牙将挥了挥手就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走。他倒是对这些人的素质还算是满意,只要这些人在城墙不死,后面就能成为自己的麾下的兵卒,而自己到时也能再往上升上一升! 那个商人像堆垃圾一般缩在了角落,虽然满怀对这些乱军的仇恨,但是他必须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要是自己也死了那谁会给家人报仇呢?现在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城外的燕军身上,自然不会有人对这种蝼蚁一般的人有什么兴趣。 很快这些杀人放火的乱军就跟着那名牙将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谁在意缩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毕竟谁会在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死是火呢,恐怕刚才杀了人也照样不会当做一回事! ”城内闹事的士卒都拿下了?下令下去,所有人胆敢后退者杀无赦!”在亲随军士的拥簇之下,刘羽斐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方正做着攻城准备的燕军骑兵,心中倒也不算太过在意,虽说已经折损了运送财货的那两千余士卒,不过那些大部分不过是群杂兵民夫而已,这次出征的主力精锐他可都是牢牢的握在手中,不然城里面心怀异心的人会服从自己的命令。事不可为之下,不说冒险杀了自己再投靠城外燕军,就算是打开城门放燕军入场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在他的精锐强悍的武力之下,无论是自己还是城门他们可没什么把握拿下,再加上他们同样面和心不和,自然没胆子在没把握的情况下联合动手,再说外面的燕军会分这种大功劳给这些背叛者?干这种事的时候自然是要和老子的亲兵厮杀,过后还能有什么实力和外面的燕军谈判! “大将军,大部分骚乱的士卒都已跟着编入咱们的亲兵之中,少部分那些不服从命令的也被当场斩杀,那几位的兵卒同样也被咱们派上了城墙!”身边的亲信听到问话后恭敬的回复道。 “这样就好!是应该敲打敲打他们!”刘羽斐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对于那几个心怀鬼胎之人自然是要杀之而后快,不过现在也只好先找由头消耗、吞并掉他们的军力来达到拔掉他们的爪牙的目的,没有了爪牙的恶狗也就没有了撕咬的作用那就只有被毫不犹豫的吃掉,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掉他们,自然不会急在这一时,至于其他有忠心的几人倒是可以培养成亲信!心念于此,刘羽斐心中也是越发的自得,看向外面的燕军骑兵也是越发的不屑,当真是有趣,以为本大将军和那个蠢货一样吗?竟然用骑兵来攻城,还真是个可笑的蠢货! 城内有四五千的士卒,除去那些流民组成的杂兵外,精锐部队起码也得有两千左右,再加上现在已经占据的城池有了防守的优势,以五千对八百可谓是优势在我,这样还怎么会输呢! 下面的谢铭辰和安虎此刻同样观察着城墙上面的敌人,那千人规模的骑兵位于后方,皆阵列在射程之外! “先登者,赏千金,封千户!” 随着安虎挥动斩马刀嘶吼一声,后方近半数骑军锐骑忽的动了,潮水一般涌动着推进,铁蹄踩踏间扬起烟尘,一道灰蒙蒙的尘雾在后面升起。率先冲锋这群骑兵竟然全部都是手持长弓的骑射手,他们娴熟的如同飞鸟般张开了双翼般飞起,随后竟如同北荒游牧蛮族的精骑那般在城前开始游射! 城下燕军骑兵这样的表现足以让城上那些精悍的老将也得赞叹几分,北荒那些蛮种和南方的民族纠葛了数不清的岁月,这种战法帝国的武士们自然都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明白是明白,但是麾下骑兵能不能做出来就是另一回事!要说那些驻守在北方边境的北镇精锐能做出这种动作那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燕地哪里能有如此骑射高超的骑兵?而且那训练指挥的骑将同样也是不同凡响! “射死他们!”不知道城墙上谁发出了这般嘶哑的吼声,射手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始和对方互射了起来。 刘羽斐倒是不畏惧下方射来的箭矢,只是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下方训练有素的骑兵暗之决定以后一定要有一只这样奔腾如龙般的精骑,对于自己这边的弓手心中却涌现出不满,除了他的亲兵精锐的硬弓仿佛托在铁臂之上毫无动摇,其他的弓手却像是要被风吹动一般不时摇晃,更何况他们用的根本就不是军用硬弓反而是劲道不强的软弓! 城上的弓手还没放箭,下面游荡的燕军精骑却先发了骑射。数百支箭带着尖啸一眨眼睛就袭到了眼前。虽然这些燕军骑兵只是骑在马背之上,没有细瞄之下就望空而射,不过真不愧是燕军精锐,数百支箭竟然只有一成左右的箭矢落在了城墙之外,其余的竟皆射入城墙之内,虽然有很一部分钉在垣墙亦或者空地,但是剩余的箭矢还是射入了肉体之中,一时间城墙之上死伤了一大片。刘文斐此刻脸色铁青,一时不察之下竟然被对方先杀伤了手下,虽说死的大部分都是些没有披甲的杂兵,但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瞬间充盈在他的胸腔之中! “给我射!”因为大部分都是软弓,于是只能继续等着燕军骑兵冲入有效射程的那一刻才发令反击。 虽然刚才燕军骑兵已经进行了骑射,本应该遭到反击,但是他们在放完箭后却并没有遭到反击,既然如此那就抓住机会继续上弦免得被当成靶子。 于是双方几乎同时射出了致命的箭矢,两道黑影在空中交错而过随即射上了空地亦或者人体。 “嗤嗤嗤嗤” 数百上千支箭矢在空中飞舞,无论是飞驰着的燕军骑兵亦或者躲在城垛之后的乱军都因为双方距离的拉近而使准头变得更好,不仅是城墙上的守卫和之前那般中箭哀嚎起来,下面奔驰着的燕骑也不断地有人中箭摔下战马或者在悲鸣中二十几匹马倒地,然后士兵在惨叫中开始落马!这些失去主人的战马继续跟着马队行进,也有落马没有被杀死或者被马蹄踩踏的士兵挣扎在地上爬了起来,而那些命不好的战马或者骑兵就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嗯!”谢铭辰骑在马上脸色淡漠好似根本不关心伤亡一般!刚才的出现的伤亡他也看见了,打仗总是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作为将领本就不应该因为这点死伤而动摇,不过看见城墙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知道对方的将领绝不是什么不通军事之人,再继续攻击下去恐怕伤亡会很大!不过虽然心里担忧,但是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尤其是不能朝令夕改下令撤退,那样对将领的威望有很大损伤! 谢铭辰到达城下后,观察了一会就明了形势:面对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军队所占据的城池,必须要一股作气不要怕伤亡杀上城墙,只有让对方手足无措心生惧意才有可能拿下这座城,不然自己的气势一泄,而对方心神稳定下来,恐怕后面就再难拿下!既然要让弟兄们来玩命,那么封赏自然得丰厚才行,而且不仅仅有那些东西进行封赏,后面先登者如果活下来之后还会得到重用! 谢铭辰所承诺的丰厚奖赏让燕军上下振奋不已,所以后面待命的弟兄都有些蠢蠢欲动渴望着开始攻城。不过还得让骑射手先削弱削弱对方的实力,然后才能让士卒开始发动攻击! “第四轮了!”谢铭辰默默数着骑射手射了几轮箭,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当第四轮箭射落在城上之时,后方等候已久的军卒们开始呐喊着开始发动冲锋!骑兵会再射一轮进行掩护然后再后撤,而那时举着攻城梯的军卒们也已到了城墙之下,开始先由养精蓄锐的一半人开始攻杀,然后再轮换由这次撤下来歇息的另一部分进攻! “给我冲上去!” “先登者,赏千金,封千户!弟兄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燕军皆是精锐,虽然此刻亢奋异常,但是也没有丢失理智!冲在前面的一队队军卒一手举着骑兵盾,另一只手提着合力提着攻城梯快速突进着,后面的刀盾兵以及弓箭手们训练有素的跟在后面负责突击和压制! 数百名凶狠的骑兵状似发疯一般开始了猛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士兵就踏着前面的人尸体前进!这种凶残着实威慑住上面的军卒,幸好有着地势限制住这些凶兽一般的骑兵的冲击之势,同时从上而下的箭矢同样压制住了他们的进攻,如果是平地上厮杀,这些乱军恐怕第一波冲击就得被杀的溃退。刘羽斐同样也是狠人,当即直接就命令亲军斩杀敢于后退之人,然后许下重赏激励麾下军卒顶住燕军的攻势!一时间双方可以说是杀得极其凶烈,不一会儿城墙内外皆是死尸遍地血浆! 在缺乏完备的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这些燕军可以说是打的极其漂亮,要不是刘羽斐麾下聚集于此的军力超过他们几倍,恐怕这段城墙已经被攻占下来了。不过战争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不管以少胜多还是以强凌弱那是你的本事,这些事情都是怪不了谁的! 尽管城墙之内刘文斐的军卒占了上风,可攻杀上来的燕军也是在拼命,凶戾的厮杀之下双方皆是死伤惨重!不过从地上的尸体来看交换比,如果这么下去这近千燕军死光也能换掉对方半数以上的人,不过看这些乱军的士气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但是事情也有例外,或许是燕军先崩溃,又或许是直到双方都没有了战意才会结束这场厮杀! 攻城的燕军终究还是退了下去,不过他们只是退到了一箭之地处重新骑上骑马进行休整掩护,而另一队的燕军精锐见状随即发动了一样凶猛的攻势! 谢铭辰已经从刚才的攻杀之中明白了这座城是拿不下来了,之所以让另一批继续进攻同样也是为了军心,如果不让待命的军士们能有去争夺那个重赏的机会,恐怕就算他们没有表露在脸上但是心中对自己的嫌隙恐怕也是会有的,那还不如让他们也去试试,只有和之前的弟兄们一样血战厮杀过后,明白了事不可为自然也就会理解撤退的命令。 残酷的战斗伴随着双方生力军的加入再次而变得越发的血腥凶戾,但是前去进攻的燕军步卒虽然凭借着凶悍善战冲杀了上去,但是因为城墙上面敌人数量远高于他们,导致了这些勇武的将士因寡不敌众而战死! 随着再一次的被击退下来,谢铭辰不打算继续将军力投入到这个看不见获胜希望的无底洞。看着聚集起来已经少了近百人的部队,他没有任何迟疑就直接挥手就开始撤退! 近百人的损失是他们要么死了,要么重伤无法骑马甚至被对方给俘获,现在能骑马跟着撤退的都已经到位了,其余没有在这里的人反正是回不来了!对于当兵吃粮的人来说,死了之后尸体被弃下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们很是漠然也很现实的也就不会去在意被那些丢下的尸体或者现在还活着的重伤员! “撤退!”安虎马刀一立,聚集着的骑兵结成防守阵势,虽然裂开一个缺口让中心的骑兵缓缓撤退,而汇聚在四周的骑兵手持马刀、弓箭警惕的看向远处负责警戒,虽然大部分心中对缩在城内的乱军敢于出城突袭不以为然,不过这些身为久经战阵的老手要是没有这样素养恐怕早就死在什么地方了!撤退的骑兵牵着失去主人的战马有条不紊的放开马蹄从北向而去,谢铭辰却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是默默的端坐在马背之上注视着眼前的城墙,随后转身策马离去。 第6章 谢铭辰远远的看着已经关闭的城门默然无语,虽然这次突袭的速度极快,但是最后还是没有抢占下城墙,最后虽然有几百名乱军被关在了外面成为铁骑肆意屠戮的猎物,但是没有拿下城门就已经代表着根本不再有机会可以能给予盘据在这里的剩余乱军重大杀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近千名骑兵奔驰所造成的响动自然有很多老卒能听出来,如果想要分散突袭不仅时间也不够了而且暴露的可能性也越大,还有就是不管是那些在伏击中逃跑的人还是其他的人都能很快就能将那场伏击战告诉出去。在这种情况下,谢铭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就只好依靠骑兵的速度优势迅速突袭拿下城门,只要他们骑兵进了城,恐怕这些乱军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心思就会溃退,不过就算他们有人想要抵抗,但是近战之下这些散兵游勇般的乱军能够和他们燕军精骑抗衡?到时不管他们躲在城内还是逃到城外空旷地带都不过是瓮中之鳖。但是现在城门没抢下来那就另当别论了,虽说这座小城比起那些大城来说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骑兵来说确实很困难,就算先不讨论能不能攻下来,就说攻下来值不值得那就得让他思索一番,虽说他们都明白对于精锐骑兵来说去攻城可不是什么好的命令,但是城里就是乱军的二号头目这种诱惑又让他们难以割舍! “将军,弟兄们已经按照命令去寻找城池的薄弱地点!”接受命令的亲兵很快就回来复命后道。 “好!让弟兄们加快制作梯子!”谢铭辰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让弟兄们先攻上一攻。毕竟乱军的头目就在城里哪有放过的道理,反正攻杀几次后就算攻不进去也能很快撤退,他倒是不认为这些乱军有胆子追出来,至于这些乱军的增援部队也没那么快过来,反正只要估摸好时间就能安然撤退也不是需要太在意! 就在城外谢铭辰命令麾下骑兵准备攻城事宜之时,城内也是同样的鸡飞狗跳!这群散兵游勇一般混杂的军队虽然暂时有着城墙的保护,但是这些人还是有很多都被吓破了胆,自然是不愿意困守在这里然后被燕军所屠戮,不过他们却忘记了在平旷的地方他们能跑得过燕军骑兵的追击?可能他们也是知道的,但是心里同样想着不是有更大的目标难道追自己这种小人物?眼下虽未被燕军攻破城郭,但市井街坊间哭嚎哀求声却是此起彼伏。之前攻略时被抢掠了一番后的还未惊魂未定的百姓再一次成为了这批凶兵砧板上的肉块,酒铺、客栈、商铺以及寻常屋舍被大量的虎狼般凶暴的军士一脚踹开,公然开始烧杀掳掠!对于这些刘羽斐麾下的军士来说,反正要逃跑还不如抢了一波再跑。在这个节骨眼上,某些心怀鬼胎的将校可不打算和那些燕军精骑硬拼消耗掉自己的兵力,他们之前早就就抢够了,现在三瓜两枣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吸引力,之所以有这么多军士出来劫掠,背后自然也有他们的鼓动。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抢掠的军士不过是杂兵而已,抛出他们去吸引燕军的注意力,那自己带着精兵不更有活下去的希望,至于那几个被吸引出来的蠢货正带着自己手下跟着一起抢掠,他们正发愁那些杂兵挡不住多少时间,这不是就有人带着精锐过来当替死鬼! “军爷饶命啊!这是小人最后的希望了,要是没了,那小的一家以后怎么活呢?小的是良民啊!” 城内某处客栈之中,一名店家掌柜死死的拉拽住由薄被所裹住的包裹,也顾不得害怕进来抢掠的兵卒手中锋锐的刀锋。被那店掌柜死死拽住包裹的军汉满脸的狰狞,立刻出声骂道:“你这老东西,老子跟燕军打仗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草民!你们这干猪狗般的东西没有血性不敢和官军打仗,倒是却以为老子命贱是?让你们孝敬点东西就跟入了你妻女一样!老猪狗,还不给老子放手!” “你这老猪狗说要养家人?老子怎么没看见呢?让他们躲起来是以为老子们都是些烧杀抢掠的土匪!还是你这老猪狗骗咱们弟兄!”从旁的一名军卒闻言骂道。 “既然你都这么幸苦了,那咱也不能不体谅你呢!给我把他拖出去,然后好好搜一下,找到人后给我全杀掉。你看那不就不用养活家人了!”领头的军卒暴戾的说道。“最后再给我将这里烧了,到时你们一家人不管死的还是活的以后都在一起了!” 其余几人听令后就转身往里面开始搜查,另外几人随手给了剧烈挣扎的掌柜几拳就将他拖了出去! “老大,里面被宰了两人,其他的就没看见了!是不是现在就点火?”那几名搜查的人很快就快步跑了出来,其中两人手中的刀上还滴着鲜血! “那就给我点火好了!” 就在客栈被点燃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正准备将那掌柜丢进去时,周围一群面目不善的甲兵却无声无息包围了过来,被围住的军士们满脸警惕的看向了他们。 “各位弟兄,你们想干什么?”领头的军士手握刀柄面露不善的说道。 “奉大将军命令,捉拿擅自胆敢离队劫掠之人,违抗者杀无赦!都给老子放下武器,不然可别怪兄弟不客气了!”骑在马上的牙将冷漠的看着被包围的违命之人,虽然很想下令杀光他们!不过还是按照大将军的命令让他们分散上城墙充当炮灰,不然现在在外面有燕军的情况下杀掉他们不仅对士气有影响,而且厮杀还会消耗掉自身的力量而便宜外面的燕军。 “现在放下武器都给老子上城墙上去,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马上的牙将见到他们还不按照他所说的行动冷声说道,随即凶戾的招子上下扫视着这群人的领头人。还真让老子再说第二遍?还真把老子当吃素的呢,以为今天不敢杀了你? “别,别,都是一家弟兄不要伤了和气,我们现在就放下兵器!”领头之人也注意到了那牙将语气中的嗜血,也是不敢再继续挑战对方的底线!至少上了城墙还可能活下来,要是现在和这些甲士对战恐怕都得死在这里! “都把刀拿起来跟着老子上城墙上去。”牙将挥了挥手就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走。他倒是对这些人的素质还算是满意,只要这些人在城墙不死,后面就能成为自己的麾下的兵卒,而自己到时也能再往上升上一升! 那个商人像堆垃圾一般缩在了角落,虽然满怀对这些乱军的仇恨,但是他必须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要是自己也死了那谁会给家人报仇呢?现在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城外的燕军身上,自然不会有人对这种蝼蚁一般的人有什么兴趣。 很快这些杀人放火的乱军就跟着那名牙将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谁在意缩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毕竟谁会在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死是火呢,恐怕刚才杀了人也照样不会当做一回事! ”城内闹事的士卒都拿下了?下令下去,所有人胆敢后退者杀无赦!”在亲随军士的拥簇之下,刘羽斐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下方正做着攻城准备的燕军骑兵,心中倒也不算太过在意,虽说已经折损了运送财货的那两千余士卒,不过那些大部分不过是群杂兵民夫而已,这次出征的主力精锐他可都是牢牢的握在手中,不然城里面心怀异心的人会服从自己的命令。事不可为之下,不说冒险杀了自己再投靠城外燕军,就算是打开城门放燕军入场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在在他的精锐强悍的武力之下,无论是自己还是城门他们可没什么把握拿下,再加上他们同样面和心不和,自然没胆子在没把握的情况下联合动手,再说外面的燕军会分这种大功劳给这些背叛者?干这种事的时候自然是要和老子的亲兵厮杀,过后还能有什么实力和外面的燕军谈判! “大将军,大部分骚乱的士卒都已跟着编入咱们的亲兵之中,少部分那些不服从命令的也被当场斩杀,那几位的兵卒同样也被咱们派上了城墙!”身边的亲信听到问话后恭敬的回复道。 “这样就好!是应该敲打敲打他们!”刘羽斐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对于那几个心怀鬼胎之人自然是要杀之而后快,不过现在也只好先找由头消耗、吞并掉他们的军力来达到拔掉他们的爪牙的目的,没有了爪牙的恶狗也就没有了撕咬的作用那就只有被毫不犹豫的吃掉,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杀掉他们,自然不会急在这一时,至于其他有忠心的几人倒是可以培养成亲信!心念于此,刘羽斐心中也是越发的自得,看向外面的燕军骑兵也是越发的不屑,当真是有趣,以为本大将军和那个蠢货一样吗?竟然用骑兵来攻城,还真是个可笑的蠢货! 城内有四五千的士卒,除去那些流民组成的杂兵外,精锐部队起码也得有两千左右,再加上现在已经占据的城池有了防守的优势,以五千对八百可谓是优势在我,这样还怎么会输呢! 下面的谢铭辰和安虎此刻同样观察着城墙上面的敌人,那千人规模的骑兵位于后方,皆阵列在射程之外! “先登者,赏千金,封千户!” 随着安虎挥动斩马刀嘶吼一声,后方近半数骑军锐骑忽的动了,潮水一般涌动着推进,铁蹄踩踏间扬起烟尘,一道灰蒙蒙的尘雾在后面升起。率先冲锋这群骑兵竟然全部都是手持长弓的骑射手,他们娴熟的如同飞鸟般张开了双翼般飞起,随后竟如同北荒游牧蛮族的精骑那般在城前开始游射! 城下燕军骑兵这样的表现足以让城上那些精悍的老将也得赞叹几分,北荒那些蛮种和南方的民族纠葛了数不清的岁月,这种战法帝国的武士们自然都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明白是明白,但是麾下骑兵能不能做出来就是另一回事!要说那些驻守在北方边境的北镇精锐能做出这种动作那倒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燕地哪里能有如此骑射高超的骑兵?而且那训练指挥的骑将同样也是不同凡响! “射死他们!”不知道城墙上谁发出了这般嘶哑的吼声,射手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始和对方互射了起来。 刘羽斐倒是不畏惧下方射来的箭矢,只是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下方训练有素的骑兵暗之决定以后一定要有一只这样奔腾如龙般的精骑,对于自己这边的弓手心中却涌现出不满,除了他的亲兵精锐的硬弓仿佛托在铁臂之上毫无动摇,其他的弓手却像是要被风吹动一般不时摇晃,更何况他们用的根本就不是军用硬弓反而是劲道不强的软弓! 城上的弓手还没放箭,下面游荡的燕军精骑却先发了骑射。数百支箭带着尖啸一眨眼睛就袭到了眼前。虽然这些燕军骑兵只是骑在马背之上,没有细瞄之下就望空而射,不过真不愧是燕军精锐,数百支箭竟然只有一成左右的箭矢落在了城墙之外,其余的竟皆射入城墙之内,虽然有很一部分钉在垣墙亦或者空地,但是剩余的箭矢还是射入了肉体之中,一时间城墙之上死伤了一大片。刘文斐此刻脸色铁青,一时不察之下竟然被对方先杀伤了手下,虽说死的大部分都是些没有披甲的杂兵,但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瞬间充盈在他的胸腔之中! “给我射!”因为大部分都是软弓,于是只能继续等着燕军骑兵冲入有效射程的那一刻才发令反击。 虽然刚才燕军骑兵已经进行了骑射,本应该遭到反击,但是他们在放完箭后却并没有遭到反击,既然如此那就抓住机会继续上弦免得被当成靶子。 于是双方几乎同时射出了致命的箭矢,两道黑影在空中交错而过随即射上了空地亦或者人体。 “嗤嗤嗤嗤” 数百上千支箭矢在空中飞舞,无论是飞驰着的燕军骑兵亦或者躲在城垛之后的乱军都因为双方距离的拉近而使准头变得更好,不仅是城墙上的守卫和之前那般中箭哀嚎起来,下面奔驰着的燕骑也不断地有人中箭摔下战马或者在悲鸣中二十几匹马倒地,然后士兵在惨叫中开始落马!这些失去主人的战马继续跟着马队行进,也有落马没有被杀死或者被马蹄踩踏的士兵挣扎在地上爬了起来,而那些命不好的战马或者骑兵就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 “嗯!”谢铭辰骑在马上脸色淡漠好似根本不关心伤亡一般!刚才的出现的伤亡他也看见了,打仗总是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作为将领本就不应该因为这点死伤而动摇,不过看见城墙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知道对方的将领绝不是什么不通军事之人,再继续攻击下去恐怕伤亡会很大!不过虽然心里担忧,但是却也不能表露出来,尤其是不能朝令夕改下令撤退,那样对将领的威望有很大损伤! 谢铭辰到达城下后,观察了一会就明了形势:面对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军队所占据的城池,必须要一股作气不要怕伤亡杀上城墙,只有让对方手足无措心生惧意才有可能拿下这座城,不然自己的气势一泄,而对方心神稳定下来,恐怕后面就再难拿下!既然要让弟兄们来玩命,那么封赏自然得丰厚才行,而且不仅仅有那些东西进行封赏,后面先登者如果活下来之后还会得到重用! 谢铭辰所承诺的丰厚奖赏让燕军上下振奋不已,所以后面待命的弟兄都有些蠢蠢欲动渴望着开始攻城。不过还得让骑射手先削弱削弱对方的实力,然后才能让士卒开始发动攻击! “第四轮了!”谢铭辰默默数着骑射手射了几轮箭,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当第四轮箭射落在城上之时,后方等候已久的军卒们开始呐喊着开始发动冲锋!骑兵会再射一轮进行掩护然后再后撤,而那时举着攻城梯的军卒们也已到了城墙之下,开始先由养精蓄锐的一半人开始攻杀,然后再轮换由这次撤下来歇息的另一部分进攻! “给我冲上去!” “先登者,赏千金,封千户!弟兄们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燕军皆是精锐,虽然此刻亢奋异常,但是也没有丢失理智!冲在前面的一队队军卒一手举着骑兵盾,另一只手提着合力提着攻城梯快速突进着,后面的刀盾兵以及弓箭手们训练有素的跟在后面负责突击和压制! 数百名凶狠的骑兵状似发疯一般开始了猛攻,,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士兵就踏着前面的人尸体前进!这种凶残着实威慑住上面的军卒,幸好有着地势限制住这些凶兽一般的骑兵的冲击之势,同时从上而下的箭矢同样压制住了他们的进攻,如果是平地上厮杀,这些乱军恐怕第一波冲击就得被杀的溃退。刘羽斐同样也是狠人,当即直接就命令亲军斩杀敢于后退之人,然后许下重赏激励麾下军卒顶住燕军的攻势!一时间双方可以说是杀得极其凶烈,不一会儿城墙内外皆是死尸遍地血浆! 在缺乏完备的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这些燕军可以说是打的极其漂亮,要不是刘羽斐麾下聚集于此的军力超过他们几倍,恐怕这段城墙已经被攻占下来了。不过战争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不管以少胜多还是以强凌弱那是你的本事,这些事情都是怪不了谁的! 尽管城墙之内刘文斐的军卒占了上风,可攻杀上来的燕军也是在拼命,凶戾的厮杀之下双方皆是死伤惨重!不过从地上的尸体来看交换比,如果这么下去这近千燕军死光也能换掉对方半数以上的人,不过看这些乱军的士气恐怕撑不到那个时候,但是事情也有例外,或许是燕军先崩溃,又或许是直到双方都没有了战意才会结束这场厮杀! 攻城的燕军终究还是退了下去,不过他们只是退到了一箭之地处重新骑上骑马进行休整掩护,而另一队的燕军精锐见状随即发动了一样凶猛的攻势! 谢铭辰已经从刚才的攻杀之中明白了这座城是拿不下来了,之所以让另一批继续进攻同样也是为了军心,如果不让待命的军士们能有去争夺那个重赏的机会,恐怕就算他们没有表露在脸上但是心中对自己的嫌隙恐怕也是会有的,那还不如让他们也去试试,只有和之前的弟兄们一样血战厮杀过后,明白了事不可为自然也就会理解撤退的命令。 残酷的战斗伴随着双方生力军的加入再次而变得越发的血腥凶戾,但是前去进攻的燕军步卒虽然凭借着凶悍善战冲杀了上去,但是因为城墙上面敌人数量远高于他们,导致了这些勇武的将士因寡不敌众而战死! 随着再一次的被击退下来,谢铭辰不打算继续将军力投入到这个看不见获胜希望的无底洞。看着聚集起来已经少了近百人的部队,他没有任何迟疑就直接挥手就开始撤退! 近百人的损失是他们要么死了,要么重伤无法骑马甚至被对方给俘获,现在能骑马跟着撤退的都已经到位了,其余没有在这里的人反正是回不来了!对于当兵吃粮的人来说,死了之后尸体被弃下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们很是漠然也很现实的也就不会去在意被那些丢下的尸体或者现在还活着的重伤员! “撤退!”安虎马刀一立,聚集着的骑兵结成防守阵势,虽然裂开一个缺口让中心的骑兵缓缓撤退,而汇聚在四周的骑兵手持马刀、弓箭警惕的看向远处负责警戒,虽然大部分心中对缩在城内的乱军敢于出城突袭不以为然,不过这些身为久经战阵的老手要是没有这样素养恐怕早就死在什么地方了!撤退的骑兵牵着失去主人的战马有条不紊的放开马蹄从北向而去,谢铭辰却关心这些事情,他只是默默的端坐在马背之上注视着眼前的城墙,随后转身策马离去。 第7章 刘羽斐同样虽然看着燕军安然离去时满脸铁青,但是他也明白光凭手中剩下的精兵以及那些吓破胆的杂兵怎么去追击,不怕别人给你杀个回马枪吗?还是得传令周围的部队尽快的聚拢合围,等到大军合拢之后,这几百燕骑终究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不过这次也不算太亏,那些燕军身上的甲胄倒也是好货,拔下来正好再扩充自己的亲兵!至于这段时间就好好整顿一下这些不怎么听话的兵卒,那些不听话的就全杀了就好了!而谢铭辰此次虽然折了近百名精骑,不过也还算是试探出这批乱军的水准,也就是因为这座城有着乱军中的二号头目,不然第一波突袭没有突入进去,他们早就撤退了,不过这样的攻击也就这次了,后面可不会再打算浪费兵力在这种攻城战的消耗之上。 而此时位于夏阳城的龙炎可谓是焦头烂额,虽说从围攻的燕军撤退之后的第一时刻,为了避免出现瘟疫这种要命的疾病,龙炎就已经组织了青壮清理城池内外的尸体,然后全部埋入城外或者堆在一起烧掉。不过就算是那么快将城池内外的尸体都给清理出去了,但是瘟疫却出乎意料的开始在城内传播起来。龙炎本以为战后的事宜主要是医治那些躺在床上哀嚎着的伤兵,不过他倒是不是太过担忧,城中的医师、郎中以及治伤的药草还算是充足。至于说会不会后面死人,那是肯定的!轻伤的基本上都能活下来,但是那些重伤的可能大部分活不下来或者活下来也不能再打仗,少部分的能活下来继续跟着打仗!就算是这样的损失对龙炎来说也能承受,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是一旦出现了瘟疫,那不仅是伤兵会出现大量死亡,而且城中的健康人员也必然会大量死亡,严重的话甚至整座城都得变为一片死地!所幸被郎中们发现的及时,那些有了症状的人都按照他们的意思全部隔离在了一个地方,但是那不断出现症状的人正在表明这种瘟疫还在继续扩大,也亏得之前燕军攻城导致百姓人人都缩在家中不敢走动,要不然恐怕还得更加猛烈。为了避免这种瘟疫的传播,所以也就只得继续按照郎中们所制定的方式派出军卒以搜查奸细的名义封锁各处街道。 “那就按先生所吩咐的去做!我会派龙石带人听从先生的吩咐,那种石灰、硫磺我已经派人去搜集了!”龙炎看着满脸焦急的医师恭敬的说道。对于这种有真本事的人,龙炎自然是会懂得礼贤下士。“无论金铢还是人手,先生尽可开口!我还会尽快从商户手中买来更多的药材,请先生放心!” “好!既然将军已经知晓,那在下先行告退!” “先生客气了,请受在下一拜!”龙炎恭敬的向这个须发老者拜上一礼,然后诚恳的送出门外,最后仔仔细细嘱咐了龙石几句话才让他们离开。 至于自己现在还得去准备和那些没离开的商人会面,看看能不能在不动声色之中从他们手中多买一些剩余的石灰、硫磺、药材之类的东西! “终究还是缺少水,不然按照先生所说将身上的衣物清洗一遍,至少瘟疫不会这么快漫延开来!”龙炎自然是知道现在大部分城内之人身上全是污垢,更不要说上阵厮杀的士卒了,恐怕汗渍血浆已经开始发臭腐烂了,这样那自然是容易得瘟疫。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虽然比起其他的地方干涸程度要轻一些,但是城中也仅仅还有些水源可以满足煮饭喝水这类事情,哪里还有多余水源可以用了洗浴这种事情。如果龙炎现在知道这次瘟疫是燕军投入进来的尸体所致,恐怕当场就得立誓以后一定要杀了他报今日之仇!不过就算知晓了这件事情,也同样没功夫思考报仇的事情,现在他心里也就只有如何降低这次瘟疫的损失! “大人,是真的要去吗?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能让我过去商谈亦或者让他们过来?”二虎有些迟疑的询问道。 “那些老家伙都是些人精,让他们过来心里很快就能明白什么事情,到时这种情况泄露出去可不是什么小事!而购买那些东西事关重大也是不可马虎,更何况如果我都染上了,那你们就更不要说!好了,到处都是我们的弟兄,二虎你们都留下来,你们之后还有任务!”龙炎只是淡然说道,没等二虎再继续劝说,就接过了递过来的缰绳快速的离去。 后面和那几个商人的交谈还算是顺利,总算是从他们仓库中买到了剩余的药材、硫磺这些玩意,同时还没有让他们起什么太大的疑心,也不愧老子还冒着危险过去商谈商谈!后面接过还滚烫的药汤饮下时,心里最后的担忧也算是最后放了下去,然后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心地进入了这些天一直休息的地方! 自从燕军围城以来,龙炎就一直待在这里,本打算在燕军撤退之后就去看敖雪她们,不过现在也是不行了,恐怕还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正当龙炎坐在桌案一边喝酒一边思念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让龙炎回过神来! “大人!那位雷小姐过来拜见,是否让她进来?”二虎恭敬地站在门外询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恐惧。 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她来干什么?“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还有再去把许老爷子送的那些茶具、茶叶什么的都拿上来款待贵客,现在我换衣服后再亲自去迎接她进来!”许老爷子送的那些茶具、茶叶都是贡品级别,龙炎可不认为自己这些武夫能够品出什么滋味,也就只有在招待王仁、鹿公几人的时候才品上一杯,不过自己喝了几次都喝不出什么意境,最后就不再去浪费这种好东西! “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办!”说完后二虎就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去。 “她想干什么?”龙炎见到二虎如此表现,随即暗之思索着她到来有何目的!“手下的人这么害怕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龙炎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倒也没将她视为威胁,毕竟她终究还是帮助过自。但就因为猜不出她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对于这样强大而神秘的人那就只能让自己对她保持着警觉! 他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女人,黑色的长袍裹着一个女人,昏暗的火光之下原本就姣美可人的脸变得越发的美艳动人。不过龙炎对她的美貌倒是没什么觊觎之心,先不说他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强抢之人,就说这女人那强大而诡异宛如神术一般的力量就足以能将冒犯之人全部碾碎!竟然隐隐越越间闻到了极淡的一股香味,想必就是她身上传出来的!她静静地看着龙炎的身影,随即微微点头毫不拘束的跟在龙炎后面迈进了漆黑的庭院之中,随即又进入了那间亮着昏暗烛光的小屋之内! 双方随后坐在彼此相隔有点远的木椅之上,平静中凛然对视着,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平静的氛围之中。 正当龙炎想要询问她到来有何意图之时,刚才奉命去拿茶具这类事物的二虎已经带人等候在外面。 “进来!”龙炎已经看见了他们,随后就让他们将那些东西都拿上来! “这些是?”雷雪莹见到摆放在面前的茶具倒是些许惊讶,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龙炎。 “是城里商户赠送过来的东西!好了,你们都退下好了!”龙炎摆了摆手让二虎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接下来看样子是要说重要的事情,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何!。 二虎闻言应了一声就招呼着他们离开。 龙炎看见雷雪莹的动作,知道她现在的心思在这些精美的茶具身上,也就放弃了刚才想要说的话,心想着等着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反正细想一下自己也没有什么要询问的东西,所以也就只是看着她泡茶而没有出声。 “香味吗?”这里虽然是干净的会客厅,而且这里可不是那种世家的豪奢之地,像什么龙涎香、紫檀香木这种物品可不会有,更不要说有自己这样一个人这里,虽然离得很远而且换了衣物不会影响她的观感。这时龙炎才发觉原来这些香味都是她弄出来的,不过对这种事倒也是不太在意,毕竟她那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办到此事不是轻而易举! “城里出现瘟疫了吗?”雷雪莹一边开始泡茶一边漫不关心的询问道。 龙炎想不到她一开口就是这种问题,下意识中想要拔刀掩盖这个秘密。 “看样子我猜对了?真是带着冬日的寒意!”她低低的笑着说道,丝毫不在意龙炎刚才表露出的瞬刹间敌意! “这场瘟疫出现的太快了!所幸有一名先生率先发现,不然再晚上几天恐怕后果难料!”龙炎也微微笑着。龙炎虽然初听到她的话语内心有了某种想法,但是稍后转念一想就改变了这种想法。这么做能对她能有什么好处?还有就是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威胁自己?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操作不好吗!不过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敏锐,就那么一瞬而过的想法她竟然都知道了? “不知效果怎么样?”雷雪莹语气闲谈一般的继续询问着那种秘密。 “不知雷小姐询问这种事情有何用意?”龙炎声音转冷,“莫不如将这个用意告诉在下?” 雷雪莹听见龙炎所说的话,倒是端坐不动,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要是我说是神指引我过来帮助你的,不知道你信吗?” 龙炎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她说出来的这句不可思议的话有和何可信度,淡淡的笑着询问道:“倒是不知阁下是否有何办法可以解此困局?人心险恶,可不要让我们陷入那种无可避免的地步!” 雷雪莹听闻他的话后并没有说什么,那娇艳的脸上只是露出淡淡微笑着看着龙炎,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龙炎语气中的森冷。 “我们是神的使者,遵从着它的命令而行。神已经选中了,那么我们就会选择效忠于谁,就如同狩猎的猎犬那般任凭驱使!神的力量自然会帮助你渡过难关!” “虽说你实力很强,但是这么说可不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想要说服我信奉你们的神这样可不够!”龙炎冷漠无比的看着她说道。这女人真把自己当傻子那般,是不是后面那种什么喝神符后刀枪不入,还有什么金光附体的这种把戏。 “用不着太过担心,明天自然会有神迹出现消除。”雷雪莹淡漠的回复,“而我,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会作为人质留在你身边,直到瘟疫消除!就像你们军武之人立下的军令状那般,拿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不知这样可否?” 伴随着雷雪莹的话语落下,龙炎瞬间就感觉到了此间屋内的温度不断下降。 “终归到底雷小姐如此也是对夏阳城有莫大好处,既然这样后面的条件自是不必!我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自是不可能干这种事情!”龙炎有些骇然的说道。龙炎也听明白了雷雪莹这么说排除那什么神,就算成功了对她根本没什么好处,相反失败了对她可是有致命危险,而她所说的就算没成功对龙炎也不过是没什么影响,这可以说相当于龙炎白赚,既然这样也根本用不着她用自己性命相抵。心中不禁感慨着这女人看着温润如玉,性格竟然这么的野。 雷雪莹闻言后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龙炎,许久不发一言,沉吟了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还请为我准备下晚上的休息之所!”雷雪莹随即低头将注意力放在了正被煮沸的茶水之上淡漠的说道,转瞬间就由那种冷艳的红梅转变成了高洁的白莲,“喝茶吗?” “啊!不必,我这种武夫也喝不出什么意境,不用浪费给我!”龙炎微微一笑后摆了摆手拒绝道,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二虎,让人收拾间客房给这位小姐居住!” “是!”二虎快步的领命而去。 龙炎也就只好坐在那里陪着这位贵客,而雷雪莹说完了那件事也没了和龙炎继续交流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的在那里煮着茶。一时间房间里面除了有些许沸水滚动声外其余的仿佛消失了一般! “那些染病的人是真的痊愈了?”龙炎一大早在吃饭时就被那几名医师报告上来的情况所惊醒,赶忙放下碗筷询问道“快快!那些先生在外面吗?快让这些先生进来!” “是的!按那些先生所说,之前隔离着那些只剩下一口气的病人现在都可以下地走动,虽然还是有些面色苍白但是脉象已经没事了!那些先生还在检查,恐怕还得确定完毕没有危险才能过来!”过来报告的二虎汇报道。 “是我着急了点!好,好,好!那还是等那些先生将情况确定好了,咱们再过去看看具体情况!”龙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急迫,如果因太过着急而扩大瘟疫的范围那可真是因小失大!“剩下的石灰派人在各处继续按照那些先生的安排行事,还有那些药材也要继续熬煮分发!” “遵命!我会将大人的命令传达过去!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二虎沉声继续询问道。 “仓库里面还有剩下的那种茶叶吗?如果有那就全部送过来,如果没有那就算了!”龙炎询问之后就继续拿起碗筷吃起饭来,“对了,那位雷小姐的饮食可不能怠慢!” “茶叶?这个得去询问一下之前的管家。雷小姐的饮食是由之前所留下的大厨所做,不会有什么怠慢之处的!”二虎的表情因为前面那个问题没有回答出来而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干脆利落的将情况说的很清晰明了。 “不错,不错,这些事越来越熟练了!”龙炎称赞着说道。二虎比起最初那种拘束好了很多,以后也是能担大任的好小子!“下去干!” “是!”二虎恭恭敬敬答道,随后退了下去。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只要瘟疫没有后,那么也就自然不用再继续封锁,这样那些安置在伤兵营中伤兵们也就能去看望。所幸城内储备的的药材数量还算充足,要不然经由这么的折腾,恐怕就算是轻伤兵都得死很多,更不要说那些重伤兵。 “还是等确定了就去看看那些弟兄们!” 第7章 刘羽斐同样虽然看着燕军安然离去时满脸铁青,但是他也明白光凭手中剩下的精兵以及那些吓破胆的杂兵怎么去追击,不怕别人给你杀个回马枪吗?还是得传令周围的部队尽快的聚拢合围,等到大军合拢之后,这几百燕骑终究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不过这次也不算太亏,那些燕军身上的甲胄倒也是好货,拔下来正好再扩充自己的亲兵!至于这段时间就好好整顿一下这些不怎么听话的兵卒,那些不听话的就全杀了就好了!而谢铭辰此次虽然折了近百名精骑,不过也还算是试探出这批乱军的水准,也就是因为这座城有着乱军中的二号头目,不然第一波突袭没有突入进去,他们早就撤退了,不过这样的攻击也就这次了,后面可不会再打算浪费兵力在这种攻城战的消耗之上。 而此时位于夏阳城的龙炎可谓是焦头烂额,虽说从围攻的燕军撤退之后的第一时刻,为了避免出现瘟疫这种要命的疾病,龙炎就已经组织了青壮清理城池内外的尸体,然后全部埋入城外或者堆在一起烧掉。不过就算是那么快将城池内外的尸体都给清理出去了,但是瘟疫却出乎意料的开始在城内传播起来。龙炎本以为战后的事宜主要是医治那些躺在床上哀嚎着的伤兵,不过他倒是不是太过担忧,城中的医师、郎中以及治伤的药草还算是充足。至于说会不会后面死人,那是肯定的!轻伤的基本上都能活下来,但是那些重伤的可能大部分活不下来或者活下来也不能再打仗,少部分的能活下来继续跟着打仗!就算是这样的损失对龙炎来说也能承受,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但是一旦出现了瘟疫,那不仅是伤兵会出现大量死亡,而且城中的健康人员也必然会大量死亡,严重的话甚至整座城都得变为一片死地!所幸被郎中们发现的及时,那些有了症状的人都按照他们的意思全部隔离在了一个地方,但是那不断出现症状的人正在表明这种瘟疫还在继续扩大,也亏得之前燕军攻城导致百姓人人都缩在家中不敢走动,要不然恐怕还得更加猛烈。为了避免这种瘟疫的传播,所以也就只得继续按照郎中们所制定的方式派出军卒以搜查奸细的名义封锁各处街道。 “那就按先生所吩咐的去做!我会派龙石带人听从先生的吩咐,那种石灰、硫磺我已经派人去搜集了!”龙炎看着满脸焦急的医师恭敬的说道。对于这种有真本事的人,龙炎自然是会懂得礼贤下士。“无论金铢还是人手,先生尽可开口!我还会尽快从商户手中买来更多的药材,请先生放心!” “好!既然将军已经知晓,那在下先行告退!” “先生客气了,请受在下一拜!”龙炎恭敬的向这个须发老者拜上一礼,然后诚恳的送出门外,最后仔仔细细嘱咐了龙石几句话才让他们离开。 至于自己现在还得去准备和那些没离开的商人会面,看看能不能在不动声色之中从他们手中多买一些剩余的石灰、硫磺、药材之类的东西! “终究还是缺少水,不然按照先生所说将身上的衣物清洗一遍,至少瘟疫不会这么快漫延开来!”龙炎自然是知道现在大部分城内之人身上全是污垢,更不要说上阵厮杀的士卒了,恐怕汗渍血浆已经开始发臭腐烂了,这样那自然是容易得瘟疫。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虽然比起其他的地方干涸程度要轻一些,但是城中也仅仅还有些水源可以满足煮饭喝水这类事情,哪里还有多余水源可以用了洗浴这种事情。如果龙炎现在知道这次瘟疫是燕军投入进来的尸体所致,恐怕当场就得立誓以后一定要杀了他报今日之仇!不过就算知晓了这件事情,也同样没功夫思考报仇的事情,现在他心里也就只有如何降低这次瘟疫的损失! “大人,是真的要去吗?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能让我过去商谈亦或者让他们过来?”二虎有些迟疑的询问道。 “那些老家伙都是些人精,让他们过来心里很快就能明白什么事情,到时这种情况泄露出去可不是什么小事!而购买那些东西事关重大也是不可马虎,更何况如果我都染上了,那你们就更不要说!好了,到处都是我们的弟兄,二虎你们都留下来,你们之后还有任务!”龙炎只是淡然说道,没等二虎再继续劝说,就接过了递过来的缰绳快速的离去。 后面和那几个商人的交谈还算是顺利,总算是从他们仓库中买到了剩余的药材、硫磺这些玩意,同时还没有让他们起什么太大的疑心,也不愧老子还冒着危险过去商谈商谈!后面接过还滚烫的药汤饮下时,心里最后的担忧也算是最后放了下去,然后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放心地进入了这些天一直休息的地方! 自从燕军围城以来,龙炎就一直待在这里,本打算在燕军撤退之后就去看敖雪她们,不过现在也是不行了,恐怕还得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正当龙炎坐在桌案一边喝酒一边思念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让龙炎回过神来! “大人!那位雷小姐过来拜见,是否让她进来?”二虎恭敬地站在门外询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恐惧。 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也不知她来干什么?“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还有再去把许老爷子送的那些茶具、茶叶什么的都拿上来款待贵客,现在我换衣服后再亲自去迎接她进来!”许老爷子送的那些茶具、茶叶都是贡品级别,龙炎可不认为自己这些武夫能够品出什么滋味,也就只有在招待王仁、鹿公几人的时候才品上一杯,不过自己喝了几次都喝不出什么意境,最后就不再去浪费这种好东西! “是,大人。末将这就去办!”说完后二虎就如释重负的转身离去。 “她想干什么?”龙炎见到二虎如此表现,随即暗之思索着她到来有何目的!“手下的人这么害怕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龙炎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倒也没将她视为威胁,毕竟她终究还是帮助过自。但就因为猜不出她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对于这样强大而神秘的人那就只能让自己对她保持着警觉! 他很快就见到了那个女人,黑色的长袍裹着一个女人,昏暗的火光之下原本就姣美可人的脸变得越发的美艳动人。不过龙炎对她的美貌倒是没什么觊觎之心,先不说他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强抢之人,就说这女人那强大而诡异宛如神术一般的力量就足以能将冒犯之人全部碾碎!竟然隐隐越越间闻到了极淡的一股香味,想必就是她身上传出来的!她静静地看着龙炎的身影,随即微微点头毫不拘束的跟在龙炎后面迈进了漆黑的庭院之中,随即又进入了那间亮着昏暗烛光的小屋之内! 双方随后坐在彼此相隔有点远的木椅之上,平静中凛然对视着,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平静的氛围之中。 正当龙炎想要询问她到来有何意图之时,刚才奉命去拿茶具这类事物的二虎已经带人等候在外面。 “进来!”龙炎已经看见了他们,随后就让他们将那些东西都拿上来! “这些是?”雷雪莹见到摆放在面前的茶具倒是些许惊讶,脸上似笑非笑的看向龙炎。 “是城里商户赠送过来的东西!好了,你们都退下好了!”龙炎摆了摆手让二虎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接下来看样子是要说重要的事情,这种事情自然还是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何!。 二虎闻言应了一声就招呼着他们离开。 龙炎看见雷雪莹的动作,知道她现在的心思在这些精美的茶具身上,也就放弃了刚才想要说的话,心想着等着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反正细想一下自己也没有什么要询问的东西,所以也就只是看着她泡茶而没有出声。 “香味吗?”这里虽然是干净的会客厅,而且这里可不是那种世家的豪奢之地,像什么龙涎香、紫檀香木这种物品可不会有,更不要说有自己这样一个人这里,虽然离得很远而且换了衣物不会影响她的观感。这时龙炎才发觉原来这些香味都是她弄出来的,不过对这种事倒也是不太在意,毕竟她那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办到此事不是轻而易举! “城里出现瘟疫了吗?”雷雪莹一边开始泡茶一边漫不关心的询问道。 龙炎想不到她一开口就是这种问题,下意识中想要拔刀掩盖这个秘密。 “看样子我猜对了?真是带着冬日的寒意!”她低低的笑着说道,丝毫不在意龙炎刚才表露出的瞬刹间敌意! “这场瘟疫出现的太快了!所幸有一名先生率先发现,不然再晚上几天恐怕后果难料!”龙炎也微微笑着。龙炎虽然初听到她的话语内心有了某种想法,但是稍后转念一想就改变了这种想法。这么做能对她能有什么好处?还有就是为什么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威胁自己?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操作不好吗!不过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敏锐,就那么一瞬而过的想法她竟然都知道了? “不知效果怎么样?”雷雪莹语气闲谈一般的继续询问着那种秘密。 “不知雷小姐询问这种事情有何用意?”龙炎声音转冷,“莫不如将这个用意告诉在下?” 雷雪莹听见龙炎所说的话,倒是端坐不动,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要是我说是神指引我过来帮助你的,不知道你信吗?” 龙炎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她说出来的这句不可思议的话有和何可信度,淡淡的笑着询问道:“倒是不知阁下是否有何办法可以解此困局?人心险恶,可不要让我们陷入那种无可避免的地步!” 雷雪莹听闻他的话后并没有说什么,那娇艳的脸上只是露出淡淡微笑着看着龙炎,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龙炎语气中的森冷。 “我们是神的使者,遵从着它的命令而行。神已经选中了,那么我们就会选择效忠于谁,就如同狩猎的猎犬那般任凭驱使!神的力量自然会帮助你渡过难关!” “虽说你实力很强,但是这么说可不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想要说服我信奉你们的神这样可不够!”龙炎冷漠无比的看着她说道。这女人真把自己当傻子那般,是不是后面那种什么喝神符后刀枪不入,还有什么金光附体的这种把戏。 “用不着太过担心,明天自然会有神迹出现消除。”雷雪莹淡漠的回复,“而我,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会作为人质留在你身边,直到瘟疫消除!就像你们军武之人立下的军令状那般,拿走我的头颅也是可以的!不知这样可否?” 伴随着雷雪莹的话语落下,龙炎瞬间就感觉到了此间屋内的温度不断下降。 “终归到底雷小姐如此也是对夏阳城有莫大好处,既然这样后面的条件自是不必!我也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自是不可能干这种事情!”龙炎有些骇然的说道。龙炎也听明白了雷雪莹这么说排除那什么神,就算成功了对她根本没什么好处,相反失败了对她可是有致命危险,而她所说的就算没成功对龙炎也不过是没什么影响,这可以说相当于龙炎白赚,既然这样也根本用不着她用自己性命相抵。心中不禁感慨着这女人看着温润如玉,性格竟然这么的野。 雷雪莹闻言后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龙炎,许久不发一言,沉吟了良久后才点了点头。 “还请为我准备下晚上的休息之所!”雷雪莹随即低头将注意力放在了正被煮沸的茶水之上淡漠的说道,转瞬间就由那种冷艳的红梅转变成了高洁的白莲,“喝茶吗?” “啊!不必,我这种武夫也喝不出什么意境,不用浪费给我!”龙炎微微一笑后摆了摆手拒绝道,然后起身往门口走去,“二虎,让人收拾间客房给这位小姐居住!” “是!”二虎快步的领命而去。 龙炎也就只好坐在那里陪着这位贵客,而雷雪莹说完了那件事也没了和龙炎继续交流的想法,只是一门心思的在那里煮着茶。一时间房间里面除了有些许沸水滚动声外其余的仿佛消失了一般! “那些染病的人是真的痊愈了?”龙炎一大早在吃饭时就被那几名医师报告上来的情况所惊醒,赶忙放下碗筷询问道“快快!那些先生在外面吗?快让这些先生进来!” “是的!按那些先生所说,之前隔离着那些只剩下一口气的病人现在都可以下地走动,虽然还是有些面色苍白但是脉象已经没事了!那些先生还在检查,恐怕还得确定完毕没有危险才能过来!”过来报告的二虎汇报道。 “是我着急了点!好,好,好!那还是等那些先生将情况确定好了,咱们再过去看看具体情况!”龙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急迫,如果因太过着急而扩大瘟疫的范围那可真是因小失大!“剩下的石灰派人在各处继续按照那些先生的安排行事,还有那些药材也要继续熬煮分发!” “遵命!我会将大人的命令传达过去!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二虎沉声继续询问道。 “仓库里面还有剩下的那种茶叶吗?如果有那就全部送过来,如果没有那就算了!”龙炎询问之后就继续拿起碗筷吃起饭来,“对了,那位雷小姐的饮食可不能怠慢!” “茶叶?这个得去询问一下之前的管家。雷小姐的饮食是由之前所留下的大厨所做,不会有什么怠慢之处的!”二虎的表情因为前面那个问题没有回答出来而有些局促不安,但还是干脆利落的将情况说的很清晰明了。 “不错,不错,这些事越来越熟练了!”龙炎称赞着说道。二虎比起最初那种拘束好了很多,以后也是能担大任的好小子!“下去干!” “是!”二虎恭恭敬敬答道,随后退了下去。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只要瘟疫没有后,那么也就自然不用再继续封锁,这样那些安置在伤兵营中伤兵们也就能去看望。所幸城内储备的的药材数量还算充足,要不然经由这么的折腾,恐怕就算是轻伤兵都得死很多,更不要说那些重伤兵。 “还是等确定了就去看看那些弟兄们!” 第8章 龙炎、熊武这几人可是说是掌控夏阳城的之人在医官的带领下在伤兵兵舍里缓缓踱步而过。这里是所设置的其中一个位于夏阳西南角处空置兵舍,和其他城内的兵舍相比也算是不错,不过采光和气流依然不怎么理想,联排的土坑上铺着稻草和薄被,伤兵们并排躺着,虽然他们还在不时的呻吟外加上脸上带着苍白憔悴神色,再加上整个兵舍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混杂着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之前的那几座兵舍里的伤兵也差不多! 龙炎扫视着每一张不同表情的脸,只是默然无语的看着,这些都是那些重伤员坚持不住死亡之后才留下的伤兵。自从燕军围城这些天,龙炎可以说是消瘦了下来,日以继夜的厮杀戒备之中使得龙炎的双颊凹陷了下去,双眼之上带着难以掩饰的乌青。 好在最初的困难时刻已经挨过去了,之后就是恢复实力的时候,然后开始征伐四方扩充实力,直至被剿灭或者夺取天下! 不过后续的抚恤、奖赏、修复城墙、安抚百姓这些事情好在鹿公三人处置得干净利落,不然靠自己和熊武几人那浅薄的见识,就不要奢望维持表面的安静,甚至城内百姓发生内乱也说不定,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龙炎对此还是有自知之明!至于白良辰那小子,这次燕军围城战可以说凭借强悍与指挥能力也是战功赫赫,不愧有着那样的傲气,以后同样是一员悍将,而龙石、二虎、石铁两兄弟以及很多的强悍武士也是崭露头角,以后成为将校也不是什么问题!这些小子们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始招募壮丁,然后操练大军以备日后和敌军精锐野战厮杀。不过因为全军刚和燕军血战厮杀,自然是不可过于操之过急。因为士卒疲惫自然不会现在就开始操练 ,但是现在就开始招募青壮补充兵力倒也是有必要的。至于人选就让熊武为主,白良辰、龙石在旁协助,而王彦龙就带着石铁那些小子驻守城墙以及维持城内治安这种事情就好了!至于战时的话,那就有战时的任命,现在这样做并不冲突。 这种任命已经确定好了,在看望完伤兵之后,各人就开始分散开去各司其职,而龙炎等会还得拿着那种贡茶去感谢雷雪莹这次的出手相助后,然后再去看望许久未见的敖雪三人。 毕竟半个燕地差不多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灾荒,大量无生计寻觅的流民就像龙炎之前那般四处迁移寻找食物,其中虽有很多的青壮被燕军吸收进去补充军力,但是同样还有很多衣食无依、妻离子散的流民深怀着仇恨游荡着渴望报复! 自从燕军大规模围攻夏阳城撤退之后,依夏阳为中心的流民们像是嗅见了腐尸的鬣狗那般迅速的围拢了过来。因为看见龙炎占据夏阳城的军力强劲再加上刚颁发的有关募兵、赈灾的政策来厚待招抚这些流散逃亡的民众,这些不管是打着什么主意过来的流民在吃了城外熬煮的肉粥之后自然对龙炎交口称赞,以至于招募军士时,踊跃投伍从戎者,短短两三日竟达到了五六千人。就算说龙炎心狠也行,说是冷血也行!终究还是亏得这些大部分的青壮都是孤身一人,不然这数千人带来的孤寡对于粮食的消耗太大了,到那时无论是让他们饿死还是放粮给他们就是个两难选择!恐怕现在流民中的老弱差不多都没了? 被招募的新军士卒当中,除了家小尽亡的落拓光棍,便是兄弟互相携持着过来,所以或是为当兵吃粮投身军中求个出身,或是去开垦耕种积蓄粮仓,这些人都很合适。虽说粮库里面的粮食还有两月左右的用度,但是终究是无根之水,而且府库之中的兵甲经过这次的厮杀损耗了很是严重,虽说后面从战场上回收了很多,但是其中的甲胄多是破旧或是肮脏……新选练编制的士卒自是不可使用这种此等戎装,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尽数装备齐全。何止是挖矿打铁冶炼铁料,还有需要匠人编织甲胄、培育战马、打造兵器这一应的军备皆需要解决,如今虽然有鹿公三人大致建立起了基本的行政体系,但还需要细化布置,而且募兵练兵、修缮加固破损的城郭、寻找粮秣物资的商道,还有军队的奖赏惩处、粮饷、补给……无论那一项要想解决都不是很容易的,虽说这些支出都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持,但是光有钱可根本不行,就拿制作甲胄的匠人来说,现在这时候去哪里找?而且现在燕地大部都无法种植粮食,要想得到粮秣可得靠抢,至于靠粮商贩卖那根本就是没影的事,现在自然用不着去考虑这个的可能性!现在的收支随着军力的扩充下,虽说金铢的消耗不算太多,但是粮秣的消耗愈发巨大,毕竟现在这时候可以少发金铢,但是却不能让军队百姓没有吃的。 就算有了夏阳这块地方,但是现在这时节可收取不了什么收益,毕竟不能去压榨搜刮治下百姓,反而还得想办法让他们能有活下去的最低限度的粮食!就眼下而言,要想支撑起一支庞大足以征伐天下的军队,最快也是最必要的能获取到资源的渠道,就是不断地对外发动战争掠夺这些资源。然而现在却不是枉自行动的时候,毕竟现在可以作战的军队训练不足不可堪战,如果要想这么干恐怕还得两个月左右等新募之军有了战斗力才行。不过虽然这些新募新兵没有经历过战阵磨砺,但是已经可堪一战的勇壮还是可以挑选出来后编入在牙将的麾下去扫荡周边譬如像作恶多端的山寨、还有某些豪强,既能锻炼兵卒的战力,又能从哪里抢掠到粮食、草料这类现在紧缺的物资。至于其余部众趁着这段没战之时,可以继续在各部将校的督促下进行战技、力气、阵列的操练事宜,其他如军纪军法同样也是决计怠慢不得。 如今夏阳城南,为了安顿这些新募兵马虽然还在不断地搭建着简陋的寨棚,不过相比起现在还在不断增多的新兵还是显得不够,所以大部分的军汉仍是席地而坐在地上,现在还仍有近千人排成几列稀稀拉拉的队列,慢腾腾的挪着脚步脸上或喜或悲的前行,等着接受派遣的属吏询问姓名、籍贯、家中老小人口,有什么特长之类信息好进行登基造册! 乱世之时人命如草芥,这些青壮已经忍饥挨饿了不小的一段时间,各个都是衣衫褴褛满脸的苦楚,这时节来投身行伍以后过着打仗厮杀的勾当,要安抚这些饥肠辘辘过来投军的人什么都比不过提供能吃饱的粥饼! 这些征兵的寨棚周围都设立了施粥点,眼见着随着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饭食的香味,排着队的人都有点等不及,不由的吞咽着口水,还时不时的推搡催促起前面的人快点登记,这些已经很久没有吃饱的流民们都想要尽快的完成登记后然后好饱餐一顿。不过他们虽然叫嚷推搡可没有谁敢打架闹事,因为附近龙炎早就派遣了兵马来回巡视,虽然那些士卒不会驱赶惩罚这些打架之人,但是之后这些打架的人就得被赶到后面继续排队。而一些已经吃饱了坐在地上休息的人手,也不时的被将官大呼小叫之下命令这些新兵帮手打水砍柴。伙夫不时的从那些汤锅之中舀出一桶桶的热汤,然后让等候在一旁进行帮衬的新兵将这些热汤都搬去施粥点。虽然这些汤里并没有多少肉食,但这时节能从里面尝到肉味就很不错了,里面再加上野菜、白米熬煮佐盐,对于这些缺衣少食的流民来说喝上一碗也是一件极好享受。 虽然那些用来熬煮浓粥的材料,也大半多是由陈年的碎米外加粗粮所制,好歹热腾腾的喝下可以饱腹活命的米粥。而且这些米粥还是觉得喝不饱的话,同样旁边也有拿粗粮做的面饼可以充饥,虽然这些量可能并不能让他们有吃撑的感觉,但是七八分饱还是有的,对于这些很久没吃上饱饭的人来说他们还是很满足的。 毕竟现在粮库中的粮食短时间不仅得不到补充,而且还要不断地喂养着这么多人,眼下军队的粮食支出便已需要精打细算起来,不仅如此找到另外的粮食来源也是必须要放在首位。 也不知这些外来的流民知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地方?龙炎站在高处看着下面聚集在征兵处的流民们暗之想道。这些流民来自四面八方,应该会有些消息可以参考参考,看样子还得去问问才行! 这些流民可以说是鱼龙混杂,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以往老实巴交不敢反抗的庄稼汉,不过也有那种吃软怕硬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而且恐怕那种杀人越货的强盗也不在少数。现在这些小部分的家伙可谓是臭味相投,现在里面自然有人冒着法子在挑事找乐子。 这些家伙排成队列等候发放伙食见到前面的人领上了食物然后急冲冲的跑到了一边大口吃了起来,不由得觉得急躁起来,唯恐落在后面自己比别人少吃几口甚至是没了,心想着那更不得少拿一张饼、一份汤,便开始在后面鼓噪着想要插队推搡起来,甚至让已经领取食物的手下将吃的给自己!随着这些不安分的家伙闹将起来,一时间排着的队伍不免开始鼓噪谩骂,甚至互相想要抡起拳头打斗。好在负责警戒的老兵已经有了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赶忙上去厉声呵斥,这才维持住了秩序,也就没让这里的骚乱进一步扩大到另外几处。 不过还是有些家伙趁着混乱开始寻找着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正蹲坐在地上正在吃饭的老实新兵想要抢夺,那些老实巴交的新兵本来饭食被夺后怒气冲冲想要站起身理论,不过大部分的人看见对方身强体壮而且满脸凶恶,也就连话都不敢说然后满脸颓废的坐了下去。有些汉子倒是敢于起身理论,不过却遭到对方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同样也看见了四周围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转头离去,而这些臭味相投之人在哄然嘲讽声中分享着战利品。 “怎么样?这批弟兄!”龙炎忽的开口转向旁边的熊武几人问道。 “里面倒是有一些能打能战见过血的家伙,看样子要么是逃兵、匪寇或者是燕军暗子,其他的大部分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流民!”熊武随即回复道,不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点轻蔑。“那些看起来凶恶好战干过玩命勾当的就让我管教,差不离没多久就能形成战力,至于那干怂货要想成军倒是要费点事情!” “嗯,嗯!那干驴鸟被人欺负到头上都没胆量反抗,要想让他们上战场厮杀恐怕得费很大力气才行!”龙石看向那些老实巴交的新兵很是轻蔑的说道。 “那就带着去掏几个窝就好了!”龙炎接着开口,随即问道“良辰,你有什么看法?” “是!我认为这些庄稼汉出身得流民以往本就遵纪守法畏惧上官,现在又时逢遭灾,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所以自然会选择息事宁人不愿起争端,而且对于军法相比起桀骜之人也更能遵从!”白良辰听到龙炎让自己说不由愣怔了一下。毕竟自己也就守城时立了些许功劳罢了,比起跟在龙炎身边的熊武、王彦龙、龙石有资格的五六人,自己虽说是被王仁举荐过来的,但是说实话在龙炎面前确实是比不上这些老资格。之前被委任练兵就已经有很多人看不惯自己,虽说后面守城时候立了功劳让自己有了些许底气,使得议论自己的人少了一些。不过自己也明白在龙炎麾下自己还不是什么显眼之人,毕竟要想成为一名青史留名的名将路还是得走很远才行。虽说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清晰明了的说了出来。 “不错,说的好!之前的那些流民弟兄现在各个还不是上了战场嗷嗷叫的悍勇武士!我说的对!”龙炎扫视着跟在后面的龙石、山子和石铁这几个小子询问道。龙石、山子这几个小子以前也是老实巴交,后面跟着自己突袭了几个山寨后也是勇猛剽悍,更不要说现在了!而刘拔以及石铁两兄弟这些从那村落里解救出来的村民,之前刚开始的时候各个畏畏缩缩的,后面跟着自己一路厮杀直到现在,这些小子一样变得和龙石那些小子勇猛异常,相信下面这些新兵里面一样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悍勇武士,照样可以成为勇猛强横的旅帅牙校,甚至以后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些闲散无赖、逃兵、流寇,反正也不在意,只要他们敢打敢冲、亡命搏杀就可以,反正进了军队就得再受军法辖制,到时他们自然也就根本闹不出什么乱子。 龙石几人闻言连连点头,纷纷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们之前和下面的那些老实巴交的新兵也差不了多少,后面经历过手下有了足够的人命才变得现在这般强悍锐勇。 “好了,你们这些小子过些就带着这些训练的新兵去掏窝,到时可得给老子打得漂亮些!”龙炎哈哈笑着说道。这些小规模的战斗自然也就用不着自己以及熊武、王彦龙继续领着去做,让龙石、石铁这些小子像自己那般领着手下混杂着新兵的部队去干就好了! “放心,老大!”龙石很有信心的回应道,其他的那些小子同样满脸斗志的跟着回应着。 “嗯嗯!不错,不错!走,快到中午了,那就去一起吃饭!毕竟咱们弟兄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在一起吃饭了!”龙炎也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反正快到饭点也该吃饭了,想着之后一段时间,各人都得忙于各自的事情恐怕很久不能和以前那般坐在一起吃饭了,趁着现在这功夫聚在一起也不错! 看样子得加快探查周围可以剿灭的势力的脚步了,免得到时候都不够这些小子分的。 第8章 龙炎、熊武这几人可是说是掌控夏阳城的之人在医官的带领下在伤兵兵舍里缓缓踱步而过。这里是所设置的其中一个位于夏阳西南角处空置兵舍,和其他城内的兵舍相比也算是不错,不过采光和气流依然不怎么理想,联排的土坑上铺着稻草和薄被,伤兵们并排躺着,虽然他们还在不时的呻吟外加上脸上带着苍白憔悴神色,再加上整个兵舍中弥漫着各种气味混杂着的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过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之前的那几座兵舍里的伤兵也差不多! 龙炎扫视着每一张不同表情的脸,只是默然无语的看着,这些都是那些重伤员坚持不住死亡之后才留下的伤兵。自从燕军围城这些天,龙炎可以说是消瘦了下来,日以继夜的厮杀戒备之中使得龙炎的双颊凹陷了下去,双眼之上带着难以掩饰的乌青。 好在最初的困难时刻已经挨过去了,之后就是恢复实力的时候,然后开始征伐四方扩充实力,直至被剿灭或者夺取天下! 不过后续的抚恤、奖赏、修复城墙、安抚百姓这些事情好在鹿公三人处置得干净利落,不然靠自己和熊武几人那浅薄的见识,就不要奢望维持表面的安静,甚至城内百姓发生内乱也说不定,反正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龙炎对此还是有自知之明!至于白良辰那小子,这次燕军围城战可以说凭借强悍与指挥能力也是战功赫赫,不愧有着那样的傲气,以后同样是一员悍将,而龙石、二虎、石铁两兄弟以及很多的强悍武士也是崭露头角,以后成为将校也不是什么问题!这些小子们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始招募壮丁,然后操练大军以备日后和敌军精锐野战厮杀。不过因为全军刚和燕军血战厮杀,自然是不可过于操之过急。因为士卒疲惫自然不会现在就开始操练 ,但是现在就开始招募青壮补充兵力倒也是有必要的。至于人选就让熊武为主,白良辰、龙石在旁协助,而王彦龙就带着石铁那些小子驻守城墙以及维持城内治安这种事情就好了!至于战时的话,那就有战时的任命,现在这样做并不冲突。 这种任命已经确定好了,在看望完伤兵之后,各人就开始分散开去各司其职,而龙炎等会还得拿着那种贡茶去感谢雷雪莹这次的出手相助后,然后再去看望许久未见的敖雪三人。 毕竟半个燕地差不多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灾荒,大量无生计寻觅的流民就像龙炎之前那般四处迁移寻找食物,其中虽有很多的青壮被燕军吸收进去补充军力,但是同样还有很多衣食无依、妻离子散的流民深怀着仇恨游荡着渴望报复! 自从燕军大规模围攻夏阳城撤退之后,依夏阳为中心的流民们像是嗅见了腐尸的鬣狗那般迅速的围拢了过来。因为看见龙炎占据夏阳城的军力强劲再加上刚颁发的有关募兵、赈灾的政策来厚待招抚这些流散逃亡的民众,这些不管是打着什么主意过来的流民在吃了城外熬煮的肉粥之后自然对龙炎交口称赞,以至于招募军士时,踊跃投伍从戎者,短短两三日竟达到了五六千人。就算说龙炎心狠也行,说是冷血也行!终究还是亏得这些大部分的青壮都是孤身一人,不然这数千人带来的孤寡对于粮食的消耗太大了,到那时无论是让他们饿死还是放粮给他们就是个两难选择!恐怕现在流民中的老弱差不多都没了? 被招募的新军士卒当中,除了家小尽亡的落拓光棍,便是兄弟互相携持着过来,所以或是为当兵吃粮投身军中求个出身,或是去开垦耕种积蓄粮仓,这些人都很合适。虽说粮库里面的粮食还有两月左右的用度,但是终究是无根之水,而且府库之中的兵甲经过这次的厮杀损耗了很是严重,虽说后面从战场上回收了很多,但是其中的甲胄多是破旧或是肮脏……新选练编制的士卒自是不可使用这种此等戎装,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尽数装备齐全。何止是挖矿打铁冶炼铁料,还有需要匠人编织甲胄、培育战马、打造兵器这一应的军备皆需要解决,如今虽然有鹿公三人大致建立起了基本的行政体系,但还需要细化布置,而且募兵练兵、修缮加固破损的城郭、寻找粮秣物资的商道,还有军队的奖赏惩处、粮饷、补给……无论那一项要想解决都不是很容易的,虽说这些支出都需要大量的钱来支持,但是光有钱可根本不行,就拿制作甲胄的匠人来说,现在这时候去哪里找?而且现在燕地大部都无法种植粮食,要想得到粮秣可得靠抢,至于靠粮商贩卖那根本就是没影的事,现在自然用不着去考虑这个的可能性!现在的收支随着军力的扩充下,虽说金铢的消耗不算太多,但是粮秣的消耗愈发巨大,毕竟现在这时候可以少发金铢,但是却不能让军队百姓没有吃的。 就算有了夏阳这块地方,但是现在这时节可收取不了什么收益,毕竟不能去压榨搜刮治下百姓,反而还得想办法让他们能有活下去的最低限度的粮食!就眼下而言,要想支撑起一支庞大足以征伐天下的军队,最快也是最必要的能获取到资源的渠道,就是不断地对外发动战争掠夺这些资源。然而现在却不是枉自行动的时候,毕竟现在可以作战的军队训练不足不可堪战,如果要想这么干恐怕还得两个月左右等新募之军有了战斗力才行。不过虽然这些新募新兵没有经历过战阵磨砺,但是已经可堪一战的勇壮还是可以挑选出来后编入在牙将的麾下去扫荡周边譬如像作恶多端的山寨、还有某些豪强,既能锻炼兵卒的战力,又能从哪里抢掠到粮食、草料这类现在紧缺的物资。至于其余部众趁着这段没战之时,可以继续在各部将校的督促下进行战技、力气、阵列的操练事宜,其他如军纪军法同样也是决计怠慢不得。 如今夏阳城南,为了安顿这些新募兵马虽然还在不断地搭建着简陋的寨棚,不过相比起现在还在不断增多的新兵还是显得不够,所以大部分的军汉仍是席地而坐在地上,现在还仍有近千人排成几列稀稀拉拉的队列,慢腾腾的挪着脚步脸上或喜或悲的前行,等着接受派遣的属吏询问姓名、籍贯、家中老小人口,有什么特长之类信息好进行登基造册! 乱世之时人命如草芥,这些青壮已经忍饥挨饿了不小的一段时间,各个都是衣衫褴褛满脸的苦楚,这时节来投身行伍以后过着打仗厮杀的勾当,要安抚这些饥肠辘辘过来投军的人什么都比不过提供能吃饱的粥饼! 这些征兵的寨棚周围都设立了施粥点,眼见着随着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饭食的香味,排着队的人都有点等不及,不由的吞咽着口水,还时不时的推搡催促起前面的人快点登记,这些已经很久没有吃饱的流民们都想要尽快的完成登记后然后好饱餐一顿。不过他们虽然叫嚷推搡可没有谁敢打架闹事,因为附近龙炎早就派遣了兵马来回巡视,虽然那些士卒不会驱赶惩罚这些打架之人,但是之后这些打架的人就得被赶到后面继续排队。而一些已经吃饱了坐在地上休息的人手,也不时的被将官大呼小叫之下命令这些新兵帮手打水砍柴。伙夫不时的从那些汤锅之中舀出一桶桶的热汤,然后让等候在一旁进行帮衬的新兵将这些热汤都搬去施粥点。虽然这些汤里并没有多少肉食,但这时节能从里面尝到肉味就很不错了,里面再加上野菜、白米熬煮佐盐,对于这些缺衣少食的流民来说喝上一碗也是一件极好享受。 虽然那些用来熬煮浓粥的材料,也大半多是由陈年的碎米外加粗粮所制,好歹热腾腾的喝下可以饱腹活命的米粥。而且这些米粥还是觉得喝不饱的话,同样旁边也有拿粗粮做的面饼可以充饥,虽然这些量可能并不能让他们有吃撑的感觉,但是七八分饱还是有的,对于这些很久没吃上饱饭的人来说他们还是很满足的。 毕竟现在粮库中的粮食短时间不仅得不到补充,而且还要不断地喂养着这么多人,眼下军队的粮食支出便已需要精打细算起来,不仅如此找到另外的粮食来源也是必须要放在首位。 也不知这些外来的流民知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地方?龙炎站在高处看着下面聚集在征兵处的流民们暗之想道。这些流民来自四面八方,应该会有些消息可以参考参考,看样子还得去问问才行! 这些流民可以说是鱼龙混杂,里面虽然大部分都是以往老实巴交不敢反抗的庄稼汉,不过也有那种吃软怕硬偷鸡摸狗的地痞流氓,而且恐怕那种杀人越货的强盗也不在少数。现在这些小部分的家伙可谓是臭味相投,现在里面自然有人冒着法子在挑事找乐子。 这些家伙排成队列等候发放伙食见到前面的人领上了食物然后急冲冲的跑到了一边大口吃了起来,不由得觉得急躁起来,唯恐落在后面自己比别人少吃几口甚至是没了,心想着那更不得少拿一张饼、一份汤,便开始在后面鼓噪着想要插队推搡起来,甚至让已经领取食物的手下将吃的给自己!随着这些不安分的家伙闹将起来,一时间排着的队伍不免开始鼓噪谩骂,甚至互相想要抡起拳头打斗。好在负责警戒的老兵已经有了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赶忙上去厉声呵斥,这才维持住了秩序,也就没让这里的骚乱进一步扩大到另外几处。 不过还是有些家伙趁着混乱开始寻找着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正蹲坐在地上正在吃饭的老实新兵想要抢夺,那些老实巴交的新兵本来饭食被夺后怒气冲冲想要站起身理论,不过大部分的人看见对方身强体壮而且满脸凶恶,也就连话都不敢说然后满脸颓废的坐了下去。有些汉子倒是敢于起身理论,不过却遭到对方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同样也看见了四周围过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转头离去,而这些臭味相投之人在哄然嘲讽声中分享着战利品。 “怎么样?这批弟兄!”龙炎忽的开口转向旁边的熊武几人问道。 “里面倒是有一些能打能战见过血的家伙,看样子要么是逃兵、匪寇或者是燕军暗子,其他的大部分的都是些老实巴交的流民!”熊武随即回复道,不过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点轻蔑。“那些看起来凶恶好战干过玩命勾当的就让我管教,差不离没多久就能形成战力,至于那干怂货要想成军倒是要费点事情!” “嗯,嗯!那干驴鸟被人欺负到头上都没胆量反抗,要想让他们上战场厮杀恐怕得费很大力气才行!”龙石看向那些老实巴交的新兵很是轻蔑的说道。 “那就带着去掏几个窝就好了!”龙炎接着开口,随即问道“良辰,你有什么看法?” “是!我认为这些庄稼汉出身得流民以往本就遵纪守法畏惧上官,现在又时逢遭灾,好不容易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所以自然会选择息事宁人不愿起争端,而且对于军法相比起桀骜之人也更能遵从!”白良辰听到龙炎让自己说不由愣怔了一下。毕竟自己也就守城时立了些许功劳罢了,比起跟在龙炎身边的熊武、王彦龙、龙石有资格的五六人,自己虽说是被王仁举荐过来的,但是说实话在龙炎面前确实是比不上这些老资格。之前被委任练兵就已经有很多人看不惯自己,虽说后面守城时候立了功劳让自己有了些许底气,使得议论自己的人少了一些。不过自己也明白在龙炎麾下自己还不是什么显眼之人,毕竟要想成为一名青史留名的名将路还是得走很远才行。虽说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很快将自己的想法清晰明了的说了出来。 “不错,说的好!之前的那些流民弟兄现在各个还不是上了战场嗷嗷叫的悍勇武士!我说的对!”龙炎扫视着跟在后面的龙石、山子和石铁这几个小子询问道。龙石、山子这几个小子以前也是老实巴交,后面跟着自己突袭了几个山寨后也是勇猛剽悍,更不要说现在了!而刘拔以及石铁两兄弟这些从那村落里解救出来的村民,之前刚开始的时候各个畏畏缩缩的,后面跟着自己一路厮杀直到现在,这些小子一样变得和龙石那些小子勇猛异常,相信下面这些新兵里面一样有着和他们一样的悍勇武士,照样可以成为勇猛强横的旅帅牙校,甚至以后封侯拜相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至于那些闲散无赖、逃兵、流寇,反正也不在意,只要他们敢打敢冲、亡命搏杀就可以,反正进了军队就得再受军法辖制,到时他们自然也就根本闹不出什么乱子。 龙石几人闻言连连点头,纷纷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们之前和下面的那些老实巴交的新兵也差不了多少,后面经历过手下有了足够的人命才变得现在这般强悍锐勇。 “好了,你们这些小子过些就带着这些训练的新兵去掏窝,到时可得给老子打得漂亮些!”龙炎哈哈笑着说道。这些小规模的战斗自然也就用不着自己以及熊武、王彦龙继续领着去做,让龙石、石铁这些小子像自己那般领着手下混杂着新兵的部队去干就好了! “放心,老大!”龙石很有信心的回应道,其他的那些小子同样满脸斗志的跟着回应着。 “嗯嗯!不错,不错!走,快到中午了,那就去一起吃饭!毕竟咱们弟兄恐怕有段时间不能在一起吃饭了!”龙炎也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反正快到饭点也该吃饭了,想着之后一段时间,各人都得忙于各自的事情恐怕很久不能和以前那般坐在一起吃饭了,趁着现在这功夫聚在一起也不错! 看样子得加快探查周围可以剿灭的势力的脚步了,免得到时候都不够这些小子分的。 第9章 帝都,未央宫,仪政大殿 “那个刘文斐当真是狼子野心,竟敢起兵叛乱!命令庭尉府缉拿全族明正典刑!那个叫龙炎的乱军头目有何信息?朕养你们有什么用?”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明显压抑着愤怒询问道,一双眼睛冷漠的扫视着下面或跪或立的群臣,右手随即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扶手。 “陛下!臣已急令庭尉府派出精锐按照律法去捉拿和刘家相关的余孽,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传回来好消息!”胡须发白的廷尉卿出列躬身说道,“刘文斐不过是常年沉迷酒色、胸无大志之人,也并无什么战阵之才,今日猝然发难不过是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陛下不必太过忧虑!” “刘文斐,朕还是记得他的!才华确实是胸无点墨,倒也不是什么胸怀大志之人!不过,想不到竟然被如此之人打得溃不成军,诸卿说说这是谁的责任?”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本来初听到名字时脑海中本没什么印象,不过后面听廷尉卿介绍了一下,这时脑海中才有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满脸谄媚的胖子向自己问好的情景,对于他所说的倒也是认可,不过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追责,尤其是这事还发生在他那个弟弟身上。 “陛下圣明!此等叛乱发生在燕地,那燕王殿下是有失职嫌疑的,当重罚之!”一名亲信臣子一听皇帝的话语就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于是当即就站出来说道。 “罗大人说的对,竟能让此等叛乱发生?燕王殿下当按律法责罚之!” “老臣附议!陛下不可因兄弟之情而顾虑,当以国法为重!不然,我天朝的威严何在?”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只是面色不变的静静听着,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不过他的内心自然是希望他的这个弟弟能早点去见他的父皇,不过朝堂之上他的这个弟弟还是有很多人相护的,而且他有燕地的军骑做为后盾,一旦逼急了公然撕破脸终归不是明智之举,至少要在自己真正的掌控住朝堂力量的情况下才行,就让他们在燕地慢慢的将血流干! “陛下!燕王殿下对于这次刘贼叛乱自然要担负责任,但是还请陛下感念燕王这些日子为了燕地的灾情而呕心沥血,最终导致了乱臣贼子的趁虚而入,还请陛下给予燕王能够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时右相同时也是国舅出列劝解道,“还请陛下三思啊!” “右相所说,诸卿有何见解?”皇帝冷声问道。 “陛下,现在半个燕地灾民四起,如果再在这个时候处置宵衣旰食的燕王,恐怕不仅无法安稳人心,而且对于应对灾情也是雪上加霜,老臣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稳重为要给予燕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此刻御史大夫站出来劝诫道。 “有理,有理!” “段大人说的倒也是对的!既然这般,那朕自当以江山社稷为重,给予燕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燕王战败辱国不可不罚!那就罚其一年俸禄用在抚恤灾民之上,让宗祀长老携带太祖训诫去责令他必须两个月将叛乱全部清除!”皇帝点头,挥手。他的这个弟弟根深地固,更不要说母后也宠爱他,要想一次性解决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好慢慢的削减他的威信。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群臣齐声响应。 “既然燕王的处罚已经确定了!那现在就说说那个叫龙炎的乱臣贼子,诸卿有何见解?” “陛下,此等乱臣贼子不过是流民造乱,虽然趁虚占据了夏阳城,但是比起刘文斐的部将更为不堪,不过是群破衣弊履、身形枯瘦的散兵游勇,面对帝朝的铁甲武士恐怕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就会一哄而散。等大军解决刘文斐的乱军之后,对于这些散兵游勇覆手可灭!”之前没有说话的太尉此刻站了出来说道。 “如此甚好!朕心甚慰!”皇帝看着燕王这次吃了大亏心里欣慰,于是语气倒不是之前那般的冷漠,“诸卿还有何要事启奏!” “陛下,按照太祖开国以来的祖制,但凡出兵平乱之将领皆需持天子敕令之使者通报三军方可为正战,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有损国之威严!”礼部尚书徐奎躬身说道。 “那就派使者将天子敕令送入军中,让燕王在三军面前上告天地、下慰宗嗣,方可进军平叛!”皇帝嘴角此刻露出冷笑说道。 “臣遵旨!”礼部尚书徐奎恭敬的跪地接旨。今天这次自然是燕王落了下风,那么就自然是要压制住燕王党的势头才行! 每次固定的朝会哪有那么多要事需要解决,当关于燕地的叛乱有关之事都解决之后,其他哪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事情,至于有一些那也是可能得好好和各自的党羽商谈好利益才能搬上来,亦或者可能对于某件事的决策者可不是上面坐着的这位,反而是另有其人呢?那么自然就用不着和无关之人谈论!一时间整个官殿里鸦雀无声,仿佛像是一根针落下去都能听见。 “诸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那就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恭敬地退了下去,直到到了外面没有人注视的地方才三两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商谈着刚才朝堂上的事情好让自己从中获得更大利益或者从中脱身,亦或者向自己的主子传递着这些消息。而此刻的皇帝同样脸色布满热切地看向那名跪着的替太后传信的女官。 “陛下,太后这些日子有时间没见到陛下,心中思念,所以让奴婢请陛下至太和殿看望太后!”那名面色清秀的贴身女官柔声说道。 “嗯,这倒是朕的疏忽了!确实是该去多看看母后!”皇帝有些愧意的说道,“白尚宫起来说话!太后这些日子身子有烊?”皇帝挥了挥手屏退服侍宦官! “奴婢谢陛下隆恩!因为这些日子天气炎热,太后没有胃口才吃不香,不过后面膳房大厨熬制了酸梅汤,现在的胃口已经好了!”女官接着回复道。 “太后让朕过去是不是为了我那个弟弟?”皇帝看着周围的近侍已经离开,语气变得冷漠的问道。 “是的,陛下!太后这次让,让陛下过去就是为了燕王!想要让陛下派国舅去青石关驻守,可以随时出兵协助燕王剿灭叛乱?” “剿灭叛乱?我想是要打开关口!”皇帝冷声说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女官见到皇帝语气冷漠,赶忙跪了下来说道。 “这次做的不错,等朕稳定大位,铲除奸佞之后自有你的位置!”皇帝起身来到她的身边,然后抚摸着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宠溺的说道,“下去,这些日子不要让太后起疑!” “奴婢遵命!”清秀的女官白皙的脸上带着笑容恭敬的退下去复命。 皇帝倒是不急着去太后寝殿之中,迟一些时候再过去更符合他对太后的感情,自然不会让那些聪明人起疑。 “朕可记得燕军锐勇可是多达八万啊!可看看我那燕王弟弟又干了什么?竟然能被一群乌合之众打的溃不成军,当真是无能至极!他有何才能治理燕地?有何资格和朕来争夺帝位!”皇帝转身回到座位之上一脸怒焰的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怒斥燕王还是那些有眼无珠的群臣,亦或者是偏向于他的父皇母后!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气度,仿佛刚才满脸愤怒之人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光凭一个国舅就想要控制住青石关?也不看他是不是那块料?看样子母后还真是没人了!”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低声笑道,他的那个舅舅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徒有虚名之人,除了卖弄琴棋书画浅薄知识外,对于其余的事情可谓是一个酒囊饭袋!这样的人能够控制住青石关?不过倒是可以凭借着这件事做做手段! “去太和殿!”皇帝思索片刻,脑海中想出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随后大声吩咐道。 “奴婢领旨!” 亲信宦官听见皇帝的命令连忙恭敬的答是,随后赶忙退出去吩咐准备去太和殿的事项。 很快,宫婢、侍卫就护卫着皇帝往太和殿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和殿的殿外,远远的就看见了等候迎接的女官们,一看见皇帝到来,她们就立马跪地行礼口户万岁。 皇帝随手让她们起身,然后继续往殿内走去。 “儿臣参见母后!”皇帝一看见那名正端坐着的雍容华贵正如同盛开的牡丹一样的女子就恭敬的行礼道。 “我儿快请起!母后这些天暑热难耐,不过食了御膳房的冰镇酸梅倒也就得神清气爽起来,今日也是让我儿过来和母后一起品尝,也算是母后的一点心意!”太后接过侍女递过的一碗酸梅汤随即就递给了身旁坐定的皇帝。“怎么样?好喝吗?快慢点喝!”太后说着就拿出手帕想帮他插插嘴。 “嗯嗯,这当真是酸甜可口,喝了它竟然感觉到身边的暑热消失不见了!”皇帝的声音里流露出欣喜、高兴的声音。“儿臣自己来!” 一时间的母慈子孝让人羡慕不已,可能在这一刻他们心中都流露出真情,也可能不过是逢场作戏,比起权利而言帝王家的亲情恐怕如水泡那般的易碎,更何况他们母子之间从小感情就不深厚,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在因为燕王而发生激烈的争斗。 不过,现在两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负以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地步,甚至不时的有些许笑声传出。 “我会下旨让舅舅去督管青石关!”经过双方的暗中试探与交换,皇帝点了点头后表示同意的说道。 “那陛下就放手去做,母后都会支持你的!”这个高挑而艳丽的女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面色柔和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儿子说道。 “谢母后!” “皇儿不必多礼!来吃吃这个糕点,母后觉得很美味,皇儿也来尝尝!”那些燕地的乱军不过是掣肘之患而已,刘文斐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酒囊饭袋,不过是靠着偷袭站了点先机罢了,对于燕地那十多万军队根本是算不得什么,相信要不了多久燕地就能传来平叛大胜,到时大军携着大胜出青石关而入帝都,到时自然大业可成!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整片大陆上的所有势力都在为了接下来的大战谋划着让自己获得优势的操作,无论是北荒的蛮族、北镇军、中州的帝都、南方的世家、燕王势力亦或者是燕地乱军,此刻彼此间暗杀、联合、吞并、劫掠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乱世的火已经燃烧起来了。 夏阳城内 虽然时值夏季,天气可谓是非常的闷热,但是此刻夏阳城的百姓却丝毫没有躲在阴凉处避暑的想法,反而一脸热切的等候着被派出掠袭部队的归来。自从十三天前燕军撤退之后,整个夏阳城的百姓短暂的从战火里走了出来,虽然家里可能也死了人,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人死了埋了哭一会就好了!毕竟死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所幸占领夏阳的乱军并不劫掠城内百姓,反而还隔三差五的施放些稀粥给百姓吃,夏阳百姓自然不是太过害怕这些乱贼。可是三四天前,沉寂了十日左右的这批军队突然出动了大的有三四百人,小的有百人左右,甚至是五十人左右的大股兵卒从城门处斗志昂扬的出动,这种大动静的调动无疑让城内百姓议论纷纷,纷纷担忧起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不过后面并没有大规模的像上次那般的调动军队,所以百姓也就慢慢的安下心来!不过这种诡异的平静在第一股大部分身上沾染血迹同时押运着大批的物资的军队返回时被打破了,这些百姓恐惧于那些身上沾满血迹的兵卒发动的劫掠,但是看见运送回来的物资心中又有着难以抑制的欣喜,毕竟城内的这些军队手里多了很多粮食,那么到时候自己也算是能多吃几顿米粥!在这个饿死人的世道上,这些百姓的想法并不可耻,毕竟能活下去谁都想要活下去,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力去阻拦这些凶兵的劫掠! 后面又听说要将抓回来的那些俘虏全部砍头,那砍下去可是将近一两百颗人头,这可是夏阳城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所以夏阳百姓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有很多人跑过去看热闹,生平自己去晚了没看见一次性砍几百人的盛况! 不过后面那些没去的人才从那些去了看见杀头的人嘴里才了解到这次才杀了三人,又好像说这几人是烧杀抢掠的土匪头子才砍了的,剩余的那两百多人并没有杀头,不过虽然没看到杀几百人的盛况,但是他们可是看见了那个杀星转世的乱军头目,对他们也算是不虚所行同时也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但对于那些没胆子过去看的人就像是亏了一大笔钱那般整个人都愁眉苦脸,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近距离看见那位杀星的机会可不多。 既然如此,那就用这些乱军的尸骨来奠定本王霸业的地基!燕王经过极致的愤怒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他自然知道成王败寇这一句话,等他成为了帝国的皇帝之后,到时谁还敢与自己作对!而且对于燕军的战力,他同样有着很高的自信,剿灭掉这些乱军贼寇自然不用费太多的功夫,也正好趁机让将士们见见血保持凶性。 “哼,传令将士贼首刘文斐活抓者封万户,赏千金!本王自是要将贼首活抓后送往朝廷明正典刑才能维护陛下的威严,哈哈。” 下面一大群人都是燕王亲信官员,见到自己的主公发怒,全都勉强的笑着附和避免激怒他。 “殿下高明。” 听闻燕王命令的首席谋士文缘会立刻恭敬的俯身跪下说道,心中也是对于燕王的表现暗自点了点头。他自是感受到了燕王刚才的情绪,但是能很快克服暴怒的情绪恢复为冷静并做出一个正确的举措,虽说这个命令虽不是太完美,但是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也很不错了! 计谋可以学习变得更加老练,但是品性却是与生俱来的,要想有所改变可谓是难上加难。庆幸的是燕王殿下比起喜怒无常又不尊礼仪的皇帝陛下可要好得多。而且那些乱军造反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借机用来清洗掉那些皇帝的暗子,同时相比起燕军主力在中洲征战时后方突然爆发起内乱,现在燕军主力大军还聚集在燕地时出现不好上很多?不过这种话语得等到独处时才能提醒燕王殿下。 在他心中燕王比起那个毫无主见、沉溺“女”色的皇帝可要好太多了,自从被先皇派到了燕州之后,一面利用自己的威势弹压燕州本地世家,另一方面抓紧搜刮粮饷赋税来编练兵马,自是一派明君的气魄,要不是人算不如天算,燕地竟然发生了长达数月的大旱,逼得愚夫蠢妇们跟着那个刘文斐、龙炎造反,那现在哪里有这么多事!不过,靠着一群布衣黔首也能抵抗住精锐的燕军锐士?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一两月足以平定剿灭不足为虑。 随着燕王颁布的关于贼军头目们悬赏命令在各军中的传播,所带来的是各只平叛部队士气开始极度的高涨,毕竟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军士们,有这样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而且也不是太过危险。毕竟相比起和同样精良朝廷军队厮杀要想获得战功可得豁出命去干,而打那些散兵游勇有着同样的功劳却风险极低,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自然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于是不仅是军将们都想着要尽快平叛,,那些燕军军士们同样渴望着杀敌领赏,而且大量青壮们听闻此事同样踊跃报名参军,这些青壮不仅是为了吃饱饭,而且也是为了能在战场上砍杀几名乱军,然后升官发财娶媳妇。 不过负责征讨的燕军白发主将谢儒铮却还是不急不缓的调兵遣将、运送物资,因为他要的是雷霆之势一击将燕地的叛军绞杀殆尽,不然可就真如山火一般不断死灰复燃,而那时整个燕军都得被死死拖在燕地和这些乱军作战,到那时还怎么去中州逐鹿天下占据大统! 燕州,临水,原刺史府 “铭辰、安虎两个小子怎么样了?” 白发老将谢铮儒端坐在木案前,然后一边端详着各部军骑送过来的军报,而一边询问着身边另一位面目有着些许相似的。 “兄长,那两小子几天前传来了他们烧毁了刘文斐一处粮仓、斩首了四百多乱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旁边的那名着武将袍服的老将说道。 此人名叫谢儒麟,是谢儒铮的同母弟弟,同样是名久经战阵的老将。 “还是不要夸奖他们了!哈哈哈,不过是群愚夫蠢妇组成的乱民,哪里比得上咱们弟兄以前在北荒上和那些蛮族飞骑厮杀来的痛快!”谢儒铮哈哈一笑说道。 “转眼间也快四十多年了,还真是快啊!”谢儒麟看着自家哥哥语气中带着高兴也不戳穿的跟着说道。“反正铭辰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北蛮骑兵厮杀,现在又不用太着急!不过虽然刘文斐算不得什么,但是,兄长,那占据着夏阳城的龙炎部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 谢儒铮也是点了点头,据前线军报,龙炎部贼军确实颇为强悍 ,无论是指挥能力还是军队的战心都有得一说。虽然夏阳城是燕地的一处重要军镇,所修城墙也是高大坚固,但是要想面对燕军精锐的拔城也得要有一番实力才行,要是换做是刘文斐这样的人恐怕连一天都守不住。不过,那里终究不过是只有一处城池罢了,无异于一处无源之水而已,等解决掉刘文斐部的乱军之后,那龙炎部就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蚂蚱而已。不过,虽然他看不起旋起旋灭的刘文斐那伙乱军贼寇,但是本着谋敌谨慎的原则,自然是当如猛虎搏兔,当一击而灭之。 谢儒铮这段时间可以说主要心思放在巡查各部军马的训练以及各郡县的补给准备之上,凡事有所短缺亏待军卒的给养都一律处罚,哪怕是一些官员都是直接拿下毫不留情,情况严重的直接核定后直接连根拔出随后当着军卒面前当场斩首,而一些犯了小错的才会上报给有司弹劾。如此一来,军士们自然人人奋勇拼杀,敢不用命! 差不多一月有余,军骑、给养都已经准备完毕,随即命令各部精骑迅速出击,而各路大军主力随后跟上,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相持之敌众,再亲率两万精兵铁骑拿下能够截断刘文斐驻守铜陵县、乌石县两只的主力部队的联系的奉武城,等让贼军首尾难以互相支撑之时,然后大军逐一击破当大事可成。 第9章 帝都,未央宫,仪政大殿 “那个刘文斐当真是狼子野心,竟敢起兵叛乱!命令庭尉府缉拿全族明正典刑!那个叫龙炎的乱军头目有何信息?朕养你们有什么用?”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明显压抑着愤怒询问道,一双眼睛冷漠的扫视着下面或跪或立的群臣,右手随即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扶手。 “陛下!臣已急令庭尉府派出精锐按照律法去捉拿和刘家相关的余孽,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传回来好消息!”胡须发白的廷尉卿出列躬身说道,“刘文斐不过是常年沉迷酒色、胸无大志之人,也并无什么战阵之才,今日猝然发难不过是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陛下不必太过忧虑!” “刘文斐,朕还是记得他的!才华确实是胸无点墨,倒也不是什么胸怀大志之人!不过,想不到竟然被如此之人打得溃不成军,诸卿说说这是谁的责任?”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本来初听到名字时脑海中本没什么印象,不过后面听廷尉卿介绍了一下,这时脑海中才有了很久以前的一个满脸谄媚的胖子向自己问好的情景,对于他所说的倒也是认可,不过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追责,尤其是这事还发生在他那个弟弟身上。 “陛下圣明!此等叛乱发生在燕地,那燕王殿下是有失职嫌疑的,当重罚之!”一名亲信臣子一听皇帝的话语就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于是当即就站出来说道。 “罗大人说的对,竟能让此等叛乱发生?燕王殿下当按律法责罚之!” “老臣附议!陛下不可因兄弟之情而顾虑,当以国法为重!不然,我天朝的威严何在?” 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只是面色不变的静静听着,并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不过他的内心自然是希望他的这个弟弟能早点去见他的父皇,不过朝堂之上他的这个弟弟还是有很多人相护的,而且他有燕地的军骑做为后盾,一旦逼急了公然撕破脸终归不是明智之举,至少要在自己真正的掌控住朝堂力量的情况下才行,就让他们在燕地慢慢的将血流干! “陛下!燕王殿下对于这次刘贼叛乱自然要担负责任,但是还请陛下感念燕王这些日子为了燕地的灾情而呕心沥血,最终导致了乱臣贼子的趁虚而入,还请陛下给予燕王能够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时右相同时也是国舅出列劝解道,“还请陛下三思啊!” “右相所说,诸卿有何见解?”皇帝冷声问道。 “陛下,现在半个燕地灾民四起,如果再在这个时候处置宵衣旰食的燕王,恐怕不仅无法安稳人心,而且对于应对灾情也是雪上加霜,老臣还请陛下以江山社稷稳重为要给予燕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此刻御史大夫站出来劝诫道。 “有理,有理!” “段大人说的倒也是对的!既然这般,那朕自当以江山社稷为重,给予燕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燕王战败辱国不可不罚!那就罚其一年俸禄用在抚恤灾民之上,让宗祀长老携带太祖训诫去责令他必须两个月将叛乱全部清除!”皇帝点头,挥手。他的这个弟弟根深地固,更不要说母后也宠爱他,要想一次性解决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只好慢慢的削减他的威信。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群臣齐声响应。 “既然燕王的处罚已经确定了!那现在就说说那个叫龙炎的乱臣贼子,诸卿有何见解?” “陛下,此等乱臣贼子不过是流民造乱,虽然趁虚占据了夏阳城,但是比起刘文斐的部将更为不堪,不过是群破衣弊履、身形枯瘦的散兵游勇,面对帝朝的铁甲武士恐怕连迎战的勇气都没有就会一哄而散。等大军解决刘文斐的乱军之后,对于这些散兵游勇覆手可灭!”之前没有说话的太尉此刻站了出来说道。 “如此甚好!朕心甚慰!”皇帝看着燕王这次吃了大亏心里欣慰,于是语气倒不是之前那般的冷漠,“诸卿还有何要事启奏!” “陛下,按照太祖开国以来的祖制,但凡出兵平乱之将领皆需持天子敕令之使者通报三军方可为正战,否则名不正言不顺有损国之威严!”礼部尚书徐奎躬身说道。 “那就派使者将天子敕令送入军中,让燕王在三军面前上告天地、下慰宗嗣,方可进军平叛!”皇帝嘴角此刻露出冷笑说道。 “臣遵旨!”礼部尚书徐奎恭敬的跪地接旨。今天这次自然是燕王落了下风,那么就自然是要压制住燕王党的势头才行! 每次固定的朝会哪有那么多要事需要解决,当关于燕地的叛乱有关之事都解决之后,其他哪有什么需要汇报的事情,至于有一些那也是可能得好好和各自的党羽商谈好利益才能搬上来,亦或者可能对于某件事的决策者可不是上面坐着的这位,反而是另有其人呢?那么自然就用不着和无关之人谈论!一时间整个官殿里鸦雀无声,仿佛像是一根针落下去都能听见。 “诸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 “那就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恭敬地退了下去,直到到了外面没有人注视的地方才三两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商谈着刚才朝堂上的事情好让自己从中获得更大利益或者从中脱身,亦或者向自己的主子传递着这些消息。而此刻的皇帝同样脸色布满热切地看向那名跪着的替太后传信的女官。 “陛下,太后这些日子有时间没见到陛下,心中思念,所以让奴婢请陛下至太和殿看望太后!”那名面色清秀的贴身女官柔声说道。 “嗯,这倒是朕的疏忽了!确实是该去多看看母后!”皇帝有些愧意的说道,“白尚宫起来说话!太后这些日子身子有烊?”皇帝挥了挥手屏退服侍宦官! “奴婢谢陛下隆恩!因为这些日子天气炎热,太后没有胃口才吃不香,不过后面膳房大厨熬制了酸梅汤,现在的胃口已经好了!”女官接着回复道。 “太后让朕过去是不是为了我那个弟弟?”皇帝看着周围的近侍已经离开,语气变得冷漠的问道。 “是的,陛下!太后这次让,让陛下过去就是为了燕王!想要让陛下派国舅去青石关驻守,可以随时出兵协助燕王剿灭叛乱?” “剿灭叛乱?我想是要打开关口!”皇帝冷声说道。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女官见到皇帝语气冷漠,赶忙跪了下来说道。 “这次做的不错,等朕稳定大位,铲除奸佞之后自有你的位置!”皇帝起身来到她的身边,然后抚摸着她的下巴语气中带着宠溺的说道,“下去,这些日子不要让太后起疑!” “奴婢遵命!”清秀的女官白皙的脸上带着笑容恭敬的退下去复命。 皇帝倒是不急着去太后寝殿之中,迟一些时候再过去更符合他对太后的感情,自然不会让那些聪明人起疑。 “朕可记得燕军锐勇可是多达八万啊!可看看我那燕王弟弟又干了什么?竟然能被一群乌合之众打的溃不成军,当真是无能至极!他有何才能治理燕地?有何资格和朕来争夺帝位!”皇帝转身回到座位之上一脸怒焰的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在怒斥燕王还是那些有眼无珠的群臣,亦或者是偏向于他的父皇母后! 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气度,仿佛刚才满脸愤怒之人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光凭一个国舅就想要控制住青石关?也不看他是不是那块料?看样子母后还真是没人了!”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低声笑道,他的那个舅舅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徒有虚名之人,除了卖弄琴棋书画浅薄知识外,对于其余的事情可谓是一个酒囊饭袋!这样的人能够控制住青石关?不过倒是可以凭借着这件事做做手段! “去太和殿!”皇帝思索片刻,脑海中想出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随后大声吩咐道。 “奴婢领旨!” 亲信宦官听见皇帝的命令连忙恭敬的答是,随后赶忙退出去吩咐准备去太和殿的事项。 很快,宫婢、侍卫就护卫着皇帝往太和殿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太和殿的殿外,远远的就看见了等候迎接的女官们,一看见皇帝到来,她们就立马跪地行礼口户万岁。 皇帝随手让她们起身,然后继续往殿内走去。 “儿臣参见母后!”皇帝一看见那名正端坐着的雍容华贵正如同盛开的牡丹一样的女子就恭敬的行礼道。 “我儿快请起!母后这些天暑热难耐,不过食了御膳房的冰镇酸梅倒也就得神清气爽起来,今日也是让我儿过来和母后一起品尝,也算是母后的一点心意!”太后接过侍女递过的一碗酸梅汤随即就递给了身旁坐定的皇帝。“怎么样?好喝吗?快慢点喝!”太后说着就拿出手帕想帮他插插嘴。 “嗯嗯,这当真是酸甜可口,喝了它竟然感觉到身边的暑热消失不见了!”皇帝的声音里流露出欣喜、高兴的声音。“儿臣自己来!” 一时间的母慈子孝让人羡慕不已,可能在这一刻他们心中都流露出真情,也可能不过是逢场作戏,比起权利而言帝王家的亲情恐怕如水泡那般的易碎,更何况他们母子之间从小感情就不深厚,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在因为燕王而发生激烈的争斗。 不过,现在两人都有着自己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负以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地步,甚至不时的有些许笑声传出。 “我会下旨让舅舅去督管青石关!”经过双方的暗中试探与交换,皇帝点了点头后表示同意的说道。 “那陛下就放手去做,母后都会支持你的!”这个高挑而艳丽的女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面色柔和的看向坐在对面的儿子说道。 “谢母后!” “皇儿不必多礼!来吃吃这个糕点,母后觉得很美味,皇儿也来尝尝!”那些燕地的乱军不过是掣肘之患而已,刘文斐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酒囊饭袋,不过是靠着偷袭站了点先机罢了,对于燕地那十多万军队根本是算不得什么,相信要不了多久燕地就能传来平叛大胜,到时大军携着大胜出青石关而入帝都,到时自然大业可成!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整片大陆上的所有势力都在为了接下来的大战谋划着让自己获得优势的操作,无论是北荒的蛮族、北镇军、中州的帝都、南方的世家、燕王势力亦或者是燕地乱军,此刻彼此间暗杀、联合、吞并、劫掠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乱世的火已经燃烧起来了。 夏阳城内 虽然时值夏季,天气可谓是非常的闷热,但是此刻夏阳城的百姓却丝毫没有躲在阴凉处避暑的想法,反而一脸热切的等候着被派出掠袭部队的归来。自从十三天前燕军撤退之后,整个夏阳城的百姓短暂的从战火里走了出来,虽然家里可能也死了人,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人死了埋了哭一会就好了!毕竟死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所幸占领夏阳的乱军并不劫掠城内百姓,反而还隔三差五的施放些稀粥给百姓吃,夏阳百姓自然不是太过害怕这些乱贼。可是三四天前,沉寂了十日左右的这批军队突然出动了大的有三四百人,小的有百人左右,甚至是五十人左右的大股兵卒从城门处斗志昂扬的出动,这种大动静的调动无疑让城内百姓议论纷纷,纷纷担忧起来是不是又要打仗了!不过后面并没有大规模的像上次那般的调动军队,所以百姓也就慢慢的安下心来!不过这种诡异的平静在第一股大部分身上沾染血迹同时押运着大批的物资的军队返回时被打破了,这些百姓恐惧于那些身上沾满血迹的兵卒发动的劫掠,但是看见运送回来的物资心中又有着难以抑制的欣喜,毕竟城内的这些军队手里多了很多粮食,那么到时候自己也算是能多吃几顿米粥!在这个饿死人的世道上,这些百姓的想法并不可耻,毕竟能活下去谁都想要活下去,而且他们也没有能力去阻拦这些凶兵的劫掠! 后面又听说要将抓回来的那些俘虏全部砍头,那砍下去可是将近一两百颗人头,这可是夏阳城几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所以夏阳百姓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有很多人跑过去看热闹,生平自己去晚了没看见一次性砍几百人的盛况! 不过后面那些没去的人才从那些去了看见杀头的人嘴里才了解到这次才杀了三人,又好像说这几人是烧杀抢掠的土匪头子才砍了的,剩余的那两百多人并没有杀头,不过虽然没看到杀几百人的盛况,但是他们可是看见了那个杀星转世的乱军头目,对他们也算是不虚所行同时也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但对于那些没胆子过去看的人就像是亏了一大笔钱那般整个人都愁眉苦脸,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可以近距离看见那位杀星的机会可不多。 既然如此,那就用这些乱军的尸骨来奠定本王霸业的地基!燕王经过极致的愤怒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他自然知道成王败寇这一句话,等他成为了帝国的皇帝之后,到时谁还敢与自己作对!而且对于燕军的战力,他同样有着很高的自信,剿灭掉这些乱军贼寇自然不用费太多的功夫,也正好趁机让将士们见见血保持凶性。 “哼,传令将士贼首刘文斐活抓者封万户,赏千金!本王自是要将贼首活抓后送往朝廷明正典刑才能维护陛下的威严,哈哈。” 下面一大群人都是燕王亲信官员,见到自己的主公发怒,全都勉强的笑着附和避免激怒他。 “殿下高明。” 听闻燕王命令的首席谋士文缘会立刻恭敬的俯身跪下说道,心中也是对于燕王的表现暗自点了点头。他自是感受到了燕王刚才的情绪,但是能很快克服暴怒的情绪恢复为冷静并做出一个正确的举措,虽说这个命令虽不是太完美,但是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也很不错了! 计谋可以学习变得更加老练,但是品性却是与生俱来的,要想有所改变可谓是难上加难。庆幸的是燕王殿下比起喜怒无常又不尊礼仪的皇帝陛下可要好得多。而且那些乱军造反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借机用来清洗掉那些皇帝的暗子,同时相比起燕军主力在中洲征战时后方突然爆发起内乱,现在燕军主力大军还聚集在燕地时出现不好上很多?不过这种话语得等到独处时才能提醒燕王殿下。 在他心中燕王比起那个毫无主见、沉溺“女”色的皇帝可要好太多了,自从被先皇派到了燕州之后,一面利用自己的威势弹压燕州本地世家,另一方面抓紧搜刮粮饷赋税来编练兵马,自是一派明君的气魄,要不是人算不如天算,燕地竟然发生了长达数月的大旱,逼得愚夫蠢妇们跟着那个刘文斐、龙炎造反,那现在哪里有这么多事!不过,靠着一群布衣黔首也能抵抗住精锐的燕军锐士?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一两月足以平定剿灭不足为虑。 随着燕王颁布的关于贼军头目们悬赏命令在各军中的传播,所带来的是各只平叛部队士气开始极度的高涨,毕竟对于这些刀口舔血的军士们,有这样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而且也不是太过危险。毕竟相比起和同样精良朝廷军队厮杀要想获得战功可得豁出命去干,而打那些散兵游勇有着同样的功劳却风险极低,只要是一个正常人自然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于是不仅是军将们都想着要尽快平叛,,那些燕军军士们同样渴望着杀敌领赏,而且大量青壮们听闻此事同样踊跃报名参军,这些青壮不仅是为了吃饱饭,而且也是为了能在战场上砍杀几名乱军,然后升官发财娶媳妇。 不过负责征讨的燕军白发主将谢儒铮却还是不急不缓的调兵遣将、运送物资,因为他要的是雷霆之势一击将燕地的叛军绞杀殆尽,不然可就真如山火一般不断死灰复燃,而那时整个燕军都得被死死拖在燕地和这些乱军作战,到那时还怎么去中州逐鹿天下占据大统! 燕州,临水,原刺史府 “铭辰、安虎两个小子怎么样了?” 白发老将谢铮儒端坐在木案前,然后一边端详着各部军骑送过来的军报,而一边询问着身边另一位面目有着些许相似的。 “兄长,那两小子几天前传来了他们烧毁了刘文斐一处粮仓、斩首了四百多乱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旁边的那名着武将袍服的老将说道。 此人名叫谢儒麟,是谢儒铮的同母弟弟,同样是名久经战阵的老将。 “还是不要夸奖他们了!哈哈哈,不过是群愚夫蠢妇组成的乱民,哪里比得上咱们弟兄以前在北荒上和那些蛮族飞骑厮杀来的痛快!”谢儒铮哈哈一笑说道。 “转眼间也快四十多年了,还真是快啊!”谢儒麟看着自家哥哥语气中带着高兴也不戳穿的跟着说道。“反正铭辰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北蛮骑兵厮杀,现在又不用太着急!不过虽然刘文斐算不得什么,但是,兄长,那占据着夏阳城的龙炎部战斗力可是不容小觑。” 谢儒铮也是点了点头,据前线军报,龙炎部贼军确实颇为强悍 ,无论是指挥能力还是军队的战心都有得一说。虽然夏阳城是燕地的一处重要军镇,所修城墙也是高大坚固,但是要想面对燕军精锐的拔城也得要有一番实力才行,要是换做是刘文斐这样的人恐怕连一天都守不住。不过,那里终究不过是只有一处城池罢了,无异于一处无源之水而已,等解决掉刘文斐部的乱军之后,那龙炎部就不过是一只秋后的蚂蚱而已。不过,虽然他看不起旋起旋灭的刘文斐那伙乱军贼寇,但是本着谋敌谨慎的原则,自然是当如猛虎搏兔,当一击而灭之。 谢儒铮这段时间可以说主要心思放在巡查各部军马的训练以及各郡县的补给准备之上,凡事有所短缺亏待军卒的给养都一律处罚,哪怕是一些官员都是直接拿下毫不留情,情况严重的直接核定后直接连根拔出随后当着军卒面前当场斩首,而一些犯了小错的才会上报给有司弹劾。如此一来,军士们自然人人奋勇拼杀,敢不用命! 差不多一月有余,军骑、给养都已经准备完毕,随即命令各部精骑迅速出击,而各路大军主力随后跟上,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相持之敌众,再亲率两万精兵铁骑拿下能够截断刘文斐驻守铜陵县、乌石县两只的主力部队的联系的奉武城,等让贼军首尾难以互相支撑之时,然后大军逐一击破当大事可成。 第10章 事情正如他的预料一般,刘文斐分驻各处贼军在突遭燕军精锐突袭可谓是溃不成军,大量的贼军部众被毫不留情的歼灭殆尽,而位于中心区域的贼军精锐们纷纷聚拢在铜陵、乌石两处打算首尾呼应顽抗到底。 当真是鼠目寸光,死到临头还抱着金、铜矿不肯撒手,自然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刘文斐本来日日歌舞升平当真是好不高兴,但是突如其来的燕军精骑袭击的军报堆满了案前,正享受着软香如玉的温柔乡之中,一时之间哪里还能有什么主意,要不是听从了手下谋士的部分主意,采用坚壁清野的策略,舍弃其他难以坚守的地盘,然后将全部兵力防守在铜陵、乌石城之内,不然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其实那名谋士的意见是将其他地盘里的一切物资搬运带走至乌石城,而带不走的全部焚毁殆尽不留给燕军使用,哪里会料到刘文斐因为根本舍不得堆放在铜陵城里搜刮的珍奇异宝而浪费了大量时间转运它们而不是那些军械粮草,后面就被燕军的前锋给堵在了这座城里而丧失了转运物资的时机。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之前放弃物资突围到乌石城,那些燕军小股先锋根本不敢阻拦,但是就算这样乌石城内的物资又能支撑多久?而后面又拖了一天时间,等到燕军的后续部队赶到,这时候再选择突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这时候也就只能依靠城墙进行防御抵抗才有一线生机,如果还刻板的选择和乌石城内的刘羽斐将军汇合,那么恐怕半路就得被追尾的燕军精锐给消灭殆尽。 这时从夏阳撤军的夜叶正是这路进攻铜陵的燕军主将,他们在夏阳城血战了七、八个昼夜都都没有拿下那座城池,对于这些骄悍的燕军精锐来说可谓是难以接受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抓住刘文斐这个贼首来一雪前耻,真可谓是天赐良机不可不取,所以这一群久经战阵的精锐自然是各个热血沸腾,而叶夜之所以没有合围,反而放了一个缺口让铜陵的守军逃跑,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在平原之上轻易的追上杀掉他们。不过,竟然没有行动,那就开始围城随后建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 当这路的主力大军到了铜陵城附近,叶夜已经得到了前方斥候带来的情报,在铜陵城附近数十里并没有发现大股贼军的踪迹,而且乌石的刘羽斐部也正在收缩兵力没有异动。叶夜推测刘文斐多半是害怕了,想凭借铜陵城据守而不敢与自己野战,但是铜陵不过是一个小城哪里比得上夏阳城高墙坚,而且刘文斐的才能哪里能比得过据守夏阳的龙炎,至于军卒那就更加比不上了。对此,他自然对拿下铜陵活捉贼首刘文斐是信心十足的,于是当大军到了之后,就命令大军开始休整,等那些攻城器械修建完成再开始进攻。 也正因为如此,谢儒铮也是苦笑不已当真是高看他们的行军打仗水平了,心想着这次的首功看样子是要被叶家小子给拿到手了,当真是命也。感慨过后,随即行至半道也就转向与谢儒麟部汇合准备一起围攻乌石城。 就这样整个刘文斐的大部兵力都已被燕军压缩在了两座城内,看起来覆灭几乎近在咫尺。但是乱世之中只有最强悍最狡诈的人才能活下去,刘文斐军中同样有数十人的军士在一个名叫石牙的百夫长带领下,在燕军的前锋发动第一波攻击就脱离了军队靠着从小生活在这一片山林之中的经验沿着山中小路逃离了这片燕军进攻区域。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造就了一个在燕地率兽食人的凶暴野兽,这家伙将要和之前在那个山村和龙炎交手后逃离的王虎两人共同成为凶名赫赫的乱世之中食人野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毕竟王虎现在正躲在山上慢慢的积累力量,而石牙更是带着数十弟兄狼狈逃窜,现在自然也就用不着述说。 就在叶夜围城后的两日之后,攻城器械已经建造完毕,已经养精蓄锐的燕军士卒们此刻已经感到战意盎然,他们梦想着斩首立功,然后升官发财然后迎娶美人光宗耀祖,自然对进攻铜陵城也是愈发渴望。 随着身为主将的叶夜一声令下,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呼啸着被抛射出去,然后就是大股扛着云梯、推动着攻城塔、冲车的军卒发出狼嚎般的呐喊开始了冲锋,后面跟随的弓箭手们也随之一点点逼近城墙,等到进入射程之外,早已准备好了的弓箭手就在后面肆意的收割起城墙上的敌军,掩护此刻正在逼近城墙的袍泽们逼近城墙, 而站在城头上的刘部军卒们也是咬着牙嘶吼着开始放箭反击。 不过,双方一交手彼此间的实力差距就显露了出来,驻守铜陵城的大部分都是由流民组成乱军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地主豪强可以说是威风八面,但是面对披甲执锐的燕军精锐可就不行了,好几次都有些支撑不过去,要不是紧要关头那些乱军精锐顶住了攻势并斩首后退者,恐怕铜陵城的军卒们早就成为鸟兽一散而空。 而此刻站在燕军阵前观看战事的叶夜倒不是太在意,他已经从和对方的厮杀之中看出了也就短则一天、长则两天左右就能攻进去擒杀贼首刘文斐,比起夏阳城那群贼寇的战力可以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所以他自然也就有了这个判断。 铜陵方面的叶夜部燕军进展顺利之时,而负责由刘羽斐部占据的乌石城的燕军主将谢儒铮此刻正率领着两万左右大军急行军后浩浩荡荡踏过巨乌石城三十里远的虎踏河,之后再经过半日左右的休整、行军就可以与包围乌石城的谢儒麟部三万大军汇合,虽说真正的燕军精锐也就差不多半数,但是面对训练低下的乱军,只等攻城器械准备妥当之后自当手到擒来。 后面的事情也确实如谢儒铮所预想的那般,城内的刘羽斐虽然生性强悍,但是军事指挥能力哪里会是这两个成名老将的对手,再加上无论是手下兵卒的数量还是质量都要低于城外的燕军,要不是刘羽斐派了数百名被洗脑的狂信徒负责抓捕逃兵,然后斩首以儆效尤,恐怕现在城内的大部分由流民组成的乱军部众早就开始出现逃亡情况,哪里还有什么战意来抵抗城外十万大军。不过,就算是被刘羽斐强令抵抗到底,但是却并不能抵消和城外燕军的巨大差距,陷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铜陵、乌石两座城可以说是相继陷落,两座城内的七、八万乱军零散逃跑的不过一、两人而已,至于贼军头目除去战死掉的,差不多全部被活捉,最重要的是贼首刘文斐也已同样被活捉,而刘羽斐选择顽抗到底而被斩杀。可以说占据铜陵、乌石数十城将近两个多月的刘文斐叛军已经烟消云散,只需要之后再派出精兵将与这些叛军有瓜葛的余孽绞杀殆尽就基本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就可以放心的全军前往平定占据夏阳城的龙炎部的贼军。 而雷戈是在差不多在攻破铜陵活捉刘文斐七天之后,这个消息才由斥候查探到并最快速度传回夏阳城内。而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毕竟龙炎的斥候也不能离燕军大军太过接近,而且那里距离夏阳也差不多的得有五、六百里地,其中的山路、陡坡、干涸河流也不少,,能这么快跑回来也是手下的斥候拼命催马而驰。 但是雷戈听到斥候传回的情报也确实有些无语,他虽然也找过一些夏阳城曾经和刘文斐打过交道的属官来评价过这个人,所以对这个曾经的县令举兵造反也是有了初步的了解,虽然明白这家伙不过是个志大才疏的庸碌之人,但是也确实想着他们怎么着也得抗上个两月左右,这两个月的时间可是能让自己做很多事情,可是却想不到这家伙连半个月的功夫都没抗住,要真算燕军真正的攻城时间恐怕就五天左右,这当真是让龙炎的内心只感到很无奈,十万大军当真是一群草包。 不过靠人终究还得靠自己,龙炎虽然希望刘文斐能够拖住燕军主力让自己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来变得更强,但是也不会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上面。既然燕军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条路可走,要知道这些日子龙炎也不是没有干什么事情。 本来龙炎对这些豪强大族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经过鹿公几人的劝说下才转变了观念,既然都能用那些商人为什么不一样能用这些豪强家族呢?而且在龙炎制定的规则之中这些家伙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而且这个时代可以说世家门阀的势力庞大,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或者说取得其中部分人的支持,是很难取得并巩固胜利的果实,于是靠近夏阳城周边的豪强大族自然也就不可以肆意的劫掠,而是要加以利用才行。而那些靠近夏阳的豪强大族们不过是群地头蛇而已的势力,哪里比得过那些真正的如王家、谢家、叶家这种真正的世家大族,在这个乱世之中如果舍弃田地宅院粮食逃跑,那么全族人的性命可就真正的成为无家的浮萍,全族老幼的性命生死可就真的由不得自己了,所以就算旁边囤聚着一只饥肠辘辘的饿兽,他们也得选择死守在那里。所幸这些乱军只是杀了一些胡做非为民怨深重的家族,对于他们这样的稍有善名的家族也只是命令捐粮捐物,后续并没有发生烧杀抢掠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说些什么!难道真要为了一些财物将全族的性命断送掉?这是自然不可能的,那些粮草从嘴巴里面挤挤也是能挤出来的,而激怒了这些匪寇可是要被灭族,孰轻孰重各个家族的族长还是能算清的。 “正所谓千金买马骨”,为了招揽这些豪强家族,龙炎可是和鹿公三名智囊制定了一些对这些豪强家族退让些许利益的方略,毕竟要想绑定这些家伙可不能光靠武力压迫,适当的一些让利能更好的将他们绑上战车,到时等他们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之时,龙炎之后自然就可以按照符合自己的利益来管理约束他们。为了招购千里马,龙炎就算花费千金买上一具马骨算得了什么,而且这些豪强家族虽然算不得什么千里驹,但可也比马骨强得多了。 所以,龙炎可是在借到他们供应的粮草之后没几天就派人毕恭毕敬的送上请帖,来召集诸家豪强表示自己的对于他们慷慨解囊的感谢,同时表示之后可以一起共商大业。那些族长们哪里对龙炎有什么共商大业的想法,要不是实力不够他们早就和龙炎拼杀起来,所以形势比人强,这些人也就只能在心中暗骂而面上带着笑容去赴宴。 在宴会上龙炎像模像样的将各级职位分别授予了十六家大大小小豪强,本来那些族长们只是冷笑着看着龙炎竟然还赐予自己官职,不过后面又听到龙炎授予了他们加盖了官印的郡兵督护之职,要知道这可是直接从法律上承认了各家豪强可以建立部曲的合法性,而朝廷可不会将这样的权利赋予他们。 这就是个阳谋,像他们这种渴望权利的人自然很难抵制这种诱惑。毕竟乱世将至,能拥有建立起私人部曲的机会很是难得,而一旦放纵他们建立起私军,那么可就如脱闸的猛兽一般再也难以关进牢笼,当他们的势力越发的坐大之后,就算是朝廷的命令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封侯拜相甚至称帝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一部分极富野心的豪强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而另外一些也意识到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要是不答应下来恐怕当场就得被当做投名状交给龙炎,而答应下来可以组建私人部曲,到时和官军也是有的一战,就算到时失败了,自己也可以凭借着这些兵力和朝廷谈判诏安亦或者拥兵自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些稍微野心弱了点的豪强同样答应了下来,毕竟有个一飞冲天的机会摆在面前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龙炎需要这些豪强派出兵力钱粮来供应自己麾下的大军,而这种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至于以后靠心腹强兵来控制住这些控兵数万而各怀异心的豪强,就是靠自己手中的刀剑比他们更加锋利,更能杀人,今后当然也得行非常手段才能镇得住这些虎狼之辈。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时罢了!如果打不过燕军,这些豪强就让那些燕军头疼去,而如果自己能够打退燕军的进攻,那么这些豪强也就不算什么,有数万强兵压在这里,他们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龙炎就派出精锐开始对夏阳城进行戒严,然后征召各地豪强的新募兵马汇聚夏阳城外,说是要商议一起应对来犯的燕军。 真可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些正如脱笼之后吃上了血肉的猛兽,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血肉甘心被再次锁紧牢笼。这些人心中的野心才刚刚绽放,手中刚刚捂热的部曲自然也不甘心就这样的丢掉。 如今有了龙炎这样一个强出头的椽子,这些夏阳附近的豪强全都恨不得让那些来犯的燕军尸骨无存全部死掉,甚至还想着让燕军和龙炎数万人全都两败俱伤全部死光,这样就没有谁能够再阻拦他们招兵买马的步伐。 再说富贵险中求,现在他们都已经犯了私募大军忌讳,在朝廷面前已经形同造反,现在朝廷之所以没有下诏讨伐,就是因为有龙炎挡在前面,而且如果朝廷在平定龙炎的时候损耗了太多兵力变得虚弱起来, 自然也就根本无力来平定已经兵强马壮的自己,而且自己用龙炎的脑袋做投名状向朝廷请功,到那时恐怕是谁死谁背黑锅。 这些豪强大部分都是些墙头草野心勃勃之辈,龙炎对他们这些蛇鼠两端的家伙自然不会太放心。所以他们家族的子弟基本上都龙炎集中到了帐下担任官职,而他们的的部曲也基本被抽调了大半充入前军,不然留着他们放在空虚的后方,怎么想都不是好主意。 那些豪强家族们对此也没什么太大的异议,毕竟要想锻炼出真正的精兵也得靠血战才能出来,再说被派去的部曲中真正的族人数量并不多,大部分的都是家奴佃农奴仆自然不是太心疼,而且在前军中龙炎的嫡系军队占了更多,也不存在特意消耗他们的实力。所以为了能让龙炎顶住燕军的进攻直到两败俱伤,这些豪强也算是下了血本,各种牛马、粮食、劳役都不断地填补进去。 可以说这些豪强在战时只需要提供一定数额的兵员和粮草补给,到时候需要自然也需要真刀真枪的上阵厮杀卖命。而平常就可以获得差不多完全的自治的权利,甚至还不用缴纳其他的任何赋税的好处。但是因为需要干这种卖命的勾当,所以这些豪强自然会大量使用那种没有编户没有战意的奴仆佃农子弟,如此一来这些部曲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龙炎自然不可能浪费掉这数万兵力,同时也是为了能釜底抽薪争夺这些部曲们的忠心,随即就在所有豪强部曲集结的阵前免除了这些私人部曲们的奴仆身份,让他们变成了正常的有着编户良家子弟,也就有了分配田地的资格,同时还将他们直接划归为自己指挥的部队,也就是和其他的龙炎军中的兵士待遇相差无几,无论是奖赏还是战死的抚恤这些方面都差不了什么,也就是说他们除了名义上还归那些豪强统辖,其余的包括什么户籍田亩登记自然都在这些豪强的名下。 本来这些被充做部曲的奴仆佃农子弟哪里能有什么战意,之前的也就是在主人家用棍棒鞭子的威慑下才被驱赶着拿起刀枪开始上阵厮杀训练,但是心里早就不知道咒骂了那些拿着棍棒的监军狗腿子不知道多少遍,到时自然也就是在一旁装装样子或者顺风跟上去抢掠罢了,可是这些世世代代没有编户的奴仆子弟们听到以后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脱离奴籍成为良家子出人头地,而自己同样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建功升官时也是欢呼沸腾了起来,这些豪强部曲们自然也就和之前判若两人,一双双眼睛里面也开始燃起了熊熊火焰。 而那些豪强家族对于龙炎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釜底抽薪的手段可以说是暴怒异常,但是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前就算有这批部曲兵都没有打赢龙炎的机会,现在就更不要说了,恐怕连部曲兵都指挥不动,要是去命令他们杀死龙炎,到时自己恐怕就得被他们割下脑袋去向龙炎领赏。而且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没有了兵的他们难道还能同时得罪朝廷、龙炎两个势力? 唉!他们玩不过龙炎。不过比起不组建部曲直接被杀 ,现在的结果还算是不错,要是龙炎之后起了势,那么他们也算是从龙之臣,不去染指兵权那么比起现在总要好上许多。这只是一些聪明人的想法,但是一些内心有着野心的人哪里肯这样就丢掉手中的部曲,于是自然要采取报复行为,但是他们怎么玩的过手握重兵的龙炎呢? 其实谢儒铮早就得到了军报说过龙炎放纵那些豪强们私自募兵,当真是被龙炎这一手饮鸩止渴的方式给惊呆了一些,但是随即也只是心中思索片刻就差不多放松了下来,那几个豪强才训练一两个月的家奴能有战斗力,而且那些家伙不过是群墙头草,只要率领燕军铁蹄直接碾碎乱军精锐主力,然后再给予这些豪强家族一些从轻发落的承诺让他们背刺龙炎,到时自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平定夏阳乱局,而这些豪强自然在后面进攻血石关时用的上。就算不是这般情况,他也只得一个一个的解决掉才行,大军的调动、粮草的调拨哪能说变就变,更不要说将已经就好位正好防备刘文斐异动的军队再次调动,那岂不是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可乘之机,所以先刘文斐而后龙炎的进军方略自然也得这样继续下去。而后面传来龙炎吞并掉那些豪强部曲的军情传来时,谢儒铮也只觉得这个叫龙炎的乱军头目当真是有些棘手,这是要和自己拼一个鱼死网破啊!不过也不错,他这么做就不仅是在得罪其他世家豪强,更是让身边那些盘踞地方数百年本就根深蒂固的豪强家族有了合法的权利,到时可就放权容易而想要收回权利可就难了。不过这个龙炎没有以后了,有了这些怀恨在心选择通风报信的世家豪强,自然已经是瓮中之鳖逃不出手心。 此次讨伐可以说是出兵中洲之前的一场硬仗,必须要打出燕军锐士们的威风,唯有如此到时才能震慑群宵避免生乱。在得到夏阳豪强传出的情报后,说龙炎一部驻守在位于夏阳城南十五里的临汾城,而夏阳城也只留下了部分的军卒进行守卫,全军主力在渡过似龙河进入三熊山脉,然后沿着山道绕至燕军背后进行突袭。 “贼首狡诈不可不妨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选派斥候对那个方向进行搜索,谢铭辰率一万五千兵至黑云谷进行防御,待我军攻占夏阳断其退路再两军汇合围歼敌军。”谢儒铮想了一想,随后发令道。那片山谷易守难攻,足以抵挡住对方主力部队的攻击,只有等到自己率军将对方的老巢拿下再进行合围,到时自然大势已定。而如果三熊山岭之中并没有大股的兵力聚集,那么分出去一万五千人也算不得什么,随时可以调动另有用途,剩余的主力部队他倒是不认为龙炎部的战力就能够挡住大军的进攻。 第10章 事情正如他的预料一般,刘文斐分驻各处贼军在突遭燕军精锐突袭可谓是溃不成军,大量的贼军部众被毫不留情的歼灭殆尽,而位于中心区域的贼军精锐们纷纷聚拢在铜陵、乌石两处打算首尾呼应顽抗到底。 当真是鼠目寸光,死到临头还抱着金、铜矿不肯撒手,自然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刘文斐本来日日歌舞升平当真是好不高兴,但是突如其来的燕军精骑袭击的军报堆满了案前,正享受着软香如玉的温柔乡之中,一时之间哪里还能有什么主意,要不是听从了手下谋士的部分主意,采用坚壁清野的策略,舍弃其他难以坚守的地盘,然后将全部兵力防守在铜陵、乌石城之内,不然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其实那名谋士的意见是将其他地盘里的一切物资搬运带走至乌石城,而带不走的全部焚毁殆尽不留给燕军使用,哪里会料到刘文斐因为根本舍不得堆放在铜陵城里搜刮的珍奇异宝而浪费了大量时间转运它们而不是那些军械粮草,后面就被燕军的前锋给堵在了这座城里而丧失了转运物资的时机。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之前放弃物资突围到乌石城,那些燕军小股先锋根本不敢阻拦,但是就算这样乌石城内的物资又能支撑多久?而后面又拖了一天时间,等到燕军的后续部队赶到,这时候再选择突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这时候也就只能依靠城墙进行防御抵抗才有一线生机,如果还刻板的选择和乌石城内的刘羽斐将军汇合,那么恐怕半路就得被追尾的燕军精锐给消灭殆尽。 这时从夏阳撤军的夜叶正是这路进攻铜陵的燕军主将,他们在夏阳城血战了七、八个昼夜都都没有拿下那座城池,对于这些骄悍的燕军精锐来说可谓是难以接受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抓住刘文斐这个贼首来一雪前耻,真可谓是天赐良机不可不取,所以这一群久经战阵的精锐自然是各个热血沸腾,而叶夜之所以没有合围,反而放了一个缺口让铜陵的守军逃跑,就是为了引蛇出洞在平原之上轻易的追上杀掉他们。不过,竟然没有行动,那就开始围城随后建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 当这路的主力大军到了铜陵城附近,叶夜已经得到了前方斥候带来的情报,在铜陵城附近数十里并没有发现大股贼军的踪迹,而且乌石的刘羽斐部也正在收缩兵力没有异动。叶夜推测刘文斐多半是害怕了,想凭借铜陵城据守而不敢与自己野战,但是铜陵不过是一个小城哪里比得上夏阳城高墙坚,而且刘文斐的才能哪里能比得过据守夏阳的龙炎,至于军卒那就更加比不上了。对此,他自然对拿下铜陵活捉贼首刘文斐是信心十足的,于是当大军到了之后,就命令大军开始休整,等那些攻城器械修建完成再开始进攻。 也正因为如此,谢儒铮也是苦笑不已当真是高看他们的行军打仗水平了,心想着这次的首功看样子是要被叶家小子给拿到手了,当真是命也。感慨过后,随即行至半道也就转向与谢儒麟部汇合准备一起围攻乌石城。 就这样整个刘文斐的大部兵力都已被燕军压缩在了两座城内,看起来覆灭几乎近在咫尺。但是乱世之中只有最强悍最狡诈的人才能活下去,刘文斐军中同样有数十人的军士在一个名叫石牙的百夫长带领下,在燕军的前锋发动第一波攻击就脱离了军队靠着从小生活在这一片山林之中的经验沿着山中小路逃离了这片燕军进攻区域。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造就了一个在燕地率兽食人的凶暴野兽,这家伙将要和之前在那个山村和龙炎交手后逃离的王虎两人共同成为凶名赫赫的乱世之中食人野兽。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毕竟王虎现在正躲在山上慢慢的积累力量,而石牙更是带着数十弟兄狼狈逃窜,现在自然也就用不着述说。 就在叶夜围城后的两日之后,攻城器械已经建造完毕,已经养精蓄锐的燕军士卒们此刻已经感到战意盎然,他们梦想着斩首立功,然后升官发财然后迎娶美人光宗耀祖,自然对进攻铜陵城也是愈发渴望。 随着身为主将的叶夜一声令下,投石车抛出的巨石呼啸着被抛射出去,然后就是大股扛着云梯、推动着攻城塔、冲车的军卒发出狼嚎般的呐喊开始了冲锋,后面跟随的弓箭手们也随之一点点逼近城墙,等到进入射程之外,早已准备好了的弓箭手就在后面肆意的收割起城墙上的敌军,掩护此刻正在逼近城墙的袍泽们逼近城墙, 而站在城头上的刘部军卒们也是咬着牙嘶吼着开始放箭反击。 不过,双方一交手彼此间的实力差距就显露了出来,驻守铜陵城的大部分都是由流民组成乱军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地主豪强可以说是威风八面,但是面对披甲执锐的燕军精锐可就不行了,好几次都有些支撑不过去,要不是紧要关头那些乱军精锐顶住了攻势并斩首后退者,恐怕铜陵城的军卒们早就成为鸟兽一散而空。 而此刻站在燕军阵前观看战事的叶夜倒不是太在意,他已经从和对方的厮杀之中看出了也就短则一天、长则两天左右就能攻进去擒杀贼首刘文斐,比起夏阳城那群贼寇的战力可以说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所以他自然也就有了这个判断。 铜陵方面的叶夜部燕军进展顺利之时,而负责由刘羽斐部占据的乌石城的燕军主将谢儒铮此刻正率领着两万左右大军急行军后浩浩荡荡踏过巨乌石城三十里远的虎踏河,之后再经过半日左右的休整、行军就可以与包围乌石城的谢儒麟部三万大军汇合,虽说真正的燕军精锐也就差不多半数,但是面对训练低下的乱军,只等攻城器械准备妥当之后自当手到擒来。 后面的事情也确实如谢儒铮所预想的那般,城内的刘羽斐虽然生性强悍,但是军事指挥能力哪里会是这两个成名老将的对手,再加上无论是手下兵卒的数量还是质量都要低于城外的燕军,要不是刘羽斐派了数百名被洗脑的狂信徒负责抓捕逃兵,然后斩首以儆效尤,恐怕现在城内的大部分由流民组成的乱军部众早就开始出现逃亡情况,哪里还有什么战意来抵抗城外十万大军。不过,就算是被刘羽斐强令抵抗到底,但是却并不能抵消和城外燕军的巨大差距,陷落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铜陵、乌石两座城可以说是相继陷落,两座城内的七、八万乱军零散逃跑的不过一、两人而已,至于贼军头目除去战死掉的,差不多全部被活捉,最重要的是贼首刘文斐也已同样被活捉,而刘羽斐选择顽抗到底而被斩杀。可以说占据铜陵、乌石数十城将近两个多月的刘文斐叛军已经烟消云散,只需要之后再派出精兵将与这些叛军有瓜葛的余孽绞杀殆尽就基本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就可以放心的全军前往平定占据夏阳城的龙炎部的贼军。 而雷戈是在差不多在攻破铜陵活捉刘文斐七天之后,这个消息才由斥候查探到并最快速度传回夏阳城内。而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毕竟龙炎的斥候也不能离燕军大军太过接近,而且那里距离夏阳也差不多的得有五、六百里地,其中的山路、陡坡、干涸河流也不少,,能这么快跑回来也是手下的斥候拼命催马而驰。 但是雷戈听到斥候传回的情报也确实有些无语,他虽然也找过一些夏阳城曾经和刘文斐打过交道的属官来评价过这个人,所以对这个曾经的县令举兵造反也是有了初步的了解,虽然明白这家伙不过是个志大才疏的庸碌之人,但是也确实想着他们怎么着也得抗上个两月左右,这两个月的时间可是能让自己做很多事情,可是却想不到这家伙连半个月的功夫都没抗住,要真算燕军真正的攻城时间恐怕就五天左右,这当真是让龙炎的内心只感到很无奈,十万大军当真是一群草包。 不过靠人终究还得靠自己,龙炎虽然希望刘文斐能够拖住燕军主力让自己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来变得更强,但是也不会将所有希望都放在这上面。既然燕军已经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条路可走,要知道这些日子龙炎也不是没有干什么事情。 本来龙炎对这些豪强大族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经过鹿公几人的劝说下才转变了观念,既然都能用那些商人为什么不一样能用这些豪强家族呢?而且在龙炎制定的规则之中这些家伙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而且这个时代可以说世家门阀的势力庞大,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支持,或者说取得其中部分人的支持,是很难取得并巩固胜利的果实,于是靠近夏阳城周边的豪强大族自然也就不可以肆意的劫掠,而是要加以利用才行。而那些靠近夏阳的豪强大族们不过是群地头蛇而已的势力,哪里比得过那些真正的如王家、谢家、叶家这种真正的世家大族,在这个乱世之中如果舍弃田地宅院粮食逃跑,那么全族人的性命可就真正的成为无家的浮萍,全族老幼的性命生死可就真的由不得自己了,所以就算旁边囤聚着一只饥肠辘辘的饿兽,他们也得选择死守在那里。所幸这些乱军只是杀了一些胡做非为民怨深重的家族,对于他们这样的稍有善名的家族也只是命令捐粮捐物,后续并没有发生烧杀抢掠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说些什么!难道真要为了一些财物将全族的性命断送掉?这是自然不可能的,那些粮草从嘴巴里面挤挤也是能挤出来的,而激怒了这些匪寇可是要被灭族,孰轻孰重各个家族的族长还是能算清的。 “正所谓千金买马骨”,为了招揽这些豪强家族,龙炎可是和鹿公三名智囊制定了一些对这些豪强家族退让些许利益的方略,毕竟要想绑定这些家伙可不能光靠武力压迫,适当的一些让利能更好的将他们绑上战车,到时等他们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之时,龙炎之后自然就可以按照符合自己的利益来管理约束他们。为了招购千里马,龙炎就算花费千金买上一具马骨算得了什么,而且这些豪强家族虽然算不得什么千里驹,但可也比马骨强得多了。 所以,龙炎可是在借到他们供应的粮草之后没几天就派人毕恭毕敬的送上请帖,来召集诸家豪强表示自己的对于他们慷慨解囊的感谢,同时表示之后可以一起共商大业。那些族长们哪里对龙炎有什么共商大业的想法,要不是实力不够他们早就和龙炎拼杀起来,所以形势比人强,这些人也就只能在心中暗骂而面上带着笑容去赴宴。 在宴会上龙炎像模像样的将各级职位分别授予了十六家大大小小豪强,本来那些族长们只是冷笑着看着龙炎竟然还赐予自己官职,不过后面又听到龙炎授予了他们加盖了官印的郡兵督护之职,要知道这可是直接从法律上承认了各家豪强可以建立部曲的合法性,而朝廷可不会将这样的权利赋予他们。 这就是个阳谋,像他们这种渴望权利的人自然很难抵制这种诱惑。毕竟乱世将至,能拥有建立起私人部曲的机会很是难得,而一旦放纵他们建立起私军,那么可就如脱闸的猛兽一般再也难以关进牢笼,当他们的势力越发的坐大之后,就算是朝廷的命令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封侯拜相甚至称帝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有一部分极富野心的豪强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而另外一些也意识到自己不答应也得答应,要是不答应下来恐怕当场就得被当做投名状交给龙炎,而答应下来可以组建私人部曲,到时和官军也是有的一战,就算到时失败了,自己也可以凭借着这些兵力和朝廷谈判诏安亦或者拥兵自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这些稍微野心弱了点的豪强同样答应了下来,毕竟有个一飞冲天的机会摆在面前自然不能轻易放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龙炎需要这些豪强派出兵力钱粮来供应自己麾下的大军,而这种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至于以后靠心腹强兵来控制住这些控兵数万而各怀异心的豪强,就是靠自己手中的刀剑比他们更加锋利,更能杀人,今后当然也得行非常手段才能镇得住这些虎狼之辈。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时罢了!如果打不过燕军,这些豪强就让那些燕军头疼去,而如果自己能够打退燕军的进攻,那么这些豪强也就不算什么,有数万强兵压在这里,他们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龙炎就派出精锐开始对夏阳城进行戒严,然后征召各地豪强的新募兵马汇聚夏阳城外,说是要商议一起应对来犯的燕军。 真可谓是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些正如脱笼之后吃上了血肉的猛兽,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血肉甘心被再次锁紧牢笼。这些人心中的野心才刚刚绽放,手中刚刚捂热的部曲自然也不甘心就这样的丢掉。 如今有了龙炎这样一个强出头的椽子,这些夏阳附近的豪强全都恨不得让那些来犯的燕军尸骨无存全部死掉,甚至还想着让燕军和龙炎数万人全都两败俱伤全部死光,这样就没有谁能够再阻拦他们招兵买马的步伐。 再说富贵险中求,现在他们都已经犯了私募大军忌讳,在朝廷面前已经形同造反,现在朝廷之所以没有下诏讨伐,就是因为有龙炎挡在前面,而且如果朝廷在平定龙炎的时候损耗了太多兵力变得虚弱起来, 自然也就根本无力来平定已经兵强马壮的自己,而且自己用龙炎的脑袋做投名状向朝廷请功,到那时恐怕是谁死谁背黑锅。 这些豪强大部分都是些墙头草野心勃勃之辈,龙炎对他们这些蛇鼠两端的家伙自然不会太放心。所以他们家族的子弟基本上都龙炎集中到了帐下担任官职,而他们的的部曲也基本被抽调了大半充入前军,不然留着他们放在空虚的后方,怎么想都不是好主意。 那些豪强家族们对此也没什么太大的异议,毕竟要想锻炼出真正的精兵也得靠血战才能出来,再说被派去的部曲中真正的族人数量并不多,大部分的都是家奴佃农奴仆自然不是太心疼,而且在前军中龙炎的嫡系军队占了更多,也不存在特意消耗他们的实力。所以为了能让龙炎顶住燕军的进攻直到两败俱伤,这些豪强也算是下了血本,各种牛马、粮食、劳役都不断地填补进去。 可以说这些豪强在战时只需要提供一定数额的兵员和粮草补给,到时候需要自然也需要真刀真枪的上阵厮杀卖命。而平常就可以获得差不多完全的自治的权利,甚至还不用缴纳其他的任何赋税的好处。但是因为需要干这种卖命的勾当,所以这些豪强自然会大量使用那种没有编户没有战意的奴仆佃农子弟,如此一来这些部曲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龙炎自然不可能浪费掉这数万兵力,同时也是为了能釜底抽薪争夺这些部曲们的忠心,随即就在所有豪强部曲集结的阵前免除了这些私人部曲们的奴仆身份,让他们变成了正常的有着编户良家子弟,也就有了分配田地的资格,同时还将他们直接划归为自己指挥的部队,也就是和其他的龙炎军中的兵士待遇相差无几,无论是奖赏还是战死的抚恤这些方面都差不了什么,也就是说他们除了名义上还归那些豪强统辖,其余的包括什么户籍田亩登记自然都在这些豪强的名下。 本来这些被充做部曲的奴仆佃农子弟哪里能有什么战意,之前的也就是在主人家用棍棒鞭子的威慑下才被驱赶着拿起刀枪开始上阵厮杀训练,但是心里早就不知道咒骂了那些拿着棍棒的监军狗腿子不知道多少遍,到时自然也就是在一旁装装样子或者顺风跟上去抢掠罢了,可是这些世世代代没有编户的奴仆子弟们听到以后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脱离奴籍成为良家子出人头地,而自己同样可以像其他人那样建功升官时也是欢呼沸腾了起来,这些豪强部曲们自然也就和之前判若两人,一双双眼睛里面也开始燃起了熊熊火焰。 而那些豪强家族对于龙炎突然来了这么一手釜底抽薪的手段可以说是暴怒异常,但是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之前就算有这批部曲兵都没有打赢龙炎的机会,现在就更不要说了,恐怕连部曲兵都指挥不动,要是去命令他们杀死龙炎,到时自己恐怕就得被他们割下脑袋去向龙炎领赏。而且现在已经上了贼船,没有了兵的他们难道还能同时得罪朝廷、龙炎两个势力? 唉!他们玩不过龙炎。不过比起不组建部曲直接被杀 ,现在的结果还算是不错,要是龙炎之后起了势,那么他们也算是从龙之臣,不去染指兵权那么比起现在总要好上许多。这只是一些聪明人的想法,但是一些内心有着野心的人哪里肯这样就丢掉手中的部曲,于是自然要采取报复行为,但是他们怎么玩的过手握重兵的龙炎呢? 其实谢儒铮早就得到了军报说过龙炎放纵那些豪强们私自募兵,当真是被龙炎这一手饮鸩止渴的方式给惊呆了一些,但是随即也只是心中思索片刻就差不多放松了下来,那几个豪强才训练一两个月的家奴能有战斗力,而且那些家伙不过是群墙头草,只要率领燕军铁蹄直接碾碎乱军精锐主力,然后再给予这些豪强家族一些从轻发落的承诺让他们背刺龙炎,到时自然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平定夏阳乱局,而这些豪强自然在后面进攻血石关时用的上。就算不是这般情况,他也只得一个一个的解决掉才行,大军的调动、粮草的调拨哪能说变就变,更不要说将已经就好位正好防备刘文斐异动的军队再次调动,那岂不是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可乘之机,所以先刘文斐而后龙炎的进军方略自然也得这样继续下去。而后面传来龙炎吞并掉那些豪强部曲的军情传来时,谢儒铮也只觉得这个叫龙炎的乱军头目当真是有些棘手,这是要和自己拼一个鱼死网破啊!不过也不错,他这么做就不仅是在得罪其他世家豪强,更是让身边那些盘踞地方数百年本就根深蒂固的豪强家族有了合法的权利,到时可就放权容易而想要收回权利可就难了。不过这个龙炎没有以后了,有了这些怀恨在心选择通风报信的世家豪强,自然已经是瓮中之鳖逃不出手心。 此次讨伐可以说是出兵中洲之前的一场硬仗,必须要打出燕军锐士们的威风,唯有如此到时才能震慑群宵避免生乱。在得到夏阳豪强传出的情报后,说龙炎一部驻守在位于夏阳城南十五里的临汾城,而夏阳城也只留下了部分的军卒进行守卫,全军主力在渡过似龙河进入三熊山脉,然后沿着山道绕至燕军背后进行突袭。 “贼首狡诈不可不妨防,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选派斥候对那个方向进行搜索,谢铭辰率一万五千兵至黑云谷进行防御,待我军攻占夏阳断其退路再两军汇合围歼敌军。”谢儒铮想了一想,随后发令道。那片山谷易守难攻,足以抵挡住对方主力部队的攻击,只有等到自己率军将对方的老巢拿下再进行合围,到时自然大势已定。而如果三熊山岭之中并没有大股的兵力聚集,那么分出去一万五千人也算不得什么,随时可以调动另有用途,剩余的主力部队他倒是不认为龙炎部的战力就能够挡住大军的进攻。 第11章 而此刻的龙炎心里也没有太大的底,因为这次燕军的统帅可是打了半辈子硬仗的老家伙,自然不可能落入之前那种在山谷所用的计谋,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就没什么用,所以要想打赢他就得硬碰硬才行,虽然对方的兵力比起龙炎这方差了两万左右,但是对方的军队质量可比龙炎这边好上很多,所以龙炎也就只能让对方不断的分兵,然后靠着巨大的数量差距才有可能取得胜利。三熊山岭确实没有龙炎军队的主力大军,也就只有五千多老弱病残装扮成有大军驻扎的模样,同样的夏阳城也并没有主力,半数以上的的主力精锐全部聚集在距离夏阳城十五里左右的临汾这座不算太大城池,夏阳城也就留下了两万左右的兵卒外加城中青壮进行守城,凭借着城高墙固应该可以扛上一两天的进攻,毕竟到时燕军还得分一万左右过去拿下临汾城或者只是对临汾进行警戒,这时候只要他们认为自己的意图都被他们看穿了,而夏阳城已经差不多是瓮中之鳖,到了那时就算是谢儒铮三令五申保持警戒,燕军士卒恐怕也难以压制住心中的骄狂情绪,自然也就对戒备敌袭的警觉同样降到了最低,如果一旦来自临汾方向的主力大军从背后袭击,就算是久经战阵的精锐同样也会发生一定时间的骚乱,到那时再由夏阳城配合起来一起两面夹击,恐怕就算谢儒铮是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同样也遏制不住溃退。 现在计谋已经安排下去了,也就得看看龙石戏演的真不。要是实在不行被别人所看破,那就只能硬碰硬死战到底,大不了最后走之前那条路去当流寇好了。不过这是据城而战,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上次又不是没有和燕军厮杀过,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那些出卖自己的豪强们早已被控制住了,之所以还没杀了他们只是因为还需要他们为自己给燕军偶尔递送一份情报罢了,等打胜这一仗那些家伙自然得传首三军,如果到时胜不了的话,这些家伙一样会被杀干净。 与此同时,被派去三熊山岭制作迷魂阵的龙石此刻也是压力很大,毕竟那里可是应付燕军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出现了纰漏导致被燕军所发觉不对劲,那么可就真是功亏一篑,所以他这时可以说是在四处巡视着各种故意留下的痕迹,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 而龙炎这边同样是为了避免出现暗传情报的奸细,两座城可是都被下令控制的严严实实,而且外围不时有游骑在到处游荡捉拿那些看起来鬼鬼祟祟之人。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也就只有让时间才能证明这个计谋的成功与否。对于燕军再次过来的消息,龙炎倒是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情绪,但是那些新募的兵卒就有些紧张不安,所以在燕军大军在路上的还剩下的两天左右时间,龙炎也就只好不时的带着身边精悍的兵士的在街头巡视,然后又去城头和那些兵卒们谈天说地,而这事不仅仅只有龙炎自己在做,上一次已经经历过燕军攻城的老兵们也接到了命令去消减新卒们的恐慌情绪。所幸这次还留下了五千多老兵,相比起一万多新卒也不算太少,而且城里的青壮也已经经历过那种厮杀,自然也没有太多的畏惧情绪,所以那些新卒们的畏惧感也消减了很多。 而龙炎之前给每名军士、青壮发放的金铢赏赐这时也同样起了很多作用。这些平日里受尽了苦楚、衣食无依的贫苦汉子们哪里有过手握金铢的机会,所以他们的战斗意愿也是变得异常的强悍。 现在就只有静候燕军的到来,要么他们用鲜血和刀枪守住自己的地盘,要么就被燕军用武力杀死、驱赶出去,然后继续流离失所成为乱世中的浮萍。 这时燕军派遣去追踪三熊山是否有龙炎军的精锐斥候已经在山脉外围发现了数万人行走而留下的踪迹,随即为了得到更多的军情,他们就继续往里面深入。但是很快就和龙石外围警戒的部队发生了接触,双方很快就站在了一起,幸亏他们刚接触就选择了离开,不然恐怕全军都得覆灭,但是就算这样他们近五十人的队伍也折损了近四十人,这也侧面证实了三熊山里面确实是夏阳贼军的精锐主力。而且就在将军情回报给谢铭辰将军不久之后,山里面的出现了大军快速行军时的烟尘、人影,这就更加让斥候头目确认这就是夏阳贼寇们发觉了自己的意图被发现而做出的举动,但是他们出去的道路早已被封锁住了。而谢铭辰在接到斥候传递的军情确实心里兴奋不已,但是长久以来所磨砺出的谨慎让他还是决定之后亲自交手之后再说,现在给大将军的军报也就只写有已经找到了踪迹还得再探查真伪。 而龙石这时也按照计划开始像是困兽一般开始疯狂的不顾死伤冲击着一处燕军驻守的山头,就好像是接到了严令一般要撕开囚笼来增援空虚的后方。 负责指挥的谢铭辰这时看到被困住的龙炎贼寇军疯狂的模样也是放下了心来,对山中有夏阳贼的主力也相信了几分,毕竟对方负责进攻的兵卒各个强悍异常极为精锐,无论是箭法还是搏杀比起燕军精锐也不差几分,也亏得自己占据了地利优势,不然平地厮杀还真不见得能占什么便宜。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贼首龙炎的嫡系亲军,数量自然而然的也就不算太多,想必经过最初的几次凶狠的厮杀,之后上阵的人应该会被换成普通的流寇来靠着数量优势冲出去。但是这不正中自己的下怀吗?时间可是占自己这一边的,因为身边就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分配到各处山口的人数也不算的太多,同样也担心抽调兵力会导致其他山口防守空虚而让被困住的敌人发现缺口而逃出去,所以就算山中的贼军们集中兵力围攻这处山口他也不敢随意的抽调兵力过来增援。不过,他倒也不是太担心什么,因为此地的山道狭窄并不适合对方施展兵力,而且据其他山口报告那里不时发现有贼众蠢蠢欲动,看样子他们为了能实施这个计划也抽调了大量兵力过去了另外的山口处,不过都是徒劳无功的举动罢了,自己只需要拖住他们到围攻夏阳的大军回返就可以。 龙石看着身边已经少了一部分熟悉面孔的弟兄的队伍也是很痛心,毕竟这次为了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五千多人的队伍里面出来四千左右的老弱外,其余一千多人那可全部是些精锐老兵,有一些甚至是逃难时候就已经跟着自己的老弟兄了,一时间看见损失惨重也难免会很痛心,所幸的是对面的燕军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这才让龙石稍稍安心了下来。差不多按照计划燕军开始攻城两天之后,夏阳城那里就能出现胜负,到那时就算对面的燕军将领看出来也没什么关系。要是夏阳城那里燕军胜了,那他们这五千人死就死,反正不差自己这点人了。要是夏阳城那里自己这边胜了,自己这五千人自然也能存活下来。于是两边各有自己的打算,战斗也就这样的持续了下去。 这时正在行军中的谢儒铮接到了正在探查三熊山贼军主力是否存在的谢铭辰传来确认的加急军报,脸上随即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随即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赶往贼军空虚的夏阳城,然后命令叶夜率一万步卒加紧赶往临汾城,之后迅速的拿下它之后再前往夏阳城与主力汇合协助进攻。 经过两天的行军之后,谢儒铮率领的三万左右燕军精锐就来到了已经做好准备的夏阳城下,随后就命令大军先扎营休整养精蓄锐,等候民夫们将些许攻城器械运送过来再行攻城。 现在既然夏阳贼寇主力都被卡困在了三熊山脉之中,自然也就不缺那么点等候攻城器械的时间,毕竟夏阳城可以说是一座真正的坚城,要是不用攻城器械的话那么伤亡就太大了,那可就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不过这些事情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能造成太多的困扰。现在他忧虑是该怎么杀死被困住的贼首龙炎,然后说服燕王殿下去招降那数万贼军,以及之后的怎么让他们归心这些事情。毕竟这些已经见过血的兵士比起抓来充军的民夫战斗力可要强得多,自然可以招降来补充军队的损耗,但是上述这几个问题倒还是挺麻烦的。 逐渐修建起来的营地之中的主帐之中,谢儒麟和几个随行心腹部将正在与谢儒铮一起商讨着这件事情,毕竟招降叛军这件事极其的麻烦。虽然他还是很有把握劝说燕王殿下答应下来,但是怎么杀死龙炎以及劝降那数万贼寇就需要商讨个万无一失的方式,不过想来想去也就那几样计策用来招降。 “现在你们都说说该怎么招降这些叛贼?”谢儒铮转头向素有谋略的亲将华武问道。 “将军,恕末将直言,要想招募他们无非三招而已,官职、金钱还有家人!华武你先说说。”华武思索片刻后开口回复道。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谢儒麟点头赞许道。 “你们的看法呢?”谢儒铮随即看向另外那几名心腹将领问道。 “末将也认为此法可行!” “末将也赞同华将军所提建议!” “华将军所提计谋甚妙!” …… 这几人哪里不知道将军看重华武想要让他建立些功绩以后再上一层楼,要不然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计谋。 “嗯,倒是不错!将夏阳城拿下之后,再将具体之事汇报给燕王殿下!”谢儒铮点头吩咐道。现在夏阳城都没攻下,招降这些贼寇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自然用不着让更多的人知晓。“夏阳城内多贼军家眷,破城之后不可肆意杀戮!” “末将领命!”众人听后哄然领命道。他们也是知道这是掌控那些贼军们的武器,自然不可以肆意杀戮,不然和那些贼军结下死仇后可无法招降他们。 随后,他们就关于杀死龙炎、熊武这些贼军头目的能获得的官职、金铢以及之后怎么改编、消化这些投降贼军们的事宜逐一谈论了起来。 夏阳城内的龙炎那边就简单了许多,毕竟他们只需要负责打退燕军就行了。而这样的守城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一次,所以相比上一次龙炎也就轻松了许多。而且这一次因为自己需要假装已经被困在了三熊山脉之中,所以第一线的正面防守也就让王彦龙负责,而自己在后面协助,至于二虎、白良辰、石铁、石钢这些新锐将领们则负责另外方向的防守。 很快,夜幕降临,两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高度戒备。谢儒铮是因为半辈子军旅厮杀所养成的习惯,他虽然不认为夏阳城里的敌人有胆子出城夜袭,但是本着久经战阵的警惕让他选择了重视这些敌。而龙炎虽然没有打过那么多仗,但是对于对面那名久经战阵的老将可没有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反而更多的是害怕惊慌,所以那肯定得预防对方趁夜偷袭抢城,至于自己光凭两万人去袭营那是根本不可能去干的事情。 于是燕军驻扎在城下的当天夜晚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发生,之后到了天亮之后同样没有发生什么战事,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远处出现了浩浩荡荡的民夫们运送着木梁、推动着投石车走进了燕军大营之中,这时的硝烟味道才开始真正的浓烈起来。 “命令工匠们加紧云梯、冲车的制作,我要尽快看到它们的出现,至于攻城塔后续再做!”谢儒铮看着民夫们将制作攻城器械的木料已经采伐完毕运了过来也是兴奋不已,随后就命令加紧轻便的攻城器械的制作。虽然对于攻下夏阳城胸有成竹,但还是下令在攻城期间继续建造攻城塔。 差不多四个小时左右,简易的云梯、冲车就已经做好了,这时候就是燕军正式开始了进攻。 如同上次那般,双方先开始了投石车互相抛射石块、火球,然后燕军的士卒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开始了冲锋,后面的弓箭手也随着跟进进行掩护。而夏阳城上的弓箭手、弩手同样开始了反击,而刀盾手举着盾牌掩护着射手们的射击并随时准备和登上来的燕军短兵相接。 没多久,燕军就冒着密集的箭羽来到了城墙之下,随即架上云梯开始往上攀登,而守城一方也随即用羽箭、金汁、石块开始反击,之后你来我往也就和平常的攻城战没多少两样。 “这伙夏阳贼当真是比起刘文斐的乱军要凶悍很多,倒确实是值得本将招降!”骑乘在战马之上的谢儒铮淡淡说道。这些贼军竟如此凶蛮,在主力离去之时竟还有如此战力?可见贼首龙炎比起刘文斐这等酒囊饭袋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前叶夜率军没有被攻下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现在城内空虚他们也顽抗不了多久了! 其他跟随在旁边的部将们也是点了点头赞同道,这伙贼军虽然和自己这支燕军精锐野战不下几回合就得溃退,但是守城时那种亡命的厮杀倒也是称得上精锐,不过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攻破城墙的命运,只不过比之前进攻乌石时需要再多一天左右时间,而且死伤人数同样也要多上很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形容现在惨烈的攻城战也很是恰当,普通士卒生命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在消散,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对于双方的将领来说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城破要么守住。 就这样血腥惨烈的厮杀直到夜色的降临才短暂的停歇了下来,随后就是双方各自收揽伤兵、回营休整,继续着夜晚的对峙外加养精蓄锐,之后再随着白昼的归来玩命的厮杀在一起。而进攻距离不远的临汾城的叶夜部也差不了多少,同样陷入了与守军激烈的厮杀,不过为了营造出临汾并无多少兵士的假象,熊武也就只好使用一万多人规模兵力与外围的叶夜厮杀在一起,也亏得防守的兵士都还算精锐,不然让对方突进城里可就真的傻眼了。 就这样双方就这样血战了差不多两天,虽然谢儒铮也因为守军的顽强并没有什么因被困守孤城而军心大乱有些疑惑,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由不得自己放缓攻势,再说明日就差不多能拿下夏阳城,到那时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会有什么用!既然如此,那么也就用不着太过担心,今夜就让儿郎们好生休整,明日再一股作气拿下夏阳城。 如今正是夏日光景,天亮时辰相较秋、冬季节要早上许多。寅时就眼见着东方将白,天地间虽然还是仍被夜色所笼罩,但是天空中的玉轮已经慢慢西落,星辰也渐渐变得稀落起来,似乎很快要不了多久,晨光就要重新回到这片大地之上,而临汾城之内正在集结的兵马也将暴露在白昼之下无所遁形。 袭营这种事情自古有之,虽然选择子时、丑时等午夜过后的时间段人最为疲劳也是警惕心最低的时候,但是大部分的将领哪能不在这种时候提高警惕预防夜袭,毕竟这种事情前朝有过无数的成功或失败的案例可以借鉴,龙炎能想出来,城外的叶夜哪里不会预料到呢,自然会专门派人在哪个时辰负责警戒,也就很难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甚至可能还会被对方给反利用陷入埋伏。可是龙炎将袭击时辰反其道而行之的放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这时候已经过了最佳的袭营时分,而且再过不久就会天亮,于是轮班值守的警戒部队自然会认为不会再有袭营发生也就会放松警惕。不过也不仅仅是这一个缘故,龙炎在临汾暗派了城外将近五倍的兵力,这两日他们可以说是一直在养精蓄锐,而城外的燕军在经过了两日的攻城厮杀自然比起刚来之时不再那么精悍。如果这时当有数倍兵力的精锐之师在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袭营,恐怕到时他们会想沙子一般被冲垮!而且龙炎的目标不仅仅是叶夜的一部,围困夏阳城的燕军主力也是他的目标,不过虽然两处只隔了二十里左右的路程,但是你要知道一只四、五万军队趁夜奔袭二十里左右山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他们半路自行溃散,龙炎也就只好选择了天将亮未亮之时开始偷袭。等到他们袭击完叶夜部后,天也就差不多亮了起来,这时正好可以趁着光亮去袭营或者说是和龙炎亲率的出城反击部队一起去围攻正在生火煮饭而一脸茫然的夏阳城外燕军,到那时恐怕就算是谢儒铮这样的名将也遏止不住大军的营啸。 第11章 而此刻的龙炎心里也没有太大的底,因为这次燕军的统帅可是打了半辈子硬仗的老家伙,自然不可能落入之前那种在山谷所用的计谋,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就没什么用,所以要想打赢他就得硬碰硬才行,虽然对方的兵力比起龙炎这方差了两万左右,但是对方的军队质量可比龙炎这边好上很多,所以龙炎也就只能让对方不断的分兵,然后靠着巨大的数量差距才有可能取得胜利。三熊山岭确实没有龙炎军队的主力大军,也就只有五千多老弱病残装扮成有大军驻扎的模样,同样的夏阳城也并没有主力,半数以上的的主力精锐全部聚集在距离夏阳城十五里左右的临汾这座不算太大城池,夏阳城也就留下了两万左右的兵卒外加城中青壮进行守城,凭借着城高墙固应该可以扛上一两天的进攻,毕竟到时燕军还得分一万左右过去拿下临汾城或者只是对临汾进行警戒,这时候只要他们认为自己的意图都被他们看穿了,而夏阳城已经差不多是瓮中之鳖,到了那时就算是谢儒铮三令五申保持警戒,燕军士卒恐怕也难以压制住心中的骄狂情绪,自然也就对戒备敌袭的警觉同样降到了最低,如果一旦来自临汾方向的主力大军从背后袭击,就算是久经战阵的精锐同样也会发生一定时间的骚乱,到那时再由夏阳城配合起来一起两面夹击,恐怕就算谢儒铮是名久经沙场的老将同样也遏制不住溃退。 现在计谋已经安排下去了,也就得看看龙石戏演的真不。要是实在不行被别人所看破,那就只能硬碰硬死战到底,大不了最后走之前那条路去当流寇好了。不过这是据城而战,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上次又不是没有和燕军厮杀过,有什么好怕的! 至于那些出卖自己的豪强们早已被控制住了,之所以还没杀了他们只是因为还需要他们为自己给燕军偶尔递送一份情报罢了,等打胜这一仗那些家伙自然得传首三军,如果到时胜不了的话,这些家伙一样会被杀干净。 与此同时,被派去三熊山岭制作迷魂阵的龙石此刻也是压力很大,毕竟那里可是应付燕军最重要的一环。如果出现了纰漏导致被燕军所发觉不对劲,那么可就真是功亏一篑,所以他这时可以说是在四处巡视着各种故意留下的痕迹,丝毫不敢有半点马虎。 而龙炎这边同样是为了避免出现暗传情报的奸细,两座城可是都被下令控制的严严实实,而且外围不时有游骑在到处游荡捉拿那些看起来鬼鬼祟祟之人。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也就只有让时间才能证明这个计谋的成功与否。对于燕军再次过来的消息,龙炎倒是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情绪,但是那些新募的兵卒就有些紧张不安,所以在燕军大军在路上的还剩下的两天左右时间,龙炎也就只好不时的带着身边精悍的兵士的在街头巡视,然后又去城头和那些兵卒们谈天说地,而这事不仅仅只有龙炎自己在做,上一次已经经历过燕军攻城的老兵们也接到了命令去消减新卒们的恐慌情绪。所幸这次还留下了五千多老兵,相比起一万多新卒也不算太少,而且城里的青壮也已经经历过那种厮杀,自然也没有太多的畏惧情绪,所以那些新卒们的畏惧感也消减了很多。 而龙炎之前给每名军士、青壮发放的金铢赏赐这时也同样起了很多作用。这些平日里受尽了苦楚、衣食无依的贫苦汉子们哪里有过手握金铢的机会,所以他们的战斗意愿也是变得异常的强悍。 现在就只有静候燕军的到来,要么他们用鲜血和刀枪守住自己的地盘,要么就被燕军用武力杀死、驱赶出去,然后继续流离失所成为乱世中的浮萍。 这时燕军派遣去追踪三熊山是否有龙炎军的精锐斥候已经在山脉外围发现了数万人行走而留下的踪迹,随即为了得到更多的军情,他们就继续往里面深入。但是很快就和龙石外围警戒的部队发生了接触,双方很快就站在了一起,幸亏他们刚接触就选择了离开,不然恐怕全军都得覆灭,但是就算这样他们近五十人的队伍也折损了近四十人,这也侧面证实了三熊山里面确实是夏阳贼军的精锐主力。而且就在将军情回报给谢铭辰将军不久之后,山里面的出现了大军快速行军时的烟尘、人影,这就更加让斥候头目确认这就是夏阳贼寇们发觉了自己的意图被发现而做出的举动,但是他们出去的道路早已被封锁住了。而谢铭辰在接到斥候传递的军情确实心里兴奋不已,但是长久以来所磨砺出的谨慎让他还是决定之后亲自交手之后再说,现在给大将军的军报也就只写有已经找到了踪迹还得再探查真伪。 而龙石这时也按照计划开始像是困兽一般开始疯狂的不顾死伤冲击着一处燕军驻守的山头,就好像是接到了严令一般要撕开囚笼来增援空虚的后方。 负责指挥的谢铭辰这时看到被困住的龙炎贼寇军疯狂的模样也是放下了心来,对山中有夏阳贼的主力也相信了几分,毕竟对方负责进攻的兵卒各个强悍异常极为精锐,无论是箭法还是搏杀比起燕军精锐也不差几分,也亏得自己占据了地利优势,不然平地厮杀还真不见得能占什么便宜。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贼首龙炎的嫡系亲军,数量自然而然的也就不算太多,想必经过最初的几次凶狠的厮杀,之后上阵的人应该会被换成普通的流寇来靠着数量优势冲出去。但是这不正中自己的下怀吗?时间可是占自己这一边的,因为身边就只有一万五千人左右,分配到各处山口的人数也不算的太多,同样也担心抽调兵力会导致其他山口防守空虚而让被困住的敌人发现缺口而逃出去,所以就算山中的贼军们集中兵力围攻这处山口他也不敢随意的抽调兵力过来增援。不过,他倒也不是太担心什么,因为此地的山道狭窄并不适合对方施展兵力,而且据其他山口报告那里不时发现有贼众蠢蠢欲动,看样子他们为了能实施这个计划也抽调了大量兵力过去了另外的山口处,不过都是徒劳无功的举动罢了,自己只需要拖住他们到围攻夏阳的大军回返就可以。 龙石看着身边已经少了一部分熟悉面孔的弟兄的队伍也是很痛心,毕竟这次为了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五千多人的队伍里面出来四千左右的老弱外,其余一千多人那可全部是些精锐老兵,有一些甚至是逃难时候就已经跟着自己的老弟兄了,一时间看见损失惨重也难免会很痛心,所幸的是对面的燕军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这才让龙石稍稍安心了下来。差不多按照计划燕军开始攻城两天之后,夏阳城那里就能出现胜负,到那时就算对面的燕军将领看出来也没什么关系。要是夏阳城那里燕军胜了,那他们这五千人死就死,反正不差自己这点人了。要是夏阳城那里自己这边胜了,自己这五千人自然也能存活下来。于是两边各有自己的打算,战斗也就这样的持续了下去。 这时正在行军中的谢儒铮接到了正在探查三熊山贼军主力是否存在的谢铭辰传来确认的加急军报,脸上随即露出了释然的表情,随即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赶往贼军空虚的夏阳城,然后命令叶夜率一万步卒加紧赶往临汾城,之后迅速的拿下它之后再前往夏阳城与主力汇合协助进攻。 经过两天的行军之后,谢儒铮率领的三万左右燕军精锐就来到了已经做好准备的夏阳城下,随后就命令大军先扎营休整养精蓄锐,等候民夫们将些许攻城器械运送过来再行攻城。 现在既然夏阳贼寇主力都被卡困在了三熊山脉之中,自然也就不缺那么点等候攻城器械的时间,毕竟夏阳城可以说是一座真正的坚城,要是不用攻城器械的话那么伤亡就太大了,那可就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不过这些事情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并不能造成太多的困扰。现在他忧虑是该怎么杀死被困住的贼首龙炎,然后说服燕王殿下去招降那数万贼军,以及之后的怎么让他们归心这些事情。毕竟这些已经见过血的兵士比起抓来充军的民夫战斗力可要强得多,自然可以招降来补充军队的损耗,但是上述这几个问题倒还是挺麻烦的。 逐渐修建起来的营地之中的主帐之中,谢儒麟和几个随行心腹部将正在与谢儒铮一起商讨着这件事情,毕竟招降叛军这件事极其的麻烦。虽然他还是很有把握劝说燕王殿下答应下来,但是怎么杀死龙炎以及劝降那数万贼寇就需要商讨个万无一失的方式,不过想来想去也就那几样计策用来招降。 “现在你们都说说该怎么招降这些叛贼?”谢儒铮转头向素有谋略的亲将华武问道。 “将军,恕末将直言,要想招募他们无非三招而已,官职、金钱还有家人!华武你先说说。”华武思索片刻后开口回复道。 “这倒是不错的主意!”谢儒麟点头赞许道。 “你们的看法呢?”谢儒铮随即看向另外那几名心腹将领问道。 “末将也认为此法可行!” “末将也赞同华将军所提建议!” “华将军所提计谋甚妙!” …… 这几人哪里不知道将军看重华武想要让他建立些功绩以后再上一层楼,要不然将军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计谋。 “嗯,倒是不错!将夏阳城拿下之后,再将具体之事汇报给燕王殿下!”谢儒铮点头吩咐道。现在夏阳城都没攻下,招降这些贼寇的事八字还没一撇,自然用不着让更多的人知晓。“夏阳城内多贼军家眷,破城之后不可肆意杀戮!” “末将领命!”众人听后哄然领命道。他们也是知道这是掌控那些贼军们的武器,自然不可以肆意杀戮,不然和那些贼军结下死仇后可无法招降他们。 随后,他们就关于杀死龙炎、熊武这些贼军头目的能获得的官职、金铢以及之后怎么改编、消化这些投降贼军们的事宜逐一谈论了起来。 夏阳城内的龙炎那边就简单了许多,毕竟他们只需要负责打退燕军就行了。而这样的守城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一次,所以相比上一次龙炎也就轻松了许多。而且这一次因为自己需要假装已经被困在了三熊山脉之中,所以第一线的正面防守也就让王彦龙负责,而自己在后面协助,至于二虎、白良辰、石铁、石钢这些新锐将领们则负责另外方向的防守。 很快,夜幕降临,两边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高度戒备。谢儒铮是因为半辈子军旅厮杀所养成的习惯,他虽然不认为夏阳城里的敌人有胆子出城夜袭,但是本着久经战阵的警惕让他选择了重视这些敌。而龙炎虽然没有打过那么多仗,但是对于对面那名久经战阵的老将可没有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动,反而更多的是害怕惊慌,所以那肯定得预防对方趁夜偷袭抢城,至于自己光凭两万人去袭营那是根本不可能去干的事情。 于是燕军驻扎在城下的当天夜晚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发生,之后到了天亮之后同样没有发生什么战事,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远处出现了浩浩荡荡的民夫们运送着木梁、推动着投石车走进了燕军大营之中,这时的硝烟味道才开始真正的浓烈起来。 “命令工匠们加紧云梯、冲车的制作,我要尽快看到它们的出现,至于攻城塔后续再做!”谢儒铮看着民夫们将制作攻城器械的木料已经采伐完毕运了过来也是兴奋不已,随后就命令加紧轻便的攻城器械的制作。虽然对于攻下夏阳城胸有成竹,但还是下令在攻城期间继续建造攻城塔。 差不多四个小时左右,简易的云梯、冲车就已经做好了,这时候就是燕军正式开始了进攻。 如同上次那般,双方先开始了投石车互相抛射石块、火球,然后燕军的士卒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开始了冲锋,后面的弓箭手也随着跟进进行掩护。而夏阳城上的弓箭手、弩手同样开始了反击,而刀盾手举着盾牌掩护着射手们的射击并随时准备和登上来的燕军短兵相接。 没多久,燕军就冒着密集的箭羽来到了城墙之下,随即架上云梯开始往上攀登,而守城一方也随即用羽箭、金汁、石块开始反击,之后你来我往也就和平常的攻城战没多少两样。 “这伙夏阳贼当真是比起刘文斐的乱军要凶悍很多,倒确实是值得本将招降!”骑乘在战马之上的谢儒铮淡淡说道。这些贼军竟如此凶蛮,在主力离去之时竟还有如此战力?可见贼首龙炎比起刘文斐这等酒囊饭袋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前叶夜率军没有被攻下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现在城内空虚他们也顽抗不了多久了! 其他跟随在旁边的部将们也是点了点头赞同道,这伙贼军虽然和自己这支燕军精锐野战不下几回合就得溃退,但是守城时那种亡命的厮杀倒也是称得上精锐,不过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攻破城墙的命运,只不过比之前进攻乌石时需要再多一天左右时间,而且死伤人数同样也要多上很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形容现在惨烈的攻城战也很是恰当,普通士卒生命在这里每时每刻都在消散,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对于双方的将领来说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城破要么守住。 就这样血腥惨烈的厮杀直到夜色的降临才短暂的停歇了下来,随后就是双方各自收揽伤兵、回营休整,继续着夜晚的对峙外加养精蓄锐,之后再随着白昼的归来玩命的厮杀在一起。而进攻距离不远的临汾城的叶夜部也差不了多少,同样陷入了与守军激烈的厮杀,不过为了营造出临汾并无多少兵士的假象,熊武也就只好使用一万多人规模兵力与外围的叶夜厮杀在一起,也亏得防守的兵士都还算精锐,不然让对方突进城里可就真的傻眼了。 就这样双方就这样血战了差不多两天,虽然谢儒铮也因为守军的顽强并没有什么因被困守孤城而军心大乱有些疑惑,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由不得自己放缓攻势,再说明日就差不多能拿下夏阳城,到那时就算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会有什么用!既然如此,那么也就用不着太过担心,今夜就让儿郎们好生休整,明日再一股作气拿下夏阳城。 如今正是夏日光景,天亮时辰相较秋、冬季节要早上许多。寅时就眼见着东方将白,天地间虽然还是仍被夜色所笼罩,但是天空中的玉轮已经慢慢西落,星辰也渐渐变得稀落起来,似乎很快要不了多久,晨光就要重新回到这片大地之上,而临汾城之内正在集结的兵马也将暴露在白昼之下无所遁形。 袭营这种事情自古有之,虽然选择子时、丑时等午夜过后的时间段人最为疲劳也是警惕心最低的时候,但是大部分的将领哪能不在这种时候提高警惕预防夜袭,毕竟这种事情前朝有过无数的成功或失败的案例可以借鉴,龙炎能想出来,城外的叶夜哪里不会预料到呢,自然会专门派人在哪个时辰负责警戒,也就很难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甚至可能还会被对方给反利用陷入埋伏。可是龙炎将袭击时辰反其道而行之的放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这时候已经过了最佳的袭营时分,而且再过不久就会天亮,于是轮班值守的警戒部队自然会认为不会再有袭营发生也就会放松警惕。不过也不仅仅是这一个缘故,龙炎在临汾暗派了城外将近五倍的兵力,这两日他们可以说是一直在养精蓄锐,而城外的燕军在经过了两日的攻城厮杀自然比起刚来之时不再那么精悍。如果这时当有数倍兵力的精锐之师在他们放松戒备的时候袭营,恐怕到时他们会想沙子一般被冲垮!而且龙炎的目标不仅仅是叶夜的一部,围困夏阳城的燕军主力也是他的目标,不过虽然两处只隔了二十里左右的路程,但是你要知道一只四、五万军队趁夜奔袭二十里左右山路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以为了避免他们半路自行溃散,龙炎也就只好选择了天将亮未亮之时开始偷袭。等到他们袭击完叶夜部后,天也就差不多亮了起来,这时正好可以趁着光亮去袭营或者说是和龙炎亲率的出城反击部队一起去围攻正在生火煮饭而一脸茫然的夏阳城外燕军,到那时恐怕就算是谢儒铮这样的名将也遏止不住大军的营啸。 第12章 事实正如龙炎所料不错,城外的叶夜部的燕军经过了这两日的厮杀也是疲累不已,再加上已经天快要亮了也是警惕心下降了许多,本打算等会就开始烧火煮饭,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继续今日的攻城。可哪里想到突如其来从临汾城冲出了一大片黑压压的精锐兵卒趁着夜色不断地靠近营寨,等到巡哨的燕军士卒发觉时,哪里还来得及出声示警,外面袭营的步卒眼见着营地里面的燕军已经发觉了,随即发动了冲锋……源源不断的精锐战士便已亮出兵刃,迅猛而凶暴的冲入燕军的营盘里肆意杀戮。差不多同一时刻,营盘里面骤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吼喊杀声与兵器交戈声,这时已经被惊醒的叶夜哪里不知道这是碰上了夏阳贼军的主力部队,当真是算得上谋极深。从第一眼看到外面黑压压的披甲反军精锐,他就明白了龙炎的计谋。 “不惜代价将这里的敌情传给大将军,让他们做好准备!”叶夜第一时间派出传令兵,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让围攻夏阳城的谢儒铮大将军做好御敌准备。只要谢老将军做好准备后,凭借着燕军的精锐甚至可能会有翻盘的机会,实在不行撤退也不会损失太重。 但是,龙炎千算万算怎么可能会将这种情况忽视掉,这些袭营的士兵们可是第一时间就分出大股的军队直冲放置战马的马棚,目的除了抢夺战马外也是不让燕军骑马报信。而且在外围还有大量的精锐斥候会阻拦、围杀从大营之中逃出去的任何燕军骑卒。要知道龙炎可是将除去龙石带走的一部分骑兵外,剩余的所有斥候骑兵都让熊武带到了临汾城,自然就是为了防止出现逃脱的信使这种事情的出现。 周围的兵将的惊呼惨嚎声变得越发激烈,毕竟稀里糊涂的突遭敌军奇袭,而且对方的先锋部队的精锐程度极高、数量更是几倍与己方。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所部将官也就根本还来不及收拢兵马结成军阵拦杀已经冲入营盘大肆砍杀的贼寇。 叶夜一把推开手足无措的军校,随即上马带着身边已经披挂完毕的亲军护卫们疾奔向不远处明显是对方主将的那彪悍将,至于沿途的拦路的贼寇也是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枪搠翻,随即第二枪又捅穿另一名拿着战斧的高大贼军,一声大喝猛地发力将那人狠狠丢入了敌阵之中,王晟同样骑在马上跟随在后面肆意的杀戮拦路之人。身边的亲兵见状连声高呼万人敌震慑敌军。 “杀了他!兄弟们,上啊!” “一起上,杀了那个将领升官发财!” …… 出城袭营的老兵里面有很多都见过王晟披甲时候的模样,自然对于这个之前在夏阳率军进攻他们又杀死了他们很多袍泽的敌将很是愤怒,对于叶夜他们倒是一时没认出来,不过看到那个率军攻杀上城墙的敌将死死跟着他的后面,也就知道了两人是真正的大鱼,于是赶忙呼和着让弟兄们赶紧过来斩下两人的人头不要让他俩跑了。 一时间,冲入燕军营寨里面的精锐老兵们有大部分的人转头改变攻击目标,不过也怪不了这些老兵们做法,叶夜简直跟个不怕死的人那样,直接就带着身边的亲兵往最密集的地方冲杀,要知道现在冲进去也就三四千人而已,后续的弟兄们可都还在往里涌,要是不赶紧杀死这些正在反冲的骑兵,一旦让他们堵住了一部分缺口,让营地中的燕军获得喘息之机再结成军阵,那么想要吃下这群燕军可就很是麻烦,这样的话可就没时间在夏阳城夹击燕军主力。 现在燕军营地里面也正是这种状况,虽然大部分的燕军还在不停逃窜,但是也有几名将领正忙里慌张的开始收拢军马,所以也有很多燕军士卒惊醒过来开始逐渐往那里汇聚。 熊武已经注意到了正在率军冲杀的叶夜,顿时恼怒起来,“杀!”一声低喝,绰槊一马当先,当真是如脱闸的猛虎那般,身后所率的那彪铁骑兵见到燕军骑兵逞凶也是暴怒异常,纷纷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跟了上去,那些正在和这群燕军锐骑死命厮杀的步军武士们也是围杀的越发凶悍。 这真是将是兵的胆,参与围杀叶夜的兵士们因为熊武的到来而战意沸腾毫不畏死。这些被选做充当先锋率先进袭燕军营寨的都是经历过夏阳守城战的老卒,他们都经历过血战厮杀,身上已经有了一股悍勇之色,也是毫不畏惧奋勇突击,叶夜的的亲卫也都频频发生死伤,这种情况下,叶夜当机立断命令脱离撤退。 而熊武之所以驻马在一旁看着,也就是因为最初他带领不多的骑兵率先入营就是为了抢占马棚里面的战马以及放火引起骚动,根本没有料到燕军主将的反应速度这么快就能率骑兵发动反冲,等他接到消息赶到后,自己的步卒已经开始进行围困,这时候熊武自然不能选择冲锋,毕竟这样可是会误伤弟兄们,而且这种变得狭窄密集的地方根本不适合骑兵的冲锋,反而是步卒的能更好的占据优势。本来他这时他见此情况应该派遣其他的骑兵去继续在营地里面肆意搅乱燕军阵脚但是因为被围困起来的那些骑兵里面有燕军主将,所以他才根本不敢让骑兵们离开这里去干其他事情。毕竟两条腿可追不过四条腿,现在果不其然燕军主将在见到自己带着骑兵过来 就当机立断选择了杀出重围开始撤退。 此刻见状冷笑一声,随即一马当先,浑如长枪的锋刃那般绰枪拍马追上上去,身后的铁甲锐骑蜂涌突进,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异常。双方的骑兵很快就冲杀在了一起,随即金铁交鸣之声,健儿喝骂之声交织在一起,短暂而血腥的厮杀过后,死去、负伤的骑兵们便如被收割的庄稼般扑倒了一地生死不知,而那些还活着的骑兵们也没有去管这些摔落下马的袍泽们。 “撤退!”叶夜现在也知道溃退的势头无法遏制住了,也只能无奈而果决的下达了撤退命令。 “燕军主将,已然伏诛授首!”熊武见到对方已经脱离战场不断鞭打战马撤退,一面继续奋力追赶冲杀,一面也高声呼喝起来,其他的兵卒们也是有样学样的喊了起来。一时间,燕军营地之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这无疑进一步加剧了那些正惴惴不安的燕军士卒的恐慌情绪。他们本来刚从睡梦中惊醒,随即就发现整个营地被数都数不尽的敌人包围,而且到处都是喊杀声还有被焚烧起火的营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里还有燕军精锐的模样,见到有人奔逃于是就纷纷的跟了上去,本来也有些人被有些将领给勉强组织了起来,但是现在又听见了已方的统兵大将被斩于马下的消息以及对方越发猛烈的进攻……如此情况下,就算是那些组织反抗的将兵也失去了反抗的心思,纷纷转身掉头逃跑,这样也无疑将燕军营地混乱的规模不断加剧。 这一次袭营可以说是极其成功,整座燕军营地正逐渐演化为一场真正的杀戮。但是终究是因为步兵追击的速度不够快,导致了很多丢盔弃甲的燕军逃出了营地之后已经往远处逃去也就追不上了,而且他们的真正目标不是这里,而是正在夏阳城外的燕军主力,自然不应该浪费体力、时间去追击逃跑的燕军。 现在天边似乎渐渐要微露出鱼肚白的颜色,也是时候往夏阳城进发了! “二虎,你领五千兵马继续追杀、俘获燕军逃卒,不要让这批燕军重新集结起来!”熊武对着脸上沾满血污的二虎说道。 “是,将军。这里不会有一个燕军能去往夏阳!”二虎也明白这道命令代表着什么,立刻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回复道。 “石铁、石钢、龙山你们去整军休整,两刻钟后咱们就往夏阳城进军!” “是!” …… 等到时间差不多到了,远处天际也出现了一道晨光。这时整座营地被袭营之后的整体真容才出现在在场之人视野之中。散乱的营盘内横七竖八尽是各种死状的人、战马尸首,很多的军帐被焚烧干净,剩余幸免于难的也都被践踏的不成样子,上面遍布的血迹、污垢以及被各种各样的破洞都表明了之前的袭营有多么凶狠。 随后熊武当即统率军马沿着山道往夏阳城方向小心前进,前方身着燕军甲胄的哨探斥候不时的快马来回像熊武急报前方探查情况。所幸派去负责前锋斥候的龙山胆大心细,及时的拔除掉谢儒铮派遣在路中间窥探的两波燕军斥候,之后倒是没有再发现燕军斥候的踪迹。 看样子,那老家伙还真是谨慎啊!短短二十里路的距离竟然派遣了两波斥候负责警戒。熊武接到前方斥候传回来的情报也是有些后怕的暗自说道,所幸他派遣了斥候在前面很远探路、清理眼线,不然现在恐怕消息已经到了那个老将的耳朵里。不过,这些斥候应该例行放置的,毕竟那老家伙应该也不会认为真的有数万大军就隐藏在临汾城之内。 差不多两小时之后整个大军就按照一种横切的阵势躲在夏阳城外一里左右的山林之中。他们虽然还没有发动进攻,就是因为还没看见燕军营地里面还没有开始吃饭,现在燕军已经起床并且都已经披甲执锐,这时候发动进攻并不是什么理想的情况,还是等到那些燕军分食饭菜时候再发动攻击,这样他们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反应时间。而之所以选择一里外的山林,也就仅仅因为山林就在一里左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可以动手的时候了! “传令诸军,列阵推进!”熊武随即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达命令。他虽然对于身边这些兵卒们的野战厮杀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和燕军精锐真正意义上的近战厮杀,这种厮杀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踩着尸体往前推进,很可能前排的兵卒会发生溃退,然后带同全部人崩溃。但是对于怎么列阵推进根本就不担心,毕竟这些日子这些老兵们可是不时的演练着正规军阵,对于该怎么跟随号令列阵、变阵那可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位于夏阳城下此刻正在排队领取饭食的燕军们也是看到了后方突然先是有小股的夏阳贼寇出现,还没等将军派出骑兵去绞杀掉,更大规模的夏阳贼寇开始列阵 ,想干什么自然不言自明。 谢儒铮看到远处那些正在列阵兵卒的娴熟程度,自然已经猜出来突然出现在后方正在列阵的这批军卒肯定是夏阳贼寇中的精锐主力,看样子自己是老马失前蹄中了对方的圈套,恐怕铭辰那一万五千兵力凶多吉少了!不过,在平地和自己这两万多燕军精锐正面厮杀可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临汾叶夜近万的兵力赶来夹击,这伙夏阳贼寇主力自然也就土崩瓦解,至于夏阳城内的贼寇他倒是不太在意,这两天的厮杀对方早已成为了强弩之末,靠这些人出城和那些正在列阵准备冲击的兵卒两面夹击自己?虽说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乃是兵家大忌,但是那也是在腹、背兵力全部可以比作铁砧之时才有这种说法,现在一群数量稀少明显强弩之末的兵士怎么可能充当铁砧。 “传令下去,列阵迎击!” “派出斥候传令叶夜引军夹击!” “谢儒麟率五千监视城内之敌!” 这名老将不愧是战斗经验异常丰富之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同样丝毫没有惊慌。他虽然不知道这群贼寇主力为什么会突进到自己的背后,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深究这种事情的时候,趁着他们列阵的时候,让营地之中的燕军展开阵势是最重要的事情,所幸燕军不愧是精锐大军虽然列阵时间相较于对方慢了一段时间,但是列阵速度根本不慢,差不多能和对方先后不久就能列阵完毕。 太快了,这就是他们对对方的评价,燕军将领们看见对方如此训练有素的布阵速度也是觉得惊讶万分,他们本以为夏阳贼寇仓促间的行军之后,按照这些流寇的素养恐怕连阵型都施展不开,但是现在却让他们看到了燕军精锐的影子,而且那些士兵的身上都穿着和燕军差不多的甲胄,哪里还像是什么流寇乱民!而熊武他们看见燕军在得知背后出现了一只四万多人大军之后竟然没有太多的慌乱情绪,本以为这时候的燕军营地,肯定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慌乱,甚至是连阵型都施展不开,但是现在这些两万多燕军哪里有什么慌乱,反而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快速移动,然后阵容整齐的组成两只军阵来应付攻击。 这次将是场硬仗!这是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 “传令!擂鼓,维持阵列,徐进接敌!”谢儒铮脸上露出冷笑,让传令兵传达进攻命令。 妈的,这老家伙还真是硬啊!现在是这两万多燕军处在腹背受敌的境遇,面对数倍与己方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主动出击,当真是狂妄找死。这就是龙炎他们这边的人在燕军军阵开始推进时的想法。 “骑兵出战!”熊武指向龙山,命令他率几十名骑兵将自己给燕军的礼物送过去。 “是,将军!都跟我上。”龙山接过军令,冷酷一笑,然后伸手一挥就带着骑术极佳的弟兄出阵往一里之外的燕军军阵而去,准备将之前缴获的临汾城下燕军的旗帜插在燕军前进的前面。 “传令,擂鼓,大军推进!”熊武看见大军阵型已经差不多了,也就再次传达命令。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封侯拜相,荫益子孙!” “临阵溃逃者,斩首!” …… 几名手举赤红旗帜的骑兵在大阵之间往来飞驰高喊着,洪亮的声音将这些话语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往前杀才能有军功、土地、财富这些东西,而如果后退溃逃就只有一个被斩首的下场。 方阵中的兵士们听到这些话也是精气十足,根本没有丝毫的胆怯神色,伴随着阵阵欢呼声,整个大军都做好了随时冲锋和砍下燕军头颅获赏的准备。这些兵卒们已经恢复了最为严整的阵列状态,整齐的阵列和飞扬的旗帜带给了位于方阵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带来了厚实的底气。现在的他们已经披甲执锐,兵强马壮,之前还打得燕军屁滚尿流,自然用不着害怕对面的燕军。 随着身后发出阵阵雄壮的战鼓声,负责各个方阵的牙校们哪里敢不应,毕竟军法规定“临敌阵前,闻鼓不应,可立斩!”,他们立刻传令以号角小鼓应之,随即鼓号发令方阵开始推进。 每个方阵前几排的刀盾兵高举着盾牌开始推进,后面的长枪们同样踏着整齐的脚步往前推进,之后的弓手方阵也依续而进。 而远处正行进的燕军也听见了熊武部的号角声外加不是发出的整齐呼喝声,甚至还看见了正极速驰来的几十名贼骑。 “这伙贼寇当真是嚣张,还是赶紧派精骑进行驱赶。”一名燕军骑将恼怒的对着谢儒铮说道。 “去派精骑杀光他们!”谢儒铮冷声说道。他正快速逼近的那几十名贼骑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燕军的荣耀还是需要维护,他们既然敢干这种玩命的活计就得有留下性命的觉悟。 很快近百名燕军精骑呼啸着冲杀了过去,龙山虽然也不并不是太畏惧,但是他的任务可不是和燕军精骑发生缠斗,而是将缴获的旗帜插在燕军能看见的地方就行,其他的倒并不是太重要。不过,既然对方要战那就战,有什么好怕的!将手里的旗杆随意插在了土里,然后继续发动冲锋,直到双方冲到彼此距离几十步的时候,双方之中老道的骑射手先后开弓,几十只箭矢极速像对方飞去,十几声重重的闷响代表着双方有十几人被射落马下生死不知,而其他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抽出马刀、长枪继续催促着战马提速冲锋,而燕军同样催动马速撞了上去。两股骑兵真正交锋的时间,几乎只能用一眨眼来形容,所有的经验、勇气都是为了这个时候所准备。 一时间刀剑碰撞声,谩骂怒吼声、痛苦哀嚎声掺杂在一起,。等到龙山冲出很远之后再调转马头,重新列阵之时才看见刚才交锋的时候躺着三四十人的尸体和伤兵,再转头看了一下之前近五十人的弟兄现在就剩了三十左右,刚才一下子就死了二十多个弟兄,不过对方比自己这边多死了十五、六个,再加上五、六个差不多得有两倍。 “拔掉这些旗帜!”燕军骑兵的头目面露凶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龙山他们,冷声命令手下人将对方插起来的旗帜全部砍倒。虽然现在这些旗帜应该让自己那边的军阵给看到了,但是少看见就看见为好。 龙山看见对方的动作也是知道这些燕骑想干什么,他当然不会让对方轻松的达到目地的,于是大声喊道:“跟我冲!”随即三十多匹马随即又开始了一轮冲锋,而除去那几名被派去拔掉旗帜的人外,剩余的燕军也是恼怒异常,见状也是怒吼着冲杀了上去。 而此刻,两只大军的军阵也是越发的靠近,恐怕要不了两、三分钟就差不多快到弓箭的射程之内。 第12章 事实正如龙炎所料不错,城外的叶夜部的燕军经过了这两日的厮杀也是疲累不已,再加上已经天快要亮了也是警惕心下降了许多,本打算等会就开始烧火煮饭,吃饱喝足之后就开始继续今日的攻城。可哪里想到突如其来从临汾城冲出了一大片黑压压的精锐兵卒趁着夜色不断地靠近营寨,等到巡哨的燕军士卒发觉时,哪里还来得及出声示警,外面袭营的步卒眼见着营地里面的燕军已经发觉了,随即发动了冲锋……源源不断的精锐战士便已亮出兵刃,迅猛而凶暴的冲入燕军的营盘里肆意杀戮。差不多同一时刻,营盘里面骤然爆发出一阵阵惊吼喊杀声与兵器交戈声,这时已经被惊醒的叶夜哪里不知道这是碰上了夏阳贼军的主力部队,当真是算得上谋极深。从第一眼看到外面黑压压的披甲反军精锐,他就明白了龙炎的计谋。 “不惜代价将这里的敌情传给大将军,让他们做好准备!”叶夜第一时间派出传令兵,要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让围攻夏阳城的谢儒铮大将军做好御敌准备。只要谢老将军做好准备后,凭借着燕军的精锐甚至可能会有翻盘的机会,实在不行撤退也不会损失太重。 但是,龙炎千算万算怎么可能会将这种情况忽视掉,这些袭营的士兵们可是第一时间就分出大股的军队直冲放置战马的马棚,目的除了抢夺战马外也是不让燕军骑马报信。而且在外围还有大量的精锐斥候会阻拦、围杀从大营之中逃出去的任何燕军骑卒。要知道龙炎可是将除去龙石带走的一部分骑兵外,剩余的所有斥候骑兵都让熊武带到了临汾城,自然就是为了防止出现逃脱的信使这种事情的出现。 周围的兵将的惊呼惨嚎声变得越发激烈,毕竟稀里糊涂的突遭敌军奇袭,而且对方的先锋部队的精锐程度极高、数量更是几倍与己方。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下,所部将官也就根本还来不及收拢兵马结成军阵拦杀已经冲入营盘大肆砍杀的贼寇。 叶夜一把推开手足无措的军校,随即上马带着身边已经披挂完毕的亲军护卫们疾奔向不远处明显是对方主将的那彪悍将,至于沿途的拦路的贼寇也是被他毫不留情的一枪搠翻,随即第二枪又捅穿另一名拿着战斧的高大贼军,一声大喝猛地发力将那人狠狠丢入了敌阵之中,王晟同样骑在马上跟随在后面肆意的杀戮拦路之人。身边的亲兵见状连声高呼万人敌震慑敌军。 “杀了他!兄弟们,上啊!” “一起上,杀了那个将领升官发财!” …… 出城袭营的老兵里面有很多都见过王晟披甲时候的模样,自然对于这个之前在夏阳率军进攻他们又杀死了他们很多袍泽的敌将很是愤怒,对于叶夜他们倒是一时没认出来,不过看到那个率军攻杀上城墙的敌将死死跟着他的后面,也就知道了两人是真正的大鱼,于是赶忙呼和着让弟兄们赶紧过来斩下两人的人头不要让他俩跑了。 一时间,冲入燕军营寨里面的精锐老兵们有大部分的人转头改变攻击目标,不过也怪不了这些老兵们做法,叶夜简直跟个不怕死的人那样,直接就带着身边的亲兵往最密集的地方冲杀,要知道现在冲进去也就三四千人而已,后续的弟兄们可都还在往里涌,要是不赶紧杀死这些正在反冲的骑兵,一旦让他们堵住了一部分缺口,让营地中的燕军获得喘息之机再结成军阵,那么想要吃下这群燕军可就很是麻烦,这样的话可就没时间在夏阳城夹击燕军主力。 现在燕军营地里面也正是这种状况,虽然大部分的燕军还在不停逃窜,但是也有几名将领正忙里慌张的开始收拢军马,所以也有很多燕军士卒惊醒过来开始逐渐往那里汇聚。 熊武已经注意到了正在率军冲杀的叶夜,顿时恼怒起来,“杀!”一声低喝,绰槊一马当先,当真是如脱闸的猛虎那般,身后所率的那彪铁骑兵见到燕军骑兵逞凶也是暴怒异常,纷纷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跟了上去,那些正在和这群燕军锐骑死命厮杀的步军武士们也是围杀的越发凶悍。 这真是将是兵的胆,参与围杀叶夜的兵士们因为熊武的到来而战意沸腾毫不畏死。这些被选做充当先锋率先进袭燕军营寨的都是经历过夏阳守城战的老卒,他们都经历过血战厮杀,身上已经有了一股悍勇之色,也是毫不畏惧奋勇突击,叶夜的的亲卫也都频频发生死伤,这种情况下,叶夜当机立断命令脱离撤退。 而熊武之所以驻马在一旁看着,也就是因为最初他带领不多的骑兵率先入营就是为了抢占马棚里面的战马以及放火引起骚动,根本没有料到燕军主将的反应速度这么快就能率骑兵发动反冲,等他接到消息赶到后,自己的步卒已经开始进行围困,这时候熊武自然不能选择冲锋,毕竟这样可是会误伤弟兄们,而且这种变得狭窄密集的地方根本不适合骑兵的冲锋,反而是步卒的能更好的占据优势。本来他这时他见此情况应该派遣其他的骑兵去继续在营地里面肆意搅乱燕军阵脚但是因为被围困起来的那些骑兵里面有燕军主将,所以他才根本不敢让骑兵们离开这里去干其他事情。毕竟两条腿可追不过四条腿,现在果不其然燕军主将在见到自己带着骑兵过来 就当机立断选择了杀出重围开始撤退。 此刻见状冷笑一声,随即一马当先,浑如长枪的锋刃那般绰枪拍马追上上去,身后的铁甲锐骑蜂涌突进,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的亢奋异常。双方的骑兵很快就冲杀在了一起,随即金铁交鸣之声,健儿喝骂之声交织在一起,短暂而血腥的厮杀过后,死去、负伤的骑兵们便如被收割的庄稼般扑倒了一地生死不知,而那些还活着的骑兵们也没有去管这些摔落下马的袍泽们。 “撤退!”叶夜现在也知道溃退的势头无法遏制住了,也只能无奈而果决的下达了撤退命令。 “燕军主将,已然伏诛授首!”熊武见到对方已经脱离战场不断鞭打战马撤退,一面继续奋力追赶冲杀,一面也高声呼喝起来,其他的兵卒们也是有样学样的喊了起来。一时间,燕军营地之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这无疑进一步加剧了那些正惴惴不安的燕军士卒的恐慌情绪。他们本来刚从睡梦中惊醒,随即就发现整个营地被数都数不尽的敌人包围,而且到处都是喊杀声还有被焚烧起火的营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里还有燕军精锐的模样,见到有人奔逃于是就纷纷的跟了上去,本来也有些人被有些将领给勉强组织了起来,但是现在又听见了已方的统兵大将被斩于马下的消息以及对方越发猛烈的进攻……如此情况下,就算是那些组织反抗的将兵也失去了反抗的心思,纷纷转身掉头逃跑,这样也无疑将燕军营地混乱的规模不断加剧。 这一次袭营可以说是极其成功,整座燕军营地正逐渐演化为一场真正的杀戮。但是终究是因为步兵追击的速度不够快,导致了很多丢盔弃甲的燕军逃出了营地之后已经往远处逃去也就追不上了,而且他们的真正目标不是这里,而是正在夏阳城外的燕军主力,自然不应该浪费体力、时间去追击逃跑的燕军。 现在天边似乎渐渐要微露出鱼肚白的颜色,也是时候往夏阳城进发了! “二虎,你领五千兵马继续追杀、俘获燕军逃卒,不要让这批燕军重新集结起来!”熊武对着脸上沾满血污的二虎说道。 “是,将军。这里不会有一个燕军能去往夏阳!”二虎也明白这道命令代表着什么,立刻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回复道。 “石铁、石钢、龙山你们去整军休整,两刻钟后咱们就往夏阳城进军!” “是!” …… 等到时间差不多到了,远处天际也出现了一道晨光。这时整座营地被袭营之后的整体真容才出现在在场之人视野之中。散乱的营盘内横七竖八尽是各种死状的人、战马尸首,很多的军帐被焚烧干净,剩余幸免于难的也都被践踏的不成样子,上面遍布的血迹、污垢以及被各种各样的破洞都表明了之前的袭营有多么凶狠。 随后熊武当即统率军马沿着山道往夏阳城方向小心前进,前方身着燕军甲胄的哨探斥候不时的快马来回像熊武急报前方探查情况。所幸派去负责前锋斥候的龙山胆大心细,及时的拔除掉谢儒铮派遣在路中间窥探的两波燕军斥候,之后倒是没有再发现燕军斥候的踪迹。 看样子,那老家伙还真是谨慎啊!短短二十里路的距离竟然派遣了两波斥候负责警戒。熊武接到前方斥候传回来的情报也是有些后怕的暗自说道,所幸他派遣了斥候在前面很远探路、清理眼线,不然现在恐怕消息已经到了那个老将的耳朵里。不过,这些斥候应该例行放置的,毕竟那老家伙应该也不会认为真的有数万大军就隐藏在临汾城之内。 差不多两小时之后整个大军就按照一种横切的阵势躲在夏阳城外一里左右的山林之中。他们虽然还没有发动进攻,就是因为还没看见燕军营地里面还没有开始吃饭,现在燕军已经起床并且都已经披甲执锐,这时候发动进攻并不是什么理想的情况,还是等到那些燕军分食饭菜时候再发动攻击,这样他们也就不会有太多的反应时间。而之所以选择一里外的山林,也就仅仅因为山林就在一里左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可以动手的时候了! “传令诸军,列阵推进!”熊武随即对着身边的传令兵下达命令。他虽然对于身边这些兵卒们的野战厮杀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和燕军精锐真正意义上的近战厮杀,这种厮杀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踩着尸体往前推进,很可能前排的兵卒会发生溃退,然后带同全部人崩溃。但是对于怎么列阵推进根本就不担心,毕竟这些日子这些老兵们可是不时的演练着正规军阵,对于该怎么跟随号令列阵、变阵那可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位于夏阳城下此刻正在排队领取饭食的燕军们也是看到了后方突然先是有小股的夏阳贼寇出现,还没等将军派出骑兵去绞杀掉,更大规模的夏阳贼寇开始列阵 ,想干什么自然不言自明。 谢儒铮看到远处那些正在列阵兵卒的娴熟程度,自然已经猜出来突然出现在后方正在列阵的这批军卒肯定是夏阳贼寇中的精锐主力,看样子自己是老马失前蹄中了对方的圈套,恐怕铭辰那一万五千兵力凶多吉少了!不过,在平地和自己这两万多燕军精锐正面厮杀可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临汾叶夜近万的兵力赶来夹击,这伙夏阳贼寇主力自然也就土崩瓦解,至于夏阳城内的贼寇他倒是不太在意,这两天的厮杀对方早已成为了强弩之末,靠这些人出城和那些正在列阵准备冲击的兵卒两面夹击自己?虽说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乃是兵家大忌,但是那也是在腹、背兵力全部可以比作铁砧之时才有这种说法,现在一群数量稀少明显强弩之末的兵士怎么可能充当铁砧。 “传令下去,列阵迎击!” “派出斥候传令叶夜引军夹击!” “谢儒麟率五千监视城内之敌!” 这名老将不愧是战斗经验异常丰富之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同样丝毫没有惊慌。他虽然不知道这群贼寇主力为什么会突进到自己的背后,但是也明白现在不是深究这种事情的时候,趁着他们列阵的时候,让营地之中的燕军展开阵势是最重要的事情,所幸燕军不愧是精锐大军虽然列阵时间相较于对方慢了一段时间,但是列阵速度根本不慢,差不多能和对方先后不久就能列阵完毕。 太快了,这就是他们对对方的评价,燕军将领们看见对方如此训练有素的布阵速度也是觉得惊讶万分,他们本以为夏阳贼寇仓促间的行军之后,按照这些流寇的素养恐怕连阵型都施展不开,但是现在却让他们看到了燕军精锐的影子,而且那些士兵的身上都穿着和燕军差不多的甲胄,哪里还像是什么流寇乱民!而熊武他们看见燕军在得知背后出现了一只四万多人大军之后竟然没有太多的慌乱情绪,本以为这时候的燕军营地,肯定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慌乱,甚至是连阵型都施展不开,但是现在这些两万多燕军哪里有什么慌乱,反而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快速移动,然后阵容整齐的组成两只军阵来应付攻击。 这次将是场硬仗!这是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 “传令!擂鼓,维持阵列,徐进接敌!”谢儒铮脸上露出冷笑,让传令兵传达进攻命令。 妈的,这老家伙还真是硬啊!现在是这两万多燕军处在腹背受敌的境遇,面对数倍与己方的情况下竟然还敢主动出击,当真是狂妄找死。这就是龙炎他们这边的人在燕军军阵开始推进时的想法。 “骑兵出战!”熊武指向龙山,命令他率几十名骑兵将自己给燕军的礼物送过去。 “是,将军!都跟我上。”龙山接过军令,冷酷一笑,然后伸手一挥就带着骑术极佳的弟兄出阵往一里之外的燕军军阵而去,准备将之前缴获的临汾城下燕军的旗帜插在燕军前进的前面。 “传令,擂鼓,大军推进!”熊武看见大军阵型已经差不多了,也就再次传达命令。 “建功立业,就在当下!” “封侯拜相,荫益子孙!” “临阵溃逃者,斩首!” …… 几名手举赤红旗帜的骑兵在大阵之间往来飞驰高喊着,洪亮的声音将这些话语让所有人知道只有往前杀才能有军功、土地、财富这些东西,而如果后退溃逃就只有一个被斩首的下场。 方阵中的兵士们听到这些话也是精气十足,根本没有丝毫的胆怯神色,伴随着阵阵欢呼声,整个大军都做好了随时冲锋和砍下燕军头颅获赏的准备。这些兵卒们已经恢复了最为严整的阵列状态,整齐的阵列和飞扬的旗帜带给了位于方阵之中的每一个人都带来了厚实的底气。现在的他们已经披甲执锐,兵强马壮,之前还打得燕军屁滚尿流,自然用不着害怕对面的燕军。 随着身后发出阵阵雄壮的战鼓声,负责各个方阵的牙校们哪里敢不应,毕竟军法规定“临敌阵前,闻鼓不应,可立斩!”,他们立刻传令以号角小鼓应之,随即鼓号发令方阵开始推进。 每个方阵前几排的刀盾兵高举着盾牌开始推进,后面的长枪们同样踏着整齐的脚步往前推进,之后的弓手方阵也依续而进。 而远处正行进的燕军也听见了熊武部的号角声外加不是发出的整齐呼喝声,甚至还看见了正极速驰来的几十名贼骑。 “这伙贼寇当真是嚣张,还是赶紧派精骑进行驱赶。”一名燕军骑将恼怒的对着谢儒铮说道。 “去派精骑杀光他们!”谢儒铮冷声说道。他正快速逼近的那几十名贼骑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燕军的荣耀还是需要维护,他们既然敢干这种玩命的活计就得有留下性命的觉悟。 很快近百名燕军精骑呼啸着冲杀了过去,龙山虽然也不并不是太畏惧,但是他的任务可不是和燕军精骑发生缠斗,而是将缴获的旗帜插在燕军能看见的地方就行,其他的倒并不是太重要。不过,既然对方要战那就战,有什么好怕的!将手里的旗杆随意插在了土里,然后继续发动冲锋,直到双方冲到彼此距离几十步的时候,双方之中老道的骑射手先后开弓,几十只箭矢极速像对方飞去,十几声重重的闷响代表着双方有十几人被射落马下生死不知,而其他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抽出马刀、长枪继续催促着战马提速冲锋,而燕军同样催动马速撞了上去。两股骑兵真正交锋的时间,几乎只能用一眨眼来形容,所有的经验、勇气都是为了这个时候所准备。 一时间刀剑碰撞声,谩骂怒吼声、痛苦哀嚎声掺杂在一起,。等到龙山冲出很远之后再调转马头,重新列阵之时才看见刚才交锋的时候躺着三四十人的尸体和伤兵,再转头看了一下之前近五十人的弟兄现在就剩了三十左右,刚才一下子就死了二十多个弟兄,不过对方比自己这边多死了十五、六个,再加上五、六个差不多得有两倍。 “拔掉这些旗帜!”燕军骑兵的头目面露凶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龙山他们,冷声命令手下人将对方插起来的旗帜全部砍倒。虽然现在这些旗帜应该让自己那边的军阵给看到了,但是少看见就看见为好。 龙山看见对方的动作也是知道这些燕骑想干什么,他当然不会让对方轻松的达到目地的,于是大声喊道:“跟我冲!”随即三十多匹马随即又开始了一轮冲锋,而除去那几名被派去拔掉旗帜的人外,剩余的燕军也是恼怒异常,见状也是怒吼着冲杀了上去。 而此刻,两只大军的军阵也是越发的靠近,恐怕要不了两、三分钟就差不多快到弓箭的射程之内。 第12章 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号角声响起,纠缠在一起的两只骑军默契的分离然后调转马头开始撤离。 谢儒铮冷冷的看着丢在地上的那堆旗帜以及对方存活下来的十余贼骑正在回归本阵的身影,所幸造成的效果不算太严重也让他松了口气。他本以为这伙贼军主力是歼灭了派去三熊山脉的一万五千兵而过来增援的,但想不到竟然是从临汾城那边过来的,看样子那里的一万人已经凶多吉少了,当真是匪夷所思的计谋。不过虽然前军看见了那些旗帜发生了些许骚动,但是凭借着重赏以及军法还是很快压制下去,现在就到了真正的硬仗的时候。 随着两方军阵的越发靠近,战鼓声也越发的紧密起来,两军最前面一排的军士似乎都能看见对方的面孔。刀盾手这时都高举着盾牌遮掩着身躯,长枪兵紧随其后列成巨大的长枪方阵紧随其后,而后方的弓箭手们军阵之内牙将估摸着距离准备开始射箭。 数不清各色的旗帜飘摇在各个军阵的上方,而快要接仗的兵卒们此刻不约而同的发出着凶暴嚎叫加快脚步推进想要尽快厮杀。随着两军的越来越近,后方密集的羽箭射入了毕竟的军阵之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和咆哮嘶吼声外加上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也是越发刺激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在同样血腥的弓箭对射下,付出了一批批的士兵死伤后,双方的阵列最终碰撞在了一起。双方最前排的刀盾兵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彼此间的盾牌互相碰撞着,手中的钢刀不时的通过盾牌间的缝隙往里面狠狠地捅刺,而后面的枪盾兵也不时看着长枪优势找准时机往对方军阵里面捅击。而此刻位于几个步军方阵后面的射手们还在不断的往对方的军阵里面抛射箭羽。 “啊!” “啊~~” …… 如此短的距离之下,如此密集的军阵绞杀在一起,仿佛在每时每刻都有数百人死去。一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和摩擦声,双方的步兵武器格挡、砍杀,砍进、刺入对方铠甲或者肉体之中,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声音。士兵身体喷溅出来的鲜血、濒死前的痛苦哀嚎,让双方交战的士兵脑袋里面没有了别的什么害怕感觉,像之前的恐惧、紧张早就在这种恐怖而亢奋的氛围里面被忘却了。在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下,这些兵卒的脑袋里面早就只剩下杀光前面的敌人这种想法。 这时候,在紧密的步兵阵列之中,根本就没有腾挪闪避的空姐,更加不会有什么展示炫目技艺的机会,现在只有硬碰硬的刀枪箭雨的往来冲突,是生是死,除了仰仗自己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兵器之外,同样还得看天意。 “当真是凶蛮啊!”熊武踩着马镫,高高探起身子死死注视着交缠在一起的军阵最前排处,看着不时死去大量的弟兄们却丝毫没有进展,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虽然现在和燕军厮杀不落下风,但是时间拖久了可容易生变,到时一旦前面的弟兄们顶不住甚至可能导致直接溃退,而且燕军的骑兵也时刻准备侧击自己的侧翼,现在可以说真是凶险万分。 而谢儒铮、谢儒麟也是满脸凝重的看向军阵的交接处,想不到对方的甲士竟然能抗住和燕军精锐正面厮杀,如果之后这批贼军继续保持这种战意,那么自己的这两万多甲士可就危险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让那两千甲骑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位于夏阳城内的龙炎自然不可能因为那五千监视的燕军而放弃出城夹击的机会。之所以之前没有选择出击是因为燕军并没有和熊武率领的主力绞杀在一起,如果自己当时出城的话,那么燕军自然有余力来应付自己,而现在燕军的主力全数调往打算歼灭那四万多弟兄,但却并没有取得胜利,这时自己再率领城内剩余所有还拿得动刀的士卒、青壮出战,那么就会起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突然遭到两面夹击之下,恐怕就算这些家伙是燕军精锐也得军心浮动,到那时军心振动之下自然也就稳不住军阵了! 而且为了让燕军相信夏阳城里面隐藏了数万大军,龙炎自然也做了更多的准备。这些欺骗自然瞒不过燕军的主将的眼睛,但是只要蒙骗燕军普通的士卒来说就足够了。 只见此刻,原本坚守城墙的守军,此刻却是在频频的调动奔走,同时城墙之上的各种旗帜并且还有着大量人影来回的移动着,战意激昂的呐喊伴随着声音洪亮的战鼓声也已经响了起来。城外的燕军大惊,这是要出城两面夹击他们? 他们确实猜对了,龙炎确实是想出城两面夹击位于中间的燕军,对于龙炎来说肯定不可能独自留下熊武和那些弟兄们迎战燕军两万多精锐。 夏阳城那两万士卒经过这两天多燕军的围攻也算是伤亡不算小,满打满算现在能拿起刀的人也就一万左右,也亏得之前缴获的金铢还算充足,又招募了城内大量的青壮在背后以壮声威。 “跟我一起冲杀出去!”龙炎说着,骑在马上,拔出腰间的马刀,,奋力一举,然后大声喊道。“熊武已率五万大军前来增援,城外的燕军也就两万,这时我们城里三万大军出城夹击哪有不胜的道理!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光燕贼!”周围的部将闻言,皆是各举刀枪,发出一阵阵大声应和。“杀光燕贼,!”“杀光燕贼!” 城内的兵卒自然都看见了熊武已经率领主力回来了,而且刚才前军和燕军方阵交锋更是不落下风,当真是士气爆棚,根本就不再害怕成为区区两万的燕军,毕竟自己这边可以说有足足八万兵力,可谓是比这些燕军可多太多了,这就算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庄稼汉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相比之下,正在全力迎战来袭的燕军主力听到夏阳城内发出的阵阵呐喊声也是惊惧不已,位于军阵中的燕军士卒被前后扬起的灰尘遮蔽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远处敌人的身影,只是凭借着本能与距离最近的友军配合,不时的往前挪动脚步。但是虽然看不见敌军的踪迹,难道还听不见声音判断不出来这是遭到了两面埋伏而且落入了下风。前面的贼军方阵很难啃开,这从前面不断传来的浓烈血腥味、惨烈的哀嚎声以及几乎没有推动的方阵可以看出,至于后面夏阳城那边传出的声音恐怕得有两三万人,如此情况下被两面包围自然凶多吉少。 这时候听到后方爆发出来的一阵阵强烈的呐喊声当真是让燕军军阵攻势顿时迟缓了一下,一时间就陷入了极大的被动,甚至连最前面交锋的阵列都落入了下风,被对方给往前推进了两米左右。这时候燕军士卒也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有的人想要继续结阵冲击,而同样有人想要撤退巩固阵线。 “华武,把这里所有的骑兵都给我叫上,随我一起去侧翼,我们要立刻将正面之敌的侧翼予以重创!”谢儒铮叫来那名叫做华武的燕军猛将,让他带着所有的骑兵对着敌军的侧翼发动猛攻,不仅仅是为了迫使对方收缩兵力,同样也是为了护住一个缺口避免被彻底锁死。因为,谢儒铮刚才已经看到了己方的军阵开始了动摇,要不是刚才急发军令才稳住了步军方阵,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也还不等寻求到战机,自己这边就已经得发生溃退,到那时候就算是天神来了也无能为力。如果后方不能顶住,这一仗算是打不赢,那么自然也就只得尽量保存实力撤退了。 用来防备夏阳城的燕军五千军士,此刻看到从夏阳城涌出的数也数不清的贼寇也是浑身冒着冷汗。在震天的嘶吼声外加浑厚而又急促的战鼓声中,最先出城的从一万多夏阳守军中挑选出的一千多精锐就率先和阻拦他们的谢儒麟部发生了轰然相撞。甫一接触,接仗的燕军就感觉对面的人绝对是精锐,线列上血污喷溅、哀嚎遍地,在这被精挑出的千余披甲精锐们面前,燕军的根本一时阻拦城内大军的涌出,在一片片刀枪碰撞和铠甲走动时的金属摩擦声中,双方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但是在龙炎、王彦龙亲率冲阵的激励下,后面还没有接战的兵士们发出亢奋的狼嚎,同时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结阵推进着。虽然这些燕军同样是久经战阵能够扛得住短兵硬战的步战精锐,但是在冲出来的夏阳贼寇凶蛮悍不畏死的攻击之下还是有些吃力,不仅如此,夏阳冲出来的大批兵士正快速的往燕军步军的侧翼移动,如果不做出反应,那么一旦被绕后袭击,恐怕燕军这些步战精锐也得崩溃。看着被慢慢推动的步兵战线时,谢儒麟心中也是凉了大半,不仅仅是为自己这五千步卒而担忧,更是为了整个被包围的大军所担忧,同样也是震惊于这批乱贼的发展速度!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不可避免的燕军士气相比起气势如虹的敌军弱上了许多,三才之象中的地利、人和自己这边已经全部丢失了,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厮杀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一旦全军士气降到低谷,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的溃退现象,到那时损失了这两万左右的精兵,还拿什么来进行平叛!现在最重要的是突围出去,与铭辰的一万五千精兵汇合后退往相对富庶且城池众多的历罗郡一带布置防线,等之后恢复了元气才能再和这些夏阳军一较高下。不过,全军的主将并不是自己,他现在的职责是负责守住全军的后方才行,其他的事自然会有大将军统筹。 就在燕军这五千后军和龙炎亲率的出城军队厮杀的难解难分之时,负责侧击的华武率领两千甲骑,现在也正对着已经迅速合拢并做好准备的敌军侧翼有些无可奈何,那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燕军自己的防御铁骑冲锋的阵型一般,几乎是同样的盾阵配合着长枪,就算是自己这些披甲骑兵冲上去恐怕也是损失惨重。不过也好,大将军也并没有下达死令强冲对方方阵。这么做的目的他自然也知道,现在这时候,要是发现对方侧翼不稳那么自然可以率铁骑冲杀上去,而没有防御的敌方侧翼一旦被冲进去,到时对方的正面自然会发生大面积溃退,而那时也就可以反败为胜。等正面的数万敌军溃退之后,那么从夏阳城出来增援的兵卒又能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对方的侧翼防守严密,铁骑冲上上去就算能击溃对方,恐怕也是死伤惨重而且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一旦短时间无法提升燕军士气,到那时不管是士气崩溃或是对方从夏阳城增援的步军击溃了燕军五千后军,那么恐怕先崩溃的是整个燕军。 “是时候撤退了!传令全军收缩,军阵后部兵力从骑兵防线有序撤退!”谢儒铮只是冷冷的对着传令兵说道。 “是,将军!”传令兵随后就催动战马离开传令。 很快代表着方阵收缩的兵力的号声响彻在这片土地之上。训练有素的燕军方阵开始有序的收缩兵力。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熊武的大军方阵中随后挥动代表着全军聚拢的令旗,不过,这样也不算太难理解,现在的燕军已经选择了防守,此刻就像是缩成一团的刺猬根本不好下手,而且旁边还有着两千左右的甲骑在旁边虎视眈眈,更何况之前龙炎和他们也谈论过确实吃不下燕军的主力,所以也就只能让两万燕军主力离开为上,毕竟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剩余的燕军后军那五千人自然得吃掉! 谢儒麟也听到了前军发出的军令,自然明白了大将军的打算,为了主力的安全撤退,他也只有死扛到底了。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局面,熊武部与燕军前军陷入诡异的对峙局面,但是后面龙炎率领的部队和燕军后军不断地发生激战,如果能击穿对方的后军,然后带动燕军整个军阵崩溃自然要尝试一下。但是燕军的抵抗比起龙炎想象的更加难缠,除了拿下了燕军的营地外,之后就没有再和结阵的燕军交战取得什么进展!现在可以说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总体上还是龙炎这边占了些许上风 ,但是要想吃掉对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那么既然对方要撤退,那就让他们撤退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还是得做好防守的准备,不然你想让对方走,他们倒想找机会阴你,到时被对方杀了个回马枪可就真是麻烦了。 所以龙炎也只好下令暂缓攻击,除了与燕军对峙之外,也派了大量的兵士将对方对方营地给完全占领,免得到时让营地里面的辎重被夺走或者烧毁。 就这样,燕军开始有序的撤退,因为有两千甲骑驻守在一侧,熊武确实不敢追击。因为步卒只有结阵才能抗住甲骑的冲杀,如果追击的话,自然会导致阵型散乱,到时可就是那些甲骑逞威的时候。 “传令放过燕军后军!”龙炎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战机,不仅是那千余甲骑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这边的动作,还有也不可能让那两万燕军看着围杀那断后的燕军而没有动作,龙炎也就只好无奈的下达了这道命令。 所幸,谢儒铮也没发现出龙炎这边有什么漏洞,而且因为营地之中的辎重已经被龙炎所占领,所以这名老将此刻自然也就不会冒险发动进攻。 “大军有序撤退,甲骑断后保持戒备!”谢儒铮只是冷声传达着军令。胜负乃兵家之常事,对方这一次的计谋确实精妙,虽说一环扣一环很容易出现差错,但是这一次不是他们胜了一筹,自然这些瑕疵也就无关紧要了! 龙炎、熊武这些已经开始展露头脚的将领们看着燕军有序的撤退也是开了眼见,那一个个方阵像是一个无形的手摆动着它们一样,扪心自问,龙炎这边的将领基本没有这种能力如此精密的调动大军行动,就算有,整个大军的训练程度也无法支持做出这样的调动,更不要是在还有敌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老头果然是真正的劲敌!如果设身处地的换一个位置,要是龙炎率军被这样两面夹击,恐怕他根本指挥不了这么出色,甚至根本还没半个时辰就可能会溃退。这不仅是龙炎这些将领们的经验不足,而且和士卒们的战意和训练也有很大关系。要不是这样突然袭击,正面硬碰硬还真干不过这些燕军精锐,这确实是个事实! 直到跟随的斥候报告两万多燕军已经行出了数里外,龙炎这才下令留下两万余人负责戒备,其余人先快速将燕军营地所留的辎重运进夏阳城的仓库内安全储存好,毕竟营地里面留有大量的粮食可不能有什么闪失。这世道有了粮食才能有底气,这一两个月城内的粮仓可以说只出不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进项,自然是重中之重之事!今年旱灾严重,粮食本就不足,要不是因为冒险偷袭拿下了夏阳城,外加从富商家里借,才有了差不多五十万旦左右粮食。不过这些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要养活这么多的流民、军队、城里百姓,军队硬生生的靠着闲时吃稀,操练时候赤干,而其余的老弱妇孺一直吃稀,才勉强撑到了现在,但是龙炎就算不去看,也知道粮仓里面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有了燕军营地之中的粮食,短时间之内自然也就不用再被断粮所困扰。 这一仗虽然胜了,但自己这边也是死了很多的弟兄,当真也不知道又要多多少孤儿寡母?要知道这世道,连活人都吃不饱,死人自然也没有在意,当兵吃粮战死哪里能有什么抚恤!人死了,孤儿寡母自然也就生死由命了,哪里会有人有什么人去管!要是物资充足,龙炎自然会给死了的弟兄家里分发米面,但是现在这种事情根本不现实。不过也算不错,龙炎这边死了的弟兄虽然同样没有抚恤,但是不仅临阵之前都已经发了金铢的安家费,然后孤儿寡母们都能跟着后面吃上饭,而且他们的军功赏赐也同样被登记上,只等以后条件到了就可以兑换。不过,那些兵士对以后兑不兑换并不怎么在意,反正现在自己和家人都跟着龙炎能吃上饭不至于饿死,还有就算自己死了之后,家里人一样跟着龙炎能吃上饭,而且到了真玩命的时候照样有真金白银的赏赐,这世道中哪里找这么好的头领! “胜了,胜了!” “龙炎!龙炎” 伴随着不知道谁的欢呼胜利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兵卒顿时明白了这一仗自己胜了,随即他们就开始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兴奋之情,最后统一为高举着盾牌、刀枪咆哮着呼喊着龙炎的名字的场景。 他们胜了,在龙炎的指挥下,就算强如燕军的劲旅也被他们所击败,这时候龙炎才真正算是他们的领头人,威望也随之达到了顶峰。在他们心中,他们这些曾经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蝼蚁,也只有追随着龙炎首领,才能转战天下,活得扬眉吐气,以后攻城拔寨,杀得王公大臣们丧胆奔逃,什么皇亲国戚也轮到他们听到自己的名号胆战心惊,到时攻破帝都,夺了皇帝位让首领坐,而他们自然也就成为开国元勋。 龙炎端坐在马背之上,面色沉稳的看着大军狂暴的发泄着获胜后的狂喜以及其他的情绪,等到情绪达到最高峰时,龙炎驻马而立报出长刀回应全军的欢呼,等到全军的呼声逐渐降低时,他才示意全军静声,然后就开始了演讲。 …… “传令,全军有序归城!”龙炎也觉得是时候入城向城里百姓们展示军威,同时也是时候让伙夫营多做点好吃的犒赏全军,而且现在虽然燕军已经退却,但是整个大军宛如不设防一般的位于夏阳城外的平原聚集还是让龙炎坐立不安。 不过他倒不是太担心龙石带领的那五千兵马,就算燕军主力会合又怎么样,难道他们在缺少粮草的情况下还能去山里面和龙石厮杀?那名老将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此刻城墙上的鹿公、王仁外加那些豪帅们看见龙炎的动作,自是恭候在城门口准备好迎接大军入城。 夏阳城门口处,鹿公、王仁、刘子元外加那些被任命的官吏、投靠过来的豪强们以及城内德高望重之人全都一脸恭敬的站在那里。鹿公三人自不必说,看到龙炎率军击败燕军的来犯自然是欣喜异常,而那些新附之人本来对于龙炎难免有轻视、不满的情绪,但是经过这一场胜仗之后,他们自是不敢再起什么异心,甚至有些人在看到龙炎大军的强悍感到大事可成就立刻转变了立场,准备尽心尽力以后也争取当个开国元勋,甚至将自家的女郎嫁于龙炎也不无不可。他们毕恭毕敬的行拜礼迎接着龙炎的到来,并且不时的高呼着救全城百姓于水火、解万民于倒悬,于夏阳有活命之德云云…… 龙炎对于其他那些新附之人自然可以不用下马搀扶,但是对于鹿公、王仁、刘子元这样有真才实学那可得立刻翻身下马,然后亲自上前搀扶他们三人,这不仅表明自己礼贤下士,更是对他们三人的尊敬。 “诸位不必多礼,要不是没有诸位的协助,那么此次大胜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哪里能取得如此大胜!……”龙炎笑嘻嘻的踱到鹿老的面前,又颇为亲昵的拉起他的手,并且对其他人也是大加赞赏一番。 随后就是众人一起相随着进入经过燕军猛攻而略显残破的夏阳城内,寻常百姓心中暗自庆幸燕军没有入城自己活了下来,而龙炎这些反军头目们自然少不得要摆设庭宴来庆贺这场胜仗。 也亏得缴获了燕军主营之中的猪羊牛干肉,不然光凭城内仓库里面可根本凑不齐这些东西。各部的将校、建立战功的士卒将近千人得犒劳也都齐聚于将军府之外,大喇喇的端坐在那里大嚼荤食,而其他地方士卒还有百姓也同样喜气洋洋在排队领取里面稍有油水的饭食。 将军府之内也是一片久酣脸热,酒席上首是龙炎、鹿老和归附过来中势力最大的崔家族长,他们三人不时十分亲切的攀谈着,而王仁、刘子元、熊武他们就和其他归附过来的豪帅、族老们同席相处,也不时的有着谈笑声传出,看样子双方彼此间也是相处还算融洽。 之后趁着筵席期间的热闹氛围,那名崔家的老族长倒是委婉的提出来要将自己的嫡曾孙女嫁给龙炎,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麻烦事情,龙炎本打算当做没听出他暗含的意思,然后打个掩饰就过去了,鹿公倒是接下了这个话茬,不过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崔家之后必须得做出某种功绩才能服众,不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机会能成为正妻! 第12章 伴随着几声尖锐的号角声响起,纠缠在一起的两只骑军默契的分离然后调转马头开始撤离。 谢儒铮冷冷的看着丢在地上的那堆旗帜以及对方存活下来的十余贼骑正在回归本阵的身影,所幸造成的效果不算太严重也让他松了口气。他本以为这伙贼军主力是歼灭了派去三熊山脉的一万五千兵而过来增援的,但想不到竟然是从临汾城那边过来的,看样子那里的一万人已经凶多吉少了,当真是匪夷所思的计谋。不过虽然前军看见了那些旗帜发生了些许骚动,但是凭借着重赏以及军法还是很快压制下去,现在就到了真正的硬仗的时候。 随着两方军阵的越发靠近,战鼓声也越发的紧密起来,两军最前面一排的军士似乎都能看见对方的面孔。刀盾手这时都高举着盾牌遮掩着身躯,长枪兵紧随其后列成巨大的长枪方阵紧随其后,而后方的弓箭手们军阵之内牙将估摸着距离准备开始射箭。 数不清各色的旗帜飘摇在各个军阵的上方,而快要接仗的兵卒们此刻不约而同的发出着凶暴嚎叫加快脚步推进想要尽快厮杀。随着两军的越来越近,后方密集的羽箭射入了毕竟的军阵之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嚎和咆哮嘶吼声外加上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也是越发刺激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在同样血腥的弓箭对射下,付出了一批批的士兵死伤后,双方的阵列最终碰撞在了一起。双方最前排的刀盾兵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彼此间的盾牌互相碰撞着,手中的钢刀不时的通过盾牌间的缝隙往里面狠狠地捅刺,而后面的枪盾兵也不时看着长枪优势找准时机往对方军阵里面捅击。而此刻位于几个步军方阵后面的射手们还在不断的往对方的军阵里面抛射箭羽。 “啊!” “啊~~” …… 如此短的距离之下,如此密集的军阵绞杀在一起,仿佛在每时每刻都有数百人死去。一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和摩擦声,双方的步兵武器格挡、砍杀,砍进、刺入对方铠甲或者肉体之中,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声音。士兵身体喷溅出来的鲜血、濒死前的痛苦哀嚎,让双方交战的士兵脑袋里面没有了别的什么害怕感觉,像之前的恐惧、紧张早就在这种恐怖而亢奋的氛围里面被忘却了。在浓烈的血腥味刺激下,这些兵卒的脑袋里面早就只剩下杀光前面的敌人这种想法。 这时候,在紧密的步兵阵列之中,根本就没有腾挪闪避的空姐,更加不会有什么展示炫目技艺的机会,现在只有硬碰硬的刀枪箭雨的往来冲突,是生是死,除了仰仗自己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兵器之外,同样还得看天意。 “当真是凶蛮啊!”熊武踩着马镫,高高探起身子死死注视着交缠在一起的军阵最前排处,看着不时死去大量的弟兄们却丝毫没有进展,心中也是焦急万分。虽然现在和燕军厮杀不落下风,但是时间拖久了可容易生变,到时一旦前面的弟兄们顶不住甚至可能导致直接溃退,而且燕军的骑兵也时刻准备侧击自己的侧翼,现在可以说真是凶险万分。 而谢儒铮、谢儒麟也是满脸凝重的看向军阵的交接处,想不到对方的甲士竟然能抗住和燕军精锐正面厮杀,如果之后这批贼军继续保持这种战意,那么自己的这两万多甲士可就危险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让那两千甲骑发动攻击。 与此同时,位于夏阳城内的龙炎自然不可能因为那五千监视的燕军而放弃出城夹击的机会。之所以之前没有选择出击是因为燕军并没有和熊武率领的主力绞杀在一起,如果自己当时出城的话,那么燕军自然有余力来应付自己,而现在燕军的主力全数调往打算歼灭那四万多弟兄,但却并没有取得胜利,这时自己再率领城内剩余所有还拿得动刀的士卒、青壮出战,那么就会起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作用。突然遭到两面夹击之下,恐怕就算这些家伙是燕军精锐也得军心浮动,到那时军心振动之下自然也就稳不住军阵了! 而且为了让燕军相信夏阳城里面隐藏了数万大军,龙炎自然也做了更多的准备。这些欺骗自然瞒不过燕军的主将的眼睛,但是只要蒙骗燕军普通的士卒来说就足够了。 只见此刻,原本坚守城墙的守军,此刻却是在频频的调动奔走,同时城墙之上的各种旗帜并且还有着大量人影来回的移动着,战意激昂的呐喊伴随着声音洪亮的战鼓声也已经响了起来。城外的燕军大惊,这是要出城两面夹击他们? 他们确实猜对了,龙炎确实是想出城两面夹击位于中间的燕军,对于龙炎来说肯定不可能独自留下熊武和那些弟兄们迎战燕军两万多精锐。 夏阳城那两万士卒经过这两天多燕军的围攻也算是伤亡不算小,满打满算现在能拿起刀的人也就一万左右,也亏得之前缴获的金铢还算充足,又招募了城内大量的青壮在背后以壮声威。 “跟我一起冲杀出去!”龙炎说着,骑在马上,拔出腰间的马刀,,奋力一举,然后大声喊道。“熊武已率五万大军前来增援,城外的燕军也就两万,这时我们城里三万大军出城夹击哪有不胜的道理!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杀光燕贼!”周围的部将闻言,皆是各举刀枪,发出一阵阵大声应和。“杀光燕贼,!”“杀光燕贼!” 城内的兵卒自然都看见了熊武已经率领主力回来了,而且刚才前军和燕军方阵交锋更是不落下风,当真是士气爆棚,根本就不再害怕成为区区两万的燕军,毕竟自己这边可以说有足足八万兵力,可谓是比这些燕军可多太多了,这就算是没读过多少书的庄稼汉也同样知道这个道理。 相比之下,正在全力迎战来袭的燕军主力听到夏阳城内发出的阵阵呐喊声也是惊惧不已,位于军阵中的燕军士卒被前后扬起的灰尘遮蔽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远处敌人的身影,只是凭借着本能与距离最近的友军配合,不时的往前挪动脚步。但是虽然看不见敌军的踪迹,难道还听不见声音判断不出来这是遭到了两面埋伏而且落入了下风。前面的贼军方阵很难啃开,这从前面不断传来的浓烈血腥味、惨烈的哀嚎声以及几乎没有推动的方阵可以看出,至于后面夏阳城那边传出的声音恐怕得有两三万人,如此情况下被两面包围自然凶多吉少。 这时候听到后方爆发出来的一阵阵强烈的呐喊声当真是让燕军军阵攻势顿时迟缓了一下,一时间就陷入了极大的被动,甚至连最前面交锋的阵列都落入了下风,被对方给往前推进了两米左右。这时候燕军士卒也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有的人想要继续结阵冲击,而同样有人想要撤退巩固阵线。 “华武,把这里所有的骑兵都给我叫上,随我一起去侧翼,我们要立刻将正面之敌的侧翼予以重创!”谢儒铮叫来那名叫做华武的燕军猛将,让他带着所有的骑兵对着敌军的侧翼发动猛攻,不仅仅是为了迫使对方收缩兵力,同样也是为了护住一个缺口避免被彻底锁死。因为,谢儒铮刚才已经看到了己方的军阵开始了动摇,要不是刚才急发军令才稳住了步军方阵,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也还不等寻求到战机,自己这边就已经得发生溃退,到那时候就算是天神来了也无能为力。如果后方不能顶住,这一仗算是打不赢,那么自然也就只得尽量保存实力撤退了。 用来防备夏阳城的燕军五千军士,此刻看到从夏阳城涌出的数也数不清的贼寇也是浑身冒着冷汗。在震天的嘶吼声外加浑厚而又急促的战鼓声中,最先出城的从一万多夏阳守军中挑选出的一千多精锐就率先和阻拦他们的谢儒麟部发生了轰然相撞。甫一接触,接仗的燕军就感觉对面的人绝对是精锐,线列上血污喷溅、哀嚎遍地,在这被精挑出的千余披甲精锐们面前,燕军的根本一时阻拦城内大军的涌出,在一片片刀枪碰撞和铠甲走动时的金属摩擦声中,双方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但是在龙炎、王彦龙亲率冲阵的激励下,后面还没有接战的兵士们发出亢奋的狼嚎,同时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结阵推进着。虽然这些燕军同样是久经战阵能够扛得住短兵硬战的步战精锐,但是在冲出来的夏阳贼寇凶蛮悍不畏死的攻击之下还是有些吃力,不仅如此,夏阳冲出来的大批兵士正快速的往燕军步军的侧翼移动,如果不做出反应,那么一旦被绕后袭击,恐怕燕军这些步战精锐也得崩溃。看着被慢慢推动的步兵战线时,谢儒麟心中也是凉了大半,不仅仅是为自己这五千步卒而担忧,更是为了整个被包围的大军所担忧,同样也是震惊于这批乱贼的发展速度!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不可避免的燕军士气相比起气势如虹的敌军弱上了许多,三才之象中的地利、人和自己这边已经全部丢失了,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厮杀下去恐怕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一旦全军士气降到低谷,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的溃退现象,到那时损失了这两万左右的精兵,还拿什么来进行平叛!现在最重要的是突围出去,与铭辰的一万五千精兵汇合后退往相对富庶且城池众多的历罗郡一带布置防线,等之后恢复了元气才能再和这些夏阳军一较高下。不过,全军的主将并不是自己,他现在的职责是负责守住全军的后方才行,其他的事自然会有大将军统筹。 就在燕军这五千后军和龙炎亲率的出城军队厮杀的难解难分之时,负责侧击的华武率领两千甲骑,现在也正对着已经迅速合拢并做好准备的敌军侧翼有些无可奈何,那里给他的感觉就像是燕军自己的防御铁骑冲锋的阵型一般,几乎是同样的盾阵配合着长枪,就算是自己这些披甲骑兵冲上去恐怕也是损失惨重。不过也好,大将军也并没有下达死令强冲对方方阵。这么做的目的他自然也知道,现在这时候,要是发现对方侧翼不稳那么自然可以率铁骑冲杀上去,而没有防御的敌方侧翼一旦被冲进去,到时对方的正面自然会发生大面积溃退,而那时也就可以反败为胜。等正面的数万敌军溃退之后,那么从夏阳城出来增援的兵卒又能有什么作用?但是现在对方的侧翼防守严密,铁骑冲上上去就算能击溃对方,恐怕也是死伤惨重而且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一旦短时间无法提升燕军士气,到那时不管是士气崩溃或是对方从夏阳城增援的步军击溃了燕军五千后军,那么恐怕先崩溃的是整个燕军。 “是时候撤退了!传令全军收缩,军阵后部兵力从骑兵防线有序撤退!”谢儒铮只是冷冷的对着传令兵说道。 “是,将军!”传令兵随后就催动战马离开传令。 很快代表着方阵收缩的兵力的号声响彻在这片土地之上。训练有素的燕军方阵开始有序的收缩兵力。但是令人意外的是熊武的大军方阵中随后挥动代表着全军聚拢的令旗,不过,这样也不算太难理解,现在的燕军已经选择了防守,此刻就像是缩成一团的刺猬根本不好下手,而且旁边还有着两千左右的甲骑在旁边虎视眈眈,更何况之前龙炎和他们也谈论过确实吃不下燕军的主力,所以也就只能让两万燕军主力离开为上,毕竟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剩余的燕军后军那五千人自然得吃掉! 谢儒麟也听到了前军发出的军令,自然明白了大将军的打算,为了主力的安全撤退,他也只有死扛到底了。 于是战场上就出现了一种特殊的局面,熊武部与燕军前军陷入诡异的对峙局面,但是后面龙炎率领的部队和燕军后军不断地发生激战,如果能击穿对方的后军,然后带动燕军整个军阵崩溃自然要尝试一下。但是燕军的抵抗比起龙炎想象的更加难缠,除了拿下了燕军的营地外,之后就没有再和结阵的燕军交战取得什么进展!现在可以说是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过总体上还是龙炎这边占了些许上风 ,但是要想吃掉对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那么既然对方要撤退,那就让他们撤退好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还是得做好防守的准备,不然你想让对方走,他们倒想找机会阴你,到时被对方杀了个回马枪可就真是麻烦了。 所以龙炎也只好下令暂缓攻击,除了与燕军对峙之外,也派了大量的兵士将对方对方营地给完全占领,免得到时让营地里面的辎重被夺走或者烧毁。 就这样,燕军开始有序的撤退,因为有两千甲骑驻守在一侧,熊武确实不敢追击。因为步卒只有结阵才能抗住甲骑的冲杀,如果追击的话,自然会导致阵型散乱,到时可就是那些甲骑逞威的时候。 “传令放过燕军后军!”龙炎也确实没有发现什么战机,不仅是那千余甲骑虎视眈眈的注视着自己这边的动作,还有也不可能让那两万燕军看着围杀那断后的燕军而没有动作,龙炎也就只好无奈的下达了这道命令。 所幸,谢儒铮也没发现出龙炎这边有什么漏洞,而且因为营地之中的辎重已经被龙炎所占领,所以这名老将此刻自然也就不会冒险发动进攻。 “大军有序撤退,甲骑断后保持戒备!”谢儒铮只是冷声传达着军令。胜负乃兵家之常事,对方这一次的计谋确实精妙,虽说一环扣一环很容易出现差错,但是这一次不是他们胜了一筹,自然这些瑕疵也就无关紧要了! 龙炎、熊武这些已经开始展露头脚的将领们看着燕军有序的撤退也是开了眼见,那一个个方阵像是一个无形的手摆动着它们一样,扪心自问,龙炎这边的将领基本没有这种能力如此精密的调动大军行动,就算有,整个大军的训练程度也无法支持做出这样的调动,更不要是在还有敌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情况下。 当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老头果然是真正的劲敌!如果设身处地的换一个位置,要是龙炎率军被这样两面夹击,恐怕他根本指挥不了这么出色,甚至根本还没半个时辰就可能会溃退。这不仅是龙炎这些将领们的经验不足,而且和士卒们的战意和训练也有很大关系。要不是这样突然袭击,正面硬碰硬还真干不过这些燕军精锐,这确实是个事实! 直到跟随的斥候报告两万多燕军已经行出了数里外,龙炎这才下令留下两万余人负责戒备,其余人先快速将燕军营地所留的辎重运进夏阳城的仓库内安全储存好,毕竟营地里面留有大量的粮食可不能有什么闪失。这世道有了粮食才能有底气,这一两个月城内的粮仓可以说只出不进,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进项,自然是重中之重之事!今年旱灾严重,粮食本就不足,要不是因为冒险偷袭拿下了夏阳城,外加从富商家里借,才有了差不多五十万旦左右粮食。不过这些粮食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毕竟要养活这么多的流民、军队、城里百姓,军队硬生生的靠着闲时吃稀,操练时候赤干,而其余的老弱妇孺一直吃稀,才勉强撑到了现在,但是龙炎就算不去看,也知道粮仓里面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有了燕军营地之中的粮食,短时间之内自然也就不用再被断粮所困扰。 这一仗虽然胜了,但自己这边也是死了很多的弟兄,当真也不知道又要多多少孤儿寡母?要知道这世道,连活人都吃不饱,死人自然也没有在意,当兵吃粮战死哪里能有什么抚恤!人死了,孤儿寡母自然也就生死由命了,哪里会有人有什么人去管!要是物资充足,龙炎自然会给死了的弟兄家里分发米面,但是现在这种事情根本不现实。不过也算不错,龙炎这边死了的弟兄虽然同样没有抚恤,但是不仅临阵之前都已经发了金铢的安家费,然后孤儿寡母们都能跟着后面吃上饭,而且他们的军功赏赐也同样被登记上,只等以后条件到了就可以兑换。不过,那些兵士对以后兑不兑换并不怎么在意,反正现在自己和家人都跟着龙炎能吃上饭不至于饿死,还有就算自己死了之后,家里人一样跟着龙炎能吃上饭,而且到了真玩命的时候照样有真金白银的赏赐,这世道中哪里找这么好的头领! “胜了,胜了!” “龙炎!龙炎” 伴随着不知道谁的欢呼胜利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兵卒顿时明白了这一仗自己胜了,随即他们就开始肆意宣泄着自己的兴奋之情,最后统一为高举着盾牌、刀枪咆哮着呼喊着龙炎的名字的场景。 他们胜了,在龙炎的指挥下,就算强如燕军的劲旅也被他们所击败,这时候龙炎才真正算是他们的领头人,威望也随之达到了顶峰。在他们心中,他们这些曾经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蝼蚁,也只有追随着龙炎首领,才能转战天下,活得扬眉吐气,以后攻城拔寨,杀得王公大臣们丧胆奔逃,什么皇亲国戚也轮到他们听到自己的名号胆战心惊,到时攻破帝都,夺了皇帝位让首领坐,而他们自然也就成为开国元勋。 龙炎端坐在马背之上,面色沉稳的看着大军狂暴的发泄着获胜后的狂喜以及其他的情绪,等到情绪达到最高峰时,龙炎驻马而立报出长刀回应全军的欢呼,等到全军的呼声逐渐降低时,他才示意全军静声,然后就开始了演讲。 …… “传令,全军有序归城!”龙炎也觉得是时候入城向城里百姓们展示军威,同时也是时候让伙夫营多做点好吃的犒赏全军,而且现在虽然燕军已经退却,但是整个大军宛如不设防一般的位于夏阳城外的平原聚集还是让龙炎坐立不安。 不过他倒不是太担心龙石带领的那五千兵马,就算燕军主力会合又怎么样,难道他们在缺少粮草的情况下还能去山里面和龙石厮杀?那名老将自然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此刻城墙上的鹿公、王仁外加那些豪帅们看见龙炎的动作,自是恭候在城门口准备好迎接大军入城。 夏阳城门口处,鹿公、王仁、刘子元外加那些被任命的官吏、投靠过来的豪强们以及城内德高望重之人全都一脸恭敬的站在那里。鹿公三人自不必说,看到龙炎率军击败燕军的来犯自然是欣喜异常,而那些新附之人本来对于龙炎难免有轻视、不满的情绪,但是经过这一场胜仗之后,他们自是不敢再起什么异心,甚至有些人在看到龙炎大军的强悍感到大事可成就立刻转变了立场,准备尽心尽力以后也争取当个开国元勋,甚至将自家的女郎嫁于龙炎也不无不可。他们毕恭毕敬的行拜礼迎接着龙炎的到来,并且不时的高呼着救全城百姓于水火、解万民于倒悬,于夏阳有活命之德云云…… 龙炎对于其他那些新附之人自然可以不用下马搀扶,但是对于鹿公、王仁、刘子元这样有真才实学那可得立刻翻身下马,然后亲自上前搀扶他们三人,这不仅表明自己礼贤下士,更是对他们三人的尊敬。 “诸位不必多礼,要不是没有诸位的协助,那么此次大胜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哪里能取得如此大胜!……”龙炎笑嘻嘻的踱到鹿老的面前,又颇为亲昵的拉起他的手,并且对其他人也是大加赞赏一番。 随后就是众人一起相随着进入经过燕军猛攻而略显残破的夏阳城内,寻常百姓心中暗自庆幸燕军没有入城自己活了下来,而龙炎这些反军头目们自然少不得要摆设庭宴来庆贺这场胜仗。 也亏得缴获了燕军主营之中的猪羊牛干肉,不然光凭城内仓库里面可根本凑不齐这些东西。各部的将校、建立战功的士卒将近千人得犒劳也都齐聚于将军府之外,大喇喇的端坐在那里大嚼荤食,而其他地方士卒还有百姓也同样喜气洋洋在排队领取里面稍有油水的饭食。 将军府之内也是一片久酣脸热,酒席上首是龙炎、鹿老和归附过来中势力最大的崔家族长,他们三人不时十分亲切的攀谈着,而王仁、刘子元、熊武他们就和其他归附过来的豪帅、族老们同席相处,也不时的有着谈笑声传出,看样子双方彼此间也是相处还算融洽。 之后趁着筵席期间的热闹氛围,那名崔家的老族长倒是委婉的提出来要将自己的嫡曾孙女嫁给龙炎,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麻烦事情,龙炎本打算当做没听出他暗含的意思,然后打个掩饰就过去了,鹿公倒是接下了这个话茬,不过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崔家之后必须得做出某种功绩才能服众,不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机会能成为正妻! 第十三章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门第规矩,不仅是鹿公、王仁这样的富有经纬之才的人认可,就算是熊武、白良辰他们同样也是认为应该娶世家贵女为正妻。不过也确实从晏朝甚至上一个朝代建立以来,哪里能有平民女子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龙炎想要成就霸业,一名有着高贵血统、教养深厚的世家女子对他的帮助可以说必不可少,更不要说这名女子以后还需要母仪天下教化万民!在他们心目中,这种事情敖雪根本就做不了的,更不要提另外那两名女子,唯有谢家、王家、崔家这样的大族嫡女才能胜任,而这个崔家自然不会是筵席上的这个崔家支系,而是位于栎阳郡绵延六百多年公卿世家的崔家主支!因为敖雪三人血统并不高贵,而且所具有的学识、礼仪都不足以让她们成为皇后,敖雪成为贵妃也还算是勉勉强强,但是另外两名女子恐怕连入宫都算是玷污了以后皇室血脉。龙炎对鹿公他们的想法确实知晓,但是倒也不是太认可,心里想着如果真有机会能建立新朝的话,还是希望能让敖雪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云幽、梦冉因为身份的缘故自然没有任何希望。不过,现在想这些事情还是太早了,等自己真正横行天下之时,到那时自己提出来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阻力,比如让敖雪认某个世家大族为亲亦或者其他事情,换个由头这些固执的家伙们应该就能支持下来,但是要想让某个世家合作这还是需要很多的计量,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那名崔家族长听到鹿公这么提议,又看了看龙炎的脸上并无异常,心中自然也是挺高兴的。毕竟自己家族也还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有这样的考虑也不无不可,不过相比起其他家族自己崔家可更受对方的看重,这就是他们崔家的优势,而且相信只要之后龙炎看见过他的那几个嫡曾孙女,自然之后就会移不开眼睛。至于说以后会不会被被清算,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过程之中了,这就是他们这种世家的生存、进阶之道,就算被灭那也是夏阳崔家支系,对于栎阳崔、临沧崔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就这样,筵席在一片欢歌笑语、友好和谐的氛围中,彼此间也是互相套套近乎,彼此拉近些交情,相谈之间倒也还算是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筵席之上的酒客们都逐渐醉倒,既然如此那么自然也就该到散席的时候了!之后龙炎亲送这些客人出门,在那些豪帅、族老们都被各自的亲随护送着去客房,龙炎这才让亲兵们护送鹿公、王仁、刘子元回去,然后嘱咐今夜加派护卫保护那些客人的安全后,这才拖着有点晕晕沉沉的身体去卧房里面休息。 这些天面对燕军大举进攻,龙炎可以说是疲惫不堪,可以说是经常性的睡不好觉。但现在获此大胜,龙炎也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虽然暂时打退了燕军的攻势,但是之后的事情同样不少。龙炎第二天早晨一大早也只得从温香软玉中早早起床,然后和鹿公他们商谈接下来的所需解决的事情。 这一仗龙炎这边的伤亡也很惨重,接下来不仅仅是兵卒需要补充,那些战死的旅帅牙校也同样需要补充,还有其中已经建立战功的人也需要提拔安排职位,而且那些豪强子弟为了拉拢激励他们的家族也需要尽快安排适合他们的职位,之后的兵甲修复、锻造外加救援龙石那五千兵马同样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至于伤兵的救治、战场尸体的掩埋这种事情自然用不着龙炎亲自去安排。不过这次的情况特殊,两处的燕军营地里面之前都留下了一批伤兵,因为龙炎打算招降他们,所以攻进去的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虽然其中有一部分的重伤之人可能熬不过去,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可以熬过来,所以这些燕军该怎么招降就是个麻烦事。再加上还有有关之后的进攻战略也同样需要和鹿公他们细细思索才行,还有其他的各种事情都需要有个确定的章程,恐怕没一两天也商量不出来什么,也就只好趁这段时间先小规模派军出击,而主力也正好趁此机会休整一番,然后确定好目标再全力出击。 再说被夜袭击退的叶夜那边,那天凌晨被临汾城冲出的数万敌军给偷袭成功,也亏得他及时率领亲卫骑兵断后才使得伤亡不过于惨烈。不过,要想将逃散掉的兵卒们重新收拢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派出王晟率领大部的亲骑绕远路快速给位于夏阳城下的主力传递情报,而自己就留在那里收拢部队,然后再找机会报仇雪恨!可是哪想到这么快夏阳城下的主力也被击败,于是他自然很快就带着聚拢过来的五千多人选择撤退。 其实这次燕军除了损失了大量的辎重外,兵士的损失倒也不算什么太伤筋动骨。叶夜围攻临汾城两天差不多就已经死伤了两千七百多人,遭遇突袭后还能聚集五千多人也很不错,要知道他可只带了一个万人队过去围攻临汾城,差不多在突袭中死亡、逃散了两千多人,再遭受数倍于己的敌人夜袭还能留下这么多人也足以称得上名将。而位于夏阳城下的燕军主力在遭受两面夹击最后也才折损了四千多人,加上这两天攻城折损八千左右的军士,最后完整的撤出去两万九千多人,在这样危险的时候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兵力足以证明那名老将绝非易于之辈。 这一仗也亏得龙炎获得了夏阳城内的精良兵甲,再加上通过足够的封赏与严厉军法支撑住那场血腥的交锋,不然对于这三万多训练有素的燕军还真是没有办法。不过,燕军将领经过这次吃的亏,以后再对阵时自然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 至于,要说谢儒铮经此一败就直接会被燕王降职或者免职,不过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这一仗虽然被龙炎占了些许便宜,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夏阳贼寇获得了足够精良的兵甲,不然光凭借一些破铜烂铁怎么扛得住燕军甲兵的正面冲击,更不可能能结成大阵来阻拦甲骑的冲杀,如果是普通的游寇哪里能有那么强悍的战力,那样的话凭借着燕军的战力照样能够反败为胜,杀得对方溃不成军。 但是,败了就是败了!随着谢儒铮亲率四万燕军平叛失败点半消息传出,恐怕不仅是燕地会发生剧烈的动荡,中州、北地也同样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动荡,至于那些富有野心之人在看见燕军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败,自然也就对燕军的战力有了轻率之心,恐怕很快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此刻差不多已经是例行检视的时间,那些有资格参加的诸部将佐牙校,也都需尽快前来参见,教龙炎查点到班人数,然后和这些亲信将校们挑选出精悍将校开始小规模的蚕食周边的土地、人口、资源,而主力大军确定好下一阶段主要的作战目标全力鲸吞扩充实力。 待到龙炎赶到之时,充做军府的节堂已经三三两两到了一部分的将官、官吏,见到龙炎到来纷纷结束了彼此间的交谈向着龙炎行礼参见,便见龙炎回礼之后就威风凛凛身着甲胄高坐于帅堂当中,那些已经到来的将校官吏见状连忙位于两侧肃然耸立,等候着其他同僚的到来。后续鹿老、崔家族长以及其他有资格参加的人纷纷赶到,而除了鹿老拥有特殊待遇之外,其余在场之人的名字在识字的军校以铿锵有力的语调,执名簿高声点将,而点到自己的名头时遂立刻高声应和,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一股威严肃杀之气弥漫在这个节堂之内。这也是鹿公、王仁、熊武几人所提的建议,认为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须做到令行禁止,所以对于有关燕军的章法也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改动就直接使用。 例行的点卯检视很快就完毕,龙炎很快就宣布开始今天真正重要的事情,包括提拔任命有功之人、商谈之后的攻伐目标…… 随后王仁掏出一张已经签上了龙炎名字的任命单开始宣读一应的官吏、将校的司职差遣。因为这些提拔职位人员的功劳都是有目共睹,自然并没有出现什么争吵不服这种事情,等王仁宣读完毕之后,龙炎看见众人并没有什么异议,就开始了下一项有关选派亲率小股精锐出战蚕食的人选时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夺,除了石铁两兄弟外,其余的牙校们都差不了多少,最后龙炎挑选了四名脑袋灵活的牙校就再次结束了这一件事情。随着其他的事情一一解决,最后只剩下了一件事情,同样也是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就是有关下一步重点征伐的方向还需要好好讨论,是率先进攻西部燕军兵力薄弱的物产、人口皆稍显贫瘠但是山岭众多、进可攻退可守之地。还是选择进入北部那片有着大量良田沃土、兵员充足的平原地带,这片地可以说是燕地的心脏之处,但是那里是世家大族的核心区域可以说坞堡众多,自然会遭到极其强悍的反抗之力。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这次的讨论也就鹿公三人外加龙炎、熊武、王彦龙几人知道。 而这就是龙炎所纠结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两个方向可以说各有优劣,一个可以说是胜在稳妥但是成效不快,而另一个却是获利丰厚但风险也同样很高。 最终经过六人一阵舌枪唇剑的交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稳妥的进入西部那片稍显贫瘠但进可攻退可守之地。原因也就是现在根本根基不稳,而进入世家的腹心之地自然会遭到他们全力的反抗,而一旦遭遇到失败,那么在平原之上真就无路可退,到那时自然是兵败如山倒的溃败。所以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恐怕才是正途。为了掩盖住这个真正的意图,另一个方向的动作自然得大起来。因为只有让燕地世家的目光放在他们的腹地之上,那么龙炎去攻占真正目标时才有空子可钻!要知道燕地的土地之上哪里没有世家,不然到时打草惊蛇,让真正目标处的世家豪族看清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之后他们有了准备那可就不好打了! “你知道吗?咱们接下来要去进攻北边的那些土地去了!”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伍长神秘兮兮的和另一个自己的同乡说道。 “呸,你可滚一边去!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那名伍长的同乡先吐了口吐沫,然后才一脸鄙视的看向了自己的同乡说道。 “这是主公昨天晚上给石铁将军说的,你怎么知道的!”那名伍长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同乡肯定说道。 “既然这么绝密,你还敢往外讲,真是不要命了!” “哈哈,告诉你,这是早上石铁将军带着斥候弟兄们出去行动时说的,值守的弟兄都听的真真的。”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既然石铁将军在人前说了,那确实不是什么机密事情!” …… 这样的对话在夏阳城内军卒们之间不时的出现,甚至就连城内百姓也有所耳闻,之后也能说上那么两句。这就是龙炎所使出的阳谋,经此一败之后,那些世家的神经绷的很紧,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们做出很大的反应。如果这时龙炎派出去的斥候不时的往那片区域移动再加上这些传出去的话语,或许龙炎也得因为打赢了这一下而变得更加狂妄自大起来,这些因素之下那些世家自然会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在那片核心区域进行防御,自然对其他地方的警惕性也就会下降许多,到那时自然就有了战机可以进行偷袭。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面除了继续训练更多的军马、打造兵甲之外,获取更多的粮草也是龙炎所必须要做的事情,可惜现在时逢战乱、灾荒之时,而且自己这边乃是反军,恐怕没有人敢过来做生意,甚至是之前沁阳城的那些家伙也照样不敢给自己贩卖粮草。 对于这样的局面,无非也就只好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无论是土匪、豪绅、劣商还是官府,最后也只有派兵去抢夺他们的物资这一条法子。打定主意之后,龙炎所挑选的一支支小股精锐就被派出去夏阳周边开始扫荡蚕食起来。 同时,为了能以突袭的方式迅速的拿下被那片易守难攻的目标,所需的精锐大军也得开始暗地里面抽调出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龙炎并没有太多的抽调精锐之中的山民,不然很容易让对方发觉到真正的意图。 就这样,在这种刻意的宣传之下,整个龙炎军中弥漫着一股好战的气息,恨不得现在就过去驱赶掉占据上面的世家大族夺下那片肥田沃土,因为龙炎、鹿公、熊武六人确定了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虽然有着鹿公、王仁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争论了几番,但是在利欲熏心、骄狂自大的龙炎的严令推动之下,也就没有什么人再去劝说去攻下那片坞堡众多、守备严密的平原之地事不可为。说实话,就算攻击那片平原的也并不是必死之局,现在龙炎也算得上兵甲众多,率军强攻自然也能咬下一大块肉,再加上之后流民的不断涌入,真想耗下去也确实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但是那样绞杀在一起,恐怕最后也得搞成个赤地千里、饥民相食的局面,到时这数万部队自然全都得成为食人野兽,这可就不是龙炎、鹿公他们所希望的。这种野兽一般的军队历史上自然是出现过的,评书中自然也是有的,不过都是些遗臭万年的评价,自然更不要说有什么千古传颂!不过几天之后归来的龙石倒是让龙炎耳目一新,这小子倒是给自己来来回回劝诫了几次,甚至还说动了龙山、石铁这些小子一起过来劝说龙炎应该平波缓进,然后又是列举双方的各种对比。 这小子倒是很有长进了!不过为了这个计划的成功也就只好委屈这小子了!随后龙石就被任命为被抽调出来的那只精锐部队的副将协助主将熊武。 就在双方为了这次不存在的厮杀而做着准备之时,那两头失去了制衡的野兽真正暴露出来凶性。 那名叫做石牙的凶残匪首抓住当地燕军被抽调一空的机会率先露出了獠牙杀官造反,之后就是原来跟随刘文斐造反的王虎纠结起逃散的兵卒开始吸收流民继续造反大业。他俩可以说性情极度的残暴,所过之处那简直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甚至石牙叛乱军中都已经小规模开始出现了杀老弱孩童为食的这种事情。不过,这家伙在之前的那个小山村时就已经干过这种事情,现在粮食还算充足时干出这种事情也只能证明那家伙当真是真正的匪类。 当这种消息传到燕地世家们的耳朵里面,他们也是感到左右为难!不过,他们不是因为百姓被肆意的杀戮而愤怒,而是那两股人马当真是膨胀速度比起龙炎来说更加迅速而致命,毕竟他们在那些大世家土地之中宛如蝗虫一般过境席卷杀戮一切,然后将老弱杀光殆尽后再将青壮裹挟着继续攻城掠夺,这样循环往复之下,甚至已经各自快要各自达到了二十万之众。 那些大世家自然不能容忍着这些反军在自己的势力之中掠夺粮食、青壮,这可是在掘他们的根基,这种事情比起龙炎多人威胁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要更加的严重,因为虽说龙炎占领了夏阳城周围并击败了燕军,但那些不过是燕王的力量被损耗,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并没有太大的损耗,反而因为燕王势力受损而不得不更加依靠他们的力量,后面龙炎想要攻略他们的核心腹地之时这才让他们开始全力进行防备,但龙炎这时不是还没开始进攻不是吗?双方的仇恨自然也不算太大,甚至对于崔家主支来说,龙炎成事甚至利大于弊,毕竟只要崔家女儿成为了他的正妻,要是龙炎以后能成就帝业,那么到时崔家的嫡女自然就能成为皇后,之后留着崔家血脉的皇嗣就能成为未来帝朝的主人。不过,这些是要在龙炎表现出那种实力之后才行,现在在他还弱小的时候,主支根本就不会过去,更不要说将崔家嫡女嫁给他。 时值差不多半个月后,正当龙炎的大军已经做好了征伐的准备时,这两道消息先后相隔一天左右被斥候们所探听到放在了龙炎的案前。 这对于龙炎来说确实是个值得纠结的时候,先前选择放弃燕军重兵把守的那片平原沃土就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军力与燕军陷入苦战,但是现在那两个造反势力横空出世发展迅猛,为了平定这两个造反势力,恐怕就连防备龙炎进攻的燕军精锐都得抽调一、两万,毕竟对方的发展可以说是滚雪球那般的剧烈膨胀起来,比起龙炎来说都要多上十多万人,如果龙炎是那个燕王的话自然也会将他俩放在第一位剿灭。所以说,燕军被抽调确实给了龙炎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该不该转变进攻方向? “主公,燕军精锐战力不可小觑!”鹿公只是用这一句话就堵住了大部分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龙炎也明白燕军精锐的战斗力有多么强悍,这几仗基本都是自己守城而对方进攻,夏阳城外的那一仗也是靠着人数优势外加两面夹击才逼退了燕军,如果换做燕军守城而自己进攻,恐怕到时候自己这边也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而且按照军报来说那两个造反头目当真是各个皆是残暴不仁之人,如果自己领兵过去恐怕敌人就不仅仅是燕军,这两个势力也是自然要厮杀一番! 第十三章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门第规矩,不仅是鹿公、王仁这样的富有经纬之才的人认可,就算是熊武、白良辰他们同样也是认为应该娶世家贵女为正妻。不过也确实从晏朝甚至上一个朝代建立以来,哪里能有平民女子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果龙炎想要成就霸业,一名有着高贵血统、教养深厚的世家女子对他的帮助可以说必不可少,更不要说这名女子以后还需要母仪天下教化万民!在他们心目中,这种事情敖雪根本就做不了的,更不要提另外那两名女子,唯有谢家、王家、崔家这样的大族嫡女才能胜任,而这个崔家自然不会是筵席上的这个崔家支系,而是位于栎阳郡绵延六百多年公卿世家的崔家主支!因为敖雪三人血统并不高贵,而且所具有的学识、礼仪都不足以让她们成为皇后,敖雪成为贵妃也还算是勉勉强强,但是另外两名女子恐怕连入宫都算是玷污了以后皇室血脉。龙炎对鹿公他们的想法确实知晓,但是倒也不是太认可,心里想着如果真有机会能建立新朝的话,还是希望能让敖雪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至于云幽、梦冉因为身份的缘故自然没有任何希望。不过,现在想这些事情还是太早了,等自己真正横行天下之时,到那时自己提出来自然不会有太多的阻力,比如让敖雪认某个世家大族为亲亦或者其他事情,换个由头这些固执的家伙们应该就能支持下来,但是要想让某个世家合作这还是需要很多的计量,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那名崔家族长听到鹿公这么提议,又看了看龙炎的脸上并无异常,心中自然也是挺高兴的。毕竟自己家族也还没有做出什么功绩有这样的考虑也不无不可,不过相比起其他家族自己崔家可更受对方的看重,这就是他们崔家的优势,而且相信只要之后龙炎看见过他的那几个嫡曾孙女,自然之后就会移不开眼睛。至于说以后会不会被被清算,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过程之中了,这就是他们这种世家的生存、进阶之道,就算被灭那也是夏阳崔家支系,对于栎阳崔、临沧崔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就这样,筵席在一片欢歌笑语、友好和谐的氛围中,彼此间也是互相套套近乎,彼此拉近些交情,相谈之间倒也还算是融洽。 酒过三巡之后,筵席之上的酒客们都逐渐醉倒,既然如此那么自然也就该到散席的时候了!之后龙炎亲送这些客人出门,在那些豪帅、族老们都被各自的亲随护送着去客房,龙炎这才让亲兵们护送鹿公、王仁、刘子元回去,然后嘱咐今夜加派护卫保护那些客人的安全后,这才拖着有点晕晕沉沉的身体去卧房里面休息。 这些天面对燕军大举进攻,龙炎可以说是疲惫不堪,可以说是经常性的睡不好觉。但现在获此大胜,龙炎也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不过,虽然暂时打退了燕军的攻势,但是之后的事情同样不少。龙炎第二天早晨一大早也只得从温香软玉中早早起床,然后和鹿公他们商谈接下来的所需解决的事情。 这一仗龙炎这边的伤亡也很惨重,接下来不仅仅是兵卒需要补充,那些战死的旅帅牙校也同样需要补充,还有其中已经建立战功的人也需要提拔安排职位,而且那些豪强子弟为了拉拢激励他们的家族也需要尽快安排适合他们的职位,之后的兵甲修复、锻造外加救援龙石那五千兵马同样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至于伤兵的救治、战场尸体的掩埋这种事情自然用不着龙炎亲自去安排。不过这次的情况特殊,两处的燕军营地里面之前都留下了一批伤兵,因为龙炎打算招降他们,所以攻进去的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虽然其中有一部分的重伤之人可能熬不过去,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可以熬过来,所以这些燕军该怎么招降就是个麻烦事。再加上还有有关之后的进攻战略也同样需要和鹿公他们细细思索才行,还有其他的各种事情都需要有个确定的章程,恐怕没一两天也商量不出来什么,也就只好趁这段时间先小规模派军出击,而主力也正好趁此机会休整一番,然后确定好目标再全力出击。 再说被夜袭击退的叶夜那边,那天凌晨被临汾城冲出的数万敌军给偷袭成功,也亏得他及时率领亲卫骑兵断后才使得伤亡不过于惨烈。不过,要想将逃散掉的兵卒们重新收拢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派出王晟率领大部的亲骑绕远路快速给位于夏阳城下的主力传递情报,而自己就留在那里收拢部队,然后再找机会报仇雪恨!可是哪想到这么快夏阳城下的主力也被击败,于是他自然很快就带着聚拢过来的五千多人选择撤退。 其实这次燕军除了损失了大量的辎重外,兵士的损失倒也不算什么太伤筋动骨。叶夜围攻临汾城两天差不多就已经死伤了两千七百多人,遭遇突袭后还能聚集五千多人也很不错,要知道他可只带了一个万人队过去围攻临汾城,差不多在突袭中死亡、逃散了两千多人,再遭受数倍于己的敌人夜袭还能留下这么多人也足以称得上名将。而位于夏阳城下的燕军主力在遭受两面夹击最后也才折损了四千多人,加上这两天攻城折损八千左右的军士,最后完整的撤出去两万九千多人,在这样危险的时候还保留了大部分的兵力足以证明那名老将绝非易于之辈。 这一仗也亏得龙炎获得了夏阳城内的精良兵甲,再加上通过足够的封赏与严厉军法支撑住那场血腥的交锋,不然对于这三万多训练有素的燕军还真是没有办法。不过,燕军将领经过这次吃的亏,以后再对阵时自然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 至于,要说谢儒铮经此一败就直接会被燕王降职或者免职,不过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这一仗虽然被龙炎占了些许便宜,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夏阳贼寇获得了足够精良的兵甲,不然光凭借一些破铜烂铁怎么扛得住燕军甲兵的正面冲击,更不可能能结成大阵来阻拦甲骑的冲杀,如果是普通的游寇哪里能有那么强悍的战力,那样的话凭借着燕军的战力照样能够反败为胜,杀得对方溃不成军。 但是,败了就是败了!随着谢儒铮亲率四万燕军平叛失败点半消息传出,恐怕不仅是燕地会发生剧烈的动荡,中州、北地也同样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动荡,至于那些富有野心之人在看见燕军出现了这么大的失败,自然也就对燕军的战力有了轻率之心,恐怕很快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此刻差不多已经是例行检视的时间,那些有资格参加的诸部将佐牙校,也都需尽快前来参见,教龙炎查点到班人数,然后和这些亲信将校们挑选出精悍将校开始小规模的蚕食周边的土地、人口、资源,而主力大军确定好下一阶段主要的作战目标全力鲸吞扩充实力。 待到龙炎赶到之时,充做军府的节堂已经三三两两到了一部分的将官、官吏,见到龙炎到来纷纷结束了彼此间的交谈向着龙炎行礼参见,便见龙炎回礼之后就威风凛凛身着甲胄高坐于帅堂当中,那些已经到来的将校官吏见状连忙位于两侧肃然耸立,等候着其他同僚的到来。后续鹿老、崔家族长以及其他有资格参加的人纷纷赶到,而除了鹿老拥有特殊待遇之外,其余在场之人的名字在识字的军校以铿锵有力的语调,执名簿高声点将,而点到自己的名头时遂立刻高声应和,丝毫不敢有任何怠慢,一股威严肃杀之气弥漫在这个节堂之内。这也是鹿公、王仁、熊武几人所提的建议,认为要想成就大事就必须做到令行禁止,所以对于有关燕军的章法也基本上没有太大的改动就直接使用。 例行的点卯检视很快就完毕,龙炎很快就宣布开始今天真正重要的事情,包括提拔任命有功之人、商谈之后的攻伐目标…… 随后王仁掏出一张已经签上了龙炎名字的任命单开始宣读一应的官吏、将校的司职差遣。因为这些提拔职位人员的功劳都是有目共睹,自然并没有出现什么争吵不服这种事情,等王仁宣读完毕之后,龙炎看见众人并没有什么异议,就开始了下一项有关选派亲率小股精锐出战蚕食的人选时就发生了激烈的争夺,除了石铁两兄弟外,其余的牙校们都差不了多少,最后龙炎挑选了四名脑袋灵活的牙校就再次结束了这一件事情。随着其他的事情一一解决,最后只剩下了一件事情,同样也是最重要的那件事情,就是有关下一步重点征伐的方向还需要好好讨论,是率先进攻西部燕军兵力薄弱的物产、人口皆稍显贫瘠但是山岭众多、进可攻退可守之地。还是选择进入北部那片有着大量良田沃土、兵员充足的平原地带,这片地可以说是燕地的心脏之处,但是那里是世家大族的核心区域可以说坞堡众多,自然会遭到极其强悍的反抗之力。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这次的讨论也就鹿公三人外加龙炎、熊武、王彦龙几人知道。 而这就是龙炎所纠结的地方,简单的说就是两个方向可以说各有优劣,一个可以说是胜在稳妥但是成效不快,而另一个却是获利丰厚但风险也同样很高。 最终经过六人一阵舌枪唇剑的交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稳妥的进入西部那片稍显贫瘠但进可攻退可守之地。原因也就是现在根本根基不稳,而进入世家的腹心之地自然会遭到他们全力的反抗,而一旦遭遇到失败,那么在平原之上真就无路可退,到那时自然是兵败如山倒的溃败。所以深挖洞、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恐怕才是正途。为了掩盖住这个真正的意图,另一个方向的动作自然得大起来。因为只有让燕地世家的目光放在他们的腹地之上,那么龙炎去攻占真正目标时才有空子可钻!要知道燕地的土地之上哪里没有世家,不然到时打草惊蛇,让真正目标处的世家豪族看清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之后他们有了准备那可就不好打了! “你知道吗?咱们接下来要去进攻北边的那些土地去了!”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伍长神秘兮兮的和另一个自己的同乡说道。 “呸,你可滚一边去!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那名伍长的同乡先吐了口吐沫,然后才一脸鄙视的看向了自己的同乡说道。 “这是主公昨天晚上给石铁将军说的,你怎么知道的!”那名伍长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的同乡肯定说道。 “既然这么绝密,你还敢往外讲,真是不要命了!” “哈哈,告诉你,这是早上石铁将军带着斥候弟兄们出去行动时说的,值守的弟兄都听的真真的。”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 既然石铁将军在人前说了,那确实不是什么机密事情!” …… 这样的对话在夏阳城内军卒们之间不时的出现,甚至就连城内百姓也有所耳闻,之后也能说上那么两句。这就是龙炎所使出的阳谋,经此一败之后,那些世家的神经绷的很紧,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们做出很大的反应。如果这时龙炎派出去的斥候不时的往那片区域移动再加上这些传出去的话语,或许龙炎也得因为打赢了这一下而变得更加狂妄自大起来,这些因素之下那些世家自然会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在那片核心区域进行防御,自然对其他地方的警惕性也就会下降许多,到那时自然就有了战机可以进行偷袭。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面除了继续训练更多的军马、打造兵甲之外,获取更多的粮草也是龙炎所必须要做的事情,可惜现在时逢战乱、灾荒之时,而且自己这边乃是反军,恐怕没有人敢过来做生意,甚至是之前沁阳城的那些家伙也照样不敢给自己贩卖粮草。 对于这样的局面,无非也就只好继续干自己的老本行,无论是土匪、豪绅、劣商还是官府,最后也只有派兵去抢夺他们的物资这一条法子。打定主意之后,龙炎所挑选的一支支小股精锐就被派出去夏阳周边开始扫荡蚕食起来。 同时,为了能以突袭的方式迅速的拿下被那片易守难攻的目标,所需的精锐大军也得开始暗地里面抽调出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龙炎并没有太多的抽调精锐之中的山民,不然很容易让对方发觉到真正的意图。 就这样,在这种刻意的宣传之下,整个龙炎军中弥漫着一股好战的气息,恨不得现在就过去驱赶掉占据上面的世家大族夺下那片肥田沃土,因为龙炎、鹿公、熊武六人确定了这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虽然有着鹿公、王仁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争论了几番,但是在利欲熏心、骄狂自大的龙炎的严令推动之下,也就没有什么人再去劝说去攻下那片坞堡众多、守备严密的平原之地事不可为。说实话,就算攻击那片平原的也并不是必死之局,现在龙炎也算得上兵甲众多,率军强攻自然也能咬下一大块肉,再加上之后流民的不断涌入,真想耗下去也确实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但是那样绞杀在一起,恐怕最后也得搞成个赤地千里、饥民相食的局面,到时这数万部队自然全都得成为食人野兽,这可就不是龙炎、鹿公他们所希望的。这种野兽一般的军队历史上自然是出现过的,评书中自然也是有的,不过都是些遗臭万年的评价,自然更不要说有什么千古传颂!不过几天之后归来的龙石倒是让龙炎耳目一新,这小子倒是给自己来来回回劝诫了几次,甚至还说动了龙山、石铁这些小子一起过来劝说龙炎应该平波缓进,然后又是列举双方的各种对比。 这小子倒是很有长进了!不过为了这个计划的成功也就只好委屈这小子了!随后龙石就被任命为被抽调出来的那只精锐部队的副将协助主将熊武。 就在双方为了这次不存在的厮杀而做着准备之时,那两头失去了制衡的野兽真正暴露出来凶性。 那名叫做石牙的凶残匪首抓住当地燕军被抽调一空的机会率先露出了獠牙杀官造反,之后就是原来跟随刘文斐造反的王虎纠结起逃散的兵卒开始吸收流民继续造反大业。他俩可以说性情极度的残暴,所过之处那简直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甚至石牙叛乱军中都已经小规模开始出现了杀老弱孩童为食的这种事情。不过,这家伙在之前的那个小山村时就已经干过这种事情,现在粮食还算充足时干出这种事情也只能证明那家伙当真是真正的匪类。 当这种消息传到燕地世家们的耳朵里面,他们也是感到左右为难!不过,他们不是因为百姓被肆意的杀戮而愤怒,而是那两股人马当真是膨胀速度比起龙炎来说更加迅速而致命,毕竟他们在那些大世家土地之中宛如蝗虫一般过境席卷杀戮一切,然后将老弱杀光殆尽后再将青壮裹挟着继续攻城掠夺,这样循环往复之下,甚至已经各自快要各自达到了二十万之众。 那些大世家自然不能容忍着这些反军在自己的势力之中掠夺粮食、青壮,这可是在掘他们的根基,这种事情比起龙炎多人威胁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要更加的严重,因为虽说龙炎占领了夏阳城周围并击败了燕军,但那些不过是燕王的力量被损耗,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并没有太大的损耗,反而因为燕王势力受损而不得不更加依靠他们的力量,后面龙炎想要攻略他们的核心腹地之时这才让他们开始全力进行防备,但龙炎这时不是还没开始进攻不是吗?双方的仇恨自然也不算太大,甚至对于崔家主支来说,龙炎成事甚至利大于弊,毕竟只要崔家女儿成为了他的正妻,要是龙炎以后能成就帝业,那么到时崔家的嫡女自然就能成为皇后,之后留着崔家血脉的皇嗣就能成为未来帝朝的主人。不过,这些是要在龙炎表现出那种实力之后才行,现在在他还弱小的时候,主支根本就不会过去,更不要说将崔家嫡女嫁给他。 时值差不多半个月后,正当龙炎的大军已经做好了征伐的准备时,这两道消息先后相隔一天左右被斥候们所探听到放在了龙炎的案前。 这对于龙炎来说确实是个值得纠结的时候,先前选择放弃燕军重兵把守的那片平原沃土就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军力与燕军陷入苦战,但是现在那两个造反势力横空出世发展迅猛,为了平定这两个造反势力,恐怕就连防备龙炎进攻的燕军精锐都得抽调一、两万,毕竟对方的发展可以说是滚雪球那般的剧烈膨胀起来,比起龙炎来说都要多上十多万人,如果龙炎是那个燕王的话自然也会将他俩放在第一位剿灭。所以说,燕军被抽调确实给了龙炎一个很好的机会,于是该不该转变进攻方向? “主公,燕军精锐战力不可小觑!”鹿公只是用这一句话就堵住了大部分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龙炎也明白燕军精锐的战斗力有多么强悍,这几仗基本都是自己守城而对方进攻,夏阳城外的那一仗也是靠着人数优势外加两面夹击才逼退了燕军,如果换做燕军守城而自己进攻,恐怕到时候自己这边也得损失惨重得不偿失。而且按照军报来说那两个造反头目当真是各个皆是残暴不仁之人,如果自己领兵过去恐怕敌人就不仅仅是燕军,这两个势力也是自然要厮杀一番! 第十四章 现在还是先夺下一个稳固的后方,再出兵进攻其他地方!龙炎很快放弃了那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随后派遣熊武、龙石率领那一支抽调出来的精锐大军开始进攻预定的那些目标,而龙炎他自己就率领剩下的大军防备燕军的到来,并且可以开始动作吸引燕军的目光。 这可不是龙炎在杞人忧天,那些燕军将领们可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虽然他们正处于被石牙、王虎两人裹挟数十万的流民大军的肆虐,但是一旦知晓龙炎分兵进攻,那么对方自然会抓住机会派遣精锐过来绞杀,但是现在将是龙炎率军进逼燕军的地盘来逼迫他们不敢过份轻举妄动。 就在龙炎做出决定开始进军之时,远处被燕军精锐绞杀的石牙以及王虎两人的处境可不怎么好。被派去的征讨除了有谢铭辰、叶夜、安虎、王晟、云风这样的世家新一代年轻将校们,还有两名与谢儒铮同时代的老将,官至正二品的振武大将军崔轩鹏以及同样官职的怀武大将军王燿煌,他俩分别统帅一万燕军精锐外加一万咬牙拼凑出世家部曲以及两万新编厢军就开始了行动。 那当真不愧是临危受命的老将,由振武大将军崔轩鹏率先让狂妄自大的石牙付出了足够代价,短短五日之内大小十一战当真是杀得石牙裹挟的十几万流民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石牙,他确实自杀官起兵以来并没有和真正兵甲锐利的燕军厮杀过,所过之处大部分都只是厢军、衙役、护卫这样的武士,面对石牙所率大军时自然望风而逃一败涂地,当真是横行无忌。所以当他正在所占据的城镇肆意享受着杀戮之时,探子向他报告燕军的一千骑兵正迅速逼近,石牙听到这一消息当真是心中暴怒异常,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伙燕军骑兵付出足够的代价,只有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来筑成京观才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可是等他率领近万衣着各异面相凶狠的军士迎战那一千左右的燕军先锋时,被对方几个冲杀下来当真是死伤过半溃不成军,所幸他在亲兵的护送下才安全撤离战场。石牙受此大辱,回去之后直接斩杀率先斩杀率先溃逃的两百多人,随后再次带领率领四、五万人迎战正面而来随后而至的一万余燕军精锐,而剩余七、八万人分做两翼迎击对方的侧翼。 可是出乎石牙的预料之外,他的四、五万人面对结阵而行的万人燕军精锐时宛如遇到热水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接触的瞬间四万多人冲锋的队形直接被燕军的军阵硬生生给止住。那一万多燕军阵容整齐肃立,和之前所遇到的废物一般的厢卫兵那简直天壤之别,而且在太阳的照射下,这些燕军士卒身上都反射出了阵阵寒光。这都是甲胄啊!这批燕军当真是各个披甲,当真是让人眼馋!要知道他近一个月以来拔城掠地,也才抢到了区区一千多副铠甲,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是损坏的还没来得及修补。虽然见到自己的军队冲击燕军阵列死伤颇多,但是石牙对这种伤亡并不在意,随便这些冲阵的四、五万人死一半,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甚至就算是这些人都死光了他照样不会有任何心疼。对于他来说,人那里都有不值钱,只要还有人就能练出兵卒。但是这些燕军身上的甲胄可就值钱的很,只要将这些燕军全部吃下,那样的话,他可就真有纵横燕地的本钱,甚至可能短时间拿下燕地也不是不可能,随后再进军中洲夺取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胆敢后退者,斩首!”石牙面色冷酷的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之前那些燕军骑兵不过是仗着战马的速度才侥幸获胜,现在那些骑兵自然没有胆量过来,而对付步卒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燕军刚在那个走了狗运的龙炎处吃了败仗,想必战力也就那么回事,等自己的数万大军蜂涌而上后以多打少,肯定能将这些燕军身上的那层铁皮都给拔了。 但是随着燕军军阵之中号鼓与旗帜的命令响起,燕军的中军精锐呼喝着列着整齐的队列向前开始推进。同时远处的燕军骑兵丝毫没有一丁点畏惧开始呼啸着策马狂奔往石牙的中军间隙处冲杀,在两千镶嵌着蹄铁的战马狂奔下,大地仿佛开始都被颤动起来,一声声隆隆的响声顺着泥土传到了在场所有人耳朵里,就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兵卒们的心上,这些精锐骑兵挥动着寒光凛凛的马刀快速逼近,那些身着布衣手拿各种农具棍棒的流民军哪里能挡得住高速冲击下挥动的马刀。转瞬之间流民之中哀嚎声一片,浓烈血腥味也随之扑面而来,正在冲击流民中军前阵与后阵瞬间混乱之中,有的人自然害怕骑兵凶残的马刀想要离燕军骑兵越远越好,而有些性情凶残的人想要凭借人数包围住那些突阵的骑兵。不过,燕军骑兵可不会在意这些流民是怎么想的,既然对方出现了慌乱,那不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些毫无纪律和配合的流民还有贼寇面前,训练有素的燕军根本没有遭到什么抵抗一般,轻轻松松杀伤了小一千人,随后重新后撤打算第二轮的冲锋,而正前方和燕军军阵接触的流民前锋根本不是就不是燕军的对手,一阵阵嘈杂的撞击声、惨叫声混杂在了一起,整个战线极速往石牙一方快速推动着。那些受到冲击的流民步卒再也维持不住士气,整个中军几乎在同一时刻直接就发生了溃退。 石牙看见整个中军四、五万人竟然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溃退,当即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怒吼着想让亲兵斩杀那些溃逃之人驱赶中军继续与燕军厮杀。 这时候,他的亲随武烈也只得硬着头皮跪地劝说石牙赶紧断腕,命令两翼大军跟随撤入城内,不然到时候恐怕两翼七、八万人都得被燕军堵在城外杀光殆尽。他可不认为中军溃退的情况下,那些两翼大军不随之溃逃,那样还不如自行撤退,总好过被击溃的损失要小很多。 “主公,城外咱们吃了兵甲的亏,等到了城内,咱们可以靠着城墙来抵御燕军!” “撤军!全部撤入城内!”石牙痛苦的闭上眼睛,冷冷的下令,随后大睁着眼睛看着如潮水般陷入溃败的步卒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对于他来说那些流民士卒冲阵而死算是还算对自己有点用处,但是这些人在溃逃中死掉对于自己来说当真是吃了大亏。不过,虽然对指挥的燕军主将心中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但最后也只得恨恨的在亲军的护卫下往占据的信宜城撤退。 溃退的流民步军漫山遍野,也亏得他们身上并没有披甲逃跑的速度相比较身批甲胄的燕军步卒快上许多,不然大部分的流民哪里能如此迅速脱离战场逃得性命。 “放箭,关上城门!”愤恨难平的石牙站在城墙上看着燕军步卒正肆意屠杀落在后面的人,并且大股的燕军骑军正迅速逼近还没有城门时,于是冷酷下令放箭射杀正在进城的步卒好关上城门! 顿时城墙下面死伤一片,随着城门嘭的一声,后面的流民也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统率骑军冲杀的安虎冷冷的勒马站立在一箭之外看向城门,心中恼怒对方的手段的果决,害得自己丢失了夺门之功。不过他凭借着刚才的交手,对于这些缩进城的贼寇能守住这座城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些如同泥沙般的布衣流民相比起夏阳贼寇可以说战力差距甚大,要是面对的是夏阳贼寇自己自然不可能带着区区千骑去抢夺城门。 “喝令城外流民投降!”安虎转身对着身边的骑军亲卫说道,他对于这种劝降的任务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于是只留下亲卫带着数百人喝令没逃入城内的流民投降,而他自己就带着另一半的骑军回去复命。 这就是统率这一路大军的主将崔轩鹏的平叛策略,他明白要想尽快解决掉这数十万流寇,必须采取攻心为上的计策才行 ,自然也就采取不能赶尽杀绝的手段。不然这数十万流寇到时顽抗到底不死不休,到时候恐怕得费很长一段时间耗费在平叛之上,那么对于夏阳城那头猛虎可就没有力量去遏制。那头猛虎虽然和自己家族有了些许联系,但是他还得表现出更加强壮的实力才行,而且他自然也不希望那头猛虎进入到他们家族的地盘里面鲸吞蚕食,不然到时可就真正扼制不住对方,那么“平等”的谈判恐怕也就无从谈起! 石牙只是冷冷的看向那些骑兵的离去,心中对于燕军倒没有太多的畏惧之感!在他心目之中,认为刚才那一仗不过是燕军占据了兵甲的优势而已,所以自家那些身着布衣的兵卒们吃了亏发生了溃逃,但是现在自己占据着城墙之固,自然也就用不着再担忧什么。相反,他还渴望燕军现在就开始攻城,到时也不知那些蚁附攻城的燕军面对从上掉落的石块、滚木、金汁会不会皮开肉绽的哀嚎着掉下城墙!不过石牙的期望注定在今天要落了空,负责指挥的振武大将军崔轩鹏在看见骑兵抢城失败之后,也就熄了攻城的心思。毕竟现在自己的攻城器械并不是太足,再加上躲进城内的流民军虽然战力低下但数量太多,一旦仓促间发动攻城恐怕伤亡也不在少数,所以他打算在攻城之前先采取攻心的方式来瓦解对方的战斗意志。 “主公,初步统计之前咱们损失了将近三万五千人!”一名面色清秀的年轻士子快步的走到石牙身边报告道。 “该死的燕军驴鸟,一仗折了咱三万多弟兄!老子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方泄咱心头之恨!”石牙凶残暴戾的恨恨说道。不仅仅是因为伤亡而痛恨燕军,同样也有因为为了迎击燕军攻城而紧张警惕了两个时辰后,但是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燕军却并没有出现时的宛如被对方戏耍般都是气急败坏。“不过,咱们这里城高墙坚同时又粮草充足,燕军想要啃下这座城那就看他们有没有一口好牙!”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燕军狡诈,我军得做好被夜袭的准备!”那名叫做张耀的落魄士子点头表示赞许道,同时提醒要防备燕军的夜袭! “军师所虑倒也是提醒本公了,我会下严令来约束大军的!” “那卑职告退!”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正如张耀所提醒的那样,燕军确实没有老老实实待在营寨之中建造攻城器械,反而趁着夜色在城墙外面射入带有劝降书信的箭支,并且还有大量的燕军士卒不时喊着投降免死、杀掉头目会有重赏…… 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攻心之术可以说让城内的流民几乎分成了数不清的碎块。有人认为应该去投降,因为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城外燕军,如果继续坚守在这里恐怕到时候都得死,至于燕军所说投降能活命应该是真的,毕竟白天战场之上那么多人都投降了,也没见燕军斩尽杀绝!而一些认为应该和燕军血战到底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要是没有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境遇。同时还有很多人被燕军的赏格心生向往,他们不仅仅是因为燕军所发出的重赏,更多的是他们和石牙可以说有着血海深仇,他们可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子女还有妻子都是死在石牙的杀戮之下,甚至有些人的妻子、女儿或者是母亲都被来烧掠的石牙手下所欺辱而死。 很快就有一伙和着石牙有着血海深仇的士兵开始悄悄准备开始行动火烧那些亲军营帐,要不是石牙布置的暗哨多问了几句导致对方以为暴露而暴起,一旦被这些人得手恐怕直接城里就会得炸营开始溃逃。 石牙暴怒之下连杀上百人后,然后果决的命令手下亲兵拿着割下来的头颅去警告还蠢蠢欲动之下,就这样城内的骚乱就在他的铁腕之下很快恢复了诡异的平静。但是经此一事之后,除去石牙的弟兄亲随之外,其他流民各个惶恐不安,自然也就发挥不了多少战力。 之后的战事直接往一边倒的形势中发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方面是精兵强将而且兵甲锐利,而另一方面却是流民布衣,甚至更可以说沦落到斩木为兵的地步。在如此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石牙哪里会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最终在石牙残酷的军法之下,流民咬着牙在硬生生坚守了一天之后。白天血腥的厮杀已经让城内的流民发现看不到任何获胜希望,所以对于石牙的新仇旧恨之下渐渐战胜了对于石牙的害怕,最终叛乱就像干柴遇到火星那般剧烈燃烧起来席卷整座城池,忠于石牙和想要杀掉石牙报仇雪恨的人彼此开始厮杀起来。 城外的燕军当时自然听到了当晚城内发生的骚乱,但是他们可不想在黑夜之中搅和进去这些乱战,更何况也有可能是对方自导自演的诡计。于是主将崔轩鹏本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这一想法,打算将城围困起来,再等里面的流民厮杀完毕分出胜负后再决定是战是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石牙也意识到了继续留在这座城里很危险,因为虽然自己可以杀死那些造反之人,但是自己到时也必然死伤惨烈,之后再面对燕军的大举进攻的肯定守不住,到时被燕军斩杀也就轻而易举。 石牙心中还没有实现自己的天下霸途,怎么可能就在这里死去。于是他直接在叛乱爆后直到最激烈,他直接带着手下精挑出的三千精锐带着物资给养,甚至在离开之前又大肆的烧掉粮食物资之后才打开城门飞速逃离,自始至终根本就没管城内的厮杀。 城外的燕军哪里想得到石牙这么的果决,竟然会直接就抛弃了十多万人,并且选择烧掉整座城里的粮食然后再带着数千精锐趁乱逃离。 一时间燕军被城内冲天的火光所吸引,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竟然有人选择大开城门逃跑,被杀了个错手不及从而导致石牙和身边大部分的人都冲了出去,因为时隔半夜时分根本不可能出动骑兵围剿,而且对方逃入黑暗之中哪里还有什么踪迹可寻! 事已至此,将那个玩忽职守的旅帅以军法斩首后,崔轩鹏也只得无奈的严令各部加强戒备,切不可再让城中的贼军逃脱。城内的流民军看见身边房屋、粮仓正在猛烈的起火,哪能肯待在城里面等死,于是大开城门拼命的往城外冲去,这样就和等候在外面的燕军硬生生碰上了!一时间厮杀声、哀嚎声响彻城池内外。 虽然燕军的装备精良,但是在昏暗的夜色下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流民在往外冲杀,也根本看不太清周围的东西,而流民们同样在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明知道外面有严阵以待的燕军在等着他们,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外冲去,因为整座城都差不多成了燃烧着的火堆,他们是宁肯被刀砍死、被箭射死,也不愿意被活活烧死,而且那么多人自己也可能运气好能跑出去。 这场血腥的混战等到第二天天亮才逐渐结束,因为运气好的一万左右的流民冲破包围跑了出去,而运气差点的十万多流民被堵在包围圈里面,经过半夜的火烧、厮杀也差不多快死光了!最后经过统计,还有两万余流民青壮成为了燕军的俘虏,其余的七、八万就都死在这座城内外。 可以说这场平乱,燕军可谓是大获全胜,除了前后两天的厮杀差不多斩首了十余万人外,被俘获的流民生口也差不多有接近三万人,虽然还有一万多人散落在这片区域之内,但确实可以说这只数十万的流民军已经不负存在,之后只需要派遣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大军驻守在这,剩余那些余孽也就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而他自然也得尽快率军与谢儒铮的大军汇合以应对夏阳军的锋芒,至于王耀煌所率大军平乱遇到的对手倒也是个狡猾谨慎的家伙,不过饵料下够了也是该到起网的时候!出征这一个月左右,夏阳的龙炎军可谓是正在不断地攻城掠地锋芒毕露,龙炎明面上带着大军不断的袭扰着有着无数沃田作为世家大族核心封地的燕中平原,实际上是实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偷袭燕西盆地,不仅可以得到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之之后方,而且还可以与夏阳附近互为犄角,当真是好计谋啊!于是,他就打算将大获全胜的捷报快马送入燕王府报捷,然后再令大军休整几日后开拔去燕中与主力大军汇合,而王耀煌恐怕平定乱民之后就得去震慑已经拿下燕西盆地的夏阳军! 不过,这场仗虽然杀死了流民中的大部兵力,但是并没有歼灭掉他们的头目石牙以及最精锐的那三千多人,甚至后面成群冲出去的人也得大多占山为王,而且一旦崔轩鹏率领大军离去之后,恐怕这些人就会开始死灰复燃,然后如滚雪球一般的恢复实力。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燕王和世家不会容忍三、四万大军浪费在已经被击溃的流民身上,相反此刻龙炎的夏阳军却如同一只对着燕中平原蓄势待发的猛虎,由不得他们不将精锐调遣回去,然后集中兵力给予对方重创,然后燕王肯定会命令寻机歼灭掉夏阳军。至于之后逐鹿中洲也并不是没有把握,这几仗虽说物资消耗巨大,但是对于燕军的主要军力并没有太大的损耗,谢儒铮之前损耗的三万多大军中真正的精锐差不多两万,剩余的大部分是辅兵、部曲,而自己这边的损耗不大反而多了两万左右青壮。而且夏阳军的异军突起,然后威逼燕中平原这块腹心之地,反而让世家大族也不得不开始花费更多的钱粮、兵甲在更大规模的征募青壮,相信过不了两、三个月,整个燕军就会再多出五、六万大军!虽说这段日子,夏阳军也在继续扩充兵马,但是缺少铁料、工匠的他们,哪里能制造出可以武装这些新兵的甲胄,那夏阳武库以及缴获的兵甲装备夏阳军如今六万多甲兵就已经很费力,哪里能有更多的兵甲来武装更多的人,恐怕也就这些身着布衣的流民一般战力自然也就起不了什么用。而且最重要的是,龙炎手里并没有足够的储存粮草来供养麾下军士、流民太久的时月,这就像是一头猛虎却困处于荒漠之中空有武力却日渐衰弱,最后也就如同无源之河迟早被太阳所蒸发殆尽。 就在崔轩鹏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时,带着残部逃到深山老林正在休整的石牙此刻正咬着牙发誓定要将燕军主将崔轩鹏挫骨扬灰,还有那个背弃他的邓义也得同样的做法方能泄心头之恨,却丝毫不想想自己在攻破邓家坞堡后杀其父夺其母、妹的兽行。而身边那个的三千多人围拢在几十堆篝火旁取暖休息,丝毫没有在意石牙的发泄怒火,只是小声的讨论之后的打算!毕竟这次的伤亡太过惨重了,先是在城外被燕军直接杀溃,然后硬挺着守了一天城,可是哪里想到夜晚被邓义勾结了其它人反叛,最后陷入混战只剩下自己这数千人逃了出来,就算他们是如石牙这般凶残渴望杀戮的人也难免心中有了一丝不安与害怕。石牙发泄完之后,也是看出了自己身边跟随着的弟兄们的情绪,冷笑着站起身开始给他们讲述自己之后的打算,无非就是怎么摆脱燕军、怎么四处劫掠好继续招兵买马,那些兵卒也觉得有道理,现在他们还剩下三千多披甲人,只要没有碰到燕军的精锐大军,那么整个燕地哪里不能去,到时抢掠财宝、女人那不是手到擒来。这么想着,这群匪寇脸上也开始重新露出了笑容,打算过些时日等燕军离开后,他们再出去劫掠。 第十四章 现在还是先夺下一个稳固的后方,再出兵进攻其他地方!龙炎很快放弃了那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随后派遣熊武、龙石率领那一支抽调出来的精锐大军开始进攻预定的那些目标,而龙炎他自己就率领剩下的大军防备燕军的到来,并且可以开始动作吸引燕军的目光。 这可不是龙炎在杞人忧天,那些燕军将领们可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虽然他们正处于被石牙、王虎两人裹挟数十万的流民大军的肆虐,但是一旦知晓龙炎分兵进攻,那么对方自然会抓住机会派遣精锐过来绞杀,但是现在将是龙炎率军进逼燕军的地盘来逼迫他们不敢过份轻举妄动。 就在龙炎做出决定开始进军之时,远处被燕军精锐绞杀的石牙以及王虎两人的处境可不怎么好。被派去的征讨除了有谢铭辰、叶夜、安虎、王晟、云风这样的世家新一代年轻将校们,还有两名与谢儒铮同时代的老将,官至正二品的振武大将军崔轩鹏以及同样官职的怀武大将军王燿煌,他俩分别统帅一万燕军精锐外加一万咬牙拼凑出世家部曲以及两万新编厢军就开始了行动。 那当真不愧是临危受命的老将,由振武大将军崔轩鹏率先让狂妄自大的石牙付出了足够代价,短短五日之内大小十一战当真是杀得石牙裹挟的十几万流民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石牙,他确实自杀官起兵以来并没有和真正兵甲锐利的燕军厮杀过,所过之处大部分都只是厢军、衙役、护卫这样的武士,面对石牙所率大军时自然望风而逃一败涂地,当真是横行无忌。所以当他正在所占据的城镇肆意享受着杀戮之时,探子向他报告燕军的一千骑兵正迅速逼近,石牙听到这一消息当真是心中暴怒异常,心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伙燕军骑兵付出足够的代价,只有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来筑成京观才能泄自己的心头之恨,可是等他率领近万衣着各异面相凶狠的军士迎战那一千左右的燕军先锋时,被对方几个冲杀下来当真是死伤过半溃不成军,所幸他在亲兵的护送下才安全撤离战场。石牙受此大辱,回去之后直接斩杀率先斩杀率先溃逃的两百多人,随后再次带领率领四、五万人迎战正面而来随后而至的一万余燕军精锐,而剩余七、八万人分做两翼迎击对方的侧翼。 可是出乎石牙的预料之外,他的四、五万人面对结阵而行的万人燕军精锐时宛如遇到热水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接触的瞬间四万多人冲锋的队形直接被燕军的军阵硬生生给止住。那一万多燕军阵容整齐肃立,和之前所遇到的废物一般的厢卫兵那简直天壤之别,而且在太阳的照射下,这些燕军士卒身上都反射出了阵阵寒光。这都是甲胄啊!这批燕军当真是各个披甲,当真是让人眼馋!要知道他近一个月以来拔城掠地,也才抢到了区区一千多副铠甲,而且里面还有很多是损坏的还没来得及修补。虽然见到自己的军队冲击燕军阵列死伤颇多,但是石牙对这种伤亡并不在意,随便这些冲阵的四、五万人死一半,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甚至就算是这些人都死光了他照样不会有任何心疼。对于他来说,人那里都有不值钱,只要还有人就能练出兵卒。但是这些燕军身上的甲胄可就值钱的很,只要将这些燕军全部吃下,那样的话,他可就真有纵横燕地的本钱,甚至可能短时间拿下燕地也不是不可能,随后再进军中洲夺取天下也是唾手可得。 “胆敢后退者,斩首!”石牙面色冷酷的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之前那些燕军骑兵不过是仗着战马的速度才侥幸获胜,现在那些骑兵自然没有胆量过来,而对付步卒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些燕军刚在那个走了狗运的龙炎处吃了败仗,想必战力也就那么回事,等自己的数万大军蜂涌而上后以多打少,肯定能将这些燕军身上的那层铁皮都给拔了。 但是随着燕军军阵之中号鼓与旗帜的命令响起,燕军的中军精锐呼喝着列着整齐的队列向前开始推进。同时远处的燕军骑兵丝毫没有一丁点畏惧开始呼啸着策马狂奔往石牙的中军间隙处冲杀,在两千镶嵌着蹄铁的战马狂奔下,大地仿佛开始都被颤动起来,一声声隆隆的响声顺着泥土传到了在场所有人耳朵里,就如同战鼓一般敲击在兵卒们的心上,这些精锐骑兵挥动着寒光凛凛的马刀快速逼近,那些身着布衣手拿各种农具棍棒的流民军哪里能挡得住高速冲击下挥动的马刀。转瞬之间流民之中哀嚎声一片,浓烈血腥味也随之扑面而来,正在冲击流民中军前阵与后阵瞬间混乱之中,有的人自然害怕骑兵凶残的马刀想要离燕军骑兵越远越好,而有些性情凶残的人想要凭借人数包围住那些突阵的骑兵。不过,燕军骑兵可不会在意这些流民是怎么想的,既然对方出现了慌乱,那不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些毫无纪律和配合的流民还有贼寇面前,训练有素的燕军根本没有遭到什么抵抗一般,轻轻松松杀伤了小一千人,随后重新后撤打算第二轮的冲锋,而正前方和燕军军阵接触的流民前锋根本不是就不是燕军的对手,一阵阵嘈杂的撞击声、惨叫声混杂在了一起,整个战线极速往石牙一方快速推动着。那些受到冲击的流民步卒再也维持不住士气,整个中军几乎在同一时刻直接就发生了溃退。 石牙看见整个中军四、五万人竟然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溃退,当即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怒吼着想让亲兵斩杀那些溃逃之人驱赶中军继续与燕军厮杀。 这时候,他的亲随武烈也只得硬着头皮跪地劝说石牙赶紧断腕,命令两翼大军跟随撤入城内,不然到时候恐怕两翼七、八万人都得被燕军堵在城外杀光殆尽。他可不认为中军溃退的情况下,那些两翼大军不随之溃逃,那样还不如自行撤退,总好过被击溃的损失要小很多。 “主公,城外咱们吃了兵甲的亏,等到了城内,咱们可以靠着城墙来抵御燕军!” “撤军!全部撤入城内!”石牙痛苦的闭上眼睛,冷冷的下令,随后大睁着眼睛看着如潮水般陷入溃败的步卒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对于他来说那些流民士卒冲阵而死算是还算对自己有点用处,但是这些人在溃逃中死掉对于自己来说当真是吃了大亏。不过,虽然对指挥的燕军主将心中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但最后也只得恨恨的在亲军的护卫下往占据的信宜城撤退。 溃退的流民步军漫山遍野,也亏得他们身上并没有披甲逃跑的速度相比较身批甲胄的燕军步卒快上许多,不然大部分的流民哪里能如此迅速脱离战场逃得性命。 “放箭,关上城门!”愤恨难平的石牙站在城墙上看着燕军步卒正肆意屠杀落在后面的人,并且大股的燕军骑军正迅速逼近还没有城门时,于是冷酷下令放箭射杀正在进城的步卒好关上城门! 顿时城墙下面死伤一片,随着城门嘭的一声,后面的流民也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统率骑军冲杀的安虎冷冷的勒马站立在一箭之外看向城门,心中恼怒对方的手段的果决,害得自己丢失了夺门之功。不过他凭借着刚才的交手,对于这些缩进城的贼寇能守住这座城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些如同泥沙般的布衣流民相比起夏阳贼寇可以说战力差距甚大,要是面对的是夏阳贼寇自己自然不可能带着区区千骑去抢夺城门。 “喝令城外流民投降!”安虎转身对着身边的骑军亲卫说道,他对于这种劝降的任务并没有丝毫的兴趣,于是只留下亲卫带着数百人喝令没逃入城内的流民投降,而他自己就带着另一半的骑军回去复命。 这就是统率这一路大军的主将崔轩鹏的平叛策略,他明白要想尽快解决掉这数十万流寇,必须采取攻心为上的计策才行 ,自然也就采取不能赶尽杀绝的手段。不然这数十万流寇到时顽抗到底不死不休,到时候恐怕得费很长一段时间耗费在平叛之上,那么对于夏阳城那头猛虎可就没有力量去遏制。那头猛虎虽然和自己家族有了些许联系,但是他还得表现出更加强壮的实力才行,而且他自然也不希望那头猛虎进入到他们家族的地盘里面鲸吞蚕食,不然到时可就真正扼制不住对方,那么“平等”的谈判恐怕也就无从谈起! 石牙只是冷冷的看向那些骑兵的离去,心中对于燕军倒没有太多的畏惧之感!在他心目之中,认为刚才那一仗不过是燕军占据了兵甲的优势而已,所以自家那些身着布衣的兵卒们吃了亏发生了溃逃,但是现在自己占据着城墙之固,自然也就用不着再担忧什么。相反,他还渴望燕军现在就开始攻城,到时也不知那些蚁附攻城的燕军面对从上掉落的石块、滚木、金汁会不会皮开肉绽的哀嚎着掉下城墙!不过石牙的期望注定在今天要落了空,负责指挥的振武大将军崔轩鹏在看见骑兵抢城失败之后,也就熄了攻城的心思。毕竟现在自己的攻城器械并不是太足,再加上躲进城内的流民军虽然战力低下但数量太多,一旦仓促间发动攻城恐怕伤亡也不在少数,所以他打算在攻城之前先采取攻心的方式来瓦解对方的战斗意志。 “主公,初步统计之前咱们损失了将近三万五千人!”一名面色清秀的年轻士子快步的走到石牙身边报告道。 “该死的燕军驴鸟,一仗折了咱三万多弟兄!老子真是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方泄咱心头之恨!”石牙凶残暴戾的恨恨说道。不仅仅是因为伤亡而痛恨燕军,同样也有因为为了迎击燕军攻城而紧张警惕了两个时辰后,但是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时燕军却并没有出现时的宛如被对方戏耍般都是气急败坏。“不过,咱们这里城高墙坚同时又粮草充足,燕军想要啃下这座城那就看他们有没有一口好牙!”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燕军狡诈,我军得做好被夜袭的准备!”那名叫做张耀的落魄士子点头表示赞许道,同时提醒要防备燕军的夜袭! “军师所虑倒也是提醒本公了,我会下严令来约束大军的!” “那卑职告退!”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正如张耀所提醒的那样,燕军确实没有老老实实待在营寨之中建造攻城器械,反而趁着夜色在城墙外面射入带有劝降书信的箭支,并且还有大量的燕军士卒不时喊着投降免死、杀掉头目会有重赏…… 真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攻心之术可以说让城内的流民几乎分成了数不清的碎块。有人认为应该去投降,因为白天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城外燕军,如果继续坚守在这里恐怕到时候都得死,至于燕军所说投降能活命应该是真的,毕竟白天战场之上那么多人都投降了,也没见燕军斩尽杀绝!而一些认为应该和燕军血战到底为自己的家人报仇雪恨,要是没有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他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家破人亡的境遇。同时还有很多人被燕军的赏格心生向往,他们不仅仅是因为燕军所发出的重赏,更多的是他们和石牙可以说有着血海深仇,他们可还记得自己的父母、子女还有妻子都是死在石牙的杀戮之下,甚至有些人的妻子、女儿或者是母亲都被来烧掠的石牙手下所欺辱而死。 很快就有一伙和着石牙有着血海深仇的士兵开始悄悄准备开始行动火烧那些亲军营帐,要不是石牙布置的暗哨多问了几句导致对方以为暴露而暴起,一旦被这些人得手恐怕直接城里就会得炸营开始溃逃。 石牙暴怒之下连杀上百人后,然后果决的命令手下亲兵拿着割下来的头颅去警告还蠢蠢欲动之下,就这样城内的骚乱就在他的铁腕之下很快恢复了诡异的平静。但是经此一事之后,除去石牙的弟兄亲随之外,其他流民各个惶恐不安,自然也就发挥不了多少战力。 之后的战事直接往一边倒的形势中发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方面是精兵强将而且兵甲锐利,而另一方面却是流民布衣,甚至更可以说沦落到斩木为兵的地步。在如此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石牙哪里会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最终在石牙残酷的军法之下,流民咬着牙在硬生生坚守了一天之后。白天血腥的厮杀已经让城内的流民发现看不到任何获胜希望,所以对于石牙的新仇旧恨之下渐渐战胜了对于石牙的害怕,最终叛乱就像干柴遇到火星那般剧烈燃烧起来席卷整座城池,忠于石牙和想要杀掉石牙报仇雪恨的人彼此开始厮杀起来。 城外的燕军当时自然听到了当晚城内发生的骚乱,但是他们可不想在黑夜之中搅和进去这些乱战,更何况也有可能是对方自导自演的诡计。于是主将崔轩鹏本着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这一想法,打算将城围困起来,再等里面的流民厮杀完毕分出胜负后再决定是战是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石牙也意识到了继续留在这座城里很危险,因为虽然自己可以杀死那些造反之人,但是自己到时也必然死伤惨烈,之后再面对燕军的大举进攻的肯定守不住,到时被燕军斩杀也就轻而易举。 石牙心中还没有实现自己的天下霸途,怎么可能就在这里死去。于是他直接在叛乱爆后直到最激烈,他直接带着手下精挑出的三千精锐带着物资给养,甚至在离开之前又大肆的烧掉粮食物资之后才打开城门飞速逃离,自始至终根本就没管城内的厮杀。 城外的燕军哪里想得到石牙这么的果决,竟然会直接就抛弃了十多万人,并且选择烧掉整座城里的粮食然后再带着数千精锐趁乱逃离。 一时间燕军被城内冲天的火光所吸引,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候竟然有人选择大开城门逃跑,被杀了个错手不及从而导致石牙和身边大部分的人都冲了出去,因为时隔半夜时分根本不可能出动骑兵围剿,而且对方逃入黑暗之中哪里还有什么踪迹可寻! 事已至此,将那个玩忽职守的旅帅以军法斩首后,崔轩鹏也只得无奈的严令各部加强戒备,切不可再让城中的贼军逃脱。城内的流民军看见身边房屋、粮仓正在猛烈的起火,哪能肯待在城里面等死,于是大开城门拼命的往城外冲去,这样就和等候在外面的燕军硬生生碰上了!一时间厮杀声、哀嚎声响彻城池内外。 虽然燕军的装备精良,但是在昏暗的夜色下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流民在往外冲杀,也根本看不太清周围的东西,而流民们同样在昏暗的夜色下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是他们明知道外面有严阵以待的燕军在等着他们,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往外冲去,因为整座城都差不多成了燃烧着的火堆,他们是宁肯被刀砍死、被箭射死,也不愿意被活活烧死,而且那么多人自己也可能运气好能跑出去。 这场血腥的混战等到第二天天亮才逐渐结束,因为运气好的一万左右的流民冲破包围跑了出去,而运气差点的十万多流民被堵在包围圈里面,经过半夜的火烧、厮杀也差不多快死光了!最后经过统计,还有两万余流民青壮成为了燕军的俘虏,其余的七、八万就都死在这座城内外。 可以说这场平乱,燕军可谓是大获全胜,除了前后两天的厮杀差不多斩首了十余万人外,被俘获的流民生口也差不多有接近三万人,虽然还有一万多人散落在这片区域之内,但确实可以说这只数十万的流民军已经不负存在,之后只需要派遣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大军驻守在这,剩余那些余孽也就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而他自然也得尽快率军与谢儒铮的大军汇合以应对夏阳军的锋芒,至于王耀煌所率大军平乱遇到的对手倒也是个狡猾谨慎的家伙,不过饵料下够了也是该到起网的时候!出征这一个月左右,夏阳的龙炎军可谓是正在不断地攻城掠地锋芒毕露,龙炎明面上带着大军不断的袭扰着有着无数沃田作为世家大族核心封地的燕中平原,实际上是实行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偷袭燕西盆地,不仅可以得到一个进可攻退可守之之后方,而且还可以与夏阳附近互为犄角,当真是好计谋啊!于是,他就打算将大获全胜的捷报快马送入燕王府报捷,然后再令大军休整几日后开拔去燕中与主力大军汇合,而王耀煌恐怕平定乱民之后就得去震慑已经拿下燕西盆地的夏阳军! 不过,这场仗虽然杀死了流民中的大部兵力,但是并没有歼灭掉他们的头目石牙以及最精锐的那三千多人,甚至后面成群冲出去的人也得大多占山为王,而且一旦崔轩鹏率领大军离去之后,恐怕这些人就会开始死灰复燃,然后如滚雪球一般的恢复实力。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燕王和世家不会容忍三、四万大军浪费在已经被击溃的流民身上,相反此刻龙炎的夏阳军却如同一只对着燕中平原蓄势待发的猛虎,由不得他们不将精锐调遣回去,然后集中兵力给予对方重创,然后燕王肯定会命令寻机歼灭掉夏阳军。至于之后逐鹿中洲也并不是没有把握,这几仗虽说物资消耗巨大,但是对于燕军的主要军力并没有太大的损耗,谢儒铮之前损耗的三万多大军中真正的精锐差不多两万,剩余的大部分是辅兵、部曲,而自己这边的损耗不大反而多了两万左右青壮。而且夏阳军的异军突起,然后威逼燕中平原这块腹心之地,反而让世家大族也不得不开始花费更多的钱粮、兵甲在更大规模的征募青壮,相信过不了两、三个月,整个燕军就会再多出五、六万大军!虽说这段日子,夏阳军也在继续扩充兵马,但是缺少铁料、工匠的他们,哪里能制造出可以武装这些新兵的甲胄,那夏阳武库以及缴获的兵甲装备夏阳军如今六万多甲兵就已经很费力,哪里能有更多的兵甲来武装更多的人,恐怕也就这些身着布衣的流民一般战力自然也就起不了什么用。而且最重要的是,龙炎手里并没有足够的储存粮草来供养麾下军士、流民太久的时月,这就像是一头猛虎却困处于荒漠之中空有武力却日渐衰弱,最后也就如同无源之河迟早被太阳所蒸发殆尽。 就在崔轩鹏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时,带着残部逃到深山老林正在休整的石牙此刻正咬着牙发誓定要将燕军主将崔轩鹏挫骨扬灰,还有那个背弃他的邓义也得同样的做法方能泄心头之恨,却丝毫不想想自己在攻破邓家坞堡后杀其父夺其母、妹的兽行。而身边那个的三千多人围拢在几十堆篝火旁取暖休息,丝毫没有在意石牙的发泄怒火,只是小声的讨论之后的打算!毕竟这次的伤亡太过惨重了,先是在城外被燕军直接杀溃,然后硬挺着守了一天城,可是哪里想到夜晚被邓义勾结了其它人反叛,最后陷入混战只剩下自己这数千人逃了出来,就算他们是如石牙这般凶残渴望杀戮的人也难免心中有了一丝不安与害怕。石牙发泄完之后,也是看出了自己身边跟随着的弟兄们的情绪,冷笑着站起身开始给他们讲述自己之后的打算,无非就是怎么摆脱燕军、怎么四处劫掠好继续招兵买马,那些兵卒也觉得有道理,现在他们还剩下三千多披甲人,只要没有碰到燕军的精锐大军,那么整个燕地哪里不能去,到时抢掠财宝、女人那不是手到擒来。这么想着,这群匪寇脸上也开始重新露出了笑容,打算过些时日等燕军离开后,他们再出去劫掠。 第15章 而同样拥兵十数万的王虎此刻脸上满是惊诧的看着四周漫天的火焰、人影,也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次中计了。他对于自己麾下教众流民们的战斗力可谓是了如指掌,虽然这些流民靠着人多势众打打顺风仗勇猛无比,而且就算处于劣势也不会直接溃不成军,也同样会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可惜自己的大军并没有太多精良的兵甲,不然铜陵的数万教众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歼灭掉,现在现在身处包围之中,哪里能够坚持下去,还是赶紧带着部队突围,能跑出去多少就跑多少,不过恐怕留守的数万大军也是凶多吉少了。不过,现在哪里还有功夫担忧其他人,保住自己的性命东山再起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同时对于燕军主将的狡诈也是痛恨无比,他本来因为刘文斐两兄弟被迅速覆灭而变得行事谨慎起来,但是自从这只燕军过来却一直畏缩不前,放任自己劫掠当地村镇,而且有时也是会被自己抢掠到燕军的运粮队,而燕军却只是畏缩闭战丝毫没有出兵报复的举动,甚至有时上千的大队燕军远远看见自己麾下的流民大军也会快速撤退丢盔弃甲,几次下来整个流民军中充斥着对燕军的轻蔑,于是尽管这次燕军的运粮部队的出现有颇多的蹊跷之处,也在轻视之下就被忽略过去。想不到原来是为了这个计谋,当真是老谋深算啊! 最后,王虎所带去的两万伏击大军几乎是全军覆灭,等他好不容易带着身边上百名亲兵赶回去指挥剩余大军时,竟然发现四处都是溃逃的兵卒,一问才知道有很人被燕军策反,转过头来攻击其他人。王虎漠然无语,最后也只得一边收拢溃兵一边往更远处的几个自己族亲们所统率的大军汇合,想必那里还没有被燕军所攻击,同时现在的他也只有对那些族人很放的下心,对于其他人自然就没有那么放心!也正因为如此,王虎相比起石牙最后剩了三千左右的人马要好上很多,起码他一路上聚拢了差不多有一万人,再加上自己族亲们统率的大军,最后十六、七万的大军也就剩下了四万多人,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逃散,亦或者跟随自己的头目们投靠了燕军! 也正因为如此,实力严重削弱的王虎哪里还能有胆量继续和王耀煌继续交锋,也就只得带着残部继续往其他地方逃窜,然后不断地劫掠恢复元气。 王耀煌同样和崔轩鹏选择了短暂休整后,留下一部分的兵力带着反正的流民军去围剿王虎丢盔弃甲士气低落的残部,而将主力大军调动到已经被攻占了的燕西盆地附近监视、压制龙炎军的发展壮大。王耀煌身为统兵半辈子的老将,哪里不知道现在应该亲率大军携着大胜之势去歼灭逃窜的王虎残部,毕竟现在可以说是歼灭王虎的最好时机,但是与那头盘踞在夏阳的那头猛虎相比,这条丧家之犬并不是什么值得浪费时间的猎物。 随着快马先后将两道报捷的军报送入燕王府那已经是差不多两三天之后。这段时间虽然守卫燕中平原的燕军主力并没有与夏阳军交手,双方自从上次的试探交手就只是隔着五、六里的区域进行对峙,但是因为另外两支大军被抽调出去平叛,导致了燕中地区与夏阳贼寇相比数量要少上两三万兵卒,而且据燕王所派遣到前线的嫡系将领所报皆言夏阳贼军战力很是强悍,再加上半个月前夏阳贼寇突袭了燕西盆地,这样糟糕的消息一个接一个,自然很是让燕王感到不安!看到了平乱的两个大将军将数十万敌军摧枯拉朽般的扫灭一空,这两个久违的好消息让燕王一扫之前的担忧情绪,就连之前慢慢开始熄灭的逐鹿中洲的雄心壮志也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因为之前燕地先是出现夏阳贼和刘文斐叛乱,本来心想着轻松解决掉刘文斐后派遣数万大军也能同样轻松解决掉夏阳贼,但是没想到久负盛名的大将军谢儒铮竟然在夏阳贼寇面前损兵折将,之后还没等再派大军前去围剿解决掉夏阳贼,竟然又出现了两股同样数十万的大军,一时间简直让他无比的惊恐,哪里还有什么去逐鹿中洲的雄心壮志,要不是手下的那些武将们都极力劝阻自己,他都想要让母后派遣大军入燕来救援自己了,甚至去给他那个哥哥服软也行!现在看到那两股数十万大军在他的大军面前灰飞烟灭,当真是让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不过两相对比之下,对于谢儒铮的表现也是越发不满,竟然在兵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吃了败仗死伤了近两万精锐,而那两位将军在兵力远小于敌方的情况下让对方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两相对比之下可谓是孰优孰劣可见分晓。还真是盛名之下有虚士,等那两位将军回来之后,也是时候撤换新的统兵大将了! 而此刻的龙炎一方也算是感受到了先前燕军将领在夏阳城下的憋屈,正囤聚在一处较大的坞堡外的龙石部营寨之中也算是充满了沮丧的气氛,在围攻这处坞堡之时算是遇到了硬骨头,将近两天的进攻差不多折了五、六百弟兄进去,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还没有丝毫进展,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阵斩了来援燕军的将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维持住弟兄们的士气!龙石看着天色逐渐变暗心里也是哀叹一声,意识到今日已然拿不下这座坞堡打算明日再战。一处被坞堡内出来反击的部曲烧毁的不算太严重的营寨处,不时的有民壮在拖着砍伐的木料进出,在将木料堆放在逐渐堆成的七、八处木料山处就离开了,而营地之中负责制造攻城器械的流民青壮们随后就从那几处堆积的木料山挑选适合的木材来建造、修补各种攻城器械。 所有的这些新附流民各个都干劲十足,他们自然是想要在今晚将明天的攻城器械准备妥当才行。那坞堡之内粮食、肉干、兵甲、女子、财宝可谓是应有尽有,只有大军明日能攻破冲杀进去,除去那些被披甲人所抢夺掉的好东西,留给他们这样的新附流民也还是会有很多的好东西。对于他们这些为了躲避天灾人祸而举家携口逃荒的人来说,攻破这座坞堡不仅可以让他们吃顿饱饭,而且他们哪一个没有遭受贪官污吏、世家大族的欺压凌辱,可以说他们对明日能够肆意的凌辱这个坞堡里面的贵女们满心期待,同样能够杀死里面世家的权贵也让他们感到欣喜若狂,所以就算是哪怕整晚都用燃烧的火把来照亮修造也没有谁叫苦喊累。 这稿件是自己写着看的,成绩不好自然用不着发出来,不过看见还有几位追更,这才全发出来,看看后续剧情发展罢了。 第15章 而同样拥兵十数万的王虎此刻脸上满是惊诧的看着四周漫天的火焰、人影,也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次中计了。他对于自己麾下教众流民们的战斗力可谓是了如指掌,虽然这些流民靠着人多势众打打顺风仗勇猛无比,而且就算处于劣势也不会直接溃不成军,也同样会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可惜自己的大军并没有太多精良的兵甲,不然铜陵的数万教众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歼灭掉,现在现在身处包围之中,哪里能够坚持下去,还是赶紧带着部队突围,能跑出去多少就跑多少,不过恐怕留守的数万大军也是凶多吉少了。不过,现在哪里还有功夫担忧其他人,保住自己的性命东山再起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同时对于燕军主将的狡诈也是痛恨无比,他本来因为刘文斐两兄弟被迅速覆灭而变得行事谨慎起来,但是自从这只燕军过来却一直畏缩不前,放任自己劫掠当地村镇,而且有时也是会被自己抢掠到燕军的运粮队,而燕军却只是畏缩闭战丝毫没有出兵报复的举动,甚至有时上千的大队燕军远远看见自己麾下的流民大军也会快速撤退丢盔弃甲,几次下来整个流民军中充斥着对燕军的轻蔑,于是尽管这次燕军的运粮部队的出现有颇多的蹊跷之处,也在轻视之下就被忽略过去。想不到原来是为了这个计谋,当真是老谋深算啊! 最后,王虎所带去的两万伏击大军几乎是全军覆灭,等他好不容易带着身边上百名亲兵赶回去指挥剩余大军时,竟然发现四处都是溃逃的兵卒,一问才知道有很人被燕军策反,转过头来攻击其他人。王虎漠然无语,最后也只得一边收拢溃兵一边往更远处的几个自己族亲们所统率的大军汇合,想必那里还没有被燕军所攻击,同时现在的他也只有对那些族人很放的下心,对于其他人自然就没有那么放心!也正因为如此,王虎相比起石牙最后剩了三千左右的人马要好上很多,起码他一路上聚拢了差不多有一万人,再加上自己族亲们统率的大军,最后十六、七万的大军也就剩下了四万多人,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逃散,亦或者跟随自己的头目们投靠了燕军! 也正因为如此,实力严重削弱的王虎哪里还能有胆量继续和王耀煌继续交锋,也就只得带着残部继续往其他地方逃窜,然后不断地劫掠恢复元气。 王耀煌同样和崔轩鹏选择了短暂休整后,留下一部分的兵力带着反正的流民军去围剿王虎丢盔弃甲士气低落的残部,而将主力大军调动到已经被攻占了的燕西盆地附近监视、压制龙炎军的发展壮大。王耀煌身为统兵半辈子的老将,哪里不知道现在应该亲率大军携着大胜之势去歼灭逃窜的王虎残部,毕竟现在可以说是歼灭王虎的最好时机,但是与那头盘踞在夏阳的那头猛虎相比,这条丧家之犬并不是什么值得浪费时间的猎物。 随着快马先后将两道报捷的军报送入燕王府那已经是差不多两三天之后。这段时间虽然守卫燕中平原的燕军主力并没有与夏阳军交手,双方自从上次的试探交手就只是隔着五、六里的区域进行对峙,但是因为另外两支大军被抽调出去平叛,导致了燕中地区与夏阳贼寇相比数量要少上两三万兵卒,而且据燕王所派遣到前线的嫡系将领所报皆言夏阳贼军战力很是强悍,再加上半个月前夏阳贼寇突袭了燕西盆地,这样糟糕的消息一个接一个,自然很是让燕王感到不安!看到了平乱的两个大将军将数十万敌军摧枯拉朽般的扫灭一空,这两个久违的好消息让燕王一扫之前的担忧情绪,就连之前慢慢开始熄灭的逐鹿中洲的雄心壮志也开始熊熊燃烧起来。因为之前燕地先是出现夏阳贼和刘文斐叛乱,本来心想着轻松解决掉刘文斐后派遣数万大军也能同样轻松解决掉夏阳贼,但是没想到久负盛名的大将军谢儒铮竟然在夏阳贼寇面前损兵折将,之后还没等再派大军前去围剿解决掉夏阳贼,竟然又出现了两股同样数十万的大军,一时间简直让他无比的惊恐,哪里还有什么去逐鹿中洲的雄心壮志,要不是手下的那些武将们都极力劝阻自己,他都想要让母后派遣大军入燕来救援自己了,甚至去给他那个哥哥服软也行!现在看到那两股数十万大军在他的大军面前灰飞烟灭,当真是让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不过两相对比之下,对于谢儒铮的表现也是越发不满,竟然在兵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吃了败仗死伤了近两万精锐,而那两位将军在兵力远小于敌方的情况下让对方数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两相对比之下可谓是孰优孰劣可见分晓。还真是盛名之下有虚士,等那两位将军回来之后,也是时候撤换新的统兵大将了! 而此刻的龙炎一方也算是感受到了先前燕军将领在夏阳城下的憋屈,正囤聚在一处较大的坞堡外的龙石部营寨之中也算是充满了沮丧的气氛,在围攻这处坞堡之时算是遇到了硬骨头,将近两天的进攻差不多折了五、六百弟兄进去,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竟然还没有丝毫进展,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阵斩了来援燕军的将领,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维持住弟兄们的士气!龙石看着天色逐渐变暗心里也是哀叹一声,意识到今日已然拿不下这座坞堡打算明日再战。一处被坞堡内出来反击的部曲烧毁的不算太严重的营寨处,不时的有民壮在拖着砍伐的木料进出,在将木料堆放在逐渐堆成的七、八处木料山处就离开了,而营地之中负责制造攻城器械的流民青壮们随后就从那几处堆积的木料山挑选适合的木材来建造、修补各种攻城器械。 所有的这些新附流民各个都干劲十足,他们自然是想要在今晚将明天的攻城器械准备妥当才行。那坞堡之内粮食、肉干、兵甲、女子、财宝可谓是应有尽有,只有大军明日能攻破冲杀进去,除去那些被披甲人所抢夺掉的好东西,留给他们这样的新附流民也还是会有很多的好东西。对于他们这些为了躲避天灾人祸而举家携口逃荒的人来说,攻破这座坞堡不仅可以让他们吃顿饱饭,而且他们哪一个没有遭受贪官污吏、世家大族的欺压凌辱,可以说他们对明日能够肆意的凌辱这个坞堡里面的贵女们满心期待,同样能够杀死里面世家的权贵也让他们感到欣喜若狂,所以就算是哪怕整晚都用燃烧的火把来照亮修造也没有谁叫苦喊累。 这稿件是自己写着看的,成绩不好自然用不着发出来,不过看见还有几位追更,这才全发出来,看看后续剧情发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