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野汉:与表姐一起钻进山林白手起家》 第1章 表姐,不要动 “啊,表姐,不要动,我来了” “哎哟,死秦兽,你不要过来啊!”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此刻咱们的主人翁秦兽,正靠在表姐柳软儿香甜的怀抱里呻吟。 就在三分钟前,秦兽在这遮天蔽日的山林里,中暑了。 明知道表姐顶不住自己强壮的身躯,可他还是身不由己的歪倒在了柳软儿的身上。 还算柳软儿有良心,嘴上说着不要,眼瞅着秦兽直挺挺的冲过来,不但没躲闪,还伸出双手,将他接到了自己柔软的怀里。 谢天谢地,多亏了表姐心胸宽广,给秦兽来了一个软着陆。 要不然任由他磕到石头上,轻则头破血流,往严重了说,自己十八岁的青春,就定格在这片老林子里了。 “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扎死我了。”柳软儿红着脸,大声质问。 秦兽也不说话,就算被柳软儿娇骂了几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得更深了。 毕竟自己骨头硬,突然这么暴力的撞击,一个女孩子哪里能受得了。 秦兽是舒服了,可怜柳软儿狠狠摔在石头尖儿上,还被压得动弹不得。 “啊,又是什么东西在下面,屁股都给我硌烂了。”柳软儿像触电一般,大叫一声。 紧接着就是“嘶啦”一声。 这可把秦兽吓坏了,他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把表姐的骨头压断了。 他赶紧从柳软儿的身上爬了下来。 如果表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不得被舅舅柳疙瘩打死。 说起自己这个舅舅,那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整日除了吃喝嫖赌抽,就是坑蒙拐骗偷,人事是一件都不干。 就在前几年,终于气死了媳妇,撇下了一个女儿柳软儿。 柳疙瘩单等着柳软儿长大成人,找个有钱的婆家,要上一大笔彩礼,留着自己找村头的风流婆娘王寡妇风流去。 如果柳软儿有个闪失,那不是等于折断了柳疙瘩的摇钱树,他会跟人拼命。 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外甥,他也要扒秦兽三层皮。 毕竟姐姐姐夫死的早,就连秦家的老爷子秦三风,秦兽的爷爷也死了,自己被逼无奈才接手的这个拖油瓶。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柳家本来就不富裕,还被柳疙瘩挥霍一空了,拿啥养活这么一个大闲人。 要不是秦三风给秦兽留了一笔钱,就是亲外甥也休想进自己的家门。 之所以肯收留秦兽,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秦三风会挖人参。 这可是个能挣钱的手艺活儿,一条尺把长的人参,就能卖出好几百块钱。 可别小看了这几百块钱,现在可是七八十年代,这些钱在农村娶个像柳软儿这样的大屁股媳妇都绰绰有余。 秦三风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参把头,他有一手观山的本事,挖人参自然比别人在行。 所谓观山,就是哪个山头有没有人参,他只要看上一眼,基本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放了一辈子山,临终前他将一身绝技全都教给了孙子秦兽。 就连“秦兽”这个名字,还是秦三风起的。 不过敢叫这种骂名,当然不是因为老爷子有什么受虐的癖好,自然是有一些缘故。 话说秦三风十分疼爱自己这个宝贝孙子,尽管秦兽当时还不满一岁,就被秦三风抱着观山去了。 没想到这孙子果然是福将,不到半天时间,秦三风就找到几处成堆的参窝子。 正在秦三风带着孙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之时,突然一只吊睛白毛大老虎跳了出来。 大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朝爷俩怒吼不止。 放山之人有祖训,从不打猎,更不会伤害生灵。 这次碰上猛虎,怀中还抱着小孙子,跑是跑不掉了,秦三风心想这下完蛋了,爷俩算是交代在这里,铁定成了虎口之食。 “虎大王,老汉甘愿让你吃,只求你放过我可怜的孙儿,给我老秦家给个后。” 说着,秦三风连忙跪下,不停给老虎磕头。 看着襁褓中的小孙子,泪水不知不觉已经爬满了他饱经风霜的脸颊。 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坚强了一辈子,早已看淡了生死。 却因为放心不下自己的孙子,而泣不成声。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秦三风惊喜不已。 只见那猛虎并未袭击爷孙俩,而是伸长了脖子,注视了秦三风怀中的孩子好久。 秦三风弄不明白老虎究竟想要干什么,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猛虎突然伸出舌头,在孩子额头上舔了三下,就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不知道是自己的诚心打动了老虎,还是这山大王本身就有灵性。 总之,爷孙俩得救了。 为了纪念虎口脱险,秦三风就给孙子起了“秦兽”这个名字。 随着秦兽慢慢长大,同伴们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不如”,见了面打招呼上来就是一句,“这不是禽兽——不如嘛。” 秦兽一气之下就追问爷爷,为啥给他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被问烦了,秦三风才告诉他,老虎乃百兽之王,叫“秦兽”霸气十足,有王者风范。 既然老虎是百兽之王,那叫“秦虎”不就完了,既好听又生动。 爷爷黑着脸,并没有回答他。 直到有一天,他从同村的老人那里才知道,爷爷的小名就叫“虎子”。 秦兽与爷爷相依为命,一直跟着秦三风放山,一年四季穿梭在密林悬崖间,早已将赶山的本领学得炉火纯青。 柳疙瘩就是看上了外甥的祖传挖参手艺,幻想有一天秦兽能挖到人参,他坐享其成,拿去卖钱,不然他才不会收留秦兽。 生怕外甥有二心,他还派女儿柳软儿监视秦兽。 看着躺在地上的柳软儿,秦兽赶紧替她检查伤在哪里了。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摸索了好几遍,除了心跳的比较厉害,秦兽根本没发现表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看哪里去了,人家是屁股疼。” 直到柳软儿扭扭捏捏岔开大腿,秦兽才发现她那的确良花裤子破了一条长长的缝儿,就连红布做的小裤头都露了出来。 折腾了半天,只是摔了一个屁股蹲儿,碰巧把裤子弄破了。 既然没啥大碍,秦兽也放心了。 “哼哼哼”可看到柳软儿有些掉色的红内裤,他却憋不住笑成了猪叫。 看到秦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大腿看了这么久,柳软儿下意识瞅了一眼,才发现自己裤子都被摔破了。 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在秦兽面前出了丑,柳软儿的脸“唰”的一下,红成了猴屁股。 眼瞅着秦兽看得入了迷,她一巴掌打在流着哈喇子的秦兽脸上,气急败坏埋怨道,“秦兽,为了救你,我都摔成两半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还有心思笑,真是禽兽不如。” 第2章 表姐,你流血了 自从来到柳家,心地善良的表姐,一直都很照顾秦兽,怕他吃不饱饭,常常把自己的那一份省下来留给他吃。 所以这一巴掌说是打在秦兽脸上,其实就是轻轻拍了一下。 秦兽时常帮她砍柴烧火,担水浇田,看在他每日都如一头牛一样卖力,柳软儿自然舍不得打他。 可一个大姑娘毕竟脸皮薄,裤子破了哪里还有脸见人,更别说还要走十几里山路回家,路上要是被别人看见,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山里人平时没什么消遣,除了床上那点聊胜于无的破事,扯个东家长西家短,搞个花边新闻就算娱乐项目了。 秦兽从小就领教了什么叫人言可畏,他父母双亡,不但没得到大家的同情,还被人说成是灾星转世,克死了爹娘,谁挨他谁倒霉。 这个年代,女孩子把清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 光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姑娘,被长舌妇污蔑后想不开,跳河或者喝农药结束了如花似玉的生命。 所以他不想表姐也被人说三道四。 “表姐不要担心,一会儿我把汗衫脱了给你系在腰上,这样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说着秦兽麻利的脱掉了汗衫,露出略显瘦削却结实健壮的胸膛。 接过秦兽递过来的汗衫,有些湿漉漉的衣服上,虽然有些汗臭味儿,却也弥漫着浓浓的男人气息。 虽说与秦兽同在一个屋檐下,柳软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脱成这样,不免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柳软儿有些不好意思,害羞的把汗衫又递给了秦兽,“姐没事,衣服你还是穿着,太阳毒,别晒坏了身子,天快黑了咱们再回去,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脱都脱了再往回穿,显得秦兽多没诚意,他用力拍了拍自己黑黝黝的胸膛,“糙男人哪有这么精贵,再说了,表姐把我照顾的像牛犊子一样,就算被太阳晒三天三夜我也能吃得消。” 拗不过秦兽,柳软儿只得站起来,把衣服系在自己腰上。 就在柳软儿起身的一刹那,秦兽突然大叫一声: “血,表姐你流血了!” 就在柳软儿跌倒的石头上,确实有一摊鲜艳的血迹,甚是刺眼。 “快躺下,我看看伤哪儿了。”来不及多想,秦兽赶紧就近将柳软儿放倒在附近松软的草地上。 透过裤子的破洞,他终于发现,血是从表姐大腿根流出来的。 “表姐快上来,我背你下山找大夫去。”说着,秦兽拉着柳软儿的手,就将她松软的身子,往自己后背上拽。 秦兽急得满头大汗,汗水流到后背,将柳软儿的衣服都浸湿了,使她柔软的身体,跟自己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感受着柳软儿滚烫的身体,秦兽心急如焚。 世上就这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了,他可不想柳软儿有事。 或许是失血过多,柳软儿脸色惨白,可嘴上一直说着,“我没受伤,养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的。” 出了这么多血,哪里会没事,“表姐,你别心疼钱,就算砸锅卖铁我也要把治好。”秦兽知道表姐是心疼钱,所以才不愿意去看病。 “秦兽,女人跟男人不一样,长大了每月就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柳软儿脸色潮红,如果不是看秦兽太担心,她都羞于启齿跟秦兽讲这些。 “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哪里不一样?”秦兽一头雾水,他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犟脾气,“你就是故意骗我,就算不舒服也不应该流血啊。” 哪里不一样,柳软儿心想,总不能脱光了让他看个明白。 但是说又说不明白,她也不好意思说明白。 也不能怪秦兽什么都不懂,他父母死得早,学也没上几天,天天在大山里与花草树木打交道,根本没有途径了解男女之事。 别说碟片视频之类的电子产品,像什么电唱机、dvd,听都没听说过,那都是城里人玩得起的东西。 柳家就两样家用电器,手电筒和收音机。 手电筒是晚上起夜用的。 特别是冬天,如果不拿手电筒打着光亮,很容易掉进旱厕,轻者沾一身屎尿,像孩子和老人掉进去都容易被淹死。 另一件电器收音机,基本被舅舅柳疙瘩一个人独霸,不是播放新闻就是听评书。 还把声音开得贼大。 秦兽听的脑袋疼,所以一旦舅舅打开收音机,他就借故拉着表姐去山林深处躲清静。 其实秦兽跟表姐最爱听的是歌曲,一个女声唱的,“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就是不知道歌名。 但那种柔美的像蜂蜜一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头甜甜的,就连干活也更有劲了。 秦兽曾经试图找到那首歌,可还没拨弄两下收音机,就被柳疙瘩一句“别乱动,弄坏了你又赔不起,你小子思想不健康,就想找那臭流氓爱听的东西”,轻易就将他打发了。 没有了解的渠道,以至于都成年了,秦兽还不知道男女有别,别在哪里。 多亏了表姐柳软儿有亲娘指点,所以对于这种事才没表现的如秦兽一样慌张。 看着秦兽如此关心自己,毕竟是一片好意,柳软儿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要真想帮我,晚上去村头代销店给我买一斤红糖,我喝了就好了。” “好,既然红糖管用,回去我就给你买。” 尽管没问出男女有什么不一样,也不知道表姐为何每月都会出血,但当听说红糖可以治柳软儿的病,秦兽还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看着柳软儿脸色如此苍白,秦兽还是不放心,“表姐,你疼不疼,要不你坐这边休息,我自己赶山就行了。” 看柳软儿的表情就知道,要说不疼那是骗人的。 “确实有点疼,那我就坐这里歇一会儿,你也别太累,真找不到人参,回去我跟爹爹说。” 见秦兽如此善解人意,柳软儿就依他所言,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秦兽点了点头,安顿好了表姐,他开始继续赶山找人参去了。 “救命啊,快来人啊,秦兽!” 可就在他刚拿起家伙,正准备赶山,就听见了呼救声。 “是表姐!” 秦兽立刻丢下索宝棍,发了疯的向柳软儿冲了过去。 第3章 第一次都会疼 跑到柳软儿身旁,眼前的一幕彻底把秦兽惊呆了。 只见表姐一边蹦跳一边乱喊乱叫。 见到秦兽,她连忙用手指着自己的身子,花容失色的说道,“秦兽,我身上有东西,快帮我弄下来。” “表姐,别着急,有我在。”秦兽一边安慰柳软儿,一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一条蛇从柳软儿裤子的破洞处钻了进去,正死死咬住她的大腿,只剩下长长的尾巴,留在裤子外面。 女孩子都怕蛇,柳软儿吓得浑身哆嗦,别说把它赶跑了,连看都不敢看,只知道拼命叫喊。 “这是五步蛇,不仅毒性强,毒性发作也快。”毕竟经常穿梭在山岗林间,秦兽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五步蛇,剧毒无比。 必须立刻将毒蛇赶跑,给表姐将毒液弄出体外,否则用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 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带着哭腔说道,“被蛇咬住后,我已经走了四步了,再走一步我就死定了,秦兽,你赶紧过来背着我,这样我就永远不用迈出那一步了。” 柳软儿着急的花枝乱颤,脸上更是梨花带雨。 “快上来。”秦兽果断的让柳软儿趴在了自己结实的后背上。 感受着表姐排山倒海的推背感,还有她在自己耳边急促的呼吸声,秦兽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不少。 为了稳住表姐的情绪,防止心跳加速毒性攻心,秦兽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个好办,咬一口可以走五步,一会儿让五步蛇再多咬你几口不就又可以多出好几个五步了。” “还是秦兽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你快把我放下来,让蛇多咬我几口。”柳软儿仿佛开了窍,立刻催促起秦兽来。 秦兽顺坡下路,假装答应她,“那好,我可要来真的了,你坚持一下。” 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待找到一块平整的石板,秦兽慢慢将柳软儿放下。 说时迟,那时快,秦兽果断抓住蛇尾,用力一拉,“嘶啦”一声,将五步蛇从表姐的裤子里拽了出来。 “啊,疼死我了。”柳软儿顿时惨叫一声。 这条五步蛇有一米多长,有小孩子的手臂这么粗,个头还大,尽管赶山人经常见到毒蛇,可这么大的却十分罕见。 蛇头越大越值钱,这要是卖给收山货的,可顶老鼻子钱了。 但不杀山中生灵,是放山人的祖训。 秦兽也不敢违背祖训,他只得乖乖将五步蛇放到地上,让它侥幸逃跑。 毕竟替柳软儿解毒才是当务之急。 “表姐忍一下,我现在要立刻帮你把蛇毒吸出来。” 来不及多想,秦兽果断将柳软儿的裤子脱了下来,他要找到伤口的具体位置。 “还要用嘴吸啊,我不会死。”一听说要用嘴排毒,柳软儿的魂儿都被吓掉了一半。 “别担心,吸出来就没事了。”越紧张血流就会加速,更容易毒发,秦兽立刻安抚她。 “秦兽,快帮我吸。”毕竟比起颜面,命更重要,她自然也顾不得害羞了。 一切都听秦兽安排。 可当秦兽脱掉了柳软儿的裤子还是傻了眼。 这可恶的毒蛇,真会挑地方,竟然咬到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雪白细腻的大腿你不咬,光滑柔软的肚皮你不咬,为何非要给自己增加难度,挑选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地方。 不光土壤贫瘠,有时旱有时涝。 不但毒蛇不容易下嘴,就连秦兽都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可他发现被五步蛇咬出的伤口周围已经慢慢开始发黑发紫,还有一丝鲜血在不停地渗出来。 蛇毒在不断蔓延,排毒刻不容缓。 救人要紧,“顾不了这么多了”,他鼓起腮帮子,照着伤口猛吸了一大口。 “啊,秦兽,疼疼疼。”柳软儿忍不住喊了出来。 毕竟被那么大的一条五步蛇咬伤,伤口本身就大而且深,要说不疼那才是胡扯。 可毕竟柳软儿是个女流之辈,又被咬在难以启齿的部位,这地方本来就神经丰富,特别敏感。 秦兽一用力,他明显能感觉到柳软儿疼得一哆嗦,浑身战栗。 但荒山野林又没有别的办法,再耽搁恐怕就毒性攻心,神仙来了也难救。 所以疼也只能忍着。 一疼柳软儿就胡乱抓住了秦兽的大腿儿,把秦兽抓得龇牙咧嘴直叫唤。 “啊,表姐,别这样,你抓住我,我也疼,我一疼就要停下来了,一停下来谁帮你吸蛇毒。” 蝼蚁尚且贪生,柳软儿毕竟大好年华,怎会甘心命丧于此。 一听秦兽吃不住自己的手劲,要停下来,柳软儿立刻有气无力的哀求道,“不要,不要停,我能忍住,不抓你就是了。” 其实秦兽只说嘴上说说,即便柳软儿真不松手,他也不会见死不救。 况且表姐还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 秦兽连续吸了十多分钟,吐出不少黑血,终于将柳软儿体内的蛇毒,全都排干净了。 秦兽长吁一口气,“表姐,可以把裤子穿上了,已经完事了。”说完他如释重负一般,摆成个大大的“太”字,躺在了草地上。 “什么,完事了?这么快!”柳软儿一脸惊讶,完全没想到秦兽手脚这么利索。 吸蛇毒还真是个体力活儿,毕竟第一次弄这事,秦兽确实没想到,像他这般强壮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了正在整理裤子的柳软儿,“对了,先不要提裤子,还没完”。 眼看就剩裤腰带没有系了,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立刻又将裤子脱到了膝盖处。 “等我一下,去去就来。”说着秦兽一溜烟似的,跑出了柳软儿的视线。 不一会儿他就手捧着几朵粉红色的小圆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女孩子生来爱美,没一个人能抵抗鲜花的诱惑。 柳软儿一脸娇羞,假装责怪秦兽,“讨厌,心这么大,都什么时候了,还采花送我,可是这跟我穿不穿裤子有什么关系呢?” 说着,她就要伸手接过这些小红花。 “这是半生莲,爷爷说,‘家有半边莲,可以伴蛇眠’,这东西治疗毒蛇咬伤特别管用。”说着秦兽立刻将这些小花朵全都塞进了嘴巴,大口咀嚼起来。 嘴里塞满了半生莲,秦兽上下点着头,嘟着嘴说道,“躺下,我给你敷上。” 原来是给自己用在伤口上的,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柳软儿立刻红着脸躺下,将伤口亮在秦兽面前。 秦兽将嚼碎的半生莲吐在事先准备好的树叶上,对着柳软儿的伤口贴了上去。 “好了,大功告成了,表姐,你站起来试试。”将树叶固定好,秦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一脸轻松的说道。 将裤腰带重新系好,柳软儿小心翼翼地来回走了好几趟。 本以为会跟刚才一样疼,柳软儿都准备好喊叫了,“奇怪,这次怎么不疼了,麻麻的,还有点舒服的感觉。”她拉住秦兽的手欢呼雀跃道。 禽兽搪塞道,“第一次都会疼,但有了第一次之后,慢慢有了抗性,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 俗话说,一回生,两回熟。 秦兽自然不会告诉她,疼的原因全在他身上。 毕竟他也是新手上路。 第一次替人吸蛇毒,自己不得方法,只顾着用力吸了,根本没有章法,手忙脚乱的,动作相对也比较粗鲁。 第二次轻车熟路后,就不那么疼了。 听了秦兽的解释,柳软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秦兽你真厉害,被咬后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多亏你救了我。” 两个人的手此刻还紧紧握在一起,秦兽含情脉脉的看着柳软儿,厚着脸皮说道,“大恩不言谢,表姐,不如以身相许嫁给我,也算报答我了。” 虽然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可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向她表白。 这个人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表弟。 这谁经得住! 顿时柳软儿像发烧一样,浑身发烫,脸上更是两片绯红,“死秦兽,你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打死你。” 她开始捶打秦兽赤裸的胸口,拳头却绵软无力,生怕打疼了秦兽。 这时,秦兽无意间摸了一下裤兜子,突然惊呼道,“坏了,我宝贝丢了。” 第4章 给你瞧瞧我的宝贝 谁知柳软儿一脸娇羞,一副“你好坏”的表情,“什么宝贝,那东西不是好好的在你身上长着嘛,我刚才一不小心都碰到了。” 不用猜,表姐一定是被太阳晒得晕头转向,所以想歪了。 秦兽要找的东西叫“快当签子”,它还有个俗名,叫“参起子”,顾名思义就是挖人参用的工具。 作为放山人,索宝棍、棒槌锁、快当签子是必备工具,这些东西秦兽一般都是随身携带。 丢了吃饭的家伙,那可是大忌,必须要找到,不然不吉利,山神爷会怪罪的。 “有十五公分长,三公分粗细,上头绑的有根红绳。”秦兽一边用手给柳软儿比划着,一边低着头在附近寻找着。 “这么长啊,那应该好辨别,我帮你一起找。”说着柳软儿也埋头寻找起来。 秦兽清楚地记得,没中暑晕倒前他还拿着快当签子找人参呢,所以即便是掉了,应该也是掉这附近了。 从自己晕倒到帮表姐排蛇毒,两个人的活动范围加起来没有三米远。 这三米见方的范围内,除了一棵大白桦树,一块大石头,其余就是野蛮生长的杂草和苔藓。 只要用心寻找,就一定能找到。 可奇怪的是,秦兽前前后后排查了一遍,别说找到了,连个毛也没看到。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之时,表姐柳软儿上前提醒道,“兴许掉石缝里或者草丛茂密的地方了,咱们重点到这些地方找一找。” 秦兽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说的就是,我怎么没想到呢。 都说女人心细,看来找这类东西,还是表姐经验丰富。 果然,就在秦兽排查到白桦树树根与大石头交叉的地方,在一个苔藓疯长的旮旯里,有了大发现。 “棒槌,是棒槌!” 秦兽大喊一声,兴奋的一蹦三尺高。 听到动静,柳软儿也赶紧围了过来,看了一眼,也跟着欢呼起来,“果然是大棒槌,秦兽你太棒了!” “棒槌”就是野山参的别称,传说人参会跑,只要喊了“棒槌”,它就乖乖站着不动了。 之所以喊一嗓子,并不是秦兽爱显摆,这是赶山人的规矩。 压山时发现人参,叫“开眼儿”,发现者要高喊“棒槌”,这一嗓子叫“喊山”。 至于人参为啥叫“棒槌”,还有一种说法,因为人参长得有些像妇女洗衣服时捶打衣服用的木棒,采参人也渴望挖到像棒槌一样大的人参,所以称人参为“棒槌”。 秦兽只顾着挖人参,也懒得去追究它为啥被叫做“棒槌”,反正祖师爷都是这样叫的,一辈一辈传下来,自己跟着叫就是了。 他只关心自己发现的人参大不大,能不能卖上个好价钱。 秦兽赶紧蹲下来,认真的数了起来,“一个杈,两个杈,三个杈六个杈!” 有些不敢相信,他又数了三遍,六个杈没错! 秦兽激动地抱着柳软儿,高兴地直摇晃,“我的妈呀,表姐,咱们要发财了,是六品叶!” 不知为什么,与表姐抱在一起,秦兽顿时气血翻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还特别兴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尤其是触碰到表姐膨胀出来的温柔,他的身子立刻像被雷劈了一样颤抖。 “好秦兽,别晃了,表姐受不了,你再晃,我就要晕倒了!”本身就出了不少血,还被毒蛇咬了一口,柳软儿哪里经得起秦兽这样折腾,立刻求饶道。 被表姐这么一提醒,秦兽这才意识到,自己高兴的过了头,差点酿成大错。 就在他准备松开双手的时候,却发现柳软儿身上有个硬东西顶着自己的腰,把他硌得生疼。 不会,难道表姐也跟自己一样,一激动就会撑起小蘑菇。 可有一次去茅房,他无意中撞见,表姐是蹲着方便的啊。 虽然这件事过去很久了,但秦兽记得很清楚,表姐就是岔开腿固堆着。 爷爷明明说过,老爷们顶天立地,都是站着尿尿,表姐不站着,肯定不会有爷们该有的东西。 那她身上的硬东西是什么? 不光秦兽有疑惑,其实柳软儿也感觉到了有东西扎自己,而且还是两个。 一个在腰上,一个在下面。 她能确定下面那个是秦兽的,可腰上这个好像自己身上带的。 于是她顺着自己的腰摸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异样。 这个东西是从围在自己腰上的汗衫里发现的,而这个汗衫就是秦兽的。 当着秦兽的面,柳软儿从汗衫的口袋里,把东西掏了出来。 这是一把匕首形状的东西,只见它十五公分长短,通体灰白,纹路斑驳,并不是什么金铁铜绿打造,当然了也不是一把银剑,要说材质倒像是一截骨头磨成的。 “瞧我这狗记性,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被我放在汗衫口袋里了。”见到这东西秦兽很是激动,立刻拿在手里,“好表姐,这就是我的宝贝签子,有了它咱们就能愉快地抬棒槌了。” 所谓“抬棒槌”就是挖人参,它是参把头的拿手好戏。 人参根系发达,根须一旦折断,价格便会大打折扣,有了快当签子,抬棒槌就容易多了。 所以“抬棒槌”也是考验一个参把头合不合格最基本的方法。 毕竟打小跟着爷爷秦三风上山抬棒槌,还有祖传的快当签子在手,秦兽根本不担心自己抬坏了棒槌。 可别小瞧了这把签子,它可是鹿骨打造,这么些年,经它挖出的人参,少说也有几百根。 而且这把签子还曾挖出过一根九两多重的人参。 七两为参,八两为宝。(此处采用十六两称,即十六两为一市斤,八两即为现在的半斤重。) 能长到九两多重,少数也要上百年时间。 这根人参也被公认为“参王”,让秦家威名远扬。 所以这把签子,也算为老秦家立下了赫赫战功。 怪不得秦兽总喊它“宝贝”,还爱不释手地带在身上,原来这把签子,还有这么多传奇的故事呢。 柳软儿顿时来了兴趣,“让我也仔细瞧瞧这稀罕玩意。” 她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从秦兽手中接过了这把祖传的签子。 握在手掌里,柳软儿来回摩挲了几下,别说手感还真不错。 仔细看去。 只见这把签子被一根红绳缠绕,而红绳的两头,分别挂着两个锈迹斑斑的铜钱,铜钱上有四个繁体大字,隐隐约约只能看出“通宝”两个字。 至于是什么通宝,已经传了这么多代,别说秦兽不知道,就连秦三风也记不清了。 第5章 不是秦兽不是人,只因表姐太迷人 柳软儿研究签子,秦兽也没闲着,他当然不是也跟着看签子,那玩意他没事就摸,都盘包浆了。 秦兽感兴趣的,自然是自己刚发现的这棵野山参。 此时正值农历七月,虽说天气闷热,但也到了立秋的节气。 老话说,立秋十八日,寸草都结籽。 人参也不例外,也已经到了开花结籽的时候。 秦兽眼前这颗人参就已经结出了红红的如同糖豆一般大小的参籽儿。 参籽儿被山风轻轻拂过,像一粒粒小精灵似的,欢快地跳跃着。 红扑扑的模样,好像一尘不染的少女,显得灵气十足。 放山人有句口头禅,叫“春放青秆,夏放榔头,秋天要放黄罗伞”。 秋天的人参,相比春夏两季,浆足,饱满,成色好,能买上好价钱。 所以作为有经验的参把头,除非万不得已,一般都选择秋季凉爽之后再去放山。 如果不是舅舅这个老财迷,非让自己上山,秦兽也不会这个时候来放山。 毕竟立秋之后白天太阳还是毒辣,出去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人们都躲在家里纳凉。 就连秦兽养的大黄都乖乖躲在阴凉的屋檐下避暑,任门外的漂亮异性叫破了嗓子,它伸着舌头,哈喇子流一地都不愿意出去传宗接代。 而秦兽的亲舅舅,非要让他上山挖人参。 这个只认钱不认人的老财迷,怕秦兽偷懒不干活,还让自己的女儿柳软儿跟着监督他。 这个吝啬鬼,临走之前,就给他们二人准备了一张杂粮煎饼,拿了一根大葱,连大酱都没让带。 薄薄的一张煎饼,却让两个人一块吃,说实话都不够秦兽一个人塞牙缝的。 况且没有大酱可蘸的大葱,还有什么灵魂。 柳软儿心疼秦兽,自己只撕了煎饼的一个角,剩下的都给秦兽吃了。 就这柳疙瘩还放话,不挖到人参晚上都不许回家,更别说吃晚饭了。 在山里过夜,对秦兽来说,那就是家常便饭。 以前跟着爷爷放山,一进山就要先搭地炝子,也就是窝棚,可以在里面吃里面住。 放山人有规矩,下山时地炝子不能拆掉,要留给路过的山里人。 秦兽现在还能找到以前搭建的窝棚,他自己勉强对付一宿一点问题没有。 只是多了一个柳软儿,孤男寡女身处如此密闭的空间里,同时睡下两个人,就连翻个身都能摩擦到对方。 干柴遇烈火,再加上青春年少,本就血气方刚,难免会引来野兽袭击,十分危险。 皇天不负有心人,幸好找到了这棵野山参,不但不用操心在山里过夜的问题,晚上回家还能吃顿饱饭。 秦兽心情大好,就是表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可能是比自己还急着回去。 “今天赚大发了,这个六品叶棒槌,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卖个几百块不成问题。”站在人参前,秦兽喜不胜收,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柳软儿,“表姐把快当签子给我,咱们开始抬棒槌。” 秦兽暗自盘算,以前爷爷挖到的“灯台子”、四品叶拿到镇上供销社,还能给二百块钱呢。 论人参年龄,二十多年的六品叶,无论从年份还是品相上,都超出去一大截。 虽然以前都是爷爷去镇上卖参,自己没经手过,但秦兽保守估计,这个六品叶,卖个百块钱还是可以的。 百可是一笔巨款啊。 秦兽早已打定主意,到时候用卖参的钱,割上二斤五花三层的肥猪肉,让表姐做一锅猪肉酸菜炖粉条,两人狠狠地过一把肉瘾。 这是个特殊时期,还不时兴外出打工,“农民工”这个词还没出现呢。 一个普通农村家庭,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干一年,收入撑死了也就一百多块钱,抛去日常花销,到年底也落不下几个子儿。 每家每户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 不逢年不过节的,哪有钱买肉吃,也舍不得买。 有俩钱还想着买点粗盐买点油,尽管猪肉才一块来钱一斤,也只有到过年才能割上十斤八斤肉,包顿饺子吃吃。 以前跟着爷爷,放山回来,人参一卖,爷爷就会提溜几斤猪肉回来,顺便打几斤高度散白。 每次爷俩都能吃的满嘴流油,再闷两盅小酒,那日子真叫一个美。 舅舅柳疙瘩好吃懒做,又不务正业,比一般家庭还穷,更没钱买肉。 自从来到柳家,秦兽都不知道猪肉是啥味儿了。 他太馋猪肉了。 尤其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吃起来满嘴流油,那才叫一个香。 也不怕大家笑话,听见谁家有猪叫唤,秦兽都想趁人不备跳进猪圈,趴猪屁股上嗦一口过过瘾。 现在好了,马上就要有钱了。 看着眼前的“大棒槌”,仿佛看到了一头活蹦乱跳的大肥猪在向自己招手,秦兽不争气的流出了口水。 “秦兽,你看着我发什么呆,讨厌,又流哈喇子!”柳软儿以为秦兽对自己想入非非,假装生气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将签子递给了他。 “不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流口水,主要是表姐你太迷人了。”哪敢说自己眼前浮现的是一头猪的画面,秦兽小嘴像抹了蜜,将柳软儿一顿夸赞。 柳软儿哪里经得住秦兽这张利嘴攻心,顿时就乐开了花,“就你嘴贫,等着,姐给你找个东西坐着干”,说着,她不知从哪里给秦兽抱了一块十来斤重的石头回来,让他坐着干活。 十几斤的石头,都能像拎小鸡仔一样,随便搬动。 秦兽暗自庆幸,多亏我脑子转得快,如果被表姐发现把她当成了一头猪,就凭她那泼辣劲儿,就不是自己的屁股在石头上面了,很有可能石头在自己屁股上面。 一切准备妥当,柳软儿立刻盯在秦兽屁股后面,看他如何抬“棒槌”。 这么一棵不起眼的小东西就能卖到几百块钱,这都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东西。 身为穷人家的孩子,柳软儿听说过人参,却没见过,她太想见识一下这值钱的物件儿到底长什么样了。 “秦兽,你给姐讲讲,什么是六品叶,既然都跟着你这个参把头干了,你让姐也涨涨见识。”柳软儿第一次跟着秦兽放山,对野山参自然不了解,她好奇的问道。 秦兽也很诚实,“讲棒槌可以,毕竟是我的长项,变着样来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但我只会抬棒槌,干别的真不行。” 第6章 男人只要有一样东西硬就行 “你只要能挖到棒槌,其余的事从今往后都不让你干,全包在我身上,姐啥都会。” 柳软儿胸脯拍得啪啪响,只要秦兽能挖到人参,啥都不用管了。 别说烧火做饭,就连劈柴担水的力气活,她都不让秦兽插手。 挖到人参就能卖钱,有了钱柳软儿就会乖乖听话,让做什么做什么,有时候心疼她,不让她做,她还偏要做。 女人就是这么现实,只要你的腰包够硬,别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锅里的饭菜,床上的铺盖,给你安排的舒舒服服的。 既然柳软儿已经爽快地应承下了所有的活计,秦兽也没理由不和盘托出,他决定将表姐想知道的一股脑都告诉她。 “真看不出来,表姐求知欲这么强烈,那我就费费口舌,满足你的好奇心。其实人参从头到尾也就十来公分长,但是想完完全全讲清楚可不是十来分钟就能搞定的事儿。” 一听秦兽答应了自己的要求,柳软儿立刻围到秦兽身边,蹲下来仔细观察起身边的这颗野山参来。 “软儿姐,先别急,给你看样宝贝。” 说着,秦兽突然站起身来,将一只手放进了腰间摸索起来。 “死秦兽让你给我讲人参,你在自己身上乱摸什么,就算你真敢耍流氓,表姐也不怕。”见这架势,柳软儿的脸红的像老母鸡下蛋一样。 不过真如她自己所说,柳软儿并没有害羞的将脸扭到一边,而是死死地盯住秦兽的一举一动。 秦兽并没有反驳,而是从腰间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柳软儿面前,“表姐你想哪里去了,这就是我给你提到的宝贝,它可是放山人吃饭的家伙。” 柳软儿这才注意到,秦兽掏出的是一根三尺长的红线绳,跟少女扎头发用的红绳子并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根红绳的两头各栓了一枚铜钱,铜绿已经将铜钱腐蚀的面目全非,一个字也看不到了。 看来这个东西比快当签子还要古老。 “谁知道你有几样宝贝,乖秦兽,老是听你说起这宝贝,它到底干什么用的,你快给姐说道说道。”知道自己误会了秦兽,柳软儿故意岔开话茬,她一边抚摸着秦兽手里的宝贝一边问道。 见柳软儿抓住东西不松手,秦兽神色慌张的一把推开了她的手,表情严肃的有点不近人情,“女人最好不要动这个宝贝,爷爷说女人摸了它会有血光之灾。” 柳软儿还从来没见过秦兽这样对待自己,感觉受了大委屈,脸色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别说你不愿意让我摸,以后就算你求着我摸,我还不稀罕了呢。” 这还不算完,她还一屁股坐到石墩子上,背对着秦兽,给了他一个冷屁股。 “狼心狗肺,禽兽不如,我给你做着吃做着穿,你竟然这样对我,良心让狗吃了。” 柳软儿嘴里嘟囔着,捡起身边的小石子狠狠砸到一棵两杈树上,不偏不倚,将树杈上一截一扎长的小树枝生生砸断了。 她噘着嘴,拿白眼珠子瞪着秦兽,用下巴指了指地上掉落的小树枝。 这分明是杀鸡儆猴。 见这情形,秦兽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他可太清楚自己这个表姐的手段了,别看名字叫“软儿”,谁要是惹毛了她,可算是碰着扎手的刺猬,比山里的汉子刚硬多了。 都是女人是老虎,柳软儿还是一只下山虎。 要知道,上山虎一般都是吃饱了回巢穴了,但下山虎可是饿着肚子,下山觅食来了。 要论危险程度,上山虎就要靠边站了,下山虎一个饿虎扑食,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秦兽自然是害怕柳软儿这只母老虎的,此时的他,腿肚子直转筋。 “好姐姐,是我太粗鲁了。”意识到自己摸着老虎屁股了,秦兽开始蹲下身子哄柳软儿,“但爷爷说规矩不能破,犯了禁忌,是会遭惩罚的,就算挖到了棒槌,也留不住。” 听到秦兽服了软,还把眼前的事情说的这么邪乎,柳软儿连惊带吓,气也消了大半。 她悄悄转过身,假装生气的瞪着秦兽,却没刚才那般的狠劲了,从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忽闪忽闪的,就能看出温柔了许多。 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秦兽自然清楚柳软儿属于麦秸火性子,一点就着,但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趁着柳软儿态度缓和了,他赶紧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软儿姐,你没听说过棒槌会遁地嘛。这个东西叫棒槌锁,有了它,再狡猾的棒槌一旦被锁着,只能乖乖缴械。” 说着,秦兽连忙将红绳在野山参的枝叶上顺时针饶了三圈。 第一圈将整个人参全部罩住,其余两圈越收越紧,最后缩成一个圆点,正好箍住人参的枝干。 还真如秦兽说得这般神奇,只见被棒槌锁缠住的人参,立刻收拢了枝叶,乖乖就范,单等着秦兽挖它呢。 秦兽捆绑人参的手法甚是娴熟,就这两下子,都让柳软儿看得入了迷,忍不住夸赞,“还有这个说道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捆扎东西的手艺呢,有机会给姐好好展示展示。” “这有何难,我不光会绑棒槌,还会绑鸡绑鸭绑大鹅呢,赶明儿给你露一手。” 没想到柳软儿会对绳子打结这么感兴趣,秦兽当即同意了她的请求。 谁知当秦兽说起对你鸡鸭鹅动手时,柳软儿一脸的失落,“人家以为你能会点不一样的呢,绑家禽谁不会。” 不一样的? 听表姐这意思,显然对秦兽的回答不太满意。 秦兽决定放大招了,“那什么,绑猪绑牛我也会,只是费些体力罢了。” 听秦兽说到猪牛,柳软儿更是一脸嫌弃,没好气的说道,“你也别浪费体力了,有钢用到刀刃上,还是好好留着挖棒槌。” 不等秦兽说话,柳软儿指着眼前的六品叶人参问道,“就这么个小东西,不拿棒槌锁绑住,真能钻地不成?” 显然,好奇归好奇,柳软儿认为,人参没有腿,自然不可能像蛇一样灵活,能够在泥土里钻来钻去。 况且山间不比土壤肥沃的平地,都是些砂石相间的土质,坚硬无比。 她实在想不通小小的一颗人参,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进土里逃走。 “那当然了,人参是百草之王,属于地精,你可不要被它的小体格子蒙蔽了,这家伙能大能小,灵活的很,一旦被人发现后,不及时挖采,它就会遁地而走。” 秦兽手舞足蹈忙活了半天,柳软儿一点反应没有。 “我证明给你看。” 眼见为实,见柳软儿不相信,秦兽抄起快当签子开始抬棒槌。 他要用实际行动,让表姐心服口服。 第7章 如果表姐能嫁给我,我让你打一辈子 要说这抬棒槌可不是谁都能应付得了的,这里面规矩和门道多着呢。 一般只有参把头才有资格。 毕竟人参根系发达,如果操作不当,一旦根须折断,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品相再好的人参,只要缺胳膊少腿不完整了,就要看收货人的脸色了,就算买家好说话,也别抱卖大价钱的希望了,基本都是萝卜、白菜价了。 况且新手冒失莽撞,犯了忌讳,山神可是会降罪给挖参人的,轻者让你挖个瘦小的棒槌,重者让你颗粒无收,连个人参毛也别想得着。 所以,参把头实战经验丰富,自然是抬棒槌的不二人选。 长年累月跟着参把头秦三风放山,耳濡目染,秦兽早就掌握了抬棒槌的技艺。 他虽然不是参把头,但掌握到的抬棒槌技巧,不比参把头少。 不过学习挖参的过程,他可没少吃苦头。 秦三风训练秦兽如何抬棒槌,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常人根本承受不了。 要说学抬棒槌那就去深山老林里找棒槌不就行了。 可秦三风不是。 他偏偏把秦兽带到田间地头,像土里长的花生、红薯、土豆子、山药,时常被他拿来磨炼秦兽的心性和技术。 丢给秦兽一个破布袋,再扔给他一把快当签子,最后来一句,“不挖完不准回家”,老爷子就“嗒嗒”抽着旱烟袋,躲到大树底下梦周公去了。 可怜了小秦兽,一挖就是一麻袋,一挖就是一整天。 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不让喝。 秦三风说,野外遇到大货不容易,哪有时间喝水吃饭,必须眼疾手快及时采挖,不然不是棒槌自己跑掉,也会被别人挖走。 更有甚至,尽管已经是寒冬腊月,秦三风还让孙子到结了冰的池塘里挖莲藕,用来练习秦兽应对极端环境的能力。 哪怕秦兽的手指冻肿了,手皮磨破了,秦三风还是装作没看见一样,不准孙子停下来。 “敢挖断一根藕节,我敲断你的手指。” 说着,老爷子把泛着紫色铜锈的烟袋锅,在孙子面前晃了晃。 这烟袋锅又黑又硬,尤其是装烟丝的那头,比个婴儿拳头还大上不少。 只要轻轻敲一下,头上立刻就会起个大包。 从小到大,隔三差五,爷爷就会给他来这么一下。 他头上就没少过大血包。 秦兽太清楚爷爷烟袋的威力了,他自然不敢偷懒怠慢。 即使池水冰冷刺骨,他还是咬牙坚持,直到挖出一整根完整的莲藕来。 苛刻的秦三风还要反复检查,确保没有一点破损的地方,他才会允许孙子上岸。 这时,作为奖赏,秦三风会端过来一碗放了红糖的姜茶,给孙子驱寒。 这些严厉的要求,秦兽都一一坚持了下来,寒来暑往,他终于练就了一手抬棒槌的绝技。 别看他才刚满十八岁,可抬棒槌的技艺已经超过了大部分参把头,只是比自己的爷爷稍微逊色一星半点罢了。 秦兽抬棒槌有个规矩,乃就是不管酷暑还是寒冬,他都会脱去上衣,袒露胸膛。 这就是对山神的虔诚,也是用实际行动感激上天的赐予。 这个季节,山林里不光闷热,最让人受不了的却是不起眼的小蚊子。 这东西闻着汗腥味儿,成群结队往你身上趴,被它们叮咬过的皮肤,真是奇痒难忍,让人“欲罢不能”。 好不容易碰到六品叶的大棒槌,秦兽高兴地手舞足蹈,哪里还顾得着蚊虫的叮咬。 他麻利地从腰间拔出快当签子,半跪着趴在野山参跟前,开始抬棒槌。 秦兽熟练地在野山参周围画了一个大圆圈,抬头看了一眼好奇的柳软儿,调皮地说道,“看来这棒槌真有些年头了,参籽儿比你的脸蛋都红艳不少呢,这颗粒饱满的真想咬上一口。” 秦兽说的没错,六品叶的参籽儿的确晶莹剔透,娇艳欲滴,透着一抹少女独有的羞涩鲜红,让人忍不住想要靠上去,近距离欣赏一番。 “死秦兽,又想占我便宜,要看太阳就要往西走了,再不抓紧时间抬棒槌,天一擦黑,豺狼、狗瞎子都跑出来觅食了,你这个秦兽就要成为野兽的晚饭了。” 柳软儿双手叉腰,将眼珠子瞪得贼大,撅着樱桃小嘴怒声道。 胸口由于生气的原因,呈现出此起彼伏的曲线,在穿透层层树叶遮挡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妩媚动人。 秦兽看在眼里,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尤其是喉结,上下跳动了好几下,整得秦兽口干舌燥,好自在,只好赶紧让目光移到棒槌身上来。 “表,表姐,莫生气,我这就抓,抓紧时间,抬棒槌。表姐这么好一个人,你放心,就算我秦兽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野兽把你糟蹋了。” 表了决心的秦兽,手上也没闲着,一下子将快当签子插进了野山参周围的泥土里。 他照着自己画的圆圈,小心但却十分迅速地挖着洞。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在秦兽湿乎乎的后背上。 “哎哟。”毫无防备的秦兽,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一巴掌可没少用劲儿,立刻被拍出五个红彤彤的指头印。 “柳软儿你干”被打出无明业火的秦兽,突然暴起。 正要大声质问柳软儿为何要打自己时,正好看见她伸出的手掌上,全是蚊子血。 他仔细看了一下,光蚊子尸体都有五六只的样子,一个个都喝得肚肥肠圆,不然不会出这么多血。 显然自己误会了柳软儿。 秦兽心中刚升起的怒火,一下子被眼前的真相浇灭了,他赶紧蹲下去,继续埋头挥舞手中的签子。 “好你个禽兽,好心当成驴肝肺,都敢直呼你表姐的名讳了,看来这一巴掌打的真不冤,早知道让蚊子把你吸干算了。” 感觉受到了冒犯的柳软儿,抓住秦兽理亏的把柄,狠狠教训了他一番。 就这还不算完,柳软儿照着秦兽的后背,“啪啪啪”,结结实实又打了几巴掌,每一巴掌都带血。 这哪里是蚊子的血,明明全是秦兽身上的。 就这,被惹毛的柳软儿,还嫌不解气,一把拧住秦兽的耳朵,将漂亮的脸蛋凑到他耳朵跟前,“让你狗咬吕洞宾,冤枉好人,说,是不是你错了?” 秦兽被扯得生疼,只得求饶,“都是我的错,表姐拍的对,我骨头硬,没硌着你的手。” 他一把握住柳软儿如葱段一样白嫩的双手,贴在自己胸膛上,“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宁愿被表姐打死,也不想被蚊子吸干,如果表姐愿意嫁给我,我情愿让你打一辈子。” 被秦兽突然来这么一下子,柳软儿哪里抵抗得住,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自己的手,从秦兽的怀里抽了出来。 同时,另一只手,也松开了秦兽的耳朵。 “好好抬棒槌,我拿树叶给你驱赶蚊子。”柳软儿轻声地撂下这句话,就小跑着折树叶去了。 柳软儿虽然有些不知所措,嘴角却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 她跟秦兽朝夕相处,也算青梅竹马,早已习惯了这个表弟的一切,如果真能与秦兽走到一起,她一百个愿意。 第8章 叫吧,你越叫我越兴奋 有表姐舞动着树叶,不但没有蚊虫的叮咬,还扇动阵阵微风,顿时让秦兽神清气爽,干起活来,也轻快多了。 不一会儿,一个大参坑就挖了出来。 野山参就像解开面纱的美少女,终于露出了神秘的模样。 秦兽注意到,这个棒槌的芦碗已经消失,形成了圆柱状的圆芦。 他连忙放下签子,伸手去测量了一下圆芦。 长度大约有一指宽。 这个发现着实让秦兽一阵欢呼,“乖乖,真是好家伙,表姐,咱们可算来着了,这个棒槌最起码有二十年了。” 他连忙直起腰,双手搂住柳软儿,将她拦腰抱起,原地转起了圈圈。 被秦兽强有力的大手臂,环环抱住,勒得快要喘不上气来,柳软儿攥起小拳头打在秦兽宽阔的胸膛上,“死秦兽,快把我放下来,你想勒死我呀。” 看似柳软儿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秦兽身上,还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但她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娇羞的做做样子,并没有用尽全力。 因为她知道,秦兽的这个举动虽然有点唐突,但绝对是挖到宝贝,兴奋得过了头。 二十年的大棒槌,比她的年龄都大。 柳软儿听了之后也是欢喜得不得了。 她捶打秦兽,只不过是一个少女被人强抱之后的自然反应罢了。 但无论柳软儿怎么挣扎,秦兽就是不肯放手。 相反,他还越抱越紧,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了柳软儿的胸前。 并不是秦兽得意忘形,而是今天挖到的宝贝,确实值得庆祝。 二十年的大货! 秦兽太激动了,他已经好久没见过二十年以上的大棒槌了。 挖参人比谁都清楚,参龄越长价格才能越贵。 靠山吃山,这一带靠挖参为生的人不在少数。 长年累月,山上的棒槌越挖越少。 一般情况,即便碰到六品叶,也都是十年八年的参龄,超过十五年的都是极少数了。 像眼前这个二十年以上的大棒槌,绝对称得上是极品野山参了。 原本秦兽以为能卖个百元就算多的了。 现在看来,价格恐怕要翻好几倍不止了。 收获这么大,换做谁不兴奋的手舞足蹈、搂脖子抱腰。 两人正在兴头上,不远处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调侃声。 “有人来了。” 并且还不是一个人! 秦兽迅速将柳软儿放下,急忙将一把野草,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参坑上。 刚做完这一切,来人已经达到秦兽、柳软儿跟前。 “哟,我当是谁呢,在这‘啪啪啪’的弄这么大动静,这不是软儿妹子么,原来是你跟秦兽这个外来户躲在山林里做见不得人的事。” 说话的名叫赖二毛,梳着一个狗舔的中分头,穿着一件掉了色的旧西服,还打了一根灰不出溜的破领带。 他边说边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软儿有些松开的上衣领子看。 都看直了。 口水顺着嘴角滴到他的领带上,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只顾着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贼模样,时不时扯一下裤腰带,好像裤子随时都要解开一样。 柳软儿当然知道,这货可不是什么好人。 就仗着自己老子赖长贵是靠山屯的村长,赖二毛带着几个狗腿子,整日无所事事,好吃懒做,调戏妇女,横行霸道。 不仅跟有些不检点的小媳妇不清不楚,还把村里几个漂亮的大姑娘搞成了大肚子,有人甚至投河自杀了。 人事他是一件不干,简直是禽兽不如。 但村里人迫于村长赖长贵的淫威,对赖二毛的行为,都是敢怒不敢言。 这赖二毛惦记柳软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让自己的村长老爹跟柳疙瘩提亲,柳软儿死活不愿意嫁给他,可他就是不死心。 时常三更半夜翻墙头进入柳家,不是蹲在茅房门口偷看柳软儿上厕所,就是趴在牛棚的柴草堆里偷看柳软儿洗澡。 光秦兽抓着他就不下两三次了。 每次秦兽掂着铁锨要拍他,他都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饶。 这家伙脸皮比城墙都厚,死活不承认自己耍流氓,只说是来找柳软儿谈心,不小心撞见了柳软儿光着身子。 过去时候,依旧死性不改,该翻墙头还是照翻不误,该偷看柳软儿的身子还是照看不误。 只不过他记恨秦兽坏了自己的好事,一直想找机会报复。 这小子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单打独斗自然不是秦兽的对手,所以就叫了张狗蛋,李牛皮一起,给自己当打手。 这次也是这两个狗腿子跟着。 柳软儿自幼性子烈,只要她不愿意的东西,就是把刀架脖子上,也休想让她屈服。 所以,赖二毛这种臭流氓,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赖二毛,你休要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柳软儿指着流里流气的赖二毛厉声说道。 “我胡说,你裤子都从中间裂开了还怕人说,今天真是开了眼了,想不到外表贤惠端庄的柳软儿,竟然玩这么花。”这个臭流氓视线就没离开过柳软儿,早就看出了她裤子上的洞。 “你个死变态,血口喷人,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柳软儿臊得满脸通红,立刻将手捂在裤子上。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指不定多放荡呢,说我血口喷人,你裤子上还真有血呢,自己都不干净,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洁。” 要说不要脸,赖二毛是真不要脸。 可自己确实来事了,流了不少血。 这下有理也说不清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与自己的表弟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迟早会被人撞见,还以为你多纯洁呢,原来也是骚货一个,还撕烂我的嘴,一会儿咱们看看到底是谁撕谁的嘴。”趁柳软儿不备,赖二毛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怀里拉。 “软儿妹子迟早是我二毛的人,初恋不懂爱情,你跟这狗杂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毕竟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欠了不少风流债,咱俩扯平了。”赖二毛还挺看的开,搂着柳软儿就要上嘴。 柳软儿挣脱不掉,被他死死抱在怀里,“你这个臭流氓,快放了我,不然我可喊人了。” 她知道光凭自己跟秦兽,根本不是赖二毛他们三人的对手,赖二毛心狠手辣,她不想把秦兽也卷入这场纷争,只好言语上吓唬一下,但愿能起到作用。 谁知这个二流子根本不吃这一套,“哈哈哈,你叫,这荒山野岭的,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但是,你越叫我叫越兴奋。” 赖二毛露出邪恶的笑容,将满是横肉的臭脸,凑到柳软儿耳边,深深吸了一口少女独有的体香,意味深长的说道,“软儿妹子,秦兽这狗杂种还是小雏鸡,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更不懂让你快活的方法,还是让二毛哥哥帮帮你,让你享受享受当神仙的滋味。” “狗胆、牛皮,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去‘伺候伺候’秦兽这个狗杂种,把他的狗腿打断,扔下山崖,回头就说他失足坠崖了。” 说着赖二毛两只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左手撕扯柳软儿的上衣,右手去拉她的裤腰带。 女人的裤腰,说紧也紧,说松也松。 赖二毛咬着牙一使劲。 “嘶啦”一声。 “啊,赖二毛,你这个畜生” 随着柳软儿一声尖叫,一片雪白顿时映入赖二毛的眼帘之中。 柳软儿诱人的胴体已经在赖二毛的脑海里扎了根,这一幕他无数次幻想过。 “好白啊,朝思暮想好几年,终于让我赖二毛得手了。” 可当他睁大眼睛,想要一饱眼福,再行不轨之时,才发现雪白的光线,根本不是柳软儿身子发出来的,而是一把锥子横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锥子上依然闪着寒光。 锥子的另一头,被一只大手,牢牢握住。 毫无疑问,这手是秦兽的。 “你这畜生,还不快住手!”秦兽大喝一声。 第9章 等回家,我好好给你扎几针 “我当是哪头野驴乱叫呢,原来是你这狗杂种,还以为是在柳家呢,当你二毛爷爷是吓大的啊,想英雄救美,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仗着自己人多,况且秦兽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赖二毛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看上的女人你也敢碰,狗蛋、牛皮愣着干什么,立刻给我把他的狗腿打断。”说着,赖二毛故意将柳软儿拉到自己面前,挑衅似的,在柳软儿屁股上呼喇了一把。 秦兽恶狠狠地看着赖二毛,并没有再理会他的言语。 空气突然宁静下来,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 可过了好一会儿,张狗蛋、李牛皮还是没有动静。 由于是背对着两人,赖二毛有些不耐烦了,“狗蛋、牛皮你俩耳朵眼子里塞驴毛了,给我废了这小” 赖二毛边说边回头,可眼见的一幕,直接把他整蒙了! 只见张狗蛋、李牛皮双双朝着秦兽的方向,双手举过头顶,规规矩矩跪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二货分不清大小王了是,真是废物,我是让你们废了他,不是叫你们跪着他。”见自己的手下纷纷拜倒在仇人脚下,赖二毛十分气愤,抬腿就是两脚,重重的踹在这两个废物身上。 哪知张狗蛋、李牛皮非但不知道躲闪,还被直挺挺地踹翻在地。 就算倒在地上,两人举着手的跪姿还是没有改变。 赖二毛立刻意识到不对头,放在平时,只要他一抬腿,这俩货就会拔腿就跑,躲得远远的。 奇怪,怎么他们二人的身体如此僵硬,像被人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再看,张狗蛋、李牛皮的裤裆,早已湿了一大片,风一吹,还有阵阵尿骚味儿钻进鼻孔来。 真是见鬼,自己搂抱柳软儿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意识到一定是秦兽对他们做了什么,赖二毛怯怯地瞟了他一眼,立刻被秦兽怒目圆睁的神态吓得心慌意乱。 他确信无疑,是秦兽将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 自己找来的帮手轻易就被打发了,赖二毛顿时没了底气,但他不死心,试图唤醒张狗蛋、李牛皮二人,“你们两个废物玩意,少踏马给我装死,赶紧起来干掉这个狗日的外来户,作为奖赏,我玩够了,就把柳软儿送给” 他不说侮辱柳软儿的话还好,这些话彻底激怒了眼前的秦兽,没等他说完,“噗嗤”一声,秦兽就将锥子深深扎进了赖二毛的大腿根。 扎了第一下,秦兽并没有收手,而是立刻拔出来,迅速将锥子刺向了他另外一条大腿上。 这一系列动作干净利索,就在眨眼之间完成。 快得赖二毛都来不及做出反应。 “嗖嗖嗖。” 鲜血顺着锥子扎出的两个洞口,一下子喷了出来,呲得赖二毛满脸都是。 “哎哟,亲娘啊,疼死我了!”赖二毛哪里会料到秦兽如此果断地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顿时疼得哇哇大叫,丢开柳软儿,双手捂着出血口,在地上直打滚。 秦兽一脸冷峻,面带杀气说道,“还不快滚,我再出手,就要把你第三条腿也扎出个窟窿来!” 说着,他猛地举起锥子,径自朝赖二毛走过来。 这一举动彻底把惊魂未定的赖二毛吓尿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识秦兽的狠劲儿。 人狠话不多。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种,连村长的儿子也敢打! 赖家三代单传,赖长贵就赖二毛这么一个独苗儿。 如果他的第三条腿被扎坏了,那赖家的香火就彻底断了。 赖二毛可不想做“太监”,只见他连滚带爬,鬼哭狼嚎一般,滚下山去了。 临走时他还不忘说句大话,“秦兽你记住了,得罪了赖家,以后你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秦兽懒得理他,随手捡起一块尖尖的石头,照着赖二毛的屁股,就是致命一击。 “啊呜~” 远处顿时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声,听着真解气。 “还敢威胁我,蛋给你砸碎。”秦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赶紧走过去安慰柳软儿,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表姐,表姐,你没事。” 柳软儿有些恍惚,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小表弟还有这般身手。 秦兽的话语将她拉回现实。 “姐,没,没事。”她顺手将眼前的刘海一分为二,分别挂在两只耳朵上,露出自己有些失色的面容。 秦兽没注意到,柳软儿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柳软儿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一反应,并不是被赖二毛吓得,她是被秦兽的所作所为触动了。 就在秦兽勇斗三个流氓的瞬间,他的形象,在柳软儿内心一下子高大了许多。 高大到都快把柳软儿压得喘不上气来。 眼前的这个小小男子汉,可比自己那个只会喝醉了酒摔东西打人的老爹强上百倍。 这样的男人,才能给人想要的安全感。 这一刻,柳软儿认定了秦兽就是自己的依靠,可以靠一辈子的那种。 安顿好了柳软儿,秦兽快步来到赖二毛的两个狗腿子身边,只见他冲着两人的后脑勺“邦邦”就是两拳。 柳软儿以为秦兽要赶尽杀绝,连忙制止,“秦兽,既然已经治住了他们,你就不要再伤害他们了,万一打坏了,还要吃官司。” “表姐,你想哪里去了,后脑勺是风池穴,我在给他们解穴。”果然,秦兽话音刚落,张狗蛋、李牛皮就恢复了原样,四肢舒展如初了。 从来不知道秦兽还有这能耐,柳软儿是又惊喜又气愤,“好你个禽兽,还会点穴解穴啊,藏这么深,以前怎么没见你说过自己会这个。” 她顿时有些失落。 虽然秦兽用这一招救了自己,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但她本以为自己对秦兽的一切都能了如指掌,就连他左边屁股上有三颗黑痣,柳软儿都清清楚楚,却不知道他还有这门手艺。 就像秦兽刻意隐瞒了自己一样,柳软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出了柳软儿的异样,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没问过我啊,这个也是爷爷传给我的,毕竟抬棒槌也要用到定穴的知识,爷爷就一块儿教给我了。” 说着,秦兽将锥子拿了出来,“怎么,莫非表姐也想试试,在这里不方便施展,等回家,你躺到床上,我好好给你扎几针。” 柳软儿被他逗得娇羞一笑,“扎你个头。快点说,你还有什么东西是我没见过的。” 说着,柳软儿伸长了脖子,直勾勾地看向秦兽。 被这么一问,秦兽顿时紧张起来,“没,真没了,就连内裤都是你来洗,就算有秘密,我也没地方藏啊。” 他知道,如果不把柳软儿打发好,她会一直没完没了,这谁受得了。 “再敢胡说,是不是也想让我把你的嘴也撕烂。”说到内裤,还真管用,当着外人的面,柳软儿回呛了一句,果然不再纠缠不休了。 看完了秦兽和柳软儿打情骂俏,张狗蛋和李牛皮才敢凑过来。 明知道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秦兽的对手,张狗蛋、李牛皮立刻跪地求饶,“秦小哥,都是赖二毛威胁我们来的,他知道你跟软儿妹子好往山上跑,就带着我俩来堵你们,你放心,只要今天你肯放过我俩,我俩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干坏事了。” 这两人端着稍微有些酸痛的脖子,磕头如捣蒜,只求秦兽能放他们一马。 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地善良的柳软儿也朝秦兽点了点头。 毕竟张狗蛋、李牛皮是受赖二毛指使,他俩也确实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秦兽愿意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暂且相信你们一回,如果被我发现你们死性不改,就不是跪地求饶这么简单了,乡里乡亲的,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到秦兽不再计较,张狗蛋、李牛皮立刻喜笑颜开,准备起身离开。 “慢着”秦兽厉声叫二人叫住。 一听到不让走,二人心里一咯噔放,顿时面色凝重起来。 第10章 脱就脱谁怕谁 张狗蛋和李牛皮面面相觑,莫不是这小子又反悔了,难不成也要扎咱俩两锥子放放血。 赖二毛是村长的儿子,秦兽不敢扎他命根子,该不会让咱们断子绝孙。 明知凶吉少,张狗蛋、李牛皮却不敢逃跑。 他们心里明白,想比点穴,秦兽扔石头的技艺也是一绝。 刚才砸中赖二毛那一下,真是快、准、狠,张、而且势大力沉,李二人都不自觉地夹紧了屁股蛋。 他们也怕秦兽从背后袭击,跟他俩来一个“一箭双雕”、“鸡飞蛋打”。 二人战战兢兢,乖乖来到秦兽面前。 拉倒,扎就扎,就算不做男人了总比丢了小命强。 两人心一横,眼易闭,将大腿根亮了出来,做好了被扎的准备。 看出了二人的用意,秦兽有些嫌弃的推开了他们,“你们两个这么变态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糙老爷们而已,谁稀罕给你们扎针。” 柳软儿看在眼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你个秦兽,针扎还看男女,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原来不是扎针啊。 “谢天谢地,咱俩不用变‘太监’了。”张狗蛋和李牛皮如释重负,长长吁了一口气。 要说这两人,也不是榆木疙瘩,都比较上道,当即拍着胸脯说道,“秦小哥,以后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俩尽量满足你。” 很明显,他俩主动提出帮秦兽做事,向秦兽示好以换取他的原谅。 只是说到“满足”,秦兽听着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我有什么需要你俩满足的,再说了就算你们两个加起来,也满足不了我。我想要天上的太阳,你们能弄到吗?” 这 张狗蛋、李牛皮哑口无言,这个确实满足不了。 秦兽立刻指着山林中被风吹落的树枝说道,“就罚你们每人每天捡一担柴送到我家,也算让你们长长记性,以示惩戒。” 迷魂铃别的东西不多,但腐朽后掉落的树枝,随处可见,那可是多得数不清。 这个要求太容易满足了。 二人立刻点头应允,脱掉自己的上衣,当作担子,开始撅着屁股拾柴火。 “秦兽,你让他们捡柴火做什么?”柳软儿不解的问道。 秦兽神秘一笑,故意卖起了拐子,“这个嘛,暂时保密,我自有妙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明知道再问也问不出结果来,柳软儿撇下一句“死秦兽,你就知道吊人胃口”,便不再多嘴。 待张狗蛋、李牛皮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秦兽方才拿开盖在参坑上的野草,继续抬棒槌。 并不是秦兽过于谨慎了。 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二十年的野山参,可不敢让外人撞见,不然是会引来大麻烦的。 爷爷早就教导过,财不外露。 尤其是赶山的采参人,更要防止节外生枝,遭遇不测。 这些话,秦兽时刻记在心里,不敢违背。 忙活了半天,终于将野山参四周的泥土都清理干净了。 一整颗完整的六品叶大棒槌,安安静静的躺在参坑里。 “好漂亮的大棒槌,表姐你看”如此极品的野山参,秦兽忍不住拉着柳软儿一顿炫耀。 他让柳软儿弯下身子,好好欣赏这个来之不易的大货。 在秦兽的指引下,柳软儿从上到下,看了个明明白白。 此时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人参芦头上的艼,毛毛的一大团,像老头的白胡子一样杂乱密集。 参体的纹路,整体呈现黄褐色,参皮紧实,光滑不粗糙。 尤其是主根布满密集的螺旋状横纹,这可是野山参独有的纹路,参把头都叫它“膀头纹”。 再往下看,就是人参的根须了。 这颗大棒槌,须条长且清晰,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小圆疙瘩。 可不要小瞧了这些小疙瘩,它可是弥足珍贵,被挖参人称为“珍珠顶”。 欣赏完,秦兽不由得赞叹,“这颗棒槌从芦、艼、体、纹、到须都是上乘之品,我跟着爷爷赶山这些年,在迷魂铃还没见过如此成色的好宝贝,想不到今日有幸遇到了。” 虽然似懂非懂,但秦兽说好,那一定错不了,柳软儿立刻提醒道,“既然这么好,还愣着干什么,快挖出来啊”。 柳软儿心里清楚,这么好的宝贝,可不敢有什么闪失,必须马上攥在手心里。 “别急,还有一件事要办,你先去找三块石头,再采些野果来。”秦兽吩咐道。 “好。”虽然不知道要石头有什么用,既然秦兽交代了,柳软儿不敢怠慢,立刻在周围搜集起石头来。 不多时,柳软儿就用衣服兜着石头送到了秦兽面前。 毕竟在迷魂铃,满山都是石头,随手捡几块,还是很容易办到的。 放下石头,柳软儿又去陡峭的密林深处,摘了不少糖李子和山葡萄,这个地方野果奇多,一般人发现不了,只有她跟秦兽知道。 准备完毕,只见秦兽“噗通”一声跪在了参坑前,郑重地拿起石头,左右各放置了一块,然后把第三块搭在了其余两块的上面。 搭好的石头,像一个简单的祭台。 秦兽又把采到的野果,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第三块石头上。 做完这一些,他嘴里念念有词,“孙良祖师爷在上,承蒙关照,弟子秦兽今日抬得二十年一遇的大棒槌,特此叩谢。” 说完,秦兽又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很显然,这是参把头祭山的仪式。 见秦兽如此虔诚,柳软儿也跟着跪下,认认真真对着“祭台”磕起头来。 “抬棒槌。”随着一声吆喝,秦兽果断地将野山参从坑里起了出来。 要说他抬棒槌的技法真不是吹得,别说弄坏人参一根一须了,参体不仅完好无坏,竟然连半点泥土都没带出来。 “好家伙,果然是大货。”掂在手里,沉甸甸的,他凭经验约莫估计了一下,这颗参七两只多不少。 这还是柳软儿头一次见到抬棒槌,还弄了个这么大的,她自然难掩喜悦,“太好了,秦兽,这么大一个棒槌,咱们可不敢就这么拿回去,快用你的衣服包起来,免得被人看到。” 如此宝贝,这么大摇大摆的带下山,肯定不妥。 不说被赶山的碰到了眼热,就是旁人撞见,也会起歪心思。 毕竟跟了爷爷秦三风这么多年,秦兽做事一向谨慎,颇有些少年老成的意味。 “包是肯定要包的,可是”秦兽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你快说啊,就烦你这种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的人,能把人急死。”柳软儿有些不耐烦,抱怨道。 秦兽依然不慌不忙,他熟练地将一粒粒红艳艳的参籽儿摘下来撒进参坑里,接着说道,“可是,我说出来又怕你打我。” 柳软儿心直口快,真是受不了秦兽这慢性子的劲儿。 “好弟弟,你只管说,姐姐我保证不打你。”她立刻挺直了胸脯保证道。 既然柳软儿已经打了包票,秦兽这才放心将大棒槌拿到表姐面前,“这么长一条,光用我的衣服恐怕包不住,况且我的上衣,还在你腰上缠着呢,我再脱可就要脱裤子了。表姐,要不你把衣服也脱了,咱俩一起包。” “这脱就脱,谁怕谁,你不是也没穿上衣。”看到秦兽一脸真诚,况且自己也发誓在先,明知道脱去衣服,自己就会暴露在他面前,可柳软儿还是义无反顾地解开了扣子。 第11章 你流鼻血了 秦兽确实没穿,他的上衣拿给柳软儿遮羞用了,上面沾了不少血渍,就是想穿也没法穿了。 打小就拥有男孩子秉性的柳软儿,很自然的以为,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既然他秦兽都敢脱了,自己又没比他少什么,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表姐,别,其实你可以不用”可当柳软儿真要脱衣服时,秦兽还是忍不住制止她。 本来天气炎热,柳软儿穿的衣服也比较清凉,三下五除二就将上衣脱了个精光,她一边将衣服递给秦兽,一边问道,“又说话说一半,别什么,不用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啊。” 秦兽接过带着柳软儿体温的衣服,手心都冒出了汗。 少女独有的味道,就像爷爷常喝的“女儿红”,闻起来十分清爽。 再看柳软儿,自然也不是一丝不挂。 这个年代,还不流行什么女士内衣,大多数女性都是用一条松软的窄棉布,将突出的部分缠进,裹起来。 柳软儿的优势过于突出,那比白面馒头还膨胀的部分,即便用了比别人宽了几倍的棉布,包裹的再严实,可还是有”漏网之鱼”。 就像一座白雪覆盖的山峰,随时面临雪崩的境地。 用个文雅的词儿形容,那就是“呼之欲出”。 秦兽再一次被震撼到,仿佛此刻置身峻岭之巅,用爷爷教给他的一句诗来形容,那就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娶了表姐,以后孩子绝对饿不着。 这是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人们率先想到的就是填饱肚子。 秦兽自然也不例外,他不光想到了自己的口粮问题,甚至连下一代的都想好了。 欣赏完风景的秦兽,这才想起来回答柳软儿的问话,“我是说,其实你不脱衣服也行,我刚想起来,不用衣服也可以打参包,而且效果会更好。” 说着,秦兽将柳软儿的衣服递了过去。 “好你个禽兽不如的秦兽,明知道不用衣服包,还让我脱,你个淫贼,大色狼。”柳软儿接过衣服,快速拧成一团,照着秦兽的头,一顿抽。 要说柳软儿真是毒,她抽完大头还抽小头,是不是对着秦兽的要害来这么一下子。 秦兽抱着头求饶,“表姐你冤枉好人了,我也是看到你身上裹的棉布,才想起来的。” 该看的一样没少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秦兽嘴上说着不是故意的,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为了躲避表姐的“致命打击”,两人绕着参坑转圈。 秦兽在前面跑,柳软儿在后面追。 突然,柳软儿停了下来,大叫一声,“哎呀,秦兽,你流鼻血了!” 秦兽这下注意到,自己的鼻血已经不知不觉,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他知道这是看了表姐之后,欲火攻心引起的。 真是报应啊! 这要是让柳软儿知道真相,可不是拿衣服抽打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弄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幸福此刻就要毁在她的手上。 “不碍事,天气热,我这几天火气大,上了点火。”秦兽一边捡起一片树叶子擦鼻子,一边解释道。 找个上火的理由勉强算是骗过了柳软儿。 可只要秦兽朝柳软儿身上看一眼,鼻血就情不自禁地流出来。 尴尬的是,竟然越擦越多。 一直出血弄得秦兽头晕眼花,看柳软儿都重影了。 “火气这么大。”这可把柳软儿心疼坏了,她着急地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我也不会败火啊。” 这一跺脚不当紧,她整个身子也跟着上下跳动起来。 尤其是上半身,颤颤巍巍的,再加上重影效果,把秦兽晃荡得心血来潮,汹涌澎湃。 这谁把持得住。 他两个鼻孔都开始往外飙血了。 早起就喝了一碗棒子面粥,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本就饥肠辘辘,现在又出了这么多血,秦兽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即便双脚怎么使劲,却还是站不稳。 眼前一抹黑,马上就要摔倒! 幸亏柳软儿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 躺在柳软儿怀里,两个人都没穿上衣,身体接触到的一刹那,秦兽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激动的要死。 秦兽想从柳软儿怀里挣脱出来,可表姐的怀抱太柔软了,任他怎么折腾却使不上力气。 难道我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今天要死在表姐怀里了,秦兽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但一想到赖二毛这个禽兽还在打柳软儿的主意,即便不是赖二毛,自己死了,表姐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与其让表姐跟着别人受委屈,还不如自己奋发图强,带着表姐一起发家致富,过上幸福美满的好日子。 想到这里,秦兽像打了鸡血,顿时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一咕噜爬起来,将柳软儿拧成麻花的上衣,重新舒展开,递了过去,“表姐,要不你还是先把衣服穿起来,或许我会好受点。” 要不是无福消受,说什么他也不会主动让柳软儿穿上衣服的。 “嗯,好。”见秦兽恢复了体力,柳软儿脸上也有了笑容,她接过衣服,开始穿起来。 这个时候,秦兽也开始忙活起来。 他跑到山坡的背影处,找到一片潮湿的地方,那里密密麻麻长满了毛茸茸的苔藓。 秦兽特意挑选了一大块绿油油的苔藓,带到参坑旁边,抓了一把参坑里的湿土,均匀地撒在苔藓上。 准备好这些,他又将挖出来的野山参小心翼翼地放在苔藓上,用苔藓将人参包裹好。 仔细检查再三,确保人参被完全包裹在苔藓里,不然流失了水分,风干了外形,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 “秦兽,真有你的,竟然想出这么个好办法。”苔藓还有这用处,柳软儿彻底被秦兽的举动征服了,这小子平时闷头闷脑,却一肚子的“鬼点子”。 既然解决了打参包的问题,就可以立即动身回去了,柳软儿催促道,“现在好了,咱们下山。” “别急,重头戏还在后面呢。赶山人讲究个有始有终,参坑一定要处理好,并且光用苔藓打参包,还不够牢靠,咱们还需要弄样东西来,给它加个保险。” 说着,秦兽开始归拢已经撒上参籽儿的参坑,将它填平捋顺,又盖了一层薄薄的树叶。 接下来,他又来到一棵枝繁叶茂的桦树旁,拔出快当签子,“刺刺拉拉”一通划拉,将一块与苔藓大小的树皮,刮了下来。 眼瞅着一棵大树,少了一大块树皮,想结了疤一样,树枝顺着伤疤流到树根上,柳软儿有些心疼,“秦兽,你没事刮树皮干什么,它又不能帮你抬棒槌。” 秦兽自然清楚柳软儿问话的用意,“这个就是给野山参加的保险,至于桦树,你放心好了,它的生命力比人都顽强,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愈合的。” 他立刻将刮下来的树皮,包裹在苔藓外面,并拽了几根蔓草当作草绳,将树皮捆绑的严严实实,这才放心的把参包交到柳软儿手上,“拿着,我的好表姐,免得夜长梦多,一会儿下山就把这宝贝卖了。” “还是你小子识相,不用我动手抢,总算姐没白疼你,晚上回去奖赏你。”毕竟是值钱的东西,柳软儿可不敢怠慢,立刻将参包踹在了怀里。 光看参包被柳软儿捂得严严实实,秦兽就羡慕不已,他恨不得自己变成那个参包,紧贴着表姐的心跳。 一听还有奖赏,并且在晚上,秦兽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我善解人意的好表姐,你想通了?” 毕竟柳软儿比自己大几岁,难道她已经弄明白了自己流鼻血的真实原因,想帮自己渡过难关。 十八岁,自己的第一次终于要来临了。 想到这里,秦兽不禁心跳加速,浑身打颤,本已止住的鼻血,又再次流了出来。 万万没想到,一向直来直去的柳软儿也卖起了关子,她给了秦兽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通你个头啊,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通头,这已经不是暗示了好。 这欲说还羞的小把戏,用在秦兽这种毛头小子身上,真有点让人把持不住。 “表姐,你好坏。”秦兽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捉弄的一方,本以为自己是个猎人,现在突然有了一种自己才是猎物的感觉。 柳软儿好像一个坏姐姐,在带着自己往坑里跳。 第12章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棒槌遍地是 听了秦兽的指责,柳软儿自然不愿意承认,“你不是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她提了提肩膀,将胳膊收得更紧了些,生怕参包窜出去,摔倒地上。 女人就是这样,越害怕失去自己认为贵重的东西,就会越抓越牢。 殊不知,越这样做,越会适得其反,最终失去它。 “快住手,你再往怀里勒,我都快喘不上气了,幸亏这宝贝不是出气的物件儿,不然非被你闷死。”说着,秦兽连忙双手抓住柳软儿滑嫩的胳膊,稍微分开了一些,“抱这么紧,谁受得了,多少给人家一些活动空间,这样大家都好过。” “反正参包在我怀里,我乐意怎么搂就怎么楼,有本事你来抢啊。”虽然感秦兽说的在理,可柳软儿还是不放心,并没有放松对参包的束缚。 她还故意挺起了胸脯,对着秦兽抖动了几下,挑衅秦兽。 唉,这就是女人。 秦兽摇了摇头,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擦了一把鼻血。 反正人参马上就要出手,捂一会儿影响不大。 按照老祖先立下的规矩,下山之前,他还要做最后一件事——砍兆头。 秦兽开始在参坑附近寻找合适的松树,正好一颗又大又粗的红松,就在眼前。 “就是它了。”秦兽翻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在对着参坑的红松树上,削掉了一大块树皮。 在裸露的白色树干上,左右一分为二,秦兽在左边用刀横着刻了两道杠,意思参与挖参的一共是两个人。 而在右侧,他又刻出了六道杠,意思自己挖到的人参品级是六品叶。 要说柳软儿领悟也比较快,这次她不但没组织秦兽刮树皮,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分析秦兽画杠的意义。 “一共八道杠,却没加在一起,那左边两道一定是指咱们,右边六道指这个棒槌的。”柳软儿一会儿指指自己和秦兽,一会儿又指指怀里的棒槌。 她这一通分析,全部说到了点子上。 秦兽不由称赞,“表姐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破。” 柳软儿一听受了夸赞,正要欢呼雀跃。 还没等柳软儿骄傲,他接着说道,“就是把自己跟棒槌比作一块,是不是有点棒槌了。” 被骂作棒槌,柳软儿一听就不乐意了,“好你个秦兽,竟敢说我是棒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棒槌打坏,让你一辈子用不了棒槌。” 棒槌有很多含义,秦兽嘴上说的棒槌,自然是“傻子”的意思,捧在柳软儿怀里的棒槌就是“野山参”,而柳软儿说的秦兽身上的棒槌,那就只可意味不可言传了。 不论在什么年代,一个男人,没了棒槌,就连女人都瞧不起。 被柳软儿威胁,秦兽不以为然,“好表姐,我的棒槌如果不能用了,受苦的可是你啊。” 原以为一语惊醒梦中人,可柳软儿的一句话,差点没把秦兽气吐血,“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棒槌遍地都是,不中用了咱就换。” 最毒妇人心啊,这话一点都不假。 与秦兽八字还没一撇呢,找下家的心都有了。 “山神爷啊,真是造孽,偏偏让我秦兽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秦兽仰天长啸,拿出一盒火柴,“刺啦”划着一根。 这举动可把柳软儿吓坏了,“秦兽,我跟你闹着玩呢,你可不能寻短见啊,我答应你,就算你一出生棒槌就不能用,我也不会嫌弃你,抛弃你。” 原本是感动人心的肺腑之言,可秦兽怎么听都感觉别扭,一下生棒槌就不能用的,那叫天阉。 柳软儿这不是暗示自己天生不行嘛! 秦兽盘算着,看来必须找机会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不然以后在柳软儿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必须还击,“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才一出生棒槌就不能用呢。” 原以为又是一场火药味儿十足的争辩,哪成想柳软儿也不针锋相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兽手中的火柴,乐呵呵地说道,“我本来就没那玩意,你乐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你不自焚就行。” 什么,自焚? 就为了一句话,我秦兽就会这么想不开,你也太小看我了。 转念一想,柳软儿也是为了自己好,女人心如针尖,没必要跟她一般见识。 秦兽连忙将点燃的火柴放到砍好的兆头上。 本身红松就分泌很多油脂,一遇明火,“轰”一下,就窜出来一团火苗。 为了防止引发山林火灾,秦兽赶紧拿自己的衣服挡住火苗,以免被风吹落。 看着一尺多高的火苗,烤得兆头吱吱作响,颜色也有雪白变成灰黑色,柳软儿忍不住问道,“我说你也不会烧自己啊,可是砍好的兆头为啥还要用火燎啊?” 其实第一次跟着爷爷去赶山,碰到爷爷砍兆头,烧兆头,秦兽也有同样的问题。 他学着秦三风的腔调说道,“这招就叫给兆头洗脸,火烧过的兆头,不容易被风雨腐蚀,可以延长保存时间。” “走,去红山乡出货去。”看着最后一丝火苗燃烧殆尽,秦兽朝柳软儿摆了一下手,头也不回地下了山。 出货就是将手中的棒槌卖出去。 距离迷魂铃十里开外,有个叫洪山乡的小镇子,那里有家专门收人参的铺子,店掌柜姓董,是个精神矍铄的白胡子老头,平时戴一副老花镜,一双眼睛,胡灵乱转,比老鼠都精。 以往爷爷抬回棒槌,都是在他这里出手。 董掌柜做生意公道,这么多年,棒槌的价格还算中规中矩,还从不拖欠,说好了多少钱,都是一把票子结清。 眼看日头都过了中线,开始偏西去了。 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尤其是秦兽、柳软儿二人连中午饭都没吃,着实吃力,两人互相搀扶,好不容易终于来到红山乡。 看着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柳软儿,秦兽十分心疼,他心想,出了货一定先给表姐安排一顿好饭。 进了镇子,马上就到董掌柜的店里,秦兽从柳软儿怀里接过参包,提在手里,“表姐,累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前面就是收货的店铺,卖了棒槌给你买好吃的。” “没事,我还能坚持。”柳软儿明显十分饥渴,可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的好女人,真不能辜负,秦兽心疼得扶着柳软儿往董掌柜的店铺走去。 第13章 卖参风波,初会八字胡掌柜 红山乡毕竟是个小镇,总共也没几家商铺,繁华自然是谈不上。 董掌柜的店铺就开在当街的十字路口处,连个门头也没挂,只在大门一侧用毛笔写了三个字“收山货”。 经年累月,这三个字早已模糊不清,但毕竟都是老主顾上门,自然不会找错地方。 秦兽拉着柳软儿来到店门口,抬脚就往店里钻。 店内不大,就一个单间,中间还被一个枣木柜台隔开,将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分割地更加压抑了。 柜台里面有个屏风做成的围挡,董掌柜一般都在围挡后面泡一杯茶,听听广播。 只有来人喊一声“董掌柜的”,他才会睡眼惺忪的探出头来,看清了对方是谁后,才会缓缓起身,出来接客。 先前跟着爷爷来过几回,秦兽自然懂得规矩,进了门他拉住柳软儿,不再往前走,而是驻足高喊一声,“董掌柜的”。 秦兽一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回应。 屏风后面既没有探出脑袋,也没听见有收音机发出的声音。 看来董掌柜的却是不在,秦兽正欲带着柳软儿离开,却有一个声音传来,“哪里来的,有什么货要卖?” 这声音绝不是董掌柜的,而且还很年轻。 既然店铺没错,反正都是收山货,秦兽也急着出手,卖给谁不是卖,他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靠山屯的,我想出手一根棒槌。”秦兽答道。 “靠山屯可没什么好货啊,这样,你把货放到柜台上我验验。”屏风后的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看样子三十来岁,国字脸,大鼻梁,鼻子下还留着一撮八字胡,一双眼睛比董掌柜的还圆溜,一走动东倒西歪,周身透出一股子尖酸相。 第一次见面就恶意满满,这家伙话中带话,竟然骂人。 “是不是好货不在乎出自哪里,难道你这店里就全是好货嘛,验了才知道。”秦兽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找骂的,他可不惯着八字胡。 “呃”八字胡被噎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兽不是来吵架的,他只想着把手中的东西卖出去,既然人家要验货,那就把东西拿出来。 “掌柜的,你上眼,一根参龄在二十年以上的六品叶野山参。”秦兽恭恭敬敬地将参包打开,将自己挖到的宝贝展现在店铺老板的面前。 八字胡瞥了一眼秦兽的棒槌,立刻两眼放光,急忙从柜台里取出一把圆形放大镜,对着人参来回观察了好几遍。 秦兽注意到,这掌柜的看着看着,额头竟然渗出密密麻麻的小汗珠来,那对八字胡,也跟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端详了大半天,八字胡这才放下放大镜,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秦兽,又看了几眼柳软儿,最终却将目光落在柳软儿身上,随即开口道,“这后生,你这哪里是什么六品叶,还二十年一遇,在我面前班门弄斧,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这分明就是六年左右的移山参,小小年纪,不要好的不学专挑坏的学。” 所谓移山参,就是将野山参的幼苗经过人工移植栽培,模拟人参在野外的生长环境而长成的人参。 这种人参的功效比野山参差了不少,所以价格自然也差了很多。 这色眯眯的掌柜,故意把秦兽的野山参说成是移山参,显然是想压价,或者以为秦兽根本不懂人参,就会任由他开价,能骗一个算一个。 总之,这个八字胡做生意非常不地道,根本不值得与他做交易。 “表姐,咱们走。”既然不是存心收货的,秦兽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径自将自己的东西重新包好,就要带着柳软儿往外走。 一听说秦兽要走,到嘴边的鸭子,八字胡可不想就这么溜走。他赶紧打开柜台门,一溜小跑,挡在了秦兽面前,“小伙子请留步,刚才是我冒昧了,不该当着这位漂亮姑娘的面揭穿你以次充好,让你下不来台。” 八字胡说着,眼睛不住地往柳软儿身上瞟,不自觉地露出猥亵的嘴脸,“不过,来者都是客,实话告诉你,移山参我们也收,看你年纪轻轻跑这么远,也不容易,我做做好事,这根棒槌给你二百元。” 二百元,其实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柳疙瘩浑浑噩噩大半辈子,没有一年的收入能达到这个数目。 而且二百元足够解决一般家庭一年的衣食住行了。 如果自己挖到的是一个三品叶、四品叶或者不是二十年一遇的大货,秦兽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卖出。 跟爷爷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棒槌卖什么价,秦兽比谁都清楚。 自己手里的这颗大棒槌,可不是一个两个二百元就能打发得了的。 可以说,二百元就是打发叫花子。 想空手套白狼,别说八字胡哄骗不了他,就是董掌柜的来了,也休想白嫖。 “别跟我掰扯什么野山参和移山参,我比你摸得清,就这个棒槌,真心想要,这个数。”说着,秦兽伸出了右手,将大拇指、无名指和小指握在了掌心,只露出食指和中指,在八字胡脸前摇了一下。 八字胡也学着秦兽,做出了这个手势,激动地说,“小伙子,你可能不识数,这个手势就是‘二’,我给你的也是两百块。” 这个年代别说普及九年义务教育了,很多人由于拿不出十几块钱的学费,连小学都没上过。 八字胡还以为禽兽是文盲,不识数呢。 可他不知道的是,秦兽是没去过学堂,但爷爷秦三风可是上过私塾的人,他的知识积累得并不比一般的知识分子少,教秦兽还是绰绰有余的。 闲来无事,他就教孙子读书识字,自然也教算术识数。 “看清楚了,一,二。”秦兽依次扳着自己伸出的指头在八字胡脸前大声喊着,“我知道这是‘二’,但可不是二百块,需要在后面加个零哟。” 什么,加个零,那可就是两千块。 两千块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要比村长赖长贵还要有钱,妥妥的靠山屯的首富。 即便在红山乡也是排上号的人物。 “两千块!”八字胡一听顿时炸了锅,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哪里来的土包子,真是穷疯了,我看你根本不是来卖货,倒像是来抢钱的。” 秦兽的要价,在八字胡看来,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这么简单了,简直是明抢了。 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胃口竟然如此之大。 漫天要价,这踏马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赶紧滚出去。”八字胡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第14章 很抱歉,一分都不能少 跟着爷爷闯荡这么多年,秦兽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对于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对付他的方法最简单不过了。 又不是光你自己长得有嘴。 你凶我比你还凶。 “就你这破地方,我还不愿意待呢。就知道你拿不出两千块收我这根大货,就这还打肿脸充胖子,把我拦回来,纯粹浪费我时间。”腌臜了八字胡一顿,秦兽还嫌不过瘾,故意提高嗓门招呼柳软儿,“走,表姐,镇西头的‘丁记山货铺’也收这东西,只要他肯出一千块,咱们就卖给他。” 秦兽说的没错,红山乡西头确实还有一家收山货的,掌柜的姓丁,是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 但丁掌柜的山货铺比董掌柜的开的晚了好几年,而秦三风一开始就接触上了姓董的,打交道时间久了,自然也抹不开脸去“丁记”卖货。 但眼下董掌柜的不在,店里这个八字胡又尔虞我诈,一点都不老实。 是你“董记”不仁在先,也别怪我做事不义。 常言道,同行是冤家,况且“丁记”是后来居上,抢占了“董记”不少生意。 现在秦兽拿着极品野山参又要往“丁记”店里送,还故意低价卖给自己的死对头,让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小伙子,且慢,我为自己的鲁莽给你道歉,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你这棵棒槌确实是好货,我真心先要,但两千块确实高了,能不能再少点。” 八字胡再一次拦住了秦兽、柳软儿二人,只是这一次他的语气谦逊了很多,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慢和不屑,态度诚恳得像是在求秦兽。 “很抱歉,一分都不能少,如果刚开始你好好说话,或许一千块我就给你了,现在没有两千你休想拿走。”秦兽回绝地斩钉截铁,一点都没拖泥带水。 八字胡睁大眼睛,重新打量眼前这个毛头小子。 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老成到如此地步,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却又无可奈何。 这小伙子的压迫感太强了,根本不给自己回旋的余地。 八字胡额头上的汗珠啪啪往下滴,他频繁地掏出手帕擦拭。 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整条手帕全被汗水浸湿了。 又过了许久,八字胡终于下定决心,一拍柜台,应声说道,“两千就两千,成交!不打不相识,我主要是为了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了货尽管送来,还不知道小哥贵姓。” 毕竟做生意,和气生财。 既然八字胡态度端正了不少,秦兽也没必要针锋相对了,“掌柜的大度,免贵姓秦,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小哥的气魄刚才我已经领教过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说着,八字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秦小哥随我到这边来,货我刚才已经验过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秦兽将参包放在了柜台上,跟着八字胡来到了钱箱子跟前。 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屏风,屏风外秦兽在等着拿钱,屏风内八字胡在打开锁头取钱。 “一,二,三,四一千九百,两千。”八字胡当着秦兽的面,将一沓钱数了一遍又一遍,确定准确无误后,依依不舍得递到了秦兽手里,“秦小哥,你点一下。” “掌柜的都点几遍了,我自然信得过,再说了我又不识数,查也查不明白。”秦兽还是记仇的,刚才八字胡说他是文盲,他可没忘记。 听到秦兽这么说,八字胡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他轻轻拍了拍秦兽的肩膀,尴尬一笑,“刚才跟你开玩笑罢了,别往心里去。” 但他并没有放弃让秦兽数钱的想法,继续说道,“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当面点清比较好,要知道,这些钱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先不说能不能卖上好价钱,如果这个棒槌,砸在我手里,我全家就跟着喝西北风去了。” 盛情难却,既然掌柜的执意让秦兽清点,他也不再推辞。 “表姐,你数这一半,我数这一半。”他将厚厚的一沓钱从中间分成两半,将一半稍微厚点的塞到了柳软儿的手里。 “啊秦兽,我怕我数不好,还是你来。”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柳软儿紧张地直哆嗦,连忙将钱又还给了秦兽。 看出了柳软儿的窘迫,秦兽连忙安危道,“一遍数不好,就多数几遍嘛,掌柜的又不会轰咱们走。” 他又将身子转向八字胡,“掌柜的,不会介意我们多呆一会?” “秦小哥说哪里话,别说待一会儿,就是住下来,我也有好酒好菜招待二位。我姓孟,痴长了二位几岁,以后你们可以叫我孟哥。” “还是孟掌柜慷慨。”秦兽一边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一边扭头朝向柳软儿,“听到了,随便你数多长时间,孟掌柜都不会赶咱们,你就放心大胆地数。” “你先数。”柳软儿终于不再拘束,但是她想让秦兽给自己打个样。 “好,好,好,我先来,你可要看清楚了。”说着,秦兽将一沓钱整齐的码好,放在左手里,“啐”,往右手上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秦兽用沾了唾沫的右手,将纸币一张一张捻开,嘴巴跟着手上的动作,认真的数起来,“一,二,三” 不一会,他就将手里的钱数了一遍,有整有零,加一起正好八百九十块。 说实话,秦兽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多的钱,当把这些钱攥在手里的时候,他也紧张地直掐自己的大腿根。 但他决不能让孟掌柜看出破绽,不然漏了陷不但会让人看不起,生意也可能泡汤。 之所以执意让柳软儿也参与数钱,并不是秦兽想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能耐,他只是想锻炼一下柳软儿的胆识。 因为他知道,以后像数钱这种项目,会越来越多。 光靠他一个人,铁定数不过来。 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表姐柳软儿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女人,也是陪伴自己后半生的另一半。 秦兽有义务让她经历一些前所未有的大场面。 “该你了,如果数目没错的话,你手里应该有一千一百一十块,你现在点点看对不对。”秦兽带着鼓励的语气,催促柳软儿清点自己手里的一沓钱。 犹豫了片刻,柳软儿才将右手放在嘴边,沾了一点口水,用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数了起来。 秦兽故意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只能听见像蚊子一样的嗡嗡声,具体数到几了,根本听不见。 看来真是被金钱震慑住了,放在往日里,柳软儿可是雷厉风行的女汉子,拿回展现这般扭捏的性格。 秦兽将嘴巴轻轻贴在柳软儿的耳朵边,柔声说道,“表姐,干得不错,如果能再大点声,就更完美了。” 柳软儿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照着秦兽的脚指头,使劲儿踩了一下。 “噫嘻” 第15章 我没听清,有种你再说一遍 这熊娘们,下死脚啊。 秦兽面目狰狞,他感觉脚指头就要断了,钻心的疼,怕孟掌柜看出端倪,只好赶紧背过脸去。 决不能让外人看出来自己惧内。 稍微缓解了一下疼痛,他又强颜欢笑将头转了过来,装作无事发生。 “不多不少一千一百一十块整,加上那八百九十块,正好两千块,没错。”说着,柳软儿将两沓钱合成一沓,一起交到秦兽手上。 令秦兽欣喜的不是她数出了钱的数目,而是柳软儿的嗓门明显高了许多。 “既然没错,天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回去了,孟掌柜,打扰了。”秦兽将钱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向八字胡道别。 一听说秦兽要走,八字胡立刻起身,将二人送出门外,“秦小哥,别客气,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随时想来,孟哥都欢迎,就是来时别忘了带着软儿妹子。” 这个色鬼,连我秦兽的女人也敢惦记,能有你好果子吃嘛。 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个坏毛病如果不改掉,总有一天会害了他。 还有一事,秦兽不明白,“哎,对了孟掌柜,冒昧问一句,这记得以前这店铺的掌柜姓董,是个老先生,他是不做这个买卖了吗?” 听秦兽说道董掌柜,姓孟的顿时规矩了起来,“不瞒你说,董掌柜是我的岳父,他膝下无子,就一个女儿,做了我媳妇。现在岳父年纪大了,就把生意交给我们两口子了,他平时在店里就喝喝茶,听听广播。不过,今天,他被你们靠山屯的村长,叫赖什么贵的请家里吃饭去了,说是要商量什么事儿。” 这个赖长贵可比他儿子赖二毛有脑子多了,一肚子花花肠子,就想着往自己家里捞钱。 赖长贵请董掌柜的吃饭,肯定没合计什么好事。 “原来如此,我爷爷秦三风以前可是董掌柜的老主顾了,多谢孟掌柜相告,留步。”秦兽将爷爷跟董掌柜的交情说给了姓孟的。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想不到咱们两家还有这层关系呢,那敢情好啊。”了解到自己的岳父跟秦兽还有些渊源,孟掌柜喜出望外,心里盘算着以后这小子再来出货,就可以打感情牌,杀价格了。 毕竟姓孟的可不是爱吃亏的主儿,人送外号“孟算盘”,今天出的血,他总要千方百计补回来。 走出山货铺,摸了摸口袋里的钱,秦兽长出了一口气,还好,都在。 毕竟一个六品叶卖了两千块钱,他做梦也不敢想。 就算是自己的爷爷秦三风,也不见得能卖出如此高的价格。 “秦兽,你太厉害了,一根棒槌竟然能赚得两千块,我的亲娘啊,你让我数钱那会儿,我大气都不敢喘,我是既兴奋又紧张,还跃跃欲试。”柳软儿拉着秦兽的衣角,眼睛里闪着光,嘴上说个不停。 女人见到钱,就会激发身体里某种潜能,就像打开了阀门,一发不可收拾。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练习多了就好了,放心,以后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今天,秦兽对柳软儿的表现,总体还是比较满意的。 此刻他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表姐,咱们先找个饭店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你不说我还能撑一会儿,你一说饿,我立刻走不动路了。”说着,柳软儿身子一软,整个人扑到了秦兽的怀里。 “这该如何是好。”抱着有气无力的柳软儿,秦兽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太想将表姐背起来,驮到饭店去,怎奈两条腿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儿。 好巧不巧,正在这时,一个赶着驴车的老汉,打二人身边走过。 机不可失,秦兽连忙招呼赶车的老汉,扯着嗓子喊道,“老叔,老叔,我俩饿的走不动了,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我俩驮到饭店去。” 听到有人招呼,老汉急忙招呼毛驴子停车。 可怎么喊,这头犟驴就是不停。 “小样,耳朵眼子塞驴毛了。”老汉破口大骂,一鞭子抽在埋头赶路的驴屁股上,“吁~~~”,总算刹住了驴车。 老汉将头伸出了车棚,向秦兽说道,“说实话,我这毛驴也饿了一天了,驮你们俩人我看够呛,驮一个应该没问题。” 这老汉还真是一个热心肠,即便只能驮一个人,他也愿意把车停下。 这时秦兽才看清楚,赶车的老汉,长着一副正宗的猪腰子脸,头上戴一个深绿色大盖帽,一身深蓝色中山装,上衣的口袋里,还别着一支笔,看样子还是个文化人。 老汉一说话就笑,轻易就露出了正中间的门牙,有两颗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掉成了豁子口。 秦兽心里清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汉,在当下的年代,是穿不起中山装的,像自己的舅舅柳疙瘩,终日就是粗布衫,千层底布鞋,赶集上店的,连身拿得出手的衣服都没有。 穷是真穷。 但是没办法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哪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啊。 别家也是这样过来的,大家都穷。 关键这老汉不光有一身像样的衣服,他还有一架毛驴车。 能养得起毛驴的人寥寥无几。 像靠山屯整个村就村长赖长贵家养了几头毛驴,农忙时节,村民们还要花钱从村长家借驴用。 话说回来,一个穿着不俗,还赶着毛驴车的人,他一定是有钱人。 眼前的老汉就是这样一个人。 换做以前,秦兽不太敢与这种人搭腔的。 在他的印象中,拥有毛驴子的,像赖长贵这种,都不是啥好人。 这次之所以拦车,一呢,他实在没办法了,他已经饿得浑身无力,真背不动柳软儿了;二呢,自己现在腰里揣着两千块呢,腰板属实硬起来了。 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 秦兽刚到手一笔巨款,消费的欲望就膨胀起来了。 但他不是漫无目的的花钱,打小他就知道,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爷爷说过,不该花钱的时候,一分都不能挥霍。 秦兽认为,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他搀着柳软儿,带着笑意对老汉说道,“大叔啊,咱再商量一下,你这驴车最多不是能坐两个人嘛,你看能不能给你点钱,我上去驾车,然后她坐车里,你跟后面跑着?” 赶车老汉先是一愣,接着用手指掏了掏耳朵眼,他不敢相信,一个毛头小子竟敢提这种要求,“我没听清,有种你再说一遍。” 秦兽心想,又不是白坐你的车,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不愿意就拉倒,该说还是要说。 他提高了调门,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说,毛驴车我俩坐,到饭店该多少钱给你多少钱。” 这下老汉总算听清楚了,眼前这个衣不遮体的愣头青,要花钱雇自己的毛驴车。 老汉仔仔细细将秦兽看了个遍。 先不说他光着膀子,连上衣都没有,裤子上还补丁摞补丁,就连脚上穿的布鞋,还破破烂烂,三四个脚指头露在外面。 这也太寒酸了! 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个有实力的人。 先不说,我的毛驴车,你俩坐,让我在屁股后边追。 还说给我钱,就这穿得破衣烂衫的,你能有几个钱。 这年轻人多少有点不懂事了,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说不定先把我哄骗住,驮到了地方再耍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其实一分钱也掏不出来。 这种人赶车老汉见的多了。 对付这种人,老汉自然有办法,他看了一眼秦兽,伸出手说道,“你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能给多少钱了,如果你能现场拿的出二百块钱,不光这头毛驴,连车都是你的了。” 说完,老汉拿赶毛驴的鞭子,用力在秦兽的肩膀上戳了一下。 挑衅儿十足。 第16章 猪腰子脸赵本三 二百块钱。 别说一个毛头小子拿不出来,就这红山乡大街上,有一个算一个,能拿的出来的,恐怕五个指头都用不完。 要说赶车老汉这招真够绝的,让你拿现钱,我看你还怎么耍赖。 不过他给自己这架驴车报价二百块可真不算多。 说实话,其实比市场价低了一半还多。 像他这种成年母驴,都要卖到四五百块钱的样子。 之所以敢报如此低的价格,他笃定秦兽拿不出二百块钱。 如果报五百块,他怕会把这个无知的年轻人吓得尿裤子。 听老汉这么一说,秦兽立即问道,“原来是这样啊,二百块,此话可当真?”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原以为一句话,就能堵住秦兽的嘴。 没想到这小子不撞南墙不拐弯,还问起真假来了。 既然这样不识抬举,那老汉就陪你玩到底。 “千真万确,只要你能拿得出二百块,驴车立马让你赶走,我现场给你立字据。”说着,老汉就摘下了口袋里的钢笔,轻轻甩了两下,又掏出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红格子信纸。 老汉睖了秦兽一眼,就“沙沙”写了起来。 如果刚才是秦兽拿老汉寻开心,那现在就是动真格的,白纸黑字岂能有假。 很明显,老汉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如今我当着你的面立字据,你有能耐拿得出钱来嘛。 事情到了这一步,老汉相信小伙子一定会认怂,并对自己说大话的行为感到丢脸。 只要这个愣头青给自己赔礼道歉,老汉还是愿意原谅他的。 打定主意,他开始一边写,一边读,“今有赵本三毛驴一头以及驴车一辆,以二百块钱的价格,卖给”老汉突然停下来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从说卖驴到立字据,就短短两三分钟时间,老汉丝毫没给秦兽思索的余地。 换作一般人,真刀真枪的问到名字,早就吓窜稀了。 “‘秦兽’,可别写错了,三、人、禾‘秦’,兽就是禽兽的兽。”秦兽一字一顿的回答道。 赵本三颇感意外,没想到这臭小子还真敢报上大名。 有种! 那我就再陪你耍耍。 他奋笔疾书,将“秦兽”二字工工整整地写在了字据上,右下角还写明了日期,1983年7月15号。 接下来就剩签字画押了。 要说这赵本山家伙什儿还挺齐全,只见他凑口袋里摸出一盒印泥来,打开盖子,伸到秦兽面前,略带玩味的说道,“秦兽,把钱拿出来,摁个手印,你就是有车的人了。” 要想画押必须交钱,我倒是要看看你个穷小子还有什么花样。 “长这么大,还没摁过手印,我先给你打个样。”说着,赵本三举起右手,将大拇指在印泥上戳了一下,狠狠摁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喏,就这么简单。”赵本三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刺激秦兽。 明知道秦兽拿不出钱,他就是要看着秦兽出糗。 不为别的,他只是想让秦兽明白一个道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乱指使人的。 在红山乡,有钱才能为所欲为。 连柳软儿都看不惯赵本三的嘚瑟劲儿,她附在秦兽二便说道,“秦兽,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双手赞成,先别管驴车有没有用,我的意见是支持你买下它,二百块钱算个球,杀一杀这老头的威风。” 好家伙,有钱说话就是硬气啊。 听这口气,柳软儿倒像个阔气的富家小姐。 “表姐放心,我心里有数。”至于出不出手买驴,秦兽心里早有打算。 与柳软儿交流的间隙,秦兽就已经将一只手放在了裤子里。 眼瞅着秦兽在裤裆里倒腾了半天,赵本三感到直恶心,捂着鼻子一脸嫌弃,“怎么,莫不是屁股眼里夹了金豆子,想用手抠出来顶账?” 秦兽没空理会他,毕竟两千块在自己贴身的内裤里放着,想要从两三十张面值不等的纸币里,抽出两张一百的,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磨磨蹭蹭拿不出钱,这一幕正是赵本三想要看到的。 “哈哈哈,小伙子,就算你把蛋拽下来,恐怕也不值两百块。”赵本三一脸得意,开始教训秦兽,“拿不出二百块钱不丢人,就是说大话的毛病要改一改,毕竟你还年轻,吹牛是吹不来驴车的”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秦兽就将一样东西堵在了他嘴上。 赵本三下意识的以为秦兽玩阴的,“呸呸呸,你小子竟敢玩下流的,拿屎往我嘴上抹。” 他连呕带吐,上气不接下气,将猪腰子脸憋得通红。 赵本三吐了半天,只吐出了一些胃液,显然也是没吃饭。 怪不得他说自己的毛驴也饿了一天了,看来饿一天的还有驴主人啊。 秦兽不想给狗眼看人低的赵本三废话,“睁大你的狗眼,先看看到底是什么再叫唤,真抹那东西也是当狗粮喂你。” 被秦兽一说,赵本三才仔细瞅了一眼从嘴上滑落的东西。 是钱! 两张一百的。 就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脚边。 “你真能拿得出两百块?”赵本三还是不相信,他连忙捡了起来,“不会是假的,小伙子,用假钱可是犯法的,搞不好是要坐牢的。” 想用坐牢吓唬秦兽,他还是不相信秦兽有这个实力。 “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眼,真的假的,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秦兽从赵本三手中抽出了热乎的字据,“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个钱你可要当面点清,过期不候,别到时候,你再来找我说钱是假的,我可不认。” 赵本三担心秦兽的钱是假的,秦兽还担心赵本三耍无赖,倒打一耙呢。 当面点清,免得说不清,道不明。 一手交钱一手交驴、车,再合适不过了。 字据自己已经摁了手印,也被秦兽拿在手里,他亲眼看着秦兽把字据折折叠叠装进了裤裆里。 四五百块的毛驴,贱卖给了秦兽。 就是赵本三想反悔,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总不能当街去扒秦兽的裤子,赔钱是铁定要赔了。 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鉴别一下这两张百元大钞的真伪。 对着太阳光照了又照,又是用大拇指捻,又是又唾沫抹的。 折腾了半天,鉴定为真。 这小子还真有实力。 人家空手套白狼,我是主动帮倒忙。 “造孽啊,早知道出门之前看看黄历。”说着,赵本三“咣咣”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他真懊恼,惹谁不好,偏偏惹上秦兽这个丧门星。 “赵大叔,怎么,买驴车还赠送几个耳光啊,你真是太够意思了,哈哈哈。” 秦兽笑着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第17章 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用脚踹 被秦兽一顿冷嘲热讽,赵本三也没心情还嘴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毛驴车没了,该如何向自己的老婆交代。 “哐当。”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犯了难。 自己出了名的怕老婆。 如果将这二百块钱带回去,说是卖驴的钱,那母老虎指定以为赵本三私藏了不少钱。 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相信连驴带车只卖了二百块。 除非脑袋被驴踢了,不然谁会傻到白菜价卖驴。 而赵本三就是这样一个傻子。 强迫不成买卖,捆绑不成夫妻。 秦兽和赵本三属于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二人钱货两清,互不相欠。 至于赵本三给家里怎么交代,那是他自己的事,秦兽才没兴趣知道。 当务之急,他还要赶紧找个饭店,解决肚子饿的问题。 毕竟双喜临门,顺便庆祝一下卖参、买驴大功告成。 日头早已偏西,阳光也不毒辣了,秦兽套好驴车,就要朝饭店赶去。 吃了饭还要立即赶回去,他扎了赖二毛两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柳软儿也担心赖家会找上门来,寻不着自己和秦兽,将怨气撒在自己亲爹柳疙瘩身上。 这个酒蒙子可不经打,万一出了差错,她会后悔一辈子。 再加上赖长贵把董掌柜的请去,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驾。”秦兽坐在驴车前头,一鞭子抽下去,毛驴看了一眼赵本三,喘着粗气往前走去。 从驴凶狠的眼神可以看出,它恨不得一脚踢死赵本三。 “谢谢你的驴车,赵大叔,咱们有缘再见。”从赵本三身边经过,秦兽礼貌地道了别。 “”赵本三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驴车,消失在视线之中。 还有缘再见,谁愿意见到你这藏得比谁都深的白嫖鬼。 一想到自己签字画押,一步一步将毛驴和车送到秦兽手上,赵本三的心,就在滴血。 他朝驴车走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怪不得叫秦兽,净干些禽兽不如的事来,我诅咒你生孩子没小鸟。” 毕竟贱卖驴、车,也是自己活该。 赵本三也只有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兽走远,骂上两句,自己过过嘴瘾了。 看出了毛驴不对劲,“啪啪”,秦兽扬手又是两鞭子。 虽然是牲口,也不能说打就打啊,“人家已经拉着咱俩往前走了,况且现在它可是咱们的了,你还抽两鞭子干啥?”柳软儿看不下去了,给毛驴打抱不平。 “表姐,你不知道,这本来就是一头犟驴,这两鞭子是给它来个下马威,好让它认识认识新主人,不然走到半路,它一尥蹶子咱们指定翻车。”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 驴犟不犟还不清楚,但秦兽知道,柳软儿可是有个驴脾气,如果不给她解释明白,那可比毛驴难打发多了。 “原来还有这讲究呢,秦兽,你懂得可真多,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显然今天这一圈卖参之旅,柳软儿已经彻底被秦兽征服了。 她现在看秦兽的眼神,跟看那两千块钱一样,闪闪发光。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都是我爷爷教得好。”并不是秦兽谦虚,他确实有一个多面手爷爷,老爷子将毕生的本领都毫无保留地传给了这个孙子。 这么优秀的爷爷,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柳软儿投来羡慕的眼光,“你爷爷真有意思,怎么连驯驴这种东西都教你啊?” “驯驴可不是跟我爷爷学的,是我看你爸爸管教你,受到的启发,没想到还真管用”秦兽只顾着赶车,却没发现柳软儿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从闪闪发亮变成黯淡无光,紧接着变成一道血红。 “死秦兽,你竟然把我跟驴比,看我不踢死你。”趁秦兽不备,柳软儿搞了个突然袭击,照着他的屁股蛋儿就是两脚。 “哎呀”秦兽被踢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滚到驴车前面,被毛驴踩伤,“我说姑奶奶,怎么刚驯服了毛驴,你的驴脾气就上来了,你是想让驴要了我的命。” 秦兽一边往车子里挪着身子,一边说道,“看看,都踢肿了,还不快帮我揉揉。” “揉你个头,就这我还嫌自己下手,不,下脚轻了呢。”柳软儿怒气未消,指着秦兽的小身板说道,“以后再敢胡说八道,就让你睡驴棚,反正你打了这头母驴,看她不把你折磨得没人样才怪。” 让自己跟驴睡,岂不是连小命都搭进去。 这女人心真毒啊。 不行,得想个办法,去去她的锐气。 打定主意,秦兽靠在驴车一旁,开始无病呻吟,“哎哟,坏了,坏了,我感觉这半拉身子动弹不了了,尤其是腰部以下,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本想着吓唬一下柳软儿,毕竟这个法子秦兽以前经常用,而且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伸手摁在秦兽腰眼上,“真的假的,腰部以下都没知觉了,那你也没其他用了,以后只能当牲口使了。” 呵,女人,就是这么现实。 感觉男的有用,就在床上当牲口使。 感觉床上不行了,就真当牲口对待了。 以前吃奶割草,现在吃草挤奶。 自己明明是屁股肿了,柳软儿却不关心,当听说自己腰不行了,就立刻过来核实。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秦兽一脸失落,“好啊,柳软儿,终于吐露心声了,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不抛弃不放弃,你分明是想榨干我最后一滴价值。” 被秦兽无情地揭穿了老底,柳软儿立刻板着脸,“这么小气,开玩笑看不出来嘛,连个玩笑都接受不了,以后怎么接受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句话说得秦兽无言以对。 可说归说,闹归闹,别拿感情开玩笑。 无论如何,秦兽都接受不了柳软儿对自己漠不关心。 “怎么没接受你,我都想好了,有了这两千块做本钱,咱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以后少不了让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秦兽心里顿时舒畅多了。 要不是气氛烘托到这里,这些话秦兽是不打算说出来的。 毕竟自己还没做出一番事业,口说无凭,他不想让柳软儿认为自己是一个爱说空话,不求上进的人。 听了秦兽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柳软儿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傻瓜,连苦肉计都看不出来,不逼你一下,你怎么会说出心里话,我现在终于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 说着,她将自己纤细洁白的手指,轻轻放在秦兽被踢肿的屁股上,缓缓揉动起来,“你放心,以后就算天天喝西北风,我也愿意跟着你,一辈子不跟你分开。” “你”秦兽想要指责柳软儿这苦肉计下手也太重了,可话到嘴边,却微笑着咽了回去。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实在不行用脚踹。 柳软儿这是用实际行动,向自己示爱。 “表姐,用点力啊,怎么揉了半天,越揉肿得越大啦。”秦兽将屁股撅得高高的,假装生气的说道。 第18章 翠花,上大拉皮 “又想耍流氓,小心屁股给你打烂。”趁秦兽不注意,柳软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皮鞭,做出抽打的姿势。 要说柳软儿真是不懂事,秦兽已经是腰里揣着两千块钱的人了,怎么还不一点面子都不给,说打就打。 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秦兽哪里顶得住驴鞭子。 他立刻抓住柳软儿高高举起的右手,将鞭子牢牢控制住,“姐姐饶命啊,打在我身上,疼在你心里,我知道你下不去手。” 还别说,秦兽这招感情牌打得还真管用,柳软儿果然不再盯着他的屁股不放。 握着细长柔软的皮鞭,再看看柳软儿圆润润的大屁股,秦兽真想轻轻抽上两鞭子,也算对她小小惩戒一下。 可毕竟面对的是比自己都魁梧的母老虎,秦兽有贼心也不敢有贼胆。 他怕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再被柳软儿夺去鞭子,压在身下,一顿狂抽。 那可就遭老罪了! 硬的不行,还是来软的,秦兽决定还是用真心来感化柳软儿比较靠谱。 说话间已经到了红山乡唯一的饭店——“真实惠”。 光看这名字,就给人一种质朴实在的感觉。 不过,这家饭菜店如其名,确实量大份足,味道还好,真是实惠。 实惠是实惠,但红山乡有钱人实在太少了。 天天下馆子,谁也没这个财力啊。 以前秦兽跟着爷爷卖了参,都会来打打牙祭,爷孙俩也算这家饭店的老顾客了。 相比董掌柜的山货铺,真实惠就排场多了,门头用了一块黑漆打底的木头,“真实惠”三个字用黄色毛笔写成,阳光一照,闪着微微金光。 如此大手笔的门头,在整个红山乡都算首屈一指。 不仅看着顺眼,还显得大气,镇子里的人都以能来这里吃饭为荣。 谁要是来过“真实惠”,都能吹嘘几个月,恨不得整个红山乡的人都知道他来“真实惠”吃过饭。 其实这家饭店规模也不大,就三件瓦房,四五张八仙桌,十几条长板凳。 逢年过节,坐满了宾客也不过二三十个人。 平日里生意冷清,一天能有食客,也算没有白开门。 本来就不怎么赚钱,店里也没招什么伙计,就掌柜的一家三口。 掌柜的姓王,正值壮年,为人和善。 王掌柜的一家三口分工相当明确。 在前头管账的是老王的媳妇颜氏,端饭上菜的是他女儿翠花。 他主要负责在后厨烧菜煮饭,平时在大堂很少见到他的身影。 王掌柜整天烟熏火燎,水烫油炝的,一脸的褶子,像枯树皮一样粗糙,头发也如霜打的野草,花白了不少。 未老先衰的模样,看着像五六十岁似的。 但老板娘颜氏可就大不一样了。 虽是徐娘半老,可风韵犹存啊。 她本身就相貌出众,底子好,身材也没发福变形,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 尤其是她那如水一般滑溜的水蛇腰,都能把看她的人,闪一个大跟头。 如果她再对着你一笑,风流万种的姿态,瞬间就能迷倒一大片。 秦兽心里清楚,爷爷秦三风之所以经常光顾,就是着了颜氏的道儿,陷进去不能自拔了。 不过,说实话,秦兽也爱来。 他来的目的自然也不是光为了吃饭,更不是为了颜氏。 颜氏虽然漂亮,但也是老白菜帮子了,秦兽咬不动,也不合他的胃口。 再者,他那么孝顺,跟爷爷抢女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他做不出来。 人常说,“真实惠”有两朵金花。 一朵老花,一朵小花。 大多数食客都是慕名而来,说是吃饭,其实就想近距离欣赏一下两朵金花。 既饱口福,也饱眼福。 不用说,老花指的就是韵味十足的颜氏。 小花就是颜氏的女儿翠花了。 饭店的生意,有一多半是她们娘俩的功劳。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相比颜氏,翠花从身段到容貌都更胜一筹,而且嫩得能掐出水来。 秦兽就是奔着这朵娇羞的小花来的。 毕竟那时爷爷还在世,自己也没跟着舅舅生活,跟表姐柳软儿也没真正接触过。 翠花自然而然就成了秦兽的精神寄托。 一来二去,相处的机会多了,翠花也对秦兽生起了朦朦胧胧的情愫。 每次点菜,她总是自作主张,送爷孙俩一盘东北大拉皮。 时隔多年,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秦兽知道他跟翠花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也就没有想见翠花的冲动了。 来到“真实惠”,他只是单纯想吃饭。 “表姐,到饭店了,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一定管饱。”随着喊声,秦兽一跃跳下车,将柳软儿从车上接了下来。 平时不出三门四户,别说进饭店吃饭了,就连红山乡柳软儿都没来过几趟,她哪里会点菜。 被秦兽这么一吆喝,多少有点胆怯,她拉着秦兽的手小声说道,“不瞒你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下饭店,还是你来定,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连饭店都没进过? 柳疙瘩这个人渣,就知道自己鬼混快活,不但很少带女儿来镇上,也没给过柳软儿零花钱,一年下来攒几个钱还不够他自己挥霍的呢。 当得知柳软儿还不如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秦兽不但没取笑她,反而有些心疼。 “行,那就我来点,你先进去找个地方坐着,我把毛驴栓一下。” 说着,秦兽打发柳软儿进了“真实惠”,自己赶着驴车,来到一处开阔的场地,将毛驴拴在了一个光秃秃的树桩上。 担心有人偷驴,他将一枚铃铛挂在了驴腿上,然后拍了拍驴屁股,叮嘱道,“小毛驴,如果有陌生人过来牵你,照着他的裤裆狠狠踢”。 毛驴点着头,“哼哈”了两下,秦兽这才安心走进饭店。 刚进门,就听见老板娘爽朗的招呼声,“哎哟,是小秦呀,你可有日子没来咱们真实惠了,我都想你了。”说着,颜氏伸长了脖子,往门外瞅了瞅,“怎么就你一个人,老秦呢?” 这哪是想想小秦了,分明就是想老秦了。 这痴情的娘们,还惦记着秦三风呢。 看来老头的魅力不小啊。 第19章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把她当知心大姐姐看 提起爷爷,秦兽脑海里迅速闪过两人相依为命,一起生活的画面。 往日的点点滴滴,一瞬间涌上心头,堵得秦兽好难受。 他哽咽着回答道,“积劳成疾,去世好几年了。” “什么,去世了?” 听到秦三风去世的消息,颜氏很是意外,立刻收敛了笑容,眼底迅速布满一抹灰色。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道,“真是好人不长命,老秦这么正直善良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真是可惜啊。” 说着,她亲自走出柜台,招呼秦兽坐下。 “多谢掌柜的惦记,爷爷去世时特别叮嘱我,他还欠了三两的酒钱没有结,让我一定送过来。待会吃完饭一块算上,我一并给你结清。”秦兽点了点头,以示谢意,但没有就坐。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店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客人。 毕竟这个时候,已经错过饭点了,食客们早散了。 终于在靠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表姐。”他叫了一声,径自朝柳软儿走过去,贴着她坐了下来。 柳软儿还是有些拘束,见了秦兽,才稍微放松了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原来是两个人啊,翠花,愣着干什么,快,给小秦和这位姑娘上壶水。”颜氏立刻吩咐女儿去提开水,紧接着说道,“酒钱就不要了,都是陈年旧账,况且你们爷俩也没少照顾‘真实惠’的生意,这酒,就当我请老秦喝了。” “嗯好。”知道是秦兽来了,翠花有点不知所措,步伐慌乱地朝后厨跑去了。 虽然几年没见,秦兽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外貌也有了成年人的特征,可他刚进门,翠花就认出来了。 她是既兴奋又忐忑。 兴奋的是,几年不见,秦兽此刻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忐忑的是,他身边却多了一个外貌出众的女孩子。 毕竟自己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一点顾忌都没有的打招呼了。 她不好意思开口问秦兽与那姑娘的关系,只在心里祈祷秦兽与“表姐”只是普通的姐弟关系。 不一会儿,翠花就提着一壶水走到秦兽桌前,她小心翼翼地将秦兽、柳软儿面前的茶碗倒满,柔声说道,“秦兽,喝水,小心烫,你们吃点什么,报一下。” “谢谢。”秦兽也是十分客气,但一说到饭菜,口实都流出来了,“饭菜还是老三样,很久没吃了,我天天想的睡不着觉。” 一听说秦兽要点老三样,翠花立刻扯着嗓子报起了菜名,“爸,锅包肉、熘肝尖、地三鲜。” 她太知道秦兽说的老三样是什么了。 这三样菜,秦兽每次来,都是必点。 没想到几年不见,秦兽的习惯还是没改变。 至于秦兽口中的“想的睡不着觉”,难道说的只是这三样菜吗,会不会还有个人。 翠花不确定,她一直死死盯着秦兽的脸看。 显然,秦兽也察觉到了异样,他抬起头,正好与翠花的眼光交织在一起。 四目相对,却是无言。 尽管翠花温柔体贴,长相甜美,声音比柳软儿好听,屁股也比柳软儿翘,但两人近在咫尺,秦兽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冲动。 自从爷爷去世,岁月早已洗去了他的青涩,与柳软儿朝夕相处的时光,虽然清贫,却让他懂得了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既然自己选择了与柳软儿走下去,便只顾风雨兼程,一路同行。 至于眼前的翠花,毕竟不能同归,只能当作自己心湖里的一片涟漪,一段际遇。 “真是女大十八变,好久不见,翠花姐又变漂亮了,该嫁人了。”秦兽刻意将目光挪开,没话找话说道。 翠花红着眼,没说话,颜氏却接上了话茬,“可不是咋滴,今年都二十了,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吃商品粮的,家庭条件都老好了,可她倒好,死活不愿意。” 颜氏口中的商品粮,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能吃上商品粮的,首先就摆脱了农民的身份。 十里八村,谁家要是出了一个“吃商品粮的”,那就不用发愁媳妇的事了。 存住气坐在家里不用动,就有媒婆主动将姑娘送上门来,恨不得将门槛都给你踩破。 这个时候,姑娘们的择偶标准,出奇的一致:一工二干三军人,宁死不嫁庄稼汉。 工人、公务员、军人都吃商品粮,他们可以住进大城市,是“国家”栽培的人,是公家人。 城市里电灯电话,楼上楼下。 城市里还有铁路、柏油路,有火车、汽车,想去哪里,买张票就能到,可方便了,还舒服。 农村有啥啊,一个村连自行车都没几辆,赶集上店的,还要步行。 到哪里都是土路,平时就尘土漫天,一下雨,到处是泥水,一不小心就摔个嘴啃泥。 天黑了还要点煤油灯,油烟子味儿大不说,还非常容易引起火灾。 总之城里哪样都比农村好。 城市生活谁不向往啊。 知道翠花有心结,秦兽一心想帮她解开,“翠花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嫁给吃商品粮的,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吃香喝辣,电灯电话,说啥也比在农村强啊。” 见翠花默不作声,他又嬉皮笑脸的说道,“再说了,你嫁到城里,赶明儿我进城了,就不担心睡大马路了,还能趁趁你的光,有个落脚的去处。” “你爱睡哪里睡哪里,嫁给谁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农民怎么了,我就喜欢农民。”说着,翠花带着哭腔,跑进了厨房里。 “”看着翠花的背影,秦兽心里愧疚又无奈。 他知道,自己左右不了翠花的思想,更改变不了她对自己的喜爱。 想想自己还寄人篱下,过着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生活,他实在给不了这个女人什么。 哪怕一点安慰,都不可以。 “这孩子,今天怎么神神经经的,不愿意嫁人也就算了,还哭上了。”颜氏唠叨了几句,便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为过来人,她自然知道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 今天既然秦兽来了,不但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还带来了一个姑娘,翠花也该死心了。 “我去后厨看看你们的菜好了没。”说着,颜氏快步向厨房走去。 秦兽知道,颜氏是怕自己的宝贝闺女想不开,她不去安慰一下,心里不踏实。 看了半天戏,柳软儿早看出了端倪,她单刀直入,“我看这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的,跟你有故事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院的事情还没解决,眼看后院也要起火。 秦兽着实有点招架不住,他搪塞道,“以前经常来她家吃饭,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那时我还是个孩子,把她当知心大姐姐看。” 柳软儿可不听他这狗屁解释,一把拧住他的耳朵,提溜起来,咬牙切齿说道,“好一个知心大姐姐,想找你的大姐姐都伤心的哭了,你怎么不去哄哄她。” 有事说事,秦兽最烦的就是被人揪耳朵。 而且柳软儿还都是下死手。 女人决不能惯着,秦兽硬气十足,求饶道,“我错了,姑奶奶,有人来了,你先给我松开行吗?” 柳软儿看了一眼,是翠花端着饭菜走过来了,这才不死心地松开了手。 第20章 一山不能容两只母老虎 “这是东北大拉皮,你们先吃着,炒菜也已经好了,我去给你们端。”说着,翠花将一大盘子菜放在了秦兽、柳软儿二人中间。 好像刚才哭哭啼啼的不是她一样,此时完全看不出翠花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看来被颜氏开导一番,她是彻底放下了。 不过,这东北大拉皮还照样送,是几个意思啊。 已经饿得西安胸贴后背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秦兽拿起筷子,将软糯爽滑的大拉条,“哧溜哧溜”,全吸进了嘴里。 女人都是敏感的,柳软儿并没有动筷子,她指着拉皮问道,“你先别吃,咱们好像没点这个菜,应该是上错了?” 又来了,秦兽赶紧捂着自己的耳朵。 他真怕柳软儿冷不丁在揪耳朵,被翠花看见了,就尴尬了。 “我说姑奶奶,你就安心吃,凡是来‘真实惠’吃饭的,人家每桌都赠送大拉皮。” “马上都被你吃完了,就不知道给我留点。”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这才放心,赶紧夹了一条又粗又长的,一下子吸溜进去了,“真好吃。” 被好吃的塞住了嘴巴,柳软儿忙着嗦拉皮,总算安静了下来。 “锅包肉好了。” “熘肝尖好了。” “地三鲜好了。”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喊,翠花迈着轻盈地步伐,将三样菜全部摆上了桌。 这几个菜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惹得秦兽围着桌子直咽口水。 尤其是诱人的香气,非要往他鼻孔里钻,将他的馋虫全都勾了出来。 终于忍不住美食的折磨,他开动了,“我先尝一下,看看王掌柜的厨艺退步了没有。” 他边说边夹菜,不一会儿就塞满一嘴。 这家伙真是个大馋虫,他并不是可着一盘菜夹,而是每一盘都夹了一遍。 坐着吃不过瘾,吃到兴起,他直接站了起来,一只脚踩在长凳子上,摆出一副要将盼子都吞进肚子的姿态。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翠花心疼地提醒道,“秦兽,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喝点水顺顺,别噎着。” 本来看着秦兽夸张的吃法,柳软儿还捂着嘴笑呢。 隔着自己,被翠花插一嘴,她顿时不高兴了,立马醋意大发,“别理他,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让他使劲塞,噎死他算了。” 像没听见一般,王翠花并没有理会柳软儿,而是拿起茶碗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慢慢递到秦兽跟前,“秦兽,快喝,不烫嘴了,喝完了我再给你倒。” 见自己被冷落,柳软儿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她夺过茶碗,“咕嘟咕嘟”全倒进了自己肚子里。 明明是自己给秦兽倒的水,却被情敌喝了,翠花怎会善罢甘休,“这是我给秦兽准备的,你想喝不会自己倒,又不是没长手。” 柳软儿本来就不是善茬,翠花的一句话,彻底将她心底的怒火点燃了,“唉,我就喝了,怎么着,你开饭店,本来就是伺候人的,顾客就是上帝,本姑娘喝你倒的水,那是给你面子。” 柳软儿将自己彪悍的性格展露得一览无余,跟刚进门那种畏畏缩缩的表现,简直判如若两人。 哪知王翠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呛声道,“你有什么面子,我早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秦兽的面子上,早把你赶出去了。” 两个人吹胡子瞪眼,谁也不让谁半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看来,两个也能唱得很热闹。 秦兽看在眼里,也不阻拦。 你们斗你们的,我继续享受我的美食。 与其在娘们堆里口干舌燥,不如让口舌和味蕾,在饕餮盛宴里翻滚与沉沦。 他一边吃,一边点头,“太好吃了,太好吃了。” 锅包肉外焦里嫩、酸甜可口。 熘肝尖清脆爽口、唇齿留香。 地三鲜咸香味美、口感丰富。 “嗯,嗯,嗯,还是原来的味道,王掌柜的,厨艺不减当年啊。”秦兽不住地夸赞,朝着厨房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这家伙全然不顾王翠花和柳软儿的唇枪舌战、勾心斗角。 一心扑在美食上。 吃得满嘴流油,酣畅淋漓,那叫一个爽。 还是王掌柜的知道疼人,三样菜的分量比平时还要大上不少,秦兽撑得肚皮都快破了。 一山不能容二虎,还是两只母老虎。 柳软儿、王翠花二人,像两只下蛋的母鸡一般,吵得喳喳叫。 秦兽实在忍受不了了。 他知道事情的起因全部是因为自己,只要自己出去了,柳、王二人也没吵下去的动力了。 “你俩差不多得了,表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炒菜要趁热,凉了口感就差多了。”说着,他站起身来,打了一个饱嗝,“你先吃着,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回来结账。” 没等柳软儿同意,秦兽就迈步走出了“真实惠”,他看了一眼空地上的毛驴,还在。 毛驴也看了一眼他,像没看见一样。 借着柳软儿吃饭的空当,秦兽出来可不是当街溜子瞎转。 他答应了,要给表姐买红糖,就朝着红山乡西街,那家国营商店走去。 1984年计划经济政策已经取消快一年了,已经不需要票证了,买东西也没那么麻烦了。 不像以前,有钱你也买不着东西,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必须有票才行。 这些票证涵盖了“吃、穿、用”三个方面。 尤其是吃的,除了各种粮票外,还有猪、牛、羊肉票、鸡鸭鱼肉票、鸡鸭鹅蛋票。就像秦兽要买的红糖,也需要有糖票,供销社才会卖给你。 穿的除了各种布票外,你想买件时髦点的成品衣服,还要根据衣服的质地,选择化纤票、棉花票、汗衫票、背心票、等等。 用的方面,票证同样五花八门,有手帕、肥皂、手纸、洗衣粉、火柴、煤票、商品购买证、电器票、自行车票、手表票,还有临时票、机动票等。 像吃、穿房间的票证还比较好弄,用的方面,涉及到电器电子产品,更是一票难求。 秦兽记得很清楚,那时爷爷为了赶山方便,想买个手电筒,还是托关系花高价从别人手里买的手电筒票。 现在有钱了,也不需要票证了,秦兽早想好了,这次不光要买红糖,当务之急,他要先给表姐买一条裤子。 毕竟柳软儿的裤子破了,为了遮羞,她腰里还缠着秦兽的汗衫呢。 要不然也不至于弄得秦兽赤裸着上半身,像游行一样,丢人现眼的。 红山乡街道不长,商铺不多,转几个弯就到了他要找的这家商店。 别看这家商店店面不大,卖的东西却是十分广泛。 从针头线脑到自行车手表,那是应有尽有,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毕竟市场经济开始兴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正在全国蔓延。 红山乡这个边陲小镇,也吹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 各行各业,正如雨后春笋一般,迅速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秦兽感慨,这一趟真没白来。 靠山屯交通闭塞,与外界交往甚少。 要不是这次来红山乡卖参,秦兽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不让搞个体经营,就算自家的鸡蛋吃不完,都不允许拿出来卖。 现在这些限制取消了,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秦兽边走边思考,内心已经铺开了一幅巨大的蓝图。 第21章 狗眼看人低的营业员 进到商店,秦兽认得,店员没换,还是以前供销社时那个胖乎乎的妇女,四十来岁,年轻人都喊她“张阿姨”。 虽然很少来百货商店,秦兽却对这个女人记忆犹新。 并不是他的记性有多好,而是这个营业员十分突出。 当然了,秦兽指的不是业务能力。 大! 实在是太大了。 比她四十岁的年龄还要大! 都赶上哺乳期的小母牛了。 “你好,我要买三斤红糖,不,五斤,不,不,五十斤”秦兽比划着,将三根手指换成五根,之后又连着比划了五次。 五十斤,没开玩笑! 张阿姨一听,吃惊地浑身乱颤。 五十斤红糖,要吃到猴年马月去了。 别说不要糖票了,就是要票也没人一次性购买这么多过。 见秦兽还是个黄毛小子,又光着膀子,晒得浑身黝黑,像个野人一样,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八成是来捣乱的。 以前就碰到过小流氓借故买东西,其实就是骚扰她,拿她寻开心。 显然,她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问道,“我很忙,没空给你闲扯,你到底要多少斤?” “五十斤,没错,我要五十斤红糖。”秦兽还是伸出一把手,对着胖子营业员,动了动五根指头。 突然,姓张的营业员一把抓住秦兽的手,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我警告你,买糖就买糖,少在这里耍流氓。” 耍流氓? 秦兽一头雾水,是的,我是出于好奇,偷瞄了你几眼。 这样要是耍流氓的话,那只要是来百货商店买东西的男顾客,都是流氓了。 你总不能捂住大家的眼睛。 真要是怕人看,就放在家里,别带出来。 长得大就了不起啊,说我耍流氓要有证据,秦兽理直气壮的反问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哪里耍流氓了?” “还哪里,我都抓住了,还想抵赖,你也不看看你的爪子放哪里了。” 我手怎么你了? 秦兽赶紧看了一眼被姓张的营业员抓住的手。 该死,的确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上。 原来,自己刚才太投入,竟然连碰到张胖子的突出点,都不知道。 冒犯了别人,必须道歉,秦兽深深鞠了一躬,“实在对不住,我光顾着比划了,真没感觉到。” 没想到,不道歉还好,一道歉胖女人更来气了,“你说话可真有意思,如果连我这样的你都感觉不到,那么恭喜你,这辈子你都休想感觉到了。” 原本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秦兽视若无物,换谁谁不生气。 “一个乡巴佬,我也没必要跟你计较了,显得我多小气似的,确定买五十斤红糖是不?” 这女人哪来的自信,还以为秦兽占她多大便宜似的,柳软儿、王翠花,哪一个拉出来不比她有看头。 就连翠花她妈颜氏,都能甩姓张的几条街。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是来买东西的,没必要节外生枝,与这女人发生口舌之争。 于是,秦兽用力点了点头,“多谢阿姨宽宏大量,我下次不敢了,糖确实要五十斤。” 确定了秦兽就是要五十斤,张姓营业员也不追问买这么多糖干啥,而是算起了细账,“咱们店里的规矩,买这么多糖,先把钱交一下,白糖八毛一斤,红糖一块,五十斤红糖就是五十块。” 说实话不管五斤还是五十斤,多少糖都是卖。 最主要的是,你能付得起钱。 五十块不是小数目,特别是对一个穷得光着膀子的农村小伙子来说。 张胖子担心秦兽要的怪欢,别折腾了半天,最后买不起。 岂不是让自己白忙活一场。 在供销社工作这么些年,啥样的人,她没见过。 可以说,有没有实力,她只要一搭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像秦兽这样的,全身加起来不值五块钱的货,还是算了。 “五十拿来,给你称糖。”连看都不看秦兽一眼,姓张的就伸手要钱。 明知道秦兽付不起这钱,也没必要跟他啰嗦,省口唾沫还能润润嗓子呢。 “唰。” 秦兽立刻将几张零钱甩到柜台上,“给你,五十块。” 啊,这么爽快! 张胖子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看着柜台上秦兽丢过来的几张纸币,有五块的、十块的,还都比较崭新。 她迅速拿起来数了一遍,“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没错,真好五十块。 没想到秦兽真能付得起,还付得这么快。 她当即断定,这钱绝对来路不正,不是偷的就是抢的,要么就是假钱。 “小伙子,再穷也不能不走正道啊。”她开始旁敲侧击的攻击秦兽,“路对面就是派出所,你这钱要是有问题,我可要喊人了。” 这女的压根看不起像秦兽这样朴素的农民,一直对他有偏见。 秦兽面不改色心不跳,“随便你叫。” 说着,他将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柜台上,看着营业员说道,“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警察来了,证明我这钱有问题,我赔给你一百块,如果没问题,你把五十块糖钱给我出了。” 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钱干干净净,就是谁来了,他也不怕。 这个赌他赢定了。 好家伙,五十块就够张胖子吃惊的了,现在又拿出一张一百的。 这个土包子也太有钱了。 被秦兽土豪的气质震慑得都快站不稳了,姓张的营业员瞬间认怂了,“赌钱是违法的,咱们都是好公民,不干那事,你的钱没问题,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 她的态度和蔼多了,开始默默给秦兽称红糖。 这种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最会见风使舵了。 秦兽怎么会不明白,他冷笑一声,“我怎么会怪你,人一旦上了年纪,眼神就不好使,你这还算好的,不少人到你这岁数都瞎了呢。” 要说秦兽的嘴巴也是真够毒的,一句话骂了姓张的两遍。 光说人家老还不算,还说人家眼瞎。 “你”一句话呛得营业员脸红脖子粗。 “我什么,市场经济了,营业员也不是铁饭碗了,如果你还看不起人,我就投诉你。”对付狗眼看人低的人,秦兽向来不手软。 本来还想还嘴,一听说“投诉”二字,姓张的立刻老实了。 秦兽说得没错,供销社改革成了百货商店,自己的上头还有经理管着,如果被人投诉,就会影响绩效考核。 绩效考核不光跟自己的工资挂钩,干得不好,那是可以直接辞退的。 不过,这些东西本来刚刚制定下里,这臭小子怎么知道的,还摸得门清。 姓张的营业员不得不重新打量秦兽。 奇怪,这就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农村娃儿,怎么会有这般见识,仿佛能看透自己的身心一样。 其实她不知道,秦兽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商店墙上挂着的员工考核表,里面用红笔清清楚楚写着百货商店的奖罚制度。 其中,特别标注,顾客投诉会直接影响到绩效考核,每月被投诉不能超过3次,如有违反,轻者扣除工资,严重者作开除处理。 秦兽看到一个叫“张月茹”的名字后面打了两个大大的“x”。 很显然,这个人已经被投诉了两次。 联想到眼前这个营业员就姓张,秦兽断定,这个“张月茹”指定是她,没跑了。 现在是7月15号,月中。 如果再被投诉一次,张月茹这个月就超标了。 目前她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了。 形势危急,意识到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乡巴佬,当务之急,张月茹想先稳住秦兽,“年轻人别这么大火气,你还这么年轻,气坏了身子,以后结了婚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既不找你泄火,又不跟你结婚,你管我身体好不好,秦兽语气强硬,“不劳你操心,我身体好着呢,惹恼了我,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后悔没?” 第22章 阿姨给你开绿灯 不就是一个营业员,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嘴一个“农村人”,闭嘴一个“乡巴佬”,秦兽早就看不惯她这种看不起乡下人的嘴脸。 现在抓住了她的死穴,就必须让她感觉到痛。秦兽这才说出让她如此下不来台的话,让她再也不敢歧视农民。 此时,店里也来了别的顾客,秦兽让张月茹当着大家的面回答后不后悔,确实够让她丢人的。 要说后悔,张月茹确实挺后悔的。 她后悔不该遇见秦兽,更后悔招惹了秦兽。 一头雾水的张月茹,怎么也不会想到秦兽竟然撞见了墙上的考核表,凑巧的是乡巴佬还认识字,更凑巧的是,还让他赶上了自己已经被投诉了两次的“倒霉月”。 “大热天的,喝瓶汽水消消气,我真是眼神不太好,刚才呢,态度确实也不是很端正,但我绝不会看不起人。”说着,张月茹麻利地从货架上拿出一瓶黄橙橙的汽水,“啪”一下,起开了,递到秦兽面前。 无功不受禄,秦兽本来不想接,却被张月茹一双胖手摁住,硬塞到他手里。 接着怎么了,秦兽就是要看看这胖女人耍什么花样。 “这大热天的,赶快喝,阿姨又不收你钱,算我请你的。”张月茹挤眉弄眼,向秦兽抬了抬圆嘟嘟的双下巴。 难道是想色诱我? 不过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还没一瓶的汽水诱惑力大。 说实话,对于一个整年风餐露宿,渴了就喝溪水山泉的乡间少年,汽水绝对是个奢饰品。 刚才狼吞虎咽吃了一肚子菜,王翠花给自己倒的水也被表姐抢走了,秦兽这会儿还真口渴难耐。 这瓶翻滚着大量气泡的汽水,诱惑还是很大的。 他也想喝上一口,品品这比尿都黄的液体,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但爷爷说过,能花钱摆平的,都不叫事。 唯有的东西,往往代价最大。 现在张月茹拿诱惑他,秦兽咬咬牙,咽了一口吐沫,抵抗住了。 “两毛钱一瓶的东西,又不贵,你不会不给阿姨这个面子。”张月茹在秦兽面前晃了晃汽水瓶,“赶紧麻利喝了,我给你称糖。” 秦兽听出了她话里有话,你不喝我就不卖给你糖。 时间紧迫,自己可没工夫跟张月茹墨迹。 买了东西,还要赶着回“真实惠”接柳软儿呢,晚了回屯子可要抹黑了。 以前走夜路不害怕,那是身上没钱。 现在不光腰里揣着两千块,还多了一辆驴车,秦兽还是有所顾虑的。 相比担心钱财和驴车被人抢了,秦兽更担心的是驴车上的表姐柳软儿,这么水灵俊俏的大美人,让坏人看见了,还不起歹心。 为了表姐的安全着想,秦兽决定牺牲一下自己,满足眼前这个胖女人的请求。 喝就喝,谁怕谁。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秦兽握着汽水瓶,仰着头抽了一口。 “咕嘟。” 一大口冰冰凉凉的汽水,顺着嗓子眼滑进胃腔里。 别说,这酸甜的橘子味儿,还挺好喝。 秦兽顿时感觉整个人像跳进了迷魂铃的水潭里,一下子从头顶凉爽到脚底。 不偷不抢不要钱——不喝白不喝。 他忍不住又“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 “真痛快!”秦兽一抹嘴,打了一个橘子味儿的嗝儿。 见秦兽喝得如此尽兴,姓张的也露出了笑脸,“怎么样,好喝,是不是瞬间就凉快多了,心里也舒畅多了,气也消差不多了。” 好家伙,原以为这老女人是好心,原来在这里等着秦兽呢。 并不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大不了秦兽自己把汽水钱结了,别说一瓶汽水,就是十瓶、一百瓶,他也付得起。 只是秦兽明白,很多时候不能只凭意气用事,有句话说的好,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况且她也赔了不是。 真要实现自己心中那个前所未有的计划,以后自然少不了跟这个镇上唯一的百货商店打交道,与百货商店打交道自然绕不开姓张的。 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不就是想要一个原谅嘛,秦兽决定满足她。 “你还别说,喝了它还真舒畅。”秦兽顺坡下驴,“我看你也不是诚心的,刚才的事一笔勾销了,咱们赶紧称糖,我还急着回去。” 一听秦兽松口了,张月茹顿时喜笑颜开,“哎,小伙子真大气,阿姨这就给你称。” 说着,她开始张罗糖袋子。 一编织袋红糖大概一百来斤,由于先前买卖出去了一部分,还剩半袋子了,但绝对超过五十斤了。 还需要用瓢舀出来一部分,张月茹倒腾了几次,填填去去,终于称够了五十斤。 对于一个妇女来说,五十斤的东西已经算是巨物了,确实够辛苦。 张月茹衣服都被汗浸湿了,上身的黑色内衣透过白色的衬衣,能清晰地看出,都勒进了肉里。 又大又圆的两只小白兔,上下跳动着,好像随时都要冲破束缚,逃到外面来。 秦兽想看又不敢看,就跟在她屁股后面,忙上忙下。 帮着拾掇红糖。 没想到秦兽刀子嘴豆腐心,看他这么善良,最后张月茹干脆将一个编织袋也送给了他,方便他提着红糖。 秦兽提着编织袋试了试,还行,虽然有点吃力,但背在身上搬到驴车跟前,应该问题不大。 得亏了赵本三,如果没有他的驴车,这五十斤糖,背到靠山屯,能把秦兽累得几天下不来床。 买完了红糖,秦兽并没有马上离开,他也不说话,就绕着柜台打转。 张月茹有些好奇,这小子还不走,莫非想卸磨杀驴,完事后投诉自己。 捋了捋额头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将小白兔重新放回窝里,她客气地说道,“小伙子看上什么了尽管说,阿姨给你开绿灯,再紧俏的东西,我都做主卖给你。” 张月茹说的没错,虽然不要票证了,但有些物资数量还是比较稀少的,不是熟人朋友,还真不好买。 尽管有张月茹大开绿灯,可秦兽想买的东西,却难以启齿。 既然被问到了,秦兽只得硬着头皮开了口,“张阿姨,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太好看了,还有吗,给我也拿一件。” 还真被自己说中了,秦兽果然还有东西要买,张月茹乐呵呵的说道,“有,当然有了,小伙子,你真有眼光,这件衣服现在非常流行,你等着我给你拿。” 原以为张月茹会骂自己“小色狼”,没想到这么顺利。 还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好相处,没这么多扭扭捏捏的小矜持。 秦兽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就等着张月茹把东西拿给自己。 好马配好鞍,这下表姐该夸自己了。 他脑海里已经浮现了自己想要的画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第23章 吃什么老豆腐,我还喝你豆浆呢 “哟,小伙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流口水了。”不愧是过来人,张月茹边说边把自己如紧身衣一般的上衣,用力往下拉了拉,“给,你要的衣服,和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说着,她递给秦兽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 别说了,这玩意还真是讲究,一看就是高档货。 秦兽猜测,光这个包装盒也值不少钱。 “我先替表姐验验货,不然以后穿到身上,可不是想摸就能摸的了。”想到这里,秦兽迫不及待打开了纸盒。 是一件洁白的衬衫,工工整整的摆放在盒子里。 看到衣服,秦兽大失所望,很显然,张月茹这个老娘们弄错了自己的意思。 他要的是张月茹衬衣里面,黑色的那件。 秦兽本想扔下衣服,直接走掉。 可接下来张月茹的一句话,让他下定决议买下这件衣服。 “小伙子,这件衬衫非常时髦,你穿上它,在咱们红山乡走上这么一圈,追你的姑娘得排队。” 张月茹这句话,算是说到秦兽心里去了。 大姑娘,小媳妇的,倒是无所谓,关键我自己也需要买件体面的衣服啊,既然这件衬衫这么符合我的气质,干脆买下来得了。 看着自己赤裸着的上半身,秦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了钱,将衣服夹在了胳肢窝。 见秦兽打算收起刚买的新衣服,张月茹赶紧拦住他,“小伙子,衣服买来就是穿的,况且你光着身子在大街上来回走动,也不雅观。来,我帮你穿上。” 不等秦兽拒绝,张月茹就从他手中夺过包装盒,动作熟练地撑开衬衫,将衬衫的纽扣一粒粒解开。 “穿衬衫的男人才帅气,我家你大叔,当年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件皱巴巴的破衬衫,把我骗到了手。”张月茹一边没羞没臊地讲着往事,一边给秦兽穿衣服。 长这么大秦兽还是第一次穿衬衫,但却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 爷爷去世那会儿,在给他处理遗物时,在一只有些发霉的旧皮箱里,秦兽就翻出了一件发黄的白衬衫。 从小打到,爷爷只要一喝了酒就吹嘘自己,一开口就是:我年轻时,走南闯北,还坐船下过南洋谈生意,什么没经历过。 光说这些还不够,末了还会加一句:我辛辛苦苦教你读书识字,练习武术,可以说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了你,你小子将来也要给我闯出一片天来。 除了嘱托自己长大后有一番作为,其余秦兽总以为是秦三风喝多了酒,说的醉话。 现在从这件衬衫看来,爷爷真没吹牛,确实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沉浸在回忆中的秦兽,顿时感觉脖子里紧紧的,有点不自在。 待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张月茹已经替他穿好了衬衫,正在系脖子里的扣子。 这个不自在,就是因为衬衫的纽扣太密太紧造成的。 系好了扣子,张月茹把竖起的领子翻折一下,整件衣服就算穿好了。 “还别说,小伙子,这件衣服就像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你穿上板板正正,比我家男人年轻时都精神。” 说着,她顺手从货架上取下一个圆镜子,放到离秦兽不远的柜台上,“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帅气。” 以前秦兽可不好意思照镜子。 毕竟臭美是女孩子的事。 身为一个男子汉,照镜子是会被人笑话不够阳刚的。 秦兽也想看看自己穿上衬衫是个什么样子,他才不管男子汉不男子汉,反正照镜子又不会把属于男人的东西照掉。 他郑重其事地抬起头,向柜台上的镜子看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张月茹男人长什么样,但秦兽认为她并没有骗人,镜子里的确出现了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在白色衬衫的加持下,整个人更是显得高大挺拔、器宇不凡。 就这一眼,秦兽就认为,这衣服买值了。 自己的衣服有了,可想给表姐买的衣服还没到手呢。 如果就这样回去了,柳软儿看到他穿得人模狗样,而却没给自己买一样东西,绝对会让秦兽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秦兽太想看表姐穿黑色内衣了。 不达目的,他自然不甘心。 “张阿姨,真是太感谢了,还是你有眼光,帮我选了这么一件称心如意的衣服。”一句话,把张月茹说得心里美滋滋的。 然而,秦兽话锋一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月茹,一本正经说道,“就是不知道你衬衫里面穿的这件黑色衣服,有没有卖?” “小伙子你往哪里看呢,我比你大这么多,你也不好意思,嫩豆腐不够你吃么,还要吃人家老豆腐。”虽然听上去不是什么好话,但奇怪的是,张月茹并没有生气。 吃什么老豆腐,我还喝你豆浆呢。 关键我得有这么大胃口啊。 犹豫了半天,才敢开口,还是被人误会了,秦兽是有苦说不出,“我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要你身上这件衣服。” 刚才如果秦兽只是迷恋自己的好身材,把持不住乱说过,张月茹还能接受。 毕竟是过来人,她懂年轻人的心思。 再者说了,自己也确实有这个魅力。 可现在他竟然提出这种要求,张月茹是真生气了,她反手指着自己厉声道,“说你是流氓都算便宜你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变态,你怎么能穿这个呢,这可是女人穿的衣服。” 怪不得这么气愤,这老娘们真是误会自己了,秦兽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反问道,“张阿姨,我是要买这件衣服,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要自己穿了,我买来送人,不行吗?” 买来送人? 这个可以有。 “哈哈哈,是阿姨理解错了,对不住了,小伙子,原来是送人啊,那必须有,我这就给你拿。”说着,张月茹弯下腰,趴在柜台下面翻腾起来。 毕竟改革的春风,刚吹进这个小镇没多久,内衣还是比较隐私的东西,放在柜台下,免得被人指指点点说闲话。 “看来是有心上人了,不然这件衣服可不敢乱送啊。”说着,她探出头来,“你要买多大尺码的?” 这句话可问住了秦兽这个门外汉,他只知道自己鞋子的尺码是43,哪里知道表姐上身的围度。 他倒是想亲自测量一番,但母老虎表姐能把他打得下半身残废。 其实别说秦兽了,就连柳软儿自己恐怕也说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大。 “这玩意没有尺码可不行,买大了松,容易掉;买小了紧,勒得难受。”张月茹蹲在柜台下解释道。 好巧不巧,她弯腰的角度跟秦兽视线投射的角度,正好汇聚到同一点。 满园春光关不住,那一抹浓重的洁白,被秦兽一览无余,尽收眼底。 “比你的小一半。”秦兽脱口而出。 第24章 小伙子,我记住你了 “那就是e,这样的女孩子可不好找啊,你小子可比一般人幸福多了。”说完,张月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这臭小子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莫非…… 她立刻想起身来,瞪了秦兽一眼,“你这小子真不老实,不让你看,你怎么还偷看呢。” “真不是我有意要看,碰巧赶上了,我躲都没躲掉。”秦兽确实没说谎,如果不是为了给表姐买个新鲜实用的衣服,他才不愿意多看张月茹一眼。 “看,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张月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秦兽要的尺码挑了出来,“算你运气好,这种尺码的就这一件了,给,你要的内衣,十五块一件。” 拔不出来不拔。 就是这内衣张嘴就要十五块,是不是太贵了,总不能因为它的颜色是黑的,要价也这么黑。 抚摸着柔软的内衣,确实有种异样的感觉,但秦兽还是不能接受,“怎么比我的衬衫还贵,衬衫好赖还有两只袖子,这玩意有个球。” 也不怪秦兽质疑,他的衬衫花了十三块,已经比普通衣服贵了一半还多,这一丁点布料做成的东西,竟然比他的衬衫还要多要两块钱。 这不是抢钱是什么。 “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东西就是装球用的。”张月茹解释道,“我跟你明说了,它就不是给普通人穿的,你嫌贵有人不嫌,人家城里女人都穿这个,一个人都买好几件呢,天天不重样的换着穿。” 又是城里人。 说到城里人,张月茹的优越感就陡然而生。 秦兽一听就有点恼火,敢情探讨内衣,自己的尾巴没翘起来,张月茹的小辫子却翘得老高。 在这老娘们嘴里,城里人拉的粑粑都是香的。 “别干啥都分城里人、乡下人的,大家都是人,农村人土里刨食,挣钱难,爱精打细算,恨不得一个钱掰八瓣花,但这并不是你看不起我们的理由。” 一字一顿说出这些,秦兽并没有大喊大叫,却是掷地有声。 这时,张月茹才意识到自己又触犯了秦兽的逆鳞,但她却以为是秦兽太自卑太脆弱,“小伙子,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并没有说乡下人不好,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明明是自己炫耀城市生活高贵,处处贬低乡下人,嫌弃乡下人穷,却倒打一耙,说秦兽内心脆弱,不够坚强。 这谁能忍。 “我们不偷不抢,挣血汗钱,没啥丢人的。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在乡村,我秦兽照样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不仅要让城里人买我的东西,我还要让城里人给我打工。” 说完,秦兽将十五块钱,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柜台上。 这次,他没有威胁营业员,说什么“投诉”之类的气话。 他知道,想要别人看得起自己,首先自己要看得起自己,相信自己。 如何才能相信自己,那就必须要有一番作为做支撑。 与这妇人斗嘴,多说无益。 他需要办正事,“再给我拿条裤子,听清楚,不是我穿,是小姑娘穿的那种。” 张月茹早被他数落得呆若木鸡,秦兽这催促,方才将她唤醒。 “这条裤子现在很流行,国外传过来的,叫喇叭裤,城……成年小姑娘穿着着合适不过了,我闺女就穿得这种。贼拉好看,还便宜,只要十块钱。”张月茹一板一眼地向秦兽介绍着裤子,本来又要说“城里人”怎么着,看到秦兽铁青着脸,立刻改口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嘚瑟劲儿。 这是一件浅蓝色,侧开门的裤子,上头窄细裤腿收口处却很宽大,看着确实像个大广播。 秦兽摸了摸面料,是“的确良”质地,“买了,给我装起来。” 他当即付了钱。 各花入各眼,好不好看,因人而异,或许表姐柳软儿会喜欢。 就冲着这“的确良”面料,秦兽就毫不犹豫拍了板。 这个时候,市面上就流行两种衣服,一个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军绿色。,另一个就是用“地确良”面料做成的衣服。 而后者因为面料供应紧张的原因,价格比军绿色衣服还要贵上不少。 当地流传一句话,穿上的确良,立刻入洞房。 可见这种衣服的魅力有多大。 别说在靠山屯,就是在红山乡,谁要是穿着“的确良”衣服,一定会招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那是妥妥地有面子。 人靠衣装马靠鞍,秦兽决定给柳软儿好好装扮一下。 至于钱不钱的,为心爱的女人花多少,他不在乎。 打包好衣服,又称了二两茶叶,要了一包粉条,打了几斤好酒,又特意买了几个皮筋和头花。 置办完这些,秦兽看了一眼店外,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是时候找柳软儿去了。 原本打算背着红糖赶路,这不换上了新衣服,怕把衬衫弄脏,他决定将红糖担在肩上,扛着走。 正当秦兽发力,将红糖提到背部时,却感觉后背猛地一轻。 他以为是编织袋破了糖撒出来了,连忙往后看了一眼。 却不见地上有一粒红糖。 但自己身后却站着一个人,两只手帮他提着编织袋的两个角,正在往上拉。 光看身影,五大三粗的。 听声音,呼哧带喘的,还有点腻歪的意味。 秦兽当然认得。 不是别人。 正是张月茹。 “小心点,别闪着腰,以后用腰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是悠着点好。”帮秦兽将红糖送到肩膀上,张月茹还不忘叮嘱他几句。 秦兽心里直嘀咕,这娘们怎么老是让我小心腰,难道结了婚,腰就要累断不成。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我偏不信。 “照你这么说,以你这个身形,你家我叔已经卧床多年了。”秦兽右手抓住扛在肩上的编织袋,左手提溜着一大包东西,开始往“真实惠”赶。 “……”张月茹想反击,却真被秦兽这小子说中了,她男人这几天确实因为腰肌劳损下不了地,正在床上躺着呢,只好无奈地扯一句,“你这孩子,不听老人言啊。” 还老人言,张月茹这是主动承认自己人老珠黄了。 真是稀奇。 这可不像自己刚认识的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傲娇营业员了。 走出百货商店不远,秦兽回头看了一眼,“不劳你操心,农村人没那么金贵,不像你们城里人,我的腰硬实着呢。” 他并没有停下匆忙的脚步,渐行渐远。 张月茹进走几步,来到商店门口,伸长了脖子喊到,“秦兽是,小伙子,我记住你了,别忘了你说的话,我等着你飞黄腾达来百货商店炫耀的那一天。” 秦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赶路,却将这句话烙印在心里。 走着瞧好了。 第25章 感情我还不如你养的狗 扛着五十斤红糖,汗水如可恶的小虫一般,从额头上的头发里、后背的皮肤里钻出来,有的还爬进眼睛里,让他十分难受。 最难受的还是他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奶奶的,才这么点东西都受不了了,看来真让张月茹说中了,莫非我这腰,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秦兽暗自腹诽,到底有没有她说的这么邪乎。 可他转念一想,就发现不对头。 这红糖才多重啊,五十斤而已。 要啥有啥的表姐,光一个上半身也不止五十斤,整个人更是一百斤有余了。 柳软儿可比这编织袋重多了。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在迷魂铃抱着表姐使劲转圈,也没汗流浃背啊。 相反,他还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劲儿。 思索间,已经穿过几条小巷子,转身就看到了“真实惠”的招牌。 秦兽赶紧朝空地看了一眼,还好,毛驴和驴车都在。 以前秦兽牵挂的事物只有一件,那就是表姐柳软儿。 只要一眼看不见柳软儿,他就会提心吊胆,生怕出了意外。 现在这世上让他牵挂的事物又多了一件。 就是眼前的毛驴。 并不是因为这头驴花了他二百块巨款,秦兽才会如此牵肠挂肚。 而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致富之路注定不会一路坦途,那些泥泞和沼泽,除了有柳软儿的陪伴,自然少不了这头毛驴的追随。 这头驴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 感受到秦兽热烈的眼光,毛驴也看了秦兽一眼,却依然卧着不动。 在原地悠闲地反刍。 时不时摆动一下灰白的短尾巴,将叮在屁股上吸血的牛虻赶走。 秦兽快走几步,将肩上的编织袋,用力一抖。 “咚”,就像将一块石头投入湖中,编织袋掉落驴车内,重重砸在车板上。 “真是累成狗了。”卸下重担,秦兽靠着驴车扶着腰,狠狠甩了一把流到下巴上的汗,“这要是表姐,就算累断腰,我也要把她背回靠山屯。” 心里想着美事,身上更燥热了。 还嫌不过瘾,他索性将衬衫的口子全部解开。 忽闪着衣角,鼓动了些许微风。 就这一丝凉意,顿时让他感觉浑身舒爽多了。 袒胸露点的。 或许是看不惯,毛驴缓缓将头转向一边,给了秦兽一个后屁股。 “畜生就是畜生。”见毛驴嫌弃自己,秦兽自言自语骂了一句,“知道我回来了,也不会表现一下,哪像我家大黄,老远就飞奔着迎接我,在腿边摇头摆尾,那叫一个亲” 秦兽口中夸赞的大黄,就是嫌天热,不肯出去约会的那条黄毛大公狗。 其实就是一条土狗罢了。 如果不是瘦得皮包骨头,柳疙瘩早就勒死吃狗肉了。 也就秦兽拿它当宝贝,还拿它跟毛驴比。 “噗嗤~”秦兽话音未落,倔强的毛驴就放了一个响屁。 这犟驴,还真是善解人意,秦兽刚说它无动于衷,不懂人情世故,这货立刻就有所表示。 “好臭。”如此浓烈的表达方式,真是无福消受,秦兽立刻捂着鼻子,逃进了“真实惠”。 “哈哈哈哈” 一进门进听到柳软儿如银铃一般响亮的笑声。 秦兽愕然。 莫不是与翠花的舌战中,占据了压倒式的优势。 再一看翠花,也在“嘤嘤嘤”地咧着嘴发笑。 而且柳软儿还与王翠花面对面的坐着。 两人依旧是你一言我一句,但明显感觉不到火药味儿了。 这分明就是小姐妹之间的聊天。 也是,只要不是傻子或者精神出了问题,谁会笑着吵架。 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和好的这么快,真是出乎意料。 秦兽有点诧异,女人呐,真是善变的动物。 比门外栓的毛驴都难琢磨。 见到秦兽走进来,笑声戛然而止。 “秦兽你回来了。”柳软儿、王翠话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说道。 语气中透着掩盖不住的欢快。 从二人的表情来看,秦兽的突然归来,还是给二人带来了些许意外和惊喜。 看一眼柳软儿,再看一眼王翠花,“回来了,时候不早了,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往家赶了”,秦兽一句话打发了两个人。 更令秦兽意外的是,桌子上的四盘菜,已经空空如也。 就连盘子也像被舔过一样,干净地就算苍蝇站上去也会打滑,别说落下个菜叶什么的,竟连油渍也看不到半点。 “一滴都不剩,吃这么干净?”秦兽感到不可思议。 毕竟三样炒菜,量大份足,外加一个赠送的东北大拉皮,四个菜秦兽都没吃下去一半。 柳软儿一个人竟然全干完了! 这饭量,连秦兽都自叹不如。 但是 秦兽突然想起,今天出门,柳疙瘩只给他和表姐准备了一张煎饼,而柳软儿怕他不够吃,自己只吃了一点点,剩下的全给了秦兽。 原来表姐比自己胃口还大,却依然将食物分给自己。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瞬间袭上心头,不等柳软儿回答,秦兽就红着眼发誓,“表姐,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个碗刷,不,就有你一口吃的。” 突然来这一下,虽然感觉秦兽有些莫名其妙,可柳软儿还是忍不住问道,“就一口吃的,还要分给我,难不成你把自己吃过的给我吃啊?” 怎料秦兽脱口而出,“别闹,我是认真的,吃过的怎么能给你,那大黄吃啥?” 柳软儿当即发飙,张牙舞爪说道,“好你个秦兽,真是白眼狼,还假惺惺地说,有口吃的就留给我,感情我还不如你养的狗,连屎都舍不得让我吃。” 这 女人的理解能力,有时候真的挺让人遗憾的。 就在这时,秦兽却注意到柳软儿手中提溜着一个大包裹,看样子是用荷叶打的包,“滴滴答答”的,还往外渗着菜汤。 “看什么看,这是没吃完的饭菜,还说我吃的干净,你是把我当猪了。”显然柳软儿的气一点也没消,像吃了炸药一样怒吼秦兽,“先告诉你,这些菜回家你一口也不能吃,你的那份儿让你的宝贝大黄替你吃。” 做人难,做男人好难。 尤其是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难! 站在柳软儿用口水制造的暴风雨里,秦兽感到非常委屈。 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就算是自己误会了柳软儿,可自己并没有说她像猪啊,更没有说她跟狗抢屎吃。 看着迷茫无助的秦兽,柳软儿竟然没有半点同情。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账结了,我跟翠花姐道个别,咱们就走。”她厉声催促着秦兽,转身却将笑脸展现给了王翠花。 “是。”秦兽老老实实的应了一声,就向柜台走去。 我不是干不过她,我只是不跟她一般见识。 秦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颜掌柜的,一共多少钱,别忘了算上我爷爷生前欠下的酒钱。”来到颜氏跟前,秦兽问道。 “酒钱我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次的饭钱一共是十二块,好久不见,我心里也高兴,就给你抹个零,给十块。” 颜氏还真是大方,两块钱的零头,说抹就抹。 可别小看了这两块钱,买肉能买一斤多,买鸡蛋能买四十个。 “老是占颜掌柜的便宜,怪不好意思的,作为回报,这次我也送你样东西。”说着,秦兽偷偷扫了柳软儿一眼,赶紧将在百货商店买的东西悄悄塞到颜氏手里。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有心,还知道送我东西。颜氏心中一喜,装作若无其事地将东西放进了抽屉里。 “账结完了,表姐咱们回去。”东西送出去了,秦兽一脸轻松,吹着口哨往门外走去。 第26章 表姐坐好,我要加速了! 见秦兽已经出了门,柳软儿也不敢耽搁,撂下一句,“翠花姐姐,有空再来找你玩”,就一路小跑追了出去。 到底是什么东西,颜氏满怀期待。 伸长脖子听了一会儿,确定柳软儿已经走远了,她才鬼鬼祟祟打开抽屉。 说实话,眼快年过半百,孩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这还是颜氏第二次收到男人送的东西。 老王不解风情,根本不会送她东西。 她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收到的礼物是一块玉佩,却是秦兽的爷爷秦三风送的。 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饭店早早就没了客人,颜氏正准备关门打烊,门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让我进去喝一杯。”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颜氏听得真切。 是秦三风。 他穿着一件黑衣貂皮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带了一顶长绒狐狸毛帽子,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见了颜氏,眼珠子更是放出光来。 拍去了身上飘落的白雪,秦三风开始脱衣服,“天气太冷了,一个人在街上溜达,看见你这里亮着灯,腿脚就不听话地拐进来了,没打扰你。” “说哪里话,开门做生意,哪有嫌弃客人的。老秦,别站着了,快过来烤烤。”颜氏满脸堆笑,随手将大门关得死死的,开始将秦三风往放在柜台前给自己取暖的火炉旁引。 “还别说,你这就是暖和。”秦三风也不见外,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内衣裤,叉着腿围着火炉烤起身子来。 别看秦三风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像王掌柜的,肥头大脑,挺着个大肚子,像怀胎十月似的。 不夸张的说,他那一身腱子肉,比少女还坚挺,竟然没有半点松弛的意思。 忙碌了一天,王掌柜的已经去睡了,颜氏又不会炒菜,只得端了一碟油炸花生米,放到秦三风面前的柜台上,“老王去睡了,就只有这个了,你将就着对付一口。” 说着,她用夹子将火炉上温的酒,提溜出一壶,也放在秦三风面前。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酒,待一会儿就走。”秦三风抓了几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咯吱响。 不是为了喝酒,难道这么晚了,顶着漫天风雪,就是为了看我一眼。 颜氏顿时心血翻涌。 这才是懂女人的男人。 “喝不喝酒没关系,只要你来,无论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颜氏脸一红,连忙找来一只空酒杯,斟满一杯酒,缓缓推倒秦三风面前。 还说自己不为喝酒,颜氏的手还没离开酒杯,他就一把攥住了。 就这样,两个人的手同时握住一杯酒,送到了秦三风的嘴里。 “好酒好菜好人。”秦三风一饮而尽,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端到颜氏身前,“来,小颜,陪我喝一个。” 捧着酒杯,颜氏一脸诧异,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秦三风不是酒后无德之人。 两人相识多年,他从未对自己有过非常之举,更没越过雷池半步。 今天太反常了。 “老秦你是不是遇着啥事了,说出来我帮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颜氏也不藏着掖着,直抒胸臆。 知道一个老头带个孩子清锅冷灶,饥一顿饱一顿的,不容易。 并不是单纯问一问,如果秦三风有事,她真愿意伸手帮一把。 “我一个糟老头子,能有啥事,就是有样东西,想让你替我保管一下。”看得出来秦三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说着他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摸索了一会儿,将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塞到颜氏手里。 隔着袋子,颜氏用手感受了一下,硬邦邦的,不长也不粗,倒像是一副牌子。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抬手全倒进了肚子里,“这是秦家祖传的玉佩,我现在交给你,秦兽还小,交给他我不放心,但交给靠山屯他那个吊儿郎当的舅舅,我更不放心,我没啥亲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麻烦你。” 秦三风的语气很沉重。 看得出来,正如他所说,这件事他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但颜氏也有疑惑,“老秦,好端端的你为何不自己保管,等秦兽长大了,你秦兽传给他多好。” 看着眉清目秀的颜氏,秦三风轻轻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来不及了,我时日不多了,切记,这个玉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交给秦兽。” 时日无多? 听秦三风这么一说,颜氏更是难以置信,“你身体比老王都硬实,怎么就不行了?” “咳咳”秦三风被颜氏的话,噎得一阵咳嗽,“小颜可不敢乱说,小王就在隔壁,万一他没睡熟,还以为咱俩有什么事呢。” 硬不硬实暂且不说,秦三风可不想因为自己,让人家两口子产生误会。 颜氏满不在乎,“怕什么,老王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算万不得已。” 什么时候是万不得已,这句话问到点子上了。 这个分寸确实不好拿捏。 “只要秦兽不离开红山乡,这块玉佩,这辈子都不用给他,但当他决定离开这片故土时,你一定要将玉佩给他。”秦三风倒了第三杯酒,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老头子还真是怪,明明说玉佩是传家宝,却嘱托颜氏,只要自己的孙子不离开红山乡,这辈子都不用给它。 一口气闷完第三杯酒,“啪”,秦三风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拍。 穿好衣服,深深看了一眼颜氏,说了一句“告辞”,便扬长而去。 消失在漫天风雪的深夜里。 几年过去,直至见到秦兽,颜氏才从他的口中得知秦三风已经不在人世。 这个毛头小子,还有闲钱来下馆子,看样子在舅舅家过得不错。 情窦初开,又跟自己的表姐打得火热。 目前来看,秦兽哪有半点走出乡村的打算。 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白白得了一件宝贝。 还是先看看秦兽送给自己的东西是什么。 秦兽的礼物也是用小袋子装着,这爷孙俩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可迫不及待打开袋子,颜氏是悲喜交加,哭笑不得。 袋子里是一些女人用的皮筋和头花,按理说这些东西颜氏也能用,不应该生气。 可再看皮筋和头花的颜色,全是鲜艳的粉红色,这种颜色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专属颜色。 很显然,这些东西只有自己的女儿翠花才合适。 他分明是送给翠花的。 颜氏撇着嘴埋怨道,“这臭小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已经有了表姐,还敢给我女儿暗送秋波。” “哈欠。”正在套驴车的秦兽,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骂我。 他揉了一下鼻子,将柳软儿推上了驴车,“一定是舅舅在埋怨咱们这时候还没回去了,表姐,赶紧坐好,我要加速了。” 他也坐到车头,对着毛驴屁股。 “让你对着我放屁!”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他扬起鞭子,“啪”,照着驴屁股就是一鞭子。 第27章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巧 为了报一屁之仇,这一鞭子比之前打的那几下,下手可重多了。 毛驴受了刺激,终于奋蹄疾驶,生怕再招惹了秦兽,被这个恶棍从后面偷袭。 看不惯秦兽的“暴行”,柳软儿一身正气,“还敢打毛驴,你又手痒了是不,我看你皮也痒了?” 欺负一头驴算什么本事。 要不是驴车飞快,她又要夺过皮鞭,照着秦兽的屁股,狠狠来上几鞭子。 “别假装了解我,你还真说错了,我哪里都痒,就皮不痒。”秦兽嬉皮笑脸,嘴里嘟囔着,“这驴还是太慢”,抬手又是一鞭子。 出了红山乡小镇,道路就开始颠簸起来。 毕竟都是土路,又加上前几天刚下了一场暴雨。 农村人不怕下雨天,就怕下过雨的乡间小路,那真是寸步难行。 如果是步行,或许还能捡干净的地方走。 但赶着驴车,车上还拖着一袋重物,外加两个比重物还重的大活人,不管路面好赖,都只得平趟过去。 秦兽自然知道路不好走,也不再抽打驴屁股了。 他双手紧紧拉着缰绳,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尽量避开路面上积水过多的坑洞,防止车轮陷进泥窝里。 秦兽不敢大意,他知道,车子一旦陷进去,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光凭他跟表姐,想弄出来,可就难了。 眼看天也要黑了,荒郊野外的,路两旁都是一人多高的荒草野树,风一吹,沙沙作响。 这个地方叫风沙口,好人没有,坏人却时常在这一带出没。 打家劫舍的事情,时有发生。 这群人都是些好吃懒做、想不劳而获的盲流子,有群胆没有孤胆。 说是土匪,都抬举他们了。 最多算是无业游民。 埋伏在风沙口,也是瞎猫碰死耗子,仗着人多,连哄带吓,撞着一个算一个。 关于这群歹人,秦兽听爷爷秦三风提及过,根本不足挂齿。 唯独有个叫张麻子的,算是他们的头目,多少还是有点胆识和谋略的,遇到了千万要小心。 如果只是秦兽自己走夜路,路过土匪窝子他一点也不担心。 可现在身边不光有值钱的驴车,还跟着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的大美人柳软儿。 驴被人抢去了他心疼,可柳软儿要是被人劫走了,他的心可就要滴血了。 秦兽紧绷着脸,一心驱赶着驴车,一言不发。 但他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走出风沙口。 柳软儿也听村里人讲过,风沙口有坏人,而且个个飞檐走壁,刀枪不入,传得十分邪乎。 所以天色将晚,真打这里路过,柳软儿确实有点害怕。 一个人坐在驴车后面,难免心里发怵,她老是感觉身后像有人盯着自己一样。 好像随时会出现一双大手,悄无声息地将自己从车子上拽下去。 一想到这里,柳软儿就紧张得往秦兽身上靠,还主动抓住他的胳膊。 通过薄薄的一层衣服,秦兽能感觉到柳软儿手心冰凉,还有些发抖。 这明显是害怕了。 于是,秦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表姐,不用担心,你只管坐稳扶好,出了风沙口,离家就近了。” 被秦兽这么一开导,柳软儿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重新放回肚子里。 突然,“哗啦啦啦。”一连串刺耳的声音,在二人头顶响起。 刚刚放松下来的柳软儿,受了这惊吓,大喊一声,“秦兽,我怕!” 紧接着“出溜”一声,钻进了秦兽的怀里,双手死死搂着秦兽的腰,眼睛闭得紧紧的。 这点小鬼,在“真实惠”那股子狠劲儿去哪了。 秦兽右手拉着缰绳,将左手腾出来,环抱住柳软儿的腰肢,生怕她一激动,将两人顶到驴车外面去。 到底是什么声音。 安顿好表姐,秦兽抬头望去,却见一群黑色的大鸟,扑闪着翅膀,往太阳落下去的方向,急速飞去。 这刺耳的声响,就是翅膀扇动造成的。 “表姐别怕,不过是几只鸟罢了。”怕吓着柳软儿,秦兽立刻将真相告诉了她。 “什么鸟又黑又大,还这么吓人,你骗人,我不信。”谁知柳软儿压根不信,非但没有松开秦兽,反而抱得更结实了。 本来路就滑,还上下颠簸的厉害,再被柳软儿来这么一个熊抱,秦兽顿时感觉有点上头。 秦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尤其是敏感部位,在被柳软儿突出的地方,强烈地撞击着。 他有点喘不上气,想推开柳软儿缓解一下,可用力拉了几次,根本拉不开。 太煎熬了! 也就三分钟不到,秦兽就想吐,不受控制的想吐。 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头,顿时青筋暴起,身体紧绷。 “秦兽,你怎么了,怎么浑身乱颤,到底哪里不舒服?”毕竟身子贴着身子,柳软儿也感受到了秦兽的异样,连忙松开他,一脸关切地问道。 哪里不舒服,秦兽也不敢说实话啊。 柳软儿趴在他耳边,一呼一吸的吹着热气。 她越说话,秦兽的感觉就越强烈。 心跳动的厉害,秦兽试图阻止柳软儿,“先不要说话,让我一个人静一”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就剧烈抖动了一下。 就在一瞬间,那种窒息的压迫感也没有了。 就是下身有点凉。 不一会儿,这种既紧张又刺激的感觉就消失了,秦兽也恢复如初了。 “可能是车速太快,有点受不了,晕车了,没啥大事,已经缓过来了。”他如实说道。 自己赶的驴车,车速也是自己控制,还能把自己搞晕车。 这一看就是新手上路,没有赶车经验。 还是第一次看见秦兽有这反应,柳软儿也跟着紧张起来,“没事就好,毕竟第一次赶车,出点状况也是正常,反正驴车已经是咱们的了,以后你想赶就赶,练多了就好了。” 练多了就好了。 柳软儿说的没错,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巧。 熟能生巧。 有的是机会练。 有了柳软儿的鼓励,秦兽干劲十足。 暮色降临,如一张大网,将天空笼罩地灰蒙蒙一片。 不远处已经有了几处微弱的灯光。 秦兽鼻子灵,已经闻到了炊烟的味道。 他一声惊呼,“前面就是靠山屯了。” 被他这么一嚷,柳软儿赶紧爬起来,果然看到了村口那颗熟悉的歪脖子枣树,“谢天谢地,总算平安出了风沙口。” 眼看就要到家了,二人如释重负,紧紧抱在一起。 第28章 舅舅,谁打的你 不像城里,有电灯电视,还有舞厅、录像店,夜生活丰富。 农村是早早吃了晚饭,天一黑,就关门上锁。 年轻的小夫妻,精力充沛,玩个二人床上小游戏,折腾半个小时累得受不了了再睡。 早已失去新鲜感、玩腻了的过来人,两口子一人一个被窝,睡不着也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这么早上床的目的只有一个——剩灯油。 那些还亮着灯的,多半是下地干活回来晚了,刚烧锅做饭。 柳软儿家就挨着村口的歪脖子枣树。 一进村那三间破的不能再破的土坯墙房子,就是柳软儿爷爷留给柳疙瘩的家业。 要不是当初有这三间土房子,大懒汉柳疙瘩连媳妇也娶不着,更没有柳软儿什么事了。 指望柳疙瘩盖房子,恐怕要猴年马月了。 来到低矮的篱笆院前,大门敞开着,屋里却黑灯瞎火,没有一丝亮光。 屋子里也没一点动静。 奇怪,“难道我爹不在家?”柳软儿跳下驴车,快步往院子里走去。 关键大黄既没叫唤也没出来。 不可能天一擦黑就睡了,柳疙瘩是个酒蒙子,喝多了睡着了也说得过去。 人睡得这么死也就算了,狗也睡这么死嘛。 太不对劲了! 这么晚了,柳疙瘩能去哪里,大黄又在哪里, 如果说,是担心柳软儿跟秦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找他们去了,但他俩这一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碰到,更别说大黄、柳疙瘩了。 秦兽也很纳闷,他立刻将驴车赶进来,将毛驴拴在院子里的树上,将院子的大门插住。 等秦兽收拾好,柳软儿挽着他的胳膊,才敢往堂屋里走。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才走了一趟夜路,就这么怕黑了。 以前不管天多黑,柳软儿一个人在院子里洗澡,一冲都一个多小时,也没这么胆小过。 看着柳软儿如此反常,秦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被她挽着手,却莫名有一种幸福感。 “哎哟,哎哟……” 两人还没走到堂屋,就听到有人凄惨的叫喊。 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的,隔三差五喊出来一两声。 “是我爹!”柳软儿瞬间慌了神,也不管看见看不见,急忙往堂屋里跑。 “爹,爹。”她边跑边喊,刚跑了两步,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 “哎哟,哎哟,啊,啊,啊!”原本小到如蚊子一般的呻吟,顿时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杀猪一样的叫声,听得秦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真疼啊。 与此同时,柳疙瘩带着哭腔,破口大骂,“死丫头,你踏马瞎呀,连你爹你也敢踩,没被人打死,也要被你踩死了。” 被人打? 难道是赖二毛寻仇来了,秦兽开口问道,“舅舅,谁打的你?” 黑暗中,听出是秦兽的声音,柳疙瘩没好气的回答道,“连个人影都没看到,我哪里知道是谁打的。我喝了酒刚想去茅房方便,突然就被一个麻袋套住头了,这帮狗日的啥也不说,就往死里打我。” 终于,柳软儿摸索着找到了火柴,“呲啦”一下,划着了一根。 借着光亮,她看到了方桌上的煤油灯,立刻将火柴放上去,点燃了灯芯。 煤油灯如蚕豆一般大小的火焰,瞬间将整个堂屋照亮。 屋内的摆设比一般农村家庭还要简朴,除了一张床,就是几把快散架了的破凳子,再有就是一张柳疙瘩结婚时置办的红漆方桌,这桌子比柳软儿岁数都大,已经被岁月磨去了桌角,红漆也脱落了好几块,露出里面惨白色原木的颜色。 屋内的四壁都是泥巴糊成的墙皮,夏天雨水多,麦秸、高粱穗子做成的屋顶,时常漏雨,雨水顺着墙皮流下来,将泥墙浸湿了好几处,看起来像一块块结疤,非常要看。 堂屋正中间挂了一副山水画,也因为屋内潮湿的缘故,字画上长满了黑色的霉斑,已经看不清画作的真面目了,只隐约在字画顶部看到“天道酬勤”四个字。 说柳家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一点都不为过。 就连唯一的一件家用电器——手电筒,还是秦兽从自己家带过来的。 这样的家庭,一眼望去,全是绝望。 扫视了一圈,秦兽这才看清,柳疙瘩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上,正对着堂屋门口躺着。 不怪柳软儿看不到,黑灯瞎火的,这个位置,恐怕谁进来,都会踩上一脚。 仔细看,柳疙瘩的确伤得不轻。 头被人用木棒敲得肿成了猪头,血流得满身都是,头发被血粘到一起,风干成一绺一绺的形状,支棱着,像刺猬一样。 眉骨也被人打得裂开了,两只眼睛肿成一条缝,被灯光一刺激,睁都睁不开了。 胳膊腿同样伤痕累累,怪不得柳疙瘩爬不动,他全身的筋脉都被不同程度的摧残了。 这帮恶徒下手真够狠的。 秦兽和柳软儿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柳疙瘩放到了床上。 这张床平时就是柳疙瘩睡的。 怕秦兽与自己闺女有私情,三间土屋子被柳疙瘩分配的明明白白。 柳软儿睡东屋,秦兽睡西屋。 自己睡中间堂屋,方便监视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特别是晚上,觉察到两人有不对劲的地方,柳疙瘩就装睡,呼噜打得震天响。 待他俩想趁自己睡着,偷偷溜出去之时,柳疙瘩已经堵在门口,故意吓他们一跳。 没想到,现在这张床放在这里,确实方便了柳疙瘩躺在上面养伤。 现在柳疙瘩全身上下,除了嘴能动,其余都不能动了。 被人打成这样,秦兽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找出凶手,替舅舅报仇。 如果真是赖二毛,为了迷魂岭调戏柳软儿不成,前来报复,还把柳疙瘩伤成这样,这次秦兽要的可不止他的第三条腿了。 冤有头债有主,秦兽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错啥错杀一个好人。 现在的关键是,要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 没看着人脸,总该听到声音了。 如果是赖二毛,柳疙瘩绝对能听得出来。 “表姐,去拿条毛巾,打盆热水,给舅舅擦洗一下伤口。”秦兽将柳软儿支开,他要单独询问柳疙瘩,“舅舅,他们打了你,说什么没有?” 柳疙瘩紧闭双眼,强忍着疼痛说道,“我问他们光天化日,为啥行凶,有个人回答,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们也是受人指使,只说除了女的不打,男的见人就往死里揍。” 拿钱买凶,这做派很像赖二毛的手段。 但为啥施暴,却连个理由都不给。 光靠目前这点线索,秦兽也推断不出真凶是谁。 究竟是不是姓赖的,还真说不准,柳疙瘩这顿打挨的不清不白,真是冤枉。 “好像他们都称呼领头的,叫什么张,张……”柳疙瘩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来“张”什么。 “张麻子?”秦兽抢着回答了一句。 第29章 谁有能耐谁活 “对,就是张麻子,怎么,你认识?”柳疙瘩一惊,歪着嘴骂道,“好你个小兔崽子,得罪了不三不四的人,让我替你顶包,你这个白眼狼,你想坑死我呀……” 既然是张麻子出马,这事就不简单了。 至于是不是赖二毛花钱雇凶,还真不好说。 怎么说赖长贵也是村长,公然雇佣张麻子这种亡命之徒,那可是罪加一等。 就在秦兽思考的时候,柳疙瘩并没有停止叫骂。 自从搬进柳家,秦兽没有一天不挨骂的。 做错了事挨打,做对了事,柳疙瘩也能找个理由,继续挨骂。 总之,无论他做什么事,结局还是一样,少不了被柳疙瘩嫌弃,少不了被骂。 秦兽受够了这种谩骂,他必须让柳疙瘩立刻住嘴,“表姐,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舅舅擦伤口,别忘了抓把盐,可以消炎杀菌,对舅舅的伤口恢复有好处。” “嗯。”柳软儿照着秦兽说的,抓了一大把粗盐,放进盆里,开始柳疙瘩擦洗。 “哎哟,啊!哎呦,啊……”又是熟悉地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可这次,秦兽听着顺耳多了。 想想还有点后怕,自己跟表姐之所以这么顺利就出了风沙口,看来不是张麻子仁慈没下手,他是没顾上啊。 说起来还得感谢自己这个便宜舅舅,是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秦兽跟柳软儿回家争取了时间。 不对,现在天都黑了,自己回来的路,跟张麻子一伙回去的路,应该是同一条路。 但他跟柳软儿并没碰到张麻子他们。 情况不妙,如果秦兽没猜错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 张麻子他们还未离开靠山屯! “表姐,先停下,我问舅舅一句话。”秦兽连忙抓住了柳软儿的手,他需要向柳疙瘩确认一下这帮人离开的时间,“舅舅,张麻子什么时候打的你,又是何时离开的?” “好你个小兔崽子,恩将仇……”柳疙瘩疼得龇牙咧嘴,看见秦兽,也不管他问了什么,张嘴又要骂人。 本来自己是为他着想,想早一点查出凶手,替他报仇。 可柳疙瘩一点也不配合。 除了谩骂,还是谩骂。 秦兽摇了摇头,只好再次叫来柳软儿,“既然舅舅不愿意说,那表姐,你继续擦洗,记住了,一定多放盐,水温低了也不行,该加热水加热水。” “别踏马擦洗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柳疙瘩开始服软,他真受够了盐水渗进伤口的滋味。 光有盐渍还不够,热水对伤口的刺激,就像辣椒油涂抹上去一般,同样让人痛不欲生。 那感觉,比严刑逼供上酷刑强不到哪里去。 柳疙瘩眯着眼缝,看了秦兽一眼。 这小子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怎么不像往常一般怕我了。 不但敢顶嘴了,还敢出主意报复我。 难道就不怕我断了他的口粮,将他赶出柳家。 不行,决不能让这小子反了天。 自己被打成重伤,再加个拖油瓶,岂不是更难生活,不如赶走秦兽,减少开支。 “秦兽,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敢如此对我,既然柳家容不下你,你还是离开柳家,自生自灭。”柳疙瘩冷冷地说道。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就让秦兽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你只要说出张麻子一伙何时离开,我替你报了仇,不用你赶,我自会离开柳家。” “一言为定。”柳疙瘩甚是决绝,别说挽留,他甚至没有一丝惋惜之意,“就在你们回来之前,还不到一个小时。张麻子他们将我打晕,正商量着去拿酬金。” 不到一个小时,拿酬金? 这帮家伙果然还没走远。 如果真是赖二毛雇的他们,那说不定此时这帮人正在村长家数钱呢。 秦兽想带着大黄一同前去,也算有个照应。 找遍了院子的角角落落,就连门外的厕所也去看了,还是没寻见大黄的身影,秦兽有些着急,赶紧跑回来问柳疙瘩,“大黄呢?” 这条狗也是秦兽从老家带过来的,自从爷爷死后,就只有它与秦兽相依为命了。 可以说,他与这条狗的感情,并不比自己与柳软儿的感情差。 他甚至想过很多次,就算自己与柳软儿结婚成家,也不能丢下大黄不管。 要过,也是他们三个一起过。 “大黄为了保护我,咬了张麻子一口,被他们牵走了,说是要剥了皮,吃狗肉火锅。”柳疙瘩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对舍命保护他的大黄,竟没半点怜悯之心,“真是可惜了,以前我说杀了炖肉你还不让,这下好了,便宜了一帮土匪。” 大黄为了救你,连命都要丢了。 你不但不关心它的死活,却在这里抱怨没有吃上狗肉。 柳疙瘩,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有心吗,你还是人吗? “如果大黄有个三长两短,你下半辈子就在床上躺着。”秦兽眼里含泪,咬牙切齿说道。 并不是威胁柳疙瘩,如果大黄真遭遇了不测,他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已经伤及全身筋骨的柳疙瘩,没了秦兽出手相救,即便是神仙来了,也难以将他全身筋骨接上,更别说让他重新站起来走路了。 一听秦兽要出手救自己,柳疙瘩嘴一咧,挤出一丝冷笑,“说的就像你有这个能耐似的,我已经这样了,把你赶走,就是为了减轻负担,咱们各凭本事,谁有能耐谁活。” “谁有能耐谁活,说的好,这句话我记下了。”秦兽一字一顿,咬着牙重复着这句话。 没想到自己的亲爹会如此绝情,柳软儿心生内疚的对秦兽说道,“秦兽,我知道大黄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便到最后,你没出手救我爹,我也不会怪你。” 柳软儿是个善良的姑娘,虽然有时候刀子嘴豆腐心,但秦兽愿意忍受她的小脾气。 看似大义灭请,其实秦兽知道,柳软儿依然是希望自己出手救人。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得水,岂有更改之理,秦兽一向遵守承诺,“我说话算话,只要大黄平安无事,我自会出手相救,咱们一起保佑它没事。” 临走之前,秦兽还是不放心柳软儿,叮嘱道,“你在家看好门户,我回来之前尽量不要出去,最后把堂屋门插牢。”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点,实在不行,不要逞强,我在家等着你呢。”柳软儿还是没忍住,眼泪“啪啪”往下掉。 秦兽摸了摸随身携带的快当签子,在夜色的掩护下,向村长家赶去。 第30章 来,这块狗腿给你 心里惦记着大黄,不知觉秦兽的步子就加快了好多。 只顾低着头赶路,没留意,一轮明月已经悄悄挂在村东头的树枝上。 月亮像一个大圆盘,倒映在河水里,跟着河水向东流去。 这条小河自西向东,正好将靠山屯包围起来。 村长赖长贵家就住在村东头,沿着小河一直走,拐个弯就到了。 河水哗哗作响,淹没了秦兽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到赖长贵家,就听到“八匹马,六六六”的吆喝声。 这么热闹,显然是有人在聚众饮酒。 先看看都是些什么人,刺探一下敌情。 秦兽悄悄溜到赖长贵家的墙根处,正好瞧见一棵槐树紧挨着墙头。 槐树有三米来高,恰巧超过赖长贵家高高的院墙。 “蹭蹭蹭。”不由分说,秦兽一溜烟地爬上了树枝。 怕被人看见,他临时用树叶编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月光洒向院子,将赖长贵家照射得像白天一样。 只见院子里摆了一张大圆桌子,桌子上架着一口大锅,锅里热气腾腾,飘出带着肉香的白烟。 七八个人围着桌子一口酒一口肉,大吃大喝。 秦兽注意到,有个人高大威猛,在人群中特别突出。 这个人一只手端着酒碗,另一只手抓着一个大骨头,扯着嗓子吆喝,正挨个拼酒呢。 “吃,兄弟们大口的吃,大口的喝,赖公子仁义,炖了这么一大锅肉招待兄弟们。” 声音洪亮的如同寺里的钟声,震得人耳朵疼。 刚才猜拳的口号,显然就是他喊出来的。 果然与其余几人不同,他应该就是张麻子。 可是。 这么一大锅炖肉! 难不成就是他们宰了大黄,炖的狗肉! “兄弟们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区区一锅肉又算得了什么呢。”说话的人秦兽当然认识,是赖二毛,他站在大个子跟前,手里端着一个酒碗,跟在大个子屁股后面敬酒。 来回看了一个遍,唯独不见赖长贵。 管不了这么多了。 “敢杀我的大黄,我要你们给它赔命。”怒火中烧,秦兽猛踩树枝,借着反弹的劲儿,“嗖”,一跃跳进了院子里。 一道黑影闪过眼前,众人顿时目瞪口呆,欢快的气氛戛然而止。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这么多人的场子,竟敢主动送上门来。 “不好,是秦兽。”赖二毛眼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他的死对头。 说时迟,那时快。 “嘶溜”一声,他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 这一举动,把高大个都整蒙了。 什么情况,堂堂靠山屯村长家的大公子,见了此人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苦胆都能吓破。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瘦了唧的小伙子。 有什么好怕的。 赖二毛这狼狈样,差点没把其他人的门牙笑掉。 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大个弯着腰,一把将赖二毛拽了出来,“二毛兄弟,区区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可怕的,有我张麻子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还真是张麻子。 行了凶,打了人,还不跑路,竟敢光明正大坐下来,喝酒吃肉。 关键还吃了不该吃的肉。 秦兽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不愿意相信大黄已经遇害。 “赖二毛,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听清楚了,这锅肉是不是狗肉?” 明显感觉到秦兽言语间带着不可抑制的怒火,赖二毛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回答道,“不……” “是又怎么样。”没等赖二毛将话说完,张麻子就插了一嘴,“没错我们吃的就是狗肉。” 赖二毛不停地摆动着双手,一个劲儿的辩解,“不,不是……” 见赖二毛这副模样,张麻子顿时来了脾气,将手中的骨头,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嘴里,“二毛兄弟,怕他作甚,弟兄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来,这块狗腿给你。” 看来还真是狗肉。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赖二毛,竟敢吃我的大黄,我今天非打断你的狗腿,要了你的狗命。”秦兽青筋暴起,一脸杀死。 二话不说,他拔出藏在腰间的快当签子,大步流星地向众人走来。 这群人,就是私闯民宅,打伤柳疙瘩,掳走大黄的畜生。 “一个都别想跑。”秦兽目露凶光,挥舞着手中利器,朝着众人刺来。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你麻子爷爷叫板,你小子活腻歪了,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支眼。”张麻子不是不甘示弱,而是根本没把秦兽放在眼里。 说着,他将酒碗朝地上狠狠一摔,从怀里掏出一把一扎长的匕首来。 张麻子摆弄着手中的匕首,匕首闪着寒光。 秦兽没有丝毫畏惧,径自朝赖二毛扑来。 冤有头债有主,这次事端就是他挑起来的。 况且秦兽有言在先,如果他不思悔改,就会对他不客气。 好言相劝你不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眼看秦兽就要扎着自己,赖二毛连忙躲到张麻子身后,“这个人是柳疙瘩的外甥,一条流浪狗罢了,不过他也是我的仇家。” 有了张麻子等人撑腰,赖二毛壮着胆子说道,“这小子多次坏我好事,你们谁要是能生擒了此人,我给他二百块。” 人群一阵嘈杂。 二百块,就想别人为你卖命,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七嘴八舌过后,突然有个声音冒出来,“人家分明是来找你拼命,你只肯出二百块,莫非赖公子的命只值这点钱。” 这帮天杀的土匪,吃我的喝我的,生死关头,竟然见死不救,还想着讨价还价,多宰我一刀。 先保住小命要紧,赖二毛微微颤颤说道,“我再加五十块,去柳家上门服务的钱,我都给你们结清了,关键我口袋里就这么多了。” 说着,赖二毛将二百五十块钱全都掏出来,将口袋挨个翻了个底朝天,露在外面让人看。 “既然这样,成交。”确定就这么多了,那人立刻从赖二毛手中夺过钱财,转手交给了张麻子,“大哥钱收好了,爷们要战斗了。” 还真是个忠心耿耿的狗腿子,临死还不忘表达忠心。 “臭小子,拿命来。”说着,狗腿子举起沙包大的拳头,照着秦兽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秦兽懒得给他废话,迎着他抡起的胳膊,自下而上,直接就是一签子。 “噗呲”一声,只见签子直接贯穿了他的碗关节,顶出头的部分,还沾上了不少鲜血。 最主要是他的手腕,手筋已经被秦兽刺断,耷拉着,再也使不上劲了。 狗腿子“啊”了一声,用好手捂着伤手退到墙角去了。 清理了这个阻碍,秦兽继续朝赖二毛袭来。 第31章 以后见了女人绕着走 只用了一招,就将一个彪形大汉打得失去还手之力。 速度快得都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众人一片哗然。 想不到这小子还真不是吹牛,果然有两把刷子。 再也没人敢耍威风。强出头了。 见秦兽一直往前冲,张麻子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原本以为亮出自己土匪的身份,再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就能吓退这小子。 毕竟这个方法,他百试百灵,在风沙口一带还没失手过。 可到了秦兽这里不好使了。 这小子扎人的劲头,比自己都狠。 看来,这次真碰到硬茬子了。 就这身手,别说自己这帮废物手下了,恐怕自己亲自动手,也不见得能抵得住一招半式。 这一退可把盯在他屁股后面的赖二毛,吓出一身冷汗,“张大哥,钱都收了,你可要信守承诺,护我周全啊。” 这小子真本事没有,却贼眉鼠眼,练就了一手察言观色的本事。 他明显感觉到张麻子有些胆怯,想打退堂鼓。 被赖二毛架着,张麻子一拍胸脯说道,“放心好了,二毛兄弟,我张麻子将''信义''二字,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怎会丢下你不管。” 说着,他冲着手下使了个眼色。“怕什么,这小子又没有三头六臂,但咱们有,你们三个一起上,把他的胳膊、腿统统给我打断。” 大哥吩咐,不敢不从,紧挨着张麻子的三个人,不得不出列迎敌。 正如张麻子所说,他们三个人一起上,或许还有战胜秦兽的可能。 但如果违抗张麻子的命令,不去与秦兽搏斗,立刻就会被他一刀捅死。 横竖都是死,不如在这个毛头小子身上,碰碰运气。 三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每人都抓着一条长凳,从三个方向,向秦兽发起攻击。 光看眼色还不够,三人齐声喊道,“兄弟们,一起上。” 死死将秦兽围在中间,三条板凳同时从天而降,狠狠向他的头上砸去。 再看秦兽,哪里有半点惧色。 只见他匀速向其中一人靠去,贴着那人的身子,一边抵挡板凳砸着自己,一边将签子插进了那人的肚子里。 “哎哟,妈呀。”随着一声惨叫,被刺伤之人立刻痛苦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由于秦兽的躲闪,其余二人一板凳砸了个空,却看见自家兄弟已经被刺穿了腹部,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没了主张。 见手下站着不动,张麻子暴跳如雷,“愣着干什么,给老子上呀”,他又回头看向其余人,大喝一声,“你们几个也别闲着,抄家伙一起上。” 又有两人加入了战斗,加上刚才的两个,现在是四人围攻秦兽。 后加入的两人,眼看板凳对付不了秦兽,就索性拔出腰间别着的斧头来。 “就你们这些饭桶,只会虚张声势,就算连你一起上我又有何惧。”秦兽指着张麻子的鼻子骂道。 被秦兽如此挑衅,张麻子不但没有生气,还厚着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 说着,又往后撤了两步,大手一挥,下了命令,“给我上。” 手下闻言,不敢怠慢,怯生生地盯着秦兽的下盘,你拿凳子砸大腿,我用斧头砍裤裆,四个人一起朝下三路袭来。 明知道秦兽手上功夫了得,自己不是对手,不如退而求其次,攻击他的下三路。 毕竟秦兽还没出过脚,相比脚力薄弱。 不如赌一把,万一赌对了,把秦兽制服了,可就立大功了。 如此阴险的招式都用上了,也就这几个无耻之徒,能做得出来。 眼看几人行为如此卑鄙,秦兽再也没有顾忌,他猛地往后一退,躲开攻击,怒声道,“是你们逼我的。” 秦兽没有再给他们还手的机会,一个饿虎扑食,迅速翻滚过去,一个扫堂腿,在地上转了一圈,将四人全部放倒。 没想到这小子腿上功夫,也这么厉害。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几人这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见手下这般溃不成军,张麻子颜面尽失,“你们几个废物,平时吃得多拉得多,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还不快起来,给我上。” 哪里还等他们起身,说话间,秦兽已经发起二次进攻,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地将签子一一插进了他们的要害。 “妈呀,我的命根子!”四人顿时捂住自己的裤裆,哭爹喊娘,而鲜血已经顺着裤腿,哗啦啦流了一地。 “我也不杀你们,不过我要奉劝各位一句,以后你们见了女人绕着走就行了。”秦兽擦拭着签子上的血迹,轻描淡写地说道。 等等,见了女人绕着走? 四人面面相觑,惊恐万分。 可恶! 他这是把四人全阉了! 以前好歹还能夹着尾巴做人,得罪了秦兽,连尾巴都没用了。 这小子不光武艺精湛,下手也太狠了。 一上来就给人来了招断子绝孙。 这是哪里来的赛太岁,人世间的活阎王。 眼睁睁看着手下鸡飞蛋打,张麻子再也没有嚣张的气焰,开始向秦兽求饶起来,“小兄弟,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知道你也是一条好汉,不如咱们拜个把子,你放心,从今以后,保你吃香喝辣还有女人耍……” 张麻子嘴像连环屁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秦兽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不打不相识是,好像咱们还没交过手,来呀,动手。”秦兽眉宇间骤起一团怒火,他一心只想教训这个吃他大黄的土匪头子。 自己五六个手下,一起出战,都接不住秦兽一招半式。 伤的伤,残的残。 让他与秦兽交手,岂不是自寻死路,张麻子怎么会傻到以卵击石。 “刀剑无眼,你我既然已经是好兄弟了,再打打杀杀,伤了谁都不太好。”说着,他快步来到桌子前,斟满一碗酒,笑嘻嘻地递到秦兽面前,“这大半夜的,看你也打累了,不如先坐下来喝杯酒解解乏。” 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狗肉,秦兽怒发冲冠,一脚将酒碗踢翻,指着张麻子和赖二毛骂道,“谁稀罕你这猫尿,你们两个畜生,还我大黄命来。” 说着,他握紧快当签子,奋力向二人刺去。 第32章 狗在你在,狗亡你亡 “爸爸呀!救我!”赖二毛这个怂包,刚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脚底抹油,窜进了屋子里。 毕竟被秦兽扎伤过双腿,再跑慢一步,他真怕自己的第三条腿,会被这个外来户,连根拔起。 哭爹喊娘钻进老窝,立刻就关上了房门,不光将秦兽挡在门外,还把张麻子留在了外面。 如果说赖二毛吓得屁滚尿流,就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再看张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你个赖二毛,说好了有难同当,大难临头,你小子自己先溜了。” 朝赖二毛骂了一句,他也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呲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 自从亲眼看到自己的小弟一个个被秦兽制服之后,张麻子瞬间就后悔来过靠山屯,尤其是接了赖二毛的钱财,替他出手打人。 既然赖二毛已经躲进屋内,一时半会他也跑不了,先收拾了张麻子再破门而入也不迟。 “我让你躲。”说着,秦兽双手抓住桌子两角,一使劲,“轰隆”一声,将桌子掀翻在地。 好好的一锅肉汤,瞬间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张麻子无处遁形,只得抱头鼠窜,满院子乱跑。 “哪里跑。”秦兽挥舞着签子,穷追不舍。 “快,给我挡住他,你们殿后,我先走一步,我回去搬救兵去,多叫点兄弟来干死他。”明知道打不过秦兽,张麻子命令受伤的手下以肉身拖住秦兽,自己则趁机翻墙逃走。 已经见识过秦兽的手段,特别是被他骟了的人,现在还疼得死去活来。 这些狗腿子哪敢真心阻挡秦兽。 别说与秦兽正面交锋了,现在只要跟他对视一眼,都吓得肝颤儿,夹紧了大腿在原地哆嗦。 一见张麻子都跑了,谁还傻了唧上去送命。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这小子下手太狠了,谁惹得起,咱们也跑”,众人立刻赞成,纷纷往墙头上爬。 于是,张麻子在前,一帮苟延残喘的狗腿子在后,开始了一场争先恐后地翻墙头比赛。 张麻子慌慌张张,腿脚也不利索,蹬了几次墙角,都滑了下来。 显然,他也吓得不轻,这是腿脚不听使唤了。 见小弟比自己逃得都快,他拔出匕首,威胁道,“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做起事来,推三阻四,逃跑没人教,倒是怪积极,谁在跑我前头,我弄死谁。” 这帮小弟,一个比一个利索,继续往墙头上爬,都把张麻子的话当场耳旁风。 逃命要紧,谁还管大哥二哥,先活下来再说。 后有强敌,自己还没爬到墙头上,他怎么允许小弟们比自己先走。 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张麻子瞅准机会,左一脚,右一腿,将追上自己的手下都踹了下去。 毕竟能做到老大的位置,他凭借的就是见风使舵,从不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熬死了自己前头的人,顺理成章继承了头把交椅。 擒贼先擒王,秦兽已经不屑于打杀张麻子的狗腿子,他要抓的是张麻子本人。 他把玩着签子,故意瞄了瞄张麻子圆溜溜的大脑袋瓜子。 秦兽也不去追,任由张麻子折腾,只是缓缓举起快当签子,胸有成竹的说道,“想跑,看看是你先爬到墙头,还是我的签子娴飞到你的额头。” 这…… 张麻子心里一咯噔。 天杀的,这是把自己当靶子了。 先不说秦兽投掷的功夫如何,就算扎不住自己的脑袋,扎着心肝脾肺肾也不行啊。 见秦兽来势汹汹,张麻子一边躲闪,一边辩解道,“秦兽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哥了,其实大黄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大黄是秦兽的伤疤,他非要去揭。 触碰秦兽的逆鳞,真是找死,“死到临头,还敢提大黄,我这就送你下去陪它。” 眼看秦兽就要动手,张麻子反倒不跑了。 “哧溜”一声,他故意从墙头滑落下来,朝着秦兽走来,假装平静地说道,“且慢,秦兽兄弟先不要动手,就算死,我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等我把话说完,你再动手,能死在你这个大英雄手上,我死而无憾。” 看他如此举动,秦兽缓缓放下手中利器,“这还像个汉子,有屁快放。” 跟着爷爷行走江湖,秦兽什么人都见识过。 有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有慷慨激昂的侠义之士。 有卑躬屈膝的豪杰丈夫,也有阿谀奉承的奸佞恶棍。 有偷鸡摸狗的梁上君子,也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小贩。 有道士和尚,也有贩夫走卒。 有白天就能看见的,也有黑夜才会出现的。 有黑有白。 有弯有直。 有悲伤,也有欢喜。 有浓情,也有清愁。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秦兽一向敬重忠肝义胆之人。 但像张麻子这类鼠辈,自然不是秦兽倾心的对象。 人之将死,他只不过是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让他交代一两句遗言罢了。 张麻子故作镇定,捡起一条凳子,挨着秦兽坐下,“实话跟你说,你的大黄狗没有死,我们吃的是野猪肉,兄弟们从风沙口过来,刚好在高粱地撞见一头野猪,在糟蹋庄稼,就捉来扛到赖二毛家宰了炖肉吃了。” 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真把秦兽当三岁小孩子耍了。 刚才还让赖二毛吃狗腿来着。 说到大黄,秦兽哪里还有心情听他编故事,“说什么鬼话,既然你说大黄没死,你把它牵出来,我就信你。不然” 不然怎样,秦兽没说,但张麻子心里明镜似的。 不然就是死路一条,用他的命抵狗命。 空口无凭,秦兽也不冤枉张麻子。 既然你说大黄还活着,想让我相信,就让它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 但如果你是故意欺骗,那后果可想而知,秦兽可是会让张麻子以命相抵的。 他倒要看看张麻子如何将大黄变出来。 如果真如张麻子所说,大黄当真还活着。 就凭秦兽跟这条狗的关系,他完全有可能,考虑放过这个良心没有完全泯灭的畜生。 “张麻子你记住,狗在你在,狗亡你亡。”秦兽郑重其事地指着张麻子的一脸麻子说道。 第33章 咱们的账,现在就要算清楚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时候还从我的身世说起,其实我是一个孤儿”正当张麻子鼻涕一把泪一把,开始描述自己悲惨的身世时,秦兽上去就是一耳刮子,“我让你把大黄变出来,不是让你编出来,你跟我在这讲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呢。” 说实话,秦兽自身也是个孤儿,他最讨厌有人拿这个博同情。 “别打了,那我长话短说。”张麻子一手捂着脸,一另一只手挡着秦兽,继续说道,“那年我十岁,被一个响马收留了,带进了风沙口,从此我也是一个绿林好汉了,这是我做老大的第十个年头,被赖二毛花重金请来平事,没想到就碰到你了,差点没把我平了。” 说了半天,连个狗毛都没说,关于大黄,更是只字未提,秦兽忍不住又扬起了巴掌,“找打是不是,我让你说狗的事,你怎么老提自己,难道你吃了我的狗,自己变成狗了?” “反正命运已经在你手心里攥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是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也让自己能多活这么几分钟。”张麻子也不怕秦兽的大耳刮子了,干脆将脸伸到他的面前。 他以此明志,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把话说完。 看着张麻子胡子拉碴的大肥脸,秦兽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画面,竟然是猪腚。 “现在知道惜命了,做坏事时怎么没想起来。竟然敢打进柳家,不光打伤我舅舅,还敢打伤我的狗。今天不把前因后果讲清楚,我给你没完。”这次尽管秦兽怒气冲冲,却并未再动手打张麻子的脸。 想象着巴掌像暴风雨一样袭来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张麻子一脸诧异,确定了秦兽真不打他,就缓缓将头缩了回去。 一副“不是我不给你打,是你自己不想打”的表情,有些受宠若惊,又多少带点滑稽。 张麻子满脸堆笑,“其实都是误会,我早知道柳疙瘩这个赌鬼是你舅舅,别说赖二毛花钱请我,就是天王老子求我帮忙,我也不敢上门催债啊。” 上门催债? 秦兽心里一惊。 只知道柳疙瘩有个赌博的坏毛病,他怎么会想到舅舅都借上高利贷了。 高利贷这东西,古今有之,但凡沾上它,大多都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下场。 千不该万不该,舅舅怎么也不该借高利贷啊。 而且借的还是村长儿子的。 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柳疙瘩哪有钱还债啊。 本来赖二毛就对柳软儿垂涎已久,岂不是要用女儿抵债。 可不能让这个卑鄙小人得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秦兽现在关心的是,舅舅到底借了多少高利贷,他拉着张麻子问道,“误不误会,不重要了,我就问你,我舅舅借了赖二毛多少钱。” 毕竟口袋里还揣着两千块钱,为了表姐柳软儿不被欺负,秦兽决定帮柳疙瘩还清这笔账。 帮人催账,当然知道雇主借出去了多少,张麻子伸出两根指头,“借的倒是不多,听赖二毛说,也就两千来块” 两千块? 秦兽内心一阵嘀咕,我这便宜舅舅,真是坑外甥的一把好手,怎么就知道我腰里装着两千块。 这钱还没捂热乎呢,秦兽还真有点舍不得。 可一想到如花似玉的大表姐,他咬了咬牙,扯着嗓子喊道,“赖二毛,我舅舅借你的两千块,今天我替他还了,你现在就滚出来,立个字据,咱们做个了解。” 喊了半天,门并没有开。 但屋内的赖二毛却有了动静,“你一个外来户,穷小子,哪有什么钱,休想放空话将我骗出去,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一直看不起秦兽。 别说相信秦兽能拿出两千块钱,就是拿出二百块,都有可能是上坟烧的纸钱。 这时,张麻子坐不住了,绷着脸说道,“你这话别说他不信,换我也不可能信,你舅舅家我去了,那家伙穷得,小偷去了都得哭着扔两个钱再走。” 默默无闻将手伸进裤裆里,秦兽做了一个招呼张麻子凑过来的手势,“来,看看这是什么。” 张麻子不知道秦兽让自己看什么,十分好奇地将脸凑了上去。 “啪”秦兽猛地从裤子里伸出一只手,狠狠甩在张麻子脸上。 “啪啪。”还没等张麻子反应过来,已经又挨了两下。 这下,他彻底被打蒙了。 但他可以肯定,秦兽绝不是用巴掌打的自己,手里绝对有东西。 他感觉到了那东西硬邦邦的,很有分量,并且有一扎多长,看上去灰不出溜的。 莫非这小子是用那东西打的我! 张麻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男人的“特长”,紧接着脑海里出现了秦兽手拿短棒抽打自己的画面。 真是奇耻大辱,张麻子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歇斯底里地喊道,“秦兽,你欺人太甚,大家都是老爷们,我就是死,也不能轻易忍受你这份侮辱。” “怎么,两千块就侮辱你了,那你为了两千块钱的高利贷,去我舅舅家将人打伤,这算不算对我的侮辱?”说着,秦兽停止了抽打,将手中之物放在了张麻子坐的凳子上。 什么,秦兽的意思,刚才他手里拿的是钱,还是两千块! 张麻子迫不及待朝凳子看去,顿时惊呼一声,我的乖乖,还真是一摞钱。 “如果拿钱打我也算侮辱,那我真想一直这样被你侮辱下去。”张麻子笑嘻嘻地搓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羞耻感。 张麻子把什么是“见钱眼开”,都写在了脸上。 他接着说道,“至于你舅舅,他欠了钱不还,挨打属于活该了,我也是他人办事,再说了,不教训他一下,他还会去赌去借,我这是在帮他。” 打了人,还强词夺理,秦兽早就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地反问道,“这么说我还要替舅舅谢谢你的良苦用心?” 张麻子摆了摆手,推辞道,“那倒不必,江湖儿女,做好事从来不留名,更不图报答。” 怎料秦兽突然画风一转,语气强硬地说道,“放心,我心中有个原则,不爱欠别人的,不还我睡不着觉,但也不愿意让别人欠我的,别人不还,我同样睡不着觉。” 此言一出,屋里屋外的人,都不发一言,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说着,他将桌子重新摆正,又拉了一条凳子放在桌子旁,自己坐在凳子上,一字一句说道,“咱们的账,现在就要算清楚。” 第34章 张麻子催债,屎尿身上来 原以为赖二毛雇凶报复是因为自己在迷魂岭扎伤了他,万万没想到却是舅舅柳疙瘩这里出了岔子。 不吭不响借了两千块高利贷,一分钱也没贴补到家里去。 在这个一毛钱都能买两包火柴的年代,两千块能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秦兽越想越气,自己不受待见,舅舅不愿意给自己花钱也就算了,柳软儿总算是他亲闺女,这个铁公鸡,别说给柳软儿买件衣服了,连根红头绳他都舍不得。 再者说,柳疙瘩家徒四壁,还不思进取,明知道他这种情况,赖二毛还愿意把钱借给他,自然不是想让自己的钱打水漂,他的算盘就打在柳软儿身上。 只要到了期限,柳疙瘩拿不出钱来,先教训一顿,再给他指条明路,让他拿女儿抵债。 目前来看,这个臭无赖也是这么做的。 柳疙瘩已经被打得瘫痪在床,不管他答不答应,下一步应该就是抢人了。 绝不能让他把柳软儿抢走,这就是秦兽要算账的目的。 他不但要让赖二毛彻底断了打柳软儿主意的念头,还要让他永远死了这条心。 必须让赖二毛这些臭流氓知道,我秦兽看上的女人,岂是这些不三不四之人能惦记的。 收拾赖二毛之前,先把张麻子这个碍眼货打发掉。 这泼皮叭叭了半天,还没把大黄的事交代清楚。 想必他也是胡诌,大黄可能已经不在人世。 不如快刀斩乱麻,废了他一了百了。 “张麻子,就先从你算起,你不仅打伤了我舅舅,还将我的大黄掳走吃掉,两件事都不可饶恕,欠债还钱,血债血偿,我将你打个半死不活,不过分?”看着一脸错愕的张麻子,秦兽逼问道。 毕竟自己只是他雇来的帮手,张麻子原以为秦兽会先找赖二毛的麻烦,不曾想他这么快就将矛头对准自己,先拿自己开刀了。 好不容易将秦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赖二毛身上,张麻子可不想当这倒霉孩子的替罪羊。 “不,不,过分,太过分了,我不是说了,大黄没有死。”一听说秦兽要将他打个半死,张麻子连忙摆手,结结巴巴说道,“我刚才正讲到去柳家催债,马上就到重点了,被你硬插一下,打断了,且听我把话说完。” 秦兽睖了他一眼,“屁话真多,你自己把握不住重点,还有脸怪别人,再给你三分钟,说不出来,就留着给阎王爷说去。” 怎料张麻子嘿嘿一笑,露出一脸猥琐相,“三分钟,足够了。” 不催促,他光打外围不进入主题。 被秦兽一强迫,没想到一下子变这么快。 那刚才磨磨蹭蹭半天,算怎么回事。 张麻子书接上回,继续从进入柳家开始说起,“我们抹黑进了柳家,找了半天不见一个人影,却在院墙外的茅房里,看到一个醉汉正在里面睡觉,看模样料定是柳疙瘩,就用袋子套着头稍微教训了一顿。” 秦兽一听,顿时火大,“都把人打得下不来床了,你告诉我这叫稍微教训了一顿?” 眼看柳疙瘩已经卧床不起了,筋骨错位的错位,断裂的断裂,真把秦兽当瞎子了,不然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 眼瞅着秦兽脾气上来了,张麻子急忙解释道,“原本我们只是想吓唬他一下,以往帮人催债也是用的这种伎俩,毕竟干我们这行的,也要给子孙积德,如果坏事做绝,祖师爷也会生气,不保佑我们的……” 张麻子紧张得嗓子冒烟,喉结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接着说道,“谁知道他发酒疯乱咬人不说,还抓茅坑里的脏东西扔我们,兄弟们躲闪不及,弄了一身屎尿,离他近的兄弟,被他塞得满嘴都是屎。 钱没要到,衣服被他弄了一身屎不说,吃屎算怎么个事。” 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有柳疙瘩屎退恶徒。 听到这群土匪被便宜舅舅糊了一身屎尿,秦兽强忍着不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就这还不算完,他还吹口哨招呼大黄来咬我们,你这狗也不叫唤,偷摸照着我的屁股就是一口,差一点就咬着我的命根子,不信你看看,我屁股现在还有一排牙印子,肿得老高了。”说着战马就要解开裤腰带,让秦兽上眼验伤。 哪能让张麻子在自己面前亮剑,秦兽一把抓住他的手,“请自重,伤就不用看了,我了解大黄,他平时不咬人,除非在他眼里,你已经不是人了。” 张麻子一脸委屈,“这行当做了这么多年,却被一个醉汉羞辱,兄弟们啥时候受过这委屈,所以才忍不住动了真格的,只是稍微下手重了点。” 担心秦兽再动怒,张麻子连忙说道,“我敢保证,兄弟们留着分寸呢,就想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绝对没想要他性命。” 张麻子真没说谎,柳疙瘩确实生活不能自理了。 就算他的理由再充分,把人打成这样,也是不对的。 这笔账秦兽记下了。 终于要说到大黄了,张麻子怕秦兽过于激动,就往后退了几步,柔声说道,“至于你的狗,兄弟们为了给我出气,才动手绑了大黄,怕它再咬人,就把它的嘴也绑上了,现在狗就在赖家柴房,我这就给你放出来。” 一听大黄果然没有死,秦兽一蹦三尺高,“此话当真,还不快带我去柴房,捂死了大黄,我就用狗链子勒死你,给它陪葬。” 看秦兽这反应,张麻子一颗心终于装进了肚子里。 他知道,大黄不死,秦兽一开心,一准就会饶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不禁高兴起来,“跟我来。” 说着,张麻子在前面带路,秦兽紧随其后,两人前后脚来到柴房。 打开柴门,秦兽赶忙进去寻找,却不见大黄身影。 他顿时心里一沉,整个人也变得沮丧起来。 莫不是张麻子骗人,想将我诱骗到柴门,然后关门落锁,他再逃之夭夭。 就在他怀疑之际,前方离自己一米多远的草堆,窸窸窣窣有了动静。 觉察到异样,秦兽立刻动手扒开柴草,惊呼一声,“是大黄!” 果然如张麻子所说,大黄还活着,不仅身上沾满了柴草,还被绳子捆绑住四肢,就连嘴巴也被布条缠住了。 这样子看着真让人心疼。 见到秦兽,大黄眼里突然流出两行泪水,嘴里不停呜呜着发出低沉的叫声。 秦兽鼻子一算,朝张麻子怒吼道,“还不快松绑。” 第35章 爷爷 光顾着庆幸大黄还活着,张麻子只顾着自己高兴,却没及时给大黄解开绳子,被秦兽逮着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哎呦。”张麻子立刻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带着笑,用假装责怪的语气说道,“好兄弟,你脚法也太准了,正踹在大黄咬的伤疤上。” 低着头给大黄松绑,张麻子忍不住问道,“秦兽兄弟,你这身手甚是了得,十里八村有名堂的后生,没有我张麻子不知道的,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你有这身本领。” 其实他早就有这个疑问了,这秦兽明明已经十八九岁年纪,却怎么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耍得一身好武艺。 以前怎么没听说过靠山屯还有这号人物。 “我爷爷不让,他临终前告诫我,不到十八岁决不能将武艺示人,更不能用所学本领伤人。”秦兽实话实说,没有半点遮掩。 平时别说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平平无奇的乡野小少年。 就连柳疙瘩都认为他除了饭量大,能吃以外,一无是处。 说的不客气点,在舅舅眼里,这句就是一台造粪的机器。 说实在的,即便今年已经十八岁,舅舅却从未对他客气过。 要不是知道他跟秦三风学了点挖参的本领,恐怕连口饱饭都舍不得给他吃。 张麻子顿感好奇,“还有这种事,你爷爷还真是一个怪老头。” 说到这里,张麻子眼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他越看秦兽越像一个人,“不瞒你说,小兄弟看着很像我一位故人,他是个参把头,时常在迷魂铃一带出没,平日里靠赶山抬棒槌过生活。他与你同姓,也姓秦,是我那响马师父的师父,按辈分我应该喊他师爷,我师父临终前,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帮他照顾好秦家后人,了却他一份心愿” 张麻子明明说的就是秦兽的爷爷。 “爷爷。” 秦兽内心一阵触动,在心里喊了一声爷爷。 多久没叫过一声“爷爷”了,再也见不到那熟悉的身影了。 秦兽悲从中来,心口像被巨石压住一般难受。 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其实张麻子早就察觉到秦兽情绪的变化,这正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如此说来,秦兽就是师爷的后人。 于是,他立刻乘胜追击,盯着秦兽问道,“秦三风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那是我爷爷。”思索了片刻,秦兽还是决定不隐瞒自己秦家后人的身份。 “看你出手的招式,颇得老爷子真传,我一猜你就是师爷的后人。”说着,张麻子双手抱拳,对着秦兽深深鞠了一躬,“师弟,是师哥冒昧了,还请恕罪。” 剃头挑子一边热,张麻子那边热火朝天,一口一个“师弟”,喊得比亲兄弟还亲。 但秦兽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回了一句,“我又没说要认你这个师哥,你也不必叫我师弟,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不应该向我道歉,而是应该向我的狗道歉。” “这”秦兽不认自己这个师哥,把张麻子整得属实有点下不来台。 也怪不得别人,自己长期盘踞在风沙口,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哪有脸面应一声“师哥”。 路是自己走的,面子也是自己挣的,他不怪秦兽。 果真如秦兽所说,张麻子轻轻抚摸着大黄的狗头,开始道歉,“大黄,对不起,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你不该咬我,当然了我更不该动手打你,是麻子哥错了。” 大黄好像也不接受张麻子的道歉,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裆部,将一条又长又红的舌头伸了出来。 口水顺着舌头流下来,不一会儿就湿了一片。 看架势,它还想偷袭! 不好,这是掏裆的节奏。 张麻子吓得一激灵,赶紧聚拢了双腿,紧紧夹住自己的腚沟子。 “大黄息怒,来,哥给你弄锅炖肉吃,就当赔罪了。”说着,张麻子捂着屁股,一溜烟地跑到了院子里,开始招呼大黄来吃被秦兽掀翻在地的一锅肉。 大黄看了一眼秦兽,口水流得更厉害了,但它却没有动。 很显然,不是它不想吃。 是它不敢吃。 它眼看秦兽的脸色行事。 毕竟秦兽没有发号施令,就算面前是一泡热气腾腾的大便,它也能管住自己的嘴,连闻都不闻一下。 看着张麻子期待的眼神,再看看大黄欲拒还迎的表情。 “去吃,就算这歹人对你的补偿了。” 秦兽点了头,示意大黄可以去享受这顿美餐。 得到允许,也饿了大半天了,大黄开始狼吞虎咽,“哗啦哗啦”,将一锅野猪肉全都卷进了自己肚子里。 怕大黄噎着,张麻子还用酒碗给它盛来了凉水。 想不到这世上竟然有善解狗意的土匪,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对动物好的人,一定是有爱心的人。 但这个人如果是张麻子,就另当别论了。 爷爷早就教导过他,要有一颗正义之心,交友更要慎重,决不能走歪门邪道,误入歧途。 打家劫舍的土匪,自然不是他要结交的朋友。 但话说回来,张麻子还能记得秦三风是他师爷,不说知恩图报,也算没有忘本。 看着眼前精心呵护大黄的张麻子,秦兽不免想起爷爷与他说过的过去。 年轻时走南闯北,结交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收下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徒弟。 张麻子的师父范代彪就是其中之一。 爷爷收留范代彪,管他吃管他住,还教他一招半式,不至于被人欺负却不能还手。 只是千算万算,爷爷怎么也不会算到这个徒弟会占山为王,做了响马。 虽为响马,但范代彪从未在红山乡一带做过案,甚至还帮饥荒之年的乡亲们,弄来了不少粮食应对天灾。 但自从范代彪入了绿林,爷爷再也没让他进过家门。 虽然爷爷的徒子徒孙都是些响马土匪之流,说起来并不光彩。 但秦兽相信,以爷爷的眼光,收下这些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况且作为一个晚辈,他也没资格对长辈的过去,说三道四,横加指责。 既然张麻子问起自己爷爷秦三风,他唯有如实相告,方才慰藉老爷子的在天之灵。 一是一二是二,秦兽从不爱将所有事都混为一团。 他跟张麻子的账还没有算完,“既然大黄没有死,你也向它道了歉,目前来看,它也原谅你了,我就不让你给狗抵命了,但你重伤我舅舅,以致于使他瘫痪在床,不能劳作养家,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第36章 折中的办法 “你想要什么说法,尽管开口,只要我张麻子能办得到的,都满足你。”听到秦兽向自己讨要说法,张麻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他以为大黄活了,自己与秦兽的矛盾也就化解了大半。 至于柳疙瘩被打,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大不了赔偿柳家一些钱,也算将这个误会做个了结。 显然他过于乐观,低估了秦兽的诉求。 “很简单,你将我舅舅打成瘫痪,我要你一条腿,不过分。”秦兽轻描淡写地说道。 …… 什么,要一条腿! 江湖儿女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腿脚,少了一条腿,还不如干脆把张麻子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来得爽快。 方圆百里,没人不知道“张麻子”的名号。 这一带,无论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报上他的名号,都得给三分薄面。 张麻子如果少了一条腿,无异于雄鹰折翼,无法再翱翔蓝天。 让你尽管开口,是怕你秦兽客气,可没想到你还真不客气,张嘴就要卸大腿。 说实话,秦兽的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了。 秦兽提出这种要求,可是一点颜面也没给张麻子留。 他不但没顾念张麻子是秦三风徒孙的份上,更没把这个风沙口扛把子放在眼里。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看着师爷秦三风的后人有如此胆识和气概,张麻子是有喜有悲。 喜的是,师父范代彪的师父,将门无犬子。 悲的是,自己这个小师弟丝毫不念旧情,非要治他于死地。 张麻子满面愁容,很是难为情。 你要天要地,要星星要月亮,哪怕是要月宫里嫦娥,就算费九牛二虎之力,我都想办法给你弄到。 可你偏偏想要我张麻子的一条腿。 失去一条腿死不了人。 可如果少一条腿的人是张麻子,情况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他张麻子可就不是原来那个呼风唤雨、耀武扬威的张麻子了。 腿是万万不能少的,张麻子放低姿态,笑着说道,“小师弟,按咱们的关系,别说一条腿,就是要了麻子我的命,我也会乖乖奉上脑袋。可麻子还有一帮兄弟要养活,我没了腿脚,如同废人一般,就怕他们少了管束,会肆意妄为,变本加厉祸害乡亲父老。” 张麻子的意味很明显,如果我张麻子成了残废,兄弟们就不再忌惮我的威望,接着就会烧杀抢掠,胡作非为。 秦兽心里明镜似的,这家伙就是怕自己没了腿脚,使唤不动手下,从而失去老大的位子。 “说这话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有你没你,土匪不还是土匪,照样打家劫舍、拦路抢劫。”毕竟不是听命于他的小弟,秦兽可不吃张麻子这一套,“再说了,这些年,你带着这帮祸害,为非作歹,丧良心的事做的还少吗?” “我”张麻子还想狡辩,张了几次嘴,却没什么正当理由,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说的也是,自己本身做的就是伤天害理的勾当,哪有什么正义可言。 张麻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眼珠子却飞快地转动起来,明显在思索着什么。 无话可说就是默许。 “是要左腿还是要右腿呢。”秦兽立刻抽出快当签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麻子的双腿,自言自语道。 “好像中间这条小腿也不错,还能给大黄补补身子,有助于它在母狗面前重振公狗雄风。” “”张麻子一听,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秦兽跟前。 他好像想到了自救的办法,慌忙握住秦兽的双手激动地说道,“师弟啊,就算我答应把腿送给你,你拿回去既不能吃,也不能卖,况且你舅舅也不能立即就站起来,这买卖不划算啊,其实我有个折中的办法,可以让咱哥俩都能接受” 被他这么一说,起手思来想去也是啊,要他一条腿有个毛用,扔给大黄,大黄都不吃。 再者说了,柳疙瘩刚才已经把自己逐出家门了,为他报仇没必要拼上性命。 倒不如听听张麻子有什么办法。 都是大男人,张麻子却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秦兽很是反感,一巴掌将他的脏手打掉,问道,“什么折中的办法,说出来听听。” 既然秦兽愿意听,那就有商量的余地。 张麻子抓住机会,摊开双手说道,“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柳疙瘩虽然受了伤,但并不致命,说起来,我算欠他一份债,不如我拿一笔钱出来,算作赔偿,你给他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岂不两全其美。” 愿意出钱,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柳疙瘩卧床不起,正是用钱的时候。 有了钱,舅舅家的生活就会好过很多,表姐柳软儿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秦兽点了点头,便是认同张麻子的提议。 只是想用钱摆平秦兽,就要看看你没有没这个实力了。 于是,秦兽提出了自己的主张,“既然你愿意拿钱私了,我也替舅舅做个顺水人情,同意你的请求。这样,你拿两千块给我,作为对柳家的补偿” “两千块是不是有点多,不过我答应你,反正肥水没流外人田,给师爷的后人,我张麻子不心疼。”秦兽话还没说完,就被张麻子打断了。 说着,他开始搜索衣服,将腰带里卷着的一沓钱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一分一毫攒下的血汗钱。”张麻子指着这一堆皱巴巴的纸币,向秦兽说道。 说着,他将钱一张一张铺叠整齐,“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地数了起来。 好一个血汗钱,敢情你挥刀出汗,别人出血掏钱是。 秦兽来到张麻子跟前,伸手摁住了他数钱的手,“等等,先别急着数钱,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麻子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没用,无论他怎么发力,始终挣脱不了。 他憋得满脸通红,竟然没有动摇丝毫。 再看秦兽,依然面不改色,气不喘,很是坦然。 他心里一惊,惶恐地看着秦兽。 这小子别看瘦弱,力气竟然比他这头蛮牛还要大。 张麻子将手中紧握的钱轻轻松开,彻底放弃了抵抗。 然后装作一脸轻松,乐呵呵地说道,“刚才冒昧了,师弟,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第37章 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 既然张麻子愿意洗耳恭听,秦兽也不客气了,主动松开了被自己摁住的胳膊,开口说道,“我舅舅跟你的恩怨,全都是因为一笔债引起的” 说到这里,秦兽瞟了张麻子一眼。 这一眼把张麻子心里瞅得乱七八糟的。 秦兽到底想说什么,他不得而知,赶紧附和道,“可不是咋地,我来就是催这笔债的,接着就在茅房跟前发生了误会,闹了一点不愉快。” 怕张麻子将吃屎大战说出来,影响自己的心情,他立刻接着说道,“这笔债当然就是赖二毛放给我舅舅的高利贷,钱也不多,就两千块,不如你也替他还了,从此你跟柳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还要两千块,两千加两千那可就是四千块了。 我的乖乖,这秦兽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把我当大怨种了是。 想我张麻子做这么高风险的职业,一天的酬劳也不过是几百块钱。 这下倒好,酬金没揣热乎,里外里还要搭上四五千块。 真是报应啊,以前都是自己打劫别人。 现在可倒好,秦兽这小子,竟然打劫起土匪来了。 “这个嗯,师弟,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看似风光,可花销也大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实话告诉你,积攒看了这么些年,我全部家底也就四千块。”一听说还要再出两千块,张麻子开始哭穷。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媳妇做派都使出来了。 说着,他卑躬屈膝来到秦兽跟前,开始套近乎,“师弟,看在你爷爷是我师爷的份上,你多少给我留一点,我再拿出来一千块,咱们两清了怎么样。” 如果他真是女的,二话不说,就朝秦兽扑过去,衣服一脱用身子抵债,将生米硬生生煮成熟饭。 见张麻子像疯狗一样,朝自己围过来,秦兽立刻用膝盖顶住了他的下盘,防住他继续往前上。 “高利贷是赖二毛放的,有什么事你去跟他说,如果他答应一分不要,只要肯立下字据,以后不再找我舅舅要这笔钱,那也算你的本事,与我无关。” 冤有头,债有主,秦兽这话没毛病,赖二毛是债主,还钱的事当然要跟他商量。 就算赖二毛肯卖张麻子这个人情,将高利贷全免了,秦兽也没意见。 说白了,他懒得管这些鸡飞狗跳的烂事。 “好,既然你不参与,这事就好办多了。” 一听说让自己跟赖二毛协商解决还债的事,张麻子顿时喜上眉梢。 太好了,就凭我跟赖二毛的关系,这钱说什么他也不会要。 不过既然秦兽在场,要不要都要做做表面工作。 于是,张麻子故意提高了调门,朝赖二毛喊了一声,“二毛兄弟,柳疙瘩欠你的钱,我来还,他到底还该你多少钱啊?” 张麻子这句话不长,却声明了两点。 第一,赖二毛你听清楚了,柳疙瘩欠你的钱算在我头上了。 第二,不管他欠你多少钱,既然我来还,我劝你识点抬举,当着秦兽的面,直接把钱给我免了。 他害怕赖二毛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赶紧重复了一句,“我是你麻子哥,二毛兄弟,你要是不说话,哥哥就算你大方,这钱不要了。” 不要了,想得到挺美。 谁会嫌弃钱扎手。 这时,门缝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麻子哥,你还也行,本金是两千块,老规矩,九出十三归,你一共应该给我四千六百块,咱们是好兄弟,我给你抹个零,你拿四千五就行了。” 不用猜,是赖二毛。 好大的胃口,连本带息竟然张嘴要四千六! 明知道是张麻子换钱,既然只免了一百块。 原以为会一分钱不要的张麻子,顿时愣在原地。 这赖二毛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在秦兽面前,如此尴尬,张麻子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越想越生气,立刻站起来抓起一条长凳,“咣咣”砸门。 “好你个赖二毛,高利贷竟然放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放出去的债,都是谁帮你催收回来的。” 既然赖二毛不给自己一点颜面,他也没必要给对方留什么情面了。 不光撕破脸,他还要破门而入,找赖二毛理论。 “原以为你俩是铁哥们呢,原来是狼狈为奸,还以为你多有面子,没想到只不过是人家的打手罢了,哎,真是惨不忍睹啊。”这一切被秦兽看在眼里,他故意说起风凉话。 这一招还真管用,在秦兽的言语刺激下,张麻子咬着牙,攒着劲,只用了三下,就把赖二毛的堂屋门砸开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儿,张麻子就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赖二毛,你个怂包,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咱们俩的账也该算一算了。” 前后紧随其后,将大门彻底打开,也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没点灯,只能借着院子里淡黄的月光,只能看到堂屋门往里,三分之一的地方。 就这点天光,竟然将赖长贵家的红木家具以及方桌条几的轮廓照了出来。 先不说桌椅上琳琅满目的摆设,就这个布局跟柳疙瘩家比起来。 毫不客气地说,一个是天上的皇宫,一个就是穷鬼的牢房。 搪瓷茶缸、铝制暖水壶,被月光一照,都闪闪发亮耀人眼。 最不可思议的是,靠墙的茶几上,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前面带玻璃罩子的铁疙瘩。 玻璃罩子也在发着光。 秦兽听爷爷有说过,这个好像叫什么“电视机”,一通电里面就能出现大活人,有唱歌的、跳舞的,有枪击武打的,还有搂搂抱抱谈恋爱的。 爷爷说过,这个东西不便宜,根上好的棒槌,才能换一台电视机。 这还是秦兽第一次进赖长贵家,他做梦也想不到赖家这么有钱。 突然,他在条几的犄角旮旯里,看到了一撮毛发,黑乎乎的,还在抖动。 黑咕隆咚的,实在看不清,秦兽又往里走了几步,这才看出个大概。 原来,条几下躲着一个人。 这撮毛就是那人的头发。 之所以抖动,完全是因为害怕。 一定是赖二毛。 秦兽大喝一声,“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第38章 赖二毛的殷勤 秦兽这一声吆喝,犹如平地一声雷,可躲藏在暗处的那撮毛并没有动,却把张麻子吓一大跳。 “哎哟亲娘哎,师弟你能不能不搞突然袭击,你这一嗓子,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差点没给我送走。” 他一个趔趄眼瞅着要摔个四仰八叉,幸好被秦兽扶了一把。 秦兽悄悄给他递了一个眼色,张麻子心领神会,也扯着嗓子喊道,“赖二毛,我也看见你了,再不出来,等我过去抓到你,你可遭老罪了,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紧接着他开始倒计时。 为了向赖二毛展示自己胸有成竹,他还故意吹着口号喊,“嘘~,一” “嘘~二” “嘘嘘嘘~思安”,“三”字还没喊出口,那撮毛倏地从条几后立了起来。 果然是赖二毛。 这小子怒气冲冲地向张麻子走去。 刚才还吓得如同耗子见了猫一般,东躲西、藏的,怎么突然之间,所有恐惧感都全部消失了。 什么秦兽、张麻子,看样子他丝毫不放在眼里。 这怂小子哪来的虎胆,竟敢如此目中无人。 “别踏马数了,吹尼玛个头啊,我没被吓尿,却被你逗尿了。”说着,赖二毛开始拾掇自己的裤子,“你赶紧陪我条新裤子,这可是今年的流行款,的确良喇叭裤,一条好几十块呢。” 他说自己尿裤子了,这话一点也没掺假。 秦兽不光闻到了酸不溜秋的腥臊味儿,还看到赖二毛裆部果然湿了一大片,现在还一点一滴往下渗呢。 看这阵势,这泡尿应该憋的时间不短了。 怪不得这小子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硬气了一回。 原来是尿憋的。 以前只听说过酒壮怂人胆,现在看来,尿也可以。 只不过一个是喝,一个是排。 一进一出,动作虽然不一样,效果却是一样的。 “好你个孬种,要不是尿裤子,你还打算做一辈子缩头乌龟呢。”张麻子自然不是吃素的,眼见赖二毛都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了,他指着鼻子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帮了你这么多,还想让我赔你裤子,我陪你媳妇睡一觉还差不多。” 很显然,张麻子又不是第一天跟赖二毛打交道,他当然知道你这小子啥尿性。 面对怒气冲冲的怂包赖二毛,他内心毫无波澜,反而激发了自己被秦兽压抑出来的怒火,正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之所以招惹到秦兽,正是拜赖二毛所赐,要不是帮他追讨高利贷,他怎么会碰上柳疙瘩,更不可能被柳疙瘩倒屎泼尿,腌臜一顿。 更不会有兄弟们按捺不住,出手伤人,将柳疙瘩打成重伤的结果了。 柳疙瘩不伤,秦兽也不会找上门来,一会儿要卸他的大腿,一会儿又敲诈他好大一笔的。 打又打不过人家,跑又跑不掉。 着实让人心惊肉跳,又只能忍气吞声。 身为一个匪徒,自己何时这么窝囊过。 而这一切,全赖赖二毛这个混账。 既然一切因果皆是因它引起,不如干脆将气都撒在靠山屯村长儿子的身上。 多解气。 张麻子气急败坏,不光对赖二毛破口大骂,他还掏出匕首,东一戳,西一攮。 伤害性不大,威慑力惊人。 没碰着赖二毛,却把他惊出一身冷汗。 出了汗的赖二毛,瞬间清醒了不少,那一股子英雄气比尿撒的都干净。 他立马放低了身段,点头哈腰,咧着嘴跟张麻子赔不是,“嘿嘿,麻子哥息怒,我给你开玩笑的,我这裤子上根本不是尿,天气热,我故意泼的水,这样多凉快。” 这小子变脸的速度比他爹翻账本的速度还快,就是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比他爹在村里大喇叭上吆喝的那一套,可差远了。 近在咫尺,加上天气炎热,被过堂风一吹,尿骚味儿愈发浓烈,秦兽实在顶不住这味道,他赶紧捂住鼻子说道,“你小子最好现在就把裤子脱了,扔得远远的,我要是动手,就不光脱你的裤子这么简单了。” 秦兽更不会惯着他,一句话刚说完,赖二毛已经抹黑找了一条裤子换上了。 “秦兽兄弟别上火,谁不知道在靠山屯,就咱哥们最亲,你让换咱立马就换了。”说着,他麻利地划了一根火柴,将桌子上的煤油灯点亮,还把灯火播到最大。 堂屋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赖二毛果然换了一条裤子,只是这条裤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 因为这不光是一条肉色的长腿裤,而且脚底板子上还挂拉着裤子的裤腿。 看着秦兽、张麻子异样的目光,赖二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往下一看,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呵呵呵,不好意思,一着急,把我妈的脚蹬裤穿身上了。” 梳着,他一边脱,一边往里屋走,又去换裤子了。 就在这时,秦兽终于有时间仔细打量赖长贵家的摆设了。 话说村长家就是不一般,别人家有的他都有,别人家没有的,他也有。 吃的穿的就不说了,他家的家用电器可不仅仅只有手电筒。 不光有广播,他家还有电唱机。 而电唱机里还放着一张黑胶唱片,唱针压在唱片上,被灯光反射出一圈一圈的圆形辙痕,让人眼花缭乱。 不光有电唱机,最令人吃惊地就是这台摆放非常显眼的电视机。 这玩意别说在农村见不到,就是城里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 尤其是电视机的玻璃罩子,反射着油灯的火光。 秦兽终于看清了,在电视机的前方,倒放着一两二八大杠自行车。 车牌上还有一个凤凰的标志,尤其是凤眼处好像镶嵌了金子一般,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离车子的前轮不远处,还放着一个发电机。 秦兽见过发电机,知道这东西可以产生电。 想必这个倒着摆放的大联合自行车就是带动发电机用的。 只要人坐在车墩子上,甩开膀子,双腿用力蹬自行车脚蹬子,车轮一转动,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传输到发电机上。 发电机再把这些动力转化为电力,就可以带动电视机了。 “你想看这个,我给你蹬上一集。”说着,赖二毛屁颠屁颠地坐上了车墩子,屁股左一扭,右一扭,开始卖力地猛蹬车轱辘。 他一边蹬着车,还一边眉飞色舞地描述,“现在正放《霍元甲》,我跟你们说,黄师傅老厉害了,功夫不比你秦兽差。” 赖二毛就像哪吒附体,踩着脚蹬子,就像踩着无敌风火轮一般,呼呼作响。 大电机也被带动着发出“呜呜”的响声,接着电视机突然亮了起来,五光十色的画面顿时出现在三人面前。 好家伙,这还是一台彩色电视机。 紧接着就有声音发出来。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小心看 哪个愿臣虏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 人家骄气日盛 开口叫,高声叫 这里是全国皆兵 历来强盗要侵入 最终必送命 万里长城永不到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锋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 要致力国家中兴” 这旋律,加上男声浑厚的嗓音,将秦兽唱得热血沸腾。 不光有歌声,电视上还有各种精彩的打斗场面,更是让人如痴如醉。 这些东西令秦兽大为震惊,以至于差点忘了自己来赖家的目的。 “别蹬了,我没心情来你家看电视,咱们还是说正事。”说着,秦兽朝赖二毛扭动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赖二毛一吃疼,停下了动作。 刚才还活灵活现的电视机,突然黑成一条线,接着整个屏幕都暗了下来。 第39章 我用不惯二手的 “你找人打伤我舅舅,这事我今天管定了,张麻子已经给了我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答复,你也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不然” 看了一眼赖二毛,秦兽故意停顿了一下。 赖二毛下了自行车,就给秦兽他们拿汽水喝。 被秦兽这么一说,他轻轻地将汽水放在二人跟前,虽然没有说话,却怔了一下,眼神仿佛在问,“不然怎样?” “不然我把舅舅拉你家来。”秦兽接过汽水,一饮而尽,继而爽朗大笑,“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我,又给你找了一个爹,就是这个爹不如你大爹有本事,他不光好吃懒做,现在还被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正好给你一个尽孝的机会,好好表现。” 秦兽一直盯着赖二毛,听语气看似心平气和,其实赖二毛能感受到他话里藏着一股狠劲儿。 这气势,根本不给自己反驳的机会,更没有躲闪的余地。 其实晌午在迷魂铃被秦兽扎了几下,他已经领会了这个穷小子的本事。 更让赖二毛有所顾忌的,就是秦兽眼睛里流露出的凶光。 那个眼神,暗藏杀机。 就是见识了秦兽的凶狠,赖二毛才没敢找人报复秦兽。 只是这柳疙瘩的账,可是欠了一年有余了。 早已过了约定的期限,自己不收就会坏了规矩,如果别人也效仿柳疙瘩,到时候谁还会主动还钱。 那自己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 他不敢自己上门催账,但账又不得不要。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他才硬着头皮,找了自己的老熟人——张麻子。 毕竟催账,这家伙才是专业的,人家干的就是这行当,吃的就是这碗饭。 赖二毛当然藏有私心,临行前特意交代张麻子,如果柳疙瘩连本带息还了钱便罢,如果还不上就拿柳软儿抵债。 用人抵债并不是赖二毛定下的规矩。 这事并不稀罕,古今皆有,只不过有的用老婆抵债,有的用妹妹抵债。 柳疙瘩这种用女儿抵债的,再寻常不过了。 比这更过分的还有呢,据说有人曾经用自己的亲娘抵债,真是猪狗不如。 原以为不去招惹秦兽,自己就会平安无事,可没想到张麻子节外生枝,将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现在秦兽找上门来,不,应该是打上门来,非逼着自己表态,该如何是好。 碰巧的是,自己的倒霉村长老爹,到现在还没回家。 下午与镇上来的董掌柜一起喝了酒,两人一直喝到日头落山,送走了醉醺醺的董掌柜,赖长贵就趁着夜色,溜进了王寡妇家,再也没出来过。 常言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生来会打洞。 赖二毛打小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他知道,自己这是遗传。 况且自己还指望着这个村长父亲撑腰呢。 所以赖长贵与寡妇有染,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赖二毛哪里会料到,张麻子刚收拾了柳疙瘩,随后秦兽就找上门来。 况且,他本以为有张麻子等一帮兄弟在场,秦兽也不敢嚣张到独闯赖家。 来了只怕他凶多吉少,有去无回。 哪成想秦兽一身是胆,竟真敢只身一人,踏进赖家地盘。 还将张麻子一伙饭桶,打得屁滚尿流,都到了跪地求饶的境地了。 这小子果然神仙放屁——不同凡响。 直至被逼到堂屋的犄角旮旯里,赖二毛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打错了算盘。 不光秦兽招惹不得,就连柳疙瘩的欠债也不应派人催收。 打柳软儿的主意更是痴心妄想,不自量力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秦兽要自己给个说法,只是什么样的说法,才能化解眼下的局面,让自己全身而退呢。 说实话他看着秦兽手里的家伙就发怵,生怕一不小心,又被扎出几个眼子出来。 必须稳住这个瘟神,赖二毛呵呵一笑,“秦兽兄弟,这屋子里的东西,你看上哪个,尽管拿走,二毛哥送给你。” 说着,他快步走到电视机跟前,用力拍打了几下,“这个,可是彩色电视机,等离子的,别说咱们靠山屯只此一台,就算整个红山乡,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台等离子电视机。你只要点点头,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你放在家里就是不打开,也绝对有面子。” 秦兽记得爷爷说过,一般电视机都有一个大屁股,比一般女人的屁股都大。 而且画面就两种色彩,非黑即白,十分单调。 虽然他并不清楚什么是等离子电视,但赖二毛家这台电视机确实轻薄不少。 不但没有大屁股,画面更是丰富多彩,画面里好像真人出现在眼前一样。 整个红山乡都没有几台,那这台电视绝对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少说也要好几千块,甚至更贵。 这怂包真够大方的,知道秦兽喜欢电视机,就想着送电视。 他是真豁得出去。 这时,张麻子站出来说道,“哟,看不出来赖大公子出手这么阔绰,一万多块的电视,眼都不眨一下,就送人了,就怕赖长贵回来发现电视机没了,再去找秦兽要,岂不是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他这话里藏针,明显带着刺。 一听就是嫌弃赖二毛做不了主,别前脚刚把电视机搬到柳家,后脚赖长贵就跟着要回来。 被张麻子一激,赖二毛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放心,我爹就我一个独苗,他要不答应,等老了谁养活他,再说了我爹的东西还不迟早都是我的,我自己的东西,乐意给谁,就给谁呗。” 还别说,这怂包说得确实在理,他如果执意要送,赖长贵还真拿他没办法。 话说这么昂贵的稀罕物,谁不眼红。 送给你一台,你要不要。 他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开始帮着秦兽擦拭电视,就等着打包送走了。 原以为一台电视机就摆平了没见过世面的秦兽,赖二毛顿时没有了提心吊胆的感觉。 浑身轻松。 哪成想,秦兽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斩钉截铁地说道,“先不要忙活,你要是真心相送,还是把一万块钱给我折现,想要的话,我自己去买就是了,二手的东西,我用不习惯。” 第40章 迷魂岭上的买卖 一万块的电视机自己能做得了主,但是一万块现金别说自己做不了主,就是做得了主,他手里也没这么多钱啊。 钱都在自己老爹赖长贵手里攥着呢。 “这”赖二毛一听,顿时慌了,赶忙解释道,“其实二手的挺好的,我已经帮你调试好了,你根本不用再磨合一遍了,到家蹬上自行车就能看了,省了不少事呢。” 这家伙着急忙慌解释一通,脑门上汗都下来了。 可秦兽依然不为所动。 这东西要的就是一个体验感,那种拆开外包装,一层一层扒开防护,最后撕去保护膜的感觉,能给人一种极大的满足感。 这感觉,再好的二手也替代不了。 它不像二手老娘们,已经被调教出了技术,一上手就能给你意想不到的快乐,让你大吃一惊。 电器这东西,买新不要旧。 况且秦兽也没打算讹别人一台电视。 他自己有手有脚,想要电视机,完全可以自己挣钱买一台。 现在他没别的想法,既然赖二毛愿意将价值一万块的电视机送给自己,那自己还是勉强答应,要一万块现金妥了。 秦兽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赖二毛,还是坚持己见,“在我眼里它是二手的,在你这里可就是一手货了,我还是不夺人所爱,夜也深了,你赶紧给我拿一万块钱,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看似商量,其实是催促。 他不想跟赖二毛墨迹,只想拿钱走人。 现在大黄是安全了也美餐了一顿,可他刚买的毛驴还饿着肚子呢。 况且柳软儿一个人在家,大白天还没事,现在夜深人静,家里还拴着一头驴呢。 秦兽真怕有坏人冲进柳家,不是冲着人去,就是照着驴来。 毕竟此刻都是自己的心头肉。 无论是她,还是它,他都不放心。 见秦兽执意向自己索要一万块,赖二毛苦笑一声,“秦兽兄弟,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一万块了,再说了就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并不是装傻充愣,赖二毛只是愿意将等离子电视机送给秦兽,确实没说过等价交换,给秦兽一笔钱,更别说还是一万块了。 赖家的钱,是出了名的“只进不出”。 别说外人不好拿,就是他赖二毛想用钱,也必须求爷爷告奶奶,软磨硬泡好一阵,赖长贵这个吝啬鬼才会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来。 还会骂上一句,“讨债鬼”,方才罢休。 靠山屯没人不晓得,赖长贵就是属貔貅的,你想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秦兽也看出来了,别管赖二毛有钱没钱,他就没打算拿钱补偿。 柳疙瘩还在床上躺着呢,这个打绝对不能白挨。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自己已经将话说了出去,就必须坚持到底。 赖二毛想抵赖,秦兽怎么会让他得逞,他质问道,“照你这意思,就是没得商量了呗,那我只好采取自己的办法,给这件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此话一出,赖二毛顿时脸色大变。 说什么画上句号,这分明是给我上套。 你能有什么自己的办法,还不是想废我老贰,让赖家绝后。 看来这次不出点血是躲不掉了。 赖二毛立即从电唱机地下翻出一个纸条,不是很情愿地打开,递到秦兽面前,“哎,既然秦兽兄弟提出了请求,这个面子无论如何我赖二毛都必须给,这样好了,柳疙瘩欠我那四千五,我不要了,就算送兄弟一个人情。” 秦兽没说话,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扫了一眼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欠条兹因柳疙瘩近来手头不便,而向赖二毛借金额,共得款项人民币两千元整。 以上唯恐口说无凭,特立此借条为证。” 名字“柳疙瘩”上还摁着鲜红色的手印。 这张白条,确实是柳疙瘩立下的。 四千五百块,也是一笔巨款了,如果让柳疙瘩自己去还,利滚利,他这辈子休想还清了。 借据就在眼前,只要秦兽接过来,撕了它,柳疙瘩立刻无债一身轻。 但秦兽却没有这么做,他有自己的想法。 并且他有言在先,柳疙瘩欠赖二毛的高利贷,已经算在张麻子头上。 即使赖二毛声明这钱一笔勾销,也是勾销在张麻子账下,与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个人情,他没必要领,也不想领。 “你不要,我要。”见秦兽并未收下借据,可急坏了一旁的张麻子,他一把夺过纸条,撕了个粉碎,“哈哈哈,多谢了二毛兄弟,这个钱以后就不作数了,你跟柳疙瘩谁也不欠谁,我跟秦兽也两不相欠了。” 销毁了字据,张麻子可高兴坏了,虽然自己还赔给了秦兽两千块钱,可总算把剩下的两千财产保护下来了。 要不然,这点钱还真不够还高利贷呢。 他是高兴了,赖二毛可就不好受了。 自己什么好也没捞着,还白白搭进去小五千块。 虽然字据不是真钱,可有了这个,到什么时候,柳疙瘩都要认账。 这钱丢进水里,还能听个声响呢,给张麻子有个屁用。 赖二毛当然不甘心,“张麻子你要脸不,这人情是我送给秦兽的,他不接受,你就必须还钱,四千五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就告诉我爹,迷魂岭上的买卖,没你什么事了。” 一听说要把自己清理出去,张麻子瞬间不淡定了。 “笑话,这个买卖是我跟你爹还有董掌柜合计出来的,还轮不上你插嘴。”张麻子顿时露出狰狞的面孔,冷笑着说道,“我丑话说到前头,想把我踢出局,可别说麻子哥没提醒你,迷魂铃悬崖峭壁,一不留神就会失足坠崖,死无葬身之地了。” 听到“迷魂岭”三个字,秦兽立刻精神起来。 迷魂岭可是自己的挖参宝地。 不光他,就连爷爷秦三风,以及爷爷的爷爷,秦家世代都是靠着这片山林上的宝贝,养育了一代又一代后人。 可以说迷魂岭就是秦家的衣食之所。 赖二毛口中迷魂岭上的买卖到底是什么。 怎么张麻子一听不让自己参与了,竟会如此愤怒,依然到了威胁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几个人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赖长贵、董掌柜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再加上张麻子,绝对没合计啥好事,秦兽可不允许他们破坏迷魂岭的一草一木,“你们到底想要在迷魂岭做什么?” 第41章 寡妇门前是非有点多 “没,没什么那什么,我爹最近腰不舒服,想弄点野蜂蜜吃,说好的让张麻子去,刚才他惹恼了我,我不想让他去了。”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赖二毛连忙找了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 糊弄人都不会。 腰不舒服喝蜂蜜,就是兽医也不敢开这方子啊。 秦兽哪里会信他的鬼话,厉声喝道,“少扯淡,再不说实话,嘴给你撕成牛欢喜。” 眼瞅着瞒不过去了,赖二毛和张麻子对视了一眼,两人你推我,我推你,都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刚才还狗咬狗,斗得不可开交。 面对秦兽的逼问,两人却突然有了默契,又站在了同一战线上,选择用沉默保守秘密。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丘之貉同时缄默,让秦兽突然感觉到,事情或许真不简单。 得想个法子,撬开赖二毛的嘴。 软的不行,还必须来硬的。 秦兽早就注意到赖长贵不在家,要不然以他的性格,早就出来叨叨个没完了。 他去了哪里,秦兽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如就从赖长贵这里下手。 秦兽嘴角突然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计上心来。 “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王寡妇家找赖长贵,我倒要让靠山屯的村民,都知道知道咱们的好村长,腰都累伤了,整天夜以继日地到底在忙些什么,操得什么心。” 王寡妇水性杨花,风流成性,过门不几天,就将自己原本就体弱多病的丈夫,伺候脱相死在了床上。 寡妇门前是非多,王寡妇总是给人一种唯恐事儿不多的感觉。 自此再也没人能约束她的天性了,每日流连于牌桌酒局,勾结一些不三不四的地痞无赖。 加上正是三十左右的年纪,就像熟透了的樱桃和水蜜桃,都开始往下滴水了。 只要王寡妇打男人窝里走过,这些男人的婆娘准会跟自己男人吵架。 就连柳疙瘩这样的,一有几个钱就往王寡妇家跑,去填补她那深不见底的寂寞和空虚。 村长赖长贵更是王寡妇的座上宾,这家伙只要一有空,就去慰问孤寡妇女,不是挑水浇田,就是深耕犁地,干得那是满头大汗,热火朝天。 有时候柳疙瘩省吃俭用攒几个钱,猴急猴急地往王寡妇家里跑,在门外就听见屋里比母猫叫得都揪心,继而就传来一个粗鄙的男低音,“你这小骚货,太扛造了,这十来分钟,我都冲刺八回了,我都快累吐了,你就饶了我。” 这声音他当然熟悉,是赖长贵这个老杂毛的。 畜生啊,这么短的时间就来了八回,也不考虑王寡妇能受得了吗。 这老杂毛只知道自己发泄兽欲,一点也不心疼王寡妇。 哪像自己,每次顶多几秒钟,免得王寡妇遭罪。 自此柳疙瘩就将村长这个情敌,视为眼中刺,肉中钉。 他借高利贷原本是想翻本,捞一笔大钱,带着王寡妇远走高飞。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他是逢赌必输,不多久就花光了借款,从此身无分文,王寡妇再也没让他进过家门半步。 他最多就是趴在窗下,听听自己的女人与赖长贵耳鬓厮磨,过一过耳瘾。 声音还是熟悉的声音,女人还是那个女人,但每当情到深处,嘴里喊的却不再是他柳疙瘩的名字。 这种心碎的声音,使他学会了酗酒,每到想起王寡妇就让自己喝得烂醉,用酒来麻醉自己的思念。 秦兽之所以知道赖长贵与王寡妇的私情,还是柳疙瘩午夜梦回,喝醉酒哭着说出来的。 他都没想到,这个一无所有的老男人,会对一个视他为舔狗的坏女人如此痴情。 人世间的情感,本就没有道理。 就像春暖花会开,雪融水会流。 一些不是最好的安排,却真实地存在着。 有些事太复杂,秦兽管不了,但眼下迷魂铃的事,他管定了。 “大黄,咱们走,跟我去抓一个老光腚猴。”秦兽一摆手,叫来大黄,作势要往外走。 他的意图很明显,这是要去捉奸。 赖二毛自然明白这样的后果意味着什么。 一村之长被人赤身裸体摁在一个寡妇床上,说出去名声可就臭了,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村民们面前树立威信。 说不定还会因为作风问题,被镇上罢免村长的职务。 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他赶紧拉住秦兽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放开,“秦兽兄弟,别冲动,说我爹在一个寡妇家,那都是风言风语,中伤人的谣言,实不相瞒,我爹是关心这几日的旱情,去田里抗旱去了。” 确实,最近半月天干物燥,田里的庄稼早已旱得耷拉着叶子,抬不起头。 地上都列出了龟壳一样的纹路。 雨也下了,只不过雷声大雨点小,都是些零星小雨,根本解不了大地的饥渴。 但要说赖长贵去抗旱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先不说水井里也都见了底,根本抽不出水来。 深更半夜乌漆嘛黑的,去哪里抗旱。 还不是爬上王寡妇的木板床,用自己的小喷灌,去浇灭她那焚身的浴火。 有句话叫欲壑难平,赖长贵这老胳膊老腿,迟早要瘫痪在这如狼似虎的女人身上。 赖二毛这小子为了自己便宜老爹裤裆里那点事,真是卖力阻挡秦兽,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秦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挣脱赖二毛的双手,一本正经说道,“拿贼拿赃,捉奸捉双,如果赖村长,真没在王寡妇家,那大家真是玷污了他的清白,我此去也是为了证明他老人家的声誉,堵住那些嚼舌根之人的嘴。” 照这么说,秦兽为了帮赖长贵恢复名誉,可是操碎了心。 话虽这么说,赖长贵在不在王寡妇家,赖二毛心里清楚。 秦兽分明是打着帮忙的幌子,将自己老爹置于死地。 “”赖二毛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明知秦兽捉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现在看来只能将迷魂岭的事告诉秦兽,来偿还老爹的风流债了。 “别折腾了,你不是想知道迷魂岭的事,我告诉你就是了。”秦兽在后面逼得实在太紧了,赖二毛没有办法,只得选择不再隐瞒。 秦兽要的就是赖二毛的妥协。 他立刻将迈出去的脚,重新收了回来,“你要这么说,我感觉赖村长为村民们办好事,办实事,不该被人非议和不解。” 停顿了一下,秦兽也不客气,自行拿了一瓶汽水,一饮而尽,一擦嘴继续说道,“至于迷魂岭,应该也是村长在为大家谋划一场利村利民的大事。” 第42章 赖长贵的如意算盘 听秦兽替自己打圆场,还把老爹说得这么高尚,赖二毛一下子愣住了。 他暗自发问,这说的还是我爹么! 好一个秦兽,真会来事,就连自己都想不出这么合适的理由。 尽管老爹还在王寡妇床上躺着,可在赖二毛脑海里瞬间顶天立地一般高大了许多。 没想到秦兽不光向着赖家说话,还把赖长贵说得这么大公无私,赖二毛甚是欣喜,笑呵呵的说道,“没想到你小心年纪,觉悟却这么高,你说的没错,我爹就是为了振兴咱们靠山屯,所以向镇里申报,承包了迷魂岭的开发权,等开发赚了钱,就回馈村民,造福大家。” 经常跟深山老林打交道,秦兽怎能不知道国家的政策。 为了保护山林,防止水土流失,林业局这几日经常巡查迷魂岭,还在山脚下张贴了告示。 大概意思就是以后不允许私人上山开采,但国家鼓励有能力的集体或者个人以承包的方式,在不破坏山林的情况下,可持续发展山林经济。 靠山屯是离迷魂岭最近的一个村落,近水楼台先得月,林业局率先找到了村长赖长贵,将政策传达给了他,让他帮着告诫村民,过了告示公布的期限,再私自上山挖采山货都是违法行为了,是要受法律处分的。 当然了,承包政策也一并传达给了赖长贵。 这老家伙前思后想了几日,就神不知鬼不觉将承包合同办了下来。 但林业局考虑到他的经济承受能力,只批准他以靠山屯全体村民的名义,承包迷魂岭。 集体就集体,反正都一样。 在靠山屯,一切还不是他这个村长说了算,个人或者集体,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个秘密不能让村民们知道,以免节外生枝,出现意外。 像秦兽这种靠在迷魂岭挖人参为生的村民,告诉他承包迷魂岭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可以让他知道,以后山是不能随便上了,必须请示赖长贵,他让你上,你才能上,不让你上,你就上不了。 这就是承包人的权利,是受国家保护的。 但赖长贵深知承包人到底是谁,如果让秦兽知道了承包权归全体村民集体所有,那麻烦可就大了。 所以赖二毛对外宣称是赖家承包了迷魂岭,却绝口不提承包人的事。 赖长贵告诫过他,就算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出这个秘密,更不能将承包合同拿给外人看。 自己祖祖辈辈都跟大山打交道,秦兽早已对迷魂岭有了难以割舍的感情。 自从看见了山脚下张贴的告示,其实他心里也有承包迷魂岭的打算。 但承包就要付承包费,还要押金,细算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当时他确实没这个实力。 没挖到这根大棒槌前,他两手空空,兜比脸都干净,人穷志短,哪来的底气去镇上谈承包事宜。 就算现在,腰里揣着两千块,也远远不够承包的费用。 眼看就要到告示公示的最后期限,赖家也承包了迷魂岭,接下来再想随意上山,恐怕是不可能了。 可自己刚买的五十斤红糖还没派上用场呢,秦兽暗自思索,看来自己的计划务必会受到影响,虽然时间很紧,但好在为时不晚,自己还有周旋的余地。 只是赖长贵一家哪里有人做过经营山林的营生,他们承包了迷魂岭绝非出于保护山林的好心。 况且赖长贵找来董掌柜和张麻子,这两人与迷魂岭八竿子打不着,更别谈保护了。 不行,一定要问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秦兽挨个看了一眼赖二毛和张麻子,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赖二毛身上,“你们既然承包了迷魂岭,看来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不知赖村长打算如何经营这座宝山。” “经营个屁,我们赖家祖祖辈辈也没人跟山林打过交道,就我太爷爷做过猎户,十八岁那年上山打猎,还被一只熊瞎子拍死了,幸亏那时我太奶奶已经过门,没两年就生了我爷爷,要不然我赖家就绝后了,所以赖家的祖训就是不进山林,造福后代。”说起祖上往事,赖二毛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对他太奶奶为赖家存续香火的行为,大为赞赏。 不进山林,就能造福后代。 秦兽一听,差点憋不住笑,赖二毛这太奶奶是留了后了,可是不是赖家的种,那可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进山林,那你们承包来迷魂岭,岂不是不管不问了?”掏了一大笔承包费,秦兽当然不相信赖长贵这个老狐狸会做赔本的买卖。 “我爹那么贼,怎么会不管不问,他早就想好了挣钱的门路。”一提到迷魂岭可以为自己带来利益,赖二毛顿时眉飞色舞,情绪比夸赞太奶奶时,高亢了不少,“这山上伐木的,打猎的,采药的,像你这种挖参的,每天都有好几拨人,现在我们承包了整片山林,这些人就不能随便进入了。” 说到这里,赖二毛朝秦兽神秘一笑,看着十分阴险。 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保准没憋什么好屁。 赖二毛贪婪一笑,将两只手都伸了出来,肆意说道,“不能随便进,不等于不让进,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进山去,留下买路财,想进去可以,交入场费。”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赖长贵这老狐狸竟然想出了收入场费的损招。 正如赖二毛所说,每天来迷魂岭讨生活的人,确实不在少数,粗算下来,一天最少也有一二十人的规模,碰到人多时,百八十人也有过。 既然国家下达了规定,赖长贵又花钱承包了迷魂岭,收点钱也无可厚非。 “就是不知道这入场费怎么个收法,要交多少钱?”自己以后上山也要交入场费,秦兽自然要问一下这钱该如何个交法儿。 赖二毛慢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头,“也不多,每人每天一块钱。你想一想,只花一块钱就能去山上淘宝贝,这买卖绝对划算。” 每天每人一块钱,一年下来,也有三百多块了。 那十个人就是三千多块,二十个人就是七千多,三十个人就是一万多 仔细算来,光入场费一年下来也不少收入啊。 对于在山林里讨生活的人,一块钱,说多不多,毕竟真出了大货,一把就挣不少钱,谁还会在乎这一块钱的入场费。 “赖村长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这个买卖真不错。”赖长贵这个入场费犹如空手套白狼,简直一本万利,秦兽忍不住称赞道,“这才刚市场经济没几年,赖村长的经济头脑就展现出来了,真是让人敬佩。” 不光识破了自己老爹的如意算盘,想不到秦兽这小子还知道市场经济这个新鲜名词。 能打架就不说了,大家都领教过了,还这么有见识,连改革开放这些刚兴起来的新东西都知道得这么详细。 这个赖二毛还是第一次领教。 他不禁内心一惊,对眼前这个瘦弱的黑小子刮目相看,还暗暗对秦兽又多了几分敬畏。 第43章 你做不了主,那就我来做 想到秦兽也要经常上山,赖二毛一高兴,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从今往后,你秦兽就是自家兄弟了,我今天就做一回主,以后你的入场费免了,想什么时候上山,就什么时候去。” 说着,他特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张麻子,用交代的语气说道,“记住了,以后秦兽去迷魂岭,叫手下的弟兄们只管放行,不用阻拦。” 张麻子虽然没回答,却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秦兽这才意识到,张麻子怎么参与的这起买卖。 原来他负责给赖家父子看守迷魂岭,专门设卡收入场费。 好家伙,专业还真对口。 摇身一变,还从黑道混到白道上去了,身份还洗白了。 怪不得桀骜不驯的张麻子,铁骨铮铮的扛把子,会屈身于赖二毛,听他的调遣。 想必赖长贵许诺给他的酬劳也不会少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不过”说着,赖二毛拖着嗓子继续说道,“秦兽兄弟,我爹立了一个规矩,所有进山的兄弟,无论得了什么山货宝贝,都不允许擅自带走,必须就地卖给董掌柜,到时候他会在山脚下开设一个山货铺的分店,专门负责收购,放心好了,价格绝对公道。” 不允许擅自带走,秦兽一听就知道赖长贵这老杂毛又耍阴招。 他冷笑一声,好一个价格公道,都强买强卖了,用鸡眼想,也知道没啥公道可言了。 赖二毛一脸得意,哪里注意到秦兽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自顾自说道,“其实这样也是为了大家好,得了宝贝立马就能换成钱,也不用东奔西走,才能倒腾出手,省多少事”,言语之间不经意流露出狡黠的笑容,看着让人十分厌恶。 自此一张清晰的人物关系网彻底在秦兽面前展开。 赖家父子买下迷魂岭承办权,让张麻子这个土匪头子给他看大门,收入场费,董掌柜紧随其后,低价收购赶山人的劳动成果。 如果有人不从或者反抗,张麻子带着一帮兄弟,动用武力让人屈服。 总之,在迷魂岭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带回家。 光收入场费还嫌赚得不够,还要与董掌柜狼狈为奸,一起低价、压价从赶山人手里抢东西。 赖家父子这对畜生,太能算计人了。 秦兽握紧了拳头,真想立即给赖二毛几个大耳刮子。 打赖二毛只能解手痒,根本不解心头之恨。 毕竟这个损招是赖长贵这个老狐狸出的。 常言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赖长贵这种杀鸡取卵,吃干抹净的作为,简直比土匪还蛮横。 必须给他个教训。 秦兽稍一沉思,计上心头。 他假装讨好赖二毛,笑嘻嘻地说道,“赖二毛,既然咱们都是兄弟了,有这好买卖,我还风吹日晒撅着屁股挖什么人参啊,大家有福同享,我干脆加入你们得了。” 加入我们?赖二毛没料到秦兽会说这种话,他瞪大了双眼,瞳孔里反映出秦兽坚毅的面孔。 从秦兽的眼神里,赖二毛知道秦兽是认真的,而且是那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并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答不答应秦兽的请求,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赖二毛举棋不定,显得很犹豫。 不答应他,立马就得罪了秦兽,这家伙一身的武艺,保不住立刻翻脸,给自己腰子扎了,让自己断子绝孙。 赖家的祖训,可是“造福后代”,如果腰子没了,还指望啥造后代。 赖家三代单传,别说赖二毛,就是赖长贵也不允许赖家后继无人。 可如果答应他,这小子不仅有能耐,还十分有眼光,有远见,到时候养虎为患,岂不是害了自己。 思来想去,赖二毛左右前后都为难。 万一他私自做了主,便宜老爹赖长贵回来了,大发雷霆,那自己可真收不了场。 看着秦兽,赖二毛尴尬的赔笑,就是不敢松口。 他一心盼着赖长贵力不从心,草草结束战斗,早点回来,给自己解围。 “怎么,不愿意带兄弟发财?”秦兽歪着脖子使劲看赖二毛有些低斜的脸庞,将不敢与他对视的目光,逮个正着。 秦兽讥讽一笑,“呵呵呵,刚才还一个一个兄弟的叫着,这才一屁会儿,我就又不是你兄弟了!” “”无论秦兽怎么嘲讽,赖二毛红着脸,始终不发一言。 他只求大门突然打开,赖长贵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兽看出来他的心思,这个时候想到爸爸了。 赖长贵不在,我就是你老子。 你做不了主,那就我来做。 秦兽心平气和地说道,“看样子,你是不想我加入,那我也不为难你了” “呼吁!”听到这里,赖二毛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以为秦兽不再追问这个令自己头疼的问题,顿时放松了下来。 “不如这样,也别忙东忙西,收入场费,收山货了,你们把承包权转让给我,由我来经营迷魂岭,毕竟打小就跟山林打交道,这里的一花一木,一山一水,我再熟悉不过了,就让我来打理它们好了。” 听到这里,赖二毛和张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愤怒。 什么,你秦兽要经营迷魂岭,还要我们转让承包权。 这承包合同刚到手,还没暖热不说。 关键赖长贵想好的点子,一个子的收益还没见到呢。 换谁谁会甘心,就这么拱手相让,送出迷魂岭这块到嘴的大肥肉。 尤其是张麻子,还没上岗就失业了,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但慑于秦兽的威力,只好隐忍着,不敢发作。 生气的自然不光张麻子一人,听秦兽说要接管迷魂岭,赖二毛也存不住气了,小声催促张麻子,“快去王寡妇家找我爹,就说秦兽砸场子来了,再晚回来一会,赖家就绝后了。” 领会了赖二毛的意图,张麻子立刻捂着肚子,哼唧了一声,“哎呦妈呀,我突然肚子疼,这野猪肉怕是不能多吃,你们先聊着,我去趟茅房。” 说完,张麻子出了院门,直奔王寡妇家的方向,拔腿就跑。 别看天黑路滑不好走,王寡妇家的门,张麻子闭着眼都能摸着。 这骚娘们,闻着味儿都能找到。 家花没有野花香,尤其是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 她的床,张麻子也睡过不止一次。 野马谁都想骑,张麻子自认为是个粗犷的汉子,看到王寡妇第一眼,就想上去征服她。 终于有一次王寡妇去红山乡赶集,回来的路上,张麻子瞅准机会,将她掳进了风沙口。 要说这娘们也是见多识广,会来事。 没等张麻子自己动手,王寡妇已经脱光了衣服,搂住了他的熊腰。 干柴烈火,噼里啪啦,燃烧了一夜,两人才油尽灯枯,意犹未尽地分开了。 自此,但凡王寡妇来赶集,必将张麻子带回家里快活一番。 一来二去,两人也成了露水鸳鸯。 一想到王寡妇正在赖长贵身下卖弄风骚,张麻子的血就顺着大腿往上窜。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能早点赶过去,阻止一秒是一秒。 月亮已经偏西,被一层薄雾笼罩着。 张麻子的心情,比今晚的月色还朦胧。 总算到了王寡妇家,“哐哐哐”他用脚使劲踹门,像土匪进村一样野蛮粗暴。 第44章 他是谁 张麻子没有丝毫顾忌,毕竟他确实是土匪。 自己掏心掏肺掏空身体对待的女人,却在别人怀里快活,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换做以前,作为与王寡妇的接头暗号,他都是趴在门缝里“咯咯呴”地,学十声鸡叫。 这十下可不是乱叫一气,讲究九短一长,循序渐进,最后一下,直接来个猛攻。 每当听到这非同寻常的鸡叫,无论多晚,王寡妇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只围了一个有点破洞的花肚兜,就窜出来给张麻子开门。 看着王寡妇珠圆玉润的身段,张麻子魂儿都丢了,流着哈喇子,尾随着进了里屋,开始挥汗如雨起来。 如今新人胜旧人,王寡妇身边的位置已经被赖长贵占据,张麻子也没必要对暗号了。 他虽然看似粗犷,内心却不宽广。 一想到赖长贵那色眯眯的猥琐相,张麻子就搂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往日里叫门用嘴,此刻他只想用腿。 “我让你个王八蛋钻进去不出来,累死你个缩头乌龟老淫贼。” 张麻子一脚比一脚用力,嘴里还骂骂咧咧,仿佛每一脚都踢在赖长贵屁股上,最好是把门踢烂了,才能让他心里舒服点。 可是张麻子哼哧哈啦,在外面折腾了半天,里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听见院子里两只野猫,“瞄啊瞄,瞄啊瞄”,抓心挠肝的乱叫,一声比一声刺耳。 把张麻子叫得心焦毛乱的。 “这狗日的赖长贵,不会累瘫了,在这里过夜睡下了。” 说到过夜,张麻子还没在王寡妇家睡过囫囵觉。 他赖长贵凭什么。 论身体,拼持久力,还是花样百出! 自己哪点不比这老东西强上百倍。 不就有几个臭钱。 张麻子想不明白,钱还能比一个猛男更能给女人带来乐趣嘛。 老杂毛搂着我的女人一觉睡到天亮,想得倒挺美。 自己家里被秦兽搅得鸡飞蛋打,儿子赖二毛马上就狗急跳墙了,你在这打情骂俏,翻云覆雨倒是逍遥。 张麻子可没打算便宜了赖长贵这个老色鬼,让他在温柔乡里做美梦。 既然叫不开门,那就叫人,“仙芝,仙芝,快开门,是我啊,你麻子哥。” 王仙芝就是王寡妇的全名,这名字听起来,还真有几分灵性。 不过好像这灵性没被王寡妇用对地方,着实有点可惜了。 叫人这一招果然管用,只叫了几声,就见王寡妇屋里亮起了奶白色的灯光,圆圆的,暖暖的。 接着,就听见“唰唰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 张麻子当然能分辨出来,这走路声正是王寡妇的。 突然,从里面门缝里瞥出一只眼睛来,看清了来人正是张麻子,便娇嗔道,“哪来的臭流氓,大半夜在寡妇门前瞎嚷嚷,你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嚼舌头根子,我还怕被人戳脊梁骨,说我王仙芝不守妇道呢。” 说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当王寡妇却用大屁股挡住了门口,并不打算让张麻子进院子。 张麻子一听,暗骂道,床上还躺着野男人,还有脸说妇道,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这浪蹄子在人前还装清白,哪个清白之人能有她这股子骚劲。 “你哪天守过妇道,别扯没用的,快让我进屋,我找你有急事。”张麻子一耸肩,与王寡妇撞了个满怀,就斜着身子往院里挤。 正当张麻子低着头,想钻进去之时,王寡妇顺势一夹,就将张麻子的大脑袋架在了自己胳肢窝下,“看你猴急那样,天天喂都吃不饱,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托生的。” 还别说,被王寡妇卡在腋下,张麻子的鼻口正对着她敞开的胸怀,窒息感瞬间袭来,憋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麻子奋力挣扎,却像被磁铁吸住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王寡摁住张麻子的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真不凑巧,你来的不是时候,这几天我身上来事了。” 看样子说得次数多了,王寡妇自己也忘了。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用这个借口了,哪个女人一月能来两三次大姨妈。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真当张麻子不懂女人那些事啊。 他一撇嘴,在心里嘀咕道,来事了,我看是身上来人了还差不多。 毕竟还有正事要办,明知道是瞎话,张麻子也懒得拆穿了。 当务之急,是先将赖长贵这个驴日的找出来。 “哎哟,哎哟,你夹疼我了,脊脖(脊椎延伸到脖子的区域)都被你夹麻了,头也肿胀得厉害。快松手,让我进去。”张麻子一手搂着王寡妇的屁股,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有气无力地求饶道。 王寡妇摆出一副泼妇姿势,噘着嘴骂道,“想装可怜骗你姑奶奶,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什么狗德行。” 怕自己话说的有些重了,得罪了张麻子,他以后真不来了。 于是王寡妇一变脸,夹着嗓子撒娇道,“今天说不行就是不行,改日补偿你,随便你怎么来。” 说着,她低下头,向怀里的张麻子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 搁以前,就这一眼,张麻子都要做三天春梦。 可现在一想起王寡妇的床上还躺着个糟老头子,他就气不打一处出。 口口声声说补偿我。 花言巧语不过是为了把我赶走。 张麻子越想越气。 “我让你不松手。”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趁王寡妇不防备,张麻子张开大嘴,对着她的胸脯,像叫花子吃白馒头一样,使劲咬了一大口。 一阵钻心之痛,迅速从王寡妇的胸口,向全身蔓延开来。 “啊~呜,我的娘哎。”她哆嗦着叫了一声,声音都是颤抖的。 从她肚兜的破洞处看去,身上不光有张麻子咬出的牙印,竟然还有殷红的血,从雪白的皮肤里渗出来。 都给人咬出血来了! 张麻子这一口,可真没嘴下留情。 “你狗日的属狗的,怎么还咬人呢?”王寡妇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瞪着张麻子,忍着痛问道。 张麻子既没有正面回答王寡妇的问题,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歉意,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我都说了,我有正事,你还非要阻拦,实话告诉你,我来是为了找个人。” 来一个寡妇家里找人,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不管自己有事没事,被别人当面这样说,无异于羞辱自己,王寡妇自然不乐意,她扑上去,照着张麻子的脸就是一顿挠。 张麻子也没想到这娘们真下的去手,躲闪不及,被挠出了好几条血印子,嘴角也被撕出一道口子。 疼得他直咧嘴,连话都没法说。 “怎么,老娘就跟你睡了几觉,你都敢跑我家来捉奸了,我既不是你老婆,也没卖给你,你未免管的也太宽了。”她双手叉着腰,指着张麻子的鼻子问道,“你是看见了还是逮着了,就敢污蔑我,再说了,大半夜的,黑灯瞎火,我屋里能藏谁?” “阿巴阿巴”张麻子嘴巴烂了,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明白了。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像炸雷一样,在王寡妇面前响起,“还能有谁,藏的赖长贵。” 这声音铿锵有力,底气十足。 “”王寡妇一脸惊恐,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屋里有人,还能猜对这个人是谁。 寻声望去,却见一个黑影,像一阵疾风,大步流星向她压过来。 第45章 再打三鞭子 来人越走越近,近到已经贴着王寡妇的胸脯了。 她终于看清了这人是谁,“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柳疙瘩家的野小子,叫什么兽来着。” 没错,正是秦兽。 怕张麻子通风报信,搅黄了自己的好事,他也跟着来到了王寡妇家。 连名字都记不住,还叫人家野孩子。 王寡妇压根没把秦兽当回事。 上下打量了秦兽一番,见他一身破烂衣裳,却穿着一件怎么看怎么像偷来的高档衬衫,王寡妇忍不住讥笑道,“呵呵呵,还学有钱人穿衬衫,癞蛤蟆插鸡毛掸子,充什么大尾巴狼。” 秦兽不想理睬这个泼妇,径自往院子里走去。 他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的目标是赖长贵。 “站住。”王寡妇哪能轻易放秦兽进去,那样自己岂不是露馅了。 她假装气愤,指责秦兽道,“你污蔑我一个寡妇也就算了,赖村长德高望重,岂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玷污的。” 污蔑,玷污? 秦兽摇了摇头,冷笑一声,这两字眼用在这对狗男女身上,就是对这两个词语的侮辱。 家里表姐正在翘首以盼,等着他回家报平安,他懒得回击这个势利眼的泼妇。 见秦兽不作声,王寡妇更加肆意妄为。 “让老娘看看毛长齐了没有,就敢咸吃萝卜淡操心,管起大人的事儿来。”说着,她一脸坏笑,两眼直溜溜的,开始扒秦兽的裤子。 秦兽哪里想到这泼妇会来这么一手,根本没来得及躲避,就被她扒掉了裤子。 幸亏自己眼疾手快,护着了重点。 就这还是走光了。 王寡妇看了个正着,捂着嘴笑道,“哟,别看这野小子年纪小,家伙可不小啊。不过也真是可怜,穷得连小裤头都穿不起,放心,以后常来阿姨家里,阿姨给你买。” 她说得没错,秦兽的确没钱买做内裤的布料,直到现在一直只穿一条裤子。 虽然王寡妇许诺给他买内裤,代价是什么,秦兽自然心里清楚。 这个以“阿姨”自居的女人,想老牛吃嫩草,但秦兽根本不上她的当。 况且这女人嘲笑自己的出身,还强迫自己亮出短处,虽然不短,但秦兽也感觉受到了冒犯。 此时,王寡妇只顾着自己舒服,全然没看到秦兽已经变了脸色。 秦兽摸索着口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被惹恼了。 这一切都被张麻子看在眼里。 看到秦兽,张麻子心里一咯噔,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神色都跟着紧张起来。 他怎么也来了。 王寡妇如此野蛮粗俗地对待他,以他的性格,真有可能动手惩治这个恶妇。 “秦兽你来了。”张麻子强忍着嘴角的疼痛,恭恭敬敬向秦兽打了个招呼。 看到这一幕,王寡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赶紧扯来兜肚的一角,擦了擦蒙尘的眼睛。 没错! 张麻子不但认识秦兽,还十分客气地向这个野小子打招呼。 “麻子,是不是我刚才下手太狠了,你一激动,脑子不好使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屁孩客气起来了。”说着,她都不拿正眼看秦兽,只是随手一指,鄙夷地说道,“这就是寄住在柳疙瘩家的野孩子,爹娘死光了,爷爷也没了,嫌弃他没用,柳疙瘩早就想把他赶走了。” 张麻子没搭理她。 却对她说的话,恨得牙痒痒。 好你个朝三暮四的贱女人,柳疙瘩赶不赶走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连那个除了吃苦嫖赌啥都不干的大废物,都跟你说过床头话。 现在不是跟王寡妇吵架的时候,张麻子强压着怒火,拉着她来到秦兽跟前,笑呵呵地打起圆场,“仙芝,你不是不知道他叫什么,这是秦兽,人家可不光是柳疙瘩的外甥,还一表人才,踏实能干,如此年轻有为,将来也是做大事的人,你可不要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 “哈哈哈,就他?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年轻有为,我呸。”说着,王寡妇向秦兽啐了一口唾沫,“说你呢,还不快滚。” “啪。”一声脆响。 有人打了她一巴掌。 而且下手不轻。 王寡妇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马上就要摔倒。 她扶着门框,才勉强没让自己倒下去,定睛一看,打她的人却是张麻子! “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张麻子,老娘陪你吃陪你喝陪你睡,你竟敢动手打老娘”王寡妇连哭带嚎,就要找张麻子算账。 “啪。”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直接将王寡妇扇飞在地。 这一巴掌真把她打蒙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张麻子发脾气,还对自己下死手。 她捂着被打肿的脸,愣愣地看着张麻子,却不敢再上前与他厮打。 “闹够了没有?”张麻子大声质问,“闹够了就去跟秦兽道歉,他要是不原谅你,我还要大嘴巴子抽你,直到打到他原谅你为止。” 什么,为了一个不起眼的野小子,竟然下死手打我,让我去道歉。 王寡妇有一百个不情愿,更不理解。 比身体打不过张麻子,但王寡妇嘴上可不服输,“莫非,这野杂种是你跟别的女人鬼混,生下的私生子,不然你怎么这么护着他?” 张麻子眼珠暴起,青筋毕露,大声呵责道,“你这疯女人,你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吗?” 在这眨眼的间隙,他赶紧看了秦兽一眼。 不看还好,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秦兽手里已经牢牢攥紧了快当签子,眼神中充满愤怒的凶光。 像一匹嗜血的孤狼,就要伏击待宰的羔羊一般,虎视眈眈地瞪着王寡妇。 张麻子一惊,心说“不好”。 常言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这泼妇怕是要没命了。 张麻子眼疾手快,将腰间的牛皮皮带抽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我让你口无遮拦,老娘们整天唠唠叨叨,嘴里就没有个把门的,必须要让你长长记性。” 嘴上不停,手也没闲着。 紧跟着就是高高举起皮带,“啪啪啪”一连抽了王寡妇三皮带。 虽然隔着薄薄的肚兜,王寡妇还是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满地打滚。 正好滚到秦兽脚前。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抓住秦兽的裤腿,跪下求饶道,“秦兽兄弟,大姐刀子嘴豆腐心,刚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大人大量,别跟妇道人家一般见识,让张麻子住手。” 王寡妇声泪俱下,看着着实可怜。 秦兽轻轻搀起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这个你千万要记住。” 说着,他将视线转移到张麻子身上,冷冷地说道,“我相信王寡妇一定能记住我说的话,张麻子,看在我的面子上,再打三鞭子就算了,听清了一下都不能多打。” 第46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秦兽收起了签子,张麻子这才放松下来。 于是,他愉快地挥舞着手中的皮带,朝王寡妇的背上、屁股上,用力抽去。 皮带又软又长,被张麻子一身蛮力伸展开来,尽情地发挥着自己的长处。 “啪”,当皮带触及王寡妇白嫩细腻的皮肉,鞭声过处,立刻绽放出一朵血花。 王寡妇疼得死去活来,发出不堪忍受的呻吟。 “啪。”又是一鞭。 怕秦兽看出破绽,张麻子不敢私自减少力道。 这一鞭比刚才那一鞭下手更重。 王寡妇的肚兜都被抽烂了,该露不该露的,全露出来了。 被皮带抽打过的地方,由红变紫,再由紫变红,已经血肉模糊了。 疼痛让她再也坚持不住,眼泪像豆粒一样,哗哗直流。 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嘴贱,嘲讽了外村来的孤儿,一个黑不溜秋的野小子。 竟会招来自己的姘头一顿毒打。 常言道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她跟张麻子都记不清多少日了,这天杀的竟然不念旧情,反倒下死手。 如此恭敬地维护秦兽,王寡妇想不明白,却再也不敢多嘴去问。 张麻子怒目圆睁,咬着牙,咧着嘴,两腮鼓起,攒足了一膀子力气,全都集中自在了握皮带的手臂上。 眼看第三鞭子就要甩下来。 别说是人了,就是牲畜也不能这样糟践啊。 王寡妇知道,这一鞭子下去,她非被抽昏过去不可。 “赖长贵,你这个挨千刀的,再不出来我就被打死了。”王寡妇颤抖着,用凄惨的腔调,终于喊出了那个名字。 听到从王寡妇嘴里说出“赖长贵”三个字,张麻子更显愤怒。 刚才不是死活不承认,怎么挨了几皮带,自己主动把人揪出来了。 向我求饶,或许我还能心软放过你,竟然向自己的情敌求救,这一鞭子我是非打不可了。 不提赖长贵还好,一说到赖长贵,张麻子的无明业火,瞬间被点燃了。 “啪。” 张麻子手起鞭落,一鞭子狠狠抽在王寡妇丰润紧俏的屁股上。 他像一头争夺交配权的公野猪,肆意攻击着背叛自己的王寡妇。 “啊~”王寡妇惨叫一声,随即晕倒在地。 “住手,张麻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靠山屯动粗,也太不把我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了,你还殴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寡妇,简直禽兽不如。”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两人要找的赖长贵。 这老头子怒气冲冲地从王寡妇屋里走出来,义正言辞地呵斥起张麻子来。 看似威严无比的赖长贵,衣衫不整地站在几人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腿上的裤子,明显比他的腰围大上不少,不用手提着,眼看就要掉下来。 赖长贵是个外表瘦削的精明老头,平时穿着干练工整,这裤子宽松肥大,尺寸显然不合身。 秦兽注意到,赖长贵的裤鼻子上还提溜着一根红毛线,像条尾巴一样,在他屁股后面一摇一摆地。 一般只有女人才会用红毛线做裤腰带。 秦兽判断,这条裤子根本就不是赖长贵的,准是这个老色鬼听到王寡妇呼救,黑灯瞎火的,不知道自己快活时,将裤子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情急之下,就随手摸了一条,硬着头皮穿上了。 正如秦兽所料,赖长贵慌里慌张穿出来的正是王寡妇的裤子。 他心想反正是深更半夜,不会有人注意,可没想到却被秦兽一眼看穿。 赖二毛穿他娘的裤子,赖长贵穿王寡妇的裤子。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人还真是父子,都爱穿女人裤子。 借着皎洁如水的月光,张麻子也发现了端倪。 他留意到赖长贵裤子的一侧用黄丝线绣了一枝金色水仙花。 月光一照,水仙花在清辉的映衬下,含苞待放,微吐芯蕊。 日他先人,这不是我给王仙芝买的裤子么,怎么会在这个老杂毛身上。 秦兽有心取笑赖长贵,可张麻子的心境却完全不一样了。 端人家碗,归人家管。 这老家伙不但睡他的女人,还穿自己给女人买的衣服,张麻子有种吃了苍蝇,还呕吐不出来的恶心。 虽然在心里咒骂了赖长贵一百遍,可真见到赖长贵,他立刻收了皮带,嬉皮笑脸说道,“赖村长,我可不是平白无故打人,这泼妇先辱骂秦兽在先,还不听劝说,我迫不得已才出手教训,没想把她怎么样。” “嗯?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眼昏花,连地上躺个人都看不到了。”赖长贵瞪了他一眼,这都打晕在地了,还说没把人怎么样。 赖长贵立刻将王寡妇揽在怀里,顺着鼻子往下走,将大拇指掐在她的人中位置。 “赖村长,你这可就冤枉好人了,我本想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自己皮痒,非要让我抽几鞭。”张麻子整理好裤腰带,也关心似的蹲在了王寡妇跟前,接着说道,“我长这么大,碰到过这么多人,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提出过这要求,就只好勉强答应她了。” 至于张麻子说的辱骂了秦兽,赖长贵立即抬头看了一眼秦兽。 这孩子眉目倒也清秀,看着十分顺眼,就是一双剑眉特别醒目,眉宇之间仿佛藏着一股捉摸不透的气息,十分成熟稳重,给人一种超过这个年纪的感觉。 除此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 赖长贵知道村上有这个人,还是因为秦兽的爷爷秦三风。 秦三风比自己大,在十里八村颇有名气。 赖长贵也是偶尔碰到秦三风带着秦兽来柳疙瘩家串亲戚,才对这个孩子留下了些许印象。 当时他也没发现这孩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晓得秦兽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 赖长贵还暗自感慨秦家怕是要没落了。 说到眼前之事,就算王寡妇辱骂了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外来户,也不至于遭此毒打啊。 他不明白张麻子到底抽的哪门子疯。 掐了几次人中,眼看都快掐出血来了,王寡妇才“嗯哼”一声,有了反应。 一朵娇花被辣手无情摧残,看着王寡妇浑身没一处好地方,瞬间激起了他的保护欲。 赖长贵十分不悦,怒骂道,“就算王寡妇与秦兽发生了口角,与你又有何干,哪里轮得到你插手,还帮着外村人殴打我靠山屯的妇女,你也算个男人。” “我她秦兽”张麻子将目光停留在秦兽身上,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训斥了张麻子,赖长贵将王寡妇搂在怀里,又将枪口对准了秦兽,“再说你这后生,不老实在家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莫非饿得受不了,来寡妇家偷东西吃?” 赖长贵说得没错,王寡妇家住在村子北面,前后左右都没什么邻居相依,凡是到这里来的人,基本都是奔着王寡妇家去的。 他怀疑秦兽是来偷东西,也不是无端猜测。 柳疙瘩家穷的叮当五四地,时常揭不开锅。 半大小子饥渴难耐,挑独居女人下手,偷些食物,也在情理之中。 秦兽当然不会任由赖长贵污蔑,眼神游离在抱在一起的二人之上,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像某些人,眼看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自己家里有,还去外面偷吃,我来此地并非有意打扰王寡妇,却是寻你来了。” 好一个指桑骂槐,虽未明说赖长贵老不正经,却句句藏针匿刺,扎得这老东西浑身难受。 你说我偷东西一点证据一点证据也没有,但你偷人却是我亲眼所见。 “你,你”一句话差点没把赖长贵气死。 第47章 你想要多少钱 这还是赖长贵第一次与秦兽打交道。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缺爹少娘的野小子,寄人篱下,来到了靠山屯,竟敢藐视他一村之长。 赖长贵眼色一沉,暗下狠心。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毛头小子,既然有事找到我,却是这样一副姿态。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怕是不知道靠山屯谁说了算。 那我就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拿捏一下你这个浑身是刺的愣头青。 赖长贵开始装腔拿调,仰着头,鼻孔对着秦兽,用俯视的眼神看向他,“你说你找我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三更半夜说?” 自认为被秦兽堵在了王寡妇家,逼得他都穿上了女人衣服,让他颜面受损,赖长贵哪有好脸色对待这个坏他好事的冒失鬼。 他已经暗下决心,接下来,不论秦兽说什么,他都会千方百计回绝。 说是报复也好,夹带私心也罢,反正秦兽所求之事,他绝对不会答应。 甚至,就连柳疙瘩一家,他都决定跟秦兽同等对待,以后再有什么事麻烦自己,能推就推,一概不管。 “赖村长,知道你抽不开身,我才主动上门拜访,既然你这么忙,我就长话短说,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迷魂岭的承包权而来。”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 赖长贵一听,脸色立刻阴郁下来,仿佛一片乌云遮住了天空,有种大雨将至的感觉。 什么叫抽不开身,分明就是讽刺自己与王寡妇搞在一起,日夜不分。 再说了登门拜访不去我家,跑王寡妇家不是来捉奸还能干什么。 这小子也太坏了,表面看似恭维,分明就是故意让我难堪。 这些还不是最让赖长贵气愤的地方。 刚才秦兽说到迷魂岭的承包权,这个可是涉及到自己赚钱的营生。 他一个小屁孩是怎么知道的,既然张麻子也一同跟着过来了,一定是张麻子泄露了出去。 赖长贵并未追问秦兽为何会问起迷魂岭承包权的事宜,而是匀速将目光定格在了张麻子身上。 “迷魂岭的事你跟这小子说的?”赖长贵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怨气。 他要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如果真是张麻子所为,毫无疑问,自己现在立刻马上就会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滚蛋。 又不是第一天跟赖长贵打交道,张麻子自然晓得这个老狐狸生性多疑,还阴险狡诈。 做事狠辣不说,还颇有手段,有时候就连自己这个土匪头子都自叹不如,还担心被这老家伙算计。 被赖长贵怀疑上,可没有好果子吃,张麻子故作镇静,拍着胸脯说道,“不,不是我,你知道的,咱们道上混的,讲的就是一个义气,谁不知道我张麻子嘴最严,赖村长让保密的事,就是拿撬棍别,我麻子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绝不会吐出半个字。” “哦。”赖长贵半信半疑,应了一声。 毕竟嘱咐再三,他也料定张麻子不会不懂分寸,将这个关系到大家利益的事情说出去。 除非这家伙脑子被驴踢了。 可转念一想,这事就张麻子、董掌柜,还有自己知道。 身为生意人,董掌柜自然不会随意透露这些机密给一个外人,张麻子也信誓旦旦地保证,他没往外说。 难不成是自己说的。 这更不可能,自己连王寡妇都没告诉,怎么会告诉给秦兽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野小子。 不对,自己确实告诉给了一个人,自己的儿子赖二毛。 想到自己的儿子,赖长贵摇了摇头,这孩子总不至于傻到将发财的门路透露给外人。 看着赖长贵眉头紧锁,疑云密布全貌,秦兽直接脱口而出,“没错,不是别人,就是令郎赖二毛亲口对我说的,你家去林业局办理了承包手续,以后谁再想进迷魂岭必须要交入场费,赶山得了东西还不能带走,必须低价卖给董掌柜,如有不从,就让张麻子动粗,打到别人同意为止。” 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还一针见血回答了我所有的疑惑。 被秦兽看穿心思,赖长贵不由一惊,瞬间觉得自己可能轻视了秦兽,这个孩子远远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他都能把自己的计划,以及如何操作和运转,一字不差地表述出来,就连伙同董掌柜和张麻子的勾当,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这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所具备的能力。 看来他并没有这么好对付,不是说拿捏就能拿捏的。 与眼前这个少年老成的小年轻比起来,自己儿子真是蠢得如同一头猪。 千算万算,赖长贵真没算到泄密之人,竟是自己的儿子。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迷魂岭的秘密,果真是这个不肖子说的。 说到儿子赖二毛,赖长贵气得直打颤,自己英明一世,却生下这个糊涂蛋。 此刻,怀里紧紧抱着王寡妇,他都怀疑自己的婆娘是不是也做过吃里扒外的事,这猪脑袋一般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 “谁说的都无所谓,你知道了又怎样,难不成你也想插足迷魂岭,想从我们牙缝里漏点残渣吃吃?”看着一身清贫的秦兽,明知道他没这个实力,赖长贵故意说这话刺激他。 牙缝里漏出来,这些哪够,赖长贵果真小瞧了秦兽。 “还真被你说中了,我家祖祖辈辈靠这迷魂岭吃饭,离了山野树林,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生活。现在市场经济了,什么买卖都能做,所以我也想承包迷魂岭,带领咱们靠山屯的村民发家致富奔小康。” 秦兽满眼希望之光,心中更是有一团烈火,他就是想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将心中的火光点亮,照耀到靠山屯每一个村民身上,最好能走出红山乡,照到千家万户。 赖长贵看着身体单薄,面黄肌瘦的秦兽,满是不屑。 自己连饭都吃不上,还逞什么强,说什么带领大家致富,那还要我这个村长干什么。 再说了你想承包,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兜里有几个硬币,就敢跟我赖长贵抢地盘,争高低。 也不摸摸良心问问自己,你配吗! “哈哈哈,小伙子好高骛远不可取啊,脚踏实地才能不摔跟头。我知道你爷爷是个能人,十里八村都知道他这个参把头,你想在迷魂岭赶山,我也能理解,可上头有规定啊,不允许私自上山了,现如今我花了大钱承包了迷魂岭,你想转包过去,没有钱可不行啊。” 赖长贵说得很明白,没钱休想打迷魂岭的主意,他这么做,就是让秦兽知难而退。 “天下没有的宴席,这个道理我懂,你想要多少钱?”秦兽一脸认真的问道。 呵,真有种,这野小子还真敢问价。 赖长贵白了他一眼,等着瞧,说出来吓死你。 第48章 一千块买下一座山 令赖长贵没想到的是,这小子不到黄河不死心,竟然主动问起价格来了。 穿得破衣烂衫,你能拿出什么钱来。 见秦兽如此执拗,赖长贵决定随便说一个数字,让他彻底死心。 于是,赖长贵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在秦兽面前左右摇摆了几下,眯着眼说道,“只要你能拿出一千块,我就给你一年的承包权,这个价格不到我承包价的十分之一,怎么样,够大方了。” 赖长贵没有骗人,一千块确实不足承包价的十分之一。 开出这个价格,并不是赖长贵脑袋进水了,故意贱卖承包权。 他是料定秦兽拿不出这笔钱,才故意自降身价,羞辱秦兽。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我把价格从脖子降到脚脖子了,你还是买不起。 像柳疙瘩这样破落的鸡窝家庭,还妄想飞出什么金凤凰。 穷鬼,就该一辈子认命。 “一千块确实不贵,这个价格我愿意接受。”秦兽的回答,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什么,这小子说他愿意接受。 赖长贵始料未及,一时语塞。 本想看着秦兽听到报价吓得大惊失色,在自己面前出丑。 他哪里料到秦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根本没给自己神气的机会。 一千块钱,连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这个土包子是不知道这么多钱是个什么概念。 或许他压根就没见过一千块钱,才回答得这么轻描淡写。 难不成他要赊账,或者赖账。 赖长贵可不是出于好心帮助秦兽,他绝不能让这小子钻了空子。 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脑子也飞快地想着对付秦兽的办法。 有了! 赖长贵终于想出防止秦兽钻空子的计策,他突然加重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先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给我现钱,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去筹集,到了期限,拿不出钱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你休想再踏进迷魂岭半步。” 秦兽当然明白赖长贵说这话的用意,无外乎就是觉得自己拿不出钱来,再赶尽杀绝,将自己彻底赶出迷魂岭。 离了迷魂岭,就没法赶山,秦兽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依靠。 只凭柳家几亩薄田,一年的收成,只能勉强糊口,没有额外的收入贴补,哪还有能力应付衣食住行,柴米油盐。 想都不用想,日子铁定不好过。 这就是赖长贵想出来的计策,作为对秦兽捉奸自己的惩罚,他就是要打压秦兽,让这胆大妄为的野小子一辈子翻不了身,抬不起头。 这就是冒犯自己的下场,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秦兽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只见秦兽晃晃悠悠来到赖长贵面前,开口问道,“哎呀,一千块现钱,赖村长可真是难住我了,顺便问一句,空口无凭,你能给我立个字据么?” 知道作难就对了,赖长贵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毛都没长齐,跟我作对,你还嫩了点。 拿不出钱还想着立字据,这小子怕是想多了。 赖长贵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一脸嫌弃地再次强调,“嘿嘿嘿,只要能拿得出钱来,别说立一个字据,十个,一百个,又有何难,我随时都能给你写。” 说着,赖长贵摸出上衣口袋的钢笔,故意在秦兽面前亮了亮。 身为一村之长,肚子里多少还是有些墨水的,随身带着笔,更能凸显他有文化的好形象。 立个字据,手到擒来,确实没什么难度。 “那你现在就立一个。”秦兽催促道。 看他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赖长贵顿时露出邪恶的嘴脸,冷笑着说道,“嘿,小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字据可不是随便就能写的,你可要想清楚了,白纸黑字,我立下字据可是要见到现钱的。如果没钱,柳家那三间土房子,靠着去镇上的路,勉强还能抵上一千块,你若执意立字据,可别怪我心狠,将你们赶出家门。” 这老狐狸,中午露出了蜇人的毒针,他不光想羞辱秦兽的自尊,还想着柳家的宅院呢。 赖长贵说得没错,柳家确实占据着靠山屯村民去往红山乡的必经之路,出入比一般村民方便了不少,惹得村民们一阵羡慕。 这样的好位置,被这老狐狸惦记,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穷得饭都吃不饱,还敢扬言承包迷魂岭,也不怕被人笑话。”说话的是张麻子,他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继续说道,“赖村长,你真是太心慈手软了,实话告诉你,秦兽都打进你家里去了,二毛都被这混小子吓尿了,我这才赶紧跑过来找你。换做是我,管他答不答应,直接立个字据,明天就带人收他的房子,让他无家可归才去报仇解恨。” 张麻子说的眉飞色舞,吐沫横飞。 别说,还真说到赖长贵心里去了。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孩,都打到我赖家去了。 这是真没把我赖长贵放在眼里,不给你点苦头尝尝,你真不知道醋是酸的,盐是咸的,马王爷有三只眼。 盛怒之下,他立即将嘴巴如喷壶的张麻子推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香烟盒,拆开盒子,伸展开来变成一张纸。 迅速笔走龙蛇,一口气写好了迷魂岭的转包合同。 看了一眼秦兽,赖长贵凶相毕露,一挥手,将字据塞到张麻子手里,咬牙切齿吩咐道,“抓着他的手,把手印给我狠狠地摁上,休得让他抵赖。” 张麻子拿着字据,像拿着战利品一样,屁颠屁颠的跑到秦兽跟前,炫耀似的说道,“来,秦兽,乖乖把你可怜的小手伸出来,胳膊到什么时候也拧不过大腿,跟赖村长做对,都是你自找苦吃,认命,一会儿赶紧回去收拾铺盖,好给赖村长腾地方。” 说着,张麻子特意用肩膀撞了一下秦兽,眼神里更是有藏不住的喜悦。 赖长贵看在眼里,还以为马上宅院到手,就要看秦兽笑话了,张麻子跟自己一样高兴。 但秦兽明显捕捉到了另一层意思。 “先别打房子的主意,不就一千块钱嘛,也别等三天了,我现在就给你。”说着秦兽从腰里拿出一沓钱,递到张麻子手里,同时将赖长贵立的字据,收入囊中。 一千块承办迷魂铃一年的使用权,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交易,一眨眼的功夫,就做成了。 见到秦兽果然拿出了一千块现钱,赖长贵赶紧抢过来,“一,二,三”,一连数了好几遍,没错还真是一千! 这怎么可能,这个黑不溜秋的穷小子果真拿出了一千块现钱。 赖长贵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挨个将一张张钞票,对着月光照了一遍。 还真是真钱! 他想反悔,可眼瞅着秦兽已经将字据藏在了怀里,恐怕没那么容易得手,万一有个闪失,再被这小子坏了名声,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 千年的狐狸却没斗过年轻的猎手,这事只能认栽倒霉了。 “唉。”这回他彻底死了心,一屁股坐到王寡妇怀里,低着头唉声叹气起来。 第49章 不能让你留着遗憾上路 承包迷魂岭的目的已经达成,留在这里看赖长贵后悔也没啥意思,秦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松说道,“多谢赖村长以这么低的价格转让给我,那秦兽这就收拾东西,准备上山,我一定大干一场,做出个样子出来,绝对不会让你看笑话。” 秦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拿话刺激赖长贵。 得了便宜还卖乖,秦兽故意强调自己在迷魂铃一定能干出名堂。 这话像荆棘一样,深深扎进赖长贵的心里。 “哎哟,我的心脏!”赖长贵捂着胸口,惨叫一声,仿佛他的心真在滴血一样。 这个吝啬鬼,算计了大半辈子,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算计了。 一千块买下一座山,这小子是得逞了,可说出去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害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哑巴亏,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慢着,臭小子,你哪里来的钱?”赖长贵大喝一声,叫住秦兽,进而开始诋毁他,“怪不得三更半夜不睡觉,一定是下夜偷别人的,信不信我这叫去报官,将你法办。” 听了赖长贵这些话,秦兽果然没再继续往前走,而是一转身,又回到原地。 见秦兽如此反应,赖长贵心里一喜,嘿嘿,真被我说中了,看看,这小子怕不是已经吓破胆了,自己就回来了。 机会难得,赖长贵趁机开始威胁秦兽,“呵,小子,识相的,赶紧把字据还给我,至于迷魂岭承包一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要想我不报官,作为筹码,这一千块钱,就算给我的封口费了。” 这老小子,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他还想拿去种水稻呢。 真是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了。 “你这什么口,要这么高的价钱,一千块钱我一晚上能封八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口,还不带重样的,谁稀罕封你的。”说着,秦兽故意抿了一下嘴唇,挑逗似的看向王寡妇,“仙芝嫂子,你说是不是?” 当着赖长贵的面调戏他的女人,这事张麻子都不敢这么干,虽然王寡妇有时候也算他的女人,但此时王寡妇人在赖长贵怀里,就是人家的女人。 在靠山屯敢这么干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兽。 被秦兽色眯眯地盯着不放,王寡妇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说道,“是” “嗯?”赖长贵一把将她推开,胡子都气直了,“骚婆娘,你再说一遍?” “哦,不,不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惹得赖长贵不高兴了,王寡妇立刻改口道。 其实王寡妇也不想做墙头草。 原本靠着自己跟赖长贵这不三不四的男女关系,她在靠山屯也是没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虽然背地里一村子妇女都骂她是浪蹄子、骚狐狸精,但当着她的面,一个比一个招呼打得热情。 凭借这不太体面的关系,王寡妇也过上了体面的生活。 平时有人给她挑水,有人给她砍柴,还有人晚上趴窗户下,听她唱歌。 谁要是敢当面说她一句坏话,她立刻将赖长贵叫到床上,一边打扑克一边给他吹枕边风。 招惹她的人,不出三天,必将受到赖长贵的打击报复,不是穿小鞋就是上眼药,反正不会放过你。 可是就在刚才,被张麻子接连抽了好几鞭子,痛不欲生的她终于明白,秦兽这个人自己惹不得。 张麻子这个挨千刀的指望不上,本想指着赖长贵庇护自己,可眼下,这个靠山屯的村长,秦兽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都敢拿他的嘴开荤玩笑。 “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竟敢跟我这样说话,是不是感觉自己拿到了迷魂岭的承包权,不住在靠山屯了,我就没法子法你了。”赖长贵当即震怒,指着秦兽恶狠狠地说道,“今天我不妨告诉你,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柳家父女俩,可还在我掌控之中,即便你是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幻,也休想逃得出我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这个畜生,果然触碰到了秦兽的软肋。 本打算留下柳软儿在家照顾舅舅柳疙瘩,自己钻进迷魂岭搞一番事业。 现在赖长贵明显已经威胁到了柳家父女的安危。 舅舅柳疙瘩倒无所谓,但秦兽真放心不下表姐柳软儿。 秦兽剑眉一竖,凝视着赖长贵昏花的老眼,一字一顿的说道,“赖长贵,我秦兽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你要是敢动柳家父女一根手指头,我保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还尸骨无存的那种。” 秦兽的样子有些狰狞,面目扭曲得有些可怕。 无论是谁,敢触碰他的逆鳞,就要做好被他无情反击的准备。 离秦兽最近的王寡妇哪里见过这架势,连连蹬着地,倒退着躲出去米远。 张麻子也见识过禽兽的怒火,自然也是不敢靠近,生怕这怒火烧到自己身上,也是后退几步,躲得越远越好。 一看王寡妇和张麻子这种反应,赖长贵很是诧异。 要说女人胆子小,刚才黑挨了一顿打,心神未定,受不了禽兽惊吓,才做出非常之举,还说得过去。 可张麻子堂堂七尺男儿,风沙口的土匪头子,胡子比头发都长的彪形大汉,也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怕一个寂寂无名的毛头小子。 赖长贵都有点后悔找他给自己看大门。 就这胆识,还做什么土匪,干脆一头扎茅坑里,投胎做女人得了。 秦兽这些看似狠毒的气话,能吓得了别人却吓不住赖长贵,“我赖长贵已是花甲之年,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岂是你这无名小儿能吓得住的。”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手里没有烟盒的香烟尽数掰断,阴阳怪气地说道,“敢惹我,咱们走着瞧。” “我不光走着瞧,我还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着,秦兽做了一个骑毛驴甩鞭子的动作,屁股还有意前后抖动了几下,看着赖长贵和王寡妇说道,“呵呵,我现在倒是担心你这身子骨,隔三岔五就找王寡妇单练,日久天长,还能不能挺到我飞黄腾达的那一天,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了,总不能让你留着遗憾上路。” “你,你咳咳咳”赖长贵气得直瞪眼,攒了半天劲儿,只是用力咳了几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样子他被秦兽气得不轻。 就这还不晕,看来刺激得不到位。 只见秦兽将手伸到裤裆里,来回呼喇了几下。 这什么下流动作,王寡妇看得入了迷,不知道秦兽接下来要做什么。 “看这是什么?”说着秦兽又掏出一大摞子钱。 看这厚度,应该不少于三千块。 原本以为秦兽刚才给赖长贵那一千块是自己赔偿给柳疙瘩的,现在看来,秦兽果然有钱。 是自己以为秦兽没钱,误会人家了。 “原本以为要把这些全花光才能得到迷魂岭,想不到赖村长这么大方,这么好的人,我真希望你长命百岁。”说着,秦兽哈哈大笑,又将钱重新装进了裤裆里。 看到这一幕,赖长贵一句话没说,当即晕了过去。 这才是秦兽想要的结果。 哪里有功夫管赖长贵死活,秦兽迈开步子,吹着口哨往回赶去,他还要回去喂驴呢。 第50章 第二个见面礼 走出去几步,好像想起了什么,秦兽回头对着赖长贵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刚从你家出来时,赖二毛想要挽留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刚挨了几拳,突然就自己晕倒了,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毕竟三伏天全村吃席,你东西也搭了,还落不上好名声。” 赖长贵没有做声,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像条苟延残喘的老狗一样,躺在地上。 “师弟,赖村长他还昏迷着呢。等弄醒了,我再告诉他。”说着,张麻子对着王寡妇说道,“去舀一瓢凉水来,我要救人。” 担心赖长贵有个三长两短,死在自己门前,王寡妇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起身去了灶火房弄水去了。 “呵呵,秦兽,你能得到迷魂岭,师哥可是出了不少力,要不是我拱火,这老家伙不会这么快立字据。” 张麻子显得很是兴奋,自认为自己出钱出力助攻了自己这个师弟。 不光找秦兽邀功,其实他内心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 张麻子发现,除去自己在赖家给秦兽的两千块,他本身应该也是有两千块的。 张麻子很诧异,自己做土匪这么多年,天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才积攒几千块的家业,怎么秦兽一伸手就能从裤裆里扯出这么多钱。 跟着赖长贵,只不过充当一个看门狗,还身兼多职,帮他看门,还要帮他打人。 事儿不少干,这个吝啬鬼出手可不大方,最多给一些残羹剩饭,勉强填饱肚子,一年下来,净踏马当孙子了,口袋却是干瘪的如同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可眼下不一样了,秦兽这小子伶牙俐齿,脑子灵活,绝非等闲之辈。 亲眼领略了秦兽的胆识和气魄,张麻子打心里认为,师爷的这个后人,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与其跟着赖长贵胡作非为,还不如弃暗投明,跟着秦兽,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师哥不图你报答什么,就是有个不情之请……”说着,怕秦兽不高兴,张麻子偷瞄了一眼,想看看他的反应。 如果秦兽表现出厌恶或者不悦,或者直接走掉,那自己就没戏了,剩下的话就烂在肚子里,也没必要往外说了。 这一眼望去可不当紧,秦兽正死死盯着自己看。 张麻子心一惊,赶紧收回了窘迫的目光,当做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有屁快放,但如果是想要回你那两千块钱,还是免开尊口,说了我也不会答应。”见张麻子畏畏缩缩,秦兽冷冷说道。 秦兽说话很直接,什么都可以谈,如果谈钱,那就没必要了。 这笔钱毕竟是柳疙瘩靠一脚一拳,挨打换回来的,秦兽也没想装进自己腰包。 他早有打算。 所以他也没必要跟张麻子废话,如果是想靠着帮了自己一个小忙,就要回这两千块钱,那还是算了。 “嘿嘿,谈情伤感情,咱师兄弟谁跟谁啊,那两千块算师哥送你的见面礼,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张麻子搓着手掌,强颜欢笑地继续说道,“也没别的事,就是过够了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师哥也想过几天踏踏实实的正经日子,我想跟着你干,当牛做马都行。” 跟着我干? 开什么玩笑! 秦兽暗自说道,刚接手迷魂岭,我自己都没计划好将来怎么经营这座山呢,就已经有人前来应聘了。 不过,看张麻子这股子认真劲儿,确实不像是开玩笑。 这家伙确实被秦兽的激情点燃了,他想堂堂正正、脚踏实地做人,不想再做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营生了。 “哈哈哈,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就跟着我干,再说了当牛做马用不着你,我已经有一头毛驴了。”秦兽爽朗一笑,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了,你这买卖确实没什么前途了,弄不好不光蹲大狱,还有可能吃兔子屎。” 兔子屎就是枪子儿,拦路抢劫,情节严重的,被枪毙也是情理之中。 不光牛马做不成,还被秦兽一通吓唬,张麻子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儿,心里可不是滋味了。 既然决定洗心革面,哪能一有挫折就半途而废的道理,张麻子不死心。 “牛马做不成,那就做猪狗,反正你承包了迷魂岭,少不了提防大伙儿偷摸上山,我给你看山,看谁还敢来。” 既然当牛做马都轮不上,就去帮秦兽看山护林,看场子是自己的强项,总不能连猪狗都不如。 张麻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姿态放得确实已经够低了。 秦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故意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喏,看家护院,我有它,它可比你忠诚多了。”秦兽指了指摇头摆尾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大黄,继续说道,“这家伙一顿饭只吃一泡屎,还不要工钱,换做你,你干吗?” 听秦兽说完,张麻子面有难色,苦笑着回道,“呵呵,不要工钱我能做到,吃屎的确做不到。” 不知道张麻子是真憨厚,还是故意逗秦兽发笑,总之他的目的达到了。 秦兽哈哈大笑,“谁让你吃屎了,既然你说不要工钱,那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让你加入我的阵营。” “你答应了?”一听秦兽说出这番话,张麻子紧追不舍地问道。 秦兽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他。 浪子回头金不换,张麻子毕竟没有犯过杀人放火的大罪,既然他愿意改过自新,不如就看他的表现,如果日后他死不悔改,再做处罚也不晚。 得到了秦兽的肯定答复,张麻子双手抱拳,眼含热泪,“你肯收留我张麻子,算是看得起我,知遇之恩大于天,上山之前我再送给你一样东西,就当我给你的第二个见面礼了。” 第二个见面礼? 秦兽心想该不会这家伙把自己攒的最后两千块钱棺材本给自己。 这钱不能要。 张麻子无儿无女没有亲人,如果连这点养老钱都不放过,那他秦兽还是人吗。 见秦兽一脸狐疑,张麻子神秘一笑,“放心,不是给你钱,话说给钱我哪舍得啊,至于是什么,你就等好。” “好你个张麻子,竟然也学会卖关子了,竟然跟我玩起了花花肠子,是不是屁股又痒了。”说着,秦兽提了提裤子,做出了一个踢腿的动作。 第51章 道别 张麻子立刻捂着屁股跑开了。 说巧还真是巧,张麻子一不留神,正好与端着凉水的王寡妇,装了个满怀。 水“哗啦”一下,不偏不倚,全洒在了赖长贵脸上。 “谁用尿呲我?” 受了凉水刺激,赖长贵忽然惊坐起,用力揉了揉眼睛,却看见王寡妇正对着自己,肚兜以及裤子,全都湿漉漉的,还往下滴水呢。 人证物证俱在,这狠心的娘们竟敢对自己做这种事,赖长贵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顿时肝肠寸断。 想我赖长贵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要,披星戴月往这里跑,却换来一身腥臊。 他越想越生气,大声质问王寡妇,“仙芝,我待你可不薄啊,说,是不是受了秦兽这个小黑脸的蛊惑,不然为何尿我一脸?” 被赖长贵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污蔑随地大小便,王寡妇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我没有,这不是尿,是凉水,不信你尝尝。” 秦兽心想这王寡妇还真会玩,哪有让人尝尿的。 可接下来的事,更让他刮目相看。 听王寡妇说自己一脸全是水,赖长贵悄悄用舌头舔了舔,立刻一口吐在地上,怒斥道,“还敢狡辩,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东西,是不是你的尿,我一闻便知,哪里用得了品尝。” 这老家伙,明明用嘴尝了,还不敢承认。 可是他这品尝结果也不准确啊。 是不是水都分不清楚,秦兽心里直犯嘀咕,难道王寡妇的尿也有甜甜的山泉味儿。 被如此误解,王寡妇百口莫辩,一生气扭头跑进了屋内,猛地一下关上了堂屋门。 接着,从窗户里飞出了一堆衣服和鞋子。 不用猜,是王寡妇扔出来的。 光扔还不解气,王寡妇边扔边骂,“你这老糊涂蛋,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把你的这身狗皮拿走。” “尿一村之长脸上,还发这么大脾气,这王寡妇可真没拿咱们赖村长当回事啊。”张麻子故意提高嗓门,对着秦兽起哄似的说道。 秦兽朝赖长贵愣了一眼,接过话茬说道,“可不是咋地,这老娘们还说什么,只要她一岔开腿,赖村长指定就醒了,实在不醒,就用尿浇他,没想到她说到做到,真把咱们村长呲醒了。” 赖长贵正忙着在一堆了衣服里找自己的裤子,根本无暇顾及秦兽他们的调侃,毕竟他现在还穿着王寡妇的裤子呢。 扒拉了半天,总算找到了自己的裤子,赶紧换上。 虽然没搭理秦兽、张麻子的逗笑,但他脸都气绿了,却没时间反驳一二。 刚才秦兽不是说了,赖二毛还在家里晕倒着呢。 不知道儿子到底怎么了,赖长贵心疼儿子,立刻起身往家里跑去。 临走时,赖长贵恶狠狠丢下一句话,“秦兽你给我等着,咱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还是那句话,得罪了我,指定没你好果子吃。” “好果子你自己留着吃,我有的是尿,放心,我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你晕倒了,我随时准备脱裤子救你,我可比王寡妇尿得还高还粗还多。”秦兽拍了拍小肚子,炫耀似的大声说道。 本来王寡妇人在屋内,却还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当听秦兽说比自己尿得高时,撇着嘴说了一句“吹牛”,然后“啪”一下,关上了窗户。 秦兽要回家,张麻子也要回风沙口去了,他跟秦兽道别,“师弟,既然已经选择了弃暗投明,我也要跟兄弟们一个交代,我的想法是,希望他们跟我一样,也弃恶从善,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凭力气吃饭,活出尊严。”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才接触了半天时间,张麻子的觉悟一下子提高了这么多。 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依秦兽看来,张麻子三个时辰就够让人拍手称快了。 有志不在早晚,既然张麻子这么有决心,秦兽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他拍着胸脯对张麻子说道,“告诉你那帮兄弟,如果不嫌弃我秦兽的,尽管到迷魂岭找我,跟着我,别的不敢承诺,让你们吃饱饭、抬起头做人还是没问题的。” “嗯,多谢师弟成全,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张麻子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咕咕呴。”村里的大公鸡都开始打鸣了,已经是凌晨了。 圆月已经西沉,一天的湿热此刻也变成了清冷。 秦兽裹紧了衬衫,开始沿着小河往回走。 耳畔只有流水哗哗和野虫鸣叫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路两旁的草垛像无精打采的醉汉,一个个东倒西歪,根本没空理会这个乡间的少年。 “让你跟着他,是怕他独吞了棒槌,你可倒好,才这么会功夫,就和他好的穿上一条裤子了,我问你这院子里的驴到底是怎么来的?”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柳疙瘩在骂柳软儿。 “你别逼表姐了,毛驴是我花钱买的,你看这驴脸、驴腿、驴屁股,绝对是一头上乘的好驴。”快速走进院子,秦兽挡下了柳疙瘩的谩骂,扶起他指着毛驴问道,“只花了二百块钱,就买了这么一头好驴,舅舅,你说是不是太划算了。” “败家子,有二百块钱买什么不好,却要买一头张嘴货。”看到毛驴,柳疙瘩并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气得嘴歪眼斜,“死丫头嘴巴紧,死活不肯说实话,秦兽,我问你,买毛驴的钱到底哪里来的,为什么不把钱交给我?” 真是人不能动心动,都已经躺在床上了,柳疙瘩还一心想着从秦兽手里扣钱去王寡妇那里交公粮。 “放心,这钱是干净钱,至于怎么来的,你还是少打听为好,钱更不能交到你手上,免得惹祸上身。” 秦兽并不是危言耸听。 买驴的钱是自己在迷魂岭挖人参卖掉挣得,而现在自己又因为承包迷魂岭的事,与村长赖长贵结下了梁子。 赖长贵又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所以出于保护柳疙瘩的目的,秦兽不让他参与进来,反而是为他好。 既不愿意头颅钱的来源,也不愿意交给自己,柳疙瘩顿时气得口水都从嘴角流出来了,“好,好你小子,都学会藏私房钱了,不是你爷爷个老东西刚把你送过来的时候了,真是翅膀长硬了,马上就变成白眼狼了,看来我把你赶出柳家的决定,果然没错。” “骂我可以,骂我爷爷不行。”秦兽一用力,狠狠将柳疙瘩放到床上,接着说道,“不用你赶,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买下了迷魂岭的承包权,以后就住山上了,再也不回柳家了,你多保重。” 不回柳家了? 柳疙瘩一惊,柳软儿也是一惊。 柳疙瘩惊的是这小子果然翅膀硬了要飞走了。 柳软儿惊的是,去迷魂岭安家容易,但是靠什么生活呢。 第52章 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表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就在柳软儿担心诧异之时,秦兽叫住了她。 “呃。”柳软儿还沉浸在秦兽离家出走的情绪之中,先是一愣,继而快步跟着他到院子里去了。 见自己女儿乖乖跟着秦兽出去了,柳疙瘩伸长了脖子吼道,“软儿,你可不能相信这小子的鬼话,如今他生了二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秦兽了。” 平日里,柳疙瘩对秦兽与柳软儿的接触,看得就比较严,他总是担心女儿与秦兽走得太近,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 到时候自己依靠闺女发家致富的计划,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兽也能感觉到,舅舅反对表姐与自己在一起,无非就是觉得他穷,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不但过不上富裕的日子,最关键的是,柳疙瘩的如意算盘也会扑空。 这么一个穷小子,哪有能力支付一大笔彩礼钱,这个是柳疙瘩最为关心的。 秦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秦兽了,这句话柳疙瘩说得很对。 秦兽确实不再是那个招手即来,挥之则去,寄人篱下的小男孩了。 他不但翅膀硬了,他说话的语气、处理问题的方式也强硬了。 当听到柳疙瘩说自己有了二心之后,秦兽感觉十分刺耳。 什么叫不能相信这小子的鬼话,秦兽自然要问个明白。 于是,秦兽又径自回到堂屋内,点亮了一根火柴,找到自己刚买的煤油倒进许久不用,早已落满灰尘的玻璃灯内。 屋子里瞬间明亮了起来,将柳家惨败破旧的模样,照射得无处遁形。 这种家境,没有一点让人欢心的地方。 秦兽叹了一口气,将煤油灯往朝着柳疙瘩的方向挪了挪,方便他借光。 常言道,狗不嫌家贫,况且秦兽还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大活人。 他叹息的原因,自然不是嫌弃柳家的贫穷,而是看到床上的柳疙瘩,没有一丝上进心,还处处为难自己,压根就没打算活出个人样来,把日子过好。 让这样的人置家掌业,这辈子永无出人头地之日了。 灯光照到柳疙瘩脸上,他面目狰狞且抽搐,应是许久没点过煤油灯的缘故,让他感到这光线如同针扎一样刺眼,忍不住赶紧捂住了眼睛,怒斥秦兽,“你这死孩子,谁让你买煤油了,不点灯又不会死,就知道胡乱花钱。” 本来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咕隆咚的,还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湿气,每次抹黑进屋,柳软儿都感到害怕。 本是心疼她,秦兽才奢侈一把,买了灯油,为心爱的表姐驱散黑暗。 柳疙瘩自己没本事,连一瓶煤油都舍不得给闺女买,此时竟大言不惭地指责秦兽做得不对。 对自己亲生女儿都如此吝啬,哪有这样做父母尊长的。 “天黑了就要点灯,又不是瞎子,还怕白费了煤油不成。”他的训斥,秦兽根本没当一回事,直接回怼了过去,“再说了,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这东西花到哪里哪里舒坦。” 并不是秦兽有意铺张浪费,他一直认为,钱这个东西该省的地方省,该花的地方必须要花。 为柳软儿买灯油,他认为自己做得对,做得值。 “不听老人心,吃亏在眼前,你小子狗窝里放不住剩馍,不知从哪里偷了人家几个铜板,就大肆挥霍,你是真败家啊。”柳疙瘩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仿佛秦兽花的都是他的血汗钱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胡乱花钱,要说挥霍,你从赖二毛那里借了这么多高利贷,整整四千五百块,别说添个家具置办个农具,你可曾给家里买过一包咸盐,一盒火柴?”秦兽指了指他被打残的身体说道,“知道这顿打怎么挨的吗,就是因为你借钱不还,赖二毛找道上的人弄得你。” “什么,爹你竟然背着我,借了这么多高利贷,还被人打成这样?”柳软儿一听,立刻哭丧着脸逼问道。 想不到柳疙瘩连赖二毛的高利贷都敢借,她是既气愤又担心。 气愤柳疙瘩不该瞒着自己借这么多钱。 担心的是,这些钱凭借父亲,这辈子指定是还不上了,赖二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继续来骚扰柳家,找柳疙瘩算账。 第一次就把人打得半死不活,下回再来,说不定就要出人命了。 柳软儿心疼父亲,还担心如何帮柳疙瘩还债,这个善良的姑娘,哪里会晓得柳疙瘩有心拿她抵债,委屈她嫁给赖二毛,任由这个畜生糟蹋侮辱。 秦兽看在眼里,并没有说出这个肮脏的交易,怕柳软儿听了受不了,他不忍心将这个龌龊的真相告诉柳软儿。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老子还没死呢。”柳疙瘩大声训斥着柳软儿,丝毫没有心疼她的意思。 其实,柳疙瘩根本没空理会自己女儿的哭哭啼啼,反而诧异秦兽只是出去了几个时辰,是怎么摸清这些事的。 连自己借高利贷这事他都知道了,柳疙瘩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外甥,竟然能查到凶手,还敢找赖二毛问出缘由。 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莫非秦兽这小子,有比他爷爷秦三风还厉害的本事! “你”被自己外甥当面揭穿了老底,柳疙瘩一时不知老脸该往哪里放,含糊了几句,竟然不知如何给自己辩解开脱。 原以为是土匪歹人贸然进屋,打家劫舍,没想到却是赖二毛这个混蛋找人催账来了。 这帮遭天灾的东西,真是下死手啊,要不是自己不嫌屎臭尿骚,抓住脏东西,拼命往他们身上抛撒,非被他们打死不可。 不过他知道,挨打也是自己活该,与赖二毛白纸黑字签得有借贷字据,确实超过了最后还款的期限。 是自己违约在先,人家才会找上门来,赖二毛是什么人,他比秦兽都清楚。 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秦兽这个外人指责自己做得对与不对。 吃我的住我的,他哪有资格教训自己,柳疙瘩可不想被秦兽说三道四,“小屁孩少掺和大人的事,我借没借钱,与你无关,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反正你也没能力帮我还账,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怕柳软儿担心父亲的安危,本来秦兽无意将柳疙瘩借贷的事情捅咕出来,全是这个不受待见的舅舅逼他这样做。 既然柳疙瘩这么瞧不上自己,秦兽也没必要跟他客气,“这是你跟赖二毛签的高利贷借据,我已经拿回来了,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我现在就把它交给你,不然” 说着,秦兽将自己展开,让柳疙瘩看了一眼真伪。 柳疙瘩用力扭动了脖子,睁大眼睛瞪着秦兽手里的东西。 没错。 白纸黑字还有自己摁的手印。 这就是那张借条。 也不管秦兽用了什么办法,拿回了这张借据,柳疙瘩像回光返照一样,“哈哈哈”激动地咧着嘴笑了起来。 哈喇子顺着嘴,都躺到脖子上去了。 终于不用担心赖二毛再上门打人了,他能不高兴嘛。 “只要肯将字据给我,什么事我都答应你。”不然怎样,秦兽还没有说完,他就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第53章 下床试试吧 “太好了,秦兽你是怎么从赖二毛手里弄到字据的,受伤了没有,他没有威胁你?”倒是柳软儿十分关心秦兽,赶紧将他的衬衫掀起来看看有没有伤痕,就连裤子她都没放过,也硬要检查一遍,生怕秦兽那里受到伤害。 “呵呵呵,表姐,有点痒,你赶紧停下来,我哪里都好好的,你放心,一样不少。”秦兽有点招架不住,立刻夹紧了双腿,防止柳软儿的手继续往下摸。 “没事就好。”听到秦兽求饶似的报了平安,柳软儿这才停住了受伤的动作,意犹未尽地抽出了纤纤玉指。 看着善解人意的表姐,秦兽终于下定决心,他要正式说出自己向舅舅提出的那个条件。 “其实也很简单,高利贷的事我帮你摆平了,一会儿你全身被打乱的筋骨,我也帮你接上,保证你马上就能恢复如初,行动自如” 秦兽话还没说完,柳疙瘩就咧着嘴,满眼带着挖苦的表情,表现出一副鄙夷的神色来。 要说秦兽帮自己弄来了要命的借据,除去了心病,柳疙瘩还是满心欢喜的,以后终于不用担心被人打击报复了。 嘴上不说,其实柳疙瘩打心眼里佩服自己这个外甥。 别管用了什么手段,就算跪地求饶还是拿什么交换,总之能从吃人不吐骨头的赖家拿回借据,秦兽这小子还算有些本事。 只是许诺帮自己接好全身筋脉,未免言过其实了。 这一点,柳疙瘩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也不怕过堂风闪了舌头,说什么大话,你当自己是华佗在世,还是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我都瘫痪在床了,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能耐让我恢复如初。 “这么说来,别管多少,你还算有些良心,既然你说帮我接好全身筋脉,那就先接好,我再答应你所说之事。”本来就不相信秦兽能把自己治好,柳疙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耍起赖来。 既然你说可以把我治好,那就先兑现自己的承诺,咱们再谈你所求之事。 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外甥,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如何成为睁眼说瞎话的笑柄的。 “就按你说的办,等我治好了你的伤,你就答应我说的事。”先治病就先治病,既然柳疙瘩不相信,秦兽也不愿意跟他啰嗦太多。 说着,秦兽将上衣袖子撸到手肘处,给柳疙瘩翻了一个身,让他脸朝下平躺着,背面对着自己。 秦兽快速搓动自己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感觉到两根手指已经火热。 突然,他将拇指和食指狠狠压在了柳疙瘩的颈椎处,嘴里振振有词,“天柱一开,百病莫来。” 随后只听“咔”一声,柳疙瘩的脖子竟然能上下左右转动了。 看到这神奇的一幕,柳软儿惊喜地都失了声,“爹,你的脖子果真能动了。” 显然是被秦兽的手法震撼到了。 接着她抓住秦兽的胳膊,不停晃动起来,“秦兽,你可真厉害,就这么一下子,就治好了我爹的脊脖。” 柳疙瘩试探着伸缩了几次,果然来去自如了,可他嘴上却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的脖子压根就没事,又不是他弄好的。再说了,我手脚还不是照样不能动弹。” 这老家伙,真够可恶的。 明明是秦兽找到天柱穴,打通了他头部与躯干的筋脉,却被他矢口否认。 秦兽并未反驳,而是像搬死尸一样,将柳疙瘩的身子用力扳起,将他的连个肩膀彻底暴露在自己面前。 被这么一折腾,柳疙瘩疼得龇牙咧嘴,直冒眼泪,嘴里嚷道,“哎哟,疼死我了,你小子是不是借给我治病的理由,故意报复,想整死我呀。” “肩腧、曲池、阳溪三穴合一,手臂筋脉贯通,挥洒自如。”秦兽又搓动右手手指,只顾自言自语,朝着柳疙瘩两臂用力按去。 柳疙瘩受不住疼,大声叫道,“啊,我的亲娘啊,要了老命了,你这是要把我的手臂掰折啊。” 可柳软儿却注意到,柳疙瘩吃疼,自己将胳膊蜷了回去,她不由惊叫一声,“爹,你的胳膊好了,都能自己蜷回去了!” “哎,你别说,还真是。”被闺女这么一喊,柳疙瘩也意识到自己的手臂真能动弹了,他脸色终于不再阴沉,笑得红光满面。 看来,自己这个外甥,真没吹牛,果然有两下子。 “你小子可以啊,还有这本事,舅舅以前还真没看出来。”柳疙瘩嬉皮笑脸,想要夸赞秦兽几句。 “环跳、委阳、昆仑,筋脉开,腿自来。”秦兽埋头整理着柳疙瘩的双腿,根本没接他的话。 还别说,被秦兽疏通了腿上的穴道,柳疙瘩试着抬了抬,还真能动。 但却不能下床走动。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就是糊弄人,根本没啥真没事,看看,现在露馅了,把我的腿弄成个半残废。”一看自己的双腿只能简单动几下,柳疙瘩像抓住秦兽的致命弱点一样,立刻疯狂反击。 “怎么会这样?”趴在柳疙瘩背上仔细琢磨了半天,秦兽一拍脑门,“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穴道没有打开。” 说着,只见他双手抓住柳疙瘩两条大腿,从中间“咔嚓”一声,掰成两半。 柳疙瘩顿时下半身酸痛酥麻,无力招架,“哎哟,我的娘哎,你这臭小子,还不住手,屁股都被你撕烂了。” 听着像是命令,其实柳疙瘩在求饶。 但秦兽可不管他死活,嘴里喊着,“任督二脉速速通,全身上下都轻松”,手上也没闲着,只见他握紧了沙包大的拳头,照着柳疙瘩的裤裆,“噗嗤”就是一拳。 “啊,我的卵,这下一定碎了!”柳疙瘩惨叫一声,声音如同煽猪。 如果真被秦兽废了二弟,那以后别说王寡妇不用惦记了,整个红山乡的女人都与自己无关了。 柳疙瘩捂着被秦兽暴击的地方,想破口大骂这个毁了自己下半身幸福的罪魁祸首,却疼得一句话也说话不出来。 也不知是大汗淋漓流到下面,还是疼得小便失禁,尿了裤子。 总之,柳疙瘩的裤裆湿了一大片。 打完收工,秦兽将手在柳疙瘩衣服上擦了擦,提醒他道,“好了,下床试试。” 听了秦兽的话,柳疙瘩半信半疑,他强忍着疼痛,将双腿挪到了地上。 小心翼翼地站了一下,嘿,果然能站起来。 他无比兴奋,想试一试能不能走路。 怕步子大了扯着卵,他就小小地迈了一步。 没想到这一步走得竟然如此轻松,腰不酸腿不疼,呼吸均匀, “哎,还真能走,跟以前一样自在。”瘫痪了还能行动自如,柳疙瘩简直不敢相信,大喊着又走了几步,却是一点问题没有。 “秦兽,以前是舅舅瞎了眼,如果不论辈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柳疙瘩也不嫌害臊,扑通一声跪在了秦兽面前。 古往今来,哪有舅舅跪着外甥的。 秦兽想把他拉起来,他却非要跪着秦兽,死活不愿意起来。 第54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原以为有如此举动,柳疙瘩真是醒悟了,没想到他却继续说道,“好孩子,你有这能耐,十里八村,谁知道了不来咱家瞧病,咱们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以后咱们就发财了,单等着在家数钱。” 说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都快咧成一把镰刀了。 手臂也开始在空中一搂一抱,夸张的表情,紧张又刺激,像是捉住了谁家的小媳妇。 手上有动作,嘴也没闲着,他嘟着胡子拉碴的老嘴,嚣张地狂喜道,“嘿嘿嘿,这次总算轮到我了,不听话老子拿钱砸死你。” 接着,柳疙瘩竟然伸出了湿滑的舌头,在嘴角周围,疯狂地舔舐。 不知什么时候,松松垮垮的裤子,已经退到了膝盖的关节处,要不是还跪着,恐怕都已经掉落到脚脖子上。 不光表情猥琐至极,还不时发出一两声令人发指的淫笑。 怕父亲出丑,柳软儿本想上前搀起跪在地上的柳疙瘩,可见到柳疙瘩这副模样,她吓得赶紧钻到秦兽身后去了。 怯生生地看着柳疙瘩如此怪异的行为,她有些担心地问秦兽,“你说,我爹不会是疯了。” “疯什么,他是人老心不老,看样子怕是要梅开二度,正在快活林里游龙戏凤呢。”还是男人了解男人,虽然秦兽还是个雏男,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柳疙瘩的问题所在。 不用猜,这个老光棍准是已经做上了腰缠万贯,挥金如土的白日梦。 有钱了就征服女人,尤其是曾经将自己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的女人。 怕是此刻在梦里柳疙瘩已经如皇帝一般,被王寡妇宽衣解带,服侍上了床,正在进行你追我赶的双人游戏。 一个长辈,露着大裤衩子,撅着腚,看着十分碍眼。 尤其是柳软儿,见到自己父亲如此不雅观的举动,赶紧捂上了眼睛。 说实话,别说柳软儿,连秦兽都没眼看,差点把自己在“真实惠”吃的美味饭菜,吐出来。 如此荒唐的行为,秦兽怎会坐视不管,他刚抬起腿,试图打断正在淫思的柳疙瘩。 却见柳疙瘩身子剧烈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意犹未尽地砸着嘴,喃喃自语道,“呃,有钱真好,就算现在死了也值了。” 前后不过分钟光景,柳疙瘩就脱离了梦境,回到现实之中。 睁开眼,却见一双43码的大脚,正在自己额头的上方悬着。 柳疙瘩本能地躲闪,脚底拌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的问道,“我的好外甥,你这是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脚都蹬到脸上了,不是踹你,难道还是给你按摩面部啊。 秦兽是个照顾别人感受的人,如果直说自己要拿脚踢柳疙瘩的脸,他是下得去脚,却张不开这个嘴。 不是说实话,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是想让舅舅看看自己的鞋子脏不脏。 反正刚才已经照着柳疙瘩的裤裆怼了一拳,不妨给这只脚也安上个治病救人的名头。 于是,秦兽假装关切地解释道,“舅舅,看你刚才有些痴呆发癫,我才想起来,头顶还有一个穴道,忘了给你打通了。” 踹你是治病的需要,是为了你好,这你总不能挑理。 治病要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即便柳疙瘩已经醒了,流程也必须走完。 一脚着地,一脚抬起,秦兽摆着架势,定格在柳疙瘩脸前。 看来这一脚非踹不可了。 眼瞅着秦兽就要大力开出一脚,柳疙瘩连忙摆手求饶,“好外甥,你治病的方式还真特别,不过这一脚大可不必踹了,舅舅刚才是大病初愈,兴奋过了头,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平静,没什么大碍了。” “不行,我必须药到病除,给你来上这么一脚。”秦兽不依不饶,作势一定要踢。 柳疙瘩猛地爬起来,又迅速规规矩矩跪在了秦兽面前,如此往复再三,他才开口说道,“你看我这跪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对是痊愈了,还得多亏了你妙手回春,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尽管被张麻子打得鼻青脸肿,可被秦兽一顿诊治,果然奇迹般地康复了。 已经彻底被秦兽折服,对于秦兽的医术和手法,柳疙瘩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干脆直接给跪了。 跪在秦兽脚下,他满怀期待地仰视着自己这个高大挺拔,一身本领的亲外甥。 此刻在他眼里,秦兽哪里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乡野穷小子,分明就是一尊能呼风唤雨、日进斗金的财神爷。 柳疙瘩恬不知耻地跪在秦兽面前,双手不停扒拉着秦兽的大腿,死缠烂打一般劝说,“算舅舅求你了,别去荒山野岭瞎折腾了,安安稳稳在家行医问诊,既没有风吹雨打,还能坐着把钱挣了,比啥都强。” 没见识到秦兽的医术之前,还一个劲儿地要将他赶出家门。 这才多大会功夫,自己说过的话,就当屁放了。 他可以出尔反尔,但秦兽心意已决,“愿意跪,你就跪着,这门治病的手艺是爷爷教给我的,他说过,‘医者仁心,救死扶伤’,靠治病救人赚钱这念头你趁早打消掉,这辈子我都不会那么做。” 毕竟已经跟赖长贵签了承包协议,况且秦兽的志向确实在迷魂铃这片暗藏生机的茂密山林中。 秦兽太了解柳疙瘩的脾性了,就算他顾念这个家,开门行医,挣到的钱,还是会被自己这个无可救药的舅舅,挥霍一空。 他过够了与柳疙瘩在一起沉闷压抑、暗无天日的生活。 所以这次他很坚决,雷打不动的坚决。 秦兽不想与柳疙瘩过多地纠缠,他直抒心意,“我已经把你治好,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让表姐跟我一起上山。” 一听秦兽要带自己去迷魂岭,柳软儿心里直扑腾,她是既欣喜又忐忑。 欣喜能跟秦兽一起,靠着两人勤劳的双手,在山野之中,奋斗出一片天地。 忐忑的是,以她对柳疙瘩的了解,自己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父亲,十有八九会反悔,不让自己跟着秦兽走。 “唉。”柳疙瘩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将脸一横,耍起赖来,“秦兽,既然你自己执意要走,舅舅也不留你,但我可没答应让你把软儿带走,再说了,软儿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带走了她,让我一个人怎么活,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知父莫若女,还真被柳软儿猜对了,柳疙瘩果然翻脸不认人,竟然不承认自己许诺过,只要秦兽能让他站起来,就什么事都愿意答应他。 女儿是他的摇钱树,既然秦兽这个聚宝盆不愿意待在自己身边,柳疙瘩可不想眼睁睁看着摇钱树也被人拐走。 他还指望着柳软儿能换回来一大笔彩礼,供自己逍遥快活一阵子。 既然这样,能耍赖就耍赖,柳疙瘩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以为反正自己是秦兽的长辈,任他再有手段,也不能对自己下死手。 “舅舅还真是健忘,这个东西是不是还在我手里。”说着秦兽拿出了柳疙瘩签的高利贷借据,轻轻在他面前摇了摇,“如果我把这个东西还给赖二毛,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我救你的机会,我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愿意出手相救。” 看到字据,再听到秦兽说出这种话,柳疙瘩身子一软,又一次瘫痪在地。 “唉,真是造孽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柳疙瘩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软儿你领走。” 第55章 让人舒服百倍的宝贝 这柳疙瘩真是属驴脾气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本来秦兽好言相告,他不听。 一看见借据,怕赖二毛再找人打上门来,他立马认怂了。 不管是谁,不遵守约定,秦兽都不会对他客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跟别人玩赖你不敢,跟我玩赖,你就能得逞了,想多了,碍于情面我不出手,照样可以让别人收拾你。”虽然柳疙瘩已经松口让自己带走柳软儿,可秦兽还是不留情面地说出这番话。 一句话说得柳疙瘩面红耳赤,他也不再自讨没趣跪在地上了,灰溜溜地起身来到院子里照看起毛驴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就听到院子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驴叫。 现在被秦兽接上了经脉,能自由走动了,就赶紧来到这牲口面前,瞧个仔细。 柳疙瘩年轻时,给生产队里养过驴,对驴还是有一些研究的。 当他看到木桩子上拴着的这头母驴时,眼睛里流露出藏不住的惊喜。 “秦兽,告诉你个好消息,这头驴肚子里已经有崽了。” 有崽了? 被柳疙瘩这么一吆喝,秦兽一愣,自言自语道,“二百块钱买头驴,肚子里还有一只小的……” “什么,这头驴才二百块钱,那真是太值了。”柳疙瘩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指着驴头说道,“先不说肚子里还有一只,就单单这头母驴都不止四百块。” 能说出这些话,说明柳疙瘩确实是懂驴的,当初赵本三卖驴时这说这头驴卖价不止四百块。 现在这头驴肚子里还有一头小驴犊,再加上这架驴车,可以说买一送二。 这二百块钱花得也太值了,秦兽现在都有点心疼跟自己打赌卖驴的赵本三了。 这头驴可以说是柳家除了三口人以外最值钱的活物了,就是放在整个靠山屯,有毛驴的家庭,也没家。 有了毛驴撑脸面,柳疙瘩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他赶紧跑到柴火灶里,抱了一堆麦秸出来。 没有石槽,他就将家里唯一的一个洗脸盆拿来当毛驴吃饭的家伙。 把麦秸泡进洗脸盆里,他又找来自己攒了好久的半袋麦麸子,薄薄地在麦秸上撒了一层,算是给毛驴加点营养餐。 可别小看这半袋麦麸子,有了它,毛驴吃饭香着呢。 本来这些麸子,柳疙瘩准备留着帮衬口粮不够吃,跟白面和一起,贴饼子吃呢,现在竟然大方地拿出来喂驴了。 这些举动,秦兽看在眼里,将驴交给柳疙瘩,他也放心了不少。 折腾了大半夜,大家都饿了,柳软儿此刻已经将打包回来的饭菜拿到了灶火房,开始热这些剩菜。 秦兽趁着柳疙瘩喂驴的间隙,偷偷溜进灶火旁,将一个东西递到正在烧火的柳软儿面前。 柳软儿被身后突如其来的黑影,吓了一大跳,正打算大叫秦兽的名字,却发现黑影就是秦兽。 柳软儿有点受惊,又怕被父亲发现了秦兽,小声埋怨了一句,“死秦兽,鬼鬼祟祟吓我一跳。” 可当她注意到秦兽手里的东西时,发现这东西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四方纸盒,忍不住问道,“看这包装这么高档,一定很贵,这到底是什么?” 在这个草纸包一切的年代,这种华丽的纸盒包装,它的吸引力是无法抗拒的。 柳软儿越心急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秦兽就越卖关子,装深沉。 只见他甩了一下只有寸把长的头发,潇洒地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想知道是什么,自己动手打开它不就知道了。” 原以为柳软儿会带着崇拜的目光,等自己说完才动手。 可当他甩完头发,看见柳软儿已经先下手为强,纸盒子早已打开。 一件的确良女裤,工工整整的摆放在纸盒底部,尤其裤脚处显眼的喇叭口,更是突出了这款衣服的流行属性。 女人对衣服的喜爱程度,绝对不低于对任何一种事物的喜欢,包括男人在内。 柳软儿自然也不例外,抚摸着这件时尚女裤,激动的语无伦次,“这,这布料摸着真舒服,这做工也太精细了,这真是给我买的?” 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亮丽迷人的衣服,虽然裤子拿在手里,柳软儿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秦兽买给自己的。 “表姐,马上就要跟我上山了,以后跟外人打交道的时间就多了,常言道,人靠衣装,你身上这条裤子也该脱下来了。” 说着,秦兽指了指柳软儿手里的新裤子,不怀好意的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现在就可以当着我的面换上它。” 紧接着他的眼神开始不停地在柳软儿身上游走,从高到低,从上到下,每一处迷人的风景,他都不轻易放过。 “你讨厌。”被秦兽如此审视,柳软儿露出了少女独有的娇羞,将裤子紧紧地放在胸口上,丢下一句“你先看着灶火”,就不好意思地跑进了里屋内。 不用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换裤子了。 看着柳软儿远去的背影,秦兽多少有点失落,嘴里嘟囔着,“都朝夕相处这么久了,该看的不该看的,基本也都看一遍了,没想到表姐还是拿我当外人啊。” 正郁闷间,柳软儿已经换好衣服,连呼带喘地回到灶火旁,一屁股坐到秦兽跟前,继续添柴烧火。 秦兽很是诧异,柳软儿怎会如此淡定,这感觉好像换新衣服的不是她,而是旁人。 借着灶火发出的红光,眼尖的秦兽,还是找到了柳软儿假装淡定的蛛丝马迹。 首先是她的脸,明显比之前红润了很多,就连几缕垂下来的散发,都没能遮住她娇艳欲滴的容颜。 此刻柳软儿的面容,犹如熟透了的红苹果,饱满且红艳。 新买的喇叭裤,紧紧包裹着她圆润的臀部和一双纤细美腿。 修长且富有的身材在火光的照耀下,婀娜多姿,风情万千。 柳软儿含情脉脉地看着秦兽,秦兽的原始欲望,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 他顿时感觉喉咙发干,身体也不听使唤,忍不住立刻上前,照着柳软儿的脸蛋亲了一口。 “秦兽,你”柳软儿本能的躲闪,还想伸手捶打秦兽的胸口,可当秦兽的嘴唇贴上自己脸颊的一刹那,她彻底放弃了抵抗,手臂一下子失去了力量,顺势扶在了秦兽的腰上。 两人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秦兽明显感觉到柳软儿的心跳像夏日的骤雨一般,砰砰乱跳。 那迷人的上半身,跟着呼吸和心跳一起起伏跌宕,把秦兽震荡得热血翻涌、激情澎湃。 这时,秦兽终于看清,柳软儿胜似雪球的肌肤,被自制的胸衣,勒出一道道发紫的血痕,那种呼之欲出却出不来的感觉,让人看着十分不舒服。 他两手忍不住搂住了柳软儿细软的腰肢,贴着脸附在表姐耳边说道,“软儿,我还有一件宝贝要送给你,拥有了它,瞬间就能让你舒服百倍。” 柳软儿眼神有些迷离,柔声提醒道,“你最好不要着急拿出来,我爹还在院子里看着呢。” 听柳软儿这么一说,秦兽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除了毛驴在安静的吃着草料,再没有什么声响。 于是,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怕啥,这东西收起来又不大,他哪里这么容易看到。” 说着,他的手迅速伸进了衣服里,用力一拽,将“宝贝”拿了出来,硬塞到柳软儿手心里。 第56章 我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什么东西啊?”柳软儿攥在手里,只感觉软软的,还很有弹性,摸上去还有一些不规则的纹路。 “这可是个好东西,每个女人都需要的好东西。一旦接触了这家伙,以后你会越来越喜欢,每天都想要它。”被柳软儿问起她手里拿着的东西,秦兽兴奋得不得了,眉飞色舞地夸耀了一番。 这么一说立刻勾起来柳软儿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听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却还有点情不自禁想看一看。 “想看就看,城里女人至少每人一件,那些都市丽人都爱疯了这东西。我保证拥有了它,让你爱不释手。”一眼就看出了柳软儿欲绝还迎的心思,秦兽开始大胆引导她勇敢面对这个新事物。 还城里女人人手一件,被秦兽说的这么神奇,柳软儿也顾不上害羞了,“看就看,谁怕谁”,一咬牙一跺脚,果断将这个宝贝拿到灶火前光亮处。 她立刻凑近了去看,却见这东西竟是一个带着两个球形半圆的黑色丝织品,那不规则的纹路横七竖八分布在圆球之上,还有镂空的部分,一并勾勒出赏心悦目的图案。 很多年之后,柳软儿才知道这种款式叫蕾丝。 但此时的她,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竟然不知道眼前之物究竟为何物。 说它是衣服,只有衣服的一半长度,说它不是衣服,却是布料做成,左右还各有一个肩带。 女人对事物的敏感性,让柳软儿感觉这就是一件衣服。 而且是穿在上半身的衣服。 这么丝滑的布料,却被糟蹋成这副模样,柳软儿拿在手里,心疼得埋怨起秦兽来,“你看上面还有很多洞呢,穿上它绝对露肉,这让我怎么穿得出去。” 柳软儿说的没错,这件衣服,对着灶火一看,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小窟窿,穿上它怎么好意思见人,非被整个靠山屯的人笑掉大牙不可。 一听柳软儿要将这东西穿在外面,秦兽都忍不住笑了,“嘿嘿嘿,谁让你单独穿了,这个衣服叫乳罩,和你的抹胸布一样,是穿在里面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知道了这东西不用穿在外面,柳软儿才算产生一点兴趣,却有了新的疑问,“乳罩?都罩住了,一听这名字,就感觉勒得慌。” 什么玩意都罩住了,柳软儿哪里知道这只是一种叫法。 秦兽一听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罩住不假,但这东西弹性特别大,保证勒不疼也勒不肿,不信我给你试试看。” 只见秦兽从柳软儿手里接过乳罩,左手右手各拉住一根肩带,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拉,竟然将整个乳罩都缠在了自己胸上,缠了整整一大圈。 他一松手,“唰”的一声脆响,乳罩奇迹般地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哇,这小东西还能变那么大啊!”看到乳罩的弹性大到都能捆绑住秦兽的虎背,柳软儿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感叹。 “再大也装得下。”秦兽瞟了一眼柳软儿傲人的上半身,肯定地说道。 亲眼目睹了这东西如此神奇,加上秦兽的肯定,她偷偷低头看了看自己,抿嘴一笑,瞬间没有了之前的顾虑。 乳罩的好处自然不止柳软儿看到的这些,还有一些优点不是用眼睛看的,那是要亲身体会了才能感觉到的。 “你可别小看了这东西,它不仅能随着你的尺码增大,还能牢牢护住你的烦恼,不让它们乱跑,关键这东西特别透气,夏天一点都不闷热,以后你再也不会因为起痱子痒得受不了了。”说着,秦兽将它重新塞到了柳软儿手里,“快穿上,从此告别又臭又长的抹胸布。” 秦兽说的没错,这抹胸束得贼紧,缠得还长,密不透风,还不勤换洗,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 那酸爽,比酸菜缸都有味道。 “在这里穿?”柳软儿有点惊讶,反问道。 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东西代替,柳软儿也乐意接受,只是让她在厨房里换,她多少有点难为情。 见柳软儿犹豫不定,秦兽关切地开导起来,“我又不是外人,你有啥好害臊的,再说了咱们这个厨房冬冷夏热,这时候一进来就是一身汗,再不换上,恐怕你整个人都要被汗渍浸湿透了。” 这句话秦兽倒是没说谎,这一间低矮的茅草房,本身就不通透,作为厨房更是让人难受。 一烧火四面狼烟骤起,浓烟不光熏得人摸不着方向,关键它还辣眼睛,呛得你鼻涕眼泪一起流。 像这种炎热的夏季,烟熏火燎,人刚进去,就被熥出一身汗。 别人不清楚做饭的煎熬,柳软儿一天钻进来三次,她比谁都清楚这份罪真不好受。 看来秦兽的话,真说到柳软儿心里去了,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眼看上半身就剩一块抹胸布了,柳软儿这才注意到秦兽两只眼睛都没离开过自己的身体,“把脸转过去,你不许偷看”,她假装生气地撤下抹胸布砸向秦兽。 关键时候被发现,秦兽只得不情愿地背过脸去,正在这时,他的脸突然感觉到一阵呼啦啦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嘶~”秦兽疼得叫了一声,却看见柳疙瘩正面对面站在自己面前,胡子拉碴得像一只公刺猬。 两人的距离近到秦兽都能看到柳疙瘩钢针一般硬的胡子上,还挂着点点滴滴的小血球。 很显然,这些血都是秦兽的。 见自己扎伤了秦兽,柳疙瘩十分惊恐,连忙解释道,“好外甥,舅舅真不是故意扎你,厨房飘出来的味道,实在太香了,我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秦兽从“真实惠”带回来的剩菜,已经热的差不多了,香气确实冲出锅盖,飘得满院子都是。 他的解释还算合理,秦兽擦了一把嘴,打算原谅他。 多疑的柳疙瘩,怕秦兽不相信,又故意深吸了一口气,手舞足蹈,假装陶醉地说道,“好香” 与此同时,柳软儿扔过来的抹胸布,像长了眼睛一样,正好落在柳疙瘩的头上。 柳疙瘩“啊”了一声,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没想到这抹胸布的杀伤力这么大,两人赶紧蹲下身子,将柳疙瘩架出了厨房。 好险,要不是舅舅高兴地又蹦又跳,正好接住了抹胸布,那此时躺在地上的毫无疑问,就是秦兽。 看着手拿乳罩,还没来得及穿上的柳软儿,秦兽连忙帮她套在了身上,“表姐,看到了没,普及乳罩,势在必行,要不然都容易出人命。” 第57章 表姐的水就是甜 见柳疙瘩躺在地上,不停往外喷着白沫子,惊魂未定的柳软儿赶紧拉住秦兽胳膊,焦急的问道,“我爹不会真有事?” 看着因着急而呼吸急促的柳软儿,那穿了黑色乳罩,却掩盖不住的汹涌波涛,像巨浪一波接着一波朝秦兽袭来。 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都有点喘不上气来,感觉有点晕头转向,站不牢稳。 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几分钟就要倒。 眼看就要并排躺在柳疙瘩身边,秦兽立刻闭着眼,狠狠掐了一把鼓起的地方,终于定住了心神,他开始催促柳软儿,“如果你还抓着我不丢,而不快去端碗凉水过来,过不了多久,你爹比井水都要凉,我保证明天全村吃柳家的席面。” “哦哦,我这就去舀水。”一听用凉水就能救父亲,柳软儿赶紧起身跑回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传出她火急火燎的声音,“瓢呢,我手里的瓢哪里去了?” 幸亏柳软儿走了,秦兽赶紧整理了一下心猿意马的身心,蹲在地上缓解了一小会儿,他才敢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有时候看着柳软儿,秦兽突然就有种上头不大,下头大的感觉,确实够让人头大的。 支开柳软儿,是因为他不想表姐看到自己的尴尬。 其实并不是看到有人晕倒就掐人中、泼凉水、嘴对嘴吹气。 还要看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晕倒的,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施救。 要救柳疙瘩,这两种方法都不管用,他是被抹胸布熏倒的,那就以毒攻毒,找一种更厉害的气味,冲开柳疙瘩被瞬间堵塞的气道。 “呜哇,呜哇。”吃光了盆里所有草料的毛驴开始愉快地叫唤起来。 看着不停摇晃着尾巴的驴屁股,秦兽两眼放光,“有了”,他喊了一声,连忙来到毛驴跟前,牵起驴缰绳就往柳疙瘩面前拽。 只见秦兽牵着毛驴直溜溜地从柳疙瘩身上走过,待驴头对着柳疙瘩的双脚,屁股对着他的头部时,秦兽却停了下来。 并未将驴头对着柳疙瘩的头部,看来并不是用驴唇给柳疙瘩吹起。 只是这个姿势,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柳软儿也端着一瓢凉水出来了,见此情景,她立刻忐忑地问道,“不是用凉水救我爹么,你牵毛驴趴他身上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水是救人的了,让你弄水是因为我渴了。”从一头雾水的柳软儿手里接过水瓢,秦兽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说道,“呵呵,真解渴,表姐的水就是甜。” 说着,他将瓢嘴子上挂拉着的几滴水也“吸溜吸溜”舔干净了。 这声音弄得柳软儿浑身不自在,她开始威胁秦兽,“秦兽你恶不恶心,再不告诉我为啥要牵驴,以后休想喝水,等着喝驴尿。” 真是最毒妇人心,想不到柳软儿发起狠来,比潘金莲还要狠毒。 人家潘金莲只是喂了武大郎一点砒霜,可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却要给秦兽喝驴尿。 他一脸坏笑,伸着舌头说道,“驴尿又腥又骚,有什么好喝的,我才不喝驴尿,要喝也是喝表姐的。” 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受得了这种轻薄。 柳软儿钻进厨房拿起一根擀面杖,开始追打秦兽,咬牙切齿叫嚣着,“让你胡说,瞧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秦兽在前头跑,柳软儿在后头追,中间隔着一头驴,驴下面躺着柳疙瘩。 秦兽以驴为掩护,几次都躲过了柳软儿的又粗又长的棍棒。 眼看一棒又一棒,全都落了空,柳软儿气不打一出来,非要打到秦兽才肯罢休。 正当她奋起手中的擀面杖,好巧不巧,却一棒戳到了毛驴屁股上。 “呜~哇~啊。”突然被棍棒猛烈刺激这么一下,毛驴立刻大叫不止。 这时,“噗嗤噗嗤”像漏气一样的声音,从毛驴的屁股传出来。 是驴屁! “哇,好臭!”秦兽赶紧捂着鼻子,躲到一边。 柳软儿正对着驴屁股,自然不能幸免,她被驴屁呲得脸都绿了。 “呸呸呸。”柳软儿赶紧弯着腰,大口吐着唾沫,看样子,嘴里也有了。 “呃呕”口水吐干了,她还觉得没吐干净,开始干呕起来,仿佛就算把胃液全都吐出来,也无济于事。 最倒霉的还不是柳软儿,自然要属躺在驴下面,头部正对着驴屁股的柳疙瘩。 这家伙可是遭老罪了,几个响亮的驴屁,全都对着他的脸喷射出来了。 秦兽发现,这头驴可能出了汗,着了凉,都有点拉稀了,弄得柳疙瘩脸上像长了麻子一样。 别说,秦兽的这招以毒攻毒还真顶用。 人在驴身下的柳疙瘩,果然被熏得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驴屁股,还在不停放屁,柳疙瘩赶紧连滚带爬就要逃窜。 可他刚起身,正要跑,却听见“嘶啦”一声,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裤子被驴蹄子踩着了。 刚才自己一用力,竟然将裤子撕了一个大口子。 即便裤子烂了,可还在驴蹄子底下,拽又拽不出来,总不能当着自己女儿和秦兽的面儿脱掉裤子逃窜。 柳疙瘩一脸狼狈,终究还是没能逃脱。 要说拉稀的驴屁,那真是威力无穷。 柳疙瘩的遭遇,秦兽表示同情,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却捂住了双眼,不是没勇气,而是不忍心看。 太可怜了,在驴屁的狂轰乱炸下,柳疙瘩大口喘着粗气,却又不敢过分呼吸脸前的空气。 他憋得满脸通红,都开始翻白眼了。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一个大活人竟然被一头绿欺负的不成样子,还是一头身怀有孕的母驴。 “叫你拿屁嘣我爹,看我不打死你。”柳软儿看不得自己父亲被毛驴糟践,果断举起擀面杖,用力朝驴腿打去。 她本想驱赶毛驴,使柳疙瘩免受驴屁毒害。 谁知这头驴也不是笨驴,一见柳软儿要来打自己,立刻弹起来,使出了驴族必杀技——尥蹶子。 秦兽哪里忍心让毛驴蹬着柳软儿,说时迟,那时快,他一个箭步冲到跟前,迅速搂着柳软儿的杨柳细腰,拉到了自己怀里。 虽然没弹住柳软儿,但毛驴并没有扑空,驴蹄子在空中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翻白眼的柳疙瘩身上。 “咚。”柳疙瘩应声倒地。 造孽呀,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柳疙瘩刚被驴屁嘣过,现在又遭驴踢。 “这驴怕是成精了,这么能祸害人。”秦兽松开怀里的柳软儿,伸手勒住驴缰绳,似笑非笑地骂道。 第58章 咱们走 原本秦兽是不想骂驴的,可看到柳疙瘩被这牲口折腾得不成人样,他怕舅舅恼羞成怒,对驴做出什么不是人干的事来。 别人秦兽不敢肯定,柳疙瘩绝对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他还担心毛驴子发疯,胡乱踩踏,再把舅舅踩死。 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柳疙瘩,秦兽又不得不救。 秦兽是个心软的人,不救人不光过不了柳软儿这关,就连自己心里这道关,他也过不去。 柳疙瘩是对他不好,不让他吃,不让他穿,还时常打骂他,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长辈。 但罪不至死。 见死不救,说真的,秦兽做不到。 于是,他立刻将毛驴牵到木桩跟前,拿缰绳牢牢拴住,这样就不担心柳疙瘩会被踩到了。 拴好了驴,秦兽将水瓢递到柳软儿面前,急忙说道,“表姐,再打瓢凉水来,动作要快。” 柳软儿并没有接过水瓢,而是将身子一转,把后背留给了秦兽,“什么,还喝,我爹都躺地上半天了,你还有心情喝水,是不是真想让我趁热给你接一瓢驴尿尝尝滋味。” 自己父亲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她哪还有心思给秦兽弄水喝。 “你当我是驴啊,这么能喝。”秦兽假装很气愤,用手推了柳软儿的后背一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正这水是救你爹用的,你想接驴尿我也不介意。” “救我爹?那你还不早说。”说着,柳软儿瞥了秦兽一眼,夺过他手中的水瓢,直奔烟雾缭绕的厨房而去。 那大张大合的身姿,在夜色里爆发出来的能量,比一头驴都生猛。 看着柳软儿奔跑起来的独特靓影,仿佛冲锋陷阵的女张飞,在浓雾重围之中,拼命厮杀。 女汉子同样招人稀罕。 这也是秦兽喜欢柳软儿的一个重要原因。 “水来了,水来了。”一眨眼的功夫,柳软儿已经端着满满一瓢水,冲了过来。 秦兽也不含糊,只见他双手接过水瓢,“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柳软儿见状,揪着他的耳朵逼问起来,“你不是说这水是救我爹的,怎么又喝到自己肚子里去了?” “嗯嗯哼哼……”秦兽嘴里噙着水,支支吾吾半天。 “你想说啥?”说了什么,柳软儿一句也没听懂。 秦兽一把抓住柳软儿揪他耳朵的那只手,紧紧抱住柳软儿,然后将嘴巴对准柳疙瘩,“噗,噗,噗”三下,将含在嘴里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喝什么,你哪只眼儿看见我咽下去了。我不用嘴喝进去再喷出来,你爹能醒吗?”秦兽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水渍,反问道。 “是我错怪你了,哪里想到你喝进去还能喷出来。”趴在秦兽怀里,方才知道是自己错怪了好人,她诚恳地道着歉。 “你知道刚才的话对我伤害多深吗,光道歉有什么用,你要补偿我。”说着,秦兽紧紧将柳软儿搂紧了怀里。 “赶紧给我撒开。”听声音,是柳疙瘩,他被秦兽救了过来。 看到秦兽和柳软儿 纠缠在一起,气都要气死了,柳疙瘩哪里还有心思说感恩的话,“秦兽,你还是人嘛,她可是你亲表姐,让她上山帮你我也答应了,你怎么好意思将魔爪伸向对你最亲的人?” “我……”被柳疙瘩抓个正着,秦兽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慢慢松开了自己的胳膊。 “你什么你,你简直禽兽不如。”柳疙瘩得理不饶人。 毕竟自己晕倒,全是拜自己这个外甥所赐,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他哪里会轻易放过秦兽。 原以为拿住了秦兽的把柄,柳疙瘩就可以随意拿捏自己这个外甥,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秦兽可不想当出气筒,他平静地看着柳疙瘩,冷冷说道,“差不多的了,你都说了,软儿是我表姐,表的,哪条法律不允许表弟跟表姐抱在一起了?” 显然他低估了秦兽的能力,现在的秦兽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隐忍小男孩了。 “这嗐”一句话呛得柳疙瘩哑口无言,只能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的确,表兄妹又不是亲兄妹,况且两个人抱在一起,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柳疙瘩虽然心里不舒服,却没有合适的理由指责。 外甥说不得,教训自己女儿总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柳疙瘩将矛头一转,对准了柳软儿,“死丫头,他抱你就让他抱啊,那他岂不是想怎样就怎样,一个姑娘家,没羞没臊的,成何体统?” 柳软儿确实比秦兽好收拾,被柳疙瘩一顿教育,她果真没有还嘴,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父亲的训话。 “再说了,秦兽纵然有千般本事,那也是你表弟,爹把你养得这么漂亮,将来是让你嫁个好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你过得不好,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亲娘。” 说着,柳疙瘩故意装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挤出几滴干巴巴的眼泪。 看似情真意切的几句话,却都是对秦兽的不信任。 在柳疙瘩的内心深处,一直不看好秦兽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更不可能将亲生女儿嫁给这个穷光蛋。 一句话,山鸡哪能配凤凰。 柳疙瘩心里清楚,柳软儿跟金凤凰是有点差距,但他秦兽却连山鸡都不如,充其量就是一只色胆包天的癞蛤蟆。 既然柳软儿有了春心荡漾的念头,拿自己何不顺水推舟,赶紧给她找个有钱有势的婆家。 “爹知道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放心,你王婶跟爹说了,她娘家侄子至今未婚,也不知在哪里见过你,说是看上你了,人家可是在朝阳县城工作,还是个吃商品粮的”柳疙瘩嘴叭叭个不停,唾沫星子横飞。 他嘴里说的“王婶”就是王寡妇。 而王寡妇家的侄子,听说都三十多岁了,真有这么好的条件,孩子都有俩仨了。 关于终身大事,柳软儿早已心有所属,实在没有兴趣听柳疙瘩啰嗦,“爹,女儿暂时没考虑婚嫁的问题,我只想跟秦兽一起去迷魂岭,靠自己的双手,开辟出一片新天地。” 一听又是跟着秦兽上山,柳疙瘩气得肺都炸了,他强忍着怒火劝女儿,“傻孩子,荒郊野外,一点人烟都没有,跟着他,能搞出什么鬼名堂,爹不是说话算话,根本不会答应让你跟着他往火坑里挑。” “以前单知道你门缝里瞧人,现在看来,你还是一只门缝里瞧人的哈巴狗,不仅把人看扁了还看低了,你这样的长辈,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尊重。”说话的是秦兽,被柳疙瘩贬低得一文不值,他也没必要给对方留一点颜面。 说着,他猛地拉着柳软儿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表姐跟着我,不出三年,必须吃香的喝辣的,还穿金戴银。” “软儿,咱们走,现在就去迷魂铃。”说着秦兽就去解拴驴的缰绳。 原本打算天亮了再动身,现在他是一分钟都不想跟柳疙瘩待在一起了。 第59章 关于风韵犹存的颜如玉的一段往事 黑天半夜的,路上确实不安全,眼看秦兽带着自己闺女就要往外走,柳疙瘩赶紧拦住他们,“呵呵,舅舅也就是随口一说,你看你这孩子,自尊心太强了,还真往心里去,这黑灯瞎火的,且不说一路上有坏人,就是迷魂岭也有狼虫虎豹,多不安全,要走明天也不迟。” 说着,柳疙瘩伸手挡住柳软儿的去路,就要往屋里带,“况且你们晚饭还没吃呢,这么香的饭菜,我一闻就知道是‘真实惠’里带回来的,他家的饭菜可不是想什么时候吃,就能吃到的。” 柳软儿站在原地,看了一眼走在自己前面的秦兽,并没有跟着柳疙瘩回去。 她已经下定决心,跟着秦兽出去闯荡了,既然秦兽选择不回去,那她也不可能回去。 柳疙瘩意识到秦兽、柳软儿应该是铁了心要走了,他也没继续勉强往回拉。 僵持之下,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笑着问秦兽,“哎,对了,老板娘颜如玉还好?” 咦,想不到舅舅也认识颜氏,还能准确地叫出人家的名字,看来不是一般客人啊。 “好,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还是那么迷人。”秦兽带着狐疑的表情,看着柳疙瘩问道,“舅舅是怎么认识‘真实惠’老板娘的?” “当初咱们红山乡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件事就发生在颜如玉身上,她也因此出了名,带动了‘真实惠’的生意,每天大堂里都挤满了人,说是吃饭,其实就是想亲眼见一见老板娘。”谈及颜如玉,柳疙瘩满眼放光,有说不完的话,“话说好几年没见过这女人了,确实想得心痒痒。” 柳疙瘩话里话外都带着遗憾,这种略带遗憾的想念,并不是一个男人渴望一个女人的想念。 秦兽能听出来,柳疙瘩对颜如玉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非分之想,而是崇拜敬仰,不带瑕疵和杂质的念想。 像王寡妇这样的货色都能把柳疙瘩迷得神魂颠倒,颜如玉究竟有何魔力,却让柳疙瘩敬而远之,不敢亵玩。 秦兽猜测,这一定跟柳疙瘩声称的这件大事有关。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兽追问道,“一个女人能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件事轰动一时,牵扯的人物众多。”柳疙瘩刚说开了故事的开头,却一脸坏笑地看着秦兽说道,“对了,还有你爷爷秦三风,这个老家伙也参与了这件事,还跟颜如玉沾上边了,不光旁人觉得他俩有一腿,就连王掌柜都认为自己媳妇与秦三风有奸情。” 说起秦三风与颜如玉的桃色新闻,柳疙瘩是真来劲,可关于那件大事到底是什么,却只字不提。 当着秦兽的面,说他爷爷作风有问题,这谁能忍。 秦兽没好气地回怼了过去,“奸情不奸情的,你看见了还是抓住了,我爷爷不是那种人,你少造谣,死者为大,你还是说正事。” 自打跟着爷爷去“真实惠”见了颜如玉,秦兽也觉得这个老板娘漂亮贤惠,八面玲珑,十分招人喜欢。 作为一个资深老光棍,一月往“真实惠”跑八趟,要说秦三风对颜如玉没一点想法,就连秦兽也不相信。 爱慕不等于占有,秦兽比谁都清楚,爷爷是个非常讲究原则的人。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比谁分得都请。 像柳疙瘩说的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事,秦三风绝对不会去做。 所以秦兽对柳疙瘩这种添油加醋、听风就是雨的传言,甚是反感。 但有些真事也是通过坊间流传的形式,展现在世人面前。 没办法,秦兽只能让柳疙瘩继续讲下去。 很显然,柳疙瘩也看出了秦兽的心思,“嘿嘿,既然你有兴趣听,那咱们就边吃边聊。” 见秦兽对自己所说之事如此上心,不再执意要走,柳疙瘩赶紧吩咐女儿,“软儿,还不快去盛饭,我早就闻出来你们带回来的都是什么菜了,说实话都是我爱吃的,我吃饱了才有力气讲故事。” 柳软儿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跟秦兽对视了一眼,见秦兽点了点头,她才转身回到厨房里。 这一切都被柳疙瘩看在眼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感觉就像自己辛苦养大了一颗白菜,却不知被从哪儿跑出来的一只野猪,连根拔起来衔走了。 只见柳疙瘩鼻子一酸,怅然若失地说道,“真是儿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丫头现在就着了你的道,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我真希望你能向自己所说的那样,闯出一番事业,也让软儿跟着你少受点罪。” 眼瞅着柳软儿不撞南墙不拐弯,这个不着四六,一心想拿女儿换钱的老男人,此刻也有了心疼女儿的心思,开始嘱咐起秦兽来了。 “软儿跟着我,你尽管放心,绝对比你对她好一百倍。”秦兽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响,”我秦兽如果不混出个人样来,就一辈子不下山。” “爹、秦兽,饭准备好了,进屋吃饭。”此时,柳软儿已经将饭菜端到了堂屋里的桌子上,饭菜的香气氤氲在油灯周围,画面看起来十分温馨。 而坐下来的三人都知道,这应该是他们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吃过的最沉重的一顿饭。 这顿饭过后,秦兽带着柳软儿进山,柳疙瘩独自守着这三间破土坯房,从此,大家各奔东西,各自生活。 就着杂面馒头,柳疙瘩夹了一块有些粘连的锅包肉,一大口馒头,一口肉,嘴里嘟囔着,“虽然有些浮囊了,但还是原来的味道,真过瘾”,然后继续嗒嗒吃起来。 接着,柳疙瘩又分别夹了几口熘肝尖、地三鲜。 他满意地点着头,好吃得合不拢嘴。 相比柳疙瘩大吃大喝的做派,秦兽连筷子都懒得拿起来,他是真没有半点胃口。 前有迷魂岭还等着自己前去开垦,后有颜如玉与爷爷的一段往事,这些都等着秦兽一一摸索排查,他哪有心情吃饭。 其实今天在“真实惠”吃饭,秦兽就从颜氏的眼里看出来端倪,关于爷爷和颜如玉,其中到底藏着什么尘封的往事和秘密。 当务之急,就是要从柳疙瘩这个知道实情的人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和消息。 见柳疙瘩吃得满嘴流油,不停打着饱嗝,秦兽连忙说道,“舅舅,茶足饭饱,现在可以详细说一说那段往事了。” 第60章 饭后一支烟 “不要急,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先容我抽袋烟。” 说着柳疙瘩抠抠搜搜从怀里掏出一杆二十公分长的旱烟袋,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方帕,里面包着自己用菜刀切出来的烟丝。 金黄色的烟丝,有宽有窄,切得十分不规整。 烟杆已经被摸得包了一层厚厚的汗浆,看不出底色究竟是黄色还是黑色。 烟嘴上的齿痕有深有浅,清晰可见,柳疙瘩抽烟有个毛病,总是不自觉地咬软绵绵的烟嘴。 烟袋锅被烟油熏得黑黝黝的,颜色看着比柳疙瘩的脸色都深沉。 农村人抽烟没有太多讲究,只见柳疙瘩伸出两个指头,吝啬地捏了一小撮烟丝,用力塞进烟袋锅里,生怕有一丝烟叶抛洒出去,他又用大拇指狠狠摁了几下。 装好烟叶,他稍微欠了欠身子,打开玻璃灯罩,将烟袋锅凑到煤油灯上。 “嘶。” 柳疙瘩提着肚子,深吸了一口气,烟袋锅开始冒出一点红红的火星,接着火星子匀速点燃整个烟袋锅,顿时,“噼啪”一声,火星子变成指甲盖大小。 明灭之间,柳疙瘩“呼”一声,吐出一个椭圆的大烟圈,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咳咳,没留住劲儿,这口抽得太猛了。” 柳疙瘩擦了擦被烟呛得有些流泪的眼睛,看着远处被夜色掩盖的只剩轮廓的迷魂岭,陷入了沉思。 “这事还要从十五年前的一个冬天说起,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从隆冬一直下到立春,都没有停过,雪大得都没过膝盖了,各家各户根本就没余粮,这场雪彻底将人饿疯了,能吃的不能吃的,统统都吃光了。” 说着,柳疙瘩猛抽了一口旱烟,站起身子用烟袋杆指着迷魂岭所在的方向,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说道,“别说树根树皮,麻雀老鼠,就连迷魂岭,整座山都被人挖成秃头了。” 这段往事秦兽确实听爷爷秦三风提起过,他记得爷爷说过,由于是冬天,树没发芽,河不解冻,既没有树叶野菜可以挖,有没有野味鱼虾可以捕,放眼望去,除了人是走动的,其余都是死物,没有没有一点生机。 饿急了的人们不光吃树根牛皮,更有甚者,都有饿死的人,刚埋进墓里,天不亮就只剩下一副空棺材了。 秦兽的奶奶就是在这场天灾里,每次有了吃的都留给秦兽的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刚刚三岁的秦兽,自己只是喝水硬撑,最后被活活饿死了。 不知不觉,柳疙瘩已经抽光了刚填满烟袋锅的一撮烟丝。 按往日的习惯,不管中午,还是早晚,他每天都只抽一袋烟,早抽晚抽,只此一袋。 不是怕抽多了伤身体,而是他心疼烟叶,本身就没买几片烟叶子,抽光了就没了。 可说起这段往事,他不再顾及烟叶的多少,果断将方帕从口袋里取出来,又攒劲捏了一大撮,塞到烟袋锅里去了。 就着煤油灯,第二袋烟很快点燃了,柳疙瘩啪嗒啪嗒抽起来。 烟雾再一次将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熏出了泪水,这次他没有刻意去擦拭,而是用低沉的声音,讲述着这段刻骨铭心的往事,“那时候整个红山乡每天都有饿死的人,眼看着每家都有孩子老人熬不下去,白发人送完黑发人,家里又添新坟。” 可不是咋的,秦兽的奶奶就是满头白发,走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露青筋,都不成人样了。 如果不是她舍命省下自己的口粮给家人,恐怕秦家上下都要饿个半死,最起码三岁的秦兽可能真扛不住这次灾难。 用力磕了磕烟袋里的灰烬,柳疙瘩语气开始变得暴戾,“就在这时,赖长贵将村里集中封存的粮食种子,偷偷拿到集市上去卖,要价却比平时高出几十倍,虽然价格昂贵,但还是很快被哄抢一空,没办法,人们总不能扎着脖子不吃饭。虽然赚的都是不义之财,每一张钱上都沾着老百姓的血和泪,但赖家就是靠这次卖粮发了家。” 怪不得赖二毛又是买电视,又是喝汽水的,家境如此优渥,秦兽原本还在纳闷,一个小小的村长,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原来这些钱全都是赖长贵吃人血馒头挣出来的。 这时一旁的柳软儿愤愤不平地骂道,“呸,这遭天杀的赖长贵,简直毫无人性,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迟早要遭报应。” 报应?不还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嘛”,秦兽从来不信报应,但如果有心需要被报应惩罚,那自己甘愿成为报应。 此刻,他已经在心底记下了这笔账,赖长贵的报应就是他秦兽。 见女儿如此气愤,赖长贵只是百无表情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哼。”柳软儿不情愿地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好坐在秦兽放在长凳的手掌上。 “啊,我的手。” “啊,我的屁股。” 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 柳疙瘩就当没看见,继续说道,“谁也没能力天天买高价粮吃,还有不少人,压根没钱买粮食,就在这时,有个叫‘真实惠’的饭店,在你红山乡街口支了一口大锅,每天早晚都会煮一大锅热气腾腾的稀粥,有时里面放小米,有时放大米,最不济也是放红薯,这粥还是供应,你只要拿着碗盆,排队领取就行了。” 说道有人施粥,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接着这股高兴劲儿,又塞了第三次烟丝,眼眸也焕发出光彩,激动地说道,“做好事的人是个善心美的娇艳女子,不仅没有架子,她还亲自动手给乡民盛粥,忙得不可开交。” 能让柳疙瘩如此兴奋,这女人的确不是凡人,秦兽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他脱口而出,“这人就是颜如玉?” 柳疙瘩没有回答,而是噙着烟袋,使劲点了点头。 一猜就猜对了乐善好施之人,柳软儿立刻被秦兽这股子聪明劲儿震撼到了,也顾不上屁股上的疼痛,她将身子使劲往秦兽这边挪了挪,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加掩饰地夸赞道,“你小子,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秦兽还没来得及高兴,“啪、啪。”就是两记重拳,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柳软儿。 第61章 冰火交织,这女人谁受得了 秦兽明显感觉柳软儿最后两巴掌的力度比较大,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称赞自己。 被柳软儿搞了这么两下,秦兽都蒙了,“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下手这么重,到底发的哪门子疯?” “怎么了,想疯就疯,谁让你假惺惺地关心人家啦。”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柳软儿,此刻绷着脸,没好气地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此话一出,秦兽可以肯定柳软儿确实生气了。 但柳软儿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自己这句话好像应该是责备她才对,怎么就成了关心人的话。 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秦兽哪里知道,女孩的心思又有几个男孩能猜得明白呢。 但他感觉得没错,柳软儿确实有了多愁善感的小心思。 刚才柳疙瘩说到人美心善的施粥人,秦兽张嘴就说出了“颜如玉”这个名字。 颜如玉是谁,她可不光是“真实惠”的老板娘,人家还有一个女儿呢。 她女儿柳软儿见过,那长相标致的如同出水芙蓉,不仅亭亭玉立,还含苞待放。 就算自己长得也不差,可站在她面前时,还是心里发虚,不自信。 从上到下,从高到低,从里到外,总感觉都差人家一点点。 没错这个人就是王翠花。 在“真实惠”,柳软儿明显感觉到她也对聪明伶俐的秦兽,穷追不舍,暗送秋波。 此时说道颜如玉,柳软儿瞬间就联想到王翠花。 她的醋坛子就在这一刻被掀翻了,“就你能,让你厉害”,说着,还嫌不解气,“啪啪”又拍了秦兽两下。 “哎哟,姑奶奶,打就打,能不能下手轻点。”秦兽疼得直咧嘴,求饶似的说道。 哪知柳软儿满不在乎,“哼,就这我还感觉打得轻了呢。” 这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上一秒还热情似火,下一秒就让你体会如坠冰窟的感觉。 冰与火交织在一起,秦兽只感觉这三巴掌挨得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谁让打他的是柳软儿。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母老虎,秦兽真惹不起。 这时,柳疙瘩突然出面解围,“咳咳,软儿,不可任性,我正在与秦兽说正事呢,你就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 虽然平日里没有个做父亲的样子,但说到不让柳软儿欺负秦兽,她还是听的。 “是,爹,不打扰你们说话了,我去刷碗。”说着,柳软儿开始收拾碗筷。 一边收拾,一边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秦兽,那翻出来的眼白,活像一个吊死鬼。 秦兽不但不觉得吓人,看着反而有一点可爱。 他也朝柳软儿伸了伸舌头,又拿眉毛挑了挑柳疙瘩,意思好像在说,“怎么样,跟我斗,你就认输,我有老将出马。” 柳疙瘩将两人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突然,敲了敲桌子,假装又咳嗽起来,“咳咳咳,秦兽,咱们说到哪儿了?” 就在柳疙瘩问话的间隙,秦兽一瞬间感觉自己这个舅舅怎么没以前讨厌了。 那种尖酸刻薄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起来。 秦兽甚至发现,柳疙瘩并没有那么坏。 带着一闪而过的疑惑,秦兽立刻回答道,“舅舅,说到施粥之人正是颜如玉。” 柳疙瘩轻轻点了点头,“对对对,话说颜如玉一连施粥十日,整个红山乡可谓无人不知,就连我也端着碗前去讨要了,没办法,软儿他娘饿得已经下不来床了,家里实在没有一粒粮食了,不光孩子没吃的,大人也饿了好几天了。” 说到这里,秦兽明显感觉到柳疙瘩有种无力的悲伤感。 只听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可就算要到了一两碗热粥,也于事无补了,软儿她娘还是落下了病根,没过多久,就撇下我们爷俩,撒手去了。” 说这话时,正好柳软儿去了厨房,眼部让她听到,估计要伤心好久。 原本秦兽只知道柳疙瘩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气死了妗子。 虽然这个说法都是听外人说道的。 但自从自己来了柳家,亲眼见到柳疙瘩的沉沦,所以秦兽理所当然地认为,舅舅就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烂泥扶不上墙。 “软儿娘对我不薄,她虽然走了,毕竟还给我撇下一个乖女儿,这就是命,我认了。”话未说完,柳疙瘩已经泪流满面。 这还是秦兽第一次见舅舅哭。 这个外表邋遢的老男人,无论遭了别人多少白眼和谩骂,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和屈辱,却从未在两个孩子面前哭过。 这一次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软弱,在秦兽面前洒尽泪水。 秦兽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一个年过半百之人,而且自己以前还恨透了他。 他接过柳疙瘩的烟袋锅,磕出烟灰,重新给他装了一斗新烟丝,在灯火上引燃,递了过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日子还要过,我除了表姐跟你,不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不照样活得好好好的。” 柳疙瘩看了他一眼,缓缓接过烟袋锅,放进了嘴里,徐徐吐出一口烟,算是平息了心情。 “无论如何,我也算受了颜如玉的恩惠,这个女人值得大家尊敬。”柳疙瘩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话秦兽赞同,颜氏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这么早就撑起了“真实惠”饭店,在雪灾荒年还能做出施粥的善举,真是菩萨心肠。 怪不得大家都以去她家吃饭为荣,看来并不是光因为饭菜可口,价格实惠,这其中还包含着对老板娘颜如玉的感恩之情。 听到这里,秦兽除了对颜如玉由衷的倾佩,还有一头雾水,这颜氏慷慨之举,解大家燃眉之急,固然值得称赞,可又与爷爷有什么关系呢。 这事明明跟爷爷八竿子打不着嘛。 毕竟与爷爷相依为命多年,他更关心自己的爷爷与这事有什么瓜葛。 秦兽举起大拇指,做出夸赞的动作,“颜掌柜慈眉善目,慷慨解囊,施粥赈灾,确实是活菩萨。” 他转而正视着柳疙瘩问道,“这却是一件关于颜如玉的大事,此举过后,她理应得到全红山乡的爱戴,可你这事也与我爷爷相干,但从头到尾,我也没听你提及过。” “孩子别急,听我慢慢说。”柳疙瘩边抽烟边解释,继续说道,“其实我在颜如玉的粥铺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就是” 第62章 结仇 这个人是谁? 说到一半,柳疙瘩突然没了下文。 怎么舅舅也学会说半截话了,秦兽急得都想将刚塞进去的烟丝给他从烟袋锅里倒出来。 “你看到谁了?”秦兽着急地问道。 他知道这个人一定非同小可,不光与颜如玉有关系,一定跟自己的爷爷脱不了干系。 柳疙瘩也看出了猴急的秦兽想要夺走自己的烟袋,故意用一只胳膊护住,急忙说道,“还能有谁,就是你爷爷秦三风,他也来讨粥。” 人生多艰,想不到爷爷也落到靠讨要食物来度日的地步。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毕竟大雪封山,正如舅舅所说,整个迷魂岭连树皮都被人割光了,爷爷自然也没法儿挖参。 断了收入,一家人可不就跟着挨饿,要不然奶奶也不至于撒手人寰。 “讨粥归讨粥,你爷爷也不是白要,他还是十分有骨气的,非要将一样东西硬塞到颜如玉的裤子里。”柳疙瘩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伸手朝秦兽做了一个塞东西的动作。 柳疙瘩拿烟袋往秦兽裤裆里塞,烟袋锅上还冒着火光呢,这谁受得了。 秦兽立刻下意识地起身,连连退了好几米远。 如果爷爷也是这样的动作,那可是有点不是人呢。 塞哪里不好,非要塞一个女人裤子里,秦兽十分不解,“什么叫我爷爷硬塞到人家裤子里,按你变化的这个动作,这不是耍流氓吗?” 一听秦兽问这话,还有他刚才的反应,柳疙瘩感觉他应该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连忙解释道,“可能是我没说清楚,颜如玉穿的衣服就裤子有口袋,你爷爷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迫不得已才塞进她裤子的口袋里了。” 这还差不多,秦兽终于替爷爷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爷爷不近女色,就算颜如玉貌若天仙,他也只是像欣赏一幅画一样,远远观看,而不是上下其手,胡作非为。 因为秦兽记得,爷爷说过,美好的事物,并不是非要据为己有,有时候懂得欣赏,才是对美的热爱。 就像你看山看水看风景,并不是非要圈起来,置身其中,擦肩而过,都是美的表现。 秦兽知道,爷爷对女人也是这么理解的,不然他书房里不会珍藏着古代四大美女。 还有近现代美女的油画作品,有些画作非常裸露,动作大胆,秦兽都不好意思离近了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秦兽帮爷爷洗脱了冤屈,“舅舅,你说话确实不太利索,你刚才那样说他,差点没把我爷爷气活。” 一句话把柳疙瘩说得有点尴尬,他挠着头皮笑道,“嘿嘿嘿,舅舅本来就是大老粗,又不会拽文辞,能说明白就妥了,也没想这么多。” 他确实没想这么多,但有句话秦兽可是记到了心里面,爷爷硬塞给颜如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秦兽眼里,爷爷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宝藏,天文地理,鸡毛蒜皮,没有什么是爷爷解释不了的。 关于爷爷的一切,秦兽都很感兴趣,“舅舅,你说爷爷知恩图报,给了颜如玉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下秦兽还真把柳疙瘩问住了,他揪着头皮回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黑乎乎的一小块,具体是什么,我还真没看清,毕竟这是他送给女人的东西,舅舅不是嚼舌根子的人,咱也没好意思问你爷爷。” 秦兽听了他这套说辞,汗毛都支棱起来了。 你一天恨不得爬王寡妇家窗户八百遍,现在却说自己不是嚼舌根子的人,还装什么讲究人,说什么送给女人的东西,你还挺懂得尊重女人呐。 说不出来没关系,秦兽有嘴有腿,有的是机会找颜如玉问个明白。 先不讲爷爷给的东西贵不贵重,对于同样乐于助人的爷爷,仅仅付出这么点,秦兽有点难以置信。 他迫不及待问道,“舅舅,难道这就是我爷爷参与这件事的全部,他仅仅给了大善人颜如玉一个小东西,这事就没了?” “怎么可能?”柳疙瘩在鞋底子上磕干净了烟袋锅里的脏东西,将烟袋包好装进了怀里,“颜如玉施粥,直接挡住了赖长贵赚黑心钱,这个无赖就故意找茬,不仅掀翻了煮粥的大锅,还声称要砸了‘真实惠’的招牌和店面。” “”这个丧尽天良的赖长贵,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竟然连施粥的颜如玉,都敢欺负,简直是禽兽不如。”秦兽气得牙痒痒,攥着拳头说道。 听了秦兽这话,柳疙瘩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你爷爷就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不光说,还攥着拳头给了赖长贵胸口几下,瞬间就将这个恶棍打倒在地,还吐了一摊血。” 秦兽暗自叫好,不打不痛快,路见不平一声吼,这才是我爷爷。 柳疙瘩眉飞色舞,连胡子都跟着抖动,说得那叫一个起劲儿,“说起来真解气,围观的人都不停地拍手叫好,你爷爷趁着高兴劲儿,还把赖长贵的粮食拉到了‘真实惠’,叮嘱颜如玉将这些坑人血汗的粮食做成粥食分发给灾民。” “我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不得好人受欺负,更看不得乡民受苦。” 秦兽说得没错,爷爷秦三风抬了一辈子棒槌,大大小小也不下几百条。 要说也卖了不少钱财,之所以一分钱没存住,还饿死了自己的奶奶,全是因为他乐善好施,将卖参所得,都拿来救济了有困难的人。 所以爷爷“秦三风”的美名,在整个红山乡还是十分受人尊敬的。 “坏就坏在你爷爷私自做主,处理了赖长贵的粮食,虽然当时赖长贵没有能力还击,但你爷爷跟他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从那以后,你爷爷每次上山挖参,赖长贵就故意半路伏击,他还在迷魂岭设下了很多陷阱。就是为了报那一顿拳脚和一车粮食的仇。”说着这里,柳疙瘩明显士气低落,声音低沉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秦兽从他的话语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爷爷并非寿终正寝,而是被人下了黑手,陷害而死? 秦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愤怒地说道,“舅舅,你快说,我爷爷到底是不是赖长贵杀的?” 第63章 关于父母的消息 毕竟自己与爷爷相依为命十年有余,秦兽比谁都清楚,爷爷并非死于这次雪灾。 十年间,爷爷更是教会了他很多本领,还特意嘱托他只有过了十八岁才能把这些本事显露出来。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秦兽一直觉得爷爷的死很是蹊跷。 他有种预感,爷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所以才将自己送到舅舅柳疙瘩家。 刚到柳家没多久,秦兽就收到了爷爷去世的消息,还见到了秦三风留给他的遗嘱。 遗嘱只留下“秦兽,爷爷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好好生活,勿念”几个苍劲有力的文字。 秦兽认得,这确实是爷爷的字迹,就连说话的口气,都符合爷爷沉默少言的性格。 爷爷走得并不安详,秦兽见到他冰冷的尸体时,秦三风空洞地看着上方,并未瞑目,而且面目十分狰狞。 这死状,明显经历过生死挣扎,怎么看都不像正常死亡该有的样子。 这么多年过去,秦兽一直忘不掉这个画面,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查清楚爷爷的真正死因,替他报仇雪恨。 所以,爷爷生前有过哪些仇家,秦兽都会一一核实盘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既然赖长贵因为粮食的事情与爷爷结了仇,还曾扬言不会让秦三风好过,那他就有杀害爷爷的动机。 不管柳疙瘩知不知道内幕,秦兽都要问一问。 “抢粮事件确实为秦家埋下了苦果,但你爷爷之所以抢下赖长贵那一车粮食,是因为他听见颜如玉跟王掌柜的谈话,从两人的谈话中,你爷爷了解到颜如玉连日来天天施粥,已经没有米面可以下锅,粥恐怕施不成了,两人正在为筹粮的事情发愁呢。” “正巧这天碰上赖长贵在‘真实惠’粥棚闹事,你爷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收拾了赖长贵,又将他的一车粮食分给了颜如玉,并嘱托她继续为大家施粥。” 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就算赖长贵昧着良心赚取不义之财,被秦三风这么一整治,他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岂不是埋下了祸根。 这么简单的道理,浸淫江湖多年的秦三风,不会不知道。 但他还是仗义出手,只因胸中存有浩然之气。 对于爷爷这种不顾个人安危,心系乡民的行为,秦兽十分推崇,他朗声说道,“赖长贵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我爷爷这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 柳疙瘩对秦三风的义举也是拍手称快,赞不绝口,“不错,秦老爷子确实是行侠仗义的真君子,也博得围观人群的齐声喝彩。” 但只欢呼了片刻时间,他的眼神就暗淡下来,说出的话,也透着苍白,“可不久后,丢尽了颜面和钱财的赖长贵,就实施了报复计划,这一次 你爷爷运气好,逃过一劫,但是你父亲母亲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俩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到自己的父母,秦兽抑制不住情绪的激动,立刻问道,“什么,我爹和我娘也是被赖长贵害死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父母的事情,竟然还是舅舅告诉他的。 打小就是失去父母的疼爱,让秦兽成了小伙伴之中的异类,好多人都说他是秦三风在迷魂岭捡回来的野孩子。 更有甚者,说他是狼孩,虎孩,总之不是人。 被同龄人说多了,秦兽对自己的出身也产生了怀疑。 三岁时就没了爸爸妈妈,那时他还记不得太多事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妈妈留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抱着他时,辫子时常扫过他的脸庞,弄得他浑身痒痒,忍不住“咯咯”大笑。 遗憾的是,这也是他对父母仅存的一丝记忆,随着年龄增大,他虽然记事了,可再也没见过爸爸妈妈。 跟爷爷在一起的日子,他无数次问过父母的情况,爷爷总是用“他们到很远的地方,守护着你去了”来打发。 然后拍拍他的头,轻轻将他搂尽自己怀里,到了晚上再给秦兽做一顿好吃的。 就算来了柳家,柳疙瘩也从不在他面前提及姐夫、姐姐的半点信息,就算说梦话都不曾说漏过嘴。 “秦兽,你爷爷嘱托过我,时机到了,就将这些往事全都告诉你,通过这次你与赖长贵父子的博弈,舅舅感觉你长大了,也懂事了,是时候让你知道过去的恩怨了。”柳疙瘩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大成人的小伙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又是爷爷。 先前不让自己在人前显露真本事的是爷爷,这次不让舅舅告诉秦兽有关自己亲生父母信息的还是爷爷。 秦兽心里清楚,爷爷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 他担心秦兽年纪小,告诉了他真相,这小子会不计后果地去复仇。 冲动对一个少不经事的年轻人的打击是致命的,他不想秦兽因为冲动葬送了自己。 就在秦兽思索之时,柳疙瘩突然放声高呼,“你爷爷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还没诵咏完毕,柳疙瘩就红着脸问秦兽,“怎么样,大外甥,舅舅没有背错?” 听到柳疙瘩一气呵成,将这些话一咕噜说了出来,秦兽都震惊了,他高举着手臂,称赞道,“一字不差,全部正确,唯有一点不对,那就是这这些话,可不是我爷爷说的。” 不但一字不差,全都背对,简直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一点纰漏。 秦兽自然知道这话不是老秦说的,而是先秦的一位大贤孟子所说。 令秦兽惊讶和不解地是,舅舅柳疙瘩大字都不识一个,又是怎么记住这些话的。 “别管谁说的,反正你爷爷告诉我,这些话都是为你准备的,你想做出一番天降大任的事情,就必须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苦难。”说着,柳疙瘩又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其实,这些话我姐姐也跟我说过,只是那时我以为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就左耳进右耳出,一句也没往心里去。” 爷爷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圣贤名着,说出这些话,自然没什么稀奇,可妈妈作为一个乡下妇女,也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可就不简单了。 关于母亲的一切,他都好奇,“我妈妈会读书识字?”秦兽忍不住问道。 第64章 琥珀色虎牙 听秦兽问出这等话,柳疙瘩不禁大笑一声,“呵呵,说什么笑话,你妈妈可是远近闻名的文化人,也是咱们红山乡第一个走出大山的大学生,可她偏偏不听你姥爷姥姥的话,毕了业又跑回这穷山沟里教书来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你爸这个老油条骗到了手,之后就有了你。” 秦兽意识到母亲应该会读书识字,可怎么也想不到,她还是一个大学生。 别说在母亲年轻时期,能上大学相当了不起,就是放在秦兽正经历的时代,能考上大学,同样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不光是家里烧了高香,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存在。 “你妈妈为了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大山,去见见外面的世界,都是义务教书,不光不收费,还倒贴钱给孩子们买这买那,深受孩子们的爱戴。”说起姐姐无私奉献,不求回报,柳疙瘩心中不免伤感,却又十分钦佩。 知道了母亲是如此心善平和的一个人,再联想到赖长贵,秦兽立刻暴怒,“我母亲这么好的一个人,赖长贵这个狗日的,竟然还置她于死地,怎么下得去手。” 说到这里,秦兽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老杂毛碎尸万段,他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哗啦”一声,将桌子拍出了一个大窟窿。 这时柳疙瘩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秦兽不要意气用事。 关于秦兽父母与赖长贵恩怨的来龙去脉,柳疙瘩都想全部告诉他。 至于怎么复仇,那就看秦兽自己的决定了。 安抚了秦兽,柳疙瘩挑了挑被烧焦的灯芯,继续说道,“赖长贵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年轻时就不是什么好鸟,曾经还在你妈上学的路上,埋伏起来,对你妈耍流氓呢,碰巧你爸放山回来,逮着赖长贵狠揍了一顿,替你妈解了围。从此你妈就跟你爸好上了,弄巧成拙的赖长贵认为你爸不仅坏了他的好事,还横刀夺爱抢走了你妈,从此他恨透了你爸,总想找机会报复他。” 这样的泼皮无赖,如果也有女人愿意嫁给他,准时瞎了眼。 秦兽想了想,赖二毛从哪里来的,不就是赖长贵的媳妇生的。 看来还真有瞎眼的女人,找上赖长贵这个人渣。 “老天爷有时候就是不长眼,几年之后,赖长贵摇身一变,成了靠山屯的一村之长,每当看到你爸陪着你妈回娘家,更刺激了他复仇的心理。后来又出现了秦老爷子当街暴打他,又将他的粮食分发给大家一事,他无意中得知你爸也姓秦,是秦三风的独生子,就暗暗起了杀人,说是让老秦家绝后。”说到这里,柳疙瘩起身进屋,不一会儿就听见“噼里啪啦”翻箱倒柜的声音,应该是找什么东西去了。 “找到了,就是它。”柳疙瘩面露喜色,将一样东西放在秦兽眼前,“这就是当初你父亲给你母亲的定情物,你母亲一直当作宝贝带在身上,这东西是在她失踪后的草丛里,我费了好大劲儿才发现的。” 到底父亲送了什么东西,让母亲如此形影不离地戴在身上。 秦兽接过来一看,是一颗动物牙齿,周体呈现琥珀色,已经玉化。 自幼在山里长大,什么野兽郎虫,秦兽都见过。 看它锋利的程度,就不是食草动物的。 起初他以为这是一枚狼牙,可这枚牙齿明显比狼牙长,而且更粗大锋利。 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牙齿,秦兽不得而知,但以他对大自然的了解,他认为这牙齿绝对是一只猛兽留下来的。 就在秦兽猜测之际,柳疙瘩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一枚虎牙,是迷魂岭山上老虎的,据你母亲说,这颗虎牙并不是你父亲狩猎老虎打下来的,而是在他赶山的时候,救过一只被猎人设置的陷阱困住的母老虎,这颗牙就是母老虎当着他的面,自己嘴巴用力撞向石头,生生磕掉后送给他的。” 父亲心善救虎不足为奇,但这母老虎竟然生生砸断自己的牙齿,送给救命恩人,属实不多见。 要不是听舅舅说,简直闻所未闻,秦兽也不会相信。 秦兽将虎牙攥在手心,顿感身体一颤,仿佛一头猛虎,如一阵旋风,向自己迎面扑来。 好一个虎虎生威。 他不禁一惊,这东西能辟邪。 柳疙瘩并没有留意到秦兽这波澜不惊的震撼,继续说道,“你爸爸感觉这老虎知道感恩,竟然将自己的牙齿掰下来送给自己,定是通灵之物,于是就当作珍贵的礼物,送给了你母亲。” 怪不得看着如此威武霸气,这就是百兽之王的牙齿。 可刚才舅舅说这东西被发现在母亲的失踪地,秦兽立刻问道,“我母亲为何失踪?” 虎牙不虎牙的秦兽不在乎,母亲的安危牵动着他的心。 “吁~”柳疙瘩长出了一口气,开始说起自己本不愿提及的往事,“据你爷爷说,这天他在家看着你,你父亲到迷魂岭赶山,已经去了大半天,你母亲担心他,非要去山里找他,就这样,两个人到了星星满天,还是不见回家的踪影。” 许久未归,自然让人担心。 尤其是进入荒郊野外,更让人捏一把汗。 秦兽听得着急,张嘴就问,“就没请人前去找找?” 柳疙瘩立马回答道,“怎么不找,你爷爷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召集村民,打着灯笼火把,去迷魂铃搜山找人,当时我也去了。可一行人忙碌了大半夜,将迷魂岭翻了个遍,连你父母的人影也没见着。” 秦兽知道,赶山人最忌讳在山里迷路或者失踪同伴,尤其是自己的家人朋友。 这预示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几番寻找,都没有结果,秦三风立刻感觉到事情不妙,他开始叫人往悬崖口去搜索。”果然不出所料,柳疙瘩说出了秦兽的担忧。 悬崖口寻人,这说明秦三风认定自己儿子、儿媳已经遭遇不测,自然是凶多吉少。 看着秦兽手中的血色虎牙,柳疙瘩沮丧地说道,“这颗虎牙就是在悬崖边的草稞子里找到的,我发现它,串它用的吊坠已经断作两截,看样子应该是别人扯断的。” 第65章 慈眉善目的坏人 听柳疙瘩这么一说,秦兽很是吃惊,“被人扯断?” 如果是被人扯断,绝不是母亲失足坠崖,更不可能自寻短见。 一定是被人所害。 害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毫无疑问,赖长贵的嫌疑最大。 柳疙瘩虽然气愤,却又很无奈的说道,“你爷爷推测他们两人可能遭遇不测,但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害他们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何替他们报仇,总不能无凭无据,抓着赖长贵就说人家是凶手。” 说得没错,万事都要讲一个证据,特别是涉及到人命关天的大事,随便指责别人是凶手,很容易被人反告诽谤,最后自己吃官司。 秦兽余怒未消,又添新恨,“既然找不到凶手,也不确定是不是赖长贵所为,那我父母就这样白白失踪了不成?” 他绝不能容忍父母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掉,更不会放过嫌疑最大的赖长贵。 柳疙瘩连忙起身,让忙活完了家务活的柳软儿,给秦兽端来一碗水。 看着秦兽喝下甘甜的凉白开,随着肠胃的舒坦,心情也敞亮了一些,他才接着说道,“怎么可能,从此你爷爷雷打不动,有事没事每天都要往迷魂岭跑几趟,来了之后就坐在这悬崖边上,低头看向万丈深渊发呆,有时哭,有时笑,让人看了都心疼。” 秦兽比谁都清楚,只要爷爷有伤心事,就喜欢独自一人坐着不动,有时能坐一天,就算突然刮风下雨,也不躲避。 比起爷爷的难过,当得知自己父母已经不在人世间,还不确定是不是被人所害,他就如坐针毡,“久坐也解决不了现实问题,父母的死因难道就不管不问了吗?” 以前在爷爷身边,秦兽从不敢责备老爷子一句。 不是秦兽怕他,而是秦三风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没有任何让人挑理的地方。 秦兽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深明事理的人,轮到自己儿子、儿媳遇害,怎么就突然失去了一身本事。 看到秦兽有些冒犯秦三风,柳疙瘩敲着桌子,假装生气地说道,“别瞎说,你爷爷从未停止过追查你父母失踪一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可能贸然行事,打草惊蛇。” 如果真如舅舅所说,爷爷并未停止对此事的追查,秦兽愿意承担顶撞长辈的骂名。 他太想为父母报仇了。 就在秦兽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柳疙瘩突然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终于在一次赶山的时候,你爷爷躲在树后,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说的正是你父母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秦兽立刻来了精神,“我父母的事,这两个人说了什么?” 柳疙瘩向秦兽说起当时的情景,“这两个人也是赶山的老把式,只不过他们不是挖参的,而是采药的,专挑悬崖峭壁去采一种药材,一个说道,‘这次一定要小心点,像上次那种,碰到不该看的事情,千万不要出声,不然你我都会没命。’另一个一脸怨气,‘你还说呢,还不是你,非要让我来这边采摘,不然怎么会碰到有人行凶,活活将两个人推下悬崖,最主要的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最后两人齐声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一对恩爱的夫妻。’” 当听到两个采药人看到有人被推进悬崖,他立刻悲恸不已。 一男一女,还如此恩爱,这说的不就是我父母嘛! 秦兽再也不愿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问道,“看清楚凶手是谁了吗,到底是不是赖长贵?” 柳疙瘩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从秦兽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可磨灭的怒火,于是,立刻回答道,“你爷爷说只听到他们说,此人生的慈眉善目,看样子根本不像坏人,可当他追上去,想问个明白时,那两人怕惹祸上身,死活不肯再透露半点消息,只说是你爷爷听错了,他们根本没谈论什么坠崖之事。” 慈眉善目? 全天下慈眉善目的坏人多了去了,这可上哪里去找。 但有一点秦兽可以肯定,赖长贵绝不是慈眉善目之人,难道凶手不是他,另有其人? “然后呢?”秦兽追问道。 “然后这两个人就匆匆忙忙下山去了,自打那以后,你爷爷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柳疙瘩略带遗憾地回答道。 眼看就要揭开谜底,两个重要证人却突然离奇消失。 这事不光蹊跷,现在看来线索也断了。 没有线索,就无从查起。 总不能随便看到一个慈眉善目之人,就问你有没有去过迷魂岭,做没做过亏心事。 白发人一下子送走了两个黑发人,偌大的秦家,突然就只剩下一个垂暮老人跟一个黄口小儿,这个打击,谁都承受不了。 柳疙瘩叹了一口气,惋惜地说道,“想不到还真是被人谋杀,自此之后,你爷爷意志消沉了不少,开始借酒浇愁,所以‘真实惠’自然而然也就去得多了,每次他都喝醉,但从来不犯错,酒醒以后,依然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秦三风。” 秦兽知道,以前忙活了一天,不管有菜没菜,爷爷都爱整二两酒,几杯酒下肚,脸色开始红润,这时他会用微醺的腔调,笑着问秦兽,“乖孙子,要不,陪老头子喝点?” 面对爷爷的威逼利诱,秦兽从来不示弱,立刻将一只粗瓷大碗丢到老头跟前,扬言道,“喝点就喝点,谁怕谁。” 陪爷爷喝酒,秦兽从来不推辞,无论秦三风给他倒多少,他从不含糊,二话不说,端着碗,一仰脖子全都灌进肚子里。 看到秦兽小小年纪,就如此海量,秦三风是有喜有忧,“看不出来,你小子酒量这么好,但酒是穿肠毒药,以后可不要贪杯误事。” 秦兽只是点点头,并没告诉爷爷他喝醉还从来没醉过。 往日小酌几杯,只是怡情养性,消渴解乏,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秦三风买醉,一定是想麻醉自己,不想让自己想起儿子、儿媳的事情。 如此年纪,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犹如霜降枝头秋叶落,风烛残年尽余生,换做别人,早已一病不起。 秦兽心里明白,爷爷一生要强,也不会被噩耗击倒,从此一蹶不振。 柳疙瘩神色突然凝重起来,“长期混迹在酒肆人群里,你爷爷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传言基本都指向赖长贵,于是,秦老爷子做出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要将矛头对准赖家,试探一下到底是不是赖长贵害死了你父母。” 果真如秦兽猜想的那样,爷爷并没有放弃替他死去的父母报仇。 第66章 杀人不如诛心 任何事都不是空穴来风,既然有人传言秦三风的儿子、儿媳的死跟赖长贵脱不了干系,秦三风决定一探究竟。 如果真是他做了这件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即便没留下蛛丝马迹,天长日久,他也会露出马脚。 那么秦三风到底使用了什么方法来验查赖长贵是不是凶手呢。 秦兽比谁都想知道这个答案,他迫不及待地问柳疙瘩,“舅舅,我爷爷有何计策对付赖长贵,他成功了没有?” 此刻的秦兽心急如焚,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柳疙瘩那邋里邋遢的胡须,就等着舅舅长满络腮胡子的嘴巴,说出他想听到的内容。 倘若凶手真是赖长贵,他这就掂着菜刀,剁了这个狗日的老杂毛。 可柳疙瘩却说出了令他意外的结果,“你爷爷这个方法,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的命就是搭在了这次试探上。” 啊!到底是什么方法,竟然让足智多谋的爷爷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秦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爷爷是否查出来杀害我父母的罪魁祸首就是赖长贵?” 既然爷爷死于调查赖长贵这件事上,如果他老人家果真查出来凶手就是赖长贵,那秦兽一不做二不休,将赖长贵大卸八块,为爷爷、爸爸、妈妈报仇。 可柳疙瘩的回答还是给了他当头一棒,“可惜,你爷爷还没来得及将调查结果告诉任何人,就离奇去世了,死无对证的事,谁又知道赖长贵到底是不是凶手呢。” 死无对证? 赖长贵究竟有何通天的本事,竟然将前去试探的秦三风害死了。 事到如今,凶手逍遥法外,秦家上下三口人惨死。 “真是岂有此理!”秦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积压的怒火,失声吼道。 自己越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现实就会给秦兽一记响亮的耳光,将他抽打得喘不上气来。 秦兽脚底一滑,顿时站立不稳,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无边黑暗,即便用尽了力气,挣扎呼叫呐喊,可还是没有一点回音。 注意到秦兽的异样,柳软儿大喊一声,“秦兽,你怎么了?” 眼见他如此痛苦,柳软儿立刻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秦兽,将他扶到凳子上坐下。 沉默了片刻,秦兽猛地抬起头,一下子跪在地上,眼含血泪,戾声说道,“爷爷、父亲、母亲,你们死得好冤啊,我秦兽发誓,就算拼上性命,也要为你们报仇。” 说着,他迅速起身,快步来到厨房,找那把切菜刀,准备找赖长贵算账。 可翻遍了灶火间,死活就是找不到。 “软儿,刀呢?”虽然知道刀被藏起来了,可秦兽就是不死心,他以为柳软儿会帮自己拿刀。 “刀,我”见秦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问话,柳软儿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才好,支支吾吾的,什么也没说出来。 柳疙瘩突然挡在了秦兽面前,语气强硬地逼问道,“你找刀干什么,去劈了赖长贵就算为你爷爷还有爹娘报仇雪恨了?” “杀人偿命,他杀了我全家,我杀他全家,这才叫公平。”秦兽怒气未消,用力扒开柳疙瘩的身体,试图继续寻找菜刀。 在他的认知里,不手刃不共戴天的杀父杀母杀爷爷的仇人,那还叫男人嘛,简直猪狗不如。 柳疙瘩紧紧抓住秦兽的肩膀,就是不松手,“就算你快意恩仇,一刀一个,将赖家人全抹了脖子,你也说了杀人偿命,你还能活在这世上嘛。” 此刻秦兽眼里只有复仇,根本听不进柳疙瘩的劝说,“一条命换三条人命,只要能为他们报仇,死了也值了。” “秦家上下现在就剩下你自己一个人,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你们秦家就真后继无人,彻底断绝了香火,这是你爷爷你爹娘希望看到的结果吗?”见秦兽还是一意孤行,柳疙瘩厉声问道。 说到后继无人,秦兽还没多大反应,死便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当柳疙瘩提到他爷爷还有父母,秦兽的心窝像被重击了一拳,疼得他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见秦兽哭得如此伤心,柳疙瘩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想报仇,可你有没有想过就赖长贵那个德行真能当上村长,还一当就这么多年,其实他有个亲戚在县城做官。仗着亲戚的威风,赖家这些年挣了不少钱,什么人脉都有,在咱们靠山屯还不是呼风唤雨,无法无天。” 柳疙瘩这句话说得没错,赖长贵交际面确实很广。 远的不说,就秦兽知道的就有土匪张麻子、收山货的董掌柜等等。 这些人鱼龙混杂,还能被赖长贵利用,可见他的确有一定势力。 即便如此,秦兽也不愿意放过报仇的机会,“舅舅,此仇不报枉为人,我还是想砍了他。” “砍死他不如让他生不如死。”说完这句话,柳疙瘩不再阻拦秦兽,而是径自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接着说道,“孩子,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比他更有钱更有权,拐回来将他压垮,让他钱财散尽,一贫如洗岂不是更有复仇感。” 杀人不如诛心,柳疙瘩的话,瞬间点醒了被仇恨蒙蔽双眼的秦兽,他一拍大腿,怒声说道,“对,让赖长贵生不如死,跪下来求我,任我摆布,方能告慰我秦家长辈的在天之灵。” 折磨一个人的身体,不如折磨他的精神。 一个人一旦失去了精神支撑,他与死人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秦兽就是要亲手将赖家整得一败涂地,将赖家上下折磨得生不如死。 打铁还需自身硬,如何变得强大,变得更有钱,这是摆在秦兽面前最直接的问题。 如果没钱,他就没有碾压赖长贵的资本,如果不比赖长贵更有钱,更谈不上用实力压垮赖家。 当务之急,就是挣钱。 其实买下驴车,还买了五十斤红糖,就是秦兽打算发家致富的步骤。 如今又承包了迷魂岭,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时候。 “谢谢舅舅指点。”秦兽规规矩矩朝柳疙瘩磕了一个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柳疙瘩手里,“这是两千块钱,你留着自己用,我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迷魂岭搞出名堂,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就是赖长贵一家的死期。” 没等柳疙瘩说话,秦兽已经牵着毛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67章 王寡妇就是个无底洞 望着秦兽远去的背影,柳疙瘩攥着钱,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你小子哪里来这么多钱,山高路远,要不这些钱,你自己拿着用,舅舅挺一挺就过去了。” 除了头上的明月和耳畔的风声,并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哎,这小子,打小就是急脾气,做什么事都猴急猴急的。” 无人回答,柳疙瘩还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 知父莫如女,柳软儿伸长脖子,直勾勾盯着柳疙瘩看。 她知道自己的亲爹什么德行。 虽然柳疙瘩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可柳软儿分明看着他将拿钱的手着急忙慌地塞进了贴身的口袋。 两千块钱,装在腰窝里,柳疙瘩瞬间感觉自己的腰板都硬起来了。 两块钱的烟叶,还要精打细算抽上一年半载。 别说两千块钱了,就是两百块钱,他都好久没见到过了。 手里一下子冒出来两千块钱,柳疙瘩突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不行,这个喜悦一定要找人分享一下。 有钱不让别人知道,那和大晚上穿着华丽的衣裳有啥区别。 必须要让人知道他有钱了,最好还是一个女人。 柳疙瘩第一个想到的倾诉对象,自然是自己想得得不到的女人。 他喜不自禁,搓着手,露出一副不可描述的色相,“太好了,又可以去找王寡妇了。” 柳疙瘩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仿佛手里搓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王寡妇。 得意忘形的柳疙瘩竟然忘了身后还站着自己的女儿柳软儿呢。 他说的话,做的事,柳软儿尽收眼底。 “拿来,你不是要将这钱还给秦兽,正好我也要跟着他进山,我帮你捎过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将柳疙瘩这一系列操作看在眼里的柳软儿。 柳疙瘩一怔,心里嘀咕道,怎么软儿还没走。 “爹就是跟秦兽客气客气,他都不要了,你也别当真。”说着,柳疙瘩双手捂住了装钱的口袋,爽快地说道,“放心,你想跟着他上山,爹保证不拦你。” 还当柳软儿听不出来,柳疙瘩哪里是不阻拦自己跟着秦兽,这分明是嫌她碍事,将她赶出家门,自己好去找王寡妇鬼混。 柳软儿也不遮掩,直接劝说柳疙瘩,“爹,秦兽说了,王寡妇就是个无底洞,你这点能耐,根本填不满。” 男人最喜欢钻洞填洞,但最怕自己长处不长,短处太短,填不满洞。 听柳软儿这么一说,柳疙瘩气得脸都绿了,好你个臭小子,竟然说我填不满王寡妇这个无底洞。 说这话,好像你能填满咋地。 “别听秦兽胡说,他哪里知道王寡妇的深浅,填满填不满,你就别跟着就别瞎操心了,爹也不付出啥。”柳疙瘩怕女儿不放心,故作轻松地说道,“其实爹去找她只是纯粹说说话,解解闷,不干别的。” 柳软儿不是抹不开事儿的人,毕竟自己娘也走这么久了,父亲总爱往妇女堆里蹭,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强加干涉。 就算柳疙瘩真去找王寡妇,只要不做出格的事,她也是默许的。 “我俩走了以后,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这钱是秦兽让你生活开销用的,你可要省着点花,不要花在不该花的地方,什么作用不起,还浪费钱。”柳软儿嘱托了柳疙瘩一句,就要往外走,她要抓紧时间,好早点赶上秦兽的驴车。 听出了女儿话里有话,好像意有所指,但柳疙瘩也不计较,赶紧跑回屋里,将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拿了出来,“丫头,天黑路不好走,把这个拿上。” 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爱,柳软儿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竟然还从眼睛里流出来一些。 她知道,父亲的转变,全都是因为秦兽今晚的表现,柳疙瘩这是被秦兽的敢作敢为所打动。 “知道了,爹,你回去,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去迷魂岭找我们,我走了。”柳软儿依依不舍地跟父亲道着别。 见女儿这副表情,柳疙瘩突然心头一紧,摆了摆手说道,“天不早了,赶紧走,爹这么大个人了,用不着你操心了。” 擦了一把眼泪,柳软儿连忙将手电筒打开,突然一束光柱从手电筒里射出来,将脚下的路,照得像白天一样。 她也不迟疑,借着灯光,大步流星往前走去,争取早一点赶上秦兽的脚步。 刚走出去一百步不到,就听路边有人叫自己,“软儿,快过来,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寻着声音的方向,柳软儿立刻将手电照了过去。 一束强光打过去,只见一个人双手捂住眼睛,不停地哀求,“唉呀妈呀,刺着我了,疼,疼,快关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兽,他屁股下还有一辆驴车,车前头还有那头将柳疙瘩折磨的母驴。 听见秦兽的求饶,柳软儿并没有立刻关闭掉手电筒,而是一直照着他说道,“以为你没良心,丢下我自己走了,现在看来,你总算还有点良心,但是也不太多的样子,不然怎么还不下来扶我上车。” 强忍着光照,秦兽求饶道,“我说姑奶奶,你这样照着我,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哪里还有闲暇拉你上车。” 见秦兽确实不好受,柳软儿赶紧关上了手电筒,但她叉着腰,一跺脚,又气又笑说道,“呵呵呵,叫姑奶奶听起来还顺耳些,刚才你‘软儿、软儿’的叫着,听得我难受死了,差点气都喘不上来。”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要多叫几声。”说着,秦兽伸手拦住了柳软儿的杨柳细腰,一把将她拉到了车内。 已经将柳软儿拉上了车,可秦兽却没有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还是紧紧抱着。 在月光下,两个人就这样脸对脸静静看着对方,只是心跳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要不是前面的毛驴在撒尿,画面就像静止了一样安静。 秦兽喘着粗气,率先开口问道,“软儿,你的腰这么细,屁股这么大,走起路来舒服吗?” “腰在屁股上面呢,我是腰细,又不是腿细,怎么会不舒服。”柳软儿回了秦兽一句,反问道,“不是说了不让你叫‘软儿’,我是你表姐,该叫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嘛。” “该叫什么,我想想,既然‘软儿’不让叫,叫’表姐’又太显老,哈哈,不如就叫‘老婆’。”说着,秦兽哈哈大笑,赶着驴车飞快地往迷魂岭方向走去。 第68章 顺便也把我喂饱吧 被秦兽突如其来喊了一声“老婆”,柳软儿哪里经受得住,立刻脸红的如同刚会下蛋的小母鸡,一把揪住秦兽的耳朵说道,“死秦兽又占我便宜,谁是你老婆?” 为了教训秦兽,柳软儿下手确实不轻,疼得他直咧嘴。 “哎哟,疼,疼,疼。”秦兽不停呻吟,可柳软儿并没有撒手的意思。 实在忍受不住,秦兽立刻手指着毛驴说道,“我刚才说它的,他是我老婆,姑奶奶,这下总可以了,快松手。” 见秦兽指着毛驴说是自己老婆,柳软儿“哼”了一声,不但没松手,还把他另一只耳朵也拧住了。 “好你个秦兽,你还真是禽兽不如的牲口,连头驴你都不放过,还说我爹填不满王寡妇,这毛驴你填满一个给我看看。” 说着,柳软儿松开秦兽的耳朵,就要去解他的裤腰带。 这架势,把秦兽吓得一激灵,慌忙抓住柳软儿两条雪白光滑的手腕,苦笑一声,“嘿嘿,软儿这可使不得啊,你这不是糟蹋牲畜,你是想害死我呀。” “男人本来就靠不住,现在看来你连牲畜都不如,要你又有何用,还不如大黄呢。” 大黄可是条公狗,柳软儿说秦兽不如狗。 可真把他吓一跳,“表姐,如果用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找我啊,可不敢想不开找大黄,有些事,他应付不了。” 秦兽的话,听得柳软儿一头雾水,“我说男人还没狗忠诚呢,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原来是说忠诚啊,秦兽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听不明白好,听不明白好,我保证比大黄对你还忠诚呢,再说了,大黄也是我带来的,它对你忠诚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大黄确实是爷爷留给秦兽的,可自从跟着秦兽来到柳家,一直都是柳软儿在照顾它。 当秦兽强调大黄是自己的狗时,柳软儿自然不甘示弱,“你带来的怎么了,还不是天天都是我喂饱它,它现在已经被我喂得服服帖帖,说实话比你都听话。” “那好,以后我和大黄我们俩都是你的,你喂饱了它,顺便也把我喂饱。”说着,秦兽向柳软儿抛了一个媚眼,坏笑着说道,“放心,我比它吃得少。” “好你个秦兽,话里有话。”说了半天,柳软儿终于咂摸出了秦兽话里的意思,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声说道,“喂饱你简单,吃狗屎去。” 秦兽不是第一次挨打,柳软儿的手劲大,他可是知道的比谁都清楚。 被她这样打,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傻。 好汉不吃眼前亏,幸好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秦兽抓住柳软儿举起的拳头,放在自己嘴边说道,“好了,好了,不给你闹了,这荒郊野外的,主要是怕你一个人坐在后面害怕,才给你开了个小玩笑,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你看,这不就到了迷魂岭了,一路上没感觉到害怕。” 刚才光顾着跟秦兽打嘴仗了,她还真没主意路上的情况。 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抬头一看,可不是嘛,这山,这石,这树,每一样都是那么熟悉。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迷魂岭山脚下。 原以为秦兽只是占自己便宜,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心细,全是为了不让自己害怕,故意分担自己的注意力。 秦兽第一个跳下驴车,大黄是第二个。 柳软儿是第三个,还是被秦兽扶着下来的。 没办法,一路颠簸,她的腿脚已经麻木得走不了路了。 秦兽将柳软儿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将驴车赶紧山腰下一处隐蔽的平坦处,这才安心返回来。 舒展了一下筋脉,柳软儿感觉好多了,这时候她终于有闲心关心晚上的住宿问题。 “秦兽,黑灯瞎火的,咱们住哪里啊,晚上会不会有蛇啊?” “蛇当然有了。”秦兽不假思索的说道。 听秦兽说到有蛇,柳软儿一脸惊恐,立刻站起来跑到秦兽身边,慌忙抓着他的胳膊问道,“你可别吓我,蛇在哪里?” “呵呵,在我这里啊。”说着秦兽顺着自己的肚子往下看去,视线掠过两腿之间,直接对准自己的脚下。 在秦兽脚下,果然有一条细长的东西。 “哎呀还真是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柳软儿顿时吓得魂不守舍,一下子窜到秦兽身上去了。 只见她两只胳膊死死搂着秦兽的脖子,两只脚更夸张了,由于担心蛇会咬到她的脚,她故意将两条腿箍成一圈,盘到秦兽腰上,还缠着紧紧的。 秦兽被勒的直咧嘴,心里忍不住在想,到底谁是蛇。 柳软儿口口声声说怕蛇,自己缠起人来,比蛇都有劲儿。 就在秦兽想要喘口气的时候,却突然被柳软儿一下子收紧了胳膊,她吃惊地搂着秦兽的脖子,将脸贴到秦兽惊脸上,慌失色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身上也有一条软软绵绵的东西,一碰它还会动,怎么这么像蛇。” 明显是受到了惊吓,柳软儿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她知道秦兽不仅不怕蛇,还敢把蛇缠在腰间当皮带用。 这次应该就是秦兽故意藏蛇吓她。 所以当柳软儿触碰到秦兽身上的长物,尤其一摸这东西还有反应,她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条硬着头皮的蛇来。 但这次柳软儿明显错怪了秦兽,但秦兽又不知如何开口解释,更不可能拿出来甩在柳软儿脸上,自证清白。 就在秦兽思索该如何跟柳软儿解释自己身上到底是不是蛇时,没想到她却壮着胆子,一把抓住了。 “啊嗷~”秦兽疼得直翻白眼,嘴里嚷着,“快住手,要被你捏爆了。” 柳软儿以为秦兽做出这种反应,是故意逗自己,所以她根本没有理会秦兽的求饶。 搁着衣服摸索了一阵,柳软儿不但不再害怕,还对着一脸痛苦的秦兽说道,“哪有这么短的蛇,支棱起来也就十几公分的样子,你不会故意在裤子里藏条小蛇吓我?” “你”秦兽欲言又止,这哪里是怕蛇的表现,柳软儿分明是嫌弃自己的短处太短。 “别怕,我这条蛇不咬人,有我在,什么蛇都不敢靠近你。”说着,秦兽慢慢将柳软儿勒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拿开,又将她的两条腿掰开,也一并放回地上,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咱们还是赶快去找住的地方,忙活了一天,我困得快睁不开眼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秦兽早已人困马乏,眼角困得都流泪了,不停打着哈欠,揉着眼。 什么大蛇小蛇,秦兽根本不在乎。 要不是柳软儿大惊小怪,他早钻进草丛里,倒头就睡了。 秦兽还幻想自己在梦里变成一条大蛇,钻进柳软儿被窝里,给她一个大惊喜。 第69章 血色虎牙害我不浅 秦兽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会驱蛇,可柳软儿还是不放心。 虽然不情愿地从秦兽身上下来了,但她丝毫没有放松,紧紧拉着秦兽的胳膊,好像只要一离开秦兽,蛇就会找上她一样,惹得她死活不愿与秦兽分开。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想起白天被一条胳膊粗的大蛇钻进裤子里还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大腿根,她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 蛇这个东西,真把柳软儿弄害怕了。 今天中午就是跟着秦兽赶山才被蛇咬了一口,所以当秦兽说自己会驱蛇,她哪里会相信。 带着质疑的语气,夹杂着抱怨和撒娇,柳软儿问道,“又骗人,蛇为啥不敢靠近你?” “喏,就凭这个。”说着秦兽扬起自己的右手,衬衫的袖口处,立刻掉出来一个东西,在柳软儿眼前晃悠。 这件东西被做成了一个手链,牢牢套在了秦兽粗壮的手腕上。 在月光的映射下,这如纽扣大小的东西,散发出如萤火一般的光亮,虽然微弱,却很耀眼。 “血色虎牙?”柳软儿惊喜地叫了一声,“这东西竟然还会发光,真是太神奇了。” 柳软儿认得这东西,正是父亲柳疙瘩在秦兽父母坠崖的地方捡到的。 当时她记得很清楚,这琥珀色虎牙,虽然晶莹剔透,有些光泽,却并没有现在这般耀眼的光芒。 “我也正感到奇怪,自从舅舅把这东西戴到我手腕上,我就发现它一直在染发微光,往日吸血的蚊虫,都不敢再靠近我半步。” 说着,秦兽将虎牙手链在柳软儿周围荡悠了一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这些嗡嗡乱叫的蚊虫,立刻抖动着翅膀,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兽果然没有说谎,这虎牙果真有驱赶蚊虫的能力。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这家伙就是能辟邪去灾,驱赶虫祟。”看着惊呆了的柳软儿,秦兽一脸得意地说道。 “嗯,暂且相信你一会。”眼见为实,亲眼目睹了血色虎牙的神奇之处,柳软儿嘴上不说相信秦兽,却也不再质疑他说的话。 “把手伸出来。”秦兽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干什么?”柳软儿抬头看向秦兽,嘟着嘴问道。 她虽然不知道秦兽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但还是乖乖将胳膊放到了秦兽面前。 只见秦兽立刻从腕子上取下手链,将它戴在柳软儿洁白如雪的手臂上。 就在柳软儿惊讶的嘴巴都张成了一个大鸡蛋,秦兽爽朗一笑,“这下好了,以后无论什么狼虫虎豹,牛鬼蛇神,见了你都要绕着走了。” 柳软儿知道这件东西对于秦兽的意义,她坚决推辞,“这是姑姑留给你的东西,也是唯一一件东西,我可不能要。” 仿佛做梦一般,她既感到不可思议,又有些受宠若惊,压根没想到秦兽会把这串意义非凡的手链送给自己。 见柳软儿想解开手链,还给自己,秦兽立刻摁住了她的手,含情脉脉地说道,“你也听见舅舅说了,这虎牙是我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让它为咱俩做个见证,如果我秦兽哪天负了你,当如这虎牙,浑身充血,暴毙而亡。” “啊?”柳软儿听得一头雾水,还有些惊恐。 本来秦兽跟自己表露心迹,自己荡漾的春心,正要扬帆起航。 一句“浑身充血,暴毙而亡”的毒咒,瞬间让她高兴不起来了。 咱俩还没开始好上呢,你就暴毙而亡了,好多恋人之间有意义的事,都还没做,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 柳软儿立刻用手掌堵在了秦兽激动得有些发紫的嘴唇上,娇嗔道,“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说着柳软儿主动伸出了冰清玉洁的手腕,不再抗拒秦兽给她佩戴手链了。 “嗯。”原本还担心柳软儿不收手链,是因为看不上自己,这下总算得到了肯定答案,秦兽一脸喜悦,立刻重新给柳软儿整理手链。 戴好虎牙手链,原本还激动万分的秦兽,似乎突然有了心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这转变就像夏天的天气,刚才还晴空万里,瞬间就乌云密布了。 见秦兽死死盯着手串发呆,柳软儿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连忙问道,“秦兽,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兽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面,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手链好是好,可也有不好的地方。” 不好的地方? “这手链本是虎牙做成,要样子有样子,要面子有面子,不仅能驱蚊防虫,还能吓退毒蛇,哪里不好了?”思来想去,柳软儿实在找不出这手链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问题就出在这防蛇上。”秦兽一本正经说道,“以后咱俩结了婚,洞房花烛夜,我身上这条蛇难免会碰到你那虎牙手链,到时候给我吓得失去了战斗力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没用就是没用,还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柳软儿听了都忍不住给他两巴掌,“好你个秦兽,八字还没一撇,你就丢枪弃甲,给自己的无能找到借口了。” 秦兽理直气壮,“都是手链的功劳,与我何干。”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恐怕也只有秦兽能想得出来,怎料柳软儿丝毫不退让,一声冷笑说道,“呵呵,大不了我摘下手链,看你还有何话说,到时候你要是再不战而退,就休怪我动用家法了。” 说是家法其实就是变着花样折磨人,秦兽可不想被柳软儿关起门来,家法伺候。 本想拿蛇逗一逗柳软儿,到头来,把秦兽自己吓得两腿发软,立刻表起了忠心,“软儿,我跟你说着玩的,你放心,等到了那一步,我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死而无憾。” 听秦兽如此说话,柳软儿才算罢休,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威胁道,“这还差不多,你想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到时候姑奶奶让你出十倍的力,芝麻我都能榨出油来,还能榨不干你。” 秦兽一听,身子顿时凉了半截,整条蛇更是萎缩成一团,不敢再有反应。 完了,这下全完了。 原以为自己是老辣的猎手,可秦兽此刻分明感觉到自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柳软儿已经一脸坏笑地磨刀霍霍了。 第70章 今夜的月色真美 玩笑归玩笑,手串总算给柳软儿了,自己也表露了心迹。 值得庆幸的是,柳软儿也接受了自己,秦兽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看天也快亮了,此刻已经来不及再倒腾住的地方了,只好去找现成的地炝子,与表姐挤一挤,勉强对付一晚上了。 常年在迷魂岭赶山,哪里有地炝子,秦兽可是闭着眼都能摸到。 “走,软儿,带你找地方睡觉去。”说着,也不管柳软儿愿不愿意,秦兽就果断地拉起她又白又嫩的手,往茂密的林子里走去。 本来还很精神,一说到睡觉,柳软儿还真感觉到有些乏累了。 早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美美地睡上一觉,真是求之不得。 但听了秦兽的话,她立刻感觉自己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莫名有了羞耻感,“睡觉就睡觉,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这么别扭,甚至都有一些下流。” 穿过一片密林,又来到一处陡坡,秦兽总算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帐篷一样的东西说道,“就是这里了,一会儿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哪里下流了?” “这里,能睡吗?”看着落满灰尘的的炝子,柳软儿带着疑问,钻了进去。 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过的缘故,里面不仅粉尘四起,还有一些刺鼻的霉味。 “咳咳咳。”柳软儿被呛得咳嗽不止,立刻又爬了出来。 看着秦兽不动声色地脱衣服拖鞋,然后慢慢爬了进去,柳软儿忍不住对着他露在外面的屁股问道,“秦兽,呛都把人呛死了,你确定这能住人?” “怎么不能住,这地方我从小睡到大,相比在外面熬一夜,炝子里冬暖夏凉,可舒服多了。”秦兽已经平躺在炝子里,伸了一个大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困意真的会传染,哈欠也会。 见秦兽打哈欠,柳软儿也不自觉地跟着打了起来。 “睡就睡,你又不比我多条腿,谁怕谁。”嘀咕了一声,柳软儿也麻溜地钻了进去,与秦兽并排躺在一起。 透过地炝子半盖着的顶棚,正好能把看见没被树叶完全遮挡的星星和月亮。 看着皎洁的月亮,还有点点星光,柳软儿忍不住赞叹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秦兽你说是?” “美,美”秦兽连搪塞的话都没说完,已经呼噜声震天了。 肚子看着惨淡的月光,柳软儿一声叹息。 这家伙,怎么像头猪一样,睡这么快,还睡得这么死。 可看到月光如水,照射到秦兽冷峻而且棱角分明的脸上时,柳软儿偷偷笑了起来。 以前没发现,仔细一瞅,这小子睡着了还真好看。 第一次离开家过夜,还是在荒山野岭里,柳软儿难免有些发憷。 可看到秦兽睡的鼾声四起,她不但没感觉到吵闹,反而内心平静了许多。 依偎在秦兽结实粗壮的臂弯里,柳软儿渐渐闭上了眼,也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早期的鸟儿有虫吃,几声鸟鸣,唤醒了新的一天。 太阳也伸长了懒腰,偷偷探出了头,将黑暗和星光,全都赶到了一边。 有阳光的地方不缺生机,整个迷魂岭每一朵花每一颗草,每一条虫子,每一只野兽,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秦兽也从疲惫中醒来,多年来养成的早起习惯,让他感觉睡懒觉就是浪费生命。 毕竟生命是有限的,而自己还要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为需要温暖的人,融化心里的严寒,也为了驱散黑暗,将光明留给人间。 是时候将那五十斤红糖变成可以兑换钱财的抢手货了。 秦兽决定立即执行自己的计划。 怕打扰了柳软儿的美梦,他提着裤子,蹑手蹑脚地慢慢退出的炝子。 突然,一把大手拽住了他,差点没把他的裤子拽掉。 不用回头看,秦兽都知道,是柳软儿拉住了自己。 “不好好睡觉,鬼鬼祟祟的,你想要干什么?”见秦兽这副模样,她有点不理解。 并不是柳软儿懒惰,她平时也不喜欢睡懒觉。 但昨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还睡这么晚。 折腾来折腾去,确实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 就算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关系。 被柳软儿这么一说,秦兽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她那圆润光滑的大屁股上,嘴里说道,“太阳都照到屁股了,我睡不着了,想去山里走走转转,看看我以前藏的东西还在不在。” 秦兽说得没错,此时太阳正好照在柳软儿的屁股上,阳光将她衬底的红内裤,照射得格外显眼。 就连秦兽的眼底,都被染成了红色。 “太阳照到哪里是它的自由,你这眼光乱瞟,可就是耍流氓了。”说着,柳软儿立刻坐了起来,免得再被秦兽偷看,弄得她怪不舒服的。 比起秦兽有贼心没贼胆地偷窥她,柳软儿更关心秦兽说到的东西,她忍不住问道,“你说你在这山里藏了东西,到底藏了什么?” 秦兽并没有收敛自己的目光,相反,屁股被柳软儿挡住好,他的目光开始往上游走,来到了四两山,在沟壑之间,不停徘徊。 眼里看着,嘴上说着,“我是赶山的,从小就靠棒槌生活,你说我还能藏什么?” 棒槌就是人参,当秦兽说道自己藏了棒槌时,柳软儿瞬间困意全无,连忙问道,“你藏了野山参,在哪里,快带我去。” 当着秦兽的面,柳软儿三下五除二,就将衣服从里到外全都穿戴整齐,随时准备出发。 秦兽掂着裤子,看得目瞪口呆,这小姑娘动作娴熟得比老娘们还迅速。 王寡妇要是有柳软儿这手速,就不会穿着肚兜出来见人了,还被张麻子用皮带抽得满身是伤。 “赶紧穿上你的裤子,走啊,愣着干啥呢,不赶紧去,难道在这里等着棒槌自己跑到你脚下啊。”见秦兽一动不动,柳软儿让他先把裤子穿上,万一碰到熟人啥的,对自己的清白,多少还是有所帮助。 “穿,穿,这就穿。”见柳软儿火急火燎地,又要出手教训人,秦兽连忙应付道。 第71章 留给你娶媳妇用 说着,他慌里慌张将裤子套在了腿上。 不小心,竟然连前后都没来得及细看,竟然还穿反了。 看到秦兽这副窘态,柳软儿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这么大个人了,连裤子还不会穿,连穿反了都不知道,看看前面都鼓成啥样了。” 还别说,由于晨睡刚醒的缘故,秦兽的确撑起了小蘑菇。 加上裤子前后颠倒,裤裆里一下子鼓起了一个大包。 看到柳软儿一点也不收敛笑意,秦兽感觉有点被冒犯到,他辩解道,“怎么不知道,一穿上我就感觉不对劲,前面撑得太紧了,明显感觉与平时不一样。” 说着,他立刻脱了重新换好,这才勒上了裤腰带,往林子深处走去。 最美的风景,往往存在于悬崖峭壁之上,让人叹为观止。 秦兽嘴里说的藏,其实也是这个道理。 因为赶山人这么多,棒槌这个东西,如果不是生长在别人见不到的地方,早就被人藏光挖走了。 与其说是自己藏了人参,不如说是大自然帮自己藏了起来。 穿过密林,越过山岗,还涉水趟过了一条小溪,柳软儿都累得气喘吁吁了,可秦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哎哟,太累了,你说的棒槌到底在哪里,我实在走不动了。”柳软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能再继续前进。 一个女流之辈,体力自然比不过秦兽,况且又走了这么久山路,累得不想动,也属于正常。 就这,坚持了这么久,柳软儿的体力还算好的了。 见柳软儿累得汗流浃背,秦兽也不忍心让他跟着自己受罪,于是,他关切地说道,“马上就要到了,要不软儿,你先在这里休息片刻,我一个人到那边看一眼就回来。” 马上就要到了,还休息什么。 “走,谁累谁是狗。”柳软儿一听棒槌近在咫尺,立刻强打着精神,猛地站了起来。 跟在秦兽身后的大黄,听了柳软儿的话,立刻扭过头来,朝她吐了吐舌头。 很明显,大黄是在炫耀。 毕竟它不但比柳软儿跑得快,还没有拖秦兽的后腿。 什么,现在连狗都可以嘲笑自己慢吞吞了。 “大黄,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竟然嘲笑起姑奶奶来了,忘了我天天喂你吃喂你喝了,你这样对我,良心是不是被自己吃了。”说着,柳软儿加快了步伐,她想要追上大黄,给它一个深刻的教训,好让它明白什么叫“有奶就是娘”。 怎料,大黄好像已经预感到柳软儿要找自己的麻烦,它有意加快速度,让柳软儿始终追不上自己。 有大黄引诱着柳软儿往前走,暂时也让她忘记了疲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地方四周都是峭壁,从外面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布局,怪不得别人发现不了这里面的宝藏。 秦兽已经驻足多时,正在观察形势。 柳软儿也跟着扫视了一圈。 这一看不当紧,把她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块未被发现的风水宝地里,密密麻麻长满了棒槌。 大的小的,长的短的,高的低的,粗的细的,只要能想到的,这里全都有。 “这这这里全是棒槌啊!”她语无伦次地大喊大叫起来,显然已经被这阵势镇住了。 见柳软儿也东张西望到处乱看,早已看清一切的秦兽,立刻拉着她,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果然没人来过这里,这些棒槌全部都在,软儿,这下咱们可要小赚一笔了。” 小赚一笔? 这么多的棒槌,比照昨天卖的那个,应该是大赚一笔才对。 就算那个是六品叶,品相好一些,可这放眼望去,全是野山参,难道就没有一株可以卖得上价格的嘛。 说实话,柳软儿自然相信一定会有。 “做人要懂得谦虚嘛,小赚一笔巨款也不错。”秦兽是个懂得聚少成多的人,苍蝇腿、蚊子腿、蚂蚁腿,虽然小,积攒的多了,也是一盘子肉嘛。 说着,他轻轻扒拉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参叶子,只身来到人参中间,近距离打量这些宝贝,有些伤感地说道,“这片林子还是我采野蜂蜜时,无意发现的,我爷爷看了之后说这地方的棒槌都不大,没必要抬,让它们再长大一点留给我娶媳妇用。” 有棒槌就能卖钱,这就是爷爷留给秦兽的一笔财产,好让他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秦兽要创业,身为一个赶山人,发财的门路,自然也在大山之中,所以秦兽谋划许久,自然就想到了这片野山参,他买的五十斤红糖,正是要用在这些棒槌身上。 听到秦兽说这片野山参是爷爷留给他的,柳软儿立刻来了兴致,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来到秦兽跟前。 “留给你娶媳妇用?”柳软儿盯着秦兽看了一眼,确定这话没假,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望着翠油油的人参叶子,欣喜万分,“照你这么说,现在这些棒槌都是我的了。” 看着长势喜人的野山参,柳软儿自然而然就把自己带入到了秦兽老婆的角色。 在她眼里,这些可以换钱的宝贝,已经全是她柳软儿的了。 哪个女人不喜欢钱。 今天跟着秦兽,才挖了一棵人参就卖到了两千块,有了钱不仅能买好吃的,好看的,还可以置办不少东西。 况且钱揣在口袋里,气也顺了,心也活了,人也自信多了。 总之,当有钱人的感觉就是好。 置身于秦兽发现的这片野山参里,柳软儿从未像现在这般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跟有钱人是如此地接近。 眼下这一整片,少说也有好几十上百棵。 一棵就按一百块算,那也有一万块钱的收入了。 有了这一万块,立马就是万元户了。 万元户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整个靠山屯,先不说其他人,就连村长赖长贵是不是万元户,都还两说呢。 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万元户了,放在以前,这是柳软儿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这一切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伙子送给自己的。 第72章 小心我兽性大发,让你叫不出来 经历了卖参风波以及柳疙瘩被打事件,见识了秦兽为人处世的能力,柳软儿打心里钦佩秦兽,所以才会心甘情愿接受他的表白,成为他人生的另一半。 秦兽何尝不是看中了柳软儿敢打敢拼,像自己一样,有一股吃苦耐劳、不愿意向命运低头的韧劲儿。 之所以带柳软儿上山,秦兽就是想把这片野山参告诉她,给柳软儿一个惊喜,让她知道自己选择承包迷魂岭,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这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目前从柳软儿的反应来看,这个惊喜还算不错。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表姐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少女独有的矜持,她是一点不带有的,直接开口宣布了这些棒槌就是她的了。 接受这些棒槌,自然也就接受了做秦兽媳妇的要求。 秦兽喜在心里,却不露声色地故意逗她,“反正我秦兽这辈子只打算讨一个老婆,谁愿意嫁给我,这棒槌就是谁的。” “什么叫谁愿意嫁你你就娶谁,秦大公子还真不挑食,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恩戴德谢谢你呗。”见秦兽将婚姻大事说得这么随意,柳软儿当即就拉下了脸色,没好气地说道。 “谢我就不必了,要卸就帮我把驴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以后咱们俩就在这里相依为命了。”秦兽语重心长地说了这么一句,不听会挥着手,示意柳软儿往回走。 秦兽心里早有打算,既然决定了在这迷魂岭生活下去,那以后这里就是家了。 家不管大小,好坏,住起来一定要舒服。 睡觉的地方要舒服,吃饭的地方也要舒服。 总之安家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舒服,不仅自己舒服,还要让表姐柳软儿跟着自己一起舒服。 如果连这点小目标都做不到,那他秦兽还算什么男人。 看着柳软儿一言不发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秦兽突然转过身,正好与她脸贴脸撞在一起。 “哎哟,死秦兽,你装死姑奶奶了。”柳软儿捂着身体最突出的部分,一边呻吟一边骂秦兽。 本来就高耸的地方,此刻看着更加挺拔了,看样子她真被力大如牛的秦兽撞得不轻。 应该是肿起来了。 由于自己撞到柳软儿的部位柔软舒适,弹性极大,就像撞在了一块厚厚的海绵上,秦兽不但没有感觉到自己哪里不舒服,反而感到十分过瘾。 要不是柳软儿感到不快,立刻躲开了,秦兽都准备再来一次更猛烈的撞击了。 不过,看到表姐疼得受不了,他也不忍心继续自己的兽行,而是甜笑着略点神秘地说道,“嘿嘿嘿,软儿,拿了东西,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说实话那可这是一个人间仙境,神仙洞府,咱们住进去以后天天都是神仙生活,夜夜逍遥快活。” 本来身子被秦兽狠狠摧残了一下,柳软儿就够难受的了,一听到逍遥快活,她就更受不了了。 柳软儿瞥了秦兽一眼,威胁道,“快活你个头,一会儿如果没你说的这么舒服,小心我让你天天都不舒服。” 秦兽从来不是一个嘴硬的人,能说出这种话自然靠的是硬实力,他挺直了身子,信誓旦旦地说道,“我说让你舒服就一定让你舒服,保证说到做到。” 秦兽还真没撒谎,在他的记忆里,迷魂岭还真有这么一处风水宝地,可以同时满足柳软儿的这些要求。 那是一个向阳的山洞,有些陡峭,就在迷魂岭的半山腰。 想进入这山洞,必须钻过一片荆棘林,一般人即使发现了,也不敢贸然进去。 但秦兽自小就浑身是胆,见了洞更是精神抖擞,不进去一探究竟,他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他在荆棘林的一侧,开辟了一条一米多宽的小道,一次性可以并肩走过两个人。 而这条小道平时被杂草掩盖,根本不容易被外人发现。 自从发现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好山洞,又探索出了这么一条可以随意穿梭的小路,秦兽有事没事就来洞口溜达几圈。 有时只是在洞口看看,磨磨蹭蹭就是不进去,有时心血来潮,二话不说,一头扎进洞里。 别看这个山洞,洞口狭窄闭塞,但稍微往里面进去一点,就豁然开朗,宽敞多了。 并且越往里进,越通畅,人也更舒服。 毕竟舒适的环境,可以让人身心愉悦,这也是秦兽隔三差五就要进来一次的原因。 说实话,有时候忙起来几天顾不上来一次,他都快急出病来了。 他早就有了定居此地的打算,每次来也不白来,总是要带一些生活用品过来。 闲暇之余,他喜欢躺下来放松自己,所以他早已搬进来好几块厚重的木板,又去山林里找了四根被伐木人锯断的大树根,分别摆在上下左右四个点上,再将木板一块一块铺开,支在树根上,调整好平衡度,就这样一张宽大的木床就做好了。 秦兽并不担心一张床岁站的空间有多大,因为这个山洞实在够大,别说一张床,再加两张也能放得下。 白天有阳光照进来,可以看到这个山洞的布局有两三个隔间,好像人工挖掘过一样,正好可以分为卧室、厨房和杂物间。 这个天然的空间布局,轻松解决了秦兽、柳软儿两人吃饭、睡觉、放东西的问题。 至于厕所,整个迷魂岭就是一个露天厕所,尿哪里就等于在那里直接施肥了。 在洞里转一圈,就能感觉到,虽然是石洞,但里面并不阴暗潮湿,相反,还很舒适清凉。 这可是个好住处,不仅可以遮风挡雨,还能抵御狼虫虎豹的侵扰,秦兽就可以搂着柳软儿高枕无忧地快活了。 有了吃住的地方,就必须有床铺和炉灶。 秦兽让柳软儿帮着卸的正是被子褥子、锅碗瓢盆这些生活用品,这些东西他已经在百货商店采购好,和红糖一起,事先放在了驴车上。 听到秦兽的话语,柳软儿已经猜到了这小子准是已经好了住的地方,于是乐呵呵地说道,“卸什么都行,一切听兽兽的安排。” 被柳软儿叫作“兽兽”,秦兽十分不悦,故意摆出一副色眯眯的姿态,淫笑着说道,“嘻嘻嘻,再敢乱叫,小心我兽性大发,让你叫不出来。” “大哥饶命,小女子知错了。”看秦兽的神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柳软儿立刻收敛了言行,跟着秦兽赶到驴车所在的地方去了。 第73章 你这乳罩是不是二手的 兽性大发的秦兽哪里会轻易放过这到嘴边的羔羊,舔着嘴唇说道,“知道错了就行,晚上侍寝时,好好表现,将功补过,我重重有赏。” 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秦兽这猥琐相,一点新花样都没有,柳软儿都有点看腻了,不耐烦地说道,“侍你个头啊,姑奶奶卖艺不卖身,我只负责展示‘睡觉’这门才艺,其他的概不奉陪。” 睡觉的含义有很多种,有口水直流、鼾声四起的真睡,也有挥汗如雨、颠倒床帏的假眠。 柳软儿嘴里所说的睡觉,并没有什么香艳的成分,说白了就是像一头猪一样,四脚朝天往那里一躺,开始“吼吼哼哼”地吹鼻涕泡泡。 这可不是秦兽想要的表现。 “脱光了往我身边一躺,一动不动装尸体,就算有才艺了?”见柳软儿如此天真,秦兽摊开两手,一脸坏笑,“表姐,你这分明就是卖身不卖艺,别管是躺着趴着还是坐着,可是要出不少力的。” 什么叫躺着、趴着、坐着,柳软儿似懂非懂,一脸懵懂。 只是她隐隐约约感觉秦兽说的一定不是什么正经话,因为睡觉本来就一个姿势,安安心心躺下就好了,哪有秦兽说的这么多花样。 突然,柳软儿茅塞顿开,怒声说道,“好你个秦兽,才去镇上半天功夫,就跟哪个狐狸精学会了这么多下流的招式,还假惺惺给我买什么乳罩,说实话,到底是不是从哪个骚娘们身上撕下来拿回来逗我开心的。” 柳软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开始我还纳闷呢,怎么这上面密密麻麻这么多窟窿,可不就是被人穿烂了,磨出了这么多洞来。” “什么磨出来的洞,这是蕾丝内衣,这些洞洞可以充分展现你傲人的身材,是赶时髦的东西。” 秦兽自认为只是跟柳软儿探讨了一些夫妻之道,没想到这傻姑娘浮想联翩,竟然认为秦兽给她买的内衣是二手的。 柳软儿也不示弱,“少在姑奶奶面前装蒜,我说几手的就是几手的。” 秦兽解释了这么多,她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这乳罩可花了秦兽不少钱,还被当成被别人用过的,糊涂官难缠,秦兽有理说不清,真是冤枉他娘给冤枉开门——冤枉到家了。 秦兽板着脸,将手伸向柳软儿的身前,故意刁难她,“不想穿脱下来。” 既然不听劝,就别怪我出阴招,还嫌弃我这乳罩是二手的,让你脱下来,看看到底谁难堪。 “想得倒挺美,从我身上扒下来,说不定又当成三手的送给别的女人。”说着柳软儿撇着嘴嘲笑道,“想勾当小姑娘,也不舍得下点本钱,拿一件二手内衣,就想跟人家滚到床上,谁能像我这样傻,故意让你骗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什么叫故意被骗?”秦兽一拍脑门,这才恍然大悟,“噢,我算是弄明白了,你才是高级猎手,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诱我上钩,最后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了眼,秦兽这时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柳软儿手里仿佛拉着一根线,牵着他秦兽的鼻子走。 见秦兽满面疑云,柳软儿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全抖搂出来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讲什么聊斋,跟着你进山,姑奶奶我心甘情愿,俗话说有钱难买我乐意,况且跟着你一定会有钱的,放羊拾柴火,我岂不是一举两得。” 柳软儿说得轻巧,秦兽却听得头皮发麻,这虎老娘们,怎么变得这么聪明,是不是偷偷看爷爷留给我的《孙子兵法》了,不然怎么都跟我玩上计谋了。 这看透人心的眼睛,再加上伶牙俐齿,柳软儿简直让人无从招架。 他不禁怀疑到,以前柳软儿大大咧咧的形象,是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没想到柳软儿如此直白,秦兽被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我了,到驴车跟前了,赶紧卸货,眼看太阳都跑到头顶来了,马上该做晌午饭了。”见秦兽立在驴车前发呆,柳软儿开始催促他搬运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太入迷,没听见柳软儿说话,总之,秦兽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这时,毛驴突然转动身体,将屁股对准秦兽,然后奋力扬起尾巴,对着秦兽用力一挥。 “啪。”毛驴竟然抽了秦兽一巴掌。 “哈哈哈。”还是第一次见毛驴用尾巴抽人,柳软儿笑得咯咯作响。 “哎哟,谁打我?”秦兽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指着发笑的柳软儿说道,“一定是你,想报复我,就偷袭,下黑手。” 自己发呆,引起毛驴不满,才被打,还诬赖是自己打了他,柳软儿双手叉腰,怒斥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明明是驴打的。” “对,就是你踢的,也是你打的,你就是驴。”说着秦兽用另一只手指着假装吃草的毛驴,“同样是驴,你连它都不如,人家拉东西驼人有一身驴本事,你却只有一副驴脾气。” 说一个大姑娘是驴,已经够让人难堪的了,现在还说柳软儿空有一副驴脾气。 叔可忍婶不可忍,这话搁谁谁能受得了。 “好你个秦兽,诬赖我是驴也就算了,还说我有驴脾气,姑奶奶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让你胡说八道拐着弯儿地骂我。”柳软儿怒吼一声,犹如猛虎下山,开始围着驴车追打秦兽。 柳软儿一边追,一边喊,“不出这口恶气,我誓不为驴。”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柳软儿竟然连自己说秃噜嘴了都不知道。 秦兽可听得真切,立刻像抓住把柄一样,揪着柳软儿不放,“看看,你自己都说自己是驴,还追我干啥?” 被秦兽这么一“提醒”,柳软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都被你气糊涂了,还是那句话,不出恶气,我誓不为人。” 说完,她不但加快了追赶的步伐,怒火也从心中蔓延开来,就连眼神里,都有怒火射出来。 秦兽名字里这个“兽”其实也是代表老虎的意思。 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可现在自己这条公虎,见了柳软儿这头母老虎,心里也发怵啊。 好汉不吃眼前亏,秦兽选择了用爱和关怀化解这次矛盾,“唉呀妈,软儿你可别吓我,你先消消气,还有正事没办呢,咱们好好搬东西,大不了中午我做饭。” 第74章 别把劲儿用在嘴上,谁折磨谁还不一定呢 在柳家做饭可是一件苦差事,一烧火,狼烟四起,就像打仗时点燃了烽火台一般,把人能熏窒息。 每一次下厨房,就像渡劫一样,柳软儿浑身上下都湿透,衣服上还会沾染许多灰沫子,擦都擦不干净。 可以说,做饭遭老罪了。 秦兽主动要求做饭,其实已经是个非常诱人的条件了,要不是心疼自己的女人,他才不肯选择做饭呢。 主动要求做饭?柳软儿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小子能有这份心就好了,你哪里懂什么做饭。 先别管会不会,见秦兽开出了条件,柳软儿立即停止了追打,但她不接受秦兽提出的条件,“不行,做饭我还用得着你,光做饭这一个条件,难解我心头之恨。” 光做饭还不行,秦兽翻来覆去想不出来,柳软儿到底还想要什么。 这时他突然想起来,柳软儿在树林里来了例假,听百货商店的胖妇女说了例假需要注意的事项,女人嘛,这几天总会不舒服。 秦兽判断,柳软儿现在一定还在宫寒期,需要有人暖。 于是,秦兽鼓足勇气,做出了巨大牺牲,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就再加一条,给你暖被窝,一个大男人给你暖床,我豁出去了,这下总行了。” 听了秦兽的话,柳软儿气得差点晕过去,“暖什么被窝,你是不是脑子有病,现在天气热得躺着不动就出汗,我用你暖什么被窝。” 看着天上火辣辣的大太阳,秦兽挠着头皮自言自语道,说得好像也是,毕竟现在是三伏天,即使宫寒,好像暖被窝也没什么用。 “那晚上睡觉,你趴我身上,我搂着你睡。”秦兽一脸真诚,似乎不像是在说笑。 有些人看似但貌岸然关心人,其实内心想的却是如何占便宜,算计人家。 在柳软儿眼里,秦兽此时就是这样的人,“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耍流氓,占我便宜,来呀,谁怕谁,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就算她再不懂得男女之事,但秦兽一会要柳软儿趴他身上,一会儿又要搂着人家睡,这不是占便宜是什么。 不过看柳软儿这反应,她并不忌惮秦兽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相反,目前看着她倒是有几分兴奋,有跃跃欲试的姿态。 连“谁怕谁”都喊出来,还叫嚣着让秦兽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 秦兽一听腿都软了,看柳软儿这为所欲为的表情,自己这匹瘦马,指定征服不了她那片水草丰美的大草原了。 但秦兽真就没有这心思,他本想帮柳软儿度过这几天难熬的时光,现在看来一定是被她误会了。 这个误会,如果不赶快解开,对秦兽来说,可是有不少压力。 毕竟柳软儿可不是娇小可人的身材,她的身姿比秦兽都显得伟岸,真到那一步,秦兽肯定吃不消,说不定腰都要折腾断。 有些话,遮遮掩掩说不开,更容易出现问题,这个误会必须当面说清楚,秦兽直截了当,“软儿,我是怕你宫寒,想给你暖暖身子,其他乱七八糟的,我是一概没想。” 一听秦兽对自己并无杂念,柳软儿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却什么滋味也不是。 为什么不想? 她纳闷,秦兽这么说,难道在男女方面不感兴趣。 不可能,在“真实惠”吃饭,柳软儿注意到,秦兽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王翠花的上半身,有时他还偷摸看颜如玉几眼呢。 连半老徐娘都不放过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色心。 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只对自己不感兴趣。 柳软儿语气哀怨,带着不敢说道,“我宫寒不宫寒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再热,不也是白搭,还不是独守宫房无人叩门。” 看着如同深闺怨妇一般牢骚的柳软儿,秦兽听明白了,她这是话里有话,埋怨自己不主动了。 原以为“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没想到柳软儿却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看来她是真想通了。 一开始秦兽还怕柳软儿误会自己图谋不轨,没想到人家反而抱怨自己不够主动,现在看来是自己误会自己了。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已经与柳软儿私定了终身,没什么意外的话,两人铁定会办理结婚手续,正式成为合法夫妻。 所以早一天晚一天,反正都要过冲破底线这一关,柳软儿想趁早体验,又未尝不可。 “既然软儿你有这想法,为何不早说。”秦兽装作一本正经,有点腼腆地说道,“刚才我还怕你骂我禽兽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听秦兽说到“禽兽”二字,柳软儿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骂你禽兽怎么了,就怕你连禽兽都不如。” 好家伙,这丫头嘴真够毒的,与她亲热了,说秦兽是禽兽;怕被她误会,所以故意保持距离,又被她说成禽兽不如。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秦兽插在中间,不上不下,夹得非常难受。 有些东西看似是束缚,冲破了就是坦途一片。 一不做二不休,秦兽一边将驴车上的东西扛在肩上,一边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简单,咱们收拾好了屋子,再做顿好饭,吃饱了有劲儿了,看我不折磨死你。” 秦兽这话说得硬气,本以为柳软儿会吓得花容失色,跪地求饶,最后说一句,“秦兽不要”。 怎料她根本没把秦兽的话当做一回事,用力抱起五十斤的红糖,看了一眼秦兽的小身板,冷笑着说道,“别把劲儿都用在嘴上,大话不要说得太早,就你这小体格子,谁折磨谁还不一定呢。” 五十斤可不算轻东西了,秦兽原本打算自己最后再搬它,没想到被柳软儿如此轻松地抱在怀里,走起路来,看不出一点吃力的样子。 路过秦兽跟前,柳软儿还故意用肩膀抗了一下一身重担的秦兽,差点没把他挤倒在地。 挑衅,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论身高,秦兽也有一米七六,柳软儿不过一米六出点头,但柳软儿体态丰满,尤其是胸围和臀围,早已超出同龄女子,看起来可比身材匀称的秦兽粗壮了不少。 所以在她眼里,秦兽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自己稍微一发力,就能随意将其碾压。 被柳软儿看得如此不堪,秦兽难免心里不痛快,“体格虽小,一样不少,你别高兴得太早,小心本少爷一杆长枪,血溅四方,杀你个片甲不留。” 第75章 待我银枪刺破彩霞,定让你血洒当下 秦兽铆足了气力,暗自发狠,看架势,早已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其实在他内心里,无数次幻想过柳软儿与自己同床共枕、水乳交融。 但无奈幻想终是泡影,醒来春梦了无痕,唯有一腔湿热在下怀。 盼望已久的时刻,就要到来,终于能真刀真枪地大干一场了,自然要战他个不留余力、酣畅淋漓。 可即便秦兽说了这么多狠话,在柳软儿眼里就像是笑话一样。 只见她面带轻浮之色,不慌不忙地说道,“哟,说得这么厉害,别到时候小豆芽刚一出来,就直不起头来,还杀个片甲不留,我本来就没打算穿衣服。” 说完,柳软儿还不忘用两根手指比画出豆芽的长度,在秦兽眼前晃了晃。 真可恶,打人不打脸,当着秦兽的面儿揭人家的短。 秦兽当即心里一咯噔,难道被表姐偷看过,不然她怎么将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 现在就被柳软儿看扁了,以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不蒸馒头争口气,秦兽斗志昂扬,“是不是豆芽,碰上了就知道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狭路相逢勇者胜,到时候可别怪我下手太狠,哭着喊着求我放你一马。” 说着,他回头朝柳软儿挑了一下下巴,加快语速,恶狠狠地说道,“先说好,我一定会无情地拒绝,然后乘胜追击,直捣黄龙。” 对待嘲讽自己的柳软儿,此刻他的嘴像连珠炮一样,恨不得将炮弹统统打光。 “我好害怕哟,求求你,赶快降服我。”柳软儿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巴巴地看着秦兽说道。 这就不行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秦兽有点得意。 自己还没出击,单凭一张巧舌如簧的嘴巴,就让女人心甘情愿臣服。 怎料秦兽还没来得及享受压迫带来的快感,耳边就传来柳软儿放肆的大笑,“哈哈哈,你不会真把我刚才说的话,当真了,我可怜的小兽兽。” 秦兽白了他一眼,敢戏耍我,等到了决战时刻,待我银枪刺破彩霞,定让你血洒当下。 一句话,现在笑得多大声,将来就会哭得多伤心。 抱着红糖袋子走了这么久,兴许是累了,柳软儿开始喘不上气了,她索性将袋子放到一块大石头上,用袖子扇着风,喘着粗气说道,“你说的洞到底在哪里,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见柳软儿如此辛苦,秦兽也赶紧放下肩上重担,并没有急着告诉柳软儿自己说的山洞到底在哪里,而是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来,“先吃个苹果解解渴,歇一会儿再走也不迟。” 虽然苹果在北方不是什么稀罕物,就连迷魂岭都有野生的小苹果。 但像秦兽手里这种个头大,品相好的品种,一看就不是本地货。 “红粉佳人?这东西死贵死贵的。买它干嘛。”看到苹果,柳软儿先是一惊,轻轻接过苹果,放在手里看了半天,就是舍不得咬上一口。 这种苹果柳软儿认识,在红山乡这边,大家都叫它“红粉佳人”,不仅表面红润好看,吃起来也是酥脆甘甜,一点酸涩感都没有。 柳软儿记得上次吃“红粉佳人”,还是秦兽爷爷带秦兽来柳家时,买来的。 一晃五年过去了,之所以还能记住这个味道,因为它实在太好吃了。 见柳软儿如此反应,秦兽蹲下来,双手搭在她腿上,故意逗她开心,“怎么着,不爱吃?记得上次爷爷带来几个这种苹果,我见你吃得可欢实了,连苹果核儿你都嚼碎咽下去了。”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脸一红,忍不住笑了起来,“哪有的事,你净胡说,我怎么不记得了。” 说着,柳软儿还拿苹果在秦兽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看看,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了。吃,先尝尝味道,看看跟以前一样不一样。”气氛一下子变得欢快不少,秦兽开始催促柳软儿吃苹果。 “以前年纪小,根本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需要花钱买,而身为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我现在才知道,靠种地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有余钱买这些水果啥的。” 柳软儿说得没错,土里刨食的农民,指望着地里的收成过日子,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赶上风调雨顺了还能过个安稳年,碰上个干旱水涝,这一年算是白忙活了。 柳软儿长大了,成年人的烦恼,也随之而来,她清楚挣钱不容易,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中处处都要花钱,而像她这样的家庭哪有什么闲钱。 不是必要买的东西,坚决不买,尽可能地减少开支。 吃水果,还吃这种高价的苹果,还是省省。 办法,生活所迫,柳家的这种境况,逼着柳软儿勤俭。 看着柳软儿拿着苹果在手里转圈,即便渴得嗓子都冒烟了,就是舍不得咬吃,秦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立刻从柳软儿手里夺过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使劲嚼起来。 酥脆多汁的苹果瞬间在秦兽嘴里爆开,那种牙齿与苹果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听得柳软儿忍不住直咽口水。 苹果香甜的气息,从被咬烂的缺口处挣脱出来,不顾一切地钻进她的鼻子里,柳软儿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哇,好甜呀,还是原来的味道。” 看着秦兽吃得这么起劲,她不停咽着口水。 看到柳软儿这副馋样,秦兽感觉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重新将苹果递给了柳软儿,“苹果再贵也是给人吃的东西,同样都是人,别人吃得起,只要软儿喜欢吃,我秦兽也一定买得起。” 柳软儿接过苹果,放到嘴边,看着秦兽说道,“那我可吃了?” 秦兽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富有成就感的微笑说道,“吃,就是特意给你买的,我已经吃过了,不用给我留,你放心吃,最好统统都吃掉。” 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再也没有任何顾忌,挨着秦兽咬过的地方,使劲啃了一大块,“咔嚓咔嚓”吃起来。 “真甜呀,水也多,嗓子眼都快给我堵上了。”柳软儿边吃边说,一脸的满足。 看到柳软儿大快朵颐,秦兽也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他开始给柳软儿指路,“软儿,看到前面那片荆棘丛了么,穿过去就是咱们的神仙洞府了,怎么样,够隐蔽,这下就不会有人打搅咱们的二人生活了。” 第76章 强吻,这是女霸王硬上弓 顺着秦兽手指的方向抬头看去,果然有一片长满尖刺的荆棘丛,七月炎夏,荆棘枝上挂满了朵朵淡黄色的小花,像是一段精心布置的荆棘墙。 要说用这个防御坏人,可比铜墙铁壁还要可靠不少。 因为没有哪一个傻子,敢只身硬闯这荆棘丛生之地,除非他有受虐倾向,不然别说衣服都给他挂稀碎,皮开肉绽也是在所难免。 如此天然形成的屏障做保护,让人陡然而生一种安全感。还别说,秦兽选的这地方,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小子行啊,找这么一个好地方,别说隐蔽性这么好了,就是放在明眼处,恐怕也没人敢往里闯。”柳软儿欢喜得又蹦又跳,说着立刻抱上红糖袋子就要往里钻。 相比荆棘丛带给她的惊喜,其实柳软儿更关心住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 女人嘛,最看重的就是家,有了家才有安全感,心里才会踏实。 “还等什么,前面带路,我已经等不及要进洞里看个明白了。”柳软儿紧咬几口,不禁将苹果吃得渣都不剩,一抹嘴,开始催促秦兽。 这次也不例外,她照样连苹果核儿一并吞了下去。 秦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柳软儿吃进去的苹果核儿,像鱼刺,像麦芒,让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他咬着牙说道,“软儿,我发誓以后一定挣很多钱,多到让你吃苹果再也不愿意吃核儿为止。” 见秦兽神情如此庄重严肃,柳软儿知道他是认真的,自己心里那根弦儿瞬间受到了触动,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投进了一粒石子,虽然不重,却激起了她内心的涟漪,让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复。 她的眼眶湿润了,并不是柳软儿泪窝浅,内心脆弱,而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跟自己发过誓,而秦兽发的誓又是如此特别,竟然发誓以后不让她吃苹果核儿。 如此一件小事就让柳软儿感动得稀里哗啦,更加坚定了秦兽在迷魂岭大干一场的决心。 他伸出手摸了摸柳软儿的头,温柔的说道,“快,跟上我的脚步,咱们去到荆棘丛左侧的蔓草那里,你在前,我殿后,咱们一前一后爬进去。” 柳软儿重重点了一下头,就要抱上红糖袋子。 秦兽制止了她,“软儿,抱着袋子没法儿钻草丛,不如你拿着这些小东西,我来背红糖。” 听上去是征求柳软儿的意见,可还没等她开口,秦兽已经将红糖袋子背在了自己后背上。 还是秦兽考虑问题全面,依柳软儿这傲人的身材,再抱五十斤重物,极有可能还没爬过去就已经挤得肿胀起来。 既然秦兽已经安排妥当,柳软儿只好照做,她随手拿起了原本是秦兽背着的东西,开始往蔓草丛里走。 “趴下,两腿稍微岔开点,先把东西放到头前,爬几步就往前挪一下,如此几次,不一会儿就能穿过荆棘丛了。”秦兽一边指挥着柳软儿如何前进,一边给她示范着动作。 怕柳软儿学不会,秦兽立刻亲自上手,与柳软儿并排趴在一起,手把手,心贴心的教她。 看着秦兽这股子认真劲儿,再看看他清澈见底的眼眸,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气息,柳软儿突然一个急翻身,趁秦兽不备,情不自禁将他压在了身下。 “你想干什么,关键你这动作也不是我教的啊。”突如其来的幸福,让秦兽有点不知所措,战战兢兢问道。 “别说话。”说着,柳软儿闭上眼,将自己粉嫩的嘴唇儿紧紧贴在了秦兽来不及合拢的嘴巴上。 “你……”还没弄明白怎磨回事,秦兽的嘴巴像是被磁铁吸住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两只手紧张得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想放在柳软儿后背上,他又怕表姐怪罪,只好牢牢抓住地上的蔓草,防止自己被柳软儿抱起来卷跑。 直到柳软儿将自己压得喘不上气来,秦兽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强吻了! 不过显然柳软儿也是一时冲动,她逮着秦兽的嘴只是一顿猛啃,并没有什么循序渐进的章法,更别说有什么轻挑、慢扫的动作了。 像是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秦兽内心凌乱得一塌糊涂,这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啊,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这片茂密的荆棘丛。 关键并不是自己主动索吻,而是被柳软儿硬生生夺走了。 这种事一般不都是男的主动嘛,就算霸王硬上弓,自己也应该是霸王啊。 可现在自己偏偏是被柳软儿这个女霸王压在身下的一张弓。 不过说实话,柳软儿的做法虽然强硬,但嘴唇真是柔软,就像两片内脂豆腐贴在自己嘴巴上,冰冰凉凉的,还带着一丝甜味,亲久了感觉麻麻的,说不上来的舒服。 快乐的感觉自然不止一处,贴在秦兽胸膛上的两座雪山,虽然感觉沉重,却像大白馒头一样酥软,秦兽不仅能经受得住,还十分渴望柳软儿压下来。 就在这时,一大群鸟突然从身后的树林里飞了出去。 很显然,这些鸟受到了惊吓。 当然了,这惊吓并不是柳软儿压迫秦兽带来的。 根据秦兽多年赶山的经验,这是有人来了。 被人看见他跟柳软儿在这里斗嘴可就不好了。 虽然很舍不得,但秦兽立即下定决心,必须立刻叫醒沉迷在自己身上的柳软儿。 事不宜迟,秦兽顶着压力,突然翻身将深陷其中的柳软儿,牢牢控制在自己身下,“差不多得了,想必你已经学会了如何过草地,有什么不懂的,晚上咱们再交流,现在赶紧爬进去。” 明显尝到了甜头,被秦兽强制分开的柳软儿,缓缓睁开眼睛,一脸的意犹未尽,看样子还想再与秦兽深入交流。 “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咱们再探索一会。”说着,她双手勾住秦兽的脖子,就要往自己怀里拉。 人常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那啥能那啥。 但柳软儿明明才二十出头。 二十岁就这样,那三十、四十、五十还有秦兽的好日子嘛。 秦兽不敢恋战,只得实话实说,“有人来了,我是怕吓着你,才没告诉你,现在马上跑进山洞,先看看什么情况再做定夺。” 第77章 床上的事 “啊?”一听秦兽说有生人来到迷魂岭,还已经走到了他们两人所在的半山腰,柳软儿顿时紧张起来。 毕竟是女孩子,她可不想被人撞见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赶紧推开秦兽,连滚带爬,就往蔓草丛里钻,一溜烟消失在了亲手眼前。 “这”拿着这么多东西,还钻得这么快,秦兽被惊得目瞪口呆,心里嘀咕柳软儿学东西也太快了。 秦兽也不啰嗦,赶紧将红糖袋子放到后背,也匍匐着钻进了蔓草遮掩的密道,朝着山洞方向爬去。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还故意将自己践踏倒散的蔓草,重新梳理了一遍,让它们看起来像是自然生长的姿态。 处理好这一切,秦兽才放下心来,背上红糖,往山洞里走来。 来到洞口并未看见柳软儿的身影,但却听到山洞里传来惊讶的声音。 尖叫连连。 秦兽听得真切,这声音正是柳软儿发出来的。 他也赶紧放下袋子,自己先钻进狭窄的洞口,再将袋子拉进洞里来。 进了洞来,就宽敞多了,也能站立着走动了。 “嘿。”秦兽一使劲儿,又将红糖袋子背起来,径自走到自己规划的储物间放了进去。 见秦兽进来了,柳软儿随即停止了尖叫,她赶紧跑到秦兽跟前,拉着他的手说道,“秦兽,你果然没说谎,这山洞吃、出、用全都分得好好的,还冬暖夏凉,特别舒服,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柳软儿满面春风,拉着秦兽一顿猛夸,说着,她指着卧室里那张秦兽亲手定做的大木床兴奋地说道,“尤其是你做的这个大床,我太喜欢了。” 明明是三个房间,还有公共的空间,柳软儿一个没提。 上来就说床上的事,这谁受得了。 秦兽不但不习惯,还听得腰眼子一哆嗦。 他立刻吩咐柳软儿将带进来的生活用品分拣出来,“那什么,赶紧把东西分一下,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锅碗瓢盆就放在靠洞口的那个房间,那里比较通风,有利于烟气排出,以后就做厨房用了。” 怕柳软儿分不清各个房间的用途,秦兽将山洞的布置一一给她交了底。 在柳家,一共就三间茅草房,可没这么多讲究,屋子里除了床还是床,就连各家常有的杂物,都没有。 没办法,柳疙瘩懒得置办家什,自然家徒四壁,空无一物。 从锅碗瓢盆,到针头线脑,大大小小的东西,全都买齐了,见秦兽置办了这么多生活物资,柳软儿顿时感慨到这才是家的感觉。 见秦兽把房间和东西分配得井井有条,柳软儿唯有点头称赞的份儿。但她却丝毫没有一点不悦。 相反,她还心甘情愿受秦兽调遣。 有了秦兽,自己就不用费心费力地操持这么多了,剩下了柳软儿不少精力。 此刻在柳软儿的心里,秦兽又高又大,再也不是那个瘦削的豆芽菜了。 “好,我现在就把床上用的东西整出来,我看你也累了,一会儿你先躺下休息,我再接着整理其他的东西。”说着,她开始翻腾出苇席,麻利地将打圈的席子解开铺展到大床上,又将一床粗布床单拿了出来,铺在苇席上。 见秦兽并没有移步到床边来,柳软儿面带微笑,柔声说道,“已经铺好了,躺上去,这屋里也没有外人,你也累了,赶紧把上衣和裤子脱了,这样睡着解乏。” 没有外人也不用进了洞就光着身子,又不是山顶洞人。 况且就是原始人也会弄几片大树叶遮挡重点部位啊。 柳软儿可倒好,不但不害臊,还主动让秦兽脱光衣服,躺到床上。 以前跟柳疙瘩生活在一起,秦兽还真没发现自己这个表姐如此看得开。 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了这个深藏不露的人间尤物啊。 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吃得消,秦兽心里七上八下,一点底也没有。 不待秦兽反应,柳软儿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带,就要帮着秦兽脱衣服。 秦兽赶紧摁住柳软儿的手,将裤腰带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支支吾吾说道,“那,那什么,软儿,我,我还不累,你先收拾其他东西,我出洞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闯进迷魂岭来了。” 要不是秦兽提醒,高兴过了头的柳软儿还真把有生人前来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这才肯松开秦兽的裤子,叮嘱道,“嗯,你快去快回,小心点。” 怕秦兽有个三长两短,柳软儿赶紧将一截木棍递给他,“拿上这个,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这木棍是秦兽做大床剩下的废料,之所以一直没扔掉,他本打算留着做柴火,将来烧火做饭用。 现在看来果真派上用场了。 “嗯,你待在洞里,没我的吩咐,千万不要出去。”秦兽接过木棍,也不忘嘱咐柳软儿几句,“洞口处还有一块木板,可以当做木门堵住洞口,我走后你立刻拿过来堵上。” “知道了,你放心。”柳软儿用力点了点头,有些担心地目送秦兽钻出了洞口。 待秦兽走好,柳软儿照着他说的,果然看到在洞口一侧,靠着墙洞的位置,竖放着一扇门板。 她试着搬了一下,虽然很沉重,但总算能搬动。 于是,柳软儿立即将木门拖拉着移动到洞口,结结实实堵在了洞口上。 庆幸的是,虽然洞口被堵上了,可依然有亮光从其他窄小的洞口照射进来,洞里并没有漆黑一片。 柳软儿开始遵照秦兽的安排,归整带进来的其他东西。 厨房的东西,除了一口大黑锅,还有几个用茅草捆扎起来的粗瓷大碗,两个葫芦瓢,一个盆底印有红鲤鱼图案的瓷盆。 盆里装着一把竹筷,一包粗盐,还有一包东西,虽然看不出来装的是什么,一闻就知道是花椒大料等调料。 还有三个陶罐油壶,提起来都沉甸甸的,柳软儿挨个打开罐盖子一看,第一个里面装满了白白的猪大油;第二个没第一个重,里面装着的东西看起来黑乎乎的,柳软儿凑近一看,才发现是酱油;第三个没打开盖子就闻出来了,是酸得让人流口水的陈醋。 这还不算完,另一个包里,还有一袋大米,一袋面粉,包底下竟然还有一条用草纸包裹着的猪肉,看上去斤的样子,上等的五花三层好猪肉。 摆放着厨房这些东西,柳软儿早已惊叹不已,“早就料到这小子做事细致,可没想到竟然如此细致,这买得也太齐全了。” 第78章 我有红塔山,谁抽你那一毛找 闪身逃出洞来,秦兽心有余悸,再不借故溜出来,他真担心柳软儿此刻就给自己扒光衣服,不到天黑生米就煮成熟饭了。 初吻没了也就没了,但功不成名不就,突破底线坦诚相见,秦兽认为还不到时候。 身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小小男子汉,他可不想结了婚日子还过得紧巴巴的,每日为了柴米油盐和三餐温饱闹得不可开交。 说实话,就算是为了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柳软儿,捉襟见肘的穷日子,秦兽是一天也不想再过了。 有了红糖,加上爷爷留给自己的参窝子,有了这两样宝贝,接下来就能实现那个筹谋已久的计划了。 万事开头难,秦兽下定决心,一定要开一个好头。 他的目标可不光是这上百棵野山参这么简单,因为整个迷魂岭就是一座资源丰富的宝藏,只有第一步走顺了,下面的步骤才能顺理成章地进行。 就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要为心爱的女人奋斗出一片新天地,为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 毕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作为一个有头脑有理想的乡村青年,秦兽也想在市场经济的洪流里,做时代的弄潮儿。 借用一句时髦的话,他要开始创业了。 所以一切阻挡自己在迷魂岭发家致富的因素,自然会被秦兽视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他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 就比如眼下这个擅自闯入山里的不速之客,就引起了秦兽的高度警惕。 怕打草惊蛇,他先把大黄安顿到山洞后的一个石坑里,拍了拍狗头说道,“大黄,老实在这里待着,千万别出声,我去捉坏人,只要你听话,回头给你骨头啃。” 一听到有大骨头啃,大黄立刻乖乖卧在石坑里,兴奋地伸着舌头,舔了一下秦兽的手,把口水全都流到他手上。 这是大黄向秦兽示好的一种表现,只是这只馋狗,口水也太多了,秦兽揪了几片柔软的树叶子,擦了好久才擦干净。 安顿好了大黄,秦兽这才安心侦察敌情。 他悄悄爬到蔓草遮蔽的小路上,慢慢挪动到山下来人的方向,只露出两只明亮的眼睛,开始观察外面的一举一动。 就在鸟群惊起的方向,树荫下,果然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往山上走来。 大老远就听见这两个人在叽叽喳喳地抱怨,一个稍微尖细的声音说道,“让咱们去找那小子,这么大个迷魂岭,鬼知道他躲在哪里,我脚底板都磨出大血泡来了,要寻你自己去,我实在走不动了。” 说完,这个人干脆一屁股坐到林中的草地上,嘴里还丢出一句,“玛德,真舒服。” 见同伴停了下来,另一个人也收住了脚步,并不像第一个人那样坐下来,而是直接顺势躺倒在地,然后侧身朝向自己的同伴,用稍显雄厚的腔调说道,“你还说呢,我腿都快跑断了,谁想动谁是孙子,可是没有办法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赖长贵的脾气,天黑之前找不到,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发起牢骚来。 虽然离得有些远,并不能看清这两人的面孔,但秦兽还是听出了他们的声音。 秦兽不仅鼻子灵通,耳朵更是好使。 即使有山风呼呼刮着,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听觉。 他听得真切,这两人应该是赖长贵这个老杂毛派来找自己的。 秦兽不禁在想,自己前脚刚进山,后脚就派人盯了过来,姓赖的到底想干什么。 而且根据二人的声音,秦兽还听出了他们是谁。 由于昨天刚打过交道,他记得很清楚,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赖二毛的跟班,被自己教训过的张狗蛋、李牛皮。 想要知道他们来此地的目的,只有从张狗蛋、李牛皮嘴里才能弄出来。 秦兽决定主动出击,亲自审问他们为何会来到迷魂岭,找自己到底所谓何事。 这两人不是正愁找不到自己的藏身地嘛,那我就给他们来个惊喜。 想到这里,秦兽悄无声息地爬出蔓草堆,绕到几棵能挡住自己身影的大松树后面,一点一点接近张狗蛋和李牛皮。 这两个赖二毛的狗腿子懒散惯了,平时也没正经出过力,干过活,从山下到这里,也就半个小时的脚力,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像两条死狗一样瘫坐在草地上。 眼看秦兽就要绕到他们身后的大树旁,张狗蛋丝毫没有察觉,嬉皮笑脸对着李牛皮说道,“先抽根烟提提神,再去寻人,哥这大前门抽着老咳嗽,牛皮把你五块钱一包的红塔山给哥抽一根,让我也尝尝你这高档烟是啥味儿。” 说着,张狗蛋拿出一盒火柴,就等着李牛皮给自己递烟呢。 “我说狗蛋你不能老是蹭我烟抽啊,再说了我这也不是什么高档烟,想抽好烟找赖二毛要小中华去,那烟味道还正,抽着才过瘾。”一听张狗蛋跟自己要烟抽,李牛皮立即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偷偷掏出了一盒红塔山,小心翼翼捏出一根,又赶紧放进了口袋里。 热脸碰了冷屁股,张狗蛋却还不死心,立刻将自己的烟拿出来,十分不情愿地抽出来两支,“真抠门,我这大前门两块五一盒,这样,我拿两支换你一支总可以了。” 怎料,李牛皮十分嫌弃地说道,“谁抽你那一毛找。” 所谓一毛找,就是这盒烟只值九分钱,你那一毛还要找你一分回来。 当然了张狗蛋这大前门并不是一毛钱一盒,李牛皮之所以这么说,明显是嫌弃他的烟便宜,不愿意与他兑换。 此时买烟已经不要票证了,抽烟的人也多起来,香烟的价格也随着水涨船高。 像丰收、红梅、喜梅、芒果、红双喜、哈德门,这些以前卖几毛钱一盒的香烟,已经卖到了一块多多、两块多,比如云烟、阿诗玛、红塔山这些稍微好点的,已经卖到了五块往上了。 当然了最贵的还是要数中华牌香烟了,没有过滤嘴的小中华,此时已经卖到了七块二,带过滤嘴的大中华卖到了八块四。 所以当时流行一句顺口溜,叫一云二贵三中华,越往后香烟的品质越好,抽着越有香味儿,消费得起的人越少。 第79章 我给你点的烟好抽么 红山乡作为一个小镇,像中华牌这种高档香烟进量本来就少,常常还是有价无货,供不应求。 即便张狗蛋、李牛皮之流,有钱买也买不到这种紧俏货。 赖长贵作为一个村长,能抽上这烟,明显是动用了县城里亲戚的关系,赖长贵更是看人下碟,一般人休想从他家得到哪怕一棵中华烟。 更别说像张狗蛋、李牛皮这些狗腿子了,说句客气话,能让他们站跟前闻一闻,也算天大的恩赐了。 “不给抽拉几八倒,老子还不稀罕了呢。”烟没要到,还被李牛皮腌臜了一顿,吃了闭门羹的张狗蛋“嗤啦”一声,划着了一根火柴,索性将自己刚才抽出来的两只烟,一燃了。 张狗蛋将两支香烟同时塞进嘴里,猛抽了一大口,吐出浓浓的一团白雾,斜着眼炫耀道,“切,我这两根也是两毛五,抽起来不比你一根的劲儿大。” 李牛皮咧着嘴笑起来,露出一排被烟气熏黑了的大门牙,“嘿嘿嘿,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就算你把二十支大前门都插进嘴里,也吸不出我这红塔山的味道来。” 笑罢,李牛皮将刚刚拿出来的一支烟,放在嘴巴里,狠狠用牙齿咬了一下过滤嘴。 这个动作并不是他抽烟的习惯动作,五块钱一盒的烟,对他来说,已经超出了承受范围,之所以咬一下,是因为每当抽掉一根,他的心就疼一下,咬烟嘴是为了发泄一下。 烟放进嘴里,李牛皮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却没找到火柴,抽烟没火,比上厕所不带纸还让人着急。 不带纸可以用树叶、土疙瘩、砖头、石块应付一下,没有火烟瘾上来了是真不行。 李牛皮看着吞云吐雾的张狗蛋,心里痒痒地难受,于是,厚着脸皮说道,“蛋哥,借个火。” 本来要烟没要到,还碰了一鼻子灰,张狗蛋就压着火气,这次终于逮到机会,他哪里会轻易放过李牛皮。 于是,张狗蛋将脸一拉,怒喝一声,“什么玩意蛋哥,你要么叫狗蛋哥,想懒省事叫一声‘哥’也行,叫蛋哥你是骂我的?” 就叫了一声“蛋哥”,没想到竟会惹得张狗蛋这般暴躁,李牛皮明知道借火是没戏了,还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狗蛋哥,我怎么可能会骂你呢,你真是误会弟弟了。” 忍气吞声解释了半天,见张狗蛋余怒未消,他也不再招惹对方。 想像张狗蛋一样,抽根烟解解乏看来是抽不成了。 于是,李牛皮沮丧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将咬扁了的香烟重新放回烟盒里。 “嗤啦。”一束火柴的亮光闪耀在自己面前,差点没把李牛皮的络腮胡子给点着。 想不到张狗蛋刀子嘴豆腐心,竟然会主动给自己点烟。 虽然有点受宠若惊,但李牛皮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赶紧就着眼看就要燃烧殆尽的火柴,将嘴巴凑了上去。 烟丝借着火苗的热量,迅速燃烧,冒出独有的香气。 “吸~嘶。”李牛皮立刻将烟气吞进肺里,停留片刻,青烟已经化作一团白色雾气,再从鼻孔里挤出来。 沉醉在烟雾里的李牛皮,开始闭上眼享受起来。 既然张狗蛋都给自己点烟了,李牛皮也打开了话匣子,“哎,狗蛋哥,你说秦兽这小子惹谁不好,为何非要得罪赖村长,胳膊终究扭不过大腿,况且他的胳膊还没苍蝇腿粗,拿怎么跟赖家斗。” 秦兽虽然身手了得,可在李牛皮眼里,即便拥有这样的实力,还是不可能斗得过赖长贵。 本来张狗蛋还生着气,可当李牛皮说起秦兽这个苦主,他立刻来了兴趣,不再故意甩脸子,“我也感觉这小子要么吃错药了,要么就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敢鸡蛋碰石头。” 张狗蛋将吸得只剩半指长的烟屁股在硬地上掬灭,放进了口袋。 这个留着没烟抽的时候,可就成了宝贝了。 不是还有个顺口溜,说什么:一等人抽中华志高气昂,二等人抽牡丹满口喷香,三等人抽前门喜气洋洋,四等人抽泉城两毛以上,五等人抽普滕一般情况,六等人抽九分葵花向阳,七等人抽旱烟奋发图强,八等人抽豆叶热呼辣呛,九等人抽骗烟手伸老长,十等人拾烟把屁股朝上。 如果烟瘾犯了,别说让张狗蛋做十等人,就是给十等人当孙子他都干。 两只烟几乎同时抽完,张狗蛋连忙将另一支烟屁股也放进口袋里,眼瞅着李牛皮还未抽完的红塔山,嘴里说道,“就凭赖长贵跟城里亲戚的关系,十个秦兽也跳不出人家的手掌心,敢从赖长贵这头老虎嘴里抢食,截胡迷魂岭,他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比着李牛皮,张狗蛋不但不看好秦兽,还笃定这个无依无靠的臭小子,会像一只蚂蚁一样,被赖长贵轻松捏死。 见张狗蛋觊觎自己的半截香烟,李牛皮立刻又将身子转了过去,赶紧猛抽了几口,咳嗽着说道,“咳咳,说的就是,这小子还让咱们每天往柳家挑一担柴,这两天快把我累死了,我巴不得他被赖长贵收拾了,这样咱俩以后再也不用拾柴禾往他家背了。” 如此看来,李牛皮、张狗蛋二人,对秦兽让他们拾柴颇有微词啊,都已经到了恨不得秦兽被赖长贵打压得再无抬头之日的地步了。 就在李牛皮说完这话,低头抽烟之时,一个声音突然问道,“这烟好抽吗?” 这不是废话嘛,五块一包的红塔山,这个价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抽着能不香么。 能多享受一口是一口,要不是张狗蛋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抽烟,李牛皮本打算慢慢抽完。 “好抽,这可是红塔山,当然好抽”李牛皮带着满足的口气回答道,可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问他的人,并不是张狗蛋。 到底是谁? 李牛皮立刻抬起头,心中惊慌,不好,是秦兽,他正捏着一根燃烧殆尽的火柴梗,像头下山猛虎一般,死死盯着自己。 与此同时,张狗蛋也觉察到了异样,当他看到来人正是秦兽时,本能地想拔腿就跑,可无论怎么使劲,两条腿都不听使唤,连爬都爬不起来。 就像老鼠见了猫,张狗蛋、李牛皮全都吓得酥了骨,一个个哆哆嗦嗦,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劲儿。 这时,秦兽将火柴梗插到李牛皮嘴里,笑着问道,“呵呵,你可能误会了,我没问你红塔山好抽不好抽,我是问你,我给你点的烟好抽么?” 第80章 以后你俩的命就是我秦兽的了 李牛皮嘴里噙着秦兽插进去的火柴梗,想吐却不敢吐,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兽,小声说道,“你给我点的烟?” 到底怎么回事,李牛皮眼睛睁得比牛蛋都大,我这烟不是张狗蛋点的火么。 秦兽什么时候来的,又是怎么给自己点的烟,李牛皮是一概不知。 一旁的张狗蛋,更是一脸懵逼,他甚至怀疑秦兽是不是会什么法术,能偷听他跟李牛皮说的话,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见李牛皮满脸疑惑,秦兽微微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见你没火,张狗蛋又不肯借你,我就大发慈悲,给你划了一根火柴。” 这一笑,看似不经意,却带着充满杀气的狠劲,李牛皮对视了一眼,差点没被吓死。 这眼神,比起昨天自己跟着赖二毛与秦兽对峙时,还要恐怖许多。 李牛皮这才回过神来,心想当时没给张狗蛋烟抽,他明明气得不轻,为何会突然给自己点烟。 原来这根火柴果然不是张狗蛋划着的,是躲在他们身后多时的秦兽。 这个令他们闻风丧胆的穷小子,靠山屯的外来户。 “不用怀疑了,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本以为你俩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原来还是为虎作伥,与那赖家做助纣为虐的勾当。”秦兽眼里放出冷光,一股杀意顿时布满心间。 不等二人反应,秦兽一脚踢在李牛皮胸口,将他踢倒在张狗蛋跟前。 秦兽步步紧逼,将惊恐的二人赶到一处石壁前,再也没有了退路可退。 张狗蛋与李牛皮战战兢兢,吓得面如土色,抱作一团。 眼见二人胆战心惊,秦兽内心没有一丝怜悯,他伸出右脚,踩着二人的肩头逼问道,“昨天临走时我说过的话,不知你们两个走狗可还记得?”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快就忘记。 秦兽说了什么,张狗蛋、李牛皮自然心知肚明。 他俩二人面露惧色,立即齐声答道,“知道,别说现在忘不了,将来也不会忘记。” 秦兽问着话,并未停止脚下发力,而是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右脚之上,用力踩向二人。 即便肩膀已经被秦兽踩得咯吱咯吱响,尽管两个人已经疼得满头大汗,但还是十分默契,竟然没有一个敢喊一声疼的。 “我说过如果你们再作恶,我定不轻饶。”秦兽一边使劲踩,一边愤愤说道,“既然全都记得,还敢继续为非作歹,恐怕二位没有将来了。” 秦兽这话已经很明显,张狗蛋、李牛皮二人这次休想全身而退。 说得再难听点,今天再次碰到秦兽,就别想活着离开迷魂岭了。 二人一听,当即大骇,立马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向秦兽求饶,“秦兽兄弟,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上有老下有小,走又走不了,赖长贵只手遮天,如果我们不听赖家父子的话,一家老小恐怕很难活命啊。” 毕竟已经是市场经济,此时已经有人选择进城打工。 如果张狗蛋、李牛皮二人真决心想走,即便背井离乡,哪里不能去,总不至于客死他乡。 既然赌上全部身家性命来对付秦兽,换做谁,都会怒火中烧。 “不敢得罪赖家,就敢来招惹我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是?”秦兽盛怒之下,猛一发力,“咔”一声,将张狗蛋的肩胛骨踩断了。 “啊,秦兽兄弟饶命啊!”张狗蛋捂着肩膀,强忍着疼痛,跪在秦兽脚下,苦苦祈求。 秦兽冷眼旁观,像置身事外的路人一样看着张狗蛋,眼神里再没有半点怜悯。 惩罚了张狗蛋这还不算完,他立刻将脚放到李牛皮肩上,用力踩下去,“你们有老有小,是不是以为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就可以不把我当人看,随意欺辱。”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 “啊,我的胸!”李牛皮应声倒地,躺在地上不停呻吟,声音凄惨得如同杀猪宰狗一般。 也不怪他叫得大声,这次秦兽不光踩断了他的肩胛骨,连同他的肋骨都踩断了好几根。 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二人,秦兽还是没有收手的打算,他伸出双手,左手提着张狗蛋,右手抓住李牛皮,奋力将他们举到半空,然后一步一步向石壁的边缘走去。 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张狗蛋、李牛皮立刻意识到秦兽这是要将他们扔下悬崖。 两人立刻吓得魂不守舍,扯着嗓子挣扎着哭诉道,“你只要肯放了我俩,我们保证以后彻底在你面前消失。” 秦兽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回了一句,“都是些废话,将你们丢进悬崖,比放了你们消失得更彻底。” 说完,他继续往悬崖边移动,双目冷冽得如同冬月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 太吓人了! 张狗蛋、李牛皮已经听到耳畔传来悬崖之下卷上来的呼呼风声,他们的双脚被风刮得东倒西歪。 只要秦兽一松手,他们两人就会化作一缕风影,乘风而去。 再不争取求生的机会,一会儿就是想喊也晚了。 张狗蛋、李牛皮发出最后的嘶吼,“只要肯放了我们,以后什么我们都答应你,命都是你的,不论做牛做马随时随地听你调遣,并且我们有赖长贵的绝密消息可以透露给你。” 秦兽没有回应,而是猛地将他们往下一沉。 “啾。”张狗蛋、李牛皮二人飞速直下,头发都被风刮得立了起来。 就在他们将要坠入万丈深渊之时,秦兽一把将他们抓住,又举到原来的位置上。 “哗啦啦。”张狗蛋、李牛皮尿如雨下,顺着裤腿流到脚上,再从脚上流到悬崖里。 两人也顾不上羞耻,作为遗物,张狗蛋、李牛皮尽情排泄着唯一能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 说来也怪,悬崖的旋风将二人的排泄物卷起来,“哗啦”又旋到二人脸上、身上。 秦兽见状,为了防止尿液澎溅到自己身上,用力一甩,将他们二人重新扔回地面。 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张狗蛋、李牛皮好像又活了一次,纷纷爬到秦兽面前,磕头拜谢,“谢天谢地谢谢秦兽爷爷,这下我们终于不用死了。” 秦兽一脸平静,目光审视着二人,警告道,“不死也要有不死的价值,以后你俩的命就是我秦兽的了,现在先说说你们嘴里那个绝密的消息到底是什么,先说好,这条消息如果不重要,我要你们每人一条舌头,看你们以后还敢再口出狂言。” 第81章 你先等一会儿 如果天黑前打探不到秦兽的具体动向,张狗蛋、李牛皮回去同样没法跟赖家父子交差。 这对短命父子,手段可比秦兽阴险毒辣多了。 他们对张狗蛋、李牛皮的惩罚,不光针对此二人,还将魔爪伸向他们的家人,连他们的妻女都不放过,不光是毫无人性,简直是禽兽不如。 与其两家人都被赖家父子折磨摧残,不如把命交到秦兽手上,比放在自己身上还安全。 今后一切就听秦兽安排。 到听到秦兽警告他们不能在反水时,两个人立即捶手顿足地表态,“不敢,不敢,我们就是骗谁,也不敢欺骗秦兽爷爷您呢。” 此时张狗蛋、李牛皮两人胸骨已经被踩断,秦兽量他们也不敢再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恭维的话,秦兽也听腻了,况且自己今天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浪费在这俩闲人身上,他开门见山说道,“别的废话我也不想听,直截了当说赖长贵为何要你们来这里找我。” 见秦兽语气生硬,张狗蛋看了李牛皮一眼,李牛皮也对头点了点头。 于是张狗蛋也不啰嗦琐事了,赶紧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对于你承包迷魂岭一事,赖长贵一直怀恨在心,他派我们来就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但凡你做了什么都要我们一一记录,回去报告给他。” 监视自己,听到这里,秦兽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自打他拿到承包迷魂岭字据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赖长贵这个老狐狸会出此阴招。 张狗蛋刚说完,李牛皮也拖着虚弱的身子接上了话,“咳咳,然后他指使我俩,趁你不注意给你捣乱,破坏你在迷魂岭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让你待不下去,彻底将你赶出迷魂岭。咳咳。” 李牛皮不仅被秦兽踩断了锁骨,肋骨也折了好几根,咳嗽震得他疼痛难忍,还没说几句话,就已经大汗淋漓,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张狗蛋伤势较轻,勉强还能支撑自己,看到同伴如此难受,他示意李牛皮不要再说话,剩下的有自己交代。 张狗蛋默默点燃一支自己的大前门,塞到李牛皮嘴里,让他抽支烟缓解身体的疼痛。 秦兽万万没想到,自己亲眼目睹刚才两人为了一根烟,还争得不可开交,此刻俨然成了过命的好兄弟。 看来真是患难见真情,所以秦兽不仅没有敦促张狗蛋继续交代,也没有制止两人的行为。 给李牛皮点了一支烟,张狗蛋看了看烟盒,只剩下最后一支了,他果断拿出来,将空烟盒递到秦兽面前,“秦兽兄弟,这最后一根烟,我就自己抽了?” 只剩最后一支,别管秦兽会不会抽,都应该让一让秦兽,这叫尊重。 可他倒好,将最后一支烟留给了自己,这分明没把秦兽放在眼里。 可奇怪的是,秦兽不但没生气,还点点头,示意他尽管抽。 见秦兽如此反应,张狗蛋立刻直起身子,抱拳道,“想不到秦兽兄弟小小年纪,竟然还懂得抽烟的礼节,真是令人佩服。” 最后一支烟,能有什么讲究,还不是张狗蛋故意拍秦兽的马屁。 如果真这么想,那还真是误会张狗蛋了。 最后一根烟,最忌讳给别人抽,这话还是爷爷秦三风告诉秦兽的。 尽管那时秦兽还小,但爷爷时常给他讲解各种礼节和忌讳。 记得有一次在饭桌上吃饭,爷爷秦三风指着瓶子里仅剩的一口酒说道,“酒底为福根,倒给别人是敬意。” 接着,他又摇了摇自己手里头夹着的烟说道,“烟呢,最后一根是祸根,散给别人是坑人。” 所以自此之后,尽管秦兽不抽烟,也知道了最后一支烟,不能让给别人,不然就是大不敬。 待点燃手中最后一根烟时,张狗蛋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说到赖长贵,“如果这些还不奏效,他还让我们两个下黑手,能投毒就投毒,不能投毒就想办法把你” 说到这里,张狗蛋戛然而止。 他捏着烟屁股,缓缓送到因紧张有些干裂的嘴边,猛抽了一口,下意识看向秦兽,欲言又止。 几次试着开口,但张狗蛋嘴唇抖动了几下,犹豫片刻还是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嗯?”等了半天,张狗蛋连个屁都没放,秦兽有点不悦。 既然都是自己的人了,什么话不能说,他想不通张狗蛋还有什么好隐藏的。 除非他俩有二心,并非真心投靠自己,还想着与赖长贵为非作歹。 张狗蛋只顾着低头抽烟,还是李牛皮看出了秦兽的情绪变化,他立刻捂着胸口说道,“咳咳,狗蛋,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既然秦兽兄弟想知道,就全招了。” 全都招了? 听到李牛皮说话,张狗蛋赶紧抬头,眼神里露出一丝胆怯,唯唯诺诺道,“要不,还说你来说。” “咳咳,我说就我说,瞧你那逼胆,比老鼠的都小。”李牛皮强撑着坐直,以便让自己呼吸能够通顺点,他攒足了劲儿说道,“秦兽兄弟,赖长贵本来给我们准备了耗子药,让我俩下药毒死你,如果实在没机会下药,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抱着你跳下悬崖咳咳咳咳” 李牛皮的情绪很激动,说到这里,咳嗽得停不下来,实在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秦兽看在眼里,此刻已经青筋暴起,怒从心生。 好一个狠心的赖长贵,不光让人用耗子药毒自己,尽然使出让人同归于尽的卑鄙手段,真是罪该万死。 见李牛皮疼得支撑不住,秦兽走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定,对着他的肩髃穴、肩髎穴、肩贞穴用力按压。 只听“咔”几声脆响,李牛皮的疼痛感瞬间减轻了大半,呼吸也不再撕心裂肺一般疼痛了,更神奇的是,他试了一下,半拉肩膀竟然也能轻易举过头顶了。 打断了还能给接上,秦兽还有这本事! 李牛皮、张狗蛋当场震惊,要不是亲眼见证,还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说到天边,他们也不会相信啊。 见秦兽有如此身手,张狗蛋“噗通”一声,跪在秦兽脚下,嘴里说道,“秦兽兄弟大人大量,好人做到底,给我也接上。” 秦兽迫切想知道赖长贵到底还有什么阴险奸诈的伎俩,他扫了一眼李牛皮,将张狗蛋打发到一边,“你先等一会儿,让李牛皮把话说完。” 第82章 晚上必须安排一大锅猪肉炖粉条 机不可失,既然把赖长贵交代的事情,全都给秦兽说了,就能给自己接骨,张狗蛋连声说道,“不用问李牛皮了,这事我也在场,赖长贵说柳软儿既然不愿意跟赖二毛过,也不用留,就让我们随意处置,反正不能便宜了你。” 赖长贵这个老杂毛真是太无耻了。 随意处理的意思自然是让眼前这两个废物糟蹋了柳软儿,不能便宜了秦兽,就是要玷污了柳软儿,让秦兽内心一辈子不得安宁,这个做法就更卑鄙了,可谓杀人诛心。 张狗蛋刚说完,李牛皮继续说道,“我二人临来时,赖二毛也有交代,他说自己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他特意嘱咐我们玩腻了就杀掉,不留活口,完事后多给我们二百块钱。” “赖长贵、赖二毛,你们这两个混账!”秦兽听得火冒三丈,目露凶光,把牙齿咬得吱吱响,“这一对猪狗不如的人渣祸害,不知道坑害了多少乡邻村民,不彻底将他们铲除我秦兽誓不为人。”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赖家父子消灭殆尽,方解心头之恨。 张狗蛋、李牛皮二人看到秦兽如此愤怒,吓得赶紧跪倒在地,“秦兽兄弟,这些坏主意可都是赖家父子出的,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我俩一样也不会干,如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敢发此毒咒,秦兽愿意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如今这两人归顺了自己,可以长期在山上生活,只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的妻儿老小还是难逃赖家父子的魔爪。 既然他们选择了跟着自己,这事秦兽就不能袖手旁观,他思索一番说道,“张狗蛋、李牛皮,如今你二人弃暗投明跟了我,一定会引起赖家仇视,想必你们家人也会因此遭到报复,不如,现在悄悄下山,将他们全都接到山上来,也能有个照应。” “太好了,我们这就去办。”一听说秦兽愿意让他们的家人搬到迷魂岭来,张狗蛋、李牛皮顿时没了后顾之忧,高兴得手舞足蹈,就要准备往山下走。 可刚走了没几步,两人就停了下来,唉声叹气在地上发愁。 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兴奋得像两个孩子,怎么突然就能闷闷不乐起来了。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秦兽不解地问道。 见秦兽上前问话,张狗蛋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硬着头皮说道,“我俩思来想去,还是不把家人接上山比较好。” 不接上山,难道不怕赖家报复了。 秦兽看着他俩愁眉苦脸的模样,知道二人一定是有了顾虑。 “为什么?”他开口问道。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这时,李牛皮将自己的红塔山摸了出来,先给秦兽让了一根,秦兽摆了摆手,他就把这一根塞到自己嘴里,又从烟盒里掏了一根,递给张狗蛋。 之所以秦兽没接李牛皮的烟,并不是嫌弃他,不给他面子,而是自己确实不爱抽烟,闻不得这呛人的味道。 嘴里叼着烟,张狗蛋立刻拿出火柴,“嗤啦”划着一根,先给李牛皮点燃香烟,然后再给自己点燃。 秦兽注意到,别人抽烟都是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屁股,李牛皮却是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烟,看他大拇指和食指都被熏黄了,应该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 有人借酒消愁,就有人抽烟缓解焦虑。 “吸~嘶。”抽了两口,李牛皮接着说道,“不瞒你说,不上山,家里还有几亩地种着,春来秋去,一家人也算有个粮食吃,总不至于饿死,可上了山,除了石头就是树,要地没地,也开不了荒,总不能天天喝西北风。” 民以食为天,秦兽听明白了,李牛皮、张狗蛋的顾虑是吃饭问题。 他们担心山上没吃的,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所以即便冒着被赖家报复的危险,哪怕威胁到生命,张狗蛋、李牛皮也不愿意家人住进迷魂岭活活饿死。 承诺让张狗蛋、李牛皮把家人接过来,秦兽心里已经有了养活这些人的主意,他胸有成竹地说道,“你俩只管把家人接过来,吃饭的事我来解决,你们尽管放心,只要有我秦兽一口吃的,保证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秦兽说得倒是轻巧,可张狗蛋、李牛皮二人还是半信半疑,心里不太踏实。 见他俩迟迟不动,秦兽笑着说道,“哈哈,对了,你们最好把吃饭的家伙,晚上我给你们露一手,做猪肉炖粉条。” 猪肉炖粉条? 一般的家庭,最多吃个粉条,别说猪肉了,荤腥都难见到。 张狗蛋、李牛皮一听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可转念一想,秦兽只不过是个乡野穷小子,自己一年四季吃没吃过肉都不好说,哪有钱给大家买肉吃。 即便有了点钱,不是也交给赖长贵做迷魂岭的承包费了嘛。 空欢喜一场,张狗蛋、李牛皮擦了擦口水,一本正经地说道,“净拿我俩开涮,在这荒山野林的,还吃猪肉呢,能吃上一顿饱饭就谢天谢地谢谢山神爷了。” 显然,他们不信。 秦兽心里清楚,张狗蛋、李牛皮之所以这样固执,不相信自己说的话,完全是因为大家都是苦命人,穷点苦点没关系,但没吃的真不行,可是会死人的。 他们是饿怕了。 必须先把大家的温饱问题解决了,秦兽也不废话,他看着二人,斩钉截铁地说道,“谢山神爷就不必了,晚上必须安排一大锅猪肉炖粉条,你们只管住下来,没吃的你们找我秦兽要就是了,我要是真拿不出粮食来,你们再带着家人下山也不迟嘛。” 秦兽话音刚落,张狗蛋、李牛皮互相看了一眼,琢磨了半天,终于点了头,“这个办法行得通。” 先上山住几天,真饿肚子了再重新回到山下老房子也不迟,这个办法当然行得通。 眼瞅着二人没了顾虑,开始合计搬家事宜,秦兽嘱咐道,“吃的用的,挑能拿来的拿,实在拿不动的,就扔家里的了,到时候我给你们买新的。你们只管把睡觉的家伙带来,顺便把家里的斧头和铁锯也拿上,趁天色还早,咱们要砍点老树干造几间房子供你们住了。” “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我们这就回去收拾。”张狗蛋、李牛皮见秦兽安排得井井有条,一个个终于露出了笑容,不再耷拉着一副苦脸。 事不宜迟,秦兽摆了摆手,催促他们立即下山。 第83章 开始了吗,已经结束了 既然秦兽已经催促,张狗蛋、李牛皮也不好意思再耽搁,开始迈开步子往山下走。 李牛皮走在前头,一边走,一边正盘算着家里哪些东西该留,哪些东西该扔,最主要是如何让家人相信秦兽,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到迷魂岭来定居。 突然,张狗蛋叫住了他,“牛皮,你先等我下。” 说着,张狗蛋又重新返回到山上,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正要往山洞赶去的秦兽走了过来。 喘着粗气拦在秦兽面前,张狗蛋咧着嘴笑着说道,“嘿嘿嘿,好兄弟,哥哥有事给你说。” 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没弄明白张狗蛋想要做什么,他就当着秦兽的面,将自己的墨绿色粗布衫子扒了个精光。 这顿操作,着实把秦兽看得一愣一愣的。 有事说事,你脱衣服做什么,再说了你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一个胡子拉碴的大老爷们,不会也想色诱我。 这里面不会是有误会,我可不好这一口。 此刻柳软儿还像头饥肠辘辘的母老虎等待猎物一样,守在洞里等着自己回去喂呢。 秦兽哪有闲心与张狗蛋迷魂岭论剑。 如此情形,要是被人看见了,指不定把自己传成什么样呢。 “男人也不能不检点啊,狗蛋,你要懂得自重。”他立刻呵斥张狗蛋,让他赶快把衣服穿好。 可张狗蛋非但没有听秦兽的话,把衣服穿好,还故意露着大膀子,袒胸露乳地往秦兽身上凑。 不让他卖弄风骚,可越说越来劲,这家伙竟慢慢逼近秦兽。 光天化日之下,他到底想干什么,秦兽着实有点慌了,“有事说事,可不许胡来啊。” 胡来? 张狗蛋听得一头雾水,立即开口道,“秦兽兄弟,我脱衣服是想让你看得清楚点,你看我这肩膀骨头还断着呢,也不能负重,怎么回去搬东西,我是想劳驾你动动手指,帮我接骨。” 原来如此,“吁。”看着诧异的张狗蛋,秦兽长舒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吓我一跳。” “怎么?”听秦兽这么说,张狗蛋心里一沉,皱着眉头赶紧问道,”难道我的伤势比李牛皮还重,不会接不上了?” 张狗蛋以为秦兽说的吓一跳,是自己的肩膀没救了。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秦兽忍不住在心底偷着乐了一下,吓着你活该,谁叫你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脱光衣服吓我,现在我也吓你一次,算扯平了。 总之,不是秦兽想的那样,一切都好说,不然张狗蛋休想在迷魂岭安家。 “接得上,接得上,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干这个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根本不用脱衣服。”秦兽开始着手给张狗蛋接骨,他吩咐张狗蛋将粗布衫子还穿上。 “嘿嘿嘿,你真厉害,不脱衣服就能干。”听到秦兽说这就给自己治肩膀,张狗蛋高兴得合不拢嘴,先将秦兽夸赞一番,然后装作可怜地说道,“你看我脱都脱掉了,你就将就着给我弄。” 脱都脱了,张狗蛋不愿意穿,并不是他自身有裸露的爱好,而是另有原因。 粗布衫子穿在身上,确实有点磨皮肤,特别是出了汗的后背,再披上这粗布衣服,立刻就贴身上了,十分不好受。 “好,你转过去,背对着我,方便我施展手法。”不想穿就不穿,但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说实话有点恶心,秦兽只得找了个理由,让张狗蛋背对着自己。 正处在兴头上的张狗蛋,立刻按照秦兽的要求,迅速转过身去。 只要能把自己断裂的肩膀接上,秦兽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是相当配合。 秦兽摁着他的肩,轻轻抚摸着找到骨骼的纹理,一伸手就找到了断裂带。 不过看这样子稍微有点麻烦,自己刚才下脚太重了,将他的骨头窝踩裂的缝隙太大了,这要是用力接上去,保准张狗蛋会疼晕过去。 怎么办,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声东击西。 所谓声东击西,就是用另一件事将张狗蛋的注意力转移过去,趁他不备,瞬间发力,神不知鬼不觉,将骨头给他复位。 拿定了主意,于是,秦兽假装惊讶地喊了一声,“呀,狗蛋,你屁股上有只大牛虻,正吸血哩。” 牛虻这东西比绿头苍蝇的个头都大,吸起血来,可比蚊子厉害多了,被它叮过的地方,又痛又痒,还容易感染疾病。 一听是牛虻,张狗蛋激动地晃着屁股,颤抖着叫道,“好兄弟,快拍死它,拍死它。” “好嘞。”只见秦兽快速抬起一条腿,顺手将这条腿上的鞋子脱了下来。 “忍着痛,我要可要打了啊。”紧紧握着千层底布鞋底子,秦兽咬紧了牙关,高高举起了胳膊。 见秦兽还不动手,张狗蛋都有点等不及了,撅着腚催促道,“快打,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啪。”布鞋底子打在张狗蛋结实的屁股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就在打他屁股的同时,秦兽的另一只手,已经找到张狗蛋肩膀的断裂处,迅速将骨头连在了一起。 “啊~嗷”张狗蛋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疼得额头冒汗,他龇牙咧嘴说道,“秦兽兄弟,我真没想到你手劲这么大,可疼死我了。怎么样,牛虻打死了,这家伙好好地牛马不去叮咬,非要吸我的血,活该被打死。” 因为肩膀的疼已经被屁股上的疼盖过去了,他光知道自己的屁股被秦兽打得火辣辣的疼,却没感觉到肩膀的疼痛。 打屁股不但打不死人,即使再疼,也疼不晕。 至于张狗蛋关心的牛虻,没来就没有的事。 秦兽将布鞋丢在地上,把光着的那只脚插了进去,拍了拍手,煞有介事地说道,“手劲大速度才能快,我这是防止牛虻飞跑了,看看,这下我不光打死了它,还一巴掌扇成了肉泥,落到草丛里去了。” 秦兽用脚在草地上划拉了一下,装作在寻找牛虻的尸体一样。 “死就死了,别被这害虫耽误了正事,你还是继续给我接骨。”相比于一只牛虻,张狗蛋自然更关心自己断裂的肩膀,他开始央求秦兽继续给自己治胳膊。 这家伙还在恳求秦兽接骨,一点也没注意到自己的胳膊已经被秦兽接上了。 “你把衣服穿上,然后抬抬胳膊试试。”秦兽一脸轻松地说道。 张狗蛋一脸疑惑,“嗯?穿上衣服,不是还没开始给我接骨吗?” 但还是按照秦兽说的开始穿起自己那墨绿色的粗布衫子。 “已经结束了。” 说着,秦兽背着手,吹着口哨,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第84章 招兵买马,大干一场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张狗蛋一头雾水,秦兽什么时候动的手,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不可能这么神。 对,就按照他说的,先抬抬胳膊试试。 想到这里,张狗蛋咬着牙缓缓举起来那只断裂的胳膊。 当他将胳膊举过头顶,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并没有出现。 咦,还真不疼了哩。 张狗蛋大喜过望,又飞快地甩动了几下肩膀。 完好如初! 不但真不疼了,他甚至感觉这只胳膊比以前还轻便有力了不少。 无病一身轻,张狗蛋赶紧跑到李牛皮面前,向他展示自己接上的胳膊,“牛皮,这秦兽还真有两下子,你看我的肩膀也好了。” 看到张狗蛋像自己炫耀被秦兽治好的胳膊,李牛皮瞥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还用你说,我的都被他接上多时了,我就感觉我这手臂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这小子真是个能人,给你打断还能给你接上,这手段、这气度可不是谁都有的。” 说着,李牛皮使劲攥了攥自己的手臂,好一只右手臂,果然青筋暴起,粗壮有力。 “说的就是,单凭这一点,这小子就值得处,可比赖家父子强太多了,咱们总算跟对了人了。”说着,张狗蛋一摆手,“走,赶快回去搬家。” 这次李牛皮倒是很配合,不但没犟嘴,还有说有笑的,跟着张狗蛋,一前一后下了山。 照理说,被人打伤了身体,还打断了肩胛骨,应该恨之入骨才对。可张狗蛋、李牛皮倒好,不但不生气,还反过来称赞秦兽。 送走了张、李二人,秦兽并没有着急进山洞,并不是害怕柳软儿拉他上床,他是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想啊,张狗蛋、李牛皮马上就拖家带口来到迷魂岭,不久后张麻子也要带着弟兄们前来。 一下子多出这么这么多张嘴,每天可是要吃掉不少粮食。 解决吃饭问题,是摆在秦兽面前的头等大事,指望在山上种地一点也不现实。 别说没有可供开垦的荒地,就是有,这青黄不接的季节,眼下大家伙就要吃饭,种什么也来不及了收成了。 秦兽心里清楚,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挖参卖钱,然后买入粮食,先养住这些人再做定夺。 于是,趁四下无人,他悄悄钻进了爷爷留给自己的参窝子,对着山洞的方向,郑重其事说了一句,“软儿,对不起了,你的嫁妆钱暂时可能给不了你了,不过我发誓一定十倍百倍补偿你。” 说完,秦兽义无反顾拿出快当签子,开始一根接着一根抬棒槌。 身为赶山后人,挖参对于秦兽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不论野山参品相如何,挖每一棵时秦兽都小心翼翼,虽然他很谨慎,但心细并不影响他挖参的速度。 不一会儿,一棵棵招人稀罕的野山参,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秦兽经过的地垄上。 不知不觉间一大片参窝子,已经被秦兽挖去了一大半。 秦兽抬起头,开始清点了一下自己挖出的野山参,“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他数得很快,却很仔细,一棵不落,刚好五十一棵。 “差不多了。”秦兽决定就挖这么多,他直起腰,摘了几片大树叶,又去背阴处揪了几把湿苔藓,将苔藓均匀地铺在树叶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安心地将野山参一棵一棵放进树叶里,然后将树叶几个角对折一下,做了一个包裹。 虽然防护措施做得已经很到位了,秦兽还是不放心,他又随手拽了几根藤蔓做绳子,将树叶做的包裹,牢牢扎住了口儿。 “大功告成。”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秦兽面带微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双手抓住包裹口,“嘿”,一使劲,将包裹拎得飞了起来。 他不慌不忙张开双臂,借着惯性,包裹稳稳落在了他怀里。 抱着沉甸甸的参包子,仿佛抱着自己的希望和未来,秦兽满怀期待地说道,“好宝贝,我秦兽能不能大赚一笔就看你们了,走,跟我回家。” 将一大包人参弄到山洞口,秦兽这才安心放下包裹,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抬头看了一眼日头,还不到正晌午。 见山洞被门板封得严严实实,秦兽很是欣慰,这说明柳软儿拥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在荒山野岭,有飞禽走兽,更有流氓坏蛋,有时坏人比野兽更加凶残也更难对付,懂得防范尤为重要。 柳软儿提高防范,懂得保护自己,免得秦兽担心,让他有更多精力投入到自己的奋斗目标之中。 但站在门口,秦兽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他在心里默念着,但愿回到家,不会再逼着我脱光衣服。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尽管心里兵荒马乱,秦兽还是敲响了木门,“软儿开门,我回来了。” “哐当。”秦兽话音刚落,木门立刻就被搬走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门板后探出了头。 是柳软儿,她双手还用力搬着门板,一张俊脸憋得通红。 见到洞外站着的果然是秦兽,柳软儿立刻惊叫一声,“哇,秦兽,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才一会儿没见着,就想我了?”秦兽假装嬉皮笑脸,赶紧钻进洞来,接下了柳软儿手里的门板,顺势放在了墙壁的一侧。 这东西死沉死沉的,他一个大男人搬着都吃力,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心上人一直负重。 柳软儿的脸本来就红着,被秦兽这么一问,愈发红润了,娇嗔道,“讨厌,整天没一点正行。” 说着立刻跑进厨房里去了。 就问了一句想没想我,不会就生气了,秦兽心里还在纳闷,这也不是表姐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啊。 就在这时,柳软儿已经捧了一个粗瓷大碗走了出来,“看你这架势,应该没什么坏人上山,出去这么久累了,先喝完水解解渴,然后躺到床上歇一歇,我给你做饭去。” 先是智斗张狗蛋、李牛皮,接着又去抬棒槌,忙碌到现在,秦兽着实有些乏累。 他确实想躺在宽广的大床上,放松一下。 可一听到柳软儿让他躺上去,秦兽立刻来了精神,“软儿,我不累,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的队伍扩大了,山上要来不少人定居,一会儿我还要出去搭建木屋,我怕躺下就起不来了。” 第85章 你下面没我下面好吃 一听说迷魂岭要来这么多人,柳软儿先是一惊,一想到秦兽说这些人都是他找来的,她的心就平静了很多。 既然秦兽说要扩大队伍,一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柳软儿举双手赞成。 “没事,你先躺下休息,真来人了,不还有我嘛,到时候我把你叫起来。”说着,柳软儿开始解秦兽衬衫上的纽扣,将他小麦色的胸肌全都暴露了出来。 这下子可把柳软儿激动坏了,像猪八戒看见人参果一样,两眼放光,嘴角流水,连忙笑着说道,“呵呵,忙活半天了,也该饿了,你等着,我下面给你吃。” 下面给我吃,下什么面? 秦兽一想,准是柳软儿收拾东西时,看到了自己买的面粉。 其实这面秦兽买来是打稀饭用的,拿来做面条,属实有点奢侈了。 不过,刚搬家,图个高兴,奢侈一把也无所谓。 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下面就下面。 说到下面,秦兽一马当先,连忙抢过柳软儿手中的擀面杖,“软儿,你下面没我下面好吃,还是我来下。” 要说面条做的好吃,秦兽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唯一能与自己一决高下的人,此刻已经长眠在地下了。 那就是秦兽的爷爷秦三风,秦兽的擀面条技术就是老爷子手把手教会的。 秦兽擀的面条,宽窄粗细,恰到好处,吃到嘴里,爽滑劲道,百吃不厌。 尤其是他做的肉丝面,十里之外,都能把人香一个大跟头。 一听秦兽要下面给自己吃,柳软儿顿时有了期待,不过秦兽到底会不会擀面条,她心里还真没底,“你做就你做,好像我还是第一次吃你下的面,也不知道什么味道,好不好吃。” 柳软儿说的没错,秦兽的确没在她面前做过饭。 虽说跟着爷爷吃穿不愁,隔三差五吃个手擀面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可自从进了柳家,生活质量直线下降,整天粗茶淡饭,杂面多于白面,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秦兽哪有机会展示厨艺。 也不怪柳软儿对他有所怀疑。 面对柳软儿的质疑,秦兽自信满满地说道,“什么味道,好不好吃,一会儿吃了不就知道了。” 于是,他立即系上扣子,将衣服整理好,顺便也把柳软儿想看的地方遮住了。 秦兽向她挤了一下眼,仿佛在说,看够了没,我要去擀面条了。 柳软儿被他这么一挑逗,立刻不好意思地把头转向一边,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秦兽撸起袖子,用葫芦瓢舀了半瓢白面,倒在红色瓷盆里,开始有节奏地往盆里加水,一边加水一边搅拌。 等到面粉出现絮状后,他开始将面团挖出来,放到案板上,用力揉搓。 眼瞅着一团面粉被秦兽揉搓成又大又白的面剂子,又见秦兽熟练地用擀面杖,将面剂子挤压成一张薄薄的面饼。 在一旁打下手的柳软儿见秦兽干得有模有样,忍不住夸赞道,“真想不到,你还真做面条。” 秦兽没有理会,而是双手抓住面饼一头,开始来回折叠,最后一层一层,堆成四指宽的样子,用菜刀一刀挨着一刀切下去。 在秦兽精湛的刀工下,又细又长的面条,瞬间出现在柳软儿面前。 秦兽将粘在一起的面条,抖落开,又撒上一层面粉,防止它们粘连。 “面条擀好了,醒一会儿更劲道。”秦兽拍去手上的面粉,轻松说道。 这一套动作前后不到十分钟,可以说是一气呵成,柳软儿看得目瞪口呆,“哇,不仅比我快,还比我的细,秦兽你是怎么做到的。” 秦兽一听,顿时眉头紧锁,什么又快又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能力不行呢。 算了,还是给表姐派个活干。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下面了,正事都忘了。”秦兽一拍脑门,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立刻指着洞外说道,“对了,表姐,我挖了不少野山参,就在洞外,你赶紧清洗干净,我自有处置。” 野山参? 柳软儿一听顿时不淡定了,这么值钱的宝贝,你却把它放在洞外。 她立刻飞奔出去,迅速将秦兽用树叶打成的包裹抱了进来。 不等秦兽说话,柳软儿赶紧将包裹打开,一根根野山参,像金元宝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这这么多!”满眼都是人参,柳软儿哆嗦着,说了半天,就说出这几个字。 说实话,昨天中午跟着秦兽进山,还是柳软儿头一次见到人参。 那一支就卖了两千块,更让她感觉这东西太值钱了。 现在眼前摆着的不是一支,也不是十支,具体多少支,她也数不清了。 反正就是多。 让人忍不住想尖叫的多。 没想到柳软儿会如此激动,秦兽习以为常地说道,“不算太多,才五十来根,你赶紧给它们洗个凉水澡,等吃了饭,我再给它们洗个热水澡。” “嗯,我这就去洗。”柳软儿赶紧将这些野山参一棵一棵,十分小心地拿到盆里,生怕弄断了一根须脚。 然后,她又舀来一瓢清水,轻轻地浇洒在野山参上面,用柔软的毛巾慢慢给它们搓洗。 尤其是洗到人参分叉的地方,柳软儿更是低下头,俯下身子,全神贯注地投入进去。 以至于将自己上半身的春光全都乍泄了都没注意到。 秦兽擦了擦口水,说实话他看得都有点嫉妒了,“如果软儿对我也这般温柔就好了。” 还从来没看见柳软儿如此温柔过,他恨不得此刻自己变成人参,躺在盆里。 柳软儿白了秦兽一眼,故意气他,“等你哪天比它们值钱了,你想让我怎么温柔,我就怎么温柔。” 这眼神充满挑衅,对于秦兽能挣到大钱,她压根没抱多大希望。 看不起谁呢,秦兽有点气愤,“说话算话,柳软儿你给我记住,等我有了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见秦兽说出这种话,柳软儿也不甘示弱,故意扭动着身子说道,“我等着你呢,我不仅等着你,我脱光了洗净了等着你,这下总行了。” “行了,到时候你不脱,我给你撕烂。”秦兽恶狠狠地说道。 第86章 你下面就是好吃,怪不得连狗都喜欢 见秦兽带着气,柳软儿顿时不乐意了,“撕你个头啊,你先把钱挣到手再说,不然,看到时候谁撕谁。” 呵,这就是女人,眼里除了钱,还是钱。 秦兽不再理会,起身找到自己买的猪肉,切了一小块,放到案板上,再用刀切成肉丝。 这时,柳软儿已经把一盆野山参都洗干净了,立刻蹲到灶火旁,给锅里添了柴,划了一根火柴,将柴火引燃,烧起锅来。 不一会,锅里开始噼里啪啦响起来。 秦兽知道,这是锅热了。 他也不说话,用刀将切好的肉丝铲起来,丢到锅里。 肉一进锅,立刻“滋滋”冒油。 亲手切的是五花肉,出油多,闻起来也香。 待肉丝略微有些金黄,秦兽将葱丝、姜丝也下到锅里,再放上一撮粗盐,倒上一点酱油,撒上一小把佐料,使劲翻炒几下。 待锅里的菜一变色,立刻倒上两瓢清水,再把锅盖盖在上面。 现在就等柳软儿将锅里的水烧开,就可以下面了。 这个间隙,秦兽也没闲着,他起身将洗干净的野山参拿到洞外,一一摆开,晾晒了起来。 趁着天好,太阳大,刚晒上一会儿,人参上沾的水珠子就不见了。 天时地利,秦兽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今天果然适合制作红参,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次了。” 制作红参,说得容易做起来可就难多了。 自从爷爷将这个方法告诉给他,尽管秦兽已经尝试过很多次,可一次也没成功过, 秦兽在赌,他赌自己这次能成功。 “等晒干了就开始制作。”看着一根根白白胖胖的野山参,秦兽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柳软儿扯着嗓子,在洞里喊起来,“自己下面自己不吃,是不是嫌弃自己做的难吃,再不回来吃,我可喂狗了啊。” 秦兽听完还没反应,就看见大黄“出溜”一下,钻进了洞内。 紧接着屋里一片嘈杂之声。 突然,柳软儿带着哭腔喊道,“啊,大黄你干嘛。” “这条色狗!”秦兽心里已经,骂了一声,立刻钻进洞去。 这畜生到底对柳软儿做了什么。 待秦兽气喘吁吁地跑进洞内,却看见大黄正狼吞虎咽,吃着柳软儿给自己盛的慢慢一碗面。 柳软儿见大黄吃了秦兽下的面,气哭了。 见不得柳软儿受委屈,秦兽立刻消了气,擦了擦她脸上的泪,将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吃就吃了,谁吃不是吃,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喂狗嘛,你看它吃多欢实,说明我下面就是好吃,连狗都喜欢。”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破涕为笑,“噗嗤”一声,将鼻涕泡到吹到秦兽脸上来了。 “”秦兽默默擦了擦脸,小声说道,“那个,软儿,你鼻涕里是不是放盐了,怎么还有点咸啊。” 本来鼻涕泡弄到秦兽脸上,柳软儿就已经够尴尬的了。 还被秦兽调侃,她立刻红着脸捶打秦兽,“咸你个头啊,告诉姑奶奶,谁的鼻涕不咸,难道还有哪个骚狐狸的鼻涕是舔的不成。” 很显然,柳软儿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女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能扯到另一个女人身上。 秦兽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但并没有理会,“软儿,先吃饭,马上山下就该来人了,咱们要忙活起来了。” 见秦兽并不接自己的话茬,柳软儿自知无趣,所以选择见好就收,不再纠缠男女之事。 她点了点头,拿起一个空碗说道,“这碗便宜大黄了,我再给你盛一碗。” 好好一碗面,白白让狗吃掉了,看得出来,柳软儿还是心疼。 秦兽倒是不在意,“放心,大黄不白吃咱们的东西,这家伙机灵着呢。” 自从没了爷爷,就剩大黄与自己相依为命。 在他心里,大黄不是畜生,他早已把这条狗当成自己的家人。 “给,不够吃锅里还有。”柳软儿将自己又盛得满满一碗面条,递到秦兽手里。 秦兽看得真切,碗里还有不少肉丝,这一定是柳软儿故意挑给自己的。 “你不是不相信我下面一流,还是你先尝尝。”说着,秦兽把这碗面,又塞到柳软儿手里。 “这”柳软儿端着碗,并没有动筷子,秦兽一共就加了两瓢水,她知道锅里不多了。 见柳软儿舍不得吃,软的不行,秦兽只好来硬的。 他夹起一根面条,硬塞到柳软儿嘴里,“软儿来张嘴,啊~啊。” 柳软儿被他这架势逗得合不拢嘴,说了一句,“瞧你那啥样”,就“嘶溜”一声,将又细又长又爽滑的面条,吸到了脖子里。 太凶残了,面条用不着这样好吃,秦兽被柳软儿这吃法,吓得一激灵,身体都绷紧了,两腿不由自主夹在了一起。 柳软儿已经张开了嘴巴,却迟迟不见秦兽夹面进来,她瞪了秦兽一眼,娇嗔道,“愣着干什么,接着喂我呀。” 看着唇红齿白,舌如巧簧的柳软儿,秦兽迫不得已,又夹起了第二根面条。 这次,防止柳软儿再囫囵吞,秦兽故意将一条肉丝一起送到她嘴里。 “嘶溜”果然奏效,柳软儿还想跟上次一样,吸溜进去,可吸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咳咳”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嘶溜”半天,不但没咽下去,还开始咳嗽起来。 秦兽离得近,看她眼泪都憋出来了。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秦兽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说道,“再说了,面条也不是这样吃的啊,别上来就吞,你好歹搁嘴里捋一捋,嚼一嚼。” 听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一脸惊讶,“啊,这么软,还用嚼啊,这么麻烦。” 软怎么了,即便再软,它不还有长度嘛。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做的面,它可没你说的那么软,不然也不会卡着你。”秦兽很自信,自己下面从来不软,而是还很弹牙。 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没有这两下子,他也不会主动露一手。 这时,卡在柳软儿嗓子眼的肉丝,也被秦兽拍出来了。 柳软儿并没有因噎废食,而是连忙从秦兽手里夺过大碗,“呼噜呼噜”,自己扒拉着大口吃起来。 塞了满满一嘴面条,柳软儿勉强挤出一句话,“还别说,你下面就是好吃,怪不得连狗都抢着吃。” “吃面,吃面,你喜欢吃就行。”秦兽闷头笑了笑,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接柳软儿的茬。 第87章 双飞你个头 “真没想到,你在这方面也有一手,面做得这么好吃。”柳软儿大口吃着面,却不吝啬对秦兽大加赞赏。 短短几天时间,秦兽在各个方面,接二连三地给自己带来惊喜。 从卖参与姓孟的周旋,将一支六品叶卖到两千块钱高价;再到巧遇赵本三,二百块钱连驴带车,一并收入麾下;再到与赖家父子斗智斗勇,一千块拿下迷魂岭承包权。 关键秦兽还精通医术,不仅能推拿按摩,熟识人体穴位,还会断骨再接,妙手回春。 光人有本事还不算,对柳软儿更是呵护有加,不仅花大价钱给她买时髦的喇叭裤,竟然连乳罩这种涉及女性隐私的东西,他都能舍下面子,买来让柳软儿感受舒适。 这个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小男子汉,不仅在外是一把好手,在家也是无可挑剔。 从柳软儿整理秦兽置办的生活用品时,她就发现秦兽该买的一样不落,还把易碎的、易洒的保护得很好,考虑问题真可谓,心细如麻,面面俱到。 最让柳软儿感到意外的还是秦兽的厨艺,这家伙竟然会擀面条,而且做出来的面,比她一个家庭主妇做的还要好吃。 真不知道,秦兽还会带给自己什么惊喜,柳软儿睁大双眼,看着这个一脸羞涩的大男孩,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呵,既然这么会做饭,以前为何藏这么深,连厨房都没进过?” 坏了,秦兽一看柳软儿做出这种表情,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柳软儿一撅屁股,秦兽就知道她是拉屎还是撒尿。 以他对表姐的了解,这一笑准没好事。 柳软儿看似笑意绵绵,其实秦兽知道,这是笑里藏刀,杀人于未然。 “这……”秦兽早该料到,自己贸然展示厨艺,爱挑刺的柳软儿,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其实秦兽也是迫不得已。 要不是为了躲避柳软儿把自己摁在床上扒衣服,面临失身的境地,他才不会主动暴露自己会做饭的事实。 现在被柳软儿追问起来,秦兽知道,必须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然以她的性格,待她吃饱了饭,自己少不了被她继续推倒在床上,到时候就不是好好休息这么简单了。 一定会给秦兽上手段,皮鞭子沾凉水,蜡烛加上花椒油,说不定受什么严刑拷打,对他非人的折磨。 必须想个主意脱身。 秦兽思索片刻,终于想到了应付柳软儿的方法。 常言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柳软儿喜欢听好话,不如拍一拍她的马屁。 说不定她心里一高兴,就不会再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想到这里,秦兽谄媚一笑,脱口而出,“嘿嘿,表姐人美心善,做饭又好吃,每次看你在灶台前忙活,我都想从后面插一手,但又怕自己笨手笨脚,再打搅了你烹饪美食,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这还像句人话。”听秦兽夸自己不仅厨艺好,关键人也漂亮,柳软儿顿时抿嘴一笑,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看她这享受的表情,秦兽知道自己的马屁果然拍对了地方。 秦兽暗自感慨,女人,总是爱在甜言蜜语里迷失自己,柳软儿也不例外。 眼瞅着柳软儿飘飘然的样子,他正庆幸,自己总算躲过一劫。 不料,高兴劲儿过了的柳软儿,笑容渐渐消失,脸拉得比驴脸都长,冷冰冰地说道,“表姐这个人呢,好说话,一家人有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既然你也想露一手,那以后的饭都由你来做了,我知道你也没意见,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柳软儿说得倒是轻松,秦兽却从主夫一下子变成煮夫。 柳软儿盯着秦兽的脸,就看他作何反应。 秦兽笑得像山间的花儿一样,“没意见,没意见,给软儿做饭,一辈子我也做不烦。” 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原以为秦兽会毫不犹豫推辞,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自己,柳软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愿意做一辈子饭?” 看柳软儿一脸疑惑,秦兽摸了摸她的头发,朗声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吃,我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呢。”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柳软儿的顾虑,她这才明白,原来秦兽答应做饭,并不是受自己胁迫,他是发自内心的愿意。 柳软儿心头一热,眼含热泪说道,“我愿意给你烧一辈子锅。” 秦兽做饭,柳软儿不怕火烤烟呛,甘愿趴在灶间烧锅,真是夫唱妇随,人间一段好姻缘。 气氛一下子烘托到这里,秦兽的情绪也很高亢,他兴致勃勃唱了一段从广播上听来的黄梅戏,“你耕田来你织布,你挑水来你浇园。 山洞虽破能避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光唱还不算完,秦兽还拉起柳软儿的手,和自己做了一个蝴蝶双双飞的姿势。 刚开始柳软儿还沉浸在秦兽营造的浪漫氛围里,可她琢磨了几遍戏词,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 人家明明唱的是“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秦兽这小子动歪脑筋,篡改了戏词。 “双飞你个头啊,先别飞了,我耕田,我织布,我挑水,我浇园,脏活累活全我一个人干,那我还要你干什么?”柳软儿大声质问道。 “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秦兽深情地看了了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柳软儿一头雾水,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说我怎么知道。 但她分明感觉到秦兽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这种眼神,她从大黄眼里看到过。 记得那时,有一只迷人的小花狗从自家门前经过,大黄鬼哭狼嚎,非要盯在人家屁股后面。 本来大黄都得手了,但那家狗主人,嫌弃大黄是土狗,就硬把它俩分开了。 看着小花狗离自己而去,大黄眼里流露出的神情,就像秦兽此刻看柳软儿的模样。 但人跟狗不一样,见秦兽看着自己傻笑,柳软儿还以为自己脸上弄了锅底灰,立刻跑到洗脸盆跟前,对着盆底照了半天,自己的脸干干净净,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嘿嘿嘿。”怎料秦兽看到柳软儿如此举动,想得更猥琐了。 联想到大黄跟小花,柳软儿这时才恍然大悟,红着脸娇骂道,“秦兽你真是禽兽。” 第88章 这个能卖上价钱吗 说着,柳软儿一通小拳头,密集地砸在秦兽坚挺的胸膛上。 秦兽的胸膛结实得像一块石头,柳软儿的手臂都震痛了。 秦兽伸出手,像一把大钳子一样,牢牢控制住了柳软儿光滑细嫩的手臂,直截了当说道,“软儿,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我在你面前撒谎。” “当然不想,可是”柳软儿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 她不像秦兽这么直白,有些话她说不出口。 “那就别’可是’了。”秦兽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下巴压在柳软儿的肩膀上,嗅着她淡淡的体香,温柔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为我烧一辈子锅,点火,我要熬制红参。” 要说秦兽真不要脸,明明是吩咐柳软儿干活,却把指使说得跟情话一样。 身为处世不深的纯情大姑娘,柳软儿哪里受得了这种糖衣炮弹的攻击,当即就点了点头,划着了一根火柴,引燃了灶膛里的干柴。 柳软儿也不问什么是红参,只管添火加柴。 干柴遇烈火,热气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厨房。 不光柳软儿的脸被火光照得红彤彤的。 锅底也已经被烧红滋滋冒着黑烟。 秦兽见状,连忙说道,“火太大了,去掉些柴火,熬制红参,不能用猛火,要文火才行。” “哦,我这就改小火。”被秦兽一提醒,柳软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以前烧火做饭全都是柳软儿一个人,毕竟也烧了这么多年火了,只要秦兽吩咐,柳软儿还是能精准把控火候的。 没多久,火果然小了很多,秦兽用手贴着锅底试了一下温度,点着头说,“可以了,这个温度刚刚好。” 说着,他就抓起事先准备好的红糖,掂着袋子的底角,“呼啦”一声,一下子全都倒进了锅里。 看着一锅红糖,正在微微冒着带有甜味的轻烟,柳软儿心里一惊,心疼地说道,“秦兽你疯了,这么多糖倒进热锅里,你不怕它化啊?” “本来就是要用锅里的热量,把红糖全都融化掉啊。”说着,秦兽特意看了一眼柳软儿的小腹部,笑着说道,“哈哈,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单独给你留下了五斤,够你来事时喝的了。” “喝你个头啊,你先告诉我,好好的红糖,全都糟蹋了,你是吃饱了撑的,还是钱多了烧的?”柳软儿哪里还管自己来事不来事,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秦兽究竟要对这些糖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熬制红参,红糖必不可少。”见锅底的红糖已经熬化冒泡,秦兽开始用锅铲轻轻翻炒。 原来熬制红糖是制作红参用的,知道真相以后,柳软儿也不再纠缠浪不浪费了,赶紧趴下来看灶膛里的火势。 “秦兽,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说。”秦兽说了,要文火,不要猛火,柳软儿一点也不敢怠慢,生怕做得不够好,给秦兽帮了倒忙。 看着一锅红糖全都煮成了糖水,说得准确点,应该是糖稀,秦兽顾不上说话,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迅速往洞外走去。 烈日之下,摊开了的野山参没全被晒成了人参干,一个个卷着身子,缩成一团。 秦兽立刻小心翼翼将它们抱回了屋内,放在了锅沿上。 出于谨慎考虑,秦兽飞快地用锅铲提拉了一下糖稀,糖稀被扯出一道金色细线,热乎乎的丝状物,瞬间冷却,在空中变成硬硬的细丝。 秦兽扯了一段,递给埋头烧火的柳软儿,“软儿,尝尝这个。” “哎。”柳软儿应了一声,赶紧接过了这条红糖做成的细丝。 “咔嗞。”一口下去,这东西在柳软儿嘴里发出诱人的咀嚼声,听得秦兽都想去她嘴里抢食了。 既然红糖已经熬到能拉丝的火候,事不宜迟,秦兽立刻将野山参一个接一个地下入锅中。 下了差不多十个左右,秦兽开始用筷子一根一根把它们夹起来,放到案板上。 十根捞完,然后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接着下了一轮人参。 如此往复四五次,“吁~”秦兽舒了一口气,终于将晒干的野山参全部过了一遍糖稀。 至于这次能不能成功,秦兽已经有了八九分把握。 从他放松的表情里,柳软儿感觉秦兽这次一定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至于成不成功,东西就摆在眼前,一看便知。 包裹在人参上的糖稀已经冷却,一支支野山参,晶莹剔透,仿佛冰雕一般。 要说秦兽拿捏得真是恰到好处,每棵人参只是薄薄挂了一层糖稀,并没有哪怕一丝一点多余的糖稀。 透过已经硬化的红糖,可以清晰地看到野山参的芦、碗、颈、身、须。 就连表皮的纹理,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柳软儿看得目瞪口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几十根野山参,摇身一变,成了被翡翠玛瑙包裹着的红色精灵,每一支都闪闪发亮,让人忍不住想要立即拥有一支。 “验货,看看成色到底如何。”秦兽随即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红参,张大嘴咬了一口。 他一会儿快嚼,一会儿慢咽,将一口人参在嘴巴里玩味了足足十五分钟。 之后他心满意足地又接连吃了几口,将一支完好的野山参,啃食的稀巴烂。 “软儿,你也尝尝这红参的味道。”说着,秦兽将手中所剩无几的残渣,递到柳软儿面前。 吃过的嘴头,给柳软儿,秦兽还真没把表姐当外人。 本以为柳软儿会嫌弃地推开秦兽的手,没想到她却捏了一根人参须,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嗯嗯,又香又甜,真好吃。”柳软儿一边吃一点夸,吃完了嘴里的,又去秦兽手里抓了一把。 见柳软儿吃得如此起劲,秦兽一吐胸中闷气,大喝一声,“这批红参总算成功了!” 秦兽如此肯定自己,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解决了服用人参的大问题。 一棵人参,它的价值,就是被人吃掉。 想要全面吸收这种营养,生吃是最直接的方法。 但人参性寒味苦,直接生吃,好多人受不了这种味道,特别是身子薄弱的病人,更是降不住它的野性。 如何让人最大限度地吸收它的营养,红参就是最完美的答案。 用熬化的红糖,将一支精品野山参封住,就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它的营养。 并且红糖本就是热物,可以中和人参的寒性,加上红糖味甜,可以遮盖人参的苦味。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秦兽并不是给野山参套上了一层水晶衣,他是赋予了人参新的活力。 “这个能卖上价钱吗?”虽说秦兽努力了半天,也研究成功了,看柳软儿总是担心没人愿意花钱买这种野山参。 至于红参受不受欢迎,还要接受市场的检验。 “明天就拿到红山乡去买买看。”看着满满一案板红参,秦兽满怀期待地说道。 第89章 怎么才算有诚意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见洞外熙熙攘攘,人声嘈杂。 “应该是他们来了,快把这些红参收起来,我出去瞧瞧。”秦兽立刻吩咐柳软儿赶紧收了人参,他径自钻出山洞,朝荆棘丛外爬了出去。 出了荆棘丛,随着嘈杂的人声看去,却见一群打扮质朴,走起路来匪里匪气的壮汉正往山上走来。 秦兽仔细数了一遍,加上张麻子,一共十一个人。 这些人嘴里说的全是大姑娘小媳妇的荤笑话,基本都是添油加醋吹牛皮,言语粗俗不堪,简直不堪入耳。 为首的人,头上缠着一个白头巾,吆五喝六的,在人群中,甚是显眼。 秦兽自然认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不愿承认的师哥——张麻子。 如果张麻子带的都是这样的人,秦兽自然不欢迎他们上山。 假装不认识这群人,秦兽跳出来,拦在他们前头,“站住,迷魂岭已经被我秦兽承包了,这山你们不能随意进入了。” 众人一听秦兽的大名,顿时没一个敢吱声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都看向了张麻子。 一个兄弟干脆说道,“麻子哥,你不是说好了带兄弟们来投靠秦兽,可这小子也不认咱们啊。” 千真万确张麻子明明已经与秦兽约好了上山时间,他既没有早来,也没有晚到。 “这我”被这么一问,张麻子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是真不明白,为何秦兽突然不认自己。 毕竟身后还有一大帮兄弟,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张麻子快步来到秦兽面前,嬉皮笑脸说道,“嘿嘿,秦兽师弟,是我啊,你师哥张麻子,知道你山上缺人手,除了上次在赖长贵家得罪过你的那几个不长眼的我没让来,其余兄弟都到齐了。” 看来在赖家,张麻子那几个手下,被秦兽打怕了,不敢来了。 张麻子说不让来,明显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让自己的面子过得去。 张麻子说了半天,秦兽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自然不愿意搭理他。 见秦兽无动于衷,张麻子有点急了,接着说道,“才这么会功夫,你不会就不记得哥哥了?” 如果秦兽一直装作不认识自己,那张麻子的威信可就扫地了。 此刻他不奢求秦兽能风风光光接待自己,哪怕给自己说句话,或者是骂自己一句,也不显得这么尴尬了。 张麻子这些手下开始窃窃私语,有些都开始打退堂鼓了。 “哎呦,辛辛苦苦跑到这穷山僻壤,还吃闭门羹,老子才不稀罕来这种鬼地方。” “就是,还是回咱们的风沙口,过自由自由的日子,还能时不时调戏个妇女,爬寡妇个墙头,多快活。” “麻子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们可走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受了鼓动的人,开始往山下走去。 “秦兽,我的好弟弟,你倒是说句话啊。”张麻子站在原地,尴尬得都想找条缝钻进去了。 秦兽再不搭理自己,张麻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跟着手下回去,面子全丢光了,回去净丢人了。 不回去,秦兽根本不认自己,死气白咧赖在这里,也没啥意思。 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秦兽终于开口了,但言语并不友好,“你是谁哥哥,少在我面前称兄道弟,你说你是上山投靠我来了,为何不见有一点诚意。” 一听秦兽说话了,张麻子立刻喜笑颜开,“我的好弟弟,你终于肯搭理哥哥了。” 张麻子的手下,见到秦兽说话,也纷纷停住脚步,不再想着下山。 被秦兽说没诚意,张麻子还真有一大堆苦水要倒。 趁着秦兽愿意打理自己,张麻子赶紧趁热打铁,辩解道,“师弟啊,要说没诚意,你可真冤枉哥哥了,你看我们的穿戴就知道了,兄弟们包括我在内,早就把流里流气、花里胡哨的流氓衣服换掉了,为此我们还跟过路的乡亲父老,借来了几件劳作时穿的衣裳,我连头巾都包上了,可以说我们是带着满满的诚意来的。” 跟过路老乡借的?这话说着好听,听着却有些刺耳。 说来说去,不还是将别人扒光,把他们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秦兽早就注意到张麻子一行人穿得确实很朴素,没想到又是拦路打劫,强行让过路人脱下的。 这种损人利己,打家劫舍的勾当,不还是土匪作为嘛,何来诚意可言。 看着众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秦兽冷冷说道,“你这种诚意,还不是靠强抢豪夺,为非作歹换来的,根本不值一提。” “这”被秦兽戳穿真相,张麻子有口难言,转念说道,“你说,怎么才算有诚意,我跟兄弟们照做就是了。” 要说这张麻子还真是上道,既然秦兽认为自己不够诚意,那么好,你秦兽认为怎么样有诚意,我就怎么来,这下总行了。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张麻子这话正中秦兽下怀,他立刻伸出三根手指,对着众人厉声说道,“约法三章,能守住规定的我双手欢迎,不能守的,还请速速离开迷魂岭,恕不远送。” 约法三章? 这些人一听都捧腹大笑起来,真是笑死人了,做了这么多年土匪,大哥张麻子都没立过什么帮规,你一个黄毛小子,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跟兄弟们约法三章。 秦兽看在眼里,并未理会这群人,而是转过身看着张麻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告诉你的手下,受不了规矩的,现在就可以下山了。” “秦兽师弟,你好歹总要跟兄弟们说一声,这约法三章都有什么,也好让大家知道知道。”说是约法三章,一条规矩都没说就要赶人走,张麻子觉得没法向手下人交代。 见有人还在交头接耳,咧着嘴取笑秦兽,张麻子瞬间震怒,“都给我住口,我把兄弟们带到迷魂岭,是给你们找条正路,不想大家一直过刀尖舔血、提心吊胆的日子,一会儿我师弟立了规矩,你们感觉能接受的就留下来,觉得受不了的,赶紧给老子滚蛋。” 话音刚落,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立马绷紧了神经,不敢再嬉皮笑脸,肆意逞强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为了区区一个不起眼的毛头小子,张麻子竟然不顾兄弟情面,发这么大火。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中,张麻子陪着笑脸,向秦兽说道,“呵呵,师弟,你现在把约法三章给兄弟们说一说,好让他们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闯荡江湖这么些年,手下们还是第一次见张麻子如此低三下四,卑躬屈膝。 人群中一阵骚动,我靠,老大也太卑微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秦兽,敢叫张麻子俯身称臣,这其貌不扬的臭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 第90章 从现在开始,我要约法三章 众人听了张麻子的话,虽然有所收敛,但对秦兽却依旧没有一点忌惮之色。 话说回来,谁会把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有些追随张麻子多年的元老级土匪,对秦兽更是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 什么狗屁约法三章,我们倒要看看,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想放什么狗屁。 众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接下来如果秦兽说得令在场的人都满意,还算罢了。 如若不然,就算张麻子再用力弹压,他们也会拂袖而去,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耍不出威风。 毕竟他们可不是张麻子,自然不会像他一样,对秦兽点头哈腰,言听计从。 张麻子明显感觉到了兄弟们的不悦,以及他们故意不配合,在秦兽面前摆出一副臭脸。 绝不能让这种势头在兄弟们之间泛滥,张麻子心里清楚,他是带领大家投奔秦兽,让秦兽领着大家发财的。 眼下秦兽本就不想接手这些劣迹斑斑的强人,自己千方百计想让秦兽接纳他们,张麻子自然不愿意看到,兄弟们对秦兽不尊重。 他不想自己这帮弟兄,再回到风沙口落草为寇,过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的生活。 张麻子特别想知道秦兽对自己手下的反应,他借着扫视众兄弟的机会,偷瞄了秦兽一眼。 却看见秦兽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完全没把这群人的骚动放在眼里。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张麻子暗自感叹,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 秦兽能沉得住气,是他度量大,但张麻子心里清楚,既然队伍中出现了公然藐视秦兽的风头,就必须杀鸡儆猴,用杀一儆百的方式,威慑其余兄弟。 拿谁开刀,这个问题却难住了张麻子。 这个度一定要拿捏到位,就怕选中不开眼的刺头,在这种场合跟自己唱反调,那样就会适得其反,让局面更难控制。 拿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兄弟下手就更不合适了,只让不仅会寒了兄弟们的心,张麻子自己也于心不忍。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抱在一起。 两个大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动作亲昵得像久别重逢的小夫妻。 正愁无人可批时,这俩不长眼的偏要往枪口上撞,那就不要怪大哥不讲义气了。 张麻子喜上心头,他怒眉一挑,指着这两个异类呵斥道,“丁真坤、王猛击,瞧瞧你俩站没站相的样儿,两个臭男人,卿卿我我成何体统,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挺胸抬头站直了,好好听听秦兽兄弟说了什么,免得以后触犯了章法受了罚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呢。” 被张麻子这么一吆喝,众人齐齐看向站在中间位置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 由于事发突然,此时两人搭肩搂腰的姿势,被众人看个正着,压根来不及变换。 人群中,开始嘈杂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谈论这两个不知羞耻的年轻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炫耀似的说道,“我早就看这俩货蛋子不正常,天天晚上灯一熄,就手牵着手去高粱地解手,都被我偷看几回了。” “有一回我在山沟里偷羊,也撞见他俩并排躺在沟里说话呢。” “对对对,我还看见他俩爬上同一棵大树,半天都没下来,却将绿油油的树叶子晃下来不少,他们还‘咿咿呀呀’叫唤呢。” 被沦为众人的谈资,这两个年轻人显得十分难堪,低着头不敢看大家,也不说话。 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忍受得了众人的非议,秦兽很是好奇,不禁打量起二人来。 却见一人身材健硕,面白如粉,生得比一般姑娘还要标致不少。 他梳了一个三七分的油头,穿了一件旧得起毛的格子衫,一条盖不住脚的七分裤下,脚上穿着一双张着嘴的大头皮鞋。 破鞋虽然破旧,却被黑色鞋油擦得油光锃亮。 看着出来,这是一个爱干净胜过爱自己的文静男孩子,虽然身材魁梧有力,去透着一股让人恨不起来的阴柔美。 他不说话,眼神里却藏着委屈,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只是这装扮可不是一句时髦就能概括的,乡下人可没这样穿衣服的,也没地方买这些衣服。此人的穿着太过前卫,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土匪,更不像一个乡巴佬。 秦兽知道,别说整个红山乡没这种衣服,就是县城也买不到。 应该是去过大地方,才能买到这种款式的衣服,见过大世面的,才敢这样穿。 从服饰穿着,再到肢体语言,秦兽猜测,这个人应该就是丁真坤。 再看另一个就油腻多了,肥头大耳,活像一头配种的公猪站立了起来。 不光模样丑陋,还一脸的横肉,这家伙手还不老实,总是有意无意摸一下自己的裆部,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猪八戒转世投胎到他娘肚子里,才生了他。 就连秦兽都不想看他第二眼,这样的丑八怪,要是女孩子见了,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拍屁股走人了。 光从伸手摸自己的动作,秦兽就认定此人必是王猛击。 别说女孩子看不上他,长相俊美的丁真坤,更不可能对这种人感兴趣。 秦兽断定,被人恶意中伤,却不主动反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时,那个公猪长相的胖子突然走出人群,来到张麻子面前。 “大哥,我王猛击跟着你走南闯北也好多年了,我的为人你最清楚,刚才丁真坤眼睛里飞进一只小虫儿,他央求我给他吹眼睛哩,俺俩并没有做出什么违背人伦之事,这些人看我跟你走得近了,分明就是恶意中伤,侮辱我的人格。”胖子气势汹汹,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唾沫横飞。 还真被秦兽猜对了,这公猪就是王猛击。 那穿格子衫,梳油头的一定就是丁真坤了。 没等张麻子表态,王猛击立刻跑回原地,拉住丁真坤的手,往张麻子跟前带,还用命令的口吻说道,“真坤,你快告诉大家真相,免得你我受人非议。” 被王猛击强行带到人前,丁真坤显得很拘谨,尤其是走过秦兽身边时,他故意抬头看了一眼,脸“唰的”一下,红成了一朵花。 见丁真坤默不作声,不能替自己解围,王猛击脸色一沉,用不易察觉的声音怒吼道,“死真坤,再不说话,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丁真坤吓得一哆嗦,更不敢开口了。 这一幕,被秦兽逮个正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秦兽思索,丁真坤一定是受王猛击逼迫,想必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决定为这个内心柔弱的人做些什么。 “麻烦你往后稍稍。”秦兽快步从丁真坤和王猛击中间穿过,用身体将两人分开,并且面向大家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公布约法三章。” 第91章 人间太岁 被秦兽从中作梗,就自己跟丁真坤强行分开,王猛击立刻变了脸色,恶狠狠看着秦兽的背影,手中拳头瞬间握作一团。 他咬牙切齿,心中发狠,臭小子,敢打搅我的好事,看我怎么报复你。 怪不得王猛击这么嚣张跋扈,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小子是张麻子姘头王仙芝的亲兄弟。 仗着这层关系,凭着自己有一膀子力气,王猛击整天狐假虎威,欺负帮里的兄弟。 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在风沙口除了张麻子,王猛击就是说一不二的那个人。 根本没有人敢挑战他的威严。 只要他看上的东西,总会用尽手段搞到手。 丁真坤就是他看上的软柿子。 这次如果不是张麻子有意指责自己,帮里的这些人,就是再借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议论纷纷。 不过这些人已经被他记在心里了,王猛击已经想好了,等有机会了,再一个一个收拾他们。 眼前,跟自己作对的是秦兽,这个耍小聪明承包了一年迷魂岭的小人。 他竟敢在众人面前,让自己难堪,简直活腻歪了。 有仇不报,不是王猛击的作风。 自从秦兽将自己的手与丁真坤的手分开的那一刻,王猛击就在绞尽脑汁算计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正好秦兽要宣布约法三章,王猛击奸诈一笑,计上心来。 他盘算,不如趁机找到秦兽话中的破绽,鼓动大家,一起冲上来,给这家伙来个致命一击,让他知道冲撞自己的后果。 王猛击主动走到秦兽跟前,挑衅地看着秦兽说道,“跟风沙口的英雄好汉约法三章,你可真有意思,到底想干什么,快说,你这几位爷爷都听着呢。” 还嫌自己不够霸气,王猛击尽量撸起袖子,将自己的手臂肌肉亮了出来。 他粗壮的手臂,确实暴露出肌肉的线条出来,跟秦兽的细胳膊一比,简直就是胳膊与大腿的比较。 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王猛击自然不把这个弱不禁风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 见王猛击竟然在秦兽面前称爷,张麻子吓得脸色都变了,他立刻上前拍了王猛击一巴掌,怒骂道,“混账,没大没小的东西,怎么跟秦兽说话的,他爷爷可是我师爷,你小子莫不是连我的便宜也要占了。” 怕打一巴掌不解气,张麻子准备再扇几巴掌,给秦兽出气。 但他刚举起手掌,就被王猛击一把抓住了,“大哥,你跟秦兽到底什么关系,我管不着,从今往后,咱俩各论各的,我该管你叫哥叫哥,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秦兽也必须管我叫一声‘爷爷’。” 让秦兽叫他“爷爷”,这家伙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真不小。 “秦兽他今天喝假酒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张麻子慌忙给秦兽道歉,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怒吼道,“造孽啊,你这臭小子,在胡言乱语,我可保不住你了。” 张麻子言下之意,王猛击会有生命危险。 王猛击哪里理会张麻子的良苦用心,见他如此胆小怕事,立刻笑着嘲讽道,“呵呵,瞧你那个怂样,胆子还没我卵子大,就这还口口声声保护我,我看你也老了,不如今天就赶紧让贤,大哥让我当得了。”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王猛击不但不领情,还要逼张麻子退位,让自己做老大。 “你”张麻子被他气得说不上话来,便叹着气走到一边去了。 如此嚣张的做派,看来只好让秦兽教他做人了,很明显张麻子是放弃拯救王猛击了。 眼瞅着张麻子都被自己的威风劲儿吓退了,王猛击更加肆意妄为。 应该是故意激怒秦兽,他将手臂抬到秦兽头顶高处,然后突然把十根指头握得“啪啪”响。 就这还嫌不过瘾,王猛击狂笑一声,“哈哈哈,快把你的什么狗屁章法说给爷爷我听听,让爷也乐一个。” 一连说了好几个“爷爷”,秦兽的怒火已经从脚底升到了胸口,随时都会暴烈而出。 在他心里,永只有一个爷爷,就是死去的秦三风。 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及“爷爷”二字,那就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秦兽的逆鳞碰不得,他很快就会让王猛击知道。 表面不愠不火,秦兽斜着眼看向王猛击,冷笑着说道,“小伙子好大的口气,不知哪几位想要我秦兽认作‘爷爷’的?” 说着,他开始扫视人群,看是否异动。 秦兽的眼神,仿佛藏着一钢刀,目光所到之处,凶残无比,没人敢与之交接。 场下一片死寂,每一个人都不敢动弹一下。 他又重新将目光锁定在王猛击身上,轻描淡写地说道,“噢,顺便跟你说一声,能让我称得上一声‘爷爷’的,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入土为安?王猛击一听,秦兽这是咒自己死呢。 他当即暴呵一声,“既然你想下去陪爷爷,我就做做善事,搭把手,送你一程。” 说着,王猛击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劈头盖脸朝秦兽砸来。 虽然没正眼看他,秦兽却已经感受到了王猛击拳风带来的震荡,这家伙确实有一身蛮劲,出拳的力度果然比一般人大许多。 但秦兽并未后退躲避王猛击的攻击,而是迎着他打出来的拳头,迅速拔出快当签子,对着他的手臂,用力一划拉。 “嗤啦。”一声皮肉撕裂的声音,瞬间在众人面前传开。 紧接着就是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亲娘啊,我的手!” 这杀猪一般的叫声,正是王猛击发出来的。 怪不得叫得这么凄惨绝望,王猛击的手臂不仅血肉模糊,手指的白骨都已经翻倒在皮肉外面,被划断的手劲,裸露在外,被风一吹,还来回摇摆呢。 尽管王猛击紧紧捂着被秦兽划伤的手臂,可还是被众人看到。 只见他疼得满身是汗,脸色也变成苍白,身子哆嗦着抖成一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风劲儿。 仗着自己膀大腰圆,以为会占据绝对上风,将秦兽痛扁一顿,出出风头。 秦兽的反击太快了,以至于王猛击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臂是怎么受的伤。 他很后悔,自己不该招惹人间太岁。 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秦兽一步一步向王猛击逼近,他并不打算就此饶恕这个败类。 第92章 我替他八辈祖宗谢谢你 “不要,求你了。”王猛击顾不上流血的手臂,立刻跪在地上求饶,“秦兽爷爷,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猖狂了,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一辈子跟着你。” 王猛击磕头如捣蒜,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此刻倒像一只可怜的丧家犬,正咬着尾巴,求秦兽饶他一条狗命。 给我当牛做马,还一辈子陪在我左右,秦兽大骂一声,“你这个死变态,谁放心让你跟着。” 这恶心的人,做出如此恶心人的事情,秦兽根本不想听他废话,而是将目光对准了丁真坤。 秦兽铁了心要为他撑腰,“丁真坤,看得出来,你并非草莽出身,也并非我们红山乡人,你不要怕,今天我给你做主,说说这个禽兽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其实秦兽心里早有打算,只要丁真坤指认王猛击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他就会能毫不犹豫废了这家伙的二哥,让他一辈子蹲着尿尿。 看他还拿什么恶心别人。 亲眼看到王猛击被秦兽像打死狗一样,收拾得服服帖帖,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迅速占据了丁真坤的身体,他变得胆大起来。 “容我自报家门,真坤确实不是红山乡人士,以前跟着一帮草台班子,走街串巷去唱戏,我是演反串花旦的,已经跟着剧团表演了两年半,一日来到红山乡演出,却被这禽兽不如的王猛击看上,非把我绑进了土匪窝,说是要跟我学戏,其实一直对我动手动脚” 说着,丁真坤竟然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果然被这禽兽染指了? 秦兽眼光掠过王猛击,将视线从他的头上移到裆上,眼中充满了杀气。 秦兽突然将手伸进了口袋里,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不会对我动刀。 看到秦兽死死盯着自己的下半身,王猛击心里一紧,替自己捏了一把汗。 保住命,保不住命根子,那活着跟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夹紧了双腿。 不过王猛击知道,就凭秦兽的身手,无论自己做出怎么的防御措施,也是徒劳。 还是会被他轻易攻破。 明知道躲不过,而自己又怕疼,王猛击只希望秦兽别那么粗暴,最好下手轻一点,对自己温柔一点。 他紧闭双眼,不敢看秦兽下一步的动作,其实他是不想亲眼见证自己被阉的过程。 没一会儿,却听见秦兽轻声说道,“擦擦。” 擦擦?这是让自己擦拭去势后流出的鲜血吗? 听到秦兽说话,王猛击顿时六神无主,心如死灰。 从此自己就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别说做嚣张跋扈的土匪了,以后自己连站着撒尿的资格都被秦兽剥夺了。 都怪自己目中无人,轻视秦兽。 两行忏悔的泪水,挂在王猛击死气沉沉的面庞。 他恨自己。 早知道会落个不男不女,不死不活的下场,当初真该听张麻子的劝,不逞强招惹是非,安安生生听秦兽说话。 伤心了半天令人难以承受的疼痛感,还是没从两腿之间传来。 他很诧异,明明这么快就结束了,这秦兽到底用的什么手法,为何直到现在,自己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这家伙该不会精通阉割之术,拥有自己独到的手法,才会不痛不痒。。 怕秦兽把摘下来的命根子扔掉,王猛击立刻睁开双眼,他想看自己的宝贝最后一眼。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血淋淋的画面,却是秦兽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还在哭泣的丁真坤。 难道秦兽并没有对自己痛下杀手,王猛击赶紧低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 太好了,家伙什依然健在。 除了一身湿乎乎的尿骚味,什么都不多不少。 原来秦兽只是拿了一下手帕,虚惊一场的王猛击立刻放松了身体,瘫坐在地上。 见秦兽如此好心,丁真坤伸手接住了帕子。 “谢谢恩人。”他毕恭毕敬地向秦兽施了一礼,拿起手帕,在自己眼角处,轻松擦拭了一下。 有了秦兽的帮助,丁真坤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下来,眼眸里也有了希望之光。 有秦兽撑腰,他再也不必惧怕王猛击,反而走过去,使劲掐了一下这个畜生,继续说道,“他逼着我去山沟里、小溪边、草地里、高粱堆,给他唱戏,我唱一句,他学一句,这么变态的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怕被他拳脚相加,又不得不接受。” 这 听到这里,秦兽惊掉了下巴。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想不到王猛击这个变态,却是一个戏痴,他劫持丁真坤的目的,竟然是跟着人家学唱戏。 之所以动手动脚,是因为丁真坤不想教这个人渣,却被他用拳打脚踢来威胁人家就范。 “真坤,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这辈子学不到你的精髓,那就下辈子。”见自己的这点癖好被丁真坤全盘托出,王猛击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已经打算好了,一会儿使劲往自己身后的悬崖跑,一跳一了百了。 秦兽听出来了,他想死。 不仅侮辱自己,还辱骂自己死去的爷爷,秦兽哪里肯放他一死了之。 “人生在世,什么事都不容易,有时候想死也是一种奢求,比如现在的你。”说着,秦兽毫不犹豫地将快当签子插进他的脖子里。 “呼呼呼。”王猛击还没来得及往悬崖的方向跑,就已经只剩下大口喘气的机会了。 由于呼吸不畅,他的面目也变得狰狞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像僵硬的死人,十分恐怖。 秦兽的签子扎在他脖子里,他想动,根本动不了。 他想开口骂秦兽,可“咿咿呀呀”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众人一看秦兽手段如此凶残,当即吓得没了神色,一个个全都屏住呼吸,连喘息都不敢用力,生怕被秦兽看见了,误以为自己在挑衅他,从而像地上的王猛击一样,遭了他的毒手。 那些原本就对秦兽嗤之以鼻的人,此刻全都绷紧了神经,低着头,不敢仰视秦兽的面容,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秦兽扫视过来的目光。 “张麻子,我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狗命。”秦兽用王猛击的衣服,使劲擦了擦自己手上沾上的血渍,看着躲在一旁的张麻子说道。 见秦兽点了自己的名,张麻子有点受宠若惊,他还没从秦兽划伤王猛击手臂的震撼里,抽离出来。 战战兢兢来到秦兽跟前,张麻子壮着胆说道,“谢谢师弟,你真是宽宏大量,这小子侮辱了师爷,我都以为你会要了他的命。你能高抬贵手,给他留条活路,已经是王猛击祖上烧了高香,我替他八辈祖宗谢谢你了。” 第93章 原不原谅,是你自己的事 看着狼狈的王猛击,一动不动的趴在自己脚下,秦兽俯下身子,将插在他脖子里的签子,拔了出来。 “呲~”一股鲜血被签子带了出来,秦兽轻轻一闪,躲了过去。 而王猛击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他连忙给秦兽磕头作揖,“多谢英雄不杀之恩,饶我狗命。” “你这个认错态度,倒是不错,真是抱歉,伤了你的手。”看着王猛击还在流血的手臂,秦兽说着抱歉,却丝毫没有怜悯他,“那么,现在我可以说说约法三章的事了么?” 秦兽目光如炬,像火焰一样炙烤着王猛击。 经历了这次风波,一条胳膊都被秦兽废了,还差点丢了二弟,他哪里还敢反驳,恭恭敬敬说道,“愿闻其详,悉听尊便。” “对对对,说,说,一定要说,这才是正事,正事要紧。”见秦兽的态度缓和了不少,张麻子立刻凑过来打圆场。 “嗯。”看着人群再也没有交头接耳,对自己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现象,秦兽面向大家,神色庄重。 一看秦兽严肃,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气氛一下子紧张了不少。 此刻,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察觉,就算有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声响。 “都精神着点,好好听秦兽说话。”老是担心自己手下这些人出乱子,张麻子用严厉的口吻提醒大家。 刚开始他说这些话,兄弟们还当耳旁风,根本不把秦兽放在眼里。 现在看着被秦兽教训得服服帖帖的王猛击,大家都自觉重视起来了,没有哪一个不要命的再敢轻视秦兽的一举一动了。 秦兽缓缓走进人群,近距离看着每一个人,他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大家也不要太过紧张,其实我这人平时很随和的,说是约法三章,也不过是些小规矩罢了。” 虽然秦兽已经表现得很轻松了,可每走到一人跟前,他看到的都是放大的瞳孔和紧张不安的神色。 人因为恐惧,才会有这种反应,秦兽明显感觉到大家对自己除了惧怕就是害怕,总之一个字,就是怕。 怕也怪不得秦兽。 要怪就怪王猛击,要不是他有意冒犯,触到秦兽的逆鳞,秦兽又怎会展露出让人畏惧的身手,把这家伙整得半死不活。 惧怕有时候也不是坏事,总比刚才那样,你一言我一语,肆意挑衅,一点也不把秦兽放在眼里强太多了。 怕归怕,规矩还是要立的。 巡视一圈,秦兽又重新走到众人前头,继续说道,“常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迷魂岭虽小,也是要有章法的,既然大家愿意来这里投奔我,那我就有责任带领大家发家致富,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啪啪。”秦兽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人开始疯狂鼓掌。 拍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麻子,他开始为秦兽叫好,“说得可太好了,不光口才好,还情真意切,我都要感动哭了。” 说着,张麻子立刻朝台下挤眉弄眼,频繁点头。 “哗哗哗。”人群之中,随即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大家都在拼命鼓掌,手拍得又红又肿,却不肯放下来。 秦兽还是第一次享受众星捧月的场面,内心也有了丝毫激动。 但他心里清楚,张狗蛋、李牛皮马上就要拖家带口赶来。 再说了,张麻子带来的这些人也要在天黑之前安顿下来。 所以秦兽没有功夫享受被这么多人拍马屁的滋味,他冷眼看向张麻子,“差不多的了,还有正事没说呢。” 张麻子心领神会,立刻对着手下做了一个手势,“大家静一静,掌声随时都可以送给咱们的好兄弟秦兽,但他有正事要宣布,咱们就老老实实听他说完再鼓掌也不迟。” “唰。”掌声戛然而止,一切平静如初。 稳住了大家的情绪,张麻子笑着向秦兽说道,“呵呵呵,师弟,你说,大家都洗耳恭听,等着你训话呢。” 还别说,气氛这一块,让张麻子一个人烘托得就很到位了。 免得秦兽大费周折,也不用维持秩序。 要不当初在赖长贵家,秦兽就感觉这家伙会拍马屁呢,看来自己招募张麻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我要说的其实很简单,我不管你什么出身,也不问你有多大能耐,既然缘分让咱们聚到一起,大家就必须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众人拾柴火焰高,团结才能力量大,谁也不准再欺负同伴,更不能倚强凌弱,逼迫别人做不情愿的事。” 不用猜,大家都知道秦兽说的是谁,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王猛击。 感受着如针胜刺的目光,王猛击无地自容,郑重向丁真坤道歉,“真坤,对不起,以前是我鲁莽了,只要你肯原谅我,要打要骂都随你。” 万万没想到,这个欺负了自己两年半的小痞子,竟然会说对不起。 丁真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而这一切都是秦兽为自己撑腰,为自己伸张正义。 他都不知道如何感激秦兽才好。 见丁真坤有些发呆,秦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要有什么顾虑,原不原谅他,是你自己的事。” 说着,秦兽快步来到荆棘丛,折了一根满身是刺的荆棘,递到丁真坤手里,“打,将这两年半的委屈恩怨,做个了断,当然了即便打了他,出了气,你也可以选择不原谅。” “谢谢。”接过荆棘枝,丁真坤唇红齿白,朱唇微启,对秦兽说了感谢。 虽然只说了短短两个字,但丁真坤对秦兽的感激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要不是有了秦兽的出现,他可能一辈子生活在王猛击的阴影之下,再也开朗不起来。 秦兽的出现,像冬日的一缕暖阳,将他冰封的内心,全都照化了。 荆棘拿在手里,丁真坤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并不是心疼禽兽不如的王猛击,只是丁真坤真没有害人之心,也不愿意伤害别人。 即使这个人是伤自己无数次的王猛击,丁真坤也下不去手。 带着怒气,丁真坤将荆棘扔到一旁,“打他脏了我的手,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见心地善良的丁真坤,确实没有惩罚王猛击的意思,秦兽只好尊重他的做法,“那好,既然丁真坤不做计较,王猛击,我就放了你,迷魂岭你是不能呆了,从哪里来,你还回哪里去。” 不能待没关系,只要不赶尽杀绝就谢天谢地了,王猛击捂着伤臂,正要离开。 “慢着。”却被秦兽一声呵住。 第94章 说不定你小子还在这山上藏了女人呢 王猛击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老天爷啊,见自己就这么走了,他不是要反悔。 王猛击想一溜烟跑下山去,但他知道自己逃不出秦兽的手掌心。 于是,他哆哆嗦嗦又回到秦兽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秦兽爷爷,我真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我王猛击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为非作歹,欺负别人了。” 人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从上山到现在,屁大一会儿功夫,王猛击就跪了不下三次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害怕了。 “饶了你?”秦兽瞪着眼,疑惑地重复了一下王猛击说的话,“我不是已经饶恕你了,莫非你还有什么亏心事没说出来?” 见王猛击又是磕头又是哈腰的,秦兽以为这小子还有不可告人的丑事坏事,向自己忏悔来了。 见秦兽误认为自己还有错事没交代,王猛击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就是再给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骗您啊。”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如实说道,“你把我叫住,我以为你反悔放了我,要把我赶尽杀绝呢。” “呵呵,哪里话,我秦兽做事顶天立地,哪有出尔反尔之说。”秦兽朗声说道,“放归放,你不可再回风沙口为匪,还是找一个正当营生,凭力气养活自己,吃起饭来,也心安理得一些。” 秦兽句句真挚,说的都是劝王猛击弃暗投明,浪子回头的话。 王猛击也老大不小了,自然能听出秦兽这是为自己好,“你说的是,我也有走正道的打算,眼前先去姐姐家养一阵子伤,好了就从长计议,再也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了。” 回到姐姐家? 一听到王猛击说道寡妇王仙芝,秦兽就不自觉地想到她的姘头赖长贵。 所以秦兽总感觉王猛击到了王寡妇家,并不会这么容易就弃恶从善。 毕竟王仙芝是王猛击的亲姐姐,自己受了伤,去姐姐家养一养,也是天经地义。 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秦兽也不方便干涉。 “我走了,但愿再见面,你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王猛击。”王猛击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向秦兽等人道了别,径自往山下走去了。 “唉,但愿如他自己所言,这家伙真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看着王猛击的身影,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张麻子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由他去。”毕竟与王猛击才接触了一面,还是被自己教训,秦兽自然对他没什么感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兽现在正着急的是大家住宿的问题。 “大家听我说,既然你们能接受我离的规矩,那我秦兽拍手欢迎大家的到来,眼下,咱们要砍伐一些树木,做几间木屋出来,供你们容身居住。”秦兽叫住众人,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全盘托出。 一听秦兽是为自己谋划住所,这帮人立刻热烈回应,“好,我们愿意跟着你干,至于怎么搭建房屋,你尽管指挥,我们都听你的。” 既然秦兽愿意接纳自己,众人也纷纷表态,将秦兽围在中间,都争着抢着让他给自己派活干。 看着自己这帮手下,此刻一个比一个积极地在秦兽面前表现时,张麻子假装生气地骂道,“呵呵,你们这群白眼狼,还没跟着秦兽发财呢,就认作了新主人,把大哥抛到脑后了。” 众人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去理会张麻子说了什么。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开始给你们安排工作了。”见众人如此热情,秦兽也没有推辞的必要,“丁真坤你带着他们两个去拔些能避雨的蓑草回来,一会儿搭到木屋顶上去。” 见秦兽首先给自己指派了任务,丁真坤别提有多高兴了。 “哎,我这就去拔草。”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这门差使,立刻领着两个兄弟,动身去了秦兽指明的地方。 接着,秦兽又指着中间的三个人安排道,“你们三个,去砍些已经不再发芽的大树回来,劈开做房屋的柱子和墙。” 说着,他把事先准备好的斧头和锯子,递给了他们三人。 三个人领了命令,不敢怠慢,火速动身,去林子里找不再发芽的树去了。 眼瞅着跟前还剩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是张麻子。 秦兽决定将修建房子的重任交给张麻子。 于是,他指着荆棘丛前方那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山地说道,“张麻子,你带三个人将这一大片光秃秃的山地清理一下,尽量整得平稳些,咱们一会就在这里建一排房子。” 张麻子看了一眼秦兽手指的地方,结合四周的环境和格局,张麻子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这小子的眼光真独到,他忍不住在心里把秦兽狠狠夸了一遍, 秦兽的选址,坐北朝南,不仅阳光充分,还三面环山,一面紧挨着山涧泉水,占尽天时地理,可谓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 这种地方,即便是傻子也喜欢,何况张麻子这种人精。 他满口答应,“好,我这就带人去平地。”然后一挥手,对剩下的两个手下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把这个带上。”秦兽拦住张麻子,从草窝里摸出一把铁锹,递给了他们。 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几把斧头和锯子,现在又弄出一把铁锹,张麻子看得目瞪口呆,“你这小子怎么藏了这么多东西,该不会早就料到我们会上山来。” 其实秦兽买这些东西,就是为张麻子等人准备的,但有些话即便被人看透了,也不能承认。 秦兽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以前都不认识,我怎么会算计到你们头上,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天生就爱藏东西。” 说来也是,如果秦兽不去赖长贵家寻仇,张麻子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这个生命中的克星。 这就是命! 认命的张麻子哪里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秦兽用驴车从柳疙瘩家里拿出来的,他就是考虑到张麻子会来,才准备了这么多。 一听秦兽爱藏东西,张麻子立刻开玩笑说道,“快说说到底还藏了什么,我看你不光藏家伙,说不定你小子还在这山上藏了女人呢,哈哈哈。” “”听到张麻子说起藏女人,秦兽心里一咯噔,这家伙不会是千里眼,已经看到了山洞里的柳软儿。 第95章 你们领着自己的媳妇,跟我来吧 秦兽打断张麻子的调侃,正色说道,“别胡说,赶紧去干你的活,一会儿还要有人进山,咱们还要多建几间房子出来,他们也要住下来。” 还要有人来? 张麻子俩眼瞪得像驴蛋一样大,他想不明白,秦兽这小子到底想要干什么,荒郊野岭的,弄这么多人,难道是自己一个人住害怕,让大家给他作伴来了嘛。 还是想拉帮结派,占山为王。 不过张麻子记得秦兽跟他说过,在这个时代,当土匪不到没前途,还有可能被抓起来,严重了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显然,秦兽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更不可能上山为匪,横行乡里。 至于秦兽到底想干什么,张麻子确实不清楚。 明知道秦兽自己有主见,张麻子也不去问,只管按照吩咐,埋头干活就是了。 “啐。”张麻子摊开双手,往手掌里吐了一口唾沫,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然后握紧铁锹把,开始平整地基。 “嘿哟,嘿哟。”他一铁锹接着一铁锹,用力拍打在高低不平的石块上。 如此大的力气,小的碎的石块,都被他深深拍进了地下去了。 那些大的,坚硬的,实在拍不下去,被他让另外两人搬到不碍事的地方去了。 张麻子带着人平整地面,秦兽也没闲着,他开始用脚步丈量这块空地到底有多大,他要合计一下,一共可以建多少间房屋。 横着竖着各走了一遍,秦兽测得长是七十五步,宽是二十五步。 仔细算下来,建个七八间屋子是绰绰有余了。 由于张狗蛋和李牛皮都是拖家带口,与张麻子这群光棍汉住一起,秦兽考虑到,这样一来,有媳妇得跟没媳妇的,晚上谁都睡不安稳。 不如,给这两家都带婆孩子的,另外盖出两栋独居来。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正在秦兽思索间,却听见有鸡鸭鹅的叫声,抬头一看,正是张狗蛋、李牛皮带着家眷赶来了。 “哈哈,秦兽我们来了。”看见秦兽,张狗蛋、李牛皮赶紧快走几步,上前跟秦兽打招呼。 看他俩这脸上的笑容,想必跟家里人谈得很是顺利。 看见张狗蛋、李牛皮两人的老婆,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秦兽很是纳闷,到底这两个人是怎么说服媳妇的。 这两个长相还算说得过去的女人,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秦兽感觉怪怪的,到底张狗蛋和李牛皮把自己说成什么了。 顾不上这么多了,既然人已经来了,就赶紧安排他们一块来弄。 秦立即叫住二人说道,“狗蛋、牛皮,你俩也别闲着,我已经想好了,一会儿单独给你们两家盖一栋屋子出来,这样大家都方便,你们跟着我去平地面,搭木头去。” 一听秦兽说大家,张狗蛋、李牛皮才注意到,迷魂岭已经不光有秦兽,另外还有十来个大汉,散布在树林之中。 找来了这么多人,看来秦兽真要大干一场。 可是究竟要干什么,张狗蛋跟李牛皮都说不清楚。 在他们眼里,迷魂岭除了石头就是树,再有就是杂草。 哪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已经得罪了赖家父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报复,靠山屯是住不下去了。反正秦兽已经许诺能带领大家发家致富,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嗯,你说怎么弄比较好,咱们就怎么弄,我们俩听你安排。”既然秦兽提出这个建议,那他心里铁定有了主意,张狗蛋、李牛皮决定一切都听秦兽指挥。 “那好,先让孩子老人在这里休息,你们领着自己的媳妇,跟我来。”说着,秦兽大步往迷魂岭更深处走去。 突然,秦兽感觉大腿根被什么东西叮咬了一下。 山林里蚊子小咬,秦兽果断将手伸进了裤子里,想要逮住这该死的吸血鬼。 看着秦兽消失的背影,张狗蛋、李牛皮面面相觑,他怎么把手伸进裤裆里了,还要咱们带上媳妇跟他一起。 张狗蛋和李牛皮内心忐忑不安,这是要干什么,莫非是上了贼船,这小子不会让咱们托妻献子,供他淫乐,做禽兽不如的事。 他俩实在摸不透秦兽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迫于秦兽的淫威,还是按照秦兽说的,将各自的媳妇叫上,四个人一起,快步往林子深处追秦兽去了。 穿过密林没多久,就看到一处竹林,全是清一色的紫竹。 由于气候原因,这些紫竹,就像秦兽瘦削的身材,长得又细又长,最大的也不过手腕粗细,小的只有甘蔗一般大小。 而竹林之中,有一抹人影,挥舞着手中弯刀,正在弯腰砍竹子。 多么熟悉的身影,张狗蛋大叫一声,“是秦兽。” 四人看得真切,砍竹子的正是秦兽。 “我明白了,秦兽叫咱们来砍些竹子,弄回去建房子用。”看到秦兽的所作所为,李牛皮一瞬间明白了秦兽的良苦用心。 看着埋头苦干的秦兽,再看看小肚鸡肠的张狗蛋,李牛皮埋怨道,“我说狗蛋,你思想真够龌龊的,秦兽明明在帮咱们,你还把人家往淫贼身上想,你说你对不得嫂子,对得起秦兽吗?” 听李牛皮这么一说,张狗蛋的媳妇郑月静可不高兴了。 她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蛮劲,空有一身力气,她就是懒,别说下地干活,进灶间做饭了,都是张狗蛋端着她吃。 别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这如果感觉张狗蛋伺候不好了,她还要拳脚相加,打骂一顿,方才解恨。 可以说,在十里八村,郑月静是出了名的泼妇。 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场,她一把揪住张狗蛋的脖颈子,将他提到面前粗暴地问道,“狗蛋,牛皮说的是实话?” “牛皮你说这话丧良心不,我对不起秦兽,你就对得起了,刚才你不也担心秦兽祸祸貌貌美如花的弟妹嘛。” 在母老虎面前,张狗蛋哪里敢撒谎,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张狗蛋默认了,郑月静这才踮着脚尖,张着嘴巴,往秦兽那边仔细打探。 此时,秦兽已经汗流浃背,他站直了身子,正在解开衬衫的纽扣。 他那棱角分明的脸,被竹林风一吹,顿时又显出几分清秀。。 而裸露出来的胸肌,被汗水打湿,在阳光下,油光水滑,加上小风一吹,更显紧实别致。 第96章 癞蛤蟆找青蛙,你玩的倒挺花 无论从相貌还是身材,秦兽都力压张狗蛋几条街,郑月静现在看张狗蛋个鳖孙样儿,没有一点顺眼的地方,怎么看怎么烦。 虽然都在靠山屯住着,但秦兽是个外来户,来得比较晚,还天天往山里钻,不像有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二流子,整天在村子里瞎转悠。 所以即使同在一个村,郑月静还真没怎么见过秦兽。 这一面确实给了郑月静一个大惊喜。 原来靠山屯一直住着一个这么帅气阳光的小伙子。 如此近距离地偷窥一个陌生男子,她还是第一次。 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就这一次,激动的郑月静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在她眼里,秦兽就像一阵春风,一下子吹皱了她的心湖,那种春心荡漾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年纪。 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死死盯住秦兽的上半身,她连忙擦了一把口水,拧着张狗蛋的耳朵说道,“你刚才说什么,那小子对我有意思?” 郑月静粗大的手臂,如同熊掌一样有力,将张狗蛋的耳朵拧得血红血红的,要说她下手可真够狠的,眼看都要把自家男人的耳朵扯掉了。 张狗蛋疼得直不起来腰,半蹲着求饶道,“哎哟,疼,疼,疼,我说媳妇,快放手,再不松手,耳朵就要给我拧下来了。” “拧你耳朵都算轻的,以后别管秦兽怎么对我,老娘的事,你少管。不然……嘿嘿。”郑月静冷笑一声,将目光从张狗蛋的头顶,移到了他最软弱的地方,“不然就把你命根子揪掉,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把人撩饬起来了,自己却趴下了。” “你个虎比娘们,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被郑月静当着李牛皮两口子的面,戳穿了短处,张狗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光有李牛皮一个人在场,也无所谓了,关键还有他媳妇秦素娥。 这个张狗蛋一直心仪的女人。 就在郑月静骂他没用的一瞬间,张狗蛋感到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 张狗蛋已经难堪到无地自容,郑月静却依旧喋喋不休,“怎么着,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了,同样都是大老爷们,你看看人家李牛皮,可比你厉害多了。” 李牛皮比张狗蛋厉害,郑月静是怎么知道的? “嗯?”,郑月静此言一出,张狗蛋、李牛皮、秦素娥三人同时大吃一惊,立刻齐刷刷地看向她。 自认为被李牛皮戴了草帽子的张狗蛋,立刻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李牛皮,枉我这么照顾你,你竟然背着我,勾搭你嫂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啪。”没等到李牛皮开口,秦素娥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接将他的嘴角打出了血,气急败坏地说道,“今天如果不是郑月静说,连我都蒙在鼓里呢,你在外面偷吃这么厉害,怪不得每次回家都弹尽粮绝,一上来就交枪投降。” 一巴掌还不过瘾,二话不说,秦素娥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雪白的肚皮都露在了外面。 这下可把郑月静、张狗蛋、李牛皮看迷糊了。 生气归生气,要拿李牛皮出气,就使劲打几巴掌,一上来就解裤腰带做什么。 以为秦素娥气昏了头,想要做什么出格的事,张狗蛋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搂得紧紧的,“素娥,光天化日之下,可使不得啊。” 突如其来被别的男人抱住了,原以为秦素娥会嫌弃的一把推开张狗蛋。 没想到她也伸手搂住了张狗蛋,“看到了李牛皮,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你勾搭郑月静,我就配合张狗蛋,咱们谁也不吃亏。” 这个办法好,张狗蛋在心里拍手称快。 比起自己那虎背熊腰的老娘们,秦月娥杨柳细腰,长相妩媚,张狗蛋用脚指头想,也会选择跟秦月娥好。 这下好了,你李牛皮占我媳妇的便宜,你媳妇主动投怀送抱,这便宜我不占白不占,你应该也没啥意见。 趴在秦月娥撩人的大腿上,张狗蛋的委屈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与郑月静过得够够的,他真想跟李牛皮换换媳妇。 看着自己媳妇跟张狗蛋又搂又抱,纠缠在一起,李牛皮顿时火冒三丈,“张狗蛋,赶紧把你的脏手从我媳妇腿上拿开,信不信我踏马劈了你。” 看李牛皮动真格的了,张狗蛋依依不舍地从秦月娥腿上挪开了。 摆平了张狗蛋,李牛皮赶紧蹲下来,拉着秦素娥的手说道,“媳妇,你要相信我,除了偷看过王寡妇洗澡,我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过偷看她洗澡的不止我一个人,张狗蛋也看了,他还冲王寡妇做那种动作呢。” 一听这里面还有张狗蛋的事,郑月静暴脾气又上来了,“好你个张狗蛋,癞蛤蟆找青蛙,穿得不花,你玩的怪花。家里的地都顾不上浇,你还有心思还惦记旱得裂纹的王寡妇呢。” 郑月静一直认为,教育男人,能动手就别吵吵。 不一会儿,张狗蛋就发出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再看他的脸,已经被郑月静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头上还肿成一头疙瘩。 捂着满头大包,张狗蛋别提有多恼怒了,“好你个李牛皮,你踏马太不地道了,玩我女人,还倒打一耙,陷我于不义,从此咱俩恩断义绝,我跟你势不两立。” 看来真是气得不轻,这么多年的兄弟,张狗蛋竟然要与李牛皮断绝来往。 那成想,李牛皮也正有此意,“断就断,你抱着我媳妇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我再说一遍,就你这长得像母猪成精一样的媳妇,别说占她便宜,就是倒找钱,我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哪个女人愿意听别人骂自己是猪,郑月静气得脸都绿了,“李牛皮你嘴吃屎了,你说谁长得像老母猪?” 也不怪郑月静生气,本来她囵吞着肚子,就像一头快要出栏的大白猪,可李牛皮也不能人家像什么就说人家是什么啊。 见郑月静如此霸道,李牛皮可不像张狗蛋一样怕她,他瞪着郑月静,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吃你这泡屎,今天我就说你是猪了,怎么着,你还能咬我不成。” 看到李牛皮态度如此强硬,郑月静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论力气,就算自己吃得再胖,也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 好女不吃眼前亏,打不过,郑月静就动嘴,“好,算你有种,本来我想说你比我家男人厉害,是因为你与秦月娥都生俩孩子,我跟李狗蛋才生了一个,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以后啊我天天往外说咱俩有事,我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原来是这个厉害法儿,看来是一场误会。 第97章 打铁还需自身硬 秦素娥解裤腰带,本来打算那皮带抽李牛皮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现在看来都是一切都是误会,那也就没必要继续纠缠了。 “哈哈哈,看来是会错意了,我这皮带也不用解了。”说着,秦素娥重新将裤腰带放回腰里,面带微笑地将李牛皮从地上拉起来。 误会解开了,张狗蛋也舔着脸说道,“嘿嘿嘿,牛皮兄弟,既然是误会,那刚才我说的气话也不作数,以后咱们还是好得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毕竟与李牛皮在一起这么多年,哥俩早就处出了兄弟情。 人生在世,有个知己不容易,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张狗蛋也不会说出那样的狠话。 既然矛盾消除了,他第一时间就想跟李牛皮和解了。 “狗蛋哥,你永远是我的好哥哥,以后咱们照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牛皮也很珍惜与张狗蛋的感情,既然张狗蛋主动找自己和解,他也高兴。 说着,两兄弟立刻抱在一起,冰释前嫌,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即便被李牛皮骂作猪,但自己的男人张狗蛋都已经跟人家和好了,郑月静也没必要再紧咬着不放了。 她也与秦素娥对面一笑,看似一团和气。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现在看来,除了张狗蛋你身体不行以外,其他都是误会。” 这话说得一点不假,除了张狗蛋的身子不正常,其余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状态。 又一次被揭开伤疤,张狗蛋哪里会罢休,“是谁在放屁?” 四人闻声望去,却见秦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几人。 这小子下手了真够快的,身后已经放倒了棵稍显粗壮些的竹子。 不用说,张狗蛋这短是秦兽揭的,如果找想报复秦兽揭他伤疤,就是给张狗蛋十一个胆儿,他也不敢找死。 不想再遭受二次伤害,张狗蛋想岔开话题,“秦兽兄弟,不要取笑,咱们说正事,我们人到齐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就是了。” 明知道张狗蛋话里的用意,秦兽如实说道,“呵呵,吩咐谈不上,让你们到竹林来,就是大家一起动手,砍掉竹子拿回去,给你们建房子用。” 一听说给自己建房子,还用的是稀少的紫竹,郑月静和秦素娥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实话,山下的土房子她们早就住够了。 竹子做的房子,一听就高大上。 确实,竹子这个东西,在北方的最北边,是个实打实的稀罕物。 整个红山乡,就靠山屯这片山林里有。 这骗竹子自然不是野生的。 想当初,这紫竹的根苗,还是秦兽的爷爷秦三风,费了不少周折,从别处花钱买来的。 老爷子生性喜爱梅兰竹菊,尤其对竹子,那是情有独钟。 本打算买来竹苗栽种在自家院子里,可秦三风转念一想,竹子本就属于风雨不息的山林,栽进院子,就少了那份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气节。 没了气节,竹子还能叫竹子么。 所以,最后老爷子忍痛割爱,悄悄把竹苗带上迷魂岭,种在了这片人迹罕至的林子里。 竹子做的房子冬暖夏凉,秦兽也是考虑到张狗蛋、李牛皮上有老,下有小,才舍得将竹子砍了给他们搭建房屋。 几人立刻赶过来,与秦兽一起砍竹子。 郑月静趁着干活的间隙,故意往秦兽身边凑。 也不管秦兽反不反感,秦兽去哪里干,她就跟到哪里。 盯在秦兽屁股后面,郑月静还不满足,她想与秦兽说说话,聊聊天,听一听秦兽那带有磁性的嗓音。 于是,她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说道,“秦兽你可真讲义气,我们家狗蛋跟着你,本来我还不愿意,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打消了这个顾虑,狗蛋跟着你,我是一百个放心。” 要说这郑月静还真够绝的,自己想与秦兽接触,却将自家男人张狗蛋拉出来找话题。 不过秦兽听得出来,她说的是实话。 任何一个没接触过秦兽的人,当听说他承包了一片山林,要带着大家一起在山林里发家致富,都会对这个刚成年的小伙子产生质疑。 所以对于大家的理解和支持,秦兽也是心存感激。 感激的最好方式就是回报大家的信任,面对郑月静,秦兽郑重其事地说道,“嫂子请放心,既然大家选择了跟我进这迷魂岭创业打拼,作为同甘共苦的一家人,我秦兽绝不会亏待了大家。” 与秦兽四目相对,郑月静的脸“唰的”一下,红得发烫。 她的心里,就像闯进了一头迷路的野猪,开始横冲直闯,跳个不停。 这种感觉,让郑月静欲罢不能。 “以后你砍得竹子我全包了。”好不容易跟秦兽搭上了腔,郑月静可得好好表现一番,她赶紧将秦兽砍倒的竹子,牢牢抱在怀里。 秦素娥拿一棵就感觉有些吃力了,她却一口气抱了三棵又粗又大的,还口口声声要承包秦兽砍下的所有竹子。 “难道是考验我的耐力。”看着郑月静抱着一捆竹子,就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轻松,秦兽腹诽道。 原本自己只打算,将他们四人引进紫竹林,随他们怎么砍,自己就不管了。 可现在半路杀出个女程咬金,秦兽可不想自己被一个女流之辈瞧扁了。 “想跟我比,可别说我欺负女人就行。”他撸起袖子,决定跟郑月静比一比耐力,看看到底谁能干过谁,到底谁先干不动,败下阵来。 说干就干,秦兽挥舞着手中弯刀,埋头将一棵棵挺拔的紫竹,全都放倒在地。 三下五除二,没等郑月静回来,秦兽已经将方圆五米之内的竹子,砍了个精光。 望了一眼路尽头,确定不见郑月静往回走来,秦兽假装去张狗蛋跟前砍竹子,悄然来到他面前。 “狗蛋兄弟,见了嫂子尊容,我才知道你绝对是一个忍耐力极好的人,这些年你受委屈了。”像拉家常一样,秦兽压低声音说道,他生怕李牛皮和他老婆听到。 秦兽一句话说到张狗蛋心坎里去了,“兄弟,你懂我。” 说着,他眼含泪花,激动地握着秦兽的手说道,“做人难,做男人难,尤其做郑月静身边的男人,难呐。” “还不是嫂子嫌弃你身子骨不够硬实,她吃不饱饭,才会嫌你没本事。”秦兽一针见血,直接指出了张狗蛋的问题,“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还得硬起来,用实力征服她,让她无话可说。” 第98章 我可以让你做回真正的男人 听了秦兽一席话,张狗蛋巫妖的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什么方子都试过了,钱也没少花,一点不见好转,就我这不中用的身体,还有什么力气打铁,月静想骂就骂,我看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看得出来,对于治好自己的身体,张狗蛋已经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希望。 既然也找人看了,还是不见起色,秦兽开始怀疑,或许张狗蛋就是传说中的天阉之人。 是不是问一问不就知道,于是秦兽单刀直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感觉到力不从心的?”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自从月静来到我家,我没有一次不让她沮丧过。”张狗蛋想了一会儿,垂头丧气说道。 糟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种情况,基本就是天阉了。 所谓天阉,指从出生那一刻就决定了,这个人不能生育,有时候连男女的那点游戏也不能玩得尽兴。 一般的病情,秦兽当场就能给他治好,可天阉的病人,比较难治,着实要费不少劲儿。 等等,秦兽好像想到了什么,刚才郑月静说她跟张狗蛋生了一个孩子。 接他们上山时,秦兽确实也看到了一个孩子,但看面相,根本不像张狗蛋的种。 结合张狗蛋的身体状况,秦兽可以肯定,这个冤大头在给妻子和她情夫养孩子。 这事既然自己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但秦兽知道,如果直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对孩子是不公平的,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他决定不了自己出生在何种家庭,自然也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 秦兽心里清楚,这事急不得,还是先把张狗蛋的病治好再说。 被秦兽说到自己的软肋,张狗蛋一时愁眉不展,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样,变得无精打采。 如果被他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估计张狗蛋想死的心都有了。 秦兽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张狗蛋重振男人雄风,让他先在自己老婆身上找到自信,然后一步步对生活充满自信。 “你别担心,你这病包在我身上,我保证能给你治好。”秦兽拍了一下张狗蛋的肩膀,一脸轻松地说道。 你能治,还保证给我治好? 张狗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赶紧将小拇指插进耳朵,使劲转了几圈,吹掉小拇指上的耳耵,又竖着耳朵说道,“秦兽兄弟,麻烦你再说一遍,刚才我没听清。” 秦兽知道,张狗蛋不是没听清,他是不相信秦兽有这个能力。 “我是说,我可以让你重新做回男人,金枪不倒的猛男。”看着一脸疑惑的张狗蛋,秦兽斩钉截铁地说道。 直到第二次回答,张狗蛋才敢确定,秦兽并不是拿自己开玩笑,他是真想帮助自己。 可张狗蛋知道,帮助不一定就能成功,自己的病自己心里有数,他都求医问药半辈子了,从来没有好转过。 一个稚气未退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本事。 张狗蛋知道秦兽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安慰自己,并不恶意。 所以,他自然不会在心里怪罪秦兽。 “别徒劳了,没用的,不过你的好意,哥心领了。”说着,张狗蛋拿起砍刀,对着一棵竹子,一刀劈了下去,竹子应声倒地。 秦兽看在眼里,他知道,张狗蛋是把压抑的情绪,全都带进了砍刀里,不然也不会如此利索地一刀就把竹子砍倒了。 该使劲的地方,使不上劲儿,看着张狗蛋只能将一身蛮力发泄到砍刀上,秦兽真的很同情他。 所以他才下定决心,即便张狗蛋是天阉之躯,秦兽也要帮他治疗。 说好了给张狗蛋治病,秦兽开始合计哪天有时间,“我说能给你治好,就能治好,不过不是今天治,今天要给你们建造房屋,好像明天也不行,明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狗蛋苦笑一声,秦兽分明就是安慰他,说是能帮他治病,却推脱说自己没有空,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到底哪天行。 其实张狗蛋心知肚明,自己这天阉之姿,哪天都不行。 因为压根没抱希望,所以他也不为难秦兽,问具体哪天可以,毕竟人家也是出于好心,哪怕起不到作用。 “呃,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我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等啥时候你有空了再治也不迟。”明知道不可为,张狗蛋不想给秦兽压力,随口应付了一句。 “不,我在乎。”说话的是一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狗蛋的老婆郑月静。 她就站在秦兽和张狗蛋的后面,听话音,刚才他们二人的对话,郑月静是一字不落全听着了。 听到张狗蛋说不在乎秦兽哪天给他治病时,郑月静实在听不下去了,“好你个张狗蛋,你说的倒是轻巧,害我这么多年,像守活寡一样守着你这个废物,白白浪费了青春不说,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说着,郑月静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花枝招展,浑身乱颤。 张狗蛋知道,这么些年,自己这个样子,没有一天能将如饥似渴的媳妇喂饱过,就算现在,郑月静也不过三十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有怨言,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即便郑月静指着他的鼻子骂,张狗蛋也是默默无语,并不反驳。 既然身体上满足不了媳妇,让她过过嘴瘾,也行啊。 说完了张狗蛋,郑月静转身看向秦兽,一脸的渴望,“秦兽兄弟,你都答应帮我们家狗蛋瞧病了,那就别今天推明天了,我一天都不想再等了,你给个痛快话,到底哪天行?” 她不像张狗蛋,明知道秦兽治不了自己的病,所以不追着赶着问,哪怕有一丝希望,郑月静都会想尽办法试一试,这些年太难熬了,这种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后天,后天可以吗?”秦兽脱口而出,轻描淡写地说道。 后天! 这么快。 张狗蛋、郑月静一听,两个人当场愣住了。 别说张狗蛋没想到秦兽会给出具体时间,后天就能治,就连郑月静也感觉不可思议。 “后天就后天。”一听说后天张狗蛋就能像正常男人一样,让自己过上正常夫妻都有的生活,郑月静激动地打了一个冷颤,用造作的语气说道,“到时候我给张狗蛋洗干净了身子,在床上等你。” 一听郑月静又要洗澡又要上床的,搞得这么隆重,秦兽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冲着郑月静淡淡一笑,“呵呵,嫂子,不用这么麻烦,洗不洗澡无所谓,治这病也不用上床,平时啥样还啥样,该吃吃,该喝喝,啥都不耽误。” 第99章 好吃不过饺子 听到秦兽说后天就能把自己男人治好,还啥都不耽误。 这个“啥都耽误”,一定包含了那种事。 眼看马上油尽灯枯,就快到折腾不动的年纪,张狗蛋如果真能举起来,还真是久旱逢甘霖的一件人生喜事。 铁树要开花了,自己也要焕发第二春了,郑月静高兴得合不拢嘴,她一拍大腿说道,“那可太好了,如果你真能把张狗蛋立起来,让他做一回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嫂子以后天天给你包饺子吃,嫂子也不给你玩虚的,就包那种个大皮薄,味美多汁的大猪大葱馅儿饺子。” 常言说,好吃不过饺子,况且这饺子还是嫂子亲手包的。 这些对秦兽来说,都不叫事儿,可一听饺子是猪肉大葱馅儿的,他真招架不住了,“后天你们只管在家等着,我定会上门为狗蛋治病,嫂子的饺子我吃定了。” 没办法,秦兽就是抵抗不了猪肉大葱的诱惑。 天天对着废物男人张狗蛋,郑月静哪有心思下厨做饭,正愁没机会展示自己的厨艺,秦兽却主动送上门来。 这算正称了郑月静的心意,她可以好好露一手自己包饺子的绝活了。 郑月静不做饭,不等于她不会做饭,为小闺女时,娘家爹就是杀猪卖肉的屠户。 郑屠户是个女儿奴,每次杀猪都把最好的那块带回来,留给女儿。 如今郑月静长得五大三粗,可不是到了张狗蛋家见了油水,全是在娘家时养的肥膘。 从小不仅见惯了猪跑,猪肉更是没少吃,郑月静最好吃的也是猪肉大葱馅儿的饺子。 自从懂事起,每次包饺子,从和面,到调饺子馅儿,郑月静都是一手包办,从不让爹娘插手。 几年下来,她包饺子的技术,早已炉火纯青,煮出的饺子个个诱人,咬上一口,不仅馅多皮薄,还鲜嫩多汁,让人吃了第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见秦兽欣然答应,郑月静喜不自胜,连忙说道,“一言为定,我包好了饺子,在家等你,到了饭点你只管过来,我给你留着门呢,吃饱了有力气了再治我家那口子也不迟,咱不差这个把小时。” 郑月静看似泼辣,说起话来,却是有板有眼,让人无比舒畅。 尤其是推门就让入,的确没拿秦兽当外人。 “嫂子真是太热情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盛情难却,秦兽也不假客气了,反正来日方长,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搞好了关系,相处融洽了,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秦兽想得很简单,吃一顿饺子,帮一个小忙,就能增进关系,何乐而不为呢。 就在秦兽与郑月静说说笑笑,好不快乐之时,张狗蛋耷拉个野驴脸,没好气地说道,“熊娘们,就你话多,还不赶快砍竹子搭窝,马上天都黑了,是不是想睡月亮底下。” 没吃饺子先吃醋,看自己媳妇与秦兽聊得火热,张狗蛋瞬间打翻了醋瓶子,酸劲儿直充脑门,竟敢对郑月静大吼大叫,发起脾气来。 “……”见张狗蛋无故发火,郑月静先是一怔,这没用男人,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敢挑战自己的权威了。 换做以前,就是给他俩熊胆,在郑月静面前,张狗蛋放屁都不敢有声音,更别说使性子,给媳妇脸色看了。 现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身子还没硬起来,小辫子倒是先翘起来了。 就算秦兽帮张狗蛋重振了男人雄风,郑月静也不会惯着他,何况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 郑月静不可能给他这个脸,更不会让他蹬鼻子上脸。 见张狗蛋有些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郑月静立刻阴沉着脸厉声训斥道,“你是不是又喝猫尿了,怎么大白天就开始发酒疯,都敢对我大呼小叫了,以后我一个钢镚都不给你,看你怎么浪费钱。” 秦兽能确定,张狗蛋一滴酒都没喝。 所以他主动冲撞郑月静,绝不是意识不清醒,看样子倒像故意为之。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被郑月静训斥后,张狗蛋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怒气更盛,“败家娘们,还嫌我买酒浪费钱,你口口声声买猪肉包饺子,不是更浪费。” 拿喝酒跟吃饭比,这明显就是两个概念。 为了家人能吃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就是败家,那全天下的老娘们都败家。 见张狗蛋跟自己胡搅蛮缠,郑月静顿时火冒三丈,“喝酒哪能跟吃饭比,酒可以一天不喝,一天饿你三顿,看你还有气力跟我犟嘴?再说了,包饺子又不是不让你吃,你买那又辣又难喝的猫尿,除了你谁能喝。” 郑月静说得有理有据,张狗蛋一时无法反驳,硬着头皮,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郑月静不知道张狗蛋抽的哪门子疯,但秦兽看在眼里,他心里清楚,张狗蛋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明知道郑月静对秦兽有意思,而秦兽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自惭形秽的张狗蛋老是担心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 秦兽微微一笑,“呵呵,狗蛋,安心砍竹子,别想太多,我秦兽除了想给你治病,顺便尝尝嫂子包饺子的手艺外,再没有一点别的想法了。” 不管张狗蛋相信与否,秦兽说的绝对是实话。 在他眼里自己媳妇郑月静是好白菜,其实在秦兽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白菜帮子。 别说猪拱白菜了,就算把郑月静送到秦兽嘴边,他都不带瞧一眼的,更别说张嘴啃了。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就是秦兽的真心话。 他心目中的好白菜自然是表姐柳软儿,除了柳软儿,其他女人即便美如天仙,在秦兽眼里,也都是烂菜叶。 况且作为过来人的郑月静,在秦兽眼里,就是一个邻家大嫂,懂得嘘寒问暖,知道心疼人罢了。 再说了,哪有人对自己的嫂子有什么想法。 那不是连禽兽都不如。 别管秦兽说的是真是假,既然已经来到迷魂岭,张狗蛋只有选择继续相信秦兽,“算了,暂且再相信你这一回,等我找回做男人的自信了,你们都要靠边站。” 说完,张狗蛋不仅看了一眼秦兽,还朝正在砍竹子的李牛皮瞥了一眼。 看来就连李牛皮都成了他心目中的假想敌,好像全天下的男人都觊觎他老婆一样。 秦兽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呵呵呵,你呀,就是心眼小,不过这是好事,说明你心里有嫂子,在乎嫂子,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一句话说的张狗蛋心里热乎乎的,就连郑月静也朝他笑了笑。 两口子的矛盾被秦兽一句话给化解了。 第100章 晚上我亲自下厨 “赶紧砍竹子,看看李牛皮和秦素娥人家两口子,都够搭一间屋子的了,你们两口子要加把劲了。”时间不等人,见张狗蛋与媳妇和好如初,秦兽开始督促他们抓紧时间砍竹子。 向来攀比心就强的郑月静,赶紧往李牛皮两口子那边扫了一眼。 我的乖乖,一会儿功夫,这俩人砍的竹子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狗蛋,快,加把劲,追上他。”郑月静一扭头,立刻招呼自家男人,“别的方面比不过人家咱们认了,纯粹出力气的活儿再不行,那你就真完蛋了。” 郑月静这话说得很重,却没毛病。 床上不行,地上再不行,那张狗蛋真是妻子眼中的纯废物了。 “哎,好嘞,这就干。”不争馒头争口气,就算为了重新赢得媳妇的信任,张狗蛋决定拼了。 张狗蛋咬着牙,奋力挥动砍刀,就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 只见他一刀一根竹竿,不一会就砍倒了一大片。 汗水湿透了衣背,郑月静心疼地给他擦了又擦,可张狗蛋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 并不是因为有秦兽在旁边监工,而是张狗蛋不想辜负老婆的期望。 常言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如花似玉的好媳妇,哪个男人会不卖力。 眼看太阳已经绕过正头顶的树梢,往西边斜过去了。 时候不早了,怕太晚了来不及建房子,秦兽开始催促大家,“好了,这些足够用了,大家再辛苦一下,咱们搬着这些竹子,立刻往回走,最好赶在天黑之前,给你们把房子全都建起来,让你们在迷魂铃的第一夜,都能睡个安稳觉。” 秦兽说的没错,如果不抓紧点时间,说不好今晚大家真要露宿荒野,迷魂岭可是有野兽出没的,万一大家都睡熟了,可就成了这些家伙口中的美餐了。 为了安全起见,天黑前,一定要把房子建起来。 “好,我们这就收拾一下,打成捆,背回去。”事不宜迟,张狗蛋和李牛皮两口子都摩拳擦掌,开始把自己砍下来的紫竹个一捆,扎了起来。 郑月静不光将一捆竹子递到张狗蛋的背上,她自己也左胳膊一个,右胳膊一个,一人就抱了两大捆。 见张狗蛋两口子这么能干,李牛皮夫妇也不甘示弱。 秦素娥一咬牙,也给李牛皮弄了两大捆,左肩膀一捆,右肩膀一捆,压得李牛皮像头耕田的老黄牛一样,连呼带喘。 眼看李牛皮累得都快走不动了,秦素娥赶紧在身后娇滴滴地喊道,“当家的,你真厉害,还跟二十来岁那会儿,又猛又快。” 被媳妇这么一夸,原本有气无力的李牛皮,顿时全身充血,尤其是两条手臂,顿感粗壮了不少,有使不完的劲儿。 原本三步走不完的一个台阶,现在一步就跨过去了。 在张狗蛋两口子惊讶的目光中,李牛皮迅速超到他们前头去了。 “这家伙是不是吃了药了,这么干,怕是连命都不要了。”望着李牛皮渐行渐远的背影,张狗蛋着实被震撼到了。 眼瞅着被李牛皮两口子甩在身后,郑月静越看张狗蛋越来气,“别管人家吃什么药,你不也天天把药当饭吃,还不是一点用没有。” 哪壶不开提哪壶,被自己媳妇揭了老底,张狗蛋顿时怒气冲天,“别说了媳妇,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我跟他们拼了。” 说着,他一把夺过郑月静手中的一捆竹子,飞快地向前方跑去。 与自己原先的加在一起,张狗蛋也是两捆竹子了。 这老小子真是下劲了,秦兽看在眼里,忍不住夸赞。 重新回到半山腰的空地,张麻子已经带着几个弟兄,把埋根基的坑挖出来了。 秦兽仔细检查了一遍,每隔两米的距离,张麻子就挖一个坑出来,上下平行着,挖了大概有二十个坑。 坑挖得如此合理,秦兽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哈哈,张麻子,干得不错,你这坑挖得有水平,正是我想要的,晚上我亲自下厨,给大家做好吃的,多给你分两块肉。” 一听说有肉吃,张麻子高兴得直搓手,他一脸猥琐相,咧着大嘴一笑,“嘿嘿嘿,第一天到迷魂岭就有肉吃,这日子以后还不富的流油啊。” 有肉吃,这个吸引力可是不容小觑。 大家都知道秦兽的为人,只要他说晚上吃肉,那就一定有肉。 这些正各自忙着手中伙计的兄弟一听说晚上有肉,都激动地手舞足蹈,有些好吃嘴,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没出息的口水。 这时丁真坤抱着一大堆蓑草回来了,听到秦兽说吃肉,他没有表现出应有意思兴奋,反而平静地说道,“吃不吃肉无所谓,就是别让顿顿吃红薯就行。” 吃什么红薯? 被丁真坤莫名其妙来这一句,秦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也没说让大家吃红薯啊,再说了,吃红薯怎么了,不照样能养活人。 粮食产量上不来,口粮不够吃,大家不都是靠亩产上千斤的红薯活命。 现在还经常有人念叨,红薯汤,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 秦兽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怎么,别人都能吃得了红薯,你丁真坤不是农村人,就瞧不起红薯了?” 他知道丁真坤绝不是乡野村夫,见他细皮嫩肉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没吃过苦,绝不是穷人家出身。 但不是农民,也不能瞧不上农村人的口粮。 “我”见秦兽动了怒,丁真坤有口莫辩,噎的满脸通红。 这时,张麻子主动站了出来,“师弟息怒,你有所不知,我肠胃不好,吃不了红薯,真坤这是为我着想,才这么说的。” 这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便做土匪的日子,也不是天天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张麻子有时候也会一脸饿好几天肚子,更别说这些手下了。 有时候饿极了他们就会偷乡亲们地里的红薯,拿回来烤着吃。 但红薯这东西不能天天吃,一旦吃多了就会胀气,一胀气就会想放屁。 风沙口土匪们的老窝,本来就不通风,大家聚在一起,你“噗嗤”一下,他“哧溜”一下,整个土匪窝,被熏得乌烟瘴气,全都是红薯味的臭屁。 张麻子自己都吃出了肠胃炎,别人看见红薯想放屁,他一看见红薯就想吐。 从此,张麻子下令,以后就是偷不着东西吃,饿肚子,也不能再把红薯弄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秦兽忍不住看了一样张麻子的肚子,又看了一眼丁真坤,说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挺会为别人着想的,张麻子没有白疼你。” 第101章 拿手菜,猪肉炖粉条 “都是张大哥带得好,我只领悟了一点皮毛罢了。”被秦兽夸赞,丁真坤却不贪功,主动把功劳都推到张麻子头上。 这样敢作敢当,谦虚有度的人,正是自己需要的帮手。 不知不觉,丁真坤的形象,在秦兽心里默默占了一部分比重。 “也不唠什么咸的淡的了,咱们今天的目的,就是为自己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说着,秦兽手指着木材、竹子和蓑草等物资,义愤填膺地号召大家,“既然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那咱们就闲话少说,现在就开始搭屋子,一定要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完工。不然” 不然会怎样。 都是自从在山区长大,其实剩下的秦兽不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如果不能赶在天黑之前完工,晚上睡在外面,就会有野兽出没,像什么豺狼、狗熊之类的凶猛大物,说不定就会跑来偷袭。 稍不留神,极有可能被咬断脖子,命丧当场。 秦兽话没说完,大家已经各自其职,开始搭建根基的立柱,二十根木头,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埋进了土坑里。 看到大家积极性这么高,秦兽顿时感觉自己都多余做动员了。 在张麻子的指挥下,大家齐声喊着口号提劲,奋力拍打着根基的泥土,确保夯实每一个土坑。 山里风大,特别是冬天,长毛风肆虐,吹得人都站不住,夯实了根基,就能有效防止大风将屋子刮倒。 弄好了根基,开始搭建横梁,秦兽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铁钉子拿了出来,让大家用一扎多长的铁钉子固定横梁,免得再打孔,做卯榫结构,费时又费力。 现在秦兽什么都不缺,就缺时间,这些慢工细活的道理他都懂,但是时间不允许。 对于追求极致的秦兽来说,仓促之间搭建的房子,确实有遗憾。 但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动力,可以催人奋进。 秦兽暗暗下定决心,等以后发达了,给大家每家每户都盖一栋漂亮宽敞的大房子,送给他们住。 横竖的柱子都已经固定好,房子的大致框架轮廓也已经出来了。 “你们两个把最顶头这两间用紫竹做成围墙,记得围的密实些,最后连晚上小声说话都听不到最好。”张麻子开始让两个兄弟把张狗蛋跟李牛皮两家的房屋弄出来。 他还特意嘱咐手下,一定要围得密不透风,防止晚上大家正睡着,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打搅了大家的美梦。 想不到这张麻子还粗中有细,考虑问题这么周到,连晚上有什么动静,都想到了。 除去那两间拖家带口的需要精装一下,剩下的房间,张麻子直接做成了一个大通铺。 大哥不笑二弟,螺蛳不笑蚌壳,反正都是赤条条的光棍汉,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 做好了地上的,就剩房顶了,这可是重中之重的地方,来不得半点含糊。 见张麻子站在横梁上,像是犯了难,秦兽指着堆在一旁的紫竹,朝屋顶喊道,“张麻子,让大家将没用完的竹子一劈为二,放到顶上做椽子,免得风雪天,大风掀了顶,或者积雪压断了梁。” “我正发愁不知该如何布置房顶呢,你这个方法太好了,一举两得,还容易操作。”被秦兽这么一提醒,张麻子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开了窍,激动得差点从横梁上掉下来。 令张麻子吃惊地是,秦兽居然也知道房屋建造的知识,提出的建议不但合理,还一针见血,不仅能解决实际问题,还是让张麻子自己都感到头疼的大难题。 既然找到了好方法,那就马上动手。 秦兽立刻用弯刀将竹子从中间劈开一个口,然后推着刀子往前走,“嗤啦”一声,竹子迎刃而解,瞬间裂成整齐的两半。 磨去扎手的毛刺,秦兽随便拿了一根,猛地一挑举过头顶,将竹片捣到了张麻子屁股底下,“来,试试怎好用不好用。” “嘿,你往哪戳,我还没给老张家留后呢,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啊。”张麻子一手抓着房梁,另一只手赶紧抓住竹片,他真怕秦兽戳到自己。 照着屁股戳个眼子还算点子正,他真担心秦兽用这么大的劲儿,对着自己的命根子来一下,以后可就参与不了男女之事了。 什么王寡妇,张小姐,曾经不分白天黑夜的巫山云雨,以后只能在梦里挥汗如雨了。 张麻子早就打算好了,改邪归正跟了秦兽来到迷魂岭,好好奋斗几年,娶上个屁股大的好女人,跟自己生个一男半女,从此开始共享天伦之乐。 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真没想到,张麻子都混成土匪了,还这么孝顺,整天脑子里都想着传宗接代的事。 秦兽大为感动,心想必须要为张麻子做些什么,“放心,真戳没了,犁地播种的忙,我秦兽帮定了,绝不能让你张家颗粒无收。” 听秦兽这么一说,要不是手里拿着竹片撑着,张麻子差点气得掉下去,他努力让身体保持平衡,嘴里嘟囔着,“我替我还没有找到妈妈的儿子谢谢你,好人一生平安。” 张麻子心说,我还没老到自己的地需要别人耕的地步,他当然要谢绝秦兽的“好意”。 口口声声说是秦兽师哥,关键时候这么外道,秦兽都有点不高兴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况且我做好事从来不图回报,你没必要谢我。” 张麻子咧着嘴,表情很不在然的笑着说道,“呵呵,我还是客气一点,你不是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你是迷魂岭的主人,那我必须对你恭敬,再说了你白天都够忙的了,晚上实在不好意思劳驾你,我还是辛苦点,亲力亲为。” “好,这些事日后再说,要看太阳就要落山,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修房子。”既然张麻子不领好意,秦兽也不想多说什么,而是将话锋一转,又说道正事上。 众人劈竹子的劈竹子,抱蓑草的抱蓑草,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即便秦兽不督促,他们也没有偷懒耍滑。 且不说这是为自己建造房子,一行人到了迷魂岭,亲眼看到秦兽惩治王猛击,就已经被他的人格魅力征服,大家都认为秦兽是个做大事的料,那时大家就一起下定决心,跟着他在这山林里好好干一场。 见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也快筋疲力尽了,秦兽决定马上兑现承诺,“哥几个辛苦,你们先忙着,我去给大家准备晚饭,必须猪肉炖粉条,不仅管饱还保证大家吃好,谁要是没吃饱,没吃好,算我秦兽招待不周。” 第102章 秦兽是大家唯一的希望 亲眼看见秦兽已经着手去准备,忙活着的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一听说有肉吃,顿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家高高兴兴忙活着,从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这感觉比过年都让人兴奋。 吃肉都能让人吃饱,这话如果不是秦兽,谁敢这样讲。 毕竟有不少家庭,平时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一年下来,忙得灰头土脸,却落不下几个钱,过年都不见得能割上几斤肉,更别说管饱吃好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在大声喧哗。 “哟,有肉吃了,我都多久没舍得花钱买肉吃了。” “你穷得叮当响,哪里是舍不得,分明就是没钱买。” “你吝啬的屙个豆子都要捡起来吃掉,有什么资格说我。” “那也比你扣屁眼子,嗦指头强一百倍。” 两人越说越来气,声音也越来越大,惊得大家都把目光聚到屋顶的方向来。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屋顶斗嘴。 说来也是可笑,吃个肉都能吃出争吵来,况且秦兽只是说去做饭,肉在哪儿还没见到呢。 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一个面黄肌肉的瘦子跟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还在喋喋不休。 毕竟都是自己带来的人,前面已经有王猛击的前车之鉴了,秦兽已经很给面子了,没追究自己的责任,张麻子自然不愿意再看到有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他连忙怒斥争吵的两人,“别人是吃饱了撑的,才去吵架,朱建国、刘二奎,你俩是不是饿昏头了,在大家伙面前比谁丢人现眼,真不嫌赖。” 面黄肌瘦的那个叫朱建国,抠门扣到屁股上那个叫刘二奎。 两人见张麻子发脾气了,立刻停止了吵闹,开始乖乖埋头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计。 很显然,朱建国、刘二奎没有王猛击的魄力,他们不敢顶撞张麻子。 别看朱建国瘦,一脸的憨厚真诚,而胖子刘二奎,骨子里就透露着一股子刁钻样。 “大哥,我俩闹着玩呢,您别生气,跟我们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刘二奎立刻嬉皮笑脸跟张麻子说着软话。 这马屁拍的,真是到位。 张麻子一听,顿时心里舒畅多了。 如果人人都像刘二奎这样,自己好用操什么心。 朱建国不仅人憨厚,嘴也笨,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麻子哥,我知道自己家里穷,帮里很多弟兄都看不起我,但我相信,只有踏实肯干,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看得出来,朱建国嘴笨不善于表达,但他心里清楚,知道自己在大家心中什么形象,也愿意通过努力拼搏,改变目前不堪的状况。 这样上进的人,比说一百句花言巧语更让张麻子高兴,他欣慰地说道,“建国,好样的,你小子有秦兽那种不服输的性格,好好跟着他混,一定能混出个人样来。” 说实话,虽然朱建国跟着自己的日子也不短了,可这小子一直默默无闻,自然没受到张麻子的重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是这次吵架,张麻子压根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如此大的志向呢。 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赞,朱建国有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着头,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刘二奎借铺蓑草的机会,悄悄来到朱建国跟前,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小声讥讽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半夜三更想屁吃。就你这穷得叮当响的货色,填饱肚子都成问题,还做发财梦呢,我真想拿尿滋醒你。” 刘二奎这个人,也不知朱建国怎么得罪他了,处处打击人,还总爱给朱建国使绊子。 好像一天不欺负人家,他就活不下去似的。 朱建国被他这么一嘲讽,情绪瞬间低落了不少。 仔细想想,刘二奎说得也没错,自己爹娘死得早,有没有靠山,自从进了风沙口,跟着张麻子,才能勉强吃顿饱饭。 眼下,又跑到这荒山野岭,能干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怎么挣钱了。 虽然心里没底,但朱建国不想被刘二奎看不起,他故作镇定地回击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既然一开始没把咱们赶下山,而是选择收留下来,我相信秦兽能带着大家发财。” 明知道凭借自己目前的境况,根本压制不了刘二奎。 谁能制服他,朱建国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自己的好大哥张麻子,却是秦兽。 要说张麻子身为风沙口头把交椅,在兄弟们当中威望最高,自然说一不二。 但张麻子能力有限,带领大家这几年,也没有什么起色,最好的境遇,也只不过是勉强填饱肚子罢了。 张麻子心慈手软,时常告诫大家谋财可以,但不能害命。 小打小闹折腾几年,财也没谋到,别说发财了,大家连做发财梦的机会都没有。 为此,兄弟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颇有微辞。 朱建国知道,拿张麻子压刘二奎,这家伙面服心不服,最多也就老实一会儿,根本没有说服力。 但秦兽就不一样了,秦兽的震慑力大家有目共睹。 像王猛击这样的刺头,可比刘二奎凶残多了,见了秦兽还不是乖乖跪地求饶。 秦兽的能力自然不是争强斗狠,在朱建国的心目中,秦兽不光有勇有谋,还给人一种能成大事的稳重感,让人心甘情愿追随他。 面对刘二奎的讥讽,朱建国心说,说我不行,我认了,但有了秦兽,事情总会有转机。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秦兽。 其实不光朱建国,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都想着跟着秦兽能混出个人样。 这是所有来迷魂岭的人,心里唯一相同的期望,大家都是奔着秦兽能带他们发家致富的念头来的。 他们全都把希望寄托在秦兽一个人身上。 你刘二奎不会认为秦兽也不行。 见朱建国搬出秦兽的名号,刘二奎虽然有几分胆怯,但还是冷笑一声,说起风凉话,“呵呵,少拿秦兽出来压人,这才进山第一天,别看现在有肉吃,这破地方要什么没什么,说不定以后天天饿肚子,还不如待在风沙口有前途呢。” 有刘二奎这种想法的,虽然不多,但绝不止他一个人。 被刘二奎突然浇了一盆冷水,大家的希望像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眼看就要被熄灭了。 一句话,说得现场一片死寂,大家的热情瞬间褪去,干起活来也变得无精打采。 见状,张麻子立刻训斥起罪魁祸首刘二奎来,“你小子不胡咧咧,能憋死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被张麻子一顿数落,刘二奎幸灾乐祸地3看了一眼气馁的朱建国,吹着口哨继续干活了。 见大家情绪低落,张麻子故意提高腔调说道,“兄弟们加快速度,马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猪肉炖粉条了,谁干得慢,一会儿就只能吃锅底灰了。” 第103章 先分房间再吃肉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一听说干得慢就没饭,谁还管他挣不挣钱,先吃饱了再说。 大家立马鼓着劲儿忙活,真是人多好干活,不一会功夫,屋顶不仅铺上了椽子、竹片,就连蓑草也分铺完毕。 不到太阳落山,所有房屋都搭建好了。 走进屋内,真有一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只是看着屋里空无一物,别说桌子凳子一个没有,就是睡觉的床,也没有一张,确实有点寒酸了。 别的没有还能凑合,但是没床真不能凑合,总不能天天不睡觉。 原本大家打算睡地上,但山里毒虫多,什么蚂蚁、蜈蚣、蜘蛛,还有毒蛇,时常都能碰到,睡地上的确不安全。 没床和睡,大家都挺着急的,张麻子虽然很想解决问题,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安慰大家,“兄弟们不要着急,等一会儿秦兽回来了,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 提到秦兽,众人才稍微安静了一些,单等着秦兽来了,抓紧时间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看到打击不再焦虑,张麻子继续说道,“咱们现在分一下房间,大家先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放进屋子里,再把卫生打扫一下,别把新房子弄得像猪窝一样,让秦兽笑话。” 说到分房间,众人一阵骚动,然后自觉站成一排,顿时一个个脸上堆满笑容,兴奋不已。 活了这么久,很多人都没自己的新房子,大家都住着父辈们留给自己的土屋子,马上就要有属于自己的新房子了,谁会不高兴。 “不用分,一切听大哥安排。”嫌分来分去太麻烦,大家一致决定让张麻子直接安排。 反正所有房间都一个模样,也没什么挑拣的必要,让住哪一间就住哪一间。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秦兽又那么忙,那我就替他做一回主,帮大家分分房间。”见众人都乐意听自己指挥,张麻子当仁不让,“丁真坤你跟朱建国住左边第三个房间,刘二奎你跟老姬住左边第三个” 张麻子开始按照排队的先后顺序给大家分房间。 “哈哈哈,多谢大哥。”丁真坤和朱建国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边感谢着张麻子,一边拿着包裹往自己屋里冲去。 “嘿嘿,大哥真贴心,我本来就想住这第四个房间呢,果然如愿分给我了。”刘二奎照例拍着马屁,不过才说了一句好话,看了一眼叫“老姬”的兄弟,脸色就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只是这老姬总是不洗脚,太不讲究个人卫生了,我不想他跟我一个房间。” 没想到老姬也不是善茬,听到刘二奎这么说自己,他便不留情面地说道,“你还腆着个大脸嫌弃我,睡觉打呼、磨牙,还放屁,你自己打听打听,兄弟们哪个不烦你,除了我,谁愿意跟你在一个屋。” “你血口喷人。”被老姬揭了老底,刘二奎感觉很没面子,却又无可奈何。 看来老姬好真能治住刘二奎,张麻子暗笑道,“好了,好了,乌鸦落到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我看你俩在一个屋挺好的。” 自己带来的弟兄都分到了房间,只剩下张狗蛋与李牛皮两对夫妻还没分到房间,他们几人看着张麻子,很是着急的样子。 这时,张麻子指着最左边的两个房间说道,“你们的房间秦兽交代过了,左边第一间和第二间,至于谁住第一间,谁住第二间,你们自己商量,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需要帮忙搬东西尽管开口。” 这两个房间从布局到墙壁的隔音都做了精心安排,比其他房间宽敞不少,也舒服不少。 这也是秦兽故意让大家这么做的,毕竟张狗蛋跟李牛皮是拖家带口来的,尽量让他们住得舒心些。 张狗蛋、郑月静两口子,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房间比别的好不少,一听说这就是秦兽分给自己的,当即拉着李牛皮两口子感谢大家,“多谢关照,谢谢大家。” 现在每个人都分到了房间,大家开始争先恐后地进入属于自己的那一间,忙着将里面的脏东西清理出去。 秦兽回到山洞,看见柳软儿正在刷锅。 “呵呵,我正准备刷锅做饭呢,你回来的更好,临走前答应我的事,还没忘记?”见到秦兽回来,柳软儿立刻兴奋地大叫起来。 答应她什么事,秦兽自然没忘,“每天给软儿做饭,这事我怎么敢忘呢,正好我现在就要做饭,你拿上猪肉和粉条,还有这包里的调料,跟我走,咱们去热闹的地方做,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说着,秦兽端起大黑锅,就往洞外钻。 “哎,哎,秦兽,你这是干什么?”见秦兽头也不回地端走了铁锅,柳软儿慌忙按照他交代的,拿了食材和调料,着急忙慌追了出来。 来到人群前的一小片空地上,秦兽放下手中大锅,找了三块石头,简单搭了一个野炊用的炉灶,重新将锅架了上去。 这时柳软儿也跟着走到了锅灶前。 秦兽对她点了点头,柳软儿心领神会,开始点火烧锅。 没多久,锅底就见了红。 起锅烧油,秦兽将满满一大勺菜籽油放进了锅内。 “滋啦。”一声,香味瞬间弥漫在整个迷魂岭,干活的众人,闻到香味,口水直流。 他们不知道的是,让他们止不住口水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只见秦兽将一大块五花三层的好猪肉,放在光滑的石板上,开始一刀一刀地,切成大小见方的三公分肉块。 不一会儿,满满一石墩子肉块,就像摆开了的麻将,让人心痒难耐。 再说,秦兽这把握恰到好处的刀工,让人看了就像在欣赏一件雕刻,非常舒心和满足。 将切好的肉片,捧进了锅内,秦兽接着放上桂皮、香叶、八角、大小茴香,开始将五花肉中的油脂煸炒出来。 太香了! 这时,肉香四溢,可比菜籽油更让人上头,香得大家都不约而同停下来了手中的活儿,伸着脖子往锅里看。 只见,肉块在热锅里翻腾,诱人的油脂,慢慢从肉块里渗出来,啪啪作响。 被油煎过的五花肉,顿时变得金光发亮,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块,放在嘴里解馋。 别说还没到放粉条那一步,光这一锅肉,能不能吃完,都够呛。 真是大气。 这才第一天,就如此做派。 看来跟着秦兽混,真能天天吃上肉。 第104章 你的鼻子比狗都灵 这时,秦兽一把盖上了锅盖,用勺子敲了敲锅盖,笑着说道,“哈哈哈,今天不怕大家笑话,我给你们露一手,就在大家面前做猪肉炖粉条,让你们既过足了眼瘾,又过足了嘴瘾。” 没想到秦兽这么真实,说到做到,真要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这猪肉炖粉条,说安排就安排。 这时,张麻子走到秦兽跟前,趴在秦兽耳朵上,跟他交代了分房间的事,顺便把没床睡觉的情况给秦兽反应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秦兽点了点,拍了拍张麻子的肩膀, 打发了张麻子,秦兽继续 这时,刘二奎跳出来,一阵欢呼,“好,秦兽太霸气了,不光眼过瘾,嘴也过瘾,简直是哪哪都过瘾。” 这家伙是逮着谁舔谁,秦兽没来之前,不光拍张麻子的马屁,还说秦兽坏话。 现在看到秦兽炖了一大锅肉,立马见风使舵,开始使劲舔秦兽。 如此小人嘴脸,朱建国实在看不下去,白了他一眼,“呸,两面三刀的家伙,真不嫌害臊。” 刘二奎当作没听见一样,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蹲在柳软儿跟前,帮她往锅灶里添柴。 “只管等着吃就是了,用不着你帮忙。”看到刘二奎带着一副猥琐的嘴脸,正在向自己靠近,柳软儿果断拿起手中的木柴,照着他的手腕,使劲敲了一下。 “哎哟,这小娘们还挺泼辣。”刘二奎疼得直咧嘴,赶紧捂着被敲肿的手腕,挑衅道。 被狠狠打了这么一下,刘二奎非但不知道收敛,还敢在秦兽面前对柳软儿口出狂言。 “嗯?”看到刘二奎对柳软儿如此无礼,秦兽立刻掂着一把大勺,堵在了他面前,恶狠狠地说道,“我秦兽敬重大家是兄弟,不曾想你连我的女人都敢调戏,是不是皮痒了,赶紧给她道歉,不然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秦兽的面容很冷酷,他最反感像刘二奎这种不长眼的混蛋,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轻薄自己的女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腻歪了。 你的女人? 这面容姣好的女子,不是秦兽找来的烧火丫头呀! 刘二奎看着秦兽因暴怒而变形的脸庞,立刻惨叫一声,坏了,秦兽生气了! 看秦兽的表情比当初对付王猛击时,还要凶狠几分。 刘二奎心里一沉,立刻吓得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碰了不该碰的东西,闯下了大祸。 “秦兽兄弟,我只是想帮你添把火,我发誓,对这位姑娘没有任何恶意。”刘二奎赶紧弯着腰,苦笑着,给秦兽做解释。 秦兽根本不听他解释,厉声喝道,“你是不是聋了,我让你道歉,并不是听你在这里废话。” 这一声怒喝,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已经做好了俯冲的准备,就要扑上去,攻击自己的猎物。 刘二奎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秦兽面前,恭恭敬敬说道,“秦兽兄弟,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你和弟妹,以后再也不敢口无遮拦,乱说话了。” “跪反了,你要跪的人是她。”秦兽难言怒火,瞪着刘二奎,将手指向了柳软儿。 “哎,哎,哎。”刘二奎答应一声,两条腿立刻倒腾着,变换方向,磨到柳软儿脚下,求饶道,“弟妹我错了,是我冒昧了,只要你能原谅我,不让秦兽兄弟惩罚我,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还是第一次有男人跪在自己面前,毕竟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柳软儿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她也幻想过被人跪在自己面前,但柳软儿想的那个人绝不是眼前的刘二奎。 是秦兽。 柳软儿不止一次,幻想秦兽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嫁给他。 如今被这么一个泼皮冒犯到,柳软儿也是怒不可遏。 随便我怎么样都行? 她看了一眼装可怜的刘二奎,脑海里已经有了想法。 柳软儿指着个像磨盘一样粗细的树根,笑盈盈地说道,“呵呵呵,既然都是秦兽的好兄弟,自然也是我柳软儿的家人,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把这几个大树根劈开,我就原谅你。” “好,我这就砍。”刘二奎只得硬着头皮接受。 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件掏力气的活儿,但没有办法,如果不照做,秦兽一发怒,自己恐怕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了。 见柳软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虽然不明白表姐为何让刘二奎劈开大树根,但秦兽还是尊重她的做法。 “好,不知者无罪,如果你做到了软儿的要求,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既然柳软儿决定用这种方法惩罚刘二奎,秦兽的怒气也消了一半。 “师弟,真是对不住了,我带来这几个人,都是些草莽流民,给你惹了这么多乱子,做哥哥的实在过意不去,我也给你和弟妹道个歉。”说着,张麻子将头压得低低的,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见张麻子如此作为,秦兽立即上前将他扶起,“哪里话,十根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长呢,这事怨不得你,有不足知道改正就行,就怕有些人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还不知道拐弯。” 秦兽意有所指,他不想再看到有人出岔子,更不愿意看到有人步王猛击的后尘,闹到非要逼自己动手的地步。 “砰砰砰。”刘二奎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斧头接着一斧头,拼了命地砍着大树根。 这时,锅内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秦兽大喊一声,“不好,我的五花肉。” 他慌忙掀开锅盖,还好,猪肉的表面虽然炸的金黄焦香,但没有变成黑色。 秦兽心有余悸,“谢天谢地,差点被刘二奎这家伙毁了我一锅好肉。” 他先是扒拉了几下锅底,防止贴着锅底的猪肉坐锅。 “开始继续调味。”秦兽先是放了适当的粗盐做底味,接着舀了半勺酱油顺着锅边淋进去。 紧接着,他开始一勺接一勺地,将放了调料的肉块翻炒均匀。 被棕红色的酱油一染,一大锅五花肉瞬间变得更金黄,更诱人。 这味道,比“真实惠”做出来的都好闻,也更让人有食欲。 就这还没完,秦兽又从一个壶里倒出来半勺子像水一样,洁白的东西。 明显不是水,说是醋,它不酸。 这时,有酒鬼张麻子已经闻出来这东西什么味道,激动地大喊道,“酒,是酒!” 见张麻子如此激动,秦兽笑着说道,“你的鼻子比狗都灵,真被你猜着了。” 第105章 嘴比裤腰带都松 光顾着激动了,没注意脚下,张麻子一个趔趄,差点摔个狗啃泥。 众人一听是酒,立马伸长了鼻子,使劲吸了一口气。 刁钻的酒气在肉香的掩护下,迅速扩散开来。 长鼻子的老酒鬼连秦兽用的什么酒都闻出来了,“太香了,还真是酒,高浓度的散娄子,要不要这么馋人。” 这可是地地道道农家自酿酒,不光好喝,还解乏。 这种酒都是爱酒之人,自己用古法酿造出来的。 秦兽没学过酿酒,这酒是他从舅舅柳疙瘩家的红薯窖里偷出来的。 柳疙瘩嗜酒如命,自控能力又差,有了酒他自己一次性喝光,就主动把酒藏到地窖里,防止自己酒瘾发作没酒喝。 原本怕秦兽发现,柳疙瘩每次藏酒都有意避开自己这个外甥,都是等秦兽出去之后,他再行动。 可再聪明的狐狸,也躲不过经验丰富的老猎手,三番五次之后,秦兽还是发现了地窖里有猫腻。 他也趁柳疙瘩不在家,偷偷下到地窖,一探究竟。 拨开窖底上的一层浮土,秦兽就发现了现在自己手中的这罐酒。 秦兽偷拿柳疙瘩藏的酒,并不是为了自己喝,其实自从爷爷秦三风去世之后,秦兽就没沾过一滴酒。 以前都是爷爷央求他,陪着老爷子一起喝。 睹物思人,现在爷爷没了,他怕自己端起酒碗,就会控制不住想爷爷。 秦兽拿这酒,一是为了做饭用,毕竟白酒可以起到去腥增香的作用,第二个就是给从迷魂岭弄到的宝贝消毒,防止东西变质。 不过现在酒已经被这群馋鬼盯上,现在看来还有第三个作用,那就是让人喝了解馋。 这时,张麻子咂摸着嘴,既心疼又惋惜地溜到秦兽面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秦兽兄弟,用这酒做饭真是白白浪费了,不如让兄弟们喝个痛快,也不可惜。” 不用张麻子说,秦兽早看出来大家都想喝酒,难道今天大家第一次相聚,秦兽也不想扫兴,“哥几个,想喝酒没问题,但前提不能喝得酩酊大醉,耽误明天的正事,明天我要带几个人去红山乡,要为兄弟们的前途搏上一搏,如果成功了,以后吃穿不愁,还有钱拿。” 吃穿不愁,还有钱拿,这好事去哪里找啊。 众人一听,酒瘾也没了,都把注意力集中到秦兽所说之事上了。 女人们对酒没兴趣,但是对钱有啊。 一听秦兽说明天就能挣大钱,郑月静扭动着肥大的屁股,颤颤巍巍来到秦兽跟前,捏着嗓子说道,“秦兽兄弟,嫂子的要求也不高,不奢求你给我们带来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想吃肉时买得起猪肉就行,这样我就能经常给你包饺子吃了。” 听说有饺子吃,这群老光棍别提有多高兴了。 好吃不过饺子,好人不过嫂子,一听说郑月静要给秦兽包饺子吃,张麻子也跃跃欲试,他立刻同郑月静商量起来,“那什么,狗蛋媳妇,你的饺子不能光让秦兽一个人吃啊,多少也均给我们一些,再不济,让我们喝点饺子汤也行啊。” 人家吃肉你喝汤,张麻子还是想得太美了。 又不是杂粮饼子,即便要饭的来了,也能施舍一个,猪肉可是稀罕东西,那是要花大钱买的。 郑月静拒绝得很干脆,“想吃自己买肉包去,老娘哪有闲心伺候不相干的人。” 郑月静给秦兽包饺子,她是想让秦兽给自己男人治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给张麻子吃饺子,这种吃亏的买卖,说的再好听,她也不会干的。 “实在不行,我给你钱,吃你多少个付你多少钱。”张麻子也意识到了自己跟郑月静的关系,还没到能白吃白喝白占便宜的地步。 让张麻子一个大男人,包饺子,无异于赶鸭子上架,他真做不来这细活。 既然郑月静不想白做,那给她钱不就完事了。 只要给钱,就不算白吃了。 没想到一听到给钱,郑月静差点笑掉大牙,“哈哈哈,有钱了不起啊,老娘不是都说了,这饺子只包给秦兽一个人吃,再说了你能有几个钱。” 说着,郑月静还故意用余光瞟了一眼秦兽。 这眼神里,藏着太多信息了,既有对秦兽的期盼,还有对他的感谢。 另外还夹杂着郑月静个人对秦兽的一些私人感情。 作为情场浪子,张麻子经历过的女人,可比郑月静见过的男人还要多。 就像干旱龟裂的麦田,渴望一场暴雨的冲刷,他分明看到郑月静一张欲壑难填的脸上,写满了对秦兽的爱慕和渴望。 张麻子心知肚明,张狗蛋的媳妇,这是想在秦兽身上焕发第二春啊。 他这才知道,不是谁的饺子都可以面前买来的,有时候有钱不一定能办事。 时不时被另一个妇女提及秦兽,还甜言蜜语要给他包饺子吃,柳软儿听得早就不耐烦了。 坐在炉灶前烧火的柳软儿,故意将柴火狠狠折断,仿佛此刻自己手中攥着的是郑月静,只要撕烂这个勾搭秦兽的有夫之妇,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一看柳软儿收拾柴火这阵势,秦兽心想坏了,表姐这是藏了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泄呢。 自己准是被误会了。 秦兽比谁都清楚,只要柳软儿表现出这种状态,那就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看来自己有可能躲不过这一劫。 还没变成郑月静的暴雨,狠狠挥洒在她身上,倒是要先经历柳软儿的暴雨来袭。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在柳软儿眼里,秦兽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心里有苦说不出来啊。 都怪郑月静这自作多情的熊老娘们和爱吃别人饺子的张麻子,将自己拖累到这么危险的境地。 秦兽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你们在这又是饺子又是钱的,却把我绕进去了。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转移一下表姐的注意力。 他赶紧将头埋进了锅内,自言自语道,“呀,肉块都炖得酥烂了,看样子该下粉条了。” 说着,他将柳软儿背过来的包裹打开,拿出一大把粉条,丢进锅内,又往锅里加了一些水,漫过粉条,方才又盖上锅盖。 秦兽轻声说道,“软儿,慢火烧,将锅内的水熬干,猪肉炖粉条就大功告成,可以出锅了。” 说着,他装作不经意,偷看了柳软儿一眼。 这一看不当紧,柳软儿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呢。 这眼神里好像藏着刀子,明显是吃醋了。 都是郑月静的饺子闹的,本来秦兽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看来柳软儿还真是误会自己了。 怕柳软儿当众爆发,自己下不来台,秦兽赶紧走到她跟前,小声解释道,“软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郑月静那娘们,嘴比裤腰带都松,你可别听她胡咧咧。” 嘴比裤腰带都松? 柳软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质问,“好你个秦兽,不光解了人家的裤腰带,连嘴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第106章 秦兽,你浑蛋,臭流氓 众人立即被柳软儿的举动吸引住了。 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一句什么“用裤腰带绑住嘴”,惊得张大了嘴巴,改革的春风刚刚吹进红山乡,秦兽就已经跟上时代的脚步,玩得这么花了嘛。 身为过来人,这些惊讶的看客们,自然晓得这种玩法的刺激程度。 秦兽哪里想到会越描越黑,柳软儿竟然往那方面想。 女人啊,关键时候真是不愿意相信男人。 秦兽这么本分的一个人,都会被柳软儿想象成花样百出的禽兽。 看着大家充满好奇地看着自己,秦兽知道自己在人们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层身份。 人人都有一张嘴,想说什么随便他们,秦兽根本不在乎,但他在乎柳软儿的感受。 这个和女人可是注定跟自己朝夕相处一辈子的人,秦兽可不能让她伤心。 不破不立,既然现在柳软儿把自己想象成了禽兽,那自己不如一狠心,再禽兽一点,将积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 豁出去了,秦兽一把抓住柳软儿的胳膊,将她搂在怀里,嘴巴贴在她耳朵边说道,“什么裤腰带和嘴,你想哪里去了,我秦兽就算再不是人,这些事也不可能找别人去做,要做也要找你柳软儿。” 秦兽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即便这话只有他和柳软儿两人听到,也把柳软儿吓得够呛。 只听她脸红脖子粗地骂道,“秦兽,你浑蛋,臭流氓。” 说着柳软儿立刻从秦兽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面向秦兽,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打是亲骂是爱,又打又骂谈恋爱,秦兽原来你也有不还手的时候啊,看着真过瘾。”看热闹不嫌事大,见秦兽、柳软儿两人打情骂俏都不背人,众人顿时跟着起哄起来。 张麻子也加入了起哄的行列,他喊得最欢腾,“打打闹闹没啥意思,身为一个纯爷们,秦兽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儿亲一个。” 本来大家想喊不敢喊,张麻子一喊,他带来的这帮老光棍,也跟着凑热闹。 大家齐声喊道,“亲一个,亲一个” 场面顿时不受控制,这感觉就像闹洞房一样热闹。 大家脸上挂着笑,手上鼓着掌,都在给秦兽助威,让他赶紧行动起来,迫不及待想看他有进一步的动作。 人群之中,就一个人显得十分落寞,他不但没跟着凑热闹,还闷闷不乐地走回了自己房间。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兽出手相助的丁真坤。 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反正他并不热衷于看到秦兽和柳软儿亲热的画面。 要不然他也不会回避。 少了他一个人,并不影响大姐继续起哄,“快亲啊,秦兽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不得方法,多简单,搂住腰,摁住头,对着红嘴唇,猛怼一口,立马快活似神仙。” 即便柳软儿再大大咧咧,也没开放到大家喊出来的程度,让她跟秦兽当众亲嘴,还不如杀了她。 而且她认为这些人太过分了,根本不懂得尊重人。 既然你们不尊重我,那休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面对起哄的众人,柳软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怒声反击道,“想看回家看你娘去,姑奶奶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这一声果然奏效,见柳软儿真生气了,他们立刻停止了起哄,一个个识相地闭上了嘴。 顿时,现在安静得让丢一根针,都能听见。 “什么味道?”秦兽突然喊道,他分明闻不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坏了,猪肉炖粉条要糊锅了。” 光顾着跟柳软儿纠缠,却把锅里的菜忘记了。 秦兽立刻掀开锅盖,看看到底还能不能吃。 毕竟一大锅肉呢,如果烧坏了岂不是要扔掉,那真是太可惜了。 众人也从尴尬的气氛里挣脱出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跟着秦兽的动作一起,也往锅里看去。 秦兽快速地用手来回扇了几下,驱散了锅里白色的水蒸气,这才看清锅内的一切。 搭在肉块上面的粉条,由于吸足了炖肉的汤汁,一根根膨胀得粗大了不少,油晃晃,明堂堂的,看着非常爽滑劲道。 看到如此诱人的粉条,秦兽喜出望外,“还好,粉条不光没事,还炖得如此成功。” 粉条没事是因为它在大块的五花肉上面,肉有没有事还真不知道。 可看着一块块肥瘦相间的肉块,在锅内一抖一抖地冒着泡,除了让人看了流口水,秦兽真没看出来有什么毛病。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拿着勺子,将一大锅菜翻腾起来。 他马上将锅底的菜舀到勺子里,提到鼻子跟前,“吸吸”,用力闻了一下。 除了熟悉的肉香,只是有点淡淡的糊味,更像是猪皮被油煎过了头的味道,并不难闻。 照这个势头看,这一锅猪肉炖粉条,完好无损,并且已经彻底熟透了。 “谢天谢地,不但没坏,感觉还更好吃了。”秦兽难掩兴奋,立即舀了一块肉,送到柳软儿嘴边,“软儿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太好了,终于可以过一把肉瘾了。”众人一听菜没坏,都激动地又蹦又跳,喊作一团。 肉递到了嘴边,岂有不吃的道理,柳软儿压根不害臊,她猛地张开嘴,一口将勺子里的肉吞进了肚子里。 毕竟是刚出锅的东西,眼瞅着还冒着热气,柳软儿也不吹吹再往下咽。 “哟,哟,有点烫烫嘴,香,太香了”由于吞得太快,她被烫的龇牙咧嘴,心焦毛乱,但还是忍不住称赞秦兽的手艺。 香是真香,大家也都闻出来了。 关键到底有多香,怎么个香法,除了柳软儿没人知道。 柳软儿被烫成这副狼狈样,也不忍心把肉吐出来,看她大口吞咽,众人喉咙一紧,也跟着吞咽口水。 “开饭了。”见大家馋成这副模样,秦兽大手一挥,众人立刻将秦兽跟一锅猪肉炖粉条围在了身下。 光围着秦兽,却没碗筷,大家只能干看着,总不能下手去抓。 就算让下手,也没人敢去抓,毕竟是一锅热气腾腾的饭菜,除非是铁手,不然谁敢把手往热锅里放。 搭建了一天屋子,大家确实也饿了,饭菜又这么丰盛诱人,自然引得大家围观。 所以即便被大家围了个水泄不通,秦兽也没有任何不悦,他立刻大声吩咐柳软儿,“软儿,将昨天新买的碗筷分发给大家,记住一个人发两个碗。” 第107章 有酒有肉,这是神仙过得日子 明明就一锅饭,就一个猪肉炖粉条,却要发两个碗,柳软儿心里纳闷,秦兽不会是嫌大家不够吃,一个人盛两碗。 带着疑问,柳软儿见人就塞两个碗,不一会儿就把碗筷发下去了。 大家手里都有碗了,纷纷将碗递到秦兽面前,让他先给自己盛饭。 顿时锅面上全被大碗覆盖了,秦兽都看不到锅里的菜了,压根没法给大家盛。 没办法,秦兽必须维持秩序了,他立刻将勺子放到背后,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挤,排着队一个一个来,放心,都有份,保证管饱管够。” 别说收勺子这一招果然管用。 大家一看秦兽将勺子都藏起来了,以为秦兽生气了,一个个真害怕秦兽不给自己盛饭了,纷纷自觉排起了队。 第一个是朱建国,他的个子最矮,所以排在了最前头。 见秦兽依旧板着脸,朱建国开口道,“秦兽兄弟,不要上火,兄弟们好久没见荤腥了,所以才会一窝蜂地围过来。” 听得出来,朱建国确实是个实诚人,说得还算中肯。 “嗯,我能理解。”秦兽也认真回了他一句,开始给他盛饭。 “手指扣着碗底,小心烫。”半碗肉掺着半碗粉条,秦兽给朱建国盛来了满满一碗。 怕朱建国烫着手,秦兽还特意嘱咐他两句。 端着满满登登一碗好饭,朱建国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像他这种家庭,上了上顿没下顿,就是逢年过节,自己碗里也很少能分到几块肉,更别说半碗了。 即便跟着张麻子在风沙口混日子,总是饥一顿饱一顿,也没像今天这样,这么好的饭菜,可以不限量地吃。 说是来投靠秦兽,其实也算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没想到秦兽就如此热情大方,真是太够意思了。 朱建国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内心真是太感动了。 “先别急着走。”就在他转身要走的瞬间,秦兽立刻喊住了他。 “嗯?”朱建国一愣,他生怕秦兽因为给自己盛得太满了,要往回要呢。 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填饱肚子永远是第一位的,饿怕了的朱建国,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每人二两酒。”说着,秦兽“咚咚咚”将朱建国手里的空碗倒上了酒。 啊,不但不把自己的饭菜要走,还给了二两小酒,有酒有肉,就算是城里人也只能这样了。 朱建国早已风起云涌,一股热流迅速流遍全身,但羞于表达,他重重弯了一下腰,对秦兽说了一声,“谢谢。”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秦兽听了很是欣慰,他能感觉到,朱建国一定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倒完了酒,秦兽一边打发朱建国离开,一边冲着大家说道,“酒只给二两,喝光了不用再来要,要我也不会给。” 众人看了朱建国的酒碗,酒水刚好挨着粗瓷大碗那一圈蓝色花纹处,这个地方就是二两的量。 果真如秦兽说的那样,说二两就是二两,一滴也没多倒。 二两酒确实不多。 毕竟这些酒鬼大多都是半斤八两的酒量,有些身强力壮的,还能喝到一斤半,甚至二斤白酒。 但大家伙知道,喝酒容易误事,秦兽这是怕他们犯酒瘾,才一人给了这么多酒,勉强过过瘾。 不然,秦兽一滴酒也不会让他们喝。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好饭菜,就算不喝酒,也能饱餐一顿,现在每人还能分上二两,一口肉一口酒,心里也是美滋滋。 秦兽让大家排队领饭这一招,可真省了不少时间,不大一会儿,所有人都端上碗,开始吃饭。 满满一碗香气扑鼻的猪肉炖粉条,再加上二两小酒,这可是神仙的日子。 顿时,迷魂岭的上空开始响起了“呼呼噜噜”吃饭的声音。 纯红薯淀粉做成了粉条,每一根都浸透了喷香的肉汁,随便挑起一根放到嘴里,轻轻一吸溜,粉条瞬间钻进嘴巴里,吃起来那就一个过瘾。 大块的五花肉,要色泽有色泽,要分量有分量,咬上一口,肉块瞬间在嘴里化开,软糯咸鲜,唇齿留香,满嘴流油,简直不要太满足。 这时,再端起一碗酒,轻轻呡上一小口,“咂咂”,酒香顺着舌头,直接灌进胃里,整个喉咙顿时一阵热辣之感,刺激得人不由自主伸着舌头,摇着头,真是惬意极了。 原本秦兽以为每个人都能吃上三四碗,最后才发现,大多数人一碗饭一碗酒就交代了,有个别能吃的,稍微加了一碗半碗的。 就有一个人的饭量最大,吃了三碗,但他没喝酒。 真是人不可貌相,光看他外表,也不是大肚便便的胖子,秦兽真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饭量。 这个人就是丁真坤。 吃了满满三万猪肉炖粉条,丁真坤擦了一把嘴,接连打了几个饱嗝,这才理顺了食道,走到秦兽面前来。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宴席,多高档的酒楼,我都赴约过,山珍海味,鲍鱼海参我都吃过,唯独你这碗不起眼的猪肉炖粉条,让我吃了还想吃,总是吃不够。” 或许是戏子出身的缘故,丁真坤不同于旁人,他言行举止都十分得体,说话更是有板有眼。 就连称赞秦兽的这几句话,都让人觉得与众不同。 换做别人说这些话,秦兽一定会认为这人是在吹牛,但丁真坤,秦兽一开始就判断此人见过大世面,绝不是像自己这种没出过红山乡的山野乡民之流。 高档酒楼里的山珍海味还不如一碗猪肉炖粉条,这句话秦兽很受用。 “真坤过奖了,我这厨艺在你面前只能算献丑罢了,乡村土菜更是难登大雅之堂,你要是真喜欢吃,以后我经常给你做就是了。”怕丁真坤看出自己喜欢被人夸,秦兽身体虽然很诚实,嘴上却说着不要。 “秦兄说哪里话,乡土菜才更有温度,更有人情味儿,能吃出家的味道。”说着,丁真坤行了一礼,面带微笑说道,“有劳了,以后馋这口了,一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哟。” 这么有水平的说辞,让人听了不免心潮澎湃,整得秦兽都有点怀疑自己的饭菜是不是真有这么好了。 “呵呵呵,想吃了就来,不用客气,显得多外道。”秦兽挠了挠头,笑着应声道。 第108章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酒足饭饱,忙活一天了,大家正要回去休息,可床的问题还是没解决,无处可睡。 这时,筋疲力尽的刘二奎提溜着斧头回来了,他一屁股瘫坐在秦兽跟前,眼巴巴看着锅里的饭菜,咽着口水说道,“树根都劈开了,我是在太饿了,能给我盛碗饭吗?” 秦兽看了一眼地上,一根根大树根确实被劈成了两半。 这么多这么粗的树根,要是没一身蛮劲,还真不一定能劈得开。 这么看来,无论是从体力到耐力,刘二奎还是有两下子的。 既然他如约完成了惩罚,秦兽也没必要不让他休息吃饭,“酒肉都有,饭菜在锅里,你随便盛,但酒最多只能喝二两,你要是敢多喝,我罚你砍一夜树根。” 秦兽又重申了一下自己定的规矩,免得刘二奎打马虎眼,贪杯喝多了不认账。 才砍了半天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无力,如果真砍一夜,不累死才怪呢。 这酒干脆不喝也罢。 听到秦兽答应让自己吃饭了,刘二奎立刻点了点头,嘴里说着,“哎,知道了”,就迫不及待拿着碗去了锅台边,开始拼了命地往碗里盛饭。 如此香气扑鼻的好饭菜,刘二奎砍树根时已经眼馋得口水直流。 当时他就有了冲过来抢食的冲动,但看到秦兽冷峻的脸庞,如同寒霜一样让人望而生畏,刘二奎最终还是忍住了。 砍完树再吃不迟,他这样安慰自己。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刘二奎正端着碗,想狼吞虎咽,却死活找不到筷子。 到嘴边的猪肉炖粉条,想吃吃不成,急得他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见刘二奎像猪吃食一样,直接将嘴插进了碗里。 这吃相,活生生一个饿死鬼转世,看得大家忍不住指指点点。 先不说这种吃法雅不雅观,却容易呛着。 刘二奎一边吃还一边发出唧嘴的声音,比猪吃泔水的声音都难听。 看得出来,他是饿到劲儿了,才会如此不顾形象。 见大家面露嘲笑之色,秦兽怒目扫视,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上,做出了一个“闭嘴”的姿势。 既然刘二奎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不想看到大家冷嘲热讽,落井下石,这样非常不利于团结。 镇住了众人,秦兽又来到刘二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他呛着自己,于是提醒道,“慢点吃,小心噎着。” 见他没有筷子用,秦兽随手捡起一段紫竹枝叶,用刀子刮去多余的枝蔓,再从中间一分为二,就这样,一双崭新的竹筷就做成了。 秦兽将做好的筷子递到刘二奎面前,“喏,这个给你。” “谢谢了。”见秦兽亲自给自己做了一双筷子,刘二奎有点受宠若惊,他连忙接过筷子,向秦兽道谢,接着就拿起筷子,将饭菜扒拉进张开的大嘴里。 刘二奎眼睛微红,心里隐隐起了变化。 其实众人笑话他的场景,他看得清清楚楚,但毕竟自己犯了错,被人取笑也是自己活该。 但秦兽制止大家嘲讽的一幕,着实让刘二奎没想到。 窥一斑而见全豹,直到接过秦兽的筷子,他才重新认识了秦兽。 先前他还不看好秦兽可以带领大家同甘共苦搞事业,认为秦兽没能力照顾大家。 现在刘二奎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和武断,他从心底收回对秦兽的成见,下定决心跟着秦兽一起打拼。 这时,收拾好大家用过的碗筷,柳软儿叫住了秦兽,“秦兽,你过来一下。” 有什么是不能当面说,见柳软儿一脸神秘,秦兽快步跟上她,来到了荆棘丛旁边的空地上。 “怎么了,软儿?”怕柳软儿有什么难言之隐,秦兽急切地问道。 看着秦兽焦急的样子,柳软儿直截了当地说道,“刚才张麻子给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不是正在为没有床睡觉而发愁嘛,所以在惩罚刘二奎时,我故意让他砍树根,这些劈开的树根,连在一起就可以当床睡觉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刚才秦兽还纳闷柳软儿让刘二奎劈树根做什么呢。 没想到柳软儿这么聪明,竟然将这些盖房子剩下的树根,变废为宝,还帮秦兽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好表姐,你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排解了我的忧心之事,我现在看你一脸的旺夫相。”说着,秦兽情不自禁抓住了柳软儿的手,放在自己嘴上亲了一下。 “好了,别这样,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柳软儿立刻红着脸,把手从秦兽嘴巴上抽出来,娇嗔着催促道,“眼看天色已晚,赶紧让他们把树根搬进屋内,不耽误晚上睡觉。” 柳软儿说得对,天确实不早了,先把大家伙安顿下来才是正事。 秦兽朝柳软儿身上瞅了两眼,假装擦口水,坏笑着说道,“你说得对,有些事咱们回山洞里再做,免得他们看到了眼馋,我先去安排大家搬树根去。” 见秦兽一副不正经的模样,柳软儿拍了一下他的头,埋怨道,“做你个头啊,忙活一天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嗯?”秦兽一脸严肃问道,“不是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么?” “田不耕才会坏,但牛越耕越累,牛要是累死了,田不就荒了?”柳软儿看了一眼秦兽的小身板,反问道。 “这”没想到柳软儿嘴巴这么毒,竟敢嘲笑自己能力不行,秦兽当然不服气,“实话告诉你,没有我耕不了的地,再贫瘠的田,我都能耕得肥肥的,不信你摸摸我这腰腹就知道,杠杠的。” 说着,秦兽抓起柳软儿的手,就往自己下半身放。 “啊!”柳软儿一惊,竟然叫了出来,“什么东西,硬得扎手,你不会又把签子放到不该放的地方了?” 没什么东西啊。 秦兽记得很清楚,快当签子被自己放在衣服的口袋里了。 这时一阵剧痛突然从大腿根传到了小腹位置,秦兽明显感觉柳软儿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 “啊”,疼得他直咧嘴,忍不住惨叫一声,“让你摸腰,你往下抓什么?” 第109章 回洞里再给你算账 打蛇打七寸,抓人抓命门,看秦兽这痛不欲生的反应,很显然,柳软儿抓住了他的命门。 莫名被秦兽怒吼了一声,柳软儿一肚子委屈,“怎么赖上我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明明是你自己拿着我的手,放上去的。” 我自己放的? 怎么可能。 秦兽赶紧低头察看,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直到这时,自己的手还牢牢抓住柳软儿的手,而柳软儿的手就放在自己命门的位置。 果然是自己放上去的! “就算是我放上去的,我让你下手摸,也没让你抓啊。”秦兽赶紧松开柳软儿的手,强忍着疼痛,把她的手从自己命门上拿了下来。 秦兽不抱怨,柳软儿还不生气。 说到抓命门,她还满腔的委屈,“你还说呢,我刚摸到,它就猛一下跳起来了,我还以为又是蛇呢,吓得我赶紧抓住了。” 手是秦兽自己拿着放的,然后自己又翘起尾巴,吓得柳软儿一把攥住了。 这么说来,整件事全都赖秦兽一人。 就算是这样,柳软儿也不能下死手啊,秦兽捂着小腹,心有不甘地说道,“你手劲太大了,给我抓断了,别说耕田了,以后咱们连孩子都没有了。” “抓断了也是你没有,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不能生育。”柳软儿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坏笑着说道。 一句话给秦兽气得脸都绿了,他咬着牙,瞪着柳软儿,“最毒妇人心,好你个柳软儿,后路都想好了,是不是我这头牛不行了,你再换一头新的?” 见秦兽真生气了,再扯下去可就真捅着马蜂窝了,柳软儿见好就收,立刻严肃地说道,“好了,给你闹着玩呢,就是想转移一下注意力,让你不感觉那么疼,现在好点了,赶紧给大家伙弄床去,时间不等人,再耽误一会儿,天可就真黑了。” 还别说,光顾着跟柳软儿斗嘴,秦兽腹部的疼痛感果然小了很多,只剩一点隐痛,已经没什么大碍。 确实不能再耽搁了,秦兽丢下一句,“回洞里再给你算账”,就着急忙慌地来到大家跟前。 事不宜迟,秦兽指着刘二奎劈开的树根,跟在场的人说道,“大家听我说,现在开始两人一组,将这些树根全都搬进屋里去。” 众人一听,一脸疑惑。 平白无故搬这些树疙瘩做什么,而且这玩意还死沉死沉的。 但既然秦兽已经交代了,别管好不好搬,也只能照做了。 于是,一群男人,两两一组,开始往屋子里搬树根。 先往左边张狗蛋、李牛皮住的两间房子里,搬进去四个,接着秦兽吩咐把剩下的树根,分成两排,一字摆开。 两排树根并在一起,足有两米多宽,长度更不用说了,从这头到那头,顶满了其余的房间。 这时,秦兽脚一蹬地,跳上了树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躺在了树根上。 光躺上去还不算完,秦兽又转动身体,在上面打滚。 两米多宽,无论他怎么折腾,都不可能掉下去。 直到这时,大家终于明白,秦兽是用这些树根当床,让大家躺上去睡觉。 刘二奎看得一愣一愣的,看到自己辛苦了半天,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立刻拍着手惊呼,“秦兽,你太有办法了,我这罪没白受。” 原以为柳软儿惩罚自己,只是单纯地出口恶气,现在看来真是用心良苦。 这一对璧人,还真是有办法。 解决了睡觉的问题,那就要好好休息,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一日之计在于晨,明天还要早起,大家都累一天了,早点睡。” 张麻子也随声附和道,“听秦兽的,兄弟们赶紧早点休息。” 秦兽跟大家道了别,带着柳软儿回山洞去了。 众人这才匆忙回到各自的房间,拿出自己的席子铺盖,脱衣上床,倒头就睡。 吃饱喝足,躺在自己亲手建造的房子里,张麻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再看看手下这帮喝得有点晕头转向的兄弟,他自己都感觉这日子可比在风沙口做土匪,舒坦多了。 可还没高兴多久,张麻子的脸,就变得阴沉起来。 他翻来覆去都在想一件事,不对呀,秦兽光领着大家吃喝了,即便他手里有几个钱,像这样坐吃山空,日子怕是不能长久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张麻子毕竟在风沙口做过大当家,他知道当家的不易。 特别是这么多人,就算一日三餐可以应付下来,那如果是十天,一百天呢。 如果什么营生都没有,秦兽哪里有闲钱,天天养活这一大家子人。 想到这里,张麻子怎么闭眼都睡不着,满脑子都在为生计发愁。 不行,一定要找秦兽谈谈。 想到这里,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去找秦兽。 虽然天色已晚,秦兽也带着柳软儿回到了山洞里。 但张麻子本身就是个急性子,他做不到让心事过夜。 反正秦兽已经跟自己说了,怎么越过荆棘丛,张麻子赶紧披了一件衣裳,说找秦兽立马就走。 轻轻推开门,屋外像白天一样明亮,一轮明月正在当空,像是一盏加满了油的煤油灯,分外耀眼。 如此好月光,根本不用担心看不清路,连手电筒都省了。 张麻子顺着秦兽说的蔓草道,弯下腰,趴在地上,开始用两只胳膊支撑着身体,匍匐着前进。 还别说,虽然身前就是荆棘丛,可自己一点也没被扎到。 不过这一段路,真考验体力。 就连张麻子这个老土匪头子,都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好家伙,这顿猪肉炖粉条算是白吃了,刚攒出来的这点气力,全都用在这过草地上了。”张麻子一声喟叹,带着对猪肉炖粉条的惋惜,开始往山洞走去。 “汪汪汪。”张麻子一不留神,身后突然传出几声刺耳且急促的狗叫。 他冷不防,被吓得一哆嗦。 恶犬就在身后,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但情急之下,张麻子却找不到任何藏身之地。 他在前面跑,狗在后面追,两条腿的怎么会跑得过四条腿。 眼看张麻子就要被咬着腿了。 第110章 夜深了,你想干什么 这时,张麻子回头一看,扑咬自己的,是一条大黄狗。 他越看越面熟,这不是在柳疙瘩家咬自己屁股的那只狗嘛!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自己正在与柳疙瘩撕扯,这条狗从底下偷袭,一口咬住了他的裤裆。 说得直白些,蛋都被咬得死死的。 现在看来,这条狗还是想攻击自己的下盘,莫不是又要咬自己的命根子。 狗嘴大张,伸着舌头,龇着牙,眼看就要追上自己,张麻子心想,跑恐怕是真跑不掉了,不如防御一波。 他赶紧立在原地,夹紧了双腿。 别说在,这一招还真管用,原本想攻击他下三路的大狗,盯着他的屁股转了半天,急得团团转,却无从下口。 就在张麻子暗自庆幸,凭借自己这个办法可以躲过一劫之时,一股湿热酥麻的感觉从屁股上传了过来。 “噢。”张麻子忍受不了这种感觉,像个骚娘们一样,娇喘了一声,立刻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大狗正在流着口水,伸长了舌头舔自己的屁股。 一下,两下,三下 “噢噢噢”大狗舔一下,张麻子就夹着屁股跳一下,这感觉无以言表,却让人忍受不了。 见张麻子死撑着不松开双腿,大狗就一直舔,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张麻子是男人,它却是公狗,这条色狗,明显是找错了对象,性别都没搞对,却依然乐此不疲。 怎奈,再这样下去,张麻子有点招架不住了,他马上就要张开双腿了。 黄狗也看出了张麻子有点体力不支,眼看就要露出攻击目标,它又舔了一下,两只前爪匍匐在地,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此刻张麻子的裤子已经被舔得湿漉漉的,夜里的山风一吹,竟然有阵阵凉意在裤裆里徘徊。 而张麻子的命门,势如累卵,已经不能承受第二次撕咬,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决不能让这爱掏蛋的恶犬再次得逞。 不行了,眼看自己就要撑不住了,千钧一发之际,张麻子急中生智,突然想到秦兽说过,这条狗好像就叫大黄。 “大黄,是我呀,大黄。”张麻子拼了命地冲着黄狗,叫它的名字,试图唤醒这条恶犬对他的记忆。 说来真是神奇,被张麻子一喊,大黄果真停止了进攻,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张麻子看了又看,仿佛在回忆一个故人。 从它谨慎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大黄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起攻击,袭击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不速之客。 担心大黄真认不出自己,张麻子有点着急了,他决定帮这条狗回复一下模糊的记忆,“大黄,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张麻子,咱俩可谓不打不相识,那天在柳疙瘩家你还偷袭我来着。” 怕大黄不能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张麻子还还边说边做动作,将手做成爪牙状,伸进自己裤裆里抓来抓去,嘴里还嗷嗷乱叫,模仿那日自己被狗咬住下半身的情形。 “呜呜~”大黄朝张麻子发出一声温柔的叫声,眼光也没有之前那般凌厉了。 “太好了,大黄,你认出我来了。”见大黄认出了自己,张麻子喜出望外,接着说道,“我现在也搬到迷魂岭辅佐秦兽来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你可不能再咬我了。” 当张麻子说到是秦兽让自己来的,大黄立刻卧在了他的脚边,不但不再敌对他,还彻底对他放下了防备。 在大黄心里,只要是秦兽的朋友,就不是坏人。 既然大黄已经不存在威胁了,张麻子也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地将两条紧绷的大腿分开。 长时间夹在一起,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张麻子两条腿都麻木地不会走路了,他索性坐在地上缓解一会儿。 他一边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根,一边从上到下捋着大黄长长的毛发,面带微笑说道,“哈哈,好大黄,你果真听懂了我说话,真是一条通人性的好狗,我现在找秦兽有急事,你先回去休息。” 张麻子话音刚落,原本卧在他脚下的大黄狗,立刻起身,望了他一眼,摇着尾巴,来到一处山洞前,然后停下来,对着张麻子“呜呜呜”地叫了起来。 见到大黄狗如此举动,张麻子有些诧异,伸着脖子问道,“莫非,你想叫我过去?” 大黄点了点头,不再叫唤。 看来果然是叫我过去,张麻子立刻站起来,连裤子上的尘土都顾不上拍打几下,就飞快地往大黄那里赶去。 到了大黄狗跟前,这时他才看清,原来大黄身处一个山洞的洞口,而这个洞口由于被荒草遮盖,一般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野草掩盖的洞口,还被一块木板从里面挡着,张麻子猜出了这大概就是秦兽的住所,但看见洞口如此狭窄,即便是一个瘦子也很难钻进去。 就算秦兽瘦削些,能钻进去,可柳软儿那身材可不是说进来就能进来的,尤其是傲人的上半身和丰满的大屁股,不被卡主才怪。 所以张麻子不十分确定,这里面是否住着秦兽和柳软儿。 带着疑惑,他只好指着门洞求助大黄,“大黄,难道这就是秦兽的住处?” 谁知听了张麻子的话,大黄白了他一眼,直接绕过山洞,继续回自己窝里梦情人去了。 爱答不理也就算了,从大黄的眼神里,张麻子明显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眼瞅着大黄狗回窝了,他才小声抱怨道,“一只狗神气什么,竟然看不起我堂堂一个大男人。” 都说狗鼻子灵,其实张麻子知道,相比鼻子,狗耳朵更灵,之所以不敢大声抱怨,他真怕大黄听见了,一生气再回来咬人。 毕竟这大黄狗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照着裤裆招呼,一顿断子绝孙夺命撕咬。 张麻子还想传宗接代,他不想变太监,况且被一只狗咬碎阉了,说出去也不好听,面子上根本挂不住。 如果小头没了,恐怕到时候,在兄弟们面前他的大头再也抬不起来了。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是找秦兽商量今后该何去何从,如何跟兄弟们一个踏实、有盼头的交代。 而不是与一只公狗纠缠,再丢了命根子,才得不偿失呢。 有枣没枣,打一杆才知道,既然不清楚秦兽在不在里面,那就喊一下试试。 张麻子清了清嗓子,趴在洞口的门缝里,用公鸭嗓子喊道,“秦兽,秦兽师弟,你在里面吗?” 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张麻子有点失落。 看来秦兽并不住在这里,这大黄狗怎么还学会骗人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想要去别处找找看时,一个声音从洞里传了出来,“夜深了,你想干什么?” 第111章 一个人是睡觉,一男一女也是睡觉 张麻子听得清楚,这声音根本不是秦兽的,因为它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有女人,张麻子自然而然的以为,这女子多半应该就是肤白貌美的柳软儿了。 要说柳软儿不光妙容姣好,身材更是极品,丰臀肥乳杨柳腰,真可谓是人间尤物。 张麻子在心里还嫉妒来着,秦兽这小子艳福不浅。 毕竟跟柳软儿接触的时间不长,就下午吃饭时见了一面,张麻子根本听不出这洞内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她。 先不管此人是不是柳软儿,既然有人询问,张麻子只好如实回答,“那什么,我找秦兽。” 又过了半天,洞内女子才慢条斯理地打着哈欠说道,“秦兽正忙着,没空见你,你明天再来。” 正忙着? 看来秦兽果然在洞里,那这打着哈欠的女人一定是柳软儿无疑了。 都没人回应,张麻子自然知道柳软儿口中的正忙着啥意思。 夜深人静,一男一女躺在床上,还能忙些什么。 怪不得刚开始自己喊了半天,没人回应,原来是打搅了他俩的好事。 再忙也不行啊,自己毕竟有急事找秦兽。 别说事情没谈上,如果连秦兽的面都没见着,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张麻子一夜也别想睡着。 总之,今天必须要见到秦兽,把该说的该问的都弄清楚,他心里才能踏实。 既然秦兽正忙着,那就先让他忙。 都试过来人,张麻子心里清楚,床上的事,即使再忙,也就忙一会儿。 反正又用不了多长时间,不如自己在洞外抽袋烟,说不定自己一袋烟没抽完,秦兽就已经忙完了。 于是,张麻子商量着说道,“我有要紧事找他,要不,我在洞外等一会儿,等他忙完了再说。” 说是商量,其实刚说完,他就立即拿出腰间别着的烟袋,赶紧将烟嘴塞到嘴巴里,顺势划着一根火柴,“嗒嗒”,开始吞云吐雾地抽起来。 干了一天活,又这么晚不睡觉,张麻子确实有点累了,抽袋烟提提神,顺便也解解乏。 男人一旦上了岁数,对女人逐渐力不从心,开始将兴趣转移到烟和酒上。 有的人爱喝酒,有的人爱抽烟,而张麻子作为一个有劲没地方使得老光棍,两样全占了,又爱喝又爱抽。 而他抽烟还只抽旱烟。 作为一个老烟鬼,为何一直用烟袋锅抽旱烟,并不是他抽不起纸盒包装的香烟。 张麻子是一个念旧的人,自打十几岁跟师父范代彪学会了抽烟,几十年下来,他一直用烟袋锅卷烟丝抽旱烟,这样的烟,抽着才有劲儿。 而现在手中握着的这根烟袋,还是师父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 尽管烟袋杆已经磨损得面目全非,但师父亲自刻上的那个“彪”字,依然清晰可见。 每当心情沉闷,或者有什么烦心事时,张麻子总是会拿出烟袋,塞上满满一锅烟丝,抽上一袋旱烟。 吐出烟雾的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师父就坐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说话谈心,帮自己走出困境。 现在张麻子又遇到了解不开的疙瘩,他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这个人就是师父的师父,秦三风的孙子秦兽。 而此时秦兽正在与自己的表姐,躲在黑灯瞎火的山洞里,忙着什么。 好像加速吸完秦兽就会出现一样,张麻子一口接一口吸着烟,烟火明灭之间,映衬出他有些沧桑和焦虑的脸庞。 这是一张不修边幅,有些花白胡子的面容,脸上的疤痕与皱纹,好像刀刻一样,写满了曲折的故事。 眼瞅着一袋烟快抽完了,本以为秦兽快出来了,却听见柳软儿略显不耐烦地说道,“都跟你说了,他正忙着睡觉呢,指不定要用多长时间,我劝你还是别等了。” 张麻子一怔,忙着睡觉我知道,一个人是睡觉,一男一女也是睡觉。 毕竟都是如饥似渴的年纪,秦兽跟柳软儿睡觉,张麻子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但指不定用多长时间就挺让人意外的。 就算秦兽比自己年轻十来岁,撑死坚持半个钟头就算人中翘楚了,这个不确定多长时间,未免也太夸张了。 如果这话是从秦兽口中说出来的,张麻子还会嘲讽他一句就知道吹牛皮,可偏偏是柳软儿告诉他的,这就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张麻子承认,从他的几次打斗就能感受到,秦兽的体力和耐力,比一般人高出不止一两个档次, 但不受时间限制,简直闻所未闻。 难道秦兽真有这么强! 一袋烟已经抽完,张麻子磕掉烟袋锅残留的烟灰,劝说道,“软儿姑娘,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一旦过了这个度,就会损害身体,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年轻人初试云雨,尝到甜头后,难免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但不懂节制,会透支身体,作为过来人,张麻子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二。 谁知柳软儿根本听不进他的苦口婆心,没等张麻子把话说完,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胡言乱语说些什么,都告诉你秦兽睡着了,什么时候醒,我怎么知道。” 听得出来,柳软儿越说越来气,她在为秦兽鸣不平,“再说了,为了迎接你们来迷魂岭,他忙前忙后,一刻也没闲着,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你现在却来打扰他,我怎么忍心叫醒他。” 原来柳软儿说的忙着睡觉,是真睡啊。 张麻子一拍脑门,有点惭愧自己净往裤裆里想,想得也太龌龊了。 是自己误会秦兽跟柳软儿两人了。 怪不得说不定要用多长时间,人一旦睡着,什么时候醒谁也说不了。 刚才自己还教人家柳软儿不可过度纵欲,要懂得节制之类的,跟一个姑娘家说这些浑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秦兽为了大家,张罗了这么久,忙得脚不着地,这些张麻子都看在眼里,也很感激他。 “秦兽这几天确实辛苦了,既然他已经睡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麻子哥就先走了。”张麻子道了别,就要往回走。 这时,洞内突然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张麻子,你等一下,既然有事,那就先说事。” 张麻子心中一喜,是秦兽。 第112章 我不是就比你的长点了,粗了点 “师弟,听声音感觉你出气都不均匀,明显是没睡好,一定是被我吵醒了,要不你接着睡。”原本急着见秦兽的张麻子,明显听出了他的疲态,此刻竟然不忍心去打扰秦兽,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少说屁话,把我弄清了就想走,别在我面前提着裤子装好人。我知道你藏不住性子,说,找我到底啥事。”说着,秦兽伸了个懒腰,开始穿鞋下床,去给张麻子开门。 他知道,如果不让这深夜闯入山洞,打扰自己美梦的家伙把心事说出来。 张麻子回去也是睡不着,能睁着眼熬到天亮。 秦兽自然于心不忍。 隐约听到“刺啦刺啦”,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张麻子知道秦兽果然起来了,他爽朗一笑,对着洞门说道,“嘿嘿嘿,还是你了解哥,知道我憋不住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得都能听到秦兽打哈欠的声音。 突然,“嗤啦”一声,厚厚的挡在洞口的木板被快速搬开,月光一下子撒进来,打在秦兽有些惺忪的脸上,让他疲倦的身体,有点不太适应。 秦兽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透过指缝间,看见洞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一脸焦虑的张麻子站在那里。 看到秦兽,张麻子立刻变得兴奋,激动地喊了一声,“秦兽”。 “嗯。”秦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这洞口狭窄曲折,我怕你进不去,就不邀请你进来做客了,不如咱们去外面谈。”说着,不等张麻子同意,他就利索地钻出狭窄的洞口,来到张麻子身边。 一听秦兽小瞧他进不了洞,张麻子心说你可能忘记我什么身份了,身为一个土匪,爬山涉水,什么样的洞我进不去。 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秦兽,他却抿嘴一笑,“嘿嘿,在哪里都一样,外面敞亮还凉爽些,在这里说最合适。” 虽说张麻子帮着秦兽打圆场,给自己进不了洞找台阶,圆滑地化解了尴尬。 但秦兽似乎对他深夜来访,还是不太高兴,一点也没给张麻子好脸色,“那就说,到底找我啥事,不是吃饱了撑得,想发酒疯,故意打扰我来了。” 一句话张麻子吓得半死,就凭张麻子的酒量,别说只喝了二两,就是喝上二斤,恐怕都不会醉。 话又说回来,就算喝醉了,再借给他俩胆,张麻子也不敢跑秦兽跟前发酒疯啊,那不是耗子追猫,自寻死路嘛。 “师弟,别说玩笑话,大半夜的,你想吓死我呀。”明显听出了秦兽有怨气,张麻子顿时汗就下来了,连忙将心事和盘托出,“不瞒你说,我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就是睡不着” 累了一天,秦兽困得眼都睁不开,张麻子倒是稀奇,竟然睡不着。 “睡不着?”秦兽像看异类一样看着这个怪人,故意打岔,“难道是树根做的床,躺上去不舒服,硌得你睡不着?” 张麻子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跟床没关系,床很舒服” 秦兽也知道大树根做的床,既大又宽敞,不可能睡着不舒服。 既然不是床的问题,那就是人的原因了。 是不是因为床打了,一个人睡显得孤单了,怀里缺个女人,有点无聊才睡不着。 两个大男人谈话,又没有外人,秦兽单刀直入,直指张麻子的软肋,“难道是想王寡妇了,那女人水性杨花,对你还没对赖长贵那个老杂毛好呢,我劝你最好离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远一点,不然有一天你死在她身上,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起王寡妇,张麻子的愁容又增加了几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女人的事,王仙芝被赖长贵这个老狐狸迷得不知道东西南北,被他卖了,还替老东西数钱呢,这样没脑子的女人,我是不稀罕。” 以前跟王寡妇打得火热,现在口口声声都是嫌弃人家的话,张麻子这转变也太快了。 不过,像王寡妇这种女人,真没啥值得留恋的,张麻子如果真能把她忘掉,倒是一件好事。 既然也不是因为女人,秦兽左思右想,实在猜不出还有什么能搅的张麻子心烦意乱,失眠乱窜。 看着愁眉不展的张麻子,秦兽忍不住打趣道,“呵呵,你张麻子除了女人,还能有啥事闷闷不乐,我实在想不出来。” 大半夜本来想找秦兽说说心里话,却被他随意调侃,张麻子难免有情绪,他跟秦兽对视了一眼,一本正经说道,“在你眼里,难道我除了把精力都用在女人身上,再就没别的事了吗?” “除了女人,还能有什么事?”秦兽诧异地看着张麻子,恍然大悟,“你不会像王猛击一样,对男人也感兴趣,如果真是这样,你最后离我远点,不然小心我咔嚓了你。” 说着,秦兽从腰里摸出快当签子,在张麻子大腿根划拉了两下。 已经领教过秦兽手中签子的厉害,张麻子赶紧用手捂住了要害,半蹲着免得被秦兽掏着。 “去你的,你哥我从小到大,只喜欢带眼的,才没兴趣当搅屎棍呢。”张麻子一边躲闪,一边反击,“真是谁养的狗像谁,你爱攻击下三路,大黄也喜欢掏裆,刚才来找你,我差点被它咬着蛋。” “不是说吃啥补啥嘛,大黄掏蛋是想以形补形,增强体力,对付喜欢它的那些小母狗。”看着张麻子紧张的表情,秦兽故意拿他开涮,“反正你要这东西也没啥用,还不如喂给大黄,发挥点余热,也算做好事了。” 好你个秦兽,竟然要拿我的命根子喂狗,张麻子默默看了秦兽下半身一眼,用手比画着说道,“要论哪个补的效果好,你秦兽的好像更适合喂狗。” 毛鸩多张麻子给自己来个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兽假装生气地质问道,“好你个张麻子,现学现卖,用我的话,堵我的嘴是,我不是就比你的长点了,粗了点,怎么,碍着你眼了。” 说着,秦兽故意将身子挺起来,用自己的长处,连着撞了张麻子好几下。 炫耀,赤裸裸地炫耀。 第113章 男人哭吧不是罪 张麻子自知比不了秦兽的勇猛,连连败退,讨饶道,“好了,不跟你胡扯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现在山上一下来多了十几个人吃饭,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养活大家,我看这迷魂岭荒山野岭,也没什么能吃的,能卖的,你不会想让大家站在山顶喝西北风。” 果然是为了生计而来。 秦兽早就猜到张麻子回来问自己,没想到才来迷魂岭一天不到,他就沉不住气,深夜跑来了。 要不是自己今天比较累,说不定还会跟柳软儿来点什么不一样的交流,这要是被张麻子突然杀到,搅了好事,岂不是恼人。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况且秦兽早就说过,养活兄弟们,他自有办法,用不着张麻子操心。 秦兽气愤地说道,“喝西北风,你想得到挺美,现在是南风天,不到十月份西北风你怕是喝不着了。” 张麻子仔细一想,还真是,现在不过七月天气,哪来的西北风。 顿时张麻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看着秦兽说道,“啊,这么说连西北风都没得喝了,晚上那顿猪肉炖粉条,怪不得舍得下血本,该不会是大家的最后一餐了。” 什么最后一餐,这话听着多不吉利。 一顿猪肉炖粉条,还不至于掏空秦兽的家底,况且他的目标可不光让大家天天吃猪肉炖粉条这么简单,还有比顿顿吃肉,更让人激动的事情呢。 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张麻子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秦兽怎能不生气,“亏你还做过土匪头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一顿饭就把你吃成这副德行,还有脸跟我称兄道弟,说是我爷爷门下的徒孙,他老人家要知道你这么怂,一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掘开你师父范代彪的坟墓,让他将你逐出师门。” 一席话,说得张麻子无地自容,尤其当秦兽说到他辱没了秦家门风,又想到自己还牵连了师父范代彪跟着挨骂,顿时伤心不已。 “我错了,但看着这么多人,一睁眼就要吃饭,我发愁啊。”男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张麻子声泪俱下,如泣如诉,“说实话,就是因为在风沙口吃了上顿没下顿,眼看就要揭不开锅了,我本想给兄弟们寻条活路,才来投靠的你。” 秦兽听得出来,这些都是张麻子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世道,本身大家都不富裕,就算做土匪,又能劫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况且张麻子还是一个只图财不伤人的土匪,就算劫住了过路人,人家死活都不肯交出财物,张麻子也会心软放行。 这样的人,本身就没有大志向,还想不劳而获,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着张麻子大惊小怪的表情,秦兽都有点哭笑不得了,没想到一顿猪肉炖粉条,竟然吃出这么多事儿来。 秦兽走过去,搂着他的肩膀,拍了拍,故作轻松地安慰道,“你呀你,大半夜不睡觉,咸吃萝卜淡操心,没来迷魂岭之前,我不就告诉过你,你只管带着人过来,其余的事交给我。” 原以为说出自己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难题,不需要张麻子担心,他的心情就会好受点。 没想到被秦兽这么一开导,张麻子竟然扑到秦兽怀里,“呜~哇哇”,嚎啕大哭起来。 “男人哭,不是罪。”秦兽非但没阻止张麻子哭泣,还给了他一个可靠的肩膀,让他依偎在自己肩膀上,好好哭一场。 秦兽心想,哭就哭,又没人规定男人不准哭,或许张麻子哭出来之后,就不那么压抑了。 不过,自己也是第二次见一个胡子拉碴的大男人哭,而且还依偎在自己肩膀上,这感觉有点怪怪的。 第一次见男的哭,自然是喝醉了酒乱发酒疯的柳疙瘩,那家伙只要遇着不顺心的事,喝点猫尿之后,就开始对着一棵树,一堵墙,有时候抱着大黄,就能哭上半天,骂上半天。 柳疙瘩哭累了就地躺下便睡,倒是把狗吓得不轻。 从此只要闻到柳疙瘩身上有酒气,学聪明了的大黄,就会离他远远的,见了柳疙瘩跑得比谁都快。 果然,张麻子的哭声立即吸引到了大黄的注意,它突然从窝里跳出来,来到秦兽跟前,将狗头搭在秦兽脚上,慢慢卧了下来。 秦兽知道,大黄是怕张麻子趴在自己身上又哭又叫,对自己不利,它跑出来是保护秦兽来的。 以前跟着爷爷秦三风一起生活,别管遇到再大的难事、伤心事,老爷子从来没在秦兽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哪怕在大黄面前也没哭过。 当然了,秦三风也不允许秦兽哭,就算秦兽被别人骂有娘生,没爹管,被一大群孩子欺负时,秦三风只是鼓励秦兽用拳头还击,把他们打得闭嘴,却从不让他掉眼泪示弱。 老爷子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所以秦兽从来不哭,他压根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怕张麻子的哭声吓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大黄,秦兽摸了摸它的头,轻轻说道,“好大黄,我没事,不用担心。” 从月亮正中,一直哭到西斜,张麻子从嚎啕大哭变成“嘤嘤嘤”的抽泣,眼瞅着雷声不大了,雨声更小了。 看样子张麻子心中的委屈已经发泄出来了,秦兽便抽离了肩膀,两只胳膊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看着张麻子说道,“差不多的了,你师父死的时候,你都不见得哭这么卖力。” 原本只是一句调侃张麻子的话,没想到他立刻抬起头说道,“你这么知道的,是不是我师爷立下了规矩,我师父临终前交代过,他师父不让他哭,他也不让我哭。” 还真被秦兽言中了这老小子果然听师父话,在范代彪临死前,一滴眼泪都没落。 白瞎了范代彪对张麻子这么好,临死连滴眼泪都没捞着,秦兽都听不下去了,面带愠色说道,“你还真是个大孝子,师父不让你哭你就不哭,你真得感谢你师父没让你去死,不然你就活不到现在了。” 说到死,张麻子却有自己的理论,他歪着头说道,“不让哭我能做到,让我死,那就恕难从命了,毕竟生我者父母,我死了怎能对得起爹娘。” 想不到这家伙说起歪理,还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秦兽困意上来了,不想再跟他废话,“你还真懂事,少废话,赶紧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带上丁真坤、朱建国和刘二奎,跟我去趟镇里,咱们要做一笔买卖。” 说完,他立刻钻进洞内,“啪”的一声,用木板死死堵住了洞口,大黄见秦兽回去了,自己也赶紧爬进窝里去了。 只剩张麻子一个人站在月光下发呆。 第114章 连怀孕的驴你都不放过 “什么一笔大买卖,还要带那么多人,搞得这么神秘。”张麻子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往回走。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张大嘴巴,露出吃惊的表情,自言自语道,“糟了,这小子不会让我们干回老本行,带着大伙去镇上抢劫。” 说着,张麻子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秦兽指挥大家打劫红山乡各路商铺的画面,他手中还拿着一米多长的大砍刀,稍有不从,就被他一刀劈作两半,场面十分血腥。 以他对秦兽的了解,这小子下手贼狠,这些手段,秦兽明显使得出来。 张麻子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才出泥潭,又掉进了匪窝。 这下倒好。 从风沙口搬到了迷魂岭,藏到这荒山野林里上山为匪,还从头把交椅退到了老二的位置上。 从决心跟着秦兽到迷魂岭的那一刻,张麻子就下定决心,金盆洗手,从此不再做土匪,更不会再干一件打家劫舍的勾当。 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如果明天秦兽真是带着大家干坏事,他第一个不同意。 反正自己烂命一条,无牵无挂,就算被秦兽活活打死,他也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 打定主意,张麻子不再纠结,此时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匆匆返回木屋,倒头就睡,单等着明日一早与秦兽的对决。 转眼就是第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准时照进迷魂岭,热闹的一天开始了。 早起的虫儿,正忙着蚕食新鲜的树叶,而早起的鸟儿正忙着捉食早起的虫儿。 早起的秦兽,看了一眼睡姿迷人的柳软儿不忍将她弄醒,自己悄悄下床,来到拴毛驴的地方,开始喂驴。 秦兽将割回来的青草,放到毛驴跟前,轻轻抚摸着驴背,有点惭愧地说道,“小毛驴啊,今天还要辛苦你陪我去一趟镇里,按理说你肚子里已经有崽了,不应该再让你出力驮运了才对,但此去红山乡路途有点远,少了你这脚力,我买回来的粮食,还真弄不回来。” 听了秦兽的话,毛驴重重喘了一口粗气,拿长睫毛大驴眼狠狠瞪了他一下。 看出来毛驴不是很情愿的样子,怕它发驴脾气,再蹬自己一脚,秦兽赶紧躲到驴蹄子够不到的地方,笑眯眯地安慰道,“你放心,这次回来,我给你买豆饼吃,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这家伙,真够不要脸的,为了达到目的,连牲畜都骗。 明知道秦兽什么德行,小母驴根本不听他的花言巧语,只顾自己低着头吃草。 “吃,吃,吃饱了跟我去把红参装上,咱们就要出发了。”明知道小毛驴对自己不是很热情,秦兽故意讨好似地给它梳理着毛发,把它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喂饱了小母驴,秦兽直起有些酸软的腰肢,照着驴屁股拍了一下,“你是舒服了,把我累够呛。走,我领你去见几个人。” 秦兽立刻赶着驴车,沿着山间小道,一路为半山坡赶来,这里就是张麻子等人的住所。 休息了一夜,这帮没懒散惯了的土匪,一个个还在撅着腚睡大觉。 就张麻子起了床,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见秦兽牵了一头驴过来,张麻子心里一咯噔,好家伙,昨夜把自己支开,他一个人到山下偷驴去了。 看来自己真没猜错,秦兽这小子真做上土匪强盗了。 来到房前的空地上,将毛驴拴在半截木桩上,秦兽看了一眼张麻子,有点气愤,“太阳都晒屁股了,昨晚让你安排的那几个人呢,怎么一个也没到?” 原本打算牵了驴,点够了人数,装上东西就出发,可现在除了张麻子,一个人影都没有,秦兽怎能不生气。 这张麻子到底怎么回事,一点话都不听,摆明了是要跟自己作对。 面对秦兽带着怒气的质问,张麻子丝毫不畏惧,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叫他们干嘛,是跟着你偷鸡摸狗,还是打家劫舍啊,我的秦大当家?” 什么偷鸡摸狗、打家劫舍? 这可都是以前张麻子的营生。 这家伙的嘴脸变得也太快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现在都敢跟自己叫板了。 秦兽听得晕头转向,怒斥一声,“张麻子,你昨晚回来是不是自己偷偷喝假酒了,要么就是还想回去干老本行了是?” “首先申明一下,我张麻子以前确实做过绺子,但咱可没偷过驴,更不会带着弟兄们去镇上抢劫。” 偷驴,去镇上打劫? 秦兽一头雾水,这家伙到底哪根筋出了问题,怎么把自己当成土匪了,这不是贼喊捉贼么。 看着张麻子那股子傲慢劲儿,秦兽怒不可遏,“你以为都像你啊,看上什么就生抢,这毛驴是老子花钱买的,还有你说谁去镇上就是抢劫,老子是去做生意好不好。” 爷爷秦三风在世时就说过,人要行正道,才能走得平稳和长远,多行不义必自毙。 秦兽一直谨遵教诲,从未做过亏心事,更别说强取豪夺,无恶不作了。 张麻子自己一身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被冤枉的秦兽,可一点也没给他留情面。 见秦兽满腔怒火,自知已经激怒了秦兽,可张麻子不但没有畏缩,反而冷笑一声。 “呵呵,编,使劲编。”突然,他指着毛驴的肚子,冲着秦兽吼道,“你当我是瞎子嘛,这头驴肚子都鼓这么高了,分明已经怀孕了,肚子里揣着崽儿呢,谁会傻到把就要下崽的驴卖掉。” 秦兽不想听他的歪理,反驳道,“这有什么稀奇,你不卖有人卖。” 两人的争吵,瞬间把睡懒觉的人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跑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聚拢起来的人们,一下子将秦兽、张麻子和小母驴围在了中间。 毕竟都是农民出身,对牲口还是比较熟悉的,大家打眼一瞧,发现果然如张麻子所说,这头母驴的确怀孕了。 大家相信,按说以秦兽的能力,买头驴应该还是可以办到的。 但身为卖家,既然明知道母驴就要下崽了,何不等驴下了崽再卖,还能多得一头小驴,简直是一举两得。 毛驴在农村可是大有用途,不仅能犁地耕田,还能驮运重物,所以即便是一头小驴崽也能卖上个好价钱。 说实话,明明可以卖两份钱,换做谁,都不可能把带崽的母驴卖掉,除非他脑袋被驴踢了,才算不清这笔账。 “连怀孕的驴你都不放过,还说不是你偷的,你休想蒙我。”张麻子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一口咬定秦兽手中的驴,就是偷来的。 第115章 这不就是一张擦屁股的草纸嘛 母驴确实已经怀孕,事实摆在眼前,众人脸上立刻呈现出失望之色。 朱建国心直口快,“唉,秦兽,兄弟们跟着你,是想堂堂正正凭本事、凭力气挣钱,你这么做,不是寒兄弟们的心么。” 有了朱建国打头炮,原本对秦兽还有所忌惮的张狗蛋,也趁机跳了出来。 他义愤填膺指着秦兽控诉道,“谁说不是,我拖家带口投奔你,就想跟着你混出个人样,不再让靠山屯的人,认为狗蛋我好吃懒做不正混,你可倒好,把我往偷盗的路上带。” 说着他还把老婆郑月静推到人前,“大家都看看,这样的人,我媳妇还打算给他包饺子吃,你们说,他配吃么?” “不配。”众人异口同声, 秦兽的好形象,就因为一头怀孕的毛驴,在大家心目中,瞬间崩塌了。 这时被秦兽惩罚砍树的刘二奎也上前指责,“虽然咱们也不算什么好人,但偷驴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况且盗亦有道,你偷人家就要下崽的毛驴,真是缺大德了。” 被秦兽强压着砍了大半天树根,抡斧头抡得他两个肩膀都抬不起来,手上还磨出了一排血泡。 这份怨恨,他怎么会轻易忘记。 而此时眼见秦兽激起了众怒,正是自己趁机报复的好时候,刘二奎怎能轻易错过。 在刘二奎的煽动下,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还有人捶手顿足,后悔跟着张麻子来了迷魂岭。 看着众人漠然的表情,秦兽剑眉冷扫,斩钉截铁说道,“谁要是觉得跟着我秦兽没前途,现在尽管走”,说完他穿过荆棘丛,默默走回了山洞。 秦兽一走,瞬间炸开了锅。 “哈哈哈,看到没,被咱们揭穿了老底,夹着尾巴回窝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昨天还人模狗样给咱们做猪肉炖粉条,装得跟大善人一样。” “就是,就是,保不齐连猪肉跟粉条,都是他偷来了的。” 秦兽的离开,仿佛默认了偷驴确有其事,给这些落井下石的人留下了口实。 突然,一道身影横在众人面前,用十分强硬的语气,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你们住口,不要血口喷人,我倒是不认为秦兽会做出这种事,我愿意相信这毛驴就是秦兽买来的。” 众人一看,替秦兽喊冤的正是戏子丁真坤。 “丁真坤你少逞英雄,看你那个娘们唧唧的样儿,怎么着,还想美救英雄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想替他解围。” “对呀,你算哪根毛。” “呵呵,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秦兽那小子偏向你,现在他钻进窝里去了,你也跟着去。” 也不管丁真坤说得在不在理,只要他替秦兽说话,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受到大家的谩骂和攻击。 “真坤,你不要吃里扒外,帮着外人说话,免得惹了众怒,我也不好强留你。”说话的是张麻子,他皱着眉,板着脸,态度很坚定。 现在就连张麻子也劝他少管闲事,不然就将他赶出自己的队伍。 “可秦兽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大家的事,就算这毛驴说不出来处,他弄驴还不是为了大家。”就算受到被逐出队伍的威胁,丁真坤依然不愿意放弃为秦兽申辩。 刘二奎早已不耐烦,他一把抓住丁真坤,在他粉嫩的小白脸上,揩了一把,“别可是了,再多嘴,立刻卷起你的铺盖卷,给老子走人。” 这时,秦兽背着一个白色编织袋,出现在刘二奎面前。 他连瞅都没瞅刘二奎一眼,只是冷冷地说道,“放开他。” 刘二奎看着秦兽突然出现,先是吃了一惊,连忙松开丁真坤,躲到人群之中去了。 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躲进人群,终于有了胆量,开始对秦兽叫嚣,“哟,还敢回来呢,我还以为你夹着尾巴钻进洞里,不会再出来了呢,怎么着,背着东西,准备逃跑是。” 这刘二奎贼眉鼠眼,一脸坏笑,以为跟大家站在一起,人多势众,秦兽就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看着秦兽背上的编织袋,众人随声附和,“可不就是要走嘛,不然背什么姓李啊。” 这是被大家戳了脊梁骨,没脸在迷魂岭待了。 张麻子往后面看了看,并未见到柳软儿跟在秦兽左右,于是痛心疾首骂道,“师弟,你真让我痛心,偷了驴想跑路,却将自己的女人独自留在这荒山野岭,你干的这叫人事吗?” 经张麻子一提醒,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秦兽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表姐呢,“这么漂亮的姑娘,都忍心丢下不管,这小子真不是人。” 面对指责,秦兽缓缓走到驴车跟前,轻轻将编织袋放了上去,而后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们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今天我把话放这里,除了丁真坤,其余人全都跟老子滚蛋,你们在这里只会脏了迷魂岭。” 原本有心扶持这些落草为寇的土匪莽夫,此刻秦兽却万念俱灰,再也不对他们抱有期望。 毅然决然下了逐客令。 其实秦兽已经很客气了,并没有争强斗狠,将他们打个半死不活。 这时小人得志的刘二奎,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握着一只拳头冲秦兽叫嚣,“你一个小偷神气什么,别以为自己能打,我们就怕你,我们跟恶势力不共戴天。” “谁是小偷,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说着秦兽快速摊开了一张纸,糊在了刘二奎脸上。 刘二奎赶忙将纸从自己脸上撕下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这是什么,这不就是一张擦屁股的草纸嘛,有什么好看的。” 真没想到刘二奎这个草包,竟然如此无知,秦兽大喝一声,“呵呵,擦屁股纸,擦你这张胡说八道的臭嘴还差不多,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是瞎了吗,装作看不见。” 见秦兽让自己读读纸上的字,刘二奎一脸得意地说道,“老子打小出来闯江湖,压根没上过学,不认识字。” 他拿起白纸随意对着太阳照了照,讥讽道,“写的什么,该不会偷驴被人发现,赔偿不起,给人家写的借条。” “让我看看。”说着,丁真坤一把抢过白纸,快速看了一遍,他立刻惊呼道,“这是一张卖驴的字据,可以证明这头驴是秦兽买来的。” 第116章 怎么样,疼不疼 买驴的字据? “让我看看。”张麻子立刻夺过纸条,认真读了起来。 张麻子从上到下,一字不落看完了白纸上的文字。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这头毛驴是什么时间,花了多少钱,从谁手里买的。 结尾还有签名和买卖双方的手印。 这些草莽大都不认字,但张麻子识得,他将自己看到的内容,如实地讲了出来。 “卖驴的叫赵本三,而买方自然就是秦兽。 这头驴确实是秦兽花钱买来的。 况且这条怀着幼崽的小母驴,只花了秦兽二百块钱。” “只花了二百块钱?”听张麻子复述完,众人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可能,且不说毛驴肚子里的小驴崽子,但就这头驴来讲,也不止这个价钱。 如果真是二百块钱,可以说这头驴像白送一样。 见大家还在质疑,丁真坤立刻驳斥道,“白纸黑字,连手印都摁了,哪里还会有假。” “可”刚才还神气得不得了的刘二奎,听到毛驴果然是秦兽买来的,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嘴角抽搐着,想说什么,说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秦兽不慌不忙收起字据,毫不犹豫打断了刘二奎,一手指着下山的路,声色俱厉说道,“可,可是你要滚蛋了,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马不停蹄地消失。” “嗯?”刘二奎一愣,目光呆滞地看着来时路,有点恍惚,秦兽还真要赶我走。 说实话,自从昨天吃了猪肉炖粉条,喝了二两散娄子,尝到了跟秦兽在一起的甜头,刘二奎真不想就这么离开。 他想求秦兽放自己一马,可看到秦兽铁青着脸,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秦兽这条路行不通,他立即调转方向,跑到张麻子跟前,苦苦哀求道,“麻子哥,你赶紧帮兄弟求求情,千万不能让秦兽把我赶走啊,我还想跟着你,鞍前马后伺候你呢。” “这”张麻子有心帮这位经常拍自己马屁的小弟,却没脸向秦兽开口。 毕竟这事还是自己挑拨起来的,张麻子本以为秦兽偷了眼前这头母驴,还要带着自己这帮弟兄去红山乡打家劫舍,所以他出言不逊,将秦兽逼到了极点。 虽说自己做得不地道,但张麻子转念一想,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秦三风的徒孙,秦兽多少也应该念及一点旧情,应该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于是,他厚着脸皮,来到正在整理驴车的秦兽跟前,笑盈盈地说道,“嘿嘿嘿,秦兽师弟,刘二奎说你偷驴没有什么恶意,其实他是怕你误入歧途,想帮你悬崖勒马,让你回头是岸,你看,是不是不要将他赶” 张麻子弓着腰,一脸的谄媚,看得秦兽都想吐了。 “呵呵,没有恶意,求着我时知道我是你张麻子的师弟了,刚才主持正义时的威风哪里去了。”说着秦兽拿起赶驴鞭子朝着张麻子甩了过去。 “啪。”张麻子躲闪不及,一记响亮的皮鞭,正打在他恶心的嘴脸上。 秦兽假装惊讶,立刻上前询问,“哟,对不住了师哥,你说你离我这么近,我打个牛虻,你也不知道躲一躲,怎么样,疼不疼?” 张麻子的脸瞬间被抽出一道鞭印子,这道印子从左脸经过嘴巴,再贯穿到右脸。 不大一会儿,被打的印子就红肿了起来。 不仔细看,还以为张麻子嘴里噙着一根火腿肠,看着十分滑稽。 “呵呵,不疼,不疼,都怪师哥反应慢,没看到你举鞭。”张麻子摇了摇头,捂着脸,咧着嘴,忍住钻心的剧痛,强颜欢笑问道,“要不刘二奎这事就算了?” 就这么算了? 秦兽扫了张麻子一眼,笑呵呵地说道,“听师哥的,这事就这么算了,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我也没必要深追究了” 一听秦兽说这事不再追究了,张麻子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满心欢喜地将刘二奎叫到身旁,“还是师弟大气,不跟兄弟们一般见识,刘二奎还不快过来谢谢秦兽,他已经原谅你了。” 说着,张麻子给刘二奎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给秦兽赔个不是。 刘二奎本来就擅长见风使舵,得了张麻子的信号,立刻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跟秦兽道歉,“谢谢秦兽兄弟大人不记小人” 不料,秦兽抬起一只脚,顶在了刘二奎的腰眼上,让他弯不下腰,“你俩急什么,也不等我把话说完,我既然原谅你了,这歉也就不必道了。” 说着,秦兽收回了脚,嫌弃地拍了拍鞋尖,接着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要鞍前马后伺候张麻子,我现在就成全你们,你俩赶紧回到屋里把铺盖卷收拾一下,卷起来走人。” “唉。”张麻子也不管听到了什么,满口答应着,就要往屋里走。 他心里想着,只要秦兽能消气,让自己怎么着都行。 见张麻子径自往屋里走去,刘二奎赶紧快走几步,追上他说道,“大哥,收拾什么铺盖卷,秦兽这是要把你也赶走。” 一语惊醒梦中人,卷铺盖可不就是要将他驱逐出去。 张麻子这才回过神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兽,“师弟,你真要赶走我们?” “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了丁真坤,一个不留。”秦兽面目表情,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张狗蛋、李牛皮两口子,“包括你们,都给我滚。” “啊!”郑月静大叫一声,转头开始带着哭腔,捶打起张狗蛋来,“好你个挨千刀的,刚才小嘴叭叭的,就属你叫得欢,现在舒服了,病还没给你治呢,就被人家赶出去了,现在不心疼我包的饺子了。” 被郑月静结结实实打了好几巴掌,张狗蛋不但没敢还手,连口也没还。 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没想到自己也要被秦兽赶走,李牛皮连忙说道,“秦兽兄弟,我跟媳妇自始至终没说过你一句坏话,你可不能赶尽杀绝,将我们两口子也赶走啊,有赖长贵在那里堵着,家里实在待不下去了。” 李牛皮说的没错,他们两口子确实没落井下石,跟着众人践踩秦兽。 但当众人口诛笔伐,冷嘲热讽之时,李牛皮和秦素娥充当了无情的看客,并没有替秦兽说一句中立的话。 如此冷漠地对待一个被冤枉的人,就凭这一点,秦兽才决定将他俩也赶走。 至于下山之后,赖长贵怎么对付他们,秦兽没那个闲心打听。 既然你不管我被人诬陷,那我何必管你死活。 第117章 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 你们不仁,休怪我不义,秦兽没空陪他们耗着,开始撵人,“现在请你们速速离开迷魂岭,别耽误我去镇上卖参。” 说着,他整理了一下驴套绳,牵着毛驴,调转了车头,就要往山下去。 卖参? 卖什么参? 眼瞅着秦兽放在驴车上的白色编织袋,袋子里装得鼓鼓囊囊的,在场的人,顿时都惊呆了。 难道这袋子里,装的全是人参!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的乖乖,人参又不是红薯、萝卜,秦兽在哪里挖到这么多人参。 况且真如秦兽所说,这袋子里装得全是人参,那可值老鼻子钱了,就算他们这些人天天大鱼大肉地吃,一年半载也不用为伙食费发愁了。 听到秦兽说去卖参,这些人磨磨蹭蹭,更不想走了。 靠山吃山,尤其是张狗蛋、李牛皮这些靠山屯的村民,他们一直认为这迷魂岭上的东西,应该是全体村民的,即便是秦兽挖到的人参,也应该有他们的份。 现在,大家都想知道秦兽说的是真是假,这编织袋里装的到底是不是人参。 说实话,大部分人都以为秦兽故意用人参的幌子眼气他们,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参把头,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挖到这么多野山参。 别人想的是人参,而张麻子则不同。 对于自己误会秦兽一事,一直心存内疚,他想的是如果修复与秦兽的关系,“师弟,你赶走师哥,我张麻子绝无怨言,你昨晚不是说,让我带着人跟你一起去红山乡嘛,那就让我为你效劳这最后一次。” 确实,昨晚在山洞门口,秦兽确实交代张麻子,明天一早带几个人跟自己一起去镇上办事。 为此,秦兽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准备把怀了孕的毛驴也牵上,驮运重物,为的就是让兄弟们少受点罪。 “效劳?”想到这群人把自己当成小偷的场景,秦兽就一肚子火,他冷笑一声,“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我怕到了镇上再说人参也是我偷的,给我送派出所去。” 很显然,秦兽对于大家污蔑他偷驴一事,耿耿于怀。 这句话把那些指责他的人,臊得脸红脖子粗,都低着头不说话。 听出秦兽还有怨气,张麻子尴尬一笑,“嘿嘿,师弟,怎么可能,就算张麻子再不是人,也不能干出大义灭亲的事不是,我这次铁定帮你。” 什么叫大义灭亲,这张麻子,分明是不相信自己挖了这么多野山参。 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看来也只能出点蛮力,做点不动脑子的活计了。 既然想帮忙,秦兽怎么会不领这份“好意”,反正自己这次去红山乡要采购不少物资,有这些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毕竟昨晚自己又是酒又是肉的,也出了不少血。 能往回捞点算一点。 白吃白喝,在自己这里,显然行不通。 顺便,也让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见识见识自己的能耐。 “也罢,看在你们如此热情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打定主意,秦兽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看着人群慢悠悠说道,“这次去镇上全凭自愿,都是谁愿意跟我去镇上,举一下手。” “唰唰唰。”大家满脸兴奋,全都举起了手,嘴里还不停朝秦兽大声喊着,“我,我,我我愿意去。” 众人一窝蜂似的,立刻围住了秦兽,生怕秦兽看不到自己,挤破头地往他身边蹭。 担心这群没轻重的家伙踩着秦兽,张麻子立刻撑开双臂,奋力挡住众人,气愤地说道,“挤进来也没用,昨晚秦兽说了,只要三四个人,大家都往后稍稍,谁去谁不去,秦兽说了算。” 其实昨晚秦兽已经对张麻子说出了自己指定的人选,但今天他并没有直接喊出原定那几个人的名字。 张麻子知道,这几个人里,肯定有让秦兽不顺眼的,比如公报私仇、拿偷驴污蔑秦兽的刘二奎,还有不分青红皂白、怕秦兽吃他媳妇饺子的张狗蛋。 看样子,这些人今天秦兽绝对不会带上了。 毕竟自己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责秦兽偷驴的人,至于带不带自己,张麻子心里同样没底。 “丁真坤你先过来,还有你朱建国,你也过来。”在大家的喧闹声中,秦兽指着丁真坤、朱建国说道。 叫上丁真坤,是因为他确实一直在维护秦兽,况且丁真坤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秦兽一直认为这个人绝不是凡夫俗子,他一定是见过世面的。 这样的人,带在身边,遇到什么事,还能给自己出谋划策,反正是有益无害。 至于为什么将耿直得如同木头的朱建国带上,原因就简单了,秦兽心疼自己的小毛驴,他想找个牵驴、喂驴的人。 朱建国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了?”一看就叫了两个人,众人失落地看着平静的秦兽,多希望他能再伸出手指着自己,叫到自己的名字。 可惜,秦兽将驴缰绳递给朱建国后,就一直将手背在了身后。 他只教了几句朱建国该如何赶驴车,以及警告朱建国不许对毛驴动粗,就再也没叫过一个人的名字。 最失望的,莫过于张麻子了。 他以为无论怎么说,即便叫一个人去,秦兽都应该叫上自己。 可惜,就算秦兽叫了两个人,都没有他。 明显是张麻子自作多情了,秦兽的眼光从他身上扫过,像忽略空气一样,忽略了他。 “走,出发。”秦兽高呼一声,就要动身,却又突然转身横眉冷对,看向众人,“对了,我这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仙,没有叫到的可以进屋收拾行李,下山去。” 要说秦兽做得真够决绝的,不但不让跟着去镇上,还要把人往外赶。 但那又怎样,他们每个人心里都都清楚,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自找的。 又有什么脸面去责怪秦兽不讲情面。 就在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荆棘丛传过来,“秦兽,我来了。” 是柳软儿,她手里捧着一个竹篾编制的筐子,脸上带着兴奋和喜悦,朝秦兽走了过来。 秦兽看了一眼柳软儿手中的东西,好奇地问道,“知道你爱吃酸甜的东西,这山里红是专门给你做的,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你做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这东西又不能放久了,不如拿到镇上卖了换几个钱。”柳软儿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秦兽接过竹筐,掀开盖子数了一下,一共三十七个。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原本做了三十八串,看来柳软儿只给自己留下了一串。 这样勤俭的女人去,也太会过日子了,真让人稀罕。 透过竹筐被掀开的缝隙,能看到一串串被竹签穿起来的山里红,不仅圆圆滚滚、红红火火,还挂着一层结了晶的红糖,这酸酸甜甜的滋味,看得人口水直流。 第118章 不光我一个人,我们全家都会去卖 “冰糖葫芦。”本来就好吃懒做的郑月静,看到诱人的山里红,立刻两眼放光,颤巍巍跑到柳软儿跟前,厚着脸皮说道,“好妹子,能叫姐尝一个吗?” “呵呵,给你。”柳软儿想都没想,就挑了一串山里红多的,爽快地递给了郑月静。 “谢谢妹子。”郑月静满脸堆笑,迫不及待接过这串沉甸甸的山里红,张开大嘴“擦咔”就是一口,将第一个裹了糖的山楂吞进肚子里。 “嗯,好吃,真好吃。”嘴里嚼着糖葫芦,酸得郑月静挤眉弄眼,可她却一个劲儿地夸赞,“想不到秦兽啥都会,连冰糖葫芦也会做。” 郑月静不顾形象的吃相,加上时而扭动的身姿,把一众老光棍看得眼馋心痒。 每当郑月静吃进一颗山楂,这帮老色狼就兴奋一次,郑月静吃得不亦乐乎,他们看得也神魂颠倒、飘飘欲仙。 张狗蛋自然注意到了这帮老光棍的猥琐相,立刻埋怨起郑月静来,“这熊娘们心真大,都被人家赶出来,还想着吃呢。” 看到自己媳妇在人前这么贪吃,张狗蛋气得嘴都歪了,一边骂一边将郑月静拉到自己跟前。 刚吃了三颗,就被张狗蛋打扰了兴致,郑月静哪里肯放过他,立刻破口大骂,“又管老娘,你是不是活得不” 话还没说完,张狗蛋伸手捂住了郑月静的嘴,趴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一串糖葫芦,让你吃得这么骚情,你也不睁眼看看,这帮色老爷们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时,郑月静终于看清了这群光棍的眼神,她立刻撇着嘴说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吃东西啊,再看小心给你们咬掉。” 说完,她猛地张开嘴,一下子就把一颗大山楂咬了下来,然后故意嚼得吱吱响,不一会就将嚼得细碎的山楂核吐到了这帮光棍面前的地上。 吐完了还嫌不过瘾,郑月静还十分嫌弃地踩了几脚,咬着牙故意将山楂核狠狠踩进泥土里。 这举动,瞬间把在场的男人全都镇住了,大家只觉得身体某个地方,猛一疼,赶紧用双手捂着。 纷纷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秦兽看在眼里,忍不住被她的狠辣逗笑,“呵呵,嫂子,软儿正好还缺个伴儿,你也跟着去,你俩一起去卖糖葫芦。” 听到秦兽主动邀请自己一起去红山乡,郑月静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什么,你说要带上我,我没听错?” “秦兽说的还能有假,长这么大我还没卖过东西,正好你教教我。” “卖东西这个真不是跟你们吹牛,就没有我郑月静卖不掉的东西,没嫁到靠山屯之前,我在娘家天天卖肉” “卖肉?” 柳软儿听到郑月静说卖肉,心里一惊,因为她经常听到喝醉酒的父亲,骂王寡妇就是一个卖肉的骚娘们。 所以尽管不知道王寡妇卖的什么肉,但她一直认为女人卖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更不值得炫耀。 看着柳软儿如此惊讶,郑月静不解地说道,“对呀,就是卖肉,这有什么不妥嘛,不光我一个人,我们一家人都会卖啊。” 一家人都卖? 听郑月静这么一说,柳软儿的眼睛挣得更大了,嘴巴也张成了瓢状,她在心里惊叹,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 看她这神情,不用猜就知道柳软儿想一边去了,秦兽立刻解释道,“别瞎想,人家说的是卖猪肉,嫂子跟我说了,她家几代人都是杀猪匠。” “原来是这样啊。”柳软儿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这下轮到郑月静犯糊涂了,她盯着柳软儿问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卖什么肉?” 卖什么肉,这要如实说了,还不被这虎背熊腰的女人撕烂嘴啊。 柳软儿被问得哑口无言,她抬头看向秦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对于柳软儿,秦兽向来都是有求必应,他立刻解围道,“卖什么,当然是卖山里红肉了,时间不早了,不敢再耽搁了,咱们要抓紧时间赶路了。” “包在我身上。”听秦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安排给了自己,郑月静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卖不掉我全吃了。” 全都吃掉? “”秦兽听得一脸懵圈,他直接怀疑,郑月静给自己定的这个惩罚是不是重了点。 见郑月静都表了态,柳软儿也不甘示弱,她也挺直了胸膛,跟郑月静站在一起,“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真卖不完,我陪着你,咱们两个一起吃。” 两个人并排站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别看秦兽年纪不大,可跟着爷爷秦三风行走江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说实话,像今天这样一浪高过一浪的,秦兽还是第一次见。 这波涛汹涌的场景,看得他都有点眩晕了,脚下也差点站不稳,总感觉有股子力量,要将他掀翻在地一样。 不行,再不赶紧动身,马上就要露馅了。 秦兽看了一眼杵在原地发呆的张麻子,大喊一声,“张麻子干嘛呢,赶紧麻溜滴前面带路去。” 这一嗓子,把魂不附体的张麻子惊得一激灵,真没想到,秦兽不但没忘记自己,还把大家的安全交给自己。 可见他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心花怒放的张麻子,立刻跑到队伍的最前头,笑容满面地回过头看向秦兽,攒足了劲儿回答道,“好的师弟,保证完成任务。” 小心驶得万年船,看着张麻子得意忘形的模样,秦兽不忘叮嘱道,“大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要是半路碰到劫道的,就算你被劫了,也要保证大家和这头驴平安无事。” 张麻子胸有成竹地保证道,“放心,人在驴在。” 秦兽被他气的哭笑不得,什么人在驴在,我看你倒像头驴。 赶路要紧,秦兽也不跟他计较,一挥手,示意朱建国赶着毛驴跟上张麻子。 考虑到毛驴肚子里的小崽子,驴车上只放了一个装着人参的编织袋和一个装着糖葫芦的竹筐。 秦兽只让朱建国牵着驴,并没有让他坐在车前头赶。 就连柳软儿和郑月静,也跟自己一样,全是走着去镇上。 柳软儿赶紧紧走几步,追上秦兽,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这是干什么?”秦兽问道。 柳软儿娇羞一笑,“人家怕你累,扶着你走。” 这时,郑月静也赶紧抓住了秦兽的另一只胳膊。 “你又在干什么?”秦兽的目光死死盯住郑月静上衣的第二颗纽扣问道。 郑月静学着柳软儿的样子,造作地扭动着身子,“呵呵,我也是怕你累,扶一下。” “呕~”左边一个大,右边一个更大,秦兽看得头晕眼花,眩晕得想吐。 第119章 以后再上火就找嫂子,分分钟给你去火 “啊,秦兽,你怎么了?”见秦兽莫名其妙呕吐,柳软儿十分担心,她连忙将秦兽扶到自己怀里,关切地问道。 靠在柳软儿的温柔乡里,秦兽眼珠子转的飞快。 打死也不能说自己这反应,是看她们两个人的身材看出来的。 本来一个柳软儿就够秦兽应付得了,现在又来个更加凶猛的郑月静,这两个女人加一起,哪有秦兽好果子吃。 必须找个合适的理由,先稳住柳软儿再说。 于是,秦兽摆了摆手,“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一阵眩晕,过几分钟就好了。” “几分钟,这么快?” 一听秦兽说一会儿就能缓过来,柳软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当然不信,”哪有这么快,你这几天不停忙上忙下,再加上早晨不吃饭,一准是饿的。” 柳软儿这么一说,秦兽将脸往柳软儿怀里蹭了蹭,“平时早上不吃饭,不也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 就在他将头埋进柳软儿怀里时,立刻感受到了像馒头一样柔软香甜的东西。 至于为何会联想到馒头,因为秦兽确实饿了。 拼命咽着口水,秦兽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又大又白的大馒头,他多想伸手牢牢抓住这些馒头,如果再能咬上一口那才过瘾呢。 就在秦兽正舒舒服服做个白日梦时,突然有人大惊小怪喊道,“呀,秦兽,你流鼻血了。” 秦兽猛然睁开眼,是郑月静。 她正迅速地向自己走来,不等秦兽开口说话,郑月静就使出吃奶的力气,一把将他从柳软儿怀里拽了出来。 直到这时,秦兽才有机会检查自己的鼻子,他试着用手面擦拭了一下,果然有湿热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滴在手面上。 秦兽将手抽回,低头一看,手面上一片鲜红。 没错,确实是血。 “给你纸,快擦擦,都滴到裤子上了。”郑月静连忙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张草纸,递到秦兽手里。 可恶,怎么又流血了。 秦兽低头一看,正如郑月静所说,有几滴血确实已经滴到了自己面前的裤腰上。 令人尴尬的是,这血渍已经渗了进去,想擦都没办法擦。 秦兽接过纸,一边胡乱擦着不争气的鼻子,一边苦笑着解释道,“嘿嘿,天热火气大,流出来就好了。” 听秦兽说自己火气大,郑月静可兴奋坏了,“火气大,头发晕,揉膻中穴可以缓解,小时候我就经常上火,这是我爹花钱从一个老中医那得到的妙招,一揉就好。” 说着,她开始迫不及待地解秦兽的衬衣扣子。 看这架势仿佛身体不舒服的不是秦兽,反而是郑月静自己。 不过按压膻中穴可以缓解头晕胸闷,这个一点不假。 另外如果女人经常刺激这个穴位,还会起到增大的作用。 怪不得郑月静的上围看着比柳软儿的还要沉重,久病成医的她,应该没少刺激这个穴位。 但膻中穴的位置,位于胸口正中的两个山峦之间,确实要脱了衣服才容易找到,说白了就是那道沟。 秦兽还没来得及制止,已经被眼疾手快的郑月静解开了衬衫,此刻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用双手帮秦兽按压膻中穴。 既然郑月静已经上手了,秦兽也不好意思让她停下来。 先就这样,反正自己是男人,既按不坏又不吃亏。 顿时秦兽感觉周全一阵酥麻,忍不住手抖了一下。 这一抖不当紧,将草纸上的血渍弄得满脸都是。 “你擦的一点都不干净,我来帮你擦。”见秦兽擦得满脸都是血,柳软儿一把夺过来他手中的纸,小心翼翼给秦兽擦了起来。 别看柳软儿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但做起事来,还是比男孩子心细。 这种麦秸秆做成的草纸,平时上厕所用都显得拉屁股,可到了柳软儿手里,不光擦得柔软干净,关键还不拉人。 “怎么回事,怎么还越擦越多了?”柳软儿发现,原本不怎么出血的鼻孔,却被她越擦越多了。 她光知道秦兽不停流着鼻血,但她哪里知道其中的缘由。 郑月静趴在秦兽身边,刺激着他那敏感的膻中穴,而柳软儿则将丰满的身子全贴到秦兽身上,一动一动,帮他擦拭着鼻血。 两个异于一般女子的人间尤物同时上手,即使神仙来了,也能抵挡得住。 秦兽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流点鼻血还不正常,可不就越擦越多嘛。 不行,再这样下去,血都要流干了。 “你们两个辛苦了,先停下,我感觉好多了,咱们继续赶路要紧,不然就要误了卖参的好时段。”说着,秦兽死死抓住柳软儿和郑月静的手,不让她们继续在自己身上肆虐。 “看,我能蹦能跳,啥事没有。”怕她俩不相信自己已经好了,秦兽赶紧站起来,跳了跳,证明自己一点问题没有。 见秦兽上蹿下跳,生龙活虎一般,郑月静的内心油然而生一种骄傲,“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来我的手法一点也没退步。” 她死死盯着秦兽裸露在外的胸肌说道,“以后再上火就找嫂子,我保证分分钟给你去火。” 作为回应,秦兽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心说我才不找你呢,找你按完了不光上火,还容易被你占便宜上身。 那样自己岂不是吃大亏了。 就在秦兽跳动的过程中,眼尖的柳软儿很快就发现了异样,她摆摆手,示意秦兽停下来。 秦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停了下来。 柳软儿趁机赶快跑过来,趴在秦兽耳朵上悄悄说道,“别跳了,你的皮带头都快甩出来了,把裤腰撑得老高了。” 她不说秦兽还真没注意到自己的裤腰带会撅起来。 但当他伸手去整理皮带时,却发现皮带头牢牢地穿在皮带扣里,压根就没有甩出去。 那这个鼓起来的东西是什么,秦兽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为了掩人耳目,秦兽故意将撑起来的地方,用力压了压,对柳软儿夸口道,“这条皮带太硬了,等赚够了钱,我就换了它,买条软牛皮的。” 第120章 你这尺寸,绝对是人中龙凤 一听秦兽嫌弃自己的皮带硬,郑月静立刻善解人意地附和道,“对,太硬了确实不舒服,有钱就得换,男人嘛,必须对自己狠一点。” 可当她伸头看了一眼秦兽的裤腰,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噗嗤”一笑说道,“嘿嘿,你说你呀,立起来就立起来呗,还跟嫂子搁这玩捉迷藏,嫂子是过来人,你就是如实说了,我还能笑话你不成。”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秦兽就怕被人发现,还故意往下摁了摁,就这还是没能逃掉郑月静的火眼金睛。 虽然被郑月静戳穿了真相,但秦兽并不想让她张扬出去,立刻厉声说道,“什么立起来,都说了是皮带头子顶起来了,赶紧赶路,别再胡说八道了。” 谁知,即便被秦兽没脸没皮地数落了一顿,郑月静不但不生气,还嬉皮笑脸地接着说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的又不是短小,嫂子刚才看得真切,在整个迷魂岭这群男人当中,你这尺度,绝对是人中龙凤,哈哈,以后软儿妹子可有福了。” 说着,郑月静挤眉弄眼,还故意用胳膊肘了柳软儿一下,弄得柳软儿脸都红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一个老娘们称赞那方面很强,虽然秦兽心里很受用,可脸上挂不住啊。 这下不光柳软儿脸红了,秦兽也面色红润,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老是担心郑月静的话,伤了其他人的自尊。 毕竟这事只可意味不可言传,再大它也不是放到明面上说的事儿啊。 其实秦兽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是朱建国这类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光棍汉子也就算了。 可张麻子作为一个情场浪子,那是寻花问柳,花前月下,大姑娘小媳妇,可没少糟蹋良家。 这样的男人,在郑月静眼里竟然也是短小到不值一提的地步,真是气煞人也。 对了,还有见过世面的丁真坤,被郑月静说得这么不堪,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脸鄙夷地看着郑月静,“你说你,一个女流之辈,满嘴污言秽语,不守一点妇道,也不怕被人笑话。” “笑话?我看谁敢笑话老娘。”说着,郑月静两手一叉腰,迈着小碎步,围着丁真坤转了一圈,“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秦兽都没说什么,你个不男不女的二胰子插什么嘴,碍着你哪里的事了。” “你”被郑月静说成不男不女,丁真坤气得脸都绿了,他一甩衣袖,“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你什么你。”郑月静仰着脸,斜愣着眼看了看丁真坤的裤腰,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有些人呐,光想让别人夸他硬呢,可惜啊他没长这东西,想在女人面前耍威风,可死活耍不起来,哈哈哈。” 郑月静当面嘲讽丁真坤不像个男人,一点颜面都不给人家留。 “你简直就是个血口喷人的泼妇,好男不给女斗,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被郑月静气得青筋暴起,嘴角颤抖,丁真坤丢下这句话,就走到张麻子跟前,不再理会她。 见丁真坤说不过自己,灰溜溜地败下阵去,郑月静可高兴坏了,她撇着嘴,不紧不慢地说道,“一点尿性都没有,说你不是老爷们,可真一点不冤枉。” 人家丁真坤已经不再接腔,郑月静还死咬着不放,这下可惹恼了秦兽,“郑月静,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说话不要太过分,说不定以后你跟狗蛋两口子还有求着人家的时候呢。” 毕竟丁真坤是为秦兽帮腔才被郑月静骂了个狗血喷头,这事秦兽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况且秦兽说的也没错,得饶人处且饶人,保不齐哪天,郑月静还真就用得着丁真坤帮忙。 像这样,又是噘又是骂的,谁会愿意帮她。 一听秦兽说起日后有用得着丁真坤的地方,郑月静嘴都笑歪了,“呵呵,求他帮忙,秦兽你就别开玩笑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这句话侮辱性太强了,就差点名道姓说丁真坤没有小叽叽了。 好言相劝你不听,秦兽立刻阴沉着脸,已经做好了惩治这个刁舌悍妇。 郑月静笑得前俯后仰,可就在她弯腰的当口,看见秦兽已经变了脸色。 她突然心里一咯噔,笑容僵在脸上。 不好,这小玩笑开大了,把秦兽惹生气了。 连秦兽的劝都听不进去,这下可算摊上事了,如果把秦兽得罪了,别说红山乡去不成了,就连张狗蛋都得立刻卷着铺盖离开迷魂岭。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做得太过分了。 决不能让秦兽把这把火发出来,不然这下真就屎壳郎搬家——滚蛋了。 想到这里,郑月静立刻收起已经僵硬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过呀,我也骂累了,心里也得劲了,这事啊,听你的,翻篇了。” 说着,郑月静挎着柳软儿的胳膊,赶紧走到秦兽的前面去了。 真家伙还真精明的,怕秦兽生气惩罚她,故意拉上柳软儿给她做挡箭牌。 一句“听你的”,将郑月静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秦兽看在眼里,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发作,但该说的话,却不能不说,“听人劝吃饱饭,以后收着点性子,别口无遮拦什么都往外说。” 虽然秦兽在自己身后,根本看不到郑月静的表情,但她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秦兽一边整理着裤腰,一边继续说道,“况且我自己什么样我心里不清楚嘛,还用得着你往外说,除了刺激其他人,还有什么用。” 刚才郑月静说秦兽是人中龙凤,迷魂岭所有的男人加起来,也不顶一个秦兽,就已经够侮辱人得了。 好家伙,这小子真是不谦虚,这句话把张麻子这些跟自己一起的老爷们又侮辱了一遍。 虽然明知道自己被侮辱了,但却在没有一个人出来接茬了。 毕竟谁出来反驳,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等于不打自招了。 张麻子在面前唉声叹气,都憋出内上来了,硬是不敢插一嘴。 还是郑月静胆大,敢接秦兽的话,但此时被秦兽一通收拾,她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我也知道没用,可就是一时兴起,太兴奋了,没管住嘴,随口就出来了。” 什么叫随口就出来了,秦兽听得十分尴尬,连忙堵着她的嘴,“你不要再说了,安心赶路。” 第121章 一根毛都不带少的 再说下去,指不定郑月静又说出什么来了,秦兽真担心柳软儿听了会误会自己跟郑月静有事发生。 说归说,闹归闹,几人赶路的速度并不慢。 还不到正午时分,就已经来到了红山乡大街之上。 秦兽算好的时间,今天正是红山乡十天才有这么一回,逢集的日子。 十里八村的人们,扶老携幼,都来镇上赶大集,买东西。 红山乡本来就不大,一条街更是米来宽,突然涌进来这么多人,看着真是人山人海,比肩接踵,热闹非凡。 人挨人,人挤人,想挪动一步都很费劲,秦兽生怕小母驴再被挤出个好歹来。 这样子下去绝不是办法,他立刻叫住大家,“看样子毛驴是牵不进去了,这样,建国,你先把驴牵到‘真实惠’饭店门口,那里有一片空地,正好可以拴驴,你暂且在那里等着,卖了东西咱们就在‘真实惠’汇合,顺便在那里吃顿饭。” 一听说可以在“真实惠”吃饭,朱建国激动地浑身哆嗦,这可是整个红山乡人都梦寐以求的大饭店。 要知道,在这里吃上一顿饭,能在同伴中间吹上半个月。 今天秦兽要请自己在“真实惠”吃饭,朱建国别提多高兴了,他连连点头,“放心,还是那句话,人在驴在,毛驴在我手里,保证一根毛都不带少的。” 时间不等人,等一会儿太阳偏西,人们就会散去,趁现在人多真是卖东西的好时候,秦兽可没时间请朱建国吹牛,他指了指“真实惠”的方向,“少啰嗦,赶紧去,如果毛驴真少了一根毛,我把你头发全拔光,粘驴屁股上。” 说着,秦兽吩咐张麻子背上编织袋里的人参,自己则挎上装着糖葫芦的竹筐,打发朱建国先朝着人流相对稀少的“真实惠”饭店走去。 背着一袋子沉甸甸的人参,张麻子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只晓得偷鸡摸狗,做些劫道的营生,哪里懂得做生意的门道。 平日里遇上个过路的,连哄带吓,吹胡子瞪眼,费了半天劲,才能诈出来块儿八毛钱,一天下来连个块钱都很弄到。 可这人参真要卖上几百块,哪有什么有钱人能买得起啊。 况且一下子背来了一麻袋,红山乡只是一个小乡镇,又不是朝阳县城,哪个冤大头会有钱买下这么多。 秦兽到底能不能卖得出去,反正张麻子感觉够呛。 虽然明知道秦兽没有好办法,张麻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弟,这人参你打算怎么卖?” 秦兽像是换了一个人,语气十分冷淡,“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少打听,眼下这么多人,正是卖糖葫芦的好机会,你还是帮衬着软儿和郑月静,把这三十多串山里红卖了再说。” 说着,他一把夺过张麻子肩上的编织袋,背在了自己身上。 “好嘞。”张麻子意识到是自己多嘴,问了不该问的,回应了秦兽一句,便不再多说话了。 秦兽背着袋子,眼瞅着要朝西街走去,他突然回过头,盯着张麻子的脸,一字一句说道,“街上人多,看好她们两个,如果被小混混、臭流氓盯上了,出了什么岔子,我回来绝不轻饶你。” 明显能听得出来,秦兽话里带着狠劲。 他交代张麻子这些话,绝不是儿戏,如果柳软儿、郑月静真出了意外,那绝对没有张麻子好日子过。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张麻子不敢马虎。 他使劲拍了拍胸口,郑重其事地承诺,“你只管放心去,只要我张麻子有一口气在,保证没人敢动她们一根汗毛。” 又是一根毛,这次如果柳软儿和郑月静真要少了一根汗毛,秦兽要的可就不是张麻子的头发了。 要什么? 张麻子自己心里清楚。 眼看秦兽渐行渐远,却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危不危险,柳软儿十分担心。 她立即喊了一声,“秦兽你去哪里,啥时候回来,我们在哪里等你?” 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这还是秦兽第一次不带上柳软儿,自己单独行动。 所以当秦兽独自迈出第一步时,柳软儿除了不舍,就是担心。 她想追上秦兽,又怕秦兽生气,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兽离去,带着哭腔问一句平安。 听到柳软儿说话,秦兽头也不回,只回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卖完了糖葫芦,就去‘真实惠’等着,先把我爱吃的菜点上。” 不过,相比于对张麻子的冷漠,秦兽对柳软儿可就温柔多了。 目送秦兽消失在人群之中,眼看柳软儿还沉浸在对秦兽的牵肠挂肚,郑月静立刻劝说,“软儿妹子,秦兽不是交代,让咱们趁着人多,赶快把糖葫芦卖了,你再拖拖拉拉,我看这些糖葫芦马上就要晒化了。” ”晒化了?”柳软儿一听,慌忙打开竹筐,看了一眼。 还好,糖葫芦看起来晶莹剔透,还是那么诱人。 确定了东西没事,柳软儿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假装生气地说道,“坏嫂子,你可吓死我了。” 见柳软儿不再为秦兽发愁,郑月静哈哈一笑,“呵呵,嫂子逗你玩呢,不过天气这么热,这东西还真放不住,是要赶紧卖掉才对。” 柳软儿也知道糖葫芦不能放,她收拾了一下沉闷的心情,朗声说道,“卖,现在就去卖。” 卖,说着容易,可去哪里卖才好呢。 看着满大街的人头,柳软儿一筹莫展,甚至有点紧张。 毕竟第一次,如果让她就这样在大街上叫卖。 她还真是叫不出来。 她不行,不是有人可以么。 柳软儿将竹筐往郑月静手里一放,莞尔一笑,“嫂子,你说怎么卖,咱们就怎么卖,毕竟以前你买过肉,比我有经验,我听你的。” “听嫂子的?”见柳软儿把竹筐交到自己手里,还说一切全听自己安排,郑月静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好,我看这里人就不少,就在这里卖。” 见郑月静找的人流量比较大,光天化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张麻子向柳软儿、郑月静两人说道,“你们先卖着,我去看看朱建国,他老实巴交的,别再把毛驴弄丢了。” 柳软儿、郑月静正急着卖糖葫芦,一听张麻子要走,赶紧点了点,让他赶紧离开,别耽误自己做生意。 张麻子正要走,却又不放心,叮嘱道,“你俩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我没回来,真出了事,就来饭店找我。” 嫌张麻子啰嗦,郑月静早就不耐烦了,“有我在,软儿不会有事的,你快去测,罗里嗦的。” 说着,郑月静拎着竹筐,快步走到街边,用大屁股分开人群,顶出一片空地。 将竹筐摆在地上,手里拿起一串糖葫芦,郑月静开始吆喝起来。 “哎,南来的,北往的,你走街的,串巷的,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刚出锅的糖葫芦你要不要来上一串,保证又香又甜又好看,你吃上一串,小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又被这泼妇嫌弃,张麻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真实惠”饭店走去了。 还别说,郑月静刚喊了两嗓子,立马就有人围了过来。 第122章 她的没我的好吃 围上来的是一个梳着中分头的小伙子,露出的胳膊上还用蓝墨水纹了一个歪歪斜斜的“龙”字。 这种廉价的文身,制作起来非常简单,根本不用去什么纹身店,自己就可以弄。 说实话,刚市场经济没多久,别说整个镇上没纹身店,就算朝阳县城都不一定会有。 年轻小伙,为了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就会找来一根很细很细的大头针,将针头放在煤油灯上烤一烤,就算消毒了。 接下来需要文哪里,就用清水将哪里洗干净。 然后把早已想好的文字或者图案,用大头针在那个地方一针一针扎出来。 这个过程十分煎熬,每扎一针,都能把人疼得直冒汗。 所以这个时候的文身都比较简单,要么是一个字要么是个简笔画。 没办法,如果刺什么关羽啊,老虎啊,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能把人疼死,也没人敢尝试那样做。 用大头针扎出来的文身,一般都会出血,文完了还要用东西将流出来的血擦干净,不然容易堵住针眼。 如果不小心针眼被堵了,那这份罪算是白受了,还要用针头再扎一遍。 扎完也擦干净了,下面就是文身的重点了。 上色。 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烂七八糟的颜色,就两种,一种是黑色墨水,另一种是蓝色墨水。 黑色文身不吉利,也不好看,所以大家都统一选择蓝墨水。 打开一瓶蓝墨水,拿一小团棉花沾上墨水,然后把扎出来的针眼,挨个涂上颜色。 这种上色方式很低效,只涂一遍,有时很难上色成功,如果不成功,就要继续在原来的针眼上,用大头针再捅一遍,接着上色,直到成功上色为止。 一看这钟阿六就是怕疼的货,不然不至于文个“六”字,还文得这么短小,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大”字呢。 这小子看着是两个女人在叫卖,顿时来了兴致。 他歪着头,一个劲儿往柳软儿怀里瞅。 足足看了柳软儿十来分钟,却不看郑月静一眼。 柳软儿明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本来打算照脸扇这个明目张胆的淫贼一巴掌的。 可一想,这才是第一单生意,如果上来就打人,谁还敢来买自己的糖葫芦。 于是,她一只手遮住胸口,另一只手也拿了一串糖葫芦,没好气地问道,“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挡着别人买。” 听出了柳软儿嫌弃自己,中分头瞬间变了脸色,不悦地反问道,“买啊,不买我跑你摊子前看什么?” 看什么,这家伙明知故问,心知肚明。 说完,他开始伸着脖子往柳软儿身上蹭,说就要吃她手里这个又大又圆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色胆包天,柳软儿知道这是碰到地痞流氓了。 她一点也不客气,用力推开这个臭流氓。 中分头没料到柳软儿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一不小心,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差点被推了一个狗吃屎。 “你”中分头稳住身子,嘴角露出一丝狡诈的邪笑,就要发怒。 郑月静见状,赶紧出来解围,她一把将柳软儿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地痞笑着说道,“呵呵,小伙子,她的没我的好吃,要不你买我这个?” 见郑月静挡在身前,中分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用带文身的手臂,指着她手里的糖葫芦问道,“刚才就是你这骚娘们的叫声,把我吸引过来的,这破糖葫芦被你说得这么好听,真有这么好吃嘛,能不能叫我尝一个?” 叫卖声,故意被中分头说成是叫声,他还一脸淫荡地对着柳软儿跟郑月静吹流氓口哨,甚是嚣张。 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柳软儿吓得直往后退。 郑月静连忙扶着她,点了点头,从眼神里告诉她,不要怕。 从小就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郑月静可不怕什么流氓地痞。 面对小伙子强行要尝一个的要求,郑月静嘿嘿一笑,“当然不可以。” 不让尝? 中分小伙子一脸恶相,龇着牙说道,“我钟阿六在这条街上,想吃到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 紧接着,他开始大喊起来,“大伙都来看看,这两个卖糖葫芦的女骗子,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糖葫芦怎么怎么好吃,连尝都不敢叫尝,分明就是糊弄人,大家都别买呀。” 这一嗓子,立刻吸引过来不少赶集的路人,大家纷纷围住她们三人,看热闹。 “先尝后买,知道好歹,不让尝,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什么东西都敢拿出来卖,这山里红,又酸又涩,猪都不吃的玩意,也好意思拿来换钱。” “这两个娘们长得倒是不错,如果让我亲上一口,就算这糖葫芦比屎都难吃,我保证也要买一串。” 被钟阿六一煽动,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全都跟着指责柳软儿和郑月静。 还有人浑水摸鱼,想占这两个女人便宜的。 见围观的人群全都被自己利用了,达到目的的钟阿六开始得意起来,“还敢说不让尝不,赶紧给你六爷弄一串大的,亲自喂我吃,再陪我睡一晚。只要把我伺候说服了,以后还卖什么破糖葫芦,跟着我吃香的爹辣的多快活。” 说着,钟阿六变得肆无忌惮,开始对年轻貌美的柳软儿动手动脚,眼看就要把柳软儿拉到自己怀里。 跟着老爹卖了这么多年猪肉,郑月静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根本没把这个什么钟阿六放在眼里。 “放开她。”一把推开他的手,郑月静逼问道,“谁说不让尝就不是好东西了,如果我卖的是老鼠药,我说只要吃了我的药,保证老鼠跑不脱,大的小的都药着,你是不是也要尝一口,试试真假?” “哈哈哈,尝,小伙子必须尝。”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大笑。 大家开始跟着起哄,让钟阿六吃老鼠药。 “都给老子闭嘴,再他么让我听见谁笑一下,我撕烂你们的嘴,也不在这红山乡打听打听,老子为什么叫钟阿六,那是因为老子前面还有五个哥哥呢,我这些哥哥一个比一个厉害,你们谁要敢惹怒了我,我这些哥哥们绝不轻饶,保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提到钟家六兄弟,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立刻变了脸色,噤若寒蝉,都不敢再调侃钟阿六。 第123章 是你爷爷我 虽然很多人没见过钟阿六,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但要说到钟家六兄弟,别说整个镇上无人不知,就连红山乡下辖的好几个村庄,都对这号人物有所耳闻。 这六兄弟可不是什么善茬,可以说在红山乡耀武扬威,呼风唤雨一般。 谁敢是敢惹了他们,六兄弟一起上阵,轻则被他们打得头破血流,皮开肉绽,重者卧床不起,终身瘫痪。 整条街上,没有不怕他们的。 但,很可惜,不光柳软儿不知道谁是钟家六兄弟,就连见多识广的郑月静,也没听说过。 别人怕他,郑月静可不怕,“什么钟家六兄弟,恐怕是不怕开水烫的六头赖皮猪。” 什么,六头猪! 见一个女子竟敢骂钟家老幺,还顺带着将钟家六兄弟都骂成了死猪,围观群众无不惊讶万分,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他们直到,接下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是要倒霉了。 果然,钟阿六听到郑月静骂他兄弟几人是畜生,顿时气急败坏,飞起一脚,眼看就要踹翻盛着糖葫芦的竹筐。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臭娘们,竟敢口出狂言,骂我兄弟几人,看我不砸了你的摊子,教训教训你这个骚娘们。” “嘭。”钟阿六的脚踢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不是竹筐。 疼得他啊啊大叫,“哎哟,亲娘嘞,可疼死小六子了。” 到底自己踢到了什么,钟阿六定睛一看,有个人手里拿着一块青砖,正挡在竹筐上面,而此时青砖已经被自己踢成了两节。 怪不得会如此疼痛,原来有人拿砖头让自己踢。 钟阿六上下打量了一番,却见手里拿着砖头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壮年男子,大鼻梁,高颧骨,一脸络腮胡子,一看就匪里匪气,不像什么正经人家。 在心里嘀咕了半天,钟阿六确定此人是一副生面孔,他根本不认识。 看打扮倒像一个行走江湖的外乡人。 看着满脸胡子的中年人,钟阿六暗自发狠,咬紧了牙关。 既然不认识,又不是这镇上的人,自己也就不用有所顾忌? 况且哥哥们交代过,只要碰到不认识的乡下人,胆敢与自己做对,该打就打,该骂就骂。 自己一个镇上的都能随意打骂,何况这个外乡人。 根本没正眼看眼前的男子,钟阿六放肆地说道,“你小子活腻歪了,竟敢拿砖头砸我腿,今天你可算摊上事了,老子不光让你赔钱赔到砸锅卖铁,我还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为我的脚讨回公道。” 很显然,钟阿六中分头梳得不赖,却是目光短浅。 说中年男子是外乡人,他还真看走了眼。 此人不到不是外地人,还是实打实的红山乡人,而他的名字,就叫张麻子,也是一个让人听了就闻风丧胆的名字。 钟阿六有眼无珠,不认识张麻子,还故意与他斗狠,这个举动彻底惹毛了张麻子,“钟家六兄弟我听说过,但你的口气也太大了,有本事就来过两招,让我看看你除了嘴能吹以外,还有什么能耐。” 说着,张麻子让柳软儿和郑月静躲到自己身后去,而他正准备给钟阿六点颜色看看。 钟阿六一阵窃喜,既然听说过钟家兄弟的威名,那一定知道钟家兄弟的厉害,自然不敢以卵击石,主动找钟阿六的麻烦。 一听说张麻子知道他们兄弟几人,钟阿六别提有多高兴了,“哈哈哈,既然听说过我钟家兄弟的大名,就乖乖跪下,给你六爷磕三个响头,再拿一千块钱给我赔罪,我就饶了你这条小命。” 这时,出于好心,围观的人们纷纷劝说张麻子,“有句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赔个理道个歉,低头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可千万别跟钟家兄弟硬碰硬啊。” 听得出来,整个镇上的人,给人一种谈虎色变的感觉,显然他们都对钟家兄弟充满了恐惧。 能让一个镇的人都忌惮不已的人,看来这钟家兄弟可没少欺负人。 面对围观群众,张麻子一脸至诚,抱拳说道,“父老乡亲的好意,张某心领了,但这小子不仅扰乱我们正常做生意,还故意调戏我两个妹子,我又怎能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呢。” 一听说钟阿六欺负的是人家妹子,看热闹的人们,终于不再劝说张麻子赔礼道歉了。 怪不得这汉子竟然毫不畏惧钟阿六,原来他是为妹妹撑腰出头。 “那你也要小心啊,输了就如钟阿六说的,会很惨,赢了也很难脱身离开红山乡。”有正义感的人还是多,大家七嘴八舌,纷纷提醒张麻子。 “谢谢大家了。”张麻子再次感谢围观的人群,紧接着眼含怒光,转身看向钟阿六,“给你赔礼道歉还不容易,就是我这双拳头不答应,要不你跟它们商量商量。”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钟阿六。 “好你个大胡子,竟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你六爷拳脚无眼,打你个半死不活。”说着,钟阿六握了握拳头,亮了亮膀子上的文身,摩拳擦掌。 他突然指着一个方向,惊奇地朝张麻子喊道,“你看那是什么?” 张麻子不知是计,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见张麻子上了钩,趁其不备,钟阿六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照着他的大腿,“哧溜”就是一刀。 “啊,我的手。”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却见钟阿六拿刀的手腕已经断裂,匕首也被踢飞到自己大腿上。 由于动作实在太快,他只感觉到了自己手疼,却还没发现自己腿上扎着刀。 “啪啪啪。”鲜血从钟阿六的大腿,快速滴到地上,这时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大腿被扎了一刀,“哎哟,我的腿。” 他光顾着喊疼,却没勇气拔下腿上的刀。 “这特么谁干的?”,虽然没踢飞了匕首,但钟阿六一直死死盯着张麻子,这绝不可能是他出的手。 这时一个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是你爷爷我,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秦兽。” 第124章 秦兽回来了 “秦兽,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柳软儿一看,果然是秦兽回来了,顿时高兴的不得了。 看到秦兽,张麻子就没柳软儿这么兴奋了,毕竟如果不是秦兽及时出现,出手阻止,那钟阿六的匕首,可就真扎到自己腿上了。 张麻子脸一红,惭愧不已,“多谢师弟相救,师哥没能保护好她们两个,我食言了,甘愿受罚。” 毕竟秦兽临走时,自己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立了军令状,张麻子只好甘愿受罚,请求秦兽制裁。 看着一脸真诚的张麻子,秦兽微微点了点头,并未动怒,“这小子使阴招,怪不得你,况且我都看见了,你确实尽力保护了,不要自责了,我不怪你。” 说着,秦兽拍了拍张麻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为这件事挂心。 腿上还流着血,见扎自己的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把自己到回事,钟阿六立即暴怒,“禽兽?这名字真贴切,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踢我,还用刀扎我,在整个红山乡,你是第一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钟阿六心想,这秦兽虽然看上去比自己好高大,但又瘦又黑,一定比张麻子还好对付。 刚才要不是被他偷袭,自己根本不会受伤。 柿子还要挑软的捏,不如就拿这个短命鬼开刀,让他知道知道钟家兄弟的厉害,正好杀鸡儆猴,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随意挑战自己的威信。 秦兽不但没有被钟阿六的气势吓住,反而比他更有气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当街调戏我的女人,我看不想活的是你。” 不由分说,秦兽立刻命令张麻子,“我看着他那条文身的胳膊就想吐,这文的也太丑了,你现在去把他文身的那条胳膊给我拧断。” 张麻子用力点了点头,开始朝钟阿六走去。 本来就想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地痞,在秦兽面前表现表现,弥补一下自己刚才失职的过错。 这下得了应允,加上有秦兽看护着柳软儿和郑月静,他便放开手脚,再也没了顾忌。 一看是人高马大的张麻子过来了,钟阿六心里还真犯怵,如果刚才自己的大腿没被扎一刀,兴许还能打得过这个满脸胡子的家伙,现在,恐怕真不是他的对手。 钟阿六转头看向秦兽,看到秦兽正在对柳软儿嘘寒问暖,当时就气得牙根发痒。 太气人了,想不到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会喜欢这么个黑不溜秋的家伙,真是要相貌没相貌,要本事没本事,哪一点也比不上自己。 更让钟阿六气愤的是,刚才还被这黑家伙偷袭踢了一脚,将自己手中的匕首踢飞到自己腿上,害自己大腿现在还飚血呢。 既然非要与人打一场,好人不吃眼前亏,不如找这个又黑又瘦的小伙子,看样子还能欺负一下,顺便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想到这里,他赶紧躲进人堆里,摆着手,对张麻子说道,“我要找那个小黑瘦子单挑,你年纪比我大,打你免得被人说我欺负人。” 眼瞅着钟阿六躲在人群里,张麻子有心打上两拳,害怕误伤了别人。 见他点名要找秦兽单挑,张麻子忍不住笑了,“嘿嘿嘿,师弟,听到了,不是我不想教训他,人家点名要找你这个小黑瘦子打。” 张麻子在心里暗喜,这钟阿六真是会挑人,倘若跟自己交手,或许还能打上几个回合,最多受点皮外伤。 好家伙,他非要作死找秦兽这个活太岁,别说钟阿六不是秦兽的对手,就是张麻子也不敢轻易跟秦兽切磋,他也怕伤筋动骨,手断腰折。 在赖长贵家,自己狠一帮兄弟被秦兽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画面,还时常浮现在脑海里,每当想起这些场景,张麻子还难免心有悸动,做梦都是被秦兽骑着打的画面。 现在轮到五中无人的钟阿六,正好也让他见识一下秦兽的手段。 太岁头上也敢动土,这有眼无珠的钟阿六,主动找秦兽的麻烦,可算触到霉头了。 看见张麻子嬉皮笑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秦兽立刻拿眼瞪了他一下。 吓得张麻子赶紧收起了笑脸,僵直地现在原地,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秦兽转过头,继续与柳软儿攀谈起来。 这一幕可算刺激到了钟阿六,他主动走到秦兽与柳软儿中间,将亲密的二人从中间隔开。 做完这一切,钟阿六十分得意地朝柳软儿抛了个媚眼,一脸淫笑道,“我看上的妞儿,可不能便宜了别人,等我收拾了这小子,就陪我一起去喝酒,去‘真实惠’,我请客。 他不知道,此刻秦兽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仿佛从晴空万里一下子变成乌云密布。 张麻子知道,属于钟阿六一个人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可钟阿六哪里晓得,此时自己正在向危险的边缘靠近。 见秦兽阴沉着脸,并不言语,他还以为秦兽被自己的气势吓得呆若木鸡不敢说话了。 没想到秦兽这么胆小,钟阿六一脸傲娇,“哟,怎么着小黑子,是不是不敢跟你六爷较量,怕了的话,就从我裤裆里钻过去,说一声‘六爷我错了’,我就饶了你。” 见钟阿六如此出言不逊,不等秦兽发话,张麻子破口大骂,“臭小子,竟敢口出狂言,侮辱我师弟,看来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张麻子,靠边站,有我在,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秦兽不怒自威,喝退了张麻子。 秦兽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一个人敢直言让自己钻他的裤裆的。 钟阿六是第一个,他就要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之所以不让张麻子出手,秦兽是想亲手教训这个敢让自己下跪的小痞子。 看着一脸嘚瑟的钟阿六,秦兽淡淡说了一句,“让我钻你的裤裆,除非你裆下长着一副铁蛋,不让我怕自己会把它捏碎。”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听到的老少爷们,都夹紧了双腿,仿佛秦兽真要下手,捏爆自己的宝贝。 钟阿六以为秦兽说的玩笑话,他不屑地看着秦兽说道,“呵呵呵,说大话谁不会,你来的晚,应该不知道我钟家六兄弟的威名,就算再给你十个胆,我谅你也不敢。” 第125章 智斗钟家六兄弟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堵在一起,钟阿六刚自报了家门,立刻个个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 他们如潮水一样,迅速退去,自觉给钟阿六让开了一道口子。 这一声叫喊如同惊雷投入地面,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 “什么,这就是钟家六兄弟?” “怪不得光天化日就敢调戏妇女。” “这小伙子真是倒霉,得罪了钟家兄弟,要吃不少苦头啊。”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忌惮钟家兄弟的淫威,有的为秦兽感到惋惜。 想不到钟家兄弟在镇上这么霸道,秦兽一看这架势,先是故意装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钟阿六看见秦兽这副“德行”,立马得意起来。 他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俯视着秦兽,“怎么样臭小子,知道害怕了。” 却见秦兽并不慌张,哂笑着说道,“哎呀,兄弟这么多呢,听着怪吓人的,你爹娘这么些年,可没闲着,真够辛苦的,两位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不,是不是经常腰酸背痛,四肢无力?” 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并不是秦兽有意侮辱钟阿六父母。 这个年代,讲究多子多福,也没有计划生育,更没有可以避孕的措施,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个孩子,像秦兽、柳软儿这种,父母一方出了意外,才会只有一个独苗。 所以孩子多,在农村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早几年有这症状,现在已经入土为安了。”不知不觉,钟阿六竟然接上了秦兽的话。 看钟阿六年纪也不大,却已经父母双亡。 “真是可怜的孩子,我只是父母下落不明,你直接无父无母。”秦兽也不是有意冒犯,他真没料到,钟家二老都已经不在人世。 其实看钟阿六这欺男霸女的做派,就知道一定是缺爹少娘,疏于管教。 想不到像他这样的败类,竟然还有五个。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秦兽冷笑一声,轻蔑地讥讽道,“不会像你一样,个个都是欺男霸女、不干人事的地痞流氓。” 仗着人多就想欺负人,秦兽才不吃这一套,钟阿六这是打错了算盘,算错了帐。 可钟阿六显然对秦兽不认识他们兄弟感到不满。 呵,哪来的野小子,连我钟家兄弟的名号都没听过,一定是一年不赶一回集的土包子。 他斜着眼,挑着眉毛,不屑地看向这个乡下来的野小子。 钟阿六十分傲慢,指着秦兽的鼻子警告道,“你这孤陋寡闻的乡巴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找死顶撞我,现在跪下来给我认错,我就饶了你,不跟你这瞎了狗眼的人一般见识。” 原以为秦兽听到自己有兄弟五人就会主动服软,跪下来求自己。 现在看来,这小子有点不识时务,想碰硬钉子了。 穷乡僻壤的野小子,没见过世面,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钟阿六只好辛苦一下,教他做人了。 这时,卖狗皮膏药的瘦子笑嘻嘻走到二人中间,冲着秦兽语重心长地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年轻人,服软认个错不丢人,你就给他跪下。” 说着,瘦子拽着秦兽的衣领,就要把他往钟阿六裤裆地下拉。 秦兽一眼就看出来,这瘦子藏有猫腻,一定是跟钟阿六有什么勾当。 这家伙明面上是来做和事佬,给秦兽台阶下,可他时不时看一眼钟阿六,眼神里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且还上手硬逼着秦兽钻钟阿六的裤裆,就太过分了。 想稀里糊涂就让秦兽就范,瘦子还真是异想天开,秦兽目光如炬,坚定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是好心拉架,我谢谢你,但请你松开我的手,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 秦兽说得很明白,无论瘦子是好心还是恶意,他都不想这家伙插手自己跟钟阿六的恩怨。 听出了秦兽这是有意拒绝自己,瘦子当即甩开了秦兽的手,唉声叹息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一片好心,却被你当成驴肝肺,既然这么不听劝,我也懒得管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秦兽这么不识相,瘦子也不再理会,带着怨气一甩手,又回到了自己膏药摊子前。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了瘦子的抱怨,大家也一直认为是秦兽不识好歹,自讨苦吃。 “年轻人你就跪下,谁让你出门不看黄历,碰上钟家兄弟,你就自认倒霉。” “说的就是,惹谁不好,偏偏惹上六爷。” “听人劝,吃饱饭。”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别墨迹了,快点钻,大伙都等着看你笑话呢。” 大家纷纷对秦兽拒绝瘦子的好意,表达不满。 一个个唾沫横飞,都是指责秦兽的。 想让秦兽像狗一样跪着,他们还真敢想。 看大家都站在自己这边,瘦子的底气更足了,“换做是我,别说从六爷裤裆里钻过去了,只要不找我的麻烦,让我学狗叫着爬过去,我都愿意。” 这特么明显在帮着钟阿六说话,劝秦兽就范。 关键这家伙舔得也太明显了。 秦兽听了都感觉恶心,要不是因为没吃饭,他都要吐瘦子一脸。 他接着瘦子的话,理直气壮地说道,“老子生来腰板就硬,跪不下去,这么喜欢当狗舔人家,要不你先绕着他的裤裆钻几圈,给我做个示范?” 听秦兽这么一说,看客们也跟着起哄,“哈哈哈,卖膏药的,你就给他示范一下。” “你你们”瘦子脸都气绿了,却不敢站出来直面秦兽,更不敢与大家斗嘴,不然得罪了众人,谁还买他的膏药。 突然,秦兽脸色一沉,挡在钟阿六面前,一字一句说道,“我也没时间跟你们废话了,小六子,过来给你兽爷认个错,磕个头,我就饶了你。” 什么,让钟家老六给他下跪,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哈哈,真敢想。”瘦子一听,竟然仰头大笑起来。 众人也十分不解,这小子是不是吓迷糊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钟阿六怒火中烧,冲着秦兽就是一记闷拳。 想下黑手,秦兽早已听到动静,顺势抓住伸过来的手臂,对着自己的膝盖用力一提。 只见钟阿六的面门瞬间就破了相,鲜血从他口中流出来。 好巧不巧,嘴里的四颗门牙,全都飞了出来,砸在瘦子脸上。 瘦子根本来不及躲闪,用脸接了个干净,直接把他砸蒙了,摔倒在膏药摊子下面去了。 “啊,我的牙。”钟阿六疼得大叫一声,可由于缺少了门牙,说话都跑风。 连钟家人都敢打,众人一看,顿时吃了一惊,纷纷后退为秦兽腾出了地方。 秦兽并未收手,照着钟阿六的屁股,狠狠踢过去。 就这一脚,直接把他踢得跪倒在秦兽脚下。 “别打了,我钻,我钻你的裤裆。”话未说完,钟阿六已经趴在地上,开始往秦兽的胯下爬去。 秦兽不但看着他钻过自己的裤裆,还厉声说道,“我也不让你学狗叫,今天我代表你父母教训你,你是不是要叫我一声‘爹’?” “爹。”钟阿六立刻叫了一声,一步一步爬向秦兽的两腿之间。 秦兽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道,“呵呵,乖儿子,以后可要乖一点哟。” 第126章 我是市场执法大队的 就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一个穿着制服,戴着被看章的胖子推开人群,来到秦兽他们的摊位前。 来人看了一眼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钟阿六,立刻朝他使了个眼色,钟阿六顿时从秦兽的胯下站了起来,快速躲到这个制服胖男子身后去了。 制服男子从秦兽开始,抬起眯缝小眼,仔仔细细,挨个将柳软儿、郑月静、张麻子、丁真坤几人看了一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郑月静身上。 突然,他指着郑月静竹筐里的糖葫芦,大声质问,“谁让你们在这里摆摊的,没有我们市场执法大队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在这里卖东西。” 市场执法大队? 秦兽一行人面面相觑,这个什么大队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光秦兽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部门,就连郑月静都不知道。 虽然是执法大队,秦兽心想,卖个糖葫芦也不至于犯法。 “不好意思,我们也是第一次出来卖,不清楚咱们这里的规矩。”柳软儿恭恭敬敬解释道。 “都是借口,你看看你左右两边,哪个没有我们执法大队盖的章。”制服男不以为然,拉起柳软儿他们左右两边的摊位主,让他们把盖的章展示出来。 柳软儿左边的摊位是卖笨鸡蛋的,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一脸皱纹,头发都白了,枯树皮一般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 听制服男这么一说,老太太赶紧慌慌张张将手摊开,立刻就能看到纸上有一个红色圆形章印,秦兽凑近看了看,只见章上刻着:红山乡市场执法大队,除此之外,纸上再没有其他东西。 不等秦兽看完,老太太赶紧收回了纸条,重新攥在手里,嘴里不停唠叨,“可不敢让你们随便看,这东西可是花了我五毛钱买的,老婆子一个鸡蛋才卖五分钱。这个纸条顶我十个鸡蛋了。” 好家伙,原来盖的章还收钱,并且一个章竟然要五毛钱,这也太贵了。 柳软儿右边的摊位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摊主是个瘦瘦的中年人。 一顶瓜皮帽下,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大长脸,左边脸靠近嘴角的位置,长了一个铜钱大小的黑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撮毛。 他连忙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在秦兽等人面前扬了扬,点头哈腰对着制服男笑道,“嘿嘿,我也有,我也有。钟队长下达的命令,我们绝对照办。” 一说话,他痦子上的那撮毛也跟着抖动起来,看起来甚是滑稽。 不知道这卖狗皮膏药的与卖鸡蛋的收费一样不一样,秦兽立刻问道,“你盖的章多少钱?” 被秦兽一问,大长脸看了一眼穿制服的胖子,脸上露出不得已的笑容,“嘿嘿,钟队长比较关照我,每次都收我一块钱。” 又是一个姓钟的,难道这人是钟阿六五个哥哥中的一个。 秦兽仔细分辨了一下这个制服男子的长相,很可惜,他并没有发现此人与钟阿六有什么相似之处。 但秦兽还是有所收获,就像他预想的那样,每个摊位的收费标准果然不一样。 卖狗皮膏药的,竟然掏了一块钱,比老太太交的还多。 说起来秦兽也比较反感卖狗皮膏药的江湖郎中,因为他知道,十个卖膏药的,九个是骗子。 但看这狗皮膏药的摊位,就是一个小本生意。 一下子就被收取了一块钱,虽然卖狗皮膏药的脸上笑嘻嘻,但秦兽能感觉出来,这瘦瘦的中年人,耷拉着一张苦瓜脸,还是很心疼这一块钱的。 显然他很忌惮制服男子,不然也不会被收了钱,还要赔着笑。 听到卖狗皮膏药的男子拍自己马屁,这个姓钟的制服男,顿时脸上泛起一丝骄傲。 “钟队长,我们也愿意交钱,只是不知道我们这个需要交多少。”做生意和气生财,这是郑月静从小就懂得的道理,所以她主张交钱了事。 秦兽本来还想与姓姓钟的理论一番,问问他收钱的依据。 既然郑月静已经表达了想要交钱的意愿,五毛一块对自己来说,也不是拿不出来,秦兽也就不再计较了。 谁知,姓钟的居高临下站在柳软儿的摊位前,厉声说道,“交钱已经晚了,你们私自摆摊,已经涉嫌违规经营,现在我要把所售卖的物品全部没收。” 说着,这个被人称为钟队长的胖子,开始去柳软儿手里夺竹筐。 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糖葫芦,一串还没卖出去,柳软儿自然不甘心就这样被人收走,她赶紧将整个身子都压在筐上,将糖葫芦全都护在自己身下。 见柳软儿死活不肯松手,钟队长大喝一声,“抗拒执法,罪加一等,现在不光要没收你们的东西,我还要罚你们的款。”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钢笔,又拿出一张白纸,开始次次啦啦写着东西,“今有违法卖糖葫芦者,货物理应全部没收,但摊主不听劝阻,抗拒执法,特此罚款一百元。” 书写完毕,钟队长特意拿出那枚红色执法大队的印章,狠狠在处罚的纸条上按了一下。 “这下我看谁还敢阻拦。”钟队长一手拿着纸条放在柳软儿眼前晃了晃,另一只手继续抢夺她身下的竹筐。 好家伙,不但东西收走,还要再罚款一百元。 先不说这些糖葫芦全卖了也不值一百块,就这变本加厉的处罚方式,就让人不能接受。 眼看着姓钟的拉扯柳软儿,秦兽怎会袖手旁观,让他胡作非为。 秦兽快步走到钟队长跟前,一把抓住这胖子如猪蹄一样肥的手臂,怒吼道,“慢着,一句违规经营,上来就抢,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一听秦兽说到“土匪”二字,毕竟做贼心虚,张麻子感觉像是被人戳了脊梁骨。 看来秦兽是故意点自己啊,他立刻说道,“对啊,盗亦有道,就是土匪也没这样明目张胆、飞扬跋扈。” 见秦兽、张麻子横加阻拦,姓钟的立刻放弃了抢夺,指着筐里的糖葫芦说道,“你们这糖葫芦都融化了,不新鲜了,卖变质的东西,明显有食品安全问题,这就是违规的地方。” 这些糖葫芦全是秦兽一个一个串起来的,是不是新鲜糖葫芦,秦兽比谁都清楚。 “你净放屁,这么热的天,糖葫芦不化才有问题呢,你这分明是故意找茬。” 第127章 臭小子说话注点意 “臭小子说话注点意,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被秦兽骂了一句,钟队长顿时将脸一沉,虚张声势说道,“再说了你这是手工产品,必须有生产日期,不然只要拿出来卖就是违规。” 生产日期? 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现在姓钟的竟然给秦兽要生产日期。 分明就是刁难! 市场经济刚起步,很多规章制度还不完善,食品安全还没有相应的生产流程和执行标准。 别说秦兽自制的糖葫芦拿不出生产日期,就是镇上唯一的那家百货商店,也不敢保证自己货架上那些吃的用的有什么生产日期。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些东西都是我刚做出来的。”秦兽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自己手工做的,去哪里弄什么生产日期。 “说来说去,不还是没有嘛,没有就是违规,除非你拿出生产日期,我就相信你说的话,认可你这个东西没有问题。”可姓钟的始终油盐不进,把手伸到秦兽面前,说什么都必须要生产日期。 老太太鸡蛋上没有生产日期,那中年瘦子的狗皮膏药上也没有生产日期,可他们交了钱不还是照样随意售卖。 郑月静、柳软儿也想通过交钱的方式,能够继续摆摊卖糖葫芦,可姓钟的不但不让买,还要没收,然后罚款。 这意图多少就有点太明显了,分明就是针对秦兽几人。 见穿制服的胖子仅凭一个生产日期,就将秦兽几人治得毫无脾气,钟阿六突然冲到钟队长面前,奸诈一笑,“呵呵。三哥还是你有办法,这些人轻轻松松就被你整治得服服帖帖,真是太过瘾了。” 秦兽听得真切,想不到这俩长相八百杆子打不着的货色,竟然还真是亲兄弟。 “原来如此。”秦兽瞬间明白这姓钟的故意找茬刁难,原来是给钟阿六报仇的。 没弄清楚钟队长跟钟阿六的关系之前,秦兽还愿意配合他这个市场管理执法大队队长的工作,可现在水落石出,作为钟阿六的三哥,以权谋私,伺机报复,钟队长还真是煞费苦心。 现在秦兽知道了姓钟的就是钟家六兄弟的老三,他瞬间没有了顾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见秦兽迟迟没有反应,姓钟的以为自己镇住了秦兽一行人,既能没收一筐糖葫芦,还能多得一百块钱。 这一百块钱给钟阿六治腿绰绰有余。 想到自己狠狠惩治了一把冒犯钟家的乡野村夫,他顿时得意忘形起来。 况且,据他察言观色判断,从秦兽绝对是不一样的村夫,这家伙给人一种干净历练,雷厉风行的感觉,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都能栽到自己手里,钟家老三,别提有多骄傲了。 让你们招惹我钟家兄弟,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他死死盯住秦兽一行人,开始催促起来,“没有生产日期就没收东西,顺便把一百元的罚款交一下。” 就在这时,他还没伸手要东西,钟阿六已经按捺不住,跳出来帮老三。 他先是跑到柳软儿跟前,一脸神气地伸出手,就要抢竹筐。 看到柳软儿柔软的身子,压迫在有些变形的竹筐上,他淫笑着说道,“呵呵,美女,拿出来,别逼我动手,我要是动手,倒霉的可不止一个糖葫芦,我还要卖糖葫芦的人,尤其是像你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绝色美女,就是我的菜。” 话没说完,钟阿六的口水都流到钟老三的脖子里去了。 兄弟六人,就老六长得最不像父亲,却也是最好色的一个。 钟阿六这做派,就连钟老三都看不下去了,他连忙站起来训斥自己这个死性不改的弟弟,“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勾搭女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被钟老三一顿训斥,钟阿六终于想起来自己干什么来了,他脸一横,对着柳软儿凶巴巴说道,“赶紧松手,再不松手我可要对你动粗了。” 柳软儿不为所动,就是不肯丢掉竹筐。 见状,钟阿六故意松了松裤腰带,放浪一笑,吓唬柳软儿,“哈哈哈,看到没,我的很大,就怕你忍受不下。” 本来种阿六就长了一副丑态,见了柳软儿这样的大美女,更是把持不住,面目更加狰狞。 一说话,直接把柳软儿吓得赶紧丢掉了装有糖葫芦的竹筐,连连后退。 看着落荒而逃的柳软儿,钟阿六很是得意,他一把提起竹筐,抓起一串糖葫芦放在嘴里,大口吃起来,“我早就说过,只要我钟阿六看上的东西,迟早都要是我的。” 卖东西的商贩,早已见惯了钟阿三这种暴力执法,一个个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这更助长了他的弟弟钟阿六的嚣张气焰,他根本不把这些商贩看在眼里,想吃什么,想要什么,直接报钟老三的名号就行了。 如果哪个不长眼的不让吃,不让拿,钟阿六直接就拳打脚踢,将人一顿毒打。 碰到制服不了的,再告诉钟老三,让他出面收拾。 像今天秦兽这一行人,钟阿六眼看弄不过,就提前让人给钟老三通风报信。 幸亏钟老三来得及时,要不秦兽何止让钟老六钻裤裆这么简单。 自以为有哥哥罩着的钟老六,感觉此刻自己能呼风唤雨一般,又对柳软儿起了非分之想。 没办法,这么漂亮的大姑娘,让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钟阿六,怎能不喜欢呢。 “哈哈哈,包括你,也被我看上了。”说着钟阿六一口吐掉山里红核儿,将手指向了柳软儿,色眯眯的说道,“让你放手你就放手,这么听话的美女,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想必床上也一定很听话,晚上陪六爷睡觉,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勇猛。” 钟阿六光顾着嘴上高兴,可全然不知危险正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 这时,不知不觉秦兽已经闪到他身后,像道影子一样,贴在他身上。 秦兽的声音,在钟阿六耳旁响起,“怎么着,刚有了帮手这么快就健忘了,就过了这么屁大一会儿,从我裤裆里钻过去时,说过的话都忘完了?”。 第128章 我就叫了一声“爹” 听到秦兽的声音,钟阿六瞬间哆嗦了一下,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哧溜”一声,立刻钻到钟老三身后去了。 躲到钟老三身后,他可算有了出息,伸出半个头,看着秦兽恶狠狠地说道,“忘不忘又怎样,如今有我三哥罩着,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说完,他又迅速将头缩了回去。 钟老三嫌弃他老是躲在自己是身后丢人,就想把人拉出来,可任凭自己怎么拽,钟阿六死活就是不敢出来。 看得出来,嘴上虽然硬气,可这钟阿六真是怕秦兽怕得要死。 见自己弟弟这么不中用,钟老三气急败坏地松开了手,怒骂道,“怂包,就知道给我惹事,这么大人了,惹出来事了,还要我亲自给你擦屁股。” 可无论钟老三怎么数落,钟阿六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依旧我行我素。 可钟老三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是自己的亲弟弟。 既然弟弟受了委屈,钟老三说什么也要为他出头。 虽然钟阿六躲到了自己三哥的身后,但秦兽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这家伙不仅夺走了一筐糖葫芦,还出言不逊,侮辱柳软儿,秦兽怎会轻易放过他。 眼看秦兽离自己越来越近,钟阿六非常恐慌,刚才被秦兽收拾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钟阿六唯一的感触,秦兽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经历一次同样的摧残。 反正有三哥罩着自己,就算钟老三真弄不过秦兽,实在不行,让钟老三先顶一会儿,自己再去叫其余四个哥哥。 想到这里,钟阿六立即推了推钟老三的肩膀,“三哥,他过来了,你没来之前,这小子不光让我钻裤裆,还让我叫他一声‘爹’,我不叫他就‘咣咣’打我耳光,这个人可太坏了,你可要替兄弟好好教训他呀。” 钟老三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弟弟正在秦兽裤裆里爬得正欢,却不曾想这家伙还让钟阿六叫他一声“爹”。 这毛都没扎齐的乡下小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街坊四邻的面儿,如此侮辱钟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如果钟阿六硬气一点,死活不叫,还算保住了钟家声誉,不被人取笑。 可如果这个怂包扛不住,叫了这毛头小子一声“爹”,那钟家兄弟的脸面以后就荡然无存了。 事关钟家颜面,钟老三不想听弟弟啰嗦,气冲冲问道,“那你到底叫没叫?” 钟阿六一看钟老三这架势,知道他已经极度愤怒了,也不敢贸然回答他的逼问,只是怯怯地说道,“三哥,这小子下死手,你看看他把我脸打的,你可要替我出这口恶气啊。” 听到弟弟答非所问,钟老三立刻怒声喝道,“别跟老子扯乱七八糟的,我现在问你叫没叫他一声‘爹’,你只需要回答叫了或者没叫就行了。” 在自己弟弟面前称老子,这是钟老三生气之后才会做出的行为。 以前每当钟老三自称老子的时候,就是钟阿六被三哥收拾的时候。 钟阿六比谁都清楚,六兄弟当中,钟老三的脾气是最差的,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把他激怒。 钟老三一旦发怒,就会下手没轻没重,钟阿六都被他这样毒打过好几次了。 被秦兽揍了还要被自己哥哥揍,看来这顿毒打又要跑不掉了。 钟阿六吓得脸都紫了,惊恐地看着钟老三,就是不肯回答。 明知道钟老三死活也不会说,秦兽突然开口说道,“别逼他了,看你把孩子吓成啥样了,你不就想知道叫没叫嘛,毕竟他叫的是我,我可以告诉你啊。” 作为当事人,秦兽当然清楚钟阿六叫没叫自己一声“爹”。 可当秦兽主动要告诉钟老三时,他却一脸狐疑,并不想从秦兽嘴里得到答案。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才不问你。”听说秦兽说话,钟老三一脸不屑,反过来指着卖狗皮膏药的问道,“瘦猴,你不一直在这卖膏药,你来告诉我,我六弟到底叫没叫。” 瘦猴? 原来这个卖狗皮膏药的瘦高个子,被人起了这个一个附合他外貌特征的外号。 但是这个外号加上这个卖狗皮膏药这个职业,还有瘦高个一双贼眉鼠眼,几种因素放在一起,妥妥就是一个贬义词。 不用猜,这个外号应该就是钟老三起的。 看来卖狗皮膏药的应该经常过来,不然钟老三也不会给他起外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被叫做“瘦猴”,卖狗皮膏药的瘦高个显然不高兴,但他又无可奈何,毕竟钟老三就是管理自己的。 没办法,在人家一亩地三分地里讨生活,瘦猴自然不敢得罪钟老三。 “这”瘦猴显得很为难,他搓着手,砸着嘴,看了一眼秦兽,始终没敢开口。 一边是影响自己卖药这个行当的市场执法大队长,一边是自己亲眼所见,心狠手辣的秦兽。 瘦猴思来想去,两边他都得罪不起,“钟队长,实不相瞒,你弟弟跟这几个人发生争执时,我正好肚子疼,跑到野地里拉稀去了。” 拉稀去了? 这家伙明明就是怕惹祸上身,故意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秦兽一听就忍不住笑了,“你这个人呐,真不老实,人家钟队长问自己爹的事,你却拿屁股来糊弄事,你就实话实说,反正我不会找你麻烦。” “可可”瘦猴吞吞吐吐半天,还是犹犹豫豫不敢讲实情。 虽然秦兽打了包票,不会找他麻烦,可一旦说了实话,惹怒了钟老三也不好交代啊。 钟老三一下子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立即板着脸,厉声说道,“好你个瘦猴,咱俩打交道这么久,你却胳膊肘往外拐,看一个外人脸色,再不说,以后休想在这街上卖你那糊弄人的狗皮膏药。” “啊?”瘦猴一听钟老三要断自己的后路,他立刻脱口而出,“我作证,你弟弟钟阿六的确叫了。” 看来钟阿六果真叫了“爹”,钟老三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立刻转过身,照着钟阿六的上腿,就是一脚,“好你个败坏门风的臭小子,钟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老父亲要是知道你叫别人‘爹’,都能气得活过来。” “啊,三哥别打了,疼。”被钟老三狠狠踢了一脚,钟阿六疼得满头大汗,立刻求饶道,“三哥,我就叫了一声,多一声我都没叫。” “这个我可以作证,他的确就叫了我一声‘爹’。”看着被打得鬼哭狼嚎的钟阿六,秦兽缓缓说道,“我说过只要他叫一声,我就饶了他。” 第129章 一人做事一人当 听了秦兽的话,钟老三肺都气炸了,立刻对着钟阿六的屁股又是势大力沉的一脚,“叫一声你还嘚瑟上了,只要叫了,你就辱没了钟家先人,知道不知道?” 这一脚直接把钟阿六踢得两腿一软,“噗通”跪在了地上,“知道,知道了,三哥,求你别打了。” 本来是找钟老三给自己出气来了,钟阿六哪里会想到,三哥第一个出手打的却是自己。 钟老三哪里理会弟弟的求饶,即便钟阿六跪在自己身边,他还是照着弟弟的脑袋。“啪啪”就是几巴掌。 把钟阿六打得头晕目眩,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钟老三边打边说,“别打了?不打你个狠的,就怕你不长记性,我让你以后还敢乱认亲。” 钟阿六没有办法,只得捂着头,任由哥哥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下可把围观的人看兴奋了,大家还是第一次见钟家兄弟内讧,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是可不多见。 而且还是人见人恨的地痞恶霸,不但没人主动上前劝架,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打,打,打得头破血流才更解气。 而一人策划钟家兄弟内斗的秦兽,却大摇大摆走到钟阿六跟前,在他眼皮底下,拿走了属于自己的竹筐。 钟阿六只顾着挨打,那还有闲心管糖葫芦的事。 可钟老三不一样,当他看到秦兽提着竹筐的一刹那,立刻大声呵斥,“慢着,我说让你拿走了吗,你就敢动手?” 说着,他不慌不忙摊开手掌,“还是那句话,把生产日期拿过来我看看,如果拿不出,东西留下,你乖乖把一百元罚款交了,别墨迹。” 明知道秦兽拿不出来生产日期,还故意刁难,钟老三分明是要找他的麻烦。 秦兽一听当时就怒了,他两只眼睛就要射出火来,死死盯着钟老三的脸,恶狠狠地说道,“这也要生产日期,那也要生产日期,那么我请问,你妈当年生你们兄弟六人时,有生产日期没?如果没有,恐怕你们都是不合格的废品。” 你给我要生产日期,那我也要看看你有没有出生日期,如果没有,你也是不合格的。 一番话将钟老三气得半死,秦兽这是借着自己说的话,反将自己一军。 见钟老三一脸茫然,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起哄问道,“对,钟队长,你的出生日期呢,没有的话,你也要回炉重造了。” 有秦兽在前面顶着,大家才敢跟钟老三开玩笑。 说完,大家哄堂大笑,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此刻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一个个好不快活。 他们打心眼里感谢秦兽,如果不是有秦兽正面对抗钟老三,别说这些被欺负惯了的小商贩,就是镇上的街坊,也不敢当面说钟家六兄弟一句坏话。 被大家围攻的钟老三脸不红心不跳,站着众人中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换做其他人,被秦兽这么一骂,早就灰头土脸,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毕竟是经常在市面上混的人,钟老三稍加思索了片刻,立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哼哼,你真会强词夺理,这次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不是问我的出生日期嘛,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出生日期在出生证上写着呢。” 出生证,危急关头,这老小子还能想到这个东西,脑子果然比他那个猪头弟弟钟阿六好用太多了。 出生日期就在出生证上写着,钟老三这话确实不假,也直接证明了自己有出生日期。 听他说到出生证,围观的人无不为他的临场应变能力感到意外。 这么刁钻问题,都被他破解了,这下可好了,该轮到秦兽头疼了。 怎料,听到钟老三说到出生证,秦兽从容自若,面露玄机,淡然一笑,“哈哈,什么出生证,我看是畜生证还差不多,你这样吃拿卡要,乱开罚单的行为,在大家眼里,与畜生何异。” 敢当面骂钟家老三是畜生,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了下来,这小伙子也太勇敢了。 这些年大家受钟家兄弟压迫,怕被他们兄弟几人打击报复,都是有苦不敢言。 特别是沿街摆摊的商贩,更是被钟老三挨个欺负了个遍。 一个集赶下来,东西没卖出去多少,却被这个王八蛋以各种理由,收了一茬又一茬的钱。 今天真是老天开眼,终于有人肯站出来,替大家主持正义了。 大家看着秦兽,纷纷鼓掌叫好,“骂得好,他就是畜生,不是畜生根本干不出这事来。” 秦兽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卖狗皮膏药的瘦猴,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也躲在人后,偷偷给自己鼓起掌来。 见大家明目张胆跟自己作对,此时钟老三嘴都气歪了,他瞪着驴蛋一样大的眼睛,咬牙切齿说道,“你们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被一个乡野无赖教唆,公然与我钟家兄弟为敌,就不怕我秋后算账,挨个收拾你们。” 被钟老三发狠一威胁,众人立刻鸦雀无声,恢复了平静。 毕竟每个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平头老百姓,没钱没势还没人,如果被钟家兄弟算计上了,以后哪里还有安稳日子过。 见威慑起了作用,钟阿六立刻站起来,附和道,“对,敢得罪我们钟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在场的我全都记下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说着,钟阿六还真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开始写起来,“卖膏药的瘦猴,卖糖葫芦的小黑子……” 钟阿六不光写,还顺便把记下的名字叫了出来,第一个就是瘦猴。 卖狗皮膏药的瘦高个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吓得不轻,原本以为自己躲在人后喊了两声,不会被钟家兄弟发现,现在看来,还是自己草率了。 不行,千万不能让钟家兄弟盯上自己,瘦猴立刻为自己辩解,他弯着腰,赔着笑脸,“嘿嘿,钟队长,冤枉啊,我那是给你鼓劲呢,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反对您呐。” 看着瘦猴卑躬屈膝的姿态,钟老三根本不当一回事,他冷冷地说道,“晚了,都已经记上了,谁让你与那小子离这么近,冤不冤枉的,多你一个不多,你就自认倒霉。” 与秦兽离得近就要被报复,这是哪门子道理。 趁钟阿六不备,秦兽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小本子,当着大家的面,撕了个粉碎,“钟老三,一人做事一人当,得罪你们兄弟二人的是我秦兽,与这些乡亲又有何干,你要还认为自己算个爷们,就不要为难大家。” 第130章 刚才是谁让我表示表示的 见秦兽替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出头,钟老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敬佩之色,“你倒是挺仗义啊,眼瞅着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有心替别人求情。” 这欺压百姓的罪魁祸首反过来称赞与自己作对的秦兽,真是让人意外。 别的不用多想,秦兽只希望钟家兄弟不要祸及他人,“仗不仗义无所谓,我感觉是个人都应该这样做。”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与钟家兄弟的恩怨,像钟家兄弟那样,连累别人,找无关紧要之人的麻烦,根本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做的事。 这种行为,会让人不齿。 钟老三自然听出了秦兽的意思,但作威作福惯了,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他才不管别人把他当做什么。 忽然,看到柳软儿脖子上闪着淡淡的亮光,知道里面一定藏了好东西,顿时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钟老三赶紧来到秦兽面前,语气有所改变,笑着说道,“哈哈,我们是不是人你说了不算,至于肯不肯放过他们,跟我是不是爷们一点关系没有,想让我不再追究,你不能光动动嘴,至少应该表示表示。” 表示表示,这句话非常值得玩味。 人生在世,无外乎衣食住行。 有人求名,有人求利,显然这钟老三已经有了一些小名声,他这是要图利啊。 秦兽听得出来,他想让自己出点血,“你想让我怎么表示?” 见秦兽已经上道,钟老三这才嘿嘿一笑,露出了真面目,“看你们这打扮,一猜就知道兜比脸干净,给你要几个钱你也没有,我看这位姑娘手上戴的东西会发光,兴许我老婆会喜欢。” 说着,也不管柳软儿答不答应,他立刻走到柳软儿跟前,伸手搂住她的腰,就要拽她脖子上的虎牙吊坠,“不如你把这破玩意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来了个熊抱,柳软儿吓了一跳,当即挣脱着大叫,“臭流氓,你放开我。” 没想到,柳软儿越挣扎,钟老三不但不松手,还搂得更紧了。 他龇着牙,露出猥琐的笑容,显得异常兴奋,“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要你脖子上的东西,你只要给了我,我就放了你。” “我这里有更好的东西送给你。”见钟老三如此无礼,秦兽瞬间暴怒,快步走到他跟前,一双巨手上去抓住搂在柳软儿腰上的脏手,用力一撇,“咔”一声,钟老三的手臂已经耷拉下来。 “哎哟,我的手,咳,疼死我了。”眼见自己的手,已经被秦兽生生掰断,钟老三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哭爹喊娘惨叫不已。 尽管钟老三已经疼得直不起腰,秦兽并没打算饶了他,“你不是想让我表示表示嘛,她脖子上的东西不够硬,不适合你。” 说着,他从腰间摸出一根二十多公分长的铁签子,正是自己挖参用的快当签子,麻利地抵住钟老三的下巴,恶狠狠地问道,“你看看我手里这根铁棍,你喜欢不?” 这家伙比钟老六的匕首还要长一些,虽然没有匕首锋利,到签子一头已经被磨得尖锐无比,太阳一照,闪着瘆人的寒光。 拿这么长的凶器,秦兽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要杀了自己。 钟老三顿时眼前一黑,七魂丢了六魄,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小哥饶命。” “饶了你?”秦兽一手抓住钟老三的脖领子,一手将快当签子颠倒一下前后,用手柄使劲砸他的头,“你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嘛,连我送给自己女人的东西都敢抢,我让你抢。” “哎呀,我错了,哎哟,啊,疼死我了,不要再打了,我再也不敢了。”虽然秦兽每一次沉重的打击,钟老三就惨叫一声,声音听着都让人害怕。 秦兽根本不听他求饶,不一会就把钟老三有些秃顶的额头,打得满头是血。 眼瞅着自己亲哥被秦兽打得屁滚尿流,钟阿六却不敢上前帮忙,只远远躲在一边,壮着胆子威胁道,“你快放了我三哥,再不住手,得罪了我们钟家六兄弟,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钟阿六这个怂包,也就死鸭子嘴硬,他这一句叫嚣,瞬间激起了秦兽耿梦里的怒火,“六兄弟,了不起啊,有本事让他们都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仗着人多横行乡里的地痞流氓,到底有多少能耐。” 原本秦兽已经要停手了,被他这一刺激,秦兽又照着钟老三圆圆的大光头,狠狠砸了下去。 钟老三也注意到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刺激了秦兽,他才会对自己下手更狠的。 “你个蠢货还不快给我闭嘴,你想让他把老子打死啊。”钟老三一边躲避着秦兽的猛攻,一边看着站在一旁的钟阿六,愤愤地骂道。 敢情现在挨打的不是他,还敢口出狂言。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明知道秦兽都已经下死手了,早已不惧怕什么钟家六兄弟了,他还敢威胁秦兽,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此时,满头是伤的钟老三,鲜血流得到处都是,就连眉毛、眼角、鼻子都被染红了。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再这样下去,自己真会被秦兽活活打死。 虽然钟老三充其量只能算个恶汉,但他实在招架不住秦兽的敲打了,可怜兮兮地求饶道,“哎呀,秦小哥,求你高抬贵手,别打了,只要你能住手,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 秦兽听的都想笑了,找我麻烦,你这个样子,怎么找我麻烦。 “就不找麻烦这么简单?”一听钟老三只是说不再纠缠自己,秦兽自然不满意,又照着他的大光头,狠狠来了一下,“刚才是谁让我表示表示的,现在我表示过了,该你表示了。” 这一下,差点没把钟老三砸晕过去,“表示,一定表示,你想让我怎么么表示,只管我,我钟老三如果办不到,随便你处置。” 这还差不多,秦兽打的手都酸了,他终于停下了手,拍着钟老三的肩膀问道,“我这糖葫芦,可是上好的红糖熬制,精选的悬崖野山果,现在被你们两兄弟糟蹋了,你看怎么赔偿?” 第131章 这东西插进去会死人的 就是再好的红糖,也不过一块多钱一斤,这几十串糖葫芦最多也就用了二斤糖,撑死了花费三、四块钱。 再说山楂果,即便再难采摘,毕竟不是王母娘娘的蟠桃,一串就按一块钱算,也才三十七块。 两样东西加在一起不过四十出点头。 这么点钱,就能免去一顿毒打,对于秦兽提出的赔偿,钟老三当然愿意。 一听说秦兽愿意接受调解,钟老三大喜过望,“都是我这兄弟不懂事,冒犯了你们,我愿意拿出一百元,作为对你们几个的补偿。” 一百块钱? 秦兽一听就急眼了,“你打发要饭的呢,这点钱都不够补偿我打你费的力气。” 说着,秦兽看了看自己打钟老三的那只手,确实他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迹,但已经分不清这些是秦兽的,还是钟老三的。 既然秦兽说这血是他的,那就是他的,反正钟老三也不敢反驳。 原以为就秦兽这几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土包子,根本没见过世面,十块钱就能把他们震惊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一百块钱还嫌少! 刚才钟老三就已经在心里算过了,秦兽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块钱的样子,现在自己主动拿出了二倍赔偿,说真的一百块钱已经不少了。 可秦兽还是不满意。 一个年纪轻轻的乡下少年,竟会有如此大的胃口,钟老三顿时吃惊不已。 哎,被人家骑着脖子打,自己又没有办法脱身。 保命要紧。 见秦兽嫌钱少,钟老三索性豁出去了,“既然小兄弟已经说出来了,这一百就算我补偿你的营养费,另外我再拿出一百块,算是给你们糖葫芦的赔偿。” 二百块钱? 秦兽一脸不屑,“敲打一下就挤出来一点,你在这里拉屎呢,怎么着,是不是便秘啊,要不我帮你捅捅呗。” 说着,秦兽又举起了带着血渍的快当签子,在钟老三屁股上比画了两下。 签子接触到屁股的一刹那,钟老三吓得一哆嗦,赶紧摆着手说道,“小兄弟别闹,这东西插进去会死人的,咱们好商量,嫌少我还可以再加。” 他苦笑着看着秦兽,再也没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神色,与刚见秦兽时,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二百还嫌少? 这下围观的人都吃惊了。 大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瘦削的小伙子。 他到底想要多少才肯罢休? 见好就收,落个二百块钱岂不是美滋滋。 这时,瘦猴都忍不住劝道,“小兄弟,二百块已经不少了,说实话都够你卖一年糖葫芦了。” “够我卖一年,刚才不是说了,我这是精选的悬崖上等野果,你知道平时我一个果子都卖多少钱吗?”秦兽也有听出了他是好意,但二百块钱真不行。 “多少钱?”钟老三抢着问道。 “多少钱,我给你算算。”秦兽将竹筐拿到钟老三跟前,开始给他算这笔细账,“最起码一个果子一块钱,我这里一共三十七个串,每一串都串了十五个果子,加在一起正好三个‘五’,也就是五百五十五块钱。” 秦兽不慌不忙伸出了五根指头,在钟老三眼前摆动了三次。 五百五十五块,这分明就是抢钱啊! 钟阿六一听就不愿意了,他大声嚷道,“什么,一个破山楂果就要一块钱,你这糖葫芦金子做的,我讹人讹了这么久,也没你一下子讹得多。” 秦兽目露寒光,瞪了他一眼,钟阿六吓得赶紧钻进了人群里,只要秦兽敢冲过来,他就随时跑路。 见秦兽并没理会自己,他又探出头来,冲着钟老三喊了起来,“三哥,他这摆明了就是讹人,这钱可不能答应他啊,给了他你就是冤大头,以后在整个红山乡你就是一个笑话了” 钟老三抓起一根糖葫芦,狠狠砸向自己这个弟弟,“别他么说了,我受这份阳罪,还不都是你个兔崽子惹的祸。” 他怎么会不知道,就像钟阿六说的,自己今天花大钱赔偿了秦兽,明天整个镇上的街头巷尾,就会传开钟老三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没斗过,不但被人打得头破血流,还反过来赔偿了别人一大笔钱。 挨了打却要赔偿打人者,这事谁听了不得笑掉大牙。 毕竟自己是六兄弟中间威望最高的一个,自己如果的名声臭了,从此,钟家兄弟的声誉从此也会大打折扣。 但招惹了秦兽这个瘟神,想要不费吹灰之力就摆脱掉,目前来看,比登天还难。 没办法,只有认栽了,钟老三耷拉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五百五就五百五,我愿意出。” 看得出来,一百、二百他还能勉强接受,五百多块,就像割他的肉一样疼。 无论如何,先让自己脱离了秦兽的魔爪再说,所以,他咬咬牙,还是接受了。 可秦兽却不愿意了,他掂着钟老三的脖领子,笑着问道,“你着什么急啊,我说是五百五了么?” 什么,这小子这是狮子大开口,五百多块还嫌不够。 众人一听,内心骇然。 他到底想要多少钱。 面对钟家兄弟不但毫无惧色,还敢主动敲诈这群活阎王。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红山乡本来就是一个小乡镇,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小子。 再看钟老三,此时汗水夹杂着血水,从头上滚来下,将他的视线都遮住了。 他赶紧擦了擦眼睛,哆哆嗦嗦反问道,“那是多少?” “多少?听我给你掰扯掰扯。”秦兽将钟老三拉到跟前,开始拨弄着手指,“五百五十块是你们糟蹋我糖葫芦的钱,我这一行几人,被你俩前后夹击,吓得魂不守舍的,这个损失你们自然也要补偿一下,加一起凑个整,你给这个数就行了。” 说着,秦兽竖起了一根中指。 钟老三不敢肯定,下意识问了一句,“一千块?” “哈哈,不愧是做队长的,真聪明,就是一千块。”秦兽爽快地回答道。 还真是一千块,钟老三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得认下这笔债。 看到钟老三这副姿态,秦兽咧着嘴,歪着头看向他,“看你这眼神,不会认为我要少了,我知道这一千块对钟队长来说,就是黄牛身上的虱子,不值一提,也就是写几张单子的事,要不我再加点?” 第132章 小兄弟一千块钱真不少了 还要加? 众人都被他加懵了。 再一再二还要再三,想取多少钱就取多少钱,这小子不会真把钟老三当成镇上那个新开的储蓄所了。 听到秦兽求说话,钟老三脑子立刻“嗡”一下,他是真受不了了,“别别别,小兄弟一千块钱真不少了,再加我可就要砸锅卖铁了,你就饶了我。” 看着钟老三不停求饶,柳软儿悄悄来到秦兽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道,“秦兽,你真厉害,可明明就这么点不起眼的糖葫芦,要人家一千块,我总感觉不踏实,心里砰砰直跳。” “让我听听。”说着,秦兽附耳贴在柳软儿松软的心口上。 柳软儿果然没有说谎。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还有一个乳罩,秦兽还是听到了小鹿乱撞的声音。 平时胆子比男人都大的表姐,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千块钱就把她激动成这样。 那如果把刚才自己卖参的钱,拿给她看,柳软儿还不得高兴疯啊。 其实秦兽回来时,柳软儿也注意到他背去的一编织袋红参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是被钟阿六纠缠不休,柳软儿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秦兽,这些人参到底卖了多少钱。 秦兽拍了拍柳软儿的肩膀,看了钟老三一眼,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对待这种人,没必要心软,一千块我还感觉要少了呢。” 话虽这样说,可柳软儿认为,毕竟钟家有六兄弟,有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得罪了这些人,以后还怎么在镇上走动。 见柳软儿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秦兽突然笑着说道。“刚才去百货商店,我看到一样好东西,一会儿买来送给你。” “什么东西?”看秦兽搞得如此神秘,柳软儿立刻被吸引住了,忍不住问道。 看柳软儿干着急,秦兽却不紧不慢,故意卖关子,“别急嘛,买回来你就知道了。” 这一招欲擒故纵被秦兽拿捏得刚刚好,他越是不说要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柳软儿就越想知道。 她本来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急性子,被秦兽故意来这么一下子,顿时撩拨的心痒难耐。 虽然心里渴望秦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收获,可现实逼得柳软儿不得不清醒,“这东西一定很贵,山上还养着一大家子兄弟呢,钱要省着点花,就不要为我乱花钱了。” 秦兽知道,由于母亲死的早,父亲又好吃懒做不干活,柳软儿比谁都清楚钱不好挣,所以她一分一角都算计到细致入微里,从来不乱花钱。 勤俭持家固然重要,但秦兽一直主张,需要买的东西必须要有。 钱没有,就想办法挣。 于是,他语重心长地对柳软儿说道,“你要知道,钱是一分一分挣出来的,可不是靠省就能变成有钱人了,如果压根就没钱,你从哪里省,我向钟老三多要钱就是在挣钱呢。” 突然,柳软儿感觉秦兽说的很有道理,她点了点头,欣然接受,“照你这么说,是该多要点。” 连秦兽都没想到,柳软儿转变的竟会如此之快,现在都主动让自己加码了。 他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柳软儿,回了一句,“嗯,我先试探一下,一千块钱他能拿出来不。” 看秦兽跟柳软儿合理了半天,钟老三心里七上八下,他总是担心秦兽突然变卦,又整出什么让自己肉疼心疼的幺蛾子。 “我这就回去给你拿钱。”怕夜长梦多,钟老三想赶紧打发了这尊瘟神。 不等秦兽催促,他自己就主动说起给钱的事。 要看就要过了正午,按理说此时赶集的人已经开始四散开来,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别耽误回家吃中午饭。 可围着秦兽和钟老三看热闹的人,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就想亲眼见证一下,一筐糖葫芦是怎么卖到一千块钱的。 当然了,他们也只是好奇看看,并没有想学的意思。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这种事一般不要轻易模仿,学不好了就会挨最狠的打,赔最多的钱。 当听到钟老三回去拿钱,围观的人群并没有散去,不论需要多长时间,他们愿意等。 说着,钟老三向秦兽做了一个告辞的手势,就穿过人群,朝西街走了过去。 秦兽立刻叫住了他,“慢着,这筐糖葫芦你可是花了钱,别忘记带上。” 被秦兽一提醒,钟老三立刻折了回来,“你说的没错,一千块买的糖葫芦,我一定要拿回去,好好品尝一番。” 说着,钟老三伸手抓起竹筐,挎在了自己胳膊上。 这时候,秦兽突然笑着说道,“那什么,我这糖葫芦可真没生产日期,你就不怕吃坏了肚子。” 一听到“生产日期”这四个字,钟老三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找秦兽要什么生产日期,也不会别打得面目全非,落得现在这般狼狈的下场。 再提及此事,钟老三心里只有惭愧,“小兄弟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是我鲁莽,有眼无珠看错了各位。” 钟老三说得没错,敢惹秦兽,不是有眼无珠还能是什么。 “不打不相识嘛,走,我跟你一起去拿钱。”怕钟老三耍花样,秦兽决定跟他一起。 “软儿,你们就在原地等我,我去去就来。”嘱咐了柳软儿几句,秦兽就追上钟老三的脚步。 “你要小心点。”柳软儿刚要告诉秦兽要注意安全,就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这时,柳软儿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钟阿六已经溜之大吉,没了踪影。 这时,卖土鸡蛋的白发老太太却开口说道,“你男人可真厉害,一会儿功夫就能赚一千块钱,我老婆子要卖多少个鸡蛋,恐怕就是把家里的芦花老母鸡都累死,也挣不到这么多钱。” 看得出来,她眼神里除了羡慕,还有一丝感慨,仿佛自己再年轻个几十岁,说不定也能遇到像秦兽这么聪敏能干的小伙子。 见有人夸赞自己有眼光,找了秦兽这样一个有能力的男人,柳软儿内心突然生出了一种自豪感,“这个还不算他的本事,他最拿手的是挖人参,我给你说啊,秦兽挖人参可是祖传手艺,他……” 第133章 一筐土鸡蛋 说起秦兽的厉害之处,那可不止一处,柳软儿喋喋不休,开始跟卖鸡蛋的老太太从第一次进迷魂岭讲起。 什么秦兽徒手擒蛇,用嘴巴给自己吸大腿根上的蛇毒,到挖出六品叶人参,一根人参就卖出了好价钱… 总之,柳软儿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所能描述的词汇全都用上了,将秦兽夸成了一朵花。 不光老太婆听得入迷,就连围观的人群,也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认真听起来。 听到精彩的地方,大家还拍手叫好呢。 “怪不得敢跟钟家兄弟叫板,原来这秦兽浑身是胆,还有一身本事啊。”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赶山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年纪轻轻就掌握了一手赶山的好手艺,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无父无母还能带着大家,承包山林致富,秦兽绝对是心地善良,敢打敢拼的好青年。” …… 说起秦兽,大家开始七嘴八舌,竖着大拇指,轮番夸奖。 这时,卖鸡蛋的老太太突然一阵惊喜,笑眯眯地拉住柳软儿的手说道,“姑娘,你说秦兽还会索穴按摩,我老是感觉尾巴根疼,那一会儿,让他给老婆子弄弄呗。” 一听老太太央求自己,让给她治病,还是腰部以下的位置,柳软儿面露难色,“这个,这个,尾巴根好像不太方便。” 原本只是想吹嘘一下秦兽本领大,顺便抬高自己看人的眼光,单纯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 现在倒好,竟然已经有病人找上门来,委托自己,要秦兽治病了。 她怕不与秦兽商量,自己私自做主答应下来,回头秦兽抓住自己这点,再狠狠数落一番。 “你告诉秦兽不要有所顾虑,我老婆子这么大年纪了,也没什么怕别人看的了。”老太太倒是看得开,不在乎自己的隐私部分被秦兽看到。 “可…我试试,看他能不能看这病。”柳软儿还是不敢答应,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见柳软儿吞吞吐吐,回答的不是很利索,老太太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好了,不让他白辛苦,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这一筐鸡蛋,就算做诊金好了。” 说着,她就将一筐鸡蛋提到柳软儿跟前,“你点点数,少数也有百八十个,我估摸着看一次病,也够用了。” 一个鸡蛋五分钱,一百个就是五块钱,按说,五块钱已经够一个普通农户买半年的盐外加三个月的油了。 况且就柳软儿知道的,秦兽给人治病,还没收过钱。 “这个说什么我都不能要,不然秦兽回来会骂我的。”看着白发苍苍,皱纹爬满了脸庞的老奶奶,柳软儿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这一筐耗费了她不少心血的鸡蛋。 相互谦让了几次,见柳软儿还是不肯收下,老太太还以为是自己这些鸡蛋不够抵消诊金,柳软儿才不愿意收呢。 这时,她原来就十分松弛的下巴,瞬间耷拉下来,突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老婆子没有啥能耐,就养了十几只鸡,如果这些不够,我攒够了再给你们送。”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心情低落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真可怜,姑娘你就收下,回头让小伙子发发善心,给老太太看看病,能治不能治的,都上手给人家看看,也是一个心意。” “是啊,这老太婆这么有诚心,说啥也要给人家治治看。” …… 这么多人都在劝说柳软儿收下鸡蛋,让她给秦兽说说,帮卖鸡蛋的老婆婆看看病。 看到大家都在满怀期待地看着柳软儿,郑月静也开口道,“既然这样,软儿你就收下。” 盛情难却,柳软儿知道,如果再不收下,还真寒了人心,“大娘,你这鸡蛋我收下,你放心,够付诊金的。” 说着,柳软儿轻轻接过白发老太太手中的筐子,递到张麻子手里。 “嗯?”张麻子拿着鸡蛋,却是一头雾水,一行来了这么多人,有男有女,柳软儿不找郑月静,为何非要我拿着。 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老老实实提溜着筐子,笑嘻嘻地看着柳软儿。 这边秦兽跟着钟老三绕过西街口,直走到第二排胡同,在南边数第三家的一个门口处停了下来。 秦兽抬头一看,这是一个青砖垒成的仿古门楼,门头的正中镶嵌了一块刻着两条龙的青石,两条龙左右对立,栩栩如生。 门楣中间空出的部分写了四个大字“招财进宝”,苍劲有力。 再看门框两旁,还摆放着两只活灵活现的石狮子。 一个门楼就装扮得如此气派,在这个年代,可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秦兽看了忍不住心中叫好,就这个门楼,可比靠山屯第一首富赖长贵家还要好上十倍不止。 难不成这就是钟老三的家。 就在秦兽犹豫之时,钟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铜钥匙,很轻易就找到了大门钥匙,麻利的地插进锁眼里。 “啪”,随着一声脆响,金黄色的大锁,就这样被打开了。 钟老三很随意地推开门,笑呵呵地说道,“秦兽兄弟,咱们到了,你先进屋坐着,我给你沏杯茶。” 这,果然是钟老三的家! “玛德,早知道姓钟的是这家底,要什么一千,最少也要五千起步。” 单看这个门楼,秦兽就后悔了,他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 跟着钟老三走进去,路两旁养了不少花花草草,甚是茂盛。 没走几步,秦兽发现,眼前又出现一道大门,虽然没有第一个门楼隆重,却也是有模有样。 穿过第二道门,进入内院,终于能看到住房了。 正中间面朝南是五间正房,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三间大小的厢房。 好家伙这还是一套二进院落。 能置办这样一处宅邸,还装饰得如此堂皇,钟老三还真是个有钱人。 “要少了,要少了,这样的家底,至少也要讹他八千块。”看到这里,秦兽更后悔了。 正房门口一侧摆着一张上了清漆的竹制躺椅,躺椅边上放着一张小圆桌,桌上就是一套茶具。 看来钟老三没事就喜欢在这里消遣喝茶,小日子过得那是相当惬意。 秦兽也想感受一下坐躺椅的滋味,不等钟老三客气,他一屁股坐了进去。 躺椅顿时来回荡了起来,同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而秦兽已经随着躺椅来回荡了好几下,这感觉真是太舒服了,舒服得秦兽都开始嫉妒钟老三了,“真舒服,你这小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我现在真后悔只要了你一千块。” 第134章 试试就试试 秦兽这么一说,钟老三顿时眉头紧锁,脸上的神经不听使唤地抽搐了一下。 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坐地起价。 钟老三知道,秦兽就是个无底洞,如果让他狮子大开口,估计这个院子马上就可能姓秦了。 “呵呵,秦兽兄弟,你就别跟老哥我开玩笑了,能把你带回家中,说明我并没有拿你当外人。”钟老三内心有点慌张,脸上却是乐呵呵的。 他这些细微的表情,怎能轻易逃过秦兽的眼睛。 只不过是试探性问一下,就把他紧张成这个样子。 看来这钟老三还是个守财奴。 “给你开个玩笑,我秦兽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一千就一千,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就是了。” 正如秦兽所说,嫉妒归嫉妒,他还是很讲原则的,既然定好了价钱,就算钟老三怀抱金山银山,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也没必要眼热,更不可能借机敲诈一笔。 见秦兽是跟自己闹着玩的,钟老三瞬间绽放了笑脸,连忙跑进屋里,拿出一个铁盒,在秦兽面前晃了晃,“上好的碧螺春,县城一个要好的朋友送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喝。今天你算来着了,帮我品品这茶味道纯正不纯正。” 说着,钟老三费力地拧开盖子,却发现盒子里还有一个牛皮纸包装袋。 “这种茶叶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就爱哗众取宠。”钟老三一边撕着牛皮纸,一边抱怨道。 眼下还是粗放经济时代,普通人平时根本舍不得买上哪怕一两茶叶,就算有点钱的,也是买上一些碎银子、满天星之类的茶叶沫子,说起包装,多数都是用廉价的草纸打包。 就这样的茶叶,买回去也不敢天天喝,只不过隔三差五泡上一碗,慰劳一下淡出鸟来的味蕾口舌。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 只有像钟老三手里拿着的这种好茶叶,才会讲究精美的包装。 包装上了档次,再加上茶叶本身的高品质,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这罐碧螺春,一看就不便宜。 秦兽听得出来,钟老三表面上嫌这嫌那,其实是在向自己炫耀。 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了好东西不拿出来在人前显摆,最感觉少了些什么。 说白了,钟老三这是虚荣心在作祟,他想让秦兽见识一下自己的好茶叶,顺便从秦兽惊讶的目光中,获得自己想要的满足感。 撕去了牛皮纸,他立刻将茶叶放到秦兽面前,挑着眉毛说道,“来一泡试试?” “试试就试试。”哪成想秦兽二话不说就熟练地拿起泡茶的三大样,盖碗、公道杯、品茗杯,开始煮起茶来。 看到秦兽应付自如,压根就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把钟老三看傻脸了。 不对啊,这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他原本想用茶叶给秦兽来一个下马威,唬住这毛头小子。 真没想到,这土里土气的乡下穷小子,泡起茶来,竟然头头是道。 看秦兽娴熟的动作,从煮、洗、冲、泡,一气呵成,分寸掌握得更是恰到好处。 看秦兽泡茶,真是一种享受,比自己这个茶迷还要标准几分,不知不觉,钟老三竟然入了迷。 其实在茶叶方面的技艺,秦兽完全是受爷爷秦三风影响。 自从秦兽记事起,他就知道爷爷爱喝茶,还经常让秦兽给他冲泡。 爷爷还经常给秦兽谈论饮茶之道,从茶圣陆羽的《茶经》讲到茶叶的性状、品质、产地、种植、采制、烹饮、器具。 耳濡目染,秦兽自然也对茶叶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记得,一年四季,茶叶的口感也不尽相同:春茶肥,秋茶瘦,夏茶薄,冬茶透。 再者,就是产地不同,生长出来的茶叶从外形到口感,也是各有不同。 尤其是说道四大名茶,秦兽记得爷爷当时还编了一个顺口溜。 毛峰刚烈,雀舌批银装。 龙井清高,泽色逐浅黄。 铁观音,素闻名,质如铁,芙蓉沙绿一冠绝。 碧螺春,毛全身,铜丝条,一嫩三鲜古难调。 秦三风特别强调,别的茶叶烫、洗、冲、匀,都好拿捏,唯独这个碧螺春,最难调制。 水太烫不行,温度达不到也不行。 洗茶时间短了不行,洗久了更不行。 冲淡了口感茶,冲浓了又涩口。 这么难伺候的茶叶,钟老三故意拿出来让秦兽品,说是品,其实就是想让他泡,说白了就是有意刁难一样。 秦兽一边冲洗着茶具,一边朗声说道,“钟队长,你这是给秦兽出难题啊,如此难调的茶叶,偏偏让我这个不懂茶的人来冲泡,莫不是想要看我的笑话。” 钟老三心里一惊,这小子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把自己这点小心思看得这么清楚。 就算被他看出来了,也不能承认,不然再惹恼了这小子,受罪的还是自己。 想到这里,钟老三故作轻松,微笑着说道,“嘿嘿,小兄弟,你多想了,我只不过是个爱茶之人,就想把好茶拿出来与你这个第一次登门的贵客分享一下,现在看来,秦兽你也十分精通茶道,咱俩果然是同道中人。” 秦兽看得出来,钟老三虽然品行不端,欺行霸市惯了,但对茶叶的喜爱却是发自内心的。 见钟老三把自己跟他归为同一类人,秦兽不太苟同,“同道中人谈不上,我只是无聊时消遣时间罢了,光这些茶具和茶叶,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办到的,论茶道,我哪能比得过你。” 并不是秦兽看不起钟老三,更不是自谦。 他确实跟这种衣食无忧,不为生活发愁的人不在一条道路上。 钟老三不会考虑会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而秦兽不得不面对这些。 说着,他将冲跑了三次的茶水,倒了七分满,放到了钟老三面前。 看着秦兽这一番操作,钟老三满意地点了点头。 七分满和三道茶,这是待客之道。 所谓酒满敬人,茶满欺人,七分满刚刚好。 头道水、二道茶、三道茶水最精华、四道清甜韵味暇。 意思是第一泡茶水清淡,无茶味;第二泡茶初现茶叶滋味;第三泡则是茶叶的精华所在,滋味、香气匀衡;第四泡稍逊,但整体茶水依旧清甜、鲜爽、饱满。 “人常说,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我今天在这里以茶会友,所谓不打不相识,认识你,这顿打也算没有白挨。” 说着,他猛然举起秦兽递到面前的一杯清茗,对秦兽点了一下头,一饮而尽。 钟老三这是以茶代酒,敬了秦兽一杯。 第135章 我一个硬邦邦的大男人 看钟老三这喝茶的动作,秦兽扬声道,“钟队长这是武喝啊,我陪你走一个。” 说着秦兽捧起茶杯,小啜了一口,茶刚入喉,就沁人心脾,仔细一回味,唇齿留香。 “哈哈,真是好茶,多谢钟队长款待。”一连饮了三口,秦兽笑着称赞道。 被秦兽这么一夸,钟老三脸上顿时露出满足的笑容,“呵呵,喜欢喝就好,一会儿走时你把碧螺春拿去,反正我茶叶多,不差这一罐。” 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秦兽确实品出了这罐茶的独到之处,口感真是甩普通茶叶几条街,如此好茶,却如钟老三所说,肯定价值不菲。 对于爱茶之人来说,一寸茶,一寸金,寸金难买碧螺春。 无缘无故就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秦兽自然不会要。 于是,秦兽放下茶杯,连忙摆了摆手,推辞道,“钟队长客气了,这茶太金贵,喝几杯还可以,正所谓,无功不受禄,送给我就免了,况且我也不是夺人所爱之人。” 秦兽的拒绝,让钟老三错愕不已,想不到天底下竟会有放着便宜不占的人。 换做以前,他一准会把这种人当做傻瓜。 但秦兽可不是傻瓜。 这一点千真万确,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无功不受禄?钟老三仔细一琢磨,最近还真有一件烦心事,弄得自己焦头烂额。 不如就把这个棘手的难题,交给秦兽解决。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他是否有能力给自己办好。 本来钟老三有意把这事交给钟阿六去办。 可自己这个草包弟弟一天到晚,除了惹是生非,正事是一件干不了。 看着眼前的秦兽如此少年老成,思来想去,钟老三决定碰碰运气,让秦兽去试一试。 “呵呵,喝茶,喝茶。”钟老三提着壶,乐呵呵地给秦兽续了一杯,接着说道,“想不到你这小小年纪,做人就这么有原则,不过话说回来,老哥还真有一事相求,不知秦兽兄弟可否愿意帮忙?” 果然被秦兽猜对了,原来钟老三是想让自己帮忙,嫌外面人多嘴杂,才把自己带到他家里来。 但这么个欺行霸市的人,所托之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秦兽当即说道,“不是秦兽不愿意帮忙,但违法乱纪的事,我真干不了。” 一听秦兽这话,钟老三举起的茶杯,立刻僵硬地悬在手中。 他的喉咙猛地抖动了一下,脸色也由白变红,再由红变成土灰色。 不愿意干,你就说不愿意干就行了,怎么还扯上违法乱纪了。 况且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怎么就已经违法了。 真没想到,秦兽会将自己想得如此龌龊,自己在他眼里竟然只是一个只会做坏事的臭狗屎。 钟老三颇感意外,明明大家见了自己都是点头哈腰,热情无比,难道自己的口碑,在红山乡已经烂到这步田地了。 人心隔肚皮,看来这么些年,自己都被人骗了。 被秦兽上来就整这么一句,钟老三多少还是有点尴尬,苦笑着说道,“呵呵,老弟你想哪里去了,我钟老三也是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让你做坏事呢。” 不是做坏事,那就是好事了。 可好事怎么会轮得到刚刚见了一面,还把钟老三打得头破血流的秦兽。 秦兽也不相信这老小子会有什么好事。 自家本身就有兄弟六人,却找自己这个陌生人帮忙,秦兽推测,钟老三这事一定是不方便告诉身边人的。 男人,除了自己那方面出了问题,才不敢让熟人知道。 况且这钟老三看着也就四十岁上下,头顶却早已退化成了沙漠,还动不动就出虚汗。 秦兽还注意到,这钟老三才走了几步路,就心慌气短不说,还时不时扶一下腰。 这明显是肾脏亏损的表现。 当然了,这种事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秦兽来说,也不方便直接捅破钟老三这层窗户纸。 他略显含蓄地问道,“莫非钟队长有什么难言之隐,实不相瞒,我略懂医术,如果你真有什么四肢乏力,力不从心的老问题,影响了正常生活,我还是可以给你调理一下的” 什么难言之隐? 自己明明让秦兽帮忙的是关于工作上的事,怎么会扯到身体上来了,钟老三一听就知道秦兽是误会了。 他立刻打断了秦兽,“老弟,我说的不是这个事。” 什么四肢乏力,什么又是力不从心,简直是开玩笑。 我一个硬邦邦的大男人 等等。 他正要反驳,却突然发现,好像秦兽说的这些症状,自己还真有。 就跟自己相处了一盏茶的功夫,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小小的乡下少年,还真有两把刷子。 钟老三也不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既然秦兽看出了病症,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自己治好。 其实钟老三没告诉秦兽,就因为自己身体出了状况,老婆这段时间对他爱答不理,有事没事就住在娘家也不回来。 幸亏两人有了一个女人,已经长到十八九岁,可以给自己做饭了。 要不然媳妇一走,不会做饭的钟老三,天天都得饿肚子。 现在好了,症状被秦兽这小子看出来了,那就有救了。 如果真被他调理得游刃有余,那就可以去丈母娘家把媳妇接回来。 仔细算算,钟老三都有半年没开荤腥了,马上都不知道肉味了。 治病要紧,也顾不上脸面了。 于是,喜出望外的钟老三,厚着脸皮问道,“好兄弟,刚才是哥鲁莽了,你说的我身体上这些个事,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看不出来你还真懂医术,我这病你当真能治?” 见钟老三终于放下防备,敢于吐露心声,秦兽却故意打起了退堂鼓,“治倒是能治,你这种症状,不出半月,我就能把你调理得像十八岁的小伙子,就是” 秦兽面露难色,眉头紧锁,没继续说下去。 “就是什么?”见秦兽突然停止了说话,钟老三立刻紧张地追问道,“在红山乡,我钟老三还是有些能耐的,你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这句话正是秦兽想听到的,就在来钟老三家之前,卖掉了红参,他已经在镇上逛了一圈,还真遇到了麻烦事。 第136章 以后叫三哥 秦兽开门见山,也不跟钟老三兜圈子了,“我想开一间店,卖些山货,本来也看好了几处门面,价钱都谈好了,却有人传言,谁要是敢租给我,谁就要倒霉,弄得房东们见了我都像躲瘟神似的,不敢租给我。” “竟然有这事?”钟老三脸上顿时露出不悦,身为一个市场管理大队长,竟会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挤兑同行。 而自己对这件事,却全然不知。 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到底是谁,竟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见钟老三如此气愤,秦兽趁热打铁,继续火上浇油地说道,“我也感到奇怪,在钟队长你的治下,原本一片繁荣,谁能想到竟会有害群之马,真是给你的工作抹黑。” 红山乡的集市,被自己治理的怎么样,钟老三心里比谁都清楚。 赶上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的春风,确实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带来了一丝活力和生机。 市场执法大队,就是在这种条件下,才应运而生的。 原本靠收商家的保护费为生的钟老三,摇身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执行者。 这一身份的转变,让他尝到了不少甜头。 比如哪个商户要开张,不光请他过去白吃白喝,就连门上挂门匾,都要给钟老三封一个沉甸甸的大红包。 平时收取管理费就不用说了,这些小钱他也看不上眼。 马无夜草不肥,钟老三的很大一部分收入,就是帮商户走后门。 为此他还钻研很久,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一套租赁摊位的把戏,把好的摊位贴出去公示,让商户出价竞争,谁给的钱多,好摊位就是谁的。 靠着这一项,他就赚得钵满盆满。 逢年过节,时不时就有人登门拜访,家里礼品都堆成了山。 市场上的人见了他,更是低三下四,阿谀奉承。 别看整个集市被钟老三搞得乌烟瘴气,但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管理得有条不紊,欣欣向荣。 谁要是敢抹黑他的功劳,那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现在竟然有人公然背着自己搞事情,钟老三眼里可容不得沙子,他决不允许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人越俎代庖。 被秦兽这么一刺激,只听“叮当”一声,却见钟老三猛地将茶杯放在茶桌上,怒气冲冲说道,“这件事好办,你看上了哪家门面,我亲自出面,帮你说情,我看到底是哪个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阻拦。” 有了钟老三这句话,想必再猖狂的对手也不敢再横加阻拦了。 秦兽笑着道了一声谢,“呵呵,如此,就有劳钟大队长了。” “叫什么队长,多见外,以后叫三哥。”钟老三笑呵呵地说道。 出现这种事,只要自己知道了,即使秦兽不说,他也要去管的。 现在秦兽反倒跟自己客气起来,这让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钟老三咧着嘴,呵呵一笑,“嘿嘿,老弟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市场上这些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再说了你帮我找出了身上的毛病,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钟老三咧着嘴,呵呵一笑。 租门店的事基本上算是解决了,可幕后黑手却没有揪出来。 秦兽心里清楚,这个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不把这个人查出来,他迟早还会找自己的麻烦。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何人阻止自己来镇上开店,但秦兽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来一个人。 孟算盘。 董掌柜家的那个女婿,现在董记山货铺的实际掌门人。 就在秦兽带着丁真坤,背着人参与柳软儿她们分开没多久,他就碰到了在一群卖山货的地摊上瞎转悠的孟掌柜。 本来秦兽只顾赶路,根本没看见这个讨人厌的人。 还是姓孟的眼尖,看到了秦兽背着一个袋子鼓鼓囊囊的,就立刻拦住了他,笑眯眯说道,“小兄弟,袋子里装的什么宝贝,前两天刚在我这里出手了一个大棒槌,这么快又弄到好货了?” 说着,孟算盘就要上手抢袋子,生怕秦兽有什么好货不忘自己这里送。 本来就没打算将这批红参卖给孟掌柜,此刻秦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这狡猾的家伙,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红参。 “哪有什么宝贝,这一袋子是我刚买的水萝卜,准备拿回去蘸酱吃,孟掌柜,你想要就拿回去尝尝。” 说着,秦兽故意刮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照着姓孟的衣服上一甩,开始把编织袋放下来,做出要打开的动作。 “好了,好了,别打开了,我才不稀罕你那玩意,吃一顿能放一天的屁,臭死了。” 被秦兽甩了一身的臭汗,孟算盘赶紧嫌弃地用手捂着鼻子,心疼地擦拭自己新穿的衣裳,示意秦兽离自己远一点。 上次卖参,秦兽就注意到这家伙有洁癖,于是,他又故意甩了一把汗,重新背起了编织袋,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孟掌柜逛街了。” 姓孟的没理会,只是摆了摆手,打发秦兽赶紧走。 “还想检查老子的东西,我甩不死你。”总算摆脱了这癞皮狗的纠缠,秦兽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一旦被姓孟的发现自己袋子里装的是人参,还瞒着他卖给别人,势必会引起他的不满。 得罪一个姓孟的,大不了以后不跟他打交道了便是,秦兽根本不在乎。 可姓孟的毕竟是董掌柜的女婿,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况且董掌柜已经把山货铺推给了姓孟的,说明这家伙已经掌握了董掌柜的资源。 换句话说,得罪了姓孟的,就等于得罪了董掌柜,而这董掌柜盘踞红山乡多年,人脉关系相当广泛,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也认识不少。 像靠山屯的村长赖长贵,不还请他去家里喝酒吃饭么。 秦兽知道,山高水长,多条朋友多条路,自己如果还从事赶山这个行当,尤其承包了迷魂岭,更不能与他正面树敌。 之所以顶着得罪孟掌柜的风险,而不把红参卖给他,秦兽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这些红参都是一窝参籽儿发出来的,也就几年的参龄,最大的才到四品叶。 论品相,自然比不上之前卖的那棵六品叶。 孟掌柜这个人,尖酸刻薄,以秦兽对他的认知,如果这批红参卖给他,一定会被他使劲压价。 所以秦兽想到了更好的买主。 第137章 这个女人的胃口可真大 这个买主就是百货商店。 自从供销社被取消后,原来破旧的牌子一摘,立刻跟着城里人学习,换上了写着“日杂百货”四个大字的新牌子。 既然跟着城里学,自然不光换个牌子,学个花架子这么简单,售卖的商品也是五花八门,门类齐全。 不光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就连一些高档品,也出现在了百货商店的货架上。 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吃的东西,像什么高档烟酒,还有一些以前从没在商店摆放过的营养品。 这些东西的出现,让秦兽眼前一亮。 自从上次在那里买了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回来,他就认准这个经营模式以后一定会大行其道。 不妨找百货商店碰碰运气,看看自己的红参是否也能放到他们的货架上售卖。 当秦兽将自己这个想法跟丁真坤说了以后,这小子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两眼放光,像看一个令自己崇拜的人一样,兴奋地攥着兰花指,轻轻在秦兽肩膀上捏了一下,“我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相对繁华的地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你小子可真是经商的天才,这个办法太行了。” 就这样,秦兽、丁真坤两人风尘仆仆来到了百货商店,恰巧还是白胖白胖的营业员张月茹在店里。 可能大家都去赶集了,这会儿店里反倒没几个顾客,显得有点冷清。 “这不是秦兽么,才隔了一天又来买东西啊,今天买点啥?”见到秦兽,张月茹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被张月茹一喊,秦兽心里一惊,这女人记性真好,自己就来过一次,她都能叫出名字来。 “呵呵,张姐好,我呀,今天不买东西,我想卖点东西。”看到张月茹如此热情,秦兽也礼貌地笑着做了回应。 “卖东西?”百货商店可是买东西的地方,这小子不会是吃错药了,张月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卖东西去集市上啊,咱们这里只卖不卖。” 不用张月茹提醒,秦兽自然知道这百货商店是干什么,他并没有往下接话。 他瞥了一眼正在擦拭柜台的张月茹,立刻发现了问题,接着故意往张月茹跟前靠了靠,小声说道,“我看今天张姐的气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最近老头晕耳鸣,睡到半夜老是惊醒?” 被一个小年轻嫌弃人老珠黄,张月茹怎能会不生气,正要发作,将秦兽赶出门去,却感觉秦兽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感到心烦意乱,还老是睡不踏实,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要说年老色衰,自己明明才刚刚四十出头,正是滋润的好时候,总不会未老先衰。 她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变得六神无主。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懂医术啊。”被秦兽看出端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张月茹那乌云密布的脸,顿时挤出了一丝笑意,“还真被你看出来,不瞒你说,我这几天确实有点不舒服,有什么好法子治一治没?” 这句话正中秦兽下怀,“这个很简单,只要按我说的做,只需一招,保证让你容颜焕发,小脸像十八。” “你不要在我面前吹牛啊,你能有什么高招。”张月茹小嘴一撇,秦兽说这话,她当然不相信。 别说十八了,就是二十八、三十八,她也愿意。 “咱们不打嘴仗,我给你看样东西。”面对质疑,秦兽不慌不忙,从放在脚边的编织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只红参,放到靠近张月茹的柜台上。 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张月茹赶紧伸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问秦兽,“这红了唧的是什么,看着像人参,又不像。” “真让你说对了,这个就是人参,只不过是被我用珍贵药材炮制过。”见郑月茹还算识货,秦兽故意将红参拿起来,在她脸前划拉了一下。 就这一下,立刻吸引了张月茹的注意,她赶紧抖了抖鼻子,使劲闻了一下,一脸满足的说道,“嗯,闻着一股清香,还有点甜甜的味道,只是人参我也听说过,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保健品嘛,也没听说过可以治我这病啊,还死贵死贵的。” 人参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保健品,死贵死贵倒是真的。 见张月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秦兽立刻掰下来一下截,放在手里,“你只需每日切下来二指长短,放在嘴里,嚼碎了咽下去,不出十天,保证你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什么,能生吃。 只需要十天,就能把我这黑眼圈治好。 这红参未免也太神奇了。 张月茹不敢相信,就这一节小东西到底有没有秦兽说得这么厉害。 “谢谢小兄弟。”不等秦兽说完,她立刻从秦兽手中夺取了那一节人参,放进嘴里,“咔咔”吃了起来。 才嚼了两下,张月茹就惊叫连连,“哎呀妈呀,别说了,这玩意嘎嘣脆,还有浓浓的甜味,一点也不苦呢,真好吃。” 虽然以前她没吃过人参,但她男人可是用人参泡过酒,说是可以补男人身子虚弱,浑身乏力。 一大罐子人参酒喝完了,该多长时间还是多少时间,该多软还是多软,两口子也没感觉出来与以前有啥不一样。 张月茹就记得她男人在喝人参酒时,老喊苦。 从此,她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人参除了苦,也没啥好味道。 但秦兽这一根,吃起来明显不一样,不但不苦,还甜得让人欲罢不能。 张月茹很快就吃干抹净,一嗒嘴,笑着问秦兽,“再给姐弄一小根,我刚才吃得太快了,没吃过瘾。” 还想吃? 秦兽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胃口可真大。 他赶紧将剩下的一大截红参攥在手心里,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当这是大萝卜啊,还能一根接一根地啃,你自己不是也说了,这东西精贵着呢。” “贵不贵的,总得有个价,看你那小气的样儿,姐花钱买还不行吗?”刚吃下去没多久,张月茹就赶紧拿起一个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左照照,右照照,上照照,下照照。 突然,她兴奋地尖叫道,“呀,还别说,我感觉这脸一下子紧致多了,眼袋和皱纹也少了。” 女人就是心急,才吃进嘴里,就想立竿见影。 “这又不是仙丹灵药,效果没这么快,我说十天,就十天。”不过说到买,秦兽立刻来了精神,“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一根,够你吃个十天八天的。” 第138章 你想让姐怎么做尽管开口 “你真愿意送我?”张月茹一听还有这好事,当即高兴的一崩是三尺高,“那赶紧给我,我刚才还没吃够呢。”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秦兽手里抢剩下的大半根红参。 秦兽赶紧用另一只手,将张月茹支开,“别抢,吃这个东西,可不能心急,一下子吃进去太多,你的胃可承受不了,我怕你顶不住这么大的补劲儿,再吃出个好歹来。” 被秦兽这么一拒绝,张月茹可不高兴了,立刻板着脸,气冲冲地说道,“好小子,不给吃就不给吃,你怎么还吃起我的豆腐来了。” 吃你豆腐?秦兽一脸迷茫,自己见过的女人,从柳软儿到王翠花,要什么有什么,哪一个不比张月茹年轻漂亮。 就算张月茹自己有心让秦兽吃,他还真下不去嘴呢。 面对张月茹的指责,秦兽矢口否认,“张姐,别给老弟开伦理玩笑,我一直很敬重你,把你当亲姐姐,我怎么可能对你有非分之想呢。” 不等秦兽说完,张月茹就翻起白眼,噘着嘴说道,“哟,还亲姐姐呢,哪个亲弟弟敢把手放进自己姐姐这里?” 我手放哪里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兽赶紧看向自己支开张月茹的那只手。 好家伙,刚才只顾着阻止他来抢红参,秦兽慌不择路,竟然把手插进了张月茹的上衣里去了。 不过好在没伸进去多少,不然自己早就感觉到了。 但终归是自己插进去了,也不怪张月茹说三道四,秦兽连忙解释道,“张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你刚才吃得急,就像囫囵吞下去的一样,这样容易聚气堵塞,我这样做,是在给你按压顺气,让你上下通透,便于吸收。” 说出这番违心的话,秦兽也是迫不得已。 自从上次跟她打过交道,秦兽就已经摸透这胖女人的脾气了。 又不是自己故意的,不找个合适的理由,张月茹这老娘们可不好对付。 “原来还有这说法啊,是姐姐错怪你了,别往心里去。”一听秦兽这是为自己好,张月茹乐呵呵地拿起秦兽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随后按,想按哪里按哪里,姐姐配合你。” 万万没想到,张月茹会来这一手,秦兽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可还是来不及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接触到了不该接触到的东西。 软软绵绵,又大又圆。 “使不得。”秦兽暗暗叫了一声,立即缩手。 可他使劲拽了几次,却死活抽不回来。 张月茹用她那熊掌一般的大手,牢牢按住秦兽的腕子,就是怕他挣脱掉了。 没办法,自己撒的谎,含着泪也要把它圆下去。 秦兽只好硬着头皮,在张月茹身上来回按了几遍。 一旁的丁真坤见秦兽这副被逼无奈的姿态,立刻上前解围,“张姐,按得差不多了,我看秦兽手都快肿了,你可以松开了。” 虽然丁真坤是秦兽带来的,但张月茹却是第一次。 被一个陌生人一提醒,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放开了秦兽的手臂,笑着说道,“呵呵,这么快啊,不过,说实话,我真感觉好多了。” 说着,她故意扭动了几下自己的水桶腰和大屁股,动作的确轻盈了不少。 张月茹简直不敢相信,就吃了一小根红参,被秦兽胡乱揉了这么几下,还真起到作用了。 这家伙还真不是吹牛。 那这红参能治自己的病,应该也是真的。 既然秦兽已经承诺把这根给自己,那要过来也不过分。 “好弟弟,赶紧把剩下的也给我,我留着明天吃,总可以了。”看着秦兽手里的半截红参,张月茹眼馋地催促道。 见鱼儿一直咬钩,秦兽一阵窃喜,“给你可以,但是这棵红参可不是一般的贵重,所以呢,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还有条件? 不过看在这红参如此贵重,还这么神奇的份儿上,张月茹还是满口答应了,“你想让姐怎么做,尽管开口,别心疼姐,我顶得住。” 说着,张月茹有意扇动了一下自己的外衣,故意将黑色的内衣带子露出来一节。 秦兽顿时脑袋一蒙,难不成这老娘们想色诱自己? 你这么大体格子,吃得比老母猪都肥,你能顶得住,关键我顶不住啊。 “张姐,你可能误会了,我说的条件,不是这个事儿。”说着,秦兽用手指了指编织袋,“我想让你帮忙,帮我推销这个红参,你放心,只要卖出去一根,我都给你返钱。” 原来是让帮着卖红参啊,张月茹红着脸,立刻将衣服归整了一下,故作真能顶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想让姐给你卖参,只是刚才有点热,我才解开扣子透透气。” 这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因为她这苍白的解释而消失,但已经无关紧要了,秦兽要的就是张月茹的肯定回答。 只要她能答应帮着卖红参,就是牺牲一下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受点这方面的委屈,也未尝不可。 “这么说,张姐是答应了?”秦兽连忙问道。 仅仅是帮着秦兽卖红参,不但自己可以吃,卖一根还给自己返钱,这好事去哪里找。 只要不是傻子,这笔账都能算得清。 张月茹自然没理由拒绝,“我这里一切都好说,就是不知道顾经理愿不愿意,毕竟我们上什么货,都是她在负责。” 顾经理? 原本秦兽以为只要张月茹同意帮自己卖参,就没啥问题了。 现在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冒出来一个顾经理。 这人秦兽还是第一次听说,“那顾经理在吗?” 说着,他将手里攥着的半棵人参,塞到了张月茹的手心里。 按照约定,既然张月茹已经答应自己,愿意帮着卖红参,秦兽也信守承诺,许诺给她的红参,给了她。 至于,节外生枝,又跳出来一个顾经理,完全是秦兽自己认识不足,跟人家张月茹也没什么关系。 见秦兽果然够爽快,张月茹赶紧收下红参,起身给秦兽指了指对面的一间房子,“就在隔壁仓库盘货呢,不过她这个人可不好说话,就怕你搞不定。” 秦兽顺着张月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个身影,正弯着腰,屁股朝着这边,在卖力地搬地上的纸箱子。 好不好说话,倒是看不出来,这顾经理给秦兽的感觉就是,一个大老爷们,腚怎么这么大! 第139章 这女人冷若冰霜 秦兽心想,成与不成,也要试过了才知道。 “真坤,你先在这里陪着张姐聊会天,看着咱们的红参,我去找顾经理商量商量。”秦兽简单交代了丁真坤几句,就迈开步子往对面走去。 直到秦兽来到跟前,顾经理一直撅着屁股,忙得都顾不上抬头看一眼。 本来秦兽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也好对症下药,找到突破口。 可到了跟前,秦兽才发现,他穿着一件工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别说看他的脸了,就是腚都看不清。 没办法,秦兽只好主动上前打招呼,“顾经理你好啊。” 被秦兽这么一打扰,顾经理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直起身子,上下打量着秦兽。 但他只是看了看秦兽,并没有开口说话。 看来张月茹真没骗自己,这顾经理还真是不好相处,不然不会连句话都不回。 秦兽注意到,他的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还有点弯曲,比一般女人的都耐看。 由于鼻子跟嘴巴被口罩包着,根本看不到,但这顾经理的胸脯倒是挺大的。 都快赶上靠山屯第一大胸郑月静的大小了。 秦兽估摸着这一定是与他长期重体力劳动有关系,日积月累,把胸肌练大了。 不过秦兽来这里,并不是看他的胸肌来了。 必须先把正事办了。 秦兽心想,不说话可不行,你不说话,那我自己说。 “顾经理,我叫秦兽,今天找你来,是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既顾经理话少,秦兽直接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合作?”说到合作,姓顾的这才愿意搭理秦兽,“莫非你想大批量采购我们商店的东西?” 只是,听她的声音,并不是一个老爷们,分明是一个女人味儿十足的大老娘们。 不过,话说回来,有些阴里阴气的男人,说话也像娘们一样,轻声柔语的。 光听说话,根本就分辨不出雌雄。 先不管他是男是女,一听顾经理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秦兽赶忙解释道,“顾经理,你弄错了,不是采购,是有东西想在贵店里售卖。” “嗯?”当听到秦兽是推销自己的东西来了,顾经理就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了,“我们的商品都是从县城采购的,目前也没有收购农产品的打算,你还是请回。” 顾经理以为秦兽是想把地里的庄稼或者蔬菜什么的,卖给百货商店。 所以他说得很干脆,也很明白,商店的东西全都来自县城,自然也就不会跟秦兽这个乡巴佬合作了。 这是一口回绝了秦兽。 不过,顾经理显然没搞清楚自己前来的目的,秦兽也有必要跟他说清楚,“顾经理,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推销农产品的,我自幼在山里长大,学会了挖参的本领,这次来,我就是想问问,自己炮制好的红参,能不能在咱们商店出售。” “炮制好的人参?”顾经理疑惑地重复着秦兽说的话,突然朗声说道,“走,带我去看看货。” 说着,他开始解开工装上的扣子,脱起衣服来。 一个大老爷们,说话就说话,脱什么衣服啊。 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脱了下来,秦兽的内心顿时还有点小紧张。 不过,随着他将工装从自己背上脱下来,秦兽突然看到了一根又黑又粗的东西。 这家伙长长的,跟着顾经理的身子,一摆一摆的。 这个东西柳软儿有,郑月静有,王翠花也有。 没错,它就是女人的大辫子。 本来秦兽还有点纳闷,一个大老爷们,学女人留什么辫子。 可再往上看,他却发现顾经理的胸肌好像不是练出来,而且还颤颤巍巍,不停跳动,根本就不紧实。 这? 难道她是女人? 不等秦兽细想,顾经理已经将口罩也摘了下来。 一张精致的锥子脸出现在秦兽面前,但表情十分严肃。 怪不得屁股这么大,胸脯这么挺,还真是一个女人。 看样子顾经理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秦兽想不通,被该是花枝招展的年龄,她为何会如此冷酷。 见秦兽木讷地站着,顾经理推了他一把,冷冰冰地说道,“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 虽然她的语气冰冷,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却令秦兽着迷。 深深吸了一口顾经理带过来的空气,秦兽不由感叹,真是太香了,比山间的野花还要香上三分。 被姓顾的美女一推,秦兽如梦初醒,赶紧笑着说道,“好嘞,顾经理,红参就放在百货商店柜台前,我刚才还让咱们店里的营业员试吃了一根,效果绝对杠杠滴。” 为了增加说服力,秦兽故意把张月茹试吃过红参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没想到顾经理立刻板着脸说道,“你说张月茹,她能试出个屁来,吃啥啥不剩,除了屎不吃,你给她什么她不吃。” 不但没给张月茹留一点面子,顾经理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不过,虽然说的都是屎尿屁,但从顾经理嘴里说出来,好像都带着一股香味儿,秦兽一点也没感觉到脏。 说是让秦兽带路,可真走起路来,顾经理却健步如飞,甩开秦兽一大节。 不一会儿就走到商店的柜台前,顾经理冲着张月茹问道,“东西在哪里呢?” 本来还悠闲地嗑着瓜子的张月茹,见到顾经理进来,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赶忙起身指着丁真坤说道,“喏,在这个小兄弟手里呢。” 见顾经理是一个大美女,丁真坤也颇感意外,他正想帮着顾经理打开编织袋,却被一把推开了。 “我自己来。”说着顾经理麻利地解开了袋子的扎口,从里面拿出一根红参,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仔细查验了一番,顾经理看着才走进门来的秦兽问道,“你这是用我们店里的红糖,熬化了挂在了人参上面?” 被她这一问,秦兽心里一惊,这是碰到行家了。 没想到这女人不但能辨别出自己的制作方法,就连红糖是从她这里买的,都能闻出来。 这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对人参研究的这么透彻。 秦兽立刻惊为天人。 她到底什么来头。 第140章 我就知道你花样多 不等秦兽开口,顾经理就接着说道,“不过,看你的手法和这红参的成色,的确是一个炮制高手,这红参留下,我可以给你卖卖看。” 这就答应了? 一点阻力也没有,没想到一下子就攻破了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大美女。 秦兽跟张月茹面面相觑。 尤其是张月茹,她还是第一次见顾经理这么好说话。 不过,既然顾经理已经答应了,张月茹还是很高兴,毕竟红参能在百货商店出售,受益的自然是她。 说卖就卖,可到底该如何定价,这个张月茹可不敢随便说。 她立刻请示面前的领导,“顾经理,那一只红参咱们卖多少钱合适?” 原以为做事雷厉风行的顾经理会直接拍板,可令张月茹感到意外的是,她却指着秦兽说道,“这东西是这位小伙子的,想卖多少钱先问问他。” 见顾经理并不知道秦兽的名字,张月茹立刻笑呵呵地介绍,“他叫秦兽,可聪明一个小伙子,还懂医术呢。” 说着,张月茹也转身看向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秦兽,顾经理都说了,让我问问你,你到底想卖多少钱?” 没想到顾经理竟会主动让人征求自己的意见,他瞬间感受到了自己受到了顾经理的尊重。 不过,说起价格,秦兽的的确确考虑过。 虽说红参是自己加工炮制过的,可秦兽心里清楚,这种人参个头小,品相相对来说,也不是太好。 想要卖上高价也不太现实。 况且这些红参还是自己第一次做成功,红山乡的父老乡亲,能不能接受这个新事物,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其实在秦兽心里,早就想好了一个数字。 看样子现在是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了,他看着顾经理,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不如一支定价三百,你看怎么样?” 听秦兽说出三百块,顾经理不假思索说道,“看你这人参的品相,再加上已经做过处理,一支三百,确实很便宜了,这是一个良心公道的价格,那我们百货商店在你定价的基础上,再加五十块,作为报酬。” 确实,百货商店又不是白出力,索要利润也是合情合理。 况且五十块一支作为营养品的利润其实不算太高了。 只是如果再加五十块,那就是三百五一支了。 秦兽感觉这个定价会劝退一部分顾客,而自己的红参,由于挂了红糖,也不能放得太久。 所以,思来想去,秦兽对这个定价不是很满意,“顾经理,不如这五十块的报酬由我来出,咱们把每支的定价设为二百九十九块。” 二九九? 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定价。 顾经理一脸质疑看着秦兽,“把我们的利润加在你这边,让利给顾客,这个做法很令人钦佩,但把价格定位二九九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其实顾经理的顾虑也没错,毕竟“九”可是十个阿拉伯数字里最大的一个了,而秦兽还一下子来了两个“九”,这无疑会让人觉得这东西太贵了。 秦兽不想在定价上浪费时间,反正他已经把百货商店的报酬揽到自己这边,卖多卖少,顾经理她们都不会损失什么。 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先卖一段时间看看反应。” “那就试试看,月茹姐,你把红参清点一下数量,摆到显眼的位置,开始售卖。”毕竟红参是秦兽的,既然秦兽已经让出来利润,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顾经理开始安排张月茹上货。 “好嘞。”得到指示,张月茹开始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 她从丁真坤手里接过编织袋,开始小心翼翼地把红参一一拿出来,过数,“一、二、三、四” 一连数了两遍,都是三十七,于是张月茹肯定地说道,“顾经理,一共是三十七根。” 她又扭头看着秦兽笑了笑,“呵呵,这么样,秦兽,我没数错?” 确实是三十七,张月茹数得没毛病,秦兽也笑呵呵地回道,“没数错,没数错,辛苦你了张姐,这些红参就有劳你了。” 既然双方确定过,数量上没有差错,那就上货开卖。 只见张月茹一次就摆上了五根,其余的都放在了柜台里面的储物柜里。 秦兽见她将红参都放倒了,很难被人看到,就向张月茹要了几根皮筋,套在红参上面,将它们全都固定着立了起来。 这样一弄,只要有顾客进店,第一眼就能看到一根根亭亭玉立的红参了。 看到秦兽如此做法,张月茹忍不住夸赞道,“嘿嘿,秦兽,你小子鬼点子真不少。” 顾经理看在眼里,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赞许。 “好了,你们回去。”说着,顾经理又往仓库走去,看样子她是打算继续去盘货。 就这样走了? 看着两手空空,秦兽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那什么,顾经理,是不是可以先给我们结点钱,也不怕你笑话,我本来就指望卖掉这些红参买点粮食吃呢。” 顾经理停下脚步,回过身,一脸认真地说道,“可以啊,就是不知道你这东西有没有人买账,所以我不会给你们太多钱。” 说着,她立刻吩咐张月茹,“月茹姐,给他们拿一千块钱,让秦兽立个收据。” 说完,顾经理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仓库里。 “好的,这就照办。”张月茹也不马虎,立刻麻利地找出钥匙,打开钱柜,给秦兽数了一千块钱出来。 将一沓钱交到秦兽手上,张月茹又找来纸笔,一并递到秦兽面前,“当面点清,然后把这个纸条写一下。” “不用点了,我相信你。”秦兽并没有再数一遍,而是直接将钱放进了口袋,开始写收据。 写好日期,签上自己的名字,秦兽将纸条塞给了张月茹,并悄悄凑到她胸前说道,“张姐,只要卖出一根红参,我就额外给你五块钱。” 五块钱,张月茹一听顿时乐开了花,她轻轻点了一下秦兽的脑袋,“我就知道你小子花样多,总能给人不一样的惊喜,放心,我一定卖力给你推销。” 第141章 快住手,来人了 眼瞅着张月茹跟秦兽有说有笑,还打打闹闹,丁真坤看不下去了,估计大声提醒道,“好了,张姐,快住手,来人了。” 这一吆喝,还真把张月茹吓了一跳,她立刻直起身子,朝门外张望一番。 确定没有人。 张月茹瞥了他一眼,埋怨道,“哪有人,看你白白净净一个小伙子,怎么满嘴瞎话,净在这里吓唬人。” 面对指责,丁真坤小脸一红,指着柜台上的一排香烟说道,“谁说谎了,难道我不算顾客,我要买东西,给我拿盒红塔山。” 说着,丁真坤恼羞成怒,将一张十元钞票,狠狠甩在秦兽和张月茹中间。 这个举动瞬间惹毛了张月茹,她立刻气冲冲的说道,“有钱就了不起啊,不卖,没有。” 作为一个花旦,抽烟会伤害嗓子,其实丁真坤平时并不抽烟,他也是看到柜台里有红塔山,才临时起意,决定抽支烟。 明知道张月茹睁着眼睛说瞎话,肚子里更恼火了。 他指着那盒红塔山,用力敲击着柜台上的玻璃,大声质问,“谁说没有,我都看见了,那不是还有一盒。” 看着丁真坤有些扭曲的面容,张月茹一点也没害怕,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道,“看见了也是不卖,这一盒我自己买了,给我家那口子留的,这下总可以了。” 说着,张月茹故意在丁真坤面前,将最后一盒红塔山装进了自己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还朝丁真坤吐了吐舌头,故意逗他生气。 被张月茹这么一激,丁真坤彻底把持不住了,他丢下一句,“有东西你不卖,我去找顾经理投诉你”,扭头就走。 以前秦兽也用过这招,一说要投诉,张月茹立马就认怂了。 可今天丁真坤用了同样的招式,好像不见效了,张月茹反倒两手叉着腰呛声道,“在哪里学来的洋词,还投诉我,瞧你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儿,老娘还怕你这样的货色不成。”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干起来。 这个时候,秦兽站出来,训斥了丁真坤,“真坤,你在干什么,还抽烟,我看你抽疯还差不多,你自己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嘛。” 本来自己跟张月茹搞好关系,是为了让这娘们多给自己卖出去一些红参。 这家伙倒好,丁真坤横七竖八插进来一道,纯粹是搅局来了。 得罪了张月茹,红参卖不出去,迷魂岭一大帮子人全都要喝西北风。 秦兽很生气,“早知道这个样子,我就不带你来了。” 见秦兽大发雷霆,丁真坤再也不敢顶嘴了,“秦兽别生气,也不知什么原因,我刚才脑袋一热冲动了,我给张姐赔礼道歉。” 说着,他朝张月茹深深鞠了一躬,低着头说道,“对不起张姐,是我做得不对,你多包涵。” 亲眼看见秦兽三言两语就将气势汹汹的丁真坤镇住了,张月茹一脸的惊讶,“没,没事,我这几天没休息好,精神状态这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对你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一头雾水的张月茹,秦兽摆了摆手,“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了,记得按时吃参。” 说完,他领着丁真坤快速离开了百货商店,却在门口再次碰到孟算盘。 由于秦兽带着怒气,也没搭理孟掌柜,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但孟掌柜可是看清了秦兽是从百货商店出来了的,而且他清清楚楚看到秦兽出来时,两手空空,早已不见了背上那个白色编织袋。 多疑的他,立刻闪身走进了百货商店。 一眼就看到了柜台上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五根红参。 他的眼珠子转得飞快,莫非刚才秦兽拿的就是这个。 看了一眼正在嗑瓜子的张月茹,孟算盘立刻上前问道,“你好,这人参怎么卖的?” 怎料张月茹只瞟了一下,就认出了询问之人是山货铺的孟掌柜。 她自然知道同行是冤家,况且这姓孟的自己就是收人参的,他肯定不会买自己柜台上的红参。 “这人参是我们店里的展览品,目前不对外出售。”张月茹一句话,堵住了孟算盘的嘴。 吃了闭门羹,孟算盘还是不死心,“不卖,那我能问一下,这红参你们从哪里弄来的么,是不是刚才那两个年轻人放在这里的?” 孟算盘一直怀疑是秦兽炮制了这几根红参,他想找营业员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但他不知道的是,张月茹可是一个装糊涂的高手。 明知道姓孟的盯上了秦兽他们,张月茹故意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那两个人是来这里买东西的,这红参是我们经理弄来的,具体从哪里弄来的,我也不知道了。” “哦,谢谢你。”一句有价值的话,也没问出来,孟算盘失望地走出了百货商店。 可他心里一直在嘀咕,到底是谁竟有炮制红参的手艺。 要说这人不是师承秦三风的秦兽,掰着指头数,就他知道的,活着的死了的,有一个算一个,全红山乡还真没几个可以做到的。 秦兽肯定还没走远,想到这里,孟算盘立刻朝秦兽消失的方向,奋力追赶过去。 走出百货商店,秦兽一直在盘算日后的发展方向。 特别是这次来赶集,他感触颇多。 以前即便是逢集,镇上也是冷冷清清,不见几个人影。 现在好了,卖东西的人多了,买东西的人更多了。 况且街上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秦兽却发现,唯独卖水果的摊位不多。 联想到迷魂岭满身遍野,都是野果。 虽然迷魂岭果子多,可不是谁都能去摘的,别说现在被秦兽车承包了,没人敢去摘了。 就是放在以前,也没人为了几个破野果,就翻山越岭,拼上性命去采摘。 所以迷魂岭的野果虽多,一直都是烂在山里的状态。 秦兽突发奇想,不如将这些果子摘下来,弄到镇上,卖卖试试。 但他不想风里来雨里去,靠摆摊卖果子。 秦兽心里有打算,干脆找一间门面,像百货商店一样,开个门面,好好装修一番,要让买东西的人,有一种自豪感。 说干就干,所以他要抓紧时间找间不错的门面。 见丁真坤一言不发,秦兽故意找他搭腔,“真坤,走,咱们看看还有没有不错的门面要出租的。” 第142章 你保持这个姿势不要动 以为秦兽还在生自己的气,丁真坤所以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现在突然听到秦兽跟自己说话,他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好奇的问道,“租门面?秦兽咱们不是住在迷魂岭,要这门面做什么?” 秦兽并没有直接告诉丁真坤,自己租门面做什么。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真坤,实话告诉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定你小子绝非池中之物,这个门面我是专门为你租的。” “为我租的?”秦兽这句话,一下子把丁真坤说迷糊了,他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看着一脸迷茫的丁真坤,秦兽接着说道,“没错,我知道你见过世面,而且我认为像百货商店这种经营模式,日后一定会红火起来,不如咱们现在就做打算,也赶上这个潮流,由你来做店长,把咱们的第一个门店做起来。” 要说见过世面,整个红山乡,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比丁真坤阅历丰富的。 在这个交通不太发达,农村赶集上店大多是步行,耕地还是牛车的时代,他从南到北,还真去过不少地方。 要说眼界,丁真坤确实比别人的眼界宽广了一些。 说到开店,做成百货商店的模式,丁真坤眼里立刻放出光来,他喜出望外,拍着胸脯说道,“秦兽,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租门面开店了,我愿意做这个店长,无论你卖什么,我都保证给你卖好。”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听到丁真坤如此打包票,秦兽很是欣慰,他拍了拍丁真坤的肩膀,嘱咐道,“这个门店我准备专卖山里的野果和特产,至于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全看你个人了,但有一点,一定要让老百姓感觉到高端大气。” 高端大气,只要照着城里的风格装修,这个要求根本没什么难度。 “卖水果好,这个还没有竞争对手。” 丁真坤也注意到了红山乡缺少水果,自己在风沙口做土匪也这么久了,还真没吃到过什么像样的水果。 就连百货商店,也没有水果卖。 既然迷魂岭有,正好自己还有驴车,直接拉过来,放在镇上卖,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间面积适中,位置合适的门面,就可以着手装修,然后择日开业了。 于是,两人分头行动,一人把着一面,开始沿着街面,寻找开来。 毕竟开店需要支付房租,其实现在租门面的商户并不多,秦兽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各方面看着都不错的门面。 那是一套三间连在一起的青砖房,房屋大小,门前的人流量啥的,秦兽都很满意。 于是,他立刻找到房子的主人,说明了来意,也报上了价格。 房东很爽快,立马就答应了。 于是秦兽交了十块钱定钱,这事就算说住了。 他立刻调转马头,去找丁真坤,让他也来参谋一下。 可当他带着丁真坤前来时,还没等秦兽开口,房东就主动把十块钱退给了秦兽,并说这房子不能租给他。 秦兽很纳闷,问他原因,房东也不肯说。 这个不压愿意,就继续找。 可两人将整条街都转了一遍,得到的答复全都一样,没人愿意把门面租给秦兽他们。 就这短短的一会功夫,就有人从中作梗,阻拦秦兽在镇上租门面。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在红山乡着手遮天,阻止自己前来开店。 既然暂时不能租房,秦兽就带着丁真坤回去找柳软儿她们。 正好碰到钟阿六耍流氓欺负人,于是秦兽出手,惩治这个地痞无赖。 再然后就是钟老三出场,被秦兽打得赔偿糖葫芦一千块。 这钟老三让秦兽跟着自己回家取钱,顺便品尝一下自己的碧螺春。 见秦兽眼神飘忽不定,心思完全没在自己身上,钟老三连忙高声叫道,“老弟,发什么呆啊,喝茶,喝茶。” 钟老三这一嗓子,瞬间将秦兽拉回了现实,“三哥,茶不能再喝了,那边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我呢,来了这么久,他们该等着急了,要不”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钟老三也心知肚明,秦兽这是要那一千块的赔偿。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说着,钟老三就起身去了屋内。 不多时,他怀里抱着一个大花瓶,灰头土脸地出来了。 秦兽注意到,钟老三不光满脸土灰,头上还缠着几根蜘蛛网。 “啪。”将花瓶放到秦兽面前,钟老三立刻伸出胳膊,插进了不太粗的瓶口里。 说来也巧,眼看容不下他胳膊的瓶口,被钟老三一使劲,还真将手臂塞了进去。 这时,钟老三神秘一笑,“呵呵,可别小看这个花瓶,这里面,可藏了不少钱呢。” 不用猜就知道,这家伙一定怕媳妇,才会将私房钱藏在这里面。 毕竟瓶口太小,进去容易,手抓着钱出来可就难了。 只见钟老三摸索了半天,龇牙咧嘴,撅着屁股,换了好几个姿势,疼得嗷嗷直叫唤,还是没把钱拿出来。 秦兽看着钟老三的大屁股,从背后问道,“三哥,家里有肥皂没?” “有有有,就在洗脸盆架子上,我正忙着腾不出手,你自己去拿。”虽然不知道秦兽要肥皂干什么,但钟老三还是给秦兽指出了地方。 “你先停下来不要动,我有个好办法。”说着,秦兽按钟老三指的方向,找肥皂去了。 不让动? 钟老三这才注意到自己半跪着,撅着腚,有点不太雅观。 既然秦兽说他有办法,那就看他怎么做。 于是,钟老三还是照秦兽说的做了,一动不动杵在原地。 果然,在厨房的位置,立着一个木质的洗手盆架子,架子上坐着一个大瓷盆,瓷盆边上放着一块乳白色的肥皂。 秦兽立即端着盆,拿了肥皂,重新回到钟老三身边。 他将肥皂拿在手里,在水盆里使劲搓了几下,不一会手上就起了很多泡沫。 秦兽将这些带有泡沫的肥皂水,顺着钟老三伸进去的手臂,慢慢滴进去一些。 别小看就这几滴,钟老三的手在里面瞬间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见钟老三能自如活动了,秦兽提醒道,“看样子能出来了,你一次不要抓这么多钱,用两根指头夹几张就行。” 第143章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没想到秦兽的肥皂水果真起了大作用,钟老三兴奋得像个孩子,“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别说你这个方法还真管用,我现在一点都不感觉夹得慌,舒服多了。” 被秦兽这么一指点,他还真找到了窍门,开始用两根指头夹取钱币。 一次夹出个四五张,却小窟窿里掏出个大螃蟹,不一会儿两人面前,竟然弄出了一大堆钱。 估摸着已经够一千块了,秦兽连忙制止道,“好了,三哥,差不多了。” 钟老三正在兴头上,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但他依然不亦乐乎,“什么差不多了,我看瓶底子上还多着呢,这次都给它夹上来,以前光顾着存了,也没想能不能取出来,说实话,没有你,我还真不一定能弄得出来呢。” 好家伙,原来他光知道往里面放,从来没考虑过,能不能拿得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花瓶里往外拿私房钱。 由于这些钱都是十块、五块地,一千块钱就要数上大半天,秦兽此时只顾着埋头数钱,不再理会钟老三。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数够自己的一千块,立刻回去找柳软儿会合。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钟老三终于将最后一张钱币夹了上来。 他的后背全都浸湿了,整个人累得浑身软瘫,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见秦兽正在着急忙慌数钱,缓过神来的钟老三立刻握住秦兽的手说道,“老弟,别数了,这些钱你全拿走,放在我这里,迟早会被那个母老虎发现,到时候我可就惨了。”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人求着别人,收下他的私房钱。 面对钟老三这个奇葩的请求,秦兽有点为难,“三哥,兄弟怎么好意思将你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全都据为己有呢,我于心不忍啊。” 见秦兽不肯收,钟老三立刻说道,“有什么为难的,又不是全给你,只是让你替我保管一下,等我需要了,再找你要就是了。” 这么说,收下这笔钱,也算帮了钟老三一个忙。 助人为乐的事,秦兽还是很愿意去做的,“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先替三哥保管着,你有需要了,再来我这里拿。” 既然钟老三都说不用数了,秦兽干脆直接两只手一起上,将钱全都扒拉到自己跟前,稍微规整了一下,就往口袋里塞。 不过实在太多了,两个小小的口袋,都已经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再塞已经塞不下了。 “你等一下。”钟老三连滚带爬进了屋,拿着一个粗布缝制的袋子走了出来,“用这个装,你也不怕老婆,自然也不用担心这些钱被媳妇看到。” 看到钟老三手里的布袋子,秦兽暗骂他一声猪头。 有这个袋子早拿出来不就好了,还有费这么大劲。 接过袋子,秦兽立马开始将钱全都捣鼓进去。 鼓鼓囊囊装了一袋子,提起来,沉甸甸的。 秦兽站起来,扎紧了袋口,背在了肩膀上,“时间不早了,三哥,要不我就先回去?” 见秦兽说走就走,钟老三慌了,他赶紧提醒秦兽,“着什么急啊,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记做了?” 什么事? 秦兽来这里就是为了拿钱,现在钱到手了,而且租门面的事,钟老三也答应帮自己解决了。 真是一举两得,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了。 于是,秦兽坚定地摇了摇头,还是准备离开。 见秦兽似乎真没啥印象,钟老三急了,冲着秦兽挤眉弄眼,“你看看我,我的脸、我的腰,想起来点啥没?” 钟老三本来就一脸横肉,又长得五大三粗,活像一头大笨猪站在那里。 秦兽仔细看了看他说的部位,脸是猪脸,腰是猪腰。 不过,从刚才夹钱的表现,他确实看出了问题。 既然也没外人,秦兽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看法,“你这猪脸…你这脸啊,有点发虚,你这腰呢,看着比脸更虚。” “什么虚呀实呀的,你说我爸身体不舒服?”随着说话声,大门应声打开,一个穿着打扮十分靓丽时髦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秦兽面前。 看她年纪,也不过才十八九岁,年龄正与秦兽相仿。 女孩手里不停掂动着一串钥匙,甚是悠闲,看到秦兽,更是不屑一顾,没好气地说道,“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江湖骗子,我爸能吃能喝,能有什么病,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招摇撞骗。” 秦兽不禁上下打量了这个女孩一番,只见她粉面青眉,明眸皓齿,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尤其传神。 不胖不瘦的身材,与她的五官相得益彰,这亭亭玉立的女孩,一看长相就不随钟老三,可谓天生丽质。 她头顶扎着一个马尾辫,又粗又大,十分显眼。 不知为何,她却故意把头发挡在胸前。 浓密的头发,将整个上半身都挡了个严严实实。 放眼望去,整个胸口,黑压压一片,全是头发。 秦兽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女孩,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竟然把自己当作江湖骗子。 话说钟老三这样的人,光靠骗哪里行得通,必须动手打,才能榨出他身上的油水。 见秦兽不悦,钟老三立刻装作气愤的样子,呵斥起来,“球球,不得无礼,秦兽是我邀请家里来做客的贵客,你不可胡说。” 球球? 秦兽听了顿感好奇,还有女孩叫这名字,不过还蛮特别的,很好记。 被钟老三一通教育,球球憋着一股气,终于扭头看向自己的爸爸,这才发现他头上的伤势,立即大喊一声,“呀,爸,你头上怎么全是血,是不是被人打了?” 被女儿揭了老底,钟老三慌忙用仅剩的几根头发,遮盖起自己的伤疤来,他略显尴尬地看了秦兽一眼,吹嘘道,“我这是撞墙上了,不是老子吹,在整个红山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一指头,敢打你爸的人,还没出生呢。” 一个父亲哪怕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也要维护自己在女儿面前高大的形象,钟老三这种做法,秦兽完全能理解。 看着半信半疑的女儿,钟老三赶紧把她拉到秦兽面前,“秦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球球。” 秦兽立刻礼貌地回应道,“你好球球,我叫秦兽。” “禽兽?”听到秦兽报出自己的名字,球球露出鄙夷之色,捂着嘴笑道,“怎么还有人这么糟蹋自己,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第144章 她是一名小护士 长这么大,拿秦兽的名字开玩笑的自己不止钟球球一个人。 但被一个女孩子直呼其名,还当面嘲讽的,还真就她一个人。 养不教父之过。 呵,这钟老三教育出来的孩子,就这么没礼貌嘛。 秦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一道寒光射向这个冒犯自己的小女孩。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秦兽哥哥说话的,这么不尊重人,快道歉!” 没等秦兽发作,钟老三硬拉着自己这个桀骜不驯的女儿来到秦兽面前,强制让球球认错。 秦兽听得晕头转向,道歉归道歉,只是钟老三这辈分到底是怎么论的。 让自己叫他三哥,反过来让他女儿叫自己哥哥,这不是乱套了嘛。 钟老三的动作很粗鲁,竟然将球球身前的马尾扯乱了。 秦兽这才注意到,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球球,胸前竟然如此突兀,这身材明显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重量。 先天的优势此刻却成了她的累赘,怪不得球球要拿长长的头发遮盖在身体前面,原来是想掩盖少女独有的害羞。 可钟老三越是想让女儿屈服,球球就越反抗。 她翻着白眼,看秦兽的表情,十分不友善,“黑不溜秋的,一看就不是好人,看看你整天都结交什么狐朋狗友,让我给这个禽兽道歉,门都没有。” 嘿,这小丫头片子,说话还真是气人,谁规定长得黑就不是好人了。 以貌取人也就算了,老是禽兽禽兽地喊着,让秦兽很没面子。 不行,对于这种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必须给她改正过来。 自己又不是她爹妈,自然不用迁就这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女。 于是,秦兽也带着凌厉的目光,死死盯住球球,一字一顿纠正道,“我姓秦,秦始皇的秦,兽倒是禽兽的兽,但我可不是你嘴里禽兽不如那个禽兽,人是黑了点,但咱的心不黑。” 毕竟是两个年纪相当的男女,被一个陌生男孩子目不转睛地窥探,钟球球显得很不自在。 她立刻将凌乱的头发,重新归拢到身前,用来掩盖身体的曲线和内心的起伏。 “说来说去不还是叫‘禽兽’。”整理完这一切,球球理直气壮地说道,“心不黑你说我爸有病,看你那瘦弱的小身板,还不是想骗几个钱填饱肚子。”她一脸鄙夷,“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好。” 她光看到秦兽瘦,哪里知道秦兽脱了衣服就是一身腱子肉。 至于是不是自食其力,凭本事挣钱,这个自不必说。 平白无故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即便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秦兽也不想吃这种哑巴亏。 他据理力争道,“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是骗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骗你爸钱了,况且你爸有没有病,你能看出来?” 他话还没说完,钟老三就不声不响走过来,将装钱的袋子,往秦兽背后藏了藏。 就算袋子里的钱被钟球球看到了,秦兽也不心虚,毕竟这些钱除了一千块是自己应得的,剩下的可都是钟老三死气白咧硬要给自己的。 况且就钟老三虚成这个样子,秦兽说没病,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怎料钟球球哈哈大笑起来,“怎么看不出来,我哪只眼都能看出来,呵呵,我是咱们红山乡卫生院的护士这件事,我爸没跟你说。” 护士? 怪不得该大言不惭指责自己是赤脚医生,江湖骗子。 原来这丫头在医院工作,还是一名小护士。 看着球球一脸得意的样子,秦兽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穿着一身白色护士装,头戴护士帽,脚踩一双小皮鞋的画面。 这么一遐想,这个钟球球还确实有护士的气质,就是这态度挺招人厌的。 再说了,钟球球还口口声声说哪只眼都能看得出来,这更是一句笑话了,护士又不是大夫,哪里懂什么治病救人。 就算真正的大夫站在面前,秦兽也不带怵的。 有没有秦兽的医术高超,还两说呢。 球球不知道秦兽的厉害,但钟老三可是见识过的。 只是自己的病,是难言之隐,自然不方便在孩子面前提及。 见钟球球如此如此浅薄无礼,他立刻严厉地说道,“球球,你胡说什么,秦兽可不是行走江湖的赤脚医生,骗不骗人,爸爸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心里有数。” 他这句话没错,自己的身体,自己比谁都清楚,秦兽说得那些症状,他确确实实都有。 知女莫如父,自己闺女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至于医术钟球球是半点都不懂。 说起女儿这个护士是怎么当上的,全都是钟老三托关系,花钱硬塞进镇卫生院的。 毕竟女儿已经长大成人,整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也不是办法。 正好自己大嫂是镇卫生院的主任,钟老三考虑到去医院做护士,不但活不累,说出去还体面,就疏通了大嫂,让她把钟球球安排了进去。 这才去上班没几天,刚摸着医院的大门朝哪边,就敢在人前自称会看病了,钟老三哪能惯着她,“赶紧回屋做饭去,爸爸饿了,对了,今天有客人,多炒几个菜,我陪秦兽喝两杯。” 虽然十分不情愿,但听到钟老三说饿了,钟球球还是迈开双腿,对着秦兽的方向,咬着牙踢了一脚,然后慢悠悠地向西边厨房走去。 虽然钟球球踢的是空气,但这分明是对秦兽的挑衅。 赤裸裸地挑衅。 她前脚刚进厨房,身后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锅碗瓢盆撞击的声音。 这小丫头,犹如一匹没有被驯服过的野马,性子还挺烈。 强龙不压地头蛇,毕竟现在身在钟家,秦兽在心里盘算,等你到了我手里,看我不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见秦兽看着厨房的方向,目露凶光,钟老三连忙说道,“唉,说来惭愧,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老弟别跟她一般见识,咱们来这边说话。” 说着,他立刻拉着秦兽,往东厢房方向走去。 第145章 下半身的幸福我能给你解决 “咱们进来说话,免得被那丫头听见,再来打搅。” 原本秦兽以为只是往东边走走,没想到钟老三竟然打开东厢房的门锁,将秦兽推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还透着一股薄荷的清爽,很是醒脑。 屋子的一侧工工整整摆放了一张床,床上绑了一顶粉色的蚊帐,蚊帐里是一张绣着两只凤凰的床单,床单上却只放了一只枕头。 床边放着一张红漆打底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镜子,还有几本杂志一样的书籍,摆放的也是井然有序。 桌子更是擦拭得一尘不染。 秦兽忍不住四处看看,才发现挨着床头的墙壁上,还贴着几张彩色的图画,画上有男人、有女人,都穿着时髦的衣服,摆着帅气的姿势。 他凑近一看,发现第一幅图画上的人自己认识,是一个武打明星,拍了一部武打动作片,叫《少林寺》。 虽然名字到了嘴边,秦兽却叫不出来,只记得这个明星姓李,名字里带个什么“杰”。 下面几张图片上写着港台明星,秦兽看到一个男的鹰钩鼻,还有一个留着圆圆的寸头,至于叫什么,他是真不认识。 毕竟这个时候像秦兽这种乡下人,填饱肚子都是问题,像这些无聊的追星,只有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富家子弟才有的消遣。 扫视了一圈,如此讲究和干净,再加上屋内的布置,秦兽可以肯定,这间房子里住的一定是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这时,秦兽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没错,就是正在厨房里做饭的钟球球。 这一定是那刁蛮丫头的闺房。 无缘无故,被钟老三拉进自己女儿的闺房,秦兽很是不解,“三哥,说话就说话,你把我领到球球房间里做什么?” 钟老三警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才轻声轻语地解释道,“那丫头耳朵尖着呢,就这间屋子离她还远点,不来这里,我怕她听到咱们的说话,那样多不好。” “嗯。”秦兽仔细想想也是,钟老三这病,毕竟不是跟谁都能谈论的,确实不能让钟球球知道,不然多尴尬。 钟老三一脸真诚地看着秦兽,充满期待地问道,“那,秦兽老弟,我这病到底该怎么治啊?” 怎么治? “你这日积月累,早已形成病根,要想根治,容我仔细想想。”秦兽故作深沉,假装左思右想,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其实治疗的方法,秦兽早就想好了。 他现在思考的是如何利用好替钟老三治病这个机会,将背后算计自己的人,揪出来。 如果任由这个幕后黑手胡作非为,秦兽担心自己一旦在镇上开店,麻烦事就会一件接一件,找到自己头上来。 看着秦兽不停走动,钟老三心似猫抓,以为自己这病非常难缠,难住了秦兽。 在这件事上,钟老三也不装深沉了,直截了当问道,“老弟啊,你别光在哥哥面前晃悠啊,你晃得我头都大了,我这病,你不会束手无策治不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秦兽分明看到钟老三脑门上全是汗。 他知道这次并不是钟老三身子虚造成的,这家伙是真急了,急得满头冒汗。 不行,不能让这家伙乱了自己的阵脚,必须先稳住他。 于是,秦兽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那个,三哥,你这病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你放心,包在老弟身上,我绝对给你调理得生龙活虎,一下子回到二十五。” 二十五不二十五已经无关紧要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青春一去不复返,这个道理钟老三自然清楚。 但既然秦兽当着自己的面,敢打包票,能就一定能治。 吃了一颗定心丸的钟老三,顿时心里舒畅了不少,笑着说道,“哈哈哈,能治就好,能治就好,那哥这下半生的幸福,就全拜托老弟你了。” 秦兽内心说道,下半身的幸福我能给你解决了就不错了。 我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还没着落呢,你下半生的幸福谁能承担的了。 心里嫌弃,可秦兽嘴上却乐呵呵地说道,“好说,好说,只是我的治疗方法比较特别,还需要三哥多多配合。” 钟老三一拍胸口,爽快地说道,“配合,绝对配合,你想让我怎么配合尽管开口,别怕哥哥遭罪。” 只要能治病,钟老三什么条件都能接受,更何况只是让自己配合一下。 这有何难。 见钟老三如此上心,秦兽一本正经说道,“我听说百货商店最近新上了一批红参,这个东西可是个大补之物,对调理你的身体,将肾上亏损的元气补回来,帮助很大,你不妨去买个十根八根的,回来补一补。” 之所以让钟老三去买自己的红参,秦兽有自己的想法。 毕竟第一次跟顾经理合作,红参如果能畅销,自己就算打通了她这道关,以后再从她这里上架什么别的东西,也就方便多了。 可这东西并不是生活必需品,一般有钱人也不会天天买来吃。 但钟老三不一样,他财大气粗,有能力消费这种高档营养品。 正好他现在身子虚,用红糖炮制过得人参,属于热性,可以直达钟老三的病灶,起到益气补血的作用。 那秦兽顺水推舟,让他做一个冤大头,对他也没有什么害处,也算一举两得。 一听说红参可以治自己的病,钟老三都有点迫不及待了,“百货商店还有这东西?太好了,吃了饭我就去买。” 这家伙心真大,还有心吃了饭再去。 毕竟柳软儿他们还等着自己呢,秦兽可没时间等他吃饭了。 不行,必须刺激一下钟老三。 于是,秦兽假装关心的提醒道,“三哥,治病救人可耽搁不得,病虽然在你身上,可做弟弟的,牵挂的是在远方的嫂子,没有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是否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 钟老三心里一咯噔,还真被秦兽说对了。 自己这几年心有余力不足,媳妇一直都是不温不火的。 有时自己实在憋的难受,想找她亲热亲热,她总是爱答不理,用脚顶住自己的进攻。 想到这里,他拍着大腿就往门外跑,“老弟所言极是,还吃个锤子的饭,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买。” 第146章 他好像抽疯了呀 钟老三像条见了兔子的狼狗,“哧溜”一声,就钻出了门去。 这家伙一受刺激,跑得比真狼狗都快。 见自己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秦兽赶紧背上装钱的袋子,追了出来。 他边追边喊,“三哥等等我。” 这动静惊动了正在厨房做饭的钟球球,她立刻解了围裙跑出来,正看到秦兽背着袋子,就要冲出门去。 她立刻冲秦兽喊道,“那个叫什么秦兽的,说你呢,你饭也不吃,跑这么快,急着投胎啊。” 这野丫头,又在骂人。 说秦兽投胎,可钟老三跑得比秦兽可快多了。 投胎的恐怕是你老爹。 秦兽立刻停下来,手指着钟老三消失的方向,气喘吁吁地说道,“不是我,是你爸,他好像抽疯了,正说着话呢,他突然就发疯似的,冲了出来。” “我爸?”一听秦兽说钟老三不见了,即便被秦兽占了便宜,钟球球也顾不上跟他斗嘴了,她一脸焦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我爸往哪个方向去了?” 说着,她开始慌里慌张地整理了一下头发,也顾不上秦兽异样的目光,将这些碍事的东西,绑到屁股后面去了。 看得出来,她正在做冲刺的准备,下一秒就要狂奔着冲出去,去找钟老三。 秦兽本想教训一下这个出言不逊的小丫头,没想到她还当真了。 令秦兽感到惊奇的是,这刁蛮丫头,别看平时嘴巴这么毒,关键时刻,却对钟老三这么孝顺。 本来这就是秦兽撒的谎,如果真被钟球球冲出去,找到钟老三,自己不就露馅了。 于是,秦兽一把拦住她,柔声安慰道,“你先别急,放心在家待着,我去把你爸找回来。” 两人身体接触的一刹那,钟球球竟然没有刻意摆脱自己口中这个又黑又瘦的江湖骗子。 就连秦兽都感觉到意外,按理说,此刻这丫头早该拒绝了,然后再骂自己一句“流氓、癞蛤蟆”之类的。 “好,我爹不会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将他安全带回来,拜托了。”这个刁蛮人性的女孩,此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带着哭腔,可怜兮兮地求起秦兽来了。 “有我在,放心,你在家等我的好消息。”说着,秦兽重新背上了袋子,做好了冲刺的准备。 这时,他突然想到,如果一会儿钟老老三回来了,父女俩一搭话,自己不还是露馅了。 对,先给钟球球打个预防针。 于是,秦兽郑重其事地嘱咐道,“球球,我看你爸是因为太想你妈,有点走火入魔了,待会我把他找回来,你千万不要再问他这件事,以免刺激到他,再把他逼疯。” 见秦兽说起自己的妈妈,钟球球突然意识到,别说爸爸想妈妈了,就是自己,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其实,钟球球刁蛮任性的脾气,都是妈妈一手惯成的。 她才是溺爱孩子的罪魁祸首。 想起妈妈,钟球球立刻又抹了一把眼泪,“嗯,我知道了,我妈确实好久没回家了,等我爸爸回来了,我也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此时,秦兽才意识到,看似强硬的刁蛮丫头,却是如此脆弱。 钟球球的举动,瞬间触动了秦兽内心柔软的部分,比起眼前这个女孩儿,自己三岁就失去了爸爸妈妈的爱,甚至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为此自己背负了这么多年孤儿的名声,被人指指点点。 很多时候,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而这一刻,秦兽心头一软,决定不再捉弄钟球球,“不提最好,相信我,你妈妈会回来的,我现在就去找你爸爸。” 说完,秦兽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冲出了钟家,向着百货商店的方向奋力追去。 “我妈妈会回来?怎么可能,要回来,她不早就回来了。”钟球球眼神黯淡,自言自语道。 但秦兽的这番话,总算给了她一个希望,虽然这希望看似渺茫,但总比没有强。 真想不到,这个小骗子不但乐于帮助人,还这么会安慰人。 看着秦兽的背影远去,钟球球突然感觉这个小伙子一下子变得不那么招人烦了。 秦兽背着袋子奔跑的姿势,一颠一颠的,像个跛脚的鸭子,滑稽又可笑,“噗嗤”一声,钟球球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子仿佛拥有一种魔力,就在这一刻,钟球球的心也跟着秦兽一起狂奔而去。 意识到自己破涕为笑,全是因为秦兽,她的脸突然红得发烫,心仿佛也要从胸前跳出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原本被以为是赤脚医生的秦兽,此刻在她眼里,却是如此地可爱。 钟球球翘首以盼,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着秦兽带回钟老三的那一刻。 整个红山乡街道都不大,钟老三家离百货商店也就半个小时路程。 待秦兽追过来时,着急忙慌的钟老三已经冲进了百货商店。 他一进来,就东张西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双手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说道,“我要买,买”, 这人莫不是心脏病犯了,见他这状态,把营业员张月茹吓了一跳,“你好,这里是商店,不卖速效救心丸。” 心脏病发作可耽误不得,不然在商店里出了问题,张月茹可承担不起。 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她立刻催促钟老三快离开。 速效救心丸? 钟老三一愣,这不是给心脏病患者服用的药么。 自己老爹就死于心脏病。 以前隔三差五就给老头买这种装在一种黄色小瓷瓶里的药丸,这种药钟老三记得最清楚。 一听这个不长眼的死肥猪营业员把自己当成了心脏病,钟老三立刻驳斥道,“你才心脏病呢,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买人参。” 要不是自己急着买东西,他一定好好查一查这家店,怎么着也要狠狠罚她一笔钱,让这不会说话的女人,长长记性。 多亏自己这会儿没工夫理会这个营业员,钟老三终于看到了被张月茹挡在身后的红参,大手一挥,“喏,就是它,给我打包十根。” 这才摆上货架,竟然有人主动来买,一开口就要十根。 张月茹记得很清楚,秦兽说过,每卖出去一根就给自己提五块钱,那十根光提成就有五十块了。 五十块比自己一个月三十五块钱的工资还要多出十五块。 这么多钱,张月茹做梦都不敢想。 第147章 放我一马吧 一上来就要十根,这红参竟如此好卖,张月茹着实有点不敢相信。 激动之余,仔细算算,十根红参可就是两千九百九十九块,这些钱可是她一个小营业员,七八年的工资了。 眼前这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穿着确实不像一般老百姓,看着也有一些面熟,但怎么看也不像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人啊。 她怀疑眼前这个粗鲁的男子是故意逗自己,冷笑着问道,“呵呵,十根,你确定?我先给你说一下,这东西可不便宜,一根就要二百九十九块。” 三千块钱,在钟老三眼里,也不过咬咬牙就能做出决定的事。 被张月茹这么一问,钟老三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一个小小的营业员还狗眼看人低,钟老三当时就发飙了,“少特么废话,让你包你赶紧给我包就得了,别管有没有钱,这条街上,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不让拿的呢。” 好大的口气,说什么你看上的东西,那到底算哪根葱。 不但骂人,还要明抢,就算顾客再是上帝,张月茹也不惯着。 她两手一叉腰,瞪着钟老三呛声道,“你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在老娘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还有钱没钱都能拿,怎么着,光天化日,你还想抢劫啊?” 面对咄咄逼人的钟老三,张月茹丝毫没有畏惧,这种吃饱了没事干,来店里找事的人,一年总能碰上几次。 大多是时候,都被她一顿臭骂,赶了出去。 显然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并没有之前那些无赖好打发。 被张月茹骂了一通,钟老三不但没走,反而变本加厉耍起威风来了,“得罪了我,你们休想有好日子过,我不跟你扯嘴皮子,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去把顾晓红给老子叫来。” 一听钟老三喊出“顾晓红”三个字,张月茹顿时吃了一惊,奇怪,这家伙这么知道经理的名字。 还得罪了他,没有好日子过,自己没资格跟他说话。 这说的是人话嘛。 说大话的人,张月茹见过,把牛皮吹这么大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算撒野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百货商店的前身是供销社,这个店可不是开了一天两天。 虽然如今国营转私有,但上头的负责人一直都没变。 没有哪一个不长眼的敢像今天这样,威胁说不让百货商店开门的。 眼下这个就出狂言的人,就算知道经理的名字有什么了不起,还敢威胁上了。 张月茹才不吃这一套,不走是,她开始将钟老三往门外轰,“还我没资格跟你说话,怎么,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说的话,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找我们顾经理。” 别看张月茹身为女流之辈,使出浑身蛮力,钟老三拼命抵抗,双手紧紧抱住门框,可还是无济于事。 累得连呼带喘的钟老三,尽管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败下阵来。 三下五除二,被张月茹生拉硬拽赶出了百货商店。 要不是身体虚,他怎会连一个女人力气大都没有。 面对张月茹的羞辱,钟老三却是无可奈何。 他用力砸了一下门框,下定决心。 补,必须把失去的全都补回来。 这次打击更坚定了自己拿下十根红参的念头。 可是现在却被油盐不进的张月茹挡在门外,门都进不去,哪有机会买红参。 钟老三抬头看着身材如石磙磨盘一样的张月茹,顿时没了底气。 这虎老娘们,比自己媳妇还高大威猛,自己平时连媳妇都应付不了,对付张月茹更是痴心妄想了。 靠武力解决不了问题,看来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哎哟,还敢推我,看来我不穿制服,没人认得我这个市场执法大队长了是。”钟老三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大吼大叫,“顾晓红赶紧给我出来。” 也不怪张月茹不认得钟老三,因为西街的商铺,划给了自己的手下,平时都是下属在看管,他自然没跟百货商店的营业员打过交道。 如果真有什么下属解决不了的事,钟老三也是直接把经理顾晓红叫过去问话。 什么,市场执法大队长? 这就是钟家六兄弟排行第三的钟老三! 张月茹一听当时就傻眼了,她连忙将扒拉着门框的钟老三扶起来,战战兢兢问道,“你真是钟老三?不,钟大队长。” 看样子,她真是被钟老三的身份吓住了,刚才盛气凌人的精气神,瞬间消失不见了。 原本嫉恶如仇的一张脸,也变得和颜悦色,低三下四。 明知道已经被自己震慑住,可张月茹还在逼问,钟老三脸一沉,装腔拿调说道,“怎么,都敢把我赶出门来,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再说一遍,我就是钟老三,如假包换。” 张月茹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关于钟家兄弟的事迹,也只是道听途说。 听钟老三这么一说,她更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市场执法大队长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赶上了。 怪不得自己这几日心神不宁,今日就碰到这么个瘟神,原来是要倒霉了。 自己顶撞钟老三这事,千万不能让顾经理知道,不然不光这个月工资没了,说严重点,有可能饭碗都保不住了。 女儿还在外地上大学,自己男人又不挣钱,张月茹不能丢掉这份既轻松工资又高的工作。 她开始卖力讨好钟老三,“嘿嘿,不敢,不敢,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是想卖红参,我这就挑最好的,给你打包。” 请神容易送神难,又不是三岁孩子,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能轻易解决了。 钟老三开始发难,“刚才我好声好气给你说话,你不但不把红参卖给我,还动手把我赶出来,现在你不把顾晓红交出来给我个说法,这事我跟你不算完。”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钟老三扬武扬威了,他决定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人,最好让顾晓红把她开除了才解气。 见钟老三不肯善罢甘休,张月茹立刻慌了神,哀求道,“钟大队长,我上有老小有小,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放我一马。” 钟老三胸中这口恶气还没出来,他哪里听得进张月茹的诉苦,“谁愿意放,谁放,反正我是不会放过你,我一定当着顾经理的面,问问她招的什么员工,就这样对待顾客。”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彻在两人耳边,“你不放我放,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次。” 两人同时回头一看,是秦兽,他正朝店里走来。 第148章 饺子今天就不吃了,改日吧。 身为一个乡下小青年,在镇上连个亲戚都没有,两眼一抹黑,他说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能有什么面子。 钟老三根本不会理会这个人微言轻的毛头小子。 说不好还会嘲笑一番,将他一顿臭骂。 但他愿意声援张月茹,就充分说明这小子有情有意。 见秦兽确实有心给自己帮腔,张月茹十分感动,“秦兽,多谢你帮姐说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 她虽然没继续说下去,不过不说也知道什么意思。 “其他人谁说也不好使,就算顾晓红来说情我也照样让她开了这老娘们。” 顾晓红来了都不行,那秦兽的话岂不是如同放屁。 听到这话,张月茹心里凉了半截,还真让自己猜着了,看来钟老三真生气了,这下自己的工作算是保不住了。 常言道,祸从口出,张月茹此刻心如死灰,她恨自己管不住这张嘴,真想狂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就在她懊恼之际,钟老三却拉长了腔调说道,“哈哈哈,但秦兽老弟这个面子我必须给,就按你说的办,我暂且放她一马。” 秦兽还真给自己求情求成了,张月茹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这秦兽到底有什么能耐。 连顾经理都挣不来的面子,钟老三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给了他,还与他称兄道弟,客气一番。 看着木讷地站在原地的张月茹,钟老三连忙提醒道,“哎,傻站着干什么呢,还不快感谢一下你的恩人,不是他求情,从现在开始你就彻底告别百货商店了。” 张月茹本来有点不知所措,被钟老三一提醒,她连忙走到秦兽跟前,发自内心地说道,“秦兽,真的谢谢你,帮了姐姐这么一个大忙,晚上去姐家,我给你包饺子吃,放开了吃,管够。” 好吃不过饺子,秦兽确实爱吃饺子。 尽管是同样的食材,但不同人动手做,包出来的饺子,味道也不一样。 同样是猪肉大葱馅儿,柳软儿包出来的跟郑月静包出来的,吃着就不一样。 可以肯定,张月茹包出来,跟她俩的口味还不一样。 这种充满了期待感的口味,秦兽确实抵抗不了。 但毕竟有正事要办,不然即便是三更半夜,他也会随张月茹去她家,敞开了肚皮,照着一晚上吃。 “张姐,饺子今天就不吃了,改日。”秦兽婉拒了张月茹,指着钟老三说道,“你还是应该谢谢三哥宽宏大量,肯给咱们这个面子。” 确实应该感谢钟老三的谅解,但不是秦兽出面说情,就没有这个圆满的结果。 张月茹还是打心眼里感激秦兽的。 这个人情算自己欠秦兽的,她知道不是一顿饺子就能还清的。 就像秦兽说的,先给钟老三道歉,免得他记恨自己,日后再找麻烦。 张月茹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态度诚恳地说道,“谢谢钟队长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实在对不起。” 看到张月茹也实心实意给自己道了歉,钟老三也不再追究,他现在就想赶紧拿了红参回去,能早一秒吃上,就早一秒吃上。 他连忙摆着手,一脸轻松地回道,“这事过去了,就别提了,你还是赶紧给我打包红参,别耽误我回家服用。” 观察到钟老三脸上带着乌云转晴带着笑意,张月茹心里也轻松多了,这说明他确实原谅了自己,没记恨在心。 “好嘞,我这就给你挑十支去。”她立刻笑着钻进了柜台里,抽出一张牛皮纸,就要挑拣红参。 一听说张月茹要挑拣红参,可把秦兽心疼坏了,他连忙制止道,“挑就不用了,每一支都是个顶个的好货,别再拉扯断了根须,你挨着拿就行了。” 看到秦兽如此紧张,钟老三十分不解,“老弟,买东西挑挑拣拣在所难免,再说了我看你这么紧张,又是为何啊?” 他不知道这些人参,都是秦兽一个一个从土里挖出来,再洗干净了,放进锅里挂红糖。 可以说,每一根都融进了秦兽的心血,他当然不允许有人破坏自己的劳动成果。 但秦兽自然不能告诉他实情,不然自己岂不是露馅了。 让钟老三知道这红参是他秦兽拿到百货商店的,让钟老三来买红参,一切都是秦兽设计的圈套,他还不火冒三丈,当场翻脸才怪。 秦兽眼珠子一转,表情严肃地说道,“三哥,老弟家住靠山屯,从小在迷魂岭山里长大,对人参这种东西了如指掌,随意挑拣,难免会损坏人参根须,药效就会流失,影响你的服用效果。” 被秦兽不这么一忽悠,钟老三听得五迷三道,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啊,老弟你懂得可真多,就按你说的,也别挑拣了,按顺序装。” 这话虽然是对着秦兽说的,其实钟老三是告诉张月茹的。 让她按照秦兽说的办,该怎么装就怎么装,也别搞特殊了。 张月茹又不是傻子,被钟老三这么一说,立刻照着秦兽说的,开始一个挨着一根,小心翼翼拿取着红参。 听秦兽说到迷魂岭,钟老三眼睛里放出好奇和向往的光来,他贪婪地腆着脸说道,“迷魂岭可是个好地方,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到时候你可要帮哥哥弄点好山货。” 常言道,靠山吃山,既然秦兽已经承包了迷魂岭,不但不会拒绝有人来玩,更希望他们能采购山货,扩大自己的收入。 对于钟老三这样的请求,秦兽求之不得,“这有何难,一切包在弟弟身上,不瞒你说,现在我已经承包下了迷魂岭,你啥时候想去,先知会一声,老弟一定好好款待。” 听到秦兽将整个迷魂岭都承包了下来,不光钟老三惊讶,就连一旁埋头打包的张月茹都吃惊不已。 虽然现在政策松动,上头鼓励大家自谋生路搞创业,可整个红山乡,还真没人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秦兽这小子,还真敢干。 钟老三更加确信,自己没看错人,他用力拍了拍秦兽的肩膀,夸赞道,“哟,老弟好胆识、大手笔啊,像你这个年纪,敢承包一座山的可不多啊,就这么说定了,就最近,我一定去迷魂岭,给你捧捧场。” 第149章 女大学生 见钟老三如此爽快地答应了,秦兽拱手说道,“一言为定,我等着你大驾光临。” 钟老三也面带笑容,点了点头。 这时,张月茹却插上一嘴,“怎么,成了山大王,就不欢迎我呀,话说我女儿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到时候我带着她,去你那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看看山里的景色。” 听了半天,都没听到秦兽说邀请她的话,张月茹心里自然不平衡。 秦兽听出了她话里的醋意,连忙冲着张月茹拍着手笑呵呵地说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来的都是客,到时候我好好安排安排咱们红山乡走出来的大学生。” 秦兽都没想到,像张月茹这样爱惹是生非的人,还能培养出大学生呢。 在红山乡别说上大学的凤毛麟角,屈指可数,就是读过初中的人都不多。 农民们都是靠种地吃饭,在他们的观念里,上学还要交学费,学到的知识又不能当饭吃,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早点学会种地,还能多打几斤粮食。 说起大学生,秦兽内心羡慕不已,如果不是自幼没了父母,他体谅爷爷一个人不容易,说什么也不会一天学堂都没进去过。 就凭自己这股聪明好学的劲头,说不定也能考上一所好大学呢。 所以秦兽渴望知识,更尊重文化人。 既然张月茹主动要带大学生女儿去,他当然举双手赞成。 见秦兽这么欢迎自己,张月茹难免多说了两句,“不瞒你说,我家丫头学的什么农业经营与管理,好像跟你这个还真能挂上钩,说实话,我压根不赞成她选这打牛腿的专业,这丫头瞒着我们,自己做主报了这个没前途的专业,我还说她这大学算是白上了呢。” 什么,学的农业专业,秦兽一听,立刻兴奋不已。 太好了,一心想搞农业经济的自己,正愁没人可以交流呢。 这真是雪中送炭的好消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原本张月茹只是在发唠叨,可这话听到钟老三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自己女儿一下子就被比了下去,钟老三垂头丧气说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就知足,我女儿学习一塌糊涂,连大学都考不上,要不是我托人让她做了咱们卫生院的护士,她连牛腿都打不上。” 人比人气死人,说起钟球球,他仍是一脸怒气。 市场管理大队长可是能买得起十根红参的人,这样的家庭可是比张月茹一个小小营业员的家境强太多了。 这样的家庭,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但钟老三的孩子还不是连大学都没考上。 自己女儿好歹还是个大学生。 你比我厉害,但你孩子可不如我孩子。 被钟老三这么一说,张月茹心里立刻平衡多了,她开始沾沾自喜地说道,“所以啊,闺女大了不由娘,我也管不了,就随她去。” 秦兽自然听出了张月茹的弦外之音,生怕她再哪句话说错了,刺激到钟老三,于是,秦兽故意用手上的活,堵住她的嘴,假装不耐烦地催促道,“张姐,三哥等着这红参治病呢,麻烦你能不能动作快点,再磨叽,黄花菜都凉了。” 钟老三原本内心升起一股无名业火,被秦兽这么一说,他火气也消了大半,附和着说道,“就是,还是秦兽说得对,你这手法也太生疏了,十支人参都包不明白。” 并不是钟老三找茬,张月茹打包的速度确实很慢,一点都不熟练。 毕竟今天是第一次卖红参,秦兽估计,张月茹第一次上手,本来就不是得心应手的活计,还一下子被安排打包这么多支,她难免有点手忙脚乱。 被秦兽、钟老三二人同时盯着自己,张月茹故作镇定地说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她说的没错,的确马上就好了,一共十支红参,张月茹忙活了半天,才打包了七支。 这时,秦兽突然有点顾虑,钟老三把平时积攒的私房钱都给了自己,就算连带赔偿自己的那一千块,加在一起也没有三千块啊。 那一会儿红参打包好了,钟老三哪有钱支付。 他不会再用老法子,霸占东西不给钱,直接拍屁股走人。 如果这十支红参,钟老三一分钱都不给,那自己精心布局,忙活了半天,还倒搭进去十支红参,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空欢喜一场了。 秦兽可不是吃亏的人,他不可能让钟老三白白拿走自己的心血。 再没弄清楚钟老三到底有没有钱,愿不愿意掏钱之前,秦兽自然不会与他撕破脸皮。 不如先试探一下,谈谈这家伙的底细。 于是,他带着懊恼的神色,黯然地说道,“三哥,说来惭愧,做弟弟的没能耐,拿不出三千块钱,要不说什么这十支红参,我也要自掏腰包,买来送给你。” 眼见秦兽如此大气,钟老三立刻拉着他的手,激动地说道,“老弟说哪里话,你承包了一座山,花销也大,拿得出,拿不出,做哥哥的也不能让你出,你有这份心,我钟老三就已经很开心了。” 秦兽只是说几句客套话,就把钟老三感动成这样子,可说来说去,这家伙也没说出不出买红参的钱啊。 他不会真想空手套白狼,一分钱不花就拿走这些红参。 就在秦兽思索如何应对钟老三耍赖之时,他却笑嘻嘻地将一只手伸进了裤腰里,“秦兽老弟,你看这是什么?” 脸上带着一丝淫笑,手还放在下面,这举动瞬间把张月茹惊掉了,她赶紧捂住脸骂道,“无耻,钟队长你怎么还耍流氓啊。” “耍什么流氓,你看看我手上拿的是什么再说行不行。”说着,钟老三猛地从裤腰里掏出来一团东西,放在秦兽和张月茹面前。 张月茹想看还不敢看,从指缝里偷窥了一眼,立刻两眼放光,惊叫连连,“钱,这么多钱!” 秦兽也看到了,的确是钱,看样子这些钱不会少于五千块。 秦兽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说这下好了,根本不用担心钟老三赖账了。 就是没想到这老小子也跟自己一样,喜欢把钱藏在裤裆里。 秦兽连忙竖起大拇指,喊了一声,“三哥霸气,一出手就拿出这么多钱。” “都是小意思。”说着,钟老三将手上的钱,一把拍在了张月茹脸前的柜台上,“这十支红参需要多少钱,你自己拿。” 让自己随便拿,张月茹立刻喜笑颜开,“钟队长就是阔气,不多不多,我只拿三千块就够了。” 说着,她迅速数够了三千块,麻利地放进了钱箱里,将多余的钱,连同包好的十支红参,一同推到钟老三身前。 第150章 还是你小子会哄人 钟老三快速伸出右手,一把攥住找回来的钱,背过身去,重新塞回到裤裆里。 俗话说,狡兔三窟,钟老三藏钱的地方比兔子窝都多。 秦兽断定,这钟老三一定是属兔子的,不然不会哪里藏的都是私房钱。 见秦兽诧异地盯着自己,钟老三冲他嘿嘿一笑,“没办法,怕你嫂子断我后路,只能见缝插针,多藏几个地方。” 藏好钱,他将右手拔出来,在十支红参里,随便拿了一支,打开包装就往嘴里塞。 他用力咬了一口,“嘎嘣”一声,酥脆的感觉瞬间在嘴里爆开了。 他十分惊讶,不可思议地叫道,“哎呀,这玩意也太好吃了,一点都不苦。” 钟老三可吃过不少人参,不论是拿来炖鸡还是泡酒,在他的印象里,这东西都是发苦的。 秦兽推荐的这个红参,给了他不一样的口感,让人欲罢不能。 钟老三满脸堆笑,捏着红参,又猛塞了一大截,边吃边忍不住发问,“真没想到人参还有这种吃法,这谁发明的,可真是个人才。” 张月茹看了一眼秦兽,本想喊出秦兽的名字,可看见秦兽朝自己摇了摇头,立刻改口道,“这可是我们顾经理,专门请了一个了不起的赶山师傅做出来的,具体怎么做的,我们还真不太清楚。” 听张月茹这么一说,钟老三略显遗憾地说道,“这可真是个奇人啊,如果有幸能见上一面就好了,改天我一定好好好盘问一下顾晓红,让她把这个赶山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没想到钟老三还挺看重赶山的手艺人,秦兽在一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打趣道,“呵呵,三哥,红参好吃能治病就行,你找人家赶山人做什么,总不能鸡蛋好吃,还非要找出来是哪一只鸡下的。” 一听秦兽拿老母鸡揶揄自己,钟老三当即反击道,“你才找鸡呢。” 当着女人的面儿,钟老三还是十分看重自己的形象的,被秦兽拿一只鸡做比喻,他听着多少有点别扭。 听秦兽、钟老三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张月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哈哈哈,找鸡又有何难,话说这只鸡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钟老三不知道这红参是秦兽做的,但这张月茹怎会不清楚。 她听见秦兽把自己比喻成一只鸡,立刻憋不住了。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钟老三立刻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难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只鸡?” 钟老三把张月茹当成了那只鸡,张月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下可轮到秦兽笑话她了,“哈哈哈,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姐想不到你藏得挺深啊,都有副业了,有这能耐你不早说,也让兄弟我捧捧场,感受感受你的手艺。” 被秦兽这么一说,张月茹的脸立刻变得潮红。 原本她含沙射影,想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让钟老三猜到自己说的就是秦兽。 没想到这个榆木脑袋,却错把自己当作那个会制作红参的手艺人。 “钟队长,把一个貌美如花、作风正派的良家妇女说成是鸡,你礼貌吗?”咬牙切齿看着钟老三,张月茹气不打一处出,“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找什么鸡啊,钟老三要找的是赶山师傅。 这时,他方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大妹子别生气,我一激动嘴秃噜了,是哥不严谨,哥给你赔礼道歉。” 说着,钟老三低着头,恭恭敬敬给张月茹认了个错。 泼出去的脏水,即便擦干净了,也会留下污渍,张月茹被钟老三气得嘴都歪了,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气氛瞬间就有点尴尬了。 这时,秦兽出来打圆场,他自然要向说错话的钟老三开炮,“三哥你也是,既然不找鸡,只管吃这红参就是了,那又何必在意是谁炮制出来的呢。” 本来就是钟老三多此一举,才惹得张月茹不悦,秦兽不指责他指责谁。 怎料钟老三也有自己的理由,他一脸委屈地说道,“我是想认识一下这位赶山大师,向他请教一些山货方面的问题,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可珍藏了不少好东西。” 珍藏了不少山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兽不免一阵思索,这钟老三在这个位子上这么久,如果真有心收集山货珍品,理应弄了不少好货。 就是不知道他都收藏了那些宝贝。 钟老三的话勾起了秦兽的兴趣,他这才稍微表露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微笑着说道,“三哥,想了解山货方面的问题,何必找什么赶山大师啊,兄弟不才,也能上眼观察个一二。” 被秦兽这么一说,钟老三这才回过神来。 秦兽老早就告诉自己,他打小在山里长大,还承包了迷魂岭,那他什么山货没见过,自己那些东西,找秦兽一看不就全明白了。 于是,钟老三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你看我这脑子,怎么把你这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给忘了,有你这把好手,我还费什么劲找别人啊,走,你给三哥把把关,看看我那些宝贝的成色如何。” 说着,他把吃得还剩一截根须的红参,赶紧塞紧嘴巴里,抱起柜台上剩下的九支,就开始往外走。 这急性子,就这么匆匆离开,连个招呼都不给被他气得不轻的张月茹打。 还是秦兽说了一句,“张姐,别理他,只要把红参卖掉,前不久到手了么,怎么样,这五十块挣得轻松?” 说到钱,张月茹气歪的嘴角,突然挤出一丝微笑。 “还是你小子会哄人,我跟钟老三这种地痞置气犯不上。” 卖一根提五块钱,十根就是五十。 屁大一会功夫就挣了自己一个月都挣不到的钱,受一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孰轻孰重,这笔账张月茹还是能算得清的。 哄女人做好的办法,就是满足她,缺什么给她补什么就是了。 张月茹缺钱,秦兽抓住这一点,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喜笑颜开。 钟老三都出去半天了,秦兽也不敢再耽搁了,他赶紧向张月茹道别,“张姐,你笑起来真好看,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等你儿女回来了,一定要去我那迷魂岭转转。” 第151章 坏在女人手里 见秦兽如此热情,又特意邀请了自己一遍,张月茹十分爽朗,“放心,我一定带她去。让她多跟你这个聪明能干的大哥哥涨涨见识,不能老读书,再把脑子读傻了。” 走出百货商店,秦兽往来时路看了一眼,路上连个鬼都没有,早已不见了钟老三的踪影。 “这家伙溜这么快。”本来这次带他出来,还有第二个目的,现在不见了钟老三,秦兽有点失落,“算了,还是回去找表姐。” 之所以选择不继续去钟老三家,帮他掌眼看看珍藏的一大堆山货,那是因为秦兽在百货商店看到了一样东西。 一看到这件东西,秦兽就想到了柳软儿,他觉得柳软儿拥有了它,做什么事都会方便很多。 穿过西街往东走,就是柳软儿她们摆摊的方向。 由于担心柳软儿再碰到像钟阿六这样的坏蛋流氓,秦兽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过了正午,街上的人潮已经退去。 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闲人,还在镇上瞎逛。 秦兽只顾埋头赶路,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响彻耳旁,“秦兽。”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这声音他听着一点都不熟悉,按理说在这镇上,除了柳软儿、郑月静、张麻子、丁真坤几个人,没人认识自己。 但他听得出来,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还略带沙哑。 究竟是谁? “谁喊我?”秦兽抬起头,对着大街上的行人回了一嘴,却不见有人站出来。 这是距离秦兽身边的墙角里,突然窜出来一道身影,就要伸手来抓秦兽的脖子。 感觉到身前有动静,秦兽下意识握住了伸过来的手臂,使劲一掰,将袭击者的手腕反向握在了一起。 来人承受不了突然的剧痛,顺势趴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哎呀,疼疼疼,快放手,我是你三哥。” 哪个三哥? 秦兽一看,还真是钟老三。 只见他一只手臂被秦兽牢牢控制住,另一只手背着一个包裹。 秦兽认得,那个包裹里装的正是在百货商店里买的红参。 可钟老三的声音秦兽记得,明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短暂的分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兽立刻松开了钟老三,追问道,“三哥,你声音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钟老三站起身来,沮丧地看着秦兽,叹了一口气,反问道,“哎,别提了,秦兽,还记得在我家时,我求你的一件事不?” 秦兽突然想起来,刚进钟家,钟老三就一直在委婉地表达,让自己出手帮忙的请求。 他还以为这家伙是因为有难言之隐,不好意思开口呢。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开始你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让我帮着治肾虚呢。”秦兽如实回答道。 这时,钟老三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先递给了秦兽一根。 秦兽看了一眼,是中华牌的,但他本来就不抽烟,于是,摆了摆手,没有接。 钟老三将秦兽没要的眼,在手面上点了点,塞到自己嘴里,顺势划着一根火柴,“嘶”,猛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白色烟雾。 在迷离的烟雾里,秦兽已经看不清钟老三的脸,只听他缓缓说道,“其实,这件事涉及到我们兄弟六人的家族恩怨,我二哥在县城有个一官半职,我这市场管理大队长的职务,也是他给我谋来的,为此我其余的兄弟还有意见,大家都认为二哥偏向我,说都是一个娘生的,我俩却好得穿一条裤子。” 还有这事,秦兽一阵惊讶。 大家一直都以为钟家兄弟,混得最好的是钟老三,没想到最厉害的还是钟老二。 看来这家伙的保密工作做得是相当到位,如果今天钟老三不说,秦兽压根不知道钟老二在县城里做官。 要说这钟老三也没啥过人之处,秦兽也很纳闷,为啥钟老二把这么好的差事给了他,却不给其他兄弟呢。 钟老三的烟瘾很大,不几口就抽完了一根,他赶紧又拿出一根,就着第一根的烟屁股,引燃了第二根。 又是一阵吞云吐雾,把秦兽呛得咳嗽着后退了几步。 看到秦兽受不了烟熏味儿,钟老三不再大口抽烟,而是改成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外吐,他的声音也跟着变小了,“其实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二哥这个人是个笑面虎,表面上看起来乐呵呵的,其实喜欢搞阳奉阴违那一套,我在红山乡收的管理费,很大一部分都要交到他手里,说白了,我就是个苦力,给他打工。” 钟老三语气里充满不甘,甚至有一丝怨念。 听到这里,又让秦兽吃了一惊。 这钟家老二果然把老三当成了小弟,他躲在暗处不出面,却让亲弟弟去干得罪人的活,完了油水全让他一个人捞走,只给钟老三留点骨头。 怪不得钟老三会有情绪波动,他这种做法真够狗的,分明是把自己亲兄弟当成狗了啊。 就分到手的这点残羹剩菜,还能让钟老三把家里建造得这么气派,整个红山乡怕也没哪一家,有钟老三过得滋润舒坦。 况且借着钟老二给的身份,动动嘴皮子就能来钱,反正在秦兽眼里,这个差事还算不错。 怎么还会发生不愉快呢。 于是,秦兽直言不讳问道,“有他的肉吃,你能啃个骨头,不也是挺好嘛,你替他办事,他总不至于还要为难你?” 怎料钟老三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开始我也认为这样挺好,站着就能把钱挣了,但我媳妇看着我把大把大把的钱都给了二哥,她就不乐意了,整天给我甩脸子,不让我碰她,还时常在我枕边吹耳旁风,让我撒谎说收不上来管理费,故意少给二哥交钱。” 人心不足蛇吞象,看得出来,钟老三这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 很多兄弟反目,都是坏在女人手里。 “三哥,这事咱可不能干啊,被你二哥知道了,亲兄弟也做不成了。”但主动权明显在钟老三手上,被女人吹枕边风就反水,秦兽自然不赞成。 第152章 软的不行我来硬的 被秦兽这么一说,钟老三猛吸了最后一口,将烟屁股狠狠在墙上压灭,“我堂堂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能听妇道人家之言,可我不答应,这女人就禁我的欲,哪有猫不吃鱼的,一天两天不让挨也就算了,十天八天我也忍了,但一年半载都不让碰,谁能受得了。” 没想到钟老三的媳妇这么有意思,竟然想到用这个方法惩罚自己的男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嫂子怎么这么绝情?”嘴上替钟老三鸣不平,其实秦兽已经控制不住,都快笑出声来了。 孔老夫子说过,食色性也。 男人好色,女人就清心寡欲了么。 钟老三有这方面需求,难道他老婆就没有吗。 秦兽当然不信。 这女人用这个办法惩治钟老三,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好像有一个漏洞,如果这女人虽然没让钟老三碰,却跟别人勾搭上了,那吃亏的就剩这个冤大头一个人了。 显然钟老三也不是吃素的。 “绝情?软的不行我特么来硬的。”他啐了一口,愤怒地说道,“于是有一天我借着酒劲,硬压在她身子上,想发泄一下,却发现自己已经举不动枪了。她见我不行了,狠狠打了我一巴掌不说,还故意跟我大吵了一架,搬到娘家去了。” 听完钟老三说道这里,秦兽真是憋不住了,但钟老三已经落到这步田地了,再取笑他显然不合适。 秦兽只好假装咳嗽,默默背过身去,用手指掐了自己大腿根,用疼痛转移一下注意力。 怕钟老三看到破绽,露出马脚,他立刻用手强压住笑穴,装作一本正经,“咳咳,三哥,你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啊。” 不但媳妇的便宜没占上,自己的二弟还废了,这可是双重打击。 尤其是最后一个,那可是致命打击。 一个男人如果这里不行了,别的地方再强大,也弥补不了自己的缺憾。 秦兽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钟老三死的心都有了。 他近乎绝望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原本我以为只是一时不振,可经你指出来之后,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男人就是这样,看着很坚强,可就是这小小的一点挫折,有时就能轻易摧毁他的斗志和自信心。 秦兽能感觉到钟老三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像被人按住头,浸到水里一样沮丧。 于是,他转过身,拍着钟老三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不是已经帮你找出了问题,以后配合治疗,一定能让你恢复男人雄风。” 秦兽的话,就像指路明灯,给了黑暗中的钟老三一丝曙光,让他看到了希望。 突然他紧紧抓住秦兽的手,像在黑暗里等待黎明的太阳一样,呼唤着秦兽,“兄弟,你可要救哥哥呀,我可不想下半身都在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钟老三抓住秦兽不停摇晃,马上快把秦兽晃吐了。 “停停停,别着急。”秦兽立刻制止了钟老三的这一举动,挑着眉毛,给了他一个深刻的眼神,“喏,补药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只要按部就班吃药,再配合我的指导,我保证还你一个健壮如牛的体魄。” 钟老三这才注意到,秦兽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背着的红参上。 他心里开始打起了鼓,人参这东西自己以前也经常吃,从心理到身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秦兽让自己买的红参,难道就会有如此奇效么。 不过,经秦兽这么一说,钟老三还真感觉到自从吃下去一根红参,自己的小腹部隐隐有股气流盘踞,下半身也有热热的感觉。 或许,这东西真的起作用了。 他心内一阵狂喜,嘴上说道,“身体强不强壮,我已经无所谓了,当务之急,你要帮我把软的地方重新让它硬起来。”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家伙真是急了,为了下半身的幸福,竟然连下半生的幸福都不顾了。 既然这样,秦兽也给他鼓劲打气,“为了早日让三哥与嫂子破镜重圆、早日团聚,我一定尽力而为。” 钟老三流出了感动的泪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还是你对哥哥好,等我病好了,以后绝不会亏待你。” 报答不报答的,秦兽根本没想这么多。 总之,与人相处他有自己的处世理念,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自己一定不能吃亏。 况且名义上帮钟老三治病,秦兽自然有自己的小九九。 这不,十支红参已经卖出去了。 租门面的事情,自然也要钟老三帮着搞定。 但钟老三的嗓音突然让秦兽想起了什么,他连忙问道,“对了,三哥,你还没告诉我,自己这嗓子与老二有什么关系呢?” 刚才眼看着快说到重点了,钟老三却扯到自己身上去了,不是自己不行,就是媳妇嫌弃他不行,扯了一大堆。 秦兽向来是个做事细致的人,既然知道了钟老三与他二哥钟老二的事情,他就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搞清楚。 “噢,这事啊,我接着说。”被秦兽一提醒,钟老三恍然大悟,继续说道,“自从媳妇不搭理我之后,我也尝试着改变了自己之前的做法,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辛辛苦苦收上来的钱凭什么自己只拿微不足道的小头,而他钟老二不劳而获,却坐享其成,拿走大部分。” 还真被秦兽猜着了,兄弟反目,无外乎两种情况,一个为了女人,另一个就是为了钱。 好家伙,这钟老三全都占了。 先是由自己的女人吹枕边风,拱火他少给钟老二交钱,接着就是钟老三自己也经不住诱惑,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钟老三越说越兴奋,脸上开始透着一股贪婪,“于是,每次盘账交钱,我都故意留下一笔,刚开始二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有时候只是随口问一句收成怎么这么低,我也是说一句行情不好,就打发过去了。” 钟老三骄傲地炫耀道,“随着时间推移,我也积累了不少财富,有了钱,我就把自己一下雨就漏水的旧房子拆了重新盖成现在这个样子,还做了气派的门楼。” 做人不能太嚣张,秦兽忍不住说道,“你这样明目张胆,迟早有一天会露馅的。” 第153章 我还真满足不了他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还真被秦兽说中了。 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钟老三,此刻却像霜打的茄子,突然蔫了下来,“就在我这新房建成没多久,二哥就发现了端倪,为此他旁敲侧击地问过我盖房子的钱哪里来的,反正他也不回红山乡,我就给他撒谎,说自己开了个店,这钱是我做生意赚来的。” “你这样能骗得过去?”如此站不住脚的理由,秦兽认为钟老三根本骗不过他二哥。 钟老三目光有些躲闪,声音有些颤抖地回答道,“骗是骗过去了,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应该是听到了风言风语,最近突然关心起我开的店来,问我开的什么店都卖些什么,我就说是山货店,卖点咱们当地的土特产啥的。” 果然,钟老二这是彻底怀疑自己的弟弟了,不然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此细心的盘问钟老三。 既然钟老二下定决心彻查自己的三弟,那钟老三说自己开店的谎言,一戳就破了。 “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他既然如此盘问,说明已经对你产生怀疑,开始着手调查你的虚实了,你压根没开店,一调查绝对露馅。”秦兽如是说道。 对于秦兽的判断,钟老三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点头说道,“说的就是啊,目前来看,他应该确定我黑了不少管理费,不然他不会暗度陈仓,在镇上找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臭无赖,这几日天天找我的麻烦。” 对于钟老三说有无赖找他的麻烦,秦兽颇感意外,“你在红山乡这么久,怎么还会有不长眼的无赖,敢打你的主意?” 毕竟按理说,在镇上这么些年,钟老三早已形成了一定的气候,应该没有谁敢轻易跟他硬碰硬。 被秦兽一问,钟老三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你是不知道,就在这西街,有个叫赵大强的酒蒙子,那是一件人事不干,三四十岁了,别说娶媳妇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每天睁开眼就是喝酒,没钱买酒就到处去赊去借,谁要是不给,他就半夜翻墙进人家院子里,往人家水井里投毒。” 投毒? 这不是要人家命嘛。 秦兽不由一惊,好家伙,这么大的胆子,这还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就为了几个酒钱,这样报复人,不光是小肚鸡肠这么简单了,这分明就是谋杀害人啊。 要说这钟老三平时也飞扬跋扈惯了,在红山乡也是横着走的人物。 可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遇上赵大强这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家伙,钟老三有家有业的,确实没勇气跟他拼命。 这么一想,钟老三惧怕这个赵大强,也是情理之中。 恶人自有恶人磨,钟老三也不是什么好鸟,他被赵大强缠上,也算是罪有应得。 可秦兽疑惑的是,钟老二是如何指使的这个二流子,而赵大强又对钟老三做了什么。 听到赵大强祸害乡里,秦兽十分气愤,“这个赵大强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他是怎么盯着你的?” 说到赵大强,钟老三一肚子委屈,“唉,别提了,只要他不喝醉酒,就天天在我家墙根蹲着,看见我出去,就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在屁股后面盯着我,我去哪里他去哪里,赶都赶不走。” 说完,钟老三赶紧摸出香烟来,给自己点了一根,使劲抽了一大口。 秦兽注意到,他划火柴的手,都是哆嗦的。 想要靠抽烟来麻醉自己,看得出来,钟老三对这个不要命的臭无赖真是束手无策,不然不至于显露出如此狼狈不堪的表情。 既然赶不走,愿意跟就让他跟着呗。 秦兽不以为然地说道,“光盯着你也无妨,你就当作没看见,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了,还多了一个贴身保镖,岂不是更好。” 秦兽说得轻松,钟老三却一脸惊恐,“好什么啊,你是不知道,我从百货商店走出来,又被这家伙盯上了,这次他躲在暗处袭击了我,我被他死死卡住了脖子,他壮得跟头牛一样,我怎么反抗都动弹不得,要不是有人经过,我早没命了,嗓子说话不利索,就是被他掐得了。” 原来钟老三嗓音变了是因为受了赵大强的袭击,看来这个亡命之徒真敢下死手啊。 这老小子为何会突然对钟老三动手,秦兽不得而知,“无缘无故,他为何要置你于死地?” 说到这里,钟老三由恐惧变成了气愤,他猛抽了两口,看着西街的方向,恶狠狠地说道,“还不是为了钱,他说我故意欺骗二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他随时可以告诉我二哥,但如果我答应给他一笔钱,他就会永远替我保守秘密,跟我一起瞒着我哥。” 一笔钱? 一个嗜酒如命的臭无赖,不过想敲诈一笔酒钱罢了,给了他就能息事宁人,也不再有后顾之忧,何乐而不为呢。 这对钟老三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要钱还不好办,你又不缺钱,给他就是了。”在秦兽眼里,钱能解决的事,对钟老三来说,都不是事。 怎料钟老三一脸嫌弃地说道,“你说的倒是轻巧,他知道他要多少吗?” 要多少,这种连街痞子都算不上的臭无赖,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秦兽应声说道,“一个酒蒙子,即便狮子大开口,你钟大队长还能满足不了他?” “哼哼,我还真满足不了他。”一听秦兽如此不在意,钟老三立刻伸出一根指头,愤怒地说道,“这个遭天灾的,他要一万块。” 一万块! 这家伙还真敢张嘴,一个人就像私吞如此巨额的一笔钱,他也不怕撑破了肚皮。 这下连秦兽都惊得张大了嘴巴,他不由感叹道,“这个什么赵大强胃口可比我秦兽大多了,你毁坏了我一筐上好的糖葫芦,我才要了一千块钱,他什么也不付出,张张嘴就要一万块,三哥,比着他,兄弟是不是仁义多了?” 见秦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故意搪塞自己,钟老三着急万分,“哥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不要再取笑了,赵大强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考虑,要么拿钱,要不他去县城告密,让我二哥亲自处置我。” 说完,钟老三可怜兮兮地看向秦兽,希望他拉自己一把。 第154章 好事成全,我要两个 给赵大强一万块? 先不说钟老三能不能拿得出来,他绝对都不会心甘情愿给。 但如果不答应赵大强,这小子跑去告密,钟老三私吞管理费的事情就彻底暴露,钟老二照样不会轻饶了他这个窝藏私心的弟弟。 怪不得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点办法没有,还不是因为这两个选择哪一个对钟老三来说都不利。 这就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选择。 看着一筹莫展的钟老三,秦兽斩钉截铁说道,“所以你打算让我帮你摆平这个赵大强?” 赵大强是摆在钟老三面前的一个大麻烦。 解决了赵大强就不会有人给钟老二通风报信了。 也就没有人能威胁到钟老三了,他的一块心病也算暂时解开了。 钟老三十分坚信,秦兽有能力制服赵大强。 即便不动一刀一枪,秦兽也有能力将这个臭无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但听到秦兽说要教训赵大强,钟老三却果断地摇了摇头,“老弟,其实,如果不是赵大强偷袭了我,我原本是打算向二哥承认错误,再让你帮我个忙,拿着我珍藏的山货,到县城给他送去,再将我的心意告诉他,征得他的原谅。” 对于钟老三拜托自己去县城找钟老二这件事,秦兽很是纳闷,“兄弟二人之间的事,你为何不亲自去一趟,再说了,我又不认识你二哥,第一次见面就聊这么深,不太好?” 秦兽说得没错,钟家兄弟二人之间的疙瘩,当然还是他们自己去解开比较好。 况且自己一次都没去过朝阳县城,也不知道钟老二家住哪里,找不到钟老二岂不是什么事也办不成。 看秦兽满脸疑惑,钟老三连忙解释道,“我二哥这个人不苟言笑,打小就对我十分严厉,我一见到他腿肚子转筋,直哆嗦,万一一紧张,再说漏了嘴,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钟老三边说边不自觉地抿着嘴,擦着额头上刚流出来的汗。 即便钟老二在离自己几十里开外的朝阳县城,但说起自己这个哥哥,钟老三还是吓得嘴角干裂,浑身直冒汗。 秦兽不免猜疑,到底钟老二能有多严肃,竟然把自己的亲弟弟吓成这个样子。 以为秦兽犹疑不决,钟老三立刻故作轻松地说道,“至于人生路不熟,这个好办,我给你写个地址和电话,即便你摸不到地方,还能用公用电话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人接你过去。” 说道打电话秦兽头皮都麻了。 想不到去趟县城这么麻烦,还要打电话,关键是他连电话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更别提怎么用了。 但打个电话钟老二就会派人来接,这句话还是引起了秦兽的注意。 这钟老二手底下还有使唤的人呢,官当的一定不小。 老百姓有句话,叫朝中有人好做官,背靠大树好乘凉。 如果能攀上钟老二这层关系,别说靠山屯的村长赖长贵不敢再猖狂,就算整个红山乡谁不给自己留足面子。 其实这些浮名秦兽并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迷魂岭。 自己既然承包了这片山林,以后要想有所发展,还真少不了有人支撑。 未雨绸缪,搭上钟老二这条关系,总比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强得多。 思考再三,秦兽决定帮钟老三,“三哥,为了你们兄弟二人能够和好如初,我决定帮你这一次,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都可以进城。” 长这么大,取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这红山乡小镇上。 说起朝阳县城,其实秦兽还是有一点向往的。 他早就听人炫耀过,说县城如何如何繁华。 别说电灯电话,连马路都是柏油的,就算阴天下雨,根本见不到半点泥土。 不像这穷乡僻壤,下点雨,到处都是泥泞,根本出不来门。 听闻秦兽如此爽快,钟老三也心情大好,拍着秦兽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义不容辞地帮我。” 义不容辞? 秦兽的嘴角微微一翘,这话他自己都觉得受之有愧。 坦白讲,不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发展,他才懒得帮钟老三这个街霸。 钟老三有点沾沾自喜。 一开始他还有所顾虑,怕秦兽拒绝自己,而犹豫不决不敢开口,没想到秦兽答应得这么爽快。 老母猪搽花粉——长得丑、想得美。 钟老三还以为是自己的面子大,秦兽已经把他当成好大哥了。 虽然秦兽已经答应了帮忙,可眼下最令钟老三忧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于是,他皱着眉头,看着秦兽诉苦道,“可现在半路里杀出个赵大强,就怕我有心让你去县城说情,我那多疑的二哥,也会听信赵大强这个小人的谗言,将你拒之门外。” 这话说给秦兽听,很明显是让秦兽给他出主意,解决了这个甩不掉的癞皮狗。 帮钟老三去县城找他二哥,对秦兽还有点用。 但这无赖赵大强,死活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在他身上,秦兽可捞不到半点好处。 赔本的买卖不做,自从秦兽会说话,爷爷秦三风就把这句话教会了他。 于是,秦兽委婉拒绝,“三哥,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啊,这赵大强你都对付不了,让我怎么处置?” 见秦兽也对赵大强有所顾忌,钟老三知道,自己多少要出点血,犒劳一下眼前这个少年老成的乡下男孩。 “放心,你对三哥的好,都在这儿记着呢。”钟老三用力吹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赔着笑说道,“三哥不会让你白帮忙,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那里的宝贝随便你挑一件。” 挑一件? 说实话,秦兽都不知道钟老三都收藏了些什么东西,光听他吹牛夸赞了,实物还一件没有见过。 秦兽就怕这家伙不识货,把破烂都成宝贝,都时候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好事成双,三哥,两件?”一件是给,两件也是要,秦兽干脆直接要两个。 秦兽看似客客气气,在跟钟老三商量。 其实,钟老三心知肚明,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秦兽就会扭头走掉。 到时候别说去县城了,就连镇上的小瘪三赵大强,自己也解决不了。 钟老三心里滴着血,脸上却笑嘻嘻,假装干脆地说道,“成双就成双,两件就两件,哥答应你。” 第155章 一箭双雕 虽然不知道钟老三挂在嘴边的宝贝到底是什么,秦兽多少还是有一丝期待,他乐呵呵地回应道,“多谢三哥美意,三哥就是大气。” 大气不大气,只有钟老三自己知道。 要不是被赵大强逼到这亩田地,他绝不会轻易答应,将自己的珍藏拿出来送给自己二哥,更别说分给秦兽这个外人了。 大丈夫有得必有失,钟老三在心里安慰自己。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最令自己头疼的是赵大强这个浑蛋,这家伙都敢偷袭自己了,说不定哪一天真被他一闷棍敲死了也说不定。 毕竟赵大强只给了自己三天时间,钟老三最讨厌别人给自己规定时间,他心想必须先解决掉这个绊脚石。 看了一眼秦兽,他面带笑意问道,“好兄弟,想好怎么对付赵大强没?” “哪有这么容易?”带着一丝不悦,秦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见秦兽回答得如此冰冷,钟老三知道是自己操之过急了,他赶紧讨好似的说道,“呵呵,不是还有三天时间嘛,慢慢想办法,不着急,不着急。” 那个不要命的赵大强,随时都会再次出手袭击自己。 嘴上说着不着急,其实钟老三比谁都心急。 不过他也知道,纵使秦兽打架厉害。 可就算狠狠教训赵大强一顿,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那个短命鬼,一定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次找自己的麻烦。 但杀人偿命,自己又不能要了赵大强的命。 这个难题现在推到秦兽身上,确实是难为这个年轻人了。 原本以为秦兽会先回去,等过个一两天,他想到对付赵大强的办法以后再过来找自己。 没想到秦兽根本没犹豫,脱口而出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要委屈三哥跟我走一趟。” 这么快就想出办法来了? 这思考速度,直接超出了钟老三的理解范围,他呆呆地看着秦兽,满眼的不可思议。 既然办法已经有了,秦兽要求自己配合,钟老三自然责无旁贷,“好兄弟,你本来就是在帮哥哥的忙,受委屈的应该是你,你说,让我怎么做?” 说着,钟老三弹灭了烟灰,将肩上的袋子重新往上提了提,做好了被秦兽调遣的准备。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自己出手,与秦兽一起对付赵大强这个浑蛋,却听秦兽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带去去西街找赵大强,只要找到了他,其余的事,交给我,你就可以安心回家等好消息了。” 只是让自己带路,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钟老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简单?” 他目不转睛盯着秦兽的脸,想让秦兽再说一遍,他真担心是自己没听清。 “不然呢?”秦兽一脸轻松,肯定地回答道,“如果不是不知道赵大强住哪里,这一趟你就不用跟着跑了。” 果然就是带个路,这对于钟老三来说,还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钟老三迈开步子朝西走,嘴里说道,“跟我来。” 钟老三心里美滋滋,真以为就是给秦兽带个路这么简单。 其实他不知道,秦兽早已有了打算。 这次带上钟老三,他要实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 秦兽心里清楚,去西街,必然经过自己之前租赁房子的那条路,顺便让钟老三把租门面这件事先给自己解决了,再去找那泼皮赵大强也不迟。 于是,钟老三在前,秦兽在后,两人匆匆赶路。 这时,钟老三开口,介绍起赵大强的家事来,“这赵大强穷得叮当响,前几年死了父母,家里的老宅也被他卖了换酒钱了,现在他在西街的桥眼底下住。” 怪不得连钟老三这样的人也不怕,原来这家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已住进了桥洞里。 钟老三说他的,秦兽只是时不时点一下头,并没有接腔。 这个赵大强他还真没放在心上,秦兽心里想的自然是别的事。 就算一会儿当着钟老三的面,能把门面租下来,可这个幕后黑手不除,秦兽自然没有安宁日子。 就在快走出百货商店之时,张月茹匆匆跑过来告诉秦兽,孟掌柜的来过百货商店,还特意打听过红参的供货人,以及秦兽来百货商店做什么。 这就让秦兽不得不怀疑,这个幕后黑手其实就是孟算盘。 孟算盘既然知道了秦兽要租门面,一定也是做山货生意,毕竟同行是冤家。 况且秦兽深得秦三风真传,对山货的了解,不但不比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差,可以说还强上不少。 这一点,就在上次收购六品叶人参时,两人已经过了招,他本以为秦兽狗屁不懂,想狠杀一下价格,却被秦兽这小毛孩,反将一军,最后竟然逼自己开出两千块的天价才将这棵人参收下。 如此强敌当前,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对手在自己面前一步步壮大。 秦兽的心里何尝不是如此,他自然也没轻视自己的这个对手。 要对付孟算盘,自然不能像对付草莽地痞一般,打打杀杀、争强斗狠这么简单,这个老狐狸,跟着董掌柜,可没少学本事,必须智取。 虽然揪出了幕后黑手,秦兽一时还真没想到好办法对付他,为今之计,先解决了门面跟赵大强再做决策。 思索间,秦兽一抬眼,面前就是自己之前租赁的那间门面,于是他故意拉长了腔调说道,“三哥,说来真是可惜,这个就是我之前下过定金的门面,你看位置还可以?” 这有何难。 看着秦兽唉声叹气,钟老三二话不说,径自走进了门面,大喊一声,“有喘气的没,出来一个说话?” 明显听出了他话里带着怒气,这说明钟老三已经上钩了,秦兽一阵暗喜,也跟着走进了门店。 见有人无辜说出丧气话,一个声音气愤地回应道,“谁呀,莫非家里死人了,说话这么难听。” 秦兽听得出来,这个说话的就是自己之前接触的那个房东。 被人无辜谩骂,房东立刻从里间走了出来。 是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 看到秦兽,他瞥了一眼,嫌弃地说道,“你怎么又来了,都说了这门面不租给你。” 第156章 幕后黑手 不等秦兽搭话,一旁的钟老三看不下去了,他伸手将老头拉到自己面前,怒气冲冲逼问道,“你这老汉,怎么跟我兄弟说话的?” 被钟老三这么一拽,白发老者回身看了一眼钟老三,发现他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立刻顺势倒在了地上。 嘴里不停喊着,“好你个坏蛋,老汉不想把门面房子租给你们,你们就狠心将我推倒在地,我这么大岁数,怎么受得了你们这般折腾。” 老头躺在地上,死活都不愿意起来,还一声接一声地呻吟道,“哎哟,我的腰还有腿,都使不上劲了,你们可要赔钱给我看病。” 秦兽跟钟老三对视一眼,同时说道,“讹人。” 老头一听更加激动,他装作一脸无辜,扯着嗓子喊道,“好呀,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把我打倒在地,还倒打一耙,说我讹人,老天爷啊,还有王法吗?” 毕竟是在当街口,这一嗓子立刻招来了不少路人。 看着一个白发老者躺在连个年轻力壮的人身边,还口口声声喊着冤情,大家立刻将秦兽、钟老三二人围了起来。 众人不分青红皂白,只听老头一面之词,就对秦兽、钟老三二人口诛笔伐。 “好呀,光天化日,都打到人家家里来了,这么大岁数也下得去手,你们还是人吗?” “连老年人都打,真是禽兽不如。” “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报官,让他们蹲几天号子就知道尊老爱幼了。” 这奸诈的老头,竟然耍无赖,不光倒地讹人,还吆喝过来路人助阵,让秦兽和钟老三有理说不出。 眼看舆论已经一边倒地偏向到老汉这边,钟老三存不住气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不要说话,“大家静一静,我们来他家本意是商量租房事宜,还没说上几句话,这老头就自己躺在地上,诬陷我们将他摔倒,就是想讹人。” 面对钟老三陈述的事实,却没人认同。 大家纷纷指责起二人来。 “你真是会撒谎,人家好好的房子为啥不租给你,却故意倒在地上讹你呢。” “就是,还不是你将他推倒,又不敢认账。” “一看这两人长得贼眉鼠眼,就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这个胖子,简直猥琐至极,这大肚子里装的都是坏水。” 围观者义愤填膺,还是认为秦兽、钟老三动手推倒了白头发老汉。 大家的生活都不富裕,因为营养不良,饿得面黄肌瘦,看到钟老三吃得又白又胖,一个个嫉妒的牙根子直痒痒。 这圆溜溜的肚皮,也被人说成装了一肚子坏水,就连秦兽听了都想咧着嘴笑他,“三哥,再不减肥就要激起民愤了,看到没,我说这老头被人收买了,没冤枉他。” 秦兽晌午来时,这老头一听说是来租门面的,还十分热情好客,一副和蔼可亲的姿态,给秦兽倒水递烟的,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两人就敲定了租房事宜,秦兽也把定金给了老汉。 可就在他在租房字据上写下“秦兽”二字之时,老头的脸色就立即变得十分难看,他突然问道,“你叫秦兽,可是靠山屯来的?” 这老头这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秦兽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不能把门面租给你。”老人丢下一句冰冷冷的话,就把秦兽赶出了家门。 但他只是把定金退回给秦兽,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横加责难,更没有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装病讹人。 被大家一通围攻,钟老三的智商也终于上线了。 他沿着秦兽的思路开始分析,“这老东西果真有问题,看来他料定咱们还会再来,不然不会想到讹人的损招,还故意煽动大家的同情心,对咱们发难。” 在这伸张仗义的人群中,秦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尽管这个人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可就算他喊得最大声,要不然秦兽也不会注意到他。 看到他,秦兽的耳边响起张月茹说的话,这让他更加确定这个幕后主使就是此人。 没错,这个人就是孟算盘。 秦兽注意到,孟算盘还给躺在地上的老汉使了个眼色。 老汉得了指示,一把抱住钟老三的大腿,叫得更欢实了,“你这个大坏种,打了老汉,今天不赔钱,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休想走得了。” 见房东老汉如此举动,孟掌柜不停摇头,频频将目光转移到秦兽身上。 可老汉一脸疑惑地看着孟算盘,并没弄清楚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就在孟算盘将目光投到秦兽身上时,秦兽也目光如炬,看向了他。 两人四目相对,做贼心虚的孟掌柜,哪敢跟秦兽长时间对视,他立刻装作看客,将目光移开,匆匆忙忙溜走了。 秦兽从他落魄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此时已经心知肚明的秦兽,哪里肯轻易放过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幕后黑手。 这家伙可把自己害惨了,如果不给他来个深刻的教训,让他有所忌惮,那以后自己休想在镇上立足,更别说把门面开得红火起来了。 房东老汉虽然不知道孟算盘给他使的眼色是什么用意,但秦兽却了然于胸。 这家伙一定是认出了市场管理大队长钟老三,不然他不会如此惊恐,还跑这么快。 秦兽赶紧将这个发现告诉了钟老三,“三哥,我看到山货店的孟掌柜了,现在我敢肯定,在背后捅我刀子的人就是他。” 害自己被这么多人围攻,还被人说得狼狈不堪。 一听这个祸害自己的人就是孟算盘,钟老三当即咬着牙怒道,“好你个姓孟的,把我害成这样,你倒是走得怪利索。” 原本叫得正欢的老汉,也不叽叽喳喳个没完了。 一看姓孟的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是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这时轮到秦兽发飙了,他大声质问白发老头,“老头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讹人也不看看对象,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第157章 好你个老杂毛 秦兽本想搬出钟老三的威名,吓唬一下房东老汉,让他适可而止不要太过分。 怎料这老头油盐不进,根本不给秦兽介绍钟老三的机会,他紧紧抓住钟老三的脚脖子,歪着头说道,“我管你是谁,打了人就要赔钱,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桥都多,你们休想耍花样。” 老汉的话,迅速点燃了大家的情绪,他们群情激愤、异口同声讨伐起秦兽和钟老三二人,“对呀,打了人不给个说法,还想一走了之,你们难道当我们这群正义的人是空气么?” 说着,为了防止秦兽、钟老三逃走,围观者还把门面房的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见大家并没有听自己把钟老三的名字说出来,秦兽摇了摇头。 “这”他故意露出一副苦相,装作无可奈何地看向钟老三,“不行啊三哥,这老头连你的面子都不给,看来在这红山乡镇上,不怕你的可不止一个赵大强啊。” 不劳秦兽向自己诉说,老汉的举动钟老三全看在眼里。 当听到房东老汉并不把他这个大队长放在眼里,钟老三早已按捺不住愤怒。 他怒目圆睁,大声喝止众人,“你们在这里胡闹、瞎起哄什么,信不信我以聚众闹事罪,将你们全都法办了。” 什么,法办? 大家一听都蒙了,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把别人抓起来。 口气这么大,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你少在大家面前吹牛x,我们又不是吓大的。” “就是,你打了人不赔礼道歉还威胁我们,算什么男人。” “还男人,依我看啊,他就是一头怀了小崽子的老母猪。” “哈哈哈” 大家议论纷纷,都认为眼前这个吃得比猪都肥的大白胖子就是说大话唬人。 公然侮辱钟老三,把他说成是只猪也将就算了,还把他说成是怀了孕的老母猪。 这也太侮辱人了。 再看钟老三脸色铁青,气得站都快站不稳了,手抖着指向众人,“竟敢取笑我堂堂市场管理大队长,再敢胡说,一个都别想跑,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被人说成畜生,钟老三是真生气了,秦兽见他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的横肉都在不自觉地抖动。 话说回来,堂堂一个大队长,却被人说成母猪,换做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可就算钟老三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围观的群众还是不买账。 有人甚至嘲讽道,“市场管理大队长,干什么的,听着怎么不像个好人当的官啊,不会是搜刮老百姓的。” 毕竟大家又不是卖东西的商贩,不与市场管理的人打交道,没人知道这个职位也在情理之中。 本想靠着这个身份狠狠压制一下胡说八道的围观者,可换来的又是冷嘲热讽。 钟老三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哐当”一声,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得浑身发抖。 要不是房东老汉躲得及时,腿都要被钟老三坐断了。 “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害不害臊,不想赔钱,竟然在我面前装病。”老汉见到钟老三这副模样,还以为这家伙跟自己耍心机,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装出来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再不发泄出来,他都要被气死了。 钟老三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他破口大骂道,“你你个老不死的,真是太恶毒了。” 房东老汉很是诧异,这家伙比自己小这么多岁,怎么出口就叫自己“老不死的”,这是咒自己早死啊。 老头当然不会任由这头肥猪随意诅咒自己,他指着连呼带喘的钟老三回骂道,“瞧你这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儿,一口气上不来,全村都跟着吃席,说不定咱俩谁先走呢,还敢在这里咒我。” 这白发老汉已经五旬开外,却说钟老三会死在他前头。 钟老三明明才四十出头,被人这样诅咒,哪里受得了,他气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可还是对着老汉,声音微弱地反击道,“气死我了,好你个老杂毛,不但辱骂我,还敢咒我死。” 这时,围观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火上浇油,“哈哈哈,气死人又不犯法,你这是罪有应得,你活该被气死。” 见大家帮自己说了不少好话,房东也开始说起了客气话,“谢谢大家的好心好意,一会儿都到老汉家里喝杯水再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钟老三气得都快吐血了,房东老汉却依然气定神闲。 这时,秦兽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出手,钟老三能被这难缠的老头活活气死。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嗓门说道,“大家伙都静一静,这个是咱们镇上的市场管理大队长钟老三钟队长。” 原本现场一片嘈杂,根本无人重视秦兽和钟老三两人。 可当秦兽说出“钟老三”三个字的时候,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笑容还没来得及消失,惊恐之色就已经袭上眉梢,进而覆盖在整张脸上。 现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不敢再说话。 这人真是钟家煞星钟老三? 他们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只听“咕咚”一声,房东老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滚带爬站了起来。 老汉不光麻溜地站了起来,还嬉皮笑脸向钟老三说道,“嘿嘿嘿,误会了,误会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老三你们走,我没事。” 这下不光钟老三被整蒙了,在场的人全都一头雾水。 什么玩意就误会了,刚才还动弹不得,这会儿竟然健步如飞,这老家伙不是故意欺骗大家的感情嘛。 无辜被戏弄,围观群众可不干了,“你这老头,敢情是逗大家呢,拿我们的同情心当成你讹人的工具,这么大年纪了,你也不怕折寿。” 当大家得知自己嘲笑之人就是钟老三时,一个个都变得胆战心惊起来,碰巧又赶上房东说出这些话。 他们立刻将矛头对准这个始作俑者。 被大家当众责备,房东老汉却说出另一番话来,“我,对不起大家了,就算再不是个东西,我也不能对钟老三下手。” “嗯?”秦兽听出他这话里有话,并不是单纯忌惮钟老三的名号。 钟老三也十分不理解,立刻问道,“为什么?” 第158章 爷爷的拜把子 这时,房东老汉情绪略微有些激动,眼眶里竟然流出了两行浊泪,“说来话长,你记不记得自己救过一个落水的孩子叫’王木生’,他就是我王老汉的儿子。” 说起王木生,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可钟老三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那是一个炎炎夏日,他去西街办事,走到桥头时,突然发现河面上有个落水的孩子,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于是,钟老三毫不犹豫,直接从桥上跳到了水里,游到孩子跟前,废了好大的劲才算把他拖到岸边。 幸亏他救得及时,这孩子才算捡回来一条命。 待孩子醒过来时,钟老三嘱咐了几句,就要离开,这孩子一把拉住救命恩人的手,非要问出钟老三的名字。 原本做好事没打算留名的钟老三,看着孩子真挚的眼眸,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 没想到这老汉竟然是王木生的父亲,钟老三立刻关切地问道,“王木生是你儿子,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过了这么久,钟老三也很想知道当年自己救下的小男孩,如今是什么样子了。 谈起儿子,王老汉脸上难得露出一抹骄傲的微笑,“他是我老来的子生的孩子,托你的福,我儿子大难不死,从此也不再贪玩,开始发奋学习,现在考上了大学,马上就完成学业了,他还说要报答你的恩情呢。” 本来秦兽还纳闷,这老汉已经老态龙钟,怎么还有正在上大学的孩子。 怪不得他这么大年纪,还有这么小的孩子,原来是老来的子。 听王老汉这么一说,总算是对上了。 一听王木生已经是一名大学生了,钟老三也跟着高兴起来,“这小子真争气,报不报答无所谓,等他回来了,让他去我家坐坐,真好我也想见见这小子。” 好了,皆大欢喜,看热闹的人,这时终于认识到自己是多余的存在,一个二个,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有些还怕被钟老三认出来报复自己,都拿衣袖遮着脸逃走了。 原本钟老三想让秦兽帮忙,挨个教训一下这些嘴贱的看客。 可此时听到自己救的人已经有了光明的前程,钟老三也不再恼怒了。 看着大家七零八散,他的怨念也消失了大半。 不过此时他心里十分感激替自己解围的秦兽。 要不是秦兽果断报了自己的大名,这些人还在冷嘲热讽攻击他钟老三呢。 这乡下小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一身本事不说,做人做事还如此完美,让人挑不出毛病,除了夸赞还是夸赞。 钟老三轻轻拍了拍秦兽的肩膀,大加赞许,“辛苦了好兄弟,这次多亏了有你。” 面对钟老三的客套话,秦兽不为所动。 他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闪现出一丝狡黠,淡然一笑说道,“不用谢,如果真有诚心,把你的宝贝再多给我一件就是了。” 还要? 这家伙胃口真是太大了。 明明已经被秦兽得寸进尺,要走了两件了。 “怎么没完没了了?”钟老三擦了擦额头上被秦兽吓出来的汗珠,面露难色,“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啊,先说好了,我只能再答应你这一次了。” 一次就一次,有便宜不占那是大傻蛋。 秦兽爽快地回了一句,“成交。” 表面上答应了钟老三的诉求,其实他心里盘算的却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就在两人聊得正火热的时候,王老汉却插进来一嘴,“对了,恩人,你跟这个小伙子什么关系,怎么帮着他来租我的房子?” 他看了一眼秦兽,转头笑眯眯地问钟老三。 被王老汉这一问,钟老三立刻收起求饶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不说我差点把正事忘了,这是我过命的兄弟,他晌午来租你的门面,你为何出尔反尔,又退租了?” 尽管秦兽已经告诉过钟老三,这事背后有人在捣鬼。 现在有了救命恩人这层关系,钟老三还是希望王老汉能跟自己说实话。 “这”王老汉欲言又止,赶紧伸头看了一眼门外,小心翼翼关上大门,用手往前指了指,谨慎地说道,“隔墙有耳,走,咱们去里面说。” 秦兽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感叹。 如此小心谨慎,这老头竟会惧怕到孟算盘到这种地步。 穿过靠着大街的三间门面,进来就是一个稍微宽敞些的院子。 走进来,不仅能闻到满院子的花香,还可以看到各种花草和果树。 更令秦兽惊奇的是,这老头竟然在墙角垒了一个鸡窝,但鸡窝里,养的却不是本地小柴鸡,而是长着常常尾巴的野鸡。 秦兽认不出凑过去,扒拉着鸡窝,挨个数了数。 一共有十五只之多。 见秦兽如此在意自己的鸡窝,王老汉颇为兴奋,“怎么,你也对喂养这些野物禽鸟感兴趣?” 或许以为秦兽是同道中人,也喜欢养些飞禽走兽,王老汉才会如此激动。 “我是赶山人,在山野之中,像这类野物平时也见过不少,但是我爷爷说赶山人有祖训,不让碰这些东西。”面对王老汉询问,秦兽如实回答道。 “你是赶山人?”王老汉一听,比刚才还要激动三分,立刻走到秦兽跟前,追问道,“能遵守祖训不杀生的赶山人可不多了,请问你爷爷尊姓大名?” 这老头突然客气起来,跟秦兽这个小年轻,对用上“请”字了。 看这老头年纪,你自己爷爷还要大上几岁,见他如此热心,秦兽心里嘀咕,莫非这王老汉也是赶山人。 但赶山人明明不让捕捉野物,他这一窝野鸡又作何解释。 既然人家问起爷爷,秦兽也不含糊,恭敬地回道,“我爷爷叫秦三风,已经不在人世了。” 当听到秦兽说出爷爷名字的时候,王老汉两眼闪着亮光,连忙抓住秦兽的手,拉长了腔调问道,“秦三风,你说你爷爷叫‘秦三风’?” “嗯。”秦兽也注意到了王老汉的异样,用力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王老汉突然问道。 秦兽一愣,这老汉真有意思,平白无故问我这个问题,我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会知道你叫什么。 不等秦兽反应,王老汉拍着秦兽的手,就乐呵呵地说道,“我叫王二莽,是你爷爷的拜把子二哥。” 王二莽? 爷爷的拜把子? 秦兽将这些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怎么爷爷从来没说过他还有这么一个二哥。 第159章 原来这请神诀是真的 “二爷爷好。” 虽然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关于眼前这个白发老人的一切,既然人家自报家门说是爷爷的拜把子兄弟,秦兽还是礼貌地问候了一句。 看着秦兽如此懂礼貌,王二莽露出和蔼的笑容,点着头,抚着胡须说道,“嘿嘿,不愧是秦老三教出来的孩子,看着就是顺眼。” 这时,不长眼的钟老三突然冒出来。 “秦老三?”他喜出望外,语带调侃地说道,“岂不是跟我钟老三重名了?” 都叫“老三”不假,但钟老三这样说,无异于把他的辈分跟秦三风和王二莽拉到同一个等级。 原本还是称兄道弟的哥俩,秦兽瞬间就成了辈分最低的孙子辈。 亵渎亡人是大不敬,况且还敢当着自己的面,秦兽压根没想到钟老三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此言一出,他立刻翻脸,“重你大爷,我爷爷的便宜你也敢占,正好他老人家缺个帮手,信不信今晚我就托梦,让他把你带走。” 见秦兽如此气愤,钟老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嘴秃噜了。” 说着,钟老三用力朝自己嘴上扇了一巴掌,放低姿态解释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自己跟竟然跟秦老爷子如此有缘分,就想攀个关系,这样咱们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了。” 钟老三嬉皮笑脸,对着秦兽点头哈腰,真怕秦兽生气给自己送走喽。 攀个关系? 秦兽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那正好,让我爷爷把你勾走,你俩面对面交谈,不是更容易攀关系。” 说着秦兽将双手交织在一起,两个食指和小指交织在一起,嘴里小声念着外人听不懂的口诀。 看着秦兽面色凝重,神神叨叨的姿态,钟老三吓得脸色大变,立刻抓住秦兽的胳膊阻止道,“别别别,好兄弟,别跟三哥开这种玩笑,我心脏不好。” 秦兽并未理会钟老三,手指不但没松开,嘴上依旧滔滔不绝。 “请神诀?真想不到秦老三竟然把这个东西也教给了你。”见秦兽摆出这副架势,王二莽骇然道,“这个东西可不能轻易尝试,不然对谁都不好。” 说着,王二莽皱着眉头,立刻双手合十,用指尖将秦兽紧闭在一起的两只手强行分开了。 钟老三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已吓得躲到了王二莽身后去了。 制止了秦兽,王二莽随即扭转身子,将目光对准了钟老三。 眼看钟老三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王二莽表情严肃得如同秋霜一般冷冽,他的语气更加冰冷,“钟队长,虽然人死如灯灭,但活着的人要口下留德,有所敬畏,不然真有可能半夜鬼敲门,让你不得安生。” 王二莽并不是有意吓唬钟老三,更不是小题大做。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要时常心存敬畏,不光要敬畏天地、敬畏生命和自然,更要敬畏人的本心。 刚才要不是王二莽出手阻拦,秦兽恐怕已经用非常之法,教训钟老三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请神诀的破解之法的?”被眼前的白发老汉破坏了自己的手段,秦兽十分诧异。 这个技法秦兽根本没在人前买弄过,这次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用此法惩治钟老三。 因为就连秦兽自己都根本不相信这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尽管这个东西被本地老百姓传得神乎其神。 原本秦兽就是想虚张声势吓唬吓唬这个口无遮拦的冒失鬼,可自己刚做了一个动作,就被王二莽认了出来。 更令秦兽惊讶的是,他不光识破了请神诀,还轻松破解了自己的施法。 王二莽的举动,瞬间让秦兽觉得这东西可能真就这么邪乎。 毕竟这个技法明明只有爷爷一个人会,秦兽记得很清楚,爷爷并未向自己透露过过还有其他人会用此法。 更别说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小老头是怎么知道的了。 秦兽的疑惑,被王二莽看在眼里,他开口说道,“想不到你爷爷说走就走了,真是天妒英才啊,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嗯。”面对王二莽的提问,秦兽轻轻点了点头,“还请二爷爷将详情告诉秦兽。” 既然被这老头看穿了心思,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秦兽索性就自己坦白一点。 看到秦兽如此少年意气,王二莽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缓缓说道,“好说,好说。不过这事说来话长,老头子年纪大了,很多事情早已记不得了,毕竟都是过眼云烟的旧事,容我仔细想一想。” 这句话里充满了时过境迁的苍凉,那岁月沉淀下来的陈年旧事如同一杯苦酒,哽在喉咙。 见到故友家人,王二莽内心五味陈杂。 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的好兄弟秦三风有几分相似的小伙子,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秦兽,我就长话短说,这事还要从我与你爷爷相识说起,我就先给你讲讲我跟你爷爷结拜的事情。”王二莽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兽,他很尊重这个年轻人。 秦兽对爷爷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这次从王二莽口中意外得知他俩拜把子的事,秦兽正想找机会打听打听呢。 天公作美,没想到味儿主动说起这段往事。 “好的二爷爷,你说,秦兽洗耳恭听。”秦兽十分欣喜,可以说求之不得。 他迫不及待等着王二莽给自己讲过去的事,可这老头却将手放在衣服口袋里,来回摸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大爷,你是不是找烟袋锅呢,来,抽我这个。”还是钟老三眼尖,知道王二莽在找什么,他赶紧掏出自己的过滤嘴香烟,就往王二莽手里塞。 “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没有享福的命,这种烟老汉实在抽不习惯。”没想到王二莽二话不说,就拒绝了钟老三递过来的好烟。 兴许是年纪大了,烟袋锅明明就在自己腰带上别着,他却摸索半天,还没找到。 于是,秦兽连忙将烟袋抽出来,递到王二莽手里,又划着了一个火柴,“二爷爷,烟袋锅在这里,我给你点上。” 第160章 你这次怎么报答我 “瞧我这记性,骑驴找驴,老了不中用了,还是你小子有眼力价。”见秦兽机灵,王二莽满心欢喜,慢慢将烟袋锅凑到了火苗上,轻轻吸了一口。 夸秦兽不夸自己,钟老三略显尴尬地将自己的中华牌香烟重新放回口袋里,他心里暗说,这老汉真是不识货,自己这一盒烟,不知道能买多少张烟叶了。 况且这种烟还有一层过滤嘴,一点也不呛嗓子,可比烟袋锅好抽太多了。 他有点气不愤,就默默掏出一根,自己抽起了闷烟。 一不小心,猛啜了一口,“咳咳咳”,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呛得他眼泪鼻涕都下来了。 看他这副狼狈样,秦兽是既好笑又好气,“你看看你,抽个烟还能把自己呛成这样,就不能慢一点,又没人跟你抢着抽。” 原本就对秦兽有意见,现在又被他抓住自己的窘态一通说教,别管秦兽是不是真心劝说自己,钟老三哪里能听得进去。 刚才被烟呛,现在还要被秦兽呛,钟老三自然不甘心,“我自己的烟,乐意怎么抽就怎么抽,你自己都不会抽烟,少来这里教训我。” 说着,他故意在秦兽跟前大口大口地抽着香烟。还将大团大团的烟气,吐到秦兽面前。 明显感觉得到,他是想用烟气呛秦兽,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秦兽看出了这家伙不对头,就是不知道他哪根筋打错了地方。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见钟老三这般胡来,王二莽煞有介事地说道,“哎哟,你这个大胖子,这样抽烟小心把人抽过去,再说你像个野生玩意一样,胡喷乱吐也不对啊,就不怕嘴歪眼斜走不稳道吗?” 听王二莽如此说自己,钟老三只以为是这老汉替站在秦兽那边,故意责怪自己。 所以,他更不以为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真是笑话,抽支烟还能把人抽晕,这不是信口胡诌是什么。 再说了,我愿意吐哪里那是自己的事,和嘴歪眼斜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受委屈的是自己,钟老三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老爷子我很敬重你,给你烟你不接受也就算了,没必要捧一个踩一个,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 可就在他刚说完没多久,就感觉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他开始慌张起来,想喊秦兽问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嘴唇正在慢慢歪向一边。 呜呜啦啦半天,嘴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莫非,还真被王二莽这个老东西说对了。 这个反常的情景,真是始料未及,钟老三这下彻底阵脚大乱。 既然不能开口说话,他想跑到秦兽身边前去求救,刚一迈开脚,只听“哐当”一声,他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摔在了离秦兽不远的地面上。 奇怪,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腿脚也不停使唤了。 钟老三赶紧进尝试着用力蹬地,拼了命想站起来。 可他就感觉这腿脚不像是自己的一样,明显发不上力。 太可怕了,他真不会走路了。 此时,秦兽也十分骇然,刚才还生龙活虎的钟老三,此刻却像个残废一样,只能苟延残喘地趴在地上,连话都不会说了。 秦兽不由地看向王二莽,却发现这老头正在怡然自得地抽着旱烟,压根没把钟老三当做一回事。 这时,秦兽才恍然大悟,看来钟老三有现在的局面,一定跟王二莽脱不了干系。 一定是这钟老三嘴贱惹恼了王二莽,所以他用了什么方法,让这个家伙吃点苦头。 考虑到钟老三对自己还有不少用途,秦兽不希望他有个三长两短,就问王二莽,“二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秦兽露出焦急的神色,王二莽不慌不忙说道,“好孩子别担心,我只是给这泼皮一点小小的惩戒,让他对万事万物有所敬畏。” 看着钟老三像只蛆一样,在地上来回翻滚,秦兽都有点于心不忍了,“二爷爷,要不还是把他救回来,这家伙本来身子就虚,我正在给他调理。” “你给他看病?”听到秦兽在给钟老三治病,王二莽一脸不屑,斩钉截铁说道,“这种欺行霸市、无情无义之人,不值得你去救。” 看来钟老三的坏名声,早已传遍整个镇上,就连王二莽都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了。 但如果钟老三有了闪失,自己以后的规划都会受到影响,考虑再三,秦兽还是决定替他向王二莽求情。 “救与不救,我自有分寸,还请二爷爷看在秦兽的薄面上,放这家伙一马,我愿意监督他改过自新。” 听到秦兽如此回答,王二莽知道秦兽有心护着这无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这个打算是什么,王二莽也不清楚,但他也不方便直言去问。 “好孩子,既然你再三替他求情,那我这次就饶了他。”说着,王二莽眼珠子一瞪,双手跟着一摆,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他依旧手拿着烟袋杆,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啪嗒啪嗒”抽着旱烟。 但此刻地上的钟老三却突然有了气力,只见他双手撑着地面,猛地坐了起来。 只见他满头大汗,惊呼道,“太吓人了,我刚才感觉有很多黑东西打我的脸,拽我的腿,生要把我往一个乌漆嘛黑的地方拉,我想喊也喊不出来,像挣扎一点劲儿也使不上。” 还有这事? 明明看到钟老三只是在地上胡乱挣扎,秦兽却没想到钟老三意识里却经历了噩梦一样的险境。 看着他吓得哆哆嗦嗦,一副惊魂未定的神色,秦兽更加坚信了这王二莽不是一般人物。 而此刻他更好奇,钟老三是如何摆脱如此瘆人的境遇的。 他将钟老三拉到自己身边,小声问道,“那你是怎么获救的?” 被秦兽这么一问,钟老三一脸诧异,“不是你救的我么?” “我?”这下轮到秦兽蒙圈了。 他明明站在这里没动,连走到钟老三身边看看怎么回事都没有,怎么动手救人。 却听钟老三有鼻子有眼地说道,“对呀,你像天神下凡一般,从空中跳下来,将这群黑影全都打跑了,然后带着我逃了出来。” 秦兽一听更佩服王二莽的手段了,这老头竟然会让人陷入海市蜃楼一般的境地,任由他摆布。 既然钟老三认为自己又救了他一次,秦兽干脆顺坡下驴,“嗯,我想起来了,刚才我请了二郎神附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救出,你这次怎么报答我?” 第161章 哪里都不能插 本来钟老三与秦兽说好了下不为例,他不再答应送秦兽山货的请求。 可这次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恐惧,当秦兽出手相救的那一刻,就像堕入无间黑暗里的一束曙光,将他重新拉回到地面。 钟老三顿时喜极而泣。 此刻,他才意识到,无论怎么报答秦兽都不为过。 不等秦兽讨价还价,钟老三心领神会,“算了,我就再破一次例,也别给你一个了,三哥大方一回,这次一次性给你两个。” 被王二莽这么一吓,这家伙还真是学乖了,不但不再磨磨蹭蹭跟秦兽置气,还主动示好,给他加了一件宝贝。 秦兽也很高兴,笑着回应道,“还是三哥爽快,以后再有气没地方撒,还找我,我保证让你马上心平气和。” 毕竟报酬丰厚,对于这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秦兽还是很愿意驯服的。 听了秦兽的话,钟老三连连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不了,不了,我都四张的人了,以后再也不耍小孩子脾气了。” 看来王二莽收拾这种破皮无赖还真有一手。 秦兽不由一惊,这与刚进门时,假装被钟老三打倒在地,死死抓住他的裤脚不松手的王二莽出入也太大了。 看着一本正经抽着烟的王二莽,秦兽心中不免有个疑问,难不成这老头年轻时,也像钟老三一样横行乡里,无恶不作。 解决了钟老三,秦兽来到王二莽身边,轻声说道,“二爷爷,没被这家伙扫了兴致,刚才咱们说道哪里了?” 扫兴? 但从王二莽这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就能感受到他这些年一定经历了不平凡的人生路。 小小的一个钟老三,在王二莽生命的历史长河中,犹如沧海一粟,简直微不足道。 想扫他的兴,那就是痴人说梦。 “哈哈哈,在我眼里,这就是小孩子的把戏。”王二莽抽完了最后一口烟丝,将烟袋锅在不鞋底子上轻轻磕了磕,将烟灰全都抖落个干净,重新将烟袋杆插入腰带里。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秦兽反问道,“对呀,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这时,钟老三又插嘴道,“老爷子你说到跟秦三爷结拜的事了,正要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机灵鬼,被吓得半死不活,还记得王二莽刚才说的话,真是人才。 被钟老三这么一提醒,王二莽总算记起来了,“噢,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来了不中用了。”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接着说道,“你应该能够感觉出来,其实我也是一个赶山人,话说咱们这一带就迷魂岭这一座山,那时候条件艰苦,很多人家吃不上饭,作为赶山人,为了生计,纷纷奔向迷魂岭,开始自己的赶山生涯。” 这段往事,爷爷倒是经常跟秦兽提起。 爷爷生活的时代,尽管农民们已经很辛勤的下地劳作了,怎奈干旱水涝,庄稼却始终没有好收成。 缺衣少食,饿得没有办法了,大家就开始靠山吃山,来到迷魂岭讨生活了。 说起往事,王二莽皱起了眉头,“记得那年寒冬,下了一场大雪,别说路被雪封住了,就是沟啊河啊全被雪填满了,到处一片白茫茫,我家都断粮好几天了,实在没吃的了,我就操起了老本行,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去迷魂岭赶山。” 这场大雪秦兽记得很清楚。 那年他三岁,爷爷秦三风跟自己说过,这一年相当悲惨,饿死了不少人,就在这一年秦兽的爸爸妈妈也消失在了迷魂岭,从此音讯全无。 听王二莽说到那年雪灾,钟老三也记忆犹新,“我们兄弟多,家里也不富裕,我结婚晚,那年大雪正赶上我大喜的日子,原本说好的请全村吃席,也被大雪搅黄了,这件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人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可能是新婚伊始的缘故,相比王二莽和秦兽的沉闷,钟老三悲伤中却夹杂着一丝喜悦。 灾难带给每个人的遭遇也不尽相同,人生本来就是悲喜交加,所以即便钟老三面带笑颜,并没有引起秦兽和王二莽的反感。 钟老三的插嘴,打断了王二莽的思绪,他干脆又掏出烟袋抽起了旱烟。 看着老爷子只顾吞云吐雾,钟老三这时却着急了,“老爷子接着说啊,你在迷魂岭淘到宝贝没?” 毕竟钟老三也热衷于收藏山货,当王二莽说起赶山的事,他赶忙往老头身边凑了凑,生怕漏掉老爷子说的每一句话。 自己说完了,就想催促别人,秦兽早就看不惯他这种行为了,“现在知道让老人家说了,刚才叭叭叭不都是你在说自己新婚大喜的事,你过完嘴瘾了,我们还没过瘾呢,我们不差这点时间,你干脆把进洞房之后的事也说说。” “这个不可能随便说,等你结了婚自己就知道了。”说到洞房花烛夜,钟老三却三缄其口。 就是新婚之夜埋下了他不幸婚姻的伏笔。 与大部分人愉悦的体验不一样,说是进洞房,忙活了大半天,钟老三压根没找到洞。 面对妻子的指责和煎熬,无助的钟老三多希望此刻能有个人帮帮自己。 这种有劲使不出来的憋屈感,让他感到耻辱。 往事不堪回首,没有人知道那一夜他是怎么过来的。 所以当秦兽再提及此事,钟老三还心有余悸。 这时王二莽也揶揄了他几句,吐着烟圈戏谑道,“呵呵,给你机会让你展示,你不把握,你不说我可接着往下说了。” 这机会不要也罢,钟老三连忙摇着头,拍着胸脯说道,“老爷子你就说,我保证接下来再也不插嘴了。” 不插嘴就完事了? 怕他再整幺蛾子捣乱,秦兽声色俱厉警告道,“哪里都不能插,你就老实待着,好好听就完事了。” 钟老三头点得如同捣蒜一般,“嗯嗯嗯,我只负责听。” 眼瞅着秦兽镇住了这个半路里杀出来的程咬金,王二莽这才眯着眼,继续说道,“待我摸索着进了迷魂岭,却发现去山上的林间小道,早已被人趟出了一条没有积雪覆盖的路出来,这是说明已经有人先我一步,来到这大山之中了。” “不会是我爷爷?”秦兽隐约感觉到这提前上山的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第162章 那场大雪 “不止一个人。”王二莽不假思索地说道。 秦兽原以为是爷爷秦三风先于王二莽上了迷魂岭,没想到这老头直接来了一句“不止一个人”。 既然不止一个人,那铁定不是爷爷来了,因为秦三风赶山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那就是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人搭帮结伙。 听到秦兽乱认爷爷,钟老三绷不住了,他憋红了脸,可还是没忍住,“哈哈哈,真被你猜对了,不止一个人说明你爷爷多。” 每个人只有一个亲爷爷,钟老三却说秦兽爷爷多,这句话显然是骂人的。 这家伙刚才还打包票说不再多嘴了,这才过了一会儿,老毛病又犯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次竟然还敢主动攻击起秦兽来了。 他又不是没吃过秦兽的亏,想在秦兽头上讨到便宜,无异于与虎谋皮,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况且钟老三这做法,说白了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属于贱皮类型的,明摆着想让秦兽隔三岔五就对他敲打敲打。 敢拿自己亲爱的爷爷开玩笑,秦兽自然也不客气,他瞪着钟老三,恶狠狠地说道,“我看是你爷爷、祖爷爷祖祖爷爷,怕你们兄弟六人饿死,他们上山给你们找吃的来了。” 要说骂人还得是秦兽。 好家伙,他把赶山的人全都比作了钟老三的长辈,就差把钟老三祖宗十八代全带上了。 “你,你,你怎么不按规矩来,我骂你一个,你竟然把我家谱上的人全骂了一遍。”秦兽此言一出,气得钟老三咬牙切齿,却拿秦兽一点办法没有。 秦兽可不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谁要是惹毛了他,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钟老三的指责,他理直气壮说道,“你什么你,谁让你嘴贱在先,拿我爷爷开玩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骂你祖宗十八代,我都感觉不解气。” 确实是他先招惹的秦兽,明知道秦兽敬重自己的爷爷,还出言不逊,这下彻底把钟老三说得接不上来了。 “都别争了,上山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见秦兽、钟老三二人太聒噪,王二莽忍不住制止道。 说着,他用烟袋杆子指了指秦兽,幽幽说道,“男的是你父亲,女的自然就是你母亲。” 看来秦兽的直觉没有错,虽然这人不是自己的爷爷秦三风,却是跟自己血缘关系更近的爸爸妈妈。 说到这里秦兽突然想起来舅舅柳疙瘩说过的话,父亲就是这个时候上的山,究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导致了他无辜失踪,母亲还被人在悬崖边扯断了虎牙项链,也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还有爷爷临死时的种种反常表现,这一切看起来都很蹊跷。 还有舅舅口中那个慈眉善目的坏蛋到底是谁? 这一个又一个谜团困扰着秦兽,他真希望王二莽知道真相,能帮自己找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最起码让秦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否还活着,或者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时,秦兽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他猛一抬头,发现王二莽正憨态可掬地看着自己发笑。 那模样要多慈眉善目就有多慈眉善目。 看着王二莽,秦兽心里不由一惊,“难道他就是那个凶手?” 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秦兽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二爷爷,仅凭几串脚印你是怎么判断上山之人就是一男一女,又怎么知道是我父母的?” 听秦兽这么一问,王二莽立即呵呵大笑,“哈哈哈,傻孩子,当然是我们在山上碰到后才认出来的,与你爷爷结拜第一年,我就去了你家,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爹娘,他们长什么模样我还是知道的,你父母结婚摆酒席我还去了呢。” 怪不得王二莽知道这对男女是秦兽的父母,原来在此之前,已经认识了秦三风。 不等秦兽说话,王二莽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继续说道,“包括在‘真实惠’喝你小子的满月酒,我不光去了,我还抱过你嘞,你屁股上有颗黑痣,是左边还是右边来着。” 说着,这老头就要扒秦兽的裤子,检查这黑痣的位置。 被王二莽抓住了痒痒窝,秦兽开始左闪右躲,讨饶道,“脱裤子就不必了,我直接告诉你不就完了,在左边,在左边,咱们还是继续说赶山的事。” 说到赶山,王二莽顿时没了兴致,唉声叹息道,“唉,别提了,满以为进山能打些野鸡野兔、狍子花鹿啥的,可一连在山中搜寻了几个时辰,连根鸡毛也没见着。” 作为赶山人,虽然有不杀山中生灵的祖训,可如果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不猎杀就会饿死的地步,这些禁忌也会被遗忘在脑后。 毕竟,连命都没有了,再遵守这些祖训还有什么意义。 至于一个活物都见不到,这就奇怪了。 秦兽也在下雪天进过山,山林里积了雪,所有动物都会躲在窝里不出来,只要用心寻找,就能发现这些飞禽野兽的巢穴。 像王二莽这种有经验的赶山人,按理说不该什么野物都发现不了的。 所以他说没有猎物,秦兽才会感到奇怪,“怎么会这样,我父母来这么早,也没有啥收获吗?” 听到秦兽毫无遮掩,一心打听自己父母的情况,王二莽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真是一揸没有四指近,你小子不问老头我怎么没捉到猎物,倒是先打听自己爸妈有没有收获。” 被王二莽指出自己的偏心,秦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呵呵,二爷爷大人大量,怎会跟我一个小辈计较这些,况且我自小就与父母分开,关心一下他们不也是应该的么。” 这句话一下子就把这白头发老汉逗笑了,“应该,应该,你小子就是理由多,还别说你父母还真没有白来,我在半山腰见着他们的时候,两人手里已经抓住几只野鸡,还有一布兜子干榛蘑,收获颇丰啊。” 说起秦兽父母赶山这件事,王二莽现在脸上还流露出羡慕的模样。 第163章 又是野鸡 “你们都说了什么?”秦兽急于知道王二莽到底是不是陷害自己父母的那个慈眉善目的人。 没想到这老头倒是一脸轻松,还露出了笑脸,“他们下山我上山,当得知我忙活了大半天,仍旧两手空空时,你父亲主动分给了我一只野鸡和一部分榛蘑,让我回去做小鸡炖蘑菇。” 炖小鸡确实离不开蘑菇,可秦兽想得到的消息显然不是这个。 明知道父母就是在这一次赶山中,再也没能走出去,秦兽故意问道,“你看着他们下的山?” 如果王二莽回答是,那他一定在撒谎,秦兽就可以断定这个凶手就是他。 “那倒没有,我还问他俩你爷爷为何没有来,他们说你爷爷感染了风寒,不方便冒雪上山,就没跟着来。”王二莽若有所思,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我们寒暄了几句,我还想再找找看有啥野物没,就一直往山上爬去了,他们应该是下去了。” 没说确切看到秦兽的父母一定下了山,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可就大大增加了秦兽的判断难度。 目前看来,没法锁定王二莽跟这件事有直接关系,但也不能排除他没有一点嫌疑。 如果这老头是最后一个接触自己父母的人,那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除非,当时这山上还有其他人。 “二爷爷,整个迷魂岭这么大,难道当天就你和我父母三个人在赶山,没其他人了么?”秦兽想再次确定一下,万一山上还有别人,那这个人也有一定嫌疑性。 “其他人?”王二莽一听,立刻做出了苦思冥想的状态,“让我好好想想。” 毕竟是年纪大了,脑袋瓜子也没以前灵活了,加上王二莽还有一定的健忘症,记不清楚也在所难免。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王二莽终于开口了,“我想起来了,就在爬过半山腰,走到悬崖附近时,我还真发现了其他人的脚印,根据脚印的形状和大小,以及踩出来的雪窠子,我判断那应该是一个稍微上了年纪,体型有些瘦弱的中年男子。” 谢天谢地真被他想出来了。 在这迷魂岭上,果然另有其人! 而且这个人的脚印还是在悬崖边被发现的。 这正与秦兽母亲在悬崖边挣扎,然后被人扯断了虎牙吊坠这件事不谋而合。 此刻秦兽非常想知道,这个王二莽口中时候弱的中年男子,到底是谁。 他恨不得跟着王二莽走进当时的场景,将这一切查他个清清楚楚,查他个水落石出。 可惜,谁也没有回过去的能力,想要了解真相,秦兽还得仰仗王二莽的记忆。 秦兽推断,既然真有这个人,那他不会只出现在悬崖边这一个地点,他的活动范围一定还会有所延伸,他的脚印自然不止这一处。 说不定,王二莽还能与这人走个照面,打个擦肩。 “难道在迷魂岭转了这么久,你就没碰到这个人么?”秦兽选择继续追问王二莽,他太想从这个老头口中得到更多有关于那个神秘人的线索。 被秦兽这么一提醒,王二莽又埋头想了一会儿,有点失落地说道,“再往上爬,就没有什么人来过了,毕竟过了半山腰,加上天上飘着雪,山路十分不好走,一不小心就会滚落山崖,命丧当场。” 要说山路崎岖,再加上大雪封山,往上去的路确实难行,如果有人滑落山崖,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被王二莽这么一说,秦兽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难道我父母也是自己摔落到悬崖里去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猜测。 如果自己爸妈是自己不小心双双坠崖,那悬崖边散落在草地里的虎牙吊坠又当作何解释。 总不可能,母亲在坠崖的一瞬间,还能想到把吊坠摘下来,留个记号。 再说了,坠崖就是一眨眼发生的事,她也没这个时间反应过来,再实施自己这个想法。 思来想去,秦兽还是认为,这个中年男子的嫌疑最大。 从王二莽发现悬崖边有陌生人的脚印算起,而此刻秦兽的父母应该在往山下赶去的路上,这说明此时这个人还没有实施暴行,秦兽的父母还是安然无恙的。 那他又是什么时间,采取的什么手段,将秦兽的父母控制住,然后推到悬崖边,制造出这起夫妻二人自己跳崖的假象呢。 先不说秦兽的母亲力量如何,有没有能力自卫反击,就秦兽从他爷爷口中了解到的父亲,也是壮如蛮牛,一身武艺,一般人别说降服他了,就算靠近他的身体都很困难。 寻常男子,个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那这个瘦弱的中年男子,哪来的力气跟胆识,去挑战实力远超于自己的年轻人,还是两个。 别人没有,但王二莽这老头可说不了,从他出手教训钟老三那几下,根本不是什么蛮力斗狠的招术。 这诡异的手段,就算秦兽的父亲再有力气,也很难招架得住。 秦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个老头摆迷魂阵,故意把自己往他虚构出来的陌生人身上绕。 这老家伙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说不定就想瞒天过海,蒙混过关。 不行,还得从王二莽身上找到突破口。 “你又在山里呆了多久,逮到野物没?”秦兽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老头的嘴撬开。 他坚信,言多必失,只要这老头做过,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当秦兽问到是否有所收获时,王二莽顿时兴奋了起来,“你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越往上走,虽然路途陡峭,但在一个背风的山坡,我还真发现了一片野鸡窝。” 说到野鸡,王二莽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不瞒你说,就现在我养的这些个小野鸡,就是从那里弄回来的,一代一代繁衍了这么多年,我养的这些野鸡还是这模样,一点也没改变。” 这老头这是装糊涂的高手,明明知道秦兽打听的不是这些,他还偏偏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 又是野鸡,说实话,秦兽都听腻歪了。 他没有放弃,继续追问,“好,你抓了野鸡回来,下山时有没有碰见我父母或者是那个瘦弱的中年男子?” 第164章 近距离接触 一再被秦兽追着屁股问,王二莽终于忍受不了了,“怎么了大孙子,我看你不太对劲啊,怎么老是追着我问这些?” 好家伙,秦兽都折腾半天了,这老头才发现不对劲。 这时一旁的钟老三终于按捺不住了,慌里慌张来到王二莽身边嚷嚷道,“老爷子,你真是老糊涂了,我都听出来了,秦兽的父母一准是在迷魂岭里出了事。” 被钟老三插了一嘴,王二莽这才如梦初醒,痛心不已,“还有这事,秦老三这个糟老头子,嘴怎么这么紧,这么多年也没听他提起过他俩的事,我一直以为他们像你爷爷一样,离开了这个小地方,出去闯荡江湖了。” 说起秦兽父母,他眼中满是惋惜,仰天长叹了一声,两行老泪夺眶而出,说着他如刀刻一般的脸庞,滑落下来。 看到王二莽如此伤心,秦兽也不能自已,动情地说道,“实话跟你说,这么多年我父母下落不明,我被人嘲笑成孤儿,受尽欺辱,你可曾知道,我的父母就是在这场大雪中神秘失踪的,而他们就消失在迷魂岭的悬崖边上。” 这么多年受尽别人冷眼与嘲讽,秦兽的心早已变得比冰都冷,比铁还硬。 可在王二莽面前,他却脱下了防备,任眼泪肆意流淌。 见秦兽泪流满面,王二莽伸出双手,将他揽入怀中,疼惜地嗔怪道,“可怜的孩子,明知道二莽爷爷年纪大了,记不住东西,你怎么不早将此事与我说明?” 秦兽知道,王二莽这是真心想帮自己,才会如此打问。 但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又何尝不想给老人一个安心的晚年,“知道你年纪大了,我不忍心让你跟着我操心,所以如果不是钟老三多嘴,我没打算将这件事告诉你。” 秦兽说的也是实情,要不是事关自己双亲生死,他也不会轻易打搅王二莽。 秦兽越这样客气,王二莽心里头越不是滋味,他举起颤颤巍巍的手,在秦兽额头上来回抚摸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跟你爷爷好得穿一条裤子。你是秦三风的孙子就是我王二莽的孙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拼上这条老命我也要帮你。” 王二莽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一字一句犹如甘霖倾洒,流进了秦兽缺少亲情关爱的干涸心田。 “二爷爷,谢谢你。”感受到了王二莽真挚的爱意,秦兽也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个白发老人能说出这番话来。 见秦兽与自己如此客气,他有点不太高兴了,脸一板,照着秦兽的肩膀拍了一下,“傻孩子,怎么又跟你爷爷客气起来了,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这么拘谨,想让爷爷怎么帮你,尽管开口。” 在他看来,只要生疏才会客气,秦兽之所以如此客气,根本没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所以他才会不高兴。 “那我就不客气了。”眼瞅着再彬彬有礼下去,王二莽可真生气了,秦兽也终于放开了身心,继续问道,“二爷爷,我就是想知道你看到的那一串陌生人的脚印,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出现过?” 听秦兽这么一说,王二莽立刻骇然道,“你是说这个陌生人跟你父母的失踪有关系,这个人可能对你父母下了黑手?” 秦兽用力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却也肯定了这一点。 看到秦兽点头,王二莽当即勃然大怒,“这个挨千刀的,好大的胆子,连秦三风跟我王二莽的孩子都敢下手,也不怕我把他的手脚剁下来喂狗。” 王老汉咬着牙,攥着拳头,气得浑身直打颤。 怕他气坏了身子,从此一蹶不振,再有个三长两短,于是,秦兽立刻顺着他心肺的两个穴道,将他郁结在一起的怨气排开。 过了一会儿,明显感觉王二莽,秦兽这下安心地松开了手。 被秦兽这么一推拿,老爷子的愤懑之气,也消解的差不多了,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且稍等片刻,让我好好想一想。” 说着,王二莽立刻从怀里,将纸包的烟丝狠狠摁进满是铜锈的烟袋锅里,他正要在身上摸火柴盒,却听见“刺啦”一声,秦兽已经划着了一根火柴,正要往他烟袋上递。 见状,王二莽立即将烟袋锅子凑了上去,就着秦兽点燃的火柴,快速吸了几口,将烟丝总算将烟丝引燃了。 “嗒嗒”,烟头的火星子在王二莽一呼一吸之间,一明一灭,将他抽烟的脸庞,映得红扑扑的,看他那表情,就感觉这袋烟抽得甚是舒坦。 猛抽了几口,在弥漫升腾的烟气里,王二莽突然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兽,我想起来了,我发现了野鸡的老窝,这群野鸡贼精贼精的,看到我一个个赶紧从窝里钻出来逃跑了,我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一窝窝金黄金黄的,全是野鸡蛋,伸手一摸还热乎着呢。” 王二莽讲得正起劲,秦兽却听不下去了,“二爷爷,我问的是那个陌生人的事,你怎么三句话离不开野鸡啊?” 看出了秦兽的焦急,王二莽连忙说道,“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这事还真跟野鸡有关系。” “嗯?”秦兽瞪大了眼睛看着王二莽,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神秘人跟野鸡怎么搞到一块的。 能有什么关系,你别告诉我这家伙也去捉野鸡了。 见秦兽不信,王二莽赶紧抽了一口旱烟,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在我捡野鸡蛋的时候,又发现了那串陌生而又熟悉的脚印,看样子还是刚踩过不久,脚印都还没被积雪覆盖住,说明他人还没走远,有可能就在附近。” 没走多远? 依王二莽的描述,这个神秘人近在咫尺,说不定此刻正躲在哪个不易察觉的角落,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这可是近距离接触这个嫌疑人的最佳机会,就是不知道王二莽能不能把握的住。 “当真?”一听说这个神秘人就在鸡窝附近,秦兽当时就来了精神,他迫不及待追问道,“二爷爷那你看见他了吗,这人到底是谁?” 第165章 我不是那个意思 谁知王二莽朝地上啐了一口,直接爆粗,“看见个屁。”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二莽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莫非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嗯?”见他如此气愤,秦兽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王二莽垂头丧气说道,“刚看到他时,我也很纳闷,以为他也是逮野鸡、捡鸡蛋来了,生怕他跟我抢,就故意跑到他跟前,谁知这熊玩意戴着个黑色面罩,根本就看不清脸长什么样。” 戴着面罩? 秦兽一听心凉了半截。 眼看就能查出来这人究竟是谁了。 可这该死的家伙偏偏蒙着面。 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火,就这样被浇灭了。 秦兽叹了一口气,内心陡然升起一阵不可名状的挫败感。 难道自己永远也调查不出来父母到底是生是死,是被何人陷害么。 真是这样,身为人子,作为秦氏后人,自己还有何脸面祭拜秦家的列祖列宗。 这时王二莽忿忿不平地说道,“我一合计,哪有正常人没事戴个面罩,这家伙绝对是做贼心虚,怕人认出来。” 这句话将秦兽失落低沉的情绪,一扫而光,他的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了,“二爷爷,你说得对,这种人一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要好好盘问一下,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了坏事,逍遥法外。” “谁说不是呢,我当时也是这想法。”听到秦兽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王二莽有理有据分析道,“联想到这山上除了我和这个蒙面人,就是你父母,那这蒙面人如果真要干坏事,没对我下手,一定就是对你父母下手了。” 看着眼前行将就木的白发老人,秦兽不由感叹,想不到王二莽年轻时脑袋瓜子这么好使。 不过仔细想来王二莽本来就应该聪明能干,不然爷爷秦三风如此挑剔的一个人,怎么会看得上他,不但与他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还磕头拜把子称兄道弟呢。 “还得是我二莽爷,有了您的火眼金睛,稍加盘问,这家伙必定原形毕露,露出破绽。”秦兽不由自主竖起了大拇指,什么话好听说什么,将王二莽一通夸。 别管男女老幼,只要是个人都爱听好话,王二莽也不例外。 被秦兽这么一称颂,他顿时意起来,夸口说道,“那是,还没有哪一只狡猾的狐狸,能从我王二莽这个老猎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过。” 如果真如王二莽所说,那这个蒙面人遇着他,可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就凭王二莽的身手,对付这种人简直是易如反掌,打他个半身不遂也是小菜一碟。 渐渐王二莽正在兴头上,秦兽趁热打铁,“二爷爷威武,既然知道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你就应该一把扯下他的面罩,让他无处可藏。” 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知道这家伙只身一人,来到迷魂岭是何用意,到底是不是陷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王二莽一摆手,语气高亢,“这个自不必说,你当我挡着他的去路是耍流氓嘛,我就是想看看他是谁,穿这身行头来迷魂岭做什么。” 说的也是,即便王二莽真是个老色鬼,也不可能调戏一个蒙面男子。 毕竟这老头看起来也不像口味重之人。 秦兽屏住呼吸,单等着王二莽说出重点。 谁知王二莽一开口,差点没把秦兽气得吐血,“这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警惕性很强,看到我想动手弄他,我一逼近,他就后退,我一逼近,他就后退” 一靠近就躲开,这个蒙面人还有这洞察力,看来真不是一般的赶山人。 秦兽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应该就是陷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这时,在一旁听热闹的钟老三笑呵呵地说道,“这家伙,冰天雪地,找刺激,跟你搁这玩猫捉老鼠游戏呢。” 本来真是紧张的时刻,这个不识相的却站出来抖机灵,秦兽白了他一眼,没理会。 “对不起,没憋住。”自知又说了不该说的,钟老三立刻捂着嘴往后退了退。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出来人,王二莽并没有慌张,他悠然地抽了一口旱烟,慢吞吞地说道,“我俩就这样僵持了半天,他终于被我逼到山坡的一个角落,再往后推,就是万丈深渊,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王二莽还真有办法,知道将人往绝路上逼。 “这回逼到绝境,他插翅难逃,总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毕竟面对的是狡猾的对手,秦兽不无担心地问道。 “不是跟你说了,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我老猎人的手掌心,这次我直接走过去,一把就撕下了他的面罩,可惜啊”说着,王二莽有点惋惜地摇了摇头。 可惜? 秦兽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对付一个歹人,有什么可惜的,莫非这个人是熟人?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秦兽迫不及待问道。 王二莽眉飞色舞,瞪圆了眼珠,“这家伙兴许是慑于我的威风,只是用手抵挡了一下,并没有主动攻击我,那我能轻易绕过他嘛,毫不留情撕下面纱发现,好家伙,这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大姑娘,长得眉清目秀,没一点坏人相。” 女人? 蒙面的歹人竟然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秦兽可不管他\/她是男是女,哪个坏人也没有把“坏”字写到脸上,女人怎么了,她就不能做坏事了。 只要她做了对自己父母不利的事,那就是自己的敌人。 “二爷爷,坏人又没写在脸上,你不会因为她是女流之辈,就动了恻隐之心?”秦兽真担心这个和蔼可亲的老头,会网开一面,放走了这个嫌疑人。 听秦兽这么说,王二莽还不乐意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毕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事什么人我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做事没有分寸,更不可能幼稚到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放了。” 一看自己一句话惹得王二莽不高兴了,秦兽连忙解释道,“没放走就好,二爷爷多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兽确实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怕这老头见色忘义,再被这女子迷惑了本心,做出了不该做的事。 第166章 裤裆里那点事 显然,秦兽的小心思还是没逃过王二莽的眼睛,他有点不开心,“你最好别是那个意思,我可不是什么色中饿鬼,更不会什么场合都不分,见了女人就不择手段,逼人家就范。” 没成想,这老头的眼光这么厉害,竟能直击人心,看透秦兽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被看穿了心思,秦兽也没必要再隐藏了,他干脆直接承认错误,“对不起二爷爷,是我多虑了,是秦兽龌龊了。” 原以为自己主动承认自己想法有点过分,王二莽就会大方地原谅自己。 毕竟,这些猜测对正常男人来说,也不是什么败坏名声的大事。 怎料,王二莽不依不饶,一针见血指向秦兽,“你小子,一肚子坏心思,打第一次咱俩见面,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没把我当成好人过。” 好家伙,还真被他看得透透的。 明知道狡辩也是徒劳,秦兽也不反驳,嬉皮笑脸说道,“二爷爷,我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你不会也能看出来?” 本来想用调侃化解尴尬,谁知王二莽一下子就戳穿了秦兽给自己设计的陷阱,“休想诱导我出错,还内裤什么颜色,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压根就没穿好。” 什么,难道自己在这老汉眼里,就是一丝不挂的存在。 此言一出,秦兽当时就拘谨了,他怕自己稍微挪动一下,就会被王二莽看个清清楚楚。 “你没穿内裤?”听王二莽说到秦兽裤裆里空荡荡的,钟老三一脸惊喜,“我不信,让我检查一下。” 这家伙像吃了糖豆似的,话没说完,流着哈喇子就要来扒拉秦兽的裤子。 眼瞅着钟老三就要撕烂自己的裤腰,秦兽一巴掌将他的手打掉了,“拿开你的脏手,往哪儿摸?” “哎呦,疼死我了。”钟老三吃疼,快速收回了自己被秦兽打肿的手掌,埋怨道,“老弟,三哥给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真下死手啊。” 秦兽不理会他的抱怨,继续说道,“老爷子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你那猪脑子,他要是说此刻嫂子正一丝不挂地跟别人私会,难道你也信啊?” 看似在责怪钟老三,其实秦兽内心慌得很,他真怕这家伙揭穿了自己没穿内裤的窘迫。 并不是秦兽故意不穿内裤,说白了还是因为家里穷,没钱买这玩意。 别说他没穿,就连自己的舅舅柳疙瘩,也是只穿了一条裤子,里面也是空荡荡的,晃来晃去没东西。 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而且已经是黄花大闺女了,柳软儿倒是穿了。 女人嘛,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如果连个内裤都没有,来了月事,那就非常尴尬了。 话说柳软儿的内裤,还是用别的旧棉布衣服改制出来的。 其实虽然怕被钟老三嘲笑,但没办法,穷人家的孩子,真没这个条件。 为了掩饰尴尬,秦兽赶紧转移了话题,“先不说内裤的事,接着聊你堵住的那个女人,这个才是正事。” 一说到女人,钟老三立马来了兴致,“对呀,已经将这么貌美的一个女人控制住了,换做我,早就抓紧审问了。” 这家伙虽说有贼心,没贼身,可玩得倒挺花的。 这讨人厌的家伙,还真是无处不在。 刚才伸着舌头要扒光秦兽的裤头,现在听到要审问被捉的女子,他又跳出来犯贱。 听他说话,秦兽就来气,“对你个头呀,什么玩意就抓紧,换成你这样的,给你一群女人也白搭,还抓紧,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治治自己的腰,都虚成啥样了,自己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老弟,你过分了啊。” 被秦兽当着王二莽的面揭了短,钟老三这下可算老实下来了。 虽然明面上指责秦兽说到他的痛处,可他的语气微弱了许多,明显听出来底气不足。 尤其是说到他的肾虚,给人一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要说男人到了一定年纪,有点力不从心也算正常现象,可钟老三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是一开始就不行。 看着垂头丧气的钟老三,王二莽不声不响来到他身边,用手掌轻轻按压了一下他的腰部,笑着说道,“我刚才已经闻出来你袋子里装的东西了,我没猜错的话是红参,是秦兽给你弄来的,这个东西放心拿回去吃,治肾虚特别好。” 连王二莽都这样说,看来这红参还真能把自己彻底调理好。 “没错,是秦兽老弟领着我去百货商店买的红参。”钟老三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多谢王老爷子指点,我一定会谨遵嘱托,回去好好服用。” 王二莽说得很清楚,他的意思这红参是秦兽一手炮制出来的。 但钟老三光知道高兴了,压根没琢磨明白王二莽话里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秦兽带着自己买的红参,所以他说是在百货商店买来的。 秦兽怕王二莽给自己说露馅了,立刻打断了二人,“才不是内裤的事,又说上腰子了,敢情今天说的话离不开裤裆里那点事了,二爷爷,算我求你了,赶紧把这蒙面女子的消息透露给我。” 知道秦兽心急,王二莽也不含糊,“毕竟咱是个规矩人,一看是个女人,我也不好意思威逼利诱,使出非常手段了,干脆就直截了当问她姓甚名谁,大雪天一个女孩子跑迷魂岭干什么来了。” 都把人比到这份上了,秦兽满怀期待,他心想,这下总该问出来点有用的东西了。 不曾想,王二莽却犯了难,“她支支吾吾半天,除了让我放开她,其他有用的话,一句也不肯说,主动放弃了使用非常手段,搞得我也束手无策。” “这女的嘴就这么硬吗?”秦兽听了气得直咬牙,“实在不愿意说,该上手段还是要上的,再规矩的人也不能一成不变,该变通还是要学会变通。” 这不光是好事多磨了,简直就是一波三折,太折磨人了。 第167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 “嘿嘿嘿,咱俩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是这么想的。”听秦兽这么一说,王二莽喜笑颜开,“于是我故意做出一副猥琐的表情,伸长了舌头,将两只手伸在她胸脯前。” 王二莽边说边模仿,还别说,这动作这表情,真就是一个老淫贼。 秦兽忍不住赞道,“二爷爷真情流露,真是太感人了。” 钟老三看了直摇头,“反正这动作,我是做不出来。” 连他这个流氓看了都觉得王二莽更像流氓,可见王二莽这动作已经逼真到什么程度了。 被秦兽一夸,王二莽老脸一红,呵呵笑道,“你还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没等我提要求,这小姑娘自己就主动求饶了,说我只要不伤害她,想知道什么,随便问。” 随便问,一听这蒙面的姑娘如此懂事,可把钟老三激动坏了,“这么听话,那你还不赶紧问,我看秦兽老弟,可等的眉毛都要冒烟了。” 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嘴上说是替秦兽着急,看样子他比秦兽都急。 听到他乱用词,秦兽都有点哭笑不得了,“没文化真可怕,什么眉毛冒烟,那叫火烧眉毛。” 钟老三不以为然,“那不跟我说的一样嘛,火烧眉毛不还是要冒烟。” 在他看来,既然眉毛被烧着了,就像灶坑里被引燃的柴火,终归是要冒烟的,反正差别不大。 俗话说聪明人好惹,糊涂鬼难缠。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便你。”秦兽将身子转向王二莽,眼不见为净,才不与他计较。 “你不是想知道这女的消息,还是让老头子来说,我还真问出了不少东西。” 还是王二莽能抓住秦兽的点,一句话就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秦兽迫不及待,“二爷爷,都问出了什么,快说快说。” 眼瞅着秦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王二莽反倒不着急了,“比方说她姓胡,叫任霞,芳龄三八,听她口音明显不是咱们朝阳县界人士,她自称来迷魂岭是被仇人逼迫,逃难途中,突遇大雪,忍饥挨饿,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说了半天,没有一句跟秦兽的父母有关的。 秦兽一听,有点不耐烦了,“二爷爷,你是不是问得太细致了,这种人压根不用跟她废话,直接问为何对我父母下黑手,到底有何目的。” 凶手就在眼前,秦兽怎能不激动。 可王二莽接下来的一句话,又把事情推向了扑朔迷离的境地,“你说得没错,我下一句问的就是这些,可人家矢口否认自己做了这些,她还说压根不认识你父母,远无怨近无仇的,更别说加害他们了。” “她分明就是在撒谎。”秦兽一听就恼怒了,“整个迷魂岭就你们四个人,不是她还能有谁。” 这分明就是狡辩,况且谁做了坏事会主动承认,况且像这种谋害人命的大事,更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 秦兽虽然很气愤,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找到了这个女人撒谎的证据,“况且在悬崖边还发现了这个胡任霞的脚印,脚印就是最好的证明,说明她先去悬崖边踩了点,然后使用阴谋诡计,将我父母骗去悬崖,趁他们不备,将他们退了下去。” 秦兽分析得不无道理,王二莽也点头表示赞同。 但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使他心里有了一个疑惑,“你说的这些我都猜想过了,但悬崖边那双脚印我敢肯定就是一个瘦削男子留下的,令我感到不解的是,这个胡任霞的脚印竟然跟那枚脚印出奇的相似,但很显然眼前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个女人。” 面对王二莽的困惑,秦兽给出了自己的见解,“这有什么想不开的,要么这个胡任霞是男扮女装,要么就是悬崖边的脚印你没看仔细,它本来就是这个女人留下来的。” 秦兽这话钟老三十分认同,“对呀,王老爷子,有些男的天生就细皮嫩肉、骚里骚气,稍微打扮一下,就像唱戏的花旦,根本看不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最好还是上手检验一下。” 上手? 面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王二莽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见钟老三说话如此不正经,他立刻呵斥道,“别瞎说,老汉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老光棍,是不是女人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敢保证站在我眼前的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姑娘。” 无论这个人是男是女,在没弄清楚是不是陷害秦兽父母的凶手之前,就不应该对人家污言秽语,随意侮辱。 像钟老三这种无耻小人的做法,别说王二莽不赞同,就连秦兽也不齿,更不屑于去做。 “我仔仔细细盘问了她半天,始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但我还是不甘心,就把她领到悬崖边,去仔细比对,最后我得出结论,这两种脚印果然不一样,悬崖边的脚印另有其人。” 还有其他人? 秦兽非常无语,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越想理清事情的真相,就会有新的人物出现。 加上这个乱入的胡任霞,那这迷魂岭可就有五个人了。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直在悬崖后面藏着,就连王二莽也没察觉,那就是舅舅说的那两个自称采药之人。 如果把这两个隐形人也算进来,那当时迷魂岭至少也有七个人了。 冰天雪地,也不知道这两人能采到什么药。 还有这个逃难的女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头扎进被大雪覆盖的大山里,要吃没吃,要喝没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些人都太蹊跷了,一点都不正常。 他们像一根根看不见摸不着的绳索,牵引着秦兽的思绪,左右着他的视线,让他不能明辨真相。 “嗐,这么说,折腾了半天,是错怪这个胡任霞了?”当得知此人果然不是谋害自己父母的真凶时,秦兽非常沮丧。 就在秦兽以为自己又一次失望之时,王二莽却语带兴奋地说道,“怎么可能,既然来到了这迷魂岭,就没有一个人不是可疑的,这个女人也不例外,因为我还真发现了一点端倪。” 第168章 人心都是肉长的 看王二莽激动的样子,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秦兽一早就断定,一个女孩子又不是傻子,无缘无故出现在大雪封山的迷魂岭,却没有一点站得住脚的理由。 这事必有蹊跷。 “我就说没这么简单。”如今王二莽的一番话,正印证了秦兽的猜测,他立即问道,“二爷爷,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个叫胡任霞的小姑娘,自从被我带到悬崖边,我就看她不对劲,她也不怕掉下去,五次三番跑到悬崖边上,伸着头往下看,好像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冒着生命危险去悬崖边观望,她到底在找什么。 秦兽判断,这个东西对她来说一定非比寻常,不然谁会连命都不顾,就赶在积雪湿滑的悬崖边缘,疯狂试探。 秦兽很好奇,“迷魂岭这个悬崖可是深不见底,她到底将什么丢进了这万丈深渊?” 其实不用秦兽问,王二莽比他还想知道这个胡任霞究竟在看什么,“我也很纳闷,就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丢进悬崖了’,不问还好,我这一问,她的眼流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唰一下就下来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一问就哭,显然这个女人一看悬崖如此深邃,料定自己丢失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这是绝望的眼泪。 王二莽继续说道,“哭又解决不了问题,见她如此伤心,我就好心安慰了几句,没想到她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说如今就剩她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个世界上了,如果我不嫌弃,她就认我为干爹,非让我收留下她。” 认王二莽为干爹? 还主动投怀送抱! 王二莽本来就面相显老,虽然十几年前稍微年轻了一点,但也年轻不到哪里去。 说实话,就那个时候的王二莽别说当胡任霞的干爹了,就是做她爷爷也能说得过去。 这女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况且看了悬崖之后,她就声称自己从此是孤苦伶仃一个人了,想必掉进悬崖的不是东西,而是人。 对胡任霞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这个发现更加坚定了秦兽认为这个女人动机不纯的猜测。 他看着王二莽,试探性地问道,“一看这女人就藏着猫腻呢,你不会真答应了?” 以秦兽对王二莽短暂的了解,他判断,王二莽如此睿智,应该不会收留这个可疑的女人。 但人心隔肚皮,况且自己也是刚接触王二莽没多久,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秦兽还真拿不准这老头的性格。 这时,钟老三乐呵呵地冲了出来,“这还有问,有这么一个貌美如花、乖巧听话的女人投怀送抱,谁还管他干爹不干爹的,先认下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家伙,真是一点脸都不要,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说得出来。 这让秦兽更加相信王二莽不可能是钟老三口中说的那种人。 他目不转睛看着王二莽,就等这老头跟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见秦兽盯着自己,王二莽半天没说话,见实在躲不过去,就支支吾吾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应该能感受到,我这个人心地善良,尤其见不得女人受委屈,况且这还是一个小丫头,我怎么忍心” 完了,听这话意,这老头八成是答应了。 于是,不等王二莽说完,秦兽就抢着说道,“你别往下说了,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答应了?” 被秦兽这么一问,王二莽只顾着低头抽烟,也不说是,也不是不是。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秦兽就这么干等着他的答复。 这时,一个穿着花格子上衣的女子突然从王二莽家里堂屋里走了出来。 但从容貌来看,这女子身材匀称,长相出众,在这红山乡,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娇艳。 尤其是她那如霜一般白皙的脸蛋,虽然已经是三十往上的年纪,却看不出来一丝衰老。 两个不笑就能轻易露出来的酒窝,浅浅地挂在脸上,让人看了立刻就有了微醺的感觉。 见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钟老三瞬间惊为天人,一颗跳动的心,早已按捺不住激动,跟在人家屁股后面闻香气。 她大步来到秦兽面前,两眼直盯着秦兽的脸一字一句说道,“是的,他的确答应了,我就是胡任霞。” 什么,这个就是胡任霞? 看来王二莽不但认下了这个干女儿,还把她带了回来。 看着眼前之人,秦兽的内心顿时起了波澜。 这可是当年最接近真相的人,况且秦兽一直认为胡任霞一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所以,秦兽感觉要想调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必须与这个女人搞好关系。 既然现在胡任霞已经是王二莽的干闺女,秦兽也礼貌地说道,“既然你现在是二爷爷的干闺女,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阿姨了,你好霞姨,我叫秦兽。” “秦兽?”听到秦兽报出自己的名字,胡任霞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带着疑惑说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与如此养眼的美女面对面,这好事可不能让秦兽一个人全占了。 跃跃欲试的钟老三搓了搓手,连忙凑到了胡任霞面前,夸夸其谈起来,“哈哈,大妹子你好,我叫钟老三,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大名,我是咱们红山乡市场管理大队的大队长,你可以叫我钟队长,不过以我跟王老爷子的关系,你直接叫我三哥好了,显得亲切。” 哪有自己给自己戴高帽子的,这家伙是真不嫌害臊。 可是他嘻嘻哈哈忙活了半天,胡任霞连正眼瞧他一下都没有,反而十分不耐烦地呛了他几句,“我没跟你说话,能不能别插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没人教你要懂得尊重别人么。” 好毒辣的嘴巴,一句话把钟老三臊得满脸通红。 本以为亮出了身份,胡任霞会高看自己一眼,没想到不但热脸贴了冷屁股,还被大人教育小孩一样教育了一番。 一上来就碰了一鼻子灰,钟老三现在十分后悔,早知道这女人对自己如此冷淡,就是求着他,他也不会主动站出来示好了。 看到钟老三被胡任霞一顿猛批,秦兽心里可高兴坏了,这家伙真是活该,谁让他嘴贱。 我刚才都已经叫人家霞姨了,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还让胡任霞叫他三哥呢。 真是没大没小。 看着灰头土脸的钟老三,秦兽故意大声说道,“霞姨,咱们应该是初次见面,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第169章 你小子嘴巴真厉害 原以为胡任霞愿意搭理自己,所以秦兽才故意在钟老三面前显摆。 所以,他趁着人家的话题往下问,正好可以套出胡任霞的底细。 礼多人不怪,出于礼貌,每一次与胡任霞说话,秦兽都一口一个“霞姨”的叫着。 谁承想这一叫,还叫出了麻烦。 听到秦兽说话,胡任霞将细如柳烟的眉毛,向上挑成了一个倒“八”字,脸色也由红润变得阴沉。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这毛头小子,长得又黑又瘦,看着也比我小不了几岁,叫谁阿姨呢,再说了我有那么老么。” 每个女人都爱美,最忌讳被人说成上了年纪的黄脸婆。 可这胡任霞明明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退一万步讲,即便她比秦兽小几岁,按辈分秦兽也该称呼她一声“阿姨”的。 谁能想到这一声“霞姨”还叫多余了,秦兽哪里会想到,自己被胡任霞刺了个回马枪。 这下可惹得一旁的钟老三幸灾乐祸了,看着秦兽被熊,他比谁都开心,“嘿嘿嘿,这下好了,乌鸦落到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受了胡任霞的冷落,还要忍受钟老三的冷嘲热讽,秦兽哪里肯干。 “本来看着二爷爷的面子,叫你阿姨是尊重你,至于你的面相老不老,我只能告诉你,你看着可不比他年轻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衰老。” 被胡任霞弄得一肚子火,秦兽可没考虑再给她留面子,直接指着钟老三,将他俩一顿猛怼。 秦兽一肚子火气,无辜躺枪的钟老三一肚子委屈,“好家伙,人家弄得你心里不舒服,你就弄我是,我招谁惹谁了,被她弄罢还要被你摧残。” 本以为钟老三只是发发牢骚,没想到他越说越来劲,也拿手指着秦兽,“她没良心,你秦兽更没良心,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你就这样对我。” 秦兽的目标不是钟老三。 看着他像个怨妇一样,喋喋不休,秦兽怒了,“够了,我现在有正事要办,你就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添乱了,有什么事,咱们兄弟二人关起门来解决,何必让外人看笑话。” 钟老三一心只想倒倒苦水,没想到秦兽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惹恼了秦兽,可不好收场,钟老三赶紧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收拾了钟老三,秦兽终于有精力专门对付胡任霞了,“阿姨也好,大姐也罢,胡任霞,现在能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了?” 刚开始还彬彬有礼喊胡任霞一声“阿姨”,既然她不接受。 秦兽倒也干脆,索性直呼其名,就叫她胡任霞。 可想而知,本就伶牙俐齿的胡任霞,被秦兽这么一激,怎会轻易就范。 “连招呼都不会打,还想从我嘴里得到消息,真是痴人说梦。”她怒目圆睁,狠狠瞪着秦兽,小脸气得青一阵红一阵的。 不等秦兽反驳,胡任霞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既然你二爷爷都没跟你说,我感觉你还是别打听太多了,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越不是好事,你们还是说说跑王宅干什么来了?” 好家伙,秦兽问的她一句不答,现在开始反问起秦兽来了。 秦兽是喜欢惯女人,但他只惯自己的女人柳软儿。 胡任霞也敢在他面前撒野,秦兽可不答应,“你还知道这家户主是我二爷爷呀,我以为他老人家人还在,家业就已经被你继承了呢,再说了,我来干什么,还轮不到向你请示。” 秦兽这话分量可不轻,直接把胡任霞说成单纯为了王家财产才认王二莽为干爹的势利眼,就差指着鼻子骂她心怀不轨了。 “你…”胡任霞被呛得接不上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嘴巴堵上的人,尽管嘴都快气歪了,她却不由称赞道,“看不出来,你小子黑不溜秋的,人也这么瘦,嘴还挺厉害。” 生怕秦兽听不懂胡任霞说的话似的,钟老三连忙对着秦兽提醒道,“老弟,这个悍妇好像在夸你。” 见钟老三对胡任霞说的话如此上心,秦兽故意逗他,“怎么,你又嫉妒了,要不让她也夸夸你?” 一听秦兽要把焦点引到自己身上,钟老三连连摆手,“别别别,能让这虎娘们夸赞,三哥由衷地替你高兴,我可没你这嘴巴,降服不了她。” 换做别的女子,还貌美肤白,钟老三绝对是求之不得,可这胡任霞毕竟不是一般的美女,这女人逮着谁斗谁,钟老三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压根招架不住她的火力攻击。 在如此悍妇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求饶还是求饶。 秦兽早就看出了他这幅德行,所以才有意调侃他,让他以后少多嘴。 就在秦兽说完这句话后,钟老三彻底老实了,躲在秦兽身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收拾完了钟老三,秦兽这才将目光转移到胡任霞的身上,他故意提高嗓门说道,“多谢夸奖,只是我这嘴厉不厉害也不舔你,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说完,秦兽特意将舌头伸出来,在胡任霞面前来回伸缩抖动。 被秦兽出其不意来这一下,胡任霞又羞又恼,红着脸骂道,“你,你这小流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阿姨都敢调戏,简直禽兽不如。” “你好像还有健忘的毛病,刚才是谁说的,也没比我大多少,叫阿姨是不礼貌。” 刚才叫你阿姨你爱答不理,现在说不过自己了,又拿出辈分压人。 想道德绑架自己,秦兽才不吃她这一套。 “你小子强词夺理,见缝插针的本事是真厉害,我说不过你,但有我在,你你就死了这条心,休想让老爷子帮你办事。”嘴上说不过秦兽,胡任霞开始威胁秦兽,不让王二莽帮他的忙。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兽也没什么顾忌了。 他快步走到王二莽身边,恭声说道,“二爷爷,您都听见了,这就是你认的好闺女,刁蛮跋扈,是非不分。” “这…”这胡任霞惹错了人,被秦兽抓住现行一顿猛攻,王二莽也没什么话好替她求情。 本来王二莽就无言以对,秦兽穷追不舍,“造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你教育有问题,还是她生来就品行不端?” 第170章 找条公狗也比找你舒服 王二莽还是十分重视声誉的,被秦兽横加指责,他当然要奋力反驳,“我…我怎么会教她这些呢,再说了认她做干闺女时,她都已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了,我再怎么教,恐怕也不见得有用了。” 胡任霞认王二莽做干爹时,的确已经成年,这时她的是非观早已形成。 至于胡任霞在什么环境下长大,对善恶曲直地看法是否正确,好像确实跟王二莽也扯不上关系。 乍一听,他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但仔细想想,却不然。 秦兽据理力争,毫不客气地说道,“养不教父之过,你既然答应做人家的爹,就不能放任不管,毕竟跟着你生活了十几年,她还是这种做派,你当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兽气势如虹,声如洪钟,听得在场的人,都震耳发聩。 早知道这可是在王二莽家,这个老头可是有两把刷子的,如果惹恼了他,秦兽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秦兽,过分了呀,嘴有没有个把门的,说谁的不是,也不能说王老爷子的。”钟老三惊得瞪大了双眼,赶紧替秦兽打圆场。 他不敢看王二莽的反应,生怕这老头一生气,连自己都不放过。 心里默念着这老头能放自己一马,要找就找秦兽一个人的麻烦就好了。 说实话,自从前不久被整治后,他心里都有阴影面积,真怕王二莽冷不丁再给自己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抽疯举动。 “秦兽,你说得对,我没有管教好任霞,才让她是非不明,胡乱顶撞你,老头子给你赔个不是。” 没错,说话的是王二莽。 只见他缓缓弯下腰来,对着秦兽,恭恭敬敬低着头鞠了一躬。 钟老三闻声看去,正好撞见这一幕。 什么,他在给秦兽赔礼道歉。 这简直不可思议,钟老三惊掉了下巴。 这时,反应最强烈的当属胡任霞,她不明白王二莽为何会向一个晚辈低三下四。 “干爹,我没错,你也不用给一个毛头小子道歉,你这样传出去,会被街坊邻居笑掉大牙的。” 说着,胡任霞就伸手去拉王二莽起来。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王二莽却纹丝不动。 秦兽一看,老头子双脚的开合与肩膀同宽,手臂更是处于发力紧绷的状态。 王二莽明显用着劲儿呢,胡任霞作为一个女流之辈,能拉动这个站如松柏的老头才奇了怪了。 僵持了一会儿,王二莽一把推开她的手,厉声喝道,“你还知道耻笑二字,这不孝的孩子,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悔改,难道想把我气死不成么。” 话未说完,王二莽气得浑身颤抖,嘴角也跟着抽动。 看着他苍老的脸庞,还有满头稀松地白发,不免让人感慨时光匆匆催人老,更无岁月可回头。 胡任霞没想到为了区区一个刚认识的外人,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干爹,竟然会如此粗鲁的对待自己。 这一刻她才明白,王二莽的善心都是假的,对自己的好都是这个老头刻意营造出来的。 胡任霞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钟老三立刻走到她跟前,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喂,傻站着干啥呢,你该不会真想把王老爷子气死。还不过来给秦兽认个错,求得他的原谅。” 给秦兽道歉? 胡任霞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他有什么资格让我道歉,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有错,难道就我一个人的错嘛,这个小黑子就没一点错吗?” 在她看来,这个毛头小子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尊敬的地方。 况且是他先挑起的事端,即便自己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全怪自己。 给秦兽道歉,还不如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直接杀了她。 “错了就是错了,哪来这么多借口。”看到胡任霞还在强词夺理,王二莽暴躁如雷,“孽子,还不快行礼。” 或许从未见过王二莽发这么大的火,胡任霞都有点蒙了,眼神中带着讶异,慢慢走向秦兽。 “对不起。”胡任霞语气冰冷得如同她那冷如冰霜的表情。 她看都没看秦兽也没弯腰鞠躬,只是对着秦兽所在的方向,轻飘飘说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 说是道歉,未免也太敷衍了。 没等秦兽开口,钟老三都看不下去了,他气冲冲地指着胡任霞说道,“耷拉个臭脸,你这哪里是赔礼道歉?” 面对指责,胡任霞不但没有愧疚,还对钟老三冷嘲热讽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不是给你道歉,别人都没说话,你多什么嘴?” 反击钟老三的同时,胡任霞还特意朝秦兽这边看了一眼,确定这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心平气和的站着,并没有什么反常之处。 本来只是打抱不平,替秦兽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被无缘无故骂成狗,钟老三哪里会愿意,“你这娘们说话也太难听了,你骂谁是狗?” 一开始看她貌美如花,钟老三还对她抱有幻想,可观察了半天胡任霞的言谈举止之后,他仅剩的这点好感,也被骂没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原来美貌的女子,品行也这么不端。 面对钟老三的质问,胡任霞理直气壮说道,“谁咬我我骂谁,谁让他一直对着我狂吠,骂谁谁心里清楚。” 好家伙,看似指桑骂槐,没指名道姓,可句句都在骂钟老三。 “你…你…”钟老三咬牙切齿,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仗着自己兄弟们多,遇到与自己作对的人,他也懒得理论,上去就是一顿暴揍,直至将对方打得跪地求饶,才肯罢手。 但在王二莽面前,即便胡任霞再放肆,钟老三也不敢动粗打人。 打又打不得,本想抓住她骂人这个点,反击一波,不成想又挨了一顿骂。 正面交锋说不过,但钟老三又咽不下这口恶气,就变着法儿攻击她的其他地方,“你这小娘们,嘴可真够毒的,哪个男人娶了你,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之所以嘲讽胡任霞克夫命,是因为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却没看到有其他男人出现。于是,钟老三判断她应该还没结婚成家。 怎料胡任霞盯着钟老三孱弱的腰部,撇着嘴说道,“哼哼,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找条公狗,也比嫁给你这样的废物男人舒服,也不看看自己那腰,都虚成啥样了。” 第171章 男人肾虚连狗都不如 男人肾虚连狗都不如。 而偏偏钟老三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一眼就被人看穿要害,钟老三这下彻底蔫了。 他无助地看向秦兽,一脸的委屈。 钟老三知道,自己的确不是这女人的对手,再争执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看来只有请秦兽出手,才能替自己出这口恶气了。 面对钟老三的求助,秦兽责无旁贷。 “你别太过分,怎么能这么侮辱我三哥,他肾不肾虚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你试过?” 看了半天戏,终于摸清了胡任霞的底细,秦兽来了个以其人之道反施彼身的策略,既然你都不顾颜面,去攻击钟老三的下三路,那我也照着你的裤腰带使劲。 “你”被秦兽抓住要害,突然来这么一下,胡任霞顿时脸红得像一朵被暴雨淋湿的月季花,既娇羞又无奈,跺着脚噘着嘴向王二莽抱怨道,“干爹,这个人太无耻了,你听听他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在一个白发老汉面前撒娇,这一幕令人作呕,看得秦兽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眼瞅着胡任霞告状说秦兽无耻,钟老三可不答应,他立即站出来反驳,“你还有脸说别人无耻,说我肾虚时,你怎么没想想自己无不无耻。” 毕竟作为被侮辱的对象,钟老三在这件事上最有发言权。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女人骂自己无耻,秦兽自然也不会应下这个不光彩的名号。 他两眼直勾勾看着正在王二莽身边撒娇的胡任霞,一步步逼近,“我无耻?我一没偷你,二没强你,不偷不强何来无耻之说,你还想恶人先告状,简直就是猪八戒耍把式——倒打一耙,当二爷爷是瞎子,看不到你作妖么。” 眼瞅着秦兽目带凶光,一身煞气,可把胡任霞吓坏了。 她顿时花容失色,赶忙捂住自己并不富裕的上半身,大喊大叫道,“臭流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秦兽本来想上前理论,却被胡任霞误以为自己有非分之想。 秦兽冷笑了一声,你都是找狗的人了,别说我会碰你,就是你主动求着我,我都嫌你脏呢。 于是,他面无表情开口道,“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我有喜欢的人,说实话她比你长得好看多了,性格、人品你更比不了。” 秦兽这话不假,虽然胡任霞从容貌上可能占点优势,但柳软儿从身材到性格都比较突出,胜在全面。 “这点我可以作证,人家老婆真不比你差,身材更是比你好太多了。”钟老三故意伸长了脖子,往胡任霞脖子下面瞅。 都被秦兽说成瞎子了,王二莽暗骂道,秦三风家这孙子,真够孙子的,自己再不吭气马上变成被他说成哑巴了。 于是,王二莽立刻横在秦兽和胡任霞中间,用身体挡住了秦兽的攻势,拖着嗓子说道,“好了,好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都各自让一步,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 秦兽听得出来,这老家伙在和稀泥,这个和事佬让他当地,只能说是各打五十大板。 仔细想想也是,虽然秦兽占理,可那边毕竟是人家的干闺女。 常言道,一揸没有四指近,自己再怎么说,也只是王二莽拜把子兄弟的孙子,这关系差着不少事呢。 这一点秦兽还是能拎得清的。 再说当年大雪下的迷魂岭,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秦兽还不得而知。 但他隐约感觉王二莽应该是刻意隐瞒了什么,就从在悬崖边的反应来看,这个胡任霞一定知道不少当年的事。 甚至这些事跟自己的父母有直接关系。 所谓来日方长,自己以后还有用得着胡任霞的地方,所以秦兽不能跟她把关系闹僵。 感情用事只会让自己乱了分寸,毕竟自己还要用到王二莽、胡任霞父女二人。 本来这次带着钟老三过来,也是解决租赁门面的事宜,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秦兽心想决不能就此乱了阵脚,否则就会满盘皆输了。 既然王二莽想当这个和事佬,那自己就顺水推舟,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秦兽严肃地说道,“二爷爷说的是,都是一家人,那咱们就关起门来,说说家里的事。” 不等秦兽继续说下去,王二莽已经知道秦兽想问的是什么。 既然秦兽如此识大体,不再追着胡任霞不放,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毕竟与秦三风的关系在那里摆着,王二莽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秦兽如此焦急,王二莽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道,“好好好,你不是就是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不让我把门面租给你么,认下你这个孙子,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了你了。” 说出幕后之人,确实存在被此人报复的风险,但为了秦兽,王二莽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报复就报复,说叫他这么喜欢自己兄弟留下来的这唯一一股血脉呢。 就在王二莽将要再次开口之时,秦兽突然一摆手,打断了王二莽,“二爷爷果然眼光独到,我还没问你就猜到了,那就让我也猜一猜,看看指使你的这个人,与我猜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还家伙,这是与自己对飚上了,年纪轻轻就敢与自己这个身经百战的老汉叫板,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呵呵,好小子,还跟你二爷爷较上劲儿了,那行,你就说说这个人是谁。”听闻秦兽要主动猜一猜自己幕后的主使,王二莽顿时嘴角上扬,轻蔑一笑,他还真不相信这小子真能蒙对。 就在秦兽说要猜名字的时候,王二莽已经在心里思索一番了。 他断定秦兽还真不太清楚究竟是谁指使了自己,不然他也不至于跑到王家来问自己,而是直接去找那幕后指使算账去了。 于是,王二莽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感觉你不太能猜得出来,这样,免得你说我欺负小辈,只要你把他的姓氏说上来,就算你赢,这下总可以了?” 要说王二莽还真是照顾秦兽,怕他真答不上来出丑,就自己主动降低了难度。 秦兽明知道王二莽这是故意让着自己,也爽快地回答道,“多谢二爷爷,就按你说的办,你可听好了。” 第172章 你下手轻一点 见秦兽朝自己喊话,王二莽也不含糊,将耳朵往秦兽所在的方向一伸,朗声说道,“哈哈哈,大孙子,你就尽管说,老头子洗耳恭听。” 看到他秦兽有那么一瞬间,精神恍惚之间,以为是自己的爷爷秦三风在笑着跟自己说话。 别说,这老头如此做派,还真有点意思。 见秦兽傻乎乎地盯着王二莽,一动不动,钟老三赶紧过来推了推他,低声问道,“老弟,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王老爷子下了咒,中邪了。” 说着,钟老三做出贼眉鼠眼一般的动作,小心翼翼瞅了王二莽一眼,见这老头并没盯着秦兽看,这次啊放松戒备,对秦兽说道,“好兄弟,你真要是被他控制住了,就跟三哥眨一眨眼,我这就把你背出去,咱们趁早跑路。” 钟老三一边说着,一边焦急地盯着秦兽的眼,等着他的回应。 可秦兽始终没有反应,既不跟他说话,也不向他眨眼睛。 这下,钟老三彻底肯定了自己的推测,“看来这次真被这王老汉定住了,拉倒,我还是脚底抹油,带着你趁早溜了。” 说着,他赶紧勒紧了裤腰带,将装红参的布袋放在嘴里叼着,自己就要弯着腰,把秦兽往自己后背上拽。 他抓着秦兽的大腿根,将自己的后背和屁股迅速贴到秦兽的上半身,方便秦兽往自己身上趴。 “一二三。”钟老三攒足了力气,给自己喊了一了一个口号,开始将抱住秦兽双腿的手腕使劲往身上拉。 这一下动作倒是挺大,钟老三脸憋得如同下蛋的小母鸡,额头也渗出汗水来。 可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压根没挪动秦兽分毫,自己由于被站稳,带着惯性,直接一头栽倒地上去了。 只听“咔”一声,紧接着就听见钟老三惊慌失措地呻吟起来,“哎哟,我的腰,这下恐怕要断了。” 这一嗓子可算吼醒了秦兽,他愣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看到地上躺着的钟老三,瞬间明白了个大概。 秦兽立刻朝倒地的钟老三走去,嘴里不停说道,“腰不好就不要逞强,我练了这么多年的站桩,就是十个八个彪形大汉,也休想进得我身,岂是你一个病秧子就能轻易背得动的。” 面对秦兽的指责,钟老三扶着腰,一脸委屈,“我看你刚才像着了魔一样,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出此下策,想背着你先走。” 自然知道这家伙是为了保护自己,秦兽来到钟老三跟前,立刻蹲下身来,就他就势推倒,“跟着我用力的方向,躺下去。” 看着秦兽摁住自己的肩膀,用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自己推倒在地,钟老三一脸慌张,“老弟,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不要开这种玩笑,实话告诉你,我这几天上火,屁股疼,可能得了痔疮。” 说着,钟老三还故意夹紧了臀部,像个娘们一样,装腔作势嚎了一声,“哎哟~喂,我现在怎么感觉,这下半身哪哪都疼。” “多大点事,你他么赶紧把嘴给我闭上。”秦兽实在受不了钟老三这太监一样的腔调,立刻抓住他的腰,将他翻了一个个,“痔疮我也能治,只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你的腰弄好。” 面朝地面屁股朝天,钟老三心里更没底了,看来自己这次跳不掉当中被秦兽羞辱的命运了。 “你下手轻一点。”反正也挣脱不了,他干脆连反抗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嘱咐秦兽对他温柔点。 “你稍微忍一下,就刚开始会疼一下,之后就越来越舒服。”说着,秦兽立刻将他的上衣往上掀开一部分,露出一大片后背。 什么刚开始疼,之后越来越舒服? 胡任霞听了小脸一红,二话不说,张嘴就骂,“秦兽,你真是个臭流氓。” 秦兽的双手迅速在钟老三的腰间游走,他抬头看了一眼胡任霞,转身对着王二莽说道,“二爷爷,你看霞姨又骂我,我这次可没招她惹她,怎么就是臭流氓了。” 见秦兽告自己的状,没等王二莽说话,胡任霞抢着说道,“你还有脸狡辩,不是猜人名的么,怎么把这家伙推倒在地,还扒人家的衣服,连个大男人做这些,也不嫌害臊。” 就在这时秦兽猛一用力,钟老三直接叫出了声,“啊~啊~啊,这下腰真被你折腾断了。” 可能意识到自己下手确实重了点,秦兽连忙安慰了一句,“忍着点,我很快的,马上就好了。” 钟老三这一叫,胡任霞的反应更强烈了,她跺着脚嚷道,“干爹,你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满嘴污言秽语,还不快把这两个淫贼赶走,真是败坏门楣。” 秦兽、钟老三二人的所作所为,真是污秽不堪,胡任霞干脆双手捂脸,眼不见为净。 这时,王二莽却心不急气不燥,悠悠然说道,“呵呵呵,任霞,你仔细看看秦兽在干什么,你注意到他的手没,看了你就明白了。” “两个大男人袒胸露背躺在地上,这有什么好看的。”胡任霞嘴上埋怨着,眼睛还是不自觉地从分开的手指缝里瞅向了秦兽。 就像干爹王二莽说的,她倒要看看,秦兽的手到底在干什么。 呀,这小子怎么将手放在了钟老三的悬枢、命门和腰阳关三处穴道上了。 胡任霞心里嘀咕,难道这小子还懂穴道。 难道真是自己冤枉人家了。 她接着往下看,只见秦兽力道十足冲击着钟老三的这几处穴道,钟老三的腰部瞬间发出“啪啪啪”三声脆响。 秦兽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说道,“三哥,好了,你起来试试。” “这么快就完事了?”钟老三将信将疑,开始尝试着弯腰起身。 由于担心一发力腰就疼,他不敢使大劲儿,上手拄着地,撅着屁股磨蹭了半天,还没站起来。 秦兽见状,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三哥只管放心直起,腰板挺起来就是了。” 第173章 我听干爹的 被秦兽用力一提溜,钟老三这大体格子也像拔萝卜一样,被揪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钟老三战战兢兢,双手撑着腰,就是不敢站直了。 要不是被秦兽强迫,他干脆就一直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看着他胆小如鼠的姿态,秦兽都懒得搭理他,“真不真你不会走两步试试。” “试试就试试。”见秦兽对自己这么鄙视,况且胡任霞也紧紧盯着自己,钟老三也不矫情了。 如果一直这样软弱,在女人面前都硬不起来,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钟老三做好了腰疼的准备,他咬着牙,挺着肚子,吃力地迈出了第一步。 熟悉的疼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钟老三惊讶不已,“咦,怎么不疼了。” 他还是不太相信,心里头嘀咕着,是不是这一步不疼,下一步就该疼了? 再走一步试试。 于是,他又迈出一步。 毕竟第一步没疼,给了他很大的信心,这一次比刚才迈的步子大了不少。 这一次钟老三不再疑惑,满脸惊喜,“咦,还是不疼,难道我的腰真被秦兽按好了。” 想到这里,他开始大摇大摆走来走去。 不但没有疼痛感传来,这飒爽的步伐,甚至走起路来比以前有劲儿多了。 钟老三大喜过望,一蹦一跳来到秦兽面前,大呼小叫起来,“秦兽真有你的,我的腰果然不疼了。” “别叫了,别叫了,吵得耳朵疼。”秦兽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聒噪。 钟老三立刻放低了声调,拍了拍胸口,对秦兽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看三哥表现就是了。” 这次秦兽可没逼着他要东西,压根没想让他忍痛割爱把珍藏的宝贝献出来,再出点血。 “你刚才只不过闪了腰,腰椎脱离了原来的位置,我已经给你复位了,顺便将你突出的腰间盘骨也做了复位。”秦兽心平气和,压根没把帮钟老三治腰当一回事。 这时,看完了秦兽治疗钟老三全过程的胡任霞说话了,“想不到你这种人,还懂得推拿复位之术。” “我这种人?”听到胡任霞如此看不起自己,秦兽冷笑了一声,“那么请问,我是哪种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胡任霞一时竟不知如何为自己圆场,像个傻子一样,尴尬地站在那里。 还是王二莽会察言观色,眼见秦兽生气了,马上又要给胡任霞办难堪了。 他赶紧笑着接上了秦兽的话,“嘿嘿嘿,秦兽你别多想,任霞没有别的意思,她是说像你这种年轻人,一般都是不学无术,没想到你还会寻穴探针,深藏不露。” 说着,王二莽面带笑容,拍了拍秦兽的肩膀,“她这是夸你呢,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当面夸人。” “还有这么夸人的?”听到王二莽这话,钟老三张大了嘴巴,直接脱口而出。 “二爷爷都说是了,那就是。”秦兽装作不计较,顺着王二莽的话说道,“况且像霞姨这种人,怎么夸人都不为过,我都习惯了。” 秦兽这话中同样带着刺,很明显是嘲讽胡任霞不会说话。 “你…”被秦兽反怼了回来,胡任霞当然心有不甘。 “任霞,谨言慎行呐,秦兽毕竟是小辈,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她正要再次反击,却被王二莽拦下了。 谨言慎行,这句话是王二莽挂在嘴边的话,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胡任霞耳边唠叨这句话。 他知道胡任霞虽然身为女流之辈,骨子里却有比男孩子还要刚强的性格,无论大事小情,总爱与人争个高下。 幸好胡任霞能听得进他的劝,每当王二莽说出这四个字时,胡任霞就会立刻闭口不言,不再与人争辩。 这次也不例外,当王二莽说出让自己别跟秦兽发生争执时,胡任霞就乖巧了许多。 从王二莽对待秦兽的态度,她隐约感觉到这小子一定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背景,毕竟干爹还没有对哪一个人如此上心过,包括他自己的亲儿子王木生。 在王二莽心中地位尚且如此悬殊,再加上秦兽比自己还能说会道,况且这小子还有一身令自己羡慕不已的索穴接骨的绝学。 与秦兽作对,确实有点自讨苦吃了,所以胡任霞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听干爹的。”胡任霞一改之前敌视的作风,爽快地说道。 看到胡任霞不再与秦兽纠缠,王二莽顿时心情大好,“呵呵,听干爹的准没错,干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虽说不敢与秦兽正面交锋,但显然胡任霞没有完全死心,她旁敲侧击对着王二莽说道,“干爹确实不会骗我,但某些人就说不定了,刚才不是还有人吹嘘自己可以说出指使你的人么,怎么现在还不开口,是不是牛皮吹破了,没办法收场了。” 说完,胡任霞装作若无其事地瞅了秦兽一眼,表情很是得意。 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家伙分明就是想看秦兽的笑话。 说曹操曹操到,钟老三立刻提醒秦兽,“老弟,这娘们好像在说你呀。” 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哪里还用得着他多嘴。 秦兽瞥了他一眼,带着一抹邪笑,提高腔调说道,“直接说名字多没意思,不如我先按自己的推测,简单描述一下这个人,二爷爷你可要仔细听好了,如果不对的话,您就直接打断我,我甘愿认输,也没必要继续往下猜了。” 故意给过自己增加难度,这小子真是作死。 胡任霞看不惯秦兽这么嘚瑟,逼着他表态,“说得轻巧,你要是猜不对怎么说?” 这一招果然奏效,秦兽立刻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如果猜不对,任由霞姨发落。” 其实,胡任霞心里早想好了惩罚,既然秦兽说得这么轻松,那就给他来点不轻松的。 于是,她立刻将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你是干爹看重的人,发落不敢当,但是让你来伺候他老人家一个月,这不算什么严厉的惩罚?” 伺候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就要照顾他的吃喝拉撒、饮食起居。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这看似平常的举动,一天还行,十天半月还能坚持,但是一个月还真不是这么好过的。 胡任霞断定秦兽绝对坚持不住。 哪知听了她的话,秦兽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这哪里算什么惩罚,照顾二爷爷,我求之不得呢。” 第174章 哪里长会让你这么害怕 秦兽说的是心里话,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孝敬一下王二莽。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跟自己的爷爷秦三风是拜把子弟兄。 此生不能给爷爷尽孝,他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一下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可这一举动在胡任霞看来,可不是这么回事,“呵呵,你说这话,我听着怎么好像还没开始,你就认输了似的。” 在胡任霞看来,秦兽只不过是说几句体面话罢了,主要是为了给自己猜错留后路,不至于到时候这么尴尬。 “随你怎么说,反正有些东西,说了你这种冷血动物也不会明白。”秦兽并不屑于她怎么理解,倒是热心提醒了她一句,“来找二爷爷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走得近了,难免会有接触,你一定要小心,别被他占了便宜。” “你”被秦兽这么一说,胡任霞连忙反驳道,“自己一身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又会安什么好心。” 反驳归反驳,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当秦兽说到指使者是好色之人时,她的心里立刻一咯噔,因为却是被秦兽说中了。 这个指使者从第一次进入王家,就对她图谋不轨,有事没事这家伙总找借口,往胡任霞身上蹭,还说一些污言秽语,试图撩拨她。 胡任霞想躲都躲不开,都烦透了。 不过当秦兽提醒她时,胡任霞内心还是很震惊的,她脑海里立刻冒出一个疑问,这家伙怎么知道那幕后指使者是色狼的。 既然听不进忠告,秦兽也没什么好说的,“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既然你喜欢被人骚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不是让你骚扰,二不是喜欢你,你管得着么。”面对秦兽的劝说,胡任霞一脸不屑。 说别人好色,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 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全天下的男人还不是一个熊样。 这个指使者对自己动手动脚不假,但人家承诺只要办成了事,就领着胡任霞去城里逛逛,给她买好看的衣服,好吃的东西。 胡任霞这人就是物质,知道指使者有的是钱,当听到人家愿意为自己花钱,她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哪像秦兽,穿着土里了唧,还是从迷魂岭那穷山僻壤走出来的乡巴佬,怎么看怎么不像有钱人。 就这样的穷光蛋还有脸污蔑别人是色狼呢,不是胡任霞看不起他,秦兽恐怕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 察言观色了半天,秦兽也看出来胡任霞是个贪财之人,他知道这样的人,最容易被好死之徒惦记,也更容易得手。 可是据自己了解,这个指使者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胡任霞想从他身上捞到好处,恐怕自己先要扒下一层皮。 于是,秦兽就多说了一句,“不过我可要警告你,这个人最擅长花言巧语,却十分吝啬,为了得到你的人,一定会许诺给你买这买那,到最后,连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在你身上。” 嗯? 胡任霞一脸的惊慌,这次她的震撼更加强烈。 太不可思议了。 莫非这家伙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指使者给自己说了什么,他怎么全都知道。 不过他这就是嫉妒,乡下土包子除了嫉妒别人还会什么。 胡任霞刻意让自己保持镇定,带着讥笑的语气说道,“呵呵,人无完人,谁还没点缺点,你就是嫉妒人家,我劝你别光盯着别人看,只顾着说人坏话,具体这人长什么样,姓氏是啥,自己到底能不能说得出来?” 胡任霞不但油盐不进,还看不起秦兽,以为秦兽既是一个彻头彻尾嫉妒有钱人的穷小子。 “你要真想往人家怀里栽,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到时候别后悔就行。”这是秦兽最后一次劝说胡任霞,对于不撞南墙不拐弯的人,那就让她撞。 果然不出所料,胡任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冷笑道,“哼哼,后不后悔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穷酸,就算后悔了,我也不会趴你肩膀上哭,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磨磨蹭蹭的,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吗?” 不但嫌弃秦兽穷,看买不起他,还把秦兽的劝说当成是磨蹭,问他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以秦兽看来,将来还真有她哭的时候。 话不能说得太死,至于会不会趴在秦兽肩膀上哭,这个还真说不好,一切就走着瞧好了。 秦兽当然知道胡任霞在催促什么,关于指使者的信息,他胸有成竹,“至于这个指使者的长相,我只说一样,你就能知道我猜得对不对了。” 只说一样?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仅凭一样东西就能准确地概括一个人,开什么玩笑。 这穷小子牛皮未免吹得也太大了。 尽管明知道秦兽在吹牛,胡任霞却不急着拆穿他,她倒要看看秦兽能吹出什么花样。 “哪一样?”胡任霞立即追问。 好奇的不光胡任霞,钟老三也按捺不住问道,“对呀,到底是哪一样,说实话同样是男人,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他哪一样会与别人不同,我也想知道。” 胡任霞问这话,是想让秦兽当众出丑,钟老三可就不一样了,他是真想知道这个指使者到底哪里有过人之处。 看到胡任霞、钟老三都一脸焦急的等待着自己说出答案,秦兽不慌不忙说道,“这个人的特点体现在脸上,他留有一撇长长的八字胡。” 八字胡,还长长的? “原来是胡子长啊,这算什么过人之处?”听到秦兽这么说,钟老三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一丝喜悦,长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哪里不一样呢。” 说完,钟老三赶紧提了提裤腰带,腰杆子一下子挺了起来。 见钟老三如此口气,秦兽立刻反问道,“胡子长怎么就不是过人之处了,说得这么轻巧,你有胡子么,再说了哪里长会让你这么害怕?” 不是秦兽故意攻击钟老三,或许是因为肥胖的缘故,他面容白白净净的,确实没有胡子。 如果再留个长头发,真像一位圆脸的大白胖女人。 哪知钟老三也不嫌害臊,咧着嘴笑道,“嘿嘿,哪里长我也不害怕,反正这人骚扰的又不是我。” 很显然他这话意有所指,就是说给胡任霞听的。 第175章 他的可比我的大多了 明显感觉到了钟老三异样的目光,胡任霞瞪着眼问道,“瞧你那娘们唧唧的样儿,长不长,害不害怕,你看我干什么?” 钟老三本来想旁敲侧击给胡任霞办个难堪,没想到这女人根本没把他当男人看。 逮不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钟老三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你说谁娘们唧唧的,实话告诉你,我钟老三堂堂七尺男儿,你别看我毛发稀少,男子汉该有的一样不少,掏出来也能吓你一跳。” 钟老三虽然才四十出头,可秃着头,就像西天取经的沙和尚似的,头当顶一根毛没了,看上去就像四五十岁的老头子,的确不显年轻了。 但身为一个男人,被女人当面说成像老娘们,比骂他祖宗十八代还让人接受不了。 所以钟老三毅然决然地扞卫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那就是亮出自己的那一点长处。 谁知胡任霞不但没吓得花容失色,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讥笑着说道,“怎么着,你是小得吓人,呵呵呵,你跟秦兽一样,也就嘴上功夫厉害,除了吹什么本事也没有,有本事掏出来让我看看。” 她一边说,一边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公分的样子,在钟老三脸前晃悠。 况且她笑得很大声,也很放浪,完全没有女人该有的那种矜持。 之所以敢如此放肆,说白了还是没把钟老三当成男人看。 面对胡任霞如此大胆的挑衅,钟老三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软绵绵地笑着说道,“大小你先不用管,总之够用,只是哥是有家室的人,不想让别人风言风语乱说话,对我这个队长的身份影响不好。” 说什么家室、身份乱七八糟的,都是借口,不用说钟老三这是瞬间就怂了。 钟老三越怂包,胡任霞越兴奋。 这可是羞辱他的好时候。 她故意走到钟老三跟前,一边快速撸起两只袖子,一边说道,“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么,要不要我来帮帮你?” 眼瞅着胡任霞撸起袖子要来扒自己的裤子,钟老三赶紧撮着腿求饶,“我的姑奶奶,这可不行啊,算哥哥认输了,你赶紧住手。” 需要真刀真枪动真格的,他是真不行。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这下可轮到胡任霞腌臜他来了,这娘们毕竟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畏畏缩缩的钟老三,她一脸骄傲地说道,“让你拿出来,你又不敢,说你不是男人,你还满肚子委屈,就你这性格还没我一个女人爽快。” “唉。”钟老三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虽然心有不甘,可确实是自己实力不行,无论胡任霞说什么,他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没想到钟老三就这么轻易被征服了,胡任霞毫无顾忌地羞辱着他,秦兽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要替男人讨回公道。 首先要把钟老三从水深火热的境地里拖出来。 想到这里,秦兽清了清嗓门,果断打断了胡任霞,“不是,麻烦你先停一停,我嘴上功夫厉不厉害咱先不说,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也不行,就不怕我掏出来吓你一大跳啊。” 有了秦兽这个好兄弟的加入,钟老三也不再唯唯诺诺,瞬间挺胸抬头,强硬了不少,“这下听清楚了,是一‘大’跳,我能作证,你别看秦兽又黑又瘦,但属于爷们的东西的确不小,我也不怕你笑话,他的可比我的大多了。” 敢于承认秦兽比自己优秀,钟老三这气魄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技不如人可以学,器不如人就彻底败了。 为了挽回男人的尊严,他这是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了,甘愿被秦兽碾压自尊。 钟老三这句话,最先惊恐地是秦兽,他看着钟老三一本正经的问道,“不是,我的是大是小,你怎么知道的?” 毕竟自己跟他也是刚认识半天时间,既没同床睡过,也没一起出去玩过,钟老三什么时候见过自己的真身,秦兽还真是不知道。 面对秦兽的逼问,钟老三挠着光秃秃的头皮,呵呵一笑,“嘿嘿,你忘了,在我家喝茶喝多了,咱俩一起去小便,你放水的时候,见你的动静比较大,我就好奇瞄了一眼,不瞒你说,三哥当时就震惊了。” 说着,钟老三伸出两只胳膊,竖起两根食指在几人面前比划了一下。 原来如此,秦兽这下放松了警惕,一脸嫌弃地说道,“真没想到,你还好这口,以后再撒尿,离我远点。” 这时,趁大家不注意,胡任霞赶紧偷偷看了一眼钟老三两根食指之间的距离。 她立刻脸色大变,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家伙,最起码有二十公分长短。 胡任霞装作不动声色,淡淡说道,“大不大的有什么用,你又靠不上这东西吃饭,还是说说指使者的八字胡,这镇上有八字胡的人虽然不多,但绝不止一个,你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 很明显,她这是简介承认了秦兽有这个能力,只是嘴上逞强,不愿意直说罢了。 毕竟当着王二莽的面,探讨男女之事确实不雅,秦兽也抹不开这个面子。 他决定就这个事,暂且放胡任霞一马。 但是就“八字胡”一说,他还是听出了胡任霞有狡辩的意图。 于是,秦兽紧追不舍地问道,“你的意思你承认这个指使者也有八字胡,但仅凭一个胡子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指使者是?” 面对秦兽逼问,胡任霞也针锋相对地回答道,“八字胡的确不止他一人有,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够了。”秦兽不假思索,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将心底的话全都抖了出来,“那如果这个人除了好色、吝啬,有八字胡,还有一家店铺,并且他姓孟,请问霞姨,这些条件加在一起,在咱们红山乡还有第二个人没?” 想不到这小子还真猜出来了。 秦兽说出来的话,如同钢炮一样,每一发都击中胡任霞的要害。 “”面对秦兽的质问,她顿时脑子一懵,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看着胡任霞呆呆地站着,钟老三可算逮着复仇的机会了,他耀武扬威问道,“别装傻充愣,这人究竟姓不姓孟,你说呀?” ”有什么事找我说,不要为难她。”说话的是王二莽,他支开胡任霞,将身子挡在了钟老三身前。 秦兽也将一脸怒气的钟老三拉到一边,恭敬地说道,“二爷爷,我不难为她,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第176章 第一次都紧张 这时,王二莽又掏出烟袋锅,嘬了一口,吐着烟雾,咳嗽了两声,“咳咳,你猜得没错,是孟掌柜,他的确特意嘱咐过我,不让我把房子租给你,为此他还给了我五十块钱,说是给我的损失费。” “钱都在这里,我一分也没花。”说着,他从有些破旧的粗布上衣里,掏出了五张十块地,“当初不知道你是秦老三的孙子,如果知道了,别说五十,就是五百、五千我也不会要他一个臭子,还要当场把他轰出去。” 说出这些话,仿佛用尽了王二莽全身力气,他的声音都随着身子颤抖了。 谁也没长前后眼,毕竟当初王二莽不认识秦兽。 秦兽当然知道,买卖自由,不想租就不租,这事也怨不得王二莽。 所以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看着有些发皱的纸币,秦兽忍不住说道,“二爷爷这不怪你,只是想不到孟算盘这个吝啬鬼,为了阻止我,还真下了血本,五十块都愿意出。” 秦兽原本与王二莽谈好的,这三间门面一个月的租金就是五十块。 其实跟这差不多面积的门面,月租撑死了也就是三十块钱。 三间门面五十块,秦兽明显给多了。 秦兽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之所以如此好爽,他有自己的打算。 别人租房子,无论做什么生意,根本不计较什么装修,但秦兽不一样,他要拆东补西,大搞装修。 给五十块就是考虑了这个因素,这一点他也跟王二莽说清楚了。 可是孟算盘掏这五十块钱,纯粹为了破坏秦兽租门面,那真是打水漂了。 秦兽越不说什么,王二莽越感觉自己做得不对。 他轻轻拍了拍秦兽,略带愧疚地说道,“啥也不说了,大孙子,我这就把钱给那个龟孙子送去,门面你随时都可以用,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说着,王二莽迈开步子,就要往外走。 秦兽直接将他拦了下来,“二爷爷,这些钱你就不要送回去了,有本事让他自己来拿,我正好有笔账要跟他算算,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找上门来了。” 确定了这个跟自己作对的人就是孟算盘,秦兽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况且王二莽替他拒绝过自己一次了,这五十块钱已经派上用场了,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 秦兽才不会让这个吝啬鬼白白占便宜。 听秦兽这么一说,王二莽也停下了脚步,“那好,我听大孙子的。” 现在王二莽拍了板,这门面秦兽不但随时可以入驻,而且还是使用。 钟老三一听,满脸喜悦,比秦兽都激动,“老弟,可真有你的,说是让我来帮你搞定门面,我看我真是来多余了,你不但自己搞定,还认个亲人,房租都给你免了。” 钟老三以为捡到了大便宜,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秦兽并不这样想,他直接将心底话说给了王二莽,“所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二爷爷,我不能白占你的房子,租金还按咱们原先商定的给,你要是不收,那这门面我也不租了。” “你这孩子,脾气还真像你爷爷,天生一副傲骨,认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看着眼前的秦兽,王二莽不由自主拿他跟秦三风做了对比。 他原本想搬出秦三风来震慑一下秦兽,让他不要这么执拗。 没成想秦兽还真是一头犟驴,斩钉截铁说道,“不管你怎么说,你要是不收下租金,我绝对不会租这个门面。” 既然秦兽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二莽干脆就顺从了他的意思,摇着头说道,“好了,好了,大孙子,我依了你还不行嘛。” 秦兽也不含糊,有些激动地说道,“那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带人过来,该拆的拆,该搬的搬,开始动工装修。” 虽然一波三折,但也算好事多磨,门店的事情总算搞定了。 结局还出人意料,不但找到了自己爷爷的拜把子好兄弟,还顺藤摸瓜,揪出了当年迷魂岭上的一段往事。 这次前来,可谓收获满满。 至此,秦兽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就在他伸了个懒腰,一扭脸的功夫,看到了有些落寞的胡任霞。 抛开刚才的唇枪舌战,这个女人对自己来说,的确有用。 于是,秦兽灵机一动,嬉皮笑脸走到胡任霞跟前,“霞姨,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毕竟冤家路窄,胡任霞根本不相信秦兽真有有求于自己,“找我帮忙,你确定?” “这门面租好了,美中不足的就是,还缺一个像霞姨这样能说会道的店员,所以秦兽厚着脸皮,恳请你能到我店里上班。” 毕竟与秦兽有了摩擦,怕秦兽日后给她穿小鞋,原本胡任霞真没打算答应秦兽的请求。 可一听到“上班”这个新潮的词汇,她彻底把持不住了,望着秦兽满脸堆笑,“这有何难,姨愿意帮你,只是我也不会卖啊,就怕卖不好。” 上班,原本只有城里人才配使用的名词,农村人无非就是耕田种地,自然也用不上。 如今上班却离自己这么近,胡任霞怎么会不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其实这个名词秦兽还是从百货商店里那个胖店员张月茹那里学来的,就是看出了胡任霞经不住新事物的诱惑,他才现学现卖,拿出来引诱胡任霞上钩呢。 看来秦兽真没看错,这胡任霞经不住诱惑,一试就成了。 这胡任霞不但答应了,还把自己的担心跟秦兽吐露了出来。 其实秦兽心里清楚,这个担忧不光胡任霞有,所有新手都或多或少存在这个问题。 秦兽也是百货商店去多了,才学到了这些东西。 针对胡任霞信心不足的问题,他开始安慰道,“卖不好是因为没经验,第一次都紧张,其实卖货这东西,就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稍微用力一捅就破了,你别害怕,到时候我手把手教教你。” 胡任霞似懂非懂,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什么时候上班?” 看着胡任霞满怀期待,真好装修也缺人手,秦兽就爽朗地说道,“明天开始装修,你就过来盯着,也算第一天上班,开始给你计算工时工资。” 第177章 这两个女人我都收了 “明天就能上班了?”胡任霞有点不敢相信,激动地抓住秦兽的手,赶紧确认了一遍,“真有这么快?” 见她不敢置信,秦兽微笑着点了点,“这还能有假,明天就到这里来,先把卫生打扫一下,等着我派人过来施工。” 说话的同时,秦兽用力抽出了被胡任霞攥得生疼的手指,他真怕被人看见了误会。 被秦兽这么一抽,胡任霞也意识到自己冒昧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毕竟之前她十分看不起秦兽这个又瘦又黑的乡巴佬,现在却被他主动推开了自己紧握的手。 作为一个好冷的女人,秦兽的有意疏远,着实让自己太没面子了。 但胡任霞并不是传统女人,压根不懂得矜持,这种尴尬的感觉,被秦兽带来的好消息一扫而过。 是秦兽给了她一份工作,让她这三十年的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与别人不一样。 上班,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况且在家门口上班,这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就在今天,秦兽帮自己实现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 她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已经慢慢起了变化。 原本看秦兽就反感,现在是越看越顺眼,渐渐对秦兽还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其实她已经想好了,只要能上班,别说被推开,就是被推倒,只要秦兽愿意,自己不但不介意更不会反抗。 虽然被秦兽推开,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胡任霞还是难掩喜悦,兴奋得连蹦带跳,“太好了,我也是有工作的人了,我胡任霞也像城里人一样,有工作了。” 看着胡任霞在自己跟前又蹦又跳,钟老三心里七上八下,非常不是滋味。 这么好一份工作,风吹不着,日晒不着,只需要在屋里待着,无非就是看着店面卖卖东西,到月还有人给钱。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被秦兽这么轻易给了胡任霞,这么大一个便宜被别人捡走了,钟老三越琢磨越不甘心。 于是,他默默将秦兽拉到跟前,面色阴沉得说道,“好兄弟,你这事做得了可不地道啊,有这好事你怎么就没想到我呢?” 这一问,把秦兽问住了。 他不清楚自己哪里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怎么被钟老三当着面指责自己有好事没想到他。 不过,思来想去秦兽也没感觉自己哪里对不住他,毕竟这么会儿功夫,自己就招了一个门面营业员。 看钟老三表情如此严肃,也不像跟自己开玩笑,秦兽就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什么,难道三哥你也想卖?” 被秦兽这么一问,钟老三当时就激动了,“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堂堂一个大队长,好歹在咱们镇上,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卖什么玩意。” 看他如此兴师动众,有点拿自己问罪的意思,秦兽不干了,他一拍大腿喝道,“钟老三,你不干跟我在这里扯什么犊子,还口口声声说我没想着你,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没想着你?” 钟老三一愣,他哪里料到秦兽会大发雷霆,还当着别人的面质问自己。 这看样子秦兽气得真不轻。 于是,钟老三连忙语气温和地说道,“你看你一句话没说完就急眼,还发这么大火,好歹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原来是钟老三气冲冲地,见秦兽恼火了,他态度瞬间缓和了很多。 面对钟老三的嬉皮笑脸,秦兽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别藏着掖着的,有屁快放,有尿赶紧撒。” 看秦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对自己如此冷淡,钟老三压低嗓子说道,“老弟你糊涂啊,把这么好的差事让给外人,常言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不能卖,我家你嫂子不是闲着没事,她可以帮你卖啊。” “让嫂子帮我卖?”秦兽这才反应过来,这钟老三是想让自己老婆来店里上班。 这么一点小事,让这家伙整得像秦兽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兽把他家祖坟刨了呢。 于是,秦兽有点生气地埋怨道,“三哥,你以后说话能不能直截了当点,害我想半天,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不是什么大事? 自己眼睁睁看着秦兽把这么一份好工作给了外人,换谁能不急眼。 钟老三一听就不乐意了,“这怎么不算大事,我家那口子一直让我给她找个清闲的活儿干,有这好事,你不想着自己嫂子,你还想啥。” 总不能碰到一点事就想着钟老三媳妇,这让秦兽情何以堪。 况且就算秦兽愿意,钟老三愿意,钟老三他媳妇愿意,柳软儿也不会愿意啊。 不过,既然钟老三有这个不情之请,秦兽也不好意思拒绝。 但自己刚跟胡任霞说过,让她明天上班,大老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总不能出尔反尔,立马就把人家辞退。 看着此刻依然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胡任霞,秦兽还真不忍心下这个手。 并且胡任霞伶牙俐齿,长相又出众,放在店里能独当一面。 秦兽就是看重了她这一点,才当即决定将她招致麾下。 这个女人不能丢,那个嫂子也不能得罪。 思来想去,秦兽一咬牙,下定决心,“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不如这样,两个女人我都收了。” 况且开业后,门店这么大,就胡任霞自己,生意火爆的时候,肯定应付不过来 多钟老三媳妇一个人也不多。 既然钟老三如此看重这份工作,秦兽就态度坚决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嫂子没事干啊,这样,如果嫂子不嫌弃我这庙小,随时都可以过来,反正胡任霞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不但没把胡任霞辞退,还把自己媳妇招进来了,钟老三别提有多高兴了,“一个小小的门面,同时招进来两个勤劳能干的女人,秦兽,要说还得是你小子,换谁也没有这么大能耐。” 钟老三说的没错,除了秦兽,整个镇上,还没有哪家门店能同时招进来两个店员,还都是女人的。 毕竟在大老爷们眼中,女人除了床上能干,其余地方一无是处。 唯独秦兽不这么认为。 面对钟老三的夸赞,他摆了摆手回应道,“三哥谬赞了,小弟只不过刚好有这个需要,以后就有劳嫂子费心照顾弟弟的生意了。” 第178章 用鸡招待你 见秦兽答应得这么爽快,钟老三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痴笑着说道,“嘿嘿,那我晚上去丈母娘家里一趟,把这好事给你嫂子说说,让她明天一早也来上班。” 本来因为自己肾虚腰不行的原因,老婆都与他分居好长一段时间了。 期间实在忍受不了思念的煎熬,钟老三也买了礼物去过丈母娘家几次,可这可恶的女人,一看见他那腰弯得像蚂虾一样,就立刻不给他好脸色。 别说跟着钟老三一起回来了,甚至都不愿意留他在娘家吃饭,直接把他灰溜溜地赶走了。 这次带着好消息前去,钟老三就不相信,这婆娘还敢这么狠心,把他赶出门来。 秦兽早知道钟老三怕老婆,再加上他腰也垮了,夫妻之间的深入交流自然也就少了。 之所以如此下力给媳妇争取这份工作,无外乎想买好她,让她给钟老三一点好脸色。 这个顺水人情,秦兽还是乐意去做的,“行,既然三哥已经拿定主意,那明天就让嫂子来,正好我俩还没见过面,顺便也认识一下,方便日后交流。” 毫无疑问,既然秦兽已经答应了钟老三的请求,只要他媳妇愿意来,那日后交流就是必然的。 “好嘞,有兄弟这句话,做哥哥的就放心了。”这下称了心意,钟老三满口答应。 看着钟老三笑开了花的脸蛋,秦兽也发自内心高兴。 不但门面的事情解决了,还同时招了胡任霞和钟老三媳妇两个营业员,认下了王二莽这个爷爷的好兄弟,可谓三喜临门。 既然解决了门店这个棘手的难题,秦兽自然比谁都高兴。 要看天也不早了,秦兽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出来大半天了,他也确实饿了。 于是,他走到王二莽身边,毕恭毕敬说道,“二爷爷,今天咱们爷孙俩难得相认,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在‘真实惠’摆上几桌宴席,咱们把酒言欢,共叙家话。” 一听要去“真实惠”,还有酒喝,王二莽聚精会神看着秦兽的嘴巴,眼睛都直了。 这老头生平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养野物。 旱烟随时都可以抽,野物也养了不少,就是这酒,可不是想喝就能跟得上的。 尤其是“真实惠”自家酿的酒,那真是香飘十里,闻者皆醉啊。 一听说可以去“真实惠”美美地喝上一顿,王二莽口水都流到烟袋锅里去了。 但让秦兽请客,他又于心不忍。 于是,难为情地说道,“去那么好的饭店,要花不少钱,还要让大孙子破费,我怎么舍得,不如让你霞姨做点家常便饭,就在我家对付几口得了。” 从王二莽和胡任霞的穿着以及王家房屋的摆设就能看得出来,王二莽这些年过得并不富裕。 所以这老头心疼钱,也是情理之中。 但他越这样说,秦兽越觉得应该带老人家去吃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二爷爷,不要心疼钱,区区一顿饭钱,我还是能应付的,劲今儿咱爷俩相见,秦兽高兴,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你只管去赴宴就是了。” “大孙子,爷爷知道你是孝顺孩子,但好钢要用到刀刃上,这钱也要花在该花的地方,这顿饭就不用去‘真实惠’吃了,爷爷呀,用鸡招待你,咱们炖野鸡吃。” 说着,钟老三开始使唤胡任霞去逮野鸡,“任霞啊,赶紧给你大侄子抓只鸡,挑那只鸡冠子大、个头最高的,就它天天打鸣叫的最响,就属那只鸡最肥了,宰了它。” 好家伙,这王二莽还真是个怪老头,会打鸣的鸡最倒霉,谁最能干就剁了谁。 但这些鸡可并不像他说的这么肥大。 肥什么,秦兽虽然不知道哪只鸡叫的最响亮,但他早已走近鸡窝观察过,王二莽养的这些鸡,压根就没一只肥的。 本来野鸡就比散养的走地鸡瘦小不少,加上王二莽家里穷,根本没多余的粮食喂饱这些张嘴货,眼瞅着这么多只鸡都营养不良,个个枯瘦如柴,一只比一只轻。 听了王二莽的话,胡任霞却一动没动,她心有不甘地说道,“这些鸡可都是你的心肝宝贝,平时下的鸡蛋都不舍得让我吃一个,宰了鸡你不是更心疼。” 这老头虽然年过古稀,但却把鸡窝收拾得干干净净,明显看得出来,他是真爱这些野鸡。 见胡任霞不听自己的话,王二莽顿时有些气愤,“让你抓鸡你就去抓,那这么多废话。” 进门一来,秦兽还是第一次见王二莽发火,却是为了一只鸡。 被这倔强的老头猛批了一顿,胡任霞显得十分委屈,“秦兽都说了,让咱们去‘真实惠’吃顿好的,你怎么忍心辜负了这小子的一片心意啊。” 被胡任霞这么一说,王二莽不再坚持让她杀鸡,但也没松口去“真实惠”吃饭。 见王二莽已经有所松动,秦兽趁热打铁,乐呵呵地说道,“嘿嘿,二爷爷,霞姨说的对,这次先让我尽尽孝心请你吃饭,反正来日方长,下次咱们就在家里吃。再说了,这野鸡又不会飞跑,想什么时候吃,只要你一句话,还不是伸手就能逮。” 见秦兽情真意切,实打实想尽孝心,让自己吃顿好的,王二莽也不再固执,“好,就听大孙子的,但我有一个要求,菜不要点太好,酒可一定要掌柜的拿出自家酿的陈酒。”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这老头是只要好酒不要好菜,就是冲着喝酒去的。 秦兽倒也爽快,拍着胸脯说道,“就按二爷爷说的办,这酒啊如果喝起来不对味,咱们就赖着不走了,反正我与那老板娘熟识的很,她拿咱们也没办法。” 听了秦兽这番话,王二莽笑得合不拢嘴,“呵呵呵,就你小子鬼点子多,又耍滑头,那颜如玉巧舌如簧,岂是你说欺负就能欺负的。” 巧舌如簧? 秦兽心里一惊,想不到,王二莽也领教过“真实惠”老板娘的嘴上功夫呀。 毕竟柳软儿跟张麻子一伙人还等着,事不宜迟,秦兽立刻吩咐胡任霞,“时候也不早了,这么样,霞姨你先领着二爷爷往‘真实惠’赶,我跟三哥处理点事,随后就到。” 第179章 我不信,让我摸摸 “哎,好的。”胡任霞嘴里答应着,却猛地一伸胳膊,把秦兽拽到一旁,“你小子耍什么花样,不会没钱吃饭,让我替你垫上,实话告诉你,我的兜比你脸都干净。” “我不信,让我摸摸。”秦兽嬉皮笑脸,抬起手,就要往王胡任霞屁股上的口袋插去。 胡任霞板着脸,一巴掌将秦兽的手打到一旁,“你个小色狼想干什么,我说没有就没有,这地方是你随便就能插进去的吗?” 这地方都不让进,亏秦兽还给了她一份工作,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没有把秦兽当成自己人啊。 没逮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秦兽有点不高兴了,“不让摸就拉倒呗,怎么还动手打人呢,下手这么狠,看把手臂都给我打肿了。” 放眼看去,秦兽手面上赫然出现几个红红的手指印,可见这女人果然下了狠劲。 面对秦兽的指责,胡任霞不以为然,翻着白眼说道,“打你都是轻的,你不会真是个只会说大话的穷光蛋,让我跟着你卖力气,到头来半毛钱也捞不着。” 就让她先带着王二莽去饭店,胡任霞就毫不掩饰地看不起秦兽,认为他没钱买账,竟然当面质问起秦兽来。 稍微动点脑子也能想出来,秦兽都已经盘下了三间门面了,怎会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胡任霞这哪里是狗眼看人低,分明就是一只瞎眼狗,根本看不到秦兽的闪光点,更看不透他的能力有多大。 面对胡任霞的冷嘲热讽,秦兽二话不说,立刻将身子背过去,一只手迅速插进裤腰里去了。 这一幕,刚好被眼尖的胡任霞逮个正着。 她一把抓住秦兽放进下面的手臂,就像抓住一个正在行窃的小偷一样,大声吆喝起来,“好你个色胆包天的臭流氓,竟敢当着我的面,把脏手放进裤裆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来就认为秦兽拿不出吃饭的钱,现在又亲眼看见这小子有如此龌龊之举,胡任霞理所当然地以为,秦兽想占自己的便宜已经想疯了,不然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就敢如此明目张胆,还是用那种最猥琐、最让人看不起的方式。 既然被她抓住了,秦兽索性也不背人了,转过身来,立即面朝胡任霞,即便被抓住了胳膊,他的手依然在裤裆里忙活。 看那裤子里起伏不定的动静,他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加快了速度。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举动,还是在王家院内,也太有伤风化了,王二莽哪里会容忍他。 “秦兽,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成何体统。” 见此情景,王二莽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呵责道。 眼看王二莽都动怒了,胡任霞趁机拱火,开始火上浇油,“就算我长得再漂亮、魅力再大,你也要把持住呀,不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别忘了辈分在这里摆着,我可是你姨啊。” 自打王二莽说认下胡任霞这个干闺女开始,秦兽就一直尊称她一声“霞姨”,可胡任霞压根就没承认过。 现在倒好,站出来指责秦兽时,把当姨的身份抛出来了。 这分明就是落井下石,让秦兽丢人丢到姥姥家。 有了胡任霞的推波助澜,加之秦兽并没有反驳,王二莽认为这小子冒犯了自己的威严,更加气愤,“如此伤风败俗,口干舌燥说了半天,你怎么一句听不进去,还不快把手拿出来。” “慌什么,还没完呢。”面对王二莽的咄咄紧逼,秦兽并没有停手,他嘴里嘟囔着,“奇怪,今天怎么这么难出来,是不是看见这么多人在场,害羞了。” 什么玩意害羞了? 见秦兽如此大胆妄为,就连钟老三都看不下去了,他赶忙凑到秦兽耳边,小声说道,“好兄弟,我知道你对胡任霞有意思,可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就不能再忍忍,等她到你手底下上了班,再下手也不迟啊。” 好家伙,看不出来这钟老三虽然身子虚,潜规则女人还是挺在行的。 这个无耻的家伙,说不定已经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呢。 秦兽忍不住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秃顶老男人,难不成他的肾虚就是这么来的。 还把自己看作与他是同流合污的败类,秦兽更是不能苟同,“你个老小子在胡说什么,他们不了解我,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明明一无是处,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说着,秦兽的手也拿了出来,伸到胡任霞的脸前,“看看我手里到底是什么?” 胡任霞吃了一惊,赶紧伸开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嫌弃地说道,“你个臭流氓,真够恶心的,快拿开。” 以为秦兽手心里握着的是不堪入目的东西,她压根没敢睁眼看,一个劲儿地将秦兽往外支开。 “钱!”王二莽往秦兽的手心里看了一眼,惊讶不已,张嘴就问,“秦兽,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时,钟老三也看到了秦兽手里攥着一沓子钱,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 原以为秦兽最后会用自己给他的那一袋子私房钱,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从裤裆里掏出这么多钱。 钟老三心说,他这哪里是裤裆啊,简直就是小金库啊。 针对刚才胡任霞看都不看就说秦兽恶心,他开始为秦兽打抱不平,“好家伙,还有嫌钱恶心的,我今天也算开了眼了。” 什么叫嫌钱恶心,难道这小子从裤裆里拿出来的真是钱? 见王二莽和钟老三都说秦兽手里攥着的是钱,胡任霞赶紧瞪大了双眼,往秦兽手上看过来。 没错,秦兽手中确确实实攥着一大把钞票,这些花花绿绿的票子,把胡任霞的脸映射得红彤彤的,就像突然之间发起了高烧,又红又热。 胡任霞咧着嘴笑得牙都露出来了,“哎呀妈呀,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一看就是挣钱的料。” 她立即将目光从秦兽手上移到了他的大腿根,一脸顽皮地说道,“怪不得我看你下面鼓鼓囊囊的,原来藏着宝贝呢,不过霞姨要劝你一句,钱放下面藏着多不好,时间久了,容易捂出毛病来,你要是实在没地方放,就放我这里,绝对安全。” 说着,她就将秦兽攥着钱的那只手,往自己身上拉。 这女人不光变脸快,还不害臊,刚才还埋怨秦兽耍流氓呢,这会儿竟然主动勾搭起秦兽来。 “放你那里,放你哪里?”说归说,秦兽压根没制止胡任霞,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耍什么花样。 第180章 这一袋子全是钱 “当然是放在心上了。”说着胡任霞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果真把秦兽的手摁在了自己胸前。 触碰到一团柔软,像发面馒头一般带有弹性,三十多岁的人,还能有这种手感,这是秦兽没想到的。 但钟老三和王二莽都在盯着自己看呢,尤其是王二莽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秦兽立刻将手从胡任霞怀里抽了出来,略带腼腆地说道,“也就一千块钱而已,放哪里都一样,霞姨没必要这样挂心。” 秦兽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征服成熟女人的东西,并不是什么猛男帅小伙,却另有他物。 这个东西摸起来很软,但在女人心中的地位比男人可硬实多了。 这个东西看起来也不起眼,也不是很大,却令万千美女一见钟情,而且欲罢不能。 没错,它就是秦兽手里攥着的东西——钱。 钱是唯一能让成熟女人俯首称臣,甘愿卧倒在男人怀里的东西。 从胡任霞嫌弃秦兽是乡巴佬,认为他穷酸没有钱,将他往外推,到见秦兽手里拿着一大把票子,于是放下身段,不顾颜面地将他往自己怀里拉,就能充分说明这一点。 当然了,造成这种局面,不能怪罪到胡任霞一个人头上,也不是女人的错。 在这个春风又绿江南岸的时代,金钱观念正悄悄腐蚀着人们纯洁的思想。 市面上已经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新奇商品,有钱就能买一切的观念,正在悄然改变着人们的消费习惯,女人自然也跟着改变了。 可王二莽毕竟是老思想,他可不允许自家的闺女做出这种事。 即便胡任霞是自己认得干闺女,连姓氏都没随自己改变。 看到胡任霞如此大胆地撩拨秦兽,王二莽臊得老脸都没地方搁,他觉得这个干闺女实在是有辱王家门风。 但却又不好意思当着秦兽等人的面,直接戳破这个尴尬的局面,那样自己的面子也荡然无存了。 于是,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故作镇定地劝道,“是呀任霞,秦兽说得对,你都是当姨的人了,怎么还跟秦兽开这种玩笑呢,也不怕被外人笑话。” 很明显,这里就钟老三一个外人。 明显感觉大家都突然把眼光都移到自己身上来了,钟老三赶紧接上了腔,“王老爷子话里有话,这是嫌我碍事啊,我可跟你说,我跟秦兽那兄弟关系,不比你跟秦老爷子的交情差。” 说着,他故意把秦兽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将一只胳膊搭在秦兽脖子上,做出十分要好的姿态。 钟老三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他表现得再热情,可秦兽并没有积极回应,反而一扭脖子,躲开了他的搂抱。 有意疏远钟老三的热情,但秦兽又不想给他弄得太难堪,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三哥,天气太热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这样咱们还能凉快些。” 手臂滑落的一刹那,钟老三的脸色“唰”一下,迅速由红变白,再转为灰色,最后黑着脸十分不好看。 虽虽然近在咫尺,却被秦兽用一个动作拒之千里意外,钟老三的脸色难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好在秦兽还说了一个理由,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他遭人白眼。 “好好好,还是老弟想的周到。”原本是秦兽给的一个台阶,钟老三却抓住这一点,做起了文章,“你们都看看,秦兽多为我着想,这样的兄弟才是好兄弟嘛。” 王二莽可看得真切,这个举动明显就是秦兽嫌弃钟老三跟自己套近乎。 如此看来,什么狗屁交情,分明就是钟老三自己一厢情愿,往自己脸上贴金。 既然他并没有跟秦兽好到那个份儿上,还有什么脸面敢在自己面前吹嘘。 况且拿自己与秦三风的兄弟情做对比,钟老三这是对他们的亵渎。 于是,王二莽毫不客气地说道,“我跟秦老三别说好到穿一条裤子了,我们那是过命的交情,你想跟我们比,还差点火候。” 眼看着王二莽要彻底拆穿自己故意制造出来的兄弟情深,钟老三赶紧指着秦兽背过来的布袋说道,“呵呵,我怎敢与王老爷子跟秦三爷有难同当的情深似海比,不过,我也做到了有福同享,你看,这袋子里就是我给秦兽的钱。” 胡任霞一听大吃一惊,什么,这不起眼的破布袋里装得全是钱! 豪横到用布袋装钱,还送给秦兽,这可不是一般人的手笔。 如果论交情,那钟老三可是对秦兽不薄,确确实实够哥们意思。 不对。 胡任霞仔细一想,马上意识到钟老三明显是在自吹自擂,说的话漏洞百出。 她最讨厌用钱做噱头,欺骗感情的人了。 于是,立即毫不犹豫拆穿钟老三的谎言,“净在这里吹牛,就像你说的,如果这一布袋全是钱,刚才为啥秦兽还把手伸进裤裆里拿钱?” 王二莽也赞成干闺女胡任霞的推断,点着头说道,“嗯,这话不假,如果这袋子里真装着钱,秦兽为何不直接拿来用,还至于让咱们大家误会他耍流氓么。” “二爷爷,钟老三说的没错,这一布袋确实都是钱。”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秦兽立刻解开了布袋口,将袋子放到王二莽面前。 秦兽没有说谎,当他将布袋口对着王二莽和胡任霞时,里面装得东西,立刻映入二人眼睑。 放眼望去,花花绿绿,一袋子里装得全是钱。 大部分都是十块的、五块的,其次就是两块的、一块的,五毛、二毛、一毛的也有,不过只占了很小一部分。 王二莽估摸着,这一袋子少说也有两三千块钱。 看到满满一袋子钞票,胡任霞两眼放光,拉着王二莽的胳膊,忍不住惊叫起来,“我的老天爷,真是钱,干爹,这一袋子都是钱!” “别晃了,干爹知道。”王二莽突然有点局促,他小声回应道。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虽然没能像秦三风一样走南闯北,但王二莽同样见过世面,这些钱自然不足以让他激动得浑身颤抖。 但这一袋子确实装得全是钞票,事实摆在眼前,证明钟老三并没有说谎。 那就是自己看走了眼,这下丢人就丢大了。 活到现在,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了,金钱对王二莽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声望。 丢人就意味着声望受损,他这次算是折在两个晚辈面前了。 第181章 我喜欢自力更生 看到胡任霞一脸惊讶,钟老三可算神气起来了,他立刻拉住上蹿下跳的胡任霞,傲气十足,“大妹子,先别激动,现在还说我骗人不,再告诉你一遍,这些都是我给秦兽兄弟的。” 沉浸在金钱的世界里,胡任霞头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布袋,表情十分夸张,连声夸赞,“没骗人没骗人,你对秦兽可真够意思,不亏是他的好大哥。” 被胡任霞一夸,钟老三的小辫子立马翘上了天,“那是当然,我对这兄弟,绝对是掏心掏肺,尽心尽力。” 看着胡任霞崇拜的小眼神,这家伙突然找到了男子汉气概,滔滔不绝吹嘘自己对秦兽是如何如何好。 什么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话都说出来了。 但秦兽比谁都清楚,这家伙不过是自己上午刚认识的地痞,如果不是因为他弟弟钟阿六招惹了自己,他为弟弟出头反被秦兽制服,秦兽才不知道他是哪根葱呢。 被钟老三一顿吹嘘,胡任霞早已心甘情愿落入他的迷魂阵,“钟队长,其实自打你进门以来,我就感觉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仗义之气,简直迷死人了。” 这个胡任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财迷。 什么迷死人了,秦兽早就看清了她的嘴脸,这女人还不是被钟老三财大气粗的架势吸引住了。 看样子再聊三天三夜,他们也有说不完的话,可秦兽并不想再听他俩逼叨了。 于是他走到二人跟前,对着离自己最近的胡任霞说道,“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这五百块钱够你去‘真实惠’吃饭用的了?” 说着,秦兽把从裤裆里掏出来的钱,数了五百块,递到她面前。 五百块钱放在面前,胡任霞眼睛都直了。 她赶紧在花格子衣服上擦了擦并不脏的手,笑着接了过去,“呵呵呵,够了,够了,还是大侄子出手阔绰,我这就去订桌。” 见钱眼开的胡任霞,再也没有半点看不起秦兽的意思。 因为她心里清楚,这钱并不是从那布袋里拿的,先不说布袋里有很多钱,就是从秦兽鼓鼓囊囊的裤腰里判断,他绝对没有把钱全都拿出来。 虽然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但胡任霞敢确定的是,秦兽裤裆里绝对还有钱。 她更明白一个道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财神爷,现在秦兽雇她来店里上班,那就是她胡任霞的财神爷。 自己的工资还指着秦兽给她发呢。 看到这么多钱,她这才算吃了一颗定心丸,再也不用担忧被秦兽白白压榨而拿不到工资了。 手里拿着一沓钞票,胡任霞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立即走到王二莽身边,督促他随自己一起去“真实惠”订桌报菜。 人到了一定境界,就像俯瞰过大地山川的雄鹰一样,会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 相比胡任霞满脸的激动难捱,王二莽有的只有心酸和尴尬。 他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叹息着摇了摇,“老了,真是老了,不光耳朵不好使了,现在看来眼睛也花了。” 看得出来,这次看走眼,对王二莽的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看出了王二莽的落寞,本就风烛残年,秦兽可不想他再有个三长两短。 于是,上前柔声劝解道,“二爷爷,不要太在意,都怪我把钱藏在了裤裆里,没有早点拿出来。” 本来刚刚王二莽还卖力指责秦兽乱来,现在面对秦兽的关心,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更是多了一丝挥之不去的歉意。 歉意归歉意,王二莽心中还是存有不解之谜,他需要问明白,“大孙子,我有一事不明白,既然手底下明明有一布袋的钱,你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去裤裆里掏?” 想不到这老头还在纠结钱的事,秦兽只好如实相告,“二爷爷,实话跟你说,这袋子里的钱只有一千块是我的,其余都是钟老三放在我这里,让我给他保管的。” 既然被秦兽说出了真相,钟老三尴尬一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秦兽可不管钟老三尴不尴尬,说完,他蹲下身子,重新用绳头将布袋口子扎住了,一字一句说道,“刚才之所以没从布袋里拿钱,我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去做事,不想心安理得直接拿着别人的钱,这不是我为人处世的风格。” 听了秦兽的解释,这下王二莽彻底弄清楚了这小子为啥舍近求远,放在手边的钱却不直接拿来用。 王二莽满心欢喜,由衷地说道,“原来如此,二爷爷虽然看走了眼,小小年纪就懂得自己更生,你不仅没让我失望,更给你爷爷秦三风涨了脸,秦兽你是好样的,二爷爷欣赏你这种做法。” 见王二莽脸上有了笑容,早就忍不住想去吃大餐的胡任霞,立刻挽着他的手,迫不及待说道,“哈哈,干爹,这下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可以跟我一起去‘真实惠’订桌了?” 看着胡任霞一副馋鬼模样,王二莽轻轻在她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呵呵,就属你猴急,你这小馋猫,急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走,现在就去。” 看着父慈子孝的一幕,秦兽心里顿时受了触动,自己的父母到底在哪里,他们是否还幸存于世。 想到生死未卜的爸爸妈妈,再看着这么美好的画面,秦兽暗自伤心,不免喟叹,这种幸福永远不属于自己。 胡任霞麻利地锁了堂屋门,又将野鸡的食槽里添了些吃食,准备好这一切,她搀扶些王二莽,开始往外走。 边走边回头看着秦兽,“秦兽,那我们就先订桌了,大门的钥匙给你留门上了,你们忙完赶紧过来。” “好得,霞姨。”秦兽一边答应着,一边招呼钟老三,他俩也要出去办事了。 这时,王二莽也回头看向秦兽,提高腔调说道,“大孙子,咱们可说好了,菜我们先点着,但你不来,我们不动筷。” 看得出来,王二莽还是疼爱秦兽的,处处都想着他。 秦兽心头一热,满口答应,“嗯,放心,对了二爷爷,忘了跟你说了,今天跟我一起来的有五个人呢,加上咱们四个就是九个认,先跟你说一声,他们胃口可大了,你别心疼钱,多点些菜,让大家吃好喝好。” 第18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听秦兽说到居然有九人之多,王二莽吃了一惊,“这么多人呢,你不说二爷爷还真不知道呢,放心大孙子,这事包在二爷爷身上,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有王二莽这句话,秦兽就放心多了。 看着胡任霞与王二莽往东边“真实惠”的方向渐行渐远。 于是,秦兽也领着钟老三锁了门往西走去。 一路上,秦兽都在思索如何惩治这个威胁钟老三的无赖赵大强。 这个赵大强一日不除,对钟老三时时刻刻都是威胁,而秦兽此刻也彻底查清了威胁自己的敌人--山货铺的孟算盘。 赵大强靠暴力让钟老三屈服,那秦兽只需要以暴制暴,拿出比这混账更残暴地手段就行了。 但这个姓孟的,向来阴险狡诈,机关算尽,可比只会争强斗狠的莽夫赵大强难对付多了。 秦兽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不但一举拔出这颗钉子,还要以绝后患,免得被这个小子伺机报复,酿成后患。 正在思索间,钟老三突然叫住了秦兽,有些怯懦懦地说道,“好兄弟,前面就是西街桥口了,赵大强现在应该正躺在桥洞里呼呼大睡呢。” “这么快就到了。”秦兽立刻收回思绪,朝着桥头看去。 只见一座五孔桥横亘在大河之上,河水正自南向北哗哗地流着,秦兽认得这条河,它叫涧河,正好流经靠山屯,绕着迷魂岭山脚下穿过。 正经的河都是自西向东流,以前秦兽还好奇,问秦三风为啥涧河自南向北流。 从此他才知道,涧河是乌江的支流,而乌江自西向东流向大海。 由于涧河是乌江的支流,所以形成了南北流向的河,它又在乌江的北边,加之地势南高北低,水往低处流,就自然成了自南向北流向。 虽然只是乌江无数支流之中的一条,但涧河照样水流湍急,水势汹涌。 秦兽稍微斜了一下身子,歪着头正好能看见河上的五孔桥洞。 他本打算按着顺序,每一眼桥洞都扫视一遍,看看这无赖赵大强到底躲在哪一眼桥洞里面。 没想到才看了第一洞就瞅见了桥眼里四仰八叉躺着一个人。 由于相隔十几米,那人还是躺着地,压根看不清长相,秦兽并不能判断他到底是不是赵大强。 秦兽认不出来,但有人能认出来。 “是他吗?”秦兽指着第一眼桥洞问钟老三。 毕竟相隔甚远,桥洞里的人,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秦兽原以为钟老三会颇费周折才能辨认。 没想到他只看了一眼,就咬牙切齿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就是这个挨千刀的。” 以免认错了人,乱伤无辜,秦兽还特意让钟老三好好辨认一番,最终他还是一口咬定,这人就是赵大强。 既然没认错人,那就好办了。 秦兽立刻将装钱的布袋子藏到河边的野草堆里,撸起裤管,开始向着桥洞出发。 走出去几米远,并未感觉出钟老三跟在身后。 于是,他回头一看,好家伙,钟老三像个木头桩子似的,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看样子,并没有跟自己一起去的意思。 “走呀,你还愣着干什么?”秦兽忍不住催促道。 谁知钟老三磨蹭半天,吞吞吐吐说道,“那什么,老弟,我怕水,还是你自己去。再说了咱们都走了,袋子里的钱还有红参没人看着,保不齐就被人偷了,正好我留下来看东西。”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看来他这些理由应该在心里想了好久,说白了他早就法定了不与秦兽一同前去的主意。 “那好,你不去,就在岸边待着,省得我分心。”秦兽淡淡回了一句,并没有大惊小怪,好像他一早就知道钟老三会说出这番话。 不过,对于钟老三给出的理由,他一个字都不相信。 什么玩意怕水,或许钟老三在王家说过的话,自己都忘记了,但秦兽可没忘。 如果他真怕水,那王二莽的儿子王木生他咋跳进河里捞上来的。 这家伙找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秦兽心里明镜似的,他怕水是假,怕桥眼里的人才是真的。 秦兽早就注意到,只要说到赵大强,钟老三就会面有难色,那时他就料定这家伙是真怕赵大强这个短命鬼。 其实,收拾一个臭流氓,秦兽一个人足够了,就像他说的,钟老三不去,就少了一个累赘,他也不用分心了。 秦兽继续往桥边走去,他离桥洞越来越近,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 酒气如此刺鼻,还没来得及散发,看来这家伙是刚喝了酒没多久,而且还喝了不少。 正好对应钟老三说的,这个赵大强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醉鬼。 秦兽的脚步很快,离第一眼桥洞还有不到三米的距离,他终于能够看清洞里的情景。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醉汉躺在洞里呼呼大睡,他不修边幅的脸上,露出十分狰狞的表情,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咒骂,应该是梦里在与仇家叫骂打斗。 数不清的酒瓶酒罐横七竖八地散落在他的周围,还有已经发馊的饭菜,时不时飘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臭味,秦兽闻得头晕脑胀,赶紧用衣服遮住了口鼻。 借着桥下潺潺的流水声,秦兽眼疾手快,迅速抓住桥洞的立柱,悄悄钻进了赵大强所在的洞眼里。 此时,赵大强还在昏睡,压根没有察觉到,有个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身旁,危险已经降临在自己头上。 从容貌来看,这个赵大强应该过了不惑之年,但还没到知天命的时候。 虽然看似邋遢,这家伙却没有半根白发,更别说秃头之类困扰中老年人的人生难题。 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忧无虑的闲散日子过惯了,所以他才没有什么压力,没压力自然就不会掉头发。 从他裸露在外的身体可以看出,这家伙的皮肤竟然比一般妇女还要白嫩不少,这就是不事劳作,没经历过风吹日晒造成的结果。 但从他的呼吸声里,秦兽明显听出了赵大强的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换句话说,他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这种人根本不够秦兽一拳打的,真不知道钟老三见了他想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到底怕他什么。 秦兽走到赵大强跟前,用力踢了踢他的屁股,“喂,快醒醒,你这不长眼的醉鬼,快别睡了,这个桥洞我看上了,你立马滚蛋给我腾地方。” 第183章 我看你倒像杂交出来的 秦兽一连踢了几脚,每一脚都照准了赵大强的腚沟子,一脚比一脚用力。 眼瞅着秦兽的鞋都踢变色了,可赵大强倒好,哼哼唧唧翻了个身,却像条死狗一样,又接着沉沉睡去了。 秦兽看了一眼鞋尖,上面不光沾染上了丝丝血色,还有一点黄颜色的东西,看起来令人作呕。 好家伙,不光踢出了血,连屎都出来了,这下可把秦兽恶心坏了。 关键秦兽都已经这么卖力了,可那泼皮赵大强,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这混蛋简直就是一头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将他弄醒。 踢屁股这一招不灵,那就换换其他部位,再换换其他招数。 于是,秦兽连忙仔细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 看来看去,赵大强脱在地上的裤子,格外引起了秦兽的注意。 裤子也没啥稀罕的,并不是什么多好的布料,甚至还有几处破洞。 吸引秦兽的却是那一根红绳子做的裤腰带。 说是腰带,其实就是一根一米多长的红颜色毛线,这东西应该是赵大强从哪捡来的破毛衣上拆下来的。 秦兽可不管它是哪里来的,但他想到了一个办法,正好需要用到这根毛线。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将毛线从赵大强的裤子上解了下来。 再随手捡起一个空玻璃酒瓶,把毛线的一头做个活扣直接缚在瓶口处,用力一提,活扣越收越紧,看看套在了酒瓶上。 做完这一切,秦兽抓住毛线的另一头,他现在桥洞边缘,往湍急的涧河里看了一眼,粗略计算了一下,桥洞到河面的距离,大概有两三米深。 自己身高一米七六,两只胳膊伸展开来有差不多两米的样子,再加上毛线不到两米的长度,放在一起更好可以够到河水。 计算好这一切,秦兽毫不犹豫地将栓了绳子的酒瓶丢尽了脚下的涧河里。 只听“噗通”一声,酒瓶在水里翻了个个儿,瓶底子就迅速往下沉,整个瓶子也立在了水里,只剩瓶口在水面上来回浮沉。 “咕咚咕咚”,河水逮住瓶口,使劲往里面灌,不一会儿就装满了整个酒瓶。 秦兽看在眼里,赶紧拉住毛线使劲往上提,生怕石块做成的桥洞打碎了玻璃酒瓶,他还估计往外伸了伸胳膊,才敢往上拉回酒瓶。 满满一瓶子河水就这样被秦兽弄到了手,他赶紧拿着酒瓶来到赵大强身边。 这个无赖睡得真够死的,秦兽都站在他头顶半天了,他照样鼾声如雷,一点察觉都没有。 秦兽提着酒瓶,对准赵大强,将手举得高高的。 他邪魅一笑,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这个办法还叫不醒你。 只见秦兽突然将举起的酒瓶倒转过来,直接来了一个底儿朝上。 一整瓶河水像山涧的瀑布,喷薄而出,“哗啦啦”流了下来。 秦兽早就将酒瓶对准了赵大强的头部,所以河水一下子全都落在了他的脸上,灌得他眼睛里、鼻子里、嘴里、耳朵里、头发里、脖子里,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秦兽一边倒水,还一边大声惊呼,“哎呀妈呀,发大水了,山洪来了,快跑呀。” 冰凉凉的河水浇了个满头,赵大强终于被惊醒,可他鼻子里、嘴巴里全是水,被呛得气都快喘不上来,想睁开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却被河水一直冲击着,根本睁不开。 只能凭耳朵听到有人喊发洪水了。 发大水了? 赵大强一听,瞬间清醒了不少。 别说睡意全无,就连酒劲儿也被吓去了一大半,他哆哆嗦嗦自言自语道,“我的老天爷嘞,我都被呛成这样了,水都淹到我头上来了,可不就是发水了。” 明知道自己在桥洞里住着,最危险的就是自己,发水了绝对会被冲走。 逃命要紧,必须马上离开桥洞。 只听“咕咚”一声巨响,赵大强连想都没想,直接立马站起来,一个猛子扎进了涧河里。 像一头死猪被丢尽了水里,河面迅速被他砸出了一个大水坑,溅起来的水花,竟然都将秦兽的衣服打湿了。 “我类乖乖,这家伙看着没多重,跳水的动静,可比一头死猪沉多了。”秦兽擦了一把脸上的河水,忍不住说道。 跳进水里的一刹那,赵大强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浮出水面却看到四周波澜不惊,水面除了自己折腾出一圈圈波纹,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再抬头看看天,白云多多,晴空万里。 这哪有一点像是发洪水的迹象。 明白过来,赵大强气得牙根子痒痒,玛德,分明是有人故意整我。 对了,刚才是哪个挨千刀的喊的,如果不是这突然的一嗓子,自己也不会一头扎进水里。 着急忙慌的,害得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只能在水里裸泳。 赵大强正想挣扎着往岸上游,顺便赶紧去桥洞里把自己的裤子拿出来穿上。 正在这时,一串非常刺耳的笑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哈哈哈…” 他立刻顺着声音看去,却看见自己居住的那洞桥眼里站着一个人。 他正想寻找捉弄自己的冒失鬼,现在看来根本不用费那个力气了,这人就在眼前。 但赵大强仔细打量了半天,却见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年轻,他琢磨了半天,发现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个人。 他暗自揣度,可能是路过的野孩子,看见自己在睡觉,就用这个方法捉弄自己。 赵大强忍住肚子里的火气,一边往岸上游,一边轻蔑地问道,“喂,小杂种,刚才是你喊的发水了?” 由于自己无父无母,过了大半辈子连个媳妇也没有,他看到谁家有孩子就嫉妒到破口大骂。 什么难听就骂什么,尤其是骂别人“杂种”,不光难听,还能让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哈哈哈…”看着赵大强狼狈不堪的样子,秦兽插着腰,笑出了铜铃声,“是你爷爷我,还别说,你刚才跳水的姿势,看着特别像一头熊,但你在水里游时却用的狗刨,你这一会儿狗,一会儿熊的,我看你倒像杂交出来的狗熊。” 别看秦兽年纪小,论骂人,好不夸张地说,他都能当赵大强的祖师爷了。 第184章 根本硬不起来 自己只是骂了一句“杂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敢还嘴,还骂自己是杂交出来的“狗熊”。 赵大强气得火冒三丈,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光着屁股从河里趟出来,冲着秦兽大声嚷道,“你是谁家的狗杂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知道我是谁么,就敢拿你强爷寻开心。” 这家伙,光着腚一走三晃,吊儿郎当的,都混到住桥洞了,还敢大言不惭自称大爷呢。 秦兽不可惯他臭毛病,“你不就是破落户赵大强嘛,人人都说你是整个镇上混得最差的,我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你还真像条丧家犬,连个像样的狗窝都没有,到睡到桥洞里了,还敢称爷呢,我看你自己叫自己还差不多。” 被秦兽骂了个狗血淋头,赵大强却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无所知,他就是想反击也找不到机会。 平白无故被人臭骂了一顿,还无从还嘴,赵大强气急败坏,“放了半天狗屁,自己的名字一个字都不敢提,有种报上你的狗名。” 赵大强越生气,秦兽就越高兴,看着他气得浑身直哆嗦,秦兽乐得前仰后合。 明知道赵大强用激将法激他,就是想让秦兽说出自己的名字。 于是,秦兽眼珠子一转,抬高腔调说道,“嘿嘿,这么着急想知道你爷爷的名字呵,那你可要听清楚了,我就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孟尼昧,你孟爷爷。” 孟尼昧? 赵大强赶紧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整个镇上姓孟的都不多,就董掌柜家的外来女婿好像是姓孟的,其余也不曾听说有叫这个名字的。 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赵大强早已打定主意。 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没关系,先抓住他教训一番出出气才是正事。 看你现在嘚瑟,等会儿被我抓到,别说我不认识你,我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就在秦兽说话的功夫,他已经翻过桥洞的立柱,与秦兽站在了同一个桥洞内,两人的距离也就两米远。 堵住了秦兽的退路,赵大强怒气冲冲地看着他,眼神里布满浓浓的敌意,一步一步向秦兽逼近,眼看就要来到他面前。 虽然决定狠狠打秦兽一顿,但赵大强十分好奇,他想知道,这个孟尼昧为何要找自己的麻烦。 “小兔崽子,把我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看样子你是有备而来啊,但咱们素不相识,也没有恩怨,你为何要跟我作对?” 一边问秦兽,他一边弯下了腰,想要捡起自己的裤子。 毕竟他还光着屁股呢,这个样子与人打斗,非常被动,容易被人抓住重点,一击致命。 “哎,想穿裤子是,求我呀。”早已看穿了赵大强的意图,秦兽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他的裤子拿在手上,在空中来回摆动。 “你这裤子多久没洗了,怎么这么大一股尿骚味,真腌臜。”说着,秦兽假装嫌弃地捂上了鼻子。 眼看裤子穿不成,还被秦兽一顿羞辱,赵大强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姓孟的,你找死是,快把裤子还给我。” 话未说完,赵大强已经来到秦兽跟前,他攒足了劲儿,打算瞅准机会,趁秦兽不备,把裤子夺回去。 可他这点小把戏怎能轻易骗过秦兽的眼睛,“别动,再敢往前走一步,信不信我把这裤子扔进涧河里,水流这么急,一旦丢进去,应该就没影了。” 说着,秦兽将裤子伸出桥洞,做出就要扔下桥去的动作。 “你敢?”赵大强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人却立刻停住了脚步。 秦兽毫无惧色,反而用力抖动着裤子,继续扯着嗓子挑衅,“敢不敢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有胆量,就上来抢啊。” 看着眼前又黑又瘦的年轻人,赵大强真不信秦兽敢跟自己硬碰硬。 于是,他故作潇洒,就要抬步向前,“呵呵,抢就抢,我赵大强会被一个小男孩子吓住,真是笑话。” 见赵大强有所行动,秦兽不慌不忙,抓住裤子的一条腿,开始慢慢往河里放。 秦兽一边放还不忘接着嘲讽赵大强,“笑话不笑话的,你要是没了裤子,光着屁股去街上,到时候绝对会成为大家眼中的笑话,我真希望,到那时你还能笑得这么自然。” “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你休想唬得住我。”赵大强不以为然,果断迈出了第一步。 秦兽索性唱了起来,“强子,你大胆地往前走,到时候光着屁股转圈丢人的时候,最好别回头。” 赵大强像没听见秦兽说的话一样,照样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他只要往前走一步,秦兽就把裤子往下提溜一尺。 本来两人相距就不远,赵大强才走了三步就不敢动了,因为他已经清楚地看到自己的一条裤腿已经浸入涧河之中。 原本以为自己强硬一点就会把这个小毛孩子吓退,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有种。 赵大强意识到秦兽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这家伙是动真格的。 他虽然没动,可显然秦兽已经被他激怒了,并未停下往下沉裤子的动作。 眼看另一条裤腿也要挨着河面了。 再晚一会儿,他的裤子可真要被秦兽拿取喂鱼了。 “孟尼昧,快住手,你快看看,我已经不往前走了。”赵大强以为秦兽没看见他停住脚步了,赶紧大声提醒道。 秦兽假装没听见一样,依旧提溜着裤腿,像钓鱼一样,在水里晃悠。 俩人接近脸贴脸了,距离这么近,秦兽不可能听不到。 赵大强知道这是秦兽在生自己的气,于是他立刻变了脸色,笑嘻嘻说道,“嘿嘿嘿,孟兄弟,老哥跟你说话呢,你可不能跟我开这个玩笑啊,我就这一条裤子,如果你给我扔水里,没有裤子穿,我怎么有脸见人啊。” 秦兽还以为这赵大强多有骨气呢,没想到一条裤腿就把他吓软了,“哎,没意思,我以为你宁愿裤子不要,即便光着屁股也要赢下这场赌局呢,你看看你现在,明明长着那玩意,根本硬不起来,表现得一点也不爷们。” 说着,秦兽往赵大强那有点畏缩的豆芽菜上瞅了一眼,更加嫌弃了。 第185章 一石二鸟打你要害 这时,赵大强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腆着脸说道,“嘿嘿,孟兄弟,你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就把裤子给强哥?” 说完,他伸着手就要来夺。 秦兽太知道这种不讲道理的地痞无赖了,你前脚刚把裤子给他,他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可比穿裤子快多了。 “怎么,狗改不了吃屎,还要抢是不是?”说着,秦兽一只手支开赵大强,另一只手又将裤子垂到了水面上。 秦兽来这里的目的自然当然不是玩弄赵大强的裤子这么简单。 既然抓住了赵大强的短处,不榨出点东西来,秦兽怎会善罢甘休。 一看秦兽故技重施,又要扔自己的裤子,赵大强立刻求饶道,“别,别,别,孟兄弟别冲动,你误会强哥了,想我赵大强虽然吃喝玩乐,无恶不作,但该有的道义还是有的,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下手抢的。” 没裤子等于没面子,赵大强即便再为非作歹不要脸,但面子还是要的。 特别是像他这种一无所有的人,就剩这点面子了,好不夸张的顺,面子就是他唯一的尊严了。 见秦兽对自己信不过,赵大强赶紧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真怕秦兽一激动,手一抖,把裤子丢到河里。 只要掉进河里,再想找回来,虽说不是大海捞针,那也是刻舟求剑,再也没有希望了。 看到赵大强主动做出让步,秦兽冷笑一声,重新将裤子拿回桥洞,“还算你识相,不抢我还会考虑考虑把裤子还给你。” 听说秦兽有意将裤子还给自己,赵大强立刻讨好卖乖,打起了道歉牌,“我先谢谢孟兄弟高抬贵手,你有君子雅量,不与我这个说话粗鲁的人一般见识。” 秦兽万万没想到,赵大强都落得一贫如洗睡桥洞的地步,却还有一嘴夸人的好口活。 他这个拍马屁的能力,听起来用料十足却肥而不腻,比张麻子可强上不少。 但秦兽明白,自己是带着所托来的,钟老三还在岸边的草丛里隐藏着,等自己的好消息呢。 况且王二莽、胡任霞父女二人此刻应该已经到了“真实惠”,正点好了菜等着自己去开席呢。 再者说了,自己的心肝宝贝柳软儿还领着张麻子一行人,等自己回去给他们报平安呢。 事不宜迟,秦兽也没空在这里跟一个臭无赖促膝长谈了。 办正事要紧,于是秦兽立刻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赵大强,先别急着要裤子,你不是问我为何要与你作对么,那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得罪人? 毕竟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连偷带抢的臭无赖,镇上的人见了都视为过街老鼠,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让赵大强回忆他得罪了谁,他感觉镇上的人,他基本都得罪过。 让他猜具体是哪一个人,他哪里能猜得出来。 赵大强咧着嘴,苦笑一声,“呵呵,不瞒你说,孟兄弟,我这个人以前没注重过小节,与人相处过于强势,口碑呢在大家心中,可能不太好,所以你让我说得罪过谁,我还真有点说不准呢。” 还真有这老小子的,竟然得罪了一整个镇子的人。 秦兽原本还以为赵大强刚刚袭击过钟老三,当自己问他的罪过谁时,他会不假思索地说出“钟老三”这三个字。 万万没想到,这狗娘养的得罪这么多人,以至于钟老三在他眼里,都排不上号。 情况既然是这样,秦兽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打定主意,秦兽立刻板着脸,装作一本正经,“赵大强,实话跟你说,我是山货铺孟掌柜的亲弟弟,是我哥哥让我来给你点教训,收拾收拾你。” 孟算盘,这个暗地里算计自己的幕后指使者,正是秦兽这场精心布局里需要打击的对象。 “孟掌柜的?” 赵大强一脸茫然,自己压根没跟这个人有过来往,更别说有什么恩怨了。 虽然没怎么跟山货铺打过交道,但红山乡这个小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多,孟掌柜算一个。 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赵大强基本都认识,至于人家认不认识他,那他就不知道了。 自己本来就与姓孟的八竿子打不着,更没有得罪过他。 赵大强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孟掌柜寻仇。 于是,他带着疑惑问秦兽,“孟兄弟,我跟你哥无冤无仇,除了仰慕,再无非分之想,更对他没什么企图,他为何会派你来找我的麻烦?” 此言正中下怀,秦兽要的就是赵大强这句话,“我也没说你与我哥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但你得罪了我哥的好大哥,一个你根本不该去招惹的人。” 秦兽故意卖起了关子,他已经编制好了陷阱,就等着赵大强往里头跳呢。 “你哥的大哥?”赵大强听得一愣,原来如此,他立即问道,“孟兄弟,谁是孟掌柜的大哥?” 秦兽看得清楚,赵大强说话的时候,喉结不停抖动,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明显紧张了。 “还能有谁,当然是咱们镇上数一数二的人物钟老三钟大队长。”秦兽故意抬高调门,以此彰显出钟老三的威望。 “你说钟老三呀,我当是谁呢。”一听孟掌柜的大哥是钟老三,赵大强反而放松了许多,言语之间多了几份轻视之感。 毕竟不久前,自己刚刚找过钟老三的麻烦,别看这家伙在镇上耀武扬威、吆五喝六,其实就是一个花架子纸老虎。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而钟老三就是横着走的人,但赵大强认为自己就是不要命之人,正好克制钟老三。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赵大强第一次找钟老三的麻烦,他就吓尿了。 从此在赵大强眼里,钟老三就是一个实打实的软蛋大怂包。 所以听到秦兽说出“钟老三”三个字的时候,他才会如此蔑视。 赵大强的态度,秦兽看在眼里。 他当然知道钟老三确实是个怂包,一个怂包再怎么给他树立威信,也是白搭,赵大强根本不会害怕。 但这无赖并不知道孟算盘的底细,自己何不将姓孟的打造成一个狠角色,让赵大强既畏惧又气愤,从而使他将对钟老三的仇恨转移到孟算盘身上。 这就是秦兽的一石二鸟之计。 打定主意,秦兽发狠地说道,“我哥可说了,你找钟队长的麻烦,就是与他过不去,只要有我们兄弟二人在,就绝不允许你伤害钟大哥。” 第186章 你不怕死吗 “嗯?”听完秦兽的话,赵大强内心开始变得不再平静。 他顿时感觉这孟尼昧不仅来者不善,还可能断了自己的财路。 赵大强幼时是钟老二的玩伴,如今钟老二在县城做了官,也算飞黄腾达了。 本来自己混成这副吊样,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与钟老二搭上关系了。 谢天谢地,钟家兄弟起了内讧,钟老二嗅到三弟有了二心,但他没有证据,急需一个靠得住的人帮自己盯着钟老三。 于是,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发小赵大强。 如今钟老二有事相求,让他帮忙监视钟老三,还给丰厚的报酬,正好解决了赵大强无米下锅、没钱生活的窘境。 托钟家兄弟心生间隙的福,他才有了这份美差,每日才能有钱买酒,喝得飘飘欲仙。 现在突然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挡住赵大强的财路,岂不是诚心跟他过不去,要砸烂他的饭碗么。 这种神仙日子刚过上几天,赵大强可不想轻易失去。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既然姓孟的不想让自己好过,逼急了谁都别想好过。 所以,他已经在心底暗自下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妥协。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况且赵大强连钟老三都敢惹,又怎么会畏惧一个外来户孟算盘。 但现在裤子还在眼前这小子手里,先假装答应,稳住他,要回裤子再做打算。na 拿定主意,赵大强开始软磨硬泡,死皮赖脸攀亲戚,“嘿嘿,孟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说起来董掌柜还是我三爷爷的二表哥家的小舅子的姐夫呢,这么一算,咱们两家都有实在亲戚。” 好家伙,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把孟算盘的老丈人都搬出来了。 要说攀关系,赵大强称第二,还真没人敢称第一。 可是,这关系未免也太离谱了。 三爷爷的二表哥家的小舅子的姐夫? 秦兽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赵大强与孟算盘到底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 这踏马七拐八拐的关系,都能攀上亲戚,秦兽打心眼里佩服赵大强这巴结人的能力。 赵大强一脸得意,以为自己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亲戚关系也确立了,秦兽应该主动把裤子还给自己了。 可他光着屁股,赔着笑脸,对着秦兽期待了半天,并没有等来自己盼望出现的那一幕。 秦兽还是死死抓住他的裤子,一点反应没有。 赵大强心想,看这架势,自己是白费口舌了,这小子油盐不进,压根没有归还的意思。 本以为自己马屁拍的好,秦兽会乖乖就范,但看秦兽的反应,明显没有心满意足。 此刻他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火候不够。 于是,他拍着胸脯继续说道,“既然孟掌柜的发话了,加上咱们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这个面子我赵大强必须给,回去告诉你哥,以后我再也不会找钟老三的麻烦了。” 赵大强表现的相当洒脱,根本没有意识到秦兽的真正意图,更没料想到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他以为自己主动放弃对钟老三实施监视就啥事都没有了。 跟着爷爷秦三风这些年,穿山越岭、走街串巷,经历了一年四季、甘甜苦辣,他吃饭的本领没少学,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也掌握了不少。 仅凭赵大强一面之词,即便把胸脯拍得比女人的都大,秦兽也不会轻易就相信他的鬼话。 不光如此,既然已经来了,秦兽可不想空手而归,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赵大强。 自己虽然跟赵大强这个无赖没什么过节,但秦兽的计策想要成功实现,那这家伙必须要吃点苦头才行。 显然只要求他停止对钟老三实施监视还远远不够。 秦兽的目的是要赵大强对孟算盘恨之入骨,最好达到不共戴天的仇恨感。 他要的是那种一旦赵大强跟孟算盘碰上面,就表现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情景,让赵大强心里迸发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复仇意愿。 目前看赵大强的表现,秦兽还需要再加上一把猛火,让仇恨的火苗越烧血旺,把赵大强燎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才好呢。 于是,秦兽故意加重了语气,带着一股磨刀霍霍向猪羊的狠劲说道,“强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哥这个人生性多疑,他这次派我来,临行前特意嘱咐我,务必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最好直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斩草除根? 赵大强一听,顿时惊恐万分。 好家伙,这姓孟的也太狠了,竟然要杀人灭口除掉自己! 这姓孟的欺人太甚,真以为我赵大强是吃素的。 整个红山乡小镇,谁不知道我赵大强可是连亲生父母都敢活活气死。 这孟算盘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如果没有卑鄙手段,这么多年别说欺负人了,早就被人欺负死了。 事到如今,要看小命都要保不住了,赵大强也没耐心伪装成一团和气了,他立刻露出凶狠的表情,呛声道,“孟兄弟,都说了以前是误会,咱们顶多算不打不相识,没必要赶尽杀绝。再说了,就凭你这瘦小的体格子,打不打得过我都是问题,更别吹什么要我性命的牛皮了。” 看着秦兽这瘦弱的身板,赵大强以为自己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他有必要亮出自己凶残的一面,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仔细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说大话的资格。 说着,他故意握紧了沙包大的拳头,在秦兽脸前晃了晃。 还嫌不够凶狠,他又赶紧弯腰捡起一个玻璃酒瓶,用力砸向拱桥的立柱。 只听“啪”一声清脆,玻璃瓶被赵大强摔成两截,自己手里握着酒瓶嘴那头,露出尖尖的玻璃碴子。 他立刻将碎瓶子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秦兽,自以为占据了上风,开始嚣张起来,隔空在秦兽脸上比划了几下。 原以为这一波操作,会把秦兽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 谁知面对赵大强的威胁,尽管碎玻璃瓶划过带出的风声,已经吹动秦兽的头发。 但赵大强期待的场景压根没出现。 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别说害怕了,秦兽竟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难道这小子不怕死! 第187章 这家伙对女人不感兴趣 就在赵大强惊讶之时,秦兽却露出一丝冷笑,淡淡的说道,“你能想到的,我都替你想过了,现在正是涧河汛期,水势凶猛,加上你嗜酒如命,整日都喝得烂醉如泥,正是下手的好机会,我一不做二不休,趁你哪天喝醉了,直接把你手脚一绑扔进河里,造成失足坠河溺死的假象,即便你的尸体被人发现也不用害怕,本来你口碑就差,得罪了这么多人,根本不会有人替你申冤。” 听了秦兽的话,赵大强不由得后背发凉,就连心都凉了半截。 我的乖乖,这家伙也有有心计了。 想不到这黑不溜秋的臭小子,竟然如此有城府,还能想出如此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还真让秦兽看得明明白白,赵大强依旧形成了酒精依赖症,一天不喝酒就浑身难受,干啥都提不起精神。 他早就料到,自己这辈子恐怕也离不开酒了,哪天喝醉了说不定真被丢进河里喂鱼虾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赵大强更不想死。 况且还死得不明不白,被人当做喝酒坠河,不光不值当,还十分窝囊。 赵大强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拿碎玻璃瓶威胁秦兽,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了。 毕竟碎玻璃瓶即便再锋利,又不是匕首刀子,充其量只能把人割伤,秦兽又不会站着不动让自己扎,就凭自己这早已被酒精掏空的身体,能不能戳伤秦兽还两说呢。 万一再被他夺取了玻璃瓶,反过来扎自己几下,岂不是更被动。 赵大强越想越害怕,他怔怔的看着秦兽冷峻无比的脸庞,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孟兄弟,你可不能听你哥的,做下糊涂事啊,这样不仅害了我,也害了你呀。” 原本赵大强还想先稳住秦兽,再伺机报复他,让他吃吃苦头呢。 谁知这小子更狠,直接想要自己的命。 现在倒好,尽管赵大强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还要反过来安慰秦兽,劝他不要冲动。 不过,即便他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秦兽好像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一个劲儿的摇头。 这可急坏了赵大强,“你想想如果我死在了你手上,你是不是就背负一桩人命案,良心上会不会一辈子不得安宁。” 从身体说说服不了秦兽,赵大强开始从心理上展开攻势,把秦兽预谋杀害自己这件事上升到道德层面,企图让秦兽遭受良心的煎熬。 不过,他还是太小看秦兽的心理素质了。 “不会呀,你作恶多端,杀了你不就等于为民除害了。”秦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在他眼里,死了一个罪有应得的赵大强,跟死一只鸭子一尾鱼没什么区别。 “这…”看秦兽回答得这么利落,赵大强整个人都傻了。 看来这招也不灵。 于对了,没有哪个男人都经受住女人这一关,这小子一定还没尝过女人得滋味。 于是,赵大强嬉皮笑脸,露出淫荡的表情说道,“孟兄弟,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这么年轻,估计连女人的身体都没摸过,更别说跟女人睡觉了,你是不知道跟女人睡觉有多舒服。” 还别说,还真被这老流氓看对了,秦兽还真没跟女人睡过觉。 尽管这几天,天天晚上跟柳软儿躺在一张床上,哪怕柳软儿天天暗示自己可以先上车后买票,可秦兽始终不敢迈出第一步。 毕竟自己要家没家,要业没业,人都睡到山洞里来了,他怎么好意思捅破柳软儿那层窗户纸。 所以,直到现在,跟女人睡觉到底是什么滋味,他还真不清楚。 见秦兽脸上露出一抹渴望的神情,赵大强以为秦兽还真动心了,他立刻眉飞色舞地向秦兽保证,“你只要肯放过我,别说这镇上的女人随你挑,就是朝阳县城里的大美人,我也给你弄一个,不,两个,让两个大波妞伺候你。” 赵大强起先伸出一根食指,怕秦兽嫌弃自己没诚意,随机又伸出一根中指。 两根手指在秦兽面前不停摇晃,就等着秦兽点头答应了。 俗话都说一千遍了,天底下就没有不吃腥的猫,赵大强断定秦兽也会为女人弯腰,并且奋不顾身扑上去。 但这次又出乎他的意料,秦兽伸出自己的手,迅速抓住了赵大强的这两根手指。 秦兽将他的手指往反方向掰了一下,冷笑着说道,“强哥,道理我都懂,但如果不按我哥说的做,我就交不了差,我哥这个人做事狠辣,不管是谁,向来不留情面,即便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也会被他惩罚,所以裤子可以给你,但事儿我必须办了。” 说着,秦兽又加大了力度,把赵大强的手指都掰变形了。 赵大强吃痛,想挣脱掉秦兽的控制,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不能将手指从秦兽手里抽出来。 他一惊,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怎么这么有劲儿。 既然挣脱不了,赵大强立刻龇牙咧嘴尖叫着求饶,“疼,疼,疼,孟兄弟快住手,我的手指头马上快断了。” 赵大强叫了很长一段时间,秦兽才慢慢松开了他的手。 “哎哟,哎哟”赵大强呻吟了几声。赶紧用嘴吹了吹自己有些发白变形的手指。 但他始终想不通,难道眼前这家伙连美人关都能过去,是不是身体有啥毛病啊。 秦兽不依不饶,冷冰冰地说道,“要怪你就怪自己眼瞎惹了我哥,白白葬送了一条性命。你可要记住了,下辈子投胎,见了姓孟的,最好绕着走。” 还下辈子见了姓孟的必须绕着走,赵大强一听,暗自发狠,这姓孟的杂碎也太霸道了,根本没把我赵大强当回事。 他已经下定决心,大不了鱼死网破,惹恼了我,孟算盘也别想好过。 “先把裤子给我,这桥上时不时就有人走过,我光着身子确实不好看。”赵大强不再求饶,开始向秦兽要自己的裤子。 毕竟秦兽刚才已经明明答应了,说可以把裤子还给他。 “看不出来,强哥还是个面子人,想要裤子是,给,你可要接好了。” 说着,秦兽做出递裤子的动作。 但他连忙调整了一下站位,让自己处于上风口。 正当赵大强伸手接裤子的一刹那,秦兽抢先一步松了手。 “哗啦”一阵风刮过,裤子一下子就被吹到了水里,顺着河水冲到下游去了。 第188章 那你还是躺下吧 “哎,哎,我的裤子嗐唉。”亲眼看着自己的裤子在水里打了个漩涡,就顺流而下,消失在涧河之中,赵大强可怜巴巴喊了几声,又看了一眼秦兽,想发火骂人却又不敢张嘴。 他明知道秦兽在自己接手前的那一刻故意松开手,却又拿这臭小子没一点办法。 只能干瞪眼,自认倒霉。 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再望望潺潺流水,秦兽显得十分惋惜,“强哥,你是喝了多少假酒,怎么手抖得像筛糠,竟然连条裤子都接不住了。” 好家伙,故意提前脱手把裤子丢进河里,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怪赵大强没接住。 说完这话,秦兽还露出一脸得意,故意对着赵大强裸露的身体发笑,尤其是看了他两腿之间的短处,更是毫不掩饰耻笑起来。 那架势好像在说,老子就是有意把裤子扔河里,让你没裤子穿,让你光着屁股丢人。 这表情即便是傻子也明白过来了,赵大强只是懒,但他不傻,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也意识到秦兽这就是在心里想好的点子,压根就没打算真把裤子还给自己。 就这还恶人先告状,劈头盖脸把自己数落一顿。 “你…”赵大强气得脸都绿了,一股怒气在胸中聚集,他真想一下子爆发出来,可仔细盘算了之后,还是忍气吞声咽了回去。 赵大强面有愠色,似乎想要反击,秦兽注视着他的举动,不慌不忙地问道,“你什么你?难道我还说错了,冤枉了你不成。” 秦兽有意激怒他,正等着这家伙爆发呢,这样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惩罚他。 说话间,他已经握紧了拳头,只要赵大强敢跟自己叫板,他便毫不客气地出手教训这个无赖。 赵大强也嗅到了一丝危险,他看着秦兽冷酷的面容,还有那一双刚劲有力的铁拳,哪里还敢将怨气撒出来。 只见他脸上赔着笑,低声说道,“你说得对,我真是喝多了酒还没彻底清醒过来,走神了才没接住裤子,都怪我大意了。” 这下彻底没有裤子可穿了,赵大强也就死了这份心,不再惦记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已经不是穿不穿裤子的事情了,而是眼前这个让自己丢了裤子的人。 毕竟相对于光着屁股被人耻笑这件小事,他的性命才是至关重要的。 秦兽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么羞辱赵大强,他都能忍下来。 这货居然会这么怂,那激怒他,让他对孟掌柜产生仇恨的计划岂不是又泡汤了。 秦兽可不想让自己借刀杀人、一石二鸟的计策扑了空。 对付怂人他自然也有办法。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大伙儿还等着自己呢,秦兽真没耐心在这里跟张大强耗下去,他决定一步到位,给赵大强来个狠的。 于是,他从地上捡起从赵大强裤腰上抽出来的那根红毛线,轻描淡写地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没必要再跟你啰嗦了,你既然还没醒酒,我也不用捏着脖子再灌你一瓶了,你准备一下,待会儿我拿绳子一绑,这就送你上路。” 秦兽说的倒是轻巧,在他眼里,好像除掉赵大强就像杀鸡宰羊这么随意。 看似随意,但秦兽话里透露出来的狠劲儿,却像一把钢刀一样,悬挂在赵大强的心头上。 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要不秦兽怎么说这家伙是怂包呢,听了秦兽的话,赵大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腿脚发软,嘴唇发紫,好像丢了三魂六魄一般。 看来这一招果然奏效,秦兽暗自发笑,自己还没动手,这家伙就已经吓破了胆。 他决定乘胜追击,再刺激赵大强一把。 只见秦兽故意将一米多长的红毛线来回这么折叠几次,然后分成等长的两段,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一会儿这一段用来捆手腕,另一段用来绑脚腕,这毛线的颜色也应景,红扑扑的,看着多喜庆。” 当着赵大强的面,准备这些送他上黄泉路的东西,秦兽这一招还真够禽兽不如的。 本来就已经吓得半死的赵大强,顿时心惊肉跳,面如土色。 与此同时,一股暖流,顺着他的大腿,哗哗啦啦就流到了地上。 紧接着就是一股冲鼻的腥臊味儿弥漫开来。 由于没穿裤子,秦兽看得真切,这个怂包结结实实吓尿了。 赵大强两腿一哆嗦,“噗通”一声,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给秦兽来了一个五体投地。 他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同哀求秦兽,“孟兄弟,你就发发善心,饶了我这条贱命,下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五体投地都用上了,秦兽当时就一愣,这赵大强求饶就求饶呗,怎么给自己行这么大一个礼。 行礼归行礼,但秦兽已经打定主意,无论赵大强怎么求饶,他都不会心软的。 于是,他果断拒绝了赵大强的请求,“兄命难违,这个忙我不是不想帮,确实是无能为力,你不死我就交不了差,我哥可不会放过我,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还是乖乖躺下来,束手就擒,我保证捆绑得松一些,让你走得舒服点,不那么痛苦。” 人都要死了,还舒服个锤子。 赵大强一听更害怕了,他声音都变了,颤颤巍巍说道,“好兄弟,我真不想死,你就当我是一个屁把我放了,只要你肯答应放了我,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杀人放火在所不辞。” 杀人放火? 秦兽要的就是这句话,可这毕竟是教唆犯罪,他不能明说。 “我又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哪里用得着你帮我杀人放火。”秦兽欲擒故纵,“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是,那你还是躺下,我让你去死。” “”求爷爷告奶奶,说了半天,这小子还是想让自己死,赵大强一听,差点没原地去世。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 突然,秦兽装作若有所思,大声喝道,“呵,好你个赵大强,照你这样说,我就更不能留你了,万一你记恨在心,去找我哥寻仇拼命,一刀子把人杀了,再一把火把山货铺烧了,然后再隐姓埋名逃出红山乡,岂不是就能逍遥法外。” 只要赵大强不是聋子,就能听得出来,秦兽这是故意给自己支招,让他伺机报复孟算盘。 第189章 满地找牙 秦兽这番话一出,赵大强眼里顿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 先杀人,再放火,制造一出发生火灾的假象,也未尝不是一个报复周算盘的好办法。 你孟算盘不是也使出了让人误以为我醉酒溺水的损招,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那我就给你来个以牙还牙,你让我命丧水涡,我让你葬身火海。 赵大强人虽然胆子小,可他的心眼比胆子还小,谁要是得罪了他,他一定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 况且像这种威胁到性命的行为,他岂会善罢甘休,更要变本加厉去复仇。 此刻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心,只要这次自己能逃过这一劫,一定去找姓孟的算账。 但这个想法可不能让眼前这个孟算盘的亲弟弟知道了。 于是,面对秦兽的质疑,赵大强赶紧矢口否认,“嘿嘿,孟兄弟,你想到哪里去了,只要你肯放了我,就算我赵大强再踏马不是人,也不能恩将仇报,对你下黑手。” 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 赵大强说的是不对秦兽下手,可没保证不对孟算盘使阴招。 秦兽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赵大强找孟算盘寻仇,正合自己的心意,所以他自然不会拆穿。 不过,他在话里夹带私货,玩起文字游戏可骗不了秦兽,“别跟我耍贫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别磨叽,赶快躺下,不要耽误我捆绑。” 说着,他邪魅一笑,将事先准备好的毛线放在赵大强脸前,做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敦促他立刻躺在地上。 被秦兽这么一吆喝,赵大强反而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既然横竖都免不了一死,还不如奋力挣扎一下。 虽然赵大强明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小子的对手,但反抗总比坐以待毙强。 与其躺着被蹂躏,不如殊死一搏。 于是,赵大强壮着胆子,趁秦兽不备,将他的毛线推到一边,“姓孟的,你不要欺人太狠,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即使是死了,我也要拉个垫背的,信不信我抱着你一同跳进这涧河里,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 酒壮怂人胆,这家伙刚才还吓得屁滚尿流,现在都敢主动挑衅秦兽了,看来赵大强的酒劲儿果然还没过去。 瞅准了秦兽裸露在外的脖子,他一个箭步闪现到秦兽跟前。 “踏马的,老子扎死你。” 说着,赵大强握紧手中的碎玻璃瓶子,对着秦兽就是一顿猛刺。 听得赵大强的话风不对头,秦兽早已提高了警惕。 当他举起玻璃瓶冲上来的一瞬间,秦兽已经先于他一步,退到了拱桥立柱的位置。 待赵大强挥舞着玻璃瓶刺来,直接去了一个空。 他恼羞成怒,便朝着秦兽所在的方向,不管不顾胡乱捅了过去。 秦兽倚靠着立柱,毫无惧色,对着迎面袭来的赵大强嘲讽道,“哈哈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想拉我做垫背,你也不趁着自己吓出的尿照照自己,你有这个能耐么。” 说着,秦兽大笑着指向地上的一滩水,那正是赵大强吓出来的尿,风一吹,还有冲鼻子的骚味乱窜呢。 被秦兽没头没脸地挖苦一通,赵大强这臭无赖都遭不住了,一张老脸臊得青一块,红一块的,甚是难看。 “老子踏马杀了你。”赵大强最受不了的还是秦兽的讥笑声,这笑声让他顿时感觉如芒在背,又似万箭穿心。 他已经被秦兽激怒,眼中布满血丝,整个人陷入一种疯狂状态,彻底失去了理智。 说着,他便劈头盖脸连捅带扎,朝秦兽袭来。 赵大强看似勇猛了不少,殊不知马上他就会为自己的冲动,付出让他铭记一生的代价。 想与秦兽殊死一搏,这是赵大强长这么大,做得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别看他刺得怪欢,貌似还抢占了先手,处于主动地位。 本以为已经将秦兽逼到了绝境。 可他哪里知道秦兽绕到立柱位置,是故意诱敌深入,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将他制服。 赵大强边刺边向秦兽逼近,眼看就要刺到秦兽的要害。 一看秦兽自己跑到立柱跟前,再也没有退路可走,赵大强一阵窃喜。 他取笑秦兽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得打架站位的重要性。 把自己逼入如此境地,简直就是愚蠢至极,这下秦兽可要为自己的鲁莽付出惨重的代价了。 胜券在握的赵大强,自然也不忘嘲讽秦兽几句,“呵呵,小杂种,躲到这死胡同,你这是自寻死路啊,还想杀我灭口,那就别怪我先下手为强了,强爷这就送你上路,让你讨个吉利,成为涧河汛期以来第一个冤死的水鬼。” 光除掉孟算盘的弟弟,还不解恨,他的目标直指孟算盘,毕竟这个才是想杀害自己的幕后真凶。 赵大强一脸猥琐,笑得十分恶心,“嘿嘿嘿,多谢你给我指明了道路,杀了你我再去找你哥算账,这天干物燥的,本来就容易发生火灾,他那个山货铺失个火也没啥不正常,孟掌柜心疼家业,跳进火坑,遭遇不测,葬身火海也没啥不合理。” 把天衣无缝的复仇计划,讲给自己即将杀死的仇家,简直是太刺激了。 赵大强大喜过望,事不宜迟,他立刻照准秦兽的脖颈,就是一个大力冲刺。 秦兽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迎着奔袭而来的赵大强,迅速低下身子,只用了一个势大力沉的抖肩,重重打在他伸过来的下巴上。 “啪。”一声脆响。 紧接着就听见赵大强“啊”了一声,声音如同驴叫,十分刺耳。 “我的嘴…”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自己充满了粘稠带走腥味的液体。 来不及多想,赵大强赶紧往地上吐了出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大口鲜血。 随着鲜血一起吐出来的还有几粒白色的东西,落到地上,发生“啪啪啪”的声音。 好家伙,明明是自己先动的手,愣是被秦兽打得满嘴流血。 这谁受得了。 吐干净了嘴里的血渍,赵大强又开始张嘴骂起人来,“你踏马…” 才骂了几个字,他就感觉自己的嘴巴好像少了什么,唇齿之间特别松弛,连说话声音都变了。 他连忙伸手摸了摸牙龈,顿时大喊一声,“我的牙,全没了!” 说着,他开始弯着腰,满地找牙。 第190章 捆绑的艺术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才掉落到地上的白色颗粒,原来就是自己被打落的牙齿。 由于这些牙齿是生生撞下来的,所以上面不光带着血迹,还带有少许牙龈上的肉丝,非常显眼。 不一会儿,赵大强就找齐了自己掉落的牙齿。 他仔细数了数,一共是八颗牙,而且还都是大板牙。 他刚才摸着牙床才发现,上下各掉了四颗。 直到手里攥着血淋淋的牙齿,赵大强还是不敢相信,秦兽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眼瞅着这些牙齿再也回不去了,赵大强越想越气,他气得都快翻白眼了。 咬牙切齿对秦兽吼道,“我全身上下就这几颗牙还算硬朗,你竟敢全给我打掉,作为补偿,老子要扎烂你的嘴巴。” 说话间,他握紧碎酒瓶再一次朝秦兽扑来。 秦兽不慌不忙,憋着笑回击道,“看来你是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你那几颗狗牙,分明是自己的下巴往我肩膀上撞,自己撞掉的,怎么还赖上我了。” “少废话,看强爷扎不扎你的心就完了。”赵大强哪里肯听秦兽解释,说着一口跑风的大话,发出像放屁一样的“噗噗”声。 吸取了第一次吃亏的教训,赵大强这次不再蛮干,他变得谨慎起来,故意与秦兽保持一定距离。 不敢再主动贴到秦兽身边,进行肉搏战了。 秦兽本打算故技重施,将他剩余的牙齿,也全部撞掉。 不曾想赵大强改变了进攻方式,不再贸然靠近自己了。 这老小子领悟能力还怪强呐,都学会主动变阵了。 不过你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 秦兽早就做好了以退为进的准备。 就赵大强这种软蛋怂包,想在我面前硬起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只要你敢来进攻,我就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折戟沉沙,从此永远抬不起头。 忌惮秦兽的近身攻击能力,赵大强在离秦兽一尺多远的地方停下。 这个距离,正好是自己的攻击范围,他的胳膊刚好可以触碰到秦兽的身体。 “唰唰唰。”不由分说,赵大强攒足了力气,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一连刺出去四下。 他原以为在自己如此密不透风的袭击之下,秦兽一定会躲闪不及,身受重伤。 可当他停下来,准备享受胜利喜悦,一睹秦兽的惨状之时,却发现面前早已空空如也。 奇了怪了,人呢? 赵大强一脸茫然,难不成这小子已经被自己刺伤,跌倒在地上了。 他赶紧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不光脸前头没人,地上躺的也没有。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别找了,我在这里呢。” 赵大强顿时后背发凉,整个人吓得一哆嗦。 他实在想不明白,赶紧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究竟秦兽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他就在身前,才用力刺过去的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跑我屁股后面去了。 屁股后面又没长眼,赵大强不确定秦兽会对自己做什么。 他一个趔趄,连忙移动身体,想赶紧躲开秦兽。 秦兽看出了他的动机,两只大手如同铁钳一般,迅速控制住了赵大强的两只胳膊。 不甘心就这样被秦兽擒住,赵大强拼命反抗,可任凭他怎样挣扎,别说挣脱束缚了,竟然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令他哭笑不得的是,全身上下除了嘴巴能动,就剩下自己裸露在外的短处了,像条小尾巴一样,在两腿之间摇来摇去。 看到他这副窘态,秦兽离他这么近,眼瞅着都要被他他的短处攻击到了。 “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你,想跑,哪里这么容易。”秦兽有些嫌恶心,就警告他,“再甩来甩去,在这里恶心我,小心我给你割下来喂王八。” 一听秦兽要阉了自己,赵大强立刻就不动了。 顿时,他不光下面软了,嘴也跟着软了下来,“呵呵,好兄弟,我刚才就是想试试你的身手,跟你闹着玩呢,你千万不要当真啊。” 都跟自己撕破脸,已经到了拿玻璃瓶子袭击秦兽的地步了,还在这里装无辜。 秦兽哪里会理他,“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呢,都拿酒瓶子扎我了,还会信你这些屁话。” 说着,秦兽将赵大强两只手交叉背在一起,将他手中的碎酒瓶夺了过去。 紧接着秦兽将他的两个手腕反关节一掰。 “啊,疼疼疼,孟兄弟你轻点。”顿时赵大强疼得满头大汗,哭爹喊娘。 面对赵大强的求饶,秦兽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对你这种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现在知道疼了,太晚了,刚才拿酒瓶子划拉我的时候心里想啥呢。” 说着,秦兽开始拿事先准备好的红绳子捆绑他的双手,动作简单粗暴,就像绑将要宰杀的年猪一样,一点也没有怜悯他。 赵大强转过脸,眼瞅着秦兽把自己的双手勒得生疼,他惊恐万分,“孟兄弟,你还真绑啊,这玩笑可开大了,你不能这么无情啊,我会没命的。” 看到秦兽果然动真格的,赵大强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一旦被捆绑住双手双脚,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休想全身而退。 听着他的求饶,秦兽一脸轻松,轻描淡写说道,“人的命天注定,半点不由人,能不能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如果老天爷不让你死,即便被扔进了水里,说不定绳子自己就开了呢。” 绳子自己会开! 开什么玩笑! 赵大强心里暗骂道,老子要是信了你的鬼话,那我才是三岁小孩呢。 他比谁都清楚,水里可不是岸上,只要被捆绑住双手,想要在水里逃生,就像让瘫子爬起来走路,比登天还难呢。 已经绑好了双手,秦兽开始命令赵大强,“躺下。” 很显然,只要赵大强躺下去,秦兽就会把他的双脚也绑上。 到那时,别说逃生了,他连挣扎都使不上劲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底或者被急流冲走。 赵大强的眼泪都下来了,他弓着身子面向秦兽,鼻涕一把泪一把,“孟爷爷,孟祖宗,我求求你,你可怜可怜你这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孙子,放我一条生路,我八辈子都会感谢你的恩情,把你的名字跟我家列祖列宗放在一起,天天烧香供着你。” 赵大强越说越离谱,都已经要把秦兽挂墙上了。 秦兽哪里还能听的下去,照着赵大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想把我供起来,分明就是咒我是短命鬼,少踏马说废话,听我一句劝,还是乖乖躺下,也不用挣扎,我给你捆绑的舒服点,你也少受不少罪。” 第191章 一下子捅进去 说了半天,秦兽丝毫不为所动,反而马上就要捆绑自己的双脚,赵大强也彻底放弃了求救的希望。 既然已经注定了没有活路,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你踏马就知道骗人,我都是过半百的人了,你这话还能骗住我,捆绑得再舒服,还不是难逃一死,横竖都是死,我就不配合你,我气死你。” 见赵大强这跟自己耍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把戏,秦兽忍不住嗤笑道,“你以为自己不主动躺下来,我就没办法让你躺下了,正好你刚才用过的碎玻璃瓶子我还留着呢。” 说着,秦兽弯腰捡起了这个被太阳一照,破碎处就闪着亮光的烂酒瓶。 他捡酒瓶干什么,莫非是对自己刚才的行刺怀恨在心,也想扎自己几下,解解心头之恨。 “想扎你就扎,叫一声惨老子都不姓赵。”生平没有做过什么让别人瞧得起的事。临死之前,赵大强决定做一回真男人,硬气一把。 面对赵大强的叫板,秦兽一听也来了兴趣,这个怂包什么时候长出种来了。 秦兽还真不信他不害怕了,就跟赵大强打赌道,“咦,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就扎一下,你要当真不叫,我不但敬你是个纯爷们,还有可能放了你。” “放了我?”竟然会有这种好事,强大的求生欲让赵大强立刻来了精神,“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可得算话,我要是一声不吭挨你一下,你就放了我。” 秦兽突然冒出来这一嘴,却给了赵大强一道光,他仿佛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 看他如此激动,秦兽连忙解释了一下,“等等,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是有可能,主要是我怕你坚持不住,所以才没敢说的这么绝对。” 没错,秦兽的确说的是有可能。 但赵大强可不管这些,他早就自动忽略了“可能”两个字。 再者说,秦兽说有可能的原因是怕他赵大强坚持不住这一攮。 这不是太小瞧自己了,况且被扎一下就能换回一条命,只要不是傻子就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坚持不住?”赵大强一听,冷笑一声,“这么跟你说,如果谁要出尔反尔,天打五雷轰,让他不得好死。” 这老小子还真来劲了,天打五雷轰的毒咒都赌上了。 赌就赌呗,即便赌输了,秦兽又不损失什么。 并且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能赢下这场赌局。 赵大强死鸭子嘴硬,秦兽拗不过他,“看样子,你真想跟我赌一下子,咱们可说好了,一旦决定了可不许反悔啊?” “反悔?谁要是反悔谁是个棒槌。”赵大强不屑一顾,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他心里早就打好了小算盘,赌输了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赌也是死。 赌赢了就白白捡回一条命。 这买卖稳赚不赔。 说实话,他害怕秦兽反悔呢。 赵大强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不耐烦地催促秦兽,“别墨迹了,开始。” 好家伙,秦兽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主动让自己插他的。 虽然这个人是个大老头子,可秦兽还是有一点小激动,他赶紧将酒瓶子拿端正,将目光移到赵大强光溜溜的身子上来。 就这一次机会,到底扎哪里能一招制敌呢。 秦兽还是有正义之心的人,像眼睛、太阳穴、心脏这些致命的地方,他是不会碰的。 不然,一下子捅进去,保证赵大强当场翘蹄子。 这时,一身是汗的赵大强,背对着秦兽,身上的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水淋淋、亮闪闪的,都有点刺眼了。 突然,秦兽注意到赵大强的两瓣屁股格外显眼,顿时来了灵感。 他立刻举起了酒瓶,兴奋得吆喝了一声,“有了,赵大强这次你真要能忍住了,我绝对佩服你。” 这么快就找着地方了,秦兽到底会扎哪里,赵大强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他本来就是胆小鬼,要不是为了活命,他也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秦兽的赌局。 由于不敢直视秦兽拿酒瓶捅自己,他才把身子背过去。 现在秦兽突然说选好了要刺进去的地方,赵大强是既忐忑又害怕还有一丝好奇。 他也想知道秦兽究竟要扎自己哪个地方,也好让自己有一点心理准备。 别趁自己不备,被秦兽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自己再忍不住叫了出来,那就前功尽弃,得不偿失了。 为了能从秦兽嘴里得到情报,赵大强还动死了歪心思,“好兄弟,你只要告诉我要扎哪里,我保证能挺住,你就等着叫我一声‘硬汉’。” 还别说,他这个激将法还真管用,秦兽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像眼镜、心窝这些要害,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绝对不会去扎,想来想去,你腰部以下的任督二脉我倒是想试一试。” 不扎要害还算秦兽有良心,赵大强也松了一口气,只是腰部以下的任督二脉到底是哪里,他还真不太清楚。 毕竟自己不是医生,也没接触过穴位之类的东西,秦兽的这番话,把他说得一头雾水。 赵大强有些不耐心,心直口快地说道,“孟兄弟,你别拐弯抹角,我赵大强是大老粗一个,平时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出来的人,哪里会知道什么是任督二脉,你干脆就直接告诉我得了。” 秦兽本来不想把话说的这么直白,现在看来不说明白,这个老小子还真听不懂。 既然如此,秦兽也不藏着掖着了,他直抒胸臆,“那我就实话实说,我想扎的是你屁股沟往下三寸的位置。” 屁股沟往下三寸? 听了秦兽的话,赵大强开始在脑子里琢磨这个位置到底在哪里。 突然,他好像是想明白了,赶紧睁大眼睛,咧着嘴,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孟兄弟,你…能不能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 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个好地方,秦兽哪里会答应,“赵大强,刚才打赌时咱们怎么说的,是谁满口答应我的。现在出尔反尔,让我换个地方,你怕不是在做梦。” 秦兽顿了顿,斜着眼望着赵大强已经惊出冷汗的脸,“怎么,你想让我扎爆你的眼珠子还是想让我给你心楼放放血?” 秦兽这句话很直白,不让扎就扎你要害。 一句话,问得赵大强哑口无言。 第192章 送你一份大礼 “好好配合得了,你老在这磨磨蹭蹭真烦人,趁现在我还没有动手,你要是反悔了,那咱们还按原来的路子来,你乖乖躺下,我把你双脚一绑,往涧河里一扔,就算完事。” 听秦兽这么一说,赵大强心里一咯噔,手脚一绑,往河里一丢,铁定九死难有一生。 而眼下秦兽给的另外一条路,貌似真能行得通。 只要自己能忍住,就不用被扔进河里了,权衡再三,他还是认为不如让秦兽照着屁股扎一下。 想到这里,赵大强鼓足了勇气,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我不后悔,你尽管下手。” 见赵大强不再犹豫,秦兽再次举起了碎瓶子,“想好了是,想好了就把屁股撅起来。” 看来这老小子果然想通了,听了秦兽的话,立刻背过身把屁股翘了起来。 这个角度刚好合适,秦兽趁机攥着玻璃瓶子贴了上去。 就在他要动手之时,赵大强突然叫住了秦,“等等,孟兄弟,我可不想做太监,你可要怼准了,差一分一毫都会影响我下半身的幸福。” 明知道秦兽这次是朝着自己的屁股使劲,赵大强有点担心他万一手一哆嗦,扎到了不该扎的东西,自己这辈子岂不是只能蹲着尿尿了。 哪知秦兽打着包票,十分坚定地说道,“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好了,你这种担心都是多余的,我打小就学过劁猪,对这些东西都门清,绝不会扎错地方。” 见秦兽这么有信心,赵大强也松了一口气,“只要扎不错,那就好,那就好。” 话刚说出口,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刚才说什么,劁过猪? 好家伙,他不会故意使坏,把自己当成公猪羔子骟了。 赵大强顿时吓得两腿哆嗦,面如土色,眼看站都要站不稳了。 他的临场胆怯,秦兽看在眼里,立即提醒道,“赵大强,你这腿抖得像拨浪鼓一样,来回摇摆,我可固定不住位置,很容易误伤你的二弟啊。” 秦兽并不是吓唬他,就像他这种不停抖动的姿势,谁也不敢保证说扎哪里就扎哪里。 万一扎着命根子,赵大强后半生确实可以告别老爷们的身份,安心做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了。 “主要你刚才说自己会劁猪,把我吓一跳,老是担心你把我当成猪对待了。那什么,你先别着急下手,我调整一下心态。”听秦兽一说,赵大强赶紧直起了身子,来回走动可了几步,排解一下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绪。 毕竟不是来看赵大强散步的,秦兽哪有时间陪他耗,“别墨迹了,我还要回去跟我哥交差呢,太晚了他万一自己亲自前来了,咱俩打这赌想做数都难。” “好了,好了,可以开始了。”一听孟算盘可能也要来,赵大强顿时紧张起来。 那个挨千刀的孟算盘可不是什么善茬,让他来了,自己必死无疑,哪有跟他弟弟孟尼昧讨价还价的份儿。 事不宜迟,赵大强立刻停止了走动,重新摆好了姿势,将屁股往秦兽所站的位置一翘。 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好多了,手脚都不再颤抖了。 做完这一切,他还是不太放心,悄悄将两条腿叉开到与肩同宽的地步,方便秦兽下手。 这一下倒好,“咣当”一声,自己的小兄弟提溜了下来,像个秤砣一样,甩开甩去。 秦兽一看,这家伙都太不讲究了,这是一点也没尊重自己啊。 这么恶心人的玩意,秦兽自然看不下去,“你用手摁住点啊,也不看看都耷拉到哪里了,信不信我一酒瓶子跟你噶下来,丢河里给鱼补补肾。” 被秦兽一顿数落,赵大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不起,一激动没控制住。我现在就扒拉住它,放心,绝不给你添乱。” 说着,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两只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腕迈过头顶,放到了胸前。 他忍着疼,奋力伸长了胳膊,才勉强招呼住自己的家伙。 “嘿。”秦兽攒足了劲儿,高高举起碎玻璃酒瓶,对准赵大强裆下黑乎乎的一片,上去就是一捅。 “噗嗤。”非常清晰的冲刺声,听声音就知道,绝对扎得很深,少说也有公分深浅。 秦兽还没来得及拔出酒瓶,赵大强就大叫一声,“啊,我的亲娘嘞…” 这声音可比阉猪凄惨多了。 紧接着,一股鲜血顺着瓶口哗啦啦往地上流,瞬间就流了一大摊。 说时迟那时快,秦兽正想拔出酒瓶,却见赵大强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扎进了涧河里。 实在忍受不了这钻心之痛,他叫出了声,所以这个赌局,他输了。 输了就意味着要无条件接受被捆绑手脚扔进河里。 这老小子知道自己这一声呻吟注定逃不了被杀的命运。 所以也顾不上屁股上的伤势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跑。 趁着秦兽对自己控制得不严,一个加速跳进了涧河里。 他刚跳进去,河水顿时就泛起一片血红,大大小小的鱼群闻着血腥味就冲了过来。 就在赵大强落水的位置,数不清的鱼儿在这里上下翻滚,嘴里吐着气泡,努力寻找着猎物。 逃跑了赵大强,按理说,秦兽应该万分着急,再加上懊恼不已。 可秦兽不但没生气,还哈哈大笑起来,更加令人费解的是,他还笑得前仰后合,似乎特别有成就感。 这就奇怪了,人跑了不赶紧去追,怎么还这么高兴。 看着水里有条血色黑影在水里极速往下游流窜,秦兽自言自语道,“这怂包关键时候跑得倒是挺快,但愿他把屁股上的伤势养好之后,就立刻去找孟算盘报仇。” 不用猜,水里潜游的黑影绝对就是赵大强,毕竟两腿之间受了伤,他的腿脚根本发不上力,全凭自己被捆绑的胳膊和水的冲击力往下游走。 此时,只要秦兽想抓他,只需要跳进水里,稍微用点力就能追上他。 可秦兽不但没打算下去抓他,还希望他能顺利逃脱。 并且,秦兽在捆绑赵大强时,故意露出破绽,用的不是死结,而是系了活扣。 赵大强只需用嘴轻轻一拉,就能把绳子解开逃生。 之所以如此精心安排,这就是秦兽一石二鸟、借赵大强这把刀去杀孟算盘的计划。 看着赵大强越走越远,水面的血红也渐渐消散,秦兽胸有成竹说道,“孟算盘,你不是故意刁难我,不让我进这镇上做买卖,那我也祝你吉人天相,最好能逃过我给你送的这一份大礼。” 第193章 谁跟我争,我跟谁翻脸 看着远处水中长长的一条血印子,秦兽都有点心疼赵大强了,“这家伙还是沉不住气,跳得太早了,最起码让我把酒瓶子拔出来,再跳也不迟啊。” 看着这无赖流了这么多血,秦兽多多少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说实话,他后悔刚才自己没有手下留情,确实太用力,插得的确有点深了。 可秦兽反过来想想,好像错并不在自己。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嘀咕着,“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老小子摆出来得动作太猥琐了,我是恶心得受不了了,才下这么狠的手。” 认为自己分析得十分有道理,秦兽也不再纠结,开始翻过桥洞去找钟老三去了。 躲在茂密的草丛里,虽然并不能看清秦兽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钟老三依然尽力观察着桥洞里的一举一动。 他真担心秦兽摆不平赵大强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 这时,他也看到了秦兽已经从桥洞里出来,往自己这边来了。 仔细看了看后面并没有跟着可恶的赵大强,钟老三才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钻出来,迎着秦兽走了过去。 一见面,他就着急地问秦兽,“好兄弟,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赵大强怎么说?” 怎么说,此刻赵大强恐怕什么也不想说,想说也没力气说。 但秦兽并不能将自己刺伤赵大强,并借刀杀人把仇恨转移到孟算盘身上的事情透露给钟老三。 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复仇计划,再者说,这也是自己的秘密,他并不信任钟老三,自然不愿意如实相告。 于是,秦兽随便撒了个谎,“还能怎么说,我出马你还不放你心嘛,已经摆平了,并且赵大强向我保证,以后但是见着你,他都主动躲着走,再也不回来骚扰威胁你了。” 如果换做二人,说出这番话,钟老三都会以为这人是在吹牛,满嘴跑火车。 可秦兽说的话,他深信不疑,“小兄弟,三哥真没看错人,自打咱俩见面,我一眼就看出来你小子是这块料。” 说着,他一把搂着秦兽的肩膀,满脸堆笑说道,“哈哈,你这事做得太漂亮了,替我拔去了眼中钉,‘真实惠’这一场三哥请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跟我争着付钱,我可会当场翻脸哟。” 你自己非要争着抢着付账,傻子才会跟你争呢。 况且这也不算秦兽白占便宜,毕竟帮他解决了这么棘手的一个大麻烦,换一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秦兽一听,先是表现得有点难为情,继而又舒展笑容,装作十分大度的样子,“恭敬不如从命,既然三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兄弟绝对给你这个面子,你付就你付。” 见秦兽这么讲义气,钟老三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屁颠屁颠地从草丛里找出来秦兽藏进去的钱袋子,笑嘻嘻递到秦兽手上,“好兄弟,天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往回赶。” 秦兽点了点头,接过袋子背在身上,与钟老三一道往“真实惠”走去。 毕竟秦兽跟着钟老三去拿钱野已经出来了大半天了,柳软儿此刻应该更着急,秦兽要赶快奔到她们摆摊的地方,带着她们一起去“真实惠”。 想到此,秦兽不免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就将气喘吁吁的钟老三撇出去几米远。 这个胖子本来就没什么耐力,见秦兽甩开自己这么远,干着急,腿却使不上劲。 他喘着粗气,弯着腰喊秦兽,“咳咳,秦兽兄弟,你慢点,三哥都撵不上了。” 看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秦兽真没闲心带着他一起走了,“我要赶紧去集市找到软儿她们,这样三哥,咱们兵分两路,你只管往‘真实惠’赶就行了,咱们在那里汇合。” 意识到有自己这个累赘拖累,这样下去,确实影响秦兽寻人。 反正最后大家都要往“真实惠”集合,兵分两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钟老三用力挤出一丝微笑,朝秦兽摆了摆手,“老弟说的有道理,你先不用管我,找弟妹要紧,待会儿咱们‘真实惠’里见。” 秦兽也没回应,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毕竟钟老三是个大老爷们,况且他的死对头赵大强已经被自己制服了,所以即便就剩下她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兽最担心的,还是柳软儿一行人,生怕自己不在,钟阿六再出什么幺蛾子,弄出来三长两短的事情来,不好收场。 心里装着事,秦兽脚底下也踩了风火轮,三步并作两步,埋头往前赶。 他走过百货商店,往里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瞅见郑月茹正卖力推销着自己的红参。 看这胖女人脸上洋溢出来的笑意,秦兽猜测,她一定卖的不错。 过了百货商店,顺着西街一路向东,就是柳软儿她们摆摊的位置,要看就要到地方了。 此时,已经过了正晌午,太阳调皮地绕过房顶树梢,悄悄偏西。 此时,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街上空荡荡的,罕有行人走动。 秦兽一抬头,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柳软儿。 她一定是不放心秦兽,所以一个人跑过来。 毕竟分开半天时间了,见到柳软儿,秦兽也是异常兴奋。 他立刻迎上去打了个招呼,“软儿,我回来了。” 正在东张西望的柳软儿,被秦兽一喊,立刻回过头来。 看到秦兽,她先是一阵喜悦,接着眼泪汪汪地埋怨道,“死秦兽你跑哪里去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我也没地方寻你,只好在这里干着急。” “傻丫头,我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再说了我这么有本事,能害得了我的人,恐怕还在娘胎里呢。” 说着,秦兽坏笑着,看向了柳软儿的肚子。 看出了秦兽的猥琐样,柳软儿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看你个头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一点正行,饿一上午了,我肚子里可什么都没有。” 话没说完,就听见她的肚子,像打鼓一样,咕咕直叫。 她的肚子一叫,把秦兽肚子里的馋虫也勾引出来了。 秦兽顿时也感觉饥渴难耐,他立即挥着手向柳软儿说道,“饿了还不简单,走,去‘真实惠’吃好吃的,到了地方,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只管敞开了肚皮吃,反正有人请客。” 第194章 忍不住就叫出来 有人请客? 本来说好了,秦兽卖了红参,就带大家去“真实惠”吃顿好的,开开荤。 现在怎么突然冒出来个请客的。 离开自己这段时间,秦兽到底经历了什么。 柳软儿十分不解,“秦兽,你的意思这顿饭咱们不用花钱,谁这么好心,竟然会请咱们这么多人下馆子?” 毕竟在镇上秦兽也没什么亲戚熟人,人生地不熟,之所以问得这么详细,柳软儿是怕他遭人算计,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之人,到头来再被人欺负。 秦兽挽着柳软儿的胳膊,含情脉脉地说道,“还能有谁,钟老三呗。” 一听请客的人是钟老三,柳软儿顿时骇然,“他就是一个欺行霸市的臭无赖,他怎么会平白无故请咱们吃饭,你别中了他的圈套,再被他骗了。”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钟家六兄弟恶名远扬,尤其这个钟老三刚才在摊子前还耀武扬威,甚是威风。 虽然秦兽凭本事将他制服了,但柳软儿看得出来,这街上之人,但凡认识钟老三打,没有不怕他的。 再说了被钟老三毁坏的糖葫芦,根本就不值一千块钱,秦兽这属于是明着讹人家。 现在秦兽又说钟老三要请他们一行人吃饭。 除非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不然柳软儿真想不明白,钟老三怎么肯出来当这个冤大头。 “他骗我?”秦兽一听柳软儿劝自己不要被钟老三骗了,顿时哈哈大笑,“这么跟你说,就算借给他俩胆,他也不敢,再说了,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他哪有心思害我。” 柳软儿被秦兽说得晕头转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满脸疑惑的看着秦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他感谢你,今天日头毒,你不会又被晒中暑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说着,柳软儿焦急地伸出手,去摸秦兽的额头。 奇怪,头也不烫手啊。 于是,她又仔细端详了秦兽的脸。 呀,脸也不红。 那心跳一定不正常。 接着她又要去解开秦兽上衣的口子,查验他的心窝。 秦兽立刻攥住了她一双雪白玉手,制止道,“软儿,我没中暑,也没说胡话,怎么跟你说呢,我跟钟老三属于不打不相识,他现在求我办事呢。” 见柳软儿一双大眼忽闪忽闪,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秦兽干脆将手里提的布袋放到她面前。 “来,给你看样东西。” 看着袋子鼓鼓囊囊,塞得满满的,柳软儿更是一头雾水。 她扑闪着大眼睛问秦兽,“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呀?” 秦兽扭着头,点了一下袋子,故作神秘地说道,“打开它不就知道了。” 看他那嘚瑟的样子,柳软儿顿时有点上火,“真麻烦,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得了。” 嘴上说着麻烦,可她还真没嫌麻烦,一把从秦兽手中夺过布袋,麻利地解开了扎着袋口的绳子。 绳子刚解开,她一个不小心,袋子迅速倾斜,直接来了个底朝天。 “哗啦啦。”一瞬间,袋子里的纸币全都飞了出来,飘得到处都是。 此时街上确实没啥人,这个小小的意外,并没有造成什么恐慌。 要是放在上午人多那会儿,这么多钱洒出来,转眼就被人抢光了。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钱,柳软儿顿时僵在原地,木讷地问了一句,“钱,这么多钱?” 直到现在,她还不确定袋子里装的都是钱。 觉察到异样,秦兽也顾不上捡钱了,他立刻扶着柳软儿的胳膊,心疼地问道,“软儿你没事?” 柳软儿直勾勾盯着满地钞票,并没有搭理秦兽,嘴里还是一个劲儿地说着“钱、钱、钱”。 这个突然状况。秦兽有点始料未及。 毕竟这布袋里一共才装了千块钱,况且柳软儿跟着自己已经见过大钱,秦兽做梦也没想到,她竟然会震惊成这样。 秦兽有点手忙脚乱,不停呼唤她的名字,“软儿,软儿你醒醒呀。” 叫了几声,一点反应也没有。 女人呀,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刚才还不相信秦兽袋子里装的是钱,可让她见识了真相,一下子拥有了这么多钱,柳软儿又承受了这么强烈的冲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迫不得已,秦兽只好用点非常手断了。 “对不起了表姐,别怪秦兽下手狠,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说着,秦兽撸起了衣袖,伸出了巴掌,在柳软儿左脸上比划了一下。 这架势不用猜就知道,秦兽这是要用过激法把柳软儿扇过来。 说实话,他还是不忍心,有点下不去手。 救人要紧,秦兽一咬牙,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巴掌拍在柳软儿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呵,嘶,好疼。”由于太用力,秦兽的手掌都被震得生疼。 再看柳软儿脸上,已经清晰地引出了一座五指山。 这座山先是白色,然后发红,最后变成深紫色,还肿出老高。 尽管这一巴掌,已经使出了秦兽吃奶的力气,但柳软儿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还是那句话,救人要紧,秦兽自言自语道,“看样子,一巴掌还不行呀,那我就委屈一下右手,再来一次。” 于是,他两只手放在一起搓了搓,让被震得麻木的右手,重新有了知觉。 秦兽怜惜地摸了摸柳软儿被打成馒头的脸,嘱咐道,“软儿,这一下应该会更疼,你要是忍不住就叫出来,叫出来就好了,我就不打你了。” 说着,秦兽铆足了力气,再次举起右手。 “啪。”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重重抽打在柳软儿脸上,发出震耳发聩的声音。 这一次果然没有白费力气。 “啊,疼死了我了。”柳软儿痛苦地呻吟起来。 秦兽先是一喜,后又细惊。 喜的是柳软儿终于苏醒,自己的付出也算没有白费。 惊的是自己结结实实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万一被柳软儿发现了,非活剥了自己不可。 “软儿你醒了,可吓死我了,你要再不醒,我可真没力气救你了。” 说着,秦兽围在柳软儿身边,十分关心地问长问短。 怕柳软儿有所察觉,他悄悄将右手藏在了身后。 第195章 这两巴掌真疼啊 没力气? 柳软儿听得一头雾水,救人怎么还会费这么大力气,自己又不是晕倒了,需要背着抬着,真是莫名其妙。 除了感觉莫名其妙,她并没有从秦兽的话语里,接收到什么自己能理解的信息。 最现在柳软儿最切身的感受就是脸疼。 我这脸到底怎么回事? 带着疑惑,她下意识抬起双手,往脸上一摸,顿时吓了一跳。 这一摸不打紧,把她吓了一大跳。 自己的脸不光火辣辣地疼,还肿得像发面饼子一般宣和。 “唉呀妈呀,这还是我的脸吗?” 她十分惊慌,甚至怀疑这张脸根本就不是自己的。 本来身材就过于丰满,胸大屁股大,一走路就上蹿下跳,柳软儿总感觉不好意思见人,引以为傲的就剩这张俊俏标致的脸蛋了。 现在竟然变成猪头焖子一样,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内心一阵惊慌,她立刻回过神来,这事一定跟秦兽脱不了干系。 “我脸到底怎么了?”柳软儿板着脸,怒气冲冲看着秦兽,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说法。 看着咄咄逼人的柳软儿,秦兽假装淡定,他心里清楚,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这脸是是自己打肿的。 要不然就表姐这睚眦必报的性格,知道真相后,可不光把他的脸也打成猪头,说不定屁股也要被她打开花。 “那什么,软儿,这可不赖我,你刚才不相信我这布袋子里装的都是钱,谁知我刚打开袋子,你一看到这么多钱,立刻激动起来,身子一下子就倾倒了,你这脸就是磕地上摔的。” 说出这个漏洞百出的理由,秦兽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他知道以柳软儿的脑子,分分钟就能看穿自己的破绽,然后一顿暴力输出,逼着自己讲出实话。 秦兽往后退了一步,已经做好了随时开溜的准备。 说到钱,柳软儿立刻朝秦兽手中的袋子看去。 看着袋子干瘪的如同上了年纪的老母牛一样,她知道里面一定没有钱。 于是,她将目光转移到地上,一下子就惊呆了,“呀,地上洒了这么多钱,秦兽,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捡钱啊。” “嗯?”正在等待暴风雨来临的秦兽,一听柳软儿让自己捡钱,顿时喜出望外,他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躲过去了。 “软儿,给你布袋,还把钱放这里面,好拿。”秦兽立刻把抽出去的脚又重新放了回来,靠着柳软儿蹲了下来,打开袋口,放在了她脚边。 “嘿嘿嘿,秦兽,我以为你说着玩呢,没想到真这么能耐,弄这么多钱回来。”柳软儿眼疾手快,一边低着头捡钱,一边不忘夸赞秦兽。 说实话,柳软儿肿着脸,露出见钱眼看的笑容,一笑不到不好看,还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面对面蹲着,看着柳软儿近在咫尺却有如此不自然的笑脸,秦兽顿感不适,甚至都有点害怕。 没事,回去给她采点消肿的草药敷一敷就好了。 秦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柳软儿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毕竟在她眼里秦兽正老老实实捡钱,这些心里想的东西,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看穿呢。 看不透秦兽的心,但可以看透他的身,柳软儿注意到,除了这个布袋,秦兽手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因此,她料定那几十根红参应该已经被秦兽卖出去了。 那卖出去的钱去哪儿了? 其实秦兽刚回来那会儿,柳软儿就注意到他已经是两手空空。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秦兽一人对付钟家兄弟二人,她只顾着替秦兽担心,根本没心思问这些。 眼下正是时候,柳软儿埋头捡钱,假装很随意地看了秦兽一眼,“哎,对了,秦兽,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这些钱都是钟老三给的,那你卖红参的钱呢?” 都这个时候了,柳软儿一不关心自己的脸,二不问钟老三为什么会这么大方,给这么多钱。 她却舍近求远,偏偏要问卖红参的钱。 秦兽真是佩服柳软儿对待钱财滴水不漏的态度,“红参啊,我暂时压到百货商店了,等她们卖完了再去拿钱也不迟。” 秦兽如实回答,还不忘把租店面的事情告诉她,“顺便跟你说一声,我刚才抽空租了一间门面,就在西街,位置还可以。” “租门面?”柳软儿一听,顿时有些无法理解,“你怎么想起来花这冤枉钱,咱们哪有什么生意可以做啊?” 在她眼里,一个迷魂岭就够秦兽折腾的了,哪还有心思跑到镇上开店卖东西。 况且柳软儿认为,秦兽除了会挖人参,别的东西也不会啊。 难不成租个门面,就为了卖些棒槌,再说了,人参也不是天天都能挖到,有时候十天半月也找不到一根。 并且秦兽刚做的这批红参还被他拿到百货商店去了,看样子他也没打算自己卖参啊。 如此算来,秦兽租门面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除非秦兽的脑袋被驴踢了,不然总不能什么都不干,租个门店在那儿放着亏钱。 听出了柳软儿话里带着指责,仿佛再说自己做事不动脑子。 秦兽顿时有点气愤,脾气也上来了,“你摔了一跤,脑袋怎么也不好使了,不卖东西我租来干什么?” 说着,他猛地一起身,将捡起来的钱,摔到袋子里,态度坚决地说道,“怎么就没有东西卖,就迷魂岭那些山货就够咱们卖上个一年半载了。” 迷魂岭上除了人参,还有今天带过来的一点山里红,柳软儿真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可以卖。 但秦兽生气了,她是知道的,“租就租了,我也是随口一问,爱卖什么就卖什么呗,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如果不是秦兽用力砸了一下布袋,柳软儿就忍气吞声不说话了。 再生气也不能跟钱过不去,这是她的底线,即便秦兽再不舒服,也不能突破。 惹恼了她,秦兽可算捅了马蜂窝。 捡完了地上掉的钱,只见柳软儿将布袋口用力一拉,便不管不顾挖苦道,“那荒山野岭,除了石头就是树,你去卖这两样,别说一年半载,就算十年八年也卖不完。” 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明知道跟柳软儿讲不出道理,秦兽干脆丢下一句话,“石头、树木不用卖,不劳你操心,我有的是东西买,你只管拿着袋子装钱就是了。” 第196章 别拿我跟狗比 拿袋子装钱? 这话说给靠山屯的二傻子听,人家都不一定会信。 柳软儿冷笑一声,“秦兽,别以为自己挣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了,人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咱们还是规规矩矩在山里开垦几亩荒地,种些粮食吃才是正事。” 家中有粮,心里不慌。 柳软儿认为,趁着现在手里头有几个钱,不如置办一些农具和种子,将山中的荒地平整一番,还能翻腾出不少田来。 有了这些田地,最起码能顾住他俩的口粮,饿不死人是真的。 柳软儿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并没有错。 但秦兽何尝不是为了把日子过得更好。 费了这么大劲儿,不惜得罪村长赖长贵,才拿下迷魂岭一年的承包权。 柳软儿却让秦兽在山上开荒种地。 在迷魂岭开荒? 他腹语一句,开玩笑还差不多! 一听她如此小看迷魂岭,秦兽当即就不高兴了,“如果只是为了种田,我何必费劲巴力地去承包迷魂岭,你别以为这片山林只是荒山野岭,在我眼里,漫山遍野都是宝贝,里面可藏着不少值钱的东西呢…” 怎料柳软儿还没等秦兽说完,就噘着嘴说道,“好言劝你你也不听,非要一头撞在南墙上,既然你说山上都是宝,门面也租好了,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卖出去什么。” 看样子,她是真不相信秦兽还能从迷魂岭翻腾出值钱的东西来。 “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秦兽也不管她怎么想,反正自己认准的事情,别说撞到南墙上了,就是再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像秦兽说的,还是让时间来证明谁对谁错。 也不跟秦兽客气,柳软儿一把抓住钱袋子,背在了自己肩膀上,“没工夫跟你废话,我饿了,先填饱肚子,剩下的事情,回去再说。” 一袋子钱背到身上,柳软儿顿时心情大好,什么烦恼都被这些沉甸甸的钞票赶跑了。 眼看就要过饭点,秦兽也感觉再争执下去也没啥意思,他一摆手,“走,叫上张麻子、郑月静他们,向‘真实惠’出发,估计二爷爷他们该着急坏了。” 二爷爷,还他们? 柳软儿原以为就他们几个自己人,最多加一个付钱的钟老三。 现在听秦兽的话音,应该还有几个人。 关键他尊称的这个二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软儿好奇,忍不住轻声问道,“才一会儿功夫,你在哪里认下了一个爷爷?” 明显能感觉到她的语气缓和了许多,秦兽也不再跟她置气。 既然问起了王二莽,秦兽也乐意搭理柳软儿了,就边走边说,“说来也巧,这个人是我哥哥的拜把子兄弟,我租的门面房子就是他家的。” 柳软儿一听十分兴奋,“真想不到你爷爷在镇上还有这么要好的兄弟呢,真是令人钦佩。” 说起爷爷秦三风,秦兽不自觉地骄傲起来,“那当然,想当年我爷爷走南闯北,广交豪杰,朋友也是遍天下。” 秦兽这话并没有吹牛,就连靠山屯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有秦三风这号人物。 比如柳疙瘩,说起秦三风的故事,那是两眼放光,抑制不住地激动,可以说是相当崇拜了。 现在镇上也有老爷子的把兄弟,柳软儿自然对秦兽的话深信不疑,“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看看秦爷爷的好兄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柳软儿这个要求,对秦兽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立刻脱口而出,“这还不简单,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让你挨着他坐,让你一次看个够。” 一听秦兽让自己跟他爷爷的老友坐这么近,柳软儿倒是有点害羞了,“别,坐得太近,我都不好意大口吃肉了,你想饿死我呀。” 说着,她一跺脚,那一身丰腴婀娜,竟然跟着抖动了起来。 尤其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在秦兽眼皮子底下晃悠,这诱人的景致,一下子尽收眼底。 他忍不住接连用衣袖擦了几把口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给你行个方便,你还怪起我来了,再说了就你这五花三层的身材也不差这一顿饭。” 无论到什么时候,女人的两样东西,最好不要触碰。 一个是她的年龄,你一问,就说明嫌弃人家老。 另一个就是她的身材,即便她长得像一头怀了八只幼崽的母猪,你也要夸成风姿绰约、千姿百媚。 说柳软儿胖的像头猪,秦兽这是捅了不该捅的,属于自讨苦吃。 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柳软儿当即也拿秦兽的身材做起了文章,“你说谁是狗,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又瘦又黑,真像一条细狗,还没有大黄好看,也就是我,瞎了眼,会看上你。” 没有大黄好? 听了这话,秦兽心里一沉。 大黄可是一条地地道道的大公狗啊。 把自己说成一条狗也就算了,还说自己连大黄也不如。 隐隐约约,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一脸茫然地重新打量了一番柳软儿。 看秦兽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柳软儿也不甘示弱,竟然叉开一条腿,抖动了几下,甚是嘚瑟。 这架势,可把秦兽吓出了一身汗。 莫非她跟大黄…… 看来大黄留不得了。 秦兽咬牙切齿,已经暗下决心,回到迷魂岭第一件事就是杀狗剥皮,炖了吃肉。 可他转念又一想,好像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这么龌龊。 柳软儿跟自己朝夕相处,也是不曾破瓜的黄花大闺女。 而大黄平日里连送上门来的那些小美狗看都不看一眼,说明这狗日的压根对这种事就不感兴趣。 秦兽再看看自己,长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也算是人模狗样、一表人才。 再说了自己又不缺女人喜欢,怎么说也比一只狗强。 想到这里,秦兽的信心重新建立了起来,他故意刺激柳软儿,“别管我像不像细狗,稀罕我的女人排成排,你看见了别吃醋发脾气就行。” 第197章 喜欢我的女人排成排 喜欢你的女人排成排? 好家伙,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这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还不让自己吃醋。 此言一出,柳软儿顿时火冒三丈,她一只手背着钱袋子,一只手指着秦兽嘲讽道,“发脾气?就你长得像猪不啃的南瓜一般,也配让本姑娘吃醋,想多了。” 嘴上说着不在乎,可秦兽分明看到柳软儿此时胸廓伏起加快,这明摆着就是气不顺造成的。 一肚子火下不来,都堵到胸前了。 死鸭子嘴硬,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于是,秦兽大摇大摆从柳软儿身边走过,故意拖长了腔调,一字一顿说道,“走啦,去‘真实惠’找我的大美女王翠花去喽。” 他还有意无意蹭了一下柳软儿气得鼓囔囔的部位。 就这还不算完,说到“大美女王王翠花”这六个字,秦兽还特意加重了音调。 如此疯狂地举动,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验证一下,柳软儿是否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对秦兽一点也不在乎。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正当秦兽逍遥自在从柳软儿身前走过之时,趁秦兽不备,柳软儿眼疾腿快,铆足了劲儿,抬腿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个正蹬。 秦兽得意忘形,也没有脑后长眼,压根没注意到危险,被柳软儿一脸蹬出去五米远,结结实实来了一个狗啃地。 栽倒在地,为了泄力,他还往前翻滚了一两米远。 就这几个滚儿打得满地尘土,如狼烟一般四起纷飞。 再看秦兽满身是土,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泥人。 “哎哟我的三舅奶奶嘞,呸,呸,呸。”他吐掉了嘴里的泥土,哀嚎了一声,半天没爬起来。 这一脚势大力沉,威力如此巨大,看得出来,柳软儿果然没脚下留情。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 秦兽能明确地感觉到,柳软儿这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自己全身的劲儿都集中到这一脚上了。 看来这是真爱啊,就差一脚把秦兽送走了。 如他所愿,柳软儿不但在乎他,现在看来还在乎得死去活来的。 看到秦兽这副狼狈样,柳软儿可高兴坏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让你气我,活该!” “偷袭算什么好汉。”秦兽气不过,愤愤不平抱怨道。 秦兽越气柳软儿越得意。 她故意做了一个鬼脸,吐着粉嫩的舌头说道,“哎,我一个姑娘家,本来也没打算当好汉,你说气人不气人。” 看她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秦兽恨不得立刻走过去,把她推倒在地,压在她身上一顿暴揍。 就在秦兽胡思乱想之时,他听到了柳软儿的呼叫,“秦兽,快,快…” 被刺耳的叫声惊醒,秦兽立即回过神来,赶紧查看柳软儿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带着哭腔冲着秦兽招呼道,“快起来帮我一把,我动不了了,一动就疼。” 只是她定格的姿势真是令人难以忍受,秦兽看了都有点按捺不住了。 秦兽都不好意思形容自己看到的画面了,属实有点让人羞耻,再加点难以启齿了。 只见柳软儿上半身前倾,后屁股翘起,姿势甚是销魂。 就站在柳软儿身边,她胸前的风景俯首皆是。 由于往前倾斜的原因,她的腰和屁股裸露出来了一大半。 那雪白的肌肤,犹如黑夜里的一道闪电,瞬间就闪住了秦兽的双眼。 抚摸着柳软儿曼妙的腰肢和丰腴的胯部,秦兽推断她应该是前仰后合的开怀大笑,用力过猛,岔住气了。 这下可让秦兽逮个正着,他一边轻轻揉捏着让柳软儿不能动弹的部位,一边气冲冲地说道,“活该,谁让你这么用力踢我的,看看,现在报应来了。” 毕竟还仰仗秦兽给自己治病呢,任由他怎么说怎么摸,柳软儿只是“嗯啊”几声,并没有还嘴回击。 说了半天,秦兽也算过足了嘴瘾,也过足了手瘾。 他还真怕这丫头有个三长两短,立刻找到腰间的几个穴道,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啪啪”两声脆响,听着像骨头复位的动静。 秦兽立刻收手,对着柳软儿的屁股轻轻一拍,催促道,“现在试试,看能不能自己动?” “这就好了?”眼瞅着秦兽前后也不过弄了下,柳软儿有点将信将疑,“试试就试试。” 她先是谨慎地扭动了一下脖子,果然能自如运动了,紧接着她又尝试着把自己的上半身收回去。 就在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体的时候,这才发现了胸前出了状况。 柳软儿赶紧红着脸把衣服整理了一下,遮住了挺拔的山峰。 她一抬头,正看到秦兽正死死地盯着山沟里的景色,看得津津有味。 二话不说,柳软儿立刻一巴掌打在了秦兽直挺挺硬起来的头皮上,嘴里骂道,“好你个臭流氓,我说刚才贴这么近,还以为你一片好心,原来心思都在这上面呢。” 被她抓了个正着,秦兽还死不承认,“你怎么这么粗鲁,我是想检查一下你这里有没有问题,还没看明白呢,就被你打迷糊了。” 此时柳软儿全身都已经动弹自如了,哪里还有有问题。 况且即便有问题,问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一听就是秦兽在狡辩,柳软儿又不是糊涂虫,怎么会轻易上他的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现在没事了,咱们赶紧走,去晚了,你的大美人王翠花估计都要出去找意中人了。” 柳软儿话里有话,故意拿王翠花去找意中人来刺激秦兽,让他心里难受。 本想看秦兽被气得吐血的囧像,没想到听了柳软儿的话,他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放心好了,翠花才不像某些口是心非的人,她说喜欢谁就一直喜欢谁。” “你…”这下轮到柳软儿气得浑身发抖了,“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色狼,看来刚才那一脚姑奶奶还是踢轻了,我当时应该给你来个断子绝孙脚,看来你到处留情。” 断子绝孙脚! 秦兽一听,顿时夹紧了两瓣屁股,弱弱地说了一句,“都说女人是老虎,发起火来,我靠是阎王,真要人命啊。” 第198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两人一路勾心斗角,总算来到先前摆摊卖糖葫芦的地方。 叫上了还在原地等候的张麻子、丁真坤和郑月静三人,五人一同往“真实惠”赶去。 这里离王翠花家饭店也不过半里路距离,走过去也就是一二十分钟时间。 转过集市,绕一道沟,抬头就能看到门楼上写着“真实惠”三个鎏金大字。 视线下移,门匾两侧还有一副工整的对联,上联提笔,“美味招来云外客”,下联书就“清香引出洞中仙”。 站在门外读完对联,瞬间觉得自己真是驾云出洞的神仙,不同凡响了。 看到“真实惠”的外观,丁真坤眼前一亮,忍不住称赞道,“这家饭店看起来确实够气派的,这个装修风格散发着古色古香的味道,就像古时候达官显贵出入的酒楼食肆一般雅致,真是别出心裁,开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小镇,也算独树一帜了。” 听得出来,即便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他对这家饭店的外观装饰,评价还是很高的。 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让人舒心。 听了丁真坤的发言,秦兽暗自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也大喜过望,嘱咐道,“说的真好,真坤,咱们的门面你也多费费心,装修一定要突出高档尊贵,钱的问题你不要考虑,我来解决。” 秦兽虽然是下里巴人,自认为对阳春白雪的东西没有什么见解,但看到赏心悦目的事物,他也会怦然心动。 见秦兽如此器重,丁真坤也备受鼓舞,他郑重其事点了点头,“谢谢你对我信任,真坤虽然才疏学浅,但我一定尽我所能,争取做出你喜欢的样子。” 才疏学浅? 开什么玩笑。 秦兽一听就知道丁真坤这是谦虚了。 放眼望去,这群人不是村妇就是村夫,还有一个土匪头子,哪有一个受过教育,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人。 你就是再疏再浅,也比我这个压根就没走进过学堂,只是被爷爷教授了一点知识的乡野粗人强上不少。 只要丁真坤愿意出手相助,秦兽就已经十分感谢。 他走到丁真坤跟前,轻轻拍了一下丁真坤的肩膀,客客气气说道,“一切就拜托了,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遇到难处,找我商量就是了。” 一路走来难得遇到秦兽这样信任自己、理解自己的人,丁真坤突然感觉自己受到了重视和尊重。 士为知己者死,其实他对秦兽的所作所为,同样充满感激。“跟我客气可就见外了,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见两人说话文绉绉的,张麻子听得直挠头,他嚷嚷着说道,“既然都到地方了,就别站在门外挨饿了,咱们进去边吃边聊,岂不快哉。” 不光张麻子急不可耐,秦兽看到郑月静口水到流到胸前的白衣服上了,已经浸出一大片透明的水渍。 看来大家都是又饥又渴,秦兽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好,大家都进去,宴席已经订好了,到了只管找地方先坐下便是。” 说着,秦兽转身看向柳软儿,向她交代道,“软儿,你带大家先进去,我等一下钟老三。” “好。”按照秦兽的吩咐,柳软儿立刻高声喊道,“大家听我说一句,这次聚会还有外人在场,一会儿进去大家尽量规矩点,别让人以为咱们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别被人看扁了。” 听柳软儿这么一说,大家都自觉地点了点头。 虽然能来“真实惠”吃饭,的确让人兴奋不已,但这饭局毕竟是秦兽组织的,无论如何不能给秦兽丢脸抹黑。 眼看就要迈步往里走,张麻子倒是有点小激动,“说实话,好久没见老板娘了,真想念她家的味道。” 张麻子这话,一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想见老板娘就直说,还拐弯抹角说什么想念她家的味道。 这群人里,秦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张麻子,这家伙身上匪气太重,如果不嘱咐几句,到里面就会被王二莽看出来。 于是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翠花,出来接客”,就拉着张麻子来到僻静处。 “来了,来了,秦兽你来了啊,我这就出去接你。”说话间一位白净甜美的姑娘,就笑盈盈地走了出来。 东张西望好几遍,就是没看见秦兽的身影,她顿时有点失落,把脸扭到柳软儿这边问道,“秦兽人呢?” 明明早就看到柳软儿了,王翠花转了几个来回,直止找不到秦兽,才肯搭理她。 看她一脸焦急却又不拿自己当回事,柳软儿赌气,撇着嘴故意把脸扭到郑月静那边,同样没有搭理王翠花。 郑月静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反应,作为一个爱搬弄是非的老娘们,她怎么会忍住不打听,“软儿,这人谁呀,跟你说话怎么不搭理人家啊,你还别说,长得怪漂亮嘞,她怎么还认识秦兽啊?” 最强问着柳软儿,可郑月静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过王翠花。 柳软儿看得清楚,这个杀猪匠出身的馋婆子,对王翠花满眼都是羡慕和崇拜。 但她对待柳软儿,和王翠花如出一辙,都没拿眼睛看。 不就生得肤白貌美,杨柳细腰,其余还有什么。 看到郑月静如此稀罕那王翠花,柳软儿当然不服气,“她呀,就是这酒店老板的女儿,天天端盘子伺候客人,有什么了不起,再说了,认识秦兽的人多了,她都排不上号。” 郑月静也听出了柳软儿浓浓的醋意,但她还是难掩对王翠花的喜爱,“哟,哟,哟,我说呐,怪不得这么白净水灵,尤其一张瓜子小脸,嫩得都能掐出水来,原来是老板家的千金啊。” 没办法,这姑娘长得实在是太俊俏了,别说男人了,郑月静一个女人看了都羡慕得走不动就。 见郑月静胳膊肘往外拐,一点也不向着自己,柳软儿顿时一肚子火,“赶紧进去找地方坐下炫饭,刚才不还吵吵叭火说自己都饿瘦了么。” 说了这么多,没一句柳软儿爱听的,她干脆把郑月静轰到屋里去得了。 “吃饭,吃饭,我这肚子饿得嗷嗷直叫唤呢。”被柳软儿这么一催促,郑月静瞬间感觉饿得受不了了,捂着肚子就进了“真实惠”。 柳软儿领着郑月静、丁真坤进去,但王翠花并没有一起跟着,她还在四处寻找秦兽的身影。 第199章 我配不配 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话果然不假。 丁真坤从头到尾,把这场戏一幕不落地全看完了。 他算是亲眼领教了。 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可真不好对付。 此刻,他都替身在门外的秦兽捏一把汗。 而此时秦兽直接把张麻子拉到拴驴的空地上,正要交代张麻子几句,却撞见朱建国跟毛驴也在这里。 这时候朱建国虽然手里攥着缰绳,整个人却昏昏欲睡,两只眼皮一直在打架。 再看毛驴,正在啃食地缝里长出的几处嫩草芽,看到秦兽,它“哼”了一声,干脆转了个身,给秦兽留了一个大屁股。 秦兽一看就冲上去了,对着驴屁股就是一巴掌,“又踏马想拿冷屁股对待我是?” 本来这头母驴怀着孕,秦兽不应该动手。 可一看到驴屁股,他就忍不住,想动手了。 毕竟相处这么久,自己对这头毛驴也不薄,既没有断它吃,也没断它喝。 心疼它带着小崽子,来镇上这么远的路,一行几个人全部走着过来。 哪怕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柳软儿,秦兽也没给她开后门,让她坐驴车。 刚从赵本三手里买回来时,拴到这地方,毛驴就没给秦兽好脸色,也是耷拉个驴脸,用驴屁股顶着秦兽。 现在已经这么熟识了,还来这一招。秦兽当然不能接手了。 虽说动粗打了毛驴,秦兽还是不忍心下狠手,他一没用赶车地皮鞭抽打,二没有用脚猛踹。 说是惩戒,其实秦兽只是意思意思拍了一巴掌,让毛驴长长记性,改一改驴脾气。 比起毛驴的不配合,朱建国可是乖顺多了。 一见到秦兽、张麻子二人过来了,他立刻机灵起来。 他一把丢掉缰绳,立即快步走到秦兽跟前,抱怨起来,“秦兽、麻子哥,你们可算回来了,跟这犟驴在一起这么久,我都快憋疯了,它还有个草能啃,我连口水都喝不上,不光嗓子渴得冒烟,嘴唇子都裂出口子来了…” 他话未说完,就听见“哗啦啦”的流水声。 朱建国是真渴了,他瞬间被这个声音吸引了,抿着干裂的嘴唇,到处找水流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寻着声音一看,好家伙,原来毛驴正在撒尿。 这时正在喷洒的驴面直冒热气,一股浓烈的尿骚味也扑面而来。 “咳咳咳。”朱建国离驴屁股最近,被呛得干咳了几声,眼泪都熏出来了。 尿了一大泡还没完,毛驴又哼哼唧唧叫了几声,“啪啪啪”,像下冰雹一样,拉了一地驴屎蛋子。 秦兽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毛驴的排泄物说道,“朱建国你不是渴了,这么大一泡够你喝的了,这次不光有喝的,还有吃的,那一炮热气腾腾的牛粪,也是你的了,够你大吃一斤了。” “……”一听秦兽让自己喝尿吃屎,朱建国顿时一愣,“秦兽,你不是故意拿我开玩笑,这东西能吃么。” 以前光知道朱建国老实,是一头撞到南墙上不会拐弯的人。 秦兽这次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朱建国,“哈哈哈,你不会当真了?” 看秦兽露出笑脸,朱建国挠了挠头皮,也跟着挤出一丝微笑,只是不知道秦兽到底让不让自己吃驴粪,他笑得有点勉强。 准确地说,有点忐忑和尴尬。 见他这副模样,张麻子瞪着眼,龇着牙怒声说道,“能吃,赶紧趴上去趁热吃,你这糊迷糊虫,连开玩笑的话都听不出来,真是榆木疙瘩大棒槌。” 被张麻子胡乱骂了一通,朱建国显得更加拘谨了,咧着嘴笑道,“嘿嘿嘿,我说秦兽兄弟请客吃饭,也不能请这东西。” 说到请客吃饭,秦兽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朱建国,“建国大哥,刚才秦兽看了照顾了这么久毛驴子,也乏累了,就打算给你来个小玩笑,缓解一下疲劳。” 说着,他接过朱建国手中的皮鞭,指着饭店大门的方向说道,“就算我秦兽混得再不行,顶多让大家跟着我喝西北风,总不至于吃屎喝尿,实话跟你说,酒菜都一听备好,快快入席。” “谢谢秦老板。”一听秦兽已经摆好了酒席,朱建国顿时激动万分,赶忙向秦兽道了一声谢,就屁颠屁颠钻进了“真实惠”。 秦老板? 依然经历了十八个春夏秋冬,秦兽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一个跋山涉水、穿林凿石的乡野小毛孩,还是个爹娘都没有的孤儿,连爷爷都没有,一直寄人篱下过着被人看不起的苟且生活。 以前如果有人当着面这么叫他,那准是在挖苦讽刺,看他笑话。 但此时被朱建国喊了一句,秦兽却没有生气。 通过刚才拿驴尿试探他,秦兽就知道他老实巴交,不可能用这个称呼作践自己。 二来,秦兽心里清楚,承包了迷魂岭,又租下了门面,马上就要做生意。 被人尊称一声“秦老板”、“秦掌柜的”,也是早晚的事。 秦老板,突如其来被人来这么一下子,秦兽还挺受用,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着朱建国远去地背影,他忍不住夸了起来,“这朱建国老实巴交的,是不是偷吃了蜂蜜,不然怎么小嘴这么甜,都学会还恭维人了啊。” 听了秦兽这话,张麻子顿时变了脸色,他连忙弓着身子,向秦兽解释道,“师弟,这话你可别往心里去,他也是听别人喊老板听多了,也把你当老板了,你也知道他脑子不灵光,并不是有意取笑你。” “嗯?”秦兽感到莫名其妙,这张麻子抽的哪门子疯,朱建国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大实话,怎么到了这家伙嘴里,全成了讽刺挖苦了。 这个张麻子,压根没觉得秦兽能有出人头地,做大做强那一天,不然住朱建国叫了一句“秦老板”,怎么会把他吓成这样。 看着一脸紧张的张麻子,秦兽不露声色,心平气和问了一声,“张麻子,你的意思我没有资格做老板,不配应一声掌柜的?” 第200章 老的少的一起上,你顶不了多久 张麻子听出了秦兽言语之间的愤怒,他心里直犯嘀咕,莫非是自己理解错误了,秦兽就是爱听别人叫他“秦老板”。 这世上哪有不爱听好话的人,张麻子仔细一琢磨,立刻乐呵呵拍起了秦兽的马屁,“呵呵呵,配,配,配,太配了。” 张麻子这几声“配”,用力过猛,吐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 秦兽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因为他隐约感觉张麻子好像是在呸自己,顿时大喝一声,“什么‘呸,呸,呸’,张麻子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打心眼里认为我不可能成为大老板、有钱人?” 秦兽此言一出,张麻子吓得一哆嗦,他真怕秦兽再大发雷霆,将自己毒打一顿。 毕竟领教过秦兽的手段,那滋味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好汉不吃眼前亏,张麻子连忙解释,“师弟啊,这么说你真是冤枉师哥了,既然带着弟兄来投奔你,我当然希望你能给我们一口饱饭,你能挣到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看不起你。” 希望秦兽越来越好,确实是张麻子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像他说的,秦兽有钱了,他们这群跟着秦兽混饭吃的,才能吃饱饭,吃好饭。 但认为秦兽目前达不到老板、掌柜这个层面的也是张麻子。 因为虽然秦兽已经承包了迷魂岭,但张麻子并没有看到这荒山野岭有什么值钱的买卖可以做。 秦兽总不能带着大家赶山,以抬棒子、卖人参过日子。 毕竟人参有限,想要天天都有收获也不现实。 尽管刚刚上山才一天时间,张麻子是真没找到什么可以发家致富的门路。 所以他也理所当然认为秦兽跟自己一样,也是一筹莫展。 既然是这副窘境,哪里还称得上“秦老板”这三个字。 毕竟是粗人一人,张麻子的这点小意思,怎么会逃过秦兽的眼睛。 他就知道这老小子轻视了自己,老看来有必要让张麻子知道一下自己的计划,“实话告诉你,不出半个月,整个红山乡都会知道这镇上从此多了一个‘秦老板、秦掌柜’。” 秦兽不是张扬跋扈的人,毕竟自幼遭受了太多的冷眼与旁观,秦兽早已习惯了做多说少,平日里,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麻子他们毕竟是跟着自己讨生活,如果领头人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怎么服众。 从张麻子的眼神里,秦兽很直观地感受他,他对自己的质疑。 尤其是当秦兽说自己马上就要做秦老板、秦掌柜之时。 张麻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半个月,当老板、掌柜? 好大的口气,还整个红山乡都知道有这号人物。 张麻子惊得目瞪口呆,这家伙是喝醉了酒,还是捡到了钱,这才一会儿没见,说话怎么如此嚣张。 张麻子左思右想,是不是朱建国的一句话,扎破了秦兽脆弱的内心,让他进入了近乎疯狂的状态。 越是如此,越不能惹怒秦兽。 虽然心里头有怨言,但张麻子嘴上还是笑嘻嘻,“我信,别人我可以不信,但师弟的话,我无条件相信,即便尼是错的,在我张麻子眼里也是对的。” 看他表情如此夸张,秦兽已经知晓,这家伙明显没说心里话,只不过敷衍几句奉承话,防止自己发火动怒罢了。 也罢,多说无益,想要不被别人质疑,最好的回击就是做到自己说过的话。 秦兽不再纠结,但一会儿进去吃饭,一定不能让张麻子这个大嘴叉子信口开河,说错了话。 尤其是他垂涎颜如玉,想占人家便宜的想法,更是不能一上来污言秽语,肆无忌惮骚扰人家。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不仅让人觉得张麻子粗暴无力,还会对他们这一群人都低看一眼。 于是,秦兽提前劝诫道,“张麻子,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刚才你说想念颜如玉家的味道,老实交代是不是故意多说了一个‘家’字,你心里想的并不单单是她家菜的味道,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你是不是也想咬上一口,尝尝味道…” 张麻子听了淫笑一声,“嘿嘿,师弟你是不是会什么法术,我心里藏的这点事,全被你看破了。” 本来嘛,男人的爱好就是女人。 即便秦兽看出来自己的真实想法,张麻子也没感觉有啥丢人现眼的。 他就是要找机会尝尝颜如玉的味道,尤其是她那软嫩多脂的白豆腐。 说话间,张麻子脑海里已经出现了不可描述的画面,在一片朦胧月色中,仿佛看见一丝不挂的颜如玉正在向自己招手。 “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去,我太饥渴了。”张麻子擦了一把口水,喘着粗气说道。 话没说完,他赶紧往上提了提裤腰,就要往里冲。 这状态像打了鸡血一样,秦兽一把抓住了他,“以你目前这个样子,我怕你进去就把持不住了,实话告诉你,那老娘们不是你的菜,你就别惦记了,我劝你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裤腰带,多吃桌子上的菜。” 不让爱,只让吃菜? 听了秦兽的劝告,张麻子一脸茫然,颜如玉不是我张麻子的菜,那是谁的菜? 心里有疑惑,他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秦兽一番,恍然大悟道,“好小子,原来你玩了一手暗度陈仓啊,不光小的对你有意思,老的也被你霸占了,两个一起上,作为过来人我警告一下,你撑不了多久,身体就垮了。” 这个无耻的淫贼,自己龌龊就算了,还把秦兽污蔑成老少通吃的小淫棍。 不等秦兽开口,张麻子趁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这样好不好,师哥替你分担点压力,你发扬一下孔融让梨的精神,那个嫩得流水的王翠花你让给我,老白菜帮子颜如玉交给你练技能长本事?” 把年过半百的颜如玉给自己,练技能,长本事? 秦兽一听,顿时火大,“你个老小子说什么鬼话呢,王翠花的主意你都敢打,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 说着,秦兽立即将手指半攥着,放到张麻子两腿之间,面目狰狞地做出了一个捏爆鸡蛋的动作。 鸡飞蛋打可就全完了,张麻子吓得赶紧捂住裆部,顿时大汗淋漓,神色十分慌张。 这时秦兽不慌不忙说道,“再说啦,孔融让梨也是把大的让出去了,你可倒好,吃不动嚼不烂的留给我,自己老牛吃嫩草,这是人干的事!” 第201章 狗富贵,不相汪 听了秦兽的埋怨,张麻子反倒不乐意了,他哏着脖子说道,“你毕竟年纪轻轻,还是个小雏鸡,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不理解啊,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俗语么?” 想占便宜还卖乖,口口声声为别人好,还当着秦兽的面,说他是啥都不懂的小雏鸡。 秦兽最讨厌这种人。 “哪句话?”他倒要看看张麻子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怎料这时张麻子大嘴一咧,一声淫笑,“嘿嘿,俗话说吃鸡吃小鸡,玩女人玩老滴,小鸡不塞牙,老女人不打滑。” 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下流的话,秦兽隐约还是听出了这些污言秽语里的意思,他顿时不禁有些面红耳赤。 “你这流氓,都是在哪里学来这些不堪入耳的淫腔,以后再敢提及,小心你的舌头。”秦兽怒目而视,恶狠狠地说道。 感受到了秦兽的愤怒,张麻子也规矩了不少,立刻服软道,“不让说不说便是,舌头你还是给我留着,除了用它吃饭,我还有大用途呢。” 毕竟张麻子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相比于钟老三,他同样有力不从心的困扰。 为了不被自己勾搭的小媳妇大寡妇嫌弃,他自然会用些不寻常的手段,这个时候舌头就派上用场了。 张麻子的舌头有个特点,不仅灵活,还出奇的长。 身怀如此绝技,他不但没被女人抛弃,有些女人不光对他朝思暮想,还隔三差五给他买衣服买烟酒,还时不时给他些钱财,以此笼络他的心,让他多往自己床头来。 舌头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好处,张麻子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兽断了自己的后路。 还有大用途? 秦兽知道这家伙巧舌如簧,就爱用三寸不烂之舌耍嘴皮子,“瞧你那油嘴滑舌的样子,还不是净想着花言巧语骗良家妇女,割了它,免得你再祸害别人,我也算为民除害了。” 见张麻子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姿态,秦兽不光嘴上说说,他还故意从腰间拔出自己的宝贝,将它亮在这淫贼脸前。 看到秦兽手里握着家伙,张麻子顿时不淡定了。 他惊慌失措退了几步,看秦兽一时半会够不到自己,才敢开口求饶道,“好师弟,我一看到你这东西就头晕,快把它收起来,你要是给我戳几个血窟窿,以后我哪还有力气鞍前马后给你卖命。” 自从下定决心跟着秦兽上山,张麻子就一心想着这辈子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护秦兽周全。 因为这是师傅范代彪临终时,特意嘱托自己的话。 他在遗言中交代张麻子,一定要替自己报答师父秦三风的恩情。 他还告诉张麻子,自己打听到秦三风有个孙子,就立即吩咐张麻子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个孩子。 哪怕是拼上性命,也要替秦家守住这条血脉,也算是对秦三风养育之恩的一点回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麻子就是师父范代彪捡回来养大的。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当初秦三风收养范代彪,也就没有后来这一大轱辘事儿了。 那张麻子被抛弃在荒郊野外,不是被野兽叼走,也会饿死,就不会被范代彪捡回来了。 所以,即便他之前认为秦兽自以为是,想做老板想疯了,还是愿意不离不弃,默默守护在秦兽身边。 不为别的,就为了师父的临终所托,报答他的救命恩情。 可秦兽并没有想这么多,一听张麻子提到卖命之类的,就特别反感,“我又不打打杀杀,要你卖哪门子性命,你只要老老实实听我安排,不但不会吃苦头,以后还会有不少甜头。” 他立志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辛勤劳动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不是像张麻子一样,整天舞枪弄棒、打打杀杀,将脑袋别到裤腰带上过日子。 第一次听秦兽在自己面前表露心迹,还是为自己着想,不让他拼死拼活。 张麻子还是有一丝触动。 这么多年土匪生活,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他见惯了尔虞我诈,恩将仇报。 其中也不乏兄弟反目,分道扬镳。 所以秦兽的话,尽管说的不好听,但他更能感受到话里的真情和关心。 尤其当秦兽说到甜头,张麻子更是激动不已,“师弟,你真是狗富贵,不相汪,师哥没白跟着你。” 尽管上一秒还嫌弃秦兽盲目乐观,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但此刻他还是被秦兽的真情所打动,说出了感激的话。 狗富贵,不相汪? 这家伙的意思他跟秦兽是两条互相叫唤的狗么。 秦兽听了哭笑不得,这流氓本来就是粗人一个,还偏偏要装文化人。 为了杜绝张麻子以后再说出啼笑皆非的话来,他忍不住纠正道,“还不相汪,你才是狗富贵呢,那叫‘苟富贵,无相忘’,你这脑袋里一半装着女人,一半装着浆糊,没事还是多读读。” “我以前听说书的先生,喊什么狗富贵,不相汪之类的,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张麻子挠了挠头皮,尴尬地冲秦兽笑了笑。 “我离多远就听见你们在嚷嚷什么狗富贵,富贵这小子怎么了?” 说话的是钟老三,他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好家伙,又一个大文盲,秦兽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先填饱肚子才是正事,于是秦兽笑呵呵地说道,“没什么,我俩正在门口等你呢,三哥事不宜迟赶紧进屋落座,大家伙都饿着肚子等你喊开席呢。” 听了秦兽的话,钟老三满心欢喜,他原以为自己这么晚才到,桌子上就剩些残羹剩饭之类的。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在等着他一个人。 毕竟全是因为自己脚步缓慢,耽误了大家吃饭,钟老三心里陡增一丝内疚。 而同时他又十分赞许秦兽,为了他的面子和尊严,这小子竟然宁愿饿着大伙,也要等他过来。 钟老三心里美滋滋的,心说,还是秦兽这小子会办事,我这饭钱没白花。 秦兽一只脚都迈进门里了,回头一看,不知道钟老三还在门口磨蹭什么。 于是,他摆着手催促道,“别在门口站着了,三哥,快进来。” 第202章 干得鼻子出血 不想被秦兽看穿自己的举动,钟老三赶紧揉着眼睛回应道,“哎,我眼睛刚才被风沙吹了一下,揉一揉,这就来了。” 秦兽还纳闷了一下,门外的树叶纹丝不动,哪来的邪风,偏偏吹到他钟老三的眼睛里。 待他走近了,秦兽果然看到钟老三的眼睛都揉肿了,便也相信了他的话。 两人一同走进“真实惠”大厅。 秦兽站在门内,环顾一圈。 此时,大家都已经找到合适的位置,老老实实坐着等开席。 可还是有一个例外。 此时郑月静趴在桌子上,竟然打起了呼噜。 大厅内哄哄闹闹,她都能睡得像一头死猪,看来昨晚这老娘们又没少折腾张狗蛋。 由于往前倾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她的上半身都快要被挤爆了,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全都裸露到桌边上,让人看了眼馋。 秦兽注意到,张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郑月静正对面。 脖子伸得比吊死鬼还要长,眼睛直勾勾盯着郑月静的胸脯看,不知不觉口水竟然流得到处都是,而他竟全然不知情。 看到秦兽,意味着就可以开饭了,大家一阵骚动,顿时两眼放光,精神了不少。 秦兽不动声色,朝郑月静身边的柳软儿使了一个眼色。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但毕竟心有灵犀一点通。 柳软儿心领神会,立刻推了推这个呼呼大睡的懒婆娘。 被剧烈的晃动惊醒,郑月静猛地从桌子上立了起来,嘴里大喊一声,“是不是开饭了?” “哈哈哈。”众人被郑月静这憨态逗乐,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看并不是要开饭,还被大家哄堂大笑,郑月静那泼妇的劲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立刻拍着桌子站起来了,还蹦本三尺高,“笑什么笑,没见过女人睡觉啊?” 打小就跟着父亲卖猪肉,除了不甘示弱外,她可不知道害羞两个字怎么写。 总之,她就信奉一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骂人。 “哈哈哈。”明明郑月静已经都动怒了,可围观她的人,还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看到这个场景,郑月静顿时十分不解。 毕竟大部分人都是跟着秦兽一起从迷魂岭过来的,他们也见识了郑月静的泼辣劲儿。 照理说,被她这么一吼,早就该大气不敢喘一个了。 郑月静非常纳闷,这些人哪来的勇气笑两次,真不怕被骂个狗血淋头么。 看郑月静蒙了唧,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柳软儿赶紧拉了拉她的花格子衣服,小声提醒道,“静姐,你的衣服…” “衣服?”被柳软儿这么一说,郑月静竟不知道遮掩,高声问道,“我的衣服怎么了,不是好好地穿在身上嘛。” “哈哈哈。”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又当着她的面大笑起来。 这已经是第三次发笑了。 郑月静扫视一周,怒目圆睁,这群人真不怕自己一张利嘴,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骂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嘛。 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就在她鼓足了劲儿,想要挨个将笑自己的人骂个遍之时,却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前胸。 这一看不打紧,脸皮厚得如猪头的郑月静,瞬间涨红了脸蛋。 她简直不敢相信,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我的娘嘞,啥时候上衣的三个扣子全撑开嘞,一团白肉还半露在衣服外面。” 她立刻将裸露在外的部分托回原来的地方,着急忙慌扣上了扣子。 尽管现在她内心很慌乱,可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家刚刚都在笑什么,看什么。 可她没有注意到,些大厅之中有一个人没跟着乐呵。 这个人不但没有发笑,反倒还有点意犹未尽的失落。 没错,这个人就是坐在郑月静对面的张麻子。 柳软儿这一推不当紧,把呼之欲出的郑月静弄醒,彻底打扰了张麻子的好事。 之前,他发现了郑月静的春光明媚,就厚着脸皮坐到对面。 为的就是一饱眼福。 光看都快看饱了,眼瞅着马上就到了索然无味的时刻,却被突然叫停了,张麻子哪里会高兴得起来。 对于他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秉性,秦兽看在眼里,瞪大了眼睛,使劲瞪了他一下。 毕竟做贼心虚,张麻子见状,立刻勾着头,不敢与秦兽对视。 为了缓解郑月静的尴尬,秦兽绷着脸,严肃地说道,“都别傻笑了,一个个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赶明个我一任给你们小个媳妇,就照着郑月静的身材模样找。” 被秦兽这么一说,大家顿时直摇头,似乎不太像要媳妇的意思。 还是朱建国心直口快,冲秦兽咧着嘴吆喝道,“秦兽兄弟,谢谢你的美意,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身材照着她还可以,脸蛋能不能照着老板娘的找。” 很显然,朱建国嘴里说的老板娘就是“真实惠”的颜如玉。 看来这和朱建国已经见识到颜氏的美貌了,不然不会毫无遮拦的口出狂言。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颜如玉长得比郑月静漂亮,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过这老实人朱建国的胃口也太大了,别说给大家都找一个像颜如玉这般漂亮的,就是找一个能跟她媲美的人,也难于登天。 就算她的女儿王翠花,尽管已经长得出类拔萃了,可比起样貌来,还是要逊色她母亲三分。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光棍公然嫌弃自己长得丑,郑月静可恨透了朱建国这个心直口快的老实人。 她连看都不看这个朱建国一眼,就发疯一般气急败坏说道,“你小子也不撒泡狗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好意思嫌弃我长得丑,别看老娘长得丑,照样馋死你。” 说着,她故意扭了扭屁股,双手在胸前,往上猛提了两下。 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尽管被骂得狗屁不是,朱建国看到郑月静这一套举动后。竟然不自觉地流起了鼻血。 怕别人多想,也为了掩饰尴尬,朱建国赶忙拿衣袖捂在了鼻子上,“我这是上火了,这几天天气干燥,我喝水太少了,干得鼻子出血。” 这时王二莽突然小声说道,“这位小哥说的没错,这几日天干物燥的,就是容易上火。” 说完,他就默默掏出了手帕,开始擦鼻涕。 秦兽吃了一惊,“嗯?莫非二爷爷他也…” 第203章 红色高跟鞋 秦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有鲜红的东西,浸透了白色的手帕,不停地滴到了地上。 好家伙,这老头都一把年纪了,精力竟然还如此旺盛。 看到郑月静也会把持不住。 流出鼻血。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此时秦兽只想到了四个字形容:宝刀未老! 吃惊之余,他又看了一眼另外几个男人,除了丁真坤以外,全都在低着头擦鼻子。 想不到这郑月静威力真大,竟然只有一人幸免。 这样看来,朱建国带头流个鼻血,也无可厚非了。 为了避免大家都尴尬,秦兽赶紧给朱建国找了个台阶下,“老朱,别解释了,他们跟你一样,也是干燥上火,回头我给你们配一副下火药吃一吃,就没事了。” 说罢,秦兽开始张罗着给钟老三找座位。 这时,一个如同百灵鸟一样悦耳的声音传来,“秦兽,你跑哪里去了,刚才明明听见你喊了人我的名字,我就赶紧追了出来,可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就是没看见你。” 说话的不是别人。 正是王掌柜的千金大小姐--王翠花。 只见她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的全是秦兽爱吃的几道菜。 她屁股一扭一扭,气冲冲地向秦兽走来。 红扑扑的瓜子脸,还抹了一层薄薄的脂粉,看起来白里透着红,十分顺眼。 说不出来的香气,随着她的到来,全都扑到秦兽的鼻孔里。 尽管与柳软儿身上的香气不同,但秦兽隐约还是能感觉出来,这是少女独有的香气。 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真是太香了。 王翠花就站在跟前,她还在等秦兽给自己一个说法。 怕自己与王翠花对峙久了柳软儿生气,于是,秦兽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呵呵,我呀,刚才拴毛驴去了,这牲口怀崽子了,我怕不拴牢,再被别人牵走了。” 他故作轻松,就是怕王翠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破了自己的谎言。 “连一头驴都照顾得这么贴心,你还是这么富有爱心。”听了秦兽的解释,王翠花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夸赞起来。 说着,她伸出脚,轻轻在秦兽的千层底布鞋上轻轻踩了一下,“看看我新买的高跟鞋,好看不?” 高跟鞋? 秦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鞋子,他赶紧低头顺着王翠花一双纤细洁白的双腿,往下看去。 只见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的牛皮鞋,鞋头尖尖的,被一双穿着白色丝袜的瘦脚衬托得如此优雅端庄。 再加上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与红色高跟鞋相得益彰,十分般配。 最显眼的就是高跟鞋的鞋跟,秦兽仔细端详了半天,发现这两根细细的小腿,竟然比鞋头高出了地面足足有五公分左右。 秦兽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一声,天底下竟会有这么漂亮的鞋子。 看秦兽满脸惊讶,王翠花十分得意,“怎么样,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高多了,现在敢不敢跟我比比身高?” 说是问话,王翠花根本没给秦兽回答敢或者不敢的机会。 说着,她急忙把托盘放到就近的桌子上,立刻跑到秦兽跟前,和他比起可身高。 还真让王翠花说对了。 在这五公分高度的加持下,她贴身站在秦兽跟前,头顶竟然已经到了秦兽鼻尖的位置。 这时,王翠花还十分调皮地用自己柔软的头发,蹭了蹭秦兽的鼻头。 秦兽感觉鼻子一阵瘙痒,整个人葱下到上,都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他开始有点眩晕,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太妙。 于是,秦兽立即往后退了一步,立刻拉开了自己与王翠花的距离。 紧接着他态度坚决地说道,“翠花别这样,咱们长大了,你不能再这样与我玩耍了。” 长大了? 王翠花先是一怔,继而开始大声冲秦兽喊起来,“你哪里长大了,明明对我还是小时候的感觉,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欺骗你自己?” 说着,她的眼泪像两条白色的游鱼,冲出了池塘,肆意穿过脸庞,滑落到地上。 “……”看着王翠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秦兽一时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他默默伸出手,把她两颊上的泪擦了擦,一声叹息,“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虽然听不懂秦兽说这两句话是啥意思,到柳软儿还是每控制住心头怒火。 她冲秦兽埋怨道,“秦兽,你小子挡着别人上菜,想饿死我们呐。” 还好,她并没有被嫉妒冲昏头脑,只是借题发挥,指责秦兽挡住了王翠花上菜的路。 也算给了二人体面。 听了柳软儿的话,秦兽悄无声息地让出了一条道,用手指了指前面,示意王翠花可以通过了。 看到秦兽这样对待自己,王翠花野抹去了眼泪,看着秦兽一字一句说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说完她开始朗声大笑,在两个桌子之间给大家上菜,“哈哈哈,这道是本店新推出的特色菜‘没心没肺’,大家尝尝味道怎么着。” 没心没肺? 还有这道菜,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而且这道菜,名字听起来如此别扭,好像骂自己一样。 秦兽听了一阵纳闷,赶紧看向桌子,他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一道什么样的菜。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这就是一道炒猪下水,辅以青红辣椒做铺垫。 不光色泽诱人,闻起来也是鲜香无比,看着香喷喷的菜肴,还冒着抵挡不住的香气,秦兽忍不住流起了口水。 就在这时,他才发现这道菜里有猪肚、猪肝、猪大肠,唯独就是没有猪心、猪肺。 秦兽有点哭笑不得,原来“没心没肺”的菜名就是从这里来的。 看到秦兽盯着这道“没心没肺”一直看,王翠花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它虽然叫‘没心没肺’,可比某些人有良心多了。” 很明显,她在指桑骂槐地埋汰秦兽。 身为过来人,王二莽自然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他赶紧站起身,微笑着喊道,“哎,秦兽、钟队长,赶紧到这边来,给你们留着位置呢。” “嗯。”秦兽应了一声,带着钟老三,坐在了王二莽左右两边。 对于这老头给自己解围,秦兽还是心存感激的,“多谢二爷爷出手相救,秦兽敬你三杯。” 说着,他端起面前早已倒满酒水的青花瓷酒杯,一饮而尽。 第204章 我干了你随意 担心王二莽年纪大了,喝不了太多酒,秦兽捧着空酒杯,特意叮嘱道,“二爷爷,你年纪大了,慢点喝,我干了你随意。” 看着秦兽一饮而尽,可把王二莽这个老酒鬼馋坏了。 一听秦兽说什么“我干了你随意”,王二莽当时就有点小冲动,倏地一下就站起来了。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我证明给你看。”他是一点不服老,连忙端起酒杯,“再说了,我就乐意喝大孙子敬的酒,这第一杯酒,既然你都干了,我也必须干”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秦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二爷爷,量力而行,你要是感觉没事,就喝。” 见秦兽不再管自己,王二莽别提有多高兴了,“还是我大孙子知道心疼爷爷,不像你霞姨,把我管得死死的。” 说着,他不忘朝坐在隔壁桌的胡任霞那里看上一眼,似乎有意在向她炫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王二莽来这么一下,可把胡任霞臊得满脸通红。 真不是她不让老头喝酒,而是实在没有闲钱买酒消遣。 本身王二莽年事已高,也丧失了劳动能力,而他的亲儿子王木生还没出去挣钱,属于只出不进的张嘴货,所有生活的重担,全压在胡任霞一个人身上。 上有老,下有小,她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每天一睁眼就要想着怎么把一分钱掰成三瓣花。 她的钱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不然一家人都要跟着挨饿。 所以当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她时,她又不好意思将这些捉襟见肘的苦日子向别人说明,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眼,受了委屈不能说。 看到胡任霞的窘迫,秦兽赶紧上来解围。 他笑呵呵地对王二莽说道,“霞姨以后去我店里帮忙,就没时间管你了,到时候,你想喝什么吃什么我给你买。” 王二莽一听,顿时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火急火燎端起酒杯,先放在鼻子跟前,使劲儿闻了闻。 深吸了一口酒气,顿时露出陶醉的表情,“哇呀呀,真是好酒,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味,我就得意这一口。” 说完,他小心翼翼将满满一杯酒放到嘴边。 生怕一不小心,洒出一滴来,王二莽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赶紧扶着,搞得非常庄重。 或许是年迈的缘故,也可能是酒瘾犯了,尽管王二莽竭力想护住酒杯,不让酒洒出来,可他两只手还是不听话地抖动起来。 顷刻间,两只手上,就洒了不少酒水。 见抖落了这么多酒,王二莽十分心疼,摇着头咧着嘴说道,“一滴酒十粒粮,这是好酒,可不敢浪费了。” 说着,也不怕被人笑话,他连忙将沾了酒水的手送到嘴边,“唧唧”连吸带舔,喝了个干净。 他这个动作把大家惊得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这老头竟会爱惜到这种地步。 秦兽也看不上去了,就劝阻道,“二爷爷,洒就洒了,没必要这样,不够喝咱们再要,反正酒楼里有的是酒。” “你这是什么话,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不晓得爱惜东西,你爷爷知道了非打你屁股不可。” 打屁股? 还有人要打秦兽的屁股呢。 “哈哈哈。”王二莽话音刚落,整个大厅顿时哄笑一堂。 被他这么一说,秦兽瞬间想起来,爷爷秦三风一辈子还真是勤俭持家,从来不铺张浪费。 其他的自不必说,就算饭菜做多了,一顿吃不完,也会留着下一顿继续吃。 有时候天气热,东西一剩就容易变质,就这他还不舍得扔。 好几次因为吃了馊饭,两人拉肚子拉到起不来床。 就这秦三风还不知悔改,依旧如初。 被秦兽说了几次,他才稍微有所改观,放得实在不能吃了,就丢给大黄收底。 秦兽知道老人们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在缺衣少食、忍饥挨饿的年月里,他们更懂得生活不易。 想到这里,秦兽有点惭愧,郑重其事说道,“二爷爷教训的是,勤俭节约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你这句话秦兽记下了。”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地低着头,好像领悟出来了什么。 见秦兽如此态度,王二莽甚是欣慰,他点了点头,一抬头,将杯中酒倒进了肚子里。 “嘶,真是好酒,砸砸,太香了呐。”酒刚入喉,他就忍不住咋摸着嘴唇,夸赞一番。 就在这时,钟老三也端起面前的酒杯,满脸堆笑说道,“老爷子,好酒好菜咱就好事成双,今天有机会坐到一起,我也敬你一杯。” 好事成双? 本来一杯酒下肚,王二莽就没喝过瘾,准确说压根就没品出味道。 这下好了,钟老三主动过来敬酒,岂有不喝之理。 不劳别人费心,王二莽已经给自己倒满了第二杯酒。 他握住杯子,郑重地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钟队长,今天还要感谢你设宴款待,让你破费了,这杯酒我应该代表大伙感谢你。” 说着,王二莽颤巍巍举起酒杯,对着钟老三的座位,移了过来。 这顿饭是钟老三请的?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瞬间对这个大腹便便的秃头老男人有了几分好感。 本以为王老汉就是嘴上一说,钟老三哪里会想到他还真端着杯子,找自己来了。 这么一整,钟老三顿时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双手碰杯,迎了上来,“老爷子您客气了,能请大伙吃饭,是我的荣幸,再说了还要感谢秦兽搭桥,不然虽然同在镇子上住着,咱们还真没走动过。” 他说的没错,王二莽住在西街,这地方本来也不属于钟老三日常巡视的地界,所以俩人虽然住得不算远,也很少碰面,毕竟没什么交情,也就没什么来往。 这次通过秦兽的引荐,钟老三亲眼目睹了王二莽的本事,又误打误撞攀上了关系,他是既高兴又兴奋,要不然也不会主动请客吃饭做冤大头。 见王二莽已经将杯子举到自己面前,钟老三赶紧摆着手说道,“王老爷子德高望重,怎能让你一个长辈敬晚辈呢,还是我敬你,老三我先干为敬。” “啪。”钟老三将自己的酒杯压的低低的,在王二莽的杯边轻轻磕了一下,之后举起杯子一口闷了下去。 看钟老三也喝得这么生猛,秦兽真担心他的身子骨,“三哥少喝点,忘了自己啥情况了,你这身体还不如我二爷爷呢。” 第205章 她做的鸡很好吃 才一杯酒下肚,钟老三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红,尤其是脸蛋中间,出现了圆圆的红晕。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稍微一沾酒,就会像刚做过坏事被人抓住似的,一脸潮红。 一听秦兽圈劝自己少喝点,他哪里愿意,“嘿嘿,好兄弟,今天见着老爷子了三哥高兴,你没听热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我这才喝了几杯,不碍事。” “说的就是,有我老头子在,还能让他喝醉了不成。”见钟老三的酒杯已经底儿朝天,王二莽也举杯畅饮。 喝完一擦嘴,他乐呵呵地冲钟老三说道,“远亲不如近邻,钟队长,既然同在一个镇上,以后没事常来家里坐坐,我让任霞给你炖野鸡肉吃,她做的鸡又滑又嫩,保证让你一吃忘不掉。” 让胡任霞做鸡? 钟老三一听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连忙往胡任霞的座位上看了一眼,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胡任霞被钟老三这猥琐相恶心到了,她赶紧拿白眼翻了这个无礼的臭流氓一下,之后就盯着盘子里一个猪头,流出了垂涎三尺的口水。 尽管被胡任霞翻着白眼嫌弃,钟老三还是乐不可支。 在他看来,别管白眼黑眼,只要有眼就行。 同时他又十分惊奇,难道这王老汉真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不然又怎么知道自己就爱吃鸡。 盛情难却,一听说是胡任霞给自己做鸡,他立刻来了兴致,“只要老爷子不嫌烦,那我可真要叨扰,尝一尝任霞姑娘的手艺,毕竟我这个人从小就爱吃鸡,特别像您老养的野鸡,不怕笑话,我还真没吃过呢。” 钟老三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全用在胡任霞身上了,不然也不会腆着脸去混吃混喝。 王二莽哪里晓得这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还觉得钟老三作为一个大队长,能到往王宅来,是长脸的事情,“随时欢迎,钟队长如果肯赏光,那真是蓬荜生辉,求之不得。” 看钟老三这副嘴脸,秦兽却不以为然。 “三哥,你这个样子不适合吃鸡,不然我怕你真没治了,还是等调理好了再说。” 他自然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的什么狗屁算盘,所以并不想让钟老三靠近王家,尤其是接近胡任霞。 没治了! 这一句可把钟老三吓得不轻,他立即一激灵,慌忙问秦兽,“就随随便便弄只鸡,真有这么严重吗?” 见他去一个开裂的核桃,皱起眉头,脸上也浮现几朵愁云,秦兽心中一喜,总算是把这家伙的心猿控制住了。 听他话音,思想明显还有些松动,存在一丝侥幸心理,秦兽立即趁热打铁,“你当我随口一说,吓唬你逗你玩呢,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节制,在调理期间,一刻也随便不得。” “如此说来,是要慎重,那吃鸡的事就改日再议。”带着些许遗憾,钟老三还是放弃了吃鸡的打算。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又满了一杯酒,转身看向秦兽,“老弟,虽然咱俩认识时间不长,可我感觉已经像过了几年时间,这次三哥拜托你去朝阳县城的事,可要小心行事,务必办妥。” 说着,看到秦兽的酒杯空空如也,他毫不犹豫提起酒壶,把空酒杯斟满。 他轻轻端起酒杯,递到秦兽手里,“什么都不说了,都在酒里了,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就在家等你好消息了。” 秦兽刚接过杯子,钟老三就抬手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这事兄弟一定尽心去办,但愿如你所言,能带回来好消息。” 毕竟还没接触过钟老二,也摸不清他什么脾性。 对于一切都是未知的事情,秦兽可没说自己有十成的把握,他自然不会给钟老三保证,一定能帮他摆平这件事。 但他还是举起钟老三给他倒的酒,缓缓喝了下去。 见秦兽也光了第二杯酒,钟老三立刻鼓起了掌,“呵呵呵,看不出来,三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酒量,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他这话并不是拍马屁硬夸秦兽酒量好,而是秦兽喝得这两杯加起来已经超过半斤白酒了。 因为秦兽记得,以前爷爷来“真实惠”,都是雷打不动一杯酒。 秦三风用的就是这种大口的青花瓷酒杯,每当一杯酒下肚,爷爷总是随口喊上那么一嗓子,“喝酒三两三,滋味赛神仙。” 自此,秦兽才知道这一杯酒就有三两三钱重量,那两杯酒加一起,也有七两之多。 如果真是酒量不好之人,一口菜不吃,连喝两大杯,恐怕早已滚到桌子地下梦周公去了。 不过,王二莽这么大岁数,同样喝了两杯,竟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醉意。 秦兽打心眼里羡慕他这老当益壮的身子骨。 反观钟老三同样喝了两大杯,了他的脸早就红成了泼猴腚。 看他的状态,已经踉踉跄跄站不稳了,说话也有点驴唇不对马嘴死,开始瓢了。 这时,一个温柔而又急切的声音响起,“秦兽,你也去朝阳县城了?”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在场的人全都能感觉出来,这个人一定很担心秦兽。 声音是从后厨传来的,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艳丽,打扮时髦的女人缓缓向秦兽走去。 此人看上去稍微上了些年纪,但具体是多大岁数,就连同为女人的胡任霞和郑月静,这俩大老娘们都看不出来。 反正就觉得她大方得体,气宇不凡,好像有钱人家的阔太太,虽是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 别人不认得这个女人,张麻子却激动地抓耳挠腮,低声长大伙儿炫耀,“这就是老板娘颜如玉,老子的梦中情人。” 众人一听,都对他嗤之以鼻。 还梦中情人呢,这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货色,恶心人家还差不多。 就他这狗德行,猫嫌狗弃的,就别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了。 不过,张麻子说的没错,这个人就是“真实惠”的老板娘颜如玉。 王翠花看见颜如玉,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娘”。 颜如玉一摆手,示意她退下去。 王翠花也是听话,乖乖端着托盘,回后厨去了。 见颜如玉来到自己跟前,秦兽自然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颜老板耳朵竟然如此灵光,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没错,不日我就要去县城一趟。” 第206章 你这小嘴真招人稀罕 秦兽话没说完,在场的几个认识颜如玉的男人内心顿时全都起了变化。 首当其冲的是钟老三,这家伙作为市场管理者,因为工作上的原因,可没少跟颜如玉打交道。 再加上有人请客吃饭,也是把他安排在“真实惠”,成为这家酒楼的座上宾。 一来二去,所以,钟老三不但认识颜如玉,而且两人还十分熟识。 可以说隔三差五他就要来这家饭店一趟,跟颜如玉打一打交道。 这么美丽大方的女人,要说钟老三这样的人不心动,那纯粹是骗人的鬼话。 他之所以来的这么勤快,并不是因为就是因为自己媳妇不在家,没人管他,而是颜如玉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钟老三前来,如果好几天不来,他就会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一样,无精打采,患得患失。 就拿这次来说,颜如玉明明也看到了钟老三,却不先跟他打招呼,而是直接跑到乡下土包子秦兽的面前嘘寒问暖,好不热情。 忽略他这个老熟人,主动示好一个小男孩,这让钟老三实在接受不了。 不等颜如玉跟秦兽把话说完,钟老三就坐不住了,他立刻起身来到两人跟前,眼睛死死盯着颜如玉,铁青着脸,像逼债一样逼问道,“颜老板打招呼好会挑人啊,我坐这么半天了,也没见你过来招待一下,怎么我这模样俊美的小兄弟一出现,你就立马出来了,你是不是有点没把我钟老三当回事啊?” 他这话里有话,夹枪带棒,火药味儿十足。 身为“真实惠”的女掌柜,寒来暑往,迎来送去,颜如玉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 她自然听出了钟老三话里带刺,想要找麻烦。 开店做声音讲究的就是一个“和气”,正所谓和气生财,颜如玉自然不会主动得罪钟老三。 尽管这个人吃饭总是不给钱,光他一个人的白条就写了好几页,算下来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欠账了。 但钟老三毕竟有“市场管理大队长”这层身份在这里,只要是在镇上做买卖的,别管你是摆摊的,还是开店的,谁要是有眼无珠不给钟大队长留面子,那往后的日子指定是不好过。 并且钟家兄弟众多,欺行霸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沿街的商户早就习惯了忍气吞声的日子。 平时他们巴结钟老三还来不及呢,见了面不但点头哈腰,还会主动把店里的东西,挑最好的拿出来孝敬这个大队长。 毕竟开门做生意,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只要稍微献点殷勤,打点一下钟老三就能相安无事,所以大家也都愿意去这样做。 长此以往,钟老三就成了商户们眼中的土皇帝,无论在什么场合,只要碰到他,就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给足了面子。 自此钟老三在镇上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可谓一时风光无两。 这次颜如玉没先跟他打招呼,所以钟老三心里落差太大,一时无法接受,所以才会立即发作,逼问颜如玉,给她出难题。 本来跟秦兽还没聊上句话,就被这无赖插上一嘴,颜如玉心里就不舒服。 可做的就是伺候人的买卖,她自然要先说好话,“哈哈哈,钟大队长说哪里话,托你的福,寒舍才能宾朋满座,我忙得焦头烂额,一个上午都没离开过厨房半步,根本无暇顾及大厅的客人,要说招待不周,怠慢了大家,那我必须承认。” 说着,颜如玉带着真诚的笑脸,挨个向大厅的客人点了点头,以示歉意。 既然颜如玉都主动承认怠慢了自己,这下钟老三可算抓住了把柄,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承认了就好,要说敢作敢当,还是颜老板坦诚,我就喜欢你这直率的性格,可比有些大老爷们都强上不少。” 说着,他将颜如玉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这熟女的气息,迷人的身段,真是太养眼了。 目光游离在这个成熟女人的身上,钟老三已经暗下打算,就等着找准机会,给“真实惠”来个秋后算账,好好惩治一下颜如玉对自己的轻视。 从他的神色和目光中,颜如玉早就看出了他心怀叵测,图谋不轨。 钟老三光想着自己的小算盘,哪知知道颜如玉又不是第一次给他打交道,对付他这种奸诈小人,还是有些经验的。 “如果说没把你钟队长当回事,那真是冤枉我了,常言道好戏在后台,我不是想着最后再给你打招呼,显得你身份特殊、与众不同嘛。” “这…”钟老三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坐实了被怠慢,想当面羞辱一下颜如玉,可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不但没了脾气,甚至还有一丝喜悦和满足。 本来钟老三已经蓄势待发,准备给颜如玉来个硬手段,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 现在可倒好,他瞬间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劲使不出来。 竟然把自己当成压轴嘉宾,钟老三做梦也没想到,颜如玉把自己捧这么高。 他立刻转怒为喜,一脸得意地笑着说道,“嘿嘿嘿,颜老板真是太会说话了,这张樱桃小嘴真是招人稀罕。” 说着,他竟然动起了歪心思,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想伸手拖住颜如玉的下巴,占她的便宜。 如果钟老三真下了手,考虑到以后还要给他打交道,颜如玉自然也不好翻脸。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女儿王翠花在场,如果颜如玉真被轻薄对待了,唾沫星子淹死人,她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可面对钟老三粗鲁无力的侵犯,她一个女流之辈,又怎么反抗的过。 眼看就要受屈,顷刻间,颜如玉的眼泪已经滚落脸庞,在她涂满脂粉的脸上,留下两条带着屈辱的印迹。 她此时的心情比泪痕都蜿蜒。 说时迟,那时快,秦兽立刻端着自己的酒杯压在钟老三伸出去的手腕上,装作不经意地笑着说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三哥还愣着干什么,让颜老板陪你喝一杯,也算单独致歉了。” 说着,秦兽又用另一只手,把钟老三的杯子也端起来,硬塞到他僵在半空的手里。 颜如玉看得清楚,秦兽给自己倒的酒,刚刚盖住杯底。 她立刻心领神会,接过秦兽递过来的酒杯,跟钟老三的杯子碰了一下,“好好好,我陪钟队长喝一个,就算赔礼道歉了。” 说着,她扬起头,一饮而尽。 “颜老板客气了。”见颜如玉已经把酒喝下去了,还有秦兽看着,钟老三野也很识趣地闷了一大杯。 尴尬在一瞬间就化解了。 颜如玉眼中噙着泪花,呆呆地看着秦兽,内心早已充满了感激。 第207章 快闪开,别碍事 就在这时,王二莽带着几分醉意,跌跌撞撞来到颜如玉跟前。 这几步路让他走得七零八散,格外令人担忧。 醉酒先醉腿,看他脚下已经没了根儿,秦兽清楚,这是酒劲儿上来了,王二莽有点顶不住了。 秦兽怕他摔跤,连忙上前搀住了他,“二爷爷,悠着点,我来扶着你。” 面对秦兽的关心,王二莽却一把将他的手推开了,他瞪着眼睛盯着秦兽,“大孙子你这是做什么,小瞧你二爷爷了不是,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老当益壮。” 说着,他轻轻挽起衣袖,缓缓来到大厅中央的空地上,开始伸胳膊蹬腿,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动作。 只是他带着微醺的醉意,一步三颠,似倒非倒的状态,真让人替他捏一把汗。 二爷爷这是在做什么? 看着王二莽一会儿夹腿一会儿撮胳膊的,表情看着也十分用力。 难道他是想 俗话说人有三急:屎尿屁。 观察了半天,秦兽推断王二莽应该是憋着一泡尿,这状态貌似是喝多了找不到地方撒了。 尿急可不是什么好滋味,秦兽真怕他憋不住在“真实惠”尿了裤子,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怎么说也不能让王二莽晚节不保。 想到这里,秦兽连忙走到王二莽身边,低声说道,“二爷爷你是不是想找厕所,我领着你去。” 人常说,管天管地,管不住屙屎放屁。 再说了,面子值几个钱,只要能帮二爷爷解决内急,秦兽才不管大家怎么看自己。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再一次拉住了王二莽的手,就要往酒楼后面的茅房里带。 本来王二莽颤颤巍巍,已经处于一种似倒非倒的状态,秦兽以为只需轻轻一拉,就能把他拉走。 可当他抓住王二莽的手臂,用力一拉,好家伙,这摇摇欲坠的老头,竟然丝毫未动。 不但没把这醉酒的老头拽走,由于惯性的原因,秦兽自己被闪了一下,差点摔一个大跟头。 还是王二莽眼疾手快,用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拉住了失去重心的秦兽。 只见他两腿并拢,两手极力向后,身体背对着秦兽,早已弯成了一张弓。 被拉起来的秦兽看到王二莽这个姿势,立刻惊叹不已。 这套动作别说是上了岁数的王二莽,就是基本功如此扎实的自己都很难做得出来。 秦兽打心眼里佩服这个身怀绝技的小老头。 这时,王二莽不慌不忙直起身子,脸色丝毫没有被憋出红印子。 他扶着秦兽说道,“上什么厕所,看不出来么,我这是在运功,我要打一套拳法,让你看看老头子的实力。” 打拳? 听了这话,此刻秦兽脸上竟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其实就在王二莽伸手抓住自己的一刹那,秦兽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可能误会王二莽了,他根本就不是尿急。 但打拳还是免了。 毕竟喝了六七两酒,秦兽真担心王二莽酒劲发作,再折腾出什么事来。 “就在刚才我已经领教过二爷爷的伸手了,您的确宝刀未老,没必要再做展示了。”身手如此了得,秦兽看在眼里,他认为就不用再让王二莽打什么拳法了。 谁料王二莽不但不听劝,还把秦兽拉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哪里是打给你看,大孙子快闪开,别碍事。” 不是打给我看,那是打给谁看? 秦兽不用看都知道,这屋子里除了他自己会武术,就剩张麻子了。 二爷爷总不能打给这个土匪看。 毕竟爷爷秦三风以前就是一身童子功,年轻时酷爱行侠仗义,四处切磋武艺。 想必他这个拜把子兄弟,功夫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先别管打给谁看,反正秦兽也很期待,他也想见识一下爷爷这个二哥的拳法。 “二爷爷,那你可要悠着点。” 知道说服不了王二莽,带着疑惑,秦兽还是默默让开了场地。 嘴上说不是打给秦兽看,王二莽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臭小子,我只打这一遍,你可要看仔细了。” 说完,王二莽摆出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样,流畅地打出了一套拳法,而且姿态轻盈,动作优美。 外行看热闹,钟老三激动得手舞足蹈,连连称赞,“老爷子这身手,简直是仙翁下凡。” 在场的人,不管男女老幼,都看得如痴如醉。 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把醉拳打得形神兼备,不但神不散,竟然连形也不散,真是太难得了。 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纷纷给老爷子鼓掌。 秦兽心中也是一喜,他真没想到王二莽一把年纪,竟然还能耍得动拳脚,而且还是形醉人不醉的醉拳。 内行看门道,他还真从王二莽的拳法里,领悟出来不少精髓。 见众人都对自己赞不绝口,王二莽顺势溜到了颜如玉身边。 他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仔仔细细将眼前珠圆玉润的女人看了个透。 然后将一张满是皱纹与瘢痕的老脸,凑到颜如玉跟前,笑盈盈地问道,“老板娘,还认识我不?” 颜如玉明知道眼前这个老不正经的,在占自己便宜,可她丝毫没有躲避,也没有生气。 她看着王二莽,微微一笑,十分淡定地说道,“怎么会不认识,你不就是秦三风的把兄弟,老二王二莽嘛,就算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别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老得还挺快的?” 能认出王二莽不假,但此时他已经是白发苍苍的垂暮老者,颜如玉内心不免也生出沧桑之感。 “不亏是见过世面的女人,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能记起我这个糟老头子。”听到颜如玉直截了当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王二莽顿时有些动容。 但面对衰老,他也十分坦然,“一辈子奔波劳碌的命,不老才不正常呢,哪像你颜大掌柜,就像吃了长生不老药一样,还是青春不老、笑靥如花。” 被王二莽一夸,颜如玉脸色突然有点泛红,流露出秦兽不曾见过的羞涩。 但这一丝红润,稍纵即逝。 只听见颜如玉轻叹一声,“想当初你跟秦三风正值壮年,在我这店里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真是大好年华,只可惜后来” “咳咳咳”刚说到这里,就听见王二莽不停咳嗽,将她的思绪打乱了。 秦兽看得明白,王二莽这是故意用咳嗽声打断颜如玉,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王二莽却不让颜如玉把话说完。 关于爷爷的消息,秦兽迫不及待想打听,“颜掌柜,可惜什么,后来怎么了?” 第208章 敢跟老娘开玩笑 “……”被秦兽一逼问,颜如玉面露难色,赶忙朝王二莽看了一样。 王二莽东张西望、抓耳挠腮,装作不经意,挤眉弄眼向颜掌柜递了一个眼色。 他的意图很明显,关于秦兽的问题,不让颜如玉如实相告。 颜如玉本来就是个精细的女人,一下子就领悟了王二莽的意思。 看来,必须想个办法,把秦兽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于是,她故作轻松,指向桌子上丰盛的菜肴,笑着说道,“没,没什么,饭菜都已经上齐了,你们赶紧吃菜。” 刚才光看秦兽、王二莽和张老三三个人推杯换盏了,在场的其他人连筷子都没舍得动一下。 说到吃,这些人哪有不饿的。 况且看着满桌子香气扑鼻的美味佳肴,这群乡野村夫和村妇,一年文难得见几次荤腥,哪有一个不流口水的。 被颜如玉这么一提醒,大家纷纷投箸抱碗,将自己喜爱吃的饭菜,夹到自己碗里来。 整个“真实惠”大厅,顿时喧闹起来,到处都是碗碟碰撞和咀嚼饭菜的声音。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说实话,秦兽也不是铁打的,看着大家吃得比猪啃南瓜都香,他也忍不住“咕嘟咕嘟”咽起了口水。 光流口水也就做算了,尤其是不争气的肚子,“咕呱咕呱”叫得比青蛙都响。 与秦兽近在咫尺,颜如玉自然也听到了秦兽的肚子叫。 看来秦兽也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看他这副馋样,颜如玉趁机引诱道,“秦兽,这些菜有你以前爱吃的老菜,也有本店刚推出的新菜,你赶紧趁热尝一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说的没错,像锅包肉、溜肉段、地三鲜和大拉皮这些秦兽爱吃的菜,一个不拉全都有。 这几道菜,秦兽百吃不厌。 以前跟着爷爷打牙祭,就这几个菜,爷俩就着一瓶白酒,能从中午吃到天黑。 有时候吃撑了,喝醉了,秦兽就在桌子上趴一会儿。 这个时候,爷爷就会借故去方便,好久不回来。 其实秦兽心里比谁都清楚,爷爷这是找老板娘颜如玉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王翠花就会悄悄跑到秦兽身边,轻轻推一推他,然后往他手里塞一个苹果或者梨子。 然后俩人开始说悄悄话。 秦兽和王翠花的友谊也是在这个时候建立的。 睹物思人,看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秦兽百感交集,如今爷爷已经撒手人寰,而自己身边也已经有了表姐柳软儿的陪伴。 世事变迁、物是人非,再次面对王翠花,秦兽内心五味杂陈。 不能说对不起她,但秦兽心里总感觉有说不出来的愧疚。 以至于即便王翠花追着屁股找他,一直缠着他,他都不敢看王翠花的眼睛,更不敢与她亲密接触。 见秦兽站在桌前,看着饭菜发愣,王翠花以为他在为饭菜发愁,于是,柔声细语解释道,“秦兽这些你不常点的菜,也是我爸的拿手好菜,你尽管放心吃,如果感觉不好吃,我让老王倒了给你重做,直到你满意为止。” 不好吃就倒了重做,果然不愧是老板的千金,说话就是大气。 可为了讨好秦兽,可把隔壁厨房里的王掌柜折腾够呛。 这跟秦兽还没什么关系就学会了胳膊肘往外拐,偏袒于他。 如果王翠花真跟秦兽产生了瓜葛,那还不得把“真实惠”都拱手送给他。 对于王翠花的关心,秦兽微笑着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接近着,他往桌子上看了看,除了爱吃的那几样,菜品也是相当丰富。 不光有热菜,还有凉菜,不光有咸的,还有甜的。 像排骨炖土豆、酸菜汆白肉、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这些秦兽不常点的菜,也全安排上了。 总之,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只有想不到的菜,没有做不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关于爷爷与王二莽的旧交情暂时问不出来,还不如先解决肚子的问题,过过嘴瘾再说。 反正又不是自己掏钱,况且饭菜这么丰盛,秦兽可不想做浪费饭菜的人,他立即决定大吃大喝一顿。 想到这里,他大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筷子每样都夹一下,开始大快朵颐。 终于安置住了难应付的秦兽,颜如玉长吁了一口气,就要迈开小碎步往柜台赶去。 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大汉,跳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人一手拿着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嘴角十分猥琐,淫荡地笑着调戏道,“嘿嘿嘿,老板娘,他们几个你都认出来了,不知道我你还记得不,如果把我认出来,我就放你过去,如果猜不出来,就罚你坐下陪我喝一杯。” 跳出来骚扰颜如玉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麻子。 没想到满桌子饭菜还是没能堵上他的嘴,这个土匪还是心痒难耐,主动招惹颜如玉去了。 秦兽一看立刻来了脾气,这家伙如此恶心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盛怒之下,秦兽丢下筷子,拔出腰间的快当签子,就要起身对着张麻子的屁股扎几个窟窿,狠狠教训他一顿,好让他长长记性。 谁知听了张麻子的挑逗,颜如玉不但没有丝毫胆怯,还冷笑着说道,“张麻子,你什么时候长了出息,都敢跟老娘开起玩笑了,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当面秦三风怎么教训你的了?” “……”张麻子一阵错愕,没想到颜如玉不光认识自己,张嘴就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更离谱的是,她还把自己当面的丑事拿出来说,更让张麻子无地自容。 此言一出,他顿时如猫见了耗子,吓得酥了骨,立刻变得唯唯诺诺,“真想不到颜掌柜的好记性,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气坏了身子,可就不漂亮了。” 听得出来,被颜如玉认出来了,张麻子还是有所忌惮,他不敢再造次了。 虽然还有轻浮之意,但言语之间明显收敛了很多。 最起码他不敢明目张胆占颜如玉的便宜了。 既然颜如玉一个人就摆平了张麻子这个菜包,那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秦兽收回了快当签子,重新拿起了筷子,继续埋头吃菜。 第209章 寡妇爱好者 明显感觉到了张麻子话里藏话,还带着一丝调戏意味。 颜如玉当即就不高兴了,“老娘漂不漂亮也不是给你看的,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你那狗肚子里装有几斤花花肠子,恐怕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自己那点鬼把戏彻底被颜如玉拆穿,张麻子这下在众人面前可谓颜面扫地,自讨没趣。 气质这一块绝对不能输。 毕竟还有柳软儿、胡任霞、郑月静几个女人在场,张麻子可不想从此在女人堆里抬不起头。 一定要想个办法,将自己以前在颜如玉心目中的土匪流氓形象,挽回过来。 于是,他硬着头皮,故作矜持地笑着回应道,“颜掌柜的说哪里话,自从上次被师爷教训后,我张麻子早就痛改前非了,现在跟着秦兽混干,走得那可是阳光大道,致富之路。” 跟着秦兽干? 颜如玉将信将疑,重新把目光转移到秦兽身上。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秦兽,一字一句问道,“秦兽,这个滚刀肉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颜如玉想知道,就张麻子这样吊儿郎当的土匪头子,整日游手好闲,除了打家劫舍,到底还能干些什么。 此时,秦兽正吃着小鸡炖蘑菇,他用筷子扯着一根又细又长的粉条子,就要往嘴里送。 “呃…这个…”没想到这家伙会把皮球踢到自己这边来,秦兽放下筷子支支吾吾。 毕竟吃得正香,却被张麻子横叉一嘴,秦兽本不想帮他擦屁股。 可既然这家伙把自己搬出来了,那现在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秦兽总不能还把他损得狗都不如。 现在被张麻子这个无耻小人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秦兽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帮他说些好话了。 见颜如玉还在盯着自己等回答,秦兽也一本正经地说道,“颜掌柜,张麻子说的没错,在我的监督下,他确实改变了不少,最起码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再干了,至于偷不偷人,我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既然张麻子狠心将他拉下水,秦兽自然也不会让他轻易蒙混过关,故意给颜如玉留下一个小尾巴,好让她抓住张麻子不放。 果然,从秦兽的回答里,颜如玉立刻听出了张麻子有偷人的嫌疑。 这确实能跟他刚才出言不逊,调戏自己的行为挂上钩。 说明秦兽既没有撒谎造谣,也没有愿望张麻子。 这家伙就是死性不改,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色。 听了秦兽的话,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颜如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张麻子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当初跟王寡妇,还有李寡妇、张寡妇、马寡妇……” 什么,这么多寡妇! 不光秦兽,在场所有人听了抖惊呆了。 相好的这么多,本就不多见,还清一色全都是寡妇。 这样的人就更少见了。 看来这家伙对寡妇情有独钟啊。 如果任凭颜如玉继续说下去,有可能张麻子都能将百家姓上的寡妇全都处一遍。 可还没等她说完,张麻子就坐不住了,他突然激动地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好了,别说了,这些女人眼里只有钱,跟我好了那么久,最后全都辜负了我,没有一个真心实意跟着我的。”他顿时怒气冲天,立即打断了颜如玉的话。 你跟寡妇谈感情,无异于逛窑子劝人从良,本身它就不切合实际。 这世上没出嫁的好姑娘多的是,为何非要找二手老娘们儿。 以前秦兽光知道张麻子跟靠山屯的王寡妇好。 不是颜如玉今天说到这事,报出了这么多名字,秦兽还不知道张麻子口味竟然如此独特,找了这么多寡妇。 为何非要找寡妇,他十分不理解。 理解不了的不光秦兽一人。 这时,钟老三实在忍不住了,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张麻子这种行为的好奇,“哈哈哈,你这家伙是不是从小就没娘,缺少母爱啊,不然还真想不明白你为啥见了寡妇就走不动。” 缺母爱找寡妇,仔细想想,反正都要吃奶,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哈哈哈。”他这样一说,逗得在场的人也是哄堂大笑。 “……”被钟老三当面揶揄,张麻子脸一黑,立刻放下鸡腿,使劲瞪了一眼钟老三,并未搭理他。 就这一眼,看得钟老三后背发凉,整个人瞬间不寒而栗。 这种眼神钟老三并不是第一次见,当时赵大强从背后袭击他时,就是带着这种目露凶光的眼神。 这个眼神,好像一个无尽的漩涡,只要对视一眼,就能把人卷入胆战心惊的恐惧,仿佛一下子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仅仅这一个眼神,立刻让钟老三后悔自己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这种玩笑他在别人身上,开过无数次。 所以,他想不通为何张麻子为何会如此反应,表现得这么凶残。 虽然内心恐惧,但为了自己的颜面,钟老三并没有退缩。 如果面对一个无名小卒都认怂的话,那他钟大队长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况且他心里清楚,就算自己真打不过张麻子也不用担心,毕竟秦兽在场,绝不会坐视不管,一定会出手相助,让他免遭毒打。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看到两人对峙,秦兽果然坐不住了。 他迅速站起身,将钟老三摁在了座位上,“三哥,吃菜,吃菜。” 秦兽这种说顺坡下驴的举动,正好给钟老三一个台阶下。 有秦兽在旁,钟老三也变得胆大起来,他故意装腔作势说道,“老弟,我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以后可得好好管管自己的手下,这么大个人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本来张麻子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 但他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实在有点过于嚣张了。 这时,张麻子终于不再沉默,他看着钟老三冷冷地说道,“钟老三,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后千万别走夜路,不然我怕你看不清路,丢进河里沟里;夜里躺在床上,也不要睡得太死,不然你有可能醒不过来。” 威胁,张麻子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钟老三不怕,因为他有秦兽为自己撑腰。 第210章 你娘才出来卖呢 面对来自张麻子的死亡威胁,钟老三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一个小喽啰,竟敢威胁我。”钟老三虽然内心有些许慌张,但毕竟秦兽还在自己身后,他多少还是有点底气的, 看到钟老三不识抬举,把自己拿出来吓唬张麻子,秦兽再也不惯着他了。 他带着冷冰冰的语气,直截了当说道,“三哥,都说了让你吃菜,你如果再不闭嘴,那我只好给你们做个见证,让你俩比比谁的拳头硬实了。” 让自己跟高大魁梧的张麻子在拳脚上分高低,钟老三哪有这个实力,他当即就认怂了,“啥也不说了,老弟,三哥给你面子,从现在开始我再说一句话我就是地上爬的。” 心甘情愿把自己比作缩头乌龟,钟老三对自己的认识,还是很到位的。 说着,钟老三开始低着头,夹了不少菜放进嘴里,把腮帮子撑得像猪尿泡,也不嫌难受,开始胡吃海塞起来。 没想到秦兽一句话就把钟老三镇住了,众人顿时也不再叽叽喳喳,开始规规矩矩,安心吃饭。 整个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就剩唧嘴的声音了。 这时,秦兽缓缓来到张麻子跟前,轻声招呼道,“张麻子你也回自己位子上去,吃了饭我还有事让你去办,万事有我给你做主,你就别跟钟老三置气了。” 经他这一劝,本来想找钟老三麻烦的张麻子,也没了怨气,微微点了一下头,就乖乖回去吃饭了。 再看钟老三,只顾低头干饭,对秦兽直呼其名,装作一点也没听见,更别说有什么怨言了。 其实为张麻子出头,完全是因为钟老三开玩笑过了头。 别人不知道张麻子的身世,但秦兽知道。 这种涉及到父母的玩笑,开在张麻子身上,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作为一个孤儿,别说没娘,他从小就被亲生父母丢弃,要不是范代彪发善心把他捡回来,张麻子早就喂了豺狼虎豹了。 所以对于“父母”这两个字眼,他是相对敏感。 谁要是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他能跟人拼命。 秦兽比谁都清楚,这就是张麻子对钟老三起杀心的原因。 “秦兽跟我来一趟。”眼看场面已经被秦兽牢牢控制住了,颜如玉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就匆匆忙忙往二楼赶去了。 听了她的话,秦兽心里直犯嘀咕,什么话不能说,非要去二楼。 秦兽知道,“真实惠”二楼是王掌柜一家人住的地方,属于私人场所,并不对外开放。 别管来多少人吃饭,真正接待食客的地方就在一楼大厅。 但从颜如玉焦灼的眼神里,秦兽能感觉出来,她找自己这一定是有急事。 二话不说,他放下筷子,拔腿就走,尾随着颜如玉的身影,跟着上了二楼。 秦兽“噔噔噔”几声,踩着木楼梯,飞快地往二楼去了。 看着秦兽渐行渐远的背影,柳软儿连忙站起来,带着醋意喊起来,“哎,秦兽她让你去你还真去啊,有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准没啥好事。” “你管得太宽了。”秦兽的步子很大,他丢下一句不热不冷的话,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秦兽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柳软儿气得一跺脚,嘴巴噘得老长了。 嫌我管得宽,自己追着人家屁股跑,怎么一点也不嫌害臊。 她一屁股坐下来,撂下筷子,双手托着腮帮子,独自生闷气。 即便满桌子好饭好菜,再也没有一点胃口了。 按照平时,她早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尽情享受美食了。 茶不思饭不想,自然还是因为秦兽。 她真担心秦兽经不住颜如玉的诱惑,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按年龄算,颜如玉四十来岁,比秦兽大了一半还多。 按理说相差这么多,柳软儿不应该多想。 可颜如玉虽说是老女人,毕竟长得漂亮,又会打扮,穿的衣服又很时髦。 就算跟自己的女儿王翠花站在一起,陌生人根本看不出来她俩是母女,倒像一对姐妹花。 这哪里是大婶,简直就是邻家的知心大姐嘛。 反观自己要打扮没打扮,要气质也气质,柳软儿打心眼里感觉自己比不过这老娘们。 在她眼里,颜如玉就像熟透了的果子,不仅有诱人的外表,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柳软儿知道秦兽就爱吃水果,他一定会偷吃这枚又香又甜的丰硕果子。 她越想越气,手里摆弄着自己的麻花辫子,嘴里恶狠狠地嘟囔着,“死秦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光霸占人家女儿还不够,连她妈都不放过,回头累趴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王翠花正好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柳软儿这些抱怨的话,被她听得一清二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哪里会纵容别人造谣她们母女二人。 王翠花气不过,把托盘一放,指着柳软儿说道,“你一个没过门的黄花大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光说我还不够,我娘比秦兽他妈的年龄都大,你竟然也能说出这种污蔑人的话。” 本来柳软儿的声音不大,她真没想到王翠花的耳朵回你这么灵。 不过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她也豁出去了,“既然已经做了,还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啊,再说了,就因为她年纪大花言巧语才多,秦兽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最容易上当受骗了。” 柳软儿这话里的意思是,颜如玉是过来人,花样多,秦兽根本抵抗不住她的诱惑。 换句话说,就算秦兽做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也是颜如玉教唆的。 本来王翠花还很克制,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 但听到柳软儿对自己的母亲泼脏水,她哪里受得了,直接反讥道,“满嘴喷粪,你说的是你娘。” 自己母亲都死这么多年了,还被人拿出来骂。 这句话彻底将柳软儿激怒了,“我娘才不会穿得花枝招展、招摇过市,一走路屁股扭来扭去,浑身散发着骚味,一看就像刚窑子里出来的似的。” 说着她还学着颜如玉的姿势,扭动着屁股,故意在大家面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把自己母亲说成从良的窑姐儿,王翠花当即大骂柳软儿,“柳软儿你放屁,你娘才出来卖呢。” 第211章 有点紧勒得慌 女人们吵架,一般还比较含蓄文雅,但凡有一方说出“放屁”二字,那说明她已经怒不可遏,根本不再顾及形象了。 王翠花竟然骂自己是放屁,柳软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她猛地站起身子,叉着腰叫骂道,“你才放屁,你娘也放屁,你娘俩放的屁都能把秦兽熏得晕头转向,不然他也不会往二楼跑。” 什么,秦兽上了二楼? 王翠花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她也顾不上跟柳软儿争吵了,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往楼上跑去。 可当她寻遍二楼所有开着门的房间,不但没看见秦兽的身影,就是连母亲颜如玉的影子也没发现。 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 她将母亲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别说衣柜这种地方了,就是床下面她都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王翠花急得满头大汗。 越找不到人,她心里越没底,柳软儿说的那些母亲勾引秦兽的话,就会在她脑海里响起,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其实自打王翠花记事起,有关于母亲与别的男人的风言风语就没断过。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狠狠咒骂那些乱嚼舌根的人,认为是她们嫉妒母亲的美貌。 可这一次,母亲竟然跟自己青梅竹马的秦兽在一起,王翠花确实有些动摇了。 王翠花确定母亲颜如玉知道自己从第一次见到秦兽,就喜欢上了他。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秦兽也没主动找过自己,可王翠花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自从上次见面,看到秦兽带着一个姑娘来吃饭,还有说有笑,看样子十分甜蜜。 王翠花没想到几年不见,秦兽早已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顿时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疼得滴血。 明知道已经不可能了,可王翠花就是说服不了自己把秦兽忘了,她还是会为秦兽魂牵梦绕、牵肠挂肚。 这次母亲把秦兽带上二楼,到底是处于什么居心,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并且明明有人看见他们上了楼,却为何像蒸发了一样,死活找不到。 母亲和秦兽这两个大活人,到底藏哪里去了。 就在王翠花一筹莫展之时,她隐约听到二楼尽头左侧,那个自己怕黑从来没进去过的杂物间传来了声响。 王翠花自打生下来就有了一双比狗耳朵都灵的耳朵。 杂物间发出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她确确实实能感觉到有人在里面。 并且王翠花料定这里面的人,就是母亲颜如玉跟秦兽。 怪不得找不到人,原来藏这里了。 来不及多想,王翠花随手抄起一把扫帚,就蹑手蹑脚地冲杂物间奔去。 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推开门看见了不应该发生的情景,她就拿起扫帚,狠狠抽打秦兽这个违背人伦的畜生。 虽然王翠花脚步很匆忙,但每一步走得都很煎熬。 她生怕万一真发生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以后该如何面对秦兽,如何面对生自己养自己的母亲颜如玉。 但如果装作什么都没发现,默默退出二楼,那就对不起自己的父亲。 毕竟父亲是无辜的。 他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一日,天天在厨房里炒菜,被油烟熏得头发也掉成了秃顶,腰也累成了驼背。 就算自己再累,怕油灰弄脏了母亲颜如玉的纤纤玉手,他从来没让母亲刷过一个盘子一个碗。 这么疼媳妇的老实人,如果还会遭受背叛,自己再加以隐瞒,王翠花觉得,这样对父亲也太不公平了。 所以,她下定决心,如果真捉奸成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毒打秦兽一顿出出气,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感情错付讨一个说法,再将此事告诉父亲,让他亲自定夺该如何惩罚他们。 不过捉奸自己喜欢的人,已经够让王翠花闹心的了,却还要她捉奸自己的母亲, 如果这两个事儿分开进行,她还能接受一点,可现在偏偏是母亲跟秦兽不清不楚,简直是太离谱了。 从自己所在的位置到杂物间只不过短短四五十步距离,可这几十步王翠花仿佛脚底灌铅,走得异常沉重。 她是既纠结又忐忑,整个人变得恍惚起来,摇摇欲坠一般,终于来到了杂物间门前。 这时,门里的时不时有声音传出来,听起来就清晰多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怎么样,戴上舒服不?” 一个略显稚嫩而且有点紧张的男声:有点紧,勒得慌。 女声用安慰和鼓励的语气说道:勒得慌是你太粗了,我帮你调整一下,其实也没关系,时间长了习惯了就好了。 男声有些激动,用感谢的口吻说道:“颜掌柜,多谢你帮我,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这俩声音化成灰,王翠花都认识,正是王翠花和秦兽。 他们聊的东西,更是不堪入耳。 王翠花与他们一墙之隔,听得面红耳赤,浑身颤抖。 好一对狗男女,竟然明目张胆在此私会,还说这么肉麻的话。 简直是欺人太甚,无法无天。 紧握手中扫帚杆,王翠花怒气冲天,她要为自己和父亲讨一个公道。 她不再犹豫,攒足了力气,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紧闭的木门上。 单薄的小木门,哪里经受的住的住她这么用力的冲击,“哐当”一声,应声倒地。 没有了木门的遮掩,狭小而又昏暗的杂物间,瞬间被刺眼的天光照亮。 而颜如玉和秦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正手拉着手,脸对着脸。 看到门口站着的王翠花,两个人顿时错愕不已,一起回过头,带着惊恐的神色呆呆地看着她。 王翠花也没说话,恶狠狠地看着这两个龌龊的人。 尴尬且安静的气氛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还是颜如玉率先打破了宁静,她冲王翠花埋怨道,“你这闺女,怎么这么冒失,无缘无故把门踹下来干什么?” 听了母亲颜如玉的话,王翠花气得脸色都变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先问问你,你们在这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让秦兽帮忙整理杂物?” “这个…”见王翠花一脸怒气,秦兽知道事情不妙,他连忙解释道,“翠华你别误会,我和颜掌柜在谈论事情。” 秦兽不说商量事情还好,这一解释彻底激怒了王翠花。 她立刻冲着门里的两人咆哮道,“这么下流的事情你们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在门外听了都觉得羞耻,没脸见人。” 第212章 连我娘你都不放过 羞耻? 没脸见人? 身为一个女儿,怎么能跟自己的亲娘这样说话? “翠华你太放肆了!”见女儿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颜如玉瞬间脸色一沉,大声呵斥着王翠花,“你不在楼下伺候客人,跑上来干什么?” 还别说,颜如玉这一吼,犹如河东狮吼,还真把王翠花吓得一哆嗦。 愣在原地。 在她印象里,母亲还从来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呢。 不过,王翠花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母亲一定是做贼心虚。 再说了有错的又不是自己,况且这种事又不是谁吼得声音大,谁就占住理了。 母亲跟秦兽乱来,都被自己亲耳听到,还堵在了事发现场,她还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教训自己。 在王翠花眼里,母亲这样做,无外乎就是用长辈的身份,想把她镇住,让她不敢多嘴,进而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可惜,母亲颜如玉打错了算盘,王翠花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不然她不但没脸面对父亲,更会内疚一辈子。 面对母亲的训斥,王翠花毫无惧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我着急忙慌跑上来,是不是打扰你俩的好事了?” 反正他俩已经被自己撞见,王翠花直截了当,也不拐弯抹角了。 “说什么让我在楼下伺候客人,你领着秦兽跑到这间又窄又暗的小屋里做什么,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王翠花根本没给自己的母亲留面子,说话相当毒辣。 “你这小崽子,竟敢跟老娘这么说话!”一句话把颜如玉气得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 眼瞅着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秦兽眼疾手快,立刻上前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才没让她摔倒。 做完这一切,秦兽忍不住说道,“翠华,你发什么疯,怎么说话的,看把颜掌柜气的。” 见秦兽紧紧搂住自己的母亲,王翠花赶紧举起扫帚杆,对准秦兽的手臂,做出攻击的姿势,威胁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占人便宜呢,再不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就不客气了。” 脏手? 秦兽一脸纳闷,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的手脏了。 我洗手了好不好。 还不客气,不客气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着王翠花手中攥着的东西,秦兽顿时明白了。 好家伙,这是要对我动手啊,看来这丫头不光嫌弃我的手脏,还认为我的皮痒啊。 毕竟这丫头心里装着自己,秦兽怎么也不会相信,王翠花会对他下狠手。 这里面可能存在着误会。 或者这丫头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还别说,从她有点发红的眼睛和阴鸷的脸色来看,王翠花的精神状态还真有点不太正常。 似乎有点癔症了。 秦兽记得很清楚,自己没上楼之前,王翠花还好好的呢。 就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会变成这样。 不行,必须验证一下她的脑子是不是真出了问题。 不如以毒攻毒狠狠刺激一下王翠花,看看她到底是何反应。 于是,当着她的面,秦兽不但没撒手,还故意将颜如玉柔软的腰肢,往自己身上贴了一下,带着挑衅的口吻说道,“怎么着,翠花,难不成你还想拿棍子打我和你娘不成?” 就在秦兽将颜如玉搂着怀里的一刹那,这女人先是一怔,不过很快就喜笑颜开,主动将头埋到秦兽跳动的心胸上。 本来做这些是想看一看王翠花什么反应,秦兽真没想到,颜如玉不但不反抗,还主动投怀送抱,竟然这么配合。 这一弄,他倒有点愧疚感了。 毕竟这个女人可是爷爷秦三风的梦中情人,更是他老人家的精神支柱。 这一搂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了。 即便不能做到让爷爷含笑九泉,也不能让他老人家在地下寒心。 想到这里,秦兽还是乖乖松开了手臂,与颜如玉保持了些许距离。 秦兽、颜如玉两人的这些亲昵动作,快把王翠花看傻了。 她立刻提起扫帚杆顶到了秦兽胸前,决然地叫骂道,“呸,我要打的是你这只好色无耻的渣狗,枉我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着你,你却背着我,做这种违背人伦的勾当,竟然连我娘你都不放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没看出来你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王翠花越说越离谱,越骂越难听。 在她嘴里,秦兽已经从一个正常男人,变成狼心狗肺的畜生了。 违背人伦? 连你娘都不放过? 秦兽听得一头雾水,“翠花,咱们做事可要讲证据,可不能血口喷人,我对你娘做什么了,你这样骂我?” 看来这女人真疯了,竟然会认为自己跟他妈有一腿! 先不说颜如玉都是阿姨辈儿的人了,尽管秦兽承认,她长得是很漂亮,也对自己胃口。 可就算她自己愿意,秦兽也过不了自己心里这道坎啊。 不然他怎么对得起爷爷,怎么对得起柳软儿。 秦兽没有这份心思,不代表王翠花不这么认为。 见秦兽死活不承认,她板着脸,鄙夷不屑地说道,“哟,提起裤子装好人呢,你自己说说在这小黑屋里,两个人嘀嘀咕咕,又搂又抱的,到底是在做什么?” 听了王翠花的话,秦兽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下好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非要认为自己跟他妈有那事。 被女儿这样埋汰,颜如玉更是一肚子气。 她一把推开秦兽,耐着性子说道,“翠花,我跟秦兽真是在商量事情,你这孩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把你娘想成什么人了,再说了即便秦兽有这心思,我也不能对不起你爹啊。” 这次明显能感觉出来,颜如玉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并没有第一次斥责王翠花时那般暴躁了。 见母亲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苦口婆心跟自己解释,就连王翠花都十分诧异。 一时之间,不知道母亲是心虚还是什么。 秦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清楚怎么突然之间,颜如玉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 就是她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自己的这个做法,确实让秦兽有点难以接受。 毕竟王翠花没来之前,她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确切的说,简直是判若两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秦兽直观的感觉到,这个女人靠不住。 不过既然颜如玉已经做出澄清,自己先配合她把误会解除了才是要紧。 于是,秦兽赶紧附和道,“颜掌柜说的是,我们确实在谈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213章 男人的短处 秦兽哪里知道,颜如玉之所以没对女人发脾气,还不是因为狠不下心,下不去嘴。 毕竟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跟老王从从床头打到床位,磨蹭了半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自然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 但王翠花可顾不上这么多,她一心想着替父亲伸张正义,不想看着父亲任劳任怨,像伺候女王一样对待母亲,到头来还被母亲背叛。 当然了,她也不想冤枉母亲,毕竟这事一旦坐实,他们这个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瞬间就会支离破碎。 “真在谈事?” 听了母亲颜如玉和秦兽两人的言辞,王翠花有些犹豫了,整个人变得十分谨慎。 她比谁都清楚,除了今天这件事,母亲还从未对自己撒过谎。 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是不是真就是自己一时冲动,错怪了母亲。 见王翠花没有继续纠缠,秦兽趁热打铁,轻轻地将她顶在自己身上的棍子移开。 说实话,这东西硬邦邦的,顶在自己胸前,真把人扎得不得劲。 秦兽蹑手蹑脚将自己这头的棍子握在手里,开始小心翼翼从王翠花手心里往外抽。 为了防止被她拿棍子打,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收了她手里的家伙什。 哪成想秦兽用力拔了两下,只拔出来十几公分的长度。 这也太不正常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立刻说着自己这头的棍子往王翠花那头看。 好家伙,怪不得抽不动,原来王翠花竟然把自己这头夹在胳肢窝里。 就在秦兽为自己找到问题所在,沾沾自喜的时候,却看见王翠花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显然,是秦兽的动作太大了,把陷入沉思的王翠花惊醒了。 看着秦兽滑稽的表情,她冷冷一笑,“怎么,是不是感觉骗不了我,想把棍子抢过去,先打自己几下,再装惨叫上几下,做做样子给我看,让我心疼你,我一心软就饶了你是。” 没想到王翠花脑子里还有这么多想法,就一根小小的棍子,她都能想象出这么合乎情理的情节来。 秦兽打心眼里感叹,这么能编,不去说书可惜了。 没等秦兽狡辩,王翠花猛地把棍子夺了去。 秦兽松了一口气,原以为她不再拿棍子威胁自己。 谁知,王翠花“嗖”地一声,将棍子重新支了过来。 这下更狠,她干脆将这又细又长的东西,插在了秦兽两腿之间。 王翠花露出邪恶的笑容,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你敢动一下,我让你身首异处。 男人不同于女人,有时候长处也会变成短处,还容易被人拿来威胁。 秦兽此时正在经历的就是这个尴尬时刻。 没办法,被人抓住弱点,他只好服软,苦笑着乞求道,“嘿嘿,翠花有话好说,不要冲动。” 见秦兽这么快就向自己求饶了,王翠花不免后悔没早点用这一招。 她端着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以泰山压顶之躯,逼近秦兽,“秦兽,你刚才说跟我娘有事相商,我也不问你们为何非要钻进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破地方来商议,今天我就想弄明白一件事,你们在商量什么?” 商量什么? 这事到底能不能说,秦兽拿不定主意,他转头看了身后的颜如玉一眼。 而颜如玉此刻也正望着秦兽,四目相对,她皱起了眉头。 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似乎不太愿意秦兽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这一幕正好被王翠花逮个正着,眼瞅着母亲颜如玉跟秦兽眉来眼去,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有猫腻。 还想串通一气,王翠花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立刻走到秦兽面前,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两人中间,直视着他,“问你呢,你看她干啥?” 虽然被女儿遮住了身影,但颜如玉并没有自备她,反而对着秦兽怨声道,“就是啊,你看我干什么,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倒被你整得像串通好了一样,你想告诉她就说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真是的。”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王翠花在前面逼着也就算了,颜如玉竟然也给秦兽来了个背刺。 这一对母女,直接给秦兽来了个前后夹击,让他动弹不得,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实在是好难受。 “那么,我可就要说了。”既然颜如玉都松口了,秦兽也不再有什么顾虑。 王翠花一脸不耐烦,“说就赶紧说,又没人捂住你的嘴。” 现在母亲都已经现在自己这边了,她就等秦兽亲口承认自己的龌龊行为,然后再给他来个致命打击。 “其实,颜掌柜把我叫上来是有东西要送给我…” 一听颜如玉竟然要给秦兽送东西,王翠花觉得不可思议。 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刻追问道,“你说我娘要送给你东西,什么东西?” 跟父亲过了大半辈子了,也没见母亲给他买过一件像样的东西。 却偷偷摸摸给一个小年轻送东西,真是气死人了。 现在王翠花只想知道,母亲到底送了什么。 如果这个东西十分贵重,那她不但要回来,还要将秦兽一顿毒打。 秦兽自然也感受到了王翠花的压迫感,他立刻回答道,“东西就藏在这件屋子里,我们刚找到,你就踹门进来了,喏,就是它。” 说着,他立刻解开了上衣扣子,将自己宽广结实的胸膛袒露在王翠花眼前。 一看秦兽对着自己脱衣服,王翠花赶紧捂住了眼睛,嘴里骂道,“死秦兽你快住手,刚对我娘做了龌龊事,现在又要对我耍流氓。” 光骂还不够,害怕秦兽对自己图谋不轨,王翠花立即猛地将手中的扫帚杆提了起来。 这一提不当紧,杆子的另一头真好打在秦兽的要害上。 “嗷~呜。”秦兽顿时疼得学起了狼叫,他疼得捂着下腹部,躲在了地上。 看表情,就知道这个疼痛应该相当炸裂。 王翠花被秦兽的惨叫惊住了,赶紧对母亲说道,“听听这声音,果然是头色狼。” 秦兽强忍着剧痛,腾出一只手,继续把自己胸前的衣服往两侧扒拉。 看这架势,王翠花以为秦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想占自己便宜呢。 她可不会容忍秦兽为所欲为,“你这个臭流氓,真是死性不改。” 说着,她又举起手中棍子,还想攻击秦兽的软肋。 第214章 物归原主 秦兽疼得满头大汗,汗水都已经浸透衬衫,洇出大小不等的图案。 眼看王翠花还要动手,颜如玉赶紧上前拉住了女儿的胳膊,“闺女,你是不是下手太快了,他解开上衣或许并不是想耍流氓,有可能是给你看我给他的东西呢。” 以为母亲不忍心看见秦兽受苦,在心疼自己这个小情郎。 王翠花一听见她来求情,更加恼怒,“光溜溜的上半身,能藏什么东西,你糊弄三岁小孩子呢,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想着为他开脱,还是考虑考虑该怎样向我爹交代。” 既然已经有了二心,颜如玉的说法,她是一点不认同。 她万万没想到,跟自己抢男人的不止有柳软儿,就连自己的母亲,都能捷足先登,占了秦兽的身子。 王翠花越想越气,必须再打几棍,给自己出出气。 刚才打他下面,是为父亲出口恶气,现在她要打秦兽的脑袋。 双管齐下,才能让他长长记性。 想到这里,王翠花又挥舞起手中的扫帚杆,毫不犹豫地往秦兽头上打去。 眼看棍子带过来的风,已经吹动了秦兽额头前的头发。 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即大喊一声,“停。” 好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翠花还是眼疾手快,收住了手中的棍子。 如果秦兽再晚一秒钟,即便他叫出来,也照样被一棍子打倒。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王翠花将棍子放到自己胸前,俯下身子问秦兽。 其实,生气归生气,她也并非真下得了狠心将秦兽一棒子打晕。 问秦兽,也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只要秦兽像个男子汉一样,敢作敢当,敢于承认,王翠花就会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只见秦兽双手分别抓住两侧的衣领,用力一撕,“哧啦”一声,衬衫被秦兽撕了个稀巴烂。 这下挡都挡不住,他的上半身一丝不挂展现在王翠花面前。 本来,王翠花都已经打算背过脸去,却被秦兽一把拉住,动弹不得。 这一招,可把她吓坏了。 她一边挣扎,试图摆脱秦兽的控制,一边转过身向颜如玉求救,“呀,臭流氓,你胆子也太大了了,娘,快救我。” 令她惊讶的是,母亲颜如玉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秦兽捉到身边。 看来只有自救了。 可她娇小柔弱的身体,哪里抵得住秦兽两只铁钳大手的蹂躏。 即便她使出浑身力气,还是不能挣脱分毫。 没办法,秦兽的力气太大了。 王翠花眼前一黑,顿时两行热泪盈眶而出。 她绝望了。 完了,这下全完了! 铁定要被这臭小子糟蹋了。 这下秦兽不光要报自己偷袭他下三路的仇,还要侮辱自己的身子。 她心如死灰闭上双眼,已经做好了任由秦兽摆布的准备。 可等待了半天,想象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秦兽没有对自己发动兽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缓缓睁开眼,却看见秦兽正仰着脖子望着自己。 见她睁开了眼,秦兽指着光溜溜的脖颈子,轻声说道,“翠花,你看,我说的就是这个。” 王翠花定睛一看,秦兽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天青色玉佩吊坠。 在昏暗的杂物间里,这条吊坠,竟然发出幽幽亮光,十分美妙。 这亮光同样引起了颜如玉的注意,她立刻走到秦兽跟前,盯着玉佩看了又看。 喃喃自语道,“奇怪,这东西放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也不曾见它会发光呀,为何一到了这小子身上,就出现这么奇妙的现象?” 被颜如玉这么一说,王翠花忍不住问道,“母亲,你是说这条吊坠,就是你送给秦兽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何会把这么珍贵的吊坠送给秦兽,但她也看出了写东西的不凡之处。 颜如玉郑重地点了点头,“其实也算物归原主,这东西本来就是秦兽的爷爷托我保管,等时机成熟了再还给秦兽的。” 王翠花推断,既然现在东西已经在秦兽手上了,看来这个时机已经到了。 其实她猜的没错,自打不经意间从钟老三口中得知秦兽马上就要离开红山乡,去朝阳县城的那一刻起,颜如玉就已经打算好了,要把吊坠还给秦兽。 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她必须遵循秦三风的遗愿,不然颜如玉晚上睡不着觉。 这时,秦兽好像发现了什么,兴奋得喊了起来,“颜掌柜,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戴上这条吊坠,我就感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先前的疲劳感也消失不见了。” 说着,他竟然突然搂住王翠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举离了地面。 而且,秦兽只用了一只手! 王翠花家庭条件好,人长得不胖不瘦,该大的大,该小的小,每一处都刚刚好。 她这个身形,怎么说也有一百斤出头的体重。 单手直上直下举起一百斤,在这个人人吃不饱的年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甚至可以说,整个红山乡,压根就没几个人能完成这一壮举。 但秦兽就不一样了。 就在王翠花惊讶于秦兽竟然有如此威猛的臂力之时,他突然出其不意,用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了颜如玉。 轻轻一发力,把她也举了起来。 左手一个王翠花,右手一个颜如玉。 左搂右抱,却丝毫感觉不到秦兽有一丝粗喘。 两个人加一起绝对二百斤往外了,就这么被一直举着,他的力气也太大了。 顿时,母女二人,在他怀里乐开了花。 解除了误会,最高兴的当属王翠花了。 她赖在秦兽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死活就是不撒手,“秦兽,我就说你不可能人如其名,真变得禽兽不如,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好家伙,女人说起瞎话来,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刚才还怀疑秦兽乱搞男女关系,拿着扫帚杆,差点没把他命根子打断。 现在全忘得一干二净,看王翠花笑得这么开心,就当没发生过一样。 还是颜如玉心思多一些。 见识了玉佩吊坠的神奇之处,她由衷的感慨,“难道这就是天意,看来秦三风说的没错,这东西就应该属于秦兽。” 第215章 你脱裤子干嘛 看着玉佩吊坠戴在秦兽身上,竟有如此强大的魔力,颜如玉甚是欣慰。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秦三风的名字,想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再搂一会儿你就受不了了,该腰酸背痛了,还是把我们娘俩放下来。”王翠花心疼秦兽,非要从他身上挣脱了下来。 但她哪里知道秦兽这种牛犊子一样的体魄,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累,更别说腰酸背痛腿抽筋了,更是从来没有过。 不过下来也罢,不然她们母女俩全用身子顶住秦兽,特别是上半身,像两座大山一样,压得秦兽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好。” 说着,他松开了自己强壮的双臂,把颜如玉、王翠花母女放了下来。 就像王翠花说的,再抱一会儿秦兽还真有点坚持不住了。 不过秦兽的心思全然不在她们母女二人身上。 而是被爷爷留个自己的这个玉佩吊坠吸引住了。 要不是王翠花非要看,就连秦兽自己都不知道这东西到了自己身上,竟然会发光。 因为他记得很清楚,颜如玉刚把吊坠交到他手上时,就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哪里有什么半点光泽。 这东西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天青色玉器,秦兽当时心想,可能是爷爷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所以才托颜如玉把这个东西留给了自己。 他哪里会猜到,这家伙戴在自己身上,好像被激活了一样,还会发出光来。 虽然这个光,比荧火还暗淡一些,但在昏暗的小屋里,却是异常耀眼。 秦兽特意问了颜如玉,爷爷把这件东西托付给她时,是否有什么话要留给自己。 但很遗憾,颜如玉只是摇了摇头,告诉他,爷爷只是说有一天秦兽离开了红山乡,才能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别的什么都没说。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爷爷留给自己的东西,安心保管好就是了。 “颜掌柜,谢谢你为我保管这件吊坠,我先下去了。” 说着,秦兽弯下腰,郑重其事地向颜如玉鞠了一躬。 道了一声谢,他便把撕破的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就开始往楼下走去。 自己跟着颜如玉上了二楼,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人多嘴杂,别到时候被人说闲话,玷污了她们母女的清白。 况且刚才柳软儿还对自己嘟嘟囔囔,一肚子怨言。 趁早下去,对谁都好。 “秦兽等一下。”王翠花叫了一声,立刻从身后追了过来,“你这衬衫都破了,就这么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娘俩怎么着你了呢,你等一下。” 说着,她匆匆跑回了自己的闺房。 秦兽也知道露着胸膛不雅观,可他也想把衣服整理得规规矩矩,可衬衫上有几粒扣子被他一激动拽下来,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看着被自己撕扯得有些凌乱的上衣,秦兽十分赞同王翠花的说法,只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他又有什么办法。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 如此衣衫不整,就这样回到一楼大厅,别说旁人嚼舌根了,光柳软儿一个人都能把秦兽数落死。 就在这时,王翠花已经笑着回到了秦兽面前,手里还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棕褐色衣服。 虽然看不清到底是一件什么款式的衣服,但从它的面料上能清楚的看出来, “把你那件不能穿的脱下来,换上这件试试看。” 王翠花一边催促秦兽快点把自己的衣服脱掉,一边麻利地抖开了手里的衣服。 “哎。”秦兽打小就不在王翠花面前装客气,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上半身脱了个精光。 紧接着他开始手忙脚乱地解裤腰带。 见状,王翠花连忙拦住了他,羞红了脸说道,“你脱裤子干嘛,我拿的是件上衣。” 她已经把衣服完全抖开了,秦兽也终于看清了衣服的全貌,这是一件棕褐色立领衬衫,看起来十分招人稀罕。 这衣服一看就是男士的,她们家就王掌柜一个男人。 秦兽推断,这一定是王翠花买给父亲王掌柜的。 于是,他立即摆着手拒绝,“翠花,你这衣服可不便宜,再说了又不是买给我的,说什么我也不能要。” 本来衣服就是王翠花买给父亲的,况且王掌柜一年四季也没换过几件新衣服,自己横刀夺爱,厚着脸皮穿走了算怎么回事。 这事他做不出来。 所以,无论王翠花怎么劝,秦兽说什么也不肯接受。 他执意不要,王翠花还生气了,板着脸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买给你的,让你穿你就穿,哪这么多废话。” 她二话不说,撑开衣服的两只袖子,也不管秦兽愿不愿意,摁住他两只赤溜溜的膀子,开始往他身上套。 秦兽拗不过她,索性就放弃反抗,顺从地配合起来,任由王翠花在自己身上摆布。 不愧是个勤快人,王翠花的手脚十分利索,三下两下就给秦兽穿好了衣服。 看秦兽穿上这件衣服,既精神又帅气,她满脸自豪,显得十分有成就。 让秦兽站直了转悠几圈,王翠花一脸兴奋,“太好了,这不是挺合身的嘛,本来我是凭感觉买的,看来还真没买错。” 凭感觉买的? 秦兽一听顿时愣住了。 听她话意,好像这衣服压根不是买给王掌柜,而是专门买给自己的。 “这是你特意给我挑的衣服?”秦兽不是很确定,故意问了一嘴。 “嗯。”王翠花浅浅一笑,脸上顿时露出两朵小红花。 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秦兽瞬间明白了,这是王翠花对自己还没死心。 但自己现在已经有了柳软儿,再平白无故接受王翠花的东西,一定会引起她的误会。 秦兽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件衣服不能白要。 “翠花有心了,谢谢你给我买的衣服,花了多少钱,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一听秦兽要给自己钱,王翠花立马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老是提钱,我们家开了这么多年饭店,你以为我还缺你这几个钱嘛。” 说的也是,就目前来说,秦兽这点钱的确不能跟“真实惠”比,甚至顶不上九牛一毛。 秦兽虽然没王翠花家有钱,但一件衣服钱,他还是能拿出来的。 秦兽明白,如果一声不响收下这件衣服,那他跟王翠花的事情就变得不清不楚了。 他执意要给,“你家有钱是你的,这事一码归一码。” 听了秦兽这句话,王翠花冲到秦兽脸前,满怀期待地说道,“如果你愿意,这就是一码事。” 第216章 狐狸总会漏出尾巴 说着,她还色眯眯地看了两眼秦兽被衬衫包裹起来的胸大肌。 眼神里满是期待。 秦兽哪里忍受得了被一个姑娘这样调戏,他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什么一码事,别胡说,你娘还在呢。” 秦兽说的没错,看到自己女儿这么不矜持,颜如玉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翠花,女孩子要懂得自爱,况且像咱们这样的家庭,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你可不能非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怕女儿执迷不悟,作为过来人的颜如玉,苦口婆心劝说一番。 谁料王翠花根本不在乎,照样没羞没臊地帮秦兽扣扣子,“那我就喜欢歪的,偏偏看上这一棵树了怎么办?” 没想到她好话说了一大堆,王翠花还是油盐不进。 “唉,你这闺女,真是被我宠坏了。”颜如玉叹了一口气,就打算下楼招待客人去。 儿大不由爷,闺女大了同样不由娘。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颜如玉知道王翠花的脾气,这丫头打小就是犟脾气,你越阻拦她越不听劝。 所以,她干脆放任自流,眼不见心不烦,直接一走了之。 并不是颜如玉心大,把女儿丢到秦兽跟前,就不顾王翠花的安危了。 只是她对秦兽太过了解,明知道他不会做出伤害王翠花的事情来。 她从秦兽跟前走过,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秦兽,小心王二莽这个老东西,你爷爷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秦兽心里一咯噔,他立刻回想起来,怪不得在大厅王二莽不让颜如玉跟自己说话,原来这老头做贼心虚,怕自己的丑事被颜如玉抖搂给自己。 目送颜如玉下楼,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 秦兽内心乱作一团麻。 口口声声说是爷爷的拜把子兄弟,以此来骗取秦兽对他的信任,原来他居心叵测,藏得最深。 各人想各事,颜如玉走后,王翠花突然阴沉着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高兴劲儿。 她用幽怨的眼神,盯着秦兽的眼眸,问道,“秦兽,现在我娘走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嘛,还有那个柳软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处处与我作对,我也没招惹她呀?” “…这”秦兽抓耳挠腮,磨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王翠花将这些问题一股脑抛给他,秦兽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实在搞不明白,生怕回答的不对,再伤了王翠花的心。 见秦兽吞吞吐吐不说话,王翠花脸色更难看了,委屈地埋怨道,“哼,看来你还真是对那丫头有情义,在我面前都袒护起她来了。” 有时候你越害怕什么,就越容易碰到什么。 原本秦兽一直逃避王翠花对他的热情,怕的就是她一直逼问自己。 事到如今,还是没能躲得掉。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只要跟柳软儿在一起,解释与否,在王翠花看来,都是一种伤害。 但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是选择了正面回答,“翠花,你要知道,我秦兽自幼无父无母,就连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小时候我没觉得跟你有什么差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咱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这辈子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秦兽的话,说得很明显,因为家庭情况的悬殊,这辈子跟王翠花都只能做朋友了。 言下之意,柳软儿才是门当户对,能风雨同舟的那个人。 明明知道不可能,秦兽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王翠花彻底死了这条心。 “呜呜呜。”他的目的达到了,听了秦兽的话,王翠花瞬间泪流满面。 但秦兽并没有安慰她。 而是一转身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只留下王翠花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走过木楼梯,秦兽的心情比脚步还要凌乱,他并不是有意要伤害王翠花。 实在抱歉,秦兽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再也装下不第二个。 况且他现在的心思根本不在男女之事上。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秦兽一心只想把迷魂岭里的宝藏卖出去,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把门面经营好。 再者,就是密切关注王二莽,从他身上找出蛛丝马迹,从而解开爷爷秦三风的死亡之谜。 当然了还有关于自己父母的消息,究竟他们是死是活,也要打听出来。 与王翠花谈论儿女情长,对他来说太奢侈了。 所以他选择下楼逃避。 “秦兽,你没事?”见秦兽从楼上下来,一脸沉闷,柳软儿有点担心,关切地问了一句。 本来秦兽上二楼的时候,她就气得火大。 现在看到秦兽下来了,按她以往的性格,一定会兴师问罪,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问个一清二白,誓不罢休。 可看到秦兽不高兴,柳软儿也没了逼问的底气。 她不忍心看到秦兽伤心。 以至于明明看到秦兽连上衣都换了,也没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听到柳软儿询问,秦兽淡淡地回道。 说完,他步履不停,一口气走到自己座位上。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王二莽,谁知这老头还真沉得住气,正在津津有味地大口吃着饭菜。 姜还是老的辣,看来这老家伙的城府的确够深。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秦兽并不继续让他现出原形。 刚坐下,他就抓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别人都愣愣地看着秦兽,并不知道他为何会一个人喝闷酒。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身心麻木一会儿。 “老弟,想喝酒找三哥,三哥陪你走一个。”明知道秦兽有心事,钟老三也不管不问,只想陪秦兽一起喝一个,免得他孤单。 秦兽没有喝多,钟老三的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 于是,秦兽分别倒了两杯酒,一杯给钟老三,一杯留给自己。 “三哥,请。”秦兽端起自己的酒杯,与钟老三的杯子碰了一下。 钟老三赶紧举起杯子回应道,“请。” 于是,两人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秦兽直截了当说道,“三哥,给你商量个事儿…” 闻听秦兽如此客气,钟老三还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应道,“什么事,老弟你只管说。” 第217章 小小的请求 既然秦兽都这么郑重了,钟老三也立即放下杯子,脖子伸得比大鹅都长,贴到秦兽嘴边。 生怕漏掉一个字。 本来大厅里就乱糟糟的,钟老三这个人上了一点年纪,耳朵也没以前好使了。 他真怕自己听不清。 其实怕他知道了真相更着急,秦兽没告诉他,耳朵不好多半是因为肾虚所致。 见钟老三这副模样,秦兽就稍微提高了一点嗓门,“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是刚刚盘下店面么,就想着赶紧装修上货,好早一天开业,一个人毕竟不能劈成两半用,就想着问问,你托付给我办的事,能不能等我开了业,腾出手来再去办。”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秦兽说这些,都是实际情况,总不能租了房子就在那里空着。 早一天开业就能早日有收入,谁都不愿意做赔钱买卖,秦兽自然也不例外。 一听秦兽想找料理自己的门面,钟老三当即满口答应,“老弟,这事你都不用跟三哥商量,别说不能耽误你开业,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钟老三表现得相当大方,不但轻易答应了秦兽的请求,还主动提出为秦兽的门面添砖加瓦,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秦兽看得出来,这家伙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不然他不会满脸真诚,还带着笑意。 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特别是在秦兽的火眼金睛下,钟老三想要骗过他,更是难上加难。 说到帮忙,秦兽还真有用到钟老三的地方,“三哥还别说,开店需要什么文件证明的,我也不懂,还真需要你帮忙弄一下。” 本来秦兽也不知道这些条条框框。 他也是从百货商店看到顾经理她们在显眼的位置摆放着几个相框大小的牌匾,上面写着准许营业之类的字眼。 秦兽才知道这些门道。 不过他找钟老三办这些事,还真找对人了。 作为市场管理大队的队长,除了吃拿卡要,他的职责就是监督商户合法经营。 当听到秦兽拜托自己这件事时,他立刻拍着胸脯应了下来,“这个好说,一切包在我身上,三哥干的就是这个,哪能让你瞎跑浪费时间。” 秦兽可能并不知道他说的“瞎跑”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里面门道可多了。 特别是去这些部门办事,如果你不认识熟人,又两手空空,如此没眼色,那必须给你穿小鞋。 本来需要你准备三件东西,他一次只给你顺一样。 等你火急火燎准备好了,他会再告诉你第二件需要准备的东西来。 好家伙,你马不停蹄一通忙活,终于收集齐全了,以为这次应该就能办成了。 于是,你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找他,他又说出了第三件事情来。 好家伙,你干生气又不能对人家发脾气,不然休想办成事。 没办法,你只好耐着性子,又着急忙慌去准备第三件东西去了。 三样东西都准备好了,跑过来一看,大门都关上了,双休日了又休息了。 一圈下来,腿都给你溜细了,事儿还不一定能办成。 这就叫瞎跑。 纯纯地浪费你时间。 有钟老三给秦兽打点,他自然不用担心被人瞎折腾,分分钟就能解决问题。 之前都是秦兽在帮自己,现在自己也算有了用武之地,终于能帮上秦兽的忙了,钟老三甚至还有一丝骄傲。 于是,钟老三敞开心扉说道,“秦兽兄弟,不瞒你说,自从你帮我摆平了赵大强的那一刻起,我心里的恐惧感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他说得没错,相比自己的亲哥哥钟老二对钟老三的威胁,赵大强这个眼线就可怕得多了。 这个无赖隔三差五就会找自己麻烦,不是要钱就是找事,总之不让钟老三安生一天。 而且他不仅下手狠,胃口也很大。 给的钱少了,根本就满足不了他。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赵大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哪里还有什么顾虑。 只要一不满足,他就对钟老三拳脚相加。 又有谁知道,人前风光的钟老三挨过赵大强多少顿毒打,又被他勒索走了多少钱财。 这次赵大强狮子大开口,要的实在太多了。 就是因为钟老三根本拿不出来,才被赵大强肆无忌惮地报复。 要看都威胁到生命了,钟老三没有办法,才厚着脸皮恳求秦兽帮忙。 有秦兽出手,现在赵大强的威胁解除了,加上天高皇帝远,钟老二又不可能自己回来找钟老三麻烦,他也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只是,他不确定,到底秦兽是不是真把赵大强收拾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报复自己了。 看他一脸惊恐的表情,秦兽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怂包是对自己有所怀疑。 看来赵大强光着腚,夹着啤酒瓶跳进涧河的时候,钟老三是没敢看啊。 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错过了真是太可惜。 虽然钟老三没看到,但赵大强身上被酒瓶扎出来的血窟窿该有还是有的。 秦兽当时可是下了狠手,就屁股上这个窟窿,绝对够他喝一壶了。 不躺个十天半月,他休想下地行走。 这个把握,秦兽还是有的。 于是,面对钟老三的质疑,他斩钉截铁说道,“三哥,你放心好了,从今往后赵大强都不会再骚扰你了。” 秦兽说得没错,别说赵大强还有伤在身,就算他伤好了,第一个要报复的人也不是钟老三。 是谁? 还能有谁,必须是把自己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孟算盘。 就在屁股被插出一个洞的时候,赵大强就发誓一定要让孟算盘血债血偿。 以赵大强争强好斗的性格,被人侮辱成这样,他绝对会找机会狠狠报复一下这个幕后主使孟掌柜。 确定了赵大强不会来找钟老三,所以,秦兽自然敢打包票,对钟老三声称,赵大强不会再来骚扰他了。 “我当然相信我兄弟了,你办事,我放心。”钟老三一听,大喜过望,不管赵大强是死是逃,以后只要他不来找自己麻烦,就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就在钟老三高兴的哈哈大笑之时,秦兽的语气突然冷酷起来,“三哥,眼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临走前,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 第218章 你自己钻进来 小小的请求? 有时候小并不代表简单。 很多东西表面看着小,可一旦深入了解之后,往往会给你一个大惊喜、大意外。 而且从秦兽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这个请求绝对不是小小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 秦兽已经帮了自己这么多次,既然他开了口,别说一件,就是三件五件,钟老三也没拒绝的理由。 况且秦兽在众人面前求自己办事,钟老三就已经显得十分有面子了。 如果再给他办成了,不是更显得自己有能力。 于是,钟老三毫不犹豫应承道,“老弟,有什么事尽管跟哥说,至于事大事小,那都无所谓,三哥一定鼎力去办。” 秦兽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见钟老三已经应允,他立即伸出大拇指,高声赞道,“三哥做事就是爽快。” 毕竟有这么多老娘们在场,被秦兽一夸,钟老三顿时感觉自己高大了许多,慷慨激昂地说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老弟不要客气。” 见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秦兽继续兜着圈说道,“事儿呢,确实不大,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但离了三哥还真办不成。” 离开自己办不成? 到底是什么事,非要我去办不可。 钟老三一听,好奇心又增加了几分,“我说老弟,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你就直说了。” 眼瞅着钟老三急得团团转,马上连凳子都坐不住了。 秦兽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说出真相了。 “这事啊是关于‘真实惠’酒楼的,我刚才去二楼,看到颜掌柜墙上挂满了一张张白条,我就好奇啊,一问才知道这些都是白吃白喝不给钱的欠条,算下来有好几千,这么多账要不回来,已经快把饭店压垮了。” 几十年饭店经营下来,颜如玉两口子还是攒下了不少家底。 要说这点欠款就让“真实惠”维持不下去了,那是秦兽故意夸大了说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赚钱。 这么多白条,的的确确给“真实惠”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说到这里,秦兽特意瞄了一眼钟老三,话锋一转,义愤填膺地说道,“颜掌柜一家三口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这几个血汗钱,还被赖账,太让人气愤了,所以我恳请三哥出来主持这个公道,把欠款要回来。” 让我主持公道? “这”钟老三一听,顿时满脸通红,整个人也显得拘谨起来。 虽然秦兽没明说,但钟老三心里比谁都清楚,墙上的那些白条,一半以上是自己写的。 这些吃饭赖账的人里,就属他欠的钱最多。 说什么让自己出来主持公道,钟老三又不是傻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主持公道的是秦兽还差不多。 他此举很明显是在替颜如玉向自己要账。 这一刻,钟老三如梦初醒。 他突然意识到刚开始秦兽把自己捧这么高,原来是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目的就是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心甘情愿往陷阱里钻。 钟老三这才明白,此时的自己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着钟老三满面愁容,犹豫不决的样子,秦兽故意拿话激他,“怎么了,三哥,有难度?” 说实话,真有难度。 毕竟钟老三隔三差五就来“真实惠”吃一顿,还净挑贵的菜点,他打白条的目的就是想赊账。 只要颜掌柜愿意赊,他就一直打白条,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 说白了,钟老三早就拿定了白吃白喝不掏钱的准备。 颜掌柜的一要账,他就找理由推脱,一会儿说忘带钱了,明天给,一会儿又说这月手头不宽裕,下个月一定补上。 好家伙,今儿推今儿,明儿推明儿,回回他都来,就是不给钱,白条倒是签下了一大堆。 但慑于他是市场管理的大队长,怕他找酒楼的麻烦,颜如玉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这些像废纸一样的白条,也只能摇头叹息,在心里狠狠咒骂一句,再无他法。 钟老三也没想到,秦兽会帮颜如玉出头,来找自己要饭钱。 这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让想捡便宜的钟老三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他自然不甘心。 秦兽现在又问他是不是有难度,或许是看到了自己的反应,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再逼着自己要钱了。 想到这里,钟老三顿时激动不已,既然是秦兽给自己台阶下,那就必须要抓住。 于是,钟老三挺直了腰杆,刚想点头承认,准备用在心里想好的“手头紧、媳妇管得严”之类的谎话,说给大厅里的人听一听,骗一骗在场的众人。 总之就是让秦兽配合一下自己,掩人耳目,让大家相信他钟老三真并不是赖账,是暂时没钱还账。 然后再打个保证,发誓替颜如玉讨回别人拖欠的饭钱,替她主持公道,也算做到仁至义尽了。 这样以来,不仅自己金蝉脱壳不用还钱,还能落一个助人为乐的好口碑。 真是一举两得。 事不宜迟,秦兽还等着自己呢,打定主意,钟老三立刻笑着说道,“嘿嘿,老弟,实不相瞒…” 他两个眼珠子像老鼠一样,转来转去,贼溜溜的模样,早就被秦兽看穿了心中的打算。 还没等他说完,秦兽就大喊着打断了他的话,“实不相瞒就不要瞒了,三哥今天在场这么多人,你有这个实力,肯出手帮忙,我们大伙都看在眼里,打心眼里敬佩你。” “……”钟老三似笑非笑,表情十分尴尬。 他死死盯住秦兽的脸,心里不停说道,好你个臭小子,我什么时候答应帮忙了。 还没等钟老三反应过来,秦兽突然站起来号召大家,“大家给钟队长鼓鼓掌,这么好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我代表颜掌柜一家感谢你为他们做的贡献。” “啪啪啪。”在秦兽的带领下,大厅内顿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 被秦兽道德绑架的钟老三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接受大家稀里哗啦的掌声。 被赶丫子上架的他,不得不站出来表态,“大家请放心,颜掌柜这些钱,我会一分不少全给她要回来…” 第219章 他又不是猪 正巧这时王翠花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立刻接上了钟老三的话,“钟大队长,可不能光说大话,那要不回来怎么办?” 听她这么一说,大厅没内顿时议论纷纷。 “还帮着要钱呢,他欠不欠人家饭店的债还两说呢。” “吹牛谁不会啊,嘴在人家身上长着,上下嘴唇一嗒,还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就是呀,钟家兄弟说话根本靠不住,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都不能相信他们兄弟的这张嘴。” …… 这些人交头接耳,虽然声音很小,但足以能够传到钟老三的耳朵里。 可气的是,一圈人议论下来,竟然没一个替钟老三说一句好话的。 这么多人,全都不相信他会办成这件事的,着实让人尴尬。 唯独秦兽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手指放在桌子上,轻轻敲击着桌面,悠闲地看着钟老三。 虽然他没评头论足指责自己,不过看这架势,摆明了也是想看自己笑话。 所有人都不好看自己,在镇上混了这么多年,钟老三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啪。” 他一咬牙,拍着桌子说道,“要不回来的,缺多少钱都算我头上,一分不少给你补齐。” 秦兽假装一惊,故意往钟老三脚上用力一跳,嘴里惊呼道,“哎呀妈呀,吓我一跳,三哥,你别太激动了,吓死我了。” 他一脸慌张地拍着胸脯,似乎真被吓得不轻。 再看钟老三站在秦兽面前,此刻已经泪流满面,面目也有些狰狞,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不是,三哥,是不是整反了,吓着我了,你哭什么?”秦兽忍不住问道。 众人也是不解。 对呀,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一定是后悔自己刚才说了兜底的话,这会儿想起来开始心疼自己的钱来了。 “你踩着我的脚了,疼疼疼!”钟老三这才哀嚎一声,赶紧用手指了指被秦兽踩得生疼的脚面。 “踩你脚了?” 秦兽假装刚回过神来,慢慢悠悠看向地面,果然看到自己的右脚结结实实踩在了钟老三的脚面上。 按理说一个大男人,背踩一脚也不至于哭天抹泪的。 别人哪里知道,由于秦兽太用力,钟老三的鞋尖都已经被踩瘪了。 鞋子都被踩这样了,可想而知,他的脚指头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所谓十指连心,怪不得他直冒眼泪,这种钻心之痛,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疼上几分。 “真是抱歉,你看我一惊慌,竟然连踩着你的脚都感觉不到了。”秦兽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向钟老三道了歉之后,才挪开自己的脚。 先不管秦兽是不是有意的,既然他已经道歉了,钟老三也不方便在说什么。 毕竟只是不小心踩了一脚,能有多疼,根本没必要大惊小怪、兴师动众的。 至于疼不疼恐怕只有秦兽和钟老三两个人知道。 毕竟是秦兽踩得钟老三,感受最深的,自然莫过于被踩的那个人。 嘶,实在是太疼了。 秦兽的脚刚一抽离,钟老三赶紧蹲下去捂着自己的脚面,他本想立刻脱了鞋检查一番,无奈身在酒楼,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他这一双大汗脚,平时就连自己都能被辣流泪。 如果这个时候脱鞋,不被人问候祖宗十八代才怪。 为了缓解疼痛,钟老三只好钻进桌子下面,抱头痛哭,尽情释放自己脆弱的一面。 想躲避,哪有这么容易。 秦兽穷追不舍,他也跟着将头埋进桌子下面,逼问钟老三,“对了,三哥,你说的补齐,不会是写白条抵债,不瞒你说,我可在墙上看到了你的欠条了。” 秦兽哪壶不开提哪壶,净揭钟老三的短处,弄得他十分尴尬。 钟老三立刻矢口否认,“老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钟老三可是老公鸡头上一块肉,大小也是个官,怎么会做那混账事。” 没被秦兽抓住现形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也不会承认。 但白条的事,白纸黑字在墙上挂着,秦兽毕竟亲眼看见了,他无论如何抵不了赖。 “我给颜掌柜打的这些欠条,都是出来的着急,忘了带钱罢了。再说了,我也没签几张,没啥大不了的。” 关于白条,钟老三给出的理由,勉强还能说得过去,外人听了根本挑不出毛病。 钟老三以为秦兽可能就看了几眼,绝不会记住自己打了多少张白条。 不过他还真是低估了秦兽。 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没签几张。 秦兽一张一张看得很清楚,整个墙面上就属他钟老三的多,占了大概三分之二。 不过,既然钟老三装糊涂,推说自己的欠条不多,那秦兽干脆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钟老三还在为自己的回答沾沾自喜,以为秦兽终于没办法找自己的麻烦了。 谁知,秦兽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安置到座位上,郑重其事地说道,“三哥,有句话叫己不正,何以正人。既然你已经答应帮忙要账,不如就起个表率作用,先带头把白条清了,就像你说的,反正也没几张,捎带手的事。” 带头清账! “……”钟老三怎么也不会想到秦兽会给他来这一手,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到底签了多少白条。 如果现在就清账,那可要狠狠损失一笔钱啊,他真舍不得。 但秦兽好像只是告诉他一声,不管他答不答应,可没有征求他的意见。 “翠花,快去把钟队长的白条都拿过来,他现在就把欠的钱还给你,一会儿一手交钱,一手交白条,我给你们做个见证,证明你们两不相欠。” 秦兽的声音很洪亮,怕王翠花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故意拖长了腔调,给她琢磨的时间。 “哎,我这就去。”王翠花可不迷糊,听了秦兽的话,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就往楼上跑。 刚上楼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咯噔咯噔”就飞奔下了楼。 “秦兽,这些都是钟队长的白条。”还没到秦兽身边,王翠花就喊了起来。 只见她两只手里各抓了一大把白条,这些条子多得都快拿不完了。 虽然早知道钟老三地欠条不会少,但看到王翠花拿出来这么多,秦兽还是吃了一惊,“乖乖,这么多,翠花你没有搞错,钟队长又不是猪,当真吃了这么多白条子?” 第220章 光屁股拉磨 吃得比猪都多! “哈哈哈。”众人一听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像钟老三嘴里说的就几张。 如果这些真是他一个人欠的,那钟老三可就是睁着眼说瞎话,故意欺骗大家。 秦兽说他是猪,可一点没有冤枉人。 这时,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钟老三一个人身上,大家都很好奇,想听听他怎么狡辩。 钟老三也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失去了尊严。 于是,他挤眉弄眼看着王翠花,弱弱地问一句,“翠花妹子,你弄错了,我又不是天天来,就是长两张嘴,也不可能吃这么多。” 之所以这么说,他是虚张声势让别人听的。 这个挤眉弄眼才是做给王翠花看的。 毕竟白条都是自己一笔一划签上去的,有多少欠条他自然心知肚明。 这些确实都是他的。 但他又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都知道,太影响自己的口碑了。 而且像胡任霞、郑月静这些女人,都是嚼舌根的长舌妇,这事要是被她们传出去,白的都能给你说成黑的,长的都能给你说成短的,粗的都能给你说成细的。 钟老三真怕自己这点努力营造出来的好形象,被这几个女人败坏掉。 他对王翠花挤眉弄眼,就是想求这姑娘放自己一马,替他圆个谎,就说这些白条不是自己的。 可钟老三眼泪都挤出来了,眉毛也挑酸了,王翠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哪里知道王翠花早就注意到了他这点小把戏,只不过故意不想理他罢了。 毕竟被欠了这么久的饭钱,今天秦兽给自己创造出了这么好的机会,眼看着就能要回自己应得的,王翠花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你长几张嘴那是你自己的事,但这白条,每一张都有你钟大队长的亲笔签名,想抵赖恐怕不行。” 说着,王翠花开始把手中的白条分给周围的人,让他们看看这些条子上的字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这时,丁真坤还特意跑到王翠花身边,一脸诚恳地伸着手,“小姑娘,给我一张,我还是识几个字的。” “给你。”看他生得白白净净,还一副斯文模样,王翠花想都没想,就塞给了他好几张。 郑月静也过来凑热闹,“大妹子,也给我一张,我虽然不识字,但眼神好,能比对出来。” “给。”虽然知道郑月静跟柳软儿走得近,关系好,但王翠花并没有驳她的面子,还是大方地递过去一张。 就连朱建国都围上来了,“姑娘,也给我一张,我还没见过白条长啥样呢,让我也长长见识。” 不亏是实在人,朱建国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一点弯都不拐。 见朱建国这么老实,王翠花都被他逗笑了,“呵呵,给,多给你两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王二莽也站起身,冲王翠花喊了一声,“丫头,也给我来一张。” “你等我一下。”知道他岁数大了,走路不方便,王翠花想给他送过去。 就在王翠花想要走过去,给王二莽送白条时,胡任霞却突然站起来,摆着手示意王翠花不要过去。 她冲着王二莽,不耐烦地说道,“干爹,你这么大年纪,眼花得连人都看不清楚,就别跟着凑热闹了,安心坐下吃点喝点得了。” 被她横七竖八插了一嘴,王二莽不但没听进去,还有点生气,“一天到晚,除了吃还是吃,早知道还不如养几头猪,每年还能卖几个过年钱。” 要说还是王二莽说话够狠,教训胡任霞,直接把她说得连猪都不如。 秦兽忍俊不禁,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就强忍着看向一边。 在王二莽家里时,秦兽跟胡任霞发生争执时,这老头都没发这么大的脾气,说这么重的话。 现在看来,王二莽真是生气了。 “我还不是为你好,你还这么凶,真让人寒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干爹劈头盖脸教训了一顿,胡任霞顿时耍起了小性子。 谁知,一听到胡任霞发嗲的声音,王二莽竟“啪”地猛排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训斥道,“还敢犟嘴,再不坐下,信不信我不光让你寒心,嘴都给你打烂。” 嘴都要打烂! 秦兽赶紧转过身来,他很纳闷,为何说到王翠花,这老头竟然会如此激动。 看他气势冲冲地样子,好像对待自己的干女儿还不如对待王翠花温柔。 平时这老头不是听宠爱自己的干女儿么,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秦兽还是第一次见王二莽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 之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王二莽看王翠花的眼神不太对劲。 秦兽虽然说不上来,这种眼神里包含了什么信息,但他能直观地感觉到,王二莽对王翠花没有一点恶意。 自从认了王二莽做干爹,胡任霞也是头一回见识这老头暴怒是什么样子。 说时候,她都有点害怕了。 就连王二莽说的撕烂她的嘴,她都感觉这句话并不是单纯吓唬人,而是认为这老头真有可能下得去手。 她现在都开始后悔自己多嘴制止王二莽看白条了。 被王二莽呵斥一番,胡任霞再也不敢多嘴了,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座位上,开始埋头吃靠近自己的一盘爆炒腰花。 把胡任霞收拾得老老实实,王二莽这才转怒为喜,乐呵呵地看着王翠花说道,“丫头,白条只管拿来,我这眼睛好着呢,不是给你们吹,就算把这白条拿到五米开外,老汉我一目十行,每个字照样看得清楚。” 五米开外! 一目十行! 这也太夸张了。 奇怪的是,王二莽说完这句话,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质疑。 其实,秦兽也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不管王二莽是不是吹牛,王翠花不管这些。 “哎。”见这固执的老头执意要看白条,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王二莽跟前,恭敬地递上几张字条。 这时,拿着白条的人都在聚精会神审视手中的字据。 钟老三的心,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因为他心里清楚,只要有用心一比,他这字迹轻易就能辨别出来。 到时候他就成了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了。 第221章 你又不会真成王八 所以,当大家看到这些写着自己名字的白条时,钟老三心如刀割、如坐针毡。 果然不出所料,已经陆续有人看出了破绽。 首先发现问题的,却是不识字的郑月静。 知道秦兽识字,她屁颠屁颠地跑到秦兽跟前,炫耀似的说道,“秦兽你看,这些字迹虽然看着像鬼画符,但每一张画的都一样,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别看郑月静长得五大三粗,粗腰大腚的,心思却是如此细腻。 秦兽拿过她手中的白条,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这几张字迹却是同一种写法,横批竖捺每一笔都是同一个走向。 她看得还真是仔细,毫无疑问,她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些字是同一个人书写的。 无独有偶,发现问题的还不止郑月静一个人。 这时,朱建国像捡到了钱一样兴奋,也大惊小怪地跑了过来,“当家的,我也看出来了,他这个王八画的都一样,你看圆圆的鳖盖下面,除了头,每一只都露出来三条腿。” 朱建国张嘴就叫“当家的”,这令秦兽非常意外。 以往张麻子带来的这些人,都管他叫“当家的”,毕竟上山前张麻子确实是他们当家的,这个称呼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秦兽也不知道,曾几何时,朱建国已经打心底把自己当做一把手了。 不过,突然这么一叫,秦兽心里还有几分得意。 他并不是贪恋好名声,而是认识到称呼的改变,充分说明像朱建国这类人已经主动认可了自己。 有人欢喜有人愁。 听到自己的称谓被取代,张麻子可就不高兴了。 他正狼吞虎咽吃着一只鸡屁股,听到朱建国叫“当家的”,他以为是叫自己呢,还下意识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知道了原来朱建国是在叫秦兽“当家的”,他扔下鸡屁股,气得牙根子痒痒。 朱建国这老小子也太会见风使舵了,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然还会拍马屁。 跟他在一个土匪窝里待了这么多年,也不曾亏待过朱建国,张麻子还没听他拍过一句自己的马屁呢。 才跟秦兽在一起屁大一会儿,就做了叛徒。 说实话,他心里不平衡。 正好借着朱建国说错话,张麻子逮着机会,咬牙切齿,狠狠教训了他一顿,“信球货,不懂装懂,你癞蛤蟆屁股眼插鸡毛掸子,充什么大尾巴狼,这是钟大队长的签名,哪有什么乌龟王八蛋。” 被他这么一骂,朱建国开始畏首畏尾,不敢再吱声了。 很显然,他忌惮张麻子的淫威,所以选择了沉默。 但指出白条里没有八王这件事,张麻子还是没冤枉朱建国。 不光他知道这白条里除了钟老三列出来的字据,再没有别的东西。 只要每一个识字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王八。 “哈哈哈,真是二蛋。”听了张麻子的指责,众人也是哄堂大笑。 他们笑朱建国根本就是目不识丁的乡巴佬,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都闭嘴,这有什么好笑的。”秦兽肃然顿首,呵斥住了众人。 他还故意把冷峻的目光停留在张麻子身上,目的就是震慑这个倚强凌弱之人。 每个人都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尽管朱建国说得可能不对,秦兽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既然朱建国发现了字条里有乌龟,不妨听听他有何见解。 于是,秦兽态度温和地问道,“建国老哥,你怎么看出来这里面的王八都一模一样的?” 秦兽不像他们,只知道嘲笑别人,他想刨根问底,弄清楚朱建国是怎么得出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结论的。 本来被大伙一顿嘲笑,朱建国脸都羞红了,人也没刚才有自信了,再加上张麻子还骂了他一顿,使他更不敢多嘴了。 现在亲眼看到秦兽给自己撑腰,他又有了说出口的勇气。 说就说。 难得有人愿意听自己解释,朱建国赶紧将手中的两个白条递到秦兽面前,“当家的你看,这张纸上的王八跟另一张上的是不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圆溜溜的小脑袋,还有一个鳖盖,盖下面支棱着三条腿。” 顺着朱建国手指的地方,秦兽这才弄明白,原来他把“钟”字当成了王八。 按理说这个字跟王八羔子八竿子打不着,可要怪还得怪钟老三。 这家伙肚子里根本没有几滴墨水,字写得龙飞凤舞,甚是潦草。 一个“钟”字被他写得歪歪斜斜,两边的部首全都挤在一起。 横竖一看,分明就是一个圆圈加了几笔。 对于不识字的人来说,可不就是一只王八趴在纸上。 还真让朱建国发现了与别人不一样的见解,秦兽也很兴奋,“哈哈,建国哥,你的眼光还怪独到呢,被你一说,我越看越觉得这个字就是一只王八犊子。” “我也是瞎猜的,胖当家的见笑了。”被秦兽一夸,朱建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挠了挠头皮,腼腆地说道。 说着,秦兽拿着白条来到钟老三面前,把东西往他脸前一伸,“唉,三哥,以后可要下工夫练练字了,毕竟是自己的姓名,咱可不能总画乌龟王八。” 好家伙,杀人还要诛心。 秦兽这是当着众人的面,借着白条说事,骂钟老三是乌龟王八蛋呢。 “这…他…我…一点也不像王八。”钟老三吞吞吐吐,却讲不出一点道理来。 也不怪秦兽拐弯抹角骂自己,字条上的字,就连钟老三看着都像一只王八。 这时柳软儿也过来凑热闹,“哈哈哈,想不到钟大队长还有作画的天赋呢,不如把这些白条拿到街上去卖,说不定还真有人愿意买呢。” 毕竟钟老三找过她的麻烦,难得能碰到这么好的机会,柳软儿怎能不羞辱钟老三一番,出出心头的恶气。 众人一听更是憋不住笑,“哈哈哈,就是就是。” “…你,你…”被柳软儿一通嘲笑,钟老三气得脸都绿了,他急忙转身向秦兽告状,“秦兽,你也不管管弟妹,别人笑话我也就算了,咱们自己人,她也跟着瞎起哄,这不是有意让我难堪么。” 让你难堪? 还不是你自找的。 谁让你耀武扬威,骑在商贩头上作威作福。 就这秦兽还感觉柳软儿骂得太轻了呢。 碍于情面,秦兽只好和稀泥,“嘿嘿,三哥,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女人一般见识,他说你是王八,你又不会真变成王八,咱大度一点,随她怎么说,坚决不生气。” 第222章 臭流氓,你往哪里看 “对呀,跟女人计较,算什么男人,要不钟队长给我换换,你来坐女人这桌,方便你们对喷。”说话的是张麻子,他说话很冲,明显能听出来他话里还带着怨气。 本来秦兽夺走了自己“当家的”名号,他就心生不满,想夺回称号。 但顾忌秦兽实力太强,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属于有苦说不出。 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无处排解,恰巧碰到钟老三这倒霉蛋。 欺负不了秦兽,欺负一下钟老三也行啊。 于是,他把对秦兽的怨言都发泄到钟老三身上,也算出口气了。 柿子挑软的捏。 之所以拿钟老三当出气筒,张麻子自然也是思考了很久。 首先自己又不开店做买卖,不属于钟老三管,况且即便钟家有六兄弟,可自己本来就是土匪出身,道上的兄弟也不少,所以他自然不怕得罪钟老三被报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骂不是男人,特别还有这么多女人在跟前,这谁能忍得了。 钟老三恼羞成怒,“你说谁不是男人,掏出来吓死你,再说了,我跟你家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狗腿子插话的份。” 好家伙,张麻子骂他不是男人,他直接骂人家是狗。 还指名道姓说是秦兽的狗腿子。 这侮辱性也太强了。 本来张麻子就对秦兽抢了他的称谓而耿耿于怀,这钟老三还真是找到了他的七寸,狠狠反击了一下。 只见张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整个人也因为颤抖而气血翻涌,站都快站不稳了。 张麻子确实气得不轻,但他同样找到了钟老三的痛点。 他掂着一张白条在钟老三面前晃悠,“欠钱不还被这么多人翻欠条,都当了缩头乌龟了,还有什么脸面嘚瑟,我要是你就一头插茅坑里死了算了。” 张麻子故意把白条抖得沙沙作响,还用指头指着那个写得像王八一样的“钟”字。 “哈哈哈。”看着钟老三脸都气变形了,他也露出了复仇成功的喜悦,还仰头大笑不止。 在言语上没占到便宜的钟老三,尽管气到半死,可这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吃饭不给钱,被张麻子抓到把柄。 钟老三本来已经够尴尬了,就这还没结束。 这时,丁真坤拿着自己手里的白条走到秦兽跟前,“秦兽,我甄别过了,我手里的这几张也是同一个人的笔迹。” “嗯。”秦兽接过丁真坤的字条,肯定地点了点头。 丁真坤话音刚落,王二莽就找上了秦兽,“大孙子,我刚才仔细看了看钟队长的手指头,再对照笔迹,不但发现了大家手里的白条都有他的签字,我还笃定他是个左撇子。” 钟老三是左撇子? 别说,秦兽虽然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还真没留意到钟老三是个左撇子。 并且这家伙跟自己一起喝茶时,明明用的右手端杯啊。 所以,对于王二莽的判断,秦兽提出了疑问,“不对,二爷爷,我并未觉察到三哥左手用的多啊。” 禽兽在脑海里迅速回忆了一下吃饭的情景,十分确定地说道,“相反,我刚才看他吃饭,明明用右手拿筷子夹菜,并且喝酒也是右手举杯。” 面对秦兽的质疑,王二莽微微一笑,镇定自若地说道,“呵呵,这还不简单,是不是左撇子,找一支笔,让钟队长写一个字不就全明白了。” 对呀,想要验证钟老三到底是不是左撇子,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动动笔不就知道了。 到底钟老三是不是左撇子, 这时,大家的兴致也被调动了起来。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麻子赶紧喊道,“谁有笔,谁有笔?” 说着,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在大家身上乱瞟。 突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了郑月静凸起的上半身上,久久不愿挪开。 光看还不够,这家伙还流口水呢。 他这淫荡的表情,正被郑月静逮个正着。 她立刻气冲冲地跑到张麻子跟前,揪着他的耳朵逼问道,“臭流氓,你往哪儿看,就算有笔我会放到胸前么?” 说着,郑月静拽着张麻子的耳朵,使劲拧了三圈。 她胖乎乎的大肥手就像猪蹄子一样粗,手劲更是比一般女的大太多。 张麻子的耳朵瞬间肿成了猪耳朵。 “姑奶奶饶命啊,我看你身上鼓鼓囊囊的,还以为藏得有东西呢。”张麻子被她折磨得龇牙咧嘴,疼得实在受不了,直往郑月静怀里钻。 藏着东西? 女人的上半身压根不用装东西。 这色狼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想蒙混过关,郑月静哪里会轻易饶过他。 不由分说,她一把推开张麻子拱过来的猪头,劈头盖脸“啪啪”就是几巴掌。 光打还不算完,郑月静还故意在张麻子眼前抖了抖身子,拎着他的脖颈子说道,“老娘这鼓鼓囊囊装得可是大白馒头,可惜啊,你吃不到,馋死你。” 还别说,郑月静这一抖三颤的样子,把朱建国都看入迷了。 他不无遗憾地摇着头,“我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一定让她给我生一大堆孩子,不然都可惜了这俩大馒头。” 要不怎么说朱建国是实在人呢,这话让他说的也太实在了。 就这还没完,他突然快速走到郑月静跟前,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什么大妹子,张麻子是我大哥,你这样折磨他,我看了心里不得劲,要不,俺俩换一换,让我来替他,你揪着我的耳朵,打我一顿出出气。” 郑月静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有人主动找挨打的。 像张麻子这样的人,他都愿意帮,还真是有情有义。 郑月静差点被朱建国的真情实意感动了,“看你这么讲义气,我就勉强答应你,那你过来,我把他推出去。” 既然朱建国愿意替张麻子受罪,郑月静也答应了他,那留着张麻子也没什么用了。 郑月静提溜着张麻子,就要把他推出去,“还是谢谢你这位兄弟,这种罪他都愿意替你受。” 谁知郑月静刚把他推出来,张麻子却自己又往人家怀里钻。 推出来一次,他钻回去一次。 推出来两次,他钻回去两次。 如此往复几次,秦兽都看不下去了,“一会儿出一会儿进,张麻子你在干啥呢。” 第223章 我真不是有意脱你的裤子 秦兽说的没错,张麻子这一进一出的,弄得郑月静老难受了。 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她的脸皮再厚,也扛不住大家异样的目光呀。 尽管她力气很大,可毕竟只是一个女人,每次推出去迎来的都是张麻子更猛烈的撞击,震得她胸口疼。 幸亏有秦兽出口相助,张麻子这才停了下来。 他虽然没再往郑月静身上贴,但张麻子嘴可没闲着,“师弟,这你还看不出来么,我这是宁愿自己受罪,也不想连累兄弟啊。” 说着,他还不忘转身看向朱建国,“建国兄弟,你能主动站出来,做大哥的很欣慰,虽然你不再叫我一声大当家的,但通过这件事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也不怪你了。” 听得出来,张麻子这是打算不再计较朱建国叫秦兽“当家的”这件事。 朱建国心甘情愿替他挨揍的举动,对张麻子感触很深,他释然了。 看到他这样,秦兽叹了一口气,“唉,你还挺知道心疼手下,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见了女人就犯贱这个毛病,总是改不掉。” 虽然张麻子已经明确表示不让朱建国顶替自己,可老实人朱建国并不想就此放弃,“大哥,就让做兄弟的替你一回,你看看你,脸都被打肿了。” 朱建国说的没错,郑月静那手掌,比铁锨头都厉害,几巴掌打得张麻子脸肿鼻子流血的,看着确实很狼狈。 别说朱建国心疼他,就连郑月静都想撒手,不再摧残他了,“我只是想教训教训你,你只要愿意改,以后不再招惹老娘,我就可以放了你。” 听她这么一说,张麻子顿时有点失落。 说心里话,他还没被郑月静蹂躏够呢,怎么会舍得走。 但郑月静已经松口要放了自己,这可怎么办。 一心只想赖在郑月静身上的张麻子急得一头汗。 看着郑月静富有都不太慷慨的身体,张麻子下定决心。 即便再挨十顿打都值了。 挨打? 这个念头在张麻子脑子里一闪。 他立刻两眼发光,兴奋不已。 有了。 张麻子心中一阵窃喜。 再挑逗郑月静一次,激怒了这个母老虎,不就能挨打了么。 但毕竟秦兽已经劝诫自己收敛一点,所以不能明目张胆调戏,不然不光挨郑月静的打,说不定还会被秦兽打一顿。 毕竟郑月静是女人,被她打一顿是享受。 但如果被秦兽抓住暴揍一顿,这小子可不会怜香惜玉对他手下留情了,那可就遭老罪了。 既然不能来明的,那就玩阴的。 身为一个土匪,暗度陈仓这一招张麻子还是很在行的。 于是,他表面假装答应郑月静,发誓愿意改过自新,不再骚扰人家。 为了显得有诚意,他立即弯腰鞠躬,以示歉意。 可是,就在他弯下腰的一刹那,意外发生了。 只见他脚底一打滑,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重心,像一匹脱缰的马,直溜溜地向面前的郑月静奔去。 由于事发突然,郑月静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张麻子撞了个满怀。 在张麻子强大的冲击力下,加上事先根本没做准备,郑月静也被撞倒了。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张麻子像逮到了一只肥美的猎物,顺势扑上去,光明正大地趴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如果只是这样,那只能算一次意外,即便被张麻子占了便宜,郑月静也不好意思翻脸打人。 这样也显得她太小气了。 “张麻子,赶紧起来,你弄疼我了。”果然如张麻子所料,尽管被他狠狠冲击了一下,郑月静一心只想着赶紧爬起来,并没有动怒。 看来,想要激怒郑月静,毕竟还要再加一把火。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一个老光棍,一个有夫之妇,就这样趴在地上,实在不雅观。 众人都很惊讶,用批判性的眼光,全神贯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就连王二莽都伸着脖子,挺直了身子往前瞅,表现出一副没眼看的姿态,久久不愿意坐下。 “真实惠”是吃饭的地方,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如果被颜如玉撞见地上躺着两个人,还都是秦兽带来的,她会怎么想。 又会怎么看。 这么败人品的事,秦兽绝不能袖手旁观。 他立即大声呵斥张麻子,“张麻子,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滚一边去。” “摔得太疼了,刚才腿脚发不上力,这会儿刚恢复过来。”被秦兽一吆喝,张麻子赶紧撅着屁股,蹬着地面,也装作奋力站起来的样子。 看着他像头猪一样拱着地,众人被他逗得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另一头的郑月静,趁着张麻子从自己身上爬起来的间隙,也跟着起了身。 就在郑月静刚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之时,只听一阵骤风掠过耳畔。 紧接着就是“嘶啦”一声。 “啊呜!”众人一阵惊呼。 再看郑月静已经被又一次滑倒的张麻子抓住了裤腰带,把裤子拽了下来。 她的红色三角大裤头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对不起,大妹子,我腿一软,没控制住,真不是故意脱你的裤…”张麻子连忙把她的裤子往上提,嘴里不停说着道歉的话。 别管他是不是故意的,郑月静毕竟在人前出了丑。 被一个毫不相干的男人扒光了裤子,这话要是传出去,郑月静该怎么做人。 她男人张狗蛋还让不让她进家。 看着正在给她系裤腰带的张麻子,郑月静再也忍不了了,她怒气冲天地吼道,“张麻子你个王八蛋,老娘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这下,她彻底爆发了。 立刻将半蹲着的张麻子一把推倒在地。 纵身一跃,跳到他身上,用两条比柱子还粗的腿夹着张麻子的细腰,骑在他身上就是一顿锤。 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张麻子的头上、身上,顿时就把他打蒙了。 拽掉郑月静裤子绝对是个意外。 张麻子当时想的是假装摔倒,然后趁机袭胸,用这个方法激怒郑月静。 谁成想,阴差阳错,把这娘们的裤子撕下来了! 这一切,秦兽看在眼里,蹲在张麻子身边,微笑着说道,“张麻子,此刻是不是有一种千算万算不如天算的想法,我刚才劝你的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这就叫多行不义。” 第22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麻子的肠子都悔青了。 既然已经被秦兽看穿,还被他无情嘲讽,张麻子干脆一言不发。 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却关键时候掉链子,都怪自己当时腿一软,就奔着人家的裤子去了。 大祸已经酿成,现在还被郑月静牢牢骑在身下,张麻子是想动弹都动弹不得,还挨了一顿毒打。 这母老虎真下死手。 不一会儿,张麻子就被打得一身血。 这跟自己设计的套路完全不一样,照这样打,他迟早要被郑月静打死。 比起吃郑月静的豆腐,显然还是自己的狗命更重要。 张麻子后悔了。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着秦兽的衣服求救道,“秦兽,快救我,我不行了,马上就被她打死了…啊…啊…啊…” “啪啪啪。”一听张麻子要求助秦兽,郑月静下手更狠了,一个劲儿照着他的嘴巴扇。 秦兽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郑月静在告诉自己,不要插手他们两个人的事。 想想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扒人家的裤子,不打死你就算手下留情了。 即便秦兽亲自求情,郑月静也不想原谅张麻子这个大色狼。 于是,秦兽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救你,静姐正在气头上,不让她出了这口气,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你还是忍一忍,一会儿就过去了。” 一会儿就过去了? 开什么阴间玩笑。 张麻子一脸苦相,恐怕再过一会儿就要过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听这意思秦兽是指望不上了,张麻子顿时心如死灰,整个人开始绝望了。 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对郑月静动歪心思,或许就不会招来无妄之灾。 假如还有机会,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做什么色鬼淫贼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麻子这是真忏悔了。 他努力使自己抬起头,想再看一眼这个熟悉的世界,这群熟悉的人。 这时,他看到了朱建国。 这下有救了! 求生欲让他立即清醒了过来,大声疾呼,“朱建国,快来救我,你不是要帮大哥嘛,现在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刚才说让她打我你还不同意,现在好了,马上快被锤死了,还是换我来,我比你抗揍。”要不怎么说朱建国是老实人呢,即便看着张麻子快被捶死了,他还愿意出手相救。 这娘们胳膊比牛腿还要粗,一双拳头更是如沙包。 要知道,就算是朱建国躺下去,也不见得能顶得住郑月静的铁拳。 但朱建国毫不犹豫,立刻躺在地上,等着郑月静骑到他身上,无情地捶打。 眼看郑月静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也疲倦了,秦兽这才开口说道,“静姐差不多得了,再打劲儿都要用完了,你这顿饭也算是白吃了。” 好不容易吃这么一顿好饭,攒这点劲儿不容易,都用在张麻子身上,岂不是太可惜了。 “好了,就这样。”或许是打累了,也可能听了秦兽的劝,总之郑月静停止了攻击。 她捋了捋额头上散落的刘海,从张麻子身上站了起来。 “这就完了?”朱建国还没派上用场,就站了起来,一脸的意犹未尽。 死里逃生的张麻子,缓缓坐了起来,将堵在嗓子眼里的一口淤血吐在地上,这才感觉气顺了一些。 他抬起头看着秦兽,两手搭在一起,轻声说了一句,“师弟,多谢救命之恩。” 秦兽并没有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是朝张麻子使了个眼色,“要谢还是感谢静姐宽宏大量,手下留情,不然我再求情,她也不会放过你。” 秦兽说的没错,毕竟打人的是郑月静,如果她不停手,张麻子早被打得灵魂出窍了。 他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毕恭毕敬来到郑月静跟前,深深鞠了一躬,“大妹子,都是哥的错,是我不是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在先,多谢妹子手下留情,我一定痛改前非,不再犯错。” 他弯了半天腰,郑月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顾围着桌子吃剩菜。 她真心疼自己这点力气都用在了这个流氓身上。 现在要抓紧时间补回来。 自然没空理会这个害苦了自己的臭流氓。 还是柳软儿看不下去了,连忙低声提醒道,“静姐,别光顾着吃呀,张麻子跟你道歉呢。” 被柳软儿这么一说,郑月静才勉强开口道,“没事,不改也没关系,大不了下次我心狠一点,谁来求情都不听,直接往死里揍。” 看来,她刚才听清了张麻子说的话,只是故意不想理会他。 看样子,郑月静并不是十分情愿原谅自己,让她停下手的,还是秦兽的求情起了作用。 一听说下次再抓住就往死里打,张麻子吓得一哆嗦,冷汗都下来了。 毕竟自己不是景阳冈上的武松,这母老虎可不敢再惹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下来了。 无论如何还是要感谢郑月静的慈悲之心,“放心,大妹子,不会再有下次了,就是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再招惹你了。” 郑月静一门心思吃着东西,并未再说话。 “我去拿笔。”见这件事就这样被秦兽平息了,王翠花一脸崇拜,欢快地跑上了楼。 还去拿笔,刚才这场风波就是因为一支笔引起的。 现在至于钟老三是不是左撇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些白条上的签名,全部出自他的笔迹。 但秦兽想让钟老三亲口承认。 谁让他刚开始说自己只是打了几张白条。 不让他在众人面前出出丑,他哪里会知道说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兽看着钟老三,一脸严肃地问道,“三哥,大家都甄别一遍了,这些白条是不是你签的,没冤枉你?” 被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将目光从伤痕累累的张麻子身上,转移到了钟老三这里。 大家也在等一个回答。 承受不住被众人如此审视,钟老三的情绪终于崩溃了。 “你们不用看了,这些白条全都是我签的。” 第225章 你看人真准 钟老三这下终于亲口承认了这些白条就是他欠下的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那这就好办了,只要把这些白条上的欠款还上,也算钟老三履行承诺,起到了表率作用。 替颜如玉要回欠款,这正是秦兽想要的结果。 面对钟老三,秦兽装作既痛心又吃惊的样子,“三哥,我是真没想到,你一个人竟然欠了这么多。” 要说不知道钟老三赊了多少账,那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秦兽在二楼就已经合计过一遍了,甚至连钟老三一共欠了多少钱他都算出来个大差不差。 “我…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被秦兽拆穿了谎言,钟老三一脸尴尬,强颜欢笑说道,“嘿嘿,老弟,你也知道三哥酒量不行,这些可能都是我喝多了签下的,不然不会没有印象。” 把赖账推说成酒后失忆,这家伙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 要说白条打得少,一张两张、十张八张记不住都说得过去。 可这两把白条都有上百张了,再拿记不起来当理由,那可真是把人当傻子了。 秦兽哪这么容易糊弄,他早料到这无赖会用“喝醉了”作挡箭牌,“三哥,你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醉翁之意不在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语道破钟老三是装醉。 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是说出了他之所以装醉,就是想赖账的真实目的。 一听秦兽说这些,钟老三摆出一副听天书一般的姿态,埋怨道,“老弟,你明知道三哥没什么文化,还故意整文词,欺负我听不懂。” 听不懂? 这两句话就是目不识丁的认也能咂摸出意思来,更何况钟老三不是没文化,只是才疏学浅罢了。 他会不知道,那真是笑话了。 “三哥不愧是装糊涂的高手啊,秦兽佩服。”明知道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秦兽却只是像捅破窗户纸一样,将他的谎言捅破,并没有横加指责。 并不是秦兽对钟老三有什么忌惮,而是他在等一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 这时,王翠花拿了一支好钢笔,急急忙忙从二楼赶了过来。 “笔来了。”她喊了一声,就要将钢笔递给秦兽。 秦兽立刻指着钟老三说道,“翠花,直接把笔给钟队长,一会儿咱们直接念这些白条上的数字,让他挨个加一起,看看自己到底赊了多少账,免得别人统计的他不放心。” “哎。”王翠花觉得秦兽安排得非常妥当,就转身奔着钟老三的方向走来了。 “钟队长,给你笔,可要好好记啊,别算错了。”不由得钟老三拒绝,王翠花已经将钢笔插进了他的手里。 怪不得秦兽刚才对自己的谎话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钟老三一下子全明白了过来了,这一切都是秦兽给自己下的套。 “咳唉。”握着笔,钟老三有些踌躇,轻声叹了一口气。 有秦兽在一旁监督,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个套不钻肯定是不行了。 看来这笔账不想算也得算了。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秦兽料定钟老三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那么好,麻烦识字的人都把自己手里的白条大声读出来。”说着,他立即转向王二莽,笑着说道,“二爷爷,就先从你开始。” “噢,好。”没想到秦兽第一个点名的人就是自己,王二莽颇有些意外,慌忙将自己手中的字条展开,提着嗓子读了出来,“一九八四年四月初五,钟老三一行三人,吃饭三十五块,酒水花了五块五,一共五十整。” 眼看王二莽已经读完了白条上的内容,秦兽掰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开口道,“这一天刚好立夏,一家三口来吃个立夏饭,免得日后中暑,还是三哥懂生活,就是五十块钱的消费可不低呀,都赶上我们庄稼人半年的收入了。” 五十块钱顶一个农民半年的收入? 不要诧异,秦兽还真没说错。 这一年小麦亩产是三百斤,一斤小麦的市场价是三毛五,那这一亩地小麦的收成就是一百零五块。 刨除公粮和种子钱,所剩已无几。 就这还没算上人工劳力,毕竟这个时候人工不值钱,便宜到可以忽略不计。 照这样算,钟老三一家一顿饭就吃掉一个农民半年的收成,还真不夸张。 一个小小的城乡结合部,差距就这么大了,大到朝阳县城,秦兽都不敢想象。 农民辛辛苦苦一辈子,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四季风吹日晒,汗珠掉到地上摔成八瓣,干着最累的活,不但被人瞧不起,收入却也是各个行业最低的。 身为一个乡野村夫,秦兽比谁都想改变这个现状。 现在好了,市场经济的号角已经吹响,老百姓没有了条条框框的束缚,就连鸡蛋、小米都能拿到集市上来卖了。 秦兽意识到机会来了,就算身为一个农民,他坚信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一定会大有作为。 所以,他租门面的目的,就是在尝试走一种新路,为像自己一样的下层人谋一条出路,改变人们对农民的偏见。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眼下先解决了钟老三的欠条才是正事。 见钟老三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赶紧推了推这家伙的手肘,督促道,“三哥,发什么呆啊,赶紧拿笔记啊,我先告诉你,你可别耍赖想着少记一笔两笔的,我可看着呢。” 被秦兽这么一推搡,钟老三终于回过神来。 见一堆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嬉皮笑脸说道,“我钟老三可不会耍那些小把戏,咱丢不起那人,再说了,有你这个监察官看着,我哪里敢啊。” 说,他顺手将一张白条翻了个个,露出空白的一面,“五十块是,这笔账我有印象,记下来。” 他将钢笔帽摘下来,蹲下身子对着地面,轻轻甩了一下笔头。 一道深黑色的墨汁,立即出现在了地面上,而笔头处同样沾染了些许墨水。 准备工作做完,钟老三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写得沙沙作响。 秦兽看得很清楚,钟老三正在用左手写字。 看来还真被王二莽猜中了。 见状他立刻对着王二莽竖起来大拇指,夸赞道,“果然是左撇子,二爷爷您老看人真准呐。” 第226章 狗咬狗一嘴毛 这时,大家“唰”一下,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钟老三。 这家伙正低着头记账呢,还别说,真用的左手。 怎么王二莽说钟老三是左撇子,这家伙还真就是左撇子。 这老头这么神奇! 顿时大家在心底由衷地佩服王二莽,对他看人的本事称赞不已。 其中触动最大的当属秦兽,别人只是感觉王二莽有些不一样,他却确确实实感觉这个老头深不可测。 好不夸张地说,他这些能耐还真能与爷爷秦三风相匹敌。 加上颜如玉在二楼对自己的忠告,更让秦兽觉得要时刻提防王二莽。 毕竟,到目前为止,秦兽还没深入了解这个人,不清楚到底是敌是友。 为今之计,敬而远之才是最适合的对待方法。 就在这时,王二莽又举起一张欠条,认真读了起来,“一九八四年五月初五初六,钟老三连着来了两天,吃饭酒水加一起一百二十块三块五毛四。” 好家伙,这次连着吃了两天,来这么勤,家里都不用做饭了。 还吃了一百二十三块五毛四,不光有零有整,也没少花。 这几顿真把几亩地吃进去了。 秦兽听了都心疼,他十分气愤,“三哥,我真是不了解,要说五月端午你带着人来吃一顿,过过端午节还算正常,可第二天怎么又跑过来了,不会是把‘真实惠’当自己家了。” 众人一听,比秦兽还气愤十倍。 这家伙隔三差五就往饭店里跑,还吃这么贵的饭。 大家同样都是人,凭什么你钟老三就大手大脚、大鱼大肉。 换谁能心理平衡。 “对呀,钟队长,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众人同仇敌忾,齐声问道。 这时钟老三反倒一脸委屈,苦笑一声,“嘿嘿,你光知道五月初五端午节,难道忘了初六是二四十节气的芒种么,好歹也是个节,不得过一下嘛。” 别人连吃顿饱饭都快成奢望了,他还天天过节下馆子。 众人一听,一个个脸色铁青,顿时都气吐血了。 张麻子第一个站出来,指着钟老三的脸就骂,“你还有脸笑,过端午节也就算了,芒种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没,你一不耕地,二不拉套的,除了造粪还有啥用。” 张麻子还真没留情面,直接把钟老三贬低得连耕地拉套的牛驴都不如。 言外之意,钟老三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被骂这么狼狈,钟老三怎会善罢甘休。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纸笔,与张麻子对骂起来,“你踏马嘴里吃狗屎了,说话这么臭,再说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老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土匪,有个屁的资格教训我。” 当众被揭了短的张麻子在众人异样的眼光钟,默默闭上了嘴,突然就没有了之前盛气凌人的底气。 说实话,一个土匪对老百姓的危害比一个天天大吃大喝的人还令人不齿。 见张麻子一下子就服了软,众人更加断定钟老三说得没错,他就是作恶多端的土匪。 于是,大家又开始对张麻子指指点点。 这个说自家地里的庄稼无缘无故少了,那个说鸡窝里下的蛋对不上数。 现在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毫无疑问都是土匪张麻子干的。 秦兽没想到钟老三一下子就把矛头调转到钟老三身上去了。 掉在身上的狗屎,都能用手弹到别人身上去。 这老小子转移话题的能力还真不一般。 不过秦兽可不能随他的意,让他把话题带偏了。 秦兽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吼道,“够了,自己一身毫毛还说人家是妖怪了,现在说你赊账的事,你扯这么远做什么?” 眼瞅着把张麻子骂得哑口无言,不敢还嘴,钟老三本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被秦兽这么一呵斥,他也像霜打的茄子,立即耷拉着脑袋。 蔫了。 这时,王二莽也板着脸加入了骂阵,“对呀,芒种本是农民辛辛苦苦播种的日子,你驴比大嘴吃得倒是痛快,你还是人么。” 按理说王二莽住在镇上,也不算农民出身了,芒种跟他的关系也不大,不应该站出来指责钟老三。 可谁知他这些年过得很是心酸,加上有个上学的儿子王木生,为了给孩子省下学费和生活费,也是吃了上顿愁下顿,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与乡下种田的别无二致。 反观钟老三一顿饭就要花掉百儿八十,日子过得也太奢侈潇洒了。 光自己手里就攥着钟老三二三百块钱的白条,怎能教王二莽不生气。 被他这么一骂,众人也义愤填膺,愤愤不平说道,“王老说的对,这家伙吃的喝的,可都是咱普通老百姓的血汗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很亢奋。 郑月静甚至五次三番站起来,撸起了袖子,都想狠狠给钟老三几个大耳光。 都被秦兽制止了。 “好兄弟,快帮我挡住他们。”钟老三哪里想到大家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吓得赶紧躲到秦兽身后去了。 挡住一个人两个人一点问题没有。 可即便是秦兽出马,能挡得了一时,也不能替他挡一世。 钟老三现在最需要的,是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显然他还没意识到大家为何会这样对他。 秦兽只好提醒他道,“三哥,这笔账你好好记着,天天铺张浪费都激起民愤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大吃大喝,别弄到最后,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真如秦兽所说,在这镇上混得人人痛恨,那他钟老三也没啥脸面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趁早卷起铺盖卷儿,拖家带口,哪儿凉快去哪里待着去。 秦兽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吓唬钟老三。 刚才的架势他也看到了。 有句话叫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如果他的信誉被冲垮了,想玩再立起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钟老三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诚心诚意说道,“记下了,记下了,一共一百二十三块五毛四,这种乱七八糟的节日我一个也不过了,我向大家保证,这种钱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花。” 第227章 男人的弱点 见钟老三确实有悔改之意,大家又七嘴八舌抱怨了几句,也算作罢。 在秦兽的协助下,这波风浪也算平息了。 钟老三终于长长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对秦兽点头示意,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王二莽摔打着手里的白条,忿忿说道,“我手里的读完了,这点欠条念的,差点没把我气死。” 虽然读完了自己分到手里的白条,可也把王二莽气得够呛,他吹胡子瞪眼,余怒未消。 眼神里藏着一股子恨意,看样子都想从眼睛里伸出一只铁手,把钟老三当场掐死。 “你这不知民间疾苦疾苦的人,骄奢淫逸官了,怎么为红山乡的老百姓做主,你能保证自己公正不阿的本事么,能保证不偏不向一碗水端平么。”王二莽依旧喋喋不休,净是指责钟老三的话。 钟老三被他骂得狗血喷头,却不敢吱声还一句嘴。 只好又可怜巴巴看向秦兽,求他出面帮自己说情,让王二莽别再骂了。 看着他不争气的样子,秦兽朝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钟老三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在王二莽跟前。 秦兽这一脚可真没留劲儿,直接照着钟老三的腚沟子出击,正好踢中了他的任脉、督脉和冲脉,三麦脉交汇之处。 这个地方,神经丰富,非常敏感。 突然被秦兽来这么一脚,钟老三当即就疼得只抹泪。 一个大老爷们,跪在王二莽身前,哭哭啼啼,还真流出了眼泪。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钟老三这一跪,情真意切,价值千金。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钟老三这两行热泪,更是真心实意,他这是真认识到错误了。 秦兽立即指着跪在地上痛哭的钟老三,对王二莽说道,“二爷爷,气大伤身,你消消气,你再看看钟队长也认识到错误了,都给你跪下赔礼了。” 秦兽说的不假,钟老三确确实实跪在了王二莽身边,而且还眼含热泪。 看到这一幕,王二莽也有一丝感触,想必这家伙真是知道悔改了。 不然何必又是下跪又是哭泣的。 作为一个长者,王二莽真心想给钟老三一些忠告?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钟老三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钟啊,看在秦兽的面子上,我批评你两句,不是老汉说你,勤俭节约是立身之本,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道理你好好琢磨琢磨,我就说这么多,你好自为之。” 看来王二莽真没拿张老三当外人,都把“钟队长”的称呼改成“小钟”了。 不管他说的话有没有道理,钟老三都点头应允,“王老教训的是,你这些醒世箴言,老三我一定时刻铭记在心。” 不知不觉,钟老三开始拍起了王二莽的马屁。 见钟老三对自己点头哈腰,王二莽陡然而生一种自豪感,他颇感得意,“小钟啊,为人一定要低调,你看那些饱满的麦穗,哪一棵不是将头弯得低低的…” 看他越说话越稠,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说实话,太耽误秦兽做事了。 毕竟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闭嘴。 想要征服一个女人,你只需要有一张好嘴,甜言蜜语能哄人,这就够了。 当然了,如果你再有个好腰,那就是好上加好,从此就能让女人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从了。 但征服一个男人光靠嘴显然不行。 男人的弱点是他的兴趣和爱好。 有人喜欢吃,有人喜欢喝,有人喜欢嫖,有人喜欢赌。 你只需要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就行了。 当然了还有人喜欢吃喝嫖赌抽,样样占全。 那你就多费点时间和钱,照样能满足他,征服他。 由于接触时间短,王二莽喜不喜欢吃嫖赌,秦兽还真不清楚。 但喝和抽秦兽可是亲眼所见。 所以秦兽断定王二莽最大的弱点就是喝酒和抽烟。 既然找到了弱点,就要精准攻击。 于是,秦兽抓起酒壶,故意晃动壶身,里面的酒顿时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 不爱喝酒的人听到这动静,跟竹竿搅动尿罐子发出的声音,没什么区别。 而嗜酒如命之人,听到这掌声,甚是悦耳,简直就是天籁。 尤其像王二莽这种酒鬼,都能从声音里闻出酒香味儿来。 见他早已馋得口水直流,秦兽笑呵呵替他倒了满满一杯,“二爷爷,这还有一杯酒福,这里属你威望最大,就孝敬你了。” 说着,秦兽慢慢举起酒杯,递到王二莽面前。 一看满杯的好酒,王二莽早就把持不住了,笑盈盈看着秦兽,眼睛早就眯成了一条线。 他一抹口水,面带玄机说道,“还是我大孙子知道疼人,二爷爷呀,没有白疼你,赶明儿我再教你些秦老三不曾教过你的本领,让你也长长见识。” 教一些爷爷不曾传授过的本领? 见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秦兽很是纳闷。 到底是什么本领,竟然连爷爷都不会。 说实话,秦兽还问有点期待,他但是要看看这老头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过,此时秦兽的目的是堵住他的嘴,必须劝他把酒喝下去,“好好好,二爷爷,我等着这一天,现在你先把酒喝了。” 说着,秦兽也不等王二莽自己伸手接过酒杯了,他直接把杯子送到了这老家伙的嘴边。 一看秦兽都已经把酒杯端到自己嘴边了,王二莽更是喜笑颜开,“哈哈哈,还是我大孙子会孝敬爷爷,都知道给爷爷喂…” 不能他把话说完,秦兽趁着他说话的功夫,瞅准了他张开嘴巴的机会,一下子把酒灌了进去。 “呜噜噜,咳咳。”王二莽不防备,被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呛得满脸通红,直咳嗽,眼泪都憋出来了。 秦兽立刻放下酒杯,赶紧给他擦拭,假装自责地说道,“哎呀,二爷爷,你怎么这么心急,都喝呛了,也怪我笨手笨脚没有喂好,好心办成了坏事。” 见秦兽这么诚恳,王二莽摆了摆手,“不怪你,确实是我口急,喝大了,只是可惜,洒了好酒。” 说着,他竟然将溅到手上的酒舔了个一干二净。 这时,秦兽顺势从张麻子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过滤嘴过滤嘴香烟,递到王二莽面前。 光有烟没有火哪里能行。 张麻子赶紧把一盒火柴递到秦兽手里。 秦兽又立即划拉了一根火柴,放到烟头上,笑着说道,“二爷爷,抽支烟,顺顺气。” 第228章 你开什么玩笑 被点着的火柴这么一晃,生怕火光燎着自己的白胡子,王二莽本能地往后一退。 就这一退的间隙,他扫了一眼秦兽手里的香烟。 一眼看出秦兽手里拿着的是过滤嘴,他打算以抽不惯为由拒绝。 本来自己一直抽的就是旱烟袋,的确抽不惯这些新兴的什么过滤嘴。 在他看来,这些过滤嘴香烟又细又短,还没个鸡脖长,抽起来还没劲儿。 其实,他想要拒绝,也无可厚非,即便秦兽已经划着了火柴,也挑不出理来。 等等,过滤嘴下面那一圈小字貌似写着“中华”两个字。 钟老三都抽上中华了? 他不放心,立即将身子拉近了仔细看。 好家伙,还真是“中华”牌。 这么小的字,离这么远都能看见,王二莽的眼神果然好使。 再一看千真万确,是“中华”牌香烟。 这烟好抽不好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牌子的香烟,可贵着呢。 于是,王二莽立刻改变了主意。 “老汉我也试试这个烟。”他立刻将嘴凑了过来,一口含住了烟屁股。 眼瞅着燃烧了半天的火柴杆儿,马上就要熄灭了,王二莽赶紧将叼着烟的嘴伸了过去,“嘶”,在火柴杆上用力吸了一口。 借着吸劲儿,火星子立刻就把他嘴里的香烟点燃了。 顿时,烟头上烧出一圈泛着红光的灰烬,青灰色的烟雾弥漫在烟头上方,烟味儿瞬间充斥在大厅之中。 不抽烟的老娘们被呛得直咳嗽,不停用手扇着脸前的空气,仿佛这样就不会把烟味儿吸进自己鼻子里。 事实证明,纯粹多此一举,该怎么呛人还是怎么呛。 爱抽烟的老爷们闻到“中华”牌香烟,都被它独有的香味儿所陶醉,也不顾被人笑话,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贪婪地吸食空气中飘散的烟味。 这可是中华烟,在红山乡这种地方,那可是紧俏货,并不是谁都能吸上的。 一般人别说兜里没钱,舍不得买,就算有钱你也不一定能买的到。 这种烟需要有点人脉关系才能搞到手,一般买这种烟的人可舍不得自己抽,往往都是拿来送礼,托人办事,打点关系。 有中华烟的加持,再难办的事,也能给你办个八九不离十。 王二莽虽然没抽过中华烟,但也见过,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好烟贵烟。 第一口吸进去,他就感觉到了这烟确实与自己的大旱烟不一样。 这烟吸到肚子里,除了顺畅,就是香。 一点苦涩感都没有。 关键一点,还不剌嗓子。 总之,比大烟袋锅子里塞烟丝,强一百倍。 “嘿嘿,别说了,这小玩意还挺好抽。”尝到甜头的王二莽,顿时脸上乐开了花,赶紧又猛抽了第二口。 这种烟好抽是好抽,就是又短又细,量太少,不经抽。 王二莽口大,才吸了两下,就已经干掉了一大半。 生怕三口五口就吸光了,第三口他就不敢这么用力了。 吸进去的烟气他还故意在嘴巴里瘪一会儿,才往下咽,然后过了肺叶子,再缓缓吐出一丝丝白气。 这种吸法哪里会过瘾,王二莽当然感觉不尽兴。 他略带遗憾地说道,“唉,可惜这么短小,真不顶事,换作我那旱烟袋,一袋烟的功夫,这种烟我能抽十支八支不带喘气的。” 这种牢骚话自然是说给秦兽听得。 话里的意思,秦兽也都明白。 “二爷爷,看来这烟怪对你胃口,那我以后每月给你拿一条,让你抽过瘾。”说着,他将手中剩下的半包烟也塞到了王二莽手里。 拿一条中华烟? 还是每个月一条! 王二莽一听可高兴坏了,满心欢喜看着秦兽,颤抖着说道,“还是大孙子孝顺,没有你我这辈子都抽不上好烟。” 他也是真不客气,秦兽说给,他连推辞话都不说一句,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秦兽微笑着点了点头,让他把这半包烟收下。 可毕竟是半包烟,按理说即便秦兽愿意送,王二莽也不能要。 可王二莽哪里还计较这些,就连这半包烟他都不嫌磕碜,赶紧揣进了衣服兜里。 但一个月一条烟的承诺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秦兽说得容易,这可是一条中华,就按一盒五块钱算,一条烟十包就是五十块钱。 一个月一条,那一年就是六百块! 光抽烟就要花费六百块,这个牛皮就连钟老三都不敢吹。 关键还不是舍不舍得花这个钱的问题,问题是去哪里买到这么多中华烟。 红山乡可没有什么烟草直销店,廉价的香烟倒是不难买到,百货商店就有卖。 但这个中华烟,就算百货商店出售的有,也没有这么大的量。 听秦兽说的这么轻松,钟老三都憋不住了,他赶紧拉着秦兽说道,“开什么玩笑,实话告诉你,别说弄一条中华了,就是一个月一盒我都没那本事,你也别指望我了。” 毕竟这包中华烟是他钟老三的。 这个屋子里,能买到这种烟并且能抽得起这种烟的,恐怕也只有他钟老三一个人可。 当秦兽许诺给王二莽买烟时,他自然而然以为秦兽把这事安排到他头上。 别说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他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不过说实话,他还真搞不来一条中华烟。 所以当秦兽吹完牛之后,钟老三必须告诉他,这事自己真办不了。 “指望你?”秦兽瞪了他一眼,反问道,“我说过让你弄这一条中华烟了么?” 不指望我? 你秦兽纵然有点手段,也只不过是穷乡僻壤一个村野小农民罢了。 就算兜里装着几个臭子,在这镇上两眼一抹黑,也没什么人际关系,哪有什么门路去买一条中华烟。 钟老三一脸震惊,他毫不避讳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就凭你自己,恐怕一盒也…” 话说一半,看到秦兽脸色突然变得难看,剩下的一半话,他咽下了肚子里,没敢往外倒。 “恐怕一盒也别想弄到手是?” 他没敢说的话,秦兽替他说了出来。 第229章 一个不太寒碜的赌局 怕激怒了秦兽,他当着大家的面收拾自己,钟老三欲言又止。 没想到秦兽却把自己想说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钟老三连忙摆着手给自己开脱,“老弟,大伙可都听着呢,这话可是你说的,三哥可没说。” 还拉着大家给他作证,要不是他抛出了话题,秦兽也不会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一看秦兽生气了,他可倒好,干脆一推四五六,直接不承认有这事儿了。 看他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秦兽哪里会给他好脸色,“瞧你这点逼胆儿,就是承认了我还能把你怎么着。” 怎么着? 秦兽不说,钟老三也不会忘记,得罪了秦兽可真没好果子吃。 他就是替弟弟钟阿六出头,才惹怒了秦兽,不但被他狠揍了一顿,还赔偿了一千块钱。 所以钟老三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得罪了秦兽,不但要挨打,还要反过来赔偿他一大笔医药费。 虽然不敢当面说得罪秦兽的话,但钟老三也不想秦兽在人前说自己胆子小,没出息。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弟,三哥可不是胆小,我是真替你发愁,这么多条烟你说答应就答应,我知道你是对老爷子好,想让他享受享受好东西,可你也要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啊,不然说到做不到,还不如不说。” 他事先声明自己帮不了秦兽,现在又装好人说什么替秦兽着想。 说什么“说到做不到,不如不说”,说白了他还是认为秦兽没这个实力。 搞不定这十二条中华烟。 这钟老三还真是狗眼看人低,明目张胆瞧不起乡下人。 秦兽最看不惯像他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直接回击道,“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做不到了,你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 钟老三完全没料到秦兽会死鸭子嘴硬,明明没这个实力,非要硬撑。 毕竟秦兽是年轻人,难免年少轻狂。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都经历过这个年纪,所以钟老三能理解秦兽的倔强。 但该劝还要劝,他不想看着秦兽不知天高地厚,一副坐井观天地的眼光看世界。 于是,钟老三又不厌其烦地说道,“好兄弟,三哥真是替你操心,你说你还急眼了,关键意气用事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是务实一点比较好,年轻人说个大话没什么,你主动给老爷子认个错,我相信他也不会跟你计较的。” 他不但不相信秦兽能做到,还以为秦兽是赌气说大话。 更离谱的是,钟老三还让秦兽给王二莽道歉,让他主动承认自己刚才是一时冲动,吹牛罢了。 这下彻底激怒了秦兽,他面色凝重,一字一顿说道,“今天我还就把话放这里了,也别一个月一条烟了,一个月后,我一次性把十二条中华烟全给二爷爷带过来,怎么样,钟大队长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好家伙,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没想到秦兽会这么犟! 还叫嚣着要与钟老三打赌。 钟老三用脚指头也能猜出来秦兽不可能做的到。 这个赌局他闭眼猜,都能保证稳赢不输。 既然秦兽不识抬举,那就给他一个教训。 想到这里,钟老三胸有成竹说道,“好,既然你这么不听劝,那我就跟你赌一赌,这样,也别说我欺负你,看在你叫我一声哥的份上,赌注是什么,由你来定,只要别太寒碜就行。” 这是真没把秦兽当回事,还耍起老大哥的架子来了,还嚷嚷着让秦兽自己定赌注。 尤其最后一句,明显还是看不起人,说什么赌注别太寒碜。 他是怕秦兽拿不出像样的东西来,所以故意加了这一句。 很显然,钟老三这是故意羞辱秦兽。 怎料秦兽不但没有被他的气势压倒,反而比他还兴奋,“这个简单,也别说谁欺负谁,赌注就是买十二条中华烟的钱,对三哥来说不多,算下来也就六百块。” 六百块钱? 这钱对钟老三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巨款。 不过也不算寒碜了。 他转念一想,白得六百块也不错,最起码够自己喝几顿大酒了。 钟老三以为自己十拿九稳,百分之百能赢秦兽,说出的话,也很嚣张,“行,一个月后兑现承诺,你准备好钱就行了,到时候我去你店铺里拿。” 好家伙,还没比就给自己判定个输,秦兽冷笑一声,“三哥,先别高兴太早,或许要准备钱的是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别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再说什么嫂子看得紧,连私房钱都没攒够。” 秦兽也不客气,不仅把他妻管严的毛病说了出来,还把他偷着藏钱的事捅咕了出来。 众人一听,纷纷惊呼,堂堂市场管理大队长也怕媳妇呀,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怕老婆不丢人,我想怕还没媳妇呢。” “对,怕媳妇有酒喝,看,钟队长还有中华烟抽,有好烟好酒,这样的生活,我情愿天天怕老婆。” “惧内说明他知道疼老婆,只有好男人才这样。” …… 大家嬉笑一堂,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比一个说得欢。 钟老三又不是脑子不够数,他当然能听得出好赖话。 这些人都是秦兽带来的,说得自然也是嘲笑自己的话。 被这么多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一个个阴阳怪气,说得还都不是什么正经话。 钟老三哪里肯接受,他大吼一声,“够了,我钟老三疼女人,整个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休要嫉妒,有取笑我的时间,不如帮秦兽想办法买烟去。” 他这一嗓子,还真镇住了嘈杂的人群,被他这一吼,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 说实话,就算都是秦兽的身边人,他们也不是十分相信,一个月之内,秦兽就能弄来十二条中华烟。 其实在他们心里,也自觉地认为秦兽必输无疑。 不然,大家也不会故意取笑钟老三了。 他们是想为秦兽出一口气。 见大家被钟老三整得情绪瞬间低落,秦兽也果断找到他的软肋,奋力一击。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继续盘点自己到底打了多少白条,欠了颜掌柜多少伙食费。”秦兽大声揶揄钟老三,而后又面向众人,“谁手里还有白条,接着念出来。” 第230章 借你闺房一用 一石激起千层浪。 “我…” “我…” “我…” 秦兽这一嗓子,可算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大家手里举着白条,争相发言。 “别着急,按顺序,一个一个来。”眼瞅着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秦兽示意众人不要激动,保持安静。 反正只要手里攥着白条,就有机会露脸,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这时,秦兽看到朱建国叫得最欢实,而且离自己最近,就对着他说道,“朱建国从你这里开始,按顺序往后报,你先来。” “我…”突然被秦兽点了名,朱建国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闹腾劲儿,慌忙将手中的白条打开,“一九八……” 他伸长了脖子,大眼珠子瞪着白条,看了半天,就是张不开嘴。 见朱建国像个乌龟一样,吞吞吐吐就是不吭气,大家都不耐烦了,“怎么你也像个王八似的,光伸脖子不张嘴,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倒是念呀,我们还等着呢。” 本来刚才众人被秦兽吼了一顿,正愁没地方还回来呢。 恰好秦兽让他们报欠条,借这个机会,可以好好反击一把。 谁料,打头阵的朱建国,一上来就掉链子,着实扫了大家的兴。 说他像王八,其实也是指桑骂槐,骂钟老三的。 其实秦兽也很纳闷,刚才没叫朱建国之前,他表现得比谁都活跃。 怎么真轮到他了,却是这副德行,都软成面条了。 秦兽知道他是实在人,难不成是怕大家笑话他,所以才不好意思开口。 大老爷们有什么可害臊的。 秦兽决定给他打打气,鼓励鼓励他,“建国大哥,别害羞,大声念出来。” 看着秦兽一脸期待,朱建国这才道出了实情,“当家的,说实话,我真想扯着嗓子嚎,可是我不认字,真读不出来。” 他一说,秦兽这才想起来,朱建国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 刚才比字迹时,还把钟老三的“钟”字当成了王八呢。 这时大家也恍然大悟,想起来他是个大文盲,“不识字你吓死什么哄,净浪费大家的感情。” “像这种连字都看不懂的,无论他说出了什么数字,我都不会认啊。”钟老三可算抓住了机会,也跑过来数落起朱建国来,“一个大老粗,也不嫌寒碜,跟着瞎掺和什么呀。” 被众人一通埋怨,朱建国自知理亏,任大家随便指责,也不反驳。 秦兽也被朱建国整得哭笑不得,但他没有放任大家继续奚落这个老实人,“好了,都少说两句,谁一出生嘴里也没叼本书,不识字又不是不能学。” 说着,秦兽转头看向朱建国,“建国哥,识字没什么难的,只要你愿意学,赶明儿我抽空教你。” 一听秦兽愿意教自己认字,朱建国可激动坏了,他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太感谢当家的了。” 正因为自己不识字,才会被一群人指着鼻子熊,他还没理由反驳。 现在好了,秦兽主动帮助他读书识字,只要学会了认字,以后再也不会吃这种哑巴亏了。 高兴归高兴,读书识字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眼下朱建国攥着白条,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当家的,那我这纸条怎么办?” 既然他不会读,拿着也没有用。 秦兽推断,不认识字的绝不止朱建国一个人。 为今之计,必须找一个有学文的人来代替大家了。 到底该找谁呢。 王二莽识字,可毕竟岁数大了,再这么折腾老头子,秦兽也于心不忍。 正在这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眉清目秀的丁真坤。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个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于是,秦兽一脸严肃,直接指着丁真坤说道,“现在还有谁手里拿着白条,却不能自主读出来的,都把条子交到丁真坤这里来,由他代大家念出来。” 话音刚落,朱建国第一个跑过去,恭恭敬敬将自己的纸条放到丁真路面前的桌子上,说了一句,“真坤兄弟辛苦了,麻烦帮我念一下。” 毕竟跟朱建国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俩人在风沙口做土匪时,就比较熟识了。 丁真坤也欣然接受,连忙点头回道,“建国大哥别客气,东西只管放下便是。” 朱建国前脚刚离开,郑月静就着急忙慌跑了过去,“大兄弟,嫂子不是不识字,只是认字不多,不怕你笑话,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所以我这张白条子也有劳你来念了。” 说着,郑月静轻轻放下纸条,红着脸跑了回来。 就连秦兽都没想到,这么彪悍的老娘们,竟然会对一个玉面书生这么温柔。 这个待遇恐怕她家男人张狗蛋都没享受过。 看来知识不仅能改变命运,还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这时,秦兽看到柳软儿也坐不住了,时不时看几眼丁真坤,几次三番想站起来往他那里跑。 柳软儿也不识字,想把自己的纸条送到丁真坤面前,也无可厚非。 可秦兽注意到,柳软儿手里明明没有白条。 她这一举动,看得秦兽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丫头想干什么,难不成也被丁真坤的容貌迷住了。 是的,秦兽承认,丁真坤长得确实不一般,也就比自己好看那么一丢丢,白那么一点点。 但自己的女人不会连这点定力都没有。 秦兽还留意到柳软儿时不时把手放进自己下腹部的位置,还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而且她的脸还有些狰狞,是既难受又享受,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难道,柳软儿当真对丁真坤动了情,情不自禁陷了进去。 秦兽越想越生气。 他顿时醋意大发,“柳软儿你不老老实实坐着,在那里乱扭什么,怎么凳子上有钉子,还是身上长虱子了?” “呵呵呵。”被他这一说,大家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立刻变了脸色,整个人也有点僵硬。 只见她拿白眼睖着秦兽,怒气冲冲说道,“长你个头啊,我肚子疼。” 肚子疼? 秦兽这才意识到,柳软儿表情十分痛苦,正用手捂住肚子缓解疼痛,她不舒服。 不行,要赶紧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秦兽焦急万分,立即对王翠花说道,“翠花,借你闺房一用,我要给软儿诊治一下。” 第231章 快进来吧,我门没关 “好,走,我领你们上去。”一听秦兽要借她的闺房给柳软儿看病,王翠花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也没有拒绝。 柳软儿虽然是自己的情敌,但她此时毕竟生了急病。 大是大非面前,孰轻孰重,王翠花还是能拎得清的。 眼巴巴看着秦兽对柳软儿牵肠挂肚的关心,王翠花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有一丝失落和嫉妒的。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现在生病的是自己,秦兽会不会也像对柳软儿一样对待自己。 救人要紧,来不及多想,王翠花将手中白条全部送到丁真坤跟前,就一路小跑把秦兽和柳软儿往楼上引。 事不宜迟,秦兽搀扶着柳软儿,也紧跟着王翠花往楼梯口走。 但他知道,自己一走,在场的没人能镇住钟老三,算账的事就会耽搁下来。 好不容易抓住钟老三的软肋,才撮合了这次清理旧账的机会,一旦搁置,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契机了。 所以即便自己离开了,但账目的事不能停。 必须先把这事安排好。 想到这里,秦兽站在楼梯处,猛然转过身,开始给余下几人分工,“大家按我说的去做,真坤你把收上来的白条一张一张念出来,三哥你做好登记,二爷爷有劳你上眼,帮着照看一下,免得出了纰漏。” 秦兽一口气说完,给丁真坤、钟老三和王二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人分工明确,丁真坤负责把剩余的欠条全部搜集起来,一张一张读给钟老三。 而钟老三这一环节最重要,他要一笔账都不能错,规规矩矩把自己欠下的数目,全部正确无语地加一起,得出一个总数。 本来他们两个人就能轻松驾驭这个任务,可秦兽知道钟老三的为人,对他自然不太放心,就拜托王二莽来监督他。 钟老三亲眼见识过王二莽的能耐,对他有所顾忌,应该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耍什么花样。 秦兽相信,即使钟老三动了歪心眼,也逃不过王二莽的火眼金睛,一定会被他察觉出来的。 听了秦兽的吩咐,丁真坤率先站起来表态,“好的,你放心去,我一定会一字不差把这些字条全部念完。” 他态度诚恳,博学多才,人又有涵养。 秦兽一直很器重丁真坤,对他也是一百个放心和信任。 眼瞅着丁真坤向秦兽表了忠心,钟老三也不甘落后。 他脸上展露出焦急之色,一副很关心柳软儿安危的样子,急切地说道,“软儿姑娘的身体要紧,你还是赶紧上去给她检查一下,至于算账这些琐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处理好的。” 表面看,钟老三这些话没什么问题,对柳软儿也表达了关心之情。 可秦兽明显听出了他有意催促自己快点离开,还轻描淡写把合计账目说成无关紧要的小事。 秦兽心里不免有些犹豫,自己还没走呢,这家伙的小辫子就已经翘起来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自己一走,钟老三还不得反了天。 这正是秦兽担心的地方。 就在这时,王二莽也站了起来,很显然,他也识破了钟老三的小算盘。 他双手搭在左右两个桌角上,抬着头,双目怒视着钟老三,对秦兽说道,“秦兽,你只管给软儿姑娘看病,剩下的事交给二爷爷,有我在,一笔账都不会算错的,你放心上去。”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钟老三听的。 别看王二莽一把年纪,两鬓斑白,说话声音也不大。 可他这话一出,钟老三已经惊出一身汗,立刻苦笑着说道,“老爷子说的对,秦兽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算我有算不明白的地方,有老爷子在,还可以请教他嘛。”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王二莽虽然年纪大了,可拿捏钟老三这种人还是手拿把攥。 “有劳各位了。”看到王二莽这么轻松就制服了钟老三,秦兽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秦兽领着柳软儿上了二楼,却不见了王翠花的身影。 她已经先秦兽一步上了二楼。 现在看来应该是进了自己房间。 秦兽对二楼的布局也不熟悉,早前被颜如玉带上来那次,直接就被领进了杂物间。 这一层毕竟都是颜如玉她们一家三口住的地方,秦兽也不好意思仔细打听每个房间都是谁在住。 现在不见了王翠花,他自然不能每间屋子都搜一遍,那样也太没礼貌了。 没办法,秦兽只好喊她的名字,“翠花,你在哪里?” 怕王翠花听不到,秦兽故意加大了嗓门。 这一嗓子甚是洪亮,穿透力也强。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王翠花的回应。 只听靠近杂物间的地方,传来了王翠花的声音,“秦兽,来这边,最里面窗户朝南的这间是我的房间。” 虽然听见了王翠花的声音,但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秦兽还纳闷她怎么不出来,躲在自己闺房里干什么呢。 “赶快进来,我门没关。”这时,又传来了王翠花的声音。 听她语气发音不是很均匀,似乎在费力地忙着什么。 “好的,我来了。”秦兽应了一声,回身对柳软儿说道,“走,软儿咱们过去。” 柳软儿虚弱地点了点头。 她脸色苍白,表情凝重而痛苦,看样子腹部的疼痛并没有缓解。 秦兽看在眼里,心疼得不得了。 必须马上给她检查一下。 既然知道了王翠花房间的大致方位,他立即扶着柳软儿开始往里走。 就在杂物间错对门的方向,秦兽看到有个靠南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 靠近门前,一股幽香扑面而来。 秦兽一闻就知道,这香气跟王翠花身上散发出来的淡香,一模一样。 他很确定,这个就是王翠花的闺房了。 “翠花,我要进来了。”秦兽先打了一声招呼,才轻轻推开门。 刚退开门,他就看到王翠花正着急忙慌地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被子里。 看到秦兽和柳软儿,王翠花红着脸下了床,讪笑道,“床铺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开始。” 说完,她就往外走。 什么叫床铺好了,你们开始。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铺床丫头,在给秦兽和柳软儿准备洞房呢。 秦兽将柳软儿放到床上,立刻叫住了王翠花,“翠花,你先别走,这事我还用的上你。” 第232章 你脱了鞋爬上床 用得上我? 王翠花一脸茫然,看着秦兽。 关于看病,她是一窍不通。 王翠花以为秦兽在故意跟她开玩笑。 毕竟她又不像秦兽,有个什么都懂的爷爷,把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自己的亲孙子。 王翠花停住脚步,直截了当回答道,“我不懂医术,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况且你俩在床上检查,我在旁边站着看,多难为情。” 她这话里透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不难听出来,王翠花对秦兽跟柳软儿独处一室还是有所嫉妒的。 况且自己真不会医术,又派不上用场,眼不见为净,干脆出去算了。 免得看到秦兽跟柳软儿亲密的举动,再心里不舒服。 但秦兽不这么认为。 “怎么派不上用场?我真需要你帮我搭把手。”秦兽非常诚恳,并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根据软儿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下腹岔气,搅得肠子痛,你现在就脱了鞋爬床上来。” 什么,还要脱了鞋上床! 王翠花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 本来王翠花这张就是一米二宽、一米五长的单人床。 此刻柳软儿已经躺好了在等秦兽。 她要是再上床,那可就是两个人了。 一张小小的床上,挤着两个人,并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王翠花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不过既然秦兽一再挽留,说明他真就用得上自己。 秦兽都已经帮自己家要陈年旧账了,自己总不能一走了之。 这么不讲情义的事,王翠花做不出来。 在她看来,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 于是,她掉头转回来,扭扭捏捏走到秦兽跟前说道,“帮忙可以,没必要非拖了鞋子上床,我就站床边,你有啥需要随时叫我。” 自己的床自己不敢上! 就这秦兽还劝了好几次了。 不对呀,以前王翠花也不这样啊。 她总不会以为我让她上床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怎么可能,柳软儿还在跟前呢。 我秦兽就算再不是人,也不可能同时糟蹋俩大姑娘。 不光忙不过来,这也不是秦兽的作风。 见她如此纠结,秦兽十分纳闷,“让你上床你就上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这可不像我认识的王翠花。” 秦兽认识的王翠花,虽然不像柳软儿那样直来直去,一身男孩子脾气。 但她也是不卑不亢,做事绝不会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都说女大十八变,人家是越变越漂亮。 难道王翠花改变的是性情。 见秦兽数落自己,王翠花板着脸呛声道,“我平时什么样,你才跟我相处多久啊,可别假装了解我。” 她说得没错,秦兽虽然打小跟她相识,但都是跟着爷爷秦三风来吃饭时,两人才见上一面。 就这一面,也只是食客与店家之间的交流,很少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更别说一起谈天说地,说心里话了。 两人最多的就是眼神交流。 毕竟是两个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还是非常强烈的。 但仅仅止步于眼神交流,没有更深入的沟通,明显太单薄了。 所以王翠花说秦兽不了解她,也不算冤枉他了。 这话让她说的,秦兽一脸尴尬。 很明显王翠花对自己有怨言啊,但秦兽知道柳软儿可撑不住了,不能再磨蹭了,“现在了解也不晚,翠花,救人要紧,就算我求你了,赶紧脱了鞋上去。” 求我? 王翠花顿时一惊。 自从认识秦兽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求自己。 原本王翠花应该十分激动的,可秦兽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孩求自己,她难免就有点不开心了。 “谁让你求,我想帮忙就帮忙。” 说着,王翠花立刻弯腰解开了自己皮鞋的纽扣,一只脚蹬着另一只脚,两只脚交替进行,把鞋子脱在了床边。 王翠花穿的是一条花格子连衣长裙,一双纤细的腿上,套的是两只刚刚盖过脚脖的白色袜子。 有一说一,她的腿型确实比柳软儿的好看太多了。 腰肢也是细细软软的,非常曼妙。 再加上这一身穿着,整个人都显得仙气十足。 注意到秦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王翠花怕自己的隐私部位暴露出来,她故意将两条腿夹得紧紧的,并拢着提到了床上。 就这一提,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一双玉足,刚好从秦兽的大腿根划过。 “嘶!” 突然,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秦兽浑身一阵酥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翠花一翻身,越过柳软儿,已经跑到了最里面。 现在他们三人的位置是,秦兽紧挨着床边,靠着柳软儿,柳软儿里面是王翠花。 见秦兽跟王翠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柳软儿实在忍受不了了。 她铁青着脸,对秦兽抱怨道,“秦兽,你再拖拉一会儿等着给我收尸,我看你跟翠花郎情妾意的,眼神都能拉丝了,我死了正好成全你俩。” 柳软儿怒气冲冲,不停用白眼瞪着秦兽,把秦兽瞪得直冒冷汗。 虽然她怒视着秦兽,但王翠花也听出了柳软儿指桑骂槐挂啦自己,顿时脸色就变了。 好家伙,我连闺房都让出来了,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帮这么大的忙,一句感谢的话都没听到,还被人这样骂,她自然不愿意。 王翠花十分气愤,“柳软儿你说话干净点,我跟秦兽认识这么多年,也算青马竹马,别说没事,就算真有事,也轮不到你插嘴。” 她说这话虽然听起来不那么容易让人接受,但句句都是实话。 实话太扎心了,柳软儿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她瞥了一眼王翠花,不留情面地说道,“说话干净不干净,完全取决于有些人做事干不干净,既然做了就不要怕被人戳脊梁骨。” 被柳软儿当面嘲笑自己不干净,王翠花顿时火冒三丈,“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天地可鉴,她跟秦兽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别说越雷池半步了,两个人连手都没拉过。 意识到柳软儿的行为有些过激,秦兽立刻劝诫道,“这不是求人帮忙,说几句好话嘛,现在翠花也答应了,怎么说我都可以,你就不要无事生非,添油加醋抹黑人家了。” 第233章 这丫头不吃软的 光王翠花一个人跟她对峙,柳软儿还能接受。 一见秦兽也上阵,却不是为自己撑腰,她顿时就不干了,“好你个秦兽,胳膊肘往外拐,跟外人一起合伙欺负我,呜呜呜。” 说着,柳软儿的眼泪稀里哗啦就下来了。 这家伙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瞬间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秦兽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柳软儿跟别的女孩一样,也这么爱哭。 但明明是她挑事在先,故意招惹了王翠花。 况且她嘴巴还太毒辣,当着人家的面,说一个女孩子不干净之类的,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王翠花还算脾气好的,知道她有病在身,看在秦兽的面子上,没把她赶下床。 秦兽看不下去,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就被她指责偏向王翠花。 这不是猪八戒抡家伙--倒打一耙么。 简直是可恶透了。 按理说,王翠花才是那个更应该哭鼻子的人。 并不是谁哭谁就有理了。 秦兽太了解柳软儿了,如果这个时候自己低下头去哄她,只会越哄越糟糕。 一句话,这丫头不吃软的。 秦兽故作生气,冷冰冰地说道,“你不要无理取闹,老老实实躺好,把肚子露出了,我现在要检查了。” 毕竟疼痛的感觉一直存在,既然秦兽要检查,柳软儿也不再固执。 虽然还是哭哭啼啼,但她已经正面对着秦兽,将身子平躺开来。 嘴上不愿意,身体还是蛮诚实的。 虽然已经躺平了,可柳软儿裹得严严实实,秦兽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他柔声对王翠花说道,“翠花,帮她把衣服往上掀一掀。” 本来王翠花还生着柳软儿的气呢,但听见秦兽的吩咐还是点了点头。 并不是被柳软儿骂怕了,向她屈服了。 王翠花只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惹得秦兽不开心。 还是那句话,她是为了秦兽,才愿意帮柳软儿的。 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她下手帮柳软儿解开衣服,确实比秦兽方便点。 于是,王翠花半跪着趴在柳软儿身边,开始将她上衣下方的几颗纽扣一一解开。 奇怪的是,这次柳软儿并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 当三四颗纽扣解开,柳软儿雪白的肌肤顿时显露无疑。 王翠花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开始将解开的衣服往她胸前掀。 这下柳软儿整个腹部全都暴露在秦兽的眼皮底下了。 王翠花一边掀着柳软儿的衣服,一边扭头问秦兽,“这个高度可以了?” “刚刚好。”秦兽装作一本正经回答道。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王翠花把衣服掀得抬高了。 但秦兽就是憋在心里不说。 毕竟能名正言顺这么看柳软儿的身子,这种机会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秦兽只当做这是给自己的一次奖励,也是黑柳软儿的一次惩罚。 谁让她老是不分青红皂白六找人麻烦的。 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一个女人的肚子,这个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秦兽有点激动,喉结忍不住抖动了一下。 他咽了一口唾沫,心里不免感慨。 表姐真是太白了。 尤其是她那有些圆润的小肚子,白得刺眼。 秦兽也不再与她计较,开始采用叩诊的方式。 只见他将一只手伸开放在柳软儿疼痛的部位,另一只手作拳握状,轻轻敲击在伸开的那只手上。 他每敲击一处,就问一句,“这里疼吗?” 毕竟还是第一次被秦兽抚摸自己的肚子,柳软儿还有点不好意思。 秦兽一摸,她就感觉痒痒的,暖暖的。 现在她不但不想哭了,倒是有点憋不住想笑。 被秦兽弄得哭笑不得,怕自己突然笑出来被秦兽和王翠花笑话,柳软儿也不好意思张嘴说话。 秦兽问一句,她也不回答,只是摇头或者点头。 秦兽的双手不停在柳软儿的肚皮上游走。 走走停停,摸摸扣扣。 柳软儿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就这样,没过多久,秦兽就将柳软儿的腹部,全部检查了一遍。 这下,他终于摸清了底细。 秦兽抬起头,看了一眼柳软儿,发现她面色潮红,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见她这状态,秦兽十分不解,“不是,软儿,我也没用力啊,你怎么疼得满头大汗啊?” 秦兽说的没错,就是担心柳软儿疼得受不了,他都是用一只手护着表姐的肚子,另一个手敲击在自己手上进行的诊治。 按理说柳软儿不应该是这副模样啊。 被秦兽一问,柳软儿的脸更红了,“不,不是疼的。” 不是疼得? 不疼怎么还出这么多汗? “那你怎么了,难道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我没检查出来?”秦兽很是担心,一本正经说道,“是我的疏忽,看来我要再给你检查一下其他地方了。” “没,没有不舒服。”柳软儿吞吞吐吐,“我,我是热的,这屋子太热了。” 说着,她故意拿手扇了扇自己发烫的脸,装作一副享受清风拂面的姿态。 热的? 为何我没感觉天气有这么热。 秦兽赶紧抬头看了看王翠花,想知道她热不热。 这一看不当紧,王翠花正弯着身子,自己身前的春光早已映射进秦兽的双眼里。 好家伙,这个更白。 秦兽压根没想到,王翠花的肌肤竟然会比柳软儿的还要白嫩一些。 “翠,翠花,你,你热吗?”秦兽的舌头有些打卷,说话都有点麻麻的感觉。 王翠花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了光,低着头回答道,“不热。” 为了缓解尴尬,秦兽赶紧把脸扭向一边,顾左右而言他,“真是奇怪,本来我也不热,可自从软儿说了之后,我也感觉有些燥热了。” 说完,他伸出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王翠花并没有觉察到秦兽这些细微的变化,继续问道,“先别管热不热了,你查出来柳软儿得的什么并没?” 秦兽自然知道,自己不能被外界因素所干扰,给柳软儿治病才是正事。 他立刻严肃地说道,“和我猜想的一样,就是肠绞痛。” 肠绞痛? 对于这个病柳软儿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担心自己过不了多久,柳软儿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秦兽,“秦兽,我还有救吗?” “唯一治疗的办法,就是通过手法复位,把肠子恢复原样。”秦兽一脸认真地说道。 第234章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 肠绞痛确实不是个小病,救治不及时真会危及生命。 幸亏爷爷秦三风传授给秦兽的穴位经络秘籍里,有关于肠绞痛的记载以及医治方法。 要不然秦兽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柳软儿受罪。 一听秦兽说自己这病有救,柳软儿立刻转悲为喜,抓住秦兽的双手就往肚子上摁,“真能治么,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啊。” 以前都是自己主动出击,现在突然被柳软儿这么一拿,秦兽都有点不习惯了。 他有点不知所措,慌忙点了点头,“软,软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别说秦兽不适应,一旁的王翠花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她真没想到柳软儿会这么大胆。 当着自己的面,都敢拉男人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王翠花一脸尴尬看向秦兽,眼神里透出一丝惊讶和怨恨。 那意思分明是在逼问秦兽,你们平时都是这样相处的么,一点都不背人,这柳软儿难道把我当空气了么。 尽管这真是自己第一次被柳软儿强拉硬拽,但事实摆在眼前,秦兽也是有口难言。 他知道,即便自己解释得再到位,王翠花也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而不会相信他说的。 如果真解释了,他还会被认为口是心非,再被骂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秦兽得出结论,好男不跟女斗。 就在他左右躲闪王翠花眼光的时候,柳软儿又开口了,“怎么还不下手,还说会尽力,现在却一动不动,你不会是尽力让我疼死。” 一看到秦兽与王翠花目光交织,柳软儿就心如刀割,她生怕这俩人背着自己搞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与秦兽说起话来,自然没有好声好气。 秦兽哪里听不出她这是气话。 但说到疼,他还真有话说。 别看柳软儿性格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可骨子里还是个小女孩子,她最怕疼了。 哪怕被针尖儿大小的东西扎一下,她也会疼得要死。 关于给柳软儿治病,秦兽如实相告,“我在想怎么样可以让你不疼,说实话,这个复位手法还真不是一般的疼,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的住。” 不是一般的疼? 这一句可把柳软儿吓得不轻,她也顾不上跟秦兽置气了,急忙试探着问道,“那到底有多疼?” 要问秦兽有多疼,还真说不好,毕竟他也没得过这种病。 但书籍上可是说了,这感觉就像妇人产子,撕心裂肺。 既然柳软儿问到了,也为了让她有个思想准备,秦兽觉得没必要隐瞒。 他就将书中的记载说了出来,“怎么跟你形容呢,打个比方,就跟生孩子差不多。” 生孩子? 柳软儿一听就蒙了。 毕竟还是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黄花大闺女,别说生孩子了,她连婚都没结,至今还是完璧之身,哪里会懂得生孩子有多痛。 柳软儿认为秦兽这个比方打得确实不太妥当,嘟囔了一句,“你净说废话,我连男人都没有,怎么会知道生孩子到底是什么滋味。” 秦兽没有理会,而是把头转向了王翠花。 这一看不当紧,把王翠花看得脸都红了,“你别看我,我也是没过门的大姑娘,哪里知道生孩子疼不疼。” 她以为秦兽是想问生孩子的事,虽然脸色潮红,但一点也没生气。 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兽,戏谑道,“不过,想让我生孩子容易,现在就跟我结婚,我保证一年怀俩,给你生个龙凤胎。” 没想到王翠花也能从这事上,扯到要跟自己生孩子,秦兽一听就知道她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 虽然秦兽知道王翠花对自己是真心真意,说这些也不怕影响自己的清白。 但他不能越雷池半步,以免耽误了王翠花的青春年华。 于是,秦兽连忙解释道,“翠花,你想哪里去了,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帮忙按住软儿,我好下手复位的。” 秦兽说的是实话,但王翠花可不信,因为她此刻已经注意到秦兽盯着自己的脖颈子,正看得入迷。 看到秦兽这副馋样子,她不但没有立即遮住春光,还故意把上半身往秦兽跟前挪了挪。 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察觉一样,嬉笑着说道,“哟,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母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再说了我也不像有些人,简直就像母夜叉一样,整天鸡蛋里面挑骨头,净找麻烦。” 她这话明显是旁敲侧击说给柳软儿听的。 把自己说成母老虎、母夜叉,换成哪个女人不急眼。 柳软儿一听,脸都气绿了,立即反击道,“呵呵,挑骨头怎么了,我的男人我想怎么挑就怎么挑,不像有些人热脸贴冷屁股,还上赶着倒贴呢。” 说着,她故意将秦兽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整理了一下他有点翻边的衣领,向王翠花展示两人的亲密关系。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这一招还真击中了王翠花的弱点,直接把她气得浑身颤抖,索性把松散的上衣都裹紧了,一点缝隙也不给秦兽留,让他瞟个球。 见自己给了王翠花沉重一击,柳软儿顿时得意不少。 她决定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一个姑娘家拿生孩子开玩笑,也不知道害臊。” 毕竟是“真实惠”的少东家,就在这酒楼之中,王翠花见识了太多争执不休。 所以生气归生气,她竟然毫不示弱,立即就找到了刺激柳软儿的方法。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有什么可害臊的,男未娶女未嫁,我光明正大有什么不敢说的,只要秦兽点一下头,我就立马嫁给他,我愿意给他生几个就生几个,那是我的自由。” 见柳软儿并没有被自己的话所激怒,王翠花决定来一招更刺激的。 只见她伸手抓住秦兽脖子里的吊坠,对着柳软儿说道,“看到了么,这个玉佩吊坠可值钱了,知道我心里想着秦兽,我娘二话不说就把这个传家宝送给了他,在她心里,秦兽已经是我未过门的男人了。” 柳软儿一把夺过了吊坠,一看这东西泛着微微绿光,还真是个珍宝。 难道真如王翠花所说,颜如玉刚才让秦兽上楼,就是为了把女儿托付给他,顺便把这个宝贝给了秦兽。 柳软儿心头一紧,立即逼问秦兽,“秦兽,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死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235章 一床不能容二女 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尤其是两只母老虎。 秦兽算是看出来了,一床同样不能容二女。 这俩人谁都不让谁,非要争个高低,眼看就要在床上打起来了。 秦兽没想到王翠花为了压柳软儿一头,竟然把自己拉出来垫背,都把爷爷留给自己的遗物说成是定情信物了。 女人呐,为了自己那一点好胜心,可是什么谎话都敢说。 并且她把这件事说得有鼻子有眼,柳软儿也亲眼看到了玉佩。 从她两眼怒火中,秦兽真切感受到,柳软儿还真信了王翠花的鬼话。 面对柳软儿的逼迫,此刻秦兽骑虎难下,叫苦不迭。 如果骑一只自己勉强还能应付,这可是两只! 王翠花肤白貌美,身材高挑,穿着养眼,人又性感,叫一声,摄人魂魄,是香艳美虎。 柳软儿婀娜丰满,四肢健硕,朴素大方,不失威严,吼一声,地动山摇,是林中恶虎。 这两只老虎,一只比一只生猛,一个比一个厉害。 最先向秦兽发难的却是王翠花,她借刀杀人,造谣生事,把秦兽拉出来替她卖命。 看着王翠花一脸得意的样子,秦兽暗下决心,好你个王翠花,竟敢陷害我,你给我等着,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衣,把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见秦兽眼睛直勾勾看着王翠花,柳软儿不耐烦了,“癔症什么呢,我问你这吊坠是不是他妈给的,你聋了呀。” 这一声短喝,直接将秦兽从梦境拽回了现实。 他意犹未尽地咂摸了一下嘴唇,将心猿意马的心思拉了回来。 没办法,他只好把惩罚王翠花的心思收一收。 毕竟柳软儿已经逼到跟前了,看来要先安抚住她了。 既然她问到了玉佩吊坠,先不管柳软儿信不信,秦兽决定一五一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顺便把这个误会解开。 至于柳软儿关心的问题,吊坠是怎么到秦兽手里的,他如实回应道,“吊坠确实是颜掌柜给我的…” “啪。” 秦兽这句话刚一出口,柳软儿的大巴掌已经劈头盖脸打过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还真被这丫头说中了,好你个秦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明明已经跟我睡到一张床上了,竟然还答应别的姑娘…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秦兽话还没说完,就被柳软儿一巴掌打断了。 光指责他脚踏两只船还不够。 这个虎老娘们,还把他俩共睡一张床的事情在王翠花面前说了出来。 这么隐私的事情,都往外抖落,秦兽顿时感觉好像自己的衣服被柳软儿扒光了,让王翠花看一样。 这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秦兽担心她收不住嘴,再说出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那自己在王翠花跟前可是连个裤衩子也不剩了。 于是,秦兽立刻赶紧用声音盖住柳软儿的声音,朝她喊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其实这个吊坠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先前他委托颜掌柜代为保管,暂时存放在了这里,现在只不过物归原主还给了我,根本没有什么传家宝。” 听了秦兽的解释,柳软儿总算安静了下来。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好像秦兽的这个理由,勉强能说得过去。 但女人天生的猜疑心,可不允许她马虎。 柳软儿必须刨根问底,“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等秦兽说话,她就扯着秦兽的脖领子,把他往自己身边拉。 然后将吊坠拿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仔细察看起来。 她是用戴着血色虎牙的那只手拿的玉佩吊坠。 柳软儿一个不小心,血色虎牙竟然从她的手腕出滑论出来,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吊坠上。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咣。”伴随一声刺耳的响动,一道红绿相间的光线从两者撞击之处迸发出来,光线实在太强,闪得人眼睛疼,他们三个连忙用手遮住了眼睛。 紧接着虎牙撞到了玉佩,像铁器遇到磁石一般,“叮”一下,瞬间被吸了过去。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虎牙在吊坠中间,像被烈焰炙烤了一样,变得血红发烫,慢慢化成一股细长的红流,像一条条红色的蚯蚓一般,快速向吊坠四周蔓延。 而这些红流并不是毫无顺序的乱窜,而是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各行其道,都能找到自己应该去的位置。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这一条条的红流都已经停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迅速冷却,变得坚硬如铁。 秦兽定睛一看,好家伙,血色虎牙在圆形的吊坠里走出了一个“兽”字。 “秦兽,这个字不就是你的名字么?”柳软儿和王翠花瞪大了双眼,异口同声说道。 柳软儿虽然不识字,可毕竟跟秦兽在一起久了,他的名字还是认得的。 兽?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本来秦兽还把“兽”字跟虎牙联系到一起,以为老虎乃百兽之王,这个字的寓意跟老虎有关呢。 被这两个母老虎一提醒,秦兽这才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自己的名字么? 难道母亲留下的这个血色虎牙,就是为了爷爷留给自己的玉佩吊坠准备的。 秦兽赶紧将这这个合二为一的宝贝拿在手里,只见一红一绿两道游虹,像两尾金鱼一样,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在玉佩之中肆意穿梭。 虽然吊坠在手,犹如无物,秦兽丝毫感觉不到半点重力。 但这时他却明显感觉自己的体内血气翻涌,就像有一股洪流在四肢八骸之间循环往复,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力量。 柳软儿和王翠花注意到,秦兽的眼睛布满血丝,整个眼眶都变成了血红色。 再看秦兽,犹如一头怒吼的猛虎,威风凛凛。 不过,就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这两头母老虎是假,秦兽这头雄性猛虎可是千真万确。 柳软儿和王翠花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两个人目瞪口呆,惊叫连连,“太神奇了,这玉佩竟然会有如此造化。” 秦兽也感觉自己的身体与之前相比,精进了不少。 他赶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擦拭了一下吊坠,重新把它挂在了脖子上。 看着柳软儿张着大嘴,还没合拢呢,秦兽赶紧用手给她推上了。 看着柳软儿惊慌失措的眼睛,秦兽缓缓问道,“这回总该相信我没有说谎骗你?” 第236章 你吐我脸上都行 秦兽的气势如山一般压向柳软儿,她顿时呼吸急促,都有点喘不上气来了。 “相,相信了,你怎么可能会骗我呢,呵呵呵…”被秦兽直视着双眼,柳软儿哪里敢与他对视,慌忙将视线移向了自己胸前,连说话都有点哆嗦了。 秦兽的视线也随着她一起落到了两个焦点上。 确实够大! 比柳软儿自己蒸的大白馒头都大都软。 本来刚吃过饭,可秦兽感觉自己又饿了。 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回复道,“我就知道软儿对我好,一定会相信我,不然也不会给我吃白面馒头。” 秦兽说得没错,柳软儿把自己又香又白的大馒头都就给了他。 柳家清贫,柳疙瘩不务正业,但一家到头,谁家还不改善几回生活。 每当柳疙瘩不知道从哪里背回半袋子白面回来之时,就是一家人最高兴的时刻,毕竟这个时候柳软儿就会洗手和面,给大家蒸大白馒头吃。 刚蒸出来的馒头,热气腾腾,松软甜香,秦兽一个人都能炫下去半馍筐。 一筐子馒头也就十几个,秦兽一个人一顿饭就能吃四五个。 这个食量不是一般的大。 怕秦兽不够吃,柳软儿总会忍饥挨饿把自己的馒头分给他吃。 这一切秦兽都看在心里,柳软儿对他的好,犹如雪中送炭,让他有了家的温暖,不至于留宿街头,无人问津。 一起患难过,才能锻造出坚不可摧的感情。 而秦兽一直很珍惜和柳软儿在一起的这些穷困潦倒的时光。 但王翠花给自己的,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这也是他拒绝王翠花的一个重要原因。 说到吃馒头的事,柳软儿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 回味往事,这本来就是秦兽的秉性,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柳软儿慷慨给予的大白馒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听到秦兽盘问柳软儿,竟然连王翠花都低下了头,为自己撒谎造谣感到后悔。 “秦兽,是我不对,不该为了一己私欲,添油加醋污蔑你,我郑重地给你道个歉。”说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胸口一片白,领口张得都能塞进一双手了。 秦兽赶紧伸出手来,把她扶了起来,“我知道你也是无心之举,所以我根本没往心里去,你也不用太自责了。” 能看得出来,自从秦兽的吊坠与血色虎牙融合后,可把王翠花震惊住了。 尤其看到自己变得如此强壮,秦兽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好像受到了惊吓。 不过不管王翠花受不受惊,正如秦兽所说,念及旧情,他不会无端指责王翠花。 毕竟颜掌柜一家可没少帮助秦兽和他爷爷秦三风。 而是颜掌柜巾帼不让须眉,在大饥荒之年,还倾囊相助,救过红山乡的父老乡亲。 秦兽一家也受过恩惠,这个情,他不会忘。 被秦兽搀扶住身子。安慰了好一会儿,王翠花顿时平静了许多。 不但身体不再颤抖,通过秦兽的手臂,她甚至感受到有种令人愉悦的气流,正源源不断进入自己的身体。 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快感。 怕秦兽笑话自己,王翠花只能强忍着,不敢向他吐露半分。 这时秦兽也注意到王翠花的气色比以前好了许多,也不方便问她缘故,就没有多想,只认为是她平复了心情。 于是,秦兽轻轻松开了王翠花,转身对柳软儿说道,“来,软儿,快躺下,我给你复位。” 说来也是奇怪,这次秦兽抓着王翠花的胳膊好半天,也没见柳软儿大发雷霆,无理取闹。 “嗯。”一听秦兽要给自己治病,她再也不吃醋发脾气了,乖乖躺好等着秦兽上手。 女人有时候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你以为她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偏偏不想。 你以为她不想干什么的时候,她又偏偏没完没了。 看着躺得老老实实的柳软儿,秦兽稍微皱了以下眉。 万事俱备,还欠一道东风。 于是,秦兽对着王翠花柔声说道,“翠花,还是需要你帮忙搭把手,不然我怕一会儿我一上手,软儿受不了会挣扎,影响我复位,待会我会用绳子将她的双手捆住,你不要管她怎么挣扎,只需牢牢按住她的双腿就行了。” “嗯?”一听秦兽要王翠花像捆猪一样摁住自己,她立刻怒道,“秦兽,这是救人还是杀猪呢?” 不光要捆住双手,还要按住双脚,这就是秦兽说的治病的方法。 不光柳软儿难以置信,就连王翠花都心生疑惑,这到底是哪门子救人的疗法。 见她俩如此激动,秦兽不紧不慢说道,“别问这么多,按我说的做就是了,现在不要浪费口水,治不好别说骂我,你吐我脸上都行。” 吐你脸上? 竟然有人提出这么变态的要求。 王翠花一听这话,忍不住“噗”一声,笑出了声。 倒是柳软儿知道,秦兽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于是,出于信任,她主动伸出了双手,淡然地说道,“绑,但别勒太紧。” “嗯。”秦兽心领神会,轻轻点了掉头。 他需要在这间屋子里找到一根绳子。 秦兽抬眼看去,其实王翠花的闺房与钟老三女儿的布置基本一样,也是挂了几张明星的图片。 不同之处就是,王翠花还张贴了几首唐诗宋词,看笔迹虽然清秀却略显稚嫩,应该是她自己临摹的名家作品。 没想到这王翠花还真是蕙质兰心,心灵手巧。 可当他扫视了整间屋子,却没有发现一样可以捆绑手臂的东西。 毕竟这是王翠花的闺房,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她比谁都清楚。 无奈,秦兽只好求助王翠花,“翠花,麻烦借根绳子用一下。” 绳子? 秦兽猛地一问,还真把王翠花问住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害羞地说道,“有是有,但你要把身子背过去。” 什么绳子这么金贵,到底放在哪里了,怎么还不让看。 “搞这么神秘,难道这绳子还是金子做的不成。” 嘴上嘀咕了一番,秦兽还是按王翠花说的做了,立即将头转向一边,背对着她俩。 第237章 你耍流氓是不是 秦兽明明已经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将整间屋子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绳子之类细长的物品。 王翠花却口口声声说有。 还不让秦兽亲眼看着她取绳子。 到底王翠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道她还会凭空变出来一根绳子不成。 越这样,自己更应该一饱眼福,一探究竟了。 秦兽这个人就是这样,越不让看,他就越好奇。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钻一钻王翠花的空子。 秦兽灵机一动,立刻就想到了一个鬼点子,他笑嘻嘻说道,“翠花,不如给你增加一点难度,这样,我数十个数,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不管你准没准备好,我都会转过身去。” 十个数的时间,说长不长,毕竟也就十来秒钟。 但说短也不短,十来秒钟也能做不少事了。 “好,我答应你,就十个数的时间。”十个数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王翠花稍微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毕竟她对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到绳子,心有成竹。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不亏是颜掌柜的女儿,做事就是爽快!”秦兽还不忘拍几下王翠花的马屁。 “准备好了,那么我开始数了。”秦兽背着身子,故意大喊一声,听着像是给王翠花一个准备时间。 “开始。”王翠花做出回应,听声音充满了自信。 “十…”他报出了第一个数。 开始听到床上有了窸窸窣窣,像老鼠出洞一样的动静。 “九…”他接着喊出了第二个数。 这次动静更大了,他都能听到王翠花急促的呼吸声。 “八…”他接着说出了第三个数。 声音离秦兽越来越近,但并没有下床。 秦兽由此判断,这根绳子应该就在王翠花床上的某个地方藏着。 “七…”他装作漫不经心,继续慢慢悠悠倒数第四个数。 这次秦兽能感觉到王翠花正在蹑手蹑脚翻腾东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秦兽立即一连串喊出,“六五四三二一”。 就这样,十个数分分钟被倒数完,他也迅速转身,将视线锁定在王翠花身上。 此时王翠花正低着头,弯着腰,聚精会神在枕头下翻找着东西。 她被秦兽这种数数方式吓了一跳,赶紧扭过脸,刚说了一句,“你赖皮”,就看到秦兽已经盯着自己半天了。 就在她转身的同时,秦兽终于看清了她枕头下塞的东西。 不过就是一些女人的内衣裤。 虽然同是内衣裤,但秦兽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东西无论从面料还是从款式,绝不是市面上常见的种类。 尤其是黑色的内裤和粉色的内衣,秦兽打眼一瞧就知道不便宜。 因为他也在百货商店给柳软儿买过比较时髦上档次的内衣,但仅从眼肉就能看出来,王翠花枕头下藏得这些,可比自己买的高档多了。 秦兽十分肯定,整个红山乡都没有卖这种的,她这些内衣一定是从朝阳县城里买回来的。 好马配好鞍。 怪不得王翠花的身形这样迷人,凹凸有致,原来都是因为穿了价值不菲的内衣裤。 秦兽这才想起来,刚才领着柳软儿进门的时候,正看见王翠花手忙脚乱往枕头下塞着什么。 现在想想,一定是怕自己看见了笑话她,所以王翠花才手忙脚乱地将摆放得乱七八糟的内衣裤胡乱塞进了枕头下面。 毕竟是自己的闺房,将衣服放在哪里也是王翠花的自由。 其实说实话,就算扔得满屋子都是,只要不挂在秦兽头上,他也不会介意看到这些东西。 因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内衣裤上面,柳软儿还在床上躺着呢,他操心的是王翠花究竟给自己找到绳子没有。 只见王翠花手里拿着一根又黑又长的丝织品,一脸怒气的说道,“秦兽,哪有这样数数的,你这就是耍赖,太坏了。” 秦兽注意到,被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王翠花这些私人物品全都暴露在眼皮子底下,所以她脸上挂不住,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秦兽偷窥的目的也达到了,毕竟是自己耍了小聪明,该服软还是要服软的。 再说了,在女人面前,尤其要学会能屈能伸,才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为了缓解尴尬,秦兽直截了当开导起王翠花来,“翠花,女孩子脸皮薄也不用这么薄,不就是几件内衣裤,看见不就看见了,又不是穿身上被看见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秦兽不说还好,一说王翠花脸更哄了,她气冲冲说道,“你还脸说,不都怪你不守规矩,要不我肯定能顺利把东西取出来。” 王翠花说的没错,秦兽如果再晚一会儿,她就轻松拿到了东西。 秦兽自知理亏,嬉笑道,“怪我,怪我,都怪我,要不我上床让你‘啪啪’打两巴掌。” 说着,他屁股蹭到床帮上,就要拖鞋往床上拱。 这一举动可把两个女人吓坏了。 王翠花、柳软儿一脸紧张,两个人双双伸出大长腿,对着秦兽的屁股一阵乱踢。 两个女人惊慌失措喊道,“秦兽,你要干什么,快下去。” 屁股蛋子被她俩踹得生疼,也不知道是哪一个竟然用脚尖往秦兽腚沟子里踢,疼得他龇牙咧嘴。 这是想让他断子绝孙啊,照这个想法推测的话,应该是王翠花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秦兽已经与柳软儿在一起了,将来他们还要生孩子。 她不可能下这么狠的脚,把秦兽的家伙踢废,让他播不了种子。 秦兽哪里顶得住两个女人一起上,他赶紧求饶,“好了,别踢了,二位姑奶奶,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 柳软儿一听秦兽服了软,立即就停下了脚。 倒是王翠花不依不饶,“谁让你乱开玩笑,我当真了。” 秦兽本能地离开了床帮,她又伸出腿,想踢秦兽。 这就是她说的当真了,当真了就拿脚踹是。 秦兽可不惯她这毛病,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王翠花的一只脚飞过来,他立即伸手抓住了这个女人的脚踝。 被擒住了脚腕,王翠花依旧不肯罢休,奋力挣扎着,对秦兽怒声说道,“臭小子,抓住我脚调戏我,你耍流氓是不是,快放开我。” 第238章 土包子,这东西叫丝袜 耍流氓? 你拿脚踢我还不许我反抗了。 说到耍流氓,秦兽还真想耍一耍。 只见他抓住王翠花的脚开始往上一抬。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秦兽抓住了才知道,王翠花的身体更是柔软。 仗着身子软,即便被秦兽扯着腿往上掰,王翠花也不以为然,还是一个劲儿地挣扎着剔打秦兽。 嘴里还不停骂着,“臭流氓,姑奶奶踢死你,让你做不成男人。” 刚才秦兽还只是怀疑腚沟子里那一脚是王翠花踢的,此言一出,秦兽更加确信,一定是这个狠心的女人没跑了。 尽管王翠花不停叫骂挣扎,秦兽一声不响,继续加大力度,把她的腿使劲往上抬。 眼看这条腿已经被秦兽抬成了一字马,别说白色的袜子已经遮挡不住她雪白的大腿了。 就连裙子都不能将她的下半身全盖住了。 “臭流氓,快放我下来。”显然,这是王翠花有点害怕了,但嘴里还是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一点也没有向秦兽求饶的意思。 秦兽本想着吓唬一下,只要她服个软,跟自己认个错这事也就算了。 没想到这丫头嘴这么硬。 一个男人要想征服一个女人,没有捷径和后门可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硬我比你还硬。 看来秦兽表现得还是不够硬。 没办法,他只得继续加大力度。 只听“嘶啦”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撕裂了。 秦兽手上有把握,这力度绝不会伤害到王翠花皮肉骨头之类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 一定是王翠花的衣服烂了。 随着撕裂声的消失,她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哎呀妈呀,疼疼疼,我受不了了,秦兽你快把我放心来。” 看样子秦兽的强硬起到了作用。 王翠花一疼,立即央求秦兽把她放下来。 看来光嘴硬可不行,秦兽只用了一招,就把她拿捏得死死的。 既然已经求饶,秦兽也不跟她计较,慢慢把她的腿重新放回到床上。 “哎哟,哎哟。”被秦兽掰扯可半天,大腿又酸又疼,王翠花赶紧放松了一下,紧接着用手揉了揉疼痛的部位。 看着王翠花侍弄自己的大腿根,秦兽好言相劝道,“翠花,以后可不敢随便把腿抬这么高,小心走光,被有歹心的人看到,可就麻烦大了,毕竟世上像我这样不起色心的好男人,可没几个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王翠花更尴尬了。 她立即夹紧了双腿,脸红着看向秦兽,撇着嘴没好气的说道,“还看,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这家伙明面上是在奉告自己要提防坏人,但王翠花知道秦兽说这话的含义,之所以这么说,刚才抬腿的时候,他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所以看到秦兽色眯眯地看着自己,她就来气,直接说秦兽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拔不出来? 秦兽怕这话引起柳软儿的误会,他赶紧为自己辩解,“什么拔不出来,我是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看你那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模样呢,真是自作多情。” “你…”被秦兽说得一文不值,王翠花气得浑身发抖,正好抓住秦兽的问话,讥笑道,“真是土鳖,连这个都不认识。” 说着,她故意将手中的东西拿到胸前,一手拉住一个头,来回摩擦起来。 说来真是稀奇,这东西越拽越长,弹性非常大。 不知不觉,王翠花已经用它把自己整个上半身都缠绕了一圈。 毕竟这东西是跟王翠花的内衣、内裤放在一起的,秦兽推断这一定是女人用的东西。 既然是女人用的东西,自己是男人,不知道自然情有可原。 不过这事难不住秦兽,毕竟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女帮手柳软儿,一问她不就全知道了。 怕王翠花笑话自己,秦兽俯下身子,把嘴贴到柳软儿耳边问道,“软儿,你看王翠花嚣张的样子,是不是很来气,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叫什么,我帮你出气治治她。” “这…”听了秦兽的话,柳软儿愣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她不愿意帮秦兽,看到王翠花嚣张跋扈的样子,柳软儿比秦兽都来气。 可说实话,虽然同为女人,她也不知道王翠花手里头拿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只知道这东西一头有个口,一头袜子,要说它是袜子,但又比袜子长太多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袜子,也不知道怎么穿。 毕竟柳软儿骨子里是个传统的女人,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就是袜子。 所以她不敢肯定这就是袜子,自然也没法告诉秦兽这是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柳软儿压低声音回复道,“这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哪里知道她拿的是什么。” 啊! 秦兽没想到,虽然同为女人,竟然连柳软儿也不知道。 黑色、丝滑、弹性大。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尽管声音不大,但毕竟三个人离得很近,秦兽求助柳软儿的话,早被王翠花听得清清楚楚。 见秦兽并没有问出答案,王翠花顿时得意起来,嗤笑道,“哈哈哈,还真是土包子,竟然连丝袜都不认识。” 丝袜? 这又黑又长,一拉更长的东西,竟然是袜子! 秦兽不可置信。 哪个不要脸的把袜子做成这样,留这么长的腿干什么。 总不能就是让人撕着玩。 秦兽不甘示弱,他以为王翠花故意逗自己,“别管我土不土,哪有长这样的袜子,准是你在骗人,况且你说它是袜子,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 秦兽没有说错,来“真实惠”这么多回,别说王翠花外面穿了什么衣服,就连贴身衣服的颜色,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要说这东西是袜子,那为什么他一次也没见王翠花穿过。 被他一问,王翠花一时语塞,停顿了半天才反驳道,“我又不是为你买的,想什么时候穿就什么时候穿,凭什么非让你看见,你没看见的东西多了。” 这话说的在理,王翠花穿什么那是她的自由,秦兽无可厚非。 可秦兽说的也没错,既然这就是袜子,为何王翠花一次也没穿过。 “你说它是什么就是什么。”毕竟柳软儿还等着自己呢,秦兽不再与她理论,“你把这什么,丝袜是,拿过来,给软儿手绑上。” 第239章 我可不是负心汉 现在毕竟生活在开放程度不高的小乡村,他没机会接触这东西。 但不久的将来,一旦进了城,他将彻底认识各种样式,各种颜色的丝袜。 秦兽说没见王翠花穿过丝袜,还真一点没说错。 原因就是,王翠花虽然喜欢这样的袜子,尤其是搭配一个短裙,更是妩媚动人。 可自己毕竟生活在小镇上,况且自己家里做着生意,出去都是大老爷们。 她自然不好意思把这黑色丝袜穿出门外。 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好闲来无事,一个人关起门来,瞧瞧穿上它,对着镜子孤芳自赏。 王翠花不是没想过把这么好看的袜子穿给秦兽看看,但她始终没这个勇气。 所以,着袜子她压根没有传出过自己的闺房。 如今虽然被秦兽看到了,但毕竟不是穿在自己身上,王翠花多少还是有点遗憾。 要不是救人要紧,又实在找不到绳子,她怎么会舍得把这么好看的东西,拿来给柳软儿用。 幸亏只是用来绑柳软儿的兽。 要是捆脚的话,说什么王翠花也不会答应。 既然已经答应了秦兽,也拿出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现在秦兽又招呼她赶紧动手呢。 听秦兽这么一说,王翠花立即将丝袜从身上解下来。 于是,她来到秦兽和柳软儿身旁,不情愿的说道,“知道了,催什么催,不是为了救人,我真想拿这东西勒死你。” 说着,她脸上发着狠劲,把丝袜扯紧,再秦兽面前拽了拽。 如此示威。 很明显她对秦兽还有怨气,不然不会说这么狠的话。 不过,她这话太伤秦兽的心了。 勒死我? 秦兽冷冷一笑。 狠话谁不会说。 于是,他也咬牙切齿说道,“你还说,要不是为了救软儿,我也想拿它把你嘴塞住,让你叫不出声。” 这时秦兽想起来,刚才王翠花还踢自己腚沟子来着。 下死手的那种,一想到这一幕,秦兽下面还隐隐作痛呢。 想到这里,他又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就这还不算完,我再把你手脚一起捆住,我也不勒你,我只打你屁股,大耳巴子使劲扇,给你打肿为止。” 光塞住嘴巴还不够,这家伙竟然还要手脚都捆绑住,用手打王翠花的屁股。 看他那表情,绝不是在开玩笑。 王翠花知道秦兽的手劲大,这要是被他下死手,结结实实打上几巴掌,可不止是把屁股拍肿这么简单了。 说不好都要打烂,打出血! 最让王翠花心惊肉跳的是,塞住嘴巴想叫也叫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忍受着秦兽的摧残。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王翠花一听都震惊了,吓得赶紧后退两步,与秦兽拉开了距离。 没想到秦兽真够狠的。 秦兽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把王翠花吓得胆战心惊。 他立刻大笑不止,“哈哈哈,怎么,被我一说就害怕了,瞧你这鼠胆。” 真怕被捆住手脚打屁股,这下无论秦兽怎么嘲讽,王翠花都一声不吭,大眼睛汪汪地看着秦兽,老实多了。 这么容易就摆平了王翠花,秦兽暗自发笑。 这一笑,柳软儿不乐意了,毕竟她还生着病呢。 她板着脸,气冲冲说道,“还有脸笑呢,你到底长没长心,我都疼得受不了了,你再笑我都快被你耽搁死了。” 只见秦兽不慌不忙,故弄玄虚说道,“放心,耽搁不了,我自有方寸,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动手,我是再等时机。” 等时机? 柳软儿听得一头雾水,更加恼怒,“我都疼得哇哇直哭了,你等什么时机,不会是等我断气呢。” 毕竟秦兽当着自己的面,与王翠花打情骂俏,还拿丝袜调情这些事,柳软儿都看在眼里。 秦兽现在又说什么风时机,柳软儿直接认为秦兽这是明摆着对自己放弃治疗了。 就等着她不行了,少了自己这块绊脚石,秦兽好跟王翠花相好呢。 被柳软儿一顿奚落,秦兽心里也不痛快了。 他当即质柳软儿,“你就不能想我点好,软儿,你跟我说实话,在你眼里,难道我就是一个见色起意,不讲情意的人么?” “是。“这个回答是既迅速又果断。 但却不是柳软儿说的。 这屋子里一共就三个人,两女一男。 既然不是柳软儿说的,那只能是王翠花了。 没错,就是她。 秦兽没想到,自己用一条丝袜都快把王翠花吓得魂不守舍了,现在她还敢站出来顶嘴。 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女的都不是胆小鬼了。 先不管王翠花胆子大不大,但说自己无情无义那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秦兽立刻反击道,“你别跟着瞎起哄,我又没问你,况且我都没和你袒露心声,咱俩八字都没一撇,我可没负你什么,更不欠你情债。” 虽说秦兽与王翠花两小无猜,也互生过爱意。 但毕竟少不经事,况且两人也没吐露过心声,这层窗户纸压根没捅破。 所以秦兽说的也没错。 但王翠花并不这样认为,她一字一句说道,“谁说你不欠我的,只要你不跟我好,你就欠我一辈子。” 在她心里,秦兽就像一阵清风,吹开了她一个懵懂少女的心门,又像一阵骤雨,敲落了她这颗没有成熟的青梅。 所以,秦兽再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随着年龄的增加,不但没有磨灭,反而更加深刻。 但秦兽自知王翠花本来就不属于自己,他只能选择拒绝,“好了,赶紧打住,别一会儿你把软儿气出毛病来,我还要给她诊治,姑奶奶,你饶了我。” 柳软儿也不想王翠花一直纠缠着秦兽不放,她立刻将手腕伸到王翠花面前,冷冰冰地说道,“快给我把手腕绑住,其余的事,日后再说。” 明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交给时间去冲淡一切。 王翠花看着看秦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她也不再说话,开始拿起丝袜,默默地在柳软儿手腕上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眼看王翠花已经缠了七八圈,秦兽立刻制止道,“翠花,可以了,打个结就行了。” 第240章 我摸一把你不会介意吧 给自己的情敌来个五花大绑,而且还是柳软儿主动要求,并不是自己强制动手 这种既解气又不用承担后果的报复,王翠花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只见她手拿丝袜,抓起柳软儿的手腕一通忙活,缠得那叫一个起劲儿。 怎料秦兽突然出来制止,搞得王翠花有点意犹未尽。 可刚刚被秦兽制服过,她又敢不听秦兽的安排,只得按照秦兽说的,草草打了一个活结。 看她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如此熟练的操作,秦兽一眼就看出,这绝不是王翠花第一次做捆绑。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没事就练习这个,自己绑自己。” 自己捆绑自己? 王翠花一听就乐了,一个人总共就两只手,自己绑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自己双手绑住。 除了能捆住双脚外,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但只绑双脚怎么能叫捆绑呢。 不过秦兽还真猜对了一半,王翠花如实回答道,“要说不是第一次还真被你猜对了,不过我可不是拿自己练的手。” 不是自己绑自己,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到底是谁能心甘情愿让王翠花随意捆绑呢。 这个人跟她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难道是王翠花的仰慕者,为了追求她,选择无条件配合她。 秦兽很好奇,“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愿意这么配合你,让你五花大绑任意摆布的。” 这可是个隐私问题,原以为即便自己问了,王翠花也不会说。 没想到她倒是爽快,毫不犹豫答道,“是鸡。” “鸡?” 听到这个词,秦兽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些水性杨花、卖弄风情的女人。 这些女人热情奔放,随便给点东西钱财,都能跟你打得火热,让你耍到浑身没劲。 他有点难以置信,王翠花竟然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到一起。 这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曾经纯真善良的王翠花,会堕落到跟出卖色相的女人做朋友,而且还从这些人那里学会了捆绑。 秦兽惊得目瞪口呆,他还是不死心,立即问道,“什么鸡还能教会你这些东西?” 看秦兽这紧张的表情,王翠花也很纳闷。 就一只鸡二而已,她不明白秦兽为何会有这么大反应。 现在突然被他问什么鸡,这家伙到底着了什么魔,怎么连鸡都不认识了。 看着笨头笨脑的秦兽,王翠花不耐烦地回答道,“嗯…就普通的老母鸡啊,毕竟我家是开饭店的,做烧鸡时需要把鸡翅和鸡腿捆绑牢固,这些捆扎的活一般都是我来做,时间长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老母鸡? 烧鸡? 听完王翠花说的话,秦兽顿时浑身轻松,他咧着嘴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种鸡啊。”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鸡?”王翠花不解地问道。 绝不能让王翠花察觉到自己想歪了。 秦兽挠了头挠,皮笑肉不笑地应付道,“嘿嘿,我以为是大公鸡呢。” 听秦兽说起大公鸡,王翠花一本正经解释道,“大公鸡太柴,做烧鸡不紧实,没有嚼劲,吃起来不香。” 本来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没想到王翠花还当真了,竟然给秦兽讲起了做烧鸡是用公鸡还是母鸡,以及两者之间的区别。 这丫头真是太细致了,以后自己发达了,一定要把她也招致麾下。 秦兽立即伸出大拇指,放在她胸前,一阵猛夸,“想不到做烧鸡还有这么多门道呢,翠花,看来你已经是做鸡的高手了,真了不起。” 秦兽并不是奉承王翠花,“真实惠”的烧鸡也是香飘万里,家喻户晓。 每一个走进店里的客人,基本都会点一只烧鸡,解解馋。 被秦兽这么一夸,王翠花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支开秦兽放在自己胸前的手臂,红着脸说道,“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在这红山乡,要说做鸡我娘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没错,做鸡是颜如玉的强项。 据说烧鸡的配方,就是颜氏祖传的秘方。 本来这个秘方传男不传女。 可好巧不巧,上天给颜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到了颜如玉这一代,无论颜家上下怎么祈愿,可还是只生了她一个闺女。 颜氏祖训有规定,绝不能让秘方失传。 没办法,颜如玉的父亲只好将秘方传给了她。 待颜如玉嫁给了王掌柜,也一并将秘方带了过来。 靠着这个烧鸡,他们开了这间“真实惠”饭店。 看来,颜如玉也按照祖训,已经把这道招牌菜传给了自己的闺女王翠花。 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烧鸡香同样不怕没人来。 秦兽的爷爷秦三风就是在街上闲逛,闻到了烧鸡的香味儿,才一路追过来,找到了“真实惠”,从此也就认识了肤白貌美的老板娘颜如玉。 之后的事情,就是大家一步步熟识,到亲密接触。 秦兽也是这个时候邂逅了王翠花,并在她年少的心里,留下了种子,不停地生根发芽。 既然此鸡非彼鸡,秦兽也就不担心了。 他看着柳软儿手腕上的黑色丝袜,用力拽了拽。 别说,王翠花绑得不光解释,还不紧不松,恰到好处。 第一次触摸丝袜,这种爽滑的感觉就吸引住了秦兽。 他发现自己已经对丝袜产生了浓烈的兴趣,这种兴趣不比王翠花对丝袜的喜爱少,甚至更多。 他眼里冒着光,笑嘻嘻说道,“你还别说,这个什么丝袜还挺好使,又软又弹还不勒手。” 令王翠花没想到的是,秦兽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喜欢女人的东西。 还是一双黑色的丝袜。 被自己喜欢的人表扬,王翠花更是喜不自禁,“算你有眼光,别看这个东西又轻又薄还不结实,但它可不便宜,一双的价格能顶我脚上穿的这种普通袜子好几双呢。” 说着,王翠花伸出了自己的右脚,让秦兽瞧她脚上的白袜子。 秦兽的目光被王翠花的这一举动所吸引,他目不转睛盯着王翠花的大腿。 不,他的目光扫过王翠花的大腿,再由大腿到小腿,然后从小腿再到脚,最后定格在脚上穿的袜子上。 他记得刚才王翠花说黑色丝袜不结实,那白袜子呢。 他想试一试白袜子的质量如何。 于是忍不住问道,“翠花,我摸一把你不会介意?” 第241章 你想怎样就怎样 怕王翠花不同意,他赶紧加了一句,“你放心,我秦兽说到做到,就摸一把。” 什么玩意摸一把。 王翠花一听,立即将两只手护在了自己胸前,一脸紧张的问道,“你这个臭无赖,怎么又想耍流氓了?” 不等秦兽说话,她就连连后撤了几步,与秦兽拉开了一米以上的距离。 她知道秦兽的厉害,就怕自己不离秦兽远点,被他抓住了硬来。 到时候给自己来个霸王硬上弓,挣脱又挣脱不掉,身边还有第三个人在一旁看着,算怎么回事。 所以,王翠花才不愿意被秦兽占便宜。 一看她这反应,秦兽就知道王翠花一定是误会自己了。 他镇定自若地问道,“你跑什么啊,我又不吃人,再说了我要摸一下你脚上穿的袜子,你捂着自己胸口干什么?” 摸袜子? 一听秦兽说这话,王翠花终于放松了警惕,长吁了一口气,“谁让你不说清楚,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摸……” 话说了一半,她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妥,红着脸低着头不吭气了。 “摸什么?”秦兽故作淫荡,邪魅一笑,逼问道,“你不会也想让我吃馒头。” 其实秦兽爱吃馒头,王翠花比柳软儿还清楚。 以前秦兽跟着爷爷秦三风来“真实惠,”每次都点名要吃颜如玉店里的大白馒头。 一看秦兽假不正经的模样,王翠花立刻白了他一眼,“吃你个头,你怎么知道我娘把蒸馒头的方法也教给了我?” 秦兽哪里会知道,王翠花真会做馒头。 没成想自己调戏王翠花的一句话,却歪打正着,使她道出了自己已经学会了做馒头的真相。 既然王翠花已经问到自己头上,就算不知道,也不能如实说自己不知道。 于是,秦兽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笑呵呵地说道,“嘿嘿,其实刚才你一靠近,我就闻到大白馒头的香味儿了。” 无论什么东西,做什么时间久了,就会不可避免沾染上这种东西的习性。 尤其是做菜做饭的,身上难免会有挥之不去的油烟味。 而王翠花做馒头,身上散发出馒头味儿也再正常不过了。 秦兽的这个解释,王翠花不但没生气,还深信不疑。 她笑着说道,“你属狗的呀,鼻子这么灵。” “你别说,我还真属狗,其实在你身上,我还问闻到了另外一种味道。” 还有味道? 难不成他闻到了自己什么有烧鸡味儿? 不过,今天的鸡不是她做的,应该没有这个味儿了。 既然不是鸡味儿,那还能有什么味道。 就连王翠花自己都不知道。 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既紧张又好奇,忍不住问道,“什么味道?” 这下轮到秦兽装深沉了,他拖着嗓子说道,“不方便说,怕说出来你打我。” 在“真实惠”这么久了,王翠花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 什么不方便说。 她一下子就听出了秦兽这明显就是推辞话,他只不过想向自己要一个“免死金牌”。 秦兽越装神秘,王翠花还越想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既然秦兽不想自己责备他,那就满足他。 面对秦兽的三缄其口,王翠花斩钉截铁地说道,“说,无论你说了什么,我保证不打你不骂你,也不生气,这样总行了。” 秦兽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不过光有她这句话,还不够。 以前秦兽就知道王翠花爱耍赖皮,就算打赌输了,该她做的惩罚,她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 怕王翠花出尔反尔,秦兽继续说道,“这可是你说的,都说嘴上没毛,说话不牢,你说话可要算数哟。” 王翠花哪里会想到秦兽会反将自己一军,以前她用这种方法耍赖,可是屡试不爽。 现在轻易就被秦兽识破了,王翠花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秦兽略显稚嫩的脸庞,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秦兽做事的风格已经成熟得像个大人了。 既然不能蒙混过关,王翠花就一脸严肃地承诺,“如果我说话不算数,随便你处置,反正我也没你力气大,打又打不过你,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随便我处置? 秦兽上下打量了王翠花一番,这凹凸有致的身姿,还有含情脉脉的眼眸,一个眼神就能摄人心魄。 到底该怎么处置她呢? 秦兽一手抚摸着下巴,思考起这个问题,还真是犯了难。 看秦兽一脸色相,王翠花就知道他准没想好事。 于是,她迅速用脚尖点了一下秦兽的腰眼,督促道,“小色狼,快把口水擦一擦,先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没告诉我你闻到了什么味道呢,再说了只有我耍赖了你才能处置我,在此之前,可千万别想多了。” 别想多了,最后几个字,王翠花故意加重了语气,明显是在警告秦兽,不要这么早就想入非非。 不让想太多,无可厚非,自己是小色狼,秦兽可就有点生气了。 毕竟自己只是想一想,过过心瘾。 难道这也不可以! 他曾在一本叫做《围炉夜话》的书中读到过,所谓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一个人无论他的思想再龌龊,只要没付诸行动,你就不能指责人家做了坏事。 不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这句话秦兽十分赞同。 面对王翠花的警告,秦兽也是毫不客气,果断反击道,“想多了总比做多了强,我只是想想又没有做什么,你管不了这么宽。” “……”一句话说得王翠花哑口无言,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光知道秦兽身手不凡,没想到嘴上功夫也是让人招架不住。 见秦兽还在死死盯着自己,王翠花连忙解释道,“你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赶紧说出闻到了什么而已,并无恶意。” 秦兽并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既然王翠花主动服了软,他也不再计较此事。 他立即放开了笑脸,摆着手对王翠花说道,“把头伸过来。” 第242章 女人也分贵贱 听了秦兽的话,王翠花一愣。 把头伸过来? 无缘无故怎么会提这种要求,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她用问话的方式,又向秦兽求证了一遍。 “我让你把脖子伸到我这里来。”秦兽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这下证实了,秦兽就是要她把头伸过去。 刚才问秦兽话时,她就看到了秦兽有些不耐烦。 既然现在弄清楚了,秦兽就是让自己伸脖子,她也不问为什么了,有些谨慎但也乖乖把头伸了过去。 毕竟心里不安,不知道秦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王翠花伸了半天,也没敢把头直接贴在他面前。 她梗着脖子,停在了离秦兽一人之隔的地方。 明显看出王翠花这是见外了。 秦兽有点不高兴了,用力摆了摆手,“再伸点,我够不到,再说了,我又不打你的头,更不可能占你头的便宜,你有什么好怕的。” 秦兽说的在理,就算他有非分之想,可对着王翠花的头,又能做什么呢。 所以王翠花大可不必这么拘束谨慎。 仔细想想,确实没什么好怕的,王翠花心一横,“哧溜”一声,干脆直接把头靠在了秦兽结实的胸膛上。 “这…”秦兽本来只是想让她离自己近一些,方便把自己闻出来的东西告诉她。 哪里想到王翠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投怀送抱,贴在了自己心窝子里。 这可是除了柳软儿之外,第二个靠在自己胸口的女人,秦兽知道王翠花这样做是不对的。 “翠花,你怎么站都站不稳,我来扶着你。”他立刻伸出双手,抓住王翠花的肩膀,把她推开了一些。 秦兽故意找了个王翠花立足不稳的借口,才把她从自己身上分离开。 毕竟女孩子脸皮薄,秦兽也不好意思来硬的,用力推会让王翠花下不来台,只是轻轻将推了一把。 推开王翠花之后,秦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砰砰直跳那种。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但他却说不清自己为何还会对王翠花动情。 怕被看出破绽,他努力控制住情绪,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手忙脚乱。 可这一切毕竟是在柳软儿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王翠花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做出如此大胆的挑逗动作,柳软儿怎会坐视不管。 虽然已经被绑住双手,她还是挣扎着大发雷霆,“王翠花你干什么,见过倒贴钱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种倒贴人的,连脸都不要了,当着我的面,就敢主动勾引了!” 她双眼泛着红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怒气未消地盯着王翠花。 “呵。”王翠花一个不防备,被她突然暴烈的怒吼,吓得一哆嗦,倒吸了一口冷气。 稍微平复了一下凌乱的心情,王翠花哪里会容忍柳软儿在自己的地盘扬武耀威。 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不会看着柳软儿在这里撒野,厉声回击道,“同样都是女人,你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王翠花说的非常明白,她的意思大家都是女人,多少留点面子,没必要撕破脸皮互相攻击。 在气头上的柳软儿哪里还听得进去她这套理说辞,直接劈头盖脸讥讽道,“女人也分贵贱,有些女人不主贵,自己都不要脸面了,还想让别人给她面子,真是可笑。” 听到柳软儿骂自己是贱女人,王翠花终于不再忍让。 真是笑话。 女人分贵贱,凭什么说她柳软儿就是贵女人,自己就是贱女人。 毕竟在自己家里,还能被外人糟蹋,王翠花自然不吃她这一套。 她一手指着房门一手指着床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柳软儿,你要弄清楚一件事,这是在我的房间我的床上,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我跟秦兽的事,都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插嘴。” 王翠花这话说的绝。 言外之意,在自己床上,她想与秦兽怎么玩就怎么玩,柳软儿不但无权干涉,甚至连做个看客的权利都没有。 因为王翠花不欢迎她。 此言一出,柳软儿十分尴尬,她的脸色不是变得赤红,而是苍白。 毕竟这里确实是王翠花的地盘,如果她对自己下了逐客令,毫无疑问,“真实惠”瞬间就没有她的立锥之地。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看不起乡下人。”柳软儿气得嘴唇发紫,浑身发抖。 看不起乡下人? 王翠花听了呵呵一笑,“呵呵,你休想栽赃陷害我,还说我欺负乡下人,那秦兽也是乡下人我怎么不欺负他,楼下大厅吃饭的都是乡下人,我还给他们端盘子倒酒呢。” 她说的没错,整个“真实惠”,所有的客人桌子上的饭菜全都是王翠花一个人上的。 她不光端盘子端碗,闲暇之余,还会拿起酒壶,给客人们倒酒。 不管是镇上的,还是哪个村子里过来的,有钱的,没钱的,穿的好的,穿的赖的,来者都是客。 王翠花从来没有出现过羞辱欺负客人的情况。 被她服务过的客人没有不夸她的。 柳软儿被她呛得无话可说,一个人低着头生闷气。 王翠花并没有就此罢手,她继续反击道,“自己也不想想,我为啥不找别人麻烦,光欺负你。” 说到这里,柳软儿气不打一处来,“为啥,当然是为了秦兽,你争不过我,所以就使用卑鄙龌龊的手段,故意恶心我。” 毕竟秦兽正跟自己处对象,在柳软儿眼里,王翠花五次三番挑逗秦兽,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见,目的就是把自己气倒。 但她这种说法,王翠花根本不认可,“我承认自己打小就喜欢秦兽,只要你俩没结婚,没睡到一张床上,我就有追求他的权利和机会,与其担惊受怕,患得患失,你不如想想办法提升一下自己。” 王翠花认为只要柳软儿没跟秦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那她也可以追求秦兽,追求自己的幸福。 一席话,说的柳软儿瞠目结舌,她真没想到王翠花会这么固执。 固执得可怕。 这时,秦兽不再沉默,他冷冷地说道,“翠花,对不起,我不得不诚实地告诉你,我心里只有软儿一个人。” 第243章 你喜欢我哪里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秦兽说的很清楚,他心里只有柳软儿一个人。 此言一出,王翠花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泽,她的心咯噔一下,人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冰冷。 本来在与柳软儿的争执中,她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把柳软儿痛骂得哑口无言。 谁知秦兽突然站出来吐露心声,说什么心里只有柳软儿一个人。 这不是妥妥的帮她说话,站到柳软儿那边对付自己么。 可谁知王翠花满脸不在乎,对着秦兽冷冷一笑,“你爱喜欢谁喜欢谁,但是,秦兽你记住,你也没权利阻挡我喜欢你。” “…”秦兽心里一疼,他没想到自己把话说的这么绝,王翠花还是执迷不悟,非对自己爱得死去活来。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可王翠花还是不肯回头,秦兽也变得束手无策,摇了摇头说道,“这世上好男人这么多,你没必要非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 考虑到王翠花的执念太深,秦兽也不忍心再用伤人的话去刺激她。 但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王翠花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只得好言相劝。 但愿王翠花硬的不吃,吃软的,能听自己一句劝。 可谁知王翠花性子竟然如此刚烈,听了秦兽的话,朗声说道,“我娘说过,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可我就看上你这棵歪脖子树了。” 好家伙,这是软硬不吃,秦兽顿时觉得再劝下去也是徒劳。 其实他也清楚王翠花的性格,只要是这丫头决定了了的事情,就是八头大象也拉不回来。 没有别的办法,秦兽只好任它去。 与其苦口婆心相劝,还适得其反,不如暂时不管此事,或许等过段时间,王翠花自己就会醒悟,一不小心看上其他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秦兽立刻换了一种语气,略显轻松地对王翠花说道,“翠花,先不说这些,你把软儿的双腿摁住,咱们开始给她复位。” 本来秦兽他们三人相聚在王翠花的闺房,就是为了给柳软儿治病。 既然别的问题解决不了,那还是继续解决柳软儿肚子里的问题。 听到秦兽吩咐,王翠花也不拒绝,只是脸色并不好看,幽幽说道,“好,只是我警告你,以后这件事可不要再劝我了,不然我才不会给你面子,给她治病。” 很显然,王翠花嘴里的“她”说的就是柳软儿。 毕竟刚才柳软儿针锋相对,刚跟王翠花吵过架,被人家忽略姓名,也是理所当然。 王翠花确实没有义务救柳软儿,况且这女人还是自己一个人情敌,对自己也不尊重。 只是不让秦兽劝她,着摆明了是要一条道走到黑,给柳软儿死磕到底了。 秦兽真不想看到两个这么好的女人,为了自己斗得两败俱伤。 于是,他忍不住问她,“翠花,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秦兽没有开玩笑,只要能让王翠花放弃对他的执着,要他干什么都行。 “改?”她冷哼了一声,“我喜欢你活着,改去!” “这…”秦兽一听,顿时后背发凉,“那什么,翠花,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还是接着喜欢,毕竟有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就不打扰了。” 本想趁机再劝劝这丫头,结果她竟然要去死。 死,真不行。 还有一群人等着他去改变呢。 还有一大堆梦想等着秦兽去实现呢。 “呵呵呵。”看秦兽惊得脸色都变了,王翠花立刻笑得前仰后合,她挺直了胸口问秦兽,“那你说说,这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到底哪里有让你不喜欢的地方?” 要问秦兽不喜欢王翠花什么地方,他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将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打量了一遍。 前凸后翘、凹凸有致,这身段,多一分太肥,少一分太瘦,犹如三月桃花等春风,简直恰到好处。 在秦兽眼里,王翠花如含苞待放的野玫瑰,虽然浑身长毛了尖刺,却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如此娇艳欲滴,谁看见了都想采回家。 在秦兽眼里,王翠花就是白天鹅,虽然自己不是癞蛤蟆,但白天鹅终究是梦,是秦兽得不到的梦。 见秦兽久久不说话,王翠花急得直跺脚,她赶紧推了秦兽一把,“发什么呆啊,在你眼里,我不会一点让你喜欢的地方都没有?” 不怪人家不耐烦,秦兽看入迷了,嘴角的口水都流脖颈子里了。 秦兽怕被她俩看见自己失了态,立即借故整理衣领,赶紧快用衣袖将口水擦了擦。 要让他说不喜欢王翠花什么地方。 说实话,秦兽还真挑不出王翠花哪里有毛病。 该有的全都有,还比别的女人的好看,王翠花即便不是十全十美,也有七全八美。 眼瞅着她还在催促自己,秦兽如实回答,“那我说说你,你呀,哪里都好,就是有一点小-毛病,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就更好了。” 怕王翠花听了不高兴,秦兽故意把她执拗的性格,说成小毛病,并说只要她能改一下,就是完美的女人了。 没想到秦兽对自己的评价这么高,王翠花顿时满脸绯红,这还是秦兽第一次当面夸赞自己,她心里就像有头小鹿在乱撞,别提多高兴了。 说道倔脾气这个小毛病,她并没有想改的意思,反而叉着腰冲秦兽说道,“对不起,姑奶奶已经这么大了,早就定型了,改不了。” 说着,她故意对秦兽抖了抖肩,嘚瑟得浑身乱颤,把秦兽晃得晕头转向。 大了就没办法改了,这是哪门子道理。 大有什么了不起。 况且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如果谁大谁有理的话,那柳软儿可比她大太多了。 就在这时,柳软儿突然坐了起来,挡在了两人中间,气冲冲说道,“你们在这使劲热乎,我就先走了,免得不打扰你们的好事…” 话没说完,在秦兽和王翠花的惊讶之下,柳软儿已经麻利地下床,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看来她是真忍受不了了,要不然怎么会忍着剧痛也要走呢。 怎么着也不能让她走。 秦兽立即拉住她的胳膊,“等等,软儿,还没把肠子给你复位呢,你跑了算怎么回事。” 第244章 救命呀,杀人了 突然被秦兽抓住胳膊,柳软儿十分嫌弃,用力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束缚。 虽然柳软儿珠圆玉润,丰臀肥乳,看似波涛汹涌,无坚不摧。 可秦兽一夫当关,犹如定海神针,对付柳软儿还不是手拿把攥。 任凭她怎么挣扎,始终没逃出秦兽的大手。 才折腾了一会,柳软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你放开。”既然挣脱不了,她干脆放弃反抗,冲着秦兽喊道,“指望你给我治病,恐怕有十条命,我也难活下来。” 这一听就是抱怨秦兽只顾着跟王翠花打情骂俏,根本没把自己的病当一回事。 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这样,说白了就是没把她柳软儿当回事。 看来在秦兽的心里,王翠花的地位远远比自己高。 万万没想到,看似对自己用情专一的秦兽,见了漂亮女人就上钩,竟然会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花心大萝卜。 以前我真是瞎了眼,会跟他一起钻进山林,还住在一个山洞里,睡在同一张床上。 柳软儿越想越气。 既然已经被秦兽伤透了心,她爷没必要留下来,看他俩在床上秀恩爱。 不如赶快离开这个伤心地,一走了之。 看柳软儿醋意正浓,秦兽不但没松开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你胡说什么,我不早就跟你说了,你这个病急不得,一定要等气往下顺了,我才能动手复位,不然不光你会更疼,还起不到作用。” 柳软儿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秦兽的解释。 “借口,全都是借口。”不但没有停止怀疑,她还板着脸讥笑道,“以前我还不相信什么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嘴,现在我真信了。” 说着,她开始暴躁起来,对着秦兽又抓又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出人意料的不光事柳软儿的举动。 对于她的粗暴攻击,秦兽压根没躲闪,任由她打骂。 不一会儿,秦兽的脸上、身上都有了一道道血印子,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秦兽你是傻子啊就让她这么糟蹋你。”王翠花都看呆了,这女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她心疼秦兽,不忍心见他背就柳软儿这样欺负。 可秦兽一声不吭,站着一动不动。 看秦兽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王翠花更加心急了,她继续向秦兽说道,“我看,要不把她的双脚也捆上。” 看似商量,不等秦兽愿不愿意,王翠花已经迅速从枕头底下拿出了另一只丝袜。 她二话不说,搂着柳软儿的腰就要往床上抱。 很显然,她是想把柳软儿抱到床上,给她的双脚绑住,彻底把她的手脚控制住,免得她伤害秦兽。 柳软儿不防备,被王翠花来了个突然袭击,她着实吓了一跳。 立刻挣扎着质问道,“王翠花你想干什么?” 事到如今,王翠花哪里有闲心跟她理论,任凭王翠花喊破了喉咙,她只管抱住这个胖女人的双腿,把她往床上弄。 毕竟王翠花的身材苗条匀称,没有柳软儿着般五大三粗。 按理说根本抱不动柳软儿,也打不过她。 可现在也不知道王翠花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当着秦兽的面,就用了一口气,生生把腚大腿粗的柳软儿抱到了床上。 也不管柳软儿又是哭又是叫的,王翠花立即拿出丝袜,开始一圈一圈往她大腿上缠。 边缠嘴里还边嘟囔着,“让你挠秦兽,看我不缠死你,让你想动都动不了。” 这一举动,彻底把柳软儿吓坏了,她开始大喊大叫,“快来人啊,杀人啦,王翠花要杀人了。” 这一切秦兽都看在眼里,王翠花是心疼自己才出手捆绑柳软儿,目的也是为了给她治病。 可现在事情闹大了,柳软儿都喊上救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翠花真把她怎么样了呢。 秦兽立刻劝她住口,“软儿别喊,有我在,翠花不会伤害你的。” 尽管秦兽说的是事实,别说他在柳软儿身边,就是他不在,王翠花也不会害她性命。 但柳软儿哪里肯信,她依旧不依不饶。“你胡说,我不信,她明明就是想害人,不然为何把这些丝袜事先藏在了枕头下面,她就是想用这些东西勒死我。” 事先把丝袜藏在枕头底下当凶器,等柳软儿躺下后套在她脖子上,勒死她。 王翠花听了简直哭笑不得,她冲柳软儿骂道,“神经病,亏你想的出来,我如果真有心害你,家里这么多菜刀我不拿,偏偏用这不经撕扯的丝袜,也不知道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想法有问题。” 她一边说,一边动手,要看就把手里的丝袜缠光了。 双脚都已经被捆绑,这下彻底控制住了柳软儿。 这时,王翠花才算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说道,“再说了,我要勒死你,怎么会把丝袜缠你腿上,更应该套你脖子上才对呀。” 不用脑子想,也感觉王翠花说的在理。 可柳软儿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恶狠狠地说道,“你一定是想先捆绑住我的手脚,再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再用枕头活活把我闷死……” 这家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秦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也是第一次感觉柳软儿竟然是这么能编。 不过,秦兽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立刻大声呵斥道,“软儿,别再说了,你这话谁听了不笑掉大牙。” 这时,王翠花诡异一笑,阴阳怪气说道,“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既然你这样想让我掐死你,那我只好满足你。” 说着,她开始拿起枕头,慢慢向王翠花的头部走去。 她边走还边朝柳软儿做着吓人的鬼脸,一蹦一跳的,就像乡下跳大神的巫婆神汉一般。 本来就神魂不定的柳软儿,被这么一吓,立刻惊魂落魄喊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秦兽你来救我,把王翠花这个女魔头打跑。” 秦兽听不得柳软儿叫自己。 他于心不忍,立即制止王翠花,“翠花,别再吓她了,你已经捆绑住她的手脚,她不会再挠人了。” 第245章 一丝血色 听了秦兽的话,王翠花这才住了手,把丝袜捞在手里,来回打转。 她一脸得意说道,“逗你玩呢,看把你吓得。” 明明王翠花已经被秦兽制止了,可柳软儿还是一个劲儿地喊救命,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胆子比男孩子都大的柳软儿,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这太不正常了。 看到柳软儿如此反常的举动。 说实话,秦兽也感到纳闷,他实在想不明白,表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秦兽突然感觉自己胸前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烫自己的胸口。 他下意识一看,原来是吊坠正在闪着红光。 这个烫人的热量就是它发出来的。 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吊坠就变成这样了。 秦兽能感觉到这东西越来越烫,而且也越来越红,红得就像一枚在火炉里煅烧了许久的烙铁一样,实在是太热了。 眼看就要把秦兽胸前的皮肤灼伤,他不得不立即把玉佩吊坠从脖子上取下来。 他边取边想,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吊坠发烫。 就在他将吊坠取下来,放到几人中间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悬在秦兽手里的吊坠,瞬间开始自左往右飞速转动起来。 幸亏秦兽眼疾手快,牢牢抓住了吊坠的绳子,不然就要被它挣脱了。 可它为何会自己转动起来,而且还转这么快。 秦兽都有点意外,还十分诧异。 一旁的王翠花看到这情形,更是吓得不轻,她大喊一声,“唉呀妈呀,这什么鬼”,就赶紧扔了丝袜,朝秦兽背后头躲去。 可刚才还胆小如鼠的柳软儿见了这不寻常的吊坠,反而没害怕。 而且双眼直勾勾盯着旋转的吊坠,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过。 秦兽一阵诧异,看来不光手里的玉佩吊坠不正常,柳软儿的行为也十分诡异。 就在这时,吊坠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挣脱了秦兽的束缚,似一道红色闪电,直挺挺向柳软儿飞去。 秦兽看在眼里,顿时吃了一惊,他大喝一声,“不好,软儿有危险”,就立即伸手去阻挡吊坠。 看到不等于就能抓到。 就算他已经很快做出反应了,可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他的速度根本没有吊坠快,正应了那句话,叫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听“砰”一声,只见吊坠竟然狠狠撞在了柳软儿脑门上。 不偏不倚,就在脑门中间,直接给她撞出了一个血色大包。 “啊!”柳软儿应声倒地,昏了过去。 这时,一缕绛红色轻烟从她的身上飘然散去。 秦兽从烟气里,竟然闻出了一丝血腥味。 一刹那,血色烟雾尽数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而玉佩吊坠静静躺在柳软儿跟前,也没有了之前的红润。 秦兽赶紧拿在手里,竟然一点也不烫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秦兽根本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 但他明显能感觉到那一丝散去的烟气很诡异。 秦兽轻轻抓起柳软儿的手腕,给她把了脉,脉象显示,一切正常。 看着衣服有些凌乱的柳软儿,睡相也不怎么好,秦兽立即喊了一声王翠花,“翠花,你帮我把软儿放平。” “嗯。”惊魂未定的王翠花,听到秦兽的召唤,小心翼翼从他背后走过来。 这时她才看到柳软儿的躺姿确实不雅。 只见她动作轻柔地把柳软儿的身子摆放整齐,还帮她把衣服也整理了一下。 原本秦兽想帮柳软儿整理衣服的,就是看到了她裸露的地方比较多,才没好意思下手。 毕竟身边还有个王翠花。 让她帮忙再合适不过了。 眼瞅着王翠花帮柳软儿收拾好了一切,秦兽这次围过来,接着对王翠花说道,“还像上次一样,把软儿的衣服掀起来一些,趁着她还没醒,我要赶紧帮她复位。” 秦兽知道,现在柳软儿虽然正处在昏迷状态,可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借着这个机会,帮她把复位,也免得她疼痛了。 王翠花点了点头,按照秦兽的吩咐,立刻开始把柳软儿的衣服掀了起来。 毕竟不是第一次掀柳软儿的衣服了,她轻车熟路,一下子就掀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好了。”做完这一切,王翠花向秦兽说道。 秦兽看在眼里,没有说话,他开始将两只手掌合在一起,疯狂搓手。 直至感觉两只手掌因摩擦而变得滚烫,他方才挺下。 转而朝向柳软儿,迅速把两只热乎乎的手掌,齐刷刷按在了她的肚子上。 自上而下,从肚脐开始,他依次找到肚脐中央的神阙穴,肚脐下三寸处的关元穴,以及靠近腹中线肚脐下一多半处的气海穴。 三穴犹如三个点,三点连成一条线。 秦兽的两只手掌立刻沿着这条线自上而下,轻轻推动。 他已经能感觉到肚皮下,柳软儿被缠绕的肠子。 摸清了症结所在,秦兽脸上掠过一丝欣喜,“问题不大,现在动手复位刚刚好。” 看来真不是秦兽不给柳软儿医治,刚才真是时机不成熟。 秦兽说着三个穴位入手,不一会儿就把有问题的肠子赶到了水道穴和关门穴两个地方。 这两次穴道已经堵死了肠子的去处,秦兽就在这里开始了复位。 柳软儿的肚皮实在是太柔弱太光滑了,这让秦兽显得游刃有余,手法更是出神入化。 动作一气呵成,秦兽立刻收手,兴奋得大喊一声,“好了。” 只见他一番操作过后,额头上只是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这么快,秦兽你比你爷爷还厉害。”一听说已经给柳软儿治好了急病,王翠花也跟着高兴起来。 秦兽一怔。 什么叫比我爷爷还厉害? 他还以为爷爷秦三风给王翠花看过病呢,当即问道,“莫非,你试过我爷爷的手法?” 谁知王翠花的回答能把人气死。 只见她笑着说道,那倒没有,看你动作这么快,没几下就好了,我就是感觉你比你爷爷厉害罢了。” 说着她心疼地给秦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被一个女人称赞太快,秦兽一听,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王翠花不知道。 夸一个男人厉害,可千万别说他快,这是大忌。 秦兽虽然没与她计较,却悄悄凑到她耳边说道,“翠花,其实你也有病。” 第246章 你真想穿丝袜,我也不介意 我也有病? 王翠花听后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兽,满脸狐疑,“开玩笑,我既不耽误吃,也不耽误喝的,我有什么病。” 被秦兽这么一说,王翠花甚至都想笑,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身体,那是年轻力壮、神采飞扬。 不说别的,就每日在“真实惠”忙前忙后,伺候这么多客人,她是一点疲惫感都没有,一口气上二楼不费劲。 所以一听秦兽说自己有病,王翠花立刻想到这小子一定是在吓唬自己,然后假装给自己看病,实施他不为人知的真实目的。 至于一个目的是什么,王翠花从秦兽看自己的眼神里,已经觉察出来了。 说什么对柳软儿感情专一,不会碰别的女人一下,很显然这都是骗人的鬼话。 就算这世上真有猫不吃鱼的,也没见过哪条狗不吃屎的。 王翠花认定秦兽是有非分之想的。 他的真实目的一定是馋自己的身子,这一定是他的借口,就是要想方设法占自己的便宜。 还说别人有病,我看你才有病呢。 王翠花目不转睛盯着秦兽,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花样。 秦兽也没闲着,眼看柳软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就开始动手去解绑在柳软儿身上的黑丝袜。 毕竟长时间这样捆绑着,不利于经脉运转和血液流通,对身体不好。 秦兽低着头,先给柳软儿松开手腕上的丝袜。 “想听实话吗?”他看了一眼王翠花不紧不慢地问道。 什么叫想听实话么,这话问得明显就多余了。 王翠花一听就有点不耐烦了,“废话,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干,听你讲什么假话,哼哼,就怕你说不出什么真话来。” “是不是真话,听我说完不就知道了。”秦兽依旧不慌不忙,他已经把柳软儿手上的丝袜全解开了。 他还特意拿起丝袜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脸认真的说道,“看来这袜子你刚穿过啊。” 王翠花一听脸色大变,骇然道,“臭流氓,胡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穿丝袜了。” 嘴上不承认,可王翠花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还真是被秦兽说中了,两天前她刚试穿过一次。 就算秦兽真属狗,他的鼻子也不可能这么灵。 她明显慌了神,脸也红得发烫。 她不相信秦兽真能闻出来。 心想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刚穿过这东西,莫非他偷偷爬窗户偷看过。 可自己住的明明是二楼,秦兽根本爬不上来啊。 看王翠花又惊又疑,秦兽一边解着柳软儿腿上的丝袜,一边说道,“如果不是你身体有病,我还真猜不出你穿过这丝袜。” 这小子怎么老说我有病,真是莫名其妙。 王翠花不堪其扰,直截了当问道,“那你说说,我到底有什么病?” 秦兽并没有急于说出王翠花得了什么病,而是开口说道,“你最近是不是总是感觉下腹部胀痛,有一种被堵塞又排解不出来的困扰,并且由于气血不足,这几日还时常感觉手脚冰凉,心烦意乱。” 听到秦兽说出这些话,王翠花顿时惊呆了。 因为秦兽说出的这几样症状,每一样都能跟自己对上号。 王翠花十分惊讶,“咦,你这家伙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然怎么会比我还清楚自己的身体?” 王翠花这么一问,等于不打自招,等于她主动承认了秦兽确确实实说对了,她王翠花果真存在这些问题。 秦兽微微一笑,“呵呵,这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难事,其实咱们一见面,我就看出来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方便开口罢了。” 被秦兽这么一说,王翠花仔细想想,还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从两人见了面,秦兽总是有意无意盯着自己的身子看,王翠花还以为这家伙起了淫心歹意,原来是看出问题来了。 看来自己还错怪他了! 可秦兽只是说了个大概,但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王翠花还一概不知呢。 这是她比较关心的问题。 于是,她立刻急切地说道,“就算全说对了,属你秦兽有能耐,这样总可以了,但是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你还没说呢。” 这时秦兽已经把王翠花脚上的丝袜也解开了。 他把两只袜子放一起,又深吸了两口,才意犹未尽地递到王翠花的手上,也算物归原主了。 做完这一切,秦兽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说道,“你先别问什么病,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病你遇到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只需要一只手,就能给你调理好。” 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治好? 见秦兽这么有把握,王翠花也是一脸兴奋,“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动手,赶紧帮我调理,需要怎么做,你知会一声,我绝对照做。” 这些症状虽然不至于承受不住,但时不时就会发作一下,也确实给王翠花造成了困扰。 既然秦兽看出了症结所在,还能手到擒来,给自己治病,她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王翠花火急火燎,急得团团转,她看着秦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单等着秦兽发号施令,吩咐她需要做什么。 秦兽还是一如既往地淡定,缓缓说道,“不急,还需要做下准备工作,这样,你先去厕所一趟,把该排的排出来,该换的都换掉。” 去厕所做准备工作? 王翠花一听,整个人愣住了。 要说排她还能理解,秦兽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把尿排出来。 但是这个换,王翠花就有点不理解了。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丝袜,弱弱地问了一句,“秦兽,你让我换什么,不会是换这双丝袜?” 换丝袜治病,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说。 不过,毕竟是自己猜想出来的,她自然不确定这是不是秦兽的意思。 不过考虑到给柳软儿治病,手脚都要被捆绑住。 就算秦兽真让自己换上丝袜,也不足为奇了。 谁知,秦兽听到她说要穿丝袜,两只眼睛都直了,“嘿嘿,翠花,如果你真想穿丝袜我也不介意,不过我让你换的可不是这个。” 第247章 你来事又不是我造成的 嗯? 不用穿丝袜? 本来王翠花已经拿着丝袜下了床,一听秦兽这话立刻停住了脚步。 她立刻将手中的丝袜卷成一团,塞到了枕头底下,然后抬起头问秦兽,“想得倒美,不是换这个,那你到底要我换什么? 眼巴巴看着王翠花将丝袜藏了起来,秦兽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真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小气。 不想穿就不穿,但好像该换什么王翠花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如怎么排尿都知道,换什么却搞不懂似的。 秦兽看了一下王翠花的大腿根,心中一阵叹息,这么修长地美腿,不能亲眼看到穿上丝袜后的样子,真是令人惋惜。 早知道就告诉她丝袜也要换上了。 但给王翠花调理要紧,别一会儿柳软儿醒了,就不好解释了。 于是,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就不用我明说了,这个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见秦兽脾气叮嘱自己的大腿根看,王翠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夹紧了双腿说道,“你不说我真不知道,还有,麻烦你不要老盯着我的腿好不好,看得怪不舒服的。” 不舒服? 怎么会不舒服呢。 秦兽有点纳闷,“我感觉挺舒服的,你的腿又白又长,还养眼。” 王翠花一听假装发怒道,“谁怪你舒服不舒服,我是说我不舒服,有本事你把衣服脱了,让我一直盯着看,我看你还说这种话不。” 秦兽一愣,脱我的衣服? 他万万没想到外表青春端庄的王翠花竟然会对自己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脱衣服我倒是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怕你看了以后更不舒服了。”秦兽不假思索地说道。 说实话,常年穿林打叶,露宿风餐,秦兽也是经常衣不遮体,他还真不怕被人看见自己光着身子。 晚上睡觉,他还故意把衣服全都脱光。连裤衩子都扒干净那种裸睡。 他感觉这样睡觉无拘无束,解乏舒坦。 听到秦兽说自己看了以后不舒服,王翠花怎么轻易承认。 不就一个光屁股男人么,有啥不敢看的。 更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好绝。 于是,王翠花叫板道,“有本事你脱啊,你敢脱我就敢看,看看谁怕谁,你不感觉尴尬,我才无所谓呢,反正我又不吃亏。” 她不吃亏? 虽然脱光的是秦兽,但他也没感觉自己损失什么。 尤其是在王翠花这种绝色大美女跟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秦兽还真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 “你要这样说,那我可就真脱了啊。”说着,秦兽开始麻利地抓住裤腰带,做出要解开的动作。 “啊,你还真脱呀!”见秦兽把裤腰带耍得哗哗响,王翠花立即捂着了脸,求饶道,“求你了,别脱好么,我害怕。” 害怕? 秦兽一听都想笑了,没想到自己这么威风,还没来得及展示自己傲人的长处,就把王翠花吓趴下了。 看来这女人除了嘴硬,其余地方都跟她的短处一样软。 见王翠花这么害羞,秦兽也就不再搬弄裤腰带。 毕竟自己又不是真耍流氓做派。 他更不想吓着王翠花。 还是给她调理身体才是正事。 于是,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也是跟你开玩笑的,那什么,你还是赶紧去厕所把屁股上的东西换一下,都染红了,提示了你半天,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这一说,王翠花赶紧双手拽着自己的裙子,回过头去看屁股的位置。 只见一小片殷红的血渍,湿湿漉漉,像一朵鲜红的小花,绽放在令人向往的地方。 看到这一片鲜红的时候,王翠花的脸瞬间变得潮红,甚至比屁股上的血渍都要红艳几分。 “你怎么才告诉我?”一想到自己这个样子在人前人后走动了这么长时间,王翠花有些惊慌。 这不是要被很多人看见了,真是丢死人了。 你来例假又不是我造成的,这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 被王翠花一问,秦兽也很诧异,“我已经暗示过你好几次了,你都无动于衷,再说了,你来月红了难道自己不知道?” 毕竟像王翠花这个年纪,又不是第一次来事,怎么会粗心大意到这种地步。 秦兽不理解。 面对秦兽的反问,王翠花也意识到是自己麻痹大意了,“我垫了不少卫生纸,已经来了三四天了,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看样子应该是浸透了。” 三四天了? 秦兽一听,顿时感觉情况好像没有自己想象的乐观。 因为他在丝袜上也发现了这种带血渍的地方,并且用鼻子闻了闻,从血腥味里判断出王翠花两天前穿过这双丝袜。 但王翠花确却说她来月事已经三四天了。 这个时间点有点对不上。 照常理来说,三四天应该是接近尾声,就算是出血,那也是犹如断流的小河,行将枯竭,哪里还会有这么汹涌的急流。 这就是症结所在,秦兽如实告知,“其实你这种出血不正常的情况才造成了我刚才所说的症状,看样子你属于月事不调。” 月事不调? 尽管身为女人,王翠花还是第一天听说这个病。 她从秦兽有些吃惊的眼神里,也感觉到自己的问题肯定不一般。 最起码,没有秦兽之前吹嘘得那样简单。 看到秦兽这样,王翠花心里也没底了,她十分担心,连忙说道,“其实我以前也不这样,就是最近才发现出血量增多,你不是说一只手就能治好么,不会是吹牛?” 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出现这种情况,那王翠花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无缘无故,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波动。 至于她认为自己是吹牛,秦兽根本没有理会。 他深知,人性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做出一番成就,你说什么都是放屁,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多说无益,秦兽冷冷说了一句,“先别想太多,马上去厕所换一下,回来躺床上,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秦兽的语气虽然很冰冷,王翠花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哎,我这就去。”她立即从枕头下拿了一套新内裤,又装了一大卷卫生纸,跑了出去。 第248章 你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看着王翠花夺门而出,秦兽伸长了脖子看着她走远。 直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他才回过头,蹑手蹑脚来到王翠花的枕头前。 他毫不犹豫掀开了枕头,看到一对女人的东西,顿时一阵狂喜。 “让我也来欣赏欣赏翠花的这些小宝贝。”秦兽搓了搓手,满面笑容,自言自语说道。 看着五颜六色的内衣裤,还有那一双又细又长的黑色丝袜,秦兽顿时眼花缭乱,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了。 说实话,刚才当着王翠花的面,他都没来得及好好把玩这双诱人的丝袜。 现在机会来了,必须抓住用力扯一扯,看看它的弹性到底有多大。 想到做到,秦兽立即将丝袜拿在手里,这冰冰凉凉,丝滑柔顺的手感,真是太舒服了。 秦兽抚摸了好一会儿,才爱不释手地抓住丝袜的两头,向两个相反的方向,咬紧牙,用力一拉。 只听“嘶啦”一声,丝袜像脱了线一样,从中间破了一条细长的缝。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撕破了,虽然这个过程真是舒服至极,可逼近把袜子扯破了,该如何向王翠花交代。 手拿满是裂缝的丝袜,秦兽忍不住抱怨道,“这做工也太差了,真是中看不中用,我都没用上一成的力气。” 这可如何是好,一会儿王翠花回来了不就露馅了么。 她要让自己赔丝袜,一个大老爷们干这事,说出去多丢人。 就在秦兽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这叫没用上一成的力气啊,我看你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秦兽吓得一激灵,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柳软儿。 秦兽赶紧两撕破的丝袜跟还没来得及欣赏的内衣裤一道,一股脑又塞回到枕头下面。 迅速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笑嘻嘻说道,“软儿你醒了?” 这时,秦兽白看清,柳软儿不但已经清醒,而且就贴在自己身后。 刚才自己翻腾内衣裤,以及扯破丝袜这些事,应该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以前大手大脚,干什么事情动静都老大了,这次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秦兽警惕性这么高的一个人,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被秦兽这么一问,柳软儿没好气地回答道,“我是不是醒早了,打扰到你的好事了,要不,我再睡一会儿,给你个自由发挥的时间。” 她一开口,秦兽就感觉到自己的猜测全都对了。 这丫头绝对目睹了自己刚才的举动,不然不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但碍于面子,秦兽才不会轻易承认,他装作无事发生,一问三不知,“什么好事,软儿你有话就直说,以咱们两个的关系,没必要拐弯抹角,这么生分了不好。” 见秦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柳软儿就会情不自禁想到秦兽翻找女人隐私物品的场景,她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想到秦兽拿起这些东西,放到鼻子上使劲闻这猥琐的一幕。 然后自己就会突然一阵反胃。 她感觉秦兽这个样子让人很恶心。 她十分生气,怒声说道,“别跟我套近乎,好你个秦兽,要不是亲眼所见,以前我还真没发现你对女人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快说,我的那些内衣裤是不是也被你这样糟蹋过?” 秦兽一听,顿时气得吐血,自己是摆弄了王翠花的东西不假,但柳软儿总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自己头上扣啊。 讲良心话,她的内衣裤秦兽还真没有私自动过。 因为柳软儿本身也没有几件内衣裤,而且款式也都十分俗套,秦兽根本提不起兴趣来。 为了稳住柳软儿的情绪,秦兽一脸严肃地说道,“软儿,你这样说,可就冤枉我了,其实我刚才翻腾王翠花的内衣裤,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她治病。” 治病? 靠翻腾女人的内衣、内裤,撕烂人家的丝袜,用这种方法治病? “哼哼。”柳软儿听了秦兽的解释,冷笑一声,“你这话说给三岁小孩他都不一定信,竟敢拿来糊弄我,鬼才相信你!” 显然,柳软儿以为秦兽在糊弄自己,她哪里有这么好骗。 秦兽也不甘示弱,理直气壮说道,“不信你可以问王翠花,她能给我作证。” 虽然嘴上说着让柳软儿问王翠花,毕竟做贼心虚,其实秦兽自己心里也没底,王翠花会不会帮自己说话。 毕竟秦兽玩弄的可是人家的私人物品。 而且这些还都是女人极其隐私的衣物。 更要命的是,秦兽还把人家不舍得穿的丝袜,给撕破了。 两人正争执间,门被葱外面推开了。 说曹操曹操到。 王翠花拿着换掉的衣服走了进来。 秦兽注意到,她把换下来的裙子,团成一团,里面还包着一条粉红色的内裤。 之所以秦兽孟看出内裤的颜色,完全是因为王翠花没包严实。 可能是她着急忙慌才忙中出错,犯下这样一个粗心的小错误,却给秦兽留下了这样一道美丽的风景。 见柳软儿已经醒来,她也放下个人恩怨,主动打起了招呼,“哟,柳软儿这么快就醒了。” “嗯,醒了。”见到王翠花,柳软儿也是微微一笑,做了回应。 秦兽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竟然会这么客气地跟彼此打招呼。 他挠了挠头,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要说王翠花不敌视柳软儿了,秦兽还能理解。 毕竟一会儿秦兽要给她治病,如果不跟柳软儿搞好关系,势必会影响到秦兽的情绪。 秦兽一不高兴,那自己的病也别想治了。 所以她才主动放弃前嫌,选择与柳软儿交好。 可柳软儿也这么客气,跟昏迷前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她一看到王翠花与秦兽有亲密举动,就气得血脉喷张,恨不得把王翠花撕烂。 可现在她对王翠花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可令秦兽费解的是,柳软儿刚才明明已经昏过去了。 之后发生的事,她应该一概不知。 所以她醒来应该继续跟王翠花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才是啊。 秦兽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玉佩吊坠。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道血色轻烟。 王翠花见秦兽站在那里发呆,立刻问道,“大老远就听见你说让我作证,说,要我做什么证?” 第249章 这妹子口真紧 要王翠花证明什么,秦兽比谁都清楚,自然不能直截了当地去问她。 不然王翠花如果不配合,极有可能露馅。 但给她治病这事毕竟是事实,不如就从这里入手。 他看着王翠花,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说道,“翠花,我是不是要给你治…” 就这一个眨眼的动作,王翠花甚至都没当回事,却被柳软儿看在了眼里。 秦兽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立即挡在秦兽身前,打断道,“你别说话,我来问,免得你动歪心思,里应外合欺骗我。” 好一招越俎代庖。 秦兽哪里会想到柳软儿会这么谨慎,直接跨过自己直接问王翠花。 突然给自己来这一手,他都有点措手不及了。 如果一来,自己偷看王翠花的贴身衣服这件事,铁定暴露出来。 到时候不光尴尬,还会被这两个女人一起鄙视和嫌弃。 弄不好都会把自己当神经病对待。 想到这里,秦兽打定主意,可不能让她把自己给问出来了。 于是,秦兽面带笑容说道,“嘿嘿,软儿,你的病刚好,不易多说话,反正咱们六只眼对照,谁问还不一样,再说了,你不会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秦兽这话说的确实不错,先是出于关心柳软儿的目的,让她多休息,少说话。 这是动之以情。 再者,他拿自己跟柳软儿这么多年朝夕相处、风雨同舟的这份情意作比较,想换取心爱的女人对自己一点信任。 这是晓之以理。 原以为有理有据,有情有义,柳软儿会听自己的话,乖乖躺下休息。 可秦兽终究还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他低估了女人追究到底的决心。 “不劳你操心,说两句话的力气,我还是有的。”柳软儿淡淡回应了秦兽一句,转身看向王翠花,柔声细语问道,“翠花,你也生病了?” 先前柳软儿与王翠花还是剑拔弩张,勾心斗角的关系。 怎么突然柳软儿对自己这么客气,王翠花多少还真有点不习惯。 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柳软儿。 一想到刚才柳软儿满身的血色煞气,王翠花至今还心有余悸,她都不敢跟这丫头对视。 尽管面对柳软儿的询问,王翠花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可她还是客客气气回答道,“是,是有点不舒服。” 这么说王翠花确实承认了自己有病。 即便这样也不能证明这病就是秦兽看出来的。 况且秦兽还声称他是靠鼻子闻出来的。 就算医术里有望、闻、问、切,闻确实可以给人看病。 但这个“闻”总不能就是闻病人的内衣内裤。 反正柳软儿是不相信秦兽这种骗人的鬼话。 既然秦兽自己都这样说了,不如直接问王翠花得了。 柳软儿直截了当问道,“翠花,秦兽说你这病是他看出来了,我就想知道,这病当真是他拿你的内衣、丝袜这些贴身衣服,闻出来的?” 王翠花一听都蒙了。 秦兽是闻了自己的丝袜不假,但并没有当着自己的面,闻什么内衣啊。 再说了,自己这病明明是秦兽看出来的,也不是用鼻子闻的。 但是柳软儿既然这么问了,那她准是看到了什么。 秦兽这小子趁自己去厕所的空隙,到底对她的内衣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看着柳软儿满脸认真劲儿,王翠花知道,一定不能如实相告,“软儿妹子,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得的就是咱们女人才有的病,说起来真是神奇,我就拿着丝袜在秦兽脸前一过,他就闻出了不对劲。” 按王翠花的说法,看来秦兽还真没撒谎。 秦兽一听王翠花帮衬自己说好话,再看看柳软儿那脸色,已经从紧皱眉头变得舒展开来。 他就知道自己这次险关算是过去了。 内心不免一阵惊喜,翠花这妹子口真紧,看来能交。 他立即挑着眉毛,向王翠花抛了个媚眼,以示对她的感谢。 他甚至还得意地在柳软儿脸前吹起了口哨。 十分嘚瑟。 柳软儿看得出来,王翠花这是有意帮助秦兽,才给了他嘚瑟的资本。 能闻出女人味儿有什么了不起。 不是流氓谁用这方法给女人看病。 柳软儿不屑于秦兽的这种伎俩,故意腌臜他,“你的鼻子可比大黄灵多了,闻人家内衣都能闻出病来了。” 你秦兽不是爱闻嘛,柳软儿拿秦兽跟狗比,明显是骂他很狗一样。 说是狗又不会真变成狗。 秦兽也不生气,指着枕头下面,嘿嘿一笑,“你可别羡慕嫉妒恨了,别管我比狗灵不灵,就这些东西让你闻,你连大黄都不如。” 一听秦兽骂自己猪狗不如,柳软儿顿时火冒三丈。 她冲着秦兽恶狠狠地说道,“呸,我才不像你这么下流,动不动就伸着鼻子,闻人家大姑娘的裤头、乳罩呢,这哪是人干的事。” 见自己的内衣、内裤、还有丝袜,被柳软儿翻来覆去不停唠叨,王翠花脸上哪里挂的住。 毕竟自己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这些衣服可都是她的隐私物品,被人拿来评头论足,她当然不情愿了。 既然柳软儿说话这么不中听,那不如让她走好了。 “哎哟,好痛啊。”王翠花捂着肚子呻吟了几声,转头就对就算说道,“那什么,软儿,我突然疼痛难忍,可能是病情加重了,看样子现在就要秦兽给我治病了,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去楼下喝杯茶。” 这分明是对自己下了逐客令,柳软儿怎么会听不明白。 可这毕竟是王翠花家,这闺房也是人家的,既然主人不欢迎,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也没必要。 柳软儿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迅速下床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走去。 她没有回头,却丢下一句话,“秦兽,我在下面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喽。” 当王翠花赶王翠花走的那一刻,她心里不是没想过,让秦兽跟自己一起下去,不给王翠花治病了。 她有这个把握直接把秦兽带走。 但却没这样做。 可来而不往非礼也,毕竟王翠花都把闺房让出来给她治病了,她如果阻止秦兽医治王翠花,就显得小肚鸡肠,恩将仇报了。 这种事,她柳软儿做不出来。 “好,你先下去等着,我随后就到。”秦兽看着她的背影,立即回复道。 第250章 谁撕破的丝袜 柳软儿还是很懂礼貌的。 临走时,还轻轻把门关上了。 这跟昏迷之前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的柳软儿,简直判若两人。 其实,秦兽知道,这个才是柳软儿的本性。 之前那个突然很暴躁,而且说话尖酸刻薄的柳软儿一定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玉佩吊坠击中她头部的那一下,应该是把藏在柳软儿身上的东西,赶出了她的身体。 也有可能直接把那东西消灭了。 那团消散的红色烟雾,就是最好的证明。 眼看着柳软儿消失在了两人视线之外,与秦兽独处一室的王翠花顿时一脸得意,“终于没人打搅了,咱们开始。” 没等秦兽回答,她已经麻溜地脱掉了鞋子,“哧溜”一下,钻上了床。 见秦兽依旧痴痴看着门外,王翠花赶紧用手推了推秦兽的肩膀,“好了,人都走了,别想这么多了,你说我是应该躺下还是站着?” 被王翠花一推,秦兽瞬间回过神来,“怎么舒服怎么来,就看你喜欢什么姿势了,我都无所谓。” 什么姿势都行? 想不到秦兽这么厉害,不管站着还是躺着都能接受。 王翠花一听,顿时抿嘴一笑,“那我还是躺着,躺着不累,怎么着也比站着舒服。” 说完,她连忙将枕头往秦兽身边拉了拉,正好靠着床帮,躺在了离秦兽最近的位置。。 而床的高度与秦兽的腰部持平,王翠花一扭脸就能看到秦兽强壮有力的腰肢。 透过衬衫纽扣的缝隙,隐约还能看到秦兽若隐若现的六块腹肌,简直太养眼了。 秦兽可没工夫观察她的花痴相,一本正经对王翠花说道,“你的症状跟软儿的不同,她的是肠道,你的是经道,所以诊治的手法也不一样…” 听秦兽说到柳软儿,王翠花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打断秦兽,一脸紧张地问秦兽,“那待会儿我怕自己疼得受不了,控制不住自己,要不,你拿着丝袜,也把我的手脚全都捆绑上,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一想到秦兽给柳软儿治病时,就事先告诉王翠花会疼得死去活来,所以才让她拿东西把柳软儿的手脚全都绑起来。 现在轮到自己了,王翠花不由自主就会认为,自己也会很疼,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这样,不如干脆也把自己的手脚绑上,说不定咬牙坚持一会儿,秦兽就给自己治好了。 说着,她立刻起身将枕头拿开,一眼就看到了丝袜上的异样。 王翠花赶紧将丝袜拿起来,抖落开,对着亮光一看。 好家伙,上面竟然出现了一条差不多半尺长的大缝。 自己的手臂透过破损的丝袜,竟然连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就上了个厕所的工夫,丝袜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怜巴巴看着这么好的丝袜,竟然被糟蹋成这副破烂相。 王翠花心疼地看向秦兽,逼问道,“秦兽,这是怎么回事,我这袜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破洞?” “这个……”秦兽做贼心虚,支支吾吾,他总不能告诉王翠花,丝袜是被自己撕破的。 那样的话,不但会显得自己没礼貌,还会被王翠花耻笑一番。 不说,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横竖都不行,秦兽很是无奈。 这时,王翠花好像看出来端倪。 她突然抓住秦兽的胳膊,怒气冲冲说道,“是不是柳软儿那个疯丫头嫉妒我有这么好看的东西,所以趁我不在,就故意搞破坏,给我撕烂了藏起来。” 她将丝袜捧在手心,惋惜地说道,“我好不容易进了趟城,才买了这双袜子,她竟然狠心给我撕成这样。” 王翠花咬牙切齿,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柳软儿的恨意。 看得出来,她是真愤怒了。 女人之间的猜疑,无时无刻都在发生。 即便她们两个刚才已经冰释前嫌,可一旦出了问题,王翠花将矛头第一个对准的人还是柳软儿。 没办法,女人之间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 尤其像王翠花和柳软儿这种为了秦兽争风吃醋的人,对彼此更是没有一丝信任可言。 毕竟是自己创下的祸事,总不能让柳软儿替自己背锅。 看着满脸怒气的王翠花,秦兽如实说道,“翠花,这么说,你还真是冤枉软儿了,实话告诉你,这丝袜是我撕破的。” “你撕烂的?”听说是秦兽撕破了自己的丝袜,王翠花哪里肯信。 她以为是秦兽想替柳软儿顶包,故意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王翠花死死盯住秦兽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秦兽,你是怕我找柳软儿的麻烦,所以才故意站出来,替她扛下这个债。” 鉴于秦兽与柳软儿的关系,王翠花的猜测也是不无道理。 以秦兽的秉性,替柳软儿顶包,也是毫不犹豫。 王翠花不相信他的话,也是理所应当。 秦兽越坦诚,她反而越不相信。 自己不想栽赃柳软儿,可王翠花偏偏就往她身上想。 眼看越描越黑,秦兽直截了当说道,“真是我撕的,千真万确。” 王翠花一听,秦兽分明还在撒谎,他根本没理由撕破自己的丝袜。 既然秦兽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那就先听听他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王翠花立刻逼问道,“你骗人,无缘无故,你撕我丝袜做什么?” “说实话,我出于好奇,只是想摸一摸,扯一扯,试试丝袜的手感怎么样,谁成想这东西这么不经扯,一下子就破了这么大一个洞。” 秦兽两手比划着撕丝袜的动作,嘴里不停说道,“怕你看见了不高兴,我没敢告诉你,就自作主张,又把丝袜放回了原地。”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隐瞒了,主动交代了撕破丝袜的全过程。 听秦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王翠花半信半疑问道,“这么说,还真是你干的?” 秦兽一脸真诚,用力点了点头。 知道了确实是秦兽所为,王翠花的怒气也消了一半。 但她还是噘着嘴说道,“你撕的也不行,在大厅里,你不是说要去县城么,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买一双贵的还回来。” 要赔偿还不简单,秦兽顿时乐开了花,“放心,别说一双,到时候我给你买十双,让你每天都穿不一样的。” 第251章 把裤子往下脱一点 一听秦兽这么大方,竟然要给自己买十双。 王翠花顿时喜不自禁。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给自己买东西,而且还是买丝袜,一买就是十双。 怕秦兽出尔反尔,她立刻警告道,“说好了十双,你这句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你要是敢耍赖,小心我拿这双破袜子塞你嘴里。” 王翠花边说边把两根食指搭在一起。做出一个“十”字的动作。 把袜子塞我嘴里? 秦兽心头一喜,难道这也算惩罚。 他拍着胸脯承诺道,“尽管放心,如果我做不到,任凭你处置,别说塞袜子,就是你把内裤塞我嘴里,我也没有一句怨言。” 塞内裤? 王翠花一听顿时羞得满脸绯红,柔声埋怨道,“死样,赔上一双丝袜还不够,还想让我白白搭上一条内裤,你想得倒挺美。” 看看,女人就是这样小气。 一双丝袜都舍得,再加一条内裤就犹豫不决了。 治病要紧,秦兽也不跟她计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他指了指床单说道,“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不是想躺着来,赶紧躺下,我要动手了。” 毕竟柳软儿还在下面等着,她临走时特别交代了一句,不让秦兽在王翠花闺房里待的太久。 恐怕,此时柳软儿正在楼下大厅给自己计算着时间呢。 秦兽自然不敢耽搁。 万一被她等着急了,再冲进来与王翠花争吵,可就不好收场了。 王翠花看出了秦兽的急迫,故意用话激他,“这么着急,不会真怕了柳软儿那小丫头片子,你秦兽天不怕地不怕,啥时候这么怕女人了?” 怕女人? 秦兽一听立即反驳道,“我秦兽连迷魂岭上的白毛大老虎都不害怕,怎么会怕一个女人。” 他不怕老虎,这话确实不假。 还不会说话的年纪,就被爷爷秦三风抱着上山,那时候他就亲眼看见了一头吊睛白毛大老虎。 一般人别说孩子了,就算大人见了老虎也要浑身发颤,双腿哆嗦。 面对扑面而来,近在咫尺的猛虎,说来也怪,秦兽不但没被吓哭,竟然还对着老虎格格大笑,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最后老虎也没伤害他爷俩,只是伸长了大舌头,在秦兽脸上舔了三下,就又咆哮着钻进树林深处去了。 从此,秦三风就给这个不怕老虎的所以取名就“秦兽”了。 真老虎都不怕,秦兽怎么会怕女人这种纸糊的母老虎。 看秦兽回答地如此坚定,王翠花确信无疑。 她转而笑嘻嘻说道,“不怕就好,不过柳软儿虎背熊腰的,哪里有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你看我纤细温柔,还不给你顶嘴……” 好家伙,竟敢背后说柳软儿的坏话,把人贬低得一文不值。 其实柳软儿不就屁股比别的女人大点,腰还没王翠花的粗呢。 说实话,这种蜂腰巨臀真合秦兽胃口,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如果被柳软儿知道王翠花这样说她,一定会把这丫头的嘴撕烂不可。 秦兽可不是说大话,把柳软儿惹急了,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真能干出来这事。 于是,出于好心,也是为了维护柳软儿,秦兽软王翠花收敛自己,“翠花,隔墙有耳,软儿最烦别人议论她的身材,你最好还是别这样说她,不然我怕她会找你麻烦。” 面对秦兽的劝阻,王翠花不以为然。 她冷笑一声,“哼哼,在‘真实惠’,我还怕她找麻烦,就是再给她三个胆,谅她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能掂量出自己几斤几两,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柳软儿,之所以这么说,她也是嘴上图个快乐。 没等秦兽搭腔,王翠花反倒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说她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开始。” 这小娘们,真不亏是做买卖的,好赖话都让她一个人说完了,你还挑不出毛病来。 秦兽暗自感叹,这嘴果然得了老板娘颜如玉的真传。 也罢,还是先给她调理一下身子。 “翠花,把裤子往下脱一点。”秦兽撸起袖子,一脸认真地吩咐道。 脱裤子? 王翠花一脸茫然。 不是肚子上的事儿吗,怎么用得着脱裤子? 况且刚才秦兽也没让柳软儿脱裤子呀。 王翠花脸色潮红,十分不解,“怎么不是捆绑手脚了,让我脱什么裤子?” 毕竟刚改革开放,大家伙的思想一时还没跟上,相对还都比较保守。 王翠花虽然活泼开朗,性格随和,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地女孩子。 她一个没过门的大姑娘家,即便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也不能不管不顾就把裤子脱了。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怎么有脸在镇上生活。 并且她以为秦兽让自己脱裤子,一定是有了非分之想。 说白了,他就是想趁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以治病的理由,占自己的便宜。 要说让秦兽占便宜,王翠花也没太大的意见,可一上来就要脱裤子,这就有点让她不能接受了。 面对王翠花有些气愤地逼问,秦兽也看出了她的顾虑。 看来还是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自己为何要这样做。 于是,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一个病人一个治疗方法,你这病跟软儿的不一样,怎么会用同一个治法呢。再说了,我只是让你稍微裤子往下退退,又没有让你脱个精光。” 不同病人,诊治的方法也不相同。 这一点王翠花野十分认同。 看来,自己的病没有柳软儿那般疼痛,就像秦兽说哦,自然也不用捆绑手脚了。 只不过要脱裤子罢了。 秦兽说了,裤子也不用脱光,只需要往下退退就就可以了。 但只脱一点是脱到哪里,到底退到什么位置才算合适,这个度该怎么把握? 所以,尽管秦兽已经讲得很清楚,王翠花还是一脸迷茫。 她忍不住问道,“秦兽,你还是再说明白点,到底脱到哪里?” 秦兽接过她手中的丝袜放到一边,淡淡说道,“你先脱,到地方了我自然会喊你助手。” 第252章 疼疼疼,你轻点 什么叫脱到地方了再喊停。 王翠花一脸懵逼。 如果自己当着秦兽的面,把裤子都脱到大腿根了,他还不喊停下来,那是不是要一直脱下去。 见王翠花抓着裤腰带,犹犹豫豫就是不解开,秦兽等不及了,“翠花,还愣着干什么,快脱啊,我赶时间,下面的人都等着呢。” “好,脱,我这就脱。”被秦兽一催促,王翠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不管啦,豁出去了。 毕竟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脱衣服,王翠花虽然不好意思,但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顺从秦兽也不是不能接受。 打定主意,她双手抓住裤腰带的两个头,轻轻一拉。 顿时,裤腰就松弛下来。 只见一条白色的内裤,若隐若现,在王翠花宽松的裤腰里晃来晃去。 就是不了离开秦兽的视线。 见秦兽死死盯住自己的裤腰看,王翠花知道这次真是非脱不可了。 她红着脸,两只手分别抓住两侧的裤管,开始把裤子一点一点往下拉。 王翠花记得秦兽说过,只要拉到位了,他就会让自己住手的。 她一次只拉一寸长短,然后抬头看一眼秦兽的反应。 可秦兽一直注视着她手上的动作,对她投过来的眼神,一点也不在意。 没办法,王翠花只得继续往下脱。 一寸,两寸,三寸,四寸…不知不觉王翠花已经快脱到大腿根的位置。 这时洁白的内裤再也无处可躲,正一点一点地展现在秦兽眼前。 要看就要退到悬崖绝壁上了,再脱可就是瀑布飞涧了。 王翠花心想,真不能再脱了,再脱可就露底了。 可秦兽还没有让自己停下来的意思。 既然他没有喊停,那王翠花也只好继续脱。 只是,她想不明白,哪有人治病非要脱裤子的。 就凭自己这身段和样貌,真脱得一丝不挂,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 她不相信秦兽这小子不见色起意,对自己行非分之礼。 自己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如果真被秦兽就这样糟蹋了,那还不被这镇上的人戳破脊梁骨。 王翠花越想越害怕,不觉泪水已经湿了脸庞。 也不怪她矫情,毕竟这个时候的女人,把自己的贞操和清白,看得比命都重。 即便这个人是秦兽,如果被他玷污了,王翠花照样没脸苟活在人世间。 就在这时,秦兽果断喊了一句,“好,可以停下了。” 王翠花一听顿时狂喜,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谢天谢地,秦兽这一声喊得太及时了。 不仅让她保存了颜面,甚至可以说保住了她的清白,保住了她的命。 王翠花不知道的是,秦兽压根没想这么多。 在他眼里,不管少女老妪,长得漂亮或者丑陋,都是一视同仁的病人。 他更不可能想着逼王翠花把自己脱得光溜溜,还想着占人家身子的便宜。 一句话,秦兽不是禽兽,他做不出来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当然了,他自然看到了王翠花抹眼泪,更不忍心让她受委屈了。 秦兽给王翠花留住了底线,她不再忐忑不安,紧张的神经,也得以放松下来。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肚皮也随着腹腔内的气流儿起伏波动。 这时秦兽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把上衣也掀起来,方便我看清你肚子上的经脉。” 掀衣服? “嗯。”王翠花连忙点了点头。 这个王翠花熟,毕竟她刚才还给柳软儿掀衣服呢。 说着,她转悲为喜,开始将花格子外衣往高处扒拉。 别说只是让自己把衣服往上面掀一掀,就算是脱光上衣,王翠花也没有怨言。 毕竟对男人来说,女人的上半身相比下半身六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即便把整个上半身全都让秦兽看一遍,对王翠花来说,也没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怕秦兽看不明白,她还故意把衣服往上使劲掀了掀,以至于自己刚买的黑色乳罩都露出来一大半。 乳罩里面的东西,也不老实,几次三番想逃出来,都快把王翠花新买的乳罩撑破了。 再黑色的衬托下,她的肌肤尤其显得白嫩。 这白色就像一道光,把秦兽晃得都块睁不开眼睛了。 他连忙摆手,“翠花,不用掀这么高,你这样刺得我眼疼。” 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反倒遭了秦兽的嫌弃。 王翠花板着脸说道,“你这傻瓜,真不识好歹,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怕你看不清,我才不会掀这么高,一般人想看还没机会呢,哪像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翠花说的一点都不假,她并不是随便的人。 但毕竟样貌出众,隔三差五就会有慕名前来的小年轻,说是吃饭,其实就是为了一睹她的芳容。 可王翠花压根不稀罕这些街痞子,小流氓,她甚至都不愿意睁眼瞧他们。 这些人花了钱却连王翠花的一个笑脸都看不到,更别说让她掀着衣服让自己看个够了。 毕竟这是让秦兽独享了自己的风景,他却不领情,王翠花当然要笑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不骂秦兽是傻瓜骂谁。 被秦兽驳了面子,王翠花怎会不生气,她嘟着嘴说道,“你还嫌弃上我了,真有意思,记住了,以后想看我都不给你看,急死你。”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将衣服从傲人的地方扯下来,利落地盖到了肚脐眼的位置。 真是应了王翠花自己那句话,想看也不给你看。 怎料,秦兽从上到下,将王翠花的身子全都扫视了一遍,点着头说道,“现在刚刚好。” 不该露的地方全都遮住了,只剩下自己需要看到的地方,秦兽这才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 见秦兽一门心思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她不禁摇了摇头,暗笑这个不通人情的傻子。 秦兽看在眼里,并未理会王翠花的一腔热情。 他将右手轻轻放在王翠花的肚脐眼处,手指沿着前正中线往下游走。 行至一寸处,找到她的阴交穴,这里容易形成泄泻、崩漏,从而造成女人月事不调。 秦兽立刻将三指做扣,“咚”一声,在王翠花的阴交穴猛敲了一下。 就在这时,王翠花惊叫一声,“疼疼疼,秦兽,你轻点,哎哟,疼死我了?” 第253章 疼就对了,说明找对地方了 “疼就对了,疼说明我找对地方了。”秦兽并没有怜香惜玉,淡淡回了一句。 尽管王翠花疼得直咧嘴,可他却是一脸欣喜。 秦兽指着王翠花的痛点说道,“这里是阴会穴,也是你的症结所在,我费这么大劲儿,找的就是它。” 被秦兽这么一说,王翠花顿时吃了一惊。 她很诧异。 明明是自己下身有问题,怎么秦兽却说症结在肚脐眼底下。 想到这里,她赶紧伸出一只手,也试着摁了摁这个叫什么阴会穴的地方。 “哎哟真疼。”王翠花只是轻轻按了一下,就开始呻吟起来。 她急忙看向秦兽说道,“你还别说,这一摁,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痛了。” 本来王翠花对秦兽说的什么症结就在这个穴位,只是半信半疑。 亲自按了一下之后,疼得她龇牙咧嘴,一阵抽搐,这下算是彻彻底底相信了秦兽说的话。 也就几年没见,想不到这小子现在变这么厉害。 王翠花一手捂着肚子,心里暗自称赞秦兽。 见她喊疼,秦兽不慌不忙解释道,“不通才痛,你这里有邪气郁结,趁现在侵入不深,还没扎根,清除起来也还算容易。” 他说的很明白,王翠花的症状都是因为阴会穴里滞留着邪气所致。 但让一个女人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翠花哪里听的进去。 毕竟有秦兽在,一切都会安置妥当,再说了,她也没兴趣去了解这些。 尽管王翠花似懂非懂,但她还是听出来秦兽已经找出了病根。 可秦兽刚才一通乱敲,着实把王翠花疼惨了。 她感觉秦兽太用力了,根本没管自己死活。 于是,王翠花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照这么说,你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一顿扣,把我疼得死去活来,我还要反过来感谢你呗。” 一听她这话就有抱怨的意味,这是对秦兽刚才拿一扣的质问和谴责。 秦兽装作不知道,顺着王翠花的话,理直气壮说道,“这还用问,不是我,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出这个病,赶紧想想怎么感谢我。” 一辈子找不到这个病? 还感谢你? 做梦娶媳妇,你想得到挺美。 王翠花翻着白眼,撇着嘴,早就在心骂秦兽一百遍了。 心里想着如何如何诅咒秦兽,不过她嘴上却很诚实,“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不会反悔。” 只要秦兽能提出条件,王翠花就会无条件满足。 好家伙,这个感谢可真够慷慨的。 说着,王翠花眼眸里炙热地普通有一团火在燃烧,把秦兽烤得浑身难受。 他都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躲一躲。 这感谢不要也罢。 秦兽眼神躲闪,故意推辞道,“等我把病给你治好,再感谢我也不迟。” 好不容易逮住秦兽也有怯场的地方,王翠花哪里肯轻易放过他。 面对秦兽的推辞,她不依不饶,“我绝对相信你能治好我的病,这不妨碍你提要求,你还是快说出来,我好给你准备。” 这丫头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到底让王翠花怎么感谢,秦兽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却当真了。 秦兽无奈,只好随便说了一个,“以后来吃饭,多送我几道硬菜。” 秦兽还真是不贪心,不要金不要银,放着王翠花家富裕的家底,却只要几道菜。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个吃货,还是脑袋根本不转圈,连这么明白的话,都听不明白。 王翠花简直难以置信,又问了一遍秦兽,“就这些,没了?” “嗯。”秦兽点了点头,乐呵呵地回答道,“谁不知道‘真实惠’的菜好吃,我不要菜要啥?” 这傻瓜,给他机会他都不重用,王翠花已经说得多明显了,紧要关头,要哪门子黄瓜土豆茄子豆角啊。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最起码要一笔钱,还是很划算的。 谁能想到,秦兽竟然只是要了几个菜。 这是酒没清醒过来,亦或还没喝就已经醉了。 不然为何会说出要下酒菜的话。 他还大言不惭地问王翠花不要菜要什么。 要什么,王翠花还真有话要说。 她看了一眼秦兽,笑着说道,“要什么,要不我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秦兽一听整个人都麻木了,他怕的就是这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该面对的怎么躲都躲不掉。 秦兽连忙说道,“翠花,说实话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亲妹妹看待,况且我老早就说过,咱们两个这辈子不可能,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死了这条心,这句话说的很重。 重得如同一块巨石,落在王翠花的心窝上。 即使她的心很坚硬,也抵挡不住这么大的冲击。 一丝落寞映入眼底,把王翠花的眼睛,蒙上一层灰色。 但抬头看秦兽的一刹那,她还是大笑一声,“哈哈哈,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说着,她赶紧伸出手来,用自己的衣袖,把秦兽额头上的汗珠,擦擦一干二净。 开玩笑? 婚姻大事怎么能如此儿戏。 秦兽连忙嘱咐她,“翠花,你也长大了,这种玩笑不适合成年的我们,你以后还是别开了。” 好像秦兽说的也有道理,什么年纪说什么年纪应该说的话,既然已经长成大人,就不能再开小孩子过家家那种玩笑了。 “好的秦兽,我以后不随便开了。”王翠花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句。 秦兽不再说什么,他开始右手化掌,稍微用力,将王翠花阴会穴里隐藏的邪气往下推动。 他的目的是把这股邪气彻底赶出王翠花的体外。 于是,秦兽沿着中位线,继续推动手掌,再往下走半寸,来到气海穴。 他在气海穴并未做过多停留,只是把这个穴位里滞留的一丝浊气一并带走。 带着两股气,秦兽马不停蹄,接着往下去,又走了两寸,达到最后一个穴位--石门穴。 这个穴位是阴会穴与王翠花下身穴位的交汇处。 相比前两个穴位,这个石门穴同样至关重要。 眼瞅着马上就大功告成了,秦兽却皱着眉头说道,“翠花,最后一站了,这个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第254章 快把衣服穿上 一听秦兽说会疼,让自己忍一下。 王翠花就有点害怕。 她知道秦兽说疼那一定会很疼。 这么疼,让人怎么忍。 看着秦兽一脸认真,王翠花一把掐住秦兽的大腿根,忍不住埋怨道,“前面的气海和阴会两个穴位都不疼,怎么到这里就疼了?” “嘶。”秦兽顿时感觉想被抓住了命脉一样难受。 但怕王翠花看笑话,他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叫出声。 能问出这样的话,显然王翠花不知道石门穴的作用。 石,肾主之水也; 门,出入的门户也。 石门穴为任脉上的穴位,它意指任脉气血中的水湿在此再一次冷缩。 这个穴位对女人来说尤其重要。 如果这里出了问题,极有可能引起女人终生不孕。 秦兽就是怕王翠花落下了什么病根,将来影响了生儿育女才决定给她看病的。 但是这个穴位毕竟很靠下,处在一个隐蔽又令人尴尬的位置,不让王翠花把裤子往下扒,秦兽还真没法施展手法。 毕竟是孤男寡女,又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脱了裤子就没办法避嫌,不脱又没办法治病。 为了帮王翠花看病,秦兽顶着被人中伤的风险,默默承受了这一切。 牺牲这么大,却两头不落一头,现在就连王翠花都不理解他,还反过来抱怨他把自己弄疼了。 楼上是矫情的王翠花,楼下是苦苦等待自己的柳软儿。 看到王翠花这么不配合,他心里郁闷极了。 秦兽也没耐心在这里哄她开心了,就一五一十说道,“这个石门穴,神经比较多,疼一点再正常不过了,你要是忍受不了,那这病我真没办法治了,你另请高明。” 说着,秦兽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床铺,就要夺门而出。 这时,王翠花开始有点慌了。 她不顾自己衣衫不整,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就着急忙慌从床上爬起来,冲秦兽哀求道,“秦兽你不要走,无论有多疼,我都能忍住。” “能忍你刚才为什么不忍。”秦兽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毕竟自己已经在她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秦兽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时间宝贵,不可能一直在王翠花闺房里待着。 就在他要迈出门的前一秒,王翠花拼命跑过来,把他又拉回了房里来。 “啪。”王翠花用力关上门。 静静看着她做完这一切,秦兽只感觉好笑。 别说王翠花一个女流之辈,就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也休想将他拦住。 秦兽好言相劝,“你最好让开,不然就凭你这小身材,根本拦不住我,这门更经不住我一脚的力度。” 眼看秦兽还是要走。 他还扬言要把自己闺房的木门踢烂。 这怎么能行。 不过,王翠花心知肚明,自己这门确实不够秦兽一脚踢的。 但如果自己堵着门口,她就不信秦兽还能下得去脚。 她知道秦兽打小就心地善良,就算是与人发生了争执,对方如果是女孩子,即便他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打人。 王翠花一脸傲娇,她料定秦兽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立刻背靠着房门,用半裸的身子,挡住了秦兽的去路。 “把我脱成这个样子,你一拍屁股就想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今天必须把病给我治好了,不然你休想走出这个门。” 什么叫把你脱成这个样子,就拍屁股走人。 这不是栽赃么。 秦兽听出来了,王翠花想用自己一身清白留住自己。 她也太看得起自己这副皮囊了。 尽管王翠花自认为豁出去了,可秦兽怎么会被她要挟住。 他据理力争,“这衣服可都是你自己脱的,我又没逼你,再说了,如果不是为了给你看病,就算你真脱衣服,我连看都不会看。” 衣服确实是王翠花脱的,秦兽不但没解她一粒扣子,也没扯她一下裤子。 但脱光了都不带看一眼,秦兽这句话实在太伤人了。 王翠花的脸猛一下红成了猴腚,她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秦兽,竟敢这样侮辱姑奶奶,你看不看我管不着,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破门而出的。” 说着,她张开两只胳膊,用力抓住门框,同时把双腿也叉开,将一整扇门围得密不透风。 尽管自己的裤子已经掉落到膝盖的位置,王翠花只顾着阻止秦兽,压根不去提上来。 她仰着头,看向秦兽,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脸上还挂着一丝笑意。 还是第一次看到王翠花这么豪放,秦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不想看,可还是忍不住瞟了过去。 只是,王翠花这个螳臂挡车的做法,着实让秦兽有点哭笑不得。 他一脸严肃地说道,“翠花,你以为自己趴在门上我就出不去了,简直是可笑,我只需一只手就能把你拉开,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秦兽一步步向王翠花走去。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单凭秦兽的力气来说,他确实可以做到。 眼看秦兽离自己越来越近,按理说王翠花应该手足无措才是,可她却没有一丝紧张。 “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你力气比我大。”王翠花哼笑道,“可是就算你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敢动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没穿衣服的女人? 在哪儿呢? 这屋里除了秦兽就是王翠花,秦兽压根不是女的,王翠花虽然有点豪放,可身上也穿着衣服呢。 哪有什么不穿衣服的女人? 不会还有什么人藏在隐蔽的角落里。 秦兽立即环视四周,将屋子重新搜查了一遍。 就连床底下他都没放过,也弯腰伸头往里面瞅了瞅。 看秦兽东一头,西一头地东张西望,王翠花立刻咳嗽了几声,“咳咳,哎,秦兽,你往哪里看呢,别找了,不穿衣服的女人在这里呢。” 王翠花的叫嚷,把低头寻找的秦兽吸引了过来。 他抬头看向王翠花,却发现这个女人正在解自己的上衣。 最上面的三颗纽扣已经被解开,王翠花那一抹雪山,早就展露了头角。 这就是她嘴里说的不穿衣服的女人。 秦兽真没想到,王翠花竟然自己亲自上阵,把自己自己衣服脱掉了。 秦兽大喝一声,“翠花,你疯了,快把衣服穿上。” 第255章 这丫头真疯了 说着,秦兽立即跑过去,给她把敞开的衣服遮起来。 紧接着又把她解开的扣子,一颗一颗重新系上。 可秦兽刚把下一颗系好,她已经把上一颗解开了。 如此往复好几次。 秦兽系得都没王翠花解得快。 忙活了半天,他只系好了一颗,可王翠花已经把剩下的扣子全都解开了。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离得如此之近,王翠花这一身春光,乍泄了秦兽一脸。 尤其是那沉重的峰峦,压迫得他喘不上气来。 太沉重了。 王翠花也太胆大了。 原本小家碧玉一般,竟然也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来。 就这楼下大厅该坐着一屋子人呢。 说实话,就算王翠花不怕被人撞见,秦兽还害怕到时候有嘴出不清呢。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丫头为了阻止自己走出屋子,竟然会使出这种手段。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王翠花洁白如雪的身子,现在的秦兽确实不敢强硬去拉扯她了。 她用这一招,果然留下了要走的秦兽。 见秦兽一筹莫展,王翠花更加得意,她步步紧逼,“怎么样,我说你走不了,你就走不了,有本事过来拉我呀。” “你,你,你…”秦兽气得手发抖,人打颤,头发晕,站都快站不稳了。 他手扶着腰,不停地摇头,嘴里说着,“疯了,真是疯了。” 哪知王翠花一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哈哈哈,不敢是,你才疯了呢。” 她一边叫嚣,还一边伸手拉秦兽的胳膊,往自己身上放。 要是放在别处,秦兽勉强还能接受,然后抓住她,把她从门板上拉开。 可这王翠花偏偏哪里高往哪里放,弄得秦兽一点脾气没有。 他刚接触到高耸柔软的地方,像被蛇咬了一样,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秦兽实在忍受不了了,他指着王翠花的裤子说道,“翠花,咱能不能把衣服穿上,你看看你的裤子都掉到脚脖子上了,这成何体统。” 哪知王翠花根本不在乎,她连看都不看一眼,淡淡回了一句,“这样穿舒服、凉快,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房间,我想穿就穿,想脱就脱,碍着你什么事了。” 王翠花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她的闺房,就像她说的,在自己房间里,穿不穿衣服都是人家的自由。 按理说,就算秦兽也只能看看,根本插不上嘴。 可秦兽毕竟是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光着身子的大姑娘关在屋里,算怎么回事。 这要是传出去,他可就成了丧心病狂的大淫贼了。 以后那还有女人敢跟他有什么来往。 就连柳软儿,都得跟他生八百回气,吵一千次架。 这会儿,酒足饭饱,楼下也没有了之前的喧闹。 秦兽真怕柳软儿一冲动,再突然闯进来。 如果这一幕要是被他看见,那自己跳进黄河再加两块肥皂,也洗不清。 不行,绝不能让王翠花在自己面前为所欲为。 硬的她不吃,那就来软的。 秦兽立刻露出笑容,乐呵呵地说道,“嘿嘿,翠花,刚才我多嘴,冒犯了,那什么,算我求你了,你就把衣服穿上。” 秦兽的求饶,王翠花一点也不意外。 好像她早就料到秦兽会来这一招。 看着一脸无奈的秦兽,王翠花顿时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 她颇为得意,质问秦兽,“怎么样,还想不想走?” 真是明知故问。 “……这”秦兽欲言又止。 被她突如其来,整这一出,秦兽就是想走也走不成。 见秦兽闭口不言,王翠花顿时趾高气扬,她冲秦兽说道,“你要是安安心心留下来继续给我治病,我就乖乖把衣服穿上,如若不然……嘿嘿…”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那就是威胁。 可王翠花说就不一样了。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真是怕了你了。”秦兽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说道,“你只要肯穿上衣服,我现在就给你治。” 没办法,他如果不妥协,王翠花这疯丫头,还真敢连裤子也脱掉。 真到了那个地步,就更不好收拾了。 秦兽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眼瞅着秦兽已经屈服,王翠花这才收手。 原以为她会穿上衣服,老老实实回到床上去。 谁知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但没有立即把裸露的地方遮住,竟然还对秦兽大笑,“呵呵,先说好,这都是你自愿的,可不能说是我逼迫你这么做的。” 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秦兽刚才对她说的话,又原封不动还可回来。 这丫头,现学现卖的本事还真不简单。 既然她想找回面子,秦兽也不吝啬,斩钉截铁说道,“没人强迫我,给你看病,我心甘情愿。” 别看秦兽年纪不大,毕竟也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 像王翠花这样的小姑娘,想听几句体面话,他还是张口就能来的。 果不其然,秦兽话音刚落,王翠花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哈哈哈,这话我爱听,来,扶我一把,把我引到床上去。” 扶到床上去? 这活秦兽还是第一次接。 他以前哪里伺候过女人呀。 在柳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柳软儿任劳任怨,端着自己吃,端着自己喝。 这种伺候女人的活儿,秦兽还真就没干过。 见秦兽站在自己面前,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动手,王翠花可不乐意了。 她瞥了一眼秦兽,立刻板着脸说道,“怎么着,不愿意,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可就接着脱了,反正现在屋子里色,大不了我这裤子也不穿了。” 说着,她立即弯下身,双手抓着裤腰,就要往下退。 没想到她说脱就脱。 看见这架势,秦兽立即应承道,“愿意,愿意,为翠花姑奶奶效劳,是秦兽的福分,来,搭着我的手腕,咱们回床上去。” 说着,秦兽连忙将一只手臂伸到王翠花跟前。 这一下可把王翠花逗乐了。 她慌忙直起腰,笑着吩咐秦兽,“呵呵,这还差不多,小兽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姑奶奶带路。” 秦兽捏着嗓子回答道,“喳。” 第256章 忍着点吧 为了逗王翠花开心,秦兽也是豁出去了。 竟然假扮起了公里的太监。 谁知,就这样王翠花也不满意。 她拿手指着秦兽埋怨道,“你这太监腔装得不像,重新喊。” 这不是废话么,秦兽又不是真正的太监。 身上的东西全乎着呢。 万一真是喊得像了,那岂不是就坏事了。 既然王翠花已经要求了,那就必须满足她。 重新喊就重新喊。 于是,秦兽又夹着嗓子,撅着屁股,让自己的声音更尖一些。 他拉长了腔调说道,“我说翠花娘娘,您呐,就将就着听,我要是真成了太监,你们还不得哭死啊。” 秦兽这话没毛病,如果他要是成了太监,别说柳软儿受不了,会哭得肝肠寸断。 就算王翠花不哭,最起码她不能像现在这样拿脱光身子威胁秦兽。 毕竟一个没有了生理欲望的男人,你就是给他一屋子光着身子的女人,又有什么用呢。 就算叱咤风云、横扫天庭的孙悟空,一旦没了金古棒,还不是见了谁立即就软了,再也没有了威风凛凛的气概。 一听秦兽说自己要哭死,王翠花咧着嘴说道,“哭死?唉呀妈呀,你可笑死我了。” 还别说,秦兽这一下,真把王翠花逗得前仰后翻,眼泪都笑出来了。 秦兽也不理会,只顾把她往床上带。 王翠花笑了一会儿,自觉没趣,也就收敛了笑容。 见秦兽一言不发,她也感觉自己笑得有点过分了。 于是,没话找话,想缓解一下气氛,“认识你这么久,都没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会逗人的。” 以前的秦兽确实不苟言笑,每次跟着爷爷来到“真实惠”,只管做下吃饭,从不多嘴多舌。 每当这时,秦三风就会问孙子几句,“大孙子,这些饭菜能吃饱么,想吃什么尽管说,不够了爷爷再给你点”,说完这些,他就会找老板娘去聊天。 旁人过来跟秦兽说话,想打听爷爷的消息,他连理都不理。 只有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王翠花过来,秦兽才愿意跟她说一两句话。 但那时他常年跟着爷爷钻进山林里,也没怎么跟陌生人说过话,更别说女人了。 他不长爷爷,每次下山卖货,见了女人就走不动路。 所以即便与王翠花在一块,一般也都是王翠花说话,他安安静静听着。 一直以来,在王翠花的印象里,秦兽就是一个腼腆懂事的大男孩。 这次的相处,她彻底颠覆了自己以前对秦兽的认知。 没想到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不光身怀绝技能治病救人,还口齿伶俐,八面玲珑。 她这才认识到,自己以前真是小瞧了秦兽,要不是今天厚着脸皮脱掉衣服,恐怕还真对付不了这小子。 王翠花又不用东奔西走为生计发愁,即便她天天躺在床上不出门,不但饿不死,就连饭菜都有人端到床前头。 秦兽不一样,他不光要养活自己,现在还有一帮兄弟跟着自己呢。 既然脱不开身,他只想速战速决,“咱们抓紧时间,我还赶着回山里,迷魂岭上还有一帮人等着我回去送吃的呢。” 还有一大帮人呢! 王翠花一听,顿时感觉不对劲了。 楼下大厅坐着的男男女女,除去王二莽父母二人,还有钟老三,剩下的一行五六人,全都是秦兽带来的。 这已经不少了。 怎么家里还有一大帮呢。 王翠花感觉这里面一定藏着蹊跷。 于是,她立刻问秦兽,“秦兽,你不会经历了什么事,无缘无故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跟着你,他们不会逼迫你做什么。” 毕竟秦兽才十八岁,就与这么多比他大的人打交道。 王翠花哪里会放心,她难免会以为这些人一定是盯上了秦兽,让秦兽出来挣钱孝敬他们。 如若不然,就对秦兽拳打脚踢,实行报复。 本来秦兽没兴趣说话,一听王翠花竟然认为自己是被人欺负的对象,他再也憋不住了。 “逼迫我?哈哈哈,说实话,我不逼迫他们,就算他们烧高香了。”一想到王翠花说的话,他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其实想不想留下张麻子带来的这些人,秦兽还在心里琢磨呢。 他原本有意让这些误入歧途的人,跟着自己在迷魂岭埋头苦干,发家致富。 谁知这些人不但毫无半点感激之心,还总想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秦兽已经在心底打定主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回去后看他们的表现,如果还跟以前一样,那就毫不留情地把他们通通赶下山去。 毕竟相识一场,秦兽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已经盘算好,等给王翠花治好了病,他就去街上买点米、面、肉、菜,临行前,再让这帮人吃顿好饭。 也算大家好聚好散,互不相欠。 时间不等人,眼看已经是下午时分,留给秦兽的时间不多了。 他知道,必须快刀斩乱麻,赶紧搞定王翠花,自己才能顺利脱身。 见王翠花看自己看得入了迷,秦兽忍不住喊道,“翠花,快躺下,我要动手了。” 原本还沉浸在对秦兽的幻想之中,被他这么一喊,王翠花彻底清醒了过来。 没想到关心秦兽关心地太投入了,她竟然会胡思乱想到为了保护秦兽的安全,央求母亲颜如玉同意她的请求,把秦兽上门女婿。 更让人想不到的事,颜如玉竟然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并且大张旗鼓地给二人置办婚礼。 就在王翠花幻想到她跟秦兽入洞房的情景,她都已经把上衣和裤子都脱掉了。 眼看就要进入你追我赶的截断,秦兽突然一嗓子把她吼醒了。 只差最后一步了,却被秦兽打扰了好事,王翠花气得一肚子火。 不堪被秦兽催促,王翠花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催什么催,我自己的床,都睡了十几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躺下么。” 秦兽一听就知道这丫头肚子里有火,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王翠花。 女人嘛,就是这么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嘴上不高兴,王翠花还是按照秦兽的吩咐,乖乖躺下了。 秦兽压根没想过跟她一般见识,淡淡说道,“忍着点,可能会疼。” 第257章 我们都长大了 再次听到秦兽的提醒,王翠花反而没有了之前的矫情。 她缓缓躺下,微笑着对秦兽说道,“大胆来,别怜惜我,这点痛不算什么。” 这点痛不算什么? 那刚才是谁哭天喊地还不停抹泪的。 把秦兽都要气走了。 现在她说不怕疼了,转变如此之快,连秦兽都感到意外。 这可不是王翠花一贯的作风啊。 秦兽打趣道,“翠花,你比以前坚强多了,记得你小时候就爱哭鼻子,哪怕踩死了一只蚂蚁,你都能哭半天。” 被秦兽揭了老底,她去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回复道,“你都说了,那是小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会长大,我也长大了。” 什么都会长大? 王翠花这话不假,就连“真实惠”门前的几棵小树,现在又高又粗,大到一个人都快抱不过来了。 那几棵树,还是爷爷秦三风从山里刨的小树苗,送给颜掌柜的。 树还是爷爷带着秦兽跟王翠花一起栽下的。 一晃多年过去,不光树长大了,王翠花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当然了,秦兽也不是小屁孩了。 不过相比秦兽,王翠花可比他大了不少。 但身体长大了,不等于心智也成熟了。 王翠花就没秦兽沉着稳重。 但经历这次脱衣风波,秦兽明显感觉她变得成熟多了。 眼看王翠花也变得理智起来,秦兽有感而发,“你说的对,我们都长大了,所以肩上的责任也重了许多。” 当一个人意识到他需要承担责任的时候,说明他真的长大了。 而秦兽自打爷爷去世后,就已经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了。 他明白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寄人篱下,更不会永远吃苦受累还一直穷下去。 并不是过不了苦日子,更不是看不起穷人。 谁都不愿意受穷一辈子。 如果有机会发家致富,那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 如今改革开放,市场经济,机会来了。 秦兽就是看到了这种可能,所以他才想牢牢抓住,大干一场。 毕竟是赶山出身,秦兽怎会忘记养育自己的大山,所以他才想着从承包迷魂岭开始,去探寻发家致富的道路。 争取早日挣到钱,摘掉贫穷的帽子。 如果有能力,再带领更多的人跟自己一起,实现共同富裕。 而王翠花也有自己的责任,那就是接过父母手中的算盘和大勺,把“真实惠”的生意打理好,做到让顾客满意,用心把这个饭店经营好。 说到责任,王翠花也点了点头,她向秦兽倾诉道,“我的任务就是把这个饭店维持好,再找个对我好的人,一起照顾日渐衰老的父母,让他们享几天清福。” 王掌柜两口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谁要是娶了王翠花,那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可算是掉进福窝里了。 老两口年纪越来越大,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女儿过得幸福。 再把他们一手创办的“真实惠”,好好经营下去。 王掌柜和颜掌柜不止一次向女儿说过老两口的愿望。 但那时王翠花以为父母会一直年轻,所以根本没把他们的话当回事。 直至她看到了母亲头上的白发,还有父亲累得直不起来的腰。 说到父母,王翠花竟然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 怕秦兽笑话,她只是低声地抽泣。 但这次秦兽并没有嘲笑她是爱哭鼻子的鼻涕虫,而是语气凝重地说了一句,“翠花,真羡慕你,还有父母可以孝敬,而我不但没有父母,甚至连最疼我的爷爷也没有了。” 秦兽并没有像王翠花那样,眼泪汪汪掉下来。 但他的心情却无比沉重。 听秦兽这么一说,王翠花这才意识到秦兽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他打小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一直跟着爷爷秦三风相依为命,不管严寒酷暑,风吹日晒,一年四季,不是上山挖参就是下河捉鱼。 总之,为了能有口饱饭吃,可真是没少吃苦。 比起秦兽,王翠花的生活那可是好到天上去了。 要说可怜,他才是真的可怜。 所以当秦兽说起这些时,她的心不由得一疼。 她又不死心地劝秦兽,“秦兽,你就是傻,跟我在一起既能吃香喝辣,从此还有一份事业可以做,怎么着都比风吹雨打钻山林强。” 秦兽当然知道,跟王翠花在一起,直接就有了一座生意火爆的酒楼,从此再也不用四处奔波,还会生活得更体面。 但秦兽意志坚定地说道,“翠花,谢谢你的好意,但上天给我这样的安排,休想让我屈服,我相信凭我的本事,绝不会吃苦受累一辈子,我一定会通过努力成就一番事业,而不是不劳而获,坐享其成。” 在他的心里,一直有展翅高飞的宏图大业要施展,但前路漫漫,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胜算。 而王翠花需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陪自己守护“真实惠”的另一半。 秦兽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王翠花要找的人,他不是能一辈子安分守己地待在同一个地方的人。 他跟王翠花的想法就不一样。 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秦兽知道他跟王翠花没那个缘分。 所以他才快刀斩乱麻,果断拒绝了王翠花。 在别人看来,闭着眼也会选择跟王翠花在一起。 像他这样主动拒绝的,毫无疑问就是傻子。 但秦兽心意已决,面对王翠花的劝说,他不为所动,“翠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去南他去北,你骑马,他坐船,能同向而行的,自然是有缘分,而我们注定是去向两个不同方向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 不同意就不同意,还找这么多理由。 王翠花哪里听得进去他这套说辞,“呜呜呜,我不理解,秦兽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这么好的条件,哪点配不上你?” 随便找个男的,让他选择一百次,他也会毫不犹豫选择跟王翠花在一起。 王翠花不明白秦兽为何会拒绝自己,她哭着逼问秦兽,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 解释不通,秦兽只好将心里话说出来,“是我配不上你,我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你跟着我担惊受怕,我于心不忍。” 第258章 什么时候想这一口了,我就回来找你 又是那套老掉牙的理由,王翠花早就听腻了。 也听烦了。 说我跟着你担惊受怕,那柳软儿你怎么不拒绝。 她连连摇头,“我不听,我不听,你这都是借口,我跟着你担惊受怕,那柳软儿跟着你就啥事都没有了吗?” 如果没有柳软儿在屁股后面跟着,无论秦兽说什么,王翠花还都会听进去一些。 可秦兽拒绝自己,却任由柳软儿在他跟前撒野逞强,一点也不生气。 这分明就是没看上自己,才选择了那个野丫头。 王翠花当然不甘心。 见王翠花还是不死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秦兽这才反问道,“软儿跟你不一样,她没有娘,爹也好吃懒做指望不上,跟着我,她也没有后顾之忧,你能抛下王掌柜和颜掌柜,死心塌地跟着我么?” 什么都不管不顾跟着秦兽,王翠花一听顿时愣住了。 她是个孝顺的孩子,明知道爹娘都已经年纪大了,饭店也需要自己接手。 如果自己不顾一切,跟着秦兽去闯荡,那真是不孝之子。 “我,我不能,可是…”王翠花吞吞吐吐,“可是我们为什么非要去闯荡呢,跟着我留在‘真实惠’不照样过得轻松自在,衣食无忧。” 王翠花的回答,秦兽一点也不意外。 他本来就认为自己跟王翠花走得不是同一条路。 所以当王翠花说自己不能跟着他走,而选择让秦兽留在“真实惠”时,秦兽自然也不能答应。 秦兽把他跟王翠花的处境和立场做了一个比喻。 他用手比划着说道,“怎么跟你形容呢,这就好比飞鸟和鱼,你是鱼,只想安安静静待在池塘里游来游去,而我却像鸟一样,却想飞过一片又一片天空。” 飞鸟和鱼? 听秦兽说完,王翠花也感觉他的必须很恰当。 自己就是确实像一条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鱼,每天在“真实惠”的池塘里,游来游去,还有父母帮自己找吃的,她一点也不用操心池塘以外的世界。 至于秦兽说他像飞鸟,王翠花也能理解。 她从秦兽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飞冲天的决心和毅力。 此刻在她心里,秦兽不光是飞鸟,而是雄鹰。 雄鹰天生就是要征服天空,翱翔天际。 这下,王翠花彻底领悟了秦兽的意思,她也接受了秦兽的选择。 她的眼眸一瞬间暗淡无光,整个人也变得落寞。 就如秦兽说的,他们终将形同陌路。 到这又有什么办法。 虽然不舍。 可王翠花还是擦干眼泪,笑着送上了祝福的话,“既然你选择做鸟,那就尽量飞得高一点,远一点,记得飞累了,‘真实惠’永远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家。” 这几句话虽然是笑着说出来,但却是发自肺腑,那它是王翠花的真情流露,感人至深。 秦兽不由鼻子一酸,眼圈泛着红光。 他动情地回复道,“放心,家里的菜我一辈子吃不够,什么时候想这一口了,我就回来找你,到时候可别把我往外撵就行。” 男儿有泪不轻弹,秦兽只在爷爷闭眼的时候掉过眼泪,这是他第二次流眼泪。 虽然跟王翠花有缘无分,但毕竟这丫头也曾陪伴了他许多年少时光。 在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里,王翠花的出现,像一道暖光,驱散了秦兽心里的好冷和阴暗,使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了敌意。 所以对王翠花,他一直心存感激。 在秦兽的字典里,眼泪等同于懦弱无能。 虽然从小没少受别人的白眼和欺负,但秦兽都会努力反抗,就算真受了委屈,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爷爷告诉过他,眼泪既不会帮你洗刷屈辱,也不能让你更加强大。 除了证明你脆弱,它一无是处。 所以秦兽立即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身对王翠花说道,“翠花,不能再耽搁了,咱们开始治疗。” “嗯,开始。”王翠花用力点了点头。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也全知道了。 她也放下了心结,彻底释怀了。 秦兽重新撸起袖子,伸出右手贴在王翠花的肚脐眼上。 他用食指和中指沿着中轴线一直往下走,再次找到阴会穴的位置。 秦兽提醒了一句,“我要发力了,你可要挺住。” “来,我能承受。”王翠花回应道。 既然如此,秦兽立即将五根手指并拢,做成一个巴掌,摁在了王翠花的肚子上。 邪气凝聚在阴会穴处,他一按就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冲击着自己的手掌。 如此强劲的冲击力,秦兽内心一阵骇然。 这股气如果不排出来,时间久了,不光影响王翠花生育,还有可能危急她的生命。 虽然驱散邪气会带来剧痛,但长痛不如短痛,秦兽暗下角力,将力量全都聚集到右手上,开始慢慢对王翠花的肚子施压。 秦兽的手掌赶着这股邪气,顺着她的肚子往下走。 他注意到,王翠花的身子不由颤抖了一下,肚皮上也开始有汗水冒出来,非常的湿滑。 秦兽知道,王翠花这是疼出了一身汗。 但她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声都没有叫嚷。 秦兽用力将邪气赶到了耻骨的位置,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兽赶紧吩咐王翠花,“翠花,叉开双腿,放松身体,邪气就要出来了。” “嗯。”王翠花只管照做,也不问叉开双腿,邪气究竟从哪里排出来。 就在她将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缓缓打开两腿之时,只听“噗”一声,一道气体从自己的身体排了出来。 这声音比放了一个屁都响亮,王翠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也不好意思解释,就这样默默不语。 就在这时,“噗、噗”,连着又响了两声。 当着秦兽的面,一连排了三次气,而且一次比一次响亮,王翠花已经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兽却像没听见动静一样,拍了拍手,如释重负地说道,“好了,翠花,三个穴位的邪气全部排出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第259章 我给你扎几针 怎么样? 王翠花脸上的红潮还没有褪去。 而秦兽已经目不转睛盯上了自己,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回答。 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心都被她这三声巨响崩没了。 其实尴尬得不止是响声,而是这响声从哪里发出来的。 秦兽知道不知道王翠花不清楚,但她自己太清楚这响声从哪里出来的了。 至于从哪个口出来的,这话她说不出口。 反正跟放屁不是一个地方。 俗话说,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 如果这股邪气像屁一样排出来,王翠花也不至于这么害羞。 本来她尴尬得连动都不敢动,被秦兽这么一问,她立即收拢双腿,提上裤子,坐了起来。 看秦兽像个没事人一样,王翠花顿时也不那么紧张了。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瞬间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突然兴奋地冲秦兽惊呼道,“你还别说,肚子里那种肿胀感全没了,下面也不闷了,我感觉身子轻便多了。” 听到王翠花反馈的情况,秦兽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说明藏在你肚子里的病,已经治愈了。”抚摸了一下王翠花的肚子,他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妨站起来活动活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还有不一样的感觉? 王翠花对秦兽的这句话,顿时来了兴趣。 她立刻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腰肢,又轻轻抬了抬腿。 咦,还真不一样! 她切身感受到自己四肢百骸都畅通无阻,身轻如燕健步如飞。 “秦兽,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又回到了咱们刚认识的年纪。” 她情不自禁拉着秦兽手舞足蹈,又蹦又跳,甚是欢快。 刚认识那会儿,他们根本不懂男女感情,感情纯粹到普通两张白纸的地步。 被王翠花这么一说,秦兽心头一热,顿时有些激动。 但他缺不露声色地说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不过你的身体确实会比以前好很多。” 嘴上不承认,但看着王翠花的时候,秦兽的心弦还是被触动了。 在王翠花热情洋溢的脸上,原本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像被粘在一起的碎片,重新拼凑出那些纯真无邪的岁月场景。 秦兽不得不承认。 有些记忆,不但没有被岁月磨灭,反而却像陈年的酒,时间越久越清澈,弥久留香。 时光易逝,看着无病一身轻的王翠花,秦兽心里百感交集。 这些年物是人非,山长水阔,父母神秘失踪,爷爷的离世,发生了太多不遂人愿的事。 每一件都对秦兽的人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如果父母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爷爷也没撒手人寰,秦兽跟王翠花在一起,也就没什么唐突之处了。 所以说天不遂人愿,一切或许都是最好的安排。 回味往事,徒增伤感,秦兽一心只想往前看。 秦兽摆脱了王翠花的手臂,一脸严肃地说道,“翠花,你也没事了,下面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我,我就先下去了。” 既然王翠花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他也没理由再留下来。 说着,秦兽迈开步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次王翠花不会再横加阻拦,不让自己出去了。 “等等,秦兽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就在秦兽快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王翠花突然叫住了他。 有东西要送给我? 秦兽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搞什么鬼,以前她可没有送人东西的习惯。 难道是为了感谢自己,所以临时起意,想送件东西,对自己表达一下感谢。 想到这里,秦兽缓缓停住脚步,“翠花,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了,好意我心领了。” 他真没想要王翠花的东西,主要还是怕自己没地方藏。 如果被柳软儿发现了,那可了不得了,真够自己喝一壶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一走了之比较稳妥。 说罢,他连忙抬腿,走出了房门。 还没走出去几步,只听见后面“当当当”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用猜光听声音秦兽都知道,是王翠花追上来了。 王翠花气喘吁吁瞪着秦兽,大声喝道,“秦兽,你给我站住,你着什么急,跑这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是不会吃人,关键母老虎可不止你一个,楼下那头可是凶猛着呢。 “姑奶奶小声点,你是怕楼下的人听不到么。”被她喝住,秦兽赶紧转过身,将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楼下的人他谁都不怕,唯独柳软儿是秦兽的命脉,他是真拿这丫头没办法。 这时,秦兽才注意到为了追自己,王翠花竟然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知道她来着月红,秦兽立即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你身子这几天本来就不能着凉,还敢赤脚不穿鞋,是不是想生病,让我给你扎几针,快回去把鞋子穿好。” 听了秦兽的话,王翠花并没有行动,而是看着他的脸说道,“扎几针,好呀,说实话我还没见你给人扎过针,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扎,扎得疼不疼。” 明知道秦兽是为她好,可王翠花就是不愿意回去。 不是不怕着凉。 也不是不领情。 她是怕自己回去穿鞋的工夫,秦兽已经下楼走了。 至于秦兽说的扎针她还真有兴趣了解一下。 秦兽颇感意外。 一般女子一听说扎针,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桃之夭夭了。 这王翠花竟然顶风上。 看来有必要吓他一下。 “疼不疼?当然疼了,我用的都是又长又粗的针,一针下去,就让你疼得死去活来。”秦兽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针的长度。 为了震慑住王翠花,秦兽一咬牙,竟然比出了二十多公分的长度。 看秦兽的手势,王翠花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你净吹牛,哪有你说的这么大。”看秦兽比划的这么夸张,王翠花立刻无情地揭穿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唬不住我,针灸的银针最多也就四五寸长,比头发丝也粗不到哪里去,能有多疼。” 一听王翠花说的分毫不差,秦兽的阴谋彻底被拆穿了。 但他不甘心,一本正经说道,“你属于孤陋寡闻了,那是普通行医者用的针,跟我这根没法比。” 第260章 送礼物风波 一听秦兽说他这根针与别人的不一样。 王翠花一脸不屑,“我不信,有本事拿出来让我瞧瞧。”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就跟秦兽要针。 王翠花说的没错。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宝不怕献,真这么长的话,不妨拿出来看看。 秦兽轻轻将王翠花的手掌推开,嬉皮笑脸说道,“这个…还是别拿了,我怕万一吓到你,再给你吓出个好歹来。” 他句句话都是为王翠花着想,可心里早就没了底。 本来就是吹嘘夸大,如果王翠花执意要看,自己铁定露馅。 所以他尽量想办法拖住这个难缠的小丫头。 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谁知王翠花根本不为所动。 她依旧把手伸出来,冷冷地说道,“你只管拿出来便是,真有这么大,姑奶奶就是吓死也值了。” 什么叫真有这么大,吓死了都值。 要是放在几年前,你就是拿刀逼着一个女人,就算死,她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了王翠花的离奇发言,秦兽惊得哑口无言。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怎么女人都敢这样说话了。 王翠花怎么敢大言不惭说出这句话。 不行,绝不能妥协。 不如凭借自己的医术,一招制敌,彻底把她拿住。 于是,秦兽故弄玄虚,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月事的女人,如果受了刺激,很有可能会绝经。” 绝经对于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人来说,那可是灭顶之灾。 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还没盛放就要枯萎。 换做谁都接受不了。 王翠花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但嘴上却倔强地说道,“你又骗人,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明显能听得出来,这次她是真害怕了,说话都有颤音了。 见时机成熟,也怕真吓得她月事不调,秦兽决定见好就收。 不如顺势把王翠花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说要送给自己的东西上。 “翠花,你不是说要送我东西,如果实在拿不出手,就算了,还是那句话,心意我领了。” 说着,秦兽故意拍了拍心窝,意思王翠花的好意他记在心里了。 听出了秦兽话里有话,有点嘲讽自己的意思,王翠花厉声说道,“你别瞧不起人,我王翠花说给别人的东西,什么时候反悔过。” 她说的没错,送给别人的东西她从不反。 关键秦兽一次也没见她送过东西给别人。 不过秦兽的目的,自然不是看中了王翠花的礼物。 他主要是转移一下这个女人的注意力。 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 至于王翠花拿来什么东西,秦兽都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拒绝了。 自己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秦兽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知道我从不随便收人东西,你既然这么有诚意,知道你脸皮薄,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在这里等你一会儿。” 这话让他说的十分大度,好像收人家东西反倒是帮了人家的大忙一样。 还标榜自己从不随便收人东西。 他倒是想收,一个小小的乡野小农民,谁会上赶着给他送东西。 不过秦兽十分聪明。 他先表达出对礼物的期待,让王翠花不自觉打心里就有了一种自豪感。 别说,这一招果然奏效。 王翠花丢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动,我这就给你拿去”,就屁颠屁颠跑回了闺房。 借这个机会,秦兽悄无声息来到楼梯扶手的一侧,侧着身子往楼下瞟了一眼。 毕竟上来这么久,大厅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一无所知。 丁真坤按照自己的吩咐,把白条读完没有。 钟老三有没有遵照约定,一五一十记录下每一笔欠款。 就在他侧目而视之时,目光正好与从后厨里走出来的颜如玉交织在一起。 秦兽从颜如玉的眼神里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出现在二楼十分意外和吃惊。 秦兽预感大事不妙,连忙将头缩了回来。 显然,为时已晚。 “翠花,翠花。”颜如玉开始发生呼喊自己闺女的名字。 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她有点恼火,“大厅的客人也不招呼,,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 紧接着,秦兽就听到越来越急促的脚步声。 “啪啪啪。” 是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来的声音。 声音还越来越近。 秦兽这才有点慌张。 糟了,颜如玉这是要上楼来了。 她如果知道自己跟王翠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长时间,那还了得。 这女人性子烈,在整个红山乡可是出了名的。 除了爷爷秦三风可以压住她,别的还有谁有这个能耐,秦兽还真不知道。 就凭自己对颜如玉的了解,秦兽知道,如果被她发现了端倪,她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上来了。 怎么办? 秦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光在原地打转,就是没有任何头绪。 “翠花,翠花。”还差一两步就要上到二楼来,颜如玉开始叫女儿的名字。 这时,王翠花正躲在自己房间里找东西,压根没听到颜如玉叫她。 但近在咫尺,秦兽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站在显眼的位置,目光所及都是毫无遮掩的空旷地方,就算躲都没地方躲。 这下真要被抓个现行。 秦兽猛地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在对面那一墙白条上。 好巧不巧,颜如玉刚好上来,一眼就看到了有些拘谨的秦兽。 由于在楼下颜如玉已经看到了秦兽,所以此刻见到秦兽,她并不惊讶,但张嘴就问,“吊坠不是已经给你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说是来找女儿,她上来的真实目的,就是想一探究竟,看看秦兽为何会出现在自家二楼。 毕竟已经想好了对策,面对颜如玉的询问,秦兽没有丝毫慌张。 他淡然自若地指着对面墙上的白条说道,“颜掌柜,我来这里,是为了核对这些在你店里吃饭不给钱,打下的白条欠款账目。” 吃饭的白条? 颜如玉一看这些都是陈年旧账了,单凭秦兽自己核对出来了又有什么意义。 毕竟也要不回来。 这些坏账烂账她也没指望能收回来。 颜如玉心不在焉问道,“看它做什么,又要不回来。” 第261章 愣着干什么 说实话,从颜如玉的动作表情就能看出来,她一看见这些白条,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心情糟糕透了。 只见她一声叹息,“实话告诉你,每次上楼来,一看到这东西,我就恶心,除了添堵它们别无二用,我都想撕下来烧掉了。” 当着秦兽的面,她毫不避讳自己对白条的厌恶。 秦兽假装不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反感,主动问道,“颜掌柜,好好的欠条,每一张都是钱,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跟钱过不去,竟然要烧掉?” 秦兽自己看了看,这些白条所欠金额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一般也就是十块二十,三十五十的都很少见。 不像钟老三,动不动就是百儿八十地欠。 虽然之前大部分白条都是钟老三欠的,已经被撕下来了,但如今墙上剩下的少说也有几十张。 这些白条上的欠款加在一起,也有个千儿八百的。 说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可当秦兽说起这些白条都是钱时,颜如玉一脸怨气,“钱?哼哼,我看是咒人生恨的符还差不多。” 由于愤怒而心生怨恨,看来这白条还真如颜如玉所说,像什么能诅咒人的怨符。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觉察到,自己的面容在愤怒的刺激下,都变得狰狞了。 不过,她说这话,秦兽完全能够理解。 天天面对一堆要不回来的糟心账,谁的脸色、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时间久了,都容易把人憋出内伤来。 秦兽心里有了底,“颜掌柜不要动怒,你所发愁的无非就是这些旧账要不回来…” 秦兽话还没说完,颜如玉就气冲冲地打断了,“废话,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现在都打了水漂了,谁能不生气。” 秦兽注意到,说话的同时,颜如玉的肚子一鼓一鼓的,身体也微微颤抖,看样子真气得不轻。 都是这些白条闹的。 与颜如玉面对面站着,四目对视,秦兽感触颇多。 离近了他才留意到,脂粉已经遮盖不住颜如玉的容颜。 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可毕竟岁月不饶人,再娇艳的容颜,也抵不过衰老。 “人老珠黄”四个字用在她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怎么说也是爷爷秦三风的红颜知己,秦兽不想颜如玉为了这点小事劳心伤神,徒增烦恼。 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 于是,秦兽劝说道,“气大伤身,万一气坏了身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毕竟吃的盐比秦兽吃的米都多,颜如玉又怎会不晓得这个道理。 可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点钱都如今却成了一堆废纸,谁又能甘心放得下。 颜如玉看了秦兽一眼,突然来了精神,“说的倒是好听,关键这账没在你身上,秦兽,如果你真有心,不想让我生气也简单,劳烦你把这些白条全都给我变成现钱。” 让秦兽把白条全都变成钱! 听她的话意,好像并不是让秦兽帮她要账,倒像是让秦兽做冤大头,直接给她把这些钱补出来。 说来说去,颜如玉这是把算盘打到他身上了。 明知道秦兽一个黄毛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她说这话明显带有几分戏谑成分。 有句话叫莫经他人苦,别劝他人善。 颜如玉的主要意思还是让秦兽知难而退,把嘴闭上。 但她不知道,秦兽已经在大厅内把这些旧账解决了。 “账我已经帮你盘出个七七八八了,过不了几天,这些白条上的钱,会一分不少地送到你身边。”秦兽随手指了指这些白条,轻描淡写说道。 什么,这些欠条已经被这小子搞定了? 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颜如玉当然不相信秦兽说的话。 她一脸严肃,故作严厉,“臭小子,少跟老娘开玩笑,不要以为没人管束你了,就敢拿我寻开心,小心我替你爷爷收拾你。” 不但自称老娘,知道秦兽怕爷爷,她还搬出秦三风来吓唬秦兽。 在秦兽心里,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长辈对待了。 所以对于她以“老娘”自居,秦兽不但没有反感,反而感觉很亲切。 至于她说的开玩笑,秦兽一听立即摇头否认,连忙解释道,“秦兽打小知道您的秉性,跟谁开玩笑我也不敢与颜掌柜乱开玩笑啊。” 整个红山乡,凡是知道颜如玉的,哪个不知道她为人热情好客,慷慨大方。 不但好相处,还乐于助人,经常帮助大家,自然赢得了好口碑。 但跟颜如玉相处,有一条必须遵守。 那就是这个人从来不与人开玩笑,不管黄的白的,荤的素的,都不行。 谁要是不识抬举,故意在她跟前开玩笑找不自在,颜如玉就会毫不客气地数落这个不长眼的人。 本来伶牙俐齿的女人就难缠,像颜如玉这样不仅口才好,而且颜值高的,就更不好应付了。 秦兽怕的就是这个。 如果不解释清楚,等颜如玉发了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弄得下不来台,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当她认为秦兽是跟自己开玩笑时,可把秦兽惊着了。 “你要是不信,可以问翠花。”怕颜如玉不信,秦兽赶紧把王翠花拉出来替自己证明。 翠花? 颜如玉心头一颤。 “我正想问你呢,我宝贝闺儿人呢?”秦兽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自己上楼来,就是为了寻找女儿。 虽然王翠花已经出长成大人了,可一眼看不见,颜如玉就像失了魂一样焦急。 毕竟这丫头是自己跟老王看来得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 由于是高龄产子,颜如玉更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差点回不来,造成一尸两命的惨剧。 所以对于这个宝贝疙瘩,她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 一刻也不敢让王翠花离开自己的视线。 秦兽自然不能直接告诉颜如玉,王翠花就在自己的闺房里。 他装作不知情,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也没看到,怎么,翠花没跟你在一起么?” “嗯?”颜如玉被秦兽的回答惊到了,“翠花不在楼上?” 她顿时慌了。 大厅不见王翠花的身影,如果楼上也没有,那可就糟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她能去哪里呢? 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 想到这里,颜如玉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慌忙转身,就要往楼下赶去。 突然,她猛一回头,看见秦兽还在慢悠悠地看着墙上的白条,立刻就怒吼道,“愣着干什么,快帮我去找人啊。” 秦兽被她突如其来一声吼,吓得一哆嗦,立即回了一句,“哎,这就去。” 第262章 揉一下怎么了 嘴上答应着,秦兽却没有立马行动。 之所以不跟着颜如玉一起下去找人,那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他王翠花在哪里。 所寻之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近在眼前,何必东奔西走,瞎跑白忙。 但秦兽已经盘算过。 如果现在直接去把王翠花叫出来,那他刚才对颜如玉说的不知情,岂不是就成了不攻自破的谎话了。 秦兽深知,就算王翠花自己跑出来,自己也不能当着颜如玉的面把她喊出来。 不然就算身上长得都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幸好这个时候,王翠花并没有从自己闺房里跑出来。 看秦兽慢慢吞吞的模样,颜如玉脸一板,忍不住催促道,“你盯在我屁股后面磨蹭什么呢,还不赶快到楼下找人去。” 看她着急的样子,秦兽只好附和道,“好的,颜掌柜,你先走,我安排大厅里的人一起去找。” 秦兽这话说的还差不多。 人多力量大,发动整个大厅的人一起去找,总比一两个人找得快。 见秦兽这么上心,颜如玉顿感欣慰,“那就拜托你了,找到了翠花,我定有重谢。” 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态度也温柔多了。 定有重谢? 秦兽顿时来了兴致。 莫不是刚才她只给了自己一个玉佩吊坠,并没有全盘托出。 爷爷还有东西留在她那里。 亲眼目睹玉佩吊坠与血色虎牙融合在一起,合二为一发出的威力,令人叹为观止。 一个吊坠就如此神奇了,爷爷到底还给自己留了什么好宝贝。 秦兽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客气地回答道,“翠花是我好姐姐,要说‘谢谢’,颜掌柜就见外了。” 话虽这么说,秦兽并不担心颜如玉不履行承诺。 毕竟只是举手之劳,秦兽自然不去计较这些。 况且就算颜如玉手里还保留着爷爷的东西,她不愿意拿出来,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就像这枚吊坠,并不是一见面就给了秦兽。 也是见了两面以后,她才偷偷拿出来的。 就因为偷偷摸摸给自己吊坠,被王翠花撞见,还差点闹出误会。 不过,就算没有什么宝贝了,颜如玉说重谢一定也是大手笔。 巾帼不然须眉,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说重谢秦兽,就一定不会食言。 但是接不接受她的这份谢意,就是秦兽说了算了。 跟秦兽交代几句,颜如玉就“哒哒哒”地匆匆忙忙朝楼下跑去了。 等颜如玉彻底没了身影,秦兽才慢条斯理往楼梯口走去。 他并不是真要下楼去召集人马,而是观察颜如玉的去向。 见颜如玉火急火燎去了后厨,秦兽判断她应该是去告诉王掌柜女儿不见了的事。 不行,如果明知道王翠花在哪里,还故意折腾颜如玉两口子,秦兽心里过意不去。 不如把王翠花叫出来,让她们母女相见。 想到这里,秦兽立刻朝王翠花的闺房奔去。 刚到门口,他急忙喊道,“翠花,快出来,你娘找你呢。” 见秦兽叫得这么着急,王翠花十分纳闷,“我娘找我,她不是在后厨给我爹帮忙,没事找我做什么?” 听秦兽说颜掌柜找她,感觉自己的好事被打搅了,王翠花还有点不情愿。 秦兽听得出来,她语气里还有几分愤怒。 这应该是生气了。 秦兽心里直犯嘀咕,自从王翠花说要送自己一样东西,就一头扎进自己房间里,再也没有出来过。 并没有人招惹她,她发的哪门子火。 就在这时,只见王翠花一脸茫然,挠着头皮自言自语说道,“奇怪,我明明就放在柜子里的,难道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秦兽听出来了,一定是她为自己准备的东西找不到了。 如此粗心可不是王翠花的做事风格啊。 不过丢就丢了,还是让她先去见颜如玉才是正事。 别一耽误,颜掌柜两口子真跑出“真实惠”去找女儿了。 眼瞅着王翠花已经把自己的房间翻了个底儿朝天。 秦兽忍不住催促道,“翠花,找不到就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先去见你娘要紧,我看她挺着急的。” 什么叫找不到就算了。 一听秦兽就是在敷衍,王翠花十分不悦,反呛道,“你都没看见东西,能领个屁心意。” “……”秦兽顿时无语,这丫头莫非吃了火药,对自己这么凶。 明明是出于好心,才来通风报信,反被王翠花数落一番。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男不跟女斗,知道王翠花正在气头:上,秦兽选择沉默不语,并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或许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分了,王翠花突然对秦兽柔声说道,“算了,以后找到了再给你,我先下楼看看我娘找我什么事。” 怕秦兽生气,她会故意伸着头,做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 想要逗一逗一脸严肃的秦兽。 别说,她这调皮的动作,还真招人喜欢。 秦兽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别皮了,赶紧走,你娘这会儿正在后厨发愁呢,咱们直接去那里找她。” 他一说,王翠花脑海里就立刻出现了颜如玉着急的模样。 她噘着嘴抱怨道,“我都多大了,一眼看不到,就要找我八百遍,等将来我嫁了人,看她还找不找。” 说着,王翠花将目光定格在秦兽身上。 你嫁人,颜掌柜找不找你,那是你们母女二人的事。 秦兽一脸茫然,反问道,“我脸上又没有写着答案,看我做什么,我哪里会知道?” 怎料王翠花嘴角露出一抹魅笑,“嘿嘿,我就想看看,我说嫁人了你什么反应,我看你脸都红了哎,看来还是舍不得我。”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诡计多端。 秦兽哪里会想到,她会来这一手。 “你…”他故作气愤,怒目而视,“我脸红什么,太阳毒,这分明就是晒的。” 说着,秦兽下意识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故意将整张脸都搓出红印子,看这下王翠花还说不说是因为她而红的。 见秦兽这样糟蹋自己的脸,王翠花立即抓住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别揉了,再搓都搓乘猴腚了,还是你够狠,我服了。” 虽然被识破了,但秦兽怎会承认,理直气壮说道,“我眼里进沙子了,揉一下怎么了。” 第263章 你太坏了 一听秦兽说自己被沙子迷住眼了,王翠花立即捧腹大笑,“哈哈,你连撒谎都不会,这是在屋子里,哪有什么风沙,你说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 没想到秦兽随便找的一个理由,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都说女人长得漂亮,脑子就不好使。 现在看来这话一点不可信,因为王翠花这脑子也太好使了。 秦兽嘿嘿一笑,“见笑了,一着急说错了,其实我是被这白条上落得灰尘迷住眼了,你看看这上面多脏。” 说着,他拿起几张满是粉尘的白条,对着王翠花猛地抖动了几下。 几团黑乎乎的灰尘瞬间飞溅四起,弄得王翠花满脸都是。 “咳咳咳,阿嚏。”王翠花没有防备,被灰尘呛得一边咳嗽一边打喷嚏,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小瓜子脸憋得像切开的西瓜一样红。 不光嘴里、鼻子里吸入了粉尘。 王翠花的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也被迷得直冒泪,睁都睁不开。 “哈哈哈。”看她一副狼狈相,秦兽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怎么样,我没说错,这玩意真能迷住眼。” 谁让她刚才嘲笑自己,还说什么撒谎连三岁小孩子都骗不了。 这下没撒谎,屋里照样能迷住眼。 被秦兽整得狼狈不堪,吃尽苦头的王翠花,顿时破口大骂,“死秦兽竟敢暗算我,你给我等着。” 她虽然眼睛看不清,却伸出双手张牙舞爪想要抓住秦兽。 不停挥舞着双手,去秦兽所在的位置袭击。 看这架势,只要抓住秦兽,恨不得能把他活活撕烂。 见王翠花来势汹汹,秦兽连连后退,默不作声躲到一角,任由她在哪里乱抓乱挠。 女人发起狠来,真是要命。 王翠花一连扑空了好几个地方,累得气喘吁吁方才罢手。 “呼哧,呼哧。” 看她弯着腰喘不上气,秦兽这才缓缓走到她跟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梳理气息。 而此时虽然秦兽就在眼前,王翠花早已没了力气,只能干瞪眼,看着秦兽帮自己捶背。 明知道王翠花筋疲力尽,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秦兽这才开口说道,“你瞧瞧,这么不识趣,我就是给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又不会少你一根头发,至于拼了命地抓我么。” 虽然手上没劲儿,但她嘴上的功夫却不简单,“怎么不至于,你小子给女人都玩阴的,小心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显然,她心里这口恶气没出来,开始诅咒秦兽的下一代了。 女人就是这样,爱而不得就敢肆无忌惮。 反正秦兽又不会跟自己结婚,自然不会跟自己生小孩。 所以管他有没有屁眼。 但凡她跟秦兽有一丝希望,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被王翠花如此诅咒,本以为秦兽会气得吐血,可他却呵呵大笑道,“照你这么说,那我以后找个只会生女儿的老婆不就行了。” 只会生女儿的老婆? 王翠花一听立即撇着嘴讥讽道,“你想得倒美,生男生女又不是你说了算,你老婆更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 秦兽就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自言自语道,“软儿屁股大,以后指定生儿子,万一真没屁眼秦家岂不是绝后了,看样子我还要找个屁股小的,给我生个女儿也行啊。” 话没说完,秦兽就伸着脖子,目不转睛转着圈盯着王翠花的屁股看。 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嘴里不停嘀咕着,“啧啧,你这屁股一撅,看着也不小啊,看来咱俩真不合适。” 屁股大生儿子,屁股小生女儿,这是民间流传甚广的一句俗语。 怎料,王翠花听完冷笑了一声,“呵呵,简直一派胡言,谁说屁股大就一定生儿子,按你这种说法,我就不应该是女孩子。” 王翠花不应该是女孩子? 那按她的意思,颜掌柜一定是大屁股了。 不过王翠花说的没错,颜如玉的胯骨轴确实够宽。 但她的身材苗条,虽已是暮春之年,身上却没有一丝赘肉。 说实话,在秦兽眼里,颜如玉的屁股真不算大。 当着秦兽的面,竟然说自己母亲屁股大,王翠花还真是胆儿肥。 秦兽故意吓唬她,“哪有这样说自己父母的,难道你就不怕我一会儿去颜掌柜那里告你的状。” 这一招还真管用,王翠花顿时脸色都变了。 她瞪着大眼,嘴角上扬,发狠地说道,“你敢,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秦兽长这么大,可不是被吓大的。 打小他连大老虎都不怕,又怎么会被一个姑娘吓住。 王翠花这种唬人的小伎俩,对秦兽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呵呵,还撕烂我的嘴,我看到时候颜掌柜撕谁的。”秦兽一边说,一边往楼下走,“真好颜掌柜在找你,不如我现在就去告诉她,你在这里说她的坏话。” 要是被颜如玉知道自己胡说八道,可就全完了。 眼看秦兽来真的,王翠花顿时慌了神。 她厉声招呼道,“秦兽,你给我站住,听到没。” 事到如今,还想逞强让秦兽屈服于她。 哪知,秦兽听了她的话,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啊! 王翠花一看,顿时吓得失了声。 她开始带着哭腔求秦兽,“秦兽,算我求你了,千万别说,不然我死定了。” 听她喊得如此凄惨,秦兽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回头说道,“还不快跟上,你想急死颜掌柜啊。” “啊,秦兽你…”王翠花这才听出来,秦兽是故意逗她。 “我怎么了?”秦兽停下来问她。 王翠花赶紧追上秦兽,羞红了脸回答,“你太坏了,差点吓着人家。” 还差点吓着人家,这个“人家”故意夹着嗓子,拉长了声音说给秦兽听。 她竟然跟秦兽撒起娇来。 这放在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秦兽顿时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觉,被雷得外焦里嫩,口吐白沫。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盯着王翠花看。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翠花么。 既然这样,秦兽故意揶揄她,“刚才不是什么都敢说嘛,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呢,怎么现在反而跑过来求我。” 第264章 你可别乱来 见秦兽揪着自己啦啦,还使劲挖苦,王翠花也不生气。 她只心平气和地说道,“明知故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是啥人,招惹她,岂不是没事找事,自寻死路。” 颜如玉是啥人? 在旁人眼里,她是“真实惠”的酒楼西施,肤白貌美,笑颜如花; 更是女菩萨,方圆几十里的大善人,曾凭一己之力,慷慨解囊,救活红山乡几万人的性命。 在王翠花眼里,她的确是一个慈母,可谓对自己百依百顺,但又不失一个大人应有的威严。 她基本很少发火,即便王翠花闯了大祸,她也很少责备,最多就是数落两句意思意思,做做样子给别人看。 但不经常发火,不代表就没有脾气。 越是这样,惹恼了颜如玉后果越严重。 一旦她动怒,就连王掌柜都吓得直哆嗦,更别提王翠花了。 这也是她之所以如此害怕母亲颜如玉的原因。 一提到颜掌柜,见王翠花面有惧色,秦兽故意提高嗓门在她跟前嘀咕,“哟,想不到咱们的王大小姐还有怕的人呢,看来还是颜掌柜厉害。” 再一次被秦兽嘲笑,王翠花气得噘着嘴。 她站在楼梯口的位置,正看隐约可以看到柳软儿的座位。 看到柳软儿,王翠花突然计上心头。 不让我好过,我也让你不舒服, 这是她已经想好了对付秦兽的办法。 于是,立刻走到秦兽跟前一把挽着他的胳膊说道,“别哟了,再搁这阴阳怪气埋汰我,待会我也让你见识一下我娘的厉害。” 见识就见识,谁怕谁。 秦兽自认为没有得罪颜如玉,所以也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突然被王翠花挎着手,他不太理解。 也不太自然。 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她主动拉过自己的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兽立即问道,“去就去,你拉着我的胳膊干什么?” 见秦兽起了疑心,王翠花故作镇定地回复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不敢去?” 不敢去? 秦兽最烦女人刺激他,大手一挥回击道,“颜掌柜又不吃人,再说了我又没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有什么不敢,走。” 见秦兽已经上钩,王翠花邪魅一笑,拉着秦兽的胳膊就往下走。 要看已经从二楼走到大厅,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跟秦兽纠缠在一起,王翠花边走边喊,“秦兽,你快点,再快点,太慢了。” 被她一催,秦兽不耐烦了,抬头抱怨道,“女人真难伺候,刚才让我别太快的也是你。” 这一抬头不当紧,正好看见柳软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看到秦兽与王翠花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她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一直盯着秦兽瞅。 坏了,我被王翠花利用了。 这丫头挽着我的手,原来是挑拨离间,让柳软儿争风吃醋,然后找自己麻烦。 秦兽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被王翠花摆了一道。 可为时已晚,柳软儿已经逮着他们举止亲昵了。 而且秦兽发现,这会儿她的脸都气绿了。 整个大厅之内的人也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一个个一脸疑惑,都弄不明白,秦兽明明已经跟柳软儿在一起了,为何现在却与王翠花,勾肩搭背,不清不楚。 看着眼前的一幕,秦兽不由感叹。 好家伙,王翠花都给自己用上离间计了。 这女人得修理。 秦兽转头看向她,“好你个王翠花,都把三十六计用到我头上来了。” 王翠花非常隐蔽地把秦兽的手臂夹在自己腋下,给人一种好像秦兽搂抱着她身子的错觉。 被秦兽拆穿了真实目的,她她却装作一脸无辜,柔声细语,可怜巴巴回道,“秦兽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冤枉好人啊,是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脚踏两只船好不好,怎么赖到我身上了。”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确实是秦兽做得过分了。 既然已经有了柳软儿,却还要移情别恋,主动勾搭上王翠花。 虽然王翠花跟柳软儿都这么漂亮。 但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秦兽贪恋女色,而是一致认为秦兽这是看上了王家的家业。 这还用想么,柳软儿是农家女,而且家境贫寒,可谓一穷二白,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一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便宜老爹。 同样漂亮的两个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对秦兽好,那他应该怎么选。 只要脑袋没问题,那一定是选家里有钱的嘛。 所以在场的男人,看到秦兽目前的处境,除了羡慕的流口水,就是恨得牙根子痒痒。 而女的都一致认为王翠花横刀夺爱没底线,秦兽更是不知廉耻的花心大萝卜。 眼看自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秦兽却没并没有气愤。 只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也搂住王翠花。 两只手一起,将她环抱在自己身前。 这时,秦兽故意将自己的下巴贴到王翠花香艳的肩膀上,冷笑着说道,“你不是想让软儿恨我脚踏两只船么,可惜你这戏做得不太逼真,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秦兽的这一举动,顿时引起大厅内一阵骚动。 王二莽立即捂着眼,唉声叹息说道,“唉呀妈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眼看。” 嘴里说着没眼看,秦兽分明看到他的眼珠子从不严实的指缝里瞟出来,一眼也没少看。 “真是世风日下,干这事都不背人了。”张麻子擦了擦口水,也愤愤不平指责起来。 要说王二莽年纪大了,看不惯年轻人的所作所为也就算了。 可张麻子,一个打家劫舍,欺男霸女的土匪,平日里净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也好意思出来说别人。 胡任霞也跟着起哄,“呸,真不害臊,我以后可得多提防着点这个色痞子。” 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纪了,真以为秦兽吃糠咽菜,就来者不拒呢。 …… 听见大家议论纷纷,说得这么难听,王翠花羞得满脸通红。 她万万没想到,秦兽会来真的,直接搂住自己。 “真实惠”的大小姐,倒贴乡下穷小子,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说戳破脊梁骨。 说真的,王翠花慌了,“秦兽,你不要得寸进尺太过分,我就是想刺激一下柳软儿,让她生气揍你一顿,你可别乱来,毁了我的名声。” 她可怜巴巴看着秦兽,眼神里满是乞求。 第265章 把你的爪子拿开 本来想借着柳软儿的手,惩治一下秦兽。 王翠花哪里会想到,秦兽会假戏真做,对自己动手动脚,又搂又抱。 毕竟是自己先假装勾搭秦兽在先,外人都以为她跟秦兽好上了,就是这么亲昵呢。 现在秦兽反过来将她环抱在怀里,别人自然感觉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可王翠花心里清楚,秦兽这是用自己的方法对付自己,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眼看秦兽得寸进尺,不但把自己搂得紧紧的,还有意无意触碰自己的两个底线。 公然被调戏。 这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受得了。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简直太侮辱人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想出了这么一个自欺欺人的蠢办法。 面对王翠花的求饶,秦兽根本不理会,自然我行我素。 好不容易才有个正经的手段,跟她亲近亲近。 反正已经被扣上了花心的帽子,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秦兽怎么会轻易错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秦兽,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你玷污了我的名声,叫我以后怎么见人。”王翠花一边阻挡着秦兽双手的攻击,一边不停劝说,试图说服秦兽。 玷污了你的名声,没脸见人? 是的,“真实惠”的千金大小姐,在整个红山乡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名声太重要了。 按理说,秦兽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说什么也不该如此放肆。 如果秦兽还算识相的话,就应该立即助手。 再给王翠花道个歉,这事才算说得过去。 可秦兽贴着她的耳垂冷冷说道,“现在知道慌了,刚才陷害我时,你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么,你的名声重要,那我的呢?” 秦兽的声音不大,但足以穿透王翠花的心底。 你的名声? “……我…”她微微一怔,朱唇半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翠花哑口无言。 她这才意识到,把自己的名声看得这么重,难道秦兽的名声就应该视若空气,一点也不顾及么。 就在这时候,柳软儿实在坐不住了。 她忍无可忍,直接暴跳如雷,指着秦兽骂道,“秦兽,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要不要脸了,赶紧把你那猪脚从她身上拿开。” 光骂还不解恨,柳软儿已经气势汹汹地朝秦兽、王翠花二人奔来。 她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看样子真要好好教训秦兽一顿。 眼看柳软儿一步步逼近,秦兽都有点哆嗦了。 这一紧张,他抓王翠花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了。 “啊,啊!”王翠花顿时惨叫两声,小声抱怨道,“秦兽你弄疼我了。” 弄疼就弄疼呗。 秦兽一心只想着怎么应付柳软儿根本没把王翠花的话当一回事。 这个母老虎,可比王翠花难对付多了。 一会儿如果被她摁住爆锤一顿,那自己岂不是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尊严全无。 但好男不跟女斗,秦兽总不能动粗打她一顿。 那样不但回让人更加看不起,关键他也下不去手。 不行,一定不能让柳软儿对自己施暴。 必须想个办法,将这场危急化解掉。 无奈之下,秦兽只得无王翠花商量,“翠花,只要你能帮我摆平软儿,我也不再为难你,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 替秦兽挡住柳软儿,就能免于被他蹂躏摧残,这个买卖能干。 不过,秦兽占了这么久自己的便宜,她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秦兽。 “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不然你跟柳软儿的事我不管。” 还有一个条件? 秦兽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不会又耍什么花样。 “你说,能满足你的,我尽力满足你,不过你也知道,我又不是万能的,你尽量不要提太过分的要求。”秦兽回答地十分严谨。 他生怕王翠花再出什么幺蛾子。 “看把你吓得,我一个女流之辈,过分能过分到哪里去,我的要求很简单,不要把我刚才说我娘的坏话告诉她。” 原来是这个要求,秦兽立即长舒一口气。 这也太简单了。 其实他压根也没打算把王翠花说颜如玉屁股大的事抖落出来。 毕竟这是下半身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张口向颜如玉说啊。 万一说的不到位,惹了颜如玉不开心,岂不是给老虎屁股挠痒,自找没趣。 但秦兽却显得有点为难,“让我替你隐瞒这不太好,我是个诚实的人。” 王翠花一听,惊呆得下巴都快掉到胸前了,翻着白眼说道,“切,你秦兽要是诚实的话,咱们整个红山乡哪里还有撒谎的人,别磨叽,你就说帮不帮,反正你不帮我,我也不帮你,你看看柳软儿多凶猛,我感觉你真弄不过她。” 笑话,我会弄不过她。 十个柳软儿也不是秦兽的对手。 秦兽一听就是王翠花对自己使用了激将法。 不过柳软儿来了他确实不能动手,只有逃跑的份儿。 眼看柳软儿就要到跟前,这一跑绝对会引起大家耻笑。 答应王翠花,让她出面帮自己顶着柳软儿再合适不过了。 想到这里,秦兽故作深沉的说道,“好,作为有诚意的人,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这次差不多。”见说服了秦兽,王翠花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么,现在你可以放手了?” 放手,放什么手? 秦兽往下一看,这才注意到自己两只手还紧紧抓住王翠花凸出来的部分。 这样做,确实有点太出格了。 他赶紧道歉,“对不起,刚才太紧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说实话,秦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抓住了不该抓的东西。 怪不得好端端的,秦兽却感到王翠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原来都是拜自己所赐。 没想到全是自己的无心之举造成的,女孩子把这些东西看得比名都重要。 既然做错了就必须道歉,所以秦兽的道歉是真诚的。 谁知,刚道完歉,王翠花就怒不可遏地说道,“知道错了,还不赶紧把你的爪子拿开。” “噢。”秦兽这才想起来,光顾着道歉了,自己的两只手还在王翠花身上放着呢。 说着,他才依依不舍将两只魔爪缩了回来。 第266章 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说话间,柳软儿已经拍马杀到。 她直接略过王翠花,将藏在其身后的秦兽一把揪了出来。 “秦兽,你真是家伙不大,胆子却越来越肥了,竟敢当着我的面,调戏别的女人了。” 家伙不大胆子大! “哈哈哈……”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钟老三一脸猥琐,冲着秦兽笑道,“嘿嘿,弟妹不说,我还以为秦兽兄弟是个大家伙。” 钟老三明显是看笑话来了。 他是想让大伙都知道知道,秦兽压根不达标。 不然他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又把柳软儿说的话重复一次。 钟老三话音刚落,大家立即议论纷纷。 像这些裤裆里的花边新闻,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讨论起来确实津津有味。 就在这时,一个粗暴而又有力的声音响起,“纯属谣言,我师弟可不是什么小油条,上次一起去方便,我亲眼所见,比我的还长好几寸呢。” 说话的是张麻子,他站出来替秦兽打抱不平。 “秦兽的有这么长!”他大大咧咧地向众人解释着,手里头还不停比划着。 大家没有看他的手势,却被他说的话吸引住了。 关键这个比他还长好几寸,让人很诧异。 如果真如柳软儿所说,秦兽本就短小,那张麻子比他还短几寸,是不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就算秦兽是正常尺寸,那短了不少的张麻子也不正常啊。 这时,郑月静一脸不屑地接了一句,“呵呵,真是头蠢驴,你这样说,不正好告诉了大家你最小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被郑月静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说道“哈哈哈,仔细一品,还真是那么回事”,接着开始哄堂大笑。 耿直的朱建国突然喊了一声,“哈哈哈,我大哥属于是不打自招了。” 好一个不打自招。 这老小子到底是敌是友,帮自己还是拆台来了。 张麻子一时竟然分不清楚。 但是大家的嘲笑他是听得清清楚楚。 看来朱建国这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被朱建国一说,张麻子听了恼羞成怒,但自己已经暴露,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掩饰自己的心虚与不足。 但他心里却想着朝朱建国屁股上狠狠踢两脚,解解气。 就在这时,胡任霞也朗声说道,“哈哈哈,张麻子这样的朋友值得交,为了替兄弟洗白,心甘情愿把自己搭进去。” 光听上半句,张麻子还以为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出现了呢。 可听她说话,才知道又是一个来看笑话的,张麻子嘴都气歪了。 她刚说完,大厅里又是一阵大笑,大家被张麻子的诚实,还有朱建国的耿直,感动得前仰后合,忍俊不禁。 看热闹不嫌事大,钟老三见缝插针地说道,“哈哈哈,这下都知道了,张麻子垫底。” 被他这么一提醒,人群中一阵嘈杂。 “啊!好像还真是…”大家嘴里嘀咕着。 这时,秦兽立住双脚,赶紧抓住王翠花的双肩,不肯被柳软儿带走。 见张麻子替自己说话,却身陷囹圄,他怎会坐视不管。 秦兽看了众人一眼,大厅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哪怕掉地上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 他掷地有声,“张麻子够不够个,不是用你们的嘴巴量出来的,毕竟这东西不能拿出来让大家看,谁要是感觉比他厉害,可以拉出去比一比。” 说着,秦兽指了指茅坑的方向。 比一比,确实比较合理。 但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与张麻子一决高下。 秦兽环顾四周,正好看到钟老三轴着个头,似乎有些不满。 刚才就属他叫唤得最欢。 不妨拿他开刀,杀鸡儆猴。 秦兽稍作思索,顿时计上心头。 只见秦兽眼眸犀利,直视着钟老三,笑呵呵说道,“三哥,你人高马大的,一定比瘦了唧的张麻子厉害,要不你去跟他到茅房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将他斩于马下。” 斩于马下,说得倒是好听,就是不知道钟老三有没有这个实力。 这时,在一旁坐着的张麻子早已按捺不住,叫嚣着说道,“比就比,谁怕谁,谁要不比谁是孙子。” 不管输赢,敢于应战,张麻子还真是好样的。 众人伸长了脖子,都十分期待钟老三与张麻子比试一番。 看看到底谁是站着尿的真爷们,谁是蹲着尿的假娘们。 被秦兽提了名,钟老三如坐针毡,他面露难色,额头冒汗。 “我?”当着众人的面,被秦兽点了名,钟老三顿时没了底气,推诿道,“我就算了,作为市场管理大队长跟着掺和这种事,说出去有失我的身份。” 这话说的,明显是不战而逃,主动认输了。 这下可被张麻子抓住把柄,尽情嘲讽了。 他用眼神瞟了瞟钟老三,继而冲秦兽笑道,“哈哈哈,师弟,他明显是怕了,这大怂包,刚才比狗叫得都欢实,这下老实多了。” 被张麻子骂成了没用的狗,钟老三也忍气吞声,不再犟嘴。 他真怕秦兽跟张麻子合起伙来,把自己往茅房一拉,裤子给自己一扒,到那时可就真露馅了。 要说丢人,被张麻子讥讽几句真不算什么。 如果被扒了裤子,真相大白的那一刻,才是自己最丢人的时刻。 所以无论如何,钟老三都不会跟张麻子一决高下。 见钟老三这么怂,秦兽知道自己杀鸡儆猴的作用起到了。 他立刻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既然不敢,也别找什么光面堂皇的理由,往自己脸上贴金,以后不该说的,尽量把嘴闭上。” 这一句明显就是告诉他,少跟着瞎起哄,添油加醋嚼舌头根子。 但秦兽的话说的很难听,没给钟老三留一丁点面子。 就这,被秦兽狠狠训斥了一顿,他还一个劲儿地点头,老老实实接受教育。 众人一看这架势,一个敢看笑话的也没了,一个个表情严肃,生怕秦兽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唯独一人不怕与秦兽对视。 这个人就是柳软儿。 她拉着秦兽的已经不松手,不依不饶地逼问道,“你在上面这么久,到底是不是跟王翠花有一腿?” 这女人还真是执着,对待这种事简直是没完没了。 什么有一腿? 对于这种无端的猜测,秦兽当然矢口否认,“你别瞎说,我待翠花如同姐姐一般,怎么会对她有非分之想呢。” 第267章 这也太刺激了 在上面那么久怎么了,事没办完秦兽自然不会下来。 柳软儿也是蛮横。 还问自己跟王翠花是不是有一腿。 别说没有,就是真有,众目睽睽之下,秦兽也不能承认。 “当狗屁姐姐。”见秦兽说什么也不肯交代,柳软儿顿时火冒三丈,“都被我抓住现行了,还想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你们的举动我又不是没看见,哪有人对姐姐这样的。” 柳软儿说的是秦兽刚才将计就计,对王翠花做出的袭胸行为。 她说的没错,哪有当弟弟的,这样对姐姐的。 而且王翠花根本没反抗,不光主动配合,还表现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秦兽心中一惊,看来柳软儿这关是过不去了,这丫头根本就糊弄不住。 要说秦兽还真是了解柳软儿,他的猜测一点也没错。 此刻柳软儿已经将袖口挽到了手肘处,大耳刮子都支棱开了,眼看就要对秦兽动手。 如果这一巴掌打下去,秦兽的颜面就会荡然无存。 就算秦兽躲闪,不被柳软儿打到,自己这狼狈逃窜的模样,也会被大家当做笑话。 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在众人面前给自己难堪。 这时候王翠花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于是,秦兽立即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翠花,该你出马了。” “有我在,你就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手指头。”接到秦兽的指令,王翠花微笑着点了点头,向他打了包票。 两人交头接耳这一幕恰巧被柳软儿看个正着。 她本来就气得不轻,这下就像火上浇油,瞬间把她的愤怒点燃了,“好你个秦兽,当着我的面,还敢说悄悄话,你真是皮痒了,我来帮你解解痒。” 说得好听,还解解痒,秦兽哪里痒她又不是不知道,也没见她帮着解。 想打人就直说。 秦兽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套路。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说话间,柳软儿已经举起巴掌,就要朝秦兽打过来。 众人一见这架势,顿时都来了兴致,立刻伸长脖子站了起来。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一个个头伸得像吊死鬼一样,生怕错过秦兽被打的精彩画面。 毕竟他们光被秦兽收拾了,还没看见过秦兽被人打。 而且这次还是被一个女人打,这才有看头呢。 就在大家期待着柳软儿狠狠给秦兽几个巴掌之时,王翠花突然冲到她面前,将秦兽严严实实挡在了自己身后。 “想打他,也没问问我同不同意,就敢动手。” 什么,问问你同不同意? 柳软儿一听都乐了。 真是可笑,这丫头把自己当成秦兽的什么人了,自己打秦兽什么时候还要经过她同意了。 再说了要不是她主动勾搭,秦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与她勾肩搭背,丢人现眼。 一想到这里,柳软儿就对眼前这个女人恨之入骨。 “我教训秦兽还轮不到你插手,没有你勾引,他也不会这样,我没找你麻烦算是便宜你了。”她仗着自己力气大,擎着双臂就想把王翠花拉到一边去,“好狗不挡路,识相的,赶紧让开。” 好家伙,这柳软儿嘴可真够毒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王翠花的地盘上,骂人家是狗。 以前没看出来,这女人还真够泼辣的。 现在众人才明白过来。 怪不得秦兽见了她,都要退避三舍,躲到另一个女人身后避难。 这种母老虎,哪个男人见了不肝颤。 不够貌似她说的也有道理,王翠花跟秦兽既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恋人关系。 反而柳软儿既是秦兽的表姐,又跟他朝夕相伴。 大家都知道她跟秦兽早已经出双入对,俨然一对小情侣。 作为一个外人,柳软儿跟秦兽的事,还真轮不到她插手。 可王翠花根本不认同她的说法,反呛道,“怎么轮不到我,‘真实惠’是我的地盘,你在我店里,就休想撒泼耍野,也不看看你这凶悍的模样,再把我店里的客人吓跑了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 王翠花说的没错, “真实惠”是吃饭的地方,每天客流如云,岂会让她耀武扬威,随意撒野。 这里不是靠山屯的村尾庄头,更不是柳软儿家的田间地头,想在这里闹事,王翠花当然第一个不答应了。 如果讲理,柳软儿确实没什么正当理由在酒楼里大打出手。 可遇到这种事,她还讲什么理。 怒从心头起,柳软儿直接伸手指着王翠花的鼻子威胁道,“少跟我扯乱七八糟的,秦兽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打,你要是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揍。” 连我一块儿揍? 王翠花一听牙都笑掉了。 这个柳软儿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本来考虑到柳软儿是个姑娘家,王翠花怕事儿做绝了太难堪,弄得她下不来台。 既然柳软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翠花觉得也没必要给她留面子了。 她直截了当说道,“你要是这样蛮横不讲理,那我还就告诉你了,别管我跟秦兽以前有没有事儿,从现在开始,我俩就有关系了,你要是敢动他,我指定不答应。” 不答应? 王翠花一番话听得柳软儿瞠目结舌。 你一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还想吓唬我,在你一亩三分地怎么了,有理走遍天下,我柳软儿可不怕你。 想到这里,她冷声回道,“还说自己是清白的,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答应的。” 一个女人只有跟狐狸沾上边,一准都不是夸人的好话。 被柳软儿说成狐狸精,王翠花哪里会愿意,她故意抬高嗓门反击道,“秦兽这么好的人,不仅长得招人稀罕,又这么能干,心疼还来不及呢,你这恶毒的女人却想打他。”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翠花也不害羞,把秦兽夸得天花乱坠。 就这还不够。 她又转身看向秦兽,故意将自己的身子与他贴得紧紧地,接着说道,“实话告诉你,你只要敢打秦兽一下,我就敢当着大伙的面,亲他一口,你打两下,我亲两口,直至你打累了为止。” “噢。太好了!”众人一听来了精神,这王翠花的胆子也太大了。 不掏一分钱,就能看上亲热的画面,想想都觉得太刺激了。 第268章 你要敢打,我就敢亲 这群人里面,除了郑月静结了婚,身边守着枯瘦如柴的老公张狗蛋,能隔三差五开开荤。 其余不是孤男就是寡女,一年半载吃不上一顿肉。 像张麻子这种爱吃野食的,时不时还能过过瘾。 像朱建国这种老实巴交,不仅人长得丑,又没有钱的,长这么大,连那事是啥味儿都还不知道。 所以一听王翠花说要当面亲秦兽,大家都激动得心砰砰直跳。 高兴归高兴,不过大伙脸上都有个疑问,就是不知道她是真敢还是假敢。 别兴奋了半天,王翠花只是嘴上一说,压根不做。 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做梦娶媳妇,白高兴一场。 张麻子存不住气,心直口快问道,“嘴上没毛,说话不牢,翠花,你不是为了气柳软儿,故意说这话逗大家开心的。” 毕竟王翠花是女流之辈,她要是耍赖,这么大老爷们也只能干瞪眼,无计可施。 总不能抓住人家不放,非要她亲秦兽不可。 其实张麻子要问的话,也是大家想问的。 “对呀,你不会欺骗大家的感情。”众人七嘴八舌,随声附和。 这群人心里打得什么算盘,秦兽再熟悉不过了。 要说像张麻子、朱建国、钟老三这种糙男人,有这种爱好也就算了。 但令秦兽惊讶的是,就连胡任霞也跟着起哄,叫得比这几个色男人都欢腾。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不论男女,这一帮都是禽兽。 面对众人质问,王翠花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身为买卖人,我王翠花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绝对算话。” 好一个一口唾沫一个钉。 有她这句话,大家终于吃了一颗定心丸,安心坐下来看戏。 听完王翠花这番话,柳软儿脸都羞红了,怒声说道,“呸,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污言秽语,真不要脸。” 她现在骑虎难下,动手打秦兽,还真怕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万一真亲秦兽怎么办。 如果不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话都说出去了,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王翠花这个疯女人,真给自己出了一个大难题。 不过,进退两难的何止柳软儿一个人。 秦兽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只想着毕竟王翠花跟柳软儿都是女人,况且大家都在王翠花家里,让她出面挡着柳软儿应该会起到作用。 本打算让她出手相助,哪成想王翠花会出口相救。 一听说她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自己,秦兽自乱阵脚,慌慌张张说道,“翠花,使不得,使不得。” 一听秦兽竟然劝王翠花不来劝自己,柳软儿顿时感觉自己受了冷落。 这花心的秦兽还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一石激起千层浪,柳软儿浑身上下充满了怒火,她大喝一声,“好你个秦兽,要打你的人是我,你不向我求饶,反而去劝她,真是找打。” 说着,也不管刚才王翠花说了什么,她举掌劈头盖脸朝秦兽袭来。 不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柳软儿承认自己这一掌有赌的成分。 她赌王翠花不敢没羞没臊地去亲秦兽。 这个年代,别说女的亲男的,就算男的亲女的,也不敢大白天进行,而且还是哪里没人往哪里钻。 比如去小河沟,小树林,密不透风的高粱地,这些相对安全的地方。 总之,不会像王翠花一个样,当着这么多双眼睛,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行苟且之事。 眼看柳软儿带着蛮劲,一掌劈来,秦兽感受到她的掌风凶猛,立即侧身躲开。 怕柳软儿误伤了王翠花,他顺势将翠花拉在怀里,两人一起往后一连退了两步,与柳软儿拉开了一米远的距离。 王翠花刚站稳脚步,就冲柳软儿怒喝道,“我说过你要是敢打,我就敢亲。” 说着,她双手紧紧抱着秦兽的脖子,张开樱桃小嘴,就朝秦兽的腮帮子,“唧”用力亲了一口。 “啊,翠花你…” 这一嘴下去,就连秦兽都没想到。 伸手抚摸着被亲的地方,仿佛被摄取了魂魄,他呆呆地愣在原地。 明明还没做好准备,自己的初吻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夺去了。 更加离谱的是,亲自己的却是王翠花,这个自己不能爱的女人。 而与自己亲热的人,本应该是柳软儿才对。 王翠花却没秦兽这般娇羞,她脸不红心不跳,用袖子擦了一把嘴角说道,“我什么我,姑奶奶言出必行,她敢打你,我就敢亲。” 好一个言出必行!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一阵掌声。 人群中立即有人喊道,“好样的,想不到‘真实惠’的少东家,比老板娘颜如玉还要勇猛。” 说话的是钟老三,这家伙看得眼睛都直了。 见证了一出好戏,还不忘夸赞一句。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王二莽,也站出来接了一句,“就是,这丫头不扭捏不做作的性格,真像她母亲啊。” 照理说,这种年轻人瞎胡闹的场合,在他眼里属于伤风败俗了,他应该是看不惯才对。 没想到这老头却直抒胸臆,将王翠花与颜如玉做了一个对比。 看来,通过王翠花,触景生情,他是想到了颜如玉从前的一些往事。 作为过来人,这往事里,应该还有他的身影,不然他不会如此感慨。 “谁在背后议论我?”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不用猜就知道,是“真实惠”的老板娘,颜如玉。 显然,她是被大厅内的鼓掌声打扰到了。 甫一走出来,颜如玉就先往王翠花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说明,她也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声音。 当看到自己的女儿与秦兽贴这么近,她不由瞪大了双眼。 再一看两人跟前还站着一个作势要抬手打人的柳软儿,颜如玉顿时皱起了眉头。 看完三人,她由不解变成了震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三个人在做什么,翠花,你刚才跑哪里去了,害得娘好担心。” 没等王翠花开口,柳软儿迫不及待就去告她的状,“颜掌柜,你要好好管教一下翠花,光天化日之下,她竟然厚着脸皮亲秦兽。” “噢,竟然有这种事?”颜如玉一听立刻板着脸,冷声问王翠花,“翠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69章 我什么都没干 这下可糟了! 看见母亲颜如玉如此严肃姿态,王翠花顿感大事不妙。 她知道这是母亲发火的征兆。 如果惹怒了她,可就遭殃了。 被柳软儿恶人先告状,掐头去尾一通乱讲,王翠花生怕母亲信了她的话。 “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要不是她蛮横不讲理,哪有这么多破事。” 王翠花把发生的事,归根结底都算到柳软儿头上。 她认为如果不是这女人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根本没这么多事。 毕竟是自己的闺女,所以当王翠花这样说时,颜如玉还是选择相信她。 她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放下威严。 不紧不慢地问王翠花,“好,别的事我都不问,软儿姑娘说你亲了秦兽,娘问你,这事是不是真的?” “这…”被颜如玉一句话问到了七寸上,王翠花想狡辩,却又怕被母亲发现了端倪,所以吞吞吐吐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真是一物降一物,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王翠花,现在见了颜如玉,就像老鼠见了猫,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神气和风采。 见王翠花不敢如实回答,柳软儿可算抓住了她的软肋,恶狠狠地说道,“王翠花,你娘不是问你话呐,有本事告诉颜掌柜你亲秦兽没,好意思做怎么不敢说啊,你不是说我打一巴掌你亲一下么。” 打一巴掌亲一下? 颜如玉一听都震惊了,这是什么玩法,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大胆了么。 怎么又是亲一下又是打一巴掌的,王翠花跟秦兽到底做了什么。 颜如玉恼羞成怒,厉声逼问道,“翠花,软儿说的可是实话,你现在告诉娘。” 明知道躲不过颜如玉的追问,但王翠花又不好意思将实情告诉母亲。 所以她用起了惯用伎俩,开始撒娇,“哎呀,娘,什么事都没做,你就别问了。” 以前只要遇到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她都是用这个方法蒙混过关的。 只要她一撒娇,颜掌柜两口子便不再强迫女儿。 哪知颜如玉不但没有妥协,还十分严厉地拒绝道,“不行,这不是小事,必须亲口告诉娘。” 颜如玉不依不饶,势要将这件事问个一清二楚。 可王翠花并不想将自己刚才做过的事再讲一遍。 她嘟着嘴,跺着脚,扭着身子装委屈,“娘,我不想说,你就别逼我了。” 说着,她还故意揉了揉眼睛,眼圈都发红了。 看样子是正在哭。 原本还十分强硬,非要问出个子丑寅卯的颜如玉。 一看女儿这副姿态,哪里还忍心再逼问,立刻心软起来。 她苦口婆心劝说道,“闺女,我这怎么是逼你呢,你还小,容易意气用事,做事不考虑后果,娘是担心你会因此酿成大错。” 会不会酿成大错不知道,反正如果颜如玉不来,秦兽的脸指不定要被她亲多少下。 “娘,我知道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况且我什么也没干。” 什么都没干?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秦兽脸上还有王翠花胭脂水粉的印迹和香味呢。 没想到颜如玉点了点头,还真相信了女儿的瞎话。 毕竟王翠花是自己的亲闺女,真问出个什么来,对谁都不好。 看样子她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柳软儿一看风头不对,立即扯着嗓子喊道,“颜掌柜,你可不能光听自己闺女瞎说,她刚才对秦兽做的事,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看见了,你可以问问大家。” 明白了颜如玉想包庇自己的闺女,柳软儿故意将事情闹大。 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让她不能轻易得逞。 “这…”颜如玉没想到王翠花会紧咬着不放,她回过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农村小姑娘,语重心长地说道,“软儿,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姑娘,你的意思阿姨明白,翠花做的不对是我的失职,回头我好好教训她。” 说了半天,兜了半天圈子,关于自己闺女亲秦兽的事,颜如玉是一个字没提。 但她却王翠花与柳软儿发生争执,归咎于自己没有管好女儿,也算主动承担了错误。 毕竟颜如玉说话滴水不漏,还显得十分大度得体,这就让柳软儿不再好意思深究这件事了。 柳软儿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她知道有颜如玉这个和稀泥大师在,就算自己长了一身嘴,也争论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再这么耗下去,除了浪费口舌,没有一点益处,不如放手算了。 柳软儿干脆说道,“好,这件事到此为止。” 颜如玉一听,脸色顿时由僵白变得红润了起来。 她没有说错,柳软儿还真是聪明人。 见自己说服了柳软儿,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赶紧将女儿从秦兽跟前,拉到自己身边。 生怕王翠花再节外生枝,给自己惹出麻烦来。 离近了她故意死死盯着女儿的脸皮看了半天,还真发现了异样。 从王翠花有些凌乱的妆容和脸上不再均匀顺滑的脂粉,颜如玉已经推断个八九不离十。 她又看了看女儿的嘴唇,见上面的唇釉已经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柳软儿说的没错,自己女儿应该还真是动了嘴。 看来,刚才寻不着女儿,并不是她出去了,应该就躲在二楼与秦兽私会。 自己刚才上楼之所以没发现端倪,是被这个臭小子给蒙骗过去了。 这俩人在楼上这么久,至于有没有偷吃禁果,越没越雷池,她一时还真说不好。 此时,颜如玉心急如焚,她要知道女儿跟秦兽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 看样子,需要用上自己以前的老法子了。 于是,她轻声吩咐王翠花,“女儿,你去后厨,把娘放在那里的账单拿来,我把饭钱都给他们算好了。” “嗯。”王翠花以为母亲就是单纯让她拿去账单,满口答应。 然后开始朝后厨走去。 这是,颜如玉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王翠花的两条腿。 王翠花每迈出去一步,她的眼睛就跟着移动一下。 不管王翠花的走姿,还是步伐发小,颜如玉都看得仔仔细细,一刻也不敢放过。 毕竟是过来人,颜如玉想用这种方法推断女儿的第一次还在不在。 直至王翠花的身影消失不见,颜如玉这才回过神来,拍着胸脯轻声说道,“谢天谢地,多谢老天爷,是我多虑了。” 一旁的秦兽懵懵懂懂,也看出来颜如玉的真实意图了。 他不想颜如玉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淡淡说道,“颜掌柜,我真是搜集白条去了,别的什么都没干,而且所有的账目我都合计出来了。” 第270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虽然不知道颜如玉一直盯着自己的女儿屁股看什么。 但秦兽从她的神色明显能看出,这个女人一定是在验证什么。 而且秦兽推断,这件事一定是与自己有关。 不然颜如玉不会一直谨慎地看着自己。 看她那怒气冲冲的小眼神,一定是在怀疑秦兽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翠花的事情。 秦兽明显能感觉到,形式有点不太妙。 如果这个母老虎要是发了威,可比他女儿王翠花难对付多了。 必须想办法,不能让她动怒。 秦兽的脑子快速转动了一圈,才发现能用的手段确实不多。 这时,他猛一抬头,正看到钟老三手里记下的账目。 太好了,就用这个办法一定能行。 秦兽看了一喜,顿时计上心头。 有了这个账目,就算不能帮助自己摆脱嫌疑,也能轻松转移颜如玉的注意力,让她不再追究自己跟她女儿王翠花的事。 于是,他故意把自己将“真实惠”的旧账翻出来,让颜如玉听了就忘记其他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当秦兽告诉她已经将所有白条都合计出来了之时,颜如玉除了惊讶就是激动。 就一顿饭的时间,秦兽竟然将自己这几年的账目都盘算出来了,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颜如玉不敢相信秦兽说的话,郑重其事问了一遍,“什么,你说你把我以前那些陈年旧账全都盘出来了?” 面对质疑,秦兽不慌不忙,缓缓来到钟老三身前,将他手中的账目接了过来。 “千真万确,这是账单。”说着,他将账本递给了颜如玉,“颜掌柜请过目,顺便再核对一下,看看账目上可有出入。” 颜如玉一把夺过账本,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一遍,“你这账目合计地确实不错,可这就是钟老三一个人的欠款啊。” 姜还是老的辣,颜如玉看得分毫不差,这的确只是钟老三一个人的欠条。 “唉,颜掌柜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了老底,钟老三顿时有点难为情。 他感觉自己面子上挂不住了,赶紧独自找个角落躲进去,免得被人指指点点。 秦兽指着墙角里的钟老三说道,“颜掌柜,这的确是钟老三一个人的账目,但是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一个人欠的钱就占了你全部欠款的一半还多,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不是咋滴,钟老三长年累月在“真实惠”吃饭,隔三差五就来一回,比在自己家吃饭的次数都多。 最气人的是,他还一毛钱没付过,全都是赊账。 听秦兽这么一说,颜如玉再赞同不过了,“嗯,钟队长这几年来得是勤了点,关键每回都点不少东西,吃完了一抹嘴还不给钱。” 没想到秦兽还能将钟老三的欠账合计得这么明白,看来他真是用心了。 可秦兽刚刚明明说已经合计出了全部的账目,那其余的呢。 怎么不听他说出来。 莫非这小子故意捉弄自己,为的就是混淆视听,想办法逃过被盘查。 就在颜如玉疑惑之时,秦兽镇定自若地说道,“颜掌柜,钟老三一个人欠了你‘真实惠’一千七百一十五块八毛九,剩余的账目,我刚才在二楼口头也合计出来了,大概是八百三十五块六。” 钟老三的账目,刚才接过账本的时候,秦兽看了一眼记下了具体数目,就是一千七百一十五块八毛九。 可二楼墙上贴着的白条,真是秦兽在楼上应付颜如玉的工夫,一笔一笔用嘴算出来的。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少加了或者是多算了一张半张的,保险起见,所以说大概是八百三十五块六。 秦兽话刚说完,颜如玉就惊得浑身发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不瞒你说,这些账目我都盘算过几百遍了,谁欠了多少钱,我闭上眼都能说出来。你小子真行啊,不光钟队长的说得不错,就连那墙上的账目也是不差分毫,就是八百三十五块六。” “啊,不会!” 听了颜如玉的话,整个大厅全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了秦兽。 这怎么可能。 秦兽去楼上多长时间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算账去了。 但就这么短短的一袋烟工夫,他真能把账目算得这么细致么。 不差分毫,这可不是开玩笑。 就钟老三这点账还要丁真坤说着,他自己记着,外加王二莽在一旁看着,就这几个人算了好几遍,才勉强能够对上。 秦兽一个人,还是口算,不但有整还有零,竟然能分毫不差。 他简直就是神算子啊。 众人当场就对秦兽竖起了大拇指,只夸她了不起。 王二莽还是不太相信,他静悄悄地走到颜如玉跟前,趴在她耳朵上问到,“颜掌柜,凭咱俩的关系,你跟我说实话,当真如你所说,秦兽算得就这么准么?” 一看王二莽靠自己这么近,颜如玉一脸厌恶地看着他说道,“你这老东西,爱信不信,我颜如玉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说着,她立即将一身烟味的王二莽推到了一边。 看得出来,颜掌柜确实不太爱搭理这个老头。 被她这么一推,王二莽显得十分尴尬,一脸假笑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一看王二莽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回来了,众人都忍不住指指点点,捂着嘴偷笑。 王二莽眼不花耳不聋,哪里会听不到看不到别人对自己的嘲笑。 他只好厚着脸皮硬挺着,故意假装听不到大家在议论什么。 不过被小辈取笑,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为了给自己找回面子,王二莽乐呵呵地看着秦兽,装腔作势说道,“我大孙子真是好样的,不用算盘不用纸笔就能一个数不差得算出来,你这脑子可比当年的秦老三还要厉害,果然是算账的一把好手,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不管三七二十一,逮着秦兽就是一顿猛夸。 反正爷爷秦三风与他王二莽是八拜之交,秦兽名义上是他孙子,孙子出息了,自己脸上当然也有光了。 秦兽被王二莽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二爷爷谬赞了,我也是歪打正着才算出来了,属于瞎猫碰死耗子,走了狗屎运。” 别管是不是瞎猫,能逮着老鼠就是好猫。 大家对他的这个超乎常人的能力,同样赞不绝口。 就在这时,颜如玉一声叹息,“唉,话说回来,算出来又如何,一分钱都要不上来,还不是白搭工夫。” 第271章 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王二莽这么大年纪,什么都经历过,到老了最在乎的当然是自己的面子。 通过对秦兽的吹捧,他也算跟着沾光,找回了不少被颜如玉损掉地颜面。 可颜如玉在乎的自然是自己身上这些白花花的欠条,兑换不了一分钱。 因为她真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精力,去挨家挨户,一个不落地把钱要回来。 这些赊出去的饭菜和酒水,被人白吃白喝,她只有自认倒霉。 先不说别人,就一个钟老三,这可是“真实惠”的第一大欠债人。 虽然近在眼前,他泼皮耍赖不给钱,颜如玉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颜如玉睖着眼睛死死盯着钟老三,对于这种欠钱不还的老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但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毕竟这钟老三可是市场管理大队的一把手,他还监管着“真实惠”呢。 万一得罪了这个恶灵神,被他找上了麻烦,这饭店还真开不下去了。 所以明知道钟老三白吃白喝不给钱,眼瞅着白条一天比一天摞得厚,颜如玉两口子也只能忍气吞声干看着。 可颜如玉一生要强,她咽不下这口气啊。 就在她明讥暗讽钟老三之际,秦兽掷地有声说道,“谁说一分钱也要不回来,不出半个月,这些钱一份不少,都会主动送上门来。” 不出半个月这些欠款全都能要回来? 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来? 颜如玉一听冷笑了一声,“秦兽你是不是太累了,困了就赶紧回去睡觉,怎么大白天还说上梦话来了。” 她压根不相信秦兽说的话,吹什么牛呢。 还不出半个月,这都几年了,别说主动送上门来了,面对面站着,不是照样一分钱都没要回来。 见颜如玉压根不相信,秦兽赶紧说道,“颜掌柜我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你这确实不是开玩笑,你是撒谎,”一听秦兽还是执迷不悟,乱说一气,颜如玉彻底怒了,厉声说道,“秦兽说实话你无父无母又死了爷爷,属于没人管教,可谎话连篇,你爷爷知道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就是听了爷爷的教诲,我才决定帮你把欠款要回来的,请你一定相信我。” 一听秦兽说自己帮自己,完全是听了爷爷的教诲才这样做的,颜如玉瞬间被秦兽感动了。 别管他能不能帮自己要到钱,但就凭他这种助人为乐的精神,就值得表扬。 但触动归触动,颜如玉还是不太相信秦兽有这个能力,她无精打采地说道,“说的倒是好听,这些陈年旧账哪里这么容易要,有些人有钱都不给,还指望去没钱人家要,我还是自认倒霉好了。” 说罢,她用余光瞟了钟老三好几眼。 显然她嘴上说的那个有钱不给的人,就是钟老三。 要说这家伙掏不起一顿饭钱,那整个红山乡还真没几个人能拿的出这些钱来。 钟老三属实是耍赖,有钱就是不给。 秦兽的眼光多毒,他也看出来颜如玉拿眼扫视钟老三了。 毕竟这钟老三可是欠钱的大头,颜如玉一看到他就来气。 那好,不如就先从钟老三下手,让颜如玉看看自己是怎么要账的。 秦兽拿定主意,朗声说道,“颜掌柜,空嘴说空话,你也不会信,这样,我现在就先给你要上来一笔怎么样?” 现在就能要上来一笔? 整个大厅除了钟老三,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打过白条了。 莫非秦兽要从钟老三身上挤出钱来! 这可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还仗着自己兄弟多,倚强凌弱,在镇上那是相当霸道。 反观秦兽,一个乡下毛头小子,无父无母,就连唯一的亲人,自己的爷爷也死了,他无依无靠拿什么跟这个地痞恶霸斗。 如果秦兽真跟钟老三硬碰硬,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连秦家最后一根香火也要断送了。 颜如玉心想,自己绝不能为了这点钱把秦三风家的这根独苗葬送了,不然等她半年之后,哪有脸面去见故人。 于是,颜如玉极力劝阻,“秦兽,要不还是算了,我怕你会吃亏,毕竟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你完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秦兽是出于好心帮自己,但颜如玉也不想为了私利就置他的安危于不顾。 这样丧良心的事,她颜如玉做不出来。 可秦兽根本不听劝,颜如玉越说他越来劲,“开弓没有回头箭,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说话不算话,那跟狗放屁有什么两样。” 眼瞅着秦兽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王翠花也跟着着急。 她一路小跑,来到秦兽身边,柔声说道,“你才多大啊,还大老爷们,秦兽,听我娘的,别逞强。” 多大,确实没王翠花大。 但秦兽可是男子汉,总不能像个娘们一样,出尔反尔。 见自己说服不了秦兽,王翠花又把视线转移到柳软儿身上。 虽然两人刚才还勾心斗角,吵得不可开交。 但王翠花知道,秦兽怕柳软儿,让柳软儿出面制止秦兽,一定能起到作用。 还是女人了解女人,柳软儿只与王翠花对视了一个眼神,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柳软儿放下狰狞的愁容,用温和的语气7说道,“秦兽,天也不早了,咱们还要回迷魂岭去,再说了,颜掌柜说的对,这些事跟你也不沾边,何必冒险去管呢。” 天确实不早了,太阳已经绕过头顶,跑到最西边的树梢上去了,几只归巢的鸟,都开始叽叽喳喳往树枝茂密的地方飞去。 几片晚霞,飘飘然然,像浪迹天涯的游子,正打算四海为家。 秦兽也清楚,再不赶紧往回赶,一定会贪上夜路。 如果有星星月亮还好走些,假如天一变,这些照明的东西被云彩遮住了,那可就真遭罪了。 毕竟往山上的路,不是沟就是破,一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 就算秦兽刚才没理由推辞,现在柳软儿让他回家,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了。 可秦兽斩钉截铁一般,果断拒绝了,“我意已决,你们不用再劝了。” 第272章 我借给你 柳软儿知道。 秦兽的倔脾气上来了,三头驴都拉不住。 看来再劝也是徒劳。 她回过来头,看着颜如玉母女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示意她们,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既然劝不动秦兽,颜如玉也不忍心让他白干活。 干脆承诺道,“那好,秦兽,只要你能要回来一笔账,我就请你吃一顿饭,要回来两笔,我请你吃两次,想吃什么你随便点,包括今天这顿饭,我都可以给你免单。” “此话当真?”秦兽一听兴奋得像个孩子,喃喃自语道,“那以后锅包肉、大拉皮、地三鲜这些岂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话没说完,他的口水已经说着嘴角流下来了。 面对秦兽的质疑,颜如玉挺身而出,以压倒性的气势,贴着秦兽的胸襟说道,“我虽然不是大男人,但老娘也是顶天立地的人,说话也是说一不二,说管你吃就管你吃,直至你吃饱为止。” 秦兽快要被她压得喘不上气来,勉强支撑着身子应付道,“好,颜掌柜大…气!” 说完,他面带微笑,将自己的身子,缓缓从颜如玉胸前挪了出来。 “三哥,你还愣着干什么,颜掌柜说的话,你不会没听到,还不快把一千七百一十五快八毛九拿出来。” “这…”原以为藏在角落,就能躲得过秦兽的魔爪,没想到还是没逃过被他摧残的命运。 既然躲不过,那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他。 于是,钟老三嬉皮笑脸说道,“嘿嘿,老弟,我并不是有意抵赖不还钱,本来我今天带了钱就打算还给颜掌柜呢,可在百货商店被你一推销,全都买了这个了,现在真是身无分文了。” 怕秦兽不信,他还故意将裤子上的两个口袋翻了出来,像两只驴耳朵一样耷拉在大腿两侧。 他不翻秦兽也知道,钟老三身上不是没钱了,而是确实没几个钱了,顶多够付这两桌子饭菜钱,绝对不够还账用了。 但秦兽已经夸下海口,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帮颜如玉把钱要回来。 不然一旦在众人面前失信,那以后哪还有人听自己调遣。 这时,秦兽方才想起自己放在座位底下的布袋子。 有办法了! 看到布袋,他顿时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于是,秦兽假装站在钟老三的角度,替他说好话,“我当然知道三哥不是欠债不还的伪君子,你现在身上没钱我也知道,有钱你一定会还给颜掌柜的。” 秦兽这分明是在替自己说话。 钟老三内心一阵感动。 没想到秦兽并没有因为自己跟颜如玉的关系近,就偏向于她们母女。 这小子太够哥们意思了,这个人自己真没白交。 秦兽话刚说完,钟老三就嗤笑着点了点头,“要不怎么说还是老弟你了解我,三哥是场面上的人,有钱不还让人从背后戳脊梁骨地事,咱做不出来,有钱我一定第一个还给颜掌柜。” 有钱第一个给,这话别人可能会相信,但颜如玉绝对不信。 如果真如钟老三说的那样,这一千多块钱,何至于拖到现在。 不光颜如玉不信,秦兽对他了如指掌,更是当他在放驴屁。 想以没钱为理由,再次将欠款推脱掉。 这个方法放在别人身上或许管用,要怪只能怪钟老三的点子背,碰到秦兽了。 一听钟老三又想抵赖,他可不吃这一套。 只见秦兽不慌不忙走到自己的座位底下,麻利地将布袋子提了起来。 钟老三一看秦兽这架势,顿时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钟老三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秦兽不急不躁,抓住布袋口,用力往钟老三面前的地上一丢。 拍着手说道,“这样,三哥,正好你赔给我的钱我还没用,就暂时借给你以解燃眉之急,现在带子给你了,需要多少你拿多少便是。” 看着那一袋子鼓鼓囊囊的钱币,钟老三是有苦没地方诉。 自己明明就赔了秦兽一千块钱,这袋子里剩下的钱可算是自己偷偷攒下的私房钱。 这些钱还是秦兽跟他一起,从家里的花瓶里取出来的。 怎么现在都变成了秦兽自己的钱了! 藏钱这个秘密只有秦兽跟自己两个人知道,钟老三想想找个证人都没有。 他也不能直截了当将自己藏钱这事说到明面上,别人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他。 没办法,想在被秦兽顶着屁股架在这里,钟老三不想往前上,也得往前上。 看来,今天这个钱是非还不可了。 可钟老三不甘心被秦兽像对待一头驴一样,牵着鼻子走。 他脸上堆着笑,辩解道,“多谢老弟美意,可是拿你的钱还账,我不光要欠你的钱,还要欠你个人情,我于心何忍啊,还不如直接欠颜掌柜一个人的合适。” 秦兽没想到,自己把钱袋子都放到钟老三跟前了,这家伙还厚着脸皮推辞。 看来他真是没打算还颜如玉钱啊。 可在秦兽跟前,可由不得钟老三做主。这钱他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看他如此墨迹,秦兽直接发怒道,“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再这么见外,我可真生气了,你还拿不拿秦兽当兄弟,还让不让我替你去县城跑一趟了?” 让不让我去县城跑一趟? 秦兽这句话分明就是点钟老三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钱你要是不拿着,休想让我替你摆平对你威胁最大的二哥钟老二。 比起还给颜如玉这一千多块钱,当然还是接触二哥对自己的怀疑更重要。 如果被钟老二一直怀疑着,坐实了他钟老三吃里扒外,那钟老二可是心狠手辣,绝不会顾及兄弟手足之情,而对他痛下杀手。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 相比自己的性命,这区区一千多块钱算个屁。 只要自己还活着,这点钱还不是说挣就挣回来了。 于是,面对秦兽的逼迫,钟老三鼓足勇气,笑呵呵地说道,“老弟息怒,你的好意三哥心领了,这钱我也拿着了。” 说着,钟老三立马解开布袋口,开始从里面掏出一把又一把的钱出来。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他边掏边说,动作十分麻利。 “我来帮你。”秦兽嫌他一个人动手慢,也蹲下来帮他数钱。 第273章 呸,真不要脸 两个人就是快,不一会儿秦兽就领着钟老三,把所欠颜如玉的钱数了出来。 秦兽将数好的一沓钱塞到钟老三手上,淡然地说道,“自己的屁股自己擦,你现在就过去把这钱还给颜掌柜。” 掂量着手中的钞票,钟老三犹豫半天,才踉跄着向颜如玉走去。 说实话,不是秦兽在身旁,他还真舍不得。 就在打下第一张白条的时候,他就没想过会把这钱还回来。 怎料半路里杀出个程咬金,秦兽冲出来了。 谁能想到,他不但跟颜如玉是老熟人,还主动帮她要账。 纵有百般不舍,钟老三也只得自认倒霉,这个账今天是彻底拖不下去了。 他踱着步子来到颜如玉跟前,双手恭敬地将钱递了过去,“颜掌柜,你也看到了,我兄弟宁愿把钱借给我,也要我把欠你的账还掉,他对你可真没话说。” 不用钟老三明说,颜如玉自己也能看出来,这一切都是秦兽在卖力运作。 颜如玉将钟老三握钱的手,挡到一边,斩钉截铁说道,“秦兽,这钱是你的,我不能要。” 深知秦兽无依无靠一个人,一没亲友,二没人脉的,挣钱绝对不容易,她说什么也不肯收下这个钱。 秦兽一听,顿时乐了,“我说颜大掌柜,谁告诉你这个钱是我的了,你没看我已经把它借给钟老三了,所以现在这些钱就是他的,他想怎么处置那是他的事,跟我没一点关系。” 颜如玉还是半信半疑,她甚至以为秦兽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收下这笔钱。 从她的眼神里,秦兽也捕捉到了这一点。 于是,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也不是白给啊,他从我这里借多少钱,我可是一分不少都会要回来的。” “你真没骗我?”颜如玉还是不大相信秦兽说的话。 并不是她生性多疑,而是秦兽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这钱真是他给的,那颜如玉拿了就会心神不安。 说真的,她不忍心。 眼看颜如玉高低不愿意收钱,秦兽都急了。 以前,为了这些白条发愁,现在钱送到手里了,却不接了。 看着杵在原地,犹如木头桩子的钟老三,秦兽用脚轻轻点了一下他的屁股,催促道,“三哥,你愣着干啥,还不快跟颜掌柜解释解释,你不妨告诉她,这钱到底算你借的,还是我给的啊。” “哎哟,你弄疼我了。”不防备被秦兽踢了一脚,钟老三不但没敢发脾气,反而有点埋怨似的呻吟了一声。 一看秦兽连钟老三都敢上脚踹,而且钟老三不但不生气,还唯唯诺诺不敢吱声,众人不由心中一惊。 这秦兽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连飞扬跋扈的钟家老三都驯服了。 要知道,这家伙以前就像螃蟹一样,可是在镇上横着走的主儿。 见了秦兽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变得温顺多了。 整个大厅之内,没有一人不瞪大了双眼。 尤其是颜如玉母女二人,第一次见秦兽这么威武,简直是惊掉了下巴。 明明已经告诉钟老三,让他去跟颜如玉解释一下。 可他还捂着屁股,咧着嘴,迟迟不行动。 秦兽有点不耐烦,提起脚,准备再狠狠催促钟老三一下。 眼瞅着秦兽抬起腿又要给自己一脚,钟老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躲闪着说道,“别,好兄弟,三哥这就去跟颜掌柜解释。” 人要脸,树要皮,他钟老三好歹也是这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被秦兽吆五喝六,拳打脚踢。 这样也太没面子了。 说出去,真没脸见人了。 于是,他先来到秦兽跟前,耳语一番,“好兄弟,我知道你拿脚蹭我,也是无心之举,私底下你怎么给三哥开玩笑都行,可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人言可畏,你给三哥留点面子。” 明明就是被秦兽用力蹬了一脚,却说成不小心蹭着他屁股了。 这家伙,还真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话说回来了,钟老三既然要面子,只要他能说服颜如玉,把欠款还上。 秦兽还是愿意给他这个面子的。 为了不再挨踢,更为了挽回面子,钟老三这次可比刚才积极多了。 只见他再一次屁颠屁颠跑到颜如玉跟前,一本正经说道,“颜掌柜,这是我欠你的饭钱,一共是一千七百一十二块,多出来的那四块一毛一就算利息,不用找了。” 怕颜如玉跟刚才一样,再把自己赶回来,钟老三立刻拍着胸脯向她保证,“你放心,这钱绝对算我钟老三出的,至于借秦兽的,我会一分不少全还给他的。” 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句话,那钟老三应该能说话算话,这钱他应该会还给秦兽的。 从刚才秦兽踢他那一脚的反应来看,即便他想赖账不还,恐怕也没有这个胆量。 总之,这个钱钟老三应该是赖不掉了。 “那我就收下了。”颜如玉高高兴兴接过了钱,还装作一脸客气地说道,“钟队长,实在是对不起,如果不是本店本小利薄,艰难维持,说什么也不能给你要钱,这饭就算我跟老王我们两口子请你吃了。” 本小利薄,艰难维持? 明显是颜如玉哭穷卖惨的借口。 单看“真实惠”这装修如此富丽堂皇,怎么看也不像维持不下去的样子。 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 钟老三微笑着回应道,“颜掌柜客气了,白吃白喝那可不是我钟老三的性格,况且有秦兽这层关系在这里,以后我不但不能打白条,还要多给钱。” 多给不多给钱,倒是无所谓,但是自从有了秦兽在,钟老三赊账赖账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以后再来“真实惠”吃饭,不给钱恐怕连屎都吃不上了。 “快点点,看看错不错。”钟老三指着颜如玉手里的一沓钱,略带戏谑地说道,“先说好,当面点清,过期不候哦。” 过期不候? 颜如玉一听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骂他一百遍了。 呸,真不要脸。 你这腌臜玩意,都欠了我多少年的账了。 就连秦兽都听不下去了,“三哥,能不能收敛点,你都欠了这么久的账了,颜掌柜一分钱利息也没要你的,你就知足。” 第274章 你也要开店? 秦兽说的没错。 现在跟颜如玉说什么过期不候,也太不地道了。 你钟老三不是让点钱么。 点就点。 说实话,颜如玉还真信不过他。 再者说,当面算账是她做生意的原则,她并没有顾及钟老三的面子,当场就跟女儿一起,将手里的钱又数了一遍。 三下五除二,一眨眼的工夫,颜掌柜已经清点完毕,笑着扬起手中的钱说道,“不错,确实多了四块一毛一,多谢钟队长慷慨,多给了这么多。” 对别人来说,多给了四块多,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在颜如玉眼里,这些还真不算什么。 她故意说钟老三慷慨大方,只不过是阿出出他的洋相罢了。 钟老三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但怎奈他脸皮厚,根本不当回事呢。 毕竟还了钱,怎么着也算扬眉吐气一回。 于是,他故作高调说道,“不错就好,颜掌柜,那咱们的账今天就一笔勾销了。” 说着,他故意将目光从颜如玉身上转移到她的手上,最后落在了账本上。 看他的举动,颜如玉顿时明白过来。 “钟队长说的对,一笔勾销,这些白条,当着你的面,我现在就撕了它。” “嘶啦。”一声,她抓住账本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又叠放着一起,再撕了一次。 不一会儿,好端端的一个账本,竟然撕得粉碎。 无账一身轻,钟老三整个人顿时野飘了起来。 他开始在颜如玉面前炫耀,“不瞒你说,颜掌柜,其余别人的欠条秦兽已经委托给我去帮你追回了,不出三天,我保证把这些账给你要回来。” “嗯?”颜如玉一听,又惊又喜,“秦兽,你就不要为我的事再操心了,毕竟你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秦兽接着说道,“对了,颜掌柜说到自己的事,过段时间我的店面就要开张了,到时候你跟王掌柜,还有翠花,可一定要来捧场啊。” 面对秦兽的邀请,颜如玉整个人都惊呆了。 什么,秦兽这个穷小子也要开店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颜如玉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王翠花确实满脸喜悦,激动地拉着秦兽问这问那,“怎么,秦兽你也要开店了?” 眼看王翠花比自己还要激动,秦兽甚是欣慰。 看得出来她是真心为自己高兴。 于是,秦兽一五一十将自己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嗯,我在街西头二爷爷家租了三间门面,准备卖些山里产的东西,看看能不能行得通。” “卖山货,怕是不行。”一听秦兽也要卖山货,颜如玉立即破了一盆冷水。 见颜如玉上来就拆台,王翠花小嘴一噘,立马为秦兽打抱不平,“娘,你就知道打退堂鼓,秦兽还没开始卖呢,你怎么就说不行了。” 说的就是,颜如玉也太打击人了,什么事不试怎么会知道行不行得通。 但颜如玉并不是随口说说,她有自己的理由。 她先是把自己闺女的手从秦兽胳膊上分开,然后看了一样秦兽,不慌不忙说道,“先不说这街上已经有了董记和丁记山货行,同行是冤家,单就一个董记恐怕你就不好应付,据说那姓孟的接手了董记,不仅心黑手也辣,可没少祸害别人。” 颜如玉说的没错,孟算盘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招人。 从他阻止自己租门面,秦兽就看出来这家伙的真面目了。 孟算盘绝不是善类。 秦兽惊讶于颜掌柜的消息如此灵通,竟然将孟算盘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颜掌柜说的是,孟算盘的确是一个阴险狡诈之徒,但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各凭本事,胆敢算计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让孟掌柜吃不了兜着走? 秦兽这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说出这种话。 看来初生牛犊不怕虎,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但毕竟是初生的牛犊,真要跟老虎较量,那只有被吃的命运。 见秦兽如此固执,颜如玉气愤地说道,“你小子就是太气盛,这一点还真像你那死去的爷爷秦三风,他一辈子宁折不弯,就吃了不少亏。” 听到颜如玉又一次说到爷爷,还说他吃了不少亏。 这件事说不定就关系到爷爷的仇家。 想到这里,秦兽立即追问道。“颜掌柜,我爷爷究竟吃了谁的亏,还请你告诉我实情。” 颜如玉顿时脸色大变,略显慌张地回答道,“没…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没想到秦兽竟然会像野狼一样敏锐,幸亏自己只是说了一点皮毛,要不然,还真背这小子觉察出来什么。 但秦兽明显听出了她的理由很牵强。 于是,就想着继续上前追问,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颜掌柜,我爷爷的死得甚是蹊跷,这件事如果不能查个水落石出,我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真知道实情,看在你跟我爷爷多年交情的份上,就请你告诉我。” 秦兽一字一句,全是发自肺腑之言。 “秦兽你多虑了,我真不知道你爷爷究竟怎么死的。”虽然秦兽一片赤诚,但颜如玉并没有打算告诉他什么。 这时,王二莽缺突然站起来,张口劝秦兽,“大孙子,这里人多嘴杂,别说你爷爷不是死于非命,就算是被人陷害,今天也不适合谈论这个。” 现在看来,就连王二莽也不愿意颜如玉提及此事。 秦兽不免骇然。 两位老人在这件事上竟然会如此默契,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明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秦兽连忙应声说道,“二爷爷,我也是随口一问,既然颜掌柜不知情,那就算了。” “嗯。”见秦兽不再追究,王二莽点了点,重新坐会座位。 打发了王二莽,紧接着,秦兽又转身看向颜如玉,“事儿不知道没关系,但我开业,颜掌柜可必须要到位啊。” 既然要开业,请几位亲朋好友为自己祝贺,也是人之常情。 秦兽认识的人不多,但颜掌柜一家,跟秦家也算来往密切,绝对要邀请到位。 第275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盛情难却,颜如玉微笑着说道,“既然你执意要要开店,那我自然要去祝贺,你既然决定了做买卖,以后就要心平气和,切忌粗暴对人。” 既然秦兽开店,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别的担心都是多余,颜如玉立即嘱咐他如何经营店铺,如何与顾客相处。 “多谢颜掌柜,你说的这些我都看看记在心里了。”自从爷爷去世后,也难得有人这样苦口婆心教导自己了。 对于颜如玉这种行为,秦兽从内心还是十分感激的。 说着,他还不忘冲颜如玉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既然该说的都说了,也没什么别的事了。 秦兽开始向颜如玉告别,“好了,事也解决了,我们也吃好了,天也不早了,这次的饭钱算算是多少,给了你我们就回家了。” 这时颜如玉已经拿着钟老三还回来的钱,来到柜台前。 只见她满心欢喜地将一沓钱放进钱柜,又上了一把大铜锁。 正在得意之际,却听见秦兽说要算账给饭钱。 “还算什么,我说过你帮我要账,我请你吃饭,你不会想让我食言。”她立即笑着说道。 虽然身为一介女流,但颜如玉是个一言九鼎的人,可比有些说话不算话的臭男人还强了不好。 在场的人都记得,她确实说过只要秦兽能帮自己要回欠债,就让他随便吃自己的——饭菜。 可秦兽觉得毕竟自己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人,又是吃又是喝,饭菜还这么硬,不给钱实在说不过去。 “你跟王掌柜起早贪黑,挣几个钱也不容易,我们这么多人,哪好意思白吃白喝,账该算还是要算。” 他态度坚决,执意要算。 “挣钱赔钱又不在这一顿饭,既然已经答应你了,这顿饭说什么我也不能收钱。况且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就当我请你们吃了。” 答应我了? 秦兽一听就知道准是颜掌柜弄错了。 她一定认为这顿饭是自己请客,才会如此大方得表示不要钱。 他心想,如果真不收钱,便宜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这事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就过去了,秦兽并不想让这个人就这么轻易占了自己和颜如玉的便宜。 必须让颜如玉知道事情的真相。 “颜掌柜,你误会了,这顿饭不是我掏钱,这位才是正主。”怕颜如玉猜不出这个人是谁,秦兽赶紧用手指了指钟老三,“喏,今天我三哥做东,这顿饭他请客。” “什么,不是你请客?”一看秦兽指着钟老三,颜如玉顿时睁大了眼睛,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怎么会这么大方,竟然还出血本请这么多人吃饭。 该不会他又打定了赊账的主意了。 现在有了秦兽撑腰,颜如玉可不怕他钟老三赖账不给了。 并且颜如玉已经打定主意,既然不是秦兽请客,那这个饭钱还是要回来比较好。 可不能便宜了这个地痞流氓。 毕竟她跟钟老三的关系还没好到给他免单的地步。 如果不是秦兽帮忙要回这些欠债,这家伙吃霸王餐怕是要吃到死了。 可以说颜如玉从内心深处,十分讨厌钟老三。 “钟老三请客?”不光颜如玉不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扣扣搜搜的家伙,绝不会有这大手笔。 从大家迷茫的脸色上,轻易就看出来他们的质疑。 看到满屋子人都这种表现,钟老三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他叹息自己就是个冤大头,花了钱不但没得到大家的好感,还被这么多人公开质疑。 大家的焦点都在秦兽跟颜如玉身上,只有秦兽注意到了他的失落。 虽然大家这样对他也无可厚非,但秦兽可不这样想。 毕竟饭钱还没付呢,可不能冷落了结账的人。 见大家喧闹嘈杂,议论纷纷,秦兽拍了拍手掌,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见秦兽缓缓走到钟老三跟前,满面笑容地看着大家说道,“我可没开玩笑,就是咱们热情大方的钟大队长请大伙吃的饭。” 为了让大家相信,也为了阐述事实,秦兽这是特意走过来力挺钟老三来了。 秦兽是爽快人,总不能让人家稀里糊涂掏了钱,连个姓名都不配拥有。 这么不讲究的事,他做不出来。 哪怕钟老三是一摊狗屎,也要给他应有的尊重,这是秦兽做人的底线。 说着,秦兽朝颜如玉身上看了看,又把钟老三拉到人群中央,热情洋溢地说道,“颜掌柜不提醒我都忘了,饭大家也吃了,酒也喝了,借这个机会,大家不妨一起谢谢钟队长的盛情款待。” 见秦兽带头夸赞钟老三,一帮人立马见风使舵,跟着附和,“秦兽说的对,不能让钟队长默默无闻做好事,咱们是要谢谢人家。” 这时,大家立刻将钟老三围了起开,纷纷伸出大拇指,对他称赞不绝。 “谢谢钟队长,做事可真排场啊。” “就这还有人说咱钟三哥小气鬼、铁公鸡呢,我看呀,纯属造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都实打实掏钱请咱们吃饭了,哪里还有假。” 整个大厅,凡是吃了饭菜的,对钟老三无不夸奖感谢的。 眼瞅着这么多人跟自己道谢,钟老三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了满足,甚至可以说是膨胀。 以前上街,都是被人家在背后议论纷纷,戳脊梁骨,更有甚者,还有当面谩骂地。 总之,就没有人真心实意称赞自己的。 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异口同声,打心眼里佩服自己的。 在一片喝彩声中,钟老三士气高涨,朗声对颜如玉说道,“颜掌柜,这顿饭多少钱,你说个数,我这就把钱给你结了。” 呵! 这个铁公鸡竟然主动给钱了! 颜如玉一听,彻底震惊了。 她立即伸长了脖子,看向门外。 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这还是自打认识中老三样以来,他第一次主动付账。 “翠花,赶快拿账单去。” 机会难得,生怕钟老三反悔,颜如玉立马让女儿王翠花把算好的账单拿了出来。 王翠花也被钟老三的举动整蒙了,愣了好一会儿,被秦兽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好的,娘,我这就去。”说着她一路小跑钻进了后厨,拿账单去了。 第276章 真是废物 谁知王翠花刚进厨房一会儿,钟老三就迫不及待来到颜如玉面前。 只见他迅速弯下腰,麻利地将自己右脚上的鞋子脱了下来。 突然,一股难闻的酸臭味儿,立刻蔓延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这酸爽的气味,像长了眼睛一样,肆虐着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 “哈欠…” 大家顿时被熏得喷嚏不断,眼泪鼻涕横流。 一个个赶紧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纷纷站起来往门外散去。 王二莽虽然年纪大,但鼻子最灵。 嗅觉灵敏,是一项技能,在他几十年的赶山生涯,对他的帮助可是不小。 但面对钟老三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混蛋,可就遭了殃。 毕竟他离钟老三最近,近水楼台先得月,再加上他鼻子灵,这刺鼻的气味一进到鼻腔,他比别人还要难受三分。 他刚吸了几口污浊的空气,就脸色大变,瞬间苍白凄惨,整个人也软弱无力,随时都有可能跌倒在地。 秦兽见大事不妙,立即大声命令张麻子,“张麻子,快把二爷爷带出去,再不赶快离开,一会儿就被熏倒了。” 张麻子也顶不住钟老三的臭脚丫子,早已被熏得晕头转向。 被秦兽一吆喝,他方才有了一点精神,勉强应了一声,“来了,”谁知,刚走了两步,就脚底拌蒜,“哐当”一下,来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重重摔在地上。 还是丁真坤能撑事,眼瞅着王二莽快要不行了,他眼疾手快,赶紧跑过去搀扶着送出了门外。 被如此沉重地摔了一跤,张麻子也清醒了不少。 他挣扎着躺在地上对着钟老三破口大骂,“钟老三,你他娘的干什么,不想付账也不至于脱鞋恶心人,你这臭脚比咸菜坛子味儿都大,想熏死人啊。” 谁知此刻钟老三还一门心思埋着头,把手塞进鞋壳里,仔细摸索着什么东西。 被张麻子一骂,他才抬起头,猛一看才发现,原来整个大厅就剩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张麻子、捂着口鼻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秦兽以及满脸错愕的颜如玉。 他也顾不上问人都去哪儿了,手不停抖动着,突然脸上一阵狂喜。 看这表情,还真在鞋壳里摸到了东西。 “找到了。”只见他兴高采烈地将手从鞋子里抽了出来,而此时手中的确攥着一样东西。 来不及穿上鞋子,钟老三就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躲到一边的颜如玉身旁。 他面带微笑,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颜如玉面前,激动地说道,“颜掌柜,我等不及了,也别拿账单了,这些钱你看够不够,不够了你先记上账,我下次来了一定还上。” 钟老三将手中的东西,都快塞到颜如玉脸上了。 “呕。”如此近的距离,颜如玉腹中一阵翻涌,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什么,这是钱! 她脑子一片空白,吐了几口苦水,才慢慢反应过来。 把私房钱藏在鞋底的人,不稀罕。 可脚这么臭的,除了钟老三,还真没遇到过。 面对钟老三伸出来的手,颜如玉面有难色。 “你这,让我怎么接啊?”虽然知道钟老三想让她帮着数一下这是多少钱。 可面对这恶气扑鼻的一卷钱,颜如玉十分为难。 身为“真实惠”的前台掌柜,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 无论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开门就是做生意,哪有顾客把钱送到手上,却拒之千里之外的。 这么多年的大掌柜身份,告诉她必须接下这笔钱。 忍着直冲天灵盖的味道,颜如玉还是用手帕把钱包裹着接了过去。 真是狡兔三窟。 就连秦兽也没想到,除了裤裆里,钟老三竟然还把私房钱藏到鞋壳里。 眼看他已经把钱给了颜掌柜,秦兽立刻指着他那落在地上的鞋子,捂着鼻子敦促道,“三哥,你还是快把鞋穿上,不然我怕一会儿整个‘真实惠’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了。” 不用秦兽提醒,他也知道自己的脚臭把人都熏跑了。 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臭脚丫子,钟老三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咧着嘴笑道,“嘿嘿,一激动,没来得及,我现在就去穿上。” 说着,他就往自己落单的那只鞋子走去。弯腰就要捡鞋。 就在这时,张麻子终于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于刚才自己的质问,钟老三连理都不理,他很是恼怒。 眼瞅着钟老三的手已经抓住鞋子,张麻子“唰”地伸出一只脚,恶狠狠地踩在了鞋子上。 没想到张麻子竟然敢踩自己的鞋子,钟老三立即怒吼道,“张麻子,你要干什么,快把你的脏脚拿开。” “我的脚脏?那也比你的臭脚好一百倍。”听了钟老三的警告,他不但没有动,还故意提高嗓门回应道,“你这家伙,拿臭脚熏了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还想穿鞋,做梦呢。” 知道自己脚臭打扰了别人,钟老三已经向秦兽等人表达了歉意,这张麻子得理不饶人,分明是故意找茬。 钟老三才不惯着他,他一脸怒气,厉声说道,“你不挪开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 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么。 张麻子一听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抿着嘴乐起来了,“呵呵,我倒要看看,咱们的钟大队长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儿。”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胖得像头怀了七八个猪崽的老母猪一样的男人,还敢说大话吓自己。 看来钟老三当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 不然别说敢与自己对峙了,估计一听他张麻子的大名,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有眼无珠的人必须好好教训一番。 他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以为钟老三也有两下子,会给自己过上几招。 没想到,钟老三放完狠话,只是双手一起上,死死拉住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这只臭鞋。 钟老三本以为就凭自己的两只手一定会把鞋子从张麻子脚底下把鞋子拽出来。 谁知,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累得满头大汗,还是徒劳无功。 鞋子在张麻子脚下,纹丝不动。 显然钟老三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他干着急,根本拽不动。 “真是废物!”张麻子毫不客气地骂道。 第277章 这屁股我可不给你擦 见他一副狼狈相,张麻子忍不住笑着挖苦道,“哼,我还以为你会动手打人,没想到就这点能耐,我还以为你有点骨气呢,没想到就是个大孬种。” 他一脸得意,仿佛在说,就这点能耐,还敢吓唬你麻子爷爷,胆子也太肥了。 敢当着钟老三的面儿骂他大孬种,张麻子还是第二个人。 第一个是秦兽,毕竟在柳软儿她们摆摊的秘方,秦兽已经骂过钟老三一次了。 秦兽骂可以,那是他钟老三乐意。 但换作二人都不行,尤其是一身草莽气息大张麻子,怎么看都像一个打牛腿的大老粗。 被这样下作的人欺负,钟老三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落在下风,他却丝毫不惧,反而怒声呵斥张麻子,“你小子跟老子等着,在这镇上敢惹老子的人,还在他娘胎里等他爹接种呢。” 好一个敢惹老子的人,还在娘胎里等他爹。 张麻子一听肺都气炸了。 这分明就是骂自己还是一个卵罢了。 都已经被自己压制住了还敢口出狂言,这钟老三真是欠收拾。 光知道在这一个屁大点的镇上作威作福,耀武扬威。 他是真没见过世面,不晓得张麻子的名号,更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呐。 择日不如撞日,栽在张麻子手里,今天必须给他开开眼。 张麻子忍无可忍,一心只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他故意使劲踩着钟老三的鞋子,还有意往门外带,想把他的鞋子扔到外头大街上去。 为的就是让钟老三丢人,进而激怒他,让他先动手打人。 这样自己就有理由狠狠教训他一顿了。 于是,张麻子一边踩着钟老三的鞋子,一边大声嘲笑他。 毕竟在自己的地盘上,钟老三一点也不害怕。 相反,他判断张麻子咋咋呼呼,也就嘴上功夫厉害,根本不足为惧。 气势这一块绝不能输。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张麻子力气大,争执不过他,但钟老三并没有放弃,还是一直死死拽住自己的鞋子,不肯松手。 本来秦兽还打算放开手不过问钟老三跟张麻子之间的事,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可现在看来,是自己高估这两个人了。 明知道这两个人谁也不服谁,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这样一直耗着,除了浪费时间还是浪费时间。 但钟老三的臭鞋一直在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谁能扛得住。 秦兽实在忍受不了这刺鼻的味道了,他立即朝张麻子喝道,“张麻子,差不多得了,你这样横挡着不让他穿鞋,熏得不还是这屋子里的人,快让开叫他把鞋穿上。” 秦兽也带着怒气,为的就是让张麻子与钟老三两个人赶紧分开。 再争执下去,对手都没好处。 尤其是像颜如玉和自己这种被迫闻臭鞋的人,真的很无辜。 谁知上头的张麻子,为了一争高下,连秦兽的话也不听了。 面对呵斥,他对秦兽说道,“师弟,这事你别管,如果实在顶不住这味道,你就先出去,我必须跟这家伙飚到底。” 为了与钟老三争个高低,这张麻子别劲儿上来了,竟然连秦兽的话也不听了。 这家伙一根筋,没惹恼了他什么都好说,一旦被激怒了,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与人争个长短不可。 秦兽知道他的秉性,也不强压他,直截了当说道,“飙你个头啊,别耽误事,你先说到底怎么样,你才愿意把鞋子还给他。” 高低可以争,话也可以谈,秦兽也不拖衣带水,直接问张麻子什么态度。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来硬的收拾他了,这样,你让他给我赔礼道歉,这事就算一笔勾销了。” 毕竟是秦兽亲自来说情。 只要满足了张麻子的要求,他还是愿意放钟老三一马的。 赔礼道歉? 一双臭脚把自己熏得四仰八叉,都趴在地上啃泥了。 摔得如此狼狈,凭良心说话,张麻子开出这个条件已经很有诚意了。 要不是看在秦兽的面子上,张麻子绝不会雷声大,雨点小,就这么轻易放过钟老三。 只是让他赔礼道歉,根本不算刁难钟老三。 或许是嫌这些条件不解气,张麻子又加了一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道歉绝对要有诚意,不然我绝对不接受。” 秦兽心里还纳闷呢。 这张麻子为啥非要加上“诚意”二字,难道他知道钟老三的口碑不好,不是一个有诚意的人。 但貌似这个要求也不难做到。 既然真决定道歉的话,怎么说都会带着诚意。 该提的都提完了,张麻子也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至于钟老三肯不肯给张麻子道歉,又不能直接按住他的头,让他屈服,秦兽只好问问他的态度了。 于是,怕钟老三找借口,他这个和事佬,只好将张麻子的诉求再重复一遍。 待秦兽一字不落地转述完,他立即向钟老三表达自己的想法,“三哥也听到了,他的要求其实也不高,只要你一个有诚意的道歉,你俩就可以握手言和。” 什么叫有诚意的道歉? 钟老三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话里面有陷阱。 这个张麻子打什么算盘他是一清二楚。 说是有诚意的道歉,不就想让我给他道歉,他借机为难我,羞辱我,让我下不来台么。 钟老三一声冷笑,可惜这个大老粗打错了算盘,找错了人。 于是,他干脆丢下被张麻子踩着的鞋子,仰着头,讥讽道,“给人道歉,怎么着都可以,没问题,但我就怕跟有些不是人的东西道了歉,它也听不懂人话,白白浪费了口舌,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什么叫不是人的东西? 好家伙,这是直接骂张麻子听不懂人话,不是人。 一点面子也没给他张麻子留。 一听钟老三竟然这样羞辱自己,气急败坏的张麻子,攒足了劲,扬起一脚,“嗖”一声,就把钟老三的鞋子踢到了门外。 说来也巧,鞋子不偏不倚,正好飞到了郑月静的怀里。 而且鞋子是竖着过去的,一头正好落到郑月静的沟里,另一边就差两寸,就塞到她嘴里了。 “呕…噗…”一闻到这上头的气味,郑月静立刻像孕吐一样,止不住地呕吐起来。 张麻子哪里会料到,这不长眼的臭鞋,会飞到这个母老虎身上去。 这下可算捅着马蜂窝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兽指着张麻子的鼻子埋怨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个屁股说什么我也不帮你擦。” 第278章 你们两个禽兽 郑月静当众受了羞辱,哪里会轻易放过这个臭流氓,“好你个张麻子想占老娘便宜就直说,拿一只臭鞋丢到我胸前,你是真找骂。” 原本钟老三这只鞋的味道就够让人上头得了,张麻子还把它踢到郑月静脸前。 这只鞋差点没塞到她嘴里去。 实在是太恶心了! 所以也不怪郑月静大发雷霆,张嘴就骂。 门外站的全是刚才跑出去的人,被骂这么惨,张麻子顿时觉得很没面子。 于是,他硬着头皮,小声求饶道,“大妹子,你消消火,别骂了,我真没看到你在那里,要不然我我也不会不偏不倚正踢中你。” 没看到? 对于张麻子这个解释,郑月静显然不能接受,“你眼睛装到裤裆里了啊,这么大个人都看不见。” 郑月静往那里一站,从上到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确实不小。 但刚才毕竟是情理之中,熏都快被钟老三的臭鞋熏死了,他哪有时间观察这些。 千不该,万不该,这一脚就不该踢到郑月静这个母老虎身上。 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张麻子哑巴吃黄连,只好自认倒霉呗。 反正与这种女人纠缠,一点便宜也休想占到。 自知理亏,任凭郑月静破口大骂,张麻子只用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当缩头乌龟,装聋作哑不再回应。 别说,这一招还真见效。 她一直都是越强则强的女人,遇到像张麻子这种不还嘴的,还真是提不起来精神。 “你个怂包,一点刚也没有。”郑月静胡乱骂了一通,见张麻子也不作声,她自知没什么意思,就乖乖躲到阴凉处歇着去了。 如此简单就化解了一场尴尬。 别看刚与郑月静认识没多久,看来张麻子已经掌握了这个女人的特点。 张麻子被郑月静骂得狗血喷头,钟老三可高兴坏了,“哈哈哈,瞧你那熊样,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这还敢让我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 遇到郑月静这样的母老虎,谁来了都不好制服。 这不长眼的钟老三还故意在一旁说风凉话腌臜自己,连不是男人这种侮辱性极强的话都说出来了。 一想到自己的窘迫,竟然被钟老三当做笑柄,当面嘲笑,张麻子哪里会不生气。 当着秦兽的面,他一脸怒气地倾诉委屈,“秦兽你看看,机会我已经给过他了,你看他现在的表现就该知道,张嘴就骂我不是男人,这是真没打算往好了处啊” 并不是张麻子告状,被一个男的骂自己不是男人,这谁能受得了。 毕竟自己与钟老三的矛盾,是秦兽出面调节的,他这是给秦兽面子,才说出这番话的。 当然了,如果秦兽能放手不管,或者默许自己对钟老三动粗,将他狠狠揍一顿,就再解气不过了。 秦兽当然听出了张麻子的意思,但他不能眼看着这两人在颜掌柜的地盘,打得不可开交。 不然万一闹出个好歹来,可不光这两人不好收场,还把“真实惠”搅得乌烟瘴气,谁还敢来这里吃饭。 这样以来,不就把颜如玉一家坑惨了。 颜掌柜已经帮助了自己这么多,秦兽可不允许在自己面前,有不利于“真实惠”的事情发生。 于是,面对张麻子的埋怨,秦兽一脸淡然地安抚他道,“这有什么,他说你不是男人,你又不会少一丁点肉,大不了你也说他。” “这…”张麻子以为秦兽会为自己主持公道,最不济也要狠狠骂钟老三几句。 他是真没想到,秦兽会让自己跟钟老三对骂。 亲眼目睹秦兽并没有为张麻子撑腰,钟老三忍不住嘚瑟起来,“哼,让你爱告状,你也不看看着我跟秦兽是什么关系,怎么样,碰一鼻子灰,舒服了,哈哈哈。” 既然秦兽都不帮他说话,钟老三更加肆无忌惮,不停往张麻子身上泼凉水,“识相的,赶紧去把鞋子给我捡回来,规规矩矩穿在我脚上,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的无礼。” 一听让自己给钟老三捡臭鞋,还要给他穿到脚上,张麻子当即就翻脸了,“让我给你提鞋,你未免也太猖狂了,看在秦兽的面子上,我本来还打算饶过你,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三言两语,说不到一起去,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 张麻子已经摆开了架子,两只铁拳早已举到面前,就等着瞅准了机会,狠狠给钟老三来上几拳,让他知道什么是真男人。 看到张麻子架拳,钟老三也不甘示弱,也连忙将自己两条如同猪肘子一样的手臂,抬了起来。 眼看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这下可把颜如玉急坏了,她赶忙跑到两人中间,劝起架来,“有话好好说,动什么手,你们两个可不敢在我这里打架啊,不然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尽管颜如玉苦口婆心想阻止这场争斗,但张麻子和钟老三根本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尤其是张麻子刚进门时想调戏颜如玉不成功,本身就对她有成见,他才不管“真实惠”有没有生意。 反正着饭店跟自己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钟老三仗着自己还五大三粗的,兄弟么么多,自然也不把这个乡野莽汉放到眼里。 眼瞅着颜如玉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不由分说,他俩一人伸出一只手,十分默契地将颜如玉架到一边去了。 二人一致认为,男人之间的斗争,绝不能让一个女人夹在中间。 看到母亲被两个大男人挟持着,王翠花顿时焦急万分,赶紧上来撕扯他们两人的手臂。 她一边阻挡着张麻子和钟老三,一边大骂道,“你们两个禽兽,快点把我娘放下来。” 张麻子和钟老三也不还口,被骂急了,就立刻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将王翠花也架了起来。 眼看着颜如玉母女二人都被这两个粗鲁的家伙控制着,秦兽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再不出马,恐怕这两个玩意要酿成大祸。 于是,秦兽迅速来到四人面前,怒声呵斥道,“赶紧给我把人放下来,也不看看你们两个这样子成何体统,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女人,丢不丢人,也不怕被人耻笑。” 第279章 成人之美 丢不丢人? 不用秦兽提醒,丢人指定是丢人。 但在气头上的张麻子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不教训钟老三一顿,他咽不下这口气。 但现在秦兽出面了,而且还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自己的这个想法恐怕要落空了。 张麻子不甘心。 于是,不等秦兽开口,他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师弟,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现在我只需要你满足我一件事,就是不要阻止我打钟老三。” 秦兽早就料到张麻子咽不下这口气,一定会想办法惩治钟老三。 像教训钟老三也不是不可以,但绝不是在颜如玉的“真实惠”,更不可能是现在。 面对张麻子的请求,秦兽直截了当地说道,“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能满足你。” 秦兽的态度很坚决,丝毫不给张麻子留一点面子。 钟老三以为秦兽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护住自己。 所以他认为有了秦兽的保护,张麻子根本没机会把自己怎么样。 这样以来,钟老三的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只见他躲在秦兽身后,还故意提高嗓门喊道,“好兄弟,你放开他,有种让他打我一下试试,老子吓破他的狗胆。” 这家伙狐假虎威,仗着秦兽袒护他,嚣张起来了。 竟然敢主动叫嚣张麻子,还扬言张麻子不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否则连胆都给他吓破。 张麻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以前都是自己跳出来吓唬别人,现在倒好,竟然被一个肥头大耳的臭无赖反过来吓唬自己。 他哪里受过这份侮辱,当即对秦兽说道,“秦兽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我实在看不惯着家伙飞扬跋扈的嘴脸,无论你说什么,我必须暴揍他一顿不可。” 眼看张麻子怒发冲冠,随时都可能给钟老三来上一记猛拳。 可钟老三压根不怵,反而抓住张麻子高大的身形挖苦道,“就你长得跟个大狗熊一样,走路摇摇晃晃的,还想打我,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这俩人针尖对麦芒,火药味十足,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可颜如玉母女俩还被这两个家伙架在中间,动弹不得呢。 拳脚无眼,必须先把颜如玉母女救下来。 打定主意,秦兽轻声提议道,“你俩的事看来一定要分出个高低,我有一个折中的好办法,这样,你们先把颜掌柜母女放下来,我就告诉你们我的想法。” 一听秦兽让放了颜如玉母女,张麻子二话不说,当即就松开了双手,把她们母女二人放到了地上。 钟老三更没有理由不放人,见张麻子松了手,他也赶紧松开双手,微笑着把人请到一边。 做完这一切,钟老三又面朝秦兽,笑着问道,“老弟你有折中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相较于钟老三的热情,张麻子对秦兽提出来的办法就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了。 他要揍钟老三,按照秦兽所说,这个问题只要一折中,这架怕是打不了了,那自己的愿望就落空了。 “不用这么麻烦,还折中什么,让我跟这家伙痛痛快快打一场,输赢后果自负就行了。” 张麻子还是坚持己见,他更倾向于自己用拳头解决问题。 见他如此说话,钟老三冷笑一声,“粗鲁,张嘴不是打就是杀,就像谁怕你似的,当年老子在这条街上,那也是拿刀砍倒过人的。” 为了震慑在场的人,他还故意将一只手伸直,在自己脸前一划拉,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砍过人? 张麻子一听就乐了。 这话拿来吓唬一般人还可以,对于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土匪来说,算个球。 还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在张麻子眼里,这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除了幼稚还是幼稚。 看钟老三这模样,可一点不像个敢拿刀的人。 张麻子也不惯着他,当面讥讽道,“就会吹牛,我宁愿相信猪会站起来,也不相信你你说的话,况且又没有人在场,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别说张麻子不信。 看钟老三这胖得像头猪一样的身材,还走一步喘三声的状态,秦兽更不相信他说的话。 “三哥,你够了,说实话,就你这一身肥膘走路都费劲,就不要瞎说什么大话了,也不怕大伙听了笑掉大牙。” 说实话,听他大言不惭说这些话,秦兽都替他害臊。 没想到就连秦兽都这样埋汰自己,钟老三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老弟,你别门缝里瞧人,把我看扁了,不是有那句话嘛,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我可不怕溜。”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钟老三竟然连这话抖敢说。 如果真没有点能耐,吹这种牛,就不怕露出马脚喝破绽么。 一时之间,秦兽竟然听不出他是真有辉煌的过去,还是满嘴跑火车,没一句实话。 就如钟老三自己所说,有没有实力,一比划就试出来了。 照张麻子和钟老三这种互看不顺眼的架势,看来这个架真有必要让他们打一场。 加之,秦兽也想看看钟老三话说这么硬气,到底有没有两下子。 于是,他就顺坡下驴,来了一个顺水推舟,“好,既然你们双方都愿意切磋一下,那我也没必要横加阻拦了,不如成人之美,让你们大干一场,做个了断。” 可毕竟大厅内都是些易碎易坏的物什,根本不适合施展拳脚。 说着,秦兽顺手指向“真实惠”门前那片有树荫的空地,转身对二人说道,“屋里施展不开,你俩就到门外那片空地上比试,大家各凭本事,有什么绝技尽管使出来。” 也不等张麻子和钟老三同意,秦兽就吩咐起朱建国来,“建国大哥,你先把毛驴牵到一边,把场地给他们二人腾出来。” 确实,这片空地本来就是秦兽拴驴的地方。 “哎,我这就去牵。”朱建国听了秦兽的安排,立刻快步朝毛驴走过去。 而此时并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的毛驴,还在悠闲地啃食着地缝里的嫩芽,吃得津津有味。 来到毛驴身旁,朱建国立刻抓住驴缰绳,将它拽了起来,“嘿,小毛驴别吃了,这里有人干架,容易伤着你,咱们要换个地方了。” 第280章 你的嘴堪比母驴 可谁知毛驴压根不想挪地方,任凭朱建国使出浑身力气,都没能将它拉起来。 可明知道毛驴已经快下小崽子了,朱建国也不敢大动干戈,暴力驱赶。 眼瞅着费了半天劲,毛驴还是纹丝不动,而秦兽还在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朱建国真怕被秦兽嫌弃,连个毛驴都看不住。 他心急如焚,小声对着驴耳朵嘀咕道,“好毛驴,我的小祖宗,你就行行好,换个地方不照样还能吃草。” 毛驴哪能听懂人话,可想而知,它还是一动不动,慢悠悠地咀嚼着嘴里的草料。 无论朱建国是说好话还是下力气,毛驴始终不为所动。 谁能想到,毛驴也来凑热闹,这不是耽误事嘛。 眼看朱建国累得满脸通红,一身大汗,还是牵不走小毛驴,秦兽赶紧走了过来。 他从朱建国手里接过缰绳,蹲在驴头前,抚摸着它脖子上的毛发说道,“你这犟驴,好大的架子,还要我亲自来请。” 说着,他又捋了几把驴毛,谁知毛驴径自站起来,对着秦兽“噢哇”叫唤了几声。 秦兽轻轻拍了拍驴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不急不躁地就把这头犟驴牵走了。 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原来秦兽还有驯驴的本领呢。 这时,郑月静嬉笑着打趣道,“秦兽,莫非你跟这小母驴有一腿,不然朱建国废了这么大力气都拽不走,你一来它就乖乖跟你走了,这也太听话了。” 她话音刚落,朱建国就咧着嘴叫嚷道,“哈哈哈,我刚才还纳闷呢,同样都是人,怎么我牵不走的驴,秦兽随便一拉缰绳,这畜生就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那意思。” 其他人可没这两个人心大,敢拿毛驴随意调侃秦兽。 他们心里清楚,开秦兽的玩笑,可是有代价的。 谁主动往枪上撞,那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果不其然,就在郑月静沾沾自喜,以为占了秦兽的便宜之时,秦兽却一脸严肃地说道,“郑月静你真是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玩笑都敢开,嘴比这头母驴的x还要长。” 要说骂人还得是秦兽,他虽然没说一个脏字,可大家都听出来了。 他不光把郑月静比如狗,说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净说别人坏话。 最解气的是,秦兽还拿这娘们与毛驴相提并论。 你刚才不是说我与小母驴有些一腿么,把郑月静比作毛驴,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在我眼里你就是那头驴。 不是把她骂成狗就是比作驴。 好家伙,一句话骂了郑月静两次。 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没想到秦兽骂人这么损。 众人一听,怕被郑月静看见,都背过身捂着嘴憋笑。 从扬扬得意到闷闷不乐,就一眨眼的功夫,郑月静好像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心情也从火热变成冰凉。 秦兽这小子真不给自己留情面。 说到这里,她的脸早就被大家笑红了。 毕竟是女人,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这么多人嗤笑。 郑月静噘着嘴抱怨道,“秦兽,你这嘴也太毒了,我真是多嘴给你开玩笑,如果不是过来人,恐怕就要被你骂哭了。” 骂哭骂不哭秦兽不知道,但是骂完了人心里确实爽快多了。 明知道郑月静不是自己的对手,秦兽故意刺激她,“多谢静姐夸奖,跟你比我还差得远呢。” “…你,说不过去,我不跟你说了。”郑月静一听,顿时一跺脚,气冲冲地躲到了柳软儿身边去了。 “女人就是矫情,比这头小毛驴都难伺候。”看到郑月静气急败坏地离开了,老实人朱建国又说起了大实话。 他可能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跟郑月静一起说秦兽说得多过瘾,但秦兽可没忘。 他盯着朱建国的脸,似笑非笑地问道,“建国大哥,你想不想知道为何你牵不走一头驴,也讨不到这个老婆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真是问到朱建国心坎里去了。 说实话,能不能降服毛驴他根本不在乎,但弄个女人做老婆,他是做梦都想得睡不着。 一个人打光棍这么多年,他也想饿了有人做饭,冷了有人暖床,寂寞了有人陪着说说话。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朱建国多希望能有个知心的女人,跟他一起同甘共苦,度过余生。 当秦兽提到这个问题时,他感觉秦兽一定是为了他的终身大事着想,想给他介绍一个女人。 所以才迫不及待等着秦兽的回答。 没想到秦兽提了个开头,却没有了下文,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为何打了半辈子光棍。 秦兽越不说,他越着急。 本来就是直性子,朱建国心急火燎,继续问道,“当家的,你也知道我朱建国是个不会转弯的人,所以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啥门道你就直说了,真成事了,我请你喝喜酒。” 喝喜酒就不必了。 见他确实有心打听,这么大岁数没有女人也怪可怜的,秦兽也想帮他,就想着做做善事点拨一下,“你可曾听过,有句话叫顺毛驴,就像这头小毛驴,本来就是犟脾气,你越生拉硬拽,它越来劲,可如果你顺着驴毛的方向给它捋一捋,就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一听秦兽说的全是关于怎么制服毛驴的方法,朱建国一头雾水地打断道,“可是当家的,这驯服毛驴的方法,跟我要找老婆有什么关系呢?” “”被朱建国这一问,秦兽都有点哭笑不得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如果说得太明白,在场这么多女人,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但是不明说,显然朱建国这个榆木脑袋,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连王二莽都看不下去了,他指着朱建国的脑袋,气冲冲地说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怪不得你打光棍,真是活该一辈子没媳妇,你就不会变通一下,把这个方法用到找老婆上。” “秦兽,你是想让我用驯服毛驴的办法找老婆?”朱建国一脸迷茫,像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挠着头皮问道。 此言一出,柳软儿跟王翠花顿时都睁大了眼睛看向秦兽,想听一听他到底怎么说。 二人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如果秦兽真把自己比作毛驴,那他就死定了。 秦兽当然注意到了这两个女人的反应,赶紧辩解道,“建国大哥,可不兴胡说,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这话了,明明是二爷爷让你这样做的。” 第281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一听秦兽把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了,王二莽哪里肯接受。 他赶紧向颜如玉的位置瞥了一眼,见颜如玉板着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王二莽立刻伸出长满老茧的右手指着秦兽,颤巍巍地怒声道,“好你个小兔崽子,这不就是你话里的意思,我只是给这个老实人点透罢了,你就把帽子往我头上扣。” 他这么着急给自己辩解,无非就是怕颜如玉生气,这一切秦兽可看在眼里。 毕竟王二莽是爷爷的拜把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 要说天气热,给王二莽戴个遮阳帽子还差不多。 扣帽子,秦兽还真不敢。 可他王二莽怕颜如玉误会自己,那我秦兽还担心柳软儿和王翠花找自己麻烦呢。 怎么着也不能做引火烧身的赔本买卖。 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就得不偿失了。 只见秦兽笑嘻嘻地回应道,“二爷爷你真是过分谦虚了,怎么能是扣帽子,再说了作为一个情场老手,你指点一下迷茫中的后辈,我们求之不得呢。” 情场老手? 秦兽不说,朱建国还不知道。 原来这满头白发的老汉,才是隐藏的高手。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被秦兽这么一说,朱建国拍着脑袋,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看来姜还是老的辣,真正的高手还得数王老爷子。” 想不到自己一心要找的人,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要说真能帮助自己的,不正是像王二莽这种感情丰富的过来人么。 像秦兽那种自己还是小毛孩,一没结过婚,二没生过孩,连柳软儿跟王翠花都吃不消的人,哪有什么经验可谈。 不是朱建国不相信秦兽,虽然他胆识过人,人又能干,可他实在太小了,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东西可以教自己呢。 思来想去,还是阅历深厚的王二莽比较靠谱。 说着,朱建国赶紧走到王二莽跟前,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说道,“王老爷子,还请你说得再透彻点,只要我能讨到一房老婆,请你吃大鲤鱼,喝苞谷酒。” 大鲤鱼都整上来了,这可是媒人独有的待遇,朱建国这是把王二莽当成自己的说媒人了。 但王二莽并不馋他的大鲤鱼,但一听到“苞谷酒”三个字,立刻浑身打颤,口水直流,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要说“真实惠”的就好喝,那苞谷酒比它还好喝。 这个酒的制作方法也非常简单,它是农户用自家苞米经过蒸煮,然后放进缸内,拌入酒曲糖化,接着再发酵,最后大火煮沸蒸馏所得。 这个酒可是好东西,它酒味醇香,入口甘甜,而且劲大爽口。 如果酒酿得比较纯的话能达到七十度,喝一口能顶普通酒好几口,可是出了名的烈酒。 王二莽年轻那会儿就爱喝这种酒,尤其是跟秦三风拜了把子后,这家伙隔三岔五就会带一壶自己酿的苞谷酒过来。 再随便张罗几个下酒菜,两个人就能点着煤油灯喝一宿。 可现在秦三风也不在了,王二莽年纪也大了,这种烈酒怕也是降不住了。 于是,他擦了擦口水,笑着摇了摇头,“你别听秦兽胡说,他这是造谣,我只不过年龄大些了,哪是什么情场老手,要说是赶山的老手还差不多,不过说起情场高手,那他爷爷秦三风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秦兽一听都蒙了,这老头怎么又把话题扯到自己死去的爷爷身上来了。 什么情场高手,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比自己还离谱。 毕竟秦兽才是与秦三风朝夕相伴的人,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 要说爷爷赶山是高手,那还真不是吹的,但说起感情这事,秦兽还真没听见过什么关于爷爷的风言风语。 更别说什么桃色新闻了。 要说爷爷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那就是来“真实惠”的次数太多了。 而且每次来,必须找老板娘颜如玉说上一会话。 至于究竟聊了什么,两个人都是背着秦兽进行的,所以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 但人死如灯灭,这些毕竟都已经成为往事了。 王二莽不说,秦兽更是不愿意提及这段伤心的往事。 秦兽万万没想到。 躺在棺材里的人,也能被他拉出来挡枪。 而且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秦兽不免唏嘘,爷爷交得这个拜把子兄弟,还真是对他念念不忘。 怎么着也不能让王二莽毁了爷爷的名声。 于是秦兽乐呵呵地说道,“二爷爷你就不要谦虚了,这方面我爷爷可比不过你,别说以前,就是现在你这干净利索的作风和派头,也是魅力十足,不说吸引什么大姑娘小媳妇,勾搭个五十来岁的大姐,应该是一点问题没有。” 秦兽真没说错,别看王二莽穿得不怎样,上身穿的衫子上还有几处显眼的补丁,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年纪大了,就邋里邋遢,窝窝囊囊。 恰恰相反,老头的衣服虽然朴素,但还真是干净整洁,得体大方。 不光衣服合身,人也是站得笔挺,一点也没有佝偻驼背,显现出老态龙钟的模样。 这样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年轻时确实应该不简单。 从王二莽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就不难看出,不管是不是关于女人的,但他应该有不少故事。 可当秦兽说到五十岁女人的时候,王二莽却突然间脸色变红,人也有点不好意思。 仿佛被秦兽看穿了心事,他慌忙端着架子,假装生气地说道,“你小子就会张嘴胡咧咧,什么五十岁大姐,你想要我命啊,我都七八十岁的人了,你就让我多活几天消停日子。” 说完,王二莽偷偷瞟向颜如玉,却被颜如玉逮个正着,翻着白眼回敬他。 秦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说了一个五十岁,颜如玉正是五十上下的年纪。 怪不得王二莽时不时往人家那里瞅一眼,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注意力全在颜如玉身上啊。 要不是被秦兽抓个现行,他还真相信这老头说的话,已经进入清心寡欲的地步了呢。 看来这王二莽是人老心不老。 正好应了那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第282章 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至此秦兽算是明白了。 像王二莽这种,已经到了耄耋之年的人,都还惦记着比自己小这么多的颜如玉呢。 如此看来,男人时常挂在嘴边的养生益寿,一点都不可信。 可显然朱建国这个耿直的榆木疙瘩,并没有弄明白王二莽的真实意图。 一听这老头为了长寿连女人都不要,他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立即激动地说道,“有女人才长寿呢,五十岁也不大啊,不正是好年华,你不要我要。” 要说王二莽年纪大了,五十岁在他眼里就算小女人了。 可朱建国才三十来岁,竟然连五十岁的大姨都能接受,还真是出人意料。 一句你不要我要,更是差点没把王二莽送走。 这小子胆子真肥,什么样的女人都敢要。 王二莽心里一咯噔,顿时警惕起来。 难道这家伙也看上风情万种的颜如玉了,这是要要跟自己抢人了。 王二莽怒目圆睁,使劲瞪了朱建国几眼。 他第一次这么认真重新打量了一下朱建国。 这就是一个从里到外,都再平凡不过的小伙子,压根没有一点吸引人的地方。 就连王二莽看了都嫌寒酸,他还纳闷,这朱建国哪里来的自信,什么样的女人都敢有想法。 “哈哈哈,你真是饥不择食,五十岁都能当你娘了,这也能下得去手,牲口都没你这样的。” 一听朱建国连这么大年纪的都愿意接手,众人立刻连笑带骂,开始肆无忌惮地调侃他。 反正这家伙既老实又没出息,就算嘲笑了他,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所以这种人的玩笑不开白不开。 哪知朱建国根本不怕大家笑话,还大言不惭地说道,“也不怕你们笑话,没有女人的日子我真是过得够够的,像我这样要什么没什么,有个女人就不错了,哪还有资格挑三拣四。” 看来他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把大家的玩笑话当回事,反而对自己的现状看的很透彻。 好小子,这么多年轻的小姑娘你不去争取,非要跟老头子抢什么老娘们。 一听家伙破破罐子破摔,一点上进心没有,王二莽都不愿意了。 “你毕竟还年轻,绝不能自暴自弃,听我一句劝,好好跟在秦兽屁股后面干,这小子有能耐,将来绝对会有一番作为,一定能把你们都扶持起来的,到时候十里八村的姑娘,还不排着队让你挑。” 也不管人家听不听的进去,他开始装腔作势劝起朱建国来。 一听十里八村的姑娘都能随便挑,朱建国顿时两只眼睛冒金光,这种好事以前自己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被王二莽一捣鼓,他反而感觉好像马上就能实现的一般。 顿时兴奋得直拍手,转着圈的高兴。 可这一圈下来,他的目光正好落在秦兽略显稚嫩的脸上。 这明明就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论闯荡江湖,还没他朱建国有经验。 虽然他承认秦兽有本事,也很能打,算是有勇有谋。 但就凭这一个小毛孩,就能让自己娶上老婆,说实话,朱建国心里七上八下,一点底都没有。 “你说跟着秦兽真能成大事?”也不怕秦兽生气,当着他的面,朱建国就问起了王二莽。 没等王二莽回话,张麻子就气冲冲地走过来,非常严肃地警告他,“朱建国,你给老子闭嘴,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 表面看张麻子是在维护秦兽的面子,跑过来骂朱建国。 其实秦兽知道,这张麻子实际上是在包庇自己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兄弟。 尤其是这句“什么都问,只会害了你”,更加坚定了秦兽的推断。 张麻子怕朱建国的这句话惹恼了秦兽,导致秦兽翻脸,不留情面地教训朱建国,对这个老实人下狠手。 张麻子知道秦兽的手段。 毕竟他亲眼见证过被激怒后的秦兽是什么样子,那种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的做派,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甚至还有些后怕! 他不想朱建国因为耿直,得罪了秦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酿成不可挽回的悲剧。 “大哥…我…”冷不丁被张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朱建国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支支吾吾,想辩解,却又不敢。 并不是因为他怕张麻子,毕竟自己在这位大哥手底下这么多年,张麻子从来没亏待过自己,这里面还包含一份敬重。 既然张麻子不让问,尽管不是很情愿,但朱建国还是默默不语,后退了几步,主动与王二莽拉开了距离。 看着朱建国欲言又止的样子,秦兽没想到张麻子竟然会如此忌惮自己,以至于他原来的手下说了什么,他都要横加阻拦。 他以为这样做就会保全朱建国,保全自己。 殊不知,他越这样做,秦兽月反感,“张麻子你这是干什么,建国大哥想问就让他问呗,你不会认为我会对他不客气,放心,就算再小气,我总不至于连这点心胸都没有。” 眼看秦兽一脸严肃,如此严厉地质问自己,张麻子却乐呵呵地回答道,“呵呵,师弟你误会了,我就是怕建国说话直,再说了什么不好听的,惹你生气。” 张麻子的这个解释,也太牵强了,秦兽压根不满意,“好端端的,非把人吓跑,我看想惹我生气的是你还差不多。” “怪我鲁莽了。”张麻子一脸歉意说道。 说完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见此情景,秦兽故意逼问道,“知道错了还不改?” 改? 被秦兽一提醒,张麻子恍然大悟,立刻把朱建国叫了回来,“建国你想问什么尽管放心问,秦兽压根不会生气,刚才是我多虑了。” 这次张麻子不光对朱建国语气缓和多了,对秦兽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拔高了不少。 知道自己怎么说都不会有事,朱建国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道,“嘿嘿,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自己的前程如何,看看下半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讨到老婆。” 看来娶媳妇,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乡下男人最关心的问题。 “这有何难。”谁知王二莽一听到朱建国说的话,立即就做了回应,“我会看面相,秦兽生下来就带着一股大富大贵之相,日后必成大器,你们呀,就等着用麻袋装钱。” 我的乖乖,用麻袋装钱! 众人一听惊掉了下巴。 第283章 白日梦谁不想做 如果真如王二莽所说,钱都要用麻袋装了,那要挣多少钱了。 就算这些钱全都是秦兽一个人的,他吃肉,兄弟们跟着喝汤,也能攒下不少钱。 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 别说五十岁的,大于二十五的连看都不用看了。 这要是真的,做梦都能笑醒。 朱建国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敢想,真不敢想。 用麻袋怎么了,他不敢想,不代表别人也不敢想。 郑月静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一路小跑来到王二莽跟前。 她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毕恭毕敬问道,“王老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 之所以这么积极,郑月静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秦兽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只要牢牢抓住秦兽这个大树,那她跟张狗蛋下半辈子还愁什么吃香喝辣。 原本张狗蛋把她接到迷魂岭,是为了躲避赖长贵父子的报复。 跟着秦兽也是为了混口饭吃。 两口子内心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上了山有吃有喝,就一直在这里待下去。 倘若吃了上顿没下顿,连肚子都填不饱,等赖长贵消了气,他们就溜下山去,找赖长贵赔礼道歉,求得他的原谅,让张狗蛋继续做他的狗腿子,混口饭吃,养活一家老小。 郑月静一直都相信占卜相面这一套,所以王二莽的话她是深信不疑。 王二莽的这个答案,决定了郑月静两口子是走是留。 所以对她来说,是真是假至关重要。 “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也成家,想跟着秦兽致富后把自己嫁出去?”王二莽很好奇,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胖女人问自己这些东西。 问是这么问,但根据他对女人的了解,都不用看腿型,光看身材就知道,这个郑月静根本不想待字闺中的大姑娘。 听王二莽这样说自己,郑月静显得有些尴尬,“王老先生说笑了,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还出什么嫁,要看我拿没用的男人都快养活不了一家人了,我马上改嫁还差不多。” 郑月静虽然人胖但心不胖,她自然听出了王二莽话里藏话,这老家伙分明就是看她的笑话,说什么有了钱再出嫁,不就是想说她倒贴钱还不一定孟有人要嘛。 说实话,要不是有求于这糟老头,就凭他这样腌臜自己,郑月静已经破口大骂好几次了。 “改嫁?”朱建国一听说郑月静要改嫁,可把他激动坏了,“大妹子你真要改嫁我指定接受,两个孩子都带过来,我给你养活,还省得咱们再费劲生了,你尽管把心装到肚子里,我绝对视为己出。” 哪知朱建国话音刚落,郑月静立刻大发雷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回家接受你姑奶奶去,想打我的主意,你尽快死了这条心,我就是改嫁一百回,也不会找你个大木头。” 在郑月静看来,朱建国不光是占自己的便宜,简直是在侮辱她。 在她眼里,即便是闭着眼到大街上随便抓一个路人,都比朱建国强一百倍。 再者说了,自己现在这个这个没什么用的男人张狗蛋,虽然身体上不太行,总是腰疼,但从相貌来说,也比朱建国看着顺眼不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莫名被臭骂一顿,朱建国哪里肯善罢甘休。 在他看来,女人就应该遵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 这郑月静张口就骂,绝对是没什么教养。 最好的方法就是摁住狠狠打一顿,直至把她打该为止。 但可惜着不懂事的女人并不是自己婆娘,他自然没理由替别人收拾媳妇。 但这口恶气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憋着。 虽然不能动手打,但动嘴总可以。 于是,朱建国板着脸,怒声回击道,“不愿意就拉倒,你这熊娘们怎么还骂人呢,以你这个态度,就算你看上我,我也未必会答应跟你过日子。” “我会看上你?”郑月静一脸不屑,连看都不看朱建国一眼,就讥笑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猪都不啃的南瓜脸,再用力扇自己几巴掌,趁早别做白日梦了。” 不得不承认这娘们的嘴巴还真是厉害,秦兽就是看中了她的伶牙俐齿,才答应让她跟着来镇里的。 现在看来,郑月静还真是一把利刃,只要机会合适,定能起到一剑封喉的作用。 这笨嘴笨舌的朱建国,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可当郑月静骂他是头猪,还让他别做白日梦时,朱建国彻底怒了。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羞辱自己,这让他一个大男人太没面子了。 既然这不知廉耻的女人都敢随意辱骂自己,那他也没必要讲究什么道理了。 于是,朱建国心一横,直接脱口而出,“白日梦怎么了,能做白日的梦,哪个光棍不做?” 白日的梦,这分明就是从言语上恶心人,占郑月静的便宜。 这种手段,真是卑鄙龌龊至极。 就连柳软儿、颜如玉母女和胡任霞都捂着了耳朵。 郑月静红着脸,怒气冲冲地向秦兽说道,“秦兽你听,我说的明明是白日梦,他非要把‘梦’字给我拆开说,这都是什么不堪入的淫话?” 连郑月静脸皮这么厚的人都被朱建国侮辱得脸红脖子粗,可见这句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 对于这种事情,秦兽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听到郑月静向自己倾诉,秦兽摆着手斩钉截铁地说道,“静姐,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竟敢耍流氓,说下流的话,这可不是斗嘴吵架这么简单了。 秦兽早已打定主意,这样卑鄙无耻的品行,必须给他点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当家的,你也看见了,都是这肥婆娘先骂得我,我是出于无奈,才还嘴…”显然朱建国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为自己解释。 可秦兽哪里听他的狡辩,立即厉声打断他的话,“朱建国,你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什么污言秽语都敢说,现在立刻举起手,朝自己嘴上扇几巴掌清醒清醒。” 第284章 怪事发生 听完秦兽的话,朱建国瞬间惊呆了。 秦兽竟然让我自己掌嘴? 他像个呆鸡一样,愣在原地。 没搞错,我也被骂了,怎么光让我受处罚,那熊娘们郑月静怎么一点损失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当即反驳道,“当家的,这不公平,毕竟这事又不怨一个人,郑月静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为啥只惩罚我自己…” 本来秦兽说得是让他马上扇自己几巴掌,他一直愣着没动。 而此时秦兽已经迅速来到朱建国面前。 “啪啪。”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两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朱建国的脸上。 顿时两个巴掌印已经深深烙印在他那比鞋拔子还要窄长的脸上。 着巴掌印肿得太高了,就跟秦兽的手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众人一阵惊呼,原以为秦兽最多是吓唬一下朱建国,没想到他不但来真的,还亲自动下手教训人。 尤其是这几个女人,都暗自为秦兽拍手叫好。 郑月静更是感动得湿了眼。 她真没想到,秦兽愿意为自己撑腰,去惩治侮辱自己的朱建国。 而且还打得这么狠,简直不留一点情面。 不得不承认,跟张狗蛋过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像秦兽这样威猛地为自己出过头,撑过腰呢。 此时,秦兽的的身影不知不觉又在郑月静的心里高大了许多。 她眼中闪着泪花,嘴上却感激道,“谢谢你了,大兄弟,你对嫂子的好,嫂子都在这里记着呢。” 说着郑月静狠狠在自己胸前拍了拍。 “举手之劳,有什么可谢的。”看着郑月静颤颤巍巍的胸脯,秦兽义猛吞了一下口水,正言辞地回应道。 或许是被秦兽的真情打动了,郑月静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无论以后她们两口子跟着秦兽,能不能挣到大钱,只要勉强能过得去,他们就会一直追随秦兽,不离不弃。 “打的好。”就在这时,王二莽也站出来力挺秦兽,他义愤填膺地高声说道,“像这种出言不逊而且粗鄙不堪的人,就应该狠狠教训一下,如果人人都是这种行径,还怎么带领大家发家致富。” 被他这么一说,朱建国原本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瞬间像泄了气的猪尿泡,空空瘪瘪的。 而其他人听了这个老头的话,也纷纷点头,若有所思。 秦兽甩了甩自己被震疼的手,接着王二莽的话茬,一本正经地说道,“二爷爷说的没错,我之所以打你,就是因为你口无遮拦,说话没有分寸。从今天你给我记住,就算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有些不该说的话,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往外说哪怕一个字。” 自从来到迷魂岭,来到秦兽身边,他这是第二次见秦兽发这么大的火。 但上一次即便秦兽发火了,也没跟大家动真格的。 可这次不一样,朱建国亲身体会到了秦兽雷厉风行的手段,这小子不光下得去手,还下狠手。 自己的脸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燎过一样,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就在他像用手抚摸一下自己的伤疤,检查一下伤势到底怎么样了之时,秦兽突然猝不及防,冲了过来。 自然是觉察到了他的异样,不然秦兽也不会再次来到他身边。 只见秦两眼如炬,紧紧盯着朱建国,声色俱厉地开口道,“朱建国,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现在倒是要问一下,你到底记住没有?” 刚被秦兽打了几巴掌,朱建国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要不是王二莽开导,他此刻对秦兽打自己还怀恨在心呢。 说句老实话,他只顾着自己被打肿的脸了,哪还有心情记秦兽说什么狗屁话。 谁能想到这秦兽还会杀个回马枪,又跑过来问自己记住他说的话没有。 “我…”被秦兽逼这么紧,朱建国有些胆怯,喉咙颤抖,嘴里不停咽着口水,“我记住了。” 记住了? 看他这副模样,哪里像是在听自己讲话,秦兽压根不相信。 他还有点纳闷,朱建国这么耿直的人,怎么可能会骗自己。 难不成老实人也开始说瞎话了。 不过这事也简单,想知道他是不是说了慌,就看他能不能说出自己刚才讲过的话,一测便知。 秦兽淡然地说道,“记住了就把我的话重复一遍,大点声说,趁这个机会,也给大家传达传达。” 说实话,如果朱建国撒了谎,秦兽会很伤心。 这说明朱建国看似忠厚老实,实则只不过是在伪装自己,欺骗大家罢了。 若真是如此,秦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惩罚这个伪君子。 就在秦兽犹豫之时,朱建国掷地有声地说道,“当家的训诫我,从今天起,说话不要口无遮拦,做事更不能不讲分寸,不该说的话,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要烂在肚子里……” 咦。 这家伙竟然能一字不落将自己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秦兽顿时惊讶不已。 过耳不忘! 这个外表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汉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朱建国说出了这些话,那就充分说明,他并没有撒谎。 秦兽心里的担心也就立即消失不见了。朱建国还是原来那个耿直得如同钢管一般的朱建国。 他没有变。 顺利通过了测试,秦兽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而是这次还有意外收获,那就是又发现了一个朱建国这样过耳不忘的人才。 这样的人,以后绝对能排上大用场。 想到心里,秦兽别提有多高兴了,满脸喜悦地夸赞道,“好,看不出来,建国大哥还有这个本领,真是深藏不露,秦兽佩服至极,佩服至极。” 见秦兽突然露出笑容,朱建国反而有点不适应了,结结巴巴回答道,“打我懂事起,我就发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之处,不过也没感觉有什么了不起。” 没感觉有什么了不起? 秦兽一听顿时腹诽道,那是你没碰到我,碰到我就有大用处了。 既然朱建国不知道自己这个本领有什么用,那就先不要告诉他,给他增加心理负担。 于是,秦兽故作镇定地应付道,“毕竟也算一件特殊本领,反正又不是什么坏事,有总比没有好。” 说着,为了表达自己动手打人的歉意,他还伸手摸了摸朱建国这半边被自己打肿的脸。 可是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突然,秦兽觉得胸前一阵发烫,紧接着就看见自己摸过以后,朱建国肿得如同猪腚的脸,瞬间就恢复如初了。 第285章 你确定不再脱裤子了吧? 就在一瞬间,伴随着滚烫感的消失,秦兽注意到自己胸前的玉佩也恢复了原样,不再发出点点的红光,就连吊坠中间镶嵌的“兽”字也暗淡了许多。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连他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怕别人看出端倪,秦兽立刻用衬衣的领子把玉佩把绳子遮挡一下。 很显然,朱建国也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疼痛都消失了。 他立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太可怕了,竟然一点都不肿了。 一眨眼的工夫,自己的伤势就全好了。 这怎么可能? 朱建国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兽,急忙问道,“秦兽,我的脸明明被你打肿了,怎么现在又好了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打肿了还能给你恢复如初,这可比打一巴掌给个枣吃来的还要刺激。 刺激得朱建国都不敢相信,他以为是秦兽故意捣鬼,目的就是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这样说的话,其实秦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明真相的朱建国,此刻脸上汗水直流,却还总感觉浑身发冷,赶紧裹紧了上衣保暖。 “我……”秦兽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勉强说出来,“我能对你做什么,是你身体好恢复的太快了。” 此言一出,朱建国半信半疑,但无论怎么说,自己的脸算好了,他还是很高兴,也不再追问了。 这一幕被王二莽看在眼里,他顿时吃了一惊,脸上露出抽搐的表情,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小子……” 秦兽的一番解释,虽然能瞒过朱建国,但老奸巨猾的王二莽可就没有这么容易糊弄了。 他轻易就找到了秦兽话里的破绽,什么身体好恢复的快,这些话骗骗老实巴交的朱建国还行。 王二莽哪里会信。 想到这里,他不露声色,快步走到禽兽跟前,小声问道,“大孙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知道这老头会来找自己,秦兽早已做好了应付的打算。 他一脸诚恳的说道,“二爷爷,我手一碰朱建国的脸就好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嘴上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秦兽比谁都清楚,这就是自己身上的玉佩起的作用。 从胸膛感觉到滚烫的那一刻,他就预感到这个吊坠,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但这个吊坠毕竟是爷爷送给自己的,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他自己现在还没弄明白,更不可能告诉别人了。 所以即便是王二莽问自己,秦兽也留了个心眼,不愿意如实相告。 “竟然会有这种事。”听到跟之前一样的解释,王二莽愈发觉得此事比较蹊跷。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秦兽的身体,满脸狐疑,“难道你的身体里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贝。” 不为人知的宝贝? 听到王二莽说到“宝贝”二字,秦兽不免一阵心惊。 哎呀,难道被这老头看出来了? 他的眼光竟然如此厉害。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还是先稳住他再说。 于是,生怕王二莽发现异样,秦兽又特意收拢了一下衣服,彻底将吊坠遮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才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到道,“呵呵,二爷爷真会说笑,我能藏什么宝贝,要不脱了裤子让你检查一下?” 说着秦兽就要解裤腰带,眼看着他真要把裤子扒下来了。 “哼,真不要脸。”看到秦兽要脱裤子,王翠花吓得赶紧捂住了眼睛。 但是颜如玉跟胡仁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兽,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们也想看看,秦兽裤裆里究竟有没有宝贝,这宝贝到底长什么样。 这么多人一旁的柳软儿却不愿意了,“秦兽,赶紧把裤子给我穿起来,听见没有,别给我丢人。” 刚才还气势汹汹打了自己几巴掌,这会又用命令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秦兽装作没听见一样,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更别说听柳软儿的话,停止手中的动作了。 “哼,你给我等着,等回了山洞,我再收拾你。”见秦兽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根本不理会,柳软儿恶狠狠地说道。 秦兽一听暗自发笑,休拿大话吓我,进山洞怎么了,进洞我就怕你了。 大不了天黑了我就躲在洞外,磨磨蹭蹭不进去,到时候看谁着急,还不得求着我让我进。 秦兽明知道柳软儿晚上一个人害怕,他要是真不进山洞给柳软儿壮胆,跟她作伴,别说睡踏实了,恐怕她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于是秦兽不甘示弱的回击道,“不进就不进,现在天气热,我睡洞外面也一样,况且里面又热又湿,我才不稀罕呢。” “好,这可是你说的,睡外面让蚊子咬死你。”见秦兽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柳软儿拿他没办法,只好让蚊子替自己出气。 秦兽不再理会,双手抓着裤腰带,来回晃悠,在场的女人无不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看样子他执意要脱裤子了。 正常来说,一个男人最宝贵的东西往往就是藏在裤裆里的。 既然秦兽都主动要脱裤子了,一点都不心虚,那就证明他真没藏什么东西。 一看秦兽摆出这架势,王二莽立即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带,阻止了他的下一个动作。 本以为他会厉声呵斥秦兽一番,没曾想,却是乐呵呵的说道,“好孙子,这么多人看着呢,脱什么裤子,快穿起来,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之所以对秦兽做出这种态度,那是王二莽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真怕秦兽身上藏了什么东西,万一自己逼急了,适得其反,那可就不好了。 “大爷爷是你不愿意看的啊,并不是我不让你看啊。”看王二莽如此和蔼可亲,秦兽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为了自证清白,他还特别强调了,是王二莽把他制止了,并不是他不愿意让别人看。 “什么都别说了,大孙子,二爷爷相信你。” 其实王二莽不相信又能怎么着呢,毕竟秦兽把裤子都脱了。 如果被人传出去,说是自己逼着秦兽脱的裤子,那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搁呀。 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放这小子一马。 这时郑月静又跑了过来,对着秦兽乐呵呵地说道,“嘿嘿,大兄弟,你确定不再脱裤子了,那我还要继续问王老先生,他还没告诉我,咱们能不能发财呢。” 第286章 我可以单独给你脱一次 什么叫我不再脱裤子了? 听了郑月静的话,秦兽仿佛有一种被冤枉了的感觉,显得十分委屈。 自己又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癖好,要不是为了给王二莽证明自己的清白,无缘无故谁愿意脱了裤子示众。 所以一听她说这话秦兽就有些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静姐,你要真想看的话,我可以单独给你脱一次。” 想看你? 郑月静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你可千万别给姐开玩笑啊,我可是会当真的。”说着郑月静偷偷看了柳软儿一眼,悄悄的对秦兽说道,“要不晚上三更时分,咱们约在山头相会,我倒要看看你裤裆里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想不到这女人玩真的,秦兽顿时吓了一跳。 他并不是害怕郑月静的男人张狗蛋报复自己,眼前这个女人五大三粗的,比一般男人都强壮不少,秦兽是担心,万一郑月静抢他的裤子,不让他穿回去怎么办。 说真的,秦兽还真怕自己弄不过她,笑着推辞道,“静姐,我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有那功夫你还是给狗蛋哥躺床上休息。” 见秦兽打起了退堂鼓,郑月静没好气的说道,“看你这个怂样,比张狗蛋还没劲呢。” 秦兽才不管他说了什么,自己有劲没劲又不是她说了算。 见秦兽和郑月静交头接耳,聊得正欢,柳软儿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迅速来到两人跟前,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俩趴一起嘀咕什么呢,也不怕人说闲话,再说了静姐,你不是有事要请教王老爷子,还不赶紧问。” 明知道柳软儿找事儿来了,郑月静面带微笑,赶紧接上话茬说道,“软儿妹子,你不说我还忘了,我这就问王老先生去。” 说着,她三步并作两步,又来到王二莽跟前,郑重地问道,“王老先生,您就给我交个底,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听见自己被质疑时,王二莽的心里本来是不痛快的。 可眼瞅着郑月静一个言谈举止都十分粗暴的人,却对自己这么恭敬,王二莽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面对质疑,他淡淡的说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毕竟我已经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没几年活头了,既不骗财也不少色,最多就爱整二两小酒,根本没有说谎的必要。” 这话不假,身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既不为名,也不为利,他压根没有骗人的必要。 如此说来,跟着秦兽混,真的要出人头地了。 郑月静一听,当即又蹦又跳,十分欢喜。 她激动的抓住王二莽的手臂,用力摇了几下,“多谢王老爷子,借你吉言,如果有一天我们有钱了,一定给你买最好的酒,让你喝个够。” 毕竟王二莽是上了年纪的人,被正月经这么一折腾,眼看整个人就要散架了似的。 他立即摆了摆手,叫住了郑月静,“好,我就等着喝你的酒,不过你千万不能再摇了,不然我怕等不到那一天,就提前上路了。” “刚才一激动忘了,王老爷子您千万别这么说,要我说呀,你能活一百岁。” 一百岁? 王二莽都不用掐指算,他今年都八十九三了,离一百岁也没几个年头了,看来自己还是活不成啊。 一想到这里,愁云立刻爬满了他的脸庞。 王二莽轻叹了一声,摇着头,也不顾钟老三的脚臭味,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端起空自己的酒杯,轻轻低吟了一首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接着,王二莽转身看向秦兽,朗声唤道,“这酒啊,喝一杯少一杯,好大孙,来给爷爷满上。” “好嘞。”禽兽应了一声,立刻端起了酒壶,给王二莽斟了满满一杯酒,“二爷爷请喝,不够了我再给你倒。” 王二莽没有在说话,只见他高高举起酒杯,“咕嘟”一声,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他原本清澈的眼眸里,突然淌出了几行浊泪,有点伤感的说道,“我老了,喝不动了,就喝这一杯。” 说完他把酒杯,杯口朝下放在了桌子上,示意不用再添酒了。 秦兽知道,人一旦上了年纪,就容易做出伤感悲秋之态,毕竟王二莽年轻时,也有着不平凡的经历。 或许他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这样老去,但却又无能为力,所以才会这样感慨。 意识到都是自己说错的话,才会造成现在这个样子,郑月静非常惭愧。 她快步走到王二莽桌子跟前,带着歉意说道,“王老先生,都怪月静是个农村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会说话,才会惹得你这么不高兴,我用酒给你赔个不是,什么也不说了,都在酒里面。” 说完,不等王二莽开口,郑月静就端起酒壶“咕咚咕咚”,把一壶酒全都喝光了。 这壶酒没有一斤也有八两,喝完酒的郑月静,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抹嘴说道,“郑老先生,你如果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喝,颜掌柜的,能不能再给我拿一壶酒?” “真实惠”的酒,虽然不是什么烈酒,但就算是一个普通大男人,最多也就喝个半斤八两,再敢多喝,就会醉倒在桌子底下。 没想到郑月静喝完一壶不但稳稳当当站在原地,竟然还在叫嚣着要再来一壶,这个女人也太能喝了。 比一般男人都能喝。 一听说郑月静还要喝,王二莽立即阴沉着脸,厉声说道,“女人家家的,还是少喝酒为妙,毕竟这个可是穿肠毒药,喝了酒,就容易迷失心性,对谁都没有好处。” 活了大半辈子,王二莽见过的太多喝酒酿成的悲剧,有的妻离子散,有的家破人亡。 尤其是女人喝酒,最容易喝到别人床上去,一觉醒来,身上连件贴身衣物都没有了,只看见一身的伤痕和膝盖上的疤。 说实话,一旦发生这种事,后悔都来不及。 见郑月静喝了酒,有点忘乎所以,秦兽也开始好言相劝,“静姐,你的心意,二爷爷收到了,他不让你喝,你就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第287章 你又没比我多长一样 眼瞅着秦兽也来劝自己,郑月静微微一笑,“大兄弟,王老先生不高兴,我心里就不得劲,你就让我再喝一杯顺顺起气,就一杯,我保证喝完以后老老实实,不耍酒疯不骂人。” 虽然口口声声说只喝一杯,却还是执意要喝。 没想到就算秦兽出面制止,郑月静还是一意孤行。 尤其她满面桃花,还没开口就先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道歉。 谁心里不舒服,还笑得如此灿烂。 反正秦兽一点也没看出来,她的歉意在哪里。 而且就从她喝酒的架势来看,根本就不是跟人赔礼道歉该有的举动。 郑月静绝对是个喝酒的老手。 至于是不是高手,还真不好说。 秦兽推断,她分明就是酒瘾发作了,想借着这个理由,过酒瘾来了。 不光秦兽不想让她继续喝下去了,就连颜如玉都开始婉言拒绝她的要求,“这…我家的酒虽然入口甘甜,但也容易醉人,你一个女人,喝这么多,我怕你吃不消。” 身为一个酒楼的老板娘,她一搭眼,就能看出来谁会不会喝酒,能喝几斤几两。 同为女人,颜如玉直言相劝,也不拐弯抹角。 其实她早已经看出了,虽然身为女人,在喝酒这方面,郑月静绝非等闲之辈。 以颜如玉的经验判断,即便再喝个半斤八两,郑月静也会屹立不倒,绝不会烂醉于泥。 但酒这个东西,重在喝好,而不是贪杯多饮。 一个女人过度沉迷酒色财气,往往会走上歧路迷途。 这种事,她见的多了。 颜如玉推测没错,见大家都在劝阻自己,不要喝酒,郑月静干脆说了实话,“实不相瞒,我打小跟着老爹杀猪卖肉,每当大人们喝酒吃肉时,也会给我倒上一小杯,没想到久而久之,我的酒量越来越大,竟然到了别人都躺下了,我还没喝醉的地步。” 怎么喝都喝不醉? 秦兽一听,瞬间哑然。 他自己也是饮酒之人,虽然酒量不行,但对酒还是有一些了解。 酒这个东西,入口除了辣,就是烧,特别是进了喉咙以后,感觉就像吞了一团火滚到了肚子里。 以前爷爷活着时,每到晚上,两个人干了一天活,简单倒腾出两个下酒菜,就会伸开一张桌,点上一盏煤油灯,爷孙俩在灯下,你一口我一口,小酌一杯酒解乏。 秦兽不爱喝酒,但他不狠心爷爷一个人喝闷酒,为了陪秦三风,也跟着学会了喝酒。 就因为喝过酒,他才会感到惊讶,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真有千杯不醉的人存在。 而且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还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流之辈。 这让秦兽对郑月静有了新的认识,他开始对这个看起粗鲁无知的女人刮目相看。 毕竟能喝下这么多酒,也是一项本领,而且还是连大老爷们都甘拜下风的本领。 既然已经摸清了郑月静的底细,秦兽心里也有了底。 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郑月静摇了摇,一脸认真的地说道,“这样,静姐,就按你说的,最多再喝一杯。” 再喝一杯? 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住了,刚才秦兽还出言相劝,怎么突然就变了卦,允许郑月静接着喝酒了。 一听秦兽都亲口答应,让自己接着喝了,郑月静别提有多高兴了,“大兄弟,还是你了解姐,对姐好,放心,我早就把你记在这里了。” 说着,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脯,那藏在脂肪里心脏的位置。 好家伙,又一次把秦兽记在了心里面。 想不到郑月静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秦兽更不是一个差事的人。 于是,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他淡定的开口说道,“不过,静姐,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这次我陪你一起喝。”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秦兽竟敢还要陪着郑月静一起喝酒。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议论。 甚至竟然传出了,秦兽移情别恋,看上了郑月静,应该是想脚踏三只船。 还有人说在迷魂岭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了不对劲,想不到这么快就暴露出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些话传到柳软儿耳朵里,她当场就气疯了。 之所以被人议论纷纷,全因为秦兽的一句话,柳软儿想不通,郑月静喜欢喝,只管让她喝好了,好端端地你陪什么酒。 想到这里,柳软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厉声说道,“秦兽,你又跟着瞎掺合什么,自己能喝多少猫尿你心里还没数么,还陪别人喝,你如果要喝的话,那我也喝,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酒,也想尝尝这东西到底是啥滋味。” 一听柳软儿也执意要跟着自己一起喝酒,秦兽当即就火冒三丈,“你不准喝,你要敢沾一滴酒,即便日后我有钱了,这辈子也休想让我再给你花一分钱。” 这丫头压根不会喝酒,以前柳疙瘩喝酒,她连闻见酒气,都要呕吐半天。 现在嚷嚷着要喝酒,不但是瞎起哄,简直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在这里胡闹呢。 有钱就了不起啊。 没想到秦兽竟然拿钱来吓唬自己,关键这小子现在还两手空空,没什么钱呢。 柳软儿可不吃他这一套,回呛道,“谁稀罕你的钱,再说了你先挣到钱再吹牛也不晚,再说了,你又没比我多长一样东西,不让我喝,你喝什么。” 如今整个红山乡到处都写着“男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的宣传语,男女确实没什么区别了。 再说了,秦兽确实还没挣到大钱呢,他自然没资格命令柳软儿。 所以柳软儿铁了心要喝酒,他也阻止不了。 好家伙,原本就一个郑月静想喝酒,一群人下去劝,这下倒好了,不但没把人劝住,还越劝越顿,一个人变成三个人。 这下可热闹了。 别说颜如玉当场愣在原地,就连王二莽也看不明白,秦兽这唱得到底是哪一出。 王二莽隐约记得这小子也没什么酒量啊,平时喝二两散娄子都能迷糊半天的人,也没有什么酒瘾啊。 怎么突然要陪人一起喝酒了。 况且这郑月静这么能喝,别说秦兽了,就是张麻子、钟老三这些常喝酒的,都不是对手。 关键现在又加上一个柳软儿,也跟着添乱。 第288章 乡巴佬怎么了 既然柳软儿非嚷嚷着也要喝酒,秦兽也不再阻拦,他轻轻摆了摆手,冲着颜如玉说道,“颜掌柜,上酒,再来一壶。” “好,你稍等一下。”颜如玉应声回答道。 原本郑月静想要酒,她还找个理由拒绝了。 可当秦兽喊她拿酒时,颜如玉竟然毫不犹豫,立即吩咐身边的王翠花,“翠花,去酒坛子里再打一壶过来。” “嗯。”听了母亲的话,王翠花当即点头应允,拿起桌子上空酒壶就往柜台的方向走去。 路过秦兽跟前,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一脸严肃地看着秦兽,小声提醒道,“秦兽你行不行啊,本来也没什么酒量,要不还是算了,又没有人逼着你喝。” 秦兽酒量差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王翠花自然也知道。 她之所以劝秦兽,也是怕他喝醉了,再被人取笑连个女人都喝不过。 秦兽也知道,王翠花这是为自己好。 至于自己到底行不行,其实秦兽心里也没底。 可既然已经答应了郑月静,说要陪她一起喝,就不能食言。 于是,为了安慰王翠花,秦兽拍着胸脯洒脱地说道,“翠花,行不行你还不知道么,就我这身体,几杯酒而已,不在话下。” 看他这自信的表情,王翠花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到柜台,打开一坛酒,开始用勺子“哗啦啦”地往酒壶里灌酒。 酒坛刚打开,香气顺着王翠花的勺子就窜了出来,一瞬间满屋飘香,沁人心脾。 王翠花赶快舀了满满两大勺子酒,将酒壶灌得个满满当当。 别说一斤只多不少,掂量着一斤半也有了。 怕酒气香味流失,她立即将酒坛口用盖子封上了。 王翠花双手端着酒壶,步态轻盈地来到秦兽跟前,一脸严肃地嘱咐道,“给,秦兽,酒打好了,不过你酒量不行,别贪杯逞能。” 一看王翠花对秦兽千叮咛万嘱咐的,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 柳软儿当即找了一只空杯放到自己面前,板着脸高声说道,“管这么宽,做服务员的,就好好服侍客人得了,没看到我杯子空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做服务员的? 这大厅里忙前忙后伺候客人的,恐怕就只有王翠花一个人了。 很显然,柳软儿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一听柳软儿想让自己给她倒酒,王翠花当然不愿意了,“你自己没长手,还是手残疾了,自己不会倒,还让我给你倒,干脆我喂你喝得了。” 明确拒绝了给柳软儿倒酒,可王翠花却面带微笑,主动给秦兽的杯子倒起了酒。 倒完秦兽的还不够,她又笑盈盈地来到郑月静跟前,将她的空杯也倒上了酒。 这样一来,三个声称要喝酒的人,唯独柳软儿杯子里空空如也,一滴酒也没有。 现在最尴尬的就属柳软儿一个人了。 王翠花分明就是给自己办难堪,柳软儿窝了一肚子火。 “啪”一声。 她将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对着王翠花怒声喝到道,“你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还对客人挑三拣四的,你这什么服务态度?” “呵呵,你问我什么态度,你这是什么态度?”王翠花根本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面对指责,更是不屑一顾地回应道,“再说了,我们‘真实惠’开店这么多年,倒茶可以,还没有给客人倒酒的服务,你一个乡下妇女,没来我们这里吃过饭,不知道规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怪你。” 不怪我? 柳软儿一听,顿时怒火攻心。 自己本打算借机羞辱王翠花一番,给自己找回一点面子。 没想到反而又被这个烦人精腌臜了一顿。 还说自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这谁能忍。 柳软儿指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说道,“不就开个破饭店,有什么了不起,乡下人怎么了,没有我们乡下人给你们种粮食,饿死你八百回了,让你还有力气在这嘴硬。” 要说这些饭菜都是乡下人种的,一点也不为过,王翠花吃着乡下人种的粮食和蔬菜,反而看不起这些人,着实让人生恨。 不光柳软儿不能接受,就连郑月静、张麻子一行人也气愤不已。 见自己的女儿惹了众怒,颜如玉立即陪着笑打圆场,“软儿,你别误会,翠花不是那个意思,她也是心直口快,有口无心。” “娘,你不用解释,我就是看不惯她这种人。”听到柳软儿说自家饭店的不是,王翠花冷哼了一声,讥笑道,“破饭店?一个乡巴佬,话说这么大,你开一个给我看看。” 一个乡巴佬! 这五个字深深刺痛了秦兽的心,他立即站起来回击道,“翠花,你别看不起乡下人,谁说乡巴佬就开不了饭店了,你等着,我一定会开一个比‘真实惠’还要大还要好的饭店,不但能吃饭还能让人住宿。” 什么,秦兽也要开酒店? 还是那种连吃带住的大酒店! 颜如玉一听先是震惊不已,但是仔细一想,一个小毛孩子,不过赌气斗嘴罢了,他怎么可能办到。 毕竟开酒店可不是张嘴说说这么简单,先不说秦兽狗屁不懂,就连开酒店的钱也够他发愁的。 但女儿王翠花放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乡巴佬”、“乡下人”的,的确不合时宜。 于是,颜如玉一本正经地训斥道,“翠花你过分了,乡下人有什么不好,你呀,还是要多向秦兽学学,看人家多有志气,都要自己开酒店了。” 意识到自己的话,已经伤害到了秦兽,王翠花带着歉意,想跟他解释,“秦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谁知秦兽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斩钉截铁一般打断了她的话,指着柳软儿的空酒杯,厉声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真要没有看不起乡下人的意思,就给软儿把酒也倒上。” 什么,要我给柳软儿倒酒! 王翠花一看秦兽执意要自己这样做,当即气得脸色苍白。 可她知道毕竟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如果她不照做,秦兽绝对不会再理会她了。 “倒就倒。”说着,王翠花端起酒壶,明知道柳软儿没喝过酒,还故意给她倒了满满一大杯。 “喝。”倒完后,她一脸挑衅地看着柳软儿,看笑话一般说道。 第289章 咱们一起干了 明知王翠花倒了这么满一杯酒,有意看自己笑话。 柳软儿哪里这么容易屈服,自然不甘示弱。 她果断地端起酒杯,冲王翠花说道,“喝就喝,谁怕谁。” 说完,端起酒杯也不管难不难喝,直接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满满一杯酒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咳咳咳…”酒一喝进嗓子眼,柳软儿就被呛得眼泪直流,双手扶着桌角,不停咳嗽。 看她脸色顿时潮红涨满,站都站不稳,这明显是不胜酒力的表现。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这般模样,可把秦兽心疼坏了。 “软儿,哪有你这样喝酒的,这又不是白开水,哪能一口气全喝光。”说完,他立即大步走过来,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由于已经被这杯火辣的白酒折磨得浑身难受,柳软儿根本没注意秦兽向自己走来。 突然被人抱住了腰肢,她强忍着身体的难受,立即抓住这双缠在自己腰间的手,猛然回头一看,却发现是秦兽站在自己身后。 没想到他会突然关心自己,只见柳软儿一把推开秦兽的手,赌气地说道,“我愿意怎么喝就怎么喝喝,要你管了么。” “咳咳咳。”话没说完,柳软儿又咳嗽了几声,现在她感觉自己整个嗓子眼都像被火烤了一样,热辣辣地疼。 现在酒都喝到肚子里了,秦兽知道心疼她了。 已经晚了。 要不是因为秦兽,自己也不会喝这杯酒,压根也不用受这份罪了。 柳软儿越想越气,一脸委屈地埋怨道,“再说了,我都喝完了,你再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的虚心假意。” 还没见过柳软儿如此委屈过,秦兽心一软,当即说道,“都怪我没把你照顾好,你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再沾一滴酒。” 任凭柳软儿用力推着他的身体,秦兽紧紧搂着她的腰,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顿时感觉心里舒畅多了,再也没有一块石头压在上面的感觉了。 虽然心情舒畅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秦兽又搂又抱,她还是不太习惯。 于是,柳软儿假装生气地挣扎着,“你这个流氓无赖,快松手,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嫌害臊,我还嫌丢人呢。” 尽管柳软儿一脸害羞,可秦兽完全没有顾虑,他淡定地说道,“丢什么人,他们这是嫉妒,就让他们嫉妒去,我搂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可害臊的。” 这话说的还真气人,一群光棍听完立即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郑月静悄然来到秦兽和郑月静二人身旁。 她开玩笑似的说道,“秦兽,你不会想用抱软儿的办法,躲避喝酒,别忘了,你说陪我喝一杯,你可还没举杯呢。” 就算郑月静不说,秦兽也不会忘。 只不过现在柳软儿不舒服,他要先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安顿好了,才能有闲暇顾及其他。 眼看着柳软儿渐渐恢复了过来,秦兽这才安心接了郑月静的话茬,“区区一杯酒,我还用得着拿软儿当挡箭牌,你也太小瞧我了。” 其实既然柳软儿已经这样了,秦兽完全有理由一口回绝郑月静。 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之所以坚持要跟郑月静喝这杯酒,是因为秦兽认为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说什么也要努力兑现。 于是,秦兽柔声对柳软儿说道,“软儿,你先坐下来休息片刻,我去陪静姐喝一杯,喝完了咱们就回迷魂岭。” 毕竟郑月静也是自己人,柳软儿并不担心秦兽跟她喝酒会出什么意外。 “嗯,你去。”柳软儿嘴上答应了,但她同样知道秦兽的酒量不好,于是叮嘱道,“不能喝的话,意思一下就行了,别像我这样,为了争高低,死要面子活受罪。” “放心,我自有分寸。”秦兽用力点了点头。 见秦兽满口答应,郑月静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回到了自己座位前,端起酒杯单等他秦兽前来应战。 秦兽也不墨迹,端起自己的酒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郑月静面前,举起酒杯说道,“来,静姐,我敬你一杯。” 见秦兽要与自己碰杯,郑月静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脸色微红,人也变得腼腆,轻声说道,“你突然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太习惯。” 说实话,不光郑月静不太习惯,秦兽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女人喝酒,不光有点放不开,还要担心自己酒量不行,喝不过一个女人,被别人耻笑。 秦兽的这一细微变化,恰巧也被郑月静逮个正着。 “哈哈哈,秦兽,怎么着,你也知道害臊了。”她像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激动地合不拢嘴。 就连秦兽也没想到这个杀猪匠出身的郑月静,平日里大大咧咧得与一般男人无二的女人,也会粗中有细,观察入微。 竟然会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被郑月静看穿了自己的窘迫,秦兽立即举杯敦促道,“来来来,喝酒,喝完酒劲上来了,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喝完酒什么都不用顾及了? 郑月静听完吓了一跳,连忙说道,“秦兽你可不能酒后乱性,胡作非为啊,姐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你狗蛋哥心眼比针眼都想,我怕他会想不开。” 秦兽一听顿时憋不住笑,他真没想到郑月静还知道酒后乱性这句话,更加没想到是,她竟然会以为自己会对她图谋不轨。 秦兽摇了摇头,尴尬一笑,“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说实话,我还害怕你乱来呢。” 秦兽说的没错,别说自己对郑月静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想法,相反,他还担心这女人喝酒了硬往自己怀里钻呢。 郑月静将自己的酒杯轻轻在秦兽的杯边上碰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喝,都在酒里面,咱们一起干了。” “干。”秦兽随声附和。 他俩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郑月静用衣袖一抹嘴,兴奋地说道,“痛快,自从嫁给张狗蛋这个穷鬼,我是一滴酒都没有沾过,实在是馋这口了。” 第290章 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加上之前的那杯,郑月静已经是两杯酒下肚,两杯酒加在一起没有半斤也有八两。  这个酒量别说是一个女人,就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可能顶不住了。 可郑月静还是有说有笑,一点醉意都没有。 就连颜如玉都忍不住夸赞道,“月静妹子真是好酒量,我开饭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能喝的姐妹。” 在颜如玉看来,女人爱喝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像郑月静这么能喝的,还真没几个。 一听老板娘都夸自己了,郑月静顿时心潮澎湃,摆着手说道,“哈哈,这不算什么,我还能再喝。” 还能喝? 不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听到这句话,全都震惊了。 再看秦兽,端着酒杯,面有难色,这模样一看就是不能喝的主儿。 于是,大家都跟着起哄,“人家一个女人,都一口闷了,你一个大老爷们,还不赶快喝,在这养鱼呢。” 虽然不被众人看好,但秦兽还是硬着头皮,一仰脖子,把整杯酒全都倒进了嘴里。 眼看着秦兽抓耳挠腮,也将一杯酒全都喝光了。 众人故意揶揄道,“秦兽好样的,即使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还说到做到。” 酒量不行! 秦兽当然能听得出来,这根本就不是夸奖自己的好话。 分明在说秦兽酒量不行还硬要出风头。 但此时,他根本没空理会这些冷嘲热讽一般的闲言碎语,因为就在自己喝下这杯酒以后,他有了新发现。 以往一杯酒下肚,他就会被辣得眼泪直流。 咦,怎么没感觉到一丝辛辣,反而感觉像喝了清澈的山泉一般,还有些微微发甜。 秦兽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王翠花心疼他,故意在酒里做了手脚。 可他转念一想,情况好像并不是这样简单。 就算是做了手脚,那柳软儿应该跟自己喝到的酒是一样的,那为何她会出现醉酒的模样。 “入口甘甜,真是好酒。”虽然猜不出其中的缘由,一杯酒下肚,秦兽还是忍不住称赞起来。 好酒? 众人一听,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酒大家又不是没喝过,不仅酒劲大,还辣得嗓子眼冒火,哪里有什么甘甜的味道。 秦兽这小子,绝对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装出来的。 最惊讶的当属郑月静,她跟秦兽同饮一壶酒,压根没感觉出来秦兽说的这种滋味。 她也以为秦兽是装出来的。 并且像自己这种能喝一斤八两的人,都有点招架不住这种酒,像秦兽这种酒量小的,按理说这一杯就应该趴下了。 哪还有功夫在这里装腔作势吹牛。 “大兄弟,这酒确实不赖,我这第二杯也没喝过瘾,能不能再陪我喝一杯,我说话就算话,就这一杯了。”郑月静不甘心,她感觉秦兽就是糊弄人,所以她决定再喝一杯,因为就凭秦兽的酒量,无论如何是顶不住再喝一杯的。 而且郑月静坚信,只要秦兽一听说还要让他喝,不但不敢答应,还会被吓得向自己求饶。 “还要喝?”听了郑月静的话,秦兽有点意外,“静姐,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喝,你毕竟是一个女人,我怕把你灌醉了,被人说我欺负女人。” 秦兽说的都是实话,他真怕自己把郑月静喝趴下了,到时候被别人指指点点,说自己只能欺负女人了。 谁知秦兽话还没说完,郑月静已经笑得直不起来腰了,“呵呵,大兄弟你多虑了,先不说你根本喝不过我,就算我真醉了,谁欺负谁还说不定呢。” 秦兽好心相劝,这女人却以为他有意逃避自己的约战,不敢跟自己拼酒,却还要从自己身上找理由,说什么怕她喝醉了的鬼话。 况且如果自己这种酒量好的都能喝醉的话,那秦兽早已醉得六亲不认了。 想到这里,郑月静邪魅一笑,流着口水看了秦兽的身子一眼,暗自说道,就这小身板,还欺负我,我看是任我摆布还差不多。 不光郑月静认为秦兽是有意躲避,就连在场的人也都认为秦兽这是害怕了,在打退堂鼓。 钟老三率先站了出来,他直言不讳,“老弟,大老爷们决不能让女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你要是怕了就直说,三哥可以替你挡酒。” 听他话意,这是要替秦兽出头,给男人挽回面子。 看似是义气之举,可再看他的态度和语气,分明就是暗指秦兽连一个女人都降服不了,简直是给男人丢脸。 秦兽不动声色,淡然说道,“静姐,你要真没问题,那我就陪你再喝一杯。先说好了就这一杯了,多了我真怕你顶不住。” 他知道“真实惠”这酒的威力,像他爷爷秦三风这种能喝的,最多也是三杯的量,再多喝一杯,就会醉得一塌糊涂。 一个老爷们尚且如此,像郑月静毕竟是女流之辈,再怎么能喝,三杯酒下肚,也不能保证不会醉。 秦兽真担心她喝多了往地上一躺,到时候怎么把她弄回去可就是令人头痛的问题了。 毕竟郑月静又肥又胖,让怀了孕的毛驴驮,秦兽当然舍不得。 对她来说,三杯酒已经是极限。 所以说,秦兽真怕这胖女人喝醉了,坚决不同意郑月静喝第四杯。 就平时秦兽这酒量,第三杯绝对喝趴下。 郑月静万万没想到秦兽自己还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却反过来劝自己少喝。 她更没想到秦兽还真敢接受自己的挑战,内心不免有些佩服这小子的胆量。 面对秦兽的好言相劝,郑月静不以为然,冷笑一声说道,“哼哼,我能有什么问题,一杯就一杯,你要真愿意陪姐再喝一杯,不管你倒不倒下,我还真敬你是条汉子。” 从郑月静的话里不难听出,直到现在她还坚持认为,只要喝下这杯酒,秦兽必倒无疑。 秦兽也不辩驳,反而起身拿起酒壶,来到钟老三面前,“三哥,你愿意替秦兽出头,我很感激,这样,你也不用替我挡酒,陪我喝一个地了。” 说着,“哗啦啦”,秦兽开始往钟老三的杯子里倒起了酒,压根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第291章 谁不喝谁孙子 “这” 一听秦兽让自己陪着喝,钟老三面露难色。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酒量。 其实两杯酒下肚,他已经晕晕乎乎,再喝恐怕真招架不住。 刚才口口声声说要替秦兽挡酒,不过是故意揶揄他,想看他的笑话罢了。 其实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如果秦兽真让他挡酒,他绝对会想办法推脱掉。 可谁知秦兽虽然没人自己挡酒,却让自己陪着喝。 这让钟老三想好的理由也没有用上。 眼看秦兽已经把酒倒满,一点也没给自己反驳的余地,这酒看来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了。 事已至此,钟老三自然不想秦兽看到他的窘迫,于是,故作镇定地劝秦兽,“老弟,你要是实在喝不下去,就不要勉强,这老娘们交给三哥了,比我能喝酒的女人,我还真没见过呢。” 还没见过比自己能喝的女人,这种大话钟老三都说得出口。 他是一点没把郑月静当回事。 听着钟老三不停吹嘘自己多厉害,言语之间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郑月静怒气冲冲说道,“又一个吹牛不打草稿的,有本事把酒杯端起来,咱们三个一起喝。” 眼看他们又要斗嘴,秦兽急忙制止,“三哥、静姐,你们不要吵,既然大家谁也不服谁,那就酒上见分晓。” 秦兽心里清楚,这两个人看似吵得不可开交,其实他们的真实目标是自己。 钟老三是想看自己的笑话,而郑月静一心只想把自己喝趴下。 既然都想跟自己较量一下,那秦兽只好奉陪到底了。 “来,干了它。”他立刻举起了自己的杯子,对着钟老三和郑月静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俩也罢杯子端起来。 “干,谁不喝谁孙子。”眼看着秦兽都把酒杯端起来了,钟老三也紧随其后,将杯子拿在手上。 在他看来,不论是跟酒量不大的秦兽还是胖妇女郑月静,自己都有很大的优势。 一句话,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眼瞅着秦兽跟钟老三都这么积极,郑月静忍不住笑着说道,“呵呵,看来今天倒下去的可不是一个人了。” 在她看她,喝倒秦兽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想到这不长眼的钟老三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不过这腰都直不起来的人,一看就不行,照样是一杯就倒。 说白了就是自己找难堪。 “啪。”见钟老三和郑月静都端起了酒杯,秦兽也不废话,主动将自己的杯子跟这两个人的碰了一下。 一阵清脆过后,秦兽立即举杯畅饮,“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第三杯酒下肚,他不但没晕倒,还不停笑着说道,“呵呵,好酒、好酒,以前我还没品出感觉,今天连喝了三大杯才算喝出味道来,颜掌柜这酒真是名不虚传。” 听秦兽夸赞自家的酒好喝,颜如玉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反而心里美滋滋的。 但一连喝了三杯,秦兽都没有醉倒,这倒是很让她感到意外。 秦兽从小就跟着爷爷秦三风在颜如玉家的饭店吃饭,这孩子什么酒量,她一清二楚。 按理说,她家这酒,依秦兽的酒量,一杯还算勉强能够应付,最多两杯就会东倒西歪。 可现在秦兽明明已经喝了三大杯,还能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 真是稀奇至极。 颜如玉思来想去,恐怕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秦兽本来就酒量好,之所以不敢开怀畅饮,很有可能是怕他爷爷秦三风生气。 于是,自以为发现了秦兽这个秘密的颜如玉,笑着说道,“臭小子,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你这么能喝,看来以前在你爷爷面前不敢放开了喝,故意藏着本事呢。” 听到她这样说自己,秦兽都忍不住想笑了。 不过,突然这么能喝,就连自己也想不明白,也不怪颜如玉胡思乱想瞎猜测了。 秦兽不但没拆穿她,反而笑嘻嘻地主动接受了颜如玉的猜测,“嘿嘿,颜掌柜,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看得真准。” 就在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只听“啪”一声,是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顺着声音一看,是钟老三的酒杯掉在了地上,幸亏他已经把杯中的酒,喝光了。 要不就可惜了一杯好酒。 在饭店里摔碎一个杯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也没当回事。 就在大家不注意之时,“哐当。”又一声响动。 还是钟老三这边发出来的。 不过这次声音可大多了。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被吸引过来,紧接着就看见钟老三高大的身影也跟着倒了下去。 “哎,哎,哎”这时候秦兽想伸出去扶,已经来不及了。 钟老三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说来也是倒霉,不偏不倚,他正好倒在了破碎的酒杯之上。 碎碴子瞬间就扎破了他的皮肉。尤其是后背着地的地方,都有点血肉模糊了。 就一眨眼的功夫,鲜血顺着地面,从他的背下流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钟老三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喝,都给我往死里喝,谁不喝死都不许走” 他压根感觉不到一丝痛疼。 好家伙,这货明显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一看有人在自己店里出了血,颜如玉顿时有些慌张。 她立即招呼围观的人过来帮忙,“大家搭把手,快把人挪到一边,必须现在就将背上的碎渣子拔出来。” 颜如玉说得没错,扎进钟老三肉里的碎渣子如果不取出来,伤口根本就愈合不了。 大家一听老板娘喊帮忙,都纷纷伸出援手,将钟老三抬到了没有碎酒杯的地方。 “大家帮我把他翻个身,翠花,去拿块棉布,待会我给他包扎一下。”颜如玉一边指挥大家帮忙,一边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这酒杯是陶瓷的,如果是玻璃杯,那可就麻烦大了。” “嗯。”说着王翠花就“噔噔噔”地跑上了二楼。 秦兽揣摩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不禁感叹,颜如玉说得没错,这酒杯确实是白瓷烧制的,如果是玻璃杯,那碎玻璃渣子可真没办法挑出来了。 第292章 你是不是对弱不禁风有什么误解 “哐当。” 就在大家都围着钟老三时,突然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巨响。 紧接着“噼里啪啦”又是一阵酒杯打碎的声音。 这又是怎么了。 大家回过头一看,这次是郑月静倒下了。 好家伙,又一个人喝趴下了。 眼看着喝酒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朱建国忍不住惊呼道,“这酒劲儿也太暴烈了,三杯酒下肚,竟然放倒了两个,这到底是什么酒?” 一听自己的手下,竟然问出这么无知的问题,张麻子有些嫌弃地说道,“在红山乡的地界上,连‘真实惠’家的闷倒驴都不知道,真是没见过世面。” 闷倒驴? 朱建国顿时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酒劲这么大,连驴都能醉倒,何况这几个人呢。” 好家伙,在他眼里,这钟老三和郑月静还不如一头驴呢。 毕竟自己也喝了这个酒,一听朱建国拿驴跟人比,秦兽当即板着脸说道,“别胡说,什么连驴都能醉倒,这就是给酒起的一个名字,跟驴没关系。” 朱建国显然没听出秦兽说话的含义,还一个劲儿地在那里嘀咕,“明明叫闷倒驴,这里面不是带个‘驴’字,怎么会跟驴没关系呢。” 见他还抓住一个“驴”字不放,秦兽立刻阴沉着脸,厉声说道,“别墨迹了,有这闲工夫,多伸伸援手,救救人不行么,整天净在这里瞎琢磨。” 比起这些人将注意力集中在这是什么酒上,秦兽更关心躺在地上的人的身体状况。 钟老三就不说了,颜如玉正在给他包扎。 至于刚摔倒的郑月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情况,他目前还不是十分清楚。 但有一点值得庆幸。 那就是郑月静是人先摔倒,才丢的酒杯。 不然也要跟钟老三一样的命运,被毫不留情地扎出血了。 可眼看着一个还没安置好,突然又倒下了一个。 颜如玉这下真忙不过来了。 这两人都是在自己饭店出的事,她不管自然说不过去。 可一个人管两个人,怎么管得过来。 她顿时手足无措,显得十分无助。 这事秦兽看在眼里,他主动站了出来。 可男女授受不亲。 自己有心想把郑月静扶起来,却又不方便下手。 于是,他赶紧招呼柳软儿,“软儿,你把静姐扶起来,以免被碎碴子扎伤了身子。” “好的,我这就去做。”原本还与秦兽斗气的柳软儿一听说让自己去救人,她立刻放下对秦兽的恼怒,果断来到郑月静的身边,轻轻将她扶了起来。 郑月静虽然也摔倒了,但还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看到柳软儿过来搀扶自己,她感激地说道,“谢谢软儿妹子,我没事。” 一听郑月静对自己如此客气,柳软儿立即轻声说道,“静姐你说什么见外话,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而且还是一起过来的,我不帮你我帮谁。” 要说柳软儿真会说话,这话说得郑月静心里暖烘烘的。 她是明白人,救自己的还有与自己喝酒打赌的秦兽。 原以为自己赢秦兽十拿九稳,没想到点三杯酒下肚,倒下的却是自己。 真是低估了这个这闷倒驴,颜掌柜这酒也太拿人了。 不过愿赌服输,郑月静不是那抵赖的人。 “秦兽兄弟,这场赌局你赢了,姐输得心服口服,上次答应请你吃顿饺子,现在再给你加一顿,请两顿。”郑月静举起了两根手指,柔声说道,“闲了只管言语一声,来我屋里吃。” 郑月静知道秦兽爱吃饺子,特别是猪头大葱馅儿的,既然自己输了,她决定多给秦兽包一次饺子,让他吃个够。 果然不出所料,当秦兽听到“饺子”两个字,他的眼都直了,立刻嬉笑着回复道,“谢谢静姐的美意和饺子。” 好家伙这秦兽不但赢了赌局,还有饺子吃。 在场的人是既羡慕又嫉妒,后槽牙都咬碎了。 别人一心只想着秦兽一个人占了大便宜,在一旁忿忿不平。 但张麻子却发现了端倪。 于是,他立即站出来大声说道,“大家先静一静,你们就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劲的地方? 听了张麻子的话,众人一脸茫然,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可看张麻子一脸神秘,众人猜测,这里面绝对有事。 于是,大家对着他吼道,“有屁你就快放,在这里憋着恶心人呢。” 本来张麻子是满心欢喜,却被大家一顿臭骂。 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不少。 面对逼问,张麻子没好气地回复道,“也不动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为啥他俩都倒下了,秦兽这小子酒量最差,却看着一点事也没有。” 刚才众人被钟老三和郑月静的醉倒都整蒙了,现在被张麻子这么一提醒,顿时醒悟过来了。 他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明明秦兽酒量最小,却唯独他一个人没有倒下。 看样子,还活蹦乱跳在这指挥着救人呢。 看这架势,别说喝醉了,简直是一点屁事都没有。 “对呀,为什么呀?”朱建国也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张麻子。 众人也侧着头,伸长了耳朵,单等着张麻子说出什么原因。 一看这么多人都不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张麻子一拍桌子,怒气冲冲说道,“这还用问为什么,秦兽耍赖作弊了呗。” 耍赖作弊? “对对对,就是作弊。”众人一合计,都认为聪明伶俐的秦兽,一定是耍了什么手段。 他应该是把自己的酒换成了水,要么就是压根没往肚里咽。 场内一片哗然,大家顿时炸开了锅,对秦兽指指点点,面露鄙夷之色。 还是朱建国,他再次站出来,义愤填膺地指责秦兽,“秦兽,你身为当家的,对钟老三这样做也就算了,可郑月静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你也忍心欺骗人家,真是让人寒心啊。” 先不说秦兽有没有耍手段,就朱建国嘴里说的郑月静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就够他笑一年的了。 这朱建国睁眼说瞎话,郑月静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如果也能说成弱不禁风的话,那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不是弱不禁风的了。 秦兽明白自己是被张麻子诬陷的,他可不会坐视不管,任由别人诽谤。 于是,秦兽指着朱建国的鼻子,厉声说道,“朱建国你给我闭嘴,你调查清楚没,就跟着起哄污蔑我,跟了我这么久,你真以为我秦兽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么?” 第293章 一个大男人,嘴还没女人的大 见秦兽声色俱厉,朱建国吓得变了脸色,连忙回答道,“那倒不是,当家的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秦兽并未罢休,接着说道,“知道我做事的风格还敢站出来指责我,你是不是故意找茬,想让我削你一顿。” “这…”朱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立即低着头小声说道,“当家的,我错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张麻子,兀自退到一边去了。 这时,张麻子却盛气凌人地说道,“别吓唬兄弟们,你只要能再陪我喝一杯,并且保证不倒下去,我就相信你的酒量是真的。” 再喝一杯? 秦兽已经一连喝了三大杯了,这已经超出很多人的酒量了。 就算再好的酒量也不可能一直喝下去。 再喝一杯,张麻子这是故意给秦兽出难题,想让他烂醉如泥,在“真实惠”丢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如果在“真实惠”出了丑,用不了多久,整个红山乡都会知道秦兽不胜酒力,喝得六亲不认的事了。 没办法,人们就爱添油加醋把一件小事夸大成不可思议的大事。 没想到张麻子会给自己制造麻烦,秦兽本来还念及他是爷爷的徒孙,现在被这家伙一逼,反倒没有了这个顾虑。 见秦兽不说话,张麻子故意挑衅道,“怎么样,敢不敢喝,如果怕了的话,你就……” 他话还没说完,秦兽就快速倒满一杯酒,“咕嘟”一声,一饮而尽。 快到张麻子整个人都惊呆了,“……你这,你…”,他张了半天嘴,什么道理也没说出来。 原以为秦兽再喝一杯必醉无疑,可等了半天,见秦兽还是满面春光,并无半分醉意,更别说倒在地上了。 见状,张麻子又吃了一惊,他内心一阵翻涌,四杯酒都不能把他灌醉,这怎么可能。 可最后一杯明明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喝进去的,就算秦兽想耍花样,也没有机会。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比较合理,那就是秦兽的酒量就在今天。得到了突飞猛进地增长。 虽然张麻子也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突然想起了阵阵响声。 “当家的,好样的。”说话的是丁真坤,他为秦兽鼓起了掌。 “啪啪啪…”在他的带领下,大家纷纷自发地给秦兽鼓掌,手都拍肿了也不愿意停下来。 这下子众人真被秦兽的酒量征服了。 在众人的掌声中,颜如玉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了张麻子面前。 她眼睛盯着张麻子的脸,义正言辞地说道,“张麻子,人家秦兽都喝下去半天了,你这个挑事的怎么还不赶紧兑现承诺,磨磨蹭蹭,莫非是怕了不成。” 说完,颜如玉提起酒壶,跟张麻子斟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递到他的嘴边,“来,麻子,我喂你喝。” 众人一惊,“真实惠”的老板娘,亲自喂张麻子喝酒。 这家伙何德何能,能得到颜如玉的青睐。 一旁的钟老三羡慕的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 “唉,成何体统,让我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就连王二莽嫉妒得都直跺脚,开始指指点点。 别人自然猜不透堂堂“真实惠”的东家,为何会自降身段为一个乡野莽夫敬酒。 但颜如玉是心疼秦兽,她太了解张麻子这个言而无信,喜欢临阵脱逃的人了。 就是怕张麻子出尔反尔,她才出此下策,硬逼着这家伙把酒喝下去。 钟老三也不顾自己刚才与张麻子争得面红耳赤,赶忙提醒道,“张麻子,算你小子交了狗屎运,老板娘亲自敬酒,还不赶快喝,即便是毒酒也要一滴不剩。” 古往今来,喂男人喝毒酒的哪有什么好女人。 钟老三分明是意有所指,话里有话,并且还不是什么好话。 只见颜如玉笑着转过脸,看着钟老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钟队长,你什么时候能吐出象牙来就好了,喂毒酒的那是潘金莲,你看我像潘金莲么,再说了武大郎哪能跟张麻子比。” 常言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颜如玉这是在骂钟老三是狗。 可她并没有明说,钟老三也不能接过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只好皮笑肉不笑地应声道,“颜掌柜可比潘金莲漂亮多了,我就算是西门庆,宁愿天天来‘真实惠’吃饭,也不去王婆子那茶馆搭讪。” 看来钟老三这家伙《水浒》的故事没少听啊,不然一个斗大的字不认得几个的人,怎么会对西门庆潘金莲这些龌龊事了解的这么清楚。 不过,说颜如玉比潘金莲好,并不是污蔑,反而是称赞,因为无论从容貌还是品行,颜如玉都比潘金莲高出一筹。 见钟老三都开始站出来刺激颜如玉了,张麻子顿时感觉自己再不硬起来,就被那无赖钻了空子。 于是,他立刻朗声说道,“喝,我豁出去了。” 别看张麻子平时吆五喝六,天天喊着大吃大喝,其实他的酒量真不怎么样。 本来之前他也喝过一杯,加上颜如玉手里这一杯,就是两杯。 张麻子还真不知道这杯酒下肚自己能不能撑得住,但有要颜如玉在面前逼着,他不喝也躲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张麻子硬着头皮把嘴伸到了颜如玉端着的酒杯里。 他小口呡了几下,却被颜如玉一脸嫌弃地说道,“嘴张大点,怎么一个大男人,口还没女人的大。” 张麻子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他当然听出来了,颜如玉是拿女人的下口对比自己的上口,这是有意羞辱他。 这个暗亏张麻子可不想吃,他故意瞟了一眼颜如玉的下身,轻蔑地淫笑着回呛道,“颜掌柜,有时候女人的口大了未必是好事,太松了可不招男人稀罕。” 没想到张麻子这么不要脸,竟然毫无遮拦,一句话把颜如玉说得满面绯红。 眼瞅着他在众人面前言语羞辱颜掌柜,秦兽哪里会容许他撒野。 “你这口也不怎么招人待见,我第一个不喜欢。”秦兽凝视着张麻子的二皮脸,冷冷地说道。 被秦兽一顿训斥,张麻子愤愤不平,“不喜欢也没事,我又不靠嘴挣钱。” 没想到这家伙没完没了,还在有意隐晦地攻击颜如玉。 秦兽顿时不耐烦了,他厉声喝道,“一杯酒还堵不上你的口,赶紧喝你的得了,哪这么多屁话。” 说着,他接过颜如玉手中的酒杯,对着张麻子半张的嘴巴,猛地灌了进去。 第294章 牙签休要搅大缸 “咳咳咳。”张麻子被呛得眼泪直流,不停咳嗽着说道,“师师弟,灌得太猛了,眼睛冒金星了” 话还没说完,只听“哐当”一声,这家伙就已经狠狠摔倒在了地板上,不省人事了。 见张麻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王二莽却乐开了花,“我还以为多能喝呢,就这三脚猫的酒量,也敢在‘真实惠’撒野,真是不自量力。” 刚才看着张麻子调戏颜如玉,他都忍了半天了。 这个臭流氓终于倒下去了,这下可算给王二莽出了一口恶气。 逮住机会骂几句过过瘾,比什么都解气。 这时,颜如玉走过来,将张麻子的身体摆正,防止他呼吸不畅发生危险。 她一边搬弄着张麻子的身体,一边说道,“他以前确实可以喝个两三杯的,我也正纳闷呢,怎么现在这么差劲,兴许是身体不行了,这才两杯就顶不住了。” 当一个男人被一个姿色冠顶的女人说身体不行了的时候,那他基本就是一个废人了。 真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就连钟老三都跑出来指手画脚。 只见他蹲在张麻子跟前,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压根就没感觉他行过,就这还敢跟我叫板,我真想上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反正张麻子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任凭钟老三怎么羞辱,他也没一点反应。 秦兽可看不惯他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 于是,他指着张麻子,冷冷地对钟老三说道,“三哥,别光说不做,你上去打,我倒要看看把他打醒,你怎么收场。” 一巴掌就能打醒? 钟老三一听,立刻怂了。 万一这家伙真要被打醒了,一个酒鬼,再找自己拼命,那自己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如果被张麻子一顿暴揍,丢人可就丢大了。 都不用想,这么得不偿失的事,钟老三可不会去干。 钟老三人怂嘴不怂,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呵呵,我钟老三从来不趁人之危,况且我大人有大量,已经在心里原谅他了。” 原谅他了? 往日里在镇上横行霸道,睚眦必报的街头恶霸,这么快就学会原谅别人了。 真是稀奇到离谱。 秦兽知道他根本没有这么善良,说这种话,无非就是怕张麻子,却还想为自己脸上贴金,找台阶下罢了。 这种小把戏,随便用个小伎俩,就能当场给他拆穿了。 于是,秦兽突然看向地上的张麻子,一脸震惊地大声叫道,“哎,张麻子你这么快就醒了啊。” 什么,张麻子醒了! 也顾不上辨别真假,钟老三不知是计,拔腿就跑,像只老鼠一样,“呲溜”一下,钻到秦兽身后去了。 就这样静静等了几分钟,张麻子却还是一动不动。 这时他才明白过来,是秦兽在故意捉弄自己。 但事已至此,又没人逼着他东躲西藏,钟老三也不便抱怨别人。 看着他滑稽的动作,众人一阵大笑,“哈哈哈,醉张麻子吓跑活钟老三,钟大队长就是用这种方法原谅别人,真是笑死个人。” 被大家当面嘲笑,钟老三羞得满脸通红,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他张麻子不也是说大话罢了,指责秦兽老弟喝酒作假,人家四杯酒下肚安然无事,他可倒好,醉如烂泥,骂都骂不醒。” 钟老三说得没毛病,张麻子想揭秦兽的短,却不小心打了自己的脸。 现在看来这俩人还真是乌龙凤雏一般的存在。 秦兽还有别的事要办,他并不想在吃饭上浪费太多时间。 于是,吩咐道,“三哥,什么都别说了,今天饭就吃到这里,你去把饭钱结一下,咱们要走了。” “嗯,我这就去办。”听了秦兽的话,钟老三立即转头走到柜台前。 这顿饭早就说好是他请客了,这个账确实应该他钟老三来结。 毕竟一顿饭又花不了几个钱。 可一想到自己以前欠的账也被秦兽逼着拿了出来,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亲眼看着钟老三主动来柜台结账,颜如玉可高兴坏了。 这家伙来吃饭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颜如玉心里清楚,要不是有秦兽在场,这无赖才不会乖乖付账。 一看钟老三来结账,她赶紧跟着进了柜台里,将早已算好的账单拿给他看了。 “钟队长,一共二百五十一,我给你抹个零,你拿二百五。” 二百五? 这零抹的钟老三一脸懵,像个二百五一样看着颜如玉,“颜掌柜,要不这零还是别抹了,我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人。” 说着,他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直接付了二百六十块。 并大方地表示不用找了。 账虽然结完了,可张麻子和郑月静还醉醺醺的,根本走不了路。 秦兽看了一眼二人,陷入了深思。 要不是毛驴有孕在身,将这两个醉人拉到驴车上也行。 可眼看毛驴就要下崽了,驮些轻东西还行。 像郑月静和张麻子这种一个又肥又圆,一个又高又大,俩人加一起比两头大肥猪都重,秦兽还真担心把毛驴累坏了。 朱建国看出了秦兽的难处,就跟他建言道,“当家的,要不我们把这两个喝醉的人,背回去。” 背回去? 从红山乡到靠山屯可是一段不近的行程,况且就算到了靠山屯,还要往迷魂岭上爬。 光平地上这一段就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背着人上山,可不是光有力气就能做到的事,更是十分危险。 秦兽以为他放心不下张麻子,才会说出这种话。 如此看来,朱建国还真是讲义气。 可就在秦兽的注视下,他勒紧了裤腰带,径自走到郑月静跟前。 好家伙,原来这家伙打定了主意,只想把郑月静背回去。 这么重色轻友的兄弟,不知道张麻子看见了,会作何感想。 并不是秦兽打击朱建国,可仅凭他一个人就想把郑月静弄回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小牙签也想搅动大缸,这个便宜他注定没能力占了。 于是,秦兽直言不讳地说道,“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背得动郑月静,除非你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否则就死了这条心。” 不但让他四两拨千斤,还让自己死了这条心。 听了秦兽的话,朱建国顿时想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直叹气。 见他一脸郁闷,秦兽指着张麻子说道,“要不,你背起来张麻子试试,这家伙虽然个子大,却还没郑月静身子重呢,说不定你能背得动。” 谁知朱建国一脸嫌弃地说道,“背得动我也不背,一个臭男人,谁愿意费这个劲,走不了就让他在地上睡,又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啥时候睡醒了再回去也不碍事。” 第295章 你不是中邪了吧 本以为朱建国会可怜他这个大哥张麻子,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狠心把张麻子一个人丢在“真实惠”。 还说让他睡醒了自己回去。 简直是根本不管张麻子的死活。 话说起来容易,可秦兽不能袖手旁观,他下不了决心不管他。 为今之计,只有给张麻子和郑月静解了酒,才能赶路了。 幸亏这一点根本难不倒秦兽。 只是给女人解酒,有些穴位不方便摸罢了。 但情势紧急,秦兽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女士优先,秦兽决心先从郑月静下手。 于是,他立即吩咐柳软儿,“软儿,你先把静姐扶起来,我要给她解酒。” 解酒? 一听秦兽让自己帮忙,柳软儿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赶紧跑过来,拉住郑月静的两只胳膊,试图把她拉起来。 尽管柳软儿也是膀大腰圆,可跟郑月静的身材比起来,屁股没人家屁股大,大腿没人家大腿粗。 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哼哼了半天,柳软儿已经累得大汗淋漓,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却还是不能把人拽起来。 原本秦兽为了避嫌,不好意思对郑月静动手动脚,可现在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软儿,我来帮你。”秦兽打了一声招呼,立即绕到郑月静身后,从腋下搂住她的胸脯,用力一提,轻松将人拉成了坐姿。 尽管双手不停在山峦之间穿梭,但此时的秦兽内心纯净无比,他还特意将遮在郑月静脸前的头发,绾到了她的脑后。 如此善解人意的做法,顿时博得了围观人群的称赞,大家纷纷点头。 就连朱建国都看感动了,竟然咧着大嘴哭起来了。 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老天爷呀,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当家的一样,能替别人排忧解难,助人为乐。” 看朱建国一脸惆怅,钟老三却得意起来,“我就不羡慕,到时候让秦老弟把这些东西教给我就行了。” 他还真以为自己脸大,秦兽会把祖传的手艺,传授给他呢。 将郑月静拉起来后,秦兽立即招呼柳软儿到自己身边来,“软儿,你过来从身后顶住她的背,我要按压她的百会穴。” “嗯。”柳软儿赶紧按照秦兽的吩咐,用自己的身体顶住郑月静,防止她倒下去。 接着,她伸出两手,将郑月静的胳膊向两边拉开,使这胖女人的胸脯完全暴露在秦兽的视野之中。 而此刻秦兽正埋头寻思究竟该怎样给郑月静解酒呢,根本没看到柳软儿的所作所为。 做完这一切的柳软儿,立刻气喘吁吁地催促道,“秦兽,快开始,我快撑不住了。” 快撑不住了? 秦兽一脸茫然,虽然郑月静的块头确实不小,可自己明明只是让柳软儿从身后顶住她的背,这也费不了多少力气,怎么会撑不住呢。 而且他还听到柳软儿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到底怎么回事,秦兽立即抬头察看,却正好将郑月静一怀波涛尽收眼底。 这一道白光太刺眼了。 秦兽立即捂住眼睛,用余光看着柳软儿,怒声责问道,“软儿,你在干什么,快松手。” 听到秦兽用愤怒的语气让自己放手,柳软儿也十分委屈,“凶什么凶,你不是要按压百会穴,我帮你找出来啊。” 好家伙,把郑月静拉扯得像动了十大酷刑一般,却告诉秦兽这是在帮他的忙。 听了她的解释,秦兽都有点哭笑不得了,“你知道百会穴在哪里,就把人的手臂都背过去。” “我看你老是盯着静姐的上半身看,不就是说这穴位在她胸脯上嘛。”柳软儿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一旁的胡任霞也信以为真,跟着插了一嘴,“呵呵,在胸脯上按压穴位,秦兽这小子不会借机揩油。”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这句话瞬间把大家的兴趣点燃了,“当家的这么精明,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 全都怪柳软儿一句无心的话,却好心帮了倒忙,现在大家都认为秦兽对郑月静一定是另有所图。 于是,秦兽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他略带埋怨地说道,“都怪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盯着人家身子看了,再说了你也没找对地方,百会穴压根也不在胸脯上,这个穴位在头顶的正中间位置。” 见秦兽被这么多人误会,柳软儿也感觉自己确实有点对不起秦兽了。 本来她想跟秦兽认个错,想大家澄清一下这个误会。 突然,柳软儿看到了王翠花正含情脉脉地看着秦兽,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小妮子还不死心,难道还想着跟自己抢男人。 一想到刚才秦兽跟王翠花打情骂俏气自己,她顿时就不感觉到愧疚了。 柳软儿一改从前那疾恶如仇的姿态,乐呵呵地对秦兽说道,“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亏心事就不要理这些闲言碎语,我捧着静姐的头,你来按。” 这一笑不当紧,把秦兽吓了一跳,他有点摸不透柳软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秦兽怯生生地看着她说道,“软儿,你不是中邪了,怎么冷不丁还笑起来了,我看了都瘆得慌。” 看着秦兽一脸迷茫的样子,柳软儿这才说出实情,“以前,我总是粗暴对待你,动不动不是拧你一下就是踢你一脚,就在刚才我终于认识到自己这样做不对了,以后啊我不光要对你笑,还要对你温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脾气火爆的柳软儿也会变得小鸟依人,对秦兽百依百顺。 秦兽更迷糊了,他心想难道是自己四杯酒下肚,也喝醉了。 这一切都是白日做梦。 于是,他立即不动声色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哎哟,疼,真疼,看来这事是真的。” 但看着一脸真诚的柳软儿秦兽还是你有点不敢相信。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软儿,你突然这样,我有点不太习惯,要不你还像以前一样,我也没感觉到受什么委屈。” 没想到却被柳软儿一口回绝,她语气坚定地回复道,“不可能,我柳软儿说贤惠以后必须贤惠,以前那个泼辣的山妹子长大了。” 第296章 衣服都帮你脱好了 长大了? 这句话瞬间把秦兽吓一跳,他忍不住看着柳软儿的胸围说道,“拉倒,你这还能往哪里长,再大我可真受不了。” “看你个头啊,人家给你说正事呢,一点正行都没有。”柳软儿赶紧捂住胸口,含情脉脉地埋怨道。 说完,她立即双手捧住郑月静的头,给秦兽递了个眼色。 要说两人还是有默契,就这一个眼神,秦兽立刻心领神会。 他开始从郑月静两耳的正中间位置摸索着,来到她的头顶正中位置,就在两条线汇聚到的交点处,找到了百会穴。 按压这个穴位具有开窍醒脑的作用,尤其是对醉酒引起的意识不清,特别管用。 可当秦兽反复按压几个来回,却发现郑月静的反应并不强烈。 她只是哼哼了几声,并未睁开眼睛。 柳软儿招呼的胳膊都酸了,有点体力不支地责问秦兽,“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搞定,怎么搞了这么久,静姐还没醒过来?” 按照以往,只要刺激到百会穴,保管能叫人立马意识清醒起来。 可现在郑月静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压根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别说柳软儿不耐烦,就连秦兽自己都有点意外。 “可能是她醉酒程度太深了,别着急,我再换个穴位试试。”考虑到郑月静喝得太多了,加上本来身体就胖,秦兽推断光按压一个穴位,可能效果并不明显。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觉得有几分道理。 毕竟她对秦兽的医术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那你还要刺激哪里?”既然秦兽说换地方,柳软儿也十分乐意配合。 “目前来看,只有再按压一下肾俞穴试试看了。”秦兽回答道。 肾俞穴? 柳软儿听都没听过,更不知道这个穴位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这次并没有理所当然地想到是哪里,就往郑月静身上扒拉。 而是郑重其事地问秦兽,“你快告诉我一下,肾俞穴在哪里?” “这样你把她放倒,面部朝下,上衣扒起来,露出后背和屁股。” 还要扒人家衣服? 柳软儿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露后背还能接受,就是大庭广众之下露屁股,也太难为情了。 “毕竟一个女人家,把屁股露出来,被人看了不太好?”她一边轻轻地把郑月静放倒地上,一边有些不情愿地提醒秦兽。 秦兽这才注意到一群大老爷们,正伸着头,往郑月静身上瞅呢。 他们单等着柳软儿赶紧把人翻过来,赶紧脱裤子呢。 秦兽注意到,就连王二莽都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排,掉了一嘴牙的下巴上,正流着口水呢。 见此情景,秦兽一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立即站起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样确实有点欠妥,听我说,从现在开始,所有男的全都到外面去,没我的允许你谁也不准进来。” 秦兽一声令下,众人立刻挪动脚步,慢慢往门口走去。 尽管十分不情愿,可他们又不得不听秦兽的调遣。 一听秦兽要清场,围观的大老爷们,全都唉声叹气,还没走出大门,就怨声载道。 “好家伙,把咱们赶出去,屋里剩下的全都是女人,便宜全让他一个人占了。” “唉,说的就是,自己吃肉,连汤都不给兄弟们留一口。” “吃独食,看他一个人怎么受得了,不是有那句话嘛,年少不知身体贵,老了让他看了女人空流泪。” 这些话秦兽全都听在耳朵里,但他像没听见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时,整个大厅就剩下两个男人了。 除了秦兽,还有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张麻子。 其余全是清一色的女人了。 这些人,有老有少,有大有小。 每一个都秀色可餐,让人垂涎欲滴。 但秦兽可没空理她们。 救人要紧,他正低头帮着柳软儿给郑月静解扣子、解裤腰带,忙得不亦乐乎。 眼看秦兽就要把郑月静的裤子扒掉了,柳软儿立即大声制止道,“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放下让我来。” 说实话,秦兽光顾着救人了,根本没想这么多。 再说了,就凭他这人品,那是让人一百个放心。 被柳软儿凶了一句,秦兽有些生气地回答道,“你来就你来,医者仁心,又不是淫心,再说了你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就是有这个贼心,也不好意思下手啊。” 柳软儿十分不客气,“别人是仁心,你就是淫心。” 这时,王翠花也噘着嘴,挑逗似的说道,“啧啧啧,你脸皮厚得像城墙似的,还会不好意思呢,改天也给我不好意思一个瞧瞧。” 她刚说完,秦兽就看见柳软儿的脸色突然由粉嫩变成了暗黑,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看着秦兽,仿佛要将他活活吞下。 刚才还是自己长大了,不做野丫头了,这才多长时间,又原形毕露了。 见柳软儿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秦兽立刻义正言辞地回了王翠花一嘴,“别闹,我正给人看病呢,不能分心。” 拿给这也看病做挡箭牌,这一招还真有用。 柳软儿语气一下子缓和了好多,“衣服都帮你脱好了,啰嗦什么,还不快动手。” 看着郑月静雪白的后背和裸露的大屁股,秦兽也没空搭理柳软儿,开始快速上手,在郑月静身上摸索一番。 只见他双手自下而上,顺着股沟往前推,在第二腰椎棘突下旁开两指宽处,找到了肾俞穴。 秦兽双手合十,胸有成竹,故意提高嗓门炫耀道,“看好了,就这一下,我保证让静姐神清气爽,立马恢复如初。” 胡任霞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呛声道,“切,又在吹牛,刚才那一下不也是这样说的。” 这娘们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兽心想有机会一定要把她这张嘴收拾得老老实实。 他没反驳,对着郑月静的肾俞穴,猛一用力,直接按出了一个紫色的手印出来。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郑月静突然睁开眼睛,兀自坐了起来。 她看见众人,立刻面带笑容地诉说道,“哈,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比作神仙都快活的梦,梦里有个人把我伺候得可舒服了。” 众人立即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秦兽说道,“我们信,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秦兽一声不吭地走到张麻子跟前,用同样的方法把他也救醒了。 没想到秦兽这两下子如此厉害,这下大家傻眼了。 “走,回迷魂岭。”就在大家崇拜的眼神中,秦兽推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看到王二莽正扒着门缝往里看,秦兽开口说道,“二爷爷,我有个不情之请,把你养得野山鸡卖给我几只呗,山里条件适合,我也想养上几只。” 被秦兽挡住视线,急得王二莽连忙说道,“掏什么钱,看上哪一只尽管抓走就是了。” 就这样,秦兽到王宅抓了七八只山鸡,又顺便到百货商店置办了一些物品,就带着大家回到了迷魂岭。 第297章 奇峰仙人背 自从回到迷魂岭,秦兽就将山上的人按性别分成了两组。 一组由郑月静带领着,专门负责搜集山中的野果和野菜。 怕这群老娘们心急,秦兽还特意叮嘱大家,见了野果和野菜先不要着急采摘,都先做好记号。 听他的安排,等到时机成熟了,大家一起来采摘。 另外秦兽还追加了一条奖励措施。 那就是谁发现的东西,视东西大小、多少和珍稀程度,给予相应的奖励。 这群妇女一听,顿时干劲十足,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山林里。 柳软儿因为自己没有被选为女组组长,一直耿耿于怀,她认为秦兽胳膊肘往外拐,没有重视自己。 所以开始对秦兽爱答不理。 其实她不明白秦兽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这是权衡流弊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为了弥补柳软儿,秦兽给她任命了一个炊事班班长的职务。 简单来说,就是负责这么多人的吃饭问题。 所谓民以食为天,这个职务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经过秦兽三寸不烂之舌的诉说,柳软儿彻底被说服,心甘情愿负责起了这支队伍的吃饭问题。 另外一组就是大老爷们了,秦兽自然是组长。 不过他把张麻子提为了副组长,只要自己不在,大家必须听副组长的。 男女组统一听秦兽一人调配。 说白了,也就是整个迷魂岭就只有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人就是秦兽。 安排好了工作任务,他开始带领着大家赶山。 女的既然交代给了郑月静,他也不再多加过问。 于是,自己领着一帮大老爷们,开始往山窝子里带。 之所以把男女分开,秦兽就是考虑了男女有别,呀故意将一些危险性小的,容易得手的任务派发给了郑月静带领的女组。 自己则领着一群男人,往悬崖峭壁上,却寻找那些不容易得到的山货。 不过秦兽也不是盲目去冒险,他心中早就有了周密的计划。 以前自己跟随爷爷秦三风赶山时,就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他还特意长了个心眼,全都用记号标记了下来。 这次秦兽带领着大家去山窝子里,就是要去寻找那些被自己记下来的宝贝。 大家跟在秦兽后面,一连翻过了三个山头才在一处峭壁处停了下来。 毕竟都是第一次赶山,起初大家的新鲜劲儿还不小,可一连翻了几座山头,这会儿都腰酸背痛腿抽筋,坐在石头上喘粗气。 秦兽自然知道他们累,就放话道,“兄弟们先在这里休息片刻,一会儿挖宝的时候,可不能松松垮垮掉链子。” 众人听了,一个劲儿地点头。 山里不比平地,就算是男人,也要讲究安全第一。 况且这些人很多都没有赶山的经验,贸然行事,势必会有所损失。 秦兽是带着大家勤劳致富的,他不想看到有人受伤的情况出现。 借着歇息的间隙,他继续说道,“山里规矩多,就算你看到了金子,也不能不管不顾上去就拿,咱们赶山人要存有敬畏之心,不要做人为财死的事,永远记住自己的命比什么都宝贵。” 山里宝贝多,秦兽真怕有些人会鬼迷心窍,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来。 见秦兽苦口婆心讲了这么多,张麻子赶紧跟着附和道,“当家的,讲得口干舌燥就是为了大家都记到心里去,为了自己的小命,可不能把这些话当做耳旁风。” 身为副组长,张麻子认为自己有必要站出来,替秦兽分担责任。 毕竟这支队伍里一大半的人都是自己带过来的。 自己说话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要不然他也不敢强出头。 面对张麻子婆婆妈妈的叮嘱,大家都不耐烦地答应道,“放心,我们都记住了。” 听到大家的回复,张麻子也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就急忙向秦兽表功,“师弟,兄弟们都记住了,咱们继续赶路。” 本来是为了讨好秦兽,才主动要求立即赶路,哪知秦兽一抬手说道,“还赶什么路,都到地方了,看到那个山坡没,一会儿就去那里取宝贝。”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麻子放眼望去,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下,遮盖着一座似尖刀一样锋利陡峭的山峰,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像极了一座仙人的居所。 “真是好景致啊,我也来过迷魂岭很多次,怎么从来没见过这处地方?”张麻子先是一阵惊奇,然后满脸疑惑,他开始纠结自己怎么没见到过这座山峰。 张麻子的疑惑也不是没有道理。 按理说这么大一座山峰,只要是登上了迷魂岭,就应该能够看到。 可他却一次也没发现过。 这也太诡异了。 众人一听张麻子说得这么玄乎,顿时都紧张起来,一个个只感觉脚底冒凉气,头顶发麻。 身上的疲倦也吓掉了七分。 他们目不转睛,惊恐地看着秦兽。 毕竟是秦兽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一切还要听从秦兽的安排。 况且张麻子已经问过秦兽这座险峰的缘由了,最起码要先听听他怎么说。 秦兽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窘迫,看着他们渴望的眼神,他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别说你看不到,只要不是我带着过来,基本上没人能看到,实话告诉你,不站在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那片山峰。” 张麻子松了一口气,面部表情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变得舒展了许多。 他笑嘻嘻地说道,“呵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这是一座仙山,这片山峰只对你秦兽一个人开放呢。” 不光张麻子一个人不紧张了,大家伙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可听了秦兽的回答,大家虽然不怎么害怕了,但却感觉这山峰更加神奇了。 他们赶紧一窝蜂似的冲到秦兽所在的位置上,想从他的角度看一眼这座奇峰。 看大家好奇心这么强,秦兽继续说道,“虽然这座山峰不是仙人的居所,可也跟神仙脱不了干系,因为它名字里也带了‘仙人’二字。” 大家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异口同声地问道,“那它到底叫什么?” 秦兽淡淡地说道,“它的名字叫做仙人背。” 第298章 我们都等不及了 仙人背? 众人一听十分好奇,顿时来了兴趣。 张麻子咧着嘴笑问道,“师弟,俺以前只听说过仙人跳,还第一次听说仙人背呢,这山峰怎么起了一个如此奇怪的名字,莫非有什么讲究么?” 他这一问不当紧,众人立刻将秦兽围在了中间。 他们也想听一听这山峰名字的由来。 秦兽立刻拉着张麻子,双手将他的头扳到正对着仙人背的位置,在他耳边说道,“亏你还做过土匪头目,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么,你仔细看下这座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能看到什么? 要说刚才一头雾水,找不到重点还好说,现在都被秦兽按住头看了,再看不出点东西来,那张麻子这双眼睛跟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了。 顺着秦兽指给自己的方向,张麻子聚精会神,将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到这一点。 如此过了半袋烟的功夫,张麻子突然兴奋地大叫道,“哎呀,师弟我看到,看到了。” “麻子大哥,你看到了什么。”众人一听,立刻紧贴着张麻子,也想看个明白。 “看到了什么,真是好造化啊。”一看众人将自己围了起来,张麻子顿时又找回了昔日众星捧月的感觉,故作神秘地说道,“兄弟们你们看,这座奇峰的顶部,像不像一个满脸胡须的老神仙。” “嗯,还真像那么回事。”张麻子这么一说,众人定睛一看,别说还真像一个鹤发童颜的老神仙,抬着头向远处眺望一般。 见大家都十分赞同自己的观点,他顿时得意极了,指着仙人背继续说道,“顺着顶部往下看,这中间的部分是不是像老神仙弯着腰,将自己的后背全部裸露出来,好家伙这个老神仙是个驼背。” “哈哈哈,原来仙人背就是这么个意思啊。”众人一听,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仙人背”被张麻子解释成了老神仙驼背,秦兽一听就不乐意了,“我以为你还真看出名堂来了,弄了半天就看出个仙人驼背,真是委屈你了。” 被秦兽一挖苦,张麻子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略显尴尬地笑着说道,“呵呵呵,我也就是随口一说,逗大家一乐,师弟,这仙人背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就跟大伙说说呗。” “对呀,当家的,你就给我们讲讲这驼背的仙人。”有张麻子在前面带头,大家也跟着附和。 一听有人拿自己开涮,张麻子立即铁青着脸怒声说道,“什么驼背仙人,以后谁敢在我面前提这茬,我屁股给他踢烂。” 说完,他开始耍横一般看着眼前的人,眼神里还透出一股狠劲。 看样子恨不得要吃人。 大家被他吓得畏畏缩缩,噤若寒蝉。 见状,秦兽挡在他的面前,冷眼看着他,不屑一顾地说道,“怎么,就许你说,却不许别人提啊,你这么霸道,干脆迷魂岭交给你管理算了。” 在秦兽面前逞威风,他当然不答应。 况且,这里也不是风沙口,所有兄弟都一视同仁,由不得张麻子撒野。 一看秦兽生气了,张麻子顿时有点慌了神,“师弟,你想哪里去了,我是在训诫这帮目中无人的手下。” 想不到在张麻子眼里,他还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狗腿子,可以随意打骂惩罚。 他分明想把迷魂岭搞成风沙口,秦兽一听就不乐意了,“手下?这都是自家兄弟,他们跟着咱们是挣钱来了,不是打打杀杀做强盗,你我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手下,你趁早把以前那一套收起来。” 秦兽的一番话,说得底下的人心里热血澎湃,没想到秦兽真把他们当成了一律平等的好兄弟。 有秦兽为自己撑腰,他们也敢与张麻子对峙了,“对呀,我们跟着秦兽是来帮他开发迷魂岭的,不是被你吆来喝去,随意辱骂的。” “可可你们是”一句话怼得张麻子半天接不上来。 他本来想说这些人都是自己给秦兽介绍来的,还想顺便再骂几句“吃里扒外”。 可当他一抬头,正看见秦兽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多说无益,他真怕自己再多嘴,不但不能教训这帮人,反而把秦兽也得罪了。 得罪了秦兽被赶下山,不但会被人笑话,还会无家可归,只能流落街头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麻子也意识到自己那一套过时了。 想到这里,他立即脸上带着笑,诚恳地说道,“对,秦兽提醒得太及时了,大家说得对,都是兄弟,是我犯糊涂了,一时半会没有转变过来,只求大家给我一个适应的过程。” 听他这么说,秦兽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来就没有赶他走的意思,不然秦兽也不会让他做副组长。 他并没有过多责怪张麻子,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能说出这句话,说明你转变得很快嘛,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兄弟们给不给你机会,就要看你往后的表现了。” 留不留张麻子还要看大家的意思。 一听主动权在自己手里,朱建国立即笑盈盈地说道,“麻子哥以前待兄弟们不错,我们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是呀,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一听朱建国都这么说了,众人也跟着附和道。 本来张麻子待大家确实不错,众人也无意去为难他。 以前自己不是打就是骂,张麻子原以为大家都会落井下石,狠踩自己一脚。 没想到大伙对自己这么包容,张麻子有些动容地说道,“谢谢兄弟们的宽容和理解,以后我会好好与大家相处,绝不再作威作福了。” 一个大男人搞得这么伤感,秦兽都有点受不了了,他立即开口说道,“好了,别矫情了,你们不是想知道仙人背的由来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 被秦兽说了一句,张麻子一改愁容,立刻满怀期待地笑着说道,“当家的你说,我们洗耳恭听。” 张麻子识字还能说出“洗耳恭听”这样的话。 可众人当中大多是不识字的人,他们根本听不懂张麻子说的什么意思,不过也跟着催促秦兽,“当家的,你就快说,我们都等不及了。” 第299章 适者生存 一看众人都对仙人背这么感兴趣,秦兽也来了兴致,“好,大家都把腰杆子直起来,其实张麻子已经说对了一半,这仙人背啊,的确是因为这座山峰生得像一个老神仙的背部而得名。”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仿佛瞬间弄明白了,纷纷发出感慨,“哦,原来如此。”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却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了,张麻子也嘚瑟起来。 见他狗改不了吃屎,又翘起了小辫子,秦兽立刻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个背可不是仙人驼背哟。” 这话分明就是故意说自己的。 张麻子一听,顿时脸一红,赶紧闭上了嘴巴。 可大伙并没打算放过他,立即抓住这个笑点问秦兽,“哈哈哈,当家的,不是驼背,哪是什么背?” “嗐。”见大家追着秦兽问,张麻子害臊地叹了口气,赶紧把脸转向了一边。 “什么背?你们看。”说着,秦兽也将手指向了仙人背这座奇峰。 大家伙即刻跟随秦兽的目光,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秦兽手指的地方。 趁大家不注意,张麻子也偷偷转过身,悄悄盯着仙人背看。 秦兽指着中间一方陡峭狭长的巨石说道,“你们从上往下看,是不是像一个趴在地上,正在晒着后背的老神仙。” 众人定睛一看,这石头还真像一个道骨仙风的老神仙,躺在深山白雾之中。 而一缕阳光穿过云雾,直射到这块巨石之上,将它照耀得绚丽夺目,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如此绮丽的美景,惹得众人顿时兴奋地惊呼道,“别说就是这么神奇,还真是一个老头在晒太阳。” 就在大家拍手叫好之时,张麻子喃喃自语道,“一般老头都驼背,可能这个老头是神仙,所以没驼背。” 尽管张麻子说话声音很小,还是被离他最近的朱建国听得一清二楚。 他立即接腔道,“麻子哥,驼背不驼背,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建国不说大家还没这个想法。 一说要爬这犹如仙境一般的仙人背,大家顿时都按捺不住,围着秦兽请求道,“当家的咱们现在就爬上去。” “既然大家都想上去看看,我就满足你们。”没想到打家虽然这么累,积极性却这么高,秦兽大手一挥,“兄弟们,爬山。”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去仙人背上找自己做的记号,把标记的宝贝找出来,他怎么会不让大家上山呢。 说爬就爬,张麻子想立头功,一洗前耻。 于是,他大喝一声,“我先来”,就第一个跑出来,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见张麻子挡到自己面前,秦兽也不阻拦,更没有生气。 而是乐呵呵地说道,“勇气可嘉,来,你爬一个给大家看看。” 爬个山而已,有什么难度。 身为一个身手不凡的土匪,这种事以前张麻子可没少干。 可他显然低估了奇峰仙人背。 刚到跟前,张麻子就傻眼了。 站在仙人背跟前,他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挫败感。 因为看了半天,这座奇峰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树枝和野草包裹着,围得密不透风。 尽管自身有攀登山峰的经验,可看着近在眼前的仙人背,他压根没有找到可以攀爬的地方。 “这…”张麻子不由自主地看了秦兽一眼,面露难色。 看着他无助的眼神,秦兽淡淡说了一句,“这什么这?是不是想说这怎么爬啊。” “嗯、嗯、嗯。”张麻子立即点了点头,一连说了三个“嗯”。 男人嘛,对山峰啥的都有执念,他太想知道这座奇峰该怎么征服了。 而在场的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秦兽一个人爬过仙人背,去往山上的路,自然就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了。 “看好了,我只教一遍。”说着,秦兽慢慢靠近仙人背的一角。 他没有像张麻子那样像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闯,而是特意来到一处围挡相对低矮的地方。 怕一个不小心,看不明白秦兽是怎么爬上去的,众人立即紧跟其后。 只见他突然蹲下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树枝和丛生的杂草轻轻一拨。 这些东西却像长了腿一样,迅速地向两边分开了。 阻挡的东西散去,众人面前立刻出现了一条崎岖的山路。 虽然石凳已经被青苔覆盖,好在并不湿滑,一点也不影响攀登。 看到这些不知名的树让出了一条路出来,张麻子看得目瞪口呆,立即大声叫道,“这,这怎么可能,哪有会自己让路的树?” 树会自己跑,草也会自己跑! 说实话,不光张麻子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大帮人,自然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看到张麻子震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秦兽连忙解释道,“这你就少见多怪了,这两样植物叫含羞树和含羞草,它们会动是因为怕有动物过来吃自己,这是主动躲避藏起来罢了。” “还有这种事!”本来就是一棵树一根草,一听这家伙还会自我保护,众人更加惊讶不已。 张麻子好奇,也学着秦兽的样子,对着这些会动的植物,轻轻拍打了几下。 果然如秦兽所说,这些含羞树和含羞草立即收缩了枝叶,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张麻子顿时感慨万千,“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迷魂岭还有这等有灵性的奇树异草。” 灵性? 这家伙想到哪里去了。 秦兽一听,立即反驳说道,“这可不是什么灵性使然,这叫自我保护,为了防止自己在这座山上消失,它们不得不这样做。” 秦兽的一番话,立即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其实何止这几株野草野树,人何尝不是如此,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使自己努力去适应社会。 秦兽这是有意在教他们学会生存法则,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不是打就是杀,根本没把自己的人生当回事。 看着众人豁然开朗的表情,秦兽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走,第一关已经打开,现在可以安心怕仙人背了。” 第300章 你是报恩还是报仇 说完,秦兽步伐轻盈,第一个踏上了毛毛茸茸的青苔。 第一关? “啊?”众人一听爬仙人背就是闯关,顿时吓得腿都哆嗦了起来。 难不成一会儿还会有什么飞禽猛兽跑出来伤人! 如此险象环生的地方,到底该不该上去。 大家内心一片慌乱,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带路的秦兽,却始终没有勇气迈上台阶一步。 毕竟以前做过土匪头子,张麻子胆子还大些。 他头也不回地跟在秦兽屁股后面,也爬上了仙人背。 对于秦兽说的闯关,张麻子不以为然。 他张口问道,“师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就区区一座小山峰,这玩意难道还有生命危险吗?” 秦兽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爬仙人背有生命危险了,再说了,闯关就不能是顺顺利利地采摘山货么?” 秦兽这一看不当紧,他才发现一大帮人并没有跟在张麻子身后。 联想到刚才张麻子问自己的问题,秦兽心想,难道他们是害怕了? 这时,张麻子一脸喜悦,激动地说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 说着,他立即朝站在仙人背下面的众人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兄弟们,快上来,我问过秦兽了,根本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危险? 当着秦兽的面,看样子张麻子并不是在戏弄人。 既然没有危险那不上山还等什么。 “太好了,我们来了。”一听张麻子说很安全,大家立即争先恐后地往山上跑去。 看到他们这种情况,秦兽忍不住说道,“这帮胆小鬼,胆子怎么比鸡还小,真是有意思。” 张麻子闷着头向前冲,装作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敢接秦兽的话。 见张麻子有意躲避自己,秦兽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于是,秦兽一伸腿,故意堵住他向上爬的路,怒声说道,“张麻子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哑巴,这就是你带出来的人。” 这下彻底无路可逃,张麻子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虽然出身草莽,却没干过一件害命的事,最多拿着刀枪说几句吓人的狠话,碰到惜财如命的人,实在谋财不成,也就放他们过去了。” 说得这么仁慈心软,这哪里像一个拦路抢劫的土匪。 秦兽冷笑了一声,“呵呵,不会,不谋财害命,难道你们天天喝西北风。” 毕竟这么多张嘴,不去打劫,吃喝拉撒怎么解决。 所以,秦兽根本不相信张麻子的鬼话。 见秦兽不愿意相信自己,张麻子一脸认真地解释道,“我们在风沙口开垦了不少荒地,种了不少庄稼和蔬菜,基本能够满足自给自足,饿不着肚子。” 等等,自己种植庄稼和蔬菜? 这么说这些人并不是懒汉,还会搞种植。 听了张麻子的话,秦兽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欣喜。 太好了,这不正好可以开垦迷魂岭。 毕竟山货总有挖光的那一天,但自己动手搞养殖和种植,就永远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这也是秦兽打算承包迷魂岭时就考虑过的问题,当初他想着靠自己跟柳软儿两个人把整片山野,全都利用起来。 现在有了这些帮手,真是大干一场的好时机。 张麻子并不知道秦兽在想什么,见他默不作声,以为秦兽还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于是,他继续解释道,“说这么多,其实我也不怕你笑话,他们就是一帮废物,压根没动手伤过人,一碰到危急的事就吓得尿裤子,哪有什么胆量。” 废物? 秦兽没想到张麻子会这样骂自己手下这帮兄弟。 虽然张麻子是小声在自己面前说的,可秦兽还是认为,这也太侮辱人了。 于是,他有些气愤地说道,“张麻子,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说他们废物,你这个领头人岂不是更废,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废物,只不过是没用对地方罢了。” “没用对地方?”听秦兽这么一说,张麻子先是一愣,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实话跟你说,我就是知道你有办法,才把人都送到这里来的。” 毕竟张麻子从根上论,也算爷爷秦三风的徒孙,原本秦兽还真以为这家伙是出于好心帮助自己,才带人上山来投靠。 现在他终于说出实话了,这就是把秦兽当冤大头来了。 这张麻子隐藏地也太深了。 秦兽恍然大悟,指着张麻子怒斥道,“好你个张麻子,原来自始至终你的目标就是迷魂铃,见赖长贵承包不了了,你就假装投靠我,其实就是想把自己这帮手下整到山上来。” 怪不得这家伙鞍前马后地围着自己转,直到此刻,他才算彻底看清楚他的真实目的。 见秦兽有些激动,张麻子赶紧辩解道,“我也是走投无路没办法,你说他们这帮人,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做土匪又不是正当营生,不把他们弄到深山老林里,还真没地方安置。” 方圆几十里就这一座山,这么一说,张麻子不把人带到迷魂岭来,还真没地方去。 “你还真会为手下这帮兄弟打算,不让他们做土匪说明你还算有点良心。”对于张麻子弃恶从善,把这群人往正路上引,秦兽还是十分赞赏的。 见秦兽对自己赞赏有加,张麻子顿时喜笑颜开,“打小师父就告诉我,说师爷一家都是好人,将来发达了一定要去报答他们,碰巧让我遇到师弟你,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秦兽一听,气不打一处出,范代彪是让你小子来报答我们秦家,你可倒好,让你报恩你报仇,弄这么多累赘甩给我。 自己也是刚起步,张麻子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给秦兽来这么一手,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于是,秦兽怒目圆睁,反问道,“可是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下子带这么多人上山,会不会把我坑了。” “这个嘛嗯”这一问,还真把张麻子问住了,他支支吾吾,一时真找不到什么好的辩解办法。 第301章 我真是受不了你这张嘴 两人一前一后往仙人背上爬去。 眼瞅着张麻子回答不上来,急得满头大汗。 秦兽故意逗他,“张麻子,想不到好借口了,要不要我给你现编一个?” 谁知他竟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要。” 好家伙,这老小子是听不出好赖话,还是故意装糊涂气人。 “要你个头,看来在赖长贵家里我出手还是太轻了,要不然你不会这么轻视我。”这下可把秦兽气坏了,他目光冷冽地瞪着张麻子,恶狠狠地说道。 下手太轻了? 秦兽这句话彻底勾起了张麻子的回忆。 这小子拿一把快当签子,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不仅刺伤自己好几个兄弟,还把自己打伤,又讹走了自己的老婆本。 就是这一战,彻底将他打服了。 张麻子从这一刻开始,才打心里决定今后就跟着秦兽混了。 现在秦兽突然说自己下手轻了,莫不是还要揍自己。 想到这里,张麻子吓出一身冷汗,立即停下来赔着笑说道,“嘿嘿,好师弟,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手段,就是整个红山乡的人我都不放在眼里,也不敢轻视你啊。” 尽管他这样说,秦兽还是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张麻子自知理亏,他冷不丁把一群人弄到秦兽的地盘上来,确实有点不地道。 “师弟,其实就从你用计拿下承包合同的那一刻,我就看准了你心里应该是早有打算,绝对能玩转迷魂岭。”他一边说,一边看向秦兽,想掌握秦兽对他这些话的反应。 听完张麻子的话,秦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家伙就跟自己见过一面,就能准确无误地猜透自己的心思。 张麻子说得没错,之所以从赖长贵手里抢过来迷魂岭的承包权,绝不是秦兽心血来潮,率性而为。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张麻子把自己当冤大头的理由。 显然张麻子看出了秦兽正在合计什么,他立即竖起大拇指,对着秦兽一顿比划,“说实话,我就是知道你有大才,才会心甘情愿带着这帮兄弟过来投靠的,你放心只要管口饭吃就行,我们任劳任怨不图回报。” 好家伙,把白吃白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还感人至深,恐怕也只有张麻子一个人能做到。 原以为秦兽会着了自己的道,没想到他一针见血,一下子就指出了张麻子的诡计,“少给我拍马屁,说来说去差点把我绕进去,你这不还是带着这么多张嘴入伙,纯粹为了解决温饱问题来了。” 人常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可这一招在秦兽明显却失败了。 张麻子自以为自己的马屁拍得呱呱响,没想到秦兽根本不吃这一套。 既然秦兽已经亮明了态度,那勉强留下来,只会让他看着不舒服。 于是,张麻子可怜兮兮地说道,“师弟,你要这么说,就是不欢迎我们了,那我们走,你放心,师哥知道你也有苦衷,我不会责怪你的。” 说着,他还真转身掉头,朝仙人背相反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秦兽立刻喊住了他,“张麻子,你慢着” 听到秦兽的呼喊,张麻子即刻转过身,向秦兽飞奔过来。 他就知道秦兽会心软,自己这招苦肉计会得逞。 眼看就要到秦兽跟前,张麻子连忙伸出双臂,一把将秦兽搂在自己怀里,喜极而泣,“呜呜呜,师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抛弃我不管的。” “这”秦兽被张麻子勒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可任凭他怎么用力,都始终无法将这颗讨厌的家伙推开。 毕竟后面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岂不是让人笑话。 见张麻子死活就是不肯松手,秦兽立刻大声呵斥道,“张麻子你赶快松开我,我只是怕你迷路,想嘱咐你一句回去的路该怎么走,并没有要刻意挽留你啊。” 怕迷路? “啊!”一听秦兽并不是想要留下自己,张麻子顿时傻了眼。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到头来还是少不了扛着铺盖卷走人的命运。 如果就自己一个人来的,灰溜溜地走了也无所谓。 可临来投靠秦兽之前,张麻子已经在自己这帮兄弟面前吹过牛了,他说自己跟秦兽情同手足,不分你我。 到了迷魂岭大家只管吃香的喝辣的,绝对比在风沙口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土匪、强盗有前途。 如果就这样被赶走了,他可没法向兄弟们交代啊。 毕竟是行走江湖的面子人,更是带头大哥,他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说什么也不能走。 没办法,苦肉计行不通,现在看来,只剩下最后一招,那就是耍无赖了。 拿定主意,张麻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缠烂打围着秦兽,“师弟,不管你刚才想说什么,我都当成你是在挽留我,毕竟你是全天下最善解人意的师弟,怎么会忍心丢下我们这么多人。” 也不管秦兽乐不乐意听,反正什么好听,张麻子就在他耳边说什么。 秦兽不堪其扰,摆了摆手说道,“烦死了,别再像只苍蝇一样在我面前嗡嗡乱叫了,我答应不赶你们走了。” 没想到自己这一招无赖招数,还真起了效果,张麻子立刻笑着说道,“看,我果然没有说错,师弟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师弟。” 都说他是苍蝇了,可张麻子还是一个劲地叭叭个不停,秦兽终于不耐烦了,怒声警告他,“我真是受够了你这张嘴,从现在开始,少在我面前贫嘴,不然小心我改变主意。” “”张麻子本想狡辩什么,听秦兽这么一说,他立即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后冲着秦兽连连摇头,示意自己绝不会再乱说话。 没有张麻子这个大喇叭叫唤,这个仙人背瞬间清静多了。 看着后面的人马上快掉队了,秦兽忍不住提醒道,“你们几个稍微加快点脚步,不要掉队,这里时常会有猛兽出没,不要落单被它们掳去了。” 什么,还真有猛兽! 众人一听,也不顾自己一身疲惫,立即拼命往秦兽跟前跑。 一个个紧张兮兮的围在秦兽身边,对着整个仙人背东张西望,生怕突然从哪里窜出来一只猛兽。 第302章 编什么花,我又不是老娘们 别说这帮小弟害怕了,一听说有猛兽出没,就连张麻子都吓得变了脸色。 他立刻紧张地质问秦兽,“师弟,你不是说没有生命危险么,怎么突然冒出猛兽来了?” 就连朱建国也铁青着脸,哆哆嗦嗦跑到秦兽跟前进言,“是呀,当家的,如果真有猛兽,咱们还是赶紧撤,我还饿着肚子呢,可不想当别人口中的美餐。” “拉倒,赶紧往回撤。”说到跑,众人立即慌了神。 这些人早已清醒了头脑,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秦兽一声令下,立刻打道回府。 见众人乱作一团,秦兽十分淡定,语气坚定地训斥道,“慌个鸟毛,我是说可能会有猛兽出没,又没说狼虫虎豹一定来,看你们这胆量,还没个鸟大呢。” 被他一通训斥,可大家还是不安宁,一心只想着赶紧回去。 毕竟可能会,就是有出现的几率。 万一真碰到豺狼虎豹,可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岂不是连小命都搭上。 眼看众人还是惊魂未定,一脸慌张。 秦兽特意找个一个半米高的石头,站上去一本正经地说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咱们赶山走林的,谁还不跟老虎豹子照照面,不瞒你们说,我一两岁时,就碰到过吊睛白老虎,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富贵险中求,求不到就是死路一条。 这些人做土匪都不肯卖命,更何况现在只是赶山挖山货,更没有冒险的必要。 原本他们还是要走。 可一听秦兽碰到过老虎也照样平安无事,大家这才安静下来,不那么恐慌了。 可恐惧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众人头顶,久久不能散去。 秦兽看在眼里,立即安慰道,“你们不要怕,我站得最高,真要有猛兽来袭,它也是先看到我,第一个向我扑来,趁着这个机会,你们逃跑也来得及。” 说着,他还调皮地在石头上蹦了一下,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要摔倒一样。 就在众人以为秦兽已经失去了平衡,就要重重摔在地上之时,他却挺直了身子,奇迹般地站了起来。 “这腰真柔软啊。”亲眼看着秦兽竟然有这身手,众人被这惊险而又刺激的一幕所吸引,纷纷拍手叫好。 多亏了秦兽的灵机一动。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众人就把挥之不去的恐惧感忘得一干二净。 见时机已经成熟,秦兽likg鼓动大家,“眼瞅着就要见到好东西了,如果就这样走了,绝对会让你们抱憾终生。” 被秦兽这么一说,众人内心像被猫抓了一样,痒痒得受不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东西,竟然会让人冒着被猛兽吃掉的危险,也要看上一眼。 见大家的好奇心已经被自己调动起来,他立即趁热打铁,指了指离自己十米开外的一个白桦树。 激情四射地说道,“看到前面那棵大树没,树底下就有一件你们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大宝贝。” 大树? 众人立刻顺着秦兽手指的方向,迫不及待看过去。 只见一棵高耸入云的白桦树,直直地插入盘旋在山腰的云端之中。 此树高少说也有二十米。 并且这棵树不仅高,而且还很粗大,目测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就在大家上下打量着白桦树之时,却见张麻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大树,冲了过去。 他边跑边喊,“兄弟们,我先走一步,给你们探探虚实。” 本来这棵树就离他们不太远,见张麻子已经行动了,众人也是跃跃欲试,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秦兽。 看样子没有秦兽发话,他们不好意思行动似的。 于是,秦兽一挥手,冲着人群吹了一声口哨。 “还等什么,兄弟们,冲。”得到命令的众人,像脱缰的野马一般,你追我赶,往白桦树跑去。 站在他们身后,秦兽笑着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帮家伙,现在看来也不胆小啊。” 说完,他也赶紧跟了过去。 最早来到大树跟前的张麻子,却站在树下发起了呆。 因为除了看到离自己头顶五米上下的树干上,结了一个大大的褐色树疤之外,他并没有发现这棵树有什么独特之处。 众人也已经赶到,将白桦树围在中间,却跟张麻子看到的一样,也是一点新发现也没有。 见秦兽也走了过来,张麻子失落地埋怨道,“师弟,你这消息也不灵啊,喏,除了一个大疙瘩,这树上那有什么大宝贝?” 大疙瘩? 秦兽一听,即刻顺着树干,抬头向上望去。 在头顶不远处,果然看见一个黄褐色大疙瘩,将这么粗的白桦树,整个包裹了一圈。 这个褐色树疙瘩,有的地方还闪着黑色的亮光,周边也黑的发明。 看着这个大疙瘩,秦兽欣喜若狂,“哈哈哈,这大疙瘩就是我说的大宝贝,几年不见,想不到这家伙已经长这么大了。” 明明就是一个树疙瘩,这不过长得大了些而已,能是什么宝贝。 不光张麻子一个人失落,朱建国也感觉他们被秦兽骗了。 他心直口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树上的疙瘩质问秦兽,“当家的,你真会骗人,为了让我们留下了,竟然编造这种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信的瞎话,你现在告诉大家,这树疙瘩有个鸟用,我们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花来不成。” 其他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白白折腾了这么久,却只看到一个大树疙瘩,他们心里也不舒坦。 这东西都能被称为宝贝,真是笑话。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正好被朱建国这么一说,他们也开始怀疑秦兽到底有没有赶山的能力。 每个人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对于跟着秦兽在这山上找宝贝,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编什么花,我又不是老娘们。”秦兽厉声回怼了朱建国一句,转身看着张麻子说道,“张麻子,现在就上去把这树疙瘩给我完好无损地取下来,我让你们看看眼,看看什么是宝贝。” 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树疙瘩,秦兽却非要拿它当宝贝。 “这”一听秦兽让自己爬树就为了摘这不起眼的树疙瘩,他压根不想去。 可在这迷魂岭上,毕竟秦兽才是当家的,张麻子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爬上了树。 第303章 没憋着你吧 说上就上。 都是出生山野的农家子弟,爬树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 谁小时候还没上树掏过鸟窝,摘过野果。 可站在白桦树下的张麻子有些为难了。 毕竟这棵树太粗太大了,一个人即使张开双臂,也根本抱不过来。 面对参天大树,他有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抱都抱不住,更别说往上爬了。 那是想都不要想。 不得已,张麻子只好回头找秦兽理论,“师弟,我倒是想爬,可这么粗的树,抓都抓不住,你让我怎么上啊?” 不用张麻子啰嗦,树长什么样秦兽早就见识过,自然比他熟悉。 要说上树有难度,那是当然。 但要说没办法上去,秦兽哪里会赞同,别说这么粗的树,就是比这个再粗上一圈的树,都有办法上得去。 关键看你用什么方法。 面对张麻子的质问,秦兽也有些不耐烦,但他还是决定给这家伙一点提示,“张麻子,你就不会动动脑子,用手不行,就不会想想其他办法么。” 什么,爬树不用手? 张麻子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 开玩笑,不让用手,我又不是鸟人,难道让我长翅膀飞上去啊。 张麻子以为秦兽在故意刁难自己,所以连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师弟净说笑了,不用手还能有什么办法,这里又没有梯子之类的,我就是真想爬也怕爬不上去。” 秦兽刚才不是说了,让想想其他办法。 在他的脑海里,这种大树,也就用梯子可以爬上去。 况且这个大疙瘩就在四五米的高度,有架梯子的话,很轻松就能爬到了。 没等秦兽开口,朱建国却站出来替张麻子打圆场,“麻子大哥说得对,咱们又不是猴子,这么粗的树,没有梯子还真上不去,再说了当家的,那个树疙瘩有什么好的,我看还是算了,不如在这仙人背上找找其他宝贝。” 谁说没有梯子就上不去,竟然还敢贬低自己找到的宝贝,说什么不要也罢。 见朱建国说得这么轻松,秦兽当时就火大了,“这树又不是给猴子长的,况且猴子都能爬上去,你爬不上,难道你还没有一只猴子聪明,脖子上的东西白长了,干脆拿下来送给我当尿壶算了。” 谁的脑袋也不愿意被别人当尿壶。 被秦兽怒斥了一顿,朱建国也不敢再多嘴了,灰头土脸地退下了。 一听秦兽要把朱建国的猪脑子摘下来做夜壶,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嗤笑起来。 听秦兽的话意,这树绝对能爬上去。 如果这个时候真有人能够爬上眼前这棵白桦树,那真是够长脸的。 可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却看见秦兽的两只手在腰间摸索着,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里能藏什么? 众人十分好奇,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秦兽究竟要干什么。 只见他迅速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眼看就要从裤子上抽下来。 看到这里,张麻子顿时心里一慌,这家伙不会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拿裤腰带抽自己。 如果被打了也太丢人了,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兄弟们中间混下去。 不行,必须先开口,阻止秦兽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张麻子面色凝重地走到秦兽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裤腰带,委屈地说道,“师弟,就因为我爬不上这棵树,你也不至于用这东西惩罚我。” 说实话,如果秦兽真想拿裤腰带打张麻子,以他的性格,就算张麻子跪下来求情,秦兽也不会因为心软而手下留情。 这顿揍怕是跑不掉了。 众人一看这架势,也跟着紧张起来。 见自己的裤腰带被张麻子抓得牢牢的,秦兽立即警告张麻子,“你给我松开,要不然我真不客气了。” 松开免不了一顿毒打,抓住还能拖一阵子。 反正早晚都要挨这一顿打,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所以尽管秦兽厉声呵斥,张麻子还是不肯松手。 就在这时,朱建国挡在了张麻子面前,决心替他受罚,“当家的,求你放过麻子大哥,刚才给你顶嘴的人是我,你要打就打我。” 没想到朱建国这么讲义气,竟然连皮带抽人这种侮辱都能替自己承担。 张麻子感激涕零,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好兄弟,大哥没有白疼你,你的好意我张麻子心领了。” 说完,张麻子就要把朱建国往外推,说什么也不让他替自己挨这顿打。 就在两个人你来我往,半推半就之时,秦兽终于忍不住发话了,“谁告诉你们,我拿裤腰带就是要抽人?” 什么,拿皮带不是打人? 两个争执不下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不打人,无缘无故解什么裤腰带啊。 这时,朱建国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我说麻子大哥,看来咱们都误会当家的了,他一定是尿急,所以才要解开裤腰带撒尿对不对?”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解开腰带的第一件事,恐怕都是要解决内急的问题。 当然了,上床睡觉也要解裤腰带,不过那都是晚上的事了。 俗话说,人有三急,内急、性急、心急。 而内急首当其冲。 正所谓管天管地管不住拉屎放屁。 大白天的,秦兽现在解腰带,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方便一下。 张麻子也认为朱建国说得有道理。 于是,他立即松开了秦兽的裤腰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当家的,对不住啊,没憋着你?” “憋你个头啊,我拿腰带是要爬树。”秦兽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张麻子和朱建国,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还不赶快让开,不要耽误我干正事。” 说着,秦兽一手抓住腰带的一头,大步来到树下。 还是第一次听说,用腰带可以爬树。 众人不觉好奇,赶紧将秦兽连同大树围了起来,要一探究竟。 只见秦兽快速地用裤腰带在大树上缠绕了一圈,左手抓住一头,右手抓住腰带的另一头,两只手一起用力,将腰带拉直。 而他双脚蹬在树干上,猫着腰,借助手臂的力量,将腰带猛地往前一套,身子也跟着往上发力。 就这样,操纵着腰带,一松一紧,开始一步一步往上走。 第304章 就从这个地方插进去,刚刚好 “哇,还真爬上去了!” 眼瞅着秦兽果真用裤腰带爬上了又大又粗的白桦树,众人不由感叹道。 见秦兽爬上了白桦树,自己也少挨了一顿揍,张麻子终于放下心来。 他乐呵呵地对身边的朱建国说道,“嘿嘿,你还别说,以前我只知道解开裤腰带不是方便就是睡觉,今天也算开了眼界,又学会一招,用这玩意还能爬树。” 毕竟朱建国肯为自己挡皮带,绝对够意思,张麻子面对自己这个好兄弟,也是直抒胸臆。 看着秦兽越爬越高,眼看就要达到树疙瘩的位置,朱建国也笑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亲眼看见当家的这样做,就算被皮带打死咱们也想不起来啊。” 一听朱建国说被皮带打死,张麻子当时就不乐意了。 毕竟这涉及到自己的尊严和在兄弟们心中的形象,秦兽压根没有惩罚他的意思,张麻子可不允许别人随意造谣。 于是,他立即板着脸说道,“什么被皮带打死,朱建国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秦兽可没说用皮带抽人。” 没想到张麻子会因为这件小事跟自己较真,朱建国也不跟他抬杠,主动服软道,“是是是,当家的没说,算我多嘴行了。” 见朱建国本自己一顿教训,老实多了,张麻子颇感舒心,接着说道,“这还差不多,以后多做事少说话,多长点眼力价,还不赶快看看秦兽爬到哪里了,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没。” “嗯。”朱建国点了点头,开始抬头注视着秦兽的一举一动。 张麻子说得没错,现在秦兽才是重中之重。 他一个人爬这么高,还要徒手摘那个大树疙瘩。 说不定还真用得上下面的人呢。 比起在地面上跟张麻子打嘴仗,朱建国更愿意关心秦兽的情况。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秦兽没费多少力气,已经爬到了那一圈树疙瘩的位置。 只见他两只腿蹬得直直的,将腰带的两头绕在自己的腰间,又迅速打了一个活结。 双脚、树干和腰部组成一个三角形,使自己能牢牢固定在树干上,一点也不用担心掉下来。 腾出手来的秦兽,开始从腰间摸出自己的快当签子,事不宜迟,他要着手摘取这个大树疙瘩了。 “真是大,巨物啊。”看着眼前的黄褐色大疙瘩,秦兽喜不自胜,“真是百年难遇的好货色,这么好的成色,拿到集市上一定能卖不少钱。”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卖相这么好的宝贝。 见秦兽对着树疙瘩莫名发笑,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看得是一头雾水。 心直口快的朱建国,真担心秦兽的安危,他仰着头忍不住大声问道,“当家的,你傻笑什么呢,没什么事?” 傻笑? 秦兽一听,气得翻着白眼,当时就想跳下来暴揍他一顿。 他当即怒骂道,“朱建国,你眼睛里进牛粪了,哪只眼看见我是在傻笑。”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惹得秦兽这么气愤,朱建国小声嘀咕道,“人家不是关心你嘛,怎么还发起火来了。” 也不怪秦兽训斥他,这家伙真是榆木脑袋,哪有这样关心人的。 明知道他这人不会说话,秦兽也懒得计较。 看着树下的众人,他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每个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这么多张嘴吃饭,总不能全靠我一个人养活,这仙人背上到处都是宝贝,我已经做好了记号,你们不妨自己去找寻一番,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他说得没错,这么多人老是张嘴等吃,全靠秦兽一个人养活,也不是长久之计。 就算秦兽愿意,他们也没脸面白吃白喝下去。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既然秦兽已经指明了方向,那就拼搏一把,最起码也要对得起自己的一日三餐。 一听秦兽已经把这奇峰上的山货做好了记号,大家也是热情高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说干就干,兄弟们跟我寻宝去。”张麻子大喝一声,第一个冲了出去。 “干,跟着大哥有肉吃。”见张麻子都已经行动起来了,众人也义愤填膺,撸起袖子跟了过去。 眼看众人四处散去,朱建国却迟迟没有动身。 以为朱建国走神了,秦兽立即提醒道,“你愣着干嘛呢,怎么不追上去?” 却见他搓着手,规规矩矩地回答道,“嘿嘿,当家的,我就不去了,一会儿你把这树疙瘩弄下来,怎么着也要有人照应着,我在下面给你接着。” 就连秦兽都没考虑到,如果人都走光了,自己摘下来的东西,还真没人接应了。 听了朱建国的话,他不免心中一喜,没想到这铁树竟然也会开花,这家伙的脑袋突然变得如此灵光,都学会替自己着想了。 秦兽也跟着高兴,他忍不住夸赞道,“好你个朱建国,真够可以的,考虑问题细致多了,现在都学会粗中有细了,这么快就有长进了。” 以前光挨训了,第一次被秦兽夸奖,他还有点不好意思,竟然脸都红了。 “常言说跟着苍蝇进厕所,跟着蜜蜂找花朵,我跟着当家的,怎么着也要长点眼色。”朱建国一脸诚恳地回应道。 就连苍蝇和厕所都整出来了,这比喻,还真附合他说话的气质。 秦兽也不跟他理论这些,眼前这个大宝贝还要抓紧时间解决掉,毕竟山里黑得早,况且这个仙人背阴晴不定,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刮一阵风或者下一场雨。 刮风下雨对身在高处的秦兽来说,都不是好事。 刮风容易把自己吹下来,下雨不仅会影响自己摘宝贝,还非常容易把这家伙淋湿。 这东西怕水,一湿就容易坏,影响它的卖价。 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那就是要尽量保证这家伙的完整性。 越完好无损,卖价越高。 所以秦兽自然不能贸然出手,破坏了它的外形。 拿着快当签子,秦兽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他在紧贴着树皮的地方,找到了一丝缝隙,刚好可以把快当签子插进去。 秦兽不由心头一喜,激动地说道,“太好了,不松不紧,就从这个地方插进去,刚刚好。” 第305章 接住我的鞋 一看秦兽猫着腰,手里攥着一把签子,正在用一个刁钻的角度,往里插。 朱建国忍不住提醒道,“当家的,你慢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腰。” 看秦兽这认真劲儿,加上这个不寻常的姿势,朱建国生怕他一不小心滑落下来。 注意什么腰? 自己明明用的是手,这家伙却让自己小心腰,秦兽根本没理会朱建国的提醒。 做这种事就必须全神贯注。 他只顾埋头将快当签子缓缓插进缝隙里,一点也没受外界的打扰。 大约插进了二十五公分左右,一根签字差不多快放进去完了。 毕竟这个树疙瘩上下也就二三十公分高,秦兽约莫着这个长度已经够深了。 他握紧带把的这头,用力将签子往自己身体的方向拉。 只听“嗤啦”一声,整个褐色大疙瘩,瞬间被秦兽齐整整划开一条大口子。 可是光割开一边,这个紧紧包裹在白桦树上的巨物,依旧死死叮在树干上,丝毫没有要掉落的意思。 现在看来,还需要在对面的树疙瘩上也割开一道口子,这样,才有可能把它取下来。 于是,秦兽双脚慢慢挪动,向着大树的另一面移动过去。 他先把签子重新放回腰间,两只手牢牢抓住裤腰带的两头,身子跟着脚步移动,一点一点往大树的对立面转过去。 这一步可比爬树还要危险,稍有闪失,整个人都会滑落下来。 轻者擦破皮肤,重者跌落摔伤。 眼瞅着秦兽在树上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朱建国也看出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双手做成个喇叭状,仰着头喊道,“当家的,千万要小心啊,这地上一点软和的地方都没有,全是又坚又硬的大石头,你可不能掉下来啊,不然可要摔惨了。” 本来秦兽正谨慎地操纵着手中的腰带,被朱建国从屁股下面突然来这么一嘴,他差点没坚持不住,掉下来。 秦兽不免整个身体一紧,冲朱建国怒斥道,“快嘴闭上你的乌鸦嘴,老老实实在下面待着,一惊一乍的,我没事也要被你吼出事来。” “噢。”被秦兽一顿大骂,朱建国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祸,赶忙点着头捂住了嘴巴。 总算有惊无险挪到了树对面,秦兽像刚才一样,重新固定好了姿势,开始着手准备,认真寻找插入点。 以前都是在地下看爷爷秦三风爬树采摘,有一说一,这还是他第一次上树摘这东西。 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他明显快了许多,一眼就找到了比较合适的缝隙,立刻拔出腰间的快当签子。 “滋”一声,非常顺利地插了进去。 熟练掌握动作后,秦兽不费吹灰之力就一插到底,将整根签子都扎进了这个大疙瘩里。 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动手,只需轻轻一拉,就能轻易地把这个牢牢吸附在树干上的大疙瘩摘下来。 眼看宝贝就要到手,秦兽着实有点兴奋,他快马加鞭,不由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只见他右手抓住快当签子,使着巧劲往下划拉,将大疙瘩慢慢从白桦树皮上剥离下来。 担心大宝贝突然从树干上脱落下来,秦兽又伸出左手,牢牢拖住大疙瘩的底部。 就这样一分为二,先将这个庞然大物取下来一半。 由于秦兽十分细心,这个大疙瘩一点也没受到损伤,整体来看,非常漂亮,极具卖相。 事不宜迟,要先把手中这半块送到地面上去。 直接往下丢的话,如果朱建国接不住,掉到石板上,就会摔得粉碎,那可就一文不值了。 就算他能接住,也有可能破坏这个东西的表面,影响它的卖价。 秦兽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宝贝,变得大打折扣。 于是,他立刻脱下自己的上衣,十分小心地将手中的宝贝,结结实实包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秦兽看向树下的朱建国,叮嘱道,“建国大哥,我现在把宝贝丢下去,你一定好牢牢接住,可千万不能让它掉到地上,不然咱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原本站在树下就等着给秦兽打下手,接他的宝贝的,可一听秦兽说掉到地上就全完了,朱建国反倒开始紧张起来。 “当,当家的,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我真怕自己接不住。”他颤颤巍巍看着秦兽,就连说话都开始磕磕巴巴了。 看到朱建国这种反应,秦兽有点恨铁不成钢,气愤地说道,“让你留下来不就是做这个的,完蛋的玩意,怎么越到关键时候越掉链子。” 骂归骂,他当然知道朱建国就是因为太重视,老是怕做不好才会这样紧张。 依朱建国目前这个状态,如果把东西丢给他,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 秦兽自然不放心把东西交给他。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秦兽自己带着宝贝,慢慢从树上滑下来。 可毕竟树上还有一块,两块一起拿,他根本带不走,但只拿一块他又不甘心。 自己不行,朱建国又指望不上。 只有换个人来代替朱建国了。 可当秦兽抬眼看向四周,其他人都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跑哪里去找山货去了。 看来看去,为今之计还是要靠这个六神无主的朱建国。 想让朱建国不出意外地接到自己手中的宝贝,秦兽知道,必须将他心里的恐惧感消除掉。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他接一次东西,适应一下。 可如果贸然将宝贝丢给他,难免不会出现差错。 究竟该将什么东西丢给他呢,秦兽搜索了半天,树枝离自己太远,树皮又揭不下来,白桦树上可以利用的东西除了自己手中的宝贝,还真没有什么了。 那只有从自己身上找东西了。 可当秦兽回头看向自己时,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扔下去的东西。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却感觉自己的脚由于长时间蹬着树干,已经变得酸麻。 他腾出一只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脚脖子。 就在这时,无意间碰到了自己的鞋子。 秦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喜不自禁地惊呼道,“有了,不如先把它丢下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将自己脚上的鞋子脱下来一只,拿在手里。 秦兽摇着自己的鞋子,对朱建国说道,“建国大哥,为了防止你接不到,我先把自己的鞋丢下去,你先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接住。” 第306章 用脸接住的不算 丢鞋下来? 朱建国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 本以为自己接不好会被秦兽嫌弃,他压根没想到秦兽会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适应。 “好,好,好,你扔下来。” 朱建国立即抬着头伸开双手,眼睛紧紧盯着秦兽手上的鞋子。 毕竟两人相差不过四五米高度,秦兽将他的举动看得真真切切。 这家伙思想上还是有点放不开,紧张的额头上像被水泼了一样,全是汗。 秦兽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将鞋子在手中来回摆弄,嘴里说道,“建国大哥,你就把这鞋子当成大宝贝,用心去接,接住了便罢,即使接不住,也没什么损失,因为它毕竟是一只鞋,又不怕摔。” 见秦兽一会儿让自己把这鞋子当成大宝贝,一会儿又不让自己太在意,还说摔坏了也没什么可惜。 朱建国都听蒙了。 秦兽可没时间让他思考,对着树下大声喊道,“注意,我可要扔了。” 就在朱建国迷茫之时,“唰”的一声,一道黑影带着呼呼风声,从天而降,飞速向自己袭来。 “啊!这么快就来了。”他大喝一声,赶紧调整站位,誓要接住这个东西。 这只鞋之所以下落得如此之快,因为是柳软儿给秦兽纳的千层底。 这双倾注了她无数心血的千层底布鞋,分量非常足,一只最起码也有半斤八两重。 这双鞋可是她用浆糊把碎布一条一条粘在一起,放到太阳底下晒,干了这层再粘那层,然后再用石块压实,一层又一层,如此反复,才粘了一指高。 可不要小看这一指高,如此繁琐的工序,可是耗费了柳软儿不少精力。 这还不算完。 为了防止鞋子开裂脱胶,柳软儿还要趁夜深人静,坐在灯下,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将这这么多层鞋底子一针一线全都缝制起来。 虽然这只是一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千层底布鞋,做下来她却不知道被针扎了多少次,手掌还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如此沉重的布鞋飞速直下,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朱建国的头顶。 尽管他双手不停挥动,一心想把鞋子接住,只听“啪”的一声,布鞋直接落在了朱建国的大脸上,发出一声清脆。 这么重的鞋,从如此高的地方砸下来,朱建国的脸瞬间就红肿了。 “当家的,接住了,我接住了。”他也顾不上脸疼,赶紧将布鞋拿在手中,向秦兽炫耀似的欢呼道。 没想到朱建国身为一个老实人,脸皮比鞋底子还厚,秦兽直接冷冷地丢下一句,“用脸接住的不算。” “噢。”见自己的伎俩被秦兽拆穿了,朱建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见他有些气馁,秦兽立即说道,“再来一次。” 还来? “我看还是算了,毕竟我就是个笨人,手笨脚也笨,什么也做不好。”朱建国有些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做不好。 “少废话,看鞋。” 说着,秦兽又弯腰伸手,麻利地将另一只布鞋也脱了下来。 “还是别”朱建国本想拒绝,可耳边已经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 “呼呼呼”,来不及多想,秦兽的最后一只鞋子已经飞了下来。 嘴上说着不要,可这次朱建国明显重视多了,他全神贯注盯着鞋子下落的方向,预判了下落时间。 待布鞋飞到自己头顶之时,只见他猛地伸出双手,一把将它抓在了手里。 拿着秦兽的布鞋,朱建国如获至宝,激动得语无伦次,“当,当家的,你快看呀,这次我可不是用脸接住的哟。” “建国大哥,好样的。”见他这次果然牢牢接住了鞋子,秦兽也笑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受了秦兽的夸赞,可把朱建国高兴坏了,他手舞足蹈一番,情不自禁地将布鞋放到了自己怀里,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当家的,你这鞋穿多长时间了,味儿也太大了,熏得我眼睛疼。”才闻了一口,朱建国就呛得眼泪直流,赶紧把秦兽的布鞋丢到了地上。 紧接着就开始干呕。 其实第一只布鞋砸着脸的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味了,但那只鞋他没怎么闻,所以勉强还能忍受下来。 这一只细细品味下来,还真是顶不住这上头的味道。 就送这包浆的外表来看,朱建国就断定,这绝对不是穿了一天两天的鞋。 要问这双鞋穿多久了,秦兽如实回答道,“我还真不记得了,反正穿不烂就一直穿呗。” 说实话农村人哪有什么替换的鞋,谁不是一双鞋穿到露着脚趾头,哪里会舍得扔。 至于说穿久了有点味道,那不是很正常,用不着大惊小怪。 不过这一口的威力也太大了。 朱建国吐了半天,脸都吐绿了,还一个劲儿地吐。 见朱建国对自己的布鞋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秦兽有点不乐意了,反驳道,“你懂什么,这样才有男人味,不然女人为何都叫走咱们臭男人,她们就喜欢闻这个味道。” 男人味,臭男人? 哪个女人会喜欢这样的臭男人,朱建国思来想去,真想不明白。 但回头一想,就连王翠花和柳软儿两个大美女同时为秦兽争风吃醋,可见这小子说得绝对有道理。 有道理归有道理,可一想到秦兽的鞋味,朱建国还是会反胃,他捂着鼻子说道,“当家的你说的都对,关键你这男人味也太冲了,我作为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 见朱建国如此嫌弃自己,秦兽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他板着脸催促道,“少废话,赶紧准备一下,这次我可要把大宝贝放下去了。” “啊?”一听秦兽要动真格的,朱建国立即瞪大了双眼,又开始紧张起来。 眼瞅着他又要打退堂鼓,秦兽连忙给他鼓劲,“别啊了,就像刚才那样接就行。” 说完,秦兽就将包好的东西丢了下来,根本没给朱建国迟疑的机会。 这一包树疙瘩可别一只布鞋重多了,下降的速度自然也快了许多。 就一眨眼的时间,伴随着呼呼风声,只见黑乎乎一团,就朝朱建国的头顶袭来。 第307章 一个人影也没有 已经经历过秦兽的两次扔鞋训练,朱建国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手足无措。 看见包裹到来,他仰头一脸坚定地直视着,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嘿。” 随着一声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朱建国瞅准了包裹下落的时机,果断伸出了双手。 “啪。” 双手触碰到包裹的一刹那,发出一声脆响。 他接住了,结结实实接住了秦兽丢下来的大宝贝。 出乎意料,这次朱建国异常平静,完全没有了刚才接到秦兽那一只臭鞋时兴奋了。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裹里的东西,放到地面上,抬头看着秦兽说道,“当家的,一切都安顿好了,可是另一半树疙瘩你怎么弄下来啊?” 秦兽十分诧异,这家伙不过将自己安排的事情,处置得妥妥当当,竟然还替自己操心这半块的事。 看到朱建国的改变如此之快,秦兽无比欣慰。 至于他所担心的另一半树疙瘩的事,秦兽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于是,他一本正经对朱建国说道,“建国大哥,不拦你费心,这半块我自有办法带下去,你还是去找找张麻子他们,出去这么久了一点人影也看不到,我总是不太放心。” 听到秦兽让自己去找其他人,朱建国始终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 因为相比张麻子一群人在一起,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能有个照应。 但如果自己一走,就剩秦兽一个人在这白桦树之上,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面对秦兽的叮嘱,朱建国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当家的,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心里总有点不落忍,要不我还是等你下了树,咱俩一起去找他们。” 一听朱建国还能替自己想这么多,秦兽当即心里一热,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耿直人,自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着想。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这仙人背我来过无数次,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我都了如指掌,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你只管安心去找张麻子他们,不用为我担心。” 认真安排着朱建国,被触动的秦兽,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当家的,那我就先走了。”见秦兽执意让自己去找其他人,朱建国只得向他告别。 秦兽没有再说话,转身拔出快当签子,开始在树皮上划拉,继续摘取剩下的那半块树疙瘩。 眼看着秦兽不再搭理自己,遵照他的吩咐,朱建国也调头往张麻子他们离去的方向,大步走去。 看着朱建国越走越远,秦兽也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要尽最快的速度,将这宝贝取下来,然后再去接应张麻子他们。 虽然以前这仙人背并没有什么凶猛野兽光顾,还算安全。 可许久不来,这次秦兽一踏上这片山林,心里就有一个说不出来的悸动。 虽然这感觉只是隐隐约约在自己脑海里翻动,可还是让他有点心神不宁。 小心驶得万年船,毕竟张麻子他们一行人也去了这么久了。 以防万一。 所以秦兽先让朱建国过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立即跑过来告诉自己。 对于采摘这黑褐色的树疙瘩,别看才摸索了这么一会儿,但对已心灵手巧的秦兽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他三下五除二,分分钟就把剩下的半块大疙瘩摘了下来。 没有了衬衣,自然也没有东西可包了,再加上连朱建国也走了,意味着接应的人也没了。 往地上扔绝对是行不通了。 秦兽所说的办法,恐怕只有一个,那就是全靠自己一个人把这东西弄到地面了。 但一个人既要抓住套在树干上裤腰带,还要牢固地拿上这树疙瘩。 又不是哪吒,有三头六臂,想要做好这一切,秦兽哪有这么多手啊。 这也太难为人了。 换做别人,恐怕宁愿丢了这树疙瘩,也不作这个难。 可这还真难不倒聪明的秦兽。 只见他伸出一只手,稳稳托住刚摘下来的宝贝,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裤腰带的一头,另一头直接用嘴叼住,牙齿拼命咬住绳头。 就这样,他一步一退,张弛有度地操纵着裤腰带,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 眼瞅着里地面还有一米不到的距离,秦兽干脆丢掉裤腰带,纵身一跃,轻轻跳到了地上。 不但自己没受半点伤,就连手里的树疙瘩也是完好无损,跟在树上时一个模样。 可还在树上挂着的裤腰带可就遭了秧,被白桦树皮磨得全是窟窿,已经不能用了。 但是这裤腰带当初还是爷爷给自己置办的,秦兽早就用出了感情。 所以如今弄成这样,秦兽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是滋味,他摇了摇头,略显遗憾地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对不住了,裤腰带老弟,你放心的去,赶明儿我再换条牛皮的。” 说完,秦兽打开了地上的衬衣,将自己手中这块树疙瘩也一并放了进去。 他顺手将这两块宝贝又拼成一个大圆圈,像眼前这棵白桦树一般粗细,这下无论如何,衬衫是包不严实了。 仅凭秦兽一个人,自己也拿不走这个庞然大物。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张麻子他们回来,大家一起动手抬回去。 眼瞅着朱建国去了也没有了动静,秦兽也猜不透他们到底正在经历着什么。 与其在这里干着急,还不如自己赶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这么大一个大宝贝放在这里,秦兽多少有点不放心。 于是,他立即去一旁拔回了不少一人多高的野草,均匀地盖在树疙瘩上面。 经过一番遮挡,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树下有这个大一个宝贝疙瘩。 做完这一切,秦兽方才安心去寻找自己的大部队。 他沿着那些被踩到的野草一路追赶着众人的脚步,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出了好几十米远。 可令人意外的是,举目望去,依然不见有半个人影出现。 这就奇了怪了,明明这么多人,也就一袋烟的功夫,怎么突然就无缘无故在仙人背消失了。 就连刚离开自己没多久的朱建国,也是踪影全无。 这就有点太离奇了。 第308章 勇斗大花蛇 再看地面上,由于脚下都是些低矮到脚跟的野草,还十分坚硬,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被人踩过的痕迹。 没有一点蛛丝马迹,这些人就凭空消失了,这让秦兽怎么甘心。 而且朱建国明明就比自己早走出来几步,按理说秦兽应该能看到他的身影。 可同样一点音信都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发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就在这时,秦兽胸前的玉佩吊坠,突然开始发热发烫。 他低头一看,吊坠还不停闪着红光。 秦兽一惊,怎么又出现这种情况。 根据上次吊坠已经发生过这种现象,秦兽预感到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再次发生。 就在他思索之时,吊坠却越来越热,已经到了能把人灼伤的地步。 眼看秦兽就要无法承受这份炙烤,他正想摘下吊坠。 与此同时,他发现,不远处原本一人多高的野草,明显有了异样。 只见一排一排没过头顶的野草,此时正由远及近,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快速地倒在了地上。 似乎像有什么滚石从山顶滑落,从这些野草上无情地碾压过去,它们全都从根上被齐刷刷地折断了。 眼看离自己步之遥的野草也要被推倒,这个不知名的东西还在前进。 它既不停止也不拐弯,一直朝着秦兽所在的方向袭来。 秦兽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而原本艳阳高照的仙人背,突然乌云密布,天空中顿时下起了点点冷雨。 伴随着呼啸而来的飓风,一股寒气掠过秦兽的脸庞,让他原本被吊坠炙烤的有些滚烫的身体,瞬间降到了冰点。 见此情景,秦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呼风唤雨! 眼看这巨物正在快速向自己逼近,而且马上就到跟前。 由于摸不透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兽也不敢贸然与之对抗。 三十六计走为上,情急之下,他只好选择避其锋芒,连连后退。 但这家伙速度实在太快了,秦兽能真切感受到这东西已经追到了自己身后,他的后背猛地一阵发凉。 坏了,就算想跑也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秦兽暗自叫苦的时候,正好看到右手边有块竖起的大石头,恰巧可以容下一个人藏身。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溜过去,一个翻滚,躲到了石头后面。 “救命呀,快救救我”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有个沉闷的声音在喊救命。 难道这个怪东西还会说话? 秦兽心中不免一惊,连忙从石头后面探出头来,想看个究竟。 乖乖,这一看可不得了。 只见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蟒蛇,正仰着头在盯着自己看。 这天蛇黑底红花,身上分布着很多神秘的花纹,看着十分瘆人。 怪不得所到之处,野草全被它压断了,这家伙的身子有石磙那么粗。 只见它张口血盆大嘴,不停吐着比小孩子胳膊还要粗的芯子,嘴里还在不停发出声音。 什么,刚才的救命是这条蛇喊的! 一条蛇会说话! 要不是亲眼所见,秦兽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他打小就在迷魂岭里穿梭,压根没见过这么大的蛇。 而且眼前这家伙还会说人话,更是闻所未闻。 难道它已经成精了! 就在秦兽惊讶之余,大蛇奋力挥起比柱子还要粗的尾巴,狠狠向他所在的大石头砸过来 “啪。” 大石头瞬间被劈成两半,要不是秦兽躲得快,整个人也要被它如钢铁一般粗壮的尾巴,从中间劈开了。 就在它疯狂袭击秦兽的同时,嘴里还在大声喊着“救命”,声音低沉却很急切。 不对啊,这家伙明明向自己喊救命,可看这架势哪里像是求救于人,这分明是要害人。 看着眼前凶残无比的大花蛇,一边攻击自己一边向自己喊救命,秦兽都有点蒙圈了。 他对着咄咄逼人的大花蛇,厉声喝道,“救命?我看你是要命还差不多。” 秦兽的话,更加激起了大蛇的攻击欲望。 见用尾巴伤害不了他,这家伙干脆伸长了脖子,张开满嘴利齿,就往秦兽身上扑来。 秦兽立即反应过来,这孽障,想一口把自己吞进肚子里。 他一个急速躲闪,绕开了蛇头,嘴里嘟囔道,“好家伙,原来你让人救你,就是把人吃掉填饱自己的肚子啊。” 两次袭击都无功而返,大花蛇更加暴躁了,只见它“嗖”一声,飞离了地面,甩开大尾巴,围成一个圆圈,照着秦兽的腰部就缠了上去。 由于这家伙的尾巴实在太长,秦兽一连跳跃了几次,还是没能摆脱它的攻击范围,而被这条可恶的大蛇,牢牢缠住了身子。 现在看来,想避其锋芒,躲是躲不了了。 就在大花蛇收紧尾巴的一刹那,秦兽赶紧拔出了自己的快当签子。 这是他与大蛇近身肉搏的唯一武器。 见秦兽手中拿着利器,大花蛇丝毫没有恐惧。 如此近距离地控制着秦兽,它反而更加兴奋了。 只见它仰起头,吐着血红色的芯子,居高临下,看着秦兽。 就连如粘液一般的口水,都开始从嘴角流出来,都滴落到秦兽的头上了。 就在大蛇以为秦兽已经是囊中之物,想要把他的头吞进肚子里之时,秦兽找准时机,握紧快当签子,开始朝大蛇的七寸疯狂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不一会儿,原本黑色的蛇头,顿时鲜血直流,瞬间就变成了血红色。 大蛇吃痛,扬天嘶鸣一声,更加狂躁起来。 它开始加速收紧身子,将秦兽死死缠住,并且越勒越紧,看样子想把他的腰勒断。 与此同时,大花蛇再一次张开血淋淋的大嘴,直取秦兽的人头。 一股腥臭味从大蛇的嘴里飘出来,差点没把秦兽熏死。 毕竟快当签子尺寸不够长,就算每一下都扎在了七寸上,尽管已经把舌头弄得稀巴烂,可还是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眼看大蛇就要把自己吞没,秦兽立即支开双臂,用力顶住蛇口,不让它把自己吞进肚子里。 第309章 巨蟒之死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赶山人,秦兽比谁都清楚,蛇的攻击手段基本就两种。 一个就是用身子把猎物缠住,不断收缩,直至窒息。 另一种就是张开大嘴,把猎物吞进肚子里,并且不管这个猎物多么庞大,它都能吞得下去。 被缠住还能有逃跑的机会,可一旦被蛇吞进肚子里,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 慢慢的,就会在它肚子里化为血水,被其吸收。 秦兽秉着一口气,身体坚硬得如同石头一般,大花蛇一时半会并不能把他缠死。 如今就剩下一种攻击方式了,那就是用自己比斗还要大的嘴,把秦兽活活吞下去,在肚子里把他憋死。 但这一招也被秦兽识破了,他支开的两个如铁钳一般的手臂,让大花蛇变得无从下口了。 明明已经是到了嘴边的肥肉,嘴却被秦兽牢牢顶住,根本下不了嘴。 大花蛇恼羞成怒,不停摇晃着自己如锅盖一般的蛇头,试图摆脱掉秦兽的控制。 一头蛇血甩得满地都是,就连秦兽身上,也沾满了黏稠而又血腥的蛇血,使他的身子更加滑溜。 大花蛇这一招摇头摆尾果然奏效,使自己摆脱了秦兽的控制,重新将血盆大口扬了起来。 为了防止再次被秦兽顶住嘴巴,它这回放弃了攻击秦兽的头部,转而盯上了他的下半身。 从上边不行,就从下边来。 眼看着大花蛇对着自己的屁股流口水,秦兽不禁感叹道,这条蛇的脑子早已超出了一般的动物。 再加上这家伙会说人话,看来真是成精了。 就在大蛇转换进攻方式,调整姿势之时,就在它松开自己的一刹那,秦兽的双手掠过蛇肚子,却突然感觉到它肚子里有异物存在。 虽然不知道它肚子里究竟吞下了什么,但秦兽能触摸到这个东西确实不小。 准确地说,有一个人这么大! “救救我救”就在秦兽的手指触摸的位置,立即又发出了求救声。 虽然很微弱,但毕竟离得很近,加上秦兽本来耳朵就灵验,他听得千真万确,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大蟒蛇肚子里有人! 这孽障已经吃过人了。 可它肚子里到底是谁? 秦兽的思绪转得飞快。 这迷魂岭自从被自己承包后就很少有陌生人前来赶山了,况且这仙人背只有自己知道,更不可能引来外人。 那这大蟒蛇肚子里的人,应该就是张麻子他们其中之一了。 而且从求救的声音判断,这个人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随时都有窒息死亡的危险。 必须立即把蛇肚子划开,把人先弄出来。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事不宜迟。 时间就是生命,秦兽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用最短的时间把这条大蟒蛇干掉,才能为救人赢得时机。 仿佛看懂了秦兽的心思,大花蛇也想立即将秦兽解决掉,以防后患。 它找准秦兽的大腿根,再次张开了血盆大口。 “嘶。”大花蛇一边吐着芯子,一边发出蛇类独有的叫声。 它两只眼睛冒着绿光,比手电筒还要耀眼,刺得秦兽睁不开眼,连忙用手拿去遮挡。 “呲溜。”就在秦兽拿手捂着眼睛的一刹那,大花蛇再次发动进攻,直奔秦兽的大腿窝袭来。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搞偷袭。 还用上声东击西的诡计了。 但是,秦兽也不是吃素的,他瞬间就觉察到事情不对,连忙展开防御。 大蟒蛇想吞他的下半身,秦兽就故意将两条腿用力分开。 撑开的幅度比蛇嘴还要大一些,让它没办法下嘴。 没想到自己明明转移到下路了,秦兽还会用相同的方法对付自己,无计可施的大蛇恼羞成怒,不停发出咆哮。 它不再想着偷袭秦兽的下半身,而是发了疯一般,逮着哪里咬哪里,开始肆意撕咬秦兽。 俗话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这大花蛇本身就是凶猛的动物,一旦失去理智,攻击力瞬间翻倍。 对于蟒蛇毫无章法的攻击,秦兽还真有点不好招架。 他刚挡住这里,大蛇又袭击了那里,如此往复几次,秦兽赤裸的上半身,已经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嗅到血腥味的大蟒蛇,异常兴奋,它迅速吐着芯子,开始舔舐秦兽身上的血渍。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条恶蛇已经进入了狂暴状态,秦兽的伤口虽然不严重,但如果短时间内不能把它制服,即便不被大蛇吞食,秦兽也会因失血过多而陷入生命危险。 没有更好的办法,秦兽只能挥舞着自己唯一的武器——快当签子,不停向伸到自己身上的蛇头刺去。 虽然秦兽心里清楚,这签子并不能一击毙命,将大蟒蛇杀死。 可苦于自己身边也没什么趁手的长东西,这签子也是唯一有效的反击武器了。 本想舔舐秦兽流出来的鲜血,大花蛇立即朝秦兽扑过来。 秦兽怎么会坐以待毙,任一条蛇摆布。 蛇头一出,正好暴露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这下可算被秦兽逮个正着。 二话不说,秦兽照着大蛇的两只铜铃一般的大眼睛“噗噗”就是两下。 大蟒蛇的眼球瞬间就被扎爆了。 “嗙当”一声,恶蛇眼眶里顿时流出了许多墨绿色的液体,也是黏黏糊糊,血腥味非常刺鼻,把秦兽恶心得想吐又吐不出来。 被刺瞎双眼的大蟒蛇疼得整个身子直打转。 它想将秦兽一并缠在身下,趁机将他的腰扭断,为自己报瞎眼之仇。 可就在蛇眼里流出的墨绿色液体喷洒到秦兽胸前的吊坠之上,吊坠突然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 秦兽看得清楚,这个光线的颜色,跟之前蛇眼里发出来的光线一样,都是绿油油的。 但这个光束显然威力更大,就连秦兽都被这不知名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赶紧闭上了双眼。 但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眼前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风也不刮了,雨也不下了。 火辣辣的太阳又重新照射在仙人背上。 就连大蟒蛇也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连喘气的力气都卖没有了。 秦兽连忙看向自己的吊坠,不但不再发光,连之前滚烫的感觉也消失了。 轻轻抚摸着胸前爷爷留给自己的宝贝,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是这个东西制服了这条恶蛇。 第310章 这个问题暂时保密 毕竟这条吃人的大蟒蛇已经没有了反击之力。 救人要紧,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大蟒蛇,秦兽压根没时间思考这些问题。 当务之急,先把这家伙的肚子划开,把人解救出来。 赶山人不杀生,尤其是蛇鼠一类。 这是赶山祖师爷立下的规矩。 秦兽今天破了戒,必须按照规矩,给祖师爷一个交代。 于是,他立即对着山神庙的位置,缓缓跪下来,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响头。 行完祭拜礼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各位赶山老祖,你们也看见了,今日秦兽并非有意要违背祖训,只是为了救人才迫不得已诛杀此蛇,还请见谅。” 说完,他提起快当签子,径自来到大花蛇跟前。 看着鼓鼓囊囊的蛇肚子,秦兽蹲了下来,一只手反复在蛇身上按来按去,完全找准了蛇肚子的位置。 尽管他用力按压了几次,大花蛇肚子里却已经没有了动静。 秦兽将耳朵贴着蛇肚子上,可却连之前微弱的求救声也听不到了。 事态紧急,他果断将快当签子插进了大花蛇肚子里,用力一划。 只听“嗤啦”一声,蛇肚子上顿时出现一道一米来长的血口子。 秦兽立即将双手伸进去,摸索起来。 他先是碰到了一条腿,粘粘乎乎的。 尽管腿上的裤子已经被蛇胃里的粘液绒花掉了,秦兽还是可以肯定这就是一条人腿。 他心中不免一激动,有第一条腿,就会有第二条。 于是,秦兽也不嫌弃蛇肚子里血腥难闻,奋力往里面扒拉。 终于,又被他摸到了第二条腿。 等等,这条腿好像有点短小,根本不像可以用来走路的那条。 不过,也不是一无是处。 仅凭这条腿秦兽就可以判断,这个被蛇吞进肚子里的人,一定是个男人。 于是,他继续往下面摸索,顺着第一条腿分叉的地方,终于找到了第三条腿。 这条腿才是正常的那条。 既然该找到的都找到了,秦兽不再犹豫,牢牢抓住两条腿,使劲往外拽。 “嘿哟。”他一用力,终于将人从蛇肚子里拉了出来。 秦兽定睛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离开自己没多久的朱建国。 而此时朱建国满身都是蛇身上的粘液,整个人也陷入了昏迷状态。 再看他的四肢和头部,每一样都完好无损。 这说明这恶蛇还没来得及把人消化掉。 秦兽推断,一定是被蛇吞进肚子里太久了,没有空气可以呼吸,被闷窒息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还有救。 秦兽立即把他平放在地上,将他嘴里的污秽之物清理干净,开始在他颤中穴位置按压,目的是将他紧闭的气门重新打开。 “建国大哥,快醒醒,我是秦兽。”秦兽一边有节奏地按压着穴位,一边轻声呼唤着朱建国的名字。 如此反复十下,朱建国果然有了反应,只见他猛地喷射了一口粘液,将堵在气管里的脏东西吐了出来。 见他胸廓张弛有度,明显能自行呼吸了,秦兽立即停止了按压。 稍微缓和了一会儿,朱建国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看到秦兽他立即眼含热泪,激动地说道,“当家的,多谢你救了我” 说完,他立即抬起头,表情严肃,十分着急地东张西望,看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秦兽明显能感觉到,虽然朱建国已经清醒,可还是满脸恐惧,整个人僵硬得就像一块石头,而是还在不由自主地哆嗦。 虽然不清楚朱建国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生死时刻,很显然他被大花蛇吞进肚子里,一定吓得魂不附体了。 秦兽知道,他清醒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看看这条蛇在哪里。 就是怕朱建国看了害怕,那条被秦兽开膛破肚的恶蛇,才被秦兽挡在了身后。 没想到朱建国看不到大蟒蛇,反而更加心神不宁。 于是,秦兽立即安慰他道,“咱们的关系还说什么‘谢’字,大蟒蛇已经被我打死了,你不用再害怕了。” “被你打死了?”一听秦兽制服了大花蛇,朱建国顿时恢复了几分精气神,他伸着脖子问道,“可是当家的,这么大一条蛇,你果真打死了么?” 毕竟这条蛇实在是太大了,自己都被它囫囵吞进了肚子里,朱建国真不敢相信秦兽赤手空拳,能把它打死。 况且刚才自己都已经看了一遍了,并没有见到地上有什么死蛇。 他感觉秦兽在吹牛。 见他满脸疑惑,秦兽笑着说道,“嘿嘿,这还有假,大蛇就在我身后,你可以自己起来瞧瞧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此话当真?”一听秦兽说大蟒蛇就在他身后,朱建国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悄悄从秦兽的一侧,伸出了脖子,想一探究竟。 但又怕这条蛇没死,朱建国十分谨慎,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尽管有秦兽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站在自己身前,他还是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一眼,而是双手抓住秦兽的腿,偷偷摸摸瞟一眼。 就这一眼,朱建国还真看清了地上躺着的大花蛇。 “这这这”看到蛇头上满是鲜血,蛇肚子已经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朱建国震惊得数不出话来。 这下知道了秦兽并没有骗自己,这条伤痕累累的大蟒蛇,已经死得透透的。 朱建国终于不再害怕,他鼓起勇气跑到大蛇跟前,对着蛇头狠狠踢了几脚,嘴里骂骂咧咧道,“让你把我吞进肚子里,还把老子的衣服扯得稀巴烂,害我只能光着身子,老子踢死你。” 眼看朱建国光着屁股,对一条死蛇施暴,秦兽立刻阻止道,“别这个那个了,快住手,别把蛇给我踢坏了,我留着它还有用呢。” 有用? 一听秦兽要留下这个祸害,朱建国立即追问道,“就一条死蛇,要他何用?” 秦兽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反问道,“这个问题暂时保密,当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赶紧告诉我,我让你去找张麻子他们,你怎么碰上这么个孽障的。” 第311章 你猜怎么着 说起自己遭遇大蟒蛇的经历,朱建国有一肚子委屈。 他连忙拔了一把身边的野草,将头上和脸上的粘液擦了擦,开口说道: “哎呀,别提了,我刚沿着麻子大哥他们出走的方向来到一片比我还高的野草旁,就听见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跑动,起初我还以为是咱们的人呢,就想上前探个究竟。” 说着他转头问秦兽,“当家的,你猜怎么着?” 没想到朱建国这个老实人,关键时候,还知道压节奏。 秦兽哼了一声,指着身边的大花蛇,一脸认真地道,“你要是再卖关子,小心这条蛇爬起来找你麻烦,我猜你极有可能再一次被它吞进去。” 死蛇绝对不可能复活。 这个道理别说朱建国,就连三岁小孩子也知道。 可当这句话从秦兽嘴里说出来,他就不得不信了。 一听秦兽说这条恶蛇有可能会活过来,朱建国晃荡着身子,赶紧躲到了秦兽身后。 站在秦兽身边,他才感觉到安全,有点埋怨地说道,“唉,当家的,你真不懂幽默,还拿死蛇吓唬我。” 幽默? 万万没想到老实巴交的朱建国竟然幽默了一把。 不过还真是难为他了,毕竟从他的话里,秦兽没有感觉出来哪怕一丝幽默。 看着一脸惊慌,满身赤裸的朱建国,秦兽自然也有话说。 他瞥了一眼朱建国,有些嫌弃地提醒道,“你自己胆子小,还说我吓唬你,你最好找个东西把屁股遮一下,像个野人似的,跑来跑去,多不雅观。” 被秦兽一指责,朱建国立即用双手捂在了裆部,红着脸说道,“嘿嘿,你这一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幸亏你不是老娘们,不然我可真没脸见人了。” 他说得没错,就凭他这造型,还有那不会走路的第三条腿,不被女人笑破肚皮才怪呢。 秦兽不但没有嘲笑他,反而走到不远处,摘了几片比巴掌大的树叶,回来递给了朱建国。 他指了指自己赤裸的上半身说道,“建国大哥,先凑合着,用这个遮遮丑,如果不是没有多余的衣服给你穿,我一定会把自己的衣服脱给你一件。” 秦兽为了包树疙瘩,已经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朱建国当然知道,他也没有多余的衣服给自己穿了。 于是,朱建国激动地接过树叶,用力点了点头,眼里噙着泪说道,“当家的,啥都别说了,我的命都是你给的,你的大恩大德,我都记在了心里,一辈子也不会忘掉。” 他这几句话真是发自肺腑。 毕竟经历了生死时刻,要不是秦兽出手相救,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化成血水了。 听了朱建国的话,秦兽微笑着摇了摇头,“报答就不必了,你还是接着说回大蟒蛇的事儿,我真想知道它是怎么把你吞进去的。” 一听秦兽对自己被蛇袭击比较感兴趣,朱建国立即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说道,“你猜怎么着,谁知当我扒开草丛,刚一伸头,就看见一只血盆大口向我袭来,别说扭头跑了,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家伙吞进了肚子里。” 好家伙,朱建国不说秦兽还不知道,敢情他是主动将人头送到了大蟒蛇的嘴里。 怪不得他被吞得这么干脆,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 不过话说回来,朱建国也算够倒霉的。 要不是遇见秦兽,他的小命还真就交代在了这条蛇的肚子里。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见张麻子他们?”秦兽接着问道。 “嗨,别提了。”朱建国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回复道,“我一出来就进蛇肚子了,压根没有时间去找人,在蟒蛇肚子里,我倒是喊了不少次人,可谁又能听得见啊” 秦兽连忙打断了他的话,略带气愤地说道,“快别提你这救命的喊声了,我还以为是蟒蛇会说人话呢。” 要说他这喊叫声,从大花蛇肚子里发出来,声音还这么沉闷,真像一个怪物似的,差点没把秦兽吓一跳。 “多亏当家的听见了,救了我一命。”说起大蟒蛇,朱建国好像想起了什么,“不过我感觉蟒蛇好像不止一条,因为它把我吞进肚子里,就一直卧着没动,像是在守卫着什么。” 不止一条! 照朱建国所说,那这条蛇到底在守卫着什么? 这个问题立即引起了秦兽的兴趣。 他判断这家伙极有可能在看护自己的孩子。 因为刚才划破大花蛇肚子的时候,从蛇的尾勾处他就注意到,这是一条母蛇。 七月正是母蛇产卵的季节,而这条蛇肚子里空空如也,很有可能已经产过卵了。 想到这里,秦兽立即招呼朱建国,“建国大哥,快带我去它袭击你的地方。” “这地方就算我闭上眼也能找到,当家的,快跟我来。”见秦兽一脸着急,朱建国也不问为什么,立刻跑面前带路去了。 秦兽紧跟着他的脚步,穿过一片高过头顶的野草,往里走了米,却见朱建国停了下来。 他指着一片空地说道,“当家的快看,我就是在这个地方被那条大蟒蛇袭击的。” 周围都是盖过人头的野草,中间却有这么一块寸草不生的地方,想必这就是那条巨蟒的老巢。 “快四处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秦兽立即吩咐道。 “嗯。”朱建国应了一声,就开始在周围翻找。 反正有秦兽在自己身边,就是发现了什么,他也不害怕了。 虽然吩咐了朱建国四处寻找可疑点,但秦兽自己也没闲着,他只是扫了一眼,就在自己脚下的土地上,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只见这片土地比别处光滑不少,显然这应该是大蟒蛇长期打这里走才磨成这样的。 既然这条蛇经常从这里出入,那一定有什么值得它来往的东西,并且对它来说,应该还十分重要。 秦兽立即蹲下身子,仔细观察。 他不想错过一点蛛丝马迹。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顺着这条光滑的通道,在一处土坡处,秦兽再次有了发现。 第312章 我知道怎么做 就在这处土坡上,秦兽看见了一个洞。 这个洞虽然不小,却乌漆嘛黑的,深不见底。 而且还有不少杂草围在洞口四周,把它遮盖得极其隐蔽。 要不是有这条光滑的通道,秦兽还真发现不了。 看到这又黑又深的洞,秦兽莫名心里有点紧张。 说实话,也不知怎么回事,他打小就对一些未知的洞眼什么的,感觉到恐惧。 而且这次这个洞有这么深邃,秦兽更加不敢贸然行动了。 于是,他将身后的朱建国叫了过来,“建国大哥,快过来,我发现了一个洞。” “洞?”一听这个字眼,朱建国立马来了兴致,“当家的,不瞒你说,我打小就喜欢挖洞,不管是老鼠洞、黄鼠狼洞还是黄鳝洞,就没有我不爱弄的洞,不管什么洞,我只要看一眼就全知道了。” 他一边炫耀着自己对各种洞都有所研究,一边往秦兽这边赶来。 就连走起路来,都流露出一副沾沾自喜,小人得志的模样。 可刚到了秦兽跟前,就看了一眼洞口,朱建国就变了脸色。 他立刻摇着头就要往回走,边走边催促秦兽,“当家的,不行,这个洞我可搞不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去找麻子大哥去。” 朱建国反常的举动,立即引起去了秦兽的注意。 这家伙,刚才还吹嘘什么样的洞都玩过,怎么只看了一眼自己发现的洞,就吓得要死,还想着赶紧逃跑。 想必朱建国这魂不附体的模样,秦兽丝毫没有感到害怕。 毕竟跟着爷爷在迷魂铃赶山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自然见过不少,有些事就算没见过也听过。 什么大狗熊拐骗人、黄皮子讨封、老猴精吃人,这些从小听到大。 农村人没什么文化,就把这些以讹传讹的故事当成了真事,还传得有鼻子有眼。 说实话,秦兽都感觉到习以为常了。 就算真有什么豺狼虎豹,他也没什么胆怯的。 况且就在刚刚自己还秦兽打死了一只大花蛇,这可让他的胆识又增加了好几倍。 原本秦兽心里对这些东西比较抵触,却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洞,能把朱建国吓成怂包。 眼瞅着他要临阵脱逃,秦兽偏偏不信邪,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建国大哥,不差这一时半会,等我弄明白这是不是那条大蟒蛇的老巢咱们再去找张麻子也不迟。” “这”一听秦兽不愿意走,朱建国立刻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往前走,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万一再出来个什么蛇啊狼啊的,可就没现在这么幸运了。 不走,这个洞他看得很清楚,这就是那条大蟒蛇的老巢。 说不定洞里还藏着一窝蛇。 这可不是闹着玩, 就算秦兽能对付得了一条蛇,那如果从洞里钻出来条出来,他们连个谁也跑不掉了。 见秦兽不肯走,朱建国干脆以实相告,“当家的,这个就是蛇窝,依我看来洞内肯定有蛇,咱们还是不要招惹它为妙,这万一跑出来不止一条,咱们两个可能都成了它们肚子里的美餐。” “这怎么能是招惹呢,是那大蛇伤害咱们在先,况且如果咱们想在仙人背上发展,蛇患不除,岂不是还会被它祸害。”一听朱建国说捅到了蛇窝,秦兽顿时严肃起来。 他说得没错,如果这里真有一个大蟒蛇窝,那么这仙人背以后谁还敢来。 尽管朱建国也觉得秦兽的话有道理,可他还是忧心忡忡,“当家的,你说的没错,可咱们两个对付一窝蛇恐怕不好招架,这东西毕竟不是捉泥鳅逮黄鳝,万一有个闪失,那可是随时会丧命的。” 看朱建国还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秦兽干脆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先去找张麻子他们,回来再想办法收拾这个蛇窝。” 其实这个蛇窝秦兽根本没有放在眼里,就算钻出来三条五条大蟒蛇,他也没有一点畏惧。 不光是因为自己胆识过人,而且他已经见识过了,危急时刻,身上佩戴的吊坠,可以帮自己解决问题。 追安国说得没错,蛇窝又不会自己跑,什么时候来对付它都行。 但张麻子一行人至今音信全无,先找人才是正事。 怕万一再回来找不到这个蛇窝,秦兽还特意在附近做了一个记号。 毕竟山林里景致大都一样,很容易麻达山,做记号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所谓麻达山,是赶山人常用的口语令子,其实就是特指在山林里迷路。 “当家的,我在前面带路。”见秦兽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朱建国顿时兴奋不已。 他赶紧跑到秦兽前面,把那些没过人影的野草全都扒拉到一边,让秦兽走得舒畅些。 还是第一次见这榆木疙瘩这么有眼色,秦兽不免挤出一丝微笑,“建国大哥,不必客气。” 见秦兽跟自己客气,朱建国还有点不太高兴,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当家的,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些举手之劳的事,都是我应该做的。” 在他眼里,为身为一山之主的秦兽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那都是应该的。 既然这样,秦兽也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经过那条死蛇的时候,秦兽才停下来说道,“建国大哥,我刚才就说了,这条大蛇留着有用,咱们如果把它丢在这里,保不齐会被别的动物吃掉” 朱建国记得很清楚,秦兽确实说过这条蛇不能丢。 所以,不等秦兽把话说完,他一摆手,抢着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怎么做。” 说完,他攥着拳头,大步来到那条大花蛇跟前,一只手抓住大蛇的头,一只手抓住尾巴,“嘿”了一下,全身同时发力,就将整条蛇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即使肚子里空空如也,这条蛇少说也有一二百斤,朱建国正愁一身蛮力无处发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其实秦兽本想让朱建国找个树枝把大蛇缠在上面,他们两个抬着走。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力大如牛,一个人就扛下了整条蛇。 “建国大哥,果然神力。”见他如此卖力,秦兽忍不住拍手叫好。 第313章 过嘴瘾 谁知面对秦兽的夸奖,朱建国反而有点惭愧,“当家得过奖了,与你能把蛇干死比起来,我这扛蛇简直不值一提。” 把蛇干死? 没错,秦兽的确一个人打死了这条大蟒蛇,可朱建国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秦兽有点哭笑不得,连忙摇着头说道,“干蛇我可不行,你说的那人应该叫许仙,可不是我秦兽。” 缉拿秦兽说到许仙,朱建国立刻反驳道,“姓许的一个文弱郎中,杀只鸡都费劲,还不是白素贞为了报恩甘愿跟他好,那家伙充其量就是睡蛇,哪能跟你比。” 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朱建国还是从走街串巷唱大鼓书的先生那里听来的。 他知道白娘子心地善良,为了报答许仙的救命之恩,才以身相许,嫁给了他。 为此他还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将许仙赶跑了,自己霸占了白娘子呢。 肩上扛着沉甸甸的母大蟒,朱建国不无遗憾地说道,“这如果是白娘子该多好啊,只要她愿意做我媳妇,我宁愿替她改名叫朱仙。” 秦兽没想到,这老实巴交的朱建国,不光懂得不少,竟然连许仙他都嫉妒。 说人家许仙睡蛇,却给自己改名叫朱仙,看样子他恨不得将肩膀上的死蛇摁倒在地。 什么朱仙狗仙的,秦兽可看不惯这一套,“建国大哥,你这想法我可不敢苟同,人跟蛇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少做些白日梦。” 被秦兽指着鼻子一顿取笑,朱建国也不觉得害臊,咧着嘴说道,“嘿嘿嘿,我也就是说一说,过过嘴瘾。” 好家伙,拿一条死蛇过嘴瘾,他这勇气还真是令人钦佩。 秦兽快走几步,向前方举目望去,他想快点找到张麻子这群人。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担心,就怕这蛇真如朱建国所说,有一窝。 一个朱建国就差点被蛇吃掉,如果真有一窝蛇,那张麻子他们恐怕也会遭遇袭击。 别说朱建国毫无还手之力,就张麻子那几个人,无疑也是巨蟒的玩物。 一旦被它们盯上,也是死路一条。 秦兽不敢多想,只好把希望寄托于能找到他们。 一处寻不到,他就加快脚步,去往另一处寻找。 可再往前走,眼看就要到尽头了,整个仙人背马上就被他找了个遍。 可遗憾的是,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就剩这最后的一处地方了,真要再找不到,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秦兽就去刨蛇窝了。 走了这么久,一路上什么也没发现。 从秦兽那严肃的表情上,朱建国也看出了端倪。 他放下肩上沉甸甸的大蟒蛇,喘着粗气问道,“当家的,你说麻子哥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 此时秦兽心乱如麻,他不想听到丧气话。 面对朱建国询问,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别胡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到前面看看什么情况,说不定他们就在那里。” 第一次带人赶山就遭遇不测,秦兽自然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他不想张麻子一行人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 朱建国听出了秦兽言语之间有责备自己的意味,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说真的,谁都不想张麻子他们出现意外。 于是,朱建国“啪啪啪”打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连忙说道,“呸呸呸,麻子哥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瞧我这乌鸭嘴,该打。” “你这是干什么。”秦兽训斥一番,立即制止了他,接着说道,“先在这里等我,如果过段时间我还没回来,你只管来前面找我就是了。” 说完,秦兽开始向仙人背最顶端走去。 朱建国这次还算听话,立即停止了扇自己,只是站在原地擦汗。 可眼看秦兽的身影就要消失了,他忍不住叮嘱道,“当家的,你可千万要小心,我真怕你会…” 意识到自己又要说错话,他马上捂住了嘴巴,生怕被秦兽听见了不高兴。 可毕竟他嗓门大,加上秦兽耳朵灵,所以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全被秦兽听见了。 秦兽虽然没回头,却严厉地说道,“会什么,别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刚抽完自己几巴掌,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了,是不是刚打完就已经忘了疼。” 摸着被自己打肿的脸蛋,朱建国连忙解释道,“嘿嘿嘿,我怎么会不记得,其实也没什么,我怕你会尿急。” 尿急? 秦兽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尿急你个头啊,这荒郊野外还不是想尿哪里就尿哪里,我一个大活人怎么着也不会被尿憋死。” 这朱建国还真是傻的可爱,怕秦兽指责他说不吉利的话,他就找了个尿急的借口。 只是这个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就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他还说给秦兽听。 这不是故意找骂嘛。 “嘿嘿嘿,知道就好。”见秦兽笑了,意味着自己的危机解除了,他也就放心了。 越往上走,山势越陡峭,秦兽只顾着注意脚下的路,根本没工夫再搭理朱建国了。 其实仙人背顶峰不光景色迷人,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秦兽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被它的魅力折服了。 如果不是因为顶峰地势高,不便于攀爬,秦兽恨不得将家安在这里。 往前又走了里路,秦兽还真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有人! 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张麻子他们。 由于离得太远,又被眼前茂密的树林遮挡着,秦兽还真看不清前方的境况。 有人就有希望。 他赶紧快走几步,想上前探个究竟。 一口气跑过这片树林,秦兽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张麻子正趴在一棵树上,采摘着什么东西。 “太好了!” 秦兽忍不住大喝一声。 他内心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既然张麻子他们平安无事,秦兽第一反应就是不用担心他们的安危了。 自己在顶峰也做了不少记号,他倒要看看这群人到底找到了什么。 于是,秦兽不吭不响,偷偷溜到了近处,开始仔细观察张麻子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314章 你把话说清楚 不曾想这帮人还真是识货。 一个个将秦兽标记的宝贝翻出来个八九不离十。 “大哥,我找到了一大片山芋头,够咱们晚上饱餐一顿了。” “几个山芋头有什么稀罕的,我发现了一大片榛蘑,这家伙炖小鸡,都能把你香个大跟头。” “你们那都是小意思,看看我这好东西,云灵芝,要不是以前听家里长辈们说过,我也不认识这宝贝东西。” …… 山芋头可以充饥,榛蘑跟小鸡是绝配,秦兽万万没想到这群人里竟然还有认识云灵芝的。 这些人都找到了不少好东西,那张麻子爬这么好,究竟找到了什么好宝贝。 想到这里,秦兽忍不住又往他那里多看了一眼。 只见张麻子爬上的是一棵红松,他正踩着树丁一步一步往上爬,只不过一有风刮过,张麻子就会吓得赶紧趴在树上一动不动。 秦兽第一眼看见他趴在树上,就是因为恰巧吹过一阵风,张麻子怕自己掉下来,只好紧紧抱住树干不松手。 至于他一直往上爬,想要摘什么,秦兽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 他担心张麻子抓不牢稳再掉下来,干脆也不在暗处猫着了,直接奔着人群就冲了过去。 “当家的你来了。”一看到秦兽,众人立即客客气气打起了招呼。 有些想表功的,还故意往前凑,想让秦兽看看自己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秦兽也笑着回应道,“大家辛苦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之所以强调安全,完全是被朱建国身上那条巨蟒给闹的。 看到树底下站着的人果然是秦兽,张麻子赶忙乐呵呵地炫耀道,“师弟,你看我爬得高不高。” 秦兽仰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张麻子的屁股说道,“张麻子,你不说我还正想问你呢,爬这么高,你到底想要找什么,实话告诉你,这顶峰上但凡有宝贝的地方,我都做了标记,这棵松树上也没什么宝贝。” 没有宝贝? 张麻子一听,冷笑一声,“怎么可能,我马上就够着了,一会儿摘几个给你开开眼界。” 明明没什么值得冒险的东西,可张麻子却偏偏爬这么高,还声称有好东西给自己看。 秦兽也不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等待着张麻子给自己展示他嘴里说的宝贝。 只见张麻子踩着最后一个树丁,爬到了红松的分枝上。 他高大的身躯将一支树杈压得咯吱咯吱响。 看着摇摇欲坠的张麻子,秦兽忍不住提醒道,“你小心点,这松树很脆的,尽量别站在小树枝上。” 谁知秦兽越劝,他在树上晃得越欢,竟然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就在秦兽惊讶之余,张麻子却笑眯眯地说道,“师弟你就放心,你上的那棵树我承认爬不上去,可这红松以前跟着师父我可没少爬,不是跟你吹牛,我闭着眼都掉不下去。” 闭着眼都掉不下去,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但看他在树枝上“的动作,熟练得像个猴子一样。 没想到这老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说到在大山中爬树的本领,还是爷爷秦三风传授给范代彪的。 当然了秦兽爬大树的技巧,也是爷爷亲自传授的。 现在看来,范代彪也把这项本领传给了张麻子。 看他嘚瑟的样子,秦兽真想上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让他清醒清醒。 怎奈这家伙在树上,秦兽鞭长莫及,根本够不着。 他只好任由张麻子嚣张,“真是拿你没办法,好了,我相信你了,但你爬这么高,到底想干啥,到现在还没给我展示呢。” “看好了。”光顾着显摆了,被秦兽一提醒,张麻子方才如梦初醒。 只见他轻轻走到一个粗壮的树枝上,突然抬起腿,照着不远处的松枝用力踢了一脚。 “嗖。”的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滚到了秦兽的面前。 “松塔!” 秦兽喊了一声,连忙弯腰捡了起来。 他将信将疑地抬头问张麻子,“你这家伙,不会告诉我,这就是你要找的宝贝?” 张麻子一脸得意地回答道,“呵呵,要不怎么说还是师弟最聪明呢,一猜就猜对了,没错,这就是我要摘的宝贝。” 要知道在迷魂岭,松塔再平常不过了。 可以说,只要碰到一棵松树,就能看到这东西。 有时候你在林间行走,稍不留神,还会被熟透的松塔砸着头呢。 要说把这东西当作宝贝,恐怕也只有张麻子一个人了。 听到张麻子爬这么高,果然就是摘松塔来了,秦兽有点生气地说道,“你是找不到东西在这滥竽充数呐,区区一个松塔算什么宝贝?” 说着,他将手中的松塔使劲扔到了张麻子爬着的那棵树的树根上。 “啪。”一整个松塔顿时炸开了花,飞得到处都是。 其实,在他眼里,松塔就像路边的野草一样平常,他宁愿踩烂了都不会捡弯腰捡这东西。 所以秦兽以为张麻子就像没事找事干,在这里浑水摸鱼呢。 “不算宝贝?”一看秦兽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还将自己辛辛苦苦摘的松塔摔了个稀巴烂,张麻子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你知道这松塔里面是什么吗?” 松塔里面有什么? 这话问一个常年在迷魂铃赶山的人,纯粹是没话找话。 虽然张麻子明知故问,可秦兽还是一字一句回答道,“松塔里面是松子,这东西小松鼠最爱吃了,怎么着,你不会告诉你,你也爱吃松子。” 松塔里面的确是松子,这东西虽然能分泌油脂,可入口涩苦,除了松树喜欢,根本就没人爱吃这东西。 所以秦兽也是明知故问,他想给张麻子办个难堪。 谁知,张麻子竟然哽咽着说道,“没错,或许在你眼里,这东西只适合小松鼠吃,可它却救了我的命。” 救了你的命? 秦兽都快听糊涂了。 想不到自己一句话,还把一个大男人说哭了。 看来张麻子也没跟自己开玩笑。 不就一个松塔么,这东西又不能成精,它怎么能救人呢。 秦兽忍不住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一个松塔怎么救得了你?” 第315章 它救过我的命 说实话,他都被张麻子整迷糊了。 秦兽根本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还抹起眼泪来了。 这时候众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仰头看向张麻子。 大家跟秦兽的想法一样,他们也想知道松塔怎么救人的。 见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看,张麻子也不好意思地擦干了眼泪,缓缓说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秦兽早就知道这家伙说起话停不下来。 可考虑到他毕竟是在树上,特别危险。 别说道兴起,一激动再从树上摔下来。 这么高的地方,掉到石头地面上,不是粉身也是碎骨。 还是长话短说比较靠谱。 于是,秦兽立即打断他,“那你就从长大了说起。” 一听秦兽让自己从长大了开始说,张麻子顿时有些尴尬地回复道,“这件事就发生在小时候,长大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谁知道他要讲的事发生在小时候,于是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挑重要的说,不然我们倒是能听进去,就怕树受不了,再把你摔下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时众人也纷纷站出来说道,“当家的说得对,大哥,你这个人就是嘴太碎,拣重点说一说就行了,这大热天的,话太多容易把人说睡着。” 看来不光秦兽一个人嫌弃张麻子是话痨,就连这帮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都这么认为。 一听出了秦兽,自己这帮手下也敢肆意挖苦自己,张麻子顿时火冒三丈,“反了你们了,谁敢睡我就拿松塔砸睡,脑袋不给你砸个大窟窿我就不姓张。” 说着,张麻子顺手摘了一颗松塔攥在手里,目露凶光看着众人。 还别说,他这一举动,立刻镇住了局面。 这群人顿时缩手缩脚地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没想到张麻子发这么大脾气,竟然把人吓成这样。 还说什么不把别人砸得头破血流就不姓张。 真是好大的口气。 秦兽偏要杀杀他的锐气,“不姓张也罢,那你跟我姓得了,干脆叫秦麻子算了。” 秦麻子? 众人一听,忍不住小声附和道,“哈哈哈,当家的说得对,就叫秦麻子,明明就改了一个姓,可听起来就顺耳多了。” 被秦兽一顿调侃,张麻子敢怒不敢言,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师弟你可不许这么欺负人,当初我想跟着师父姓范,师爷都没同意我改姓。” 秦兽一听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没想到这家伙会拿爷爷秦三风来压自己,这让他怎么接。 “其实我感觉姓秦也不错,你听听秦兽这名字多响亮,光听名字都能把人吓一跳,我是真不如你。” 这家伙话里有话,用谐音暗指秦兽是禽兽,还假惺惺自叹不如,分明就是骂秦兽禽兽不如。 秦兽还真没料到,这老小子嘴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竟然拿自己的名字做了两次文章。 原本想着瞅准机会,好好惩治张麻子一下,可他转念一想,名字就是个符号罢了,况且自己这名字早就被人取笑几百遍了,不差张麻子这一个。 考虑到张麻子爬这么高,关键秦兽还是顾及他的安危,况且自己正是用人之际,真怕他出什么岔子。 于是,秦兽并不生气,而是将话题重新转移到松塔上来,“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咱们言归正传,你少啰嗦些废话,告诉大家松塔怎么救的你。” 又是让自己长话短说,张麻子这次并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就没了父母…” “这不是废话么,哪个孤儿有父母,挑重要的说。”秦兽嫌他啰嗦,立即敦促道。 张麻子没有理会秦兽,一脸严肃地说道,“正好师父从我们村子过,见我快饿死了,就把我带在了身边,从此我就跟着他浪迹天涯。” 没想到张麻子的童年这么颠沛流离,秦兽虽然也打小没见过父母,但他至少有爷爷精心照顾,完全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张麻子一边摘着松塔,一边继续说道,“可那时我师父也身无分文,时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不忍心看我挨饿,就去拦路抢劫,却不小心碰上了秦三风。” 说着说着,他渐渐低下了头,声音也婉转了许多。 一听说道自己爷爷,秦兽十分自信地说道,“依我爷爷嫉恶如仇的性格,他才不会惯着拦路抢劫的,你们休想从他身上得着一分钱。” 秦兽说的没错,秦三风根本不惧恶势力,更不会就范。 哪个不安好心之人想从他身上敲诈勒索出一分钱,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但不会给,往往还会挨秦三风一顿毒打。 秦兽感觉这不长眼的范代彪撞到自己爷爷手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还要钱呢,不打他个半死不活就算手下留情了。 谁知张麻子却说道,“还真被你说错了,虽然我师父没打得过秦老爷子,可老爷子得知我们师徒二人的遭遇后,二话不说,直接丢给我们一沓子钱。” 挨了打,却靠着凄惨的身世,博得了爷爷秦三风的同情,从而得到一沓子钱。 “好家伙,抢劫不成改诈骗来了。”秦兽一脸不屑地说道。 装可怜戳老爷子软肋,亏这爷俩干得出来。 面对秦兽的指责,张麻子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我师父说什么也不肯要,见识到秦老爷子武艺超群,他一心只想拜秦老爷子为师,并且长跪不起。” 打不过就想拜师,这事除了范代彪谁能有脸干得出来。 不过以秦三风不拘小节的做派,收徒还真是跑不掉了。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张麻子一脸兴奋地说道,“秦老爷子见我师父这么有骨气,就破例收他为徒,还教授了不少真本领。” 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秦兽不屑地说道,“说了这么多废话,这里面哪有一句提到松塔了,我现在就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救得你的命。” 说着,秦兽捡起一颗松塔,拿在手里不停摆弄。 第316章 快趴下 听到秦兽催促,张麻子不急不躁,“别急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师爷教会了我师父不少本领,其实就包括攀爬,爬树也算其中之一。” 秦兽比谁都清楚,别说爷爷只是个赶山的参把头,攀爬的本领在十里八村也是非常有名。 以前到了冬天没柴烧,秦三风就带着大家上树掏鸟窝当柴火。 特别是喜鹊窝和乌鸦窝,都是用树枝搭建的,窝做得很大,十分显眼。 但这些鸟通常把窝筑在又高又大的树上,一般人不是胆小不敢爬就是爬到一半体力不支。 就秦三风不仅胆子大还十分擅长爬树。 在别人眼中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的树,他三下五除二,在别人的惊呼声中早已爬到了树顶。 基本一个大鸟窝就够烧一顿饭了,秦三风一天可以掏个十窝八窝。 旁人没他这爬树的本领,看了都羡慕不已。 为此好多人还专门拜师,来向爷爷秦三风学习攀爬的本领。 而爷爷又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不论什么人,给不给拜师费,秦三风都会一视同仁,做到有教无类。 所以就算范代彪来拜师,他也是毫无保留,将这些本领也一并传授给了这个徒弟。 所以张麻子说他师父会爬树,也没什么稀奇的。 说道爬树,张麻子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不少,“我和师父没饭吃,他老人家就带着我来山里找吃的,最后就看到了满树的松塔,多亏了师爷教会他爬树,师父摘起松塔才这么得心应手。” 怪不得这家伙如此兴奋,原来是掌握了爬树的本领,尝到了甜头,采摘了许多松塔。 松塔到手了,张麻子兴高采烈地说道,“然后我们就用石头把摘下来的松塔砸开,取出一粒粒饱满的松子,就靠着这些松子,我们度过了许多饥寒交迫的日子,所以在我眼中这些松塔就是宝贝。” 秦兽知道,松子虽然可以吃,但生松子又苦又涩,并不好吃。 他不知道张麻子和范代彪两个人是如何靠这难以下咽的东西,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的。 不过,这东西既然救了这两个人的命,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宝贝。 听了张麻子关于松塔的记忆,秦兽莫名还有些感触,他轻声说道,“张麻子,想不到你跟范代彪靠着松塔也能活下来,既然你把它当成宝贝,那就多摘一些,回头我也尝尝好不好吃。” 一听秦兽对松塔也来了兴趣,张麻子别提有多激动了,“哎,我这就摘,多摘些。” 只见他手脚并用,在树上上蹿下跳,忙得不可开交。 不一会儿,地上就掉落了一大片又大又好的松塔。 秦兽开始弯着腰,一个个把它们全都捡了起来。 太多了根本拿不走,秦兽立刻对着树上喊道,“张麻子住手,已经不少了,现在赶快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脱衣服? 这时张麻子才注意到秦兽就光着上半身呢。 好端端的,脱什么衣服,莫不是这家伙对自己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企图。 他睁大了双眼,一脸茫然地问道,“师弟,光天化日之下,你让我脱衣服干什么?” “脱衣服还能干什么。”秦兽立即指着自己收拾到一堆的松塔,气冲冲地回答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包你这些宝贝松塔啊,不然咱们怎么拿回去。” “哦,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一听秦兽是要用自己的衣服包松塔,他才松了一口气,“师弟,你等我下去再脱,不然光着身子下树,肚皮都要被树皮磨出血了。” 反正这里都是大老爷们,只要不是乱来,别说脱上衣了,就是让脱掉裤子张麻子也会毫不犹豫。 见他墨迹着不肯下来,秦兽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还不赶快爬下来,不会想让我爬到树上给你脱。” 一听说秦兽要上来给自己脱衣服,张麻子立即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嘿嘿,这倒不用,男的脱我衣服我还不习惯,你等着,我马上下去。” 他还不习惯, 别说脱一个大老爷们的衣服了,就连女人的衣服秦兽都懒得帮着脱。 没想到他还真以为自己会帮他脱,秦兽冷笑一声,“你想多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赶紧下来,朱建国还在后面等着咱们呢。” “哎,下来了。”听秦兽说朱建国还在等着,他二话不说,就“哧溜”一声就从树上滑了下来。 刚下树,张麻子就开始解上衣扣子,一寸多长的护心毛都暴露出来了。 “给,师弟,你装。”三下两下就把一件长袖汗衫脱了下来,他顺手递到秦兽面前。 看着汗渍淋淋的脏衣服,还散发着汗酸味,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秦兽哪里肯接手。 他有些嫌弃地说道,“我都已经收拾到一堆了,你就不会自己动手把它们装起来。” “我装就我装,回去我就把它们吃掉,一个也不给你们留。”被秦兽训斥一番,张麻子立即蹲下身子,开始抓着松塔往扎了口的衣服里装。 只见他将两个袖口全都缠住,不一会儿就塞满了松塔。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哎呀妈呀,什么东西,蛰了我一下。” 听到动静,秦兽抬头看去,只见有个人正抱头鼠窜,往自己这边跑过来。 这人横冲直撞,边跑边喊,“当家的,快救我。” 秦兽看得清楚,求救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自己惩治过的刘二奎。 他在前面跑着,身后跟着一团黑褐色的东西,嗡嗡作响。 而这团东西不停朝他头上飞去,蛰得刘二奎鬼哭狼嚎,像被狼撵了一样。 眼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张麻子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在追刘二奎。 他连忙大喝一声,“蜜蜂,是野蜜蜂!” 说完,他赶紧将手中的衣服蒙在头上,整个人也立即趴到地上,一动不敢动。 张麻子说得没错,的确是一群野蜜蜂。 这家伙的攻击强非常强,而且毒性也大。 被几十只一起蛰,别说刘二奎扛不住,就是一头牛一只猪也会被蛰死。 “刘二奎,赶紧趴下。”秦兽立即喊道。 第317章 认干爹 听到秦兽的指令,刘二奎立即捂着头趴在了身边的草丛里。 说来也是奇怪,虽然近在眼前,可这群小东西却像没看见他一般,不停在刘二奎头上盘旋,却没有再攻击他。 绕着他飞了一会儿,或许是飞累了,只见这群蜜蜂调头飞了回去。 见它们飞远了,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秦兽对躲在草堆里的刘二奎说道,“现在可以起来了,过来我帮你看一下被叮的地方。” “哎。”刘二奎应了一声,立即爬起身,朝秦兽走过来。 这时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头上和脸上,已经肿了几个鼓鼓的大红包。 野蜜蜂,毒性强,被蛰后如果不及时处理,就会有生命危险。 这也是秦兽叫刘二奎,到自己跟前来的原因。 他要帮这家伙排毒。 刘耀奎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秦兽跟前,激动地说道,“当家的,刚才多亏有你,要不然我早就被蜇死了。” 由于之前跟自己作对,说实话,秦兽对刘二奎的印象并不好,他也不想跟这家伙废话。 于是,面对刘二奎的感谢,秦兽冷冷地说道,“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把头伸过来。” 见秦兽对自己并不热情,刘二奎自知没趣,也不再啰里啰嗦感谢了。 但好在秦兽愿意帮自己,他赶紧低着头,让秦兽帮忙看看被蛰出的一头包。 虽然不待见刘二奎,但秦兽并没有见死不救,他知道被野蜜蜂蛰伤后,如果不及时消肿,刘二奎的小命,很可能就保不住。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刘二奎凑近了他才发现,这一头红肿的包,少数也有好几十个,上面还残留着蜜蜂的毒刺呢。 整个头部一眼看去,就像菠萝一样凹凸不平。 如果不及时清理这些肿包,后果不堪设想。 张麻子对这种野蜜蜂的毒性也略知一二,他担心地问道,“当家的,刘二奎被蛰这么厉害,还有救吗?” 明知道这刘二奎的品行不好,但说什么也是自己带上山的兄弟,生死关头,张麻子怎会忍心不管他。 从刚才驱散蜜蜂来看,他知道能救自己兄弟的,恐怕就只有秦兽一个人了。 所以张麻子才会问秦兽,到底刘二奎还有没有救。 被这么一问,秦兽还没来得及回答,却把刘二奎吓了一跳。 “什么能不能救?”他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紧紧抓住秦兽的手苦苦哀求道,“当家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只要你把我救好了,你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我会当牛做马,鞍前马后伺候你。” 看着惊慌失措的刘二奎,秦兽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先不要激动,说实话能不能救,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会尽力而为。” 秦兽这个人不爱说大话,被蛰得这么严重,他确实没有十成的把握能把人治好。 但就如秦兽所说,他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留遗憾地去救人。 至于到最后刘二奎留不留遗憾,那就听天由命了。 一听秦兽说他心里也没底,刘二奎顿时心如死灰,绝望地以为自己死定了。 也顾不上头上的疼痛,他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刘二奎,一旁的张麻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样离自己而去。 见他们两个人哭丧着脸,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秦兽可不高兴了。 他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只是说了尽最大努力,又没说不能治,你们一个二个像死了人一样,还让不让我救了。” 一听秦兽语气,明显是有救治的把握。 有了希望,人也精神了许多。 刘二奎顿时破涕为笑,连忙说道,“救,救,救,怎么不让救。” 看到秦兽这么说,张麻子也有了底气,他调侃刘二奎道,“什么舅舅,如果当家的能把你治好,那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可要好好报答。” “如果大家的能帮我渡过难关,我当场认他做干爹。”面对张麻子的玩笑话,刘二奎一脸认真地说道。 要知道刘二奎跟张麻子的年纪相仿,比秦兽可大太多了。 没想到刘二奎真敢应承下来,张麻子顿时来了兴趣,“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大伙可都听着呢,到时候你可别不认账,先说好,不认账烂小勾勾。”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立即随声附和,“对,我们都可以作证,到时候刘二奎敢赖账,咱们一起把他蛋黄挤出来。” 刘二奎一听两腿一哆嗦,立即捂着裆部怒吼道,“大家兄弟一场,你们不要太过分。” 众人立刻哄堂大笑。 看他们的认真样,秦兽反倒高兴不起来,他不想认一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大的干儿子。 但人还是要救的。 事不宜迟,他开始着手救人。 首先,秦兽冲一旁的张麻子吩咐道,“再愣着不动,马上黄花菜都要凉了,你赶紧过来把留在他头上的毒刺拔出来。” “拔,拔,我这就拔。”一听秦兽给自己安排了差事,张麻子可积极了,他立即随口应道。 说着张麻子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就屁颠屁颠地朝刘二奎走了过来。 “好家伙,让我认干爹,你先叫上爸爸了。”看着一脸兴奋的张麻子,刘二奎忍不住说道。 自己本来好心帮刘二奎,没想到被他占了便宜,张麻子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刘二奎,大哥的玩笑你也敢开,看我不把你拔成秃子。”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照着刘二奎满头的疙瘩,上手就是薅。 不光蜜蜂的毒刺别拔出来了,刘二奎的头发也被揪下来不少。 “哎哟,哎哟。”刘二奎被他折腾得苦不堪言,连连求饶,“大哥我错了,我本来就不剩几根头发了,你再拔,我可真成和尚了。” 看他惨兮兮的模样,张麻子这才露出笑容,乐呵呵地说道,“想得到挺美,还想当和尚,老子给你拔成个乌龟王八蛋还差不多。” 就在两人斗嘴的时候,刘二奎却嘴唇发紫,浑身打颤,不停地呕吐,眼皮也没力气抬起来,眼看马上就要陷入昏迷。 刚才还乐不可支的张麻子顿时傻了脸,焦急地问道,“当家的,刘二奎这是怎么了?” 秦兽当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他立即吩咐道,“这是野蜂毒发作了,快把他放平躺下。” 第318章 治病救人 听到秦兽吩咐,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将刘二奎抬到了阴凉处放平。 看到他这副模样,大家这才意识到,这窝野蜜蜂的毒性确实不小。 他们这才意识到,秦兽说没有十成的把握,并不是有意推辞。 全是因为这种蜂毒的毒性太强了。 有些人本来就不耐蛰,加上一下子被这么多毒蜂袭击,毒性发作的话,就会像刘二奎这样,失去抵抗之力。 看着奄奄一息的刘二奎,大家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都把目光看向了秦兽,希望他能有办法救刘二奎。 看着众人一脸惊恐,秦兽立即安抚道,“大家不要慌,我有办法,你们几个赶紧去采些荆棘叶子回来。” 人都这样了,一听秦兽说还有办法治好,众人半信半疑,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他们这样,张麻子气得差点晕过去,脖子上暴出青筋,怒吼道,“没听见当家的说什么嘛,你们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 现在能救刘二奎的,也只有秦兽了。 时间就是生命,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就是神仙也难把人救活。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家却无动于衷,张麻子怎么会不发火。 跟了他这么多长时间,大家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嗯,我们这就去。” 原本还在发呆的众人,被张麻子一吼,赶紧跑去找荆棘叶了。 打发走了大家,秦兽又对张麻子说道,“你去找几块石头回来,最好是平整些的。” 虽然并不知道秦兽要石头有什么用,但张麻子并不像旁人一样,傻站着不动。 他“嗯”了一声,就立即动身去翻找石头了。 眼看毒液正从头顶往刘二奎下面过渡,秦兽果断封住了他头顶的神聪穴、百会穴,防止毒液深入脑髓,影响了他的智力。 看他面色已经暗淡发黑,秦兽又对准他的太阳穴和印堂穴按压,阻止毒液往面部蔓延。 封堵了四个穴位,刘二奎终于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他无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秦兽满头大汗,缓缓说道,“谢谢你当家的,为我的事费心了。” 说完,他眼圈微微发红,人已潸然泪下。 这刘二奎动不动就掉眼泪,还真应了那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秦兽看不得别人流泪,特别是一个比自己年纪还大的大老爷们。 他立即冷语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少跟我说客套话,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救你。” 见秦兽言语犀利,却有慷锵有力,刘二奎赶紧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秦兽的一句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拼尽全力救人,彻底把他感动住了。 他暗暗发誓,只有这次自己能逃出生天,一定唯秦兽马首是瞻。 一句话既然秦兽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以后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绝不反悔。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当家的,荆棘叶子我们采回来了。” 秦兽定睛一看,一群人手里捧着荆棘叶正火急火燎往自己这边赶。 这时,张麻子怀里抱着几块平整的大十石块,也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了。 他来到秦兽跟前,放下重重的石块,搓着手轻轻说道,“师弟,石头我也找到了。” 见大家伙准备齐全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秦兽立即挥手说道,“趁热打铁,现在就把你们采到的荆棘叶放到石板上砸碎捣烂,我急着用呢。” 直到秦兽说完这些话,张麻子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些石块是用来捣药的。 原本他也想放下石头喘口气,可一听秦兽说急着用,他立刻招呼众人,“兄弟们,听当家的安排,再加把劲把荆棘叶捣出来,刘二奎的命可在哥几个手里呢,等他病好了请大家喝酒吃肉。” “好嘞,为了兄弟出点汗不算什么。”一听有酒有肉,众人可高兴坏了。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争先恐后地将荆棘叶子拿到石头上,“啪啪啪”开始捶打起来。 人多力量大,大家你一拳我一锤,纷纷将采摘的荆棘叶全都捣成了糊状。 新鲜的荆棘叶被沉重的石头无情地拍打出青色的汁水来。 一滴,两滴,三滴…… 聚少成多。 不一会儿,这些捣出来的荆棘汁液慢慢汇聚到秦兽事先准备好的一片勺子形状的树叶上。 “张麻子,把他扶起来,我要将这些解毒的东西喂到他嘴里。”他小心翼翼捧着盛满汁液的树叶,将它拿到刘二奎面前。 “嗯。” 听见秦兽招呼自己,张麻子二话不说,赶紧伸手将刘二奎的头枕到自己怀里。 怕秦兽不方便喂,他还好心将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刘二奎的嘴撑开一条缝。 秦兽也不含糊,端着荆棘汁,从刘二奎微微张开的小嘴里,缓缓倒了进去。 尽管一次只能喂进去一小口,但秦兽并没有嫌麻烦,还是一点一滴,一口一口将手里的药汤喂了个干净。 刚喂完张麻子就迫不及待问道,“不对呀,师弟,刘二奎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会真不行了。” 他提心吊胆看着秦兽,真怕秦兽说出什么让自己伤心的话。 看他一副急性子,秦兽立刻板着脸说道,“你这个人,也太着急了,不等药效起了作用,怎么会有反应。” “噢。”被秦兽一顿训斥,张麻子这才安静下来,帮刘二奎擦拭着嘴角洒落的药汁。 看着石板上还剩下不少被捣碎的荆棘糊,秦兽指着众人吩咐道,“你们几个,也别闲着,把刚才捣碎的荆棘糊,拿过来抹到刘二奎被蜜蜂蛰伤的地方,这样他才能好的更快些。” “这东西都这样了,还管用呢。”听到秦兽让大家把荆棘渣子贴到刘二奎头上去,张麻子忍不住感叹道。 看到张麻子大惊小怪的样子,秦兽只顾忙着指挥大家,根本没搭理他。 既然秦兽已经安排让把这些药渣子贴到刘二奎头上,不管有没有用,大家也只好照做。 于是,众人你一捧,我一把,抓起黏糊糊的荆棘渣子,就往刘二奎头上糊。 不一会儿,刘二奎头上就堆出了一个青色的小山。 不经意一看,还以为是一顶绿颜色的帽子呢。 第319章 将计就计 刚把手中的药渣子糊完,看到刘二奎这副模样,众人禁不住都有点想笑了。 可毕竟被自己取笑的人,还生死未卜,这个时候笑话人家,显然不妥。 众人纷纷将头扭向别处,这才勉强忍住不笑。 就在这时,张麻子一脸惊恐,突然大喝一声,“唉呀妈呀,师弟,刘二奎好像动了,不会是诈尸了。” 诈尸? 听他这么一说,可把大家吓坏了。 这荒郊野外的,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如果刘二奎真诈尸了,他们一个也别想跑掉。 “张麻子,你一惊一乍的,净吓唬人,我怎么没看到他哪里动了。”说话的是老姬,这家伙胆子大,竟然主动跑到刘二奎身边,盯着他的脸一直看。 见老姬竟然敢主动往刘二奎身边靠,张麻子信誓旦旦地说道,“不信你就自己盯着,我又不傻,谁没事吓唬自己。” 这老姬五十岁上下,比张麻子还要大上几岁,看性格也是个不服输的人。 见张麻子有意挑衅,他也赌气一般回呛道,“盯着就盯着,在风沙口,谁不知道我老姬只有种,坟头乱葬岗子我都敢睡,还怕一个刘二奎不成。” 说完,他竟然主动拿起刘二奎的手腕,放在自己手掌里,装腔作势号起脉来了。 老姬是个瘦子,一说话嘴歪眼斜,年轻时手脚不干净,总是夜里出来干坏事,夜路可是没少走。 夜路走多了难免会见鬼,鬼他都不怕,现在这么多人围着刘二奎,他还会怕一个半死不活的人,那才真是见鬼了。 过了片刻,老姬才松开刘二奎的手,转眼看向张麻子冷笑着说道,“张麻子你真是谎话连篇,刘二奎这脉象微弱稀薄,连呼吸都成问题,一个气若游丝之人,哪来的气力吓唬你。” 一听刘二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张麻子不禁一惊,“什么,照你的说法,即便是用了当家的配的药,刘二奎还是活不成了。” 换做别人,说出这种话,张麻子不但不信,还会把他当做骗子,再踢上几脚。 可这老姬,按他的话说,祖上做过郎中,还在京城里当过御医呢,那可是给皇帝看过病的人。 据他所说,自己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医术,也学到了一招半式。 这事被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尽管没人见他展示过一次医术,但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张麻子一伙人还就真相信了他的话。 相信老姬,就说明大家对秦兽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或者说是进行了否定。 但反观秦兽,在听完了老姬的话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发声反驳。 只见他走到刘二奎跟前,将自己的一只手伸进了这个被老姬称之为马上就要死了的人的心窝上。 他并不是检查这家伙是否诈尸。 不管有没有这么邪乎,秦兽压根都不害怕这些东西。 也不是对刘二奎进行安抚。 之所以靠这么近,是因为秦兽估摸着药效也该起作用了,他倒要确认一下,刘二奎是否真有了反应。 当秦兽的手触碰到刘二奎的心脏位置,“砰砰砰”,他立即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心跳,而且心速还十分快。 依这么情况来看,这家伙不但没有老姬口中所说的气若游丝,而且不久就会清醒过来。 换句话说,荆棘叶已经起到了效果,刘二奎得救了。 就在这时老姬大摇大摆凑到秦兽跟前,大言不惭地说道,“怎么样,当家的,我老姬没有说谎,刘二奎是不是危在旦夕?” 危在旦夕? 秦兽听了只想笑,什么祖上是宫廷御医,就这三脚猫的功夫,看样子连个江湖郎中都算不上。 这老姬就是一个不懂装懂的大骗子。 必须治一治他这个拿人生命开玩笑的臭毛病。 于是,秦兽并没有急着拆穿老姬的假话,反而装作一脸愁容,顺着他的话说道,“真被你言中了,这刘二奎恐怕是凶多吉少,无力回天了。” 一句凶多吉少,无力回天,瞬间把在场的人听蒙了。 看来这老姬还真有两把刷子。 眼见大伙一脸惊恐,老姬反倒得意起来,“大伙听听,当家的都这么说了,这回你们总该相信我了。” 听他说话的语气,颇有几分炫耀的成分。 被他这么一说,众人这下算彻底死了心,一个个低着头,开始为刘二奎的悄然离世感到难过。 这时候张麻子突然站出来,一脸愤怒地指着秦兽责备道,“当家的,你不是说能治好刘二奎么,现在人都要死了,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尽最大努力?” 秦兽是说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人,但他压根也没承诺过,一定会把人救过来。 面对张麻子的责难,他立即回击道,“张麻子你犯什么糊涂,救人之前我就说了没有十成的把握,况且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么热的天,尸体不能放久了,有这工夫,还是想想怎么为刘二奎安排后事。” 秦兽说得没错,他的确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把人救活,张麻子这话纯属无中生有。 “可”一听秦兽说出这番话,张麻子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计可施。 至于安排后事,他也知道,这么炎热的天气,尸体放一天就会发臭,必须尽快让刘二奎入土为安。 “唉,当家的,既然刘二奎也是冲着投奔你来的,他现在不在了,该怎么治丧,你就看着办。”张麻子叹了一口气,将安置刘二奎后世的决定权交给了秦兽。 秦兽也不推辞,直截了当说道,“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刘二奎葬身这片林子里,咱们就把他埋在这里,况且这仙人背山清水秀,是上等的风水宝地,日后他的子孙后代一定会飞黄腾达。” 就地掩埋?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既不用大费周折把人抬下山去,也不用摆设灵堂,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仙人背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张麻子也十分赞成秦兽的决定,“埋这里确实挺好,至于风水好坏,无所谓了,刘二奎光棍一条,哪有什么子孙后代。”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秦兽就开始分配任务,“那这样,老姬你见多识广,先负责在这附近找一处合适的墓地,其余人跟我一起找些树叶树枝,一会儿下葬时铺在刘二奎身子下面。” 第320章 看一眼不就知道 “放心,当家的,这事包在我身上,风水堪舆,挖墓定穴我老姬无所不通。”一听秦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来办,老姬想都不想就拍着胸脯答应了。 可他不知,自己正中了秦兽的计。 “其余人立即跟我去找材料,一会儿回来给刘二奎挖墓穴。”安置好了老姬,秦兽立刻命令大伙往山下撤。 张麻子心生疑窦,边走边小声问秦兽,“师弟,你这唱的哪一出,怎么把老姬一个人扔下来了?” 没想到竟然被这家伙看出了端倪,秦兽一脸无辜地反驳道,“张麻子你胡说什么,老姬会看风水,不留下他难道留下你,再说了我也是照顾他年纪大了,留下来啥事也不用干,总比跟着咱们去折树枝强。” 让张麻子帮刘二奎堪舆墓地,他哪有这两把刷子。 再说了,让他一个人留在一个死人身边,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好兄弟,张麻子也有点瘆得慌。 一听秦兽说让自己留下来,他顿时咧着嘴推辞道,“这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爱热闹,我还是跟着你。” 爱热闹?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笑道,“哈哈,害怕就说害怕,也不是什么丢人的。” 别人揭了老底,他也不害臊,挥着手驱赶着众人,“一边去,就你们话多。” 说实话,张麻子还真怕秦兽把自己留下来,他只好悻悻地跟在秦兽屁股后面,不再多嘴了。 眼看着秦兽一言不发,一直从峰顶往下面走。 走了不多久,张麻子突然感觉不对劲,忍不住问秦兽,“不对啊,当家的,这好像是下山的路,咱们不是去找树叶么?” 他知道找树叶根本不用下山,峰顶就有不少,秦兽却把大家往山下带,一定是有其他想法。 被张麻子看穿了真实目的,秦兽也不隐瞒,直言不讳说道,“走,跟我去前面接朱建国去,一会儿给大家看个大宝贝,让你们开开眼界。” 看宝贝? 众人一听都蒙住了,不是给刘二奎置办下葬事宜么,怎么还看上宝贝了。 听秦兽这么说,张麻子更是难以置信,人都死了,竟然还有这心思。 他压根没想到秦兽根本没把自己的兄弟当回事。 于是,张麻子气愤地说道,“当家的,宝贝什么时候都能看,刘二奎还死不瞑目呢,我认为先把他入土为安比较好。” 逝者为大,讲究一个入土为安。 张麻子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曝尸荒野。 在他眼里,秦兽就是一个见死不救,救了还救不活,死了还不管不问的冷血之人。 没想到张麻子会把自己想得这么不堪,可秦兽只管埋头向下走,并未理会他。 看到秦兽没有任何反应,张麻子不干了。 他立刻停下来,怒声说道,“当家的,你可以不管刘二奎,但我不能不管他,你们下去找朱建国,我要回去给刘二奎掘墓,即便死了,也让他有个安身的居所。” 说完,张麻子就带着满腔怒火,转身向峰顶走去。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讲义气,为了兄弟都敢公然跟秦兽顶嘴了。 可秦兽不但没生气,看着张麻子离去的背影,他不慌不忙地高声说道,“谁告诉你刘二奎必死无疑了,兴许一会儿见了我这个大宝贝,他已经自己站起来了呢。” 刘二奎不会死? 听了秦兽的话,张麻子心头一惊,立刻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他多么希望秦兽说的都是真的,可明显不可能了,刘二奎的状态,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人死如灯灭,秦兽说这些话,无非就是想逗自己开心,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张麻子冷笑道,“你少骗人,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我又不是没看见,毒性发作这么厉害,你都说无力回天了,我现在赶回去说不定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如此固执,看来必须向他透露一点实情了。 秦兽一脸不情愿地说道,“放心,你什么时候回去都能见他最后一面,实话告诉你,刘二奎已经被我救过来了。” 救过来了? 张麻子一听,立刻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刘二奎如果真能站起来,那才是见鬼了。” 言毕,他头也不回地继续赶路。 这家伙还真不相信。 可他这个时候回去,那自己的计划机就会被破坏,惩治老姬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秦兽可不想忙活了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忽然,他大喝一声,“张麻子你给我站住,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如果一会儿刘二奎没有活过来,他的坟墓我一个人来刨,我给他披麻戴孝,但是现在你不能回去。” 这一声如同惊雷,震耳发聩。 秦兽说如果救不活刘二奎,他就披麻戴孝给他下葬。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 当家的这是怎么了,看着也不像开玩笑啊。 张麻子一听,秦兽为了让自己相信,都已经发下这毒誓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往前走。 他还没见秦兽如此认真过,于是果断转身回到秦兽跟前,一字一句说道,“我就相信你这一回,我跟你一起走。” 见他终于被自己说动了,秦兽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敦促道,“这就对了,赶紧走,恐怕朱建国都等急了。” 谁知说话间,朱建国已经追了上来。 看到秦兽和张麻子一行人,他立刻兴奋地叫道,“当家的,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还以为你碰到什么事了呢。” 朱建国就是担心秦兽的安危,才会迫不及待追了上来。 看到朱建国一身血渍肩上上还扛着一根像木头一样的长东西,张麻子忍不住问道,“建国,你身上背的是什么?” 由于朱建国将蟒蛇的头和尾巴都放到了自己的背后,加上两人离得比较远,张麻子并能没有发现这是一条巨蟒,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问了。 见状,秦兽呵呵一笑,“张麻子,想知道是什么,何不自己走过去看个明白,这可是好宝贝啊。” 第321章 一出好戏 “什么宝贝这么大,我必须好好瞧一瞧。” 被秦兽这么一说,张麻子立刻快步朝朱建国走过去。 众人也被秦兽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究竟是什么宝贝,还能被人扛在肩上。 他们也争先恐后迎了过去。 张麻子走在最前面,步子迈得也大,他第一个达到了朱建国身旁。 近水楼台先得月,张麻子立刻冲朱建国嚷道,“快放下来,让大哥看看到底是什么好宝贝。” 毕竟朱建国只是自己的小弟,张麻子的话,还是很好使的。 “好嘞,请大哥上眼。”朱建国乖乖答应了一声,就立即将肩上的东西放到了张麻子的脚边。 “这家伙好腥啊,不会是什么大鱼之类的。”张麻子还没低头,就被一阵阵血腥味呛得捂住了口鼻。 “不过说实话,大哥我打小就爱吃鱼,这么大的鱼一定很好吃。” 张麻子还以为秦兽和朱建国二人,在这仙人背逮到了什么大鱼呢。 他还幻想着,能美美的吃上一顿大鱼宴。 一听张麻子,把自己逮到的东西,想象成了鱼,朱建国咧着嘴笑出了声,“大哥是什么,你看一眼不就算全知道了,我先告诉你,这家伙可比鱼厉害多了哟。” 不是鱼,那会是什么? 就在这时,众人也赶到了跟前。 大家十分好奇的伸长的脖子,唯恐看不清眼前是什么东西。 怕大家看的不够仔细,朱建国把蛇头蛇尾,从自己手里丢了出去。 就像投入了一枚炸弹,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蛇,蛇,是大蟒蛇!” 众人心惊胆战的喊道。 张麻子离得最近,蛇头正好砸在了他的脚面上,这下可把他吓坏了。 “亲娘哎,这么大一条蛇,朱建国,快把他给老子拿开。” 张麻子不停地对朱建国大吼大叫,他想跑,双脚吓得早已不听使唤,一步也迈不开。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蛇,而且这条蛇又离自己这么近。 虽然不能挪动半步,但张麻子还是往后趔趄了一下,顿时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现在除了嘴能听使唤,浑身上下再没有一样东西能听他的话。 就连秦兽也没想到,张麻子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被一条蛇吓得失魂落魄。 眼看他脸色灰青,浑身颤抖,万一再吓出个好歹来,秦兽立刻对朱建国说道,“好了,建国大哥,赶紧把大蛇拿开,不要吓到他。” 旁人由于离大蛇比较远,而且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并没有像张麻子这样,吓得心惊胆战,魂不守舍。 不过头一回见这么大的蛇,大家也是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个看得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众人一脸惊恐,秦兽立即安抚道,“大家不用害怕,这条大花蛇虽然又粗又长,但是已经被我打死了。” 什么? 是当家的把这条蛇打死了! 他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在场的人,除了朱建国,没有一个人相信秦兽的话。 “你们还别不信,这蛇啊,还真就是当家的打死的。”看见大家一脸质疑,朱建国立刻站出来证明,“并且是当家的赤手空拳把蛇肚子都撕开了,不信你们自己看。” 说着朱建国用手指了指大蟒蛇的肚子。 众人定睛一看,好家伙,这大蛇肚子里早已烂了个大窟窿。 还有不少血水从大蛇那深不可测的肚子里流出来。 可如果真如朱建国所说,秦兽一个人就把这条蛇害成这个样子,那他也太强了。 “师弟,不开玩笑,你给师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蛇真是你干死的?” 什么是我干死的? 这话听起来不光粗鲁,还容易让人产生歧义。 反正秦兽是不喜欢。 他一听就不乐意了,“那还真不是,我哪有这个能耐,能把一条蛇干死,我看你倒是可以。” “我?”张麻子一听,额头上汗都下来了,连忙摆手说道,“我就是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你师哥我胆小怕蛇,平时见了蛇都绕着走,更别说弄死它了。” 见秦兽拿眼前这条大蟒蛇给自己开玩笑,张麻子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语无伦次了。 秦兽叹了口气,略显遗憾地说道,“本来我还想摘了蛇胆给你补一补,看来这大宝贝你无福消受了。” 蛇胆可是好东西,它微苦性凉,可以清热解毒,益肝明目,有病治病,无病防身。 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大补品。 况且这么大的蛇,那它的胆也小不到哪里去。 疗效更是普通蛇胆不可比拟的。 可谁知张麻子他不识货呀,别说吃了,看见蛇他都能吓得半死。 对于秦兽的好意,张麻子苦笑着婉拒道,“师弟,你让我吃这东西,还不如给我和痛快,一刀杀了我呢。” 杀了你? 这么好的东西,你不知道珍惜,那就可怪不得我没给你机会了。 于是,秦兽笑着摇了摇头,“不吃就不吃,反正留着它我还有用,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最不济,就是拿到镇上去卖,也够咱们一年半载的伙食了。” 一年半载的伙食! 众人一听,顿时震惊不已,不过是小小的一个蛇胆,竟然这么值钱。 确定了这大花蛇已死,人群中有胆大的,立刻围了过来看稀奇。 这时,秦兽开口说道,“好了,既然汇合完毕,咱们赶紧去峰顶,那里势必会有一出好戏正等着咱们去看呢。” 一出好戏? 张麻子顿时疑心重重。 刘二奎是死是活还不知道,秦兽口中所说的好戏,不会是让大家看着他埋人。 不过秦兽有言在先,只要刘二奎死了,他就披麻戴孝,为其掘墓下葬。 都说了马上就要出发了,可围观大花蛇的几个人,看得入了迷,压根没听见秦兽说的话。 于是他走到几人跟前,拍着他们的肩膀说道,“我看你们几个也不怕这大蛇,就跟建国大哥一起把它扛上山。” “好嘞,多谢当家的成全。”一定让自己参与扛蛇,这群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们不但不觉得辛苦,还对秦兽充满了感激。 第322章 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张麻子,就别坐着了,地上这么热,也不怕把屁股烫熟了。” 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张麻子,秦兽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张麻子刚站起身,就没脸没皮地说道,“还是师弟知道心疼我,说实话地上太热了,再坐一会儿我都要变成烤鸡了。” 见他拿自己打趣,秦兽讥笑道,“烤鸡,还烤鸭呢,我看你是饿得想吃自己了。” “”一句话把张麻子怼得哑口无言。 就在把他拉起了一刹那,秦兽发现,张麻子坐过的地方,竟然有一滩水。 见秦兽带着疑问的眼神盯着自己,怕他误会,张麻子故作轻松地解释道,“天太热了,这都是我流的汗。” 他话音刚落,一阵山风吹过,刺鼻的尿骚味迎面扑来。 “哎哟,哪来的一股骚味。”秦兽故意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张麻子,想看这家伙还想怎么狡辩。 只见张麻子的脸瞬间变得血红,他不敢直视秦兽的目光,突然冒出一句,“山上野兽多,兴许是狐狸尿的,你是不知道,狐狸尿骚着呢” 说完,他赶紧夹着裤裆,灰溜溜地跑到前面去了。 还狐狸尿的,张麻子可能不知道,公狐狸的尿压根就没骚腥味儿。 这一点恐怕只有从小在山里长大的秦兽,才能知道的秘密。 看着张麻子湿漉漉的裤子,一走还滴水呢,秦兽喃喃自语道,“吓尿了就说吓尿了,哪来这么多花花肠子,撒谎都不会,还热得流汗,说得好像谁不热似的。” 众人也闻到了尿骚味,知道张麻子尿了裤子,于是纷纷对着他有说有笑,指指点点。 张麻子就当没听见一样,只顾埋头赶路,并且越走越快,故意跟大部队拉开一段距离。 明明让他在前面领路,张麻子可倒好,马上跑得看不见身影了。 眼看就要到达峰顶,也快到老姬和刘二奎所在的地方了,所以秦兽并没有让他停下来。 并且秦兽断定这家伙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己乖乖跑回来。 就在大家奋力往上爬的时候,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毫无疑问,这凄惨的声音是张麻子发出来的。 他边喊边跑,声音离秦兽也越来越近。 果然不出所料,张麻子是在往秦兽这边跑。 听到有鬼,大家立即停住了脚步,齐刷刷看向秦兽。 眼瞅着大家犹犹豫豫,就等着自己表态,秦兽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停,继续往前走,我倒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时迟,那时快,张麻子已经跑到队伍前头。 看见大家不慌不忙,一直往前赶路,他立即伸出双臂拦住道路叫嚷道,“兄弟们快停下,刘二奎尸变了,他正在树林里抓老姬呢,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刘二奎尸变了! “拉倒,保命要紧,咱们还是下山去。”听张麻子说得这么瘆人,众人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想不到张麻子的话,还真把大家吓住了。 秦兽表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如果真像张麻子说的那样,现在刘二奎正在追老姬,那么就说明自己的计划已经成真了。 不行,这么精彩的场面一定要大家一起去见证。 所以秦兽决定,必须把这群人劝上顶峰。 看张麻子面色发紫,全身颤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一本正经质问道,“张麻子你瞎喊什么,你说看见刘二奎尸变了,那么我来问你,刘二奎可有影子?” 一听秦兽这样问,众人也都洗耳恭听,就等着张麻子回答有还是没有。 众所周知,鬼没有影子。 如果张麻子回答有影子,那就说明刘二奎没有死。 如果没有,那什么也别说了,直接撂挑子走人就是了。 “我”眼瞅着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张麻子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众人急得满头大汗,不耐烦地催促道,“我什么我,你快说啊,到底有没有?” 见躲不过大家的追问,张麻子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光顾着往回跑了,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些东西。” “唉,大哥,兄弟们今天才发现,你的胆子还没老鼠大。”众人一听,什么都没看见就吓成这样,顿时都对张麻子失望不已。 被一群人说成胆小如鼠,张麻子虽然心有不甘,可毕竟自己吓得跑了回来,这也是事实。 就在他一脸尴尬的时候,秦兽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连有没有影子都没看见,就敢说刘二奎尸变了,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其实我反倒认为是自己把他的病治好了,他才能又跑又跳。” 众人一听秦兽说得有道理啊,又能跑又能跳,这不就是大活人一个。 说明他身上的蜂毒果真被秦兽解掉了。 可张麻子不这么认为,一听秦兽说秦兽治好了刘二奎,他立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别开玩笑了,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呢,我都看见刘二奎伸着手,绷着腿,追得老姬嗷嗷直叫唤,你说我没看清他是人是鬼,那老姬没事跑什么。” 对呀,如果刘二奎是好好的大活人,那老姬跟他在一起,应该十分了解,怎么也被追得抱头鼠窜呢。 众人一听,瞬间感觉张麻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面对质疑,秦兽故意用模棱两可的语气回答道,“说不定老姬还跟你一样,没弄清楚状况,误认为刘二奎诈尸了呢。” 这正好给张麻子留下了话柄,他冷笑着说道,“呵呵,师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老姬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分不清刘二奎是不是大活人。” 按理说,老姬确实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秦兽不依不饶,“可能不可能,你我说了不算,咱们到跟前一看不就知道了。” “对,到跟前看一眼全都明白了。”听秦兽这么一说,众人立即跟着附和道。 见众人都站在秦兽那一边,张麻子立刻呵斥道,“瞎起什么哄,这可是要命的事,不怕死,你们去看。” 第323章 让你见识什么叫义薄云天 张麻子以为自己不敢去,大家也不敢去。 所以他还故意讥讽大家几句。 谁知众人正有此意,对贪生怕死的张麻子不屑地说道,“去就去,有当家的跟着,有什么好怕的。” 当家的在哪里呢? 张麻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秦兽已经走出去米远了。 眼看着除了自己,一群人全都朝刘二奎和老姬的方向赶去了。 他转念一想,如此此时自己一个人下山,也未必会安全,朱建国肩膀上扛的大蟒蛇如果还有兄弟姐妹,会不会截住自己寻仇。 就算没有蟒蛇,出来个狮子老虎,自己也吃不消啊。 算了,还不如跟着大家一起冲上去,就算到时候刘二奎真诈尸了,还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垫背,大不了往别人身后一躲,不就安全了。 打好如意算盘,张麻子鼓起勇气喊道,“兄弟们,等等我,有难同当,做大哥的当然不会丢下你们不管了。” 可大家都已经走远了,自然没人理睬他。 怕自己落单有危险,张麻子只好拔腿就跑,想早点追上大家。 又走了四五米,丛林中顿时充斥着惊悚的喊叫声。 秦兽一抬手,示意大家都停下来。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山林中一前一后两道人影,正在拼命地狂奔。 前头的那个人嘴里不停喊着,“别追了,刘二奎你行行好,放过我,求求你了。” 都不用听,看这狼狈相,还有这杀猪一般的叫声,就知道是老姬。 后面追他的人,的确是刘二奎。 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秦兽就知道他的蜂毒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其实刘二奎比老姬年轻,按理说应该很轻松就能追上那老头。 但自从张麻子看见他们追逐到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久,可刘二奎还是没能追上老姬。 应该是蜂毒影响了他的速度,秦兽推测,刘二奎并没有完全恢复体能。 看到张麻子缩在人群里,秦兽立刻高声说道,“张麻子,你睁大眼睛看看,刘二奎是不是诈尸,他到底有没有影子。” 没想到隐藏这么深还是被眼尖的秦兽揪了出来,张麻子咧着嘴笑道,“说实话,我看半天了,可他俩跑的太快了,根本看不到刘二奎有没有影子。” 他说的没错,老姬和刘二奎两个人像狗撵兔子一般,都是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别说刘二奎的影子看不到,就连老姬的身影,也是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这个时候,让张麻子说清楚,还真是难为他了。 来到跟前,却还是不能分辨刘二奎是人是鬼。 这可怎么办。 大家的目光又一次齐刷刷落到了秦兽的身上。 众人单等着他拿出一个主意来。 张麻子这时也不再唯唯诺诺,他直言不讳说道,“师弟,大家都信任你,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听我的? 秦兽一想既然都听我的指挥,那办法可就多了去了。 他指着奔跑中的刘二奎和老姬二人对张麻子说道,“这还不简单,你追上去,让他们两个停下来看个分明,不就行了。” “什么,让我去?”张麻子一听秦兽要自己去追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刘二奎,顿时吓得大汗淋漓,“师弟,我老胳膊老腿的,绝对追不上刘二奎,你还是派个年轻人去比较稳妥些。” 胆子小还死不承认,偏要扯什么年龄。 那老姬不比他大得多,跑起来不也是虎虎生威,快如闪电。 尽管眼瞅着这老头已经大口喘气,体力不支,可毕竟也跑了这么长时间了。 张麻子说什么也比他强。 可这家伙一味地推辞,就是不肯出力。 但秦兽可没打算轻易放过他。 他知道,如果要想委以重任,张麻子这种人,越是胆小就越需要锻炼。 于是,秦兽当着宗人的面,专挑他的软肋下手。 这么久相处下来,秦兽早就摸清了张麻子的软肋,那就是喜欢听赞赏他的话。 是知己者死,越夸他越起劲。 想到这里,秦兽也不吝赞美之词,微笑着说道,“你这人高马大的,威风正当年,你不去哪一个敢跟你争这个风头。” 人高马大世人皆知,没什么值得称赞的,可要说张麻子威风正当年,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原本还犹犹豫豫不敢担当,可此刻他内心深处突然升腾出无尽的勇气,仿佛与秦兽有了惺惺相惜的心灵感应,顿时胸中有了一种视死忽如归的英雄气概。 张麻子猛地站起身,拍着胸脯,义愤填膺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愿意去,替我照顾好手下的这帮兄弟,我如果我回不来了,一定要善待他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看来这家伙并不是一味地胆小怕事,也有义薄云天的豪情壮志啊。 秦兽顿时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为了不破坏张麻子营造出来的悲情氛围,秦兽也只好大义凛然地回复道,“你放心走,你兄弟就是我兄弟,你怎么待他们,我争取做得比你还要好。” 见张麻子如此仗义,围观的众人纷纷为之动容。 这时一个略显瘦削的年轻人站了出来,他目光坚定地说道,“大哥,让我去,你忘了当初在风沙口偷人家农户的鸡,三条狗都没追上我。” 秦兽看了这人一样,虽然他身子骨瘦弱,但两条腿却十分健硕,尤其是小腿的肌肉,棱角分明,爆发力十足。 三条狗都追不上,那跑起来还不跟飞一样。 一看有人替自己出征,张麻子顿时激动不已。 他用力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声情并茂地说道,“柱子,好样的,大哥没有白疼你,你让我先跑,自己留下来让狗撵这分恩情,咱们兄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说着,张麻子搂着人家的肩膀,呜呜大哭起来。 好家伙,原来偷鸡张麻子也去了,拖人家后腿的也是他。 还让别人替他殿后,这哪是帮兄弟,分明就是坑人家。 就这还假惺惺地腆着脸哭呢。 秦兽都替他害臊。 第324章 回头给你补补脑子 没想到小伙子还真吃这一套。 只见他立刻信誓旦旦地说道,“大哥,什么都不用说,兄弟一场,大哥有难,我不帮谁帮。” 说完,他还替张麻子擦了擦眼泪。 这才发现,张麻子干哭不掉泪。 被柱子撞破了自己的把戏,他立即哀嚎着说道,“柱子,我这叫大音希声,大悲无泪,让你替我去,我太舍不得了。” 好一个大音希声,大悲无泪。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学问,都能被他拿出来糊弄人,秦兽听了哭笑不得,都有了想要教训他一顿的冲动了。 可惜这个叫柱子的小伙子还是年轻,不知道社会的险恶,被张麻子两句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看样子都能替他上刀山下火海。 搞定了柱子,张麻子一脸得意,向秦兽炫耀着说道,“师弟,我这最能跑的兄弟,非要代替我去追刘二奎,你没什么意见。” 秦兽当然知道这家伙想在自己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意思有人肯为他去冒险,哪怕明知前面是个坑,也有人替他跳。 他这种以道义的名义欺骗兄弟为自己卖命的做法,不但不会逃过秦兽的眼睛,也休想轻易得逞。 只见秦兽笑着说道,“有人愿意替你去,那说明你张麻子重义气人缘好,既然你这么重义气,怎会忍心让一个小兄弟单独去呢。” 你张麻子不是总喜欢把“义气”二字挂在嘴边,如果你真讲义气,眼睁睁看着柱子一个人去冒险,你这不是自相矛盾,打自己的脸嘛。 一听秦兽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反施彼身”的计策,把难题又抛给了自己,张麻子顿时慌了神。 原本还沾沾自喜,终于找到了替死鬼,片刻之间,又被秦兽这小子绕了进来。 “这”张麻子咬了咬牙,十分不情愿却又装作大义凛然地说道,“你说对了,我张麻子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自然舍不得他一个人前去,我会陪他一起。” 没办法,这么多人看着,他如果不表现得讲义气一些,以后谁还认他这个大哥。 这一切都怪秦兽多事,非要在后面捅咕自己。 张麻子不甘心自己的好事被秦兽给搅黄了,十分抱怨地看了秦兽一眼。 却见秦兽正一脸得意地看着他,并且朝刘二奎和老姬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张麻子赶紧出发追人。 再磨叽也没什么意义了,张麻子立即双手抱拳,向众人做了告别,领着柱子就要往树林去走。 经过秦兽身边,他也以压低声音说道,“师弟,你这张嘴到底是什么做的,也太厉害了,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我真是自愧不如。” 承认自己不如秦兽。 张麻子这几句话倒是发自内心。 如果不是自愧不如,他也不会当面说出心里话。 怎料听了他的话,秦兽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道,“张麻子,看来你还是没找到问题的所在,你根本不是败在嘴上。” 不是败在嘴上? 张麻子一听整个人都迷糊了,自己不就是没说过秦兽,从而被他反将了一军。 秦兽的话,瞬间勾起了他的兴趣,张麻子弯下腰,诚恳地请教道,“还请师弟明示,愚兄愿闻其详。” 所谓当局者迷,这个疑惑如果能被秦兽解开,那日后为人处世,也能游刃有余一些。 张麻子洗耳恭听,等着秦兽指点一二。 却见秦兽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眼看着秦兽确实愿意指教,张麻子立即恭恭敬敬地将头伸到了秦兽的嘴边。 只听秦兽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不是嘴不好使,是脑子不好使,放心去,回头我给你补补脑子。” 补脑子? 张麻子还是第一次听说脑子还能补的,他表示怀疑,“嗐,师弟你这是拿我开玩笑,脑子还能怎么补?” “别人不能补,我可以。”见张麻子一脸质疑,秦兽胸有成竹地拍着胸脯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以形补形,只需要找到一个跟你脑子差不多的脑子吃掉,就能让你变聪明。” 先不说秦兽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就是什么东西的脑子能跟自己的差不多。 张麻子一听,立刻惊呼道,“跟我脑子差不多,你不会是让我杀人取脑。” 这家伙还想吃人呢。 听完这话,秦兽也被他吓了一跳,恨不得踢他几脚,让他清醒清醒。 “你这猪脑子,谁让你吃人脑了,杀人犯法的事,你愿意干我也不能让你干。”秦兽气愤不已,决定不再跟他啰嗦,“就凭你这脑子恐怕也想不出来,行了你别管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你赶紧追刘二奎去,晚了他俩可要跑丢了。” 原来是虚惊一场。 没想到秦兽压根就没想过让他害人,这一些都是自己想多了。 张麻子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他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道,“嘿嘿,我这就去,让师弟费心了,只要不是人脑,让我吃什么都行。” 秦兽并未再理会,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出发。 “柱子,咱们走。”张麻子赶紧弯腰紧了紧鞋带,大喝一声,不忘叫上柱子。 “大哥,我在这里呢。”谁知柱子已经冲在前面几米远,就等张麻子发号施令呢。 本来张麻子就抱不过柱子,这下又被拉开这么远,他铁定是追不上柱子了。 理论上,第一个追上刘二奎的人,就应该是柱子了。 这小子有意把危险拦在身上,给张麻子扫除了障碍。 看到柱子故意与自己拉开距离,张麻子一阵窃喜,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知道冲锋在前。 于是,两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还没跑几步,柱子已经甩开张麻子一大截。 尽管张麻子没有偷懒耍花样,可他跟柱子压根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拉越大,柱子都快跑没影了,张麻子还像个胖鸭一样,在后面晃悠着呢。 亲眼见识了柱子的奔跑速度,秦兽颇为震撼。 这小子奔跑起来,就像一只追逐猎物的豹子,真是快如闪电,让人望尘莫及。 别说张麻子这蠢猪追不上,就算是秦兽亲自上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赢人家。 最多也只能并驾齐驱。 第325章 你什么意思 眼看柱子就要追上老姬和刘二奎二人。 临行前,秦兽特意交代过,无论是谁先追上他们二人,务必把老姬带到自己身边来。 因为只要老姬过来了,那追他的刘二奎自然也就会跟过来。 所以柱子的目标非常明确,那就是带着老姬狂奔。 把他拉到秦兽跟前来。 眼看目标就在跟前,柱子咬紧牙关,一个冲刺,就来到了老姬面前。 这时他才看清楚,被穷追不舍的老姬浑身上下湿成一片,整个人就像一只落汤鸡,还在不停往外流汗。 再看他的面部,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只见他整张脸都紧绷着,眉头紧蹙,鼻子和嘴巴扭曲成一团。 如果不是认识,很难分辨这就是老姬。 这家伙,一看就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就连柱子追了过来,他都没有发现。 只顾埋头往前冲。 为何老姬会吓成这样,难道刘二奎真成了厉鬼。 柱子记得秦兽说过,没有影子就是鬼。 想要弄清楚刘二奎是人是鬼,只要看他有没有影子就行了。 想到这里,柱子忍不住回头看向紧追不舍的刘二奎。 这一回头不当紧,可把柱子吓坏了。 只见刘二奎的脸乌紫乌紫的,就像阎罗殿里的凶神恶煞,他还张着大嘴,不停呼唤着老姬的名字,好像招魂索命的牛头马面一般。 怪不得老姬吓得屁滚尿流,光看这模样,谁能不说他是鬼。 可柱子往下一看,在阳光的照射下,刘二奎的影子清清楚楚跟在他的身后。 这家伙有影子! 有影子就说明刘二奎并没有死。 但他为何要拼命追老姬呢。 柱子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腿快嘴不快,他也猜不透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瓜葛。 反正秦兽交代了,追上老姬,只管把人带回去就行。 现在老姬就在面前,柱子二话不说,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回带。 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把老姬吓得一哆嗦,他以为刘二奎追上自己了。 一旦被追上那就是死路一条,老姬顿时缩作一团,紧闭双眼,嘴里不停求饶道,“二奎兄弟,人鬼殊途,求求你放了我,我还不想死。” 看着吓得半死不活的老姬,柱子忍不住说道,“你睁开眼睛说话。” “嗯?”一听声音明显感觉不是刘二奎,老姬立即睁开眼睛,才发现是柱子,“哎呀,死柱子你吓我一跳。” 看见了柱子,老姬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他哽咽着说道,“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被吓死了,你们刚走,刘二奎他就” 嫌老姬聒噪,影响自己奔跑的速度,柱子立刻制止道,“你先别说话,当家的让我把你带回去,你只管跟着我跑就是了。” “好好好,我不说话。”老姬不停点头,明明柱子已经不让他说话了,可他嘴上可没闲住,“当家的人可太好了,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可能就要陪刘二奎一起去地府报道了。” 当知道是秦兽派柱子来解救自己时,老姬感动得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平日里柱子就跟尖酸刻薄的老姬不对付,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柱子一点感触都没有。 身后还有刘二奎在拼命追赶。 说实话如果不是秦兽交代过,他才懒得救这家伙呢。 不管三七二十一,柱子连拉带拽就把老姬往回拖。 他的速度太快,老姬被他像托死狗一样一样,在地上拖拉着走,裤子都磨破了,腿上都渗出血来了。 本来老姬已经筋疲力竭,被他这一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哎哟,疼死我了。”不光疼痛难忍,实在跟不上柱子的脚步,老姬咧着嘴说道,“柱子,你慢点,我实在跑不动了。” “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眼看就要跑到秦兽跟前了,柱子压根不理会老姬的央求,只管埋头狂奔。 眼看追不上老姬和柱子二人了,刘二奎也懒得再喊了,真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却看见张麻子向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他开始悄无声息地埋伏在路边的草丛里。 不一会儿,张麻子果然跑了过来。 刘二奎瞅准时机,突然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正好拦在张麻子前头。 “哎呀妈呀,有鬼啊!”冷不丁看到刘二奎阴森的面孔,可把张麻子吓坏了。 这脸色分明就是死了的人才会有的。 这刘二奎不是鬼才怪呢。 也顾不上看有没有影子了,他大喊一声,扭头就跑。 看到张麻子惊魂失措的狼狈样,刘二奎一脸茫然,立即追了上去,“麻子兄弟,我是刘二奎呀。” 他不知道为啥这群人都想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所以刘二奎打算追上张麻子问个明白。 张麻子回头一看,刘二奎还真追了过来,他立刻拔腿就跑。 张麻子坦言,自己与刘二奎并没有什么过节,倒是老姬曾经因为与刘二奎争着帮寡妇挑水,两人发生过矛盾,还大干了一场。 “我知道你是刘二奎,冤有头债有主,你想报仇就找老姬,可为什么要追我啊。”他不明白,刘二奎追老姬追得好好的,怎么追上自己了。 原本就跑不快的张麻子,被刘二奎一追,反倒像吃了药一样,瞬间迅猛了不少。 可刘二奎正在紧追不舍,往别处跑绝对不安全,他只好朝秦兽所在的地方跑去。 张麻子只顾着疯跑,连鞋子掉了都不敢回头去捡。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秦兽跟前,却发现柱子带着老姬也赶到了。 看到老姬和柱子安然无恙,而自己被刘二奎追得骨头都快跑散架了,张麻子气得压根自痒痒。 但当着秦兽的面,他又不还意思直接发怒,就冲过来大声说道,“师弟,刘二奎我给你带回来了。” 反正刘二奎是自己引过来的,这个功劳本来就应该算在他张麻子头上。 还没等秦兽开口,老姬看到刘二奎追过来,吓得直哆嗦。 他赶紧躲到秦兽身后,激动地说道,“当家的快救命,这刘二奎找我索命来了。” 只见秦兽对着刘二奎挥了一下手,这刘二奎顿时就乖乖停了下来,站在秦兽跟前一动也不动了。 看着惊慌失措的老姬,秦兽厉声问道,“老姬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诅咒刘二奎,想让他死不成?” 第326章 心里有鬼才怕鬼 一听秦兽责备自己把刘二奎说死了,老姬立刻指着刘二奎反驳道,“当家的,刘二奎本来就死了,他现在是鬼,你们一走,这家伙就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子,想要我陪他一起共赴黄泉路,要不是我跑得快,尸体都凉了。” 老姬一边比划一边说,情绪十分高亢。 在他看来,刘二奎就是诈尸了。 谁知一旁的刘二奎早就听不下去了,怒声呵斥道,“老姬你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你才死了呢。” 听到刘二奎骂人,大家一阵哗然。 这架势,哪里像是一个死人能够拿做出来的。 他也伸手指向老姬,继续说道,“我一苏醒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刚想问你其他人去哪里了,才叫了你的名字,谁知你二话不说,看见我就跑,你跑我就追,怎么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被刘二奎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误会一场。 都怪老姬自己没弄清楚状况,就吓得抱头逃窜了。 看来这事也不赖刘二奎。 原以为此事到此已经真相大白,可老姬却指着刘二奎的脸继续发难,“看你那鬼脸,都乌紫发黑了,还在大家面前狡辩,你就是想害我。” 说实话,一圈人看下来,都觉得刘二奎这面色确实不太正常,还真像死人脸。 如此说来,刘二奎还真变成了能言善辩的鬼魂。 大家立刻往后退了几步,生怕离他太近,而被袭击。 这时,秦兽快速走到刘二奎跟前,指着他的脚下,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惊慌,刘二奎脸上之所以有这种颜色,完全是因为蜂毒消散导致的,至于他是人是鬼,你们可以看下他的影子。” 有影子就是人,没影子就是鬼。 用这个方法判断最简单。 “认识我带回来的,都起开,我要亲自验证。” 说话的是张麻子,他从人群里挤出一条缝,钻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靠着秦兽站住了脚,并不敢往刘二奎跟前走。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就是再给张麻子仨胆,他也不敢逞这个威风。 看似威风八面,张麻子却只是伸长了脖子往刘二奎脚下的地上瞅。 “你只管放心大胆地看,有我在,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见他一副畏缩的姿态,秦兽立刻抓住张麻子的脖领子,把他拉到了刘二奎跟前。 被秦兽突然袭击,张麻子吓得直叫唤,“师弟,不要啊” 就在他呼喊的时候,却看到了刘二奎被阳光照射出来的影子,又细又长。 “呀,他有影子。”张麻子大喜过望,一把搂住刘二奎的腰,高兴地直跺脚,“二奎兄弟,你没有死!” 刘二奎没有死,张麻子表现得比他本人都激动。 这家伙早就忘了刚才被刘二奎追得鞋子都跑掉的事了。 见张麻子一脸兴奋,刘二奎立即说道,“被毒蜂蛰住后,我呼吸困难,渐渐失去了知觉,说实话,我也感觉自己必死无疑,但不知为什么,我又活了过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活过来,可在场的灭一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见张麻子笑着说道,“哈哈哈,还不知道为什么,喏,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说着,他立即指着秦兽说道,“是当家的救了你。” “当家的,大恩无以为报,请受二奎一拜。”说罢,刘二奎眼含热泪,“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况且刘二奎比自己大这么多。 本来秦兽并不待见他,但见刘二奎都给自己跪下了,秦兽也知道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到饶人处且饶人。 于是,秦兽连忙将他扶起,“二奎大哥,不要客气,自家兄弟岂有不救之理。” 这时,一旁的老姬却不愿意了。 他也气冲冲地凑过来指着刘二奎怒斥道,“刘二奎,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装死吓唬我,我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被你满山坡地追,你是不是存心想累死我。” 这里面最惨的就属老姬了,他被刘二奎吓得鬼哭狼嚎,整个顶峰上到处充斥着他凄惨的喊叫声。 那一声声“救命”喊得撕心裂肺,闻者落泪。 被刘二奎整得这么惨,老姬的确不甘心。 他突然琢磨出来了一点异常,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我就叫了一声你的名字,哪里就吓唬你了。”刘二奎也不是吃素的,他可不会平白无故被老姬指责,“大家跟我评评理,这老姬是不是想讹人,故意诬陷我。” “你说得没错。”刘二奎的一席话,立刻赢得了大家的赞同。 这时,张麻子也站出来说道,“说的就是,你自己漫山遍野地乱跑,怎么还怪上别人了,我也被追了,鞋都跑掉了,我不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这话不假,他一双鞋全都跑丢了,脚在石头上都硌出血泡了,也没像老姬似的,全赖到刘二奎身上。 虽然这么多人都不站在老姬的立场上,可这老头却拦住刘二奎耍起赖皮,“说别的没用,刘二奎差点没把我吓死,你必须赔偿我损失。” 说完,他紧紧抓住刘二奎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见此情景,秦兽顿时心想,看来刚才还是吓唬得太轻了,这老家伙的毛病一点也没改掉。 别管怎么说,决不能让他讹着刘二奎。 想到这里,秦兽走到两人中间,伸手把老姬和刘二奎分开了。 他一脸严肃地说道,“老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会有鬼呢,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大白天也怕鬼,你把刘二奎想成鬼,人家没找你麻烦就不错了,你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想要讹人呢。” “当家的,可”一句话将老姬说得脸红脖子粗,他想反驳,却没有正当的理由,只得自认倒霉。 明明吃了亏,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老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看他一脸苦相,秦兽接着说道,“不知者无罪,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都认为刘二奎是无辜的,那他就没做错,况且自己的兄弟能够醒过来,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第327章 一根胡子 “对,当家的,你说得对。”张麻子抢着回答道。 秦兽看了一眼对嘴的张麻子,怒斥道,“对什么对,我问老姬的,你插什么嘴。” 看到秦兽生气了,张麻子立即闭上嘴,继续拿起自己的衬衫,开始往里面装松塔。 老姬不是傻子,他亲眼见到就连张麻子都被秦兽轻松拿捏,既然秦兽决心要管这件事,自己不可能争出高低来。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姬还是懂得这个道理的。 于是,他陪着笑点了点头,“既然当家的都从中调和这件事了,我当然认为你说得对,从现在开始,我不再追究了。” 既然老姬都答应不再纠缠自己被吓这件事了,秦兽拍手称快,“既然对了,那大家都没有错,这事就算了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干完咱们就下山回家,我从镇上带回来的好酒还没喝呢,晚上咱们喝个痛快。” 说到好酒,可把这群酒鬼馋坏了。 一听说能敞开肚皮喝,每个人顿时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谁还有心思生气斗嘴,都争先恐后地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只有秦兽留在原地,还在想这群蜜蜂的由来。 有蜂群一定有蜂窝,有蜂窝那就一定有蜂蜜,有蜂蜜就可以拿到自己的店里去买。 野蜂蜜可不是谁都能弄得到的,这东西的价格可比普通养殖的蜂蜜高出好几倍呢。 可就在攻击刘二奎的地方,秦兽并没有看到有蜂巢。 于是,他立即叫来刘二奎问道,“刘二奎,刚才你怎么就招惹到了这群蜜蜂?” 毕竟秦兽对刘二奎有救命之恩,见秦兽询问,他立刻如实回答道,“我正在挖山芋头,谁知芋头花上叮着这么多采花的蜜蜂,我一不小心就打死了一只野蜜蜂,谁知这群小东西护犊子,一下子就飞过来一群蜜蜂过来蛰我,要不是你救我,我都被他们蛰死了。” “山芋头?”秦兽嘀咕了一句,立即说道。“现在就带我去你挖芋头的地方,看看是否还在蜜蜂没。” 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刘二奎都被蛰怕了,一听秦兽要自己去找蜜蜂,他脸色都变了。 他十分不解,秦兽怎么突然要找蜜蜂了。 于是,他连忙问道,“当家的,没事你找它干什么,被蛰一下多危险呐。” 刘二奎害怕的是被蜜蜂蛰,秦兽却发现这野蜜蜂能给自己带来财富。 他故作玄虚地说道,“我刚才看了,这种野蜜蜂产出来的蜂蜜非常好,可以搞一些尝尝。” 弄野蜂蜜尝尝? 一听说秦兽不仅要找蜜蜂的老家,还要掏蜂蜜吃,可把刘二奎吓坏了。 没想到秦兽的胆子这么大,刘二奎摸着自己还没完全消肿的包,看着秦兽半天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片刻,看着秦兽坚毅的面容,刘二奎才确定他并没有开玩笑。 相处这么久,刘二奎也摸透了秦兽的脾气,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刘二奎心里清楚,自己要做的就是帮秦兽带路,帮助他找到野蜜蜂也是正事。 “当家的,跟我来。”救命之情大于天,刘二奎不想做负心人,他立刻领着秦兽往山坡的高处走去。 大概走了十米远,在一个山沟里,就看到一大片茂密的山芋头,每一棵都开着鲜艳艳的小黄花,十分美丽。 刘二奎停住脚步,指着山芋头说道,“当家的,看到了,就是这里,整个山沟里全是野生的山芋头,你看那芋头花上,不都是蛰人的蜜蜂么。” 以前秦兽也来过这里,当初并不曾留意这里还生长着一片山芋头。 他走进几步,还真瞧见了,这些黄色的花瓣里的确钻着不少野蜜蜂,正在辛勤地采着花蜜。 一个个“嗡嗡嗡”,飞来飞去,好不热闹。 这么多的野蜜蜂,那蜂巢一定也小不了。 看着金黄色的小蜜蜂,每一只腿上都挂满了花蜜,这下可把秦兽高兴坏了。 “当家的,这里也没有蜂巢啊,咱们去哪里弄蜂蜜。”刘二奎并未靠近山芋头,现在远处问秦兽。 不用他说,秦兽也知道山芋头里不可能有蜂窝。 秦兽只顾着观察蜜蜂,并没有理会他。 说实话,刘二奎只是想让秦兽知难而退,不去招惹这些藏着毒刺的小东西。 他以为秦兽听了自己的话,就会死心,从而跟着自己一起回去。 于是,他得意地捋了一下自己的山羊胡,就等着秦兽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秦兽还真快步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秦兽刚走道刘二奎跟前,他就开门见山地冲秦兽说道,“当家的,既然找不到蜂巢,不如咱们赶紧回去,这峰顶这么多宝贝,咱们采摘点别的山货,不一样也能满载而归么。” “别的山货照采不误,但蜂蜜我也必须搞到手,二奎大哥,其实找蜂巢并不难,只需要你举手之劳而已。” 一听秦兽要自己帮忙找蜂巢,可把刘二奎吓坏了。 他连忙摆着手说道,“当家的,你就别吓唬我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都死在蜜蜂嘴下了,让我去找蜂巢,你还不如要了我的命。” 眼瞅着刘二奎谈蜂色变,头摇得像拨浪鼓,秦兽是又想笑又生气。 看来这家伙真被蜜蜂叮怕了。 秦兽死死盯着刘二奎的脸,故作神秘地说道,“谁说让你亲自去找蜂巢了,放心,这次绝对安全,我只需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就能轻松找到这群蜜蜂的老窝。” 从自己身上取一样东西就能找到蜂巢,刘二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能吸引蜜蜂的东西,当家的,只要能留住我这条需要报答你的命,其余的你看上什么,随便拿去便是。” 不要命就行? 这刘二奎还真是慷慨,竟然答应秦兽,除了命,什么都可以拿。 却见秦兽指着他的下巴,乐呵呵地说道,“没那么严重,我就要你一根胡子罢了。” 一根胡子? 第328章 举手之劳 一听秦兽别的什么都不要,就要刘二奎一根胡子。 他当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秦兽说道,“当家的,说归说,闹归闹,可不兴拿我的胡子开玩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刘二奎还有点不高兴,他以为秦兽故意拿他的山羊胡子开玩笑呢。 谁知秦兽一字一句重复说道,“不来玩笑,二奎大哥,我就是要你的胡子,赶紧拔一根给我,迟疑了蜜蜂跑了,可就不好了。” 这下他总算听清楚了,秦兽不光要他的胡子,而且马上就要。 “这……”刘二奎连忙抚摸着自己留了一辈子的胡子,有点舍不得,却又不好意思拒绝秦兽。 “再墨迹一会儿,蜜蜂就真飞走了。”说着秦兽迫不及待地伸出一只手,找准一根最长的胡子,猛一用力,拽了下来。 “哎哟,疼死了我了,当家的,你还真拔啊,我就纳闷了,一根胡子能干什么。”刘二奎捂着自己的下巴,十分不解地问秦兽。 秦兽将这根花白的胡子拿在手里,麻利地打了一个活结,一脸神秘地说道,“跟我一起去瞧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被秦兽这么一说,好奇心作祟的刘二奎,心里直痒痒。 他还真想跟秦兽一起,见识一下这小子究竟是怎样用自己的胡子找蜂巢的。 可一想到那野蜂蜜铺天盖地向自己袭来,刘二奎就心里直哆嗦。 于是,他不由自主打起了退堂鼓,“算了,万一蜂巢没找到,再被蜜蜂蛰一次,我这条老命可就真搭进去了。” 看刘二奎想去又不敢去,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秦兽忍不住笑着说道,“二奎大哥,你就把心装到肚子里的,跟着我,没有哪一只不长眼的蜜蜂敢蛰你,除非它们不想活了。” 看他如此有把握,又联想到秦兽当初教自己如何躲避蜂群攻击,刘二奎瞬间就没那么害怕了。 加上他确实也想看秦兽找蜂巢,就一脸谨慎地说道,“好,但是当家的,你可要小心护着我,我真被这小东西搞怕了。” 说着,他赶紧拿出手帕擦了一把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 秦兽看得出来,他还是胆怯。 虽然愿意跟着一起去,也是下了不小的决心。 于是,秦兽故意转移他紧张的情绪,指着他的手帕说道,“二奎大哥,我突然想起来光有胡子还不行,能否把你那白手帕撕下来一条给我。” “不瞒你说,这条手帕可跟了我大半辈子了,它可是我的心上人特意给我缝制的,也算定情之物了,可如今她早就嫁人了,也儿孙满堂了,我只有没事的时候,拿出手帕想一想她了。” 没想到一条手帕,确实刘二奎一辈子的牵挂。 如今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却只能对着一方手帕,睹物思人,寄托相思,也是令人动容。 秦兽为自己的鲁莽感到羞愧,他立即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一条手帕竟然还有这么感人的故事,二奎大哥,那我不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嘶啦”一声,刘二奎已经将手帕撕下来一条,递到了秦兽手里。 这么珍贵的定情物,刘二奎说撕烂就撕烂。 手里握着一丝手帕,秦兽十分不解,“二奎大哥,我都说不要了,你这又是为何?”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该放心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不会再留着它了。”说完,刘二奎就把剩下的一大半手帕,随风扔了出去。 这风也是无情,卷起手帕,头也不回地朝天边飞去了。 秦兽不再说什么,拍了拍刘二奎的肩膀,开始低头将手里的一角手帕,默默绑在了胡子上。 万事俱备,他再次来到山芋头花跟前,仔细寻找着自己要找的目标。 这时,一只野蜜蜂,“嗡嗡”了两声,“啪”一下,钻进了秦兽跟前的一朵花瓣里。 他笑着指了指这只可爱的小蜜蜂,朗声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就是它了。” 说完,秦兽悄悄拿出手中的胡子,小心翼翼地将活结套在了蜜蜂的左侧的一条大腿上。 尤其胡子很细,加上蜜蜂眼神本来就不大好使,它压根没留意,自己已经被人戴了套。 采完这朵花蜜,它右腿上已经挂满了蜂蜜。 实在没地方盛放别的蜂蜜了,忙碌了一天的小蜜蜂,立即飞出花瓣,就要满载而归。 亲眼看着秦兽操作完这一切,刘二奎好像看出了一些门道。 小时候他用牛尾巴上的毛,也是打个活结,可没少逮树上的蝉。 如今秦兽也用这种方法,却逮起了蜜蜂。 只是刘二奎感觉用这种方法逮蜜蜂,未免,要逮到什么时候。 于是,他有些不耐烦地问秦兽,“当家的,你拿我胡子套在蜜蜂腿上干什么,不会是想逮一只回家养着让它产蜜。” 产蜜? 秦兽一听,都有点哭笑不得了,“哈哈哈,二奎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要是一只一只抓蜜蜂让它们产蜜,那要抓到猴年马月去了。” 见秦兽果然不是要逮蜜蜂拿回去养,刘二奎就更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了。 “我说你这么聪明,也不可能笨到连这点弯都转不过来,但是不逮蜜蜂,你为何还要套住它?”刘二奎好奇地问道。 这时,被秦兽绑住腿的野蜜蜂,已经飞在了半空中。 只见秦兽立刻指着蜜蜂,胸有成竹地说道,“二奎大哥,千万别眨眼,这只蜜蜂想把自己踩的蜜运回窝里去,只要咱们紧紧跟着它,就能找到蜂巢了。” 直到这时候,刘二奎才恍然大悟,“真是奇招啊,你这方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找到蜂巢所在,真是好极了。” 想不到秦兽刚才说的举手之劳,果然就是举手之劳。 这也太简单了,简直一点风险也没有。 看到刘二奎已经领悟了自己寻找蜂巢的精髓,秦兽一脸谦虚地说道,“还多亏了二奎大哥的胡子和手帕。” 提到自己的胡子和手帕,刘二奎只是笑了笑,摆着手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不说了,蜜蜂已经飞走了,咱们快跟上。” 第329章 帽子的作用 既然刘二奎把自己的定情信物都搭进去了,秦兽可不敢麻痹大意。 如果跟丢了这只绑着手帕的蜜蜂,他可真感觉对不住刘二奎了。 于是,秦兽立刻爽快地回应道,“好,咱们就安心跟着这只蜜蜂,看它到底能飞到哪里去。” 刘二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与秦兽并肩前行,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蜜蜂。 只见蜜蜂在空中绕了两个圆圈,开始向树林里飞去。 常年在山林里生活,对于林子里一草一木,一虫一兽的习性,秦兽都了如指掌。 至于蜜蜂饶圈飞行,跳“8”字舞,那是它在跟同伴交流信息,想催促它们跟自己一起回家。 蜜蜂是群居性昆虫,它们出入都喜欢成群结队。 果然被秦兽说中了,不一会儿,一小撮蜜蜂就聚集到了一起,它们腿上全都挂满了一疙瘩蜂蜜,跟在绑着白手帕的蜜蜂身后,正是要一起回蜂巢里去。 刘二奎见状,也忘了自己被蜜蜂蛰得差点没了命,赶紧追了上去。 秦兽眼疾手快,立即拉住他的胳膊嘱咐道,“二奎大哥,你可别小看了这群小家伙,它们精着呢,咱们稍微离远一点,别被这群蜜蜂发现了有人跟踪它们,不然它们会把咱俩绕晕后,带到悬崖边上去。” 一听蜜蜂能把人带到悬崖上去,可把刘二奎吓清醒了。 他咧着嘴,惊恐万分,“啊,这东西莫不是成精了,怎么还会害人呢。” 看来刘二奎并不知道生存的残酷。 面对他的疑惑,秦兽冷冷地说道,“万物皆有灵,它们也是为了生存,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凡是威胁到生存的时候,就是一只蚂蚁也会誓死抵抗,扞卫尊严。” 本来秦兽说了这么半天,他都是似懂非懂。 可听到秦兽说到“蚂蚁”二字,刘二奎立即来了精神,“当家的,你说的太对了,我经常看见两群颜色不同的蚂蚁在一起打架,一场架打下来,死掉的蚂蚁数都数不过来。” 他龙飞凤舞讲述着自己看到的蚂蚁大战,可秦兽却一句也不想听。 因为这家伙明显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可转念一想,刘二奎不过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跟他说这些大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一点实际意义也没有。 于是,秦兽急忙制止住刘二奎,“二奎大哥,咱们还是继续跟踪蜜蜂,别被它们迷惑了。” 刘二奎倒是听话,连忙回复道,“嗯,当家的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眼瞅着蜜蜂们还在召集同伴,根本没飞远。 秦兽立即吩咐刘二奎,“二奎大哥,我在这里盯着,你赶紧去折一些山芋头枝子回来,编两个帽子咱们戴着。” “对,戴两个帽子免得被这大太阳晒黑咯。”一听秦兽让自己编帽子,刘二奎可高兴了,“当家的,你是不知道编粪筐、编篮子,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这可是我祖传的手艺,不瞒你说,我祖上八辈,都是编筐地匠人……” 说起编东西,刘二奎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们家的历史。 秦兽立刻打断他的话,指着头顶上的蜂群说道,“二奎大哥,快去,你要再墨迹一会,蜜蜂可要飞走了。” 被秦兽一提醒,刘二奎这才想起来秦兽让他干什么去了,“噢,你看我,说起祖上的光荣历史,竟然还把正事给忘了,别着急,我去去就来,实话跟你说,我编帽子,那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说着,他猫着腰,悄悄溜进了山芋头丛里。 虽然看不到刘二奎的身影,却见一棵棵山芋头,应声倒下。 不用猜,准是他在下面拔着呢。 不一会儿,山芋头丛里就没了动静。 就在秦兽正寻思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刘二奎已经笑嘻嘻赶了回来。 他两只手里各拿了一个山芋头编出来的大帽子。 不光有速度,这草帽编的是既美观又结实。 想不到说了半天,刘二奎这手艺还真不是吹牛,秦兽忍不住在心里称赞一番。 这时,刘二奎径自走到秦兽跟前,将一顶又大又重的帽子递给了他,“当家的,这个颜色重,都青到发绿了,绝对凉快得狠,给你戴正合适。” 一顶这样的帽子,却说适合秦兽戴,他的脸立即绿了。 秦兽直接夺过他手中另外一顶帽子,客气地说道,“二奎大哥,你比我岁数大这么多,既然凉快更应该给你戴,我还年轻,不怕晒。” 见秦兽将遮顶大帽子留给了自己,刘二奎相当感动,“当家的,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不仅足智多谋,还这么有爱心,真是好人一个。” 说着,他顺手将帽子戴在了头上。 凉快不凉快先不说,但是的确绿得发光。 有了帽子做掩护,即使近距离跟踪这群蜜蜂,也不会轻易被它们发现了。 于是,秦兽拉着刘二奎,紧追不舍,一路跟着蜜蜂,钻进了小树林。 一进树林子,光线突然就暗了下来。 由于刚下过雨,地上还十分潮湿,加上还有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把刘二奎叮得浑身是包。 他痒得实在受不了了,就问秦兽,“当家的,蚊子咬得太太难受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 回去? 跟着这么久,要看就要找到蜜蜂的老巢了,这个时候打退堂鼓,秦兽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况且,秦兽一点也没感觉到有蚊子咬自己,他再看看自己身上,一个包也没有。 明明就没有蚊子,这家伙却谎报军情。 难道要看快找到蜂巢了,刘二奎害怕了,想临阵脱逃。 于是,秦兽顺势往他身上扫了一眼。 好家伙,只见刘二奎身上密密麻麻,叮满了大大小小的蚊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喂蚊子呢。 这就奇怪了,刘二奎都快被咬贫血了,为何自己身上一只蚊子也没有。 这时,秦兽隐隐约约感觉到胸前的吊坠正在发着微弱的亮光。 难道是因为有吊坠的庇护,蚊子才不敢靠近自己。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秦兽故意将身子往刘二奎身上靠了靠。 “呼啦”一声,叮在他身上的蚊子一下子全都飞走了。 这时秦兽终于确信,就是吊坠起了作用。 第330章 缝穴的诱惑 亲眼看到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蚊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刘二奎惊讶得语无伦次,“当,当家的,太,太邪门了,怎么你一来蚊子就全跑了。” 被眼瞅着被刘二奎发现了端倪,秦兽自然不能把实情告诉他,以免节外生枝,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秦兽故意拍了拍上衣的口袋,一脸轻松地解释道,“噢,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打小在迷魂岭里穿梭,还能不清楚这里蚊虫多,我每次都随身携带着驱蚊的药呢。” 驱蚊的药? 怪不得蚊子看到秦兽像小鬼见了阎王一般,原来他带着这东西呢。 刘二奎一听有驱蚊的东西,顿时两眼放光,笑嘻嘻地说道,“那什么,既然你带了药,也分给我一些呗,不然一会儿咱俩一分开,蚊子又趴我身上了。” “这个……”想不到这刘二奎竟然提出这种请求,秦兽有点始料未及。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驱蚊的东西,去哪里给这家伙弄。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果自己不给刘二奎点什么,不但容易露馅,还显得自己没诚意。 可自己身上也没带其他东西,总不能真把吊坠给他。 况且就算给吊坠,刘二奎也不会相信这东西可以驱蚊啊。 不行,怎么着,也要找点东西,把他打发了。 可是给什么东西呢。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秦兽无意间看到自己身边有棵梧桐树。 这棵梧桐树并不高,由于长期得不到阳光照射,枝叶十分稀疏,而且叶子全都变成了雪白色。 不是常在山林里走动的人,还真认不出来它就是梧桐树。 但是秦兽知道,这种树本身就有驱蚊的能力。 于是,趁刘二奎不注意,秦兽赶紧扣下来一块梧桐树的老树皮。 “二奎大哥,给,这就是驱蚊的东西,赶紧装起来。” 说着,秦兽故作神秘地把东西塞到了刘二奎手里。 一看秦兽还真把驱蚊的东西分给了自己,刘二奎别提有多高兴了。“多谢当家的,这回我看还有哪只不长眼的蚊子,敢叮咬我,我直接让它断子绝孙。” 可东西一到了自己手里,他立刻感觉又涩又磨手,翻来覆去摸了个遍,却觉得像是一块枯树皮。 可树林里光线不好,看又看不清,反正这东西能驱蚊,管它是什么呢。 于是,刘二奎没有多想,直接把它当宝贝一样,郑重其事地放到了贴身的口袋里。 折腾一番,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去发现这群蜜蜂早已不见了踪影,“当家的,蜜蜂好像不见了。” “别大惊小怪的,丢不了。”秦兽指着远处半空中一团密密麻麻的东西说道。 这一群正是自己要追踪的野蜜蜂,为首的那一只还带着白手帕呢。 刘二奎走神没注意,秦兽可一直盯着这群小东西,它们飞到了哪里,他可是了如指掌。 知道是虚惊一场,刘二奎尴尬地笑了笑,“还是当家的上心,我差点以为跟丢了呢。” 看他如此激动,秦兽立刻严肃地说道,“别嚷嚷,不然会吵到它们,我看它们好像离蜂巢不远了,走,咱们慢慢跟上去。” “嗯。”刘二奎点了点头,蹑手蹑脚地跟着秦兽的脚步,往蜂群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个人又跟着追了十几米远,在树林的边缘,蜂群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光线已经相当明亮了,秦兽看到就在树林边缘的交汇处,是一处峭壁。 这群小家伙在空中盘旋了半天,见没有什么异常,才争先恐后地钻进了峭壁的缝穴里。 很显然,这处缝穴就是野蜜蜂的老巢了。 这群小家伙,也太聪明了。 选了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不仅有山还有树,最重要的是,还有阳光可以照进来,通风又向阳,简直是世外桃源。 看着一只只蜜蜂都飞进了窝里,刘二奎彻底犯了难,“当家的,它们钻洞里了,这可怎么弄啊?” 钻洞里就没有办法了? 秦兽以前确实怕黑乎乎的洞穴,那是不知道洞穴大小和深浅,更不知道洞里藏着什么东西。 可这次明知道是蜜蜂的老巢,他反倒没有了恐惧感。 秦兽没理会刘二奎,他顺手将自己的帽子重新整理了一下,故意把帽檐压的低低的,免得被蜜蜂们看出来帽子下有个人。 做完这一切,秦兽慢慢靠近那条缝穴。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要仔细观察一下这个蜂巢,看看到底该用什么方法搞到洞里的蜂蜜。 只见这条缝细长深邃,大约有一尺多长,半尺多宽,看起来着实不小。 再看洞口由于长期被蜜蜂爬来爬去,已经磨出光滑的表面,而且上面由于沾了蜂蜜的缘故,看起来黏黏糊糊的。 风一吹,蜂蜜的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十分好闻。 “这么大的蜂巢实属罕见,二奎大哥,看来咱们来着了。”秦兽早已被这大蜂巢吸引住了,他顿时高兴地不得了。 看着秦兽手舞足蹈,刘二奎却满面愁容,略带可惜地说道,“可是,当家的,蜂巢虽大,咱们没办法取蜂蜜,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在他眼里,这么小的一个洞,别说人钻进去了,就是头都伸不进去。 进不去人,根本就没办法看清里面的状况,想找到蜂蜜,简直是痴人说梦。 面对这条缝穴,刘二奎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谁知秦兽却呵呵一笑,“谁说取不了蜂蜜,我自有办法,别看它藏在这条细缝里,我照样能进出自由,给它来个一窝端。” 一锅端? 看秦兽这架势,一定是想到了好办法。 刘二奎也一扫阴霾,兴奋地说道,“当家的,怎么做你只管吩咐。” 还算刘二奎有点眼力价,其实即便他自告奋勇,秦兽也有任务要派给他。 毕竟想要毫发无损地采摘蜂蜜,就必须把这些蜜蜂全都赶出巢穴。 秦兽已经想到了驱赶蜜蜂的办法。 于是,他立即安排刘二奎,“就在刚才咱们被蚊子叮咬的地方,有一个梧桐树,你去摘几片桐树叶,切记,一定要把桐树杆子拿回来,我要那个有用。” 桐树杆子有什么用,除了孩子们拿它泡泡玩,简直一无是处。 第331章 顶不住也得顶 一听说秦兽要桐树杆子,刘二奎都有点蒙圈了。 他感觉秦兽有点不务正业,这给自己安排的什么任务,“当家的,咱们取蜂蜜呢,你怎么还有闲心玩那东西?” 一看让刘二奎去摘桐树叶子,他还有意见,竟然对自己使起了小性子。 秦兽立即板着脸说道,“我用桐树杆子就是取蜂蜜,让你去赶紧去就得了,哪那么多废话。” 用桐树杆子采蜂蜜,尽管一把年纪了,刘二奎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既然秦兽吩咐了,他也只得照做,至于能不能成事,反正是秦兽的主意,他可管不了。 嫌戴着帽子碍事,刘二奎把它摘下来,放到秦兽脚边。 眼瞅着秦兽催得紧,他调头就走,“我这就去,这个帽子也给你,你小心点,别被蛰了。” 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秦兽的脚边,示意他别忘了戴上。 想不到刘二奎人还怪好嘞。 可看着这个颜色不一样的帽子,别说戴了,就是让他拿起来挡在身前,他都有点膈应。 秦兽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弄梧桐杆子,别耽误采摘蜂蜜。 刘二奎便不再说什么,立刻朝黑压压的林子深处走去了。 可是刚走进林子他就皱起了眉头,“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到,让我去哪里找梧桐树。” 原本只是小声抱怨一句,不想却被耳朵尖的秦兽听得一清二楚。 “等一下。”秦兽立即高声叫住了刘二奎。 他心想这下死定了,一定会被秦兽痛死一顿。 可停住脚步,刘二奎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笑嘻嘻地问道,“嘿嘿,当家的,还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秦兽自然不是计较他多嘴抱怨,而是一脸认真地说道,“没什么,林子里黑,蚊虫也多,等我给你准备一样东西。” 一听秦兽不但没责备,还给他准备了东西,刘二奎顿时来了兴趣,他太想知道什么东西既能驱赶蚊虫,还能驱散黑暗。 只见秦兽来到一个早已枯死的马尾松树干旁,抽出一根胳膊粗细的松枝来,利索地除去两头多余的枝叶,瞬间就制成了一根木棒。 他又找了些干毡草,用野麻抽成麻绳,将毡草藏在了木棒的一端。 然后秦兽立即拿着木棒,将带有毡草的一头,就着马尾松的松脂松油,使劲浸沾了许多油脂。 “火把?”看着秦兽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出了一个火把,刘二奎喜出望外,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秦兽立即将火把伸到他面前,“把你的火柴拿出来,点着试试看。” “嗯。”刘二奎赶紧摸出口袋里的火柴,“刺啦”一声,随着一股青烟冒出,火柴头瞬间闪出一道金黄色的亮光。 他立刻将火苗放到火把下面,本来油脂就容易着火,“轰”地一下就引燃了火把。 尽快是白天,火把的光亮还是将两个人的脸照得通红。 “现在,安心去。”秦兽顺势将火把递给了刘二奎。 接过火把,刘二奎在手里来回晃荡了几下,一脸得意地说道,“我看这次还有什么东西敢招惹我,我烧不死它。” 说完,他举着火把,一头钻进了林子里。 有了照明的东西,他心里安稳多了,走起路来,也是呼呼带风。 按照秦兽告诉他的方位,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刘二奎隐约感觉自己已经来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他高举火把,试图寻找秦兽说的那棵桐树。 就在这时,一棵长着雪白色叶子的树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棵看着怎么这么像梧桐树。 但梧桐树的叶子哪有白色的。 于是,刘二奎站在树旁,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认出了它就是梧桐树。 因为他看到叶子与树枝连接处有一根长长的杆子,而这东西就是梧桐杆子。 他挑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杆子,连带树叶一起,毫不犹豫地摘了下来。 大功告成,刘二奎正要回去交差。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来,秦兽不是说还让多摘几片梧桐叶子。 于是,他又采摘了几片又大又圆的树叶,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赶。 等刘二奎的间隙,秦兽也没闲着,他围着这条缝穴,上下左右前后都看了个遍,终于摸索除出了一套驱赶蜜蜂的办法。 就在这时,刘二奎拿着东西赶了回来。 秦兽远远就看到了白色的梧桐树叶,还有又粗又长的梧桐杆子。 “当家的,我回来了,你要的树叶我带回来了。”见了秦兽,刘二奎一脸兴奋,赶忙将东西交到秦兽手里。 “二奎大哥,干的不错。”秦兽接过东西,对刘二奎一通猛夸。 夸得刘二奎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站在原地,光知道傻笑了。 秦兽率先拿起了梧桐杆子,将一头的叶子掐掉,又把另一头的把子掐断。 这样只剩下一根中空的杆子。 秦兽将杆子的一头塞进嘴里,试着吹了几口气,“呼呼呼”,畅通无阻。 准备好一切,接下来就是驱赶蜜蜂的环节了。 秦兽将手伸到刘二奎跟前,轻声说道,“二奎大哥,把之前我给你的驱蚊的东西拿出来。” 这个山坡又没有蚊子,秦兽要它干什么。 “噢。”带着疑问,刘二奎连忙从贴身的口袋里,将那一块磨人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这时才看清楚,这就是一块树皮。 而是,看样子还是梧桐树的树皮。 直接秦兽接过树皮,立刻把它拿到火把上烧了起来。 树皮潮湿,并没有被引燃,而是不断冒出浓浓的青烟。 刘二奎拿着火把,无处躲避,风一吹,烟味全都刮到他脸上去了。 “咳咳咳。”不一会儿,他就被呛得鼻涕眼泪往外流。 刘二奎还是第一次感觉梧桐树皮竟然这么辣眼。 他实在受不了了,就冲秦兽喊道,“当家的,这东西味儿也太冲了,我有点顶不住了。” 秦兽自然看到了他的窘迫,但并没就冲此放松下来,“顶不住也得顶,再坚持一会儿就完事了。” 既然秦兽已经发话,那就咬牙含泪坚持。 尽管刘二奎已经鼻涕一把泪一把,还满头大汗,秦兽也不为所动。 眼看烟雾越来越浓,他这才把树皮拿到一旁。 第332章 智取蜂巢 这时,刘二奎才终于有机会放松下来。 他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当家的,你再晚拿走一会儿,我可能就被呛死了。” 听了刘二奎声泪俱下的诉苦,秦兽反倒笑了起来,“哈哈哈,既然你都被呛成这样了,那对付小小的蜜蜂,绝对绰绰有余了。” “这个注意倒是不错。”一停秦兽说要用树皮对付蜜蜂,刘二奎顿时来了精神,“可是洞穴这么深,风又吹不进去,这些烟雾你怎么弄进去?” “喏,就用你先来的这个杆子。”秦兽摇了摇手里的梧桐杆子,一脸得意地说道。 好家伙,还真是要用梧桐杆子。 可直到现在,刘二奎都不清楚,一个梧桐杆子能派上什么用场。 就在他疑惑之间,却看见秦兽迅速爬到缝穴上方的山坡,将冒着浓烟的树皮放到洞口的顶端。 这里恰好是一个顺风的位置,烟气被风一吹,自上而下蔓延开来。 但蜂巢毕竟是在山坡的缝隙里,风根本吹不进去。 既然风都进不去,那烟气就更没办法进去了。 就在这时,只见秦兽不慌不忙,将叼在嘴里的梧桐杆子对准了浓烟滚滚的树皮。 “呼呼呼。”他鼓起腮帮子,一连吹了三大口气。 只见浓烟像长了眼睛一般,一股脑地钻进了缝穴里。 但三口浓烟进去,里面却没有一丝动静。 眼瞅着一只蜜蜂也没跑出来,刘二奎顿时感觉秦兽这一通指挥,算是白忙了。 光累还不说,他还被烟熏火燎,差点没被呛死。 看着秦兽不死心,还在洞口吹气呢,刘二奎终于忍不住说道,“当家的,这蜜蜂又不是人,应该不会怕烟熏。” 他虽然没明着指责秦兽做的不对,但话里都是抱怨。 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也只有能用这树皮熏熏我了,人家蜜蜂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秦兽压根没有搭理他,还是一个劲儿地把一股股呛人的烟气吹进蜂巢里。 突然,洞口发出了“呼呼啦啦”的声音,而且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刘二奎有些害怕,他连忙紧张地问秦兽,“到家的,这是什么声音,该不会这山坡要塌了?” 秦兽依旧默不作声,只顾着埋头吹自己嘴里的梧桐杆子。 秦兽越是无动于衷,刘二奎心里越害怕,他一脸焦急地催促秦兽,“还搁这吹呢,一会儿山塌了,咱俩全都要玩完,赶紧扔下这些东西,咱们跑。” 眼看着一块梧桐树皮马上就剩下一堆灰烬了,秦兽这才站起身来,冲刘二奎说道,“二奎大哥,不要慌,你不要对着洞口站,不然一会儿我怕你招架不了。” 招架不了? 秦兽不赶紧跟着自己一起逃跑,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刘二奎不服气,大声质问秦兽,“有什么招架不……” “哗啦啦。”随着一声巨响,他话还未说完,就看见成群结队的蜜蜂,一股脑从洞口爬出来,开始没命地往外飞去。 这真是一窝蜂一下子全跑出来了。 也数不清到底有多少蜜蜂,总之密密麻麻,整个洞口全都是蜜蜂。 刘二奎都吓傻了,一动不动地迎着蜂巢站着。 要看野蜜蜂都飞到他身上去了,秦兽大声喊道,“刘二奎,快举起火把,挡在身前。” 这一嗓子,彻底把刘二奎喊醒了,他慌忙将火把举了起来。 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的蜂群,看到火把,立即转了一个弯,朝别处飞去了。 就这,还有不少不怕死的蜜蜂,冲着火把就飞了过来,“滋啦”一声,随着一股糊味,它们的翅膀立即就被烧成了灰。 没了翅膀的蜜蜂,“啪啪啪”地往地上掉,不一会儿,刘二奎脚底下就爬满了野蜜蜂。 这时,洞里的蜜蜂,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飞。 大部分都飞到别处躲避灾难去了,可有些报复心强的蜜蜂,还是一个劲儿地往火把上扑。 其实,它们的目标,是拿着火把的刘二奎。 野蜜蜂还在进攻,危险还在继续。 这时,秦兽立即将手伸到他跟前,大声疾呼,“快到我这里来。” 看到秦兽的手,刘二奎毫不犹豫一把抓住,被秦兽猛地一拉,也带到了洞穴的上头。 堵在洞口的人突然不见了,这些复仇的蜜蜂盘旋着飞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攻击的目标,就跟着大部队飞走了。 “当,当家的,你,你又救了我一命。”惊魂未定的刘二奎,吞吞吐吐对秦兽说着感恩的话。 “记住欠我两条命就行了。”见刘二奎面露悔意,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你刚才听我的话,赶紧爬上来,一点事也不会有。” 秦兽说的没错,如果刚才不耍性子,刘二奎也不会被吓成现在这样子。 倘若没有秦兽再一次出手相救,这么多野蜜蜂袭击过来,恐怕他不光会被蛰成靶子,估计这一窝说不清的蜜蜂,能把他活活吃光。 心有余悸的刘二奎,拍着胸脯向秦兽保证,“以后当家的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即便前面是粪坑火坑,你让我跳我也绝不犹豫。” 看他一脸诚恳,也没酿成大错,秦兽感觉也没必要太过计较。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打趣道,“你想吃屎我可拦不住你,但是你放心,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往粪坑里跳的。” “……”刘二奎听了,老脸憋得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尴尬地盯着缝穴看个不停。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什么动静都没有,再也没有一只蜜蜂从缝穴里爬出来了。 秦兽一脸轻松地从山坡上跳下来,冲刘二奎说道,“安全了,蜜蜂全都被赶跑了。” 被吓蒙了的刘二奎,并没有学着秦兽跳下来,而是摇着头说道,“我就不下去了,我感觉还是在这上面趴着安全些。” 看他这胆小如鼠的模样,秦兽也没有强加逼迫。 “你不下来那可真损失大了,我可要采摘蜂蜜了。” 说着,他优哉游哉地来到缝穴跟前,“哧溜”一下,将一只胳膊伸进了洞穴里。 第333章 往这里搞 起初在外面看起来,不过是一条窄窄狭长的细缝。 手伸进去的那一刻,秦兽才感觉到,这个缝穴大,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还很深,深不见底的深。 这么深邃的洞穴,他开始担心蜂巢会不会也藏在了洞穴的最里面。 如果那样的话,无论如何自己也够不到。 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做了半天无用功。 就在他沿着洞穴的石壁,一点一点摸索的时候。 手一下子碰到了湿乎乎,粘稠稠的东西。 秦兽一脸兴奋,“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他迅速抓起一把,带出了洞外。 在山坡上躲着的刘二奎也被秦兽的惊呼,吸引了过来。 他连忙从坡上滑下来,叮在秦兽屁股后头问道,“到家的,你找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这还用问么,蜂巢里有什么,当然是蜂蜜了。”说着,秦兽立即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刘二奎的面前,“要不要来一口?” “要,要,要。”见秦兽有意让自己品尝蜂蜜,刘二奎激动地直点头,“嘿嘿,当家的,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蜂蜜呢。” 秦兽当然知道,他说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蜂蜜在这个时代,可是极其匮乏的好东西。 改开刚开始,还没有人开始大规模养殖蜜蜂,市场上很少见到有人卖蜂蜜。 尤其像秦兽今天冒着危险,掏到的这种野蜂蜜,即便是有钱人也不一定有地方能够买到。 像刘二奎这种穷苦出身,吃饱饭都成问题,一年到头别说能喝上一口甜甜的蜂蜜水了,就是想喝碗红糖水都是奢望。 所以当秦兽把蜂蜜递到面前,这种香甜的美味,他当然没理由拒绝。 虽说好东西已经送到嘴边,可看着秦兽满手粘稠发黄的蜂蜜,刘二奎却突然有点膈应,迟迟没有下嘴。 “愣着干什么,快张嘴舔啊。”秦兽摇了摇手指,催促道。 蜂蜜那甜甜的味道,伴随着抖动的风声,立即钻进了刘二奎的鼻子里。 实在是太香甜了,他顿时欲罢不能,“唧”一口,含住了秦兽的手指。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口急,一下子把秦兽的五根手指,全都吞进了嘴里。 冷不丁来这没一下,把秦兽吓一跳。 他惊呼道,“呵,嘴这么大。” 刘二奎可不管秦兽的感受,嘴里不停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这么好吃的蜂蜜,他可要一次吃个够。 十指连心,秦兽被他嗦得浑身发痒。 现在他都有点后悔刚才自己这个决定了,早知道让这家伙嘴劲这么大,说什么也不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吃蜜了。 现在倒好,就是秦兽想收手,被刘二奎咬得死死的,想抽都抽不回来了。 还好自己这次掏的蜜不多,加上刘二奎一阵狼吞虎咽,眼看就要被吃光了。 说实话,禽兽都怕他噎着,“你慢点,又没人跟你抢,不够吃的话,我再进洞里给你弄。” 一听不够吃还给他弄,刘二奎也顾不上说话,“唧唧”猛啜了几口,吸劲更大了。 光吃还不过瘾,这家伙竟然用牙齿咬了一下秦兽的手指。 “嘶。”秦兽突然感觉有点受不了,连忙将手拔了出来,“差不多得了,你还真想一口气吃到饱啊,蜂蜜虽好,但不能贪多,吃多了闹肚子,屁股疼。” 屁股疼? 刘二奎还是头一次听说吃蜂蜜会屁股疼的。 不过他也没吃过蜂蜜,既然秦兽都这样说,说疼那就一定会疼了。 “当家的,这蜂蜜实在太好吃了,就算屁股疼,我也要吃。”意犹未尽的刘二奎露出贪婪的眼神,连忙伸出舌头,将沾在嘴角的蜂蜜舔舐干净。 看他一脸猥琐相,秦兽顿时有点恶心。 吃个蜂蜜却给人一种下流的感觉,这刘二奎还真是一朵奇葩。 秦兽连忙将湿漉漉的手臂放在泥土里擦了擦,眼睛看着那条缝穴,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先干正事,等我把蜂蜜全都搞出来,还能不让你吃。” 一听秦兽还要进洞采蜂蜜,刘二奎激动得直打颤,“搞,搞,我巴不得你搞快些,这样我就能早一点吃到美味了。” 搞快点? 说着容易做着难。 洞穴里什么情况,秦兽也摸不透,哪是想搞多快就能搞多快的。 况且根据秦兽多年的赶山经验,凡是涉及到有洞的事,快了一定会出事,至少会留下遗憾。 但这对于一个没经历过这些事的刘二奎来说,确实有些理解不了了。 不过,这家伙还挺有眼力价,连忙站到一旁,把洞穴给秦兽让了出来。 说到蜂蜜,他眼睛早就笑成了一条线,急忙弯着腰,将手伸向缝穴,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恭恭敬敬说道,“当家的,往这里搞。” 秦兽向他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理会。 又不是第一次,往哪里搞自己还能不知道。 他靠近洞穴,缓缓将手插了进去。 由于已经将缝穴摸了个大概,第二次进洞,秦兽已经显得游刃有余。 为了方便手臂下得更深些,他将整个上半身都贴到洞口,一下子就摸到了蜂巢。 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并没有摸出来这个蜂巢的大小。 这一次,他顺着自己刚才扣下来的那块缺口,慢慢往四周延伸,为的就是想弄清楚这个蜂巢到底有多大。 摸了半天,秦兽已经感觉到这个蜂房有锅盖大小了,可还是没有摸到边缘。 不得不说,这种地穴式的蜂巢,真是大得惊人。 秦兽这个时候光嫌自己的胳膊短为了能够将胳膊伸长一些,他不得不多次调整姿势和站位。 随着手臂不断深入,秦兽沿着蜂路在蜂房上不停探索着。 终于,他的手碰到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小疙瘩,大概有一粒花生那么大,倒悬着贴附在蜂巢之上。 不用猜,这就是培育蜂王的巢房——王台,秦兽能隐约能感觉到王台里有蜂王的幼虫。 蜜蜂不可一日无王。 已经到了培养新王的地步,看来这窝蜜蜂正在经历一场动荡。 秦兽知道王台一般都在蜂巢的边缘位置,找到了王台,那说明这个蜂巢也算到头了。 他粗略丈量了一下,整个蜂巢大概有一米二见方。 赶山这么多年,如此巨大的蜂巢,秦兽还是第一次碰到。 第334章 穷病难医 不仅摸清了蜂巢的大小,还找到了蜂王的王台,秦兽对这个蜂窝总算有了全面的了解。 蜜蜂这个东西,把蜂巢规划得十分合理。 它们把工蜂房、雄蜂房和王台分得相当清楚。 一般工蜂房既能用来繁育工蜂又能储藏蜂蜜。 虽然同在一个蜂房里,但这群小家伙会事先把蜂蜜跟蜂蛹分开。 秦兽的目标很明确,只掏蜂蜜,尽量不破坏蜂巢。 唯恐弄伤了蜜蜂的后代,所以巢脾里的蜂蛹,他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 见秦兽进去了半天,一块蜂蜜也没搞出来,刘二奎有点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当家的,怎么还不赶快采蜜啊,晚了我怕那群蜜蜂又杀回来了。” 他说得没错,这群野蜂只是被浓烟熏得受不了,才逃出巢穴,一旦烟气消散,它们一定会重新飞回来。 被刘二奎一提醒,秦兽连忙看了一眼头顶。 果然,几只蜜正在两人头顶“嗡嗡”地飞着,秦兽知道,这几只蜜蜂,一定是来刺探军情的。 它们如果觉察到烟雾的危险已经解除,就会立即回去通知大部队,告诉它们可以回巢了。 这个蜂巢很大,里面住的蜜蜂也有几十万只。 必须赶走蜂群回来之前,赶紧把蜂蜜采摘完毕,不然这么多的蜜蜂,还真不好对付。 他已经找到储藏蜂蜜的巢脾,掏起蜂蜜来,也就没那么麻烦了。 想到这里,秦兽不免加快了速度,他开始将这些藏有蜂蜜的巢脾一块一块扯下来,拿出洞来。 扯下来的巢脾,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被太阳一照,金黄金黄的,十分喜人。 看着诱人的蜂蜜被取出来,刘二奎赶忙流着口水说道,“当家的,这蜂蜜真不错,我来拿着。” 说着,刘二奎急忙去秦兽手里抢蜂蜜。 眼瞅着刘二奎两手污泥,十指都是灰,秦兽立刻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先别慌,直接用手拿,万一弄脏了,还让人怎么吃,等我包一下。” 毕竟蜂巢够大,采摘的蜂蜜自然也会很多,秦兽盘算着把它们拿到镇上自己开的店去卖,一定会非常受欢迎。 既然要卖,那就需要有个卖相,弄脏了还卖给谁去。 眼看蜂蜜就要到手了,被嫌弃的刘二奎,当然心有不甘。 明明他跟秦兽两个人都一样,自己却被嫌弃手不干净,那你秦兽亲自下手掏蜂蜜,就干净了。 都是糙男人,臭男人,凭什么你在我面前装清高。 感觉秦兽有意针对自己,刘二奎越想越气,“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当家的,你就不要穷讲究了,再说了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东西包蜂蜜。” 穷讲究? 怕刘二奎弄脏了蜂蜜,让他注意卫生,却被无端指责为穷讲究,秦兽顿时就不高兴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你怎么不去吃屎。” 听到秦兽竟然让自己吃屎,刘二奎脸都绿了,“当家的,你这就是抬杠了,屎这么脏,又不能吃。” 现在知道脏了,刚才那是谁说的,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秦兽针锋相对,厉声说道,“谁说不能吃,狗不就吃了,它不也没得病。” “这” 让自己吃屎还不够,竟然还拿他与狗比,听了秦兽这话,刘二奎肺都快气炸了,可又想不出反击秦兽的方法,咧着嘴郁闷了半天。 明知道刘二奎虽然无言以对,但是并没有服气,秦兽义正言辞地说道,“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穷嘛,除了好吃懒做不爱劳动之外,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讲究,什么事都得过且过,总以为有个差不多就行了,其实呢,差远了。” 刘二奎已经年过半百,至今连个媳妇都没有,而且一事无成两手空空。 就像秦兽说的,他拈轻怕重,好吃懒做,却总是抱怨生不逢时,老天不公。 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做得对不对,更别说为生活努力奋斗,拼搏一生了。 被秦兽不留情面,一顿痛批,刘二奎这才如梦初醒,有所领悟。 此时的他,不但没有了怨气,还有些愧疚,带着悔意问秦兽,“当家的,其实你说的这些毛病我确实有,也想改,但你看我都一把胡子了,还有改的必要吗?” 看到刘二奎的确有悔改之心,秦兽甚是欣慰,“有志不在年高,只要想改什么时候都不晚,一把胡子怎么了,人家姜子牙八十三岁才出山,孙悟空被压五百年,还西天取经呢,他们哪一个不比你年龄大。” 听秦兽这么一说,刘二奎豁然开朗。 跟姜子牙和孙悟空比起来,那自己确实很年轻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既然秦兽都这样鼓舞自己了,刘二奎决心改变,“嗯,从今以后,我愿意跟着当家的,把身上的臭毛病都改掉。” 看刘二奎下的决心很大,秦兽突然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这个世道,什么病都好治,唯有穷病难医,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决心要改,那我可要动真格的,到时候你别怪我太严厉就行。” 穷病难医,这句话刘二奎深有体会,这么多年他吃了太多没钱的亏,做梦都想成为有钱人。 面对秦兽的严厉警告,刘二奎不但没退缩,反而斗志昂扬,“我感激你还没不来及,怎么会怪罪,我从现在就开始改,就先从卫生上改,你说用手拿不干净,我现在就去找能包蜂蜜的东西去。” 说完,刘二奎把火把插在蜂巢周围,扭动就走。 刚走出去几步,只听秦兽在背后喊道,“不用到处去找了,我之前不是让你摘了几片梧桐树叶,用它们包蜂蜜就行。” 秦兽不说,刘二奎都已经忘了,自己确实摘了不少又大又圆的树叶子。 他当初他还纳闷秦兽要这东西干嘛呢。 知道真相之后,刘二奎的内心只有“佩服”二字。 他立即拿了一片梧桐叶子,递到秦兽面前,“当家的,还是你想得周到,蜜蜂还没赶出去,盛蜂蜜的东西都想好了,还有用梧桐杆子吹浓烟,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第335章 蜂群危机 可笑的是,当听说秦兽要用梧桐杆子去干蜜蜂时,刘二奎还不相信。 为此,他还跟秦兽打赌呢。 其实,当看到秦兽拿出梧桐杆子,将浓烟吹进蜂巢,一窝蜂全都赶出来之时,刘二奎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现在看到秦兽用梧桐叶子包蜂蜜,刘二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到他将树叶铺展开,秦兽这才安心把手里的蜂蜜放上去。 秦兽早已估摸好了,这样一块蜂蜜放到树叶上,刚好可以包住。 “二奎大哥,先把这块蜂蜜包住,再给我拿一片树叶过来。”他一边吩咐刘二奎,一边将手臂再一次插进了巢穴内。 刘二奎应声说道,“嗯,放心,当家的,保证给你配合好。” “嘶啦。”一阵清脆的撕裂声从洞里传出来,很显然,又一块蜂蜜被扯了下来。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秦兽立即从洞里拿出来,就要放到刘二奎准备好的树叶上。 这一块蜂蜜看起来更加饱满,从被撕开的口子上,时不时有蜂蜜流下来。 “哎呀,掉到地上多可惜。”看着金黄香甜的蜂蜜,一滴一滴,滑落到地面上,刘二奎心疼得直摇头。 他赶紧伸开双手,在秦兽拿着的蜂巢下面接滴落的蜂蜜。 多亏刘二奎眼疾手快,还真给他接到了不少。 看着满手的蜂蜜,垂涎欲滴的刘二奎,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接着,他伸出舌头,“吸溜”一下,将手上的蜂蜜舔了个干干净净。 他这通操作,把秦兽看得一愣,“二奎大哥,不是刚说过要改变么,又舔手,这怎么会卫生呢。” 被秦兽一说,刘二奎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嘿嘿,我这是舔自己的手,脏一点也没事,主要是糟蹋了精贵的蜂蜜,我可真舍不得。” 毕竟这一块蜂蜜,从追踪蜂群到用烟熏蜂巢,可是他跟秦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就算浪费一滴,比扎他的心,还让人心疼。 看他这么爱惜东西,秦兽心底竟然有了一些触动,他柔声说道,“自己的手,该脏还是脏,以后尽量不要直接用嘴舔,你可以拿几片树叶垫在下面,滴落在树叶上也比这干净些。” “嗯,我听当家的。”刘二奎能听得出来,秦兽说这话并不是在责怪自己,他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时,打探信息的蜜蜂,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一反常的现象,秦兽顿时感觉情况不太妙。 他立即站起身,却见不远处的天空中,一大团黑色的小点正在向这边靠近。 伴随着传来“嗡嗡”的轰鸣声,非常刺耳。 刘二奎也察觉到了异样,立刻大叫道,“当家的,好像是蜂群回来了,看着可不少啊。” 刘二奎说的没错,正是刚才被赶跑的蜜蜂,重新杀了回来,这次它们来势汹汹,浩浩荡荡。 以秦兽的经验判断,这群蜜蜂一定是从打探消息的蜜蜂那里,得到了巢穴被人侵占的消息,不然它们不会这么快就往回赶。 片刻功夫,野蜂们已经来到眼前,开始大量聚集,将秦兽跟刘二奎两人围得密不透风。 眼看它们随时有可能俯冲下来,袭击这两个赤手空拳的人。 满天的蜜蜂不计其数,将秦兽和刘二奎头顶的天空都遮住了,要不是有火把的光亮照射着,恐怕这会儿他们两个眼前一片漆黑,早就看不见东西了。 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阵势,刘二奎吓得浑身哆嗦,他跌跌撞撞,赶紧往秦兽身边跑。 越着急腿脚也不听使唤。 他慌不择路,脚下拌蒜,“咣当”一声,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嘴角都磕破了,流了不少血。 根本顾不上疼了,刘二奎连滚带爬来到秦兽跟前,一把搂住他的大腿,战战兢兢说道,“当家的,逃不成了,看来这下咱们要被这群小东西蛰死了。” 刘二奎说的话,自然不是危言耸听,秦兽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蠢蠢欲动的野蜂们闻到蜂蜜的味道,顿时骚动起来。 看到自己的劳动果实被别人抢走了,它们当然不会坐视不管。 加上之前秦兽还放烟把它们赶出巢穴,新仇旧恨一起算,蜜蜂们哪里会善罢甘休。 其实,每只蜜蜂的攻击只有一次,只要把毒针刺进敌人身上,也预示着它们的生命就要结束。 秦兽看了一眼它们摆出的阵势,瞬间明白这群野蜂要跟他俩决一死战。 稍有不慎就会被野蜂蛰得面目全非,想逃出生天,难于上青天。 突然,野蜂们开始摩擦翅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秦兽知道,这是它们在做战前动员,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 只要停止摩擦翅膀,就是它们发起攻击的时刻。 千钧一发之际,秦兽大喝一声,“刘二奎,快把火把举起来,千万不能让它熄灭。” “是…是,当,当家的…” 刘二奎早已吓得屁滚尿流,听到秦兽吩咐,他牙齿咬得格格响,连说话都哆嗦起来了。 再看腿脚,迈了半天步子,根本挪不动半步,就在原地直打转。 见他这副模样,秦兽连忙跳到火把跟前,将它拿在手中。 他爬上山坡,站在最高处,对着蜂群挥舞着火把,怒吼道,“小东西,有种你们就过来呀,看老子不把你们烧成灰。” 还别说,面对秦兽手中噼里啪啦燃烧着的火把,被他这么一吆喝,蜂群瞬间停止了摩擦翅膀的动作,立即往远处飞了几米。 长年在林子里跟野兽虫蛇打交道,秦兽比谁都清楚,这些生灵怕什么。 火,绝对是它们最害怕的东西。 这群蜜蜂也是害怕被火燎着,才选择退避三舍。 蜂所虽然退了,但秦兽知道,只有油脂燃烧完,火把总有熄灭的那一刻。 那时,这窝蜜蜂绝对会卷土重来,疯狂反扑。 看来蜂蜜是不能继续采下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要赶紧收拾一下,逃出这片林子。 事不宜迟,秦兽立即吩咐道,“刘二奎,你赶紧把咱们采到的蜂蜜收拾一下,记住,多用树叶包几层。” 之所以让刘二奎多包几层,秦兽也是杜绝后患。 他比谁都清楚,蜜蜂的嗅觉十分灵敏,一旦包裹不严实,蜂蜜的味道散发出去,再被这群小东西闻着味儿追过来,搞个突然袭击,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第336章 蜂口脱险 见秦兽如此勇猛,刘二奎大受鼓舞。 他也不再胆怯到手脚失控,坐立不安了。 听到秦兽嘱咐,刘二奎回答得也是斩钉截铁,“好,当家的,我这就去包严实。” 见他如此镇定自若,就连秦兽都感到惊讶。 再看他打包蜂蜜的动作,更是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更没有哆哆嗦嗦,慌慌张张的感觉。 看到刘二奎转变如此之快,秦兽心里是又惊又喜。 他暗自揣度,看来,这家伙跟从前还真不一样了。 反正已经采摘到了两大块蜂蜜,一块十斤左右,两块怎么说也有个二十斤上下,已经不少了。 来日方长,秦兽不是杀鸡取卵之人,他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 这时,刘二奎已经把两块蜂蜜都拿走了手上,连忙冲秦兽喊道,“当家的,收拾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蜂群近在咫尺,刻不容缓,秦兽举着火把,大手一挥,“咱们走,还按原路返回。” 于是,二人马不停蹄,开始往林子里跑去。 秦兽只管大步向前,将腿边拦路的野草全都踩在脚下。 而身后的刘二奎总是担心蜂群会追上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山坡上的动静。 他惊奇地发现,这些小东西呆呆地停在原地,并没有向他们袭来。 摸着自己被蛰的伤疤,刘二奎真是搞不懂了,“当家的,还真是奇怪,这次野蜜蜂怎么没有像上次蛰我一样,追过来蛰咱们啊?” 想不到他还能问出这么有深度的问题,秦兽自然也乐于回答,“上次它们是为同伴报仇,当然同仇敌忾,蜂拥而上了,可这次要守卫家园,如果全都不计后果地冲过来,老巢被人袭击了岂不是全都无家可归了。” 当听到秦兽说蜂群为了保卫巢穴,才没有追击他们时,感慨地说道,“哦,看来这些小东西全都是顾家的好男人。” 秦兽摇了摇手里的火把,继续说道,“再说了,咱们有这个,再硬的翅膀,也不敢跟火较劲,这一点蜜蜂们心里清楚。” 飞蛾扑火注定死路一条,蜜蜂们也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对于火,它们当然选择敬而远之。 听了秦兽的一番解说,刘二奎由衷地赞叹道,“只不过是一只飞虫罢了,考虑问题这么细致,想不到它们还这么聪明呢。” 刘二奎光看到蜜蜂聪明,其实他并不知道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之道。 秦兽早就说过万物皆有灵,别说是蜜蜂,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蚂蚁,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这就是万物生生不息的动力源泉,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法宝。 不过眼下这群蜜蜂并不好过。 或许内部正在经历一场四分五裂的斗争。 其实蜂群之所以死死守在巢穴,并不是刘二奎看到的那样,说什么这群蜜蜂很顾家。 顾家不顾家,全靠蜂巢里的蜂王。 秦兽在蜂巢里摸索了半天,每个角落都探寻了一遍,却没有发现有蜂王的存在。 他由此推断,这窝蜜蜂显然已经失去了蜂王。 恰巧这窝蜜蜂已经搭建了养育蜂王的王台,更加印证了秦兽的猜测,说明现在的它们果真已经到了群龙无首的地步。 没王的蜂,注定会乱成一团,蜂群还会因为内乱而互相撕咬,到时候这窝蜂就全完了。 眼下应该是蜂群刚刚失去蜂王不久,要不然它们早就打成一片了。 想到这里,秦兽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后面跟着的刘二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嚷道,“当家的,你慢点,我都追不上你了,既然蜂群没追咱们,大可不必这么着急。” 明知道野蜜蜂没跟过来,刘二奎不理解秦兽为何还脚步如此匆忙,害得他差点把鞋子都跑掉。 秦兽也来不及给他解释,斩钉截铁地说道,“咱们赶紧回去,晚上准备一下,把这窝蜂全收了。” 他嘴上说着,并没有停下忙碌的脚步。 “收蜂?”刘二奎一听,顿时吓了一跳,“当家的,蜜蜂都到手了,你还冒这个险干啥,再说了,这么多蜜蜂,咱们想收也收不完啊。” 他不知道秦兽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刘二奎知道,先不说用什么办法收服蜜蜂,成千上万只蜜蜂,可不是想收就能收的。 他的担心并非多余,毕竟这些野蜂的毒性可不小,弄不好被蛰的三大爷七舅老爷都认不出来不说,那可是要死人的。 可秦兽却一脸轻松地说道,“办法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 办法已经想好了? “嗯?”就片刻的功夫,秦兽竟然连收服蜂群的办法都有经想出来了,而且还点名要乐然跟着去,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二奎拍了拍胸口,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当家的,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刘二奎一路相随。” 在他眼里,秦兽主动招惹蜜蜂,扒蜂巢,采蜂蜜就已经够冒险了,现在他竟然还想把蜜蜂逮起来。 驯服野蜂并不难,有经验的养蜂人都能做到。 可妄想把这么多蜜蜂都驯服,在刘二奎看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说句难听的,秦兽应该是疯了。 但是毕竟秦兽救了自己两命,就算刀山火海,只要秦兽一声令下,他刘二奎也会跟着闯,跟着跳。 一听刘二奎把话说得这么决绝,都已经到了生离死别的境地了,秦兽顿时捧腹大笑,“哈哈哈,二奎大哥你想多了,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晚上出来收蜂蜜很好玩的,根本不用担心被蜜蜂蛰。” 好玩? 这么多毒性这么强的野蜂,还说好玩。 秦兽简直是在开玩笑。 还好玩。 他这是在玩火,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当家的你别太大意了,咱们根本没必要收服这些蜜蜂,就让它们在这里呆着不是挺好么,啥时候想吃蜂蜜了就拿烟一熏,把蜜蜂赶跑,想掏多少就掏多少,怎么着也比收服它们省劲。” 刘二奎还是不想秦兽冒这个险,他感觉就像现在,用烟熏的方法还能吃到现成的蜂蜜,根本不需要大费周折,跟蜜蜂玩命。 他说的道理秦兽何尝不知道,“可是如果咱们不赶紧把它们收服,恐怕这窝蜂马上就会化为乌有。” 第337章 人约三更后 化为乌有? 刘二奎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当家的,什么意思,你说这群小东西有生命危险?” 眼看就到了张麻子他们挖山货的地方,秦兽不便多说。 他立即轻声交代刘二奎,“二奎大哥,别问这么多了,总之晚上别睡太死,三更时分,待大家都睡着了之后,我吹三声口哨做暗号,你听到了赶紧到后山集合就是了。” 三更时分,哨音为号。 怎么还搞得这么神秘。 刘二奎听得真切,连连点头,“嗯,放心,当家的,我一定支棱着耳朵,等你的信号。” 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事,秦兽就带他一个人去。 这说明当家的重视自己啊。 还是那句话,士为知己者死,刘二奎的内心顿时激动不已。 这时,秦兽又提醒了他一句,“哎对了,别忘了带个手电筒。” 秦兽从柳疙瘩家里走得匆忙,手电筒也忘了拿。 上次去红山乡办事,忙得焦头烂额,也忘了在百货商店买一个了。 所以就只能寄希望于刘二奎身上,希望他能有这东西。 当听到秦兽让自己带手电筒,刘二奎顿时高兴坏了,“这个不用说,我床头上好几个呢,像我们以前跟着张麻子起夜偷东西,哪里能离得了手电筒。” 好家伙,打着手电偷东西,这帮土匪未免也太猖狂了。 他不说秦兽还不知道,原来手电筒还能这样用。 只要跟着自己,秦兽就不允许他们再干一件龌龊事。 看着刘二奎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严肃地说道,“跟着我以后可不能再干那种事了,咱们要走正道,挣良心钱,这样花着才心安理得。” 秦兽的一番话,如雷贯耳,刘二奎听得热血沸腾,“当家的,你就放心,有阳光道,我还走什么独木桥啊,跟着你我再也不干坏事了。” 还算这老小子识时务,知道走正道。 见他如此诚恳,秦兽也不再多说什么。 眼瞅着马上就到了目的地,可手中的火把还烧得正旺。 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大白天拿着火把,不把他俩当成神经病才怪呢。 于是,秦兽立即将手中的火把插在身边的泥土里,闷灭了。 可泥土太疏松了,火把还在往外冒烟。 山林中有明火,那可是相当危险。 轻者会把峰顶上的树木引燃,严重的话,整个迷魂岭都会为一片火海,那时候山上的一切东西,都会化为灰烬。 所以火苗的隐患一定要杜绝。 秦兽二话不说,解开裤腰带,“哗啦啦”,就是一泻千里。 这么大一泡人中黄,最后一丝倔强的青烟也被秦兽无情地浇灭了。 就在秦兽系裤腰带的时候,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腰眼上。 撒尿是人最放松的时刻,冷不丁被来了这么一下,秦兽吓了一跳。 他恼羞成怒,下意识骂了一句,“狗日的,谁拍我?” 见秦兽大发雷霆,刘二奎知道自己闯了祸,他怯怯地回答道,“当家的,是我,我也想尿尿。” 听到是刘二奎,秦兽依旧余怒未消。 毕竟跟了自己这么久,连秦兽这个习惯都不知道,还如此冒犯,真是太气人了。 秦兽收拾好裤腰带,这才转过身,怒骂道,“尿你大爷,知不知道撒尿的时候,被吓着会硬不起来的。” 硬不起来? 刘二奎一听,反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一个老光棍,软硬对他来说,还不都一个结果。 除了辛苦双手,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秦兽一肚子火,刘二奎连忙解释,“不是,我本来没有尿意,可听到你的嘘嘘声,我就憋不住了。” 人有三急,不让刘二奎方便自然说不过去,秦兽虽然板着脸,可还是将他手里的包裹接了过来。 接住蜂蜜,就说明秦兽已经原谅了自己,刘二奎满脸堆笑,手里忙着解裤腰带,嘴上说道,“多谢当家的包涵。” 眼看他的大门就要打开了,秦兽大喝一声,“还不赶快朝一边去,你不是想对着我滋。” 要不是秦兽提醒,刘二奎还真喷到他身上了。 “真是对不起,当家的,一着急忘了变换方向了。” 知道自己又闯了祸,刘二奎连忙丢下一句话,一脸慌张地夹着尾巴跑到一边去了。 看他那滑稽的背影,秦兽摇了摇头,抱着两大包蜂蜜,继续赶路了。 这时,眼尖的张麻子第一个发现了秦兽,他着急忙慌跑过来,“当家的,你们怎么才回来,找到那该死的野蜂没?”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二奎已经跟了上来。。 没等秦兽开口,他就迫不及待炫耀道,“不瞒你说,我们不光找到了蜜蜂的老巢,当家的还采到了好多蜂蜜。” 看张麻子满脸疑惑,刘二奎赶紧指了指秦兽怀里的包裹,“喏,这里面包的全都是。” 看了兰秦兽手里的东西,再瞅一瞅嘚瑟的找不着北的刘二奎,张麻子更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多,我就不信蜜蜂就没跑出来蛰你们,你总喜欢吹牛,我还真信不过,我问当家的。” 刘二奎早就料定张麻子会来这一手,他不屑于顾地反击道,“吹牛还不是跟着你学的,现在我跟着当家的,只学好的,我立志以后要做一个好人,一个上进的人。” 张麻子的确爱吹牛,这么坏毛病,也确实感染了不少风沙口的兄弟。 没想到自家兄弟当着秦兽的面,揭自己的短,张麻子气得脸都绿了,他转身问秦兽,“师弟,刘二奎说的是不是真的?” 秦兽心里明白,张麻子这是为了转移尴尬,才跑过来问自己。 “他说的没错,这里面的确是蜂蜜。”说着,秦兽一脸认真地问张麻子,“别光顾着问我了,这边的山货挖的怎么样了,我不在,你没带头偷懒?” 为了给他个台阶下,秦兽并没有把自己找到蜂巢挖到蜂蜜的事,大书特书一番。 可一旁的刘二奎并不打算放弃羞辱张麻子的好机会,“听听,当家的都这么说了,还说我骗你不?” “这”张麻子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微红。 秦兽立即替他解围,对刘二奎说道,“你就别取笑他了,我问他正事呢。” 可刘二奎并未善罢甘休,弯着腰,瞅着张麻子的脸问道,“当家的,不是问你偷懒了没,怎么不回答,你不是真偷懒了?” 第338章 我要喝两碗 被刘二奎怼着脸逼问,张麻子一脸的委屈,“偷什么懒,我们干得可下劲了。” 他白了刘二奎一眼,笑眯眯地看着秦兽说道,“师弟你看,这是我采摘的松塔,你走了我又上到树上,摘了一点点。” 说着,他还故意抬起手臂,指给秦兽看。 又摘松塔了? 秦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乖乖类,这哪里是摘了一点点,都堆积成山了。 看来这家伙对松子还真是情有独钟。 松塔还没看完,张麻子又急忙拉着秦兽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小山坡说道,“我们不光摘了松塔,你看那边的山芋头,几乎整个山坡上凡是能看到的,基本都在这里了。” 什么,整个山坡上的山芋头都挖出来了。 秦兽紧走几步,果然又看到了堆积如山的山芋头,这家伙可比松塔多太多了。 再一看原本长满山芋头的小山坡,已经是光秃秃一片,像一个中年秃顶男人一样,仿佛在经历沧桑之后,低声诉说着无尽的忧伤。 面对这一大堆山芋头,秦兽却有点哭笑不得,“让你们拔山芋头不假,我也没让你们一棵不剩,全都拔下来啊,这下倒好,一时半会吃不完,天气又这么热,可是要坏掉的。” 秦兽说得没错,这山芋头又不是野草,讲究斩草除根。 一下子全拔光了,连个幼苗也不剩,来年它们还怎么发芽。 但张麻子并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倒是认为秦兽在故意找大家的麻烦。 “师弟,你刚才不还怕大家偷懒,兄弟们难得积极一回,做了这么多事,你不夸赞一句也就算了,怎么反倒怪罪起来了。”他据理力争,大声质问秦兽。 他的动静,立刻把正在低头干活的众人吸引了过来。 大家也想听听秦兽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总不能干了活,拉了套,卸了磨,还要挨磨棍。 就算把他们当成牲口对待,也不带这样干的。 秦兽一看这阵势,兄弟们一个个晒得黝黑发亮,汗流浃背。 有句话说得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此时如果再不稍加安抚,一定会寒了大家的心。 况且秦兽又不是那种尖酸刻薄的人,他当然没有怪罪大家的意思。 但是张麻子一时太激动,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 瞬间把大伙的情绪拉满了。 为了平复众人,秦兽带着诚挚的语气说道,“大家的辛苦付出,有目共睹,这一点我很欣慰,山芋头一下子挖了这么多,没关系,回头我给大家做成酸甜可口的小咸菜,够吃一年了。” 一听秦兽并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众人这才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可一个咸菜有什么好吃的。 大家对秦兽的许诺,并不买账。 秦兽也看出了众人的反应,好像对山芋头没什么兴趣。 看来必须拿出点好东西了。 他赶忙将手里的包裹举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这可是好东西,吃上一口,保证能让你一整天都甜滋滋的,想做梦一样舒服,回头我给弟兄们,一人泡上一碗,让你们尝尝甜头。” 吃上一口就能美滋滋一整天,哪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又不是仙丹妙药。 还一人一碗尝尝甜头。 该不会是给大家灌迷魂药。 见大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把刘二奎急坏了,“兄弟们,这可是带着灯笼都难找的野蜂蜜,当家的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回来这么点,这东西一般人想吃还吃不上呢。” 野蜂蜜?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 “如果真是野蜂蜜,这可真是好东西,我听我爷爷说,野蜂蜜能治不少病呢。” “管它治病不治病,反正我知道这东西很贵,有口福能尝一尝,咱们也过过嘴瘾,感受一把富家子弟的生活。” “每个人都泡一碗,当家的还真是大方,我现在都想喝了。” 看着大家满脸喜悦,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秦兽知道兄弟们已经被这个野蜂蜜吸引住了。 没想到一口没喝,大家伙就对这东西这么感兴趣。 这时,张麻子也厚着脸皮凑到秦兽跟前,笑着说道,“师弟,我胃口大,你也知道,回头我要喝两碗,你给我单独多泡一碗。” 说道野蜂蜜的好处,张麻子可比这些门外汉知道的多了去了。 所以一听说秦兽这么大手笔,要给大家喝野蜂蜜,他第一个冲上来占便宜。 一碗不过瘾,他要喝两碗。 要不是这家伙从中作梗,也不会招致这一场风波,就这还好意思腆着脸问秦兽要蜂蜜。 求着秦兽开他的后门。 说实话张麻子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原以为自己会碰一鼻子灰,可谁知秦兽满口答应,“别说给你泡两碗,就是三碗也没关系,不就是多舀一瓢水的事。” 三碗也没关系。 这么说秦兽是答应了。 张麻子立即满脸笑容,恭恭敬敬对秦兽说道,“多谢师弟,要说还说咱哥俩亲,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意识到张麻子只顾着高兴,压根没听出来自己话里包含的意思,秦兽也是面带笑意,“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秦兽这话可算说道张麻子心坎里去了,他乐呵呵地说道,“师弟,眼看太阳已经偏西了,兄弟们也饿了,要不咱们现在就收拾一下,赶紧下山。” 这时,看管大蟒蛇的朱建国也发话了,“是啊,当家的,我真有点体力不支了。” 他的嘴唇由于缺水,都干得裂出了血口子。 这家伙一人扛着一条这么重的大蛇,的确比别人累得狠。 秦兽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影,天确实不早了。 说到饥饿,大家一大早就出门,还没带什么干粮和水,就连秦兽都感觉自己又饥又渴。 远水解不了近渴,朱建国现在就需要补水,不然以秦兽的经验,他撑不到家,就要晕倒在半路上。 没东西吃还能撑上一段时间,但是缺水,分分钟就会要人的命。 特别像朱建国这种短时间内水分大量流失的,必须及时补充。 秦兽意识到,必须先给大家补补水,垫垫肚皮。 可这里离泉水沟还有一段距离,必须就地解决补水的问题。 那给大家吃什么喝什么呢。 秦兽猛一抬头,顿时两眼放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 他立即指着身边的山芋头说道,“大家先吃几个山芋头解解渴,这家伙生吃是又脆又甜,比西瓜都好吃。” 第339章 蛇胆明目 比西瓜都好吃! 真的假的? 尽管他们平时连西瓜都吃不到,可听了秦兽的话,一个个口水都流出来了。 至于这个山芋头,多数人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 先不说比西瓜好不好吃。 说实话大家都想尝一尝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 看大伙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秦兽立即指着堆积如山的山芋头,朗声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想吃就吃呀。” 既然秦兽已经发话了,那就别客气了。 “呵呵呵,当家的,那我们可真吃了。” 说着,大家一窝蜂似的冲向山芋头,你抓一把,我捧一堆,各自都拿到了不少。 虽然山芋头上沾满了泥土,他们也顾不上清洗,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开始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 “咔滋咔滋”的声音瞬间响彻在整个封顶,每个人脸上抖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张麻子嘴大,吃东西也着急,竟然同时将两个山芋头一起放进嘴巴里,嚼得津津有味。 好家伙,这动静把秦兽都吓一跳,他暗自寻思,自己养的那头小母驴的嘴恐怕都没张麻子的大。 两个山芋头都没能堵住他的嘴,张麻子一边吃,一边嘟囔道,“当家的,这东西清脆甘甜,真好吃。” 尽管张麻子并不是第一次吃山芋头,可距离上次吃这东西,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至于是什么滋味,他也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知道这东西可以吃,但没想到会这么好吃。 这时,朱建国也挑了个大的,“咔滋”咬了一大口。 山芋头饱满的汁水瞬间在他嘴里爆开,“噗嗤”一声,一股奶白色的浆液,从他紧逼的牙缝里呲了出来。 不偏不倚,山芋头汁儿像长了眼睛一般,正好喷到了离他最近的刘二奎脸上。 “哎呀,我的眼睛!”刘二奎顿时感觉一阵刺痛,立刻丢掉手中啃了一半的山芋头,用手捂住了双眼。 这山芋头汁水虽然吃在嘴里香甜,但溅在眼睛上,却是又涩又痒,让人忍受不了。 不一会儿,刘二奎的眼睛就肿成了眯眯眼,比被野蜜蜂蛰得都厉害。 “当家的,我受不了了,太难受了。”他忍受不了山芋头的刺激,疼得满地打滚,直接向爬到秦兽跟前来求救。 朱建国一看自己闯了大祸,慌忙将地上的刘二奎扶起来,嘴里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二奎老哥,谁知道这家伙哪来这么多水,我真不是故意的。” 一听是朱建国这个罪魁祸首的声音,刘二奎气得直跺脚,他咬牙切齿说道,“朱建国,我的眼睛都快被你射瞎了,你以后能不能看着点,要不是我躲得快,都喷我嘴里了。” 刘二奎说这话一点也不夸张,他下意识低了一下头,山芋头汁水就只溅射到他的额头、眼睛和鼻子上,再往下一点,就喷到嘴里了。 朱建国一口老黄牙,满嘴烟渍味儿,如果从他嘴里窜出来的汁水,再喷到刘二奎嘴里,那还不得把刘二奎恶心死。 面对刘二奎的指责,朱建国顿时脸红得像下蛋的母鸡一般,“实在抱歉,我真不是有意的,你放心我一定对你负责的。” 一听朱建国愿意负责,加上他确实不是故意为之,刘二奎虽然吃了亏,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倒是朱建国,道了歉后,立即转身面朝秦兽,用恳求的口吻说道,“当家的,你就想想办法,救救二奎老哥。” 毕竟这山芋头见都没见过,更别说该怎样帮刘二奎清理了。 除了求助秦兽,他也别无二法。 看着朱建国愁容满面地看着自己,秦兽内心五味杂陈。 好家伙你刚说过要对人家负责,转头就把救人的重担甩给我,敢情我要对你俩负责了。 不过这山芋头汁儿弄到眼睛里,必须及时处理,就算刘二奎和朱建国不来求自己,秦兽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手下的这帮兄弟遭罪,而袖手旁观。 事不宜迟,他立刻冲着朱建国大喝一声,“建国大哥,赶紧把大花蛇给我抬过来。” 听到秦兽吩咐,朱建国赶紧起身,径自朝大蟒蛇走去。 担心他一个人抬着吃力,张麻子和老姬等人,也跟了过去。 大家纷纷伸出援手,你抱住蛇头,他抓住蛇尾,齐心协力,总算将大蛇抬到了秦兽面前。 放下巨蛇,张麻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师弟,你不会是要用这大蛇给刘二奎治病?” 张麻子问这话,纯粹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秦兽既然让朱建国把大蛇抬过来,他不用蛇给刘二奎治病,难不成弄过来玩耍呀。 其实张麻子想问的是,秦兽到底怎么用一条蛇给刘二奎治病的。 听到他的问话,秦兽并没有责怪,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猜的没错,我看二奎大哥的眼睛已经出现了灼伤的痕迹,再不及时救治,恐怕有失明的可能,我要用蛇胆汁给他清洗眼睛。” 用蛇胆给刘二奎治病? 听到秦兽说用蛇胆治疗,张麻子一听,内心一阵悸动。 还真让自己猜着了。 蛇胆明目。 身为闯荡江湖的江湖人,他自然听说过蛇胆可以入药,尤其是治疗眼疾,效果显着。 不过说实话,蛇胆入药也是有许多讲究,并不是随便找条蛇取了胆就能治病。 所以一般能作为药用的蛇胆,往往都价格不菲。 尤其是秦兽捕杀的这条巨蟒,它的胆可谓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冒着生命危险,才能得到这稀世之宝,如果拿到药铺去买,这枚蛇胆,绝对千金难买。 可眼下秦兽却心甘情愿用这个宝贝,去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说刘二奎是秦兽兄弟,可张麻子比谁都清楚,秦兽跟刘二奎也不过刚刚认识几天时间罢了。 人还是他张麻子带给秦兽的,要论感情深,张麻子跟刘二奎的交情可比秦兽深厚多了。 就算秦兽袖手旁观,随便找个理由,就说自己不会治,别人也无可厚非。 可他却主动将价值连城的珍奇蛇胆拿了出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魄。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秦兽如此慷慨,众人十分动容。 看大家这副表情,秦兽立即催促道,“兄弟们,别愣着了,快给我搭把手,把切肚子扒开啊。” 说着,秦兽从腰间拔出快当签子,一把掀开蛇肚皮,开始寻找蛇胆来。 第340章 这是什么鬼东西 张麻子一边用力撑开蛇肚子,一边咬着牙说道,“师弟,从今天开始,我算看清楚你是啥人了,你放心,我们兄弟这些人,以后一定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对于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夸赞,秦兽根本没有理会。 他忍着蛇腹内令人作呕的腥臭,顺着蛇肠一路往上,却发现就算过去了这么久,蛇心还在忽闪忽闪不停跳动着。 秦兽早就知道,蛇死心不死。 所谓蛇死心不死,就是即便一条蛇不会动了,蛇心哪怕被挖出来,还是会继续跳动一段时间。 这颗蛇心有一只西瓜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也是件好东西,秦兽可舍不得扔。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离自己最近的老姬面前,“老姬赶紧把这个用东西包一下,回去咱们泡酒喝,保证让你返老还童,重回二十岁。” 用蛇泡酒这个大多数人都知道。 但像秦兽这种用蛇心泡妞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一般的蛇,即便挖出心来,也像鸡心大小,根本不具有泡酒的价值。 可眼前这个蛇心都快赶上一个人的头大了,拿来泡酒都需要找个大酒缸,不然都放不下。 一听蛇心能让自己返老还童,老姬哪里肯信,他咧着嘴回答道,“呵呵,当家的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我要是回到二十岁,岂不是跟你大小差不多了。” 见他还要跟自己一决高下,秦兽立即打趣道,“放心,即便你人回到二十岁,也没我的大。” 说实话,从秦兽平时干活的轮廓里,大家也能感觉到,在场的还真没他这尺寸。 简而言之,秦兽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当家的,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大头,谁没事往枪上撞,跟你比小头啊,那不是自取其辱嘛。”即便老姬真能返老还童,他也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自取其辱这话说得到位,就连张麻子听了都乖乖低下了头。 “看来我还真误会你了,我说你也不会用自己的鸡蛋跟我这石头碰,比硬我还真没怕过谁。”一边打发老姬,秦兽却神秘一笑,“赶快把蛇心安置一下,回头喝了我泡的蛇心酒,你就再也不怕别人说长道短了。” 见秦兽气势如虹,老姬只得避其锋芒,腆着脸说道,“整个红山乡就属咱们当家的最硬,其余人就是嘴硬罢了,其实当家的完全不用为我费心,毕竟我这么大年纪了,早已过了争长斗短的时候了。” 说着,他赶紧接过蛇心,去山坡边将拔出来的山芋头杆子收集了一些摊开,恭恭敬敬把手里的蛇心放到了上面,然后又在蛇心上盖了一些山芋头叶子。 之所有把这事交给老姬去办,秦兽当然相信他能够办好。 现在看来,他果然没有辜负秦兽的期望。 就在这时候,刘二奎大声叫道,“当家的,我感觉眼睛越来越疼,快坚持不住了,你找到蛇胆没有?” 找到了蛇心,离找到蛇胆也就不远了。 看到刘二奎如此痛苦,秦兽立即安慰道,“二奎大哥,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嘴上说着,手上也加快了寻找的动作。 他顺着大蛇的躯干,将手伸进蛇肚子里,一直摸到了它的小腹部,终于碰到了一个如苹果一般大小,椭圆形的东西。 手指刚接触到这东西,秦兽就感觉一股寒冰之气从指间迅速传遍全身,紧接着浑身一阵冰凉。 他赶紧抽回手臂,没想到这东西竟然比冰疙瘩还凉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这条蛇真在肚子里藏了什么不会融化的冷东西。 毕竟被整个蛇腹包裹着,秦兽并不能看清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立即指着自己摸到东西的部位,大喝一声,“张麻子,立刻把这个地方给我扒开。” “是,师弟。”答应过秦兽之后,张麻子转身招呼身边的兄弟,“你们三个,赶紧过来帮忙。” 就这样,大蛇的左右各站了两个人,四个人八只手,用力拉开了蛇肚子。 这时,大蟒蛇的五脏六腑全都暴露在秦兽眼前,他终于看清了这个冰手的东西。 只见这东西表面包裹着一层白色的结晶物,就像一枚枚冰针,将它牢牢包裹着。 怪不得这么冰手,即便被放到太阳下暴晒,时不时还有寒气往外冒。 透过白色的包裹物,里面的东西却是血红色。 秦兽看了一喜,激动地喊道,“呵,这么大的蛇胆。” “什么这是蛇胆?”听秦兽说这东西就是蛇胆,张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师弟,你是不是搞错了,先不说这东西大得离谱,蛇胆不都是碧绿色的么?” 长这么大谁还灭杀过几条水蛇,剥开过几个蛇肚子。 张麻子一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跟着附和道,“对呀,蛇胆谁没见过,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颜色。” 蛇丹是碧绿色,这个大家还是知道的。 这血红色的东西,还包裹着一层冰渣子,谁知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认准了这就是蛇胆,救人要紧,秦兽可不管它是什么颜色,更没空跟这些人浪费口舌,争个高下。 但秦兽唯一头疼的一点,就是这东西太冰手了,该怎么拿出来呢。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刘二奎凄惨的呼喊声又充斥在耳旁。 秦兽听了心里非常急躁,胸中不由燃起一团无明业火。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胸膛一热,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他知道一定是吊坠有反应了。 但自己毕竟没穿上衣,如果被人看到自己佩戴的东西有异常,大家肯定很七嘴八舌,乱说一通。 就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 秦兽当机立断,立刻将火红滚烫的玉佩吊坠,紧紧握在手心里。 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秦兽连想都没有想,就伸出另一只手,去摘这个奇特的蛇胆。 这一幕被眼前的朱建国看个正着,他大喊一声,“当家的,不要啊。” 由于担心这叫不上名字的东西,对秦兽不利,他连忙赶过来,想要阻止秦兽去碰它。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秦兽一把抓住蛇胆,用力一扯,就把它拿了下来。 第341章 这家伙还有点用处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秦兽将蛇胆放到自己手心里时,却并没有感觉到之前那刺骨的冰冷。 他喃喃自语道,“奇怪,怎么不冰手了。” 同时他也感觉到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吊坠,也不再烫手了。 秦兽立刻松开掌心,却发现吊坠的颜色也恢复了正常。 难道又是这家伙帮自己挡住了蛇胆上的那层冰渣子。 刘二奎还在自己身后呻吟呢,来不及多想,秦兽赶紧拿着蛇胆,转过身对准他。 秦兽立即招呼朱建国和老姬到自己身边来,“你们两个过来抓住二奎大哥的双手,用点力,千万不要被他挣脱了。” 刘二奎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耳朵可没毛病。 听到秦兽让人摁住自己,刘二奎顿时慌了神,“当家的,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听到秦兽让自己抓人,就连朱建国和老姬也是一愣,惊呼道,“当家的,就算刘二奎的眼治不好,成了瞎子,他饭量小,也吃不了几碗饭,咱们没必要赶尽杀绝,要了他的命。” 没想到这些人以为自己要杀了刘二奎,秦兽顿时哭笑不得,“你们脑子里装得是浆糊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刘二奎的命了,我让你们按住他,我好给他上药。” 朱建国和老姬听了秦兽的解释,这才如梦初醒,知道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是,二人连忙带着歉意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啊,当家的,误会了,属实是误会了。” “说你俩装浆糊都侮辱浆糊了,你们应该装得茅坑裂东西。”看着他二人臊得满脸通红,秦兽也没继续追究。 救人要紧,他只是简单训斥了两句,就此作罢。 就在这时,刘二奎忍着疼痛,插了一嘴,“当家的,别说他们了,你都把我吓一跳,我还以为你嫌我碍事,要让我葬身顶峰呢。” 秦兽十分诧异,竟然连刘二奎都这样想自己,“二奎大哥,你把我秦兽想成啥人了,我怎么会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难道你忘了咱们还有约定在身。” 约定,什么约定? 也不管秦兽将自己比作毛驴,刘二奎一疼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竟然连秦兽约他三更去捉蜜蜂这事都忘记了。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好意思地回道,“嘿嘿,可能跟我以前的职业有关系,总是习惯把人往坏处想。” 以前什么职业,不就是拦路抢劫,无恶不作的土匪么。 不说还好,这一说,就连张麻子都听不下去了,“二奎老哥,你净会往我脸上喷粪,还把生性多疑说成是职业习惯,我问你,跟着我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光顾着自己说得爽快,直到张麻子怪罪下来,刘二奎才想到这些话本来就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俗话说,言多必失,这么多年,张麻子对自己不薄。 跟着他确实也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杀人放火就更不用提了。 刘二奎心想,可不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寒了张麻子的心。 于是他尴尬一笑,“呵呵,麻子兄弟,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多想了,就凭你对我的情谊,这辈子我不可能说你一句坏话。” 要说这刘二奎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已经当着张麻子的面,将他们以前的事贬低的一文不值,现在反倒理直气壮地说没说过他一句坏话。 刘二奎这又当又立的做派,把张麻子嘴都气歪了,“现在我不跟你说这么多,等你好了咱哥俩再论一论兄弟感情。” 说着,他悄悄将老姬支到一边,自己亲自上阵,用力按住了刘二奎的一只胳膊。 要不是看他还瞎着眼,张麻子早就抬腿,朝屁股上踢他了。 由于看不到,刘二奎并不知道张麻子已经将老姬替换了下来。 于是,张麻子猛一发力,刘二奎吃痛,立即大声嚷道,“哎哟,老姬你使这么大劲儿干什么,是不是故意借机报复,对我下死手。” 刘二奎与老姬有过节,他一直感觉这老小子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所以内心一直耿耿于怀,放不下这个心结。 要不然他也不会故意装鬼吓唬老姬,把他的鞋子都撵掉。 可眼下对他下狠手的明明不是自己,老姬立刻反击道,“刘二奎,你休要冤枉好人,没弄清楚是谁按的你,就敢血口喷人污蔑我。” “这……”听他声音离自己确实有一段距离,这说明按压自己胳膊的其实另有其人。 可如果不是老姬还能有谁? 刘二奎有点惊慌失措,“当家的,到底是谁想害我,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没等秦兽开口,张麻子主动发声,承认是自己所为,“真是恶人先告状,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还想倒打一耙,实话告诉你,我怕老姬年纪大了按不住你,才把他替换下来的,你不会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张麻子这几句话有理有据,刘二奎也不好反驳什么。 如果他说不需要帮助,那张麻子不但自己撒手不管,还会把朱建国也叫到一边去。 到那时,自己就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万一有个好歹,吃亏的可还是自己。 就算按压得再疼,也不能让张麻子撤下去。 于是,他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说道,“麻子兄弟,有你帮忙,我求之不得,如此一来,让你费心了。” 不得已,刘二奎说起了服软的话。 看他向自己低了头,张麻子内心甚是舒坦。 跟我斗,你哪里会是这块料。 他又瞪了刘二奎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张麻子占了上风,转身轻声问秦兽,“师弟,我看刘二奎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现在是否可以开始了。” 看了半天戏,秦兽还真发现了张麻子身上的闪光点。 没想到这家伙对付手底下的人,还真有一手。 那用他对付别的小喽啰,应该也不再话下。 看来这老小子还有点用处。 至于什么时候上药,当然是秦兽说了算。 他瞥了张麻子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这蛇胆滴到眼睛里,会疼上一小会儿。你俩可要给我按结实了,不然他要是挣脱了,用手一揉眼,可就前功尽弃,全都白搭了。” 第342章 喜极而泣 “噢,原来如此。” 秦兽一说,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当家的只是怕刘二奎坚持不住,迫不得已才让人按住他的手臂,以防他破坏了自己的治疗方法。 这么大一个蛇胆,就刘二奎那两只小眼睛,指定用不完。 如果从中间一下子劈开,就浪费了一大半。 这么珍贵的蛇胆,别说浪费一大半,就算浪费几滴胆汁,都会让人心疼半天。 不要小瞧这东西只有苹果大小,它可比金子还要贵重不少。 想要做到一滴都不浪费,确实需要动动脑子。 一切整个胆汁就会流出来。 目前来看,铁定是不能切开了。 既然不能切,看来只有扎了。 秦兽立即从腰里掏出快当签子,找准蛇胆的合适位置,“噗嗤”就是一下子。 蛇胆已经被秦兽戳出一个小口子,眼看就要往外流出红色的胆汁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兽立即大喝一声,“二奎大哥快把头仰起来,张麻子和朱建国,你俩把眼睛给他掰开,我要开始滴胆汁了。” “好嘞。”张麻子、朱建国待命多时,就等着秦兽这句话呢。 二人爽快应了一声,当即就将刘二奎的双臂控制住,并各自腾出一只手来将他的两只眼眶撑得大大的。 张麻子冲秦兽喊道,“师弟,可以开始。” “嗯。”秦兽看在眼里,早已将蛇胆拿到了刘二奎眼睛的上方。 刚好一滴鲜红色的胆汁从扎破的窟窿里渗了出来,秦兽眼疾手快,直接找准位置。 “啪嗒。”这滴胆汁不偏不倚,恰巧落进刘二奎的一只眼睛里。 蛇胆刚一进眼,刘二奎就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我的眼睛,疼死我了,当家的,这玩意不是治眼的么,怎么比山芋头汁还让人难受。” 话刚落音,他就感觉被滴入胆汁的眼睛,越来越疼,仿佛被火燎一般,难以忍受。 一转眼的功夫,刘二奎已经疼得一头汗,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迅速流到地上。 不一会,他的脚下就浸湿了一大片。 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尿裤子了呢。 “当家的,这东西烫得我浑身难受,你们两个快放了我,让我去小溪里洗一洗眼睛降降温。”刘二奎不光冲秦兽大喊大叫,还奋力挣扎,试图摆脱张麻子和朱建国的束缚。 虽然眼瞅着刘二奎不舒服,可没有秦兽的允许,张麻子和朱建国也不敢自作主张,将他放了出去。 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秦兽身上,想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看着刘二奎那痛不欲生的架势,秦兽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早就说过,这东西刚入眼的时候不好受,等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咬咬牙,坚持一下,我现在就把另一只眼也给你点上药。” 一只眼睛免不了疼,两只也是疼,秦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另一只眼睛也给他地上蛇胆汁儿。 只滴了一只眼就把刘二奎疼得死去活来,可秦兽还要滴第二只。 刘二奎一听立即鼻涕一把泪一把,求饶道,“哎呀,当家的,还是别了,你就饶了我,只滴了一只眼就疼如钻心,两只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对于他的哀求,秦兽充耳不闻,将蛇胆再一次放到了刘二奎的额头上。 对准他另一只眼睛。 秦兽轻轻捏动蛇胆,只见又一滴鲜红的胆汁,从小洞里流了出来。 他如法炮制,让张麻子和朱建国找准位置,将刘二奎的眼眶正好落在蛇胆的下方。 就这样,又一滴胆汁被滴入了刘二奎的另一只眼睛里。 毕竟是两只眼睛全都滴入了蛇胆汁儿,这次的痛处明显比上一次来得更猛烈。 刘二奎忍受不了,开始大声咆哮,“啊,当家的,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这也太折磨人了,根本忍受不了。” 看他如此痛苦,秦兽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他知道是药三分毒,况且蛇胆这东西本来就是以毒攻毒,才能把山芋头汁的毒性从刘二奎眼睛里冲散掉。 所以这种短暂的剧痛无可避免。 “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一下。”秦兽靠近刘二奎,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算对他一种鼓励。 就这一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刘二奎突然就能停止了喊叫,他瞬间就感觉不到眼睛带来的疼痛了。 “当家的,我感觉眼睛不疼了。”他兴奋地向秦兽说道。 怎么这么快就不疼了,依秦兽对蛇胆的了解,按理说最起码也要半袋烟的时间,才能彻底消失这种刺痛。 “不疼了?”秦兽半信半疑,赶紧看向刘二奎。 只见他已经不再继续往外飙汗,神情也没刚才紧张了,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放松的状态之下。 这么看来,那钻心的疼痛感还真是消失不见了。 再看刘二奎的眼睛,还没有复明的迹象。 看来果真如秦兽所料,蛇胆的作用并没有发挥出来呢。 那刘二奎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就不再感觉到疼痛了呢。 如此反常的现象,秦兽还是第一次遇见,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就在秦兽低头的一刹那,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自己的吊坠,却发现这东西正在发出微弱的紫光。 难道是这家伙把刘二奎的疼痛感消失了。 于是,秦兽立即将玉佩吊坠拿在手里,这时紫光突然暗淡了,犹如萤火一般,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确定,刘二奎的眼睛之所以不再疼了,确实是这东西起的作用。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吊坠,自从加入了血色狼牙之后,却有这么多神奇的能力。 秦兽大喜过望,紧紧将这个宝贝攥在手心里,内心更是激动不已。 想不到爷爷秦三风用尽一生,竟然将这么一个好宝贝传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流下了两行热泪。 就在这时,刘二奎猛然睁开眼,正好看到秦兽脸上挂着两行眼泪。 他动情地喊道,“当家的,我能看到你了,你怎么还哭了呢,是不是看到我的眼睛好了,你喜极而泣所以掉下了眼泪。” 喜极而泣? “是,是,是。”秦兽连忙将眼泪拭去,情不得已应了一声。 没办法,气氛烘托到这一块,秦兽不撒谎刘二奎反而不高兴。 第343章 诡异之地 第一次看到秦兽落泪的众人,立即将目光聚到秦兽一个人的脸上。 他们不光好奇秦兽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有柔情的一面。 而是在意秦兽这两行眼泪竟然会为了刘二奎而流。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概。 看到刘二奎受伤,立即将名贵的蛇胆奉献出来,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为他剖蛇腹取蛇胆,还亲自为刘二奎滴胆汁。 不忍心看到刘二奎难受,他为他流下了心疼的眼泪。 这些举动,众人看在眼里,都非常钦佩。 要知道,虽然张麻子待大家也不差,可跟他这么年,塔克没有一次像秦兽这样,牺牲如此之大的。 最高兴的当属刘二奎,毕竟他的眼睛好了。 看到秦兽的眼睛湿润了,他也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刘二奎缓缓拉住秦兽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当家的,你真够兄弟义气,不光给我治好了眼睛,还如此仗义,看不得兄弟受苦,为我流下同情的眼泪,这分恩情,无以为报,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 他想给秦兽拜谢,却发现自己的两只臂膀,还被张麻子和朱建国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刘二奎扭动看了一眼两个人,可他们依旧无动于衷。 毕竟没有秦兽的允许,他们可不会随随便便就把人放了。 看到张麻子和朱建国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连一点苗头都看不透,秦兽立即大声训斥道,“你们两个这么没眼色,人都好了还摁住做什么,还不快把二奎大哥放开。” “噢。”一听秦兽动怒了,张麻子立即对朱建国嘟囔道,“放人,快放人,人家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了,你怎么还死死抓住二奎老哥的手臂不放呢。” 好家伙,秦兽训张麻子,这老小子就逮着朱建国发泄,将气都撒到他身上。 谁知朱建国虽然老实,但并不吃他这一套,板着脸反击道,“麻子兄弟,最用力的人,明明是你,你这家伙真不够意思,怎么把责任都赖到我头上来了。” 张麻子压根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朱建国,竟然会跟自己顶嘴,还说得这么有底气。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也好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被放开手脚的刘二奎,什么话也没说,“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秦兽面前。 就这还没完,跪倒在地的刘二奎,紧接着双手撑地,“咕咚”一下,就给秦兽磕了一个响头。 谁知,磕一个还没完,刘二奎又低下头,还想继续磕。 秦兽哪里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磕头。 他连忙上前拉住了刘二奎,“二奎大哥,这可使不得,你比我大这么多,却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确实,从年龄上来说,刘二奎都已经年过半百,虽然没有秦三风年纪大,可也到了能做秦兽爷爷的年纪。 让这样一个老人跪拜自己,秦兽当然感觉自己消受不起。 可他用力拉了刘二奎几下,可刘二奎却像扎了根一样,牢牢跪在地上,却根本拉不起来。 刘二奎语气平静地说道,“咱们兄弟之间还讲什么年纪,你不是说有志不在年高,我是出于对你的敬佩个感激,心甘情愿拜谢你,你不必感到愧疚。” 说着,他不顾秦兽的反对,“哐哐”两下,一连跟秦兽磕了三个响头。 既然拉不起来他,秦兽也随即跪在了地上,给刘二奎回了一个礼。 一看刘二奎这么膜拜秦兽,众人早已义愤填膺,高声喊道,“当家的,兄弟们跟定你了。” 第一次看到大家心这么齐,秦兽也很受鼓舞,他大手一挥,“什么都不说了,兄弟们,今后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走,咱们这就下山,我给你们炖肉吃。” 一听说有肉吃,众人立即一阵欢呼,“跟着当家的就是好,三天能吃就顿饭,隔三差五还有肉。” 说走就走,朱建国领着几个人把大蟒蛇扛在肩上,张麻子也带了两个人将自己采摘到的松塔背在身上。 由于人手不太够,这么多山芋头一下子确实拿不完。 毕竟辛辛苦苦挖出来的,总不能扔下不管。 老姬不忍心撇下这些东西,急忙问秦兽,“当家的,山芋头怎么办?” 秦兽一看,这么多想拿也拿不走,就对老姬说道,“先放在这里,等吃了饭,你们几个人带着人再过来背也不迟。” 明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老姬只好点头答应,“那好,我吃了饭就过来,不然我总担心被别人偷走了。” 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老姬以前做过贼,他现在总感觉会有贼惦记自己这一堆山芋头。 一行人跟着秦兽匆匆离开了峰顶,朝山下走去。 由于是轻车熟路,下山的路总是比上山好走一些。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秦兽跟朱建国遇到这条大花蛇的地方。 就在这时,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阵冷风刮过。 将一人多高的野草,吹得沙沙作响。 一袭凉意迅速将众人团团围住。 有人不明就里,对着凉风随口说道,“看样子要下雨了,好凉快啊。” 这雨可不是第一次下了,秦兽瞬间感觉到了异样,他立刻提高了警惕,“兄弟们小心点,这里出现过大蟒蛇,大家小心点。” 如果不是必经之地,秦兽都打算选择绕过这个危险地带了。 虽然他还惦记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大洞,可眼下兄弟们身上都背负着不少东西,根本没工夫对付洞里的东西。 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自己越是想躲,却躲不掉。 这邪门的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他们走到这里才下。 秦兽就感觉到了情况不一般。 一听草里有大蟒蛇,众人立即吓得停住了脚步,没有一个人用勇气再向前迈一步。 这时,老姬突然站出来说道,“当家的,咱们已经打死了一只,如果还有蟒蛇的话,它绝对会给同伴报仇,不会放过咱们的。”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可把大家吓坏了。 众人立即缩作一团,目光惊恐地看向秦兽。 第344章 草丛里的动静 看到众人这副姿态,秦兽也是能够理解。 毕竟自己打死的那条蛇都大的惊人,尤其是那蛇肚子,一下子吞进去几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 还有那蛇嘴上的尖牙,比一把匕首还长,这要是被它腰上一口,还不得把头咬下来。 并且大家根本没有捉蛇的经验。 即便有,这么粗的蛇,别说捉了,见都没见过。 谁赶上去捉。 面对老姬的言辞,秦兽十分淡定回复道,“你说的没错,蛇这个东西记仇,所以我让大家小心为妙,既然你们不敢过,那就由我给你们趟出一条路来。” 说着,他大步向前,迈开坚实的步伐,毅然决然地向着密密麻麻的荒草地走了进去。 看着秦兽远去的背影,众人除了投来钦佩的目光以外,再也没有了任何举动。 危机四伏,生怕一不小心葬身蛇口,他们没有与秦兽并经作战的勇气。 可张麻子不一样,这帮人里面,除了张狗蛋和李牛皮之外,其余都是自己带进来的。 大难临头,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与秦兽并肩作战。 这样的人算什么兄弟。 张麻子可不想做这样的人,他不想让秦兽看着寒心。 “师弟,我跟你一起去。”看秦兽只身一人钻进了荒草之中,张麻子赶紧放下手中的松塔,毫不犹豫跟了过去。 并不是他张麻子不怕死,除了兄弟情义之外,还因为他不怕蛇。 张麻子自幼跟着师父范代彪经常在山林里穿梭,对蛇这个东西,早就习以为常,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句他师父范代彪所说,师爷秦三风当初还教会了他遇到毒蛇怎么去躲避和捕捉。 所以对于捕蛇之术,张麻子跟着范代彪,也学会了一招半式。 关键时候能不能派上用场不知道,但他心里清楚,自己跟秦兽一起多少有个照应,最起码不至于拖他的后腿。 听到张麻子的声音,秦兽立即回过头去,有些气愤地将食指放在嘴上,对他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并不是秦兽不领情,故意跟张麻子脸色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刚看到张麻子的那一刻,秦兽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但眼下情况紧急,像张麻子这么风风火火赶过来,很容易帮倒忙。 如果草丛里真有动静,被张麻子这么一吼,岂不是先把自己给暴露了。 秦兽真怕再有什么巨蟒跑出来,从他身后突然袭击,把张麻子给一口吞进肚子里。 毕竟这一幕可是在朱建国身上发生过。 要不是秦兽抢救的及时,那家伙恐怕都已经被大蛇消化后排出体外去了。 见秦兽让自己不要声张,张麻子就蹑手蹑脚跑了过来。 一见面,秦兽就板着脸质问道,“不在原地待着,你跟过来干什么?” 听出来秦兽并不是很欢迎自己,张麻子顿时显得有点尴尬,咧着嘴,强颜欢笑说道,“嘿嘿,人常说打虎亲兄弟,作为你师哥,我哪里放心让你一个人冒险,多个人多双眼,免得到时候腹背受敌。” 说这么多,全是讲虚假的兄弟情义,秦兽听得直反胃。 先不说张麻子跟秦兽非亲非故,就算他师父范代彪跟自己的爷爷秦三风有师徒关系,可他张麻子也没见过自己的爷爷。 再说了秦兽又不认识范代彪,更不可能认下张麻子做自己师哥。 可当听到张麻子说到腹背受敌之时,秦兽的心里还是泛起了一丝波澜。 腹背受敌? 张麻子这话说的在理。 秦兽心里明白,自己虽然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即便是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他就怕自己一不留神,真被什么东西偷袭了。 “你考虑问题还挺周到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不打招呼,擅自跟过来的鲁莽之举了,但你动静小点,可千万别打草惊蛇,暴露了自己。”认识到张麻子说的有道理,秦兽也不再把他往回赶了。 他反而有心提醒张麻子要小心谨慎,不可轻举妄动,让草丛里的家伙有了察觉。 “嗖嗖嗖。” 就在这时,从张麻子赶来的方向,草丛里突然有了响动。 秦兽听得真切,这声音十分像一条蛇在地上游走时,皮肤触碰到周围草丛的声音。 “你快躲到我身后去。”秦兽顿时紧张起来,他大喝一声,立即将张麻子拉到自己身后。 果然不出所料,看来那洞里还真有大蟒蛇。 这家伙一定是听到了张麻子制造的动静,闻到了被自己杀死的大花蛇身上的气味,才跑了出来。 它是给大花蛇报仇来了。 接下来,一定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 想到这里,秦兽立即拔出快当签子,究竟能不能制服这条大蟒蛇,他心里还真没底。 毕竟还没看到这条蛇什么形状,是公是母,多粗多长,与之前那条比起来,凶残不凶残,暴烈不暴烈。 还有它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在没亲眼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一切都是未知数。 那“淅淅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 马上就到眼前。 秦兽猫着腰,手里紧紧握着签子,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与其让这孽障找自己麻烦,不如主动出击,给它来个措手不及。 秦兽不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 况且对付一条蛇,如果自己不主动,被蛇钻了空子,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说干就干,他目不转睛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紧紧叮在秦兽屁股后面的张麻子,明显感觉到了苗头不对。 他连忙拉了拉秦兽的衣角,慎重地说道,“师弟,完全没必要跟它硬碰硬,咱们可以等它显了身,放松警惕之后绕到它屁股后面,给它来个致命一击。” 见张麻子说得头头是道,却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于是,秦兽忍不住给他泼了一盆冷水,“还饶人家的屁股,你不知道蛇这个东西最擅长的就是钻洞,你还是小心自己的屁股眼,别被大蛇一发入魂,乱了分寸。” 一想到那条大花蛇的身影,还有那长满花纹的额头,张麻子立即不敢多嘴了。 他真害怕就像秦兽所说的,这不长眼的东西,就他报仇。 第345章 探索洞穴 虽然也学了一招半时捕蛇的技术,可对付这种巨蟒,张麻子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不然他也不会这般紧张秦兽主动进攻了。 不过,既然秦兽已经说过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此刻的张麻子,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揪着的心也舒展了许多。 当秦兽再次拿起快当签子走向草丛时,张麻子不但不再胆怯和阻拦,反而也紧握双拳,跟了上去。 眼看离自己不到两米的草丛里,有个东西正在快速向自己这边移动,秦兽立即举起手中的签子,就等着用力扎下去。 给这家伙来个措手不及。 只听草丛“哗啦啦”作响,这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张麻子多少还是有点紧张,他的喉结抖动了几下,面色凝重地提醒秦兽,“师弟,这家伙来到跟前了。” 秦兽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自己慢慢向那一团抖动的草丛走去。 他想出其不意,给这东西来个突然袭击。 可就在秦兽铆足了力气,一签子扎进草丛里,突然有个人“啊”了一声,直接从草丛里跳了出来。 这个人一手捂着屁股,鬼哭狼嚎一般,而屁股上还留有秦兽插进去的快当签子。 说实话,秦兽可没少使劲,签子都扎进去一大半了,而此时鲜血顺着签子流了出来。 只见他另一只手奋力挥舞着,大声急呼,“是我,当家的,是我呀。”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 就在这时,张麻子却大喝一声,“师弟,是朱建国,被你扎的人是朱建国啊。” 秦兽一看不是朱建国还能有谁。 这家伙怎么在草丛里趴着? 一听张麻子嚷嚷得这么大声,秦兽又气又恼,忍不住问道,“建国大哥,你不好好走路,在草丛里爬什么啊。” “对呀,你又不是被蛇上身了,怎么还学会爬行了。”一旁的张麻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被草丛里的动静吓得提心吊胆,没想到却是朱建国。 谁知被两人一盘问,朱建国一脸委屈地回答道,“怕你们两个有危险,我想着过来帮帮忙,可我心里也害怕啊,心想万一有巨蟒站着走容易被它发现,所以就爬着过来了。” 什么,过来帮忙的! 敢情还是自己冤枉了人家,这家伙是动了头脑,才做出这种行为的。 听了朱建国的回答,差点没把秦兽和张麻子气吐血。 “不帮还没有这么忙,让我说你什么好。”面对朱建国这种彰显智慧的善意之举,秦兽更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秦兽并没有生气,朱建国这才咬着牙,忍着疼痛,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他赶忙将插着签子的半边屁股撅到秦兽面前,可怜兮兮地央求道,“当家的,快帮我把签子拔下来,疼死我了。” “我这就给你拔下来,忍着点疼。”看着朱建国一屁股血,秦兽也是心疼不已。 他一手抓住快当签子,另一手按住朱建国的屁股,“呵”,猛一发力,“嗖”一声,将签子拔了出来。 “噗嗤。”又是一股鲜血从签子扎出来的洞里,喷了出来。 随着签子被拔出,朱建国一阵颤抖,尖叫了一声,“哎哟,我的亲娘,真是要了亲命了。” 既然这动静是朱建国发出来的,那说明大家想要找的东西并没有出现。 所以至此,危险并没有解除,还把朱建国屁股搞出了一个洞。 秦兽自然不甘心,他一边用草叶子擦拭快当签子上的血迹,一边怒声吩咐道,“都怪这些杂草碍事,你们两个现在就把这些挡眼的东西,给我统统踩倒。” 对呀,把这些一人多高的杂草给它踩下去,不就什么都能看得到了。 “是,我我这就去把这些可恶的野草全都踩断。”张麻子答应地十分爽快,他正愁帮不上忙呢。 说完,他就从身边的杂草下手,一脚接着一脚,用力将它们拦腰截断。 眼瞅着张麻子已经干得热火朝天,朱建国想加入却一动弹就疼得难受。 他苦笑着对秦兽说道,“当家的,我这屁股还没愈合呢,一抬腿光疼不说,还流着血呢,是不是……” 朱建国一说,秦兽这才想起来他屁股上的伤势,于是连忙说道,“哦,你不说我都忘了,屁股的问题不大,养一养就好了,至于拔草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 “多谢当家的。”得到了秦兽的允许,自己可以安心养伤了,朱建国急忙道了一声谢。 朱建国不能干,就少了一个人。 毕竟这片草丛有一个院子大小,光靠张麻子一个人可要耗费不少时间,而天空中还飘着雨点,他们又要着急回家。 秦兽可没闲工夫在这里久等,必须加派人手。 于是,他立即对着人群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声,“张狗蛋和李牛皮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哎,我们来了。”明知道草丛里有危险,可面对秦兽的呼唤,张狗蛋和李牛皮二人丝毫不敢怠慢。 况且张麻子和朱建国都跟着进来了,不也没发生什么危险。 都是两个肩膀架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差多少。 想到这里,二人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眼看着他俩脚步匆匆,大方从容,并没有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感觉,秦兽很是欣慰。 到了秦兽面前,张狗蛋面带微笑,轻声问秦兽,“当家的,叫我们俩啥事啊?” 看似轻松,其实张狗蛋和李牛皮内心还是有点忐忑。 他俩以为秦兽让自己过来抓大蟒蛇呢。 尤其是李牛皮,打小就害怕长虫,更别说这么大的蛇了。 谁知秦兽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小活需要你俩帮忙干一下。” 说着,它伸手指了指正撅着屁股干活的张麻子。 李牛皮并没有理解秦兽嘴里说的小活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以为秦兽是要让自己和张狗蛋一起,打张麻子一顿。 反正张麻子又不是自己大哥,他俩压根也没跟着这个土匪头子混过,打了也无妨。 于是,连忙对张狗蛋使了个眼色,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人。 第346章 错解之意 这时弯腰拔草的张麻子觉察出了不对劲。 这两个人不去除草跑到自己这边干什么。 而且看他俩一脸凶相,来势汹汹,绝不是来帮自己的。 但他并不确定他们往自己这边来的目的。 这时,张狗蛋和李牛皮已经来到跟前,他们双双举起拳头,就要对张麻子施暴。 眼看沙包大的拳头就要砸在自己身上,张麻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俩小子是要教训自己。 他心里直嘀咕,自己并没得罪过张狗蛋和李牛皮二人,他们为何对自己挥拳相向。 就算自己有点功力,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个亏自己可不能吃。 想到这里,张麻子立刻直起腰板,随手捡起一根野草杆子,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想要干什么?” 面对张麻子的责问,张狗蛋和李牛皮根本不当回事,轻蔑地回答道,“干什么,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揍你了,识相的,乖乖蹲下让我俩锤一顿,说不定一高兴我们还可以考虑下手轻一点。” 说着他们举起拳头,开始朝张麻子脸上招呼。 好汉不吃眼前亏。 看这两个家伙如此嚣张,张麻子连连后退。 他越是退让,张狗蛋和李牛皮二人,越是穷追不舍。 眼看自己就被逼到死角里去了,张麻子一个加速,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张狗蛋和李牛皮始料未及,一个大活人在他们两个人中间溜走了,多少有点显得滑稽。 给自己办了这个大一个难堪,追上了必须狠狠给他几下子。 张狗蛋和李牛皮对视了一眼,发狠地点了点头,继续追赶张麻子。 这草丛就巴掌大个地方,躲哪里都不安全,张麻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溜烟躲到了秦兽的身后。 他这时才缓了一口气,怒气冲冲地说道,“当家的让你俩打野草,你们可倒好,不分青红皂白,逮着我打起来了。” 打野草? 真这么简单吗? 张狗蛋和李牛皮两个人面面相觑,又同时将目光看向了秦兽,“当家的,张麻子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这两个蠢货,秦兽憋了一肚子火,“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两个领悟了我的意思,谁知道你俩竟然动手打起人来了。” 啊! 看来真如张麻子所说,让自己打野草啊。 “实在对不住啊麻子大哥。”知道自己闯了祸,张狗蛋和李牛皮一脸尴尬地说道,“当家的,我们这就去干。” 说完,他俩立刻跑到一堆丛生的杂草跟前,学着张麻子的样子,将它们全都踩在了脚下。 不一会儿,整个草丛就被踩得一干二净,再也没有一棵站着的野草了。 还别说这俩人不光打人积极,干起活来也是真快。 现在终于一目了然,草丛里并没有什么大蟒蛇,可秦兽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这股逼人的冷气,正是从那个黑漆漆的洞里传出来的。 现在看来,这洞里还真有东西。 可毕竟自己对这种深不见底的大黑洞比较抵触,只要让别人来一探究竟了。 幸亏朱建国对这东西比较精通。 于是,秦兽看向一旁的朱建国,轻声说道,“建国大哥,你不是善于钻研这种洞穴,那么就劳烦你凑近了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听到秦兽招呼自己,朱建国应允道,“是,当家的,其实你不说,我也正打算看看。” 可他刚挪动一步距离,就疼得满头大汗。 本来秦兽以为签子这么细,扎一下也没什么。 不用管它,朱建国就会没事。 可照这个样子看,他很难坚持住去到洞口,更别指望他再从洞里探索出什么来了。 看来还是自己扎得深了。 如此一来,必须给朱建国消痛止血,好让他能行动自如。 秦兽摆了摆手,示意朱建国趴在地上,“建国大哥,你先趴下,我给你治疗一下。” “哎。”早就领略过秦兽的能力,一听要给自己治疗,朱建国二话不说,也不顾地上有泥水,立刻就趴在了秦兽脚跟前。 秦兽有心先给朱建国验一下伤势,怎奈他穿着一条粗布裤子,将屁股挡得严严实实。 于是,秦兽只得吩咐朱建国,“建国大哥,把裤子扒开,让我看看伤口。” 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让自己脱裤子,而且这个人还是男的,并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建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但秦兽的命令啊又不敢违背,况且脱裤子也是给自己治病,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朱建国只得硬着头皮,将裤腰带解开,把湿漉漉的裤子退到大腿根。 秦兽自然不会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一心只想看自己想看的部位。 这时,他在朱建国的左边屁股上终于有了发现。 屁股上有个小孔,还在不停往外流着血。 秦兽这才注意到,自己这一签子刚好扎在了朱建国的环跳穴和承扶穴之间的地方。 这个地方血管丰富,非常容易出血。 如果不加以治疗,朱建国极有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甚至死亡。 想止血必须立即将这两个穴位封堵住。 事不宜迟,秦兽将手放在朱建国的环跳穴和承扶穴上,猛一发力,将他的屁股按得红了一片。 可当秦兽的手抬起来之时,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 与此同时,朱建国也欢呼起来,“当家的,我不疼了。” 不疼不流血,说明封堵穴位起了作用。 可就当秦兽将要起身之时,却发现朱建国的伤口正在一点一点愈合。 不一会儿被自己扎出来的口子,竟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秦兽一脸惊讶,莫非又是自己的吊坠干的? 于是,他立即低头看向胸前的玉佩吊坠。 果不其然,这宝贝正在发出荧荧微光,不是它还有谁。 没想到吊坠竟然还有这作用,就连秦兽都惊喜过望。 看来以后再有什么伤口疤痕之类的,就再也不用发愁恢复太慢了。 好了伤疤的朱建国,立即站起来,麻利地把裤子一提,就去洞口观察情况去了。 他只知道自己感觉不到疼了,并不知道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而秦兽自然也没跟他说。 第347章 别有洞天 朱建国撅着屁股,在洞口观察了半天,除了感受到彻骨的寒意之外,一点动静也没发现。 他仰脸看向身后站着的秦兽,如实说道,“当家的,这个洞实在是太深了,里面又黑又长,光靠眼睛去看,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这可怎么办? 如果洞内空无一物也罢。 可如果真有蟒蛇之类的东西,前面秦兽已经杀死了一只大花蛇,作为同伴,剩下的肯定会为它报仇的。 只要以后还来仙人背,就必须把这个洞搞明白。 看看他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况且大到能装下一个人的洞口,还不时往外冒着寒气,不可能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连天空中飘着的雨滴,都有些蹊跷。 秦兽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如果不能调查清楚,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看着在洞口徘徊的朱建国,秦兽开口问道,“建国大哥,你能不能下到洞里去?” 下到洞里去? “这个”朱建国一听,浑身直冒冷汗。 如果洞里真有大蟒蛇,下到洞里,无异于自己往蛇肚子跳。 况且他已经被大蛇吞进肚子里过一次了,真不想再感受第二次了。 第一次有秦兽出手相救,可如果自己在洞里被蟒蛇吞了,谁又能来救自己呢。 虽然自己的命是秦兽救回来的,按理说就算赴汤蹈火,自己也应该在所不辞。 可谁又真愿意没事拿生命开玩笑,非要主动去送死呢。 看到朱建国犹犹豫豫,不肯回答,秦兽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朱建国自然有选择去或者不去的权力,不然秦兽也不会征求他的意见,而是直接让他下去了。 既然他不愿意去,秦兽也不想再勉强。 看来只有自己出马了。 站在洞口边缘,秦兽心里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他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在洞口守着,我亲自下去。” 什么,当家的要自己下到洞里去? 别人不知道,朱建国却清楚,秦兽对这种黑洞有恐惧心理。 所以听了秦兽要亲自下去,他第一个不愿意,“当家的,还是我下去,你对我有恩,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人身处险境,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很显然,朱建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要将秦兽替换出来的。 由此可见,他是真心愿意为了秦兽,甘愿不赴死的。 以前都是自己保护别人,为别人去冒险。 而此时竟然也有人愿意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地牺牲自己。 秦兽听了大为感动。 他有些激动地说道,“建国大哥,你放心,我只是心里膈应这黑黑的洞穴,其实对我来说,进去并没有什么危险,我能保护自己。” 并不是为了宽朱建国的心,秦兽确实有把握,能安然无恙地进出这个洞穴。 毕竟有玉佩吊坠傍身,自从知道了它的作用之后,秦兽根本就无所畏惧。 可朱建国并不知道这些,他以为秦兽只是单纯为了不让自己下洞,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秦兽一味要下洞,朱建国不忍心,哽咽着说道,“当家的,兄弟们离开了你,在这迷魂岭可怎么生活下去,还是我下去,即便我不在了,也不会影响大局。” 为了大家的前途,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朱建国不光对秦兽够意思,对身边的兄弟更是没话说。 一旁的张麻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脱口而出,“建国你别说了,我下去。” 没想到就连张麻子都跟着凑齐了热闹。 如果自己不立即做出决定,马上张狗蛋和李牛皮也该嚷嚷着要往洞里跳了。 秦兽可不想看到一群人如同上刑场一般,哭哭啼啼,像妇女一般作态。 “嗖。”他二话不说,瞄准洞口,一下子跳了进去。 围在洞口的几人一下子全都蒙了。 朱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惊魂未定地大喊道,“当家的跳进洞里去了!” 他这一声惊叫,彻底将大家叫醒了。 张麻子立即趴到洞口,朝里面大喊,“师弟,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其实这洞就算咱们不进也没关系。” 他一边喊还一边抹眼泪,看起来伤心极了。 这时,洞里却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张麻子,你给我闭嘴,瞎嚷嚷什么!” 这话是秦兽说的。 而且听起来十分气愤。 张麻子一听秦兽竟然还能说话,连连点头回应道,“我闭嘴,我闭嘴,我这就闭嘴。” 能说话就代表秦兽没事。 既然没事,张麻子和围在洞口的朱建国、张狗蛋以及李牛皮几人可高兴坏了。 制止了洞外的鬼哭狼嚎,秦兽这才能静下心来,观察洞内的情况。 虽然里面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可秦兽胸前的吊坠却突然金光闪闪。发出比蜡烛还要耀眼的光芒来。 有了这个宝贝照明,秦兽可高兴坏了。 他立即将吊坠摘下来放到手里,开始对洞内的情况展开调查。 这时他才看清,这个洞虽然崎岖,可容下一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且自己现在根本就没下到洞底。 至于洞底在哪里,有多深,秦兽还真看不到头。 所以既然要一探究竟,就必须一直往下走,他倒要看看这个洞穴到底有多深。 有了吊坠在手,秦兽竟然真的一点恐惧感也没有了,他现在一心只想往洞穴的最深处走去。 发现了这一处别有洞天的地方,秦兽的内心是向往的。 至于洞底有没有巨蟒,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秦兽对着洞外的几人吩咐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直到我出来为止,千万不要随意走动。” 听到秦兽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几个人立刻将头伸进洞里,大声回答道,“当家的,你放心去,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安顿好了一切,秦兽这才安心探索洞穴。 于是,他借着吊坠发出的光芒,一步一步朝里面进入。 没想到越往里走,洞穴却越来越宽敞,刚开始只能勉强通过一个人,现在却能并排走两个人,而且还不拥挤。 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洞穴,秦兽惊奇不已。 第348章 先填饱肚子再说 再往里走了米,竟然宽敞到可以轻松架势一辆驴车了。 而且秦兽发现,这洞穴不光宽敞了不少,而且前方竟然有亮光透过来。 不用吊坠照明,就能轻易看清洞内的情况。 就在这时,玉佩吊坠仿佛长了眼睛一般,见到亮光后,它自己突然就熄灭了。 秦兽看在眼里,立即将吊坠挂在了脖子里。 借着前方亮光的指引,秦兽便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迈,他倒要看看这洞穴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秦兽发现,洞底的石路非常顺滑,有一块块整洁的石板铺成,一直延绵到洞穴的尽头。 这些石板一看就有刀砍斧斫的痕迹,还一连铺了这么多块大石头,绝对算得上一个不小的工程。 这些石块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大蟒蛇之类的飞禽猛兽能够搬运和雕琢的。 一定是有人做了这些铺设。 洞穴里有人,这个发现,着实让秦兽又惊又喜。 自己明明来过仙人背这么多次,并不曾见到有人来过的痕迹,更别说看见什么人进过这个洞穴。 就连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山洞,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石阶,他还真以为这就是一个蛇窝而已。 现在看来,就算洞里有蛇,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蛇窝,一定是有人在里面活动过。 至于现在洞里还有没有人,秦兽还真说不上来。 不过这个不一样的发现,瞬间激发了他探索洞穴的热情。 说不定还真能碰到大活人呢。 想到这里,秦兽立即迫不及待顺着洞底的石板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但他发现,越往里走,洞穴好像越往地底下延伸,好像要把整个仙人背洞穿一般。 而此时秦兽也终于看清了动力这些充满寒意的凉气不过是洞里吹出来的湿气罢了。 只不过洞穴本身温度就低,所以吹上来的湿气才这么冰冷。 秦兽压根没有穿上衣,身体单薄的他,越往里钻,越感觉到冻得受不了。 就连呼吸都能看到鼻孔冒出来的白气了。 明明是七八月的酷暑天气,秦兽却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毫不夸张的说,这洞底的温度都快赶上寒冷的大冬天了。 他冻得缩作一团,立即把两个手掌放到一起,用力搓了搓手,将摩擦出来的热量赶紧传到裸露的胸膛上。 就这他还是冻得直哆嗦,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像他活力这么旺的小伙子都顶不住,按理说洞底这么冷,秦兽应该转身回去才对。 最起码多穿件衣服再下来也不迟。 可秦兽一心只想探寻洞里的境况,根本不管自己这小身板,能不能顶住洞里的寒冷。 毕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总担心自己一旦出了洞,就再也进不来了。 即便身体冻得梆硬,秦兽宁愿硬着头皮也要继续往里钻。 毕竟相比身体上受到的磨难,他更不愿意让自己心里留下遗憾。 走着冷,那就跑起来。 这样身子还能热一些。 于是,秦兽沿着洞穴的石板,一直向更深处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之他感觉身子确实热乎了不少,头上也开始往外冒热气,像烧开水一样,蒸腾出不少白气。 这时,他感觉光亮越来越强烈,都能看到金色的阳光射进洞里来了。 而且洞穴也宽大到几间房子这么大。 秦兽立即快走几步,才发现这个洞穴跟自己住的山洞差不多大小。 而且洞内整齐摆列着锅碗瓢盆和一张不算宽大的木床。 这一看就是有厨房、卧室和储物间的规划。 这些东西更加证明了秦兽的推测,这个山洞必然住着人。 从洞内的陈设来看,这洞穴里好像只有一个人独居在此。 灶膛里的柴火还有隐隐冒着炊烟,锅里的饭香,却早已飘进他比狗都灵敏的鼻子里。 闻到饭香,秦兽的哈喇子都快流到锅盖上了,他的肚子也咕咕直叫唤。 秦兽赶紧靠近锅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热气。 没想到这顿饭菜还是刚做好,没来得及吃。 但秦兽四处找了个遍,却不见山洞的主人。 “太好了,有饭吃了。”他早已饥肠辘辘,既然找不到主人,不如先吃了饭,一会儿再留下些钱财。 既然同在迷魂岭住着,而且这座林子还被自己承包了。 身为邻居,吃他一顿饭,也不算过分。 想到这里,秦兽毫不犹豫揭开了锅盖。 一股热腾腾的水蒸气,瞬间扑到他脸上。 一股蔬菜的香味和玉米粥的香气,直接刺激到了秦兽的味蕾,让他忍不住咽了一大口口水。 只见篦子上的蔬菜是一根青茄子和两个土豆子,已经蒸得稀烂。 秦兽赶紧把篦子拿起来,锅底是正在冒着泡的金灿灿的玉米粥,而且已经煮的相当烂糊。 看样子这是茄子酱配大碴子粥啊。 茄子酱配玉米饭,给肉都不换。 这几样可是秦兽的最爱。 他打小就吃不够,即便爷爷秦三风天天做这个饭秦兽都不嫌烦。 可每当爷爷做起这个饭时,嘴角总是唠叨一句话,“你妈妈做这个饭最好吃”。 妈妈做饭最好吃,可秦兽却没吃到过妈妈秦兽做的一顿饭。 要不是看到这些饭菜,这些伤心的往事,秦兽真的不愿意再提起。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将锅中篦子拿出来。 他要做个茄子酱,配合着玉米粥吃。 想做茄子酱必须想把蒸熟的茄子和土豆先放凉,秦兽趁着这个间隙,找来碗筷和擀面杖。 茄子酱,茄子酱,茄子有了,必须要有酱。 可目光所及,秦兽并没有看到黄豆酱。 但这锅里明明煮了茄子和土豆,那一定就是要做茄子酱。 那这山东之内一定会有茄子酱。 接下来就是寻找大酱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灶台下扒拉了半天,还真在靠近灶台的石壁上,看到了一个石匣子。 而这个匣子里,果真摆放着不少调料。 秦兽第一眼就看到了玻璃罐子里盛放着的黄豆酱。 而且粗盐、散装的醋和酱油,也是应有尽有。 还有有布料包起来的花椒、桂皮、大茴香等一些佐料。 而且秦兽惊奇地发现了几瓣大蒜。 吃茄子酱,这个大蒜是灵魂,少了它饭菜的香味就少了一半。 万事俱备,正好茄子和土豆也放凉了,接下来就是制作茄子酱了。 第349章 饱暖思洞穴的主人 秦兽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乳黄色瓷盆放到篦子跟前,用筷子将茄子和土豆全都夹紧盆里。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用两只筷子从茄子中间插进去,一手抓着一只筷子,将茄子撕成两半。 再用筷子将撕成两半的筷子继续分开,直至分到不能再分为止。 接下来就是土豆子,这个煮熟了比较黏和,用筷子可分不成,必须上擀面杖压。 就是不知道洞穴的主人是男是女,如果是女人的话,还可能有擀面杖,毕竟农村一般都是女人会擀面条。 如果是男的,那大概率不会有了。 不过即便没有也不耽误事。 毕竟想要压扁几个土豆对秦兽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于是,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再一次围绕着灶台周围开始寻找。 洞穴就这么大,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基本全都摆在明面上,所以还是很容易发现的。 就在一张靠着石壁的简易案板上,一根擀面杖靠在案板与石壁紧挨着的死角里。 这里光线被太阳照射成了盲区,不仔细看,还真不太容易发现。 不过,洞穴的主人炊具准备得还真全活,不光有擀面杖,就连蒜臼子都被秦兽找到了。 有了蒜臼子,一会儿捣蒜就不用刀背拍了,可以捣得又碎又黏糊,蒜味更浓郁。 就这样,秦兽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按住圆溜溜的大土豆,“咕咚咕咚”,几下就把它们捣得又面又碎,弄成了土豆泥。 秦兽立即将撕碎的茄子和土豆泥放在一起,用筷子照着一个方向,使劲搅和,不一会儿将就将它们融合在了一起。 既然茄子已经捣鼓碎了,就差大酱和调料了。 眼看大功告成,秦兽立即将几瓣大蒜拿到案板上,也顾不上剥皮,直接拿出菜刀,对着案板,“啪”猛一拍。 大蒜被拍得四分五裂,外面的蒜皮也轻易就脱落了。 以前跟着爷爷秦三风,秦兽为了省事,经常这样子剥蒜。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剥好的蒜捡起来,丢进了蒜臼子里。 稍微放了一些粗盐,拿起擀面杖,就开始“咕咚咕咚”捣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带有辛辣味儿的蒜香气就从石臼里飘了出来,秦兽迫不及待拿起擀面杖,发现被捣碎的大蒜都已经能拉丝了。 这种状态就说明打算已经捣成了。 秦兽立即将盛黄豆酱的罐子拿到跟前,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拿着筷子往蒜臼子里扒拉黄豆酱。 放完黄豆酱,他又稍微倒了一点褐色的酱油,点缀一下颜色。 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后,他又用筷子使劲搅拌了一下,往里面添了一点水,就这样酱汁就做成了。 秦兽连忙用手指沾了一点自己做的酱汁,放在嘴里一尝,惊呼一声,“哎呀妈呀,简直是人间美味。” 事不宜迟,“哗啦”一声,他立即将酱汁,全都倒进盛着茄子和土豆的瓷盆里。 再次用筷子将酱汁和茄子土豆泥充分搅拌均匀,一份香喷喷的下饭茄子酱,就算彻底做好了。 现在就差一碗玉米饭了,秦兽赶忙拿了一个瓷碗,也不用勺子舀了,直接用碗从锅底抄了一下。 就这样,大半碗玉米粥已经到了碗里。 碗边稀稀拉拉开始往下滴洒汤汁,秦兽赶紧将嘴巴张开,沿着碗边一“吸溜”,将这些企图流到地上的家伙,全都裹进了嘴里。 端着一碗诱人的玉米粥,看着盆里更诱人的茄子酱,秦兽连想都不想,直接将自己的玉米粥全都倒进了盆里。 他迅速将玉米粥和茄子酱掺和在一起,顿时口水直流。 秦兽急忙将瓷盆捧在手心,将嘴唇贴在盆边上,开始用筷子疯狂往嘴里扒拉饭菜。 “呼啦呼啦”的吃饭声,加上筷子触碰瓷盆的声音,秦兽这吃相比一头饿了九顿的配种猪吃食都夸张。 风卷残云一般,一盆茄子酱拌饭,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说实话,这样吃着才过瘾。 摸着自己圆溜溜的肚皮,秦兽擦了一把嘴,满足地吐出几个字,“吃的太饱了,真他娘的舒服。” 吃是真吃饱了,就是吃的太快了,有点噎得慌,秦兽立即走到水桶前,拿起水瓢舀了大半飘水。 “咕咚咕咚”一阵牛饮。 这水不光清澈,还甚是甘冽,一进嘴秦兽就知道是山泉水。 因为常年在迷魂岭活动,每个山头的水基本都被他喝了个遍,哪个山头的水都是什么口味,好不好喝,他比谁记得都清楚。 迷魂岭大大小小的山泉一共有九处之多,最好喝的就属这仙人背上的顶峰之泉。 其次就是自己住的山洞附近,那一处泉水也是口感比较好的。 其实要不是再一次喝到仙人背的水,秦兽都已经忘了这里的水,竟然如此清甜绵柔。 吃了茄子酱拌饭就已经肚肥肠圆,现在又喝下去这么多山泉水,秦兽的肚子像怀了孕一样,凸起了不少。 茶足饭饱,秦兽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来到洞穴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发现了山洞里有人居住的痕迹,那现在他就要找到洞穴的主人究竟是谁,现在何处。 想了解一个人,可以从他的生活习性来判断。 既然人不在洞里,秦兽又急着想知道,那只有先从他的房间下手了。 厨房这一块已经看过了,秦兽从这些锅碗瓢盆可以推断出,这是一个喜爱做饭,而且干净卫生的人。 并且从她使用擀面杖这一块,秦兽就断定这一定是个心灵手巧,厨艺高超的女人。 不过也不能排除男的就一定不会使用擀面杖。 比如自己从小跟着爷爷,早就学会了擀面条,蒸馒头这些比较难学的做饭本领。 至于洞穴的主人是男是女,还是有点扑朔迷离。 为了确认自己的判断,他需要到洞穴主人的床上看看。 毕竟这里更容易留下一个人的活动痕迹。 是男是女,从床铺的布置和颜色,以及床上用品就能轻易判断出来。 毕竟男人和女人的品位不同,选择的东西也不一样。 想到这里,秦兽急忙来到跟厨房两米之隔的木床旁。 可看到床铺的一刹那,他却傻了眼。 第350章 白毛野兽 好家伙,这张床上除了一个芦苇编制的席子之外,别说看到铺盖了,竟然连一个绣花枕头都没有。 更别说床头有什么衣物之类的东西。 仅凭一张席子,秦兽还真没这个本事,能轻易推断出这上面睡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既然这个人种了不少茄子,秦兽还是倾向于她是女人多一些。 但推断不是臆断,它需要直接的证据来证明。 秦兽又扫视了一圈整个山洞。 还真没发现洞穴主人哪怕一件衣裳。 虽然这里有阳光照射着,不像走道里那般阴冷和潮湿,可即便这样,秦兽也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袭来。 这要是到了晚上,没有了太阳的热度,洞里一定会非常寒冷。 即便这样,洞里却没有用来御寒的床铺和衣物,实在有点让人想不明白。 秦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洞穴的主人,不怕冷吗? 该不会是这木床有什么玄机,躺上去就不会感觉到寒冷。 于是,秦兽又把目光再一次转移到这个只铺了一张苇席的木床之上。 他来到床边,纵身一跃,一头扎进了苇席上。 也懒得脱鞋,秦兽就四仰八叉地睡到了床上。 可自己赤裸的后背一接触到苇席,除了感觉硌得慌之外,并没有感觉到这木床有什么奇特之处。 压根没有自己想象的会自己发热御寒之类的功能。 秦兽非常疑惑,他辗转反侧就是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靠什么取暖。 难不成他是野人,身上长了很多长毛,本身就能御寒。 就在秦兽思索之际,他顿时感觉后背有些刺痒。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脊梁上。 秦兽立刻翻身检查了床上的苇席。 这一看不当紧,还真让他发现了蛛丝马迹。 秦兽注意到,在苇席的夹缝一种,零星掉落了不少颜色雪白的毛发,而且这么毛发竟然像猪毛一样坚硬,怪不得自己会感觉刺痒。 他随便捡了几根拿在手里,竟然没有发现哪怕一根是熟悉的黑色,而且这些毛发也不会弯曲变形。 秦兽由此推断,这些毛发,根本就不是人留下来的! 好家伙,洞穴之外有巨蟒吃人,洞内还有一身白毛的不明野兽居住。 看来这仙人背可不是什么平静之地。 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打了一个寒颤,立刻从床上跳到了地上。 难不成这里还真住着一个野人。 而且还是一个浑身长着白色毛发的雪人不成! 但一个野人居然会烧火做饭,而且还有人类才会用到的锅碗瓢盆。 甚至这家伙还会自己种植蔬菜玉米,就连调料都能置办齐全。 这简直不可思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哪有这么聪明的野人。 秦兽坚信,苇席上粘附的毛发,虽然不是人的,但也绝不是野人的。 不行,必须要弄清楚这洞穴里住着的究竟是人类还是野兽。 于是,他立即凑到床前,将头伸到席子上,再一次仔细检查这些毛发到底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 这一次还真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他果真在苇席的一头,发现了几根长长的头发,是乌黑发亮的那种。 秦兽一眼就能辨别出来,这就是人的头发,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留下来的,因为他在席子上还闻到了女人独有的体香。 不同于闻到柳软儿和王翠花身上的味道,一闻到这个味道,秦兽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对这种味道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一种母性独有的味道,使自幼缺钱母爱的秦兽感觉到十分亲切。 之所以有想哭的冲动,是因为他从这些掉落的长发中,闻到了妈妈的味道。 可随即秦兽又失落地摇了摇头,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 母亲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在这深不见底的洞穴里住着。 并且席子上还有不属于人类的白色毛发,难不成有什么野兽进去了山洞,把洞内住的人给吃掉了。 脑海里蹦出这个念头,就连秦兽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真还能说得过去。 不然,明明锅里还有饭菜刚做熟,灶膛里还有余热在萦绕,洞穴的主人绝不可能突然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一只全身长着白毛的猛兽,钻进了洞穴,袭击了洞穴的主人,并将她吞进了肚子里。 如果不是发现床上有白毛,秦兽甚至都怀疑是巨蟒把人给吞了。 不过这件事十分蹊跷,因为整个洞穴里竟然看不到一处凌乱的迹象。 根本不像被猛兽光顾过。 毕竟如果人被吃了,怎么会看不到有撕咬和挣扎的痕迹,甚至连一丝血渍都没有发现。 这也太不正常了。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白毛野兽并没有在洞穴里害人,而是把人衔在嘴里叼走了。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 可自己从洞外一路来到这里,并不曾发现什么异常,别说有什么猛兽飞禽了,就是连根毛也没看到啊。 难道,还有其他出口? 想到这里,秦兽立即将目光看向了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 这里还真有一个不大不小,可以容下一个人钻过去的洞口。 那白毛野兽叼着人,应该就是从这里逃窜了。 既然锅里的饭菜还热着,那她们一定走不远。 这个时候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把人救下来。 来不及多想,秦兽赶忙跑过去,麻利地钻进了那个洞口里。 跳出洞口,外面亮得刺眼,秦兽赶紧用手捂住了眼睛。 他从指缝里看到洞口外,竟然是一片平整的山地。 这里已经被开垦过,整齐划一的土地里,划分出了左右两片区域。 左边种植的都是一些应季的蔬菜,像什么茄子、黄瓜、豆角和土豆,一排排以垄垄,非常整齐。 而右边这一片竟然种植了不少玉米、大豆、棉花和芝麻,这些农作物长势喜人,已经硕果累累,眼看丰收在即。 这里不仅有蔬菜庄稼,还有鸟语花香。 秦兽不由感慨,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啊。 说到桃子,放眼望去,远处围绕着山坡的地方,还真有不少果树,树枝上已经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子。 像毛桃、苹果、翠梨和葡萄,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水果,就连市面上不曾见到过的水果,都有不少。 总之,应有尽有,十分丰富。 第351章 大白很温柔 秦兽虽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但他立即清醒过来,自己出来是找人的。 这白毛野兽到底把人叼到哪里去了? 目光所及,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秦兽赶紧穿过遮挡视线的庄稼和蔬菜,绕到山洞相对的位置,那里有茂密的树木,或许是那野兽的藏身之地。 可当他风风火火赶到树林里时,才发现林中除了有几声聒噪的鸟鸣,再没有什么别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 真奇怪。 他们又不会长出翅膀,从这陡峭如桶的山谷里飞出去。 难道一个大活人还有一头猛兽,就这样人间蒸发了不成。 秦兽不信邪,自然也不甘心。 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相信洞穴的主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本来出了洞口,外面的天气就恢复到闷热的状态,尤其是进了这片低矮的树林,更显燥热。 可秦兽非要顶着大太阳,在闷热的树林地寻觅。 坚信一定能找出眉目的秦兽,不想放过任何一处死角,即便掘地三尺,他也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就在他靠近树林和山洞交叉位置的时候,突然感觉这处死角里传出来阵阵清凉。 本就闷热的秦兽,被这凉风一吹,瞬间精神了不少。 他立刻觉察出了端倪。 平白无故怎么会有冷风吹来,而且还是从山洞的一个死角吹过来,这也太不正常了。 况且洞外这么闷热的天气,即便有风吹来,理应吹出令人厌恶的热风才对,怎么会有冷风呢。 想到这里,秦兽毫不犹豫地大步向风吹来的方向走去。 他越靠近死角,越能感觉到风越来越凉。 眼看离风口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不光凉意越来越强烈,强烈到秦兽感觉到比在洞穴的过道里还要寒冷几分。 他裸露着胸膛,咬着牙,顶着刺骨的冷风,继续往前冲。 就在这时,一阵爆裂的吼声震彻山谷,“吼哦”一声,这突如其来的震耳音浪,将来不及躲闪的秦兽,掀翻在地。 糟糕,有老虎! 秦兽听得清楚,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就是老虎发出来的。 他时常来林子里走动,听爷爷讲过,迷魂岭里有老虎,虎啸山林,威震四方。 一叫唤整个山林就会立即寂静下来。 一切野兽和飞禽,都会立即拼命钻回巢穴里,不敢再跑出来。 但秦兽长这么大,别说碰到老虎了,就是连一根虎毛也没发现过。 所以他以为爷爷是为了防止自己独自行动,而放出狠话吓唬自己。 而这次他确确实实听到了虎啸之声,也感受到了百兽之王的威风凛凛。 但爷爷只说虎啸的威力,并没有提及这家伙一声嘶吼,竟然还会带来冷冽的寒意。 而且这架势,就连活力旺盛的秦兽都冻得哆哆嗦嗦,双脚都快要站不稳了。 既然有猛虎在旁,说明洞穴的主人一定是被这畜生掳来了。 救人要紧,秦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义无反顾地爬起来,顶住猛烈的冷风,一步一步向老虎的方向走过去。 看到秦兽一步步逼近自己,老虎瞬间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继续奋力嘶吼,叫声比之前强烈了几倍。 树林里早已没有了鸟鸣,只剩下形单影只的秦兽,咬紧牙关,继续前行。 虽然他尚未看到老虎的真身,但秦兽能确切感受到这头猛兽近在咫尺。 崖壁与树林隔绝出来的死角,就在眼前,要不是有一处丛生的杂草挡住视线,秦兽早就看到了老虎和洞穴主人的身影。 还是第一次与老虎正面交锋,虽然素未谋面,秦兽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种压力在他与大花蛇搏斗时,都不曾有过。 可见百兽之王的威力,远远超过了蟒蛇的威胁。 为了防止恶虎扑出来伤人,秦兽立即将腰间的快当签子拔出来,攥在手中。 这件武器也是自己唯一的依仗,能不能用来对付一只猛虎秦兽也不是十分有把握。 但秦兽胸中有正气,为了救人出虎口,他一身肝胆能伏虎,自然不会有半分惧色。 况且妖孽救的还是一个像妈妈一样亲切的女人,秦兽更是义不容辞。 他迈开大步,快速来到死角处。 就在秦兽一把扯开挡在面前的杂草时,风声随即停止,虎啸之声也戛然而止。 可草丛这种什么也没有,但被草挡住的石壁上却有一个大洞。 原来虎啸之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看来这才是猛虎的藏身之地。 秦兽不假思索,抬脚就钻进了洞里去。 进得洞来,光线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秦兽隐约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而且他分明听到这呼吸声不止一个人发出来的。 而是两个。 虽然看不清两个都是什么,但秦兽断定一定是一人和一兽。 人就是洞穴的主人,这个兽自然就是那头猛虎了。 “你还好吗,这恶虎有没有伤害你。”秦兽不确定这头老虎是否对女人发起攻击,他立即关切地问道。 他边说边往有呼吸声的地方逼近。 就想早一点把洞穴主人解救出来。 听到秦兽说到老虎,黑暗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说大白,它很温柔,不会伤人的,倒是你这个不速之客,怎么跑到我洞府里来了?” 什么,这个老虎叫大白。 原来这是一只白色的老虎。 这就能对上了,那苇席之上掉落的白毛,分明就是这头老虎留下的。 可听这女人的话意,好像吓到她的并不是老虎,而是秦兽自己。 不然她不会把自己说成是不速之客。 不过仔细想来,一个陌生的男人突然闯进自己的洞穴,确实是不速之客。 她感到害怕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要说一只老虎不伤人,就是打死秦兽,他也不会相信。 先打消了女人的芥蒂之心,再问她老虎的事也不迟。 于是秦兽如实回答道,“我是从仙人背上一个洞口钻进来,一直顺着洞里的石板路,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谁知女人开口说道,“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没有一个坏人告诉别人自己是坏人的,你说你不是坏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闯进我洞里,好人谁会不打招呼就偷吃我做的饭菜。” 什么,自己吃茄子酱拌饭,全被她看到了。 秦兽立即红着脸说道,“饥不择食,实在太饿了,你不要见怪,该多少钱,你只要说个数,我秦兽一分不少补偿给你。” 第352章 我是你娘 毕竟自己不打招呼就吃了人家的饭菜,确实是秦兽做得不对。 现在既然被洞穴的女主人发现了,大不了陪她几个钱。 一顿茄子酱拌饭值不了几个钱,可被人抓了个现行,一想到自己刚才狼吞虎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的吃相,秦兽就感觉自己像被人扒了底裤一样难堪。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何会躲在这个昏暗的洞穴里了,一定是看到自己饥渴难耐的模样,吓着了。 这么一想,她把自己当成坏人也就好理解了。 可秦兽知道自己来到洞底,只不过是想排查一番,根本没有什么歹意。 现在既然给洞穴的主人造成了困扰,那就必须给人家道个歉,把这个误会解开。 想到这里,秦兽就要上前,他要把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的目的一五一十给洞穴的女主人全都说清楚。 可就在自己就要靠近这个女人的时候,突然听到她急促地问道,“小伙子,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 我叫秦兽啊,刚才不是说过了。 秦兽一听,以为这女人耳朵不好使,就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叫秦兽。” 听到秦兽的回答,女人显得很是激动,继续追问道,“你当真就是秦兽?” 什么叫“你当真就是禽兽”,这女人肯定像别人一样,把自己当成禽兽不如的那个“禽兽”了。 怪不得她这么激动。 刚才的误会还没解开,现在凭空又增加了一个,可被人当面说成“禽兽”,虽然她是女人,多少还是有点让秦兽不能接受。 毕竟打小他就特别反感别人骂他禽兽不如。 于是,面对这洞穴主人的询问,秦兽赶紧给自己澄清,“你可能理解错了,我是叫秦兽,但我是秦始皇的‘秦’,兽倒是没错,就是禽兽的‘兽’,不过你大可放心,咱可不会干那禽兽不如的事,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躲在黑暗之中的女人,突然朝自己冲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秦兽的手,用不容反驳的语气,颤抖着说道,“快把你的裤子脱下来。” 哪有第一次见面就让人脱裤子的。 这女人该不会在洞底待久了,也成了野人了。 秦兽被她野蛮的要求吓了一跳,赶紧抓紧裤腰带说道,“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你放心饭菜我肯定赔你,你不用担心我拿不出钱,我真有钱。” 说着,秦兽赶紧腾出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票子给眼前的女人看。 两人面对面站着,借着洞外微弱的天光,他隐约看清了这个女人的脸庞。 说实话,她已经算不上年轻,看样子有个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似乎有许多心事,白皙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 尤其是一双媚眼,不知藏了多少委屈,显得楚楚可怜,只是看到秦兽后,才有了一丝光亮。 秦兽与她对视了几秒钟,立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亲切。 就像看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他的心情顿时平静了许多。 尤其是看到这个女人留着一根又粗又长的大辫子时,秦兽竟然莫名其妙的留下了眼泪。 这个辫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秦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可就是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就这一眼,仿佛产生了不可抗拒的力量,他便不再挣扎,而是乖乖解开了裤腰带,将自己的屁股露了出来。 鬼使神差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露屁股。 眼前的女人也不避讳,立刻将他带到洞口处光线充足的地方。 只见她一把将秦兽拽到自己跟前,两只眼睛死死盯住秦兽的屁股蛋看个不停。 而且这女人目的很明确,单单盯着秦兽左半拉的屁股看。 可看到秦兽屁股上天生就有的三颗痣之后,她又惊又喜,立即神色慌张地问道,“果然有痣,应该是老秦家的人,你父亲可是秦叔宝?” 秦叔宝? 这个名字瞬间勾起了秦兽的许多回忆。 毕竟这是一个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说它陌生是因为秦兽长这么大,基本上就没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 说它熟悉,那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的确就叫秦叔宝,这个名字也是爷爷给起的,据说当时老人家就想着自己的儿子像门神一样,英勇无畏。 但眼前这个女人怎么会对自己了如指掌。 不仅知道自己屁股上有三颗痣,而且还对自己打小就没见过的父亲这么了解。 “我爸确实叫秦叔宝。”秦兽死死盯住她的大辫子,吃惊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对我的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弄不清楚这个一直生活在谷底的女人到底是谁。 被贸然一问,女人迟疑了一会儿,眼含热泪,一把将秦兽揽入怀中,“我是你娘啊,孩子。” 我娘? 秦兽心里直嘀咕,这怎么可能,我娘怎么会长得如同天仙一样美丽。 柳疙瘩身为自己的舅舅,长相可谓一言难尽,就算母亲再漂亮,也不可能比舅舅好看到哪里去。 总之眼前这个女人不可能是自己的妈妈。 毕竟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不光私闯了她的洞穴,还吃了人家的饭菜,秦兽以为这女人故意占自己便宜,才会这么说的。 女人的报复心重,做出这种行为,他也理解。 虽然秦兽也想有个这样好看的妈妈。 被这女人搂入怀里的一瞬间,秦兽神情一恍惚,还真觉得自己像小时候趴在妈妈怀里吃奶一样,那种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不过,玩笑归玩笑,有些事不能太过分。 尤其是拿自己的妈妈开玩笑,简直就是在揭秦兽不愿提起的伤疤。 他也知道这女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所以秦兽并没有发脾气。 他只是轻轻推开女人,挣脱掉她的怀抱,淡淡说道,“别开玩笑了,我还没断奶的时候,我娘就失踪了,或许她现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第353章 缺失的虎牙 “不在人世了?”听了秦兽的话,女人喜悦紧绷的脸色,突然松弛下来,她怔怔地看着秦兽,喃喃自语道。 秦兽仔细观察他失落的神色,确实感觉跟自己有几分相似。 难道这个表情呆滞的女人,还真跟自己有什么瓜葛。 不过,要说这就是自己的母亲,他还真不敢相信。 见秦兽如此生疏,女人立刻潸然泪下,“娘这些年确实亏欠了你太多,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谷里一待就是十几年,我也有难言的苦衷。” 听见女人的哭泣声,那头大老虎也从洞里走了过来。 它用自己威风凛凛的虎头,轻轻蹭了蹭女人的身子,好像安慰这个伤心的人。 这是秦兽才看清楚,这是一头全是毛色雪白的吊睛大老虎,坚毅的眼神里,透射出百兽之王独有的威严。 只要对视一眼,它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而秦兽却发现这头猛兽,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尽管自己把眼前的女人惹哭了,这老虎却丝毫没有想要攻击自己的意思。 而且他对着头老虎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见秦兽,这头猛虎也不顾女人还在抽泣,突然摇着尾巴,朝他走了过来。 它想干什么? 莫不是要袭击自己,给女主人出气。 秦兽立即抓住快当签子,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在迷魂岭秦兽不止一次碰到过豺狼和黑熊,到后来都能逢凶化吉,摆脱它们的纠缠。 但是像今天这样,如果近距离与老虎对峙却还是头一回。 这个距离,想要靠逃跑摆脱一只老虎,简直是异想天开。 看着目光如电的猛兽,还有它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正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秦兽还真有点发怵。 要不是眼前有人看着,别管逃不逃得掉,他早撒丫子溜了。 现在可倒好,就算老虎已经近在咫尺,还要惺惺作态,故作镇定,一直硬挺着等老虎过来。 他已经做好打算,如果这畜生敢扑向自己,一定不能让它付出代价,反正自己的快当签子足够长,不说把它刺成瘫痪,最少也要给它扎成不孕不育。 秦兽想了这么多,谁要老虎轻轻松松走过来,只是用尾巴扫了扫他的大腿,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更别说张牙舞爪,向他发起进攻了。 只是这虎尾又粗又硬,蹭得秦兽大腿根直发痒。 他都有点忍受不了了。 “别闹。”秦兽伸出一只手,下意识拍了拍这头雪虎的大屁股。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头还是一只母老虎。 常言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现在自己摸的还是一头母老虎的屁股。 秦兽顿时有些忐忑,看到老虎屁股并没有生气,他立即把手收了回来。 见女人还在抹眼泪,秦兽自己心里也莫名感到不是滋味。 虽然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也会跟着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伤心,但秦兽却很想劝劝她,不让她再流眼泪了。 于是,他故意找个话题说道,“你这老虎养得这不错,白白胖胖的,也太可爱了。” 上一秒看到老虎走过来,还紧张得不行,现在突然改口夸人家可爱,秦兽明显没说实话。 听到秦兽夸老虎,女人断断续续停止了哭泣。 她抬起哭红的双眼,看向秦兽,缓缓说道,“它叫大白,我们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其实并不是我养她,其实一直都是她在养我,好多生活用品,都是大白帮我去买回来的。” 一只老虎能帮人买东西! 这怎么可能。 就算这母老虎真会买,也没有人敢卖给她啊。 尽管秦兽不相信,可女人还是说得津津有味,“这么多年,大白帮我买回来许多种子,像谷底种植的这个庄稼和蔬菜,种子都是她用嘴叼回来了的。” 这么多庄稼和蔬菜的种子,全靠一只老虎用嘴叼过来。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说着,女人伸手抚摸着老虎的脖子,将它脖子下面有些凌乱的长毛顺了顺,接着说道,“就连你吃的茄子酱,调料都是大白从镇上的百货商店弄过来的。” 没想到越说越玄乎,如果真如女人所说,那这老虎比自己家的大黄还通人性呢。 被捋顺了毛发的母老虎,开始半张着嘴,故意将女人的手叼在嘴里,在女人身边撒野。 这时,秦兽突然发现,这头老虎的牙齿竟然全都是红色的,正对着虎口中间的位置,还少了一颗牙齿。 由于没有了门牙的装饰,老虎一张嘴因为缺齿的缘故,就显得十分滑稽。 尤其是它发出沉闷的低吼时,“呼哧呼哧”地,还有些跑风呢。 看它满嘴红色的牙齿,尤其是那个缺了一个豁子的下颚,秦兽突然想到自己吊坠里这颗血色虎牙。 难道,我身上佩戴的这颗虎牙,是眼前这个母老虎的! 为了弄清楚它们之间是否存在着关联,他忍不住问道,“大白怎么少了一颗虎牙?” 说到缺失的一颗虎牙,女人搂着虎头,轻声说道,“我曾经在这山上救过这头老虎的命,当时它被猎人设置的陷阱所困,腿脚都被兽夹弄伤了,流了很多的血,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了,我正好上山找吃的,无意间发现了大白,就想办法把它救了上来。” 迷魂岭以前经常有猎人出没,他们端着猎枪,布了很多兽夹,还挖了不少陷阱。 别说林子里的飞禽走兽受到了伤害,就连秦兽这类赶山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兽夹夹住脚指头。 轻则受点皮外伤,疼上几天。 重者连脚指头都被夹断了,从此落得个四肢不全的下场。 怪不得这母老虎这么听话,原来这女人救过它的命。 看了一眼秦兽裸露的胸膛,女人眼中顿时露出惊异之色。 显然她也注意到了这个玉佩吊坠。 但女人并没有任何行动,而是接着说道,“谁知获救后,它像发了疯一样,朝大石头撞去,直至把门牙撞断了一颗,方才停止,然后叼着这颗脱落的虎牙来到我跟前,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它想用这种方式报答我。” 第354章 没有鸡哪来的蛋 猎人围捕老虎,无外乎要两种东西。 一个是虎骨,另外一个就是虎牙。 虎骨可以泡酒,用它益肾固精,舒筋活血,滋养身体,大有益处。 而虎牙,不仅可以趋吉避凶,还能百毒不侵,是防身辟邪的不二法宝。 这两个东西都价值不菲。 尤其以虎牙最贵。 长期跟猎人打交道,看来这只老虎也知道自己的牙齿很有用了。 它竟然忍痛割爱,知道用自己的牙齿报答救命之恩。 实乃勇气可嘉。 听到这母老虎如此壮烈豪情,秦兽忍不住称赞道,“这老虎还真舍得下,活生生撞断自己一颗牙,别说它了,就连一个人也未必能吓得了这个狠心。” 女人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说的就是,盛情难却,我收下虎牙做成了手链,戴在身上,但在一次搜寻丈夫的时候,我被人陷害,推下悬崖,情急之下我把手链丢在了悬崖边的草丛里,但愿有朝一日被亲人捡回去,替我报仇。” 什么,她被人推下悬崖,这虎牙手链被她丢在了悬崖边的草丛里! 这说辞怎么跟舅舅柳疙瘩跟自己讲的一模一样。 不光自己胸前这颗血色虎牙能对得上号,就连母亲坠崖都如出一辙。 此时,秦兽内心一阵翻涌,他越来越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那母亲可真是受苦了。 看着眼前有些瘦削的女人,秦兽不免心疼起来。 “我跌落悬崖,幸亏被几棵树担住,才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也不知道在谷底昏迷了多久,睁开眼睛就看到这头老虎,渴了给我找水喝,饿了给我摘野果,是它不离不弃照顾我,才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不过,女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到秦兽的变化,依然在讲述自己坠崖的经过。 静静听她说完,秦兽已经泪流满面,他也走到老虎跟前,将头贴在虎背上哭着说道,“这么多年,多谢你细心照料我娘,秦兽不胜感激。” 见他早已泣不成声,女人喜极而泣,再一次将秦兽搂在怀里,“孩子,你终于肯认妈妈了。” “娘,是孩儿不孝,过了这么久才找到你。”这次秦兽不但没有反抗,也紧紧搂着了女人的肩膀,母子相认,哭作一团,场面十分感人。 如果不是母亲说出狼牙的由来,秦兽还不敢这么快与她相认。 而女人却激动地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身上佩戴的吊坠里,有我那颗狼牙,加上你屁股上的三颗痣,我更加坚信你就是我的儿子。” 知子莫如母。 即便从秦兽嗷嗷待哺,他们就母子分离,现在秦兽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还能被失散多年的母亲认出来。 这就是人常说的母子连心。 母子难得相聚,秦兽也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其实看到你做的饭菜我就尝出了是妈妈的味道,还有看到你的大辫子,就想起我吃奶时,老爱伸手抓你的辫子玩。” 秦兽没想到自己一开始的感觉竟然全都是真实的,这个洞穴住着的就是自己的母亲。 现在回头看看那一张没有任何铺盖的木床还有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住所,秦兽瞬间觉得自己愧对母亲。 母亲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思念着你父亲,马上眼泪都快哭干了,终于把你等来了。” 秦兽突然感觉到母亲的手掌非常粗糙,他立刻将母亲的手摊开一看,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老茧和很血泡。 看了这双伤痕累累的手,他十分不忍,急忙心疼地问道,“娘,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怕秦兽担心,女人急忙将手抽了回去,“为了早日走出悬崖,我每天都去挖洞,再将挖出来的石头再运到洞底” 一听母亲说到挖洞,秦兽立即想到了自己钻进来的那个洞口。 他吃惊地问道,“娘哎,难道我下来时那个铺了石板的山洞就是你挖出来的?” 母亲没有说话,重重点了点头。 这个山洞,从仙人背的地面到这山谷的崖底,少说也有三四十米远。 秦兽没想到这个洞穴全是母亲一下一下挖出来的。 此时他除了心疼就是佩服。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之处。 母亲立即帮秦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笑着说道,“真是老天有眼,要不是你进来,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挖通了去到外面的路。” 说实话,要不是有这条通道,秦兽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见到母亲。 他敬佩母亲单薄的身体里,却蕴含着如此大的能量。 在他心里,母亲的这种做法,比愚公移山还要难得。 “今天见到孩儿,以后母亲就不用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受苦了。” 既然误会解除,母子得以团聚,秦兽立即搀扶着她的手臂,开始往洞外走。 回到居住的洞穴,看到灶台一片狼藉,母亲说道,“孩子,我看你刚才匆匆忙忙扒拉了几口饭,一定没有吃饱,让娘再给你做一顿好吃的。”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一听母亲还要为自己做饭,秦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娘,本来吃饱了,你一说,我还真又饿了。” 长这么大没吃过妈妈做的饭,即便已经吃饱了,秦兽也不会拒绝母亲的这个请求。 毕竟妈妈刚才做的一锅饭,全都被自己吃了,她还没吃饭呢。 只见母亲麻利地将锅里的剩饭铲了出来,她一边刷锅一边问秦兽,“儿子你想吃什么,娘这就给你做。” “娘做什么秦兽就吃什么,你做的什么都好吃。”一听母亲询问自己,秦兽顿时满心欢喜,“娘,我给你烧火。” 今年秦兽一点也不挑食,母亲随口说道,“那就给你做个番茄鸡蛋面,我现在就去和面。” 番茄鸡蛋面? 番茄秦兽确实在洞外的院子里看到了,面粉应该也有,可这个鸡蛋哪里来。 秦兽已经来到洞穴半天了,可是连一个鸡毛也没看到啊。 他不解地问道,“娘,你说吃鸡蛋面,我怎么没看到一只鸡啊,没有鸡哪来的鸡蛋啊?” 第355章 番茄鸡蛋面 就是啊,没有鸡哪来的蛋。 谁知母亲呵呵一笑,“哈哈,我用的都是野鸡蛋,都是大白给我衔回来的。” 野鸡蛋? 好家伙,这只老虎还会偷鸡蛋呢。 听母亲说这些野鸡蛋都是眼前这只猛虎搞来的,秦兽不免好奇,就多看了一眼这只雪虎。 就这一眼,雪虎立刻温柔地走到秦兽跟前,将舌头伸过来,对着他的脸,“啪啪啪”,一连舔了三下。 一向反应灵敏的秦兽,就像被雪虎定住了一样,并没有选择躲闪。 舔完他,雪虎“喵呜”一声,立刻窜出了洞穴,往栽着果树的林子里跑去了。 雪虎虽然走了,却留下秦兽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摸了摸自己被老虎舔过的脸,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 不明白老虎为何会夺走自己的初吻。 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仿佛自己刚出生时就经历过这个场景一般,所以秦兽才没有选择躲避。 他赶紧擦了擦脸上被老虎舔出来的口水,笑着对母亲说道,“呵呵,娘,这老虎真通人性,还这么能干。” 母亲正在和面,秦兽一边说,一边帮母亲打下手,拿着水瓢,不停往面盆里添水。 只见母亲熟练地将松散雪白的面粉,揉成一团韧性十足的面剂子。 听秦兽夸雪虎,她非常激动,“说的就是,大白真的很好,当我跌落谷底,醒来看到它时,心里一咯噔,还以为要被它吃了呢,最后才知道就是大白救了我。” 说着,她展开一块干净的布将面剂子盖了起来。 这一步叫做醒面,醒过的面,吃着更劲道。 这时,雪虎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它轻轻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将几枚野鸡蛋放到了柔软的灶火堆上。 就这还没完,它还顺便吐出了几个红艳艳的大番茄。 好家伙,做番茄鸡蛋面的三样食材它一只老虎竟然能准备出两样来。 要不是长的是锋利的爪子,估计和面的活儿它也能干了。 秦兽还是第一次看到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动物,就捡鸡蛋和摘番茄这一项,就比自己养的笨狗大黄强太多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也把大黄照着雪虎这种规格训练。 母亲赶紧将野鸡蛋和番茄拾起来,放到盆里清洗起来。 她一边洗着菜一边看着雪虎,“我柳千惠之所以能坚持活下去,全是因为有大白作伴,不然早就困死在这山谷之中了。” 原来母亲叫柳千惠,这名字可比舅舅那柳疙瘩的名字好听一千倍。 母亲说得对,人最怕的就是孤独无助。 特别是像这种与世隔绝的悬崖之地,整日就是一副死气沉沉的迹象。 如果没有了交流,很快就会因为绝望而走向消亡。 雪虎不仅救了母亲柳千惠,还一直不离不弃,默默陪伴这么多年。 这样的猛兽,可比有些人重感情多了。 此刻,看着眼前的雪虎,秦兽心里也多了几分感激和敬意。 母亲柳千惠把菜洗好后,三下五除二,就把番茄切成了指头大小的形状。 顺便还切了一根葱。 做完这一切,她转头安排秦兽,“儿子,你把柴火点着,我先把番茄和鸡蛋炒一下,方便咱们下面。” “嗯。”秦兽等候多时,他立即划了一根火柴,将填在灶膛里的一把麦秸点燃了。 炊烟瞬间在山洞里弥漫开来,烟味呛得人眼泪直流。 “咳咳咳。”秦兽擦了擦熏出来的眼泪,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可母亲柳千惠就像没事人一样,只顾将锅盖掀开,往里放了一块白花花的猪油。 没想到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山洞里,还能吃到香喷喷的猪油,这玩意做饭那可是能把人香一个大跟头。 秦兽咽着口水问道,“娘,怎么还有大油啊?” 以前跟着柳疙瘩生活,猪肉吃不起就不说了,就算猪油也不是顿顿都能吃上的。 他们家一般都不炒菜,就算炒菜也是放的芝麻油。 所以一看到母亲拿出猪油来,秦兽是既兴奋又纳闷。 柳千惠当然看出了儿子的小心思,对着雪虎轻点了一下下巴,微笑着说道,“喏,还不是大白,心疼我吃得太素,它故意把一只野猪逼得走投无路,跳进悬崖摔死了,所以我不但有了猪肉吃,还炼出来不少大油呢。” 狩猎是老虎的天性,可把猎物赶下悬崖的老虎,恐怕只有大白这么聪明了。 听了母亲的描述,秦兽惊叹道,“这老虎真是成精了,没有什么活儿它不会干的,还这么会心疼人。” 这时,锅已经烧热,猪油在烧红的锅底“噼里啪啦”地响着。 猪油独有的香气,瞬间炸开了锅,只往秦兽那比狗都灵的鼻孔里钻。 好香呀! 趁着油热,柳千惠立即将一把葱花丢进锅内。 “滋啦”一声,炝锅的葱花味儿,也跟着猪油的香气一起弥漫出来。 秦兽早就闻得口水直流了。 这时,母亲开始将鸡蛋全都磕进碗里,只见金黄的蛋黄,像琥珀一样,晶莹剔透。 山野鸡经常在林间吃虫子和野果,觅食的都是野物。 光看蛋黄就知道,这野鸡蛋可比家养的小母鸡下的蛋有营养多了。 “哗啦啦”,柳千惠用筷子快速将鸡蛋全都打散,“呼啦”一下倒进热腾腾的油锅里。 只见鸡蛋液就像向日葵一样,开出一朵金黄色的花来。 野鸡蛋的香味可比猪油和葱花的味道加在一起还要好闻。 秦兽趴在锅边,早已垂涎三尺。 这时,母亲用锅铲,将炒散的鸡蛋扒拉到一边,又把切碎的番茄放进了锅中。 烹入调料,在大火的煎熬下,鲜嫩多汁的番茄丁瞬间就变成了色泽诱人的番茄汁。 见时机成熟,她赶紧往锅里加了一瓢凉水。 那酸酸的味道,刺激得秦兽差点摔倒在锅里。 幸好母亲柳千惠眼疾手快,及时将锅盖盖在了锅上。 锅里炒着菜,而案板上的面剂子也醒得差不多了,她立即拿起擀面杖,将一整块面剂子,压成又圆又薄的面饼。 擀好了面饼,柳千惠顺势拿起一头,向里对折成四指宽的面坯。 就这样一整张面饼就被折叠成了一条长方形。 她拿起菜刀,从右向左,“咔嚓咔嚓”,切成一根根细细的面条。 防止面条粘连,母亲稍微撒了一点面粉,迅速将切好的面条抖落开。 这样劲道爽滑的手擀面就算加工好了。 接下来就是下面了。 第356章 承诺 看着一团团热气从锅盖的缝隙里冒出来,再听听锅内“咕嘟咕嘟”的翻滚声,母亲立即将锅盖掀开,抓起面条,下到了锅内。 这时,柳千惠拍了拍手上沾的面粉,乐呵呵地说道,“儿子,再滚两滚就可以吃饭了。” “好嘞。”一听说马上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了,秦兽别提有多高兴了。 见秦兽一脸喜悦,雪虎立即又蹦又跳,也跟着高兴起来。 它还时不时用毛茸茸的长尾巴,往秦兽脸上摆动。 看样子,是在帮他擦汗。 秦兽被它的尾巴这么一扫,顿时感觉浑身清凉无比。 为了表示感谢,他轻轻拍了拍雪虎的屁股。 这家伙立即一激灵,“哧溜”一下,跳到床上去了。 这时,母亲柳千惠笑着说道,“好啦,儿子,别逗大白了,番茄鸡蛋面做好了,咱们可以开饭了。” 她拿起秦兽之前做茄子酱用的瓷盆,给秦兽盛了满满一大盆。 眼看着母亲为了给自己做饭,累得满头大汗,秦兽怎么忍心自己先吃。 他连忙站起身,将一大盆面条放到案板上,对母亲说道,“娘,我已经吃过一盆茄子酱拌饭了,面条实在吃不了这么多,要不这盆还是你吃。” 秦兽说的没错,他已经吃过一大盆茄子酱拌饭了。 可像他这个年纪,干了半天重活,吃个几碗饭还是轻而易举的。 别说再吃一盆面条,就是整锅饭都交给他,也不在话下。 所以,为了让母亲心安理得吃下这碗饭,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曾见面,儿子并没有养成自私的坏毛病,竟会如此孝顺,还知道先让长辈。 柳千惠十分欣慰。 见拗不过秦兽,她随手拿起一个碗说道,“那这盆给我吃,你想吃多少,娘再给你盛一碗。” “娘,你先吃,我自己盛就行了。”说着,秦兽结果了柳千惠手中的瓷碗,将她扶到了案板的位置。 “哈哈,我儿子真孝顺,娘这就吃。”柳千惠满口答应,别提有多高兴了。 接过秦兽递过来的筷子,坐在秦售给她搬得凳子上,她突然意识到虽然没有自己的教诲,儿子也长大成人了。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公公秦三风教导出来的。 “你爷爷身体还好?”柳千惠开口问道。 这么多年不见,她也想念家里人,况且婆婆已经不在人世,她尤其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听到母亲问起爷爷秦三风,秦兽黯然回道,“我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去世了? 柳千惠倏地站起身来,“什么,你爷爷不在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秦兽面色凝重,显得十分无奈。 他轻轻点了点头,叹息道,“在我八岁那年他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至今我也没弄明白,我怀疑是被人陷害,但一直找不到蛛丝马迹。” 不光秦兽不相信,就连柳千惠也充满了质疑,“儿子,你的推断应该没错,以你爷爷的身体条件还有他的医术傍身,不可能这么早就去世的。” 听到公爹秦三风的死讯,她心痛不已。 这么好一个老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了,而且临走之际,儿子和儿媳没有一个人在身旁。 柳千惠突然觉得十分愧对老人。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出谷后一定会为老爷子报仇。 但爷爷走后,最可怜的恐怕要属八岁的儿子了。 没了爷爷的照顾,身边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这么些年,怎么熬过来的。 看到眼前瘦削的秦兽,柳千惠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从小就像孤儿一般的孩子,就连唯一的爷爷也离他而去。 她轻轻抚摸着秦兽的肩膀,失声问道,“爷爷去世后,你自己一个人怎么生活的?” “爷爷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了舅舅,这么多年,我一直住在舅舅家,表姐柳软儿一直对我很好。”秦兽就把寄人篱下的这段遭遇,统统告诉了母亲。 舅舅柳疙瘩好吃懒做,对他不好,秦兽只字未提,他只把表姐柳软儿对自己的好,一五一十全给母亲说了。 “你舅舅吃喝嫖赌抽,五毒占全的人,竟然会收留你,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至于我那外甥女软儿”说到这里,柳千惠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实话告诉娘,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真是知子莫如母,没想到母亲都没看到两人在一起的情景,竟然就已经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看穿,秦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面对母亲急切的眼光,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实不相瞒,娘,我已经跟表姐私定了终身,迷魂岭也被我承包下来了,以后我要是混不出名堂,就永远不下山了。” “儿子,软儿是个好姑娘,你跟她在一起娘不反对,只是你刚才说什么,承包了迷魂岭?”听到秦兽说自己承包了迷魂岭,柳千惠有点不敢相信,“儿子,这荒山野岭的,有什么可承包的?” 秦家几代人都是赶山出身,他们把命都搭在了这片山林里。 所以当柳千惠知道儿子要在迷魂岭扎根发芽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 可谁知,她的话,秦兽根本听不进去,“娘,我打小就在迷魂岭里赶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了,靠山吃山,我自有分寸,你就不要横加干涉了。” 原以为自己随便说几句,秦兽就会放手,没想到这孩子脾气这么倔。 “你爷爷的死一定与赶山脱不了干系,还有你父亲,也在这山林里失踪,是死是活至今下落不明,我被人推下山崖,如果不是命不该绝,早已化成一堆白骨了。” 不得已,柳千惠只好将心里的顾虑全都讲了出来。 秦兽知道,父亲在这片林子里失踪了,也知道是有人故意加害,至今生死未卜,也可能像母亲这般,凶多吉少。 至于,爷爷的死,他也认为是人为所致,至于是不是跟他赶山的工作有关,秦兽不敢肯定。 一家人搞得四分五裂,基本都跟迷魂岭有关系,所以目前柳千惠不让他再涉足其中,自然是为了秦兽好,怕他有个三长两短。 面对母亲的担心,秦兽郑重其事地承诺,“娘,你放心,父亲和爷爷的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承包迷魂岭是我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请你相信儿子这一次。” 第357章 出洞 看秦兽眼神如此坚毅,柳千惠已经感觉到,自己再怎么劝也是徒劳。 不如就像儿子说的,相信他一次。 况且从秦兽的神态里,柳千惠竟然看到了丈夫秦叔宝的影子。 那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永不服输的神情。 她当初就是被秦叔宝这种精神所吸引,才决定一生一世跟着他。 现在儿子完美遗传了丈夫的品质,柳千惠一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需要担忧。 但儿子这么大了,又是那么成熟稳重的性格,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不如放手让他一博。 想到这里,柳千惠淡然地说道,“儿子,既然你已经做好了人生奋斗的目标,那妈妈选择支持你,只盼你遇事逢凶化吉,做事大有所为。” “嗯。”见母亲不再阻止自己承包迷魂岭的事,秦兽欣喜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母亲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决定。 柳千惠轻轻拍了拍儿子的额头,开始催促秦兽吃面,“快吃面,这洞穴里阴冷,再不赶紧吃,马上都凉了。” 说到山洞里冷,秦兽立即忍不住问道,“对了,娘,我看你床上除了一张苇席,再也没有什么铺盖之类的东西,你晚上睡觉怎么御寒啊?” 没想到儿子竟然观察这么仔细,柳千惠掩面一笑,“呵呵,这洞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织布的工具,我依然也没办法做出铺盖被子之类的东西,不过幸亏有大白,我每晚都是搂着它入睡,你摸摸,它这一身长毛,可暖和了。” 虽然母亲是笑哈哈说出来的,可秦兽听了却是无比的心疼。 如果什么都有,谁没事搂着老虎入睡,让它给自己暖身子。 秦兽心里清楚,这都是被逼无奈,母亲才会做出的选择。 此刻秦兽心里一酸,如鲠在喉。 不过,幸亏这是一只母老虎。 他不再说话,大口大口扒拉着碗里的苗条。 爽滑劲道的手擀面,才是真正属于妈妈的味道。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别人口中没人要的孩子,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孤儿。 他有自己的妈妈了。 秦兽含着泪吃完了碗里的面。 虽然脸上挂着泪,可内心却是无比喜悦。 一想到母亲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遭了这么多罪,秦兽就想好好弥补一下。 他放下碗筷,满怀期待地说道,“娘,吃完饭就跟我一起走出崖底,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跟你说,现在改革开放了,红山乡可比以前热闹多了。” 出去? 柳千惠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嘴里的饭也不再往下咽。 她面无表情,脸上既没有开心,也没有难过。 过了半天,柳千惠才怔怔地看着秦兽,带着哭腔问道,“儿子,你说要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看到母亲难以置信的表情,秦兽立即朗声回答道,“是的,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你感受一下如今这个世道,也尽一尽做儿子的孝道。” 去看外面的世界? 柳千惠在崖底一住就是十几年。 这些年里,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想冲出这牢笼一般的地狱,去外面找丈夫,找儿子,与家人团聚。 为此,她不分黑白地凿石挖洞,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重见天日,再次回到自己向阳的家园。 如今儿子犹如天将一般,来到自己身旁,说要把自己带出去。 眼看这个愿望马上就能实现,她却突然感觉到无比的惆怅。 公爹早已不在人世,公爹也相继去世,而自己的丈夫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如果自己出去了,等来的确实秦叔宝的噩耗,那还不如一辈子都躲在这里,也不用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和煎熬。 看着秦兽一双真挚的眼睛,柳千惠的眼神有些躲闪。 她压低声音,总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儿子,娘能不能不出去啊,我在这里住习惯了,感觉生活也挺好的。” 不出去? 这暗无天日的悬崖绝壁有什么好留恋的。 再说了,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和疾病,有个三长两短,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人会来这里救人的。 秦兽看出了母亲心里有疙瘩,他缓缓拉住柳千惠的手,一脸兴奋地说道,“娘,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现在世道变了,比以前好到天上去了,只要出去看一眼,我保证你再也不想回到这里阴冷潮湿的鬼地方。” “可是我……”柳千惠还是没有走出洞穴的勇气,她欲言又止。 秦兽打断了母亲的话,“娘,你就别可是了,赶紧把饭吃了,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往洞口爬,从这里出去,可要费不少周折呢。” 秦兽的果断,不仅打断了柳千惠的话,也打断了她的顾虑。 有了这么孝顺的儿子撑腰,令她十分欣慰。 她知道,有了儿子的陪伴,今后的路,她不会再一个人孤孤单单走下去了。 “好,我听儿子的。”打消了顾虑,柳千惠不再犹豫。 她张开大嘴,“咕噜咕噜”,将一盆面条,匆匆塞进肚里。 吃这么快,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能够早一点跟着儿子冲出这困了自己十几年的洞穴。 不一会儿,一大盆面条就见了底儿。 放在平时,茶饭不思的柳千惠,说什么也吃不下这么多的饭。 或许是见了儿子心情大好,也可能是马上就能重天见日,胃口大开,总之,这一瓷盆面条,她吃了个干干净净。 柳千惠一抹嘴,赶忙站起来,对秦兽说道,“儿子,我吃完了,咱们走。” 走? 看着空空如也的瓷盆,再看看柳千惠。 秦兽大吃一惊。 没想到母亲这么快就解决掉了这么大一盆饭,要不是空盆在眼前摆着,他都有点难以置信。 说走就走,未免过于草率。 再怎么说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一定有母亲留恋的东西。 “好,娘,需要带走的东西,您赶紧收拾一下。” 善解人意的秦兽,自然会给母亲一些时间,让她好好地跟不堪回首的过去做个告别。 第358章 母老虎也不行啊 毕竟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听了秦兽的话,柳千惠仔仔细细扫视了一圈。 可洞穴内的一切她都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就是一些简陋的生活用品罢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己去留恋。 最后柳千惠把目光重新落到秦兽身上,如释重负一般说道,“洞内也没什么值钱货,除了我种植的庄稼和蔬菜,别的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秦兽也注意到洞外谷底那些涨势喜人的庄稼和蔬菜,身为一个农民的孩子,他也感觉不应该把这些东西丢下。 但如果要带走的话,这么多东西,就凭他们母子二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了,好多农作物还没成熟,远不到收获的季节。 就算到了季节,他也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都收割走。 明知道母亲舍不得,秦兽就顺着她的心意说道,“娘,你放心好了,在迷魂铃我还有一帮兄弟,你种植的这些东西,等成熟了可以让他们帮着收获一下。” “如此甚好,想不到儿子还结交了这么多朋友。”听到秦兽有办法把自己辛辛苦苦种下的东西带走,柳千惠顿时心情大好。 她拉着秦兽的手说道,“儿子,娘给你说,这个谷底十分神奇,无论你种植什么东西,根本不用施肥除草,就能大丰收。” 不用施肥草除就能大丰收? 秦兽一听就来了精神,“竟然会有这样的土地?” 一看秦兽满脸疑惑,柳千惠连忙解释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我捡到一粒小鸟叼过来的果树种子,试着种了下去,才发现无论在这里种下什么,它都会长得很好。” 母亲绝不会骗自己,她说这谷底的土地有这神奇的作用就一定会有。 秦兽正愁没地方开荒搞种植呢,这可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块宝地啊。 有了它,就可以把人参移植过来,大面积种植了。 再也不用发愁人工栽培野山参不容易成活了。 而且不光能种人参,像一些山里的珍贵药材也可以搭理发展,到时候自己想种什么也不用担心养不活了。 秦兽看着洞外绿油油的庄稼,欣喜若狂,“真是天助我也,母亲,以后咱们可以在这里种很多不同的东西,再也不用发愁栽不活了。” “你想种什么随便种,做娘的支持你。” 见儿子这么兴奋,柳千惠知道秦兽一定是想到了种什么。 既然秦兽这么有主见,她也没有好说的,唯有全心全意支持他的想法。 “娘,我还在镇上租了一间门面房,就卖这迷魂岭上的物件,有了这片神奇的土地,以后你就单等着享福。” 对自己的母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秦兽就把自己在红山乡租房子的事情,一并告诉了柳千惠。 一听秦兽这么大手笔,竟然都跑到镇上租门面做生意了,柳千惠顿时惊喜不已,“没想到我儿这么有主见,竟然都跑到镇上租门面了。” 放在以前,在镇上租铺子做生意,别说她跟丈夫秦叔宝没这个魄力,就连老爷子秦三风都没在人前提过这个想法。 但柳千惠知道,其实老爷子心里一直有个开铺子的梦想。 按理说秦家世代赶山,租铺子卖山货比镇上任何一家铺子都在行。 可红山乡毕竟是个巴掌大的地方,已经有了董掌柜和丁掌柜的山货铺子。 但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谁要是不声不响敢在镇上随便开一间铺子出来,一准会有人前来捣乱。 而且这些人就是奔着闹事来的,不把你的铺子搞黄,誓不罢休。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知道这些破皮无赖都是谁指使的,也终是无计可施。 所以就算是足智多谋的秦三风,都没能如愿在镇上开出一间铺子来。 没想到这事全被儿子办成了,柳千惠听了简直高兴极了。 眼看天也不早了,一群人还在洞外等着自己,秦兽轻声说道,“娘,这些事回头我再慢慢给您细说,咱们现在就出洞。” 听到秦兽的催促,柳千惠也不再磨蹭,用力一挥手,脆声说道,“好,现在就出去。” 听到秦兽要带着母亲出洞,一旁的雪虎不乐意了,它连忙从床上跳下来,默默依偎在柳千惠的脚边。 柳千惠当然知道雪虎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她立即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它,对秦兽说道,“对了儿子,把大白也带出去,毕竟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这么久了,我已经把它当家人了,以后还让它跟着我。” 把一只老虎带到外面,可是会引起恐慌的。 怎么说雪虎也是一只猛兽,洞外的兄弟见了它,肯定会受到惊吓,更别说与它一起生活了。 当既然母亲柳千惠已经提出请求,况且雪虎确实比较通人性,秦兽也乐于把它留在母亲身边。 于是,秦兽满口答应,“娘,就按你说的,让大白陪着你给你做个伴,还能保护你,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雪虎自然听懂了秦兽的话,它立即从地上站起来,一跃来到秦兽跟前,用柔软的脖子蹭着秦兽的小腿。 秦兽被它磨蹭得直刺挠,连忙摆着手求饶道,“好啦,大白,痒死了,快停下。” 显然雪虎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秦兽的劝阻,还得寸进尺,将整个身子拉得老长,全都搭在他的肩膀上。 看到雪虎这么欺负自己的儿子,柳千惠可不愿意了。 她板着脸,怒声呵斥道,“大白,快下来,再这样放肆,就把你独自留在这深不见底的山谷里。” 别说,柳千惠一发怒,还真有几分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说来也是奇怪,这只高大威猛的雪虎,听了她的呵斥,更是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立即乖乖放下了身段,悄悄缩到秦兽身后去了。 看来即便是母老虎,也怕自己的母亲啊。 看它那狼狈的模样,秦兽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娘,想不到你还这么严厉呐,瞧你把大白吓的。” 脸上堆满笑容,但秦兽在心里却暗自幸庆,幸好这么多年母亲不在自己身旁,要不还不被她训斥得体无完肤,噤若寒蝉啊。 第359章 不用怜惜我 本以为自己这么大了,母亲只是对老虎发怒,不会再对自己严厉了。 可谁知秦兽的笑容还没收敛起来,柳千惠就面色凝重地教导道,“别嬉皮笑脸的,无规矩不成方圆,让一只老虎欺负,还不被人家笑话。” 她这严厉的姿态,就像一个女老师在批评自己的学生一般。 即便没有错,秦兽顿时也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一样。 他一本正经说道,“知道了娘,我今后一定会严肃起来的。” 就这样,母子二人一前一后开始往秦兽来的方向出发。 秦兽走在前面带路,柳千惠在他后面尾随。 而两人身后,紧紧跟着那只闯了祸的雪虎,它一直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眼看越往里走,洞里越黑,视线也越模糊,马上又到了黑灯瞎火的地步。 深一脚浅一脚,属实不好走。 秦兽担心母亲一脚踩不实,崴着脚。 于是,他立刻大声说道,“娘,先停一下。” 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突然喊停,柳千惠还是选择站在原地,她也想知道秦兽到底想要做什么。 “嗤啦”随着一声摩擦,一道亮光瞬间充满整个狭窄的山洞。 是秦兽划着了一根火柴。 紧接着他又从身后拔出一根一尺多长的木棍,立即将木棍的一头放到了燃烧着的火柴上。 “轰。”地一下,木棍迅速燃起一团大火,将洞穴照射得如同白天一样。 这可比火柴发出的光,明亮了不知多少倍。 柳千惠见了满脸欢喜,忍不住夸赞起秦兽来,“还是我儿想得周到,火把都备好了,可是” 说着,她的脸色由高兴变成了迷惑,似乎有什么不解之事萦绕心房。 “娘,可是什么?”秦兽不知所措,立即问道。 “没什么,刚才并不曾看到你腰间别着这根火把,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把它放哪里了?”柳千惠缓缓说道。 如果不是秦兽追问,她本来还不打算说出来。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个”秦兽立即将握在手里的一头,使劲擦了擦上面湿漉漉的东西,连忙说道,“呵呵,我只是变了个戏法,把它藏在了裤子里。” “以后可不敢再把这些硬东西胡乱塞了,小心伤着你。” 看出秦兽的窘态,也看到了棍棒上沾染的不同寻常的东西,柳千惠不再多说什么。 儿大不由娘,既然儿子不想讲实情,她也心领会神,继续埋头赶路,不再过多追问。 既然有了火把傍身,两人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明知道山洞里雾气凝聚,寒冷无比,秦兽不知不觉就加快了脚步。 而身后的柳千惠,总担心拖了儿子的后腿,也紧跟其后。 而雪虎自不用说,一直紧追不舍。 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圆盘似的亮点,异常耀眼。 看到亮点,秦兽兴奋异常,大声喊道,“娘,咱们到洞口了,马上就能出去了。” “让我看看。”一听秦兽说马上就能出洞,柳千惠猛一激动,立即走到秦兽前头。 当看到那如同月亮一样明亮的光点时,她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走出悬崖了。” 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坚持终于换来了重见天日的这一天,柳千惠等这一天,等了足足十几年。 “呜呜呜”她捂着脸,默默抽泣着,任泪水滑落脸庞。 看着母亲有些苍老的容颜,秦兽知道她这些年绝望的等待,是多么的煎熬。 他轻轻伸出手,将母亲揽在怀里,“娘,你不要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柳千惠也紧紧搂住儿子的肩膀,不停说道,“娘知道,娘知道,娘不是难过,我是太高兴了。” 这时,雪虎也赶过来凑热闹,猛一发力,将两只前爪搭在了两人的肩膀上。 它是冒着被柳千惠训斥的风险,勇敢冲上来的。 可这一次,却很奇怪,意料之中的暴风雨并没有来临。 相反,看到雪虎过来,柳千惠立即腾出一只手,将它也搂在怀里。 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却听见洞外有人说话。 “当家的下去这么久还不上来,恐怕凶多吉少,说不定已经被大蟒蛇吞进肚子里去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要不咱们派个人下去看看。谁去合适?” “师弟为了救你不顾性命,依我看建国你去最合适。” “我去就我去,为了当家的,就算拼上这条老命,又有何妨。” 秦兽听得清楚,说话的是张麻子和朱建国。 眼看亮光渐渐熄灭,一定是被正在下洞的朱建国堵住了。 秦兽不动声色,立即朝洞口冲了过来。 还真被他猜对了,只见朱建国已经将屁股堵在了洞口上,而整个上半身却还露在外面。 这么奇葩的下洞方式,秦兽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来到洞口,那朱建国自然没必要下来寻找了。 秦兽立即高声说道,“建国大哥,不用忙活了,我回来了。” “太好了,真是当家的回来了,那我也不用下去了。”听出了秦兽的声音,朱建国特别兴奋。 说完,他开始往上使劲,想要将自己的屁股挪上去。 眼看他卡在洞口,十分紧凑,摆动看了半天,并不能顺利移出身子。 朱建国十分着急,连忙求助秦兽,“怎么办,当家的,我卡住了,要不你在下面顶我的屁股,把我顶出来。” 把你顶出来! 在洞下面顶一个臭男人的大屁股,这是什么变态的要求。 就算朱建国愿意,秦兽也不会去做。 面对朱建国的求助,他只是淡淡地回道,“这还不简单,我都不用挨着你,只用一招就能把你顶出去。” 不用身子挨着身子,就能把自己弄出去,这也要厉害了。 朱建国甚是惊喜,“当家的,你快点顶,不用怜惜我,我不怕疼。” 顶? 恐怕是朱建国想多了。 秦兽不但不会怜惜他,还会给他来点刺激的。 只见秦兽不慌不忙将手中的火把,挪到了他的屁股下面。 不多时,“滋滋啦啦”一股糊味直冲洞口而去。 “啊,我的屁股!” 只见朱建国惨叫一声,一下子将屁股抽了出去。 第360章 这是什么东西 朱建国被燎得一身糊气,龇牙咧嘴疼得受不了。 一出洞口,他就一屁股坐到了不远处的一个水坑里。 跟自己的屁股降降温。 见朱建国捂着屁股从洞口冲了出来,张麻子一脸震惊,“哈哈哈,还是师弟有办法,说把他弄出来就弄出来了,还不费吹灰之力。” 见张麻子拿着自己的伤疤取笑,朱建国可不淡定了,“大哥,你就不要再说风凉话了,换成是你,说不定都能给你烧焦,让你还嘚瑟。” 没想到就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朱建国就不乐意了。 竟然跟自己顶嘴了。 还扬言让秦兽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烧焦。 这也太恶毒了。 张麻子顿时没了好脸色,阴沉着脸呛声道,“烧焦也先给你烧焦,这么一说,你还应该感谢师弟手下留情,不然以后恐怕你只有蹲着尿尿的份儿了。” 要论这两人谁最心狠,一定非张麻子莫属。 朱建国说把他烧焦,他直接诅咒给人家烧掉。 就在两人互相争执不休之时,洞内突然传来了秦兽的声音,“张麻子你个猪头,还在那里胡侃,就不知道过来拉我一把。” 他的语气很不好,一听就带着怨气。 “来了。” 一听秦兽召唤,大家异口同声应答道。 不光张麻子急忙往洞口跑,就连朱建国也一激灵站起来,不顾屁股上的伤疤,直奔洞口而来。 张狗蛋和李牛皮也争先恐后往这边挤。 四个人一起伸着头,将一个洞口塞得满满的。 被挡着亮光,洞内突然之间又暗淡了许多。 本来洞内又潮又冷,眼看火把也要熄灭了。 这几个不长眼的不拉自己也就算了,还一窝蜂似的堵住洞口。 秦兽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没看到洞口这么小,你们四个一起上,不怕把头撑破啊。” 一听秦兽生气了,四个人都有点紧张了。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还是张麻子精明,他立即对其余三人说道,“光线全被你们仨挡住了,你们几个赶紧把头抽出去,给我腾出点空隙来,我要把师弟拉出来。” 本来刚才秦兽叫的就是他,见他执意要拉秦兽,别人也不好意思强留在这里,纷纷把头收了回去。 眼瞅着用了一点小手段就把他们三个打发走了,张麻子心里一阵得意。 这下功劳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伸出自己的手,乐呵呵地对着洞内喊道,“师弟,把手递给我,我拉你上来。” 秦兽在洞里看得一清二楚,张麻子这些小心思也就只能骗骗旁人罢了。 这家伙无非就是想抢功,让自己认为他比其他人能干。 看他这么欺负身边的弟兄,秦兽可看不下去。 “你可要抓紧了。” 听到张麻子让自己伸手,他故意将火把递了过去。 张麻子不知是计,顺手抓住了火把,就要往上带。 此时火把已经熄灭,虽然没有了油脂,但火星子还在。 谁知张麻子的手掌刚接触到火把的一刹那,“刺啦”一声,一股火烤猪皮的气味就迅速弥漫开来。 “哎呀,我的手,疼,疼,太疼了。”张麻子大叫一声,下意识将手臂抽了回去。 他赶紧连蹦带跳跑到之前朱建国坐下去的那个水坑,将手放了进去。 所谓十指连心,张麻子疼得满脸都是汗,咧着嘴直吸溜。 听到他杀猪一般的惨叫,秦兽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哎呀,张麻子实在对不住,刚才真是被你们几个气糊涂了,我怎么把火把递过去了。” 这个理由明显能说得过去,就算说不过去,也不会有人揪着不放。 毕竟秦兽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朱建国、张狗蛋和李牛皮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就剩一个张麻子,光顾着手疼去了,那还有心思跟秦兽计较这个。 况且就算理论起来,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秦兽的对手。 这个哑巴亏,这下算是吃定了。 这时,三个人立即跑过来,对着洞口齐声说道,“当家的,我们都能理解,他受伤了,就让我们三哥拉你上来。” 也不等秦兽答话,他们三个立刻两自己的手伸进了洞里。 这时,雪虎也赶过来凑热闹,将自己的两支前爪放到了两只手里。 而这两只手却是张狗蛋和李牛皮的。 虽然他家俩也感觉这手臂毛茸茸的,不太对劲,但立功心切,两人也没有多想。 就一起用力,开始往上拽。 可即便将手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别说把洞里的秦兽拉出来,就连一条手臂都没有拽出洞外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嘀咕,“当家的就下了个洞穴,怎么突然之间变这么沉了。” 听到张狗蛋和李牛皮两人说的话,朱建国顿时感觉不可思议。 什么到家的一会儿功夫就这么重了,分明就是着两个家伙娶了媳妇身子虚,没有一膀子力气罢了。 找这么多借口,也不嫌害臊。 于是,朱建国立刻拍着胸脯说道,“二位兄弟,你俩准是没吃饭缺少力气,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听朱建国的话音,无外乎就是嫌弃他们俩不中用。 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看朱建国要来帮忙,张狗蛋和李牛皮正求之不得。 既然这老小子要逞强,不如就随了他的心意,让他也亲自感受一下什么叫不自量力。 朱建国撸起袖子,一手抓着张狗蛋伸进洞里的手臂,另一只手抓住李牛皮的手臂,开始咬着牙发力。 常言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原本张狗蛋和李牛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拉动的手臂,竟然被朱建国合计拉了起来。 手臂刚一出洞,这三个人就看到了自己拉出来的手臂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长长的白毛。 别说这是秦兽的手臂,这东西压根就不是人的。 三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齐声高呼,“当家的,你到底怎么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两只前爪已经被拉出洞口,雪虎顺势爬了出来。 它一跃跳出洞外,将身落在了张麻子跟前。 正在水坑里泡手的张麻子看到雪虎,顿时吓得语无伦次,“虎,老虎,一只白毛大老虎!” 第361章 洞里还有啥 被张麻子一喊,朱建国、张狗蛋和李牛皮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哎呀妈呀,还真是大老虎。” 看到威风凛凛的雪虎,三人立即连滚带爬躲到了一棵大树后,就算躲在树后还是心有余悸。 原来四个人围着在洞外,他们三个一跑,就只剩下在水坑里泡手的张麻子一个人了。 而雪虎就眼前,就算张麻子想跑,那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对着树后不停抱怨,“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一到关键时候,怎么全都跑了。” “大哥,实在对不住了,这老虎看着太瘆人了,我们也不想跑,就是脚不听使唤。” 脚不听使唤! 跑了就跑了,现在把责任全都赖在腿脚上。 这明显就是胡扯。 张麻子一听,顿时恶狠狠地说道,“我算是看清你们几个了,一群白眼狼,我要是被老虎吃了,做了鬼天天晚上找你们,让你们不得安生。” 他心里清楚,如果眼前这只大老虎真想吃自己,没人愿意出手相救的话,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只能是死路一条。 所以说几句恶毒的话,也算是临死之前,出口恶气了。 “大老虎,来,想吃你麻子爷爷哪里的肉,随你便,我这大体格子,绝对能喂饱你。” 说着,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来。 就等着雪虎来吃他。 反正跑不掉,挣扎也是徒劳,不如主动配合,免得老虎把自己撕扯得遍体鳞伤。 被挑衅的雪虎,还真放步来到张麻子身前。 它猛然抬起一只前爪,轻轻踩在张麻子的胸膛上,两只霸气外露的虎眼,死死盯着这个看似视死如归的人。 说是不害怕,可与雪虎四目相对,张麻子早已魂飞魄散,两腿之间,不自觉流出一股暖流。 “咳咳咳。”雪虎的鼻子十分灵敏,味道尿骚味,立刻咳嗽了几声。 毕竟是虎啸,它这一咳嗽,把张麻子震得头皮发麻,面如土色。 长痛不如短痛,张麻子立刻壮着胆子吼道,“来,动嘴,照我脖子上招呼,给我来个痛快的。” 老虎捕猎,一般都是直击要害,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 张麻子自然知道这一点,他干脆将自己的脖子裸露出来,让雪虎给自己来个一击毙命。 原以为必死无疑,可等了半天,别说自己的脖子被咬断了,就连周围也是没有一丝动静。 张麻子忍不住睁开眼,却看见雪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洞口旁。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它将自己的一只前爪伸进了洞内。 下一秒,秦兽拉着雪虎的爪子,就冲出了洞外。 “当家的你出来了!”树后的三人看到秦兽,也忘记了害怕,一个个满脸欢喜,赶紧朝秦兽围了过来。 张麻子愣了一会儿,也立即从地上爬起来。 看到自己的裤子一片焦黄,还透着刺鼻的味道,他自己都厌恶地捂着了口鼻。 说实话,最近没怎么休息好,确实上火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恶虎之所以没吃自己,或许正是受不了自己这一身骚味。 看来,吓尿裤子也不是没一点好处。 因祸得福,自己还应该感谢这一泡尿呢。 没有不吃腥的猫,也没有不吃人的老虎。 可当他看到雪虎主动将秦兽拉出洞穴的一幕,顿时感觉这一切并没有自己看到的这么简单。 难道这头大老虎已经被秦兽驯服了? 带着疑问,张麻子急忙来到秦兽跟前,关切地问道,“师弟,到底怎么回事,这老虎怎么还学会救人了?” “别挡着我。”秦兽也不啰嗦,一把支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人,连忙将胳膊伸进洞里去了。 母亲柳千惠还在洞里,他自然没空理会这些人。 四个人一看秦兽把手伸进洞里,顿时都有些愣神。 秦兽这是干什么,难道洞里还有一只大老虎不成! 或者这洞里果真有巨蟒,已经被秦兽擒获。 想到这里,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们真担心突然之间,再跳出来一只猛兽,扑到自己脸上。 就算是窜出来一条大蟒蛇,也能把人吓个半死不活。 就在众人惊恐之下,却听见秦兽急忙开口道,“娘,抓住我的手,儿子带你出来。” 儿子? 秦兽这小子莫不是走火入魔了,这深不见底的洞穴里,怎么会有他母亲呢。 再说了,他母亲不是都失踪好多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可能在这里出现啊。 怎么进了一次洞穴,秦兽的变化这么大。 不仅引出了一只大老虎,说话还神神叨叨,像是着了魔一样。 顿时,众人心里七上八下,纷纷靠近秦兽说道,“当家的,你没事,可不要吓我们呢。” 正是拉人上来的关键时候,却又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秦兽一脸不耐烦地回答道,“你们才有事呢,快让开,别碍事。” “噢。”见秦兽有些生气,几人应允一声,立即让开了一个位置。 当他们并没有走开,而是壮着胆子将目光转移到洞穴里去了。 大家也想知道秦兽究竟在干什么,他能从洞里拉出什么东西来。 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秦兽手里牵着一个貌若天仙的妇人,从洞穴里钻了出来。 而且就停在了四个人的身旁。 张麻子立即挤出人群,冲秦兽说道,“师,师弟,这这这人真是你娘?” 看到柳千惠,他语无伦次,惊为天人。 别说张麻子看了不敢相信,就连朱建国、张狗蛋和李牛皮都惊呆了,目不转睛盯着柳千惠看了半天,还是不愿意把眼睛挪开。 只见柳千惠站在洞口边,先是往四周看了一圈,这才一脸笑容地向众人问好,“你们都是秦兽的兄弟,我是他的母亲,这些日子多亏了有你们的帮衬,我儿子才能在这迷魂岭立足成长,我替他谢谢大家。” 说着,柳千惠缓缓弯下腰,向他们四人深深鞠了一躬。 秦兽只是微笑着搀扶着母亲,并没有阻拦她跟大家道谢。 第362章 情况有变 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知书达理,这女人未免也太完美了。 尤其是张麻子和朱建国这两个老光棍,高兴地合不拢嘴,连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面对柳千惠的问候,四个人顿时受宠若惊,连忙弯腰回礼。 他们客气地回复道,“婶子你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了秦兽兄弟待我们不薄,我们衬了他的光才有了好吃好喝的,我们应该感谢他才对。” 一句“婶子”,将柳千惠叫得脸都红了。 按理说,也就张狗蛋和李牛皮的年纪比她小一些,张麻子和朱建国哪一个都比她的年纪大。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年纪这么大的侄子辈,柳千惠总感觉有一些别扭。 不过这也使迫不得已。 因为有秦兽在中间摆着。 嘴上称呼柳千惠为婶子,并不是自己装嫩,全是因为他们几个跟秦兽称兄道弟排出来的辈分。 见一帮人都对秦兽毕恭毕敬,柳千惠心里不免欣慰了许多。 最高兴的当属秦兽了。 虽然并没有找到别的蟒蛇之类的东西,可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自己的母亲。 这世上再珍贵的东西,也比不上伟大的母爱。 母子俩久别重逢,秦兽难掩喜悦,兴高采烈地对众人说道,“走,咱们这就回去,我给大家做好吃的,改善伙食。” “好嘞,回去了。”一听说有好吃的,这群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着,众人就要提着东西上路。 秦兽见洞口还露天敞开着,立即吩咐道,“先别急,先把这个洞口风封上,记得千万不要堵死,以后我还有大用途呢。” 众人正准备按照秦兽的吩咐,过来封堵洞口。 不料,朱建国却主动拦下了这个任务。 他拍着胸脯说道,“当家的,这点小事不劳兄弟们,交给我就好了。” “嗯。”秦兽点了点头,默许了他的请求,“你封好了就赶紧与我们汇合。” 说完,秦兽领着其余几人,跟留守在原地等待的众人汇合完毕,然后大家一起扛着巨蟒拿着在峰顶采摘的山货,开始原路返回。 头一次看到这么大一条蛇,柳千惠吓得紧贴着秦兽,一眼也不敢再去看。 “母亲,这是一条死蛇,不会再害人了。”看到母亲有些紧张,秦兽立即道出实情,“其实这条大蟒蛇还是在你挖的那个洞附近发现的,如果今天我不把它消灭掉,迟早会钻进那个洞里去,到那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一听秦兽说这是条死蛇,柳千惠顿时才算有了几分笑意。 她有些后怕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幸亏儿子你把它除掉了,我看到这种又粗又长的家伙,就害怕。” 比起柳千惠,雪虎看到大花蛇,却异常兴奋。 几次都要扑过来,也不管大蟒蛇死活,誓要跟这又粗又长的家伙,分个高下。 毕竟满载而归,一行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到了仙人背的登山口。 这是他们来时的地方。 秦兽赶紧去树下,将自己藏在那里的桦树茸,全都包好拿了回来。 柳千惠见他拿着十费力,就主动将两大块揽在自己怀里,帮秦兽分担了一些重量。 回去时一身轻松,大家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快了不少。 翻了两个山头,一转身就看到了住处的木屋。 来到木屋,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将身上的担子全都卸下来。 这时,去山里摘野果的妇女们,老早就回到了住处。 听到男人们回来的动静,一个个纷纷跑出屋外,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空手而归。 特别是郑月静,第一个冲出屋外,一眼就看到了丈夫张狗蛋肩膀上扛着的大花蛇。 她吓得差点晕过去。 幸亏柳千惠眼疾手快,将这个胖女人扶在了手里。 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比自己岁数大了点,可比自己好看上百倍,郑月静还是有些吃惊。 她立即跑到荆棘丛,对着里面不停大喊,“软儿妹子,秦兽回来了,不过好像有情况,你快出来看一下。” 这家伙不愧是柳软儿的好姐妹,只要秦兽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她立马就去打小报告。 “哎,这就来了。” 柳软儿听风就是雨,一听秦兽回来了,立刻“哧溜”一下钻出了山洞。 一头插进荆棘丛旁边的草丛里,开始往这边赶。 眼看着自己老婆正在捣鼓柳软儿,张狗蛋立即神色慌张地来到郑月静跟前,声色俱厉地说道,“你这老娘们,别总没事找事,添油加醋胡说八道,眼前的婶子可是咱们当家的亲娘,你要是乱嚼舌头根,小心自己的嘴。” 当听到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是秦兽的母亲时,郑月静顿时心里一咯噔。 她心想,这小完蛋了,如果柳软儿来到之后,不分青红皂白对秦兽的母亲,辱骂起来,那罪魁祸首岂不是自己。 果真如此,秦兽哪里肯放过自己,别说把她的嘴撕烂了,以秦兽的性格,都能把她这个人从中间劈开。 这时,柳软儿已经从草丛里爬了出来。 正气喘吁吁往这边走过来。 很显然,她也看到了容貌出众的柳千惠。 不然不会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郑月静一看可吓坏了,千万不能让柳软儿对秦兽的母亲发脾气,不然自己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不其然,人还未到,柳软儿已经破口而出,“好你个秦兽,让你赶山找山货,你可倒好,竟然把女人” 她话还没说完,郑月静立刻冲过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小声说道,“软儿妹子,情况有变,这个女人可能是秦兽的亲娘,” 什么,这个人是秦兽的娘! 柳软儿一听,顿时一愣。 这个人是我爸的姐姐,那不就是我姑姑么。 于是,她立即笑着改口道,“你是姑姑?” “你是软儿?”看到有几分眼熟的柳软儿,柳千惠也试探着问了一句。 女大十八变,柳软儿如今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柳千惠自然认不出她来。 看到柳软儿态度一下子转变了过来,秦兽也没生气,转身对柳千惠说道,“娘,她就是软儿。” 第363章 铁锅炖蛇肉,玉米面饼子 既然秦兽都说这就是柳软儿,柳千惠这才敢认。 她满心欢喜,微笑着称赞道,“真想不到一转眼的功夫,软儿都长成大人了,这小脸蛋长得比月宫里的嫦娥都好看。” 被她这么一夸,柳软儿顿时心花怒放,“姑姑,我娘在世的时候,经常跟我提及你,夸你的话,一夜都说不完。” 姑侄二人手拉着手,说了半天的话。 眼瞅着大家都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秦兽忍不住说道,“好了,软儿,大家都饿了,家常话等有时间咱们再唠,你现在回去把锅碗瓢盆准备一下,我要做铁锅炖。” “当家的,不劳软儿妹子下手,我们这就去把这些东西拿来。” 像铁锅炖这样的饭菜,平时可是吃不到的。 一听说要做铁锅炖,众人立刻沸腾了。 特别是郑月静和秦素娥几个妇女头子,争先恐后钻过荆棘丛,去拿锅碗瓢盆这些东西了。 这时,柳软儿也回过神来,看着秦兽问道,“秦兽,咱们也没有肉,你用什么下锅?” 铁古墩一般都是炖鸡炖鱼、炖骨头炖肉。 柳软儿说得没错,眼下这几样东西但都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食材什么饭也做不出来。 却见秦兽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大花蛇,笑着说道,“喏,今天就用它,做一个蟒蛇铁锅炖。” 柳软儿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竟然躺着一条两三米长的大蟒蛇,她吓得赶紧躲到了姑姑柳千惠的身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柳软儿刚跟秦兽上山挖人参的时候,就被一条毒蛇咬伤过大腿。 眼前这条蛇可比那条大太多了,她怎么会不害怕。 见柳软儿吃惊不小,柳千惠赶紧安慰道,“软儿别怕,这是一条死蛇,秦兽已经把它处理好了,吃这个对身体好。” 什么还要吃了它! 柳软儿一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怕吓着柳软儿,秦兽将大花蟒拉到宽敞的地方,当即吆喝一声,“兄弟们,来帮我把这条蛇砍成大小相等的肉块,方便下锅炖时入味。” “来了。”众人齐声应道。 在娇小的女人面前,男人们可显得胆子大得多了。 原本几个怕蛇的人,此刻也像打了鸡血一般,浑身都是胆。 他们拿起菜刀,扛着斧头,开始对大蟒蛇进行分解。 这么血腥的场面,秦兽不忍心让女人们看见,他立即给这群人安排了别的活计。 “大姐大妹子们,我们带回来不少松塔,趁现在有空,劳烦你们把它们砸碎,将松子取出来,我给你们炒着吃,可香了,顺便还能补补油水。” 毕竟张麻子摘了这么多的松塔,如果不抓紧时间把松子取出来,闷的时间久了容易变质腐烂。 不过松子可以延年益寿,补充气血可是真的。 “这个包在我们几个身上。”一听可以补油水,女人们满口答应。 看样子她们非常乐意做这件事。 况且这些人还真没吃过松子,一听说非常好吃,一个个馋的口水直流。 见大家已经迫不及待,秦兽立即给张麻子递了一个眼色。 张麻子心领神会,吆喝道,“来来来,到我这里来拿松塔。” 说罢,他赶紧将包裹打开,“哗啦”一声,一颗颗饱满的松塔,像一个个小球一样,滚落得满地都是。 女人们看到这些圆圆的小东西,顿时两眼放光,开始坐在地上,往自己怀里聚拢。 面对坚硬无比的松塔,她们想尽办法,搬来石头和木头,有的用石头砸,有的用木头敲。 郑月静更离谱,她仗着自己大腿粗,力量足,就把松塔放在两腿之间,用力夹。 原以为她是自不量力,谁知“咔”一声,还真给她夹开了。 如此强悍的女人,秦兽看了都有点同情张狗蛋的遭遇了。 也不知道他那俩核桃还在不在。 这边老爷们干活就利索多了,没用多少时间就把一条大蛇剁成了一堆肉块。 秦兽往锅里添了水,把剁好的肉块放进去焯水。 母亲柳千惠一看,立刻跑过来帮儿子把锅点燃离开时烧起火来。 闲来无事的老爷们们,都跑进树林里捡枯死的干树枝去了。 他们乐此不疲,一趟一趟,捡回来给柳千惠烧火用。 过了一会儿锅里的水就开了,秦兽用勺子撇去浮沫,将蛇肉捞出控干水分。 重新起锅烧油,等油热了以后就把辣椒葱段放进去爆香,然后当今花椒大料,最后再来一勺豆瓣酱。 他不停翻炒底料,待炒出红油之后,立即将控干水分的蛇肉,全都倒进了锅内。 继续翻炒出香味,开始加入一把粗盐,再烹入酱油,盖上锅盖。 做完这些,秦兽一脸轻松地对母亲说道,“娘,再烧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开饭了。” 这么多年自己不在身旁,儿子不但没饿着还自己学会了做饭。 看到儿子做法如此熟练,柳千惠甚是欣慰。 但考虑到锅里只有一个菜时,她立即对秦兽说道,“儿子,这么多人吃饭,光有菜也不行,怎么着也要让大家吃饱,还有什么主食,再弄些过来。” 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照顾体恤别人,秦兽立刻乐呵呵地应允道,“娘,咱俩想回到一块去了。屋里还有些玉米面,一会儿沿着锅边,贴几个玉米面饼子吃,保证让每一个人都能吃饱吃好。” “还是我儿子想得周到,如此真是太好了。”一听秦兽早已安排了主食,柳千惠忍不住对儿子称赞了一番。 秦兽起身回去,将玉米面袋子背了出来。 眼看着锅盖一圈都在冒着浓浓的白气,肉香味早已飘散得到处都是。 闻到的人,都能馋哭了。 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秦兽立即将玉米面粉倒在一个盆里,然后舀了一瓢水过来。 左手端着瓢往盆里加水,右手开始在面粉里不停搅拌。 一边倒水一边搅拌,直到把面絮揉在了一起,他这才停止加水,开始用力揉捏面团。 只有这样揉搓,做出来的饼子才更有嚼劲。 面和好了,他立即将面团拿到案板上,做成一个又粗又长的面剂子。 做完这些,秦兽立即掀开锅盖,将面剂子揪成一个个大小均等的小疙瘩,两只手沾了水,将面疙瘩放在手心里一压,对着锅边使劲一甩,“啪”一个面饼子就牢牢粘在了锅边上。 紧接着又是几声清脆的“啪啪啪”,就这样,一整个面剂子全都被做成饼子,贴在了锅边上。 秦兽将手上粘的面粉拍打干净,才抬头对柳千惠说道,“娘,锅里的火着完就好了,不用再添柴了。” 第364章 难道你还没断奶 秦兽这边刚腾出手来,还没来得及休息片刻。 那边郑月静就已经见缝插针跟了过来,她看着秦兽,嬉皮笑脸说道,“嘿嘿,秦兽兄弟,松塔我们已经剥差不多了,软儿妹子刚才偷偷跟我说,她现在就想吃松子,我看你现在也没事做,要不,就炒一下松子。” 这娘们还真会给秦兽安排活儿,自己嘴馋,非要说柳软儿想吃。 拿柳软儿压秦兽,她还真会来事。 不过,松子既然已经剥出来,早晚都是要炒制的。 早炒晚不炒,秦兽确实有这个空闲。 “我看不光软儿一个人想吃,难道静姐就不想尝一尝么?”秦兽提高声调,盯着郑月静的大脸问道。 没想到自己这点花花肠子,还是被秦兽给翻出来了,郑月静咧着嘴一笑,“嘿嘿,既然你愿意炒,我们姐妹几个当然也想品尝一下。” 郑月静刚说完,柳软儿和秦素娥还真围了过来。 柳软儿没说话,只看着秦兽发笑。 但秦素娥却没羞没臊地开口说道,“是呀,当家的,看在我们几个这么求你的份上,你现在就给我们露一手。” 看一群老娘们围着秦兽一个人转,张麻子瞬间就眼热得不行。 这种好事可不能让秦兽一个人独占,于是,他也硬着头皮钻到郑月静身边,死皮赖脸说道,“师弟,其实我也想吃。” 由于他太心急,直接一头扎在了郑月静的怀里。 这下可算惹恼了这泼辣的婆娘。 她立刻揪着张麻子的耳朵使劲提溜起来,嘴里骂骂咧咧说道,“你这个臭流氓,想吃也不能凑到我胸上来,光吃豆腐还不够,难道你还没断奶,想吃奶不成,可惜老娘这岁数也下不了奶喂你。” 把张麻子说成是吃她奶的孩子,明显把人贬低了一辈儿。 按理说,只有自己的孩子才会吃自己的奶。 言外之意,郑月静把张麻子比作了自己的孩子。 这是变着法儿地骂他。 “哈哈哈哈。”众人被郑月静这耳目一新的骂法,逗得合不拢嘴,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一大圈人都在嘲笑自己,张麻子脸色一沉,辩驳道,“我真不是故意碰你的,你这泼妇,怎么出口伤人。” 一听张麻子骂自己“泼妇”,郑月静更没有了好脾气。 她双手叉腰,撇着嘴说道,“谁占老娘便宜,我就骂谁,敢做就要敢当,有本事你别承认。” “你蛮不讲理。”碰了一鼻子灰,还被郑月静狠狠骂了一顿,张麻子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 跟女人讲理,也只有张麻子这种没有女人的榆木疙瘩能想的出来。 见自己欺负被张麻子揩了油,张狗蛋也握紧拳头,跃跃欲试。 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秦兽立刻站了出来,“都少说两句,不就是为了一个松子么,我给你们炒就是了。” 他站在郑月静和张麻子中间,伸手将针锋相对的两人拉开。 见两人还是怒气未消,秦兽立即对左手边的郑月静吩咐道,“静姐,你帮我准备一口大锅来。” 有秦兽从中调解,郑月静也不再纠缠,立即点头应允道,“好,我这就去弄。” 说着,郑月静拿眼瞪了张麻子一下,就回屋拿自家的铁锅去了。 打发走了郑月静,秦兽回头看向一旁有些得意的张麻子,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你,拿个筐子,给我弄一块碎石子回来,最好去山涧处弄些鹅卵石,那个才好用。” “好。”张麻子虽然不情愿,可还是提溜着一只大竹筐出去了。 暂时逃离这个尴尬的地方,也比让大家随意取笑好得多。 可是山涧离这里还是有些路程,他不明白明明漫山遍野都是碎石子,秦兽为何非要自己去找什么鹅卵石。 不过既然秦兽要了,就算再辛苦,也要给他弄回来。 依秦兽的严谨程度,随便找一些碎石子回来,肯定不能糊弄过去。 他背着大竹筐,埋头向山涧的小溪边走去。 看着张麻子远去的背影,秦兽对身边的朱建国、老姬等人说道,“张麻子一个人恐怕要捡到太阳落山了,你们几个也跟上去,赶快捡些石头回来,别耽误吃午饭。” “好。”听到秦兽的吩咐,几个人二话不说,赶紧起身,追张麻子去了。 将身边的人支走了一大半,秦兽这才不紧不慢地对柳软儿说道,“软儿,你去把咱们放的红糖拿出来四五斤,我一会儿有用。” “嗯,我这就回去把红糖袋子背过来。” 虽然你不知道秦兽要红糖到底有什么用,但柳软儿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她立即弯着腰,钻进了荆棘丛,快速往山洞里走去。 这时,郑月静也兴冲冲拿来了一口大黑锅。 “媳妇,你歇着,让我来。” 张狗蛋怕她拿不动,赶紧迎过去,自己把锅背在了身上。 秦兽立刻用些大石块,跟上次一样,又支起了一个炉灶,方便把锅架在上面。 张狗蛋心领神会,“嘿哟。”一声,赶紧将铁锅放到炉灶上。 眼看着准备得差不多了,秦兽对在场的几个大老爷们说道,“你们再去捡些干柴回来,一会儿炒松子要用到。” 几个人一听,立刻撸起袖子朝树林里去了。 不多时,柳软儿背着一小袋红糖回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张麻子一行人,也提着竹筐回来了。 万事俱备,就差烧火的木柴还没到位。 秦兽有些心急,对郑月静说道,“静姐,你去看一下,让大家随便捡一些就够了,赶紧回来。” “我这就去。” 说着,郑月静一路小跑,朝不远处的树林子跑了过去。 她是个急性子,其实秦兽不催,她也等不下去了。 眼看铁锅炖的锅里,火苗子也渐渐熄灭了。 秦兽柔声对母亲柳千惠说道,“娘,可以先把锅里的火星子往这口新锅里转移一些,把这个锅也引着。” “还是我儿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开始挪。” 用第一口锅里的柴火引燃第二口锅,不仅更容易点着火,还省了一个火柴。 柳千惠听了,立即照做了。 第365章 一举两得 不一会儿,新支起来的一口大锅,也冒出来阵阵青灰色的炊烟。 这时,锅底已经开始隐隐有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见状,秦兽立即指着竹筐子里的鹅卵石说道,“张麻子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你们找到的石头丢进锅里来。” “噢。”张麻子如梦初醒,赶紧双手提起竹筐,沿着锅边,将一筐石头全都倒了进去。 要不是秦兽吩咐,他还真不知道这些石头是要放到锅里去加热的。 毕竟他以前都是扒开松塔,把松子都生吃了。 张麻子也是第一次听说松子可以炒着吃。 而且还要用石头炒,真是够稀奇的。 这时,去林子里捡木柴的人也回来了。 他们人人怀里都抱着一捆干柴,正着急忙慌往这边赶,唯恐落后了就会被叮在屁股后面的郑月静,踢上一脚。 都不用想,郑月静到了林子里,准是把大家一顿臭骂,不然他们不会跑这么快,郑月静的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他们回来的正是时候,眼看灶膛里已经没了柴火,秦兽赶紧接过一打干柴,送到母亲脚跟前。 给母亲柳千惠送来了燃料,秦兽不忘叮嘱几句。 “娘,只管多添柴,要先把这些石头炒热了才行。” 一听秦兽说要自己大火烧锅,柳千惠立即回道,“放心,儿子,保证火力十足。” 说完,她就将几根粗大的干柴,塞进了灶膛里,将整个灶膛塞得满满的。 借着山间的风,这些干燥的木柴,瞬间就引燃了。 火光更是把柳千惠照射得满脸通红,都有些烤得受不了了。 由于受到了大火的烘烤,这时锅里的石头已经开始啪啪作响,还“滋滋”冒着白烟。 眼看火候差不多了,秦兽拿起一个空碗,走到装红糖的布袋跟前,麻利地舀了大半碗红糖。 然后他又用水瓢兑了半碗清水到碗里,开始迅速用筷子将红糖打散融化。 不一会儿,碗里就只剩下红红的一碗水,再也看不到颗粒状的红糖了。 秦兽赶快将红糖水倒进了盛满石头的锅里。 随着红糖水的加入,锅里突然“滋啦”一声,冒出了一大团白烟。 不过,这些烟味都是浓浓的焦糖味儿,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成了甜甜的味道。 大家一边大口吸着秦兽炒出来的甜味空气,一边惊奇地看着锅内。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石头放到锅里炒制的。 而且这个人还把红糖水倒在石头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走寻常路的秦兽。 一帮人围着锅边大眼瞪小眼,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这时,秦兽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快把自己剥好的松子,统统倒进锅里来。” “好嘞。”一听让自己倒松子,每个人都很积极,立刻将自己剥皮好的松子捧在手里,开始一把一把往锅里放。 不多时,所有的松子,一个不拉地都倒进了锅里。 秦兽开始拿起锅铲,不停翻炒起来。 鹅卵石由于粘上了红糖水的缘故,变得黏黏稠稠的。 再加上松子的加入,如果不及时翻动,立马就会跟石头粘在一起。 可才翻炒了不大一会儿,秦兽就被滚烫的石头,烘烤得满头大汗。 看到秦兽如此辛苦,柳软儿赶紧走过来,用自己的衣角,将他脸上的汗水擦了擦。 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但秦兽丝毫没有避讳,他还假装不怀好意地对着柳软儿笑了笑。 本来正认真擦汗的柳软儿,被秦兽这么一逗,顿时脸红了起来,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她这才发现,自己掀起衣角,不小心将里面的内衣也暴露了出来。 怪不得秦兽一脸坏笑。 原来自己满园的春色,被这小子看了个遍。 知道自己的隐私被秦兽一览无余,柳软儿的脸更红了。 “笑什么,讨厌鬼。” 她一脸怒气,骂了一句,就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这一幕正好被烧火的柳千惠看个正着,她也低头笑了起来。 看来,自己儿子跟大侄女的感情,已经发展到了意想不到的地步,她怎能不高兴。 就在这时,锅里一阵“噼里啪啦”,松子受热后炸开了锅。 见此情形,秦兽立即拿着锅盖,“啪”一声,稳稳盖在了锅上。 任凭松子把锅盖顶得啪啪作响,秦兽却是一脸得意地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想要的松子,马上就可以出锅了。” 与此同时秦兽赶紧向母亲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继续添柴了。 这时,秦兽顺手将铁锅炖的锅盖掀开了。 看了一眼国内炖的肉,他满意地说道,“松子开了口,还要晾凉了才能吃,咱们不妨先吃饭。” 先吃饭! 本来一想到大蟒蛇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大家心里还有后怕。 他们唯恐大蛇不死。 不然剁蛇肉时,也不会这么卖力。 可一说到吃蛇,大家还是有点心有余悸,不太敢下嘴。 可当秦兽掀开国的一刹那,看到炖出来的肉段,色泽红润,油光锃亮,再一闻味道,香气四溢,沁人心脾。 每一个人早已把“害怕”二字忘得一干二净。 一听现在就能大口吃肉了,人群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众人异口同声说道,“这可太好了,我们早就饿的不行了。” 都不用秦兽叮嘱,他们一个个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碗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了出来。 秦兽立刻拿起一根干柴,把他们的手挨个敲了一遍。 众人吃痛,赶紧将手连带手里的碗筷缩了回去。 他们一脸茫然地看着秦兽,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挨这一下打。 只见秦兽生气地说道,“跟着我这么久,还是一点规律都没有,就不知道先让老人和妇女先吃。” 说着,他一挥手,让郑月静、秦素娥等一批妇女走到自己跟前来。 秦兽也不说什么,接过她们的碗,给她们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炖肉。 临了,还在碗上当了一个金黄的玉米面饼子。 盛完了女人们的饭,秦兽这时才放下脸色,朗声说道,“赶紧过来,这回轮到你们了。” “哎。”众人一听秦兽招呼自己,早就等不及了,流着口水直奔锅台而来。 要说这帮人还真是如狼似虎。 如果不是秦兽拦着,锅台都被他们挤塌了。 第366章 把酒言欢,我不会喝 秦兽不偏不向,给女人们盛了多少,自然也给这群大老爷们盛多少。 毕竟今天大家都收货了不少山货,理应犒劳一番。 让他们吃饱喝足才是王道。 这么好的饭菜,没有酒也太遗憾了。 秦兽可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他立即吩咐正在吃饱的柳软儿,“软儿,你去把我珍藏的一坛酒拿过来,让兄弟们喝几杯解解乏。” “嗯,我这就去。”见秦兽让自己去搬酒,她丝毫没有怨言。 将碗筷放到石材上,起身就要往山洞里走去。 这时,郑月静突然站了起来,她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大嘴,乐呵呵地说道,“一个人搬一坛子酒多不安全,万一再摔碎了,多可惜,我陪软儿妹子去。” 没想到郑月静还自告奋勇,主动请缨要去搬酒,柳软儿一听心里可畅快了。 她立刻抓住郑月静的手,高兴得合不拢嘴。 柳软儿以为郑月静跟自己姐妹感情深厚,才会有意帮自己。 但对她这种主动献殷勤的行为,秦兽摸得门清。 这个女人听到有酒喝,一定是酒瘾犯了。 虽然心知肚明,但又没有谁规定女人不能喝酒。 所以秦兽并没有阻止或者揭穿郑月静。 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也好,那就你们两个一起去。” 本来大家都在大口吃着碗里的炖肉一听还有酒喝,都不约而同停下了筷子。 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们想留着碗里的肉,等酒到了再吃。 到时候一口酒一口肉,这小日子,简直美极了。 就算给个神仙也不当。 看到大家都停下了筷子,只是拿着玉米面饼子干嚼,立刻就明白了。 他指着锅里的饭菜,大声说道,“兄弟们,尽管大口吃肉,不够锅里还有呢,今天谁不把肚皮撑破了不许回屋。” 原以为锅里的留着做晚饭,秦兽不让大家回碗。 现在一听让放开了吃,大家立刻满心欢喜,齐声说道,“太好了,多谢当家的。” 话音刚落,大家齐刷刷端起了自己的瓷碗,“呼啦呼啦”大口吃起碗里的肉来。 看大家吃得如此开心,这时秦兽才安心找出一支碗,给母亲盛了一碗菜,又拿了一个玉米面饼子。 他双手捧着碗,来到母亲柳千惠跟前,恭敬地说道,“娘,辛苦半天了,你也吃一碗。” 秦兽心疼母亲,但柳千惠更心疼儿子。 看到秦兽忙上忙下,一刻也没闲着,她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 柳千惠抓住秦兽的手,温柔地说道,“儿子,你可比我忙多了,这碗你吃,娘自己盛。” 不等秦兽反应,她就把秦兽让到了自己的石凳上,让儿子坐下来安心吃饭。 而柳千惠已经起身,拿了一个碗,自己盛饭去了。 既然母亲这么疼爱自己,秦兽也不再推辞,开始埋头大口吃起来。 自从记事起,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母亲的温暖,秦兽不觉脸庞已经打湿了一片。 “酒来了。”就在这时,柳软儿和郑月静抱着一坛酒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一群饥渴难耐的大老爷们就等着这一刻呢。 看到酒来了,他们立刻一哄而上,将柳软儿和郑月静围在了中间。 “给我倒一碗…” “也给我倒一碗…” “媳妇,先给我倒。” 别人嚷嚷着要酒喝,张狗蛋也想凭借自己跟郑月静是夫妻的关系,要走媳妇的后门,要酒喝。 看到大家乱做一窝蜂似的,一点秩序也没有,秦兽顿时厉声说道,“一个一个排着队来,每人最多半碗,我就这么一坛子好酒,可不是让你们糟蹋着喝的。” 这一嗓子立刻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了。 大家开始自觉按高低个排起了队伍。 张狗蛋由于个子比较高,不得不排到了队伍的后面,跟张麻子站在了一起。 见维持住了秩序,柳软儿开始拿起舀子给大家分酒,每人正好半一舀子,不多不少。 分到酒的人,一闻这诱人的酒香,立刻迷住了心神,呈现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好酒,真是好酒。 这可比“真实惠”的酒还要好上不少。 不一会儿,每人都分到了自己应得的酒,大家又开始聚到一起,一边喝酒一遍吃肉,好不快活。 什么都搁不住人多,眼看一坛酒分出去了大半坛子,柳软儿赶紧拿起地上的酒盖子,准备封坛。 毕竟酒一旦敞开口时间久了,不但酒气流失,味道也会差很多。 柳软儿只顾着封酒坛子,并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站着的郑月静。 她此时正直勾勾盯着酒坛子,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看她馋的直流口水,秦兽立即叫住了柳软儿,“软儿,先不要封口,你是不是忘了静姐也会喝酒,还不快给静姐也舀上一勺。” “哎,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柳软儿有些自责地打开酒坛子,重新舀了满满一勺子,“静姐,真是对不住,一忙把你给忘了。” 看到勺子里的酒,郑月静这才像由阴转晴的天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软儿妹子,说哪里话,我又不是多喜欢喝酒,只不过是想尝一口兄弟这酒味道咋样。” 说着,她立刻将自己背在身后的一只空碗拿了出来。 不等柳软儿反应,她自己将勺子一倾斜,“哗啦”一声,一勺子酒全都倒进了自己碗里。 “多谢妹子了。”郑月静将空勺子递给柳软儿,笑嘻嘻地跑去找张狗蛋了。 忙活完了的柳软儿,也端着自己的碗,来到秦兽和姑姑柳千惠跟前,三个人满心欢喜地吃着碗里的饭。 看着一群人,把酒言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这时,柳千惠突然抬头问秦兽,“儿子,你不喝一点?” “我?”秦兽并不知道母亲此话何意,他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不太会喝酒,一杯就醉,所以不怎么喝。” 不怎么喝? 好家伙,一个人在“真实惠”把张麻子、郑月静等一众人全都喝趴下,而自己竟然一点醉意都没有,这叫不会喝! 柳软儿听了秦兽在自己母亲面前,面不改色的撒谎,她都快憋出内伤了。 秦兽知道她要开口反驳,立即瞪了柳软儿一眼,不让她多嘴。 第367章 明天就开业 毕竟自己年纪还小,秦兽不想让母亲知道自己会喝酒,而且酒量还这么好。 况且喝酒容易误事,他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 既然秦兽不让说,柳软儿也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他人也很识趣,没有哪一个不长眼的敢跑过来敬酒,往秦兽枪上撞。 大家乐乐呵呵,一顿饭吃到了下午四点多,一大锅铁锅炖也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每个喝了酒的人,脸上都带着一抹红,带着微醺的醉意,跟秦兽道了个别,就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睡觉去了。 反正下午也没什么活儿要干,秦兽也就没阻止大家睡懒觉。 这些天一直在为店铺的开业做物资储备,他知道大家也确实累了。 就是不知道丁真坤把店铺装修到什么程度了,秦兽想去看一看。 “娘,软儿,你们收拾一下,也回去休息,我要到镇上走一遭,这么多天过去了,我想去看看装修的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跟柳千惠和柳软儿交代了一句,秦兽拿起自己的上衣,就开始往山下走。 听说儿子要走,柳千惠赶紧上前叮嘱道,“嗯,儿子你可千万要小心,遇事不要冲动。” “知道了,娘。”秦兽没回头,但是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柳软儿忍不住喊了一声,“秦兽,早点回来,别让我们担心。” 现在已经是四点多钟,等秦兽到了镇上,就该是傍晚时分了,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如果他在长时间逗留的话,回来时恐怕都已经是半夜了。 走夜路不安全,柳软儿不想让秦兽走夜路。 可她话还没说完,秦兽早已不见了身影。 看着柳软儿一脸落寞,柳千惠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赶紧安慰道,“软儿,不用担心秦兽,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有分寸。” 再担心秦兽也已经走远了,柳软儿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她来到灶台前,开始收拾这些剩饭剩菜和用过的锅碗瓢盆。 柳千惠看在眼里,一脸笑意,感觉软儿这个孩子还真是够贤惠的。 跟儿子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是,也满心欢喜地上前帮衬着一起收拾东西。 再说秦兽,因为毛驴怀孕的缘故,驴车也不能赶了,只得步行去红山乡镇上。 其实柳软儿不说,他也不知道,自己最好不要抹黑回来。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终于赶在傍晚之前就来到了镇上。 毕竟不是逢集的日子,街上也没什么人,或许是快接近傍晚的缘故,总之非常冷清。 秦兽也不东张西望,三步并作两步,径自朝王二莽家里走去。 来到店铺前,正赶上丁真坤从门里往外走,看样子是要锁门出去。 “真坤。”见状,秦兽立即叫住了他。 “当家的,你来了。”看到秦兽到来,丁真坤一脸兴奋,立刻把关上的门,又重新打开了,“我正准备现在就回去,告诉你一声,门店装修好了,咱们随时可以开业了。” “这么快?”秦兽听了无比高兴,用力在丁真坤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你了,这段时间没黑没白在店里操劳。” 被一顿猛夸,丁真坤还有点不好意思,“当家的,见外了。” 自从上次从“真实惠”分手后,秦兽就一直安排他全权负责门店的装修,根本没让他回迷魂岭去。 这才半个月不到,门店就装修好了。 要说丁真坤这速度确实够快了。 原本以为要一个月或者二十来天,这下可为秦兽节省了不少时间。 这一点尤为重要,毕竟秦兽刚刚在仙人背上采摘到了这么多山货,确实需要及时出手。 放久了品质就没有保证,没有了品质,也就不值钱了。 所以他当然希望能够早一点完工,这样就能开业将采摘来的山货拿来售卖了。 门面虽然装修好了。 不过,就是不知道丁真坤装修得怎么样,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于是,借着丁真坤半开的门缝,秦兽一侧身,钻了进来。 说实话,他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了。 虽然天快黑了,屋内光线比较暗,可秦兽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装修的布局和摆设。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后墙一排整齐的货架,全都是枣红色的板材做出来的,一条一条整齐地摆放在支架上。 看上去非常宽敞和大气。 离后墙不远处是一排一米来高的柜台,正好可以将顾客和货架上的东西隔开,以防人多时大家自己下手拿山货。 柜台再往外,是几张可以供休息和喝茶用的几张别致的实木桌子,看上去十分舒心。 给人一种来到店里即便不买东西,也想坐下来喝一杯茶的冲动。 整个屋里的墙壁,原本是黑漆漆的泥墙,已经被刷成了明亮的乳白色。 而且墙上还挂了不少山水花鸟的字画。 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看上去也高雅庄重了不少。 不光墙壁,就连突兀的房顶也别吊成了一整块大平层。 而且顶上还按尺寸分布着几只灯笼。 正好下垂到人的头顶高处,看着也是美观大方。 不光头顶,就连脚下的地面,也用水泥抹成了光滑干净的平面。 再也不是一下雨就粘脚的土疙瘩了。 如此用心的布置,一下子就把店铺的规格与别家分开了。 见秦兽看得起劲,丁真坤连忙轻声问道,“当家的,这个装修风格怎么样,你看还满意不?” 面对丁真坤的询问,秦兽喜不自禁,爽快地回答道,“满意,太满意了,这就是我想要的风格,整个镇上没有一家店铺能有咱们这么大手笔地装修了,择日不如撞日,看来明天就能开业了。” 明天就要开业? 丁真坤一听,连忙劝阻道,“可是当家的,明天是单日子,并不是逢集开市的时候,街上压根不会有什么人,要不后天?” 人常说,开门大吉,都是要讨个好彩头的。 如果明天开业,没有一个顾客前来,岂不是会沦为整个红山乡的笑柄。 以后的日子,也休想在同行面前抬起头来了。 谁知,秦兽偏不信邪,还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说不逢集就没人来买东西了,这个习惯从明天开始就要改变了,以后不管逢不逢集,我都要让父老乡亲进店里来买东西。” 第368章 飞鱼牌自行车不比凤凰牌的差 丁真坤一听,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秦兽哪里这么大底气。 红山乡不过就是一个偏远小乡镇,消费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秦兽竟敢扬言要改变乡民们的消费习惯,多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当家的,还是不要太冒险的,况且咱们也不差一天两天,到时候做个策划,把父老乡亲全都吸引到店里来。”丁真坤还想再劝劝秦兽,让他从长计议。 说到策划,秦兽眼睛突然一亮,“你这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不过怎么吸引顾客我早已经想好了,明天只管开业,我保证用不了多久,咱们‘迷魂特产小店’就能享誉整个红山乡。” “迷魂特产小店?”丁真坤一听立即兴奋地问道,“当家的,咱们门面有名字了?” 秦兽点了点,“嗯,没开店之前我就想好了,一直在山上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个名字起的好,直接突出了咱们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辨识度也高。”丁真坤并没有纠缠于秦兽什么时候想到的店名,但他对这个名字简直再喜欢不过了。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被彩霞蒙住身子,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光和热。 再不着急回迷魂岭去,恐怕真要抹黑走夜路了。 虽然意犹未尽,可秦兽也不得不赶紧走出门外,对丁真坤说道,“真坤,把门锁上,跟我去百货商店逛一圈。” 去百货商店? 丁真坤一听,心里泛起了嘀咕。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了往那里跑。 况且眼看天就要黑了,百货商店恐怕也已经关门了。 “哎,我这就锁门。”虽然心里有不少疑惑,丁真坤还是满口答应,开始拿出铜锁,将两扇门拉到一起。 “啪叽”一声清脆,锁舌干脆利落地顶在了舌洞里。 丁真坤立刻拔了钥匙,紧跑几步,追上了前头的秦兽。 说来也巧,当秦兽和丁真坤着急忙慌赶过来时,正看到经理顾晓红在锁门。 再晚来一步,恐怕真就见不到人影了。 秦兽赶紧上前叫住顾晓红,“顾经理,先不要锁门,耽误你一会儿时间,我来买一样东西。”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一看是秦兽,顾晓红赶紧重新打开门,把秦兽和丁真坤让了进来。 秦兽也不磨蹭,直接说明了来意,“嘿嘿,上次看到店里卖的有大链盒自行车,我想买一辆骑骑。” “想买自行车?”顾晓红一听,立即指着东边靠墙的位置说道,“这就是我们店里买的自行车,只有这一种‘飞鱼牌’的,一辆售价一百七十块。” 其实刚一进门秦兽就注意到了东墙上放着一辆黑色的自行车。 他来百货商场好多次了,这辆车子一直没卖出去,车子表面都落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了。 看来这家伙无人问津,张月茹也懒得去擦拭了。 一百七十块,这么贵! 怪不得放到落灰也没人买,这个价位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这个钱对秦兽来说,并不算什么。 他口袋里装着钱来的。 秦兽也不啰嗦,更没有讨价还价,爽快地说道,“顾经理,推出来,这辆我买了。” 原来放了这么久都没有卖出去,眼看着都快要生锈了。 顾晓红看到这辆车子就发愁。 现在好了,秦兽说要就要,她真是求之不得。 “好,我这就给你装起来。” 说着,顾晓红麻利地将自行车推到了屋外,开始检查是否能正常骑行。 这时,丁真坤连忙来到秦兽跟前,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当家的,这个‘飞鱼牌’卖一百七十块钱,真不便宜,在外地,一辆‘凤凰牌’的才卖到一百八十块。” “凤凰牌”自行车秦兽也听说过,那可是享誉全国的大品牌。 赖长贵家里有一辆自行车,秦兽看到过,露出了金黄色的鸟头,应该就是“凤凰牌”的。 换作以前寄居在舅舅柳疙瘩家里,别说买自行车,就是连凑上去问个价格的勇气可,秦兽都没有。 现在丁真坤提醒他这种杂牌子自行车,也不比名牌的便宜到哪里去,秦兽哪里会不知道。 可眼下自己急需买个代步的车子,不光可以骑着回迷魂岭,以后还能用它载着母亲去朝阳县城里转悠转悠。 而且这“飞鱼牌”还比“凤凰牌”便宜十块钱,货卖当时值,秦兽还是下定决心要买下它。 明知道丁真坤见过世面,说这些话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秦兽笑着回答道,“真坤,先不要管牌子不牌子,只要质量靠得住,那它就是好车子,咱们还是可以买的。” 在他看来,不论什么牌子,只要结实耐用,就是好东西。 听出了秦兽的话意,丁真坤也不再阻止。 他转身看了一眼被顾晓红摆放在门口的自行车,郑重地说道,“既然当家的执意要买,那我就仔细检查一下,毕竟这辆车子放置了这么久,我真对它不放心。” 说完,丁真坤迅速来到自行车跟前,先是扶着车把晃动了几下,然后又捏住刹车的闸把用力握了握。 只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看来一切正常。 秦兽正要付钱,却被丁真坤连忙拦住,“当家的,先不要着急给钱,我骑一圈看看好不好骑再说。” 毕竟是买个一个大件,他还是十分谨慎小心的。 就这认真负责的态度,可比秦兽还要上心不少。 说话间,丁真坤已经迈起右腿坐到了车垫子上,只剩左腿在地上支撑着。 只见他突然发力,左腿一蹬地,借着惯性,自行车“出溜”一下,就飞了出去。 滑行了一段距离,眼看跑不动了,丁真坤这才双脚踩在车蹬子上,稍微一用力,车链子带动轮子又“呼呼”转动起来。 骑出去十米远,丁真坤就调头往回蹬,快到秦兽跟前时,他猛然一握闸,稳稳刹住了车。 丁真坤翻身下了车,手扶着车把对秦兽说道,“当家的,就像你说的,这车子骑着还真不比‘凤凰牌’的差,我试了一下,一点毛病都没有。” 秦兽一听也很高兴,当即爽朗地说道,“好,没问题就好,那我付钱去了。” 第369章 你轻点,疼 一旁的顾晓红早听秦兽要付钱的消息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秦小哥,还付什么钱,你那批红参已经被我们卖完了,这车子不但不用你掏钱,我还要给你钱呢。” 这么多条人参都卖光了! 秦兽一听顿时喜笑颜开,“看来我这红参还挺受欢迎的,看来还要抓紧时间做一批出来。” 红参不是红萝卜,一根可不便宜,秦兽真没想到能卖这么快。 不知道是张月茹会卖,还是镇上的人真识货,总之这个速度,确实售卖速度确实超过了秦兽的预期。 一听秦兽还能做出红参,顾晓红如释重负,立刻接上话茬,“赶紧做,还有没买到的顾客,隔三差五就来店里问一问,都快把人烦死了。” 有钱大家一起挣,既然秦兽答应继续供货,也算帮顾晓红解决了一件头疼事。 可秦兽的心思根本没在红参上,他快步来到顾晓红跟前,郑重其事地说道,“那都是小事,其实我今天来特意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在西街开了一间门面,明天就要开业了,还请顾经理赏脸前来,给我捧捧场。” “你也要开店了?”听到秦兽邀请自己去庆祝他的新店开业,顾晓红一脸地不可思议。 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都已经开出了自己的门店,这也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虽然内心颇不平静,但顾晓红嘴角还是露出一丝笑容。 她双手抱拳,从容地对秦兽做出了祝贺的手势,“那么从今以后就恭喜秦老板了,放心,明天我一定前去道贺,就是不知道秦大掌柜做的是什么买卖?” 说是道贺,其实顾晓红心里惦记的却是秦兽这小子贸然开店,究竟要卖什么。 这小子以前隔三差五就往百货商店里跑,不会也开了一间商店。 毕竟现在已经进入市场经济了,商店又不是代销店,只要合理合法都能开店卖东西。 所谓同行是冤家,如果秦兽果真在西街开了商店,那无疑自己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况且这小子脑袋瓜子这么好使,做事又灵活多变,真让他做起来了,以后百货商店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 两人离这么近,顾晓红脸上的变化,秦兽可是看在眼里。 只听他面带笑容地回答道,“我赶山出身,想做别的生意也不会,开店主要就是卖卖山里的东西。” “噢。”当听到秦兽开店只是卖些山货,顾晓红这才松了一口气,“卖山货好,卖山货有搞头。” 看她如此肯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懂得其中门道呢。 常言道,隔行如隔山,顾晓红压根没接触过这个行当,卖山货能不能赚到钱,她自然不清楚。 可秦兽却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于是,秦兽一脸谦虚地回道,“有什么搞头,这么多年跋山涉水,出生入死,过够了提心吊胆的日子,只不过想偷个懒,做店里打盹休息罢了。” 按秦兽轻描淡写的说辞,他开店不过是拖清闲而已。 这话顾晓红自然是不信的。 毕竟秦兽还是一个未成家的小青年,怎么可能现在就不思进取,过上四五十岁的人才会接受的养老生活。 领略了秦兽滴水不漏地回答,看到他如此少年老成,顾晓红心里一惊,都有些自叹不如了。 她嬉笑着说道,“哎哟,还没做上老板,就在我面前谦虚起来了,不会是怕发了财,顾姐找你借钱?” 以前跟顾晓红接触时间不长,秦兽并不知道这女人口齿竟然如此伶俐。 她这张嘴可是不好对付。 怪不得她能当经理,这口才可是甩了营业员张月茹好几条街。 但是秦兽这个人有个坏毛病,越是嘴厉害的女人,他越喜欢。 如今顾晓红夹枪带棒,暗指自己抠门,秦兽立即见招拆招,淡然说道,“顾姐说笑了,别说有钱没钱,秦兽不是那小气的人,就算你现在看上了我身上携带的任何东西,我也会毫不迟疑地给你的。” 听了秦兽这句话,顾晓红立刻上下打量了秦兽一番,将目光停留在了他的重点部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弟弟的好意,姐心领了。” 话没说完,她竟然脸红了起来。 秦兽也意识到氛围突然有些不对劲,他赶紧岔开话题,“那一言为定,眼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朝丁真坤一挥手,“真坤,咱们回去了。” “哎。”丁真坤立马将自行车骑到秦兽面前,“当家的快上来,我载着你。” 秦兽二话不说,两腿一叉,跳到了自行车后座上。 他冲顾晓红吹了一声口哨,一溜烟似的飞快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只剩下扬起的灰尘,将顾晓红的视线遮挡住了。 正是晚霞满天,西边的天空,染成了五颜六色,看起来非常漂亮。 顾晓红冲着秦兽回去的方向,淡淡一笑,脸蛋竟然比彩霞还要好看几分。 走出红山乡,秦兽却多了一件心事。 “唉!”他轻轻叹了口气。 就这一声叹息,却被埋头猛蹬自行车的丁真坤听个正着。 他以为秦兽是怕天黑之前回不了家而发愁,立刻拍着胸脯说道,“当家的,不用心急,有了这个自行车天黑之前,咱们一定能赶回迷魂岭。” 由于他单手握把,自行车车头突然极速抖动了一下,转了一个急弯。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没把两人从车里上摔下来。 秦兽猝不及防,赶紧抓住了丁真坤的腰,他破口大骂道,“丁真坤,你大爷的,能不能好好骑,你想摔死老子啊。” 眼瞅着秦兽生气了,他也不顾自己被骂了,可怜巴巴地说道,“哎哟,当家的,你轻点,我怕疼,关键被你用手一摸,我还有些痒痒,都有点受不了了。” “这个力度怎么样?”说着,秦兽照着他的腰眼,用力掐了一把。 丁真坤被掐得龇牙咧嘴,当即求饶,“当家的,饶了我,你的手劲儿也太大了。” 看他这副狼狈样,秦兽也不再逗他,一脸严肃地嘱咐道,“赶紧回去,明天可不能睡懒觉,还有不少东西要搬到店铺里去呢。” 第370章 保证迷死你 “知道了,当家的,我这就加快速度,你可要坐稳扶好了。” 听秦兽如此认真地安排开店事宜,丁真坤也不再嬉皮笑脸,立刻绷着脸回复道。 说着,他双腿不停发力,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一口气蹬出了几米远。 秦兽心里盘算着明天的事物,暂时把心事抛诸脑后。 在丁真坤的不懈努力下,两人终于在天擦黑之前来到了迷魂岭山脚下。 正当二人准备扛着自行车往半山腰赶的时候,却看到山道上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 “是秦兽吗?”突然其中一个人开口问道。 秦兽听出来是目前柳千惠的声音,他立刻回答道,“没错,娘,是我,我回来了。” 不用猜另外一个人铁定就是柳软儿了。 听到秦兽的声音,柳千惠立刻乐呵呵地说道,“真是我儿子回来了,害我和软儿担心了半天,这下心总算不用悬着了。” 有句话叫儿行千里母担忧,听她这么一说,秦兽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有母亲牵挂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秦兽也笑着向柳千惠解释道,“明天店铺就要开业了,所以稍微在镇上耽搁了一会儿,走,回去。” “嗯,回去。”柳千惠看向秦兽,指着同行的丁真坤问道,“儿啊,这位小哥是?”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丁真坤,但观他白白净净,骨子里透着一股书生气,打扮更是新潮大胆,似乎不像是乡野小民。 “忘了给您介绍了,这是我的好朋友丁真坤,镇上店铺的装修就是他出谋划策,全权负责的,这些日子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空回到迷魂岭来。” 秦兽也很讲究分寸,在跟母亲介绍时,用了朋友这个身份,并没有单纯把他当成自己的手下之类的。 就这一点,说明秦兽就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 听了秦兽的介绍,柳千惠连忙和蔼地说道,“原来是小丁啊,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你跟秦兽在一起,可要好好的,遇到什么事就多商量商量。” 丁真坤也是第一次见到秦兽的母亲,观她容貌,听她说话,一看就是有学识之人,绝非寻常农家妇女。 他也立即回复道,“伯母说的对,无论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就一起往回赶了。 这时,柳软儿注意到丁真坤肩膀上的大链盒自行车了。 她好奇地问道,“真坤,你肩膀上扛的黑咕隆咚的,是什么东西,看着还挺沉的?” 不怪柳软儿不知道,平时她连靠山屯都没出去过,哪里见过这稀罕东西。 村长赖长贵家里有一辆是不假,人家也不常推出去骑啊。 况且就算骑出去了,也不在柳软儿跟前溜达,她自然也很少碰到。 还没等丁真坤开口,柳千惠就接过话茬说道,“软儿,这个就是自行车,骑着它赶路又快又方便,用脚一蹬就能在地上跑得飞快。” 见姑姑把这一堆铁疙瘩夸得这么神奇,柳软儿听得心里直痒痒。 她本来就有男孩子性格,见到新鲜事物,总是忍不住想要尝试。 “姑姑,听你这么说,它比驴车还要快啊,有时间我也要骑一骑试试。” 柳软儿很是兴奋,赶紧用手轻轻抚摸着自行车的车座子和车轮子。 这时,扛着自行车的丁真坤,忍不住接了一句,“毛驴需要吃草,这家伙只要有劲就能骑,比驴车方便多了。” 听到柳软儿要骑自行车,。秦兽也直截了当说道,“想骑就骑呗,这辆车子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上次去镇里,如果不是被张麻子和郑月静喝醉耽误了,我早就把这车子给你买回来了。” 给我买的? 柳软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兽竟然给自己买了这么一辆自行车。 这对自己也太好了。 看着秦兽一件认真的表情,她的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这时,柳软儿一脸娇羞地说道,“你就喜欢心里做事,买这么贵重地东西,也不提前给我说一声,就不怕万一我学不会呢。” 停她语气好像是在埋怨秦兽,其实这不过是个一个小女人撒娇的表现罢了。 见她这副姿态,秦兽故意提高嗓门说道,“也不贵,才一百七十来块钱,学不会简单,你要真不会骑,就把这车子让给郑月静、秦素娥,看看她们能不能学会。” 给别的女人! 柳软儿一听,顿时后悔刚才说过的话了。 一百七十块钱还不贵! 这些钱要是买粮食,一驴车都拉不完。 这还是秦兽第一次给自己买这么值钱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送给别人呢。 柳软儿当然舍不得。 于是,她立即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有姑姑在身边指导,我一定能学会的。” 怕秦兽不相信自己能学会,她还把柳千惠拉出来给自己坐镇。 说着,柳软儿立即乖巧地拉住柳千惠的胳膊,笑着问道,“我说的对,姑姑?” 柳千惠也很识趣,赶紧帮衬着柳软儿说道,“对对对,我大侄女说的对,你这么聪明,一学就会。” 就连母亲都出面帮柳软儿说好话,秦兽也不便再说什么。 他淡淡说了一句,“行,看你表现。” 有姑姑给自己撑腰,柳软儿的腰杆子也硬气了不少。 她有些赌气地逼问秦兽,“光说我了,我也没见你骑过这玩意,你自己会不会骑?” “我……”这一问还真把秦兽问住了。 光看丁真坤骑起来这么溜,一路上还没见过秦兽主动要求骑一段呢。 至于他会不会骑,要不是柳软儿问,还这没人知道。 看他回话时,吞吞吐吐,不痛快的样子,就能猜到这家伙应该也不会骑。 这下可轮到柳软儿报仇了。 她摇着头,斜着眼,估计撇着嗓子说道,“怎么着,堂堂的秦大当家,不会连个小小的自行车都不会骑,你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没有一点本事。” 被她这一说,就连柳千惠和丁真坤也齐刷刷看向秦兽。 他们也想知道,这小子到底会不会骑自行车。 谁知秦兽一脸不屑地回击道,“切,谁说我不会骑了,明天带你兜兜风,让你见识一下我骑自行车的风采,保证迷死你。” 第371章 明天揭晓答案 柳软儿还真被秦兽这突如其来的自信,镇住了。 等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道,“好,我明天特地穿条新裤子,就等着坐你的自行车。” 为了能够坐秦兽的车子,还要换条新裤子。 搞这么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兽要驮着她过门呢。 柳千惠和丁真坤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秦兽反倒不好意思了,他气冲冲地说道,“穿什么新裤子,不用这么麻烦,只要不光着屁股就行。” 当着外人的面,说一个姑娘家光着屁股,这算什么话。 柳软儿的脸色瞬间由红变紫,气得浑身难受。 柳千惠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穿新裤子也好,明天店铺开业,大家讨个喜庆。” 眼看柳千惠都已经发话了,这里面就丁真坤一个外人了。 他要是再不表态,那真是存心看笑话了。 他立即笑嘻嘻地说道,“伯母说得对,穿得精神才能做好生意,明天咱们都穿干净利索点,争取赚他个钵满盆满。” 要说这丁真坤不仅眼皮活,说话也是相当有水平。 不愧是登台唱过戏,见过世面的人。 直接把穿衣服跟做生意发财挂上了钩,这话谁不爱听。 几句话说得非常恰当,甚是讨柳千惠和柳软儿的欢心。 可秦兽却淡淡地说道,“明天开业,目的不在乎卖了多少货,挣了多少钱。” 开什么玩笑! 开门做生意,不为了卖货挣钱,难道就为了摆几张桌子,让别人进来喝喝茶,聊聊天嘛。 此话一出,就连丁真坤心里都有了怨言。 这个“迷魂特产小店”可是他没日没夜,看着装修起来的。 如果不拿它赚上一笔钱,他第一个就不答应。 不甘心的丁真坤没好气地说道,“当家的,怎么说起这种气话来了,咱们辛辛苦苦折腾了这么久,不为了卖货挣钱,那为了什么?” 柳千惠和柳软儿也赞成丁真坤对秦兽的提问。 他这话说得没错,开店挣钱,天经地义。 这一点,无可厚非。 如果不为了挣钱,那准是脑子被驴踢了。 面对三人投来的异样目光,秦兽不紧不慢说道,“为了多交朋友。” 多交朋友? “交什么朋友?”三人一脸疑惑,异口同声问道。 面对质疑,秦兽直抒胸臆,“交十里八村的朋友,交整个红山乡的朋友,如果有可能,我还想交朝阳县的朋友,将来有机会,就交全天下的朋友。” 好家伙,口气还不小,还要交全天下的朋友。 如果店铺不盈利,吃饭都成问题,哪有什么能力去结交什么狗屁朋友。 空想的人,不切实际的人,丁真坤见得多了,他也知道这样的人,最后过得有多惨。 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秦兽秦兽唤醒,不让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美梦里。 毕竟现实是残酷的。 丁真坤直击要害,冷冰冰地问秦兽,“当家的,你先告诉我,交这些朋友有什么用,对咱们卖货有帮助吗?” 不光他一个人有疑问,柳千惠也不知道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至于柳软儿,她感觉秦兽现在好像说梦话一般。 一定是刚开了一家店,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开始飘了。 于是,柳千惠和柳软儿也一起问道,“对呀,有什么用啊?” 谁知一向严肃的秦兽,也卖起了关子,“嘿嘿,这个暂时保密,等明天开了业,给你们揭晓答案。” 还要等到明天! 别人能等,柳软儿这个急性子可等不了。 不行,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一定威逼利诱,将秦兽的答案给套出来。 让你急我,咱们晚上走着瞧。 看谁急死谁。 想到这里,她露出了一起邪魅的笑容。 丁真坤还算沉得住气,他一脸平静地说道,“明天就明天,反正又不差这一时半刻,但愿你不会让跟着你摸爬滚打的这些弟兄们失望。” 秦兽听得出来,这家伙话里有话,这是在给自己敲警钟啊。 丁真坤分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拿迷魂岭这么多兄弟的前程开玩笑。 显然他还是不了解秦兽。 但秦兽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反驳什么。 毕竟明日就能见分晓的东西,根本没必要浪费口舌去解释。 他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走,回去睡觉,我真有点累了。” 说完,就大步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秦兽走得很快,不多时就把其余几个人甩在了身后。 他快速钻过荆棘丛,来到山洞,看到柳软儿已经把母亲的床铺置办好了。 这样以来,不用担心母亲晚上没地方睡了。 他拿了一个木箱子,转身出了山洞,抬头一看月亮已经挂在东方的天空。 是时候出发了。 于是,秦兽快速来到与刘二奎约定好的地点,开始将食指放在口中,“呼啾”,鼓起腮帮子吹响了两人接头的口哨。 刚吹了两声,刘二奎不知道从什么钻了出来。 “当家的,别吹了,我早到了,实不相瞒,等你等得都睡着了,咱们快走。” 这家伙还真上心,外面这么多蚊子,他竟然忍气吞声在这里等了自己这么久。 “二奎大哥,好样的。”秦兽不觉有些感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手电筒带上了吗?” “你交代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怠慢过,放心,都在这里呢。” 说着,刘二奎立即将别在腰间的手电筒,拿在手里,在秦兽面前晃了晃,准备将开关推开。 秦兽一把按住他的手,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走,先不要打开,别惊动了大家。” “嗯。”刘二奎心领神会,跟在秦兽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向仙人背的方向摸了过去。 借着天上微白的月光,勉强还能看到反光的石路,不至于找不到东西南北。 可一到了密林中,月光被参天大树遮蔽得严严实实,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再往前走,就像被人蒙了眼睛一样,寸步难行了。 眼看已经走出老远,没有光亮确实无法赶路了,秦兽立即吩咐道,“二奎大哥,现在把手电筒打开。” “哎。”一听说可以打开手电筒了,迫不及待的刘二奎,立即推开了开关。 一束雪白的亮光,瞬间将前方的道路照得像白天一样,两人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第372章 我有办法 仙人背离这里并不算近,还需要翻两座山才能达到。 到地方还要捉蜜蜂。 算下来要不少时间。 所以他们必须加快速度,争取早去早回。 于是,秦兽对身后的刘二奎吩咐道,“二奎大哥,咱们要加把劲了,明天还要把捉到的蜜蜂,送到镇上新开的店铺里去,以备开业之需。” 明天开业这个刘二奎倒是已经知晓了。 但把一窝蜜蜂弄到将要开业的店铺里去,这个秦兽不说,他还真不知道。 开业店里摆蜜蜂,闻所未闻。 刘二奎还真不理解秦兽为何非要这样做。 他紧赶两步,追上秦兽,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木箱子,带着疑惑问道,“当家的,你这是何意啊,把蜜蜂弄过去,不怕蛰着顾客么?” 刘二奎说得没错,这种野蜜蜂毒性这么强,万一飞出来几只,把前来捧场的客人蜇伤了,轻则赔礼道歉给人治病,重则可是会有生命危险,到那时说不定还要吃官司蹲大狱呢。 秦兽当然知道他也是一片好心,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为了安抚刘二奎的情绪,秦兽坚定地回答道,“二奎大哥,不用担心蜜蜂会逃跑,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保证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秦兽一向说话算话,从来没有失信于人过,刘二奎当然选择继续相信他。 于是,两人不再说话,专心赶路。 终于,经过一番长途跋涉,总算到了仙人背的登山口。 秦兽一把将遮挡上山的枝叶扒拉到一边,对刘二奎说道,“二奎大哥,赶紧进来。” “哎。”刘二奎立即从秦兽扒开的缺口处,钻了进去。 这仙人背十分隐蔽,在如此茂密的树林深处,宛如被人刻意藏起来一般。 别看刘二奎已经来过一趟,要不是秦兽把他带过来,这次他还是摸不着。 把人放进来之后,秦兽也跟着迈步走进来,之后他又小心翼翼将树枝恢复了原貌。 两人互相照应着,开始往顶峰极速前进。 仙人背上不仅月光明亮如白昼,就连星星也比山腰上低了许多。 仿佛一伸手,就能轻易摘下来几颗,作为照明的工具来用。 山间的螟虫,绕着手电照射出来的光柱,飞来飞去。 草丛里的鸣虫,也扯着嗓子空喊,就为了把自己喜欢的异性吸引到跟前。 尽管仙人背上的夜色更加迷人。 但秦兽和刘二奎二人,根本顾不上欣赏这让人痴迷的景致,他们一心只想着赶快找到白天经过的那个蜂巢。 又走了里路,已经到了白天采摘山货的地方了。 秦兽用手电一扫,就看到了成堆的山芋头,这是他们白天剩下的。 而山芋头堆里窸窸窣窣似乎有什么动静。 秦兽慢慢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几只野兔正在啃食这些果实。 看到有人过来了,机灵的野兔,撒腿就跑,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这仙人背上不光有野兔,还要比野兔更庞大的动物——野猪。 秦兽白天就已经发现了野猪留下来的蹄印。 如果这一堆山芋头被野猪发现了,恐怕只够它一顿的食量。 事不宜迟,看来这些东西不能马上就要转移走。 不等秦兽发话,刘二奎就心疼地说道,“一会儿走的时候,一定想办法,把它们全都弄走。” 难得刘二奎与自己想到一块去,秦兽也点头赞同,“嗯,你说得对,好好的东西,决不能让这帮畜生糟蹋了。” 不过,眼下捉蜜蜂才是头等大事。 二人马不停蹄,立刻往更高处杀去。 眼看马上来到之前那片黑压压的密林,秦兽阻止了刘二奎继续往前走。 “二奎大哥,先不要着急,再做个火把,一来可以驱赶野兽和蚊虫,二来,一会儿捉蜜蜂用妙用。” 做火把? 刘二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好,这我就去准备材料。” 白天他已经见过秦兽是如何制作火把的了,属实没什么难度。 现在依葫芦画瓢,他也能做出一把相同的来。 看他如此积极,秦兽也不阻拦,反而给刘二奎打起手电,让他专心去寻找制作材料。 首先,刘二奎先找到了一根枯死的树枝,将上面多余的树杈子统统都掰掉。 然后他又去老树根下,找到了一些松软的毡茅。 在手里揉搓了一阵,彻底将毡茅揉得韧性十足之后,他这才揪了一根蔓草,将毡茅绑在了树枝的一头。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刘二奎赶紧来到一棵正在分泌油脂的松树前,将绑了毡茅的一头,狠狠浸泡在金黄浓稠的油脂之中。 火把上已经裹满了松脂,秦兽立刻提醒刘二奎,“二奎大哥,差不多了,拿出来。” “好。”一听秦兽说可以拿出来了,刘二奎双手紧紧握住火把,一使劲终于拉了出来。 秦兽仔细检查了一下火把,做得真是有模有样,他满意地说道,“点一下试试。” “好好好。” 刘二奎就等着秦兽这句话呢,他立即掏出火柴,迫不及待划了一根。 “嗤啦”一阵火光,火柴瞬间被点燃,刘二奎赶紧将火柴放到火把上。 只听“嗤嗤拉拉”几声响,火把也被顺利引燃。 刘二奎赶紧将火把举过头顶,借着盈盈的火光,他面脸堆笑地问秦兽,“当家的,这火把怎么样?” 秦兽也不吝夸赞之言,“说实话,不在我之下,走,咱们现在就去捉蜜蜂。” 被他一夸,刘二奎顿时心里美滋滋的,立刻拿着火把去前面带路了。 摸索着来到蜂巢所在的那片山坡,秦兽悄悄把木箱放在了蜂巢的出口处。 只见他慢慢提起木箱的一角,竟然将这个角上的木板拆了下来。 此时,不大不小,整个木箱正好堵在了蜂群的出口处。 只有蜜蜂想要从蜂巢里跑出来,铁定会钻进木箱里。 可等了半天,竟然不见一只蜜蜂飞出来。 这时,有些着急的刘二奎开口说道,“当家的,现在天黑了,蜜蜂也不出来啊,咱们弄这个箱子岂不是白忙活了。” 却见秦兽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要着急,我有办法把它们统统请出来。” 说着,他将从大蟒蛇身上取出来的蛇胆拿了出来。 第373章 要不要给你也来一下子 “这东西有什么用?”看到这么大一个蛇胆,刘二奎十分不解。 秦兽嘿嘿一笑,“有什么用,你等着瞧。” 只见他将蛇胆放到蜂巢的顶部,顺着山间的风势,蛇胆上独有的气息,开始慢慢灌进蜂巢之内。 刚才还平静如常的蜂巢,此刻却突然有了动静,开始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秦兽立即吩咐一旁的刘二奎,“二奎大哥,快把火把拿到木箱子后面,让蜜蜂们看到火光。” “嗯。” 毕竟被野蜂蛰得差点丢了性命,一看蜜蜂们在窝里乱糟糟的,刘二奎心里还有点害怕。 他是真怕再被这些毒蜂蛰住自己,那滋味确实不好受。 幸亏有秦兽在跟前坐镇,他才稍微稳住阵脚。 听见秦兽招呼,刘二奎立即毫不犹豫来到木箱后头,将亮堂堂的火把,插在了石缝中。 就在他刚把火把插好,一窝蜂都像失控一般,争先恐后往有火光的地方跑。 “当家的,出来了,出来了。”刘二奎看到蜜蜂的一刹那,立刻叫嚷着躲到了秦兽的身后。 黑压压一片,全都是带着毒刺的野蜜蜂,看他那神情,分明是受到了惊吓。 其实不用他提醒,秦兽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蜂巢,时刻关注这里面的一举一动。 这些蜜蜂爬出来,正是秦兽想要看到的结果。 听到刘二奎叽叽喳喳,秦兽马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表情严肃地说道,“不要叫,好不容易把它们哄出来,你一激动,再把它们吓回去,咱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秦兽说的没错,费了这么大劲儿,就是为了把这群小东西从洞里赶出来,刘二奎这一嗓子再给吼回去,就太气人了。 幸亏秦兽制止地及时,蜂群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如潮水一般,全都涌向了秦兽布置好的木箱子里。 眼看着蜜蜂都被木箱子挡住了,刘二奎不但不再恐慌,反而兴奋得说道,“当家的,还是你有办法,一下子就把这群蜜蜂连窝端了。” 此时,蜜蜂还在源源不断地往箱子里钻,马上一个大箱子就要装满了,里头全都是蜜蜂了。 秦兽这才胸有成竹地说道,“不光靠着火光吸引它们,我还在木箱里放了一点蜂蜜,所以蜂群才会心甘情愿往里钻,这一招就叫请君入瓮。” 没过多久,所有的蜜蜂都爬进了箱子里。 “是时候关门了。” 秦兽话音未落,就抬手将抽掉的木板,重新堵在了蜜蜂爬进来的位置上。 就这样,一窝蜜蜂稳稳当当就装进了木箱子里。 好一招请君入瓮,别说被蜜蜂蛰了,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就捉到了蜜蜂。 毫发无损就将蜜蜂一网打尽。 刘二奎看在眼里,大为震惊,不觉间,对秦兽的仰慕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当家的,既然蜜蜂已经到手,咱们赶紧回去。” 他也不嫌蜜蜂在箱子里,说着,一把抱起木箱就要往回走。 这时秦兽立刻叫住了他,“慢着,先不要着急,等我把蜂台上的蜂王拿出来,一起带走。” 说着,他撸起袖子,将一直胳膊插进了蜂巢里,开始摸索起来。 看他有些吃力地寻找着,额头上汗珠都被火把照耀得闪闪发光。 刘二奎既心疼又不以为然地说道,“蜜蜂都被咱们逮走了,还要那没用的蜂王做什么?” 听他说话,就知道对蜜蜂不了解。 说的直白点,那就是一窍不通。 秦兽自然不会听他胡说,而是继续埋头找蜂王,“你懂什么,蜂窝不可一日无王,没有蜂王,这些蜜蜂根本不会心甘情愿留在箱子里,它们迟早会咬破箱子逃出去的。” “还有这事?”刘二奎以前确实没接触过蜜蜂,更没有养过这东西。 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蜂王,蜂群就会逃跑。 于是,他也不再多嘴,将木箱放在身前,安心等秦兽捉蜂王。 毕竟已经探寻过蜂巢的布局了,想找到蜂台,对秦兽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没过多久,他就摸到了蜂台里的蜂王幼虫。 这手感,分明就是一团胖嘟嘟、软乎乎的肉疙瘩。 秦兽也不迟疑,立即小心翼翼将这家伙从洞里揪了出来。 怕手上有汗,热坏了这个娇小的白胖子,他立即吩咐刘二奎,“二奎大哥,赶紧找一片柔软点的树叶,我要把蜂王包起来。” “哎。”刘二奎答应了一声,就提着火把,着急忙慌去找树叶了。 不多时,他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将一片圆圆的野麻叶子递到了秦兽的手里。 这种叶子的确够软的,也不扎手。 秦兽接过叶子,横竖对折了一下,将蜂王放进去,做成了一个鼓鼓的小包子。 “这下可以安心回去了。” 说着,他立刻将包好的蜂王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刘二奎也不含糊,一咬牙,就将箱子举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就这样,秦兽打着火把在前面照明,刘二奎跟着秦兽的脚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树林。 转眼又到了堆放山芋头的地方,秦兽突然感觉到前方哼哼唧唧有动静。 他立刻给刘二奎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自己蹑手蹑脚朝山芋头走过去。 靠近了才发现,一只野猪正在疯狂偷吃山芋头。 本来秦兽心里还寻思千万不要被野猪发现了这堆山芋头。 现在看来,怕什么来什么。 “这畜生,真不经念叨,怎么说来就来。” 秦兽骂了一声,立刻挥舞着火把,加速向野猪冲去。 他还故意把鞋子在地上摩擦出很大的声音。 就这还不够,秦兽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杀啊,杀猪啦,我要吃猪肉炖粉条…” 这一招果然奏效,野猪被秦兽吓得一个趔趄,猪蹄子在光滑的石板上劈了一个叉,然后才惊慌失措地调头逃窜了。 它那狼狈的模样,一下子把刘二奎逗笑了,“哈哈哈,当家的,这还是一头公猪呢,它刚才劈叉的时候,我看蛋子都磨到地上了,这下估计要好几天不能找母猪亲热了。” 都什么时候了,秦兽发愁山芋头怎么弄回去,这没正行的刘二奎竟然还在开一头猪的玩笑。 “要不要我给你也来一下子?”秦兽立即板着脸问道。 第374章 只要不废我二弟,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也不像在跟自己开玩笑啊。 一看秦兽要动真格的,刘二奎立刻变了脸色,满脸堆笑说道,“不,不用,我说着玩呢。” 秦兽不动声色,指着山芋头说道,“想保住命根子也简单,这堆山芋头想个办法弄回去,再放我怕全都便宜了山上的动物了。” 顶着大太阳,辛辛苦苦才挖了这么多,别说秦兽,就是刘二奎也不想白白喂了这帮不劳而获的家伙。 秦兽话音刚落,刘二奎就笑嘻嘻地回复道,“嘿嘿嘿,当家的,只要不废我弟弟,怎么都好说。” 他一听,想必这刘二奎已经找到了操作山芋头的好办法。 如果这家伙真能把这么多东西都弄回去,就再好不过了。 秦兽喜出望外,立即问道,“噢,看来你已经想到了办法,快说来听听。” 一看秦兽认真了,刘二奎反而有些没底气了,他怯懦懦地说道,“不知道我这个办法行不行得通,需要咱们两个配合着才能办到。” 听出了他不是十分有底气,秦兽也不再严肃,柔声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行不行得通,说出来我听听不就知道了。” 别管刘二奎的点子管不管用。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他不说,秦兽自然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在他的逼问下,刘二奎终于不再墨迹,“当家的,我这个方法很简单,我看这山坡上野麻不少,咱们可以拔些过来,将它们劈成麻绳,然后再找两根木棍,用麻绳将棍子绑起来,编成一个担子,再把山芋头放进去,像抬轿子一样,一人一头抬着走,不就可以了?” 他话还没说完,秦兽就已经听明白了。 他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用力拍了拍刘二奎的肩膀,兴奋地说道,“好你个刘二奎,想不到脑袋瓜子没毛,你这是绝顶聪明啊,这个主意太能行得通了。” 本来受了夸赞,刘二奎应该高兴才对。 可一听秦兽说自己是秃子,他顿时高兴不起来了,“当家的,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头上不还有几根头发在站岗呢。” 说着,他还特意伸出手,将头上屈指可数的几根白头发往中间摆了摆,想遮盖住自己油光锃亮的大脑门子。 可是仅凭这几根头发,简直是九牛一毛,显然这个举措就是徒劳。 看着一脸尴尬的刘二奎,秦兽实在不忍心再取笑他,“二奎大哥,等忙完了这阵子,给你调理调理,保证让你的头发由白变黑,又少增多。” 见秦兽说得这么神奇,刘二奎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说的是真的么,我这么大岁数了,你不会故意拿我寻开心。” 说实话,他还真不相信白发会变黑,就想不相信青春一去还能再少年。 更别说还能让光秃秃的大脑袋,重新被浓密的头发覆盖住。 秦兽可没跟他开玩笑,拍着胸脯说道,“以咱哥俩的关系,你都这样了,我骗谁也不能骗秃子啊。” 尽管秦兽给自己打了包票,刘二奎还是不太放心。 于是,当着秦兽的面,他诅咒道,“那倒是,如果骗我,你也秃成我这样。” “好,治不好你的头,我也秃这下总行了。”秦兽应下了这句话,接着说道,“眼下先把山芋头弄回去才是正事,咱们赶紧找做担架的东西去。” 秦兽说的没错,就算他有心给刘二奎治病,也不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先把手底下的事情处理了,才是正事。 “好,当家的,我去拔些野麻,你找两根结实点的木棍。”刘二奎也不含糊,他还给两人分了工。 方法可行,说干就干。 秦兽拿着火把去树林里找木棍,刘二奎提溜着手电筒,跑到山坡上去拔野麻,谁也不耽误谁。 两根木棍,对秦兽来说,简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他在树林里扫视了一圈,立刻就锁定了目标。 就在自己前方三米开外,一棵红松上的两个直溜溜的叉枝,刚好可以满足自己的要求。 秦兽二话不说,快速来到红松跟前,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抱着树干,“出溜出溜”就爬了上去。 单手爬树小时候爷爷可没少训练秦兽,所以这个对他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况且两个树杈子就在离地面米的高度,秦兽几下就爬到了位置。 他一只手抱着树,用拿火把的手臂用力压在树杈上。 猛一发力,只听“咔嚓”一声,树杈就从树干上断裂下来,然后迅速掉到了地上。 搞定了一个,秦兽赶紧再往上爬了爬,去找另一个。 还是用刚才的方法,第二个树杈子也被他轻松折断了。 大功告成,秦兽立即下了树,将两根比自己胳膊还要粗大的树枝放在一起,扛在肩上,抬到了堆放山芋头的地方。 他这边的材料准备好了,可刘二奎还没有回来。 毕竟仙人背上狼虫虎豹都有可能会出现,秦兽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就打着火把,去山坡上寻人。 可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刘二奎正照着手电往回赶,听他那“稀里哗啦”的动静,想必也拔了不少野麻回来。 “当家的,我回来了。” 见了秦兽,刘二奎将自己捆好的一堆野麻从肩上丢了下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流出来的汗,想打个盹,休息一下。 时间不等人,秦兽怕耽搁时间误事,他只得催促刘二奎,“我看月亮都往山那边跑了,咱们要抓紧时间了,先把麻绳劈出来。” “好。” 虽然又累又困,但刘二奎心里清楚,秦兽说得在理,想要休息不如回到床上,这里不仅燥热,还有蚊虫叮咬,属实不是什么好去处。 于是,两人将夜麻分成两份,开始将麻批子从麻杆上剥离出来。 这青色的麻批子就是用来制作麻绳的原料。 正常情况下,不仅需要把这个麻批子在水里浸泡个把月,还要拿到太阳底下,反复暴晒,才能制作出结实耐用的麻绳来。 显然,眼下不具备这些条件,秦兽只好直接把麻批子拿来直接用了。 身为一个乡下人,他跟刘二奎都十分精通这项操作,不一会儿就把一捆野麻全都处理完了。 下面就是把麻批子捆绑到木棍上,做成能够盛放东西的担架了。 第375章 王八吃秤砣 刘二奎将两根木棍拿到麻绳前,开始征求秦兽的意见,“当家的,用‘十字固’绑法?” 十字固绑法不仅好看,而且还容易上手,而且由于绑法简单,速度也快不少。 秦兽没想到这一点小事,刘二奎也会询问自己的意见。 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好,你看着绑,怎么舒服怎么来。” 既然秦兽都放话了,那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刘二奎就把自己熟悉的十字固绑法,使了出来。 只见他用几搓麻批子做了个活扣,先套住一根木棍。 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将整个木棍上都套上了麻批子。 套完了第一根木棍,他又把麻绳的另一头套在了第二根木棍上。 横的一排麻批子固定好了,就只剩下竖着的。 秦兽赶紧给刘二奎递过去一把麻绳,不耽误他去穿竖着的一排。 只见他将麻绳的一头,来回在横着的麻绳上穿来穿去,一个个“十字扣”就编制出来了。 一根穿完,继续穿下一根,不一会儿,就把剩下的麻绳全都穿完了。 一个如软席一般的担架,也就做好了。 看到编制的如此稠密工整的担架,秦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二奎大哥,你这手活可以啊,一看就是老手艺人了。” “嘿嘿,没什么,就是手熟罢了。”被秦兽一通猛夸,他还不骄傲,立即催促秦兽,“当家的,咱们把山芋头放上去,试试效果怎么样?” “好,试试就试试。” 秦兽也正有此意? 于是,两人赶紧将一个个山芋头,轻拿轻放,全都转移到了刚做好的担架上。 秦兽赶紧跑到前头,刘二奎站在后头,两个人四只手,分别抓住木棍的四个头。 “当家的,抬抬看。”刘二奎一脸兴奋地说道。 秦兽也满怀期待,“我喊一二,咱俩同时往上抬。” “一二。” “嘿,起。” 秦兽一个口号刚落,两人就同时发力,将担架抬了起来。 还别说,这东西真是够结实的,他俩故意抖动了半天,一点问题没有。 看来这个办法的确可行。 再也不用担心这些山芋头被别的动物糟蹋了。 这时,秦兽十分高兴,他指着刘二奎身边盛放蜜蜂的木箱子说道,“二奎大哥,把箱子放上去,咱们打道回府。” “好嘞。” 见自己在这件事上,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刘二奎的心情也是无比舒畅。 最起码在秦兽眼里,自己再也不是除了吃饭,其余什么都一无是处的存在了。 被人重视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刘二奎感觉自己的底气也足了。 于是,连同蜂箱和山芋头,全都被一副担架搞定了。 如今火把已经用不上了,秦兽就挖了一和坑,将带火苗的那头插进了坑里,然后又埋了一层土,彻底将火苗闷灭了。 山林防火,重中之重,这句话爷爷秦三风可不止一次,警告过秦兽。 作为靠山吃山的赶山人,一旦因为自己的原因,酿成了山林大火,不光给祖师爷蒙羞,还是受人唾骂的大罪人。 这句教诲,秦兽一直谨记在心。 他是一颗火星子也不会留下的。 处理完善后工作,二人这才安心抬起担架往回走。 此时山间明月正悬天,林间清风拂面吹,二人顿觉清凉了不少。 刘二奎还哼哼唧唧唱起了民间小调。 只不过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言,除了过过嘴瘾,一点用处也没有。 秦兽装作听不见,自顾自吹起了口哨。 可刚吹了两三声,就惊动了刘二奎。 他满脸委屈地说道,“当家的,别再吹了,你一吹,我就想尿尿,马上都快尿裤子了。” 什么叫我一吹,你就想尿! 吹个口哨他还有意见? 秦兽一听就不耐烦了,“就你事儿多,一泡尿都憋不住,说出来也不嫌丢人,况且你刚才开黄腔,我可没说你一句不是。” 是啊,一个男人连一泡尿都克服不了,该怎么克服女人。 并且刚才自己确实唱了不少让人羞耻的东西,秦兽也听得津津有味,并没有阻止自己。 于情于理,秦兽好像都没有错。 “这……”刘二奎被怼得无力反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想吹你就吹。” 吹就吹,于是秦兽又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而身后的刘二奎真就憋不住了。 只见他脸色通红,豆大的汗珠开始从头上落下来,“啪嗒啪嗒”往地上掉。 即便这样,浓烈的尿意,还是把他折磨得龇牙咧嘴,异常难受。 终于,随着秦兽连续几次嘘嘘声之后,刘二奎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闸口,一泻千里不复回。 借着山风,一股刺鼻的尿骚味,瞬间吹散开来。 “你不会真尿裤子了?”秦兽觉察出了不对劲,开口询问刘二奎。 反正秦兽又没抓住自己的现行,再说了他此刻正抬着担架,也不方便扭头往自己这边看,刘二奎知道即便自己撒谎,也不会被戳穿。 于是,他一脸无辜地反驳道,“可不要诬赖好人啊,就我这膀胱,别说一泡尿,就是三泡尿、五泡尿也能憋。” 还三泡尿、五泡尿都能憋,说的好像自己的膀胱,比胃都大。 这么吹牛不打草稿的话,秦兽可不信。 毕竟着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他继续说道,“你没尿,我没尿,那这骚味从何而来?” 别说秦兽了,就连刘二奎都闻出来自己这尿味确实不怎么好闻。 光呛嗓子不说,关键还有点辣眼睛。 这准是天热上火导致的。 死猪不怕开水烫,尿都尿了,他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认账,“我哪里知道,兴许是山里的野兽撒的呢,你不是也看见了,仙人背上不光有巨蟒,还有野猪呢,我跟你说,野猪尿可骚了……” 这家伙不承认不说,还把野猪拉出来挡枪,亏他想得出来这么不靠谱的借口。 明知道他不承认,秦兽却不急不躁地说道,“好,等一会儿咱们到地方,看你裤子湿不湿不就全知道了,咱们看看到底是我冤枉你,还是你栽赃野猪。” 第376章 自取其辱 一听到地方秦兽要检查裤子,可把刘二奎急坏了。 到时候一眼就能看到自己裤裆里湿了一大片,不露馅才怪呢。 心里着急,可他嘴里却很倔强,“反正我没尿,裤子脱了给你检查都没事。” 毕竟到住的地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说不定还没走到家,就被风吹干了。 所以刘二奎现在有的是时间嘚瑟。 秦兽没想到他会死鸭子嘴硬,就把其中的利害告诉了刘二奎,“二奎大哥,现在承认就咱俩知道,一旦到家被发现,那大家可都全知道你尿裤子了。” 谁知刘二奎听后,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尿,你让我承认什么。” “先回去再说。” 事实胜于雄辩,再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秦兽不想再继续浪费口舌。 回到住处,他一定会将刘二奎的裤子翻个遍,证据面前,看他还怎么狡辩。 说完,秦兽埋头赶路,故意加快了脚步,把后面的刘二奎溜得满头大汗。 他赶紧装可怜,“当家的,你慢点,我受不了了。” 不光是累得受不了,刘二奎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他是怕秦兽走得太快,到家了自己的裤子还没干。 赶路要紧,秦兽哪里会理会他的抱怨。 “再不抓点紧,马上鸡都开始叫唤了。” 俗话说鸡叫三更,第一遍鸡叫的时间,大概是夜里十二点。 十二点一过,离天亮就没几个小时了。 秦兽还想早点回去,睡上几个小时,以便应付明天的开业大事。 刘二奎自然不敢耽误,只得加快速度,跟上秦兽的步伐。 就这样,两人一口气爬了两座山,到了住处刚好听到自己养的野鸡,才开始第一遍鸡叫。 本来野山鸡是不会打鸣的,不然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遭到别人的捕猎。 可从王二莽那里弄来的这些山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眷养,失去了许多野性,都已经学会了打鸣。 显然已经拥有了家鸡的习性。 还没把担架放下,刘二奎就嚷嚷着要喝水。 “当家的,先让我喝口水,我快渴死了。” “那咱们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你就去喝。” 要说走了这么远的路,口渴了也是正常现象,秦兽哪能不让他喝。 “哎。” 见秦兽答应得这么爽快,刘二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其实走在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如何应付秦兽检查自己裤子的办法。 那就是借着去喝水的机会,故意用水把裤子浇湿,就说不小心撒在裤子上了。 到时候湿无对证,秦兽哪里还能分得清自己裤子上到底是水还是尿。 两人刚将担架放到了屋檐下,刘二奎丢下一句“当家的,我去喝水了”,就着急往水缸那里跑。 他来到水缸边,急忙掀开盖子,拿起水瓢舀了满满一瓢水,先“咕咚咕咚”牛饮了几大口。 一抹嘴,看看身后并没有什么动静,就端着水瓢对着自己的裤裆,正要往裤子上浇水。 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水缸后的秦兽,突然窜出来一把抓住刘二奎的手,厉声问道,“二奎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的二弟也渴了不成?” 猛然间看到秦兽,刘二奎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这这”支支吾吾半天,他这才嬉皮笑脸说道,“当家的真会说笑,我只是感觉太热了,想往身上浇点水凉快一下。” 穿得整整齐齐,往身上浇水解暑,这理由亏他想得出来。 秦兽紧紧抓住他的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刘二奎的眼睛,冷冷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说着,秦兽抓着刘二奎的手,让他按到了自己湿漉漉的裤子上。 刘二奎哪里会想到秦兽给自己来了一个突然袭击,还被秦兽抓个正着。 这尿骚味真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刘二奎自己都嫌弃。 一看秦兽非要让自己摸自己尿过的地方,他当即就交代了,“当家的,我直接说了,刚才确实跟你撒了谎,我尿裤子了。” 本以为死猪不怕开水烫,没想到这是用了一个小手段,这家伙就招了。 秦兽顿时感觉索然无味,淡淡丢下一句,“你不说我还真以为是野猪野狗尿的呢,真没劲。” 然后就松开了刘二奎的手,独自回山洞睡觉去了。 看着秦兽消失的背影,刘二奎有些发愣,他真猜不透如此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这么多心眼子。 连他一个上了岁数的人,都不是对手。 真是不得不佩服秦兽的能力。 虽然这次自己撒谎秦兽并没有说什么,刘二奎自己就感觉特别尴尬。 尤其是自己被识破的那一刻,简直是如坐针毡,无地自容。 看来以后还是少在这小子面前耍什么小聪明。 不然都是自取其辱罢了。 秦兽悄悄回到山洞口,轻轻一推,洞口的木板就开了。 显然,这是柳软儿和母亲柳千惠给自己留了门。 秦兽蹑手蹑脚,摸索着来到床边,急忙脱了鞋,倒头就睡。 这时,柳软儿翻了个身,贴到自己身边,小声说道,“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哪个狐狸精迷住了,不知道回来的路了呢。” 没想到这丫头因为担心自己,一直都没睡。 现在看起来,这傻女人还有点吃醋。 秦兽连忙解释道,“我去仙人背上办了点事,为了明天的开业加一把劲。” 说完,秦兽心疼地在她柔软的大腿上拍了拍,柔声说道,“快睡,明天还有不少事呢。” 柳软儿没说话,而是轻轻将手臂放到了秦兽的腰上,将头埋在了他结实的后背上。 秦兽也没反抗,虽然他知道反抗也是徒劳。 就这样,两人慢慢进入了梦乡。 一阵鸡叫将睡梦中的秦兽吵醒了,转头再看,柳软儿早已不再床上。 再看母亲的床铺,也是空空如也。 看来她们两人早已起床,只是想让秦兽多睡一会儿,才没有叫醒他。 毕竟是开业的大日子,秦兽可不敢赖床,他立即穿上上衣,起身望洞外走去。 第377章 开业前的准备 出了洞,秦兽搜了搜惺忪的睡眼,还好,东方刚刚是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 他简单洗了一把脸,让自己精神精神,就赶紧钻过荆棘丛,来到大伙住的地方。 好家伙,这群人早就起来了,此刻女人们正在烧火做饭。 男人们则围在一起叽叽喳喳。 不用猜,秦兽都知道他们在议论自己骑回来的这辆黑色自行车。 “当家的你醒了。” “当家的早上好。” 看到秦兽过来了,他们都很兴奋,一个个笑容满面地向秦兽打招呼。 秦兽可没时间在这里侃大山,他指着采摘回来的山货,一本正经地嘱咐道,“吃了饭,把这些东西全都带上,咱们就立即去镇上,今天咱们的店铺开业,必须开个好头,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忙完了我请大家下馆子。” “是,当家的。” 本来店铺要开业,大家就很高兴,一听秦兽还要带着去下馆子,这下没人不激动了。 这时,柳软儿大声喊道,“饭做好了,大家伙都过来吃。” 一听说开饭了,众人立即一窝蜂冲向了锅台边。 本来昨晚吃得太油腻,还喝了不少酒。 一看早饭是玉米面稀饭就沾酱菜,简直是又香又下饭,大家吃得好不开心。 吃完饭,不用秦兽再吩咐,大家都找到了自己要拿的东西,有的双手背,有的用竹筐装,还有的用担架抬,忙的不亦说乎。 这时,秦兽把丁真坤叫到身旁,特意叮嘱道,“真坤,一会儿车子给你,你就负责把我娘安安全全送到店里就行。” 丁真坤一听,立即点头答应,“当家的,尽管放心,伯母就交给我了。” 一听不但让自己去,还要专门找个人伺候自己,柳千惠当即对秦兽说道,“儿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跟着凑热闹了。” 说实话明知道开业第一天,秦兽一定会十分繁忙,自己去了帮不上忙不说,还会让他分心,还是不去为妙。 意识到母亲把自己当成了累赘,秦兽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跟母亲刚刚相认,如果自己人生中值得纪念的时刻,这个生育了自己的人却不能见证,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 秦兽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娘,你说哪里话,这是儿子第一次开店做生意,你不光要去,以后我还要带你到县里、市里,到更多的地方去。” 这时,柳软儿也走了过来,“是啊,姑姑,你不去秦兽一天都高兴不起来。” 郑月静也赶紧放下手中的瓷碗,乐呵呵地劝柳千惠,“婶子,你就跟着去,现在咱们红山乡比着以前可是大不一样,街上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你去了一定会喜欢的。” 不等柳千惠说话,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吆喝,“对呀,到镇上散散心,比什么都强。” 当看到这么多人,满怀期待,都想让自己到镇上去。 盛情难却,加上十几年没离开过迷魂岭了,柳千惠心里确实也想跟着去看看。 她微笑着摆着手,对大家说道,“好,去去去,今天大家都高兴,我去。” 秦兽一听,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碗里的饭扒拉到嘴里,一顿狼吞虎咽。 吃完了一抹嘴,他对着等候多时的众人说道,“出发。” 就这样,天还没有完全亮,他就带领下一帮人匆匆忙忙下了山,直奔镇上而去。 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都对此行充满了期待,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疲惫。 人逢喜事精神爽,赶起路来,也比平时快多了。 一行人来到镇上,看到乡亲们的烟囱才刚刚冒出第一缕炊烟。 街上还没有什么人。 大家才开始做早饭,一切刚刚好。 来到西街自己的店铺门前,抬头就是一个大气的门匾,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迷魂特产小店”,看起来比“真实惠”的门头还要气派。 丁真坤骑着自行车跑得快,已经带着柳千惠把店门打开了。 “当家的,这真是咱们的店铺吗?”众人站在门口,又惊又喜,都不敢往里进。 这时屋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还愣着干什么,都快点把东西拿进来,歇歇脚。” 有人听出来,立即大喊道,“是丁真坤。” 这时丁真坤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直到看到丁真坤,他们才相信这还真是秦兽开的店铺。 想不到秦兽竟然把一个卖山货的铺子,装修得这么豪华。 当家的这大手笔,真给兄弟们长脸,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地只往店里钻。 看到店里如此气派辉煌,大家激动地又蹦又跳,秦兽示意他们不要大声喧哗,可以找个板凳坐下。 柳千惠早已烧好了一锅开水,她立即用茶壶接了装了一壶,倒进泡茶的小壶里,给大家一人倒了一杯茶叶水。 捧着香气四溢的茶水,大家脸上顿时洋溢出一种幸福感。 这时,秦兽立即安排道,“真坤,山货都已经拿进来了,你看看怎么摆放合适,让张麻子给你搭把手整一整。” “嗯,我这就去办。”丁真坤点了点头,开始将山货清点山货,并将它们归类摆放。 一听秦兽也给自己安排了重要的任务,这说明他在秦兽心目中还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风头并没有让丁真坤一个人出完。 张麻子心里那叫一个美。 “真坤老弟,需要我干什么,你尽管开口,不要因为以前我是你当家的,你就不好意思使唤…” 他巴拉巴拉,废话说了一箩筐,谁知丁真坤只顾埋头整理,压根就没听进去。 看到张麻子站着不动,他立刻吩咐道,“大哥,你把这几样东西放到最东边的货架上,你手脚重,摆放的时候一定要轻一点。” 原以为丁真坤不会轻易使唤自己,张麻子还想在他面前摆摆谱,找一找以前做老大的感觉,没想到这小子六亲不认,抓着自己使劲用。 “哎,我这就搬。”没办法,张麻子只得乖乖答应。 秦兽也没闲着,他也将有特殊用途的山货,固定放到一个地方。 尤其是带过来的蜂箱,他更是直接摆在了门口最显眼的位置。 第378章 谁是掌柜的 秦兽将蜂箱放在门口,被刘二奎看在眼里,他十分不解。 做完秦兽明明还跟自己说,一定不会让这群野蜂出现什么意外。 怎么今天一转头就把蜂箱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上。 这不是有意防范,倒像是光怕别人不知道。 于是,他端着茶杯跑到门口问秦兽,“当家的,你怎么把这东西放到这地方,一会儿来人了,不怕飞出蜜蜂蛰住人啊。” 面对刘二奎的质疑,秦兽一本正经说道,“我就是要让大家看到啊。” 原来秦兽是故意这么做。 野蜜蜂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蛰伤了人,那这店铺可真开不起来了。 说实话,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当家的,我就搞不明白了,让他们看这毒蜂,你图什么啊?”没想到秦兽明知故犯,刘二奎有些气愤。 谁知秦兽却胸有成竹地说道,“不让他们看到野蜜蜂,他们怎么知道咱们的蜂蜜百分百是从迷魂岭上采的野蜂蜜呢。” 好家伙,为了让顾客相信自己卖的蜂蜜,是纯正野蜂蜜,竟然要把蜜蜂都给搬出来了。 幸亏他不卖熊掌、虎鞭之类的,不然还不得去森林里捕猎这些凶猛的野兽,栓到门前让人参观啊。 不过,听他说了一番话,刘二奎突然意识到秦兽的认真态度。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开店,顾客也都是第一次来,想要取得大家的信任,用这个方法,既简单又高效。 “当家的,还真有你的,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看你可比老姜厉害多了。” 看到秦兽如此少年老成,刘二奎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在他看来,秦兽果真是做生意的好料。 解开了刘二奎的疑惑,秦兽这才缓缓说道,“你去屋里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帮着弄一弄。” “嗯,我现在就去看看。”刘二奎顿时心里舒坦多了,屁颠屁颠地往店里跑去了。 支开刘二奎,秦兽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可不光要把蜂箱放在门口这么简单,毕竟现在整个箱子都被木板包裹着,别人根本看不到箱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他要做的就是用一个铁丝网把其中的一块木板换下来,让别人能够通过铁丝网就能清清楚楚看到成群结队的野蜜蜂。 不过,换铁丝网毕竟存在一定的风险,这也是秦兽之所以支开刘二奎的原因。 为了防止蜜蜂逃出来,秦兽先是从底部的一侧将铁丝网钉在了箱子上,然后从上面,慢慢将木板一点一点往外抽。 为了防止蜜蜂从木板的缝隙里逃窜,每当抽出一点木板,他就抓紧时间把铁丝网往上钉一点。 就这样,一点一滴往上挪,直到把整个铁丝网全都钉在了箱子上,一只蜜蜂也没飞出来。 这时,透过带有小眼的铁丝网,非常清晰地看到蜜蜂在箱子里的一举一动。 可以这么直观而且近距离地接触野蜜蜂,还是十分震撼人心的。 忙完蜂箱的活儿,秦兽抽身来到店内,他想看看大家布置的怎么样了。 要说丁真坤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仅店铺装修得让人赞不绝口,就连布置货架,摆放货物也是有条不紊,简单明了。 眼看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差顾客上门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毕竟做这一切,完全是为了吸引顾客前来买东西。 可这么一个外表不起眼的小门店,怎么才能招揽到顾客来呢。 一看什么都准备好了,却连一个顾客的影子也没有,众人都坐不住了。 “当家的,戏台子搭好了,你唱的再好听,没人进来也不行啊,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顾客?” 没人来,一切都是白搭。 他们着急了,开始问秦兽到底该怎么办。 只见秦兽不慌不忙,这才将自己开店的第一个锦囊妙计讲了出来。 “兄弟们,你们现在就去到大街上,见人就说‘迷魂特产小店’今天开业,凡是来到店里的客人,都能领回去一个神秘大礼,机不可失,先到先得。” 神秘大礼? 众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 哪有什么神秘大礼。 莫非当家的还留了一手,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好东西呢。 他们顿时也开始好奇起来。 看出了大家渴望的眼神,秦兽却故意卖关子,也不过多的解释,只是叮嘱大家只管按自己说的去做,其余的就不要问了。 越是得不到的,越迷人。 众人的心穴一下子被撩拨得痒痒的。 怎奈秦兽就是不肯说。 眼看门外艳阳高照,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天气也不热,街上三三两两,还真有人在走动。 既然秦兽已经吩咐过了,别管有没有用,先出去试一试再说。 就这样,众人成群结队出了店门,开始四散开来。 在张麻子的指挥下,有的去了东街,有的去了西街,还有的去了南街,其余的去了北街。 分工十分明确。 这家伙不愧是做过土匪头子,人员安排得那是相当到位。 如此一来,不到晌午时分,应该就能把整个镇上的每一个角角落落,家家户户全都宣传一遍。 虽然不是逢集的日子,可秦兽这么安排,最起码能让整个镇上的人全都知道有一个叫“迷魂特产小店”的店铺存在。 于是,从店里走出去的兄弟姐妹,见人就上前打招呼,将秦兽交代给自己的话,一字不差地讲了出来。 柳千惠并不知道秦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无担心地问秦兽,“儿子,你这个方法能行吗,会不会一天也没有几个人前来啊?” 做生意讲究一个开门红,她真怕第一炮没有打响,秦兽以后的生意场上的路不好走。 相比柳千惠一脸紧张,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秦兽反而十分坦然。 “娘,不用担心,咱们只管稳坐钓鱼台,这叫愿者上钩,我敢肯定会来不少人。”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就有一人闯进了店里。 来人扯着嗓子喊道,“谁是掌柜的,不是说有什么神秘大礼,礼在哪里?” 第379章 有屁快放 听声音,这人不仅嗓门大,说话还是分粗鲁,应该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糙老爷们。 秦兽寻着声音抬头细看,但见一个彪形大汉,穿着粗布衫子衣裳,身如磐石一样硬,面像木炭一般黑,满脸胡子似张飞,还是一个独眼龙。 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好人。 秦兽心里直犯嘀咕,红山乡竟然还有这号人物! 这人越看越像道上混的,莫不是来捣乱的。 不知道无所谓,来者都是客,秦兽立即笑着迎上来,“贵客到此,小店蓬荜生辉,神秘大礼自然不能轻易示人,等一会儿凑够十个人了,咱们才能把礼物拿出来。” 一听要等来十个人才给东西,黑乎乎的大汉顿时就不乐意了,气冲冲地说道,“你这小鬼,好不爽快,说送不送,还玩起了花样。”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并没有生气走掉,而是一屁股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开始眯着眼参观店里的布置。 秦兽立刻招呼柳软儿给大汉倒水,“软儿,给这位大哥沏杯茶。” “哎。”柳软儿应了一声,赶紧找来一只干净的空茶杯,给他倒了大半杯茶水,“客人请慢用。” “服务态度真不错,店面装修得也怪好,这茶我就不客气了。”大汉夸了两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看他这架势,好似喝酒一样豪爽。 但他的外貌的确让人喜欢不起来。 本来就魁梧有力,再加上瞎了一只眼,右眼上戴着的黑色眼罩,看着有点瘆人。 毕竟不是吓大的,秦兽可不管他长相如何,就笑着攀谈道,“冒昧问一句,老兄你这眼睛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一听被人揭了伤疤,黑大汉顿时阴沉着脸,面有不悦。 显然不愿意被人当面议论。 他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管我眼睛怎么瞎的,难道你还会治不成?” 听语气十分不友好。 毕竟刚开门营业。 怕秦兽一番话激怒了大汉,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柳千惠不停给儿子递眼色,不想让他继续问下去。 嘴里还不停“咳咳咳”,假装咳嗽。 怎奈秦兽明明知道她的用意,照样继续说下去,“不瞒你说,小店虽然主营的是山货生意,但我本人还是略懂一些医术,对付一些疑难杂症,还是有些手段,如果不嫌弃,但说无妨。” 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山货铺子,竟然还扬言会给人看病。 瞎眼的病也敢过问,真是自不量力。 黑大汉冷笑一声,“你这新开的店铺,人也这么年轻,就敢口出狂言,还专治疑难杂症,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哪来的胆子在镇上吹牛说大话。” 他自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毛头小子,能把自己瞎了多时的眼睛治好。 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火药味儿十足的。 秦兽满不在乎,“这位老兄,只管讲来。” 看到秦兽如此固执,黑大汉咬牙切齿回应道,“讲出来不难,如果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可要砸了你这新开的铺子,免得你再招摇撞骗,坑害父老乡亲。” 看不好病就要砸店,柳千惠怕的就是这个。 眼瞅着儿子好不容易张罗出这么一个像样的店铺来,被人砸坏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柳千惠赶紧赔着笑劝道,“贵客息怒,我们是小本买卖,还没开张,可不能砸啊。” 黑大汉故意将脸扭到一边,根本不理会柳千惠的求情。 秦兽轻轻走到目前跟前,胸有成竹地说道,“娘,你放心,他砸不了咱们的店,其实他这眼疾就算不说,我已经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什么,隔着眼罩已经看出来黑大汉究竟得的是什么眼病。 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别说在座的都不相信,就连母亲柳千惠也是半信半疑,“儿子,你不是为了宽慰娘的心,故意这么说的?” 没等秦兽回话,黑大汉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义愤填膺地说道,“说的就是,还知道个八九不离十,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这小子恐怕要把咱们红山乡的牛全都吹死了,看来你这门面我今天砸定了。” 自己明明什么都没说,这小子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出已经摸透了自己的病情,这不是糊弄人是什么。 说着,黑大汉猛然抓起自己做过的凳子,轮起来就要开砸。 别的人全都被秦兽安排出去做宣传了,店里就剩母亲柳千惠、表姐柳软儿和自己了。 如果大家伙都在的话,这个莽汉自然不敢如此放肆。 明知道阻止不了眼前这个大汉,柳千惠紧紧搂住秦兽,怕别人伤害自己的儿子。 东西砸坏了就坏了,可人被打坏了,可就完蛋了。 柳千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秦兽被人欺负。 柳软儿也担心这个壮汉对秦兽不利,连忙撑开双手,挺直了胸膛,护在秦兽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兽立即挥手喝道,“你先把凳子给我放下,我如果说的不准,这屋里的东西全都归你,是搬走还是砸烂,任你处置。” 黑大汉不以为然,放声大笑道,“看来我要白捡一个门店了,我说今天出门怎么碰到喜鹊叫喳喳,看来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有屁快放,放完别耽误我搬东西。” 说着,他慢慢将凳子放了下来。 黑大汉以为自己势在必得,激动地翘着二郎腿,手舞足蹈起来。 秦兽却不慌不忙说道,“我先不说你得了什么病,其实你这眼疾不光自己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中父母一定也有一人跟你一样,瞎了一只眼。” 什么,他父母也有人得了同样的病? 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柳千惠和柳软儿简直不敢相信。 秦兽这玩笑开得未免也太大了。 这下恐怕店铺真要白白便宜了这个趾高气扬的陌生人。 怎料,秦兽话音刚落,黑大汉顿时吃了一惊,“哐当”一声,从板凳上掉了下了。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水泥地摔一下可不轻,疼得他捂着屁股,揉了半天。 惊讶过后,他立即反应过来,逼问秦兽,“你一定是认识我,不然怎么知道我家里也有人得了同样的病?” 第380章 你放手干吧,我不怕痛 “认识你?”听他说完这句话,秦兽冷笑了一声,“你要是知道了我是谁,恐怕早就不敢在这里放肆了。” 秦兽并没有跟他开玩笑。 就上次他在街上收拾钟阿六和钟老三这件事,如果被黑大汉看到了,这家伙也不敢在秦兽面前如此嚣张了。 就凭秦兽这股子狠劲,再给这汉子十个胆,他也不敢拆秦兽的台,更不用扬言要砸店里的东西了。 不过,显然,这家伙不知道秦兽是谁。 他仗着自己膀大腰圆,不屑地回击道,“好大的口气,在这屁大点的地方,我曹阿蛮还没有怕过谁,你还是你先说说我这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特意攥紧了拳头,将自己粗大的肱二头肌在瘦削的秦兽面前亮了亮。 可他的行为,在秦兽看来就像傻子一样。 这家伙可能不知道,能不能打,根本不是看谁块头大。 自己此刻如果出手,瞬间你就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可今天毕竟是自己新店开业的好日子,根本没必要打打杀杀。 况且他是救人的,一旦下手重了,这个叫什么曹阿蛮的,根本就吃不消。 人家本来就是瞎子,再给他留下个什么伤啊病啊的,这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说实话,秦兽不忍心。 于是,他耐着性子说道,“你这病刚发生没几年,开始时只是恶心、头疼,再过了不久,眼睛就开始看不清东西,最后眼球坚硬如玻璃球,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球坚硬如玻璃球? 这话听起来也太不可信了。 柳千惠都感觉儿子的话有些过于离谱了。 谁知曹阿蛮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整个头贴着地对秦兽说道,“真是神医啊,你说的一个字都不差,我就是这两年才瞎了眼,自从眼睛瞎了之后,媳妇看我就不顺眼了,跟着隔壁邻居私奔了。” 这家伙,突然之间就对秦兽佩服的五体投地。 快到立刻就给自己下跪,这一点就连秦兽都没有想到。 还把媳妇给人跑了这么隐私的事都告诉自己,这家伙还真是坦诚。 说到伤心处,曹阿蛮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还鼻涕一把泪一把,潸然泪下。 只是被人都是泪两行,他却就这一个眼睛能流泪,看得人也是心里不得劲。 柳千惠心软,看不得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哭,赶紧上前搀扶道,“快起来,你这么大个人了,给我儿子跪下,也不合适啊。” 可任凭她怎么拉,曹阿蛮都不愿意起来。 想到自己刚才飞扬跋扈的做派,他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有些惭愧地说道,“掌柜的,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况且还只有一只好眼,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只是我这眼睛到底还有没有救啊?” 曹阿蛮说得没错,他都这样了,秦兽确实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看着他还算规矩,秦兽这才缓缓说道,“你起来,我这个人说话算话,说救你就会救,至于能不能把你治好,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毕竟我这治病的方法还是挑人的,心术不正的人,就算想救也不见得能救过来。” 秦兽说得很清楚,如果曹阿蛮不是好人,活该他一辈子瞎眼。 在秦兽看来,品行败坏的人根本不值得去救。 听了秦兽的话,曹阿蛮“砰砰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充满感激地说道,“哎,掌柜的真是菩萨心肠,不论治好治不好,我先谢谢你。” “跟我来。”见他还算有诚意,秦兽上前把他拉了起来。 将他扶到靠近桌边的凳子上,秦兽立即掏出蛇胆,将曹阿蛮的眼罩摘掉,让他仰头朝上。 做好这一切,秦兽不忘提醒一句,“这个东西滴到你眼睛里,会有很强的刺痛感,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住。” 可是他话刚说完,曹阿蛮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尽管放手干,我不怕痛。” 相比一辈子瞎着眼过日子,暂时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况且他作为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疼痛是坚持不住的。 如果他要是坚持不住,秦兽本打算用绳子把他捆绑起来的。 “那我可要开始了。”看曹阿蛮如此坚定,秦兽也不再说什么。 他轻轻拨曹阿蛮的右眼,从身上取出被冰封的蛇胆,将蛇胆上扎开的的小口朝下垂着。 不多时,就有红红的胆汁流了出来。 秦兽引导着将胆汁滴进了曹阿蛮的眼睛里。 胆汁刚进眼眶,曹阿蛮就疼得一哆嗦,嘴角不停抖动,“啊,呵,还真有点疼。” 然后就有大颗的汗珠从他头上流了下来。 不过这家伙还算能扛,从头到尾,只是呻吟了几声,并不像刘二奎撕心裂肺一般的反应。 秦兽抓住机会,又往他眼里点了一滴,这才安心地把蛇胆重新收了回去。 就在蛇胆滴进眼球的一刹那,曹阿蛮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坚硬如冰的右眼,正在慢慢变得柔软。 而且不时有浑浊且像玻璃渣子一样的东西,从自己的眼角流出来。 不一会儿,眼底就变得像湖水一样清澈了。 “睁开眼看看。”秦兽轻轻拍了拍曹阿蛮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 听到秦兽的话,曹阿蛮一脸惊讶,“可以挣开眼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睁开了眼。 刚睁开一条缝,就有刺眼的白光射进来。 能感受到光线,就意味着能看到了。 “我能看见了,我真的能看见了!”曹阿蛮激动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他的右眼确实能看到了,而且比左眼看东西更远更清楚。 “掌柜的,你可真是神医啊,不瞒你说,我这眼睛遍访名医,可没少花钱,不但没有治好,还越来越严重,幸好遇见了你。” 说着,曹阿蛮又要给秦兽跪下。 秦兽一把抓住胳膊,提了上来,嘴里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你不必给我下跪。” 曹阿蛮眼中噙着泪花,动情地说道,“这瞎眼可把我害苦了,如今你把它治好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第381章 我看谁敢 听曹阿蛮说自己是他的再生父母,秦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母亲柳千惠还在现场,如果自己曹阿蛮的父母,那自己恶母亲岂不就是他的奶奶了。 而自己母亲这么漂亮,也比曹阿蛮大不了多少,一下子辈分高了这么多,显得人也老了好多岁似的。 她会不高兴的。 不过说到父母,秦兽立刻对曹阿蛮说道,“把你的父母也叫来,我一块帮他们治了。” “掌柜的,得眼疾的是我母亲,你愿意救我母亲可真是太好了。她也是在我这个年纪眼睛开始看不见的,我现在就回家把她给你找来。” 一听秦兽愿意救自己的母亲,曹阿蛮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道了一声谢,迅速冲出了店门。 “看来还是个孝子。”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柳千惠忍不住感叹道。 就在这时,一群人蜂拥着闯进店里来。 人群里都在嘟囔着神秘大礼的事,看来这些人都是张麻子他们拉过来的。 而曹阿蛮着急忙慌,正好跟这些人迎面装了个满怀。 “四叔、六舅你们怎么也来了?”他本来想发怒,可一看都是熟人。 来人中被他称为四叔的人,也认出了曹阿蛮,“阿蛮,是你呀,你的眼睛什么时候好了?” “对呀,我记得以前你的右眼不是已经石化得瞎掉了。”六舅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见他们十分惊喜,曹阿蛮立刻指着秦兽,得意地说道。“就在刚刚,就是这个店铺的小掌柜,把我的眼睛治好了,我现在就回去把我娘也叫来,掌柜的可是个大好人,他答应把我娘的眼睛也治好。” 竟然会有这种事! 就算是华佗重新活过来,也不一定能把失明多年的人复明。 这不是神医再世么。 众人顺着曹阿蛮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秦兽。 果然是一个瘦削的小年轻,看样子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这样的人,怎么就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虽然曹阿蛮说他的眼睛,就是这个年轻人治好的,毕竟这家店今天刚开业,没有人知道这个小掌柜的底细。 曹阿蛮是不是他花钱雇的托儿,谁也说不好。 这时,这个被曹阿蛮称为四叔的人,用质疑的口吻说道,“哎,小伙子,如果你真是神医,就请你看看我有没有病,如果看得准了,这店里的东西我不看价格直接买走三样。” 说着,他还带着不屑的眼神,对秦兽比了三根手指。 他刚说完,曹阿蛮赶紧凑到秦兽跟前,介绍起这个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男子来,“掌柜的,这是我四叔,人称曹三万,他可有钱了,如果你真看得准,他不会赖账的。” 其实不用曹阿蛮介绍,光从这个曹三万的穿着来看,就与普通的乡亲不太一样。 人靠衣裳,马靠鞍。 他不光穿得干净,而且还都是市面上流行的时髦衣裳。 秦兽仔细盘算了一下,光他这一身衣服就值百十块钱。 况且这人还穿了一双明亮亮的黑皮鞋。少数也值个百儿八十的。 要说他有钱,秦兽当然相信。 不过,至于他有没有病,秦兽还真看出了端倪。 “我也不逼着你非要买我三样东西,不过你确实有病,而且这个病已经影响到你们夫妻二人的正常感情了。” 他话音刚落,曹三万就背着手,仰面大笑,“呵呵,简直是一派胡言,还影响到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纯属放屁,你也不打听打听,整个镇上,谁不知道我跟我媳妇相亲相爱,相敬如宾。” 就连曹阿蛮都感觉秦兽绝对是看走眼了,他随声附和道,“这话不假,掌柜的,我四叔跟四婶几十年如一日,两口子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他们不可能有啥事啊。” 一起跟着来的人也对秦兽表达出来怀疑,“这就是个江湖骗子,什么瞎话都敢编,阿蛮你不会真是他的托?” 他们不光对秦兽这个陌生人议论纷纷,甚至开始公然指责自己认识的熟人曹阿蛮。 “这”曹阿蛮嘴笨,不懂得如何反驳,无奈地看了一眼秦兽,默默低下了头。 毕竟刚才自己把秦兽夸成了神医,现在秦兽看错了人,再说什么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秦兽可不想让曹阿蛮为自己蒙冤,被别人随意指责。 面对众人的责难,他斩钉截铁说道,“是不是骗子,需要验证了之后才知道,有些事并不像你们看到的表面那样,我反正不会骗人。” 验证? 还验证个王八蛋啊,曹三万两口子是啥人,谁不知道啊。 听到秦兽无力的反驳,一旁的曹阿蛮六舅也露出鄙夷之色。 这是一个有些肥胖的小老头,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比老鼠还要贼。 最突出的当属他那尖尖的招风耳,看着都有些瘆人了。 他不留情面地指着秦兽的鼻子怒斥道,“小伙子,你还是回去多练练再出来骗人,这可是咱们镇上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平日里都没红过脸,哪来的感情问题,更用不着你验证。” 这老头不仅人长得刻薄,说话也是如此难听。 可秦兽根本没空跟他置气,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光他有病,你也有,如果不及时救治,你恐怕活不过这个年底。” 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没病没灾的,被你说成活不过年底。 这不是赤裸裸的诅咒是什么! 俗话说青龙不压地头蛇。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在别人的地盘上,敢说出这种话,分明就是在作死。 老头气的吹胡子瞪眼,嘴都快气歪了,“你这小子出言不逊,竟敢咒我一个老头子不得好死,真够歹毒的。” 这时围观的众人也义愤填膺,给老头帮腔说道,“说的就是,把他的店铺给他砸了,让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咱们这是为民除害。” 说着,众人一脸怒气,就要冲进屋里。 看到一群人如洪水一般,来势汹汹,柳千惠吓得立即变了脸色,“这可怎么办,儿子,好汉不吃眼前亏,要不你跟他们赔个礼,道个歉。” 秦兽已经来不及回答母亲,他只身冲到众人面前,张开双臂,恶狠狠地说道,“慢着,谁敢闯进我店里一步,我让他立刻惨死在我脚下。” 第382章 尿里带血丝 说着,秦兽露出凶残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了快当签子,将尖子对准了冲击自己的人。 此时的他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这声咆哮更是震耳发聩。 没有一个人敢冒死向前。 虽然不敢继续向前,但曹三万却不愿意撤退,他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既然逮到了这个外来户的短处,怎么着也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打架拿家伙算什么本事,如果承认自己是站着尿尿的男子汉,有能耐你把手里的东西扔了,瞧我不把屎给你打出来。” 还把快当签子扔了才是站着尿尿的男子汉,就算蹲着尿秦兽照样是男子汉。 这家伙试图用激将法让秦兽丢掉手中的签子。 但秦兽又不是傻子,只要自己信了他的话,把快当签子丢掉,这群人就会立即围上来,将自己一顿暴打。 “你这伎俩哄哄小孩子还行,想骗我,门都没有。”秦兽冷笑着回击道。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不上套。 被识破了的曹三万,哼了一声,也没了其他主意。 但是,曹阿蛮他六舅却怒目圆睁,跳出来指责道,“哄你什么,小娃娃,你说我活不过今年,就凭这一条我就可以去告你,让你把牢底坐穿。” 好一个牢底坐穿,这家伙还真敢说。 别说秦兽没有咒他死的意思,就算有,自己这种行为顶多算厌恶辱骂,也够不着犯罪,更别说坐牢了。 曹三万哄骗不成,这个老头竟然想用恐吓的方法逼秦兽就范。 这两人还真是花样百出,但都是雕虫小技,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样。 两方人都互不相让,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他们有的是时间,可秦兽耗不起啊,毕竟今天是开业的日子,被一群找事的人堵着门口,还怎么做生意。 柳千惠急得直叹气,不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其实秦兽分明可以动用武力将这些闹事的人直接打出门外,可如果真那样做了,那自己的口碑就会一落千丈,以后这山货铺子可就彻底黄了。 就在这时,只见曹阿蛮缓缓走到秦兽跟前,轻声说道,“掌柜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他们又都是我的亲人,这件事因我而起,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我帮理不帮亲,不如你把四叔的治疗方法告诉我,我让他回去试一试,如果有用,咱们的误会,自然也就解除了。” 想不到这糙汉子还能说出折中的办法,如今来看,这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于是,秦兽也是点头答应了,“好,就依你说的,但是神仙难救该死的鬼,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他们如果不愿意听,非要硬闯我店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这也算是秦兽最后的忍让,如果他们还不肯退让,那只好用武力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了。 秦兽和曹阿蛮的对话,被曹三万听了个正着。 被污蔑感情不和,他余怒未消,显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秦兽,“你先说说我跟我媳妇到底有啥不和的,不然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大骗子。”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死灰复燃,会揪着自己不放,秦兽顿时火大,“我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你的问题说出来,所以直接给你开药让你回家治疗,现在你却苦苦相逼,那就只好如实讲出你的病情了。” 还留面子不愿意讲出病情。 哼,糊弄谁呢。 曹三万还以为秦兽故弄玄虚,于是冷笑道,“哼哼,我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才不怕你胡说八道。” “你的病状都在脸上写着呢,你有严重的肾虚,尤其是最近两个月是不是常常感到力不从心,每次刚一举起来,就草草了事,根本坚持不到一袋烟的时间。” 肾虚? “哈哈哈。” 人群中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 “想不到有钱人也得这病啊。” “怪不得我看他都走几步就出汗,还是不是扶着腰喘气,原来是虚的啊。” “连自己媳妇都伺候不了,日子久了,可不就要感情不和,出岔子嘛。”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言谈中看曹三万的眼神都有了异样之感。 很显然,众人选择相信秦兽的话。 被当众议论自己那方面不行,这可是一个男人的死穴,曹三万顿时感觉颜面扫地。 混乱之中,额头上不觉就流出了许多汗水,把他的脸浸润得更加苍白。 看他这副衰样,就连曹阿蛮的六舅都带着鄙视的眼神,充满疑问地说道,“老曹,你也不过人到中年,不会真就废了?” “你别听他瞎说,我一点毛病没有。”想不到就连这老头都敢明目张胆质问自己,曹三万一脸气愤,“你你这年轻人血口喷人,分明就是故意陷害我,想让我在人前出丑。”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秦兽却一脸淡定地说道,“咱们素不相识,你有什么值得我去陷害的,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行,我就能判断出来你到底有没有事。” 曹三万毫不示弱,“有什么不敢回答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随便问。” 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秦兽突然发问,“最近是不是起夜比较多,时不时就想去茅房尿一泡,尤其是睡不着觉的时候,一晚上都能跑十几趟,想尿却又尿不出来?” 听秦兽这么一说,曹三万顿时一阵骇然,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天天晚上跟踪自己,不然这点小秘密怎么全都被他知道了。 虽然被秦兽看出端倪来了,但他还是死不承认,狡辩道,“就算有又能说明什么,就不兴我喝多了水撑的,或者是上了点火,尿得勤了些。” 这时,曹阿蛮的六舅跟着附和道,“对呀,我有时候上火了,跑厕所也可勤快了,这说明不了问题。” 秦兽根本不理会这老头的聒噪,直勾勾盯着曹三万逼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尿里带血丝呢?” 尿尿带血丝!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众人立即将目光齐刷刷看向曹三万。 这家伙不会真有这种情况。 第383章 先别高兴太早 被这么多人一起围观,还是这么私密的问题。 曹三万的老脸一下子变得比猴屁股都红。 这么丢人的问题,众人都以为这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会矢口否认,再借机指责一下秦兽污蔑造谣。 可谁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曹三万却突然抓住秦兽的手,一脸忏悔地说道,“真是神医啊,这几天尿血尿得都快把我吓死了,神医你可要救我啊。” 低三下四不停求着秦兽救他的命,跟刚才趾高气扬指责秦兽就是江湖骗子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看他如此反应,不用问,众人就知道他还真有秦兽描述的症状。 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见秦兽并不为自己的行为所动,曹三万开始哭天抹泪,声泪俱下地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神医,不瞒你说,自从我的身体出现这方面的问题以后,我家那口子就开始对我不满意,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故意把我拒之门外,说我是硬不起来的废物,还没那耕地的牲口看着顺眼。” 听他这么一说,这对曾经的模范夫妻不和,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曹三万的这番言论,更加坐实了秦兽所言非虚,他真能看出一个人到底有没有病。 “掌柜的,你行行好,给我们也看看。” 众人顿时开始对秦兽刮目相看,纷纷要求他也给自己诊断一下,看看身上有没有毛病。 一看这么多人都想让秦兽给他们看病,这要看到猴年马月去。 曹三万可不答应了,毕竟他每天都在尿血,这病可不敢再拖了。 于是,他一把支开人群,厉声说道,“看病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明明是神医先给我看的,你们想看,都给我往后稍一稍。” 曹三万说得没错,尽管他一开始还不承认自己有病,拒不配合,可秦兽确实第一个找上的他。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闭上了嘴,往后退了退。 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况且曹三万家里还这么有钱,没人敢跟他对着干。 看着大家都比较给自己面子,曹三万甚是得意,这下终于没人跟自己抢了,看来困扰自己多时的下半身问题,就要在今天解决了。 以后他跟老婆的夫妻感情又能和好如初了。 想到这里,曹三万就血脉喷张,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几个月都被老婆嫌弃,不让他上床,曹三万就像一条被赶出洞来的黄鳝,太久没感觉到被池水滋润的滋味了。 秦兽的出现,就像一场甘霖,给久旱的自己,找到了重新钻进洞里的能力。 这个机会他当然不能失去。 就在他准备独享秦兽为自己一个人看病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大声叫嚷着,“神医,先救救我,我的病比他的病紧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嘴比骨头都硬的曹阿蛮他六舅,一个矮胖的小老头。 他一开始要多看不起秦兽就有多看不起。 可一看到秦兽竟然将曹三万的病看得如此透彻,这下恍然大悟,想起来这个年轻人还说过自己活不过年底的话。 本来以为这就是一句骂自己的气话,现在看来,自己可能真就时日不多了。 可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现在却想被人下了最后通牒,就只有几个月的寿命了,换谁谁能承受得住。 就算他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可还是不想死。 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被人横插了一杠子,曹三万哪里愿意。 看着挤到自己前面的小老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六舅,我这病可不敢再耽搁了,你身体比我都硬朗,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马上就要重振男人雄风,这个节骨眼上,谁来都不好使。 说着,曹三万就要把人往后头拽。 可这老头不光嘴硬,身子骨也不差,往秦兽跟前一站,曹三万愣是没拉动。 见曹三万这么扒拉自己,老头哪里肯善罢甘休,他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自己一把年纪,根本不怕曹三万。 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要是得罪了自己,“咔嚓”往地上一趟,能把他讹得倾家荡产。 矮胖的小老头吹胡子瞪眼说道,“什么叫瞎掺和,你没听神医说,我剩下的日子掰着手指头就能算出来,我这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只不过就是尿点血罢了,又不会死人。” 尿点血罢了,这话说得未免也太轻巧了。 换作别人能说出这种话,曹三万早就大嘴巴子抽过去了。 可面对曹阿蛮的六舅,他却不敢继续跟人家发生争执了,更别说动手打人了。 因为他看到对方已经翻着白眼,想往地上躺了。 这老头讹人的坏名声早就在镇上传开了。 他别的本事没有,可通过不断地讹人,不仅家里盖了新房,还给儿子娶上了媳妇。 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不愁吃穿。 曹三万真要惹上了他,这点家产恐怕也要被讹干净才算了事。 所以,看到老头如此架势,他立即服了软,陪着玩说道,“他六舅,阿蛮还在这里呢,咱们都是自己人,实在亲戚,真没必要来这一手,大不了我把机会让给你,你快起来好不好。” 说着,曹三万连忙双手搀扶着老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拉了起来。 一旦老头躺下了,后果不堪设想。 在他眼里,这拉的可不是人,都是自己的钱啊。 既然都是亲戚,曹阿蛮他六舅也不见外,不但自己站了起来,还十分大度地说道,“好,看在都是亲戚的面子上,你这个买卖不做了,只要你不跟我争神医,我今天就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多谢他六舅,要不怎么说血浓于水呢,还是咱们亲,你的情况紧急,就让神医先给你看。”意识到老头给了自己面子,曹三万感恩戴德一顿猛夸。 “打断胳膊连着筋,咱俩不亲谁还亲。”老头也应付了几句,开始往秦兽这边瞅。 他急忙凑到秦兽面前,哀求道,“小神医,赶紧给我看看。” 可秦兽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回复道,“先别高兴太早,你刚才不是还瞧不起我这个小娃娃,不相信我说的话,况且我也没答应给你看病啊。” 第384章 卖一送一 一听秦兽不愿意救自己,小老头顿时傻了眼。 可怜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就被秦兽判了死刑。 而且这小子还不打算施救自己,这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如果不知道自己有病,老头还能毫无顾忌的生活,可如今听到了自己的死期,他每一次呼吸都开始提心吊胆,生怕一口气上不来就撒手人寰。 毕竟连胖老头都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所以这病除了秦兽还真没人能看明白。 “掌柜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为了让秦兽救自己,他试图当着众人的面,来个道德绑架。 “对呀,神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么有本事,就救他一命。”众人也跟着充好人,纷纷劝说秦兽施以援手。 别说,这个小老头,还真擅长利用别人。 一句见死不救,将秦兽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看到大家都在为自己说好话,胖老头心里高兴极了。 他心想,这么多人都看着你,这下你不愿意治也得治。 所谓人言可畏。 不然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淹死你。 看着老头丑陋的嘴脸,秦兽顿时没有了救人的欲望。 他最讨厌别人用道德绑架的方式,使自己就范。 于是,面对众人的指责,他轻描淡写回复道,“这人又不是我害的,救不救他都是我自己的事,再说了我是卖山货的,又不是行医的大夫,况且我给人诊病,又不收一分钱诊费,你们更没有权力管我怎么做。” “啊!” 这家伙还真见死不救啊。 那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胖老头一听,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他惊呆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由自主地在地上直哆嗦。 这下好了,不仅如意算盘没打成,小命可能还要交代在这个本该是令人向往的年景里。 毕竟儿子刚结了婚没多久,儿媳妇就已经怀孕了,眼瞅着自己马上就能当爷爷了。 他真想抱一抱自己的大孙子。 毕竟每个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一看秦兽不愿意施救曹阿蛮他六舅,曹三万立刻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掌柜的,你既然不愿意救他,那只能怪他的命不好,不如你还是继续救我,我也很着急。” 说着,他立即从贴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来。 连数数是多少钱都不数,直接塞进了秦兽的腰包里。 “嗯?”秦兽一听顿时愣了一下。 那个被他称为亲友的胖老头,因为自己的性命快要结束了,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 可这个曹三万倒好,竟然不管他的死活,厚着脸皮让秦兽先救他。 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曹三万都不关心这老头的死活了,那秦兽作为一个外人,更没有关照的必要。 现在曹三万求着自己给他看病,还十分懂事地拿出辛苦费,秦兽当然愿意给他看病了。 “病我可以给你治,但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诊金我不要,但药钱你必须出。” 一是一,二是二,不该要的,秦兽坚决不要。 说着,他果断把曹三万硬塞给自己的钱,又放回他手里去。 “这”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小掌柜竟然不是见钱眼开的大丈夫,曹三万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倾佩之情。 他都被秦兽这种淳朴的行为感动了,哽咽着说道,“掌柜的,你放心,只要你肯救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秦兽走到货架上,指着最上面一排冒着绿光的植物,对曹三万说道,“你这病其实不难治,把我的黄金茶带回去九包,每天分早中晚各泡一碗,白天站在太阳底下喝,晚上就站到月亮底下喝,喝上七七四十九天,我保你药到病除。” 黄金茶,四十九天药到病除? 一听秦兽说出这番话,曹三万顿时就吃了一惊。 他有些担忧地问秦兽,“掌柜的,这个黄金茶,一听名字就不便宜,还要喝上这么多天,我不会买不起?” 自古黄金有价药无价。 黄金茶,黄金茶,这玩意不得比黄金还要精贵。 虽然曹三万自认为有些家底,可还是感觉自己的钱不够买下这些药。 “这些都是迷魂林上长的野东西,我采摘回来后精心炮制以后,才有了如今的效果,这个东西非常稀少,虽然是第一次打交道,但咱们有缘,我给你个友情价,一包收你一百块” 一包一百块! “这么便宜。”秦兽刚说完价格,曹三万就兴奋地上蹿下跳,“这样,药先放在这里,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回家给你取钱去。” 话没说完,他就一溜烟地冲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了路尽头。 其实秦兽的话也没说完,本来他打算说给曹三万个友情价,一包一百块,一共九包九百,收他八百块,图个吉利。 谁知这家伙这么猴急。 没办法,有钱难买人家乐意,愿意出九百就九百。 这时,柳千惠缓缓走到秦兽跟前,小声地说道,“一眨眼的功夫,就卖了九百块,儿子你也太厉害了。” 亲眼看到曹三万心甘情愿掏这么多钱买山货,而这些钱就是秦兽挣来的,柳千惠别提有多高兴了。 在她眼里,九百块钱就已经很多了。 毕竟这个黄金茶并没有秦兽说的那么稀缺,虽然不是遍地都是,但她居住的那个悬崖的崖底可是生长了不少。 谁知秦兽却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娘,这些都是小意思,你且等着,儿子今天定能挣十个九百出来。” 十个九百那可是九千块! 好家伙一天就要挣小一万块。 秦兽的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柳千惠总认为儿子说得不切实际,她立刻劝说道,“儿子,脚踏实地做事就行,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又没有人逼着你非要挣这么多,九百块娘就已经很满意了。” 听出了母亲的话意,秦兽微微一笑,“娘,一会儿你只管数钱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给儿子就行了。”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钻出来一个人,快步来到秦兽跟前,轻声说道,“掌柜的,我也要买黄金茶,我就带了一百多块钱,你给我先来一包,我喝喝看看效果。” 说着,他把手里的钱全都递给了秦兽。 秦兽直接将钱送到母亲手里,转过身一脸真诚地对眼前之人说道,“不用数多少钱了,看你这么实在,黄金茶我卖一包送一包,直接给你两包。” 第385章 我也要 一听说一百多块钱就能给自己两包,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顿时激动万分,“掌柜的大气,不仅医术高明,人也善良,以后我一定多多光顾你们店铺的。” 看到男子买黄金茶,有认识他的人故意提高嗓门喊道,“三娃子你不是经常吹嘘自己是猛男嘛,怎么也买上这治肾虚的黄金茶了?” 被别人当面揭了短,男子却没有生气,而是唉声叹气说道,“猛男也有疲劳的时候,自从过了三十岁,我现在确实有点吃不消了。” 嘲笑男子的师哥秃头男子,看样子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既然坐实了猛男不猛,本以为秃头男子会继续嘲笑,没想到他也垂头丧气说道,“我也是被岁月打败的,那什么,你把黄金茶分给我一包,有钱了再还给你。” 当听到秃头男子要分自己的黄金茶,猛男一口回绝了,“拉倒,我一共就买了两包,自己还不够喝呢,哪里有多余的匀给你。” 没想到身为朋友,猛男这么不给面子,秃头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咱们哥们之间,别这么小气,我不是最近手头不宽裕么,等我这趟进城拉货挣了钱,回来请你喝一年。” 一包就要一百块,一年下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了。 这家伙还真够大气的,居然扬言要请别人喝一年的黄金茶。 谁知猛男还是不为所动,“喝一年你想要了我的命啊,你的便宜我不占,一包我也不给你。” 当听到秃头说自己往城里拉货时,秦兽对这句话,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见二人争执不下,而秃头男子又十分想要黄金茶,秦兽立刻上来解围。 他走到秃头男子跟前,一本正经地说道,“来捧场的都是朋友,你如果实在没钱,可以先把东西拿走,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在本店压一样值钱的东西。” 压一样东西就能将自己心仪的黄金茶拿走,秃头男子一听,顿时乐开了花。 “还能这样,那太好了,我身上正好带着一串银链子,你看看能换几包黄金茶就给我拿几包,等我王刚挣了钱立刻就赎回来。” 说着,这个叫王刚的男子就把脖子上戴着的一条明晃晃的链子摘了下来。 秦兽接过链子一摸,确实是纯银的,掂量着还不轻呢。 看着王刚渴望的眼神,秦兽缓缓伸出三根手指,“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这条银链子我给你三包黄金茶。” 王刚一听可激动坏了,“我这条链子能值三百块呢,真不少,快把黄金茶给我包上,这条链子现在就是你的了。” 说完,他乐呵呵地盯在秦兽屁股后面,双手放在一起,来回搓了搓,就等着拿了黄金茶回家去呢。 看她如此心急,秦兽立刻吩咐身旁的柳软儿,“软儿,给这位顾客包上三包成色好点的黄金茶。” “嗯,我这就去包。” 答应了一句,她就立即转身,来到货架前,开始打包。 转眼就卖出去十四包黄金茶了,她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秦兽也没闲着,他向着围观的人群,宣布了一件大事,“本店今天开业大酬宾三天,这三天里凡是买东西的好朋友,全都有优惠,就算我对咱们红山乡父老乡亲的一点心意。” 三天大酬宾,这优惠力度属实不小。 可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优惠有个屁用,又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滋阴壮阳,优惠咱们也不买。” 优惠这东西,说白了还要花钱,对于想要白占便宜的围观群众来说,的确没啥吸引力。 但把秦兽的山货铺理解为全都是药材,还真是有点误会了。 而此时聚拢到店铺的人越来越多。 秦兽认为有必要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到底都有哪些山货。 于是,他耐着性子,朗声说道,“本店不光有能滋补身心的药材,还有从山上采摘下来的野生食材,比如野蜂蜜、松子、榛蘑、山梨、山葡萄等等,你们进来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么多山货呢。”一听竟然有这么多野东西,不少人顿时来了兴趣,纷纷来到货架上东瞅瞅西看看,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山货来。 “今天凡是进店的顾客,只要你买一样东西,都赠送一斤又甜又脆的山芋头,买两件赠送山鸡蛋五个,买三件赠送野蜂蜜半斤。” 山芋头、山鸡蛋、野蜂蜜,赠送这么多东西! 众人一听立刻炸开了锅。 “这山芋头可是好东西,生吃可脆生了,拿它腌咸菜,也非常下饭。” “逮不到山鸡,吃个山鸡蛋也不错啊,据说这种鸡蛋的营养非常高,一个顶普通鸡蛋五个。” “野蜂蜜啥滋味啊,我还真没喝过,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拿普通蜂蜜骗人。” 大家七嘴八舌,对秦兽说出的这些优惠非常感兴趣。 秦兽早就料到会有人质疑野蜂蜜的真假,幸亏他早有准备。 他立刻将众人叫到蜂箱这里来,“大家到门口来看一下,这就是我养的野蜜蜂,本店所售卖的野蜂蜜都是它们酿出来的。” 此时,野蜜蜂们都聚在透明的铁丝网跟前,爬来爬去。 看到蜂箱里的蜜蜂,果然有人识货,他吃惊地喊道,“我认识这个,这就是野蜜蜂,蛰人一下疼着呢,看来掌柜的确实没有骗咱们。” 众人一看,这个年轻轻的小掌柜,还怪诚实呢。 对秦兽的信任感顿时增加了不少。 这时,人群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胖妇女,指着货架就是一通点,“给我来一斤榛蘑,再来二斤山葡萄,别忘了把送的五个山鸡蛋给我一块儿装上。” “好,我这就给你称。”一看别的买卖也开了张,柳千惠别提有多喜欢了,连忙提溜着秤杆子就去称东西了。 又一个顾客也站了出来,“给我也来上二斤松子,让我也尝尝山芋头到底是个啥滋味。” 他话音未落,又有人喊道,“我要这三样可以送我野蜂蜜了。” “我也要” 第386章 走,跟我进屋 顿时,整个店铺充满了呼喊声,全都是要买山火的声音。 正愁人手不够,出去宣传的人也回来了。 一看店里这么多人,他们几人赶紧几步跑到秦兽面前。 看到这么多人在店里叫嚷,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抢东西呢。 “当家的,这是什么情况?”一见面,几人就开口问秦兽。 根本来不及解释,秦兽立刻吩咐道,“这些都是来买山货的,张麻子、丁真坤你们几个快去帮忙。每种山货的价格我都贴在了柜台后面,千万不要搞混了。” 这么多人全都要买山货! “哎,我们这就去帮忙。” 第一天开张就这么火爆,几人顿时喜笑颜开,赶紧走到柜台里,开始忙碌起来。 突然,柳软儿大喊一声,“秦兽,蛋没了。” 蛋没了!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他们都想看看到底是谁的蛋没了。 众目睽睽之下,秦兽一脸尴尬地说道,“你说清楚点,是不是山鸡蛋没了?” 这时,柳软儿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红着脸笑着回答道,“嗯,一筐子山鸡蛋全都送出去完了,一个也没了。” 秦兽从王二莽那里弄来的几只山鸡,这些日子,一共也就下了二十个鸡蛋左右。 像今天这种火爆的场面,他也没意料到。 不够送也正常。 一听山鸡蛋没有了,大家的热情一下子下降了好多。 尤其那些冲着山鸡蛋来的顾客,都开始嚷嚷着要退货了。 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柳软儿、胡任霞、郑月静、张麻子、丁真坤齐刷刷看向秦兽,面上写满了无奈。 不光自己人求助他。 一屋子人都看着秦兽,他们都想让掌柜的给个说法。 柳千惠不忍心看着秦兽作难,她轻声劝说道,“儿子,要不给大家退钱。” 退钱不难,可今天这个问题不解决,传出去对于店面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毕竟一个刚开的店,自己声称有东西送,却只是随便拿少得可怜的一点东西出来做做样子,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面对棘手的难题,只听秦兽爽朗地说道,“鸡蛋有的是,都在仓库放着呢,我去给大家拿。” “这还差不多,既然有就大大方方地拿出来,拿出来我们就不退货了。” 听到秦兽说仓库还有山鸡蛋,顾客们这才安心。 别人不知道,柳软儿比谁都清楚,哪有什么仓库,更别说仓库里有山鸡蛋了。 可秦兽却大步往店门外走去,还不时回头叮嘱道,“欠了多少个鸡蛋,都是欠谁的,你们记下来,我这就取来,保证不会少大家一个蛋。” “好,你去。” 压根就没有仓库,尽管柳软儿知道秦兽取不回来山鸡蛋,可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 眼瞅着这么多人买山货,退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说实话,她也真心希望秦兽能把山鸡蛋拿回来。 秦兽出了店门,转身就来到王二莽的小院,正好看到老头在喂野鸡。 别看年纪大了,可王二莽这个人依旧十分机灵,他听到动静,立刻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发现秦兽就在身后。 “大孙子你不在前头忙活,怎么跑后边来了,我听见前面乱哄哄的,不会没有顾客?”王二莽放下盛谷子的葫芦瓢,连忙问道。 毕竟是秦三风的拜把子兄弟,而秦兽又是自己比较喜欢的小辈。 王二莽也很关心他的生意到底如何。 秦兽如是说道,“托二爷爷的好门面,今天刚开业,顾客就挤满了店铺,本来买得挺好的,就是缺了一样东西,大家有点不太满意。” “快说缺什么?”一听秦兽有困难,王二莽也跟着着急起来。 “缺这个。”秦兽硬着头皮,指了指鸡窝里的野鸡。 他知道王二莽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鸡,尤其是野鸡,更是爱不释手。 况且自己上次已经厚着脸皮从王二莽手里要走了几只漂亮的野鸡。 这次再横刀夺爱的话,属实有点不厚道了。 所以,秦兽有点开不了口。 一看秦兽这架势,王二莽也有点紧张了,“你不是还想要我的野鸡口巴?” 他真怕秦兽狮子大张口,把自己这些野鸡都要了去。 可他不知道,秦兽的心思根本不在鸡身上。 要那玩意有啥用,秦兽才不感兴趣呢。 只见他摆了摆手,“这次不要鸡,但我要它下的蛋,而且是越多越好。” 原来是要野鸡蛋。 王二莽这时才敢大喘气,“大孙子你吓我一跳,只要把鸡给我留着,要鸡蛋二爷爷有的是,你随便拿。” 听他的话意,要把野鸡蛋白送给秦兽。 但秦兽心里明白,自己怎么也不能白要老爷子的东西。 老头就是靠卖些野鸡蛋,买些柴米油盐,填补家用。 毕竟这野鸡蛋,比普通鸡蛋还要贵上不少钱呢。 自己怎么忍心白要呢。 秦兽执意要给钱,“二爷爷的蛋我怎么好意思随便拿呢,这份心意我记心里了,但是该多少钱我必须一分不少地给你,不然这些蛋我宁愿不要。” 知道秦兽为自己好,而且这孩子向来固执,认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但王二莽也不想占孩子的便宜。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二爷爷的蛋,是野鸡蛋,你想给钱也行,就按普通的鸡蛋价钱给,给多了我不卖给你。” 店里此刻估计都炸开锅了,秦兽没时间啰嗦了,“成交,快把蛋拿出来,我现在就等着用。” “走,跟我进屋。”王二莽大手一挥,就将秦兽往堂屋里引。 推开虚掩的房门,王二莽直奔放鸡蛋的箩筐二来。 秦兽伸头一看,满满一箩筐野鸡蛋,什么颜色的都有,十分喜人。 “大孙子,全都拿走。”王二莽二话不说,将一箩筐野鸡蛋,全都交给了秦兽。 连是多少个鸡蛋都不清楚,秦兽怎么还意思就这样全拿走。 他一脸认真地说道,“二爷爷,点一下数。” 知道秦兽急着用,王二莽哪还有心思点数,他呵呵一笑,“都是自己人,有个大差不差就行了,就按一百个算。” 第387章 欢迎加入 一百个! 野鸡蛋本身个头就小。 尽管秦兽没说,可单凭直觉,他就断定这么大一箩筐绝对不止一百个。 “我不能让你吃亏,就算二百个,回头我给你送箩筐时,一块把钱送过来。”不等王二莽反应,秦兽挎着箩筐就往外走。 王二莽出来追,已经赶不上秦兽的脚步了。 他只好站在原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呵呵,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说一百个鸡蛋王二莽的确亏了,可他比谁都清楚,这一箩筐鸡蛋正好是一百四十六个。 如果按二百个算的话,那秦兽指定是吃亏的。 秦兽来到店铺,立即把鸡蛋送到柳软儿跟前,“山鸡蛋来了,软儿,这里是一百四十六个鸡蛋,都是欠谁的,现在就补给人家。” “好,我这就把欠别人的,还回去。” 这下退钱的事情,总算解决了。 看到秦兽拿回来这么多山鸡蛋,柳软儿别提有多高兴了。 其实不光柳软儿一个人高兴,看到秦兽说话算话,果真把鸡蛋从仓库里拿了出来,一众顾客也是十分高兴。 这一刻,他们打心里认可了秦兽这个人。 知道他讲诚信,不忽悠人。 而这些人并不知道秦兽并没有清点鸡蛋,为何会张口就能说出鸡蛋的数量。 其实,就在秦兽端着箩筐,全神贯注注视着鸡蛋的时候,他一心想知道鸡蛋的数量,而此时胸前的吊坠突然一亮,之后脑海里就立即蹦出来一串数字。 而这个数字正是一百四十六! 此时,秦兽已经不感到惊异,他知道这个数字就是鸡蛋的数量。 而这一切这是吊坠在帮自己。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看样子就是往“迷魂特产小店”这边来的。 秦兽看了半天,直到这个人走进了,才认出来是百货商店经理顾晓红。 这个女人平日里穿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什么身材。 可这一袭红裙,把她妩媚妖娆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 而且,她左右耳朵上还佩戴了两个闪闪发光的大耳环,看起来非常惹眼和火辣。 这女人,简直就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和她以往的穿衣风格,简直是判若两人。 秦兽看了都有点把持不住了。 见了秦兽,顾晓红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而是十分亲切地打起了招呼,“秦掌柜的,我来晚了。” 说着,她还十分热情地伸出一只手来。 这是要用握手的方式,给秦兽问候。 自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自己握手,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美貌的女人。 “顾经理,说哪里话,只要你能大驾光临,小店那真是蓬荜生辉,秦兽不胜感激。” 秦兽立即伸出手,使劲握住了顾晓红洁白的美手。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真别说,这个女人的手,还真不一般。 不仅爽滑而且还十分柔软,秦兽握住了就不想丢掉。 这时,忙得一头大汗的柳软儿也注意到了秦兽和顾晓红的举动。 “咳咳咳。” 她不停剧烈地咳嗽,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而且,她一边咳嗽,还一边瞪着眼,恶狠狠地盯着秦兽。 似乎一张嘴就能把秦兽一口吞进肚子里。 “秦掌柜太热情了。” 顾晓红明显感觉出来柳软儿的敌意,她赶紧微笑着将自己的手,从秦兽有些出汗的手心里抽了出来。 直到此时,秦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不好意思地说道,“顾经理赶紧请坐,我给你倒杯茶。” 他立即找来一只干净的空杯子,给顾晓红倒了一杯水,亲自递到人家面前。 “谢谢,秦掌柜不用客气,你该忙你的忙你的,不用照顾我。” 顾晓红接过水杯,先是放到鼻子上闻了一下,然后笑着捧在了手心里。 小口泯了一下。 “好香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秦兽装作一脸轻松的样子,“没什么可忙的,店里这么多人呢,不用我动手,他们自己就能应付过来,我的任务就是专心陪你说话。” 说着,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顾晓红对面,喝一口茶水,看一眼美人。 这模样,真是招人稀罕。 没想到小掌柜竟然有这么迷人的异性朋友。 整个店里的顾客,眼光全都被这个红裙子女人吸引住了。 这时,顾晓红也快速扫了一眼秦兽店里的布置。 当看到货架上摆放的东西,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山货时,并没有一个自己店里卖的东西,她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这说明,秦兽真如他自己所说,并没有跟百货商店形成竞争。 可看着眼前乌压压站着这么多买山货的人,顾晓红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要知道,就算百货商店开业以来,都没有出现这么多顾客过。 秦兽只不过是卖了一些山货,就招来了这么多人前来购买。 这小子究竟使用了什么方法。 想到这里,她立刻对秦兽赞不绝口,“秦掌柜,真是开业大吉,门庭若市啊,看来卖的东西,一定十分畅销,真是令人自叹不如啊。” 她当着秦兽的面,承认自己的百货商店都没法跟这个山货店比。 秦兽十分谦虚,“顾经理谬赞了,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获得了乡亲们的青睐,才有了今日的客源。” 他又不是第一天跟顾晓红打交道,这个女人城府比一般人深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听得出来,她这是话里有话。 不仅仅是羡慕,还有几分嫉妒。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请教的意味。 她肯定想知道秦兽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迎来这么多顾客。 可无奈这小子嘴巴实在太严实了,根本撬不开。 既然秦兽不愿意说,那顾晓红只好自己去发现了。 她假装喝茶,眼神和心思却全都飘到了围满顾客的货架上。 当听到买一样送山芋头,买两样送山鸡蛋,买三样送野蜂蜜时,她总算弄明白了秦兽究竟使用了什么办法。 自以为学到了秦兽的精髓,顾晓红大言不惭地说道,“秦掌柜搞这个有买有送的优惠活动不错,赶明儿我也在百货商店试一试。” “有买有送把实惠给到顾客,欢迎顾经理加入这个活动。”秦兽十分大度,根本不在乎被人偷学了自己的法宝。 第388章 贪多嚼不烂 说话间,顾晓红故意将身子往秦兽这边凑了一下。 好香啊! 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秦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 突然靠这么近,他以为这个女人想跟自己说什么悄悄话,也情不自禁将身子迎了过去。 就这样,两个人的距离仅仅是一拳之隔,近到秦兽都能看到顾晓红所穿内衣的颜色。 是蕾丝边的黑色。 明知道秦兽的眼睛不老实,这女人也不躲避,而是从腰间掏出来一个东西,硬要往秦兽怀里塞。 秦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逼问道,“顾经理你这是做什么?” 控制住顾晓红的手臂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娘们手里拿的是一个红纸包着的东西,看样子还很厚。 “讨厌,你弄疼人家了,我就是给你送个红包罢了,你不会嫌弃我拿出来的时间晚了,故意弄疼我。” 被秦兽用力一握,顾晓红这细皮嫩肉的胳膊,哪里会吃得消,她娇羞地抱怨了一句。 继续往秦兽怀里捅咕,直至把红包塞进秦兽的口袋里。 没想到顾晓红办事这么敞亮,不仅人过来捧场,还包了一个大红包。 对于这么知书达理的女人,秦兽也是来者不拒,心安理得收下了红包。 但他还是十分客气地说道,“顾经理说哪里话,有没有红包咱们都是好朋友,我刚才给你闹着玩呢,只是没把握好力度,你没事。” 面对秦兽的关心,顾晓红连忙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胳膊,撒娇道,“本来没什么事,你一说,哎哟,怎么突然感觉疼起来了。” 本来只是意思一下,没想到这女人还当真了。 她这娇滴滴的小模样,就算秦兽受得了,柳软儿也受不了。 以防被柳软儿看到,给她难堪,秦兽立即安慰道,“实在对不住,一会儿我在‘真实惠’设宴,给你赔个不是。” 眼看马上就到晌午了,这会儿店里的人开始陆续退场。 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大家也是又累又饿,秦兽正打算带他们去“真实惠”搓一顿。 正好顾晓红在场,不如一起带去,请人家吃顿饭,也算还她一个人情。 “你还别说,被你一说,我的肚子竟然不争气地咕咕直叫,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听从秦掌柜安排了。” 没想到秦兽刚说完,顾晓红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换做以前,她从来没接受过别人的请客吃饭,就算市场监督大队的钟老三,几次三番请她赏光去吃饭。 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顾晓红宁愿得罪他,都没去过。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大胖子,正是钟老三。 只见他胳肢窝里还夹着一个公文包,看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一进门刚见到秦兽,钟老三就扯着嗓门喊道,“老弟,我是不是来晚了,也没什么送你的,给你拿来两挂条幅,希望贤弟不要嫌弃。” 说着,他将公文包拿在手里,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来一叠东西来。 别人来了都是送红包,这家伙倒好,不舍得出钱,干脆拿条幅来糊弄人。 看到顾晓红也在店里,钟老三立刻阴阳怪气说道,“哟,顾经理也在啊,你可是稀客啊,说实话,咱们打交道这么长时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出席这种场合,看来我兄弟的面子真够大的。” “” 本来顾晓红就对钟老三十分反感,这下又被他抓住现行,一通腌臜。 她立即羞红了脸,却无话可说。 秦兽看在眼里,连忙上前解围,“顾经理是我请特意请过来商店合作事宜的,你这乱喷一气,把人给我吓跑了。” 他可不想被这烦人的家伙,搅了局,所以对钟老三不免语气重了些。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市场管理大队的大队长,况且又有顾晓红在场,钟老三也想保住自己的面子。 于是,他脸上堆着笑,为自己辩解,“嘿嘿,老弟你这英雄救美的意图也太明显了,我也没有恶意,就是熟人之间开个玩笑。” 熟人之间开玩笑? 他可能不知道开玩笑也要注重场合。 有些不适宜的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秦兽板着脸扭头问顾晓红,“我可是没感觉到这个玩笑有什么好笑的,顾经理,你感觉到了吗?” “我也没感觉到。” 顾晓红看了钟老三一眼,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向着自己的,钟老三顿时感觉有些尴尬。 看到秦兽不高兴了,他赶紧转移了话题,“红参我快吃完了,现在我这身体真回到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了,你嫂子也被我接回来了,俺俩的关系仿佛回到了刚结婚那会儿,可谓夜夜笙歌。” 说着,钟老三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仿佛他以前的问题都出在上半身一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夫妻二人如此私密的话题拿出来炫耀,恐怕只有钟老三这个不要脸的人,能做得出来。 顾晓红听了赶紧把脸扭到一边,秦兽看到她的耳根子都红了。 看样子她也受不了钟老三的口无遮拦,污言秽语。 其实不光顾晓红听得面红耳赤,就连店里的顾客也伸长了脖子,就等着听下文呢。 可秦兽并不想钟老三在自己店里胡说八道。 为了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秦兽立即接上话茬,“恭喜三哥破镜重圆,久别胜新婚,可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呢。” “老弟,我正是想要狠狠巩固一下夫妻感情,所以想问问顾经理店里还有红参没,我想再多买几根,看看能不能把状态调整到二十岁左右的时候。” 二十岁! 秦兽一听都吃惊了。 这家伙太贪心了,竟然还想着把身体状态调整到跟自己一般大。 秦兽马上二十岁了,别说唇枪舌战了,他至今还是黄花大小伙子呢。 所以当他听到钟老三还要吃时,顿时一脸严肃,“贪多嚼不烂,你把剩下的红参吃完就可以了,这家伙补多了会血崩。” 第389章 心意我领了 血崩! “还有这事,老弟你可别吓我,那我不要了。” 一听红参吃多了并不见得是好事,钟老三吓得直摇头。 他赶紧将手中的条幅打开,拿到禽兽面前,“老弟,还是看看我为你准备的开业礼品。” 就一幅破条幅有什么可看的,这家伙还真把他当作宝贝了。 “嗯。”为了给钟老三留点面子,秦兽勉强答应了一声。 不就是写一些“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之类的客套话,又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秦兽的理念一直都是靠脑子和勤劳才能致富。 尤其是头脑最为重要。 说实话,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压根不感兴趣,也没有想看的欲望。 可显然钟老三却把这两个条幅看得十分重视,他一脸神秘的微笑着将条幅全都打开了。 “老弟你可要看好了,也请顾经理上眼。” 只见第一个条幅写着“市场经济模范带头店”。 好家伙,钟老三这是把秦兽新开的店铺,直接列为红山乡的典型了。 有一说一,这个头衔可真不小。 而另一个条幅更了不得,直接写着“新时代商铺领头羊”。 这下可把秦兽这个小小的山货店,推到了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一个“市场经济模范带头店”、一个“新时代商铺领头羊”,真不知道钟老三怎么想到这么紧跟时代的头衔的。 这家伙利用职务之便,真是什么高帽都敢往秦兽头上戴。 这可比多大的红包都管用,可以说就算拿钱,也不一定能买来。 就连顾晓红看了都眼热,毕竟百货商店已经经营这么多年了,都不见钟老三给过她们一个微不足道的荣誉,更别说像这种具有象征意义的条幅了。 她用白眼,狠狠地瞪了钟老三一下,在心里已经问候了他全家一百遍了。 虽然看钟老三不顺眼,但顾晓红对秦兽的态度可是出奇的好。 她替秦兽接过条幅,一脸兴奋地说道,“秦掌柜,有了这两个头衔,以后县里过来视察,你这店铺就成了带领商户致富的榜样罢了。” “这” 秦兽从顾晓红手里接过条幅,明明就是一块布,他却感觉到沉甸甸的,马上就快要拿不动了。 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卖山货的小商铺,而且今天才是第一天开业。 根本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刮目相看的成绩。 在他眼里,这头衔是如此沉重,根本担当不起。 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东西说什么也不能给钟老三再退回去了,秦兽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 此时他感觉自己身上有千斤的压力。 而他从来不是一个惧怕压力的人。 有压力才有动力,秦兽决定把这份责任扛在肩上。 “真坤、麻子,你俩把这两幅条幅,挂到咱们店里最显眼的位置,以后大家都要照着上面说的做,严格要求自己,争取为红山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他立即吩咐人把这份荣誉好好挂起来,用于鞭策自己不断进步,争取把“迷魂特产小店”做大做强,最好能走出红山乡,渠道县里和市里。 “哎,我们这就挂起来。”看到这么有分量的条幅,颁给了自己的店铺,丁真坤和张麻子也很自豪。 他们干脆利落地拿着条幅,挂到了正对着店门的后墙上。 这样,只要有人打门口走过,一扭头就能看到条幅上写的字。 这可是两块价值千金的招牌。 等于获得了官方的认可和肯定,相比那些什么都没有的店铺,就十分具有说服力。 看到秦兽如此重视自己带过来的条幅,钟老三也心满意足。 “我先回去了,手头上还有事要忙。”他一摆手,开始往门外走。 “三哥,眼看马上就到饭点了,你也别回去了,一起去‘真实惠’吃点饭,也算兄弟的一点心意。” 一听又要去“真实惠”,钟老三顿时有些忐忑。 “心意我领了,饭就不吃了。” 他一口回绝了秦兽的宴请之意。 上次跟秦兽一起去那里吃饭的窘迫情景,他可一点也没有忘记。 颜如玉可是新账旧账一起全都给自己算了个干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身上的私房钱,一下子全都掏空了。 不光一分钱的便宜没占到,而且还丢人丢大发了。 从此他发誓,谁要是再去“真实惠”吃一顿饭,谁就是狗。 现在秦兽又提起这么伤心的,钟老三说什么也不愿意去了。 不去? 有人请客这种便宜都不占,这可不是钟老三的性格。 秦兽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于是,他贴到钟老三的耳朵上,小声说道,“你去不去我可管不了,不过顾经理也去,你不去我还真找不到谁能陪她。” “什么,顾晓红也去?”钟老三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嬉笑着说道,“你不早说,这群人里,除了我谁还能配得上跟她在一起吃饭。” 除了他,没人配得上顾晓红? 就他钟老三这熊样的,也好意思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 看来出门前一定没有撒泡尿,不然不可能照不到自己究竟是什么模样。 眼看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四处散尽,此时店里只剩下埋头整理货架的自己人。 看着他们湿透的衣裳和勤劳的身影,秦兽十分心疼和感激。 “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停一停,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咱们去吃个饭,休息一下。” 一听终于可以吃饭了,众人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太好了,又可以去‘真实惠’吃美味了。” 整条街上就“真实惠”一家饭馆,秦兽既然说请吃饭,一定就是去这家无疑了。 秦兽一摆手,朗声说道,“既然都知道了,就不用我多说了,走,去‘真实惠’。想吃什么随便点。” 想吃什么随便点,还有这好事。 他话还没说完,一群人就笑着冲出了店门,径自往饭馆的方向跑去了。 这时店里只剩寥寥几人。 秦兽交代道,“真坤,你先带钟队长和顾经理去,我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就找你们去,记住,一点要把这两位贵客给我陪好。” 第390章 不可思议 “放心,掌柜的。” 既然秦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安排给了自己,丁真坤立刻收拾了一下衣服,来到钟老三和顾晓红身前。 “钟队长、顾经理,那咱们就先走。” 说着,丁真坤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秦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丁真坤做事有板有眼,钟老三和顾晓红也是十分配合,给秦兽道了一声别,一前一后走出了店铺。 秦兽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之所以选择丁真坤,而不是张麻子接待钟老三和顾晓红,秦兽就是考虑过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 相比张麻子,丁真坤不仅稳重有分寸,而且还见过大世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个度拿捏的十分到位。 事实证明,秦兽的眼光没有错。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张麻子,秦兽也叮嘱道,“张麻子,你也跟着去,到地方多管着点兄弟们,让他们不要叫嚷,以免让别人以为咱们不懂规矩。” “好的,师弟,管人这事我最在行不过了,交个我你尽管放心好了。” 一听秦兽也给自己安排了任务,张麻子终于喜上眉梢,屁颠屁颠颠地出了门,追大部队去了。 打发了一行人,秦兽这才走到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缓缓关上了店门。 柳千惠和柳软儿面面相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关门。 “秦兽,你不去吃饭,大白天关门做什么?”柳软儿忍不住问道。 关门做什么,秦兽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而是十分谨慎地对母亲柳千惠说道,“母亲,赶快清点一下今天进账了多少钱。” 原来如此。 柳千惠和柳软儿赶紧将柜台里收到的所有钱都聚拢到秦兽面前的柜台上。 “哗啦”一声,一堆钱纷纷落下,有纸币有硬币,碰到桌面叮当作响。 看着眼前飘若雪花的钱财,柳软儿第一个不淡定了。 她一把将大把的钞票搂进怀里,激动地说道,“哎呀妈呀,这么多钱,姑姑、秦兽,这下咱们真要发财了。” 不光柳软儿一个人兴奋,就连柳千惠看到一桌子钱也不淡定了。 她看着秦兽和柳软儿,语重心长地说道,“是呀,别说你们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没想到迷魂岭上的东西这么值钱,秦兽,看来还是你有眼光,这个山头你承包对了。” “娘,其实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才对,谁让你生了这么一个聪明能干的好儿子。”听到母亲的夸赞,秦兽调皮地打趣道。 其实,能够得到母亲的认可,他比得到这些钱还开心。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就在秦兽和母亲柳千惠说话的功夫,小财迷柳软儿已经开始摊着手,在数钱了。 看到她这么认真,秦兽和母亲也不忍心打扰。 也默默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钞票,一张张数了起来。 面对堆积如一座小山的钞票,三个人没用多久,就清点了出来。 柳软儿第一个报出了自己的数字,“我手里一共是一千七百三十五块五。” 紧接着是柳千惠,“我这里有一千八百二十九块三毛七。” “我比你们两个多一点,我手里是二千一百八十八块八。”秦兽最后一个数完的,就属他的最多。 柳千惠立即拿起手边的算盘,“啪啪啪”一顿敲,将三个人数出来的数字全都加在了一起。 “你们猜猜多少钱?” 柳千惠一脸兴奋,故意捂着算盘,让秦兽和柳软儿猜一猜。 看她这喜笑颜开的模样,一定不会少了。 可具体是多少,让人口算,柳软儿还真算不出来。 但秦兽却脱口而出,“一共是五千七百五十三块六毛七。” 看到他不假思索就说出了准确数字之后,柳千惠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她缓缓将身子挪开。 算盘上的数,正是五千七百五十三块六毛七,一个字都不差。 秦兽竟然不用纸不用笔,更没用算盘就能一口气说出来。 柳软儿压根不敢相信,“秦秦兽,这你都能算得出来,你不会偷看了算盘。” 面对柳软儿的质疑,柳千惠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他没有,我刚才捂得很严实,他不可能看到。” 如此说来,秦兽真是口算出来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惊讶的二人,秦兽如实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只要我想知道某件东西有多少数量时,只要一心想着它,脑海中就会立刻浮现出这件东西的数量。” 竟然有这种事! 听到秦兽这番话,柳千惠和柳软儿感觉更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柳千惠不相信,立即从一堆钱里抓了一把,放在秦兽跟前问道,“儿子,你说说看,这是多少?” 秦兽眼睛死死盯住母亲手里的钞票,不一会儿就开口说道,“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一。” “软儿,咱俩分头数一下。” 柳千惠立即将钞票一分为二,递到柳软儿手里一部分。 于是,两人埋头认真数起来。 不多时,柳千惠和柳软儿全都数出了自己手中的钱数。 柳软儿抖动着手中的钞票说道,“我的是六百七十块。” 柳千惠开始拿起算盘,一边拨动算珠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的是六百五十七,加上你的六百七十块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一。” 这个数字和秦兽刚才报出来的,分毫不差。 事实摆在眼前,柳千惠和柳软儿异口同声说道,“你真有这么神奇的本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秦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毕竟以前他也没有这种能力。 “自从血色虎牙和我的吊坠融合到一起,我就感觉不一样了,这可能跟我的吊坠有关系。”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一听儿子是因为吊坠的原因,柳千惠立即问道,“什么吊坠,让我看看。” “就是它。” 秦兽立即将自己胸前的玉佩吊坠摘下来,放在母亲手里。 这时,柳千惠一眼就看出了吊坠上镶嵌的虎牙。 她好奇地问道,“儿子,这不是我扔出来的虎牙么,怎么跑到你这里了?” 第391章 冤家路窄 “这是舅舅在悬崖边捡到的,他认出来是你的东西,所以就给了我。” 秦兽将柳疙瘩去悬崖边寻找柳千惠的经历,重新讲了一遍。 其中就包括这颗血色虎牙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这样,别管怎么样,这件事多亏了你舅舅。” 既然宝贝失而复得,虽然已经被秦兽融合在了玉佩吊坠上,柳千惠还是十分欣慰。 无论如何,秦兽可是自己的亲儿子,肥水终究没有流入外人田。 但是秦兽一心想知道这个神奇的吊坠,究竟是什么来头,爷爷到底从哪里都得到的它。 毕竟加入秦家这么久,又与爷爷秦三风的关系这么好,或许母亲柳千惠会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秘密。 于是,秦兽将吊坠放在母亲眼前,一本正经地问道,“可是,娘,你知道我这个吊坠的来历么?” 这时柳千惠才仔细观察起这个闪着光芒的小东西。 “不瞒你说,这个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山洞里的时候,柳千惠注意到儿子脖子上的吊坠,可她一直没有机会去近距离地看一看,摸一摸。 这回总算逮到机会了。 目睹了母亲见到玉佩吊坠时候的表情,秦兽顿时内心有些失落。 原本以为母亲早已知道吊坠的存在,直至柳千惠说出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秦兽这才发现爷爷竟然把这东西隐藏得如此严密。 如果不是颜掌柜的如实相告,并且愿意还给自己,那秦兽恐怕一辈子不可能知道,原来爷爷秦三风给自己留下了这么神奇的一样东西。 “就是这个吊坠跟虎牙碰在一起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虎牙就跑到吊坠上面去了,自从它俩融合后,就有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仿佛能猜透我心里想的啥,而且都能给出我想要的结果。” 虽然母亲对吊坠一无所知,可秦兽还是一五一十,将自己感觉到的全都告诉了柳千惠。 这也太神奇了,这事如果不是自己儿子亲口所说,说什么柳千惠也不会相信。 自从嫁入秦家,她可是一次都没听老爷子在自己面前提及过这个吊坠。 可见他对这个宝贝是多么的重视。 可如今却通过自己信得过的人,将它传给了秦兽,而不是作为陪葬品带进自己的坟墓里。 看来他对自己这个孙子还是寄托了一种别人理解不了的期待。 于是,柳千惠立即给儿子鼓劲,“这应该是爷爷送你的传家宝,说明他对你疼爱有加,更对你给予厚望,希望你借助这个宝贝完成它未完成的事业,总之你可要好好收着。” 秦兽很认同母亲的推断,他也隐约感觉到自己肩负着某种使命。 就算没有吊坠的加持,他也会努力帮爷爷去实现它。 “嗯,我会的。”想到这里,他坚定地对母亲说道,“娘,你把钱收好,咱们现在就去‘真实惠’,别让他们等久了。” 谁知秦兽话意刚落,柳千惠已经将五千多块钱全都塞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布袋里,然后又把布袋放到了货架的下面。 这么多钱,如此随意一放,未免有些大意了。 柳软儿看了十分不放心,“姑姑,放这里恐怕不安全。” 看到紧张的样子,柳千惠却笑着说道,“丫头,你可曾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你们二人,没有人会想到我会把钱放到这里的。” 这么多钱,确实没有更好的地方去藏。 “还是姑姑考虑得周到。” 听姑姑这么一说,柳软儿倒是安心了不少。 真是母子连心,就算让秦兽来放,他也会毫不犹豫将钱包放到货架下面的。 收拾好了这些,柳千惠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对秦兽和柳软儿说道,“走,不能老让人等咱们,咱们这就可以出发了。” 秦兽点了点,“走,你们先出去,我在后面锁门。” 于是,柳软儿立即搀扶着柳千惠的手臂,两人率先走出了店铺。 秦兽紧随其后,将店门一锁,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也快步朝“真实惠”走去。 三人刚来到饭馆门口,就听见里面此起彼伏,不时传出来几句说笑和猜枚的声音,甚是聒噪。 秦兽听得清楚,这些声音都不是自家兄弟发出来的,说明“真实惠”还有其他客人。 今天的生意应该是爆满了。 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吃饭,反正丁真坤带着钟老三和顾晓红他们已经早到了,秦兽不愁没地方坐。 他带着母亲柳千惠和柳软儿二人,大步走进店里。 果然不出所料,店里此刻已经人满为患,每张桌子上都坐满了顾客。 一个个有说有笑,吃得那是红光满面,好不快活。 就在秦兽找丁真坤他们时,无意中却看见了孟算盘,这家伙正在口如悬河一般,吹着牛批。 而与他坐在一张桌子上的,却是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这些人的凶残都写在脸上。 一看就知道没有一个好人。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看到他的那一刻,秦兽就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今天自己开业,同行是冤家,这家伙指定是对着自己来的。 毕竟在王二莽家里,孟算盘已经对自己发起过一次恶意诋毁。 只不过被识破罢了。 既来之则安之,秦兽根本没把孟算盘看在眼里,他对这种卑鄙小人选择视而不见。 径自找到自己人的饭桌,淡定自若地走了过去。 丁真坤赶忙迎过来,将柳千惠和柳软儿扶到了饭桌旁,分主次坐下。 而此时,孟算盘也注意到了秦兽一行人,他顿时凝固住了奸诈的笑容,恶狠狠地看着秦兽,恨不得一口把人吃下去。 真是冤家路窄,他正想找秦兽的麻烦,没想到这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于是,孟算盘立刻对着自己同行的这帮兄弟,对秦兽指指点点。 而秦兽落座后,看到丁真坤已经点好了菜肴,而且大家都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定了。 见秦兽过来,丁真坤立即给他倒满一杯酒。 秦兽就势端起酒杯,起身说道,“今天特别感谢三哥和顾经理百忙之中能过抽出宝贵时间参加我的开业,秦兽感激不尽,这样,我先敬二位一杯,我先干为敬,你俩随意。” 第392章 恶心到家了 说着,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秦兽干净利落地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钟老三知道自己不能不识抬举。 他也郑重地举起酒杯,笑着对秦兽说道,“老弟好酒量,遗憾的是,我还在调理身体,不能开环畅饮,就不跟你争高低了,这样,我随意。” 还不能开怀畅饮。 这钟老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能喝还不愿意承认,说什么调理身体不方便饮酒。 其实,自从上次见识到秦兽干喝不醉,他算是彻底被秦兽的酒量折服了。 明知道不是秦兽的对手,所以也没必要逞强硬喝了。 不然除了喝醉了丢人现眼,一点用也没有。 “三哥随意就行,咱们哥俩没必要争什么高低。” 认输了就没必要揪着不放,秦兽对他说的话,也表示了赞同。 这时,顾晓红也端着酒杯,却并没有打算喝的意思。 秦兽从来不强迫女人喝酒,除非像郑月静那种,自己非要上赶着要喝的。 既然顾晓红不能喝,就没必要强迫,于是秦兽轻声说道,“顾经理,如果真不会喝酒,没必要为难,喝水就行。” 知道秦兽体谅自己,为自己解围,可顾晓红却没将杯中的酒,放到桌子上。 而是将就被径自放到了嘴边,一脸从容地说道,“多谢秦掌柜好意,我平时确实滴酒不沾,不过今天看到你店里生意这么火爆,我也替你高兴,多少喝一点助助兴也无妨。” 喝一点助助兴。 令秦兽想不到的是,顾晓红竟然还有这种情调。 他越来越感觉这个女人有意思了。 “既然顾经理想以酒助兴,那我就陪你喝一个。” 秦兽立即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连忙端到顾晓红面前。 只见顾晓红端着自己的酒杯,“啪”,突然与秦兽的杯子碰了一下。 她嘴里还喊了一声,“干杯。” 没等秦兽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顾晓红已经仰头就一杯酒倒进了肚子里。 明知道“真实惠”的酒入口辛辣,特别是第一次喝的人最容易被呛得流眼泪。 秦兽关切地提醒道,“顾经理,你慢点,别呛着。” 谁知顾晓红将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不但没有咳嗽,还脸不红心不跳。 放下酒杯,顾晓红看着秦兽的脸,笑盈盈地说道,“叫什么顾经理,多生分,弟弟,以后见面你就叫我晓红姐就行了。” 弟弟? 晓红姐? 就喝了一杯酒而已,堂堂一个百货商店的经理,原本看着还算矜持,怎么现在就跟秦兽称上姐弟了。 莫非酒壮怂人胆,她要酒后吐真言,跟秦兽表白心事。 桌子上还有其他人呢,她也不怕别人笑话。 “晓红姐,你先吃点菜。” 秦兽也感觉她不胜酒力,可能是出现了醉酒状态。 看着秦兽果真依顾晓红说的,叫了她一声“姐”,柳软儿一听就不高兴了,“顾经理你是不是喝多了,该叫什么就叫什么,怎么还论上姐啊弟啊得了。” 自己跟秦兽说话,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插了嘴,顾晓红哪里肯答应。 她瞥了柳软儿一眼,见这女孩从穿着到容貌都比自己差多了,竟敢顶撞自己,当即就噘着嘴呛声道,“谁让秦兽这么招人稀罕,我比他大几岁,让他喊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想不到顾晓红脸皮这么厚,柳软儿被她气得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常言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眼看这两个女人都要吵起来,钟老三立刻替顾晓红帮腔道,“不为过,不为过,就叫了一声姐姐,这有什么所谓,你如果喜欢听,我也可以喊你一声‘红姐’的。” 好家伙,就连秦兽都没想到,这个无耻的钟老三,为了讨好顾晓红,竟然低三下四,在人家面前装弟弟。 可顾晓红显然不领情,她白了钟老三一眼,冷冰冰地说道,“谁稀罕你叫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模样,不仅长得老,丑得像一个癞蛤蟆,还想老黄瓜刷绿漆,在我面前装嫩,真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 当着钟老三的面,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秦兽敢肯定顾晓红真是喝多了。 他赶紧捂住她的嘴,笑着对钟老三说道,“三哥,顾经理这是喝多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酒后说的话,都不作数,你别往心里去。” “呜呜呜”被秦兽捂住了嘴,顾晓红拼命挣扎,嘴里嘟嘟囔囔,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于是,钟老三立刻将秦兽捂在顾晓红嘴上的手拿下来,逼问道,“什么恶心他娘不娘的,此话怎讲?” 刚被松开嘴巴的顾晓红,脱口而出,“恶心到家了啊,还此话怎讲,你这个人,不光又老又丑,脑袋还不好使。” 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这话可比骂钟老三是癞蛤蟆还要难听好几倍。 见钟老三见自己的手拿开,这分明是不停自己的劝,秦兽当即就板着脸说道,“三哥,她喝多了,你就不要再继续刺激她了,这样自取其辱,你又是何必呢。” 自取其辱? 钟老三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 自己只不过就是帮忙劝架,却被顾晓红一顿羞辱。 这口气他怎么能咽的下。 可看到秦兽发火了,钟老三只得赶紧诉苦,“老弟,还没有哪一个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就算是你嫂子,都没有这么骂过我,顾晓红她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钟老三惧内这一点,秦兽是知道的,不过他不是一味怕老婆,有些男人的底线,就算与老婆翻脸,钟老三都能坚守住。 顾晓红的话,就像一根毒刺,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但秦兽知道,一定不能让这家伙发飙报复顾晓红,他试图开导钟老三,“人常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跟一个喝醉酒的女人计较,难道你的气度还不如一个女人的肚子大。” 谁知钟老三竟然针锋相对,一脸不屑地说道,“老弟,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又不是宰相,你说的这些我做不到,也不需要做到。” 第393章 你丢的是面子吧 可恶! 这家伙一心只想惩罚顾晓红,竟然连秦兽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上次挨打的事,早已被钟老三忘得一干二净。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秦兽不再阻止,而是放开钟老三,让他自己蹦跶。 显然这家伙没有意识到秦兽情绪的变化,还以为是默许了自己的做法。 于是,他趾高气昂地看着顾晓红,恶狠狠地说道,“顾晓红你当面让我出丑,我权当你这是酒后失言,不跟你一般见识,当我必须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在我手底下放肆,当你酒醒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钟老三的话很明显,他要恶意报复顾晓红,看样子可不光是利用职务之便,给她穿小鞋这么简单。 听到他的话,顾晓红的酒也醒了七分,立刻服软道,“钟队长我都不记得自己刚才说什么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可面对顾晓红的道歉,钟老三根本不买账,“哟,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还是刚才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顾经理么,可惜啊,你说的话,我全记心里了,咱们等着瞧。” 看来这家伙真是吃硬不吃软。 秦兽立刻解开了裤腰带。 默默抽出来自己的皮带。 在自己的酒桌上,他自然不会放任钟老三伤害顾晓红。 虽然顾晓红酒后说的话,确实不好听,但秦兽知道,她是处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并不想被钟老三骚扰罢了。 毕竟别说像她这样一个大美女,就连秦兽第一次看见大肚便便,还十分油腻的钟老三,也是毫不犹豫地挥起了拳头,将他打成了大猪头。 秦兽将皮带递给钟老三,一脸严肃地说道,“钟老三威胁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顾经理是我请来的,你找她麻烦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你有什么气尽管撒到我头上好了。” 什么,秦兽要钟老三拿皮带抽他! 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一群人看了之后都一脸懵逼,根本摸不着头脑。 最诧异的当属钟老三。 没想到秦兽竟然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消气。 钟老三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然了,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这个皮带他无论如何都是不敢接过去的。 愣了半天,他方才回过神来,一脸苦笑地说道,“老弟,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感觉三哥的屁股痒了,想拿皮带抽三哥。” 这家伙也不嫌丢人。 说完,立刻将自己的大屁股撅到秦兽拿皮带的手底下。 这架势,分明就是求着秦兽打他的屁股。 只听“啪”地一声,秦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真举起皮带,照着钟老三的屁股,结结实实打了一鞭子。 “哎呀,疼死我了。”钟老三立刻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咧着嘴问秦兽,“好兄弟,你还真打啊?” 秦兽挥舞着鞭子,冷冷地回答道,“不是你说屁股痒了,让我帮你抽一抽,我明明是在帮你,你现在怎个反倒怪起我来了。” 原以为自己像秦兽一样,也是用苦肉计,就能将他逼退,不再阻止自己对付顾晓红。 没想到这家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然对自己下死手。 钟老三顿时感觉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都快被秦兽抽成两瓣了。 可当他不经意间瞥见秦兽的脸色竟然是如此冰冷,态度也是十分严峻,丝毫没有儿戏的样子。 看来这小子真是要抽自己。 而且秦兽并没有将皮带收回到裤腰上,而是紧紧攥在手心里。 难道他打上瘾了,抽一下不过瘾,还要再抽几鞭子。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自己连好汉都算不上,自然不能吃亏。 钟老三一看,顿时也没有了脾气,赶紧乐呵呵地说道,“我跟顾经理闹着玩呢,老弟你又想英雄救美,也不怕弟妹吃醋。” 说着,他估计将目光对准柳软儿,想让柳软儿跟秦兽对峙,这样矛盾就从自己身上转移走了。 自己也不用担心再挨鞭子了。 毕竟顾晓红不仅人长得漂亮,还透露着大龄熟女独有的魅力,外加一点高冷的气质,简直是要人命。 这样的女人,别说男人抵挡不住,就算是女人看了,也会嫉妒得牙根子痒痒。 原以为柳软儿会像以前吃王翠花的醋一样,铁定会吃顾晓红的醋。 却见柳软儿满不在乎地说道,“钟队长你可不要胡说,我跟秦兽虽然情投意合,可俺俩毕竟还没白酒席呢,再说了,秦兽心地善良,好打抱不平,就算英雄救美,也是因为有坏蛋为非作歹,他才需要出手,我当然支持他这样做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往日里小气的女人,此刻不但没感觉到顾晓红带来的危机,还对秦兽的举动大加赞赏。 听了柳软儿的话,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扑了空,钟老三顿时有了深深的挫败感。 秦兽当然知道他的险恶用心,于是,双手狠狠拽着皮带,怒目圆睁,对钟老三说道,“三哥,你如果屁股还痒的话,就直说,我的皮带早已饥渴难耐。” “不痒了,不痒了。”一听秦兽还要揍自己,钟老三吓得连忙往桌子底下钻。 他真怕秦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啪啪啪”给自己几鞭子。 真那样的话,自己的屁股绝对会开出一朵朵灿烂的血花。 看到钟老三狼狈地钻进了桌子底下,众人立刻捂着嘴偷偷笑话他。 秦兽知道他是真害怕了,这才收了皮带,缓缓放回到自己的裤子上。 钟老三老是躲在桌子底下也不是办法啊。 于是,秦兽弯着腰,带着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乐呵呵地说道,“三哥,别人都是喝多了,钻桌子底下,你怎么才喝了一口,也学会往桌子下跑了,快出来,不然会被外人看笑话的。” 钟老三赶紧朝秦兽的手里看了一眼,果然没发现有什么又粗又硬的大皮带,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连忙给自己找台阶下,“老弟,我东西掉桌子底下了,钻进来捡东西呢。” 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说道,“钟大队长,恐怕是把面子丢了,要不要我帮你找回来。” 第394章 好狗不挡路 众人抬头看去,一张留着八字胡的大长脸,一脸猥琐相。 尤其是张嘴一笑。不仅丑陋不堪,还令人厌恶。 别人不认识他是谁,但钟老三、顾晓红和秦兽,对他再熟悉不过了。 包括柳软儿都跟他有一面之缘,还打过交道。 没错,这个人就是孟算盘! 连钟老三为何会钻进桌子底下他都知道,看来这可恶的家伙一直在监视秦兽他们这桌上的人。 就连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不然离这么远,他怎么知道钟老三钻进桌子底下,就不是捡东西呢。 还说什么帮钟老三找回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敢主动到秦兽这桌来挑衅 如此肆无忌惮,他不仅没把秦兽放在眼里,看来还要公开和秦兽对着干。 其实,秦兽早就料到孟尼昧会对自己动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仅仅开业第一天,这家伙就受不了了。 那以后“迷魂特产小店”天天开着门,还不把他膈应死。 怪不得他这么早就坐不住了。 不过对于孟尼昧秦兽早有布局,根本不担心他能闹出什么动静来,更别说他现在出幺蛾子,来鼓捣钟老三了。 不管钟老三先前跟他关系如何,秦兽都坚信既然姓孟的跟自己对着干,那钟老三一定会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这边。 果然不出所料。 被姓孟的揭了老底,钟老三当即就不高兴了,阴沉着脸回击道,“孟掌柜,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说话注意点分寸,别信口开河睁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面子掉地上了。” 听钟老三这么说,孟尼昧瞬间明白了这家伙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原本以为隔三岔五就给钟老三送上一些烟酒和钱财,这次自己来帮他对付秦兽,钟老三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可没想到这个怂包,被秦兽欺负成这样,都不敢站起来反抗。 既然这样,孟尼昧索性也不给他留面子。 你不是不承认自己被秦兽打了,那我直接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帮你还原一下刚才的场景。 孟尼昧指着秦兽,目不转睛看着钟老三,恶狠狠地说道,“钟老三,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这姓秦的小子,也太放肆了,拿着皮带都把你打到桌子底下去了,他如此侮辱你,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可是来帮你找回面子的。” 这家伙不光把钟老三的丑事一下子说了说来,还骂他是狗,甚至连钟队长都不愿意叫了。 竟然直呼其名——钟老三。 这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钟老三留啊。 除了秦兽,还没有人敢跟钟老三这样说话。 而孟尼昧竟敢指着脸骂钟老三,在场的人,一下子惊呆了。 就连秦兽都有点纳闷,毕竟钟老三是所有商铺的管理者,这家伙得罪了钟老三会有什么后果,他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被人称为“孟算盘”的孟尼昧,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想不到钟老三会利用职务之便,找他的麻烦。 往严重了说,钟老三完全有能力让他的山货铺子开不下去。 所谓人言可畏,孟尼昧这几句话,让钟老三如芒在背,可比秦兽抽他几鞭子难看多了。 他立即站起身,“啪”,用力一拍桌子,指着姓孟的怒声骂道,“孟尼昧,你个狗日的,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个外来户,竟然敢当面辱骂你三爷,信不信我让你的店铺干不下去。” 干不下去? 钟老三这话可不是威胁孟尼昧。 而且这间山货铺子,孟尼昧看得比自己的命根子都重要。 一听钟老三拿自己的铺子说事,他立即破口大骂,“干你娘,老子外来户怎么了,你胆敢动我铺子一下,我要了你的狗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家伙,不光问候了钟家老母亲,张口就要弄死钟老三,孟尼昧的口气也太大了。 不过看他那严厉的表情,根本不像是在看玩笑,吓唬人。 这孟尼昧本来就是董掌柜的上门女婿,人太精明,总是想着算计别人,所以口碑却不好。 坊间流传,他就是看上了董掌柜的山货铺子,才主动勾搭董掌柜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儿。 说实话,正常一个男人,谁会甘愿娶一个风流成性的女人,被人指指点点不说,还要时常被媳妇戴帽子。 整个镇上跟他媳妇有染的,两把手都数不过来。 就连被孟尼昧抓到过的,就不止一两次了。 甚至有传言,他家五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个长相随他的,明显都不是他的种。 就这孟尼昧还像没事人一样,每天只知道守着山货铺子,对这些流言蜚语装作没听到一样,充耳不闻。 这么心甘情愿做王八的人,也难怪被人说孟尼昧觊觎董掌柜的家产了。 可一点也没冤枉他。 如果不是他会巴结人,把钟老三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钟老三才不会经常光顾孟尼昧的店铺,给他行方便。 而且据说钟老三经常去孟尼昧家里做客,也是另有所图,其实跟他老婆有一腿。 别管怎么说,孟尼昧敢如此冒犯自己,钟老三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 “姓孟的,你给老子等着,今天必须让你知道知道惹你三爷的下场,有种你不要走,就在‘真实惠’等着,我踏马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天灵盖给你掀起来,就算你长得结实。” 说着,他就气冲冲地走出门找帮手,回来收拾孟尼昧。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还把我脑袋拧下来,老子今天就先把你的手脚打断,我看你怎么搬救兵。” 一看钟老三要走,孟尼昧哪里肯放他出去,横步移过去,伸开双手,直接揽在了钟老三的前头。 说什么也不放钟老三出去。 钟老三心中也有疑问,往日里这家伙都是像条哈巴狗一样,在自己面前摇头摆尾,呼来唤去,比狗都听话。 今天这家伙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明目张胆给自己做对。 毕竟秦兽在自己身边,有人给自己撑腰,钟老三可不管孟尼昧哪根筋没搭对,一把推开他,骂骂咧咧说道,“好狗不挡路,识相的,赶快给三爷我让开,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第395章 你有种 磕三个头! “哈哈哈。” 孟尼昧一听,扫视了一眼桌子上的所有人,轻蔑一笑,“钟大队长,好仁慈啊,这么说我还应该谢谢你咯,实话告诉你今天我要对付的人不是你,怎奈你不长眼,非要往我枪上撞,那我就先拿你杀鸡儆猴,练练手。” 当他的目光跟秦兽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时,秦兽分明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 如此说来,这家伙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同行是冤家。 并且以前秦兽只是孟尼昧山货铺子里一个供货的小喽啰。 现在摇身一变,也成了掌柜,不仅与自己平起平坐,还形成了直接的竞争关系。 而且秦兽今天开业生意红火得不像话,孟尼昧门前冷落得都落上了一片麻雀。 换谁能受得了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 当听到孟尼昧说今天本来不是找自己麻烦时,钟老三立即意识到这家伙就是找秦兽的麻烦来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当了挡箭牌。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钟老三干脆将错就错,跟钟老三理论一番,也让秦兽亲眼见识一下他的真心。 毕竟以秦兽的实力,对付一个孟尼昧还是十拿九稳的。 钟老三心里顿时有了打算。 先假装跟孟尼昧死磕,真到万不得已,就去求助秦兽帮忙。 他绝不会见死不救。 钟老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有秦兽在,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吃亏。 所以面对嚣张的孟尼昧,钟老三表现得更加嚣张,“说什么狗屁话,还杀鸡儆猴,拿我练手,你不就是想干我兄弟秦兽么,你小子别太猖狂,不劳我兄弟动手,我就能让你把小命练进去。” 说着,钟老三伸手抓住孟尼昧的脖颈子,想要把他别倒。 寻思着姓孟的瘦得像三天饿九顿的细狗,钟老三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身材,认为碾压他,如同伸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所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长长记性,以后见了自己,必须低三下四。 谁知孟尼昧虽然瘦弱,身手却不简单。 他轻轻往后一跃,瞬间就逃脱了钟老三的双手。 钟老三不是那轻易就能放弃的主儿,扑了空怎能善罢甘休。 他进走几步,追了过去,举起肥大如铁锤的拳头,劈头盖脸就往孟尼昧身上招呼。 这下姓孟的一个鹞子翻身,迅速绕到了钟老三身后去了。 由于钟老三肥胖得像头怀着崽儿的老母猪,哪有孟尼昧灵巧。 他一掌劈了空,差点内闪到自己的肩膀头。 再抽回身子,准备劈第二下时,却寻不到孟尼昧的身影。 哪儿去了? 钟老三左顾右盼,上蹿下跳,愣是没看到姓孟的就在身后。 这时,孟尼昧像唤一条狗一样,对着钟老三伸出手掌,做出了一个“过来”的手势,“噪噪噪,老子在你屁股后面呢,看你笨成啥熊样了,就这还敢扬言教训我,真是自不量力。” 这家伙真没把钟老三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个狗日的,三爷我杀了你喂狗。” 钟老三立即转过身,咆哮着冲了过来。 可孟尼昧哪里还给他袭击的机会,直接顺势抬起一只脚,朝着钟老三的小腹部“嘭”一下,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断子绝孙脚。 “哎哟我的命根子!” 钟老三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裆部,疼得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原以为就是嘴上过过招,两人意思一下得了,没想到孟尼昧竟然真下死手。 这一脚明显正中钟老三的二弟上,这个地方可是男人的致命之处。 往严重了说,踢死人的可能性都有。 秦兽注意到钟老三脸色苍白,身子,曲卷在一起,像一只被热油炸过的大虾一样。 但大虾被油炸过,全身都会呈现出红色,可此时的钟老三整个人已经没有了血色,看着像丧葬店里的纸人一样惨白。 看着都有些瘆人! 钟老三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早已没有了还手之力,这下可轮到孟尼昧猖狂了。 他一脚踩在钟老三的胸脯上,咬牙切齿说道,“钟家老三,以前看你有点用,我给你脸,想不到你不识抬举,非要跟我作对,那么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给我那冤陪葬,只不过你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慢慢倾斜着身子,把全部力气都集中到那只踩在钟老三身上的脚上。 只听“咔”一声脆响,很清晰,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我的肋骨。” 钟老三大叫着在地上打起了滚。 可怜他刚刚被孟尼昧偷袭了裆部,此刻又被踩断了肋骨,可怜他竟然连把孟尼昧的臭脚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都已经把人打倒在地了,姓孟的还要奋力踩上一脚。 直至把钟老三的肋骨踩断才肯收脚。 这一恶行还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尤其是当着秦兽的面,毫不迟疑进行的。 很显然,这家伙已经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势要把钟老三置于死地。 如此看来,他不光要杀了钟老三这只肥鸡,看来还要杀秦兽这只脑袋灵光的臭猴子了。 果然被秦兽猜中,收拾完了钟老三,孟尼昧立刻目露凶光,面带杀气看向秦兽,“不让你开山货铺子跟老子抢生意,你非要不听。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门庭若市,挡我财路,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活口了。” 不光踢坏了钟老三的命根子,现在张口就要秦兽的命,姓孟的也太目无王法,为所欲为了。 说完,他顺手抓了一把凳子,径自朝秦兽走了过来。 看着杀气腾腾的孟尼昧,别人吓得四散而逃,赶紧起身钻到暗处,生怕被孟尼昧这个暴徒伤害到自己。 可秦兽却毫无惧色,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柳千惠原本已经躲了起来,可看到秦兽还傻站着不动,她赶紧拼了命的喊道,“儿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怎么不躲啊?” 谁都能看出来,孟尼昧已经杀红了眼,他根本不是计较什么后果了。 秦兽看了一眼身在安全之地母亲,只是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我必须惩治这种丧心病狂的败类,不然他会伤害更多人。” 不躲避还扬言要惩治自己,这下可把孟尼昧激怒了,他提着凳子骂道,“你有种,老子踏马脑浆给你砸出来。” 说着,使出浑身力气,举起凳子就朝秦兽的头上砸去。 第396章 我来给你要 “秦兽小心。” 这一声提醒,声音非常厚重响亮,一听就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 秦兽听得清楚,带头的是柳软儿,余下的是胡任霞、郑月静。 让秦兽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还有丁真坤! 如果不是他喊的声音最大,秦兽还听不出来呢。 这家伙都破音了。 其实用不着提醒,秦兽只是稍微把脖子往一侧一扭,轻松躲过了致命一击。 “哗啦”一声,木凳子重重砸在桌子角上,摔得稀巴烂。 见一凳子没伤着秦兽,可把孟尼昧急坏了。 “算你小子躲得快,就算你再快,也休想躲过今天的死期,记好了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让你老娘和你那没过门的女人,多给你烧些纸钱,有了本钱,到阴曹地府卖山货去。” 好家伙,这孟尼昧人还怪好嘞,连在地下世界的营生,都给秦兽想好了。 可秦兽的“迷魂特产小店”刚开业,生意还这么红火,绝对大有可为,他放着好好的买卖不做,闲着没事,去什么阴曹地府开分店。 对于孟尼昧的说辞,秦兽当然不答应。 “姓孟的,咱们无冤无仇,仅仅就因为我开了个山货铺子,你就几次三番要害我,也太没胸襟了,再说了我卖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有,咱俩也不犯冲,你不但不能容我,还总想着置我于死地,未免也太歹毒了。” 秦兽可不光命大躲过了孟尼昧的暗算,他还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 他一直坚守一个准则,既然你不想让我好活,那你也别想活了。 说着,秦兽立即拔出腰间的快当签子,面色铁青,胸怀杀意,缓缓朝孟尼昧走了过去。 他的眼中射出逼人的寒光。 尽管是炎热的天气,只要与秦兽对视一眼,就会立刻感受到冷若冰霜的杀意。 孟尼昧一看这架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眼瞅着秦兽正在向自己逼近,他连连后退,大声喊道,“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过来给我干秦兽。” “呼啦”一下,原本坐在孟尼昧一个桌子上的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瞬间跑了过来。 他们手里拿着钢管砍刀之类的凶器,护着孟尼昧撤到三米开外,反正是秦兽不能轻易够到的地方。 好家伙,这帮人还真是有备而来,拿这些家伙,就是准备招呼秦兽用的。 召唤来了帮手,孟尼昧顿时硬气多了,立刻指挥手下这帮人说道,“不用管我,你们只管上去给我往死里揍,打死了秦兽,顺便把钟老三这个狗日的也收拾了,对外统一口径,就说他们两人火拼,自相残杀死了一对。” 他说得倒是轻巧,可毕竟是杀人的勾当,这几个帮凶多少还是有些犹豫,并没有哪个人敢上前一步。 畏畏缩缩放不开手脚,说明这些人还是有顾虑的。 一来,他们怕事情败露,自己逃脱不了蹲监坐牢的惩罚,严重了还有可能杀人偿命吃枪子。 二来,从刚才秦兽那几下子,可见这家伙的身手绝对不凡,根本没有孟尼昧说的这么简单,而且这小子一脸杀气,也不像软柿子,万一打不过被反杀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交代了半天,还是不见有人行动,孟尼昧勃然大怒,“完蛋的玩意,饭也吃了,钱也拿了,你们这群废物还犹豫什么,只管放心大胆地干,不妨告诉你们,我上头有人,杀个人易如反掌,不会追究咱们的责任。” 杀人易如反掌! 也不管这家伙嘴里是不是实话,此言一出,这群帮凶还真果断多了。 “大家一起上,你一棍我一刀,送这小子见太姥。” 好好事者,不但跃跃欲试,甚至都开始喊起了响亮的口号。 还你一棍我一刀,真把秦兽当成待宰的羔羊了。 有敢打头阵的,就有跟风一起上的。 “呼啦啦”一声,这群人挥舞着手中的凶器,立刻将秦兽围在了中间。 眼看一场血雨腥风的厮杀就要开始。 刚才还坐得满满当当的食客,一下子没有了看热闹的勇气,一个个拖家带口,连滚带爬逃出了“真实惠”。 常言道,刀枪无眼,他们生怕晚走一会儿,这些明晃晃的家伙,就飞到了自己身上。 毕竟就吃个饭的功夫,谁也不想把命搭在这里。 眼瞅着客人没结账就跑了,颜如玉心疼得直跺脚。 “几天没开张了,就今天生意红火一回,还摊上这事,这下好了一个钱没给,人全跑了,搭东西不说,白忙活一天,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眼看就要有杀人命案发生,她自然不敢多嘴去劝。 因为她知道就算劝了,孟尼昧这个凶手也不会听自己的。 说不定他一动怒,把自己一家子也抹了脖子。 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 别说今天没挣到钱,只要他们一家三口能平安度过这个难关,就算“真实惠”没了都不要紧。 说是这么说,可“真实惠”毕竟是她跟王掌柜两个人一点一滴,辛辛苦苦做到今天的。 现在出现这档子事,恐怕真要毁在今朝。 “呜呜呜。” 想到这里,颜如玉悲从中来,掩面长泣,哇哇大哭。 她真担心孟尼昧在店里杀了人,那以后自己这饭店岂不是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店,谁还敢进来吃饭啊。 “娘,别哭了。” 看到母亲泪水涟涟,王翠花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竟然也跟着哭哭啼啼,抹起了眼泪。 一时间,大厅内充斥着悲伤的情调,就连这群帮凶都没心情对付秦兽了。 一个个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也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不免忧伤起来。 很显然,这些人并不是惯犯。 “都踏马给老子闭嘴,谁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们全都杀了,给秦兽陪葬。” 见颜如玉母女二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孟尼昧十分恼火,这动静都已经打搅到手下人砍杀秦兽了。 被他这一声嘶吼,大厅顿时安静得连一根火柴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一听说要杀她们灭口,颜如玉母女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哭出声来。 就在沉闷压抑的环境之下,秦兽却朗声说道,“颜掌柜不用担心,这件事皆是因为孟尼昧引起,该多少饭钱全都算在他头上,你不用担心要不到,我来帮你要。” 第397章 咬他的命根子 “呵,帮她要?”孟尼昧冷眼看着秦兽,一声讥笑,“秦兽,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在这里说笑话,你不会想把我笑死。” 不怪孟尼昧说大话,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秦兽真是大难临头了。 毕竟这么多彪形大汉,被孟尼昧一刺激,个个都凶神恶煞一般向秦兽靠拢。 看起来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所以颜如玉自然认为秦兽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秦兽,这次恐怕你自己也凶多吉少了,好意大姨心领了。” 秦兽知道,没制服这几个恶徒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根本没人信。 所以他不再理会颜如玉,而是专心对抗孟尼昧一伙人。 “就凭你们几个臭鸡蛋,还想把我置于死地,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他用手点了点这几个亡命之徒,示意他们不要墨迹,尽管放马过来。 可孟尼昧却装作没看见一样,将一双贼眼瞄准了柳软儿。 看到柳软儿青春年华,又亭亭玉立,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野心,立即面露淫笑说道,“你小子好大的口气,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兄弟们,那个扎着又粗又长大辫子的是他未过门的媳妇,看那大屁股多带劲,你们想舒服一下就去玩一玩,反正又不花钱,不过我先提醒兄弟们一句,这个女人性子烈,小心她下嘴咬你们。” 顺着孟尼昧手指的方向瞟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不同凡响的美娇娃。 “大哥,真疼我们呀,兄弟们,这小妞看着真不错,看样子还没被开过苞,走,尝尝鲜去。” 一边嬉笑着,众人当即抓住自己的裤腰带排着队就开始往柳软儿这边赶。 眼看一帮人发疯似的往自己这边冲过来,柳软儿一边躲避一边大声呵斥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到底想干什么。” 没想到柳软儿越表现得紧张惊恐,这群人越是兴奋不已。 “干什么,嘿嘿,当然是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放心,我们几个身经百战,一定会怜香惜玉,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们一心只想着把柳软儿摁在自己胯下,发泄一下兽欲,根本没把秦兽放在眼里。 以至于在追逐柳软儿的时候,他们竟然肆无忌惮地从秦兽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秦兽就势一把抓住领头的一个大个子,瞅准了他的软肋,一签子扎进了他的膝盖里。 “咔啪”一声,这个壮汉没有了膝关节的支撑,立即跪倒在秦兽脚下。 这个倒霉蛋,直到跪在秦兽跟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去的。 却看见有湿漉漉的鲜血从关节缝里渗出来,滴落道地上,才感觉自己的腿疼得死去活来。 秦兽毫不手软,对准弯腰验伤的壮汉,猛地朝他下巴上踢了一脚。 “咔”一声响,这家伙的下巴已经被秦兽踢碎了,烂出一个血窟窿,都有白色的骨头和牙齿露在了外面,看着十分阴森。 “啊,我的嘴。” 壮汉被踢倒在地,疼得直打滚。 看着自己的兄弟三两下就被秦兽打得头破血流,只剩下喘气的能力,其余的人瞬间不敢再向前半步。 别说去搀扶自己被秦兽打伤的兄弟,一个个连连撤退,缩作一团。 秦兽走到壮汉跟前,一脚踏在他毛发旺盛的胸膛上,目光如电看着这帮混蛋,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们几个死到临头,还在作恶,这个女人是你秦爷的逆鳞,岂是你们这群臭猪后可以染指的。” 就这三拳两脚,果真将这帮怂包震慑住了。 他们纷纷向秦兽求饶,“我们不敢了,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几个有眼无珠的小人,并且我们也是收孟掌柜指使,是他想要治你于死地,与我们无关啊。” 罪魁祸首是孟尼昧,其实他们不说秦兽也知道。 连秦兽的一点皮毛都没伤到,就轻易把自己出卖了,孟尼昧恼羞成怒,瞬间炸了锅。 “好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枉费我好吃好喝伺候着,还给你们发红包,一转眼就把我卖得干干净净,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江湖规矩。 这几个人拿钱不办事,孟尼昧怎肯罢休。 说着,他气冲冲走到几人跟前,抬起脚,朝他们屁股上猛踹了几脚。 “吃了我的,拿了我的,就要替老子办事,不要被这小兔崽子的三脚猫功夫吓着,其实他就只会这一下,你们赶紧给老子上一起上,将他给我打倒在地。” 几脚把人踹到秦兽跟前,可这帮家伙唯唯诺诺地看着秦兽,说什么也不干发起进攻。 这时,一旁的钟老三缓解了疼痛,自信只想着找踢自己的孟尼昧报仇。 于是,他悄悄爬到孟尼昧跟前,照着他的大腿根就是一个饿虎扑食。 钟老三报复心极强,孟尼昧给他来了一个断子绝孙脚,他就照着人家的裤裆里一通乱咬。 还别说,平日里钟老三可没少吃牛蛋羊鞭,对这些东西早就得心应手,一口一个准。 尽管隔着薄薄的一层裤子,他还是精准地找准了目标。 一口气就咬住了两个。 哪里会想到这家伙会用嘴攻击自己的下三路,孟尼昧没有防备,被钟老三噙住了命脉,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知道,这玩意越扯越疼,不如老老实实求饶认输。 “嘶,哎哟,我的命根子,你快住口啊,疼,疼死我了。” 毕竟刚才被孟尼昧一脚踢得差点没上天,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了他的弱点,钟老三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不但死死咬住不松口,还故意朝相反的方向拽。 这一拽可不得了,直接把孟尼昧疼得哭爹喊娘,满头大汗。 这下好了,不但帮凶不敢动了,就连主谋都被限制住了,整个“真实惠”大厅,暂时恢复了平静。 人们脸上紧张的表情,这才得到舒缓。 看着钟老三竟然使出这么不寻常的招数,秦兽有点哭笑不得,“三哥,松口,他那家伙多脏啊,他媳妇不检点,估计早就把病传给他了。你小心别再惹上什么不干不净的脏病,就太不值当了。” 第398章 哪里跑 秦兽一说,钟老三才想起来孟尼昧他媳妇不光有自己一个相好的,还拉拉扯扯找了好几个野汉子。 “唾,唾,唾,你这连媳妇都管不住的乌龟王八蛋,咬你真是脏了我的嘴。” 他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嘴,顺便朝孟尼昧裤裆里吐上几口粘痰,也算侮辱他一下,出出气。 看着孟尼昧忍住剧痛,瘫坐在地上,钟老三还不过瘾。 他满脸自豪地吹嘘道,“哼,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你家儿子小孟长得像我么,不妨告诉你,那就是我的种,我警告你,留你一天狗命,就是给我养儿子的,如果不好好给我抚养长大,我踏马早晚弄死你。” 自己的儿子是媳妇跟钟老三生的! 孟尼昧听完,如同中了晴天霹雳,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怪不得随着年龄的增加,自己儿子的长相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跟媳妇都是瘦长脸,而且两口子都是单眼皮。 可儿子倒好,不光长着一张胖嘟嘟的大圆脸,还是典型的双眼皮。 孟尼昧以前也怀疑过,但毕竟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就算是老婆跟别人的种,自己养大的将来也会像亲儿子一样,跟自己亲。 只要不被人发现,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可如今钟老三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丑事大白天下,孟尼昧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秦兽和钟老三一顿羞辱,尤其说出自己媳妇不守妇道,乱搞男女关系,孟尼昧的颜面算是彻底丢尽了。 不管儿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就算回家关起门来严刑拷打,逼问自己老婆实情,也无所谓, 反正这个时候不能承认。 于是,他重拾精神,理直气壮反驳道,“秦兽、钟老三,祸不及妻儿,你们欺人太甚,竟然拿我儿子污蔑我一家人的清白,算什么男人。” 其实不管是不是污蔑,这种话秦兽都说不出来,他也不屑于用攻击孩子的下作手段,去对付孟尼昧。 因为秦兽压根不需要。 毕竟自己跟孟尼昧老婆连面都没见过,这个孩子自己更是一点力也没出。 如果说秦兽侮辱了他们一家,那可真是当之有愧。 面对孟尼昧的指责,他可不想当冤大头,不紧不慢辩解道,“孩子究竟是你的还是我三哥的,这个回头你们鉴定,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捎带上我,毕竟我自始至终都没诋毁过孩子一句,你也不要玷污我的清白。” 秦兽的一番话有理有据,更何况别说是孟尼昧的女人了,他甚至连柳软儿这样的近水楼台都没照进去过,准确的说,还是小雏男一个。 想赖秦兽一把也赖不上,孟尼昧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哗啦啦。” 见孟尼昧拿秦兽都没有办法,这群帮凶立刻像老鼠一样,抱头逃窜了。 他们甚至没有将被秦兽打伤的兄弟带走,只留下他在地上绝望地呻吟着。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毕竟他们不是主谋,跑不跑都影响不了大局。 秦兽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孟尼昧身上。 毕竟秦兽已经答应过颜如玉,要替她要回损失的饭钱。 于是,秦兽立即郑重其事地对颜如玉说道,“颜掌柜,我们现在就帮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你再将被吓跑的客人的饭钱算一算,整理个具体数字出来,一会儿让孟尼昧出钱。” 压根就没奢望秦兽说的那样,真能把自己的损失挽回过来。 可如今秦兽不但制服了恶人,而且还把孟尼昧控制得老老实实,这下自己还真能收回饭钱呢。 “嗯,我这就去整理。”颜如玉很是激动,赶紧吩咐王翠花,“翠花,快去给娘把算盘拿过来。” “好的,娘,我这就去拿。” 爽快地应了一声,王翠花就快步跑到柜台前,去把算盘找出来。 看到秦兽这么厉害,尽凭一己之力就把好几个彪形大汉打跑了,王翠花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陡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认为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她时不时看一眼秦兽,脸上不知不觉已经漂染两片绯红。 这是少女独有的娇羞。 矜持而又隐忍。 即便这样,同为少女的柳软儿还是看出了王翠花的心思。 她自然不想这个女人靠秦兽太近,于是自己也故意跑到秦兽与王翠花之间,积极地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 她那丰腴的身躯,刚好把秦兽和王翠花两人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就这还不算完,只要王翠花稍微往秦兽这边一抬头,柳软儿就赶紧把目光投到这个女孩子身上。 她的意图很明显,言外之意,秦兽已经是我柳软儿的人了,你就死了这条心。 眼瞅着被柳软儿截断了自己与心上人之间的联系,王翠花顿时沮丧地拿起抹布,开始收拾桌子。 秦兽正襟危坐,一心盯着孟尼昧,假装没看见两个女人的角逐。 毕竟只要他一插嘴,这两个女人之中,绝对会有一个说自己偏向另一个的。 这事秦兽都经历好多次了,所以他干脆装聋作哑,作壁上观。 一看众人都在整理东西,下一步指定要自己赔偿,孟尼昧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些东西就应给自己赔偿,可他并不想支付这么大一笔开支。 于是,他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一心只想着如何开溜。 思来想去,唯有自己媳妇招惹野汉子,这一点是毕竟好的理由。 于是,他虚张声势地看着秦兽和钟老三,故作镇定地说道,“谁给我孟尼昧戴了帽子,让我做了王八,谁心里清楚,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至于你们谁跟我老婆走得近,我回去一调查就会知晓。” 说着,孟尼昧趁秦兽不注意,爬起来就要往门外跑。 毕竟大街上人多,他以为只要出了这个门秦兽就没办法奈何自己了。 谁知,眼看都要跑出门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咚”地一声,一条凳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孟尼昧的后背上,一下子给他砸趴下了。 当他慌里慌张站起身来,还想往外跑时,秦兽已经来到身边,像踩一直大王八盖子一样,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任他如何挣扎,秦兽却一脸淡定地说道,“来,我看看你能多有劲,如果真能从我脚下钻出去,刚才的事,我既往不咎。” 第399章 有钱未必能是鬼推磨 不用秦兽说,孟尼昧还真想试试到底能不能挣脱秦兽的束缚。 毕竟如果真跑不掉,那这次冤枉钱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出了。 想从孟尼昧这个铁公鸡身上逼出一分钱,都比跟他老婆睡觉还让他心焦。 即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了半天,秦兽的脚就像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般,重重压在自己后背上,想摆脱却是枉然。 眼看孟尼昧像只蛆一样,不停翻滚,秦兽忍不住说道,“别挣扎了,你逃不掉的,还是乖乖想想怎么把颜掌柜的钱还了,然后我再把你送到公安局,看看你这擅自闯人家的店铺,又打又砸能定个什么罪。” 没想到秦兽这么狠,不光让自己赔偿“真实惠”所有的损失,竟然还要亲手把自己送进局子里。 说实话,他在镇上的公安局可没什么关系,这次又是自己打上门来,如果追究起来,说不定还真会判个什么寻衅滋事罪,再把自己关进牢房里。 一旦进了牢房,那自己的山货铺子由于无人打理,铁定会关门。 那自己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的布局,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说什么也不能见官。 所以他自认倒霉,想破财免灾。 于是,孟尼昧十分不情愿地看着秦兽,装作一脸笑意,“秦老弟,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愿意赔偿,只要你放哥哥一马,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如有违背,我孟尼昧就不是人,是四条腿的王八。” 一听孟尼昧竟然拿王八赌咒,钟老三不假思索地说道,“净说屁话,你本来就是王八。” “你……”一听钟老三揭了自己的伤疤,孟尼昧阴沉着脸说道,“姓钟的,你给我等着,就算跟秦老弟化干戈为玉帛,我也不会与你握手言和,跟我媳妇和孩子的关系没择干净之前,你就是我孟尼昧一辈子的敌人。”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而且如果真如钟老三所说,孟尼昧的儿子也是他的种,那人家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见孟尼昧对自己的仇恨如此深重,钟老三都有点后悔刚才自己信口开河,乱说一气了。 说实话,本来就是想气一气孟尼昧,他家孩子到底是谁的,钟老三可是真不清楚。 不过,以他跟自己媳妇多年的磨合,她敢断定这孩子压根不可能是自己的。 世上没有后悔药,就算他现在想跟孟尼昧解释清楚,就怕越描越黑,人家也不可能相信他说的话。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看来今天跟这家伙的梁子全是结下了,以后真的脑后长眼,多加小心了。 面对孟尼昧的请求,秦兽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他自知姓孟的是个言而无信的奸诈小人,所以自然不愿意接受他的和解办法。 于是,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是不是王八,已经无所谓了,你说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并且善恶终有报,你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咱们还是公事公办。” 公事公办? 看来秦兽不把自己送进班房里不死心啊。 世上没有人不爱钱,看来只好使用最后一个万能法了。 那就是拿钱砸,让秦兽自己改变主意。 他相信,只要自己使出这个人性的杀手锏,一定会瞬间摆平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于是,孟尼昧胸有成竹地说道,“咱们各让一步,只要你不报官,我情愿多拿出一千块钱,作为对你的补偿,你看这个买卖能不能做?” 一千块钱? 说实话,这个数在秦兽面前并不算多,毕竟今天光“迷魂特产小店”的流水都已经达到了五六千块钱,而且这还只是一上午的收益。 但一千块钱对旁人来说,可真就是一笔数额巨大的补偿款了。 这时,颜如玉也把需要赔偿的东西合计出来了,她轻轻走到秦兽面前,小声说道,“秦兽,所有的饭钱再加被损坏的桌椅板凳全都算出来了,一共是九百二十块,我吃点亏给他抹个零,拿九百块就行了。” “真实惠”生意这么好,一上午的流水,也不过区区九百块钱。 这样一对比,孟尼昧给的可真不少。 一千块钱放在眼前,如果不要,那不是傻子么。 见秦兽并未做出回应,钟老三都跟着着急起来,“老弟,还犹豫什么,这个钱是你应得的,赶快答应他,让他掏了钱赶紧滚蛋。” 没想到钟老三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也会帮着自己催促起秦兽来。 看来金钱的力量,真是无坚不摧。 于是,信心满满的孟尼昧,以为已经十拿九稳,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沓钞票得意地说道,”说实话,我身上带着钱呢,如果说定了,我就一次性把钱全都交出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看他得意的表情,以前绝对没少干拿钱平事的勾当。 可他终究还是误会了秦兽。 就在孟尼昧以为自己铁定能与秦兽打成协议之时,却听秦兽一脸平静地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三不四的钱,就算我拿了也不会心安,所以你也休想用金钱腐蚀我,还是考虑一下怎么跟官家的人交代才是正事。” 这家伙竟然不爱钱! 小小年纪,既没有成家,也没有置业,可以说秦兽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面对金钱的诱惑,他怎么能够扛得住的。 不光孟尼昧难以置信,就连钟老三都惊掉了下巴。 孟尼昧当然不相信这是秦兽的心里话,他以为秦兽是顾忌人多不好意思收下这笔钱。 于是,立刻单独将他拉进一个没人的房间,再一次引诱道,“秦老弟,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一千块钱你不要,我拿去上下打点一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说不定一千块都用不完,我就会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花点钱就能摆平自己大人的事,说实话秦兽真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凡事无绝对,或许孟尼昧真能打通关系,让自己顺利脱身。 但秦兽认定的事,自然不会轻易改变。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用再说了,你只需要拿出九百块给颜掌柜,剩下的你还揣起来,跟我去公安局,到肯那里,能出来算你有能耐。” 第400章 我悟了 孟尼昧没想到秦兽还真不为金钱折腰。 放着一千块白给都不要,换做是别人,那不纯纯大傻子嘛。 但秦兽不肯收,却是有自己的主意。 他知道这孟尼昧本来只是嫉妒自己开了商铺,借这次机会把他送进局子里,让他反省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以前爷爷在世时,跟董掌柜的关系不错,每次挖了山货,别管好坏多少,董掌柜都给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价格。 所以说,两人也是老相识了。 秦兽看在两位前辈的面子上,还算顾及以前的旧情,不忍心一棒子把孟尼昧打死。 况且就算孟尼昧被抓紧去也不见得是坏事,说不定还会因祸得福。 毕竟无赖赵大强在桥洞里被秦兽整这么惨,屁股上还差了一个烂酒瓶。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秦兽当初可是报的孟尼昧的名字,说自己是受孟掌柜指使的。 所以赵大强即便要报仇也是找孟尼昧的。 这个不定时炸弹养好了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的。 秦兽粗略一算,他屁股上的伤势也该好了,极有可能这段时间就会瞄上孟尼昧的山货铺子,想办法报复他。 所以把孟尼昧送进局子,可比在外面安全多了。 毕竟就算赵大强再猖狂,也不敢自寻死路,到局子里闹事。 很多时候好心总是被人当做驴肝肺,这个孟尼昧就是例子。 他认为秦兽坚决报官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秦老弟,常言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你放我一马,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 从第一次跟孟尼昧打交道,这家伙就一直看不起秦兽,认为秦兽只不过是一个臭赶山的,即便挖到东西还不是要送到自己店里来,靠自己给钱才能生活。 说白了,孟尼昧一只以为是自己养活了秦兽这些赶山人,他们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才对。 可秦兽却吃了饭砸锅,自立门户与自己抢饭碗,简直就是该死。 现在称呼秦兽一口一个好兄弟,无非就是缓兵之计。 孟尼昧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如果这次化解了风波,他还是会义无反顾找机会加害秦兽,而且还会像这次一样,毫不留情地对付他。 最好是给秦兽来个致命一击,不光把他的山货店搞破产,还要让他从此一蹶不振。 但是显然他还是低估了秦兽,还说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秦兽信服他。 他不知道秦兽早就摸透了他的心思,根本不会轻易就上了这个小人的当。 对于孟尼昧黄鼠狼给鸡拜年似的讨好,秦兽根本不予理会,“我可高攀不起孟掌柜,自然也没办法放你一马,下午我店里还要营业,也没闲工夫听你啰嗦,有什么想说的你还是到局子里说个够。” 钟老三更是恶狠狠地说道,“老弟,给他费什么话,派出所里咱有人,把我打成这样,怎么说也要让他吃几年牢饭。” 差一点自己的蛋就被踢爆了,说实话,他比秦兽更想把孟尼昧送进去。 一看秦兽和钟老三都没有放自己一马的意思,孟尼昧立刻翻脸露出了真面目。 “没得商量是,好,算你们狠,不过我孟尼昧可不是省油的灯,得罪了我,以后你们就自求多福。” 他说话十分尖酸,果然是一副奸诈的小人嘴脸,恨不得将秦兽二人一口吞下。 话还未说完,钟老三抬起腿,一脚踹到孟尼昧的屁股上,嘴上骂道,“你一个失败者哪来的自信在这里放狗屁,还不快把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狗腿子扶起来,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在这里叭叭啥呢。” 这一脚,钟老三可没少下力,直接给孟尼昧踢倒在地,来个一个狗啃泥。 冷不防,被踢了一黑脚,孟尼昧十分恼怒。 他擦了擦嘴角的泥土,猛然回头,面目狰狞地凝视着钟老三。 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的钟老三,用同样凶狠的目光,盯着孟尼昧,一字一句说道,“怎么着,看你这样子不服是,那你三爷就好好教教你做人,打到你服为止。” 说罢,钟老三撸起袖子,举起拳头,就要继续输出孟尼昧。 眼看钟老三这个又虚又胖的废物,又要打自己,孟尼昧也不示弱,立刻双手握拳,准备迎战。 在他看来,跟秦兽打没把握,对付这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钟老三不过是秦兽身边的一条狗,除了狐假虎威,什么都不是。 孟尼昧可不想忍气吞声,被他蹂躏。 看到孟尼昧来了精神,竟然敢还手,钟老三顿时没了底气。 他真怕在被可恶的家伙踢着下半身。 而且就算孟尼昧不攻击自己的下三路,钟老三自己也清楚,他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看他犹犹豫豫,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采,秦兽立即拔出自己的快当签子递到钟老三手里。 “三哥,别用拳头了,打人又不狠,况且打在他身上,你的手也会疼,不如用这个。” 有秦兽给自己打气,钟老三喜出望外,赶紧接过签子,指向孟尼昧。 他故意朝孟尼昧身上比划了几下子,一脸得意地说道,“敢跟我叫板,看我不给你戳几个窟窿。” 对于他这种耀武扬威的举动,孟尼昧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秦兽刚才用快当签子放倒自己帮手的一幕,他可一点也没忘记。 这样一件不起眼的小东西,却如此厉害,孟尼昧还是十分忌惮的。 尽管他也知道即便秦兽将这东西交给了钟老三,他也不可能有秦兽用得得心应手。 即便这样,他还是不敢与钟老三抗衡,而是直接选择了认输。 他连忙摆着手求饶,“别打了,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叫干什么,我现在就跟你们一起去派出所。” 没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孟尼昧竟然瞬间认输,钟老三意犹未尽地说道,“哎,我说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怂,我刚来劲你就不行了,也太没意思了。” 被钟老三一顿奚落,孟尼昧也不生气,“我瞬间领悟了秦老弟的良苦用心,还是老老实实进局子里清醒清醒比较好。” “三哥,别跟他墨迹了,咱们赶紧把他送进局子,别耽误了我下午营业。”秦兽一听顿时就乐了,如果不是看到自己的快当签子,这家伙才不会这么快乖乖就范。 第401章 出山 眼看要出门,秦兽立即叮嘱柳千惠一行人道,“娘,你跟软儿你们几个先回店里去,我把人送到派出所就回来。” 柳千惠点了点头,对儿子说道,“好,我们没事,你自己可要小心点。” 安排好了母亲,秦兽又来到顾晓红跟前,轻声说道,“顾经理,没吓着你,这次饭也没吃好,事情也没谈上,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补回来。” 原本还是一些生意上的事要找顾晓红商议的,谁知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全被孟尼昧搅和了。 不但什么事情都没谈成,还把人吓个半死,秦兽认为有必要给顾晓红澄清一下。 毕竟顾晓红也是敞亮人,见秦兽如此说辞,立即微笑着回应道,“秦掌柜说哪里话,咱们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这么客气了,来日方长,你先去忙,正好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顾晓红道了别,快步走出了“真实惠”。 打发走了顾晓红,秦兽又来到颜如玉身边,“颜掌柜,饭钱孟尼昧都出过了,我也不用给钱了,就是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就先走了。” 颜如玉满眼欢喜地看着秦兽,语重心长地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况且不是有人赔偿了,你们就放心去。” 她说的没错,所有被损坏的东西,都被孟尼昧这个冤大头一人承担了。 而且颜如玉还留了个心眼,故意多报了二百块钱,算是让孟尼昧买了一个教训。 交代完众人,秦兽率先走出了门口。 眼看着秦兽都走了。 于是,孟尼昧赶紧将自己找的废物帮手扶起来,跟着秦兽他们一起往镇上的派出所走去。 如果不是钟老三镇不住孟尼昧,半路上让他跑了,秦兽本可以不一起跟着去派出所的。 不过既然来了,秦兽主管埋头赶路,想赶紧处理了孟尼昧,再立即回到店里去。 见秦兽疾步如飞,钟老三累得气喘吁吁在后面追了起来。 “老弟,你不要着急,我都跟不上了,我有话跟你说。” 听他说有事要讲,秦兽也有意放慢了脚步,“三哥,到底是什么事?” 一追上秦兽,钟老三就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反正你都来镇上做买卖了,或许以后会碰到像今天这种事,所以想把派出所的马所长介绍给你认识一下,他是我的老朋友了,绝对会照顾你的。” 派出所的马所长? 其实钟老三不说,别说马所长了,秦兽连派出所的门在哪里都不清楚。 毕竟他也没惹过什么事,长这么大都没进过局子。 今天如果不是孟尼昧非要置自己于死地,恐怕秦兽也不会下定决心将他往派出所里带。 不过,钟老三说得对,往后的日子少不了会跟派出所打交道,多条朋友多条路,最起码不抓瞎。 可转念一想,毕竟自己两手空空,冒昧来访,会不会被人认为不懂礼貌。 于是,秦兽将心中的担忧告诉了钟老三,“认识一下也好,就是不知道这个马所长有啥爱好,我来的匆忙,什么东西也没准备,人家不会不理我。” 一听秦兽要送礼,钟老三立刻得意地说道,“我领着你来的,什么都不要拿,毕竟我跟马涛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俺俩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他敢收你的礼,我也不答应。” 话虽这么说,可钟老三的好兄弟,毕竟不是自己的铁哥们,秦兽一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跟这个马涛所长拉紧关系。 没想到镇派出所其实就在西街上,与自己的店铺其实也没离多远,不多时,几人就到了地方。 站在门口,往里看,派出所并不大,甚至有些破破烂烂的。 破是破了点,但这地方一般没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来,显得寂静又肃穆。 看墙上贴出来的告示,一共才个人,为首的正是一个叫“马涛”的。 毕竟一行三四个人,都快赶上派出所里的人多了,为了保险起见,钟老三决定自己先去汇报一下情况。 他对秦兽说道,“老弟,先别急,等我进去把马涛叫出来。” 难得见钟老三稳重一回,秦兽点头道,“好,三哥,快去快回。” 光听钟老三说跟所长熟识,秦兽没想到这家伙来派出所像进了自己家一样。 眼睁睁看着钟老三大摇大摆进了门,竟然没有半点拘谨。 在门外等候的孟尼昧,立刻笑盈盈地对秦兽说道,“秦老弟,待会儿进去了,多帮我说几句好话,你就说我这兄弟喝醉酒了找你们事,所以被你们送进来了,当然了他这伤我就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的。” 这家伙不亏被人称为“孟算盘”,真是太精明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连进局子的理由都想好了。 不仅编造什么喝酒滋事的借口,还把责任全都推倒自己的狗腿子身上。 秦兽心里也清楚,自己真要这样说了,别说孟尼昧没什么罪责了,就连他这个狗腿子顶多也是说服教育一下,就给放了。 可这家伙当时毕竟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还有想杀了自己的心思。 秦兽就是再菩萨心肠,也不会对自己的仇人心软。 并且他也没必要替孟尼昧说好话。 于是,秦兽一脸严肃地回绝道,“我长这么大,都不会撒谎,该怎么说,我心里有数,你还是把嘴闭上,这样胡编乱造,恐怕到时候会罪加一等。” 听秦兽的口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孟尼昧垂头丧气说道,“唉,看来这次真栽你手里了,可怜我那山货铺子怎么办啊。” 山货铺子就是孟尼昧的命,事到如今,他如果真被关了进去,心里还在挂念着自己的铺子没人打理。 “董掌柜不是健在,你进去了,他肯定出山,自然就接手继续维持下去了。”秦兽淡淡地说道。 他知道,董掌柜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打了糊涂的地步,算个账卖个货,一点问题也没有。 第402章 走着瞧就走着瞧 一听秦兽说让董掌柜出山,孟尼昧立刻变了脸色,故作深沉地说道,“我就是心疼岳父这么大年纪了,还如此操劳,才硬从他手里接管了铺子,现在怎么忍心让他重操旧业,继续受累。” 乍一听,这家伙真真是个大孝子。 即便媳妇对自己不忠,可他对老丈人那真是没话说。 可谁会知道,孟尼昧是哄着媳妇让董掌柜把山货铺子让了出来的。 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搞到手的掌上明珠,他怎么会轻易再还回去。 毕竟董掌柜还没老老态龙钟,一病不起的地步,一旦重新给到老头手上,再想要回来就难了。 说白了,孟尼昧不甘心,也不舍得。 看着眼前的秦兽,他却眼前一亮,“秦老弟,既然你对各种山货也都熟悉,不如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帮我打理一下。” 自己老丈人都信不过,秦兽作为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他的冤家对头,孟尼昧竟然选择让秦兽帮自己打理生意。 这家伙该不会脑袋进水了。 “我帮你开店,你开什么玩笑。”秦兽连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 眼看秦兽不答应,孟尼昧稍微思索了一下,咬着牙说道,“我孟尼昧不是小气的人,不会让你白忙活,只要你肯答应,收入咱俩四六分,你六我四都可以。” 又不是第一天跟孟尼昧打交道。 呵,这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然在秦兽面前吹嘘自己大方。 不过真如他所说,如果愿意将利润拿出来六分给秦兽,那还真是大方了一回。 于是,秦兽故意逗他,“听着挺让人心动的,就是你这人说话像放屁一样,我凭什么相信你。” 听出了秦兽有松口的意思,孟尼昧心中不免窃喜,这家伙不是不为金钱所动么。 看来就是假惺惺装出来的正人君子。 现在身边没外人了,彻底不装了,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于是,他也卖起了关子,“怎么才肯相信,不妨秦老弟,你说说看。” 他这样回复,无非就是想听听秦兽的想法,看看这小子到底想要什么。 在商言商,有挣钱的生意找上门来,而且还是自己正在经营的山货生意,秦兽不可能往外推。 孟尼昧不是想听听他的看法么,说就说,秦兽自然不跟他客气,“要我说,完全没必要这么繁琐,不如你那铺子直接卖给我得了,当然了我也不白要,在咱们说好的价钱上我再多给你三成。” “什么,要收购我的铺子?”孟尼昧一听,整个人都惊呆了,“老弟,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我怕你贪多嚼不烂。” 原本以为秦兽只是往上提提分成,大不了再多要一成,按三七分账。 没想到这小子野心这么大,直接要把自己的店铺买下来。 不过,价钱随便让自己开,还说可以多给三成的钱,这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如果不是把山货铺子视为一生的心血,孟尼昧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牙口好着呢,你只需考虑愿不愿意卖就完事了。” 秦兽丝毫没有扯皮的意味,说起话来也是斩钉截铁。 面对询问,孟尼昧一脸难色,“算了,我真怕你同时经营两家铺子,忙不过来,到头来一个都没照顾好,再都开黄了,岂不是我把你害了。” 这话虽然很委婉,秦兽自然听出来这是被孟尼昧拒绝了。 其实秦兽并不稀罕孟尼昧山货铺子里的东西,也不关心他每天的流失是多少。 秦兽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这个铺子的地理位置。 这间铺子正处在人流量相对较多的核心位置,而且还是一个十字路口。 十分有地理优势。 无论在这个地方从事什么买卖,只要为人真诚,善于谋划,都会有钱赚的。 可以说,这个铺子如果到了自己手里,绝对比姓孟的赚得多的多。 既然孟尼昧不愿意卖,秦兽也不强求。 不过他也为孟尼昧提了个醒,冷冷地说道,“机会只给你这一次,你小子不愿意卖给我,我先把丑话说到前头,以后你再想卖的话,不但多给的三成没有了,我还会不断压价,压到你崩溃为止。” 什么以后再卖就要压价把我压崩溃。 孟尼昧一听,都要笑出声了。 这小子把白日梦都做到自己头上来了。 自己既然决定现在不卖铺子,以后更不可能卖。 还说什么狗屁压价。 面对秦兽的提醒,孟尼昧不但不领情,还感觉他这是在诅咒自己的生意。 于是,没好气地回应道,“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认为自己不会走到那一步,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没必要非把铺子卖给你。” 孟尼昧话说的很硬气,也不好听,但秦兽一点也没被激怒,而是乐呵呵地说道,“但愿如此,不过事在人为,谁也没长前后眼,咱们走着瞧。” 秦兽说这话,分明就是在觊觎自己的店铺。 没想到自己本想把他赶走还没如愿,这小子竟然已经打上自己店铺的主意了。 孟尼昧满脸不服气,“走着瞧就走着瞧。” 就在这时,钟老三在院子里对秦兽这边招手喊道,“老弟,你带着人进来。” 秦兽这才看到一个钟老三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与他年纪相仿,戴着一个大盖帽的人。 此人身材魁梧,眉清目秀,英姿飒爽,一身正气,并没有钟老三那般脑肥肠圆的模样。 不用猜,这位一定就是马所长。 “哎,这就来。” 秦兽回应了一声,领着孟尼昧以及他的狗腿子就进了院子。 刚一见面,钟老三就指着秦兽向马所长说道,“老弟,这个就是我跟你提及的好好哥们,秦兽,你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做事可灵巧着呢,现在在西街刚开了一家山货铺子,生意好得不得了。” “秦兽,这么厉害的小伙子。”马所长连忙上前仔细打量着秦兽。 被钟老三一顿猛夸,秦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赶紧笑着上前打招呼,“马所长你好,我叫秦兽,很高兴认识你。” 第403章 美言几句 要说马涛不愧为一所之长,还是善于观察人的,只是打量了秦兽一眼,就看出他颇为拘谨。 “秦兽是,不要紧张,你的事迹刚才老三都跟我说了,想不到小小年纪都已经做上掌柜了,真是年轻有为,而且你这种勇斗歹徒的行为,更是值得称赞,我身为一方保护伞,自然要维护一方平安,像这些不法之徒,一定会严厉打击。” 说着,马涛轻轻拍了拍秦兽的肩膀,微笑着就要往屋里迎。 这个钟老三真是长舌妇。 没想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竟然把什么事都跟自己这个发小说了。 不光勇斗孟尼昧一伙,就连秦兽开店的事也没落下。 不过,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对话,秦兽却已经感觉到马涛的平易近人。 见马涛如此随和,秦兽的拘束感瞬间消失了。 他面带笑容回复道,“马所长,你别听三哥瞎说,我就开了一个小小的山货店铺,养家糊口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抓坏人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更是义不容辞。” 秦兽知道,钟老三一定是把自己吹上了天,他不想马所长对自己有什么过高的评价,所以必须解释一下。 不过,马涛是一个务实的人,秦兽越谦虚,他反倒越喜欢,“哈哈,你这年纪懂得谦虚的真不多,日后一定能成大器。” 秦兽连忙说道,“马所长高看我了,不过借你吉言,我争取为咱们红山乡做出点贡献来。” 两人虽然年龄和身份上存在着差异,可依旧相谈甚欢,甚至有些一见如故的感觉。 眼瞅着秦兽与马所长的关系一下子拉得这么近乎,孟尼昧可看不下去了。 一会儿到了里面,这臭小子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马所长绝对会听他的,哪有自己翻身的机会。 一旦坐实了口供,那一切都为时晚矣,拿自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了。 虽然已经失去了先机,但孟尼昧并不想在马涛面前如此被动。 所以他立即紧跟几步,走到马涛跟前,嬉皮笑脸打起了招呼,“马所长,我叫孟尼昧,也是咱们镇上开山货铺子的,我可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倒是我这哥们喝了两杯猫尿,就开始发酒疯,不小心冲撞了钟队长一行人,我特意把他带过来,任你发落。” 说着,孟尼昧故意用手臂肘了一下身边的帮手。 那个被秦兽踢坏了下巴的帮凶立即心领神会,点头哈腰说道,“马所长,都是我一个人惹的祸,是我酒后失控,才误打误撞与钟队长和秦兽一行人起了冲突,都怪我有眼无珠,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承担,跟我大哥孟尼昧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家伙,这个孟尼昧还真是想好了对策。 不但自己一个人编造谎言,现在看来他的这个狗腿子也已经串通好了,不然怎么会连口供都这么一致。 马涛看了一眼孟尼昧和他这个兄弟,缓缓说道,“你就是孟尼昧是,你岳父董掌柜我倒是认识,至于你参没参与打架斗殴待我查明了已经就有结果,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俩跟我进审讯室。” 如此看形势十分不利,马涛似乎并不会徇私枉法。 一旦他去“真实惠”找证人,那颜如玉铁定不会跟自己说好话,到时候就会非常危险了。 自己一定会暴露。 眼看就要到审讯室,到时候如果把他们两个人分开询问,难免会露出马脚。 说实话,孟尼昧对自己花钱雇来的这个人还真不大放心。 这小子如果为了能够争取到宽大处理,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出卖。 不如先把自己的杀手锏拿出来用一用。 孟尼昧立刻对着马涛,小声说道,“马所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 马涛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他也不想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弄得自己好像偷偷摸摸一样。 于是,他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你少来没用的,我不吃这一套。” 没想到自己好没说上一句话,就被马涛给自己堵死了。 孟尼昧也不顾忌什么了,干脆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开口问道,“马所长,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县里的石局长是我表叔,逢年过节我都去拜访他,他对我还是比较关心的,让我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我现在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马涛一听顿时吃了一惊,“你说石菊开是你表叔?” 这个石菊开可是从市局调拨过来,专门整治朝阳县以及下辖的乡镇治安问题的。 据说这个人背景很深,来朝阳这种小县城只不过是走走过程,增加一些履历,为了往上升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马涛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派出所所长,还是兢兢业业干了大半辈子才熬出来的。 像石菊开这种人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不然别说晋升无望,可能连自己热爱的岗位都会丢掉。 他脸上顿时变得很难看,可以说有些进退为难。 看出马涛一瞬间的变化,孟尼昧反倒放松了许多,他理直气壮地说道,“正是,我表叔为人很低调,他不希望我逢人就说自己认识石菊开,但如果有了困难就不要有所顾忌了。” 就连秦兽和钟老三都听出来了,这孟尼昧分明就是拿石菊开来压马涛。 官大一级压死人,并且石局长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马涛自然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假笑了一声,故作镇定地对孟尼昧说道,“红山乡在我的治理下,一片祥和,连偷鸡摸狗的都没有,群众哪里会有什么困难,况且我就是解决困难的,你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提就是了。” 什么,有困难尽管提! 秦兽知道,这等于直接给孟尼昧开了绿灯。 孟尼昧一听顿时高兴坏了,连忙腆着脸说道,“嘿嘿,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困难,如果马所长帮我解决了,那我见了表叔一定多给你美言几句,让他知道你是一个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干部。” 第404章 颠倒黑白 当孟尼昧说出可以在石菊开跟前为自己说好话,马涛激动地说道,“为人民服务,根本不需要麻烦石局长知道,不过,你愿意说,那是对我工作的肯定和鼓舞,我会更加卖力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去的。” 毕竟这个石局长平日里威严有加,根本没有人敢在他跟前耍小聪明,更别说搞投机取巧什么的了。 石菊开不吸烟不喝酒,自然也不收礼。 说实话朝阳县穷乡僻壤,他还真看不上这里的人和东西,送什么他都提不起兴趣。 有些不信邪的好事者,本想走动走动为自己的将来铺一下路,就因为给他送了几瓶自认为很好的酒,直接被他开会批评了好几个小时。 从此不但升官无望,也彻底失去了石菊开的信任,从此沦为边缘人物。 如果是石菊开的亲人在他面前进言,那结果可能就真不一样了。 人往高处走。 马涛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自己这把年纪了,如果把孟尼昧这事处理好了,说不定就有到县里工作的机会。 县里不光有电灯电话,据说还给分房子住,并且每间房子里都安了暖气,一到冬天屋里热得都能光膀子。 他做梦都想去城里。 “走,小孟,你先跟我一起进去。”马涛对孟尼昧的态度就地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显得十分客气。 这时,钟老三和秦兽也想跟着一同进去,却被马涛一把支开了,“你们三个现在外面等着,我单独问一下证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马涛带着孟尼昧,两人有说有笑,一前一后进了所长办公室。 秦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办公室,而不是审讯室。 好家伙,刚才还是主犯的孟尼昧,现在却成了马涛嘴里的证人。 袭击秦兽的主谋就是孟尼昧,他说的话,如果能信的话,那这件事将会彻底地颠倒黑白,将会对秦兽非常不利。 他立刻将自己的担忧跟钟老三说道,“三哥,我看形势不妙啊,弄不好进去的可能就是我了。” 钟老三却没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以为然地说道,“老弟你别急,以我对马涛的了解,我这发小绝不会被孟尼昧腐蚀的。”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这马涛分明就想借着孟尼昧这个梯子,往县里爬。 秦兽自然知道这家伙打得这么算盘。 所以他可没有钟老三这么乐观,赶紧询问道,“三哥,你二哥在县里到底是什么官职,难道还没有孟尼昧那个狗屁表叔的官大么?” 既然孟尼昧已经找人了,秦兽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突然想到钟老三的二哥不正好也在县里当官,说不定可以直接拿捏县公安局局长。 那孟尼昧想通过石菊开来左右马涛的伎俩就会泡汤了。 一听秦兽问自己哥哥究竟做的什么官职,钟老三顿时叹了一口气,“我二哥在县委工作,但只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可以说与石局长平起平坐,但人家石菊开可是市里调过来的,论级别的话,正好比我二哥高一头。” 高一头! 秦兽一听,顿时惊呆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眼看自己就要身陷囹圄,就连钟老二这棵救命稻草,也靠不住。 既然这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多时,就看到孟尼昧微笑着从马涛的办公室里大摇大摆走了出来。 他来到秦兽跟前,趾高气扬地说道,“姓秦的,马局长让你进去呢,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不然我让我表叔天天来咱们镇上查治安,让你的山货铺子干不下去。” 刚开始还一口一个“秦老弟”,现在直接喊秦兽“姓秦的”,看来孟尼昧已经与马涛达成了不为人知的共识。 换言之,孟尼昧的嫌疑身份解除了,他不但不再是这件案件的主犯,很有可能已经成了唯一获得马涛信任的所谓证人。 那样的话,即便颜如玉来了,她说的话也不会被派出所采纳。 而且孟尼昧的用意很明显,分明就是在警告秦兽这件事只要听他摆布,还算作罢。 如果非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他就会让石菊开参与进来,运用合法的手段,专门针对秦兽的山货铺子,让他干不下去。 秦兽当然不肯就这样轻易屈服于他,直接怼了回去,“该怎么说,不用你教我。” 说完,他领着钟老三一起进了马涛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马涛正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一条腿放在桌子的角上,悠闲地喝着杯子里的热水。 而就在桌子的对面,还有半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显然这个茶水是他给孟尼昧倒的。 看到秦兽进来,他连脚都没挪下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这屋里地方小,来,老三你坐下,秦兽你还年轻,站着说话就行了。” 好家伙,明明屋子里还有多余的凳子可以坐,这个马涛突然看碟下菜,就算给钟老三一把凳子,也非要让秦兽一个人站着。 秦兽不卑不亢回了一句,“站着也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马所长刚才审问的怎么样了?” 虽然明知道受到了不公平对待,但秦兽并没有计较这些,他心里只关心孟尼昧这件事怎么定性。 一听秦兽问自己关于孟尼昧的事,马涛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审问?审谁,我可没说过孟尼昧做错了什么事,并且问谁,该问什么也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你只需要交代自己是如何把他兄弟的门牙和嘴巴打坏的就行了,打坏下巴问题可不小,如果他们追究的话,你都能够着拘留了。” 果然如秦兽猜想的一样,孟尼昧倒打一耙,现在形势已经反转,马涛都要拘留他了。 秦兽连忙解释道,“他们先找事在先,那小子先动手打得我,他们都拿着砍刀和钢管,如果我不还手,肯定是会被他们打死的,这一点三哥可以作证,不信你问他。” 钟老三点着头说道,“是呀,马涛,我可以为秦兽佐证,况且我还被孟尼昧打了一顿呢,那家伙朝我裤裆里踢,差点没把我的命根子踢坏,要说严重我这伤势不比他的下巴严重吗?” 第405章 我有一个条件 怕马涛不相信,钟老三还迅速将自己的裤腰带解开,叉着腿走到马涛跟前,把自己受伤的部位亮给他看。 看到钟老三裸露这下半身,马涛立刻摆着手呵斥道,“老三,快穿上,在我办公室光着屁股成何体统。” 谁知钟老三根本没把马涛的话当回事,他继续说道,“这有什么,咱俩谁没见过谁的,你屁股上有颗痣我还记得在哪边呢,你看看我这现在还肿着呢。” 见钟老三一意孤行,不肯听自己的话,马涛起身离开座位,走到门口,一把推开大门,厉声说道,“再胡说给我滚出去,小时候的事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了,这么大人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况且人家孟尼昧可说了,你这伤势是自己骑凳子上搁的,跟他可没关系。” 小时候的事情不让提就算了,刻字机明明被人踢成这样,却被说成是自己用板凳搁出来的。 眼看自己从小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伙伴,此刻却听信别人的谎话,钟老三顿时来了脾气,“马涛,你睁大眼睛看看,我这上面还有脚踩过的印迹呢,就是他孟尼昧下的毒手,我怎么会傻到用凳子摧残自己。” 看钟老三如此激动,马涛顿时没有之前的底气。 他轻轻关上门,走到钟老三跟前,小声说道,“依我看这就是板凳搁出来的,你要是不服就去县公安局鉴定科验伤,咱们镇上没这个能力,不过即便你到了县里,也是徒劳,不用验也会被鉴定为板凳伤的。” 这话秦兽算是听出来了,毕竟县里属于石菊开说了算,但那里下没人愿意为钟老三主持公道。 这伤势还不是孟尼昧说了算。 钟老三不明白马涛为何会突然这种态度,他大声质问道,“马涛,你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成这样了,为何咱们两兄弟的感情还不如一个陌生人一句话来的坚决?” 面对钟老三的质问,马涛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说道,“再好的感情也会变,我身为一所之长,怎么可能会感情用事,我依靠的是证据和正义,你一心想保这个打伤他人的秦兽又是为何?” 好家伙,现在不光成了打人的凶手,还污蔑钟老三在用自己的关系,包庇秦兽。 此刻,钟老三已经彻底对马涛死了心,他咬牙切齿说道,“你马涛,咱们这么多年哥们,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以前算我钟老三瞎了眼才会死心塌地对你,既然你说我包庇了秦兽,那么我请问尊敬的所长大人,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派出所他现在一分钟也不想待。 主要是看到马涛就恶心反胃。 既然肯认罪,马涛顿时眼前一亮,缓缓说道,“你是包庇罪,不过谅你是初犯,不知者无罪,就对你进行口头警告一次,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以后这种傻事可别再做了,为这么个小农民不值当,别忘了,你哥在县里,你还有很大的希望升到县里去。” 马涛算是说了心里话,看在身在县里钟老二的面子上,就不处罚钟老三了。 并且当着秦兽的面,他还直言不讳告诫钟老三,像这种没钱没势的小人物,根本不用庇护。 可钟老三根本不听他的话,直接问道,“哼,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说说我兄弟有事没事。” 见钟老三如此那执迷不悟,马涛摇了摇头,并没有理会他。 而是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对秦兽说道,“秦兽,你犯了寻衅滋事罪,按理说需要拘留,不过刚才孟尼昧很大度,直接表示愿意和解,不过秦兽需要赔付医药费,不然他不答应和解。” 寻衅滋事罪? 这明明是孟尼昧以及他那几个狗腿子犯的罪,现在怎么安插到自己身上来了。 况且孟尼昧可不止犯了寻事滋事最这么简单,他们一伙人可是带着凶器行凶,很明显是要置秦兽于死地的。 这妥妥的杀人未遂。 现在却被颠倒黑白,反问秦兽愿不愿意和解。 如果愿意和解,还要赔偿孟尼昧一笔钱。 刚才孟尼昧在“真实惠”求着自己,要拿一千块钱私了秦兽都没同意。 现在倒好,这下要给人家钱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果秦兽一意孤行,说不定还真要惹上牢狱之灾。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先脱身,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过前提是自己不被关进来。 所以对于孟尼昧提出的赔偿和解,他选择接受。 “我愿意赔偿,多少钱,你说个数。” 一听秦兽愿意和解,可把马涛高兴坏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伙子悟性很高啊,孟尼昧也不要多,你只需要拿出这个数,他就肯放过你。” 说着,他竖起了一根食指,在秦兽面前晃了晃。 看到马涛举起的手指,钟老三忍不住破口大骂,“一千?这也太多了,孟尼昧这个狗日的这分明是坑人。” 好家伙,这个孟尼昧真够不要脸的,秦兽没要他的一千块,这家伙倒好,反过来讹秦兽一千块。 可这一千块钱只是钟老三猜出来的,马涛并没有认同。 只见他用力摇了摇头,再一次晃动手指,严肃地说道,“什么一千,你再仔细看看。” 什么,不是一千! 那是多少? “难道是一万?”钟老三一脸惊恐,不可置信地看着马涛,“姓马的,你别胡闹,别说这事不赖秦兽,就算真要赔偿,他那点伤哪里值一万块,你们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一万块,这是什么概念。 别说秦兽拿不出来这个钱,就算钟老三在镇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没积攒出来这个数。 “你们也太无耻了,从此别说我认识你。” 钟老三彻底怒了,他也不管马涛生不生气,直接端起自己面前的半杯热茶,一抬手泼到了马涛的脸上了。 被破了一杯热水,马涛烫得龇牙咧嘴,一拍桌子说道,“你这样的话,我可要告你袭击公务人员,等着坐牢你。” 说着,马涛就要去门口喊人。 这时,秦兽大声说道,“别说了,这个钱我愿意出,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第406章 明天来 一听秦兽要提条件,马涛当即打断了他的话,“小伙子,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这里又不是菜市场,还让你讨价还价。” 在他看来,秦兽只能无条件答应自己的要求,根本没资格向自己提任何条件。 显然,他低估了秦兽的决心,以为再怎么说秦兽也就是一个小屁孩。 在自己的地盘,就必须要听他马涛的安排。 无论这个安排是对还是错。 但秦兽年纪虽小,却从来不畏惧别人的身份和阅历,他更没把年龄当回事。 比自己年长又如何,不就是多吃了几年粮食,又能代表什么呢。 于是,面对马涛粗鲁地打断自己,秦兽不卑不亢反驳道,“不答应我一分钱没有,你想怎么样看看着办,反正又不是我先动的手,你真敢动我,那你自己也要掂量掂量,我马上就要去朝阳县城见二哥,这件事不知道被他知道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一听秦兽竟然搬出钟老二来压自己,马涛心底突然一惊。 虽然这钟老二仅仅是县财政局的二把手,并没有县公安局的石菊开对自己有影响力,可镇上的财政开支毕竟也要从县财政局走流程,没有钟老二的批复,还真拿不到钱。 所以,钟老二的面子必须要留,既然这个小伙子跟钟老二的关系这么近,那就让他提个条件好了。 于是,马涛似笑非笑说道,“认识钟副局长你不早说,有啥条件快说。” 别看他表情夸张而且还有些做作,这张脸比秦兽那头驴的脸都难看。 就这表现,如果不是看在钟老二的面子上,马涛才不会给秦兽好脸色。 秦兽选择视而不见,毕竟马涛已经答应让自己提条件了。 达到目的的秦兽,怕马涛出尔反尔靠不住,立刻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下子让我拿出一万块我也没有这么多钱,我的诉求就是能不能分批把这笔钱拿出来。” 其实,不用秦兽自己说,马涛也认为秦兽哪有什么实力一下子拿出一万块。 刚才孟尼昧当着自己的面提出这个要求时,说的很明确,他无非就是让秦兽一辈子活在负债中,让这小子守着店铺挣了钱都赔给自己,让他为自己打工。 而且孟尼昧还许诺,这一万块他愿意与马涛四六分账,当然了大头他愿意让给马涛。 但前提是马涛必须要帮自己压制秦兽,逼秦兽就范,从而保证把这笔钱要到手。 马涛仔细一盘算,一万块给自己六分,那就是六千块,这么多钱可是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要说还是这鼠头鼠脑的孟尼昧会来事,竟然主动给到自己六分,可真够大方的。 有钱不拿,那是王八。 而且这笔钱是以孟尼昧的名义要的,根本牵扯不到自己头上,自然也不会落人话柄,少了后顾之忧。 所以马涛不仅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还拍着胸脯保证把这笔钱如数要过来。 突然听到秦兽提出分批的请求,他心里一阵思索,这小子该不会故意找了一个恰当的理由,故意想拖着不给。 如果真这样的话,岂不是要断了自己的财路。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马涛清贫了半辈子,老婆孩子靠他那点工资,吃不好穿不好的。 尤其是他那嫁给他感觉是瞎了眼的媳妇,总是抱怨他这个镇派出所的所长,除了说出去好听一些,一点屁用没有。 而且眼看儿子也要成家立业,可如今自己家里还一贫如洗,哪有什么姑娘愿意嫁给自己儿子。 说实话,他的确需要钱。 再者说了,马涛往上爬也需要启动资金做铺垫,去上下打点。 所以当秦兽说出分批这样的猫腻话,他立刻怒了,瞪着眼逼问道,“什么分批,你是不是想赖账?” 秦兽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就算自己一次性赔付一万块,按理说也跟马涛没什么关系。 或者说就算分批也与他关系不大,他只需要把这个结果告诉孟尼昧一声就可以了。 可这家伙怎么这么大反应。 秦兽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这一万块钱准是孟尼昧和马涛两个人拿去分。 不然马涛也不会这么上心。 不过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秦兽也顾不了这些钱到底会落到谁的口袋里了。 反正他只需要记得是孟尼昧给自己要的就行了。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自己也会算到他的头上。 面对马涛的质疑,秦兽不紧不慢地说道,“马所长,你就跟姓孟的说,让他以后每个月去我店铺里拿两千块,正好五个月付清一万块,如果他不愿意,你让他哪里凉快去哪里待着。” 一个月给两千,要五个月才能把一万块结算清楚,这个时间拉扯得的确够长的。 可如果不答应秦兽这个要求,这小子就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真闹僵了一分钱也要不到。 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马涛都没出去跟孟尼昧商量,直接当着秦兽的面,自己就做起了孟尼昧的主了。 只听马涛开口说道,“一个月给两千也行,不过孟尼昧说了,必须从这个月就开始算起,我让他明天去店铺里拿钱,你可不要耍赖,不要麻烦我亲自过去,到时候弄得不愉快,影响了你的生意。” 之所以提出明天就要见到现钱,其实根本不是孟尼昧的意思,而是马涛已经没钱花了,是他急着要这个钱填补媳妇那个无底洞。 这老娘们隔三岔五就要给自己要钱,不给不但不给马涛洗衣服做饭,还时常冷落他,不让他碰自己。 眼看又到了交钱的日子,可马涛的工资还不到发放的时候,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搞出点外快。 想不到马涛会一口答应自己,而且要钱要的这么着急。 秦兽有些疑惑。 这哪里是孟尼昧的想法,必定是这家伙急需用钱。 但从哪个月开始,两千块钱对秦兽来说都没什么所谓。 于是,他点头答应了,“行,明天让姓孟的去我店铺一趟,我把钱备好等他。” 第407章 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秦兽答应地这么干脆,马涛顿时喜不自胜,“你小子做事还挺爽快,这性格我喜欢。” 他兴奋地错了搓手,连忙回到自己座位上,从抽屉深处的角落里翻出半包烟,小心翼翼拿出一根,放在鼻子上闻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插进了嘴巴里,划根火柴抽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家伙平时根本舍不得抽烟,不然为了一根烟,绝不会搞得这么有仪式感。 而且,明知道钟老三会抽烟,他竟然连假装好意,意思一下的举动都没有。 可怜马涛有多扣了。 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钟老三用力挥舞着飘到自己脸前的烟雾,气冲冲地说道,“马涛,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此刻正沉浸在烟雾缭绕里的马涛,根本没有睁开眼,牵着二郎腿,慢悠悠地说道,“既然已经调节好了,就没有什么纠纷了,你们想走随时都可以啊,我又没有拦着。” 看这架势,他根本也没顾及钟老三这个发小的感情,根本没有出门送一送的想法。 钟老三彻底对马涛死了心,一刻也不想看到马涛这副令人厌恶地嘴角。 于是,钟老三立即摆着手对秦兽说道,“老弟,咱们走。” 说着,钟老三一跺脚,就要夺门而出。 而秦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果断地说道,“三哥,别着急,必须让马所长做个见证,让姓孟的给咱们写个协议,不然到时候他出尔反尔不认账怎么办。” 签协议? 钟老三一听立即停住了脚步,他回身对秦兽说道,“对,这俩人是一丘之貉,必须让他们白纸黑字立个字据,不然那姓孟的真像狗一样,再讹咱们一回,去哪里说理去。” 一看钟老三也支持自己的想法,秦兽便毫不犹豫走到马涛跟前,轻轻敲了敲他的桌角。 “砰砰砰。”三声响,正在吞咽吐雾的马涛,立即睁开了惺忪的眯眼,看到了秦兽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而且眼神中还带着凶光,他立马不淡定了。 “你想要干什么,这可是我的地盘。”马涛有些惊慌,故作镇定地大声质问秦兽。 看他这反应,秦兽就知道这一定是做贼心虚,老想着有人要害他,才会这么紧张。 于是,他也假装热忱地说道,“马所长,麻烦你把姓孟的叫进来,我们要当着你的面,签订一个协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赔偿事宜都写进去,也不枉你调节一场,免得日后有人反悔。” 一听秦兽要签协议,而且理由竟然是为了不让自己苦口婆心的调节作废,马涛当即表示同意,“你这个想法不错,有主见,不过也算合理,我可以支持一下,不过毕竟孟尼昧才是当事人,你等着,我去问问孟尼昧的想法,他要是同意了,咱们就签。” 这家伙,本来他就能拍板钉钉,非要出去跟孟尼昧商量,刚才关于分批赔偿的事情,不比这个重要,怎么没见他去找人家商量。 想要买好孟尼昧,又怕人家当了自己的财路,这马涛真不是一般的阴险。 他赶紧三口两口,将手里的烟屁股猛抽了几口。 然后才将短得不能再短得烟蒂放进了自己准备好的一个铁盒里。 秦兽注意到,铁盒里还躺着几只同样长短的烟屁股,而铁盒底部并没有一点潮湿的样子。 很显然,这个马涛是把烟屁股存放起来,以至于实在没烟可抽,而自己烟瘾犯了的时候,用这铁盒里的烟屁股应急。 盖好了铁盒的盖子,重新放回到抽屉里,马涛这才安心地站起来,去找孟尼昧。 他走到门口的位置,看到有人从走廊里经过,于是赶紧回过头来,故意提高嗓门喊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渴了的话,茶壶里有热水,自己倒着喝,到这里就别客气了,像家里一样。” 秦兽和钟老三来了这么久,嗓子都快冒烟了,他也没说让喝一口水。 现在门口经过一个同事,这家伙为了营造自己良好的形象,就假惺惺地客气起来。 “多谢马所长。”秦兽顺坡下驴,爽朗地回应了一声。 毕竟得到了马涛的同意,这回秦兽可放开了身心。 于是,他缓缓走到马涛刚才做过的椅子上,将腿也翘到办公桌上,对看着他的钟老三说道,“三哥,我真渴了,赶紧给我倒杯水喝。” 看秦兽这架势,根本没把马涛放在眼里,现在又要自己亲自去给他倒水,钟老三却并没有丝毫犹豫,立即答应道,“哎,我这就给你弄。” 说实话,就这钟老三还感觉自己愧对秦兽。 本来这次他们二人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将孟尼昧二人送进派出所来的,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为民除害,铁定是要受表扬的。 而且所长还是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临行时,钟老三更是夸下海口,说什么,就凭自己这层关系,绝不会让秦兽受半点委屈。 谁知,就这一袋烟的功夫,不光被马涛颠倒了黑白,而且还让秦兽背上了一万块钱的赔偿金。 钟老三认为是自己办砸了事,让秦兽跟着自己丢财不说,还十分丢面子。 “老弟,喝茶。”说着,钟老三慢慢将茶杯放到了秦兽跟前的桌子上,“我看茶壶跟前放的有茶叶,就给你捏了一些,咱也尝尝这个铁公鸡的东西,让他心疼心疼。” 秦兽就势将被子捧在自己手里,一股茉莉花香味就飘到了鼻孔里。 “呵,真香。” 秦兽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呡了一口。 毕竟是冒着热气的开水,还是有些烫嘴的,他就先把杯子重新放在了桌子上。 就在这时,不经意间,却从马涛虚掩地抽屉里,瞥见了一张黑白相片。 这张照片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地方都已经大黄,而且受过潮,以至于照片上的几行字都已经看不清具体写的什么。 而照片里,站着的一排人,也模糊得分不清是男是女,更别说都是谁了。 可眼尖的秦兽,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这个人面目也有些模糊,但仅仅从站姿和面部轮廓,秦兽就能毫不费力地认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爷爷秦三风。 第408章 一盘棋子 奇怪,这个马涛怎么会有爷爷地照片? 秦兽不免心生疑窦,索性悄悄将这张照片放进自己口袋里。 听到门口突然想起了凌乱的脚步声,秦兽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忙将有些烫手地茶杯也挪到了桌子的对面。 之所以这么做,他是怕打草惊蛇,被马涛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 看到秦兽回过神盯着自己看,马涛并不知道这个眼神的含义。 他还故作玄虚,指着孟尼昧对秦兽说道,“臭小子,多亏了孟掌柜通情达理,我好说歹说他总算同意给你签这个字据,” 而这时秦兽并不确定这个马涛究竟是爷爷的朋友还是仇人,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激动。 而是,面带微笑应声说道,“多谢马所长成全。” 其实,马涛就是想要秦兽的一句夸奖,现在秦兽满足了自己,他立即也爽朗地大声说道,“既然调节得如此成功,那我就好事做到底,再给你们写一个协议。” 这马涛还是不谦虚,也不管秦兽愿不愿意,他就自告奋勇,拿起笔埋头沙沙作响。 既没有问秦兽协议该怎么写,也没有征求秦兽的意见,全程一句话都没有,不多时一张纸上就被他写满了。 秦兽伸头看了一眼,这家伙字迹并不潦草,甚至笔力工整得都有点出乎意料。 秦兽快速阅览了一遍这片协议的内容,全篇叙事十分严谨,该表达的也全都表达清楚了,跟他们之前协商的如出一辙。 并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模棱两可,引起歧义的地方。 说实话,这份协议秦兽还算满意。 他甚至在心里想,就算自己亲手来写,恐怕也到不了这么专业的地步。 马涛将写好的协议拿在手里,对秦兽和孟尼昧说道,“我来你们读一下。” 看得出来,他想当着大家的面,炫耀一下自己的文字功底。 可秦兽一心只想着快点把这张印走爷爷的照片安全带出去。 多待一分钟,就会增加暴露的风险,他哪有闲心听马涛唠叨。 于是,秦兽夺过马涛手里的协议,斩钉截铁说道,“不用,我相信马所长,直接签子就可以了,我店里还有事要忙。” 本来孟尼昧还想看看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但一听秦兽说相信马所长,那自己如果执意眼看,一定会被马涛怀疑不相信他。 毕竟就是有了马涛从中斡旋,他孟尼昧才没从秦兽那里获得一万块钱的赔偿。 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从被告变成了原告,这无疑给自己出了一口气,还摆脱了一场牢狱之灾。 所以孟尼昧当然无条件相信马涛了。 既然秦兽抖不看,这个协议,他更没必要看。 一听秦兽不愿意看协议的内容,马涛一脸茫然,自己想要表现一把的愿望也没能实现,他有些失落也是正常。 但他转念一想,一脸不屑地说道,“别告诉我你小子不识字啊,不过你一个农村孩子,恐怕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不识字也没什么稀罕事,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钟老三都打字不认识一箩筐。” 本来秦兽只是不想听他啰里啰嗦没想到这家伙狗眼看人低,竟然自以为是地认为秦兽是不识字的文盲。 还说像他这样的农村人,不识字再正常不过了。 况且,他还顺带把钟老三也侮辱了一遍。 这种歧视人的本性,在秦兽面前,瞬间暴露无疑。 不等秦兽反驳,钟老三就忍不住了,他恶狠狠地说道,“驴马蛋子,你别狗眼看人低,人家秦兽识字。” 驴马蛋子? 毫无疑问,这称呼是钟老三叫马涛的。 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号。 秦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就连孟尼昧也没憋住,而是转过身,偷偷笑出了眼泪。 马涛尴尬得无地自容,对着钟老三怒吼道,“你少踏马在别人面前喊我的外号,赶紧签了字滚蛋。” 既然识字,他对秦兽也没什么好取笑的。 说着,马涛把钢笔往桌子上一甩,板着脸盯着钟老三,视线一刻也没移开过。 秦兽捡起钢笔,照着协议的右下角,刷刷几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见秦兽签好了名字,马涛不死心,立即将目光从钟老三身上,挪到了协议上。 当看到“秦兽”二字如此端正大方之后,这才有些不如意地相信这小子是识字的。 秦兽写完了并没有嫌弃孟尼昧坑了自己,而是乐呵呵地将手中的笔递了过去,“孟掌柜,给你笔。” “谢…谢谢。”孟尼昧接过钢笔,整个人都是惊呆的。 这个秦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协议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自己讹了他一万块钱。 这家伙不但没生气,反而如此客气将签子的笔递给了自己。 这感觉,就像自己是行刑的刽子手,秦兽明知道要杀他,却主动给自己递刀。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孟尼昧有些茫然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到了秦兽的后面,惴惴不安地将协议重新给到秦兽手里。 秦兽当然也没跟他客气,接过纸条说道,“毕竟赔偿的钱是我出的,那这个价值一万块钱的协议我就收下了。” 不等别人回答,他就立刻将协议折叠了几下,放进了装有照片的口袋里。 马涛与孟尼昧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懵逼状态,根本猜不透秦兽想要做什么。 眼看秦兽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钟老三立刻对他说道,“老弟,既然协议已经签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咱们走。” “可以了。”秦兽爽快地回答道。 说着,他对着马涛做了一个告别的动作,“马所长辛苦你了,多有打扰,我们就先回去了。” 没想到秦兽跟自己也这么客气,马涛连忙回复道,“慢走,我手头上事物繁忙,就不远送了。” 秦兽没有再说什么,领着钟老三一前一后,出了所长办公室。 他注意到孟尼昧并没有尾随在自己身后,跟着出来。 这家伙,一定是跟马涛在合计自己刚才的举动。 不过,秦兽心里清楚,他们根本找不到什么端倪,只能在心里干琢磨。 而这正是秦兽下了一盘棋。 殊不知这俩人已经是棋盘上的棋子,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第409章 你才神经病呢 确定秦兽和钟老三走远后,马涛欣喜地关上门,开口说道,“这小伙子不是怪好说话么,尽管赔了你这么多钱,走时还和和气气的。” 马涛说的没错,秦兽的顺从的确令孟尼昧感到很意外。 先不管秦兽有没有这个钱,按孟尼昧对他的了解,这一万块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掏的。 眼前虽然秦兽答应赔钱,也签订了协议,可孟尼昧却没有马涛这般高兴。 他总感觉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有马涛这个见证人在场,孟尼昧倒也没什么顾忌的。 只需要把这个给自己撑腰的人打发好了,根本不担心秦兽会赖账。 毕竟马涛拿了大头,就算秦兽想赖账,恐怕马涛比自己还要着急。 于是,当马涛一脸兴奋地表功时,孟尼昧也懂得见风使舵,拍起了马屁,“还不是全仗着马所长有威严,帮我争取到这笔钱,明天我去秦兽那里拿了钱就给你送一千过来,你先花着。” 吃水不忘挖井人。 孟尼昧以为自己主动给马涛一千,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懂事。 可当马涛听到自己只能分到一千块时,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用听起来像是商量的语气说道,“小孟啊,这几天我想去拜访一下石局长,怎么着也要买几样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可我手头又没什么钱,不如这次要回来的钱就先都给我。” 两千块全都要完,一毛钱也不给自己留! 这马涛胃口大也就算了,孟尼昧没想到他竟然还吃独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一万块最后还能有多少能到自己手里。 别说四六分可以拿到四千块了,恐怕连四百块也休想得到。 但面对马涛那不容置疑的语气,还说要去拜访表叔石菊开,他孟尼昧又能说出什么来呢。 既然拒绝不了,不如就大方一些,孟尼昧强颜欢笑回答道,“既然马所长有急用就先拿去用,我又不够的话,尽管开口,我从家里拿给你。” 他不光大大方方地把两千块全都让给了马涛,还十分慷慨地表示,如果不够用,自己愿意自掏腰包,帮他填补空缺。 虽然就连马涛都感觉孟尼昧这绝对是虚情假意,可这番言语还是打动了他因缺钱而变得一文不值的心。 马涛才不管孟尼昧是不是虚心假意,只要能得到钱那就够了。 他伸手拍了拍孟尼昧的肩膀,嘱咐道,“孟兄弟真仗义,那就麻烦你明天晚些时候等别人都下了班,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我就在这里等你。” 听了马涛的话,孟尼昧赶紧顺从地点了点头,“放心,马所长,一定送到,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一听孟尼昧要走,马涛当然没有挽留的意思,他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去,早点回去,给家里报个平安,出来这么久,弟妹估计着急坏了。” 说别的还好些,可“弟妹急坏了”这几个字像刺一样,扎进了孟尼昧的心里。 马涛这话意有所指,看来他也知道了自己媳妇生活不检点,分明是在看笑话。 毕竟两人已经打成了某种协议,说什么马涛也不应该拿自己老婆开玩笑,由此看来他根本没把孟尼昧当回事。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你拿我媳妇开涮,分明就是看不起我。 你既然看不起我,休想让我给你好脸色。 于是,孟尼昧二话不说,立即夺门而出。 直到门“啪”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动,马涛猛然抬头却早已不见了孟尼昧的身影。 而他根本不知道这家伙为何像吃了药一样,对自己办公室的门这么用力。 而且还这么暴力。 马涛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户看到孟尼昧已经拉着那个受伤的小弟拉开了派出所。 这小子究竟怎么了。 该不会是对自己这两千块的分配产生了不满情绪呢。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没办法了,这一点马涛绝不会让步。 再说秦兽,他自从出了派出所,往自己开的门面走的路上,一直不停吹着口哨,看样子心情非常不错。 按理说,刚刚在派出所签了一万块的赔偿款,他应该眉头紧锁,闷闷不乐才对啊。 这可把紧跟在身后的钟老三吓坏了。 他还以为秦兽这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现象。 看到秦兽这个样子,钟老三顿时不淡定了。 他惊恐万分,立即拦着秦兽的去路,激动地喊道,“老弟,你该不会成精神病了,你知道的,三哥胆子小,你可不要吓三哥啊。” 本来吹得正兴起,却被钟老三拦住头说成神经病,秦兽一下子就被惹毛了。 他一把推开钟老三,气愤地说道,“你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既然还知道反驳,如此看来秦兽并没有出现精神问题。 可他为何会做出这么不合常理嗯事情来就来。 钟老三不解,于是顶着挨骂的风险问道,“老弟,你明明赔了一万块,为啥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高兴起来了?” 本来钟老三只是出于好奇,才想多打听一下秦兽对于被讹了一万块钱的看法。 谁知秦兽接下来的回答,直接把张老三听的直冒冷汗。 只听秦兽冷意如霜地说道,“你放心,这一万块孟尼昧不但没福利享受,我判断他最近这段时间,一定会有血光之灾,十有八九会连命都打进去。” 按秦兽的说法,不久的将来,这孟尼昧可能就要丧命。 人家孟尼昧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突然殒命! 就这秦兽还说自己精神没问题。 都开始把诅咒当成实话,拿出来讲给钟老三听了。 对于秦兽这种亢奋到失常的状态,钟老三十分担心,“我看回去先给你找个大夫看看,钱没有了还可以再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阿姨和软儿怎么活,况且迷魂岭还有这么多兄弟,等着你养活呢。” 一听钟老三还是把自己当成精神病看待,秦兽当即就生气了。 不过他懒得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理论,直接撂下一句狠话,“你才有病呢,不信走着瞧,孟尼昧绝对出事,本来我让你住几天班房,是有心救他,让他出来躲躲,可他偏不听,还狮子大张嘴,讹我一万块,那我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第410章 不速之客 听秦兽信誓旦旦,说得义愤填膺。 钟老三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不是要跟人鱼死网破的意思么。 于是,钟老三拉着秦兽的手,苦口婆心劝说道,“你不会为了一万块去跟姓孟的拼命,秦兽你可不能做傻事啊,钱没了还可以再挣,我还是那句话,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家伙脑袋有问题,一直把秦兽想象成不动脑子直动气的莽撞人。 殊不知在秦兽眼里这一万块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别说他有把握自己根本不用出这个钱,退一万步,就算真出这么多钱,他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报复孟尼昧。 因为他知道孟尼昧的命根本不值钱,可自己的命绝不是一万块就能换算的。 究竟用什么办法对付孟尼昧,秦兽却不能告诉钟老三。 毕竟有时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会对他伤害。 秦兽不想无缘无故就把钟老三拉进这个漩涡里。 但看这家伙如此不开窍,秦兽又很气愤。 于是,他稍微透露了一些秘密,“我做什么傻事,你想哪里去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不用我出手,孟尼昧是人恶自由天收,跟你说你也听不懂,我回去看铺子去,咱们就此别过,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用自己出手,姓孟的就会遭遇不测,这听起来很是不可思议。 但真如秦兽所说,到底能不能实现,走着瞧就是了。 但让钟老三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可不是什么好话。 钟老三就是再糊涂,也能听出秦兽这是在赶自己。 想甩掉自己,哪有这么容易。 于是,钟老三故意摆出一副官架子,上纲上线地说道,“我去你店铺指导一下工作,毕竟你是第一次开店,很多事都不懂,我就义务帮你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市场管理大队的队长,官瘾竟然这么大,都在秦兽面前摆起谱来了。 秦兽哪里会惯着他,一听钟老三要来,他直接一本正经地说道,“欢迎钟大队长莅临指导,既然想去,就跟我走,刚好还有几袋东西东西,正愁人手不够,没人搬,那就拜托你了。” 好家伙,这小子竟然让自己堂堂一个大队长,给他打下手搬东西。 这要是被市场上的人看见了,拿自己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放。 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秦兽。 想到这里,钟老三立刻停下脚步,咧着嘴苦笑道,“一见面就想让我给你当苦力,还不给一分钱工费,这么热的天,我还是先去别处转转。” 说着,他立即转身,脚底抹油,就想往相反的方向溜走。 秦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颈子,开口说道,“钟队长,不给我指导工作,你哪里也别想去。” “疼疼疼,老弟,你轻点,别用这么大的劲儿,我受不了了。” 秦兽可没有手下留情,钟老三立刻疼得撕心裂肺求饶。 可他哪里管钟老三的哀求。 就这样,一路羁押着钟老三,总算把他弄到了自己店里来。 而此时迷魂特产小店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家正在挑选自己需要的东西,全然内注意到店老板回来了。 而柳软儿一心惦记着秦兽的安危。 她时不时朝店在瞅一眼,就盼着秦兽能够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正当她给客人介绍完山货,抽空一抬眼,恰好看到秦兽已经悄然来到身前。 柳软儿喜出望外,激动地跳起来,“秦兽,你回来了,没事。” 她这一跳,整个身上能颤抖的地方,都在不停抖动着。 尤其是那些弹性比较大的地方,抖动得更加夸张,那若隐若现的两团白,让人看了都有些眩晕了。 不光秦兽看了受不了,整个店里的男人都被柳软儿一个人吸引住了。 刚才还乱哄哄地像牲口行一般,此刻安静地如同灵堂。 秦兽当然不舍得让这群该死的臭男人欣赏柳软儿的魅力,他立即朝柳软儿挥手说道,“好了,软儿,先别跳了,老实买你的山货就行了。” 被秦兽一提醒,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失态了。 顿时,脸红的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娇艳艳的。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柳软儿虽然大大咧咧惯了,但她不是那种喜欢卖弄的女孩,她真怕秦兽误会自己故意这样做的。 这时,柳千惠也注意到儿子回来了,她的笑容立即堆满了脸颊。 秦兽看着母亲,也微笑回应了一下。 平安回来就好。 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 安顿好了焦躁不安的柳软儿,秦兽这才定了定神,用力拍了拍手掌,“大家先安静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说着,秦兽把钟老三拉到了自己跟前,“很高兴大家能来到迷魂特产小店购物,我是咱们店里的掌柜,这是咱们镇上的市场管理大队的钟队长,其实关于买东西学问可大着呢,对比中队长可有很多话想给大家分享一下,下面有请钟队长来给大家讲两句。” “啪啪啪。” 听秦兽说完,柳软儿带头鼓掌,之后店里的其他人也跟着拍手。 顿时,整个店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没想到秦兽给自己这么大的排面,钟老三在一阵阵掌声生,渐渐迷失了自己。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我就自告奋勇,跟你们聊一聊咱们管理大队关于市场这方面的工作……” 这老家伙属于人来疯性格,人越多,情绪越高涨,开始侃侃而谈。 不过,他还真有说不完的话,从针头线脑的鸡毛小事,说到秦兽店里的各种山货。 告诉人们该如何购买和挑选,以及发现了缺斤短两或者买到假货该如何应对。 也算是给大家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消费课。 钟老三刚说完,现场又响起了“哗啦啦”的掌声,大家对他这种生动有趣的讲解,听得那叫一个入迷。 就在这时,店门外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的到来,将钟老三的讲话也打断了。 “秦掌柜忙着呢!” 来人嬉皮笑脸打了招呼。 第411章 算我求你了 钟老三看了这个人一眼,就朝秦兽投来了疑惑的眼光。 秦兽当然知道此人是谁。 正是令人厌恶的孟尼昧。 但是,毕竟这么多顾客在场,秦兽心平气和地问道,“孟掌柜,你来干什么?” 却见孟尼昧双手抱拳,笑嘻嘻的回复道,“秦掌柜开业,我作为老朋友不来捧场,岂不是失了礼数,所以我是道贺来了。” 柳软儿一点也看不惯他这种嘴角,直接没好气地下了逐客令,“你出去,迷魂特产小店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本来抬手不打笑脸人。 可是这个孟尼昧却是十足的坏蛋,一想到他在“真实惠”对秦兽他们所做的种种,柳软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当然也不接受这个败类光顾自己的店铺。 面对柳软儿的哄赶,换做别人早尴尬地溜走了。 可孟尼昧这家伙脸皮比城墙还要厚,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大摇大摆来到店里面,指着桌子上的茶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弟妹,小家子气了不是,没听过那句话么,来着都是客,你应该给我倒杯茶才是。” 还想喝茶? 柳软儿冷眼一瞪,怒声说道,“口渴了是,有驴尿你喝不喝。” 买山货的人中间,自然有人认出来孟尼昧也是开山货铺子的。 以前秦兽没开业,大家去孟掌柜那里买山货多一些。 可在跟他打交道时间久了,都认为他人品不行,做生意不实在,不是喜欢缺斤短两,就是老爱以次充好。 总之非常令人讨厌。 以前没听钟老三普及这些知识,不知道如何维权,如今看到孟尼昧,众人才恍然大悟,他这种行为是可以获得赔偿的。 现在柳软儿让孟尼昧喝驴尿,也算是为大家出口恶气了。 “哈哈哈,让他喝。”一听柳软儿让他喝驴尿,大家顿时捧腹大笑,也跟着起哄。 他们一致认为这个丫头性格直爽,什么抖不避讳,简直是太敢说了。 而孟尼昧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驴尿太涩了我不爱喝,不过如果是软儿姑娘亲自尿的,我倒是不介意。” 好家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扬言要喝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尿,让人家一个小姑娘的脸面往哪里放。 这老色鬼,也太不要脸了。 “你……”柳软儿气得咬牙切齿,但又无话可说。 她用不能真脱了裤子尿一泡,让孟尼昧一口气喝下去。 原本秦兽并没有动怒,直到听见这家伙出言不逊,公然在自己面前侮辱柳软儿。 秦兽突然暴起,攥着拳头,怒斥一声,“姓孟的,她还是个姑娘家,你别太过分,如果没有什么事,赶紧滚出店外,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他这一发怒,还真吓住了孟尼昧。 这家伙毕竟已经领教过秦兽的身手。 他心里清楚,得罪柳软儿顶多被骂几句。 可得罪了秦兽这尊活阎王,那可是要挨打的。 最轻也是头破血流,弄不好就会缺胳膊少腿。 于是,在听到秦兽赶自己走之后,孟尼昧立刻紧走几步,乖乖退出了店内。 不过,来到店外,他并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在门外大声喊道,“哟哟哟,这么护短,还真知道疼媳妇,放心,没事我才不会来你这里,你赶紧准备两千块钱,我今天就要拿走。” 原本在派出所说好的明天来拿钱,这家伙怎么出尔反尔,现在就让准备钱? 秦兽不但没动身,立刻反问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咱们定好的日子是明天。” 孟尼昧怎么会不知道他俩说好的时间就是明天。 但他衣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耍赖道,“我急用钱给被你打伤的兄弟看病,必须今天就把钱给了,不然我赖在你门口不走了。” 说着,他一眼扫见秦兽门口的木头箱子。 于是,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到上面。 准备给秦兽僵持到底,只要不给钱,就在门口大吵大闹,让他做不成生意。 谁知,木箱里装的全都是野蜜蜂。 当他屁股刚坐上去没多久,里面的蜜蜂感觉到了热量和生人味儿,就开始焦躁不安。 它们顺着木板的细缝,将毒针伸了出来。 好多只蜜蜂沿着小缝,排成一排,一下子刺破孟尼昧的屁股。 “啊,我的屁股。” 被野蜜蜂蛰住屁股的孟尼昧,顿时疼得一蹦三尺高。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蜜蜂袭击了,双手一个劲儿地拍打自己的屁股。 将原本就在屁股表面的毒刺,都摁进可屁股里。 毒液迅速扩散,顿时,他的屁股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样大。 两瓣屁股,瞬间成了大肥猪腚一般,甚是滑稽。 “你对我的屁股做了什么?”孟尼昧疼得生不如死,跳到秦兽面前大声质问道。 秦兽忍住不笑,轻描淡写回复道,“你自己坐到了我的野蜂箱上,我还没找你的麻烦,你倒恶人先告状,说起我的不是来,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野蜜蜂! 毕竟同样是卖山货的,孟尼昧当然知道野蜜蜂的毒性之大。 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不解毒的话,自己被蛰这几下,很有可能会致命。 不行,必须让秦兽给自己解毒。 他立刻服了软,跑到秦兽跟前说道,“快给我解毒,秦掌柜,算我求你了。” 面对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秦兽依然不在所动,“你刚才不是吆喝的听欢乐嘛,这会儿怎么求到我了,不过还真对不起,孟掌柜,说实话,我也没有解药。” 他知道这小子根本不是真心悔过,就是想骗解药罢了。 所以也没打算救人。 这时,柳千惠和柳软儿也听出来这孟尼昧是找秦兽要钱来了。 “秦兽,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欠这个无赖的钱?” 她俩异口同声问秦兽。 这时,钟老三站出来解释道,“哪里是欠钱,分明是被这人讹上了。” 一看秦兽态度如此强硬,孟尼昧瞬间没了底气,他苦苦哀求道,“这样,只要你答应给我解药,两千块钱也可以今天先不要,怎么样?” 一听孟尼昧说到钱上面,正中秦兽下怀,他不紧不慢说道,“一瓶解药可不便宜,你想白用,那可不行,必须掏钱买。” 第412章 真甜啊 一听秦兽的目的就是想要几个钱,孟尼昧反倒觉得这小子格局也就这样了。 再说了一点解药能卖几个钱,见死不救却容易把自己的名声玩坏。 孟尼昧暗下私心,想借着自己被毒蜂蜇伤使出一出苦肉计,污蔑秦兽没有爱心。 于是,趁着店里人多,他假装自己疼痛难忍,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痛苦地呻吟着。 “哎哟疼死我了,我来得紧急,根本没带钱,难道没有钱,秦掌柜你真见死不救么?” 这情形,如果秦兽不救人就会被大家说成铁石心肠,没有同情心。 如果真是这样,势必会影响大家对这个小掌柜的看法,从而影响到迷魂特产小店的生意。 而这也是孟尼昧的真实目的。 孟尼昧的计策还真起了作用。 这时,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不明事理的人指指点点,说一些对秦兽不利的话。 “人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赶紧施救,这个秦掌柜眼里除了钱就是钱,心也太黑了。” “这么小就只认钱,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 “今天开业,明天毙。” 带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句好听的。 柳软儿听得心砰砰直跳,气得直跺脚,照她以前的火爆脾气,早就冲上去,一顿臭骂了。 不过现在自家开了店,一吵一闹人就跑光了。 所以这些难听的话,她眼里含着泪,全都忍下来了。 就是秦兽这种性格,却不愿意被人冤枉,随意摆弄的。 面对舆论压力,他丝毫没有慌张,而是快步走到被孟尼昧坐歪了的蜂箱跟前,心疼地说道说道,“这窝野蜂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从迷魂岭捉来的,为的就是给咱红山乡老百姓带来一口纯正野蜂蜜的滋味,软儿,你把野蜂蜜拿出来,给每个进店的顾客都挖一勺,让大家尝尝。” “好,我这就发给大家。” 明知道蜂蜜珍贵,可柳软儿还是遵照秦兽的吩咐,将事先准备好的两块蜂蜜取了下来。 要说野蜂蜜就是好,她刚拿出来,整个屋子瞬间就弥漫着不曾闻到过的香甜。 “太香了,以我八十岁的年纪保证,这绝对是野蜂蜜。” 突然有个白胡子老头,向众人炫耀似的说道。 人群中立刻出现了反对的声音,说话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倚老卖老,我们又不是没长眼,还用你说,门口箱子里装的就是野蜜蜂,这不是野蜂蜜还能是什么。” 这人一看就是爱打抱不平,尤其不喜欢听老年人吹牛,不然他也不会找八十岁的老头抬杠。 被一个年轻人当众说成倚老卖老,老头脸上怎么过得去,他恼羞成怒,“你这不懂得尊长爱幼的家伙,说谁倚老卖老呢,信不信我现在就躺你身上,把你家财全都讹光。” 好家伙,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的老灯,直接扬言要把年轻人讹得倾家荡产。 看来,姜还是老的辣。 并且老头说到做到,已经开始迈着一走三斜的步伐,往年轻人靠近。 随时都有可能倒在他面前。 眼看危险向自己逼近,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年轻人,突然领悟了过来,“你这不是倚老卖老,你是找我养老来了。” 被这么大年纪的讹上了,自己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说完,他立刻往外跑,势必要躲开这个烦人的老头。 一看年轻人想跑,老头追得更下劲了。 就这样,两个人你追我赶,以孟尼昧为障碍物,玩起了捉迷藏。 可怜孟尼昧,既然已经装起了可怜,此刻也不能半途而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必须贯彻到底了。 于是,他继续打着滚,痛苦地呻吟着。 可他知道,自己这个状态可装不了多久了,必须马上进行解毒。 而此时,柳软儿突然大声说道,“大家都安静一下,我现在开始发蜂蜜了。” 一听说要发蜂蜜了,整个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一致认为。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而且这还是更值钱的野蜂蜜。 “我先尝,我先尝。” 一听可以吃野蜂蜜,众人都很期待,争先恐后往柳软儿身边挤,生怕自己吃不到这一口甜蜜蜜。 那俩追逐的人,也停止了纷争,赶紧加入了吃蜜的队伍里。 这时候,大家早把还在地上打滚的孟尼昧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个脖子长、个子还挺高的瘦子凭借自己的身体优势,第一个吃上了柳软儿的蜂蜜。 看着丰满可人的柳软儿吃着她亲自喂自己的蜂蜜。 此刻他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嘴里不停说着,“真甜啊,这野蜂蜜味道就是不一样,我感觉自己的嘴巴能甜上天。” 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心里不免疑惑,有这么夸张么。 这货该不会是店里找的托。 可当大家都尝到了甜头之后,表现得比这个瘦竹竿还要夸张。 他们都认为,这是自己平生吃到过的最甜的蜂蜜了。 “掌柜的,这野蜂蜜多少钱,我要买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 品尝后大家都认同了这个野蜂蜜,立即就有人嚷嚷着要买。 看到大家对野蜂蜜这么喜爱,秦兽也很高兴,这证明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说到价格,他郑重其事地宣布,“虽然我这个野蜂蜜更珍贵,但毕竟都是父老乡亲,就按市场上一般蜂蜜的价格卖给大家。” 品质比一般的蜂蜜高出这么多,居然只要一般蜂蜜的价格,秦兽这定价也太良心了。 一听价钱这么公道,人群中有个财大气粗的,直接叫嚣道,“这个价格有多少我要多少,全包了。” “还你全包了,我看你长得像个包子,你一个人全买了,完了再高价卖给我们是。” 大家当然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全包了无非就是想转手赚差价。 “我们宁愿多给秦掌柜几个钱也不让你这奸商钻空子。”大家义愤填膺地说道,“秦掌怎么也不能让你赔钱,你随便提个价,我们能接受。” 真是稀奇,竟然还有人嫌店家卖的东西太便宜,嚷嚷着让涨价的。 面对价格的诱惑,秦兽不为所动,“这个价我也有钱赚,但这次蜂蜜的产量不是很多,想卖的话,必须可要抓紧了。” 第413章 太过分了 此言一出,瞬间引起了疯抢。 “先给我弄半斤。” “我要三两。” “给我也来一两。” 毕竟生活在一个资源相对匮乏的年代,很多东西不去抢,就会落不着。 所以即便明知道蜂蜜不便宜,大家照样争先恐后地抢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的腰杆子硬,谁的胳膊有劲,方能占到有利位置。 那些老弱病残,只能眼睁睁看着,根本插不进去。 看到这么多人疯抢秦兽的野蜂蜜,在地上打滚的孟尼昧坐不住了,他连忙大声制止道,“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他这蜂蜜根本不值钱,而且还有毒,喝多了说不定就被毒死了,他纯粹是为了坑你们,大家都别买,谁买谁上当。” 怕被人不相信自己,孟尼昧还故意将裤子脱到一半,将自己被野蜂蛰出来的大包,让众人观看。 裤子都脱了,就让人家看这个。 羞得店里几个女人立即捂着脸,把目光转向一边。 要说这个孟尼昧,还真够不要脸的。 什么都敢拿出来让别人看。 之所以如此卖力呼吁别人不要买秦兽的蜂蜜,并不是如他所说,这个野蜂蜜不值钱。 而是他孟尼昧也卖蜂蜜,而且还是那种人工养殖的蜂蜜。 这几日蜂蜜刚下来,他店里还存着一大缸,正等着涨价呢。 红山乡就这么多人,蜂蜜的需求量也是有限。 如今大家都买了秦兽的野蜂蜜,谁还去买他孟尼昧的普通蜂蜜。 进了那么多货,没人买,岂不是要砸在自己手里。 孟尼昧当然要坏秦兽的好事,最好大家都抵触这个野蜂蜜才好呢。 一说野蜂蜜有毒,顾客们果然停止了骚动。 喝个蜂蜜还能把命搭进去,干脆还是不喝为妙。 作为董掌柜山货店的常客,秦兽自然知道姓孟的店里卖的有蜂蜜。 没想到这老小子一句话,竟然真把熙熙攘攘的顾客,吓得谈蜜色变,望而却步。 看到大家都对野蜂蜜产生了畏惧心理,孟尼昧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强忍着屁股上的伤痛,咧着嘴笑话起了秦兽。 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原以为这下给秦兽出了一个狠招,让他的野蜂蜜卖不出去,自己就能看好戏了。 孟尼昧就死死盯住秦兽,想看他心如刀割的表情。 没想到秦兽却笑着说道,“大家刚才都品尝过我家的野蜂蜜了,如果真有毒,你们不早就毒发身亡了,哪还有机会在这听姓孟的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啊。” 他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大家茅塞顿开,“对呀,咱们都吃过野蜂蜜了,如果有事不早完蛋了。” 这时,知道孟尼昧的人,开始站出来指责道,“这个被蜂蛰的人叫孟尼昧,也是卖山货的,他家也有蜂蜜出售,不仅贵还兑了其他东西,根本不是纯蜂蜜,同行是冤家,这小子绝对是眼热,才有意诋毁秦掌柜。” 明白了事情真相的人们,又继续排起了长队,还是一如既往地要买蜂蜜。 出卖尊严,都没换来对秦兽的伤害。 孟尼昧的如意算盘打稀碎,他叹了一口气,不甘心地提上了裤子。 “别着急,一个一个来。” 看到大家乱作一团,柳软儿开始大声维持着秩序。 毕竟人群有老人和孩子,她真怕挤出问题来。 可大家的热情高涨,根本没有人听得进去她的话,只管埋头往里钻。 无可奈何的柳软儿,立即向秦兽投来了求助的目光。 这情景秦兽看在眼里,同样忧虑,他也担心会发生踩踏事故,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并且看目前这个需求,自己刚摘的这点蜂蜜,根本不够卖。 大家高高兴兴来店里买东西,没货的话,确实扫兴。 而秦兽最不愿意看到大家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所以,他临时想了一个办法,“这样,丁真坤,你拿笔统计一下,凡是想买蜂蜜的,包括想买多少,你统统记下来,再看看咱们现在手里头有多少,没买到的顾客,我们在原价的基础上,一斤优惠五毛钱,只要离得不远,还可以送货上门。” 什么,买不到这么多好处呢,不光给送货上门,还有优惠啊。 虽然优惠力度不大,才五毛钱。 但这五毛钱也能买十个鸡蛋了。 诱惑还是挺大的。 秦兽的话音刚落,拥挤的人群立刻恢复了平静。 有愿意占这五毛钱便宜的,都主动往后面退,不再挤破头似的往前冲了。 而那些觉得优不优惠都无所谓的自然被推到了最前面。 这样一来,立马就就没有人挤人的情况了。 刚解决了大家拥挤的问题,孟尼昧却又开始大声叫骂起来,“秦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都快被蛰死了,你却只管卖蜂蜜,对我一点不理睬,你还是人么。” 尽管此时大家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个给自己找麻烦的无赖身上,但秦兽并没有对他不理不睬。 这家伙无缘无故跑到自己的店铺捣乱,来给自己添堵,当然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其实,在秦兽心里已经想好了对付孟尼昧的办法。 于是,他立即走过去蹲在孟尼昧身边说道,“我这个人就喜欢救死扶伤,就是一头猪一只狗受了伤,我也会出手相救,何况人呢,但孟掌柜的命贵,救你必须要钱。” 孟尼昧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要钱就给钱,谁让自己倒霉坐到了毒蜂上面。 再说了,就被蜜蜂蛰了一下,一点解药能有几个钱。 就这点钱,跟他要赔偿给自己的那一块钱,比起来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真是没见过钱似的,区区几个子儿,秦兽也好意思张嘴给自己要。 此刻孟尼昧反倒有些看不起这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了。 于是,他连看都没看秦兽一眼,就大言不惭地说道,“你先把解药拿出来给我用上,至于多少钱,你只管说个数,从两千块了扣就是了。” 在两千块钱里面扣,孟尼昧这话说的倒是轻巧,殊不知正中了秦兽的圈套。 只听秦兽不慌不忙地说道,“可以,我给你算便宜些,就是扣过之后,你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我也不让你倒找我钱了。” 什么,两千块钱一下子全都扣完! 简直是太过分了! 第414章 你别生气啊 这秦兽干脆去抢钱好了。 “倒找你钱?”孟尼昧一听忽地站了起来,“你卖的是仙丹,这么贵,是不是存心讹我?” 在孟尼昧看来,秦兽这是坐地起价,故意不遵守协议,想耍赖不给自己钱。 不过,还真被他猜对了,秦兽还真是存心讹他孟尼昧。 可惜,直到现在,这个蠢货才看出端倪,未免也太迟了。 秦兽像看一个木头桩子一样看着孟尼昧,大声说道,“孟掌柜,两千块钱买你一条命,已经够便宜的了,你还嫌贵,难道你就这么贱么。” 好家伙,直接骂孟尼昧是贱东西,这也太解气了。 秦兽早就打定主意,反正蜂毒在他孟尼昧身上,不想掏钱那就等着受死。 这时,柳软儿也跟着附和道,“秦兽骂得好,怪不得孟掌柜一直卖便宜货,原来自己本身就贱。” 第一次跟着秦兽一起去卖人参,孟尼昧就不怀好意,看柳软儿的眼神都不对劲。 还总想办法占她的便宜。 这不是个贱男人是什么。 多亏有秦兽给自己出这口恶气。 如果说两千块买条命的话,确实够划算的,况且这个钱本来就是自己坑秦兽的。 只要能把自己身上的蜂毒解了,这两千块钱就算不要了,不是还有八千块呢。 孟尼昧一想,就这自己也不亏不到哪里去。 再说了,蜂毒扩散这么快,他是在坚持不住了。 于是就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两千就两千,赶紧给我解毒。” 他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来到秦兽面前。 秦兽表现得十分大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毒发太深,已经攻心了,收你两千绝对是良心价,如果不是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再加两千我也不愿意干。” 只要不让自己多掏钱,孟尼昧立刻见风使舵,拍起了马屁,“秦掌柜的慈悲,大恩情孟某没齿难忘。” 别人的马屁秦兽还喜欢听,但是孟尼昧无论怎么拍,他都提不起来兴趣。 “忍着点,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势,看看该怎么对症下药。” 秦兽挤眉弄眼朝孟尼昧摆了摆手,示意他配合一下,把屁股撅过来。 看秦兽的眼神,明显能感觉到里面掺杂着捉摸不透的狡黠,这家伙一定没打什么好主意。 可自己的小命还在秦兽手里攥着呢,他孟尼昧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服从。 只得“嗯”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到秦兽跟前,乖乖把屁股挪过去。 秦兽就势使劲捏了几下孟尼昧的屁股,说是帮他检查一下伤口。 “啊~疼疼疼,求你放过我!” 这一捏差点没把孟尼昧疼死,嘴里不停哀嚎着,像被骟了内核的小公猪一样煎熬。 好家伙这孟尼昧连声音都变得纤细了,真有这么疼么? 整个大厅都被孟尼昧的叫声惊呆了。 大家把目光全都转移到他屁股上来了。 却没有注意到孟尼昧的脸,早已扭曲得变了形。 “忍住点,就快好了。” 秦兽并没有怜惜他,两只手同时伸过来,一手抓住他一瓣屁股,在孟尼昧一声声苦苦的哀求中,反而加大了力度。 直到看到大颗的泪珠从孟尼昧的眼眶里流出来,秦兽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了手。 秦兽就着孟尼昧的衣角,擦了擦手,叹着气说道,“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你这问题很严重了,必须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治了。” 光看屁股就知道伤势严重,这一点孟尼昧心里也清楚。 可当秦兽说道治疗方法时,他心里不免一沉。 “怎么个以毒攻毒法儿?”孟尼昧强忍着疼痛,忍不住问道。 秦兽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独自走到店内,一路来到桌子边,方才停下脚步。 他的焦点径自落到桌子上放的一只搪瓷烟灰缸上。 要说今天的人流量的确不小,但从烟灰缸里被塞满了烟头就能看得出来。 担心烟头放进来还在冒烟,秦兽特意在烟灰缸里倒进了一层水铺在缸底。 原本清澈无间的水,已经被烟头染成了黑褐色,而且还发出阵阵难闻的烟灰味儿。 “你今天来得巧,这一缸子刚好够用。” 秦兽毫不犹豫,直接将烟灰缸拿在手里,径自朝孟尼昧走来。 够我怎么用啊。 孟尼昧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心里不停嘀咕。 这小子拿烟灰缸干什么,不会是想让我抽支烟缓解一下疼痛感。 可是我都这个样子了,哪还有心情抽烟啊。 正在思索间,秦兽已经来到了跟前,只见他将烟灰缸递到孟尼昧的跟前,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把这个喝下去。” 什么,喝烟灰水? 不光孟尼昧吃了一惊,就连围观的顾客也一脸懵逼。 这家伙能治病! 孟尼昧当然不会傻到接过来就喝,他用充满疑问的语气问道,“秦掌柜哪有用这个治病的,你不会是公报私仇,故意用这东西整我。” “我用这个就能治好你的蜂毒,信我你就喝,不信我的话,就请孟掌柜另请高明,不送。” 眼瞅着孟尼昧并没有伸手接烟灰缸,秦兽甩下一句冷冷的话,拿回烟灰缸,又重新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没想到秦兽的态度竟然如此坚决,孟尼昧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毕竟是被毒蜂蜇伤了,就是送到镇上的卫生院,也没有什么解药可以用。 说到底还是死路一条。 说到底能救自己的,只有像秦兽这般的赶山人,他们常年在山林间穿梭,没少被毒蛇毒蜂蛰伤咬伤,自然也有解毒的方法和药物。 说到底只有秦兽能救自己。 事到如今,不如死马当活马医,继续让秦兽给自己解毒。 不就是喝烟灰水么,有什么了不起,总比现在被蜂毒折磨死强。 看到秦兽不搭理自己,他赶紧追到屋里,笑呵呵地说道,“哎呀,秦掌柜你别生气啊,我就是随口一问,又没说不喝。” 看来自己这招欲擒故纵果然奏效了,不然孟尼昧不会上钩。 虽然明知道这家伙已经服软,秦兽还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命是你的,东西就在桌子上放着,如果想通了,就自己动手,我懒得跟你说话了。” 第415章 贵人多忘事 虽然明知道烟灰泡出来的水,又黑又浓,绝对不会好喝到哪里去。 可迫于秦兽给的压力,孟尼昧不得不尝试。 不然他真怕自己会被蜂毒折磨死。 毕竟每年都有一两起被毒蜂蛰伤致死的消息传出来,孟尼昧可不想像这些人一样,无辜惨死在野蜜蜂之下。 目前能救自己的恐怕就只有秦兽一个人了。 所以别说是秦兽让他喝烟灰水,就算是用烟头泡尿,只要能解毒,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接受。 为了不让秦兽放弃对自己的治疗,孟尼昧谄媚似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现在就喝。” 来不及多想,他三步并作两步,捧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开始“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 这东西刚入口就像火碱水一样,蛰嘴而且呛人,属实难以下咽。 “呵,想不到这家伙真喝啊。”看孟尼昧张口就喝,围观的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讶。 “咳咳咳,我的嗓子……咳咳咳……” 才喝了几口,孟尼昧就呛得眼泪直流,就连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早知道烟灰水不好喝,可孟尼昧哪里知道竟然会难喝到这种地步。 看到孟尼昧痛苦的表情,柳软儿悄悄将脸转向货架,偷偷笑出了声。 她心里忍不住在想,对付这种恶人,还得是秦兽。 用喝烟灰水这一招,既让他付出了代价,又没有任何怨言。 毕竟这脏水是孟尼昧自己主动喝下去的,又没有人逼迫。 看着孟尼昧痛苦不堪,柳软儿反倒心情十分舒畅,她蹭了蹭秦兽的肩膀,俏皮地说道,“秦兽还是你有办法,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让他尝尝苦头,让他和烟灰水都算便宜他了,应该让这家伙喝狗尿驴尿。” 柳软儿光顾着自己说的高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太大,所有人都听到了。 关键是正在喝烟灰水的孟尼昧,听了顿时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烟灰缸,气冲冲地看向秦兽。 意识到自己被秦兽耍了,孟尼昧想要找秦兽讨个说法。 就在他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秦兽突然提高嗓门对柳软儿说道,“你可不要乱说话,我这是在给他治病,烟灰水对付被毒蜂蛰伤有奇效,这可是我精心挑选了九个烟龄超过十八年的老烟民,费了我好几条烟,才攒够这么多烟头,还有这个水,也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迷魂岭的山涧上采的纯阳水,可以说这个烟灰水每一滴来得都不容易。” 本来还打算发作的孟尼昧,一听这烟灰水的制作这么难得,顿时烟消云散,心中再无半点恨意。 秦兽拿眼瞟了他一下,将孟尼昧的改变尽收眼底。 意识到这家伙的顾虑被自己打消了,而烟灰水并没有被他喝光。 于是,秦兽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孟掌柜,你被毒蜂蛰了这么多下,一两口烟灰水根本不顶用,这一缸子必须喝完才能解掉你身上的毒。” “咳咳咳,这”当听到秦兽命令自己,必须将烟灰水喝光之时,孟尼昧条件反射一般,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可秦兽也说了,如果不喝自己身上的蜂毒就解不掉,那还是死路一条。 反正已经喝下去好几口了,也不在乎剩下的这半杯了。 于是,孟尼昧二话不说,一只手端着烟灰缸,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大口将烟灰水往自己嘴里灌。 这架势,就连在场的人,看了都有点遭不住。 毕竟这烟灰水又涩又苦,一般人还真喝不下去。 可现在亲眼看到孟尼昧喝得这么下劲,真是太震撼了。 “好,孟尼昧好样的,你还真是个爷们。” 人群中,甚至有佩服孟尼昧的,已经开始鼓着掌叫好了。 本来孟尼昧还想缓一缓再接着喝,可被人一起哄,他感觉自己如果停下来的话,一定会被人看不起。 为了尊严,必须一饮而尽。 迷失在掌声中的孟尼昧,用力仰起脖子,将烟灰缸抽了个底朝天。 “唾。”吐掉喝进嘴里的烟屁股,他这才用力将烟灰缸放在桌子上。 看到孟尼昧把一缸子烟灰水干了个底儿朝天,秦兽假装关心地问道,“孟掌柜海量,我这烟灰水可是不可多得,一下子被你全喝完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 按理说,刚喝下去哪里会有什么感觉,更别说有什么作用了。 可秦兽这一问,孟尼昧当即就感觉自己的屁股没有这么痛了。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好家伙还真消肿了。 一缸子不起眼的烟灰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偏方果然可以治大病,自己这蜂毒还真被秦兽给解了。 孟尼昧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这东西虽然喝起来比喝尿都难喝,却见效这么快。 看来真如秦兽所说,他还真是下了功夫来调制这个烟灰水,并没有诓骗自己。 但仅仅这样一缸子烟灰水总不能昧着良心要自己两千块。 不行,必须让秦兽再给自己拿点钱,总不能钱没要到,还被白白蛰了这么一下。 孟尼昧咽不下这口气。 他快步来到秦兽跟前,假装客气起来,“秦兽你真是妙手神医啊,就用这一个破烟灰水都能把我的蜂毒解掉,孟某真是刮目相看,就是不知道这个烟灰水你收我多少钱啊?” 他这么问,秦兽自然知道是何用意。 无非就是不死心,还想从自己手里拿走一些钱罢了。 但秦兽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正愁没理由拒绝这么无赖,碰巧孟尼昧不长眼,毫无顾忌地坐到自己的蜂箱上,他刚被蜜蜂蛰住,秦兽就已经想好了计策。 这孟尼昧一定会求助自己给他解毒,只要有求于自己,那这两千块钱,无论如何也要给他扣下来。 毕竟从秦兽签订协议的那一刻起,他就打算好了,不光是这两千块自己不会给,包括剩下的八千块,尼昧一分也别想从自己手里拿走。 秦兽自然不会让孟尼昧的伎俩得逞,他冷冷回了一句,“孟掌柜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才不是跟自己说了,只要给你解了毒就是两千块,况且刚才我用烟灰水救了你,你怎么能看不起救你命的东西呢。” 第416章 继续给我夹,往死里夹 秦兽说的没错,是他救了自己,而且还是用的烟灰水。 而且,的确答应了秦兽,只要给自己解毒,就免除他那两千块钱。 但那时自己快没命了,保命要紧,所以秦兽说什么,孟尼昧都会答应他。 现在蜂毒解掉了,自己的命保住了。 那就必须跟秦兽掰扯掰扯这个钱。 于是,孟尼昧当即摆出一副臭脸,蛮横无理地说道,“你别提这脏东西了,这么多被人抽过的烟头放在一起,你差点没恶心死我,毕竟救了我的命,这些我就不计较了,但怎么说,你也要给我拿一千块钱精神损失费,这件事我回去也好跟马所长有个交代。” 这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提上裤子立马就不认人。 还说让秦兽给他拿一千块钱,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好了。 可惜他讹错人了,秦兽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孟尼昧耍无赖不讲道理,秦兽可以比他更不讲理。 而且秦兽早知道这小子靠不住,才不怕他耍赖皮。 面对孟尼昧的胡搅蛮缠,秦兽不慌不忙说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耍赖啊,你这命就值两千块我还感觉要少了呢,现在把你救回来了,你反倒出尔反尔,跟我讨价还价来了。” 秦兽说的都是实话,就连在场的人都看不下去孟尼昧这个小人的卑鄙做法,开始自觉站在秦兽,指着孟尼昧的鼻子怒骂。 “真是忘恩负义,现在却反咬一口,亏秦掌柜这么卖力救你,给你喝这么值钱的烟灰水。” “就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还不如让你被毒蜂蛰死好了。” 整个屋子里全是骂自己的,孟尼昧哪里听得下去,他立刻打断大家的话,对着秦兽说道,“我现在嗓子还疼着呢,也不跟你废话了,只要你拿一千块钱出来,我立马从你面前消失,不耽误你接着做生意,倘若你不给,我就在街上吆喝你,让街坊四邻都知道知道你秦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去街上吆喝,坏别人名声,这不是只有泼妇才会有的下三滥招数么,孟尼昧堂堂一个七尺大男人,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秦兽可不是跟他一样,掐着腰去街上对骂。 他丢不起这个人。 可秦兽骂不出口,不等于其他人也骂不出口。 他这屋子里能骂人的大有人在,不等秦兽开口,郑月静就主动站了出来,翘着兰花指,指着孟尼昧就是一顿骂,“想比骂街是,你以为我们店里这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嘛,哪一个拉出来,都能大骂你三天还不带重样的。” 而这时,胡任霞和秦素娥也已经占到郑月静的身边。 她们三个站成一个圆,各自叉着腰,就等着跟孟尼昧来一场唇枪舌战,一举将这大言不惭的家伙,骂到狗血淋头,骂到怀疑人生。 看她们一个个嫉恶如仇,凶神恶煞一般,孟尼昧顿时感觉自己势单力薄,根本不是这群老娘们的对手。 骂不过也就算了,就怕这群女人蛮不讲理,再动手将自己的脸挠破了,岂不是让被人笑话。 所以,权衡利弊之后,孟尼昧决定以退为进,先走人为妙。 但就这样灰溜溜地逃走,未免也太让人看不起了,于是他故作镇静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好男不跟女斗,今天就饶了你们,秦兽你给我等着,老子也回去搬救兵去。” 机不可失,既然找好了借口,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逃出这个泼妇围成的铁桶阵再做打算。 拿定主意,孟尼昧硬着头皮,照着靠近门口的方向,用力撞了过去。 他想用言而不及迅雷的动作,快速冲出包围。 可把守在门口的正是郑月静,这女人膀大腰圆,一个人就将整个大门堵上了一大半。 况且郑月静不光人长得胖,力气也不是不输男子,撞到她手里,孟尼昧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只听“砰”一声,孟尼昧一头扎进了郑月静的胳肢窝里,正好被郑月静锁着了脖子。 这郑月静的手脖子比孟尼昧的脚脖子都粗壮不少,栽到郑月静手里,哪里还有孟尼昧还手的机会。 他被郑月静死死卡住脖子,想动却一点也动弹不得,眼看自己眼前都冒金星了,孟尼昧想喘气都喘不上来。 秦兽注意到孟尼昧的脸色已经由苍白变成深紫,这家伙这么不禁折腾,再这样下去,保不齐就要出人命。 于是,他立即叫住了郑月静,“静姐,放手,让他喘口气,马上你就把他勒死了。” 一听再勒马上就要出人命,郑月静也有点慌了,她立刻抬起自己的胳膊,孟尼昧像条死狗一样,身子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咳咳咳。”孟尼昧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咳嗽几声,脸色才稍微恢复过来。 他惊魂未定,捂着脖子说道,“哎呀妈呀,勒死我了,秦兽信不信我告你蓄意谋杀,让你做一辈子牢。” 这家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明明是秦兽让郑月静放了他,他却恩将仇报,刚能喘气就指责起秦兽来。 秦兽也是怒不可遏,吩咐郑月静道,“看来这小子根本没有悔过之心,还敢骂我,让我去蹲大牢,既然这么想让我进去,那我就成全你,静姐,继续给我夹,往死里夹。” “哎,看我的,这次保证让他一口气也出不来。”接到秦兽的吩咐,郑月静也不含糊。 别说真出了人命秦兽替自己蹲牢房,就算让郑月静自己去,她也毫无怨言。 毕竟秦兽对他们两口子不薄,就算她进去了,也不用担心孩子没人管没人问。 因为她相信秦兽一定会给他们照护好的。 眼看郑月静支着膀子,又来夹自己的脖子,而且这还得了秦兽的吩咐,让她不能手下留情,孟尼昧看了吓得顿时浑身酥软。 他想挣扎,怎奈手脚都已经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 幸好还有嘴可以动,孟尼昧立刻大声呼喊,“秦掌柜我错了,刚才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把玩笑话当成真的了,实话告诉你,两千块不要了,我还给你送来了二百块钱随礼,祝你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第417章 贼 没有人与钱过不去。 “多谢孟掌柜,你也太客气了。”一看孟尼昧乖乖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递到自己面前,秦兽立即笑着接了过去。 当着孟尼昧的面,秦兽大大方方将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孟尼昧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就这样被秦兽装进了腰包,他恨得牙根子直痒痒。 可活命要紧,要不然秦兽就要让郑月静把自己活活勒死。 就算秦兽是吓唬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并不敢把自己害死,可孟尼昧也不愿意再承受被郑月静这个大胖子放在胳肢窝下闷了。 为了不受苦,他情缘花钱摆平这场风波。 看到秦兽见钱眼开,孟尼昧知道这下自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于是,他装作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么,秦掌柜,看你这么忙,我就不打扰了,你忙你的,我就先走了。” 想走? 本来秦兽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可转念一想孟尼昧已经出了血,好歹已经给过自己两百块钱了。 不如就放过他这一马。 就算孟尼昧真该死,要他命的人也不是这个屋子里的人。 更不可能是秦兽。 为了这个一个卑鄙小人就牺牲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赔本卖面秦兽自然不会做。 他的人生是用来做一番大事业的,怎么可能跟孟尼昧这个臭鱼烂虾兑子呢。 一句话,孟尼昧不配。 见他急着脱身,秦兽就顺坡下驴,朗声说道,“孟掌柜,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强留了,有空来店里吸烟喝茶。” 说着,秦兽故意拿起刚才被孟尼昧喝光了烟灰水的烟灰缸,很明显就是给他办难堪。 孟尼昧看到这一幕,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可他还是笑脸相迎,“好好好,秦掌柜这么好客,有时间我一定再来捧场。” 即便在秦兽的商铺里丢了人,而且还丢到了姥姥家,但孟尼昧心里清楚,现在毕竟是在秦兽的一亩三分地,自己孤掌难鸣,要想一雪前耻,必须再做计议。 现在秦兽既然答应放自己回去,机不可失,孟尼昧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将屁股上的灰尘拍打干净,就赶紧直奔大门而去。 他怕万一自己走晚了,秦兽这小子再改变了主意,一变卦不让他走了。 看着孟尼昧狼狈地消失在了路的尽头,秦兽摇了摇头,心事却多了一层。 他知道这家伙睚眦必报,自己宽宏大度放了他,但孟尼昧绝不会像自己这般好心,也放过自己一马。 至于孟尼昧的命运究竟会如何,秦兽也说不准。 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会横死街头,或者被人杀死在自己家里。 虽然秦兽并没有把孟尼昧当作对手,可孟尼昧早已经把他当作眼中刺肉中钉。 不拔出秦兽这个碍眼的人,孟尼昧寝食难安。 一路上,他想了好多毒辣的办法,正准备召集人马,给秦兽来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办法,把他一击毙命,从此再也没人跟自己抢生意了。 但他不知道的事,惹了秦兽,自己的霉运才刚刚开始。 首先,两千块钱没要回来,而马涛这边已经发话了,这个钱要回来,必须全都给他。 可现在一毛钱也没要到,如果马涛追究下来,如实相告的话,这个派出所所长一定会认为自己没能力,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了。 那自己的信誉就会在马涛心里大打折扣,从此这家伙绝对不会再相信自己。 可如果不说实话,那这两千块钱的空缺,就只能自己补上了。 这样一来,自己去秦兽那里不但没捞到一分钱的便宜,还白白给了那小子二百块钱。 如果再给马涛拿两千块,那自己里外里就要搭上一千二百块。 决不能让马涛认为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还要靠着这家伙,整秦兽呢。 孟尼昧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说瞎话,就说自己要到了钱,自掏腰包把这个钱拿出来给马涛。 可孟尼昧想了又想,总咽不下这口气。 本来以为讹了秦兽一万块,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现在看来,这绝对是一个错误。 这小子不声不响已经把自己坑惨了。 如果不赶紧杀了他,保不齐这个精灵鬼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对付自己,让自己损失更多的钱。 在孟尼昧这个小气鬼这里,除了自己的命,金钱比什么都重要。 要什么也不能要自己的钱,否则他宁愿跟人拼命。 思索好了对付秦兽的办法,孟尼昧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 眼看着天色渐晚,太阳已经开始往西边的山里跑去了。 孟尼昧决定去山货铺子一趟,把账房上的钱拿出来二千,明天一早就给马涛送去,顺便再在这个所长面前诋毁秦兽几句,然他找个借口找他的麻烦,让他不自在。 秦兽边走边想,一步一步开始往自己的铺子走去。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路上也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了。 此时,各家各户已经开始做完饭,一根根炊烟在傍晚的景色里,就像一条条黑色的龙,直插天空。 而平时叫得欢快的鸡鸭鹅狗,也已经钻进了各自的窝里,不再喧闹。 眼看就要来到自己铺子门前,孟尼昧却隐约发现,店铺的门竟然是半开着的。 不对呀,我走的时候明明锁了门的。 他这个人十分谨慎,就算去茅房的时间,也要把铺子的门锁起来。 像今天去秦兽的店铺之前,他明明已经锁好了门,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虚掩一半。 孟尼昧揉了揉眼,再一看,没错,这门就是被人打开了! 有贼! 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店铺进了小偷。 孟尼昧有个习惯,他都是把钱财放在铺子里。 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癖好,而是放在家里,他根本不放心自己的老婆。 常言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他这个婆娘,天天幻想通过赌博赚大钱,所以从来不玩小的。 可她的牌技比脾气还差,根本不可能赢钱回来。 这个女人好吃懒做,每天除了逛街就是打牌,孟尼昧真怕她把自己这点家产全都搭进去。 所以他不放心,才把钱都放在铺子里。 可如果真有小偷,那自己的家当岂不是保不住了。 不行,赶紧进去抓贼! 第418章 杀贼 来不及多想,孟尼昧闪身进了店里,顺势将门后的扫把拿在了手里,也算有个武器傍身。 就在这时,他听到屏风后有翻动东西的声音。 孟尼昧心里一惊,还真被自己猜对了,果然有贼,正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呢。 而自己值钱的东西就在屏风后的柜台下藏着。 这个小偷还挺会翻腾,莫不是已经被他寻到了。 事不宜迟,孟尼昧屏住呼吸慢慢向屏风的位置走去。 就在他缓缓到达柜台时,借着微弱的天光,果然看到了一个黑影,正头朝里,屁股场外,正撅着腚扒拉自己的钱箱子呢。 孟尼昧就怕有人偷自己的钱,他故意让铁匠给自己打了一个铁箱子,本来箱子上就一把锁,他感觉不太安全,又特意让铁匠给自己另外加了两把锁。 面对三把锁的铁箱子,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也束手无策,正围着箱子发愁呢。 没想到在这红山乡竟然还有人敢偷他孟尼昧的东西,看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不怕被逮住偷一罚十,让他赔的倾家荡产。 说实话,孟尼昧巴不得有人偷自己,因为有着一个铁箱子,小偷不但拿不走一分钱,还会被孟尼昧扒一层皮,简直就是来送钱。 孟尼昧就用这个方法,抓到过好几个笨贼了,不仅什么都没丢失,还从这些小偷身上小赚了一笔。 这件事在整个镇上都传遍了。 从此再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孟尼昧的铺子里偷盗。 虽然看不到小偷的脸,但孟尼昧推断他应该不是镇上的居民,不然绝不会自投罗网,平白无故给自己送赔偿款来了。 既然是陌生人,那就多讹他点钱,让这蠢货花钱买个教训,让他知道知道孟尼昧的东西不能偷。 说实话,孟尼昧看到小偷,比小偷看到他的钱箱子还兴奋。 就在小偷一筹莫展在柜台下面干着急的时候,孟尼昧立即掏出钥匙,挂在扫把头上递了过去。 “打不开是,来,用我这个试试。” “钥匙?太好了。” 三把钥匙摆在面前,小偷顿时高兴坏了。 他赶紧从扫把上取下钥匙,迫不及待打开箱子。 好家伙,果然是箱子上的钥匙,三把锁全都顺利打开了。 这个笨贼果然是兴奋过了头,竟然连孟尼昧是谁,为何会给他钥匙都不去理会,径自将手伸进铁箱子里去拿钱。 看到笨贼抓到钱的那一刻,孟尼昧的心猛一疼,仿佛自己的命根子被抓住了一样。 他立即将搜啊把头摁在了小偷的手上,大声质问道,“你也不问问我是谁,为啥会有这个钱箱子的钥匙,就敢伸手拿钱,是不是太没拿我当回事了?” 被他这一问,小偷终于转过脸来,一脸愤怒地看着孟尼昧,恶狠狠地说道。“想必你就是孟掌柜,我已经在店里等你多时了,咱们两个的账该算一算了。” 眼瞅着这笨贼明知道自己是铺子的主人,不但没有吓跑,反而要找自己算账,孟尼昧当时就惊呆了。 可他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人,虽然看的很清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长得胡子拉碴,面目可憎,还有一身的酒气。 但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孟尼昧非常纳闷,“咱们素不相识,你找我算什么账?” “素不相识?”一听孟尼昧说不认识自己,小偷勃然大怒,“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在桥洞里差点被你派去的人捅死,你现在告诉我不认识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孟尼昧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你这笨贼,真是莫名其妙,偷了我的东西,还敢栽赃我,我问你我什么时候派人去什么桥洞捅过你?” 一听孟尼昧想赖账,小偷顿时火冒三丈,“装不知道我是谁是,那大爷就告诉你,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赵大强,你让你弟弟去西街桥洞偷袭我,拿酒瓶子捅我屁股,差点没把疼死,这次总该想起来了。” 来人自报家门,主动承认他就是赵大强。 可孟尼昧依旧一脸茫然。 什么赵大强,赵小强的,听都没听过,更别说让人偷袭他了。 再说了他哪有弟弟呀。 所以赵大强让他好好想想,他认为压根就不用想,直接回复道,“你一定是搞错人了,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弟弟,更不认识你,再说了,咱俩远无怨近无仇,哪里会派人去害你。” 要不是自己命大,跳进了河里cia得以脱身,现在恐怕坟头的草都一人多高了。 孟尼昧越表现的一脸无辜,赵大强看了越愤怒。 他最烦有人在自己背后捅刀子,完事还不敢承认。 看到孟尼昧假装不知情,赵大强直接一把抓住扫把,怒声骂道,“你踏马当我是二啊,没害我吃饱了撑的,跑你店里干什么来了,实话给你说,我今天可不光要劫财” 他话还没说完,孟尼昧就挣扎着抽出了扫把,厉声驳斥道,“怎么,莫非你还要劫色,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这店里可没有女人。” “我听说你媳妇可是个出了名的浪蹄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莫不是找哪个野汉子快活去了。”不用孟尼昧说,赵大强也看到了他是只身前来,于是,色眯眯的说道,“实话告诉你,我赵大强生平就两大爱好,喝酒和玩女人,特别是骚娘们,我是见一个收拾一个,收拾了你我再去祸害她。” 没想到这家伙也知道自己媳妇作风不检点,但是当着自己的面,揭自己的短,孟尼昧哪里会善罢甘休。 他紧握手中的扫把,指着赵大强,厉声说道,“你这不长眼的小笨贼,还想害我,简直是痴人说梦,今天我不光要让你赔钱赔到连裤子都穿不起,还想将你这口无遮拦的家伙手脚打断,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本来以为赵大强只是临时起意,才溜进自己铺子里,应该是手无寸铁,很好对付。 孟尼昧心想自己一根扫把,将能将这个冒失鬼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 谁知,赵大强突然从身后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他顿时起了杀心,面向孟尼昧说道,“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从我大难不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暗暗下了决心,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第419章 突然伸进来一只手 一看匕首,孟尼昧彻底慌了。 如果单纯是偷东西,见了主人绝对会转头就跑,哪还有胆量敢留下来对峙的。 况且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杀自己,看来是有备而来。 常言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个赵大强明显是找自己拼命来了。 如果他手里没有匕首,孟尼昧还有几分把握将这家伙制服。 可毕竟刀剑无眼,万一被这家伙戳一下,那可不是光多了一个窟窿这么简单的事。 说不定连小命都搭上了。 毕竟还有大把的好时光,还有这么多钱可以赚,孟尼昧可不想死啊。 于是,面对赵大强咄咄相逼,他只能好言相劝,“你不要冲动,我真没谋害过你,你可以去街上打听打听,我孟尼昧哪来的兄弟,咱们之间一定存在着误会,这样,今天我就当无事发生,不追究你入室盗窃,你走。” 让我走? 赵大强“哼哧”一笑,“放我走,你知道这些天我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吗,简直是生不如死,实话告诉你,老子活一天就是为了报仇,不杀你我寝食难安,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今天也要宰了你这混蛋。” 说着,赵大强步履蹒跚地从柜台里走出来,直接拿匕首逼到孟尼昧的脖子上。 可以看得出来,他走起路来还是十分吃力,尽管十分着急,步子都不敢迈得特别大。 不用猜,这家伙的屁股一定没有好透。 他实在等不及了,带着伤就来找孟尼昧报仇了。 一看这架势,孟尼昧立刻连连后退,陪着笑说道,“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的,你不是喜欢喝酒、玩女人么,我都能满足你,钱箱子不是已经被你打开了,想好多少钱你自己拿,我保证不会阻拦。” 孟尼昧不想死,只要能换回他一条命,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他天真地以为赵大强不过是走投无路才会找自己寻短见,无非就是缺钱罢了。 这家伙不是两大爱好,喝酒、玩女人么,有了钱,这些根本就不是事儿。 原以为自己大度,不但愿意放过赵大强,还主动拿出钱财供他消遣,这家伙会见好就收。 谁知,当赵大强听到孟尼昧的许诺后,气得嘴都歪了,“你跟我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老子现在已经被你祸害成这个样子了,连腿都使唤不了了,还怎么去玩女人,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了你。” 说着,他攥着刀子就朝孟尼昧的胸口上猛刺,势必一招毙命,直接送这家伙去见阎王。 但孟尼昧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不仅眼疾手快,身手也是相当灵活,只一个侧身就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赵大强用了全身的力气,却扑了个空,差点没闪着腰。 他跌跌撞撞站直身子,气愤地说道,“你还知道躲,老子攮不死你。” 他当然不甘心,拖着有些不太灵活的身子,继续追击孟尼昧。 看他穷追不舍,孟尼昧知道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害自己,再不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恐怕真被他弄出个好歹来。 于是,他加快步伐,就要往门外跑去。 反正赵大强腿脚不灵便,自己怎么也比他跑得快,只要率先逃出门外,再从外面把门一锁,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休想从屋里跑出来。 自己只管回家睡个安稳觉,明天一早去镇派出所报个案,反正人赃俱获,仅凭自己跟马所长的关系,判赵大强个牢底坐穿,一点问题没有。 孟尼昧设想地没错,这间铺子没有窗户,只要被人从外面锁了门,是无论如何都出不去的。 他的如意算破案打得也很好,只要困住了赵大强,这家伙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孟尼昧开始按自己设计的那样,疯狂往门口跑时,赵大强拼了命在后面追,还是差了一步之遥。 眼看已经到了门口,孟尼昧喜出望外,立刻回头对追赶自己的赵大强讽刺道,“你一个人在这屋里玩,我先走一步了,你不要着急,明天我让派出所的马所长来接你。” 说完,他一个大跨步,就要迈出大门口。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那扇开着的门,就这样原本开着的半扇门突然被人关了起来。 “砰。” 孟尼昧不偏不倚,正好跳到了正在关闭的门上面,整个人瞬间被撞倒,头上还撞出了一个大包。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原本已经追不上孟尼昧的赵大强,因为孟尼昧被关在门里的缘故,一下子就看到了希望,他发了疯似的朝躺在地上的孟尼昧冲了过来。 一看赵大强手拿匕首,如小鬼索命一般,又向自己追来,他立即慌了神,赶紧爬到门口,用力拍打着关得死死的木门,大声呼喊,“谁关的门,快开门,快开门啊!”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任凭他怎样呼喊,门外还是死一般寂静,大门还是关得严严实实,并没有一点打开的迹象。 就在这个时候,赵大强已经来到跟前。 他瞅准孟尼昧的大腿根,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噗嗤”一声,匕首死死扎进孟尼昧的大腿里。 猝不及防被扎了这么一刀,疼得孟尼昧瞬间惊叫一声,“哎呀,我的腿,疼死我了。” 赵大强根本不管他叫不叫,快速拔出匕首,血顺着道口,一下子飞溅了出来。 正好喷到了来不及躲闪的赵大强一脸。 这家伙也不嫌腥味大,直接用手将满脸的血渍抹开了,嘴里还大声叫嚷着,“痛快,真他娘痛快。” 被赵大强扎了大腿一刀,孟尼昧的腿脚已经用不上一点气力了,他想逃离赵大强的追杀,只能靠双手扒着地,用上肢的力量带动身体了。 既然大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死,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为了尽快摆脱赵大强,孟尼昧使出吃奶的力气,赶紧架着两个胳膊,开始往相反的方向爬去。 没爬出多远,孟尼昧腿上的伤口,已经将地上染出来一条又粗又长的血印子,看着十分瘆人。 可即便再好的臂力,也跑不过赵大强的一双腿。 他刚爬出去三米远不到,就被紧追不舍的赵大强,给撵上了。 “还往哪里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拿命来。” 说着,赵大强举起匕首,朝着孟尼昧的后背,奋力扎了过去。 第420章 性本恶 “不要啊,不要。” 孟尼昧眼睁睁看着刀子刺向自己,却已经没有能力躲避开。 他大声叫喊着,希望能唤醒赵大强的良知,能放过自己这一马。 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已经杀红了眼的赵大强,根本不在乎他喊不喊求饶,还是义无反顾地刺出了这一刀。 “噗嗤!” 由于赵大强是跳起来往下扎的,这一刀扎得非常深,正好刺在了孟尼昧的肩胛骨上。 不过,这个大的力度,再加上匕首尖锐无比,直接刺破了孟尼昧的骨头,刺进了他的心窝里。 可怜孟尼昧只是喊了几声,就被刺穿了心脏,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就一动不动趴在了血泊之中。 眼看孟尼昧已经断了气,赵大强立即在他身上抹了抹刀子上的血。 末了还不忘朝孟尼昧身上吐上一口痰,骂道,“呸,给你机会你也跑不掉,老子以前可是杀过猪的,想捅死你,不比捅死一只猪简单。” 杀了孟尼昧,赵大强拖着不太方便的身子,再次来到放钱的箱子跟前,将箱子里的钱,大把大把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杀了人,红山乡是待不下去了,他要过亡命天涯的生活,必须要有盘缠。 正好孟尼昧箱子里钱多,不拿白不拿。 这个孟尼昧还真是挣了不少黑心钱,赵大强将所有能装的口袋全都装满了,可还是没有将箱子里的钱拿完。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看到大门敞开,赵大强可高兴坏了,“真是天助我也。” 逃命要紧。 说着,他拿了钱就要往门外走。 可看到满身是血的孟尼昧,他心里顿时起了疑惑,如果就这样走了,明天一早被人发现孟尼昧惨死店里,还不立马惊动了派出所。 别到时候自己还没跑多远,就会被人追回来。 不行,必须把作案现场处理一下。 这时,远处的万家灯火已经悄然亮起,赵大强突然有了想法。 “对,用火烧,老子一把火将整个屋子都给他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孟尼昧自己不小心失了火,自己把自己烧死在屋子里呢。” 赵大强为自己能想到这样一个万无一失的好办法洋洋得意,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柴,找到煤油灯,将灯油倒在了易燃的货架上。 做完这一切,“嗤啦”一下,他从容地划着了一根火柴。 不假思索,赵大强一狠心,将火柴丢到了货架上。 瞬间,明亮的火苗子借着煤油的气势,一下子就窜到屋顶上去了。 要看屋子马上就要化身一片火海,再待下去就会有危险。 赵大强赶紧往门外走去。 就在他将要迈出大门的一刹那,门口同样出现一只手,将木门“啪”一声,门死死关上了。 他能清晰地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 看到有人故意给自己关了门,而火势已经朝自己这边蔓延开来,赵大强顿时慌了,立刻威胁门外的人道,“门外是谁,快把门给老子打开,不然我出去了,已经杀了你。” 说着,他抓住门插板子使劲晃荡,可依旧不见门外有任何动静。 而此时,火苗已经烧到了孟尼昧身上,他的衣服已经被火燎出了刺鼻的气味。 身上烧焦的声音,啪啪作响,十分恐怖。 面对无情的大火,看着面目全非的孟尼昧,赵大强心惊肉跳,立即吓得哇哇大哭,“好心人,求求你放过我,我身上有好多钱,只要你把门打开,肯放我出去,这些钱都是你一个人的。” 这时,门外才幽幽地响起一个声音,“你都死到临头了了还敢威胁我,我不给你开门你怎么出来,好好在里面待着,你要是走了只剩下孟尼昧一个人多孤单,你留下来陪他,你俩黄泉路上有个照应。” “是你?”赵大强一听就认出了秦兽的声音,愤愤不平地说道,“好你个孟老二,原来你是想借刀杀人,逼我杀了你大哥,你好独吞他的财产,你也太阴险了。” 没想到死到临头,赵大强还是不愿意相信孟尼昧的话。 他还把秦兽当作是孟尼昧的亲弟弟。 眼看着赵大强马上就要葬身火海,秦兽却不想继续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想让赵大强死个明白。 于是,秦兽一本正经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真相,我根本不是孟尼昧的兄弟,我叫秦兽,杀你并不是我本意,但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死会给人惹麻烦,所以必死无疑。” 赵大强根本不知道“秦兽”是谁,他不想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掉,立即开口问道,“什么,你是秦兽,可我根本不认识你,我得字了什么人,让你这样子对我?” 既然自己的名字都已经告诉给他了,秦兽自然不忌讳把钟家兄弟的名字也说出来,“你认识钟老三,是不是钟老二让你监视钟老三的,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能想明白最好,想不明白就到阎王爷那里去问他。” “钟老三?”赵大强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钟老三,我本来就想敲诈你几个钱罢了,你却狠心要我的命,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没想到赵大强到死还执迷不悟,秦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谁让你不仅好吃懒做还这么贪心,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不是把他逼到绝路上来,他怎么会痛下杀手,要你的性命,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多做做善事。” 一听秦兽劝自己从善,赵大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道,“我不想下辈子,你如果肯现在放过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赵大强一定说到做到,绝不反悔。” 当牛做马? 秦兽仔细想了想,感觉这赵大强已经到了死性不改的地步,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救。 再者说了,愿意为自己当牛做马的人也多了去了,根本用不到他。 他一直坚信人之初性本恶,像赵大强这种,连自己父母都能致死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去对待别人。 秦兽才不会相信他这种鬼话。 于是,秦兽根本不理会他的请求,径自锁了门,朝远处走去。 第421章 你拍我的胸脯干什么 不多时,身后已经火光通天,孟尼昧的铺子依然火海一片。 秦兽在一旁观察了很久,明知道孟尼昧的店铺失了火,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出来救火。 并不是大家没有爱心,而是认为孟尼昧这个人压根不是什么好人,平日里倚强凌弱,没少欺负街坊四邻,搞得大家怨声载道。 所以当他发生这种事,别人才会认为根本不值得去救。 就这样持续了个把钟头,直到整个商铺化为一片废墟,秦兽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随着最后一束火苗熄灭,都没有人过来察看动静。 可见孟尼昧这人缘,真是差到该死的地步了。 他是骑着大联合自行车从牧魂林过来的,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他今晚必须赶回去。 而自行车走过的路,会留下深浅不一的车辙,秦兽心里清楚,如果不消除车辙,从镇上到迷魂岭,这一路难免会露出马脚。 可是用什么办法才能轻易抹去痕迹,而又不被人发现呢。 秦兽看着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树木,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于是,还没走出去多远,他就停下车子,爬到一棵树上,折了一根枝叶茂盛的树枝下来。 他将树枝牢牢绑在车座子后面,带有枝叶的一头自然耷拉在地面上,只要车子一走,树枝就会像扫把一样,将压过的车辙清扫干净。 就这样,趁着月色,秦兽飞快地蹬着自行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乡间小路上。 虽然目睹了两个人的死亡,而且这两个人的死都跟自己密切相关,但秦兽的内心却无比平静,丝毫没有愧疚。 他认为孟尼昧和赵大强本来就是祸害,留在世上只会百害无一利,不仅会对自己产生生死攸关的威胁,也会对红山乡的乡民带来危害。 秦兽认为,自己推波助澜来这么一下,完全是为民除害。 不过,一个镇上突然死了两个人,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不如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为自己找一个可以倚靠的大树,将来万一有什么闪失,还能多一层保护。 走在路上,秦兽思来想去,自己的人脉实属有限,好像目前能够依仗的人,只有在朝阳仙县城的钟老二了。 但是钟老二目前个自己弟弟钟老三还有隔阂,必须先把这个疙瘩给他们两兄弟解开了,自己才能顺理成章,搭上这层关系。 看来去朝阳县城势在必行,而且是越早越好,晚了就会很被动。 而秦兽是一个善于把握先机的人,他已经做了决定,明天将店铺里的事宜交代好后,就去找钟老三商议去县城拜访他二哥的事。 夜路无人走的就是快,不多时就到了迷魂岭山脚下。 夜间的山风格外凉爽,吹得秦兽精神焕发,身体竟然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 他下了车子,将早已被磨秃了的树枝,从车后座子上摘下来,使劲一撺,丢到山沟里去了。 处理完隐患,秦兽抓住车大杠,一用力举过头顶,将车子扛在了肩膀上。 他开始往半山腰走去。 这时,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一个黑不拉几的东西,把秦兽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是山里的野兽,正准备用自行车去砸呢。 突然这东西“汪汪汪”叫了几声。 秦兽一听知道是自己喂的狗,这才放松了警惕,微笑着说道,“是大黄啊,你小子就不能提前叫一声给我打个招呼,再晚一步,车子就要砸到你身上去了。” 其实,看到是大黄来接自己,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证明自己没有白疼这条狗。 大黄也是善解人意,乖巧地跑到秦兽身边,用摇晃的尾巴,不停往秦兽腿上蹭,嘴里还不停“汪汪汪”地叫着,头也一个劲儿地向前昂。 按理说,见到了自己,大黄就不会再继续狗叫了。 这次大黄的行为的确有点不正常。 秦兽猛然抬头,这才注意到就在自己不远处的台阶上,有个人影正在向自己走来。 看轮廓他也能猜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软儿。 听到秦兽跟大黄的对话,柳软儿确定来人正是自己要等的秦兽,她才敢跑出来。 一见面,柳软儿就将衣服撩起来给秦兽看,嘴里不停抱怨着,“秦兽你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来,我都在草丛里等你半天了,看看,我身上被蚊子叮出了好几个大包。” 本来光线就不好,蚊子叮出来的包又不大,秦兽看了半天,除了她本身长出来的两个又白又大的包外,再没有看到别的。 他擦了一下口水,对柳软儿炫耀道,“在这里多有不便,你先把衣服穿好,回去我帮你好好看看,治包我特别在行,有一手不常在人前展示的绝活。” “好,回去好好帮我弄一弄。”一听秦兽有绝活,柳软儿信以为真,赶紧整理好衣服,一只手挽着秦兽的胳膊,两人并排往山上走去。 就这样,两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有说有笑消失在了茂密的山林中。 回到山洞,秦兽将自行车放到了大黄的狗窝旁边,自己洗了一把脸,便和柳软儿一起,钻进了山洞里。 柳软儿已经服侍着母亲睡下了,此刻能够听到柳千惠轻微的鼾声。 毕竟母亲已经上了年纪,忙碌了一天,乏累也是正常现象。 正好不耽误秦兽给柳软儿看身上的包。 由于怕点灯太亮,吵醒母亲,秦兽只有全凭一双手去感知这些包的大小和位置。 柳软儿也是十分配合,一回到床上,就将衣服脱了个精光。 毕竟是女孩子,光着身子面对秦兽,她多少还是有些害羞的。 这时,秦兽也脱了衣服躺在了柳软儿身边。 身体刚接触到秦兽的一刹那,柳软儿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加速了,她感觉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烫了。 奇怪,跟秦兽在一起睡这么久了,为啥今天的反应这么强烈。 她怕秦兽手脚不老实,就有言在先,“我先警告你,可不许乱摸啊,谁要是借机吃我豆腐,谁就是禽兽。” “啪”秦兽一拍胸膛,保证道,“放心好了,我心无杂念,一心就是为了给你治疗被蚊子叮咬出来的包罢了。” 这时,柳软儿使劲踹了他一脚,怒声说道,“好你个秦兽,还说心无杂念,你拍我的胸脯干什么。” 第422章 禁地 秦兽并没有受这一脚的影响,搓了搓手,不由感叹道,“手感不错。” “你说什么?”柳软儿小声质问道。 秦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怕柳软儿再蹬他一脚,连忙掩饰道,“我说顺手了。” “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实,我早有对策。” 说着,柳软儿故意身子一转,将一个光溜溜的后背,丢给了秦兽。 这丫头,还挺有心机,怕秦兽对自己动手动脚,干脆将一无是处的脊梁朝向秦兽这边,让他干着急,却无计可施。 秦兽也不生气,抚摸着柳软儿光滑如玉的后背,嬉皮笑脸说道,“表姐,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不坦诚相见也就算了,也不至于拿冷屁股贴我的热脸。” 柳软儿娇嗔道,“贴你个头,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再乱摸我还拿脚踢你。” 不将前半身对着自己也就算了,还想让秦兽把手也收敛了。 柳软儿此言一出,他立马就不乐意了,“你当我有夜视眼啊,手拿开我怎么找到你被咬出来的包。” 可柳软儿哪管他用什么,直接不耐烦地说道,“别找借口,我被叮得全身没一处好地方,现在痒死了,赶快帮我止痒。” “我说姑奶奶,手都不让用,你让我拿什么弄?” 看又看不到,摸又不让摸,秦兽真没办法帮她止痒。 “谁说不让你用手了,我让你别乱摸,又没说不让你往正确的地方摸。” 正确的地方? 秦兽一听恍然大悟。 看来,只要摸对了地方就可以无所顾忌。 那还等什么。 于是,秦兽一脸兴奋地附在柳软儿耳垂让说道,“大表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柳软儿催促道,“谁让你客气了,还不赶快,我现在痒得厉害,你先从腿上开始。” 从腿上开始! 得到了柳软儿的允诺,秦兽的胆子终于大了不少。 他立即坐起来,伸出手从柳软儿的脚指头开始摸起来。 要说女人的脚就是神奇,不但不像男人的那样发酸发臭,不仅滑溜白嫩,还十分好闻,有一种淡淡的清香。 秦兽在柳软儿的脚面和脚趾上来回摩挲了片刻,直到索然无味后方才通过脚踝,继续往上走。 别看柳软儿身材丰满,但一双腿却十分纤细,根本没有多余的赘肉。 即便没像顾晓红那样穿什么丝袜,柳软儿的腿摸起来也是十分丝滑,而且洁白的都有些反光了。 见秦兽摸了半天,都没找到重点,柳软儿急了,“哎呀,你磨蹭什么呢,再往上一点,上面痒。” 上面痒? 秦兽连两条小腿都还没摸明白呢,哪能这么快就往上面走。 被柳软儿一提醒,他立刻郑重其事地说道,“别着急,一点一点来,我需要慢慢深入。” 要不是有这个机会,秦兽还真没正儿八经地欣赏过表姐的双腿,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想摸哪里就摸哪里。 他肆无忌惮地把玩了半天,还真在柳软儿的小腿窝里找到了一两个被蚊子叮出来的小疙瘩。 这个地方一摸就痒,柳软儿受不了就有意躲闪。 故意将腿蜷束在一起。 秦兽使劲摁了两下还是被她挣脱了,于是不耐烦地说道,“软儿,不要动,找到了两个包。” 原来秦兽之所以刺激自己的腿窝,原来是找到了被蚊子叮咬的包,柳软儿不好意思地说道,“讨厌,找到了你也不说一声,我还以为你故意挠我痒痒肉呢。” 她怕秦兽说瞎话骗自己,还故意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腿窝,果然有两个黄豆粒大小的包。 不摸还好,这一摸,顿时感觉小腿窝里也开始痒起来了。 有痒痒包那一定是蚊子叮得没跑了。 这说明秦兽果真是在帮自己,并没有动歪心思。 所以她就放心多了。 既然验证了秦兽是帮自己止痒,柳软儿也就不再抗拒他的双手,而是非常利索地将一双滑溜溜的玉腿伸展在秦兽的面前。 要说怎样对付蚊子叮咬的包,秦兽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他不动声色取下了胸前的吊坠,将它放在柳软儿被叮咬的地方来回摩擦。 不一会儿,这两个包还真神奇地消失不见了。 秦兽一脸轻松地说道,“搞定了,软儿,你摸一下包还在不。” 这么快,而且还不痛不痒。 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柳软儿一脸惊讶,赶紧伸手去摸,好家伙,两个包都消下去了。 “秦兽,你也太厉害了,快帮我弄上面的。”她一脸兴奋地说道。 说实话,不但一点难受的感觉也没有,被秦兽这么一摸,甚至还有一丝说不出口的快感。 柳软儿只想秦兽一刻也不要停,最好是一口气把自己身上的包全都去祛除干净。 没想到柳软儿这么着急,秦兽都有点应接不暇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秦兽当然甘愿为柳软儿做这些。 说干就干。 他先将吊坠放到一边,继续动手从膝盖处往上面摸起来。 这次可就是大腿了,秦兽刚一上手,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说实话这个地方的手感可比小腿细腻多了,该怎么形容呢,就像一块洁白无瑕的软玉,或者说是一块内酯豆腐。 用吹弹可破四个字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自打出了娘胎,秦兽还是第一次摸女人的大腿。 秦兽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像王翠花那样的女孩,才会有这般手感的大腿,没想到柳软儿这么魁梧健硕的人,也能给自己这种无与伦比的体验。 秦兽不禁大喜,心想这下还真是赚到了。 可仔仔细细摸了好几遍,一个蚊子包也没有发现。 秦兽推断,估计是因为柳软儿穿了裤子的缘故,虽然蹲在草丛里,裤子却将大腿遮挡得严严实实,蚊子无从下口,所以这个地方才得以幸免。 不过有一个地方,秦兽一直不敢深入去探索。 一来他自己心里没底,怕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二来,他怕自己触怒了柳软儿,再被表姐怪罪,到时候就尴尬了。 毕竟这个地方太特殊了。 那可是柳软儿的大腿根啊。 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禁地。 没有柳软儿的允许,秦兽也不敢越雷池一指。 第423章 不痒了就睡觉吧 既然大腿根没有被叮咬的地方,秦兽只好顺着柳软儿说的地方,继续往上摸。 由于后背之前已经摸过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同之处。 所以秦兽这次的重点则是排查柳软儿的前胸。 得益于柳软儿背对着自己,秦兽的一双大手才能舒展开来,更容易仔细全面的检查每一处肌肤。 可当秦兽刚把手伸到柳软儿的小肚子上的时候,她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这一扭动不当紧,直接将自己肥硕的大屁股磨到了秦兽的小腹上。 可怜正在全神贯注给柳软儿检查身体的秦兽,一下子有了按捺不住的异样。 意识到有些失态的秦兽,立刻停了下来。 可奇痒难耐的柳软儿哪里知道秦兽究竟遭遇了什么,她已感觉到秦兽停止了动作,就立刻催促道,“秦兽你在干什么,弄得好好地,怎么突然就停了,快点动起来,不要停。” 不要停! 一旦被柳软儿识破了自己之所以静止不动的真相,那秦兽绝对会尴尬到投不起头来。 “我来了,这就动起来。” 为了不被柳软儿发现自己的异样,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给表姐检查身子。 但是为了防止自己身体有进一步的变化,秦兽刻意离柳软儿远了一些。 这一远不当紧,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他两只手都快碰不到柳软儿的前胸了。 柳软儿立即意识到了秦兽有意疏远了自己,她非常不高兴,撇着嘴抱怨道,“离我这么远干嘛,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 说着,她抓住秦兽的双手,猛地往自己身边一拉。 秦兽防猝不及,加上自己本来就是身子单薄,一下子就被拽到了柳软儿跟前,而且还紧紧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这一拉可坏了,秦兽明显感觉自己小腹部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疼。 怕柳软儿发现了端倪,他又不敢大声叫,只好强忍着剧痛,咬牙坚持。 “啊,好痛!” 秦兽没叫,但柳软儿却惊叫了一声。 她立即将身子抓过来,一脸严肃地逼问秦兽,“秦兽,你身上怎么还带着棍子啊,顶的我屁股疼,快拿出来。” 拿出来! “这”秦兽一听心里顿时犹如万马奔腾,这东西怎么拿出来。 冒昧拿出来不光露馅这么简单,秦兽还怕吓着柳软儿。 见秦兽吞吞吐吐,犹豫不决,柳软儿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还不动手,你磨蹭什么,是不是要我亲自下手给你抓出来。” 说着,她伸出胳膊,就要朝秦兽的裤裆里掏过来。 秦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柳软儿的手,一本正经解释道,“不劳表姐动手了,并不是什么木棍,只不过是我一时疏忽,把快当签子插到前面了,还是让我一个人来弄,这东西又坚又硬,说实话我真怕伤着你。” 一听说是快当签子,柳软儿当即缩回了手。 她可是知道这家伙的威力,不光是一把挖人参的好帮手,秦兽已经用它对付了多少坏人。 总之,一句话,这东西伤着人真不是说着玩的。 安抚住了柳软儿,秦兽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立即假装拿签子,赶紧将那东西夹在了两腿之间。 收拾好了这些,秦兽假装一脸轻松地说道,“好了,咱们继续。” 柳软儿信以为真,也没深究下去。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再将身子转过去,而是仰面朝天地躺在了秦兽身旁。 反正伸手不见五指,秦兽又看不见,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必柳软儿的坦荡,秦兽就显得小心翼翼多了。 他真怕自己再受了刺激,一不小心将那东西蹦了出来,到时候再隐瞒可就真瞒不住了。 于是,秦兽默默将手伸到了柳软儿的胸前,继续自下而上开始摸索起来。 可能柳软儿天生怕痒的缘故,秦兽刚一上手,她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哎呀,好痒啊,不行了,你一摸我就痒得受不了,比蚊子趴身上咬还要痒好几倍。” 她边说边不自觉地再次扭动了起来。 这动作可把秦兽吓一跳,他生怕柳软儿像刚才那样,再胡乱蹭自己一下,把自己整露馅了。 柳软儿翻腾了半天,却一点也没挨着秦兽,她十分纳闷,“你没事老躲我干什么,难道我身上有刺扎你啊。” 秦兽一听,只好咧着嘴呵呵一笑。 并没有反驳什么。 他心想,你身上没刺,可我身上有啊。 我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扎着你。 但这件事秦兽又羞于启齿,所以只好微微一笑,掩饰尴尬。 他借机给柳软儿出主意,“软儿,你再坚持一下,我加快速度,争取一下子把包全给你找出来。” “这个办法好,那你就动作麻利点,让我少受点罪。”柳软儿一听这个方法可行,就点头答应了。 说是这么说,但秦兽知道,再检查下去,可能柳软儿比现在的反应更加强烈,于是秦兽就改变了策略。 于是,他赶紧拿起放在一边的吊坠,直接用吊坠在柳软儿身上摸索。 反正这东西可以治疗被蚊子叮咬出来的包,只要吊坠扫过的地方,不管有没有包都会被消除。 秦兽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开始在柳软儿上半身游走。 吊坠毕竟是玉石做成,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一股凉意,犹如坚冰一般,瞬间传遍柳软儿的全身。 她不由叫了一声,“哎呀,真凉啊,又硬又凉,太舒服了。” 原本秦兽的双手一触碰柳软儿的肌肤她就受不了,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块吊坠放在她身上,却没有了这种难以忍受的不适感。 真是太奇怪了。 不管怎么说,能让柳软儿坚持下来,将她整个上半身全都检查了一遍,得益于吊坠的神奇之处,就能顺利地将蚊虫叮咬出来的包全都消除干净了。 一圈下来,柳软儿立即兴高采烈地欢呼道,“秦兽,不痒了,我身上不痒了。” 说着,柳软儿双手齐上阵,将自己整个上半身全都摸了一个遍,除了自己身上原本就有的两个大包,果然再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包了。 “不痒了就睡觉,天也不早了。” 秦兽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将吊坠重新戴到脖子上,整个人也仰面长天,做出了一副就要睡着的姿态。 第424章 第一次 一看兽倒头就睡,柳软儿顿时就有了怨言,“身上不痒了,心里痒,秦兽你真是个榆木疙瘩,一点也不懂得女人的心思。” 说着,她抬起一条大腿,放在了秦兽的腿上。 心里痒? 还说什么不懂女人心。 秦兽一听瞬间蒙了,自己本本分分给表姐治疗,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啊。 她怎么还生气了呢。 再说了,柳软儿口口声声说自己心里痒,关键秦兽也不会治表皮里的病啊。 无辜的秦兽,只好如实说道,“心里痒我也没办法帮你挠啊,再说了你把腿放我身上,压的我非常不舒服。” 当听到秦兽的抱怨后,柳软儿一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不舒服啊,我以为你啥感觉都没有呢。”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秦兽当然能够感觉出来。 这会儿他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正常,之前那种压抑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 所以秦兽说话也有了底气,不再担心被柳软儿抓到什么把柄。 倒是柳软儿阴阳怪气一通,真把秦兽当成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榆木疙瘩了。 话说的不好听也就算了,明知道秦兽不舒服,可柳软儿非但没把脚拿下去,还变本加厉,将另外一只脚也放到了秦兽身上。 更可气的是,她这只脚不偏不倚,正好放在个不该放的位置,秦兽顿时疼得猛一哆嗦。 他二话不说,抱起柳软儿两条腿,一个单身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 柳软儿用力挣扎了几下,可无论怎么使劲,始终不能从秦兽身下逃脱。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可能真把秦兽惹毛了。 柳软儿猜的没错,秦兽显然是生气了。 只见他死死压住柳软儿,一脸痛苦却又冷峻地说道,“软儿,你把脚放哪里不好,偏要往我这里放,是不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秦兽生气了不假,柳软儿原本就在气头上。 她自然也不会向秦兽服软,故意呛声道,“不就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有什么大不了,再说了你要那玩意有啥用,还不是闲着没事干。” 好家伙,这是话里有话,嫌弃秦兽不是男人呗。 原本秦兽还想着功成名就之后,再与柳软儿共度爱河,没想到自己一腔热血,换来的确实被鄙视。 他顿时怒发冲冠,贴在柳软儿耳朵上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不等柳软儿反应过来,秦兽已经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 他两只手牢牢抓住柳软儿的手,开始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不是扯头发,就是捏人家。 动作还十分粗鲁。 奇怪的是,柳软儿不但没有反抗,还表现出一副胸襟开阔的姿态,任凭秦兽摆布自己。 毕竟都是第一次。 秦兽虽然也是初来乍到,没什么章法,显得手忙脚乱。 好在柳软儿自信引导,循循善诱。 终于在两人的不断努力下,终于水到渠成,一泻千里。 就好似李白诗中所云,“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秦兽拖着大汗淋漓的身子,从心满意足的柳软儿身上滚了下来。 看到满脸绯红的柳软儿,秦兽一本正经地问道,“这下能让我睡个安稳觉了?” 这一问,可把就是柳软儿害羞坏了,她扭扭捏捏回答道,“又不是我不让你睡,睡睡,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说着,她还不忘用手将秦兽脸上的汗水擦干净。 看来,这丫头对秦兽的表现还是相当满意的。 秦兽已经筋疲力尽,加上在镇上处理孟尼昧和赵大强两个无赖,耗费了秦兽不少精力,他真是累坏了。 明天还有一堆事等着自己去处理,秦兽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刚躺下没多久,他就“呼呼”打着鼾声,进去了梦乡。 见秦兽已经睡熟了,柳软儿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也甜蜜地迷上了双眼。 几声鸡叫,将一轮红日从东方唤醒了。 迷魂岭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 柳千惠早早起了床,开始烧火做饭,为大家伙准备早饭。 秦兽心里装着事,也没闲心睡懒觉,他也悄悄起了床。 怕吵醒柳软儿,他蹑手蹑脚穿好衣服,偷偷溜出了山洞。 毕竟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去朝阳县城,就必须把店铺的事情交代清楚。 本来昨天开业大卖之后,店里的山货自己出售的差不多了。 总不能今天开门就没什么东西可卖了,所以秦兽径自来到丁真坤、张麻子的住处,就是想找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刚到了他们的住处,丁真坤已经起了床,正在门口晨练。 看到秦兽走了过来,丁真坤赶紧收手,过来打了招呼,“当家的早,你来这里,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他这个人虽然见多识广,但并不像行走江湖的俗人那般圆滑,所以对秦兽说话,也是开门见山,并不是拐弯抹角。 秦兽也是爽快的人,他说话也是斩钉截铁,“你说的没错,我来找你们还真有事,你进去把张麻子叫出来,顺便多叫几个兄弟过来,咱们再去一趟仙人背。” 一听又要上仙人背,丁真坤多少还有些许的期待。 因为自己前期在镇上装修店铺的缘故,他还没有去过仙人背。 可张麻子等人总是在自己面前吹嘘这个地方多么多么神奇,搞得丁真坤心里痒痒的。 这对一个从小就喜欢涉猎奇异之地的人来说,诱惑不可谓不大? 说实话,丁真坤也想亲自前去,一睹真容。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一听秦兽说到“仙人背”三个字,丁真坤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这就去叫人。”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溜烟钻进了大家伙住的房子里。 不多时,以丁真坤和张麻子为首的一支六人队伍,就整整齐齐出现在了秦兽面前。 丁真坤笑着向秦兽汇报,“当家的,人都到齐了,就是不知道用不用带上什么家伙。” 他不说秦兽差点忘了,的确需要带些工具。 于是,秦兽吩咐道,“别的什么都不用带,但有一样东西绝对不能少,那就是麻袋,咱们弄到了东西,就拿麻袋装回来。” 第425章 神奇的崖底 什么东西还需要拿麻袋装? 在场的人一听,都不由自主想到了秦兽可能让自己去挖山芋头。 毕竟这个东西既能生吃又可以炒着吃,还能制作咸菜,而且价钱也便宜,深受老百姓喜爱。 昨天那么大一堆山芋头,已经全部卖光了。 猜想归猜想,大家也不好意思多嘴去问秦兽,而是默默回到住处,去找麻袋了。 再次出现在秦兽面前,六个人每人手里都有了一个麻袋。 已经准备好了所需材料,秦兽大手一挥,“正好早饭还没做好,现在就出发,大家动作麻利些,争取不耽误回来吃早饭。”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 看着袅袅炊烟升起,大家的斗志也是十分高亢,正如秦兽所说,大家都憋着一口气,争取早去早回,不耽误吃上一口热饭。 毕竟轻车熟路,这次去仙人背,大家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快了许多。 太阳刚刚有些发热,还没来得及向南偏转,大家就已经来到了仙人背的入口处。 像前两次一样,秦兽将围堵在入口的树枝掀到一边,把其他人放了进来。 他这次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去地洞,根本不是去挖什么山芋头之类的。 这个地洞离入口处不太远,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秦兽立即示意大家停下脚步。 可眼前的地方,除了被踩到在地的野草之外,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能用麻袋装的山货。 看着众人一脸茫然,秦兽这才揭开谜底,“今天,咱们要下到地洞里采摘山货,现在开始,一个跟着一个钻进去,我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 一听说要下地洞,大家心里顿时一咯噔,当初都传言这洞里有巨蟒,虽然到头来证明那只是虚惊一场,洞里住的却是秦兽的母亲柳千惠。 可她却带了一头大老虎出来。 这说明山洞里的确有凶猛的野兽,弄不会就会被它们袭击。 本来心里七上八下,可当听到秦兽这次也是亲自下洞,而且还打头阵,众人立刻没有了惧色。 反而迫不及待想立刻跳进洞里,一探究竟。 丁真坤没见到大蟒蛇,更没来得及看到大老虎,所以他对仙人背上一无所知。 心里除了好奇就剩下跃跃欲试了。 所以,他第一个站出来催促秦兽,“当家的,我们都听你的,赶紧带我们下洞。” “好,现在就下洞。” 时间紧急,秦兽也不墨迹,说完,立刻跳进山洞。 丁真坤紧随其后,第二个钻进了洞里。 此刻外面如此空旷,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其他人一看当家的都进去了,如果现在就在原地,还没有跟着秦兽安全。 于是,张麻子带着头,他们五个人也纷纷跳进了山洞里。 毕竟不是第一次进洞,秦兽早就有了经验,他将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拿出来照明,顺着蜿蜒的山洞,一路往下走。 虽然有手电筒照着,可大家还是被阴森的环境所震慑,一个个提心吊胆,紧张之色布满每一个脸上。 再加上山洞里还“嗖嗖”刮着凉风,队伍里有胆小的人,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了。 秦兽知道山洞的分布和底细,他一心只想赶快走到悬崖底部,不免加快了步伐。 其他人本来就有点害怕,一看秦兽都加快了速度,他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也忙不迭起地跟着疾步而行。 在出了一头冷汗之后,终于看到了除手电筒的光线之外的亮光。 看样子应该是到出口了。 果不其然,还真到了一个看似有人生活过得山洞,而洞外就是一方有风有水有阳光的天地。 一路上跌跌撞撞。索性没有发生意外。 大家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秦兽已经站在洞外喊道,“兄弟们咱们到了,我带你们开开眼界,看看这里都有什么好东西。” 一听说洞外有好东西,还能开眼界。 大家立即争先恐后往洞外钻,都想早点到达秦兽身边。 而洞外不仅有流水潺潺,还有鸟语花香。 大家来到秦兽身边之后,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这里居然还有庄稼和蔬菜,庄稼已经成熟,不仅有玉米,还有小麦,更神奇的是,竟然还有在水田里才能生长的水稻。 蔬菜的品种也是十分丰富,不仅世面上常见的蔬菜,还有不少不易种植的稀罕货,而这些蔬菜也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 远处还种植着不少果树,已经熟透的各种各样的果子挂满了枝头。 大家也注意到了,这些庄稼、蔬菜和水果,好多都不是同一个季节出现的东西,却在这个山洞里奇迹般地出现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大家吃惊地愣在原地,秦兽连忙高声提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麻袋打开,把这些水果和蔬菜摘一些带回去,放到咱们山货铺子里去卖,绝对非常抢手。” 被秦兽一提醒,大家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拿着麻袋,跑到自己喜欢的水果、蔬菜旁边,就要动手采摘。 丁真坤却一脸兴奋地跑到秦兽跟前说道,“当家的,你说的没错,这些水果和蔬菜,不少都是这个季节能生长的东西,咱们拿出去卖,一定会吸引不少人前来购买。” 他并不是拍马屁,丁真坤明显能够感觉到反季节的水果和蔬菜对老百姓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 这绝对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商机。 秦兽拥有了这片土地,就等于抢占了商机,以后绝对会大展宏图,做出一天自己的致富路。 面对丁真坤,秦兽如实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母亲无意间种植的,不过说实话,不光是她,就连我也不清楚这个地方怎么会同时生长着这么多不同季节的东西,而且还能同一时间开花结果。”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尽管发现了这片沃土,但秦兽至今也不清楚这片土地为何会如此神奇。 不过,他也不用明白,只要知道这些粮食、水果和蔬菜能吃就行了。 看到大家手忙脚乱的样子,秦兽忍不住叮嘱道,“每样都摘一些,大家动作麻利点,咱们还要早点赶回去呢。” 第426章 吃香蕉 “知道了当家的。” 听到秦兽嘱咐,大家都谨记在心。 但站在一棵香蕉树下的张麻子却乐呵呵地说道,“放心,师弟,兄弟们平日里也种菜,这些小事不用交代。” 话虽这样说,显然生活在北方小镇的他,并没有见过香蕉。 看着一排排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香蕉,张麻子却是老虎吃天,无从下手。 虽然很喜欢香蕉散发出来的味道,但他并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样采摘。 张麻子一边挠着头,一边发愁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香蕉,没熟透之前是青色的,像这种金黄的颜色,就是表示已经熟透了。” 说话的是丁真坤,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 当然比没出过红山乡的张麻子懂得多。 说着,丁真坤径自来到张麻子跟前,伸手从一排香蕉上,摘下了一根又粗又长的大香蕉,淡定地剥下外皮,递到了张麻子跟前。 “咬一口尝尝。” 咬一口? 长这么大,别说吃香蕉了,见都没见过,一说让自己吃,张麻子还有点不太果断。 但是丁真坤已经把东西递到自己面前,不吃的话,立马就暴露了自己胆子小。 很容易被丁真坤看不起。 他犹犹豫豫接过香蕉,先是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香! 一股浓浓的甜香味儿,比自己以前吃过的所有水果加一起都好闻。 吃就吃。 这么好闻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有毒。 张麻子立即将香蕉放到嘴边。 他不敢大口咬下去,只是试探性地用舌头舔了一下。 还真是甜甜糯糯的味道,一点也不苦,更不涩。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如此好吃。 张麻子终于放下戒心,张大嘴巴,一口吞下去一大半。 他光知道香蕉香甜,却没想到这家伙会如此软绵,吃下去一大口,直接卡在了嗓子眼。 刚吞下去不多久,他就憋得满脸通红,“咳咳咳,噎死我了。” 见状,丁真坤赶紧用力在他后背上拍了几下。 一截香蕉瞬间从张麻子的嗓子眼掉了出来。 看到这么好的香蕉,都被这样白白浪费掉了,丁真坤忍不住嗔怪道,“哪有你这样吃香蕉的,像你这样,迟早把自己噎死。” 眼瞅着张麻子憋得两眼直冒泪,秦兽也好心提醒道,“张麻子你就不能下嘴轻一点。” 面对二人指责,张麻子也意识到自己莽撞了,他连连点头,“不好意思啊,不瞒你们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这东西,一看到香蕉这么好吃,口确实急了些。” 说完,他再次拿起香蕉塞进了嘴巴里。 不过,这次他明显学乖了,并不像第一次那样毫无顾忌地猛咬一大口,而是浅浅地啃了一小节。 张麻子小心谨慎地咀嚼着嘴里的香蕉,这时浓浓的焦香瞬间在他嘴里爆开,让他欲罢不能。 没想着这东西越嚼越香,越吃越想吃。 不大一会儿,一根香蕉,就被张麻子一个人吃了个精光。 吃完了一个,张麻子还觉得不过瘾。 于是,他厚着脸皮笑嘻嘻地对秦兽说道,“师弟,我能再吃一根么,刚才吃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细品,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香蕉到底是个啥味道。” 这时众人看到张麻子吃得这么舒服,也都十分眼馋。 一听这家伙还想吃第二根,大家顿时都不愿意了。 “张麻子,见好就收,你都吃过一个了,比我们这些只能闻一闻的人强太多了。” 秦兽听出了大家的意思,看来这些人也想吃香蕉。 “狗窝里放不住剩馍,逮着好吃的非要一次性吃个够,光你一个人吃,让大家站着看你也好意思下嘴。”秦兽一边说着张麻子一边从树上摘香蕉,“大家都过来,一人一根,尝尝鲜。” 没想到秦兽这么大方,竟然让大家全都来吃香蕉。 本来早就被张麻子馋得直流口水,这下子终于可以轮到自己了,大家都争先恐后往秦兽身边赶。 “当家的,谢谢你请我们吃香蕉。” 接过香蕉,大家不忘对秦兽说一声感谢。 张麻子厚着脸皮排在队伍里,又从秦兽手里来到了一根。 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根金黄的香蕉了,大家脸上顿时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看到大家拿着香蕉却不动手剥皮,秦兽立刻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别傻站着了,开始吃。” “哎,吃吃吃,当家的,你也吃。”一听秦兽催促,大家纷纷动手,学着刚才丁真坤的样子,开始给自己的香蕉剥皮。 一根根洁白的香蕉从金黄的外衣下脱颖而出,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香味。 毕竟已经是第二次吃,张麻子比其他人快了不少,他第一个剥好了外皮。 “我就先不客气了。” 看着别人笨拙的样子,他乐呵呵地炫耀着说道。 朱建国看不惯张麻子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直言不讳,“嘚瑟什么,小心还跟刚才一样,把你噎得翻白眼。” 没想到自己以前这么照顾的朱建国,竟然敢公开指责自己,说这么不吉利的风凉话。 张麻子一听就不乐意了,“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为了气朱建国一下子,他故意将香蕉吃得唧响,还嗦得吸溜吸溜的。 但是朱建国也不甘示弱,都是第一次吃这玩意,他不明白张麻子有什么可嘚瑟的。 好像谁没长嘴似的,他自己不服气张麻子如此显摆。 于是,也立即将手中的香蕉,塞进了嘴巴里。 只轻轻咬了一口,那香甜细腻的口感,就彻底将朱建国的味蕾征服了。 尽管嘴里被香蕉占着,可朱建国还是忍不住惊呼道,“想不到这东西竟然这么好吃啊。” 说完,他也不管噎不噎,一口气将整根香蕉全都吞了下去。 这家伙嘴巴比张麻子的大,喉咙也粗,所以并没有被噎到。 看他这吃相还不如自己呢,张麻子可算找到了攻击点,“哼,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刚才不是还说我嘚瑟么,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 “嘿嘿。”被张麻子一顿训斥,朱建国并不反驳,“大哥,刚才是我冒昧了,谁能想到这东西竟会如此好吃。” 秦兽立即将两人支开,“好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还有不少活要干呢,赶紧摘东西。” 第427章 麻绳还能这么用 一听秦兽过来督促,朱建国三下五除二,赶紧将嘴里的香蕉咽了下去。 “听当家的,我现在就开始摘香蕉。” 既然香蕉这么好吃,他也想跟张麻子一样,将自己的麻袋全都装上香蕉。 一看朱建国也要来摘香蕉,张麻子第一个不答应,“摘你的葡萄去,别跟我争。” 说着,他快速走到香蕉树跟前,用力耸了耸肩膀,将围在树跟前的朱建国顶得差点没摔倒。 朱建国踉踉跄跄站直了身子,脚下发力,回怼了过去,“你怎么不去摘葡萄,这香蕉又没有写你的名字,凭什么不让我摘。” 两个人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为了突出自己手脚麻利,干活快,他俩各自打开自己的麻袋,你摘一个香蕉放进袋子里,我也跟着摘一个放进自己的袋子里。 但两人刚摘了不几个,就被秦兽叫住了,“张麻子、朱建国你们两个快住手,照你们这种摘法,不等送到镇上就全部坏掉了,还怎么卖出去?” 摘个香蕉哪还有这么多讲究。 再说了不这样摘怎么摘? 被秦兽呵住之后,两个人一脸渺茫地看着秦兽,不知所措。 “当家的,到底怎么摘,你给我们做个示范呗。” 还是朱建国率先开了口,他主动给秦兽让开一条路,方便秦兽往香蕉树这边走。 其实不用他说,秦兽就已经往这边走过来,他就是来教这两个家伙到底该怎样采摘香蕉才是正确的方法。 秦兽大步流星来到香蕉树跟前,顺便将腰间的快当签子也拔了出来。 他并没有一个一个地将香蕉砍下来,而且将整排香蕉保留,却把生长香蕉的杆子砍了下来。 这样,一整排香蕉就完好无损地拿了下来。 秦兽指着地上的香蕉说道,“看明白了,就按照我这个办法摘,保证一点不会坏。” 原来一根小小的香蕉还有这么多门道,张麻子和朱建国顿时感觉自己学到了,纷纷点头说道,“看明白了,看明白了,借你签子一用。” “拿去。” 明知道他俩也没带什么可以切割的东西,秦兽毫不吝啬,一抬手把自己的快当签子递到了张麻子手里。 这两个人学着秦兽刚才操作的动作,开始采摘香蕉。 要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凭张麻子那脑子,还是很好掌握的。 朱建国自知一个人采摘比较难应付,就主动跟张麻子结成了队伍,两个人一个负责切割,一个负责固定香蕉树,分工十分明确。 这一招果然奏效,他俩不仅不再争执斗嘴,干起回来还十分快捷。 不多时,就将两个麻袋都装满了香蕉。 其他人也没闲着,采摘别的水果的兄弟,早已把自己的麻袋填满了,该摘蔬菜的也已经将麻袋装得满满当当。 六个袋子都装得鼓鼓囊囊,但崖底的水果和蔬菜根本就看不到减少。 有句话叫见好就收,就来了这么几个人也不可能一次性就能把这些东西全都装走。 反正守着这么一片世外桃源,不愁没东西卖。 秦兽讲究的是细水长流,他大手一挥说道,“摘的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原路返回。” 张麻子试着背了一下自己的麻袋,勉强能背动,他面露难色说道,“说走咱就走,可师弟,毕竟来时空着手,现在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多了这么一袋东西,恐怕不太容易爬出山洞啊。”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是呀,当家的,这一袋东西就算是在平地上背也不方便,进了洞才没办法行走呢。” 大家说得没错,一麻袋东西,少说也有七八十斤重量,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搬动起来已经稍显吃力,倘若进了狭窄的山洞,更是寸步难行。 秦兽自然知道他们并不是偷懒找借口,因为常年在山林里负重前行,秦兽也能感同身受。 所以当大家提出这个实际的问题后,他也认真地回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也找到了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等进了洞你们就能知道了。” 什么,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秦兽说的话,他们也是半信半疑,既然秦兽说到洞里就能解决问题,那还等什么。 于是,大家各自将麻袋背到肩上,十分吃力地将东西背到了洞里面。 到了山洞,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无外乎就是有人住过的痕迹,有锅碗瓢盆还有一张可以躺下来休息的床罢了。 大家十分不解,异口同声问道,“当家的,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办法,不会是让我们在这里连吃带住。” “你们啊,一个个简直是猪脑子,住这里身上背的东西还怎么弄到镇上去,我当然是让你们出洞啊。”一听这群家伙不是吃就是睡,秦兽气得脸都绿了,他立即指着地面问大家,“看到脚底下这根绳子没有?” 绳子? 被秦兽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脚底下确实安安静静放着一根粗麻绳。 麻绳的一头就在众人脚下,但另一头却伸向来时的方向,却一眼望不到头。 究竟有多长,谁也不知道。 大家的心思也没在绳子上,事到如今,谁还有心情关心一根麻绳啊。 不过秦兽既然让大家注意麻绳了,那这东西一定有它的作用。 可一根绳子能派上什么大用场,在场的人,除了秦兽没有一个知道的。 “师弟,这东西有什么用?”张麻子捡起麻绳头子,不解地问秦兽。 这句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 秦兽胸有成竹地回答道,“用处可大了,你们不是背着东西钻洞吃力么,这根绳子的另一头已经被我固定在咱们进洞时的洞口处了,大家只管抓紧绳子往前走,保证能节省不少体力。” 说完,他立即抓起绳头,给大家做起了示范。 当秦兽用力将绳子拉直,走一步拽一下绳子,将自己的身子轻松地带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省力不少。 大家一看,纷纷拍手叫好,“麻绳还能这样用呢,这可太好了,当家的就是厉害。” 第428章 对亏了大老虎 看到众人对这个办法都很感兴趣,秦兽立刻动员大家,“既然已经知道怎么用了,那咱们赶紧行动,早点回去吃顿饱饭,我快饿死了。” 说到吃,大家立刻响应起来,“对,早点回去就能美美地享用早饭了。” 说着,众人立即背上麻袋,一只手牢牢抓住麻绳,开始大步往洞口的方向前进。 按照惯例,秦兽还是在最前面打着手电筒,给大家引路。 有了麻绳做辅助,确实轻便了不少,大家有说有笑走起路来,也不觉得有这么累了。 就这样,大概走了一半的距离,众人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有些坚持不住了。 毕竟一大早就干这么重的活儿,别说吃饭了,就是连口水都没有喝,要说没力气了,也是正常现象。 但山洞里空气稀薄,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停下来,极有可能会窒息在山洞之中。 可即便他怎么给大家打气,众人又走了几十米,就再也走不动了。 秦兽看在眼里,也是十分着急。 他比着别人还算有力气,扛起一个麻袋根本不算什么事。 但自己一个人即便再有力气,也不可能把六个麻袋都背在自己身上。 就在秦兽一筹莫展的时候,绳子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而且是从洞口的方向,正一点一点往上面走。 众人手里毕竟还紧紧抓住绳子呢,大家一发现这个情况,顿时站起身来,一点气力不用费,被绳子拖着往前面走。 还有这么神奇的事。 尽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在上面拉动绳子,不过只要有人愿意把他们拉上去,那大家就全都有救了。 秦兽顿时大喜,高声说道,“大家快跟上,咱们来帮手了。” “好嘞。”在秦兽的鼓舞下,众人也是气势高涨,一鼓作气往山洞外赶去。 有了外力的帮助,大家的赶路速度也快了很多,不多时就看到了有光照射进来。 这是到洞口了。 “你们不要着急,我先上去,把大家全都拉上来。” 秦兽借着绳子的力量,第一个冲出了洞外。 当他爬出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白毛大老虎,而虎口里还叼着麻绳,它的嘴角已经被绳子磨出了斑斑血迹。 秦兽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头老虎在咬着绳子把大家拉上来的。 他突然一阵感动,快步来到老虎跟前,伸手摸了摸虎头,动情地说道,“谢谢你,大白。” 老虎低吼了一声,将脑袋插进秦兽的怀里,来回蹭了几下。 尽管它坚硬的毛发把秦兽蹭得又疼又痒,但他还是开心得像个孩子。 “哈哈哈。”秦兽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光蹭还不过瘾,老虎还伸出舌头,在秦兽的脸上舔了几下。 这一舔是如此的温柔。 秦兽顿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这个老虎好像自己以前就见过一样,还被它这样子舔过。 就在这时,洞里却发生了急促的呼叫声,“当家的,你怎么了,怎么还不把我们拉上去?” 于是,秦兽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说道,“呀,怎么把正事忘了,洞里还有人呢,大白你先在这里等我,我要把大家都拉上来。” 说着,他赶紧跑回到洞口,将麻绳拿在手里,用绳子把众人一个个全都拉出了山洞。 众人出了山洞,纷纷瘫坐在地上休憩。 这时,大老虎缓缓来到秦兽跟前。 众人看到老虎,着实吓了一跳,一个个连滚带爬躲到了秦兽身后。 虽然知道这只大老虎是秦兽的母亲柳千惠养的,可毕竟是猛兽在眼前,看到了难免还是会胆战心惊。 “这只大老虎怎么在这里,它不会吃人?” 他们不明白明明来的时候没有老虎跟着,怎么突然之间就蹦出来了。 尤其是看到老虎嘴上还有血渍的时候,众人内心慌乱,纷纷猜测莫不是这野兽也饿了,是来吃自己的。 一看众人误会了大白,秦兽当即朗声说道,“你们想哪里去了,大家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松爬出山洞,全都是大白的功劳,是它把大家拉上来的。” 什么,绳子是老虎拉动的! 这怎么可能,一只老虎哪有这么大的力气。 再说了这家伙哪有这么聪明,竟然能通人性,知道帮助被困的众人。 老虎好像听明白了众人根本不相信自己,于是它愤然叼起麻绳,一用力竟然当即将又粗又长的绳子,“啪”的一声,生生扯成了两段。 “我的乖乖,这家伙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轻易就能将一根麻绳扯断,众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呼。 再也没有人质疑这头老虎没有力气了,而且就老虎证明自己有力气的这个举动,就说明这家伙绝对能听懂人话,十分通人性。 看着众人流露出惊恐的眼神,秦兽厉声说道,“这下相信是大白救了大家。” 本来这些人质疑老虎这个救命恩人的时候,秦兽就有点生气了。 要不是老虎自己咬断绳子证明了自己,他已经打算破口大骂这群白眼狼了。 “我们相信了,这头虎太有灵性了,大家伙现在都心存感激。” 说完,众人立刻对着老虎鞠躬作揖,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而大老虎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却昂起威风凛凛的虎头,对着天空狠狠怒吼了一声。 这一叫将原本喧闹的山林震得顿时鸦雀无声。 唯有清风徐来,在耳边沙沙作响。 怕惊扰了山中万物,秦兽赶紧轻抚着虎头,让它安静了下来。 虽然出了山洞,可又一个难题摆在了众人面前。 要到住所,还要翻越两座山坡,大家这个状态,哪还有什么力气背着重重的麻袋翻山越岭。 面对困难,朱建国站出来出主意,“当家的,要不咱们丢下几个麻袋,先扛回去一两袋,等有气力了再过来背剩下的也不迟。” 这时,众人也跟着附和,“对呀,当家的,朱建国说得对,反正一下子也拿不完,不如分批往家里背。” 秦兽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些水果、蔬菜都非常新鲜,如果不及时背出去卖掉,这么热的天,绝对会腐烂变质,到时候别说卖了,就是自己吃都容易拉肚子。” 第429章 这怎么可能 众人一想,确实如秦兽所说,如果不一次性全都带回去,这些东西一定会烂掉。 可秦兽也知道,尽管自己十分不舍,想要全都带回去也不现实。 看到秦兽左右为难,张麻子索性站出来说道,“就算我们考虑欠妥,可这些东西咱们想全都带回去,简直是痴人说梦,人常说,有舍才有得,不如咱们就扔下几麻袋,能带走多少带走多少得了。” 有舍才有得,扔掉几个麻袋,恐怕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就在秦兽准备点头同意的时候,大老虎突然一个匍匐,四肢撑开,将整个身子全都舒展开来。 它立即转过头看着秦兽,尾巴不停敲打在麻袋上。 看这阵势,众人立刻吓得抱着头躲到秦兽身后,“当家的,你不是说这家伙救了咱们嘛,它这架势什么意思,不会想攻击咱们?” 秦兽当然知道这头老虎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他根本没有理会大家。 而是径自走到老虎跟前,一本正经地问道,“大白,难道你要拖着这些麻袋?” 众目睽睽之下,老虎十分淡定地点了点头,算是对秦兽做了肯定的回答。 什么,这头老虎想把这么多麻袋全都驮到自己背上。 这怎么可能! 大家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大老虎又不是大黄牛,就算它有这个力气,也没这么耐力。 别说大家伙不相信,就连秦兽都替老虎担心。 “大白,这里到咱们住的地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驮这么多东西,恐怕会把你累垮,我还是扔下几袋,咱们轻装上阵岂不是更好。” 虽然知道大老虎出于好心帮助自己,秦兽心里满满的全都是感动。 但他十分不忍心将这个重担全都放到它身上。 谁知秦兽刚拒绝了老虎的好意,它就仰天嘶吼起来。 “吼吼吼。” 这一声吼叫可比刚才那声低吼强烈了不知多少倍,别说你山间的鸟兽听了受不了,就连躲在秦兽身后的众人都震得肝颤,一个个儿面如死灰,吓得战战兢兢。 “当家的,你快答应它,不然我怕它一发怒,将咱们全都吞进肚子里。” “是呀,当家的,照这个样子,我感觉咱们勉强够它填满五脏庙的。” “难道今天真要命丧虎口,我想过自己有一百种死法,却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老虎吃掉。” 大家七嘴八舌,有的劝秦兽答应老虎,有的直接哀叹自己就要死在老虎嘴里。 现场哀嚎一片,十分聒噪。 秦兽不堪其扰,大声说道,“烦死了,都给我闭嘴。” 见他大发雷霆,众人立即停止了说话,都眼睁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毕竟秦兽的决定,关系到自己的生死,他们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大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单等着秦兽发话。 但老虎可不管这些,它依旧在扯着嗓子吼叫。 整个仙人背,已经被它搅得鸡犬不宁。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秦兽才缓缓说道,“大白,既然你有心帮我们,那就尝试着驮一下,但我事先声明,如果我看到你负担不起,就会立即叫停你。” 刚听到秦兽答应自己,大老虎就十分识趣地停止了怒吼。 它将脖子伸到秦兽小腿边,温柔地蹭了几下。 这架势仿佛在向秦兽撒娇一样。 秦兽摇了摇头,也微笑着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老虎的毛发,假装生气地说道,“大白呀大白,真拿你没办法。” 想不到这头猛兽竟然会如此小鸟依人地依偎在秦兽身边。 众人看了之后也大着胆子走了过来,连忙提醒秦兽,“当家的,既然老虎已经答应了,那咱们就开始装货。” 这时,大老虎也竖着耳朵,专心听秦兽说些什么。 看样子,如果秦兽不答应,它还要继续怒吼不止。 秦兽当然注意到了老虎的举动,只好答应众人的请求。 不过,他特意叮嘱道,“好,你们装,不过可要小心些,如果大白实在承受不起,你们就不要勉强了。” 大家立刻点头应允,“放心,当家的,我们心里有数。” 这时,众人七手八脚,两人一组,开始抬起麻袋往虎背上放。 怕六个麻袋装不下,于是张麻子提议,最底下先横着放两个,然后第二层再竖着放两个,最后剩下两个再横着放。 就这样,两袋一组,上一组都能牢牢压住下面一组,就会十分牢固。 众人也觉得他这个主意不错,就按张麻子说的布置。 两个盛放水果的麻袋率先放到了不太宽阔的虎背上,但老虎却一声也不吭,淡定地摇了摇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看它这幅表情,于是众人才继续加上两个麻袋。 四个麻袋放到身上,少说也有二三百斤,可老虎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自顾舔着前爪上的毛发。 没想到看着瘦骨嶙峋的一只老虎,竟然这么抗造。 就目前负重了这么多东西,都已经赶上一头大黄牛的承重了。 可它居然还能驮! 既然这样,那就把最后两袋也装上。 于是,大家一咬牙,将剩下的两个麻袋也放到了老虎的背上。 如此一来,六只麻袋在虎背上矗立着,依然摞成了一座小山。 众人也是十分欣喜,立即向秦兽说道,“当家的,你看怎么样?” 秦兽看在眼里,心里还是很担心老虎究竟能不能禁得起这么重的担子。 他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们紧紧跟着大白,如果感觉到它有了异常,立即将这些麻袋拿下来。” 大家也知道秦兽对老虎的感情不一般,都郑重其事地回答道,“知道了当家的,我们会寸步不离地跟在它身旁。” 老虎并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四肢猛然发力,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些麻袋就像叮在老虎身上一样,四平八稳地立在它背上,竟然一点动摇的感觉都没有。 老虎先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开始大步往前走。 众人看得清楚,这头猛虎并没有身上多了重担,而变得步履蹒跚,而是十分从容快捷。 说是跟在老虎身后,可即便大家已经跑起来了,还是跟不上它的步伐。 怕大白有什么闪失,就连秦兽也跟着跑了起来。 第430章 男人快了未必是好事 尽管秦兽已经健步如飞,把一众人全都甩在了身后,可还是不能追上老虎。 他累得满头大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于是高声喊道,“大白,不要跑这么开,等等我。” 可老虎足底生风,哪里还听得见秦兽的呼喊。 一转眼就看不到老虎的身影,他心里直犯嘀咕。 这家伙怎么像长了翅膀一样,跑得也太快了。 反正老虎在山里头比秦兽还熟悉路况,根本不用担心这家伙找不到回家的路。 就算路上遇到了闯进迷魂岭的陌生人,也不用担心老虎的安危。 一般人见了老虎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人打摆子了。 况且大白比一般老虎还要威猛不少,就算碰上打猎的也能顺利摆脱。 虽然不用操心老虎的事,可一看到身后这群人走的如此缓慢,秦兽还是有些生气。 因为太阳越升越高,吃了饭还要立即赶回镇上上货开门营业,总不能干一天歇一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什么买卖也做不成。 再说了今天正好是红山乡逢集的日子,十里八村的老少爷们都会来赶集。 正是卖东西的好时候。 秦兽有些着急,对赶过来的众人说道,“兄弟们要加把劲儿了,麻袋都交给老虎了,咱们一点负重也没了,就不要再拖拖拉拉了,今天镇上逢集,人肯定不少,说不定还能大卖一场呢。” 可听了秦兽的话,这些人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明知道他心里焦急,可大家依旧慢悠悠地往前走,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甚至有人埋怨道,“我们饿了累了,腿都抬不起来了,你还让我们怎么快。” 在他们看来,就算秦兽挣了再多钱,又不会多分自己半分,而且卖的越多自己越累,谁上心谁才是大傻子呢。 看到大家都不愿意配合,张麻子实在不忍心,就怒斥道,“你们这群白眼狼,当家的好吃好喝招待着,让你们出点力气怎么了,做人要讲良心,你们这样做对不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本以为自己以前是他们的老大,自己说话就好使。 可众人一听张麻子这么说,都耻笑起他来,“哼,你有良心还不赶快跑起来,再说了良心值几个钱,我们宁愿没良心有钱,也不愿意有良心没钱。” 没想到这群人眼里只有钱,竟然连自己这个大哥也不认了。 张麻子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大家这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之间都想变了一个人一样,好像都带着怨恨似的跟自己对着干。 张麻子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但秦兽心如明镜。 有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公。 这些人一准是看到了自己昨天生意火爆,大把大把收钱,到头来却没有给他们发一分,他们这是心里不平衡了。 恰巧又听到刚才自己说今天是逢集的好日子,一想到又要不少卖货,他们心里就不是滋味。 认为即便再下劲,挣的钱也跟自己没关系,所以一点积极性也没有。 先不说这些人是不是白眼狼,毕竟不是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无利不起早,挣再多钱都跟他们没有关系,所以这群人才没有什么积极性。 想要钱,那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 于是,秦兽一本正经地说道,“昨天没时间跟大家说,其实咱们每天卖了多少钱,我都登记在册的,看到兄弟们这么辛苦,我心里有一个想法,我打算每卖出去一千块,就在大家工资的基础上,每个人再奖励十块钱,卖出一万就奖励一百块,以此类推,多劳多得。” 多劳多得? 每卖出去一千块,就能获得十块钱的奖励。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众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纷纷围着秦兽问道,“当家的,此话当真?” 他们瞪大了眼睛,就等着秦兽回答自己的问题。 可不要小看这十块钱,毕竟积少成多,如果卖到一万块钱,不算工资,光奖金就有一百块了。 在红山乡,一百块钱能买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不说别的,就是到“真实惠”吃饭,就这一百块钱,够一个人吃个顿一点问题没有。 如果要是去百货商店消费,闭着眼随便买,一下子也花不了一百块。 所以秦兽的这句话,就像扔进众人心湖的一块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花。 面对众人询问,秦兽也不含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什么时候说过瞎话。” 他拍着胸脯说完,围着他的众人早已欢呼不已。 “当家的威武霸气,我们听了之后,一下子就充满了力量,走,咱们赶紧去把山货带到镇上,开门营业。” 好家伙,一听秦兽许诺给奖金,这帮人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就想着立即拉着东西往店里跑。 众人一扫刚才的颓势,一个个生龙活虎,无比精神。 看来只要能挣钱,他们连饥饿都感觉不到了。 但秦兽心疼大家挨饿,于是面带微笑说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先回去吃了饭再开门营业也不迟。” 既然秦兽都开口了,如果执意不吃,一定会引起他的不高兴。 于是,大家立刻随声附和道,“好,我们听当家的,回去吃饭。” 自从听到了秦兽要给自己发奖金,这群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起路来,那叫一个快。 虽说比不上大白的速度,但赶上大黄绰绰有余了。 说完,大家就开始争先恐后往住处赶,唯恐自己落后了就拿到奖金一样。 好家伙,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全都没了身影,整个仙人背上就剩下秦兽孤零零一个人了。 秦兽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帮畜生,哪是人,一听说给钱,跑得比兔子都快。”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不是真的秦兽不知道,毕竟他也没见过鬼。 但这群人见钱眼开是真狗。 时间不等人,骂了一句,秦兽也加快了速度开始往住所走去。 大约过了个把小时,他翻过两座山,终于到了自己住的半山腰位置。 这时,大家已经端着碗,在吃早饭了。 看到秦兽,他们戏谑着说道,“当家的,你也太慢了。” 秦兽瞥了众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男人快了未必是好事。” 第431章 多一分怕你骄傲 男人快了确实不是好事。 这句话杀伤力确实很大,搞得大家都不敢接话了。 此言一出,众人赶忙埋头吃饭,再没有人敢仰着脸逗秦兽了。 很显然,谁如果不识趣主动站出来接茬,那他就是秦兽攻击的对象。 秦兽就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个人就是快枪手,让他颜面扫地。 看到秦兽平安归来,柳软儿可高兴坏了,她赶紧拿着碗去锅里给秦兽盛了一碗饭送过来。 笑着递给秦兽,“快趁热吃饭,顺便尝尝我腌的咸菜怎么样。” 说着,柳软儿又将身后的一个盛着东西的碗放到秦兽面前。 碗里的东西秦兽自然认得。 这个咸菜是他最爱吃的。 秦兽一脸欣喜,他赶紧夹了一筷子,顺嘴问道,“软儿,你什么时候腌制的山芋头?” 说着,他开始大口咀嚼着爽口的咸菜。 顿时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 看秦兽吃得这么开心,柳软儿内心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昨天晚上你没回来的时候,反正闲着也没事,我就把家里剩下的山芋头拿到山涧里,趁着月光洗了洗,放到菜坛子里腌上了。” 秦兽确实留了一些山芋头在山洞里放着。 他的目的自然也是腌制一些咸菜供大家做下饭菜。 不过,由于忙着开业的事,他还没腾出手来去腌制山芋头。 没想到柳软儿与自己心有灵犀,竟然已经把这些山芋头统统腌好了。 这么贤惠的姑娘,让自己摊上了,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而且柳软儿的腌制技艺,绝不在自己之下,这山芋头做出来的味道比秦兽亲自动手做的都好吃。 他是真爱这个口味。 秦兽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嘴巴里,“嗯,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真好吃,都快赶上我的手艺了。” 柳软儿以为秦兽会把自己夸成一朵花,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做得不好吃。 是可忍孰不可忍,出了力还不落好,秦兽这小子让自己出了丑,干脆不让他吃自己腌制的山芋头了。 省得他说三道四。 柳软儿一撇嘴,板着脸说道,“哼,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不好吃我自己一个人吃。” 说着,她果断将盛着咸菜的瓷碗端到手里,就要往一边走。 一看柳软儿竟然狠心将自己最爱的咸菜端走了,秦兽赶忙制止道,“哎,哎,别给我拿走啊,我还没吃过瘾呢,不夸你是怕你骄傲,古人常说,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我是为你着想,怕你不思进取。” 尽管秦兽在屁股后面追着柳软儿,可她还是不肯停下脚步。 反而回怼了秦兽一句,“你一个人进步去,我这个人没你有文化,没你高尚,宁愿落后,也必须骄傲一回。” 什么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些骗人的鬼话,她根本就听不进去。 没让秦兽吃,可柳软儿也没闲着,她把咸菜端到大家面前,亲自往每个人的碗里夹了一筷子。 光给他们夹菜还不过瘾,为了气秦兽,柳软儿故意高声说道,“你们尝尝姑奶奶的手艺怎么样,如果感觉好吃,以后我天天给你们做。” 众人尝了一口自己挖回来的山芋头,没想到被柳软儿这么一加工,竟然变成了人间美味。 这东西酸辣可口,简直太好吃了。 听到柳软儿许诺会天天给自己做,众人立刻异口同声说道,“软儿姑娘做的咸菜是我们这辈子吃过最好的,看来以后我们有口福了。” 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柳软儿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瞪了秦兽一眼,笑着说道,“一言为定,我一定给你们做。” 明知道柳软儿故意气自己,秦兽却无暇顾及这些。 没想到这丫头会使用声东击西的计策,让别人吃不让自己吃。 故意馋秦兽。 眼瞅着这么诱人的一碗山芋头,在嘴边却吃不到,他哪里甘心。 大丈夫能屈能伸。 秦兽打定主意,一定要将柳软儿哄开心,不然还真吃不上她手中的咸菜了。 于是,他嬉皮笑脸说道,“那我就让你骄傲一回,就你做咸菜这手艺,我给你打九十九分怎么样?” 说着,秦兽端着饭碗,开始往柳软儿身边凑。 他支开筷子,想要夹她手里的咸菜。 九十九分? 柳软儿一听顿时惊呆了。 自己跟秦兽相处这么久,这小子还是第一次给自己打这么高的分。 按理说能得到秦兽给予这么大的肯定,她应该高兴才对。 这说明秦兽这个调戏的人,已经对他十分认可了。 可柳软儿也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不知道秦兽为何会扣自己一分。 既然事情没说清楚,就不能让秦兽得手。 于是,她开机将盛有山芋头的瓷碗藏到自己身后去了。 秦兽不甘心,提溜着脑袋,硬要往柳软儿身后钻。 他确实想吃一口咸菜,已经馋得流口水了。 见秦兽非要硬来,柳软儿可不惯着他。 她立即挺着胸,用身子挡着秦兽的进攻,一脸严肃地说道,“为什么是九十九分,既然好吃,怎么不给一百分,那一分差在哪里?” 没想到柳软儿这么执着,一点都不懂得见好就收。 还用鼓囊囊的胸脯顶自己,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秦兽恨不得一手抓住一只,一咬牙给她捏爆。 可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毕竟不现实,秦兽还是决定先稳住柳软儿再说。 面对柳软儿咄咄逼人的询问,秦兽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多一分怕你骄傲。” “哈哈哈,当家的真幽默。”众人一听秦兽如此回答,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好家伙,到头来还是不能让自己痛痛快快骄傲一回。 这小子真是欠揍。 柳软儿立即照着秦兽的脑袋敲了一下,用胸脯顶了一下秦兽,嘴里嘟囔道,“骄傲你个头啊,那一分不给我,你这辈子别想吃我的咸菜,我宁愿喂狗都不给你吃。” 此言一出,正在津津有味吃着柳软儿给自己的咸菜的众人,顿时张着嘴,都尴尬得不敢往下咽了。 “咳咳咳。”有几个人差点没噎着。 他们有苦难言。 好家伙,这丫头不是把自己当成狗了么。 第432章 夹着尾巴做人 柳软儿骂的就是这群看笑话的人,谁让他们吃了自己的咸菜,不但不帮自己说话,还在一旁取笑自己。 嫉恶如仇的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一看众人都被柳软儿骂得如此难堪,秦兽虽然暗地里也感觉十分解气,但必须顾全大局,帮他们化解尴尬。 于是,他立即说回两人争执的焦点,“软儿,既然你这么在乎这一分,那我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就知道你么这么好心。”一听说秦兽有条件,柳软儿打断了他的话,“有屁快放,姑奶奶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没时间给你闲聊。” 她也不直接问秦兽有什么条件,一开口就是几句粗话,噎得秦兽都有些吃不消了。 不过,别管有屁没屁,自己提出来的条件,就一定要说出来。 秦兽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我要去一趟朝阳县城,但是一个人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所以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什么,去县城! “这是真的么?”柳软儿一听,高兴地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了。 说实话,别说去朝阳县城了,要不是秦兽带着自己去卖参,她连红山乡镇上都很少去。 一来家里穷,没钱买东西去了也是白去。 二来自己没有好衣裳,出去也怕丢人,况且走着去镇上,路途遥远,来回都不方便。 现在秦兽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去朝阳县城,这可是柳软儿做梦都没想到的。 看柳软儿对自己提出质疑,秦兽还真把握不了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 柳软儿不会真拒绝自己。 秦兽心里真没底,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旦被回绝,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为了挽回颜面,也算给自己留条后路,秦兽装作无所谓地说道,“只要你愿意去,这个咸菜我给一百分,不过不愿意去也没关系,我可以问问顾晓红去不去,她经常回县城进货啥的,应该会答应。” 当听到秦兽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多想立即挽着他的手回答道,“别说了,我愿意去。” 可听到秦兽还有第二个选择,而这个选择还是如此知性成熟的顾晓红,这个百货商店的经理。 柳软儿内心顿时就有了一股挫败感。 她认为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不过人家顾晓红。 秦兽这小子竟然主动邀请顾晓红,该不会真是看上她了。 柳软儿醋意大发,赌气说道,“你愿意邀请谁去那是你的自由,至于我愿不愿意去,那也是姑奶奶我的自由,你既然想邀请顾晓红,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你俩去。” 主动退出,让顾晓红陪自己去。 秦兽简直不敢相信柳软儿会说这种话。 “这可是你的心里话?”他不死心,继续质问道。 秦兽不相信柳软儿会心甘情愿让自己去找顾晓红,如果真是那样,说明这个女人根本不关心自己。 所以,他决心要问个明白。 没想到秦兽这么固执,非要自己说实话,柳软儿不耐烦地回答道,“我可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更不是狗窝里放不住剩馍,你既然你决定想让顾晓红陪你去,那我还跟着起什么哄。” 秦兽一听,顿时哭笑不得。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狗窝里放不住剩馍,这哪一句好像都是在骂自己。 这丫头明显是吃醋了。 秦兽这时总算明白了她的心意,于是咧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着说道,“我既不是贪吃蛇,也不是狗,哪里这么贪心,只要你愿意去,我谁都不带,就带你一个人。” 就带自己一个人去,秦兽说得很诚恳,绝不是拿人开涮,也不是逗柳软儿开心。 这是真情流露。 一听秦兽这么想让自己跟着,柳软儿终于露出了笑容,假装好心地说道,“你一个人去这么繁华的地方,这么可怜,看在你给我的厨艺打了一百分的份上,那我就勉强答应你。” 一听柳软儿答应给自己一起去县城,秦兽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赶紧朝柳软儿鞠了一躬,“多谢表姐成全,谢谢你的大恩大德,大慈大悲,大胸大怀。” 前几个“大”说得柳软儿还是很受用的,但最后两个“大”明显是嫌弃自己太胖了。 柳软儿哪里会听不出来秦兽这是故意取笑自己。 于是,她伸手拧住禽兽的耳朵,往自己胸前一拉,怒声说道,“救你贫,说谁胸大呢,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柳软儿手下可没留情,把秦兽的耳朵拽得比驴耳朵都长。 爬在她胸前,秦兽紧紧贴在她身上,不停呻吟道,“疼,疼,疼,软儿快住手,我嘴贫该打,我胸大,这下总可以了,你赶紧松手。”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说自己胸大! 秦兽还真豁得出去,根本不怕大家笑话他。 可明明已经憋得满脸通红,但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当着秦兽的面,笑出声。 他们没有忘记,就因为刚才取笑了柳软儿一下,就被她骂成了狗。 这些人知道,秦兽的手段可不光是骂人这么简单。 惹恼了这个活阎王,他可是会动手教训自己的。 大家心知肚明,别说单独一个人不是秦兽的对手,就算他们全加起来,也未必会是这小子的对手。 谁敢笑话秦兽,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拿鸡蛋碰石头,那是不要命了。 别人不敢笑话秦兽,柳软儿可没有这么多顾忌。 听到秦兽求饶,她放肆地笑着说道,“哈哈哈,这还差不多,看你这么懂事,这次我先放过你,不过你可不许骄傲啊。” 好家伙,“骄傲”这个词儿本来是秦兽跟柳软儿说的,现在倒好,她反过来用到秦兽身上了。 这丫头真是聪明,都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了。 柳软儿说放过秦兽,可手还一直拧着他的耳朵,丝毫没有放松。 秦兽明白,她这样做,明显是在等自己表明态度呢。 于是,秦兽摆着手说道,“不敢,不敢,我怎么会在表姐身上骄傲呢,我以后一定会夹着尾巴做人,绝不会在表姐身上高调。” 第433章 你去驴棚干什么 见秦兽如此顺从,柳软儿都有些难以置信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不屈服不低头的秦兽。 “油嘴滑舌,说得怪好听,不过我还要看你的表现才行。” 从未见秦兽这般反常过,柳软儿反倒不敢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说到表现,秦兽可一点也不含糊,他立即伸出一只手,看着柳软儿说道,“你把山芋头给我,让我就着它把碗里的饭吃完,吃饱了才有劲骑着自行车带你去县城。” “给你,全都给你,不够吃我再给你弄。” 听秦兽说吃了饭就可以去朝阳县城了,柳软儿别提有多高兴了。 还是第一次见柳软儿对自己这么言听计从,秦兽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源于她对去县城的渴望。 朝阳县城对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农村姑娘来说,吸引力绝对是巨大的。 可柳软儿不知道的是,秦兽的目标可不光是去一个县城这么简单,他的目光是征服大城市,带柳软儿见更大的世面。 秦兽接过咸菜,张大嘴巴,不几口就把一碗饭扒进了嘴巴里。 “我吃饱了,咱们可以出发了。”秦兽把碗筷递给柳软儿,对大家说道,“兄弟们咱们先用驴车把采摘回来的新鲜水果和蔬菜送到店里去,正好不耽误你们今天卖。” 没想到秦兽这次这么大方,竟然主动让大家用驴车拉山货。 毕竟这头驴刚下崽不多久,按照秦兽对它的照顾程度,没一个人敢主动提出想用毛驴拉货的。 一定是因为这次的货物太多了,秦兽才会大发慈悲,允许大家用驴车。 不管怎么说,有了驴车,大家就不用这么累了。 要不然这些沉甸甸的麻袋,还要辛苦他们每个人出力背到镇上去。 既然秦兽已经许诺,让用驴车,朱建国一脸兴奋地说道,“太好嘞,我去牵毛驴。” 上次去红山乡,就是朱建国负责看管毛驴,所以这次他也自告奋勇,要主动赶驴车。 一看朱建国对赶毛驴这么有兴趣,张麻子立刻走过去拉住了他,“你有没有良心,人家小母驴刚下过崽,你都不肯放过,我真看不起你。” 看不起我? 朱建国一脸懵逼,张麻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主动请缨去牵毛驴,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怎么出言不逊,骂我没良心呢。 朱建国当然不想被人冤枉,尤其是张麻子对自己的诽谤,这家伙分明是话里有话,好像自己虐待了毛驴一样。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不想背这个锅。 于是,朱建国厉声回应道,“大哥你把我朱建国想成什么人了,我只不过是想用毛驴拉山货,又不会对它做别的事,再说了我又不是牲口,还能把母驴怎么着啊。” 听到他强颜辩解,张麻子冷哼了一声,“你想把它怎么着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有一次我起夜方便,无意中看到你鬼鬼祟祟跑到了毛驴跟前,死死拽着驴尾巴,把驴吓得大吼大叫的,也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什么,连一头驴都不放过。 如果真如张麻子所说,那这个朱建国看似老实巴交,实则禽兽不如。 听张麻子这么一说,众人一片哗然,“哈哈哈,怪不得那几天总是听到夜半毛驴惨叫,想不到朱建国会干这种事,真是憋疯了。” 这下好了,自己一个光棍,却被张麻子传成了跟毛驴有一腿,朱建国当然不能接受就这样被玷污了清白。 他指着张麻子,一脸怒气地说道,“你不要血口喷人,在众人面前造谣生事污蔑我,我去驴棚,不过是担心毛驴挨饿,给它加草料罢了。” 本来秦兽也惊讶于朱建国竟然能做出这种不齿的事情来,可听到他的解释,顿时消除了疑惑。 “原来是这样啊,张麻子确实误会朱建国了,我就说他这体格子想欺负毛驴,多少有点不自量力,也不怕被驴蹄子踢断命根子。” 为了替朱建国申冤,也为了尽快息事宁人,秦兽主动帮他说了好话。 可张麻子依然不依不饶,伸着脖子逼问朱建国,“加什么草料非要一手抓住驴尾巴,一手扶着驴屁股,而且我看你连裤子都没穿。” 众人一听,立刻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什么,这姿势不就是要行猥琐之事么。 不然为啥连裤子都没穿。 按时间线推断,张麻子说的事情发生在毛驴怀崽期间。 如果真是他亲眼所见,那这个朱建国果然是饥不择食的大变态。 秦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审视地看着朱建国,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假如这家伙真侵犯了自己的毛驴,那他不但要严惩朱建国,还会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出迷魂岭。 显然,朱建国也看到了秦兽那烁烁逼人的眼光,他知道这次当家的有可能信以为真。 不然目光里不会这么冷酷,仿佛要把人冻僵一般。 而这一切都是拜张麻子这个多嘴的家伙所赐。 他满嘴喷粪,胡乱污蔑自己,真是欺人太甚。 于是,朱建国据理力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那是在清理驴粪,你用裤裆里的眼看到我拍驴屁股的,再说了这么热的天,谁晚上还穿着裤子,不过我还穿着小裤头呢,被你说得好像光着屁股一样。” 大半夜起来清理驴棚,这要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麻子显然对朱建国的解释不太满意,他怒斥道,“当着这么多人,编什么瞎话,还清理驴粪,你对一头驴这么好,这本身就有猫腻,说明你藏着私心。” 一听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张麻子都不相信,朱建国立刻反问道,“你一身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那我问你,大半夜不睡觉,你起来干什么了,驴棚离咱们住的地方这么远,你总不能说自己来驴棚撒尿?” 对呀,拴驴的地方离他们的宿舍确实不近,要说张麻子来这里上厕所,就是三岁小孩子也不会信。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企图? “张麻子,光指责朱建国,我倒是要问问,你夜里去驴棚干什么了?”秦兽不解地质问道。 第434章 与驴有染 “我”被秦兽一问,张麻子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回答道,“我担心有人偷驴,所以才会特意跑到驴棚看看,一眼就看到了朱建国在那里胡来。” 这个解释听着还算合理,可既然他说看到朱建国正在行龌龊之事,为何不上前制止。 这一点非常不合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居心不正,去驴棚绝对不干人事。 自己一身毫毛还说别人是妖怪。 对于他这个站不住脚的理由,秦兽自然不信服,“你当真发现了朱建国不正常,为何不叫停他?” 张麻子一心只想给朱建国下绊子,却连最简单的破绽都忽略了,他压根没想到秦兽会考虑得如此详细。 对于这么一个措手不及的问题,他哪里会想到应答的话语。 “这……我看他正起劲,怕打搅了他的好事,这家伙怀恨在心,找我的麻烦。” 既然秦兽问到自己,好赖也要找个理由,不然岂不是在众人面前露馅,被秦兽一眼看穿。 张麻子当然知道他的脾气,秦兽最烦被人欺骗。 惹恼了他,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可对于他这个说辞,秦兽根本不相信,“朱建国一心把你当成大哥对待,他对你尊敬有加,怎么会加害于你,你到驴棚里分明就是图谋不轨,想干下作之事。” “我我没有。” 一针见血戳破了自己的谎言,张麻子顿时拘谨起来,他紧张的额头上立即渗出不少细汗,面皮也涨得通红,杵在原地,呆如木鸡一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强势。 由于秦兽的出面,自己的误会得以澄清,朱建国翻身成了得势的一方。 他可不想轻易放过张麻子这种随意污蔑自己的小人。 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今天只是拿毛驴污蔑自己说不定下一次就会传出自己跟公狗大黄也有问题。 纵容他人的恶行,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是秦兽说的。 朱建国此时认为自己就处在被张麻子污蔑的境地,如果这件事就此作罢,不但不会得到张麻子的感激,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自己软弱,不敢替自己讨回公道。 换做张麻子做老大的时候,朱建国还真不敢。 可现在毕竟有秦兽跟自己撑腰,这个机会不好好好抓住,以后恐怕再想翻身,就十分困难了。 于是,面对可恶的张麻子,朱建国怒火中烧,大步走到他跟前,毫不客气地逼问道,“当家的说的一点没错,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你为何要血口喷人,污蔑我跟一头母驴有染,到底是何居心?” 看着咄咄逼人的朱建国,张麻子这才意识到,往日里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光棍,发起怒来,也是这么令人敬畏。 而这一切都是秦兽给他的勇气。 有秦兽在场,张麻子很被动,他根本不能强行压制朱建国。 二比一,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只一个秦兽就能把自己拿捏得死死的。 根本就不用思索,张麻子心里清楚,目前来看,必须服软。 伸手不打笑脸人,拿定主意的张麻子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建国兄弟,你要是这样想,就误会我了,我是怕你做了错事不好收场,之所以当着师弟的面讲出这件事,本意想让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曾想好心做了错事,是做大哥的对不住你。” 本来朱建国是带着怨气来找张麻子的麻烦的,没想到张麻子竟然主动给自己认错,突然之间他心里有了些许触动。 朱建国是个重感情的人,原本想给污蔑自己的张麻子两拳,被他这么一弄,却没有了满腔的怒气,脑海之中,反而跳出以前自己跟张麻子出生入死的画面。 说实话,张麻子以前可真没少照顾自己,不光没有嫌弃朱建国吃得多做得少,还多次帮衬他的不足。 昔日的兄弟情,历历在目。 此刻朱建国当然不忍心将张麻子置于死地,让他颜面扫地了。 关键时候,他想给昔日的大哥个机会。 于是,朱建国主动握住了的张麻子双手,动情地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都不错,处处为我着想,不过,你放心好了,当家的对大家这么好,我绝对不会对不起当家的,更不可能对一头驴做什么不应该的事。” “好兄弟,你能这么想,说明大哥没有白疼你,赶明个让师弟给你找个俏媳妇,这样大哥就不会再误会你了。” 听朱建国这么说,张麻子内心窃喜,他喃喃自语道,这老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没有乘胜追击,对自己赶尽杀绝。 为了感谢朱建国放自己一马,张麻子还借助秦兽,给人家画了一个大饼。 说什么让秦兽给自己找个俏媳妇,这话还用你张麻子说。 此言一出,朱建国听了没什么激动的感觉,却把秦兽刺激到了。 他瞪了一眼张麻子,“我帮建国大哥找媳妇,哪里轮得到你插嘴?” 张麻子根本不管秦兽生不生气,嬉皮笑脸说道,“嘿嘿,主要不是想着让你顺带给师哥我也寻一个好姑娘,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 怪不得这家伙让秦兽给朱建国找媳妇,原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夹带着私心,只不过想让秦兽也帮他找个女人罢了。 先不说这家伙有王桂芝这个姘头,叫不上名字的女人,也有不少呢。 哪里还用得着秦兽帮他解决。 况且这家伙连一头毛驴都不放过。 秦兽又不傻,真跟他搭线,谁能受得了,这不是祸害人家良家妇女么。 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所以对于张麻子的说辞,秦兽理直气壮地拒绝了,“怎么不能,我又不是你爹娘,你有没有老婆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 面对秦兽的果断拒绝,张麻子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没帮自己找女人,但秦兽也没有继续追究自己去驴棚的事,也算给了他张麻子一个台阶下,保全了面子。 这一点张麻子还是心存感激的。 眼看太阳已经高过树梢,秦兽不想再磨叽,他裂开嘱咐大家,“时间也不早了,大伙都把心思收一收,都别胡思乱想了,赶着毛驴带着山货,赶紧去镇上把店门打开,准备营业了。” 第435章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去牵驴。” “我去趟茅房。” “好嘞,当家的,我们这就装车。” 听到秦兽提醒,每个人都开始忙碌起来。 就是这个老姬嚷嚷着要去茅房,好像没有忙对地方。 不过秦兽有正事在身,也没工夫与他计较。 很快,朱建国牵来了毛驴,大家七手八脚开始往驴车上装山货,忙得不可开交。 不一会儿就叮叮当当装满了一车货物。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秦兽,就等他吩咐一声,这就拔寨动身,往镇上赶去。 “兄弟们辛苦了,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们可要多留心咱们的生意,特别是丁真坤,一定要尽心尽责,要时刻关注店里的物件,缺这少那要及时增补。” 秦兽把店里的一切事务都安排给了任劳任怨的丁真坤。 这家伙知道秦兽器重他,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赶紧点头应允,“当家的,尽管放心,我保证你不在的这几日店里的生意,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丁真坤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说话既不大声,也不拍胸脯,却能给人一种信得过的感觉。 听了他的陈述,秦兽很是欣慰,笑着说道,“你办事,我放心。” 虽然就短短六个字,丁真坤闻言却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决心。 他知道秦兽一直没拿自己当外人,从上次放手让他一个人发挥想象的装修店铺开始,丁真坤就深深感觉到,秦兽这是打心眼里相信自己。 这么多年,他走南闯北,几经波折,早已看透世态炎凉,对尔虞我诈见怪不怪。 原以为一辈子就浸润在这大染缸里,变成一个同流合污的人。 没想到竟然还会有像秦兽这样信任自己的人存在。 他明媚的眼眸,让丁真坤死了的心再起涟漪,仿佛找到了清澈的河,可以冲洗心底的污垢积淀。 秦兽又似一缕柔风,吹开他冰封依旧的寒心。 所以每当秦兽有什么吩咐,他也会拼尽全力,争取把这件事做到最好。 安排好丁真坤,秦兽又转身看向张麻子。 “张麻子你负责供货补货,一旦丁真坤将所缺物资报给你,你要带着兄弟们,及时回到迷魂岭补充,仙人背的路你不是也已经摸熟了,我不在尽管带人过去,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且不可操之过急,将大家置于险境。” 秦兽知道,光一个丁真坤就算忙得脚不挨地也不可能将店铺内外都打理妥当,毕竟补货上货可不是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丁真坤主内,就需要有一个人主外,负责货物的补充。 思来想去,张麻子都是不二的人选。 而且秦兽已经将迷魂岭上的所有山货生长的地点都告诉了张麻子,就连新发现的仙人背山洞,都领张麻子去过了。 把这件事交给他做,秦兽自然也是放心的。 一听秦兽让自己负责店铺货物的调度,张麻子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连忙快步来到秦兽跟前,拍着胸脯夸口道,“呵呵,还是师弟对我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不过你放心好了,你不在的日子,我绝对与真坤兄弟搞好配合,绝不给你丢人。” 张麻子的一番话,说得确实不错,但秦兽知道这家伙一向喜欢夸大其词,流于表面。 所以自己必须敲打一下,给他提个醒。 于是,秦兽目光凌厉地看着他,一本正经说道,“但愿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光打雷不下雨,应付我了事。” 本以为秦兽会像夸赞丁真坤一样夸自己几句,没想到一句好话没捞着,还一点情面都不留,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张麻子越想越生气,他当然不接受秦兽对自己的指责,“师弟,你这就有点针对我的意思了,丁真坤办事你放心,怎么到了我这里就缺乏基本的信任了,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哥,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我如果说到做不到,任你处置。” 怎料听了张麻子气势汹汹的反驳,秦兽不但没有翻脸,反而呵呵大笑,“哈哈哈,好,是条汉子,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千万别光说不做耍嘴皮子就行。” 说着,他还故意瞥了一眼张麻子,把张麻子瞅得脸都红了。 听出了秦兽对自己还是不太放心,张麻子径自走到驴车前头,一跃跳到了车头上。 “啪。”他朝毛驴屁股上用力拍了一把,嘴里嘟囔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你就等我的好消息。” 说着,张麻子将手中的赶车鞭子挥得哗哗响,一心只想着赶紧去镇上营业,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见他扬鞭驱车,就要驶出迷魂岭,众人也争先恐后,纷纷跳上马车。 只有一人不慌不忙,来到柳千惠面前,恭敬地说道,“伯母,我扶你上车。” 此人正是丁真坤,他十分贴心地搀扶着秦兽的母亲,坐到驴车靠前的位置。 “伯母,坐我这里。” 众人一看是柳千惠过来了,都迅速挪动身子,给她腾出位置来,无比热情地招呼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你们不要客气,不麻烦大家,我跟真坤坐一起就行了。” 见大家如此积极,柳千惠连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了乱动。 说着,她把丁真坤拉到跟前,让这个懂事的年轻人挨着自己坐了下来。 眼瞅着大家都准备好了,自己的母亲也得到了妥善对待,秦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对着车头的张麻子发号施令,“出发,切记,这头驴比较犟,你自己注点意” “好嘞,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没等秦兽把话说完,张麻子扬起手中长鞭,轻轻抽打在毛驴屁股上。 毛驴受了刺激,闷头就跑,一转眼已经驶出去十米开外。 现在只剩下秦兽和柳软儿两个人。 孤男寡女四目相对,柳软儿含情脉脉看了秦兽一眼,朱唇微启,似乎有话要说。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想就想问问秦兽单独留下她到底是何用意。 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 想到这里,柳软儿轻声问道,“秦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赶我该干的呀。” 秦兽上下打量了表姐一眼,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顾着将大联合自行车推了出来。 毕竟朝阳县城离此处四五十里路,全指着这辆车子驮他们二人前往呢。 他一边擦拭自行车一边看着柳软儿说道,“软儿,咱们这次去县城,可能当天回不来,你去给小毛驴多备些细软的草料,免得饿着这个刚出生不多久的小家伙。” 第436章 就怕你不敢穿 “知道了,我这就去抱些草料过来。” 原本以为秦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话要跟自己说,没想到只是让自己喂驴,柳软儿顿时感到有些扫兴,可嘴上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毕竟以大局为重,只要秦兽不被其他女人招惹,柳软儿也没什么担忧和遗憾的。 她知道,只要秦兽在自己身边,迟早有一天会迈开那一步。 于是,她手脚麻利地抱了一堆草料,放到驴棚,让刚出生不久的小毛驴食用。 秦兽检查了大联合自行车,特意弯下腰捏了捏前后两个轮胎,检查胎压是否正常。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虽然此去朝阳县只不过几十里路,但这么远的路程,还要仰仗自行车驮着他和柳软儿两人。 如果这东西漏了气,坏了胎,岂不是影响了秦兽的行程和计划。 不过,秦兽平日里特别爱惜自己这辆爱车,尽管买了这么久,别说掉链子缺螺丝了,就连刮擦也没有发生过。 所以待他仔细检查完毕,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轻轻拍了拍车座子,转身朝向驴棚催促道,“软儿,收拾好了么,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不要耽误了行程,毕竟一会儿还要到钟老三那里去一趟。” “来了,来了。” 听说了秦兽的焦急,柳软儿立即将草料放到小毛驴能够到的地方,就慌忙跑了过来。 看到柳软儿的身影,秦兽一迈腿就跨到了车子上,似一支横在弦上的利箭,就要飞奔出去。 “上来。”他开始招呼柳软儿上车。 “嗯。”柳软儿当然看出了秦兽的架势,忙不迭地追了上来,一屁股坐到了后座上。 眼瞅着柳软儿上了车,秦兽伸腿踩在脚蹬子上,连忙叮嘱道,“坐稳了,我可要加速了。” 秦兽是个急性子,柳软儿知道他说加速就一定不会慢。 为了安全起见,她毫不犹豫将两只手放在了秦兽的腰间,牢牢搂住了他的腰。 突然被表姐擒住了腰,秦兽也感到有些意外,内心瞬间起了波澜。 这还是柳软儿第一次主动接触自己这么隐私的部位,秦兽的心里犹如一只迷路的小鹿,找不到出路似的来回乱撞。 秦兽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握住车把都显得有些湿滑。 他突然很鄙视现在的自己,怎么就被表姐抱了一下腰,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担心表姐笑话自己没出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秦兽故作镇定地说道,“软儿,这次进城,想买什么就可劲买,全场的消费有秦公子买单。” 一听说要给自己买东西,还让可劲买,柳软儿顿时激动得不知所措,她知道秦兽至此进城的目的,是为了替钟老三摆平糟心事,她哪里会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要给自己买东西。 对于没有进过城的农村人,她当然也渴望去县城看看眼,所以这次秦兽让她一起去,柳软儿就十分兴奋了。 至于央求秦兽给自己买东西,她根本没有奢望过。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良心,竟然主动给自己买东西,而且还是随便买。 面对秦兽的慷慨,柳软儿虽是满心欢喜,却没有失去理智。 她知道秦兽一个人照顾这么多人不容易,而且镇上的山货铺子也是刚刚起步,并且有挣到多少钱。 况且以后两人结了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柳软儿可不想秦兽为了自己,就肆意挥霍,不计后果。 她一本正经地劝诫秦兽,“我没什么要买的,再说了,咱们的店铺刚开业,也没挣到什么钱,再说了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还是节俭一些比较好。” 什么,柳软儿竟然主动拒绝了秦兽的好意,什么都不愿意买。 原本秦兽以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抵挡住购物的诱惑,可柳软儿的回答却让他感到意外。 表姐果然不是一个物质的女人,这一点让秦兽大为震撼。 也更加坚定了他对柳软儿的感情。 尽管柳软儿口口声声说什么都不缺,可作为朝夕相处的两个人,看着她穿得如此粗鄙,秦兽当然知道她缺什么。 他知道柳软儿心疼钱,“没什么可买的”只不过是一句借口罢了。 于是,秦兽略带戏谑地说道,“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难得进一次城,衣服该买还是要买一些,咱们总不能让城里人瞧不起咱。” 秦兽说得没错,人靠衣装马靠鞍,没有一件穿着顺眼的衣服,确实容易被人看不起。 如果像往日一般在乡下,穿什么都无所谓,毕竟大家都不富裕,谁的衣服也华丽不到哪里去。 也不存在谁看不起谁。 可这次不一样了,朝阳县城有钱人多,岂是一个小小的穷乡僻壤能够比拟的。 柳软儿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秦兽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好,到了城里,你给我挑一件,别买太贵的就行。” 柳软儿把主动权交到了秦兽手里,毕竟这小子的眼光一向靠谱。 在她看来,秦兽看上的东西,就一定错不了。 秦兽一听柳软儿让自己给她选衣服,顿时露出一抹坏笑,“嘿嘿,这么相信我,就怕我敢选,你不敢穿。” 虽然看不到秦兽的面部表情,可柳软儿也能猜到他那猥琐的笑容。 她立即握紧拳头,朝秦兽后背锤了起来,“有什么好笑的,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不敢穿的。” 虽然柳软儿没有太用力,可她毕竟膀大圆腰,浑身是劲,才捶打了几下,秦兽就受不了了。 他赶紧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你这拳头比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都厉害,再打我可就要骑进山沟里去了。” 柳软儿一个黄花大闺女,竟然被秦兽比作莽夫李元霸,她哪里会依。 这下秦兽可算捅了马蜂窝,不让她捶打自己,柳软儿却下手更重了。 嘴里还喋喋不休,没好气地说道,“好你个秦兽,竟敢这样说我,你才是李元霸呢,你全家都是李元霸。” “咳咳咳”秦兽吃不消,猛然咳嗽了几声,“好姐姐,都怪我口无遮拦,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赶紧收手。” 听到秦兽讨饶,柳软儿这才罢手,她冲着秦兽的小肚子拍了拍,厉声说道,“再胡说八道,我打的可就不是你的背了。” 好家伙,这是警告秦兽,如果再有下次,自己的下半身可就不保了。 “你放心,我记住了。” 他身子一紧,哆嗦了片刻,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只顾着埋头骑车,再也不敢胡说了。 第437章 你先让我进去 秦兽生怕说错了话,被柳软儿“咔嚓”一下,切断了命脉,所以一路上他都哑口无言,不曾开口说话。 坐在后面的柳软儿可不甘心,她本来就不是一个沉默少言的淑女,怎么会习惯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表弟突然之间的沉默。 于是,柳软儿将自己放在秦兽腰间的双手,不安分地游动起来。 秦兽哪里受得了她这种刺激,一个劲儿挺直腰杆,有意躲避。 但他的反抗是无声的,根本起不到作用。 柳软儿不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不自觉地将手臂往下移动,都摸到秦兽的大腿根上了。 可这小子还真能沉得住气,马上都被拿住七寸了,竟然一声不吭。 这可是比火上眉毛都紧急的事,可秦兽却一点不着急,这下可把柳软儿急坏了。 她使劲在秦兽大腿上拧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要是不怕被憋死,就一句话也别说。” 柳软儿话音未落,秦兽就咧着嘴惨叫一声,“哎哟,疼疼疼,疼死我了,表姐快松手。” 看到他开了口,柳软儿这才得意地说道,“不疼你还不说话呢,就该让你疼疼。” 不过,她并没有继续为难秦兽,而是轻轻松开了手臂,转而继续搂在秦兽的腰间。 既然束缚被解除了,秦兽立即识趣地道了一声谢,“多谢表姐手下留情。” 看她嬉皮笑脸的模样,柳软儿故意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撇着嘴说道,“你别自作多情,如果不是怕累坏了手臂,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别管柳软儿是真累手还是找借口,总之是不再难为秦兽了,不然可有他受得了。 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其实赶路也一样。 秦兽还没感觉到疲惫,两人就已经来到镇上。 眼看日头只是刚刚绕过东边的树梢,时间还早。 秦兽马不停蹄,直接将车子骑到了钟老三的家门口。 而站在紧闭的大门外,院子里除了一两声狗叫,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可想而知,钟老三一家都还没起床呢。 自己给他钟老三办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却还在老婆孩子热炕头,呼呼大睡。 秦兽一看这架势,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停好了自行车,疾步来到门前,握紧拳头,“哐哐”砸门。 “开门,快开门。” 敲了半天,才从院子里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女声,破口大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敲这么急,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秦兽听得清楚,这声音绝不是钟老三闺女发出来的,那个小护士的声音可比这个甜美多了。 声音越来越近,突然,“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从门内跳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条连体的碎花裙子,两手叉腰站在两人面前。 像个巡海的夜叉一般,怒气汹汹。 突然冒出来一个看不到面部的人,把胆大的柳软儿都吓了一跳,她赶紧躲到了秦兽的身后。 这女人伸出手扒拉开挡在面前的头发,见了秦兽二人,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们找谁,看你们这么面生,该不会是敲错了房门?” 别说这女人不认识秦兽,秦兽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直到离近了,他这才看清了女人模样。 这是一个四十出头年纪的女人,虽然脸上生了不少褐色的雀斑,但面容还算娇艳,尤其是略显丰满的上半身,把衣服都快要撑破了。 可仔细看去,她昨晚的妆容都没有卸,一张瓜子脸,涂抹了不少脂粉,越看越显得俗气,给秦兽一种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的女子的感觉。 再加上她的站姿和说话的语气,确实很像一个不务正业的女人。 这么骚情的女人怎么会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钟老三家。 她到底是谁。 秦兽在心里嘀咕,难道这就是钟老三那个住在娘家不愿意回家的老婆? 怪不得钟老三拿他没办法,看面相就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刻薄。 钟老三那个猪头,对付不了,再正常不过了。 面对眼前这个女人咄咄逼人的询问,秦兽丝毫不为所动。 再厉害的母老虎,秦兽也不发憷。 毕竟不是自己的女人,他怕个毛。 况且就算真老虎来了,他都没有感到恐惧过。 秦兽信步来到女人跟前,面对面看着她的眼睛,冷冷地回了一句,“你是三嫂,我们找三哥钟老三。” 一听秦兽竟然叫出了“钟老三”的名字,知道来人一定是钟老三熟悉的人,女人这才放松了警惕。 她也立即改变了语气,淡淡地说道,“没错,我就是钟老三的老婆,他还睡着呢,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一样。” 虽然说话没刚见到秦兽的时候那么尖酸刻薄了,可这婆娘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 秦兽要见的人是钟老三,况且跟这女人说了也不顶用。 眼看太阳已经升到半空,秦兽着急出发,他不想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身上,浪费过多的口舌。 于是,斩钉截铁说道,“这事恐怕你做不了主,我要找三个当面谈。” “我做不了主?”女人一听秦兽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十分不屑,“呵呵,真是稀奇,在这个家里还有我殷道虹做不了主的事,真是笑死个人了,你也不问问钟老三,我说一,他敢说二么。” 好家伙,原本秦兽以为这个女人的言谈举止就已经够风骚的了,没想到她的名字更炸裂,竟然叫什么“殷道虹”。 显然这个殷道虹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做派,钟老三这个气管炎应该是被她欺负惯了,不然她不会如此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秦兽并没有被他的气势折服,而是一言不发,死死盯住她的身子看。 殷道虹注意到秦兽的眼睛正在瞟自己,立刻捂住胸口怒声说道,“究竟是什么事,赶紧说,如果不愿意说就有多远滚多远,赶紧离开我家门口,免得把晦气带进来。” 说着,她快步走向门内,做出就要关门的动作。 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秦兽哪里料到会碰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母夜叉。 说什么也不能吃闭门羹,他赶紧用手支住大门,冲殷道虹喊道,“嫂子且慢,我的确有要事相商,你先让我进去再说不迟。” 第438章 不要拿嫂子当外人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秦兽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殷道虹并没有继续撵人。 但也并没有如秦兽所愿,放他进到院子里去。 “少给我嬉皮笑脸,不说不让进。” 说着,女人岔开双腿,堵在两扇门之间,一步也不肯退让。 如此不讲理的人,真让秦兽大开眼界,况且这姿势,看着十分不雅观。 他想冲破阻力,推门而入。 可这样一来,就会不可避免地碰到殷道虹的身子。 所谓那女女授受不亲,而且这个人还是钟老三的老婆,自己理应叫嫂子的。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秦兽可不想失了礼数,做万人唾骂的曹贼。 再说了,还有柳软儿在身边,自己要是做了越轨的事,她这一关就休想过得去。 可殷道虹就是油盐不进,不说不让进。 来软的不行,硬的也不吃,这个女人还真有点难搞。 秦兽心里清楚,再纠缠下去,也是徒劳。 既然这女人想知道,他干脆开门见山,“你不是想知道么,我只说三个字,你如果能做主,我就继续往下说。” 三个字? 殷道虹听了十分不屑。 这小子虽然长得眉清目秀,看着赏心悦目,不过口气也太嚣张了。 真是笑话。 区区三个字就想镇住自己,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身为市场监督大队长的老婆,会被他吓到。 事到如今,殷道虹压根没把秦兽放在眼里,她歪着脑袋,慢吞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别说三个字,就是三十个字也无妨。” 秦兽才不管她到底啥嘴脸,反正自己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想看到的地方。 “钟老二。”他瞥了一眼殷道虹,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要是能做主,我就继续说。” 钟老二! 听到这个名字,殷道虹立即愣住了,一张满是粉底的脸,顿时绷得紧紧的。 而先前脸上得意的表情,也瞬间僵住了。 “这” 她吞吞吐吐,说不上话来。 从她一系列的反应来看,这个女人显然十分忌惮钟老二。 看她紧锁眉头,优柔寡断的样子,秦兽直捣黄龙,冷眼逼问道,“别这个那个的,你到底能不能做主?” 没料到秦兽会对自己反扑,这个年轻人太有侵略性了,殷道虹的气势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她立即并拢双腿,将两扇大门同时打开,打开门户,等着秦兽进入。 脸上挂着笑,嘴里乐呵呵地说道,“你们老爷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跟着瞎掺和了,你进来说话。” 这一幕,把柳软儿看得都惊呆了。 这个原本高高在上的女人,就因为秦兽说出来的三个字,便把坚守了半天的院门,不等攻破,就自己打开了。 “软儿,咱们进去。” 秦兽拉着愣在原地的柳软儿,径自往院子里正中间的房子走去。 毕竟不是第一次来钟老三家,秦兽知道哪间房子里住着钟老三。 刚进屋子,他一眼就看到钟老三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个红裤衩子,正撅着屁股呼呼大睡呢。 而且床单十分凌乱,床腿变得地上,还丢了几团洁白的卫生纸。 只是纸上面有些淡黄的液体,已经浸湿了纸团,渗透到表面来了。 看样子这里昨晚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 秦兽顾不上许多,十分着急地喊道,“三哥,快醒醒,太阳都照到屁股了。” 他一连叫了几声,这家伙依旧像头死猪一般,只是翻了一个身,四仰八叉躺在床上,连眼都没睁开,继续大睡不醒。 这家伙昨晚一定是累坏了,不然绝不会睡得这么死。 既然叫不醒,秦兽只得无奈地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殷道虹。 来不及打扫的战场,被秦兽尽收眼底,殷道虹的脸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她十分羞愧地来到床腿的位置,悄悄将那几团卫生纸踩在脚下,以为这样子秦兽就不会注意到这些令自己难堪的东西了。 她哪里知道,秦兽一进门就看的一清二楚。 眼不见为净,秦兽巴不得殷道虹将这些恶心的纸团踩扁呢。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也会面红耳赤。 这一点着实让自己感到意外。 脸红归脸红,殷道虹知道秦兽看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她把钟老三叫醒。 了解了秦兽的意图,她果然不负所望,伸手就往钟老三的大屁股上招呼一巴掌。 “啪。” 一声巨响,虽然隔着一层内裤,五个手指印还是十分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屁股上。 钟老三吃痛,“嗷”一声跳了起来。 “哪个龟孙打老”他刚要发作,就看到床头围了好几个人。 殷道虹瞪了他一眼,厉声说道,“还睡呢,你的好兄弟来找你了,还不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说着,她将为钟老三准备好的衣服丢在了这个猪头脸上。 看到秦兽,钟老三立刻转怒为喜,摆出一副恭维的姿态,笑着说道,“老弟你来了啊。” 秦兽微微点了点头,“来了,来找你商量去朝阳县城的事。” 说到朝阳县城,钟老三立即来了精神,他连忙站起身来,可一看到还有柳软儿在场,自己光着身子多有不便。 于是,钟老三立刻蹲下来,用被子遮住重要部位,腆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先到院子里歇息片刻,等我把裤子穿上,咱们再说事儿。” 给秦兽寒暄了几句,他立刻吩咐殷道虹,“道虹,快给我秦兽兄弟沏一壶好茶,替我好生招待着。” “就你这死猪一样的身材,谁还稀罕看。”殷道虹白了他一眼,转身看向秦兽和柳软儿,笑嘻嘻地说道,“走,咱们到院子里喝茶,我去给你们烧开水。” 秦兽第一次来就看到过,钟老三家烧的是煤火炉子,只需要把堵住的进风口拿开,炉火很快就会燃起来。 只见殷道虹拿掉堵头,用煤火钳子捅开了蜂窝煤眼,红彤彤的火苗子“哧溜”一下,就窜出来了。 她赶紧把盛满了水的铝壶放到炉子上,“咕嘟咕嘟”不多时就听到了水开的声音。 殷道虹赶紧提了水壶,往茶桌走来。 此时,秦兽和柳软儿早已围坐在了桌子上等候多时了。 “秦兽兄弟,快来喝杯热茶,嫂子刚给你烧出来的,到了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更不要拿嫂子当外人。” 说着,殷道虹立即提着壶往秦兽面前放了上好的茶叶的杯子里倒起了开水。 第439章 快打开看看 “哗啦啦。” 怕倒得太满溢出来烫着秦兽的手,殷道虹倒是十分体贴地到了大半杯。 冒着白烟的开水,冲开了散落在杯底的茶叶,沁人心脾的清香,沿着杯壁偷偷爬了出来,瞬间弥漫在几人中间。 “谢谢嫂子的好意。” 秦兽冲着殷道虹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见这年轻人如此有礼貌,殷道虹反倒不好意思了,她顺手将额头前的刘海打理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呵呵,到这里就跟到自己家一样,你跟嫂子客气啥。” 这搔首弄姿的动作,确实比刚才那母夜叉的做派看起来顺眼多了。 恍惚之间,秦兽仿佛觉得这女人多少还有点耐人寻味的风情。 不过,这个闪光点,那不识情趣的钟老三怕是觉察不出来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璧人。 为了不被殷道虹觉察到自己在看她,秦兽连忙感叹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茶,喝一口就让人欲罢不能。” 才饮了一口,他就大加赞赏,还怂恿柳软儿也跟着自己一起喝。 “我可听说茶叶喝多了伤肾,爱喝你就多喝点。” 看到秦兽这架势,柳软儿哪里还有喝茶的雅兴,光醋都快被她喝饱了。 原本秦兽并不爱喝茶,总感觉这东西就是几片皱巴巴的干树叶子。 还是爷爷秦三风时常在饭前酒后泡上一壶,嘴里嘟囔着“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然后愉快地喝上几杯。 时间久了秦兽耳濡目染,也就慢慢迷恋上了这种苦涩的滋味。 说到伤肾,钟老三正好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以为秦兽与柳软儿这话是在议论自己呢。 “老弟,我现在肾可不虚了,看你嫂子的脸色就应该有所发现,说来多亏了你给我推荐的红参,简直是灵丹妙药,真是太管用了,不瞒你说,我现在一晚上能七进七出不带喘粗气的。” 钟老三炫耀似的对秦兽吹嘘道。 七进七出! 听了他的话,就连秦兽都睁大了眼睛,区区一根小人参,能有这么厉害嘛。 此言一出,要不是自己还没破处子之身,他都想吃几棵试试威力了。 “你这张臭嘴就没有个把门的,在秦兄弟面前胡说什么,没看到还有软儿妹子在场么。” 不等秦兽反应,一旁的殷道虹埋怨他胡说八道,立刻朝钟老三屁股上踢了一脚。 女人嘛,床上的事,被拿出来摆在明面上,就像脱光了衣服,被人围观一样,多少都会有点不能接受。 而且这个看热闹的人,还是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在得知他就是钟老三时常挂在嘴边的神秘人物之后,殷道虹顿时对秦兽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现在看到秦兽,莫名会心跳加速,心里更是有说不出来的愉悦。 突然被钟老三将自己的隐私暴露给秦兽,这不是有意毁她殷道虹的形象么。 所以,殷道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不长眼的窝囊废。 钟老三被踢得一哆嗦,腿一软,差点跪倒在秦兽面前。 他赶紧双手扶着桌角,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老婆,狡辩道,“我这是在跟老弟反馈病情,大家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不可说的,况且我能重振男人雄风,全是秦兽的功劳。” 这个软骨头,虽然当着外人的面,被自己老婆一顿揍,可他却没有丝毫怨言,更别说动手反击了。 怕老婆怕到这个份儿上的,秦兽还是第一次见。 而且这钟老三见了殷道虹,就像老鼠见了猫。 他忍不住背过脸,捂着嘴笑了起来。 秦兽十分纳闷,这家伙都怕成这样子了,到底哪来的勇气,还敢一夜七进七出的。 绝对是吹牛皮无疑了。 面对钟老三的巧舌如簧,殷道虹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就你歪门邪理多,什么话都往外说,自己几斤几两难道心里还没数么,说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 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钟老三的腰,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 听她这么一说,秦兽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钟老三两口子的生活还不是十分和谐。 要不然殷道虹也不会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话来。 但这种有辱面子的事,秦兽自然不好当面揭穿,他连忙替钟老三打起了圆场。 “嫂子多虑了,既然有病就得治,看到三哥如今生龙活虎,重新焕发第二春,不光你一个人开心,我也替你们高兴。” “还是秦兽兄弟对我好。”看到秦兽替自己解围,钟老三不免激动起来,伸手抓住了秦兽的双手,“老弟,咱们聊正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次来是打算进城了?” 这家伙,怕殷道虹暴露自己更多不为人知的底细,赶紧拉住秦兽,转移了话题。 不过鸡毛蒜皮的小事,秦兽也确实没兴趣打听,他来到钟家的目的,就是商议怎么处理钟老三与二哥钟老二之间的矛盾。 “三哥所言极是,既然店铺已经顺利开张,我就惦记着来找你,毕竟你与二哥的疙瘩解不开,看你茶饭不思的,我也跟着着急啊。” 秦兽把钟老三的糟心事说得跟自己的事一样,钟老三听了眼圈都红了。 “好兄弟,对哥哥的事这么挂心,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等一下,我给你拿样东西。” 他抹了一把眼泪,快速转身,一头扎进了屋子里。 要说钟老三真是感情用事之人,秦兽这么浮夸的表情,他都没有看出来。 秦兽十分好奇,这家伙嘴里说的好东西,究竟是什么。 思索间,钟老三已经重新返回到他的身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乎乎的包裹。 这个包裹并不是很大,钟老三两只手就能把它遮盖住。 而且包裹呈现出一个圆形,就像一个葫芦被裹在里面。 尽管这个包裹就在眼前,可秦兽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钟老三一脸骄傲,连忙将包裹放到秦兽面前的桌子上,语气轻快地说道,“好兄弟,快打开看看。” 第440章 我给你跪下了 秦兽正打算伸手去打开包裹,已经被迫不及待地殷道虹捷足先登了。 “你还跟秦兽兄弟卖什么关子,啰里啰嗦,娘们唧唧的样子,真像你的性格,直接打开不就行了。” 她二话不说上来就把包裹打开了。 顿时一尊青玉材质的笑面弥勒佛出现在秦兽面前。 弥勒佛大腹便便,慈眉善目,手捻佛珠,赤脚盘坐在粉红色的莲花宝座上。 这东西栩栩如生,就像真有一尊菩萨与自己面对面对视着,而且还十分和善,看久了秦兽都有一种弥勒佛随时都会站起来的错觉。 最令人称奇的是,佛像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宛如一尊金佛。 如此逼真的佛雕,一看就是稀世珍宝。 秦兽跟着爷爷秦三风也是见过不少老物件,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东西的珍贵程度,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怎么这狗日的钟老三还会私藏如此好物。 难道为了缓和与钟老二的矛盾,他打算让自己把青玉弥勒佛带给钟老二。 果真如此,钟老三可真是大手笔。 可这个吝啬鬼,怎么会甘心把这么好的宝贝送人。 以秦兽对他这个人的了解,忍痛割爱的赔本买卖,钟老三绝对不会去干。 别说对方是自己的哥哥,就算是他亲爹也不行。 带着疑问,秦兽张口问道,“这可是好宝贝啊,三哥莫非是想把这等人间瑰宝送给县城的哥哥?” “送给老二?”一听秦兽猜测自己要把玉佛献给钟老二,钟老三咧着嘴哼了一声,“他不计兄弟之情,都派人暗杀我了,我哪有这么贱,还上赶着给他送这金镶玉佛雕。” 听他话意,这东西并不是送给钟老二的。 秦兽的疑惑又增加了一重,那钟老三把这个贵重的宝贝拿出来做什么。 目前来看只有一种可能,这家伙是在自己面前显摆。 毕竟像钟老三这种爱招摇过市之人,有好东西不外露,就像锦衣夜行,根本不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 想到这里,秦兽立即起身,对钟老三道了一个感谢,“这么说三哥拿出此宝,单纯是想让秦兽开开眼界,也让我欣赏一下金镶玉佛雕的这面目,如此我先谢谢了。” 秦兽话音未落,钟老三顿时发出铜铃般的笑声,“哈哈,聪明的老弟只猜对了一半,今天我不光让你欣赏此物,我还要把它送给你。” 看钟老三这神色,根本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秦兽顿时迷惑了,他真没猜出来这家伙为何会把这宝贵的东西,送给自己。 苦思冥想半天,秦兽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钟老三一定是喝了假酒,导致神志不清,要么就是吃错了药,把脑子吃傻了。 不然他连自己亲哥都不买账,怎么会如此大方地把玉佛总给自己。 虽然听到钟老三把宝贝送给自己的时候,秦兽的内心也剧烈跳动了一下,但他十分清楚,这玉佛自己不能要。 毕竟钟老三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就算今天把东西给了自己,可明天他突然反悔了再找自己要,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那时,自己将会多么的失落,所以秦兽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会要这身外之物。 “送给我?”秦兽表现的非常淡定,“都什么时候了,三个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一听秦兽当面拒绝了自己的赠送,钟老三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么好的宝贝你不心动,以你的眼光,应该能够看出这玉佛的价值?”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有便宜不占的,而且这个便宜可不是一般的大。 以自己对秦兽的了解,他绝对知晓这金镶玉佛雕的分量。 可秦兽的反应,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这小子莫非是脑子生病了,不然就算闭着眼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接受这份无价之宝。 可看着秦兽胡灵灵的大眼睛,比猴子都精明,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他就更不理解这个平时总想着让自己出点血的小机灵鬼,此时为何突然拒绝了。 “这金镶玉佛雕,看腐蚀程度,应该是一件五百年以上的老古董了,毫不夸张地说应该算的上是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我当然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甚至是无价之宝,但君子不夺人所好,三哥的心头好,我怎么忍心占为己有呢。” 面对钟老三的质疑,秦兽倒显得十分淡定,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老弟你真是慧眼识珠啊,细算下来这宝贝可不就有五百年了,还是我祖上在朝中做高官时立下了汗马功劳,皇帝亲赐的宝物,这家伙历经风雨,经历了二十五代人才传到我钟老三的手上,我放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它,比对待孩子老婆都卖力,真是操碎了心。” 说到金镶玉佛像的来龙去脉,钟老三十分激动,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没想到这稀世珍宝竟然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离奇的身世呢。 直到这时秦兽才知道,这玉佛原来是钟家的传家宝,传到钟老三这一代竟然有二十五代之多了。 五百年的光景,虽然达不到沧海苍天的境地,可也是物是人非,世事变迁。 钟家还能把这件宝贝珍藏得万无一失,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其中的艰辛,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的。 比起先人们受的苦,钟老三这点付出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秦兽对他的所作所为,由衷感到倾佩。 “此宝得来如此不易,我更不能横刀夺爱,强人所难。” 所以秦兽认为,自己更没有理由霸占这尊对钟家有着特殊意义的传家宝。 听到秦兽死活不愿意接受,钟老三噗通一声跪倒在他的面前,声泪俱下。 “老弟,我给你跪下了,这东西你务必要收下,因为我根本没能力再保护它了,我最近听到风声,有人已经对这尊玉佛打起了主意。” “如果一直放在我家,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入室抢劫,轻者损失宝物和钱财,重则危及我、妻儿三人的性命。” “思来想去,我认为唯一能保护玉佛的人,就只有你了,与其落在坏人手里,还不如便宜了自己人,所以我才决定把它送给你。” 第441章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怪不得秦兽左思右想猜不透钟老三为何会突然如此慷慨。 好家伙,这卑鄙小人原来是想甩锅,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来,好让那些惦记着金镶玉佛雕的人,找自己的麻烦。 这个钟老三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哗哗响。 想让秦兽当冤大头,自从爷爷秦三风去世后,恐怕能够打定他主意的人,还没出生呢。 “既然三哥都跪下了,这个忙我秦兽肯定帮了。” 说着,他也不再推辞,而是干脆柳软儿直接把玉佛收下,放在了自己脚跟前。 没想到秦兽的思想竟然转变得如此之快,钟老三木讷地跪在原地,竟然忘记了起身。 在他的印象中,秦兽可是一个助人为乐的大好人,在听到自己将玉佛相托之后,一定会义愤填膺说一句,“宝贝还是你的宝贝,我只不过是帮你保管一下而已,等危机解除,物归原主,玉佛还是你的玉佛。” 可他跪在地上半天,也没等到自己想听到的那句话。 这家伙不会真昧着良心,把自己的传家宝据为己有。 钟老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提醒秦兽,“老弟,我父亲在把这宝贝交到我手上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把它保管好,如果一不小心遗失或者损坏了,他老人家就会死不瞑目,我更对不起钟家的列祖列宗。” 说完,钟老三不但没有立即起身,还扶着秦兽的大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精明如秦兽,怎么会不知道钟老三话里的用意。 但既然钟老三答应把玉佛这个烫手山芋丢给自己,他就决定不会再把这件宝贝流落旁人。 所以,对于钟老三的诉求,他自然不会脱口允诺。 并不是秦兽心狠,毕竟是钟老三对不起他在先。 所以轻易获得金镶玉佛雕,秦兽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还十分开心。 不过,如意算盘落空的钟老三可就没这么乐观了,他愁眉不展地盯着秦兽的嘴角,多么希望能从这小子的嘴里说出自己心仪的话语。 可秦兽还是让他失望了。 “三哥,咱们兄弟二人亲如手足,还分什么你我,你的传家宝就是我的传家宝,我秦兽就算拼上性命,也会帮你把它保管好,东西在我手上,你尽管把心装在肚子里,安心与嫂子过日子就好了。” 什么你的就是我的,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分明就是打定了自己传家宝的主意。 秦兽此话一出,钟老三的脸色都是绿成了老黄瓜,他没想到秦兽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也给自己打起了感情牌。 而且还玩得这么绝。 “嗐。” 知道劝说秦兽无望,钟老三叹了一口气,就像被人抽了筋皮,失去了支撑的力量,立即瘫坐在秦兽面前的地上。 秦兽明知道他会有此反应,却假装关切地问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金镶玉佛雕的事,想反悔了?” 他明知故问,有意刺激钟老三,为的就是开不了口,将传家宝要回去。 钟老三果然吃了秦兽的招数,连连摆手,装作十分大度地说道,“我没事,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钉,我怎么会出尔反尔,玉佛我已经送给你,岂有反悔要回来的道理。” 料定钟老三就算脸皮再厚,轻易也说不出要回玉佛的话,秦兽接着说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都是哄骗世人的鬼话,毕竟这宝贝在钟家这么长时间了,你要是想它了,就到迷魂岭找我,我一定会” 听秦兽说到此处,钟老三黯然的眼神突然有了光泽,他连忙起身拉住秦兽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老弟,快说你会怎么样?” 这家伙就像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一般精神了起来,跟刚才奄奄一息的状态,简直判若两人。 突然的举动,都把柳软儿吓了一跳。 他趴在秦兽的大腿上,就等着秦兽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那句话。 这一次,他感觉秦兽一定会如自己所愿,声音洪亮地说出来。 谁知秦兽一脸真诚地说道,“我会拿出宝贝让你一次看个够,以解你的相思之苦。” “你人还怪好嘞。”听了秦兽的话,钟老三苦笑一声,内心已经绝望到滴血,“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说说你此去朝阳县城的事情,这是我二哥的住址,我已经为你写好了。” 说着,钟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秦兽的面前。 这钟老三想得倒是挺周到,连纸条都写好了。 说实话,虽然知道钟老二在朝阳县,但没有具体住址,秦兽就算把自行车蹬冒烟,也找不到人啊。 秦兽接过纸条,连忙打开看了一眼。 这时他才注意到,纸条上不光有钟老二家的住址,还有钟老三写的亲笔信,虽然寥寥几句话,全都是忏悔之言,目的就是向钟老二认错。 “还是三哥心细,有了这东西,我就不怕摸不着地方了。” 秦兽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叠成一个四方的小块,生怕走在路上弄丢了,干脆塞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不过考虑到钟老二已经跟钟老三心生间隙,而且已经发展到买凶杀人的地步,秦兽觉得这已经不是一张薄薄的纸条,以及几句忏悔的话,就能结局的问题了。 他们兄弟二人反目的症结,无非就是为了钱。 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 毕竟是钟老三先破坏了与钟老二达成的协议,自己私吞了财物。 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发钟老二这个索命鬼,必须金钱开路。 不然光凭自己一张嘴,秦兽也不敢保证就能说动钟老二,让他主动放弃对自己这个中饱私囊的弟弟的报复。 于是,秦兽立即将钟老三拉起来,自顾自喝了一口茶水,故弄玄虚地说道,“三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价值连城的传家宝,都便宜这小子了,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 钟老三被秦兽一句话问得,顿时来了兴趣,他朗声说道,“在我这里根本不用有所顾忌,有什么真心话,只管说出来,我跟你嫂子,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慷慨又大方,自然不会找你的过错。” 第442章 休想上老娘的床 殷道虹是否如钟老三所说通情达理,秦兽不得而知, 要说心胸,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女人的心胸的确比钟老三宽广多了。 秦兽的目的就是为了调动钟老三的兴趣,现在看来,这条蠢鱼已经上钩。 “那我可说了。” 秦兽对着翘首以盼的钟老三说道。 殷道虹不明就里,以为秦兽不敢说出心中所想,是对钟老三有所忌惮。 于是,她拍着颤悠悠的胸脯,朗声说道,“秦兽兄弟,你只管说,如果钟老三敢说半个’不’字,我撕烂他的嘴。” 说着,殷道虹举起手,就要往钟老三的脸上拧。 一看殷道虹对自己发起了攻击,钟老三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傻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连自己男人都敢打。” 殷道虹才不管他说什么,只当做没听见一般,依旧要往钟老三脸上招呼。 身为一个气管炎,钟老三自然不敢跟媳妇动手。 为了躲避追打,他只好连连后退,赶快躲到秦兽的身后去了。 眼看殷道虹够不着自己,钟老三才敢大声质问道,“我也没说不让秦兽兄弟说话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看到殷道虹这么对待自己,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好像自己是外人,秦兽跟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才是刚滚过床单的两口子一样。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熊娘们该不会真看上这个年轻有为的小伙子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引狼入室,替秦兽做了嫁衣裳。 自己的老婆,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外人不是。 况且刚才就被秦兽这小子把金镶玉佛雕给自己黑走了,钟老三当然不愿意赔了夫人又折兵,两样不剩一样。 他之所以选择躲到秦兽身后,目的就是为了敲山震虎,给这小子打个预防针,防止他误入了殷道虹的道。 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自己的女人是什么货色,钟老三比谁都清楚。 不说殷道虹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她也有一颗躁动的心,不然前段时间钟老三身体不行了,她也不会嫌弃地住到了娘家。 要不是有秦兽的红参调理,才使得钟老三恢复了状态,恐怕直到现在她还不愿意回来呢。 一句话,男人必须硬。 可钟老三在如狼似虎的殷道虹面前,却怎么都强硬不起来。 所以每次两个人发生口角,挨打的都是钟老三。 平日里挨打,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一旦自己躲闪,殷道虹就会变本加厉,对他拳脚相加。 这次因为有秦兽和柳软儿在场,他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传出去被人笑话,才选择帮到秦兽身后躲一躲。 本来欺负钟老三都欺负惯了,殷道虹哪里会想到,这家伙今天突然长了胆子,都敢跟自己叫板了。 她一向强势,可由不得自己这个窝囊废老公在自己面前耍威风。 原本看到钟老三躲在秦兽身后,殷道虹为了照顾自己在秦兽心中的形象,并不想动粗收拾自己男人。 可他却自己作死,竟然逼问自己。 殷道虹可不惯着他,怒气冲冲说道,“钟老三你什么意思,我哪里激动了,你这么大声,是不是以为我对秦兽兄弟关心多了一点,你就争风吃醋耍小性子?” 争风吃醋耍性子,这都是女人才有的行为。 殷道虹把这些话说在钟老三身上,明显就没把他当正常男人看。 光说还不算完,虽然中间隔着秦兽,殷道虹还是伸手去抓钟老三。 她咽不下这口气,说什么都要给他点教训。 一看殷道虹脾气上来了,钟老三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据理力争,与这不讲理的母老虎理论了。 可殷道虹哪里顾及钟老三的感受,她一心只想着出口恶气。 就算隔着秦兽,她也要挠自己这个废物老公几下。 可钟老三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殷道虹一扑过来,他就立即躲到秦兽身体的另一边,就像玩老鹰捉小鸡游戏一般。 如此往返几次,殷道虹累得满头大汗,别说把钟老三的头发薅光,就连他的毛也没抓到一根。 折腾了半天,她没有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却因为上下其手的原因,把秦兽撩拨得浑身不舒服。 再折腾一会,他们两口子还没开火,秦兽就已经爆发了。 于是,他赶紧伸开双手,将钟老三和殷道虹支开了。 秦兽也不是火上浇油的人,他并不想在此刻加剧钟老三两口子的矛盾。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他开口劝道,“嫂子你的好意,秦兽心领了。为了这点小事你们夫妻二人不值当大动肝火,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你俩各让一步,这事就过去了。” 本来钟老三正需要一个台阶下,不然就这样僵持,迟早会被自己那缠不清的婆娘抓住,狠揍一顿。 正好秦兽出来做和事佬,真是太应急了。 钟老三从秦兽身后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殷道虹,唯唯诺诺说道,“老弟说得对,道虹,咱俩各退一步,我还要跟秦兽谈正事呢。” 眼瞅着钟老三已经服软,也主动讨好殷道虹,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 可殷道虹并不罢休,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钟老三怒声道,“哼,惹到我一点惩罚都没有,做梦娶媳妇-你想得到挺美。” 骂一句话还不过瘾,气急败坏的殷道虹,干脆趴在了秦兽的怀里,大口喘着粗气,指着钟老三骂道,“有本事你就跑,我先警告你,晚上爱睡哪里去就哪里,休想爬上老娘的床头。” 好家伙,不让上床! 最毒不过妇人心,谁知殷道虹直接使出杀手锏,切断了钟老三的后路。 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了与自己老婆同床共枕的权利,那他就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自从身体恢复后,钟老三把殷道虹从丈母娘家里接回来没多久,再加上赶上媳妇还有几天不方便,他一共也没吃上几嘴荤腥。 现在殷道虹又要把自己往外赶,钟老三哪里会甘心。 于是,他只好屈服于眼前的殷道虹,卑微地说道,“别呀,道虹,离了你,我晚上哪里能睡得着,只要能让你消气,我站着不动,随便你打就是了。” 第443章 你这是干什么 说着,钟老三在秦兽和柳软儿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下,径自来到了殷道虹跟前。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等待母亲的惩罚。 “这还差不多。” 看到钟老三屈服于自己,殷道虹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见她缓缓伸出巴掌,高高举起手臂,就要朝钟老三这个窝囊废脸上招呼。 人常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何况殷道虹要打的人还是自己老公。 秦兽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下得去手。 眼看巴掌就要像雨点一样落下来,钟老三乖乖闭上了眼。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老婆这样打,他也习惯了。 虽然这次有外人在场,无非就是让自己丢人丢得更彻底一点罢了。 只听“啪”的一声,明显是殷道虹的巴掌发出来的声响。 可钟老三却丝毫没感觉到自己的脸有疼痛感。 奇了怪了,这一巴掌,明明力道很大,可自己的脸为何一点感觉没有。 他赶紧睁开眼,却看到秦兽的一只手臂,紧紧抓住了殷道虹打过来的手掌。 这时钟老三才反应过来,是秦兽阻止了殷道虹对自己的羞辱。 而刚才的声响,就是秦兽抓住殷道虹扇过来的手掌所发出来的。 对于秦兽敢于出手相助,钟老三内心很感激,却因为忌惮自己老婆的淫威,而不敢有所表示。 只见秦兽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嫂子住手,休得胡来。” 殷道虹哪里料到秦兽会插手她跟钟老三的家务事。 被这一声怒喝吓了一跳,她赶紧缩回手去,面带苦笑地说道,“一点家务事,就不劳秦兽兄弟费心了,你先坐下继续喝茶,我马上就收拾完了。” 说着,殷道虹甩了甩被秦兽抓疼的手腕,自顾自朝钟老三走了过去。 显然,她并未听从秦兽的制止,而是想继续对钟老三施暴。 这一幕,秦兽看在眼里,顿时火冒三丈。 他一个箭步冲到殷道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殷道虹不依不饶,一把推开秦兽,还想继续找钟老三的麻烦。 而一旁的钟老三早已吓得灵魂出窍,呆如木鸡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以为有了秦兽的出面,殷道虹就会有所收敛,不再对自己动武。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秦兽出面阻止,更加激起了殷道虹的报复心理。 这场暴风雨,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钟老三突然感觉到秦兽这样帮自己,反倒帮了倒忙。 惹毛了殷道虹,自己只会被打得更惨。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拦在她的面前,更容易激怒她。 想到这里,钟老三语气委婉地对秦兽说道,“老弟,你的好意三哥都记心里了,要不你还是闪开,我让你嫂子打几下出出气,算起来也好久没挨打了,我都有点想念那个味道了。” 还好久没尝过挨打的滋味,此刻都有点想念了。 这钟老三还真是一身贱骨头。 怪不得殷道虹这么喜欢打他,秦兽听了他说的话,都有了暴打一顿的冲动。 帮人帮到底,秦兽将对钟老三的怒火,一股脑发泄到了殷道虹身上。 “我说住手,你难道听不到么,一个大老爷们被你打来打去,哪里还有一点阳刚之气,就这你还嫌弃他不够强硬,摊上你这样的人,就算金刚来了,也未必能硬的起来。” 殷道虹顿时被秦兽的怒吼吓蒙了,也不敢出声,呆呆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秦兽并没有因为她的示弱而选择饶恕她,而是横眉冷对,眼睛死死盯住她的,一刻也不曾离开。 殷道虹被秦兽的鹰目扫视得六神无主,内心更是七上八下,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迟疑了片刻,她缓缓开口道,“秦兽兄弟息怒,我听秦你的,从今往后再也不欺负老三了。” 什么,以后再也不欺负钟老三了? 这个飞扬跋扈的母老虎,却因为秦兽的一句话就乖乖就范,做起了良家妇女。 简直是可不思议。 钟老三内心一喜,翻身农奴把歌唱,以后再也不用受母老虎的欺辱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呀,自己的母夜叉老婆,为何会对秦兽这个毛头小子,言听计从。 钟老三百思不得其解,他一个劲儿地盯着秦兽看,眼里都开始冒起绿光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秦兽一脸的怒气,还没完全消散。 有一说一,这小子怒发冲冠,发的火气可真不小。 别说殷道虹没见过秦兽发这么大的火,就连钟老三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家伙的暴脾气。 先别管秦兽的暴脾气,单论他说的话,钟老三那是一百个赞同。 这么多年,自己这个妻管严,何曾在殷道虹面前,挺直过哪怕一天腰板。 身为红山乡市场管理大队的大队长,别看他平时在外面扬武耀威,好不风光。 回到家受到的耻辱,除了自己默默承受,谁又能真正明白。 现在看来,自己的知己就是秦兽无疑了。 他不但知道自己的苦衷,还伸出援手,帮自己把问题的源头解决了。 钟老三不但不用留宿街头,从此再也不用忍气吞声,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从此家和万事兴。 “兄弟,还是你了解三哥,咱们要是早认识就好了,我也少走这么多年弯路,少受这么多罪。” 钟老三十分感激,一把握住秦兽的手,说什么也不愿意送开。 看到钟老三如此激动,秦兽也微笑着说道,“三哥见外了,我不是说过,咱们亲如兄弟,你有困难我怎么会袖手旁观,不管你死活呢。” 说着,他抽出一只手,用力攥住了殷道虹的手。 钟老三看到这一幕,一愣,连忙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秦兽不作声,默默拉起殷道虹的手,放到了钟老三的手心里。 他轻声说出八个字,“夫妻齐心,其利断金。” “嗯。” 钟老三紧紧握住殷道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 刚才他还以为秦兽这小子不怀好意,要当着自己的面调戏殷道虹呢。 现在看来,是自己格局太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444章 账本 他感觉有点对不住秦兽,于是,就鬼使神差地拉起了秦兽的手。 这样,他们三个人的手就放在了一起。 而且,最下面是殷道虹的手,中间是秦兽的,而钟老三的手在最上面。 整得好像他是牵线的月老,在帮秦兽和殷道虹撮合一桩好事。 这怎么能行。 于是,钟老三赶紧把秦兽的手抽出来,自己伸手握住了自己老婆的洁白如玉的手。 看到他这么斤斤计较,殷道虹有点不耐烦地埋怨道,“我自己的手,我都不计较被谁摸了,你还计较这些,你那心眼啊还没针眼粗。” 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提防秦兽揩油,没想到却被自己跑破嫌弃了。 钟老三生气地说道,“我要这么粗的心眼干什么,有钢用在刀刃上,只要该粗的地方粗就行了。” 见他俩叽叽歪歪又吵起来了,秦兽听得头皮都麻了。 他提高嗓门说道,“废话不多说,三哥,我想说的是,你跟二哥因为钱才闹掰的,你先不仁在前,想要和解,多少也要拿出一点诚意来,不如这次你就出点血。” 秦兽的话很好理解,那就是给钟老二一笔钱,拿钱消灾。 “老弟,你说的没错,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可到底该拿多少钱,多了少了,这个度我一直把握不住。” 说着,钟老三面容紧张地看向秦兽,希望他能给自己拿个主意。 一说到钱,不光钟老三把注意力集中到秦兽面前来,就连一直喋喋不休的殷道虹也围了上来。 “好你个钟老三,拿钱的事,你不给我商量,莫非你藏的有私房钱?” 毕竟殷道虹掌握着财政大权,钟老三的钱全都放在殷道虹手里。 即便前段日子自己回了娘家,他也会老老实实,按时把工资和外收入给自己送过去。 可以说,只要是用钱的时候,哪怕是买包火柴,钟老三都要朝殷道虹张口。 不是有那句话么,男人有钱就变坏。 在殷道虹看来,钟老三手里一分钱都不能留。 所以这次钟老三商量用钱的事,却没给自己打招呼,这让殷道虹深感意外。 以一个女人的敏感性,殷道虹猜测十有八九,钟老三是私自藏钱了。 这是她不允许的。 面对逼问,钟老三面不改色心不跳,信誓旦旦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咱家的钱不都在你手里,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之所以没告诉你,还不是因为这事还没有敲定。” 这个理由还算合理,殷道虹深信不疑,她一脸傲娇地说道,“谅你也不敢藏小金库,你们商量出来个数,需要多少我拿给你。” 秦兽听了早已在心里嗤笑起来,这个傻女人还不知道钟老三背着她,已经将家里能藏钱的地方,全都藏满了。 此时,钟老三藏钱的那个花瓶就在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看样子这家伙取走了瓶子里的私房钱,还没来得及收拾残局。 于是,秦兽故意逗笑道,“哎,三哥,你这个花瓶怎么是空的,不种上一株花草简直是太可惜了。” “这这个嘛,我我还没想好种什么来着。” 这个玩笑可把钟老三吓坏了,他赶紧跑过去,用身子挡住瓶口,吞吞吐吐说道。 秦兽的话把殷道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个花瓶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径自朝花瓶走了过去。 眼看殷道虹就要来到跟前,钟老三顿时慌了神。 秦兽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给自己捅窟窿,他连忙捂着瓶口,嬉皮笑脸对殷道虹说道,“你不在家时我买的,咱女儿不是喜欢花花草草么,看到这个花瓶很漂亮,我就买下来了。” 殷道虹注意到了钟老三的面目表情不太对劲,难不成他是怕自己责怪他胡乱花钱。 既然闺女喜欢,那就买了。 毕竟他们两口子到了这个年纪,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别说是一个不值钱的花瓶了,就是闺女想要天上的月亮,只要有登天的梯子,他们夫妻二人也会义无反顾爬上去。 看到钟老三这副模样,殷道虹忍不住笑道,“不就是一个长脖子花瓶么,买就买了,我又不会说你什么,看把你紧张的。” 说完,她笑得前仰后合,脚步也不再往前迈。 幸好她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要不然真有可能露馅。 如果被这母老虎发现自己藏有私房钱,恐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刚才对秦兽承诺的不再动粗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好险,钟老三长吁了一口气,事不宜迟,他立即双手环抱,将花瓶抱到了隐蔽的墙角里去了。 “哈哈哈。”看他为了隐藏自己的谎言,抱着花瓶狼狈的模样,秦兽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怕殷道虹起疑心,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赶了回来,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秦兽说道,“老弟,别光顾着看戏,到底给二哥拿多少钱合适,你帮我出出主意啊。” 看戏? 哪里有戏。 一旁的殷道虹和柳软儿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也不怪这两个女人笨,本来这出戏就只有他钟老三和秦兽知道。 钟老三将拿多少钱的难题抛给了秦兽。 至于拿多少钱,这个度确实不好把握。 毕竟自始至终,秦兽都不知道钟家两兄弟狼狈为奸,到底搜刮了多少钱。 往细了说,钟老三自己私吞了多少钱,秦兽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拿少了别说想让钟老二原谅自己这个不讲情义的弟弟,恐怕秦兽连他的好脸色都休想看到。 可拿多了钟老三这个吝啬鬼,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把口袋掏空。 所以,这事很难办。 秦兽必须知道他们的底细,方能更好地把握这个度。 于是,他也不拐弯抹角,斩钉截铁问道,“那么三哥,你们之间是否有一个账本,上面记录着这么些年,你们到底攒了多少钱。” “账本?” 被秦兽这么一问,钟老三顿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身体快速颤抖了一下。 “有是有,只是” 第445章 反客为主 好家伙,还真被秦兽问出来了。 不过看钟老三慌里慌张的表情,恐怕事情还有转折。 不然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这般扭捏。 于是,秦兽穷追不舍,立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问道,“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明知道躲不过秦兽的追问,钟老三摆了摆手,十分谨慎地说道,“先别急,隔墙有耳,等我去把大门关一下。” 说着,他快步朝大门口走去。 还要关大门? 搞这么隐蔽,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 “走,咱们进屋说。” 就在钟老三去关门的工夫,殷道虹突然拉着秦兽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本来钟老三就是小心眼,刚才还在疯狂吃醋呢,这要是被他看见,秦兽与殷道虹拉拉扯扯,那还不得气得直接昏死过去。 这时,看到殷道虹如此殷勤,竟然不顾及男女有别,都对秦兽上手了,柳软儿顿时变了脸色。 “哼。” 她嘟着嘴,朝秦兽的脚面上猛地踩了一脚。 “哎哟,疼死我了。” 秦兽踮着脚尖,疼得直咧嘴。 也怪他,一心只考虑钟老三的感受,却忽略了柳软儿就在自己身边。 这个女人才是自己的真爱,她要是受了委屈,才是秦兽应该心疼的。 “嫂子别急,等三哥回来,咱们一起进屋。”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误会,秦兽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殷道虹纠缠在自己胳膊上的美手。 一边是热情似火的殷道虹,另一边是被他气得面若冰霜的柳软儿。 秦兽果断挽住了柳软儿的胳膊,径自朝屋里走去。 只留下殷道虹一个人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好你个秦兽,不是说等钟老三回来一起进去,自己领着小娘们进去了,还不是嫌弃我殷道虹年老色衰,配不上你。” 恰好此时,钟老三赶了过来,看到殷道虹独自一人发呆,十分纳闷,“秦兽跟柳软儿都进屋了,你不跟着一起进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心只想着账本和钱的事,根本没在意殷道虹有什么异常。 说着,钟老三也埋头走了进去。 毕竟钟老三家境殷实,不光有八仙桌、条形凳,还有不少文玩字画的摆件,俨然一户富裕之家。 可不像柳疙瘩家里,一进屋就是床,连个供人坐下来喝茶的板凳都没有。 不等钟老三安排,秦兽和柳软儿已经找好位置,坐了下来。 他们还把刚才喝剩下的茶水,也端了过来。 钟老三一进门就看到秦兽和柳软儿正在怡然自得地品茶,尤其是秦兽,大腿飙到二腿上,斜躺在自己常坐的太师椅上,手里还盘着自己都不舍得盘的两个狮子头核桃。 这架势,比在自己家里还要惬意。 看到钟老三,秦兽张嘴就问,“三哥,账本呢?”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坐着主位,盘着核桃,已经触碰到钟老三的底线了。 钟老三气得嘴都歪了,可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回应道,“你先稍等片刻,我这就给你取。” 换做别人,他早就走过去将这不长眼的家伙打翻在地了,可秦兽不是一般人。 钟老三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这个人他招惹不起。 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任由秦兽怎么开心怎么来。 钟老三招呼了一声,就从腰间摸索出一把钥匙,一个人进了东边的房间。 不一会儿,“啪”的一声,锁头被打开的声音就传到了秦兽的耳朵里。 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在屋里的房间里也加上一把锁。 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在屋子里的都是自家人,上锁就显得生分多了。 就比如殷道虹,如果不知情,还以为钟老三这是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呢。 免不了要给他吵架。 可此时殷道虹也走了进来,看到东屋的门户大开,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从她的反应来看,加锁这件事应该是得到了她的支持,至于屋子里有什么,她应该是熟稔于心。 秦兽推测,这间屋子里一定藏着钟老三两口子不少好东西,绝不仅仅为了存放一个账本,就加扇门,加把锁。 看到钟老三没随手关门,殷道虹连忙走过去,赶紧将门关上了。 俗话说,财不外露。 秦兽虽然没说什么,但他心里清楚,这女人是怕他跟柳软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钟老三的好东西绝不仅仅只有金镶玉佛雕一样,不然他也不会许诺给自己十几样文玩。 说到文玩,秦兽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何不今天就让钟老三兑现承诺,把欠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思索间,钟老三已经从东间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秦兽定睛一看,乃是一本皱皱巴巴的线订书,泛黄的书皮上写着两个不太工整的文字--“账本”。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钟老三还真有凭证。 秦兽喜出望外,立即站起身想要一睹为快。 钟老三将账本攥得死死的,十分谨慎地说道,“老弟,这个就是我以前记得账,每一笔都很清楚,不过你看可以,我希望你阅后就忘,说实话如果不是咱们兄弟情义到这个份上,这东西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过目的。” 话虽然不好听,但秦兽心里清楚,钟老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毕竟这些账目可都是见不得人的灰色收入,如果一旦泄露出去,不光钟老三会立即完蛋,就连县里的钟老二也会受到牵连,他的乌纱帽也会不保。 听完这番话,秦兽表现得十分淡然,他重新坐到凳子上,面带微笑说道,“三哥只管放心好了,我秦兽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把账本拿给我不是。” 诚如禽兽所说,如果对他不放心,钟老三绝不会透露自己有账本这件事,更别说会拿出来给他看了。 “果然没有看错人,老弟给你。” 钟老三不再犹豫,干脆将账本放到了秦兽面前的桌子上,让他一次看个够。 “三哥真是爽快人。” 秦兽也表现得十分豪爽,ike给钟老三竖起了大拇指。 不等钟老三得意地翘起嘴角,秦兽就立即掀开了账本,他倒要看看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家伙,这些年到底搜刮了多少不义之财。 第446章 六千六百六十六 可当他打开账本,瞬间傻了眼。 这钟老三本来肚子里就没几滴墨水,写出来的字更是龙飞凤舞,非常潦草。 别说文字看不懂了,就是数字都分辨不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 手里拿着账本,秦兽有一种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他在心里暗骂钟老三这个乌龟王八蛋,平时不好好学习也就算了,怎么连字也写不好。 看着身旁的钟老三,秦兽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怒声质问道,“三哥,你这都写的什么字啊,是给人看的吗?” “这让我来看看。” 眼瞅着秦兽发脾气,钟老三赶紧接过账本,放到眼底仔细端详。 这些账目还是他没有跟二哥闹掰之前记录的,自打他有了二心,免得给人留下把柄和口实,便不再做账。 或许是许久没有动过笔,也可能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 看了半天,就连他自己也没认出来几页字据,更别说能合计出具体的数目了。 原本秦兽还以为无论字体再怎么丑陋,钟老三总该认识自己写的东西,显然他是高估了这个窝囊废的能力。 “老弟,这些账目都不是最近记下的,我也辨别不出来当时都写了些什么了。” 钟老三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胆怯地看着秦兽说道。 事已至此,别说骂已经没用了,就算把他打死,该认不出来也是认不出来。 秦兽也没心情跟他理论了。 他翻着一页页账目,看着密密麻麻的字迹,心中不免叹息,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些账目真就统计不出来了么。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胸前的吊坠突然亮了一下。 一串数字突然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吊坠已经帮自己统计出来,这个账目上的流水就是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有零有整,还这么吉利,这个数字也太不可思议了。 为了验证真伪,秦兽立即问钟老三,“三哥,虽然账本上的字迹,一时半会认不出来,但这些年经你手进了多少钱,你大致也该有个印象?” 秦兽的话,瞬间将钟老三的记忆拉回到从前,他稍加沉思之后,缓缓开口说道,“不瞒你说,这些钱都是我一分一毫地收上来的,然后再按月给二哥送过去的,细账我记不清了,但大致多少钱,心里还是有底的。” 既然心里有底,那就好办了。 “那这个数字大致是多少?”秦兽迫不及待追问道。 没想到秦兽比自己还着急,钟老三虽然感到有些意外,可并没有多想。 他还以为秦兽这是拿他的事当自己的事办了,所以才表现得如此着急。 既然秦兽问到具体数目,钟老三也不含糊,立即在心里盘算了一番。 往事瞬间袭上心头,这些年他鞍前马后为钟老二疯狂敛财的画面,一幕幕出现在自己眼前。 虽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可见钱眼开的钟老二并没有按事先约定的五五分账,而是狮子大开口,非要“二八开”,他一人就拿走了八份。 就算是条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果不是钟老二吃肉连骨头都不吐给自己,钟老三也不会瞒着他另起炉灶,跟他耍起了心眼。 往事不堪回首,钟老三内心满是酸楚。 要不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钟老二对自己起了杀心,他才不会跟自己这个哥哥妥协,更别说主动承认错误了。 说到这里,还想感谢秦兽,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就被二哥雇凶杀人,脖子都被无赖赵大强拧断了。 出于对秦兽的信任和感激,钟老三并没有隐瞒自己与钟老二的勾当,他如实说道,“我被二哥安排到大队长这个职位也没几年时间,这几年我前前后后一共给他分了五六次钱,加一起大概有个五六万。” 五六万? 秦兽心里不由琢磨,这跟吊坠给自己的数字上下也没差多少。 毕竟钟老三说出来的只是概数,跟实际数目有些出入也是正常的。 看来账目上应该就是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看来吊坠果然出手相助,又帮了自己一把。 既然这样,秦兽心中已经有数了。 就像钟老三说的,他当这个大队长也不过几年时间,可就在这短短的几年时间,自己就与钟老二分账六万多。 放眼整个红山乡,六万块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就算把沿街的商铺老板都算上,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加起来,有一个算一个。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哪一个人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挣到这么多钱。 这还不包括钟老三另起炉灶,自己私吞的那部分钱财呢。 如果全都加上,恐怕都有十万之巨了。 十万是什么概念。 放在改开刚开始的头几年,对于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镇,简直是天文数字。 别人不敢说,就连秦兽暂时也没把握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到这个数。 这让他的内心突然之间蒙上了一层复杂的阴影。 既然弄清楚了钟家兄弟的账目,对于这次进城谈和到底该带多少钱,他也有了底细。 于是,秦兽一把合上账本,将它重新交回到钟老三的手里,一本正经地说道,“三哥,按你这么说,账本上的数目我已经合计得差不多了,这个你收回去。” “嗯?” 听秦兽这么一说,钟老三一愣,这小子该不会在说笑。 别说他认不得账本上的字,就连自己这个记账的人都认不清了。 再说了就算秦兽能认得这些数字,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把这么厚的账目,全都统计出来。 钟老三看得很清楚,秦兽只不过随意翻了一遍账本,根本没有仔细盘算。 根本不可能算出账目来。 所以当秦兽说出自己已经统计出账目明细来了,他根本不相信,冷笑一声说道,“呵呵,老弟,你该不会是在说笑。” “就是,秦兽兄弟,老三都把账本拿给你看了,你应该帮忙想想办法,真不该在这个时候开不合时宜的玩笑。” 殷道虹也不相信秦兽真就算出来这个细账了,她开始为自己这个秃头老公打抱不平,埋怨秦兽取笑了他们。 第447章 你不是要打我吧 金钱面前,殷道虹选择跟自己的窝囊废老公站在一起。 因为她心里清楚,虽然钟老三身体上不够强硬,可他的钱包又粗又硬。 男人可以不爱,但谁会跟钱做对。 试问,哪个女人不爱钱。 如果自己此时不站出来替钟老三发声,他万一恼羞成怒,不把钱交给自己了怎么办。 殷道虹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她更知道有钱的好处。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可不想过没钱人的苦日子。 虽然她也很喜欢秦兽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再好看的男人,也没有金钱的吸引力大。 所以殷道虹果断地站在钟老三这边,也指责秦兽是在开玩笑。 看着他们两口子虽然同床异梦,此刻却夫唱妇随,秦兽顿时哭笑不得。 “说笑?”听到他两口子一起夹击自己,他不屑地摇了摇头,气愤地说道,“你俩睁大眼睛看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么,我丢下自己的店铺不管,跑到你家难道就是为了开你们玩笑,真是笑话。” 看到秦兽被钟老三和殷道虹两口子质疑,柳软儿哪里看得下去。 她立刻挽起袖子,“啪。”用力一拍桌子说道,“秦兽说的没错,他才没闲工夫给你们开玩笑呢,我们店铺的生意火爆,本来人手就不够,可他还是执意过来帮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两个白眼狼,把他想成这样。” 钟老三有自己的老婆做帮手,秦兽因为有了柳软儿的助力,也变得兴奋起来。 他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旦自己有事,柳软儿是真上啊。 这个女人没白疼,进城一定要好好地犒劳她一下。 “” 看到秦兽和柳软儿都义愤填膺,一起找自己理论,钟老三和殷道虹二人顿时傻了眼。 两人哪里会想到,就一句话,竟然捅出了两个马蜂窝。 一个是秦兽,另一个是柳软儿。 殷道虹第一次接触秦兽和柳软儿,她可能不知道此二人的来历和厉害之处。 但钟老三却早已领教过秦兽的手段。 惹恼了眼前的或太岁,此时的他已经头皮发麻,叫苦不迭。 钟老三知道,别说秦兽生气不好安抚,就一个柳软儿他们两口子也应付不过来。 听到柳软儿也上前替秦兽说话,殷道虹以为自己能斗得过这个看着土里土气的农村姑娘,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她仰着头用鄙夷的眼神,斜了柳软儿一眼,高傲地说道,“我们三人在谈论正事,哪有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话的份儿。” 她以为这是一个软柿子,想在秦兽面前拿捏一把,顺便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让殷道虹后悔都来不及。 柳软儿虽然出身贫寒家庭,但她根本不畏惧有钱有势之人。 殷道虹的张牙舞爪,在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也太小儿科了。 只见柳软儿双手叉腰,怒目看向殷道虹,“跟秦兽一样,我也叫你一声嫂子,首先我已经不是小丫头了,现在是秦兽没过门的媳妇,再者说了,就算我跟秦兽年纪小,也不会让你们干欺负,不还手。” 被乡下人柳软儿指着脸皮数落,殷道虹感觉受了奇耻大辱一般,咆哮道,“你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你给我” “你少说两句话,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还没等殷道虹把话说完,钟老三就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附在耳朵上小声说道,“这小姑娘十分泼辣,你最好不要招惹她,老六就因为得罪了她,现在连镇上都不敢待了。” 听了钟老三的描述,殷道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小丫头这么厉害呢。” 她本来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女人,见识了柳软儿的实力后,再也不敢拼命叫嚣了。 见柳软儿和秦兽还是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钟老三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嘿嘿,老弟,我跟你嫂子就是给你们开个玩笑,想活跃一下紧张的气氛,没有别的意思,你跟弟妹千万别往心里去。”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钟老三这套路,秦兽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自己第一次见到钟老三时,他用的就是这种招数。 与今天的不同之处在于,那次秦兽结结实实走了他一顿之后,这家伙才使出这一招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钟老三服了软,秦兽也十分大度地不予追究。 不过,这个所谓的玩笑他必须要澄清一下。 于是,秦兽指着钟老三手中的账本,一字一句说道,“玩笑不玩笑,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我说自己算出来账本上的数目,可没有跟你们开玩笑,这本账上的流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共是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钟老三赶紧拿出账本一连翻了好几页,嘴里不停重复着,“算得这么精确么,难道真是这么多。” 可见,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个账本上到底有多少钱的数目。 钟老三吃惊地看着秦兽,内心充满了震惊和怀疑。 这小子刚才不是还抱怨看不懂自己写的字么,可他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轻易算出来这个结果的。 而且,这个数字还跟钟老三预想的差不多。 这也太离奇了。 怎么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 钟老三用惊讶的眼神打量了秦兽一番,明明大家都是两个肩膀加一个脑袋,这小子也没比别人多长出一些什么啊。 真是奇怪。 他究竟拥有什么神仙法术还是奇门遁甲,不然怎么做到如此异于常人的。 疑惑归疑惑,钟老三还是懂分寸的,既然秦兽算出来账本明细,那想必他也已经想出了给钟老二拿多少钱。 钟老三也不绕弯子了,直接问道,“老弟,既然你已经清楚了这些年我们哥俩一共挣了多少钱,依你看,这次去朝阳县城,带多少钱合适?” 带多少钱合适。 这个问题不光钟老三一个人关心,殷道虹也伸长了脖子,看向秦兽,她更想知道秦兽究竟会作何回答。 毕竟,钟家的财政大权被她一人独揽,钟老三要钱还要经过她的手。 她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大把的钞票,从自己手中溜走。 只见秦兽一声不吭,不慌不忙地伸出一个巴掌。 他的手掌正好伸到了仰着脖子的殷道虹脸上。 殷道虹可听钟老三讲过秦兽的厉害,这小子狠起来下手可狠啦。 她立刻胆怯地说道,“你不是要打我?” 第448章 那又怎样 尽管自己的巴掌离殷道虹那白白嫩嫩的小脸真的很近,但秦兽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把手臂收回去。 只是冷冷地说道,“一般情况下,我不动手打女人呢。” 殷道虹吃不准秦兽所要表达的意思,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 她真担心这小子不讲情面,照自己脸上来一巴掌。 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殷道虹惴惴不安地问道,“那我这样的情况,算一般还是不一般?” 秦兽原本就无意对她动粗,哪曾想这个女人好像有什么毛病似的,上赶着让自己打她的脸。 “要不你把脸再凑近些,我直接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面对殷道虹死缠烂打一般逼问,他不耐烦地回答道。 看着殷道虹贱兮兮地与秦兽贴这么近,柳软儿顿时火冒三丈。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明知道秦兽是自己的未婚夫,还把对他发骚,真是厚颜无耻。 “秦兽,跟她费什么话,都把脸凑到你巴掌上了,她分明就是想挨揍,你何不赏她一个大嘴巴,也算成全了她的心意。” 柳软儿二话不说,立即冲到两人中间,面对秦兽,用后背将殷道虹堵在了身后。 而秦兽听了她的话,却迟迟没有动手。 舍不得打? 柳软儿突然感觉秦兽也有意调戏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干嘛把手掌伸到殷道虹脸上。 一看这架势,她瞪了不争气的秦兽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是不是见了不一般的女人,在这里怜香惜玉,下不去手了?” 柳软儿的脾气上来了,可比母老虎还要厉害三分。 到时候鸡飞蛋打这么一闹,什么事也别想谈下去了。 眼看再不为辩解,自己可就要遭殃了,秦兽连忙解释道,“软儿,你怎么也误会我了,我伸出五个手指,是想告诉三哥,让他准备这么多钱。” 原来是这样,柳软儿这才松了一口气,转怒为喜,责怪道,“好你个秦兽,话都不说清楚,害我白发了一场脾气,你真是太坏了。” 说着,她举起自己如藕断一般洁白的手臂,轻轻捶打在秦兽结实的胸膛上。 这情形,哪里是报复人,一看就是打情骂俏。 殷道虹这才意识到秦兽真没有要把自己耳光的意思,完全就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看到柳软儿与他如此恩爱,她是既兴奋又失落,内心顿时五味陈杂,扭过脸去,不想再看。 还是钟老三有城府,连忙上前打断秦兽和柳软儿,带着歉意说道,“老弟打扰一下,谈情说爱可以留在晚上进行,咱们还是先把正事办了,你举一个巴掌,难道是要我再拿出五千块给二哥送去?” 一个巴掌,本来就是五根手指,钟老三猜测秦兽让自己拿五千块钱,也是有理有据。 可秦兽依旧看着柳软儿,连头都没回,却将举起的手掌摇了摇。 这个动作很明显,就是否定了钟老三的猜测。 一看五千块还不行,钟老三顿时炸了锅,“什么,五千还不行,难道要我拿五万块给老二?” 五万块是什么概念,自己与二哥没分开之前,几年的时间也没分到过这么多钱。 不过,另起炉灶之后,他确实挣到了不低于五万块的收入。 自己好不容易独吞了这么多,一下子全都吐出来,换做谁都不会愿意这么做。 况且对于钟老三这样的守财奴,无外乎与虎谋皮,向老鳖求盖。 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 不光钟老三不答应,一旁的殷道虹更是激动地浑身发颤,“老三,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里,你要是真给老二拿这么多钱,明天我就跟你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钟老散这些年一共挣了多少钱,全都在她手里攥着,一下子掏出去五万块,所剩也就不多了。 她殷道虹可不想跟着这个窝囊废过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说完,殷道虹连打带骂进了东间的屋里,再也不愿意出来。 看来钟老三的钱应该都放在这里,殷道虹是守着这些财物,怕钟老三私自拿出去。 这一切秦兽都看在眼底,他并不为所动,而是继续摇晃着手掌,朗声对钟老三说道,“三哥,这次就是你误会了,你可要看清楚了,我五根指头连在一起,并没有分开,并不是让你拿出五万块出来。” 刚才光顾着激动去了,钟老三确实没有看清,秦兽五根手指确实并拢在一起,并没有分开。 正如他所说,这个意思并不是代表要他钟老三拿出五个数的钱财。 既然不是要五万块,钟老三可就猜不出来,秦兽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了。 难不成这小子不要钱了。 “老弟,那你这意思是?”他十分想知道秦兽举起的手掌,到底是什么用意。 见他如此心急,秦兽也不藏着掖着,眼光看着自己举起的手掌,轻声说道,“就好比你与人划拳猜枚,五指并拢就代表‘全部’的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为了表达诚意,你把自己这些年吃拿卡要的财物,全都吐出来。” 什么,全都拿出来? 钟老三一听,顿时傻了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呜呜呜,老弟,你这不是要三哥的命么?” 也别管是不是吃拿卡要,总之这些灰色收入让钟老三一家过上了体面的妇人生活。 不然指望他市场管理大队长每个月百十块钱的工资,嫌贫爱富的老婆早跟人跑了。 更别说他自身还有缺陷,身子骨虚弱,根本满足不了殷道虹的生理需要。 看到他这副死样子,秦兽快步走到钟老三跟前,轻轻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哥你怎么这么糊涂,你仔细想想,就连我都能轻易算出这些年你跟钟老二到底弄了多少钱,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会算不出来。” 秦兽说得没错,自己一共给了钟老二多少钱,他自然心中有数,据此也不难推算出,自己单干的这几年,理应给他多少却没给的部分。 “算出来又怎样?” 钟老三似乎并不担心被钟老二算出来自己私吞的钱数。 第449章 我想通了,想通哪里 压根没想到这个钟老三竟然长了一棵榆木脑袋,秦兽只得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的三哥呀,说你糊涂,你还真不聪明,一旦被二哥算出来,他就知道了你的底细。” 如果能算出来自己私吞的部分,那自己的底细无疑都会暴露在钟老二的眼皮子底下。 “就算老二知道了又怎样,他总不能带着人来我家里抢。”钟老三却硬着头皮反问道。 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可恶的钟老三却很是执迷不悟。 非要让秦兽把话说得直白。 于是,他指着钟老三的脑袋瓜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去县城找二哥和解,如果你带去的钱太少的话,无疑会让他觉得你没有诚意,不过是在敷衍了事罢了,这样一来,岂不是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这”钟老三听得满身是汗,不停挥舞着手臂擦拭着脸上的汗珠,咧着嘴回应道,“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这可如何是好。”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自觉地围着秦兽转来转去。 眼看都快被他转晕了,秦兽伸手抓住了钟老三,给他出了个主意,“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去东间把嫂子叫出来商量一下,毕竟这是你们钟家的家事,我一个外姓人,也做不了主。” 毕竟钟老三师哥气管炎,一个钱的家都当不了,他挣来的钱,全都被殷道虹管着呢。 别说他钟老三拿不定主意,就算做出了决定,还要过殷道虹这一关。 只有这老娘们点头答应了,才算最终通过。 所以说,钟老三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根本没什么用。 “老弟说得对,我这就去找你嫂子商量商量。” 被秦兽这么一点拨,钟老三立即通窍了,连忙跑起来,一头钻进了东间里。 其实钟老三与殷道虹商量的结果,秦兽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以这个母老虎爱财如命的做派,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五万块钱都不舍得出,让她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她能同意才是活见鬼。 不一会儿,钟老三就耷拉着脑袋,从东间走了出来。 一看到秦兽他就摇起了头,“你嫂子死活不答应,看来想跟二哥和解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了。”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这件事根本商量不成。 看钟老三的态度,不光殷道虹不愿意掏光家底,就连他自己也是心不甘情不愿。 让他把家底全都拿出来,干脆不和解好了,这样一来,一分钱都不会损失了。 看到秦兽一言不发,钟老三面带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啊老弟,是三哥唐突了,让你跟弟妹二人白跑一趟。” 他这话用意十分明显,这只下逐客令啊。 好家伙,用人可前,不用人可后,也太没有人情味了。 柳软儿看不够钟老三这副嘴脸,立刻起身对秦兽说道,“秦兽咱们走,就跟谁稀罕待在这里一样,我早就受够了。” 说完,柳软儿十分厌恶地看了钟老三一眼,抬腿就往门外走。 “且慢。” 谁知秦兽一点也不感觉到尴尬,他不慌不忙地叫住柳软儿。 然后气定神闲地走到钟老三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三哥,至于愿意不愿意拿钱,都是你的自由,不过有句话我必须提醒你,既然钟老二已经派赵大强刺杀过你一次了,那下一次会不会有朱大强、牛大强冲出来要你的命,就不好说了,我劝你尽量晚上别出门,人少的地方不要去。” 说完这些话,秦兽紧走几步,赶到柳软儿跟前,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啊,这这这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天天躲在家里不出门。” 听了秦兽的好言相劝,钟老三连连后退了几步,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兽说得没错,虽然摆平了一个赵大强,谁能保证以后不会有其他人躲在暗处行刺自己。 这次有秦兽在身旁保佑,但他总不可能天天在自己身边,下一次或许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 唯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要跟自己的二哥和解。 眼看秦兽就要走出门外,钟老三立刻提高嗓门喊道,“老弟请留步,我突然想通了,我愿意将这几年挣的钱,全都拿出来给二哥,有劳你继续走一趟,帮我把这些钱送到县城去。” 自从对钟老三说完那些话,秦兽就附在柳软儿耳边说道,这家伙一定会在十个数之内,请自己回来。 果然不出所料,就在秦兽说到“五”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钟老三挽留他们的声音。 而秦兽却像没听到一样,带着柳软儿,径自走出了门外。 来到院外,柳软儿忍不住问道,“秦兽,明明听到了钟老三在叫你,为啥不理他啊?” 秦兽看着单纯善良的柳软儿,心疼地回答道,“你刚才不是还因为被他赶出来而生气嘛,这次我给你出出气,让他过来请咱们,咱也摆摆架子,让他出出洋相。” 一听秦兽是为了自己才故意不理会钟老三,柳软儿顿时感到自己现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依偎在秦兽胸前,不吐不快,“对,必须让他付出点代价,像钟老三两口子这种人,还得你来治。” 柳软儿有句话灭有说错,像钟老三这种人,还就得秦兽来教训。 “当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我早就想好了,我已经想好了对付他们的招数,我这招就叫‘请君入瓮’,你就等着看好戏。” “请君入瓮?” 一听秦兽已经有了办法,柳软儿顿时欣喜不已,“哈哈,那不是对付乌龟王八蛋的招数么?” “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兽微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他立即拉着柳软儿停了下来,单等着钟老三过来请人。 这时,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这是钟老三追上来了。 只见他拖着肥胖的身体,咬着牙飞奔到秦兽和柳软儿跟前,拦在两人身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弟,等等三哥,先别急着走,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就这百十步路,就把钟老三走出一身汗。 看着他汗如雨下,站在自己面前,秦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道,“想通了,三哥想通哪里了?” 第450章 欲擒故纵 当听到秦兽不看自己的脸,却盯着自己的屁股如此严肃地质问,语气也很不友好,钟老三知道这家伙心里一定带着气。 毕竟自己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出尔反尔,好像秦兽是他手下的小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秦兽可不是他随意驱使的跟班,这一点钟老三比谁都清楚。 本来央求秦兽替自己摆平与二哥钟老二的矛盾,却因为不舍得出钱而反悔,一来二去,把好心帮忙的秦兽当成了猴耍。 被这样捉弄,也难怪他会生气,换做谁都一样。 所以当钟老三说自己想通了之时,秦兽故意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盯着钟老三的屁股,自然是想朝他屁股上踢两脚。 不然还能怎样,他又不是女人,秦兽自然提不起兴趣。 钟老三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一张脸皮厚。 面对秦兽的明知故问,他嬉皮笑脸回答道,“嘿嘿,想通把钱财拿出来,以示我的诚意,至于二哥什么想法,还请老弟去了多给我从中斡旋,把这个疙瘩给三哥解开,不然我寸步难行,岂不是要困死在家里。” 说什么狗屁想通了,还不是听到刚才秦兽说中了老二会继续派人刺杀他,把他吓着了。 秦兽就是抓住了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贪生怕死,才故意用钟老二吓唬他的。 既然钟老二答应把这几年搜刮的不义之财全都拿出来,秦兽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剩下的就是故意刁难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倒霉蛋了。 “三哥,你不是跟嫂子商量过了,不同意我的提议,现在却反倒说自己想通了,你一个人想通有个屁用,嫂子不答应,还不是狗屁不算。” 秦兽并没有给钟老三留面子,直接把他说的话当成放狗屁。 不过这也怪不了秦兽说话难听,钟老三在殷道虹面前本来就没有话语权,谁叫他自己心甘情愿当气管炎。 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也不嫌丢人。 自从看到了钟老三这么没用,秦兽对他的好感瞬间下降到额冰点。 要不是刚才走得匆忙,连金镶玉佛雕都忘了拿,秦兽才懒得理这个窝囊废。 听到秦兽如此辱骂自己,钟老三丝毫没有生气。 这次让秦兽见识到自己的家庭地位如此不堪,钟老三也觉察到秦兽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性命攸关,他绝不会再任由殷道虹摆布。 于是,当听到秦兽把殷道虹办出来说事时,钟老三顿时怒发冲冠,怒不可遏,“老弟,你放心,这次那个母老虎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我不能为了这几个臭钱,连命都不要了。” 钟老三虽然怕老婆,但脑子十分灵光。 他都想过了,如果自己一味听殷道虹的话,守着钱财不肯与自己那手段狠辣的二哥钟老二和解,恐怕离死就不远了。 倘若自己一死,殷道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断然不会恪守妇道,铁定会迫不及待找个下家再嫁。 而自己拿命换来的家业,岂不是便宜了殷道虹和她的二婚丈夫。 钟老三越想越生气,那自己死得也太不值当了。 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殷道虹敢不按自己的意思办事,不肯把钱拿出来,他就要用上一点暴力手段了。 毕竟身为一个男人,再不济打过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况且钟老三生的五大三粗,就算用身子砸,也能把殷道虹砸个半死。 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了,他决定不再娇惯自己这个不顾自己死活的老娘们了。 钟老三大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再耽搁你们到县城就要敢夜路了,走,老弟,跟我回屋取钱。” 自从进了钟家的院子,这还是秦兽头一次见他这么具有阳刚之气。 可秦兽还是不放心,生怕见了殷道虹,被她厉声一吼,又现了原形,变成之前的窝囊废。 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回去岂不是又白跑一趟。 不行,必须给钟老三加一把火,免得这怂包临阵气馁。 于是,眼看钟老三的身影都已经进了院门,可秦兽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过了半天,钟老三才知道回头看,这时发现秦兽和柳软儿并没有跟着自己回来。 他连忙返回来,急切地问道,“老弟,你怎么不走啊?” “进去也是白进,我看啥事也弄不成,我俩还是回去好了。” 秦兽一边说一边向自己店铺方向。 一看秦兽要回去了,钟老三急得抓耳挠腮,“老弟,别走啊,你怎么对三哥这么没信心,怎么说着说着还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秦兽连头也不回,冷冰冰地甩过来一句扎心的话,“嫂子不在跟前,你怎么说都无所谓,就怕一会儿到了屋内,你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畏首畏尾不敢吱声。” 李斯现在终于明白了,说来说去,原来秦兽以为自己在吹牛呢,他这是真没把自己当男人看呐。 顿时,一股怒气冲上心头,钟老三怒声道,“老弟,你现在这里稍等片刻,看看三哥说话算数不。” 说完,他迅速冲进去院子里。 秦兽顿时也十分好奇。 这钟老三到底想要干什么,他能证明得了什么东西。 莫非不管不顾殷道虹的反对,直接将东间的钱财拿出来。 除此之外,秦兽还真想不出来,他还能做出什么让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就在秦兽思索间,柳软儿突然挽着他的手,撒娇似的说道,“秦兽,咱们先看看再走,我倒是想看看这个气管炎能证明什么给咱们看。” 女人天生爱看热闹,柳软儿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拉秦兽的手,虽然是不经意的动作。 但秦兽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他看着柳软儿挎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笑着回答道,“既然你爱看,那咱们就留下来看一看。” 这时,柳软儿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笑脸瞬间就红了。 “笑你个头啊,小心我打爆你的狗头。” 怕秦兽笑话自己,她赶忙将手臂往外抽。 毕竟是柳软儿自己送上门来,这么好的机会,秦兽哪里会轻易让它白白溜走。 “哟,脸红了啊,刚才在钟家是谁跟殷道虹说是我秦兽的未婚妻,这会儿怎么还不好意思了。” 说着,秦兽一用力,用自己粗壮的臂弯,将柳软儿的双手夹得紧紧的。 第451章 求你了,饶了我 柳软儿挣扎了几下,无奈秦兽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尽管把胸前的赘肉都勒出轮廓了,还是没能挣脱出秦兽的魔掌。 见她反抗剧烈,反而激起了秦兽的原始欲望。 他大着胆子,反手将柳软儿搂在怀里。 手臂不经意间,已经触碰到女人独有的高度,又软大又软还非常有弹性。 毕竟是在钟老三的院子外面,如果被路人看见了,柳软儿身为一个大姑娘,说出去哪里还有清白可言。 她扭头看着秦兽,没好气地埋怨道,“好你个秦兽,竟敢对我耍流氓,我可是你表姐。” 不用柳软儿提醒,秦兽也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姐,而且还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柳千惠之外,对自己最好的女人。 原本柳软儿以为,自己说了警告的话,秦兽会有所收敛。 谁知这个无赖,却变本加厉,搂得更紧了。 紧到柳软儿喘息都费劲。 不光上气不接下气。 被秦兽这么搂着,她的心跳也骤然加速,都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表姐怎么了,你又不是我亲姐,谁规定表兄妹之间不能谈情说爱。”秦兽并不是一个在意世俗的人,他不以为然,高声说道,“咱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辈子我秦兽就认定你是我的人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除非你老天爷看我不顺眼,一雷劈死我。” 谁知他话音刚落,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头顶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 “咔嚓”一声,一个响雷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秦兽头顶的树梢上。 这个炸雷威力巨大,竟然将一棵合抱之树劈成了两半,掉落的树枝差点没砸到秦兽身上。 “妈呀,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这么灵验嘛!” 说着,他赶紧带着柳软儿躲到了钟老三家的院门口。 钟老三家的院门带有檐顶,就算是再厉害的炸雷也劈不到躲在檐下的秦兽。 确认了秦兽和自己都安全了,柳软儿心疼地抱怨道,“让你说大话,看看被雷劈了。” 想必心有余悸的柳软儿,秦兽倒是十分坦然,“看来老天爷对咱们这门亲事有意见啊,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劈不死我,我就娶你。” 劈不死就娶自己,这句话瞬间让柳软儿内心起了波澜。 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秦兽竟然为了自己,连死都不顾。 这个一向油嘴滑舌,爱捉弄自己的小表弟,竟然如此深情。 看来自己还真没看错人,这些年朝夕相处,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他,此刻终于有了回报。 她也做好了成为秦兽人生伴侣的心理准备。 而且在梦中,柳软儿不止一次梦到秦兽骑着高头大马,用八抬大轿来迎娶自己。 这一切就快要成真了,她比谁都高兴。 就在柳软儿沉浸在甜蜜的想象之中时,院内突然传出了女人的哭声。 而且屋内断断续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呼喊,“啊啊啊,不要啊,快停下。” 这个声音,秦兽当然熟悉。 不是别人,正是母老虎殷道虹的。 怎么钟老三才进屋没一会儿,她就叫起来了。 难道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钟老三跟自己老婆做起了双人运动。 看来这个红参对男人来说,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不然殷道虹也不会一声接着一声,喊得这么卖力。 就是这叫声未免也凄惨了点,都有点刺耳了。 这时,秦兽看到柳软儿竟然伸长了脖子,正透过窗户往屋里瞅呢。 这丫头怎么什么事都想掺和,也不怕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于是,秦兽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假装生气地说道,“你知道里面在做什么,就敢偷听,我告诉你,最好把耳朵捂起来,不然会学坏的。”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种夫妻二人的切磋,秦兽真担心柳软儿看了害羞,所以才阻止她偷听。 谁知,柳软儿不光好奇心重,还把秦兽的劝阻当作耳旁风,大言不惭地反驳道,“他们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关我屁事,耳朵在我头上长着,我乐意听就听,吓唬谁呀,还学坏,我倒要看看这东西怎么让人变坏的。” 没想到这丫头如此固执,秦兽越不让她做什么,她越蹦跶得欢实。 显然柳软儿并不知道钟老三两口子在打扑克,但秦兽又不方便直接开口点破。 他只好点到为止地启发柳软儿,“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跟你解释不明白,总之不要打搅他们就对了。” 一听秦兽还是不让自己一探究竟,柳软儿顿时来了脾气,“我本来就好奇钟老三究竟用什么办法,说服自己那母老虎媳妇,现在眼看到节骨眼上了,你却不让我看,真是太可恶了。”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怕在院门附近听不清,看不着,说着竟然猫着步子,溜到了人家窗户下面。 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模样,秦兽简直哭笑不得。 这种事情怎么能偷看呢。 而且柳软儿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如果被钟老三两口子逮着了,那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啊。 就殷道虹那条伶牙俐齿的三寸不烂之舌,绝对添油加醋将柳软儿污蔑一番。 不是说她思春,就是骂她浪荡。 不出三天,整个红山乡都会知道她的丑事。 想到这里,秦兽顿时觉得事关重大,决不能坐视不管,看着柳软儿往火坑里跳。 于是,他也急急忙忙往东间的窗户下走去,为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把柳软儿拉回来。 他也弯着腰,悄无声息地迈着小碎步,往柳软儿身边赶。 就在这时,屋内的喊叫声急切了许多,看样子场面应该十分激烈。 可殷道虹嘴里喊的却是另一番话语了。 “求你了,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想到钟老三老当益壮,竟然把殷道虹折磨得向他求饶了。 可这个“以后再也不敢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秦兽迷茫之际,又有声音传出来,“快来人啊,救命呀,打死人了。” 第452章 这还差不多 救命,打死人? 难道这钟老三还是个重口味选手,玩起了什么岛国特色小游戏。 看样子殷道虹受不了这种变态的玩法。 不然怎么救命都喊出来了。 这个钟老三毕竟有钱,家里也买了一台电视机,而且电视里什么节目都敢演。 有不少女人露身子的画面。 上次去村长赖长贵家,秦兽在他家的电视上都看到了羞涩的内容。 看来这个淫荡的死胖子钟老三,一定是模仿电视里的内容,用在自己老婆身上了。 不明就里的柳软儿,以为真出了事情,连忙朝秦兽喊道,“秦兽,快进屋救人。” 救什么人,正是紧要关头,这个时候进屋,打断了钟老三,这家伙不得跟自己拼命。 可面对柳软儿的催促,秦兽又不能说出真相。 但他又不能让这个单纯的傻姑娘担心里面有事,于是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们两口子闹着玩呢,不用担心,不出三分钟,我保证里面鸦雀无声。” ”三分钟?”柳软儿一听,瞬间蒙了,她不明白为何秦兽不肯出手相救,“你不救人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三分钟殷道虹都要被打死了。” 打死什么啊,钟老三什么能力的选手,秦兽打眼一瞧就了然于胸。 就是自己这个表姐,真是单纯得可爱。 “殷道虹虽然可恶,到说什么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你不救我去救。” 本以为柳软儿只是抱怨秦兽几句,此事也就作罢了。 没想到她竟然愤然起身,就要穿过堂屋,冲进殷道虹所在的东间。 “你不要去啊。” 怎料秦兽刚开口阻拦,柳软儿就已经冲到了屋内。 不好,这尴尬的场景,如果被柳软儿撞到了,那她以后的声誉,可就全毁了。 来不及多想,秦兽立刻飞奔着追了上去。 就算丢人现眼,自己一个大男人,也不需要什么清白,就算受了诽谤,总比柳软儿一个黄花大姑娘受到的伤害轻不少。 论速度,柳软儿怎么会是秦兽的对手。 他终于赶在柳软儿一步,来到了钟老三和殷道虹二人正在激战的房间。 可眼前的一幕,让秦兽感到十分意外。 只见殷道虹头发凌乱,满脸是血,衣服都被撕出了好几道口子。 尤其是上半身,几乎被扯下来完了,那些秦兽想看却看不到的地方,此时全都暴露无遗。 看了这些之后,秦兽脑海里就两个字“大”、“白”。 再看钟老三,脸上好几道血印子,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夫妻之间在交流感情啊。 真被柳软儿说对了,此时钟老三和殷道虹正在做生死搏斗。 秦兽压根没想到,这两人还真打起来了。 钟老三果然没有食言,还真使出了雷霆手段,看他下手这么重,而且明显占据了上风。 殷道虹都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拼命招架,高声呼救了。 而钟老三越战越勇,竟然用一只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眼看殷道虹憋得满脸通红,都翻白眼了。 秦兽不由赞叹,这个气管炎,彻底站起来了。 看到秦兽进来,殷道虹眼前一亮,急忙恭敬地说道,“秦兽兄弟,平时钟老三最听你的话,你赶紧劝劝他,让他住手,以后这个家就他一个人说了算,我再也不管他了。” 如果秦兽再晚来一步,殷道虹可能就被钟老三掐断了脖子,一命呜呼了。 此刻,在她眼里,秦兽就是天神下凡,来搭救自己的。 可一想到刚才这个恶毒的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秦兽就气不打一处出。 虽然制止钟老三就是一句话的事,可他根本不想就这个女人。 就在秦兽犹豫是到底该不该出手相救时,柳软儿已经冲到了殷道虹和钟老三面前。 她抓住钟老三的手,厉声说道,“钟老三快松手,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再不松手你可就杀人了。” 杀人! 被柳软儿一吆喝,钟老三这才回过神来。 他刚才打人大红了眼,完全忽略了男女力量的悬殊,一心只想把殷道虹打服。 此时,如梦初醒,他缓缓松开了卡在自己老婆脖子上的手,喃喃自语道,“我到底在干什么?” 显然,神志清醒之后,看着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殷道虹,钟老三有点后怕,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妻子下这么重的手。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殷道虹,下意识想过去把她扶起来,再说几句道歉的话。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家老婆最大,其次是宝贝女儿,最后一名才是钟老三自己。 现在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把殷道虹打成这个样子,可怎么收场啊。 秦兽看出了钟老三的小心思,这个怂包一定是想与殷道虹和解,求她原谅自己刚才的鲁莽行为。 但这样一来,殷道虹依旧是一家之主,财政大权也不会易主落到钟老三身上。 刚才所做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了。 于是,秦兽立即走过去,将钟老三拉到身边,耳语一番,“三哥,已经到这亩田地了,眼看只差一步,只需一鼓作气,你就能找回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尊严,何不贯彻到底呢。” “贯彻到底?”听秦兽这么一说,钟老三顿时又有了底气,“对,如果拿不回财政大权,我随时都会受到死亡威胁,我的命远比这些身外之物金贵,我不能死。” 钟老二随时都会派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而殷道虹一心只想着手里的金钱,完全没有把他钟老三的命,当作一回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既然殷道虹对自己这么薄情,又何必在意她的死活呢。 于是,钟老三缓缓走到殷道虹面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恶狠狠地说道,“我今天可以饶了你,但你可要听清楚了,以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全都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安心做好一个妻子应有的本分就好了,不该插手的事,一律不准过问,你能做到吗?” “能,能做到。” 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钟老三,殷道虹吓得浑身直哆嗦,连忙回答道。 “我把这些年本该上交给二哥的钱,拿出来给他,你没意见?”钟老三继续追问道。 殷道虹听了连连摇头,“没,没意见,毕竟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只要这件事能为你好,你看着办就行了。” “这还差不多。” 对于自己妻子的回答,钟老三还算满意。 第453章 干得不错 殷道虹连哭都不敢大声哭,低声“嘤嘤嘤”地抽泣着。 再也没有了之前不可一世的威风劲儿。 “赶紧给老子起开。” 钟老三凶神恶煞一把,一把将哭哭啼啼的殷道虹拉开,来到靠在后墙根的一个铁皮箱子前面。 这个箱子像一个立柜,有一米老高,上面已经被铁锈腐蚀得有些发黑。 不算太大的箱子上从上到下,竟然上了三把大锁。 每一把锁的锁扣都有小拇指那么粗,就算拿老虎钳子也不能 很显然这里应该装着钟老三最宝贵的东西。 只见钟老三一手扶着箱子,一只手伸向殷道虹,凶巴巴地说道,“钱箱子上的钥匙呢,还不赶快拿给我,找抽是不是。” 果然不出秦兽所料,看来箱子里装的都是钟老三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财。 “我这就给你拿。” 被钟老三这一吼,殷道虹大气都不敢喘,唯唯诺诺从腰间的裤袋里掏出一串铜钥匙。 这殷道虹明明穿的是睡衣,秦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谨慎,衣服上不光有口袋,睡觉时也把钥匙带在身上。 殷道虹不敢怠慢,赶紧拿着钥匙朝钟老三走过去。 还没到他跟前,钟老三就气冲冲地迎上来,一把夺过钥匙,骂骂咧咧道,“磨磨唧唧的,你没吃饭啊,信不信我锤死你。” 说着他就举起拳头,往殷道虹头上招呼。 以前可没少被自己家的母老虎欺负,钟老三心里这口恶气,一时半会也没没办全都发泄出来。 来日方长,他会像殷道虹以前对待他那样,一点一点慢慢换回去的。 比如这次动手明显就是他找借口要揍殷道虹,还说什么没吃饭。 直到秦兽敲门,他们两口子还在床上睡着呢,别说殷道虹没吃饭,他钟老三肚子里不也是啥也没有。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家伙尝到了报复媳妇的快感,这是打人打上瘾了。 “别,当家的别再打了。”殷道虹一看钟老三又要打人,吓得连忙躲到秦兽身后去了,“秦兽兄弟,帮我劝劝你三哥,别让他再摧残我。” 秦兽承认,自己确实喜欢看殷道虹的身子,但对这个女人的性格,他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如果真想救殷道虹,钟老三第一次打她时,自己就出手了,更不会在钟老三打算服软时推了他一把,让他火力大开。 虽然打心眼里不愿意出手相救,可毕竟殷道虹已经用可怜兮兮的小眼神,深情地望了自己半天了。 而且从殷道虹有些松散的领口处,闪出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 秦兽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于是,他假装关心殷道虹,将她护在了自己身下。 “嫂子别客气,我帮你劝劝三哥。”秦兽应付了她几句,转身看向钟老三,挑着眉毛说道,“三哥,你这下手也太重了,看看这脸都打花了,还有这胸,都肿了” 说着,他轻轻擦去殷道虹脸上的血渍和泪痕,又心疼地将手移到了鼓鼓囊囊的地方。 秦兽迫切需要检查一下这里被钟老三这个畜生打坏没有。 他稍微用力捏了一把。 还好,软软乎乎,就像两个大白馒头一样,没有一点硬块。 反复确认了几次,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钟老三亲眼看着秦兽在自己老婆身上上下其手,干着急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制止。 再说了,毕竟殷道虹自己都不说什么,他刚跟这个傻娘们刚发过脾气,如果此时出手帮她解围,岂不是让殷道虹误以为自己对她牵肠挂肚。 那此前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 于是,尽管秦兽借着帮殷道虹的机会,把她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钟老三还是强忍着性子,一言不发。 “秦兽,你的手法真不错,我这里也不舒服,帮我按一下。” 兴许是被秦兽摸出了感觉,殷道虹不但没有拒绝的意思,还主动拿起秦兽的手,往自己大腿根上放。 “那兄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这个地方伤得还真不轻,我看都发黑了。” 既然殷道虹都提出了要求,秦兽只好勉为其难,帮她抚慰身上的创伤。 “啊~!” 就在他的手指刚触碰到殷道虹大腿上最柔软的地方时,她突然忍不住叫了一声。 钟老三对这个叫声再熟悉不过了。 这叫声既不是疼痛也不是难受才发出来的。 这分明是得到满足后的浪叫。 他抬头看向殷道虹,这个女人目光朦胧,嘴唇半张,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属实淫荡。 钟老三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殷道虹这么享受。 可恶的是,这种感觉根本不是自己给她的。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勾搭别的男人,这还了得。 如果再不制止,自己的脸面岂不是要被这个无耻的女人全都给败光了。 于是钟老三也不急着开铁皮箱子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殷道虹和秦兽面前。 他伸手拉住殷道虹的胳膊,用命令式的语气说道,“不去做饭,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别以为有秦兽兄弟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打你了。” 秦兽能清楚地感觉到钟老三心中的愤怒,只是这家伙敢怒不敢言,并没有对自己发作。 不过,他找这个做饭的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好,我这就去做。” 殷道虹被他用力拉开,秦兽也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有些湿润的手。 他两只手指放在一起一撮,竟然有些粘粘糊糊却又晶莹剔透的丝状物。 眼看分开了自己媳妇和秦兽的纠缠,钟老三顿时得意起来,“女人就得揍,老弟,你看三哥这个魄力怎么样。” 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竟然还有脸向秦兽炫耀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能耐。 真是笑死个人。 “干得不错,是个爷们,恕兄弟眼拙,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男子汉气概。” 秦兽忍着内心真实的想法,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上的粘液全都抹在了钟老三的身上。 第454章 真的假的 眼不见为净,终于打发走了给自己织帽子的殷道虹,再也没有人阻止自己的决定了,钟老三再也没有个顾忌。 “我先开箱子给你拿钱,吃了饭给你找个包裹一装,你们就可以拿着去县城找我二哥了。” 他将手中的钥匙晃得哗哗作响,大摇大摆来到钱箱跟前,开始开锁。 “饭就不吃了,我跟软儿来之前已经吃过饭了,为了节省时间,你赶紧把箱子里的钱拿出来,我怕晚了天都黑了还到不了城里。” 秦兽实话实说,眼看太阳都快转到正对门的方向了,他是真着急。 “那好,我这就给你准备。” 钟老三不再啰嗦,“哗哗哗”,动作麻利地将三把锁全都打开了。 待他伸手拉开箱子上的柜门后,秦兽一眼就看到了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币。 “钱,全都是钱!” 柳软儿看得不由一惊,竟然不受控制的叫了出来。 这么多钱! 可见这狗日的钟老三这些年可真没闲着。 这到底是压榨了红山乡老百姓多少血汗钱。 就在他想要知道箱子里具体有多少钱时,胸前的琥珀吊坠又开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来。 “八万八千六百。” 像上次一样,又一个陌生的数字突然出现在秦兽的脑海里。 “八万八千六百块?这么多!”他喃喃自语道。 钟老三只顾埋头将箱子里的钱一摞一摞往外拿,压根没有注意到秦兽的异样。 他忙得不可开交,招呼秦兽道,“老弟,帮我个忙,堂屋桌子下面有个手提袋,你帮我拿一下,咱们把这八万八千六百块钱装袋子里。” 好家伙,吊坠给自己的数字果然没有错,箱子里还真存放着八万八千六。 “秦兽你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拿。” 听到具体数字,柳软儿再一次被震撼,她瞬间从刚才的惊呆中苏醒过来,连忙拦住秦兽,自己主动找手提袋去了。 “好的,软儿你去。” 反正柳软儿闲着也没事,这种小事交给她去办,也没什么难度。 可秦兽也没闲着,他站起身来,开始四处打探这个不算太宽敞的房子。 整个房间里装满了博古架,架子上摆满了古董字画,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而且通过琥珀吊坠,他知道这些东西全都是真的,没有一件是赝品。 秦兽不由纳闷。 这个钟老三在红山乡这个穷乡僻壤里,怎么淘来了这么多真东西。 这可不是一件两件这么简单,这可是整整一屋子啊。 这时,秦兽t突然想起钟老三送给自己那件金镶玉的佛雕。 这老小子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祖上传下来的,难道这整间屋子的老物件也都是钟家先人留下来的。 秦兽又不是傻子,他知道显然不可能。 这么说来,一开始钟老三就骗了自己,那件金镶玉压根就不是传家宝。 钟老三还在往外拿着钱,秦兽开始挨个察看架子上的古董字画。 这里净是些自己以前不曾听过见过的稀罕玩意。 有玉石狮子、水晶杯、名人真迹和手稿。 可以说,这里简直是一个小型博物馆,而且这里的藏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如果这些东西全都卖掉的话,可比箱子里这八万多块钱挣得多了去了。 怪不得钟老三给这间屋子按了一把大锁,原来是提防有人知道了自己的宝贝。 别说其他人进不来了,要不是这次钟老三跟殷道虹发生争执,恐怕秦兽这辈子也不会知道这家伙还有这样一个宝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既然有幸见到了这些东西,怎么着也要知道它们的来历,顺便让钟老三把许诺给自己的宝贝兑现了。 借着这个机会,秦兽自然要搞一搞事情。 于是,他装作心不在焉地说道,“三哥,想不到你私下里收藏了这么多好东西呢,还都是些老物件,这可值老鼻子钱了。” 一听秦兽竟然问起了自己这些收藏品,钟老三先是愣了一会儿。 他没想到秦兽会对自己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 如果被这个活阎王惦记上了自己这些宝贝,还不得被他洗劫一空,哪还有自己的份儿。 钟老三看似轻松,内心却慌乱得厉害。 他生怕秦兽向自己张嘴要东西。 不行,决不能让这家伙拿走自己一样宝贝。 必须想一个合适的借口骗过他,让他对自己这些东西死心。 钟老三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别说,还真被他想出来一个对付秦兽的好办法。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解释道,“值什么钱,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破烂货。” 秦兽也听出来,这家伙想用破烂蒙混过关,故意贬低这些古董字画的价值。 于是,他当面戳穿钟老三的谎言,指着架子上的古玩说道,“什么破烂货,我看这些东西虽然历史悠久,年代久远,保存得却完好无缺,每一件都像新的一样,简直是太完美了。” 谁知秦兽话音刚落,钟老三竟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哎呀,老弟真是火眼金睛,竟然被你看出来了,不怕你笑话,就写东西全都是新的,这些呀不是东周的也不是西周的,有些还是上周的,这屋里的东西啊全都是赝品,谁叫我太喜欢这些古董字画,就仿制了一些,过过眼瘾罢了。” 他装作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故意背过身去,将脸揉红好,算作被秦兽揭穿老底的尴尬反应。 好家伙,这是要用一招瞒天过海,将真的说成假的,企图蒙混过关啊。 可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秦兽如猎人一般的眼睛。 就算他分辨不出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但胸前的琥珀吊坠却不会骗自己。 吊坠明明显示这些全都是真东西,哪像钟老三说的,都是些仿制品。 看着钟老三这拙劣的演技,秦兽并没有立即揭穿他的谎言,而是心生一计,正好用来对付他。 于是,秦兽也装作一脸轻松,在这些古玩之间走来走去,随口说道,“三哥这些仿制品件件栩栩如生,我一看立马爱不释手,所以还请三哥忍痛割爱,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送给我一些。” 第455章 我已经摸过一遍了 “这” 一听秦兽要向自己要走这些东西,钟老三顿时蒙住了。 他原本以为,只要说这些东西都是仿制的赝品,秦兽就不会张口索要了。 毕竟仿制的又不值钱,也没有收藏价值,谁会要一个赝品。 钟老三万万没想到,就算是赝品秦兽也想要。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秦兽突然加重语气说道,“三哥不会连几样假东西都不舍得赠与小弟,如果咱们兄弟的感情这么单薄的话,我看这县城啊,也没必要去了,你另请高明,秦兽就告辞了。” 说着,他一甩手,大步朝门外走去。 这下可把钟老三难住了。 自己老弟长老弟短地叫着,还口口声声以好兄弟相称。 就像秦兽说的,如果连几样破古董假玩意都不舍得出的话,也太没诚意了。 得罪了秦兽,他不愿意去县城替自己办事,可就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如果秦兽不出面去县城找钟老二,那钟老三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那古董字画这些身外之物,跟自己的性命相比,钟老三当然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当然要答应秦兽的要求了。 再说了,秦兽刚才不是说了,他只挑选几件自己喜欢的,又不是将自己整个屋子都搬空,留下的总比他拿走的多。 况且秦兽又不识货,哪里知道哪些古玩值钱,哪些不值钱。 万一他挑选的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自己也亏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钟老三内心反而舒服多了。 他立即爽快地叫住秦兽,“老弟你看看你,真是急性子,我什么时候能说不愿意送给你了,这样,你看上哪几样,随便挑。” “真让我随便挑?”秦兽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传来钟老三的声音,“咱俩这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尽管挑尽情选,看上哪一件三哥给你哪一件,就是不要太贪心,给哥哥全都拿走了就行。” 一听他放话让自己尽情选,秦兽连忙转身回来,笑嘻嘻地说道,“还是三个够义气,是小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老弟的格局小了,错怪了三哥,不过你放心,我就挑选几件拿回去做个摆设,哪好意思全都给你搬走,再说了我也没这么多双手啊。” 说着,他迫不及待来到博古架旁,开始认真挑选起这些古董字画来。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秦兽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挑选那些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这样才不枉自己辛苦这一遭。 了来到架子跟前,他却陷入了一个难题。 本身对古董字画不太了解的他,看到哪一样都感觉非常好。 可钟老三有言在先,只允许自己选几样带走。 可究竟什么样的古玩才最值得带走,秦兽却是一头雾水。 看他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的样子,钟老三却偷偷笑了起来。 他就知道秦兽狗屁不懂,真把自己这整个屋子里的宝贝当成赝品了。 算了,反正这小子一窍不通,就让他随便拿走几件。 “嘿,老弟,别客气,赶紧动手拿呀。” 又过了一会儿,见秦兽还是一动不动,钟老三竟然带着嘲讽的语气,催促起来。 秦兽却不紧不慢地回复道,“呵呵,三哥别着急,我先看一遍,才知道自己最喜欢哪几个。” 说着,他开始一个接一个,仔仔细细将这些所谓的赝品端详了一番。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时,柳软儿也以为秦兽不会选,便缓缓走到他跟前,给秦兽出起了主意,“秦兽,不过就是几件玩物罢了,你就不要犹豫了,随便挑几样拉倒。” 柳软儿身为一个没什么见闻的乡下姑娘,哪里会知道这些古玩的价值。 所以对于她的发言,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 “软儿,莫慌,我心里自有打算。” 早就有了打算? 看秦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柳软儿不免感到意外。 这小子压根就不懂这些破烂玩意,更没见他说自己喜欢过什么古董字画。 秦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带着好奇,柳软儿凑近了观看秦兽手里正拿着的一件古董花瓶,这才发现他手里还攥着自己脖子上的吊坠。 此时,秦兽十分谨慎,正用极其隐蔽的动作,偷偷将吊坠靠近花瓶,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软儿正要问秦兽这是在做什么时,突然看到吊坠正在闪着强烈的红光。 这么神奇的一幕,碰巧被柳软儿看见,她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吊坠怎么会发光?”柳软儿压低声音问秦兽。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挥之不去的恐惧。 秦兽连忙将柳软儿拉到身边,用身子挡住了钟老三的视线。 确定了这家伙一点也看不到自己手中的吊坠时,秦兽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别声张,我在用吊坠测试这些古董,哪件东西值钱,这个吊坠就会发出耀眼的红光,光越亮就说明这东西越贵重。” “真这么神奇呀,快让我瞧瞧。” 没想到秦兽竟然还有这本事,柳软儿立刻由惊转喜,高兴得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秦兽没在说话,而是立马将吊坠转移到另一件古董之上。 这是一件透明挂耳水晶杯,看着平平无奇,还没有之前的那个花瓶耐看。 可当秦兽将吊坠放在水晶杯上时,吊坠发出的光芒,却比刚才亮了许多。 “这件水晶杯的价值比那个花瓶至少能贵出五倍。” 秦兽不动声色地伸出五根手指,在柳软儿的胸前比划着。 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五根指头全都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秦兽你也太厉害了,别停手,赶快把这些宝贝全都照一遍。” 一听说这个小小的杯子竟然这么值钱,柳软儿顿时心花怒放,别提有多高兴了。 也许是兴奋过了头,以至于秦兽的手在自己胸前来回招呼,她都没察觉到。 听到柳软儿的催促,秦兽却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瞒你说,这些古玩我已经摸过一遍了,哪些东西值钱我已经记住了位置,不仅我要拿,你也要拿,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让你拿啥你拿啥就是了。” “摸过了?”看着秦兽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柳软儿假装生气地问道,“摸过了,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456章 选宝 “这” 被柳软儿抓了个现行,秦兽略显尴尬地回答道,“怪我太投入了,还以为摸到古玩了呢。” “玩你个头啊,哪件古玩会这么软。”听他说话这么幼稚的谎话,柳软儿一巴掌拍在秦兽的手臂上,“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拿开,还摸上瘾了。” 虽然钟老三没看到秦兽用琥珀吊坠验证古董,但柳软儿动手打人,这家伙却看得清楚。 “呵呵,老弟,你们两个挑就挑,怎么还打起来了?” 这个钟老三阴阳怪气,看笑话不嫌事大,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着乐。 “那什么,三哥,软儿看到你这些赝品做得太逼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这是太激动了,所以就拍了我几下。” 秦兽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了他两句。 看到钟老三得意忘形的嘴脸,秦兽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毕竟他已经将整间屋子的古董都研究了一遍。 哪些是最值得带走的,他早已在心底做好了记号。 别看钟老三现在笑得欢,一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就是一些仿制品罢了,再好也不值钱,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不知老弟选好了没。” 一听秦浩和柳软儿都对自己这些宝贝如此感兴趣,钟老三反而有些紧张,他真担心这两个愣头青,瞎猫捧着死耗子,把自己珍藏的好东西挑了去。 以免夜长梦多,真被这小子淘到了好东西,所以钟老三立即催促秦兽赶紧挑选。 本来秦兽还在犹豫要不要把钟老三这里最值钱的那几个古董都给他带走。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这下子秦兽胸中那点对钟老三的恻隐之心,也被这一股怨气驱散了。 于是,他立即端起身旁的水晶杯,面带笑容地说道,“选好了,选好了,我看这个玻璃杯子不错,正好回去可以倒水喝。” 这小子眼光可真毒啊,怎么一伸手就把自己的心肝宝贝挑走了。 这个水晶杯,虽然不是整间屋子里最值钱的,可在自己所有的古董字画里,也是名列前茅的。 “你想喝茶我有的是茶杯,堂屋里放了很多紫砂壶,都是景德镇烧制的,要模样有模样,要品味有品味,可比这个破玻璃杯强多了。” 一看秦兽手里拿着自己的挂耳水晶杯,钟老三连忙走过来,就要从秦兽手中把东西夺走。 看着钟老三比紫茄子还要青紫的脸色,秦兽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心疼了。 “哎,三哥,咱们不是说好了,我看中什么就拿什么,实话跟你说,我就喜欢用玻璃杯喝水,所以这个杯子我要定了。” 料定钟老三会来抢,他立即将水晶杯藏到了身后。 谁叫钟老三不仅肚子大,而且手臂还短小,任凭他怎么伸手,却始终够不到。 看来硬抢是抢不到了,可钟老三哪里甘心这么好的东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落入旁人之手。 于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玻璃制品非常容易碎,这样好不好,我把自己珍藏的大师亲手打造的那套茶具送给你,再给你拿上几包好茶叶,这个杯子你还给三哥好不好?” 说着,钟老三连忙回过身去,埋头在身后的一个木箱子扒拉起来。 看着他头插在里面,只露一个屁股在外面,两只手还在拼命刨着东西。 真像一条饿了几天,终于找到一泡屎的流浪狗,此刻正在狼吞虎咽一般。 秦兽恨不得从后面给他一脚,将他踹进箱子里,打包带走。 “找到了,找到了。”钟老三十分兴奋,手里捧着一套精美的茶具递到秦兽面前,“这可是制壶大师封笔之作,壶身上还有落款呢,流传在外的不超过五套,看到你这么喜欢喝茶,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以前爷爷秦三风爱喝茶,所以也收藏了几把老茶壶,秦兽跟着爷爷,耳濡目染,对茶壶的认知也超出了一般人。 对于钟老三摆在自己面前的这把茶壶,他定睛一看,确实如钟老三所说,是上乘之作。 这件紫砂壶虽然不是古董文玩,可秦兽一看也是喜欢的不得了。 钟老三主动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哈哈,三哥美意,我如果不收下,岂不是不给你面子。”秦兽向钟老三道了谢,转身吩咐柳软儿,“软儿,你替我收下。” “嗯。” 听了秦兽的话,柳软儿连忙从钟老三手中接过茶具。 “这老弟,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用紫砂壶给你换玻璃杯,你应该把杯子给我才对呀。” 见秦兽让柳软儿从自己手中夺走了东西,自己却无动于衷,钟老三哪里乐意。 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秦兽横刀夺爱,将自己爱不释手的水晶杯抢走,他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对于他的指责,秦兽早已想好了对策。 “三哥,我可没答应用玻璃杯给你换,这紫砂壶可是你上赶着要送给我的,说实话这茶具我还看不上呢,你要是反悔了就把东西拿回去。” 没想到秦兽居然耍赖,用这一招打发自己。 看来这个挂耳水晶杯算是要不回来了。 可钟老三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秦兽确实没有答应自己的这个提议,至于送壶,完全就是自己一厢情愿。 虽然秦兽让他把壶拿回去,但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再往回要,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水晶杯都已经搭进去了,这个跟它比起来不值一提的紫砂壶,就没有要回来的必要了。 万一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秦兽,那真是丢了西瓜捡起芝麻,也太得不偿失了。 “既然老弟这么喜欢这个杯子,那三个就送给你,至于这套茶具,一并送给你,毕竟你店铺开业,我空手去的,就算我的一点弥补。” 明知道水晶杯一去无回,钟老三干脆大方一次,好事成双,将茶壶也送给秦兽拉倒。 “既然三哥这么厚爱,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虽然钟老三把紫砂壶也送给自己,让秦兽有点意外,不过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两样自己心仪的东西,他倒是十分高兴。 秦兽得了宝贝,自然是高兴了,可钟老三因为丢了心爱的东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老弟,东西也挑好了,这样,咱们还是办正事,你跟弟妹先在堂屋等候,等我把钱装起来,你就带上着手去县城。” 说着,他开始支开双手,将秦兽和柳软儿往门外推。 很显然,由于担心秦兽再盯上自己屋子里其他宝贝,钟老三这是往外轰人。 “慢着。”秦兽一把推开钟老三的手,怒声质问道,“三哥你不会想要耍赖,咱们说好的随我挑几样,我这才选了一样东西,你怎么就开始撵人了?” “没老弟你这是什么话,我哪有赶你的意思,还不是怕你拿不了,这样,既然你这么喜欢,只要你把县城的事办妥当,我这屋里的东西让你拿麻袋装。” 钟老三自字字句句都是为秦兽着想,说得自己多慷慨大方。 要不是秦兽知道他的秉性,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还说什么从县城回来,让自己用麻袋装东西。 秦兽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钟老三的调虎离山之计,自己真要是从朝阳县城回来,恐怕他早已将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了。 “多谢三哥为我着想,这次我不过是随手挑几样自己喜欢的,怎么忍心用麻袋将东西全都带走,秦兽也不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那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对于钟老三的“拖字诀”,秦兽以不变应万变,仍然坚持现在就动手。 “那好,既然老弟执意要现在挑选,那你就接着选。” 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对于秦兽执意要现在挑选,钟老三也无可奈何,只好假装大度地表示同意。 选就选,秦兽二话不说,直奔自己看上的第二件宝贝而去。 这次的古董是一个盘坐在坐台上的一只火麒麟。 秦兽用吊坠测过了,这可不是一尊玉石麒麟,更不是铜制品。 而是用一块天然形成的狗头金雕刻而成。 这样一件宝物,既有人为雕刻的部分,也有自然形成的东西,可谓天人合一,价值自然不会低。 “第二件我要这个小土狗。” 秦兽指着火麒麟对钟老三说道。 “啊!” 钟老三一看秦兽要拿走自己的麒麟神兽,顿时惊得面如土色。 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秦兽。 这家伙怎么像跳进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悟空,莫非练成了火眼金睛,怎么哪个贵重他挑哪一个。 这个火麒麟可是自己这些宝贝中最为贵重的一件,可谓是自己最得意的一样古董。 这件东西,钟老三本打算等自己百年之后,当作传家宝留给自己宝贝女儿的。 秦兽如果把它拿去了,岂不是跟要了自己的命差不多。 “老弟,这个土狗不过是一件铜质的小摆件,除了沉重一点用也没有,三哥不妨告诉你,你随便换一个都比选它强。” 钟老三开始怂恿秦兽放弃火麒麟,继续选择别的东西。 第457章 谁 这家伙真以为自己不识货,还将计就计,把这件火麒麟当作土狗,还告诉自己这东西是铜的,一文不值。 钟老三的心思,秦兽比谁都清楚。 “太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拿啊,这个小土狗浑身屎黄,特别像我养的那条土狗大黄,我就把这个不起眼的小土狗摆件拿回去,给大黄做个伴。” 说着,秦兽立即动手,将火麒麟收入囊中。 “你你” 看着秦兽如强盗一般,将自己最珍贵的收藏品掳走了,钟老三心如刀割,气得话都说不上来。 因为他知道,这哪里是什么土狗,分明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火麒麟,而且还是九足金雕刻而成。 别看它模样不大,没有一斤也有八两,就算融为金水,也能卖不少钱。 作为一件工艺高超的艺术品,而且还是一件老物件,更不用说它的价值了。 “怎么,一只小玩意,三哥不会又心疼了,不想让我带走。” 看钟老三两眼一黑,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秦兽明知故问道。 既然秦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让他带走,岂不是一眼就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吝啬。 “拿走,快拿走,别让我看见。” 钟老三双手捂着心口,连忙摆手说道。 说实话,他一刻也不想再看到秦兽在自己眼前出现,要不是有事相求,钟老三恨不得拿起铁锨拍死这个讨厌鬼。 虽然钟老三已经下了驱逐令,可秦兽并没有挪动半步。 “俗话说,好事成双,我再挑一样就收手。”他向钟老三摇了摇手中的东西。 “老弟,你是不是高兴过了头,连简单的数字都认不得了,还好事成双,你没看看自己手里拿着几样东西。” 钟老三说得没错,此时秦兽手里明明攥着一件挂耳水晶杯,还有一件金制火麒麟,加在一起可不就是两件。 如果按他自己所说,好事成双,那秦兽理应收手。 这么简单的账都算不明白,怪不得钟老三嘲笑他不识数。 看着钟老三那令人作呕的嘴脸,秦兽却不慌不忙说道,“呵呵,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两样东西,但三哥你是否忘了,我刚进门时,你不是还给了我一件金镶玉佛雕,我来问你,它们加在一起是几样?” 几样? 这么简单的算术题,别说钟老三,就连三岁小孩子都能算出来。 “三样啊,怎么了?” 钟老三伸出三根指头,不解地问道。 面对钟老三的疑问,秦兽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三条腿怎么能走路呢,我刚才说了好事成双,所以必须凑够四个,看来我只有勉为其难,再选一个了。” 听了秦兽的解释,钟老三顿时气得吐血。 好家伙,原来这小子说的好事成双,是这个意思。 拿走自己两件数一数二的至宝还不罢休,还想接着抢劫第三件。 再一再二不再三,秦兽这是第四次了,真是欺人太甚。 可就算钟老三想发怒,也没有合适的理由。 “老弟,你就两只手,要那么多,哪里能拿得完,依我看,不如见好就收,就选这几样得了。” 毕竟是自己告诉秦兽这满屋子的古董字画都是仿制的赝品,既然是假货,再不舍得让人拿走几件,也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所以他只好苦口婆心劝说秦兽,希望这小子能听自己几句。 “我是拿不完,不过我不还带着个人嘛。”说着秦兽将目光转移到柳软儿身上,笑呵呵地说道,“我们两个加一起正好四只手,拿走四件刚刚好。” 秦兽话音刚落,柳软儿十分配合地摇了摇自己的双手。 她不摇钟老三也知道两个人四只手。 看到柳软儿嘚瑟的样子,钟老三恨得牙痒痒,看样子自己又要丢失一件宝贝了。 可秦兽这小子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每次出手,有如神助,都能把自己最珍贵的宝贝挑走。 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小子自己选东西了。 打定主意,钟老三猛然抬头正好看到自己面前挂着一幅王羲之的墨宝。 但他心里清楚,这个东西明面上是王羲之的落款,可究竟是不是一代书圣的真迹,就连钟老三自己也说不清楚。 与其这样,不如就将它送给秦兽。 “好,那就让老弟再选一件,不如这样,我跟前这个王羲之的《兰亭序》送给你,挂在自己家里欣赏,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说着,钟老三指着字画,一顿猛夸。 钟老三不说,秦兽还真没主意到墙上还挂着一幅字呢。 王羲之的大名,自己哪里会不知道。 尤其是他的《兰亭序》,被后世称为“天下第一书”,千古流传,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可钟老三这家伙哪有这么好心,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 保不齐这幅字画就是一幅赝品,不过是后世人临摹的作品罢了。 如果不是王羲之的亲笔作,那就如同废纸一般,失去了《兰亭序》该有的价值。 “永和九年,岁在葵丑” 想到这里,秦兽立刻靠近字画,假装欣赏名作,将玉佩吊坠靠了过去。 “老弟好雅兴,竟然还能诵读书圣的大作,真是令三哥刮目相看,甘拜下风。” 听到秦兽仰头咏读,钟老三赶紧拍起了马屁。 只要秦兽高兴,把这幅赝品字画拿走,那自己就又减少了一件珍宝的损失。 秦兽哪里不知道钟老三幸灾乐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当吊坠靠近字画时,他清楚地看到了一丝耀眼而又熟悉的红光。 “这东西是真的!” 秦兽一阵惊喜,差点喊出嗓子眼。 没想到钟老三这小小的一间房子,却如同变戏法一样,呈现出如此多的奇珍异宝。 而且件件都价值连城。 人要懂得知足。 就如钟老三所说,见好就收。 感叹之余,秦兽决定收下这一幅字画之后,就不再挑选其他东西了。 也不管秦兽答不答应,钟老三眼疾手快,已经把字画从墙上摘了下来。 “多谢三哥指点,我也装一回文化人,这幅字画,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从钟老三手中接过字画,赶紧让柳软儿把它卷了起来。 “三哥,既然你要装钱,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就先到堂屋里等你。” 收拾好了手中的东西,秦兽就领着柳软儿退出了东间。 “好,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处理完。” 钟老三把二人送到门口,立即关上了房门。 直到屋子里还剩自己一个人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丢失了三样至宝。 说实话,他巴不得秦兽压根没来过自己这间屋子,更没看到自己收藏多年的宝贝。 事已至此,怨不得别人,钟老三只恨自己不争气。 “啪啪啪”他连扇了自己三个耳光,终究还是没有将胸中的闷气发泄出去。 “都怪殷道虹,看来晚上只能拿着她出气了。”钟老三忿忿不平,自言自语道。 来到堂屋,秦兽也没有闲着。 他连忙将自己之前忘记带走的金镶玉佛雕拿到手里,仔细端详一番。 就钟老三那个小气的样子,怎么可能一上来就给自己这么一件珍宝。 还说什么传家宝。 说实话,秦兽生怕自己看走了眼,落得个赝品。 他就是因为不放心,才再次确认这东西的真伪。 就在他将金镶玉放在眼皮子底下检查时,却看到那佛像好像对自己眨了一下眼。 “还有这种事?” 秦兽以为自己看久了,眼花了,压根不敢相信佛像自己会动。 “秦兽,怎么了,你怎么对着这尊佛像说话啊?” 听到秦兽自言自语,柳软儿也十分纳闷,忍不住凑过来问秦兽。 “没什么,我感觉这佛雕自己会动,好像对我眨眼呢。” 面对柳软儿询问,秦兽如实回答道。 “哈哈哈,你能不能别开这种小孩子的玩笑了,这就是一个石头疙瘩,怎么可能会对你眨眼。” 听到秦兽说佛雕会动,柳软儿忍不住笑话他。 可就在这时,她也看到这尊佛像竟然也学着自己的模样,咧开了嘴大笑起来。 这一幕看把柳软儿吓傻了,她立即抓住秦兽的胳膊,紧张地说道,“坏了,坏了,秦兽,这尊佛像怕不是成精了,我也看到它对了,就在刚刚,还对我笑呢。” 眼见为实,这下柳软儿再也不嘲笑秦兽,说他跟自己开小孩子玩笑了。 别看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可一碰上这玄乎事儿,吓得只往秦兽怀里钻。 “我就说总不能是我眼花,看来这个佛雕真会动,别害怕,有我在。” 秦兽一手端着金镶玉佛雕,一手搂住柳软儿的腰肢。 光搂着还不过瘾,他还趁机在柳软儿腰上来回抚摸。 换做以前,别说主动投怀送抱,就是秦兽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柳软儿也会把他的头打成猪头。 哪里还会纵容秦兽对自己动手动脚,占尽便宜。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确确实实被这个会动的佛雕吓到了,也只好任由秦兽的咸猪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揩油了。 就在秦兽沉浸在温柔乡里之时,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这位小施主,出家人面前,不要动淫乱之心,把你的脏手从这位女施主身上拿下去。” 这声音,显然不是钟老三发出来的,可堂屋里除了自己一个男人之外,也没有其他男人了。 “谁,谁在我脑子里乱喊?” 秦兽大声质问道。 第458章 金佛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是我,你手中的佛像。” 佛像? 这家伙不仅能动,还会说话? 秦兽赶紧低头看向手中的佛像,果然看到这家伙嘴巴一张一合,正在与自己对话。 确认了是佛像在跟自己说话,秦兽却没有丝毫慌张。 他已经经理了太多离奇的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再者说了,柳软儿迟早是自己的人,动手摸几下怎么了。 又不犯法。 哪里轮得到一个出家人插嘴,而且还是一尊雕像。 于是,秦兽指着佛雕的鼻子说道,“出家不出家的,管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和尚,哪有什么清规戒律,你这个秃头少掺和我的好事。” 被金镶玉佛雕打扰了与柳软儿的深入交流,他非常不耐烦。 即便这家伙是金身僧佛,秦兽也照骂不误,不留半点情面。 说着,秦兽毫不客气,气呼呼地将佛像丢到了离自己不远的桌子上。 由于太用力,佛雕根本没站稳,直接倒下了。 “哎哟,我的屁股。”只见佛像好像受了虐待,咧着嘴抱怨道,“你这恬不知耻的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不说,还有脸指责我,要不是被你身上戴的吊坠召唤出来,你当我愿意看你在这里恶心人啊。” “什么,我胸前的吊坠召唤你过来的?” 一听金佛会开口说话,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秦兽赶紧看向脖子上的吊坠。 只见琥珀吊坠正在散发着闪闪金光,与佛像身上的颜色,竟然出奇的一致。 “吊坠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是我秦家的至宝,与你有何相关?” 原本秦兽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金镶玉的佛雕,与自己的琥珀吊坠联系到一起,毕竟它俩并不是出自一处。 一个是钟老三的传家宝,一个是自己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不说毫无关系,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与你身上佩戴的东西来自同一个遥远的地方,并且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个人将我封印在了金佛上,他就戴着吊坠消失了,临走时他告诉我,想要解除封印,就必须借助他这串吊坠。” 金佛的情绪十分激动,用颤抖的语气说道,“我苦苦等了这么久,颠沛流离几百年,经过了无数个人的手,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吊坠了,更别说开口说话了。” 金佛可不光嘴能动,原本倒在桌子上的它,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自动站立了起来。 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把柳软儿看得直害怕。 “秦兽,这佛像怎么还会自己动啊。” 说着,她赶紧躲到秦兽身后去了。 不光柳软儿感到惊讶,就连秦兽看到金佛能自己动弹时,也感到震撼。 本来能张口说话已经出乎他的意料,现在亲眼这家伙能跑会跳,看来真是成精了。 并不知道这金佛到底什么来历,对自己有没有坏处,所以秦兽显得十分谨慎。 他一手护着柳软儿,一手伸进了腰间,将快当签子握在了手中。 如果金佛做出威胁自己的举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将签子刺进去。 谁知这金镶玉的佛雕,对秦兽的举动视而不见,意犹未尽地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我已经绝望之时,想不到你把它带来了,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了。” 没说三句话,就要认自己做主人,金佛这做法把秦兽都整蒙圈了。 “等等,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就成你主人了,再说了,留下你是福是祸,谁能预料。” 虽然这个活宝非常愿意跟着自己,可秦兽并没有打算将能说会笑的东西带在身边。 毕竟这家伙可是钟老三的传家宝,秦兽本来是当作一件值钱的古董收藏的。 现在它却突然活了,如何处理成了一个难题。 秦兽心理都有了把它重新还给钟老三的想法。 “你可以叫我智丈禅师,我可是得道高僧,擅长预测未知之事,有我辅佐,保证你遇事逢凶化吉,总之有利无害。” 不等秦兽问自己,金佛就已经将他心中的疑惑,一一道出了。 显然,金佛已经猜出了秦兽的心思。 从它的言谈中可以看出,这个智丈是一心想跟着秦兽了。 “你说自己可以预知未来,我不是很相信,这样,容我考察两天再做决定,让我看看你这出家人说话是否老实。” 一听金佛说自己可以预测吉凶和未知,秦兽顿时来了兴趣。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以后为人处世,就有了一个可靠的参考。 在以后的生意场上,能少走不少弯路。 放着这样一尊活佛不用,岂不是脑子有包。 但他故意表现出一幅冷漠的姿态,目的就是要检验一下这个老和尚是不是在说话。 见秦兽想要检验自己,金佛顿时胸有成竹地颔首道,“这个简单,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一件事,灵不灵验,你一看便知。” “什么事?”秦兽忍不住问道。 没想到这老和尚这么上道,现在就要向自己证明自己。 不过,他的好奇心还真被勾了起来。 立马就想知道这件即将发生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看秦兽如此着急,这个智丈禅师反倒卖起了关子,“你数三个数,这件事就会立即应验到你身上,并且这事与‘八’有关。” 说什么数三个数就会应验,还与“八”有关。 这也太邪乎了。 秦兽才不信这秃驴的话,就这么灵。 他偏不信邪。 数就数,“一二” “老弟,钱我已经装好了。” 还没等数到“三”,钟老三就冲到了自己跟前,手里提溜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 不过,钟老三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还沉浸在被秦兽活生生掳走了三件至宝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愿赌服输,秦兽可不会心疼他,想让自己把这些宝贝还回去,门都没有。 他的心思全在钟老三的钱袋子上。 看样子袋子里装了不少钱。 难道金佛预言的事,就是钟老三从东间里跑出来。 这未免也太小儿科了,秦兽感觉这家伙像蒙骗自己一样。 长这么大,秦兽就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如果这老家伙胆敢骗自己,非把它的金镶玉砸坏了不可。 这老和尚不是说了,这件事还与数字“八”有关,那就问问钟老三。 眼睛盯着钟老三手中的钱袋,秦兽忍不住问道,“一共是多少钱,你说一声,到了县城,如果你二哥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代。” 早料到秦兽会过问钱数是多少,钟老三连忙腾出右手,将大拇指和食指撑开,做了一个“八”的手势。 “一共是八万八,给,这些钱你拿着。” 八万八? 果然与“八”有关,而且还是两个“八”,看来金佛并没有骗自己。 这老和尚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我就先收下了。” 秦兽也不客气,从钟老三手里结果了钱袋子。 别说了,这满满一袋子钱,还真够沉的。 毕竟还是第一次手上拿这么多钱,虽说不是自己的,但秦兽不免有些兴奋。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赶往朝阳县城,你就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把钱袋子挎在自己的脖子上,秦兽和柳软儿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件古董,准备妥当,眼看就要出发。 可金镶玉佛雕,还一动不动地在桌子上立着呢。 “别把我忘了,我明明已经帮你预测出了钟老三袋子里的钱数,身为未来响当当的大人物,你可不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啊。” 听到金佛扯着嗓子喊自己,秦兽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老秃驴还真会拍马屁,说自己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不过,好像这家伙说话,只有自己能听到,不然钟老三也不会无动于衷,一言不发。 秦兽并没有说话,一把抄起佛雕,攥在手里拿走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与柳软儿静悄悄地出了门,并没有让钟老三出来送自己。 确认了一眼,钟老三并没有跟过了,秦兽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腰里掏出一个包裹来。 “软儿,来,把这四件宝贝都装进去。” 看到秦兽手里的空袋子,柳软儿立即露出笑容,“太好了,人常说,财不外露,有了这个袋子,就没人知道咱们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了,我刚才还担心被贼人惦记手里的东西,正牵肠挂肚呢。” 说着,她立刻将手中的宝贝放进了袋子里。 放完了自己手中的东西,她接过袋子,让秦兽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也放进去。 可就当秦兽拿着金镶玉佛雕往袋子里装时,这家伙却死活不愿意,“我才不想与这些破铜烂铁待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与它们作伴,我早就受够了,现在一看到它们就想吐。” “你挣扎个什么劲儿,你这么大个体格子,不把你跟它们放在一起,难道还放我手心里捧着你不成,你不怕被人盯上我嫌你累手呢。” 看到金佛对自己的处置不满意,秦兽一脸嫌弃地说道。 第459章 快躲一躲 秦兽根本不理会金佛的诉求,执意将它往袋子里装。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固执,自己虽然已经取得了秦兽的信任,可还是不能打动他的心。 眼看又要与那些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古董放在一起,金佛立即慌了神,“主人,你如果把我装进袋子,那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东西我可预测不了未知。再者说了,其实不用你捧在手心,我可以变成你胸前的吊坠大小。” 什么,还能往小了变化。 “有这能耐,你不早说。” 秦兽一听这家伙能随意变换尺寸,立刻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把金佛拿到了眼前。 “快变小。”看着手中的大块头,他立即吩咐道。 “主人,你怎么这么猴急,说来就来,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 看秦兽如此焦急地催促自己,金佛忍不住抱怨道。 秦兽没工夫听它在这里唠叨,爱答不理地说道,“爱变不变,你不愿意变我就把你扔进袋子里。” 说着,又要将金佛往袋子里送。 这下可把金佛急坏了,它连忙嬉皮笑脸地求饶道,“我变,主人,别生气啊,我现在就变。” 话音未落,原本大如葫芦的金镶玉佛雕瞬间变成了核桃大小的一块。 秦兽握在手心里,顿时感觉轻便了许多。 如此小巧放哪里都合适,他就顺手将金佛装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处理好金佛的事,秦兽终于腾出手,于是,他立刻将大联合自行车推到了柳软儿跟前。 “软儿,咱们出发。” 秦兽支好车子,回头对柳软儿说道。 “秦兽,咱们就这么样把这些古董字画带在身上,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先放回店里,再去县城也不晚。” 女人心思都比较细腻,柳软儿也不例外。 她总担心有坏人会惦记自己这一袋子好东西。 毕竟玩意有什么闪失,那损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放心,我自有分寸,况且现在还有能预知吉凶的金佛傍身,不会有事的。” 眼看天也不早了,考虑到再往店铺里跑一趟,会耽误不少时间,秦兽并不想这么麻烦。 在他看来,已经有了双重保证,因为没有人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把宝贝掠走了。 其实,他考虑到毕竟是第一次见钟老二,如果这家伙不肯买自己的账,还要忍痛割爱,将这些宝贝挑一件送给他。 至于事办成什么样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软儿姑娘,你尽管放心好了,至少目前,我并没有看到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尽管被秦兽装在了口袋里,听见秦兽和柳软儿谈论得如此激烈,金佛还是忍不住插嘴道。 “那好,咱们路上小心点,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既然连这个通晓未来的智丈禅师都这么说了,柳软儿也不再多说什么。 “坐上来。” 秦兽赶忙用自己的衣袖把后座擦得干干净净,招呼柳软儿坐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金佛忍不住感叹道,“主人,我以为你冰冷如霜,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服侍人这么在行。” 本来是想在冷热跟前献殷勤,却被这多管闲事的金佛戳破了自己的心计,秦兽顿时怒气冲冲地说道,“闭上你的嘴巴,没人把你当做哑巴。我再警告你一句,人多的时候,千万不要随便张口说话,免得被人发现了端倪。” “刚夸过你性格好,怎么突然就火冒三丈,正是性格多变,太难相处了,琥珀吊坠这是给我找了一个什么主人,真是罪过。” 生生被秦兽怒怼了几句,金佛开始诉起苦来。 显然,他只顾自己说得爽快,忽略了秦兽让自己闭嘴的事。 就在这时,秦兽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再多嘴,信不信我立刻把吊坠送给软儿,让你连这个不好的主人都没有。” 说着,他就要把琥珀吊坠从自己脖子上摘下去。 看到秦兽动真格的了,金佛顿时慌了手脚,连忙乞求道,“别,别这样,我现在就闭嘴,求主人不要把吊坠送人。” 吊坠一旦脱离了原主的身体,那自己刚被解除的封印,立刻就会恢复到原来囚禁的状态,金佛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它害怕秦兽这样做事出有因。 不过,令金佛感到不解的是,明明自己没有吐露半点消息,这小子是怎么知道这个禁忌的。 “好好闭上你的嘴,我不问,什么也不要说,更不要打听我是知道怎么掌握你的封印的,因为就算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看到如此迷惑,秦兽非但没有告诉它真相,反而明确规定了金佛什么时候才能开口。 “嗯,知道了,一切听主人安排。” 被秦兽拿捏得死死的,金佛瞬间安静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 秦兽十分得意,用力瞪着车轮子,吹着口哨往前走去。 一路向北,走了大约十来里路,突然到了一条“十”字路口。 三条去路摆在眼前,秦兽顿时有点分不清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去了。 毕竟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去朝阳县城,还是骑着自行车前往,难免人生路不熟。 万一不小心走岔了路,岂不是白忙活。 不但掏了力气,还浪费时间往回赶。 “秦兽,怎么不走了?” 见秦兽双腿撑地,立在路口许久不见动弹,柳软儿以为出了什么事,忍不住问道。 毕竟遇到了难处,秦兽也没必要隐藏,就将实情说了出来,“说实话我也不太认识去县城的路,现在到了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条路上去了。” 柳软儿听后,立即从车座上跳了下来。 “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迷路了,这还不简单,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快速走到路旁,单等着有人路过,好上前询问该往哪里去。 就在这时,正好有个人也骑着一辆自行车,从另一条路上往十字路口赶了过来。 这人越走越近,柳软儿方才看清他的模样,来人头上戴了一顶帽子,穿着一件中山装,车把上还挂着一个公文包。 “是他,秦兽快躲一躲,有熟人。” 第460章 熟人赵本三 “熟人?” 看到如此紧张,秦兽不免笑道,“咱们既不是私奔,也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碰到谁也不用躲。” 眼瞅着秦兽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地严重性,柳软儿连忙朝他喊道,“是赵,赵,赵本三啊!” “赵本三?” 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比较熟悉,秦兽飞快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家伙就是将毛驴贱卖给自己的那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碰到这家伙了。 眼看赵本三就要来到面前,柳软儿也顾不上问路了,赶紧跑到秦兽跟前,紧张兮兮地问道,“他不会跟咱们要驴?” 说道毛驴,二百块钱买头母驴绝对是赚到了。 并且刚买回去不久,这头怀孕多时的毛驴,就给自己生下了一头小母驴。 本来二百块钱买一头驴就已经很值了,想不到买一送一,又给自己下了一个崽。 秦兽别提有多高兴了。 毛驴原来的主人——赵本三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毛驴身上怀着驴崽子。 现在他要是反悔,想把毛驴要回去,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不过面对来人,秦兽可比柳软儿镇定多了。 为了安抚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他用安慰的语气说道,“软儿别慌,咱们手里有字据你怕什么。” “对,白纸黑字,又不是从他手里抢来的,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瞬间有了底气。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看到赵本三正飞快地往这边赶来,秦兽还是默默背过了身子。 看到秦兽临阵变卦,柳软儿忍不住抱怨道,“秦兽,你” 原本赵本三行色匆匆,就要从两人身前过去了。 可他被柳软儿的声音吸引到了,转头看向了这边。 这一看不当紧,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赵本三直接将车把转向了这边,刹住车子停在了秦兽和柳软儿跟前。 “好小子,原来是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本三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一般问道。 “你恐怕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你。” 面对询问,秦兽并不曾将身子转过来,装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回答道。 他以为装作不认识赵本三就能蒙混过关。 可谁知这家伙不但没有离开,却翻身下了车子,拽着秦兽的胳膊说道,“认错什么人,秦兽你小子给我把身子转过来,老实交代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没想到这个赵本三的记性这么好,连禽兽的名字都叫上来了。 这下想耍赖也赖不过去了。 眼看被人抓着不放,秦兽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哈哈,原来是赵师傅啊,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 虽然说是冤家路窄,可不是还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这个赵本三再有怨言,也不可能在这里报复自己。 赵本三可没有秦兽这么多心眼,他是有问必答,“我要去县城办点事,这里路上人烟稀少,多不安全,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原以为这家伙会抓住自己不放,让自己给他补毛驴的差价。 可出乎意外的是,赵本三压跟没有提这一茬。 原来自己还恶意揣测人家,可此时赵本三却表现出对他和柳软儿的关心。 看来这个世界上,也不全是坏人啊。 秦兽顿时有点惭愧,这时他才敞开心扉,恭规规矩矩回答道,“赵师傅,不瞒你说,我们也要去朝阳县城办点事。” “你们也要去县城,那正好咱们做个伴,不然我还真不放心你们两个小子到处乱跑。” 一听秦兽和柳软儿也要去朝阳,赵本三顿时十分开心,就要邀请秦兽二人与自己同行。 真发愁自己不认识路,谁知半路杀出个赵本三,竟然主动要跟自己同行。 这下好了,带路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就有劳赵师傅带路了。” 说着,秦兽立即跳上车子,招呼柳软儿坐到后面。 赵本三一眼就看穿了秦兽不认识去朝阳的路。 于是,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这小鬼头,真是胆子大,不知道去县城的路,也敢自己骑车子来。” “所以我特意在这里等赵师傅您啊。”秦兽嘿嘿一笑,回答道。 赵本三不再说什么,重新骑上自行车,朝着左边的路口骑了过去。 秦兽这下终于记住了这个十字路口,到底该走哪条路了。 两人并排骑了里,都没说话。 虽然秦兽也十分想知道赵本三去县城到底要干什么。 毕竟他也看到了赵本三车把上的公文包,这可不是一般人应该有的东西。 所谓言多必失,尽管秦兽充满好奇,可他并不曾主动找赵本三说话。 还是赵本三率先打破了沉默,突然开口问道,“秦兽,那头毛驴还好,是不是已经下崽了,生的是小公驴还是母驴?” 真是躲过了厨艺躲不过十五,该来的终究会来。 没想到这老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秦兽忍不住在心里抱怨道。 看来这个赵本三还是想要往回找补一些钱出来。 不然对已这件事,他也不会念念不忘。 “赵师傅,你卖给我的不是头公驴么,哪里会下崽啊。”秦兽假装不知情,试图装傻充愣骗过赵本三。 听到秦兽这般说辞,赵本三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你家公驴肚子这么大啊,我卖给你时毛驴的肚子都多大了,眼看就要临盆了,你别告诉我分不清公母,把毛驴弄流产了。” 明显能感受出来,他的确对自己的毛驴有很深厚饿感情,不然不会如此紧张。 面对赵本三的质问,柳软儿连忙回复道,“赵师傅,别听秦兽瞎说,他给你闹着玩呢,毛驴下崽了,又添了一头小母驴,这小毛驴呀,可欢实了,临来之前,我刚给它喂过食。” “哈哈,这样呀,太好了,我那毛驴还真是争气,见你照顾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听到柳软儿讲到毛驴和它的小崽子,赵本三高兴都合不拢嘴。 他连连向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第460章 熟人赵本三 “熟人?” 看到如此紧张,秦兽不免笑道,“咱们既不是私奔,也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碰到谁也不用躲。” 眼瞅着秦兽完全没有意识到情况地严重性,柳软儿连忙朝他喊道,“是赵,赵,赵本三啊!” “赵本三?” 这个名字听起来确实比较熟悉,秦兽飞快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这家伙就是将毛驴贱卖给自己的那个人。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碰到这家伙了。 眼看赵本三就要来到面前,柳软儿也顾不上问路了,赶紧跑到秦兽跟前,紧张兮兮地问道,“他不会跟咱们要驴?” 说道毛驴,二百块钱买头母驴绝对是赚到了。 并且刚买回去不久,这头怀孕多时的毛驴,就给自己生下了一头小母驴。 本来二百块钱买一头驴就已经很值了,想不到买一送一,又给自己下了一个崽。 秦兽别提有多高兴了。 毛驴原来的主人——赵本三当然也知道自己的毛驴身上怀着驴崽子。 现在他要是反悔,想把毛驴要回去,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 不过面对来人,秦兽可比柳软儿镇定多了。 为了安抚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人,他用安慰的语气说道,“软儿别慌,咱们手里有字据你怕什么。” “对,白纸黑字,又不是从他手里抢来的,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被秦兽这么一说,柳软儿瞬间有了底气。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看到赵本三正飞快地往这边赶来,秦兽还是默默背过了身子。 看到秦兽临阵变卦,柳软儿忍不住抱怨道,“秦兽,你” 原本赵本三行色匆匆,就要从两人身前过去了。 可他被柳软儿的声音吸引到了,转头看向了这边。 这一看不当紧,眼前的一男一女两个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赵本三直接将车把转向了这边,刹住车子停在了秦兽和柳软儿跟前。 “好小子,原来是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赵本三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一般问道。 “你恐怕是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你。” 面对询问,秦兽并不曾将身子转过来,装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回答道。 他以为装作不认识赵本三就能蒙混过关。 可谁知这家伙不但没有离开,却翻身下了车子,拽着秦兽的胳膊说道,“认错什么人,秦兽你小子给我把身子转过来,老实交代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没想到这个赵本三的记性这么好,连禽兽的名字都叫上来了。 这下想耍赖也赖不过去了。 眼看被人抓着不放,秦兽立刻笑嘻嘻地说道,“哈哈,原来是赵师傅啊,真是冤家路窄,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 虽然说是冤家路窄,可不是还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这个赵本三再有怨言,也不可能在这里报复自己。 赵本三可没有秦兽这么多心眼,他是有问必答,“我要去县城办点事,这里路上人烟稀少,多不安全,你还没回答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原以为这家伙会抓住自己不放,让自己给他补毛驴的差价。 可出乎意外的是,赵本三压跟没有提这一茬。 原来自己还恶意揣测人家,可此时赵本三却表现出对他和柳软儿的关心。 看来这个世界上,也不全是坏人啊。 秦兽顿时有点惭愧,这时他才敞开心扉,恭规规矩矩回答道,“赵师傅,不瞒你说,我们也要去朝阳县城办点事。” “你们也要去县城,那正好咱们做个伴,不然我还真不放心你们两个小子到处乱跑。” 一听秦兽和柳软儿也要去朝阳,赵本三顿时十分开心,就要邀请秦兽二人与自己同行。 真发愁自己不认识路,谁知半路杀出个赵本三,竟然主动要跟自己同行。 这下好了,带路的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就有劳赵师傅带路了。” 说着,秦兽立即跳上车子,招呼柳软儿坐到后面。 赵本三一眼就看穿了秦兽不认识去朝阳的路。 于是,他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这小鬼头,真是胆子大,不知道去县城的路,也敢自己骑车子来。” “所以我特意在这里等赵师傅您啊。”秦兽嘿嘿一笑,回答道。 赵本三不再说什么,重新骑上自行车,朝着左边的路口骑了过去。 秦兽这下终于记住了这个十字路口,到底该走哪条路了。 两人并排骑了里,都没说话。 虽然秦兽也十分想知道赵本三去县城到底要干什么。 毕竟他也看到了赵本三车把上的公文包,这可不是一般人应该有的东西。 所谓言多必失,尽管秦兽充满好奇,可他并不曾主动找赵本三说话。 还是赵本三率先打破了沉默,突然开口问道,“秦兽,那头毛驴还好,是不是已经下崽了,生的是小公驴还是母驴?” 真是躲过了厨艺躲不过十五,该来的终究会来。 没想到这老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秦兽忍不住在心里抱怨道。 看来这个赵本三还是想要往回找补一些钱出来。 不然对已这件事,他也不会念念不忘。 “赵师傅,你卖给我的不是头公驴么,哪里会下崽啊。”秦兽假装不知情,试图装傻充愣骗过赵本三。 听到秦兽这般说辞,赵本三瞬间变得激动起来,“你家公驴肚子这么大啊,我卖给你时毛驴的肚子都多大了,眼看就要临盆了,你别告诉我分不清公母,把毛驴弄流产了。” 明显能感受出来,他的确对自己的毛驴有很深厚饿感情,不然不会如此紧张。 面对赵本三的质问,柳软儿连忙回复道,“赵师傅,别听秦兽瞎说,他给你闹着玩呢,毛驴下崽了,又添了一头小母驴,这小毛驴呀,可欢实了,临来之前,我刚给它喂过食。” “哈哈,这样呀,太好了,我那毛驴还真是争气,见你照顾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听到柳软儿讲到毛驴和它的小崽子,赵本三高兴都合不拢嘴。 他连连向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第461章 出口成章 原本秦兽还以为赵本三夸完柳软儿,就该说自己卖驴吃了亏,让自己补差价的事。 可长等短等,却不见他说出这句话。 说的最多的还是叮嘱柳软儿好好照顾这两头毛驴,不要鞭打和辱骂。 “奇怪,看样子这个赵本三也不像是讨债的,他不会把这茬忘了。” 秦兽在心底直犯嘀咕,不过他坚持一个原则,只要这家伙不提此事,那他们就还是好朋友。 直到三人来到县城县城,秦兽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赵本三还真是个怪人,他压根没有说卖驴的事。 柳软儿坐在车座子后面,不停地伸头往前看,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 “城里的路可真宽啊,还这么平整,走起路来真带劲。” 她望着脚下的路,忍不住惊呼道。 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赵本三微笑着解释道,“这个叫柏油路,不光平整,下雨天走在上面,也不沾灰尘泥土,十分干净。” “不沾泥可太好了,免得滑倒,咱们镇里什么时候也能有着种柏油路该有多好。” 一听这种路竟然有这么多好处,柳软儿略显遗憾地说道。 看到柳软儿落寞的眼神,秦兽心疼地安慰道,“放心,只要咱们踏实肯干,这些总会有的。” “你就会哄我开心,这可要花不少钱,再怎么干,咱们也没能力修成这样的公路啊。” 显然,柳软儿根本不相信秦兽的话。 因为在她看来,城里才能有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红山乡哪里配的上。 也不怪柳软儿会这么说,毕竟红山乡实在是太穷了。 想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修路,仅凭秦兽一个人,根本没这个能力。 尽管她知道这是秦兽故意逗自己开心,可柳软儿还是将无情的现实说了出来。 听到她这样说,秦兽也没有反驳什么。 空口无凭,毕竟没有做出成绩,说什么承诺,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滴滴滴。” 这是时不时有几声刺耳的汽笛声传入到几人的耳朵里。 “哎呀,赵大叔,这路上跑的四个轮子的是什么啊,难道也是自从车吗?” 看着一辆辆黑色、白色、红色的铁盒子飞快地在柏油路上奔跑着,而且铁盒子下面还有四个转的飞快的车轮子,柳软儿一脸兴奋地问赵本三。 “这个叫小汽车,人坐到里面想去哪里只需要打着火,一脚油门就能到达,非常方便。” 对于有问必答的赵本三,立刻指着一辆辆急速行驶的汽车说道。 “小汽车?”柳软儿看了一眼自己屁股下的大联合自行车,喃喃自语道,“我以为自己的自行车就已经够快了,想不到这么什么小汽车,一眨眼就能跑这么远,这也太快了。” “哈哈哈,两条腿的哪里会有四条腿的快。”赵本三一听笑得合不拢嘴,他看着秦兽问道,“秦兽,你们第一次进城,人生路不熟的,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看着大街上人来车往,没川流不息,别说柳软儿吃惊地不知所措,就连秦兽也对眼前的情形,有点紧张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钟老二的住所。 既然有赵本三这个引路人想要帮自己,不妨就让他接着带路。 “这个,我们要去找一个熟人办点事,你能告诉我工商局家属院在哪里吗?” 秦兽虽然说明了要去哪里,却不曾将钟老二的名字透露出去。 因为他怕说得太细致,节外生枝,走路了风声。 毕竟找来找钟老二,要办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旁人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你要去工商局,可以啊,看来你小子做生意了。” 当听到秦兽要去工商局,赵本三看秦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理所当然地想到,秦兽来工商局找人办事,无非是做了什么买卖。 “也不是,就是来办点小事情。”秦兽随便敷衍了一句。 听出秦兽不愿意透露更多细节,赵本三见好就收,也不细问。 “正好,我要去经济规划局办事,这两个家属院挨得很近,咱们还可以一道前往。” 说完,他微笑着指了指前面的道路,让秦兽跟着自己继续赶路。 三人在马路上不停穿梭,越往里走,人越多,也越热闹。 秦兽全神贯注握着车把,时不时需要躲避一下拥挤的人群。 一座座十米左右的高楼出现在几人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高楼里穿来穿去,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县城里高楼大厦,可真气派啊。” 看到一排排高大雄伟的建筑物,柳软儿忍不住喊了出来。 毕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高大的房子,还如此密集地分布在一起,着实让人眼花缭乱,拍手叫绝。 赵本三注意到了柳软儿的举动,于是,他指着人潮拥挤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一个刚开业不久的商场,有优惠活动,人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买东西,里面什么都有,一会儿办完了事,你们也可以去里面逛逛。” 商场? 当赵本三说出这个名词时,秦兽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爷爷秦三风说过的话。 秦兽以前听爷爷讲过,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去到大城市,经常逛商场。 里面卖的东西,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可比镇上的百货商店强太多了。 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一听商场这么好,柳软儿顿时不淡定了,“秦兽咱们现在就进去,我都等不及了。” 要不是直接跳车不安全,她都想立即从车座上跳下来。 看着柳软儿如此着急,秦兽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办正事要紧,我答应你,办完了事,咱们就来这里瞧瞧。” 秦兽不像柳软儿,做什么事都靠心血来潮,只能保持三分钟热度。 只要他认定的事,总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完成。 并且既然答应了钟老三,就必须先帮他把嘱托完成了。 “好,那咱们赶紧走,别等到天黑,这商场再关了门。” 见自己并不能改变秦兽的做事准则,柳软儿只好央求他加快速度。 毕竟太阳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如果耽误了时间,太阳一落山,商场关了门,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个你放心,朝阳县城可不比咱们红山乡,一到天黑就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说话的是赵本三,他指着路边的杆子说道,“这个叫电线杆,一道晚上上面的路灯就会亮起来,照得像白天一样,商场里到晚上九点半才关门。” 秦兽和柳软儿顺着赵本三手指的方向,从根部顺着电线杆子抬头看去,果然见到在杆子的顶部挂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像一只鳖盖一样,却被一个玻璃罩子罩着。 秦兽和柳软儿感觉这个路灯,像一只神兽的眼睛一样盯着自己看,可惜只有一只。 见识了路灯,可对于赵本三说的到了晚上竟然能像白天一样自由活动,柳软儿十分不解,“九点半还不睡觉,难道城里人都不困吗?”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一旦吃了晚饭,天也就黑了,茶足饭包,此时正是上床睡觉的好时候。 “这个就叫夜生活,城里面流行这个。” 不等赵本三出面解释,秦兽已经转身告诉了柳软儿。 没想到秦兽也知道夜生活,赵本三顿时非常吃惊,他进一步解释道,“对,秦兽说得对,这个就叫做夜生活,城里人上一天班累了都想晚上出来散散步,消遣一下。” 一听秦兽知道的这么清楚,柳软儿顿时有了疑惑,“咦,秦兽你不也是第一次来朝阳,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来过朝阳县城。 感受到柳软儿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敌意,秦兽连忙替自己澄清道,“听我爷爷说过,他说自己以前在南方的大城市,经常被人邀请出来,一起逛夜市。” “哼,玩这么花,你爷爷年轻时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没抓到秦兽的把柄,柳软儿选择将气撒到死去的秦老爷子身上。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而且脆弱的,她就不信秦兽听了自己爷爷说过的话不心动。 常言道,心动不如行动,秦兽极有可能独自一人进过城,来感受这里的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人死为大,你嘴上积点德,别说我爷爷没有做什么错事,即便做了,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能横加指责。” 一听柳软儿把自己爷爷说得一文不值,秦兽哪里会答应。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都已经进了棺材,还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柳软儿也不甘示弱,扭着脖子反驳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怎么你爷爷做的不对,还不能说啊。” 好一个人无完人,孰能无过。 柳软儿记性还真是好,这句话她还是听秦兽说过,尽管不认识字,却把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记住了。 而且还能准确无误地用出来。 这是令人刮目相看。 “柳软儿你可以啊,以前出口成脏,现在都学会出口成章了。”秦兽忍不住夸赞道。 第461章 出口成章 原本秦兽还以为赵本三夸完柳软儿,就该说自己卖驴吃了亏,让自己补差价的事。 可长等短等,却不见他说出这句话。 说的最多的还是叮嘱柳软儿好好照顾这两头毛驴,不要鞭打和辱骂。 “奇怪,看样子这个赵本三也不像是讨债的,他不会把这茬忘了。” 秦兽在心底直犯嘀咕,不过他坚持一个原则,只要这家伙不提此事,那他们就还是好朋友。 直到三人来到县城县城,秦兽担心的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赵本三还真是个怪人,他压根没有说卖驴的事。 柳软儿坐在车座子后面,不停地伸头往前看,对这个新环境充满了好奇。 “城里的路可真宽啊,还这么平整,走起路来真带劲。” 她望着脚下的路,忍不住惊呼道。 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赵本三微笑着解释道,“这个叫柏油路,不光平整,下雨天走在上面,也不沾灰尘泥土,十分干净。” “不沾泥可太好了,免得滑倒,咱们镇里什么时候也能有着种柏油路该有多好。” 一听这种路竟然有这么多好处,柳软儿略显遗憾地说道。 看到柳软儿落寞的眼神,秦兽心疼地安慰道,“放心,只要咱们踏实肯干,这些总会有的。” “你就会哄我开心,这可要花不少钱,再怎么干,咱们也没能力修成这样的公路啊。” 显然,柳软儿根本不相信秦兽的话。 因为在她看来,城里才能有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红山乡哪里配的上。 也不怪柳软儿会这么说,毕竟红山乡实在是太穷了。 想要拿出一大笔钱来修路,仅凭秦兽一个人,根本没这个能力。 尽管她知道这是秦兽故意逗自己开心,可柳软儿还是将无情的现实说了出来。 听到她这样说,秦兽也没有反驳什么。 空口无凭,毕竟没有做出成绩,说什么承诺,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滴滴滴。” 这是时不时有几声刺耳的汽笛声传入到几人的耳朵里。 “哎呀,赵大叔,这路上跑的四个轮子的是什么啊,难道也是自从车吗?” 看着一辆辆黑色、白色、红色的铁盒子飞快地在柏油路上奔跑着,而且铁盒子下面还有四个转的飞快的车轮子,柳软儿一脸兴奋地问赵本三。 “这个叫小汽车,人坐到里面想去哪里只需要打着火,一脚油门就能到达,非常方便。” 对于有问必答的赵本三,立刻指着一辆辆急速行驶的汽车说道。 “小汽车?”柳软儿看了一眼自己屁股下的大联合自行车,喃喃自语道,“我以为自己的自行车就已经够快了,想不到这么什么小汽车,一眨眼就能跑这么远,这也太快了。” “哈哈哈,两条腿的哪里会有四条腿的快。”赵本三一听笑得合不拢嘴,他看着秦兽问道,“秦兽,你们第一次进城,人生路不熟的,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看着大街上人来车往,没川流不息,别说柳软儿吃惊地不知所措,就连秦兽也对眼前的情形,有点紧张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能找到钟老二的住所。 既然有赵本三这个引路人想要帮自己,不妨就让他接着带路。 “这个,我们要去找一个熟人办点事,你能告诉我工商局家属院在哪里吗?” 秦兽虽然说明了要去哪里,却不曾将钟老二的名字透露出去。 因为他怕说得太细致,节外生枝,走路了风声。 毕竟找来找钟老二,要办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旁人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 “你要去工商局,可以啊,看来你小子做生意了。” 当听到秦兽要去工商局,赵本三看秦兽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理所当然地想到,秦兽来工商局找人办事,无非是做了什么买卖。 “也不是,就是来办点小事情。”秦兽随便敷衍了一句。 听出秦兽不愿意透露更多细节,赵本三见好就收,也不细问。 “正好,我要去经济规划局办事,这两个家属院挨得很近,咱们还可以一道前往。” 说完,他微笑着指了指前面的道路,让秦兽跟着自己继续赶路。 三人在马路上不停穿梭,越往里走,人越多,也越热闹。 秦兽全神贯注握着车把,时不时需要躲避一下拥挤的人群。 一座座十米左右的高楼出现在几人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高楼里穿来穿去,好像在忙碌着什么。 “县城里高楼大厦,可真气派啊。” 看到一排排高大雄伟的建筑物,柳软儿忍不住喊了出来。 毕竟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高大的房子,还如此密集地分布在一起,着实让人眼花缭乱,拍手叫绝。 赵本三注意到了柳软儿的举动,于是,他指着人潮拥挤的地方说道,“这里有一个刚开业不久的商场,有优惠活动,人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买东西,里面什么都有,一会儿办完了事,你们也可以去里面逛逛。” 商场? 当赵本三说出这个名词时,秦兽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爷爷秦三风说过的话。 秦兽以前听爷爷讲过,他年轻时走南闯北,去到大城市,经常逛商场。 里面卖的东西,琳琅满目,什么都有,可比镇上的百货商店强太多了。 可以说,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一听商场这么好,柳软儿顿时不淡定了,“秦兽咱们现在就进去,我都等不及了。” 要不是直接跳车不安全,她都想立即从车座上跳下来。 看着柳软儿如此着急,秦兽却不紧不慢地说道,“办正事要紧,我答应你,办完了事,咱们就来这里瞧瞧。” 秦兽不像柳软儿,做什么事都靠心血来潮,只能保持三分钟热度。 只要他认定的事,总会千方百计想办法完成。 并且既然答应了钟老三,就必须先帮他把嘱托完成了。 “好,那咱们赶紧走,别等到天黑,这商场再关了门。” 见自己并不能改变秦兽的做事准则,柳软儿只好央求他加快速度。 毕竟太阳已经到了正午时分,如果耽误了时间,太阳一落山,商场关了门,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个你放心,朝阳县城可不比咱们红山乡,一到天黑就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说话的是赵本三,他指着路边的杆子说道,“这个叫电线杆,一道晚上上面的路灯就会亮起来,照得像白天一样,商场里到晚上九点半才关门。” 秦兽和柳软儿顺着赵本三手指的方向,从根部顺着电线杆子抬头看去,果然见到在杆子的顶部挂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像一只鳖盖一样,却被一个玻璃罩子罩着。 秦兽和柳软儿感觉这个路灯,像一只神兽的眼睛一样盯着自己看,可惜只有一只。 见识了路灯,可对于赵本三说的到了晚上竟然能像白天一样自由活动,柳软儿十分不解,“九点半还不睡觉,难道城里人都不困吗?”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一旦吃了晚饭,天也就黑了,茶足饭包,此时正是上床睡觉的好时候。 “这个就叫夜生活,城里面流行这个。” 不等赵本三出面解释,秦兽已经转身告诉了柳软儿。 没想到秦兽也知道夜生活,赵本三顿时非常吃惊,他进一步解释道,“对,秦兽说得对,这个就叫做夜生活,城里人上一天班累了都想晚上出来散散步,消遣一下。” 一听秦兽知道的这么清楚,柳软儿顿时有了疑惑,“咦,秦兽你不也是第一次来朝阳,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背着自己,偷偷来过朝阳县城。 感受到柳软儿的话语,带着浓浓的敌意,秦兽连忙替自己澄清道,“听我爷爷说过,他说自己以前在南方的大城市,经常被人邀请出来,一起逛夜市。” “哼,玩这么花,你爷爷年轻时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没抓到秦兽的把柄,柳软儿选择将气撒到死去的秦老爷子身上。 女人的心思都是敏感而且脆弱的,她就不信秦兽听了自己爷爷说过的话不心动。 常言道,心动不如行动,秦兽极有可能独自一人进过城,来感受这里的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人死为大,你嘴上积点德,别说我爷爷没有做什么错事,即便做了,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能横加指责。” 一听柳软儿把自己爷爷说得一文不值,秦兽哪里会答应。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都已经进了棺材,还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柳软儿也不甘示弱,扭着脖子反驳道,“人无完人,孰能无过,怎么你爷爷做的不对,还不能说啊。” 好一个人无完人,孰能无过。 柳软儿记性还真是好,这句话她还是听秦兽说过,尽管不认识字,却把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记住了。 而且还能准确无误地用出来。 这是令人刮目相看。 “柳软儿你可以啊,以前出口成脏,现在都学会出口成章了。”秦兽忍不住夸赞道。 第462章 看门狗 虽然受了夸赞,但柳软儿确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这与她平日里被秦兽称赞后,满脸笑容的模样相差甚远。 之所以如此反常,那是柳软儿对秦兽不放心。 “少拍姐姐马屁,油嘴滑舌,我先提前警告你,要是被我抓到了你一个人跑来过夜生活,小心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说着,她用力拍了拍秦兽的大腿根,似乎意有所指。 如果没有了第三条腿,那做男人还有什么意义。 看她一副泼妇做派,秦兽也不遑多让地说道,“你敢对我兄弟动手,守活寡的人可是你,到时候我憋坏你。” 毕竟女人后知后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渴望程度也会与日俱增。 秦兽真要没有了金箍棒,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可就没人收拾了。 谁知柳软儿一句话,差点没把秦兽气吐血。 “你都灯红酒绿了,还不许我潇洒潇洒。”面对秦兽的威胁,只听她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还能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世上男人千千万,你要不行了,咱就换。” 一旦自己满足不了柳软儿的需求,就会被她换掉。 秦兽一听气的牙根子直痒痒,“好你个柳软儿,原来早就有了二心,这还没结婚,你就打好了红杏出墙的准备。” “你做初一,还不兴人家做十五,出墙也是被你逼的。”柳软儿得理不饶人,并没有选择善罢甘休,息事宁人。 两个人的争吵这么激烈,而且让人听了面红耳赤,极其不适。 赵本三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恰好,前面就是工商局的地盘里,他立即提高嗓门,将自己的声音盖过他们两个。 “秦兽,看到前面院门口牌子上写的字了么,那里就是工商局的家属院,你们过去。” 这么快就到了? 秦兽虽然脚上没闲着,一直在用力蹬着自行车。 可与柳软儿的争吵,让他忽略了身边的景物。 以至于赵本三提醒自己时,他才抬起头望向前面的院门。 只见不算宽宽敞的大铁门上,竖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板子,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朝阳县工商局家属院”,九个毛笔大字。 院门口靠右边的位置是一个传达室,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正坐在凳子上,闭目听着自己收音机里放的评书。 既然这里就是工商局家属院了,那就算到地方了。 “赵大叔,谢谢你给我们带路,等忙完了这事我请你吃饭。” 秦兽停下车子,客客气气跟赵本三告别。 “别客气,正好我也要办事,顺路的事,你们先去忙,我也要去经济开发局了。” 赵本三指了指工商局家属院隔壁的一个大院子,十分友善地回应道。 反正回去的路,秦兽已经记载了心底。 即便一会出来碰不到赵本三,他也不必惊慌找不到路了。 于是,就此作别,大家各忙各的。 秦兽带着柳软儿往工商局家属院门口走,赵本三也连忙朝经济开发局家属院走去。 秦兽一路上不停思索,虽然是礼拜天,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段,钟老二在不在家。 几来着则安之,别管他在不在家,那也要先进了院子,才能知道。 “站住,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正当秦兽带着人就要往里走时,突然那被看门的白头发大爷拦住了。 这老头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怒目圆睁,表情十分凶狠。 好像秦兽和柳软儿是两个偷了东西的小偷,被他这个正义凛然的人逮住了一样。 “你一惊一乍吓着我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秦兽不卑不亢,如实回答道。 老头也不买账,语气十分强硬,“找人?你找谁,什么都不说,也不登记,就想往里面闯,你也太没把我这个保安队长放在眼里了。” 秦兽看他少数也有五十多岁。 好家伙,这一把年纪,一阵狂风就能吹倒的人,竟然都能做保安队长。 竟然耀武扬威一般,让秦兽登什么记。 “我找钟老二。” 秦兽回答道。 他知道钟老二在工商局已经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秦兽想让这有眼无珠的保安知道自己跟钟老二的关系。 毕竟狗眼看人低,亮出了钟老二的身份,这家伙绝对不敢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一定会笑嘻嘻地放自己进去。 谁知老大爷听了秦兽的话,竟然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钟副局长也是你能直呼大名的,我在这里看大门十几年了,他家都有什么亲戚我是一清二楚,并不曾知道有你这号亲戚,你该不会是冒充亲属,实际上是来找他办事的。” 还真被这老头说中了,自己的确是找钟老二办事的。 可这家伙既然能记住钟老二家的所有亲戚,这一点秦兽是万万没想到。 这么大年纪,还能有这个记忆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老头记住了这么多面孔可并不是好事啊,不然也不会将秦兽这样的生面孔拦在门外。 如果是个年轻力壮的成年人不让自己进,秦兽早就动用武力,将他制服了。 可这家伙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弄出个好歹来,他往地上一趟装死,少不了被讹,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秦兽决定还是智取为妙。 从刚才的言谈举止来看,这老年保安对钟老二这个副局长十分恭敬,不如就从这里下手。 只要证明了自己是钟老二的亲戚不就没事了。 这根本难不住秦兽。 临来时,钟老三不是给自己写了一个纸条,上面详细记下了钟老二家的地址。 于是,他立即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转身对保安客气地说道,“大爷,我真是钟局长的亲戚,我知道他家住第三排左转第一家,这样总可以证明了。” 老头一听,立刻露出鄙夷的眼神,撇着嘴讥笑道,“哼,你这算什么证明,哪个来找他办事的不知道他家的住址,看你长得贼眉鼠眼,不用猜就是想走后门,来送礼的,不然手里怎么还拿着两袋子东西。” 老土以为自己看人很准,继续不屑地说道,“看你俩的穿着,乡下来的,别怪我没提醒你,钟副局长从来不收土特产,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趁天还没有黑,赶快原路返回。” 这个不长眼的保安,不仅把秦兽和柳软儿当成了送礼走后门的,还狗眼看人低,说他俩袋子里装的是从地里采摘的农产品。 秦兽一想,自己手里头拿着两个布袋子,的确有点碍眼。 再一看他和柳软儿穿得虽然干净朴素,却十分显眼,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不是城里人。 如此格格不入,怪不得这个鸽子眼保安看不起自己。 看来一进城就找钟老二,有点操之过急了。 既然这个固执又死板的保安不让进院子,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把这两袋子藏好。 不然就算到了钟老二家,这家伙以为自己这两袋子东西是送给他的,那到时候就算不丢下也说不过去。 一袋子古董字画,那可是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而且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秦兽不可能便宜了钟老二的。 就算另外一袋子钱,说是带给钟老二的,但秦兽心里也有别的想法。 毕竟这也是自己绞尽脑汁,才从钟老三的钱箱子里榨取出来的。 八万八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样轻而易举给了钟老二,秦兽怎么会甘心。 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见了钟老二看他的反应,再见机行事。 给与不给,完全取决于这个工商局的副局长对自己的态度了。 如果见了面,他不拿自己当回事,那这些钱,给他还不如自己留着。 “多谢你的好意,既然不让进,那我们就能回去了。”秦兽领着柳软儿开始往回走,他还不忘回头提醒了老头一句,“好好看门,多走动走动,别总躺着,不然明天你有可能下不来床。” 一听秦兽说自己可能下不来床,老年保安当即拍着胸脯,气愤地说道,“你这年轻人,嘴这么损,看大门是我的职责,怎么不让你,你还诅咒起我来了,告诉你,大爷我身体好着呢,你还不快滚。” 他以为秦兽说他下不来床,是对自己没放人进去采取的报复行为。 “快走,再不走我告你扰民。”于是,老头态度更加恶劣,开始拿起传达室的扫帚赶人了。 这哪里是看门的保安,分明就是一条见人就咬的恶犬。 “你这看门狗,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给子孙儿女积点德,说话这么难听,也不怕折寿。” 柳软儿一看这老头不但蛮横不讲理,竟然还要打人,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丫头片子,嘴巴这么毒,竟敢咒我死,看我不拍死你。” 人到了一定年纪,最怕被人说到“死”这个字,柳软儿这一顿骂,彻底禁怒了老头。 他二话不说,举起扫帚就要拍过来。 秦兽见形势不妙,一把拉过柳软儿,轻声说道,“别理他,明天他就蹦跶不这么欢了,等着瞧,他会主动来道歉,至于原不原谅他,你说了算。” 第462章 看门狗 虽然受了夸赞,但柳软儿确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样子。 这与她平日里被秦兽称赞后,满脸笑容的模样相差甚远。 之所以如此反常,那是柳软儿对秦兽不放心。 “少拍姐姐马屁,油嘴滑舌,我先提前警告你,要是被我抓到了你一个人跑来过夜生活,小心我打断你第三条腿。” 说着,她用力拍了拍秦兽的大腿根,似乎意有所指。 如果没有了第三条腿,那做男人还有什么意义。 看她一副泼妇做派,秦兽也不遑多让地说道,“你敢对我兄弟动手,守活寡的人可是你,到时候我憋坏你。” 毕竟女人后知后觉,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渴望程度也会与日俱增。 秦兽真要没有了金箍棒,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可就没人收拾了。 谁知柳软儿一句话,差点没把秦兽气吐血。 “你都灯红酒绿了,还不许我潇洒潇洒。”面对秦兽的威胁,只听她不怀好意地说道,“我还能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世上男人千千万,你要不行了,咱就换。” 一旦自己满足不了柳软儿的需求,就会被她换掉。 秦兽一听气的牙根子直痒痒,“好你个柳软儿,原来早就有了二心,这还没结婚,你就打好了红杏出墙的准备。” “你做初一,还不兴人家做十五,出墙也是被你逼的。”柳软儿得理不饶人,并没有选择善罢甘休,息事宁人。 两个人的争吵这么激烈,而且让人听了面红耳赤,极其不适。 赵本三夹在中间,十分为难。 恰好,前面就是工商局的地盘里,他立即提高嗓门,将自己的声音盖过他们两个。 “秦兽,看到前面院门口牌子上写的字了么,那里就是工商局的家属院,你们过去。” 这么快就到了? 秦兽虽然脚上没闲着,一直在用力蹬着自行车。 可与柳软儿的争吵,让他忽略了身边的景物。 以至于赵本三提醒自己时,他才抬起头望向前面的院门。 只见不算宽宽敞的大铁门上,竖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板子,上面工工整整写着“朝阳县工商局家属院”,九个毛笔大字。 院门口靠右边的位置是一个传达室,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正坐在凳子上,闭目听着自己收音机里放的评书。 既然这里就是工商局家属院了,那就算到地方了。 “赵大叔,谢谢你给我们带路,等忙完了这事我请你吃饭。” 秦兽停下车子,客客气气跟赵本三告别。 “别客气,正好我也要办事,顺路的事,你们先去忙,我也要去经济开发局了。” 赵本三指了指工商局家属院隔壁的一个大院子,十分友善地回应道。 反正回去的路,秦兽已经记载了心底。 即便一会出来碰不到赵本三,他也不必惊慌找不到路了。 于是,就此作别,大家各忙各的。 秦兽带着柳软儿往工商局家属院门口走,赵本三也连忙朝经济开发局家属院走去。 秦兽一路上不停思索,虽然是礼拜天,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段,钟老二在不在家。 几来着则安之,别管他在不在家,那也要先进了院子,才能知道。 “站住,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正当秦兽带着人就要往里走时,突然那被看门的白头发大爷拦住了。 这老头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怒目圆睁,表情十分凶狠。 好像秦兽和柳软儿是两个偷了东西的小偷,被他这个正义凛然的人逮住了一样。 “你一惊一乍吓着我了,有什么事好好说,我是来这里找人的。” 秦兽不卑不亢,如实回答道。 老头也不买账,语气十分强硬,“找人?你找谁,什么都不说,也不登记,就想往里面闯,你也太没把我这个保安队长放在眼里了。” 秦兽看他少数也有五十多岁。 好家伙,这一把年纪,一阵狂风就能吹倒的人,竟然都能做保安队长。 竟然耀武扬威一般,让秦兽登什么记。 “我找钟老二。” 秦兽回答道。 他知道钟老二在工商局已经坐到了副局长的位置,秦兽想让这有眼无珠的保安知道自己跟钟老二的关系。 毕竟狗眼看人低,亮出了钟老二的身份,这家伙绝对不敢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一定会笑嘻嘻地放自己进去。 谁知老大爷听了秦兽的话,竟然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钟副局长也是你能直呼大名的,我在这里看大门十几年了,他家都有什么亲戚我是一清二楚,并不曾知道有你这号亲戚,你该不会是冒充亲属,实际上是来找他办事的。” 还真被这老头说中了,自己的确是找钟老二办事的。 可这家伙既然能记住钟老二家的所有亲戚,这一点秦兽是万万没想到。 这么大年纪,还能有这个记忆力,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这老头记住了这么多面孔可并不是好事啊,不然也不会将秦兽这样的生面孔拦在门外。 如果是个年轻力壮的成年人不让自己进,秦兽早就动用武力,将他制服了。 可这家伙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弄出个好歹来,他往地上一趟装死,少不了被讹,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秦兽决定还是智取为妙。 从刚才的言谈举止来看,这老年保安对钟老二这个副局长十分恭敬,不如就从这里下手。 只要证明了自己是钟老二的亲戚不就没事了。 这根本难不住秦兽。 临来时,钟老三不是给自己写了一个纸条,上面详细记下了钟老二家的地址。 于是,他立即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看了一眼,转身对保安客气地说道,“大爷,我真是钟局长的亲戚,我知道他家住第三排左转第一家,这样总可以证明了。” 老头一听,立刻露出鄙夷的眼神,撇着嘴讥笑道,“哼,你这算什么证明,哪个来找他办事的不知道他家的住址,看你长得贼眉鼠眼,不用猜就是想走后门,来送礼的,不然手里怎么还拿着两袋子东西。” 老土以为自己看人很准,继续不屑地说道,“看你俩的穿着,乡下来的,别怪我没提醒你,钟副局长从来不收土特产,你还是别费力气了,趁天还没有黑,赶快原路返回。” 这个不长眼的保安,不仅把秦兽和柳软儿当成了送礼走后门的,还狗眼看人低,说他俩袋子里装的是从地里采摘的农产品。 秦兽一想,自己手里头拿着两个布袋子,的确有点碍眼。 再一看他和柳软儿穿得虽然干净朴素,却十分显眼,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不是城里人。 如此格格不入,怪不得这个鸽子眼保安看不起自己。 看来一进城就找钟老二,有点操之过急了。 既然这个固执又死板的保安不让进院子,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把这两袋子藏好。 不然就算到了钟老二家,这家伙以为自己这两袋子东西是送给他的,那到时候就算不丢下也说不过去。 一袋子古董字画,那可是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而且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秦兽不可能便宜了钟老二的。 就算另外一袋子钱,说是带给钟老二的,但秦兽心里也有别的想法。 毕竟这也是自己绞尽脑汁,才从钟老三的钱箱子里榨取出来的。 八万八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这样轻而易举给了钟老二,秦兽怎么会甘心。 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见了钟老二看他的反应,再见机行事。 给与不给,完全取决于这个工商局的副局长对自己的态度了。 如果见了面,他不拿自己当回事,那这些钱,给他还不如自己留着。 “多谢你的好意,既然不让进,那我们就能回去了。”秦兽领着柳软儿开始往回走,他还不忘回头提醒了老头一句,“好好看门,多走动走动,别总躺着,不然明天你有可能下不来床。” 一听秦兽说自己可能下不来床,老年保安当即拍着胸脯,气愤地说道,“你这年轻人,嘴这么损,看大门是我的职责,怎么不让你,你还诅咒起我来了,告诉你,大爷我身体好着呢,你还不快滚。” 他以为秦兽说他下不来床,是对自己没放人进去采取的报复行为。 “快走,再不走我告你扰民。”于是,老头态度更加恶劣,开始拿起传达室的扫帚赶人了。 这哪里是看门的保安,分明就是一条见人就咬的恶犬。 “你这看门狗,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给子孙儿女积点德,说话这么难听,也不怕折寿。” 柳软儿一看这老头不但蛮横不讲理,竟然还要打人,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丫头片子,嘴巴这么毒,竟敢咒我死,看我不拍死你。” 人到了一定年纪,最怕被人说到“死”这个字,柳软儿这一顿骂,彻底禁怒了老头。 他二话不说,举起扫帚就要拍过来。 秦兽见形势不妙,一把拉过柳软儿,轻声说道,“别理他,明天他就蹦跶不这么欢了,等着瞧,他会主动来道歉,至于原不原谅他,你说了算。” 第463章 城里女人真带劲 “真的假的?” 柳软儿本来还打算,夺下这个嚣张保安手里的扫帚,与他对峙一番。 一听到秦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高兴坏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咱们先找个宾馆旅店住下,顺便去商场逛一逛,明天再来会一会这个钟老二。” “什么,去商场?”柳软儿一听可以去逛街,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咱们快去,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女人啊,就是选择性记忆,秦兽明明先说得找个地方住。 到了柳软儿的耳朵里,直接过滤得只剩下去商场里逛街了。 “急什么,一会儿喜欢的随便买。”秦兽拍了拍大联合车座子,催促道,“先上车子,去商场附近看看有没有地方能住宿,就算逛街也不能老是带着行李来回跑。” 随便买? “真的吗?秦兽你太好了。”柳软儿一听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地搂着秦兽的腰直晃荡,也不管八个糟老头子保安还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柳软儿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她也不会像秦兽说的那样,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但有这么一个肯为自己买单的人,换做哪个女孩子不满心欢喜。 可这一幕,恰巧被那个烦人的保安看到了,他顾着腮帮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呸,真是世风日下,大庭广总之下,搂搂抱抱,也不嫌害臊。” “不要羡慕年轻人,你这辈子恐怕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秦兽故意气他,回身搂着柳软儿的脖子,“唧”亲了一口。 “哎哟,没眼看没眼看,我的心脏受不了了。” 看来这看门老头还是太保守了,赶紧捂着胸口退回了屋内。 “秦兽,你干什么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光老头看了受不了,柳软儿被秦兽突然袭击,来这么一口,也是满面通红,羞得低下了头。 看到柳软儿如此不好意思,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秦兽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着气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不是为了气那个看门狗,你看这一招多好使,他已经灰溜溜地钻屋里去了。” 说完,他轻轻擦了擦嘴,脸上流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对自己刚才的冲动,回味无穷。 听了秦兽的话,柳软儿瞬间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十分干脆的说道,“别解释了,我又不会怪你,咱们赶紧去找住的地方。” “嗯,你抓稳我。” 一看表姐并没有生气,秦兽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他立刻叮嘱柳软儿像来时一样,继续用手搂住自己的腰。 柳软儿二话不说,轻轻把手放在秦兽腰间,身子不由自主贴到了他宽广结实的后背上。 感受到来自柳软儿的软软绵绵和暖暖爱意,秦兽蹬起车轮子有使不完的劲儿。 两人沿着马路原路返回,继续往不久前经过的那个大商场方向走去。 要说这机关家属院的位置还真不错,与商场也就是隔了一袋烟的距离。 秦兽没走多久,就又看到了那个人来人往的商场。 现在还不是进去逛街的时候,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想回镇上是不可能了,必须先找个宾馆啥的安顿下来。 不然天已黑,可就不方便了,总不能第一次来城里,就睡大马路上。 于是,秦兽降低速度,缓缓骑着车子,开始留意商场周围有没有宾馆旅店的招牌。 商场虽然繁华,却不是十分高大,紧挨着商铺的房子,就更低了。 秦兽走访了几家,看样子都是清一色的民居,改换了各种买卖的门面。 虽然店面都不大,却五花八门,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卖什么的都有。 但找来找去,可以供住宿的却是一家也没看见。 秦兽都有点心灰意冷,做好了留宿街头的打算。 正好前面有一家叫“如意饭馆”的饭店,看客流量,生意还不错。 秦兽猜测饭菜应该不难吃,他就将车子骑到饭店门口,对柳软儿说道,“软儿,既然找不到,不如咱们先把晚饭吃了,走了这么长的路,连中午饭也没吃,我现在饿得头晕眼花,一步也走不动了。” “好,说实话我也饿得肚子咕咕叫,咱们吃饱了就去逛商场。” 毕竟商场就在眼前,柳软儿早就按捺不住了,要不是肚子饿得没力气,她不吃饭也要拉着秦兽往商场里跑。 对于晚上住哪里,她是一点也不操心。 “你们两个俊男美女,想吃点什么,赶快进店里看看。” 就在秦兽与柳软儿在门口说话时,从店里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女子,热情地打着招呼。 看她模样,虽然不是很白皙,可面容并不丑陋,身材也十分标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脉脉含情,仿佛能摄人魂魄一般。 “老板娘客气了,我俩赶路累了,挑你拿手的饭菜做一些就行。” 秦兽二话不说,尾随着女子扭动的屁股,走了进去。 别看门面不大,可里面却十分漫长,并排放了两排桌子,大概用十张之多。 店里熙熙攘攘,也有桌食客,正在埋头吃饭,场面好不热闹。 饭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快把饥肠辘辘的秦兽馋死了。 “有什么好吃的,就赶紧端上来,越快越好。” 他找到一处空桌子,与柳软儿面对面坐了下来。 眼看秦兽这么着急,热情似火地的老板娘,立刻乐呵呵地回应道,“大兄弟,咱们店里主打的就是杀猪菜,我看就你跟妹子两个人,要不给你们做一小份,再上两碗米饭,应该就够吃了。” 杀猪菜? 这家伙在村里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一次,那是真香啊。 见美女老板娘安排得如此妥当,秦兽听得口水直流,迫不及待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既有菜,又有肉,还有汤,干的稀的都有,老板娘有心了,正合我的胃口,麻烦快上。” “稍等,我去给你们端。” 说完,老板娘扭着丰满的屁股,往厨房里走去了。 秦兽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城里女人看着就是顺眼,哪里长得都带劲。” 第463章 城里女人真带劲 “真的假的?” 柳软儿本来还打算,夺下这个嚣张保安手里的扫帚,与他对峙一番。 一听到秦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高兴坏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咱们先找个宾馆旅店住下,顺便去商场逛一逛,明天再来会一会这个钟老二。” “什么,去商场?”柳软儿一听可以去逛街,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咱们快去,我都已经等不及了。” 女人啊,就是选择性记忆,秦兽明明先说得找个地方住。 到了柳软儿的耳朵里,直接过滤得只剩下去商场里逛街了。 “急什么,一会儿喜欢的随便买。”秦兽拍了拍大联合车座子,催促道,“先上车子,去商场附近看看有没有地方能住宿,就算逛街也不能老是带着行李来回跑。” 随便买? “真的吗?秦兽你太好了。”柳软儿一听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地搂着秦兽的腰直晃荡,也不管八个糟老头子保安还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柳软儿不是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她也不会像秦兽说的那样,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但有这么一个肯为自己买单的人,换做哪个女孩子不满心欢喜。 可这一幕,恰巧被那个烦人的保安看到了,他顾着腮帮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呸,真是世风日下,大庭广总之下,搂搂抱抱,也不嫌害臊。” “不要羡慕年轻人,你这辈子恐怕是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秦兽故意气他,回身搂着柳软儿的脖子,“唧”亲了一口。 “哎哟,没眼看没眼看,我的心脏受不了了。” 看来这看门老头还是太保守了,赶紧捂着胸口退回了屋内。 “秦兽,你干什么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光老头看了受不了,柳软儿被秦兽突然袭击,来这么一口,也是满面通红,羞得低下了头。 看到柳软儿如此不好意思,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为了缓解尴尬,秦兽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叹着气说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不是为了气那个看门狗,你看这一招多好使,他已经灰溜溜地钻屋里去了。” 说完,他轻轻擦了擦嘴,脸上流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对自己刚才的冲动,回味无穷。 听了秦兽的话,柳软儿瞬间没有了之前的羞涩,十分干脆的说道,“别解释了,我又不会怪你,咱们赶紧去找住的地方。” “嗯,你抓稳我。” 一看表姐并没有生气,秦兽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他立刻叮嘱柳软儿像来时一样,继续用手搂住自己的腰。 柳软儿二话不说,轻轻把手放在秦兽腰间,身子不由自主贴到了他宽广结实的后背上。 感受到来自柳软儿的软软绵绵和暖暖爱意,秦兽蹬起车轮子有使不完的劲儿。 两人沿着马路原路返回,继续往不久前经过的那个大商场方向走去。 要说这机关家属院的位置还真不错,与商场也就是隔了一袋烟的距离。 秦兽没走多久,就又看到了那个人来人往的商场。 现在还不是进去逛街的时候,眼看天马上就要黑了,想回镇上是不可能了,必须先找个宾馆啥的安顿下来。 不然天已黑,可就不方便了,总不能第一次来城里,就睡大马路上。 于是,秦兽降低速度,缓缓骑着车子,开始留意商场周围有没有宾馆旅店的招牌。 商场虽然繁华,却不是十分高大,紧挨着商铺的房子,就更低了。 秦兽走访了几家,看样子都是清一色的民居,改换了各种买卖的门面。 虽然店面都不大,却五花八门,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卖什么的都有。 但找来找去,可以供住宿的却是一家也没看见。 秦兽都有点心灰意冷,做好了留宿街头的打算。 正好前面有一家叫“如意饭馆”的饭店,看客流量,生意还不错。 秦兽猜测饭菜应该不难吃,他就将车子骑到饭店门口,对柳软儿说道,“软儿,既然找不到,不如咱们先把晚饭吃了,走了这么长的路,连中午饭也没吃,我现在饿得头晕眼花,一步也走不动了。” “好,说实话我也饿得肚子咕咕叫,咱们吃饱了就去逛商场。” 毕竟商场就在眼前,柳软儿早就按捺不住了,要不是肚子饿得没力气,她不吃饭也要拉着秦兽往商场里跑。 对于晚上住哪里,她是一点也不操心。 “你们两个俊男美女,想吃点什么,赶快进店里看看。” 就在秦兽与柳软儿在门口说话时,从店里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女子,热情地打着招呼。 看她模样,虽然不是很白皙,可面容并不丑陋,身材也十分标致,尤其是一双大眼睛,脉脉含情,仿佛能摄人魂魄一般。 “老板娘客气了,我俩赶路累了,挑你拿手的饭菜做一些就行。” 秦兽二话不说,尾随着女子扭动的屁股,走了进去。 别看门面不大,可里面却十分漫长,并排放了两排桌子,大概用十张之多。 店里熙熙攘攘,也有桌食客,正在埋头吃饭,场面好不热闹。 饭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快把饥肠辘辘的秦兽馋死了。 “有什么好吃的,就赶紧端上来,越快越好。” 他找到一处空桌子,与柳软儿面对面坐了下来。 眼看秦兽这么着急,热情似火地的老板娘,立刻乐呵呵地回应道,“大兄弟,咱们店里主打的就是杀猪菜,我看就你跟妹子两个人,要不给你们做一小份,再上两碗米饭,应该就够吃了。” 杀猪菜? 这家伙在村里逢年过节才能吃到一次,那是真香啊。 见美女老板娘安排得如此妥当,秦兽听得口水直流,迫不及待说道,“这可是好东西,既有菜,又有肉,还有汤,干的稀的都有,老板娘有心了,正合我的胃口,麻烦快上。” “稍等,我去给你们端。” 说完,老板娘扭着丰满的屁股,往厨房里走去了。 秦兽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城里女人看着就是顺眼,哪里长得都带劲。” 第464章 带馅的猪大肠 “带劲你个头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再看你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柳软儿气不打一处来,“城里女人也没有多长一个屁股,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兽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怪不得柳软儿阴阳怪气,这是吃醋了。 要是把她气着了,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要倒霉了。 不行,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柳软儿哄好,不然一会儿美女老板娘看见了,自己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秦兽立刻嬉皮笑脸讨好道,“你想哪里去了,就是她再好看,也不能与软儿比啊,这老板娘在我眼里,连你的脚指头都不如。” 其实柳软儿哪里不知道,这饭店的女主人长得确实招人稀罕,还这么成熟会来事。 自己这么稚嫩,与她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 “哼,就你嘴贫,没事扯我脚指头干啥,那你说说我到脚趾头哪里好。” 可当秦兽说到自己的脚指头都比美女老板娘好看时,柳软儿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这”秦兽皱起了眉头,“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多不方便,等晚上找到住的地方,我把鞋子给你脱了,好好夸一夸你的脚指头。” “夸你个头啊,听着这么恶心,你最好离我的脚远一点。” 看他笑得如此猥琐,柳软儿一脸嫌弃地骂道。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吆喝,“菜来了,你们的杀猪菜好了,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小心别烫着。” 秦兽立即欠着身子,让老板娘把菜放到桌子上。 而他早已拿了一双筷子放在手里。 “真够快的,三分钟不到就出来了,我先尝一口,拿拿味儿。” 那一片片晶晶剔透的五花肉,还有切成一段一段的血肠,软绵的猪肺,劲道的猪心,爽口的猪肝,还有脆生生的猪肚和香得流油的猪大肠,还有看了就想流口水的酸菜和粉条。 真是太馋人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杀猪菜,秦兽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即夹了一块自己最爱吃的猪大肠,“吸溜”一下嗦进了嘴巴里。 “哎哟,烫,烫” 虽然烫得他龇牙咧嘴,可秦兽也不舍得把东西吐出来。 一是这东西实在太香了,二是身为农民的孩子,他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呢。 吸溜了半天,秦兽终于囫囵吞枣一般,将一大截猪大肠都咽了下去。 刚吃进嘴里,他就对柳软儿炫耀道,“太香了,这家饭店味道真不错,杀猪菜做得可比你爹正宗多了。” 秦兽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往年杀猪都是柳疙瘩操刀做一桌子菜,最拿手的就是杀猪菜。 柳软儿的爷爷,也就是秦兽的姥爷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杀猪匠,名气可比郑月静家大多了。 那时候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需要杀猪待客,都是请柳疙瘩他爹去料理。 常年杀猪,自然掌握了一手烧菜的手艺。 柳疙瘩的厨艺就是自己父亲传下来的。 以前没吃过别人做的杀猪菜,秦兽还以为自己舅舅做的最好吃。 自从吃了一口这个叫“如意饭馆”里做的杀猪菜,秦秦兽突然觉得这才是正宗杀猪菜的做法。 因为它实在太好吃了。 听到秦兽为了一口吃的,就无端指责自己的父亲,她当时就不乐意了,“一个杀猪菜罢了,能比我爹做的好吃到哪里去。” “不信你夹一口尝尝,你就不会认为我是帮理不帮亲了。” 秦兽料定柳软儿会这样说,所以也不跟她争论,直接拿了一双筷子递过去,让她自己吃吃看。 柳软儿不以为然,一把夺过筷子,不服气地说道,“吃就吃,同样是杀猪菜,我倒是要看看,这家能有多好吃。” 毕竟是女孩子,在外面吃东西还是讲究形象的,她挑了一块最小的放到嘴里。 不像秦兽什么都不考虑,哪一块大吃哪一块,夹起来就往嘴里塞。 看着筷子上的猪大肠,柳软儿并没有立即放进嘴巴里。 她要看看这挂猪肠子是否清晰干净了。 如果是里面带着黄了唧的馅儿,那可就算是占着便宜了。 因为她注意到刚才秦兽囫囵吞下去的那一节,看着就不怎么干净。 还好,仔细端详了半天,柳软儿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她这才放心,轻轻将猪大肠放进了嘴巴里,慢慢嚼了起来。 一股猪大肠独有的香味,瞬间在自己的口腔里炸开。 那丰满的汁水,随意挑逗着自己的味蕾,柳软儿都快被香倒一个大跟头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秦兽刚才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与这家的杀猪菜比起来,自己老爹做的简直就是猪食。 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柳软儿决定给柳疙瘩留点面子。 看着秦兽渴望地看着自己的表情,她知道这家伙在等自己发表看法。 于是,柳软儿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地说道,“确实不错,是给我爸做的不太一样,不算难吃。” 不算难吃? 秦兽一脸茫然,“这就完了?” “对呀,不然呢?”柳软儿头也不抬,继续吃着桌子上的菜。 尝出了这道杀猪菜的确做得好吃,她也不再端着架子,而是特意夹了一块大的。 毕竟越大,吃着越过瘾。 刚才要不是为了打击秦兽嚣张的气焰,她才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一点也没放开。 “你呀,就是嘴硬。”看着柳软儿狼吞虎咽的样子,秦兽这才明白过来,他气呼呼地说道,“不算难吃那不就是好吃么,不然你会像头猪似的,吃这么欢实。” “你才是猪呢,吃个饭怎么这么多事,你再不吃,我可要吃完了。” 被秦兽当面揭穿了老底,柳软儿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立即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岔开了。 不让提就不提。 秦兽看了柳软儿一眼,突然十分紧张地喊道,“不对,你刚刚吃下去的那一块,我看着怎么像没洗干净一样,好像有什么黄黄的东西裹在里面。” 第464章 带馅的猪大肠 “带劲你个头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再看你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看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柳软儿气不打一处来,“城里女人也没有多长一个屁股,有什么了不起的。” 秦兽这才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怪不得柳软儿阴阳怪气,这是吃醋了。 要是把她气着了,那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要倒霉了。 不行,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柳软儿哄好,不然一会儿美女老板娘看见了,自己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就会大打折扣。 想到这里,秦兽立刻嬉皮笑脸讨好道,“你想哪里去了,就是她再好看,也不能与软儿比啊,这老板娘在我眼里,连你的脚指头都不如。” 其实柳软儿哪里不知道,这饭店的女主人长得确实招人稀罕,还这么成熟会来事。 自己这么稚嫩,与她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 “哼,就你嘴贫,没事扯我脚指头干啥,那你说说我到脚趾头哪里好。” 可当秦兽说到自己的脚指头都比美女老板娘好看时,柳软儿还是忍不住在心里乐开了花。 “这”秦兽皱起了眉头,“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多不方便,等晚上找到住的地方,我把鞋子给你脱了,好好夸一夸你的脚指头。” “夸你个头啊,听着这么恶心,你最好离我的脚远一点。” 看他笑得如此猥琐,柳软儿一脸嫌弃地骂道。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吆喝,“菜来了,你们的杀猪菜好了,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小心别烫着。” 秦兽立即欠着身子,让老板娘把菜放到桌子上。 而他早已拿了一双筷子放在手里。 “真够快的,三分钟不到就出来了,我先尝一口,拿拿味儿。” 那一片片晶晶剔透的五花肉,还有切成一段一段的血肠,软绵的猪肺,劲道的猪心,爽口的猪肝,还有脆生生的猪肚和香得流油的猪大肠,还有看了就想流口水的酸菜和粉条。 真是太馋人了。 看着热气腾腾的杀猪菜,秦兽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即夹了一块自己最爱吃的猪大肠,“吸溜”一下嗦进了嘴巴里。 “哎哟,烫,烫” 虽然烫得他龇牙咧嘴,可秦兽也不舍得把东西吐出来。 一是这东西实在太香了,二是身为农民的孩子,他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东西糟蹋了呢。 吸溜了半天,秦兽终于囫囵吞枣一般,将一大截猪大肠都咽了下去。 刚吃进嘴里,他就对柳软儿炫耀道,“太香了,这家饭店味道真不错,杀猪菜做得可比你爹正宗多了。” 秦兽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往年杀猪都是柳疙瘩操刀做一桌子菜,最拿手的就是杀猪菜。 柳软儿的爷爷,也就是秦兽的姥爷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杀猪匠,名气可比郑月静家大多了。 那时候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需要杀猪待客,都是请柳疙瘩他爹去料理。 常年杀猪,自然掌握了一手烧菜的手艺。 柳疙瘩的厨艺就是自己父亲传下来的。 以前没吃过别人做的杀猪菜,秦兽还以为自己舅舅做的最好吃。 自从吃了一口这个叫“如意饭馆”里做的杀猪菜,秦秦兽突然觉得这才是正宗杀猪菜的做法。 因为它实在太好吃了。 听到秦兽为了一口吃的,就无端指责自己的父亲,她当时就不乐意了,“一个杀猪菜罢了,能比我爹做的好吃到哪里去。” “不信你夹一口尝尝,你就不会认为我是帮理不帮亲了。” 秦兽料定柳软儿会这样说,所以也不跟她争论,直接拿了一双筷子递过去,让她自己吃吃看。 柳软儿不以为然,一把夺过筷子,不服气地说道,“吃就吃,同样是杀猪菜,我倒是要看看,这家能有多好吃。” 毕竟是女孩子,在外面吃东西还是讲究形象的,她挑了一块最小的放到嘴里。 不像秦兽什么都不考虑,哪一块大吃哪一块,夹起来就往嘴里塞。 看着筷子上的猪大肠,柳软儿并没有立即放进嘴巴里。 她要看看这挂猪肠子是否清晰干净了。 如果是里面带着黄了唧的馅儿,那可就算是占着便宜了。 因为她注意到刚才秦兽囫囵吞下去的那一节,看着就不怎么干净。 还好,仔细端详了半天,柳软儿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她这才放心,轻轻将猪大肠放进了嘴巴里,慢慢嚼了起来。 一股猪大肠独有的香味,瞬间在自己的口腔里炸开。 那丰满的汁水,随意挑逗着自己的味蕾,柳软儿都快被香倒一个大跟头了。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秦兽刚才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与这家的杀猪菜比起来,自己老爹做的简直就是猪食。 可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柳软儿决定给柳疙瘩留点面子。 看着秦兽渴望地看着自己的表情,她知道这家伙在等自己发表看法。 于是,柳软儿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地说道,“确实不错,是给我爸做的不太一样,不算难吃。” 不算难吃? 秦兽一脸茫然,“这就完了?” “对呀,不然呢?”柳软儿头也不抬,继续吃着桌子上的菜。 尝出了这道杀猪菜的确做得好吃,她也不再端着架子,而是特意夹了一块大的。 毕竟越大,吃着越过瘾。 刚才要不是为了打击秦兽嚣张的气焰,她才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一点也没放开。 “你呀,就是嘴硬。”看着柳软儿狼吞虎咽的样子,秦兽这才明白过来,他气呼呼地说道,“不算难吃那不就是好吃么,不然你会像头猪似的,吃这么欢实。” “你才是猪呢,吃个饭怎么这么多事,你再不吃,我可要吃完了。” 被秦兽当面揭穿了老底,柳软儿觉得面子上过意不去,立即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岔开了。 不让提就不提。 秦兽看了柳软儿一眼,突然十分紧张地喊道,“不对,你刚刚吃下去的那一块,我看着怎么像没洗干净一样,好像有什么黄黄的东西裹在里面。” 第465章 壮汉厨师 被秦兽这么一喊,柳软儿顿时紧张起来,说实话,刚才光顾着捡大块地吃了,她根本没注意到里面是否干净。 怪不得怎么感觉这一块味道不太对,难道真吃到猪屎了。 她想吐,可又怕秦兽看自己笑话。 如果真吐了,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自己吃到猪屎。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不承认。 只要自己一口气把猪大肠咽下去,没有了证据,就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柳软儿故作镇定地反驳道,“哪有啊,我刚才都检查过了,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你才吃带馅的呢。” 说完,她立即大口嚼着猪大肠,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说实话,在嚼的过程中,柳软儿总感觉自己的确吃到了那种散发着难闻臭味的猪粪味道。 要不是秦兽在场,她当即就要吐出来,并且使劲漱口。 “哈哈哈,我故意逗你的,谁让你不说实话。”看她那痛不欲生的模样,秦兽捧腹大笑道。 本来还在恶心反胃的柳软儿,听到是秦兽在故意整自己,却没有立即对他进行报复。 相反,她的内心反而感到一丝欣慰,幸亏自己吃得是干净的,要不然岂不是要被这个带馅的猪肠子恶心死。 看到秦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柳软儿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哪里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 “看出来了啊,那多没意思。”一听自己的鬼把戏被柳软儿看穿了,秦兽顿时没了之前的高兴劲,“不说了,吃饭吃饭,这么美味的东西,咱们可不能浪费了,一定要把它们消灭个精光。” 说着,他端起自己的大米饭,夹了许多菜放进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 终于化解了秦兽对自己的捉弄,柳软儿也安静地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 秦兽说得对,这么好的饭菜,吃了不心疼,如果吃不完就十分可惜。 她也不顾自己一贯保持的淑女形象,开始敞开了肚皮吃起来。 两个人各自手里捧着一碗大米饭,就着色香味俱全的杀猪菜,呼呼噜噜吃得那叫一个香。 他们发出来的声音,立即吸引到了其他吃饭的顾客。 大家都放下筷子,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秦兽和柳软儿这边。 “这家管子我从小吃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吃得这么接地气的。” “这么好吃嘛,看这吃相,我现在就开始怀疑自己跟他俩的杀猪菜好像不是一个人做的。” “这是饿死鬼托生的,不过年轻真好,小伙子连口气都不带喘地,咣咣就是一顿造。” 大家指着秦兽和柳软儿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都怪你,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女孩子脸皮薄,柳软儿顶不住大家的议论,开始埋怨起秦兽来。 但秦兽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民以食为天,吃个饭又没偷没抢,不丢人?” 多亏两人狼吞虎咽,虽然被人指指点点,这顿饭也算吃完了。 一锅杀猪菜,外加一大碗白米饭,那是一滴不剩,一粒不留。 就连酸菜汤都喝得精光。 吃得比猪舔槽都干净。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一连喝了三大碗白开水,这下停下。 在场的人,都被秦兽的饭量折服了,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他的饭量。 “老板娘算下账,多少钱?”茶足饭饱,他一抹嘴,对忙碌的美女老板娘喊道。 开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利益。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好嘞,我给你算算。”一听有人结账,老板娘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着过来了,“杀猪菜是十块钱,两碗大米饭收你一块,一共是十一块钱。” “这么贵呀。” 一听这一顿饭就要花费这么多钱,柳软儿真后悔来这个地方,她小声向秦兽抱怨道。 秦兽知道柳软儿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心疼钱。 不过,十一块钱,说贵不贵,看这分量,价格还算合理。 就是这个大米饭,两碗收了一块钱,确实贵了些。 如果用这一块钱买馒头,至少能给五个大白馒头。 而且馒头又把又大,像秦兽这种食量的年轻人,顶多吃下去三个就算厉害的了。 不过话又说话来,贵有贵的道理,别说红山乡没有稻米种植,整个朝阳县都不产稻米,这大米应该是从外地买回来的。 秦兽以前跟着爷爷秦三风的时候,还能隔三岔五吃上一顿白米饭,自从进了柳疙瘩家里,别说吃米饭了,连个米粒子也没看见过。 整天不是玉米就是红薯,都快把秦兽吃吐了。 这杀猪菜色香味俱全,分量还足,对得起这个价格。 “城里又不是咱们靠山屯,吃什么都不花钱,我感觉十一块钱还行,杀猪菜毕竟是肉菜,对比一下,比王翠花家的‘真实惠’还便宜几块钱呢。” 秦兽轻声跟柳软儿解释道。 可就是拿这个“如意饭馆”跟“真实惠”进行比较,却比出了问题。 “又提王翠花,她们娘俩开的本来就是黑店,专坑你们这群傻老爷们。” 一听到“王翠花”三个字,柳软儿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气,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这个小狐狸精与秦兽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浪荡模样。 “黑店?你说我开的是黑店?” “如意饭馆”的老板娘本来笑容满面,一听到“黑店”二字,顿时僵住了笑容。 显然是误会了,美女老板娘这一嗓子不当紧,直接把后厨炒菜的丈夫吸引了过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彪形大汉,一脸胡子,只剩下两只出气的鼻孔和白色的眼珠,皮肤黝黑如焦炭,一走浑身的肥肉都乱颤。 这家伙少说也有二三百斤。 这个年代,能吃这么胖的人可真不多见。 他手里提着一把油晃晃的菜刀,径自朝自己媳妇这边走过来。 看了一眼瘦削的秦兽和一脸错愕的柳软儿,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扯着嗓子吼道,“谁说我们家是黑店的,黑你们什么了?” 第465章 壮汉厨师 被秦兽这么一喊,柳软儿顿时紧张起来,说实话,刚才光顾着捡大块地吃了,她根本没注意到里面是否干净。 怪不得怎么感觉这一块味道不太对,难道真吃到猪屎了。 她想吐,可又怕秦兽看自己笑话。 如果真吐了,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自己吃到猪屎。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不承认。 只要自己一口气把猪大肠咽下去,没有了证据,就死无对证。 想到这里,柳软儿故作镇定地反驳道,“哪有啊,我刚才都检查过了,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有,你在这里胡说什么,你才吃带馅的呢。” 说完,她立即大口嚼着猪大肠,强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说实话,在嚼的过程中,柳软儿总感觉自己的确吃到了那种散发着难闻臭味的猪粪味道。 要不是秦兽在场,她当即就要吐出来,并且使劲漱口。 “哈哈哈,我故意逗你的,谁让你不说实话。”看她那痛不欲生的模样,秦兽捧腹大笑道。 本来还在恶心反胃的柳软儿,听到是秦兽在故意整自己,却没有立即对他进行报复。 相反,她的内心反而感到一丝欣慰,幸亏自己吃得是干净的,要不然岂不是要被这个带馅的猪肠子恶心死。 看到秦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柳软儿瞥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哪里会这么容易上你的当。” “看出来了啊,那多没意思。”一听自己的鬼把戏被柳软儿看穿了,秦兽顿时没了之前的高兴劲,“不说了,吃饭吃饭,这么美味的东西,咱们可不能浪费了,一定要把它们消灭个精光。” 说着,他端起自己的大米饭,夹了许多菜放进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 终于化解了秦兽对自己的捉弄,柳软儿也安静地享受着美食带来的快乐。 秦兽说得对,这么好的饭菜,吃了不心疼,如果吃不完就十分可惜。 她也不顾自己一贯保持的淑女形象,开始敞开了肚皮吃起来。 两个人各自手里捧着一碗大米饭,就着色香味俱全的杀猪菜,呼呼噜噜吃得那叫一个香。 他们发出来的声音,立即吸引到了其他吃饭的顾客。 大家都放下筷子,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秦兽和柳软儿这边。 “这家管子我从小吃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吃得这么接地气的。” “这么好吃嘛,看这吃相,我现在就开始怀疑自己跟他俩的杀猪菜好像不是一个人做的。” “这是饿死鬼托生的,不过年轻真好,小伙子连口气都不带喘地,咣咣就是一顿造。” 大家指着秦兽和柳软儿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都怪你,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女孩子脸皮薄,柳软儿顶不住大家的议论,开始埋怨起秦兽来。 但秦兽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民以食为天,吃个饭又没偷没抢,不丢人?” 多亏两人狼吞虎咽,虽然被人指指点点,这顿饭也算吃完了。 一锅杀猪菜,外加一大碗白米饭,那是一滴不剩,一粒不留。 就连酸菜汤都喝得精光。 吃得比猪舔槽都干净。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一连喝了三大碗白开水,这下停下。 在场的人,都被秦兽的饭量折服了,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他的饭量。 “老板娘算下账,多少钱?”茶足饭饱,他一抹嘴,对忙碌的美女老板娘喊道。 开店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利益。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好嘞,我给你算算。”一听有人结账,老板娘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着过来了,“杀猪菜是十块钱,两碗大米饭收你一块,一共是十一块钱。” “这么贵呀。” 一听这一顿饭就要花费这么多钱,柳软儿真后悔来这个地方,她小声向秦兽抱怨道。 秦兽知道柳软儿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心疼钱。 不过,十一块钱,说贵不贵,看这分量,价格还算合理。 就是这个大米饭,两碗收了一块钱,确实贵了些。 如果用这一块钱买馒头,至少能给五个大白馒头。 而且馒头又把又大,像秦兽这种食量的年轻人,顶多吃下去三个就算厉害的了。 不过话又说话来,贵有贵的道理,别说红山乡没有稻米种植,整个朝阳县都不产稻米,这大米应该是从外地买回来的。 秦兽以前跟着爷爷秦三风的时候,还能隔三岔五吃上一顿白米饭,自从进了柳疙瘩家里,别说吃米饭了,连个米粒子也没看见过。 整天不是玉米就是红薯,都快把秦兽吃吐了。 这杀猪菜色香味俱全,分量还足,对得起这个价格。 “城里又不是咱们靠山屯,吃什么都不花钱,我感觉十一块钱还行,杀猪菜毕竟是肉菜,对比一下,比王翠花家的‘真实惠’还便宜几块钱呢。” 秦兽轻声跟柳软儿解释道。 可就是拿这个“如意饭馆”跟“真实惠”进行比较,却比出了问题。 “又提王翠花,她们娘俩开的本来就是黑店,专坑你们这群傻老爷们。” 一听到“王翠花”三个字,柳软儿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怨气,她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这个小狐狸精与秦兽眉来眼去,暗送秋波的浪荡模样。 “黑店?你说我开的是黑店?” “如意饭馆”的老板娘本来笑容满面,一听到“黑店”二字,顿时僵住了笑容。 显然是误会了,美女老板娘这一嗓子不当紧,直接把后厨炒菜的丈夫吸引了过来。 这是一个典型的彪形大汉,一脸胡子,只剩下两只出气的鼻孔和白色的眼珠,皮肤黝黑如焦炭,一走浑身的肥肉都乱颤。 这家伙少说也有二三百斤。 这个年代,能吃这么胖的人可真不多见。 他手里提着一把油晃晃的菜刀,径自朝自己媳妇这边走过来。 看了一眼瘦削的秦兽和一脸错愕的柳软儿,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扯着嗓子吼道,“谁说我们家是黑店的,黑你们什么了?” 第466章 怂包 看他带着刀,其余食客吓得面容失色,饭都没吃完,就赶紧交了钱撒腿跑路了。 虽然明知道店主找的是秦兽和柳软儿这连个人的麻烦,可他们也怕刀剑无眼,溅自己一身血倒还好,万一被砍上一刀,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秦兽,快把十一块钱给老板娘,咱们走。” 不光被人害怕,看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柳软儿连忙站起身,催促秦兽交了饭钱赶紧走。 眼看柳软儿慌了神,秦兽却一点也没紧张,他尽力安慰道,“吃个饭不至于被人拿刀砍,有我在,别害怕,以后少提王翠花,不然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本以为自己这么护着她,柳软儿会大为感动。 所以秦兽故意借题发挥,让柳软儿不要再吃王翠花的醋,以免节外生枝,惹下事端。 谁知她却开口说道,“我哪里是担心自己,我是怕你沉不住气,把人打坏了,咱们还要赔钱。” 这丫头,还挺会替别人着想。 不过这话也对,她是见识过秦兽的本事的,别说一个人,就是加上这个花枝招展的老板娘,也不够秦兽一个人打的。 柳软儿真担心秦兽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个好歹,在城里又举目无亲,万一赔钱不行,再被抓起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抬头看着嚣张跋扈的胖厨师,秦兽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家伙在自己眼里,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存在。 “这位老哥,说话注意点,吐沫星子都喷人身上了。” 虽然饭菜都已经吃完了,但秦兽最讨厌有人在自己头上像只绿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大声说话。 先不说这个五大三粗的厨师耳朵可能已经坏掉了,就他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的做派,秦兽就十分反感。 胖厨师以为自己拿着一把刀,就没人敢吱声了,不曾想,却被秦兽当面教育了一番。 他根本不知道秦兽是什么来路,只当是个年轻小伙子,还瘦了唧的,一定很会欺负。 别人看到刀,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害怕,竟然纹丝不动地坐在位子上,还敢跟自己叫板,说什么吐沫星子喷到他了。 这也太没拿自己当回事了,真是可笑。 看来不吓唬吓唬这小子,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啪。”胖厨师一抬手,将自己的菜刀扔向了秦兽面前的桌子上。 由于太用力,刀尖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桌子里,而且没进去至少五公分,只剩下一柄刀把露在外面,晃晃悠悠。 亮出了自己的真本事,胖厨师十分嚣张,指着秦兽的鼻子怒声说道,“哼哼,老子喷的就是你,谁让你瞎说话,诬赖我家是黑店的。” 这个耳朵眼子塞驴毛的家伙,一直咬定是秦兽说他家是黑店了。 先不说这话是柳软儿说的,可说的跟本就还不是这个“如意饭馆”,而是情敌王翠花家的“真实惠”饭店。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先不管这家伙开的是不是黑店,可他这做派,也不是什么好鸟。 秦兽决定,一定给他点苦头尝尝,让这目中无人的莽汉,领教一下冲动的惩罚。 “就来你家吃顿饭,你都能把刀架到客人脖子上,你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说话的同时,只见秦兽缓缓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刀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菜刀拔了出来。 秦兽立即拿刀对着眼前这个寻衅滋事的饭店老板。 “啊!” 一看秦兽将入木三分的菜刀,如此轻松就拔了出来,胖厨师不由惊叫了一声。 能这么随意就把刀子拔出来的人,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没想到这个削弱的年轻人,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看样子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啊。 胖厨师倒吸了一口冷气,依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 说实话,他现在都有些担心秦兽会不会出其不意给自己来上一刀。 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厨师立即咧着嘴服软道,“嘿嘿,误会,都是误会,这样,这位小兄弟,不打不相识,今天这顿饭给你们免单,算我们两口子请你们吃的。” 从他那满脸毛发的嘴角,露出一排被烟渍熏得发黄的牙齿,看着十分恶心。 看他这么快就认怂,心中一口恶气没出来,秦兽反倒有一丝失落。 不过,十一块钱就想把自己挑起来的事端了了,这家伙恐怕是把秦兽当成街边要饭的了。 “谁稀罕你这十来块钱,说实话你做菜还行,就是做人太差了,我也是做买卖的,都说顾客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这动不动就想拿刀剁父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指着胖厨师的鼻子,厉声骂道。 秦兽直接把自己说成是饭店老板他两口子的爹娘,这个怂包胖厨师听了十分不舒服。 但又不好跟秦兽发火,只好客客气气说道,“咱们有事说事,别骂人好吗?” 秦兽压根不给他好脸色,“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想听就听,不想听把耳朵堵上。” “” 被怼了一句,这家伙立刻老实多了,低着头不再多嘴了。 眼尖的美女老板娘,一眼就看出来秦兽手里拿着的竟然是百元大钞。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两人的穿着一看就是乡下过来的,想不到竟然能掏出这么大的钱。 而且眼前这小子不但不害怕自己男人动刀子,反而轻而易举就给他拔了出来。 看这情形,还要扎自己男人几下,方才罢休的样子。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刚才真是看走眼了,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为了息事宁人,不吃眼前亏,美女老板娘立刻摆出一副笑容满面的姿态,柔声说道,“这位小哥,你教训的是,我这当家的就这驴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十一块钱虽然不多但是我们一点诚意,这顿饭算我们给你俩赔礼道歉了。” “你说话还中听一些,又这么热情,并且人长得这么漂亮,跟了这么个粗人,真是白瞎了。” 看秦兽一句话全是夸赞自己的,美女老板娘的胆子瞬间大了一些,她缓缓伸出如葱白一般的玉手,握住了秦兽手中的菜刀。 “小哥,不如把这个还给我,厨房还要用它切菜呢。” 第466章 怂包 看他带着刀,其余食客吓得面容失色,饭都没吃完,就赶紧交了钱撒腿跑路了。 虽然明知道店主找的是秦兽和柳软儿这连个人的麻烦,可他们也怕刀剑无眼,溅自己一身血倒还好,万一被砍上一刀,那可就倒了大霉了。 “秦兽,快把十一块钱给老板娘,咱们走。” 不光被人害怕,看他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柳软儿连忙站起身,催促秦兽交了饭钱赶紧走。 眼看柳软儿慌了神,秦兽却一点也没紧张,他尽力安慰道,“吃个饭不至于被人拿刀砍,有我在,别害怕,以后少提王翠花,不然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本以为自己这么护着她,柳软儿会大为感动。 所以秦兽故意借题发挥,让柳软儿不要再吃王翠花的醋,以免节外生枝,惹下事端。 谁知她却开口说道,“我哪里是担心自己,我是怕你沉不住气,把人打坏了,咱们还要赔钱。” 这丫头,还挺会替别人着想。 不过这话也对,她是见识过秦兽的本事的,别说一个人,就是加上这个花枝招展的老板娘,也不够秦兽一个人打的。 柳软儿真担心秦兽下手太重,把人打出个好歹,在城里又举目无亲,万一赔钱不行,再被抓起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抬头看着嚣张跋扈的胖厨师,秦兽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家伙在自己眼里,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存在。 “这位老哥,说话注意点,吐沫星子都喷人身上了。” 虽然饭菜都已经吃完了,但秦兽最讨厌有人在自己头上像只绿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大声说话。 先不说这个五大三粗的厨师耳朵可能已经坏掉了,就他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发脾气的做派,秦兽就十分反感。 胖厨师以为自己拿着一把刀,就没人敢吱声了,不曾想,却被秦兽当面教育了一番。 他根本不知道秦兽是什么来路,只当是个年轻小伙子,还瘦了唧的,一定很会欺负。 别人看到刀,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没想到这家伙不但不害怕,竟然纹丝不动地坐在位子上,还敢跟自己叫板,说什么吐沫星子喷到他了。 这也太没拿自己当回事了,真是可笑。 看来不吓唬吓唬这小子,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啪。”胖厨师一抬手,将自己的菜刀扔向了秦兽面前的桌子上。 由于太用力,刀尖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桌子里,而且没进去至少五公分,只剩下一柄刀把露在外面,晃晃悠悠。 亮出了自己的真本事,胖厨师十分嚣张,指着秦兽的鼻子怒声说道,“哼哼,老子喷的就是你,谁让你瞎说话,诬赖我家是黑店的。” 这个耳朵眼子塞驴毛的家伙,一直咬定是秦兽说他家是黑店了。 先不说这话是柳软儿说的,可说的跟本就还不是这个“如意饭馆”,而是情敌王翠花家的“真实惠”饭店。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先不管这家伙开的是不是黑店,可他这做派,也不是什么好鸟。 秦兽决定,一定给他点苦头尝尝,让这目中无人的莽汉,领教一下冲动的惩罚。 “就来你家吃顿饭,你都能把刀架到客人脖子上,你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说话的同时,只见秦兽缓缓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刀柄,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菜刀拔了出来。 秦兽立即拿刀对着眼前这个寻衅滋事的饭店老板。 “啊!” 一看秦兽将入木三分的菜刀,如此轻松就拔了出来,胖厨师不由惊叫了一声。 能这么随意就把刀子拔出来的人,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没想到这个削弱的年轻人,竟然还真有两把刷子,看样子是深藏不露的练家子啊。 胖厨师倒吸了一口冷气,依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 说实话,他现在都有些担心秦兽会不会出其不意给自己来上一刀。 好汉不吃眼前亏,胖厨师立即咧着嘴服软道,“嘿嘿,误会,都是误会,这样,这位小兄弟,不打不相识,今天这顿饭给你们免单,算我们两口子请你们吃的。” 从他那满脸毛发的嘴角,露出一排被烟渍熏得发黄的牙齿,看着十分恶心。 看他这么快就认怂,心中一口恶气没出来,秦兽反倒有一丝失落。 不过,十一块钱就想把自己挑起来的事端了了,这家伙恐怕是把秦兽当成街边要饭的了。 “谁稀罕你这十来块钱,说实话你做菜还行,就是做人太差了,我也是做买卖的,都说顾客是咱们的衣食父母,你这动不动就想拿刀剁父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指着胖厨师的鼻子,厉声骂道。 秦兽直接把自己说成是饭店老板他两口子的爹娘,这个怂包胖厨师听了十分不舒服。 但又不好跟秦兽发火,只好客客气气说道,“咱们有事说事,别骂人好吗?” 秦兽压根不给他好脸色,“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想听就听,不想听把耳朵堵上。” “” 被怼了一句,这家伙立刻老实多了,低着头不再多嘴了。 眼尖的美女老板娘,一眼就看出来秦兽手里拿着的竟然是百元大钞。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两人的穿着一看就是乡下过来的,想不到竟然能掏出这么大的钱。 而且眼前这小子不但不害怕自己男人动刀子,反而轻而易举就给他拔了出来。 看这情形,还要扎自己男人几下,方才罢休的样子。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刚才真是看走眼了,可真不是一般人啊。 为了息事宁人,不吃眼前亏,美女老板娘立刻摆出一副笑容满面的姿态,柔声说道,“这位小哥,你教训的是,我这当家的就这驴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十一块钱虽然不多但是我们一点诚意,这顿饭算我们给你俩赔礼道歉了。” “你说话还中听一些,又这么热情,并且人长得这么漂亮,跟了这么个粗人,真是白瞎了。” 看秦兽一句话全是夸赞自己的,美女老板娘的胆子瞬间大了一些,她缓缓伸出如葱白一般的玉手,握住了秦兽手中的菜刀。 “小哥,不如把这个还给我,厨房还要用它切菜呢。” 第467章 老板娘,你也不是一个人 “哎,口是心非,事与愿违,你好自为之。”当秦兽的手,碰到灭女老板娘的手的一刹那,却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软软的,麻麻的,给人一种燥热的感觉,非常强烈。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跟第一次握柳软儿和王翠花的手,都不一样。 按理说这女人不过三十岁左右,也没比柳软儿、王翠花她们大多少。 秦兽十分不解,不免在心里嘀咕起来,“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这个老板娘已为人妻的缘故?” 就在这时,放在自己上衣口袋的金佛却开口说道,“主人,你的心跳的厉害,说明你对眼前这个女人动心了,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柳软儿吗?” 当然了它的话,只有秦兽一个人能听到。 “你胡说什么,我秦兽其实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种,无论到什么时候,我心里只有软儿一个人。” 没想到金佛这个时候会说话,而且还是揭自己老底的戳心话。 秦兽当然不愿意承认。 别说柳软儿在自己身边,就是不在,他也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至于心跳的厉害,那只能说明不受自己控制了。 看秦兽还在狡辩,金佛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有什么罪恶感,其实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在心里想,跟付出行动是两码事,想一想又不会少一根汗毛。” “少废话,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再说了你一个出家人,懂什么儿女情长,还在这里教训起我来了。” 虽然认为金佛说得有道理,可秦兽始终不愿意承认。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发话,你不要主动开口,难不成把我说当成了耳旁风,小心我让你见不到吊坠。” 戳穿了自己的窘像,秦兽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开始威胁金佛。 金佛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嘴巴,继续装睡。 这边,美女老板娘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秦兽也不知怎么搞的,碰到这女人来夺刀,自己的双手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不受控制一般,主动松开了。 难道真被这个秃驴说中了。 看美女老板娘这么矜持,他也打算做个顺水人情,就开口说道,“想要你就拿去,没事别把厨房用的东西带出来,弄不好会伤到人的。” “放心,以后再也不带出来了。”胖厨师赶紧从媳妇手中接过菜刀,点头哈腰买好道。 明明看到自己媳妇与秦兽手指交会,他却无动于衷,看到菜刀被要回来了,却是一脸兴奋。 “秀娟,我做菜去了。” 他赶忙拿了刀回到厨房去了。 柳软儿看不过他连老婆与人眉来眼去都不管不问,直接开口骂道,“这个窝囊废真是没救了。” 原来这个女人叫秀娟啊,这名字也太朴实无华了,与美女老板娘的身材和气质一点都不符合。 知道了老板娘叫什么,秦兽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咳咳咳。” 被人当年面说自己男人没用,这个叫秀娟的老板娘,为了掩饰尴尬,立即装腔作势,咳嗽了几声。 别说,她这一声咳嗽还真管用,秦兽立刻转身看了看柳软儿,让她不要太张扬。 柳软儿看着秦兽如此严肃的表情,也不敢继续造次。 人生地不熟的,她真怕自己惹恼了秦兽,这小子就把自己扔下不管了。 “俺当家的平时爱喝点啤酒,却没有酒量,每天都醉醺醺的,刚才说的都是醉话,你们别跟酒鬼一般见识。”老板娘继续解释道。 啤酒? 秦兽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个是什么酒?”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啤酒这个东西。 并不曾在百货商店和“真实惠”见到过,难免有些好奇。 “喏,就是这个,大绿玻璃瓶子里装的就是。”老板娘指着邻桌上一个空玻璃瓶子说道,“咱们县城里也是刚开始流行,我刚上的货,这东西度数低喝了还解渴,非常受欢迎。” 度数不高喝了还解渴,竟然还有这种酒。 这时,秦兽才注意到其实每个吃过饭的客人桌子上,基本都能看到这种绿玻璃瓶子的身影。 看来美女老板娘并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东西在城里确实比较流行。 他此刻非常想品尝一下这个啤酒到底是什么滋味,于是开口说道,“秀娟姐,能不能给我也来一瓶,我也想品一品这酒的味道。” “这有啥难的,这东西可比白酒便宜多了,我现在就给你拿一瓶。” 见他如此眼馋,老板娘也不吝啬,转身去柜台的箱子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秦兽。 秦兽接过酒瓶,可看见里面的液体竟然有不少白色的气泡。 但这些气泡非常大,根本不是什么酒花之类的。 而且酒瓶口还有一个带有锯齿状的铁盖子。 秦兽二话不说,就要张嘴把它咬掉。 “别咬,你也不怕把牙硌掉,用这个起子开。” 看到秦兽正要张嘴,老板娘一把拉住他,将一个如同勺子大小的东西塞到了他手里。 原本秦兽还打算说自己牙口好,既然有了专门开啤酒的工具,他也不用嘴了。 可拿着起子研究了半天,他并没有看出来这东西该怎么用。 “来,我教你。” 眼瞅着秦兽无从下手,老板娘赶紧拿住秦兽握起子的手,轻轻放到了瓶嘴子上,沿着铁盖子的锯齿,轻轻往上一扳,只听“啪”的一声,瓶盖应声飞起,差点没打到秦兽的脸,幸亏他反应够快。 “这酒劲儿真大。”秦兽伸手抓住抓住瓶盖,忍不住感叹道。 “呵呵,其实这些不过是一种气儿罢了,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见秦兽这副模样,老板娘忍不住笑着提醒道。 不知者无畏,秦兽根本不怕被人笑话,他想尝试这个啤酒,并不是自己多馋酒,而是想知道城里人都流行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以便找到商机,回去自己研究一下,卖到镇上去。 于是,他抓起酒瓶,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缓缓说道,“嗯,还不错,一股清香味,有麦芽的味道。” “你这鼻子也太灵了,这东西还真是麦芽发酵的。” 老板娘立刻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讶地说道。 真不是吹的,秦兽的鼻子与自己家大黄的,不相上下。 再说了自己又是农村人,经常跟小麦打交道,对麦芽的味道还是熟悉的。 看来这家伙跟白酒差不多,都是粮食做的。 既然都是粮食酒,就不用担心,秦兽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他将瓶口放到嘴边,轻轻抬起瓶底子,一股混合着白色泡沫的液体,缓缓流进了秦兽的嘴里。 “咳咳咳。” 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瞬间灌进了他的嗓子眼。 秦兽有点不太习惯,感觉自己好像喝了刷锅水一般,甚至有点恶心。 “这味道有点冲啊,跟白酒果然不一样。” 他放下酒瓶,擦了擦嘴,对老板娘说道。 “刚开始喝就这感觉,习惯了就好了,这东西不上头,喝多了只会撑肚子,一泡尿就撒没了。” 想必老板娘见得多了,对秦兽这种大惊小怪的举动,根本没有当回事。 “正好我现在有些口渴了。” 说着,她也不嫌弃秦兽嘴脏,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啤酒,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 “冰冰凉凉,真痛快。” 老板娘放下酒瓶,将遮挡在脸前的头发重新聚拢到耳朵两边。 一瞬间,她那迷人的弧线,如一道白光,射入秦兽的眼睛里。 还没等他看够,柳软儿突然朝他腿上踢了一脚,“发什么呆,一口啤酒喝醉了怎么着,还不赶紧忙正事去?” “这就走。” 秦兽连忙起身收拾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挎在肩膀,向老板娘告别道,“既然饭钱不要了,那我们俩就谢谢秀娟姐,饭也吃饱了,酒也喝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柳软儿见状,也赶紧拿了自己的包裹,就要往门外走去。 她比秦兽还想赶快离开这个让自己有危机感的地方。 毕竟夜长梦多,保不齐这狐狸精还会继续勾引秦兽。 看她那窝囊废男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是狗屁用没有。 想必这个秀娟才不是真心喜欢他。 所以碰到像秦兽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这么会来事,她怎么会不心动。 看到秦兽打了招呼,却并没有动脚。 柳软儿当即推着他的肩膀,催促道,“别墨迹了,快走,眼看太阳下山了,车子这么多,我可不想晚上睡在大马路上。”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眼看天色已晚,如果真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车来车往的,睡马路还真不安全。 秦兽点了点,开始往外走。 眼看秦兽和柳软儿就要消失在人潮中,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老板娘秀娟的声音,“小哥,我看你们手里还拿着姓李,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考虑到老板娘在这里开店,想必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何不询问一下她。 于是,秦兽立即转过身,将自己的困境如实说了出来,“不瞒你说,我们想要找个宾馆、旅店什么的住下来,可找了一圈,竟然一间也没找到,眼看天就要黑了,正在发愁晚上睡哪里呢。” 果然被自己猜中,秀娟招手说道,“这里靠着商场,房租普遍都贵,做旅店不赚钱,所以没人开店,晚上大街上多不安全,看你们大包小包也不容易,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在我家对付一宿,姐不收你们钱。” 不但留宿他们过夜,还分文不取。 没想到素未谋面的一个饭店老板娘,会对他们两个乡下人这么好,秦兽都有点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个,毕竟你也不是一个人,不方便打扰?” 第467章 老板娘,你也不是一个人 “哎,口是心非,事与愿违,你好自为之。”当秦兽的手,碰到灭女老板娘的手的一刹那,却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软软的,麻麻的,给人一种燥热的感觉,非常强烈。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跟第一次握柳软儿和王翠花的手,都不一样。 按理说这女人不过三十岁左右,也没比柳软儿、王翠花她们大多少。 秦兽十分不解,不免在心里嘀咕起来,“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是因为这个老板娘已为人妻的缘故?” 就在这时,放在自己上衣口袋的金佛却开口说道,“主人,你的心跳的厉害,说明你对眼前这个女人动心了,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柳软儿吗?” 当然了它的话,只有秦兽一个人能听到。 “你胡说什么,我秦兽其实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风流种,无论到什么时候,我心里只有软儿一个人。” 没想到金佛这个时候会说话,而且还是揭自己老底的戳心话。 秦兽当然不愿意承认。 别说柳软儿在自己身边,就是不在,他也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至于心跳的厉害,那只能说明不受自己控制了。 看秦兽还在狡辩,金佛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要有什么罪恶感,其实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在心里想,跟付出行动是两码事,想一想又不会少一根汗毛。” “少废话,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再说了你一个出家人,懂什么儿女情长,还在这里教训起我来了。” 虽然认为金佛说得有道理,可秦兽始终不愿意承认。 “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不发话,你不要主动开口,难不成把我说当成了耳旁风,小心我让你见不到吊坠。” 戳穿了自己的窘像,秦兽哪里肯善罢甘休,他开始威胁金佛。 金佛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嘴巴,继续装睡。 这边,美女老板娘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秦兽也不知怎么搞的,碰到这女人来夺刀,自己的双手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不受控制一般,主动松开了。 难道真被这个秃驴说中了。 看美女老板娘这么矜持,他也打算做个顺水人情,就开口说道,“想要你就拿去,没事别把厨房用的东西带出来,弄不好会伤到人的。” “放心,以后再也不带出来了。”胖厨师赶紧从媳妇手中接过菜刀,点头哈腰买好道。 明明看到自己媳妇与秦兽手指交会,他却无动于衷,看到菜刀被要回来了,却是一脸兴奋。 “秀娟,我做菜去了。” 他赶忙拿了刀回到厨房去了。 柳软儿看不过他连老婆与人眉来眼去都不管不问,直接开口骂道,“这个窝囊废真是没救了。” 原来这个女人叫秀娟啊,这名字也太朴实无华了,与美女老板娘的身材和气质一点都不符合。 知道了老板娘叫什么,秦兽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咳咳咳。” 被人当年面说自己男人没用,这个叫秀娟的老板娘,为了掩饰尴尬,立即装腔作势,咳嗽了几声。 别说,她这一声咳嗽还真管用,秦兽立刻转身看了看柳软儿,让她不要太张扬。 柳软儿看着秦兽如此严肃的表情,也不敢继续造次。 人生地不熟的,她真怕自己惹恼了秦兽,这小子就把自己扔下不管了。 “俺当家的平时爱喝点啤酒,却没有酒量,每天都醉醺醺的,刚才说的都是醉话,你们别跟酒鬼一般见识。”老板娘继续解释道。 啤酒? 秦兽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这个是什么酒?”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啤酒这个东西。 并不曾在百货商店和“真实惠”见到过,难免有些好奇。 “喏,就是这个,大绿玻璃瓶子里装的就是。”老板娘指着邻桌上一个空玻璃瓶子说道,“咱们县城里也是刚开始流行,我刚上的货,这东西度数低喝了还解渴,非常受欢迎。” 度数不高喝了还解渴,竟然还有这种酒。 这时,秦兽才注意到其实每个吃过饭的客人桌子上,基本都能看到这种绿玻璃瓶子的身影。 看来美女老板娘并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东西在城里确实比较流行。 他此刻非常想品尝一下这个啤酒到底是什么滋味,于是开口说道,“秀娟姐,能不能给我也来一瓶,我也想品一品这酒的味道。” “这有啥难的,这东西可比白酒便宜多了,我现在就给你拿一瓶。” 见他如此眼馋,老板娘也不吝啬,转身去柜台的箱子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秦兽。 秦兽接过酒瓶,可看见里面的液体竟然有不少白色的气泡。 但这些气泡非常大,根本不是什么酒花之类的。 而且酒瓶口还有一个带有锯齿状的铁盖子。 秦兽二话不说,就要张嘴把它咬掉。 “别咬,你也不怕把牙硌掉,用这个起子开。” 看到秦兽正要张嘴,老板娘一把拉住他,将一个如同勺子大小的东西塞到了他手里。 原本秦兽还打算说自己牙口好,既然有了专门开啤酒的工具,他也不用嘴了。 可拿着起子研究了半天,他并没有看出来这东西该怎么用。 “来,我教你。” 眼瞅着秦兽无从下手,老板娘赶紧拿住秦兽握起子的手,轻轻放到了瓶嘴子上,沿着铁盖子的锯齿,轻轻往上一扳,只听“啪”的一声,瓶盖应声飞起,差点没打到秦兽的脸,幸亏他反应够快。 “这酒劲儿真大。”秦兽伸手抓住抓住瓶盖,忍不住感叹道。 “呵呵,其实这些不过是一种气儿罢了,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见秦兽这副模样,老板娘忍不住笑着提醒道。 不知者无畏,秦兽根本不怕被人笑话,他想尝试这个啤酒,并不是自己多馋酒,而是想知道城里人都流行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以便找到商机,回去自己研究一下,卖到镇上去。 于是,他抓起酒瓶,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几口,缓缓说道,“嗯,还不错,一股清香味,有麦芽的味道。” “你这鼻子也太灵了,这东西还真是麦芽发酵的。” 老板娘立刻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惊讶地说道。 真不是吹的,秦兽的鼻子与自己家大黄的,不相上下。 再说了自己又是农村人,经常跟小麦打交道,对麦芽的味道还是熟悉的。 看来这家伙跟白酒差不多,都是粮食做的。 既然都是粮食酒,就不用担心,秦兽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他将瓶口放到嘴边,轻轻抬起瓶底子,一股混合着白色泡沫的液体,缓缓流进了秦兽的嘴里。 “咳咳咳。” 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瞬间灌进了他的嗓子眼。 秦兽有点不太习惯,感觉自己好像喝了刷锅水一般,甚至有点恶心。 “这味道有点冲啊,跟白酒果然不一样。” 他放下酒瓶,擦了擦嘴,对老板娘说道。 “刚开始喝就这感觉,习惯了就好了,这东西不上头,喝多了只会撑肚子,一泡尿就撒没了。” 想必老板娘见得多了,对秦兽这种大惊小怪的举动,根本没有当回事。 “正好我现在有些口渴了。” 说着,她也不嫌弃秦兽嘴脏,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啤酒,一扬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 “冰冰凉凉,真痛快。” 老板娘放下酒瓶,将遮挡在脸前的头发重新聚拢到耳朵两边。 一瞬间,她那迷人的弧线,如一道白光,射入秦兽的眼睛里。 还没等他看够,柳软儿突然朝他腿上踢了一脚,“发什么呆,一口啤酒喝醉了怎么着,还不赶紧忙正事去?” “这就走。” 秦兽连忙起身收拾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挎在肩膀,向老板娘告别道,“既然饭钱不要了,那我们俩就谢谢秀娟姐,饭也吃饱了,酒也喝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柳软儿见状,也赶紧拿了自己的包裹,就要往门外走去。 她比秦兽还想赶快离开这个让自己有危机感的地方。 毕竟夜长梦多,保不齐这狐狸精还会继续勾引秦兽。 看她那窝囊废男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却是狗屁用没有。 想必这个秀娟才不是真心喜欢他。 所以碰到像秦兽这样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仅人长得好看,还这么会来事,她怎么会不心动。 看到秦兽打了招呼,却并没有动脚。 柳软儿当即推着他的肩膀,催促道,“别墨迹了,快走,眼看太阳下山了,车子这么多,我可不想晚上睡在大马路上。”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眼看天色已晚,如果真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车来车往的,睡马路还真不安全。 秦兽点了点,开始往外走。 眼看秦兽和柳软儿就要消失在人潮中,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老板娘秀娟的声音,“小哥,我看你们手里还拿着姓李,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考虑到老板娘在这里开店,想必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何不询问一下她。 于是,秦兽立即转过身,将自己的困境如实说了出来,“不瞒你说,我们想要找个宾馆、旅店什么的住下来,可找了一圈,竟然一间也没找到,眼看天就要黑了,正在发愁晚上睡哪里呢。” 果然被自己猜中,秀娟招手说道,“这里靠着商场,房租普遍都贵,做旅店不赚钱,所以没人开店,晚上大街上多不安全,看你们大包小包也不容易,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在我家对付一宿,姐不收你们钱。” 不但留宿他们过夜,还分文不取。 没想到素未谋面的一个饭店老板娘,会对他们两个乡下人这么好,秦兽都有点感动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个,毕竟你也不是一个人,不方便打扰?” 第468章 今晚就打扰了 “本来就多出一间房子,平时放些杂物,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们收拾一下,凑合一夜没问题。” 见秦兽还在推辞,这个叫秀娟的女人,直接走过去,动手扯起他肩膀上的包裹来。 突然被人拽住了包裹,秦兽立即警惕起来。 这里面可装着八万八千块钱呢。 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扒拉,该不会是明知道自己乡下来的好欺负,惦记着包裹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胸前的金佛开口提醒秦兽,“放心好了,这个老板娘就是对你热情,没别的意思。” “这么说来,是我误会人家了,看来城里人也不全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流,哪里都有好人啊。” 明知道金佛通晓未来,能看透凡人心思,秦兽对老板娘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 可接下来金佛意有所指的说道,“只要你不打人家的主意,那就算你行善积德了。”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在一旁说风凉话,看秦兽的笑话。 但秦兽哪里会随他胡说,任意摆布,直接回怼道,“你把我秦兽当什么人了,别以为故弄玄虚,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污蔑我,告诉你,小爷我不吃你这一套。” 本来他就警告过金佛不要乱说话,尤其是男女之死,一个出家的秃驴老跟着掺和什么个劲。 这家伙哪里像一个看破红尘的高僧,秦兽越看越觉得他像一个喜欢打听风流韵事的淫棍。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时怕你挨冻睡大街,才好心开口提醒你,还被你数落和中伤,真是伤心。” 被秦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臭骂,金佛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他轻声为自己辩解,却又不敢得罪秦兽,说了两句就悻悻然闭了嘴。 秦兽没空搭理他,回头看了一眼柳软儿,想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老板娘的心思,思想上也放松了不少。 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柳软儿的态度。 如果这丫头不愿意住,那自己答应下来岂不是搞得很尴尬。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咱们就住下。” 眼看天色已经擦黑,柳软儿虽然一脸阴郁,可还是轻轻点了点。 几番取舍之后,她也算是答应了。 “秀娟姐总是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再推辞了,今晚就打扰一下了。” 本来正发愁无处安身,偏偏碰上好心的老板娘,既然柳软儿都同意了,秦兽也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答应留宿在此,可包裹里毕竟装着钞票,秦兽自然不放心让一个外人替自己拿着。 万一被老板娘发现了这里边装着全是钱,就凭她男人那个德行,恐怕见财忘义,再起了杀心,趁自己熟睡杀人灭口,犹未可知。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给句子惹麻烦,秦兽赶紧推开了秀娟的手,乐呵呵地说道,“这行礼又脏又重,真怕弄脏了你的衣裳,再累着你的身子,我自己拿着就行。” 这老板娘常年在饭馆里忙来忙去,身子骨还算结实,本来还是有几分力气的,可在秦兽面前,竟然瘫软得如同如花的羔羊一般,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她见自己拗不过秦兽,只好撒手道,“你还真知道心疼姐,那好,你拿就你拿,走,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把东西放进屋里。” 见老板娘与秦兽互相拉扯,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柳软儿感觉再不出手制止,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一样。 于是,她立即把自己背上的袋子丢到老板娘身上,带着怨气说道,“秀娟姐,如果真有心帮忙,那不妨拿我手上这个,我还真有点背不动了。” 毕竟是玉石文玩之类的东西,一下子全都落到秀娟的身子上,对于一个不出大力气的人来说,她哪里经得住这种重量。 “哎哟,我说大妹子,你想砸死我呀,这什么东西又硬又沉,我的背都被你压肿了。” 秀娟惨叫一声,差点被压垮在地,却又不能自主站起身子来。 你不是爱帮忙嘛,我让你尝尝勾引男人的滋味。 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柳软儿内心反倒有了一丝快感。 看着柳软儿对呻吟着的老板娘,不管不顾,顿时就发了火,“软儿,快把袋子拿来,没看都把人压倒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姐又吃醋了,可对于好心留宿自己的恩人,怎么也不能这样捉弄。 毕竟老板娘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被柳软儿抓个正着。 “还以为她多有力气呢,我是真没想到就这么点东西都扛不住,早知道我也不会把袋子丢给她。” 柳软儿不服气,仰着头跟秦兽狡辩,根本没有扶饭馆老板娘的意思。 “你什么体格子,人家什么体格子,再说了秀娟姐天天在店里忙活,又不像咱们下大力去田间地头干活,别说拿她跟你比,我要是个女人,都不一定有你有劲儿。” 秦兽一边指责这柳软儿,一边伸手,把老板娘背上的袋子提了起来。 于是,他左肩膀一个,右肩膀一个,将两个袋子统统扛在了自己肩膀上。 柳软儿虽然不愿意帮老板娘,可看到秦兽肩上的担子这么重,顿时心疼不已。 “这么说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小体格子还扛俩呢,也不怕压得不长个,还是给我一个。” 不等秦兽开口,她就把自己刚才背的那个袋子,从秦兽肩上夺了过去。 这一幕被老板娘看在眼里,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柳软儿对自己的报复,而恼羞成怒。 更没有改变让他们留宿的主意。 没有了袋子的压制,她整个人瞬间轻松多了,立即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都怪姐平时不锻炼,要不然就这么小的袋子,我一口气背上二楼不费劲。”。 说着,老板娘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扶着被压弯了的腰,开始往上爬。 “秀娟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干劲正足,我看比黄花大闺女都显年轻,长得这么俊俏,看着也顺眼。” 秦兽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句好话接一句说着。 第468章 今晚就打扰了 “本来就多出一间房子,平时放些杂物,闲着也是闲着,我给你们收拾一下,凑合一夜没问题。” 见秦兽还在推辞,这个叫秀娟的女人,直接走过去,动手扯起他肩膀上的包裹来。 突然被人拽住了包裹,秦兽立即警惕起来。 这里面可装着八万八千块钱呢。 这女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扒拉,该不会是明知道自己乡下来的好欺负,惦记着包裹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胸前的金佛开口提醒秦兽,“放心好了,这个老板娘就是对你热情,没别的意思。” “这么说来,是我误会人家了,看来城里人也不全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流,哪里都有好人啊。” 明知道金佛通晓未来,能看透凡人心思,秦兽对老板娘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 可接下来金佛意有所指的说道,“只要你不打人家的主意,那就算你行善积德了。”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在一旁说风凉话,看秦兽的笑话。 但秦兽哪里会随他胡说,任意摆布,直接回怼道,“你把我秦兽当什么人了,别以为故弄玄虚,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污蔑我,告诉你,小爷我不吃你这一套。” 本来他就警告过金佛不要乱说话,尤其是男女之死,一个出家的秃驴老跟着掺和什么个劲。 这家伙哪里像一个看破红尘的高僧,秦兽越看越觉得他像一个喜欢打听风流韵事的淫棍。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时怕你挨冻睡大街,才好心开口提醒你,还被你数落和中伤,真是伤心。” 被秦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臭骂,金佛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他轻声为自己辩解,却又不敢得罪秦兽,说了两句就悻悻然闭了嘴。 秦兽没空搭理他,回头看了一眼柳软儿,想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老板娘的心思,思想上也放松了不少。 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柳软儿的态度。 如果这丫头不愿意住,那自己答应下来岂不是搞得很尴尬。 “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咱们就住下。” 眼看天色已经擦黑,柳软儿虽然一脸阴郁,可还是轻轻点了点。 几番取舍之后,她也算是答应了。 “秀娟姐总是这么热情,我都不好意思再推辞了,今晚就打扰一下了。” 本来正发愁无处安身,偏偏碰上好心的老板娘,既然柳软儿都同意了,秦兽也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答应留宿在此,可包裹里毕竟装着钞票,秦兽自然不放心让一个外人替自己拿着。 万一被老板娘发现了这里边装着全是钱,就凭她男人那个德行,恐怕见财忘义,再起了杀心,趁自己熟睡杀人灭口,犹未可知。 为了防止节外生枝,给句子惹麻烦,秦兽赶紧推开了秀娟的手,乐呵呵地说道,“这行礼又脏又重,真怕弄脏了你的衣裳,再累着你的身子,我自己拿着就行。” 这老板娘常年在饭馆里忙来忙去,身子骨还算结实,本来还是有几分力气的,可在秦兽面前,竟然瘫软得如同如花的羔羊一般,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 她见自己拗不过秦兽,只好撒手道,“你还真知道心疼姐,那好,你拿就你拿,走,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把东西放进屋里。” 见老板娘与秦兽互相拉扯,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柳软儿感觉再不出手制止,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一样。 于是,她立即把自己背上的袋子丢到老板娘身上,带着怨气说道,“秀娟姐,如果真有心帮忙,那不妨拿我手上这个,我还真有点背不动了。” 毕竟是玉石文玩之类的东西,一下子全都落到秀娟的身子上,对于一个不出大力气的人来说,她哪里经得住这种重量。 “哎哟,我说大妹子,你想砸死我呀,这什么东西又硬又沉,我的背都被你压肿了。” 秀娟惨叫一声,差点被压垮在地,却又不能自主站起身子来。 你不是爱帮忙嘛,我让你尝尝勾引男人的滋味。 见她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柳软儿内心反倒有了一丝快感。 看着柳软儿对呻吟着的老板娘,不管不顾,顿时就发了火,“软儿,快把袋子拿来,没看都把人压倒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姐又吃醋了,可对于好心留宿自己的恩人,怎么也不能这样捉弄。 毕竟老板娘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被柳软儿抓个正着。 “还以为她多有力气呢,我是真没想到就这么点东西都扛不住,早知道我也不会把袋子丢给她。” 柳软儿不服气,仰着头跟秦兽狡辩,根本没有扶饭馆老板娘的意思。 “你什么体格子,人家什么体格子,再说了秀娟姐天天在店里忙活,又不像咱们下大力去田间地头干活,别说拿她跟你比,我要是个女人,都不一定有你有劲儿。” 秦兽一边指责这柳软儿,一边伸手,把老板娘背上的袋子提了起来。 于是,他左肩膀一个,右肩膀一个,将两个袋子统统扛在了自己肩膀上。 柳软儿虽然不愿意帮老板娘,可看到秦兽肩上的担子这么重,顿时心疼不已。 “这么说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就你这小体格子还扛俩呢,也不怕压得不长个,还是给我一个。” 不等秦兽开口,她就把自己刚才背的那个袋子,从秦兽肩上夺了过去。 这一幕被老板娘看在眼里,她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因为柳软儿对自己的报复,而恼羞成怒。 更没有改变让他们留宿的主意。 没有了袋子的压制,她整个人瞬间轻松多了,立即直起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都怪姐平时不锻炼,要不然就这么小的袋子,我一口气背上二楼不费劲。”。 说着,老板娘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扶着被压弯了的腰,开始往上爬。 “秀娟姐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干劲正足,我看比黄花大闺女都显年轻,长得这么俊俏,看着也顺眼。” 秦兽紧紧跟在她屁股后面,一句好话接一句说着。 第469章 开玩笑 “唉,什么如狼似虎,那都是以前了,你没看我现在连个袋子都背不动了,再说了容貌又不能当饭吃,再过个十年八年,就会老成榆树皮,谁还在乎这个。” 按理说被一个年轻小伙子如此夸赞,秀娟的内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欢心的样子,反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感。 这种想法明显与柳软儿这种不经世事的少女不太一样。 世道艰辛。 这或许就是一个成熟女人,历经生活的洗礼后,应该有的体会。 走了几十步台阶,拐了一个转角,就来到了二层的门口。 由于第二层是往里退着建造的,所以并没有一层商铺的面积大。 都不用进门,站在门外就能将二楼的布局尽收眼底。 除了两个带门的房间,其余就是一大片摆满了食材的空地方。 都是些萝卜、白菜、茄子、大葱之类的蔬菜。 显然,这里是秀娟两口子的仓库。 虽然看着满满当当,但放置的却是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杂乱。 可见这老板娘还是一个比较爱干净和整洁的人。 秦兽注意到靠近入户门的一个房间,里面不仅有张大床,而且床上还有被子之类的用品。 是不是有一股好问的香气从房间里传出来。 不用猜,这就是老板娘两口子睡觉的地方了。 只是别人的房子不是有一股难闻的酸味就是许久不洗脚的臭味。 这么清新的卧室,比王翠花的都顺眼,秦兽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对这个爱干净的女人,好感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大兄弟,别嫌姐屋里乱啊,进来,靠里面那间留给你们住。” 看到秦兽站在门口观望,秀娟连忙招呼他和柳软儿进来,她一边走朝里面的房间走,一边将碍事的东西挪开。 秦兽立即对她的谦虚做出回应,“我看秀娟姐收拾得已经很好了,一点都不乱。” “吱呀”一声,秀娟推开了最里面这间屋子的房门,里面盛放的都是一些大米和食用油,根本不脏不乱。 只需要稍微把这些东西搬动、归整一下,就能腾出供秦兽和柳软儿睡觉的地方。 “今晚就委屈你俩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了,地方不大,但对付一下,还是可以的。” 秀娟二话不说,就开始弯腰收拾东西,为秦兽他们腾地方。 “多谢秀娟姐,这地方很好了,要不是有你收留,今晚我们就要睡大街了。”秦兽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把肩上的东西放下来。 他腾出手来,开始主动收拾东西。 秦兽不好意思再让老板娘亲自动手,就抓住她的胳膊制止道,“秀娟姐,你下去忙饭店的事,这里我跟软儿两个人收拾就够了。” “那好,我给你们拿床铺盖去,缺什么就跟姐说,别拿我当外人。” 秀娟听了秦兽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往外走去。 “去哪里找这么好的老板娘,就这你还吃人家的醋,捉弄人,心眼也太小了。” 秀娟刚出去,秦兽一边接过柳软儿身上的袋子,一边愤愤然说道。 “算我错怪人家了,大不了一会儿跟刘娟姐道个歉。” 柳软儿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嘴上不服软,可内心也感觉确实做得不对,有点小肚鸡肠了。 就在这时,老板娘抱着一床铺盖走了进来,“这是席子和铺盖,你们将就着用,我先下去了。” 柳软儿赶紧接过来,将铺盖放在席子上。 眼看老板娘就要走出门去,她赶紧跟了过去,“秀娟姐,刚才的事对不起啊,是软儿做得不对。” 没想到柳软儿会跟自己道歉,秀娟顿时笑着说道,“嗐,这事你不提我都忘记了,你的心思我懂,放心,姐不是那看不开事的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柳软儿的肩膀,匆匆下楼去了。 此时房间就剩柳软儿和秦兽两个人,纷纷埋头收拾屋子。 不一会儿就在地上腾出了一张床铺的位置,柳软儿赶忙将席子铺在地上,接着将铺盖和被子也铺好了。 看着就一床被子,柳软儿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就一床被子晚上咱们怎么盖啊?” 显然,一床被子意味着晚上她跟秦兽要钻进一个被窝。 在迷魂铃,他们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可各自都有一床被子,并没有肌肤之亲。 本来就够麻烦人家了,怎么好意思张嘴让人家多加一床。 既然老板娘只带来了一床被子,那晚上两个人只好挤进一个被窝了。 可秦兽不想柳软儿为难,朗声说道,“实在不行,被子给你,晚上我不盖被子了,这天也不冷,再说了我身子骨多结实,能抗住。”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柳软儿点开了点头。 毕竟是北方地区,这个季节白天还好,但到了晚上说不冷那绝对是瞎话。 虽然不忍心看着秦兽挨冻,可柳软儿作为一个大姑娘,总不能主动让他钻进自己被窝。 “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咱们把东西和钱藏一下,就到商场逛一逛。” 秦兽并不纠结晚上睡哪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睡觉上。 于是,他立刻解开装钱的袋子,从里面胡乱拿了一沓之后,又把袋口系上了。 将一沓钱装进贴身的口袋之后,他看了一眼门外,确定安全以后,又赶紧把两个袋子纷纷放到一堆食材的后面。 由于怕被人看出来,他又再上面压了两袋大米,这下才算安心。 “走,消费去。”秦兽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得意的说道,“不出意外,这些总够咱们花的了。” 说着,他拉着柳软儿就往楼下走。 看到秦兽如此说话,柳软儿十分不解,“这钱不是给钟老二的么,咱们拿去花了不是还要还回来?” “呵呵,开玩笑。”只听秦兽笑着说道,“给什么钟老二,我从钟老三那里把钱骗过来,压根就没打算给这两个蛇鼠一窝的家伙,这些都是黑心钱,不如我拿来做些帮衬乡里的买卖,也算替他们兄弟二人积德了。” 第469章 开玩笑 “唉,什么如狼似虎,那都是以前了,你没看我现在连个袋子都背不动了,再说了容貌又不能当饭吃,再过个十年八年,就会老成榆树皮,谁还在乎这个。” 按理说被一个年轻小伙子如此夸赞,秀娟的内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十分欢心的样子,反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感。 这种想法明显与柳软儿这种不经世事的少女不太一样。 世道艰辛。 这或许就是一个成熟女人,历经生活的洗礼后,应该有的体会。 走了几十步台阶,拐了一个转角,就来到了二层的门口。 由于第二层是往里退着建造的,所以并没有一层商铺的面积大。 都不用进门,站在门外就能将二楼的布局尽收眼底。 除了两个带门的房间,其余就是一大片摆满了食材的空地方。 都是些萝卜、白菜、茄子、大葱之类的蔬菜。 显然,这里是秀娟两口子的仓库。 虽然看着满满当当,但放置的却是井井有条,一点都不杂乱。 可见这老板娘还是一个比较爱干净和整洁的人。 秦兽注意到靠近入户门的一个房间,里面不仅有张大床,而且床上还有被子之类的用品。 是不是有一股好问的香气从房间里传出来。 不用猜,这就是老板娘两口子睡觉的地方了。 只是别人的房子不是有一股难闻的酸味就是许久不洗脚的臭味。 这么清新的卧室,比王翠花的都顺眼,秦兽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对这个爱干净的女人,好感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大兄弟,别嫌姐屋里乱啊,进来,靠里面那间留给你们住。” 看到秦兽站在门口观望,秀娟连忙招呼他和柳软儿进来,她一边走朝里面的房间走,一边将碍事的东西挪开。 秦兽立即对她的谦虚做出回应,“我看秀娟姐收拾得已经很好了,一点都不乱。” “吱呀”一声,秀娟推开了最里面这间屋子的房门,里面盛放的都是一些大米和食用油,根本不脏不乱。 只需要稍微把这些东西搬动、归整一下,就能腾出供秦兽和柳软儿睡觉的地方。 “今晚就委屈你俩在这里凑合一晚上了,地方不大,但对付一下,还是可以的。” 秀娟二话不说,就开始弯腰收拾东西,为秦兽他们腾地方。 “多谢秀娟姐,这地方很好了,要不是有你收留,今晚我们就要睡大街了。”秦兽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把肩上的东西放下来。 他腾出手来,开始主动收拾东西。 秦兽不好意思再让老板娘亲自动手,就抓住她的胳膊制止道,“秀娟姐,你下去忙饭店的事,这里我跟软儿两个人收拾就够了。” “那好,我给你们拿床铺盖去,缺什么就跟姐说,别拿我当外人。” 秀娟听了秦兽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身往外走去。 “去哪里找这么好的老板娘,就这你还吃人家的醋,捉弄人,心眼也太小了。” 秀娟刚出去,秦兽一边接过柳软儿身上的袋子,一边愤愤然说道。 “算我错怪人家了,大不了一会儿跟刘娟姐道个歉。” 柳软儿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嘴上不服软,可内心也感觉确实做得不对,有点小肚鸡肠了。 就在这时,老板娘抱着一床铺盖走了进来,“这是席子和铺盖,你们将就着用,我先下去了。” 柳软儿赶紧接过来,将铺盖放在席子上。 眼看老板娘就要走出门去,她赶紧跟了过去,“秀娟姐,刚才的事对不起啊,是软儿做得不对。” 没想到柳软儿会跟自己道歉,秀娟顿时笑着说道,“嗐,这事你不提我都忘记了,你的心思我懂,放心,姐不是那看不开事的人,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柳软儿的肩膀,匆匆下楼去了。 此时房间就剩柳软儿和秦兽两个人,纷纷埋头收拾屋子。 不一会儿就在地上腾出了一张床铺的位置,柳软儿赶忙将席子铺在地上,接着将铺盖和被子也铺好了。 看着就一床被子,柳软儿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就一床被子晚上咱们怎么盖啊?” 显然,一床被子意味着晚上她跟秦兽要钻进一个被窝。 在迷魂铃,他们两人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可各自都有一床被子,并没有肌肤之亲。 本来就够麻烦人家了,怎么好意思张嘴让人家多加一床。 既然老板娘只带来了一床被子,那晚上两个人只好挤进一个被窝了。 可秦兽不想柳软儿为难,朗声说道,“实在不行,被子给你,晚上我不盖被子了,这天也不冷,再说了我身子骨多结实,能抗住。”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柳软儿点开了点头。 毕竟是北方地区,这个季节白天还好,但到了晚上说不冷那绝对是瞎话。 虽然不忍心看着秦兽挨冻,可柳软儿作为一个大姑娘,总不能主动让他钻进自己被窝。 “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咱们把东西和钱藏一下,就到商场逛一逛。” 秦兽并不纠结晚上睡哪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的心思根本不在睡觉上。 于是,他立刻解开装钱的袋子,从里面胡乱拿了一沓之后,又把袋口系上了。 将一沓钱装进贴身的口袋之后,他看了一眼门外,确定安全以后,又赶紧把两个袋子纷纷放到一堆食材的后面。 由于怕被人看出来,他又再上面压了两袋大米,这下才算安心。 “走,消费去。”秦兽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得意的说道,“不出意外,这些总够咱们花的了。” 说着,他拉着柳软儿就往楼下走。 看到秦兽如此说话,柳软儿十分不解,“这钱不是给钟老二的么,咱们拿去花了不是还要还回来?” “呵呵,开玩笑。”只听秦兽笑着说道,“给什么钟老二,我从钟老三那里把钱骗过来,压根就没打算给这两个蛇鼠一窝的家伙,这些都是黑心钱,不如我拿来做些帮衬乡里的买卖,也算替他们兄弟二人积德了。” 第470章 猪狗不如 “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原来你早有打算。”听了秦兽的叙述,柳软儿这才反应过来,“我当时还纳闷你为何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积极。” 一想到这么多钱都是自己的了,柳软儿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反而十分开心。 女人就是这样,有了钱,谁还纠结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 毕竟是八万多块,换做哪一个女人也受不了了这种直面的刺激。 可以说,晚上秦兽愿意怎么睡就怎么睡。 就算她他想趴自己身上,柳软儿绝对会心甘情愿配合他。 一想到楼下的商场,她高高兴兴拉着秦兽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有钱了还等什么,赶紧走,赶紧走。” 秦兽都快被她拉倒了,只好紧跟几步,追上柳软儿的步伐。 “走,看看这城里的商场都有什么,你让我开开眼界。” 与柳软儿的想法不同,秦兽口中说的开眼界,自然不是随便逛一逛,买些东西这么简单。 他来朝阳县城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帮钟老三办事,而是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带回镇上发展。 两个人下了楼,正赶上老板娘在招待客人。 秦兽来到老板娘跟前,真切地问道,“秀娟姐,楼上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这里需要帮忙吗?” “不忙,不忙,用不着你们下手,你们歇着。”秀娟摆着手回答道。 她说得没错。 毕竟天快黑了,饭馆的生意并没有白天热闹,店里也就两三桌客人的样子。 老板娘一个人确实能够应付得过来。 “现在睡觉还早,我们也不太累,想着到附近的商场转一转,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我给你捎回来。”秦兽继续说道。 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主动要求给自己买东西,秀娟的心内顿时泛起了涟漪。 结婚这么多年,自己男人一天就知道窝在厨房里炒菜,别说平日里给她买什么了,就是生日也不见这窝囊废买一样礼物。 说实话,看到秦兽这么知心,秀娟还真有些感动。 可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而秦兽身边也有一个姑娘常伴左右,这份感动,只好深深埋在心底。 她拢了一下额头上散落的碎发,微笑着说道,“对,隔壁这个商场,晚上还算热闹,你们只管去玩,我没什么想买的。” 既然老板娘什么都不要,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那我们去了。” 怕秦兽拖拖拉拉不肯走,柳软儿打了一声招呼,拉着他的胳膊离开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一眼看去,还是能分辨出南北西东和路上早出晚归的行人。 可商场门口已经亮起了灯光。 这些灯光都是电灯发出来,将商场门头正上方的牌子照得跟白天一样清晰。 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客如归”,在灯光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看到明亮的电灯泡,柳软儿激动不已,用羡慕的语气问秦兽,“秦兽,电灯发出来的光,就是比煤油灯和蜡烛的光亮得多,咱们镇上什么时候能用上电灯啊?” 别说柳软儿看到电灯兴奋,秦兽何尝不想现在就把整个红山乡都拉上电线,也感受一下城里人才有的生活。 “别着急,相信我,会有的。”他安慰柳软儿道。 “好狗不挡道,你们这群土包子别拦着门口行不,想要饭去饭店,这里是商场,有钱人来的地方,岂是你们随便进出的。” 就在他们二人抬头看灯光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粗暴又嫌弃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竟敢骂秦兽“好狗不挡道”,还说他们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配来商场买东西。 谁这么大的口气。 秦兽立即回头,他倒要看个究竟。 一回头,却看到一个白面大胖子,正用鄙夷的眼光盯着他跟柳软儿看呢。 这家伙身高不过一米六,但少说也有二百斤往上。 如果不是一条金项链挂在胸前,秦兽根本看不出这家伙还有脖子呢。 这胖子左手挎着一个包,右手搂着一个杨柳细腰的曼妙女子。 这女子浓妆艳抹,根本看不清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嘴巴不知涂了什么东西,像刚喝过血一样红艳。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裙子,不是上头露一块就是下头露一片,非常碍眼。 浓妆女子指着秦兽讥笑道,“亲爱的,你都说了好狗不挡道,他们还像傻子一样站着不动,估计是听不懂人话。” “哈哈哈,就是,不过他们身上好脏啊,还没有咱们的泰迪宠物狗干净。” “讨厌,你怎么能把他们跟毛毛比较,这不是侮辱我儿子嘛。” “我的错,我的错,一会儿买衣服买包包补偿你。” “亲爱的,你对我太好了,今天晚上允许你去我那里过夜。” “太好了宝贝,你都一个礼拜没让我上床了。” 这两个人当着秦兽的面,直言不讳地侮辱他不如自己养的宠物狗。 还说着十分下流的骚话,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秦兽还能接受,柳软儿早已听得面红耳赤,捂住了耳朵。 骂完人,他们还不罢休,胖子一把推开秦兽,就想往商场里走。 “慢着,你刚才是跟我们说话吗?” 看到这两个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秦兽一把抓住了胖子伸过来的手,大声质问道。 胖子并不愿意搭理秦兽,可尽管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有挣脱掉被控制住的手臂。 此刻他已经满头大汗,吃惊地看着秦兽。 没想到这么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胖子却破口大骂,“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你这狗爪子也配碰我。” 虽然手腕没有秦兽的硬,可他的嘴却毒得很。 “你到底在狂吠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秦兽脸色一沉。 他像把铁钳一样,死死捉住胖子那白得如同煺了毛的猪脚一样的手,不觉手腕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哎哟,疼疼疼。”胖子叫了一声,顺势跪在了地上。 他的叫声,就像一头正在被阉割的种猪一样凄惨。 本以为这死胖子能耐得住秦兽的折磨,不曾想刚用了一成气力,他就吃不消了。 看着脸色惨白,毫无抵抗之力的胖子,秦兽鄙视地嘲讽道,“看你穿得人模狗样,这点疼痛都遭不住,真是猪狗不如。” 第470章 猪狗不如 “怪不得你这么上心,原来你早有打算。”听了秦兽的叙述,柳软儿这才反应过来,“我当时还纳闷你为何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积极。” 一想到这么多钱都是自己的了,柳软儿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她反而十分开心。 女人就是这样,有了钱,谁还纠结晚上怎么睡觉的问题。 毕竟是八万多块,换做哪一个女人也受不了了这种直面的刺激。 可以说,晚上秦兽愿意怎么睡就怎么睡。 就算她他想趴自己身上,柳软儿绝对会心甘情愿配合他。 一想到楼下的商场,她高高兴兴拉着秦兽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催促道,“有钱了还等什么,赶紧走,赶紧走。” 秦兽都快被她拉倒了,只好紧跟几步,追上柳软儿的步伐。 “走,看看这城里的商场都有什么,你让我开开眼界。” 与柳软儿的想法不同,秦兽口中说的开眼界,自然不是随便逛一逛,买些东西这么简单。 他来朝阳县城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帮钟老三办事,而是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带回镇上发展。 两个人下了楼,正赶上老板娘在招待客人。 秦兽来到老板娘跟前,真切地问道,“秀娟姐,楼上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这里需要帮忙吗?” “不忙,不忙,用不着你们下手,你们歇着。”秀娟摆着手回答道。 她说得没错。 毕竟天快黑了,饭馆的生意并没有白天热闹,店里也就两三桌客人的样子。 老板娘一个人确实能够应付得过来。 “现在睡觉还早,我们也不太累,想着到附近的商场转一转,你有什么需要买的吗,我给你捎回来。”秦兽继续说道。 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主动要求给自己买东西,秀娟的心内顿时泛起了涟漪。 结婚这么多年,自己男人一天就知道窝在厨房里炒菜,别说平日里给她买什么了,就是生日也不见这窝囊废买一样礼物。 说实话,看到秦兽这么知心,秀娟还真有些感动。 可自己毕竟是有夫之妇,而秦兽身边也有一个姑娘常伴左右,这份感动,只好深深埋在心底。 她拢了一下额头上散落的碎发,微笑着说道,“对,隔壁这个商场,晚上还算热闹,你们只管去玩,我没什么想买的。” 既然老板娘什么都不要,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那我们去了。” 怕秦兽拖拖拉拉不肯走,柳软儿打了一声招呼,拉着他的胳膊离开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一眼看去,还是能分辨出南北西东和路上早出晚归的行人。 可商场门口已经亮起了灯光。 这些灯光都是电灯发出来,将商场门头正上方的牌子照得跟白天一样清晰。 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客如归”,在灯光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看到明亮的电灯泡,柳软儿激动不已,用羡慕的语气问秦兽,“秦兽,电灯发出来的光,就是比煤油灯和蜡烛的光亮得多,咱们镇上什么时候能用上电灯啊?” 别说柳软儿看到电灯兴奋,秦兽何尝不想现在就把整个红山乡都拉上电线,也感受一下城里人才有的生活。 “别着急,相信我,会有的。”他安慰柳软儿道。 “好狗不挡道,你们这群土包子别拦着门口行不,想要饭去饭店,这里是商场,有钱人来的地方,岂是你们随便进出的。” 就在他们二人抬头看灯光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粗暴又嫌弃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竟敢骂秦兽“好狗不挡道”,还说他们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配来商场买东西。 谁这么大的口气。 秦兽立即回头,他倒要看个究竟。 一回头,却看到一个白面大胖子,正用鄙夷的眼光盯着他跟柳软儿看呢。 这家伙身高不过一米六,但少说也有二百斤往上。 如果不是一条金项链挂在胸前,秦兽根本看不出这家伙还有脖子呢。 这胖子左手挎着一个包,右手搂着一个杨柳细腰的曼妙女子。 这女子浓妆艳抹,根本看不清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嘴巴不知涂了什么东西,像刚喝过血一样红艳。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裙子,不是上头露一块就是下头露一片,非常碍眼。 浓妆女子指着秦兽讥笑道,“亲爱的,你都说了好狗不挡道,他们还像傻子一样站着不动,估计是听不懂人话。” “哈哈哈,就是,不过他们身上好脏啊,还没有咱们的泰迪宠物狗干净。” “讨厌,你怎么能把他们跟毛毛比较,这不是侮辱我儿子嘛。” “我的错,我的错,一会儿买衣服买包包补偿你。” “亲爱的,你对我太好了,今天晚上允许你去我那里过夜。” “太好了宝贝,你都一个礼拜没让我上床了。” 这两个人当着秦兽的面,直言不讳地侮辱他不如自己养的宠物狗。 还说着十分下流的骚话,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秦兽还能接受,柳软儿早已听得面红耳赤,捂住了耳朵。 骂完人,他们还不罢休,胖子一把推开秦兽,就想往商场里走。 “慢着,你刚才是跟我们说话吗?” 看到这两个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秦兽一把抓住了胖子伸过来的手,大声质问道。 胖子并不愿意搭理秦兽,可尽管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没有挣脱掉被控制住的手臂。 此刻他已经满头大汗,吃惊地看着秦兽。 没想到这么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胖子却破口大骂,“快把你的脏手拿开,你这狗爪子也配碰我。” 虽然手腕没有秦兽的硬,可他的嘴却毒得很。 “你到底在狂吠什么,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秦兽脸色一沉。 他像把铁钳一样,死死捉住胖子那白得如同煺了毛的猪脚一样的手,不觉手腕又增加了几分力道。 “哎哟,疼疼疼。”胖子叫了一声,顺势跪在了地上。 他的叫声,就像一头正在被阉割的种猪一样凄惨。 本以为这死胖子能耐得住秦兽的折磨,不曾想刚用了一成气力,他就吃不消了。 看着脸色惨白,毫无抵抗之力的胖子,秦兽鄙视地嘲讽道,“看你穿得人模狗样,这点疼痛都遭不住,真是猪狗不如。” 第471章 大结局 “杨伟你没事?”见胖子被秦兽控制住了,浓妆女子赶紧走过来,就想把秦兽手扒开,“你这无赖乡巴佬,还不快松手,连杨书记家的公子你都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伟? 这名字一听就缺点男子汉气概,不过还真符合这死胖子的气质。 杨书记的公子? 看来这家伙来历不小啊,怪不得像只螃蟹一样,横行霸道。 可秦兽毕竟第一次进城,他哪里知道谁是杨书记,更别说眼前这个长得猪头一样的窝囊废是哪根葱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他,倒是这个王八蛋太目中无人了。 管他是谁,秦兽此刻只想出一口恶气。 于是,他对女子说道,“想让我松手也容易,喊我三声‘爸爸’,不然他想要走也可以,把这个手腕留下。” 说着,秦兽的手臂不但没有丝毫松弛,反而又加重了三分力道。 “啊!”这个叫杨伟的家伙,顿时疼得撕心裂肺。 浓妆女子一看胖子如此难受,连忙指着秦兽的鼻子,盛气凌人地说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连杨书记都敢惹,你死定了。” 杨伟还在自己手里,这女子竟敢大言不惭威胁秦兽。 还说什么他死定了。 常言说,狗仗人势,看来这个公子哥仗着自己老爹的威名,没少祸害百姓。 不然怎么会连这家伙的姘头,都敢如此霸道。 “先别管我死不死,我就问你这家伙的爪子还要不要了。”秦兽扯着胖子的手腕厉声问道。 “你敢”女子不依不饶。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想到这女子一点也不服软。 “你看我敢不敢。” 秦兽又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只听“啪”的一声,胖子的手腕发出一声清脆。 很明显,他这是脱臼了。 此时,男子怒目看着浓妆女子,吼道,“小柔你个臭婊子,我的手腕都快被他掰断了,你还故意用话刺激他,你想我死是不是?” “我” 女子想要狡辩,但明显忌惮于男子的暴戾,赶紧闭上了嘴巴。 胖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转过身用微弱的声音朝秦兽喊道,“爸爸。” 就连秦兽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屈服于自己了。 不过既然他愿意喊,那自己也尝尝当爹的滋味。 “乖儿子,声音太小了,爸爸耳背听不太清楚,再喊大声些。”他走到胖子跟前,冷眼说道。 他话音刚落,杨伟扯着嗓子一连喊了两声,“爸爸,爸爸。” “起来。”秦兽履行承诺,松开了杨伟的手腕,淡然说道,“说实话,给你这种坑爹的玩意当一会儿爸爸我都感到脸上无光,你如此到处惹是生非,那个杨书记估计早晚被你气死。” 松开手臂的一刹那,他快速将杨伟脱臼的手腕复原了。 杨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没想到这么快就灵活如初了,顿时又惊又喜,“都怪我从小飞扬跋扈惯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不再以强凌弱,是你让我认识到了这一点,我要感谢你一下,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 尽管提? 这小子口气还是这么大。 看来爱吹牛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掉了。 秦兽随后说道,“呵呵,你能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只想要我们红山乡通上电线,你能办到吗?” “能,我干爹在省里,正好分管电力系统,只要我把实际情况给他一说,这事儿准能成。”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杨伟还真答应了,并且说自己干爹在省里,就是负责电力供应的。 “这事你要是真能办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我先代表全体村民谢谢你。” 秦兽十分激动,再一次握住了杨伟的手腕。 不过这一次,他不但没用力,还十分热情。 杨伟受宠若惊,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只管在家等消息,不出半月,电线杆一定能立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柳软儿发出了疑问,“这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这电线能不能架到俺们迷魂岭上。” 听到“迷魂岭”三个字,杨伟就像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来了精神。 “迷魂岭?我听家里人说到过这个地方,好像我们家跟那里也有一段渊源,所以你的请求我会认真考虑的。” “真是不打不相识,一下子就把电力的事情解决了,为了表示感谢,今天买东西的钱,我替你出了。” 秦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决定替杨伟买单。 “虽说不打不相识,麻烦你一下手轻一点,至于付钱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请。” 杨伟并不是推辞,而是明知道像秦兽这类乡下人挣钱不容易,他实在不好意思占便宜。 秦兽不再勉强,“那好,各买各的。” “这就对了,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说着,杨伟从手包里掏出纸和笔,给秦兽写了一串数字,叮嘱他有什么难事,就打这个电话。 于是,四人一起走进了客如归商场。 本打算进来买些衣服撑场面,可一想到马上镇里就能通电了,秦兽哪里还有心情逛街。 顿时他思绪万千,这下计划终于可以一步步实现了。 有了电,那必须要有电器,这可是一个大商机。 自己提前半个月知道了这个消息,足够用来屯电器卖给镇上的老百姓了。 商场如战场,商机稍纵即逝。 正好手头有余钱,秦兽决定明天一早拜访过钟老二,就开始着手办这些事。 随便买了几件衣服,与杨伟道了别,秦兽就领着柳软儿回到了住处。 为了表达对老板娘留宿他们的感谢,秦兽还在自作主张,给他们两口子也买了一身衣服。 第二天一早,秦兽与柳软儿穿上新衣服,就早早去工商局家属院。 奇怪的是,上次那个看门的老头果然不见了,新来的是一个稍显年轻点的人,不但没有阻拦,还对秦兽微笑呢。 于是,秦兽轻而易举就进到了钟老二的家里。 他说明了来意,然后把钟老三亲手写的纸条,递给了钟老二。 钟老二答应,可以按照以前的方法,继续跟自己这个弟弟合作。 就这样,误会解开了,秦兽领着柳软儿开始往卖电器的市场转悠。 他需要囤货,就必须对这些电器有所了解,看看哪些比较适合农村人使用。 找好了货源,也跟老板商谈好了送货方式,秦兽留下定金和地址,就匆忙回了家。 他要赶紧在镇上找一个新门面,而且还要足够大,才能放下这些新购入的电器。 不出五天,一间卖电器的店铺就开起来了,店铺的名字就叫“迷魂电器专卖”,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父老乡亲前来观看。 又过了几日,铺设电网的人果然就来到了红山乡。 没多长时间,整个乡镇已经通了电,亲兄妹纷纷跑到秦兽的店铺买家用电器。 从此,他与柳软儿过上了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本书完》 第471章 大结局 “杨伟你没事?”见胖子被秦兽控制住了,浓妆女子赶紧走过来,就想把秦兽手扒开,“你这无赖乡巴佬,还不快松手,连杨书记家的公子你都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杨伟? 这名字一听就缺点男子汉气概,不过还真符合这死胖子的气质。 杨书记的公子? 看来这家伙来历不小啊,怪不得像只螃蟹一样,横行霸道。 可秦兽毕竟第一次进城,他哪里知道谁是杨书记,更别说眼前这个长得猪头一样的窝囊废是哪根葱了。 反正又不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他,倒是这个王八蛋太目中无人了。 管他是谁,秦兽此刻只想出一口恶气。 于是,他对女子说道,“想让我松手也容易,喊我三声‘爸爸’,不然他想要走也可以,把这个手腕留下。” 说着,秦兽的手臂不但没有丝毫松弛,反而又加重了三分力道。 “啊!”这个叫杨伟的家伙,顿时疼得撕心裂肺。 浓妆女子一看胖子如此难受,连忙指着秦兽的鼻子,盛气凌人地说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连杨书记都敢惹,你死定了。” 杨伟还在自己手里,这女子竟敢大言不惭威胁秦兽。 还说什么他死定了。 常言说,狗仗人势,看来这个公子哥仗着自己老爹的威名,没少祸害百姓。 不然怎么会连这家伙的姘头,都敢如此霸道。 “先别管我死不死,我就问你这家伙的爪子还要不要了。”秦兽扯着胖子的手腕厉声问道。 “你敢”女子不依不饶。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想到这女子一点也不服软。 “你看我敢不敢。” 秦兽又稍微用了一些力气,只听“啪”的一声,胖子的手腕发出一声清脆。 很明显,他这是脱臼了。 此时,男子怒目看着浓妆女子,吼道,“小柔你个臭婊子,我的手腕都快被他掰断了,你还故意用话刺激他,你想我死是不是?” “我” 女子想要狡辩,但明显忌惮于男子的暴戾,赶紧闭上了嘴巴。 胖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转过身用微弱的声音朝秦兽喊道,“爸爸。” 就连秦兽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屈服于自己了。 不过既然他愿意喊,那自己也尝尝当爹的滋味。 “乖儿子,声音太小了,爸爸耳背听不太清楚,再喊大声些。”他走到胖子跟前,冷眼说道。 他话音刚落,杨伟扯着嗓子一连喊了两声,“爸爸,爸爸。” “起来。”秦兽履行承诺,松开了杨伟的手腕,淡然说道,“说实话,给你这种坑爹的玩意当一会儿爸爸我都感到脸上无光,你如此到处惹是生非,那个杨书记估计早晚被你气死。” 松开手臂的一刹那,他快速将杨伟脱臼的手腕复原了。 杨伟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没想到这么快就灵活如初了,顿时又惊又喜,“都怪我从小飞扬跋扈惯了,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痛改前非,不再以强凌弱,是你让我认识到了这一点,我要感谢你一下,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 尽管提? 这小子口气还是这么大。 看来爱吹牛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掉了。 秦兽随后说道,“呵呵,你能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只想要我们红山乡通上电线,你能办到吗?” “能,我干爹在省里,正好分管电力系统,只要我把实际情况给他一说,这事儿准能成。” 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杨伟还真答应了,并且说自己干爹在省里,就是负责电力供应的。 “这事你要是真能办成了,那可是大功一件,我先代表全体村民谢谢你。” 秦兽十分激动,再一次握住了杨伟的手腕。 不过这一次,他不但没用力,还十分热情。 杨伟受宠若惊,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只管在家等消息,不出半月,电线杆一定能立起来。” 就在这时,一旁的柳软儿发出了疑问,“这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这电线能不能架到俺们迷魂岭上。” 听到“迷魂岭”三个字,杨伟就像受了什么刺激,忽然来了精神。 “迷魂岭?我听家里人说到过这个地方,好像我们家跟那里也有一段渊源,所以你的请求我会认真考虑的。” “真是不打不相识,一下子就把电力的事情解决了,为了表示感谢,今天买东西的钱,我替你出了。” 秦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决定替杨伟买单。 “虽说不打不相识,麻烦你一下手轻一点,至于付钱的事,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请。” 杨伟并不是推辞,而是明知道像秦兽这类乡下人挣钱不容易,他实在不好意思占便宜。 秦兽不再勉强,“那好,各买各的。” “这就对了,我给你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说着,杨伟从手包里掏出纸和笔,给秦兽写了一串数字,叮嘱他有什么难事,就打这个电话。 于是,四人一起走进了客如归商场。 本打算进来买些衣服撑场面,可一想到马上镇里就能通电了,秦兽哪里还有心情逛街。 顿时他思绪万千,这下计划终于可以一步步实现了。 有了电,那必须要有电器,这可是一个大商机。 自己提前半个月知道了这个消息,足够用来屯电器卖给镇上的老百姓了。 商场如战场,商机稍纵即逝。 正好手头有余钱,秦兽决定明天一早拜访过钟老二,就开始着手办这些事。 随便买了几件衣服,与杨伟道了别,秦兽就领着柳软儿回到了住处。 为了表达对老板娘留宿他们的感谢,秦兽还在自作主张,给他们两口子也买了一身衣服。 第二天一早,秦兽与柳软儿穿上新衣服,就早早去工商局家属院。 奇怪的是,上次那个看门的老头果然不见了,新来的是一个稍显年轻点的人,不但没有阻拦,还对秦兽微笑呢。 于是,秦兽轻而易举就进到了钟老二的家里。 他说明了来意,然后把钟老三亲手写的纸条,递给了钟老二。 钟老二答应,可以按照以前的方法,继续跟自己这个弟弟合作。 就这样,误会解开了,秦兽领着柳软儿开始往卖电器的市场转悠。 他需要囤货,就必须对这些电器有所了解,看看哪些比较适合农村人使用。 找好了货源,也跟老板商谈好了送货方式,秦兽留下定金和地址,就匆忙回了家。 他要赶紧在镇上找一个新门面,而且还要足够大,才能放下这些新购入的电器。 不出五天,一间卖电器的店铺就开起来了,店铺的名字就叫“迷魂电器专卖”,一时之间吸引了不少父老乡亲前来观看。 又过了几日,铺设电网的人果然就来到了红山乡。 没多长时间,整个乡镇已经通了电,亲兄妹纷纷跑到秦兽的店铺买家用电器。 从此,他与柳软儿过上了人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