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幻梦缘》 第1章 清河山上 秋风瑟瑟,丽县郡的清河山里一声声兽吼打破了山野的宁静。 只见两个少年在五彩林子里穿梭狂奔,后面一只黑熊,左耳朵上挂着一只箭矢,半边脸糊着血渍嗷嗷的追着他们。 两个少年早是衣衫褴褛,脸上,胳膊已然有着不少的血痕。眼看两少年慌不择路的已被逼近一面悬崖。 “哥哥!” 蓝衣的少年望了望眼前的悬崖扭头对着背向着自己的灰衣男子大声道。 面对追来的猛兽,男子听到呼声,扭头一看,明了已是前途末路。 “路子!一会我数到三,你往左,我往右。” 灰衣少年一边大声喊道,一边回头双眼死死的盯着迎面而来的黑熊,少年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搭弓准备着再射一箭。他知自己这把射山鸡的箭万难射倒黑瞎子,只求能中它一眼,或是让它哪怕吃疼一下,也可为两兄弟争取到逃脱的一线生机。 “咻——” 突然听到一声尖啸,惊空遏云。如墨汁般展翅的一只白头黑鹰对着黑熊俯冲而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火钩子样的黄色利嘴里已叼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黑瞎子吃疼的惨叫打转,雄鹰已振翅而去。 “咻嗖——” 又一箭声紧接而至,黑熊狂吼一声转身向后扑去。摇晃几步“砰”的一声倒地抽搐。背后心只余下三分之二的箭矢指向天际。 两兄弟沉溺在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中。时间静止。。。 “哈哈,中土人士,都是如此让猎物追着跑的嘛?” 稚嫩冷语气响起。只见骑着非凡良驹的一队人马出现在出气多进气少的黑熊前面,面对着两兄弟。 最前面的马背上是一位左拿弓,背挎箭匣的异域女子。 矫健英姿,黄褐色眼眸如同晨光闪耀,半蒙白纱遮面,右手紧握缰绳,神情专注而坚定的望着两兄弟,斑驳阳光中坐于马背的女子仿佛与白色马儿融为一体,散发出独特的韵味。身穿色彩斑斓的长裙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佩戴着五彩的琳琅珠子。身前马背上还歇着一只白头黑身的雄鹰。 “谢谢搭救” 灰衣服少年收弓作揖。叫路子的少年看了哥哥一眼也跟着一揖。 马队其余人皆无动静表情,只是女子马后左侧,一位身着白色绣花的异域服饰的十二三的少年,懒懒前倾着半个身子趴在马头,饶是有趣的目光烁烁的打量着悬崖边的两兄弟。 其余后面五人皆是黑衣着棕色轻甲,一看便是护卫。 “走” 只见女孩一扯马缰,正准备掉转马头而去。没想到身前的白头鹰扑腾着翅膀飞向灰衣少年。 “哥哥” 路子拦截已经无力,一时手足无措。 灰衣服男子也是惊吓的汗毛倒立,手脚呆滞。却见白头鹰在少年头顶盘旋两圈,却是堪堪落在少年的肩上。 “咕-咕-咕” 呼了三声又振翅飞回女孩身前马背上警戒站立。雄鹰的行为让女孩一时有些愣神,又向那灰衣少年看了看。 终是扭头转身奔驰而去。队伍最后一位黑衣男子骑马来到黑熊前,弯身收了熊背上插着的箭矢,驾马跟上大队伍。 “嘿!阿尔达克,今天是吃太饱了,竟还与陌生人亲近了起来。“ 稚嫩少年的唏嘘声,随着消失的身影飘逝在山林间。 灰衣少年黑色眸子从疑惑到深邃,向着早已经看不见队伍的方向深深看去。仿似要捕捉住到那个靓丽身影才肯罢休一般。 “哥哥,下面咋办?“ 路子晃荡着灰衣少年早已破成半袖衣裳裸露在外的胳膊,把少年的目光拉了回来。 “反正她们想是不要了,今天我们倒是捡到了个大货。” 少年脸上浮起了笑意,手势招呼着路子,向黑熊迈步而去。 “走,趁天色尚早,几下把黑瞎子收拾了回家。” “哥,你说这幸福咋来的如此突然,哈哈哈。” 路子开怀大笑的手握匕首向摊倒在地的黑熊小跑而去。 待到近处才见黑熊背心咕咕冒着鲜血已是全无活着的气息。两人开始忙活起来。 又一阵塔塔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抬头望去却见是那折返而回的白衣少年。少年抬手一个物件向两个少年飞去。 灰衣少年扬手把其接于手中。还没细看是什么,只见白衣少年又一转身而去。随着马蹄渐远,语气倒是难得郑重了一丝。 “这是姐姐命我送给你们的,虽以后也不复再见,但心里也莫要忘记了我姐姐的恩情。” 灰衣少年看向手中,是一个葫芦样的蓝色瓷瓶,底部镶嵌着一个金色光芒的太阳图案。 “哥,是什么?” 路子看向灰衣少年。灰衣少年有些思索的沉默,没有回答,拧开木塞,用鼻子闻了闻,转向路子。有点答非所问的问道。 “你身上的伤要紧不?” 路子低头扫视了下自身。 “我这皮糙肉厚的,这点算个什么事“ 灰衣少年便是塞上瓶盖,揣入胸前。手上匕首动了起来。 “抓紧点,血腥味还没怎么散开,收拾完我们速速离去。” “好呢” 两兄弟又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第2章 参军计划 “今天还是真是,麦芒里掉针眼里——凑巧了” 清河山脚河畔边一座破落的村舍院子里传来了路子带着喜悦的声音。映着夕阳余晖房屋烟囱炊烟升起。 “哥,明日把今天的收获和以前的存货,卖了些去。这几天我们就都可以休息一下不用上山了。” 苏忆城,苏忆路两兄弟相差一岁,在哥哥7岁时随父母迁居于此处。如今一个17,一个16。3年前父母相继离世,两兄弟靠着自幼在父亲那里学的拳脚功夫。哥哥带着弟弟打打猎以及采摘草药,在清河山河畔小院苦命相依。虽然日子清苦倒也没饿着。虽说是两人为兄弟,长相面貌却有点南辕北辙。哥哥黑发高束,鼻梁高耸,有棱有角的脸庞,并无劳作迹象的白色肌肤,略微一些单薄的身型。眉宇间透着坚硬气质,又因薄嘴唇,眼角含笑反倒显得一丝丝儒雅的书生出尘气。弟弟则是束发圆脸,圆眼睛,小麦色肌肤,倒是有着一股子干练无畏劲。都算的上是阳光美少年。 “过来吃饭“ 苏忆城提着一篮黄馒头,端了一碗黑色的菜糊糊,来到院子里的石桌边。招呼着还在整理猎获的弟弟。 “好嘞!“ 苏忆路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屁颠屁颠向石桌小跑过去。昨日破烂的血衣还泡在院子木盆里,虽说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蓝衣,但是衣服上的补丁倒是如黑色夜里的星星一般满布和明显。 终是夜色浓的化不开来,星光屋顶下,哥哥却是手握着那个天蓝色的瓷品。一会看看在黑夜闪现着光泽的瓶子,一会看看屋缝外天空中闪亮的星星,辗转反侧睡不着觉。终于摇了摇身旁鼾声四起的忆路。 “干啥?哥。” 忆路睡眼惺忪,一脸不解。 “哥给你商量个事,” 忆城深吸了一口气。 “我想带着你,一起去参军,你可愿意?” “ 军,军参,参军?!” 忆路嘟囔着到清醒,翻身趴在木板床上惊愕的目光盯着哥哥。“你是忘记娘和大大,从生到死,亘古不变,快赶上祖训的六字真言了? 不-准-出-清-河-镇。” 弟弟一口气说完扳着手指头结束,许是话太长,着急的又没来得及喘息,说完便长吸了口气。 “这不还缺了四个字:生-生-世-世。他们忘记加期限了。” 哥哥笑到,也学他扳着手指头。 “切!就你聪明。” 忆路送给了哥哥一个把墙壁戳出洞来的白眼。 “不要欺负娘和大大没文化,坟头长草。我觉得要是敢出清河镇,我看他们也能跳出来把我们抓回来。” 弟弟挠了挠头。 “你就不想去外面看看?一辈子就这样?” “这样是哪样?若是能跟哥哥一辈子这般也是不错,如能三天两头捡只熊,那就更是美妙了。” 忆路平躺下,拉了拉被子,也看起星星来。 “嘣——” 哥哥弹了弟弟一脑门。 “哎哟,你想谋杀亲弟呀!” “莫不是今日那黑熊发疯跑到山林外围来,莫不是那女子,说不得我们现在全尸都不存了,还想着三天两头有这好事,怕是不到半天我们就嗝了。” 顿了顿,长吁一口气。忆城继续说道 “我还是想到王都去看一看。” 忆路扑闪了两下圆圆的大眼睛。一副原来如此,了然于胸的表情,转头看向哥哥。 “你莫不是想着今日里那像太阳花般的姑娘,睡不着觉?在这里神游天外不如出去练练拳。王都?你知道那是离我们这里万万亿亿里,不知道多远的一个地方嘛?!” 忆路故意夸张的摇了摇头,无可救药的到表情看着哥哥。又继续说道: “罢了,罢了,明日我就去找找村东头的王婆,让她把上次给你说的那个,你没同意的香菜姑娘,再给安排见见面结个亲,你也安分一点”。 “去你的,” 哥哥踹了弟弟一脚 “你才在想姑娘呢。” “就是你想,放心,如果娶香菜姑娘,老婆本我们凑凑应该还是够的。” 两兄弟嘻嘻哈哈的翻身打闹了起来。待到玩闹累了,双双仰躺在木板床上,一起透过屋顶的缝隙看着黑夜里的星星。 “路子,哥哥,真想报名去参军。” 时光静静。 “若哥真想,弟弟便陪你一道,反正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只管跟着你。” “路子。” 忆城转头双眼含笑,有些感激的看着弟弟。 “你可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失身。” 忆路装着害怕的往身上拉了拉被子。 “你小子,哪里学的这些坏劲。” 两人又打闹起来。 微风一阵,黑夜静悄悄。 第3章 报名参军 翌日在鸡鸣鸟叫声中,两兄弟照常早起。收拾完毕,一人背了一背篓满满的累积了一周的猎获,拉上木栅门,一人手握一个黄馒头,说说闹闹的向镇子的方向走去。清晨阳光铺洒在大地上。青山,房屋,少年……一切都像披上了件金衣。 一个多时辰,两人来到清河镇。清河镇虽说地处偏远,却是中原通塞外的一条必经旱路。镇子不大,只一条主街道,一眼能望到头,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卖什么的都有。街上的人还不少,熙熙攘攘的人流,有逛街的,有赶路的。 两兄弟是跟着父亲从小打猎谋生,销售猎物的时候也是会带着他们一起。收货的都是老主顾。很快两兄弟便是把猎获销售完毕,换了银钱。这次因为昨天的意外收获,倒是比以往的收入多了不少。两人在街边一人吃了碗大份的哨子面,就奔着镇上的通告板而去。那里除了偶尔的公文公告,就是板上右边雷打不动的招军公文。每次来镇上忆城都会抽空来公告板看看,招兵文件上面的文字忆城都能倒背出来了。但这次忆城还是带着弟弟在那里又看了一遍,然后拉着弟弟往招军处走去。 招军处是在一个大院的歪脖子大榕树下。两张略显破败的木桌子分别摞着一沓子公文,一胖一瘦两个30岁左右的中年公差,分别坐在两张桌子后面。三三两两有那么几个人过来报名。会写字的就自己填写,不会写字的就口述,公差帮忙填写。 忆城拉了弟弟来到正空闲的瘦公差的桌前,作了一揖 “大人,我们要报名参军。” 忆城压了压激动的心情,面色平静的说道。说完话还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身板。 公差抚着山羊胡,抬眼望向两兄弟。暗道:这两后生,身姿硬朗,倒是个参军的模子。 “可会识字,写字?” 常规性的拖着声音问道。 “会写字。” 忆路咧嘴一笑的回道。 “是两个都报名?” “是。” 忆城回道。 “那你们自己填。” 公差递过来两张表两支笔。 表上是明明白白五项:姓名,年龄,籍贯,身高,体重,行当,特长。很快两人便填好,递回给公差。 公差拿着表边看边自语言的说道 “原来是猎户,我就说看着身板不错,不错,不错,会点拳脚功夫,断文识字,可以,可以,可以。” 听到公差3个“不错”和“可以”,这两兄弟不禁面露喜色。看来这次参军是没有多大问题了。 公差又抬眼看了看两兄弟说道: “我看你两是个好苗子,也是赶巧,恰逢难得一遇的丽郡县官人要过来为王都选6个预备军人,愿你们两好运被选上,那倒真是可以少走那么两三载的艰难路,后日恰逢月底,你们就可以去公告板上看通告。” “我和弟弟先谢过公差吉言。” 忆城领着弟弟又是一揖,便和弟弟离开了报名点。心里抑制不住的翻腾喜悦。现如今中原看似乎平静,但边关一直是战事不断,参军倒是容易。报名参军的人一般是安排到各个地方做预备军人,练习磨练一阵然后再分。一开始训练时候军警不分家,最终大方向就两个,一个方向是边关战士也就是军,另一个方向便是城防守卫,也就是警。一个对外,一个对内。比较优秀的人选会被先分到军里去。剩下的就是各个地方城市防护守卫,以及维护地方上的治安。王都军队的预备军人选取,倒不是年年都有。就算到时候再不出彩,也会留在王都做护卫。若是被选上兵,就会分到各将军队伍里。所以一旦被选上,离苏忆城心目里的目地就会近在咫尺。忆城的心里不由暗自期许起来,“是你给我带来的好运嘛?若是,我便厚着脸皮,再给我两兄弟要一点点运气,让我俩一起都被选进王都的预备营。”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弟弟说的那位太阳花的身影。一弓,一马,一鹰,一人。弟弟的问话把忆城拉回到现实–清河镇街道上。 “哥,我突然想到:要是我们只选上一人怎办?要是我们分别两处怎办?” “军肯定能参上,是不是能入王都军预备营,是不是两人都被选上,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忆城压抑了一下终于报名参军的激动心情。与弟弟在街上购买了些生活必需品。哥俩踏上了回家的路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购买的东西里多了份香烛钱纸。 第4章 临别安排 天边一缕晚霞,沐浴着金色夕阳,哥俩回到了河畔小院。两兄弟草草收拾了下购买的东西,拿着香烛钱纸,一起来到了院旁边的两座简单坟墓前。各自没有说话的点燃香烛钱纸叩拜起来。点燃的纸钱让火焰有一点猛,忆路下意识的跪着往后挪了一挪,身体手势不知觉的避闪了一下。 “娘亲,大大。今日我没听你们的话,带弟弟去报名参军了。我想你们是明了孩儿所愿。终能理解孩儿为何如此。大丈夫本该顶天立地。如果要责骂也别怪弟弟,是我拉着他去的。请一定在天之灵务保弟弟平安。我也会护着弟弟。一待有假,我就回来看你们,若功成名就再在你们面前谢罪。敬请原谅儿郎的这次忤逆不孝。” 忆城说毕,又是叩了叩。回忆起母亲和大大的音容笑貌,鼻子里涌上一丝酸楚,眼里已是有了泪意。忆路看了哥一眼。平时卖了猎货,买了生活的必须品:盐,糖,粮食等。只要有余钱哥俩都是会买来香烛纸钱,到坟上拜拜。但是从来没见过哥哥这样,说这么多的话。 “娘亲,大大,是我自己要去的。这可怪不得我哥。是你们让我好好跟着哥,听哥的话。这可是你们从小到大叮嘱我的。反正都是保佑了,就连我俩一起保佑了。保佑我们一起入王都预备营,要是有难度,可一定要保佑我们不被分开。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一定下回给你们烧双倍的纸钱,让你们花个过瘾。” 忆城对弟弟瞪了一眼,眼泪还没有成水的便被憋了回去。搂过一脸谄媚笑意看着他的忆路。哥俩亲热的向小院走去。 两块坟墓前中间一块简陋石块墓碑上深刻着并列两个名字:苏小梅,苏宏远。香烛的烟火在空中萦绕升腾,慢慢消散在接近黄红色的天幕里。突然忆路丢下哥哥,折返回墓前又重重拜了三拜。低声对着坟墓道: “还有一定努努力,保佑哥哥能再遇见那个太阳花,这次打到熊瞎子也是太阳花帮我们的。我的第六感觉,哥哥好像是对太阳花有念想的。一定呀,务必要保佑。娘亲,大大一定要听到呀。你们也是想有媳妇不是。” 在路上等着的忆城呼喊着忆路, “你还在干什么呀?” 忆路带着笑屁颠屁颠的向着哥哥跑去, “来了,来了,还有点临别话语”。 简单的饭后弟弟洗着昨天泡着的血衣,哥哥掏出来一块白玉牌,在石桌前倒腾到天黑。临睡前递给忆路一块明显截为两半,系好了红绳其中一半白玉牌。 “给。” 忆路哈了哈气,擦一擦接过来套在了脖子上,玉牌贴身塞入衣下。知道哥哥这是为了保佑自己,也是为了日后真分开了,兄弟也能互相有个念想。 “这传家宝我可得好好护着,这可是送未来媳妇的祖传定情物。” 圆圆的大眼睛狡黠冲着哥哥眨了又眨,忆城没做搭理,接着道: “若是我们真被分开两处,一时半会又联系不上,一旦各自假期有条件就回清河小院,祭拜一下父母。我俩能碰见当然是最好的,若碰不到,时间有限,不能等待到彼此,就在石桌下,桌柱上的缝隙里留封书信,告知对方可以写信联络的地址。” 苏忆城耐心的交待着弟弟。 “为什么不放在屋里?” 苏忆路有些不解的问道。 苏忆城环顾了下屋内,又抬头看了看屋顶。很严肃的说道: “我怕这房屋撑不到我们回来的时候。” “若是石桌也撑不到呢?” “那就多放几个你知我知的地方。” “哥,那再举例多说说几个你知我知的地方。我怕我放的地方我知你却不知,你放地方你知我不知道,最后还是没有联系上咋办?” “床下,房梁,裹了牛皮纸放母亲父亲的石墓碑下,鸡窝……” “门外老柿子树上的鸟窝可不可以?我觉得那是个谁都不知道的好地方。” ……苏忆路隐隐听见了苏忆城咬紧后槽牙的声音…… “下回看通知,别忘了把鸡捉了,也卖了去。” 苏忆路连忙岔开道,生怕哥哥又给他脑门一爆栗。 第5章 姐弟两人 话说另一边,那有点纨绔样子的白衣异域少年,赠完药,便加速赶上了队伍,与白马女子并驾齐驱。 “姐,两个山民,我真不明白,你何至于帮了又帮。” 瞄了一眼没见女子搭理又道: “第一次就说赶巧顺手一为。可对他们那也是算救命的恩情了。却还要我折返回去送药。我赶到时皮糙肉厚的那两小子正忙的乐呵的很呢。哪里用的着本族的万灵瘁,我身上也拢共没有几瓶。” “你可缺那一瓶?” 少女瞥了一眼少年,百灵鸟般脆生生一句。 “那倒也不至于” 少年有些弱弱的低声应了一句。又被少女瞥了一眼,少年微缩了下脖子,低了低头,转头看起路边的风景,装着没有看见少女的眼神。 “驾!“ 一声清呵,少女提了一下速,头也不回的向前驶离而去。 “驾”, “驾” “驾”…… 白衣少年也不再言语和黑衣人一起紧随少女而去。 “若是让爹爹在前方驿站等的久了,后面的路程我们便别想骑马到王都了。” 少女的话语随风而起伴随着配饰发出的叮当声。 卡拉米娜域外哈克族的唯一位公主,兄弟姐妹三位,上面一位兄长–阿朵斯,与王都昭熙公主联姻成了婚,说为驸马,现在王都盛王府居住,实为质子。卡拉米娜与王兄相差3岁。今年15岁的卡拉米娜为老二。下面还有位小她4岁的王第–阿不莱,便正是那有点纨绔不羁的白衣少年,虽是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但骨子里总有点带着傲气的坏坏痞味。但是对于姐姐他有点怕怕,因为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卡拉米娜四岁的时候便有了自己的鹰——阿尔达克,那是她小时候在师傅的带领下,爬到悬崖峭壁上挑中的伙伴。从把阿尔达克带回家,两个就形影不离。卡拉米娜自小就爱骑射,一身武艺反倒是比男孩子还甚。小时候米娜就是个美人胚子,现在更是出落的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翩若轻云出岫,却又无半点弱柳之姿。活脱脱世间难寻一二的俏佳人。 早在十年前,原本是凑个热闹随父亲和兄长一起去王都迎娶联姻的昭熙公主,没想兄长就被留在了王都,没能离开。自己也莫名被指婚给了二世子陆恒。这次第二次来王都,正是商量与陆恒婚嫁事宜,王第跟着来凑热闹。父亲也想借此机会看能不能把王兄接回哈克族的都城——康城。 对于中土王都卡拉米娜其实是不太喜欢。一切都源于幼年的那次到来。几个人的身影,面容,事迹随着时间流逝越渐模糊。除了一场大火和梦魇其它都已经不怎么记得。 那时每位所见之人都大声夸赞着她的漂亮美丽,好奇的打量着她。但同龄伙伴私下里脸带笑容却又时不时鄙夷的眼神,不太与她亲近。她自是知道她与中土女孩从眼睛,穿着打扮到爱好有些不一样,可也不是全然不一样。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喜欢和讨厌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可以在一张脸上对她同时出现。为此她还连续了几次梦魇,梦见了可怕脱落的假脸皮从人脸上掉下来。为此后半夜都强撑着睁着眼睛不敢闭眼睡觉。她想或许她就没有长在中土人士喜欢的点上。不过她也没有太在意,总归只是呆这里不过一两个月,除了那个梦有点吓人外。多少还是有那么几个和她玩耍的朋友。再不济还有阿尔达克陪伴着她,那时候它还是小小一只幼鹰。这可是个离开她就活不了的主,全仰仗她喂给她吃食呢。 日子倒是一晃就过去了,与父亲回到了蓝天白云,高山草甸海子的康城,只是计划的多一个人却变少了一人。那时回到康城便是以为以后再也不会来这个路途遥远的,时常有梦魇吓得人睡不着觉的地方。没想一过及笄之年,父母便告知她这个婚约。犹如噩耗样的晴天霹雳般砸向她。因为随着年岁的增长,老师的教导,她已然是知道了她喜欢的那些东西跟中土女孩喜欢的那些东西,做派那是哪儿哪儿全不一样。况且陆恒他是谁呀?!一个二世祖!当时年少,以为指婚不过是个玩笑。为此她不顾公主形象,哭,闹,绝食。整整折腾了一个月,要父亲母亲退了婚去。没想从小到大事事依着自己的父母。也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说不的时候,却并没有依她。只是争取到了先订婚再结婚的算不上好消息的妥协。 从康城到现在已有三个多月的路程了,眼看离王都越来越近。她却是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快要被拽离水里的鱼,眼看着水岸越来越近。却没有办法游回水里。 第6章 幸运录取 苏忆城和苏忆路,两兄弟一早便来到了清河镇,顺便把这两日采到的药材拿来卖掉,时间紧就没有狩猎。盘缠自是准备多点才好。来到告示板前,今日来看公告的人倒是比以往多了不少。很快他们便是找到标题为王都预备营的名单。苏忆城,苏忆路的名字排在第2和第3的位置。 “哥,看,哥我们选上了,我们选上了,在一起呀,在一起。哈哈哈……” 弟弟搂着哥哥的肩膀恨不得抱着哥哥跳起来。忆城一如平时倒是有些故作从容平静,因为掩藏不住的一抹笑意挂在唇边,看公告板时手还攥着拳头。 “嗯” 看着弟弟的欢呼雀跃只回了一个字。 按照6个名字下面的说明。他们又来到那参军报名处,那瘦瘦中年还是在那破桌子前坐着。俩兄弟与公差招呼并道谢。大叔知他们被选上了也是高兴的恭贺。 “以后若是你们建功立业成了大人,可别忘记回丽县郡清河镇也来挑挑兵。” 中年男子一边起身笑说一边手指着旁边一排房子。 ”王都预备军营的,那边左起第三个房间领通知书。” “好呢,谢谢你大叔。” 忆路迫不及待拉着哥哥就奔第三个房间而去。领取了通知,还一人半吊子钱。文书上写着需要在10月下旬,王都兵营报到,若是过时不到者,一律按照逃兵处理。现在已经是九月上旬,忆路扳着指头数了数也就不到2个月的时间。问了下发文书的公差,靠脚力去王都,这个时间不一定到的了。正商量着怎么去王都,陆续遇见了另四个来领文书的精神小伙。大家也是差不多年纪,个子也是差不多。能这样报名来参军的除少数例外,大多为吃过苦的孩子。相处起来都没啥傲气,况且出了清河镇也就是同乡。于是相互自我介绍起来,聊起了各自的准备,最后干脆一起去了镇上的馆子一起边吃中饭边聊。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其中三个家是附近村里的,刘三狗浓眉竖眼身体最壮实,话多嗓门大有得一身好力气会,原本是铁匠学徒。张通看起来有些瘦削,倒是机灵敏捷,以前是药铺小工,会些算术。吴起憨憨壮壮话却不多,还容易害羞,但是做得一手木工巧活。三人多少均会识些字。最后一个孙达文就住在镇子上,学过一些功夫,也读过三年私塾,比起举文弄墨更喜欢舞枪弄棒,江湖见识也算是几人中最多。家里原本是在镇子里开着个镖局,生意还马马虎虎,一次送镖途中,货被山匪劫了不说,人还全部死于非命。他父亲也是那次事故去了。家中就剩他和妹妹母亲三人,家里老底一下赔得差不多了不说,镖局也算是开不下去了。就想奔奔当兵,看能不能有个前程。六人一合计,这路还是得尽量搭船走水路,只有水路是又快又省得最佳方案。他们四个都比两兄弟早报名,家中交待和准备的也早已经妥当。都是可以说走就走。于是六人相约好第二日卯时镇上码头集合出发。并安排孙达文今天散后就联系联系明日有没有船只。一切商量妥当后大家就散了。各自去为明日的启程了做最后准备。 忆诚带着弟弟去买了两套衣服,等到都城总不能还是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又买了点干粮。便是急匆匆回了家,收了晾晒的准备带着路上食用的山货肉干,衣服,鞋等。两个人各自的包袱简单收拾完毕。去到坟前叩拜了父母和大大。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虽是家徒四壁,但终究是十几年住着的遮风挡雨的地方。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离别在即尽是觉得不舍起来,沉默不语,两人坐了会又把屋子给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第7章 出发到达 二日六人如约而至,孙达文指着码头上一艘插着“吉隆商行”棋飘的货轮告知了个好消息,这艘货船今日辰时出发直往王都,船老板因跟亡父认识,同意他们一行人上船,包吃住。但有事要帮工,算是抵船资费用。这可是解决了他们眼下最大的麻烦事,当下六人高兴不已。 辰时跟着孙达文,一一登船见了体态微微发福的中年袁老板,岸上有一中年妇人拉着位十岁上下小姑娘,挥手跟孙达文告着别,多半是达文的母亲和妹妹,孙达文多少有些黯然,他也是第一次独自离家这么远。 因为从清河镇到王都,是顺水而行,虽是货轮但也不慢,一路上偶尔理理货,收挂帆,打扫卫生,帮帮厨房,各码头到了添把手上下搬运下货物。工作倒不是多繁重。袁老板人虽精明但是对待他们倒也和蔼,见谁都是笑吟吟的。其实他是“吉隆商行”的管事之一,专门负责这艘货船。吉隆商行是中土最大的百货商行之一,中土各地乃至域外都有他们商行。这艘船只算是商行中的中等船只。偶尔闲着时候也会跟他们讲讲王都繁华,讲讲其他各地的见闻。但大多数六人闲着的时候是跟船员们天南海北的打听闲聊。六人离家愁绪在上船后不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之而代是见到与清河镇不一样风景的新奇,旅途的兴奋,对未来意气风发的期许。 一路上急急缓缓,路过的有码头的地方总会停留一下。因为里面城里都会或大或小的吉隆商行。需要为商行提供一些货品,或者进一些货带走,这时候就会是六人最忙的时候。 终于看到如盘旋的青龙一样的城墙,水域也越来宽敞,船也越来越多。眼见就要到达中土王都——朝阳城。当在甲板上看见那四丈多高的大块青石磊砌的巍峨城墙,大家都抑制不住的欢呼鼓舞起来。随着越来越近,收入眼底的威武雄壮景致把五人深深震撼的心底生出豪情逸致来,五人脸上都是神采飞扬。唯苏忆城目光平静而深邃,鹤立鸡群昂首笔直挺立着身板,双手捏拳垂于身侧,紧抿双唇,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喉音说道: “王都朝阳城,我——尚洲皓回来了。” 高高城墙上有一大两小的赤色城门,中间城门高达一丈多,两边屹立着两只雄壮的白虎汉白玉雕刻,“白虎门”三个大字悬挂在城门上金光闪耀。城门正上方的城楼上还高高耸立着三丈高四丈宽的赤色九脊歇山顶三层楼。守城士兵穿戴着明光铠在太阳下银光闪闪。城墙外接近三丈多宽的河堤沿岸是绿树成荫的棵棵垂杨柳和雕刻精美的白玉栏杆,三丈多宽如玉带环绕的护城河上百舸争流,舳舻千里。王都规定商船只准停靠在西门,码头上一艘艘商船有大有小,鳞次栉比。六人帮着卸完最后一件货后,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与袁管事和船员道别,袁管事送了他们一幅中土和朝阳城的地图,兵营的位置早已经给他们圈了起来。近两月的同吃同睡倒生出一些情谊来,与袁管事和船员依依惜别。 一行人来到城楼口,入城的人络绎不绝,倒是秩序井然。他们也就依次排起队来。穿着明光凯的守城卫士把他们的预备军通知书看了看就放行了。还忍不住拍了拍苏忆城和孙达文的背。 \"加油,好好练,没准以后我们还会成为同僚。” 一行人还礼并说着谢谢,刘三狗看着明光铠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带着憧憬,意气风发的入城而去。 到达朝阳城时间倒是比报到日还早了6日。本就是宁早勿迟的事情,先入城找个住处安顿下来再说后话。 第8章 进入西城 入了城五人像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模样,时不时不知看见了什么发出一阵惊叹,苏忆城有一次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嘴,是什么让你们如此惊喜?他们手齐刷刷指向一个酒楼的地板,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亮呀!” 一贯冷静从容的苏忆城,只恨自己舍不得钱买顶遮面帽,一手忍不住遮了遮额,往他们旁边挪了一步。当他们看见腰肢袅娜街上各色美女,又一个个面红耳赤发不出声音来的二哈样子时,忆城又没忍住的往旁边挪了挪两步。 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摊铺,商品琳琅满目。城内到处飘散着一股若隐若现甜甜的桂花香,伴随着车水马龙的喧嚣声,还真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苏忆城有时候都不由得一晃神。 五人的兴奋劲一直持续到,某一个人肚子发出咕咕叫的声音,大家才发现好饿。找了个饭馆正准备点菜的时候,苏忆城问了下价钱。还没有问第二个菜的价格,桌上的五人已经溜的影子都不见了。他也只有抱歉的起身离开饭馆。出门发现五人正靠墙蹲在墙角,各自翻找着包裹。因为上船后便是船上供的吃食,包裹里的干粮倒是没动。时间太长,干粮有些变质,有些长了霉点,有些严重缩水变硬。苏忆路拿出一块膜膜,搬掉了上面生了霉点地方,递给苏忆城。 “给,哥。先克服一下。总不能没到军营人就被饿死了。” 开始还持续嗨炸的五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脸。 “草,这地方好是好,东西咋这贵,”刘三狗用劲啃了口手里的干馒头,还没有开始咀嚼,一只眼睛便是眯成了缝,只见手一下捂住脸颊说不出话来,像是崩到牙了。 “我已经发现了,这边的东西基本都比清河镇贵上3倍多。” 张通如委屈的小媳妇般说道。 苏忆城也跟他们并排蹲了下来,用劲掰了块放在嘴里,先用口水泡泡再慢慢嚼。 “哎,英雄无用武之地,不知道可否表演下胸口碎大石卖卖艺” 孙达文盯着两手捧着的大饼,上面星星点点,边摇头边说着。 “一顿饭还是能吃得起的。” 说完吴起往嘴里放了块干的发黑的不知道啥肉的肉干。 四个人向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向他看了一眼,吃一顿后六日咋活? “叮——“蹲最边上的张通因为把找食物把包裹摊开放地上还没有收起来,路过的人投了一枚铜板在上面。 “哎!小姐” 张通拿起铜板正要起身追那个背影,孙达文反应及时的一手把他肩膀压住一手把他嘴捂住,眼睛含情脉脉深情的望着他。倒是那个两个虎背熊腰的家伙,一点不带迟缓的把自己的包袱小心翼翼摊开来铺在了地上。 “哈哈哈“ 苏忆路指着他们笑起声来。 “砰”一个爆栗落在了他头顶, “你也把我们的包裹铺开。” 苏忆城白了他一眼,手里拿了块膜,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 “你们先在这里待会我去打听一下住宿和看看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当背影远离了他们,苏忆城的嘴角才忍不住扬起一丝坏坏的笑意。心想让他们吃下瘪也好。免得一直咋咋呼呼,吵得他头疼脸也红。 白虎西门本就是商贾船舶停留进出之地,要说最有票子的就数他们,船工下船时也都是结了工钱,腰包正鼓。所以这地段花费本就是全城第二贵,稀奇玩意也是最多的地方。要便宜就要往玄武北门,那边有贫民,也是流民聚集地,消费应该会比这边低。青龙东门应该是四城区最贵的一处。很多宗室亲家在那边。而朱雀南门应该介于西门和北门之间,那里多是一些有点家底的平民和没落世家。最没得比的是在内城。那完全是另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强大的宗室家族,王公贵臣。艳夜楼,隆庆店,摘星阁……全是高耸入云,手可摘星的高楼。两三层高的店铺比比皆是。苏忆城想入的是内城,那才是他熟悉的地方。外城情况只是他凭观察,推断而出。 内城并非是你想溜达就可以进去逛逛的地方。没有身份,邀请,那也就只能是某家的下人伙计,那也是要通行符的才可。 “哎——” 往嘴里又噻了一口好不容易撕扯下来的膜,忍不住叹出声来。也只能慢慢寻找机会徐徐图之。至少顺利到达朝阳城还没费什么时间和功夫,内城已近在眼前。大不了上阵杀敌去,堂堂正正让那张黄纸把他迎进去。向内城的方向又望了望,苏忆城转身往那五个宝器的方向走去。他不过就想一个人安静的走走。 现在到内城底情况有没有变他不知道,但想是应该相差不大。 第9章 初到北城 很快苏忆城回到那五个二哈蹲着的饭馆外墙边,地上摊开的六个包袱布,并没有想象的堆叠着铜钱。除了第一个张通的包袱外,后面五个包袱布空的连风都嫌弃路过。还是张通的包袱布里又多了几个铜板。五个二哈的精神更是萎靡不振。 “收拾包袱,都起来跟我走。”忆城站在他们面前说道。 “哥?你想到办法了?” 另外四个也充满希冀的眼神盯向了他。像是落水的人抓到块浮木,美女看着英雄。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哥,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哥” “哥,我崇拜你。” “哥,今夜我要我陪你睡不?” “滚” …… 早知道一句话就让他们又跟打了鸡血般的战斗鸡气质显现出来,他就该再等等才回来,直到他们变成鹌鹑样才出现。我的耐心和忍耐力还需要加强,苏忆城一边摇头走着,一边做着自我检讨。暗下决心下回一定要他们都昏死了再捞人,免得太闹腾。一边没搭理他们的,带头往北门走去。 这回倒是在路上,他们不再东张西望的迈不开步子。 “哥,你给我透透底,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忆路贴过来很是好奇低声问道。 “难道哥在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有朋友?” 孙达文也是跟着贴了过来。眼看苏忆城两个耳朵边都有了人,张通只好眨巴他那像女人一样的单凤眼望着他,用意念传达着他想要知道目的地的心声。 “啥?你们说啥?“ 刘三狗也凑了过来。一下五个成一个圆把他围了起来。 “散开,你们还要不要往前走?我们往北门去。” 苏忆城顿了顿。想着如果以后自己想少费心还得需要教他们会用脑子才行。于是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讲了起来。 “北门我也没有去过,但刚刚我观察打听了一下,结合朝阳城的地图,分析了下,外城区的大概分布情况会是这样……” 一边不急不缓走着,一边把自己的分析与五个人娓娓道来,内城的情况倒是没有与他们多提,现在还接触不到,多说无益。今天他们的心情上天入地的也够折腾了。先缓缓以后再说。 慢慢差不多一个多时辰,他们发现人声虽也喧闹但不那么鼎沸了,街上人的穿着也不是那么华丽。慢慢的随着越外前空气渐渐开始一种莫名的味道取代了甜甜的桂花香。应该是到了北门区域,为了印证大家的猜测,他们换了个往城墙的方向去,不太好闻的味道越来越明显。 “你们都把包袱背到前面来。” 孙达文的直觉让他有些警觉起来。他感觉有一些人在鬼鬼祟祟的盯梢他们。大家听话的都照做着,把包袱从背后移到了胸前。虽然包袱里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多少还是有几文钱。苏忆城会心一笑,响鼓不用重锤,孺子可教也。 终于来到一处感觉味道越来越浓,大家都不再想往前面继续走了。于是在这尚可忍受的范围里,找了饭馆坐了下来,点了菜问了下价格,果然便宜不少,大概是清河镇的1倍多点,还能接受,大家一下放松下来。男人的安全果然是钱。他们包里的财力应该能撑到六天后了。 很快小二就上起了菜,五人狼吞虎咽,苏忆城还没见挑第二筷子,刚上的菜就见了盘底子。以前每人虽说也不是大富大贵,但饿肚子的情况还是少有。这刚来王都的第一天,就是实实在在给他们上了一课。菜倒是没有少点,因为之前太饿,吃起来也是风卷残云的迅速。很快一个个便是吃的饱饱的,撑的都有点不能动弹。 大家准备饭后就在这附近找个客栈住宿下来。 第10章 饭馆闲谈 饭店酒馆最是消息灵通的地界之一,也是坊间传闻和秘史最好打听的地方之一。 “哎!你明天去东门不?” “肯定要去,我还要早点,但愿占个头排的位置,据说那公主可是个美人胚子。我要去沾沾光。” “我可听说二世子明早会去城门前迎接。二世子也是气宇轩昂,品貌非凡 配公主正好” “真明天到嘛?万一不是明天到呢?不白等?” “公告都布告了,3天后订婚典礼。就算明天不到,后天也会到,反正就3天,总不能订婚那天才到。明天不到我就天天去东门晃晃看,终有一天会是。这次全城都会施粥,发糖,花灯通宵一夜不熄。这么热闹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那是,二世子可是储君,储君知道是什么意思嘛?那可是未来的王” “公主可真命好。若是能给二世子做个扫地丫头,我也愿意。” “傻姑娘,命好什么好,一入侯门深似海,说不得后面有她的罪受呢。话呀,别说的太早。” “二世子家中可以早有两房侧妃,还有个早迎到王府,等着给名份的艳丽楼的花魁呢,哈哈哈,我要是有这艳福,让我今日享明日走,我都愿意。” “哈哈哈,恐怕真是这样,你可就舍不得了哟。” …… 也不知道谁挑起这个话题,众人都插科打诨起来,饭馆里一下明显的热闹,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你们知道这个公主的事情嘛?“苏忆路也是八卦之心而起。 “你说呢?从清河镇离开,我们就在一起,这王都里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们照样也是不知道的。” 刘达文说道。 “公主还有只宠物神鹰呢,通身漆黑…… “ 不知道谁说起这句话来,两兄弟目光都跟随着声音寻找起人来。放松的苏忆城也是不由的坐直了身躯。 “哥,太阳花不会是公主?” 弟弟像是问哥又像是问自己的低语。 “你小子知道他们说的公主?什么公主?你几时见过?” 孙达文问道。 “要不我们再要壶酒喝?” 苏忆城故意提议道,忆路看着对面的哥哥。明白了哥哥的意思,本想说点啥的张了下嘴又闭上了。 “就是弄壶酒来喝喝,难得终于找到了饭吃。” 刘三狗接话到。 “等军营报名登记后我们再一起喝酒,现在还是省着点好,而且我肚子都撑不下了。” 张通回道。 “就是,我也好撑。” 吴起还摸了摸自己的圆肚皮。 “我是说公主应该像太阳花一样美丽!左右无事,要不明早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也看看世子,公主长什么样。” 苏忆路看了下四周发现并没有谁注意到自己刚才那句话,连忙说道,想把刚刚自己说出去的话掩盖上。别人一个女孩子,是要小心,免得让听见的有心人乱传了去,毁了救命恩人清誉。 “结账!” 忆城招呼着店小二。 “眼见天色要晚了,尽快找个客栈” 然后又对着其余5人说。 大家整齐划一的点了下头。出了饭馆,他们就近找了客栈住下。为了省钱六人住了个通铺。临睡前苏忆城对大家说道: “明天一早我准备卯时走,到东门去看看。你们谁要去就一起,不想去就自己安排” “我要去,正好顺便看看东城区是啥样的。” 刘三狗回道 “哥,我反正你知道,如果我起不来你可记得叫我一声。” 孙文达: “看热闹可不能少了我。” 眼睛闭着都没有睁开的吴起: “算我一个。” “再加个我” 张勇举了举手。 …… 苏忆城感觉自己就一白问,还是一行六人原封不动的明天一起卯时出发,地点倒是变成了逛东门。 第11章 世子陆恒 四周鼾声四起,苏忆城却是无心睡眠。陆恒对于苏忆城就是在清河镇时苏忆路般的存在。看了下熟睡的苏忆路,这次是回朝阳城的第一天,是谁?让特定的人在特定的地方总是会有剪不掉的羁绊。 “哥,走我发现了好地方”。 “哥,这句话什么意思?” “哥……” 苏忆城和陆恒在同一个太傅那里学习,又一起在苏忆城爸爸的指导下习武。陆恒的母亲是忆诚的姑母,是王的贵妃。两人自小就是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一次宴会,在高大的黄葛兰树下。 “你们在玩什么?” 一张粉雕玉琢般的面孔凑过来,银铃般的声音脆声声的问道。小女孩看上去也就5,6岁的年纪。蹲地上的两小孩抬头看着扎满小辫的她。 “圈城。” 苏忆城回道。 “怎么玩,能教我嘛?我想跟你们一起玩”。 女孩道。 陆恒抬眼看了女孩一眼, “不行。你玩不了。” 陆恒并不想她的加入。手一指那边花园里在采花编花环的女孩子们, “你跟她们玩去。” 女孩转头看看她们,长长的睫毛,黄宝石样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她们不跟我玩,你们只跟穿裙子的女孩玩嘛?” 女孩肩头站着一只白头黑身的鸟。着一身挂了亮闪闪珠片的的黄色小短衣和灯笼长裤。 苏忆城站起来, “我教你。” “哥……” 陆恒还想做拒绝小女孩的最后挣扎。 苏忆城已经拿起旁边地上的弓箭,对着大黄葛树上挂着的一个箭靶,一箭射出,并对着女孩说到: “先用弓箭射靶,谁射赢谁就可以用这个规在这里面圈上一块做自己的城。把对方的城吃完或者比对方的城多就赢了。忆诚一边说一边又指着地上放的规和地上一大块画的正方形边界图案,正方形的图案里有几个圆形,有些写着”陆”,有些写着”苏”。 “这就不是你们女孩能玩的。” 陆恒也是手拿弓箭站起来对女孩说道。女孩全没在意陆恒的话,已是伸手向陆恒手上的弓箭抓去。 “哈,这个我喜欢。你的弓箭借我用一下。” 陆恒握弓箭的手还下意识的又握得紧了紧, “哼!” 女孩歪头对着陆恒一瞪眼,陆恒抿了抿嘴想说“不”,却没有吐出口,反而是不自觉松开了手。 拿弓在手,女孩身躯挺直,脚微微一分。 只听见“咻——”一声,箭飞驰而去,一气呵成正中靶心。射完后女孩转身把弓箭又递于陆恒面前。 “你来。” 陆恒却是看着红心,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恩?给你” 女孩把手中得弓箭又在陆恒的身前晃了晃。 “他发一箭,我发一箭,现在到你来。” 陆恒接过弓箭,看了女孩一眼,吸了口气,也是挽弓射出一箭。中了靶心的边缘。 “我赢了嘛?” 女孩有些兴奋的问道。 苏忆城把地上规拿起递给女孩, “恩,你赢了,用这个在方形里圈城,就可以了。” 女孩接过规,蹲下仔细小心的画着,陆恒心里还有些输了的不甘心的解释道: “圈里写上你姓,就是你的城了”。 “我的姓氏很长” 女孩边说边画,圈里画了个太阳。 “这样也可以?”女孩转头问他,陆恒不想回答,苏忆城却是回答: “可以的。” 黄葛兰的香气随着夏日阳光四处弥漫,方形界线里装着太阳的圆圈图案也是越来越多 …… 直到开饭,苏忆城和陆恒输的没剩了几个城,为此陆恒还有些沮丧。饭席上,陆恒才明白今日正是宴请那小女孩家。小女孩的哥哥会成为他的姐夫。她的名字叫“卡拉米娜”,来自遥远域外的哈克族。 回宫路上,有两父子结伴而行,慢步走在长长青石板路上。 “父亲,” “恩?” “女孩也能习箭?” “可以,只是中土女孩不喜欢。” “那我以后能找个会射箭的女子为王妃嘛?“ 父亲把孩子抱了起来,慈笑的看着孩子的脸。 “可以,以后你长大,想要谁做你的王妃,谁就是你的王妃。怎么?我陆儿也有了中意的女子?” “我想要卡拉米娜做的王妃。” “为什么呀?” “她长得好看,能陪我练箭,以后也能陪我一起上战场为父皇开疆拓土,扬我国威。” “哈!哈!哈!好,好,好。子钰不错,都想着开拓我国疆土了。” 青石板路面上被夏日夕阳拉出长长得影子。一路跟随着父子俩。 第12章 东门迎接 卯时出发,当结伴一行六人,来到东门时已经是辰时。街道两旁早已经有不少人了,全都是站在路沿上,街道中间被空了出来。街上的城防守卫也是多了不少,有不时走动巡逻的,也有大街两边站着不动的守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全都是身着银光闪闪的明光铠。没等多久就有陆续有轿子和马车出现在空荡的街上向青龙门外去。过了一阵街道又空了,恢复了空旷。大约又过了3刻左右,隐约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蹄声。 “国婿来了!” 人群中有人高喊着。 只见一身姿矫健,方正脸庞,立体五官宛如刀刻的男子驾马而来。 “姐夫!” 后面街道上少年骑着枣红大马,远远呼唤了一声。英武男子停留下来,扯缰转身往后面看去。只见身后男子快马赶上,又是一个俏儿郎。那赶来的男子金冠玉带,黑色金丝镶边长衫,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整个人明朗干练,自带一种无所畏惧的阳光之气。 “是二世子来了!” 街道两边更加骚动起来。 “驸马!” “二世子!” “二世子,把我也娶了!” “二世子,你家可是要招婢女?考虑考虑下我。” “二世子,你好帅呀!” 终于狂热民众不再压抑情绪,热情肆意,此起彼伏的呼喊了起来。城防守卫也是一下紧张忙碌起来。手拉手,快速组成了人墙。便于阻止开始有些紊乱的人流,生怕原本挤在路沿的民众冲到街道中间上。 “切,我看也就这样嘛,也就比我好看一丢丢。” 苏忆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苏忆城白了他一眼。 “嘿嘿嘿,也就我哥这水平。跟我哥不相上下。” 苏忆路看着哥哥,献媚的拍着马屁。笑了笑道。 吴起憨憨的看了看忆路,又看了看忆城 “跟大哥是不相上下,但跟你嘛……可能需得重新投胎。” “他最多投一遍,你倒是投个3遍,我都觉得都有点悬。” 孙达文倒是接的快。 驸马和二世子聊着天,两人都是从容不为周遭的人所动,没有理会人群的骚动。 “嗐啦——嗐啦——“ 天空上方传来了雄鹰低沉的叫声,两人一起抬头看向天空。苏忆城的胳膊也被苏忆路碰了碰,看着哥哥看向,忆路手指示意着往天空的方向指了指。忆城也抬头看向天空。正是那只熟悉的白头雄鹰,张开着大大的翅膀,在低空处飞翔盘旋。 “好威武霸气的雄鹰。” “快看,神鸟。” …… 人群又是一阵喧嚣。 “走!父王和小妹他们到了” 国婿阿朵斯激动的说道,他和二世子都是一扯缰绳,加速奔向青龙门而去。苏忆城他们也想往前走一走,才发现人多的已经挪不动脚,只有待在原地。又过了一会,英姿勃发的世子领头,紧随而后的便是阿朵斯和阿不莱,再后面就是一辆华丽的6驾骏马拉着的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四角挂着四个黄铜风铃,叮咛,叮咛随风而响。马车两旁分别跟随着两队骑兵,每一位都是彪悍骁勇,黑衣着棕色皮甲,领头两骑兵分别举着一扇旗帜,旗帜随风猎猎飞扬。上是一个光芒四射的黄色太阳图案。再后面就是刚刚那些一辆辆出城的马车和轿辇。最后跟随的便是着光明铠的城防守卫。大部队依次入城内而去,待看不见了,街道的警戒也就撤了去,人们终于可以走到街中央,拥挤的人群才慢慢松开。 “我都快成肉饼了”刘三狗,舒展着上肢。 “昨晚我还做梦看见美女了呢,这看了个啥?“达文道 “人呀,乖乖,我都以为我会被挤死在这里。 …… “哥,好像真是太阳花“忆路靠着忆诚耳边低声说道。 苏忆城却是目光深邃的盯着远去的车队,一言不发。 第13章 初见映像 马车内十分宽敞,里面正是卡拉米娜和他父王。 “我看一眼外面行不?父王” 卡拉米娜实在是觉得无聊。可是父亲看了她一眼没做言语。 “哎!“卡拉米娜长叹了一口气。 “公主,一路上你都是骑马而行,都是快到朝阳城才上的马车,你就当是休息休息。”车内一绿衣婢女说道。 “娜真,你可看见那陆恒的模样?” “我这一路都看着你了,哪里有空看见二世子。驸马来信里早就说过二世子是极好的,你就放一百个心。“ 圆圆脸的娜真,比卡拉米娜小不了几岁,有股子机灵俏皮劲。卡拉米娜白了她一眼。 “什么极好,中土男子一个个都是小身板的书生样,哪像我们草原上的儿女,哎,算了。娜扎,你这还是头一次来朝阳城。你都不好奇下车去看看。” 米娜撺掇着娜真继续到, “我跟你说这边的房子大多是木头的,可精美了,与康城房子是石头和土垒砌的很是不同,最高的有八层楼高,晚上都是整夜的挂着灯笼。街道上吃的玩的可多了,各式各样的:冰糖葫芦,面人,糖果饼子,油煎果子……” 一听到说吃的,娜真咽了咽口水,有些没好气的低声道: “快别说了,公主。这么多好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听到要嫁过来的时候闹的那个劲。” 要不是大汗怕公主坐在车里不安分,专门要她上来看着她,她现在多半是车外的街上。公主说的那些她都全看见了。 米娜被顶的一时不知道回啥, “好是好,那跟嫁过来的事情能一样的嘛?” 终是少年心性。两个女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大汗看着她们偶尔微微一笑,沉思着自己的事情。 这次卡拉米娜一直是骑马过来的,她不喜欢坐车,自小就是自由自在疯惯了的主。大汗是明白她的。一直快到朝阳城了,才把她叫上车。都说亲事的年龄了,还是要让她学学一些女孩的矜持才是,以后终会有些事情由不得她的性子,先从安静待着这事上磨练起。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父王先是下了马车,米娜正想跟着下车时,却被娜真拽住了胳膊,给她罩上了头巾,从头上到鼻子,嘴巴,脸,脖子 。只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才放了手。待到米娜下了车,只是看见了正往哥哥府里走去的一行人的背影。阿不莱扭头看见了姐姐,不动声色的放慢了脚步,等到姐姐与他并行,凑到姐姐耳边 “姐,我看了,还行。” 没等姐姐回答,又快步跟上了前面一行人。 前面的一行人并没有转身,感觉到动静哥哥倒是回看了一眼,那黑衣男子一直在与父王边走边聊,偶尔米娜能看见他点侧颜。“长睫毛,黑眼眸,鼻梁倒是高挺,嘴巴含着笑意还满性感,身姿也算挺拔,没她想的那么单薄瘦弱,感觉还不是很差。”米娜心里暗道。还没怎么细细打量,就被娜真拽拉到了去后院的路上,这时米娜还在对着那黑色的身影施着法样的在心里道:“转过头来看我呀!转过来看我呀!……”其实她倒不是真想被他看见,就是自己想看看他正面样子。 陆恒面色平静嘴角含笑的与未来岳父边走边聊,后面的动静他其实是早已经知晓。哈克族的女子穿戴上会在身上和手上,脚上佩戴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各样的珠子,宝石或是铃铛。越是身份尊贵越是佩戴的多。与一行人未行多久,耳朵里就是听到了环佩叮当的声音。陆恒心下便知她已在身后。很想转头去看看她,碍于环境,他只能跟未来丈人交谈着偶尔微微侧头,想用余光寻得那一抹身影。奈何她在太后面,陆恒并没有瞧见。怀着不知道她现在长得,已经是如何可人的期待,又怀揣着她否还记得自己的忐忑。终没有看见她,与一行人入了堂屋。 第14章 忆那幼年 夜色弥漫,城里眼见星星点点的灯火。王都朝阳城的确是繁华的,地上的灯火竟是比天山的星星还要闪耀明亮。二层阁楼坐凳栏杆处,公主穿着睡衣依靠着栏杆坐着…… “公主,夜深雾重,你在这外面干嘛呢?终于不是在路上了,快回屋休息。“ 娜真给穿着绿色纱衣的米娜披上披风。看见楼下旁边有处黑漆漆没有人气的荒芜宅子。指着那宅子问道: “小姐那是谁家的宅子?这么好的地方,真是没有人居住?看着很是破败不堪呢。” “也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米娜没有回答娜真反倒是自言自语的呢喃细语着 “公主,你说什么呢?” 娜真并没有听见公主说的什么,指着旁边黑漆漆的宅院继续说着, “这宅子怎么破败成这个样子?感觉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这是以前的尚将军府。” 米娜终于是正面回了娜真一句。 “尚将军?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尚将军,打蛮战戎,战无不胜,一战夺3城的尚启尚将军?后来听说是府中不小心起了一场大火,全家不幸遇难无一生还,还真是可惜。” 米娜看着娜真,戏谑的哼笑了一声 “呵,你知道的还满多”。 米娜没再理睬娜真。草原人崇拜尊敬强者。那时候的尚将军就是中土王都的定海神针,年轻时百十战迹,全无败绩,边关无一敢来犯中原。草原上也流传着尚将军英勇故事的传说。 “大火是不小心嘛?真是无一生还?” 米娜又开始低声呢喃细语。 多年前那次宴会她同两个男孩学会了一个中土的圈城游戏。还记得一个名叫尚洲晧,一个名叫陆子钰。次日一早,也是这二层阁楼,当她一早起来开门正想着今天玩什么的时候,便看见旁边院子里认真练剑的男孩。 “嘿!” 院子里的满头是汗的男孩抬头看了过来。 “怎么是你呀!” 米娜高兴的说道,没等男孩回答,她已经消失不见,男孩子笑笑摇摇头,继续着练剑。没过多久,又是一声 “嘿!” 院子围墙上面探出个粉雕玉琢的小圆脸,满是辫子的脑袋上顶着个黑身白头的鸟,金色眸子的大眼睛,惊喜的看着她。 “你住在这里?“ 小男孩点点头。 “这是你家“ 男孩又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尚洲皓” “我叫卡拉米娜,你也可以叫我米娜。” 男孩指了指米娜头上的鸟 “那鸟是你的宠物嘛?卡拉米娜。” “他不是鸟,是阿尔达克,一只鹰,不是宠物,是我的伙伴。” 看着着卡拉米娜把鹰从头上上托到了手里,阿尔达克乖乖的任由着她抚摸着。 “我能摸一摸嘛?” “应该不行,它认人,会啄你的。” “哦” 尚洲皓有点失望 “不过你可以喂它肉,或许它会让你摸摸。” “它吃什么肉?” “牛肉,羊肉……红肉它都吃,有时候我也喂它一下青蛙,田鼠,兔子什么的。” 尚洲皓思考了下, “那你等等我。” 尚洲皓把剑放在旁边放武器的木架子上,转身准备去后厨寻肉,却是听见围墙那边传来话语。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快下来。摔着了可怎么办呀。” 卡拉米娜转头看去,又马上转头看向尚洲皓。匆忙道了声: “你在大门外等着我。” 女孩和鹰便是消失不见了。 尚洲皓也没有再多停留,奔家中厨房的方向去,准备找厨娘要来一块肉,弄了大大一块猪肉,便是出了门来到旁边写着“盛王府”门匾的大门前安静的等待着。等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个门缝。卡拉米娜斜着身子出了门来。看见他便是灿烂一笑。尚洲皓也是笑着晃了晃手中拎着的肉。 “你这也是太大块了。” 米娜看着肉说道,不知道从身上哪里摸出一把寒光逼人的小匕首来。 “你们那边的女孩子都是随身带刀的嘛?” 尚洲晧很是好奇的道。 “我们男子女子都会有把自己的随身匕首。你没有嘛?” 女孩看着尚洲有点不解的问道。 “我没有。” 尚洲晧摇摇头,看着听见了他没有匕首,疑惑的眼神还多了丝可怜他的意味。好像是不想要她难堪,米娜说道: “我们先切点肉,给阿尔达克喂了,它多半是馋了。” 两个人在门口旁就是切肉喂起鹰来。从那起,每日早晨他们便默契的在门口一起喂鹰,多数是尚洲晧门前等着米娜,也偶尔会是米娜等着尚洲晧。有时米娜也会带着青蛙过来。一周后,那只叫阿尔达克的鹰才不再抗拒,让尚洲皓摸了摸它的头。两周后阿尔达克已经愿意停在他肩上。当阿尔达克主动站在尚洲晧的头顶发束上时,一人一鸟滑稽的样子和小鹰与男孩亲近的巨大进步,让两孩子欢喜的大笑了起来。 每日早晨的相处让尚洲皓,知道了很多卡拉米娜的事情。也知道了她们携带的匕首不光有自卫的作用,还有辟邪的功能。多是特意打制,族内萨满祝福过,长辈相送。如若没有自己匕首的人,都是很不受待见的人,或是很穷很穷的人。所以听见他没有匕首,她当时很是同情他来着。尚洲晧还知道了遥远的域外有高高的雪山,大大草原,海一样宽阔的湖泊。天天放牛羊的牧民,还有像房子一样帐篷。热闹的卡拉米娜居住的王都–康城。 尚洲晧觉得,他很喜欢跟卡拉米娜待在一起,她总能告诉他一些不知道的事情。而米娜也是很高兴交到了尚洲晧,这个朋友。每次见面在一起玩,她若是说起想吃什么,第二日见面的时候,除了带给卡拉米娜的肉,总会给她带来她想吃的。因为喜欢子钰的蝈蝈,当晚便是发现在院子角落草丛里装着蝈蝈的笼子,她想又是尚洲晧送她的罢。因为天天有着尚洲晧的陪伴玩耍。王都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待。 第15章 陆恒回忆 夏日炎炎,陆恒七岁这年的这个夏日,原本是与以往的夏日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在那日里黄葛兰树下有了不同,原本是孩子们玩的普通游戏,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带给了陆恒心里很大的震撼。 关于女孩的印象,陆恒一直认为女子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女子。每日里应是聊聊八卦,逛逛街,绣绣花。更优秀的不过是读过书,琴棋书画精通些罢了。 因为陆王的开明,陆王朝对于女子没有多少限制。可是会选择习武的女子甚少,反正他身边是没有。那个女孩却可以挽弓射箭,关键是比他还射的好。 他没有想过女孩子可以正式场合直接裤装,并且还很好看。他们一般都是裤子做里裤,男子是外面长衫,女子是外面裙子。虽陆王朝男女是可着裤装的,但一般因为职业原因,社会地位,经济原因只能裤装或是只有裤装。 他也没有想过眼眸除了黑色还有金黄色。当于父王说要她做自己的王妃的那刻,他便觉得她以后便是自己的王妃了。他很认真,并没有玩笑话。 在第二日学堂时,太傅还没有过来,有些孩子聊起了昨天的宴会,上卿家的大女儿柳莹莹带头嘲讽起那异域的公主,他便上前呵斥了她们,她们不敢反驳的闭了嘴。 原本他就觉得女孩子就是大麻烦,还吵闹的很。宫里怕被姐姐妹妹们缠着,总是能躲多远就多远。 没想他的呵斥倒引来了大世子的调侃。上卿家的大女儿是女子,他不能一般见识。可大世子他直接二话不说,拳头招呼了过去,他毕竟小了一岁。 陆恒看见来晚的尚洲皓,他喊了声“哥”,尚洲皓一看打架的两人,虽是大世子,对他而言可只有陆恒这一个堂弟。原本理智的他是想阻止,把他们拉开,结果试了两秒阻止不了,便是毫不迟疑的参了战,瞬间战斗变为2对1。 三个都挂了彩。太傅来了问起因由,陆恒不语,另两个也说不出个缘由。结果3个都被罚了站。后面父亲也知道了,又被罚了不准出宫半月。其实挨罚,他倒没有多少意见,大世子被他们打的着实是惨了些,解禁那天母亲又问为了什么,他留了句: “他说王妃坏话。” 便迫不及待跑的没影了。他得去找堂哥玩去。那时他并不知道,这次稀松平常的儿童间的打闹,却是给快吹爆的气球又添了口气。在去堂哥家的路上。看见了卖竹笼蝈蝈的商贩,买了个拿手里一路逗玩着。待来到尚都尉府门前。看见堂哥正跟一女孩在街边玩耍。 “哥!” “子钰,你可以出来了?那日到底是为何?后来你被罚了,我也没见到你问你。” 陆恒正准备回答,却是看清那个和哥一起玩耍女孩的样子。于是答非所问只回答了个“恩”字。便是不再言语。陆恒的字是子钰。亲近的人也是从小便是这样称呼着他。尚洲晧的姑母是子钰的娘,洲晧与子钰是同岁,只是比他大了三个月,所以两人自小不说形影不离,但也是好的不要不要的前后脚的关系。 “子钰,这是卡拉米娜,这个是阿尔达克。“ 尚洲皓给陆恒介绍着,又转头对米娜道: “这是子钰,我的堂弟,你们见过的。” 还没来得及说其他,陆恒手上竹笼子里传出的蝈蝈叫声吸就引了米娜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嘛?” 他觉得她的声音也是如此的好听。陆恒什么也没有说的手便自动的把蝈蝈笼递给了米娜。 “这是蝈蝈,你们那没有嘛?” 尚洲皓回答并问道。 “不知道,我们那边没有这样玩过。把它装在笼子里,它吃什么?” “它会吃毛虫,苍蝇这些害虫,也吃胡萝卜,黄豆这些植物。不过黄豆要先泡水,软了才行。”陆恒回答着她,全然忘记了自己以前什么时候跟女孩子这样耐心的说过话。 “还可以喂青菜叶给它。”尚洲晧一旁补充道。 三个小伙伴一起聊着蝈蝈,逗逗鹰,玩了一会米娜就回家了。陆恒才知道她就住在哥哥旁边的盛王府里。待到下午离开哥哥家的时候,走到门口,陆恒又返了回去。把蝈蝈笼子高高扔到了对面院子里。听着蝈蝈的叫声,看着越过围墙的蝈蝈笼子,陆恒觉得今天玩的很是开心。 第16章 订婚宴席 隔着大厅,米娜终于是正眼瞧着了二世子。虽然中间偶有歌姬挡住了视线。其实就算他长得很挫,她并没有回旋的余地。万幸对方的确是长得还算好看。没有她想的书生气,反倒轮廓分明的五官透着一股子不羁的性格,身姿挺拔的迷之自信。米娜虽没再戴头纱,但还是轻纱遮挡了半张脸。当感觉米娜审视的眼光直直盯着他的时候,原本是在跟周边的人谈着话的陆恒,平静的回望了过去,嘴角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米娜并没感觉他看自己眼光与看别人的又有什么不同,但还是稍显尴尬,于是便又装着看舞蹈。主桌的两个父王商谈着事宜,其中有着他们的订婚的安排,歌舞声让她听不见谈的什么,她也根本不想理睬,因为那根本是她决定不了,也插不上话的事情。一时觉得无聊的很。 终于熬到正式晚宴结束。二世子的祖母还安排了看戏,主要是皇后,二世子母亲(贵妃)和其他8个娘娘及公主皇子些。米娜被一个宫女带着,挨个招呼,得亏是身边的宫女,她只需要鹦鹉学舌重复下宫女的话再一礼,便是下一位,除了祖母年纪最大,皇后装扮最华贵,母亲因是二世子的生母特别留意,其他的人全然是喊完一位忘记一位。心里不停腹诽着二世子的爹,为什么要娶这么多的老婆。而自己的父亲却是只有母亲一位,哥哥也是只有昭熙公主一个。牵连着把二世子也在心里把他骂了一顿。 隔着一个莲花池塘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米娜听不懂,幸亏这宴会不是很正式,抽了个空子看大家都在热闹看戏,拉着娜真沿着池塘散起步来,池塘其实是延伸着很大的一个湖。眼看离那闹热地越来越远,娜真有点担心。 “公主,这样不太好。” “你听的懂唱的什么?” “听不懂” “我也听不懂,从入宫到现在,坐的我屁股都疼了,再坐着我就快残废了。到时候我走不动路,你背我回家可是能行?” 娜真看着公主,上下衡量了下公主,摇摇头 “怕是不行” “所以就闭嘴,陪我走走。” “哦”…… “娜真。看” 米娜指着前面, “那边好多石榴,“ 却不见娜真回应。一转头娜真就在身后 “你干嘛不说话“ “公主,你不是让我闭嘴来着嘛。“ 白了娜真一眼 “你现在倒是听我话来。走快点,我们去摘石榴。“ 来到又高又大的石榴树下,红彤彤的大石榴接的满树都是,米娜先就开爬,发现裙子太过碍事,便是在两腿间把裙子一系,娜真在树下看她那样,急的直跳脚。又不敢大声喊,只得小声叫着: “公主你快下来。” 米娜全然没有理会,一个大石榴已向娜真投去 “接着。” 摘得高兴,耳朵后挂着的面纱一边滑落,只挂在了一边耳后也是不知。 许是站在高处,米娜突然看见不远处的一处假山,有两个人影闪现了一下。大家不是都在那边看戏嘛,米娜心想莫不是什么坏人准备做坏事? “娜真,你上来,再摘几个,我去去就来。” 说完米娜就下了树,向假山走去。来到假山外围便轻手轻脚得寻起那两个人影。来到假山里的一个旱洞旁,只听见 “阿兰,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得紧” 接着便是传来男子的喘息混合着女子呻吟声。忍不住探头从假山空隙里张望。山洞里两个身影正缠绵纠缠在一起。米娜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剧,却是挪不动眼和腿。 “好看嘛?”温热得气息吹在自己的耳朵,面颊和脖颈里。惊魂一般,米娜转过头。鼻根传来温润的触感,迫使眼睛也睁不开,倒是那触感没有过多停留,呼吸的气息与脸庞有了些距离,米娜眼睛才睁开来。一双清澈眼眸正俯视着她。本应是惊吓一跳,因为被偷窥的两人,和被抓到的偷窥的自己,看着仰视下更显轮廓清晰的脸。米娜万千思绪,一时大脑宕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感觉过了几年那么长的时间。“跑”,米娜心想,才觉背后是假山;左右是他长长的胳膊,两只手有力的撑着假山石壁,早已将她围起来;前面他那坚硬宽阔的胸膛仿佛一道坚固的屏障,护着她,又困着她。挪动都困难,除非从他两臂下钻出去,可又不想弱了自己气势。于是米娜干脆原地转正了身体正对着他,抬起头与他对视。明明黑色的眼眸,在黑夜却很闪亮,深邃的目光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米娜还没开口说话,他却更加往前靠近,低头附在米娜耳边。双唇已是摩擦到米娜耳朵,用着只有米娜能听见的低沉声音到: “非礼勿视,夫子可是教过你?” 说完身体往后退了退,明明嘴角带着戏谑,目光却很清澈的盯着她。米娜只觉得现在自己多半已经是面红耳赤,脸都丢到姥姥家。只是不知道是山洞里两人害的,还是山洞外这个人造的。气不过的瞪了对方一眼,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想不出怼的言语,也怕张口惊了里面更加激烈动静的两人。 “公主,一共六个,拿不下了。” 米娜头一次觉得娜真的声音仿若天音。娜真两只手抓着裙摆的一角,把裙子在腰前变了个兜,里面是红红的大石榴。既要护着兜里的石榴又要看路,小心翼翼的向她快步而来。 娜真声音响起时,洞里便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二世子也是松开了手臂,转身看着过来的娜真。山洞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便没有了气息。待到近处娜真才发现还有一人与公主并立着,那人着金边的深蓝色长衫,身姿挺拔如松柏,认识的一张俏脸平静的看着她。娜真脚步停滞,眼睛圆瞪,嘴巴微张,兜里的石榴滚落了一地。 “没出息的丫头。” 米娜暗自腹诽迎上去,脱离了让她感觉陷入缓慢粘稠时空的处境,弯腰拾起了一个石榴,转身走到了二世子的身前,拉过他的手把石榴塞到了他的手里。 “给你一个。” 二世子,端详了下石榴,抬眼看着米娜,声音明亮了些,淡淡的道: “你喜欢吃这个?” “比起喜欢吃,更喜欢看它里面像宝石样漂亮的籽。” 这时才有些回神过来的娜真,靠近公主,弯腰慌忙的整理着公主的裙子。二世子性感双唇蓄着笑意,一只手向米娜的脸伸了过去,米娜下意识的把头往后缩一下。显然还是低估了陆恒手的长度。修长的手指捻起米娜头侧轻纱的一角轻轻的压在另一侧发里,面纱重新遮挡住了那半张脸。温柔的说到: “快回去,戏应该快完了。” 米娜拉起娜真的胳膊,转身快步的往戏台方向小跑起来。她早就想快速离开这个仿似只要他愿意就可让时空停滞的男子。陆恒想起还想问句话,本想呼住米娜,眼里背影确是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翩然消失在黑夜里。 “本想问你,对亲事你可满意来着。”陆恒心里暗道。“罢了,不满意,你也得必是我的。” 第17章 开始学习 一早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昨晚是如何回到人群,如何回到府里,米娜已是像喝酒了宿醉一样恍惚,不太记得。她好想昨晚的事情从来只是幻觉,她一直都在老实坐着规矩看戏,亏得娜真那一声,就像是给漆黑夜里迷路的她道了一个方向。让她知道了下一步,并得以喘息。中途不过是强作镇定的给了他个石榴。 现在,性感的唇,高挺的鼻梁,看到你心里的深邃的眼,压迫的她喘不上气来刚硬身躯,润润的触感,喷在自己脖颈处痒痒的气息……却是那样清晰,历历在目,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在她脑海里蹦出来。让她不由心跳快上一拍,面颊又是红了起来。想来昨夜的确是丢脸到了极致。 “公主,你快起来,” 娜真端着一篮子东西走了进来。 “一大早,二世子就是差了宫女送来一篮子这个。” 看着来到床前的娜真端着的一篮子石榴,“该死!还送了石榴来嘲笑她吗?这人当真是讨厌的紧。”米娜心想。 “快起来,昭熙公主安排给你量尺寸做衣服的人都快到了。今日你没早起,功夫也没练,都快日上三竿了……” 在娜真老太婆样的唠叨里,米娜终于起床梳洗完毕。昭熙公主,她的嫂嫂,早就安排了今日给她做几套中土女孩的衣服,并找好了老师,会在后几日教她学习中土女孩的妆容发饰礼仪。她虽并不想学但是又不得以反抗。陆王朝本身法制法规关于女子并没有太多约束,但是公序良俗自有一些默然陈规,况各家自有家规,而尤其是贵族王室更要是不同,繁文缛节,规矩是只多不少。 牵线木偶生活的开始,几个嬷嬷轮番上阵,偶尔昭熙公主陪着一起,哥哥也会过来看一眼,说几句话。父王却不知忙着什么没有见到,弟弟也不知道哪里疯去的不见身影。米娜只觉得的自己如行尸走肉般被这些不认识的女人折腾着。本就不情愿,又不擅长,其间自是闹了不少乌龙笑话。 学习化妆,一大堆瓶瓶罐罐,有些瓶子还是差不多样式。一次米娜就把口红当成了胭脂,直接涂在脸上,结果是怎么也抹不开不说,本来粉透玉嫩的脸蛋就成了高原红,红艳艳得就像猴子屁股。娜真因为自小跟着她,看到她那样子,笑得直不起腰。其他嬷嬷,婢女们那憋笑又不敢笑得痛苦,倒是让她感觉除了心情舒坦不少。 昭熙公主给她做的衣服,不光是一等一的料子,从里到外都很华丽。有次她就把透透的纱衣穿在了外面,里面穿着绣花的纱衣,一种朦胧感美得让她得意起劲,正美美转着圈照镜子,嬷嬷们却是惊呼冲了上来,着急得快把她的皮扒拉掉,穿好得衣服扒拉了下来后,还被训斥说不成体统,后来才知道是把里衣穿成了外衣。 最难是仪态训练,一张开脚坐着就会被戒尺打腿。走路的时候要身体不动,只能动腿和脚。迈出的步子不能超过一脚的距离,超过了又是一戒尺。关键腰还要扭起来。扭多了不行,扭少了不够。世人都说她腰瘦的呀?!她都一度怀疑那是为恭维她说的谎言。她觉得她应该是压根就没有腰,否则咋会怎么都扭不起来。 笑不能露牙齿,吃饭不能露牙齿,说话最好也不要露牙齿,干脆把牙全拔了罢了。 …… 生不如死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每天早上都不想起来,每晚上比骑射一天没有休息还累。那夜的涟漪早已消失不见,每日入睡总会来那么几句: “中土男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为了什么破人学习这些破规矩。” “二世子,我讨厌死你。“ “二世子,你个死男人,找谁不好为什么要找我?我欠了你八辈子的霉。” “二世子祝你今夜也手痛脚痛。 …… 每夜看着书,或是处理公事的陆恒总是有那么一阵子喷嚏不断,弄得伺候的小厮不知道主子是何故喷嚏不断,秋寒露重莫是病了,特地还请了医生来看诊,结果医生说没有问题。怕是什么东西过敏,又特地四处查看整理了房间,没想一到夜里喷嚏照旧。只得把一天打扫一遍的房间也变成了一天打扫两遍,求个心安。米娜若是知道自己穿过夜空的诅咒这么灵,她必定强撑着力气再多骂几遍。 二世子倒是勤勉,每日早晨米娜还没起床,娜真就会拿来一些东西:胭脂水粉,首饰摆件,书,吃食,小玩意……五花八门全是陆恒差了小厮送过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哪儿得知她平时除了弓箭还习长鞭,除了早早就送过弓箭外,又送来一条白玉把手的黑色长鞭。米娜本就觉得现在这般遭罪就是因为那人,恨得连他名字都不想听见。连带着他送的礼物也是眼不见心不烦,不想多看一眼。于是礼物统统看也不看,直接让娜真扔到了一边去。 这学习的日子里,米娜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度日如年这四个字。 第18章 入军学习 同样的苏忆城他们一行也开始了入军学习。那日迎接公主后5日,六人一早便一起去东门军营处报到。来报到的人还多,军营处门口早是排起来长长的队伍。在军营处交了通知,便是会发给他们两块一模一样的两块木牌。木牌一面写着自己名字,一面写一个陆字,像玉佩大小的长方形原木色。另外还有四套衣服,两床被子和一床褥子的包裹。然后原地等待着集齐50个人后,被一个老兵领着去东城外的预备军营。 城外的预备军营像是一个很大的寨子,6尺多的尖圆木围墙中一丈一个高高岗亭。只看见一个宽阔的大门,门上写着“中央预备营”三个大字。入了门内,就看见了宽敞平坦的长方形练习场。练习场里正有3队人马各自分开在操练。 “这是一号练习场。预备营里最大的练习场。” 老兵指着练习场对他们介绍道。然后又指了指练习场边正中间的3层房屋。“ “那是指挥处。官兵办公地方和住处。三楼是住房,二楼是办公的房间,一楼是吃饭的食堂。以后你们三餐都是在这里一楼吃。“ 三层房屋,3丈多高,4丈多宽。房屋前的中间空地上插着一面高高的陆国旗帜迎风列列做响。 六人随着队伍被领到了三层楼的后面。后面分别左右一个大练习场,每个是外面练习场的一半大,上面也有兵在操练。老兵说到: “这边左面是是2号练兵场,右边是3号。边上的房屋就是你们住的地方,门上挂着的牌子上有房号和挂钩,你们住那间房就把你们的一个军牌挂在房号下面,一个房间住十人。“ 只见每个练习场的后面和左右两面都是一排二层的房屋,两个练习场如两个三合院的形式挨靠着。两个三合院之间是一条大通道,通往后面。领着他们的老兵指着通道对他们又说: “后面左边是马厩和马场,右边是兵器库房,这条道路是直通向后门,平时出兵营也是后门。除了军官可以走前门出,其他人只进不出。” 老兵脚步停了下来。 “好嘞,我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去找房间收拾入住。集合,起床,睡觉和吃饭都会有号令,你们慢慢习惯。有不懂的可以问老兵。黑色木令牌的都是正式的老兵,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们。他们基本上是预备军营里负责各项事宜的工作人员。你们还有什么要问我?我叫徐伟,也是预备营的。” 老兵拍了拍腰间挂的黑色令牌后,又等了等,见没有谁提问,便起步离开,还要赶去城里接下一波人。没走几步的徐伟又转身对还没有散开他们说到: “预备营里最大的是后将军,左青。军官都是佩带金属腰牌。具体你们以后慢慢了解。莫不知道,行事鲁莽冲撞了。” 说完徐伟终于是快步离开。大家各自结队散开,有的去找住的房间,有的参观军营。六人决定还是先找到住的房间再说,每个房间左右各一张大通铺,他们选了2号操练场内的一个空的房屋。 六人收拾完自己的床铺后,在预备营里逛了起来。预备营倒是分区简单,但也是真大呀。到处走走看看,就花了快两个时辰,午时6人正在马厩看战马,一阵长长的号声响起,只见四五成群的人朝着指挥处走去。估摸着是吃中饭的时间到了。于是六人也就随着人流的方向走去。果然是食堂开饭了。下午他们一起去练习场找了个空地练了会拳脚。期间又陆续来了些新人。 第二日早上他们便开始了集合点名。6人分到了3屯。一屯有50人,归属于一名屯长。以后便是由屯长带领着他们训练。他们3屯长名马德华,虎背熊腰,国字脸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很严厉。因为是中央预备营,他们所要学习的会特别多。除了骑术,剑术,合击术,还要学习弓箭、弩机、矛、戈、戟、钺、殳、铍等各种武器的使用。因为报到时间整整有十日,这十日里会陆续到来新兵,一旦到达50人入住就会指派屯长,开始训练。至此他们六人为期一年的预备役生活正式开始。 第19章 艳丽楼相遇 相比于陆恒一年训练,卡拉米娜的学习是短暂的,一个月的时间磨磨唧唧的终于是过完。跟在她身边形影不离的嬷嬷们瞬间人间蒸发。接着父亲便告诉她: “两日后出发回康城”。 愿望达成,米娜快高兴的跳起来,还是没忘记问一句: “哥哥呢?与我们一道嘛?” 父亲有些皱眉,还是回答了她: “下次,后年3月你成亲后他便回去。” 米娜没再说什么,这次哥哥不能回去,知道父亲心里并不好受,她也一样。继而清晰的感到自己就是交换的筹码,回家的喜悦便被彻底拍死。 默默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发现娜真也一脸愁怨。 “你这是为何?” “没什么” 娜真嘟嘴回道。看她那愁眉苦脸,收拾东西有气无力的样子,可米娜现在并没有好心情: “我数到三,一……” “我就是想着走那么远的路来到王都,除了那次你的订婚宴,就再没有出过王府的门,马上又要走了,我连朝阳城啥样都没有细看,更别说中原好吃好玩的。我不甘心,我委屈,公主,我难受。” 娜真心里脆弱,等不到公主后面的二,马上说到,说到后面就快眼含热泪。她四岁时候部族被灭,衣衫褴褛在大草原上挖地鼠充饥的时候被打猎的可汗看见。可汗捡了她回来做了公主的婢女。那时候公主也不过6岁。两人从此便是天天在一块形影不离。两人或主仆或玩伴或姐妹。所以互相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顾忌。 米娜盯着娜真,很无语。自己还不是一样。 “先收拾完东西。我再带你出门去逛。” 娜真一听,马上脸上阴转晴。手脚也快起来。 不夜城的名字不是白来的,收拾妥当,安排好马车,出门时,娜真没忘记给米娜裹头巾,在哈克族有贵族小姐过了14到未出嫁之前在公众场合不能露面。 “你知道入乡随俗嘛?你知道穿衣搭配嘛?” 米娜指了指身上穿的中原的服饰。 “那也不行。” 娜真固执的说。一番争执之下,戴了个面纱一起终于出了门。 两人一起去了一路好吃好玩好看的玩了不少。不知不觉来到6层楼的艳丽楼前,艳丽楼坐落在内城河边,挂满了红灯笼,光入门就有四个。正街几节台阶,供行人入内。左右门前有一排整齐的拴马的柱子,很宽阔的平台,供有马匹,马车的,轿辇等路上交通工具停放。后面是直接一个码头,可供走水路的人入。 艳丽楼门外人来人往,每个门前都有女子或男子迎来送往,楼内也是喧闹不已。 “公主那楼那儿看着好热闹,我们能进去看看不?” “我也不知道。”这楼的名字有些风尘气,米娜不太确定女子可不可以入内。看着实在是热闹,又不甘心的问了马夫,女子能不能入艳丽楼,马夫告诉她可以,里面还有很不错的糕点。当听到有很不错的糕点时,米娜和娜真都按捺不住了。两人手挽着手入了门。 进入艳照门,两人才知外面只是冰山一角。里面才真是人声鼎沸。一楼中央有个开放的圆形超大的戏台,上面舞女歌姬在精彩的表演,周围座无虚席。她们进去正一舞完毕,掌声响起又一群身段突出的优伶开始表演起剑舞。周围是一阵喝彩起哄不断。两人还没来得及找座位,正站的看的害羞又兴奋。突然米娜脸上的面纱被揭了去。 “你干什么?”米娜转头怒喝。一个醉眼迷离的男子正色咪咪的眼神看着她。 “小娘子,来艳丽楼了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那男子放肆的眼神打量着被他扯了面纱的米娜。 “哟,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呢,戴着面纱多可惜呀,走陪本公子楼上喝酒去。” 说完一只手就要来手拉米娜的胳膊,米娜已是蓄势待发,娜真却是先反应过来,一下护在了米娜的面前: “公子,请自重” “哦,这小妞也不错,一起一起” 那锦衣华服的并没有收敛,反倒更加张狂起来。直接拽住了娜真的胳膊,欲要搂抱住她。米娜握拳拳正要直奔那男子鼻子而去,却突然有只大手大力拽着了她胳膊,把她拉的身体一转,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把她整个人按入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陆恒把下巴一抬,突然出现两黑衣男子上前去架着那醉酒的男子往外拖去。 “你们要干什么。” 男子挣扎着。一黑衣男子,直接一手刀在男子脖子上。男子便昏了过去没了动静。 米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本能想推开拥抱着她的身躯,只看的,触的到黑色的柔软绸缎。是那人身着的衣服。但是她的力量并不及他。挣扎一下也就放弃了,由他静静搂着。一股檀香样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她,虽看不见是谁,只听娜真喊了声: “二世子!” 第20章 艳丽楼相遇二 米娜感觉四周安静下来的时候,搂着他的怀抱也松开了。她顺着长而有力的下颚线看到了那张冷峻的脸,虽然那醉酒的男子对她构不成威胁,她自己就能把她打趴下。但米娜看见那人无喜无怒的表情,一下觉得有些委屈,鼻子一酸,双眼竟有了一丝雾气。陆恒没有言语,从怀里掏出手帕,当做了面纱双手温柔的给米娜戴上。“是嫌我丢脸了”米娜暗想。强憋住了泪水,原本她是想又一次的逃离。陆恒并没有给她机会,她的一只手被他霸道有力的紧紧握着,米娜便乖乖的与他并排站立着。只听有笑语声传来: “哎呀,我就去看了看吴妍妍的功夫,这咋就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二世子呀?” 只看见一半老徐娘,吊梢凤眼,眉梢微挑,头上戴着八宝攒珠髻,绾着芙蓉红花挂珠钗。一身红袍,酥胸微露,身材丰满,春水盈盈的款款走来。待到陆恒近处,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直扑米娜。她低声了一些,继续说道: “那喝醉酒的是王少府家的三公子,” 瞄了一眼米娜, “小娘子着实太过美丽,又多喝了几杯,言语行为一时放浪了。二世子莫要坏了兴致。” 陆恒没有搭理她,径直拉着米娜上了楼。想必那是艳丽楼的老板娘。老板娘紧跟其后讨好的说道: “我差了小厮,在二世子朋友的房间,放好了吃的,喝的。姑娘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吃食?我叫人去准备上来。” 陆恒身都没转的摆摆手,脚步不停。 “今晚吴妍妍梳拢,还望二世子多多支持。” 陆恒还是头也没回的带着米娜来到了3楼一个房间,推门而入。老板娘知是陆恒不想自己再去打扰,便就没再跟随,吩咐了小厮站在了门口随时听候里面二世子的差遣,就去忙自己的了。 三楼的楼座是每个单独大房间,每个房间还都有一个挂壁。在楼座边缘隔着纱帘又延伸出去一个平台可供人站立或者坐着观赏下面乐池的表演,池座里的观众也可以一览无余。这个房间独特的是在后面还隔着纱帘有一个平台,平台在户外,可以观赏内城河的景色。 房间中有着舞姬在轻歌曼舞的表演。有人美人在侧添酒,互相把酒言欢。有人搂着红妆轻纱,凤眸含媚的玉人在打闹玩乐。四周歌声,谈话声,莺莺燕燕的娇俏声混合萦绕着。 米娜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见: “姐!听见我看好像是你,正要下去揍那王八犊子,但看见正进门的未来姐夫了去了,就没有下来。” 只见阿不莱正提着个白玉酒壶,脚步有些漂浮的迎面向她走来。 “小王爷,你也在这儿?!” 米娜眼睛一横,正想斥责一下弟弟来如此的地方,娜真已经先她一步,喜悦的与阿不莱打起招呼。一想起自己也在这里。又一下弱了气势,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了。 “娜真,你是怎么照看姐姐的,尽顾着自己看乐了,让那登徒子得了便宜,” 阿不莱转头又对陆恒道: “姐夫,那小子在哪,我去挖了他的眼睛。” “你在这里干什么?” 娜真总是没忍住问的。 阿不莱笑着凑到她面前:“我这不是贪这口丽人酿嘛。”对着米娜抬手摇了摇白玉酒壶。“马上要离开王都了,姐夫带我来玩玩……”还没说完,便被陆恒的大手把他往米娜外侧拨了拨,陆恒不想阿不莱靠的米娜太近。 “嫂子,我跟弟弟在玩六博呢”,一明眸皓齿的华服少年也是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枚棋子。 “这是四世子。”陆恒虽是介绍了一句,米娜正要作礼打招呼,陆恒拉着米娜,穿过二人来到了空的主座坐落下来。座位两旁原本坐着的妖娆妩媚,被看薄纱的两位娇艳美人正站立着,香肩微露,纤腰盈盈一握。“还真是会玩,怕是我坏了你的好事,二世祖!不要脸!”米娜心里暗自腹诽,无端升起一股怒意,被握着的手想要挣脱。却是被握的更紧。四周坐着的五六人早在陆恒进屋后,弟弟打招呼时,便是站立了起来。 “阿嚏”,陆恒一个喷嚏,只得另一手抬衣袖袖遮了口鼻。然后顺势压了压手让大家坐了下来。 “这是太乐令丞马少华,这是护卫郎沈严,这是太仓令丞李世昌……他们都是我的同僚好友。” 陆恒指着他们一一介绍给米娜,然后又放下手,转头看着米娜: “这是我未婚之媳卡拉米娜-阿布扎尔-博罗巴那。在订婚宴席你们都有见过的。” 陆恒念到米娜姓名时,明显加重了语气。本来平静无水的深邃眼眸却是像鹰眼一样,狠狠的锐利的盯着她,脸上虽不动声色,但米娜感觉到了他不太高兴,甚至看着她有些怒气。没来由的米娜有些心虚。把脸转到酒桌中间站立的舞姬身上。这时外面外面一阵明显更加喧闹的起哄声传来。 “今夜,各位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吴妍妍先为大家献上一舞。” 老板娘的话语响彻四周。四王子搂着阿不莱,边往壁挂处走去,边挤眉弄眼的使着眼色招呼着陆恒: “哥,吴妍妍出场了。” 陆恒看了他们一眼,没动声色。周围已经坐下的人陪着笑。 “你要去看看不?” 陆恒对着米娜平静问道。 “看看。” 米娜回声起身,陆恒便也一起站立,两人一起走到了壁挂处。旋律轻启: “君若天上云,侬似水中鸟,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恋,与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歌声吟唱间,一绿衣翠裙女子,侧挽发髻,戴着朵粉红芙蓉花,云袖轻舞踏歌招蝶,纤腰慢拧飘丝绦,抬头一眼,万般风情绕眉梢。婀娜身姿,曼妙翩翩舞动。一曲舞毕,水袖遮面,轻颦浅笑的下了场。池座里掌声,叫好声响起。老板娘笑着,一摇三摆的上了场: “贵客光临,蓬荜生辉” 凤眼扫了眼米娜他们壁挂处而过,他们7,8人都是或站或坐站在了那里。 “不知今夜哪位公子能得佳人相伴,共渡巫山云雨?” “我出白银十两。” 有一男子抬手一喊。 “王大爷,你快别打趣了,吴妍妍可不止十两哟。” 老板娘嗔怪的笑说道。王大爷大声回道: “我这不给你起个头嘛。” “哈哈哈”有人大笑起来。 “白银二十两。” “白银三十两。” “五十两白银” …… 大家情绪高涨,争的有些得面红耳赤起来。 “哥,一会我喊一下,可否能记在你的账上?” 四世子对着陆恒到。 “随你。” 陆恒淡淡的说道。 “那我一会可就喊了。” 听着到了当价钱都达到60两黄金时候,价钱便有些上不去了。 “妍妍可不光是个水灵灵的美人,跳舞大家刚才也是看见了,我们艳丽楼的女子那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第一次可是当真只有这一夜了哟。” “老板娘,你都说了一夜,若是多几夜,我倒是不介意翻个倍。” “哈哈哈”,下面又是一阵笑声四起。 “你想的倒是美。这一夜可是别人姑娘家的唯一。公子一夜妙不可言后,再加几夜还不是公子你说了算。就是想带了走去那也是可以的。” “80两黄金”。 二楼又有客人开价。期间阿不莱也是有些蠢蠢欲动,但是看到姐姐瞪了他一眼,也就坐着,喝酒看热闹消停了。 “黄金一百两,加一珠”。 四世子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华光闪闪的大珍珠拿在手上高举着。老板娘望了过来,勾魂一笑,又等了等,下面也没了人开价。“白痴”米娜看着四世子,心里说道。 “好呢,今天各位捧场,妍妍得楼上公子垂青,我替她先行谢过,请公子移步六楼,红梅房。大家继续玩,各座送上一盘芙蓉糕。下月关伶人可是要出台哟。到时大家可要带足了银子。” 老板娘对空拍拍手,旋即离开了乐池,旋乐响起,一群女子又是上台舞了起来。回内屋的路上,众人打趣的调侃着四世子。 “春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还是四世子豪气,南海的珠子都是拿了出来。” “你没看见我哥那次……”四世子看到拉着手的两人,一下打住了要说得话语。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快上楼去”护卫郎沈严反应道是快,推着四世子出了门去。陆恒倒是没有理睬他们,低头问米娜: “你还想在这里玩?” “嫌我碍着你们事了,别人传说的他府上有艳丽楼的女子看来并非传言。”米娜心想。不过本来就是好奇进来看看热闹,就没有多感兴趣。虽然池座里也看见有女子,但大多还是男士。“原本早就想走,这不是被你拉上楼来的嘛” “我跟娜真回去了。”米娜回道。 “糕点可是吃过了?她家糕点都是以时令鲜花馅做食材。丽人酿也还不错。如是喜欢我再叫他们给你打个包。” “刚刚尝过了,不用了” 米娜话才张口,娜真就赶着一大声的盖过了她的话语。 “谢谢世子” 做了一礼。陆恒笑了笑, “你们等会,我安排人送你们。” 陆恒终于松开了她的手,与站在门口的小厮和护卫说着什么。 “我们有马车”。米娜说着。陆恒却是没有理睬她。一会陆恒回转来自然的拉了她的手,给众人留了句,我送送她。往楼下走去。来到到了马车前,有四个护卫已是骑马在了四周,老板娘也是端了个食盒站在马车旁递给娜真。 “这是本店的糕点月月红和丽人酿,姑娘若是喜欢,想吃了,喝了以后差人说一声我排人送到府上去。今日也不知道姑娘玩的是否尽兴,下月有清倌伶人出台,到时姑娘再来,我提前给姑娘好好安排。” “你去忙你的。”陆恒打断了老板娘的话语。 “想必世子还有话与姑娘说,我就先告退了。” 老板娘翩然离去,陆恒上前整了整米娜的衣衫,“天晚了,直接回府里,别在外面逛了,我今日是与他们有事情谈,正好请阿不莱玩玩。若是你想出来逛,明日你稍信给我就是。我来接你。” 米娜拉着娜真头也没回的上了马车,这一个月因他遭罪的时候,除了天天送来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见他只言片语,也是今日才见着一面,还说什么陪她逛街的空话。应是巴不得我们早点离开,可能出价的就不是四世子,二世子他自己。还说什么记在他的账上。看也没看站在马车旁的陆恒,放下帘子对着马夫: “回府!” 便不再做声,马夫驾着马车启程。听得后面明显跟随的护卫的马蹄声。 “公主我们真回去了?” 看着像小狗护食的抱着食盒的娜真,一把扯下了脸上散发着檀香气息的手帕。没看见听见后面护卫的跟随嘛?一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 “真是丢人,你想吃我给你买就是。” 娜真却是小心翼翼,喜笑颜开的打开盒子仔细的瞧着: “公主,糕点真好看,” “公主,还有仙人酿,” “公主……” 米娜把头扭到一边,气呼呼不再看她,也不再言语。就这样回了府里。 第21章 离开朝阳城 很快离开的日子就到了,期间听闻王少府的三公子一次出门,被人打断了双手,瞎了双眼,王府家震怒,朝堂上闹到了陆王那里,因瘫在家里的三公子也不说出是谁,结果查来查去不明所以。倒是王都多了一些日夜巡城的巡逻和守卫,便也不了了之。 娜真知道了,悄悄私下里与米娜谈起:那什么三公子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二世子做的,又猜测会不会是小王爷弄的。米娜没有搭理她。这事在盛王府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倒是增加了下人们的一些谈资。 车队如期,浩浩荡荡的出城了。本是怕又是那么多人,特地早了一个时辰出发,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街道两边还是人山人海。哥哥阿朵斯和陆恒两人还是一起领头相送。期间米娜跟陆恒没有交流,场合也不允许。 出了青龙东门,上了大船,带着面纱的米娜来到了船头,远远看见岸边马上相送的人影,一个是哥哥,一个如青松挺立的身躯是陆恒,直到城楼越来越小,人影越来越模糊,他们依然没有离去,终是随着船的驶离,眼里再看不见人影。来得时候米娜他们走的是旱路,回去的时候便是走一走水路。 岸上相送的人,也是再也看不见了船只,才是扯了马缰转身入城。回去的途中,与后面的队伍有了些距离,阿朵斯问道: “那晚的冲突阿不莱给我说过,可是你做的?” 陆恒沉默了一下: “是的。” “王老三,可知是你?” “知道,他不敢造次,留他一条狗命已是多余,量他也不敢多嘴,父王那里我早已禀明。” 陆恒回道。 “你知道轻重就好,我就是一问。你能真心待我妹妹我很高兴。她自幼有些宠溺,但是也心性天真,以后能有你护着他我也就放心了。” “知道了,” 陆恒郑重郑重回道, “他们此路回去的途中应是安全无虞,我遣了太仓令丞李世昌派了一艘商船相随。里面安排了人。” 阿多斯看着陆恒点点头。心里觉得陆恒是配的上妹妹的。马蹄嗒嗒声轻快响起,两人边走边聊,入了内城各自回了府。 话说米娜们一路倒是喜悦,以前甚少坐船,沿途看着景色,轻松惬意。真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娜真一开始也是新奇,中途却是晕了船,适应了一周也是慢慢习惯了。有时候看见城市的码头,也会停靠一下,下去看看。一城一貌,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还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燕子衔一方泥。 停停走走一个多月,大家隐约感觉后面有艘大商船出城出发便与他们一路相伴,他们一停商船也停,他们一动商船也就走,明明是商船到码头,又不见有什么人下船,或是货品交易。偶尔看见甲板上有人活动,看上去也不像是普通的船工,倒像是个个练家子的。为此可汗还与公主和小王子商议过。结论是没有招惹他们,就不管它,权当是正好一路同行为伴。 一路上还算太平,偶尔晚上听到有异常的响动,等起来一看,也是没了声息。其实有几夜里,有过几次水贼,只是都还没怎么靠近,便被后面相随的商船上的人给快速而安静的解决了。 晃晃悠悠离康城也是越来越近。米娜早已经是归心入箭。恨不得坐在阿尔达克身上飞回去。 第22章 一把匕首 苏忆城一群人在军营里,也是早已经习惯,生活是规律又单调。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训练。苏忆城和苏忆路还都被选成了伍长,虽然一人带领的除了自己就4个人。但也是他们刻苦训练的肯定。原本训练的内容他们就有些底子,训练时他们也从来没有懈怠。而且随着训练的深入,他们发现从小与大大学习的好像一般无二,除了那时候没有这些兵器练手,只能树枝棍棒等。但都如出一辙。越来越印证苏忆路的心里中所想——大大以前也是军人。为此他还专门找哥提过,哥哥却是一句: “可能在我们没出生时候服过军役也很正常” 搪塞了过去。倒是他们六人的队伍又扩大到了十人,多了四位。万一,程行,张风和王杰。因为各自两人都在两兄弟的伍里,又都是同睡一床的兄弟,当然各盖各被。 有一日训练骑射,去了更远的围猎场,实地狩猎。傍晚统计好每人猎获,上交后,又返回了一些猎获,以伍为单位,分发给伍长,自行收拾了做当日伍里的晚饭。 当苏忆城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处理猎物时,引来了一阵惊呼。那匕首寒气逼人,夕阳下幽光闪烁,材质一看就是与与众不同。锐利的刃口,显现出它经历了千锤百炼,精雕细琢。要说美中不足,就是这把匕首的蓝色刀柄上镶嵌着精美玉石,柄头还有黄金镶嵌的图案。镶嵌的太多,太过华丽,不如简单利索的更适合于男士。兄弟们争相把玩,啧啧称奇。别的伍食材都下锅了,他们猎物还没有收拾好,动静弄得后面苏忆路他们伍的人也跑了过来。当刀子到了苏忆路的手里, “这匕首我哥从小就带在身上。这可是我们家祖传,我都没轮的上……” 说着说着,苏忆路没了声音。轻呼一声: “哥……” 目光疑惑不解的盯着苏忆城。刘三狗,这时已经把匕首拿到了手中,并用手试了试刃。 “乖乖,这个我真没见过,它的材质很特殊。应该不是单纯的铁。” 刘三狗前身作为一名铁匠,对这样的东西自是爱不释手。粗糙的大手像抚摸美女样,把匕首摸来摸去。 看着盯着自己的苏一路。苏忆城知道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但也并未做解释。拿过还在被刘三通手里抚摸着的匕首。开口说道: “你们今天晚上还要不要吃饭?万一,再去找些柴火;程行,升火。刘三狗你去再给我打些水来。……” 一通胡乱安排,终是散了各行其事。苏忆城手上也忙了起来。苏忆路并没有离开,蹲到了他的身旁。 “你去看着你们的食物。一会儿做坏了。可没得吃了。” “你没得吃,便吃你的呗。你还能不管我?” 苏忆城看了苏忆路一眼。笑着摇了摇头。说着话,手上却没有停。两兄弟又是陷入沉默。一个在思索一个在等待。终于食材是处理好了。准备烤食物的火也升好,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苏忆城看着双眼期待的忆路: “去,去把你的队伍带好,晚上我叫你。” 苏忆路听了,点点头。起身向自己的队伍走了过去。 看着离开的苏忆路,这苏忆城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的匕首。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端详着手中两物,两物件上光芒太阳的图案和苏忆城的脸,在火焰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告诉忆路,即便不告诉他,终究有一天他也会想起。不过是早一点知道或者晚一点知道罢了。 第23章 那场大火 黑夜笼罩,明月高悬。 营帐里酣声四起。苏忆城蹑手蹑脚的起了床,轻轻的来到苏忆路的床边。看着睡梦里那张天真无邪的的脸,嘴角正挂着微笑。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儿。若是时光一直这样也挺好。 苏忆城是一个温柔而坚韧的性格的人。决定的事情便是没什么改变。吸了口气,轻轻的唤着: “忆路,忆路……” 有些事情虽是不想面对,但终究是要正视它的。见忆路还是没有醒过来,苏忆城摇了摇他的身体。 “谁!” 忆路一下坐了起来。 “哥!” 苏忆城用修长的手指在嘴上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大家都在睡觉,让他小声一点。苏忆路放低声音说到: “我一直等着你来着,不知道咋就睡着了。” 苏忆城轻拍了他一下头,忆路笑了笑,轻手轻脚起了床。两兄弟走出了营帐。在苏忆城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小河边。两兄弟肩并肩在河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一下。忆路忍不住从地下捡起一块小头,对着水面扔了出去,惊起一圈圈涟漪。 “你先说说,你今天想到了什么” 苏忆城看着水面的涟漪发了声。苏一路转头看了下哥哥。 “那蓝色刀柄和那头上镶嵌的黄金图案跟那个瓷药瓶一模一样。可刀我知是你从小就带在身上的。我不知道这咋回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难道刀是大大以前捡了给你的?” 说完盯着哥哥。只见哥哥从怀里拿出了匕首和蓝色药瓶。的确不是普通的东西,月光下都自带华光。 “我就知道,这药瓶,你必贴身带着。” 苏一路边说边拿了过来,手中把玩着,刀柄的蓝瓷材质跟药瓶一模一样。真是奇了怪了,哪有这巧合,想起那天救他们的公主貌似也不认识他们的样子呀。看着皱眉把玩着端详着两个物件的苏忆路。 “这刀不是大大给我的,是别人送的。” 苏忆城开口说道。 “不是!这刀真的也是太阳花送你的?不是呀,我看她不认识你呀?” 挥了挥手里的匕首,空气中便是留下寒光的印记, “这东西,就不是普通能有的。” 苏忆城习惯性的伸出手向忆路脑门上去, “你小声点不行嘛?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忆路躲过了老哥的爆栗。看着老哥 “你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苏忆路自己手交叉的抱了下自己,苏忆城翻了下白眼。他有些不想说了,他心想:这个二货不会知道了后,管不住嘴,闯下大祸。 “接下来,我要说的,你安静的听着” 说完严肃的看着苏忆路,苏忆路用手示意他把嘴已经封住了并点了点头。 “你本能的怕火,但是原因却不知道。” 听到哥哥这样说,苏忆路点了点头。 “我们遭遇过一场大火。在这场大火之前,我们其实是住在王都朝阳城的内城里,内城的都尉府里。因为你年纪更小,有些东西你已经不太记得。” 苏忆城停了一下继续说道: “大大,娘亲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亲生的孩儿就你一个。大大原本是我爸的贴身侍卫。 那时候我的父亲是护军都慰。娘亲也原本是我母亲的贴身侍女。她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姐妹。原本大大和娘亲成亲后就搬离了都慰府,但还是住在东内城。 那天是祖父的生日,你们回府参加寿宴,计划是第二日离开。眼看前门逃生无望,父母托了娘亲和大大 ,若是实在走不了,务必把我带走。 我们一起去了后院寻找生路。哪知后院也是死路。就在这时隔壁盛王府。” 苏忆城看了看忆路, “就是你说的太阳花。盛王府是她哥哥宅子,那期间她从家乡过来王都玩。 她发现了火情。在院墙上扔了绳梯过来。救了是我们。 我们是翻墙入了盛王府,她把我们藏在盛王府几日,等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期过了后,找机会我们逃离的。 离开的时候太阳花送了我这把匕首作为防身用。 我们是邻居,偶尔会一起玩耍。那时候她跟你一样年纪,大概现在她也不太记得了。就像你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怕火。后来应该没有多久她也离开了王都回了家乡。” 苏忆城终于是说完等待着忆路回应的时候,也是捡了块石头往湖面扔去,他边说边看见忆路他皱起又舒展又皱起的眉头。 他明白忆路需要消化的这些信息的时间。其实他决定告诉忆路的时候,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平静的等待着忆路的问题。 “没对呀?既是大火,灭了就是,大宅又不是一个门,总有一门可以出去,火也不可以一下把宅子全烧完了。护国都尉府也,那不知道是好大。怕是跟我们预备营也差不了多少了。” 原本回忆纷乱沓至,有些细节也是一一闪现,熊熊的大火,一向威武的父亲的无可奈何;母亲声泪俱下的跪求大大和娘亲;已到耄耋之年的祖父提剑想要再战。 院墙前那黑夜里如太阳般闪耀的女孩,喊着“这里”,给彷徨无助的他们扔的绳梯;那些在火中战斗而死的护卫……苏忆城很悲愤,没想忆城却是问了这个问题。 “你倒是头脑清奇,你怎么不吃惊我不是你亲哥?惊喜你父亲是护国军,倒是探究起房子大小了。” 苏忆路挠挠头, “你不是我的亲哥,我早有怀疑。从来我俩就没有一处长的像。我就想,要么你,要么是我,总有一个是父母亲捡来的孩子。 只是看着父母的样子。你捡来的多半要更准确些。怕你伤心嘛,所以从来也没有提起过。 父亲可能是军人,我在军营里训练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疑惑。跟你说过,你也没多搭理我。现在只不过是证实了。 但是这个火灾我没明白。灾后为何一定要离开王都,到了那么清河山下那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难道都慰府烧完了?难道父母的房子也是烧了?父母还永不准我们出清河镇又是为何?” 看着苏忆路,苏忆城压抑了悲愤的心情平静的说道: “因为我的祖父是尚白,父亲是尚启。火并不是意外而起,是人为。并非不能逃生,而是早有人入了府内见人便杀,而宅子外也安排好了人守着,冲出门的都被杀了。 而我的真名是尚洲皓。多亏了大大和娘亲,还有太阳花。尚都慰府,尚家,应该就我一个人了。” “天啦,尚白,尚启将军,那可都是战役必胜的神,是我崇拜的偶像。哥,你居然是他们的孙子,儿子。 哥,那以后你不得好歹都会是一将军。啊,不对,我好像明白了能让尚都慰府一夜之间被灭那得是多大的人物。 乖乖,感情大大和娘亲是要躲起来。不过也是,他们那点能耐哪里能跟尚白,尚启将军比,躲起来太正确了。躲起来对的。” 苏忆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苏忆城已经双手握拳想暴揍他一顿了。咬牙切齿的对着苏忆路说道: “今日我与你说的这些你不可与外人讲起,绝对不可以提半个字。现在王都里面的情况我们什么也不知道,那日大火的主谋我们也是不知。 若是知道我叫尚洲皓,还活着,会不会来杀我,我也不知。所以我就是苏忆城,还是你哥。日后你若还有什么疑问,你悄悄来问我就是。” 苏忆路看着哥哥憨憨一笑,搂着苏忆城的肩, “管他尚洲皓,苏忆城,你永远都是我哥,如是以后谁想跟我哥过不去,我就跟他过不去。若是谁敢来杀人,我必叫他有来无回。” 苏忆城一爆栗终于是敲在了忆路的头上。 “哥!” “叫你不要再提半个字的,你还提尚洲皓的名字。” “我这不是现在嘛,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从此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看着哥哥还是盯着他,他举手对天道: “我发誓……” 苏忆城把他的手拉了下来。 “发什么誓,现在就我们两相依为命,我不想你说漏了嘴,牵连了你。你若不好好的,我也无颜去见娘亲和大大。” “哥,我们都会好好的。那太阳花不就算哥的青梅竹马,哎呀,她订婚了怎么办?哥我们抢亲去。” “你滚犊子”看着哥哥做势要踹,苏忆路忙跑了起来。 “哥,找个机会给她看看匕首,没准她就想起来了。” “哥,你啥时候知道是她的?” “哥……” 苏忆城已经放弃理他了,自行朝营帐走去。二哈的世界总是与众不同的。 第24章 回到草原 一看见草原,米娜就坐上了她的大白马,驶马跑了起来。畅快淋漓的驰骋起来。原本康城应该是有欢迎的仪式和晚宴。但是米娜给父亲打了招呼,请过假,她便不准备出席了。 康城是与朝阳城完全不同风格的王城。它不同于往朝阳城的威武而华丽,精致。他是古朴、宏大、粗犷的。大多数房子都是随起伏的山丘而建。每个房子之间,层层叠叠,紧紧相挨,房屋顶都是平顶,你家的房顶就是她家的庭院。每家房屋都是用泥砖砌成,外面会用混合了牛血的泥土抹涂成红色的。街道隐秘在房子之间,四通八达。远远望去,整个城就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可汗就住在最高的山丘。是白色墙壁的房子金色的屋顶。因为康城是是多国交汇的必经之路,街上总是有形形色色不同服饰着装的其他国家的人。 米娜没有回王宫,而是到了一个草原牧区,因为她的师父和师母住在那里。而她的母亲也是埋葬在那里。现在可贺敦是母亲在她8岁时生病死后父亲新娶的。这也是为什么米娜可以一回康城就可以为所欲为。她长的很像母亲,父亲自然是对她疼爱有加,而可贺敦不敢管她。 远远的米娜就看见了正升起炊烟的黑帐房。帐房是用牛毛线织成粗氆氇,缝成长方形的帐幕,当中以木杆支撑,外面周绳拉开,钉在四周地上。白天将帐篷布对开分撩两边,人可出入;晚上放下用带结紧。近门中央,支石埋锅为灶,帐顶露一长缝,沿缝缀小钩,便于通气和启闭。米娜想着今天是有口福了。还没有到门口,就师父,师娘的喊了起来。 一位中年妇女呵呵的走了出来, “呀!小妮子回来了。” 米娜下马扑过去就抱住了师娘, “想死你们了。” “这么大了还这样。可得有点儿公主的样。都快出嫁了的姑娘。” 师娘慈爱的边摸着米娜的头,边说道。米娜挽着师娘的胳膊。 “出嫁了,我也还是你们的小妮子。” 两人高高兴兴的进了营帐。 “你看,你一喊,我都忘记正做饭了。” 师娘连忙去了灶台忙活起来。 “我给你添柴,” 米娜自觉的坐在了灶台前的板凳上,鼓弄着火来, “师傅呢?” “他去牧场赶马去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若是看见你回来了,他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饭菜做好,师傅也回来了,二人相见,自是喜悦无比。3人高高兴兴的吃起了晚饭。米娜给他们讲着王都朝阳城的见闻。老两口听的可是高兴。期间也是问起了她未来的夫婿,米娜倒是一反常态,把陆恒夸的像一朵花一样。只因她不想他们担心。 晚饭后,米娜到了草原圈场里看马,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奔这边而来。 “我就知道你准在这边” 宏亮的声音传来。一听就知道是她从小的玩伴哈迪尔。米娜笑着等待着他下马。哈迪尔是典型的草原美男子。生的浓眉大眼,体型彪悍高大。肌肤因为常年的马背生活阳光给予了健康的小麦色。待到哈迪尔走近了。两人却是有些相顾无言。哈迪尔的父亲是位小可汗。两人自小一起骑马射箭,感情很好。知道米娜订婚的消息后,哈迪尔也是大闹了一场。两人没再见过面,米娜就出发去了朝阳城。所以弄得现在见面反倒是有些尴尬。 “这一路回来,可曾顺利?” 哈迪尔先开了口。 “蛮好的,回来走的水路,轻松很多。” 米娜回道。 “那人你可见到?还是没法改变嘛?” 哈迪尔直接的问道。 “只有我过去了哥哥才能回来。那个人并没有想象那么不好。阿依古丽可是喜欢你的很,要不要我给父王提提,也给你们指个婚?” 米娜笑说到,其实对于哈迪尔,米娜一直都是当对方很好很好的朋友,在父王告诉她订婚这事情之前,她也从来没有想过男子女子的情谊爱慕之事。她是觉得,每日里跟着师傅在草原上赶赶马,放放牧,跟着阿尔达克一起狩猎,闲时练练射箭和7节鞭,与哈迪尔朋友些们赛赛马。日子不要太快乐。 “什么阿依古丽,我的事你少管。可汗也真是,大王子回不来,我们打过去就是。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难道我哥这几年不能回家的苦都白吃了不是。就是打到了朝阳城,我们又会有多少好男儿死在战场上。正是因为我们与中原的联合,北狄和西戎他们这几年也消停不少。” “既是联合,就不该扣着大王子,中原人都是阴险狡诈得很。” “父王他们自有他们的考虑。你就别瞎操心了。好久没跟你们赛马了,要不明天一起比一比?” “你想赛马,明天我安排就是,今天你不回王宫了?” 哈迪尔望着米娜说道。他知道有些事情已成定局,他现在无力改变。只愿得她还在康城的日子里开心快乐就好。 “今晚我就在师父,师娘这儿住,现在天色已晚,你快回康城。明天巳时我们萨尔卡草场见。” “好。” 哈迪尔恋恋不舍的上马而去。良辰自在,金盏花下。负韶华,逐梦去,挥鞭策马驾长风。 第25章 准备待嫁 白驹过隙,日月荏苒,动物们热闹起来。羊群在草原上欢快地奔跑,牧人在远处高唱着牧歌。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小鸟在天空中自由飞翔。 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美好。卡娜米娜回来的第二个春日已是到来,草原上万物复苏,生机盎然不绝。可贺敦已经开始忙于准备嫁妆,师父也开始挑选起送入王都的马匹。 卡拉米娜的师父,名叫别克塔尔,已经人到中年,宽阔的额头已经皱纹显现,在他的额头左边,有一块明晃晃的疤痕,应该是在某次激烈的战斗中所留下的烙印。 头发浓密而黑亮,随意地散落在他的肩膀上,如同黑色的瀑布。他的嘴上长着一副浓密的胡须,使他看起来更加威武。粗糙的大手正抓过一匹匹马的缰绳,拉到眼前细看挑选。 “师父,只管选最弱的就好。” 米娜趴在栅栏处对师父喊道。这种事少不了哈迪尔,那日见面之后除了米娜在王宫内,他不方便找她,其它时间,他必在米娜身侧。 “就是,别克塔尔阿卡,我记得上次有个马蹩脚了,你把那匹牵出来。” 哈迪尔喊道。栅栏边还有几个少男少女也是跟着东一句西一句,一位嘴上叼着半根草的少年指着一头明显有些年迈的棕红色马说道: “别克塔尔阿卡,那棕红色就很好。” “别克塔尔阿卡,那个灰色的。” ”别克塔尔阿卡,还有那匹黑白色耳朵有点耷拉的。” …… “少在这里捣乱。你们阿卡能养出什么孬种?这可是代表着哈克族,也寄托着可汗,公主还有你们的诚意。自是得挑最好的。难道你们是想公主过去受委屈不是?” 少年少女听了别克塔尔阿卡说的话,看着卡拉米娜,一时想到离别容易,再见难。便是都不太高兴起来。哈迪尔对着别克塔尔阿卡大声道: “他们若是敢让卡拉米娜受委屈,” 又看向卡拉米娜深情又坚定的说道, ”我必带着哈克族的勇士,踏平朝阳城把你接回来。” ”就是,卡拉米娜姐姐,若是你过的不开心,你可得写信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把你接回来。” 一个英姿飒爽的如灿烂格桑花的女孩说道。 “就是。” ”就是。” 大家又七嘴八舌起来。看着这些儿时的玩伴。卡拉米娜故作骄傲道: “知道了,你们也不想想,谁还能欺负到我来着,” 又笑着轻捏了下那女孩红红的脸蛋。 ”阿依古丽,你可得看好了哈迪尔。免得他到处惹事。” 那名叫阿依古丽的少女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一下更红了。大家起哄的笑了起来。 出嫁的准备就这样,不急不缓的开始了。卡拉米娜自己并没有准备什么,当迎亲的使节到来,她在阿尔达克的陪伴下在母亲的墓前静静坐了一下午,离开时用那夜里陆恒挂在脸上的灰色手帕包了一捧土带在了身上。 大喜的日子是定在9月9日。但路途遥远,6月便会出发。有中土王都使节前来迎亲。这边也会安排送亲的队伍。到了朝阳城会在盛王府休整几日。 6月5日清晨,浑厚的牛角号整齐响起,身着萨满服的博,唱颂并舞蹈着。在萨满鼓声中;在可汗,可贺敦,弟弟,师父,师娘,哈迪尔……亲人朋友不舍的相送下。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出发了。这次除了娜真,再没有其他亲近人相随。马车里身着红色嫁服的卡拉米娜对着娜真问道: “你可埋怨我把你带在一起?” “公主,说什么呢,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娜真看着已经取下盖头的公主,边回答道边要把盖头给公主戴回去。 “她们说这个不能摘。” 卡拉米娜把她的手挡了回去, “几个月的时间,我连这衣服都想脱了,盖头就算了,下马车的时候再戴上就是。” 看着娜真还在努力想给她戴上,卡拉米娜有些生气: “你要这样,你戴上好了。” “说什么呢,公主!” 娜真委屈的回了嘴,只得放弃。 卡拉米娜看着有些悻悻的娜真,心里有些自责,这次把她带在自己身边是自己的私心,对于未来她也很忐忑。就先委屈她,先陪着自己一些时日,待到自己以后在朝阳城熟悉,习惯了,再把她送回草原。 卡拉米娜觉得自己的计划甚好,心里通畅,把马车帘子拉开了一些,外面绵延的绿波荡漾在无垠的天地之间,辽阔无比。娜真见了,又要来拉帘子, “这才没出康城多远,敢情我是带了个规矩。你就静下心同我一起看看风景,许是我以后就再也看不见了。” 娜真原本还想说什么,也是沉默了下来,把帘子又拉开了一些,两女孩相视一笑,一起看起了草长莺飞,蓝天白云。 第26章 上战场,立军功 一年的时间预备军营生活随着军演考核的开始,也是结束了。万一,王杰,程行和张风本身是王都的人。万一,和王杰考核成绩和外形比较好被分到了皇家保安队伍里,程行和张风被分到了卫戍军,其他六人也都是顺利的成为了边防军,苏忆城的成绩自然是好得不必说,在边防军里升任成了屯长。后因东北匈奴战势起,被抽调到了野战军里,原本在入边防军后被打散了的六人,又是聚在了一起。 所谓练兵千日用兵一时,六人到了边境,很快就投入到了战斗。六人通力合作,英勇抗敌。均是立下了大小战功。苏忆城也是成了百将,其他人也成了屯长或什长,都算是略有建树。每个人因为战争的洗涤,都变得眼神更为犀利,越发成熟果决。身上都有了一股子或多或少的逼人气势。 在一次战役中,因是决成败的大仗,带队的是上将军胡括,看见他时,苏忆城内心已经气血翻腾,双拳紧握。 在苏忆城的记忆,狼狈翻过院墙的那夜里,他看见正是胡括带兵冲入府里。今日胡括不过是满头乌丝添了些白发。其余倒是与他记忆里没有多少出入。依然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形彪悍,精神奕奕。原本胡括是父亲还是左将军的时候,跟随父亲的左右手。 苏忆城小的时候常在府里看见他与父亲切磋武艺。偶尔也会连带着教教他功夫。现在想,那时胡括其实等在府外即可,何至于冲于人前那么急切。当真是功德奖赏利益大于人的情谊,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从苏忆城拔营以来,他的目光便始终紧紧锁定在上将军身上,心中燃烧着无尽的仇恨与怒火。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死这个仇人,但由于种种原因,始终无法接近对方。 战争异常激烈且艰难困苦,经过一番苦战之后终于取得胜利并返回营地。然而,就在归营途中,他们突然遭遇了敌人的偷袭。经历过一场恶战的众人已经疲惫不堪,体力透支严重。在短兵相接的激战中,上将军也不幸受伤挂彩。 眼看着混乱之中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径直朝胡括的后背射去,苏忆城毫不犹豫地飞身向前,想要挥动手中的长剑斩断箭矢。可惜为时已晚,他只能迅速提起佩剑用手去抵挡那支致命的箭矢。锋利无比的箭头瞬间刺穿了他的手臂,并继续朝着胡括的后颈逼近。此刻,苏忆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胡括要死,也必须死在自己手上!他一定要代替父亲当面质问他到底为何如此! 鲜红的血液沿着苏忆城的手臂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哥!” 苏忆路大呼一声从战斗中抽身而来。孙达文紧紧跟随,两人护在了苏忆城左右。远处的张通手握青铜弩机,也是寻得方向,青铜箭扳机而出,敌人应声倒下。刘三狗和吴起也是一力降十会的奋勇战敌。一个时辰的刀兵相见终是险胜。野战军也是损失惨重。只得就地休整一番。 苏忆城的伤,军医及时给医治包扎了。所幸没有伤及经脉。只需静待时日慢慢恢复。在继续启程回营的前一天,上将军胡括召集了他们,问了他们六人的姓名,籍贯,现在的军籍。便让他们告退了。五人一个个喜不自胜,感觉康庄大道就在眼前。苏忆城却是有些惴惴不安。胡括虽面色平静,但他的眼神明显多打量了他那么一息。他的长相与母亲,父亲模样五五分,眉眼多少有些父亲的影子,况且胡括也算是7岁以前看着他长大的人之一,难免不会记得他的样子。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里并无异常。启程在即,寅时末,军队里信鸽飞起。早有准备的苏忆城,截住了鸽子,悄悄的看了看密信,只是此次遇袭获胜的战报。便把密信复原放飞了信鸽。 一路平顺的回到大本营,休整几日,论军功时,苏忆城反倒是被升为了五百主,而兄弟们分别成了百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并没有什么意外。至那次约见后,也没再见过胡括将军。大本营里没过多久便被通知整军回朝。这次不到一年的战争,击退匈奴800余里。收服城池3座,也算是大获全胜。各自也都军功在身,小有收获。至于真正的封爵领赏,还要等回到王都。 第27章 再次相遇救她于火中 野战军营先行回朝,行至汉内郡,在驿站旁边搭营驻扎时。遇见了浩荡而来,举着王朝旗帜和哈克族旗帜,回王都的迎亲队伍。将军,校尉都出来与接亲,送亲的使官寒暄招呼着。军士们忍不住都想看看新娘子,有些起哄。却被各自的军侯呵斥的老老实实。 迎亲队是进驿站住宿的。两方人马也是各自为营互不干涉。苏忆城,苏忆路都心知肚明的知道马车里的新娘子是谁。天空上盘旋的展翅雄鹰也是让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哥哥,要不要想办法见见?” 苏忆路凑到了苏忆城的耳朵边上悄悄问道。 苏忆城瞪了弟弟一眼: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提,我们现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做妄想。若是见了面,只会徒增自己和她人的麻烦。你现在好好去整顿一下军纪,迎亲队伍应是有些女眷,你让手下的人莫要生了事端。” 说完交代之后,自己也去忙了。 初夏的夜晚,和煦的微风轻拂、盛开的花朵、静谧的月光、繁星点点闪烁在深邃的天幕,如诗如画。苏忆城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最后干脆穿衣起来,顺了壶酒,出了营帐,来到了后面山林,找了棵大树,望着近在眼前驿站的灯火。坐在大树上面喝起酒来。喝着喝着,找了片叶子双手捏住两头,树叶一边放在嘴里吹起了曲子。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驿站里的卡拉米娜,今日饭后一直觉得头脑昏沉,昏昏欲睡。以为是舟车劳顿,或是水土不服的反映,于是早早便是由娜真照顾着上床睡了。一直也是迷迷糊糊,睡不踏实,但又四肢觉得无力,睁不开眼睛。恍惚中如做了一梦,又到了年幼时的夏日,朝阳城里,盈盈日光下,她和一男孩坐在枝繁叶茂的黄葛树枝上乘凉,男孩子摘了片树叶,放在嘴里,吹出了优美的旋律,她嚷嚷着对方教他,男孩于是耐心的给她说着,示范着。斑驳的阳光下,男孩很是明媚。可是除了噗噗声,她怎么都无法吹出曲子,心烦意乱中倒是觉得越来越热,斑驳的阳光慢慢化成了一簇簇小小的火焰,星星点点漂浮后便是化成熊熊大火,那男孩却是消失,出现在了大火外围,远远看着他,大火包裹着她,让她挣脱不出去…… 正吹着曲子的苏忆城,发现有烟雾在驿站升起,一开始还有些疑惑自己是喝酒花眼,慢慢看到随着烟雾升腾起来火焰,他本能的如离之箭,飞身下树的向驿站跑去。跑近了,已经听见了惊慌失措的“走水了”的呼喊声,还有手忙脚乱奔走的人影。苏忆城于慌乱之中扯住了一个奔跑人,急切问道: ”公主在哪个房间?” “什么公主?我不知道,哪里有什么公主?” 看那人说不出个所以然,苏忆城便是放了手,打量了下火光四起的驿站,正决定自己找的时候,听见一人说: “你是不是问的新娘子?在那边二楼中间那个房间。” 苏忆城转头看去,是一位衣衫不整,手里正端着一盆水的小二,见他看来,伸了伸脖子,用头对着一个方向点了点,继续道: “那边火势很大,怕是无法过去了。” 苏忆城看了一下方向,把小二手上的水盆抢了过来,整盆水往自己头上直接一淋。便是向二楼飞身而去。待到二楼已经是听见 “公主,呜呜呜……公主,你醒醒……公主,救救命呀……公主……呜呜呜……醒醒呀……” 叫喊声混合着哭泣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房门已经是燃起火焰,他根本无从下手。没有多想,直接一脚踹飞了房门,屋里也是火焰四起,烟雾熏的人睁不开眼睛。苏忆城寻着声音而去,只见床榻地上躺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另一个女子正跪在地上边哭喊边慌乱拍打着,地上女子的衣衫和头发已经是着了火。苏忆城连忙过去,看着那张已是发丝燃烧,虽只是林中一面,便知是她的熟悉人脸,心脏莫名的一痛。迅速脱下自己湿湿的袍子,从头盖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身上的火焰瞬间被熄灭,随后抱起了女子,感觉到手中女子呼吸的气息,才是落下心来。对跪着的女子说道: “快起来,拉着我的衣服,跟我走。” 女孩也是机敏,忙站起来拽紧了苏忆城后背的衣服。苏忆城寻着记忆的方向,抱着着女子快步的跑出了房间。身后传来噼里啪啦房梁垮塌的声音。三人终于是有惊无险的安然到了楼下院里。这时已经有了军队的人过来帮忙灭火。使节也是狼狈不堪的站在院子里。 赶来灭火的苏忆路看见了站在院子里脸上像用煤烟抹了花脸的苏忆城,和紧拽着他衣服,直接黑的看不清容貌的一个女子。哥哥手上还抱了个,也不知是男是女。苏忆路大气也不敢出的带着疑问喊了声: “哥?” 苏忆城看见了喊他的苏忆路,又转头看了眼,急得跳脚的使节。对着已经走过来的弟弟,抱着手中的人迎了过去。 “你快去找找韩军医,然后把她带到你们营帐里来。” 说完便是抱着手上的人,直奔营寨里苏忆路他们的帐篷而去。苏忆路他们的营帐正好是孙达文,吴起,张通,刘三狗五人一个的帐篷。而苏忆城是跟另四个五百主一个帐篷。 五人应该都去帮忙灭火了,营帐内空无一人。 “你可以把手松开了。” 苏忆城对着身后的女子说道。许是那女子有些被吓着了,一直哆哆嗦嗦的紧紧抓着苏忆城的衣服没有松开。 “哦。”十分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字。 听到苏忆城的话,女子这才松开了手。感觉女子没有动静。苏忆城又转身看着她问道: “你没事?” 女子眼泪啪一下,哗哗流了下来,一边还摇着头一边说道: “没事。” 苏忆城顾不上安慰她,对她说道, “如果没事,你帮忙把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铺在床上一下。” “嗯,好的”, 女子用手抹了抹了眼泪,连忙照着苏忆城的话,把盖在女子身上的衣服拿了下来。又是一声: “公主。” 眼泪跟着又是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边掉着眼泪边找床铺准备铺上衣服。五张床又不知道该铺哪张好。 “随便哪张都可以。” 苏忆城的话音传来,她才是找了张床把衣服铺了上去。忆城把手中女子放了上去。女子本是身着轻纱,披散着秀发,此时因为大火已是衣不蔽体,发丝凌乱。 “你先在这里守着她,我去去就来。” 那女子点点头,也没有看他,抽泣的跪坐在床边,理了理床上女子凌乱的发丝。苏忆城又脱了里衣给女子盖上,跪坐的女子双眼失魂一般只看着床上的女子,全然不知苏忆城已是赤裸着上身。他也是快步出了帐篷。抓住一个正好路过的士兵, “百夫主” 士兵敬礼道。 “你在帐篷外守着,除了韩军医,什么人都不许进去。” “是!” 士兵在帐篷外站立,守了起来。 第28章 韩军医到来 苏忆城回来自己营帐,洗了把脸,穿上了衣服。又找了两件自己干净的衣衫和一张帕子拿着直奔弟弟的帐篷去。问了帐前士兵,谭军医人还没有到。忆城差了他去打盆干净水来,便是入了帐篷,发现那女子还是跪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不再哭泣。 苏忆城把干净的衣服铺在了旁边的床上,把床上的女孩抱起准备挪过去。许是碰到了伤处,怀里的女子微微抽搐了一下,忆城的心也跟着一紧。轻轻的把女孩放在了干净衣衫上,又把自己带来的另一件长衫盖在了女子身上。那跪坐的女子也是站了起来,给他打着下手。原本他是想把衣服套在女子身上,但见着女子的手臂,身侧,脸侧都是烧伤。大大小小的水泡,有些地方破皮处往外渗着血丝液体,他也就没敢再动。 “苏百主,水打好了。” 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 “你先去洗洗。” 把帕子递给女子。女子接过帕子去了外面。却是端了水进来,轻轻的用浸润的帕子一点一点擦拭掉女子脸上或身体上一些没有受伤地方的烟灰。看了眼小心翼翼的专注的女子,忆城收起了床上脏湿的衣裳,当手触碰到衣裳上的粘稠处,忆城修长的手指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拿着收好的衣服,默不作声的走出帐外,和士兵一起站立着,心里焦急的等着谭军医的到来。 天上的阿尔达克也在焦急的鸣叫,盘旋着,当看见帐篷外的苏忆城后,俯冲了过来,士兵慌忙举戈,苏忆城连忙制止了他,往帐前的空地走了一步,抬起伸出了右手臂。阿尔达克飞到近处减了速,扇动着宽大的翅膀,缓缓落在了忆城的胳膊上。旁边的士兵看到这一幕,惊奇的张大了嘴。 “苏百主。” 再多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百主!” 终于苏忆路带着韩军医快步走了过来。人前苏忆路是尽量不称呼他哥。军中有时也会有女兵,只是数量比男兵少的多。韩军医也是军中少有的女军医。因是野战军属于战时精锐,军备等都准备和配备比较充足。 “人在哪里?”来到帐前,韩军医打量了一下苏忆城,也无多话。 “里面。” 苏忆城拉开了帐帘,韩军医马上就入了帐篷内,阿尔达克也是紧跟着就扑棱了进去。苏忆路随着惯性也是往里走去,却被放下帐帘的苏忆城拦住了。 “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苏忆路有点没反应过来,手指着帐篷内眼神里一抹疑惑闪过,看着哥哥不准备多说的站立在了门口一侧,也是跟着他站了过去。轻声说道: “那边也是不少人受了伤,一时过不来,我是硬把她拽过来的。” 看着不远处已经没了火光,烟雾还没散尽的驿站,苏忆城不动声色的问道: “有伤亡嘛?” 苏忆路点点头: “有,有一位使节和一些随行的均没有跑出来。” “有多少出了意外?” “现在还在忙着救治伤员,数量应该还没有统计。” “打一盆清水和一壶开水过来。”帐内的韩军医喊道。 “好,” 苏忆城马上回道,对着苏忆路说: “你去烧壶开水,” 又对着士兵: “你再去打盆清水来。” 两人都是马上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张通等人皆是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均被苏忆城拦在了外面。众人也没有多问就地席坐着休息起来。倒是中途帐篷里一人掀开了帘子如黑脸包公一般,披头散发,穿着白色绸缎的衣服和裤子,月光下泛着惨白珠光。衣服裤子有些地方应是被火星子烧出的破洞。端着一水盆出来。把众人吓了一跳。细看衣着身形,才知是一女子,女子对站在门口的苏忆城沙哑的嗓音问道: “这水,该倒到哪里?” 苏忆城还没有开口,最先站起来的张通已是接过了水盆。 “我去倒就是。” 剩下的3人也都是站立了起来。本是要转身回屋的女子,看向手中还拿着一团脏衣服的苏忆城,顿了顿,双眼注视着苏忆城: “是你救了我们?” “嗯。” 苏忆城回了一字。女子听了侧身做了一礼。 “多谢军士搭救之恩,敢问军士姓名?” “苏-忆-城” 苏忆城又回了三字。女子轻点了一下头,又做了一礼回了帐篷。 帐篷外是齐刷刷3对眼睛盯着苏忆城。 “哥,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孙文达率先开了口。六人虽没有歃血为盟,正式结为兄弟。但是两年的兵营相处,一路的情谊,战场的相互照护。六人早已是亲如兄弟。看着好奇不已的三人,苏忆城正要开口。这时打水的士兵回来了,倒水的张通也回来了。苏忆城只得先对着帐篷内说到: “韩军医,清水打回来了。” 黑脸女子出来把水端了进去,又把空盆拿了进去。 苏忆城这才对几人说到: “我在驿站内救了两名女子,其中一位受了伤。谭军医正在救治。” 没管几人表情,又对着那士兵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他是我手下,名叫张一山。” 吴起没等士兵回答已是答到。苏忆城对着士兵说道: “嗯,张一山,你先去休息,今日辛苦了。” “应该的。” 张一山与众人一一告了辞便是离去了。 苏忆城看着四人, “今夜就委屈你们在这帐外守卫一下。除非韩军医要求,包括你们,其他人一律不得入内。如有什么需要跑腿的,韩军医或者那个姑娘要求的,只管照做就是。苏忆城去烧热水去,一会应该也就回来了。让他把热水放外面通知韩军医即可。我若不在,你们把这些话转告于他。如果你们谁困了,就去我的帐内休息。但是这里至少要留两人值守。现在我需得去军候那里把这事情报告一下。” 四人听了,也是明白。虽不知两人身份,但终究是女子,在军队里万万不能出事。况且现在正是救人要紧。也是明白苏忆城把女子放在他们帐篷,也是因为信任他们。孙文达开口说道: “你去,这里有我们你无需担心。” “今夜有我们在,蚊子都别想飞进去一只。” 刘三狗也是说道。 其他两人也是点头,让他快去军侯那里。 苏忆城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先回了自己的营帐,放好了脏衣服,然后便是向军侯的营帐走去。 第29章 证实公主身份 来到军侯的帐篷,与帐外守卫通报了之后,苏忆城入了帐内。驿站起火,刚好就是随手调了苏百主下面十个营帐的人。迎亲队伍里有两国使节大臣,军侯虽是没动,但也是担心的没睡。 苏忆城先是请罪: 擅自离营去救了火,说是自己起夜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情急之下忘了通禀。 然后又告知,救了两女子,找了个空的帐篷放了进去。叫来了韩军医正在救治。而救治的是谁,救治的情况自己还不知。 军侯知道了情况,没有发话。只是带着他一起去了校尉那里,三人又再是一起去了将军胡括那里。将军听后,差了门外一守卫,去通禀两国使节,他们军营救有两女子,让他们查看一下是不是迎亲队伍的人。于是四人一起等候守卫传回消息,没想等来了两国使节几乎全都来了。其中有使节还带着伤。见了将军,什么都没有说,就着急要去见受伤的女子。将军只得带领出了帐篷,可将军也不知在哪个帐篷,看校尉,校尉看军候,军侯看苏忆城。最后成了苏忆城带路,后面一群人跟着他去了帐篷。 来到帐篷前,使节着急的马上就要往帐篷里冲,结果被帐篷外的五人拦了下来。 “大胆……” 军侯正要呵斥五人。苏忆城站了出来,单膝跪地: “容属下无礼,因里面受伤的是女眷,所以男子不太方便入内查看。” 这时听到外面的动静,韩军医也是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忆城,和站在门口齐刷刷的并排着用身体拦截使节的五人。便是冷冷说到: “里面的确不适宜男子进去。” 将军看了看韩军医和跪着的苏忆城,又看了看急的跳脚的使节。问道: “你们这次可有带女官?” 其中一个使节先于冷静了下来: “有的,两国各有一个,只是都受伤有些重,各自已经不能行动。所以没有过来。” 将军皱了皱眉,想了一下说道: “校尉,去差人把她们抬过来。” 这时着急的使节终于都是冷静下来。退后了一步,不再推搡的要进去,五人也是退后,分别左2右3的立于门口两边。校尉正准备安排军侯。帐篷内走出一人,嗓子沙哑的说道: “不必了,我是公主的婢女娜真,里是受伤的公主。” 四周一下寂静无声,除了半跪在地上的苏忆城,全都盯着娜真没了动静。几秒过去,还是如此。女子急的一哚脚: “里面是——咳——咳——公主——咳——咳——公主——卡——咳——咳——。” 一着急,嗓子更间是哑了一些,还咳起嗽来。 “姑娘,你先去洗把脸。” 半跪在地上的苏忆城平静的说道。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连微风吹过得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女子听闻,顿了顿,转身入了屋内,只听见 “啊——!” “咳——咳——咳——” 的一声,之后又是咳嗽的声音。 等了一时半会,帐篷里面的帘子终于是拉开了。女子低头走了出来,虽还是披头散发,只是穿着里衣里裤,低着头的脸蛋看着不再是黑色。只听见深吸了一口气和短短的呼气声后。女孩硬着头皮,抬起来头,一张俏丽的脸蛋显现了些出来。 “我——咳——是——咳——咳——” “娜真!” 送亲的使节,先是叫起来,恨不得去拉起那女子双手,细细端详那张脸,终是忍住了没让手伸出去。其他使节也是围近了些,瞪大了眼睛。 “娜真,是娜真。” “是娜真。” 娜真哪里是见过这阵势,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是无地自容。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感激的向后望了一眼,是站在门口边,离她比较近的张通。见她看来,张通便是对她微微一笑。那笑颜让娜真感觉就像夏日里让人轻松的微风。一下觉得也不是那般难堪。 “公主可是在里面?” “公主可好?” 使节们的询问把她拉了回来。声音虽然还是沙哑的很,但是不再咳嗽。 “在里面,我觉得不太好,具体的情况要问韩医生。” 使节们又是匆忙冲着韩军医围了过去,还没待他们开口韩军医便是先说道: “女子,公主,的病情有些严重,但也好在是外伤——烧伤,没有动到筋骨。我已经涂抹好了药。” 说完看了看将军,看了看四周,然后又道: “将军,有些话我想到你的营帐里去说。” 将军看着韩军医, “好” 一行人准备返回将军的营帐。胡括转身看了眼半跪的苏忆城: “苏百主,你也一起。” 便是领头向自己的营帐走去。使节们看看公主在里面的帐篷,又看了看将军走的方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终是有着疑惑,韩军医还有什么没有说,先去听听再马上过来。于是看着将军的背影赶紧跟了上去。半跪的苏忆城,起身吩咐了5人一番,也是跟了上去。韩军医则是交代了娜真几句后,也是朝着将军的营帐而去。 第30章 将军安排 一群人又是前前后后,来到了将军营帐前。立于帐前,胡括宏亮的声音道: “校尉,军侯,苏百主,韩军医先行入帐,其他人等先于帐外等候。” 说完便是入了营帐。四人也是先后入了营帐。使节们也只得在外乖乖等候。 入了营帐,将军已经是在案前坐下,四人依次站立着。看着韩军医: “你说。” 韩军医沉思了两秒: “公主中的皮外伤,全是烧伤。有轻微发烧。但是从我看见她,到现在。公主一直在沉睡,没有醒来。呼吸脉搏也都是比较缓慢。我试了针灸她也没有反应。” “说结论。” 将军打断了韩军医的话。 “我觉得公主中了迷药类的毒。” 四人眼神都是交汇到了一起。沉默了一瞬,校尉开口说到: “也就是说先是有人下毒,然后便是纵火,这次走水并非天灾,而是人为?” 韩军医点点头。 “是都有中毒嘛?” 军侯对韩军医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我在现场没治疗几个便是被一个姓苏的小子拉回了军营。但是刚刚我一直在回想,那两个受伤颇重的女使节是我治疗的,倒是好像也是有中毒的现象。” 三人都是盯了苏忆城一眼。韩军医连忙继续道: “不是他,是另一个姓苏的。” “那个是他弟弟” 正在低头思索将军随口说道。站立的三人都是盯着苏忆城,有些惊奇。倒不是惊奇他有个弟弟,而是惊奇将军知道他有个弟弟。 校尉又是开口说到: “若是只是公主一人中毒,倒是知道某人的目标就是公主。若是都有中毒就不好说了。” 大家又是沉默了起来。 终于思索的将军抬起了头, “这事情先不要对外面说,使节那边我暂时也不准备告诉。韩军医你对外就说是烧伤严重没有醒,自己暗暗治疗就是。” “领命。” 韩军医双手抱拳回道。 说完又看看苏忆城: “苏百主,你擅离军营,既然人是你救的,还擅自带到军营里来。就罚你安排你的兵去把驿站的每一个活着的人,好好的照看起来,一方面护卫,一方面查询。暗自一一问询,记录在册。我倒是也想看看这场火到底是天灾还是人为。至于毒,韩军医你协助一下他。以疗伤的名义暗自调查。这事就算是苏百主你的补过。” “领命。” “领命” 苏忆城,韩军医抱拳回道。 “今日之事本与我们无关,驿站火灾我们派兵救治不过是恰逢其会。但现在哈克族的公主在我们这里,她又是二世子的准王妃。下一步究竟如何走,一切只有等王都来信指示。查到什么都得保密。 明日我带士兵继续回城,苏百主,你带着你的500精兵留下。一边查事,疗治伤员,一边给迎亲队伍保护,主要还是保护,特别是公主。待到迎亲队伍启程时同行护卫。韩军医也留下听命苏百主。如是需要帮助可就近找郡守。这是我的令牌,你暂时带着。” 苏忆城上去接住令牌。 “得令。” 韩军医: “得令”。 “好了,你们都下去。” 三人退下。将军走出府外,对着在外面等着的使节说道: “你们该养伤的养伤,该怎么安排的安排。刚刚韩军医说,公主伤重,不宜打扰,不宜移动。公主暂留军营治疗。苏百主会留下护卫你们,韩军医也会留下。现在你们各自去忙。” “将军……” 有使节还想问话,将军已经转身入了营帐。 大家只得作罢,散了去。今日大家都是精疲力竭,总算知道公主安在。一切待明日再说。 第31章 女军医韩静 回去途中,苏忆城和韩军医同行。 “她的伤势怎么样?” 苏忆城终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韩军医。韩军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问谁的伤势?” 苏忆城平静回道: “公主。” “哦,你说公主。药已经上过了。明日看情况,看换不换药。伤势还是有些事情重,但不危及性命,就是要慢慢恢复。至于毒,应该是迷药之类,对性命倒是无碍,我给她服了解毒丸,就看什么时候能醒来了。” 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今日你也是劳累了,回帐休息。明日再去看其他伤员。” “嗯,好的”。 韩军医回道,接着说道。 “也是幸好,军队的火伤药,解毒药都是备的不少,效果还好。只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脸上多少怕是会留疤痕。也不知道她醒来可接受的了。” 见苏忆城没有接话韩军医又是到 “苏百主,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在想韩军医可有女子的衣服?” “你想什么呢?苏百主!” 韩军医有些嗔怒,脸也一下有些红起来,得亏是黑夜不怎么看不见。 苏忆城见韩军医有些误会,连忙说道: “韩军医误会,我是想帮那营帐的两位向将军先借上两件。” 韩军医听了这才明白苏忆城的意思,想起躺在床上公主的样子,和那个叫娜真的,满身破洞的里衣里裤。的确是需要衣服换。暗道,别人好心,思虑周全,自己乱想什么呢。脸上不由更是一红。管它呢,黑夜看不见我的红脸。 “我一会拿两件过去,但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因为我……其实在军营也全是穿男装。” 韩军医声音有些小声的道。 “我先谢过韩军医。” 苏忆城回道。 月光下,韩军医不由暗自打量起苏忆城来。个子算高,长的好看,虽不是健壮体型,但是身躯挺拔,精壮干练。就公主这事可见善良,果断。知道公主是女子便是找来她给救治,还帮她们借衣服。细致!看着看着甚觉苏忆城与军队里的大多莽夫不同。 本是并排的二人,现在因为韩军医放慢了脚步,苏忆城已是走在了前面。他也并不知道身后的韩军医已经是把他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他注意到的是军中刚刚放飞了一只信鸽,飞往了王都方向。心里想的该如何让公主不怎么留下疤痕。军队是擅长火伤,但是关于女子容颜护理倒不是长项。不想她以后看到自己的脸不开心。还在思索到底谁放的这一场火。如此势在必行的还给人先下了药。苏忆城正一件件纷乱无序的思索时候,却是听见韩军医问他。 “你是哪里人?” “清河镇人。” “清河镇?” 韩军医一番思索, “没有听说过,” “家中可有亲人?” “没有” “那个拉我来的姓苏的兵,真是你弟弟?” “是的。” …… 苏忆城心里只觉得,这韩军医怎么这么话多。以前感觉也不这样呀。很想让她闭嘴,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她。 韩军医全名韩静,家里世代从医,开医馆,家中一个叔叔还是御医,她立志从医,救死扶伤,不分男女老幼,贫贱富贵。 女子当也能为国尽力,于是想尽了办法来到军中,成为了一名军中女医。所处环境大多是男子。有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也是女子。也早已很久没穿女子裙衫,如女子般行事。哪怕今天被拉来给公主治疗,还当是因为自己医术好。可是刚刚这名苏百主,却是问她有没有女子衣服。原来这名苏百主让她弟弟过来喊她时,就一直当她女子。他看她,先是女子再是医生。而且其他都是先是医生,再是女子。他看她即是与众不同,那她也看他出类拔萃。 苏忆城现世现地,只想静静。哪里知道只是因为开口借件衣服。便是让军医韩静种了情根。早知道他打死也不会借。还真是: 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第32章 苏忆城的心意 韩静回了自己的营帐,苏忆城只觉得整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来到苏忆路的营帐前,五个人都还在老老实实站着岗。 “你们先去我营帐内弄个地铺睡睡,我在这儿守着就可以了。” 苏忆城知道他们今天很是辛苦。于是便对他们说道道。 “大哥,里面真是公主?” 孙达文凑上来笑嘻嘻的道。 “好想看看公主的样子!” 吴起也是挠头道。 “想我们刚到王都的时候,早起去看公主进城,差点没被挤死,现在公主居然睡在我的营帐里。嘿嘿嘿。” 刘三狗笑的嘴都要裂开了。 苏忆路给了他头上一爆栗, “你小子意淫什么呢?没准,是在我床上。哈哈哈。” “有没有可能是我的?” 孙达文也来劲了。 张通看着他们直摇头,只觉得他们离死不远。 “滚”, 苏忆路终于忍不住了, “现在你们五个张通去我营帐休息,其余四个去驿站,东南西北自己分配,巡逻守卫。任何异动随时来报。明日卯时3刻过来这边集合。” 见苏忆城严肃起来,五人也就不再说闹,连忙身体一挺,无一异议齐刷刷“得令”后,立马消失在了苏忆城的眼前。六人虽关系好,私下里不拘小节。但是对于苏忆城,不光本来就是他们的上司不说,情感上也都当他是大哥。为人处世时思虑比他们周全,主意比他们多,功夫也比他们好。他们是打心眼里服他,尊敬他。一旦他严肃起来,他们是不敢造次的。只是不过是没走半里路,五人就屁颠屁颠,勾腰搭背,交头接耳了。 中途,韩军医拿了两套衣服过来,直接进了帐篷交给了娜真,顺便看了看米娜,还是没有醒转,微微发烧。这次倒是没有跟苏忆城说一字的就走了。苏忆城倒是觉得甚好。 帐篷帘子已经拉上,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苏忆城还是忍不住,转头向里面望了望。似乎只有这样看她一眼才能稍觉安心。看了看周围,整个人营寨里,除了外面守卫执勤的士兵,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原本他是想让那五人,各派几人去驿站执勤守卫,并且阻止放火的人逃跑。但转念一想,若真是放火的人,应该是不会等到现在才离开。 应是起火时早就趁乱跑了。还不如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打起精神来寻找线索。反倒因为四个口无遮拦的乱说话,他便公报私仇的让他们去巡逻守卫了,反正他们精神看上去也旺盛的很。 苏忆城,抬头看了看布满星星的夜空。在帐篷外席地坐了下来。他其实很想进去看看她,去守着她。哪怕她是睡着,也想待的离她更近一点。 苏忆城伸手于腰间拿出那把匕首把玩起来。以前这把匕首陪着他狩猎处理猎物,现在这把匕首陪着他杀敌,建功。原本他以为卡拉米娜对于他只是:认识的人,儿时玩伴,妹妹,或是救命恩人的存在。知道她马上要大婚时隐约有些惆怅。当看见驿站起火的时候,他才明白,他是那么害怕,害怕她不在。当感觉她有呼吸时,他又是那么喜悦。喜悦的站在院子里像那一样一直抱着她,不愿把她还回使节那里。他看见米娜就感觉尚洲皓的自己还活着而非活着的苏忆城。 现在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听苏忆路的话,找她见见。哪怕只是一起走走,或者只是把她叫下楼,是不是她就不会在这次火中受伤,不会那么痛。不知不觉,苏忆城在脚前地上画了一个大正方形,在里面画了一个又一个圆圈。或许早在那个夏日他便是喜欢上她了,所以才会连夫子的课都逃了去捉给她喂鹰的青蛙……在清河山的那次相见,其实他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长相变了些,还是如幼时那样绚烂,如挂满铃铛的太阳,风一吹就叮铃铃的响。这喜欢她的心意他自己明白的貌似晚了一些。他应该在清水河那次便是与她相认,或是在很久以前那个夏季就告诉于她——“我喜欢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第33章 深夜里照顾 寅时,坐地上斜靠着帐篷假寐的苏忆城,隐约听到断断续续“水,……水……”的声音。当他集中注意力听时,发现是帐篷内传来的。他站立起来,喊了几声: “娜真小姐,娜真,娜真小姐……” 却没有反应。于是提了口气张嘴准备大喊一声的时候,气到嘴上却把那口气憋了回去,伸手轻轻拉开了帐篷,走了进去。只见娜真已经换了韩军医的衣服,在米娜躺着的床边坐着,倚靠着床睡着了。 米娜正张嘴喃喃的要水喝,眼睛并没有睁开。见状,苏忆城马上找到水壶,倒了水,来到床边,把米娜轻轻托起倚靠在自己胳膊里,另一只手慢慢给她喂水喝。仅仅只是一个喂水。苏一辰的手中已经紧张的出了汗。碗拿高了,怕她噎着,碗拿低了,怕她喝不到。小心翼翼的喂着大气都不敢喘。 米娜因为伤势,韩军医早已将她的衣服剪除掉只留了亵衣,原本身上盖着苏忆城的衣服,因为苏忆城抬起她,便是滑落到了腰部。米娜的伤主要是在身体左侧脸,肩膀,胳膊,和腿上。右边的身体还好,没有受什么伤。苏忆城进入帐篷就闻到了浓浓药草味道,心疼的只想躺那里的是自己。一心一意在给她喂水的事情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你是谁” 微弱的声音响起。米娜侧靠着在苏忆城的怀里,苏忆城并没有看见米娜睁开的眼睛,只看见了闪动的长长的睫毛。苏忆城喂水的动作停滞了,沉默了一瞬。 “苏忆城” “苏忆城,谢谢你,我喝好了。” “哦。” 苏忆城应了一声,却是有点不知道下一步该是如何。想放下碗,米娜又枕着他胳膊靠在他怀里,离不开身。这才注意到她裸露着白如凝脂的玉肩,酥胸半露的躺在自己怀里。一股热气如电流一般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手脚呆滞。苏忆城是抱宝怀珍更是不敢动弹。 米娜轻声道: “先把我放下。” 如是破定神符的法诀口令,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平躺下来。 苏忆城站起来忙转身去放装水的碗。为了不让米娜看见他红了的脸,也怕自己脑子里升起不可控制念想,不敢转身看米娜。于是挺直脊背对着米娜一动不动。 “能给我盖床被子嘛?我觉得有点冷。” 帐篷外面虽是虫鸣声声,但这微弱轻声的话语却是异常清晰的传在苏忆城的耳朵里。想两耳不闻都不可以。 苏忆城暗自调整了下呼吸,转过身来。米娜身体已是大半盖着衣衫,纤细而修长的右手臂如细瓷般白皙的裸露在外,葱白的手紧握衣衫一角放在下颌脖颈处,脸微向左侧,轻闭着双眼。她虚弱的没有睁开眼的力气。左边受伤的地方都没有盖,已经没了水泡,应该韩军医处理了。伤处涂抹着淡淡黑色的药液,皮肤没有破的地方如盖着透明的纱可直透肉里的血丝,严重的地方根本就是血肉模糊的没了皮肤,看的苏忆城只觉得揪心的疼痛,忙是在旁边不知道谁的包袱里翻出一床干净的薄被给她没受伤的右边身体盖上。又用手背轻轻触了下她的额头,感受了下她的体温。 “谢谢。” 当被子往她身上盖时,米娜转过头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正低头给她盖被子的苏忆城。随后嘴角微微浅笑,很是微弱的轻声说道: “原来是你。” 又是闭上了眼睛。听到这句轻声,苏忆城心头一悸,默不作声继续给她理了理被子,觉得完全盖好后,这才低头默默的看着闭眼了的米娜。受伤了,抹着黑药汁都掩盖不住的绝色娇靥。 “是我。是我尚洲皓。尚洲皓你可还记得?阿尔达克都记得我,你应该也记得我的。” 苏忆城暗暗在心里回答着,询问着。浓的化不开的深情眼眸里只有米娜的身影。直到米娜呼吸均匀,明显沉睡了,才走出了帐篷。 第34章 查找火灾原因 寅时末,军中集合号声便是响起。帐篷外苏忆城也是整了下衣衫往集合场地走去。上将钦点了4500兵,起兵返程。留下了韩军医和苏忆城的500兵没动。将军驾马而行时,颇有深意的看了眼苏忆城,便是策马扬鞭而去。上将军领头一动,只见的万蹄齐发,狼烟滚滚而起。 目送了离去的队友,苏忆城对着留下的队伍整兵发话: “我们留在这里的任务是保护公主和使节的安全,护送他们安全到达朝阳城。” “诺!” 整齐一片,震动云霄的回答。 “刘百将!” “在!” “负责军营及驿站执勤。” “得令!” “孙百将!苏百将!” “在!” “负责军营日常作息及训练。” “得令” “吴起!” “在!” “负责人员和马匹后勤。” “得令!” “张通!” “在!” “协调机动。” “得令” “原地稍息解散!” “诺!” 命令队伍解散后,苏忆城对着身边的韩军医说道: “先去看下公主病情,然后去驿站看伤员。” “是。” 韩军医回道。 苏忆城带着张通和韩军医一起向公主帐篷走去。韩军医入帐篷看完米娜后出来。帐篷外已经有了刘三狗安排的两个守卫,站于左右门口执勤。三人便是去了驿站。驿站依然是一派灾后的萧瑟衰败之气。没有受伤的人员在打扫一些损坏的建筑和物品。韩军医立马开始了对伤者的查看。 苏忆城和张通一起对着现场开始勘察起来。在驿站上上下下走了一圈后,判断出火势破坏最严重的地方,正是公主居住的二楼房间,有火油残留的气味和被淋过的痕迹。看痕迹火油是从屋顶淋下来的。其次就是公主房间的左右两间和下面一楼的房间破坏比较严重。应该是离靠近公主房间的缘故。看来火灾的确是人为,并且正是针对的卡拉米娜 他们又来到卡拉米娜的房间仔细的查看,房间上空的屋顶已经烧没了。房间内的床榻也烧的也只剩了半张。在床塌处的灰烬里看到了一根七节鞭。蓝色鞭把已经被烧裂,整个鞭子熏烤的黑漆漆变色外倒是没有什么损毁。苏忆城把他收了起来。两人在破败的房间反复的仔细走着看着。 “这里有个东西。” 张通招呼着苏忆城过去。地上有半个大拇指一块没烧完的火折子。残留在没烧尽散落的木块里。苏忆城捡起来拿在手中,竹筒覆满了灰烬,他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下,金镶玉竹的材质显露出来。里面还残留着指头长短没燃尽的绳索,放在鼻前闻了下,有松香的味道。又递到张通的鼻前给他闻。张通闻后,又拿了过来仔细反复的细看了看。递回给苏忆城。 “这不是一般人用的。” 张通压低声音看着苏忆城道。苏忆城轻点了下头。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把它包了起来。之后一上午再无其他发现。 午间吃过饭后,苏忆城带着张通准备开始询问驿站的人员。饭前张通已经查到,驿站的人员,几乎都没有在火灾中受伤。韩军医却是找到苏忆城说是有话对他说。两人找了一无人处,韩军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本子。递给了苏忆城。 “我上午把伤员全都查看交谈了一番,都是饭后便是感觉头脑昏沉,困乏。很早便是上床睡觉,伤轻一些的是被人叫醒自己跑出来的,有些是被人拽出房间的。伤重的当时是完全没醒,被人背出来的。于是我便让他们仔细回忆了当时晚饭具体吃了什么。有些人记不起来了,有些人记得。我把它们记录了下来。你翻看一下就知道了。” 苏忆城听了,翻开了本子。里面娟秀的字迹工整的写着一个个人名和他们每人吃过的食物。有一个菜在每个人名后都出现了。已经被红笔圈了起来——鸡汤。 “鸡汤?”苏忆城抬头看着韩军医。 “是的,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喝过鸡汤。我想应该鸡汤里下了毒。” 韩军医说道。 “这本子能借我用用嘛?” 苏忆城问道。 “本来就是记着,给你的。你拿去就是。” 韩军医回道。 “费心了。” 苏忆城说完,看着韩军医没打算离开的盯着他,苏忆城只得又说: “如是驿站这边你没有事了,麻烦你去照看下公主,只有一个婢女照看着她。” “不用你吩咐,我自己知道该做什么。” 韩军医突然气呼呼留下一句,转头挎着药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弄的苏忆城莫名其妙的杵在那里。“这女人怎么阴晴不定。”苏忆城暗道的瞥了眼韩军医背影摇了下头找张通去了。 张通已在一个没被火势影响的房间里搭了张桌子,一前一后放了一张凳子。桌上已经备好了纸笔。苏忆城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张通便外出依次领来来了驿站的人员。苏忆城一一问询着。火起那天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后来问到一个小二,支支吾吾的。略加威压。小二便是道出:在迎亲队伍来之前他在打扫前院时,有五人牵骑马而来。问他可不可以入住?他告诉对方驿站不对外开放。这些人并没有走。又问他可不可以提供一些草料喂下马。他就领着他们去了后院马厩,马吃了一些草料后他们就牵马离开了。 张通让他再回想看看这几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开始小二说没有。站在一旁的张通便是道: “你给他们提供方便得了好处,我们权当是你行善,你应得的。你再好好想想。” 他想了想说: “虽然他们穿着中原的服饰,但是一看就不是中原的人。” “为何如此认为” 苏忆城问道。 “感觉呀!气质不对。那五人都是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粗糙;身高体阔。只有领头的说过话,带着一股子边关口音。他们的马也是,一看就是难得的良驹。那真是,个个高头大马,标肥体壮绝非凡品。” 小二顿了顿猛然想起什么: “对了,他们都打了耳洞,当时我看了还在心里说,男人打什么耳洞。” 苏忆城和张通对视了一眼。 “其他我真想不起来了。” 小二一脸痛苦状的说道。 “可有其他人与他们照过面?” 张通问道。 小二思索了下, “应该是没有了,那时大家都在忙着整理房间,做内务,准备接待迎亲,送亲使节队伍的到来。” 小二说完可伶巴巴的望着张通。 “好了,你去忙。如是再想起什么,就找门外守卫带话给我,我叫苏忆城。” 小二连忙站起。作礼给苏忆城,和张通。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小人想起什么一定马上前来告知。” 说完便是一溜烟的跑了。 眼见天色已晚,人才问了一半,只有明天继续。 第35章 尚洲皓与米娜相认 第二日,大家各司其职,一早苏忆城就问询了韩军医关于公主的病情恢复情况。韩军医告知已是神志清醒了。苏忆城心安不少。之后便是叫上了张通,去了驿站。继续问询昨天没有问到的人员。问询一整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倒是中途有个小厮,神情紧张。结果却是在火势熄灭后,一片混乱的情况下偷偷顺走了一些房间的金银首饰。命他取回交了上来。那首饰中有顶红珊瑚珠子,绿松石珠子,银铃铛,银链的发箍流苏头饰被苏忆城留了下来。其它的让张通差了士兵拿去放在了驿站柜台,让其丢失的人自行认领,并派了个士兵守着让认领的人和物品分别做个登记。 迎亲和送亲的人员。因为个别的伤情,现在还不宜行动。所以就仍在驿站内,养伤的养伤,休整的休整。 今日的事情结束的要早一些。早早吃过晚饭后,苏忆城带着张通,来到了公主的帐篷前。张通隔着帐篷说到: “公主,娜真小姐,我是张通,苏百主有些事情,想问询一下你们,不知可否方便。” 不一会儿,娜真走了出来,拉开了一半帐帘,看着苏忆城和张通说道: “公主让你们进来。” 娜真嗓子虽还沙哑着,但明显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严重。 “不用了,我们就在外面问问就行。” 娜真瞪了一眼张通。有些娇嗔的说道: “叫你们进来就进来,哪那么多废话。” 苏忆城带头迈步进了帐篷。此时已是多多了一个织锦屏风。正好隔在一张床前和躺在上面的公主。只能隐约看见半靠在床上的身影。苏忆城和张通远远在屏风外站定,娜真给他们端来了两张板凳,让他们俩坐了下来。卡尔达克也在屋内正立在米娜床头假寐,听到动静从屏风后扑棱出来,来到苏忆城的脚前用头蹭了蹭苏忆城的腿。苏忆城顺手抚摸着它的头。 “苏百主有什么要问?”略带鼻音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 ”我想问一下,娜真小姐和公主,可曾记得那天到达驿站后吃了些什么?” 苏忆城温柔的问道。 “公主一路都吃食甚少。到达驿站后,小二送上来餐食,好像也没吃什么,喝了些汤。就睡了。我吃了剩下的饭菜。收拾后也就上了床。” 娜真想了想,便说道。 “喝的鸡汤嘛?” 张通问道。 “你怎么知道?” 娜真有些惊奇的问道。 公主的声音传来, “鸡汤被人下了药是。” “你知道了?” 苏忆城轻声问道。 “我醒来后,想到了。如若不是,我不会如此。应是中了——圣睡散” “公主可以有什么怀疑?” 张通问道。 “一路上我基本都在马车中,除了娜真没与什么人接触过。连使节们的面都没见过,是谁会放药我不知。若是说有人不想这婚成,我自己也非情愿,所以有谁会使坏我也猜不出来。怕是给你们提供不了什么线索。” 公主回道。 “没什么 ,你好好休息养伤就好,不用思虑太多。查证交给我们就好。” 苏忆城说完便是起身,准备离开。 “苏百主可否稍等一下,小女还有些话说。” 公主声音传来。苏忆城又是坐了回去。 “娜真,你先出去一下。” “公主。” 娜真有些不太情愿,但公主并没做声。张通倒是与苏忆城交换了下眼神,起身走了出去,顺便没忘把娜真也拉出了帐篷。 “我已经听娜真说过,是苏百主把我们救出来的,恕我现在无法谢礼。在此谢过苏百主了。敢问苏百主那里可有一蓝色药瓶。” 公主在屏风后面慢慢说道。 苏忆城听完,心跳快了一拍他未曾想过米娜会这样直接问他。也只得回道: “是的。” “能否拿与我看看?” 公主问道。 苏忆城从怀里,掏出蓝色葫芦药瓶,自从清河山上那日起,他便一直贴身带着。缓步来到屏风前,卡尔达克也是踱步跟着他。苏忆城纤长五指紧握着蓝色药瓶,指节分明,手背血管清晰可见。伸长手臂递到屏风里面。屏风里的人并没有动。 “那夜便是看过了,今日倒是矜持起来。不敢过来了?” 米娜轻飘飘的说道。 苏忆城一咬牙。收回了拿着药瓶的手臂。略微调整了下呼吸,抬脚侧身穿过了屏风,一人一鹰立于米娜床前。米娜嘴角微带谑笑着直视着苏忆城。对视良久,相望无言。苏忆城表面平静,内心慌乱 ,感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终是喉结微动,紧抿着的双唇微张,吞咽了一下。随之米娜红唇轻启,呵气如兰,轻声曼语吐出来三字: “尚——洲——皓。” 苏忆城眼神猛一凛然,眉头轻蹙。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盯着米娜,深邃的眼眸想直达她的心里。还没来得及言语,米娜却是道出一句: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苏忆城双眉舒展,看着现在她天真无邪的眸子 ,想着她应是早想到了是他,刚才却是那样的逗弄着自己,便有些邪恶的低沉道: “是的,很丑。” 却又忍不住伸手,用指尖缓慢轻触着米娜左脸伤处。又满是疼惜的温柔轻声问道: “疼嘛?” “痒——” 米娜有些撒娇的拖长声音说道。两人相视无声音微笑,慢慢两人都轻声笑出了声。米娜许是笑的牵扯到了伤处,突然蹙眉微吸了口气。 “好了。” 苏忆城声音含着笑意轻声道,继而道: “可有吃过晚饭?” “不想吃,吃不下去” 顿了顿米娜又说道: “想吃你做的核桃酥” 苏忆城看着米娜宠溺的说道: “那可不是一时半会的能做出来的。” 苏忆城正要张口继续说什么,帐篷外刘三狗的声音传来: “苏百主,驿站使节传见,说有事相商。” 两人其实还有好多话想说,想问。苏忆城抚了抚米娜的秀发, “你好好待着,我去叫娜真进来照顾你。” “你快去。” 米娜说道。苏忆城心里很是不舍的离开了帐篷,叫了娜真进去,娜真很是不解的眼神看着他进了帐篷。随后苏忆城便与刘三狗和张通快步去往了驿站。 第36章 大哥不好当 苏忆城到了驿站,先就找来厨娘,让他熬白粥,并安排刘三狗去守着,煎好后需刘三狗亲自送到公主的帐篷。嘱咐完,才去见了使节。 使节与他相商的事情,是要把公主接回驿站休养。说是公主在军营里甚觉不妥。七嘴八舌的说着各种理由。有的又说最好安排明日出发回朝阳城,现在已经是误了路程。苏忆城心里冷笑,米娜没认出他时,他都没想让她呆在驿站,何况这时。苏忆城一直没有发言。待到他们说累了,不再发话,才是平静到说: “韩军医嘱咐过了,现在宜静不宜动,若是牵扯到病情加重,你们谁负责?” 便是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时又是留了一句: “这次火灾若是治你们照顾不当,也没有什么不妥。还是好好想想回王都该如何交代的是好。” 然后便是头也不回的走出驿站了。正好碰到要去送粥的刘三狗。3人便是一起到了公主的帐篷,喊了娜真来拿了进去。便是回了自己营帐,等到另外3人都回了营帐,苏忆城开口询问了张通对此事调查的看法。张通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苏忆城,见苏忆城点头便是说道: “这次事件看来是想制造意外,让公主……” 张通没想说那个“死”字,做了个抹脖子死掉的动作。被苏忆城瞪了一眼。 “金银首饰没动,嫁妆没动,的确是针对公主的。应是想把握大些才是下了药,可能没找到好的机会,便是下在了汤里。” 张通停了停又道: “放火的是域外人士,多半是不想哈克族和王都联合的外族,但是又没在域外出手,而是入了关内。火折子用的竹筒过于珍贵,我细看了里面是用的芦绒和薯藤交织的棉线。不似域外粗狂的风格,也不是中原普通人能用的起的。也可能是针对二世子。不想二世子与哈克族联合。” 苏忆城听完张通的分析,说到: “与我想的一般无二。不管怎么说,都应是王都的人与外域私下勾结了。既然能大张旗鼓的在关内骑马而行却又乔装改扮。应是有特殊的手段。在驿站查应该也是查不出什么了。只有日后回了王都再暗中徐徐图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了。” 看了看众人,苏忆城又开口道: “这次我带了张通查事,是因为他比较细致。好看看我有没有遗漏之处。王都的人与外域勾结,这事不是小事,断不能外传。查询的事情我心里有了结论的时候,原本不想告知你们,是怕你们被牵扯。之所以让你们知道,是想你们明白,公主受伤在军营养病断不可轻松大意。务必把公主要安全送到朝阳城。中途不可再有意外。回了王都后,你们独自在外的时候也多长一心,留意下有什么外域人员行踪诡秘的,和有使用金镶玉竹火折子的人。还有就是,以后谁问起你们这事,包括将军,哪怕王都最上面那位,你们都一概说不知道,就说是我私下里在查。张通,你也记住了。” 苏忆城说了一大通,是真的担心他们因为大嘴巴惹祸上身。 张通回了声, “好。” 4人也是跟着答了, “好”。 “居然敢跟域外私下勾结,王都谁这么胆大,是活腻了吗?” 孙达文说道。 “勾结就勾结,欺负公主一女子干什么,若是我知道是谁。先就弄了他。” 苏忆路说道。 “就是,叫上我一起,打的他吃翔。” 刘三狗跟着说。 “还有我,别忘了。” 吴启。 原本准备洗洗睡了的苏忆城看着他们三个,问: “我刚刚说的什么?” “保护公主呀,哥” 苏忆路道。 “明日我再增排两个人去守着。” 刘三狗接道。 “今天给公主送过去的饭没咋吃,明日我问问娜真小姐她们想吃什么。病了吃的好才能恢复快。” 吴起说道。 苏忆城后槽牙已咬紧,提气起拳了,终是又泄了气,目光看了下张通和孙达文。 “你们多费点心,盯着他们3人一下。” 两人均是点点头。 苏一路: “哥,为什么要盯着我们?” 刘三狗: “就是呀,大哥” 吴启: “苏大哥,我说错了嘛?” 苏忆城怕自己再待着会忍不住。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营帐。他还真是自作多情,念经对木鱼。 第37章 王都得知消息 今日早朝之后。陆恒被父王叫住留了下来。跟随父王去书房的路上,陆恒心里琢磨着会是什么事情?需要单独与他相说。到了书房。父王坐下后,拿出了两张密信字条让侍者递给了他。 陆恒打开依次一看,一个是驿站发的:驿站走水,现无法回朝。附伤亡名单。一个是上将军发的:驿站走水,已灭。公主受伤于军中治疗,留500兵护卫。 陆恒当下心里有些担心卡拉米娜的伤势,想知父王的打算,看着父王喊了一声。 “父王!” “其他我也知道的不多,就是收到了这两封信,许是上将军在汉内郡正好碰到接亲队一块了。” “父王,我想亲自赶过去看看。” 陆恒说出自己的打算。 “公主只是伤了。况且有军医治疗和士兵守护,应是无碍。你无需过多担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叫你来看一下,让你心中有底。迎亲队伍多半要晚几天才能回朝阳城了。他们出发的早,应是影响不到婚期。” 陆恒听了父亲的话,只得回道: “好。一切听父王安排。” “我会书信,让公主病好无碍,再启程回朝阳城。你退去。” “儿臣告退。” 陆恒行了礼,出了书房。思索着这件事:就算走水,驿站的环境,伤亡着实多了一点。隐约觉得这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自己现在不能亲自前往,若是派了人前去,等赶到他们多半已经离开驿站了。只有等已经启程回都的上将军回到王都再详细询问情况。 这样思索回到了府里。干什么事情总是觉得难以心安。于是开口呼道: “月一” 在房间门外守护的一位身穿黑色劲服,精神抖擞的护卫,走了进来。 “你现在带10人,隐秘出发,出朝阳城后再行买马前行,走官道,连夜兼程去往汉内郡,到达之后暗中保护公主的安全。如若中途遇见就暗中随行保护。” “是。” 月一应声后,就快步离开房间准备去了。陆恒看着离开的月一也才心安了一些。 陆恒是为数不多在朝中担任实事官职的太子。除了掌宫室营建的大世子也就他了。在朝中当值郎中令。主要负责的事情就是掌宫廷护卫,确保王的安全和皇宫的安全,同时还要负责宫殿的门户管理,以及宫廷内的其他相关事务。参与一些朝廷决策的讨论和建议,以及对其他官员的册封和任命。下面分别有着大夫(管议论),郎(管守门户),揭者(管兵赞受事),仆射(管督射事)。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庞杂。自己精挑细选了20人,尽心培养于府中看似家丁,实则为了侍卫。每天会有2人贴身护卫他,今日当值的正是月一,月二。因父王已经发话,静候上将军归城,但自己又心难安,只得冒险暗中派出自己的亲兵带自己行事。多年的形事锻炼,直觉告诉他,这次走水,公主受伤,应是冲着他来的。到底是谁?现在就急不可耐的忍不住出手了。 当真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38章 苏忆城独自上街购物 月一带着四名手下正日夜兼程的赶往汉内郡的时候,汉内郡这边的苏忆城倒是闲了下来。 案子只能查到如此,其他只有回王都上报了,才可继续行事,到时候他能不能继续查询还是一说。现在就是静待公主恢复了。 昨日看着米娜明显精神气好转。于是一早就此次走水事件写了报告,准备日后到了王都再上交。写毕之后放于一侧,便是派人叫来了韩军医准备询问一下米娜的伤势情况。没一会儿韩军医到来,才一掀开帐篷帘子,就是说到: “一大早的就传人过来干什么?我正在给公主换药嘞。” “我正是想询问一下公主的病情恢复的如何了?” 苏忆城心中讪讪,脸上不冷不热。 “轻微的地方现在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嗯,其他地方也已有结痂的势头。精气神倒是恢复的不错。” “估计多久以后可以穿衣服?……咳……咳……” 苏忆城问完就顿觉不好意思,只得假装咳嗽缓解一下尴尬。 “冒犯了,韩军医。我是想问多久以后可以下地行动?” 苏忆城赶快又换了种说法。 韩军医有些鄙视的盯了他一眼,心中暗想男人都是一个色样。面无表情的回他道: “今日换过药后,还需再换一次。应该便可下地走动了。大概还需四日。不过你说的衣服,两日后便可以穿一些轻薄柔软的了。” 苏忆城敏锐地察觉到了韩军医投来的目光,他知道对方正在审视着自己。当听到只需再过两日米娜就可以穿上衣物时,他心中不禁为米娜感到欣喜。然而,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夜晚——他曾亲自给她喂水的时候,无意间瞥见的那一抹迷人春色。想到这里,他的脸颊瞬间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伸出手,拿过桌面上摆放整齐的报告,紧紧握着手中的笔,做出一副准备继续埋头苦干、奋笔疾书的模样,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的他根本没有什么文书需要书写。 他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面前的韩军医。而韩军医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满。过了好一会儿,韩军医终于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踏出了他的营帐。 直到确定韩军医已经走远,听不到任何声响后,苏忆城这才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来。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内心那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愉悦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突然间被卸下一般,让人浑身舒畅无比。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走出营帐,径直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脚步轻快,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轻盈了许多。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马厩前,熟练地挑选了一匹骏马,牵着它缓缓走出营地,向着汉内郡县的方向进发。 汉内郡县倒是比清河镇大的多。人来人往的街上也是热闹。先就到了粮油铺子买了一些些面粉,糖,核桃等做核桃酥的材料。然后便是信马由缰的在街道上闲逛了起来。看到了一家买卖兴隆的卖女子衣服的店铺,便是拴好了马,走了进去。店里大多是女子,他也没在意,径直走到了小二那里。让小二给他拿两套当下女子流行的布料柔软的衣衫。小二欣然应承,问他女子身高尺寸的时候却是犯了难。只得靠着回忆硬着头皮比划着。好不容易搞定了。小二一句: “是否还需要亵衣和亵裤呢?”当这句话传入耳中时,苏忆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那些女子投来的异样目光,仿佛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一般。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终于,苏忆城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样。那股热潮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朵根,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尴尬和窘迫。面对这样的局面,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要的。” 低低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涩。 想到她有伤,尽量还是宽松一些的好些,声音低得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的又加了句: “亵衣亵裤还是拿稍大一点。” 小二倒是笑容满面的答应着,手脚麻利给他取来了从内到外一红一粉的两套。他看也没看,让小二包好付了银子就连忙离开了。也没有逛街的心情,牵了马,就一跃马背,扬鞭而去了。 苏忆城回了营地,没好意思自己过去。便差了个士兵把衣服送过去后,就直奔了厨房忙活了起来。想起自己以前做核桃酥的时候,还是叫尚洲皓的时候,正是那个夏日上午他寻找母亲。几乎不下厨的母亲却在厨房揉面,他甚觉有趣,便是缠着让母亲教他。做好以后拿了些再带了块肉就去找了米娜。大门外,阿尔达克吃着肉,他和米娜吃着酥。米娜说很好吃时,他甚是神气的说是自己做的。从那以后到现在却是再没有机会做过了。现在一想起记忆却是那般清晰,如同就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苏忆城揉着揉着面不由鼻子一酸。按着面团,仰着脖子,看着屋顶。不愿湿了眼眶的泪掉下来。 第39章 三个闺蜜 核桃酥做好已是到了晚上。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香气。引来了正在附近如饿狼一样的一些兵蛋子。哪怕他是百主,也只得以身体护住一些。刚刚好够装一盘。在端去送给米娜的路上。却是正好遇见了韩军医。 “你拿的什么?” “没什么” 苏忆城想起厨房那如同恶狗抢食的一幕,一只手摊开自觉的把手中的盘子护了护。 “好香呀。” 韩军医却并不自觉的把他的手扒拉了开。眼见也是掩盖不了。苏忆城只得说道: “闲着无事,做了份糕点。” “你做的?” 韩军医已是拿了一片在手。苏忆城已经是心中一叹: “是的。” 苏忆城面无表情的看着韩军医把核桃酥放进了嘴里。 “好吃,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我喜欢吃,这盘给我。” 韩军医毫不客气的伸手抓住了盘子。苏忆城拿着盘子的手暗中用了劲。韩军医一拿没拿过来。葡萄样的大眼睛死死瞪着苏忆城: “你什么意思?一个大男人,如此小气嘛?不过是在军中,很久没吃糕点了,这你都舍不得。” 苏忆城终是松了手。 “就是嘛,你母亲没告诉你男子要让着女子一些嘛?谢谢苏百主。” 韩军医端着盘子心满意足的边吃边走了。 苏忆城站在原地看着韩军医的背影,很是有些不甘。幽幽的说了两字: “没——有——。” 走远的韩军医早已听不见他的回答。他只得再次回了厨房,把还剩下的面倒在案板上,却是发现已经没了核桃。苏忆城懊恼的一下子像个小孩子的把面粉一通胡乱扒拉,发泄完如泄了气的皮球直接坐在了厨房门槛上。没一会,一个士兵路过, “苏百主?!这是下雪了嘛?” 士兵瞪大了眼睛,甚是不解对着他说道。苏忆城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是狼狈。站起身来给了士兵一个让他自己去体会眼神,去了营地外的河边。用河水清洗了自己的脸,擦拭头发和衣服。一轮明月照大地,对影成三人。苏忆城静静的坐在了河边。 米娜好转,他很是高兴。认出他来,他更是欣喜,虽不知道她是如何认出他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想与她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说些什么好。明明走不了几步就能到她的帐篷,却又是近乡情怯,不敢靠近。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搞不懂该怎么去面对她。一边思虑着一边捡起身边的石头,一个接一个的扔入河中,惊起一圈圈涟漪。 军中本就没什么女子,几次治疗,韩军医跟米娜,娜真也是相熟起来。端着核桃酥就是去了米娜的帐篷。看见娜真手拿着红色亵衣正坐在米娜床边笑闹着什么。 “聊什么呢,你俩这么高兴?” “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米娜起了起身问道。把手上的亵衣折了折放在了米娜枕边。 “看我给你们拿了什么?” 韩军医也是到了床边。把盘子递出, “没想到他还挺能干,你尝尝。” “核桃酥?!” 米娜取了一片放入口中嘴巴轻轻动着。娜真也是拿着大口吃了起来。 “好吃?” 韩军医笑靥如花的问道。 “好吃。你哪儿弄来的?” 娜真边吃边问。 米娜看了娜真的样子,停了吃食说道: “你慢点,小心噎着,吃完再说话。” “刚刚在外面,我从苏百主手上顺过来的,没想他还有些护食,不太想给呢。” 韩军医说完也是拿起一片。 “噗嗤” 娜真嘴中的核桃酥却是差点喷了出来。 韩军医不解又惊愕的看着她。她并不知道她们刚刚正在贻笑着苏忆城买的衣服。红色的亵衣上绣着和合图。这可不该是普通关系的男子买给女子的东西。米娜在走之前早被宫里嬷嬷面提耳授调教过了,娜真算是公主陪嫁,也就干脆拉着一起受了教育。当嬷嬷拿出图册让她们学习时,原本一开始面红耳赤,慢慢后面也就没脸没皮了。原本是讳莫如深的话题,因两女子亲密的关系,晚饭后娜真看到已经放好的送来的衣服想起里面的亵衣,忍住又拿到公主面前打趣起来。娜真没想到吃的东西正是刚刚她笑骂的那个“下流胚子”的。 “你矜持一点好不好。” 米娜假装训斥着。嘴角却是快隐藏不住的笑意。 “你们俩做什么呢?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韩军医八卦之心已起。 “没什么,她就是贪吃,吃太快了还想说话,呛了。” 米娜不紧不慢的说道。 “咳——咳——咳——,没事我就是呛着了。” 娜真也是故意又咳了咳。装作呛了的去找水喝了。娜真虽是大条,但也是粗中有细,知道苏忆城送这样的亵衣给公主,若是传出去了,对苏忆城和公主都决不是什么好事。为了让韩军医从娜真失态的追究里转移出来。娜真问道: “韩军医,你是一女儿身,常年在军中,你可习惯?” “不把自己当女子就好。说起来我都好久没有穿过裙子了。” “是嘛,那可正好,娜真你把那两套衣服拿给我一下。米娜对着喝水的娜真说道。 “哦,” 娜真把放好的两套衣服拿了过来交给了米娜。米娜不动声色把里面的亵衣亵裤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枕边。 “我这里刚好准备有两套新衣服,我俩身材差不多,你挑一套拿去穿。刚刚好你们现在也是军队休整,不算是正式的行军。” “这可不好。” 韩军医看了一眼,两件都是上好的手工刺锈织锦缎子衣服,便是推迟到。 “这又不是其他东西,现在我不能穿也就只能放着浪费了。你给我治伤,我都还没好好谢你呢。你快来挑一套。” 女子谁不喜欢新衣服呢,韩军医靠近打开衣服看起来。一套是纯红色深衣。交领,窄袖,鱼尾曲裾相黑底红花锦缎边。配黑色锦缎流苏腰带。内里素纱绵衣。另一套是梅花纹粉色的上衣相绿色交领,下裳为嫩绿翠纱裙。配了红色丝线腰带,和红纱锦衣内里。韩军医挑了粉色那套。 “我就谢谢公主了。我现在就回去试试。” 高高兴兴的抱着衣服回自己营帐了。 第40章 韩军医和苏忆城一起逛街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为不思量,晨曦闪耀舞剑忙。 苏忆城一晚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一早起来就去了武场练剑。待到苏忆路,孙达文带兵操练时,他早已经是大汗淋漓。与他们打了招呼便是回了营帐找了衣服,去河边洗了个澡。刚准备从河里出来便是听到韩军医的声音: “苏百主——苏百主——” 的大声喊着。周围要石头没石头,要大树没大树的,又没个遮挡的地方。赤身裸体的苏忆城慌得不知不知道往哪里躲,忙是一转头往河中间深一些水域游去,离开岸边浅水区总是没有错。 “苏百主!他们说你往河边去了,你果然在这里。” 看到在水中苏忆城的身影,韩军医很是高兴。 苏忆城没听见似的还在奋力的游着。 “苏——百——主——” 韩军医看着他奋力的喊着。苏忆城依然继续着没有停歇。 “苏忆城,你再不给我停下,我把衣服给你扔了。” 韩军医终是看穿了他不是没有听见,而是故意没有听见。看见河边叠着的衣服,气的直接威胁道。苏忆城只得停了下来,转身浮立在水中,这才看见韩军医今日穿了件粉衣绿裳,梳了个披发束股的马尾。与平日挽髻男装很是不一样。看着苏忆城转过身来。 “这下你倒是听的见了。” 韩军医有些得意的大声说道。 苏忆城却是只想她快点消失。 “你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 韩军医貌似听不见。 苏忆城放大了声音喊道: “你-找-我-什-么-事?” 韩军医依然两字: “什么?” 苏忆城明了她是在故意报复他。他边在水中一动不动,不发一声冷峻的看着她。却见她弯腰拾起了他的衣服。形势逼人,苏忆城想刀了她的眼神往前刨了刨。精壮的肩膀和宽阔的上半个胸膛都露出了水面,线条流畅,肌肉结实,紧致有力,关键还挂着水珠。 “你这样很欲呀,好不好”韩军医心中暗想,作为军医她不是没见过光着上身的男子,光到底的都有过。但这个男人只是半个上半身便是让她心里小鹿乱撞。终是败下阵来。强做气势把手中衣服一扔,转过身去说道: “你上来再说,我不看你。” 苏忆城咬牙切齿上了岸。只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韩军医感觉自己身体的温度在一秒一秒的上升。 “你找我什么事?” 苏忆城低沉的声音响起。韩军医转过身,见他已穿戴完毕,湿漉漉的长发却是披散着,配着俊朗的脸庞,倒是与平日里英姿勃发的霸气迥然不同。有了股优雅柔软的妖魅气。 “妖精”韩军医心中腹诽。 “你找我什么事?” 苏忆城不耐烦的再次问道。 “哦,我想你陪我去汉内县郡一趟。” 韩军医从他那魅惑妖气里醒转过来。 “这事你随便找个士兵陪你就是,找我干嘛。” “你昨天不是去过汉内县郡嘛,路况熟悉不是。我想给公主配个去疤痕修容颜的药,方子有,但药材没有。” 韩军医脆声声的说道。 苏忆城心想不就一条路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给咽回去了。语气陡然温柔起来: “好,我陪你。一起去牵马。” 两人相伴到了汉内县郡,先是去了药房,买好了药材。看着韩军医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出了药房,苏忆上前接了过来,心怀忐忑的问道: “能有用嘛?” “当然有用,这可是我家祖传的方子,” 韩军医甚是骄傲的说道,还不忘挺了挺胸脯。 “不过军中大多男人,用不到这个。你们男人伤疤即功勋,我们女人可万万不想要。” 苏忆城小心翼翼的把药材挂在了马背上。韩军医也是许久没逛街了,看着店铺都会进去看看。苏忆城便在店外静静的等她。路过粮油铺子时,苏忆才是进去又买了做核桃酥的材料。两人路过一个卖女子头饰的摊铺,韩军医饶有兴致的挑选起来。东一个看看,西一个摸摸拿不定主意。苏忆城也是打量起来,伸手拿起一个立体雕刻,交错而生两朵丁香花的白玉簪子,韩军医对着苏忆城问道: “你觉得好看?” 苏忆城没有回答,此时他看着这簪子想起他隐藏在都尉府上某处的一个秘密,若是有机会回去,它还在找了出来,米娜戴着肯定好看。摊贩老板已经说道: “公子好眼光,这可是我这摊上压轴的宝贝,仅此一只。这簪子,北边的和田玉,南边的苏工集为一体。要知道,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这姑娘你带着最是合适。” “你倒是会说。” 韩军医有些娇嗔说道。这时苏忆城已是从回忆里醒转回来,那东西多半还在,打好主意要把那东西拿回来,心情顿好。 “喜欢就买了。你这发饰的确也素了些。” 苏忆城说着已是拿过簪子帮她戴在了头上。接着又道 “的确是好看多了。” 老板说的话就中了韩军医的心意,还偷瞄了苏忆城一眼,特意问他声。现在苏忆城却是说着好看,还给她戴在了头上,她更是欢喜。当下韩军医就决定买下。 “老板,多少钱。” “这个是50两白银。” 老板笑眯眯的说道。 “这么贵?” 韩军医有点吃惊,原本想的最多不过10两上下。刚刚买的药材里面不乏珍贵的药材,也不过才3两银子。 “都说姑娘眼光好了,你看这玉多白,这雕工多细。丁香花瓣是个细致活,可不好雕,费工的很。” 看着老板那狡黠的眼神,精明的脸。韩军医说到: “最多20两,贵了我不要了。” “看公子,小姐一对佳偶,45两” 老板道,用眼光看了看苏忆城。苏忆城不为所动。韩军医也作势就要取下。老板接着道 “40两好了,不能再少了。” 见两人都没说话,老板心里有些着急,男子虽说穿的朴素,女子却穿的不差,两人气质倒是不凡,都还牵着骏马。老板原来以为那公子会爽快大方付钱。他哪里知道苏忆城身上也就还有30几两银子了。韩军医已是摘下来簪子放回了摊上。 “太贵了,我们走。” 没有搭理老板,韩军医对着苏忆城说道。苏忆城想着韩军医给米娜买的药材,是想答谢下韩军医的。 “30两,若可以我就买了。” 苏忆城对着老板说道。老板做着很犯难的样子。忍痛说道: “好,好,公子都开口了,我成人之美,当是送你们,我不赚钱了。” 苏忆城也不再多说掏出了银子给了老板。拿了簪子递给了韩军医。 “你很有钱嘛?” 韩军医眼含娇羞的瞪了一眼苏忆城,却是心中欢喜的接过来簪子。她原本是打算自己买的,只不过觉得价钱不合理,自己也并非多喜欢这些女子的玩意。价格不合适就算了。不过是女为悦己者容。穿裙子是,选簪子也是。却没想苏忆城付了钱,还送给了她。苏忆城已经牵马走在了前面。 韩军医心里暗喜: “这家伙,应该是知道送女子簪子的意思?还故作镇定的没事一样。” 俏步牵马的跟了上去。 第41章 韩军医和苏忆城熬药 回道营帐,拴好马,韩军医正想与苏忆城说些什么,孙达文和苏忆城正带着训完骑射的士兵回来,一个个汗流浃背的,看着韩军医穿着裙装,嗷嗷的起哄打趣起来。羞的韩军医逃也似的跑了。马上的药材都忘了拿。 “一个个鬼叫什么?!” 苏忆城呵斥道。苏忆路以是凑到他身边,看着韩军医跑掉的方向小声对苏忆城道: “哥这是个什么情况呀?” 孙达文也是八卦的凑了过来。 苏忆城没有搭理他们这个话题,只是说道: “苏百将,一会把这些食材拿到厨房放好。” 便是拿了马上的药材,扒拉开左右护法的走掉了。 苏忆城来到韩军医的营帐喊了几声不见人应。只得带了药材回了自己的营帐。 此时韩军医正在米娜的帐篷里。拿着簪子在娜真和米娜的眼前展示着。欢喜的问道: “好看嘛?” “好看的紧。” 米娜也是欢喜的笑道。娜真拿过簪子边欣赏边说道。 “这中土人士手就是巧,做的可真是精巧。” 然后又打趣的看着韩军医: “心上人送的?你看女子就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日会情郎去了?” 韩军医脸色微红: “什么呀,我给你家公主买药去了 ,想起了个去疤修颜的方子,公主用正合适呢。” 突然想起 “哎呀,药材忘记了拿了。” 慌忙的出去拿药去,可别被马儿给嚼了。娜真后面扬手喊到, “你的簪子。” 韩军医又折返回来,拿了簪子向马厩小跑而去。结果不在马身上,想找个人问问又没人,多半都去河边洗漱去了。找了一圈只得来了苏忆城的营帐前。 “苏百主!” “进来” “我买的药材你可看见在哪?” 韩军医边进营帐边说道。此时苏忆城已是束好了发,冷峻清冷的朝着案几没有说话以头示意。韩军医才是看到大包小包的药材整齐的摆在那里。韩军医这才松了口气。 “这药可得越早用效果才好,也是前几日事多,一时没有想起。” “可是需要我打打下手。” 韩军医思索了下, “你能帮我也好。跟我一起” 便是过去拿了药材往外走去。苏忆城跟随而上。 苏忆城静静等待着韩军医分好药材。推给他了三分之一, “这些需要捣碎,捣成极细的粉末,涂抹于脸上用的。越细越好。你力气大些,你来。” 韩军医交代着苏忆城。揽过剩下的药材, “我来煎这些口服的药。” 两人便是各自忙了起来。慢慢的铛铛声和药味混杂在了一起。本是夏季,虽快傍晚,暑气还未消退。没一会儿,煎药的热气,和炉子里的火气,已是让韩军医香汗淋漓。苏忆城看着鼻子上挂着汗珠子的韩军医,边捣药边说道: “韩军医对公主,你倒是上心了。” 韩军医笑看着苏忆城: “医者仁心,本就是应该的。况且公主也是女子,又长的好看,我与她话也投机,极是投缘。我很喜欢她。” 此时已经低头认真捣药的苏忆城听了也是嘴角上扬,微微含笑。夕阳斜光里,刀刻刻般的侧颜,专注的神情。韩军医心里暗道“生的可真好看。”竟一时有些让她看痴了去。韩军医正想入非非,双眼迷醉。药汤漫到火焰上的“扑哧”声;壶盖壶身的碰触的“啪啪”声; “开了!” 苏忆城的惊呼声。顿时让韩军医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掀开壶盖,退起火石。忘了垫帕子,手指被壶盖烫到,盖子一掉差点碎了。 “哎呀!” 韩军医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 还真是红颜祸水让人色令智昏,看着受伤的手,心里懊恼万分。如柔荑的手掌已是被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捏举了起来,只听到低沉的声音响起: “让我看看”, 接着便是温柔的:呼——呼——吹气声,一股舒服的凉意抚过纤纤玉手。 “好些了嘛?” 呼——呼—— “需要上药嘛?” 韩军医又是色迷了心窍。 “韩军医!” “你可以叫我静静……” 韩军医答非所问。 看着韩军医盯着自己犹如看唐僧肉的眼神,苏忆城当下一突突,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微皱眉头的看着韩军医。心下想:这是被烫的失心疯了?小心试探着又喊了一声: “韩军医。” 韩军医侧目而视的瞪了苏忆城一眼,一言不发的打扫起身前的一片狼藉。苏忆城看了看也是回到桌子前继续捣药。苏忆城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有点七上八下。时不时的看上韩军医一眼。貌似韩军医有点气,不知道她又是在生哪门子气。气氛很是诡异。 药熬好了,韩军医倒了药,招呼也没跟苏忆城打就端着药走了。留下捣药的苏忆城独自风中凌乱。 调整一下心态,苏忆城继续有节奏的捣鼓起来。看到药材都细入粉末后,还不忘抹了点药粉在脸上试了试。苏忆城终于停了下来。伸展着右臂离开了药房。 屋外已是长庚星辉泛夜空,点点微光满乾坤。 第42章 苏忆城夜起做糕点 苏忆城经过上次的群狼抢食事件,原本是准备晚上大家都睡了再去做核桃酥,结果一下忙到现在,身体已是有了些倦意。只好明晚再去弄。 苏忆城回到自己营帐,五人已经是睡的口水直流,稍作整理洗漱后他也是躺下了。单手枕头侧卧的苏忆城想着:明日米娜或许可以穿上自己给她买的衣服了,也不知合不合身。想象着送核桃酥过去便会看见她那带着浅浅梨涡的灿烂笑颜。还真是你若展颜,我心便半城春色。苏忆城美美的入了眠。少年心事,隔墙梦美,夏酣甜入眠。 又到一日晨时,与大家一起吃过早饭,一起晨练后,夏日炎炎,一动就是汗蒸一样更别说军训。与大伙一起去了河边疼疼快快洗了个澡,回来时正碰到出营地的娜真。 “娜真小姐,你去干嘛?” 张通见了,远远便是喊道。 “我去下驿站。” 娜真回头道。 “有什么事情?差我们去就好。” 刘三狗也是赶忙大着嗓门道。 “不用了,公主身体好多了,我去驿站看看收拾些女子穿的,用的什么。你们男人哪知道。” 娜真笑着回答的提步要走。 “公主一个人待着嘛?” 苏忆城问道。 “苏百主。没呢,韩军医换过药后,陪着呢。” 娜真停下略微一礼,没待苏百主再说什么。转身便是迈步走了。 “我陪你一起。” 张通与苏忆城对了下眼,跟了上去。 “我也过驿站那边看看情况去。” 刘三狗看了下苏忆城也是赶了上去。 苏忆城心想不是给她送了衣服嘛。多半是还要拿其他用的什么,也没做多想。 东忙西忙的终于待到晚上,大家都已经上床。 “这女孩就是事多,拿点东西,却是被子,垫子,枕头,盆盆罐罐的一大堆。要不是我和张通一起,都不知道那丫头要跑几趟。” 刘三狗躺在床上嘟囔着。 “女孩子嘛是比我们讲究多了。可不能跟我们这些臭男人比。” 孙达文接着道。张通微微笑笑没接话。 “也得亏嫁妆,放着了另一边,若是全烧没了,看她到哪里拿去。” 许是当真东西拿的有的多,刘三狗又道。 “看来公主是好了不少。” 苏忆路说道。 “为啥这样说?” 吴启不解的问道。 “这女子,一来劲就事多,之前公主受伤了没法动弹,也就没什么劲和精力,现在好了,自是有了闲情。这里要摆个花,那里要挂副画的” 苏忆路耐着性子,故作高深的给吴启解释着。没忘再来一句: “你以后可别让你媳妇太闲。” …… 众人又是打打闹闹起来。眼见一个个又要兴奋,嗨起来。 “好了,闭嘴睡觉。明日还要早起,我看你们是闲的慌。明日还是加强点训练力度才是。” 苏忆城有些训斥道。几人挤眉弄眼的没再做声。很快便是安静下来。苏忆城双臂枕头。待到听见酣睡的缓慢呼吸声四起。才蹑手蹑脚的起床,摸黑点了盏灯,举灯踩着月光走去了厨房。拿出面粉和起面自行忙碌了起来。 等到半夜,甜甜香味传起。苏忆城用早就准备好的牛皮油纸包了一大包。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米娜帐外不远处。帐篷外两个士兵兢兢业业的站着岗。苏忆城停了脚步等会,两士兵偶尔会小声说上两句话,但是却没有谁离岗。苏忆城不好上前去。又转念一想多半都是睡着了,明日再带来给她。调转方向回了自己营帐。找了找把核桃酥放到了一个妥帖的地方。也是上床休息了。 第43章 定回王都的日子 一早刚吃过早饭,便是有兵来报,驿站那边来了王都的飞鸽传书。苏忆城带了张通赶去了驿站。一众使节也在,中土使节见苏忆城到来。把信递给了苏忆城。说道: “苏百主,你看看。” 苏忆城打开一看:公主痊愈,护回王都。 心下便是了然。 “苏百主,我们这边人员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七七八八。昨天早上差人没找到韩军医,不过前几日问过韩军医,说是差不多这几天就无恙了。不知苏百主计划几时启程回朝阳城?” 带头的王都使节问道。 “今日我也还未来得及过问韩军医,公主伤势恢复如何。一会回去问问,若是已无大碍,定了时间便差人通知你们。” 苏忆城回道。 “就是,知了时间,我们也好早做启程的准备。” 使节再次说道。 苏忆城也没再多说,带着张通在驿站走了一圈便是回营了。 随着时日米娜的伤越来越好,苏忆城自然是高兴的。虽知终有这一日,可是看到回王都的三个字展于眼前。苏忆城的心思却是不由惆怅起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苏忆城心里有些黯然神伤,虽脸上神情并无变化。但张通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低落,便是默默跟随。苏忆城还是派了张通去传韩军医过来。 韩军医一进营帐,人还没站定,便是听道: “韩军医,王都传信到了,公主大概几日可以动身出发?” 韩军医短暂思索了一下: “若要催的急,今日便可上路。如是不着急缓个两日最好。” “那就后日出发。” “你不问问公主的意见?” “我自会抽时间告诉她。今日你怎么没有穿裙子?” “我就那套裙子,这么热的天,衣服还能穿两天?” 苏忆城正想问熬药受伤的手还有没有事的时候。没想韩军医来了一句: “我昨天那套还是公主送我的呢。” 苏忆城脑子里原本锁起来的事情一下通达了。为什么娜真要去驿站拿衣服,为什么那天看着韩军医那套总觉有点眼熟。 “她应该是有两套新衣服的。” “嗯,是的,嗯不是,你怎么知道她有两套新衣服?那套她应该是送给了娜真。今早我看娜真试了一下。就是,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 苏忆城冷冷吐出两字。韩军医看着盯着营帐门口的苏忆城,深邃的目光就像看到了很远很远……人也无其他动作,如定住了一般,冷冷脸上就像覆盖着一层冰霜一般让人有股子寒意。韩军医特地还偷偷顺着他的目光的方向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呀?她本想开口问一问,却莫名其妙有点害怕,有点害怕这时候的苏忆城。韩军医什么也没再问的站了一会,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这营帐里看不见的低气压。她感觉到直到她离去,苏忆城也没有看过她一眼。 苏忆城就那般坐着,直到刘三狗他们回了营帐小憩一会,准备等午饭。 “我怎么闻到一股味,你们闻到没有?” “就你狗鼻子。”张通笑道 “哎呀,真的甜香甜香的味道” 刘三狗极力证实。 “甜香嘛?” 吴启夸张的吸了下鼻子 “我就闻到你身上的臭汗味了。” 苏忆城起来身,拿出了那包牛皮油纸包裹。 “啪” 落于案几上。 “哎呀,就是这味。” 刘三狗指着包裹大嗓门的道。 “什么呀?忆城哥,我打开了” 吴启说道。苏忆城没有回答的却已走到了门口。并没有停留的意思。 “哥”, 正碰到回来的苏忆路和孙达文跟他门口打招呼。苏忆城却是没有搭理他们径直走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有啥事嘛?” 孙达文问苏忆路。苏忆路双手一摊。 “我也不知道呀?” 营帐里却是 “哇塞,真香” 吴启已经是大口边吃边说道: “刘三狗你不愧狗。” 张通也是在默默吃着,听到吴启这句话对着刘三狗竖了竖大拇指。 “嘿嘿嘿” 得了表扬的刘三狗自是得意的笑。手上不忘拿着块核桃酥。 “你们做什么呢?”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了营帐,看这情形孙达文问道。 …… 孙忆城独自到了训练营地挎了副弓箭,然后到了马厩,去牵了一匹马。在营地门口对着的执勤士兵交代:去找张通百夫长,到驿站通知使节,后日卯时一刻出发回城。 出了营地便是扬鞭驾马而去。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远。马儿有点体力不支了才是停下,道路两边都是山峦叠嶂的大山,一座接一座。苏忆城牵着马入了山林走了一会。树木繁茂层层叠叠,越往里面越是浓荫蔽天。找了块相对比较宽阔平坦的地势,把马儿拴在了棵树上面。然后就背着弓箭往更深处走去了。 苏忆城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已是暮色苍茫,他的手上提拎着一只野兔两只山鸡。在马儿附近找了处地方,拿出了匕首把地上的杂草树丛清理了,猎物扔在了一旁。又就近找了些柴火,生起火,烤起猎物。也就算是晚饭有了着落。吃完收拾了一下,添了些柴火,在火堆边坐下。 夜色弥漫,黑夜无边。苏忆城用粗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柴火。火焰忽闪的苏忆城的脸,亮一块,暗一块。四周万籁俱寂。手上的树枝也是燃烧起来,苏忆城干脆也就把它添做了柴火。然后就地和衣躺了下来。 从看见信苏忆城心里就是一股气,到知道衣服的事,气自己无能为力,气她的毫不在乎。终于是郁结难消忍不住了,此时的苏忆城地为床,天做被,又是释然了。如是能留下,他家仇不报了嘛?若是她在乎,不过是凭添多一恨。只愿她永如初见时,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她若安好,他便心安。能远远护着她便是极好了。最好永远不要知他心意。因他要走可能会是条死路。 第44章 离开汉内郡前一夜 明明是仲夏夜,苏忆城却是被冻醒的。腰酸背痛的醒转来睁开眼雾气霭霭好似梦境,他全身衣衫都是湿透。火也早就熄灭,雾浓的让他听的见马的声音,却看不见马。本想牵马回营,也只有等着。因为完全辨不到来时路。 一直等到虫鸣鸟叫,猿声长啼。晨曦微现。隐约可见方向。又是入了林中深处,当林中有了斑驳陆离的阳光时,苏忆城扛了两头野山羊出来放于马背上,要是苏忆路那小子在倒是轻松多了,苏忆城心想。原路返营。返程才知发泄的代价。一直到了日月同现才是终于看见了营地。 “苏百主!” 执勤卫兵老远的就给他打着招呼。 “明日就可回朝阳城了,可是高兴?” 苏忆城走近拍了拍他的胳膊。 “我们哪儿都一样,若是回程能喝到苏百主请的庆功酒,我们自是高兴。” 另个卫兵说道。 哈-哈-哈三人都是畅笑起来。 “酒我们回王都再喝,但今晚我们让吴百将亲自给你们弄羊肉汤喝。” 呼了营里两兵把羊搬去厨房先处理着,又叫了一兵去找让吴百将,苏忆城拴完马到厨房一看刘三狗也在。也正是做晚饭的时间。便是叫了刘三狗去驿站看看还有没有羊,有没有50斤酒来,没有就带人立马去县郡买。今夜便是因故驻守扎营汉内郡最后一夜,大家多少尽下兴。刘三狗高兴的得令而去。 苏忆城走时顺走了一块肉,到了米娜帐篷外,依然是两个守卫站着岗尽职尽责。 “咕——咕——” 唤了几声,阿尔达克扑棱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拿出手的肉给她喂了。便是朝自己营帐走去。其实以前每日,他都会在这边来看看,除了昨日。 哈克族对于女子的规矩某些方面反倒是比中土的多,出嫁时不能见外人。未嫁时不能让人见顶,一般就用纱巾覆面包头。他还有两样东西未给她,一样东西还要修复他未打算给,另一样东西今日便拿给她。 回了营帐,张通正好在。问了下使节那边可通知情况,将士明日启程可通知安排好,公主那边可通知到后。便是拿了衣服去河边洗漱。张通告诉他娜真来过,把他的,和苏忆城的衣服都叠好,送过来了。苏忆城听了,眼睛四处看了下,当时给米娜垫的,盖的正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他的床上。也没有多话,收了起来就去了河边。 苏忆城洗完河边坐了坐。回来时正开始晚饭。地方有限,营地武场就是露天餐厅。看着人都到齐,苏忆城发了话: “兄弟们,明日便继续启程回朝阳城。这几日因故在汉内郡多待了几日。本是不能饮酒,但大家辛苦了,在此我苏忆城谢过众位。一人先一两过个瘾。待到了朝阳城得了假,我们再喝个不醉不归。干!” “谢,苏百主,干!” 百口同声,响彻云霄。 晚上回道营帐,苏忆城拿出在驿站调查时小二那里上缴来的流苏头饰,找了块布包了一下,拿给张通,让他给公主送过去。张通想着他若不是准备自己送,当时也不会收起来。想问句苏忆城,怎么不自己送过去的时候,忍住了。只是很夸张的往地下一蹲, “喝了那两酒,有点晕乎,脚也扭了,没法走了。” 苏忆城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冷淡的说道: “你若不愿意,我自行再喊其他人去就是。” 张通只得站起来接了东西。回了声 “诺。” 苏忆城也是出去找韩军医了,在韩军医营帐外,站了三刻多,才见她回来。 “你有什么事?” 韩军医是没想到苏忆城会这么晚来找她。 “问下公主具体的恢复情况。” 苏忆城回道。 “不少地方结痂了,就剩胳膊和小腿上还有两处因为皮肤创面受损重,面积也大,还没有完全结痂。不过穿衣这些没什么了,就是要注意不要碰到和擦到。” 韩军医仔细说道。 苏忆城点点头。准备要回营帐。却被韩军医叫住: “苏忆城,你没事?” 苏忆城看着她笑道: “你看我哪里不好了?” 韩军医看着他却是觉得他明明就是皮笑肉不笑的: “你很好。” 说出这三字时已经只见到苏忆城的背影了。 终于是感觉今天没有啥事没办了。苏忆城上床躺下。本以为自己想好了,蛰藏辅助不留怨,却是千里往事斩不断,孤枕难眠。隐约间却是听到木叶吹曲的声音。沉吟片刻终是起身把盏,寻着声音去了。 去往河边的方向便是看见公主帐前两个士兵在那一起说着话。苏忆城本是可以绕过,却是直接上前: “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士兵立马立正。 一个士兵说道 “公主说夏日暑气难消,睡不着,到河边来乘下凉。” 另一个也是接着道 “我们靠近了也不太好,就在站的离她们远一点。给她们说了有事便叫我们。” 苏忆城略微思索, “你们去休息,我这里守着她们。” 两士兵自是高兴。还是推辞了一下。便离开了。 月圆蝉鸣,隐约可见一女子在树上,一女子在树下。苏忆城走近时,乐音已停。听到娜真声音: “公主你下来。” “你不觉得这比帐篷里舒服多了嘛?!” 米娜头上罩着薄纱,正戴着那顶流苏头饰。人一动上面的银链,铃铛就叮叮当当的响。惬意的坐在临水飘悬,苍劲树干上。 “咦!苏百主。” 苏忆城还不知该如何招呼,如百灵鸟的声音已是响起。 “苏百主” 娜真也是转身打了招呼。 “苏百主,娜真不陪我上来,你上来坐坐。景色可是好的很。” 米娜拍拍树杆旁边的位置。对苏忆城喊道。 “公主!” 娜真急的想跳脚。 苏忆城看着着急的娜真,又看了看坐在树杆上晃着脚的米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终是开口 “你快下来。” “苏百主,你不上来,我就不下去。” 虽是薄纱遮面,苏忆城却是知道,她必是在沾沾自喜的看着他。心里叹了口气,看看抱着树干眼巴巴望着树上公主的娜真: “我去带她下来。” 说完,便是飞身几下跃到了米娜的面前,站在树杆上温柔的对着米娜道: “马上就嫁人了,怎还如孩子一般,跟我下去。” 伸出手来,要拉米娜下去。米娜却没有理他。一阵叮当响起,米娜抬起头,摇着手上的树叶。神采飞扬道: “也不表扬我一下,我吹出曲子了。” 许是抬头太累,又不见苏忆城有坐下来的意思,米娜也是撑着树干准备站起来。苏忆城原本收回去的手又伸出来,作势护着她。站起来的米娜,抬手拉起薄纱一角就要掀开面纱,苏忆城顺势拿住了她要往上抬起的手腕压住。米娜声音陡然一冷: “尚洲皓!你是怕我样子脏了你的眼睛,恶心到你?” 米娜现在看是行动自如,但是伤处却是一块块结着痂。清醒时照过一次镜子,自己都觉丑陋可怖。她虽是没哭没闹,却让米娜把镜子收了,再不要镜子出现在她的眼前。苏忆城也是冷厉道: “跟我下去再说。” 便是要拽她下树。苏忆城也是心生怒气,他不过是顾着她未来的身份,她女子的清誉。却是被她这样认为。 米娜要挣脱他的手,他却是要死拽着。两人就在树干上拉扯起来。娜真就在树下着急的喊: “公主!苏百主!公主……” 不出所料,两人一起掉到水里,米娜不会水。苏忆城本能就是要去拉她,米娜却是不顾呛水的也是要把她推开,两人在水里又是一番纠缠。幸亏也是临近岸边水浅。终究男女力量有别,苏忆城把米娜强拉硬拽的弄上了岸。两人已经甚是狼狈。娜真连忙过来扶她,苏忆城也是。可米娜却是几乎失态的对着苏忆城吼到: “滚!你离我远点。” 夏日本就穿着轻薄,穿的衣衫早被水浸湿贴在了身体上。米娜今日穿的白色锦绣纱衣,脸侧,肩膀,腿处都有血迹渗出。苏忆城只觉心疼异常,什么恨,怒全都消散,只想着扶她。看着没听话的苏忆城依然伸手过来,米娜已是对着苏忆城咆哮: “滚——滚——听不懂嘛?我要你滚开——” 苏忆城只得呆立着,不敢再有行动。米娜被娜真扶着头也没回的走了。呆立的苏忆城脸色惨白,咬牙切齿,双拳紧握,他感觉快要疯了,压着嗓子的低吼着,拳头在空气中乱舞,一通乱拳后。深吸了一口气,去了韩军医的帐前,也没管韩军医有没有睡,大喊了两声韩军医,她便已是应声。没过一会,就出来了,惊愕的看着落汤鸡样的苏忆城, “你,你,你……” 的说不出下文。苏忆城只留下一句: “拿着药去公主帐篷!” 便是离开了。 第45章 接亲队到达朝阳城 寅时6刻,军中起床号令就是响起。将士全都动了起来,拆营帐,收拾物品等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忆城昨夜就压根没有睡。脸上的火辣让他恼了一通宵。当其余五人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都是掩住嘴,阻止自己会不受控制的想惊呼。因为苏忆城明显可见的黑脸,几人只有压住好奇心私下里咬耳朵。 苏忆城昨夜与米娜的拉扯,应该是米娜抓伤了他的脸。当时并没有感觉也就不知道。回来换了衣服冷静下来,才感觉脸疼,手背抹了一下,有血迹。回想一下是在水里那会被挠到。至于究竟挠成什么样子,他完全没有心思去找个镜子查看。所以也没有管他5人的表情,做自己的事了。苏忆路是想喊住出去的他,怕触霉头,就忍了。 苏忆城出了营帐检查,指挥。对大家的的反应置之不理。均不知男人也爱八卦,这个黑锅被韩军医背了。 军人的纪律性很好,卯时一刻就整理的差不多。公主待过得帐篷已经没有,只看见个士兵在那里做捆扎。 “公主人呢?” 苏忆城问道。 “苏百主,好像号令响起没多久,驿站那边就来了马车,把人接走了。我拆帐篷的时候已经没有人。” “怎么没有人通知我?” 问完这话,想起昨夜是自己让守卫撤了。号令一响大家便是忙着整理,应该也就顾不上注意公主这边的事情。使节那边按理是应该给他打招呼,多半是每次见面没有给过他们好脸色,这次正当理由接走人,也就不通知他。 苏忆城现在是除了心里叹息一声,也做不了什么。由她,由她罢…… 卯时2刻,集合整兵,派了士兵通知了驿站。3刻苏忆城发话。便是百军齐发。行至驿站,驿站车马也是整装待发。于是两队人马合为一体,向着王都而行。 行驶途中,韩军医找到他,丢了瓶药给他,便是二话没说的骑马走开。 陆恒派出的人也是日夜兼程的与他们的方向相对而行。 迎亲队不比军队。使得行军的速度慢了很多。一路上苏忆城也没有放松警惕。如果有人想生事,第一次失败,难免不会再次行动,并且会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 行军和扎营在路上还好。一切都在苏忆城的掌控之中,他反倒是担心到驿站的时候,军队不会入驻驿站,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使节和公主却是要住驿站的。他很难做到面面俱到,总不能派兵把驿站全部围起来。最多驿站外几名执勤警戒,再公主身侧跟随2,3个护卫。所以每到一个驿站,他总是要打起12分的精神来。 这一天来到一个小驿站,名字就叫绝壁驿站,依山壁而建。背靠翠峦叠嶂的山峰中一座如铁塔一般高耸入云的山峰崖壁。对面是正对官道和湍流的滔滔江水。驿站的左右是官道。地势极其狭窄。苏忆城只得把军队分为左右两队。依次排列成列的顺着崖壁搭起帐篷。整个样子就像一道条长长的管道,驿站就在管道的中间。 苏忆城先就到驿站检查了一圈,他的第六感,觉得不太对劲,但却又找不出异样,整个驿站只是比以往的驿站显得更干净整洁一些。心绪不宁的他,出驿站后又是让将士们把依山而扎的营帐全部移到了外侧靠河而立。队伍实在太长,这头发生意外,那头跑来营救,应该只有收尸的份儿了。于是苏忆城安排依次三个营帐休整 ,一个营帐警戒的的制式,有什么问题就前后互相照顾。要求人人时刻时刻穿甲带剑的战时准备。 苏亦城的帐篷位于驿站左侧的第一个。米娜下马车入驿站,他可以隔着栅栏看的清清楚楚。但他仍觉不安。一路上没有找到过机会与米娜单独相处。倒是尽职尽责的履行着卡尔达克饭票的职责。每日都会喂食卡尔达克一次。 晚饭时苏忆城他们是就地端碗解决,使节们和米娜是在驿站吃饭。米娜会在自己房间里用餐。吃一堑长一智。每日饭菜必先经过检查。 刘三狗是真的狗,看见驿站的小二。就找小二讨要咸菜。小二笑嘻嘻的端了一碗咸菜过来。从栅栏上递给刘三狗 “军爷。” 苏忆成看了小二一眼。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不动声色的站起身。对其余正蹲着吃饭的四人说到: “你们快点,我都吃完了,一会儿还要去给阿尔达克打兔子。再不打天就黑了。” 四人都是或快或慢的抬头看了苏忆城一眼,刘三狗也是端着咸菜过来。在并无赶时间的情况下催促他们快吃,和让他们一起为了阿尔达克打兔子,这都是反常的,出现了情况的暗语。 “你们要不要。” 苏忆城继续道: ”孙达文,苏忆路,你们快点。” 孙达文站起来: “大哥,我这就不好了吗?” 苏忆路也是站起来: “催什么嘛?好啦,好啦。” 然后先后拿着碗的跟着苏忆城入了帐篷。 “我们被埋伏了,驿站的人可能全部都是练家子。” “那等同于公主已经被他们控制了。” 孙达文问听了说道。 苏忆城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 “现在就是不知道山上有没有对我们的埋伏。我们帐篷里还有没有多余的剑和轻甲?” “刘三狗的包裹里有两把剑。轻甲没有?” 苏忆路说完从刘三狗包裹里拿出剑交给了苏忆城。因为这次是得胜回城,不是带兵出征,并没有什么多的军备。刘三狗都是铁剑天性,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敲敲打打一下。所以才会有多的两把剑带在身上。本想让苏忆路再去问问韩军医有没有多的轻甲,想想还是算了。 “一会儿我想办法把这两把剑送给公主那边。孙达文通知左边,苏忆路通知右边。让每个营帐的人保持警戒,不准出各自营帐十步之内。你们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人察觉。并左右各派五人。悄悄到后山上去侦查一下,看有没有敌情。” 苏忆城正颜厉色的安排道。两人得令装着说说笑笑的出去了。苏忆城把两人留下的碗拿上。出帐篷3个碗一起放在了张通的面前,让他带着另外两人去洗碗。张通点点头。 两把剑并不好藏,想着与其隐隐藏藏,束手束脚,还不如大大方方。苏忆城用布略微把剑包裹了一下,便是往驿站走去。进了驿站脸色不变的跟着遇见的人寒暄着往公主房间而去。敲门之后娜真开了房门。 “我想与公主说说话。” 娜真还在为难,公主的声音已经响起:“进来说。” 米娜正坐在桌子边喝茶。没戴头纱,脸上已好的差不多,就是受伤处有些肤色不匀。抬头眼神平静的看着苏忆城。等到娜真关上门,才是小声问道: “出什么事了?” 米娜心思是聪敏的,知道苏忆城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来找他,必是有事了。 苏忆城走到米拉跟前,才是压低声音说到: “你们被埋伏了,驿站的人都不是自己人。” “公主,怎么办?” 娜真先是慌了起来,公主狠瞪了她一眼。娜真便是蒙住了自己嘴巴。 苏忆城对米娜说道: “我拿了两把剑过来,你们先拿着,有事可以防下身。现在不宜打草惊蛇,我估计他们会等天黑再行动。你和娜真尽量不要待在房间里,找机会到室外活动。” 说完苏忆城就是是脱了外套,又脱下里面皮质的轻甲背心递与米娜, “你把它穿上。” 米娜先是接过了剑,并没立即接过轻甲,两人四目相对。看着苏忆城不容置疑的神情,米娜终还是伸手接过轻甲。 “那我先走了,你们小心。” 米娜回道: “好。” 苏忆城开门出了屋。转身便是看见外屋的有个使节,阴沉的脸色看着他: “苏百主,这不合适。” 苏忆城笑笑走了过去,行了一礼: “我就是看这边地势有些险峻,正好有两把剑,给她们防身用一下。后面又是荒山野岭的,万一跑出个熊瞎子,野猪什么的伤了公主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说完就是一礼没再理使节想刀他的目光,走了驿站。事有轻重缓急。紧急状态下礼仪算得了什么?身后已是传来米娜的声音: “娜真!苏百主送来剑,我们正好无事,去外面练练。” “好的,公主,看看中土的剑与我们草原的剑有什么不同。” 苏忆城没停步没转身,只是嘴角轻扬。 回了营帐,五人此时都已经在里面了。 苏忆城看见他便是率先小声说道: “去的十人回了,说上面有问题,但没有看见人,不敢深入细致探查。” 五人都是盯着苏忆城等他发话。 “刘三狗,你带领左边一半人马。吴启,你带右边一队人马。装作练兵,潜伏到山上去。远一点分散一点不要靠我们上方太近,孙达文,苏忆城你们把剩下的兵想办法分散开来。张通就说保护使节安全往驿站里多安排几个人。” 说完,5人也是开始出帐行动起来。苏忆城也是出了营帐外坐下来。娜真和米娜已是在院子舞剑。娜真从小跟在米娜身边,虽不擅长还是会比划那么一招半式。 米娜戴着黑色罩纱,两人是玩一会,聊一会,练一会。夜色渐沉。也没法一直在屋外,便是回了房去。子时末苏忆城带着刘三狗和吴启去驿站内转了一圈,便是在餐厅内最接近米娜房间的桌子边直接坐了下来,让柜台后没睡觉的掌柜来壶酒。掌柜并没有动。而是站在柜台处对着苏忆城说道 “苏百主,这么晚还不去睡觉,喝什么酒呀。” “就是等大家睡了, 这不才带着兄弟来偷喝点嘛。” 苏忆城笑笑说。掌柜看了看苏忆城,脸上带着笑容,对着厨房的喊到: “苏城主要喝酒,你们上点菜” “好呢” 后厨传来声音。苏忆城双手交叉放于腰处,他是用的一轻一重,一薄一厚的双剑。面上笑看着掌柜,刘三狗和吴起对了下眼神直了直身躯。空气凝重,已是有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掌柜笑着转了身,左手向柜子里酒壶伸去。只听“嘭”一声响起,亮光一闪,后院一响箭升空,同时掌柜也是猛一转身酒瓶便是投掷向苏忆城面门,右手以是提刀跃出柜台向他们冲了过来。刹那间风云雷动。 外面一阵轰隆隆的落石,箭矢的咻咻声和人的喊声顿起。苏忆城三人已是顾不得那些,瞬间起身拔剑,酒瓶应声而破。三人连同两护卫呈圆弧之势立于米娜房门前。后厨,房内门外都是冲进来了手提刀剑的黑衣蒙面人,一些早先一步与驿站内其他处的护卫已是短兵相接。其他未被阻拦的便是没做停留的包围向苏忆城5人,瞬时兵戎相见。 几人人数不足还是略被压制,身后房门却是一开,米娜面遮半纱,闪转而至他身侧手持长剑,如一闪电,快速犀利剑尖流转,毫无凝滞之感。与今日晚间院外完全不同。 苏忆城也觉轻松不少。6人皆是奋力苦战,面前地上尸体已是横七竖八。兵微将寡只剩4人时,都是身上血液淋漓,不知是自己的的还是敌人的。 苏忆城和米娜两人并肩而战。苏忆城奋力给了面前一人穿胸一剑,米娜也是斩人一臂。苏忆城拔剑而出时已见门外苏忆路驰援而来。顿时轻松,握剑再起之际,眼角一道寒光,势不可挡,直刺向米娜。不及多想苏忆城便是一转身正对米娜。沉闷的“呲 噗”一声。切肤之痛让苏忆城咬牙怒吼,书生脸上阎王气,挥剑猛一转身,一颗头颅落地。血虹如柱,无头身体“砰”一声倒地…… 苏忆城左手握轻剑垂于身侧,右手握重剑撑于凳子上,站立看着苏忆路等人收拾残局。脸上神色如常,脖子两侧却是青筋暴起。他的身体把身后一人完全挡住。 米娜正站在他身后,双手扶托着一把窄剑剑身,剑尖已是不见,没入在他背下。他能感觉到剑在身体里微抖。 四周是拖拉尸体的声音,兵器碰撞声,呕吐声……他却只觉很是寂静,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里混杂着一丝丝阳甘菊的味道,他不动声色的加深了呼吸,只想要吸入一些更多的香甜气息。 在苏忆城身后的米娜尽管已经双手托握了,还是有些颤抖,低头静立,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里的剑,好像这样可以凝固剑周的空气,让颤抖的幅度小一些。为了握的更稳,米娜加大了手的力度。于是地面上有两处无交集的,缓慢扩大的血印。一处是她的,一处是苏忆城的。 韩军医挎着药箱,满面焦急的奔着苏忆城而来。 苏忆城趴在床上,忍着韩医生在后背捣鼓的疼痛,目光迷离,眼睛越来睁不开 。最后想着:老子这次可能会挂。便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好像是摇摇晃晃躺一辆在马车里。中间好像迷迷糊糊醒过,却是头昏脑涨的,四肢无力。恍恍惚惚米娜有摸过他额头,喂过他喝水。 “哥!你终于醒了。” 张通的声音响起。问了张通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8日。他刚发烧时,米娜照顾他与送亲的使节有了冲突。后来他受伤三日后,双方使节都吵着要出发。公主安排的去镇上买了马车把他放上才启程。 张通扶着他坐起来。背下还是有些牵扯的疼痛。询问了一下上次整体的战况,战情和损伤。张通便趁着他喘气的功夫,跑出去奔走相告他醒了。 没一会车队停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上来看他。最后是韩军医,在大家的簇拥下入了马车。含情脉脉,梨花带雨的表达着看到他醒来,她的惊喜。苏忆城心里却是困乏的想躺下。面上却又不能轻待了这位帮他续了命的恩人。被人情强迫交际。 韩军医走了,车队便是又动了。他一直在车里,动作仅限于坐着和睡着,期间两日里韩军医来换过药,娜真有送来过水果吃食什么的。又过了2日,他可以下车了走走了。韩军医说再过两三天就拆绷带无恙了。 拆绷带那天是在野外露营地,围着一堆篝火。他拉起衣服韩军医在大家的起哄里,红着脸给他拆的。当他一手举着拆着,韩军医给他拆的时候,他看见米娜在她马车旁站着,身体倚靠着马车隔着面纱望着他。苏忆城回了灿烂一笑。 陆恒的护卫之后终是遇见他们,稍做休整的装成镖局人马,紧随其后。终于9月1日这天到达了朝阳城。一路上苏忆城与米娜再没有过交集。 苏忆城看着被国婿和陆恒接走的车队。万千愁绪也是惘然。他还得带着将士赶去军营。 米娜的伤早已经全部结痂脱落,但是尽管有着韩军医的祖传的内服外用药,伤好的地方皮肤还是呈现出明显的色泽不匀。好在倒是光滑平整,没有疤痕。 陆恒知道米娜受伤,但并不知伤的程度和伤好的情况。虽是接她,碍于礼节在大婚那日之前不可能见面。陆恒也并非因为米娜的容颜。两人本是政治联姻,却正好是自己喜欢的人,他觉得很完美。这是他自己要来的,心心念念等了近12年的人。又岂会因为一场火灾便没了情谊。 第46章 苏忆城与陆恒见面 米娜是被接到哥哥的盛王府。婚礼之前这就是她家。她的房间原封不动的还是两年前的那间。这次的到来却是比上次更不自由。一共3次来朝阳城,却是一次比一次受限制。而这次开始,不出意外她将会永远的待在朝阳城了。 盛望府旁边的尚都尉府依旧破败,时间好像没有在朝阳城经过,一切都是依然如初,人却不同。不知何时尚洲皓可以拿回他的一切,米娜看着房舍思虑着。对于尚洲皓她是觉得就如哥哥般亲切,在他那里她放松和毫无顾忌。这次任性的对他发了脾气。看他喂了阿尔达克的份上,她成了王妃,如是有能力,便帮他把宅子要回来。也不知何时才能见他。 苏忆城回了军营,便去找了上将军,胡括。因为出征战事完毕已经恢复了原职——护军都尉。看着原本应该是自己父亲的位置上,坐着的胡括,苏忆城把不甘与愤怒埋在了心底最深处,如常报告着这次的事情的调查。 “好的,事情我以清楚。其它你不必再管,安心训练。你这次的的军功,救我和救公主的事我回来后都承报了。我已提议批你公大夫,需得上面批准,近候消息。” 胡都尉如此提拔他,是让苏忆城意外的。按捺住心中疑惑。 “谢胡都市尉赏识。” 胡括却是到继续道: “若是上面没有批,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可得大夫爵位,如是能封为7级便是最好了。圣旨应该很快会下来。也算是在王都站住了脚。往事如烟,好好努力建功立业,为家族为,陆国争光。” 苏忆城感觉胡括好像是话里有话,当下答了 “是。” 陆国是王,侯,卿,大夫,公士五个爵位建制。王下面的4个爵位又分别5级,逐一细分为20个爵位级别。苏忆城现军中任五百主(掌管500人)对应爵位是大夫(5-9级),军功足够,最高可达7级的公大夫,又名七大夫。俸禄达三百五十石、田9顷、宅9处。民见县令、丞揖而不拜。可有护卫,乘公车。至此平民翻身,跃入统治阶层,可入内城居住。也是平民可达的最高爵位了。 帝王的圣旨还未到达时,第二日,二世子陆恒却是派人来找他了。苏忆城到达世子府后,护卫通知后,一老奴带他去了二世子书屋。路上闲谈,苏忆城: “敢问老丈如何称呼?” 年逾半百的精神依然很好的瘦削老者答道: “老朽就是照顾世子的奴才,公子称呼我吴老即可。” 其实吴老,苏忆城是认识的,陆恒从小吴老就是跟在他身边照顾。想必现在已是陆恒王府的管家。年幼无知贪玩,一个冬日,他与陆恒在冰面玩耍,却是不幸掉入了冰窟窿,带着他们的吴老,那时还是吴叔,还因此领了罚。吴老的问话打断了苏忆城对以往的回忆: “我观公子气宇轩昂,无礼请问下公子令尊是何许人士。” 苏忆城听到这话,原本直视前路,迈步而行的他,停下脚步,与吴老对视。见吴老微微含笑,眼神平静。苏忆城做了一礼: “令尊只是清河山上的普通猎户,不足挂齿。” 吴老笑容更甚, “令尊可真是好福气,有得如此英雄好男儿。” 苏忆城也是笑笑不语。 陆恒斜靠在窗边的罗汉床上看书,茶几上茶香四溢。吴老带苏忆城到了书房便是退走,陆恒收书坐立,等苏忆城见过礼后,陆恒便邀了他坐与对面。开门见山的道: “今日邀苏百主一见无它意,公主得苏百主救治,护卫回朝阳城。本王在此感谢。听闻苏百主对于走水事件略有查询。本王想详细了解一下,故派人请来了苏百主。” 苏忆城把调查到的事情又禀了一次。 “你确定那个剩的火折子是带松香味的金镶玉竹?!” 陆恒鹰瞵鹗视着苏忆城。 “是的。” 当苏忆城肯定回复两字时,只听 “啪嗒——”一声, 陆恒手中握着的茶杯以是四分五裂于掌心。苏忆城知他心中已是有了怀疑对象。其实那个被怀疑对象,苏忆城在调查时候,你也是心中有所想。那个夏日的一天,陆恒探望姑姑,又留恋与陆恒玩耍,便是于宫中留宿。荷塘蛙声一片,想着捉些给阿尔达克为食,两人便约着晚饭后一起去捉青蛙。出发时刚巧四世子也来找他们玩。便是一路。寻蛙到了一处假山洞里,不太看得见。陆恒便要掏出火折子来照明。没想四世子阻拦他,说他的火折子有硫磺味,太臭,不好闻。便是拿出了自己的火折子。还很是得意的,炫耀他的火折子是带松香味,自己想出来做的。 陆恒没再多说,叫来了吴老,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中血迹,接过吴老手中一个装饰精巧的盒子。递给苏忆城并说道: “这是给你准备的谢礼,也算是提前恭贺苏百主进爵公大夫的小小心意。苏大夫以后若你有事,或是军中有事,都可来找我。若是本王能帮忙,绝不推辞。” 苏忆城按礼数道谢,没有推辞接过礼盒。知道陆恒算是告诉了他被封的爵位级别。随后便是准备跟着吴老离开。陆恒却又说了一句: “没事你也可来找我相约闲聊。” 苏忆城当下便是微笑点头。由吴老带领离开了王府。 身为世子,心里其实早有准备,世子间随着时间难免会有纷争。但是四世子是陆恒最没想到的那位。他仅仅小陆恒一岁不到。又很是崇拜陆恒。陆恒的武功和文学都是几兄弟中最好。从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陆恒。成年后搬出宫,两人也是时不时的在一起玩耍。平时爱好还是神机妙想的摆弄些奇技淫巧的手工。在陆恒的眼中,他就是心思单纯的弟弟。原本走水事件,他怀疑的是大世子子。最是无情帝王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四世子一天到晚哥哥,哥哥的喊着他,他也如此时时照护他,却是人心难测。 苏忆城快出王府时,吴老看是唠叨的与他说了一句话, “世子以前有个堂哥很是要好。但造化弄人已经不在了,世子那时很是伤心。” 吴老顿了顿,最后分别时说道: “心悲兄弟远,愿见相似人。苏大夫,以后常来王府坐坐。” “好。” 苏忆城低沉的答了一字。苏忆城的徐徐图之的路也算是到达了第二步,第一步参军,第二步入内城。至于陆恒以后待他依旧赤子之心的话,他亦会倍当珍惜。 第47章 大婚之日 苏忆城出了陆王府后,第二日就收到了陆王传来的圣旨。被封为了公大夫,加了冠。赏赐了内城的宅子,仆役等。 时间总是很快,米娜与陆恒的大婚终于到来。9月9日,黄昏将至,新郎陆恒头戴冠冕,上衣黑色相红边,下裳红色,着红鞋骑着骏马带着穿黑衣的侍从,官员,去往盛王府新娘米娜家里迎亲。一路两道都是热情的民众欢呼观礼。 国婿阿朵斯和照熙公主及奴仆们都早已穿着黑红色的礼服在盛王府大门处等候。盛王府的礼仪对着迎亲队出请后,早已下马的陆恒跟随着驸马阿朵斯入了府门。盛王府的堂上房屋布设着好丰盛的筵席,仆役们迎接着接亲的人员入桌。新娘米娜早已经全身着红边黑衣,戴黑色素纱头罩,着黑鞋在房中静候。娜真亦是穿着黑色礼服在房中陪她。 饭后,米娜便是被一众人送出王府大门,上了迎接她的华丽马车。陆恒亲自持鞭驾车,米娜并排与其坐在一起,陆恒把引车绳交予米娜。两人便是并驾齐驱的前往了二世子的王府。一路都是有喝彩声不断,有不少人还抛以鲜花瓣,彩纸花给两人祝福。 到达二世子勤王府,府上早已经是张灯结彩。陆王,陆后也早已到达府上,正厅候着了。米娜和陆恒在礼仪的话下,于陆王和陆后面前互揖行礼,米娜头罩以于发上飘于脑后,以扇遮面和陆恒给父王,母后行礼。再浇水洗手行沃盥礼 ,共食一肉行同牢礼、共饮交杯酒行合卺礼,最后夫妻各取一根头发作结,行了解缨结发礼。米娜和陆恒便被送入了洞房。 自古便是人生得意时,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米娜自是有些害羞又好奇,任她她心性直率,勇敢,此时也是心里小鹿乱撞,不知如何自处。进了屋便是到了桌边,背对着陆恒,手中依然是拿着扇子掩面而立。 “你这是不敢见我嘛?” 陆恒性感的磁性声音响起。米娜一听争强好胜之心立起, “那倒不是。” 边说边放下扇子转了身。她并没想到此时陆恒早已是站在了她身后。她一转身两人已是眉睫之内。目光交错下陆恒此时正嘴角上扬的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两手已经轻揽她的腰肢,微微低头附于她的耳边,温柔而低沉的说道: “你这可算的上是投怀送抱。” 炽热的气息吹抚着米娜耳边的发丝。米娜心里突突的跳了起来,想起两年前那夜,心想“又来”。突然觉得不太一样,他的呼吸急促而有力,好像都影响了她心跳的节奏,手上也用力带着她,大白兔几乎贴着了他那宽阔的胸膛,结实胸膛的触感和紧搂她腰肢的有力手臂,让她有点身体发软,这时陆恒性感的双唇却是吮吸起她的耳垂,开始在她耳朵上探索起来,弄得米娜因为痒痒耳身体微微晃动,两人身体的摩擦使的陆恒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偶尔陆恒会轻咬一下米娜的耳朵,弄的米娜娇呼一声。陆恒便更是双唇便更是放肆起来,更加用力的在她的耳朵,脖子上。米娜只觉得,心跳加速,自己全身开始已经如火一样的发烫,贪婪的想他的双唇掠过她的全身,任由陆恒修长灵巧的双手解开了她的衣衫,米娜的脑袋已经烧的一片空白,还配合着脱掉了陆恒的衣服。两具身体已经纠缠在一起,米娜也忍不住开始吮吸,轻吻着陆恒的肩膀,胸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凉爽舒服一些。直到陆恒抱起她向床上走去。她才清醒过来一些,两人现在不着片缕的状态。酥红的脸显现出女儿的娇羞,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到了陆恒的怀里面,陆恒春风得意的轻笑着她,她更加不好意思的便是在陆恒的胸膛咬了一口。 “哎呀,你个小坏蛋” 陆恒性感的声音低沉的说着,已是把米娜放在了床上,玉体横陈。陆恒头顶着她的额头,眼神迷醉的看着她的双眼,弄得害羞米娜无处闪躲,只得直视着她,陆恒温柔小声的说道: “米娜,我想你好久好久了。” 没等米娜回答,性感的双唇便急不可耐的覆盖上了米娜如樱桃般娇艳欲滴唇,亲吻着,偶尔还伸出舌头来探索,让米娜不得不双唇微启,陆恒然后就像在干旱沙漠里寻找到水源一般的吮吸着。陆恒的手也没有闲着,放肆的探寻着米娜的身体。此时米娜的羞涩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应着陆恒的热烈,开始在陆恒结实的身体上摸索,随着吹气如兰的娇哼声响起,陆恒的也是重重的喘息着。呻吟声,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如一首美妙的乐曲响起。陆恒和米娜的身影交融在一起,仿佛天地间都只有他们两人。疼痛感并没有像米娜想象的如期而至,只能说陆恒很会。一切结束之后,米娜安静的枕着陆恒结实的手臂依偎在陆恒身侧肩膀上。如软玉的右手臂环抱着陆恒。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充斥在米娜的呼吸中,米娜只觉得陆恒的味道很好闻。陆恒被压着的手臂自然的环绕在米娜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大大的手掌偶尔会微微抚摸米娜腰和肚子上的皮肤,好似在安抚着米娜,事后娇羞的米娜像猫咪一样埋头在陆恒的怀里。陆恒的下巴会时不时的轻轻摩擦着一她的头顶。 寂静的天地中,两人就那般静静的依偎着。过了一会儿平躺的陆恒一侧身,米娜只得平躺着,陆恒直接单手撑床的就在了她身体上侧。闪烁的烛光下,陆恒解放出来的左臂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她受伤过的左脸颊,温柔的问道: “疼嘛。” 米娜突然有点恍惚的摇了摇头。以前也有过这样一个人如此问过她。但是来不及多想的,她感觉陆恒的脸已是贴着她的脸颊,听到他喃喃轻声细语的在她耳边说着: “当时应该很疼。” 依旧不待她反应的,便是轻轻吻着她受伤过得地方,从脸颊,到肩膀,到腰。慢慢陆恒又开始不安分起来,米娜的娇喘声也是响起,中途米娜陆恒用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说道: “米娜,你只准是我的。” 又开始四肢无力,头脑发昏的米娜如呻吟声般的回道: “嗯……” “你的身体也只准是我的。” “嗯……” 然后便是又一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第48章 王妃米娜犯病了 米娜醒来时,陆恒并不在身侧。娜真正坐在她床边拿着手绷在绣花。听到米娜的动静。 “公主,你终于醒了,我都是怕你中毒了。” 米娜有些脸红, “现在几时了?” 娜真望了望窗外: “我看都到未时了。” 米娜一听脸色更红。可是即便醒转,她说实在的还是不想起来,浑身上下酸疼无力,如骑马跑了一天。想起昨夜一整夜就没有认真睡过。又想起昨夜种种,都怪那个下流胚子,都不知道他哪里来得那么好的精力,花样还多的很。米娜在心里啐到。看到公主还是赖在床上不动,娜真就要起手拉她。米娜慌忙把盖在身上的薄被抓住。 “我起来,我马上起来就是。” 娜真瞥了一眼她,说道: “是要马上起来,再不起来二世子都下朝回来了,都吃晚饭了。” 娜真边是说着,边是帮她拿着衣服递给她。米娜懒懒散散道 “娜真把床帘放一下。” 娜真很是不解, “怎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穿衣服。以前我还帮你穿呢。” 米娜有些怒意的说道: “叫你放就放,哪里那么多话。” 娜真瞪了她一眼,还是放下了床帘。 以前是娜真帮她穿衣服,但是她哪里如此赤身裸体过。况且昨夜一开始陆恒还算温柔,后面简直就是野兽。她现在肩上,背上必是红一块,紫一块,都是那禽兽吮吸或咬的。也是欺负她初经人事,一直有些迷糊。尽在脑海里回忆嫲嬷们临出嫁时教的东西,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多少。又被那流氓弄的个意乱神迷。没有反应过来反抗。没一会米娜就穿了衣服下了床。坐到了梳妆台边,娜真过来给她梳头。 “幸亏得二世子的父亲母亲特殊,参加完婚礼便是回宫,这府里就算二世子最大,否则你也别想睡懒觉。也是姑爷疼你,哎呀,公主你脖子这是怎么了?” 娜真突然停下了念叨,惊呼了着问米娜。米娜看着她惊愕的样子,好奇道: “怎么了?” “你自己照镜子。” 米娜这才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子左边有块红斑。米娜不好意思的把衣领往上提了提。装做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什么,昨夜磕到了?” “床上也能磕到?” 米娜直接有点怀疑娜真是不是在装天真。没好气的说道: “我起夜,房间不熟悉,可不磕到了。你刚才还要说什么接着说。” “我刚才,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娜真接着给米娜梳着头,回忆着。米娜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 “你说二世子疼我。” “对呀,二世子疼你,咦?你怎么还称呼姑爷——二世子?” “不叫二世子叫什么,我总不能叫他陆恒。” “那么多称呼,王爷,良人,郎君,夫君都可以喊,我觉得不能再叫二世子了。” “你倒是说的顺口,我一时改不了口,喊不出来,不叫他二世祖就不错了。” 米娜嘴硬道。娜真听到公主说她喊的顺口,有些嗔怒: “你乱说什么呀,公主。也得是姑爷宠你,对了说到姑爷疼你,” 娜真是终于想起来了,米娜没有打断她。 “让我们不要喊你起床,你睡到几时醒便几时。虽说陆王,王后都在宫里,你也是应该早起和姑爷一起去宫里请安的。结婚第一天,便是让人看了笑话。” 说完米娜又往门外瞥了瞥,米娜见门是关着的,奇怪她在看什么。 “你看什么呢,门都没开?” 娜真靠近她耳朵小声的说道: “府上两位夫人和那一位奴妾都过来几次要找你请安,都被我说你在睡,赶走了。三番五次的后来我都不好意思,就把门关了。” 米娜没来由的心中生出一股酸意,府上竟然有三位嘛?她耳闻的有一位艳丽楼的,另两位她却没有多少知晓。还真是风流成性,加她不是府上就四位了。必是在外面也是多万花丛中过。还说陆国律法是一夫一妻,看来也不过是针对平凡人。不知为何米娜一早起来心里就说不上来的有些焦躁,不舒服。 “夫人和奴妾生的好看不?” “模样倒是都生的好看,” 娜真说完看着米娜笑眯眯的又道。 “不过比起公主差远了,要不是公主受了伤……” 娜真闭了嘴,她也是真心的心疼着米娜。米娜也是心里黯然。 “别说了。” 转头看着镜子里已经梳好头的自己。肤色不匀的地方虽是少了不少,但是还是明显,或许昨晚不过是黑夜点着烛火光线不好,不太看的见,陆恒才是那样喜欢她的罢。又想着明明不喜欢他的,竟然昨夜和他又如此情迷。想着,想着米娜没来由的竟觉得委屈,趴在桩台上哭了起来。娜真觉得都是自己嘴欠惹的祸,也不知道可说什么话安慰,只得怯生生的喊着: “公主……公主……” 米娜后来倒是哭的小声些了,娜真也是想到什么的说道: “公主,脸上的印痕也没什么的,画个妆,涂个粉就看不出来了。” 米娜一听原本小了的哭声又是大起来。 娜真是真心着急了,难道我又说错话了?只敢呆立在公主身侧,一言不发。 米娜终于是哭累了,停了下来。对着站身侧不知所措的娜真说道: “你给我找顶带面纱的帽子。” “公主……” 娜真觉得公主不必如此在乎脸上的伤处的。她还是以前一般漂亮。在自己家里还戴什么面纱。米娜在乎便是说明她难过,米娜难过,娜真也就伤心难过。 “还需要我说第二次嘛?” 米娜有气无力的道。 娜真便是走开去衣柜翻找了起来。 刚刚哭一场就是觉得委屈,就像那次与尚洲皓发脾气一样。也是觉得委屈,委屈的愤怒。其实这之前米娜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心里在刻意的回避。渐渐也就忘了自己受伤的事,忘了那些不散的印痕。可今日一下心情太好。镜子又再一次展示了她的魔力,告诉了米娜自己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人。当娜真把帽子拿过来的时候米娜说道: “你把房间的镜子都收起来。” 看着米娜面无表情的如机器般说出的言语。娜真知道完蛋了,公主又犯病了。第一次是与苏忆城那晚那次。回去后米娜就一直像丢了一魂一魄样,整日里话也不怎么说,人也不见,什么都不感兴趣。那段时间米娜就像关上了一扇扇门,和窗。自己把自己独自锁在了一个黑屋子里。不与也不想与任何人接触。经过绝壁驿站后又好些了。再后来又不得劲。反正娜真觉得,自从踏上来王都的旅程后,公主就是与以前不太一样了。 米娜这样的样子,只有娜真知道,因为也只有娜真安静的待在她身边。虽然娜真说不上来,但她知道是公主病了,因为公主一下子就安静的像个会呼吸的死人一般。眼睛无神,四肢都不怎么动。与她说什么都只是“嗯”,“好”,“是”……一个字。而现在娜真感觉米娜好像又开始了。娜真,真的有些害怕,没来由的,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就是觉得全身冷飕飕的害怕的心慌。 娜真看着米娜,拿过帽子并没有戴上,而是走到了外厅内,把帽子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又到了床边,和衣背对着外面侧抱着被子躺下了。娜真从头凉到了脚。 这时屋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随着吴老放低了的声音响起, “娜真,王妃醒了嘛?” “醒了……没醒” 娜真看着关着的门,又看了看躺下公主,她喃喃自语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一会外面吴老的声音又是响起。 “娜真,如果王妃醒了就问问她想吃什么,过来告诉我一声,我安排人给她做。” 然后就是听到吴老离开的脚步声和自言自语: “这都快申时六刻了,不醒来吃点东西对身体可不好。” 娜真打开了房门,动静引得吴老停下脚步转过了身来。 “娜真!我以为你也睡着了呢。” “吴老,姑爷什么时候回来?” 娜真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的抓着吴老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吴老感觉到娜真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关切的问道 “丫头,咋哪?” 见娜真没有回她,依然是急切的眼神盯着他,接着道: ”世子一般是戌时回来,不过今日应该是会早一些。” 娜真松开抓着他的手, 转身把房门拉上,又是上前来站在他身边, “吴老,你带我到大门,我去门口等姑爷。” 吴老虽是满怀疑惑,却也是带路走在了前面。 第49章 陆恒回府 今日陆恒比以往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王宫。先是去往宫里给父皇和母后请了安。然后又跪拜了一次,说是代替王妃给他们请安。王妃因为身体不适,他便自作主张。让王妃今日未能前来。 陆王和皇后都是过来人。又清楚陆恒的脾气秉性。多半是新婚燕尔,自己孩子又心疼媳妇。只得看破不说破。让陆恒和王妃都好好注意身体,来日方长 ,叮嘱教育一番。 皇后交给陆恒一个华丽的黄花梨的礼盒。说是准备王妃来请安时给的礼物。王妃既然生病没来,就让陆恒代为转交了。让陆恒转告王妃,以后也不用着急来请安。待到身体好转,随时都可以过来就是。事毕陆恒也就退下了。跟着陆恒就回公事房开始准备上朝的事宜,正式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般陆恒会工作到戌时,今日他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只想快点回府。于是终是没忍住的早早便收拾了,提前下班,驾马出宫朝家而去。一路上都在思念着米娜。回味着昨晚春宵一夜,种种的巫山云雨。迫不及待的想马上到家见到伊人。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酉时四刻陆恒便是到了家门口。一到门前就看见了,娜真低头蹲坐在门槛上。陆恒有些生气,娜真为何没在房间里陪着王妃。开口有些呵斥道: “娜真你在这里干什么?” 娜真听到声音抬头望向了陆恒。那眼神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小跑向他, “姑爷,你可回来了?” 陆恒听到娜真如此说,又一副焦急的神情。才知娜真并非因为偷懒贪玩在这门前,必是有事发生,专门在此等他回来。陆恒心生不妙。 “怎么了?” 顿时眉头一拧,严肃的问道。 娜真不知道如何表达?也是着急,看着陆恒冷厉的双眼: “公主,不,王妃最好姑爷你去看看,我说不上来,王妃她好像病了。” 陆恒一听便是飞身下马?等也不等娜真,便是入府向着王妃的房间直奔而去。娜真跟在后面小跑追着,一边还喊到: “姑爷,姑爷……” 娜真觉得陆恒现在这样的状态去见王妃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是陆恒完全没有理她。他到了王府门前,只听“啪啦”一声,陆恒毫无停留,果断的推开了房门 ,入眼环顾四周看见娜真背对他,侧躺在床上,便是轻身快步的来到了米娜的身前。 陆恒先是轻声的唤了一声: “王妃,” 见是没有反应,然后又是轻轻唤了两声: “米娜,米娜。” 还是没有反应,当下陆恒便是觉得米娜不过是睡着了。转头便是疑惑的看着已经进入房间里的娜真。娜真也是往米娜床前走来,却是重若千斤,举步维艰的样子,脚步缓慢而沉重。待到米娜身体近前,却是在床前跪了下来,双手放在米娜小腿上,边轻轻摇晃边带着哭腔的呼喊道: “王妃,公主,公主,姑爷回来了,你转身看看。公主……呜呜……呜呜呜” 喊着喊着已是哭出声来。可是公主依旧一动没动,闭着眼睛,双手抱着被子。 陆恒明白了米娜并没有睡着,若真是睡着,娜真这样子,她也早该醒来。陆恒只当娜真中了毒。转身对着门外大喊一声: “来人……” “主公,臣在。” 护卫进来了。 “去找吴老,安排人去请常太医过来。”。 说完便是回到了米娜床边,娜真还在啪嗒啪嗒掉着泪。陆恒把手放在米娜背上,感觉到米娜身体有微微的颤抖。才注意到米娜紧闭着双眼,脸上却是挂着泪痕。一时搞不懂她是醒转还是睡了,又是轻呼了米娜一声,仍然不见反应。心慌意乱的陆恒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看到哭着的娜真只觉更加心烦意乱: “你哭什么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娜真抬头,挂着泪的可怜巴巴看着陆恒,却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了。陆恒正要发火,吴老小跑着来了。 “世子。” 陆恒看着吴老,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吴老对他摇了摇头,陆恒起身来到吴老面前, “老奴,已经差了人去叫常太医了。四子,你跟我来一下。” 说完吴老带头往外走去。陆恒默不作声的跟随而去。两人到屋外的花园站定。 “世子,老奴知道的也不多……” 吴老把娜真要他带她出门等陆恒的事讲了一下,最后到: “我想你把娜真喊出来问问才是。” 陆恒这才知道他走后,米娜就没有出过门,什么也没有吃,他思索着在花园里坐下。对着吴老说道: “你去把娜真叫过来。” 没一会娜真跟着吴老出来了。陆恒让娜真坐在了对面,沉吟了下,开口道: “你先把你今天从早到现在做的事情全部讲一下。” 娜真绞成乱麻的思绪像一下理出了头。开口把今日经历的事,一点一点事无巨细的讲了起来。 陆恒听着听着眉头紧蹙,他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又好像不太明白。难道仅仅因为印痕?他并没有在乎。还是说连带着对府上那三个女人的怒气?还有娜真干嘛这么夸张的表现?疑惑的陆恒看着娜真说道: “应是米娜有些什么心事,你如此着急干嘛?” “不是,姑爷,以前有过一次。” 娜真没管太多的慢慢把上次事情说了出来,包括苏忆城。陆恒突然想起那次第一次见到苏忆城时候有注意到他右脸上不太明显的三道印痕,原来如此。虽说苏忆城只是在尽职责,可是陆恒听到米娜与他有接触,心里并不太舒服。娜真却是继续在说: “我打小跟着小姐身边,小姐这个样子并没有出现过。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小姐的性格一贯开开心心,天不怕地不怕的。平时也不爱打扮。容颜即便被毁我觉得她也不该是这样。” 陆恒听了看了看,看了看吴老。虽然说吴老只是府上的奴才,但是在感情上他对吴老的亲甚于现在的父皇,母后。吴老看着陆恒,思索着说: “王妃,怕是有些是癔症了。” 陆恒听了,说道 “等常医生来了再说。” 第50章 常医生诊治 在等着常医生来的时候,陆恒觉得还是要自己去看看米娜,与她说说。于是来到了米娜的床前,陆恒对着米娜说道: ”米娜你应该是醒着的,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一会尚医生,会过来看看。你的伤痕不必太介意,我不在乎。如果你在乎,我们以后再找擅长治疗皮肤的医生治就是。” 说完,米娜却是没有反应。陆恒很想把背对着他的米娜给强行扳过来,可是想起娜真说的和苏忆城脸上的伤,他怕激怒了米娜,伸出的胳膊又缩了回去。 ”米娜,你想吃点什么嘛?” 陆恒继续温柔的问道。米娜还是没有回他。 房间里寂静无声,陆恒独自尴尬。第一次有了一种无从下手的颓废感。好在不久吴老领着尚医生来了。常医生轻手轻脚来到床前给陆恒行了一礼,来的路上吴老已给他说过情况。 “陆中令,臣先给王妃看看。” 陆恒没有说话的点点头。常医生又对着没转身的米娜说道, “王妃,臣给你把把脉。” 米娜没动没说,常医生也没有在乎,自行把手放在了露在外面的米娜手腕上。米娜也没有反抗。过了一会,常医生把手伸了回来。看着陆恒说到: “陆中令,你可找个地方臣开个药方?” “你随我来。” 陆恒明了常医生的意思,便是带了常医生去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常医生说道: “陆中令,王妃应是得了郁症。这种病症通常由情志不舒、气机郁滞引起,表现为心情抑郁、情绪不宁、胸胁胀痛或易怒善哭等症状。心药还需心药医。关键还得是找到病因才行。这个还需陆中令,或者王妃身边亲近的人才行。还得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臣这里先开些调理,舒肝理气的方子让王妃一日一次的服下,但是也只是说让王妃身体无恙。解开王妃心结还需陆中令上心,郁证可大可小。” 常医生,边说边写着方子。陆恒拿着开好的方子, “常太医,如果一直找不到起因,本王具体该怎么做?” “需得让王妃高兴起来,心情舒畅,或是给王妃找个什么事情做做,把心思换个地方。病也就慢慢好了。 常医生拈着胡须说道。陆恒听了点点头。接着又对常医生说道: ”常太医,可有什么恢复容颜的好法子,细君因之前受过火伤,虽是好了皮肤还是有些疤痕印记。” 因为常医生诊脉时,米娜是侧身的,他并没看见。所以又详细询问了陆恒后,又坐下开了方,写好后又递给陆恒: “过几日我再送过来外用涂抹的膏。这个先内服。” 送走常医生后,陆恒把药方交给了一直在身侧的吴老,他自行知道该如何做。陆恒踱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思考着。 后来写了一封信,给吴老,让他明天找人送到盛王府,然后并等着把国婿和照熙公主接过来。他是想着娜真说过,上次回了盛王府,娜真就好转了,或许他哥哥阿朵斯过来看看她陪她说说话,或许他就好些了。今天是太晚了,不太方便喊他们再过来。而阿朵斯他们,已定后日便回哈克族。明天必须要让他们过来一趟。然后陆恒又叫来了娜真,吩咐让她好好照顾米娜,无需多言,近身陪着她就好。若是米娜有什么要求,一律答应照做。同样的话又交代了吴老,并且给吴老额外多说一句,不要让府里另两个夫人和奴妾出现在米娜面前。 府上的两位夫人,是父王安排的,都是因为有诸多利益关系在里面了,其中一位正是以前因谈论米娜,后面陆恒与大世子还干了一架,上卿家的大女儿柳莹莹。另一位是王詹事家的小女儿王敏。一个是朝堂上议事的,一个是皇后面前议事的。两女进门也是父皇答应他可以娶米娜为正妻的没有明说的条件。他自是无法推辞。 若问陆恒心中所属也只有米娜一人。另一个奴妾苏真真,是他主动纳到家里的,也就是坊间传的艳丽楼的女子。并非是因为什么美色所惑,而是在艳丽楼与友人听曲作乐酒后的一时兴起,她梳拢时,拍过了,当夜在友人起哄下,年少轻狂得了别人身子。他陆恒碰过的东西自不愿别人再染指,哪怕是艳丽楼的女子。便是直接拿了钱,给她赎身接到王府,也没有行什么礼,就住在王府了。 三个女人已成事实,想给米娜说一说,又怕话多必失,反倒与米娜生了不虞之隙,于是就想的是米娜不提,他便当不存在,不与米娜主动提。那三位对于他来说无足轻重,不足挂齿。陆恒觉得米娜也当是这样认为。 陆恒其实每日事务庞杂,本又不是心之所属,所以并未对三人多少理会。除了偶尔闲暇尽下义务,甚少与三女在一起。反正宅子大,多住一个人人而已。 夜幕降临,他独步到米娜宅院,娜真看见他给见了礼,米娜并没上桌吃饭,陆恒命下人端到她院子的。进屋见米娜在桌前看书。没有理睬他。他轻问娜真 “王妃吃过晚饭嘛?” “禀姑爷,喝了一些汤。” 娜真倒也算是恢复正常,但还是眉宇忧愁道。 陆恒点点头,看着在看书的米娜,走了过去。才走两步却是听到米娜声音: “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见你。” 陆恒停了脚步。死死盯着米娜,米娜完全没有抬头看他,陆恒眼里已经有了些怒意,又抬脚迈出,想起常医生的话,又深吸一口气,把脚收了回去,对娜真留了一句: “好好照顾王妃。” 便是拂袖而去。出了米娜的院子,心里正又气又烦闷。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好,隐隐听到有琴音,心下了然,便是寻着琴音去了。 苏真真,即是当过花魁的,容貌上自是花中第一流。琴棋书画也是有所涉猎。天生便是媚骨天成。当看见陆恒来到自己府中自是惊喜异常却收于心中,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站起来。自被接到府中后,陆恒就再也没来过她这里,一身本事无处施展。夜夜便是奏琴,就是想着琴声能把陆恒引过来。整整3年多了。外人只当她是享福,王府上的人因为她的身份,明面上没有什么,私底下却是瞧不起她。她自是有感,每日都在马上会被赶出王府的惶恐不安中度日。没想今夜倒是奏效了。看着起身要迎接自己的苏真真,陆恒向卧榻上走去道: “你继续弹你的琴就是。” 苏真真听了便是点点头,对着侍女吩咐给陆恒拿壶酒备上后,就是娉婷袅娜的坐下继续弹奏起来。几杯酒下肚后,看着风姿绰约的苏真真,盈盈秋水的凤眼时不时深情款款的看向自己,斜躺在卧榻上的陆恒抬手勾了勾指头,对着苏真真召唤道: “你过来。” 苏真真,会意。站起身来,手势屏退了侍女,双手轻解罗裳,一件件衣服掉于地上,摇曳生姿的走向了卧榻上的男子。 第51章 阿朵斯来勤府 第二日早饭,一大桌子上除了陆恒就是柳莹莹和詹敏两人。很久以前就是陆恒一人,3年前分别迎娶了柳莹莹,詹敏,便是3入了。 柳莹莹,自小陆恒就不喜欢她,柳莹莹是最先到陆恒府上。陆恒一年到头到她院子去的次数5个指头便数出来了。自视甚高,雪白一张瓜子脸,弯眉凤目,高鼻薄唇,身材高挑,看着倒是个清丽美貌的女子,平时行事对下人很是挑剔,但陆恒在的时候却是察言观色,很有眼色。若非父亲安排她又怎么会不是正室的入门,她入门时,原本想着府上并无其他女子,相处着,慢慢陆恒就把她扶正了。没想入门就如打入冷宫一样。后又来了詹敏。虽然她极力讨好,陆恒一直是对她爱搭不理的态度。父亲是看中的陆恒以后,她也就慢慢熬。 詹敏一鹅蛋脸,秀气小瑶鼻,红唇饱满,生的美丽清纯,不怎么生事,安静典雅。相对来说陆恒和她倒是像正常的相敬如宾的夫妻相处。一个月总是会去她那里尽义务几次。因为她从不在陆恒面前多话,陆恒觉得她还算乖巧。 苏真真,原本就是玩闹而起,陆恒原本是没在乎,却是昨夜去了,某些方面,她的确是高人一筹。毕竟出自风月之地,与大家闺秀行事风格不同。昨夜也是得益于米娜,虽然尚军医说了米娜有病,但是米娜对他的不理睬,和拒绝他是有气的。他并没有如此心思的待过任何一女子,不管床上床下他对米娜都是不同。苏真真如此妖媚他三年也不曾碰过她,陆恒看她不过一个物件。因为身份,也不能上桌吃饭。 陆恒吃完饭,想起昨夜苏真真事后在他怀里梨花带雨怪陆恒不疼惜她,诉自己委屈。又想起米娜,你不想上桌吃饭,自是有人耍着手段的想要上桌。陆恒对站在旁边的吴老说道: “以后吃饭,叫一声苏真真。” “是。” 吴老答着。 然后看也没看那两位夫人的便是走了。他自是不会管那二人的想法。 陆恒上朝后没多久,勤王府就迎来了国婿阿朵斯和公主照熙。阿朵斯是米娜除了父亲以外唯一最亲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是同母同父。弟弟阿不莱,跟米娜是同父异母的。阿朵斯对于这唯一的妹妹很是爱护。米娜打小也跟着哥哥寸步不离,父亲是哈克族的王,政务繁多。骑马,射箭等都是哥哥最先开始教她,后面看她还学的满认真,父王才正式给她找了师傅。 米娜知道哥哥的不容易。哈克族的左边是匈奴,右边是月氏,两个都是不弱于哈克族的存在,都有着不少的野心,陆王也是为了制衡他们,所以才选择了与哈克族的联姻,又是担心哈克族会反水。一直以照熙公主有喘证。不适宜变幻生活的环境。逼得阿朵斯被变相的软禁,两边联姻后,一起先后攻打了月氏和匈奴,夺了3城,陆王都没有要,而是作为聘礼转手送给了哈克族。可汗看在三城的份上只得暂时先委屈下儿子,表达表达下他对联姻,两国合力的诚意。阿朵斯这一待便是近十多年。大草原天高地阔的孩子怎会甘心居于这朝阳城。 米娜看见哥哥过来了,才终于有点人气,娜真看着也很是高兴。在院子的花园里,米娜并无异样的和哥哥嫂子一起说着话。后来照熙去散步了,留下阿朵斯和米娜单独聊着。 “陆恒给我写了封信,告知了你的情况。可今日看你又不是他写的那样,到底是如何的?” 米娜看了看哥哥: “没什么的,我就是想一个人呆着而已。” “米娜,对于你,我心有亏欠,如不是换我回去,你也不会呆在这里。我不想你不开心,原本我对父亲说过,这婚事你不愿,让他不要勉强你。我若执意离开,也拦不住我,不过照熙公主毕竟与我结发,我也不能丢下她不管。我们也谈妥,她跟我回哈克族,我给她孩子。应该不久你就当姑姑了。” 米娜明白,这么多年哥哥和照熙公主没有孩子,多半是哥哥不想因为孩子被更多的牵绊。 “哥哥你也是的,我早该有个侄子。” 阿朵斯笑看着米娜: “我的孩子自得是要出生在大草原上。你既然选了他就好好待他。陆恒这小子是个人中龙凤,算的上婚配良人 ,也是在乎你。盛王府里还堆着,他给你买的东西呢。王侯之子,他周的簇拥而至的人不少,贴心的没几个。你打小就聪明,体己他些, 他自会更珍惜你。” 米娜听了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看着照熙公主回来了,哥哥阿朵斯又说道: “现在你当真没什么?” 米娜摇摇头: “真没事。” 阿朵斯盯着米娜,没看出什么与以往不同。 “以后若是不好过,也给哥哥写信,我接你回去。不用顾虑太多。哈克族不会受制于人。” “好的。” 米娜回道。她只想哥哥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回到哈克族,再无多想。 照熙回来后三人又是聊了会,米娜就让他们回去了。明日哥哥就要回哈克族,要收拾的东西还多。走时哥哥给了她一令牌,并说他与盛王府的下人已有交代那边就是米娜随时可以过去的家。没事或是这边待的烦了可去那边走走住住。米娜接过令牌,点头应承。 送走了哥哥,米娜觉得甚是疲惫不堪。回来就躺床上睡下了。梦里莫明又是大火把她包围着,眼看火焰围起要把自己烧为灰烬,她却是变为了火焰,烧起了四周的一切。米娜惊醒了过来。房间里已是点起了灯。看着灯火跳跃。米娜想起小的时候,母亲病故,那时她年幼,被爸爸拉着手的,看着爸爸下令把妈妈烧成了灰烬。然后把一把残灰埋葬了。与苏忆路怕接触火不同,那时她就心底里憎恨火,觉得火不是好东西,会带走她喜欢的东西,看见火就想灭掉。以至于看到师母生火做饭时,会打来一盆水把火浇灭,这样几次后,还因此发了站。再后来她把尚洲皓藏好后,回到楼上,看见了都尉府的人,奔跑着,惨叫着,挣扎着,皮肉裂开,血肉模糊,头颅手臂脱落,最终焦黑沦为灰烬。也看见了,一宦官夺过一站立军官手上寒光闪现的大刀,砍掉了跟三人正负隅顽抗的誉为战神尚启的头颅,鲜血喷溅而出,血溅不绝的尸身被提着头颅的宦官,用脚踹入火里,被火焰吞噬。一女子挣脱拉扯她的人,毫不犹豫的抱着包裹着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那团火焰,把自己也燃烧的焦黑,那宦官竟还把他们焚尸扬灰。没有人在身边,那时她的心悸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觉得自己想喊喉头却发不出声音。想跑却全身麻木。那一整夜而后的几天,她觉得空气中都是那种焦糊的臭味。换了一套一套衣服,都摆脱不掉自己被熏着的烟味和混着臭味炙烤焦糊的味道。她并非因为自己的容颜有伤而伤心,她是不喜欢那东西在她脸上,身上留下的印记,异常讨厌。甚至是厌恶至极。连带自己都讨厌,感觉自己全身都散发着腐烂味混合着焦味。就如同她成了魔鬼的一部分,火就是魔鬼,而她于火中救出的尚洲皓还活着,她很高兴。那是她从魔鬼手中救出的人,没被魔鬼焚灭的人。 第52章 勤王府无眠的一夜 晚上陆恒回来,问了吴老米娜的情况后,忙起自己的事情。晚饭桌上多了一人。派人去叫过米娜,还是没来。 一席饭陆恒默不作声。苏真真倒是神采飞扬但也没敢做声。柳莹莹暗自打量陆恒,心里很不舒服,不屑与苏真真一桌吃饭,当目光与苏真真接触时,总是给对方一个蔑视的白眼。詹敏倒是毫无波动,自行挑着自己想吃的菜,认真的吃着。饭后陆恒回了书房,看见了桌子上的黄花梨的盒子,拿了向米娜院子走去。想着她今日与哥哥聊了天应是好些了。 陆恒进了屋,见米娜正与一盏灯较着劲,用着头上的发钗,把灯芯挑起,又按下,挑起又按下。陆恒边向她走去,边说道: “别人燃的好好,你玩这个干什么?” “你站那里别过来” 米娜还是看也不看他的,冷冷说道。可这一次,陆恒没有理她迈步向前。他不想依着她了,倒要看看她又如何。陆恒几步便是走到了米娜桌前,把盒子往桌上一放。 “这是母后托我给你带的礼物,昨日便该给你,忘记了。” 陆恒说完便是在桌前坐下,屏息凝神,目不斜视的盯着米娜。 “我与你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嘛?” 米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也没看那黄花梨的华丽盒子,任然只注视着灯芯,手微微握紧了发钗。 “听见了,可我不想” 陆恒不容置疑的答道。米娜抬眼冷冷的看着他。哈气成霜的对着陆恒吐出两字: “出——去——” 看着米娜面若寒霜,陆恒反倒嘴角上扬,挑衅的说道: “我今晚睡在这里。” 说完没管盯着自己的米娜,起身边脱衣服的边往衣架走去。听着身后的声音,陆恒抬手捏住了拿着发钗扎向自己脖子的米娜手腕,接紧着一个转身,把米娜反手拉到与自己对视。米娜手中还握着发钗,陆恒便是手上猛的用力,米娜吃疼,“铛”的一声发钗掉落在地。陆恒脸上泛起冷笑: “这才第三日便想谋杀亲夫了!?” 米娜没有回答,只想挣脱束缚,陆恒却想解开她的衣服,两人就没了章法的打了起来,当米娜仰躺在地上,两手都被陆恒捏着压于头顶上方的时候,衣服早被陆恒撕扯的已经衣不蔽体。陆恒也是衣衫不整毫无束缚地敞开着,半裸露着他那结实又辽阔的胸膛,趴坐在她小腹上压着她的身体。脸上是得胜后的得意,低头靠近米娜的脸,黝黑的眼眸虎视眈眈盯着米娜: “你,赢不了我。” 听见房屋动静的娜真,莽撞的推开了房门。 陆恒头也没抬冷厉的大声呵斥道: “滚!” 娜真还想入内,却被门外的护卫拉走,临走还不忘拉上了房门。 当陆恒开始微有放松时,米娜还想反抗,刚抬一下的腿却被陆恒用脚死死踩住,终是被陆恒得逞。那夜没有感受到的疼楚的米娜今夜是感受到了,不死心的又是挣扎,可反倒是她越是反抗,陆恒便更是得势。 周身疼痛的米娜很是绝望,近乎无力的偶尔挣扎。陆恒想起昨夜苏真真的予取予求,米娜却是如此不想理睬他的反抗,便是更加用力,猛烈。偶尔听到米娜没忍住的疼哼一声,反倒是得到极大胜利的满足。 事毕看见米娜脸上的泪痕,陆恒才陡觉心疼升起悔意,伸手想去帮她拭泪,却是被米娜挡回。缓慢的站起身来往床上去了。躺了一会的陆恒起身走过去也准备上床,却见并没躺下背对他的米娜猛一翻身半起,双手握着发钗,狠狠的扎入了他右肩琵琶骨下。 整个发钗除了米娜手握的部分,全部没入了陆恒的身体。吃疼的陆恒,如一只受伤的野豹,眼神凶狠的盯着米娜,抬起受伤那侧的手臂,大手拇指张开,像一把钳子一样钳住了米娜细长的脖子,米娜的手指抓的他手背手臂破皮,他也没有放手,直到米娜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他终于放开了手,米娜撑在床上无力的大口大口的呼吸。陆恒转身,拾起地上的裤子穿上,把敞开的衣衫拢了拢,发钗还深深的扎在肩下。开始有血液如丝线般缓缓流到他的如青铜一般结实的胸肌上。 陆恒没有穿鞋,衣服微敞的赤脚走出了房间。总是挺拔背影此时却是有些微弓的萧瑟。没一会寂静夜里的府上便是响起了压低声音的惊呼声: “主公……” 然后便是急促混乱的脚步声。米娜充耳未闻,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的倚靠在床头上。她的十指指头上也是干涸的血迹。 到了府上的常医生小跑跟着脚步急促领路的吴老, “我着修容膏,还没制好,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是世子受了外伤。” 一向处变不惊的吴老难掩焦急之色的回道。 “啊?身手不凡的陆中令在自己府上还受了伤?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常医生算是勤王府御定的医生,勤王府上的病都是他在出诊,也算是熟悉。虽知王侯将相诊疗都多有忌讳,还是忍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吴老看了眼常医生,张口欲说,又转为一声叹息。一脸怨妇一般: “你一会看见便是知道了。” 待到常太医进了书房,还没细看,便是见着陆恒,大马金刀的坐在罗汉床上,手臂胳膊,白色素上,半敞开裸露的上身都是血迹。还当真把常医生一惊。心想怎么如此惨烈? 原本得知陆中令中外伤,只当是练功什么的扭到了。等到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只发钗很深的扎到了下肩,比箭伤也差不多了。手和胳膊虽说也是伤痕累累但是比起肩下,那是轻松多了。 常太医一看知是女子弄的,心里吐槽这女子下手也太狠了些,还正好下到了穴位疼处。嘴上却是不敢多说多问,抓紧动手动脚的忙碌起来。 当钗子拔出的的时候,陆恒闭眼咬了咬牙。那钗子不是什么普通货,倒像是打造箭矢的合金做的,整个钗身寒光闪闪棱柱形,四面都轻微有着凹槽,钗身都没沾血。钗头很简单就是包嵌着一颗闪烁透亮的黄宝石,倒像是一把微缩的小剑。 看到无瑕的黄色宝石让陆恒倒是想起她的眼睛。她本就爱习武,多半是她戴头上,防身用的。看着尚医生把钗子交给了吴老,陆恒看着钗子说道: “收拾了,放我书桌上。” 今夜之事,陆恒并不恨她,之所以掐她脖子,也是当时一时受伤吃疼的本能反应。反倒是愧疚感在心里越来越浓。 吴老端着帕子上的钗子看着,点点头。常医生却是在慌忙拿帕子止血。终于憋不住的念叨: “这哪是女孩带的钗子呀,分明就是凶器。除了没毒,比箭伤还狠。不拔也是流血,拔了流的止不住。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呀。” 众人都噤若寒蝉,屏气慑息,没敢做声。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常太医才是离开了勤王府。临离开时,吴老对着要上马车常医生说道: “常太医,今晚世子的伤……” “我知道,不会与人道的。过一日我再来换药。哎……” 无妄之灾,常医生没有说出口,终是摇摇头上了马车。 第53章 回盛王府住 朝阳城又是热闹的一早,今日国婿阿朵斯就要离开王都回哈克族了。也意味着朝阳城少了一枚帅哥。王侯将相在外城露脸的机会本就不多,能看一个是一个。街上两边又是熙熙攘攘的人。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米娜缓缓睁开双眼。一旁的娜真早已起身,正静静地站在床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往日不同的神情。 米娜坐起身来,娜真立刻上前一步,细心地帮她穿上衣服。今天的娜真显得格外安静,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她此刻却一言不发,只是专注地为米娜整理着衣物。 当一切准备就绪后,娜真还不忘拿起一顶黑纱罩帽递给米娜,并给她戴上。似乎这顶黑色帽子可以很好隐藏住秘密。 戴上黑纱罩帽后的米娜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光线变得柔和而朦胧。娜真默默地看着米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到了勤王府大门,陆恒穿着一赤色袍子,罩着件黑色披风,骑在一红棕色俊马上,早已等候多时。待到米娜被娜真扶上马车,便是领头扬鞭而动。从米娜出府门到上马车,陆恒倒是目光如炬的凝望着米娜的一举一动,但是米娜并没给他回应。两人全程都未有一语。 到了青龙门快下马车时,米娜才对娜真说了句: “今日哥哥回家,你可得开心起来。” 她轻轻地掀开车帘,然后纵身一跃,稳稳地下了马车。娜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她急忙用手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缓缓地下了马车。 此时,城门处已经有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礼官们恭恭敬敬地等候着。他们排成两列,神情严肃而庄重。清晨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光芒,使得整个场面显得肃穆庄重。 没等多久就是看着盛王府的马车缓缓而来。米娜一直没有撩起过面纱,隔着面纱与哥哥嫂子说了些祝福的话。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哥嫂还是上了马车缓缓离去。米娜站在城门外一直到看不见车队才是缓缓转身,走向马车。原本礼官是要等着世子,王妃动身离开才走,但中途世子让他们回城了,陆恒独自牵马在米娜身后默默等着。米娜上马车时,背对着陆恒冷冷到: “我到盛王府住几日。” 没等陆恒作答,已是决绝对着马夫说道: “去盛王府” 原本平静等待的陆恒肉眼可见的怒气张扬而起,如火焰一样喷射出凶恶目光,米娜却已经入了马车,陆恒两道寒光逼视着马车门帘。马夫左右为难,握着缰绳的手和扬起的马鞭都不敢落下。陆恒只得正言厉色的对着马夫吐出来一个字: “好。” 马夫如临大赦,调转马头,“啪”一声甩鞭,入青龙城门而去。 哥哥阿朵斯走前必是做了交代。盛王府上下见了米娜都是恭敬有礼。阿朵斯和照熙除了带走了照熙公主的两个贴身侍女,其他跟随的便是这次送亲的人。原本盛王府的管家,护卫,奴役等都是原封未动,一切照旧。看到米娜来了,管家老远就迎了过来。 “公主,回来了。老奴未出门迎接。还请恕罪。” 听着管家没有称呼自己王妃,米娜倒是顿觉轻松不少。盛王府的杨管家是位有些年龄的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已是皱纹满布,身姿也不再挺拔有些佝偻,不如吴老身形矍铄。但他的眼神却流露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暖。原本就是在康城跟在哥哥身边的人,也不知何故哥哥没有带着,包括一些护卫,仆役,都有混着以前的哈克族的旧人,没有走,而是留在了盛王府。“哥哥”,米娜心里不由的想起阿朵斯。多半是因为她,这些人才是留在这里。 “没事,刚刚送走哥哥,我想回来住住。” 米娜轻声说道。 “好的,公主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这里就是公主家。我们也是,就等着公主有空回来时住住呢。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吩咐厨房去做。” 杨老慈祥的道。 “杨老,不必刻意,有什么弄什么就好。我可能会住一阵子。” “好的,公主。” 杨老退了下去。 吃过中饭,米娜在院子里逛了起来,看见几个姑娘正在花园里摘桂花。又要到中秋节了嘛?忍不住向女孩们讨要了一束。米娜还是住在自己楼上的房间。拿回房间插上后,甜甜的香味很是好闻,身体一放松便是觉得困乏,米娜就躺床上补觉了。直到晚饭时,娜真叫她,她才醒来。吃过晚饭,米娜去书房找了个画本拿回房读起来。娜真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手绷,守着她绣着花。守着,守着,困劲上来了,昨夜她也几乎没睡。看着她坐着都快睡着了,米娜便叫她去睡了。一开始她还不肯,后来好几次扎到手,米娜打趣她: “若是绣来送人,人家还以为你写的诀别血书呢。” 听到米娜说笑话了,娜真才是放心去睡了。 第54章 夜半无人私语时 米娜独自又是看了话本很久,都没有睡意。许是下午睡太久的缘故。洗漱了一下,披了件披风,去栏杆处看风景。 夜色如墨,盈月如峨眉,世界一片静谧,远处艳丽楼的红灯笼依旧闪烁。 一阵风吹过,只穿着里衣披着薄披风的米娜,感觉到凉意,便是低头准备把披风拉拢一下。却是看见黑漆漆的都尉府里似有荧光闪过,仔细一看却又没了踪迹。 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其实那里她远处看见还没什么,但是若是进去她有点害怕。 站了一会,她还是走下了楼。楼下墙角依然是有把梯子。她把它搬过来放到了墙头。一脚踩上去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咯吱”一声。 米娜停下,看四周也没什么反应,便是调整了下呼吸,慢慢的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米娜站在院脊上,院墙不过2米多高,以前怎么就觉得那般高不可攀。站在高处看着黑漆漆的院子,她心里有些打鼓,给自己打了打气。 如是有鬼把自己带走也好。吸了口气从墙上一跃而下。 院子边的杂草有些长的都快到了她下巴。拔弄开杂草,地上不光是石子,还偶有一截木头,一块瓦片什么的。 倒是院内野草比院边的矮了不少,最高也不过腰际,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 她一边扒拉着草看路,一边要抬头判断方向。小心翼翼的朝刚刚看到的,一闪而过光亮的方向走去。 “啪嗒”一声,吓得她停了脚步,急往周围看看,踩到一瓷片上了。缓了一下,暗自小声到: “我干嘛怕惊到人?这里不就我一个人嘛。” 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大点一声的说道: “对嘛,就我一个人,我干嘛那么小声。” 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放开声音说话。米娜又是摸索着向前。 “啪哒哒”,又是一声,这次她可什么都没有踩到。米娜不由的一下汗毛倒立,鸡皮疙瘩冒了出来。动也不敢动了。紧咬牙齿就快叫出声来。 “喵……” 米娜与那双屋顶上绿油油眼睛对视起来,恨不得一飞镖扎过去。一边又暗自小声道: “我怎么忘带点乘手的兵器了。” 说完动也没动的继续与那猫对峙着。那黑猫也是动也不动,就扭着脖子盯着米娜。 “你……” “啊……!” 米娜闭起眼睛,双脚乱跳,紧捏双拳在胸前乱舞。 等米娜停了叫声,快睁开眼睛时, “米娜,我是尚洲皓。” 刚刚还在背后的声音,是有些熟悉,现已是在她面前响起。睁开眼睛的米娜,开口就是: “你走路不带声的嘛!?” “看你一路胆小的样子,我不是怕弄出动静吓到你嘛。”尚洲皓心里这样回着,嘴上却是接着刚才的话问道: “你怎么来这里了?” 尚洲皓在米娜站墙上时就发现她了。 穿一身素白的蚕丝里衣,披了件嫩绿色的纱衣披风。即是准备翻墙虽说是夜半无人,也不要这么清清白白的好不好。 尚洲皓是一身黑衣,披了件黑色带帽披风。靠在一柱子后面静静的看着她,本没想出来。 看她着实是被那猫吓的不轻,有些担心她被吓坏了,这才是走了出来。此时那猫蔑视的盯了他们一眼,走开了。米娜也是回过了神。 双瞳剪水的微抬着盯着着尚洲皓说: “我刚刚楼上看见下面有光闪了一下就说过来看看,怕是有什么人意图不轨。” 尚洲皓是不敢与她对视多久的,转移了眼神往一侧黑漆漆的建筑处看了一眼,心里腹诽着:“就你这样子,还想抓人?”,回过来的眼神却是停留在了她脖子上那明显勒痕处。正颜厉色的脱口而出: “这是谁干的?” 转而又缓慢轻声道: “他为何如此对你?” 米娜倒是神色自若的道: “是我自找的,没被他捏死,已是他开恩了。” 尚洲皓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我快把他扎死了。” 尚洲皓不语,米娜认真的说道: “真的,要不是我当时脱力,差了那么一指,他现在多半都死了……这儿就我们两人我干嘛还是在小声跟你说话。” 停了一下米娜意识到什么,懊恼的一跺脚, “哎呀!我怎么控制不了老压低声音呀。” 尚洲皓却是目光深沉的看着米娜说道: “米娜,若是你过得不开心,我送你回康城去。” 米娜看了她一眼, “说什么胡话,我还要在朝阳城,看你重新住进这宅子呢。” “那可能要有点久。” 尚洲皓有些黯然道,嘴角却是略微轻笑一下。 “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米娜拉起尚洲皓的手就往一侧的台阶处走去。被手拉着的尚洲皓心想:“她的手好小,好软,好凉。”完全忘了自己现在脸上还有的三道印痕。抓的太深,怕是永远都是有那隐隐的印记了。 来到台阶处,米娜就是直接坐了下去。接着道: “我原本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帮你先要回宅子的,好歹也是王妃了嘛,现在看来恐怕有些难度了。” 尚洲皓,原本是想给她和自己先抚抚台阶上的灰尘。只得听着她说着,也是直接坐了下去。 “我会自己拿回来的,你安然就好,我的事你别操心。” “那可不行,这朝阳城里,现在我除了米娜,也就与你熟识了。” “你不是还有二世子,子,陆中令嘛。” 尚洲皓看着米娜笑着说道。差点就说子玉,但是不知为何,他没说。想起刚刚拉着自己凉凉的手,解开了自己的黑色披风,给她披上。米娜回他一笑。看见了尚洲皓斜挎背在背上一个包裹。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升成公大夫了,勉强可以住在内城。在军中也不算服兵役了,算任职,时间上也就自由些。” “可以嘛,这么快就住内城,有爵位了。那我以后人前不得称呼你苏大夫了?” 尚洲皓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 “所以你就回来看看嘛?” “嗯,” 尚洲皓点点头 “现在内城有自己固定的住所,就回来拿一下以前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怕以后这宅子住了其他人,就不方便了。” “不会的,即便我帮你拿不回来,我也会帮你守着它,不让别人得了去。” 看着米娜思索的样子,多半是在想法子。 “我家的事有点复杂,你还是别沾染的好。” “我知道。” 米娜想起了那个宦官模样的人。还有那带刀的武士穿的那身铠甲,就不是普通士兵能穿的。一想起,米娜有些呼吸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 米娜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事情。” 两人都有些沉默,尚洲皓却是先说道: “陆中令,人应该还不错。可能会有些乖张,毕竟二世子。但人应该不坏。他其实后来,也过得不太容易。你多体谅一下他。” “他可不是一点乖张,是变态好不好。”米娜心里如是想却是沉默着没说话。 尚洲皓看看天空,继续道: “这里也不宜待太久,你先回去。我也要走了。” 米娜看着来时的地方,有点为难道。 “那墙我能下来,但上去貌似有点困难。” 尚洲皓,原本是一看到她就是会不自觉的眼含情谊,却是听了后眉头轻蹙,感到她行事鲁莽,有些让人操心。 然后埋着头,觉得她甚是可爱,慢慢笑出声来,渐渐有些笑的不能自已。看着埋着头像鸵鸟一般笑抽了的尚洲皓。 米娜觉得有点丢脸,忍不住握着粉拳对着他背上重重捶了两拳。 “你笑什么笑嘛,我说真的。” 尚洲皓止住了笑,抬起头,站起身, 对米娜说道: “你等我一下。” 便是向那围墙走去,米娜却是跟了过来。尚洲皓回头: “让你在那坐着等着,你跟过来干嘛?” “我一个人坐那有点怕。” 尚洲皓差点又是没忍住笑,忙转了头。只见他到了那面墙的近前,跑了两步,脚下发力,登了下墙壁借力就手扒住了墙脊,翻身到了上面。然后猫着腰,顺过来梯子,对着米娜招手到: “快过来。” 米娜也是小跑了过去,扶着梯子就上去了。尚洲皓又把,梯子顺了过去,扶着梯子,准备让米娜踩着继续下去。米娜却是直接跃了下去,站在下面望着他说: “你看嘛,我说的是真话。” 尚洲皓宠溺的看着她,嘴角上扬,轻声温柔对她说道, “我知道。” 尚洲皓轻轻扇了扇手,示意她快回屋。米娜对他轻点点头,便是转身。尚洲皓看了眼背影,便是略微起身,弓着身子在屋脊快走了两步又是蹲下扭头向背影的方向小声喊到: “米娜” 听到呼声,米娜转过了身。 “干嘛?” “我想问你十日后晚上有空嘛?” 米娜想了想,回道: “应该没事” “那十日后酉时四刻我在盛王府门前等你。” “好。” 得了回答,尚洲皓也就没多做停留,弓身快走了几步便是跃下墙壁消失在了黑夜里。 第55章 陆恒给米娜送月饼 第二日,一早勤王府就派人来了盛王府,并非接人。而是送药,常太医做的擦脸膏送来了。许是知道她不止脸上用,整整一小酒坛子样的一大罐。还有配好的需要煎服的药材药包。送完人就走了,并无其他多话。 药不用想也是陆恒派人送过来。特意没让带其他话。知道现在叫她回来也不会回来,就顺她心意让她多住几天好了。由着她性子也算是给她道歉了 ,也或许她心情就好。毕竟阿朵斯走了,主人都不在家。住的后面她不好意思待了,到时候他再去接她就是。陆恒在这件事情上着实是想岔了。主人不在客人待太久会不好意思,那不是米娜的风格。太过自信的他,的确是做了一个最不该的错误决定。 米娜安着心的呆在盛王府,一天练练功夫,散步赏花喂鱼喂卡尔达克,晚点看看话本。日子一天天惬意的很。反正陆恒不来,她就也没想回去。 西边水患大发,陆恒被临时调过去督促治理,救治灾民。一待几天加上来返路途就是近十天。回来后已是接近中秋,又堆积如山的事务,忙的快飞起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一日陆恒如常去上早朝,到了宫门,碰见官员会闲聊几句。 “哥” 一声呼喊打断了他与人闲聊,他知道是谁。看向声音来的方向。四世子陆杰正下马车。看着四世子提着一礼盒食盒向他走来。他笑着说道: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 陆杰把手中的食盒往上提了提, “这不是快中秋了嘛,食太坊新出了几款月饼,还不错。我拿过来给父王,母后尝尝。” “你倒是有心些。” “我哪有二哥厉害,能帮父王在朝堂上分忧,只能以这些不入流的尽点孝心。” 陆杰满脸天真,笑看着陆恒回道。 “最近怎么没来找我?” “哥不是新婚燕尔嘛,过来找你怕打扰你,得罪了新嫂子可不划算。后面你又出公差。我还指望着以后在哥这里蹭吃蹭喝呢。” 两人边走边聊,已是到了分路口。 “哥,我就先去母后那里了。” “好,没事你照常找我就是。你嫂子,不是计较的人。” 陆恒回道, “嗯,好的。” 陆杰点点头。 看着陆杰提着食盒走远。“米娜是不计较,可我很计较,陆杰希望最好不要是你。”,陆恒也是转身往公事房走去。因为有伤,那日送国婿的时候陆恒就开始披着披风。 今日出公务,也是没有骑马,坐了公车。终是又忙完一天,上马车时对着车夫说道: “先去食太坊。” 马夫得令,便向食太坊而去。食太坊是一个专做糕点的店铺。在朝阳城内城,糕点方面无人能及。 “主公食太坊到了。” 坐马车内闭目养神的陆恒睁开了眼睛。单手伸了下懒腰。下了马车直接入食太坊,找到小二要一份新出的中秋月饼食盒。小二却是告知没有,需得预定。陆恒是很少这样上门去买吃食什么的,哪里知道还要预定。正心生不爽准备预定时。掌柜认出他来,连忙热情迎上来。寒暄交谈了,知道陆恒来买中秋食盒。 “陆中令,请随我来。” 掌柜把陆恒迎进了里间,说可以马上就去做,需得陆恒等一等。陆恒点点头,坐下。掌柜便是去安排了。一个小厮给陆恒送来了点心和一壶茶水。陆恒也乐得品茶休息一下。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个食盒便被掌柜亲自送了过来。陆恒接过食盒询问需多少钱, “今日让陆中令久等了。这盒糕点就算给路中令赔个不是,要是好吃,下回再来买,只需差人说声即可我派人给陆中令送到府上就是。” 陆恒提着食盒上了马车, “主公,回府嘛?” 马夫问道。 “先去趟盛王府。” 陆恒答。 马夫得令往盛王府方向驶去。快到门口时,陆恒便让马夫停了车,陆恒并未下车,而是把食盒交给了马夫差他拿着送过去。告之管家交给王妃即可。马夫得令。一会便是回来了。说是等着管家亲自接的食盒,管家还让我给家里主公带句话。陆恒正颜厉色看着马夫: “你说。” “他说王妃安好,无需操心,小女孩心性,最多还有几日公主待腻了便送她回勤王府。” 陆恒听完,对着马夫说道: “回府。” 杨管家,收了食盒,见楼上房间还点着灯,便是差了个女奴送了上去。娜真这个吃货拿到手在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 “王妃快看,精致的很呢。” 米娜白了她一眼, “不是与你说过了,在盛王府就别喊我王妃了,还没有府上奴仆懂事。” “哎呀,公主,不就是一个称呼嘛,你看这个好好看。” 娜真拿起一个粉色的梅花形状的月饼就是递到米娜面前。就差怼她脸上了。 “你就吃,瞧你那山道神流鼻涕的样子。” 娜真缩回了手,把月饼往自己嘴里放去,包着食物含糊其辞问道: “你说什么呀?” 米娜看着她的样子直摇头, “越大越没出息呀。” 娜真也是豪不在乎,几口吃完,又拿起一块黄色的,要递给米娜。 “真的好吃耶,你尝尝嘛。” “我不吃。” 见米娜好似有了些不高兴,娜真也不好意思再吃。便是把月饼放回了盒里。吃人的嘴短接着便是对米娜问道: “公主,我们就这么住在盛王府里嘛?4,5,6天倒没什么,久了也不合适。你是打算住到几时?” 娜真眉头一皱,她也不知道,当时也是气着陆恒,没想太多。的确也不想看见他,也不想回他那地方。除了大婚那夜,每次与他见面,就像两只斗鸡放一笼,总不能安分。自己还总是输的那方。伤他那夜,她觉得陆恒不过当她一个物件。现在清醒些又觉得的扎他那下是重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甘心认错。摸了摸脖子还隐约是疼的,如果回去,怕哪天又起来冲突,他真把自己灭了。若是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见他。可朝阳城除了盛王府她也没其他地去呀。只得悻悻说道: “再过几日再说。” 第56章 望月日的夜晚 望月日,圆月如期而至,酉时一刻尚洲皓便在盛王府门外等着了。仿似又回到了他小时候等她的样子,一切从未变过。米娜这次倒是准时,四刻的时候门便开了一缝子,米娜侧身出来,一如从前的情形让尚洲皓都有些恍惚,脸上不禁的就浮现出笑意。 米娜看见尚洲皓也是走了过去,头上带了顶黄沙的罩帽,整个脸和脖子都是若隐若现的。一走近尚洲皓就是问道: “你今日是想与我说什么事嘛?这个还你。” 边说着边把手上拿着的那夜披的黑披风递给尚洲皓。 “没什么事,今日望月日,就想带你一起逛逛。” 尚洲皓,接过她递过来的衣服。她的身上总是一股洋甘菊的味道。尚洲皓觉得甚是好闻。以至于后面米娜又说了一句府上人多嘴杂,衣服不太方便洗,让他自己洗一下。他也只是“哦”了一声。直到听到米娜问他我们去哪儿,他才回过味来。 “每年望月日夜晚,朝阳城河边艳丽楼那片的灯会很是热闹,我也好多年没看过了。我们去看看。” “好” 米娜点点头,看了看没车也没有马, “我们走着去吗?” “嗯,今日街上人有些多,一会到了护城河边码头,我们坐船过去。” 两人便是聊着天,亦步亦趋的向码头而去。尚洲皓没有告诉她,其实望月日晚,是要走月的。大家会在月光下漫步,祈求幸福和吉祥。他想陪着她一起走月。 米娜虽说来过朝阳城,也就小时候自由一点,但也仅限府外那条街前后500米的范围,真正逛过朝阳城没超过2次。想到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到了码头,她才明白尚洲皓说的人有些多是什么意思。那真是人来人往,比肩接踵,河堤上边也是3步一摊贩,5步一杂耍的,摊贩叫卖吆喝声,喝彩声,说话声混杂在空气上空人声鼎沸。怪不得她在府里吃过晚饭上楼拿罩帽的时候总觉得空气里有嗡嗡响,隐隐约约听不清的声响。也是王府那条街离这花花世界喧哗太远。一个望月把朝阳城炸爆了。米娜忍不住看看帆橘如云的护城河,又抬头望了望满月。一轮明月,却是连颗陪伴的星星都没有。不是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孤寂感,伤情时嘛,人间却是如此热闹。 “你不觉得它很孤独嘛?” 米娜指指月亮似是对尚洲皓说,又似自言自语。尚洲皓只微笑看着她,等着她看完了月亮,领着她上船。河堤上跑闹的人不少,因为米娜站着看月亮,眼看几个拿着烟花疯跑的孩子就要把她撞倒。尚洲皓连忙把米娜胳膊一拉,一下情急,用过劲了,倒是把米娜拉到了自己怀里。四目对外,尽管隔着面纱,周围热闹非常,但是这还真是谁来谁尴尬。米娜是把尚洲皓当哥哥一般的亲近。她也不是不经事的小女孩,有些分寸还是明了。尚洲皓本就是极力隐忍,生怕米娜看出端倪,一种相思,又何必添两处闲愁。两人迅速的分开,各自都有点手足无措。尚洲皓先是开了口: “好好跟着我,人太多,免得走散了。” 米娜点点头,紧跟尚洲皓来到一乌篷船前。尚洲皓应是先就打过招呼。领着米娜上了船,船家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划起了桨。还没忘一句,“公子好福气呀!”两人又是一阵尴尬。米娜心里有些意识到昨日 ,明日都可但今夜是不该与尚洲皓出来。不过河面各式各样漂浮的花灯很快就吸引了米娜的注意。 “好漂亮呀!” 米娜紧靠船舷,把手伸到河里,一会帮漂浮而过得花灯划划水,一会在过船身的花灯上用手指点点。还真是她在玩,他在笑。船夫也是笑呵呵的说到: “姑娘如此喜欢花灯,一会也和郎君到码头上放一盏去。天上捧出来一轮圆月,人间捧出无数花灯,人助天,天祝人小姐和公主定会事事顺遂的。” 米娜玩的开心,只听到了船夫后半句,转头就看着尚洲皓说: “一会下下船后,我们也去点一盏。” “好” 米娜听到尚洲皓应了很是高兴,指着飘在河面的众多花灯中的一个说: “我要放那种的。” 那是一点着灯的精致阁楼样式的。尚洲皓的“好”字还未吐出口。米娜却是回眸一笑: “好把你的宅子要回来。” “好”字便是梗在了尚洲皓的喉头,看着米娜因为河灯而撩开的面纱下,脖子上红紫斑痕倒是已经消失,想着她现在住在主人都不在的哥哥府里。“米娜,你不要这么对我,”尚洲皓害怕自己忍不住。尚洲皓就坐在船蓬里凝望着船头玩乐的米娜,如胶似漆的浓情目光就快要把米娜化在眼里。米娜却并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下了船,米娜就拉着尚洲皓直奔了卖河灯的摊铺,连在了三个铺子,才找到了个她认为的最好的。拿到手里就后眼巴巴望着尚洲皓,尚洲皓摇头笑着付了钱,两人一起去放了河灯后,就赏起了街上的花灯。米娜便一直拉着尚洲皓的袖角。 “你拉着我衣服干嘛?” “人太多,我怕跟你走散了。” “哦。你主意倒是多。” “我身上没带钱,若是走散了,我看见心仪的东西就买不了。” 尚洲皓…… 走的艳丽楼处不远看见一个给钱猜灯谜的摊,猜中有奖励,尚洲皓便是顺着她意猜了两个,她眼里的小星星直冒的还要尚洲皓猜,猜的后来两人手中都拿不下了乱七八糟的奖品才罢休。 “要是娜真在一起就好了,可以帮我们提拎东西。” 正说着她却是抱着东西躲到尚洲皓身后, “你干嘛躲着?” 尚洲皓,转身要看她,她两手不空,只的用头顶着尚洲皓的背: “你别动,我好像看见陆恒了。” 尚洲皓,四下张望了下,的确是陆恒在护卫的护拥下进了艳丽楼。尚洲皓有些气的,今夜他不去想着陪米娜,却是去了艳丽楼。 “你不用怕他 ,他进楼去了。” 米娜从尚洲皓背后出来。 “我也不是怕他,只是不想见他。” “要不要进去看看?” 尚洲皓用眼神示意着艳丽楼的方向。 米娜似有些回避。 “不用。” 尚洲皓看见米娜一下兴趣缺缺,是心里有些气陆恒现在难道是如此留恋风尘地了嘛?也是有些冷意的说到: “那随你。” “我们去找艘船,顺便东西可以放上面。而且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也算认个门,若那天有事找你也知道个去出。” 尚洲皓不想米娜不开心,至少在他近前她只想看她欢颜。略想了下她说得有理,若是以后有事,她也能知道到哪里找我才是。于是他答了: “好。” 今夜他总是说的一个字。 第57章 望月日的夜晚二 找船的路上便是听到有人闲谈今夜艳丽楼的事。 “艳丽楼老板娘是个人才,今夜弄了6男6女。12个挨着上台,要凑一个月月红红。” “你去不去?,一年就这次我要去开开眼。” “哪有你的份,那就是个销金窟,你没看今晚到了多少人物。名流世家,豪商巨贾,还有几个世子。” “去又不要钱。” “你还是回家喊儿子好好读,以后升个爵位,也好享齐人之福。哪像你我,妻只得一位,连想去艳丽楼消遣也没有银子。” …… 在陆国的律法,男女婚姻自由,是一夫一妻,若是夫在外苟且,妻可杀之而不犯法。离婚也是双方均可提出。然而对于贵族并没有什么卵用。 周围不断有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两人都没有参言。米娜心里对陆恒又是失望一分。虽自觉他必是万花丛中过,父母之命没法反抗,对他也无期待。她离家之后差人送过一次药和月饼,就从来没有过来看她一次。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一转念即心中无我,又何必庸人自扰之。 运气算好,两人很快便是找了辆没蓬的船,船中间还有张小桌子,倒是可以即赏月喝酒,吃月饼。两人上了船,给船家说了个方向。他和米娜便是坐下了。猜灯谜赢得东西还当真是有月饼,和桂花酒,米娜欣喜不已。她的情绪总是如风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中途尚洲皓让米娜闭上眼睛,米娜照做了,睁眼一看,却是自己的7节鞭。除了比以前当更是寒气逼人外,握把处也变了,是一块透亮无瑕的黄水晶材质。 “这怎么在你这里。” “我在驿站找到的,握把处坏了,我给你修了一下,鞭身也重新淬炼了下。” 尚洲皓倒是说的轻松,自从捡到这7节鞭,便是找了刘三狗,在他那里学习请教后,自己一有空就独自淬炼,打磨。鞭身的每一处,每一寸都没放过。后来回朝阳城找了好多地方,才找了块跟她眼睛相配的黄水晶。给了老板钱学了水晶的打磨,借了工具,尚洲皓独自把,把手做好。还没忘顶头上浮雕了个太阳。一直就在想什么时候送回给她。那夜碰到没带就想到了今日。 米娜虽说爱好舞刀弄棍的,一直带身上就是四样:弓箭,放嫁妆里了,现在勤王府,都还没空翻出来。匕首,小时候送给对面这人了,应该在尚洲皓身上。头钗,扎陆恒身上了,也不知道那个混蛋有没有给扔掉。7节鞭,下落不明,原本以为找不回来了,居然失而复得。米娜自是高兴的很。脸都喝的酥红了。又是拦了专门穿梭在河里,船上交易卖东西的小船。又要了几壶桂花酒。桂花酒有的度数低,有的度数高,倒是都有个特点,不上头,慢慢来劲。尚洲皓的酒量还是可以的,都已觉有些微醺,就别说米娜了。早就头重脚轻。尚洲皓不要她喝了还要喝。还说自己没醉。都是喝醉的人说自己没醉。等到了下船地。走是能走,亦是明显脚步飘忽。又要拿剩下的东西又要扶她。干脆尚洲皓便是背着她。什么兔子灯,手工花束的尚洲皓说送给船家还不干。说什么那是尚洲皓为她赢的礼物意义非凡,不能送给别人。尚洲皓很想怼她,那我尴尬至极给她专门买的衣服怎么就随手送人了呢。尽管她醉了,尚洲皓还是没舍得怼她。于是在船上把东西捆了捆,挂在脖子上,然后再背着她下了船。好歹也是个大夫了,那狼狈的样子就不要太好看。尚洲皓心里腹诽着,”还说去认门,这样子也不知能去认谁的门,杜康还是仪狄?”尚洲皓的房子也有一段路,背着一会尚洲皓就想干脆坐船直接送盛王府,想着她这个样子回去也不合适,总不能说自己路上捡到的。至于船,没准也找不到了。最后还是决定把她先背回自己家,等酒醒点,晚点自己骑马送她回去。自己家也没人,也不怕有人说闲话。本来尚洲皓搬到新家不久,一时没来得及找奴仆,二是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必要。以前就他跟弟弟那么多年都过去了。早习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多个陌生人还不习惯。所以这段时间偌大的房子也就他一个人住着。 终于到了住处。尚洲皓单手搂着她掏出钥匙开了门。带花园的二层楼小宅院还算别致,比不上王府的宽宅大院,也是有山有水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待把米娜放到榻后,才是去大门处关了门栓上。回来就看到罩帽,米娜却是没在了,跑到二楼观景的橼栏处坐着了。尚洲皓去楼下倒了杯水上来后,尚洲皓便是与米娜比肩而坐。米娜倒是安静的仰头看着月亮,高高抬起右手,指着月亮说: “尚洲皓,我看到真有个人在砍树。你看嘛。” 尚洲皓很敷衍看了一眼,却被米娜看出来了态度问题,用另左手捏着他卡着他下颏拇指和食指压着他面颊 ,强制着抬起他的头。 “看见了嘛?那桂花树。” “看见了,看见了,……” 尚洲皓被他卡着脸,话都说的含糊不清。 “我觉得吴刚他很惨,飞到月亮上也没见着嫦娥,就砍树了,笨死了兔子不在那嘛,跟着玉兔不就找到嫦娥了嘛?玉兔是嫦娥喂的嘛。你说是不是?” “是,是……” 终于是尚洲皓是挣脱了被她钳制的下巴伸手把他高举的手挡了下来, “你不知道望月日指月亮,会被月亮婆婆割耳朵嘛?” 尚洲皓突然有些恶作剧。 “啊,完蛋了,” 米娜连忙两手分别捏住自己的耳垂,楚楚可怜看着尚洲皓: “尚洲皓怎么办?我的耳朵要被割了,怎么办?” “你别这样看着我”, 尚洲皓有些张皇失措, “看着月亮,你跟我一起说。” “好” 米娜仍是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尚洲皓,坚定的点了点头后,才是抬头看着月亮。 “月亮婆婆,” “月亮婆婆,” “莫割耳朵” “莫割耳朵” “割了耳朵” “割了耳朵” “给我药药,” “给我药药,” “涂我耳朵。” “涂我耳朵。” 尚洲皓想起母亲小时候就是这样逗他的。 说完我后米娜低下头,还捏着自己的耳朵。看着他,许是醉的缘故,大眼睛慢动作一般扑闪扑闪的。每闭一下尚洲皓觉得他的心就跳一拍。 “真有用嘛?我的耳朵真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月亮婆婆听到就不割了。就是割了,也会晚上你睡着了给你涂药的,第二天耳朵就好了”。 尚洲皓没忍住抚摸了下她的头。 “尚洲皓最好了,总有办法。” 米娜像只想被人抚摸的小猫高扬起下颌伸长了脖子,抬头看着尚洲皓。尚洲皓嘴角是甜笑,又是拍拍她的头。 “嗯” 米娜这才满足的又看向了月亮。 “米娜” “嗯” “为什么把我送你衣服送给韩军医?” “给你找老婆呀,” “给我找老婆?” “是呀!韩军医很喜欢你的,你不知道嘛?我觉得韩军医怪好的。你们很配呀。” “那娜真呢?” “娜真?娜真可不喜欢你,她应该是喜欢你朋友,那个叫张什么的” “张通” “对,对,对,张通。” “我是说我送你的另一件怎么给娜真了。” “红的那件嘛,没有呀!” “韩军医说看见她穿了。” “哦,暂时穿不了,让她帮我试试,真的,你不信?在盛王府的衣柜里,哪天我穿给你看。” “你说的,我信的。” “嘿嘿嘿,我今天还还穿的你买的呢。,不信你看,米娜开始解自己衣服,” 尚洲皓,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忙是来按她手时,她已是罗衫轻解。亵衣微露。尚洲皓才想起来他还买了亵衣。 “看嘛,我没骗你,两套亵衣亵裤我没有给韩军医。你买的什么呀,那种怎么能送姑娘,只能送良人。” 米娜还在自证清白和教训他,完全不知道尚洲皓,已是面颊赤红。 “哎!她们在干什么?”米娜手指着远处一房舍,也得亏这一指,把尚洲皓的目光从她那雪白的性感的锁骨处转移到了远处。 尚洲皓笑着说:“她们在偷菜。偷着葱,嫁好夫;偷着菜,嫁好婿”” “是嘛,好好玩,那我们也去” “我们去干嘛?你不合适。” “帮你偷呀,房子都有了,可以找了” “我的事你少操心,不过你可以去偷瓜。” “那好,走嘛,你去帮我偷瓜,我去帮你偷菜,刚刚好。” 说着米娜就是要扶着栏杆起来。刚站起来却是脚一软,尚洲皓看她趔趄,正要起来扶,便是被米娜扑在倒了地上。米娜还在思考偷菜偷瓜的问题。 “为什么我不合适,只能偷瓜。” “已婚偷瓜求子。” 尚洲皓已是眉头紧蹙,说话时都是后槽牙咬着了。要知道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他虽没醉也是微醺,关键她一笑都可让他满心春色。而现在她正衣衫不整趴他身上。米娜已是游走在火焰边缘。 “我才不要跟那个混蛋生娃娃,要生也跟你生,生个帅帅的,温柔的,听话的” “米娜,你起开”, 尚洲皓很是清楚自己现在身体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快要炸了。 米娜确是伸出手来,用指头用力的描过他的眉毛, “眉毛很帅。” ”米娜!别闹。” 描过他的眼睛,弄得他不得不闭眼 “眼睛很好看。” ”米娜!” 描过他的鼻子 “鼻子也很挺,咦!你怎么跟那家伙有些像?你鼻子和那混蛋一模一样?” 尚洲皓努力的是在跟自己做斗争。他紧蹙眉头已是松弛 ,双目幽幽的看着米娜,喊她的声音也是低沉了。 “米娜 ” “嘴唇,嘿嘿嘿,嘴唇不一样,你的嘴唇薄一些。 “米娜,你知道我是谁嘛?” 此时尚洲皓已经不想管任何人,任何事了。只想确定这一事。米娜已经是双手捧着他的脸。 “知道呀,你是尚洲皓。我现在口很渴。尚洲皓。” 他们本就已经是近在咫尺呼吸间的距离。 尚洲皓没有喊她,眼里已是炙热火焰, “很渴是嘛?” 双手顺着她的耳朵,轻轻抱住了她的头。轻轻一用力,两人唇齿相交在了一起…… 第58章 陆恒亲来军营 米娜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因为昨夜醉酒昏沉的不舒服。酒醉心明白。米娜并非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很清楚自己在那里。昨晚的酒只是让她更有胆量的去肆意妄为罢了。 尚洲皓已经不在。多半是回军营了,整个屋子很是寂静。床头有个精美的紫檀盒子压着张信纸 ,一套折叠整齐的男子白色棉质里衣。米娜拿过信纸一看,是尚洲皓留给她的信。一眼她便看见称呼,“卡拉米娜良人亲启”。在陆国良人是对妻子的称呼。米娜觉得心里暖暖的。信里告诉她厨房锅里有吃食,要自己热一下。她的衣服洗了晾晒在后院里,可以先穿下他的衣服。床头盒子里是送给她的礼物。还特地画了下房子的构造图,给她标注了位置。尚洲皓是个很细致的人。 米娜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对金凤簪极其精美华贵。以细如毫发的金丝累叠成纤细秀丽的凤凰造型,眼睛是闪亮的红宝石。凤尾的羽毛蓬松舒展、玲珑剔透。金凤立于祥云之上,仿佛即将展翅飞翔。它的凤尾是活嵌入式,轻轻一晃,会互相碰触。发出很轻微的很轻微的叮叮声。很是合米娜的心意。“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华贵的东西。”米娜拿出一支钗在了头上。另一支钗没有动。 慢悠悠的起来,原本以为是尚洲皓的自己放那里的衣服,见信才知道是给她准备的。她拿过来将就穿了。 穿上衣服的米娜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房子。现在她在的应该是主人房。许是尚洲皓一个人住的缘故,偌大的卧室就一张床和衣柜。床左边的墙壁中间有4道连扇门,外面有个空无一物的大观景台,看到观景台,虽然四下无人她还是微微心悸,脸色发红。 大卧房右边直接一张屏风分隔出了一个书房或者说茶室,有一张圆桌和六个凳子 ,桌子上有套茶杯。墙壁圆窗下面有个矮书柜,书柜里空的。右边墙壁有扇大圆窗。都是正对着院子,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景色。床的正对面很空,除了下去的楼梯栏杆,什么也没有。若是对面墙壁上放个神佛,应该就像庙堂大殿了。整个一个四四方方大房间,他只用了一半。干净,空旷让人感觉不到生活的痕迹。若不是她刚刚从床上起来,她觉得这就是个空置了很久房子。不知为何,米娜觉得心中有些悲凉,有些心疼他。 你去了厨房,锅里有一碗稀饭和两个馍,它也没有热将就着吃了,再到后面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干。一下没了事情。于是又院子里的武器架上拿了把枪,耍了一阵子。本想烧壶水,泡泡杯茶,然后到景观阳台上去晒太阳。 茶叶没有。 又想干脆穿着尚洲皓的衣服,花他的钱,去逛街。银钱子倒是在衣柜里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 ,一些碎银和钱币。衣服穿在身上却太长太大,像个唱戏的一样。想去找了针线改一改,正好打发时间。 针线没有。 甚至于去了厨房。准备给他蒸个馍,以以后他好吃。 面粉没有。 “怎么是要什么没什么呀,尚洲皓你究竟是怎么活的呀?”米娜心中不由又心疼他一分。 米娜并不知道,在她百无聊赖的时候,在尚洲皓的军营里。陆恒正与尚洲皓尚并排而立,比试着箭术。 一大早尚洲皓到了军营,想着把今日的事情尽快处理一下,安排了。便跟曲长告个假。自己家里的情况他知道虽没到家徒四壁但是也接近。家中也没有奴仆可以陪米娜说说话。他必须得尽快回去。不然那个人会闲疯的,想到此处,因为想起某人,不由微微轻笑,心中欢喜。 尚洲皓正拿起告假书,还没出门。就是有士兵找来。让他去胡括都尉那里。只得收好告假书,跟着士兵出了门。 尚洲皓来到胡括都尉处,万没有想到除了胡括都尉竟然见到了一位旧相识——陆恒。 “苏大夫,你与陆中令也是见过。今日他到军中来巡查,陆中令想见见你。你陪陪陆中令。” 尚洲皓给胡都尉,陆恒分别见了礼。听了将军的话后, “敢问陆中令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今日恰好来军中想起了你。我们一起走走。” 尚洲皓看了一眼都尉,胡都尉点点头。于是尚洲皓伸出来右手,对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陆恒领头先出了门,尚洲皓随后跟上了他的步伐。 尚洲皓现在心里是七上八下,猜测着陆恒是找他什么事。 是昨晚之事他知晓了?看样子又不像。以他知道的陆恒性格,不管他喜不喜欢,他的东西一贯是不愿别人染指,应是直接提剑向他杀来。 若不是这事,是其他事情。可这事尚洲皓终要面对。若说以前他接受了事与愿违,天不从人愿,想好了以后就暗处默默陪着米娜就好。可昨夜的事情发生了,他便不想放手 ,尚洲皓同样不想别人再碰她。 陆恒不珍惜她,还如此伤她。当看见米娜脖子伤处的时候,他没有找陆恒痛扁他,他黯然忍了,并非因为他是陆恒二世子,陆中令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是米娜相公的身份。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能犯了忌讳。 如今更大的忌讳都犯了。尚洲皓想要和米娜堂堂正正在一起。那他又如何从陆恒的手上把米娜要过来?反正陆恒不珍惜在乎,我便先与他坦白我尚洲皓的身份,看在血亲和往日情意,再许诺拼性命帮他坐在最高的那个位置,让陆恒把米娜让我可不可以? …… 尚洲皓,纷繁的思绪万千,脑海里思索着各种可能和办法。完全顾不到嘴巴开口说话。 陆恒也是似乎有事所想,也没有发言。两人隔了前后半步的并行着,周围远处不时有军士训练的号子声响起,两人之间有种诡异的宁静。 第59章 陆恒去艳丽的事由 走在军营路上的陆恒。之所以沉默是在思考苏忆城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他信任。 对于苏忆城,第一次听闻是从蒙括将军那里,知道他于火灾中救了米娜。他虽有感激,但更多的是对他嫉妒的气愤。气愤不是自己,而是他,在米娜危险的时候出现。便是对他心生讨厌。 但与苏忆城第一次见时,他便莫名有一种没来由的亲切感。想要有了解他并与之亲近的想法。 昨夜他去了艳丽楼。是因为自从第一次与苏忆城见面之后,他便派了自己的亲卫,暗中时刻监视着四世子陆杰。大婚之后,陆杰一直没来找过他。最近见他一次也是在宫外,他给父皇母后送月饼。并没有机会与之多说。当月一告诉他,四世子今天中秋之夜会去艳丽楼的时候,他想到了这是一个好的契机。 在进艳丽楼时候,他偶然回眸,似乎看见了苏忆城,原本他是想叫上他一块儿。感觉到他身后好像有个姑娘,还是不要扰了他与佳人花前月下的好。这次就算了,成人之美。下次再与苏忆城单独把酒言欢。 陆恒来到艳丽楼,望月日的艳丽楼果然更甚往日热闹非常。处处都是莺歌燕舞,歌舞升平。老板娘迎接他时,便是热情的说道: “不知道是我烧的哪柱香,居然把新婚燕尔的二世子都求来了。大世子和四世子都在楼上嘞。你们让艳丽楼蓬荜生辉都不止啊!” 妖娆魅惑的手中香巾轻拂过了陆恒肩膀。 “既然他们都在,去问问本王与他们同乐可好?把他们带到我的房间即可。” 陆恒指了指身后的护卫。 “好呀,我陪着你,二世子稍候片刻。” 艳丽楼陆恒也算是常来,有时公务和与朋友无聊消遣时。艳丽楼特意是给他留有专门的房间。 小二还没回来,四世子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边下楼梯边透过栏杆热情的招呼着陆恒。 “哥!哥!” 待到陆恒近前 “哥,早说你今日要来,我就先去你府上一起了。大哥也在,今日我们一起好好玩玩。” 陆恒被他领着上了楼。大世子看到他来了也很高兴。本来就是那左拥右抱的,喝的不亦乐乎。陆恒落座后,三人一起说说笑笑。舞池里舞姬婀娜身姿,婉转莺歌,舞姿翩翩,红楼绣阁倚窗楣,香烟缭绕曲屏飞。好一派繁华与浮华的交织之地,怎不叫人迷恋沉醉。 三人一直玩到鸡鸣时分。分别时,陆恒对着四世子陆杰问道: “你身上可有带着你自制的火折子,哥哥讨要一个。你的嫂子晚上怕黑,又不喜寻常火折子的味道。刚刚突然想起来了,你那里不就有那好闻一些的玩意儿吗?” “嘿嘿,二哥你可找对人了。这除了我,没人有这种东西,有钱也买不到。一般人我也不会给他。恰好今日想着晚上会回的晚些,身上带了个先暂时给你,寻空了我再做一些,下次到你府上再拿给你。” 陆杰已是有些醉意的说道。抖抖娑娑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竹筒,交给陆恒后,摇摇晃晃的上了马车。陆恒手握着那个竹筒,双眼凝视着陆杰乘马而去。 坐上马车回府,特意让马夫去了一趟盛王府,但他并没入内。今夜望月,未能与米娜共赏明月。看着黑漆漆的阁楼,她现在多半入眠轻梦。陆恒抬头望了望圆月,想着米娜多半今夜也是看过它,同一轮月现在他看了,也算是共沐月华了。 因为自己,有人竟然伤害了米娜,若不尽快找出那人,他心难安。他不想米娜再有走水受伤这样的事情发生。待到明年此时再好好陪她寻桂摘香,共照明月。一遍洗寰瀛。 “米娜,你到底还要住到何时才会愿意回勤王府?” 陆恒喃喃着让马夫回了勤王府。那晚强迫她的事情,他很后悔。立志以后再不强迫她任何事,于是陆恒便在等着她消气告诉她愿意回来的消息…… 陆恒并不知道,在该等待时候激进,却是在该激进的时候等待。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时不再来。 第60章 尚洲皓与陆恒比赛骑射 军营路上, “苏大夫,新任身份可适应。” 陆恒率先开口说话。 “还好除了搬到了内城,其他都没变。” “新的住所可以安排妥帖?” “我就一人,比较简单,还好。” 陆恒沉吟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一个东西。正是他从陆杰那里要来的火折子。递与尚洲皓时说道: “这是本王昨日从陆杰那里昨日拿来的。火灾现场的那个,想来应该在你那里。你拿去对比看看是否一样。然后告知于我。” 尚洲皓把那火折子拿在手中稍做端详,,便是收入了怀中。陆恒见了又继续道: “望月那夜,苏大夫可曾到过艳丽楼?” 尚洲皓当下心中一惊。依是脸色不变沉着道: “并没有入艳丽楼,在外面观过花灯。” “呵呵呵,本王就看好像是你。本想邀你一起喝喝酒,见你好像与一女子在一起,就没有打扰你们。必要寻个机会,我们好好痛饮一番。” 尚洲皓此时,当真是难于启齿,只得闭口藏舌的回了个, “好。” “蒙括将军对你甚是夸赞,苏大夫的武艺很是不错,上次编入过野战军,想来骑射也是非凡。既然来到军营。我们比试一番如何?” “好。” 尚洲皓应声道。两人一起去了马场。陆恒拿了令牌,去了平时普通士兵接触不到的马厩,里面有三十几匹马,全是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皮毛泛光的不凡之品。一人挑了一匹骏马,陆恒挑了匹淡金色的,尚洲皓挑了匹黑色。 这两人皆生得一副好皮囊,可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真真是人中龙凤!且看他们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之际,骑着那装饰精美的白玉马鞍,更显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之态。二人虽同为俊美非常,但其气质却迥然不同:一人恰似那出鞘之利剑,锐不可当,光芒四射;另一人则宛如藏锋之宝刃,收敛锋芒,静待时机。 自古以来,男子汉大丈夫多好勇斗狠,此二位亦不例外。只见他们当即纵马驰骋,如疾风般疾驰而去,扬起马鞭奋力抽打马背,座下骏马嘶鸣咆哮着奔腾而出,带起一阵滚滚烟尘。一时间,整个马场都被激昂热烈的气氛所笼罩,充斥着雄浑壮阔、豪迈奔放的气韵。 这次骑射比赛本是即时兴起,并没过多准备。找了一士兵在马场端头划拉了一条直线便是,另一边端头并排设了两个靶位,朝着靶位飞奔而去。自行判断待到离靶位合适的位置,便要不准停马的,射出3箭。然后依次3轮,每人共要来回3次,共射9箭。安排好了喊号令,统计时间和射靶成绩的士兵后。士兵一声号令两人便是驾马急驰而出。 陆恒驾马待到靶位近处,双手一松缰绳,取出弓箭,手稳如磐石,将弓箭精确地对准目标。一声呼喊,连着3根箭矢接连破空而出,直取红心。尚洲皓也是双腿用力一夹马背,不见减速,稳稳地举弓,满弓之箭,他瞄准目标,不急不缓,然后松开手指,箭矢瞬间飞出,向远方靶子奔袭而去。接着便是第二根,第三根箭矢次第射出。 第三根箭矢离弓飞出,不待落靶,三人都已是掉转马头,急急返回到地上竖立的箭匣前,马不停蹄,跨于马上,弯腰再取三箭,又是向靶位飞驰而去。 原本宽阔的马场上除了正在参加骑射比赛的陆恒和尚洲皓,还有许多其他正在接受训练的士兵们。此时他们纷纷牵着自己的马匹,站立在马场的边缘处,专注地观看起这场精彩激烈的比赛来。 每当其中一人成功射中靶子中心的红心时,全场便会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喝彩声;而当一人失手未能命中时,则会传来一片令人惋惜的叹息声。 这场骑射比赛异常紧张刺激,前两轮中,陆恒和尚洲皓的表现可谓旗鼓相当、难分胜负——他们不仅每一箭都稳稳射中靶心,而且在速度上也是不相上下。就在这关键的第三轮,尚洲皓心中暗自思忖着昨晚发生的那件事,觉得自己终究对陆恒有所亏欠,愧对于他。于是在射出最后一箭时稍稍收敛了一些力道。结果,陆恒以微弱优势惊险获胜,自然是满心欢喜、洋洋得意。 两人下了马,场上飞尘还未尽归大地。刚刚还在马背上疾驰如飞的二人此时也都有些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与头顶上方的阳光相互交织,闪耀着晶莹剔透的光芒。 他们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充满活力的力量感,仿佛全身都散发着一股蓬勃向上的阳光气息。这种气息如此强烈,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两人都是在观赛台上坐下,士兵递来帕子,擦着额头的汗水。陆恒甚是满意的尽兴的说道: “与苏大夫这比试真是让人酣畅淋漓。本王甚觉与你相见恨晚。还有不久就是秋季围猎,本王在此相邀苏大夫与我一起出猎,不知苏大夫意欲何为?” 陆国每年秋季中秋之后十月初始之际,陆王都会出席主持一场在上林苑为期一月的围猎,还会天邀请西域国家的勇士前来比武,斗兽,狩猎,观舞表演等。 天子会设置各种奖励,激发众人的热情。其中会有15天是在草浅兽肥的原林上,公侯们每人可自行找10人组一队伍带领着,各人的箭上均刻有自己领队之人的姓氏,最后以猎获多少定胜负。 整个围猎活动以期展示陆国男儿均是万里挑一的勇猛之士和保家卫国的栋梁之才。这也是陆国每年一度的王朝盛事。一些能人勇士也可在此崭露头角,获得贵族或者天子的赏识。 尚洲皓知道不管为自己,还是为了米娜,他都要不顾一切,抓住机会人前显圣才行,尽快脱颖而出。虽有顾忌怕人认出,最终还是点头欣然应允。陆恒随后与尚洲皓惜别。 第61章 回到盛王府 米娜这时已经彻底闲疯了。跑到了后院,收了还是润润的衣服。又跑到楼上换了衣服,穿在身上还算将就。又在衣柜里拿了尚洲皓的银钱出了门。她想要给尚洲皓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门一掩,她就出去了。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当她拿着钱,东逛逛西看看了几个家具,装饰,书画店之后,才发现手上钱着实是买不了什么东西。于是干脆用钱雇了个马车,回了盛王府。 米娜在尚洲皓的家里闲着时已经想过了。若是望月日那夜带着那么一丝丝与陆恒赌气的味道除外。在绝壁驿站尚洲皓受伤让她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喜欢。 在尚洲皓的面前她总是觉得自己可以无所畏忌的为所欲为,想要什么他都会答应。那夜那一瞬间她觉得她不想把他让给别人。她想要他只宠着她。 今日在他屋里醒来时,他的宅子虽然不大可她却觉得很宽敞,让她无拘无束的舒服惬意。东西不多,她想要给她添置。吃着冷馍,找不到针线时,看到寥寥可数的衣服时她想要照顾他……她想她亦是喜欢他的。是的她应是喜欢她的。她并未发现,她这次出门罩帽都没有带。 陆恒那边若是他们见了面,她会跟陆恒商量,虽由于父母的关系,现阶段这婚姻不太好解除,能够解除至是最好,反正哥哥也是回去了,她嫁给陆恒的任务算完成了。只是时间太快,着实有些不好,但至少私底下,他应是可以与她分开,等到过个一年半载再到官府登记离了。反正她也是可有可无之人,这不十多天他没有见自己,艳丽楼外看见他,他过的逍遥的很呢。好好与陆恒说说想必他也会答应,大不了嫁妆送他,再问问他想要什么,尽量补偿于他便是。 米娜就是如此的愉快的下了决定。嫁于陆恒不过是形势所迫,米娜本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是个热情爽利的性格。既然表明了心意,那就该干嘛干嘛。在陆国女子提出和离的并不在少数。可是米娜不光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错估了某人的想法。王侯将相享受着某些特权,但也会失去某些自由。 在哈克族一般女子是试婚再去结婚,同房后若是真的喜欢对方或者女方有了身孕,才会举行婚礼,只是贵族甚少如此。就像女子出门必须要来戴罩帽一般,平常女子却是无此拘束。陆国的律法婚姻也是很自由开放,婚姻期间是需要保持忠诚外,结婚,离婚女方都可以自由选择。 回到了盛王府,看见她的人虽眼里疑惑,但都本分行礼的没有询问。米娜先是去了二楼,想把衣服换掉。上楼便是看见娜真在房外栏杆处坐着发呆。她欢喜的喊道: “娜真” 娜真回头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现出惊喜。 “公主?!你到哪里去了!?” 发现自己过于大声,忍不住四下仓皇张望了一下。急走到米娜面前。双手抓住了米娜的胳膊。连珠炮的说了起来: “你到哪里去了呀?都快急死我了。昨晚我就发现你不在了。还以为你到院子里转了,一会就回来了。结果一直没有等到你。我一觉睡到半夜,还是不见人影。今天早上起来也不见你。早饭我说你在睡觉,中饭我说你身体不适,要在屋内吃。再不回来我也跑了算了。”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米娜只是笑。终于等她说完了。米娜才拿开她握着自己的手。自顾自的走到屋内衣柜前。 “公主,你倒是说话呀?对了,你衣服怎么是湿的样?” “你先安静下,我想想我该怎么跟你说。” 米娜一边找衣服一边说道。终于找到了尚洲皓送给她的那套红色鱼尾深衣。幸亏这套衣服留在了这处,米娜心想。 娜真也是不再开口帮着她把衣服换了,老老实实等着她开口。换好衣服,米娜把她拉到了外面栏杆处坐下。 “娜真,你可喜欢盛王府?” “还好。” “你可喜欢勤王府?” “没呆两天,就觉得比盛王府还大,也还好。” 米娜微微有点娇嗔,斜眼看了下娜真,顿了顿继续问道: “那你可喜欢康城我们住的地方?” “那自是喜欢,前几日我还梦到跟小姐在王宫里逗阿尔达克呢。结果阿尔达克飞了又追都追不上,都快急哭我了。” 等着娜真说完,米娜脸色很是严肃的拉着娜真的手说道: “我昨晚找到一个地方,呆在那里我感觉就跟呆在康城一样舒服,欢喜。娜真我想搬到那边去住。” 娜真有点不太懂公主说的,这朝阳城有跟康城一样的地方?她思索着米娜话语的意思。想了半天。 “公主,你是说城外山上嘛?” “你当我是猴子嘛?你个猪脑子。” 原本还一本正经的米娜一下急了。跟着抬手起来用手指戳了戳娜真的脑袋。 “是个宅子,你若住进去了,便是能见到张通了。” 米娜没好气的说道,但是心有点虚,张通既是尚皓洲的兄弟,应是与娜真见面不难。娜真脸色肉眼可见的泛了红。低眉说道: “你说什么呀,公主。” “你不说我也知道,到王都的路上,每次说到张通,你都来了兴致。我差你送给受伤的尚,苏百主吃食,你都是转给张通,或是找他带路。休息时一没事就隔老远望别人,坐在马车里都忍不住卷起帘子看他。你不要太明显了好不好。” “没有好不好,你说什么呀,公主” 娜真涨红了脸,急得跳起来直跺脚,伸手要捂公主的嘴。米娜又把她按住坐下。 “好了好了,我不说张通,你就认真想想,只回答我,这样一个地方,宅子。你可高兴,愿意住进去?” 娜真想了一下,头埋的更低,小声说到: “自是高兴愿意。” 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米娜: “公主?真有这样的宅子?” 米娜看着她点点头。过了一会才道: “但我现在还不能领你去。过段时间罢。” 米娜心道:还是要找陆恒把事情说开了才行。 “公主,先告诉我一下在哪里行不。” “不行。” 米娜突然想到,好像我也说不出那地方具体哪里,走的时候忘记仔细看看门牌了。倒是在街道逛街时记得是上马西街。总之到了那街上看见那宅子她就认的到。 娜真像是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公主,你说什么糊涂话?勤王府呢?我们不回去了嘛?” 这时米娜看着远处说道: “不回去了。” 正当娜真还要问些什么,有一丫鬟上楼来叫她们下楼吃晚饭。两人便是都没再继续。 娜真心想,吃完饭再找杨老。 第62章 米娜找钱 米娜匆匆吃完晚饭,便是找到了杨老。 “杨老,我有点事情想与你说。” 看着米娜有些局促的样子,杨老微笑说道: “公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我想,我想找你要些银子。” 米娜本身应该有钱的,但是具体有多少她也不是很有数,全在嫁妆里。应是有个清单,也是与嫁妆一并在勤王府中。她本来就不感兴趣,父王母后安排什么便是什么,从未在此件事情上操过心。从康城到朝阳城全程她也用不到钱,所以压根没想过钱的事。这次离开勤王府,到康王府也是送别哥哥后突发此意。根本就是两手空空。 杨老却是依然和蔼可亲的笑容满面: “大王子,走的时候,特意给公主留了钱的,不知公主想要多少?” 米娜一听,松了一口气。 “杨老?我可取多少?” 杨老倒是一下愣住了。很是疑惑, “大王子给公主留了2000白银,800两黄金。公主都可取用。公主是要全部取走嘛?” 米娜并没有具体的概念,但是今日逛街时,在一个瓷器店里,想着尚皓洲用的碗太丑。都是粗糙的。就想买些碗和壶,还有花瓶,看上的碗便是要10两银子。看来哥哥给他留的还不少。她也很是佩服哥哥居然如此有先见之明,哥哥怎么知道她会有需要银子的一天。 “杨老,不用全部取走,我就取些用,但也不知道多少合适?” “小姐是准备做何事?老奴给公主参详参详。” “我想采买一些丫鬟,仆役,衣服,家具,书……” “公主可列个清单,老奴去办即可。” “杨老,我想自己去买。” “那我先给公主准备,20两白银,30黄金公主先用着,不够再来找我。 “那好,想来应该差不多的,杨老。” “那我一会叫人给你送过来,公主,府里护卫,丫鬟有需要尽管安排就是。她们知为本分的。这就是你的家,现在你就是这的主人。” “好。” 米娜知道盛王府上的应是都信得过的。但是总是难免人多嘴杂。现在这事情还没有理好,还是让人少知道的为好。 米娜觉得很好,杨老没有多问,她想要的银子也要来了。回到楼上,没一会丫鬟就送来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娜真接了过来。 “公主,这是什么呀?” “钱” 娜真“啊”了一声,连忙打开一看。 “这么多?公主你要干什么?” “多嘛?不是给你说了找到了个宅子,里面太空了,要添些东西。” “公主,你是富贵命,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我一年的月钱也才这一块呢。” 娜真拿起一个银锭晃了晃。 米娜看着娜真拿在手上晃着的银锭,娜真一年才那么一块?怪不得尚洲皓柜子里也就那么一点钱。家里什么也没有。他才当公大夫不久,应是也没有多少俸禄的。想他以前也是锦衣玉食,如今却是吃这般的苦。不由又是觉得他可怜起来。“一会见了他,告诉他我有很多银子,让他高兴高兴。”米娜心里暗想道。 “公主你就不能带我去那宅子里看看吗?” “现在不行”。 米娜毫不让步的说道。娜真听了撅着小嘴很不愉快。米娜继续对她道: “你好好在这里帮我照应着,不要让人发现我不在了。我收拾一下就要出去。” “啊!你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还不带着我。你不会是,你不会跟什么人男子幽会!?” 米娜原本盯着衣柜想着带不带衣服好,带什么衣服的问题。听到这话是慌忙转身去捂娜真的嘴巴。还真是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米娜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就闭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着公主黑了脸,娜真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的不敢发声了。也是一物降一物。 匆匆收拾了一个包袱,装了一些首饰,日常要穿的两三件衣服,没忘带上自己没看完的话本。米娜便是出了门。以后缺了什么再过来拿,今天时间太匆忙了。因为杨老今天给她说的话,让她知道了,大概率她出门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出了门她发现这边其实是不好叫马车,在这一条街上住着的人都是自己有自己的马车。很少是会有其外面营业的马车进来的。想自己骑马,过去也不太找得到路。于是他沿着那晚的记忆。走着去了河边码头,准备找到船只,坐船到上马西街再说。码头的船只倒是有几艘。她找了一只询问了一下价钱,跟船夫说了目的地——上马西街的码头。船夫自是出发了。 米娜背挎着包袱,手抱着装钱的盒子,坐在船头。看着沿岸的风景,晃悠悠的到了码头。人到了上马西街的码头,天已经黑了。米娜才发现这边的房子几乎都大同小异啊,她走的时候又没太注意。走来走去她不知道是哪一户了。 米娜想到一个笨办法,沿街就喊起来苏忆城的名字,想他如果在屋内,多半就会听到。原本她一直见他是叫尚洲皓的。可在人前她还是会叫他苏忆城的名字。免得给他惹来麻烦。就这样她看见一户就喊一声”苏忆城”。走完了上马西街,也没见有反应。倒是引来了两三个人打趣她。米娜也没做理睬。 后来,她感到双腿有些沉重,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于是,她缓缓转身,朝着码头走去。 来到码头处的河堤边,她看到一张空着的长椅,像是特意为她准备似的。她轻轻地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后靠,让疲惫的背部得到一丝放松。 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内城河,河水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波光粼粼。微风拂过水面,掀起层层涟漪,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阵阵桂花香气飘浮于空气中,似乎在诉说着大自然的美好。 她沉浸在内城河的美景之中,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心中期待。她相信,尚洲皓一定会来到这个码头寻到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没有丝毫不耐烦。相反,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宁。 话说尚洲皓终于是可以收工回屋,心心念念的想快点回去。晚饭都没吃,在军营马厩牵了马。一路疾驰赶回了屋。 军营在外城,平时尚洲皓是不怎么回来的,仍是住在军营里。一来一回的差不多2个时辰是要的,太浪费时间。刚推开门尚洲皓就叫喊道: “米娜!” 却是没有回应,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反应,虽感觉应是米娜不在了。尚洲皓还是在屋里前前后后的找了一圈儿,终于确定米娜不在。尚洲皓顿时千愁万绪涌上心头。 第63章 米娜被调戏,尚洲皓出现 尚洲皓估计米娜是回盛王府了,但是他揣测不到米娜的心意。虽然他是有问过米娜是否知道他是谁。但是她也只是答了他的名字,那夜她也可能很醉,他与陆恒是有6,7分相似的,可能她心中有气,把他作为了陆恒的替代。尚洲皓一人于暮色里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门槛上,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心思却不在此处,很是患得患失。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到了楼上,床上信在,但是紫檀盒子不在了。他开始翻找起来,很快便是在衣柜里发现了那个盒子。有些不敢打开。盒子现在在自己这里,不是好事。终归是要看一看,他调整了下呼吸,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一只。另一只应是被米娜带走了。尚洲皓的心落了地,随之便是欣喜。她是知道是自己的,她应该喜欢他的。 尚洲皓于后院牵出马来,带着心喜的驾马往盛王府而去,不管为何,米娜回来盛王府,终归是心里有他。他现在只想见她。而这时的米娜却是在船上看着风景,赶着来见他的水路上。 尚洲皓到了盛王府前,他又犯了难,他并没有特定的身份和理由去敲开盛王府的大门。想了想,他把马拴在了外面,翻墙入了废弃的都尉府。见米娜阁楼房间时有灯光闪烁。在都尉府花园里有一棵依然活着的桂花树上摘了片树叶,放在了嘴里吹了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一曲完毕,却不见佳人身影的出现。他坐于树干上,仰躺斜靠着树枝,凝望着米娜的房间,安静的等待。秋风瑟瑟,却是等来了屋内灯火的熄灭。她是不想见我嘛?尚洲皓又是待了一会才是怅然若失的离开。 米娜坐在码头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眺望着远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开始感到有些无聊和困倦。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 就在这时,从码头边的一艘船上走下来两个男人。他们勾肩搭背,身体摇摇晃晃,显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他们的步伐踉跄不稳,东倒西歪,让人不禁担心他们是否还能找到回家的路。 这两个男子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们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难以听清具体内容。或许是在谈论着刚刚结束的酒宴,又或者是在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米娜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两男子注意到了米娜,眼中闪烁着淫邪和贪婪的光芒。其中一个男人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伸出大手,直直地朝着米娜的手臂抓去。而此时此刻的被抓住手臂的米娜,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侵犯,原本睡意朦胧迷迷糊糊,心中一惊,此时已是完全清醒。把自己被控制的手臂用力挣脱束缚,同时娇喝一声: “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一脸坏笑,不怀好意地盯着米娜,其中一个人开口调戏道: “妹子,长得挺漂亮啊,要不要跟我们玩玩?” 米娜起身站立想往后退却是发现无路可退,只得试图绕过他们,两人却以身体并排阻挡住。 “别害怕,我们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刚刚伸手抓她的男子满脸淫笑,嘴里还在继续不干不净地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同时还试图凑近米娜。米娜又羞又怒,怒斥道: “滚开,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一边呵斥,一边将手中的盒子放于左手腋下,并用手臂紧紧夹住,另一只手则迅速摸向腰间尚洲皓送回给她的 7 节鞭。就在她准备挥鞭出击时,却惊见最后说话想要凑近的那名男子已如飞鸟般急速冲向河堤栏杆,然后猛地撞击上去,顿时鲜血四溅,生死不明。剩下的那个人已经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色披风,上短袍下窄裤军服的男子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米娜面前。他身材精干挺拔,面容冷峻,双眉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轻声呼唤道: “米娜……” 声音仿佛黑色夜里的月光,让米娜感到心暖惊喜。 “尚洲皓!” 尚洲皓却是暂没理会米娜,而是猛地转过头去,眼神冷冽如刀,死死地盯着眼前仅剩的那个人。他的嘴唇轻启,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滚!”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带着无尽的威压和杀意。 那人被吓得又是浑身一颤,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于是,他顾不上自己的同伴,脚步踉跄、偏偏倒倒地朝着远方狂奔而去。连回头张望都不敢,生怕尚洲皓会追上来。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暗夜恶灵般的存在。 看着那人狼狈逃窜的身影,尚洲皓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他知道,对于这样的胆小之徒,根本无需动手,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已足够将其吓破胆。 继而他转过身来,动作迅速地卸下身上披着的披风,然后小心翼翼、无比轻柔地将它披在米娜娇俏的身躯之上,并细心地将领口系好。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之中满含着无尽的宠溺之情,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调轻声问道: “米娜,你为何会在此处?” 面对尚洲皓充满关怀与爱意的柔情询问,米娜似乎并未受到刚才那两个人的丝毫影响。她仰起头,脸上绽放出如阳光般绚烂的笑容,同时微微举起手中的盒子轻轻摇晃着。盒子里传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哗哗声,仿佛也在附和着她此刻愉悦的心情。只见米娜满心欢喜地对尚洲皓说: “我刚刚去了盛王府取钱呢。” 听到米娜的回答,尚洲皓顿时恍然大悟,但却一时语塞,沉默不语。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用力将米娜紧紧地拥进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住米娜的头顶,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压抑的哽咽: “傻瓜,其实我并没有那么穷困” 说话间,尚洲皓的眼眶已被泪水浸润,泪眼朦胧,犹如晨雾中的远山,模糊而凄美,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仿佛那是他心中最后的防线,一旦决堤,便会如洪水般泛滥,难以自抑…… 第64章 石榴树下的夜晚 尚洲皓手牵骏马,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米娜,两人闲庭信步,朝着尚洲皓的居所走去。若是他没有恰好归来,米娜便只能独自面对之前的状况。尚洲皓心中满是疼惜与自责。他清楚那两个醉汉绝非米娜的敌手,但他也不愿那两人的肮脏之手玷污了米娜。 尚洲皓心中仍旧有些许不快,自觉如今无法给予她如王府般优渥的生活,不禁心生愧疚。但为了不让她担忧和烦心,一路上,尚洲皓轻声细语地向米娜禀报着自己目前的薪俸酬劳,只因暂时无需动用,新上任也还未去领取。他深知无法与米娜盒子里的钱财相提并论,不过日常吃穿用度还是绰绰有余的。并且还耐心地解释着房子没有打理的缘由……说着说着,两人便走进了屋子。 尚洲皓去后院拴马,米娜则静静尾随其后。 “你去厅里坐着。”尚洲皓情绪有些低落,轻声嘱咐道。 米娜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要陪着你。” 尚洲皓抬起头,对米娜微微一笑,然后由着她看着自己做事。待一切完毕,他才又牵着米娜走进堂屋。 “你是打算我不拉着你,你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吗?你去楼上把你的包裹放下,我去厨房热些吃的。” “你还没吃饭吗?我去帮你做。” 尚洲皓宠溺地看着米娜,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把包袱,盒子放楼上去,这边我自己来弄就好。” 米娜听话的自己上了楼去收拾她带来的东西。尚洲皓在柜里拿出两个馍,在锅里热着。坐在火炉前,看着里面的火光闪耀。静静的思索着,算计着,现在自己手上有多少钱?明天告个假。陪着她逛逛街去买一些她想要的东西。 米娜不一会儿下楼来了,先是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便是蹲在了他的面前,两眼放光看着她,摇头晃脑,头上凤钗凤尾轻动碰撞的叮叮作响的对他问道: “好看吗?我真没给娜真,你看这不是你买的衣服嘛。” 火光印在这两人的脸上,两人都是被火光镀了一层金辉。尚洲皓深情脉脉的宠爱的说道。 “好看。” “那你为何不开心?是因为刚刚那两人吗?你都揍过他们了,不必如此,他们也没伤到我什么。” 尚洲皓只是微笑着看着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 米娜有些疑惑不解。尚洲皓沉默了一会。温柔问道。 “米娜,我怕你后悔。” “我为何要后悔?” “我如今无法给予你王府那般的生活。跟随我,你会受苦的。而我的事情你知道,可能会是一条不归路。” 尚洲皓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低沉。当她说到不归路的时候,米娜伸手轻捂住了他的嘴巴。 聪明伶俐的米娜,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也是明白了尚洲皓情绪低落的缘由。眼神严肃的看着尚洲皓: “你可以用我的钱。我的就是你的。如果你不愿意,不用就是。即便现在这样,我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好。我只想与你相伴。与你在一起,我满心欢喜。我从未有过一丝后悔。不管什么路我陪你走就是。我们的未来定会越来越好。” 米娜稍稍一顿,接着说道: “明日你前往军营,我便返回盛王府将阿尔达克也接过来。今日我已带来话本。此后我也不会闲着的,每日院子里练练功,看看话本,逗逗阿尔达克,给你做做饭……不会无聊的,我很高兴。” 尚洲皓又轻轻摸了摸米娜的头。 “我先为你烧些水,以便你洗漱。” 尚洲皓将热好的饼子放置一侧。米娜看着那干干的饼子,转身奔上楼去,只留一串如百灵鸟般清脆的声音: “不,你先烧水,我去给你拿些点心,再为你泡壶茶。” 米娜心中暗喜,还好来时拿话本顺手拿走了桌上的茶盒和食盒。 尚洲皓望着她那欢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地刷锅烧水。 尚洲皓吃着饭,米娜则乖巧地坐在一旁陪伴着他,撒娇般地缠着他讲述他们小时候分别后的事情,这一讲起来就没个完。一个讲得绘声绘色,一个听得如痴如醉。中途水烧好了,尚洲皓提进浴池里,继续烧着。终于,浴池的水兑好了。沸腾而出的蒸汽在空气中飘荡弥漫,秋日里干燥感消失不见。 “你先去洗漱,我把桌子收拾一下。” 米娜看了一眼浴池,浴池就在厨房旁边,大大泡池下面是有火塘的,尚洲皓也不熟悉,等倒了两次热水,才是发现可以直接火塘里给柴热水。于是又是忙着去生火,打水了。这浴池冬日里就会是一个妥妥温泉泡池。整个浴池有一面正对着花园一角,是敞开式的。虽说外面有灌木植物遮挡,还刚好有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树干苍老遒劲,树枝弯曲螭虬,上面还挂满了半红半清的大大石榴,把浴池半遮半掩。米娜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脸颊瞬间泛起微微红晕。她红着脸对尚洲皓说道: “你和我一起去把楼上那个屏风搬过来。” 尚洲皓立刻明白了米娜的意思,平时他就一个人也没有在乎,根本就还没使用过这个浴池,这房子也就这处很是不错。想着米娜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一下,这才不怕麻烦的弄水生火。若是他自己一人,也就是烧桶热水,对付对付洗漱完毕了。他的脸色也微微泛红。两人默不作声地一起将楼上原本用于隔离书房的屏风挪了下来。然后尚洲皓便是有些拘谨地逃也似的洗盘子去了。 米娜缓缓脱掉一件件衣衫,宛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月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她轻轻抬腿,迈入浴池中,仿佛水中仙子般轻盈。温热的水温柔地漫过她的身躯,她感觉到今日的疲惫都如潮水般退去。米娜在浴池里开心地玩着水,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放松。突然,她心中涌起一丝调皮的恶趣味: “洲皓!洲皓!” 的大声喊了起来。 “怎么了?” 尚洲皓在楼下应着。 “你有帕子嘛?我洗好了。” 尚洲皓只得硬着头皮的到衣柜里找帕子给她。未免看见尴尬不知如何自处,特意没走门进去,而是来到花园越过植物然后于屏风后伸手递给了她。 “你就不能进来给我嘛,有点冷。” 米娜有些撒娇地说道。 尚洲皓想知她又是多半在作弄自己。吸了口气当下心一横,拿着帕子走了进去。米娜正趴在浴池边露着头有些挑衅的笑看着她。浴池里热气蒸腾弥漫。米娜柔美躯体若隐若现。尚洲皓慢慢的血气翻涌。 “米娜,你这是在考验我嘛? “你说呢?” 米娜带着一丝狡黠,恶作剧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你要知道,我可经受不住你如此……。” 尚洲皓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低沉又温柔的道。 他的手却已经开始解开衣衫。上衣滑落,露出他那结实的胸膛,健硕的肌肉线条如雕刻般分明,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还没等脱完,米娜便是半起身,迫不及待地伸手将他拽进了浴池。两人的双唇如磁石一般紧紧吸附,仿佛干渴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水源,激烈地对吻起来。浴池中的水温似乎越来越高,如同燃烧的火焰,尚洲皓的血液在体内沸腾,激情澎湃。米娜的面色如熟透的苹果,娇羞欲滴,两人如胶似漆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享受着鱼水之欢带来的无尽欢愉。 第65章 买奴仆遇见竹娘和小竹子 第二天一早原本尚洲皓是准备先回军营告假,没想走时轻吻沉睡的米娜额头时,米娜却是醒了,要和他一起去。他只得等她收拾妥当。米娜快收拾好的时候,尚洲皓却是拿出她带过来的粉绿纱巾,压在她戴的钗头下面给她戴上。 “我只是想把你的美貌挡一挡,免得又引来些不长眼的登徒浪子。” 看着米娜盯向他的目光,尚洲皓忙是说道。换来了米娜娇嗔一记斜眼。尚洲皓带着米娜同坐着一匹马,向着军营而去。快到军营时,尚洲皓停马,扶了米娜下马。 “你先在这里待着等我一会。我速去速回。” 米娜也心知她到军营并不方便。她只是想要时时刻刻想要与他待在一起。却也并不想给尚洲皓惹来麻烦。于是点点头,说道: “好。” 这次尚洲皓告假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很快就回来了。并且把一直没领的薪水俸禄和奖赏也折算了换了金银,两人高高兴兴的一路赏景,一路往城内而去。尽管这路尚洲皓熟悉无比,但他从未觉得风景有今日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原本都是想的最先找个牙婆子,买个几个会做饭,和打扫缝补的丫头。还得要个会赶马车的小厮。两人找到牙婆后,两人看着推荐的人都不太满意,心里也都升起了不想让人来打扰两人世界的想法。便是没有选到中意的人。倒是临离开了到了屋外院子却是看到一个长相温良的妇人带着着个5,6岁的瘦瘦的男孩子,两人都是衣衫褴褛的,来到门前看见王婆便是跪下拽住了王婆,苦苦哀求牙婆给她们母子找个可做活计的人家。 “王婆 你就行行好,可怜我们一下母子。我什么活都可以干的。吃的了苦的。只要能给我们母子一个栖生的地方,有口饭吃就行。” 王婆却是一身市侩气,面含不屑冷冷说道: “你也不看看,若你一人也还将就,你可还带了个拖油瓶,谁家会请着你来做事,还帮你养个不大不小儿子?” 那妇人虽是哀求心切,跪于地上,但还是不忍王婆如此说她孩子,便是把同样跪在地上孩子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王婆,求求你了,我可以不要工钱的。你只需帮我问问,没准哪家善人,贵人就答应了。求求你了。” 妇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有点心气的忍着没掉出来,王婆已是不太耐烦: “要是孩子小些,或是大些,你和她分开来还有可能,先自行找找出路过两年再来找我。一早开门做生意,就遇见你们在这里哭,还真是晦气。” 眼看王婆已甩开妇人紧抓着她的衣袖,王婆本是出门来送送米娜和尚洲皓,准备转身回屋。 “她们是怎么回事?” 王婆立马停了脚步,一脸讨好,满脸堆笑的看着米娜说: “她们是对面领县郡,闹了水灾的难民。家里人都冲没了,就她们母子被人救了,跑到我们王都来了,几次三番的来找我,一开始我也帮她问过几家,别人看都不看一眼,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人人都安排的了。” 这些人简直就是累赘,王婆才不可能收留她们呢,还得赔上吃的和住的,生意人可不会做亏本买卖。米娜安静地端详着这对母子。尚洲皓却一言不发,他的眼睛只盯着米娜。 再看那妇人,标准的瓜子脸,水汪汪的杏仁眼,身材不胖不瘦,长得颇为清丽。小男孩则是大眼睛、长睫毛,长得甚是好看,只是身体过于瘦弱,让人不禁心疼起这位母亲来。他那焦急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母亲,小手紧握着妈妈的手。两人的衣衫虽然破烂不堪,但打补丁的地方却整整齐齐,只是这补丁东一块西一块,五颜六色的,满满当当,几乎都快看不到原来衣服的样式了。 “夫君,我想领她们回家” 米娜抬头问询着尚洲皓。尚洲皓听到米娜说的“夫君”,“家”,心脏都是欢喜跳的快了一拍。这时尚洲皓好想把米娜抱着狠狠亲上一口,两口……,强做不动声色的面色宠爱的微笑看着米娜,温柔低声道: “随你。” 那妇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忙是拉着小男孩一起跪着转身对着米娜,满含希冀看着米娜,许是感觉到妈妈的希望,小男孩也是一脸期待,眼神有些疑问和害怕的看着米娜。米娜是戴着头纱的,她们并不是看的很清楚米娜的脸。 “你会做饭嘛?” 米娜问了一个她的确无法解决的问题,她心里见尚洲皓没有反对,便是已经决定要带走两人,若是不能做饭,四个人的话,就还得在王婆这里马上再找个会做饭的丫头,婆子才行。总不能四人都天天热馍吃。 妇人以为她是在询问自己的能力本事,忙是慌忙急切的说到: “会的,会的,洗衣,做饭,针线,打扫。我都会的。” 看到她的样子,米娜有些不忍心的弯腰伸手去扶了扶孩子: “你们起来,跟我们走就是。” 站在旁边的王婆,眼珠子骨碌一转,脸上又浮现出谄媚的笑容,对着米娜和尚洲皓说道: “官人,官人娘子可真是大善人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已经起身的男孩子,以及正拉着母亲起来的她们母子说道: “你看,你们好福气,今天在我这里遇见贵人了。还不好好磕几个头,好好谢谢官人和官人娘子” 那妇人才是想起,拉着孩子对着米娜重重磕起头,小男孩看着母亲如此也是照做起来。 “不用了,你们快起来。” 米娜忙是说道。 但母子还是磕了三个才是起身,起身后妇人还给米娜做了一礼,说道: “谢谢,官人娘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你。” 尚皓洲见米娜没有开口,知道她是不知道回什么好,便是说道: “走。” 四人正要移步,却是被王婆喊住了: “官人,官人娘子莫不是这就要走了?” 尚洲皓,转头眼色一冷,身躯一挺,好歹也是战场上割人头领军功的人,冷厉之气便是外溢。 王婆也是久经商场,立马便是怕怕的小心翼翼的,横肉堆笑,小声说到: “官人,多少人都是在我院子里带走的不是,官人娘子找到了合适的人,小人讨点喜钱总是可以的嘛。” 尚洲皓是世代武士之家虽现在形势如此,自是骨子里快意恩仇,本就讨厌精于算计,奸佞小人。便是厌恶的转头,话都不想多说一句,要带着米娜们离去。 米娜却是拉住了尚洲皓的胳膊,伸出手来,摊开手掌在尚洲皓的面前。给我十文。本来丫鬟原本一般要20两白银上下一位,但是由于战乱,天灾难民较多,陆国现在一位丫鬟低到了几十文到几百文钱。 尚洲皓二话没说,便是取了十文给了米娜。王婆见了急忙走到米娜面前。米娜把十文钱币递给了她。米娜也是心想,多少因为王婆才有了与母子的缘分,没准以后还会找王婆。也是不想多说什么,见王婆点头哈腰接了钱,便是拉了尚洲皓的手离院而去,两母子也是紧紧跟随。 “谢谢官人娘子,官人。以后有需要再来找我王婆哈。” 有总比没有好,王婆高兴讨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走出院子没几步,小男孩有些气呼呼的道: “姐姐!你不必给她钱的,她都不要我们,我们不是她的人。” 小男孩拉着妈妈的手对着米娜边走边说道。米娜还未回答,小男孩妈妈便是呵斥道: “小竹子,不要乱称呼,要叫官人娘子。” 米娜却是看了看妇人又看着小男孩: “无妨,你叫小竹子嘛?” “嗯,我叫小竹子,高高竹子的竹子” 小男孩重重点头回道。 米娜笑着弯腰摸了摸男孩的头: “姐姐,是高兴,感谢王婆让我遇见你们呢。” 然后又是起身对着妇人说, “你们可是还需收拾什么东西。” 小男孩眼里还有疑问,看着妈妈对他轻摇着头,便是被妈妈拉着没再多话。妈妈示意完孩子不要忙是对着米娜回道: “没什么收拾的,我们一直就住城外有所破庙里面,也没什么东西。贱籍就带在身上。” 米娜听了轻点点头。妇人说完便是从身上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取出一张纸来,交予了米娜,米娜转手给了尚洲皓。尚洲皓看了看,还回了妇人: “你先自己收好,一会我们顺路再到到官府登记。” 妇人双手点头接过,称“是”做礼。 四人一马向内城而去。 路上尚洲皓一直是一手牵马,一手拉着米娜,米娜看到有个卖衣服的店子便是要准备进去看看,尚洲皓便是准备拴马于店前栓马石上,那妇人倒是很有眼色的把马缰接到了自己手中。尚洲皓看了妇人一眼把马缰交予了她,与米娜进了店。妇人便与小竹子在店外等候。 “我想给她们买几身衣服。” 米娜对抗着尚洲皓说道。 “随你,你就没有什么想买的嘛?” “嗯,我还想刚给你也买几件衣服。” 米娜思考了下,回道。尚洲皓看着她,有点无奈,心想随便她,她高兴就好。米娜给母子一人选了两套衣服。便是离开了店子。到了内城又到了衣服店给母子买了一套,和尚洲皓买了两套。中途看见小竹子看着路边包子铺直咽口水,便是又买了一大包包子,担心两母子不好意,自己也是吃了起来。给尚洲皓死活不吃,便是硬喂着他吃了一口,三人一路吃起来,边走边逛。 中途到了官府户籍管理处,进行了登记。原本妇人看两人气度不凡,但是没有马车,还以为只是一般的士族,登记时才知官人竟然是列侯 ,已是位列侯爵了。心中更是觉得幸运。当下便是暗想一定要尽心尽力伺候好官人和官人娘子,一是报答他们的收留母子的恩情,二也为小竹子以后谋个前程。登记完毕,妇人才是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下踏实不已。 路上米娜看见感兴趣的店子也会逛一逛,但都是看的多,买的少。这可不像她与娜真时候的逛街,是看见什么买什么。尚洲皓的银子可不多,她得给他省着点。大不了看上的东西,以后她自己偷偷出来用自己的钱买。 倒是路过一个书店的时候,买了几本书,笔和墨。中途尚洲皓走开了一会,多半也是去买需要的东西去了。糕点铺子买了些糕点。虽然极力控制,东一下西一下,杂七杂八还是不少。全放在马背上驮着了。 最后米娜提议,尚洲皓附议,米娜两人一起选了个大货,米娜要把床挪到楼上两个圆窗中间,屋子太大和空,想在床前立一个屏风。米娜看上一个和和美美,年年有鱼双面绣的,四连副紫檀大屏风。一下花了尚洲皓150两银子,尚洲皓拿出金锭。看到被切了多半,米娜看着都为尚洲皓心疼,剩下小半尚洲皓指着米娜让老板明日送来后到苏夫人手上取。尚洲皓还订了个“苏宅”两字的门牌,也是明天一并送来。因只是普通木材,老板给送了做乔迁新居之喜。两人自是很乐意。 米娜听到尚洲皓对外人,称呼她苏夫人,虽不是尚夫人,那也是特殊原因。既然他现在是苏忆城,那她便是苏夫人。心里喜滋滋的看着尚洲皓平静脸色想着,他大概真没她想的那么穷。其实那夜尚洲皓给他说的什么他的俸禄,奖赏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满心就是尚洲皓找到她的欢喜。即便听了也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全没有在意。 一路上走走看看停停,他们四人还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才是回到屋前。其实房门前墙上有房屋号,尚洲皓正好带着米娜和两母子认认。免得她们下次出门了就找不到回来。 入了屋内,米娜听到妇人还是称呼着两人“官人和官人娘子”,便是把两人叫于面前,让她们称呼尚洲皓为苏大夫,自己为苏夫人就好。两人高兴的应承了。米娜顺便问了妇人的姓名,结果是一单字“竹”,于是米娜直接就唤了她“竹娘”,妇人很是高兴,欣然答应。苏宅主屋左右连廊后都有3间屋子,米娜让她们自行去选自己喜欢的一间住下就是。 俩母子喜欢不已,见府里陈设简单,还没有奴仆,想来两夫妻是刚搬来此处不久。当下便是更觉得自己和小竹子命好。 第66章 几人安眠几人醒 竹娘和小竹子选好房间,回来告知两人时看到两人正在收拾今天买回的东西,连忙上前帮忙。 米娜也是想起给她们买的衣衫,递给了她们。竹娘忙是道谢。小竹子也是有样学样。这一路来,他应是也吃过不少的苦,年纪虽小很是机敏懂事。 小竹子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哥哥姐姐,虽然哥哥甚少说话,但在哥哥眼里没有以往那些人看他娘俩鄙夷不屑的眼神。他便知道哥哥定是好人。 姐姐就更不用说了,尤其他和妈妈看到米娜取了头纱,才知米娜原来长得如此好看。火灾的印痕早在米娜身上消失的浅不可见了。心善的人就是生的漂亮。 小竹子在牙婆子院子里,看到哥哥一个眼神就让王婆吓的不敢大声说话,他觉得哥哥甚是威武,心里只想着以后长大也要成为哥哥那样的人。 收拾完毕,米娜没忘记给了糕点给小竹子,看到家里添了人手很是高兴,当下就要挪床的位置。尚洲皓原本是想明日送屏风的人来了,米娜再让他们帮忙。他不想米娜用力。看她那一脸雀跃的样子,又不想少了她的兴致,于是只得无奈听命。 竹娘是妇道人家,力气还没有会武的米娜劲大,小竹子也是忙着帮忙。大多的力都出在尚洲皓的身上。挪完床还不够,又是衣柜,桌子,书柜……楼上楼下全都来了个大挪移。 尚洲皓又是心疼米娜,能自己盘的动的,一律不让米娜动手,累的他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终是弄得米娜满意了,俩母子也是累的回屋收拾去了。尚洲皓就是坐在,搬动的最后一件,从大厅挪到楼下书房的卧榻上,迫不及待把米娜拉拽到了怀里: “你是想累死你郎君呀?!” 米娜还不解的问道: “怎么了呀?” 尚洲皓直想狠狠咬她一口,又舍不得,便是带着满是汗水的脸在米娜脖子怀里胡乱揣,偶尔用胡子扎扎她。弄得米娜痒痒的花枝乱颤。嬉笑打闹一番,米娜脸色已是潮红微起,终是把他推开, “满身都是汗,弄得我身上都是黏黏糊糊的。快去,烧水洗漱。” 尚洲皓此时早已是小腹一团红烧到了耳朵根。很想把米娜就地正法,也只得压了下,乖乖打水生火去。 尚洲皓没想出房门便是看见收拾完毕,换了衣服的竹娘站在花园里静静站立候着。许是安排小竹子睡下便是又过来了,许是原本是站在大厅的,应是听到了他们的动静退到了花园里。尚洲皓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去睡,这边没什么事了。” “奴家,伺候了苏大夫,和夫人洗漱了再去休息。” 尚洲皓很想吐出两字“不用”,还是没说。只是走到厨房一看,已是生好了火,在烧着水了。尚洲皓不由远远多看了竹娘一眼。还真是人靠衣装,竹娘整个人是爽利清朗了不少,心里暗暗佩服米娜看人的眼光。 尚洲皓坐下往灶台里添柴,竹娘却是连忙走了过来拿过他手上的柴块,她说这事应是她做的事情。尚洲皓不过虽知火烧的正好,他也有点不好意思马上回屋。又不可能和竹娘一起站着大眼瞪小眼的干看着,只得手上找点事做,缓解一下空气里小尴尬的气息。没想竹娘当真是有眼力见勤快的很。 米娜也是在书房里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猜到了什么,当下也是有些害羞不敢出声,更别说出屋了。 尚洲皓为了给竹娘事情做,便是叫竹娘先去打些凉水在浴桶里。然后指了指浴池的房间。自己便是去了楼上找了自己和米娜换洗的衣服。 找完衣服下来,水也烧的差不多了。两人一个负责热水,一个负责冷水。浴桶的水马上就兑的差不多了。 知道米娜多是有些不好意思,尚洲皓去了书房叫米娜出来洗澡,拿了本书看的米娜,放下书本去站起后,忍不住捶了尚洲皓几下。 脸皮都是经过无数次磨炼才会变得坚韧,跟竹娘处了一会,尚洲皓也不觉得有什么羞涩的了。 他直接就是握住米娜的手,把米娜公主抱了起来,大步往浴室走去。浴桶和浴池都是在浴室里。 米娜有些害羞的把头埋到了尚洲皓的宽阔胸膛里。也是跟竹娘不熟悉,若是换成娜真,她还不至于如此难为情。 竹娘正在浴室里忙着试水温,见到夫人被苏大夫抱了进来,便是连忙侧身退到了一侧,微低垂着头,静静站着。 “好了,竹娘,你去休息。这边你明天再来收拾。” 尚洲皓对着竹娘说道。 “是” 竹娘这次表现得十分顺从,她轻轻地弯下膝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后,便匆忙转身离去。在离开的路上,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是深厚啊!”不禁让她联想到了自己的丈夫。 回忆起曾经与丈夫共度的美好时光,竹娘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和失落。或许是因为触景生情,又或许是对过去的怀念涌上心头,使得她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竹娘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温馨甜蜜的日子。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如今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承受这份孤独和寂寞。 看了看酣睡的小竹子,幸亏还有着小竹子陪伴。或许正是夫君在天上保佑才是找到了这么好的主子。如今也算是有了着落,衣食无忧。 竹娘轻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股黯然神伤的情绪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尚洲皓和米娜不用说,肯定又是激情四射,热辣,滚烫,充满探索的一夜。 无法安眠的可不止竹娘一人,米娜离开盛王府后,娜真每日都是度日如年,一面担心,忧愁米娜到底在哪里?安不安全?在干什么?一面每天总有那么两,三次要想法子帮米娜搪塞,一次,两次还好,多了难免被人看穿。 每次她说着显而易见的谎言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心惊胆战。盛王府里每人都是“猪八戒偷吃西瓜——假装不知”。 得亏也是没有人多话,但凡有人多问一句,她怕自己都坚持不住。每天每时每秒脑中得空不过他都只有一愿:“公主你快回来。” 陆恒也是,不过他得空的时间几乎没有。今日依然是忙的无法入睡。每日回府看到吴老总是一句“她回来了嘛?”,换来的都是吴老的摇头。 他便是一头扎进书房,用餐都就地解决。平时本就事务繁杂,马上就到秋季围猎。周边各国不管是敌是友都会来人。迎接仪式,比赛安排,治安次序……全都要事无遗漏的考虑安排好并写成文书折子报上去陆王过目。 陆恒还想在这期间把四世子的事情调查清楚和解决了。他已召来月一让他加派人手,近期就会陆陆续续有域内外的来使,看好是否有什么人与四世子接触。 若是实在没有动静,等苏忆城给了消息,便是要找个机会,暗中到四世子府上走一遭才是。至于米娜,十几年都等了,现在他们已是夫妻,她在盛王府有她哥哥安排应是一切平安无事。他也不在乎再多等几日。 第67章 陆恒要尚洲皓捉一只熊 娜真今日终是盼到米娜回府,高兴的都快扑到米娜身上。结果米娜还是不告诉她具体的事情。只不过是来带阿尔达克走,和继续拿走衣服,书,物件什么的。 弄的娜真都快委屈气愤的掉眼泪了。自己还不如一只鸟。这么多年公主从没有事情瞒过她。这次却是什么也不告诉她。 米娜没有管她,她现在可没有多的心思顾恋娜真。况且娜真那保不住秘密的脑子和嘴巴,知道了事情,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出大问题。米娜取了所需,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气的娜真原地抓狂。 尚洲皓回了军营,小心翼翼地拿出陆恒给他的火折子,仔细对比后,发现果然是一模一样,他当即决定在放衙后带着两个火折子去勤王府找陆恒禀报此事。若是不考虑与米娜的事情,他无疑是最希望陆恒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也是最愿意不顾一切为他扫除所有障碍的人。 陆恒在公务房找来了相关官员商议安排,上林苑的清扫,接待入住等事宜。上林苑的围猎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米娜开心极了,她兴高采烈地拿着东西回到苏宅,愉快地逗着阿尔达克和小竹子。有了竹娘,她可真是得闲的很,竹娘干活儿不仅手脚麻利,而且做事认真仔细,苏宅里的大小事情她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下午,屏风和门牌也都送来了,米娜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将它们摆放妥当。付完剩下的小半金后,米娜今日的大事就算处理完毕。 昨晚事后,尚皓洲就把所有的钱财都交给了她,让她收好。并且他还送了她一套精美绝伦的云形金累丝镶宝石首饰,包括簪钗、帔坠和手镯三件。这些首饰以花丝平填作满卷草纹底衬云形,托内存镶着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珠光宝气,耀眼夺目,华丽异常。她白天逛街的时候,尚皓洲消失的那段时间,正是去购买这些东西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尚洲皓身着一袭青衫,步伐稳健地朝着勤王府走去。他心中暗自盘算着此次前来的目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当得知陆恒已然归府时,尚洲皓微微一笑,随即吩咐门前的下人前去通报一声,表示自己特来拜见。不一会儿,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者快步走来,正是勤王府的管家——吴老。 吴老与尚洲皓已是相识,见到他来访,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迎上前去。两人相互寒暄一番后,并肩而行,一路走走聊聊,气氛融洽。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来到了陆恒所在的书房门前。正当尚洲皓准备踏入房门之时,突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道身影正从陆恒书房夺门而出。 那是一个身姿婀娜、妩媚动人的女子,她正哭泣着从陆恒的书房里跑出来。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与她娇美的容颜相互映衬,宛如一幅令人心碎的画面。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真真。自从那晚之后,她得到了允许,可以上桌和大家一起用餐,心中自然是欢喜万分,觉得自己终于熬出了头。然而,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还是一天到晚见不了陆恒一面。她仿佛又被打入了冷宫,无人问津。 原本,苏真真是抱着极大的期望,认为从此以后每天都能见到陆恒,并且有机会施展自己的魅力,让陆恒心甘情愿地走进她的房间。可谁曾想到,这座豪宅深院的勤王府邸如此之大,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她还是整天都见不到陆恒的人影。 今天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寻了个借口,说是担忧陆恒整日整夜为国事操劳,身体过于疲惫辛劳,于是特意亲自下厨熬制了一锅八珍鸡汤,想要借此机会向他表达自己的关心之意。未曾料到,竟然只换来了陆恒毫不留情地怒斥一声:“滚!” 当时,陆恒的面前还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衣裳的男子,看起来似乎是他的护卫。这一声呵斥,不仅让苏真真颜面尽失、无地自容,更是令她无法下台,只能用手捂住脸,哭泣着狂奔而出。真是应了那句话,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啊! 然而,尚洲皓却是一副“背上的灰——自己看不见”的模样,脸色依旧平静如水,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陆恒的书房。 此时此刻,书房内还有另外一名黑衣男子,此人便是月一。他此番前来,乃是向陆恒禀报,虽然四世子目前并无异动,但府上的管家今日却出了门,前往江上楼客栈,并开了三间上等房间。令人奇怪的是,未见其迎接任何人入住便又匆匆离开了。眼见苏忆城来到此处,陆恒摆了摆手,示意月一先行退下。 尚洲皓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轻轻放在陆恒那张宽大的书桌上。陆恒伸手拿起盒子,缓缓打开盖子,只见不光装着两个火折子,还有两根线棉线编织的火纸,一段长是新的没用过的,一段短,显然是燃烧剩下的。也被整齐地摆放在一旁。 尚洲皓一脸凝重地看着陆恒,沉声道:\"我已经拆开检查过了。外面的竹筒两个是大同小异,都是竹子中难寻的金镶玉竹,都差不多。里面火纸的成分也是一模一样。没有用硫磺,用的是松香油浸润。\" 陆恒默默地凝视着盒子里的物品,一言不发。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尚洲皓,面无表情地说道: \"如果真的是他,不知道苏大夫是否愿意在围猎之日帮本王一把呢?\" 尚洲皓心里很清楚,陆恒这句话其实又是一次对自己的试探。在陆恒的身边,并不缺少替他办事的人。然而,如果自己答应了这个请求,就意味着将和陆恒彻底绑定在一起。那么,他能够拒绝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子,神情严肃地回应道: \"一切听从陆中令的安排。\" 陆恒低沉略带威压的声音响起: “本王看过你的户籍,你以前是猎户。” 尚洲皓心中一紧,面不改色的回道: “是的。” 陆恒继续问道,目光如炬的盯着尚洲皓: “5日内,你可能活捉到只完好无伤的熊瞎子?” 尚洲皓心里猛一咯噔,不知陆恒要活的熊瞎子何用,况且熊瞎子本就凶猛,还需完好无伤。尚洲皓不太肯定的回道: “或许可以。” 显然陆恒想要的是确定的回答 “本王要的不是可以。” 尚洲皓只得回道: “没有问题” 陆恒听了,很是满意这个答复,叮嘱道: “你可找你信得过的人帮忙。” 接着又是对着门外喊道: “月二!”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一身着黑衣男子应声而入,他默默走入屋内。给陆恒抱拳行礼后,静静站立在一旁。宛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陆恒对他吩咐道: “月二,明日起你去军营跟随于苏大夫,协助他做事,事办成后你带苏大夫于上林郡我的庄子里把那只畜生好好安置妥当。” 然后又转头对着尚洲皓道: “我现在写一文书,明日你交予你的曲长,便离开军营带着月二去办事。你可自行挑选人手。我这边只给你月二一人。行事需得掩人耳目。” 陆恒说完就是在书桌上拿了纸笔。略微沉思的便是写了一文书交予尚洲皓。 尚洲皓接过手低头一看内容,是一封需要把他抽调到上林苑建设帮忙的抽调文书,时间写的7日,人员写的是由苏大夫自由安排。多给两天应是针对意外情况。尚洲皓看完后回道: “好。” 尚洲皓很想找个机会说说米娜的事,月二却一直在旁。这时吴老又来禀报,四世子过来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陆恒便是安排了月二带他离开。 尚洲皓被月二带到后门离开时。月二告知他明日辰时4刻在军营外等他。尚洲皓便是离开了勤王府。 四世子陆杰找来,正是送火折子给他。陆恒自是如往日一般接待。中途谈到上林苑的围猎,四世子让哥哥陆恒,到时候一定要照拂一下他。并装作不经意的顺带询问陆恒,世子们此次入住是否还是去年往日的安排。陆恒笑笑说略微有了调整。现在具体还要等父王定夺。陆杰眼中闪过的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失望被陆恒尽收眼底。 陆恒心想:看来陆杰也没有闲着呀。当下心里也多了一分警惕。 第68章 尚洲皓安排米娜回盛王府 尚洲皓怀着一种莫名的压抑感缓缓地返回了苏宅。当他目光触及那块高悬于门楣之上、镌刻着\"苏宅\"二字的门牌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这座府邸如今已成为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但同时也承载着太多未知与挑战。 他原本对做不做这门牌都不上心,是那夜米娜找不到宅子的时候他决定要做一个。原本这个地方他并没有把它当成家。却是因为米娜,这个宅子成了他心中现在最不同的一处。 他轻推大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踏进屋内,一片静谧笼罩其中,显然竹娘和小竹子早已进入梦乡。尚洲皓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生怕惊醒她们。 他迈着轻盈的步伐登上楼梯,朝着楼上亮灯的房间走去。 只见米娜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听到声响,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你回来了。\" 这简单的四个字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着尚洲皓的心灵,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他微笑着点点头,走到米娜身边坐下,关切地问道: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米娜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书本放下,轻声说道: \"这话本写的甚是有趣,还没有看完。倒是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尚洲皓平静的说道: “没什么,军营有些事情商议了一下,耽搁了些时间。 米娜迎了上去,等着接过了他的外套和一分文书,放于一侧后米娜又继续道: “竹娘他们睡下了,你先喝茶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烧水。” 尚洲皓有一丝疲惫之态的回道: “好的。” 尚洲皓坐在桌边,倒了杯茶,思虑着明日需要做的准备。 过了一会,米娜便是上楼来叫他下去洗漱了。尚洲皓拿了干净的里衣下楼。米娜只是让他小声点,别惊醒了竹娘,过来服侍他,并没有跟随上去。看尚洲皓是有事情考虑,她还是不要打扰到他的好。米娜自顾自的坐回灯下继续看起话本。 过了一会儿,尚洲皓缓缓地走上楼来,然后慵懒地斜倚在床边,轻声呼唤正在看书的米娜: “米娜,过来一下。” 听到声音后,米娜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他,并轻轻合上手中的书籍,起身走向尚洲皓,然后轻盈地侧身躺在他的臂弯里,将头依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 “怎么啦?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米娜柔声问道。 “嗯,明天军营里有些事务需要处理,我得外出办事,大概要七天之后才能回来。格外顺利的话可能会早一点回。” 尚洲皓用手轻抚着米娜的秀发,语气有些不舍地说道。 米娜微微一笑,安慰道: “放心去,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还有竹娘和小竹子陪在我身边呢。你知道吗?小竹子今天还说长大以后要像你一样英俊帅气呢!我打算等你走后,就开始教他一些武功,让他也能变得强壮一些。那孩子现在太瘦,看着让人心疼。” 说到这里,米娜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尚洲皓嘴角微扬,轻声对米娜说道: “我是想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你能够回到盛王府。” 米娜心中满是疑惑,很想开口询问原因,但当她回忆起尚洲皓归来时的模样,便明白他或许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与考虑。米娜想想还是听从他的安排,这样能让他放心些。于是,她回应道: “好的,等你明天去军营后,我回盛王府就是。” 尚洲皓这样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深知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盛王府对于米娜来说会更安全。听到米娜如此爽快地答应下来,他心中安心不少。 “你就在盛王府好好待着,等我回来后立刻去接你。” 尚洲皓温柔地嘱咐道。 “好的,你一路上务必多加小心。” 米娜乖巧地点头应道。 尚洲皓静静地凝视着米娜,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深情。他缓缓靠近,轻柔地吻上了她的水滋滋的饱满红唇。若非现实所迫,他真想每天都和她紧紧相拥,赖在这张温暖的床铺上,永不分离。中途,米娜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胳膊、腰上明显伤痕,还有其他地方不太明显那一道道伤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地问:“疼吗?” 尚洲皓默默地凝视着米娜,眼神中充满了深情与疼惜。他并没有言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用一个更加强烈而热烈的吻作为回应。 尚洲皓将米娜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他想用坚实的双臂守护着她,让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安心。甚至幼稚的想要把她变得很小很小,揣在怀里,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上。 此时此刻,米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呵护备至的小鸟,被尚洲皓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种感觉既幸福又让人心碎,因为她知道这些伤痕背后所代表的艰辛与苦难。 尚洲皓并不在意身上的伤痛。他把米娜对他的关心视为一种珍贵的礼物,默默地珍藏在心底。他愿意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她,让她永远碰触不到痛苦和危险。 或许因为要有七日的分别,尚洲皓是纠缠的米娜一夜都没睡成。整夜都在她的身体上探索的孜孜不倦。 米娜计划的是第二天一早送一送尚洲皓,没想一觉已是下午。还是因为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惊醒的。梦中尚洲皓,在战场上受了伤,她骑马飞奔他而去却怎么也找不到尚洲皓,急的她睁开了眼。一缕和煦的日光正映照在她的脸上。 米娜甩了甩头,不想因为一个梦而影响了心情。答应了他回盛王府,她便起了床收拾了一下,交代了竹娘和小竹子后,带着阿尔达克去码头坐了船,回到了盛王府。 第69章 不是捉是押运黑熊 米娜回到盛王府,娜真见了自是欢欣雀跃。米娜却是干什么都提不起劲,连一直看的话本也觉得有些无趣,就如同嚼蜡心。心中总像是空了一块一般。 尚洲皓此时已经和自己的兄弟加上月二,一共7人骑马疾驰在山间小路上。 一早尚洲皓到了军营便是先就找到了五人,告知他们自己要去外面深林里活捉一只黑熊,事情需要保密,问几人愿不愿意。并与他们说明了是陆中令要黑熊。 五人自是欣然应允。让五人准备一下一会就出发,自己去曲长那里交文书,连带报了自己要带着的人。 曲长看了文书,把他们要出行的人名登记后就准了。交完文书后的尚洲皓找到已经收拾好了的五人,便是一起出营去找月二碰头。 月二已在军营外等候。尚洲皓把月二给几人介绍后,也就当认识了。一起在城外找了个茶铺,坐下商议一下后面的计划。 尚洲皓看到月二穿着与那日与他第一次见面很是不同。那日月二是着上衣下裤的轻装便衣,今日确是一身镖师的打扮。越看越觉眼熟。 突然忆起以前在护送米娜到王都的时候,后面有段路程正是一镖局跟在车队后面。现在回想起来里面正有月二的身影。 瞬间尚洲皓如被阴风吹过一般,身上汗毛倒立。幸亏也是后面路程他与米娜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尚洲皓猛然意识到,以现在陆恒的行事风格,他想要到米娜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尚洲皓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 月二算是准备充分,带着一份地图,并告知6人需得有机会换身衣服,原本是猎户,商人什么的都行,但他已经着了镖师的衣服,大家就一起弄套镖师的衣服换上,好方便一起行事。 拿着地图大家又商议起来,最近的是东面和西南面的大群山。 月二以打探过消息,两个山里都有黑熊出没,两边路程都差不多,让尚洲皓决定去哪边的山。 尚洲皓听着月二的说明,知道陆恒定是早派月二他们有所准备。正好自己去勤王府,就想试试他是不是可用之人罢了,这才改变了计划,指派了月二一人,协助于他。 尚洲皓,看着月二,转念一想,也好。免得自己还要多思虑这事那事,月二在,就只需安心捉到黑熊就可。倒是事情落的简单。 尚洲皓又看了看地图。想着东边回上林苑要方便点,于是心里选了东边的落寂山群。但是没说,而是说了让月二给个意见,月二也是选了落寂山脉。于是目的地敲定。 大家又接着商量起捕熊的方法,那五哈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尚洲皓没有发言,只是静静的看着月二。月二被他盯着终是开口。 月二说他那里有捕熊的工具。已在落寂山脉下农舍放好。几人不由的夸赞起月二的先见之明。 夸着夸着,大家均察觉事情有点诡异。一直沉默的盯着月二。月二被几人盯的身体有点发毛。 “好了,我坦白。这次捕兽十日前我的人便是开始在准备。你们除了衣服买一套外,就是你们与我一起祈求个好运气,有熊落网,然后收网。再一起押运回来就可以了。”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后,一起看向了尚洲皓。尚洲皓平静的说道: “月二先生都早有准备,我们就轻松多了,一切就以月二先生说的办。只是为了节约时间,先生可不可以把衣服也给我们解决一下算了。” 月二有些惊愕张嘴看着尚洲皓,低下头沉思了下,抬头开口道: “我让人送几套过来。” 说完月二便是起身离桌走远消失了。 “大哥,这是个什么情况?” 刘三狗率先沉不住气了。 尚洲皓平静说道: “没什么,我们在这里等着月二就是。” “我还以为要跟熊瞎子大战一番呢” 吴启意犹未尽的说道。 张通看了看尚洲皓一眼, “可能黑熊已经在笼子里就等我们过去了。” 尚洲皓看了大家一眼: “你们不用与月二有什么不虞之隙,他们是早做好了准备,开始了。陆中令想要的是看我们态度和决心。一起好好平安把黑熊押送回来就好。” 众人听了均是点头。尚洲皓心下知道,陆恒在他没送火折子之前,知晓可能是陆杰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哥,你说这陆中令,他捉只黑熊干什么?当宠物也不好驯服呀。” 苏忆路一直在思考这问题。 “后面自会知晓” 尚洲皓继续说道: “你们可是要想好,以后是否要效命于二世子陆恒,趁现在还可以回军营。” “哥,你说跟谁就跟谁,没啥好说的。” 苏忆路拿着茶碗喝了口水说道。 吴启,和刘三狗也是附和。 “几个世子,我也就看二世子最顺眼,如果要选一个,那就二世子。” 孙达文说道。 “我也觉得二世子是胜算最大的,赌一把。” 张通说道。 大家表完意见后,便是边聊着天,边等着月二回来。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月二也是回来了。马背上托着两个大大的包裹。放于桌上,在几人眼前打开。一个里面正是衣服,另一个全是食物。 月二逐一分给大家,还没忘给每人分了一个包裹布给众人换了衣服。看着包裹布,孙达文开口道: “你倒是挺细心” 月二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7人一人背着个包袱便是出发了。连夜兼程两天两夜。中途由月二领着在一个郡县的客栈里换了一次马匹。 马不停蹄的到达落寂山脉下的一户孤零零的农舍。屋里屋外空无一人,偶尔屋内会传出一阵熊吼声。五人心照不宣互相确认了眼神。 孙达文有些无奈和调侃的低声道: “我们这衣服穿的还真是合适。” 进屋一看,众人有些惊讶。里面的黑熊不是一只,而是两只 ,都是成年威风凛凛的大黑熊。分别在两个兽笼里 。 兽笼很是结实,每个兽笼下面有四个小轮,可以直接推到马车上。没看见马车。月二说马车在郡内定制 明天就会送过来。 7人便是就地休息 。第二日一早便有两人驾马车而来,马车的车身做成了活动可拆卸的。 7人又拉又推的把兽笼弄上了马车,月二又给两个黑熊喂了些东西,没一会黑熊便是睡了过去。然后把车身一装,谁也看不见车里面有什么了。 尚洲皓和孙达文,月二和张通分别驾驶一辆马车,其余跟随,便是尽快向上林苑旁的庄子赶去。 第70章 几人到达万荣庄 一路至上林苑庄子,行程尚算顺利,匆匆而行,终至目的地。陆恒此庄,规模颇大,应是有100余亩。其地位于上林苑东侧,与上林苑仍有一段距离。 越过肥沃农田,可见一处被看不到头的高长围墙围起的庄子。七人至门口时,门头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万荣庄”三字。一头发花白的老者出来迎接。月儿出示令牌后,老者便是引他们入庄。 庄内河流潺潺流淌,与波光粼粼的湖泊交相辉映,远处的青山如黛,郁郁葱葱。草木繁茂,绿意盎然,随处可见的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给人一种清新舒适之感。 虽已入秋,但这里依旧鸟语花香,不绝于耳,时而还能瞧见小巧玲珑的松鼠在树枝间欢快地穿梭嬉戏,姿态优雅的梅花鹿在林间悠然自得地漫步。这座庄园宛如被围墙环绕起来的一片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美不胜收。 沿着道路前行,会偶尔看见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通达一座座精致典雅的亭台楼阁,以及潺潺流动的小桥流水,就如在看一幅山水画,令人心旷神怡。 \"哥,你们别走那么快嘛,我都快跟不上啦!万一迷路了找不到你可怎么办啊?\" 苏忆路焦急地喊着,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尚洲皓。 “这他妈是庄子?这就是围起来的山林嘛。” 刘三狗也是没有见识的道。 其他几人也是被震撼的默不作声。 “这还好,你们到时候参加上林苑围猎的时候会更开眼,山峰层峦叠嶂,宫殿华丽壮阔,河流都有6条绕着上城,比朝阳城还大8倍。到时候你们可得好好表现,莫要辜负了陆中令对你们的期许。” 和尚洲皓并行的月二罕见的多了一次话。 上林苑尚洲皓曾经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父亲还只是前将军还未升至护国都尉,那时护国都尉是他爷爷。 父亲在上林苑里管理训练御林军。而她与母亲也就随行住在上林苑。但那时尚洲皓很年幼,只有模糊的印象,上林苑很大很大,他根本没看见过边。 前面带路的老者终于停下脚步,这是一圈养飞禽走兽的院子,里面有一个个大笼子依墙而立。老虎,狼,豹,鹤,……各式各种不少。老者指着并排空着的两个大笼子, “放这里面。” 几个人被眼前五花八门、令人目不暇接的景象弄得头晕目眩,但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开始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经过一番艰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地将那两只体型庞大而又凶猛异常的黑熊安全无恙地放置进了两个巨大无比的笼子之中。 这个过程可谓充满挑战与惊险啊!每一个动作都需要小心翼翼且精准无误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难以预料之后果甚至危及生命安全呐! 黑熊已经醒了,被困的很不甘心的嘶吼抗议,近在耳边的咆哮声还是很让人心悸。幸运似乎眷顾着他们,使得整个计划得以顺利实施完成。大家终是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将所有事情处理妥当后,众人都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灰蒙蒙的天空已有零星的星星闪耀。 老者向大家表示已经准备好了住宿和饮食,并告诉他们今晚可以在万荣庄好好休整一番。 尚洲皓暗自算了算时间,发现从出发到现在刚好过去了五天。随后,一行七人便跟随老者来到了一座宅子前。 他们终于见到了庄子里除老者之外的其他人。就在这时,月二默默地走开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尚洲皓注意到一只鸽子从空中掠过。他心知这应该是月二给陆恒传递消息、回复命令。 酒菜安排的很丰盛,几人在军营也是好久没有喝酒了。一番畅饮之下,也是跟月二熟络起来。 月二告诉他们,还有的两日他们可以自行安排,就算是放假了。两日后自行回军营报到即可。陆中令那他也已做了回复,不必再行禀报。 这几个人将月二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向他打听着关于上林苑的各种事情。面对众人连珠炮似的发问,月二倒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而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回答了他们提出的问题。 然而,当话题转到陆中令身上时,月二原本轻松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尽管此时的他已经喝下了不少酒,脸上微微泛起一丝醉意,但对于有关陆中令的事情却始终三缄其口,不肯多说一个字。 在众人的再三追问下,月二终于开口说道: “陆中令此人最重情义,只要你们能全心全意地效忠自己的主公,那么他一定会厚待于你们。但是如果有人胆敢背叛他,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月二的语气明显加重了许多,似乎是在告诫在场的每一个人。 次日黎明时分,晨曦微露,众人齐聚于庄门之前,正准备启程离去之时。 只见那名老者身后紧跟着几位手提木盒之人,看模样应是仆从或小厮无疑。 他们手上所捧之盒显得颇为沉重,一个接一个地递到了在场每个人手中,连月二也不例外。 众人除了尚洲皓和月二,都满是好奇地接过盒子,刘三狗更是急不可耐地掀开了盖子。只听得他突然高声惊叫起来: \"哎哟!我的眼睛!\" 真的很狗的迎来了其余4人的白眼。不过4人还是闻言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想要一探究竟。原来,那盒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十枚亮闪的大银锭子! 大家心下都是了然,一一给老者抱拳行礼。老者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诸位不必多礼,老夫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如今任务已完成,你们便速速离去。相信不久之后,我们还会有再相见之时。途中多加保重啊!” 说完,他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众人也是各点头,翻身上马,驱策着马匹缓缓驶离了万荣庄。各自心中欢喜地紧抱手中的盒子,要知道5人年俸也就不过如此了。众人的心情愉悦无比。归家最为心切的当属尚洲皓,自是一马当先。 尚洲皓一到了宽阔之地,便是毫不犹豫地一抖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瞬间将其他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孙达文来到苏忆路身侧,贼兮兮的问道: “你哥莫不是家里给你找了嫂子?” “去你的,一般人哪入的了我哥的法眼。” 苏忆路回应着,而刘三狗却驾马心急如焚地冲到他们面前说道: “快快快!赶紧追上去啊,让他给咱们一张纸令啊!咱们现在既有钱又有假,正好可以去内城逛逛呢。再晚一会儿可就追不上啦!” “刘兄莫急,我这儿还有多余的入城令,等会儿拿给你们便是。” 月二端坐于马背之上,满脸笑容地回答道。 这时,吴启一脸认真地问: “刘三狗,你都想好要怎么挥霍了吗?” 张通也跟着打趣起刘三狗来: “嘿嘿嘿,他肯定是想着去找个姑娘乐呵乐呵呗~” 众人闻言一阵哄堂大笑 第71章 师傅别克塔尔的到来 米娜原本在盛王府度日如年,却在前一日开始忙的团团转。一早娜真就惊呼着跑到还在赖床的她面前: “公主!你快起来,快起来,你快去下面看看谁来了。” 说完,娜真就是连拖带拽的拉着她起床来。 米娜问是谁,娜真这回倒是守口如瓶起来。就是不说。只有穿好衣衣衫。满心疑惑的跟着那针下了楼。 米娜来到楼下确是看见了师傅别克塔尔阿卡(大叔),弟弟阿不莱。好友哈迪尔,阿依古丽等一众小伙伴。陆恒正陪着他们。全都在大厅里面坐着了。 米娜欣喜的都一时不知道该开口先喊谁。大家也都笑嘻嘻的开心的看着米娜。看到他的出现,陆恒亦是嘴角微微带笑。 坐在主座的别克塔尔,他那浓眉方脸,坚韧如钢,带着笑容,率先开口,热情地向米娜招呼道并示意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公主啊,快过来!你怎么会出现在盛王府呢?\" 别克塔尔大叔声音洪亮而亲切,透露出对米娜的关心之情。 米娜正准备回话时,同在主座的陆恒已经抢先一步回应道: \"本王特意安排王妃先来盛王府做些准备,以便更好地迎接诸位到来。\" 听到这话后,娜真脸带笑意地点了点头,但并没有多说什么。她的目光扫过座位,发现陆恒下方的第一个位置空着,于是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哈哈哈,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以后应该称王妃才对,请陆世子多多包涵。\" 别克塔尔面带歉意地对陆恒说道。陆恒心里清楚,别克塔尔不仅是米娜的师父,更是德高望重之人,便连忙恭敬地回礼道: \"别克塔尔都统您太客气啦!您一直悉心教导王妃,于情于理,您也是我的师父。\" 陆恒言辞恳切,充分表达了对别克塔尔的敬重之意。 米娜脸带笑意,静静地聆听着陆恒与师父之间的对话。渐渐地,她知道了此次师傅前来的缘由。 师傅做为哈克族的都统,率领着哈克族的年轻一代,代表哈克族参加上林苑围猎盛会。今早刚刚到达朝阳城,被在朝阳城门等待的陆恒迎接到了盛王府里。 陆恒在场的缘故,在场的众人之中,只有阿不莱显得较为自在;至于哈迪尔等其他人,则明显有些拘束放不开。然而,尽管他们表面上故作镇定,却仍忍不住在暗地里向米娜投去一道道欢喜的目光,甚至还不时地挤眉弄眼。 当主座上的两人结束谈话后,陆恒缓缓地站起身来,开口说道: “别克塔尔统领,请您先稍作歇息。我有一些事项先与王妃交代一下。” 别克塔尔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知道这可能涉及到王室内部的事务,自己不便在场。于是他爽快地回答道: “世子,您请便。无需顾虑我们。我会带着这些小崽子先去见过杨老,让他为他们安排好住所。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再回来拜见世子和王妃。” 说罢,别克塔尔转身带领着那群年轻人离去,留下了陆恒和王妃独处的空间。 陆恒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此刻,终于只剩下他和米娜两人,可以单独说说话。 陆恒静静地凝视着米娜,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与米娜的重逢。然而,还未等他开口,米娜便已略带嗔怒地率先发问: \"为何事先不告知于我?如此一来,我岂不是无法前往城门迎接他们?\" 陆恒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心头涌起一丝不悦,声音已待些许怒意: \"我昨日明明派人送信予你,难道你未曾翻阅吗?\" 米娜听后,微微低头,她突然忆起昨天娜真确实提到过,有个小厮曾送来一封陆恒写给她的信。当时,她满以为那封信大概率是要她归家之事,于是连看也没看一眼,便让娜真扔了去。 米娜不禁感到有些心虚和理亏的尴尬,她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陆恒那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且微微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接下来几天,你可好好陪伴他们四处游览一下。今日我还另有要事缠身,无法相陪。今晚我会到盛王府留宿,过几日我们再一同前往上林苑。” 话音未落,陆恒甚至没有给米娜任何反应的时间,便愤然拂袖离去,只留下米娜独自一人呆立当场。米娜转念一想,也好,今晚就告诉他,我要与他和离。米娜正在思索之际。 “姐,我们来的路上碰到哥了。” 阿不莱的声音响起。米娜看向弟弟,分别也没有多少时日,却觉得阿布莱已成熟稳重些,痞气少了不少。弟弟边向她走来边继续说道。 “本来这次父王是准备带队过来看一看你,听闻你途中遭遇了火灾。他很是着急。我现在看着你还好嘛。父亲临走之前身体有些不适……” “父王生什么病了?” 米娜一听着急的问道。 “巫医说是感染了风寒。最近匈奴那边儿也是不太老实。古依山脉还战了一场,我们落了下风。思虑的事情有点过多了。” 阿不莱有些黯然的回道。 “古依山脉下远的项城不是有陆国的护国军嘛,两兵一起怎么会落了下风?” 米娜疑惑不已。 “我也不知道为何,这次陆国没有出兵。” 米娜秀眉微微轻蹙。 …… 两兄妹亲密说着话。一会儿哈迪尔,阿依古丽也是过来了。米娜跟他们打过招呼后,便是让娜真陪陪他们,她有些事情想找师傅问问。 此时独自在房间里的别克塔尔有些疲态,看见米娜到来忙是起身喊道: “王妃。” “师傅,你快坐下,你还是喊我米娜听着顺耳些。” 米娜有些撒娇的来到师傅身旁。别克塔尔慈爱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米娜扶着师傅坐下。 “师傅不能跟哈迪尔他们比,舟车劳顿的。你好好的就在房间休息。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是,我一会让杨老给你安排个贴身的奴仆过来。” “我还没那么不中用,怎么不跟他们玩去。还是有些日子不见了。你的伤可好的差不多了?” 师傅似有好多话想问米娜。米娜知是师傅关心他。笑嘻嘻的回道: “你看我现在不是全须全影的好好的嘛,一会再跟他们玩,我先来看看您。” 看师傅笑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米娜又是道: “我听阿不莱说父王生病了。” “嗯,应没什么大碍,有巫医诊治着。大王子不久也就回康城了。可汗便会轻松不少了。” “阿不莱说有一战我们败了,陆国没有出兵。” “哎,许是陆国国主有些生气大王子回康城。君心难测呀。不过是匈奴突袭,我们没有防备。哈克族的好男儿多的是,没有他陆国,照样赢回来。倒是米娜你,” 别克塔尔有些担忧的看着米娜: “这里离康城山高水远,若是你有事我们也是鞭长莫及。与那世子你别要太好胜。凡事忍让一下。好好照顾好自己。” 米娜点点头,低头轻声回道: “我知道的。” 两人又是说了许久的话。米娜才是离开。找了杨老让他安排个人好好照看师傅。 师傅他们已经老了,阿不莱还没怎么成长起来,哈克族现在的确有些青黄不接。 原本与陆国联合,算是强强联合,陆国却又多有顾忌,时时处处钳制。下面众多小可汗看父王身边没人又生私心,反倒还没有以前,没联合的时候做起事来无所顾忌。 幸好哥哥回去了。父王身边也是有了个可以独当一面帮手。父王当初就该像陆王一样多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儿子才是。 米娜想着想着却是有些跑岔了题。全然忘了父亲娶可贺敦的时候她把王宫哭闹的都抖三抖的事情。 第72章 米娜带伙伴逛朝阳城 米娜调整了情绪,来到了哈迪尔他们一起。几人说说笑笑,叫娜真去安排了马车,带他们去逛逛朝阳城。众人兴致高涨,完全看不见一点旅途的劳顿。 一共三辆马车才是坐下。出发前米娜派人去问了师傅可要一起,师傅却回说他想先休息一下,让他们年轻人好好玩去。 一行人便是打打闹闹的出发了。米娜也就是做陪,阿不莱比她更是知道哪儿好玩,好吃。由着阿不莱当向导。米娜也是痛痛快快的逛了一次街。 众人都是第一来朝阳城。完全不同的风土人情,看什么都是新奇。每到一处都是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在一个饰品店里,米娜看见一个白玉老虎的玉带钩,叫小二拿出来正细看时。却是听到了阿依古丽的吵闹声。忙是走了过去。 哈迪尔和阿依古丽领头,正与一群富家小姐公子对峙着。阿不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米娜赶快拉了伙伴问了下。才知是阿依古丽看中一个镯子,正手上试戴,还没有给钱。便是对方的红裙子的女子也看中了,给了钱要拿走。双方便是开始了争执。哪知对方说话很是气人,说的也是越来越难听。米娜才知道原委,就是看到对面有位手拿把扇的公子用扇子捂着口鼻说道: “也不知道内城护卫怎么当差的,把这些个荒野流民放到了内城里来。臭的我都打十几个喷嚏了。” 周围顿时响起哄笑声一片。有些小伙伴是不太听的懂陆国人说的话,还得问下阿依古丽或者哈迪尔等才是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因不是好话,哈依古丽和哈迪尔却也不想说给他们听。那男子更是得意,继续大声道: “肖掌柜你们金玉楼也真是什么野蛮人都接待的嘛?” 已经忍不了的哈迪尔就要上前揍人。被店里小二死命拉住了。 那站立在两方人马中间两边忙着劝阻的应是肖掌柜,此时早已是满头大汗。最近内城因为围猎盛会已是有了不少外域之人,若不是王族相邀的又哪里进的了内城,大多也是各国的王公子弟,没准还有王子公主的,他可得罪不起。这边也是陆国贵族,还是常客,他也得罪不起。只得苦苦两方相劝。 “就是,你们看他们一个个还披围着块兽皮,跟个野人一般,还想打入,一看就是没得过教化。” 对方又有一人附和的大声说道。米娜一听也是来气,就要上前。 正在这时人群被两轻装便服的黑衣人扒开。后面跟着两队护卫军,直接就把对方一众人5,6等两人一个统统架走了。领头的红衣女子和那拿扇子的还在叫嚷: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 “啪” “啪”” 却是话没有说完,便是纷纷被两黑衣男子分别赏了一记耳光。其他人一下都钳口结舌,不敢发话,任由护卫军把他们拖出了金玉楼。 最后两黑衣男子对着米娜抱拳弯腰一礼后,也是转身随护卫军退去。米娜当下明了应是陆恒安排的人一直护卫着她们。心中不由对陆恒生出一丝感激。 若是真打起来不说谁胜谁负总归是不好收场。当然肯定是她们必胜,米娜心想。 “他们护卫倒是来到及时,若不出现,必是打的他们吃屎。” 哈迪尔气愤不已的声音响起。 “什么吃屎的,这是内城,哈迪尔你文明一些。” 此时阿不莱的声音在金玉楼外响起。看到弟弟手里提溜着几个油纸包,正从外面走进来。米娜有些责备的道: “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阿不莱扬扬手中的油纸包, “我刚刚看到个推车路过卖叫花鸡的,就买了几个给大家尝尝。刚才出什么事了嘛?给钱时我看到护卫军从这里出去了。” 米娜看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多话。便是拉着阿依古丽,招呼了还在愣神的肖掌柜过来, “你把刚刚那个她们争的那个首饰拿给我看看。” 肖掌柜忙是点头哈腰,道着“是”的叫来柜台里的小二, “快把刚刚那个镯子拿给这位小姐看看。” 肖掌柜虽不知道这位叫他的美丽女子是谁,但是看着那两黑衣走时明显是对着她行礼的。便知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小二拿出镯子双手递给了米娜。是一对红宝石镶嵌的c形镂空宽幅金镯,上面的红宝石配着黄金华丽闪耀,蔓枝花纹镂空雕刻也很是精致。问了下多少钱后,米娜买了下来送给了阿依古丽。阿依古丽高兴的抱着米娜就亲了一口。刚刚的不快也是一扫而光。 米娜看着阿依古丽如此高兴,也是欢喜。其他小伙伴也都是挑选了各自喜欢的东西,米娜叫来娜真给他们一一结了账。大家也都是把那讨厌的人和事很快忘的干干净净。 逛的累了又是找了个酒楼吃吃喝喝。一众人玩的不亦乐乎。一直在内城玩到花灯初上。倒是再没有碰到什么人来找麻烦。阿不莱,还提议去艳丽楼,米娜不想去,架不住一众人的热切,也只得一起同往。 老板娘倒是火眼金星的,一下子认出了米娜,老远亲切热情喊着“王妃”就是过来了,还给他们领到二世子的专用房间前。老板娘指着房间问米娜要不要进去,他的房间就占了整个楼层的1\/4。这是把艳丽楼当他家了嘛?米娜很是嫌弃的说道: “不用。” “真不用嘛?二世子可是不准他不在时任何人进去的,倒是给我讲过王妃你来了是可以用的。” “不用。” 最后开了个二世子房间楼层的其他房间。 米娜这次才算是仔细看了看艳丽楼。艳丽楼不光有歌舞表演,还有赌坊。在艳丽楼的地下两层,有赌蛐蛐的,斗鸡狗的,赌牌的,……还有自由搏斗的。 这下子男孩子全都按捺不住了,还都是少年心性。美色最多让他们流流口水,自由搏斗却是让他们挪不开步子了。热血沸腾,都要上去比试,跃跃欲试,拉都拉不住。结果有被揍的鼻青脸肿,也有把别人揍的趴下的 。 哈迪尔和阿不莱的武艺自不在话下。都是胜了,还赢了不少的钱。一众男孩还想继续找人比斗的时候,女孩子却是不干了,要上楼上听曲看跳舞。 最后是分开成两拨各玩各的。一直到了丑寅时交替,男孩子也打累了,女孩子也是都有了倦意。于是汇聚在了一起,准备回府。 米娜找了小二打包了两盒艳丽楼的糕点。准备拿回去带给师傅尝尝。她们家花饼的确很好吃,不甜不腻。 离开时老板娘亲自出来相送。米娜又不由腹诽,这陆恒不知是给艳丽楼贡献了多少银子。 第73章 陆恒盛王府留宿 米娜回到盛王府,杨老还没休息的等着他们,米娜先是把糕点交给了杨老,一盒送了杨老,一盒让他明日早上拿给师傅。 米娜目送着伙伴们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房间休息,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温暖和安心。等大家都进房后,她才领着娜真回自己的房间。当她在楼下时,米娜便是发现房间里竟然亮着灯。 怀着满心狐疑,米娜缓缓踏上楼梯,轻轻推开门扇。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愣神——陆恒身着一袭白色里衣,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正专注地坐在她房间的桌子前审批公文。他的神情严肃而认真,仿佛完全沉浸在工作之中。 米娜显然被这一幕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手把门框,停下了脚步。此时的陆恒应该已经洗漱完毕,他那乌黑亮丽的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原本凌厉的五官此刻竟透出一丝放松的慵懒。这种别样的神态,倒是米娜从未见过的。 娜真此时也是见到陆恒在屋,已是识趣的离开。 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陆恒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的目光与站在门口、手扶门框却并未踏入房内的米娜相遇时,他的眼神依然如湖水般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这寂静的夜晚中荡漾开来。 米娜也是面无表情,冷漠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陆恒却已是低头批阅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看也不看米娜的说道: “我在我妻子的房间是有什么不妥嘛?不光今日,明日,后日,以后几日我都会在这里。” 米娜束手无策,不知如何赶他离开,他在又不想进去,只得依然安静伫立在门口,一动不动。陆恒久久未听见米娜有动静,又是抬头,如深潭般幽暗深邃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她,用一种质询的口气问道: “你是在用实际行动昭告大家我们不睦嘛?” 米娜沉默不语,但最终还是迈开腿进了屋子。陆恒则继续低着头忙碌自己的事情,并随口说了一句: \"把门关上,有点冷。\" 米娜心中虽然有无数个不情愿,但手还是很诚实地将门缓缓合上。即使回到房间后她就径直坐在床边,直直地盯着陆恒,但陆恒却完全无视她的存在,头也没抬。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屋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陆恒依然没有抬起过头来。 \"公王妃,奴婢打来水给您洗漱啦。\" 门外传来娜真轻柔的声音。 米娜闻声而起,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了房门。 只见娜真手上端着一盆热水,进屋后眼神略带深意地朝着陆恒那边瞟了一眼,然后迅速向米娜递了一个眼色,似乎在询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娜心领神会,摇着头同样用眼神回应道: “我也不清楚啊。” 就这样,两人并未开口说话,暗自通过眼神传递交流着。 米娜终是紧咬住牙关,狠狠瞪了埋头书写的陆恒一眼之后,说道: “我要洗漱,请你回避一下。” 然而,陆恒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既不理睬米娜,也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无奈之下,米娜只好径直走向浴桶所在之处,并故意将原本遮挡得好好的屏风故意用力往旁边拖动了一下,弄出声响。 娜真默不作言的把水盆里的热水倒进浴桶,又再次下楼去打水上来。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将浴桶的水灌好了。 娜真手拿水盆,满脸都是担忧和焦虑之色,直直地望着米娜,轻声说道: “王妃,那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只得转身离去。 米娜眉头紧蹙的看着娜真离开,并带上了房门。她心一横,到衣柜里拿了换的里衣,并顺便把放于衣柜里的7节鞭紧握在了手里。去了屏风后面,宽衣解带的入桶泡起澡来。 逛街就是个体力活。身体一泡到水里,米娜就感觉到了放松的疲惫。泡着泡着,打了个盹,窗外一阵风吹过,冷醒了。透过屏风看到陆恒还在批阅公文。娜真心想 :真有那么多事嘛? 水凉了,米娜忍不住打了“啊切!”,忙是出了浴桶,穿了衣服,爬到了床上去,盖好被子。她打喷嚏时陆恒转头看了眼屏风后面一眼,鼻子发出了一声轻哼——“哼”。 万籁俱寂的深夜,米娜清楚的听到了陆恒的轻哼声,心下只当陆恒是在嘲笑她,却并没看见陆恒低下头时,微微摇头,嘴角深深的笑意。 一开始米娜还是还强撑着,手握7节鞭没有睡,慢慢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再然后她连自己睡觉的姿势都放飞了,早已酣甜入眠。 陆恒原本是要睡的,结果一弄完已是申时末,走到床前看看米娜,给她掖了掖被子,看到床边的7节鞭。原本它是被米娜握于手中的,睡着了以后7节鞭早就孤零零呆在床上一侧。 “就这么恨我嘛?” 陆恒轻声呢喃细语,却是低头在米娜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后。才是起身去穿了衣服。下了楼。站在盛王府门前伸了个懒腰,上了马车,杨老却是手中提了个食盒,匆匆跑向他。 “世子,等一下” 杨老喊道。 陆恒让车夫停下等等,杨老来到面前,把手中食盒递给陆恒: “路上吃些早食,里面有王妃昨晚带回的花饼。” 陆恒接过食盒点点头。关上了马车帘子,杨老对着车夫说道: “走。” 车夫驾马扬鞭而去。车上陆恒打开一看, “是去艳丽楼了嘛。” 轻声说道,拿起一个花饼细细咀嚼着。 米娜起床后已是没了陆恒身影,心想:他没有在我还落个自在。收拾后与伙伴们,吃过早食后,一群人又是叽叽喳喳出了门。 尚洲皓回来时,是直奔盛王府。在盛王府外等了一会,实在没忍住,看到一老者带着一小厮正出门来,像是盛王府的管事,便是上前行礼后问道: “敢问老翁,公主可在府中” 尚洲皓询问的正是杨老。杨老暗自打量了一下尚洲皓: “王妃不在府中,公子找她不知道有何事?等她回来老夫可代为传话与王妃。” 尚洲皓又是一礼, “在下,先行谢过老翁,因在清河郡内得过公主,王子相助,现到了内城特来相谢。” 说完又是把手中于万荣庄得的盒子,递于老者面前。 “望老翁,代为转交。在下不胜感激。” 杨老看了一眼盒子,没接, “请问公子贵姓。” “免贵姓苏,苏忆城。” “公子的谢礼,老夫不方便接下。老夫现在还有事外出,就不招待公子了,今日晚点王妃或许在,公子可老府找我杨老,我再为公子通传王妃,公子慢走。” 尚洲皓只得收起盒子,谢过杨老,牵马离去。 尚洲皓心想莫不是在苏宅?又是上马直奔苏宅而去。 回了家。竹娘和小竹子都在。却是告知他 ,自他那日走后,苏夫人也是离开,只交代她们看好家门,等苏大夫和她回来。到现在她便没有回来过。 尚洲皓按捺住心中的焦虑不安,只得作罢,心想也只有晚上再去盛王府看看了。 第74章 相见不能见 好不容易挨到太阳落山,尚洲皓这才动身前往盛王府。等他抵达时,夜幕已然悄然降临。他心里清楚,长时间站在盛王府门口肯定不妥当。所以一到地方,他就不停地在门边来回踱步,装出一副只是路过此处的模样。 终于,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陆恒!尚洲皓见状,连忙闪身躲到一边,以免被对方发现。眼看着陆恒走进了盛王府,尚洲皓心知肚明——这事恐怕远不像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了。 尚洲皓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紧接着,三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一群男女鱼贯而出,他们兴高采烈地交谈着,手中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尚洲皓的目光穿过人群,急切地寻找着那个令他思念已久的身影。终于,在最后一批下车的人中,他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孔。心中一阵激动,但他努力克制住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从旁边走过。 这时,正在和别人说话的米娜恰好抬起头,与尚洲皓的视线不期而遇。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然而,米娜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继续与旁人聊天,并走进了府邸。 尚洲皓明白,米娜刚才的摇头是针对自己的。他心里清楚,今晚或许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尽管有些不舍,但他知道,这才是是最好的决定。 尚洲皓走到半路,心中愈发感到不甘和失落。他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后,转身折返回去。此刻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尚洲皓小心翼翼地来到都尉府的围墙边,翻身跃过,进入了废弃的都尉府内。他四处寻找,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观察位置,最终选中了一棵大树。手敏捷地爬上树顶,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仰望着星空数着星星,同时留意着盛王府的一举一动。 尚洲皓的出现让米娜感到既惊喜又不安,心中五味杂陈。然而现实的局势却让他们难以见面。尽管与众人一同进入府邸,但她整个人仿佛失魂落魄一般心不在焉。这时,杨老走过来告诉她,二世子早已比她先一步回到府中,此刻正在书房里与他的师父别克塔尔都统对弈。听到这个消息,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然后便默默地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 \"怎么办?\"这个问题像魔咒一样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她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心情愈发沉重。此刻的她感到无比困惑和无助,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米娜坐在床边,身体无力的依靠着床架,心乱如麻。以至于陆恒进了房间他都未知道。 陆恒看着她的样子,只当是她今日逛街太过疲惫。边向她走去边是温柔问道: “今日如此疲倦嘛?为什么不躺下休息?” 米娜也是没有听见,只觉得是与她无关的很远很远地方有人说话。 陆恒已是到她身边见她既没有回道,也没有看他,便是躬身靠近她的脸又问道: “你怎么了?” 陡然看见陆恒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米娜吓的“啊”的一声,跳起站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恒。陆恒也很是奇怪她的反应,眼神疑惑的看着她。米娜近乎呢喃的轻声喊道: “陆恒。” 陆恒觉得她有些不正常,没有作答,只是静静看着她。米娜却是继续呢喃,甚是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与他说道: “我们和离如何,你不要我可好?” 陆恒眼神从疑惑到平静再到冰冷。 “你是累糊涂了嘛?我只当你是累着了说的胡话。你好好休息。” 便是大步迈出了房间。陆恒虽然脸上神色不变,但是心里已经很是慌乱,他不敢在米娜房间待着,也不敢继续面对米娜。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看着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陆恒还能以此自我安慰,如此待下去。她很是正常严肃的与自己说出此等话语,他该如何办? 看着陆恒拂袖而去,米娜又是瘫坐回了床上。 陆恒心知米娜不是随便胡说的人,尽管她的状态看上去情况很不正常,但必是有缘由,而这个缘由他一定要查到。同时他开始思索如果下次米娜特别清醒而严肃的对他说出这话时,他该如何应对。 正当陆恒在楼下院子想着的时候,月一出现在了他面前。 “主公” 陆恒看到他,便是去了盛王府的书房内,月一跟随而入。 “主公,江上楼今夜有入住了。” “谁?” “是土曼单于,明迪等人。” “好,你两边都派人盯着,陆杰今晚在哪里?” “我回来时与来朝阳城的秦江县郡的女儿在内城河坐船游河。” “秦江县郡?” “秦江县郡郡主是带女儿来参加围猎盛会的。” “我记得前段时间我哪里看到过秦江县郡的名字。你把月三叫来。” 不一会儿,月一带着一位与他穿着打扮无二的男子站于陆恒面前,行礼到: “主公” “你今夜安排人潜入陆杰的府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他通私通外域的物证。找不到也不用强求。” “好” 陆恒略微思索又继续说道: “然后再查查清河县郡近一年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慢慢找不着急。你下去” “好” 月三躬身退出。 “月一,你跟我走一趟,今夜想办法留住陆杰,不回府,方便月三行事。” “好。” 陆恒迈步走出府中。月一紧跟而上。路上陆恒问道: “月三去办事了,盛王府是谁带人守着?” “主公,是月四和月五。” 陆恒听了,点点头。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向内河而去,寻四世子陆杰。 尚洲皓却是一夜也没见米娜身影再出现。 第75章 内城河上拖住陆杰 月一和陆恒来到了内河最大的码头,这里人来人往,船只穿梭不息。他们放眼望去,只见一艘艘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船只停泊在岸边。 经过一番挑选,两人最终雇佣了一艘装饰华丽、格外引人注目的大船。这艘船不仅外观精美,内部更是布置得极为奢华,各种家具摆设一应俱全。 陆恒稍作思考后,决定将船径直驶向艳丽楼后门的码头。抵达目的地后,他吩咐月一向老板娘转达自己的需求:准备三四个容貌姣好、技艺出众的姑娘,并邀请一些能歌善舞的艺人登上船来表演助兴。 一会月一便是带着一众莺莺燕燕的人上了船,正准备要船家出发。月一却好似乎有话要讲。陆恒先是问道: “怎么了?” “主公,我看见月二了。” “哦?艳丽楼里嘛?” “嗯,许是得了假期在艳丽楼一楼看表演呢。” “倒是会消遣。看到是跟谁在一起嘛?” “我见着好像是苏大夫手下的兵。” 陆恒想了想, “你把他们请上来,我正想我一个人游河也不太应景的。这下倒是正好。” 没过多久,月一就带着月二以及另外五个人走了过来,这些人正是苏忆路他们。事情是这样的,尚洲皓提前离开后,他们几个人没办法进城,只好去找月二讨要入城令。反正月二当时也没什么事可做,于是大家就在一起闲逛了一整天。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就来到了艳丽楼。 \"主公!\" 月二首先向陆恒行礼问候。陆恒微微颔首示意。其他五个人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陆恒,但从月二如此称呼对方心下也就知道了对方是谁,所以众人纷纷施礼齐声喊道: \"陆中令!\" 陆恒点点头。5人上船时他便发现没有苏忆城的身影。便是问道: “苏忆城没与你们一起?” “他许是有事,入城便与我们分开了。” 月二弓腰回道。 陆恒点头接着道: “上次落寂山脉一行,你们辛苦了!说来也巧,我本就打算乘船游览这河畔美景,但独自饮酒难免无趣,便邀请诸位一同前来。咱们也借此机会相互认识一下。” 言罢,他转头唤来方才登船的几位女子,让她们引领大家入座。这些女子皆是训练有素之人,行动间优雅大方。 月一和月二则是陆恒暗中培养的贴身护卫,共有5人,每人手下有5人,共25人。与府中明的护卫一起只效忠于陆恒。而像苏忆城这样的人,则是陆恒在明处发现并招揽而来的青年才俊。眼见五人纷纷落座,月一与月二却并未动作,依旧笔直地站在一旁。陆恒见状,微微一笑,对二人言道: “你们也不必拘谨,都过来坐。” 两人听后这才缓缓坐下,船只终于朝着陆杰所在的方向启航前行。起初,众人显得有些拘谨,但随着歌舞伎们开始精彩地表演以及劝酒的美女来到桌前,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陆恒原本就没想瞒着这些人,而且等会儿还要邀请陆杰上船,所以还是觉得应该先让他们知道情况,以免出现意外状况。于是他便示意月一向大家说明此行的目的——拖延住四世子陆杰。其间无意间提及到了秦江县郡的女儿。 \"秦江县郡?上次咱们军队经过那里时,可是折损了不少兄弟啊!\" 孙达文顺口而出,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无光。仿佛回忆起那段惨痛的经历,让他心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奈。 “你说那次呀,也他妈的不知道谁的狗胆如此的大。在境内都敢生事,要不是……” 刘三狗听了也是来气便也是气愤填膺口吐芬芳的搭话。因陆恒在此,张通见他说了脏话,于是用手肘拐了拐他。刘三狗忙是闭了嘴 陆恒却是平静缓慢说道: “怎么回事?你们讲讲。” 张通便是说了位于秦江郡县郡内,绝壁驿站的事情。听着张通的讲述。陆恒也是想起。他看到过一个秦江县郡的折子,因驿站人员遭遇匪徒,全都身故,让重新增派驿站人员的折子。当时他还疑惑了下难道秦江的山匪祸患如此严重?听到后来。苏忆路也是插话到: “那次我还以为我哥会挂了呢。也是命大。” “我们终于将那些凶残的歹徒全部剿灭了,也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为那些惨死的兄弟们报了仇啊!” 吴启感慨万千地说道,然后猛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陆恒默默地坐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着,始终没有插言。等到他们讲述完整个经过之后,张通注视着陆恒,见他听得如此专注,不禁好奇地问道: “陆中令,难道您对此事一无所知吗?” 陆恒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 “军中,朝中之事繁杂多样,并不是完全归我管辖范围之内。军中我主要负责管理和训练朝阳城内护卫军骑射营,同时有权从你们外战军营中选拔优秀人才。至于在朝中负责的事更多一些,其中朝廷各郡县、王都以及其他地方的人事任免,则需要由我来审批奏章。因此,我只是看到了绝壁驿站请求重新派遣驻守人员的奏折而已。” 张通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已经理解。而陆恒则在目睹几人交谈结束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船舷旁,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由于这次事件中使节并未出现人员伤亡,朝廷方面并未将其上报。然而,在外征战的军队有战斗,有伤亡必然会向上级报告情况。但凡涉及到军人的战斗,伤亡问题,必定有文书报告传送到父王那里。可奇怪的是,父王竟然对此事缄口不言,并没有将相关信息告知于给陆恒。 绝壁驿站事件显然是冲着米娜而来,尽管她最终化险为夷,但这样重要的事情,父王理应让自己知道才对。回想起来,第一次米娜遭遇袭击时,父王及时通知了他;然而,当米娜再次遇险时,父王却选择隐瞒真相。不仅如此,苏忆城实际上并非只解救过米娜一次,而是两次出手相助。他却并不知晓。苏忆城不会自己邀功是可能的,但对于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人的事情,他却不知道,他也感到了一丝挫败。 这些种种迹象更多的是让陆恒感到困惑不解,心中不禁产生诸多疑问:为何父王这次改变了做法?其中是否隐藏着什么深意或苦衷呢?这种种谜团交织在一起,令陆恒愈发觉得事态扑朔迷离,一时之间难以找到答案。 陆恒双眼凝望着水面远处,静静地思索着。 好的,以下是添加了更多修辞手法的内容: 船终于与陆杰的船邂逅。陆恒佯装成偶遇的模样与陆杰碰面,盛情邀请他们上船。陆杰没有丝毫推辞,反而喜形于色,在朋友面前甚是得意。他爽快地带着秦江县郡的小姐登上船,还有他的那帮朋友。从那小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对陆杰更感兴趣。 苏忆路等人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使出了浑身解数与对方套近乎。他们像永不停歇的劝酒机器,一杯接一杯,最终一船人都被灌得不省人事,直接在船上过了夜。陆恒亦是在船上休息了。 第76章 乱—愁—离—合 月三趁着夜色,带着他的手下,分别隐秘散开于陆杰府上的大厅,寝室等地搜寻。 月三则是悄悄潜入陆杰的书房。他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就在他小心翼翼翻找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月二心中一紧,迅速藏身于书架后。进来的是陆杰的管家,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月二屏息凝神,一动不动地躲在暗处,生怕被发现。 管家在书桌前停下,取出一个抽屉,在桌子下的空腔里一阵摸索,最后拿出一沓书信。然后揭开书桌上的香炉罩子,拿出火折子,把书信给烧了。 月三不得动弹,直到管家做完一切,盖上香炉盖出门走远。 月三才是闪身而出。他揭开香炉盖一看,除了灰烬什么都没有了,定睛仔细看了看,那灰烬的痕迹里除了字迹痕迹的凹凸,还有个隐约如狼头图像的封印凹凸痕迹。 月三盖上了盖子,闪身,跳跃,出了陆杰的府邸。在院外吹了猫头鹰的暗号后,等来了手下的陆续出现。问了他们的情况,均是摇头。便是撤离了。 整个船上没喝醉的最清醒的便是陆恒,其次便是月一,月二。 他们的身份不得不必须保持一定的清醒。看到时间差不多,陆恒便是带了月一下了船,他还得回府中换套衣服去上朝。 留了月二,月二本就是假日,等着他们醒来后,自行安排,处理后续事情。 陆恒回到府中,脚还没站稳。月三便是过来禀报。不管信里有些什么秘密。 狼头封印自是与单于他们脱不了关系。他们的族标正是狼头,就如哈克族的象征是太阳。 陆恒心中关于陆杰的事确认的也算是七七八八。让月三秦江县郡的事情不用去查了,近期安心当值好王妃的护卫就好。 月一,月三退下之后,陆恒一如往常上朝去了。 米娜经历了整整一夜仍然感到心烦意乱、精神恍惚。 当她走下楼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对面的一棵大树上,只见阿尔达克正盘旋着停歇在那里。 透过树叶的缝隙,米娜隐约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尚洲皓。 难道他竟然一夜都没有回去吗?想到这里,米娜的心头一阵疼痛,同时又充满了无奈和复杂的情绪。 各种感触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回想起上次在金玉楼出现的那群神秘的黑衣人和护卫军,米娜心里明白,陆恒肯定安排了自己的人手在她周围暗中保护。 再联想到曾经听到过的关于艳丽楼王少府家三公子的那些传闻,她不禁心生恐惧,害怕陆恒会发现一些端倪,从而对尚洲皓不利。 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但米娜仍然竭尽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感波动,脸上强装出一副平静如水、毫不在意的模样,然后默默地继续朝着楼下迈动脚步。 她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唯有保持沉着冷静,才能不被他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 但在今早用餐之时,米娜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将调味料当作菜肴,夹起空筷送进嘴里。 而这一幕恰好被师傅别克塔尔看在眼里,他意识到米娜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待众人用完餐之后,别克塔尔便将米娜唤至自己的房中。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丝丝忧虑,轻声询问道: “米娜啊,你是否有什么心事?” 米娜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傅说,也开不了口。别克塔尔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米娜,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不说也罢,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了再说不迟。” 别克塔尔沉默了片刻,他拍了拍米娜的肩膀安慰道: “米娜,我观陆恒做事果决,有勇有谋,现在陆国朝中他官职已是九卿之首。 陆王对他的期许应是很高。看他对待我的态度应是对你也是很上心。古依山脉战事可汗和陆王以是暗有嫌隙。若是明了不和睦,哈克族便会群狼环伺。 如是方便你可让陆恒多留意一下陆王对哈克族的意思。但你已知道了便是知晓,你和陆恒的婚姻关系到哈克族的未来,不可任性胡为。” 米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她也明白师傅的话是有道理的。 这也是为什么她昨晚情急之下吐出言语后,见陆恒走了也不敢叫住他,继续与他掰扯和离事情的原因。她点点头。 “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尽力为了哈克族谋取利益。” 别克塔尔看着懂事的米娜,心中暗自叹息。 他希望米娜能够幸福,本不想与她说这些让她担心和负担,但即是公主,选择了和亲,便是应该担起自己的责任,而非一天到小情小爱,闹闹脾气不顾全大局。 陆恒昨晚没在盛王府,米娜今日一早又这样的状态。别克塔尔只当是米娜陆恒在闹什么别扭。 米娜别过师傅别克塔尔后,便是上了楼,看了看尚洲皓所在的那棵树后,心绪烦乱,脚步沉重。又是回屋坐了良久。终找到纸笔,坐于桌前,提笔写下: 卿本佳人、奈何缘尽,贪得一场镜花水月。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愿君移向九霄间,生羽翼,一化北溟鱼,一举凌鸿鹄。 信写好后,便是来到门外栏杆处,唤回阿尔达克,又于衣柜里找到那只凤钗同信一起绑于了阿尔达克腿上,带着阿尔达克到屋外对着都尉府的大树放飞了它。 看着尚洲皓接到了阿尔达克。米娜已不知如何面对于尚洲皓,便是反身回了屋内。 米娜回屋关上了房门。觉得自己已是脱力,心如刀绞的疼痛感袭遍全身。 靠着门扉慢慢身体下滑,坐于了地上,眼里如泉水一般涌出泪来,却是不敢发出哭声。 一整天米娜都在房内没有再出去。期间娜真找了她,米娜也只是隔门告诉娜真,她想自己待会,任何事情都莫要找她即是。 之后便是一天也没再有人扰她。倒是晚上她听到了陆恒来于门前的脚步声,但到了门前停留了少许时间后,未发一言的又是离开了。 陆恒下朝便是到了盛王府,还是陪着别克塔尔喝茶,聊天,下棋。晚上饭后娜真找了个机会,与陆恒独处悄悄告知了米娜今日的状况。 娜真知道米娜把自己锁起的事情,她没有声张,只是有人要找米娜时她便以米娜今日在补前两日缺了的觉,搪塞了过去。 陆恒听闻后忍不住想上去看看,但到了门前又是怯了,便是回了楼下书房。 陆恒回到书房,反复踱步,思来想去,派人把娜真叫过来。沉吟了下组织了下语言: “娜真,你从小伴于公主身侧,除你之外与公主最交好的还有谁?” 娜真想了想说道: “跟公主感情好的有可汗,大王子,阿不莱,别克塔尔……” 陆恒实在受不了的皱眉打断道: “不包括亲人长辈的,朋友之间较好的” 娜真想也没想: “哈迪尔呀!公主最好的,跟我差不多都是都是一起长大的,又都跟着别卡塔尔阿卡一起学习。要不是二世子你,他们俩应是一起……” 娜真一下打住了,没再往下说话。陆恒冷冷的问道: “一起怎么了” “一起,一起没怎么……” 陆恒已是眼神冷厉,直直盯着娜真。娜真实在有些受不了陆恒如刀的目光,终是开口道 “就是若没有指婚,阿迪尔父亲应是会跟可汗提亲,哈迪尔打小跟公主形影不离,他们俩大家都以为会在一起。” 陆恒突然回想起,在哈克族来的那群人中,有一个人自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由于过于自负,陆恒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连询问一下对方身份姓名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此刻,娜真正站在书房里,显得格外局促不安。她既不敢轻易离去,又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终于,当陆恒的声音传来: “你下去。” 娜真如释重负,逃跑一样急忙转身离开。 陆恒独自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心情异常烦躁,沉重。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一丝颓废,心中满是困惑和无奈。 他不禁扪心自问:“我到底还能怎么做?”对于米娜的过去,他深感遗憾,因为他未能有幸亲身经历那段时光。 但如今,他已经拼尽全力让两人走到一起,不惜委曲求全,迎进两位自己完全不喜欢的女人进了勤王府的门。 可为什么米娜却不能像他对待她那样来回应自己呢? 这些问题不断萦绕在陆恒心头,令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陆恒从未有如此挫败感,除了很久远那次他无法灭掉的火焰。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得不够好…… 相比起陆恒来,尚洲皓显得更为颓废不堪。 当看到米娜托阿尔达克送来信件的时候,他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然而,当他拆开信封后,却如五雷轰顶。 那封信竟然如同诀别书一样!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惊雷击中样外焦里嫩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米娜还他的凤钗在他紧握在手中,捏的变形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随后,尚洲皓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苏宅。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很混乱,想不通、不明白,很委屈,为什么会这样。 仅仅只是五天而已,事情怎会发展到这般地步呢? 一进屋子,他便目光目光呆滞,睹物思人地盯着那扇屏风,心中愈发痛苦难耐。 终于,情绪失控的他对着屏风胡乱踢打起来,以此发泄内心的苦闷和委屈。这通折腾搞得楼下的竹娘和小竹子胆战心惊,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多情却被无情恼,今夜还如昨夜长。 秋近草虫乱,夜遥霜月寒 悠悠世路,乱离多阻。 无罪无辜,乱如此怃。 乱—乱—乱。 愁—愁—愁。 第77章 去往上林苑的前夜 娜真原本认为米娜这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可能又需要好几天才能出来,没想到仅仅过了第二天,米娜就走出房门与他们一同享用早餐。 除了兴致似乎不是太高以外,其他方面都还算平常。 陆恒每次上完朝之后必定会来到盛王府,如果时间比较早甚至还会留在盛王府里吃晚餐。 吃完饭后他通常都会陪着米娜的师父别克塔尔都统坐上一会儿。虽然他经常能够见到米娜,有时候还会跟她说上一两句话,但却从来没有和米娜单独相处过。 他的目光总是不时地停留在米娜以及哈迪尔身上,然而从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此外陆恒也不再,在盛王府过夜了。 所有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都十分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但却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 尚洲皓逐渐放弃了抵抗,内心变得无所寄托,不再强求任何事情。心无安放不强求,夜夜深杯酒满,酒可忘情亦解忧。 尚洲皓每夜都沉醉于酒杯之中,试图用酒精来忘却情感和忧虑。然而,这种放纵反倒是让他心中的恨意愈发强烈,而酒同样也是能扰乱人心灵的魔物。 在某个夜晚,醉意朦胧中的尚洲皓竟然将竹娘误认为是米娜,并强了她。起初,竹娘有所抗拒,但人性总是难以避免会为自己打算,慢慢便是起了为自己的私心。于是她半推半就地顺从了尚洲皓的意愿。 第二天清晨,当尚洲皓酒醒后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原本的旧愁尚未消解,如今又增添了新愁。无奈之下,他选择前往军营居住,从此不再回到苏宅。 三个人的世界就这样各自在一种诡异而尴尬的氛围中默默地流逝着时光……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原本平静的盛王府却突然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只见一群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府邸内,他们并非盛王府原有的奴仆和丫鬟,但却带来了大量的衣物、饰品、吃食以及其他各种物品。 这些人忙碌地穿梭于府中的各个角落,将带来的东西在各处摆放整齐。 与此同时,府门外还停放着一辆由五匹骏马牵拉的华丽马车,其气势磅礴,引人注目。这辆马车的到来使得整个盛王府更加喧闹非凡,吸引了众多路人驻足围观。 米娜心生好奇,便向旁人询问缘由。经过一番打听,她方才得知原来明天就是前往上林苑的日子。 上林苑离朝阳城王都有两天一夜的路程,地跨长安区、鄠邑区、咸阳、周至县、蓝田县五区县境,纵横亩,规模庞大,可以容纳千乘万骑。有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水出入其中。 上林苑既有优美的自然景物,又有华美的宫室组群分布其中,风景秀丽、环境清幽是包罗多种多样生活内容的一处园林。 苑中除了上城外,还有36苑、12宫、21观。 36苑中内有供游憩的宜春苑,供御人止宿的御宿苑,还有的陆王的上城苑,为世子们设置招宾客的思贤苑、博望苑等。 12宫和21观则是一些各演奏音乐和唱曲的宣曲宫;观看赛狗、赛马和观赏鱼鸟的犬台宫、走狗观、走马观、鱼鸟观;饲养和观赏大象、白鹿的观象观、白鹿观;引种西域葡萄的葡萄宫和养南方奇花异木如菖蒲、山姜、桂、龙眼、荔枝、槟榔、等的扶荔宫;角抵表演场所平乐观;养蚕的茧观…… 上林苑中还有许多池沼,山峰。有昆明池、镐池、祀池、麋池……等等。 每年秋季陆王会携同皇后一起,亲自组织出席主持一次与周边国家一起的盛大围猎活动。平时对外开放的地方也是吸引无数达官贵人前去游玩赏景。 而盛王府此番显然是陆恒做好了充分准备,不仅派出大批仆从,护卫提前运送物资,还增添了秦王府的奴仆丫鬟过来,明日好给米娜的洗漱装扮等。更有如此豪华的马车候命,足见对这次出行的重视程度。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陆恒如往常一般来到了盛王府。 用过晚餐后,他移步至书房,与卡塔尔都统一同品茗闲谈,对弈几局。时光悄然流逝,夜幕渐深,但此时的陆恒并未返回勤王府,而是缓步走向了米娜的房间。 进入房中,陆恒吩咐仆役打来热水,准备洗漱一番。显然,他已做好在米娜房间过夜留宿的打算。 进入房中,陆恒吩咐仆役打来热水,准备洗漱一番。显然,他已做好在米娜房间过夜留宿的打算。 米娜静静地坐在桌前,灯光洒在她脸庞和手中的话本上,仿佛给整个房间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她似乎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而另一边,陆恒已经完成了洗漱,默默地爬上床铺斜靠在床上。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点亮床头的油灯,开始翻阅起来。时光悄然流逝,屋内一片静谧。 终于,陆恒轻轻合上书本,缓缓放下,然后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 “我要歇息了,明天还要外出。记得,你现在是王妃,言行举止都要符合这个身份,请时刻谨守王妃应有的本分。” 话音落下,他吹灭灯火,翻身侧卧,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再无任何声响传出。 时间寂静流逝,不多时,米娜也是轻轻合上手中的书本,目光凝视着床上那个人的侧身背影。 她静静地注视着,仿佛要将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过了好一会儿,米娜又才缓缓吹灭油灯,但双眼的视线却依旧没有移开仍是看着床上那个方向,月光如水洒落在房间里,使得那人的侧身背影模糊不清,成了一个淡淡的轮廓。 良久,米娜终于站起身来,动作轻柔的爬上床铺。陆恒倒是睡的比较靠里,显然是给她留了位置。她小心翼翼地躺下,合拢衣襟,然后侧身转向床外,睡在另一边。就这样,米娜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78章 出发上林苑 米娜迷迷糊糊间,也不晓得自己是何时闭眼,进入梦乡的。当她悠悠转醒时,陆恒竟然也在床上,看上去早已醒来,正斜倚在床头,直直地凝望着她。未在人前,披散着黑发,倒是有股子玉润冰清的温雅气质。所幸一夜过去,两人竟是相安无事。陆恒见她睁开双眸,目光依旧,口中却是轻声喊道: “来人。” 话音未落,门外的奴仆丫鬟便是推门而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亮了一切。仆役丫鬟们轻声快步地忙碌着,娜真也在其中,和几个丫鬟一起端着水盆、拿着毛巾。 米娜并未完全的清醒,便是被掀开被子,拉起床,被推着拽着的伺候完洗漱。又被穿上了一层一层她都没怎么看清样式模样的衣衫。最终安坐在了梳妆台前。 而陆恒则显得十分淡定,他也是起了床,被伺候着洗漱,穿衣。面无表情地接受着丫鬟们的服务。 仆役和丫鬟们的动作到都十分轻巧、娴熟,配合默契,充满了秩序感。房间里弥漫着安静而紧张的氛围。 米娜坐在梳妆台的时候,娜真只能是乖乖安静站于后侧,准备递递东西,用具。没见过的丫鬟把她的长发被轻轻解开,巧手梳起了复杂的高高斜斜的发髻,再点缀上一堆精美的发饰。然后又轻柔地擦拭着她的面庞,然后仔细地为她上妆,画笔轻舞,峨眉,高鼻,樱桃唇。米娜镜子都没瞧的任由着她们摆布。 陆恒是早已穿戴完毕站立着,奴仆又细心的帮他整理了一遍衣衫。完全是带着另一种威仪的天之骄子气势迈步离开了房间。 待米娜一切准备就绪,准备也出门时,这时娜真才是得以来到她的近前的身后左侧与右侧一位丫鬟并列着,紧跟着米娜后边出了房门。 米娜慢慢下了楼梯,娜真和另一位丫鬟轻轻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紧跟着,随时准备护着她。 下面已是一众人等候着,师傅别克塔尔,杨老脸色都是泛着欣慰的喜悦笑容。一众小伙伴惊喜,激动,兴奋的眼神,已是充分说明了米娜此时的华丽而高贵。弟弟阿不莱,和哈迪尔笑容阳光灿烂的高高给她竖起大拇指。用嘴型给她说着“漂亮”二字。 陆恒虎视鹰眼,身躯挺立正站在盛王府门外,米娜走到了他面前,他,伸出一只手。 米娜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陆恒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一起上了5马并驾的华丽马车。任谁看了都会说好一对秋水银堂鸳鸯比翼,天风玉宇鸾凤和声。 等米娜坐好后,他自己也坐了进去。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城外上林苑的方向驶去。 五驾马车而行后,众人也是陆续登上了马车。陆恒马车前面两侧是两面旗帜。一面是太阳的图案,另一面则是陆国—龙的旗帜。这两面迎风飘扬的旗帜,仿佛在为他们引领方向。 最后面,是护卫骑手们身姿矫健地骑在马背上。他们身着华丽礼服服饰,马匹迈着稳健的步伐,紧随马车队前行。整个队伍显得庄严肃穆,又气势磅礴。 出了盛王府住房区,到了热闹街区的时候。陆恒会手拉着米娜,出了车前窗站立于马车上,与民众见见面。 世子和世子妃的出行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围观。街道两旁挤满了人群,他们兴奋地踮起脚尖,想争相一睹世子和世子妃的风采。 街道上弥漫着兴奋和喜悦的气氛,人们都为能够亲眼见证世子和世子妃的出行而感到荣幸。这一场面展现了王室的威严和陆国的强盛。也让人们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出了外城东城门,早有500身着轻甲的精骑兵列队身姿挺拔的坐于战马上在等候,并且还有3辆马车。看见车队到来,三辆马车并入了车队。精骑兵整齐而上行进在了最后面。里面赫然有着尚洲皓,苏忆路六人的身影。坐于马车内的米娜浑然不知。 第79章 去上林苑的路程上 晚上休息的时候,米娜才知陆恒还真是个人才,不是就晚上一日嘛 ,带的东西应有尽有。 完全不像她们以前哈克族那样的活动营帐是尽量精简。桌子,椅子,茶具,棋盘,书等啥都有。完全就是一个流动的宅子呀。 刚刚安顿下来,陆恒正与米娜隔着一张矮几并排坐着,面前是升起的一堆篝火。陆恒正给米娜倒茶。让米娜没有想到的是,吴老过来: “王妃,柳夫人,王夫人,苏姑娘要过来给王妃请安。不知道王妃方便不方便?” 吴老微微躬身对着米娜说完,等了一会没见米娜回应,便是是看向了陆恒。 原来秦王府上两位夫人和一位姑娘,便是城门外等候的那三驾马车。 米娜并不知道三人在此,心里完全没有准备。陆恒却并不发言,吴老又在等着。米娜只得回道: “让她们过来。” 听到米娜的回道吴老应了声是 便是退了下去。陆恒这时声音倒是响起: “围猎盛会,父王母后都会在,各世子侯爵也都要带上家眷一起出席。米娜听了点点头,心想,他是在给我做解释嘛?你就是带上十个,八个也是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请什么安呀,要请去给陆恒请好了。关我什么事情。 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的正式见面。三人来到米娜面前一次给米娜行了礼,叫了声王妃。 柳莹莹的上下打量着米娜,王敏也是有些好奇,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苏真真眼神也是自然不落下。 被她们看了半天,米娜也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你们去休息。” 入门这么久,今日才得看见自然是要探探对方是何许人也,况且难得一见的陆恒也在,三人心里都是自不愿离开。 “王妃,说来我们以前见过面。不知王妃可曾记得。我年龄应是比你大半载,以后我就称呼你妹妹可好?” 柳莹莹率先开口道,米娜正要回“好”。 “要么喊王妃,要么喊姐姐。” 陆恒毫无波澜的说完,把斟好的一杯茶,放到米娜面前。 “好,那我以后就叫王妃姐姐。” 柳莹莹马上微笑说道。米娜只得点头回应。她在记忆里使劲搜索着柳莹莹,却是一无所获。 柳莹莹一贯眼高于顶。对待王敏都不怎么瞧的上,觉得对方事事不如自己。只是府里也没什么说的上话的人,才迫不得已走动走动。至于苏真真,完全就是眼睛角角都不会看一下,一个艺女。 米娜却是不同的,首先她是正式的王妃不说,多少也是一个公主。还是配得上与之说话的。可依然还是想在年龄上占她一头。没想陆恒却是帮她说了话。 柳莹莹也打听到一些事情,多少知道陆恒对卡拉米娜是不同的。说身体不适住在盛王府,就住了,也不见陆恒生气。最近陆恒反倒还在那边留宿。去上林苑出发,都还是从盛王府出发。可见陆恒是依着卡拉米娜的。 苏真真听了陆恒发言,马上就是 “姐姐好” 米娜听了也只好点头回应。 看她们都站着,米娜正想叫人搬来凳子。陆恒却已到: “你们下去。” 柳莹莹看了看陆恒后,对着米娜说道: “若是以后姐姐闲得慌,可来找我们说说话。我就先过去了。” “好的” 米娜轻声温柔回答。王敏和苏真真也是依次行礼跟着柳莹莹离开了。除了柴火燃烧的“哧哧”。一切又归于寂静。 “你若不喜,可以不用理会她们。” 陆恒声音传来,米娜正专心看着火焰。 “有人陪着说说话,也还好。” “既是王妃就要面对你,有王妃的态度,而非对自己无害便是无所谓。你的不计较只会换了别人的好欺负,给自己徒增麻烦。” 陆恒淡淡的对米娜说道。陆恒没想到米娜回了一句。虽是与他回话,但他倒更希望米娜对他发发脾气。想着刚刚柳莹莹想让米娜喊姐姐的事情,他还是没忍住的多说了句。米娜虽是好胜但却心思单纯。他不愿他不在的时候米娜受欺负。 互相沉默的坐了一会,米娜对陆恒说道: “我先上车休息了。” 便是起身,向车子走去。却是听到身后的陆恒像是在对侍卫说: “你去把精骑兵里的苏大夫喊来,陪本王喝喝茶。” 米娜差点趔趄,幸亏旁边的正好有个马车衡。她感觉陆恒的眼光在她身上, “怎么了?” 陆恒询问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脚下的草地,有水气,有点滑。” 米娜忙是说道的,加快了脚步上了车。见她要休息,奴仆丫鬟们自又是一番有秩序的忙碌,把今早做的事倒着来了一遍。而马车外尚洲皓已是坐在了她刚刚离开的位置。 米娜的注意力全在马车之外,她努力的探听着陆恒和尚洲皓谈话的声音: “那天晚上你不在,我听闻了绝壁驿站的事情,原来你相救王妃于两次。” “在下职责所在。不足挂齿。” “不知胡都尉可否记于你军功?” “记过了” “记过就行,若没有记我会让他给你补上。你倒是与王妃有缘。” “是与陆中令有缘。” “哈哈哈,” 陆恒听到到笑了起来,端起茶杯对尚洲皓到。 “苏大夫,以茶代酒。若是此次围猎圆满,我相助苏大夫曲长一职。” 尚洲皓也是双手端起茶杯: “在下,先行谢过陆中令。” …… 米娜这才知道,尚洲皓与陆恒认识,并且尚洲皓很得陆恒赏识。陆恒没有与米娜谈起对方的理由。但是尚洲皓多少应该是告诉她些才是。 第80章 去上林苑路程上二 米娜她不是会走回头路的人。既是下了决定,便是在下决定前深思熟虑过了。反复纠缠倒是徒增心伤。但是她也没有从马车里出来。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尚洲皓,更别说尚洲皓和陆恒在一起的形势。 反倒因为结束这段关系,在后面几天独自的疗伤期里。想明白了些事情。 尚洲皓知道米娜在车里。被分手的人,想的开的时间总要晚一些。总有一些人会因为某人一辈子都被牵绊着。尚洲皓恰好就是那个至死靡他之人。但是现在他心里对米娜有恨,又因为竹娘的意外对米娜有愧。所以尚洲皓的视线都是回避马车那个方向的。 尚洲皓与陆恒聊着天,却是在扎营的有处闹腾起来,先是两人有听见尖锐“敌袭”的呼喊。两人便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立马挺直身躯警惕起来。可是听着响了两声就没声了。两人便都是站起身来四下观察,只觉刚刚发出两声“敌袭”的方向始终有些闹腾。陆恒便是决定过去看看。他迈步而行,尚洲皓紧跟而上。 两人到了部队后侧,只见有几个人,手脚被捆绑着,跪于火堆前。后面围着站立着护卫军和精骑兵一些人。 “这是怎么回事?” 陆恒出声问道。 “回陆中令,可能抓到几个细作。” 其中一名护卫军答道。 “我们不是细作!” 跪着的一人奋力的喊着,并想挣扎着站立起来。却被一个精骑兵,一脚踹过去,又只得跪的老老实实。 陆恒打量着那几人,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 “可有搜到什么证据?” “在他们身上现在倒是没发现什么。这是身上搜到的户籍,有邻国族徽盖章”。 尚洲皓接过户籍,仔细查看后,脸色变得凝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边关战斗不断,流落在外的邻国跑过来的难民。他把户籍文书交给陆恒手中。 跪着的几人看似好像有被放的希望,忙是七口八舌的说着他们不是细作,是难民,实在是饿的慌了,看他们大部队,几人饿的慌了,想着一定有吃的,就偷偷跑来找找吃的。 “我们真是冤枉呀。” “我们不是细作” …… 那跪着7,8个人,不停在为自己辩解。 “也许他们只是普通的难民,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陆恒说道。 尚洲皓点点头,对几人问道: “你们为何不往广袤无垠的草原去,反倒不远万里的来我们陆国王都?” “本来我们的城以前就是陆国的城,我们原本也是陆国子民,不过是战败,边城成了匈奴的。陆王仁慈,允许逃避战乱的可入陆国。我们想的也是这王都应是好生存一些,便是一路向王都来了。” 那跪着的人中一中年人说道。尚洲皓听了,抬头与陆恒交换了下眼神后,说道: “这几人还是派人严加看守,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异动。过几日再说。” “是!” 在场精骑车和护卫兵都是领命应道。 陆恒看着尚洲皓, “看来我们的行程得更加小心了。” 陆恒和尚洲皓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是送信的驿使。” 尚洲皓心中一动,连忙迎了上去。 驿使带来了陆王传给陆恒的一封信,边境的战事越发紧张,邻国的军队似乎有大规模调动的迹象。陆王让陆恒快点赶到上林苑与之相商。陆王先行出发,早陆恒他们一周到达了上林苑。 “看来这场战争不可避免了。” 陆恒眉头紧锁。 “可匈奴单于,大臣都在陆国参与围猎盛会。这时异动到底何为?不怕我们压着他们不让回去嘛?” 尚洲皓眼神有些疑惑,对陆恒说出自己的想法。陆恒听了道: “可能就是想看了看我们陆国的态度。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守护好国土。” 两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加快行程,早日到达上林苑,与陆王商议应对之策。 第81章 陆王与土曼单于宴席 陆恒一声令下,尚洲皓迅速响应,开始协助组织众人整理行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队伍立刻启程,毫不耽搁。经过漫长的跋涉,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上林苑。 进入上林苑后,一行人没有做任何停留,径直朝上城走去。一到上城,陆恒便安排吴老带领家眷以及别克塔尔都统等人前往御宿苑歇息,而他自己则马不停蹄地朝着上城苑疾驰而去。 陆恒见到父王,先是一礼后。 “儿臣见信,到达上城就来见父王了。不知父王对边境之事如何打算?” “恒儿,此次前来,一路辛苦了。” 陆王看着风尘仆仆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 “关于边境之事,父王也想与你商议一下。匈奴此番举动多半是想探我们的反应,他们一向是觊觎我朝资源许久。如今土曼单于和明迪左贤王都在上林苑,量他们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当下局势尚未明朗,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陆恒微微皱眉, “父王,儿臣认为。上一次落寂山脉我们没有出兵。这一次应该也是想看看我们是否会按兵不动,如果不出正好他们可以针对哈克族,说不定再拿哈克族一城。 我们依然不出兵,那对哈克族不义便是坐实,其联合的藩国必会寒心。而且就此涨匈奴威风,听之任之让其逐渐做大,也不是好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任由匈奴肆意妄为,恐怕边境百姓也将遭受苦难。” 陆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道: “你所言极是。然而,在行动之前,我们务必洞悉匈奴的真正企图。不妨找个时日设宴,邀单于及其左贤王前来一叙,借此探明他们的心思,且看此事能否和平解决。” 陆恒略作思考,旋即应道: “父王,儿臣今晚便去筹备。” 陆王斟酌片刻,目光投向陆恒,沉声道: “明日就安排,邀请土曼单于和左贤王,本王、你,再传讯四世子陆杰,于犬台宫观赛狗。” 陆恒领命而去,边走边暗自思忖:陆杰应该已经到了。只是,父王此次特意让我叫上陆杰,莫非另有深意? 陆恒来不及多做思考,此次安排着实突然。他马不停蹄地赶到思贤苑的书房,奋笔疾书,将信件交与信差,送往四世子陆杰,告知他明日务必出席犬台宫小宴,并一同观赏赛狗。他同样修书一封,邀请土曼单于和明迪左贤王参加。紧接着,他有条不紊地部署人手,精心筹备明日的宴席和比赛事宜。 陆恒忙碌不已,直至三更半夜,鸡鸣时刻方才稍作停歇。他独坐于书房,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上次落寂山脉之战,父王以军队回朝不久需要休整为由,拒绝援兵,并给边关发信称只要匈奴未进入陆国疆域,便按兵不动。陆恒对此提出异议,却被父王断然驳回。 明日,陆王莫非是想与虎谋皮?抑或是想要对哈克族下手?他的王妃可是哈克族的公主,国婿更是哈克族的大王子。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选择和亲呢?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鲜卑、哈克族、匈奴在域外三足鼎立。哈克族一直以来都是最强的,其国土面积也是最大的。如今,随着大王子回族,陆王是否放心不下,不想让哈克族一家独大呢? 陆恒确实不想对哈克族的事情置之不理,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匈奴再得势。 陆恒揉了揉眉心,决定先好好休息一番。他回到房间,看到米娜已经安然入睡,于是他便小心翼翼地合衣躺下。 心中思绪万千,明天的宴会是否能够顺利进行?土曼单于和左贤王究竟有何企图?这些问题困扰着他,让他无法安心入睡。 直到天亮,陆恒才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后,他立刻着手准备赴宴事宜。在犬台宫,陆恒见到了父王、陆杰和土曼单于、左贤王。一场表面上热闹非凡的宴会开始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王看向土曼单于,笑着说道: “单于,此次前来上林苑,可还习惯?” 土曼单于哈哈一笑, “多谢陆王款待,本单于在这里过得很愉快。” “那就好。” 陆王点了点头,话锋一转, “不过,单于亲自领队此番前来,可是家里一切均是安排妥当?” 土曼单于与左贤王对视一眼,笑道: “陆王英明,谢陆王关心,有右贤王留守,统领我无甚担心。不过我也有两事想相请陆王。” 陆王微微皱眉, “哦?单于请讲。” “如今草原各部发展迅速,而我匈奴一族,地域辽阔,人口众多,自然也需要更多的资源。陆国物产丰富,本单于希望能够与陆国加深合作,共同发展。” 陆王沉默片刻, “单于的提议倒是不错,陆国自然是敦睦邦交。只是具体的合作方式,还需要我们再商讨一下。” “这是自然。” 土曼单于笑道, 陆恒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看起来,土曼单于暂时明面上还不想与陆国兵戎相见。 陆王接着指着陆恒说道: “这是犬子陆恒,他的王妃正是哈克族的公主卡拉米娜,不知土曼单于是否知晓?” 土曼单于凝视着陆恒,惊叹道:“久闻二世子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土曼单于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我此行的第二件事便是关于二世子。小女正值适婚之龄,我欲与贵国联姻,不知陆王意下如何?” 陆王微微一怔,他万没料到土曼单于是如此盘算,他原本是想引出落寂山脉一事,或者警告一下对方,不要再针对哈克族生事。 陆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陆恒。陆恒心中一紧,联姻实非小事,关乎两国未来。况且他只心仪卡拉米娜,一直就想灭了匈奴,怎会娶匈奴女子。他低头沉思须臾,抬头回应道: “单于美意,我感激涕零。然婚姻大事,尚需深思熟虑。我与王妃也刚成亲不久 ,也实为不妥。” 陆王点了点头,附和道: “恒儿说得有理……” 见陆王推辞,土曼单于早料到如此,马上抢话接到: “二世子刚新婚不久,我倒是忘记了。我儿也不可屈为正妻之后,四世子也都是可以的嘛。” 土曼单于本就是想的四世子,只是不好直接说,所以迂回曲折,明修暗度。 陆王看了看四世子,却是回道: “四儿,顽劣。兹事体大,还是慢慢商议为好。” “怎么哈克族的亲合得,我们的亲就合不得?” 土曼单于面有怒色。陆杰这时却是对着陆王道: “父王,儿臣愿意。” 陆王看着陆杰许久,答了一字: “好。” “臣先贺喜陆王,单于允了四世子和公主互结秦晋之好。” 左贤王明迪已是端杯敬酒给陆王和单于。 …… 宴会继续进行,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涌动。陆恒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陆恒眼神复杂地看着陆杰。宴席结束后,陆恒找到陆杰。 “陆杰,你真的愿意娶匈奴公主吗?这可不是儿戏。匈奴历来就是蠢蠢欲动,与哈克族一直数十年进贡交好,没曾来犯我国疆域是不同的。” 陆杰微笑着拍了拍陆恒的肩膀, “二哥,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正好匈奴畏我陆国,和亲讨好,若是能通过联姻避免战争,那便是大功一件。二哥可以做到,我也可以。” 陆恒心中知道陆杰和土曼单于必是私下就早有交涉。 “既然老四你已经决定,我也只能支持你。希望你能幸福。” 陆恒冷冷说道。 陆杰点点头, “放心,小弟。我自有分寸。” 几日之后,联姻的消息传遍了上城上下。有人赞成,有人反对,但一切已成定局。 陆恒心情沉重地站在城头,遥望着远方。自从宴席散后,月一每日都会禀报他,陆杰与土曼单于,明迪左贤王等在一起。看起来是因为联姻而走的近些。但是天天待在一起,未免有些过了。 况且于他计划,他知道这场联姻必不可能成为事实。回至御宿苑,便是召了月二,月二带了数人着夜行衣,连夜悄悄出了上城,赶去了万荣庄。 第82章 上林苑见陆王和皇后 那夜宴席后,陆恒回于御宿苑,却见米娜正斜靠在床上看书, 还未入睡。 他洗漱完毕,正待上床却是听见米娜对他说道: “明日你若是有空 可否陪我一趟,去与父王,母后请一下安。” 陆恒有些意外,他没想到米娜会主动与他开口说话,并邀请他一起去请安。这么多天,两人相处虽不到仇敌相见,但若是说相敬如宾那也是夸张了百倍。 他看着米娜,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答应道: “好,我陪你去。” 米娜听了,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过头去,继续沉浸在书的世界里。陆恒心中不禁暗喜,如波澜乍起的湖面,他觉得这是他与米娜关系和好的曙光,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让他对未来有了美好的期许。 第二天,陆恒早早地起床。米娜也是,并唤来了丫鬟,仔细的梳洗装扮了一番。翠眉红妆配了个高高斜斜的发髻。 陆恒心里很清楚,米娜向来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平日里,她总是随随便便地梳一个堕马髻就算了事。 至于脸部妆容,更是极少精心描绘。毕竟,她本身就生得美艳动人、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修饰和装扮。 然而今天,她之所以会如此打扮自己,无非是因为要去拜见父王和母后。在这种场合下,即使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 所以才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来精心梳理发型、化妆点缀。 他和米娜一同前往王宫,向父王和母后请安。一路上,陆恒都是与米娜并肩拉手而行,米娜并未反抗挣脱。 米娜与父王母后,见面行礼之后,便就一直没来见过父母而开口道歉,陆恒忙是帮她解释是因水土不服,身体的确不适。还请父王,母后见谅。 母后听了倒是说道: “我道是王妃是会武术,骑射的人,想来身体应该是比我们中土女子强上不少。没想也是水土不服的厉害。” 米娜听了只是低头道: “是臣妾的不是。” 陆王看了看米娜说道: “孤,听闻婚后不久你就到盛王府居住了?” 米娜一下不知道该找什么措辞,陆恒已是帮她开口: “儿臣想着盛王府卡拉米娜比较熟悉,国婿留下了以前哈克族的奴仆,方便照顾水土不服的卡拉米娜,这样她也能好的快些。所以我才送了王妃过去。” 陆恒恭敬地回复道。 陆王点点头,表示认可。母后却是接着看向米娜,问道: “不知王妃在盛王府住得可还习惯?” 米娜微笑着回答: “谢母后关心,臣妾在盛王府住得很好,夫君也很照顾臣妾。身体也已痊愈。这次上林苑盛会完毕,便是计划随夫君回勤王府了。” 此时,皇后接口道:“那就好,你们夫妻二人和睦相处,我们也就放心了。早日开枝散叶,也好为皇室增添丁之喜。” 陆恒和米娜此时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 请安结束后,陆恒和米娜一起离开了王宫。在回宫的路上,陆恒轻声对米娜问道: “上林苑完毕返程后,你打算回勤王了嘛?。” 米娜轻点了下头。 陆恒站立静静地看着米娜,心中充满了幸福。伸手理理米娜衣衫,语气温柔的说道: “我带你在苑里中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米娜点头应允,于是陆恒屏退了引领的宫女,漫步于景色优美的上林苑之中。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花园。此时正值秋季,园中依旧百花盛开,桂花,菊花,木槿,百合……姹紫嫣红,美不胜收。米娜忍不住上前,轻轻嗅着花香。 陆恒却是小心翼翼地将一朵开得最艳丽火红的彼岸花摘下,趁着在米娜身后之时,把花插在了米娜头上。 米娜轻抚头侧花枝,转身对着陆恒,脸上微微一笑。 看着米娜的笑容,陆恒心中一动,低声说道: “开颜万朵不如你,胜过百花繁。” 米娜闻言,脸上倒是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娇羞地看了他一眼。 此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落桂花一片。其中些恰好落在两人的发际,陆恒伸手替她取下,米娜亦是。 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米娜这才仔细的打量着陆恒,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情愫。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的身影。仿佛预示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回宫路上,陆恒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宫殿,突然转头对身旁的米娜轻声说道: “母后有时候可能会说一些让你感到不适的话,你不要太在意。她并非我亲生母亲。” 听到这句话,米娜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陆恒的眼睛,想要问些什么。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陆恒平静的神情,继续缓缓说道: “我八岁那年,父王将我指给她代为抚养。从那以后,她便是我名义上的母后。” 米娜默默地点点头,表示理解。她知道,在这深宫内苑之中,亲情往往会给利益让步。人与人的关系是建立在最适合的,最正确的原则上面。 米娜听了这话,心里暗自琢磨着,想必陆王应该是带着其他嫔妃一同前来的。陆恒长得这般俊美,他的母亲定然也是花容玉貌、气质卓越之人。而且,陆恒如此出类拔萃,母凭子贵,他的母亲在宫中的地位自然也不会低。 想到这里,米娜不禁心生好奇,对着陆恒轻声说道: “既然今天还有些闲暇时光,如果母亲大人恰好在上林苑,您可否带我前去拜见一番?” 然而,陆恒却是停下了脚步,伸出左手,轻柔地将米娜耳畔的发丝捋到耳后,眼神平淡地回应道: “她早已离世,等日后有机会,我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带你去拜祭她。” 说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又补充了一句: “这次哈克族人,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而陆恒能够以如此淡然的态度面对这一切,实属不易。 米娜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看到陆恒的神情并未有变化,于是只轻声说了句“谢谢”后,便不再多言。 跟随着已经迈步的陆恒朝着出上城苑的方向走去。黄昏的阳光于甬道上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米娜心中暗自想着,今天回去,还是问问吴老或者师傅打听一下陆恒以及陆王室的各方面的事情,以免以后不知道情况,口无遮拦的给自己带来麻烦。当时出嫁时,迫不得已,无心了解,询问有关陆恒,及陆王室的事情,看来这下还是要做些功课才是。 第83章 子玉便是陆恒 那日回来御宿苑的第二日,米娜看见吴老,便想问问陆恒生母的事情。话到嘴边却是变成: “吴老,请问可知我的师傅现在何处?” 吴老面带微笑地对她说: “早上的时候,别克塔尔都统就领着一群年轻弟子在演武场上训练武艺。” 说完便是特意叫来一名小厮, “你带王妃去找别克塔尔都统。” 米娜心怀感激对着吴老点点头,然后跟着小厮前往演武场。当她到达演武场时,远远就看到师傅别克塔尔都统正全神贯注地指导着弟子们的动作,他的神情严肃而专注。 米娜静静地站在场边,注视着师傅的身影。只见别克塔尔都统身形矫健、动作利落,每一个示范都充满力量与技巧。他不时停下脚步,亲自纠正弟子们的姿势和发力点,耐心地讲解其中的要领。 阳光洒落在演武场上,映照出别克塔尔都统额头晶莹的汗珠。他的声音清晰响亮,回荡在整个空间,仿佛也穿透进了米娜的心底。 看着这一幕,米娜心中想起小时候随着师傅学习武艺的日子,同时也暗自下决心,有空的时候也要多多练习,难保那天不会用上,也才不辜负师傅从前对自己的期望。 别克塔尔远远地就看到米娜朝这边走来,他面带微笑,眼神充满亲切之情。然后转过头去对其他人说道: \"大家认真练习 ,继续加把劲啊!\" 接着便迈步走向米娜。 当两人距离逐渐拉近时,别克塔尔开口说道: \"哎呀呀,今天怎么想起到这儿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啦?\"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但更多的还是欣喜与欢迎。说完后,别克塔尔那双深邃而睿智的眼睛紧紧盯着米娜,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难道师傅莫还不高兴我来不是?” 米娜亲人的上去挽住了师傅的胳膊,扶着别克塔尔在演武场边坐下,给师傅倒了杯茶后才是继续说道: “师傅,昨日我与陆恒见了在上林苑见了父王,母后。回来才知皇后娘娘并非陆恒亲生母亲,不知师傅可知陆国宫中的一些事情?” 别克塔尔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沉思片刻后说道: “宫中之事,为师也只是略知一二。据我所知,当年陆王还没封皇后,但是一众嫔妃中,确是很宠尚婕,也就是陆恒的母亲。 娘娘德才兼备,品貌双全,人中之凤。当时尚娘娘的父亲也已经在朝中身居太尉。那时众人都觉后位非尚婕无她。” 别克塔尔看着米娜稍作停留后,继续说道: “尚家老爷子朝中太尉,有儿子尚都尉在外为国镇太平,女儿后宫中也是金凤凰。尚家一时风光无限。 怎料一场大火,尚家不复存在。后便传出尚娘娘郁郁不得而终,香消玉碎的消息。再后来便是陆王立了姚姬娘娘为后。可能陆王担心陆恒年幼,便是让了皇后娘娘抚养管教。” 米娜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露惊愕之色,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一般。 \"竟然还有如此内情……那么师父您是否知道尚婕娘娘到底如何而亡呢?\" 她忍不住追问道。 别克塔尔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具体情况。然后便是无比郑重的米娜道: \"此事恐怕唯有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方才知晓。宫廷之中的事务错综复杂、变幻莫测,知晓过多或许并非好事一桩。 如今陆恒朝中得势,也并非好事,按理世子成年成家后便要划分番地,离开朝阳城王都。 但陆王一直没让二世子离开,与大世子均在朝中共事。隐隐还压着大世子一头。难免会招有心人嫉妒生事。 你们已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要探知一下陆恒对于未来打算,能帮扶他便要帮扶一下。若是帮扶不到 ,你也需谨记在心,务必守护好自身周全便足矣。\" 米娜微微颔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片刻才回应道: \"多谢师父教诲点醒。徒儿定然铭记于心。\" 她向师父深深地鞠了一躬,与师傅聊了一会,又与哈迪尔一起让师傅指导一下,与众人一起练了武,吃过中饭后才与师傅道了别。 米娜转身离去,感觉师傅已经看不见自己身影之后,才是缓缓的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回去途中她似是想起什么,心情焦虑的急忙吩咐身边的带领她的小厮领她前往陆恒在上林苑处理公事的书房。 到达思贤苑的一间书房后,她迫不及待地开始翻找起那些被陆恒批注过的遗留文书。她焦急地翻遍了每个角落,忙碌了好一阵子,但最终好似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米娜感到无比失望,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无力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 过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前来。这时,小厮轻轻地喊了一声: “王妃。” 米娜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她与小厮一同将弄乱的文书重新整理归位,然后默默地回到了御宿苑。一路上,米娜的思绪纷乱如麻,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想起了一个小孩,总是一副桀骜不驯,牛气轰轰的样子,对女孩子还总是不屑一顾。每次碰到她与尚洲皓一起玩耍,也是甚少与她说话。 反倒让米娜总会想要故意逗他。哪怕逗的他生气,米娜也是高兴的很。每次三人有什么比试,不像尚洲皓一般会相让于她,弄的米娜每次赢了他也总是分外得意。 有日尚洲皓与她玩耍时告诉她子玉把说她坏话的人揍了才被罚的出不了门。她才觉得他不是那么高傲讨厌,还满是为他担心。 最后一次见他,便是在尚都尉府大火那夜,她把尚洲皓等人藏好后,于楼上看到人都已经离开,还剩余火舔食着残垣断壁的尚都尉府门前。 已经赶来的子玉哭的撕心裂肺,大喊大叫的要往屋内冲去 ,却是被人死死扒拉住没有放手。现在回想起来那死死抱住子玉的人倒是有些像是现今的吴老。 心思纷乱的米娜脚步有些踉跄地回到御宿苑,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就在她踏入院门的那一刻,正巧与吴老碰个正着。 吴老见到米娜,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道: “王妃,您回来啦。世子殿下也已经回来了,正在等候您一同晚宴呢。也是赶巧,他还特意吩咐小人前来查看一下,您是否已经归来。” 然而,米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吴老的话,她的眼神迷茫而急切,紧紧抓住吴老的胳膊,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焦急地问道: “吴老,陆恒……除了‘陆恒’这个名字之外,你们可曾称呼过他其他的名字?或者,有没有人曾经用别的名字来称呼过他?” 吴老被米娜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诧异,随即便露出慈爱的神情,目光温柔地注视着米娜,轻声说道: “王妃也知晓二世子的字吗?想当年,二世子年幼之时,我偶尔会称他为‘子玉’。然而,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二世子不准我如此称呼他了。” 米娜听闻此言,先是一怔,紧接着眼中闪烁出期待的光芒,急切地追问: “究竟是何事呢?” 她似乎对这个答案充满了期待。 吴老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沉重。他微微侧过身,向前迈了一步,面对着米娜说道: “王妃,还是先前往饭厅用膳,饭菜都快凉了。” 米娜见状,心知无法继续追问下去,无奈之下,她只好默默跟随吴老前往饭厅。一路上,吴老语重心长地又说了一句: “王妃啊,我不知你从何处知晓 ,臣也是嘴快,今后切莫在世子面前提及‘子玉’二字。想必世子并不愿再被他人这般称呼了。” 米娜转头望向吴老,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之意,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吴老的意思。原本还想问问吴老陆恒母亲的死因,也是埋在了心底。 快到了饭厅,米娜远远便是看到陆恒望向了她,子玉那张脸便是与陆恒在米娜脑海里重合了起来,耳边似乎响起尚洲皓小时候的声音: “你不要跟子玉计较,他历来不喜跟女孩子玩耍,能跟我们一起打马球以是很好了。” 米娜看着陆恒,心中“子玉”的名字已是呼之欲出,但还是若无其事的于饭桌上坐于陆恒一侧。 “姐姐倒是让我们好等。” 柳莹莹有些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米娜也没做搭理。 陆恒见米娜坐好,便是动了筷子,柳莹莹众人也是跟着端起碗筷吃了起来。中途米娜挑了一个鸡腿,却是夹了放到了陆恒碗里。弄的陆恒很是诧异的看向了她。 “夹起来,我才发现我看错了,我不喜欢吃鸡腿。” 米娜讪讪的说道,便是埋头苦干的认真吃起饭来。 第84章 夜晚米娜说了一个谎 饭后,米娜许是太过认真干饭,前几次她都是吃完便是一句“你们慢慢吃”的自顾离席。今次却是安静等着陆恒吃完后,跟在陆恒后面回了休憩的房屋。 回房屋途中,陆恒迈步前行,仅有两次略作停留,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凝固了那么一秒。转而又是步伐坚定而行,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转身,甚至也没有开口问询。他就这样默默地继续前行,如同孤独的行者。 回到房内,陆恒像往常一样随手拿起一本书,然后静静地坐在矮几旁边翻阅起来。而一旁的米娜却没去找自己爱看的话本。,她只是默默地盯着陆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过了一会儿,米娜轻轻地也在矮几旁坐了下来。目光依旧停留在陆恒脸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曾经的往事如同画片般不断涌上米娜脑海。那时候的子玉和现在的陆恒一样高傲自负的冰雕脸,但在米娜心中,她清楚地知道其实他和尚洲皓一样,并不是真的讨厌和自己一起玩耍。 当时的米娜在王都朝阳城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一起玩耍的伙伴。哥哥知道她经常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玩闹。有一次,哥哥好奇地问她更喜欢跟谁一起玩,米娜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是子玉。当哥哥追问原因时,米娜调皮地笑了笑说: “每次看到那个冰块脸被我逗得忍不住笑出来,或者因为生气而皱起眉头的时候,亦或是比赛输了后的垂头丧气。我都会觉得特别开心。”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喜欢故意去挑战子玉的忍耐极限了。 陆恒感觉到米娜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让他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儿发毛。虽然他表面上一如往常。终于他实在忍受不了米娜这样的注视,最终还是抬起头来,直视着米娜的眼睛,疑惑地问道: “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说完陆恒还放下了手中的书,捧着脸摸索了一下。米娜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陆恒见状,更加不解了,追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米娜轻轻地摇了摇头,然而这一次,她的目光中仿佛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嘴巴动了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陆恒静静地凝视着她,耐心地等待着。 片刻之后,米娜终于在他那深邃如墨的眼眸注视下打破了沉默开口道: \"明天我计划和哈迪尔、阿依古丽他们一起去狩猎,可是我没有马匹\" 陆恒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微微轻笑道: \"你明天让吴老带你去马厩挑选一匹喜欢就是。\" 稍稍停顿了一下,陆恒接着说: \"对了,你陪嫁带来的那匹白色骏马是你的?它就在距离这儿不远处的万荣庄。我这就安排人手把它接过来,明天早上就能交给你使用了。” 说完,他站起身准备出房间。 米娜听到兴奋得一下子站立起来,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直直地盯着陆恒,拉住他的胳膊问道: “你说的可是白珍珠!真的是我的白珍珠?” 目睹着米娜如此惊喜的模样,陆恒嘴角的笑意几乎快要抑制不住: “哦?原来它叫做白珍珠。应当就是它没错。” 话音落下,陆恒抚下米娜抓着他胳膊的手,当即迈步走向门口,面向天空呼喊了一声。须臾之间,一名身着黑衣的神秘人应声而至。陆恒与他低语数句之后,那人随即恭敬地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米娜默默地望着陆恒挺直的身影,心中暗自思忖道:“或许,他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眼见着陆恒即将转身走进屋内,米娜急忙转身走向矮几后的放书的矮柜,开始翻寻起自己先前阅读过的话本子来。 其实,她原本想要开口问询的事情并非如此,只是当那些话语涌上喉头时,却又如鲠在喉,难以吐露出口。于是乎,她灵机一动,编造出这么一件事来敷衍了事。 由于刚刚向陆恒撒了谎,米娜不禁感到些许难为情,实在不愿再次直面陆恒,便有意借着寻找话本的由头避开与他相见。 “你是在找这个嘛?” 忽然间,一阵低沉而温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米娜心头一震,连忙转过身去,只见陆恒静静地伫立在床边,右手正提溜晃荡着一本话本。 米娜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嗯” 她轻声应和着,然后迈步向前,从陆恒手中接过那册话本。去到矮几下坐下翻看起来,不再抬头见他。 陆恒站立原地,没有动弹,米娜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审视着她。过了一会, “明日你们可以去离这边最近的翠华台,不要过分深入。若是不识路,让吴老安排一人与你们同去。” 说完之后,米娜低头回了个, “好。” 陆恒听后便是迈步离开了房屋。 感觉陆恒离开后,米娜如释重负。她轻轻合上话本,望着屋外漆黑如墨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谎话真是害人,明天一大早,她还要去找哈迪尔一伙人,邀请他们一同外出狩猎,也不知道明天他们有没有其他安排…… 深夜,米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突然,她听到陆恒似乎轻手轻脚地回了屋。米娜连忙侧身向里,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紧接着,她又听到陆恒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他脱了衣服。一股檀香味混着丝丝淡淡的硫磺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米娜心中暗想,或许他刚才去泡了温汤。 在许多个夜晚,在睡觉这件事上,他们总是心照不宣很有默契,总会有一个先上床睡下后,另一个才会上床去,安静地躺在床的另一头,两人虽共处一床,却各不言语,仿佛床中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彼此互不打扰。 然而,今日陆恒上床后,竟然睡到了她身旁的同一头。并且,他的身体还越来越贴近她,仿佛一只寻求温暖的小兽,后面更是近乎将她拥入怀中。米娜很想把那只放在她腰际的大手拿开,那只手犹如滚烫的烙铁,炙热的呼吸在她发际间徘徊,让她浑身不自在。但是,碍于佯装熟睡,她只得将心中的不满隐忍不发,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85章 米娜与哈迪尔组队狩猎 时光悄然流逝,每分每秒都显得如此漫长,而期待中的暴风雨却迟迟未到。反而,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一阵阵细微的鼾声却是忽高忽低的响起。 米娜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已是清晨,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究竟何时进入了梦乡。 当她彻底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以一种奇特的八爪鱼般的姿势匍匐在床上,这般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一向她的睡姿确实不敢恭维啊! 回想起昨晚,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想到今日还有诸多事务等待处理,米娜心中不禁一紧,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忙忙地呼唤着娜真前来帮她更衣。 此时的陆恒,自然早已不在房间内。米娜迅速完成了洗漱,然后与娜真相伴一同前往马厩。 \"王妃!您的白珍珠啊!\" 尚未走近,娜真便远远地望见了那匹雪白如银、晶莹似玉的宝马良驹,不禁兴奋地高声呼喊起来。 \"陆恒果然没有骗我。\"米娜暗自思忖道,心情愉悦而又激动。她迈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走向白珍珠,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抚摸着它那光滑柔顺的毛发。白珍珠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到来,欢快地嘶鸣一声,亲昵地用脑袋蹭着米娜的脸颊,表示着对她的依恋之情。 \"娜真,你也挑选一匹,我们一同前去找哈迪尔狩猎。\" 米娜转身对娜真吩咐道,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 米娜找了吴老,吴老早已安排了个熟悉路,会骑马的护卫等待着米娜。三人便一起去找哈迪尔他们。 米娜到达他们住处时,照例他们已经开始了训练。先是争取了师傅别克塔尔的同意,再是找了阿不莱,哈迪尔,阿依古丽等小伙伴们。 一个个俊男靓女的那是积极响应。他们一来了上林苑,就是阿不莱都不敢反抗,天天被别克塔尔带着武场上训练。本就是的一颗心永远在躁动的年纪。片刻之间便是牵了各自的马,一行人整装待发了。 米娜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陆恒告诉她的那个地点,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护卫道: “你带领我们前往翠华台!那里可是个打猎的好去处,你是否知晓具体位置?” 护卫恭敬地低头抱拳行礼,然后回答道: “回禀王妃,属下对翠华台很是熟悉,请您放心,由我来带路绝对没有问题。”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米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立刻出发!” 随着米娜的一声娇喝,众人纷纷翻身上马。她一抖缰绳,胯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其他人也紧紧跟随其后,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片尘土。 在护卫的引领下,这行人如同一阵旋风,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众人来到翠华台,这才发现眼前竟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山脉,山峦叠嶂,绵延不绝。秋日的阳光洒落在山林间,使得树叶呈现出斑斓的色彩,仿佛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金黄、火红、翠绿交织在一起,宛如华丽的织锦,令人目不暇接。 主峰高耸入云,从远处望去,峰顶格外引人注目。它竟然如同桌面一般平坦宽阔,给人一种奇异而震撼的感觉。众人皆被眼前的奇景所吸引,不禁发出阵阵惊叹声。 为了让狩猎更有兴致,米娜毫不犹豫地将头上的金钗头饰、手中的金手镯以及脖子上的金领约统统取下。她迅速脱下身上的披风,将这些金银首饰包裹起来,然后挂在白珍珠的背上。做完这些之后,米娜抬头看向其他人,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接着,她伸手取下背负的弓箭,搭箭拉弦,\"咻\"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前方一棵大树的树干。 \"我们两人一组,三个时辰后在此处会合。谁能猎得最多猎物,便是胜者!\" 米娜大声宣布道,声音清脆响亮,回荡在山间。她的话语充满了激励和挑战,激发起了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斗志。 米娜很是豪气的拍了拍,白珍珠背上那裹着首饰的包裹, “这些就是获胜队的奖励!” 随着这句话落地,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和叫好声。 阿不莱和哈迪尔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一眼,他们都非常希望能够跟随米娜一组行动。然而就在这时,娜真也凑了过来,表示想要加入其中。于是乎,三个人决定通过猜拳的方式来决定分组情况。 经过一番激烈而有趣的角逐之后,最终的结果揭晓:哈迪尔成功地与米娜分到了同一组;而护卫则与娜真相伴;至于阿不莱,则只能跟着阿依古丽一同前行。 广袤无垠的森林深处,众人很快便各自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每个人心中都怀揣着对未知冒险的期待以及对胜利奖品的渴望……。 米娜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骑着她心爱的白珍珠在森林中驰骋捕猎了,心中别提有多兴奋。此刻她正和哈迪尔并肩骑行在山间小道上,任由马匹自由前行,两人一路欢声笑语。 渐渐地,他们深入山林,只见道路两旁的树木愈发高大茂密,偶尔还有几只顽皮的猴子在树枝间跳跃嬉戏。哈迪尔看到这些猴子,手痒难耐,正准备张弓搭箭,却被米娜出声制止: \"等等,哈迪尔,咱们要射就射大猎物。\" 哈迪尔闻言立刻收起弓箭,转头望向米娜,脸上露出灿烂如星辰般的笑容,应道: \"好!\" 随后,两人纷纷下马,开始仔细观察四周的动静。没过多久,他们便发现了附近有羚牛群出没的痕迹。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将马匹拴好,然后徒步前进。不一会儿,一群身姿矫健的羚牛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 两人眼中带着兴奋,甚是默契的交换了眼神。米娜和哈迪尔小心翼翼地靠近羚牛群,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对视一眼,仿佛能读懂彼此的心思,然后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到羚牛群。羚牛们悠闲的吃着林中灌木,不时警觉地竖着耳朵。 时间仿佛凝固,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羚牛群中。手中的弓箭蓄势待发。四周的空气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叶的声音。 终于,米娜和哈迪尔同时松开弓弦,箭矢如闪电般射向领头的羚牛。刹那间,羚牛群受惊四散逃窜,米娜和哈迪尔却是安静站立原地。 哈迪尔和米娜他们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领头的羚牛身上。那头强壮的羚牛先是受惊一般原地蹦起,然后就是撒开蹄子在树林中穿梭狂奔。慢慢便是脚步踉跄起来。它的脖子上牢牢插着两根箭矢。 哈迪尔和米娜都是出色的猎手,他们的箭术非同凡响。都是命中了脖子上大动脉血管,鲜艳的红色血液顺着羚牛的伤处,滴答滴答从身体流到了地上。 中箭的羚牛最终倒在了地上。哈迪尔和米娜迅速靠近,看着自己的猎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展现出了卓越的技艺和默契。 两人一起把羚牛弄到了拴马处,旗开得胜,两人兴致高昂。又是寻找起来。 哈迪尔小心翼翼地找到了一处野猪留下的脚印,仔细观察着粪便和地面上刨出的坑洞,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他的目光专注而坚定,透过这些痕迹看到野猪的行踪。 经过一番艰苦的搜索,哈迪尔和米娜终于来到了一条溪边。惊喜地发现,那里有一群野猪正在觅食、饮水和嬉戏。它们身形健壮,皮毛粗糙,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在野猪群中,有一只巨大的猪刚鬣,它威风凛凛地站在溪边,应是这群野猪的领袖。它体型庞大,毛发坚硬如刺,锋利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哈迪尔静静地躲在一旁,不敢轻易惊动它们。一猪,二熊,三老虎。这战斗力的排名可非浪得虚名。 这次米娜和哈迪尔轻声交换了意见。这野猪体型壮硕,皮糙肉厚,两人决定还是共同射击那头领头猪。 他们默契地调整位置,眼神交汇,确定了攻击的目标。随后,他们同时拉满弓弦,箭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刹那间,两支箭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带着两人的决心和勇气,径直飞向那头野猪的额头。箭头准确地射中了野猪的身体,它顿时发出一阵惊怒的嚎叫,挣扎着想要逃脱。 然而,两人的攻击并未停止,他们迅速搭上第二支箭,再次射向受伤的野猪。 野猪的嗅觉极其灵敏,这一次它似乎察觉到了猎人的存在。它愤怒地喘着粗气,径直朝着米娜和哈迪尔的隐蔽之处冲了过来。 哈迪尔见势不妙,急忙和米娜躲闪。然而在不顾一切的奔跑中,米娜在慌乱中一脚踩空,脚一滑,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顺着山坡滚倒受伤了。 一些树干最后挡住了下滑的米娜。一股剧痛袭来,她的膝盖和手掌都被擦伤,鲜血慢慢地渗了出来。米娜一时疼的不能动弹。野猪倒是放弃了对她的追击。 野猪受了伤反而激发了它的斗志,开始负隅顽抗。倒是追的哈迪尔在紧张地躲闪着。 追到一略显宽阔之地,野猪毛发竖起,獠牙锋利,它铆足了劲,身体贴地趴下,积聚力量,然后如猛虎般腾空冲向他。哈迪尔见状,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向前冲去,手中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气势逼人。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瞬间,哈迪尔身形,敏捷地仰身贴地,恰好到了野猪的肚下。只听“刺啦”一声长长的声响,哈迪尔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了野猪的肚皮。野猪重重地从空中落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此时的野猪,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生命的气息在它身上迅速消逝。 这场狩猎的过程紧张而刺激,哈迪尔顾不得死掉的野猪,忙是寻找起米娜,当看到山腰的受伤的米娜,心中一紧,急忙跑过去。 他关切地询问着米娜的伤势,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米娜强忍着疼痛,试图站立了起来。哈迪尔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米娜扶住。 哈迪尔搀扶着米娜,脚步蹒跚地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宽阔地方,放米娜坐了下来。以便米娜能够休息和处理伤口。 哈迪尔此时也是头上,身上都沾染了血迹。于怀中掏出了药瓶,打开,单膝跪下,拉过米娜受伤的手,上起药来。看到,米娜手臂处,和膝盖处都是渗透着血迹,便是也要上药。 “不用了,哈迪尔,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 米娜眼神坚决的拒绝了他。哈迪尔只得作罢。哈迪尔也是坐下,两人靠坐在一起休息起来。 哈迪尔看看远处野猪的尸体,又看看米娜, “接下来,你就别动了。交给我即可。” “那可不行,即是比赛,我可想赢。坐享其成也不是我的风格。” 哈迪尔看了米娜一眼, “一会有你的事做。” 哈迪尔说道。 起身找来些柴火,生了火在米娜面前,又是来到野猪尸体旁,看着这让两人如此狼狈的畜生,忍不住踢了一脚,便是把对方一分两半。其中一半又是分割清洗。拿到了火上炙烤起来。 “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肉守着烤好了。” 哈迪尔看着米娜说道。然后便是转身去收拾另一半野猪。粗略分割了几大块后,便是在密林里穿梭起来。 忙活了好一阵子,米娜照看着烤的野猪肉都滋滋冒油了。哈迪尔才是略有疲惫的来到米娜面前,火堆前坐下。 “我设置了几个陷阱,等着就是。” “哈迪尔出手,必是满载而归。” 米娜笑拍着哈迪尔马屁。递给他一块烤好肉 “你快尝尝,我们的战斗成果。” 哈迪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睛凝视着米娜接过烤肉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大口咬下那块香气四溢的烤肉,尽情享受着美味带来的满足感。而米娜自己也顺手拿起一块烤肉放入口中咀嚼品味着。 \"好久没有像这样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烤肉了,味道真的很棒!\" 米娜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哈迪尔手中的食物停留在唇边,火堆上升起的袅袅烟雾使得他有些难以看清对面吃着烤肉的米娜。 终于,哈迪尔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米娜,那个男人……他对你好吗?”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哈迪尔心头,自从他来到王都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问米娜。此刻他终是问了出来。 米娜抬起头,脸上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哈迪尔: “二世子待我很好。”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哈迪尔默默听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然而,他迅速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努力保持着微笑。 …… 眼看着就要启程返回了,哈迪尔决定前往布置好的几个陷阱查看一番。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所斩获!只见陷阱里困着几只猴子和几只獾猪,更令人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一处有一只豹子也落入其中! 哈迪尔满心欢喜地将这些猎物一一处理好:除了那只豹子没有破坏带走了整只外,其余动物都只被割下头颅,准备带回去作为战利品。完成这一切后,他带着这些收获回到了与米娜等待的地方。 米娜见哈迪尔回来,刚要起身迎上前去,却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右脚踝传来。原来,她的脚踝此刻已经肿胀得厉害,稍稍一动就疼痛难忍。 哈迪尔见状,连忙让米娜坐下休息,并告诉她不要乱动,自己则转身去牵马来。 不一会儿,哈迪尔牵着两匹马回到了米娜身边。他将猎物放在一匹马上,然后扶着米娜一同骑上另一匹,缓缓朝着集合地点前进。 一路上,米娜强忍着疼痛,默不作声。而哈迪尔则一边小心翼翼地驾驭着马匹,一边不时关切地询问米娜的状况,生怕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到了集合地后,娜真和护卫已经在那里休息了。看到米娜们回来,便是迎了过来。知道米娜受伤后,两人都是有些焦急。 哈迪尔率先跳下马背,并小心翼翼地将米娜抱下来,米娜的双脚才刚接触到地面,突然间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全身都被一股冷冽的气息贯穿。她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米娜急忙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这股异样感觉的来源。她的目光远远地扫过周围,隐约间好像瞥见了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刹那间,恐惧占据了她的心灵,她顾不得脚痛,几乎本能地护到哈迪尔身后,用自己的身躯充当他的护盾。 然而,当她再次定睛看去时,那道神秘的闪光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也许只是自己看花眼了?米娜暗自思忖着,试图安慰自己刚才所见到的不过是幻觉。但内心深处的不安依然萦绕不去,让她无法完全释怀。 哈迪尔见米娜紧紧与他靠背而立。原本是在与小伙伴交谈的哈迪尔转身问道: “米娜,怎么了?” “没啥,有点站不稳。借下力。” 哈迪尔忙是扶着米娜坐下。 娜真护卫都是劝着要让哈迪尔带着米娜先回去。米娜确是脸上带笑,坚决的说着自己没事,一动不动的要等大家。陆陆续续,大家也是回到了集合地。 众人寒暄一顿,也是知道了米娜的伤势,都是关心起来。但米娜强装着若无其事。倒也是骗的一众人安下心来。 当统计猎获结果时,阿不莱和阿依古丽竟然获得了第一名!他们欣喜若狂地领取了属于自己的奖品,因为这份荣誉不仅仅代表着对他们技能与努力的认可,更关乎到他们个人的声誉。 看着阿不莱充满了自豪和满足感。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米娜也很是欣慰。她相信弟弟一定能够在后面的围猎盛会,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尊重与赞誉。 第86章 他是谁? 女人的直觉总是可怕的。在米娜和一众小伙伴乘兴而归时。陆恒身边跟随着尚洲皓也是离开了翠华台山脉。 米娜感觉到的那一瞬即逝的闪光,正是陆恒手持弩机瞄准了她们。准确的说,是瞄准着哈迪尔。 当米娜用身体护住哈迪尔时,陆恒正紧紧握住弩机,平稳而坚定抬伸起手臂。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透过弩机的瞄准镜,死死地锁定目标。 他的呼吸平稳而深沉,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在这一刻,他化身成为一名冷静的猎手,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最佳的射击时机。 弩机在他手中宛如一件致命的武器,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立于陆恒身后的尚洲皓也只敢是是轻喊了一声: “陆中令。” 也许是因为尚洲皓这声低沉的呼喊,又或许是因为准心中那张熟悉而倔强的脸庞。陆恒缓缓地放下了手臂,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陆恒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空洞,似乎沉浸在某种遥远的回忆之中。那一刻,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也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微风轻轻拂过陆恒的脸颊,带来一丝凉意,但却无法平息他内心的波澜。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思绪飘荡。曾经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既甜蜜又痛苦。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无奈,陆恒仍然坚强地挺直了身躯。站立许久,他才是转身上马往上城而去。尚洲皓紧紧跟随其后。 翠华台再次陷入一片宁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停滞不前。动物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大自然的怀抱。翠华台在暮色里回归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野生动物乐园。 米娜回道御宿苑时,惊讶的看到吴老和常太医均是站立在一起,他们身后还有四个个奴仆,好像正是在等着她。看到米娜的身影: “王妃,你回了呀。” 吴老面色有一丝没藏住的焦虑,迎向了米娜。常太医也是跟了过来。娜真和护卫也是下了马来,准备把米娜扶下马背。 两个奴仆不知从哪里抬过来一架兜轿。护卫扶着,娜真背着米娜,放米娜坐到了兜轿上。一众人进了苑内米娜的房间。 当常太医看到米娜坐于了榻上,才是看着米娜满脸忧愁的道: “王妃,你身体金贵,可要好好爱惜呀。出门打打猎,也把自己伤成这样。” 看着米娜的伤,他不停摇着头。 “就是擦伤,和脚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的。” “你看看你脚肿的,还没什么大碍,伤筋动骨一百天……” 常太医忍不住的叨叨,米娜却是突然发问: “常太医,你怎知道我受伤了?” 常太医一下闭上了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旁的吴老却是道: “王妃,是世子担心你,久没有骑马,山路又崎岖,害怕你不小心受了伤。特意嘱咐我唤了常太医,在御宿苑候着呢。 人平安便是大吉,我就与常太医喝喝茶,聊聊天。若是有伤,也不用慌里慌张的去找常太医了。” “他倒是还有这料事如神的本事。” 米娜微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微笑说道。常太医不再言语,看着米娜的脚伤后,看着米娜衣服上渗着血迹的地方倒是有些为难起来。米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膝盖, “常太医,这些就是擦伤,不用看了。一会我自己上药就好。” “好,那微臣先给王妃把脚肿的地方上了药。” 常医生打开药箱,拿出膏药,给米娜上起药来。最后还用了木棍和布把米娜的脚踝处裹了起来。完毕后对着米娜说道: “王妃,这几日记得尽量不要让水浸泡着伤处了。不然,恢复的会慢些。” 米娜感觉到脚踝处凉苏苏的,倒是舒服一些,也不那么疼痛了。乖巧的点了点头。 常太医又是唤了娜真,交给她两个罐罐,一大一小的,于旁边吩咐起来。交代完毕,便是和吴老给米娜行了礼后,退了去。 米娜心中很是怀疑常太医是有备而来。但也没再言语。吩咐米娜打来热水,单脚跳的洗漱一番,又是拿了药擦了伤处,换了衣服就是躺到床上去了。 不久之后,一个丫鬟端着饭菜走了进来。由于身体不适,米娜勉强在床上进食。 到了夜晚时分,陆恒手持一根竹杖走进房间。两人目光交汇,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陆恒缓缓走到床边,将竹杖倚靠在床沿边放好。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气氛。 “给我的嘛?” 米娜轻轻地撅起嘴唇,朝着那根竹杖努了努嘴。其实,她心中早已猜到了个大概,想必那护卫在翠华台时就已经将自己受伤的事告知了陆恒。 “不过就是一场小小的娱乐活动而已,你竟然如此放在心上。” 陆恒凝视着米娜脸上同样涂满了黑色药膏的模样,心头不禁涌起一阵酸楚和怜惜之情。 “还真是没见过哪个女子,竟然会如此地不爱惜自己的容颜!” 陆恒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不满。 米娜低声嘟囔着: “不过是出了个意外而已……” 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其实,米娜心里也很清楚,自己此刻的模样确实有些狼狈。但那并非因为她不在意自己的容貌,而是因为只要是比赛,她就渴望赢得胜利,追求那份属于自己的荣誉感。 米娜面对陆恒还是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同时心中也涌起一股委屈之情。没有想到陆恒却是问道: “他就如此重要?” 她瞪大眼睛看着陆恒,满脸惊愕与疑惑——她完全没有预料到陆恒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啊?什么他……那个他就如此重要?\" 她不禁结巴起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而此时的陆恒却似乎并不期待她的答案,甚至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留下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出房间,留下她独自一人呆立当场。 她呆呆地望着陆恒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陆恒会认为\"他\"很重要呢?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但此刻的她却无从得知答案。只能默默地注视着陆恒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外 第87章 真是月亮惹的祸 接连好两日,米娜都未曾瞧见陆恒的身影。起初,她并未对此太过上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奇心逐渐占据心头。终于有一天,她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向娜真问道: “娜真,这两天你有没有看到陆恒呢?” 娜真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并询问是否需要前去打探一番。然而,米娜却摆了摆手拒绝道: “不必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米娜最初的好奇渐渐转变为担忧。正当她愈发焦急,甚至打算让娜真去打听陆恒下落时,突然有人前来禀报,称有位自称为韩医生的女子登门拜访。听到这个消息,米娜喜出望外,连忙命人快快将韩军医请进府内。待到三人相见,彼此都非常开心。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叽叽喳喳的三个人简直就是聊个不停啊!她们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从生活琐事到娱乐八卦,再到情感经历,无一不是她们津津乐道的谈资。 正当她们聊得起兴时,韩军医无意间提到自己在去找米娜的路上看到了陆中令。这个消息立刻引起了米娜的注意,但她还是装作毫不在意地打听起来。通过询问,米娜得知陆恒竟然带着一众美女在湖里划船游玩。听到这里,米娜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镇定自若,可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那个曾经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的陆恒,如今却和别的女人一起泛舟湖上,这让米娜感到十分失落和难过。 米娜可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便顺势提议,我们也去游湖。娜真看了看米娜的脚: “王妃,你还是消停会。” 米娜白了娜真一眼。 “我只是脚扭伤,又不是脚断了。现在都好多了。” “走走也没什么,去是可以,……” 韩军医话才说了一半。米娜已是大着声音唤了起来: “来人——” 经过一番努力,三个人终于来到了湖中的船上。米娜不仅叫来了哈迪尔和阿依古丽等朋友们一同前来,大家聚在一起气氛十分热烈融洽。 此时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而远处则传来阵阵悠扬动听的歌声以及欢快愉悦的舞蹈旋律声——原来正如米娜所预料到那样:他们碰巧遇到了陆恒所在那艘装饰华丽的船只!从远处望去便能感受到其内部正洋溢着纸醉金迷的气息。 “哼!还真懂得享受啊。”米娜心中暗自思忖道。她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她邀请其他人一同走出船舱,一众人说说笑笑的立于船头。 而此时此刻,身在船内的陆恒其实早已留意到逐渐靠近的船只。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警觉与疑惑。然而,当他看清船上站着的竟然是米娜等人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诧异。 尽管他们都看到了对方,但这并不是一次充满喜悦的重逢。相反,空气中弥漫着只在两人间的紧张的气氛,仿佛有无形的刀剑在空中交错,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两人之间的对视完全就是火花带闪电。 两艘船毫无停顿地交错而过。回到房间后的米娜,心情有些低落,因为直到夜幕降临,她都还是没有再见到陆恒的身影。 躺在床上的她,原本一直阅读的话本来打发时间,但此刻却连书中的文字也难以吸引她的注意力。心中对陆恒的不满愈发强烈,她甚至在心里暗暗咒骂着陆恒,就这样,带着一肚子怨气的米娜渐渐沉入梦乡。 夜深人静之时,睡梦中的米娜突然感到脖子一阵奇痒难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紧紧贴着自己。出于本能反应,她立刻抬起手准备发动攻击,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将她的手腕死死按住。与此同时,一个熟悉而低沉的嗓音传入耳际: \"是我。\" 米娜的鼻子轻嗅,那股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道越来越浓。她原本紧绷着准备反抗的手也渐渐松了下来。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终于,还是米娜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你怎么过来了?\" 然而,陆恒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身体更加贴近米娜。接着,他将头深深地埋进米娜的锁骨处,双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腰。米娜能够感受到陆恒的蜷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不知为何,感受着这样的陆恒,米娜心中竟生出一丝怜悯之情。他此刻的样子,宛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小狗,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和呵护。于是,米娜鬼使神差般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搭在陆恒的双肩上,将他环抱在了自己怀里。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米娜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很轻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原本放在陆恒肩膀上的双手慢慢移动,最后轻轻抱住了陆恒的头,时不时手指温柔的顺着发丝轻抚。陆恒像是被这句话惊醒一般,缓缓抬起头来,身体也微微挺直了一些。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此时自然地垂落在双肩上,没有经过任何梳理,却有着一种凌乱的美感。 他那如墨般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想要穿透一切,直直地望进米娜的内心深处。 难道是因为今晚窗外透进的月色太美太迷人了吗?米娜不禁暗自心想。此刻的陆恒,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一些无力的软弱,令人心生怜爱;同时,他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也深深触动了米娜的心弦,让她不由自主地为之心疼起来。 仿佛被月光施了魔法般,米娜不由自主地轻启朱唇,缓缓地、柔柔地亲吻向了他。他的嘴唇冰凉而柔软,如同清晨的覆盖了霜的花瓣。起初对方并未做出任何反应,那紧闭的双唇似乎在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 在米娜那轻柔如羽毛般的亲吻下,陆恒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以及那双紧紧闭上的双眸,陆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地伸出双手,捧住米娜的脸颊,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回应着她的亲吻。他的嘴唇轻柔而细腻地触碰着米娜娇嫩欲滴的双唇,仿佛生怕会伤害到她似的。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陆恒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时间的推移,好似蓄势已久的水坝开了闸门。两人之间的亲吻变得越来越热烈。他们的舌头相互交织在一起,共同探索着彼此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已经不再,一股无法抑制的力量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一切。 原本平静的局面被打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异常热烈起来。米娜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胸腔;而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炽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第88章 再见尚洲皓 有些事情和人,就像命运安排好的一样,总是充满了奇妙的巧合与缘分。 当娜真轻轻摇晃着米娜的肩膀,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时,米娜还沉浸在浓浓的睡意之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起床气。她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床上早已不见了陆恒的身影。米娜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点点滴滴,试图找到一些证据来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王妃\" 娜真静静地站在床边,嘴唇微微张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异样。她用手指了指米娜的头部上方。 米娜感到有些困惑不解,抬起头看着娜真问道: \"怎么了?\" 娜真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再次指了指米娜的头顶。米娜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懒洋洋地摸到了自己的头发。突然间,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散乱的秀发竟然被人巧妙地盘成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发髻,而在发髻之上,稳稳地插着一根精致的钗子。那根钗子的四边棱角分明,触感独特而熟悉。 米娜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但同时也不禁泛起一阵酸楚。这根钗子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然而此刻它回到了自己的头上,仿佛是在提醒她曾经失去的某些东西。她凝视着手中的房门之外,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与之相关的往事…… \"王妃!\" 看着正坐在床边发呆的米娜,娜真心疼地轻声呼唤了一句。 \"今天可是世爵围猎盛会开幕的大日子呢,您得赶紧起身洗漱梳妆,赶赴现场。陆王、陆后以及各国的重要代表都会亲临盛会,如果迟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啊!\" 直到这时,米娜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急忙惊叫一声,然后迅速从床上骨碌下来。然而,当她的双脚刚一接触地面,另一只脚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哎呀!\" 米娜不禁失声尖叫,身体本能地单脚跳了起来。一旁的娜真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并将其扶至梳妆台前坐下。米娜则焦急万分地对娜真喊道: \"快快快!去把其她人叫来帮忙!\" 面对如此慌张的米娜,娜真却是笑嘻嘻,安慰道: \"别急嘛,王妃。她们早就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啦。\" 说罢,娜真转过头朝着门口喊道: \"来人呐!\" 话音未落,只见五六个奴仆和丫鬟们依次走进房间。紧接着,屋内便又陷入了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之中。一番梳妆打扮,自然又是盛装出席。只不过这次是被抬着过去的。 幸运的是,倒是早到很多。陆王和陆后以及一众宾客都还没到,米娜独自坐在位置上等待着。 她原本怀着满腔的期待,盼望着陆恒能够出现在自己眼前。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进入视线的竟然是尚洲皓那熟悉的身影。经过这段时间未见,尚洲皓明显瘦了一圈,脸颊也微微下陷,下巴上还长出了一层淡淡的胡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疲倦和憔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折磨。 当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相遇时,米娜不由得张开了嘴,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卡住了。一时间,无数的思绪涌上心头,让她感到茫然失措。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米娜心中依然涌起一阵酸楚和亏欠。 看到现场还有许多人尚未到达,但米娜最终还是忍着脚部的疼痛,撑起身子,拄着竹杖,一瘸一拐地朝着尚洲皓离去的方向追去。她迫切地想要跟上去,想要与他说说话,尽管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还不知道。可是,等她追着尚洲皓身影离开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眼看着典礼即将再次开始,米娜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返回座位。她一边走,一边暗自叹息,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在两个建筑的狭窄小巷里,突然传来一阵熟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是在找我吗?” 这声音仿佛穿越时空而来,让米娜不禁心头一震。她停下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只见尚洲皓正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目光幽深地凝视着自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让米娜的心中一颤。 “你今日很漂亮。” 尚洲皓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和熟悉的温柔。 “算是有了王妃的模样。” 听到这话,米娜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轻轻唤道: “洲皓君……” 这个称呼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当米娜回到盛王府的时候,那一刻目光看到阿不莱和师傅别克塔尔等人时,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她立刻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她和尚洲皓之间不会有任何美好的结局。 与其继续拖延下去,让彼此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甚至可能因为这段感情而招惹难以想象的麻烦,给双方带来更多的伤害。倒不如果断一些,快刀斩乱麻。这样做或许会带来短暂的伤痛,但总好过长久地纠缠不清于一个不可能的结果。 米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坚强面对眼前的现实,不能被情感左右。米娜还没想好如何继续与尚洲皓说些什么。 尚洲皓终于还是开口说道: “米娜,如果我现在问你……”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需要鼓起巨大的勇气才能继续说下去, “我带你一同离开这座繁华喧嚣的王都——朝阳城……你是否愿意?”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米娜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坚定。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萦绕许久,米娜认出他时,他心中就已经冒出的念头。如今终于忍不住要问出口。尚洲皓虽早已明了答案,可他终是不甘心,还是想问一问。 而此刻的米娜,也被尚洲皓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惊愕。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从未想过,尚洲皓会提出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 沉默片刻后,米娜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有的时候都知不可为,尚洲皓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米娜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同时又透着无比坚定地神色,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那轻柔而细微的动作仿佛承载着千言万语。沉默中的米娜并未开口解释什么,使得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起来。 尚洲皓,却是温柔一笑。他哪里不知道米娜心中所想。两人都不过是身不由己的人。他平静的对着米娜说道: “你若是想哈迪尔安好,最近最好就离他远一点。” 说完尚洲皓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决心和决然。米娜完全没有预料到尚洲皓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这些话语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告诫或者警示的意味,让她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突然间,她回想起之前在翠华台林中的经历——当时她曾经感受到过一抹闪现的闪光。这抹闪光此刻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联想到尚洲皓刚刚说的话,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然而,还来不及仔细思考其中的关联,尚洲皓的背影已经逐渐变得遥远起来。米娜急忙朝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喊道: “你知道陆恒就是子玉,对不对?”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疑惑,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尚洲皓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后微微一顿,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停顿,随后他便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最终消失在了米娜的视野之中。留下米娜独自站在原地,心情愈发沉重复杂。 第89章 终南山脉围猎开始 真是令人心烦意乱啊!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号角声,那是专门用来迎接宾客的信号。米娜听到这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紧,急忙拄起手中的竹杖,匆匆忙忙地向回走去。 当她赶到校场时,陆王和陆后已经先一步到达了现场。好在此时殿内满是宾客,他们相互都在忙于寒暄问候,场面十分热闹。米娜趁机不动声色的走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然而,就在她坐下的瞬间,陆后的目光如同冷箭一般朝她射来,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米娜装作不知的,对着陆后微微一笑,算是回应。校场内,师傅别克塔尔也是在场,但却没见阿不莱和哈迪尔等人的身影。陆恒也是不在。 伴随着陆王那慷慨激昂、振奋人心的声音响起—— “围猎大会正式开始!” 一时间,全场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而此时,一旁的司仪则开始大声的报着参赛队伍的名单,神情严肃且认真。 在座位上站起来观看的米娜,目光紧盯着入口处。只见陆恒身先士卒,率领着自己的队伍昂首挺胸地骑马步入赛场。这支队伍中的成员们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其中正有着尚洲皓和苏忆路这些她所熟知的面孔。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的模样,米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迈之情。 陆杰也是领头带了十个人一组的小队。倒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紧接着,米娜又将视线转向后方,不出所料,哈克族的队伍也在阿不莱的带领下进入了场地。他们一个个飒爽英姿,展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勇气。阿不莱作为领队,更是显得威风凛凛,仿佛胜利已经触手可及一般。 米娜原本也是跃跃欲试地准备参加这场比赛,却始终在犹豫着该加入哪一支队伍。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她竟然意外受伤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米娜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她只能成为观众席上的一员,默默地为他们加油,等待结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即将参赛的队伍纷纷踏入场地。当三声激昂的大鼓声响彻云霄时,群马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它们迅速分散开来,如同一阵旋风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陆恒紧紧握住缰绳,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就在他驱马飞奔之时,他回头看向了米娜所在的方向,并投以深情的一瞥。随后,他毫不留恋地挥动马鞭,绝尘而去,留下了一串飞扬的尘土和无尽的遐想。 米娜在给陆王,陆后和师傅告辞之后,便是在娜真的搀扶下,坐了显轿回来御宿苑。接下来就是15天的等待。 陆恒带领着尚洲皓等六人和其他几位护卫,一行总共十一个人,如疾风般疾驰在前往终南山脉的路途之上。他们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向前飞奔,仿佛与时间赛跑一般。 然而,就在行程开始后不久,尚洲皓注意到,有两名护卫没再跟随,渐渐拉开了与他们部队之间的距离,并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忆路等五人都感到十分诧异,但见尚洲皓没有发问,陆恒也没有反应。五人也就故作不知道的没有言语。 这两名护卫并非无故离队,而是陆恒安排给他们另一项特殊任务——暗中跟随陆杰及其所率领的队伍。 陆恒对此次行动自是有他的打算和安排。 于是乎,剩下的九个人继续沿着陆恒带领的路线前进,心中默默祈祷着前方的旅途能够一帆风顺。 而那两名悄然离去的护卫,则肩负起了更为重要的使命,悄然紧紧跟随着陆杰的队伍,…… 陆恒等九人终于抵达了雄伟壮观、绵延不绝的终南山脉脚下。稍作休整后,众人便根据陆恒的指示分成了三支小队,每队各有三人。 陆恒向大家详细说明了此次任务的目标和注意事项,并强调要保持警惕、相互配合。接着,他下达命令: “各位分头行动,但切记小心谨慎,安全第一比赛第二。十日之后,原地集合。” 安排完毕,其他两队队员纷纷离去,开始执行各自狩猎任务。而陆恒则选择与尚洲皓以及护卫郎沈严一同前行。沉严本就是陆恒好友及下属。尚洲皓自不必说。这三位默契十足的伙伴相信彼此能够应对可能遇到的各种挑战和危机。 现在已是黄昏,太阳就快消失,将红金色的阳光洒在密林之中。陆恒、尚洲皓、沈严三人身背弓箭,手握弩机。选定了一个方向,骑马入了这片神秘的树林深处。他们必须尽快先找到一个宿营栖息地。马蹄轻盈,却又小心翼翼。 森林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树木高大而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仿佛是大自然铺就的金色地毯。三人呈扇形散开,逐渐形成合围之势,他们的眼神专注而警惕。寻找着合适之地,又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 尚洲皓作为领队,走在最前面,身姿挺拔,眼神犀利。陆恒和沈严则分居左右,他们配合默契,如同训练有素的猎手。随着他们的深入,森林中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有鸟儿的鸣叫声,有昆虫的低语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但他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前方,不为所动。 突然,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尚洲皓眼疾手快,举起弩机,瞄准目标。一道寒光,野兔应声倒地。三人相视一笑,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是他们围猎的第一个收获,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今日晚饭也算是有了保障。尚洲皓将野兔收入囊中,三人继续前进,期待着更多的收获。在这个森林深处,他们是猎人,也是探索者,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三人终是来到了山脚一处,正好有一山壁有个山洞,山洞不深,待上三人也是绰绰有余。山洞前不光有一处平坦的地势,山壁旁还有一小瀑布和水潭。 三人一致觉得此处很是合适。于是把马在一旁拴好,便是忙碌了起来。沈严开始收集柴火,准备生火。尚洲皓处理路上,陆恒,沈严不甘落后又猎了3只兔子和一只2只野鸡。陆恒却是下马步行,准备周围四处再去看看。 陆恒再次提着一只狗獾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围着火堆坐好,并一边聊天一边烤制着猎来的食物。 “如此情形,怎么能没有美酒相伴呢?” 陆恒看着他们俩,笑着说道。随后他放下狗獾,转身走到马背旁,从上面取下了一个酒壶。 第90章 围猎第一夜 夜幕降临,篝火熊熊燃烧,照亮了周围的黑暗。陆恒、尚洲皓、沈严三人围坐在火堆旁。 美酒和美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三人边品尝着美味,边愉快地交谈着,欢声笑语不断。 尚洲皓与沈严是因为陆恒相识于此次围猎盛会,虽早几日便是见过面。今夜交流更使得两人友谊愈发深厚。 陆恒一直专注地听着尚洲皓,沈严两人互相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篝火旁,三人围坐,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都怀有“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的豪情壮志,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知音,相见恨晚。 这三个男儿,他们的志向如同星辰般璀璨。面前的熊熊火焰都掩盖不住他们内心的炽热,三人壮志豪情杯觥交杂。 一壶喝完,陆恒又拿了一壶。他为两人斟满酒,然后举起酒杯,感慨地说: “今夜能与两位有此共同志向的朋友相聚,实在是我人生一大幸事!陆国幸事!” 说完,他一饮而尽。 沈严也举起酒杯,回应道: “我们虽身处不同之处,但却心系陆国更加强盛。若有一日开疆拓土,鼓罢山河,即便为国捐躯,也算不枉此生!” 尚洲皓接着说: “此等志向,犹如这熊熊火焰。即便前路艰难,我们陆国也定圆越固基!男儿血汗铸军营,筚路蓝缕启幽野;报本溯源,铭功昭德兴陆国,归一统。” 三人相视一笑,再次举杯,一饮而尽。在这静谧的夜晚,那篝火,见证了他们的誓言与决心。酒过三巡,他们的话题从未离开过国家和百姓,以及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沈严酒至微醺,豪情顿起。他眼中闪过一丝激昂,仿佛被内心的热血所驱使,快步走向拴马处。眨眼间,他手中便多了一把青铜剑,剑身闪烁着微弱的寒光。他大步迈向篝火前的空地,火焰熊熊,照亮了他坚定的面容。 沈严站在篝火前,身形挺拔如松。他手握青铜剑,身姿矫健,剑势如疾风,动作似流云。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力量与美感,剑影在空中交织,仿佛诉说着他内心的豪情壮志。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他的身影,使他的舞姿更加威武雄壮。 随着剑舞的进行,沈严的呼吸渐渐急促,额头也渗出汗水,但他的眼神却越发锐利,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斩于剑下。他的剑舞越来越快,越来越猛,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将他的热情与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舞至高潮,沈严突然高喝一声,手中的青铜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随后猛地插入地面。他的动作戛然而止,篝火的余烬在他身边飞舞,仿佛为他的表演喝彩。此时的他,气喘吁吁,却满脸兴奋,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伟大的壮举。 沈严整个剑舞使得观看的两人不禁拍手喝彩,被他的精湛剑术所折服。 在喝彩声中,尚洲皓看似无意地提到了,沈严似有陆国以前那位百战百胜的尚将军的风采。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仰和钦佩,仿佛那位将军的英勇事迹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个名字如同一阵旋风,使得周围的氛围突然变得肃穆而庄重,尚洲皓的暗自打量着陆恒。 陆恒听到尚将军三字时瞥了一眼尚洲皓,便是目光盯着燃烧的火焰,似是沉思着什么,没有言语。 “苏大夫,也知道尚将军?那可是陆国无人能及的英雄人物。我若有尚将军一半,便是人生得意了。哈哈哈……” 沈严酣畅淋漓的活动了一番,大汗淋漓的走过来坐下。继续道: “可惜造化弄人呀。” 三人皆沉默不语,此时正值月黑风高之夜,万籁俱寂,唯有树叶沙沙作响,河水潺潺流淌之声不绝于耳。忽然间,“咔嚓”一声脆响划破夜空,仿佛是树枝折断的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响动令三人瞬间警觉过来。他们屏息凝神,侧耳倾听,但那声音却戛然而止,再无半点动静。 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只见沈严紧握手中宝剑,霍然站起身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他浑身紧绷,肌肉线条分明,散发出一种强大而威严的气息。另外两人也纷纷行动起来,尚洲皓迅速走到自己的马匹旁边,取下刀剑,双手分别握持,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陆恒则手持弩机和宝剑,左右开弓,显得格外谨慎。 月光下,三个人影宛如雕塑般屹立不动,他们的呼吸都变得轻微而急促,似乎生怕惊动了潜在的危险。整个场面气氛凝重,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突然间!只听得一阵尖锐刺耳的破空声响起——\"咻咻咻\"!数根锋利无比的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至!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急忙挥舞手中的长剑,抵挡住这些致命的攻击。刹那间,剑光闪烁,金属撞击之声响彻四周,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就此展开…… 陆恒大开大合,身姿矫健,剑法娴熟,如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剑刃闪烁着寒光,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把一根根箭矢挡于剑下,杀出一条空挡,向着箭来的方向疾冲而去,他想要快速的找到射箭之人,逐个解决。 尚洲皓与沈严何等聪明之人?他们瞬间就明白了陆恒的意图,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长剑,紧紧跟随在陆恒身后。他们身形如电,剑势凌厉,每一剑都精准地劈落在射向陆恒身侧的箭矢之上,将那些致命的攻击一一化解。 一时间,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箭矢与剑光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而在这片刀光剑影之中,尚洲皓和沈严宛如两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守护着陆恒的安全,让他能够心无旁骛地向前冲锋。 陆恒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的环境。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他迅速锁定了一棵大树。果然,在那繁茂的枝叶间,隐藏着一名黑衣男子。 陆恒毫不犹豫,抬手一扣,如只见那名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那人黑巾蒙面,还没见反应,便是发出一声惊叫:\"啊!\" 随着这声尖叫,男子从树上坠落而下。砰然一声,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然而,陆恒并没有停下脚步去查看男子的情况。他深知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耽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的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任何阻碍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终于深林里又安静了下来。三人这才准备返回看看一个个人是何面目。却是发现陆恒左手臂还是中了一箭。陆恒也是狠心,右手把箭炳一折而断,便是要去翻看地上的人。 尚洲皓突然伸手牢牢地抓住了陆恒的右臂,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原本正迈步前行的陆恒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有些恼怒地转过头去,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怒气,直直地看向尚洲皓。 \"先看看伤口怎么样,然后再去查看那些来人也不迟!\" 尚洲皓紧紧握着陆恒的手臂,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弱,同时用坚定的眼神直视着陆恒的眼睛,仿佛在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处理伤势。 陆恒没再坚持,左臂的衣袖被扯破,却是发现箭伤处的血液却是黑红色。箭矢有毒。 也是幸亏查看的及时。尚洲皓忙是让沈严就地拿了火折子,生了一小堆火。再去打些清水来。陆恒看见伤处,也是眉头轻蹙,就地坐下。 尚洲皓此刻已经顾不上其他,他迅速地从腰间抽出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锋利匕首,并将其放在火焰上方炙烤片刻。完成这一动作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单膝跪地,面对着陆恒。 只见尚洲皓用一只手紧紧抓住陆恒的手臂,另一只手握紧匕首,眼神坚定而专注地抬起头,目光与陆恒对视。陆恒默默地看着尚洲皓,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抬起头望向前方无尽的黑暗夜色。 尚洲皓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紧紧握住匕首,小心翼翼地将箭头从陆恒胳膊处一点点挑了出来。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让陆恒感到一阵刺痛,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与此同时,沈严匆匆忙忙地拿着水壶赶了回来。他紧盯着尚洲皓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生怕打扰到尚洲皓的专注。 箭头取出后,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半,沈严长舒一口气。尚洲皓迅速将沈严的水壶夺过来,拧开瓶盖,毫不犹豫地对着陆恒的伤口倾倒而下。水流冲击着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但也带走了不少污血和杂质。 然而,尚洲皓似乎仍然不太放心,他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竟直接俯下身去,将嘴巴凑近陆恒的伤口。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原本有些松懈下来的陆恒,更是惊愕地转过头,低头看着尚洲皓。 只见尚洲皓,没有停下动作。一口污血被他吐了出来。然后他又用仔细清理着伤口中的淤血和残渣,直到确认流出的是鲜红的血液为止。 最后,他又掏出了怀里的蓝色药瓶,小心的把药涂抹在伤口处,才是用匕首划破衣衫一角,扯了一块把伤处包裹后,才是抬起头来,自己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漱了口。 做完这一切,坐下的尚洲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陆恒伤势的关切。 陆恒看了看向尚洲皓,眼神很是复杂,继而却是看往向黑暗深处,轻声呢喃道: “这才第一夜,就等不及了嘛?” 第91章 后半夜的宁静 陆恒也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几粒吞服了下去。多半是携带的解毒丸什么,原本是为了防备深林里的瘴气毒虫,没想现在中了有毒的箭伤。虽不知道箭头上到底什么毒,无法对症下药。吃几颗解毒丸也是心安。尚洲皓处理的还算及时。想着他嘴接触过毒血,陆恒便是叫来了尚洲皓,给他也倒了几粒让其服下。 三人围坐在地上稍作休憩,陆恒随手捡起身旁被挑出来的箭头,拿在手中细细摩挲端详着。 过了一会,陆恒第一个站起身来,眼神坚定地望向前方: “我先去看看。” “我们跟你一块儿去。” 沈严和尚洲皓异口同声地说道,紧接着也一同站起了身。陆恒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待三人行至一名倒地不起的黑衣人身旁时,此人早已无半点生气。沈严迈步向前,伸手扯开了那名黑衣人脸上蒙着的黑布。当看到黑衣人真容后,三人面面相觑,这张脸对他们来说无比陌生,谁都没有见过。 尚洲皓慢慢地蹲下来,全神贯注地开始对黑衣人展开全面细致的检查,但即使如此,仍然没有任何收获或有价值的线索被找到。 三个人站起来准备前往另一处去调查下一个黑衣人。然而就在这时,陆恒突然停住脚步并转过身来,目光紧紧锁定在躺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身上。接着,他用一种坚定而果断的语气对尚洲皓和沈严说: \"你们俩把他翻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后,尚洲皓与沈严毫不犹豫地再次蹲下身子,并齐心协力将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翻转过去。这个动作让他们能够更清楚地观察到黑衣人身体的背面。 只见陆恒缓缓地蹲下身子,轻轻地将黑衣人的衣领向下一拉,露出了黑衣人后颈处一块肌肤。令人惊讶的是,那里竟然有着一道显眼的结痂伤疤。 陆恒凝视着那道伤疤,若有所思地说: “看这形状和位置,应是从小在主家里培养的死侍,原本应该有一个烙印存在,但现在却被人刻意提前割除了。”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冷冽。 旁边的两个人听了陆恒的话,也纷纷凑上前去观察那道伤疤。他们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震惊。 “我没有听说谁的家族,或者江湖门派会在后脖颈烙印,或标记的。” 沈严疑惑的说道。尚洲皓也是摇摇头。 “看看其他几人去。” 陆恒说着转身迈步,两人紧随。 于是他们又逐一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其他的黑衣人,结果无一例外,每个人的脖子后面都有着同样伤疤。 三人都若有所思地缓缓走回原来的地方,每个人心中似乎都有着自己的思索和考量。 沉默片刻后,尚洲皓打破了寂静,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陆恒,轻声问道: \"围猎还要继续下去吗?\" 陆恒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远方,思考片刻后回答道: \"嗯,继续。\"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简短的回应,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然后看下沈严道: “收拾一下,今晚就地休息。” 沈严点点头,行动起来。于马匹上拿过来垫子和毯子。铺好后说道: “陆中令,苏大夫,你们先休息。我先值守。” 尚洲皓看看沈严回道: “那下半夜,你记得叫我,我来值守。” 沈严看着他点点头。 陆恒和尚洲两人便是躺下休息。也是的确疲惫不堪了,没多久两人便都是进入了梦乡。沈严就近又搜集来了些柴火。便是一会坐坐,一会站站走走。后半夜叫醒了尚洲皓,自己便躺下休息了。 一夜静谧无声,倒是没再发生什么事情。次日黎明时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值守的尚洲皓,看到了睁开眼睛的陆恒。只见他的脸颊微微泛红,额头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你身体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尚洲皓关切地问道。 陆恒半撑起身子,轻轻摆了摆手,说道: \"没事儿,可能有点儿热。\" 他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沈严,转头对尚洲皓继续道: “先不要叫醒他,让他再多睡会。” 随后,陆恒缓缓站起身来,朝着水潭边走去。其实,陆恒心里清楚,自己应该是发低烧了,但除此之外,并没有感觉到其他明显的不适。他不想让尚洲皓太过担心,所以选择了隐瞒实情。 清澈的湖水倒映出他略显红润的面容,他弯下腰,捧起一捧清凉的水,洗了把脸。那股凉意瞬间传遍全身,让他感到一阵清爽。 陆恒盯着水面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这时沈严也是醒了。陆恒招呼三人一起。拿出一幅地图。其他分开的两组陆恒也让他们每组带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有动物经常活动的位置,甚至有一些巢穴都被标注了出来。 陆恒告诉了他们原本他的计划,是主要想用陷阱的方式捉只大虫和白罴。几人确了路线和铺设的陷阱方式后。三人就开始准备向山腰出发。 出发之前,陆恒吞下了几粒药丸,而尚洲皓则迅速地替他更换了一遍药物。此时正值白日,阳光明媚,视线良好,从表面上看,伤口似乎并无异常。幸运的是,那一箭并未射中重要的血管。 就在尚洲皓再次取出那个蓝色药瓶时,陆恒的目光在药瓶上稍稍停顿了一下。昨晚,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药瓶上印着哈克族的族徽。原本想要开口询问,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了。很可能是因为上次护送米娜来王都,途中尚洲皓负责保护她的安全,所以米娜将这瓶药送给了尚洲皓作为答谢。 回想起米娜,陆恒不禁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毕竟,像她这样一个在娱乐性质的狩猎活动中,竟然能够毫不犹豫地卸下身上所有珠宝首饰当作奖品的人,实在是罕见至极。 或许除了她自身之外,世间万物对她来说皆如浮云般微不足道。时至今日,陆恒依然未能洞悉她内心真正所喜何物。想送她些玩意讨她喜欢,都不知道应该送她什么好。 每念及此,想起米娜。一股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愉悦之情便会涌上他心头。这种感觉既微妙又美好,仿佛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又似夏夜中的璀璨星辰,闪耀着神秘而诱人的光芒。它让陆恒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第92章 夜遇蟒蛇 三人看着手中的地图,一路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终于来到了山腰处。他们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马背,让马儿自行去吃草休息。先是各自散开,每个人都相隔很远地沿着大虫和白罴曾经出没的路径前行着,并各自挑选一个地方,查看了下周围的地形地势。 紧接着,他们回到放马处,动作熟练地从马背上卸下各种工具,有绳索、铁钩、木桩等等。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各自开始动手布置陷阱了!陆恒觉得每人有自己的想法,干脆各自负责选定位置,完成一个陷阱。到时候看看大虫和白罴到底中谁的陷阱。 他们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形和植被,寻找最佳的设伏点;沈严是将绳索紧紧缠绕在附近的树木上,确保其牢固可靠;尚洲皓却是一人手持铁钩和木桩,小心翼翼地在地上挖掘坑洞,将木桩插入其中,并用铁钩固定好。他们一个选的是地上扑捉,一个是地下扑捉。 整个过程紧张而有序,每个人都没有丝毫拖沓。他们深知时间紧迫,但又不能马虎大意,每个细节都必须处理到位。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大半天已经过去了…… 陆恒也是精心设置了一个陷阱。他是,砍了几根大树杆,制作成粗壮的木桩,一部分深埋在地里。然后再用坚固的木材搭建起复杂的木架结构。做了个结实的陷在地里木头框子。木框门做成了一个可以灵活进入,动物却是无法从里面打开出来的机关门。 然后他原本要去猎个诱饵时,尚洲皓和沈严却是双双送了过来,半头羚羊和羚牛肉。陆恒的动作明显慢于两人,左手的伤多少有些影响做事的效率。但他还是亲力亲为,没有要两人帮助。 陆恒做陷阱中途也不知道是伤的缘故还是高强度劳动累的缘故,有些感觉脱力。便是把身上带的药丸全都吃了一遍。瞎猫撞到死耗子,倒是真的不再发烧了。 他准备弄诱饵时,两人都已将陷阱布置完毕。他们小心翼翼地掩盖好陷阱。将剩下诱饵拿着寻到了陆恒。 陆恒熟练地将羚羊肉进行了处理,笼外淋了些血迹。然后将肉用钩子挂在自制的木笼中,将其作为诱人的诱饵。羚牛肉让沈严,拿回马上去,做今晚的晚餐。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大虫和白罴上钩…… 当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太阳已经缓缓向西边落下。三个人匆忙地整理好物品,跨上马背朝着山顶而去。他们原本打算在夜晚来临前抵达山顶,并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搭建营地。 第二天清晨,再在山脊处设置一些陷阱,然后就可以静静地守候着,顺便抽时间捕捉其他猎物。 尽管他们一路马不停蹄,但夜幕终究还是无情地笼罩了大地,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之间。于是乎,这几人不得不临时制作一支火把,借着星光和火光继续艰难地向山上攀登。 原本训练有素、稳步前行的马匹,突然变得有些迟疑不前,脚步显得慌乱起来。陆恒心生警觉,他侧耳倾听,一阵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 \"赫赫——赫赫——\" 那分明是蛇类特有的嘶鸣之声!这种声音通常意味着它们正在移动或者探寻着猎物。与此同时,另一种轻微的响动也相伴着随之而来: \"簌簌——簌簌——\" 这是蛇身爬行时与鳞片相互摩擦以及与地面接触所产生的独特音效。显然,有一条很大的蛇正朝他们逼近! 三人皆是经验老到之人,一听便知情况不妙。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之后,沈严和尚洲皓甚至来不及等待陆恒下达指令,便迅速翻身下马,并从马背卸下刚刚捕获的猎物。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于地上,紧接着牵着马匹沿着道路急速撤退。 待退至一段距离之外,确定暂时安全无虞后,三人才停下脚步。他们一边轻抚着仍显焦躁不安的马儿,安抚着尽力让它们平静下来;一边默默熄灭手中的火把,悄然潜入路边的树林之中,静静蛰伏,伺机而动。 此刻,四周万籁俱寂,唯有蛇发出的低沉而神秘的鸣叫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整个森林都被一股阴森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在路边,一只人头大小的棕褐色蟒蛇头从隐藏的地方悄悄探出头来。棕褐的身体有着不规则的云豹状的黄色花斑,它的身体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接近猎物。蟒蛇的鲜红的信子不时地吐出,仿佛在探测着周围的气息。它那滑溜溜的鳞片在星光下闪烁着微光,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蟒蛇的眼睛紧紧盯着猎物,充满了渴望和决心。它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每一次扭动都显得那么稳健,仿佛它已经习惯了这种狩猎的方式。 随着蟒蛇的靠近,猎物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让蟒蛇已经决定要将它吞下。 整个场景充满了紧张的气氛,三人看着蟒张开血盆大口吞下了一只兔子,羚牛肉等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咀嚼食物的声音。长长的水桶一般粗壮的身体慢慢的盘起,扭动,伸展。 对于这送上门的猎物,三人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彼此心领神会。他们悄悄地潜伏着,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静静地等待着那个最佳的出击时刻。 蟒蛇在吞下食物后,并没有立刻离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消化食物。相反,它选择停留在原地休息。等待片刻后才会慢慢爬回回到自己的洞穴。正是这个看似平凡的行为,却给了这三个人绝好的机会。 要知道,当蟒蛇刚刚吞噬完猎物的时候,它实际上处于一种相对脆弱的状态。由于腹中填满了食物,蟒蛇的腹部被撑得鼓鼓的,这使得它的身体灵活性大大降低,行动变得迟缓笨拙。原本敏捷如闪电的身躯,此刻也仿佛背负了千斤重担,移动速度会变得异常缓慢。 陆恒低声说道: “现在是我们出手的最佳时机。我从正面吸引它的注意,沈严绕到侧面,尚洲皓后面攻击它的要害。” 沈严和尚洲皓点了点头,悄悄地绕到了蟒蛇的侧面和身后。陆恒深吸一口气,手握弩机和长剑走向蟒蛇。蟒蛇察觉到了动静,猛地转过头,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向陆恒扑去。陆恒先是当先对着蛇头一箭射出,然后侧身一闪,避开了蟒蛇的攻击,原本他想挥起长剑,但又收了收,不想破坏蛇身。中了一箭的蟒蛇吃痛,更加愤怒地想要缠住了陆恒。 就在这时,沈严和尚洲皓从侧面和后方发动了攻击,沈严用绳索套住了蟒蛇的脖子,用力一拉,蟒蛇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尚洲皓死死掐住了蛇尾。 陆恒趁机,举起长剑狠狠用力,刺向蟒蛇的头部。深深的直贯而入地面。蛇头被钉在了地上。蟒蛇挣扎了几下,尚洲皓整个人不得不抱住蛇尾,让整个身体都压在上面。陆恒,沈严也是骑在了蛇头七寸上,看到还在挣扎的巨蛇,沈严也是把绳子另一头快速找了身旁一颗大树系了起来,忙是骑到了蛇身上。巨大的蟒蛇垂死挣扎一番后,最终瘫软在地。三人喘着粗气,望着死去的蟒蛇,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陆恒手持着火把,另两人忙碌地收拾起来。他们费了好大劲都没将这条蟒蛇抬起,陆恒把火把放在一旁,也上前去帮忙,每个人都感到非常吃力。估计这巨蟒随便都有个千斤。 看来这个地方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存在,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凶猛的大型动物出没了。而且现在天色已晚,道路也不太好走,如果继续前行,万一在前方区域遇到什么猛兽,他们三个人恐怕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去应对了。 因此,大家决定让沈严去找一个附近比较宽敞、适合凑合过夜的地方。沈严接受任务后,便开始四处寻找。他沿着山路搜寻,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块相对平坦开阔的空地。这里四周环绕着树木,但中间却没有太多障碍物,可以让他们很好歇息。 沈严快速地往回奔走,终于回到原地后,他与另外两人合力将巨大的蟒蛇放在马背之上。 接着,他们三人一同到达了今夜的歇息地。一路上,尚洲皓和沈严便是留意着四处寻找干柴木枝,以备夜晚取暖之需。 到达地方后,没过多久,一堆篝火熊熊燃起,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空气,带来一丝温暖。 火焰越烧越旺,映照着三张疲惫而坚定的脸庞。他们围坐在火堆旁,感受着火苗的温度,这个小小的火苗成为了他们心灵的寄托,让他们在这片陌生的荒野中找到了一丝安慰。今夜可以好好安眠了。 第93章 终到山顶 清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尚洲皓伸了个懒腰,从睡梦中苏醒过来。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沈严,发现对方已经起床并开始忙碌着。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便着手处理昨晚捕获的那条巨大蟒蛇。他们熟练地将蟒蛇剥皮、去内脏,然后把肉切成适宜的块状。整个过程虽然繁琐,但他们却做得有条不紊。 与此同时,陆恒也起身前往附近的陷阱处进行巡查。他小心翼翼地走着,仔细观察每一个陷阱是否有被触发的迹象。然而,经过一番检查后,他发现目前还没有什么收获。 回到营地,尚洲皓和沈严已经完成了对蟒蛇的处理。他们将肉块用树枝串起来,准备晾晒以备后续食用。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三人都感到一种满足感涌上心头。 尽管暂时没有从陷阱中得到更多的猎物,但他们并不气馁。毕竟,在这片充满未知的森林中,生存本就需要耐心和运气。他们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所收获。 经过一番忙碌整理后,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他们稍作休息便继续朝着山顶迈进。终于抵达目的地时,三人并未停歇,而是迅速投入到各自的任务之中。每个人都清楚知道自己需要完成什么工作且动作熟练利落、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几日相处这种无需言语交流的默契让人惊叹不已。 看着两人动作利落地找好营地,并将所有物品都整理妥当之后,他们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布置陷阱了。而此时此刻,陆恒却独自一人静静地站立在这片区域的最高点,目光穿越层层迷雾,眺望着远方那延绵不绝、一望无际的苍茫山脉。 他一定要登上山顶。其实,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并不单单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捕猎而已。更重要的是,站在山巅之上可以拥有更为广阔的视野,可以极目远眺,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而此刻,他正在默默等待着那两名早就消失在队伍里的护卫给他发出关键的信号。 大概最多也就两到三天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话,再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后,那两名护卫便会向他发出特定的信号来提醒他一些事情或者情况发生变化之类的信息传递。 而当那个时候来临之际,想必陆杰也已经和他们现在所处的状态类似——拥有一个相对稳定且固定下来的营地作为暂时栖身之所…… “陆杰啊!不是我要对你不仁不义,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罢了。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休怪我冷酷无情了。”陆恒站在山顶,遥望着远方那延绵不绝、如波涛般起伏的山峦,心中暗自感叹道。 他的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决绝,仿佛眼前的群山也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与矛盾。一阵凉风吹过,吹乱了他的头发,但却无法抚平他心头的褶皱。 回想起曾经与陆杰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欢声笑语、共同奋斗的日子还历历在目。然而如今,他们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背道而驰。 陆恒深知,人生路上总会有许多抉择需要面对,而每一个决定都可能改变未来的走向。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便再也无法挽回。 此刻,他将所有的思绪都融入到了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让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与慰藉。然后,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沉稳,朝着属于自己的方向迈进…… 第94章 行动开始 经过一番寻找和考察后,他们最终在山顶一处宽阔地搭建营地。 每日,这三个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分工行动:有人负责外出打猎觅食;有人负责守家生火、做饭;有人负责处理猎获。还有些时候则会有一两人结伴前往山腰或山顶巡逻视察,同时将抓到的猎物带回营地,或者适时地添加一些新的诱饵以吸引更多的动物上钩。 围猎行动统计猎物阶段时,并没有强制性要求所猎杀到的动物必须毫发无损、完整无缺。例如那条体型巨大无比的蟒蛇,实际上只要保留其连着头部的蛇皮就已经足够了。 尚洲皓与沈严皆认为,陆恒对于此次狩猎似乎并不是特别在意,仿佛心有所思,使得他无法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场狩猎之中。 而令人欣慰的是,经过陆恒的神农尝百草的精神,带的药丸全吃一遍。陆恒身上的箭伤似乎已经无碍,不再出现发热等不适症状。 第二天,守着时辰,陆恒站在高处,远远地就看见了附近山腰上冒出的一缕信号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转身告诉身边的两人,自己需要离开一下。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牵着马,朝着那座山的方向走去 陆恒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间的小道上,留下了身后的两人,他们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 陆恒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心中暗自思忖。 不久,他来到了山腰处,发现两名护卫正等待着他。 “主公。” 两男子男子看见陆恒的到来忙是躬身行礼,语气有些焦急。 “情况如何?” 陆恒看着两人。 “四世子在山顶上驻扎了,” 一男子靠近陆恒,低声说道, “我们怕被发现就退了下来,四世子的小队和土曼单于的小队在一起。” 陆恒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深知陆杰私通匈奴、背叛,但没想到会如此明目张胆的毫不避嫌。对方人数翻倍,也增加了他这边行动的难度。 “好。” 陆恒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深知,如今面临着陆杰的背叛,自己必须要倍加小心,稍有不慎就可能掉入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到时候不仅无法报仇雪恨,甚至还可能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没过多久,月一和月二也来到了这里。 \"主公,一切都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月一向陆恒行了个礼,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 陆恒抬头望向山顶,目光犀利如剑,接着转头对两名护卫以及月一和月二下令道: \"你们不动声色地抓两个人回来,一个是陆杰的手下,另一个则是土曼单于那边的人。\" 四人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四人便押着两个人回来了。陆恒看了看被抓来的人,一个是陆杰的亲主公立马就要斩了信,另一个则是土曼单于的使者。 陆恒冷冷地看着他们。 只见那两人双手被紧紧地捆缚着,嘴巴也被严严实实地封住,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惶恐不安和深深的疑惑,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无比困惑和恐惧。 陆恒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思忖片刻后,示意身边的四名手下将这两个俘虏背对自己。四人心领神会,立刻照办,但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看到陆恒静静地站在那里,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剑,眼神坚定而冷酷。原本他们以为陆恒会先询问这两个俘虏一些问题,以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却没想到主公竟然如此果断,毫不犹豫地决定要立刻处决这二人。周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陆恒下一步的举动。 只见到陆恒手持利刃,朝着土曼单于使者的后背猛地一挥,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未直接取其性命,只是轻轻地削去了使者后脑勺的一绺发丝。接着,他迅速将刀尖挑起,轻易地划破了使者背部的衣物。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在场的四个人倍感困惑,但又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就在这时,轮到了陆杰的亲信。当陆杰的亲信衣衫破开之际,众人赫然发现他背后的衣裳破裂处,在那裸露的后颈,清晰可见一个正方形的烙印。烙印之上,端端正正地刻着一个\"荣\"字——这正是陆杰的表字! 陆恒心中原本还抱有最后一线希望,但此刻也彻底破灭了。他缓缓收起长剑,眼神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四个人,声音冰冷地道: “将他们处理掉。” 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已经对这样的结局早有预料。然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陆恒内心深处无尽的失望和愤怒。 四人自是明白陆恒的意思,带着两人去了林中深处。当四人返回陆恒所在地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陆恒眼神坚定地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沉声道: “按照我们之前制定好的计划去做。”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是,主公!” 四人齐声回应,语气恭敬而坚决。然后,他们一同向陆恒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之中。 陆恒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远去。他的目光追随着那四个身影,直到它们完全被树林所掩盖。接着,他抬起头,将视线投向远处的山顶。那里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静立片刻之后,陆恒缓缓迈开脚步,朝着山下走去。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随着他的渐行渐远,他的身影也逐渐融入了这片广袤的山林之中。 第95章 陆杰去世 尚洲皓和沈严一边忙碌,一边等待着陆恒归来,但直到第三天,才终于见到他的身影。今天的天气实在不给力,从昨晚开始就下起了毛毛细雨,一直持续到清晨也未见有停下的迹象。 当陆恒牵着马匹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整个人都已被雨淋得湿透。而那匹马的背上,则驮着一些猎物,这些猎物身上的鲜血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形成一串串鲜红的水滴,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 沈严和尚洲皓见状急忙迎上前去,尚洲皓伸手接过陆恒手中的缰绳,小心翼翼地牵住马匹,而沈严则迅速跑向马背,动作利落地卸下马背上沉重的猎物。 陆恒走进帐篷后径直走到火堆旁坐下,他不紧不慢地脱下身上厚实的外套并将其放在一旁烘干。 没过多久,两人相继进入帐篷内。沈严手脚麻利地点燃篝火,并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壶,轻轻放在火边慢慢温热美酒。 陆恒目光扫视了一番眼前的二人后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我没在,你们俩没有偷懒?” 听到这话,沈严赶忙笑着说道: “哪能啊!您就放一百个心!每天我都会和苏大夫一起到林子里到处转悠,这不,昨天咱们布下的那些陷阱可算是有大收获啦!直接困住了三只大家伙呢!” 说话间,沈严还不忘往火塘里又添了几根粗壮干燥的木柴进去。随着火势越来越旺,整个屋子都被照得亮堂堂、暖烘烘的。 “那就好,也算是保底了。” 陆恒语气十分平静地回应道,但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却始终盯着跳动的火焰,仿佛能从中看到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尚洲皓突然站起身子来。他走到一旁放着行李的角落处,从其中一个包裹里翻找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衫,并将其递到了陆恒面前: “我这里有衣服,你还是先换上。” 说完这话后,尚洲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陆恒身上——只见后者正静静地坐在火塘旁边,身上不断升腾起一股股白色的水汽。 陆恒迅速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而一旁的尚洲皓则熟练地将一串串新鲜的肉块穿插在竹签上,并放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方慢慢烤制。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大快朵颐地品尝着美味的烤肉,一边尽情畅饮着香醇的美酒。气氛轻松愉悦。 陆恒静静地聆听着伙伴们讲述这几天来的种种经历和收获。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三个人都全力以赴、鼓足干劲。他们每天都充满激情和动力,努力追求着自己的目标。 陆恒更是如此,他每天早早地就离开营地,开始一天的征程。无论是清晨的微光还是深夜的月色,都见证了他辛勤付出的身影。他总是最晚一很快到了归队时刻。 三人整理了一切物品,收了晾晒的皮毛。马匹上已经驮满了。只得各自牵着马下山。 到了汇合地,十一人都是聚齐。每对都是收获满满。人也都是完好无损,精神气十足。个回到营地,满脸倦容,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满足。 三人仔细地整理好所有物品,将晾晒的皮毛一一收起。马匹的背上已经装满了各种物资,再也无法容纳更多。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各自牵着马,缓缓地下山。 当他们到达汇合地时,另外9人已经聚集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眼神中透露着兴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他们坚定的身影。他们彼此交流着,笑声和话语在空气中交织,互相看看对方的猎获。每人都是精神气十足。 陆恒看到每人安好,也很是高兴。十一人便是牵马步行着往上城而去。因为回城的时间预留的足够充足。一路上说说笑笑,很是悠闲。 路上慢慢还遇见了其他队伍,有的队伍里有受伤的,也有损失了人的。大家也就交流着,结伴同行了。 中途听到了让大家吃惊的一个消息,四世子陆杰所带的队伍,遇见了野兽袭击,其中还有两只黑瞎子,队伍损失惨重,虽兽袭最终被制服,但四世子也身负重伤,中途便是被人急急送回了上城,现在身死不知。 陆恒听闻,便是催促大家加快步伐,他好回去探望陆杰。但是队伍的速度却没见明显加快多少。 苏忆路,张通等人听闻兽袭队伍里有两只大黑熊的时候,都是看了尚洲皓。众人皆沉默不语,没有做声,心下已是了然。几人都是觉得有些胆寒,偷偷看了看面色不变的陆恒。 尚洲皓的脸色一如既往,缰绳在双手中不自觉地握紧。 刘三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仿佛想要说些什么,看着张通等人都是沉默不语,或眼神思索,于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这种情况,大家必是一致守口如瓶。 与此同时,尚洲皓、苏忆路和张通等人也多少有些为今后的命运担忧。他们知道,一旦秘密被揭露,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将更加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共同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众人都是内心有些忐忑不安的终是回到上城。城门口早已有准备好的,统计猎获的官员。陆恒卸下自己马背上的物品,交与沈严后,吩咐他们去处理上交猎物等后续事情。自己先是离开。原本已经离开了的陆恒又是掉转马头,与沈严和尚洲皓低声交代了几句。才是驾马而去。 他直奔上城内,四世子陆杰的住处而去。然而,当他到达时,在管家口中得到了消息——四世子伤势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已是命悬一线。 陆恒跟随着管家入了室内,陆王,陆后都在房里,还有四世子的生母丽姬,早已是目光呆滞的坐于床边。 看向床上,满身伤痕,出气多进气少的陆杰,陆恒心中还是有些五味杂陈。他与四世子交往原本深厚,但同为皇室子弟,如今却是如此。 陆恒与父王母后,丽妃见过礼后,陆王有些颓废的对他向着陆杰的床前挥了挥手。陆恒轻轻的走到了床边。 陆杰一只眼闭着,半张脸已经毁了。骨头都是露在外面,若不是还有气息,完全就如同一个死人一般,“到如今,还吊着口气,也是厉害。”陆恒却是心道。 陆杰管家领着大世子也是入了室内,正与父母见着礼。 呆滞的丽姬却是一下跪倒在陆恒脚前,双手紧紧的抓着陆恒的小腿,仰头对着陆恒哭诉道: “二世子,你可要帮帮路杰做呀,你们自小两人感情就好,这是有人想害死吾儿呀……” “来人,把她拖出去。” 许是觉得丽姬有失体统,陆王大声呵斥道。与此同时,躺在床头的陆杰喉头却是发出“咯”的一声,人抽搐了一下,一只眼睛似睁开了一下,手抬了一抬,便是彻底没了气息。 丽姬一见,转身匍匐在陆杰的身上, “儿呀……” 嚎啕大哭起来。原本要来拉她的两位仆役也是尴尬的停下了脚步。 原本房里的太医,对着陆王弯腰小声道: “王,四世子薨了。” 陆王站立了起来,往床上看了一眼后,拂袖而去,陆后等人紧紧跟随。最后屋里倒只剩下两三个奴仆,管家,哭泣不止的丽姬和陆恒了。 看着床上已是没了气息,面目全非的陆杰,伴着丽姬越来越无力的哭泣,陆恒静静的站立良久。弯腰整了整陆杰身上已是有些凌乱的被子。便是也准备离开了。 管家却是也一下跪在了转身要走的陆恒脚前,见四下无人,面色悲痛的对着陆恒道: “二世子,你可一定要为四世子做主呀,讨个公道。他是被人害死的。” 陆恒还没开口,丽姬也是瘫软在地上拉住了他的衣衫,嘴中也是呢喃道: “二世子,二世子……” “先处理后事。” 陆恒冷淡的道。便也是迈步离开了。 第96章 中了苏真真的计 陆恒慢慢地走着,终于回到了御宿苑。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西斜,天边泛起了一抹绚丽多彩的晚霞,仿佛是大自然为这一天画上的完美句号。 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清新的香气。原来是路旁的桂花树上,金黄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场梦幻般的花雨。这些小小的花朵,曾经绽放在枝头,如今却散落一地,零落成尘,碾成泥。 见到陆恒归来,吴老急忙快步走出门口相迎。紧接着,一群丫鬟、奴仆们也纷纷赶来,脸上洋溢着恭敬和喜悦之情。 柳莹莹、王敏以及苏真真等人也随后出现,她们各自带着不同的表情,有的欣喜若狂,有的温柔浅笑,有的则显得有些羞涩。 整个御宿苑顿时热闹起来,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大家围绕着陆恒,嘘寒问暖,关心他一路是否劳累。这种家庭般的温暖氛围让陆恒感到无比欣慰,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被众人前呼后拥地向屋里走去的陆恒,心中却一直惦记着那个他最想看见的人,但环顾四周,始终未见其踪影。 他面沉似水,眼神冷漠如冰,转头对着一旁的吴老质问道: “吴老,王妃现在身在何处?” 吴老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回答说: “世子,王妃近几日迷上了垂钓之乐,出门钓鱼去了。我马上派人将王妃召回府中。” 陆恒听后,有些落寞,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语气冷淡地说道: “罢了,由她去。” 说完,便不再理会吴老,径直走进了屋内。 吴老微微颔首称是。等稍微抽出一些空闲时间后,吴老仍然叫来一名小厮,让其出了门到滈河边,前去找寻王妃。 毕竟米娜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如果不派人前去呼唤,恐怕今天晚上她又会在船上留宿。 此刻,米娜正沉浸于垂钓的乐趣之中,兴致勃勃。突然间,她瞥见岸边远远有三四个人,有一人拼命地向她挥舞手臂,并好像扯着嗓子在大喊: \"王妃--王妃--\" \"娜真,你看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在叫我啊?\" 米娜唤来娜真,手指着河岸边的人询问道。娜真环顾四周,然后回答说: \"公主,这条河里并没有其他的人,多半是在叫您呢。\" 船只慢慢地向着岸边靠近,米娜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原来那是府里的一个小厮。 米娜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小厮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 “王妃,吴老特意吩咐小的过来给您送一些糕点尝尝鲜。他知道您可能会觉得有些无聊,所以还特地让小的给您带来了几位伶人,可以给您表演节目解解闷。” 听到这话,米娜这才仔细打量起小厮身后的那几个人。只见他们都是年轻貌美的男子,个个生得细皮嫩肉、眉目如画。一双双电眼盯着米娜眼波流转。米娜心中暗自感叹,这吴老可真是个有趣人啊。 这时,一旁的娜真凑到米娜耳边,嬉笑着轻声说道: “这吴老,还真是挺会办事儿的嘛!” 言语之中充满了戏谑调侃之意。 米娜悄悄掐了一把娜真腰际,脸上故作冷淡对着小厮回答说: “嗯,伶人就算了,他们在这里又唱又跳的,恐怕会把鱼儿都惊跑了。不过这些糕点倒是可以留下来,替我向吴老道声谢。” 说完,她转过身来,对着正盯着那些伶人流露出馋涎欲滴,有些犯花痴的表情,的娜真说道: “你在那儿傻笑什么呢?还不快去把糕点拿上来。” 小厮看着米娜一脸严肃地开口说话,心中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下船的米娜,并领着那群伶人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的吴老根本没有意识到,就在他派遣小厮出门之后不久,一名丫鬟突然出现并拦住了小厮的去路。这位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苏真真身旁最为亲近的贴身侍女——红杏。 说来也巧,这个小厮恰好与红杏来自同一个地方,彼此之间相当熟悉。正是二八的年龄,红杏还是有些姿色。只见红杏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地请求小厮帮忙办事儿。 面对如此娇柔动人的红杏,小厮自然心生怜悯之情,无法拒绝她的请求。紧接着,红杏往小厮手里又塞了两锭金子,表示事成之后苏夫人必是记得他的恩情。 最终,经不住金钱,美人诱惑的小厮答应了红杏的要求。 随后,红杏将一篮精心准备的糕点交到了小厮手上,并凑到他耳边低声交代了几句话。于是乎,便有了后来小厮给米娜送糕点以及带领伶人前来的这一幕场景。 苏真真自然是心有不甘,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地感到十分不满和无奈。今天看到归来的陆恒心情不佳,尤其当提到王妃不在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冷酷如霜。 苏真真心里暗自琢磨着,上次陆恒多半是因为和王妃产生了隔阂,所以才会来到自己这里寻求慰藉。而她当然不希望看到他们两个人和睦共处,琴瑟和鸣。 苏真真是知道王妃卡拉米娜,已经在滈水河畔乘船垂钓数日未归之事的。 陆恒外出围猎十几天后终于归来,但米娜却不在家中,甚至彻夜不归,这必然会让陆恒心生恼怒。 如果此时再给米娜安排几个容貌姣好、身姿潇洒且能歌善舞的伶人,让他们故意制造一些似是而非、含糊不清的事端出来,引起众人的关注和猜测,那岂不是好戏一场,更有趣味? 苏真真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紧接着,她唤来了聪明伶俐的贴身丫鬟红杏,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并与之商议起具体的实施细节。 苏真真递给米娜的糕点不光本就精致美味,实际也暗藏玄机。这些糕点中被掺入了一些她从艳丽楼带走的独门秘方——“娇声颤”。 这种秘药虽然不会致人于死地,但其催情功效却是极其强大。再加上眼前有她送上的风姿绰约的伶人,但是凡人都恐怕难以自持。 到那时,就算王妃身为异国他乡的公主身份高贵无比,面对如此情境也必然会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而难以脱身。 倘若王妃并不知晓世子已然返回家中,仅仅是留下这些糕点让伶人离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接下来数日之内她大概都不会返回王府。这样一来,王妃与陆恒之间势必会产生隔阂和嫌隙。回想起陆恒听闻王妃不在时脸上的落寞之意,今夜她便要打扮一番寻个机会出现在陆恒面前。 府上两位夫人如今所处之境,其实她心中早就了然于胸。倘若此次王妃真的落入圈套之中,那么无论如何,苏真真肯定会借机得势、崭露头角。 若能今夜能顺利怀上陆恒的子嗣,诞下一儿半女,那么她今后的人生便无需再有任何忧虑和烦恼,可以高枕无忧矣。 毕竟母凭子贵乃是亘古不变之理,有了孩子作为依靠,地位自然稳固如山。如此一来,苏真真是尽享荣华富贵;而王府内其他众人,则只能望其项背,黯然失色。 娜真拿着糕点回到船上,两人又是在船上垂钓了一阵,直到夜色浓郁,看不太清楚了。才是停好船,将糕点拿来了宵夜。米娜和娜真一起品尝起来。娜真边吃边赞叹道: “这糕点味道真不错!” 不知为何,没过一会,米娜觉得有些四肢乏力,慢慢的还燥热难当起来。她还以为是该睡觉,困乏了。然而,当她看到娜真也是脸颊微露红霞时,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这糕点有问题!” 米娜心想。 娜真却是对她一脸娇嗔道: “公主,明明秋日了,我怎么好热呀。” 米娜强忍着,保持清醒。她意识到,这可能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们去船头吹吹凉风。” 米娜努力拉着娜真快步去了船头。 “不行,公主我还是觉得很热呀。” 娜真伸出手,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衫。与此同时,米娜也感受到燥热难当,她不禁想:也许脱掉衣服会让自己感觉好一点。反正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河边船上,她们无需顾虑他人的目光。 于是,米娜也开始轻轻地解开自己的衣裳。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仿佛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里,只有她和这片宁静的河水存在。 当她们终于将身上的衣物褪去后,一种解脱感油然而生。月光洒在她们赤裸的肌肤上,宛如一层银纱,使得她们看起来更加圣洁而美丽。 随后,两人相互搀扶着,并肩倚靠在船头。她们的身体微微前倾,将如玉般洁白的双足浸入清凉的河水中。那一刻,河水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们的内心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感受着河水与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凉爽触感。两人都是互相有些意识模糊,留着那抹清醒也只是不要掉到水里,两人便是互相拥着,搂着,搀扶着。感受着对方偶尔肌肤相亲带来的凉爽。此时此刻,她们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间最自由自在的生灵。 突然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呵斥声: “你们两人在干什么?!” 一道身影站立在岸边,目光凛冽,充满着愤怒与不解。米娜定睛一看,竟然是陆恒! 原来,陆恒还是没有忍住,询问了吴老,米娜在何处,晚上也是心中牵挂,无心睡眠,便是独自来了滈河边寻她。 远远便是在岸边看见两女走出船来。还没来的及招呼,便见两女搂搂抱抱双双脱起衣服来,本是想静静看看许久不见的米娜再是登船,却没想两人举止怪异,想着看看什么情况,两人已是越来越行为荒诞。 陆恒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臊的,终是忍不住心中一怒,呵斥出声。 \"陆恒!\" 米娜激动地抬起如藕玉手,直直地指向他,脸上满是欣喜若狂之色,双眸闪烁着迷蒙的光芒,宛如两颗闪耀的星辰一般,含情脉脉且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陆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刻进自己的眼中。 陆恒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原本满腔的怒火也随之消散了大半。他刚想叫她们穿上衣服,并让船靠近一点,让他上船。却见米娜突然身子向前倾去,失去了平衡,紧接着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河中。 四溅的水花打湿了娜真的身体和脸颊,冰凉的感觉让她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但此刻她的脑子更像被火烤一样难受至极,马上都要糊了。 \"啊!世姑爷!哎呀!公主王妃\" 娜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全身赤裸地暴露在陆恒面前, “啊——” 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尖叫声响彻整个河面。 她手忙脚乱地试图遮住身体重要部位,同时紧张地四处搜寻可以用来遮羞的衣物。当目光扫到船甲板上散落的衣服时,她急忙迈步向前想要抓起来穿上,可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猛地闪过脑海,让她瞬间停下脚步。 娜真顾不上自己的窘迫与羞涩,心急如焚地转过身去对着岸上的陆恒大喊: \"姑爷,世子,快救救王妃啊!她不会游泳!\" 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惧。 其实无论娜真是否呼喊,结果都不会有太大变化。因为就在米娜身体前倾的那一刻,陆恒便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并迅速做出反应,抢先一步跳入水中。 尽管船只停靠在河边,与岸边之间仍然存在一定的距离。所以当陆恒抱起米娜的时候,她已经被灌进了好几口水。 此刻的米娜浑身湿透,身上往船板上淌着水滴,冰冷的河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更加往陆恒宽阔的胸膛贴近。她的双手紧紧地环绕着陆恒的脖子,仿佛生怕失去这个支撑。或许是因为喝下太多河水的原因,她的眼神变得格外明亮,但头脑却依旧有些模糊不清: “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虚弱,似乎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 陆恒紧紧地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而此刻已穿戴整齐的娜真,则满脸羞涩地低着头站在一旁,头都不敢抬的轻声说道: “王妃,今天可是围猎比赛的最后一天,我们似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嗯。” 米娜却似乎并不在意,依旧直直地凝视着陆恒。突然间,她轻盈地踮起脚尖,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凑近陆恒。然后,她温柔地轻触陆恒紧蹙的眉头,献上一个温润的轻吻。 “别生气啦,皱着眉头,很是难看呐。” 米娜娇声柔语,眼中满是深情与关切。她的举动让陆恒心中的疑惑,不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心悸与爱怜。 陆恒把她打横一抱快步走向了船屋内。 第97章 宣布围猎结果的午宴 当米娜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陆恒还静静地躺在她身旁沉睡着。也许是这段时间过于忙碌和疲惫,他看起来睡得很熟。 米娜的头轻轻靠着陆恒的肩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那张堪称绝世美颜的脸庞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鬼使神差般地,米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陆恒的脸颊,仿佛想要通过指尖去感受他皮肤下流淌的温暖血液。她的手指轻柔而缓慢地移动着,勾勒出陆恒脸部的轮廓线条,这种感觉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玩够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吓得米娜脸色微红,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将手缩进被窝里。 陆恒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米娜,眼中闪烁着复杂难懂的光芒。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又尴尬的气氛,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们围猎比赛的成绩……” 米娜还是鼓起勇气吐气如兰的问道,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股炙热的气息打断。性感微热的双唇,如暴风雨般热烈地覆盖在她的樱桃红唇上。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贯穿。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他们感受着对方双唇的柔软,那温暖的触感如火焰般燃烧着她的肌肤。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腔。在这短暂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世界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和热烈的亲吻。 当双唇终于分开时,米娜的目光有些迷离,她的脸颊早已绯红一片。她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喉咙有些沙哑。而对方的眼神中则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似乎在这一刻,他们的距离更加拉近了。 米娜还瘫软在床上时,陆恒已是容光焕发的起床穿衣完毕。他俯身温柔的抚摸着米娜的头和脸颊, “你好好休息,我今早还有些事要办,你休息好了就回御宿苑慢慢收拾,中午别忘记出席宣布围猎比赛结果的午宴。我在那边等你。” 米娜目送陆恒离开后,缓缓坐起身来,用手轻抚着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的心依然小鹿乱撞,回忆着刚才的一幕,脸上不禁又泛起一抹红晕。 米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唤来了娜真,看到娜真有些别扭。米娜也才是想起昨晚的事情。一天到晚中了美男计般,迷迷糊糊的。陆恒没有问,自己倒怎么把这事忘记与他说说了。 到底什么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人恶心。也是幸亏没有旁人,只有娜真在身边。后面也是陆恒来了。若是昨夜当真来了其他男子,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娜真,昨夜吃的糕点,还有没有剩下的?” 娜真还是有些丢了一魂似的,有些失神。低头没有回答。 “娜真!你发什么神?” “公主……” 娜真很是委屈的看着米娜。 “哎呀,不就是被我看了嘛,我们又不是没有互相见过,那么委屈干嘛?!” “你当我是被你看了这么难受嘛?昨夜世子,姑爷……反正以后我是没脸见姑爷了……” 娜真已经是难以自已的憋着眼泪说了起来。米娜也是再一次更加具体的想起了昨夜两人的窘样。 看着娜真的样子米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的好,只是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抓住那恶毒之人,好好的把他毒打一顿,才是消的了自己和娜真心中之气。 看着娜真着实委屈的样子,米娜想了半天只是想道:即是娜真难以面对陆恒,陆恒又的确看了,那就让陆恒负责解决。便是对娜真说道: “好了,好了,要不我今日找到陆恒,让他给你个说法?” 没想这句一出,娜真反倒哭出声来, “呜呜呜……公主你若是在他面前再是提起,我便从这船上跳了下去……呜哇……呜哇……我再也不想见那二世子了……呜哇哇……” 米娜有点吓到,忙是拉着娜真的胳膊, “好了,好了,不见那人就是。我也不与他再提此事就是。” 看着娜真慢慢平静一些,米娜才道: “多半昨夜的糕点里面有问题,你也不要太难过。事已至此,难过也没有办法。昨夜应该还有剩下的糕点,你去拿来给我。” 娜真挂着眼泪的看着米娜: “公主,你要干嘛?” “你想,肯定是有人想害我们,那人我们一定要把他抓出来才能解恨。得亏昨夜只是陆恒一人得见,若是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来。” 娜真也是明白,虽说昨夜的确是太过丢脸,好歹也只是在陆恒一人面前。毕竟他还是自己主子的相公。 倘若……娜真都不敢想下去。忙是转身去了大厅把剩下的糕点连同盒子给米娜拿了过来。 米娜找来一块锦帕,好好的把那糕点连同盒子包了个严严实实。交到娜真手上,让她一定寸步不离的把它守好。 两人略做收拾便是回了御宿苑。刚入了苑内,米娜便是准备寻到吴老问问昨日小厮的事。但转念一想,还是看看糕点,有没有问题。与陆恒说过后,再去问吴老不迟。 米娜便是知会了娜真暂时不要伸张。两人便是若无其事的回了屋。 回屋之后,米娜又是小心翼翼,打开包裹,拿出了盒子里剩的糕点一半,也就只得两块,单独找了块帕子包好,先是放在了梳妆盒里,觉得不太妥帖后,又蹲在地上放在了床踏下面。 待到晌午时分,想是陆恒早是回过御宿苑安排过,一些丫鬟早早便是在门外候着。米娜被一番打扮之后,来到了举行午宴的校场宫殿。 校场,大殿内人头攒动,众人纷纷议论着此围猎比赛的结果。 米娜在人群中寻找着陆恒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了他。 陆恒微笑着向她看来,米娜的心不由如鹿撞一下。看他身边也是围着人,便是点头回应后。寻了师傅别克塔尔,阿不莱等人去了。 阿不莱,哈迪尔也是多多少少有些伤,许是围猎太过认真拼命,好在人都是好好的。她也是安心下来,与众人打过招呼后。拉着娜真寻起一个重要的人来。 米娜在人群外围终于看到了韩军医,便是紧拉着娜真赶了过去。等到近处才是发现韩军医正与尚洲皓等人在一起。不免很是尴尬。 米娜也只得硬着头皮,装作看不见的拉了韩军医到了没什么人的一侧。韩军医很是奇怪: “怎么了?王妃您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悄悄说嘛?” 米娜拿过娜真手上的包裹,交到了韩军医的手上。小声道: “我得托你一个事,你帮我看看这盒子里的糕点,可有什么问题?” 韩军医有些疑惑,眼神凝重,看了看手中包裹,对着米娜点点头。 “公主,姑爷过来了。” 娜真小声说着,便是像个鹌鹑一样,从米娜身侧,低头躲到了韩军医身后。米娜忙是回头看去。陆恒正穿过人群朝她走来。 韩军医一时被她们的行为弄得有些懵。 “你们俩今日怎么怪怪的?” 米娜已是转头过来, “这个查看糕点的事情,你不要告诉旁人,若是以后合适,我再告知于你具体事由。” 看了看韩军医背后,如惊弓之鸟的娜真,米娜又是握着韩军医的手说道: “我再托付你一事,这几日反正你也还是呆在上林苑,麻烦你就帮我带着娜真一下。让她跟着你玩耍几日。以后我再好好谢你。” 韩军医看看米娜,又转头看看娜真 “谢什么呀,娜真陪着我,我自是高兴。只是你和娜真……” 韩军医话还没说完,米娜便是: “我没关系。” 娜真也是异口同声的 “我愿意。” 米娜不由白了韩军医背后抬出头来的娜真一眼。 “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恒的声音已是从米娜背后传来。娜真低头拉着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韩军医便是快步离开去了。 “怎么那么怂呀。”米娜看着头都不敢抬的娜真和韩军医离开的身影,心里想着,脸上带笑的转过了身去。 “我见着韩军医,与她叙叙旧。” “娜真怎么跟她走了?” “韩军医想让娜真陪着玩几天。我便让娜真陪她去了。” “那你呢?身边不是没了使唤的人?” “我,几天没有娜真,没有关系,若要用人,到时候叫吴老给我安排一个就好。” 看着陆恒要往韩军医一众人走去。那边现在可是有两个人,她都不想跟着陆恒一起面对。米娜忙挽了陆恒的胳膊,指着校场大殿, “父王,母后过来了,我们快过去。” 此时,号角已是响起,陆恒意味深长的看了米娜一眼,带着她往座位上走去。 陆王,陆后依然是盛装出席,在校场大殿上,不苟言笑,正襟危坐。 一阵大鼓声响毕。司仪高声开始宣布起了比赛的结果,大世子不出所料地获得了冠军。陆恒第二,哈克族也是取得了第三的好成绩。 米娜看着身旁不动声色起身上前领奖的陆恒,结果早如他所料一般。阿不莱英姿挺拔的上台去。还有师傅别克塔尔,哈迪尔等人脸上的笑容,米娜也是心中充满了骄傲和喜悦。 司仪宣布完毕,倒是听到陆杰和土曼单于位于了倒数第一和第二,让米娜很是惊讶,又在座上没有看见陆杰。不由好奇的脱口而出: “陆杰怎么没在校场?” 旁边座位上倒是个热心人,对着米娜低声道: “陆王妃,不知道嘛?四世子的队伍遭到了兽袭,四世子受伤严重,现在还在屋内养伤无法出席呢。” “是呀,听说四世子和土曼单于在一起,都是受了兽袭,土曼单于队伍为力保四世子,也是受伤严重,人员损失惨重。” …… 四周都是有人附和起来。旁边的人,米娜并不熟悉,听了心中惊讶,脸上也只得带笑,有些尴尬的明了般的应道:“哦”,“哦”。 围猎比赛的前五名依次开始领奖励,陆王身前的太监宣读着圣旨,并由都尉颁发。米娜不想掺和周围人的交谈,便是向大殿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米娜便是惊的汗毛竖立。看着大殿台阶上并立的两人。米娜瞬间觉得呼吸困难,汗湿了全身,手脚却是冰凉。若非用手撑着桌子。米娜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安然坐着。整个人就如梦魇了一般。 “米娜,米娜……” 直到陆恒的声在她耳边响起,看着近在咫尺的满是关切的那张脸,米娜才是醒转,眼神很是茫然: “陆恒……” “你怎么了?” 陆恒很是温柔的轻声问询道。米娜呆呆看着四周。校场上的人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望向大殿,陆王,陆后早已不在,台阶上也是空无一人。一切恍如一梦。 “陆恒,我想回去。” 米娜喃喃说道。陆恒有些担忧的看着米娜。 “好,你先等一等,等我把赏赐交给了苏大夫和沈严他们一下。” 米娜看着陆恒向不远处站着的几人走去。其中一人除了身形比以往瘦削一些外,一如往常。那人也是向他看来。一眼对视。米娜却是一下心如刀绞一般。鼻子也是莫名一酸。 “姐,” 阿不莱偷偷对米娜轻微扬了扬着手中的圣旨,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后面是师父一众人。 “姐,这次我可没有给你丢脸哟。回去可得让父王和哥好好赏赐我等。” 看着每人都是阳光明媚的笑脸。米娜也是笑道: “你想要什么,我也许你。” “是嘛 ?姐,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阿不莱鬼鬼的看着米娜接着道: 你在康城的府邸让与我可好?一直空着,父王也不准人入住。反正你也不会回去了。” “阿不莱王子。” 别克塔尔出言呵止道。 “师傅,没事,你若喜欢搬进去住便是。别克塔尔都统麻烦你回去转告一下父王,将我的府邸送于阿不莱。” 米娜微笑道。 “哈哈哈,真的嘛?谢谢姐,不,谢谢陆王妃。” 阿不莱高兴的手舞足蹈。恨不得抱一抱米娜。 米娜的府邸是米娜母亲以前居所。位置很好不说。后来父王又给重建过,很是华丽宽阔,里面还有一处天然温泉。再后来给了米娜。里面很多米娜以前母亲收集的奇珍异宝,还有米娜种植的奇珍异草,收集的神兵利器等,米娜并没有带走。马厩还有几匹一等一的好马。 “是,陆王妃。” 师傅别克塔尔恭敬的给米娜行了一个君臣之礼。慈爱的看着米娜。 “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这些时日也是辛苦了。剩下的时间就在上林苑好好玩玩。若是参加其他比赛,就莫要逞强斗狠了。一切听从别克塔尔都统的安排。我有了空便过去看你们。” 米娜与众人说道。此时陆恒也是回到了米娜身边。众人也是一一道别。 第98章 小厮姚二溺亡 米娜与陆恒一同乘坐着马车返回御宿苑。一路上,陆恒始终用审视般的目光凝视着米娜,似乎想要透过她平静的外表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吗?\" 陆恒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米娜轻轻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 \"放心,我只是有些困倦罢了。\" 话音刚落,米娜便主动伸出手臂,轻轻挽住了陆恒的胳膊,并将头轻柔地倚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接着,她缓缓闭上双眼,仿佛想要借助这片刻的安宁来驱散满身的疲惫。 面对米娜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陆恒不禁有些愕然。原本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然而,望着米娜那安详的睡颜,他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于是便也不再多言,任由米娜这样依靠着自己。不再多言。 “米娜,到了” 陆恒温柔的气息轻轻吹拂在米娜耳侧。米娜微微睁开眼睛。若是说一开始的假寐只是为了不知道如何与陆恒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清醒的相处。但是一靠在他宽阔的肩上,便是让米娜感觉到了一种很实在的踏实感,安全感。后来竟是真的睡着了过去。 “是御宿苑嘛?” 米娜轻声问道。不知为何,娜真不在身边。今日又看见殿前两人。想起吴老派小厮送来糕点。米娜突然莫名有些害怕回御宿苑。她陡然觉得不知道身边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她该信任谁? 陆恒点点头,看着米娜一脸如常的样子,但他知她心中必是有事,莫名不由得心生怜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 米娜定了定心神,跟着陆恒下了马车。 走进御宿苑,米娜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看不到什么人。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世子,王妃,不好了,苑里……” “你站好了说。苑内其他人呢?” 陆恒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说道。他最看不惯这些丫鬟们一惊一乍、毫无规矩的模样,如此失态简直有失体统! 府上的丫鬟和奴仆们都十分畏惧陆恒,因为他向来都是一副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样子,平日里也极少与他们交谈。 那名丫鬟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深吸一口气后,才又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大家……都在偏房里,姚二……她,被水淹死了。” 米娜对姚二这个名字毫无所知,但她猜测陆恒应该知晓府中的每个人。正当此时,只听得陆恒开口问道:“吴老在哪里?” “吴老此刻正在偏房中。” 回话之人答道。 听闻吴老在偏房处,陆恒便没准备过去,他紧牵起米娜的手,柔声对她低语道: “我陪你先回屋休息。” 话音未落,他便领着米娜朝卧房走去。 米娜却是停下脚步,拉住了他, “我想去看望一下。” 对于吗米娜的要求,陆恒大多是不会迟疑的应允,他变换了方向,朝偏房走去。 进入房间后,只见众人皆默默围立于一处。在他们中间,摆放着一块木板,而木板之上覆盖着一层白布,显然下面躺着一具尸体。吴老见二人到来,赶忙上前迎接,恭敬地称呼道: “世子。” “怎么回事?” “不慎失足跌入池塘溺亡了。” 吴老面色沉重回答道。 对于这种事情,吴老是经验丰富的,自然晓得如何妥善处理。于是,陆恒放心地拉起米娜的手,准备转身返回屋内。 然而,这时米娜突然开口说: “我想看看。” 米娜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她迫切地想要揭开那块白布,看看隐藏在下面的面容究竟是怎样的。陆恒察觉到她的异常举动,不禁心生疑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然而,他并没有阻止米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松开原本紧握着米娜的手。 米娜缓缓迈出脚步,朝着白布所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当米娜终于走到近前时,吴老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白布。眼前呈现出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那张脸略显乌黑肿胀,但米娜还是凭借着记忆中的轮廓辨认出,这正是曾经送给她糕点的那位小厮。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米娜沉默无语,心情沉重地回到了陆恒身旁。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和困惑,而陆恒则默默地注视着她,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解读出更多的信息。 米娜却是没有在言语,紧握住了陆恒的手,两人一起回了卧房。回到屋内陆恒并没有主动询问米娜。 米娜还在思索着现在要不要给陆恒说的时候,已经坐下,倒了一杯茶的陆恒开口对她说道: “一会我还要到父王那里去一趟,陆杰收伤的事你许是知道了,他已经薨了。” 米娜被这个消息惊讶的张嘴说不出话来。陆恒却是继续说道: “昨日便走了,父王并没有对外宣布消息。只是对外说养伤,治疗。应是回朝阳城才会宣布。但是今日应该就会把陆杰送回朝阳。一会我要去父王那里一趟,今晚我可能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不必等我。” “嗯” 米娜颔首 “陆恒,今日殿前台上宣读奖励和颁奖的两人是谁?” “哦?” 陆恒看着米娜,回忆思索了一下, “是父王身边的菜公公和都尉胡括。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问一问。” 陆恒见米娜没有再问什么,便是放下茶杯起身准备往书房走去。 “陆恒……” 看着欲言又止的米娜,陆恒又是坐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那溺水的姚二,是昨日给我送糕点的小厮。” “哦?!” 陆恒对昨日发生在米娜身上之事知之不详。昨晚他将米娜抱进屋里后,心思都在了米娜身上,根本没时间询问其他事情。 \"昨日\" 米娜将昨天小厮给她送糕点以及伶人出现的事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然而,还没等米娜说出她对那糕点是否有毒产生怀疑时,陆恒便猛地用力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在茶桌上瞬间破碎开来。紧接着,陆恒站起身大声呼喊道: \"来人!\" 门外一名奴仆闻声,战战兢兢地弓着身子走进屋来。 \"去把吴老请来。\" \"是,世子。\" 奴仆领命后,转身迅速离去,直奔偏房处寻吴老而去。 陆恒心里非常清楚,吴老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来。因为吴老是他身边最为坚定、无人能够撼动且他最信赖之人。 然而现在竟然有人利用他最信任的人,在于他毫无察觉之际,去加害他最在意的那个人。这怎能不让他感到怒不可遏呢? 吴老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后,陆恒当着米娜的面直接询问起吴老相关事宜,并没有让米娜回避。 其实起初米娜对吴老是存在一些疑虑的,虽然一直以来,吴老对待米娜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或不善之举。 随着观察和倾听着陆恒与吴老之间的交谈互动,米娜逐渐意识到陆恒对吴老有着一种无与伦比的信任感。 这种信任程度令米娜内心深处原有的对吴老的戒心也完全消除殆尽。同时,米娜还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捕捉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 当两人结束谈话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米娜。 \"你们把糕点吃完了吗?\" 陆恒率先打破沉默,开口向米娜询问道。米娜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去走到床前移开床踏,拿起地上锦帕包裹的糕点,递给了陆恒。陆恒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又包好交给了吴老。 “你拿给常太医,让他帮忙看一看。” “好的。” 吴老一脸凝重地接过东西,小心翼翼地将糕点收起来后,默默退出房间。 陆恒沉默片刻,然后朝着屋外高声喊道: “月一!”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瞬间闪进屋内。此人正是月一。 “你去把另外四个人也都叫来。” 陆恒目光扫了一眼米娜,转头对月一吩咐道。 “遵命!” 月一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没过多久,月一便带着其他四人回到屋里,并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站成一排。 陆恒看着眼前的五人,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郑重其事地对米娜介绍道: “这五位分别是月一、月二、月三、月四和月五。” 陆恒面色严肃,依次将每个人详细地介绍给米娜。而这些人也十分恭敬,纷纷向米娜行礼拜见。 \"这几位都是我最为信赖的月卫,日后若有何事需要处理,尽可直接交代于他们。\" 米娜听闻此言,轻轻颔首,表示明白。同时,她用心地记下了每一个人的模样特征。其中有几张面孔,她似乎曾见过,但并未特别关注过。 接着,陆恒转头对月四和月五说道: \"从今天起,你们俩要时刻守护在米娜身旁,务必确保王妃的安全无虞。\" \"遵命,主公!\" 月四与月五齐声回应,然后俯首听命。 “好了,你们都下去。” 陆恒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那几个人听后,纷纷向陆恒和米娜行了礼,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米娜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她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一直跟随在陆恒身边的暗卫,实力强大且忠心耿耿。 而现在,陆恒却将他们全部叫过来,逐一介绍给自己认识,这无疑对她是一种极大的信任和重视。 想到这里,米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深深地看了陆恒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陆恒似乎察觉到了米娜的目光,微笑着转过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爱。他轻轻拍了拍米娜的头,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府上的吴老是我最信赖的长辈之一,我不在时,你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或者需要帮助,可以随时去找他商量。 相信以他的经验和智慧,一定能够给你提供很好的建议和指导。 还有我身边的书童顺子,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头脑灵活、办事利落,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安排或处理,也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做。 除此之外,府里其他人,你要多留点心眼,自己看着办。” 陆恒的一番话让米娜倍感温暖,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自己在这个陌生环境中的责任。 她便是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即是决定了回到陆恒身边,便是要安下心来。不光是管好自己,也得要有能力尽可能帮陆恒分忧。 她原本毫不在意勤王府的一切,可是却依然有人要来一而再惹她,甚至想致她于死地。 以前她对嫁给陆恒无所谓,总以为有一天她会离开陆恒,一旦她不是陆王妃了,针对她的事情也就自然没了。所以一时伤她、害她,她也就忍了,没有计较。 如今却是不同,当她清楚的意识到,她与陆恒分不了时,人得往前看不是嘛?更在知道陆恒是子玉后,她对陆恒莫名亲近不少。 仅仅因为她是陆王妃,在她身上就生出如此多事来。那处在中心的陆恒,一天该是有多少烦忧的事。她有些心疼起陆恒来。 她得将秦王府当成自己以后的家,而陆恒则她以后最亲近的人。 听到这番话后,米娜顺从地轻点了下头,表示明白。陆恒接着又说: \"关于糕点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我自会调查清楚。我已经跟吴老打过招呼了,近几日尽快给你安排一个可靠、贴心的丫鬟到你身边。\" \"嗯,好的。\" 米娜柔声回应道。她本想说不要陆恒操心,糕点的事她自己查。但看着陆恒关切而郑重的眼神,她又无心反驳。 然而就在这时,陆恒突然迈步向前靠近她,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并在她耳畔低语: \"对不起啊\" 那声音仿佛一阵轻风拂过,带着一丝愧疚和无奈。 他期期盼盼的让米娜成了他正妻,看似米娜在他身侧,但他却不能时时护着她。却正是因为他的缘故,反而让米娜沾上麻烦。陆恒很是愧疚。 他从来都只想米娜自歌自舞自开怀,且喜无拘无碍。可是现实总是万事悉悠悠,无奈不得开心颜。 第99章 苏真真到访 陆恒很快就去忙他的事情了。至于蔡公公和都尉胡括的事情,米娜并没有告诉陆恒。 当时天已经黑了,而且米娜还年幼,虽然她认出了那两个人就是尚都尉府火灾现场出现过的,但她并不敢完全确定。更何况那场大火如此之大,涉及到的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最后却被草率地判定为一场意外事故了事。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杰死了,陆王和陆后的情况又如何呢?他们是否知道这场火灾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米娜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然而,面对这样复杂的局势,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或许,只有等待时间的推移,真相才会慢慢浮出水面…… 陆王面不改色的出席着颁奖午宴。隐瞒大家四世子的死讯。对自亲儿子都是如此无情。也是让米娜更是看清了帝王家的无情。 \"阿嚏!\" 米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发觉自己之前被汗水浸湿的里衣此刻正冷冰冰地贴在身上,让人十分不适。于是,她高声呼唤屋外的丫鬟送些热水进来,打算好好泡个澡并换上一身干净舒适的衣裳。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呼喊声由远及近地传入屋内:\"姐姐,姐姐\" 不用想便知,来人正是苏真真。米娜无奈之下,只得邀请对方进屋入座。 今日的苏真真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衫,相较于以往,少了几分妩媚妖艳之气,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许多。然而,她那与生俱来的娇媚风骨依然存在,行走间犹如风拂细柳般婀娜多姿。 这般楚楚可怜、娇柔可人的模样,连米娜看了都不禁心生怜爱之情,想要上前搀扶一把。如此看来,陆恒会将她接入勤王府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米娜暗自纳闷,难道他喜欢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女子吗?可自己显然并非此类啊!想到这里,米娜对苏真真此次前来拜访的目的愈发感到好奇。 \"姐姐,好久不见,一直没有机会正式来探望你呢。\" 苏真真柔声说道。 “坐。” 米娜热情地向苏真真打着招呼,并请她入座。敏锐的米娜察觉到苏真真正在上下仔细地审视着自己。 “我不太清楚姐姐您具体喜欢什么东西,但我听说您闲暇之余喜欢阅读一些话本故事,所以特意带来了几本有趣的书籍送给姐姐您。” “谢谢你这么用心。” 米娜面带微笑,礼貌地接过苏真真递过来的书本,然后快速翻阅了几页。然而此刻,她内心却感到十分尴尬。毕竟她们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实在找不到太多共同话题可聊。 “姐姐,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应该还会在上林苑再待上好几天呢。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时间一起出去走走、逛一逛呀? 姐姐您肯定了解我的处境,在勤王府里,我一直都不受其他人待见。我看姐姐您如此宽厚仁慈,平易近人。我真的很希望能和姐姐您走得更近一些,亲近亲近。” 说到这里,苏真真的声音不禁略带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似乎有一丝委屈涌上心头。 米娜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暗自嘀咕,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回应。她犹豫再三,想着对方即是出自艳丽楼,必会是琴棋书画俱佳。而自己这方面倒是欠缺的很。于是开口道: “妹妹多才多艺!平日里若有空暇,不妨常来我这里坐坐。这样一来,我也能有机会向妹妹讨教一二,增进自己的才艺呢。” 说罢,米娜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真诚与期待。 苏真真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之色,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激动地说道: “姐姐,您当真这么想吗?如果姐姐不嫌弃妹妹位卑,妹妹以后一定会经常来拜访姐姐的!” 米娜见状,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然而就在此时,苏真真却毫无征兆地环顾起四周来,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警觉。紧接着,她将身子微微向前倾斜,靠近米娜,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姐姐,我刚刚听说今天府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您是否知晓呢?” 米娜闻言,不禁眉头一皱,疑惑地追问: “哦?何事?” 苏真真深吸一口气,继续压低嗓音说: “府内有一名小厮不幸意外溺水身亡了。想我在勤王府待了这些年,都未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故。可偏偏来到这上林苑没多久,就出了这般变故……”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忧虑和不安。 “哦,这事我刚刚知道了,人生真是无常!” 米娜喃喃自语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 回想起刚才回到苑中的情景,米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重的情绪。她还没来及探究一些事情,与之相关联的那个人竟然已经离世了。米娜深深地叹了口气。人生如梦,变幻莫测。 “王妃,水要凉了。” 屋内丫鬟迈着小碎步,怯生生地走到米娜身旁,轻声说道。 “怎么?姐姐这是要洗漱吗?” 坐在一旁的苏真真闻声站起身子,走到米娜跟前,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嗯……刚才从外面回来,可能走得急了些,感觉有些闷热,身体也不大舒服。所以想先换身衣裳,梳洗一下。” 米娜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抚着胸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姐姐就快些歇息。我今日也不便多叨扰了,等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苏真真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也好。有劳妹妹挂怀了。” 米娜微笑着回应道。 待苏真真离去后,米娜缓缓站起身来,目送着她离开房间。对于苏真真的突然来访,米娜感到有些诧异,但也许她真的是想和自己拉近关系呢? 苏真真此时也是急了。昨晚红杏告诉她世子殿下在晚饭后外出了,她便开始担忧事情会有所变故。 没想到昨晚陆恒竟然真的去找了王妃,这让她十分害怕自己所做之事被察觉出来。 于是她与红杏商议之后,决定冒险一步,先下手为强。只要姚二消失,就查不到她头上。 就算由糕点里查到“娇声颤”,虽说因为艳丽楼的缘故,会想到她。但世人想要“娇声颤”也不是难事,光因这个就判定她做的那也很难。 今天早上红杏告诉她到世子和王妃手牵着手进入了御宿苑。她还是心里惶恐。当看到陆恒再次出门时,她便想着来到王妃这里试探一下情况。 随后,米娜转过头去,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的丫鬟。只见她拥有一张圆润可爱的脸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几分纯真和机智。 \"你叫什么名字?\" 米娜用温柔的语气问道。 听到这话,那丫鬟立即双膝跪地,低着头回答道: \"回王妃,奴婢名叫招娣。\" 只见眼前这位婢女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语气谦卑地说道。 米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已然明了——刚才自己与苏夫人交谈时,招娣贸然插嘴,招娣自己也是明白确实有不妥之处。 \"招娣,你起来。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苏夫人?\" 米娜轻声问道。 听到这话,招娣缓缓站起身来,但仍旧低垂着头,似乎不敢直视米娜的眼睛。见此情形,米娜不禁对这个名叫招娣的婢女还有苏真真多了几分好奇,毕竟日后自己还要和这些人共同生活,先了解她们的性情自然也是有必要的。 \"招娣,没关系的,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我说就好。\" 米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或许是感受到了米娜的善意,招娣终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米娜,开口说道: \"王妃,其实她根本称不上什么夫人,您完全没必要在意她。柳夫人,王夫人都不与她说话。府上的人也都很讨厌她呢!\" “那你呢?” 招娣愤世嫉俗地回道: “我也不喜欢她,长得就像个狐狸精似的!世子根本就不理睬她,在勤王府里的时候,每天晚上待在屋子里面弹琴。哼,说到底还不是想用这种手段来勾引世子、博取关注罢了。” 看着招娣满脸愤恨且不屑一顾的神情,米娜无奈地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 “苏真真过去如何暂且不论,但既然她已经被世子接入府邸成为其中一员,她就是苏夫人。 人的善恶是看她行的事,也不是看她的长相,身份。无论怎样,你以后切不可丢失应有的礼数和规矩。” 招娣听后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恭敬地点头称是,表示明白: “是,王妃。” 米娜见状,不知道招娣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但也不再多言。 换了身衣服是要舒服很多,又是让招娣喊来自己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奴仆来,一一见过,问了姓名,终于算是正式的一一认识了。以前有娜真在身边也没有在意。现在既然决定跟陆恒好好过,那就先从了解自己院里的人开始。 第100章 各自忙碌 陆恒脚步匆匆地赶到陆王书房。而大世子显然已经比他先一步到达了这里,此刻正静静地站在一旁。 陆王一见到陆恒来了,便立刻开口命令道: “你近期负责安排隐蔽送陆杰返回朝阳城并下葬的相关事宜!” 听到父亲大人的吩咐,陆恒连忙点头应是,表示自己马上去办。 这时,大世子突然插嘴问道: “父亲,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兽潮,我们是否需要派人调查一番?” 然而,他这个问题却引来了陆王的一顿斥责: “查什么查?你有这时间和精力,那就去终南山找只大虫或者熊罴来问问,看它们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发狂!” 面对着陆王如此愤怒的反应,大世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闭上嘴巴。而陆恒自然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找不自在。 就在气氛有些僵持的时候,蔡公公恰好走了进来,向陆王禀报说有事要奏。外面土曼单于求见。 陆王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陆杰之所以会落到如此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一天到晚不安分的做世子,当真以为我无暇顾及,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也不必为此感到惋惜,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希望你俩不要重蹈覆辙,需得时时事事,克己慎独, 守心明性。 你们多多专注于自身分内之事,努力提升自我,陆国未来都在你们身上。我先去见见土曼单于,你们各自去忙。” 言毕,陆王毅然转身离去,其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于视线之中。陆恒则向大世子施礼道别之后,亦着手开始安排人手护送陆杰的遗体返回朝阳城事宜。 至此,陆杰已逝。土曼单于与其联姻之事自然便无疾而终。然而,陆王方才所言却令陆恒心下倍感沉重。 从其言辞间可以推断出,或许对于陆杰与匈奴暗中勾结一事,陆王并非全无所知。 只是不知陆王对自己所作所为究竟了解多少?又或者说,即使有所察觉,但并未深究,仅仅是对自己及兄长略加警告而已。 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等待后续发展。同时,也要加倍小心谨慎,以免行差踏错带来灾祸。如此想来,陆恒心中稍稍安定。 土曼单于的军队此次遭受重创,不仅痛失三位骁勇善战的猛将,更是在比赛中排名垫底。 原本寄希望于通过联姻增强实力,和四世子关系弄到明面上来的计划,也化为泡影。 现在陆杰居住处已是一律不得入内。陆杰当日重伤,现今生死不知。他们自是当日便眼见陆杰伤势情况,就算妙手回春,侥幸救活,也是不成人样。自不会再提联姻之事。 单于心中愤愤不平,但这一切都纯属意料之外,只能忍气吞声。然而内心的愤懑难以抑制,于是决定不再在上林苑逗留,前往拜见陆王并向其辞别,同时顺便看能不能要个说法。 一番交流下来。陆王并没给出什么实质说法,反倒表示一切均是人所始料不及的意外。自己的儿子都没了,找谁去计较?你损失三人也就损失了。 陆王还说,若是对陆国以诚相待,陆国来欢迎,去自由。并没有挽留众人的意思。 陆王的话音刚落,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土曼单于即便生气,也只得压了火气告辞而去。离开后,他越想越生气。 “真是岂有此理!本单于不远千里来,还损兵折将,就这么被打发了?” 土曼单于狠狠地骂道。 他的手下们纷纷附和,认为陆王太过轻待他们。陆杰那想去探望伤势也不让入内。 “单于,我们委屈求全,也就这样?那陆杰连阻止个联姻都办不到,二世子和哈克族都好好的。四世子自己这次倒是不死也残了。 我们又不比陆国弱,上次试探,哈克族败了,陆国都没敢出兵。要不我们干脆继续出兵,全面占取古依山脉,护国军出也照打。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土曼单于听了,心中一动。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不行,我们现在准备不充分,而且刚刚经历了胜仗仗,需得休整一下,养精蓄锐,不宜再战。” 就在这时,左贤王明迪走了过来, “单于,依臣之见,我们可以利用这次上林苑的机会,不着急离开,多待几天。接触接触其他别国人士,徐徐图之,以期以后共同对付陆国。” 土曼单于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决定先不忙离开,暗中再寻找看看有没有志同道合的的盟友。 尚洲皓在台上颁奖时,看到米娜看他的眼神,已是知道米娜必是认出了胡括都尉。现在她也知道了陆恒便是子玉。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把一切告知给陆恒。 当时他没有告诉米娜子玉便是陆恒,多少留有私心。 原本他对米娜是有怨的,怨她如此无情,后又是恨自己如此无能。当看见陆恒瞄向翠华台的米娜和哈迪尔时,他便知陆恒也并非他了解的小时候的那个子玉了。他的好胜和占有欲比小时候更甚。现今若要米娜安全无虞,有些东西现在只能深埋心底。 倒是韩军医扰的他不胜其烦。从来了上林苑后,只要找到他,天天几乎就是跟在他身边。今日午宴散了,不知道何故,带着娜真,又是拉着他们几个要到处逛去。原本他想推辞,却被五哈架着挣脱不开。 这次的围猎比赛按理他们可得第一,却是上交猎获之前陆恒便是吩咐过,把巨蛇收起不用上交。他应是自有他的考量。看来陆恒也是成长不少。小心谨慎,思虑颇多。 尚洲皓一行人在上林苑中闲逛,偶然遇到了一位来自西域的商人。这位商人名叫阿里,他经营着各种珍稀物品的买卖,并且与许多国家都有贸易往来。 韩军医和娜真对阿里的货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尚洲皓倒是看上一颗,名为“龙眼石”的神秘宝石。通体透明的血红色,据说,这块石头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够赋予持有者特殊的守护能力。 听到守护的能力,尚洲皓当即就付了钱,正思考如何送给米娜时,他总是无法抑制的时时刻刻的想起她来。 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他们望去,只见一群士兵正在追捕一名小偷。尚洲皓心中一动,他迅速闪身而出,出手相助,帮助士兵抓住了小偷。 待尚洲皓回转时,阿里老板却是把装好宝石的盒子给到了韩军医的手中。韩军医还甚是喜悦异常的拿着盒子对着尚洲皓晃了晃, “谢谢,苏大夫了。” 尚洲皓陡然觉得,如今连送她个东西都成了妄念了嘛?是自己酒后对竹娘做了荒唐之事,现在连天都不许。人不由又是黯然神伤,独自默然不语。转身逛起别处。 第101章 陆恒对苏真真发怒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祥和。 米娜若是下定决心做什么,也是认真。 两三天的时间便是通过吴老的协助,把勤王府的人员,弄得清清楚楚。 虽然很多没见过面,现在还不认识。但是心里名字有数了,谁是谁的使唤丫头,哪些人是厨子,洒扫,侍奉奴婢等。 至于名字跟人对上号,来日方长,以后慢慢认识就好。况且这次跟随来到上林苑的,只是勤王府的少数一部分人而已。 吴老办事向来雷厉风行且极富效率,没过多久便如米娜所愿,为她精心挑选并安排了一位名叫春喜的贴身丫鬟。这位丫鬟身材高挑修长,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有眼力见不说,话也不多,米娜自是满意。 另一个甚是满意的是陆恒,虽近日他都是早出晚归的,有时还不归,但他自是知道米娜一天在干着什么。 知晓米娜开始主动了解府上情况,他自是心中喜悦。嘱咐了吴老若是她手中事情做完。就协助下她试着安排一下大家在御宿苑的日常生活和饮食看看。 计划着等到回了勤王府后再把财务,账本,月钱发放等给她一一过目,让她慢慢了解,接触,管理。 这下子,米娜可真是感到有些头疼了。她原本以为府中的事务并不复杂,但现在看来,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光是每天要考虑大家三餐吃什么,就让她觉得头大如斗。 不过,米娜也不是那种会死磕到底的人,她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办法——偷懒。以前这些事情都是由吴老去安排,然后陆恒负责签字批准。既然这样,那干脆还是按照原来的方式去做! 于是,米娜对着吴老说道: “您老人家经验丰富,就按照以往的惯例来安排,不用有太多顾虑。” 陆恒得知这件事后,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同时也告诉吴老,从今往后,府内的大小事宜无需再向他禀报,直接请示米娜即可,由米娜全权作主。 陆恒竟然真的开始将自己从府中的琐事中解脱出来。他还送给米娜一枚精美的玉章,上面精心雕琢着一只白头老鹰,章底则镌刻着\"卡拉米娜\"四个字。玉章很是精美。米娜甚觉好看,却是不知,这章是陆恒亲自抽空给她雕刻出来的。 米娜还是做出了一个改变:原来应是每天早晨由吴老把实务簿拿给她审阅、盖章,现在她却将这个时间调整到前一天晚上。还是改不了赖床的毛病。 尽管其他规矩并未变动,但每晚她仍然会细细地查看每一份事务簿,逐渐开始对府中各项事务的安排了然于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米娜身上开始慢慢展现出一种当家主母应有的威严和气度。 这天韩军医领着娜真来到御宿苑将诊断结果告知米娜之时,结果倒如米娜所料。不过要从哪里继续查询,米娜也是犯了难。想着陆恒说了不用她管,她就暂时把这事放到了一边。 倒是娜真的状态好得有些异常,这不禁引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经过询问后,更令她惊讶的是,娜真竟然丝毫没有回家的念头。 三姐妹相互打趣、嬉闹着,终于从娜真口中套出了实情。这些天娜真一直跟随着韩军医东奔西走。而更有趣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娜真与张通那小子之间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 正值豆蔻年华的他们,彼此间似乎有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情意,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啊!还真是女大不中留。 米娜心中也是盘算着,长留着娜真在自己身边也不是那么回事,她自是希望娜真有个好归宿。可张通现在的条件,米娜又觉得现在把娜真托付给他也是不妥。只是准了娜真在外放养几天,等待回朝阳城的时候回来便是。 韩军医和娜真当下便要拉米娜出去玩。虽说现在上林苑米娜是自由不少,其实也没人管的了米娜出门。 米娜觉得多少还是要给陆恒当面说说才是妥帖。于是与两人相约了明日一起去月华寺爬山,上香,吃斋饭。三人才是作了别。 远在另一边的陆恒也恰好从常军医那里获知了相同的信息。 虽然“娇声颤”旁人想要从艳丽楼得到也不是很难。但苏真真错误的低估了陆恒的性格。 他并非事事百分百确认才会铲除异己的人。她也低估了米娜在陆恒心中的地位。 这几日,陆杰的身后事也是处理的差不多,并在朝阳城那边暗中安排了停灵下葬等事宜。真是人死如灯灭。四世子就如尘埃一般消散了。 陆杰的母亲和管家等人早已被秘密护送回到了朝阳城。而关于府邸等事宜,则交由大世子陆荣全权处理。毕竟,管理房屋府邸本就是大世子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经过了漫长而紧张的十多天忙碌后,有时都回不了御宿苑,现在关于陆杰手事务总算暂时处理完毕,可以稍稍喘口气。 紧接着后面便是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使命便接踵而来——送别各国使节归国。 于是乎,趁着可以闲暇的这一两日,今天他特地早早地抽身出来,马不停蹄地赶回御宿苑。进苑便是去了苏真真的院子。 苏真真看到陆恒突然出现在眼前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惊讶。她原本以为今天会像往常一样平淡无奇,但陆恒的出现却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然而让苏真真出乎意料的是,陆恒走进屋子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接着,他轻轻地将一个精致的食盒放在了桌上,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感受着陆恒冷淡的态度,苏真真疑惑不解的走近桌边,看清桌上的东西后,心中陡然一惊,须臾之间定了心神,脸上带笑的桌边坐了下来。 “红杏,快些给大人打一壶热茶来。” “是,夫人。” 站在门外的红杏听到传唤后,轻声应和着便转身离去了。 “夫君” 屋内传来一道婉转轻柔的声音。 陆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厉之色, “我何时应允过你如此称呼?” 苏真真被陆恒的目光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娇柔的神态,她轻轻一笑,美眸含情脉脉地望着陆恒,娇声说道: “陆郎,今日你能前来探望奴家,奴家实在是欣喜若狂,一时忘情,才会失了礼数,还望陆郎莫要怪罪。 对了,陆郎前来,这是给奴家带来了礼物嘛?” 说罢,苏真真那如水般的眼眸微微转动,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食盒之上。 陆恒见状,嘴角微扬,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似笑非笑,发出一声轻微的冷哼,然后淡淡的说道: “你大可打开看看,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苏真真其实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食盒里面可能装着什么东西,心中实在不想去触碰那个食盒。然而,在陆恒的注视下,她又不得不伸出手将盒子缓缓地拿起来,放到自己的面前。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块已经有些干裂的糕点。其中有一块更是明显看得出被人掰掉了一半。 苏真真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副天真无邪、娇柔可爱的神情,轻声细语地问道: “陆郎啊,你送我这个食盒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和委屈,让人不禁心生怜悯。陆恒并没有做声,只是鹰一样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此刻,红杏正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盘走了进来。当她快要走到桌子前的时候,突然间,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仿佛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夫人,大人,请用茶。\" 红杏端着茶盘放于桌上,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她的手却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陆恒冷漠地看了红杏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苏真真,说道: \"苏姬,我希望你品尝一下这块糕点,看看你是否会制作这种口味?\" 陆恒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让人无法忽视。苏真真看着盒子里的糕点,有些为难: “陆郎,这糕点看着放的有些时日了,陆郎,想吃糕点,我一会便去做些就是。” 陆恒并没有让步, “不尝尝怎么做出一样的?” 苏真真只得拿起糕点,仔细端详着它,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轻启红唇,正要咬上一口。 “哎呀!” “哎呀!” 站在桌的红杏却是不小心一个趔趄,把茶盘打翻了去,茶杯飞起,茶水四溅。苏真真也是娇喝一声,趁势跳起,手中糕点也是掉落到了地上。 陆恒缓缓起身站立,他冰冷的目光无视身上溅落的茶水,而是对着屋外愤怒地咆哮道: \"来人!\" 随着一声令下,月一和月二如同鬼魅般闪身进入屋内。陆恒走到地上那块掉落糕点的位置,用手指了指苏真真,又指了指地上的糕点,语气森冷地道: \"让她把这糕点吃掉。\" 看到月一、月二朝自己走来,苏真真顿时惶恐不安,眼中闪烁着泪花,带着哭腔对着陆恒说道: \"陆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红杏只是手脚笨拙了一些,不小心才……\" 苏真真原本想着,自己可以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去顾及被茶水烫伤的手,先关心一下陆恒是否受伤。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陆恒竟然会叫来两个人,并要求她吃下地上的糕点。 她话还没有说完,月一,月二已经来到他的身前,站在了她的身侧。 “夫人,” 红杏看了眼苏真真,又在陆恒面前跪下, “大人,都是我的过错,不关夫人的事情。君上有气就罚我。” “你倒对主子忠心。桌上盒子里还有半块你吃了。” 陆恒却很是冷酷的对她说道。然后看向没有动作的月一,月二怒不可遏道: “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嘛?” 月一和月二,由于苏真真毕竟还是陆恒的姬妾,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苏真真才好。 然而,眼见着陆恒已然发怒,两人便立刻行动起来。只见月一走到苏真真身后,将她的双手反扭过来捏住,轻易地将她控制住。与此同时,月二则蹲下身子,捡拾起那些掉落在地上、已经有些散落的糕点。 月二本想等着苏真真主动伸出手来接过这些糕点然后吃掉,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很明显不太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所以,月二也只能,强行把那些糕点残渣塞进了苏真真的嘴里。 要不是因为苏真真是个哭得像梨花带雨,陆恒的女人,月一和月二又怎么会这么小心翼翼、束手束脚呢? 跪在地上的红杏眼看着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也只好流着眼泪拿起食盒里的糕点开始咀嚼。又是哭着,又不敢喝水,被呛的一通咳嗽,面红耳赤。 事情远远还未结束。陆恒甚至不愿提起两个女人的名字,他用手指着苏真真,面色阴沉地对月一和月二下令道: “把这个女人看好了,不许她踏出房门一步,更不能让她与任何人有任何接触。同时,断掉她的水和食物供应。” 紧接着,他又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红杏,冷漠地吩咐道: “将她关进柴房,同样待遇。” 随后,陆恒再次扫了一眼苏真真和红杏,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你们两个若是谁先想起来些什么,就派人传话给我。如果说的是我想听的,或许本王会赏赐给,先告知我的那人,一个痛快死法。” “陆郎……陆郎……为何要这样对我……陆郎……” 苏真真这下是真的泪如雨下,苦苦哀求着。 然而,陆恒却不为所动,甚至连头也没回一下,便带着满脸的厌恶和愤怒,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苏真真的房间。 在陆恒的心里,与人争斗算计,他最是厌恶的招式,便是给人下毒。这也苏真真死也不知道。 屋外,苏真真院内的奴仆和杂役们惊恐万分地站在院子里,身体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陆恒的怒火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一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直视陆恒。 第102章 陆恒的梦 陆恒走出苏真真的院子,脚步有些沉重地沿着长长的围廊前行。他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但随着每一步的迈出,这种情绪渐渐平息下来。当他到达主屋时,已经没有太多的怒气了。 走进院子里,仆人们正忙碌地打扫着卫生,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宁静。陆恒没有看到米娜的身影,他继续向屋内走去。 春喜正在屋子里用鸡毛掸子清扫着各个角落,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她停下手中的活儿,抬头看去,发现是陆恒回来了。她连忙放下鸡毛掸子,对着陆恒恭敬地行了个礼。 \"王妃呢?\" 陆恒问道。 \"大人,王妃去马厩了。\" 春喜回答道。 陆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心想米娜多半去看她的白珍珠去了。 “你给我找下衣服,一会送到汤池。” 春喜自是看见了陆恒身上的水渍,听了陆恒的吩咐,便是到衣柜处收拾起衣服。 泡汤果然是消除疲惫的绝佳方式。陆恒踏入水中,立刻感觉身体轻松了一大半。池中弥漫着朦胧的水汽,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他惬意地靠在水中的石榻上,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在迷迷糊糊中,陆恒隐约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她正静静地坐在榻上,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她身上,使她显得格外温柔美丽。母亲怀抱着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嘴里轻声吟唱着那首熟悉的歌谣: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 此邦之人,不我肯谷。 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 这美妙的歌声如同天籁一般,萦绕在陆恒的耳边,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和舒适。他沉浸在母亲的温暖怀抱中,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安详。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 此邦之人,不可与明。 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 此邦之人,不可与处。 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 悠扬的歌声渐渐飘远,母亲却是倒在了他的怀中,七窍流血,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双手紧紧地抱住母亲,不知所措,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摇晃着母亲的身体,试图唤醒她,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突然间,他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低头一看,怀里的母亲竟然变成了米娜的模样! \"大人,大人\" 陆恒耳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名小厮正趴在池子旁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胳膊。 陆恒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可怕的梦魇罢了。 “大人,王妃在屋里等着你一起去膳厅呢。让我过来问问大人还要多久?” 陆恒伸手抹了一把脸,只觉得额头湿漉漉的一片,全是汗水。多半刚才那小厮发现他状态不对,才会抓着他的胳膊摇晃。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陆恒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他慢慢地从光滑冰凉的石榻上挪下来,双脚轻轻地踩在水池底部,然后直起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去,一头扎进了温热的水池里。暖暖的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全身,让他感到一阵舒爽。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重新浮出了水面,水滴顺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滑落,滴落在水池中,溅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 三个小厮已经站在了池边。一个小厮手里托着一块柔软的帕子,另一个小厮则手上捧着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还有一个空手站立着,三人正静静地等待着他上岸。 三人小心翼翼地侍候着陆恒穿上衣服。他缓缓地走到寝室外间,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熟悉的背影:米娜和春喜正肩并肩地坐在桌子旁,一边小声愉快地聊天,一边忙碌着手上的什么事情。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春喜首先转过头来。当她发现来人是陆恒时,立刻站起身来,面朝着他,然后优雅地屈膝行礼,并轻声喊了声: \"大人。\" 而另一边的米娜。她匆忙地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进桌上的竹篮里,迅速盖上盖子,这才站起来转身面向陆恒。 米娜轻声问道: \"你洗好了吗?\" 声音中带着些许温柔。 看起来,她们刚才应该正在忙着做女红。陆恒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个竹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没想到你还会这门手艺啊?\" 他轻声问道,同时伸出手去,想要揭开盖子一探究竟。 然而,米娜却迅速地将盒子压住,似乎并不想让陆恒看到里面的东西。 \"只是衣服上有个地方破了,我让春喜帮忙修补一下而已。\" 她解释道,语气显得有些急促,并试图将盒子递给春喜。 陆恒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米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发出一声轻笑。他似乎对米娜的反应感到有趣,但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总是会煞有介事,张口就来一些,轻易便会被人识破的谎言。 每当看到米娜这个样子的时候,他总是心中一动,想要把她拥在怀里,揉乱她的头发,惹恼她的冲动。他也总是不揭穿她的谎言,就想要逗弄一下她,期待看她会如何应对的恶趣味。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同时手臂也朝着米娜的方向伸得更长了一些。 果不其然,米娜如临大敌般变得异常警觉,她紧紧地抱住竹篮,甚至还向后退了半步,差一点就被地上的凳子绊倒了。见此情形,陆恒迅速伸出左手,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嘛这么紧张啊?我不看就是。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用针挑破手上的水泡而已。” 陆恒抬起右手,将其放在米娜的眼前。 刚刚从汤池出来,穿衣服才是发现。因为之前红杏不小心弄洒的茶水太烫,右手溅到的地方居然起了两个小水泡。 听到陆恒略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解释道,米娜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转而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这又是怎么搞的呀?” 看着米娜担忧的神情,陆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静静看着米娜放下手中的竹篮,打开盖子取出一根绣花针,并拉着陆恒的右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对他说: “坐下。” 陆恒乖乖坐在了面前的凳子上。米娜在盒子里拿出一根绣花针,放在微微张口的嘴中,抿了一下针头。 才是蹲在陆恒面前,小心翼翼,对着陆恒手上的水泡,轻轻扎了上去,然后用针碾压水泡,把水泡里的液体在针眼处挤出来。正扎第二个时, “哎呀。” 陆恒轻喝一声。 “怎么了?扎到肉了嘛?” 米娜紧张又带着歉意的看着陆恒。 陆恒却胸膛微颤,喉间溢出闷闷的笑声,好似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他忍了许久一般。 米娜也是明白过来又是被她捉弄了。恨不得用针狠狠扎他一下。她极力忍住了冲动,轻咬着下唇,抬头瞪了陆恒一眼后,又是低头继续认真用针排着水泡里的液体。 弄完之后,米娜缓缓起身站起,将手中的针放入竹篮之中。然后,她微笑着将竹篮递给了春喜,并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陆恒突然伸出双手,悄然无声地放在了米娜的腰间。他稍稍用力一拉,毫无防备的米娜顿时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跌坐在陆恒的双腿之上。 \"你别走,让我抱你一会儿。\" 陆恒轻声说道,随即便紧紧地搂住米娜那纤细的腰肢,同时将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背上。 \"你放开我,我去拿点给你涂抹的药来。\" 米娜一边试图拨开那双紧紧抱住自己的手和胳膊,一边挣扎着想从陆恒的腿上站起来。 \"别动。\" 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尽管如此,米娜仍然不放弃,继续努力想挣脱开他的束缚。 \"你要是再乱动,我可就直接把你抱进里间的卧房哦。\" 陆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其中也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听到这句话,米娜一下不再动弹,陆恒很是享受的侧脸贴在她后背,过了一会米娜才是轻声说道: “她们在膳厅等着我们过去吃饭呢。” 陆恒感受着米娜身体的心跳,听了米娜说的话,缓缓睁开轻闭的眼睛,对着低头站在一侧的春喜说道: “我和王妃,今日就在正屋吃饭,你去把菜饭拿过来。” 春喜正有些尴尬地微微垂着头站在一旁,双颊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听见这话后,他像是突然得到了赦免令一般,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躬身行了个礼,并用恭敬的语气说道: “是,奴婢的这就去办!” 接着,她脚步轻快地朝着门口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似的。快步向门外而去。 “今日是发生什么事了嘛?” 米娜的手覆上陆恒的手背。陆恒沉默片刻才是缓慢说道: “刚刚见到了一个许久不见,很是想念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陆恒缓慢而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时,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丝悲伤。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便又听到陆恒轻声问道: “米娜,能为你的夫君唱首歌吗?” 米娜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不会”两个字,但心终究不忍,嘴巴便是温柔回答道: “你想听什么呢?中土的歌曲我会的可不多。” 陆恒同样以温柔的语气回应道: “只要是你唱的就好。” 米娜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唱起了那首《敕勒歌》: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她的歌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带着对大草原深深的情感,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陆恒静静地听着,随着米娜的歌声,他似乎也沉浸在了大草原的辽阔无垠中。米娜唱罢。 “米娜,若是日后得闲,你可愿带我去你们哈克族看看?” 陆恒保持着头侧靠着米娜背部,一动不动,温柔的问道。 米娜听了这句话,心中来了兴致,脸上也泛起了兴奋的神色: “若真的可以,我当然愿意!你可不知道,我们哈克族有着跟中原完全不同,独特的风俗习惯、美丽的自然风光还有热情好客的族人。在康城……” 仿佛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米娜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哈克族的故事。 她告诉陆恒,哈克族的人们以勇敢和坚韧着称,他们擅长狩猎,生活简单而充实;哈克族的传统服饰色彩鲜艳,华丽无比,每一件饰品大多都是族人亲手制作;还有那巫师神秘的祭祀仪式,充满着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 米娜越说越起劲,眼中闪烁着光芒。陆恒则静静地聆听着,陆恒是被她口中所描绘的世界深深吸引嘛? 不全是,他更想的是这样一直平静的听着米娜饶有兴趣的讲述,听着她高兴的声音,听着她心跳的声音…… 陆恒看是无坚不摧的强势,其实在他与米娜的关系中,他很是弱势,爱的很是卑微。 直到春喜和其他丫鬟端来了饭菜。米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说了很久,打住了话语,而陆恒也适时地松开了她。 再晚些时,吴老手持着一本事务簿缓缓走了过来,并将它递给了米娜让她确认明日相关事宜。 然而,当米娜仔细查看时,发现菜品的数量似乎比以往的要少一些。她不禁心生疑虑,立刻向吴老询问起来。 吴老目光投向了正在卧榻矮几,另一边专注看书的陆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思索。他在观察着陆恒的反应,思考该怎样回答米娜的问题。 陆恒虽然是在看书,米娜就在榻上矮几上看事务簿。他们的交谈自然是听在他耳里。 “有两人犯了错,她们的吃食我让吴老减去了。” 陆恒的目光并没有离开手中的书本,头也没抬的淡淡说道。 “哦。” 米娜没做它想,那两人想必陆恒自有安排。应了一声。拿出了她酷爱的老鹰印章,在嘴前哈了哈气,盖了下去。陆恒声音又是响起,补充道: “以后那两人的吃食,月钱什么的也不必再安排。” 米娜有些疑惑抬头看向陆恒问道: “那两人是你派到其他地方去了?也不回勤王府了嘛?” 陆恒抬头看着米娜,温柔的对着米娜笑道: “不回勤王府了。” 第103章 陆王塔林遇袭 昨夜米娜并没有关心那两人是谁。倒是给陆恒说了今天与韩军医,娜真约了去月华寺的事情。 只要不是超过陆恒原则的事情,陆恒对米娜的要求就没有拒绝过。 一大早米娜就是出了门,门外陆恒早就给她安排好了等候的马车。 他原本是想陪着她一起去,被米娜拒绝了,连月四,月五也被阻止留在了御宿苑。只带了春喜和赶马车的小厮,一共三人便是出发。 米娜想着都是女子,陆恒在一起并不方便。没想到了地方才是知道,除了韩军医,娜真,还有尚洲皓,苏忆路,张通。 还真是尴尬到姥姥家了。 韩军医是单向奔仆想的尚洲皓,娜真是想的张通,两人是心心相系。苏忆路是自嗨,他哥哥的跟屁虫。弄得米娜和春喜与苏一路成了三个电灯泡组合的搭子。 米娜和尚洲皓自是人前装的没有任何交集。 韩军医是那种热情似火、主动进攻的类型。在爬山的过程中,她已经趁机拉住了尚洲皓的手。尚洲皓心里明白,他不能让米娜陷入两难的境地。 更何况,他还要趁着在上林苑的最后几天去完成一项生死未卜的冒险。如果自己真的遭遇不幸,他也不希望米娜为此而伤心难过。于是,他决定顺势配合韩军医。 尚洲皓对米娜的爱非常深沉,深沉到他甚至不愿意让米娜看到这份爱意。他只想将米娜深埋在自己心底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角落里。 米娜走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反倒觉得对尚洲皓的亏欠减少了几分。她今天本来只是想单纯地欣赏一下风景,烧烧香而已。 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跋涉,一行人才终于抵达了山顶。他们各自忙碌着:有的在上香,有的在算命,有的则在数罗汉,甚至还有一些想要避开人群,偷偷说些私密话…… 米娜虔诚地参拜完菩萨之后,惊讶地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春喜一个人,其他人全都不知去向。于是,她拉起春喜的手,开始在寺庙里漫步游览。 月华寺的规模相当宏大,坐落在上城郊外的一座月华山丘之上。尽管月华山无法与终南山脉的连绵起伏、峰峦叠嶂相媲美,也不如翠华台那般广阔奇异,但由于其地理位置距离上城最近,而且还人工栽种了许多珍稀的花草树木,使得这里别具一番风情。 不仅如此,月华山上还有传说中有求必应的月华寺以及天然形成的瀑布、岩洞和温泉。四周方圆千里皆是平原,没有其他山脉阻隔视线,游客们可以尽情欣赏上城的全景风貌。 正因为如此,月华山在众多山峦中独树一帜,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宛如世外桃源,成为了人们游山玩水的绝佳胜地。 米娜的目光被月华寺山顶的一座古朴佛塔所吸引,那座佛塔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当她踏上山间小道时,突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个身影似乎是陆王,他正被一名僧人引领着朝佛塔走去。米娜心生疑惑,不禁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去看个清楚。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从塔林的四面八方,突然冒出了一群蒙着面的身影。他们手持利刃,毫不犹豫地朝着陆王和那名僧人发起了攻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米娜惊愕不已,她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与此同时,一声尖锐的呼喊声打破了寂静: \"护驾!护驾\" 这是随行的蔡公公发出的警告声。他的声音在塔林中回荡,充满了惊恐和急迫。显然,这些蒙面人的目标并非只有陆王一人,他们可能对整个队伍构成了威胁。 米娜的心跳加速,她意识到情况十分危急。她不知道这些蒙面人的身份和目的,但陆王的安全她既然在场就不能见而不视。在紧张的气氛中,她迅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陆王身边的护卫人数不多,就堪堪两人。但他们全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竭尽全力地保护着陆王。然而,尽管他们奋勇作战,但胜利的局势却并不在陆王这一边。 正当米娜准备上前相助时,她突然看到了尚洲皓和苏忆路的身影出现。两人对视一眼后,迅速行动起来,将陆王护在身后,并一同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 米娜此次本来只是来爬山而已,除了随身携带的七节鞭外,并没有其他顺手的兵器。 春喜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米娜嘱咐她要见机行事,尽快离开塔林,想办法寻找一些救援力量前来支援。 随后,米娜毫不犹豫地转身加入了战斗,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尚洲皓看见米娜的到来,心中略微感到有些惊讶。然而,当前的局势异常紧张,他们根本无暇交谈。 战斗持续进行着,米娜逐渐察觉到这场战斗有些诡异。这些蒙面人的攻击虽然看似凌厉无比,但实际上并非招招致命。相反,他们更像是在围困众人,似乎有着其他目的。 在激烈的交手中,几名护卫、米娜和苏忆路都已被蒙面人牢牢牵制住,无法脱身。陆王的身边只剩下尚洲皓和尚有一名蔡公公在守护。 突然间,两名蒙面人径直朝着陆王扑杀过去,这一幕惊得蔡公公失声尖叫起来。 尚洲皓急忙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两名敌人的进攻,成功地阻止了他们的袭击。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名蒙面人竟然转头冲向了蔡公公。 尚洲皓奋力将一人击退数步后,毫不犹豫地冲向蔡公公所在之处。此时,蔡公公正准备闪身躲避蒙面人的攻击,但尚洲皓的突然出现反而挡住了他逃跑的路线。 蔡公公见到尚洲皓,心中不禁燃起一丝希望,以为他是前来解救自己的。于是,他满心欢喜地朝着侧面的空档躲闪过去,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尚洲皓竟然再次移动身躯,又一次挡住了他的去路。 蔡公公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他满脸疑惑地盯着尚洲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逼人的剑气如闪电般袭来,直逼他的后背。\"噗嗤\"一声,这声音异常清晰,仿佛在寂静的夜空中划过一刀裂痕。 米娜余光之间瞥见,那蒙面人手持的长剑已然刺穿蔡公公的身躯。 她神情一愣,仿佛看到尚洲皓正张开口对着蔡公公说着些什么。蔡公公则面露痛苦之色,艰难地试图抬起手来指向尚洲皓。 然而,就在这时,那蒙面人迅速抽剑而出,并再次挥出一剑。 米娜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七节鞭,朝着蒙面人的头部狠狠地甩去。 只见那蒙面人头部微微一偏,身体向后退缩,但似乎有些失去控制,不禁脱口而出一声:“哎呀。” 米娜心头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觉得这声音似乎有那么一丝熟悉。 她的手上不自觉地减轻了些许力道。只听得“嗡”的一声闷响,鞭头终究还是击中了对方的肩部。 此时此刻,尚洲皓已经退回至陆王身旁,而苏忆路则迅速地赶去支援。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缠斗仍然无法突破对方的防线,那些蒙面人开始逐渐边打边撤退。 没过多久,他们便四散逃离并消失在塔林中,毫无踪迹可寻。 米娜心中充满了疑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声“哎呀”。 她也来到了陆王身边。尽管陆王心中感到惊讶,但他依然保持着王者的威严和气度。他始终笔直地站在一名僧人旁边,屹立在一座塔前。 两名护卫同样喘着粗气赶到了他们身边。幸运的是,他们并未受到严重的伤害。 整个场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有蔡公公一个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 看着地上躺着的蔡公公,米娜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尚洲皓。 尚洲皓却没有与她对视,反而转过头去。然后,尚洲皓转身带头跪在陆王面前说道: \"属下救驾不力,请皇上恕罪。\" 两名护卫也连忙跟着跪下,苏忆路同样如此。 米娜还在犹豫着是否也要下跪,这时陆王已经开口让他们起身了。 随后,陆王命令两名护卫留下来处理蔡公公的事情,并带着米娜、尚洲皓以及苏忆路跟随老者一同走向塔林深处。 当他们走到树林深处时,只见一处幽静之地有一座别致的小院。 僧人将他们领到屋里后,便让一个小和尚出来接待他们,而他则和陆王一起进入了内屋。 三人面对面的前厅坐下,喝着和尚端来的茶水。空气静谧的有些诡异。 “嗯哼,咳咳……” 苏忆路轻咳一下,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尚洲皓,一瞪。收了声。 没有多久陆王召了尚洲皓和苏忆路进内屋。僧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两人站于陆王面前。陆王上下打量着两人,询问了两人姓名。又问了下两人来此的缘由。眼神在尚洲皓的脸上停留良久。 之后陆王便是邀了两人,还有米娜一起吃了斋饭后,入席之后倒是对米娜赞赏有加,米娜只得恭敬回应。 饭后陆王让他们自行安排,便是同回来找他的护卫们离去了。 一场看似针对陆王的埋伏袭击,便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第104章 米娜得了一座宅子 经过突袭一事,精神高度紧张后,现在松懈下来,米娜只觉得非常疲惫乏力。 小和尚走过来对他们几个人说: “师傅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休息的房间,如果各位施主想要休息,小僧可以带你们过去。” 米娜此刻只想躺下休息一会儿,没有过多思考,就开口说道: “好的,那就麻烦小师傅了。” 尚洲皓却表示要去找韩军医等人有事,婉拒了邀请,并拉着还想留下来的苏忆城一起向米娜和小和尚道别离开。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米娜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感,她暗自想到:“难道他现在已经这么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了吗?” 尚洲皓的真实的想法,却是不敢与米娜过长时间待在一起。他怕自己忍不住。只要米娜在她眼前,他就完全提不起对她的恨意。心里只想忍不住的多看她一眼,再看一眼。他克制的很辛苦。 在走向房屋准备休息的时候,小和尚热情地向米娜介绍道: “后山有一处绝美的瀑布温泉,如果陆王妃有兴趣的话,可以前去观赏一番。” 米娜听后,心中不禁一动,对于这个新奇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详细地向小和尚询问了前往瀑布温泉的路线,并用心地将其记在了心中。 一躺到床上,米娜便感到一股倦意袭来,迅速进入了梦乡。原本她就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今天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身心俱疲,使得她睡得格外深沉。 当米娜缓缓地睁开双眼的时候,视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惊讶地发现陆恒竟然静静地伫立在窗边,仿佛是一道沉默而坚定的剪影。 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宁静又威严的气息。 米娜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惊喜、疑惑。她不知道陆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恒察觉到米娜的苏醒 ,他转过头,目光与米娜相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米娜轻声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陆恒缓缓地走向她。走到米娜床边后,他轻轻地坐了下来,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关切地问: “你没受什么伤?” 米娜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陆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放心,但随即又露出了一丝责备之意。 “我见过父王了,你倒是能干得很,为自己挣了套宅子。” 陆恒的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 “嗯?” 米娜闻言十分惊奇,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她直直地望着陆恒,似乎想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父王说你今日救驾有功,把陆杰的宅子奖给了你。过几天应该就会派人把文书、地契给你送过来。” 陆恒微笑着解释道。 “啊,你说真的?” 米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睡了一觉之后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情降临到头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着米娜那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陆恒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冲动,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米娜那光滑细腻的脸蛋。 “我何时骗过你啊?” 陆恒的语气十分温柔又有一丝无奈,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宠溺。 米娜立刻露出了一副讨好的笑容,对着陆恒娇声说道: “夫君,既然都是要送宅子给人家,那我可不可以换一个呢?” 陆恒听到米娜对自己的称呼,突然间愣住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米娜。而米娜则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不可以吗?” 陆恒这才回过神来,但他并没有回答米娜的问题,而是伸出双手放在米娜的脸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仿佛在把玩一件珍贵的艺术品。米娜的脸被他揉得变形了,嘴巴也嘟了起来,看起来可爱极了。 “哎呀……不要弄我了……能不能……嘛。” 米娜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因为她的嘴巴被陆恒揉捏得几乎张不开了。但是,她并没有真的生气或者做出实质的反抗,反而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任由陆恒摆弄。 陆恒似乎并不打算放过米娜,他继续揉捏着她的脸蛋,还不时地发出几声轻笑。 米娜虽然有些无奈,但心里却感到无比幸福。她知道,陆恒这样做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如此亲昵地对待她。在这个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第105章 去月华山的瀑布温泉 “夫——君——” 米娜见陆恒乐此不疲地没有停手的意思,只得紧紧抓住陆恒的胳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里艰难地喊出两个字,以此表示自己的强烈抗议。 “哈哈哈……” 陆恒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米娜,然后得意洋洋地笑出了声。 “爱妃心里到底打着哪座宅子的主意啊?是盛王府吗?那可是国婿的财产哦,你得去找大舅子要去。” 听到陆恒这么说,米娜不禁陷入了沉思,但她的脑子却并没有停止转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米娜觉得跟陆恒说出来应该也无妨。于是,她便娇嗔着开口说道: “我想要的其实是盛王府旁边的那座宅子啦!” 陆恒一听,心中已然明了,屋内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米娜,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为什么偏偏选那座废弃了的宅子呢?\" 陆恒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米娜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正因为它已经废弃了!,只要稍加修缮就是。那处其他的宅子都已是私产,我只想离哥哥的住所更近一些而已。\" 陆恒凝视着米娜,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若你真心喜欢那里,这座宅子就当作是今日你喊我‘夫君’,本王对你的赏赐好了!\" 陆恒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宠溺。看着米娜因为欢喜的,眼睛里都像是有了小星星。又没忍住的伸出来指头刮了米娜鼻子。 “夫君,你真的能把那座宅子送给我吗?为何能?你该不会是在骗我?” 米娜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恒,一口气连问了三个问题。 陆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放心,我说给你,就一定能做到。 现在你还没回勤王府,等回去之后,吴老会把勤王府的各项事务以及财务情况都拿给你过目。 到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能送你这座宅子了。” 听到这里,米娜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多半那座宅子是真的在陆恒名下了。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而深沉的钟声从寺院内传来,仿佛穿越了时空,回荡在两人耳边。 “你怎么突然变得跟个财迷一样?好啦,别想那么多了,赶紧起来,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两人朝着膳食房的方向走去。米娜紧紧握住陆恒的手,心中满是欢喜。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就得到尚都尉府的旧宅。 这是她应承过尚洲皓的,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即是负了他,便尽量不要再欠着他。 路上陆恒问她是否想在月华山上再待一晚,他可以陪她。 “我就想去看看小和尚说的山后有个瀑布温泉。” “那我们晚饭后去看看。” “晚上,天都黑了。” “你怕黑?” “那倒不是。” ……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轻声细语的说笑着,仿佛从画卷中走出一般,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偶。 用完餐后,天色还是蒙蒙亮。陆恒让米娜稍等片刻,自己则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功夫,当他再次出现在米娜面前时,已经换上了一套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衣裳。 只见他褪去了华美的袍子,换上了一套的褐色上衣下裳,完全就是一副平民百姓的装扮。不仅如此,腰间挎着长剑,背后还背着一只装满物品的竹篓。倒是梳髻戴冠又没有变。 米娜从未见过陆恒这般模样,不禁被逗得噗嗤一笑。 \"怎么了?有这么好笑吗?难道不好看吗?\" 陆恒略带疑惑地问道。 米娜心想得亏也是他长得帅,即便是普通衣服,如此不搭,也掩盖不了身上的华贵气质。 “没有,就是没见你如此穿过,看上去倒很是干练。我的夫君穿什么都好看。” 米娜忙是回道。还不忘拍下马屁。她已是发现,但凡是表扬一下陆恒,他便立马心情不错。她也算是找到了与陆恒相处的窍门。 陆恒笑着轻摇了摇头,领着米娜出了门。 米娜跟随着陆恒穿梭在山间小路上,一路除了虫鸣鸟叫很是幽静。好像偌大的上林里就他们两人,米娜看着眼前的人,却很是心安。 走着走着,天空逐渐变得暗沉,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 陆恒毫不犹豫地伸手取下悬挂于腰间的长剑,手腕轻轻一挥,剑光闪烁之间,周围的树枝纷纷应声倒下。 他熟练地将这些树枝收集起来,用巧妙的手法熟练编织成一支简易的火把,并点燃它,照亮前行的道路。 沿途不时有茂密的灌木丛和交错的树枝阻挡去路,但陆恒总能迅速抽出锋利的长剑,精准地将它们一一斩断,为身后的米娜开辟出一条相对通畅的路径。 每当遇到崎岖难行之处,他都会格外小心谨慎地搀扶着米娜,确保她能够安全通过,此时的他早已放下了世子的身份与架子。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两人终于听到了一阵清脆悦耳的潺潺流水声。 抬头望去,只见点点繁星的夜空之下,一股白色的雾气袅袅升起,宛如梦幻般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他们来到一座僻静的山坳,只见陡峭的山壁上,一道长长细细,秀丽的瀑布如银练般飞泻而下,从山顶源源不断地流淌而来。 水流在山坳处汇聚成一个云雾缭绕、波光粼粼的小湖泊,美不胜收。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山壁之间还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数个阶梯状的岩洞小潭,犹如镶嵌在石壁上的一串串明珠。 温暖的泉水从瀑布中倾泻而下,形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珠帘水雾图。眼前的美景如同仙境一般,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哇,真是太漂亮啦!” 米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喜地赞叹道。 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脚步轻快地朝着湖泊飞奔而去。只见淡蓝色的湖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上。 更有趣的是,湖中不断有一串串小小的水泡从湖底升腾而起,仿佛一群调皮的精灵在嬉戏玩耍。 米娜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指轻轻触碰着湖水。温热的触感让她感到无比惬意,她索性将手伸进水中,尽情地玩弄起水花来。 “陆恒,你看,水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泡泡!” 米娜兴奋地转头对陆恒喊道。 陆恒微笑着看着米娜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温暖报以米娜一笑。 他走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将手中的火把稳稳地插进地里,接着又四处寻找了一些干燥的柴火,围绕着火把堆成一堆。不一会儿,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便升起来了。 做完这些后,陆恒稍稍离开了一会儿。当他再次出现时,手里竟然拎着几只野兔和野鸡。 陆恒的准备无比的充分,在篝火边还搭了个简易的帐篷,他看了眼已是脱了鞋子赤脚玩水的米娜,提着猎物又去了湖泊下游,熟练地将它们处理干净。 当米娜再次看到他的时候,他的手中竟然拿着两个大的泥团。米娜赤足向他走去,好奇地问道: “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给你做个好吃的!” 陆恒微笑着回答道。然后走到篝火旁边,将那两大块泥巴放下来,接着又抽出腰间的长剑,开始在火堆下面挖坑。 看着陆恒用珍贵无比的宝剑来挖土,想着他一路把宝剑用来披荆斩棘,米娜不禁摇头轻笑,调侃道: “你说那铸剑大师要是知道你这样糟蹋他精心打造的宝剑,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啊?” 然而,陆恒却一脸淡然,不以为意地回应道: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到,导致剑身出现裂痕或者缺口,那我看这位铸剑师也只有引咎自尽、以死谢罪这条路可走了。” 他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张刚毅的脸庞,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辉若隐若现。 此刻,米娜静静地聆听着陆恒口中轻描淡写地吐出那个\"死\"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总是不经意间忽略了陆恒身为世子所肩负的责任与威严。 望着眼前专注于刨坑的陆恒,米娜情不自禁地开口问道: \"陆恒,如果有一天我也犯下错误,你会像对待别人那样,让我以死谢罪吗?\" 陆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凝视着米娜。他的眼神平静如水,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 然后,他用一种异常认真的口吻回答道: \"不。没人可动你一根手指,如果有人致使你犯错,我定会让那人付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 话音刚落,陆恒便是低头认真拿起两个大泥团,小心翼翼地放入坑内,并仔细比划了一番。 接着,他满意地点点头说: \"嗯,大小刚好,非常合适。\" 紧接着,他开始在泥团上方覆盖一层厚厚的泥土和石子,将柴火重新调整了下位置。 做完这些,陆恒终于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微微有些发愣的米娜身上。他嘴角微扬,轻声催促道: \"你不是想泡温泉吗?怎么还不脱了衣裳进水里呢?\" 米娜回过神来,脸上绽放出一抹娇羞的笑容,回答道: \"我在等你弄好了,我们一起下水。\" 陆恒凝视着火光中的米娜,红色的火焰印在她那金黄的眼眸里,陆恒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娇美如玉的面庞,但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沾有稀泥和炭灰。 米娜的脸瞬间变得脏兮兮,花里胡哨。原本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米娜的陆恒,嘴角上扬露出的戏谑笑容,使劲绷着忍住不笑出声。 看着陆恒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米娜有了一丝疑惑。然而,陆恒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变本加厉地又在米娜脸上抹了几下。 \"你干什么啊!\" 米娜好像有些明白了过来,有些气恼地挥开陆恒的手,然后下意识地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结果发现手上沾满了泥土和炭黑。她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陆恒是在捉弄她。 心有不甘的米娜怎会善罢甘休?只见她迅速将手在地上蹭了蹭,接着又从旁边捡起一根树枝,快速地挖了一些炭灰出来,并将它们同地方泥土混合在一起。 做完这些后,米娜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那黑乎乎的混合物中用力揉搓,最后狠狠地朝陆恒的脸上抹去。 两人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像孩子般在嬉笑打闹着。 他们争执着要在对方的脸颊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独特印记,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终于,当米娜的双手被陆恒紧紧抓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入他温暖的怀抱时,两人的脸上都已经沾满了泥土和炭灰,活脱脱变成了两个大花猫。 \"放开我啦\" 米娜娇嗔地喊道,但声音却在半途中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陆恒突然俯下身来,用他那炽热的双唇毫不犹豫地堵住了米娜的嘴。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米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混合着他们脸上的泥土,碳灰味,而此刻还有两人的口中则充斥着一种甜甜的味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他们两人都沉醉其中,久久舍不得分离。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的身影。 终是米娜受不了陆恒那如狂风暴雨肆掠的舌头,弄得她有些无法呼吸,用力咬了下陆恒的舌头。 “哎呀。” 陆恒吃疼轻呼一声,才是松口放开了米娜。与米娜分离开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红容颜,有点恼的问道: “你咬我做甚。” 米娜趁机用力的推开陆恒,站了起来。 “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还当真是不知羞。” 第106章 偶遇尚洲皓一行人 陆恒强忍着舌头上的疼痛,努力让自己的火气降下来。他看着米娜,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你把长衫脱掉,然后去上面岩壁上的小潭那里。那里的水深比较浅,更安全一些。我在下面守着,不用担心。” 米娜轻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她动作利落地脱下长衫外衣,将其递到陆恒的手上后,陆恒给了她件披风。 她把披风拿在手上,便开始准备沿着岩壁上那些被人开凿出来、有些是自然形成的石阶向上攀爬。 “慢慢走,别滑倒了。” 陆恒不放心地叮嘱道。 米娜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轻盈地迈开脚步。她的身手十分矫健,动作敏捷而灵活,转眼间就已经登上了几级石阶。 耳边传来的瀑布声很是响亮,此时即便陆恒对他说些什么她也听不见了。 当来到瀑布山壁的中下部时,米娜停下了脚步,并没有继续往上爬。因为眼前的瀑布宛如一道巨大的水帘,完全隔断了外界的一切视线。越上面去反倒越是危险。 岩洞内部显得深邃而宽敞,里面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处水池。由于外侧的池子距离瀑布较近,水流声震耳欲聋。米娜小心翼翼地跨过一个又一个水池,最终来到了最里面的一处小池塘里。 米娜很是享受的泡在了温暖的水池里。远处就是急速悬空的瀑布水流。像一道帘子一样,把这个世界独立了出来一般。 陆恒望着米娜向自己挥手示意后,身影逐渐消失于瀑布水帘之后,心中倒是很想陪着米娜一起。 然而此刻夜幕已深,四周寂静无人,但难保不会发生意想不到的状况。 在火堆旁稍作停留,陆恒终究还是脱下外衣纵身跃入湖中畅游起来。 正当他尽情享受这片刻宁静的时候,却突然瞥见远处似有星星点点般闪烁的光芒正朝着这边移动过来。 仔细一看,似乎是三团火光,好像是三把火炬照亮了黑夜。 由于此次外出并未携带护卫,陆恒立刻警惕起来,迅速从水中起身回到帐篷内更换干净衣物。 踏出帐门之际,他手中紧握长剑,身姿挺拔地伫立原地,目光紧紧锁定那三道火光的移动轨迹。 随着它们越来越靠近自己所处之地,陆恒的神经也愈发紧绷。 待到终于看清楚来人面目时,他方才放松下来。只见来者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陆中令!” “姑爷!” 陆恒亦回应道: “苏大夫。” 同时对着其他几人微微颔首示意。 娜真看到陆恒已经表现自然,得知米娜在上面,便拉着韩军医也上了去。四个男的反倒是在下面坐着聊起天来。 当米娜正准备踏出温暖舒适的浴池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不禁心头一惊。 紧张地盯着洞口方向,生怕有什么不速之客闯进来。然而,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来者的身影——原来是娜真和韩军医! 看到她们俩,米娜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等三个女子都走出浴池来到篝火旁时,原本只有四个人围坐的地方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现在共有七个人聚在一起,有着韩军医和苏忆城两人插科打诨的,倒是欢声笑语不断。 陆恒也适时地拿出藏在火堆下已经烤得金黄酥脆的泥团,轻轻剥开外面的泥土外壳,顿时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大家纷纷拿起食物分享着品尝,其乐融融。 正当米娜津津有味地享用美食时,她无意间注意到张通竟然使用的是左手拿食物。 这个细节引起了她的好奇,于是忍不住仔细观察起张通来。 看着他有些笨拙地用着左手动作,一个念头渐渐在米娜心底浮现…… 米娜并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在尚洲皓说准备下山回去的时候,原本陆恒是准备今夜在湖边过夜。 陆恒正要回道,他们明早再下山。话还没出口,米娜却是抢着回道, “那正好我们一起。” 陆恒看了看米娜,没再说什么。转身收拾起东西,尚洲皓,苏忆城,张通忙是上前帮忙。 自从那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米娜脑海里后,她开始有意识地观察起张通来。结果却惊讶地发现,张通的右手似乎一直没有动弹过。 七个人一同下山的时候,四个男人举着火把照亮前路。米娜故意放慢脚步,走到了张通身边。然后假装脚底一滑,急忙伸手抓住了张通的右臂。就在这一瞬间—— \"哎\" 只听见一声闷哼,张通紧紧咬住了嘴唇。他疼得脸都变了形,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得不用左手拿着火把,试图保护米娜。倒是身后的苏忆路反应迅速,立刻扶住了米娜。 此时此刻,痛苦不堪的张通和米娜对视了一眼。 米娜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之前被她用塔林击打中的那个蒙面人大概率就是张通。 本来跟尚洲皓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陆恒,见米娜差点摔倒,便是回转了身拉着米娜的手不肯再放开。 在陆恒转身向她走来时,米娜察觉到尚洲皓也思绪万千的,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自己。 七个人率先抵达目的地——林中别院。尚洲皓等人便是向陆恒道别,今晚还需要赶回上城。 因为明天在上城有一场各国选手自愿报名参加的单人骑射比赛正等待着他们。 \"你们一路多加小心,明早我们也将返回上城,如果有空闲时间,我会去现场观看比赛。祝愿你们都能够榜上有名。\" 陆恒对尚洲皓等众人嘱咐道。听到这话,几人纷纷向陆恒行礼致谢然后辞别。 此时此刻,娜真心神不定、左右为难,她左右为难,不知道应该跟随大家一同离开还是留下来。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米娜已经开腔说话: \"娜真,你留下。明天和我一块儿返回御宿苑。\" 严肃语气含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娜真只得看向米娜,乖乖点头应道: “是,王妃。” 第107章 米娜通过娜真确认 米娜之所以会将娜真留下来,并不是因为放飞娜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或者是春喜并不在她身旁伺候。 想当日,春喜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的场面,一时之间慌了神,完全不知道应该去何处寻找援兵。 待她回过神来,便急忙前往月华寺找了住持,但心中仍旧七上八下,总觉得这样做似乎并不可靠。 于是,她又匆匆忙忙地下山去找马夫,并让其赶回上城告知了陆恒。 而陆恒得到消息之后也是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地赶来。 最后,陆恒见春喜也是吓的不轻,又惊又累的。她则是被陆恒安排留在了御宿苑里没有让其跟随过来。 米娜有些事情想要详细问问娜真。 娜真的住房被安排在了米娜房间隔壁。米娜告知要与娜真说说话,让陆恒先是休息。便是去了娜真房内。 听到轻轻的敲门响起,正坐在床上想着心事的娜真,开口问道: “谁呀?” 米娜声音传来。 “我。” 娜真忙是起身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见只有米娜一人,便是有些疑惑的喊了声: “公主。” 米娜进屋,掩上房门,在屋内坐下。娜真也是跟了过去。 “你坐下。” 娜真看着米娜一脸严肃,心下更是好奇。 见她坐下,米娜便是开口道: “关于张通,我有些事想问你?” 娜真听到米娜提到张通,不由脸露娇羞的轻低下了头。 看着娜真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米娜又觉得有趣。此时却不是打趣她的时候。 “我知道你早就有意张通,我想问的是,今天整个早上你都跟他在一起嘛?” “今早在月华寺的时候,苏大人说是要请教主持一些修行上的问题。我便被韩军医拉了去找了个师傅仆卦。 怎么了小姐?我是看你有春喜陪着你在上香,就没有喊你,想着一会就过来了,但回来时你们就不在了。” 娜真还以为是米娜生气,没有与她一道。米娜却是接着又问道: “那你几时再见到张通的?你可知张通受了伤?” “嗯?公主你怎知道张通受伤了?” 娜真看着米娜好奇问道,但见米娜没有回她话,便是继续回答道: “我见着张通已是斋饭快吃完时,他们也是来了膳房。后来我便与张通一直在一起。散步时,无意碰到他右肩,我才知道他摔跤受伤了。” 米娜心中沉吟,不知道张通是蒙面人的事情,尚洲皓是否知晓。 想起回来路上,她碰到张通事后,尚洲皓看他那一眼,多半尚洲皓是明了的。 没准他才是主谋,不然为何攻击时蒙面人为何都没见杀招。就是为了取掉公公性命? 现在想想,那些蒙面人的身影里还有几个有些熟悉,好像就是吴启,孙达文,刘三狗几人身影。 真是如此的话,他们几人未免胆子也是太大了些。 “公主,我与张通……” 娜真的欲言又止的话音,打断了米娜的思索。看着娜真小女儿的作态。 “你想与张通在一起,你们若是情投意合,我不会阻止。但现在不可。” 娜真一听有些着急道: “公主,为什么?” “我带你离开康城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便是要把你当妹妹样,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就这么想跟着他吃苦?” “公主……他现在也是不更了,外城有4间房宅子。还能请两个2个仆役呢。这轮流役服完,也就还有一年的时间,便可不用服流役,可军里任职了。” “你都说外城了,到时候我想见见你都不容易。等他一年看看,还能不能挣些军功升爵。或者不服流役后,看他任职什么再说。” 米娜,不容娜真争辩的,很是严肃的说道。 娜真和她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主仆而已。她一心希望米娜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如果跟陆恒商量一下,想必一定可以帮娜真物色到非常出色的如意郎君。 其实张通这个人本身还算过得去,但完全是因为娜真对他心生好感,所以米娜才降低了为娜真择婿的标准。 最起码得在内城拥有宅邸和田产!按照以前米娜所想,光是内城有宅子,她都觉得不够。 先给他一年的时间看看他是否争气、能否升官晋爵。如果实在不行,那时候再去找陆恒帮忙安排一份更好的差事也不晚。 娜真听完米娜这番话,心里自然清楚,公主是真心实意替自己打算,然而那颗急于出嫁的女儿心,仍旧使得她望着米娜时,不禁流露出一缕哀怨之色。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嘛!就算他靠自己的本事争取不到,到时我也会替他想法子的呀。 难道连一年的时间你都等不及了吗?这么急着要离开我不成?\" 米娜狠狠地瞪了娜真一眼之后,既安慰又责备地说道。 娜真又是脸色一红,不好意思起来: “公主,我哪里是等不得了。一直陪着你就好。” “口是心非。” “我哪里口是心非了。” …… 两姐妹谈天说地,畅所欲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一会儿之后,米娜才回到屋里。 她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陆恒正躺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似乎在等待着她归来,并没有睡。 见到米娜走进房间,陆恒缓缓合上书本,有些不耐的责备问道: “你们俩聊些什么呢?竟然说了这么久。” 米娜本来想随口回答没什么,但转念一想这样不妥当,于是将娜真喜欢张通以及自己目前不同意的事如实告知给陆恒。 陆恒听后反倒认为这是件好事,但不明白米娜为什么不同意。米娜见状,顺其自然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表达了自己的一些顾虑。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伶牙俐齿了。” 陆恒略带调侃地看着她,同时伸出手臂将米娜拉入怀中。 米娜虽然没有直接要求陆恒去做些什么,仅仅表达了自己的顾虑,但陆恒心里很清楚,她告知于他,她的顾虑其实也就成了自己的顾虑。 不仅如此,他还需要认真思考如何妥善处理这个问题,才能算得上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米娜深知自己那点小聪明根本逃不过陆恒的法眼,便是直勾勾的看着陆恒,扑闪着她的大眼睛,娇嗔地脆生生的唤了声: “夫君……” 第108章 上林苑骑射比赛 第二天清晨,伴随着寺庙里悠扬而又深沉的钟声,三人早早地便起了床。他们简单地用过斋饭后,就一同下山朝着上城的方向出发了。 陆恒独自一人骑在马上,身姿挺拔;而米娜和娜真则坐在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上。一路上,车轮滚滚,扬起阵阵尘土。 车内,米娜还真怕娜真按捺不住,私下里跑了找张通去,便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娜真,郑重其事地说道: “等我们回到御宿苑后,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不许惹事生非。我说什么便是什么。要是不听我话,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另外,有空的时候记得见到张通也要叮嘱他好好用功。昨晚为了你们俩的将来,本公主可是费尽心思,甚至还动用了计谋。” 娜真眨着一双大眼睛,满是好奇地望着米娜,不解地问道: “公主殿下,您这是说哪里话啊?我可是一直都很安分的好不好。我何时没有听从您的吩咐啦?一直以来,我都是对您言听计从的呀! 您刚刚提到的‘计谋’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什么计谋呀?” 果然不出所料,迎接娜真的只有米娜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入上城,陆恒便是唤来了城门护卫,安排了两人护送米娜他们回御宿苑后。叮嘱了米娜几句,便是与她们分道扬镳,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公主,你知道嘛?这次活动,除了姑爷他们带队的围猎比赛,还有很多的个人比赛。” “是嘛?我没怎么打听,倒是听说过是是会有不少其他赛事,听说各个比赛还有不少奖励来着。” “嗯,我跟着大苏夫,韩军医前几日看了不少场:射击,摔跤,驯马,还有赛狗,斗鸡……好多比赛呀。 苏大夫他们参加了不少。好多比赛还得了奖呢。还有阿不莱和哈迪尔小可汗他们,我也是看到在比赛。摔跤和射击他们也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你真该去看看。” 我该去看看嘛?原本她也是想的,但是御宿苑的事情看起来不多。其实杂事也不少。 有时候还需要请教吴老不少的事情,提前学习下,免得到时候回了勤王府一下事情太多。 每天再做做自己的事情,睡睡觉,喝喝茶,也就没什么时间了。 “公主要不我们今天就去看看骑射比赛,没准还能见到阿不莱,哈迪尔小可汗他们。我们也可以为他们捧捧场,打打气。” 娜真很是兴致盎然的说道。 “你不会是想着去看看张通?” 米娜逗着娜真。 “说什么呀,公主。我不是怕你无聊嘛。” 眼见被米娜猜中了心思,娜真忙是解释。 米娜倒是也想去看一看,便是问道: “那你可知道,去骑射比赛场的路?” 娜真摇摇头。马上从座位上躬身起来: “我问问车夫去。” 米娜坐在车上,听着娜真和车夫的交谈,她知道车夫大概是知道路,再不济,那两护卫也必是知道。 寺庙起床钟声和斋饭开的都很早,昨夜又睡的晚。米娜便是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娜真回了马车见米娜在休息。也就没有打扰,安静的坐着。 过了半个时辰,车内开始明显的听到了喧嚣的声音。娜真轻呼到: “公主,公主……” 米娜也是睁开了眼睛,她居然是睡着了过去。最近也不知道为何,总是时常感觉很是困乏,老是动一动便想睡觉。 的确是懈怠锻炼了。身体越来越懒。回到勤王府可得改一改,每天还是要抽抽时间练练剑什么的,运动一下才好。米娜一边想着一边拉开了马车帘子。 马车外不远处已是看见热闹的骑射赛马场地。比赛俨然已经开始。 比赛场地上骏马飞奔,场外看台上已是坐满了人。不停地欢呼喝彩声响起。 米娜和娜真下了马车,陆恒也是几次事故的教训,吩咐了两名护卫不能离开米娜半步。 等到马夫和护卫拴好了马,一行人才是向看台走去。看台上早已没有了位置。倒是米娜眼尖,看到了最前排,比赛场地外围坐着的张通。 众人便是走了过去。还没走近,娜真便是喊起张通来。张通扭头一看,忙是站起身来迎接她们。 最前排应是给参加比赛的人员留的,还有空位。几人也是坐了下来。 苏忆路,刘三狗,韩军医众人也在,苏忆路已经比过了,其他都是参加了还没轮到上场。尚洲皓正在场上比赛。 娜真一见张通自然便是与他坐在了一起。 米娜只听到娜真在问着对方什么时候上场。 心中只叹到真是不长脑袋的丫头。想也是因为伤势无法参加比赛。 米娜却是感受到张通向他望来。两人对视一眼后,米娜便是假装不知的看向其他方向。 张通便是低头与娜真说起话来。 米娜转头倒是看见了陆恒居然与大大世子两人就坐中央看台上。看来两人是这次比赛的主宾。 米娜才知他今日居然有这样重要的安排。心下便道,也不知道他比赛开场迟到没有。 陆恒也是看见了米娜,远远对着米娜微不可察的轻轻笑了一下。便是注意起场上比赛偶尔和大世子交谈起来。 “王妃”, 米娜听见熟悉的声音喊她,正好也就看见了正在向她招手的阿依古丽。 她哈迪尔等人也在这第一排,正坐着离她二,三十人远的位置处。 米娜随意地瞥了一眼张通和娜真,只见他俩时而关注赛场上的情况,时而又低声呢喃、耳鬓厮磨起来。 于是,她向身边的韩军医交代几句后,朝着阿依古丽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当众人几个人碰面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显得格外亲昵。 米娜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阿不莱和师父的踪影。经过询问得知,师傅带着阿不莱以及其他一些人去参加剑术比赛了。 阿不莱和阿依古丽都报名参加了骑射比赛,但目前尚未轮到他们上场。 因此,几个人便开始悠闲地观赏起比赛来,偶尔还会闲聊几句,或者对场上的局势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每当看到有选手射中靶子的红心时,大家也会齐声喝彩,为其助威加油。 米娜的目光时而锁定在场中的尚洲皓身上,他那矫健的身姿稳稳地坐在马背上,单手握着弓箭,眼神专注而坚定。完全不被场外观众和场上赛手干扰。 米娜心中暗自思忖: “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这场比赛恐怕已经没人能够与之抗衡了。” 很快,三个回合完毕,场上小组比赛结束。没一会司仪宣布小组比赛成绩。尚洲皓果然是箭箭全中靶心。毫无疑问的小组第一。 接着便是阿依古丽上场。没想还有另一名哈克族的小子,努比亚,也在这组。两人便是一起上了场。 阿依古丽身姿矫健地跃上马背,她身着鲜艳的民族服饰,长发随风飘扬。场上比赛女子还是少数。她一出现便是引来阵阵更加热烈的喝彩。 与此同时,努比亚也骑着马进入赛场等待,他眼神坚定,充满自信。 随着比赛的开始,阿依古丽和努比亚同时策马奔驰,如箭一般冲向目标。 对于哈克族儿女来说,本就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他们的骑术自然是无比娴熟,动作协调,人和马仿佛融为一体。 接近靶子时,两人同时张弓搭箭,瞄准目标。 瞬间,箭矢离弦而出,如同闪电般射向靶子。 阿依古丽的箭准确地命中了靶心,引来一阵喝彩声。 努比亚也不甘示弱,他的箭紧接阿依古丽的箭,射中了另一个靶心,显示出了不凡的实力。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阿依古丽和努比亚你来我往,和场上其他选手互不相让。 他们在马背上辗转腾挪,展示着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 观众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为他们加油助威。在激烈的竞争中,阿依古丽和努比亚都发挥出了自己的最佳水平,这场比赛无疑是一场精彩的对决。 努比亚因为有箭滑靶出现了失误,只位于小组第三。古依丽要稳健谨慎一些,虽也没都中靶心,但是好歹没有大的失误,骑行速度也不输场上男子,反倒在小组中得了第一。 赛场上得胜的阿依古丽春光明媚,哈迪尔也是看向场上的她,并也是告诉米娜,不久后回到康城,他应该就会与阿依古丽准备结婚仪式了。米娜打心里为两人高兴。 至于哈迪尔望向她,落寞的说了句:既然选不了自己喜欢的,便是选个自己熟悉了解的人,也是好的。 米娜选择性的装没有听见,只是看向哈迪尔说道: “阿依古丽,从小便是喜欢跟在你身后跑,她很喜欢你。在一起了好好待她。我在朝阳城等你们的好消息。” 人间世不如意十之一二,已是大的福气。世间事哪能事事都顺遂了个人心意。 有人真诚的爱着便当好好珍惜。两心相悦,又能在一起,自是皆大欢喜。 若是只一人相悦,走到一起,那也要相惜。 如果两人都不爱却又不得不在一起,那便相敬。 阿依古丽和努比亚两人都是大汗淋漓的回了场。米娜忙是给他们两人递上了水壶。 第109章 上林苑骑射比赛二 米娜和哈迪尔坐于一起观赛,陆恒自是看在了眼里,自从在娜真嘴中知道了两人打小算是青梅竹马,他心中便是不受控制的很是嫉妒。 他不可能回到过去改变什么,使米娜和自己日日在一起,很是有种挫败感。 那日在翠华台看见哈迪尔抱着米娜,陆恒便是对哈迪尔起了杀心。 若非是看到他真心为了米娜的伤。 过去之事,已是惘然。 也是看到米娜警觉的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一怕伤了米娜,二怕以后米娜知晓记恨于他。 终究他是理智站了上风,收了箭。 陆恒的东西一贯不喜欢别人触碰。小时候是玩具,武器什么的。 若是兄弟姐妹看上他的东西,非要把玩,他不讨厌的人便是直接送于对方。讨厌的人他就会直接把东西毁了。 原本以为大了会看的淡漠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反倒更甚。他公屋的桌子是除了跟随他的书童顺子以外,谁都不能动。 勤王府的书房也是,只有吴老和顺子可以在没有他命令的时候,可以入内打扫,整理书籍之类。 虽然府中下人都是精挑细选过。但在陆恒心中真能与他亲近之人不多。因为母亲的事,父王都已不在他的心中。 还有两人在陆恒心中也是不同,但是陆恒还没有带米娜见过。 他们与吴老一般,看着陆恒长大的。陆恒把他们作为自己亲近的长辈。有时说些话,陆恒会听。父子之仪。 顺子是陆恒母亲,一次出游捡来的孤儿。一直跟随着陆恒。主仆之仪。 月一到月五,是外祖父,母亲,舅舅陪着他,从小亲自挑选 。后又是外祖父,舅舅暗中培养训练的。君臣之仪。 米娜是他自己看上要来的。一直心尖尖上的那个位置便是留与着她。现在不过是她更为具体的住了进来。 米娜并不知道陆恒早已把她,视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她与别的男子很是亲密的说说笑笑。哪怕别的男子过于认真看了米娜几眼,他也是不愿,不悦。 在听闻苏忆城救了米娜两次时,他虽有感谢,也是不悦的。不过每每与他相处,不知为何他对其总有说不上来的亲切感。他只当是对他莫名的欣赏才会如此感觉。 陆杰如果只是针对他一个人而已,那他最多也就一剑让对方得到个痛快罢了。 然而这个人却不知死活地触碰了他的逆鳞,甚至还用他最为厌恶的毒药和火焰伤害了米娜!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想方设法地抓住那头大黑熊,并将其饿着数日。 之后更是巧妙地伪装成一场凶猛异常的兽潮,企图将那人置于死地。 只可惜事与愿违,由于事先没有预料到他们两支队伍竟然混合在了一起。 导致黑熊最终未能如预期般将敌人开膛破肚、生吞活剥。 尽管如此,能将此人抓伤得面目全非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得不说,这事情还算是进行的顺利。 至于苏真真和红杏的事情,真相说与不说,他其实根本不在意。 在他眼中,这两个女人早已如同坠入地狱深渊一般,早就是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时此刻,当他看到米娜和哈迪尔又开始谈笑风生时,内心顿时感到十分不悦。 要不是现在处境不允许他轻易脱身离去,恐怕他早就强行把米娜从哈迪尔身边拉开,让他们之间保持足够远的距离了。 “陆恒,刚才那位哈克族的女子,真是风采过人啊!其容貌和气质丝毫不逊色于弟妹呢。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情。你跟她相熟吗?” 大世子陆荣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才将陆恒的目光从米娜身上拉回。他转头看向陆荣,回应道: “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她名叫哈依古丽,与米娜关系甚好,但我对她确实算不上熟悉。” 陆恒心里暗自冷笑一声,对陆荣充满了鄙夷之情。 要知道,此次父王派他们兄弟俩来观摩骑射比赛,目的本应是考察是否有值得培养的优秀人才,同时也借此机会了解其他国家年轻豪杰们的实力水平。 然而,陆荣此刻却满脑子想着如何勾搭外族的美貌女子,他府上各种手段得来的女子已是不少,有些不乏强取豪夺而来。实在令人生厌。 尽管内心十分不屑,但陆恒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回答说: “大哥,等会儿比赛结束,我先询问一下夫人的意见,然后才能给您答复。” 听到这话,大世子陆荣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脸色稍微沉了下来,嘴角微微下垂,显露出些许不快之色。 \"陆恒,这么点小事你竟然都做不了主吗?\" 陆荣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责备和质疑。 陆恒并没有被陆荣的语气所影响,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轻声解释道: \"昨日月华寺发生的事情让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今天一大早就特意赶来赛场。我觉得应该让她多休息一会儿,调养好精神。\" 说完,陆恒微笑着看向陆荣,接着说道: \"大哥,等上林苑的活动结束后,他们还要回到盛王府小住几天呢,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事实上,父王早已通传过陆荣,让他将陆杰的宅子转给了卡拉米娜,因此陆荣对月华寺之事也有略有所知。 所以当他听到陆恒这般说时,尽管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陆恒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且他说得也不无道理。父王虽没有细说,只说是二世子王妃救驾有功,陆杰宅子过户与她作为奖励。想必当时局势并非很乐观。 自己看上的美女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这次不过是不想太过费力而已。等等又如何? 于是,他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看着陆恒,语带双关地说: \"那就麻烦弟弟安排一下咯。\" 言语间透露出一种期待和自信,仿佛在告诉陆恒,这件事他势在必得。 场上又是过去了一轮比赛,很快轮到了哈迪尔上场。 哈迪尔本就是哈克族的新生力量。骑射一事对他不过是信手拈来。 场上的比赛已经过去了一轮,气氛愈发紧张热烈。选手们个个摩拳擦掌,期待着下一轮的挑战。 终于,轮到了哈迪尔上场,哈迪尔也是身着民族服饰,观众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位哈克族的新生力量身上。 哈迪尔身姿健硕高大,他稳坐在马背上,对于骑射,他有着十足的自信,与生俱来的天赋,这技能对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 随着比赛开始的信号响起,哈迪尔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他的动作流畅自然,马匹与他的配合天衣无缝。 他直接在马背上灵活地转身,自负的接近靶位时都不曾减速,瞄准目标,张弓搭箭,一气呵成。 箭如闪电般射出,准确地命中了靶心,引起了观众们一阵惊叹声。 哈迪尔的表现不仅展现了他个人的实力,更代表了哈克族的荣耀。 他的每一次射击都充满了力量和自信,让人们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第二回合的时候他早早在马背上站立起身,直接是开弓三箭齐射。这必得需要强大的实力和勇气。 米娜都在赛场边站起身来,紧张的心里嘀咕到道:“炫什么技嘛,求稳不知道嘛。” 只听到沉闷的“砰”一声。三支箭矢全中红心。 赛场上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就当哈克族众人都有些洋洋得意时。第三回合的最后三箭,哈迪尔在抽箭之时,出了意外,一只箭从手中滑落。 若是这箭掉于地上,并不能补射,就会少了一箭的成绩,千钧一发之际。 哈迪尔松缰扬腿侧身,整个人悬空于横于马身一侧,在箭就快触地之际,伸手牢牢接住了箭矢。紧接又是立身上马搭箭开弓射出。直取靶位红心。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滞。哈迪尔不愧是哈克族骑射箭术第一。米娜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在这个赛场上,这组比赛他是真正的焦点,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场地。 第110章 上林苑骑射比赛三 当哈迪尔最后双箭齐发,如流星般射中靶心的时候,场上围观的人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哈克族众人瞪大眼睛看着那稳稳命中红心的箭矢,都心中暗自惊叹:这次哈迪尔的成绩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这小子,真是厉害啊!没想到哈克族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才。也难怪他们在围猎活动中能够取得第三名的成绩。\" 一旁的大世子陆荣不禁赞叹道。 然而,陆恒并没有回应陆荣的话语,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正缓缓退场的哈迪尔身上,仿佛要透过他的背影看穿什么似的。 而此时回到座位上的哈迪尔,立刻被周围同族的人团团围住。 大家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和钦佩。甚至有一两个情绪激动的族人直接冲过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哈迪尔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眼神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坚毅。 米娜看见他笑容灿烂地用单臂回应着同伴,但另一只手却始终未动分毫。 随后,他便若无其事般返回座位坐下。此时此刻,米娜和他之间恰好隔着阿依古丽。 只见阿依古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哈迪尔,眼神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仿佛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哈迪尔所吸引。 \"你过来一下。\" 米娜仰起头,一脸肃穆地对已经落座的哈迪尔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 阿依古丽敏锐地察觉到米娜话语中的严肃,不禁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望向米娜。 哈迪尔并未多言,而是顺从地站起身来,缓缓挪动脚步,坐到了米娜身旁。 \"把手伸出来。\" 哈迪尔毫不犹豫地伸出了左手。阿依古丽和其他人纷纷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另一只。\" 米娜紧紧盯着哈迪尔,语气坚定而决绝,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哈迪尔显得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伸出了右手。 这时,众人方才惊觉哈迪尔的整个手背沾满了血迹。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啊!为什么要逞强嘛?!\" 阿依古丽满脸心疼,声音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带着一丝哭腔。 然而,哈迪尔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轻松地说: \"哎呀,只是一点擦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米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为他冲洗伤口。 原来,哈迪尔为了节省时间并更好地控制射箭,竟然在射箭之前摘下了手上的扳指。 这样一来,当他同时射出多支箭矢时,可以更准确地把握放箭的时机和力道。 但也正因如此,高速回弹的弓弦产生的强大冲击力导致他的手指被擦伤。不仅如此,由于需要接住坠落的那支箭,他的手背还因在地面上剧烈摩擦而受伤。 当时马儿奔驰速度极快,地面又布满粗糙的石子和沙砾,所以等他手背触及地面时,强大的摩擦力整手背变得惨不忍睹,布满了鲜血淋漓的伤痕。 米娜仔细地用水壶冲洗掉哈迪尔手背上沾附的尘土以及嵌入皮肤中的细沙。 接着,她将手伸到阿依古丽面前,阿依古丽立刻把早已准备好的药瓶递给了米娜。 米娜小心翼翼地将药粉轻轻抖落到哈迪尔的伤口处,仿佛生怕多用一丝力气都会加重他的伤势。 接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如雪的手帕,仔细而轻柔地将哈迪尔的右手包裹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切和爱护。 哈迪尔敏锐地察觉到米娜似乎有些不悦,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地解释道: \"如果我不抓紧时间,恐怕就无法战胜陆国的那个人了。\" 米娜当然清楚哈迪尔口中所说之人正是与他一样九箭全部命中靶心的尚洲皓。 然而,她并未理睬哈迪尔,只是默默地包扎好哈迪尔的伤处,便将目光投向场中的比赛。 对于这场比赛,米娜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如此拼命。 男人们那种无时无刻不在的好胜心,让他们总是不顾一切地去争个胜负。 至于韬光养晦这种策略,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懂其中的奥妙所在。 给哈迪尔处理完伤口。做完这一切,米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起哈迪尔平日里就行事有些鲁莽,如果他能像尚洲皓或者陆恒那般沉稳冷静、沉得住气,那么哈克族必定会多出一名智勇双全的大将! 正这般想着时,米娜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向了看台上的陆恒。 恰巧此时陆恒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间,米娜心中一喜,立刻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来回应对方。 然而令米娜感到诧异的是,陆恒仅仅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后便迅速转过头去,完全没有看到她一般视而不见。 这让米娜不禁心生疑惑:“这人,谁又惹到他了……” 此刻场中的比赛依旧激烈异常,选手们纷纷展示出自己精湛的射艺技巧。 尽管如此,能够做到九箭全部命中红心靶位,毫无偏差的人依然如同凤毛麟角般稀少罕见。 终于到了最后宣布结果的环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期待着最终的排名揭晓。 哈迪尔虽然受伤不轻,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正如大家所期望的那样,他成功夺得了第一名! 尚洲皓以微弱差距屈居第二。而获得第三名的,则是来自孙月氏族的一名勇士,他同样表现出色,九箭全部命中红心,只是稍慢一步,输在了时间上。 陆恒和陆荣全程目睹了司仪颁发完奖品的整个过程,其间陆恒富含深意的看了眼哈迪尔手上的包扎。然后两世子便是一起悄然离场。 在这个过程中,大世子陆荣对尚洲皓赞赏有加,表示如果尚洲皓愿意加入他的护卫队,他将会非常欢迎。 面对这样的邀请,尚洲皓感激地谢过,但同时也委婉地表示,自己的志向在于成为锐士。 锐士,这可不是一般的队伍。它是由陆国从旧军中精心挑选出最为强悍的士兵组成的,可以说是全国最顶尖、最精锐的军事力量。 要知道,在十万旧军陆卒中,才能够选出区区五百名锐士,其选拔之严格、实力之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锐士属于重装步兵,其满身铠甲,再加上长矛,盾牌和匕首,士兵负重达80斤上下。 所以,士兵是要长期负重八十斤进行各种厮杀的武装训练,然后,经过较武关,兵器关,战阵关三次考核之后,顺利过关,才能成为真正的陆锐士。 成为锐士,没有学位爵位的限制,几乎是每个陆国士兵可追求的期望,他代表着无上王者荣耀。 米娜在赛场边站立等了一会,娜真都来了她的身旁,陆恒身影却是始终没有出现。 米娜心里很是奇怪:难道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也应该过来与我招呼一下才是。 哈克族的众人倒是陪着她一起并没有急着散场。没有等来陆恒,最后米娜决定与众人一起去剑术场寻找师父和阿不莱。 第111章 米娜请众人吃席 米娜与族人,寻到师父别卡塔尔和弟弟阿不莱时,剑术比赛已是接近尾声,剑术比赛,不同于骑射比赛,它是在室内大殿中进行。 阿不莱已是与人较量过了,但他的力量还是差了一些,并没有取胜对方。 别克塔尔都统的本意也是让他们参加各项比赛,锻炼锻炼。看到自身的不足,戒骄戒躁,以后精进练习。 阿不莱倒是没有什么丧气的感觉,看到众人还有姐姐的到来很是喜悦。当得知哈迪尔得了冠军,更是兴奋无比。 在剑术修习上,本就不是哈克族的强项。阿不莱心态也是端正,这门他弱就是抱着学习来着。所以即便输了比赛他也没觉什么气馁。 赛场边米娜看见了吴启的身影,她们一众人的突然出现,也是引起了场下人的注意。吴启也是看见了米娜,两人都是远远点头示意的打了招呼。 看到众人虽参加了比赛,但都还是神采奕奕,不觉疲倦。 米娜得知他们下午已经没有比赛项目,便是邀了众人剑术比赛结束后,去饕鬄苑吃席。大家又是欢呼雀跃。 欢呼声弄得观看场上比赛的观众莫名其妙,集体很不友好的瞥了他们一眼。 饕餮苑是上林苑里最为豪华的宴会场所。众人都是只闻其名,里面的珍稀菜肴,可是价格不菲。美酒极珍更是千金一求。别卡塔尔压根就不会准他们去那地方挥霍。 剑术宣布结果,吴启还得了第三名。司仪报名时,米娜和娜真热情为他鼓掌祝贺。 族人们虽不知吴启是谁,但见王妃和娜真带头,总归是王妃认识的人。 族人便是一起跟着热情呐喊庆祝他的胜利,吴启本就有些腼腆,站在领奖的台上被哈克族热烈的欢呼声弄红了脸,很是不好意思。 颁奖完毕,一行人便是出了剑术比赛的大殿,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上马车,原本别克塔尔都统准备回屋休息,让年轻人自己玩去。最终还是被众人推进了马车,由米娜的马车带头,不得不一同前往。 上林苑中,从剑术比赛大殿去往饕鬄苑的路程还不近。众人足足行进了一个半时辰才是到了地方。 饕餮苑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渭河支流汇聚的湖泊中央一个中型岛上。 远远便是看见了葱郁掩映中五层主楼宏伟壮丽的建筑。这里是最为豪华的宴会场所,湖水围绕的绿洲,仿佛是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映入眼帘的它,气势磅礴,却又不失精巧雅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古代建筑的独特韵味。 众人纷纷下马下车,然后登上渡船。 在渡船上,娜真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岛上的建筑物,一边观察着兴高采烈的族人们。 接着,她想起什么来,凑近米娜,将她拉到船尾的一个角落,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公主,您有没有带够银两啊?” 言语之间充满了担忧之情。 米娜转头看着娜真,微微皱起眉头,但随后说出的话却语出惊人: “没有。” 娜真不禁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望向米娜。然而,米娜却显得异常镇定。 这几天在御宿苑负责管理账目以及与吴老的交谈经历,让米娜对陆恒雄厚的财力感到惊讶不已。 所以,对于任何与金钱相关的事情,她真的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理由。 她决定先前往饕餮苑一探究竟再做打算。也许那里有人认出她来,可以卖给她一个人情,允许赊账呢? 如果没人认识她,那也无妨,大不了搬出陆恒这座大神记账就是。晚上再吩咐吴老,次日来结账就是。 毕竟在上林苑内,恐怕还没有人不知道二世子陆恒的大名!有了这样十足的底气,她自然没什么好慌的。这里再大终究是皇家打造的园林别院。 看到米娜底气十足,不慌不忙的样子,娜真也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做好了准备,到时候只管带嘴吃就是。 下船后,众人便是看到了宽大华丽的饕餮苑的牌坊。 顺着山间路径,苑中花草繁盛,佳木葱茏,清风拂过,带来阵阵芬芳。 溪流潺潺,假山嶙峋,营造出一种清幽雅静的氛围。 没走多久 就是到达宽敞的宴会主厅。厅门站着的迎客小厮,热情的招呼带领着众人入内。 厅内,金碧辉煌,烛光闪烁。精美的地毯铺满整个地面,柔软而舒适。 一张超长的桌子把大厅视觉上划分分成了前后两部分。桌椅都在后面部分。 窗边和桌子间隔处,都有华丽的帐幔垂落下来,增添了一份神秘而浪漫的气息。 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大厅中央那张长长的桌子,上面华丽的餐具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糕点,鲜艳夺目,精致异常。 长桌子两端还有贴着不同名字的铜制小酒坛,整整齐齐堆叠而成两座小山。醇厚的香气在空气中混合弥漫,让人垂涎欲滴。 大厅的前面部分,乐师们在奏乐助兴,悠扬的旋律萦绕在耳边,为宴会厅增添了几分雅致的氛围。 美妙的音乐令人陶醉,已经在就餐的人们谈笑风生,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欢乐时光。 米娜问小厮,还有没有供他们众人一起的独立宴厅。小厮很是恭敬的回道 “贵客,还有一间,就是离大厅稍有些距离,不过景色倒是绝美。” 米娜听了很是高兴,到都到了,也不急于一时,便是让小厮前面带路,众尾随于后。 一众人穿梭在回廊,山径中,说说笑笑。大家都是草原上长大的,说话嗓门自是大了一些。 行至一处别院旁,路边窗户突然大开,一匈奴族的人眼神不善的看着他们, “我说谁这么没规矩的吵闹,原来是一群手下败将。” 本来哈克族的人,一看见匈奴人就是来气,哪里经得起对方这样奚落。 阿不莱和哈迪尔就要带头上去理论,被别克塔尔和小厮阻拦了下来。 别克塔尔担心给米娜找麻烦,小厮却是为了保命,进得这里面的人,哪个不是让他趴着他不敢站着的主。真出了冲突他失职事小,丢了性命可就当真不划算了。 米娜瞥见了屋内正是土曼单于,左贤王,还有楚国人等。 “饕鬄苑里菜贵不敢点是,分量太少了堵不了狗嘴嘛?” 娜真也气鼓鼓的刻薄血脉觉醒,毫不留情大声说道。 屋内的土曼单于,和左贤王都是目露寒光看了过来。 但见米娜站在人群中,左贤王又是换了脸色,呵斥开那匈奴人后,起身来到窗边,同时还有楚国一人也是起身,与左贤王同行而至窗前。 左贤王与楚人纷纷向米娜躬身施礼之后,左贤王首先开口说道: “未曾料到陆王妃也在此处,属下们有失礼数之处,还望陆王妃海涵。” 尽管心中对匈奴人颇为反感,连带楚人看着也不舒服。但米娜也只得面无表情的回礼道: “今日乃围猎大会庆功之喜。适才途经此地略有惊扰,还望土曼单于、左贤王以及楚国使者勿怪。” 那位楚国人急忙行礼,对着米娜连连摆手道: “陆王妃言重了,下官万万不敢” 此时,土曼单于端坐在座位之上纹丝未动,早已将目光移开,仿若充耳不闻。 面对此情此景,米娜也就当视而不见,然后转头对那个满头冒汗的小厮吩咐道: “前方领路罢。” 小厮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迅速走到队伍前方。米娜则朝着左贤王与楚人微微颔首示意后,随即便转身离去。 哈克族众人低声议论着,不时发出一些不满的嘟囔声,或者口吐芬芳。 但见米娜和都统已经动身前行,便也紧紧跟随其后。而左贤王一方,再没有发声,仅传来关闭窗户的声响。 一行人终于到了一处于山崖前,通过一座没有栏杆的石砌拱桥,一座两层的宫殿阁楼近在眼前,宫殿墙壁上部都是相连的精雕细琢、可以随意开启的华丽花窗。 整个宫殿如同镶嵌在山壁上一般,一边是飞瀑流泉、山涧幽深,另一边则是湖水波光粼粼、潋滟动人。 如此美景,令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工匠的别具用心。这路也算走的值得。 进入殿内后,有的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驻足观赏;有的则坐下来稍作歇息。还有的人直接上了二楼。 路上也的确是花费了时间,早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米娜忙是招呼小厮上前,介绍起各种美味佳肴和醇香佳酿。 让大家听着介绍点菜,除了阿不莱,娜真,哈迪尔不咋客气点了几个外,其他人都是有些放不开。 米娜也不熟悉饕鬄苑的菜式,也懒得听看单听介绍。 便是让小厮,除了刚刚点好的外,按照苑里最贵的菜再从上往下,上18份菜肴,酒也按最好的来上各自不同的,10坛。 她们一行人,加上两名护卫,还有马夫,刚刚好20人。 米娜有时行事就如男孩子一般,有着一股子豪爽劲。对待下人也是比较平等,没啥尊卑阶级观念。总是有股子有福同享的江湖气。 然后就忙是催促,被这样的点菜方式弄得有点愣神的小厮,快点安排上酒上菜。 小厮也是机灵,通过刚刚的冲突,知道了这一行人便是米娜为主。这一餐的价格不菲,他自是高兴,但还是谨慎,含蓄的对着米娜说道: “陆王妃,你稍等片刻,我先帮你算算。看看有没有需要调整的。” 哪知早已经有些饿了的米娜,只是极其不耐烦的对他挥手道: “你快安排上菜上酒即可。” 想到过来的路那么长,什么时候才能开吃,她都是头疼。 第112章 欠账 小厮见米娜已经很是不耐烦,反正自己也是说明过了,既然被称做王妃,这点饭钱想来是不会赖账的。 米娜见小厮并没有出门,而是走到了旁边一个小间,米娜很是奇怪的跟过去一看。 原来那里是个传菜间,地板有个方孔,直通悬崖下面,然后有个像滑梯一样的轨道,直接将菜单不知道传到了哪处。 看的米娜不由感叹连连,还真是巧思,很会想办法呀。 没一会小厮就从小间里端出一坛坛美酒,还有赠送的一些糕点,小菜。酒当然是最先给师傅别克塔尔斟上。 哈克族,人人都是秉承酌酒以自宽,酒嘛水嘛喝嘛,个个都是豪爽饮酒的高手。 几杯酒下肚后,劝酒的,行酒令的,都是开始有点放飞自我。推杯换盏,席桌上好不热闹。 又过了一会,一盘盘热菜也是上摆上了桌。精美的厨具,加上厨师们精心烹制的佳肴,色香味俱佳。让哈克族众人的味蕾在舌尖上舞动。 一些菜品,哈克族众人以前都没见过。有些材料见过的但也与 不知何时,门口又进来了两个女侍从。米娜还是警觉的问询了一下小厮。 才知是小厮一开始就传信让掌柜安排的,他担心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两人配合着小厮一起,给众人端菜,上菜,斟酒。倒是顺畅很多。 饕餮苑果然名不虚传。桌上美食,美酒,佳酿,琳琅满目。不仅是一场味觉的盛宴,更是一次视觉和嗅觉的双重享受。 中途又加上了8坛酒,后来连米娜,阿依古丽,娜真都是喝的有些微醺。 真正保持清醒点的就几名马夫和两个护卫,都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所在。不敢像他们一般喝,只敢小酌几杯。 终于是酒过三巡,大家也是酒足饭饱了。 有些喝的醉了,还得需要人搀扶着。于是就两两三三的,互相勾肩搭背,脚步踉跄的在小厮的带领下往外走去。 两女侍倒是有眼色,一左一右的护着米娜,娜真和阿依古丽走在一起。 米娜感觉怪怪的,随口说道, “你们该不是怕我跑单?” 两女子忙是陪笑道: “王妃,哪里,哪里,我们是怕你摔了。” 到了前厅大堂,米娜到了柜台处,掌柜满脸堆笑的递上了账单。 米娜迷糊的瞥了一眼,只觉得上面好多数字,也没有细看。就对着掌柜道: “掌柜,账单上我写个名字,今天或者明天我派人过来结账可行?” 掌柜许是跟小厮沟通过,或是求证过。又看了看站在米娜身后的护卫。反倒是爽快的道: “陆王妃,可行的。不必麻烦人过来,告诉我们府上名字,我们安排人到府上取就可以了。” “嗯,也行。给我笔,签到哪里?” “写到空白处就可以了。” 米娜便是在账单上歪歪斜斜写上了四个大字——卡拉米娜。 米娜把账单一推,便是准备离开,却是被掌柜的叫住了。 “陆王妃,麻烦请稍稍留步。” “还有何事?” 米娜有些疑惑看着掌柜。 “我们大人今天不在,小的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陆王妃。我想请两位军爷也签一下字,好做个见证。” 米娜听了有点不舒服,但想想对方也说的有道理。看着依然笑脸相迎的掌柜,便是对着两名护卫道: “那就麻烦两位军士了。” “陆王妃,你客气了。” 两名护卫都忙是给米娜行礼说道。 他们取下腰上挂着刻了名字的军牌,掌柜来事的马上给他们递上了印泥盒。两人双双,把名字盖在了账单上面。 掌柜,这才真心松了口气。他也不想如此。 可听人称呼是陆王妃。能称,敢称陆王妃的虽说终究没几位,但他没见过。 看着米娜写下四个外域人士的名字,他大概也猜测到七七八八。 账单金额太大,出问题了。他担待不起。 保险起见,他也只得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厚着脸皮,让两个军爷签字做个见证。 掌柜收好账单,才是对着米娜问道: “不知陆王妃,住在上林苑哪里?” “御宿苑。你到时找我或者找吴老都可,再不行你直接找二世子陆恒也行。” 米娜是有些不爽掌柜,倒不是他要让护卫签字作证。吃饭付账天经地义。 而是气掌柜一开始不直接说,却是后面来这一招。合着一开始说,“可行”是逗她玩的。 假装信任,却是并不相信。坦坦荡荡的不行嘛。 听到米娜说出,二世子,掌柜便知心中猜测对了。可也看出明显惹的路王妃不悦了。 忙是陪笑道: “陆王妃,是在下眼拙。小的得罪之处还请见谅。我马上安排小厮拿坛酒来,王妃带回府中品尝。” “不必了。” 米娜直接便是转身离开。掌柜忙是从柜台走了出来相送。 众人已是在渡船上等着米娜。到了岸上,显然马是无法骑了。 这种现象应是不少,岸边有很多没有套马的马车停着,一开始看见的时候,米娜他们还很是奇怪。 怎么马夫,马车都有,就是没马的。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于是又三三两两的雇了马夫,把各人骑的马牵来套上后。便是回府了。 米娜和娜真到了御宿苑后,两位护卫便是辞别了米娜。米娜进门就派了人去找吴老。 等到米娜前脚进了主屋,吴老后脚便是赶到。 春喜一直焦急地等待着米娜的消息,当她终于看到米娜平安无事地回来时,心中那颗高悬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 米娜向吴老告知了今天宴请客人的事情,并提醒他要特别注意今明两天,可能会有人前来收款,千万不要忘记及时付钱给人家。 吴老听明白后,安慰米娜不必为此事担忧,一切交给他处理就好。 吴老察觉到米娜和娜真似乎都有一些醉意,于是他安排娜真去歇息,然后又对春喜嘱咐了一番。 他让春喜前往厨房熬煮一些解酒汤,待煮熟后端来喂给王妃喝下,再照顾好王妃休息。 夜幕降临,陆恒回到房间,发现米娜如树袋熊般,紧紧抱着被子睡的香甜的很。陆恒轻轻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重新盖上被子。 陆恒洗漱后,换上了一套舒服些的里衣,然后点燃一柱檀香。 正当他准备坐下品茶读读书时,屁股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沾到椅子,吴老便手持一张单子和一本册子走来。 \"世子,这儿有份账单,您过目一下。另外,事务册,今天也只得您确认一下了。\" 陆恒的目光向里屋扫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随后转过头,伸出手。对着面带微笑的吴老说道: \"拿过来。\" 他先在事务册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接着拿起账单仔看了一眼。 \"她今天去饕餮苑了?\" \"应当是的。\" \"你把等待的小厮叫到书房,我有些事情要问问。\" \"好的,世子,您稍候片刻。\" 在吴老去传唤饕餮苑小厮的时候,陆恒认真地审视着账单上的每一项消费明细。 \"还真会点啊。\" 他一边笑着摇头,一边拿起笔,在那二万八千三百两白银的金额后面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那小厮,正是今天饕餮苑接待米娜他们的小厮。 看到陆恒很是恭敬,还把米娜没要的酒也带来了。 陆恒让他把米娜今天在饕餮苑的事情讲一讲。倒还真是找对了人。 于是小厮娓娓道来,陆恒静静的听着。很好的满足了陆恒对米娜,那该死的控制欲。他就想要事无巨细的,都要知道。他不在时,她都在干些什么。 第113章 苏真真和红杏的结局 小厮讲完后,陆恒把他签了字的单子递给了他,并对小厮说道: “回去给你家掌柜带个信。以后王妃过来吃饭,记我账上就好。” 小厮接过账单,很是恭敬的回道,一定把话带到。 陆恒便是让吴老送客。小厮只得跟着吴老离开了御宿苑。 路上小厮很是疑惑和不安: 这样就算了,我本来拿着账单来收账,银票没有,结果就只是账单上多了个名字又原封不动拿回去嘛? 可他也不敢多问,只得如此回去给掌柜复命。 看着桌子上的的酒坛。陆恒笑了笑,被米娜需要,哪怕仅仅是金钱上,他也很是有满足感。 他拿过酒坛,正是饕餮苑排名第一的“缤纷”。打开盖子,醇厚酒香就是扑面而至,陆恒直接就喝了一口,饕餮苑真正最贵的就是几种极品酒。 缤纷,落樱,秋实……酿酒材料珍贵不说。全都是各有特色的几百年的原浆窖藏酒。 光是送的这一坛,就可买十几二十多个丫头仆役。米娜并知不知道,她这一顿饭,亦可轻轻松松抵得了如尚洲皓辛苦拼命得来的那个内城宅子 这也是为何,即便掌柜心中猜到了她是谁,却还是要冒着得罪她的风险,让军爷签字做个见证。他赔不起呀。 正当陆恒品着美酒时,月一又是来报: “主公,红杏说要见你,有话说。” 陆恒本来的惬意的的好心情,刹那间全无。起身,冷冷的对着月一道: “带路。” 卧坐在柴房里的红杏,靠在一堆杂物上。双眼无神,嘴唇有些干裂,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当听到柴房外传来传来脚步声后,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衫。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 当她被苏真真告知想带她到勤王府的那时,她很是欣然的就答应了。那个男人不好色呢?幻想着没准哪天陆恒多看她几眼,自己还能做个通房的丫头。 哪曾想到苏真真到了勤王府就如同进了冷宫一般。一年到头连陆恒的面都见不到一面。 但终归是吃饱穿暖的,什么也不缺的平静捱日子。死了心的以为就这样了,慢慢看能不能寻个差不多管事仆役嫁了。 突然陆恒又是来了苏真真屋,早就熄灭的想法又是升腾而起。她一定要帮助苏真真得宠,她得势也便是自己得利。 原本府上几位夫人,陆恒也是不理不睬的。苏真真还想着慢慢等待机会就是。没想来了米娜这个变数。 也正是因为米娜气着陆恒,反倒给了她主子机会。几位夫人却是独独找了苏真真。看来主子也不是没有搏一搏的本钱。 一堆熄灭的柴火,又被添柴点燃,只会比以前烧的更猛。 她和苏真真打听分析了那次夜里会到院里的原因。那么让陆恒喜欢的没有了,脏了。便是又是苏真真的机会。 于是她们铤而走险的想了这一出,只要陆恒再能宠幸苏真真几次,有了孩子,那苏真真的在勤王府的地位不就妥妥的了嘛。 可如今事败,她要求生,她想要活着呀。她得争取在苏真真前面,见上陆恒一面,给自己求个活下来的机会。 有些人总是太过高估自己,并连带错误的计算出她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当陆恒推门而入的时候,她便是泪如串珠的扑到了陆恒脚下: “大人,奴婢知错了。你就饶过奴婢一命。以后我做牛做马的伺候你……” 看着脚下趴着的女子,不停地又哭又说,陆恒很是厌烦和不耐。 “你不是传话要与我见见,你想说什么?” 红杏抬起头,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陆恒: “我若告知大人实情,大人可饶的了小女子一命?” “哼——” 只听的陆恒冷笑一声, “那日我说的话,你许是没有听清,疼快的死法可还需要我向你解释?” 看着陆恒冷酷的样子,红杏一下泄了力气,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才好。 除了比苏真真早一步告知陆恒真相,这个机会,她并没什么条件与陆恒交涉。 如果真得一死,她什么也不想说了。 看着地上无神愣愣的红杏,陆恒走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些距离。望着窗外 看也没看红杏 ,平静如水的道: “其实你说与不说,说些什么,我不期待。可是你这样让我空跑一趟,就没有想过是要付出代价的嘛?” 这才几天,就坚持不住,想要卖主求命。对于这样的人,陆恒很是不屑。 陆恒冷冰冰的话语,却是惊醒了出丢魂的红杏,对面的人是谁?他可是朝阳城里出了名的,私底下大家称呼的冷面郎君活阎王。她到底在妄想什么呀? 就在红杏还在惶恐不安望向陆恒时,陆恒已是转身,向门口走去, “月一……” 这声月一,彻底让红杏醒转过来,忙跪走着挡住了陆恒的去路,抓着陆恒的裤脚,急急说道: “大人,我说,我说就是,药是苏真真从艳丽楼带来一直放身边的,原本是想有机会迷惑大人你的。 糕点也是她让我做的,姚二也是她安排我找的。见事不成,就命我给姚二下了迷药,约了出来推到了池塘里。 我们做下人的,只有听命主子的份,主子无非就只是想得大人宠幸而已,罪不致死呀。大人。” 一口气说完,红杏又是呜呜的哭起来。 陆恒嘴角泛着冷笑,姚二就该死嘛?那是领他月俸的下人,死也该他说了算。 米娜就该被算计?米娜到勤王府没说你们半个不字,你们反倒要置她于名誉扫地的死地。 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却不安分,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现在倒是全推到你主子身上。 陆恒是越想越气,看着这女子都是碍眼。抬脚甩开了红杏的拉扯,看向月一继续道 “马上把她送到苑里刑司,不必活着出门。”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离开了柴房,身后响起的是红杏悲愤的哭声和不甘心的拒绝。 陆恒却是脚步没停的又补了一句: “连带苏真真一起。” 陆恒直直回到主屋内,自行找了套衣服,从内到外的换了个遍,叫来下人,把换下的衣服拿走烧掉。 陆恒还觉心中有气郁结,无处排解。站立克制着默默做着深呼吸。 “来人,我想喝水。” 米娜迷迷糊糊慵懒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第114章 米娜听闻苏真真出事 听到米娜的声音,陆恒的怒气瞬间全无,只顾得找到茶壶和水杯,倒了水,给米娜端到床边。 米娜闭眼微蹙着眉头。陆恒小心翼翼的扶了她起来,单手把杯子递到米娜嘴边,小心翼翼的喂着米娜喝水。 这幕若是被红杏看见,怕是不用被送到刑司,便是会被气死。这当真是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活阎王,冷面郎君会是如此不值钱的样子嘛? 米娜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的喝完水,便是被陆恒放下又躺着睡去,其间还喃喃自语的说着头疼。 陆恒放了手中的水杯,也是上了床,半坐在床上,给米娜揉着太阳穴。一边低声念叨: “傻瓜,真当那百年的原浆是水了嘛?” 也不知道米娜有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只是如一只猫猫狗狗般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大腿,往他怀里拱。陆恒不再说话,宠溺的抚摸着米娜的发丝。 米娜有些宿醉的醒来时,屋内只有春喜候着。问过才知娜真还没有醒。那美酒好喝,当时没觉上头却没想后劲太足。 米娜现在都觉得全身乏力的很,春喜问她要不要吃些东西,她也没什么胃口。吩咐春喜拿来绣花的盒子,让春喜教她继续绣荷包。 上次应是被陆恒看见了,只是自己手艺太差,绣的东西针脚都不齐羞于见人。才是不好意思让陆恒看到。她多少还是有点自尊心,要点脸面的。 春喜还是拿了些糕点和倒了碗解酒汤给米娜才是坐下,帮米娜整理着盒子里的绣线什么的边是说道: “王妃,可知府里苏姬妾的事情?” “嗯,什么事?” 米娜头还隐隐作痛,于是端了解酒汤喝了起来。 “被关在房里,整整饿了两天两夜,滴水没进。昨夜与她的丫鬟红杏一起被人带出了府。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带到了哪里?应是不会回来了,今早我看见……” “噗呲——” 米娜一口解酒汤喷出。 “王妃——” 春喜忙是放了手中活计,站起身来给米娜轻拍着背。想着米娜多半是呛着了。 “你慢点喝呀。” 米娜,放下了碗,她就是突然一阵恶心想吐。 “你刚刚说谁来着?” 春喜被米娜问的一愣,想了一下才是回道: “苏姬妾和她的丫鬟红杏呀。” 米娜压着胸口,忍住翻涌的呕意,脑子里想起那夜签字事务册子时,她发现少了两个人的预算,陆恒当时说的话语在她脑里回旋:不回勤王府了。 苏真真她也与之见过两面。是个美人胚子,比一般女子妖娆一些,有她羡慕不来的风情。倒也没什么让人不待见处呀。 “你——你,怎么知道——她们不回来了?” 眼见米娜又要发呕,春喜忙是转身拿了个盆来放倒米娜面前地上,端起桌上米娜已是喝了一半的解酒汤,很是疑惑的仔细看了看。 没见解酒汤有什么异样呀,今天早上她亲手重新熬的,跟昨晚没什么不同来着。想着王妃或许会有点宿醉,她特意提前备着。 想起米娜的问话她还没有回答,这才放下汤碗,继续轻抚着米娜的背道: “今早我路过她们院子,看见丫鬟,杂役在往院外搬东西,就找了熟识的问了一下。 说是大人吩咐的,凡是苏姬,红杏碰过的东西,全部搬走,烧掉。还有好多苏姬穿着打扮的首饰物件呢。当真是可惜的紧。” “他发哪门子疯呀?苏真真怎么惹到他了?” 春喜摇摇头, “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今早我看大人离开都是好好的呢。谁敢问呀。” 米娜又是一阵恶心犯呕,难受的她也想不了什么。吩咐春喜收拾一下,再拿个陆恒的檀香点起。自己又是躺回了床上。 看着米娜恹恹欲睡的样子,春喜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后面娜真也是过来了,春喜还让娜真把剩的半碗解酒汤喝了,想看看是不是汤的问题。 哪知娜真倒是状态好的很,把桌上的糕点都给吃光了。 米娜也并非真的睡的着,便是让娜真找了本话本,坐在她床边读给她听。 结果一整天,米娜都没什么胃口,本想试着吃些,可是一闻到菜味便是反胃,直到晚上都颗米没进。 原本以为就是前日酒的影响,中午看看再说,又等到晚上看看好些不。 结果还是一样。这下,娜真和春喜才是慌了神。忙是找了吴老。吴老把两人责备一通,很是气愤两人早在干什么去了。 骂归骂,吴老忙是派人去请了常太医过来看看。 吴老,娜真,春喜,三人一起紧张兮兮站在主屋里等着常太医的诊断结果。 娜真,春喜哪里知道,吴老因为苏真真的事情,很是担心王妃又是被哪个有心之人下了药。若是中毒,时间耽搁久了可怎么要得。 哪知常太医却是笑嘻嘻的从里间走出来。看向吴老开口问道: “陆中令呢?” 吴老心里很是着急,只想常太医快点告诉他结果。 “过几天,上林苑盛会就要结束了,要赶着结束前,跟各国使节都要单独见见。白天要参加出席些比赛,也就只有晚间宴请一下。王妃身体到底如何?” 常太医老神在在的,在桌边坐下,拿出笔纸,不紧不慢开始写着方子。 见常太医,没说米娜的病情,吴老继续追问道: “常太医,王妃身体到底怎么了?” 常太医看了眼吴老,他也真是着急。可刚刚他又答应了王妃,不告诉旁人。便是开口道: “没什么大碍,昨日大酒大肉的,就是噎着了。我现在给她开服消食的方子,每日早晨饭前一次,喝个三天就没什么了大碍了。” 三人听了集体松了口气。常太医开完方子后,交给吴老,叮嘱了煎熬的方法。 又让吴老派个小厮与他一起回府拿些药,先煎一付今晚服一次。他那里赶巧,需要的药材都有一些。现在都晚上了,街上药房都早已关门了。 吴老谢过后,直接叫来了月卫,米娜喝的东西,经过苏真真一事,其他人取,吴老不放心。还真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吴老亲自把常太医相送出门。路上常太医让吴老多注意注意王妃,她想吃什么就给她弄,吃不下去,就少吃多餐。 吴老记着这些话,想着一会再嘱咐嘱咐那两个丫头。王妃就不是个细致的人,连带着丫鬟也是大大咧咧。 吴老忧心忡忡的回了苑。心下思虑着,按道理,王妃的身体不该这样差的才是。 第115章 睡不着了 当常太医把完脉,问米娜这月,月事来没的时候,米娜很是懵。 使劲回忆,好像似乎是有很长时间没来月事了,可她一直也没认真记过月事来到时间呀。 月事真超过时间没来的话,不用常太医说,她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懵的晕乎乎的米娜,听常太医,告诉她可能是有喜的时候。她除了惊诧并没有很喜悦。 虽作为女子早知会有当妈的一日,可属实没在计划,也没有想到。这不也才刚结婚没有多久嘛。待勤王府那几位几年了,也没见谁大肚子过呀? 她问常太医,可能通过脉象看出时间。 常太医却说如若记得最后一次月事来的时间还能推断个八九不离十。可现在王妃不记得,就会相差一月,半月的不太好说。 米娜眼睛一闭,心里很慌。 常太医说会记住米娜这次反应的时间,后面再看看反应结束的时间推推看。 米娜下意识的对常太医说道,从九月九日,她便没有来过月事。 常太医听了,掐指算了算。便是说道,那按照时间倒是刚刚好四十五天来着。是差不多害喜的时间了。 米娜让常太医暂时谁也不要告诉。包括陆恒,她想自己给他讲。 至于最后一次月事时间,她再回忆回忆,问问贴身丫鬟,再告诉常太医。 常太医只当王妃想给陆中令惊喜,也是欣然答应。便是开了,开食缓解呕吐并养胎的方子。让米娜先喝喝。 常太医走后,米娜掰着手指头数着算也算不明白。本来她就对数字的东西一直很头疼。最后干脆放弃了。 确实也是大婚后,她就没有来过月事。她只得安慰自己,常太医都是说刚刚好了。那边是了。 于是她在心里,脑里的反复默念着,陆恒的,陆恒的,陆恒的…… 她没有等到陆恒回来,便是入了睡。 我们常常以为意识会战胜身体,其实往往是身体强于意识。 陆恒上床时,她倒是被惊醒了。 “吵到你了嘛?” 陆恒很是温柔的问道。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长的真是好看。心里想着要是宝宝很像他也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男色诱人呀,米娜没忍住便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放在了陆恒那完美轮廓的脸上。 陆恒微笑的抬手起来把手覆在了米娜手上, “怎么了?这几日可能都要回来的晚一些,下月我告个假陪你好好待一阵。” “嗯。” 那就过几日再告诉陆恒有喜的事,免得影响他做正事。万一常太医错了呢 ,不是害喜呢?她再看看这月,月事来不来再说。米娜心里决定到。 想起今早,春喜告诉她苏真真的事情,她还是想要问问。 若那晚她便发现了,过问一下是不是两人就不会带出府去? 当她知道自己有喜的时候,从惶恐不安到欣然接受,再到满怀期待。 她现在很想给没出生的宝宝积攒些福气。 想问又怕惹的陆恒不快。最终还是开口道: “府上减了两人的开支,是苏真真和红杏嘛?我还想着空了让苏夫人教我弹琴呢。” 陆恒看着米娜,沉默了好一会,才是开口, “我若告诉你,便是她给你糕点里下的药,你当怎样?” 米娜听到,睡意全无。想起苏真真没事人一样的还来找过她聊天。她有点汗毛倒竖,不敢相信。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是她?” 米娜心里说不上来,该恨还是不恨对方。虽说当时很是气愤,可现在自己和娜真好好的,又没有那么怨对方了。 米娜没了睡意,脑袋一清醒,有时智商还是在线的。 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着陆恒都有点虚他,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来着,忙是问道: “你把她们怎样了?” “没怎么样,送回老家了。” 陆恒不想米娜在苏真真事情上面过多纠结。他根本连她们的名字都不想再听到。 米娜一听,心想: “这样也好。多半她是因为陆恒,才是不满意我。若是在府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给我来幺蛾子。” 转念看着陆恒说道: “那你也不该把她的东西全烧了。送给她带走便是。多少还是值点钱。她就是拿去变卖了,也能有些家底不是。” 陆恒很是腹黑的心想:我是烧给她,让她带着了呀。 嘴上却是: “她的事情你无需操心。有人想害你在先,你就不该对那人起怜悯之心。你多操心操心自己。” “我怎么了?” 陆恒本是随口一说。但看着米娜茫然的表情,一下来了兴趣, “你欠我的账怎么还?” “我几时欠你了? “你在饕餮苑请人吃饭,你知不知道花了多少?” “没有具体看,应该不便宜。怎么了?” “昨晚别人上门要账来了,你知不知道?” “这么等不得?做那么大的生意,一天也等不及。我又不会赖账。我回家就给吴老打过招呼了。” 看着米娜不满的嘟嘟囔囔,陆恒心中很是好笑的期待,接下米娜的反应。 “两万八千三百两白银,说,你准备怎么还我?” “什么?!” 倘若苏真真的事情让她睡意全无,那这两万多两白银的数学,就是她数字再不敏感,她也惊的坐起了身。 陆恒嘴角压制不住上扬,果然如此。他戏谑的看着米娜, “准备怎么还我?” 看着陆恒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不是诓我?” “你若不信,你明日问吴老好了。” 陆恒都说让明日问吴老,应该没有骗她,米娜心想。刹那间米娜有种被黑店宰了,气血直冒的愤怒。 “陆恒,你能罚他关店不?” “怎么?你还想关别人的店。 上林苑在的时候,饕餮苑也就在了,别人都是明码标价的好不好。 哎,不对,我在找你还钱,管别人店什么事?” 陆恒感觉事情有点跑偏。 “什么钱不钱的,大不了父王赏我陆杰的宅子抵给你好了。 你若没办法关饕餮苑,明天我就去捣它的乱,什么黑店嘛。 一顿饭就一万多两白银,有没有王法了。 若是我闹不出结果,我就找陆王,父王总不会没有办法罚它,关它。” 米娜真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气的都下了床,在屋里来回踱步。 陆恒看着她义愤填膺,恨不得拿剑马上砍去饕餮苑的样子。他知这玩笑完全跑偏了十里地。 陆恒也是起身,想要把米娜拉回床上去, “哎呀,睡,有什么明日再说。” 米娜却是正在气头上,直接甩开了陆恒拉她胳膊的手, “要睡你睡,我睡不着。” 眼见无法收拾,陆恒只得开口道: “好了,好了,明日我想个法子,关了它就是。到时候你说封它多久便多久。” “当真?” 米娜无比严肃的看向陆恒。 陆恒很是认真的对着米娜点点头。 原本气哄哄的米娜呼吸慢慢平顺下来。陆恒顺势拉起米娜的手,想把她带到床上去。才走了两步, “夫君。” “嗯?” “我好饿,我想起饕餮苑有道菜好像是叫——糖醋松鼠鳜鱼。” 陆恒停下脚步,他走的比米娜要快上一步,米娜眼前是陆恒的背影,看不到此时,陆恒正上齿紧咬住下唇。 须臾之间,陆恒便是转身略带笑意的看着米娜, “你是想吃糖醋松鼠鳜鱼?” 米娜有些不好意思,双眼很是诚恳的盯着陆恒,用力且肯定的点点头。 她真的很饿呀!真的好想吃糖醋松鼠鳜鱼。 陆恒转头对着门口的方向, “来……” 才一张口,便被米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捂住了嘴。 “干什么呀!?大家都睡下了,你不要喊了。” 陆恒心里很是委屈:干什么?是你要干什么好不好。你饿,我叫人给你做,你却又捂我的嘴。 看着米娜,很是无奈的问道: “你究竟要我怎样?” 第116章 半夜生火煮鱼 看着陆恒有些犯愁,米娜才意识到,陆恒可不像她一整天几乎都是躺床上 ,不定时的睡过觉。 “你快上床休息。我自己去厨房看看。” 米娜双手忙是把陆恒往床上推去。 看陆恒已是坐到床边,米娜转身找了盏灯,在屋里的灯火上点亮后,便是准备向外屋走去。 坐在床边的陆恒并没有躺下,而是眼光一直跟随着米娜的身影,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你真的很饿?” 米娜背对着他,已是迈步而行。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抬起对他挥着,头也没回。 “你快睡。别管我。” 陆恒很是怀疑,米娜是要反将他一军来着。原本他想的是说出饕餮苑的账,米娜回他于——以身相许。再不济对他撒撒娇,多叫他几声,夫君。他也是受用的。 他没想米娜随口便是把父王赐她的宅子做抵。陆杰的宅子岂止两万两白银?用那宅子她在饕餮苑吃百次千次也是够够的了。到底会不会算账? 重点是她又要为了区区一万多两白银就要关人店铺。还一副不关不罢休的势态。都说好封了,又想吃别人家的糖醋松鼠鳜鱼。 他以前也从没见她吃宵夜。即便想吃叫人做就好,却又不准他喊人弄。 陆恒实在不知道米娜脑袋到底在想什么?毫无逻辑。 究竟要怎么样? 一万两白银在她眼中多还是不多?饕餮苑封还是不封?她真饿还是假饿? 此时陆恒,宁愿她是因为看穿自己,是在逗她。于是故意捉弄他。 这样逻辑才正确。他才觉得她是该如此,她的所作所为才是合情合理。 陆恒甚觉疲惫的躺下。他觉得,跟米娜待片刻比出一天公事还费脑子。 躺了一会,见米娜还没有回来,陆恒又是担心起来。 米娜没回来,终究他也是睡不着。 陆恒便是起身,拿上屋内的灯,出屋找米娜而去。 米娜倒是正在厨房。 正坐在灶台后面专心的弄着柴火,锅里热气腾腾煮着什么。陆恒到了锅前看不真切,倒是闻到一股酸菜味。 “弄的什么?” “啊!——你怎么来了?” 米娜听到声音有点惊诧,抬头看向陆恒灿烂一笑。 “我找到了酸菜坛子,刚好柜子里有条杀好的鱼,就将就煮煮。” 看着米娜脸上有一抹黑碳灰,多半是生火时,弄到手上,不经意又弄到脸上了。 灶台里的火焰映照着米娜的脸。头发上也是落了不少白色的碳灰。如淋过雪一般。 米娜在手工女活上并不擅长,他是知道的。可汗只得她这一个公主,众人都是宠着。想必也从没做过饭。 御宿苑少说也有百十来个奴仆杂役,现在她却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夜里生火煮食,她却并没觉委屈和不妥。 反倒笑意艳艳的,让陆恒很觉心疼。他居然会以为米娜是在假意装饿的捉弄他。 陆恒把油灯放在了灶台上。缓步来到米娜身边坐下。把米娜身上的灰拍了拍,又把她发丝上的灰吹了吹。 拿过米娜手中的柴禾,看了看灶里的大火。轻声道: “不用再添了,燃一会再说。” “火旺一些,不是煮的快点嘛。” “已经很旺了。” “再旺一些不是更好。” “这不是烧烤。就是烧烤也不是火越大越好。” “我们烤羊就是大火。” “这不是烤羊。” …… 陆恒真觉得米娜以前,没这么多话才是。 “你安静看着就是,我给你煮。” “切,说的你好像很会一样。” “我本来就会做饭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会的?” “小时候。” “堂堂世子也学做饭?你还喜欢厨艺?” 陆恒终没忍住,瞪了米娜一眼。 “有段时间,没人管我,若是不自己做,就只有饿死。做着做着也就会了。我还会酿酒呢。” “说什么笑话,你可是二世子,谁敢不管你。” 陆恒望向米娜,他从不愿提及的那段小时候,却是就这样与她轻松说了出来。他也没觉当时的那般委屈,不甘,难受…… “米娜……” “嗯。” 米娜转头望向他, “以后永永远远远都不要离开我” ,陆恒盯着米娜黄宝石一样,透亮无瑕的眼眸,心里说道。嘴上却是: “你脸弄花了。” “是嘛?” 米娜用手背在脸上擦了擦。并没有擦对地方,陆恒微微一笑,伸手帮她轻轻擦了擦后。站起身来,走到灶前,看着锅里: “应是差不多了。你把火熄了。” 陆恒转身找钵准备把鱼盛出来。米娜起身跟了过来。 “你干嘛?” “找碗呀。” “我不是让你熄火嘛。” “我是找碗打水熄火呀。我们都是不熄的,它烧着烧完自己就熄了,就你事多。” 陆恒张嘴想说什么,又放弃闭上了嘴。在柜子里拿到钵后,递给米娜, “你乘鱼。” 转身来到灶后,把地上墙壁边有个大坛子的盖子揭开后,再把灶堂里还在燃烧的柴火抽了出来,放到了坛子里。 端着钵的米娜看着陆恒,走了过来,脸上很是惊奇。 “这样熄嘛?这坛子是用来熄火的?我就说摆个坛子在这里干什么。还说一会打开看看是不是装的什么吃的来着。为什么这样熄火?” 陆恒已经把熄灭了的柴禾拿了出来,放到了地上。 又是从灶堂里抽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材。对着米娜,举了举,好让她看清楚。 “看着。” 然后再是放到了坛里后,拿了出来。用手指着木材上已经熄灭了火焰的一端。 “火熄了,这前面的炭,现在也收集到了坛子里。” 看着明显变短了一些的木材,米娜恍然大悟。 “你们炭这样收集的呀。” 米娜把钵,往灶台上一放, “我来试试。” 米娜说着就是把陆恒挤到了一旁。陆恒干脆站了起来把地方让给了她。 她照着陆恒的样子做一遍。果然火很快便是熄灭,还留下炭块在坛子里。 “这谁想出来的,这样冬天烤火的炭也就有了,还真是聪明。” 陆恒已经到了灶台前,拿着钵和铲子给米娜盛着鱼。 “这些炭块主要用来下次生火。生火时取几块炭,火折子一点。很快就燃起来了。放到灶堂里后,再添柴就可以了。” “也是,这点炭冬天烤火怎么够。 哎呀!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弄得刚刚我都是把木材放在油灯上烤了好久。点小了还不行,放进去就是熄了。 以前野外也没见生火这么难的。屋里是几乎一直燃着的火塘,即便没火,也是带着炭的木柴就待在火塘里。 我怎么就没想到,找找哪儿有炭呢。现在知道了。” 米娜边是乐此不疲的灭火取炭边是说道。 陆恒抬头看着还在低头认真灭火的米娜。 眉头微蹙,脸上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你不必知道。” 他很是有些自责,一开始没有陪着米娜一块过来。 “好了,把盖子,盖上。快过来吃鱼。” 陆恒已是把盛好鱼的钵,放到了厨房案板上。并放好了筷子、勺子和凳子,摆好了灯。 米娜总是担心燃烧的木材熄灭的不够彻底,每根熄灭后,都还要拿到手上检查再检查,才是放到地上。 “灶堂里还有些炭需要放到坛子里嘛?” 米娜从灶台后探出头来,望着陆恒。 陆恒走了过去,把米娜拉了起来,望案板方向推去。 “快去吃。我来弄。” 陆恒坐下,用灶堂里的灰把剩余的炭块盖上后,又是来到,正喝鱼汤的米娜身边。 “好吃嘛?” “还行。” 陆恒看了看钵里。 “鱼你没有动呢?” “想吃,但看着又不想吃了。” “你辛辛苦苦煮,多少吃一点,光喝汤怎么行。” 米娜看着陆恒盯着她,觉得他说的也对。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多少要吃点才是。 于是挑了一点鱼肉,放到嘴里。却是又一阵反胃。忙是丢了筷子便是往厨房外跑去。 弄的陆恒很是愕然。 看了看钵里的鱼,陆恒拿起筷子,也是挑了一点放到嘴里。 “呸——呸呸呸。” 陆恒也是连忙吐出口去。 想着刚刚米娜在喝鱼汤,不甘心的他又是用勺子舀了勺鱼汤喝。 “呸——呸呸呸。” 陆恒已是恨不得舌头都不要。 第117章 外卖糖醋松鼠鳜鱼 陆恒并非挑食之人。可是如此难以下咽的鱼和汤,他还当真是头一回尝到。不,是根本就没法下口。 鱼肉极咸,极腥。鱼汤更是极咸,极腥,极酸。真是不知道刚刚米娜是怎么喝下去的,怕也是真饿慌了。 想到这,看米娜还没有回来。陆恒便是缓步走到厨房外。 只见米娜正单手搂抱着房屋廊柱,伸头弯腰的在水槽边,吐的不要不要的。感觉一不小心,手一滑,人便会掉到水沟里一般飘忽。 陆恒忙是快步走过去扶着她双肩,仔细往水槽一看,也没见吐出个什么。纯粹就是在干呕。 陆恒并不知道米娜一整天都没有进食,经过一天的折腾,就是想吐也没有东西吐了。 陆恒还只以为是那鱼汤,难吃到不似人间东西的缘故。 他一边扶着米娜,一边轻抚着她的背, “好些了嘛?好些了,我带你去饕餮苑,吃糖醋松鼠鳜鱼去。” 饕餮苑其实是不分昼夜 ,不间断一直都在营业的所在,这点米娜并不知晓。她只当陆恒是在谐谑,诓她。 就算陆恒是在谐谑或者诓她,现在米娜也无力与他计较,更是当听到陆恒说“糖醋”两字时,她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原本都干呕的有了停歇的势头,结果又是开始。这次倒是吐出些少许黄色的液体,嘴里也充满了苦味。 米娜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肚子又饿却吃不下,反倒不停反胃干呕。四肢也都没有了力气。 米娜很是难受,委屈,气愤…… 她终于是忍不住,转身站立抡起拳头就往陆恒胸膛而去,暴风骤雨般在陆恒宽阔的胸膛上捶了起来。 虽然米娜早就四肢乏力,没有什么力气,可如雨点般的拳头不停捶向陆恒。明显就是在打他。属实是弄的陆恒莫名其妙。 自己把鱼煮的难吃——的吐,干嘛打他呀! 陆恒正要压制不住发火,却是看见米娜脸上已是默不作声的挂着两行清泪。 于是只得把米娜紧紧的拥在了怀里,双手把她死死环抱住。嘴上温柔小声,重复的说道: “好了,好了……” 陆恒耐着性子,尽力的安抚着米娜。他没开口说话还好,一开口。米娜像个耍横的孩子一般,直接是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一通发泄之后米娜觉得好过多了,或许还有哭累了的缘故。渐渐只剩抽泣,没了哭声。 心中终究还是对陆恒的余恨未消。米娜提了一口气,用劲把陆恒推开。便是回了厨房,拿上油灯,看也不看陆恒一眼的往主屋走去。 莫名其妙的被米娜当了一番出气筒,陆恒心中也很是窝火。现在人前人后都找不到一位,两位敢大声跟他说话的人。她居然是对他又哭又打的,还不被理睬。 陆恒看着她走几步,便是要扶着回廊的柱子。就像无力继续迈步一般。走的甚是吃力,辛苦。 陆恒还是不值钱的跟了上去 ,不由分说的把米娜打横一抱。 米娜像条被扔在干涸土地上鱼一般,摇摆着还想挣扎着下来。陆恒却是语气冰冷的说道: “小心手里的油灯,好好拿着,别把我烫到。” 米娜听了便是不再动弹,任由着陆恒穿过七拐八拐长长的回廊,把她抱回了主屋,入了里间,轻轻将她放到了床上。 陆恒取了油灯,便是出了里间屋内。 米娜知道陆恒也是在生她的气。她的嗓子干涸的不行。便是转身躺在床上,也不想理他,与他再多说什么。 陆恒拿了油灯,到了屋外,轻喊了声“来人”,一名黑衣便装月卫便是出现在了陆恒身前。 其实两人的动静,月卫早已知晓,只是主公没发话,他们也不敢出现。只当两人是在柔情蜜意,谈情说爱。 后面感觉主公好像真是在被揍,便是更不敢出现,个个都是屏气敛息,生怕被主公发现了。 肉眼可见的陆恒气正没处撒气。 月卫虽个个肝胆忠心,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还是明白的。 米娜身在庐山不清楚陆恒的真面目。他们却是深有体会,“冷面郎君——活阎王”,的称谓绝不是浪得虚名。 听到主公冷冷的“来人”,二字响起。出现的这名月卫,还是被队友趁其不备,强推出来的。 在战场上,他们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可一旦面对明显含有怒气的陆恒时,他们就都会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主旨。 被坑货出卖的月卫只得硬着头皮出现在陆恒面前。抱拳恭敬行礼道: “主公。” 陆恒看着对方几秒后,终是开口说话, “你骑马去饕餮苑,买一份糖醋松鼠鳜鱼回来。顺便看着再买两个其他菜,和一些糕点。” 月卫有点没反应过来。 陆恒扬了扬眉,有点快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速—去—速—回。” 这位月卫才是醒转过来,须臾之间便是闪身而去。 陆恒安排了去饕餮苑的月卫后,并没有回屋,而是径直走向了院里的练武场。 在兵器架上,拿了把方天画戟在手上后,又是一声 “来人” …… 待到出门的月卫,提着两个食盒,喊着“主公” ,出现在陆恒面前时。练武场上已是歪七倒八的倒了一片。加上月一到月五,一共30名月卫,粗略估计一下,漏网的也就一手之数了。 听着地上轻微的哀嚎之声音,跑腿的月卫,小心翼翼的道: “主公,我顺便挑选了些水果。” 陆恒看了一眼月卫说道: “放那,你去休息会” 陆恒说完。背转了身迈步把方天画戟插兵器架上。看着回转来的陆恒。 “我提着就好,主公” 陆恒已是双手伸了过来,月卫忙是把食盒递到了陆恒手上。 看着陆恒离开的背影。 “主公,慢走。” 跑腿的月卫恭送着陆恒。一转身,吓了他一跳。月一到月五,不知何时齐刷刷出现在他身后,并排而立。 月一带头走上前来,拍了拍跑腿月卫的肩膀, “不错,回来的刚刚好。” 另几人也是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后,便是迈步隐于了夜色之中。 地上的哀嚎声,像是突然拉开了水闸的开关,终于是大声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第118章 米娜水果续命,陆恒头大 陆恒把两个食盒提入房内放到了桌子上。入了里间内屋,来到床边准备喊米娜起来吃东西时,发现米娜已是睡着。侧脸上还留有泪痕。 原本脸上就被抹上了黑炭,之前陆恒给她轻轻用手擦过,只是擦掉了灰,炭黑却是没擦掉。一哭弄得,被眼泪更是弄得个花里鼓荡的。 陆恒在床边轻轻坐了下来,看着小花猫样的脸却是笑不起来。理了理米娜侧脸有些凌乱的发丝。 看着熟睡的米娜,陆恒默默坐了一会。便是起身端来一盆热水和帕子,把帕子沾了水后,又是坐下,轻轻在米娜脸上擦拭起来。 陆恒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醒米娜,每当米娜因为调换睡姿,或者因为他弄的痒了,没意识动上一动。他便是停了手中的动作。等着她再次安静了才是又继续。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才是终于把米娜脸上擦拭干净。陆恒像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工程一般。看着没了泪痕,安心熟睡的米娜甚觉满意。脸上显露出笑意。 陆恒这才站立起身,挺直了腰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于衣柜里,拿了床被子,抱着来到卧榻上。躺了下来。 床上米娜已是躺着个大字,恣意的酣睡着。他怕自己一上床又是吵醒了他。 陆恒躺下才知自己也是很困,没够数到三,闭眼就是进入了梦乡,他连米娜鼻涕眼泪触了他一满怀的衣服,都没有想到要换一换。 娜真一看到米娜醒了便是问道: “姑爷,昨晚给你买吃的了?” 春喜也是凑了过来。 这府上也就独独娜真是叫陆恒“姑爷”来着。陆恒也没说什么,她也就这样没改的叫着。只要陆恒不在她也还是“公主,公主”的叫着。 “我不知道。” 米娜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回道。 慢慢下了床,坐下后,由得两位给她穿衣,洗脸,梳头。 倒是上妆每每没有外出计划的时候都是省了。米娜就不爱在脸上画来画去。她觉得太过麻烦不说,也不见比她不画好看多少。 “王妃,你昨晚是去沙场上骑马去了嘛?” 春喜很是疑惑的问道,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去了哪里,王妃头上尽是灰尘。 “啊?没有呀。怎么了?” “头上好多灰尘。” “很多嘛?” “很多。” 春喜还很是肯定的点点头。 “那别弄了,你打个热水来我洗洗头,” 春喜放下了梳子。正准备去屋外。娜真还半蹲在地上,给她扣衣服扣子子。 “哎,算了算了,你也别扣了,” 米娜刨开了娜真的手,又对着春喜说道: “你也别去端水了。我直接去汤池泡个澡就是。” “王妃,那我先去厨房,把熬的药端过来你服了。” 春喜又是说道。米娜听了点点头。 等着春喜端药回来,娜真揭开了食盒的盖子。 “什么味呀?”, 米娜紧皱眉头。 “快把盖子盖上,拿出去,好闷呀。” 娜真吐了吐舌头,忙是盖上盖子,把两个盒子提到了门外墙角放下。 等到春喜端了来药,娜真倒是有了眼色,先就在米娜面前准备好了一个盆子。 果然是一喝三吐。终于碗里的药是没有了。可到底这药算不算是喝到肚子了,众人也是都不知道。 米娜趴在桌上休息。两人忙是收拾起来。等到丢了的一魂回来一半时候。米娜站起来。让娜真递给她衣服后,拿了往屋后汤池走去。 没过一会,米娜就是脸色苍白的,无力的扶着墙壁走了回来。边走边对迎过来的春喜和娜真道: “你们还是给我去打水过来洗头,受不了那硫磺味。你们说常太医其实就是一庸医呀?不过是得了祖辈荫庇。冒充到了太医院的。” “哎呀,公主,你就省省力气别说了。我看还是让吴老安排个人,再让常太医过来看看。噎食也没见这样的,这都第二天,感觉比昨天还甚。” 娜真护着米娜,一脸愁人,很是焦急的道。 另一边护着的春喜,也是紧蹙额头,忙是附和着点点头。 “就是,就是,就是积食都没见这样的。今日还是吃不下东西可怎么办?” 两位都才是十几岁的丫头,府上又从没有怀过孕的孕妇,娜真也是打小便是同米娜一起形影不离的疯跑。她和春喜两人都从没见过害喜,谁也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若是今日整天都这样,我就死了算了。” “呸呸呸……” “呸呸呸……” 两头同时都异口同声 “公主,莫要乱说。” “王妃,莫要乱说。” 春喜本就是吴老专门与米娜挑的位心性纯良的丫头,米娜从来也没真把她当下人待过。 这位主子行事做派也是总有些与众人不同,比如在家不上妆等。没有几天春喜便是被米娜征服,成了米娜妥妥的迷妹。 也是看见米娜难受的样子,着急的很。 三人终于是回了屋内安排了米娜坐下后。米娜有气无力的说道: “暂时不要告诉吴老,等到下午看看再说。到时再喊常太医也不迟的。这点事情还要不了我的命。不过就是折磨人而已。” 两人听后点点头,虽然若是告诉的吴老晚了,必是又会挨训。可终究米娜才是她们的主子不是。一仆不侍二主。 看米娜没有多大的事了,两人忙是出门,给米娜准备洗头的热水,帕子什么的去了。 一早上,米娜还是什么都吃不下。后来春喜到到厨房拿了些水果来,米娜倒是勉强吃下去一些。两人便是没有早晨那般焦愁。 中午时分,米娜没到到膳房用餐,而是端到了主屋,米娜还是一见菜就发呕。为了不让吴老起疑。便是让春喜和娜真一起分吃了她那份,结果两人被撑的不行。 米娜下午便是领了她们花园里练慢太极,她强身,那两丫头消食。晚上也还要靠着两丫头打掩护呢。 自从发现水果可食后,两丫头就去了厨房,扫荡一般,把水果全薅到了米娜屋里。全天米娜就靠着水果续命来着。 眼见还有五天,围猎盛会就全面结束了。陆恒整天就像赶场一样,这儿那儿,一件接着一件事情的,忙到飞起。 大世子自从对阿依古丽有了念想,只要见着陆恒就是明里暗里,催促着让陆恒快点安排。 陆荣其他都还好,就是太过荒淫。一王侯,近女色本算不上大事。但他实属太过。 不管谁家的女子,平民百姓,臣子将士,王公贵族一概不论。哪怕已是为人妇,只要他看上了眼。 先是发个帖子,礼貌有加的邀你上门来。自己主动来了便是好说。必会让女子走着回去。若是不来便是会直接绑入府里,然后就是被抬出府去。 陆荣是长子,又是现在皇后的嫡子。按照祖训立法,他便是以后的陆王。 他就是飞扬跋扈,仗势欺人,在明面上。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终究不过是个立场问题。难若是落到自家头上就更是打落牙齿和水吞,不敢声张的忍了 陆恒不想得罪陆荣,又想保下阿依古丽。一时没有想到妥帖的办法,只敷衍得拖着。 陆荣对女子什么德行,陆恒很是清楚。怕是拖的久了反倒生出事来。陆荣也是多半看着他的关系,才是按捺着还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认识的女子,陆恒也就算了。可阿依古丽与米娜的关系,陆恒是清楚的。 若阿依古丽真是被陆荣欺负糟蹋了,米娜应是会拼尽鱼死网破,也会想尽办法让陆荣在劫难逃。就算不取他性命,也会让他难逃被阉掉的命运。 哈克族的人都是性子比较刚烈,想要说服阿依古丽主动献身,根本就没有可能。反倒有可能使两国嫌隙更剧。 若是米娜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多半也会要了他半条命。昨晚她自己煮的一条鱼不好吃,都让他差点一夜没睡觉。更别说人,还是她的朋友姐妹。 这想法还是趁早掐灭,想都不要想。 反正阿依古丽他要是保全不好,家会不和,国会不安。 想来想去,时间都不可以倒流,弄的他都想把陆荣给阉了,让他消停。免得以后因他下半身生出大问题。 再不行就只有铤而走险给他下药,让他丧失那功能几日,直到哈克族众人离开朝阳城为止。这是陆恒为今能想出的唯一办法。 所以这件事情陆恒还真是很有些头大。他决定今晚还是要给米娜说说。一是让她给阿依古丽提个醒,他又不能天天守着陆荣。二是看看米娜脑瓜子能不能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来。 第119章 陆恒又失控了 紧赶慢赶,陆恒回御宿苑的时候又是夜幕降临时。 到了主屋就要入门时,却是看见墙角有些眼熟的两个食盒。走近打开一看正是他专门让月卫买回来糖醋松鼠鳜鱼,动也没动一筷子。 刹那间,陆恒脸上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他走入屋内,不用想米娜也是入睡了,他拿了被子就是躺在了榻上,结果心中却是越来越气。完全睡不着。 陆恒终于是从榻上坐了起来。走到了门外。飞起一脚就是把两个食盒踢翻了去。菜肴,水果,糕点是滚了一地。一片狼藉。 然后陆恒便是头也没回的,离开了主屋,走是走了,但一时也不知道走哪里去好。结果走着走着看见一院子灯还亮着的。 顺着灯光走了过去。却是柳莹莹和王敏一起在柳莹莹房里绣花。 两女子也算是同病相怜。晚上都是睡不着。到了上林苑后,两人便是常常结伴玩耍。 今日在柳莹莹这边待的久了些,王敏也懒的回自己院子了。 陆恒的到来,是着实让两人吓了一跳。原本她们都是准备再绣一会也就睡觉了的。却是没想来了这位大神。 坐在罗汉床上的两人属实是有些惊慌失措。都是放了手中活计,忙是给陆恒,让坐,沏茶。两女竟然都忘记自己坐下。一左一右的站在陆恒身旁。 看到她们如此。陆恒心中便更是生气米娜。自己上赶的对着她好,她似从不在乎。 两女是自然比不得苏真真。绝不会放过一丝的机会。 都是贵族的女子。自尊心作祟。身上太多莫须有自己或是家族加上的枷锁,总是会是兜着。又太过揣摩别人的心思,而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所以即便那次陆恒想要发泄一下,也是宁愿去找苏真真,也不想去她们的住处。 看着两女呆呆的站着。 “你们很怕我嘛?” 两人才忙是回答没有。 “那你们丫鬟一样站着干嘛?” 刘莹莹是先是回过神来,一边拉了凳子坐下,一边说道: “这不是怕,夫君还有什么吩咐来着。” 听到“夫君”,二字,陆恒斜眼瞥了柳莹莹一眼。 那眼带寒光,绝不会是因为喜欢。弄的刘莹莹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王敏倒是啥话也没有说的坐了下来。 “以后你们都称呼我二世子好了” 两人都是点头称,“是”。 不是没被两人喊过“夫君”,可是自从被米娜喊过之后,他就很是反感其他女子再如此称呼自己。哪怕他现在正因为她而气的不行。 “你们不是从小培养琴棋书画嘛?为我弹弹琴总归是能行的。” 两女对视一眼,柳莹莹站了起来。 “我去取琴,为二世子抚上一首。” 王敏却是乖巧的坐到了罗汉床另一侧,面对着陆恒,给陆恒斟起茶来。倒好一杯后。王敏看向陆恒: “世子,是否想喝些酒助助兴?” “拿来看看。” 王敏喊来柳莹莹的侍女, “环儿,前几日我和柳姐姐去了饕餮苑,带了几坛酒回来。你去拿坛过来。” 环儿听了,低头抬眼看了看王敏,然后便是作礼出去了。没一会拿了一坛酒过来。直接走到了陆面前,屈膝一礼后,喊了声“大人”,递给了陆恒。 那酒原本是柳莹莹待着无聊,前几日约着王敏去饕餮苑吃饭。买了几坛,准备作为礼物回朝阳后,送与自己父母兄弟的。 虽说价格比不上前十,但也不不是一般老百姓消费的起的。单单一坛就能换上5个丫头。 陆恒喝柳莹莹自然是愿意的。可王敏不过是同她一路,知晓她买了这酒,就问也不问她,擅自作主的借花献佛。环儿是柳莹莹陪嫁的丫鬟,心里当然是不愿主子东西让别人去献了殷勤。 陆恒拿到手中一看名字,“万物生”。在饕餮苑里并不在前十名里。但也是比较出名,是众多酒里卖的最好的。 原因是,它是款滋补阴阳的养生酒。价钱上没有前十位那么高。所以很多人到了上林苑的人都会买点自喝或者送人。 陆恒轻轻揭开酒坛的盖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他缓缓地将酒倒入杯中,酒杯中泛起晶莹的酒花。 柳莹莹怀抱着七弦琴走进屋子,目光被案几上的酒坛吸引。她的眼神迅速扫过王敏,然后静静地坐下,开始拨动琴弦。 琴声悠扬,如泣如诉,与屋内弥漫的酒香交织在一起,之前的沉闷气息一扫而空,取之而代的是一种宁静而美妙的氛围。 乐子谁不会找?想主动对陆恒百依百顺的人。又岂止苏真真一个? 如果说之前陆恒一直都在自我约束,克制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和欲望,那么今晚,他决定不再束缚自己;如果说米娜挑战他作为男人的权威与尊严,那么今晚,他势必要从别的女人那里双倍找回场子! 平心而论,单就相貌而言,柳莹莹绝对称得上是一等一的美女——她不仅面容姣好,而且比起王敏那张可爱的娃娃脸还要胜一筹。 当柳莹莹轻拨琴弦,奏完最后一个音符时,陆恒示意她来到罗汉床前。随后,他向丫鬟们挥挥手,让她们把床上摆放的文案撤走。 柳莹莹轻盈地移步至床边坐下,而陆恒则侧身坐在床内侧,顺手将酒坛捧在手中。 他放弃使用酒杯,仰头灌下一大口酒之后,目光扫过面前两位似乎不敢正视自己的女子,轻声问道: “你们两个会玩猜拳吗?” 柳莹莹稍稍迟疑,低声回答: “会一点儿……” 一旁的王敏也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心中暗自揣测,莫非陆恒想要和她们一起以猜拳助兴、饮酒作乐? 然而,正当她们如此想之际,却听到陆恒接着说: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比试一番。谁要是输了,就脱掉一件衣裳。”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二女耳畔炸响,令她们很是惊愕。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游戏,怎知竟演变成这般局面!一时间,屋内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尴尬起来。 两人皆是一动不动,显得十分局促不安。柳莹莹是脸色苍白,王敏则是脸颊逐渐泛起一层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般诱人。 屋内的婢女们见状,纷纷懂事地轻声离去,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此时此刻,房间里只剩下陆恒和这两名女子。陆恒一言不发,但他那锐利的目光却充满了挑衅意味,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二人。 第120章 黑色的夜 柳莹莹自从踏入勤王府的大门后。除了新婚之夜那短暂的温存外,她和陆恒几乎再无过多接触。 曾经心高气傲、甚至是自负的她,如今却在这日复一日的冷遇中渐渐失去了方向,内心充斥着深深的自我怀疑。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贴心的丫鬟环儿陪伴左右,以及背后强大的家族声誉作为支撑,恐怕她早已无法承受这样的精神压力,甚至连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都会丧失殆尽。 每一天,柳莹莹都是在孤独和寂寞中度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悲凉。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为何会遭受如此对待?然而,无论怎样思索,都找不到答案。 在这个陌生而冷漠的环境里,柳莹莹感到无比的无助。她试图去了解陆恒,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他总是忙碌于政务,对她视而不见;或者偶尔在府中遇见,也是匆匆而过,绝不多留片刻。这种疏离让柳莹莹倍感痛苦,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了一般。 当王敏踏入府邸的那一刻,她的内心竟生出一丝慰藉之情。独自置身于地狱之中,如今却能目睹另一个人也坠入这无尽深渊,仿佛自己所承受的苦难瞬间减轻了几分。 然而,令柳莹莹始料未及的是,陆恒对王敏的态度与对待自己截然不同。每月总有那么一两回,陆恒会亲临王敏的庭院,而这种待遇是柳莹莹从未享受过的。 眼见着陆恒对王敏相敬如宾,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柳莹莹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同时心底涌起强烈的不甘。 她不禁自问:难道自己真的不如王敏吗?这个问题不断萦绕心头,让她更是无法摆脱在深深的自我怀疑的漩涡,陷入和无尽痛苦之中。 她向来自视清高,认为世间再无其他女子可与之相较。然而,如今为了陆恒,她竟然甘愿放下身段,主动向王敏示好并与其交往。要知道以前小时候,她不过只配跟在自己身后帮忙提鞋的份。 之所以如此亲近王敏,无非是想要一探究竟,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有何与众不同。 自幼时起,她便与陆恒一同在学堂念书。在诸多皇子之中,唯独陆恒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唯有陆恒方可与自己相匹配。 平日里,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在陆恒面前展现自己。而当父亲告知她这桩婚事时,她更是喜不自禁。毕竟,能够嫁给心仪之人,岂有不喜之理? 原以为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陆恒尚且年轻而已,时机未到。所以她才会选择暂且委屈自己,甘居妾室之位。 怀揣着满心的憧憬与期待,她终于来到了勤王府,一心只想先陪在陆恒身旁。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等待她的竟然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今日陆恒突然造访她的院落,令她倍感惊讶之余亦满心欢喜。尽管好像说什么都还是错的,但陆恒能够主动开口与她交谈,已让她心生喜悦。心中还很是后悔今日就不该让王敏过来。 陆恒刚才竟然对她和王敏说出那样的话!这让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了一般。难道说,在他眼中,自己就如同那些勾栏中的女子一样低贱吗?他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贬低、侮辱自己呢! 她的内心翻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一时间不知所措。究竟应该顺从陆恒的要求呢,还是不顾一切地大闹一场? 可是,如果大闹一场,他是否会在意自己的举动?他应该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 想到此,柳莹莹心中一阵酸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陆恒。然而,当她与陆恒对视时,却发现对方正用一种挑衅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未来——无论自己如何哭泣、撒娇,都无法打动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相反,他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立刻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让自己重新陷入无尽的孤独和冷漠之中。 就在这时,柳莹莹不经意间瞥见了身旁王敏那张因羞涩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顿时醒转。 不!如果自己只是一味地哭闹、不配合,最终只会便宜了王敏。自己岂不是成了替他人作嫁衣裳?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她都自认胜过王敏一筹。连苏真真这样的女人都能被陆恒允许上了餐桌,那她又有何不如别人之处呢? 当王敏满脸羞涩地轻声喊出一句:“柳姐姐”的时候。 柳莹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嘴角轻扬,语气坚定地说道: “妹妹,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 听到这话,王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 王敏大眼睛娃娃脸一般的容貌,黑莲花的心思。她真的就是不争不抢,乖巧的顺从嘛? 有的人锋芒毕露,有的人却喜欢掩盖锋芒,以退为进。谁会没有往高处的野心呢。不过隐藏的更好些罢了。 三个女人原本她以为她是受宠爱的那位。王妃之位空悬。她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怀上陆恒的孩子,那便会是她最大的砝码。可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就是没有动静。 却万万没有想到,王妃的位置上凭空出现了位异域公主卡拉米娜。 苏真真从没人理睬到上座又消失。她觉得多半都是跟那公主有关系。 公主来了勤王府,又离开,又跟陆恒一起到了御宿苑。她还没太看的清楚。陆恒对那公主到底是什么想法。 苏真真莫名的消失,让她原本想在上林苑主动的制造些跟陆恒的机会。也是打消了这念头。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解了再说。一切还是先维持现状的好。 随着一轮轮比赛结束,两人的衣物开始慢慢的一件一件褪去,如同花瓣一般一片片剥落。 柳莹莹和王敏两女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脸色越来越红,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陆恒则悠然自得地侧身坐在一旁,手中握着酒坛,轻轻晃动坛中的液体。他的目光如炬,像一只时刻准备扑食的恶狼一般。毫不掩饰地凝视着眼前那令人心醉神迷,旖旎的风景。 两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丝微妙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他慢慢品味着坛中醇厚的美酒,感受着它带来的炽热与醇厚。酒液顺着喉咙滑落,燃起一团火焰,温暖了有些秋日凉意的整个身躯。 终于陆恒放下酒坛,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衫。这黑色的夜充满诱惑和欲望。 第121章 误会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娜真与春喜早早地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主屋。然而,当她们来到主屋前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们惊愕不已——一片狼藉! 娜真突然想起昨晚将食盒放在屋外后便完全抛诸脑后,但即便如此,这里也不应变成这般模样啊!只见墙壁,地面上都沾满了油腻的污渍和剩菜残羹,仿佛遭受了一场惨烈的“袭击”。 两人面面相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到底是谁这么坏呀?怎么能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呢……” 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满,她们开始动手收拾这片混乱之地。 米娜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肚子,虽然现在手上还感受不了什么动静。但一想到里面有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让她觉得很是奇妙。 她的一天就在一碗热腾腾,苦兮兮的药中开启,尽管害喜的症状并未减轻。 米娜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只希望这样,苦味能在嘴里停留的时间短一些,药能快点喝完。 每喝一口,还是忍不住要呕吐起来。然而她并没有放弃,仍然尝试着努力要将整碗药喝完。 她必须要为肚子里的小生命而尽力。 昨晚,米娜半夜醒来,口渴难耐。起来找水时,看到了榻上的被子。环顾四周,却不见陆恒的身影。心中虽有些疑惑,但她并未多想,只当陆恒因为有事需要处理而离开了。 另一边,陆恒则是在左拥右抱的温柔乡中醒来。他本想不惊醒身旁两人的穿衣离去。谁知他刚一动弹,两个女人便同时苏醒过来。她们脸上泛起羞涩的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两人迅速穿好衣服,然后便是一同帮助陆恒穿好衣衫、梳洗。整个过程中,陆恒沉默不语,配合着。待到一切都收拾好后,他们又一同前往膳房享用早餐。 一路上,陆恒始终走在最前方,表情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全程没有与身后的二女交流半句。两女安静的跟随着。 来到膳房,吴老远远地便瞧见陆恒走了进来,赶忙迎上去,对陆恒道了早安。 引着陆恒到餐桌旁坐下,并吩咐下人将饭菜端上来。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吴老毕恭毕敬地立于一旁,等待着指示。 陆恒并没有看到米娜的身影。今日他因为昨天晚上的放纵,今天是起的比平日晚了一些。 他不禁心生疑惑:以往这个时辰,米娜应该早就到了才对呀!难道是已经吃过走了?陆恒心中暗自揣测着。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王妃呢?为何不见她前来用膳?\" 吴老连忙回答道: \"世子,这几日王妃身体不适,食欲不佳,一日三餐皆是在主屋里进餐。\" \"何时开始的?我怎会不知此事?\" 陆恒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自前天早上起,王妃便出现此等状况。常太医是当晚来诊视的,并开具了药方。王妃没有告知世子嘛?\" 吴老小心翼翼地看着陆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听到这里,陆恒顿时火冒三丈,\"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和碗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常太医都亲自上门问诊了,自己一家之主,她的夫君竟然对此毫不知情! \"如此重要之事,为何无人告知于我?\" 陆恒怒目质问着吴老。 吴老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原本他以为王妃早已将此事告知陆恒。 毕竟这几日陆恒总是早出晚归,一回到府中便直奔主屋而去,自己也未曾遇见他。 谁曾想,陆恒居然对此事全然不知 今日见到陆恒竟然和柳莹莹、王敏一同走进膳房时,他心中不禁还涌起一丝诧异之情。 按照常理来说,陆恒理应跟随着王妃一同现身才对啊!这一情景让他感到有些困惑不解。 意识到自己并未将此事告知陆恒,毕竟及时传达信息也是他应尽的责任。的确是他失职。 陆恒对王妃的在乎他当然是一清二楚。 于是,他只得宽慰陆恒道: “世子,常太医看过了,表示并无太大问题,请您放心。” 陆恒已是起身离座,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她煮鱼那晚,他从没想过她已经病了一天了。她为何不告诉自己?她到底把他当何人?他是不必知道还是不配知道? 走到主屋门口,他已经是由担心变成了愤怒。 米娜紧紧地盯着碗里那仅剩的最后一口药,她默默地给自己做起了心理建设。 一旁的春喜心疼地看着米娜,如此痛苦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 \"王妃,要不咱们就别喝了?反正每次喝完都会吐出来……\" \"不喝了,公主,您已经喝了三道药了,夜没见到什么明显的效果。\" 娜真也说道。 米娜并没有听从她们俩的话。她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毅然决然地拿起了碗,紧闭双眼,然后猛地将那最后一口苦涩难闻的药吞入口中。 就在这时,陆恒低沉而带着愤怒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多久!\" 米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原本就是翻腾的胃部更是一阵痉挛。她嘴里含着尚未咽下的药水,惊愕地睁开眼睛,朝着门口望去。 当看到站在那里一脸怒容的陆恒时,米娜的心头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 \"噗嗤——\" 米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包在嘴里的那口药猛地从嘴中喷涌而出,溅洒得到处都是。都来不及顾忌形象,和思考什么,便是又低头对着地方的盆子呕了起来。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娜真和春喜赶忙一个人收拾,一个人给米娜端水,递帕子洗漱。 陆恒此时已经站到了米娜的跟前,他紧紧地咬着牙关,双手攥成拳头,拼命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怒火。看到米娜终于停下,他再也无法抑制住情绪,怒声吼道: “我很好骗是不是?” 米娜不禁皱起了眉头。刚才的不适感尚未完全消散。她不过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想要再次确认之后再告诉陆恒。 不过是早一点,晚一点知道罢了。怎料竟引来陆恒如此激烈的反应。此刻承受痛苦的明明是自己,他又为何这般气恼。 米娜缓缓抬起头,忍住胃部不适,目光凝视着陆恒,试图解释道: “我不过是”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不过是什么?无非就是不想告诉我真相罢了!你究竟将我视为何物?我在你心中算得上什么角色?” 陆恒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满满的质问与不甘。一个男人不过手背擦破点皮,你就大庭广众下细心为他包扎。 陆恒看着米娜脸上那不以为意,还觉得烦的样子,越说越气。终是没有忍住,伸手把米娜脖子处的衣领一提拽,把米娜拉的离开了座位,不得不站立起来。 “就想跟他去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嘛?跟着我很委屈难受是嘛?还跟我说和离?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你就是死,我也会让你死在我身边。” …… 陆恒如暴风骤雨的愤怒让米娜猝不及防。她完全搞不懂他这是怎么了。 陆恒一边愤怒的咆哮,一边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攥住她脖颈处的衣领,还不断地晃动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摇散架似的。 这种窒息般的感觉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大脑缺氧使得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她拼命挣扎着,试图用双手扯开陆恒那犹如恶魔之爪般紧扣在自己衣领上的大手。然而,由于力量悬殊太大,她的努力无异于以卵击石。 一旁的春喜和娜真心急如焚,眼看着局面越来越失控,她们再也站不住了。 娜真率先冲上前去,拉住陆恒的手臂,想要掰开他抓住米娜衣领的手。但她哪里是陆恒的对手?只见陆恒轻而易举地用另一只胳膊一挡,便将娜真推到了一边。 春喜见状,连忙也上前帮忙。她与娜真,一人抓住陆恒的一只胳膊,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阻止他对米娜的伤害。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陆恒的力气大得惊人,任凭她们如何努力,始终无法撼动他分毫。 一时间,房间里混乱不堪,春喜和娜真则早已哭得像个泪人一般。眼见强的不行,一边手上拉扯陆恒不停,一边带着哭腔劝解: \"姑爷,请您高抬贵手,先放开王妃!您这样下去,真的会害死她的啊!\" \"大人,求求您放过王妃!王妃已经两日未曾进食,身子虚弱至极,经受不住这般折磨呀!您有什么话,可以等松开王妃之后再慢慢说嘛,大人……\"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 陆恒终于用力将提着的米娜向后猛地一推、一扔!松开了原本紧紧抓住米娜衣领的手。 米娜身体因为惯性而向后倒去。她试图稳住自己,但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最终还是跌坐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与此同时,陆恒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他毅然决然地转身而去。 第122章 一码归一码,家事国事不影响 两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米娜却是没有哭。光是屁股上的疼痛就让她来不及哭。 两丫头看着陆恒放手,米娜跌坐于地后,便是脸上梨花带泪的马上快步过去扶她, “别动我,让我躺一会。” 米娜却是平静说道。 跌坐地上之后。屁股摔的太疼。以至于她干脆直接仰躺在了地上。 她现在只祈求肚子里的宝宝不要有事就好。双手都是护在了肚子上。 脑子里一直在想,陆恒为何生气,他是知道与尚洲皓的事情了嘛?为何他会提起和离之事? 有时候,我们总是会因为出现的一些变故,而忘记了一开始的初衷。比如原本两人相约,各自满心期待,却因为一人迟到,大发雷霆,随即开始互相争吵不欢而散。一开始期待的甜蜜约会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甜蜜或是憎恨,是自我选择行为的结果。 陆恒在饭桌生气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告诉他,感觉事情没在自己掌控中的本能气愤。 听闻米娜生病,去往主屋是因为担心米娜,想要关心的看看她。没想一路胡思乱想后,却是成了这般模样。 早如此不如直接不要关心米娜,好好吃完饭,直接出门公事去。 陆恒黑着脸的到达思贤院没多久。小厮便是送来一封请柬。 大世子陆荣终于是忍不住,不再等待陆恒的安排。直接安排了明日游船赏景,相邀陆恒与米娜。 想必哈克族也是收到了请柬。 陆恒双手撑额坐于书桌前。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并思虑着。 只听他喊了声。 “月一。月二。” 月一,月二出现后,他才是坐直了身躯,抬起头来。平静开始对两人吩咐道: “月一你带一两人,回朝阳城的艳丽楼,找老板娘安排两名新面孔,色艺双绝的女子和持续十日量的一阳散。给我明日以前带过来。” “月二,你速速去找一下哈克族的别克塔尔都统,请他过来见我一下。” 月一,月二应声而退。 陆恒便是翻阅起桌上公文。快速处理起来。 月二倒是很快,在摔跤场寻到了别克塔尔都统。 别克塔尔听了月二传话,与众人打了招呼后便是跟随着月二见陆恒去了。 别克塔尔带着心中疑惑见到陆恒。陆恒询问了他是否收到了大世子的请柬。 别克塔尔自是心中明白,二世子不会无缘无故找他来问请柬一事。 “今日一早是收到了大世子的请柬,陆中令不有何不妥?” 陆恒平静问道: “我想问下都邀请了谁?” 别克塔尔带着疑惑,如实说道: “请柬上倒没有具体说邀请谁,只说自己喜欢骑射,想要邀请哈克骑射比赛前三名的勇士一聚。” “哼”,陆恒冷笑一声,大世子倒是好算计,阿依古丽正好第三。 别克塔尔看着陆恒没有继续问,便是轻呼了一声: “二世子……” 二世子看了看别克塔尔都统说道: “都统,大世子的行为做派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不过他这次湖上游船宴,应是主要想邀请阿依古丽。” 陆恒含蓄的告知别克塔尔,大世子的用意。 王都朝中重要之人,各国怎会没有了解。别克塔尔听到陆恒的话语,自然一下心中明了,眉头一皱,也是开始思索起来。片刻之后他开口询问陆恒: “我让他们称病不去,你看可行?” 陆恒摇摇头, “这样只不过会激怒他,适得其反。” 看着被难住了别克塔尔,陆恒拿起桌上的请柬,在别克塔尔的视线里扬了扬说道: “我这里,也是收到了他的请柬。我倒是有一计划,到时候让阿依古丽跟我和王妃一起过去。 想来他也是会先礼后兵。到时候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再说嘛。” 别克塔尔点点头,眼神很是恳切的看着陆恒道: “那明晚,就拜托二世子,照顾几个孩子了。他们都涉世未深。还请二世子多多费心。王妃说话他们都还是蛮听的。” 别克塔尔没有过多询问二世子具体的计划。想来他自有安排。既然陆恒没有主动告知,他也不便再多问什么。 反正米娜也会在一路,她自是不会让哈克族人陷入困境。 别克塔尔就要告辞之时,陆恒又问了他们准备几时启程回康城。别克塔尔告知时间后,陆恒却是表达了越早越好的意思。 别克塔尔自然明白了陆恒的意图,既然惹不起那就先躲开,避其锋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所以他回应陆恒,表示今天,晚些时日就开始做准备,尽快做出相应的安排。等参加完陆王举办的围猎结束宴会之后,就立刻动身启程离去。 陆恒听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沉默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对别克塔尔说道: “另外有一件事情提前说与都统大人您知晓一下,我怕你们离开之时无法相送。这样您返回康城的时候也可以转告给国婿以及岳父大人。 对于土曼单于和左贤王等人,我准备让他们留在中土。护国都郡那一块儿,过不了多久我也会调动派遣一队精锐强将过去镇守。” 听到陆恒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别克塔尔内心深感震惊诧异。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然后坚定而有力地回复陆恒, “好的,我一定会如实转达并告知大王子和可汗。” 土曼单于近期的动作,陆恒都是一一清二楚。与匈奴早晚都会有一战。既然对方蠢蠢欲动,何不干脆乘有盟友之际,先下手为强。 虽然土曼单于在中土出事,对方必会兴师问罪。但眼下正好哈克族与匈奴有了冲突,不如趁此机会,哈克族出师有名,借些兵与哈克族,直接在中土之外把对方残了或灭了。 这个计划其实陆恒早已和陆王私下讨论过多次。而陆王对此也表示赞同,并特意叮嘱陆恒要谨慎小心、严密行事。 本来陆恒与土曼单于是有家仇未了。当初米娜来到王都时所遭遇的那场可怕火灾,必定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原本以为这些恶徒只会在域外兴风作浪,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勾结陆杰潜入中土境内纵火犯事。 这样正好达到削弱双方联系,制造矛盾。还顺带把自己摘干净。恰巧碰见陆杰这个蠢货愿意配合。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是阴险狡诈至极! 不过也好,此次刚好可以将国仇家恨一并了结。陆恒心中暗自思忖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定要让那些犯下罪行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将让他们做为肥料,永远留在中土这块地上。 第123章 陆恒与哈迪尔的战斗 早晨那一闹,陆恒经过一天的忙碌后,回御宿苑时,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米娜。 他把今日收到大世子的请柬直接交于了小厮,让其交给王妃。晚饭时不见米娜也不再过问。 倒是吴老告知今日王妃传过常太医来苑。陆恒听了也并没有搭话。饭后便是直接去了御宿苑的书房。 米娜今早完全没有心思去思考和陆恒之间发生的事情,她满脑子都是担忧,摔倒可能对腹中胎儿造成的影响。心急如焚地传唤常太医前来诊治。 见到常太医之后,米娜焦急地说道: “我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心里非常担心胎儿的情况,请您务必帮我好好检查一下!” 常太医仔细查看一番后安慰道: “王妃不必太过忧心,万幸这次倒是并无大碍。不过以后您切不可掉以轻心。 本来现在就是胎位最容易不稳的时期。万事都需谨慎小心,切不可再摔跤了啊。 另外还要多多尝试进食才是。这样对胎儿也才好。” 说罢,他便提笔写下几味安胎养身的药方交给米娜,然后才放心离去。 起初,米娜还在苦苦思索着陆恒为何会突然发怒,并为此感到惶恐不安。 然而,慢慢的她注意力逐渐被身体的不适所占据。全身心的投入到与身体的斗争中去了。 为了确保孩子的健康成长,米娜强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努力吃下一些食物。 每一次尝试进食都会引发一阵呕吐,但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同时,心中对陆恒的怨念也愈发深重起来。 晚上,小厮将一份请柬送到米娜面前。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随手便放在了一旁,没做多想。 陆恒晚上也没到她这里来她也不想过问。 次日一早,哈迪尔和阿依古丽还有努比亚,一行三人却是早早来御宿苑找到她。 他们三人面色焦急的与米娜见面之后。她才知请柬并非普通的一次宴席。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事情。 讲述之时,阿依古丽也是急得流出了眼泪。米娜等众人都忙是安慰。 “既然师父都说陆恒有了安排,你就不要忧心了,他肯定是有了办法。况且不是还有我呢,怎会让你们在此受了欺负……” 后面终于才是让阿依古丽稳定了心神。安排了娜真陪着他们在苑子休息。等着晚上一起去赴宴。 娜真正好准备做一些哈克族美食,给米娜试试。于是拉着阿依古丽和春喜一起去了厨房。 米娜带着哈迪尔和努比亚两人来到练武场。两人便是在院子里的练武场上比试武艺,他们相互切磋、打闹着。 哈迪尔却发现米娜似乎并没有心情参与其中,而是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一旁池塘边的亭子里。 哈迪尔见状,便是放下手中的兵器,示意努比亚继续自行锻炼,然后迈步走向米娜所在的亭子。 他今日一见米娜就发现她有问题。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脸上也是苍白没有颜色。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这才多久不见? 大家注意力都在哭泣的阿依古丽身上,他却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米娜脖子上有摩擦的伤痕。却也只能隐在心中不好询问。 知道米娜可能需要一些陪伴或者倾诉,所以决定过去陪她坐坐,聊聊天,希望能让她开心起来。 米娜并没在意脖子上的伤,是因为这不知道比那次陆恒想要掐死她时,不知道轻了多少。 衣领勒到的地方不过有些红罢了。穿着衣服也不怎么看的见。她也就没太在意。哪知哈迪尔明明一壮汉,对她却是心细如发。 而今天恰巧陆恒也没有离开御宿苑,因为他正在安排今天晚宴上的行动事宜。 昨晚,月一就带回来了人和药。当吴老告知哈迪尔等人已经到达时,陆恒便来到了主屋院子,准备与大家见见面。 可没想到的是,进到院子,陆恒找了一圈,就看到了哈迪尔和米娜正坐在亭子栏杆处,一边投喂池塘里的鱼儿,一边谈笑风生。 这一幕让陆恒心中嫉妒和愤恨交织在一起,瞬间像火山一样快要喷发出来。 “你们倒是悠闲自在!” 陆恒冷厉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炸响。 两人齐齐转过头来。哈迪尔本来心里就一直对陆恒很不满,如果说在这御宿苑里还有谁能让米娜不高兴或者受到伤害,那无疑就只有面前这一人了。 一直压抑的哈迪尔对他也非常恼火。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把米娜护在了身后: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他们俩才刚刚碰面,就已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无比。 陆恒轻蔑地看了哈迪尔一眼,然后目光直直地盯着米娜说道: “你过来。” 米娜狠狠地瞪了陆恒一眼,毕竟不管如何,尽管他们在怄气闹矛盾,但陆恒还是在帮助阿依古丽,或者说哈克族。 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终归他是肚子里孩子的爹不是。况且今晚的晚宴是迫在眉睫。还需得陆恒解决。 米娜便是迈开脚步准备朝陆恒走过去。 然而,就在这时,哈迪尔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米娜, “你不用听他的。” 陆恒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挡住去路的人——哈迪尔,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 他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挑衅和阻碍,猛地向一侧低下头去,然后又迅速抬起,眼中已是闪烁着凛冽的杀意。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势从陆恒身上爆发出来,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向四周席卷开来。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暴突,力量汇聚于一点,电闪之间,抬手就准备给予哈迪尔致命一击。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哈迪尔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似早有准备。想揍陆恒的想法,已不是一日两日。 哈迪尔同样挥舞起自己的拳头,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两人的拳头在空中交汇,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起来。 一时间,劲气四溢。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被这激烈的战斗所点燃,变得炽热而扭曲。 亭子里桌子上的水果,糕点,茶具等都是四处分散飞扬,四分五裂。 双方互不相让,全力以赴,每一招一式都充满了杀机与狠劲。 一切发生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等到米娜想阻止的时候,又不得不忙于躲避飞来的食物和瓷器。 等到空中终于没了乱飞的物品,米娜才是寻到时机站到正在打斗的两人一侧: “你们发什么……” “神经”二子还没出口,便是被打的火热的两人,双双伸出一手来,想要将米娜推开两人战斗的范围。 两人都是下意识想要保护米娜,都是不愿米娜靠的太近,免得误伤了她。 可是正在打斗的两人,哪里控制的好力度,和观察米娜身边的环境。再加上米娜,这几日因为害喜,身体的敏捷和力量早不是以前没怀孕时的状态。 被两人同时一推,米娜后腰结结实实撞到石桌上。疼的米娜反手扶着桌子,一时都无法动弹。 此时不远处,发现这边冲突的努比亚,忙是跑了过来,两人已经是从亭内打到了亭外。 努比亚见两人不分上下,不嫌事大的他。大喊了一声, “哈迪尔”, 便是把手中铜剑向着哈迪尔抛了过去。正当哈迪尔跃起,准备伸手接剑时。 陆恒及时飞起一脚将其踹退几步,抬手一握,剑反而落入陆恒手中,哈迪尔见状,也忙是拿出腰间匕首相对。 但终归一寸长一寸险,哈迪尔很快落入了下风。 努比亚看见剑被陆恒握于手中之时,这个猪队友急的直跳脚。 眼见哈迪尔落入下风,才是想起,转身又往练武场的兵器架方向跑去。 米娜此刻感到腰上的剧痛稍稍减轻了一些,看到哈迪尔显然处于下风,而陆恒却并没收力的打算。手中的攻势反而越发凶猛,眼神中的杀意也愈发浓烈。 她咬了咬牙,顾不得腰上和肚子的隐隐作痛,松开原本撑在石桌上的手,迅速迈步奔向哈迪尔。 正当陆恒一剑猛力刺向哈迪尔时,米娜毫无迟疑地闪身挡在了哈迪尔面前。 剑尖在刺破米娜衣物的瞬间,已是触到米娜皮肤。剑却被陆恒稳稳地收住,没再前进一丝,只差毫厘,锋利的剑锋便可刺穿米娜的身躯。 陆恒紧握着剑把,手臂上的青筋凸起。他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止住那致命一剑之上。 陆恒近乎咆哮,爆吼道: \"你居然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嘛?!\" 陆恒怒目瞪视着剑尖抵着的米娜,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此时猪队友努比亚,眼中满是不可思,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指向米娜,惊呼到: “公主!” 陆恒转头怒瞪了努比亚一眼,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又是望向米娜。 今日米娜为了舒适,穿了身素锦暗花的白衣白裤。下半身的裤子内侧竟然已经满是血迹。 陆恒惊的紧握的长剑,瞬间松手落地。他急忙向前迈进一步,想要将米娜拉到自己身边查看情况。 哈迪尔早已察觉到异常,虽然米娜坚强地挺直身子站在他面前,但他能明显感觉到米娜正依靠在自己的胸膛借着力支撑身体。 当剑落地发出\"啪嗒\"一声脆响时,哈迪尔感到米娜全身的力量仿佛一下子消失殆尽。 他立刻伸手将米娜紧紧抱入怀中,这也才注意到米娜的下半身正在不停地流血。 哈迪尔顾不上其他,甚至没有看一眼皱眉发怔的陆恒。 他抱紧米娜,毫不犹豫地朝着主屋的方向狂奔而去。 \"月卫!\" 陆恒回过神来,怒声高呼。 话音刚落,几道身影如闪电般迅速出现在他身前。陆恒急切而大声道: \"速带常太医过来!\" 留下命令后,他也是奔向主屋而去。 第124章 祈求上天让米娜平安 当哈迪尔小心翼翼地将米娜放在里间的床上时,陆恒也是匆匆赶来。 此刻,房间内气氛异常紧张,哈迪尔、努比亚以及陆恒这三个男人焦虑不安地围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束手无策,手足无措。 米娜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挂满细密的汗珠。她的小腹传来阵阵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动弹,四肢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绵软无力。 望着眼前这三个挡住床前视线的男人,米娜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你们都出去。” 哈迪尔和努比亚对视一眼,脸上满是无奈与忧虑,但他们还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然而,陆恒却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原地,一动不动。毕竟他在宫中生活已久,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但内心深处却又不断地自我否定,根本不敢往那个方向去细想。 此时此刻,米娜最不愿见到的人便是陆恒。于是,她毫不客气地用全身气力,狠狠地瞪着陆恒,声音沙哑但坚定地吼道: “你,给我出去!” 陆恒紧紧握着拳头,他拼命地抑制住内心的慌乱,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米娜。心中有无数个问题想要质问,但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终还是迈出脚步,转身离开房间。此刻对他来说,不再激怒米娜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哈迪尔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倚靠在屋外门边的墙壁上;而努比亚则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陆恒走出屋子后,便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现场一片诡异的沉寂,三人皆默默无语,似乎都在忧愁的沉思着。 陆恒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米娜近日来的种种举动,反复琢磨着那个自己一直不愿去正视的答案。良久,他终于开口: “来人!” 他们三人的异常早已引起了院子里仆人们的注意,大家都有些好奇地时不时朝这边张望。 一名小厮奔跑而来。陆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对那名小厮说道: “去把吴老请来!” 小厮领命后急忙离去。 没过多久,吴老便迈着大步匆匆赶来。陆恒紧紧盯着吴老,眼中满是焦虑之色,开口问道: “第一次常太医来看望米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老的目光在另外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眼,最后停留在一脸严肃的陆恒身上。他略微思索了片刻,回答说: “当时常太医说是噎食” 接着,吴老详细讲述了那天的情况: “那天王妃一整天都不停地呕吐,根本无法进食。直到傍晚时分,春喜和娜真实在没办法,才来找我求助。于是我派人去找了常太医前来诊治。” 听到这里,陆恒紧握的拳头并没有松开,反而因为过度用力导致手指都泛白了。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常太医在月卫的带领下也是赶了过来。 常太医也是一脸焦急之色额头都皱成了川字: “我不是昨日才是来过嘛,这又是怎么了呀?说了要务必小心,你们怎么就不当一回事呢?” 常太医看着门口的陆恒,还是没忘行礼,没等陆恒张口,便是无奈的摇着头快速的进到了屋内。 三人和吴老看到常太医的到来,也是跟随着进了屋,但是都是待在了外间,不敢再迈步前去了。 “哎呀!王妃呀,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样子?” 里间传来常医不敢置信的话语。 “就是一不小心……” 米娜微弱的声音响起。 “不要再说话了,快将这个药丸含在嘴里。” …… 不过多时,常太医来到外间,找了个凳子坐下便是急忙书写起来。 一阵龙飞凤舞,便是写了张单子,交给了吴老, “快派人去药房买了,煎熬了送过来。” 这时常太医,才是看了看屋内众人道: “你们都下去,陆中令,我有话给你说。” 哈迪尔和努比亚只得离开了房间。常太医颇是无奈的瞧向了陆恒道: “我现在先给王妃用了寿胎安宫灵丸,等会煎好的药再服下。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尽量观察看看。” 常太医顿了顿,继续对着陆恒说道: “想必你也是知道王妃有了身孕。就算是王妃身子骨,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说完,常太医,满面愁容,再次摇头,低头不语。 陆恒现在内心已是气血翻涌,不是生气而是无限的悔恨。他松开了已是握的指甲陷入肉里的拳头,双手捂脸无力的坐下。 本应该是无比高兴的消息,却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才知晓。 府中的其他女子并非无法生育,只是每一次行房之后,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他都会暗地里让吴老悄悄地做些手脚。以绝后患。 然而,米娜却与众不同。早在尚未成亲之时,他便已在心中反复思量过无数遍:假如他们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那将会是多么可爱,而他又将如何带着那个小家伙尽情嬉戏玩耍。 没错,米娜的身子骨一向康健,可他为何偏偏就未曾留意到这诸多异样呢? 如今的他唯有默默祈祷上天,如果自己曾经犯下罪过、欠下孽债,那么恳请上天将所有罪责全都降临到他一个人身上。 哪怕来世要遭受坠入地下十层地狱般的酷刑折磨,他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求换来米娜和腹中胎儿能够躲过这一劫,母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此时陆恒放下了扶额的手,也是极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沉默不语的常太医问道: “你应是第一次看诊就是知道了,为何要说噎食,不如实告知吴老?” 常太医现在也是对于米娜的病情担心不已,正是惶恐不安。听到陆恒如此发问,更是心中一惊: “王妃,让我,保密。她说她要自己告诉于你。许是准备给你个惊喜。我也就……” 看着常太医为难的样子,想到还得他继续给米娜看病。陆恒只得深深的吸了口气,也是不再发言。 娜真和春喜,还有哈依古丽许是听到风声,此时也是急急赶到了主屋,哪知脚刚迈进门槛,便是迎来了陆恒像寒刃一样的目光。 “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王妃的嘛?!” 有些懵的阿依古丽,被站在门外的哈迪尔,快速的拽了出门。 两丫头在吴老嘴里也是知道出了事情。此时听的陆恒怒喝。虽心中焦急米娜的情况,也是一动不敢动。 在陆恒想要刀人的目光下。春喜先是跪了下来,低着头并拉了拉娜真,娜真也是低头跪下。 第125章 大世子的游船夜宴 房间里一片死寂,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痛苦和无奈,这种压抑的氛围使人感到无比难受。 就在这时,吴老快步走进房间,身后紧跟着一个手捧药碗的丫鬟。 陆恒的目光落在跪地的娜真和春喜身上,声音低沉地说道: “你们起身,去给王妃喂药。”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这两位女子默默地点头,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碗,向着床榻走去。 米娜已经无力再多思考什么,只是心中不停祈求胎儿平安。 春喜和米娜看着米娜的样子都有点吓到,强忍着眼泪,配合着让米娜喝下药。 又打来热水给米娜洗漱后换了衣服,倒是没了继续流血的症状。 当陆恒看着一大盆血水从屋里端出来时。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他极力的保持着镇定。偶尔能听到屋内呕吐的声音。他感觉自己都快要炸了。 常医生后来又是进屋去看了看。又给米娜取了颗药丸在嘴中含化着。 出来对陆恒道: “王妃现在血是止住了,我刚刚看了脉象,胎儿应是保住了。暂时王妃就卧床休息,不能再动弹了。 这两日麻烦陆中令安排一下,老臣就在御宿苑住下。王妃若是有什么不适,我也好及时应对。” 陆恒听了,才是略有放松的点点头,便是喊了吴老带常太医下去休息。他在外屋坐了一会,才是入了里间到了米娜床前。 “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今晚的晚宴你无须担心。我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米娜闭眼躺在床上,他一开口便是侧身背对着他。陆恒说完也没有回他话。 陆恒装作无事,又对着站在床边的两女道: “不得让王妃再下床,若是这次这点事情还做不好,就不要怪我无情。” 交代完毕,陆恒看了看依然背对着他的米娜,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步走出了屋。 陆恒来到屋外,叫上屋外哈克族三人随他去了书房。告知他们米娜已经暂时没事。并与他们讲了他今晚的计划后,便让他们离开先休息一下。 当陆恒一个待在书房时,他才站起身来,在房间内走了两步后。才是失态的把书桌书柜上的书胡乱一通扫荡,书籍全都七零八落的掉到了地上,一片狼藉。他又才在,一角落无力的靠坐在书柜旁。 此时吴老缓步进到了屋内,看着坐在地上的陆恒轻声道, “世子……” 陆恒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去看吴老,却从他嘴中飘出一句: “吴老,我是不是很该死……” 吴老有些心疼陆恒,他很久都没见过陆恒这般样子了。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狮子,颓废的独自坐在一个角落里。整个人要碎掉一般。 吴老缓缓轻声安慰道: “上天庇佑,常太医都说稳下来了。世子何必如此,这事也怪不得你,老奴也是大意。 有惊无险的过了这关就好。你与王妃后面好日子还长着呢,你还得好好打起精神来才是。” 陆恒听着吴老的话,默默闭上了眼睛,眼角似乎有着一滴泪来。 吴老看了看陆恒,轻摇了摇头,默默弯腰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籍。收拾起来。陆恒也并没有阻止他。 傍晚时候,陆恒如常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带领着大家一起去往大世子陆荣的船上。 大世子陆荣早已在船上等候,见到众人到来很是热情的相迎。不见王妃卡拉米娜的身影,便是对陆恒问道: “弟妹,怎么没来?” 陆恒笑道: “她身体有些不适,我就让她在屋里休息了。” 陆荣听了点点头, “弟妹不在,你倒可以好好玩玩。父王赏赐给她的宅子,地契我都办理好了。我还说今日她到来了,正好给她呢。不过身体不好,是得好好休息。到时我交予你,带给她就是。” 陆荣注意到陆恒的身后除了哈克族三人还有两位美丽的女子。便是攀着陆恒的肩膀,小声对着陆恒说道: “你倒是知道哥哥喜好。哈——哈——哈。” 陆恒微笑了笑,转身指了指后面: “我可不光带了美女,还有美酒呢。” 看到陆恒身后几个小厮抱着一个个酒坛。正是饕餮院独一的青铜酒坛。 陆荣连道了三声好字。 一行人便是热热闹闹的上了船。船上还有几位陆荣的好友,美食美酒一一准备的很是齐全。歌姬舞女也是早就奏起了乐,随歌而舞着。 陆荣领着众人入了座。又让下人上来,把米娜的地契给了陆恒后。才是向哈克族众人和友人互相介绍起来。 陆荣的几个好友,虽然平时并非陆恒一路玩耍的人,但都是王都城里的侯爵世家公子哥。陆恒自是认得。 其中还有王敏的二哥。很是亲热的坐到陆恒另一侧。互相也就攀谈起来。两女子倒也是训练有素,坐到了陆荣左右两侧,给陆荣很是自然的喂食和斟酒。 陆荣也是笑指着陆恒后,招呼了其他女子照顾陆恒。 船慢慢的启动,好像真的不过是一场交友的游船夜宴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同。 期间一位陆荣的马姓好友起哄到: “听说哈克族的女子不光是武艺骑射超群,而且跳舞也是不错。不知我们今日是不是幸得一见呀?” 然后眼睛就是直勾勾的看着阿依古丽。阿依古丽便是看向陆恒。哈迪尔和努比亚自是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喝了口酒后看向那男子。 陆恒上船后,专门是让阿依古丽坐在了他与哈迪尔的中间。 “马公子,要想一睹美人的舞姿可不能这么容易。你也得先拿出点什么诚意才行。” 陆恒看着马公子道。 “就到,我妹夫说得不错,马华你就想好事。邀美人跳舞一点没有诚意,快点,表示表示。” 陆恒看了王家二公子一眼。虽然这称呼也是没有错。但是按尊卑来说却有些不妥。王家二公子自是感受到陆恒的目光,忙是一脸献媚的讨好道: “二世子,二世子……” 那马公子道: “不知道二世子可不可以指点迷津,告知在下,究竟要什么样的诚意才可打动哈克族的姑娘呢?” 陆恒目光不善看向马公子: “我家王妃把她当妹妹,你说呢?” 马公子一下愣住了,若是王妃的妹妹他怎么有资格让对方献舞。于是很是尴尬的笑笑: “我不知是王妃妹妹,刚刚失礼了。在下自罚三杯。还望王妹不要介意。” 马公子也是爽快的自斟了三杯。眼见场面有些尴尬,陆恒带来的两女中一位马上开口说道: “近日我两姐妹,倒是新学习了一舞,不如跳给众位公子,世子看看,你们也给小女子指教指教。” 两女子便是双双抱着早就准备好的琵琶上了场。清脆的弦乐声响起,两女子双双边弹边舞起来。 在宴席中央,两位女子轻盈如翩翩蝴蝶,仿佛是两位仙子降临人间。 她们拨动着琵琶的琴弦,音符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令人陶醉。随着音乐的节奏,她们的身体也开始舞动起来。 她们的动作优雅大方,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抬手都充满了诗意。舞姿与琵琶的旋律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一会交替而奏,一会又是齐奏。 琵琶声与舞姿相互呼应,相得益彰。在这美妙的旋律和动人的舞姿中。众人情绪高涨。一曲结束大家都是鼓起掌来。 陆荣也很是满意的对着陆恒道: “臣弟,你好眼光哟。我很喜欢。” 两女子又是落座在大世子身旁。 大世子看向两人已是爱不释手。其中一位,娇滴滴的道: “大世子,小女子跳的可好?” “好——好——好。” “那你可得好好赏赐小女子。” “赏,赏,赏,一会我好好赏你们两个。保准让你们欲仙欲死。哈哈哈哈。” 一女子故作娇羞,嗔怒道: “讨厌,大世子,自罚一杯。” 两女随后又拿着酒坛子挨着一一敬了众人。 …… 船上众人都是推杯换盏,喝的好不热闹。哈迪尔和努比亚也是喝了起来。除了阿依古丽,她一直都是如坐针毡一般。 慢慢众人都是喝的七荤八素,东倒西歪。阿依古丽看着陆恒,哈迪尔,努比亚等人也是醉了。 心里有些焦急起来。便是喊了船上的小厮,问道可不可让船靠岸,她想回去休息。 小厮却是告诉她,大世子有交代,需得明早,船才能靠岸。阿依古丽心下更是有些慌张。 可是没多久,在船上走来走去,吹着河风的阿依古丽却是看到一艘小船与大世子的船并行了起来。 她心一下安定下来。甲板上有人对着大世子的船上开始喊话: “对面可是大世子的船只?” “是的,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我们是二世子府上的,王妃府中身体很不适,需得要二世子回家看看。我们这才开了船来寻他。” 还不等大世子船上人员回话,阿依古丽已是大声回道: “在的,二世子就在船上。” 船上听是二世子府上的人,也不敢造次,也怕耽搁二世子的事,便是道。 “那你稍等,我们马上靠到岸边。” 小船先是停好,大世子的船才是徐徐靠了岸。 第126章 快要被掐死了 大船一停好,一些护卫打扮的人便是上了船,领头的取下了腰间的名牌,递给了大船上清醒的小厮,看了一眼。阿依古丽已是招呼着来人, “二世子,在这里。” 二世子也是喝醉的迷糊状态。 来人还是给二世子行过礼后,才道: “大人,王妃身体不适,吴老派我们来带你回去。” “嗯,是嘛?那便回去。” 陆恒 趔趔趄趄的起了身,阿依古丽赶忙伸手把陆恒扶住,带头的护卫也是扶住了另一侧。 大船上的小厮正想开口叫住阿依古丽。陆恒却是迷迷糊糊的开口道: “别忘了把哈克族的兄弟带上。” 另几位护卫便是去扶起了哈迪尔和努比亚。 船上的小厮只得闭了口,还一路跟随着说着“小心,小心”。 一行人回到小船上。这船只是相对于陆荣的船小了些罢了,里面也很是宽敞。入得船内,三人便已然清醒。 护卫正要准备去开船,陆恒在船内望向陆荣的大船说道: “去把船上那两女子也带下来,就说是我府上的歌舞姬,怕不带回去,不好与我交代就是。” 护卫应到是后,就走出了船去。没一会两位歌姬就带了下来。原本两人也是装醉。进了船舱,看见了陆恒。便是双双给陆恒跪下,齐声说道: “小女子,谢过二世子。” 老板娘早在出发前给两人打过招呼,她们原本以为自己这次就是有来无回。没想二世子却是没有不管她们,把她们带了回来。心里自是十分感谢二世子。 “你们以后就留在我府中,做勤王府的乐姬。” 说完二世子便是挥挥手,示意两人起身。两人却是直接对着陆恒磕起头来,嘴里又是道着谢。 陆恒在外虽然是冷面郎君活阎王。但是口碑也是不错的。勤政严明又不贪女色。只是说对他又怕又敬。与一众纨绔子弟却是不一样。 大世子不知道糟蹋了多少艳丽楼的女子。虽然艳丽楼的女子有些是陪客人,那也不过是春宵夜夜,不会丢了性命。 但是被大世子沾了身子的女子,几乎没几天就会落得个香消玉殒的结局。 所以还没梳笼的她们被送来,是做了死的打算。人轻命贱谁会在乎她们的生死。 陆恒虽然也是艳丽楼的常客,但是却每次仅限于听曲赏舞,陪陪酒。唯一一位与他巫山云雨的也就苏真真了。还转头就被接到了勤王府做了姬妾。 有生的机会谁不想活着呢。当陆恒派人带她们下船时,她们已是很诧异,高兴,感激。 想着活了下来,然后回到艳丽楼。没想陆恒却把她们留到了勤王府。 这对她们来说,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以前在艳丽楼最多也就期望梳笼后遇到个王侯将相的,能帮她们赎身,做个姬妾。可这都不过是个美丽的梦。这样的机会难于上青天。大多数不过是一辈子在艳丽楼直到死。 陆恒也没再理会她们,转身走入了船内的一个房间,关上了门。 众人默默散了,也是各自找了个房间休息。 陆恒带去的酒做了记号,两女子给众人敬的酒,都是放了昏睡的药。大概三个时辰就会自然消失。 大世子的酒里还特别加了十日散,好让他消停几日。两女给众人饮了后,便是装醉,玩乐着把放过药的酒坛扔进了河里。这样也就没了证据。 几人也是佯装醉酒。做戏做全套嘛。十日散也是艳丽楼特制的一种药。外人很少知道。服用之后在人的体内,也不会留下医师可查的痕迹。 陆恒对待敌人虽然狠厉,但是内心并不喜用药和毒。这次也是时间太紧。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明日醒了,大世子必会有气,不爽陆恒。阿依古丽没有留下,连两个歌舞伎也是带走了。 他明日还得抽个适当的时机,让父王也是在场,大世子也是在场,知道王妃有喜了。并且是自己让王妃不小心很危险,而现今还卧床不起。 这样大世子便是知道他也不易,一时半会也就不会再找他麻烦。 把两女子带走,不在陆恒计划里。她们的生死,陆恒本就没有丝毫的关心。但不知道为何,今夜他有了对无关的人,做做好事的念头。 陆恒打开了房内的窗户,听着船划过河中流水的声音。看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陆恒此时思索着,该如何做,才能得到米娜的原谅。 他很爱她,却好像也总在伤她。爱之切,责之深。 船缓缓到了离御宿苑最近的码头。陆恒和一众人下了船。 陆恒回到里屋时,米娜已经睡着。春喜和娜真搬了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但都在艰难的与困意做着斗争。 陆恒先是找了衣服,去汤池洗漱了。才是又回里屋,轻拍了她们 ,叫醒了正坐着打盹的两人。小声的叫两人离去休息。 陆恒看到床上还有位置。便是轻手轻脚上了床,躺在了米娜身侧。 看着米娜熟睡的侧颜。他忍不住,轻轻的伸出手来,摸向了米娜的肚子。 怕弄醒了米娜,他都没敢把手臂放到米娜腰上,只敢吊着胳膊。轻轻的用手摸摸她的肚子。 原本还一脑子愁绪的陆恒,却是刹时间宁静下来。他真的要为人父了?!那个小生命正在米娜的肚子里。 陆恒此时很是满足,并充满了期待。 他的身体不由向米娜又靠了靠。并同样侧着头,吻了吻米娜披散的秀发。 陆恒觉得,这时候是如此美好的时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感。让陆恒觉的踏实又幸福。 不知何时,陆恒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陆恒睁开眼睛时,一双黄色眸子正冷冷的盯着他。 直看的陆恒如同做贼心虚一般大气也不敢喘。 正当陆恒想要问出:“你想要怎样的”的话语时,米娜又是转过身去,背对他。 陆恒这才松了口气,正常的呼吸。兵书上不是说敌退我进嘛。陆恒心一横,向米娜靠了过去。 米娜把身体往里挪了挪,于是陆恒也往里挪了挪…… 终于米娜没有地方可挪了,已是贴着床架。她猛的一转身,对着陆恒吼道: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 陆恒却是连忙把手举到了头的两侧,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慌张的说道: “你不要这样动,你想怎么吼我都可以。过几日打我都行。现在真不要这样猛烈的动。” 米娜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但终究还是忍住了。瞪了他一眼,想着他的可恨之处,冷漠的看着他。 陆恒看到了米娜脖子上的红色勒痕,手轻轻的摸了一下,米娜并没有阻止他。 “疼吗?” 陆恒此时是满心满眼的心疼和深深的自责。 他并没有等来米娜的回答,仍然只是米娜冷漠的眼神。 他放下手,双手紧紧握住了米娜的双手。眉头紧拧。 “你想要我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不生我的气了?” 陆恒并不知道,现在他的样子落到米娜看似冷漠的眼里,她心里正在剧烈的斗争: 该死的陆恒,你不要用这可怜巴巴的像小狗一样的眼神,无辜、悲哀又期待的看着我好不好。 米娜对他这不常有的样子很是没有抵抗力。 陆恒以为米娜还是不会理他,没想米娜开口道: “你为什么想杀哈迪尔?” 陆恒心想:我为什么想杀他,你不知道嘛? 嘴上却是: “我不想看见你们太过亲热。每回看见你跟他一起,我就是来气。” “你有病嘛?这次回康城他和阿依古丽就要成亲了。” “什么?” 对于陆恒的惊讶,米娜真是无语很,这么多天你难道没有发现,只要哈迪尔在,阿依古丽的眼睛都跟粘对方身上的一样。也不知道陆恒吃的哪门子飞醋。 就因为这样,便要把人杀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差点…… 想到此,米娜恨不得把他捶上千八百遍。真是个蠢货。 米娜想到此把被握着的手从陆恒的手中抽了出来。很是生气的说道: “走开。” 可是直觉告诉陆恒,米娜并非真的很生他的气。 这一发现让陆恒心中不禁暗喜。既然脸皮厚吃的够。米娜让他“走开”,他就当完全没有听见。阿依古丽居然要跟哈迪尔成亲了。那这样,那个人不提也罢。他便一脸讨好的继续道: “你今日想吃些什么?” “走开,走开,走开……你没有听到嘛?” 米娜已是有些窝火,这人怎么对她老是答非所问。挥起拳头对他是一顿乱拳。 “哎,好了,好了。别动了胎气。” 陆恒任由她发泄一阵后就是把她紧紧的拥入了怀里。原本以为这样米娜的拳头就无法施展。 没想米娜直接捏住他的腰,就是用劲的掐了起来。他也是真怕她在激烈的反应动了胎气。只得咬牙忍了。 米娜也是下了狠手,直疼的陆恒都张开了嘴,却又控制着不敢叫出声。维持着男人最后的底线。 米娜就一下一下找着他身上触手可及的的使劲拧着他。直到陆恒实在忍受不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起床,好了,我马上离开。” 陆恒还真的是被米娜掐的直冒冷汗,慌张忙乱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第126章 陆王知道得孙的消息 看见陆恒逃窜般的下了床。米娜对他的气早消失的一干二净了。不过想着终究不能让他太好受。便是对着陆恒还是摆着张臭脸。 陆恒匆匆穿上衣服便是离开,到了外间发现娜真和春喜竟然都在。许是看见他们两人还在床上就没有进去。 陆恒心里很是庆幸刚刚没有因为疼痛而叫出声。不然还真是丢脸丢大了。 离开御宿苑的时候特意吩咐了吴老。多增添两人随身照顾。再看看米娜想吃什么,尽管安排。才是安心去出公差。 正式的围猎盛会也算是结束了,今日要把勇士们比赛打榜的成绩汇总交给陆王过目。陆恒负责了一部分,陆荣负责一部分。 陆恒一直整理到晌午时分,才是整理完成。 陆国会通过这次的名单挑选出陆国的精锐战士。并了解友国和敌国的能人异士。 能招揽的收编,不能招揽的自是会多多留意,如有必要还会想尽办法除之。 补充实力是自强,让他人弱也是让自己强的一种手段。 尚洲皓的成绩刚好是在他的手里。毫无例外。他的综合成绩是排名第一的。其他几人的也不错。都是各有特长。 陆恒整理好文书后就去面见父王了。在大门外还特地等了等,直到有护卫来报,大世子也快到了时。陆恒才是迈步入门。 当陆恒把文书呈给陆王翻阅时,大世子也是到来。交上文书后,陆荣眼含深意的看了陆恒一眼。陆恒装作不知的对陆荣点了点头。 陆王大概翻阅了一遍。你们印象深刻的可有什么人才。陆荣上前: “回父王,儿臣注意到赵国有个力士,赵卫,力大无穷,功夫也不错,能以一挡十。私下儿臣接触了下。此人心思细腻,并非无脑之人,倒是可以一用。” 陆王点点头,看向陆恒: “你呢?” “儿臣这边综合第一的是我国的公大夫,苏忆城。父王见过他的。与他一同入军的弟弟苏忆路,还有好友张通等人都是不错。很多单项的比赛头筹都是他们得了的。赵都尉的军中今年还出了不少的人才。” “嗯,下来了我再细看看能人,你们觉得人才的,若非我国的便自行接触拉拢。能人异士总是多多益善。他们要什么条件只要不太过分,尽管许诺就是。” “是。” 陆荣,陆恒齐声恭敬回道。 “如无其他事情,你们就退下,明日结束宴会后,我便是回朝阳城。你们今日也是有不少事要准备。下去。” 陆荣正准备告辞,陆恒却是道: “儿臣,有一事要告知父王。” “哦?还有何事?” “卡拉米娜王妃,昨日太医看过,有喜了。” “哈哈哈,还有这等的喜事。你勤王府也终于开始添丁。我又当爷爷了。哈哈哈,本王甚喜。对了陆荣,我命你转给二世子妃的宅子可是办好了?” “回父王,已经办好交予臣弟了。” 陆荣又是转向陆恒,给陆恒贺礼: “恭喜臣弟。” 陆恒回礼后,又是对喜气满面的陆王说道: “儿臣也是因为昨日王妃,不慎摔跤,有些血崩,动了胎气,请了太医才是知道……” 陆恒还未说完,陆王也是生气: “糊涂,这样的大事,你们在干嘛?还得摔一跤才知道。那要是摔……,哎…… ,如今二世子妃如何?孩子如何?” 陆王想着未来的孙子,不想说不吉利的字。很是急切的问道。 陆恒也是一副做错了事的姿态,低头答道: “太医看过了,现在没有大碍,就是需要卧床休息。所以特此给王妃明晚的晚宴告个假,她应是无法出席。” “好好安心在屋里躺着,出席宴会,哪有孩子重要。明晚你也不要来了。反正还有陆荣在。你就在家好好陪她。明晚结束后,我和王后也是过去看看。” “是。谢父王慈爱。儿臣告退。” 陆恒这才答道。 “恭喜父王添孙,儿臣告退。” 陆荣也是道。 陆王对两人挥了挥手,两人也才退了下去。 来到殿外,陆荣才是对着陆恒关心道: “弟妹真没什么是?怪不得你昨晚走了。今日一早,我醒了发现你不辞而别,还有点生气呢。” “事出突然,我也是没有想到。太医我直接让住在家中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大人孩子都才是有惊无险。 倒是昨晚哈克族和那两女子也是被护卫带着,跟着我一起下了船。昨夜我也是醉了,今早护卫告诉我才是知道,都怪护卫不懂事。坏了哥哥的好事。” “哎,这算什么,王室血脉才是大事,女人而已。况且还有得是时间。等回朝阳城备了礼,抽空我也去你府上祝贺弟妹。” “哥哥,多礼了。” “我们两兄弟谁跟谁。王室也是好久没有添丁的喜事了。本来就没有几个兄弟,陆杰也不在了。老三又远在藩蜀国。你安心好好照顾弟妹,明日晚宴你无需操心就是。” “那我就谢过哥哥了。” 两兄弟也是告辞。陆恒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陆荣的背影。陆荣虽是嚣张跋扈。但是家族亲情还是看重。若非不是他的母亲——王后,他本可以更好。 陆恒心中想到: “哥,不要怪我,阿依古丽真不能给你。那两女子就算你送于我,我为腹中孩儿积份德。” 陆王这一辈不知道为何,人丁不旺。后宫嫔妃也是不少,传出喜讯的也有,但总是没高兴几天,孩子还在肚子里便是夭折了。 现在也就四男五女。长大成人的也就四男三女。老大,老三都是出自王后。性格也是张扬许多。三女也已外嫁成家。还有两个女儿还年幼。 老三成年后,按照惯例分到了藩蜀国为王。一年到头也甚是想念。 陆恒,他打小最喜欢,一直舍不得他离开,就一直拖着没有给他藩国立王。对此朝中也一直有人在提,说乱了纲纪。陆王一律见而不视,两耳不闻。难道堂堂的王,连多留个子女在身边还不行了? 陆恒是比陆荣能力强上不少,陆王尝试着给了他更多的权利,顺便暗自观察。他一直也是规规矩矩。 陆王也就想着,慢慢培养着陆恒,以后也好更好的辅佐大世子。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陆恒是个聪明人,当知道该怎么选。 陆荣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府上就正房添了一个女娃后,再没有什么动静。陆恒也早就添了两房夫人,也是不见动静。 这终于听到第二个孙儿的消息。陆王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 第127章 陆恒遇见小女孩 陆恒今日甚觉轻松。陆荣的事算是暂时打住,自己还等于得了一日空闲。米娜那边回去再厚下脸皮,应该就没什么别扭了。 想着想着陆恒很是心情愉悦。今日事情也没有了什么,便是独自骑马去了城中街上,准备给米娜买个礼物。 陆恒到了街市,想着米娜,胭脂水粉不见她喜欢,衣服裙子好像也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发饰还带一带,于是便直奔了最豪华的珍宝楼。 一到店里,便是受到了店小二的热情招呼。常年累月的接待客人,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当陆恒告知要头饰时,于是莽着贵货给陆恒推荐了几款,但陆恒并没有看上眼。直到店小二拿出一个串着红宝石石珠珠流苏,黄金累丝石榴花的华胜。 米娜是喜欢流苏的。黄色,红色也特别配她。 “这款有搭配的其他头饰嘛?” “有的,大人,你稍等。大人果然眼光好。这个有一套。若是大人单独要一个,还不能卖。” 没一会小二拿出了花冠,擿,篦梳,山题,步摇,发钗和发簪等,小二一下全拿了出来。 看着小二看着他期待的眼神, “应该还有手镯,耳饰,项饰等,一并拿出。” 小二高兴的一边拿出来放于陆恒面前,一边对着陆恒说道。 “好呢,大人。我就知道。先就拿过来了。娘子真是好福气。 这整套石榴花首饰,也算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了。是老师傅的收山之作。整整三年才是完成。 卖散了也是可惜。所以掌柜一直,不愿拆开来卖。其实与它匹配的还有一套男子的。天成佳偶,红红火火,多子多福。” 看着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听了小二的吉利话,陆恒怎么可能不全齐呢。 尤其是是现时听到最后四个字。陆恒心里别提多舒服。 虽不知是不是师傅的封山之作,但这工艺也确实是精美绝伦,华丽典雅。 单是串珠的流苏就不是颗颗的红宝石圆珠,而是仿的立方体的石榴果实的样子,颗颗晶莹剔透。看着大小统一,形式一样但仔细一瞧却又颗颗不一样。 红珊瑚雕刻的层层叠叠石榴花也是艳丽又细致,纤薄而线条柔美,仿佛风一吹就会随风而动一般。雕工的精致细腻,倒显得金累丝都有点平淡了一般。 金钗柄也被金累丝做成了逼真的树皮的纹理。 整套首饰的处理也非千篇一律。有的是开放的石榴花,有的是含苞待放,有的是含苞,有的是石榴果实。有开口的石榴,里面的果实还不全是红宝石的籽,还有混有透亮白水晶和莹润白玉等显示层次感。 有的仿树枝形式的被配上了碧玉做的叶子,比如男子的簪。工匠师傅也的确是心思巧妙。 “你倒是会做生意。用盒子装好。” 店小二满脸堆笑的应承着。忙是叫来另一个伙计过来帮忙。 后面掌柜正好下楼,一看是陆恒二世子,忙是前恭后倨。并拿出来一个雕刻华美,黄花梨和紫檀木相搭配的,双开门小柜子样的妆匣,让小二装首饰。并吩咐了小二装好后,亲自送上门。 陆恒倒是觉得这样他也是方便。谢过了老板后,心满意足的走出了珍宝店。 陆恒牵马没走几步,却是被一名小女孩跪着拦住了去路。抱住了陆恒的脚不放手。 “大人,你能不能给我……些……钱,我姐姐……病了,就快……死了,我想……给她……找医师。你,行,行好,救她一命!” 小女孩仰头祈求着陆恒,她没有痛哭流涕,而是眼泪汪汪,饮泣吞声。努力的克制使得她抽泣哽噎。 这女孩,一直站在珍宝楼外不远。她原本想,能到这里面买东西的人,一定很有钱。向里面出来的客人讨一千文应该不难。 可是一下午她请求过很多人,大多数都是把她当垃圾一样。好心一点的会给她一文两文,更多的时候她一靠近就避开了,要不她拦住了人却绕开她,更甚的会把她踹开。 眼见天就要黑了,她却是连10文也没有要到。根本就不够姐姐看病。 眼见陆恒出来后,她就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他的脚。 陆恒盯着她,她也望向陆恒。 “去,去,小叫花。快把二世子的脚松开。走远点,再不走,我打人了。” 还没有回店,站在珍宝楼店门口相送陆恒的掌柜走了过来。 原本看着女孩的陆恒,抬头看向掌柜: “你认识她?” 掌柜立马恭敬的道: “回二世子,不认识。今天晌午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了的,拦过好几个客人,赶几次也没有赶走。” 陆恒微微颔首,对着掌柜做了个挥手走开的姿势。转头对女孩说道: “你先把你的手放开,再告诉我你需要多少?” 小女孩听话的放开了抱着陆恒脚的手。看着陆恒,这是今日里第一个问她要多少钱的人。 小女孩张了张嘴,没说出口。随后她怯生生的看着陆恒,弱弱的对着陆恒伸出了食指,她觉得这是太多的钱,她有些不敢说。 “1000文?” 小女孩点点头。 1000文也就一两银子,陆恒没做多想的正准备拿银子给她。转念又收回了手。一个瘦弱的小女孩,难免怀璧其罪。 陆恒看着并没有离开的掌柜问道: “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的医馆或者医师嘛?” “二世子,你真是个大善人,前面不远就有间济世堂,里面的刘医师我们身体不适都是找他看的。” 掌柜满脸谄媚的回道。并继续说道: “二世子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亲自带你过去。” “既然不远,就不必了,你告诉我方向就是。” 掌柜只得伸出手来给陆恒示意了方向。 “你去忙,天黑之前别忘记把我的东西送到。府上若我不在,找吴老就是。” 掌柜忙是躬身应“是”。 “我们去济世堂看看。” 陆恒对着小女孩说道完。就牵马,迈步向掌柜指的方向行去。小女孩顿了顿忙是跟上。但又怕跟的太近了惹陆恒不高兴。就放慢了些步子远远跟着。一会与陆恒拉的太远了,她又小跑撵上。走走跑跑累的小脸通红。陆恒没往后看,所以也不知道。 倒是没走太远,就看见了一个挂着济世堂牌子的医馆。医馆并不大。一位坐堂的,面色和善的医师正对身旁站着的学徒讲着什么,药柜前一个拿药的小倌。此时医馆里没有看病的人。 陆恒把马在门外拴好后,迈步入内。到了医师面前: “请问你是刘医师嘛?” “我是,请问阁下有什么事?” 陆恒这才回身找小女孩。小女孩才到门外。陆恒指了指门口的小女孩,转头对刘医师道: “她姐姐病了,我想请刘医师去给看看。不知道刘医师怎么收诊费的?” 刘医生看看陆恒又看看走来的女孩,怎么看两人也不像一路的呀?尽管心中狐疑,但还是开口说道: “这要看具体情况,若是上门问诊5到10两不等。” 小女孩说的一两,是上医馆来看的诊费,上门却是远远不止一两。 此时已经走到近前的小女孩,一听要五到十两后,很是有些局促不安的望向陆恒。 陆恒从挂在腰上的荷包里掏出二两黄金放在了刘医师桌上。 “麻烦刘医师,跟这女孩走一趟她。她家中姐姐生病了。剩的就当药品钱。刘医师,你看够不够? 刘医师虽说是疑惑,但也忙说道: “够了,够了。现在正好没病人,我跟她走一趟就是。大人稍等。” 刘医师对着学徒吩咐着,并准备着药箱等出门看诊的药匣。 陆恒转头对小女孩道: “你带着刘医师去你家就可。” 小女孩看着陆恒噗通一声跪下,眼眶又是含着快涌出的泪,给陆恒又是噗通,噗通老老实实磕了几个头: “谢谢,哥哥。” 第128章 哪里来的飞醋 陆恒踏入御宿苑后,并没有立刻前往寻找米娜,他心中挂念着她的身体状况,于是决定先去向吴老和常太医了解一下情况。 两位倒是正好在一起喝茶,聊天。见陆恒回来。吴老忙是起身让陆恒坐下。 吴老为他倒上的茶他都没喝,就是急切地问道: “米娜今天的身子可有好转?” 常太医微笑着回答道: “公子不必担忧,王妃今日的胎儿脉象比昨日平稳了许多。” 常太医说完喝了口茶继续接口说: “我昨晚调整了药方,今日服药后,王妃的食欲已经有所增加,这是个好现象。只要继续按照新方子服药调养,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听到这个消息,陆恒心中稍安,对常太医表示了感激之情。正当他转身要去探望米娜时,珍宝阁派人送来了物品。 吴老出门去带来了,这珍贵的礼物。陆恒心情愉悦地打开匣子里的一个个盒子,核对着精致华美的饰品数目。这些都是他特意为米娜挑选的礼物,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些欢乐和惊喜。 确认无疑后,便是让吴老与对方结账,自己则是提着匣子向主屋而去。 米娜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了柳莹莹和王敏耳中。这本应是一件令人欣喜之事,但两女来说多少有些突然,也沉重打击着她们脆弱的心灵。 柳莹莹心中虽然难以释怀,但入了勤王府后的处境变故,倒是多少对她自负的性子有了些磨炼。她还能够自我宽慰一番: 毕竟怀孕这种事情并非人力所能左右,陆恒不踏入她闺房半步,她亦无计可施。 然而,王敏内心深处却充满了极度的不甘与愤恨。她实在想不通,为何一个入府未满半年之久的女子竟然如此轻易地怀上身孕?可纵使心怀不满,她也只得将这份怨念深埋心底、默默隐忍。 终究是在一个屋檐下,二人商议后于今日晌午,一同前往米娜住处送上了贺礼,表示庆贺之意。 王敏尽管心中妒火中烧,但表面上仍表现得波澜不惊、乖巧可人;柳莹莹,则将满心的艳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庞之上。 见到米娜后,柳莹莹难掩对其腹中胎儿的好奇之心,恳请能亲手抚摸一下米娜的肚皮以沾沾喜气。 米娜十分豪爽地应允下来,不仅让柳莹莹如愿以偿,感受了一番新生命带来的喜悦。王敏也顺势摸了摸。 一样的动作,一样说着恭喜话,不同的人,王敏手在米娜肚子上,心中却在祈求:天可怜见,让眼前女子小产。 经过此番接触交流之后,三位女子之间的关系似乎看上去亲近了不少。 整个下午两女都是坐在了米娜床前与米娜聊着天。主要唠嗑的还是柳莹莹与米娜。柳莹莹很是明白。 那夜王敏先入为主的叫了自己丫鬟给陆恒献酒后,她突然意识到她一直以来轻视了王敏。王敏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 柳莹莹知道米娜孕事之后,想想陆恒总会去到王敏府上几次,她却一直没有喜讯,王敏肯定是想有孩子的。想来多半府上有些她不知道的隐秘。。 柳莹莹也是宽宅大院走出来的,她的有位姨母也是陆王的嫔妃,只不过不得宠罢了。有些事情还是多少知道。 既然现在陆恒中意米娜,那她便与她多多接触,亲近些。没准陆恒也就看她顺眼,或许有了机会,她也能有个孩子。 后来,米娜表示想要听会话本。娜真和春喜二人为了让主子高兴,索性便一边朗读一边表演了起来。柳莹莹见状,也唤来随身伺候的环儿一同参与其中。王敏也是让了自己的丫鬟加入。 这边厢,说得绘声绘色;那边厢,演得活灵活现。听得、看得几个女子均是兴致勃勃,觉得十分有趣。 就在此时,陆恒提着匣子来到了主屋。眼见这番情形,他心中不禁暗自惊诧。没想到她们竟然会聚在一块儿寻欢作乐。一时间,反倒令他感到有些尴尬和别扭。 众人见到陆恒进来,原本热热闹闹的莺歌燕语瞬间戛然而止。陆恒一言不发地将匣子放在了米娜的梳妆台上。 王敏果然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人。她当即站起身来,对着米娜说道: “今日承蒙王妃款待,已耽搁不少时辰,叨扰王妃太久。我等先行告退了。还望姐姐安心养胎,咱们明日再来探望姐姐。” 听到王敏的话语柳莹莹也是站起了身。 米娜瞥了眼站在梳妆台前并没有转身的陆恒一眼,也是带笑回道: “妹妹们没事就过来坐坐,我一天也是无聊的紧。今天谢谢妹妹们的陪伴了。” 米娜心里要说对两女的印象。一开始她对陆恒没什么想法时,她是无感的。 但现在她心里已是有了陆恒,如今还跟陆恒有了孩子。要说让她打心眼里喜欢她俩那也是不可能。 能与她们和平相处,已是米娜最大的让步。但说真话,米娜并不想陆恒与她们有接触。 看到眼前的没转身的陆恒,和各有千秋,花容月貌的两女。米娜心里刹时是很不舒服的有了醋意。 她现在给陆恒个面子,一会倒要好好质问他一问,他对两女到底是什么的态度。 两女对着陆恒也是行礼告辞,陆恒也只是背着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便是。两女便是带了丫鬟离开了主屋。 娜真和春喜,见两位夫人离开,陆恒也是没有转过身来,米娜现在也是直勾勾盯着陆恒。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和微妙的怪异。两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陆恒还算平静,两人便是互相拉拉扯扯的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两人。陆恒才是转身,看向米娜。他也没想米娜真盯着自己。也不知两女与米娜说了什么,心里有点发毛。 陆恒躲避起米娜的眼神,转身往书桌方向走去,拿了一张纸后,才是看向米娜说道: “陆荣把陆杰宅子过户的事情办理好了,这是宅子的地契,你要不要看一看?” “不用,你放起来就是。” 陆恒便是走到了精美匣子处,整理起来,腾出了一个匣子里的一个抽屉,把地契放了进去。 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对米娜说给她买了礼物,只期望米娜看见问他一句,他再顺势说给她买了礼物。 结果他故意磨蹭了一会,没想米娜压根没再问她。他只得硬着头皮在米娜床前坐下,很是温柔的道: “今日,你觉得好些了没?”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让吴老安排厨房做。” “看你刚才满高兴的,你们在做什么呢?” …… 陆恒绞尽脑汁的想着问题,但米娜都没有开口再搭理他,就只是冷眼看着他。他心里是觉得这怎么比与人,外交谈判都还要难。最后他决定啥也不问了,很是恭敬的来了句: “我知道是我错了,你说,你要怎样才能消气,我都依你就是。” 没想米娜还真的开口了: “我让你与刘莹莹和王敏和离了,你可愿意?” 陆恒有点不敢相信的看向米娜,她不是应该生气的,是在自己对待哈迪尔以及自己让她摔倒这些事情上嘛。怎么跑那两女身上去了。刚刚不是几人好好的嘛。 古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天生好妒。他原本就不想米娜与那两女见面,更别说待在一起。 “舍不得,是不是?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米娜虽心知不可能,但还是负气的说道。 还没等陆恒想通逻辑,更别说应对了。米娜已经是开口。并且还抽过来了枕头往他脸上抡了过来。 …… 真的很谢谢大家的观看。希望你们动动手指给我点下五角星。你们的阅读就是我的动力,请多指教。我继续加油码字。 第129章 谢恩 陆恒试图抵御米娜的枕头攻势,但又不敢躲闪。只能眼睁睁地让着枕头一次又一次砸落在自己的头部、脸部和身体上 刚开始,陆恒心中莫名其妙,但当他意识到米娜竟然会因为其他女人而跟他发火时,不禁感到一丝暗自窃喜。 然而,一想到米娜正在安胎,生怕发生什么意外,陆恒最终还是紧紧抱住了那个枕头: \"你别再用力打了,如果还有气,就掐我。这样你也能省力些。\" 说完,陆恒将枕头放在腿上,倚在怀中,卷起衣袖,将手臂伸向米娜。 米娜抬起手,正要发力,却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道乌黑发紫的印痕。她默默地缩回了手。 米娜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陆恒那双锐利的眼睛。他厚着脸皮凑近米娜,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说道: “怎么现在开始懂得心疼为夫我啦?” 面对着陆恒略带调侃意味儿的话语。她将头转向一边,似乎并不想与之对视。 到了晚餐时间,陆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往膳房用餐,反倒是留在了主屋里享用晚餐。 不仅如此,米娜因为吃的慢,陆恒饭后他竟然还抢走了娜真和春喜的活儿,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给米娜喂起饭来。 夜幕降临之后,常太医再次来到主屋替米娜问诊切脉。 米娜询问自己是否能够下床走动一下,因为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常太医仔细斟酌一番后回答道,可以适当地下地走走,但切记不可有过于激烈的运动行为。 待常太医离去后,米娜正准备尝试着下床活动,却未曾料到吴老派了个小厮传话来说陆王殿下以及皇后娘娘驾到了。 陆恒心中挂念米娜的紧,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还要起身行礼,于是连忙制止道: “快快躺下歇息,千万别动弹!我去迎接就是。” 说罢,他便匆匆忙忙地走出房门亲自去迎接陆王和皇后。 陆王与皇后见到米娜后,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他们心疼地嘱咐米娜一定要保重身体,安心静养。接着,陆王满心欢喜地询问米娜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心愿或者想要的赏赐,以表她为皇族繁衍后代他欣慰的奖励。 米娜向陆王道谢。她表示,能得到陆王和皇后的庇护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而这也是给予腹中胎儿最好的恩赐。 对于赏赐,她并不奢求什么,只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降生,父王能为为胎儿赐个名字。等孩子长大,将来能为他祖父,父亲分忧。 陆王听了很是高兴: “该赏还是要赏的,这可是皇家的喜事。” 随即便是略微沉吟后,就准备喊太监上前来。陆恒却是开口了: “父王,若是真要赏,能不能准儿臣告假几日。我想陪米娜到庄上去住几天。” 陆王欣然应允后。又叮嘱了两人一番,才是携王后离去。 米娜心中对陆恒说的庄子很是好奇。便是询问起陆恒。还没待陆恒细说。小厮又是来报,哈克族人请见。 别克塔尔,阿不莱,哈迪尔等人都是来到。 众人先是恭喜了米娜,阿不莱直接是把自己的腰佩的匕首取下,送给了未来的侄儿。 别克塔尔是来与米娜辞行,只说是众人思乡心切,路途遥远。想早点出发,早点回家。 米娜也不好多做挽留。只得嘱咐众人路上小心。并交代吩咐别克塔尔和阿不莱,路上回一下盛王府,把阿尔达克带回去放归山林。 离别的情绪,刹那间让众人都是脸色有些沉重。但再多的话语,终归是有一别。 米娜起来,由娜真扶着,陆恒陪同,一起把哈克族众人送到了御宿苑的门口。 回屋途中,陆恒看到米娜脸上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惆怅之情,对族人的离开感到非常难过。于是他主动开口与她谈论起了万荣庄。 原来,这座万荣庄曾经是陆王赐予其母的庄子。自从母亲离世之后,这座宅子便顺理成章地归到了陆恒的名下。 万荣庄环境清幽宁静,远离喧嚣尘世,仿佛一片世外桃源。以前母亲每年都会去那里住上一阵子。 宅内住着萧管家和陆恒小时候的奶妈冯嬷嬷。他们都是以前一直跟随在母亲身旁、忠心耿耿的老人。 接着,陆恒缓缓地讲述起小时候如何跟萧管家和冯嬷嬷调皮捣蛋的趣事。谈起这些往事时,陆恒眼中闪烁着温馨的光芒。 一些有趣的回忆让他不禁嘴角上扬。也成功吸引了米娜的注意。她静静地倾听着,偶尔被陆恒所做的糗事逗得笑出声来。 看着米娜逐渐展开笑颜,陆恒心中也涌起一股欣慰之情。至少能够暂时分散她的注意力,逗她一笑。 这种分享过去美好时光的方式,也让陆恒和米娜,彼此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翌日,两人正一起指挥,安排着奴婢收拾带到万荣庄的行李。吴老却是匆匆忙忙走来,告诉陆恒,御宿苑外有一女子带着个女孩,要见陆恒。跪在门外不肯起来也不肯离去。 米娜很是狐疑的看向陆恒。昨晚吴老让她过目盖章的时候,她就发现府中多了两名舞姬。她装作没在意的也没有过问。 今日怎么一大早就又有女子找上门来,还带着孩子。米娜一向想法天马行空,跨越较大。 心想:莫不是在陆恒这个登徒子在外面玩耍,跟女子有了孩子,如今别人找上门来了? 陆恒感受米娜由疑惑到有些生气,留下一句: “我去看看。” 便是先于吴老快步离开了房间。米娜只得气哼一声,没了撒气的正主。 陆恒来到苑门口,便是看见了跪着的两人,那女子他并没见过,但那小女孩倒正是昨日给她找医师的孩子。 见到陆恒出现,小女孩晃了晃,拉着的女子的手, “姐姐,就是这个哥哥帮的我。” 女子听了,仔细打量陆恒一眼后,就是埋头便磕。 陆恒心知她们定是来感谢自己的。其实他并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也知道阻止不了。便是由得女子磕完,再说。 女子结结实实,“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完,才是抬头看向陆恒。额头都是起了红印。 “小女子,西荷,谢过公子的相救之恩。” “你起来再说。” 见女子并没有动作和起身的意图。陆恒又道: “你的病好了?” 女子的脸下却是有些羞红之色的低下了头,小声道: “我没什么大病 ,是妹妹着急,不懂事。刘医师,开了道方子,喝了一道便是好了。” 陆恒听着女子的话有点不解。旁边的女子却是道: “刘医生说姐姐是久没有进食又心力憔悴暂时晕了。” 陆恒心里道:原来是饿晕了呀。嘴上却是道: “即没什么事情就好。你带着妹妹以后好好过就是。不必再来谢我了。” 那女子却是再次抬头看向陆恒,似有什么话说,但又不好开口。 “你是还有什么事嘛?” 陆恒见女子不回答,又道: “是想再要些钱?” 女子忙是摇头。说道: “公子是好人,刘医师也是好人,公子给的二两金子,刘医师还退了我半两。足够我和妹妹生活一阵子了。” “那你为何还不起身,离开?” “我是想要……” 女子侧头不舍看了妹妹一眼后,又是眼神坚定的看向陆恒道: “公子, 我听妹妹说珍宝楼的掌柜称呼您——二世子,您府上打扫做活的丫鬟多我妹妹一个也不算多的,只希望二世子能收留我妹妹在你府上。 叫她做什么都行,她吃的苦的。她有口饭吃就行。她也能替我好好报答你的救命恩情。” “姐姐……” 小女孩不知道姐姐竟然是要把她送给陆恒。一时有些惊诧,又不想与姐姐分开。很不情愿的看向姐姐。 陆恒听完,有些严肃的看向女子。他其实并不喜,因为不在意的一件小事便是不断有事的情况。 帮助小女孩不过是一时恻隐之心。这女子倒是聪明。说是道谢,也不知道真心还是了。确是想把妹妹送到他府上。 勤王府是不介意多她一个女孩,就是多她两人也没有什么。那也得是陆恒主动有了想法或开口才是。 哪里会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想要,或是要求。他陆恒便是会被安排,算计的允了。哪怕对方是一个确实可怜的女子。 陆恒嘴角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你的感谢我收到了,吴老,” “二世子,老奴在。” “府上缺人吗?” 陆恒是吴老看着长大的人,哪里不知陆恒的脾气秉性, “二世子,府上暂不缺人。” 陆恒看向跪着的女子: “你回去。” 说完陆恒就要转身离去。 女子却是就要身子向前,想要拉住陆恒。陆恒带着寒光的眼神就是看向了女子。女子吓的停住了动作。陆恒头也没回的入了苑门。 第130章 行事要找对人 这名叫西荷的女子,被刘医师治醒后,听了妹妹的讲述。才知道妹妹遇见了好人,不光是好人,还是真正的贵人——二世子。 她们本来家中还是不错。却因为父亲兵役,死在了战场。母亲不久也是去世。 家中因为父亲的离去,本就没有什么余粮,她一女子,慢慢也是日子越来越难过。 这次她是几天没有饭吃,饿晕了过去。这样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就想着二世子如此仁厚。多少为妹妹谋条生路。一来感谢一下二世子,二来让二世子收妹妹入府中。 只可惜她并不了解陆恒。此时西荷已是没了主意。 “姐姐,我不要与你分开。” 看着姐姐失了魂般的颓废。妹妹可怜巴巴望着姐姐说道。 吴老看着两姐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天下苍生,各有各的难处。陆恒又怎么可能谁难就把谁收入府中。他能顾念着小女孩可怜,都有些出乎吴老的预料。 生于皇室之中,经历了那许多的事,陆恒的冷酷他很是清楚。如今的陆恒怕是只有对待米娜才是有些不同。 “世子让你们离开,你们就回去。再跪着也没有意义。” “老伯,真的,不能让我妹妹留下嘛,做牛做马都可以的。她很懂事,听话的。” “姐姐,姐姐我不要和你分开。” 看着女子期盼的眼神,吴老也只是又摇了摇头。也是转了身,缓缓走了两步后,转头对女子留下一句话: “或许你们可以等等,到时候求求王妃看看。” 吴老说完,才是关上了院门。 “王妃嘛?王妃是谁,她可以让我妹妹留下嘛?” 西荷嘴中喃喃低语,想起二世子冷冽的眼神,她又有点怕。想到妹妹的生死。她又咬了咬牙,继续跪着没有动。 陆恒看到米娜,完全就没有了刚刚事情影响的不快情绪。 “就是不认识的女子,想把妹妹送到府里来做丫鬟。” 陆恒主动的便是向米娜解释道。米娜瞥了一眼没有与他多话。心想:不认识的能找到御宿苑来?习惯性的问道: “你允了嘛?” “没允。” 这倒是米娜没想到的,既然没允,米娜也就没有多想。继续与娜真,春喜收拾起东西来。 晌午吃过午饭后,陆恒便是带着米娜去往万荣庄。吴老没有跟随,而是安排他明日领着回众人明日回勤王府。 至于府上的开销支出 ,一切都由吴老暂管着。等米娜或是陆恒回了勤王府,再复审就是。 陆恒没有带其他人,庄子上本来就有杂役奴仆。倒是把吴带着一路。吴老也乐的前往,清闲清闲。米娜身边也就只带了春喜和娜真。当然月卫自然是暗中相随着。 陆恒早就安排好了几辆马车在苑外等候。陆恒前面领头。米娜由娜真和春喜一左一右的护着。 来到门外,米娜自是看见了还跪在门边的一大一小。陆恒也是看见了。心中有些生气如此不听话之人。但也没做理会。 西荷和小女孩早已没了精神。互相倚靠着。感觉下一秒就会晕过去一般。 听到动静,西荷努力的打起精神。避开了陆恒的眼神,在几个人中寻找着可能会是王妃的人。 几人之中倒也不难发现。三名女子,只有当中一女子衣着华丽一些。 西荷对着王妃的方向,喊了两声: “王妃。王妃。” 就是机械的磕起头。 米娜不解的看向,站在马车旁,等着他上马车的陆恒。 “不用理会。” 陆恒冷冷的说道。 “王妃,你就行行好,收了西荷的妹妹到府上做个洒扫的丫鬟。” 西荷近乎祈求的对米娜说道。 那小女孩不知道是饿的还是跪的太久的缘故,感觉都已是有些昏厥。 “你们起来说话。” 米娜对着西荷说道。见女子没动。便是让娜真和春喜过去扶她们起来。 果真是跪的太久了,女子在搀扶下艰难的站立了起来。并拖拽着妹妹也是站起来。小女孩抱着她的膝盖处,靠着姐姐的大腿。 看着两人有些皲裂的嘴唇,米娜又对春喜道: “春喜,你给她们拿壶给她们喝喝水。” 春喜取下了肩上挎着的水壶,打开盖子交给了女子。 女子对春喜说着谢谢,便是接过水壶,先喂给妹妹喝了几口后,才是自己喝了一口。 两人也就精神好转了不少。 “你倒是执着的很。” 陆恒走了过来。他并非是要对女子说什么,而是过来拉了米娜的手,要将米娜拉上马车。 米娜却是没动,被陆恒拉着手,看着他道: “到底怎么回事。” 陆恒很是不耐的看了那女子一眼。 “我不过是昨日给你买礼物的时候,遇见那小女孩在讨钱,说给姐姐治病。我就给了她找了医师。没想今日找到府上要我准了她妹妹到府中做个丫鬟。我没有同意罢了。” 米娜看了看那女子和女孩。看向娜真和春喜道: “你们把她们扶到你们马车上。” 然后又是转头看向陆恒: “先把她们带上。” 陆恒看了那女子一眼,又看着米娜。米娜摇了摇他的手,对着他讨好的笑着。 陆恒没说什么,而是拉着米娜转身往第一辆马车走去。米娜回头与娜真和春喜做了个带两人上马车的眼色。便是转头跟着陆恒上了马车。 入了马车坐下后,车夫也是行动起来。 米娜看着冷冷的陆恒问道: “你生我气了。” “没有。” “那你冷着张脸。” “我本来就这样的好不好?!” “是嘛?” 米娜伸手痒痒着陆恒。 “哎呀,别弄。” 陆恒握住了米娜的手。 “你想留下她们,留下便是。不过你要看看她们的户籍。问问她们的过去。还得让吴老去户部登下记。” “倒也不是一定要留着,只是见她们可怜。先观察看看。若你还是不喜欢就不留。” “我也没什么不喜欢一说。只是觉得那女子有些得寸进尺而已。你高兴就好。” 米娜明白了陆恒的意思。只当陆恒是优渥惯了,不明白穷苦人的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 她挽着陆恒的胳膊,靠在陆恒的手臂上。轻轻的说道: “你是陆国的世子,她们都是你臣民。你朝堂上做事是为陆国,你帮她们过的更好也是为了陆国。 愿天赐吾君,如天千万春。明与日月久,恩将雨露均。 不是这个道理嘛?” 陆恒戏谑的看向米娜: “你倒是书读的好,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搬弄是非到父王那里,你说会是何罪? “这马车上不就你我嘛 ,况且你们不是父子嘛,都是一家人,不必太计较不是。” 陆恒无奈的刮了刮米娜的鼻子。 米娜真心的是想要看看再说。一方面也有娜真不久会离开自己的缘故。当然陆恒如果真不喜欢她们,米娜也不会坚持把两姐妹留下。米娜没在两姐妹身上过多上纠结。 而是想到娜真以后不在自己身边,米娜顿觉有点伤感的说道。 “不过娜真也在我身边待不了多久了。” “她就是与张通一起也还是可在你身边不是。” 陆恒安慰道,娜真是米娜的贴身丫鬟的。一般是会陪着主人到老的才是。虽米娜以前给他提过娜真与张通的事情。就算她与张通在一起,她也可在米娜身边上工不是。 “既然允了她新的生活,又何必禁锢了她的自由。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去过自己的生活。” 米娜悠悠的说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米娜一句话却是把陆恒干沉默了。也不知他在思索什么。 …… 第131章 米娜到万荣庄 到了万荣庄,米娜不禁惊叹于它的规模之宏大,简直就像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这里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这座庄园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上林苑。 陆恒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米娜走下马车,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闪失。在庄子门口,米娜看到了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萧老和冯嬷嬷。显然,他们对米娜等人的到来早已知晓,并提前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萧老是那位曾经送别月二和尚洲皓的老者,此时他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而冯嬷嬷则给人一种温柔慈祥、充满爱心的感觉,让米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两位老人对陆恒与米娜的到来很是高兴。还都给米娜准备了礼物。 米娜与两位长辈寒暄一番后,便随着他们一同走进了庄子。一路上,她好奇地四处张望,被周围美丽的景色所吸引。 这里绿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透露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进入一个院子屋内,萧老热情地招呼大家坐下,并吩咐下人奉上茶水点心。众人一边品尝着精致的茶点,一边谈笑风生。 米娜感觉陆恒在这里整个人都开始很放松。与他在别处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同。他会与两位老人唠嗑。也会时不时来个笑话。在这个氛围融洽的环境里,米娜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 晚饭后,米娜惊讶地发现原来他们不住在这里,真正居住的地方还要往里走一段路。但疲惫不堪的米娜实在不想再挪动脚步了。 当得知还要继续赶路时,米娜不禁发出一声惊叹:\"啊!\" 声音中透露出无法置信以及极度的不情愿。 陆恒温柔地凝视着她,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容说道: \"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看,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你了呢。\" 米娜走出门去,看到一辆特别的马车停在那里——这辆马车竟然没有车厢和车顶。这样一来,她便能悠然自得地坐在车上欣赏沿途的美景。 更令米娜意想不到的是,陆恒并没有让车夫来驾驶马车,而是亲自坐到了车夫的位置上,驾驭着马匹缓缓前行。 这一路上,从今天落脚的万荣庄开始。米娜便是注意到了,西荷和她的妹妹显得异常拘谨。 她们似乎想要帮忙做事,却又不知从何下手,亦或是担心做得不够好。米娜暂时保持沉默,暗自打算等到晚上再找个合适的时机与这对姐妹好好谈一谈。 沿着蜿蜒的山路小径前行,终于来到了一处半山腰山间缓坡地。这里宛如一处世外桃源般,宁静而美丽。 有很多颗大大的姿态各异的石榴树,正挂着红通通的大石榴。如小灯笼一般坠在枝头。 整个院子没有围墙,房屋就零零散散的错落有致的坐落在大坡地上,用着回廊相连。回廊太长的地方还依地势修的有观景的亭子。远看如相嵌在山间一样。 从山上有一条的很缓的小溪,依着回廊一侧,缓缓流动,直达山下而去。和回廊一起,如一条穿梭在房屋和山壁之间的一条游龙一般。 房屋和大山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达到了一种极致的宁静和谐。远处也可见的山峦连绵起伏,虽然现在夜色已起,并不太看得太过清晰。想必白天时满眼皆是如画的风景。 此时没每间屋子,屋里屋外都已经掌上灯,温暖的黄色光影,就像是山间闪亮的萤火虫。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米娜坐在马车上看不够一般。 “好漂亮呀。” “万荣庄里面很多苑子。这里因为很多的石榴树,所以叫涂林苑。你喜欢泡汤,主屋旁便有天然的汤池。所以我就选了这处暂住。” 陆恒边小心扶着米娜下车便是对米娜说道。 “平时,你可以到处逛逛,若是看上别的住处苑子,搬过去就是。” “嗯。” 房屋内早已有,奴婢迎了出来。 不一会娜真和春喜,常太医等人也是到来。萧老和冯嬷嬷也是相随着。萧老唤过来几名小厮,引领着众人去往了各自的住处。 陆恒让萧老和冯婆婆也去休息。他和米娜自行去往主屋就是。萧老和冯嬷嬷也就点头颔首不再跟随。 倒是米娜在离开时给萧老说道: “萧老,一会西荷和她妹妹收拾好了,让她来主屋一趟。” “好的,王妃。” 萧老恭敬应承道。 米娜由陆恒一路牵着到了主屋。先就让陆恒带她去看了汤池。 汤池就在主屋一侧,与卧房有一门相通。推门出去就是一个平台,连接着汤池。汤池与山崖相连,是一个半镶嵌在山体的蛮大的水潭。平台另一侧也有路可以了直通屋外,用了一个栅栏小门隔断。 因为是温泉汤池,所以池面是水汽氤氲。汤池上方一半是山体自然洞穴形成的屋盖,一边是人工建设的屋盖。与月华山的瀑布岩壁上的温泉异曲同工。但是温泉是缓流入谭,没有瀑布温泉那般有水流的嘈杂声。 看着米娜迫不及待的就想下水的样子。陆恒笑着摇摇头道: “你先水里玩去,我去给你拿衣服。别去那里面,里面有些深的。” 看着已经在脱衣衫,准备下水的米娜。陆恒是心想着,明明都不会浮水,却还老喜欢玩水。有时候他还真怕她出意外。还是得教教她才是。 陆恒拿了换的衣衫过来后。也是下了水。并且真是开始逮着米娜教起了她浮水。米娜却是进展缓慢。陆恒也是耐心,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来,终有一天也就会了。 因为米娜现在身体的缘故,陆恒也没让她久泡,便是赶她出谭了。 原本米娜还有点置气,看着陆恒温柔的帮她穿着衣服,和擦拭着湿发。米娜觉得幸福生活大抵就是这般。有人疼着的感觉,还真好。 待两人入了主屋,米娜准备泡点茶喝,才是发现西荷两姐妹,已是早已到达,正规规矩矩站在主屋等候。 两女也是梳洗洗漱过换了衣服。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了,两姐妹倒是都长得清清秀秀的。 陆恒没有看了她们一眼,并没做搭理,而是自行去了旁边案几泡起来茶,看起了书。 米娜让两姐妹坐下。详细的问了两姐妹的情况,得知了妹妹名叫西叶。并让她们把户籍给了她,她先看看。后又问了她们会些什么。 原来西荷独自带着妹妹的时候,偶尔就是给别人家缝缝补补,或是洗衣服做做零工的挣些钱。但这些活也不是天天都有。所以生活很是艰难,饱一餐饥一顿的。 西荷极力的表达着她绣活,做饭的什么都能行。妹妹虽还小,但生火,打水的打打下手也是没有问题。若是留下她们,她们可以不要工钱。 米娜让她们明日就开始跟在娜真和春喜身边学习。便是让两姐妹下去休息了。 两女走后米娜看了看她们的户籍,然后又拿给了陆恒。 “你看看,暂时就放你那里。倒时若是留下她们,你就好到户部登下记。” “你倒是越来越会指使人了。” 陆恒瞥了一眼米娜,很是无奈的道。 第132章 北伐接力棒开始 万荣庄感觉就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一般。比起上林苑,它没有那么多的人。这里没有尘世的喧嚣和纷扰,只有大自然的恩赐和宁静。 每一天,米娜都会和陆恒一起漫步在这片美丽的庄园里,享受着彼此的陪伴。 他们会手牵着手,畅谈天下事;也会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分享一本好书中的智慧与情感;有时候,米娜还会兴致勃勃地跟着陆恒去打猎,感受那充满刺激与挑战的瞬间。 这样的生活充实而美好,让米娜忘却了一切烦恼。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原本严重的孕期反应也渐渐减轻,身体变得越来越舒适。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米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每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窗前时,米娜总是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期待着新一天的冒险。而陆恒,则会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他们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共同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在这幸福而平静的时光里,米娜和陆恒的感情愈发深厚。他们明白,这份宁静来之不易,需要用心去呵护。 于是,他们珍惜每一刻相处的时光,将这份爱融入到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无论是散步时的欢声笑语,还是阅读时的静谧温馨,都成为了他们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但是陆恒的假并没有多少天。只有5天。并且在这期间,陆恒都有单独离开过米娜几次,只不过每次离开均没有超过半天以上。 若是陆恒不主动说米娜也不会主动过问。男人总是要给他一些自我独立的空间。米娜并不是时时要粘着的人。 虽然她自己现在不适合狩猎,她便带着米娜,西荷,春喜等人,到处去下陷阱。也还是收获颇多。 西荷也因为几日的相处下来。当初的那份拘束感慢慢消失了。彼此间都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西叶也是,小女孩的活泼开朗渐渐显露无疑。每天都会有把大家逗的哈哈哈大笑的时候。完全是有了成为这娘子军队伍团宠的趋势。 一天晚上,陆恒告知米娜,明日就要回勤王府,米娜很不想离开。两人商议了一下。结果就是陆恒先回去。米娜再待一段时间。等到想回去的时候,告知萧老,陆恒再来接她。 翌日一早 ,米娜就起床来送了陆恒离开。尽管都是有些不舍。特别是陆恒,很不想离开米娜。但现实是他必须回朝阳城,那边还有很多事等着他。 陆恒驾马而驰,终于消失在了米娜视线。 陆恒回了朝阳城,都没有回勤王府,而是直接去了朝中公事房。一跨进公事房的大门,与同僚寒暄几句后。他便是积极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忙碌了一下午,回于家中又是让护卫快马加鞭的通知了尚洲皓来见。 尚洲皓等人因为这次上林苑盛会大赛 ,比赛名次不错。众人都是得了不少奖励。更因为在月华寺救驾有功,他和苏忆路更是不光得了奖赏,还被升了爵。 特别是尚洲皓,原本他现在的爵位已是平民,立军功的最高爵位了。为因为救驾的缘故,陆王直接下旨,硬生生又给他提了一级。苏忆路也到了他一般的公大夫的爵位。 现在尚洲皓已是五大夫,是公大夫之上的一级,可以独立领兵出征,是军中最高级别的中层军官了。现直接管理5000人的校尉职位。他现在离都尉也就一步之遥了。 尚洲皓到勤王府的时间,比陆恒预计的要晚不少。陆恒一问才知他是从军营过来的。 陆恒邀他同坐饮茶相谈。关切问道: “苏校尉为何不住在内城府上?今日值班嘛?” “不值班,住军营习惯了。” 陆恒笑着回答道。 他实在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竹娘。也因为不敢回去,怕睹物思人。虽说是放下了,可有的人并非那么容易忘记。等到哪天想通了再说。感情的世界里,并非人人都是善于遗忘的性格。 “很快你新宅子的地契应该就会送到了。” “嗯,宅子我特地给陆王说了不换了,但田地庄子应该没多久契约就会送到。” 陆恒听了点点头。尚洲皓又是继续问道: “不知陆中令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陆恒斟了杯茶递于尚洲皓面前。 “我想让你带着军队前往护国郡,暂做护国校尉。” 护国郡在陆国正北方,正前方是与哈克族接壤,左边与匈奴交接。右边有月氏族。也是陆国重镇,陆国北方的门户。 说是边防重镇,其实是地广人稀。派着校尉在那边守着,但是真正兵力,只有陆王或者军中高职才知道,常驻的兵力不过百人。 更有甚时不会超过十人。有军情的时候才会周边郡县或者王都调兵过去。自信在于周边不敢来犯。也是虚虚实实,对方并不知陆国兵力情况。 “那边不是有蒙校尉守着嘛?” 陆恒沉吟了一下,说道: “但他手上现在那边并没有多少兵,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匈奴突袭哈克族我们这边没有帮忙的原因之一。” “原来如此……这次陆中令派我过去,应该不是只是守边防的意思?” 陆恒看向尚洲皓,严肃的点点头。我以给哈克族说过,必要时会联系你,尽可能灭了匈奴,至少也要打残它。” “哈克族准备反扑?” 尚洲皓也是面色郑重的看向陆恒。 陆恒又是点点头。 “北伐我知也是苏校尉的心中所望。这次我不想像以往只是打跑他们而已。 但是你的兵力,我只能允你带上所属于你的5000人。只有真正开战之后有可能在邻近郡县给你调兵。但你也要做好调不到兵的打算。” 尚洲皓低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一圈以后,他抬头问道: “什么时候出发?” “我明日就会与父王商议,快的话,也就这几天时间。” 这次轮到了尚洲皓点头。 之后陆恒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书柜前,轻轻打开柜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地图。这幅地图似乎承载着重要的使命,被郑重地放置在书桌上。 紧接着,陆恒和尚洲皓相对而坐,他们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起军事方案。两人时而低声讨论,时而陷入沉思,不断提出新的想法和策略。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至深夜,但他们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随着夜色渐深,眼看着时间已经很晚了,陆恒主动邀请尚洲皓留在府中过夜。尚洲皓也不矫情,爽快地答应下来。毕竟经过长时间的脑力激荡,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好好休息一番。 陆恒收好地图后,两人简单道别。两人纷纷各自回房,争分夺秒地抓住最后一点宝贵的时间,爬上床准备入睡。 在这宁静的夜晚,他们知道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去面对,但今夜的努力将成为未来胜利的基石。 北伐这原本就是他们小时候的梦想。也是他们父辈一直在付诸努力的事业和使命。现在他们真的要开始了。 第133章 尚洲皓未雨绸缪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两人便早早地起床了。尽管昨晚仅仅是短暂的休憩,但两人都是显得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用过早餐后,二人一同踏上行程。并肩前行了一段路,两人便是分道扬镳。陆恒要去往宫中,陆恒要到城外的军营。他们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去做自己所需的准备工作。 对于即将到来的这场战斗,尚洲皓心知肚明其艰难程度。毕竟,他手中仅有五千兵力可用。 虽然内心充满自信,但他也明白战争并非单凭信心就能取胜。实际战况如何,唯有待开战后方能知晓。无论怎样,他必须怀揣着必胜的信念奔赴战场。 一路上,尚洲皓沉思默想,思绪万千。当已抵达内城门时,他调转马头往回走去。 原因无他,竹娘和小竹子都登记在他的户籍之下。倘若此次一去不回,他觉得有必要事先回到苏宅一趟,还是要将重要事宜向她们交代清楚。 因为并不是自己真心想面对,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所以他的骑行速度并不快,一路也是思虑着该如何开口给竹娘说,说些什么…… 只要前进的方向正确。不管快慢终会达到目的地。尚洲皓还是到了苏宅门口。 自从那天发生那件事以后,尚洲皓便再也没有回来过,时间仿佛变得漫长无比。 在离开之前,尚洲皓特意在桌子上留下了足够的钱财,屋里粮食也早就储存在粮柜中,她们母子俩的生活短期内应是无忧无虑。 尚洲皓在屋外拴好马匹后,轻轻地敲了敲门,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门,发现门被从里面牢牢地拴上了。紧接着,他又用力地叩击了几下门环。 \"谁啊?\" 屋内终于传出一个熟悉询问的声音,伴随着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是我。\" 尚洲皓低沉地回答道。话音刚落,他明显感受到屋内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有片刻的迟疑。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伴随着一阵挪动门栓的声响。 \"吱嘎——\" 大门缓缓打开,竹娘那张既惊喜又带着一丝幽怨的脸庞出现在尚洲皓的面前。 尚洲皓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并没有立刻回应竹娘那句问候。 就在这时,竹娘轻柔而温暖的嗓音传来:\"你回来啦。\" 尚洲皓微微颔首,表示回应道: \"嗯。\" 然后他迈开脚步走进屋子里。竹娘轻轻地关上房门,迅速跟上尚洲皓的步伐。尾随于他身后。 进入房间后,尚洲皓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小竹子的身影,便随口问道: \"小竹子在哪儿呢?\" 没等来小竹子跑过来迎接自己,尚洲皓心里感到有点好奇,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便走到桌边坐下。 竹娘倒好一杯热茶递给尚洲皓,同时回答说: \"我发现小竹子整天四处闲逛玩耍,以前你和夫人在家的时候,还能督促他练习武艺,做点正事。 所以我想还是得给他安排点事情做,于是就用你留下的钱,请了位先生教他读书认字。这会儿他还没下学。\" 尚洲皓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轻声嘟囔道: \"这样也好。\" 他心想孩子确实不能整日贪玩荒废时光,学点知识总归是有用处的。小竹子很是聪明的一个孩子,是不该整日懈怠,以后一事无成了才是。想到这里,尚洲皓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尚洲皓沉默片刻后,目光投向竹娘,缓缓说道: “不久之后,我将被派遣至边境地区驻守,陆国未来的局势恐怕会变得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而现今,我已升为五大夫,有该肩负的责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话到此处,尚洲皓稍作停顿,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竹娘也不禁羞涩地低下了头。 尚洲皓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接着说道: “那日实在是我的过错,都怪我醉酒失态,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请你多多包涵。” 竹娘心中自然明了,毕竟按照律法规定,实行的乃是一夫一妻制。尽管苏大夫拥有爵位,但要让自己以姬妾的身份陪伴左右,依旧是不切实际的奢望。双方地位差距如此明显,这一点毋庸置疑。 原本,若是能够默默地成为苏大夫的枕边人,倒也算是理想的结局。然而自从那一夜过后,尚洲皓再也未曾归家,竹娘心知肚明,这个美好的愿望终究只是一场空幻罢了。 不过那日发生事情之后,苏大夫并没有赶走她们娘俩。还在他临走时留下了一些钱财。 可见苏大夫还是重情重义之人,将来留在他身旁当个总管事,想来应无大碍。 竹娘不是愚笨之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地位根本无法左右苏大夫的决定。如果硬要一意孤行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恐怕最终只会适得其反、自讨苦吃罢了。 毕竟如今还不知道苏大夫和夫人是什么状况。自从夫人离开后再没有回来过。谁晓得苏大夫跟夫人之间到底发生啥事儿? 想起那次意外事件,竹娘不禁羞红了脸,扭捏着轻声说道: “那天晚上的事,您别往心里去,都是竹娘不知羞,是我自愿…… 苏大夫您和夫人好心收留我孤儿寡母,这份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把这档子破事儿给忘掉。只要能让俺们母子俩继续待在府上侍奉您二位,那就是我心中现今所愿。” 陆恒听后,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于是说道: “日后无需再提及夫人之事。你们只需留于府内即可,毕竟这座府邸亦需要有人照看打理。此番远行,我未必能够安然返回。 此外,我还有一个弟弟,如果我们兄弟二人皆无法归来,而我又膝下无子,那么按照律法规定,我的爵位无人继承便可收义子,指派其降级承袭。 所以我想,如果你并不在意此事,我可以将此爵位指派给小竹子,如此一来,即使我遭遇不测,你们也能生活无虞。” 竹娘闻听此言,急忙自座椅上起身,向着尚洲皓施礼道: “铁骑凛凛扬鞭出京都,唯愿苏大夫诸事顺遂、平平安安。奴家会在此静待苏大夫凯旋而归。” 尚洲皓亦随之起身回应道: “倘若近日家中有事,尽可前往兵营寻我。” 言罢,尚洲皓跨步而出,牵马飞奔而去。正所谓好男儿志在四方,何惧马革裹尸?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134章 三人各忙各的 清晨时分,天空微亮,启明星闪烁着光芒。 陆恒早已抵达王宫门口,直奔着陆王所在之处而去。 进入宫殿后,陆王已是晨起。陆恒径直走向陆王,恭敬地跪地行礼。 待到起身后,他立刻向陆王禀报事情的缘由以及自己所做的安排,并请求得到陆王的旨意。 \"你真的有把握吗?\" 陆王微微皱起眉头,陷入沉思片刻后,目光犀利地直视着陆恒,表情十分严肃地问道。 陆恒深吸一口气,挺直身子,毫不退缩地迎着陆王的目光回答道: \"儿臣虽不敢夸口百分之百成功,但哈克族此番报仇雪恨之心坚定不移。在上林苑时,匈奴频繁与各诸侯国明着相约,其狼子野心已是路人皆知,昭然若揭。 此次派遣苏大夫率领军队出行,是要让他根据实际战况灵活应变。 倘若形势对哈克族有利,我们便可借助姻亲关系,给予他们有力支持,一石二鸟;若是战局不利,也能及时撤退,以维护外域地区的和平稳定,止戈休战。 如此一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儿臣仔细斟酌过,认为此次出兵乃是利大于弊之举。\" 陆恒语气坚定,言辞恳切。陆王静静地听着儿子的陈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但同时也不免有丝丝担忧。 终于,陆王深吸一口气后,还是缓缓地开了口: \"顺子,准备纸和笔。旺子,研墨。\" 与此同时,尚洲皓也已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军营。他一回来,便立刻召集了那五位至交好友以及苏忆路前来相聚。 待众人到齐之后,尚洲皓详细地向他们讲述了此次前往护国郡的种种事情。 而这其中主要的意思,则是询问大家是否愿意一同前去冒险。如果有谁心中存有疑虑或者不愿涉险,完全可以选择留下来。 毕竟他们整日朝夕相伴,彼此之间早已情同手足。尚洲皓实在不忍心逼迫他们跟随自己去打这场没有支援的仗。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五位好友竟然毫无半分迟疑之色。相反,他们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仿佛迫不及待想要即刻启程一般。 打匈奴不仅是每一个军人的愿望,更是他们心中燃烧的熊熊怒火,和无法抑制的豪情壮志! “这帮匈奴人整天欺负咱们边境百姓,上林苑时个个自以为是,耀武扬威。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 这回终于能光明正大地跟他们算账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子非把第一个人头拿下不可,谁也别跟我争!” 刘三狗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震耳欲聋。 一旁的孙达文也附和道: “可不是嘛,尤其是你苏忆路,现在都已经升为公大夫了,这种小场面就留给我们。你就在后方好好看着,千万别来抢我们的功劳!” 向来沉默寡言的吴启此时竟然也开口了: “这次战斗我一定要多杀几个敌人,最好能砍下十个八个的首级,最好这次能攒够老婆本。” 他的眼神坚定而充满渴望。 “哈哈,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惦记着娶媳妇儿呢!” 张通笑着调侃起吴启来。众人听后一阵哄笑,但笑声中却透露出对胜利的期待与信心。 “你这家伙自然是一点也不着急啦!毕竟有娜真姑娘整天‘张通哥哥、哥哥’地叫着。 我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呢,真是急死个人!我这边倒是连宅子和地契都弄到手了,但媳妇究竟会花落谁家还是个未知数呢。 要不……就让娜真姑娘先来考虑考虑我呗?或者,要不我把宅子先借你,你明日就与娜真姑娘洞房了,我们再出发。” 苏忆路面带戏谑地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肯定要挨揍。果不其然,只见张通飞起一脚踹向他,嘴里还骂道: “少废话!给老子滚远点!” 紧接着,两人便像孩子般嬉笑打闹起来。 周围的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加入其中,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大家尽情地享受着这轻松愉快的氛围,仿佛忘却了会有一场艰难的战斗在等待着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米娜却显得格外轻松自在、悠然自得。 她正在和娜真等女子们一起学习刺绣女工技艺!她们全神贯注地投入其中,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对未来宝宝无尽的期待与爱意。 米娜打算亲自动手,为尚未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宝贝精心制作一整套衣裳以及帽子和鞋子。 她用心挑选着柔软舒适的布料,细致入微地设计每一个细节,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母爱融入到这套衣物之中。 在阳光洒下的花园石榴树下,米娜手中的针线飞舞,如同蝴蝶翩翩起舞般轻盈灵动。 现在她的绣活已是熟稔。而她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则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 后来,冯嬷嬷也过来加入了她们的行列。要说做起孩子的衣服来,冯嬷嬷那可是经验十足啊!有了她的悉心指导和积极参与,大家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冯嬷嬷还兴致勃勃地打算亲手绣一床被子送给未来的小宝呢。不过,在给大家传授了一些刺绣技巧和注意事项后,她就匆匆离去了。 “冯嬷嬷不是要绣床被子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呀?” 春喜一边整理着手中五彩斑斓的绣线,一边疑惑地问出声。 “也许是有什么急事,你专心点看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小心别被针扎到了哦。” 米娜温柔地提醒道。 然而就在这时,娜真突然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阿嚏!” “娜真姐,你不会是感冒了?” 西荷一脸担忧地凑上前去,摸了摸娜真的额头。 “放心啦,娜真姐姐,她才没有感冒呢。她既没脸红,也没流鼻涕。 姐姐你难道忘了吗? 妈妈曾经说过,打一个喷嚏是有人在背后议论,打两个喷嚏则是有人在想念。 所以呀,娜真姐姐肯定是有人在想念你啦!” 一旁玩耍着地上的蚂蚁的西叶,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安慰着西荷。 春喜用胳膊肘拐了拐娜真, “听到没有,有人想你了。若是你再打两个,那就是有人想你的紧了。哈—哈—哈……” 娜真不禁感到一阵羞涩: “哪有人会想念我啊?别瞎说啦!” 她的声音略带慌张,眼神闪烁不定地避开众人的目光。 “哦?是—这—样—吗?!” 米娜故意拖长音调,露出狡黠的笑容。 此时此刻,在场的其他人纷纷投来戏谑的眼神,目光聚焦在娜真身上。仿佛在说:“我们可都不相信哦!我们可都知道哟!” “哎哟,你们太过分啦。” 娜真的脸颊愈发滚烫,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她双手捂住脸庞,试图掩饰内心的窘迫。 众人见状,笑声越发响亮,甚至开始相互打闹、开起玩笑,场面变得十分热闹欢快…… 就在这时,冯嬷嬷提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口袋走了进来。那袋子鼓囊囊的,不知里面装着些什么宝贝。 第135章 出征在即 \"冯嬷嬷,您提的是啥啊?\" 西荷嘴里问着,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了,她迅速地将手头的活儿收拾好。然后快步走向冯嬷嬷。 到了近前,西荷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帮冯嬷嬷提起那个沉甸甸的包裹。 看到冯嬷嬷的到来,其他人也纷纷停下原本正在逗弄娜真的举动,转而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冯嬷嬷和她手中的包裹。 冯嬷嬷走到花园中的桌子旁,轻轻地把包裹放在上面,然后不紧不慢地解开系在上面的绳子。随着包裹逐渐展开,里面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布头展现在众人眼前。 \"我这啊,打算给孩子缝一床百家被呢!二世子是终于争气了,存的这些终于能用上了。\" 冯嬷嬷面带微笑,边挑选着布片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床温暖舒适的被子盖在孩子身上的样子。 米娜是不知道什么是百家被的,而且一看这就全是收集做衣服的剩布头。有些料子并不好,只是很粗糙的麻棉布来着。她心里是不太想要。只得委婉的说道: “冯嬷嬷,有新的布料,不必用这些旧的做呢。” “王妃你这就不知道了。我这收集的不光我们庄子上姑娘小子做衣服的布料,还有庄外各家各户家中拜访,收集的一些布料。 特别附近谁家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去一趟。送送礼恭贺一下,再讨个为小孩做衣服剩下的料子,为二世子也粘粘喜气。 现在将它们拼接在一起缝制成被子,就叫百家被。 这样做是孩子就能够得到大家的祝福和庇护,保佑孩子在以后的道路上少灾少难,才能在百家的庇荫下健康快乐地成长。” 冯嬷嬷整理着被子娓娓道来。 米娜也停了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走到了冯嬷嬷身旁,拿起一些布头看了起来,有些还好,有些糙的真怕磨着宝宝。 “冯嬷嬷,这样的不行,太粗糙了。” 米娜不会太多弯弯绕绕的,直接就是拿起一块粗糙的布料对着冯嬷嬷说道。 “王妃,你放心,我只是用这些缝在被子面上中间,不碍事的。里子和边上还是得用锦缎才是。可不能剌到小宝宝的皮肤才是。” 米娜听了才是安心下来。没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而是问道冯嬷嬷 “嬷嬷需要我帮你挑嘛?” “不用,王妃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慢慢来就是。” 米娜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细心挑选着布料的冯嬷嬷。 是呀,冯嬷嬷怎么不会为孩子好呢。一到庄子上米娜就是感觉到了,冯嬷嬷看陆恒的眼神就跟看自己孩子样。 两人虽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自己在这庄子里,她也是事无巨细的照顾的面面俱到。她就不该怀疑和质疑她的才是。 米娜低头,仔细做起自己手中的事来。 陆王的圣旨也是下到了军营处。 军营中,尚洲皓双膝跪地,神情肃穆地接过了那份来自陆王的圣旨。他的动作恭敬而庄重,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无比珍贵的宝物。 尚洲皓跪地接过了圣旨,起身恭送了公公。公公离开之际。对尚洲皓说道: “望苏校尉你不负所托,为国为民,尽忠职守。祝苏校尉此次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尚洲皓郑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末将定当竭尽所能,不辱使命。谢公公吉言。”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军营之中,仿佛向所有人宣告着他的决心。 公公微微点头,满意地离去。尚洲皓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肩负的责任更加重大了。 随即他召来了手下苏忆路等人,让他们快速去整兵。明日一早便是出发。 他眼神坚定,面色凝重,迅速召集了手下苏忆路等人。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急迫,命令他们迅速整兵待发。众人神情严肃,遵命而行,动作迅速而有序。 此刻,营地中一片忙碌,士兵们紧张地准备着。他们检查装备,磨砺刀剑,整理行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决心和勇气。明日一早,他们将踏上征程,面对未知的挑战。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士兵们在寂静中养精蓄锐,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艰难险阻,但他们毫不畏惧。在黎明的曙光中,他们将迈出坚定的步伐,为了使命而出发。 夜晚,营帐中烛光摇曳,尚洲皓专注地在灯下书写着什么。突然,一道娇俏敏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他的营帐。韩军医的声音紧随其后传来: “我要跟你一起出征!” 尚洲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眼前的韩军医,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决心。 韩军医身穿着轻便的军医服,身姿矫健,仿佛一位无畏的战士。她的美丽中带着一份坚韧,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尚洲皓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走近韩军医。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感受到她的坚定和勇气。 “你为何要跟随我出征?” 他轻声问道。 韩军医挺直了身子,毫不退缩地回答: “我是一名军医,我的职责就是救治伤者。在战场上,每一个生命都至关重要,我不能置身事外。” 尚洲皓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知道韩军医的医术高超,她的决心和勇气将为军队带来巨大的帮助。 “好,你可以与我一同出征。” 尚洲皓说道, “但战场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 韩军医微笑着,她的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我会的,我会尽我所能,为每一个伤者带去希望。” 尚洲皓看着韩军医,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相信,在她的陪伴下,军队将更加有力量,更加坚定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韩军医并没有想到尚洲皓如此痛快的就是答应了她。她今日听到风声就上军医院递交了申请,想的就是先斩后奏。她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没想尚洲皓问也没问。 从上林苑回到朝阳城,回到家,韩军医知晓尚洲皓封为五大夫校尉的时候,她便把自己的心意禀告了母亲。 想让父亲安排着找人去给尚洲皓提亲。却是没有想到事发突然,马上就要出征北伐。 提亲一事也只有回来再说了。 第136章 我想要嫁你 黎明前的黑暗中,尚洲皓身先士卒,带领着队伍静静地准备出征。 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坚定而沉稳。每个人都全副武装,神情严肃,带着对未知的期待和决心。 尚洲皓站在队伍前列,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能够穿透黑暗。他简洁地发出命令,声音在寂静中回荡,传达着勇气和信心。队员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没有丝毫的慌乱。 在尚洲皓的指挥下,队伍宛如一台紧密运转的机器,各司其职,配合默契。 他们的行动无声无息,只有装备的摩擦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次出征可能面临重重困难,但他们毫不畏惧,愿意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随着黎明的曙光逐渐浮现,尚洲皓抬起头,望向前方。他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高大而威严,仿佛是队伍的灵魂和旗帜。 在他的带领下,队伍整齐地迈出步伐,向着前方的未知出发。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们的决心和信念。 送行的队伍里有陆恒,胡都尉等尚洲皓熟识的人。但是有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身形瘦削。他却很是眼生。 在行军的之前,尚洲皓注意到那位陌生的中年男子总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 尽管心中有些疑惑,看到韩军医走到他面前打招呼,面容也是与韩军医有些相像,想来应该正是韩军医的父亲。尚洲皓也就没放在心上。 随着军营门口沉闷的鼓声响起。尚洲皓一声号令: “即刻,出发!” 整装待发的队伍,即刻而动。 队伍渐行渐远,离开了城市的喧嚣,踏入了广袤的荒野。沿途风景单调乏味,但众人心中怀揣着使命,步伐始终坚定。 某日黄昏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映照大地。队伍在一片开阔地上安营扎寨,士兵们忙碌着搭建帐篷,生火做饭,整个营地弥漫着热闹的气氛。 尚洲皓身穿着厚重的铠甲,步伐稳健地在营地中巡视。他目光锐利,仔细检查着每一个角落,确保营地的安全和秩序。正当他专注于工作时,突然与一个人不期而遇——韩军医。 韩军医见到尚洲皓,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主动开口说道: \"苏校尉,那日家父韩书墨,来送我了。\" 尚洲皓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继续往前走。 然而,就在这时,韩军医又补充了一句: \"他实际上是来看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让尚洲皓顿时愣住了。他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些出乎意料。 尚洲皓转过头,看着韩军医,似乎想要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更多的答案。但韩军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真诚。 沉默片刻后,尚洲皓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韩先生为何要来看望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威严。 韩军医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具体原因,你当真不知?\" 尚洲皓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韩书墨这个名字他很陌生,但他知道韩军医的家父是城中德高望重的名医,医术精湛,深受人们敬重。 如今听闻他特意前来探望自己,感觉有点不可思意。 尚洲皓心中暗自思忖着,各种猜测涌上心头。我并没生病,也无事相求与他,来看我干什么? 脑子里的疑问,让尚洲皓感到一阵困惑。难道是因为韩军医说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事? 韩军医到底要干什么?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于是,他向韩军医直接尴尬的道别,便准备继续巡视营地。 “呆子!” 韩军医气的一跺脚的,走开了去。留下尚洲皓一人在风中凌乱。愣了一会后,尚洲皓开始继续的巡查。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整个军营都被宁静所笼罩。劳累一天的士兵们早已进入梦乡,阵阵鼾声从各个营帐中传出,交织成一首别样的交响曲。 尚洲皓也不例外,他完成了一天的训练和任务后,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的营帐。他缓缓脱下厚重的铠甲,解下腰间的佩剑,然后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寂静。紧接着,韩军医怒气冲冲地闯进了尚洲皓的帐篷,美眸圆睁,娇声怒喝: \"苏忆城,你到底准备装傻到什么时候?\"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尚洲皓有些错愕,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位一脸怒容的韩军医,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韩军医继续大声地说道: “苏忆城,你不要说不知道我的心意,你手也拉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怒和不甘。 听到这话。他终于意识到韩军医想要表达什么,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尽管帐里只有他们两人,苏忆城还是尴尬又慌乱。苏忆城急忙迈步向前,伸手试图捂住韩军医的嘴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来。 然而,由于太过紧张,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狼狈不堪。 韩军医并没有被苏忆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反而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她灵活地一闪身,躲开了苏忆城的手掌,同时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这一幕让苏忆城愈发窘迫,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此刻的他只希望时间能够倒流,或者地面能裂开一条缝让他钻进去。 “你不要乱说,让别人听见了,传开了坏了你的清誉,你还要嫁人的。” “我是要嫁人呀。你才知道嘛?” 尚洲皓无奈的瞥了一眼韩军医。韩军医却是继续道: “我想要嫁谁你不知道嘛?” “你要嫁谁,我怎么知道,那自有你家中父母安排。” 尚洲皓有些敷衍的嘟囔道。 看到苏忆城如此,韩军医本来下去了怒火,瞬间又升腾起来,今天她一定要跟苏忆城掰扯清楚才是。于是她大起声音的说道: “我想要嫁的人,是你,是你苏忆城。” 尚洲皓如雷劈般的站在原地。他完全没想。原来上林苑里韩军医天天腻着他,是对他有意。 他心里只当韩军医是军中待的太久,男儿心性。上林苑中她没有其他朋友,才是一天与他们打成一片的。他完全没有去想,她会是因为喜欢他。 尚洲皓想起过往与韩军医的点点滴滴,心中五味成杂。他一直将她当作好友,却未曾察觉她的情谊。 如今知晓真相,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韩军医。若是拒绝,恐怕会伤了她的心;若是接受,又怕耽误了她。 尚洲皓犹豫不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转动,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137章 这该死的情缘纠缠 韩军也等了半天,苏忆城也没见吐出一个字来,她终是急得的开口道: “你今日必须给我表个态。” 终于苏忆城张开了嘴 “我没态度好表,我一直当你是朋友。” “你喜欢男人嘛?” “说什么呢!” “那是我不漂亮?” “你很漂亮。”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身份不合适?地位不合适?性格不合适?” 韩军也连问道。 苏忆城揉了揉眉心, “你别逼我了行不行。” “我没逼你,我就想要个答案。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韩军医开始眼中含泪,声音带着哭腔。 苏忆城心有不忍,但还是硬起心肠说道: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只把你当兄弟,当朋友,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说完,他逃也似的转身离去,留下韩军也独自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的别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从此以后,苏忆城每次都避免着与韩军医见面,可韩军医却是想尽办法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有时候避无可避时,比如说吃饭时,韩军医就要端着饭碗的坐到他身旁,他就硬叫一个士兵来坐在中间做人肉隔断。不时的有士兵当了他的工具人。 苏忆路等人也看出了两人的别扭。只要他们才提了个“韩”字。就会被苏忆城肉眼可见的气愤的说“打住” ,“闭嘴”等,让谈话根本无法继续。一个八卦的火星就此被淹灭。 苏忆城也当真是怕了韩军医了。有一次他睡到半夜,触到了不同以往柔软的触感,还以为是梦呢,直到惊觉不是,才是惊的坐起。看到韩军医笑妍妍的看着他。吓的他衣服都没披的跑出了帐篷。 从那以后,他都是和衣而睡。连睡觉都不能放松。一夜要醒几次。 这天,军队路过一个村镇,镇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送来了鸡鸭给士兵们加餐。离开之际,镇长诚恳的请求,苏都尉能出兵帮助他们村镇剿匪。 镇子东边山上,有一群匪徒,名叫红火帮,时不时就到村镇里搜刮一趟。离开之时还会烧掉村民一处房屋,作为威慑。 也想请郡县帮忙,可是山高皇帝远不说,曾经有过派人出去搬救兵,结果派出去的人,第二天就没了气息的被人挂在了,镇上晒麦场的旗杆上。从此就再不敢派人去搬救兵了。 即便请来了,匪徒听见风声也会暂时跑了。风声过了又会回来。 一时他们也没有办法。弄的他们镇子的老百姓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碰见了为民请愿的好官。几个山匪而已,苏忆城原本准备安排张通带人走一趟。 结果看见远远而来的韩军医,苏忆城连忙是主动请缨,迅速的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山寨。 在镇长派的一名猎户的带领下,他们骑马来到山脚。一个个在苏忆城的指挥下把马拴好。怕打草惊蛇一队人改为步行上山。 出发时他并不知道,韩军医也偷偷跟着队伍出发了。现在才是发现。苏忆城立马命她赶快回去,结果她根本当听不见。苏忆城也没了办法,只得嘱咐她紧跟在自己身旁。 队伍缓缓来到山腰处。一处简陋的寨门映入眼前。寨门上用红漆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红火帮。” 苏忆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向身后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会意,悄悄地分散开来,包围了山寨。 韩军医紧张地跟在苏忆城身边,她空空的双手微微出汗。 “这个你拿着。” 伴着苏忆城低沉的话音落地,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柄锋利无比、冷气森森的长刀横出现在她的面前!此刀仿佛从九幽地狱而来,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这把长刀正是苏忆城左手所持之物,平日里被他深藏不露,但只要到了战斗时刻,他便会瞬间切换至左刀右剑的状态,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威势和霸气!此时此刻,那柄长刀宛如一条蛰伏已久的恶龙,终于苏醒过来,准备择人而噬…… 苏忆城低声对韩军医说: “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先去解决看门的。” 说完,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冲向山寨门口的守卫。 守卫们惊讶地看着苏忆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三两下解决了。 其他士兵瞬间出现趁机冲了上去,与山贼展开了激战。苏忆城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突袭匪徒的老窝。 韩军医一直都是在后方,哪里真正来过第一线,有战时也不过是远远看过两军对垒。 一时间,一个个士兵如狂风般从她身旁疾驰而过。他们凌厉的气势掀起阵阵劲风,甚至吹散了她的发丝。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最前方那个英勇奋战、冲锋在前的身影——苏忆城。 望着他在匪徒面前挥洒血汗、舍生忘死的模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她看着苏忆城奋勇杀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她深知,自己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消失。反而是愈发深沉浓烈起来。这份情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炽热且坚定不移地蔓延开来。 然而,这群匪徒虽然实力不济、难成大器,但却个个都清楚自己已无路可退,于是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妄图殊死一搏。 在这场激烈无比的混战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乌合之众又岂能与训练有素的苏忆城等人相提并论?没过多久,战斗便迅速落下帷幕。 苏忆城及其同伴并未手下留情,对敌人毫不手软,全部格杀勿论的给匪徒们销了户。 正当众人开始清理战场之时,有一士兵竟在一块隐蔽的石壁之后发现了一间密室,而室内除了匪徒抢掠来的粮食和财物,还关押着一群饱受折磨、面容憔悴的村妇和少女。她们显然遭受了非人的对待,身体状况极差,令人不忍直视。 众人暂时紧绷的神经刚刚稍稍松弛下来。见此情形,又开始安排这些可怜的女子列队撤离此地。 谁也未曾料到,就在这时,一名女子突然拔出匕首,径直朝队伍前方领路的苏忆城猛刺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苏忆城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闪避。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韩军医毫不犹豫地飞身扑向苏忆城背后,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尽管最终那名行刺的女子被苏忆城反手斩断了持刀的手臂,但韩军医也因伤势过重,缓缓倒了下去。苏忆城心急如焚,赶忙上前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看着痛苦的韩军医,苏忆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意识到,自己对韩军医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友情,也许还有更多。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感情,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用大手捂住她的伤处,控制住流出的血液。拼命大声的,喊着: “来人——!” 当韩军医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苏忆城的帐内,苏忆城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床边看着她。见她醒来,苏忆城的眉头才是舒展开来。 苏忆城低沉的嗓音响起: “你终于醒了。” 第138章 拜尚家祠堂 韩军医试图起身,苏忆城连忙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起,让她可以舒适地倚靠着。韩军医轻轻触摸着身上的包扎处,疑惑地问: “是陆军医帮我处理伤口的吗?” 苏忆城默默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紧接着,苏忆城压低声音说: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做,我身上穿着坚固的铠甲呢。你和我们不同,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该如何向你的家人解释。” 韩军医敏锐地察觉到苏忆城情绪有些低落,为了不让他过于自责,便故意开玩笑说: “难道我长得与众不同,有两个鼻子或者三只眼睛不成?” 苏忆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还是回应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这时,韩军医突然话锋一转,笑着说: “不过这次你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躲开我哦。我醒来便是看见了你。反正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恐怕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 听到韩军医说完,苏忆城用充满复杂情感的眼神凝视着韩军医,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内心深处一般。 “以后不要躲开我了好不好?” 韩军医撒娇的哀求着苏忆城。 苏忆城沉默着。韩军医又是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feng 苏忆城没有反驳。韩军医开心的笑了起来。 韩军医的伤还算救治及时。只需要后面换药,休养就好。 事发突然,那女子也没有什么准备。原本那女子也是村里掳来的,跟土匪头子日久生情,有了感情。想着今后也没有了去处和着落,就想着鱼死网破的殊死一搏,也算是全了土匪头子对她的情谊。 苏忆城这几日倒是乖乖陪在了韩军医身边,照顾的韩军医无微不至的。韩军医虽是身上有伤,脸上却是整日都是喜笑颜开。看来苦肉计还真是上上策。 万荣庄里,米娜的肚子也是慢慢的凸显了出来。在庄子里也待了快一个月了。米娜安排着大家近日准备回勤王府。久在万荣庄也不太好,终归是要回去的。 明日就要启程回勤王府了。今天一早睡到自然醒的米娜,睁开眼睛却是看见冯嬷嬷正在屋里。似乎是在特意等着她。 米娜便是起床,边穿衣服边是问道: \"冯嬷嬷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嘛?” 冯嬷嬷帮米娜整理着衣服道: \"今日我想王妃跟我走走,去一个地方。” 米娜听了点点头,没有多问。虽然心里有些好奇,但一会跟着冯嬷嬷便会知道了。 吃过早餐,冯嬷嬷便是带着米娜出了门。 出门时走到门口,冯嬷嬷提起放在门前的一个篮子。篮子里有着红烛,黄纸,线香等。 “这是要去烧香拜佛嘛?”米娜心里想到。 冯嬷嬷前面慢慢的走着。米娜后面缓缓跟着。一起往着后山而去。 踏着山间小径,一路而上,不知不觉竟然 是来到了山顶。陆恒虽然告诉给米娜可以四处转转,看见哪苑喜欢便可住在哪里。想来这万荣庄是有不少苑的。 但米娜每次散步并不会走多远。是有远远看见过两三个别的苑子,但是现在的苑里住的满舒服的。也就没有搬,一直也就住在了涂林苑里。 这次跟着冯嬷嬷,是这次来到万荣庄走的最远的一次了。幸亏也是走的慢,走走停停。不然米娜早打退堂鼓了。 来到山顶,视野倒是一下开阔起来不说。一座三层大殿映入了米娜的眼前。 大殿高高矗立,威严而庄重。殿前,三个金灿灿的大字“万荣殿”高悬,熠熠生辉,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光芒。 大殿的建筑风格独特,金丝楠木的大柱,紫檀的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古代建筑的精湛工艺。每一层的建筑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美感。飞檐处都悬挂着一个铜铃,随风而动,发出悠扬的“叮咚---叮咚---叮咚”的声响。 米娜不禁被这座大殿的气势所震撼,她缓缓走近,仰望着大殿的顶层,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在这里,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只有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萦绕在她的周围。 殿前的广场宽阔而整洁,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延伸至大殿的基座。周围种的全是彼岸花,现在虽然没到开放的季节,想来开放后很是惊艳。尤其通往大殿道路的两旁分别有三棵古柏树,足足有4人环抱的粗度。为这片庄重的空间增添了一丝丝生机与活力。 米娜站在广场中央,在悠远的铜铃声中静静地欣赏着这座大殿的壮丽。 跟随在冯嬷嬷身后,大门随着冯嬷嬷双手的轻推而缓缓敞开。 大殿内地面铺着青砖,一尘不染,想来是有人时时看管打扫的。四周点着一盏盏长明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空旷的大殿里,在尽头处竖立着一个个牌位,而在左右两侧则悬挂着一张张人物画像。这是一个祠堂。 米娜迈着轻缓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些牌位。尽管其中许多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但她依然敏锐地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尚白、尚启、尚婕,更令她惊讶的是,竟然连尚洲皓也有个牌位。 冯嬷嬷小心翼翼地将携带而来的水果等物品整齐地摆放在供桌上。米娜默契地与她一同点燃香火和蜡烛,并将其稳稳地插入香炉之中。 \"王妃,请您跪下拜一拜。\" 冯嬷嬷轻轻握住米娜的手,引导她缓缓跪地,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之上。此时此刻,米娜心中已然明白,此处应当就是尚家的祖祠无疑了。 冯嬷嬷压低声音,轻柔地告诉米娜: \"此地乃是世子瞒着陆王立下的尚家列祖列宗之牌位所在之处。\" 接着,冯嬷嬷满怀深情地凝视着每一个牌位,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昔日的先人们。她喃喃自语道: \"诸位先辈们啊,这位便是二世子陆荣的妻子。恳请诸位先人务必庇佑这个孩子茁壮成长,平安顺遂的出生。娘娘啊,您马上就要抱上孙儿啦!您是不是很高兴啊?\" 米娜也是心里祈祷着先人们保佑着肚中的孩子,虔诚的叩拜着。 看到米娜拜完,冯嬷嬷扶着米娜站了起来。冯嬷嬷也是跪下磕了三个头后。起身看着米娜说道: “二世子每年至少会独自过来祭拜一次,也就直接住在上面三楼,王妃要不要上去看看。” 米娜看了看殿内四周,摇了摇头: “还是以后让陆恒自己带我上去。” 冯嬷嬷听了也是点点头。米娜又是轻声道: “嬷嬷,我想看看陆恒的母亲的画像。” “王妃,请跟我来。” 第139章 陆恒母亲的死因 米娜跟随着冯嬷嬷,来到了右边墙壁,第一幅画像前。 “这幅画还是二世子亲手画的呢。” 画面中,一位年轻女子跃然纸上。她约莫二十来岁,正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 鹅蛋脸庞,如春日绽放的花朵。柳叶眉下,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睛宛如清澈的湖水,透着聪慧和温柔。与陆恒的眼睛颇是相像。只是陆恒的眼睛更是凌厉。 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带着一抹不经意的风情。没有梳发髻,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更增添了她的柔美。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却难掩其高雅的气质。整个人巧笑嫣然仿佛能听到她的笑声一般。 “陆恒一定是极爱她的母亲。”米娜心想。嘴上自言自语道: “母亲果然是个大美人。” 米娜一边看着墙上的画一边往殿外走去。却是看到了一幅上画中是一个正射箭的,七,八岁的孩子。应该也是陆恒画的。 “这是二世子的表哥。” 冯嬷嬷的声音从米娜身后传来。米娜其实一看就是知道。他们都是长着一样的凤眼。 米娜没有搭话,稍做驻足便是继续看着画,慢慢走出了大殿。 冯嬷嬷和米娜一同踏上归途,一路上,她向米娜讲述着陆恒童年时期的许多故事。米娜这才知道,原来陆恒年幼时曾经历过一段艰难的时光。 自从陆恒的母亲离世之后,他与陆王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在某段时间里,他几乎处于一种被放任自流、无人问津的状态。幸运的是,当时有吴老、萧老以及冯嬷嬷照顾着他。 然而,宫廷中的人们往往善于趋炎附势。随着时事变迁,人情冷暖愈发显现出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陆恒甚至连每月的俸禄都领不到。 有一次,陆王前来探望他,但陆恒不仅不肯亲近他父王,反而与陆王发生了激烈争吵。于是,陆王将他囚禁在废弃的照壁苑中,使得他们三个人都无法接近他。就这样,陆恒被关押了整整一年之久。 起初,大家都认为这位二世子恐怕难以逃过此劫。谁能料到,最终二世子竟然顽强地生存下来,并被陆王送到皇后那里,由皇后来负责教导管束。 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逐渐好转起来。二世子的生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顺遂。 米娜突然明白了,陆恒为何明明一二世子却好像很会厨房的活计。原来他竟然还有过自力更生的经历。 想必那段时间他过的一定很难。陆王还真是狠心,孩子母亲都没有了,不是应该更疼孩儿才是嘛。 米娜听着冯嬷嬷的讲述,看着冯嬷嬷讲的眼含热泪,她终于问出了她一直想要问的一个问题。 “嬷嬷,我一直有个问题想知道答案,但其他人我不太好开口询问。你可知道陆恒母亲是如何去世的?” 原本挽着米娜,缓慢行走的冯嬷嬷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的看着米娜。等了好一会,冯嬷嬷才是开口: “今日我与王妃唠嗑,这些都过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还提它们干什么。尚娘娘的事你也莫要再提。 斯人已逝。二世子知道了也会不高兴。你好安胎,顺顺当当把小世子生出下来才是正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尚娘娘地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米娜做梦都没料到,冯嬷嬷今天竟然跟她说了这么多。但还是不肯透露陆恒母亲的死因。其实她起初也就是好奇随口一问而已,结果他们一直闪烁其词,反而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冯嬷嬷,如果您今天不告诉我,那我肯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当面向陆恒问清楚的。” 米娜心里很清楚,冯嬷嬷一定是将陆恒当作亲生儿子般疼爱,所以肯定不忍心看到他被过去的事情困扰。 冯嬷嬷显然不如吴老和萧老那样坚守原则。于是米娜灵机一动,决定吓唬一下冯嬷嬷,好让她说出实情。 果不其然,一听米娜说要去询问陆恒,冯嬷嬷立刻急得手足无措: “王妃啊,万万不可!当年尚娘娘去了,圣上就降下口谕,严禁宫廷中的任何人再提及尚娘娘之事。” “可是冯嬷嬷,您如今已经不在宫里任职了呀。” 米娜狡黠地说道。 冯嬷嬷左右为难的看着米娜,终于还是缓缓开口道: “这事你也莫要在二世子他面前提起,望事他能忘记最好。” 米娜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若告诉于我,我就再不会向谁提及,包括陆恒。” 冯嬷嬷定了定心神,又看了看四周,深深呼吸了几下,才是开口压低声音说道: “尚娘娘命苦,是被陆王赐了毒酒,饮酒自尽而亡。” “啊!” 米娜没忍住,惊呼出声后。才觉自己有些失态,又是自己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冯嬷嬷此时情绪也很是低落。 “那晚二世子也在尚娘娘府中。也得亏尚娘娘先是哄了他睡去。自己才是……” 此时米娜也是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自己母亲也是在自己很小的时候离去。但那是骑马是意外,坠落下马了。父王和家人也是一直对自己宠爱有增无减。 还有陆王,师傅不是说他很宠爱尚娘娘的嘛?为何会将自己的爱人处死? “陆王,他为何这样?” 米娜有些不能接受的喃喃低语。 “为何这样?!” 冯嬷嬷也是有些不甘和愤怒起来。 “陆王一直对尚娘娘宠爱有加,尚娘娘也一心对着陆王,就因为在尚娘娘花园里找到个破布娃娃,听别人说是尚娘娘用诅咒于他。他便不管青红皂白的,赐了娘娘死罪。 可怜那时尚娘娘也是孤身一人,娘家也出了事,没了娘家的庇护。二世子能安然无恙活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 今日与王妃你说了这些,也是想着我们这几个老的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若是哪天走了,二世子身边就没了体己的人。 二世子是看着冷酷,心可善了。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不咋与人轻易交心,脾气也有些古怪。我看二世子把王妃很放在心上,望娘娘对二世子做的不好地方多担待。我们不在了,二世子身边有你陪伴,我们也是放心了……” 说着说着,冯嬷嬷已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米娜忙是安慰道: “嬷嬷,你快别哭了,你们会长命百岁的,我还要你帮我带孩子呢。我连百家被都不知道,生下来了我可搞不定。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米娜尽可能的不要冯嬷嬷再沉浸在那悲伤的情绪里。终于冯嬷嬷也是止住了哭声,很是疼爱的看着米娜: “你呀……” 米娜又是问道: “嬷嬷,你说陆恒把我很放在心上,你哪里看出来的?我怎么不觉得。” “你是没注意,我一见你们两人,看陆恒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就是知道。他的眼睛……” …… 冯嬷嬷和米娜挽着手,边走边聊,悲伤的情绪慢慢消散。 第140章 陆恒的房产 晚上米娜休息时,在床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今日冯嬷嬷的话总在她耳边回响。 想着陆恒一个孩子,是如何一个人在破败的苑里整整捱过了一年?想着尚娘娘都快做皇后的人了,怎么会诅咒孩子的爸爸?想着明明陆王宠爱的人为何又会取她性命? 米娜胡思乱想的也不知道是几时睡着的,只知道她是在极不情愿睁眼的情况下,娜真几人把她叫醒的。 出发之时,米娜想让冯嬷嬷跟着一起回勤王府。冯嬷嬷却是告诉米娜,她习惯这边了,过段时间等米娜快生了,再去勤王府看王妃和二世子。米娜也只得作罢。 一路还算平安。米娜等人回到勤王府时,是吴老在府外迎接。陆恒还没回家。 米娜一进自己房间,便是看见了桌子上摆放着华丽的布匹和好几个珠宝盒子。甚至屋里还摆着张婴儿床,车,和木马等。 吴老告知,是皇帝送给米娜的赏赐,和大世子送来的礼物。都是二世子代她收在房里,没让人动。等着米娜自己回来清点,收拾。 本就舟车劳顿的米娜哪里想去细看清点。大略看了看,就叫吴老登记了放到库房就是。 吴老询问首饰是否要留下。米娜平时又不怎么出门。柜子里也还有。陆恒新送的那套石榴首饰都够她带了。留在房里太占地方。 米娜让娜真和春喜还有西荷,西叶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各自挑了一件后,也是让吴老直接放入库房。 原本米娜要吴老也是挑一件,把吴老都逗笑了,说自己没有老伴,子女,要这些都是无用之物。 米娜看到有棵人参,便让吴老拿去泡酒。吴老倒是欣然接受。 娜真和春喜是早就习惯了米娜如此,也没有推辞,高高兴兴的选了自己喜欢的物件。 西叶原本年少无知,正要挑颗圆圆的珠子,却是被姐姐西荷制止了。西荷不好意思,不停向米娜推辞说不要。 米娜没有开口理会,娜真和春喜硬给她选了一件后,她才是作罢。西叶也得了她一早看上的珠子。 夕阳西下,夜幕渐浓,正当众人准备享用晚餐之时,陆恒风尘仆仆地归来了。一见到米娜,他眼中满是欣喜之情。望着米娜,他关切地问道: “为何不事先告知于我?如此一来,我就能前往接你。” 米娜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道: “路途并不遥远。况且有娜真她们陪伴左右,一路平安无事,这不就顺利归来了吗?又何须你特地奔波一趟呢。” 陆恒凝视着米娜,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嗯,倒是胖了些许,甚好甚好。” 此时,一旁的柳莹莹插话道: “姐姐不仅容光焕发,面色红润,而且还稍稍丰腴了一些,连肚子也见长了呢。想必万荣庄真是个养生福地。日后姐姐若再前往,定要带上我与王敏一同前去,让我们姐妹俩也能在那庄子里小住一番。” 饭桌上的氛围顿时热闹起来,陆恒只顾满心欢喜、满脸欣慰地注视着米娜,并没有回应柳莹莹的请求。米娜见陆恒并未表态,自己也不好贸然应允。于是她转而说道: “全赖常太医精心调养,方能有此成效。快快用膳,莫待菜肴变冷。” 说罢,众人纷纷动筷,开始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 饭后陆恒拉着米娜的手就回了主屋。看的柳莹莹和王敏很是羡慕嫉妒恨。 进到屋内,陆恒扶着米娜坐下, “在万荣庄可还住得惯?” 米娜点点头, “冯嬷嬷和萧老,常太医都待我很好。有吃有喝有住的,还有人伺候着,有何不惯的。” 说着陆恒便将目光投向米娜隆起的腹部。米娜嘴角含笑,轻声说道: “腹中胎儿日渐成长,我的肚子确实比以往大了些。现在模样是有点丑陋。你可以轻轻摸摸它。” 陆恒脸上露出一抹憨傻笑容,回应道: “你本就应当再丰腴一些才好。若有人胆敢评头论足说你丑陋,我定不会轻饶他们!” 听闻此言,米娜无奈地斜睨了他一眼,但心中却泛起丝丝甜蜜。紧接着,陆恒轻柔地伸出手,缓缓触摸着米娜的腹部,动作格外谨慎,仿佛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到其中的宝贝。 没过多久,吴老拎着两只木箱走了进来。 “二世子、王妃。这里面装的是府内众人的名册、契约文书以及账本,送来给王妃查阅。” 米娜望着那两只木箱,不禁感到一阵头痛。这时,陆恒的声音传来: “吴老,把它们放在书桌上即可。” 待吴老放置妥当后,陆恒转头对米娜嘱咐道: “之前日常开销的账目我已全部签署完毕。这些你得空时浏览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即可。另外,你之前提及想要的尚都尉府旧居,我已办妥转让事宜,地契也收在箱中。” 米娜没有想到陆恒并没有忘记此事,并且这么快就给办好了。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是拿到了那个宅子她还真是没有想到。 “嗯,好的。到时父皇赏的那个宅子的地契,也与它们放在一起。” 米娜回着陆恒。 “随你,你自己收着都行。” 陆恒没在意的说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米娜的腹部日益隆起。隔三差五,她便会收到一些拜访的帖子以及各种精美的礼品。 对于来访的客人,米娜总是会抽出时间亲自接见,并与他们一起品茗畅谈。而那些送来的礼物,则统统交由吴老收入库房妥善保管。 陆恒则每天要么外出公干,要么守在米娜身旁悉心照料。米娜闲暇之余,便是翻一翻书桌上盒子里的账本、花名册以及契约文书等等。 秦王府上下的事务皆由吴老负责打理,他向来兢兢业业、尽职尽责,让米娜无需过多操劳。 自从米娜归来后,陆恒便不再插手家务上的这些事。如今,米娜只需每日,在吴老送来的相关册子上,盖上印章即可。 然而,就在这一天,当米娜翻阅地契时,准备把尚都尉府旧宅地契,找出来单独放着。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令她意想不到之事。 陆恒拥有众多房产并未让她感到惊讶,但在地契之中,她竟然看到了艳丽楼和饕餮苑竟也归属于陆恒名下。 米娜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忙是翻了年度的收入账本,才发现还不仅仅只是收个房租。她忙是叫来了吴老。求证她的理解。 吴老盯着那两张被米娜单独放置于书桌之上的地契,眼神闪烁不定,沉默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挥手示意屋内的娜真等其他人先离开房间。 待到众人离去,屋中仅剩吴老与米娜二人之时,吴老这才毫无保留地对米娜坦白说道: “这两块地契的产业,确确实实皆属于那位二世子所有。而两家店的老板,实际上也效忠于二世子。只是此事甚少为人所知罢了。” 原来如此!折腾了这么久,陆恒竟然才是他们背后真正的大老板。回想起刚才吴老特意支开娜真等人的举动,米娜意识到这件事情的知情者恐怕寥寥无几。此刻,她不禁觉得自己对于陆恒的认识似乎才刚刚开始。 其实,早在米娜着手接触府内账目的时候,她便已经知道陆恒的财富很是可观。想来艳丽楼和饕鬄苑,并不是陆恒仅仅为了增加收入的存在。 陆恒让她空闲时间看看。有吴老在,并非真的要米娜管理什么,他只不过想让米娜清楚他的一切,不想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已。 米娜心里自然很是欣慰陆恒对她的信任。 第141章 真的岁月静好? 一天夜里,米娜已经睡下,月一却是出现在门外叫走了陆恒。在院中交于陆恒一封飞鸽传书密信。上面只有“主公,事毕。”四字。 过了一段时日,朝中哗然。土蔓单于等人,在出边境后,在客栈里突遇大火,皆失了性命。 陆恒也从陆王那里得到消息,苏忆城等人也是安全抵达护国郡。 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所想顺利的进行着。 柳莹莹和王敏也是时常会到米娜院子里坐坐,三人倒是越来越熟络。 米娜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不能让陆恒空的时候老围着自己转。有那么几次夜里,米娜想把陆恒赶到她们房里去。陆恒却是不为所动。米娜当然心里是欢喜的。米娜也就放弃,不再管他们三人之间的事。 西荷,西叶两姐妹也是在米娜征询了陆恒意见后,让吴老办理了过户后,正式留在了府中。 一日,天空开始飘洒起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一年中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 清晨时分,柳莹莹和王敏早早地来到米娜屋内,邀请她一同前往梅园欣赏美丽的雪景。 米娜本来并不太想外出,但经不住她们的劝说,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想去采摘一些腊梅花枝回来装饰房间,于是带着西荷和西叶一同出发,与柳莹莹、王敏等人结伴前往梅园。 走进梅园,眼前的美景令人陶醉。每一棵树木仿佛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糖霜。红梅尚未完全绽放,只是露出点点花苞;而腊梅却已盛开,远远就是闻到了,金黄花朵散发而出的,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 米娜非常喜爱腊梅的凛冽浓烈香气,吩咐西荷和西叶各自抱了两大束花枝,准备带回家插进花瓶中。 返程途中,米娜留意到路面因为落雪变得有些湿滑,便格外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前行。 王敏看到后,急忙乖巧地上前搀扶住米娜。柳莹莹见到这一幕,自然也不甘落后,迅速扶住了米娜的另一侧。 谁曾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王敏不知为何突然脚底一滑,失去平衡的她连带米娜和柳莹莹也无法站稳脚跟,三个人竟然全都摔倒在地。 米娜右手撑地,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袭来,低头看去时,竟已擦破了皮,正渗出血来。 “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西荷和西叶急忙丢掉怀中的腊梅树枝,上前将她扶起。脸色也吓的煞白。 柳莹莹和王敏也赶紧爬起来,一脸关切地看着米娜。 米娜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反倒看向两人问道。 “我没事,只是手擦破了点皮。你们俩有没有受伤?” “吓死我了,还好王妃你没事。” 王敏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 “都怪我不小心,害得大家摔倒了。” 柳莹莹也颇是自责,看着米娜的肚子,不安的问道: “你真没事嘛?” “没关系,只是个意外而已,别放在心上。” 米娜双手搭在肚子上,安慰道, “我们还是快些回去,这地上太滑了。” 众人点点头,西荷不再管腊梅,只把米娜紧紧的搀扶着往回走去。西叶倒是捡起了一些腊梅重新抱着,紧随在米娜身后。 一路上,米娜都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肚子,生怕再摔了。 回到屋里后,西荷急忙为米娜换上干净的衣裳,而娜真和春喜看到这一幕,也赶紧过来帮忙。 她们一眼就看出米娜那身脏兮兮、湿漉漉的衣服意味着什么——米娜肯定是摔倒了。娜真忍不住责备起西荷: “你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不关她的事,当时她手里不空,我叫她去拿腊梅花了。阿嚏!” 米娜连忙替西荷辩解。 西荷却是已经跪在米娜面前: “王妃,我宁愿摔的那个人是我自己。” 米娜用手拉她起来。她却没动。 她就是看见米娜摔跤有些气恼她西荷,幸亏也是公主没事,理智告诉她,这事也怪不到西荷身上。 听到米娜打喷嚏,娜真便是干脆吩咐西荷去煮一碗姜水来。她也不想西荷太过自责。 娜真一边仔细地帮米娜清洗伤口,发现幸好只是擦破了点儿皮,并无大碍。就在娜真给米娜涂药时。突然传来米娜的一声惊叫: “啊!” 这可把两个人都吓得不轻,急忙紧张地看向米娜。 “他在踢我。” 米娜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双手急忙解开衣襟查看,只见腹部有一处明显鼓起了一个小包。 几个人都惊喜,好奇得伸手上前摸了摸那个小包。直到米娜又打了一个喷嚏,娜真这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将米娜的衣服整理好。春喜则走到火炉边,往里面又加了一些炭。 “公主,你以后还是要小心些才是。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以后你出门还是把我和春喜都带上。” 娜真这才想起她刚刚想要说的话。 “今日我是看两位夫人各自都带了不少的丫鬟,我就想有事我叫她们带的人就是。看你们又正在忙,就没有喊你们。就是一个意外。别再说了,免得西荷听了难受。” “就到娜真姐姐,不管我姐姐的事情,都是王夫人,她摔跤把王妃拉倒的。” 西叶也是帮姐姐辩解道。 就在这个时候,西荷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屋子。 米娜连忙伸手接过碗,慢慢地喝下姜汤。 而站在一旁的娜真,则向西荷询问起事情发生的经过。 此时,一直待在屋里的春喜突然插嘴说道: “这王夫人可真够可以的啊!她自己摔倒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死死拉住王妃呢?难道她不清楚王妃如今身怀六甲吗?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她居然还不懂得松手保护王妃……” 话音未落,屋内的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春喜,弄得春喜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她低声道: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面对春喜的话语,众人脸上露出颇为复杂的神情,但都没有回应。刹那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之中。 “好啦,别胡言乱语了,你们都先出去,我想躺一会儿。” 米娜缓缓放下只喝了一半的姜汤碗,递给了娜真。娜真默默接过碗后,带领着众人离开了房间。 米娜独自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时不时会鼓起的肚子,面色平静如水,让人猜不透她此刻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第142章 古依山脉大胜 朝阳城的初雪时,北域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场大雪纷飞了。 苏忆城带领队伍到了护国郡后,入驻在了最边境的项城。一时没有事做,便是每天让士兵晨练后就是兵分两路。一路加固项城的护城墙。一路收集粮食。甚至在项城郊外开垦了一些荒地,开始了种植和养殖。 同时跟哈克族也是联系上了。哈克族与之沟通了计划。 今日,苏忆城收到了哈克族的来信。见信后召集了手下将士商议。哈克族已经决定明日向古依山脉进发。 哈克族势要夺回被占领的古依山脉第一座池——烨城。古依山脉一共有3条路可行。一条平缓一些距离长些,两条是从左右侧峰而行,要险峻一些,但是距离更近。 哈克族是准备从正面而攻,苏忆城决定从离烨城更近的右侧面出发。以期先到达一步后,好埋伏支援。 苏忆城将计划做好后交予信使,带回告知于哈克族。 经过深思熟虑后,苏忆城下定决心带领 4500 名士兵踏上征程,留下 500 人则交由苏忆路率领,留守项城。 对于被留下来守城一事,苏忆路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 这时,孙达文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 “嘿,兄弟你如今已是公大夫啦!能不能给兄弟们一个追赶你的机会?” 面对好友的调侃,苏忆路深知此时绝不能在战前弱了他们的气势,于是他挺直身子,大声回应道: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守家,不过要是你们谁没能提着几颗敌人的首级回来,你们若不大喊三句‘我不行’,可别怪我到时不让你们进家门!”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不少。 夜幕降临,韩军医来到苏忆城的营帐,表示自己也要一同出征。想到她可能会暗中尾随,反而会让大家分神,苏忆城爽快地答应了韩军医的请求。 苏忆城提了一个条件——无论何时何地,韩军医都不能离开他身边十步之遥。这个要求倒恰好合了韩军医的心思,她满心欢喜地离开苏忆城的营帐,开始着手准备随行所需物品。 次日清晨,晨练的号角响起。苏忆城集合军队后,便是率领着4500名将士,义无反顾地向着阿依古丽山脉出发。他们悄然疾行,每位士兵都怀揣着信念与勇气,渐行渐远…… 在烨城外,哈克族大王子阿朵斯率领三万精兵。与匈奴率领五万大军分立于烨城河谷两旁对峙着。 匈奴的军队占据了先手和地利,布置了坚固的阵地,哈克族的军队则处于劣势,根本无法攻破匈奴的阵地。局势僵持不下。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张通灵机一动想出一条绝妙计策,并将其告知给苏忆城商议。 苏忆城听闻之后大喜过望,立刻命令孙达文率领500名精锐士卒,神不知鬼不觉地迂回到匈奴军阵后方。 抵达目的地后,在孙达文的带领下,他们迅速行动起来,利用周围的石块堆砌起十座形如战鼓的坚固石堡。 接着,这些聪明的士兵们又找来大量木材制作成战鼓,放置在石堡之上,最后覆盖上白雪,躲藏在石堡之后,严阵以待,只待最佳战机出现。 夜幕降临后,苏忆城再度下达指令,派遣刘三狗与吴启各自统率一千名英勇无畏的战士,悄然无声地靠近匈奴人的营地。 当接近至一定距离时,他们突然发起攻击,无数支火箭如雨点般射向匈奴营帐,瞬间引发熊熊烈火。 突如其来的火势令匈奴军队猝不及防,事前并没有观察到有哈克族涉水越过河谷。整个军营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众多匈奴士兵匆忙起身前去救火。 而正当匈奴人大乱之时,位于后方的孙达文所率部队同时擂响那十面大鼓,鼓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这惊天动地的鼓声回荡在战场上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来临。 匈奴军队惊恐万分,误以为哈克族的大批人马已将他们团团围住,顿时军心大乱,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见此良机,哈克族也是吹响号角发起总攻。苏忆城早已与张通带领剩余士兵杀入对方军营。趁你乱要你命。 双方短兵相接,杀声四起,战况异常惨烈。最终,经过一番激战,匈奴军队败下阵来,死伤惨重,哈克族和陆国联军则取得辉煌胜利,特别是先入敌军内部的陆国军队,斩获无数敌军首级。并成功占领烨城外河谷地区。 匈奴大势已去。烨城根本就是士兵尽出。全部集结在外的十万大军里。匈奴十万大军皆亡之后。烨城百姓直接就从内大开了城门相迎。 众人休整一夜之后,补充了体力和粮草。乘胜出击。一鼓作气,向古依山脉左侧扫荡,因为阿不莱正带领着5万军队从左边出发。原本是准备声东击西。没想正面却大获全胜。此时他们正好去接应。对阿不莱攻打的城池正好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就这样,联军气势如虹,一路高歌猛进,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攻克了五座坚固的城池。 这不仅让古依山脉哈克族成功收复了所有曾失去的领土,更令人惊喜的是,他们竟然还顺势攻占了匈奴族的城池,并彻底掌控了整个古依山脉地区! 匈奴族在烨城之战时就是元气大伤,那些残存的士兵早已惊慌失措、溃不成军,只能四处逃窜。 原本,土曼单于和左贤王的突然意外离世已经让他们猝不及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族内全依靠右贤王来勉强维持局面。 然而不幸的是,右贤王早在烨城之战时,其首级就被苏忆城斩下。匈奴族那时便是强弩之末了。 之后,哈克族稍作休整,重新整队挑选出了一批3万人的精锐之士。分组成10人一队,呈发射状,四处前进搜索。彻底清除那些残存的游兵散将,以绝后患! 第143章 开始迎接新年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激烈战斗,陆国最终获得了辉煌的巨大胜利! 更令人感到欣喜和宽慰的是,陆国的军士们在战斗中的伤亡情况极其轻微。 苏忆城先派了一名士兵迅速将胜利的喜讯传递给了远在他乡的苏忆路。紧接着,他便全身心投入到协助哈克族清扫战场、重建各个被战火摧残的城池的艰巨任务之中。 在这段繁忙而充实的时间里,苏忆城与哈克族大王子阿朵斯和小王子阿不莱更渐熟络。 至于攻占下来的城池究竟该如何归属,目前暂时由哈克族代替管理。苏忆城这边也没有合适的人手,下面的士兵打仗是没话说,但要管理城中事务却不擅长。 阿朵斯向苏忆城转达了可汗的意愿,表示可汗将会亲自与陆王通过书信商议解决这个重要问题。 同时,阿朵斯热忱地邀请苏忆城前往繁荣昌盛的康城做客,苏忆城欣然接受了这一盛情邀约。 在清理残破不堪的城池过程中,众人搜到了许多匈奴遗留下来的珍贵财宝。 阿朵斯命人将这些财富整理出来,然后毫不吝啬,慷慨大方地平均分成两份,其中一份郑重其事地交给了苏忆城。 毕竟,将士们奋不顾身、英勇奋战,理应得到一些丰厚的奖赏。 苏忆城将这些财物托付给了忠诚可靠,细致的张通和孙达文进行仔细清点。他准备等待众人返回项城之后,再将这些财富公平合理地分配给每一位士兵。 若是胜仗,除了城池,战场上的财物,为了激励战士战斗,陆国不要求上缴。全看各自带队的将军,校尉自己安排。 胜仗,战场上缴获的财物,苏忆城准备按照:先留下30入军饷库,剩下的按照1—3—9的份列来分。没上战场,留守的1份,上战场的3份,牺牲的发家属9份。不再以官职立高低。 至于砍下将士首级立下的战功,这个陆国单独有赏。他不再额外做奖励。 这次是苏忆城首战告捷,若是打了败仗是要向陆国赔钱保官保命的。他军队里若是败仗,士兵的惩罚条例他还没有想好。 这次他一并交给孙达文和张通来处理和制定。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看战场打扫的差不多,苏忆城就先行与阿朵斯和阿不莱告辞。决定先带领队伍回项城休整。等候王都传回的消息。 陆王在春节来临之际,收到了苏忆城传回的,大胜的消息。并同时收到了哈克族可汗的信函。 可汗很是诚恳的与陆王商议,这次夺取的古依山脉,两国各一半。陆王当然是大喜。立即召来了陆恒商议,并一同商议,选出两位大使出使哈克族商议具体事宜。 陆恒的能力在陆王心里得到了更进一步的肯定。因乌及屋,陆王还关心的询问了米娜近期的身体。又是着令赏赐了米娜很多的礼物。 勤王府里,都在为新年做着准备。米娜自从上次摔跤之后。自己心里长了一个心眼。柳莹莹,王敏到她院子里探望,她都是笑脸相迎。但是相邀出去,她却一律拒绝。并且她开始暗自对王敏格外留意起来。 陆恒发现她手上伤势。米娜不想节外生枝,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并成功以孩子开始动了,转移了陆恒的注意力,不过那次却是着着实实感冒了一场。 结果冯嬷嬷被陆恒安排来到了勤王府,专门的照顾起米娜来。冯嬷嬷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人,看见冯嬷嬷的到来。米娜安心不少。 今日陆恒还没完工回家,便又是收到了陆王的赏赐。看着满屋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晃得米娜不知道是为何。公公临走时还特意问了一嘴。 “王妃,王就是高兴王孙成长平安呢,圣旨上都说了嘛。您可得保重身体,照顾好自己。您享福的还在后面呢。” 米娜见也问不出什么什么真实缘由,便谢过公公,让冯嬷嬷给了公公赏钱。把公公高高兴兴的送出了门。 无功不受禄,米娜心里总是觉得有点蹊跷 。便是想着等到陆恒回家再问问他。结果没想一等,便是等到了深夜陆恒才是回来。 陆恒浑身一股酒气出现在了屋里,让顺子在桌上放下两个盒子后,只问了米娜怎么还没有休息,米娜还没来得及与他说话,他便拿了衣服往汤池泡澡去了。 米娜只有气的原地跺脚的份,打开盒子一看,一份是艳丽楼的糕点,一份是一套金累丝做的亭台楼阁样的首饰。 至从知道艳丽楼背后老板就是陆恒后,米娜就是知道陆恒在艳丽楼,都不再有半点吃飞醋的感觉。特别每月吴老送来账本后,艳丽楼收入后面的那笔数字,米娜虽不爱财,但那数字看着也着实喜人。 金累丝的首饰也是做的栩栩如生,完全就是个缩小版的微型亭台楼阁。飞檐走壁,雕梁画栋的一样不少。 米娜一边吃着糕点,喝着茶,把玩着首饰,感叹着陆国工匠的能工巧匠。 “喜欢嘛?” 陆恒的声音传来,他已是洗漱完毕回了屋。 “怎么能做的这样巧的?” 米娜拿着金钗在手中摇了摇。 “我也是看它做的巧妙,就挑了来送你。” 陆恒边说边走到米娜身旁,双手搂住了米娜。下巴放在了米娜肩上。 “知道它的名字嘛?” 陆恒说话的气息弄的米娜很是痒痒,伸手抚了下耳朵,继续盘玩着首饰问道: “什么?” “天上人间。” “为何今日你和父王都是送我礼物?” 米娜侧身看着陆恒问道。 “父王圣旨上没说嘛?” “只说了因王孙高兴。” 陆恒摸了摸米娜已是圆鼓鼓的肚子,起身拉了米娜上了床躺下。 “古依山脉之战大胜了。明天使节就会出发,前往康城,带父王与岳父商议古依山脉的边界事宜。今夜我就是给使节饯行。” 听闻此消息,米娜很是高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父王,哥哥可是平安?使节明日就走嘛?我想给他们带个礼物,这怎么来的及?” 看着米娜高兴又着急的样子,陆恒笑着说道: “礼物我都安排好了,还写了书信,报了你和孩儿的平安。两舅子也都好的很。你无需操心。” 米娜这才安心下来,捧着陆恒的脸轻声说着谢谢。 陆恒与米娜现如今还真是: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勤王府内一片繁忙景象,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有的在张挂彩灯,有的在清扫灰尘和旧物。 米娜则邀请了几位裁缝来到府邸,为府里的每个人量身定制新衣裳,无论是男女老少,都能得到一套崭新的衣物。 米娜正与吴老在房间里商量着选定哪些干果和糕点时,突然看到院子里的西叶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开心地玩耍着那些尚未悬挂起来的红绸和灯笼。 \"吴老,我想等过完年后安排西叶去学堂念书,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私塾呢?\" 米娜转头对吴老说道。 吴老看着院子里活泼可爱的西叶,微笑着回答米娜: \"王妃放心,这事就交给老奴去办。\" 站在一旁的冯嬷嬷也插嘴说: \"西叶年纪还小,送她到学堂去学习一些规矩也是好事。\" 米娜听了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这时,吴老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清单,然后抬起头来询问米娜: \"王妃,今年是否需要在府内设宴款待朝中的大臣及其家眷呢?\" “往年,二世子是怎么安排的?” “往年是发帖相请,只是二世子倒是没在府中宴请过,都是在艳丽楼给办了。” 米娜心里自然清楚,过去陆恒的王妃之位空悬,所以在艳丽楼设宴款待宾客也是可以接受的。然而现在这么做就不合适了。因此,她向吴老说道: “今年我们就在府邸内设宴。如果府里的厨师应付不过来,可以去艳丽楼或者饕餮苑借调一些人手过来帮忙。 至于酒水、水果和糕点等,则直接从饕餮苑预定采购即可。菜品方面,你先跟冯嬷嬷整理一下,之后拿给我看看就是。回手礼……你明日安排吉隆商行的掌柜来见见我。” 稍作思考后,米娜接着补充道: “吴老,麻烦你老安排府中的舞姬和乐姬准备一些新颖的节目表演。” “没问题,王妃。咱们府上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这次一定好好办办。” 吴老频频点头,一边轻抚着下巴上的胡须,脸上满是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挤出来了。 米娜自己也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新年,毕竟这是她来到陆国后的第一个春节。 “吴老、冯嬷嬷,对于陆国过年的风俗习惯,我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接下来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们多多操持了。” 听到这话,吴老和冯嬷嬷都欣然应允,表示非常乐意。尤其是冯嬷嬷,来到勤王府,两口子的恩爱她看在眼里,很是欣慰。她更是兴奋地说: “早就应该让勤王府像这样热热闹闹一番啦!” 第144章 王敏哥哥到访 清晨,阳光洒落在吉隆商行门前,老板与掌柜一同踏上前往勤王府的路途。他们心中怀揣着期待与兴奋,因为这一趟行程将带来新的商机。 昨晚,米娜思考了很久,不能太奢侈,要与众不同,要能用的上…… 最后她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秉烛画图。看到吉隆商行的老板,掌柜到来。她拿出两张精心绘制的图纸。图上描绘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兔子图样。今年新年是兔年。 一张写着女,是一只粉红色的兔子头,正脸,好像正从一个红色的洞口钻出来。另一张写着男,是一只金色线条勾勒的兔子,立身正面,立身侧面,立身背面,奔跑侧面。 她希望能够定制一批印有这两个独特图样的胭脂和墨条。 当她向老板和掌柜展示这张图纸,详细的阐述了她的想法。并说明了所需数量和时间,两人眼中闪过惊喜之色。 掌柜还没有开始战术上的推辞,老板已经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承接这项订单。 能够给勤王府定制礼品,名声上就让吉隆商行赢了。如果能借这次与勤王府攀上关系百利而无一害。 这也是为何,明明只叫的掌柜,老板知道消息,也就一起来了的缘故。 老板原本以为只是会见到勤王府的管家,谈一些年货采购的事宜,没想到是直接见到了王妃。 以前的胭脂不过都是一个色的装在盒子里,里面的表面就是平平。从没有想过在胭脂表面浮雕出花样图形,并做成双色。 四方的墨条不是没有过刻花雕字。但是在四方的墨条上方雕刻上四个不同形态的兔子,使得墨条一转动就形成了一个站立到奔跑的动态图。 老板不由佩服王妃的创意。于是在掌柜报出价格后,他主动的打了折。并表达出,希望王妃能允许他多做一些另行销售。 米娜听了倒是没有拒绝。但是提出了三个要求。不可产量太多,价格太低,时间上要过完年才可以销售。 老板欣然答应,并主动给提笔给米娜写了份保证书,交给了她。吉隆商行老板郑重的样子弄的米娜有点不太适应。 又是互相客气一通后,便是让娜真送了他们出府。 勤王府近日门前车水马龙,陆恒下面的很多庄子里的管事到勤王府报年账和交收成。还有采购的年货送上门的。还有艳丽楼,饕餮苑送来的歌舞姬,厨师等等。 其中不乏一些生面孔频繁出入,但他们也只限于在大厅、书房、厨房等区域活动,而厢房和后院则鲜有外来者踏足。 然而今天,小厮却是领了一个公子模样的人,来到了王敏居住的院子,并送上一份精致的食盒给她。 “妹妹啊,这勤王府真是热闹得紧呢!不过只是一个食盒而已,母亲还要特地派我亲自跑一趟。其实大可随意找个下人送过来就行了,难道就这么馋嘴,非吃母亲做的糕点不可吗?” 说话之人正是王敏的二哥王中磊,只见他把食盒放在桌上后,满脸不情愿地嘟囔着发起牢骚来。 原来,王敏和王中磊皆出自王家二房。看着眼前这个终日只知吃喝享乐、不思进取的哥哥,王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对于王中磊这个二哥,她心中着实瞧不起,于是没好气儿地回应道: “喂,你可是我嫡亲的兄长诶!整年都不见你主动来探望我一次,这回叫你帮忙捎个东西过来,反倒听你满口怨言。” 见妹妹有些生气,王中磊可是从小就被她数落着长大。使得王中磊,常常感觉她俩就是被母亲生错了顺序。现在他已是勤王府的三夫人,更是惹不得。赶忙道: “我不是有点害怕你们家那位吗?就担心过来看你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到了。” “他难道还会把你吃了不成?” “那倒是不至于啦” 王中磊有些尴尬,脸上露出一丝讪讪的笑容说道。 看着哥哥这样子,王敏心里越发地恼火,真是恨铁不成钢啊!要是他能够争点气,母亲和自己也就能间接地多一个依傍不是。 在王家,母亲一直被大夫人压着出不了头;自己从嫁过来后,就跟没有了娘家一样的没有半点的支持。 “看看你那没有出息的样子。” 王敏一脸轻蔑地说道,表示出极度的鄙夷和不屑。 如果此时此刻有其他人在场,看到王敏这般态度,肯定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平日里的王敏一向沉默寡言、乖巧懂事,但现在却判若两人。 然而,对于王中磊来说,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我确实没啥本事,要不你让陆恒帮我安排份差事呗。本来还指望着你攀上枝头变凤凰呢,咱们也好跟着沾光。可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也没见家里得到过半点关照” “你给我闭上嘴!二世子的名讳也是你能随便直呼出口的吗?” 王中磊四下看了看,屋里除了他与王敏两人,也就家中带过来,妹妹的贴身侍女柳红,他对着柳红挤眉弄眼的漫不经心说道: “这不也没有外人嘛。” 柳红不愿搭理的转过了头去。 王敏不想与他多做理会: “这食盒你没经过外人的手?” “娘交给我后,我就上了马车奔你这里来了。” 王敏起身在梳妆台拿了一个首饰盒子递给王中磊。 “这个你拿回去,代我送给母亲。” “什么呀?” 王中磊边说边打开盒子。是三件一套精妙绝伦,宝石镶嵌的金首饰。 “可以呀,妹妹!还有没有,再送我一套,我拿回去让你嫂子也高兴高兴。” 这套是有次去米娜那里玩耍,米娜送与她和柳莹莹一人一套。 “你当这是大白菜的呀,上面有印的。这是陆王赏赐下来的。” “你当你哥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嘛?要不是陆王赏赐的,我还不找你要了。多少给一件嘛,表表心意。” 王敏哪里还有御赐的首饰,除了新婚时去宫里敬茶得过一套。那还必须得留着,要是有陆王,陆后宴席时还得带着才是。 王敏只得又到了梳妆台,把自己存了半年月俸,刚买不久,准备过年带的 ,一套蝶恋花的首饰递给了王中磊。 “这套也行,好歹也是王妃娘娘送得不是,妹妹真别忘了,给我在陆恒那里谋个差事。家里我的月俸你知道,根本不够花。你可还有话要我带给娘的?” “你快滚,我不想看见你。” 王中磊识趣的拿起盒子,让柳红带着他走出了房屋,临到门口他转头,又一次道: “妹妹别忘了哟。” 弄得王敏心中一阵恼怒,真想抄起眼前的食盒砸过去。随着王中磊的离开,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王敏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前将其紧紧关闭。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轻轻揭开食盒盖子。第一层内摆满了精致无比的糕点,令人垂涎欲滴。 王敏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糕点一块接一块地取出来,整齐地摆在桌子上。接着,她在食盒底部摸索了一会儿,成功抽出了第一层的底板。原来,这里竟藏着一个秘密夹层。 王敏伸手进去,首先拿出了一张信纸。她展开信纸仔细阅读,看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自语道: “果然如此。” 紧接着,她从身上掏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地裹住刚才从食盒里取出的一个布偶娃娃,仿佛生怕自己不小心触碰到它似的。她紧紧握着手帕,反反复复端详着手中这个布偶娃娃。 “但愿你能有用。” 王敏又是自言自语起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柳红的呼喊声: “三夫人!” 王敏心头一惊,连忙有条不紊地把东西重新放回食盒内,并迅速将桌上板子,糕点等摆放回原位。手帕却是被她直接扔在了地上。 第145章 会咬人的狗不吠 王敏轻移莲步,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门便开了。 \"三夫人,您怎么还把门关上了呢?\" 柳红清脆的声音传来。 王敏面色如常,心跳平稳地回答道: \"我准备换身衣裳,小憩一会。\" 柳红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您实在不该将那套蝶恋花全盘托出送给二少爷啊!给他一件也就罢了。\" 柳红越说越是气愤难平,忍不住继续抱怨道: \"新年将至,您连件新首饰都没得戴了。您每月的俸禄,隔三岔五便送回家中给了二娘,二娘多半也都拿去贴补二少爷了。好不容易省吃俭用攒下些钱财,方才购得这套首饰\" \"好啦,好啦,休要再言。明日拿旧的去置换一套新的便是。\" 王敏出言打断柳红的喋喋不休。 \"三夫人,您的手帕掉落在地了。\" 柳红住了嘴,她眼尖,瞧见地上的手帕,赶忙俯身捡起。王敏见她欲将手帕放置于桌案之上,急忙向前迈进一步,边推搡着柳红向屋外走去,边焦急地说道: \"此帕已污,你替我丢弃即可。我要睡会。你监督一下他们,院里的每一处都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才是。\" 柳红脚才跨出门槛,王敏就是又关上了房门。弄得柳红有些莫名其妙,心里犯着嘀咕:要睡觉也不必如此着急嘛。 米娜这边刚刚送走了吉隆商行的老板和掌柜。吴老就带一个庄子上的管事过来了。米娜又是忙碌了起来。 很快陆恒就开始放公假了,随着大世子府上的宴席开始,正式进入过年状态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午后,陆恒和米娜并肩而立,一同守候在勤王府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前,热情地迎接各方来客。 早在两天前,陆恒便精心替米娜预备好了一本详尽的朝阳城名门、世家以及将相们的人物图谱。 起初,米娜翻阅这本册子时尚觉得饶有趣味,但随着时间推移,面对如此众多相似的面容,她不禁感到有些眼花缭乱,就如同患上了轻微的“脸盲症”一般。 见此情形,陆恒心生一计,他协助引导着米娜只需记住每个人物的显着特征即可。 于是乎,他们仔细观察着图谱中的画像:这位长着一颗醒目的媒婆痣是柳上卿;那位生得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是王御史大夫;再看那个,则留着一脸浓密的大胡须是陈俸常 不仅如此,陆恒甚至别出心裁地为米娜编造起一段顺口押韵的歌谣来辅助记忆,直把米娜逗得捧腹大笑,险些连肠子都要笑断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原来陆恒竟还有这般给人取外号的恶劣癖好!经过一番努力,米娜总算将这些人物特征大致铭记于心。 时至今日,当米娜站在府门前亲身迎接各路嘉宾时,对她而言,这无疑就是一次检验成果的复习之旅。 有时,她看着眼前之人,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对方对应的特征和外号,忍俊不禁之余,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笑意。 陆恒看到来人也会事先悄悄在米娜耳边提示。 这次宴席,差不多内城大半部分人都是悉数到场了。幸亏除了米娜早有安排。陆恒也是安排了迎客的礼仪。 院子里安排了很多游玩的项目。还有歌舞的表演。到了的客人自行参与着各自喜欢的项目。 两人足足在外面站了一个多个时辰,才把客人迎接完毕。中途陆恒怕米娜站太久会身体不适,让其回屋去休息。米娜却是固执的坚持了下来。 客人迎接完毕,晚宴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开始。此时此刻,米娜已经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与人交际应酬。于是她决定安排柳莹莹和王敏一起陪伴陆恒,招待好客人。 米娜转过身来,却发现只有柳莹莹一个人还站在她身后,而王敏却不知去向。 她记得之前明明看到两个人都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啊!不过米娜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心想也许王敏临时有事回到屋里去处理了。或许是跟王家的人聊天叙情去了。 米娜也没有纠结于此,简单地向柳莹莹交代了几句之后,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她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来稍稍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以便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晚宴活动。 柳莹莹当然是乐的只剩下她和陆恒。此次她的父母和姐妹也都是过来了。她自然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 米娜回到房间,便是直扑到了床上。 “不过是站一站,与人寒暄一下,怎么这么累呀。” 仰躺在床上的米娜已经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跟着她回屋的就西荷一人,其他都去忙了,吴老已经转不过来,连冯嬷嬷都被安排去了厨房管事。 西荷麻利的帮米娜脱了鞋,给米娜按摩着小腿。 “王妃,你现在身子可不同以前,是两个人呢,我去给你打个热水来,泡泡脚。” “嗯。” 米娜只觉得很是困乏。西荷听了,便是出了房屋。待到西荷端着水盆来到床前时,发现王妃已经是睡着了。 西荷轻轻给米娜盖上了被子。掩门出了房屋。就在西荷出门不久。米娜房屋闪现出一个人影。 她站在米娜的床前,看着熟睡的米娜,喃喃自语的说道: “你不要怪我,先来后到不是嘛?陆恒的第一个孩子得是我来生。” 那人正是王敏,静静的看了米娜好一会儿。她才是手拿着一个与米娜正睡着的,一模一样的枕头走出房屋,掩上了门。 王敏面带微笑地重新回到了客人们当中,她优雅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与自己的母亲以及其他王家成员愉快地交谈着。 王敏的母亲用充满深意的眼神注视着她,似乎想要传达某种信息。而聪明伶俐的王敏立刻领悟到了母亲的意图,并向她轻轻地点头示意,表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 晚宴开始时分,米娜被西荷喊了起来。实际上,对于像个木偶一样,工具人的角色定位,米娜内心深处并无兴趣,但出于无奈也只能默默接受这样的安排。 随着悠扬动听的音乐响起,一场华丽的歌舞表演拉开了晚宴序幕。 舞池中身着盛装的舞者们翩翩起舞,他们轻盈优美动作如同夜空中闪烁繁星般令人陶醉其中;餐桌旁宾客们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气氛热烈非凡整个场面显得格外热闹喧嚣。 第146章 又回万荣庄 王敏自从嫁入勤王府以来,一直期待能怀上子嗣,但几年过去却始终未能如愿。当得知米娜怀孕后,她心中不禁产生了疑虑:自己明明和陆恒同床共枕这么久,怎么会毫无动静呢? 尤其是在陆恒去了柳莹莹房间的那个晚上之后,王敏更是心生疑惑。次日,她便将自己平日所用的饮食、饮品以及香薰等物品全部收集起来,打成一个包裹,交给丫鬟柳红带回娘家,请母亲帮忙查看是否存在导致不孕的药物。 不久后,哥哥王中磊带着母亲的来信回到勤王府。信中提到,在王敏的食物和点心里发现了涴花草、翅果菊、藏红花等避孕草药。 王敏心想,米娜进入勤王府的时间并不长,这些事情想必大多出自陆恒的授意。她明白,陆恒这样做或许是为了确保嫡长子的地位,但王敏并不愿意顺从他的意愿。她很不甘心。 毕竟,王敏自己就是王家的庶女,深知因为身份低微而遭受的种种不公。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也像她一样,处处被人压制,低人一等。 如果不是因为庶出的身份,她自认为自己,本该成为勤王府的正室夫人,而非区区一个三房小妾。 这种不公平的处境令她愤愤不平,内心充满了不甘。 在她嫁进勤王府时,母亲就给了她一个娃娃,让她埋在自己的院子里的一棵树下。当时她不甚明白。母亲给她讲了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乃是源自上古时期的一种神秘巫术信仰。传说通过特定的仪式与操作,可以实现祈福、辟邪、祛病乃至加害他人等诸多目的。这其中蕴含的力量,令人敬畏而又好奇。 那个精致的娃娃,正是母亲为她求得的爱情巫术。她也满心期待地祈祷着,希望这个娃娃能够助她获得二世子的垂青与宠爱。 果不其然,很是灵验。府中明明有比他更高贵,美丽的柳莹莹;比她更漂亮有风情的苏真真。可那段时间,陆恒唯独对她情有独钟,只夜宿在她的庭院。 一切在卡拉米娜来到府中便是不同了。如今她再次寻求母亲的帮助,所求并非甜蜜的爱情,而是一个恶毒的诅咒娃娃。她咬牙切齿地想要让米娜腹中的胎儿不能平安降生。 当王敏的母亲将那枚诅咒毒娃送到她手中时,她毫不犹豫地将其藏匿进早已预备好的、与米娜床铺如出一辙的枕芯之中。 她深知米娜身旁始终有专人守护,院内更设有严密的护卫。唯有趁着今日宴请宾客之际,所有人都在忙碌,没有空闲。护卫也是调去了前厅大殿。她方可寻得可乘之机。 此刻,她的心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这个毒娃仿佛成了她泄愤的工具,承载着她对米娜深深的嫉妒和恨意。 而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究竟会如何发展?是否真能如她所愿呢?一切都尚在未知之中…… 原本她并不想采取如此的手段,怕一不小心留下把柄。但眼见王妃肚子越来越大,别无它法。 那次雪景赏花时,王妃虽然受到惊吓却并未遭受到根本伤害,此后她一直苦寻良机无果。万般无奈之下,她决定冒险一试,托了母亲求了高人,再次施展巫蛊之术。 晚宴终于圆满结束,米娜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接下来的数日里,按照礼节习俗,他们需要逐一拜访亲友。 除夕夜当晚,一行人入宫觐见陆王、陆后,并共同享用团圆盛宴。 饭后,众人一同观赏了精彩绝伦的打铁花及烟火表演。在绚烂夺目的火树银花映照之下,米娜凝视着陆恒陪侍于侧的身影,默默许下美好心愿: 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新竹高于旧竹枝,十丈龙孙绕凤池。愿岁岁常欢愉,愿万事皆胜意。 最近这几天,米娜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不堪,四肢无力。她原本以为这只是怀孕期间的正常反应,并没有太在意。在参加完皇陵祭祖之后,陆恒却再次带着她回到了万荣庄。 这一次,他们来到了山顶的祖祠进行祭拜。完成仪式后,陆恒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因为自始至终,米娜竟然一句都没向他询问任何事情。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陆恒开口问道: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呢?” 米娜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回答道: “问你什么?这里不是母亲娘家的祠堂么?上次冯嬷嬷已经带我来祭拜过。” 听到这话,陆恒不再说话。米娜则慢慢走到陆恒母亲的画像前,凝视着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继续说道: “看到我们如今过得很好,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非常欣慰。” 陆恒默默地跟随着米娜走到画像旁边,同样静静地注视着画中的人。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陆恒才缓缓开口: “这里有一个人,你应该认识。” 说完,他轻轻地牵着米娜的手,慢慢走到那幅悬挂着尚洲皓童年画像的前面。 “你还记得他是谁吗?” 陆恒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米娜定下神来,凝视着画像,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低声说出了“尚洲皓”这三个字。 陆恒转过头,目光在米娜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又移回到画中的人身上。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自言自语般呢喃道: “我真的非常想念他们啊……” 看着陆恒如此思念、沉默不语的模样,米娜心中一阵酸楚。她好想告诉陆恒,其实尚皓并没有死,而且此刻就站在他身旁,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没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必须由尚洲皓本人去面对和解决。为了分散陆恒的注意力,米娜连忙换了个话题: “上次我没上楼去看看,你能带我上去瞧瞧吗?听冯嬷嬷说,你每次过来,一般都会住在楼上呢。” 斯人已逝,往昔如烟云过眼,如今的陆恒已释然。至于对某人的恨意,他早已深埋心底。故意选择了视而不见的遗忘。 如今有米娜陪着,并且她也还记得尚洲皓,他的哥哥。他觉得很好。他目光柔和地望向米娜,轻声说道: “走,我带你上去瞧瞧。” 米娜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两人来到大殿后侧,沿着阶梯缓缓而上,来到大殿的二楼。推开门扉,映入眼帘的竟是满屋子海量的书籍。从地板到顶的书柜。置于其中就如同与世隔绝一般。 书柜与书柜之间,间隔着落地的条栅窗户,阳光会透过窗户撒进屋内。四面八方的光线随着太阳的升起落下,在书房里变幻莫测的游走。有那么一刻汇聚在了书屋中心,就如同一个光的天井。 书屋中心,巧妙放置着一个水景。人工石雕的一个小池塘,里面有假山和种植着莲花,虽季节的原因现在是残荷。喂养的鱼和乌龟在荷杆子中穿梭。 池塘外围是一圈可供人坐着看书的石台。 在二楼还有一间大茶室和琴房,都是靠窗而设计。一侧落地的雕花窗户全打开后,便是带有栏杆的半敞开式阳台。使得房间就如同融入了外间的山水之中,诗意地镶嵌在了风景如画的大自然中。处处都透露着大自然的恬静与宁谧。 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继续登上三楼,终于到了起居之所。整个楼层的布置风格更像是女子的房间。从房间的陈设和装饰可以看出,这里处处透露出女性的温婉与细腻。 陆恒看着米娜有些吃惊的表情,微笑着解释道: “这楼,和屋子,原本就是母亲生前在万荣庄居住时的布置,没有动过。只是我把一楼改成了祠堂。通常情况下,我是住在旁边的侧卧里。” 言语之间,流露出对母亲深深的怀念之情。米娜细细的打量着房间。 “这几日,我们就住这里。你今日应该也是累了,近日事多,前几日我都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米娜点点头。到了万荣庄她感觉人精神不少。这里算是万荣庄的最高处。每间住房,推窗都可见一览众山小的景致。况且她很喜欢万荣庄的宁静。 第147章 美男计 陆恒陪着米娜,在万荣庄踏踏实实的住了几天。也算是阴差阳错的,暂时避开了危险。 很快陆恒的公假就是过完了。看到米娜在万荣庄待的很是自在。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延下假的时候。陆王一封来信传了他回王都。 陆恒走时交代米娜,若喜欢待在万荣庄上,待这边就是。他先回王都看看什么事情。父王的信中并没有说明。只是让陆恒速回。 陆恒赶回王都见到陆王。才知这次援助哈克族,打了匈奴全胜。陆王想让胡都尉带兵北上,与现在正整兵在北方的苏忆城一起,夹击韩国。一举灭了右上侧的韩国。 趁热打铁,苏忆城如果兵力不足,正好还可向哈克族可汗借借兵。但是韩国和右下的楚国交好。这边还需要安排人带上重金豪礼去安抚住楚王才是。陆王想让陆恒带领使节前往楚地。 陆恒自是不能拒绝。楚王好色,尤其还是男色。陆恒特此又去了一趟艳丽楼。特地挑选了色艺俱佳的两名优伶,并告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艳丽楼的男女有一部分是从小培养而来的,有些是中途收留的,或者被贬的家眷。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些苦命人。除了所做的营生外,艳丽楼待他们很好。待客会尽力遵循他们自己的意愿。老板娘也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陆恒更是许了两名优伶承诺,若是事成,他们愿留于楚国,便给他们自由之身。他们要回朝阳城,就赏他们良田宅地改籍。两名优伶自是心甘情愿而往。 陆恒给米娜写了封信后,便是与胡都尉兵分两路的出发了。一路赶往东北方,一路赶往东南方。米娜收到信后,便决定暂时先住在了万荣庄,等到陆恒回来后再回勤王府。 陆恒先于一步达到楚国。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虽然由于邻国关系,楚韩交好。 匈奴被灭的消息,楚国也是得悉。更是不想招惹陆国。如今楚国君主奢靡无度,吃着老本,只想安于现状。楚国之前有使节在上林苑与土曼单于等人接触,还有些胆战心惊的怕陆国来找茬。 对于陆恒二世子的亲自到来,楚王热情相迎。 陆恒将带来的礼物呈上,楚王甚是满意,大笑道: “陆二公子真是有心了!来人,看座!” 宴会上,楚王眼神不住地往陆恒带来的两名优伶身上瞟。 陆恒见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暗自欢喜,他明白自己这一步棋走得非常正确。于是,他恭敬地拱起双手,向楚王说道: “陛下,此次前来拜见您,不仅是为了表达敬意,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您帮忙。” 楚王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豪爽地回应道: “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只要本王能够做到,一定会尽力而为。” 听到这话,陆恒便放心地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陛下,是这样的,家中的爱妃近日在梦中见到一张由白玉制成的床铺,上面躺着一个可爱的婴儿。 赵国以产白玉闻名于世,所以我特地亲自赶来寻找一下,希望能找到这样一张白玉床,以满足爱妃的心愿。” 楚王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陆恒身上,而是不断地扫视着陆恒身后的那两名优伶。听闻此事,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没想到二世子竟然如此深情款款啊!白玉确实是我国的特产之一,但要找到那么大尺寸的白玉可不太容易呢。 不过既然你都来到这里了,就先在安城多待一阵子,可以到处打听打听消息,说不定会有所收获。本王也会帮你留意一下的。” 陆恒表示谢意,并接着提议道: “多谢楚王陛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这两位是我带来的侍从,他们从小就学习剑术和舞蹈,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话,能否让他们在此献舞一曲,以表敬意呢?” 楚王听后十分高兴,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两名优伶身姿矫健,动作优雅。他们的外袍轻轻滑落,露出里面素色,紧身斜襟上衣和束腰宽松灯笼长裤,恰到好处的展现出他们线条优美,又有力量的身材。 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舞动起来仿佛银光四射。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勾人夺魄的魅力,像是能穿透人的灵魂。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楚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表演,他被优伶们的技艺和魅力深深吸引,完全沉浸在这场剑舞之中。眼含欲望,口水都快流了下来。整个场面充满了神秘而诱人的氛围。 一曲舞罢,两人便是对楚王行礼,捡拾起外套穿上,重新退于陆恒身后站立。 楚王意犹未尽的目光随着二人而动,开口说道: “ 还真是:玉面桃花霜凝脂,目露星点醉芙蓉。陆国还真是人才济济呀。近日二世子就住于宫中近候佳音。我先派人去外打听一下,近期可有开采出好玉。” 陆恒再次向楚王表示了谢意,楚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二世子府中佳人不少,不妨也来欣赏一下我们楚国美女们的风采。二世子和使节如是有看得上眼的,尽管开口。” 说罢,他挥挥手示意身旁的侍从过来。 待侍从走到跟前,楚王伏下身去,对着侍从轻声低语了几句。侍从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不一会儿,只听见一阵悠扬动听的乐声响起,场中缓缓走上一群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楚国舞姬。她们身着服装单薄飘逸,十分大胆,好身材展露无疑。舞动着轻盈的步伐,仿佛盛开的花朵摇曳生姿。 在场的众人无不被这美轮美奂的景象所吸引,佐以美酒实在有些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宴席上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陆恒众人并没要求要美人做陪,楚王也不好开口找陆恒要人。陆恒也没有主动开口相送。宴席之后。 楚王吩咐将陆恒安排在王宫住下,表示要好好款待他一番。 陆恒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听从了楚王的安排。 第148章 土鸡瓦狗 陆恒领着使节和优伶在楚王宫内安心惬意地住下了。 每天楚王都会抽出时间,亲自来到陆恒府上稍作停留,并随身携带几件上等美玉与陆恒共同品鉴把玩一番,然后便慷慨相赠于陆恒。 那两名优伶时常有意无意地进入楚王视野之中:有时他们会在房中对弈棋局;时而又手持长剑挥舞比划;亦或相互偎依着看书晒太阳偶尔还会陪伴在楚王身旁品茗闲谈,幽默风趣的话语常常引得楚王开怀大笑。 就这样,时光荏苒,五日匆匆而过。这天,陆恒向楚王辞行,表示想要外出游览一番,领略一下楚国独特的风土人情。 楚王虽心有不舍,但见其去意已决,只好差遣专人护送陆恒一行出宫,并热情安排众人,前往自己位于宫外的府邸歇息暂住。陆恒便是顺水推舟的应承下来。 陆国在各个国家的都城内安插了密探。根据此前所搜集到的情报得知,这位楚王非常喜欢瞒着众人私自跑到宫外寻欢作乐、彻夜不归。如今看来,所言非虚啊! 出了皇宫,到达楚王私邸安顿下来后,陆恒单独出门而去。他想在安城逛一圈,实地看看楚国的国情。 街上的乞讨者不少,更让陆恒始料未及的是,他在被一个低头没看路的小乞丐撞了之后,小乞丐反倒绊倒在地。 陆恒顾着小乞丐的安危,弯腰扶着他起身,等到小乞丐说着“谢谢,公子。”离开后。他才发现自己腰间的钱袋子竟不翼而飞了。 偷盗在陆国可是重罪。因为陆国的法纪严明。不光有时时巡逻的都城护卫,民众也会互相监督。陆国朝阳城早已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楚国安城。陆恒只有自认倒霉,很是无奈的只得寻着记忆往回走。 在路过一个巷子时,陆恒听到了斗殴声音和压抑沉闷的惨叫,心中不禁好奇。他循着声音看向巷子,视线逐渐清晰。 在昏暗的巷中,他看到地上趴着个小孩,蜷缩成一团,一只手紧紧护着头,一只手压在身下,护着什么东西。 小孩正被几个人围攻着。他瘦小的身躯在围攻者的拳打脚踢下显得无比脆弱。 正当有一人的脚抬起准备踩踏在小孩头上时, “住手!” 陆恒大声喝止了正在施暴的几人,他眉头紧紧皱起,大步向前。 那抬脚的人收回了腿,其他围攻者们也被陆恒正气凛然的气势所震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陆恒的目光落在地上小孩的身上。他看到,小孩衣不蔽体的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的声音带着威严: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 围攻者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人蛮横地说道: “这个小乞丐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要教训他一下。” 陆恒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瞪着那个人: “他偷了你们的东西,你们可有证据?” “就在他手中握着呢,他偷了我们老大的钱袋。” 另一人也是嚷嚷道。 陆恒转身蹲下,看着抱着头的小孩,轻声平淡问道: “你偷了他们的东西?” 小孩这才收回手,露出了已经额头流血的头,他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他拼命地摇着头: “我没有,这是我……” 陆恒才发现竟然就是刚刚街上撞他的小乞丐。小乞丐也是认出他来,一时也说不出话。 陆恒心中已是明了。看着小乞丐他平静的道: “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小乞丐看着陆恒,缓慢的把压在身下的手抽了出来,手中正是陆恒丢失的钱袋,他没有多说什么的递给了陆恒。 陆恒拿了钱袋站起身来。 看到陆恒得了钱袋,马上有声音响起: “对,就是这个,这个是我们老大的。” 陆恒嘴角浮现起一丝蔑笑,把玩着沉甸甸的袋子。低沉道: “滚!” 陆恒连袋子是他的,都不想解释。 “想我们走可以,先把钱袋还我们老大。” 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道。 陆恒扫了几人一眼: “老大?” 几人中最是强壮的一人,满脸横肉,正是刚刚准备抬脚踩小乞丐的那人,对陆恒凶道。 “对,小子,看什么看,就是我,还我。” 陆恒戏谑道: “给你。” “对……” 陆恒手握钱袋,直接对着那老大面门就是一拳,才说出一字的老大,便被这一击,打的连连后退,鼻血直飞,牙也崩出了半颗,飞落到了地上。等他兄弟扶稳了他,他才是伸手捂住了还在流血的鼻子和嘴巴。 “敢……打……我……” 那大块头已经吐不出一句完整清晰的话。 “敢打我们老大。” 另两个喽啰已是异口同声的边叫嚷着边向陆恒扑了上去。 陆恒脚都没动,云淡风轻的轻松挥手两拳,两人也是一人捂脸,一人捂眼的,往后退去。他们连陆恒的衣襟都未曾碰到。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几人这才明白,今日是碰见硬茬了,打不赢,完全打不赢。 他们对陆恒很是忌惮。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几人忙是互相搀扶拉扯,连狠话都不敢放半个。一阵烟地溜的不见了身影。 转眼巷子里就只剩下了站着的陆恒和趴着小乞丐。 小乞丐感激地看着陆恒,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嘴角流淌着血水。 陆恒看着被揍得满脸是血,样子十分凄惨的小乞丐。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钱扔到了他的面前。小乞丐看着面前地上的碎银块,流下了眼泪: “谢谢你,哥哥。” 原本准备转身离开了巷子的陆恒,听到“哥哥”二子却是停下了脚步。 “你能舍下一切,认我为主,便在五日后东城门外等我。” 留下话语后,陆恒迈步离去,他的身影在小巷中渐渐消失。 小乞丐半撑起身体,坚毅的眼神望着那高大背影,直到地上的影子也消失不见,他才吃力的伸手牢牢握住了地上的银子。慢慢的,艰难的站起了身。 第149章 楚国百姓 陆恒漫步于人头攒动、喧闹嘈杂的街道之上,审视着来来往往的楚国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似乎行色匆匆,步伐明显比陆国人更快一些,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不见丝毫笑意。 偶尔,陆恒会驻足停留片刻,与街边的小贩们闲聊几句,但很快便发觉当他们交谈时,这些小贩总是神色慌张地四处张望。陆恒心下不禁生疑,遂主动开口询问面前卖包子的老人: “敢问老伯,你们究竟在张望何事?” 那位卖包子的老伯皱了皱眉,压低声音答道: “公子有所不知啊!咱们这城里的护卫实在难缠得很。有些个护卫会仗势欺人,白吃白拿;还有些则强行索要钱财;更有甚者,无缘无故便没收我们的货物。所以啊,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稍有风吹草动就要赶紧推车转移阵地” 说到最后,老伯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呀呀,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杨老头儿,赶紧把你那张破嘴给闭上!要是让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听到了,恐怕连你这条老命都得断送掉!” 一旁正在售卖豆汁儿的中年妇人脸色剧变,急忙出声喝止道。 杨老头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言有些不妥,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之色,四下张望起来。见一切如常才是恢复了平静。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位提醒他的中年妇女,然后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仿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又无法倾诉出口。 陆恒见此,准备拿出点银子,买几个包子,照顾下老头的生意。却是不知从哪里传出一声: “崔护卫!” 瞬间街边小贩推车,挑担,卷摊的……全是迅速的动了起来。四面八方一哄而散。弄的陆恒心中很是惊诧愕然。 远远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小贩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街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有不顾一切跑的;有跑着掉东西的;有人跑得慢,被无情地抓住;有抓住不停地求饶;还有人主动献上钱财…… 马蹄声越来越近,人们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那无情的铁蹄会踏碎他们的生活。在这慌乱的场景中,街道上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气息。 只见有一骑马的护卫,在队伍的最前端。他飞扬跋扈的端坐于马背上,身姿挺拔,一脸肃穆。然而,他的手中却紧紧拽着一个小贩模样,中年人的头发,那小贩被他无情地拖拽在地上,满脸痛苦。 小贩的如果斜挂在护卫的手中,他的脚根本无法稳稳站立在地上,一只脚上的鞋都已经掉落。裸露的赤脚已经与地面摩擦的血肉模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 而那护卫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情,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夹住小贩的头发,似乎在他手上的中年人,不过就是提着的一物品。 整个场面异常紧张,其他路人都被这一幕吓得不敢轻易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眼神里充满了对小贩的同情和对护卫的愤慨。 \"我允许你们跑了嘛?!\" 伴随着这声怒吼,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在那群护卫的前方,有一名身穿皮甲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 他坐于马背之上,手中紧握着马鞭,怒目圆睁。 此人正驾驭着马匹驰骋在队伍最前方,宛如一头贪婪的鬣狗,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他的一声怒喝,犹如惊雷般在空气中炸响,让原本混乱不堪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些已经开始逃跑的小贩们,此刻也被吓得停下了脚步。他们面色苍白,身体颤抖不止,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有些人甚至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在强大的威压之下,这些小贩们不得不转身回来,战战兢兢地走向其他马背上的护卫。他们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口袋,慢吞吞地将里面的钱财掏出来,递给那些护卫。 有些上交的时候 ,太过紧张不小心铜板掉到了地方,便是会挨上一巴掌或者一马鞭。 整个过程异常安静,只剩下人们紧张的呼吸声和偶尔传出的一两声吞咽口水的声音。每个人都不敢抬头看向那名身穿皮甲的护卫,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陆恒早已闪到了街道一旁的店铺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想必那穿皮甲的就是崔护卫。 终于街上的小贩算是都交的差不多了。那被扯着头发的中年男子还没有被放开,崔护卫骑着马在中年男子那遛了两步。对着护卫说道: “放了。” 护卫听话的松开手。被放开的中年人很是狼狈,但却顾不得自己。却是四肢着地的,连连崔护卫磕头致谢。 崔护卫笑看着他,陆恒看着,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怎不快跑呀。 崔护卫满脸冷漠地提起缰绳,用力挥动手中的马鞭,座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马蹄飞扬间,毫不留情地从仍在跪地磕头的中年人身上踩踏而过。 可怜那中年人毫无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创击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蜷缩着身体,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显然受伤不轻。 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中年人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或躲闪动作。 后方的队伍目睹此景,却没有谁起丝毫怜悯之心,毫无停顿。反而是他们纷纷催动胯下坐骑,紧跟着依次从倒地不起的中年人身上越过,仿佛将其视为无物一般。 一时间,马嘶声、践踏声和中年男子的哀嚎声响彻四周,令人不忍耳闻。 周围的人,唯有侧目不视,却是没有人敢出声一言半句。 崔护卫则率领着这支冷酷无情的队伍渐行渐远,留下那个遭受不幸的中年人躺在血泊之中,生死未卜…… 陆恒面沉似水,眼神冷冽地凝视着渐行渐远的队伍。思绪渐渐飘回到刚刚抵达楚国的那个夜晚,那场奢华而荒诞的宴会之上。 当时,楚王端坐于高位,大殿之上,公然搂抱着身侧男宠。满脸贪婪地接受着陆国使节献上的珍贵礼品。他那毫不掩饰的对优伶们的渴望目光。众大臣们或谄媚、或惶恐、或无奈的复杂神情。 这一切已是楚国衰败的先兆。一个国家若是连统治者都如此昏庸无道,那么即使没有外部力量的干预,它也注定走向灭亡的道路。或许用不了多久,这个曾经强盛一时的楚国便会在内讧与腐败中分崩离析。 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之感。他深知这对陆国完全就是好事,楚国已是大厦将倾,陆国甚至可以不动一兵一卒。但楚国的百姓呢?陆国打与不打,他们都难逃悲惨命运。只不过长痛短痛罢了。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的…… 第150章 事事难料 陆恒已经没什么心情继续逛下去了。原本死寂的街道逐渐恢复了平静。他心事重重地找到一辆马车,请车夫将自己送回楚王的府邸。 回到府中后,陆恒立刻召见了几位使节,并命令他们加快与楚国各位大臣的接触频率。 他要求这些使节们想尽办法去游说那些立场不坚定的大臣,同时也要尽力拉拢可争取的势力。 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尽快挑起楚国朝廷内部的纷争和矛盾。毕竟如今的楚国早已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倒不如索性让这摊水变得更加混浊混乱。 \"陆中令,老臣有一事不明。\" 其中一名使节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陆恒微微抬起头: \"哦?何事不解,但说无妨。\" 使节犹豫片刻,接着问道: \"既然那两位优伶是特意进献予楚王的,您又为何要将他们留在身边并安置于府内居住呢?\" 使节很担心陆恒与优伶生不出些不清不楚的是非来,一来就应该把那两人献出去才是。今日实在忍不住开口问询。 陆恒瞥了那位使节一眼,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时机未到罢了。你们只需专心做好份内之事即可。\" 眼见着陆恒似乎并不打算再多谈此事,两名使节也只好识趣地告退离去。 实际上这是陆恒精心设计的陷阱,求而不得,才是对楚王最大的诱惑。他相信楚王不知不觉中,早就落入了圈套。 况且他们本身就比胡都尉先一步达到,他也想要拖延一下时间。新鲜感的时效总是有限的。他要优伶的牺牲达到最大,最好的效果。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第二日夜晚,楚王悄悄而至。陆恒单独接待了他。见只有陆恒一人,楚王都不加掩饰的,直接问起陆恒要人了。 “二世子,你带来的人中,有两人本王甚觉中意,不知二世子可不可割爱相让?我虽没有玉床可换,但宫中珍宝众多,只要二世子愿意,随便挑选即可。” 陆恒微微一笑, “楚王,何必着急。先喝杯茶慢慢说。” “我很急。” 楚王猴急的期盼着陆恒赶快点头应允,陆恒开口道: “珍宝我就不要了。我想要,楚王一个允诺。” 楚王一见有戏,那日宴席送陆恒美女他没有要,他就怕陆恒是舍不得割爱。 “二世子,但说无妨,只要无关楚国的城池,你随便提就是。我统统允你。” “楚王,言重了,我不过想楚王装一段时间聋子罢了。” “聋子?” 楚王有些疑惑。 “楚王,你是位聪明人,过几日你自然便明白了。” 陆恒想着喝了口茶,开口喊道: “来人。” 两名优伶出现来到了楚王身侧。原本还在思索陆恒话语,想要问个明白。此时一见两位他心上的可人,已是在了自己触手可得的身旁。一下就心猿意马了。 陆恒起身离开了房间。 楚王在优伶的陪伴下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位荒唐的楚王,对两名优伶的痴迷,竟然直到第二日还厮混着,连朝都没有去上。 陆恒计算的时间倒是刚刚好。三日前,胡都尉就与苏忆城在韩国边境会合了。昨日已是开战。 风和日丽的清晨,陆国的军队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韩国边境。他们行动迅速、悄无声息,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让韩国措手不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韩国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毫无防备之力。 胡都尉与苏忆城早已严阵以待,他们对韩国可能的顽强抵抗做足了充分准备,并预计将会面临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仅仅过了一天时间,韩国位于边境的边城竟然直接降下了韩国的旗帜,宣布投降! 这一变故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原本设想中的激烈对抗并未发生,战局发展之快超乎想象! 陆国军队见状士气大振,他们乘胜追击、一路凯歌高奏,径直朝着下一座城池挺进。誓达韩国主城。 而陆恒这边已是要离开楚国。韩国被袭的战事还没有传到楚国。几次三番,陆恒都压抑住把楚王做掉的冲动。 却不想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就在即将启程离开的前夜,楚王竟然毫无征兆地死在了自己府邸的床榻之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过好在他们事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以随时动身离去。 陆恒面对这样的情况表现得异常冷静沉着,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按照既定计划依次撤出府邸。 他迅速取下楚王腰间的令牌,然后率领众人趁着夜色浓重连忙赶出了城门。 一切本与他们无关,但楚国朝中混乱不堪。楚王又是孤身前来,在他们那里出了事。毕竟这是在安城,陆国鞭长莫及。陆恒怕难以解释发生变故和危险,才是当机立断的做出了马上离开安城的决定。 众人顺利出了安城城门,正当他们准备加速远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呼喊: “恩公哥哥!” 只见在夜色之中,有两个小孩手拉着手朝他飞奔而来。 陆恒定睛一看,正是那日的小乞丐,手中拉着位更小的男孩。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明日才是他们相约的时间,但此刻两个小小的身影。他们迫不及待的眼神,应该早早便来到这里等候着陆恒多时。 \"恩公哥哥,这是我弟弟,我们一直相依为命,我不能丢下他一人,他会\" 小乞丐紧紧握着弟弟的手,眼中满是忐忑不安,担忧混合着恐惧。他生怕陆恒会因为弟弟而拒绝他们,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负担。 陆恒看了眼,面前的兄弟俩,没有搭话,只见他弓腰,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小乞丐弟弟的胳膊。 小乞丐紧张地看着陆恒,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陆恒只是微微用力一提,小乞丐顺势松开了拉着弟弟的手。小男孩便是稳稳地放在了陆恒身前的马背上。 接着,陆恒转过头向身后的护卫一个眼神示意。那名护卫心领神会,也是驾马上前,弯腰伸出粗壮的手臂一把抓住小乞丐。小乞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护卫拎到了匹马的马背之上。 一切就绪之后,“驾!”陆恒一声大喝,众人纷纷挥动马鞭,驱策马匹疾驰而起,马蹄扬起一片尘土。 小乞丐坐在马背上,心情既激动又惶恐。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命运,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从今天起,他们的生活将会被彻底改变…… 第151章 胡都尉命陨 陆恒本就是归心似箭,一整夜没有半点停留。一直是快马狂奔着赶路。 陆恒和五名护卫还好。两位优伶有些练功的底子,也还能撑的住。但是几名使节已是在马背上要死不活,远远的掉在了队伍后面。 终于天色微亮之时路过一个码头,陆恒让两名优伶留下,吩咐他们去雇一艘船,等着他们。 陆恒又带领护卫继续往前行了一段路程,才是又带领大家从小路折返回来。来到了码头。 众人上船时,几位使节才是赶上了队伍。捂着屁股,跛着脚的下马上了船。 陆恒让护卫带着两个孩子下去洗漱休息。他站在船头,吹着河风,遥望着远方。 他心中思乡之情很是浓烈。心急如焚,只盼望着船能快点抵达陆国,好让他早日与米娜团聚。 时光匆匆,一来一往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漫长的行程让陆恒倍感焦虑。直到船只安全顺利的到达陆国流域。他才略微放松一些。 两名小孩平日里多数时间都是和护卫以及优伶们待在一块儿。 他们有时会跟随着护卫练习拳脚功夫,有时候则会与他们闲聊。正因为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众人反倒觉得这次行程增添了许多趣味。 然而,面对着陆恒时,这两个孩子总是显得有些畏惧。他们并不常在陆恒跟前露面。两小孩也知道大家都是以陆恒为主。与大家的相处中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直到某一天,陆恒将这两个孩子唤到了自己面前。 \"你们叫什么名字?\" 陆恒问道。 小乞丐小心翼翼地回答: \"陆大人,我们并没有名字。\" \"那可知道我们将要前往何处?\" 陆恒接着问。 这时,年纪较小的那个男孩兴奋地抢答: \"陆国!\" 小乞丐也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是谁告诉你们这些的?\" 陆恒追问。 \"回陆大人的话,是王大人告诉我们的。\" 小乞丐如实答道。 想来应当是王使节告知他们的。 \"既然如此,日后你们便暂且叫做''一安''、''二宁'',至于姓氏,则等回到陆国后再说。\" 陆恒沉思片刻后说道。 听闻此言,小乞丐率先开口回应: \"一安多谢陆大人赐名。\" 其弟亦紧随其后,学着哥哥的模样说道: \"二宁谢过陆大人赐名。\" 陆恒看着虎头虎脑的两人,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他心中已是为两人做好了打算,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月一和月二脸上会是何种表情。 陆恒想起来自己就快要出生的孩子。此刻他又担心起米娜。他不知道米娜现在过得怎样,是否安好。 他嘴角的笑意消失,心中充满了思念和牵挂,恨不得立刻飞到她的身边。 近日在船上也收不到任何的消息。楚国安城如今怎样?陆国与韩国的战事如何?陆恒也是一概不知。心中又有了些焦虑。 胡都尉的捷报是一封又一封的传向了朝阳城。他们已经是摧枯拉朽般的直打到了韩国都城,楚国的援兵并没有到来。想必陆恒那边也是进展顺利。 但在韩国都城还是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双方已是交战了几个回合,不分上下。韩国把兵力全都集中在了都城。陆国军队久攻不下。战场鏖战陷入僵持。 韩国都城久攻不下,胡都尉倒也不着急,四面八方将韩国围困,断其供给,时间一久韩国也就不攻自破了。 苏忆城却实不想耗时太久。观韩城地形,想要引水淹城。 两人经过深思熟虑、反复商讨后决定,调用一半军力,改变以往每日例行集合操练的方式,转而投入到挖掘沟渠、修建渠道和构筑堤坝等工程之中。 历经两个多月的辛勤努力与艰苦劳作,终于迎来了令人欣喜的成果——滚滚河水如汹涌澎湃的巨龙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入韩国国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韩国城内陷入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短短三日过后,韩国国君站在城墙之上,向城外高声呼喊,表示愿意投降献城。 胡都尉整顿好军队之后便带领着他们进城,一路上都非常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然而就在韩王准备交出玉玺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们竟然遭遇了敌人的埋伏和袭击! 苏忆城眼睁睁地看着胡都尉被好几个人同时围攻,心中焦急万分。 尽管苏忆城心中恨他,但人的情感总是很复杂。苏忆城一路晋升顺利,胡都尉从没加以阻拦,甚至对苏忆城有提拔之恩。 在战场上胡都尉也是永远冲锋在前,有意无意避免苏忆城接触危险。苏忆的心中深处并不想胡都尉有意外。 韩都尉奋力抵抗,但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且身手不凡,他很快就陷入了被动局面。而此时其他士兵也被敌人拖住无法及时支援,情况十分危急。 经过一场惊心动魄、鏖战之后,援兵终于抵达战场!胡都尉把围他的敌人全都斩于刀下,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鲜血沿着坚硬的盔甲流淌而下,仿佛红色丝线般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之上。 见此情形,苏忆城心急如焚。立刻下令让军中大夫对其展开全力施救,并亲自守候在门外寸步不离。 当韩军医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至极,她默默地注视着满脸焦虑不安、正在门外苦苦等待消息的苏忆城,缓缓地摇了摇头。 苏忆城瞬间明白事态已严重,于是毫不犹豫地派遣张通,火速找寻韩国医术高明的御医前来协助治疗。可惜这些御医们同样愁眉不展、无计可施,一个个显得无可奈何。 待所有的医师离去之后,韩军医独自一人静静地来到陆恒身旁。 \"目前只能做包扎处理,止住流血,但伤势已深入肺部和腑脏,恐怕很难支撑太长时间……\" 韩军医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苏忆城,继续道: “韩都尉令我们都离开,叫你进去。” 苏忆城心情沉重,缓步走入房内。 胡都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如纸般惨白。脱了铠甲,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垂暮之年的普通老人。 当目光触及到走进房间的苏忆城时,他那原本毫无生气的面庞上竟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并艰难地抬起手来,微微挥动,似乎想要苏忆城再凑近一些。 苏忆城站在床边,眼神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宛如风烛残年般脆弱的胡都尉。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滋味。往昔与胡都尉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浮现在脑中。尽管他对胡都尉心怀怨恨,但此刻却并不希望看到对方死去。 \"皓儿\" 突然间,一声亲昵而熟悉的呼喊声传入苏忆皓耳中,犹如一道惊雷炸响,让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他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向胡都尉。 察觉到苏忆城的惊讶反应,胡都尉强打起精神,继续缓缓说道: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已心知肚明。眼见你成长的很好,我心中深感欣慰。如今即便离世,亦可无愧于心地前去拜见将军了\"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苏忆城心上,令他呆立当场,口中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中充满了困惑、痛苦和不解。 “此次出征,我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在王都留下了一封信,如果不幸战死沙场,我推荐了你接替我的位置。你不用难过,对于我来说,能够为国捐躯、马革裹尸,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等苏忆城回答,胡都尉继续道: “之所以特意把你叫来,是因为有一事想要你答应我关于将军之事,不要再耿耿于怀。好男儿当为人杰。忘掉过去。我与将军,太尉九泉之下,静待你披金甲,得金印紫绶,光门楣!” 苏忆城此时已是眼中有泪,有些事情他已是隐隐明白,跟随父亲百战百胜的副将怎会拦不住——两孩子,一兵,一妇人。他的心中压抑的真相已是越来越明白清晰。 苏忆城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胡都尉的床前,然后将头深深地埋进胡都尉的身侧。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心中充满了不甘、委屈和难受,只能通过低声抽泣来宣泄内心的痛苦。 胡都尉强忍着身体的剧痛,艰难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苏忆城的头发,声音微弱地说道: “皓儿啊,奸佞阉人已死,君心难测,万事小心谨慎,顾好自己” 胡都尉的声音是越来越虚弱…… 苏忆城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稍微挪动一下,那只正在抚摸自己头顶的手就会消失不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缓缓感觉到头顶上的手逐渐失去力量,先是从自己的头上滑落至肩膀,接着又顺着背部慢慢滑落下去 最终,那只手彻底静止不动,仿佛被抽走了生命一般。苏忆城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紧盯着胡都尉那张苍白憔悴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到一丝生机。然而,眼前所见却只有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第152章 米娜临近生产 苏忆城静静地跪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他心中翻涌不息的思绪与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起身之后,他稍稍休整了一下自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然后,他迈着坚定而又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出了那间充满悲伤气息的房间。 屋外,早已有一群人默默等待着。他们当中有议郎、大夫、军医以及众多身披铠甲的将士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情。 当苏忆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静静地看着大家,用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说道: \"将军,薨!\" 这简短的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灵,让在场的人们无不为之悲痛欲绝。 苏忆城话音落下后,他并没有再多做停留,而是缓缓地转身离去。 按照规矩,他们应该等待王都方面的消息到来后再做商议。 但苏忆城显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他果断地下达命令,一时间斩杀了所有俘虏,包括囚禁的韩王。后又让手下打造出一口巨大的冰棺,并准备好一切所需物资。 不等王都那边送来书信或指示,苏忆城就率领着他那五千名剽悍骑手,踏上了归途。 这五千铁骑如同钢铁洪流一般,护送着那口冰棺,浩浩荡荡前行。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只为早日将冰棺安全送达王都——朝阳城。 在这支队伍中,每个人都神情肃穆,心中怀揣着对逝者的敬意和对任务的使命感。而走在最前方的苏忆城,则更显坚毅与决绝。 他深知这次擅自行动,不待旨意,后果严重。但他毫不畏惧,毅然决然地选择前行。他得让为国捐躯的胡都尉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陆恒他们乘坐着船只,一路前行,距离王都也越来越近。终于抵达目的地后,众人纷纷下船,踏入了朝阳城中。 陆恒先是带领使节返回王宫复命。护卫、优伶以及一安和二宁径直回勤王府。 陆恒和使节见到陆王后,详细地叙述了这次行程中的所见所闻和具体情况。陆王听完后,也告诉陆恒的消息: 楚国已经扶持年仅五岁的大皇子登上王位。并且对外宣称,楚王身患恶疾不治身亡,但对于他们这行人却只字未提。 如今,只需等待胡都尉那边传来战报,便可知道与韩国最终战局如何。不过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楚国已不足为惧。 楚国本就腐败不堪,民不聊生。如今孩童在位,朝堂上必是纷争不断。待到胡都尉乘胜而归,军队休整一段时日,便是伐楚之时。 陆恒等人安然无恙归来,没费一兵一卒楚王便是噶了。陆王此时脸上满是兴奋,喜悦之色。陆恒见此机会便向其告假。陆王自是高兴应允。待得出宫后,他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往了万荣庄。 当陆恒出现米娜面前时,发现她如今腹部高高隆起,走路都是不便。两人久别重逢,心中都是欣喜万分,但是面子上竟都显得有些羞涩和不自在起来。 冯嬷嬷满心欢喜地告诉陆恒,说米娜即将临盆,正在筹备返回勤王府事宜。这下可好了,主心骨回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陆恒顾不上休息,立即开始张罗着明天回勤王府的事情。让他感到十分惊讶的是,居然有好几箱婴儿的衣物和被褥。他实在想不通这些东西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怎么会有这么多? 米娜微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冯嬷嬷、娜真等人亲手缝制的。而她自己也动手做了一套呢!陆恒听后对米娜的手艺表示怀疑,并厚着脸皮询问是否有为他准备。 米娜笑着他与未出世的孩子争强斗胜,随即翻找起来,递给了他一个荷包。哪怕是一比几箱,陆恒也是兴奋不已,立刻将它视若珍宝的系在了腰间,脸上很是得意。 回城途中,陆恒怕路途颠簸到米娜,特意嘱咐了小心缓行。车队倒是不急不缓,走走停停顺利回到了勤王府。 回到勤王府后,陆恒立刻召来了吴老,并嘱咐他立刻去请常太医,让其带上可能会用到的药物,搬到府上常住。紧接着,按照冯嬷嬷的指示,开始着手安排筛选接生婆入住进府邸。 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之后,陆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静待分娩那一天的到来。 平日里忙碌不堪的陆恒,今天竟然罕见地在白天就爬上了床。米娜早已躺在床上休息。陆恒生怕碰到米娜肚子,于是蹑手蹑脚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侧卧在她身旁。 陆恒轻柔地抚摸着米娜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新生命的跳动;而米娜则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摩挲着陆恒略显消瘦的面颊,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心疼与怜惜。 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似乎都是多余的,他们只是默默凝视着彼此,用眼神传递着心中那份深沉的情感。 最后,米娜像一只乖巧的小猫般,将头深埋进陆恒宽阔温暖的胸膛;而陆恒也是,紧紧拥抱着怀中的爱人。就这样,两人相互依偎着,沉浸在幸福的宁静之中,不知不觉间便美美地睡去…… 两人原本只是打算小憩一会,没想都睡的很沉。还是冯嬷嬷来叫他们起床去膳房吃饭,才是醒转过来。 醒了之后,陆恒还是觉得有些昏沉。想着米娜现在身子也不是很利索,便是吩咐冯嬷嬷把饭菜端到主屋内进食。 饭后又叫来了已经到府的常太医给诊了诊脉。常太医笑意盈盈告知一切安好无恙。 陆恒陪着米娜一同在庭院里漫步闲聊,分享着这次往返途中的各种见闻,并向她讲述了自己捡到一安和二宁的经过。 随后,陆恒顺道叫来了月一和月二,表示已经替他们找到了两个不错的好苗子。月一月二对此感到十分困惑不解。 陆恒早已安排好,正在这时侍卫带着一安和二宁走了进来。陆恒根本没问及两人意愿,直接就让两个孩子加姓为\"月\",并让两小孩跪地磕头行了拜师礼。 等到两人终于搞清楚状况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需要照料的小鬼。 月二相对来说脸皮稍厚一点,忍不住开口说道: \"主公啊,这样恐怕不太妥当。教导他们武功倒是不成问题,但要说照顾小孩子,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儿,实在是有点\" 陆恒却冷漠地回应道: \"那就去想办法解决。\" 月二更是疑惑不解: \"那到底要怎么解决嘛?\" \"去找女人。\" 陆恒丢下这句话后,便拉起米娜的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两张苦不堪言、仿佛比哭还要难看的脸庞相对着彼此。 第153章 临盆在即 回府几日,陆恒虽很清闲,每日便是陪着米娜看书抚琴散步等,但不知为何,总觉混混沌沌的,不是很有精神。 一日午后小憩,陆恒又是做了一梦,梦见了去世时七窍流血的母亲,一会母亲的模样又是变成了米娜的模样,更是血色弥漫四处。惊的陆恒一身冷汗的醒来。心绪难宁的到了书房,叫来了常太医给自己看看。 本是以为是自己思虑太多所致,没想常太医却是慢慢脸色凝重,额头蹙眉, “陆中令,近日可是到过别处?” 陆恒看着常太医摇了摇头。 常太医又是看了看陆恒舌头。蹙眉更甚的开口问道: “陆中令这几日除了昏沉,乏力。可偶尔伴有头疼,和身体疼痛或者其他不适? 陆恒思索了一下, “疼痛倒是不至于,就是四肢偶尔有些酸胀之感,偶尔心口有些发闷。” 常太医低头思虑了一阵,眼神复杂的看向陆恒。很是有些艰难的道出: “这几日我天天都有给王妃把脉,只当她是临盆在即,脉象才是有些缓慢。” 陆恒正有些疑惑为何给自己看病却是讲到了米娜,可常太医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犹如五雷轰顶。 “你的脉象却是跟王妃很是相似,而我观陆中令,好似中毒之状。” 此时说完的常太医,面色也很是难看,若真是中毒,那米娜……想到此,常太医立马起身, “我要再去看看王妃。” 说完便是快步出门往主屋的方向走去。陆恒就是首先想到了此种逻辑才是震惊和恐惧。紧跟着也是往主屋而去。 然而就在路上,陆恒身前一步的常太医却是与匆匆而来的春喜撞个满怀。还没待陆恒呵斥。 “冯嬷嬷让我来告知世子,王妃羊水破了。” 几人更是加快脚步往主屋而去。 来到主屋,只见生产的婆子也是在西荷的带领下赶来。丫鬟们正提着水,端着盆,拿着帕子的进进出出。冯嬷嬷正要阻拦陆恒进到屋内,陆恒却是不管不顾的阔步迈入了屋内。 米娜此时倒是面色如此的躺在床上。身下已是垫着被子。看到陆恒面色焦急的向自己走来,米娜面带笑容的对着陆恒说道: “我现在没事的,还没什么感觉。可能要生了,你出去等着。” 陆恒却是并没有停滞和转身,沉默的直走到了她的床前,与他一起的常太医也顾不得把脉,直接对着米娜说道: “王妃,你张嘴伸出舌头给臣看看。” 米娜见两人看着如常,却感觉陆恒神色凝重,常太医有些慌张,气氛很是奇怪,米娜只是疑惑的看着陆恒,照着常太医所说,张开了嘴,神出了舌头。 “好了,王妃。” 米娜不解的又看向常太医。 常太医却是眉头紧锁的与陆恒对视一眼。转头对米娜道: “没什么,王妃,我就是看一看。你专心待产,一会可能就会小腹坠痛,王妃忍耐一下即可。老臣在外面等候王妃母子平安。” 常太医与王妃,陆恒行过礼后,等了等陆恒,没见陆恒有想走的意思,便是自行先退出了房间。 陆恒在米娜身前凳子上坐下, 米娜看着一脸严肃的陆恒,轻声问道: “怎么了?” 陆恒拉过了米娜的手在自己手中握着。温柔的回道: “没什么。你现在真的没有什么不适嘛?” 米娜感觉陆恒手指冰凉,指尖也略有颤抖。只当陆恒是担心她的生产。便是安慰陆恒道: “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你不要担心,没什么的。” 旁边的一位产婆也是开口说道: “世子大人,没有什么的,你快去外面。现在只是羊水破了。王妃头胎还要等上一些时间,才会有反应的。” 陆恒却是冷冷回道: “我就在这里。” 看向米娜却是温柔万分: “我待在这里陪着你。” 此时冯嬷嬷也是走了过来: “世子,你快出去,怎么这么不懂事的。” 陆恒却是动也没动。米娜正要开口,下腹却是传来一阵疼痛袭来。原本是张口准备说服陆恒出去。却是吐出痛苦的呻吟之声。 陆恒也是握着米娜的手也是随之一紧。这一疼痛袭的米娜全身无力,陆恒的紧握的大手却是让他感觉好过许多,她不想陆恒离开了。便是轻轻握着陆恒的手,没有言语。 冯嬷嬷深知陆恒的脾气,看着陆恒坐的稳如泰山磐石。心急的也是没有办法。看向几位束手无策,急的跺脚的产婆: “不用管他,你们该干嘛干嘛。” 冯嬷嬷一边说道,一边拿了床薄被给米娜盖上。 几位产婆才是动了起来。有的帮米娜褪去了裤子,有的端热水过来。有的拧帕子帮米娜擦拭身子。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阵痛开始有规律的一遍又一遍的袭来。一开始米娜怕陆恒听了她的声音,她还能忍着不叫出声。疼痛的间隔时间也很长。米娜还能应付。 中途春喜和娜真还各自端了一碗药进来。说是常太医刚刚熬的,让她们端来米娜喝下,米娜也没有多问,只当是帮助生产或镇痛的。张口便是喝了下去。却见另一碗给了陆恒喝下。 她现在也是管不了其他。随着时间的过去,阵痛间隔的时间是越来越短。四肢越来越无力,感觉也是异常迟钝。忍不住也开始小声呻吟了起来。 看着米娜额头冒出的汗珠,疼的发白的脸色,陆恒心如刀绞,只得紧紧握住米娜的一只手,默默地陪着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米娜的叫声越来越虚弱。眼睛都没了力气睁开。心都在颤抖的数着一、二、三……提心吊胆的等着下次疼痛的到来。紧紧的抓着陆恒的大手,陆恒手中传来的力量能让她稍许清醒,自己还存在着,还活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没有停歇的剧痛开始袭遍全身。有产婆已经上了床,跪在了米娜的另一侧。垫子上已经有血迹浸出。 “王妃,慢慢呼吸。” “王妃,保持清醒。” “王妃,不要睡呀。” ……周围都是人和人声。 米娜根本连睁眼分辨都没有了力气。直疼的嘤嘤哭泣,开始胡言乱语道: “啊……陆恒,好疼呀……不行,我不得行了,我不要生了,啊……我没有力气……我生不出来……我生不……啊……” 陆恒也是脸色焦急,却又帮不上忙,使不上劲。产婆们却是不停在鼓励她用劲。冯嬷嬷也是着急的只能用帕子擦着米娜额头的汗水。 “王妃,你要坚强一些,女人都有这一遭,挺过去就好了。你能行的……” 冯嬷嬷正安慰鼓励着米娜。 “逆子,你给我滚出来。” 屋外响起一声厉喝,是陆王的声音。没一会,陆后出现在了陆恒身边。从陆恒手中拉过了米娜的手。担忧的看向陆恒: “你父亲在外面,你快出去,有些事情还是要信一信,别坏了规矩。对大人小孩都不好。这里我替你守着就是。” 看了眼母后,又看了看痛苦的米娜。陆恒对米娜不舍的说道: “我在外面等着你们母子。” 陆恒终于还是起身缓步离开了房屋。 屋外已是明月高悬。陆王站在院中正很是气愤的看向陆恒: “跟我去书房等着。” 陆恒却是径直走向院中的石凳前坐下。 “父王你去书房,我就在这里等着。” 站在院子里的还有吴老,常太医,柳莹莹等人。原本以为陆王会发火。结果陆王也是走到陆恒所在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第154章 名‘赢\’,字‘定国\’ 吴老见两人都是在院中坐了下来,便叫来小厮把全院的灯都点亮了起来。原本灯是间隔着亮着,也是看的见。刹那间院外亮如白昼。又让丫鬟,端来了茶水和糕点放在了石桌上。 陆恒与陆王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紧张。 “出宫前,我与你母亲在佛堂,上过香。你不用太过担心。” 陆王开口说道。 “我不担心,米娜和孩子都会没事的。我只是不想她太过痛苦。” 陆恒低声道。 立于一侧的常太医也是道: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又有陆王和陆后庇护。母子定会平安。” 陆恒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常太医。常太医脸上泛过一丝尴尬。这次是他失职了,心中不断祈祷着母子平安。现在陆恒是没空问他,之后就不一定了。一定要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空气又重新变的压抑。王敏扯了扯柳莹莹的衣衫,示意一起进屋里去看看。 女子生产男子不能在旁,是觉见血,男子会惹了晦气。女子却是没什么讲究。 现在都盯着屋内呢,要去刚才就该跟着陆后进屋去,现在做什么显眼包。柳莹莹心想,于是没有挪动脚步。王敏也只得站着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始终是有七嘴八舌,杂乱的声音传出。偶尔有提端盆的丫鬟跑出跑进。 陡然传来一声米娜的惨叫。两女都吓的一哆嗦。陆恒也差点站立起来。陆王瞥了他一眼。他才是握着拳头,把手放在腿上。双眼望向屋内。 又过了一会,终于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勤王府。 “生了!生了!” 屋内有产婆高兴地喊道。 陆王和陆恒等众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恭喜陆王,世子。” 吴老,常太医等都是恭喜起来。 随着娃娃的声音传来,陆后手中抱着个襁褓,满脸笑容来到屋外。 “寅时一刻,小王孙呢。” 两个男人都是站起身来,迎了过去。陆王伸手把孩子接到了怀里,仔细的打量着。周围人都是靠近了过去。 陆恒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便是向里屋走去。正在帮助收拾的冯嬷嬷便是起身想推陆恒出去,又发现自己双手是血, “世子,你怎么又……” 便是用身体挡了挡陆恒,陆恒直接饶过了她。径直来到了米娜床前。 产婆们都在收拾整理,换垫子的,擦洗的,端水递帕子的。也没空管陆恒。丫鬟也是忙碌的打着下手,即便想阻拦也是不敢。倒是娜真一边帮着产婆整理换着垫子,一边狠狠地瞪了眼陆恒。 此刻的米娜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额头,脸上都是汗,如刚被水淋过一般,汗湿的头发也是凌乱地披散开来。 她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枕头两侧都被扯开了口子,此刻也变得破烂不堪。陆恒无法想象,究竟该是多疼?才是让米娜挣扎到如此程度。 \"米娜\" 陆恒心疼的轻声呼唤着,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心跳到嗓子眼,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想要再次呼喊出声,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哏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旁手持手帕准备给米娜擦拭脸上汗水的西荷,注意到了陆恒的紧张,连忙安慰道: \"主公,不必担心,王妃只是因为剧痛难忍而昏厥过去了。产婆说让她稍作歇息便会无碍。\" 听到这话,陆恒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担忧并未减轻半分。当他看到西荷正欲用手帕擦拭米娜的脸庞时,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拿过温热湿润的手帕,低声说道: \"我来。\" 他小心翼翼,轻轻地擦拭着米娜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慢慢移向脸颊,脖子。仔细地清理着每处汗水和汗珠。还轻柔的将米娜耳边,脸上散乱的秀发用手稍稍梳理,让她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手指略过鼻子处,感受到米娜的呼吸,他的心才是真的安定下来。 陆恒擦了一会,感觉到帕子有些凉了,便是递给了西荷,西荷立马换了张热的到了陆恒手上。 陆恒试擦完毕后,西荷把帕子收到了盆里,端离开去。一会西荷拿了个枕头过来, “主公,你把王妃的头抬一抬,奴婢给她换下枕头。” 陆恒的双眼就没有离开米娜, “暂时不要动,让她睡一会,醒过来再换。” 西荷退了下去,搬来一个凳子,在陆恒身后。 “主公,你坐着。” 陆恒这才抬眼看了眼西荷。在米娜床前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屋内的忙碌才是告一段落。产婆们给陆恒说着吉利话,行了礼。一一退了出去。 在外面的吴老把早准备好了的红包一一发给了产婆。正在高兴逗着孩子的陆王也是开口道: “今日在场的,还有勤王府的众人都有赏。” 众人都是高兴的跪拜谢恩。吉祥话又是一大波的包围向陆王。陆王看着陆后抱在怀中的孩子,畅快的笑出声来。 冯嬷嬷走出屋内,先是对着陆王与陆后躬身施礼,而后轻声言道: “王、王后,此刻可以进屋去瞧瞧了。” 陆王闻听此言,当即迈开脚步踏入屋内。陆后则将怀中襁褓交予冯嬷嬷,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 陆王步入房中,视线首先落在端坐于床沿却并未望向自己的陆恒身上,原本想要责备几句,但转眼之间便瞧见尚未苏醒过来的米娜,于是开口问道: “恒儿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她因产子疲累至极,故而暂时昏睡过去了,待到稍后醒来便无大碍了。” 陆后缓缓回答道。 陆王微微颔首,满含慈爱,疼惜之意地说道: “辛苦这孩子了,就让她好生歇息一番罢。陆恒——” 直到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恒方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身面向父王。 “为父已想好名字,单名——‘赢’,表字——‘定国’。” 陆王目光慈祥地注视着陆恒。 “儿臣多谢父王赐名。儿臣带王妃,定国谢过父王。” 陆恒向父王行礼道谢。 陆王继续说道: “这几天,你就府中陪王妃几日,公文安排人送到府中批阅即是。我们今夜就先回宫去了。” “是,父王。” 陆王上前拍了拍陆恒肩膀, “你在这守着她,万一醒了,看着你也好受些。吴老送我,你就不必出来了。” 陆恒点点头。陆王这才是转身离开房间。 第155章 不是谁都所得皆所愿 陆恒静静的站立在米娜床。屋外传来陆后的声音, “时候不早了,大家今日都回房休息。王妃已经睡着了。明日再来看王妃。” 慢慢的外面就安静了下来。冯嬷嬷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进了屋。陆恒对她说道, “把孩子给我看看。” “这小子可乖了,生下来就睁着眼睛。眼睛跟你一模一样。脸盘就跟他妈一个模子刻出来般。” 冯嬷嬷边说边轻轻把婴儿放到陆恒的手上,陆恒却是抱的十分笨拙。他真的好小,好脆弱的样子,陆恒心想。生怕一不小心碰伤了他。 冯嬷嬷笑着纠正着陆恒的姿势, “这下可是当爹的人了,以后行事可要小心谨慎,随时想着孩子,别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了。” 陆恒看着怀中的小孩,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心中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血脉传承还真是奇妙。但一想的米娜的辛苦,又不免涌起内疚和自责,看着慢悠悠转着眼眸,看着他的婴儿,陆恒喃喃低语道: “都是你,看把你母亲辛苦的。以后若是不听你母亲的话,我一定好好揍你。” 孩子一下哇哇哭了起来,弄的陆恒有点惊慌失措。紧张的问道: “嬷嬷,他这是怎么了?” “她许是饿了,我带他去找奶妈。” 陆恒在米娜床前坐了下来,轻轻抚了抚米娜脸颊,心中涌起深深的自责,内疚好感激。他喃喃低语道: “谢谢你……” 没过多久,冯嬷嬷就抱着孩子回到房间,并带来了一位身材丰满的妇人一同前来。 此时,小孩早已闭上眼睛进入梦乡。冯嬷嬷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米娜身旁,然后转过身来催促陆恒赶紧去歇息。 看着这对母子安静祥和地睡颜,陆恒心中感到无比欣慰。毕竟经历了一整天起伏不定的情绪波动后,他确实感到有些疲倦不堪。于是,他拿起一床被子准备在榻上躺下休息。 \"二世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您叫我稍微歇一会儿吗?\" \"您还是到别的夫人屋里去,待会儿奶娘需要在此处就寝。小孩子随时可能醒来,还得给他喂奶呢。\" 听到这话,陆恒本想索性就在地上打个地铺将就一下,但却被冯嬷嬷连拉带拽地推出了房间,紧接着房门便砰然关闭。 陆恒原本想推门进屋,又担心这样折腾会惊醒那对熟睡中的母子,只得作罢。他无可奈何地转身朝着书房走去。然而,刚走出没几步,就在回廊的栏杆边发现有个人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没有回屋?” “我担心姐姐,想看看姐姐,和孩子。” 王敏站了起来,满脸忧愁的对着陆恒说道。 “她们都睡下了。都很好,你回屋休息,明天再过来就是。” 王敏看着陆恒,乖巧的点点头,又是轻声说道: “二世子,时辰不早了,你到臣妾那去休息休息。” 还真是瞌睡遇见枕头。陆恒并没做多想,与王敏去了她的院子。 说起照顾人这件事,米娜确实稍逊一筹。和米娜在一起时,很多事情都需要陆恒亲力亲为,可以说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但若是和王敏在一块儿,情况可就大不相同。进屋后,王敏便小心翼翼地扶着陆恒坐下,然后点燃檀香,并精心泡制了一杯安神茶递给陆恒。 不仅如此 ,她还叫来了柳红,为浴桶灌满热水,服侍陆恒脱去衣物。当陆恒踏入浴桶,被温暖的水包围时,满身的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 陆恒闭着双眼,思考着明天应该去找常太医详细问一下,毕竟今天实在无暇顾及此事。同时,他还要查明究竟是何人下毒。陆恒静静地靠在浴桶里,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所接触的人 就在这时,一双柔软得仿佛没有骨头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开始揉捏起来。过了一会儿,王敏轻声说道: “二世子,我也想有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沉默片刻后,陆恒冷漠地回应道: “以后再说。” 王敏也就不在言语。 原本睡下之后,王敏还想要用实际行动努努力,陆恒却很是冷淡的转了身背对与她。王敏也只得做罢。 翌日,当王敏醒了时,陆恒已经没在屋内。想起昨夜如此待他,陆恒却是碰也没有碰自己一下,生个孩子,陆王来了,还母子平安,陆后还给亲自接生……王敏一时一股无名火气升起,把床上的被子,枕头扔了一地。 柳红听见动静,进来一看,也是吓的不敢吱声。 “今日,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王敏恶狠狠的对着柳红吼道,顺手捡来枕头向柳红丢去。 柳红忙是跪下解释: “二世子走的时候,吩咐不要叫醒你,让你多睡会。” 王敏白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柳红。她现在也没空搭理她,还得几下收拾了去王妃院子看看。她很怕自己放的东西被人发现。这也是为何昨夜她总想找机会去看看王妃的缘故。 陆恒一早就是醒了过来。担心着米娜,想着要她一睁眼就能看到自己。独自穿好了衣服,就去往了米娜院子。 陆恒到了屋内,已是看到米娜斜靠在了床上,早已醒来。正低头逗着枕边的孩子。看到陆恒的到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米娜,对他微微一笑。 “好些了嘛?” 陆恒边说边缓步走向了米娜。 “嗯,都吃过早饭了。你呢?吃饭没有?” 米娜说话有些无力,但还是关心的问着陆恒。 “你不用管我。一会我让他们端来就是。” 陆恒也是看向了宝宝,忍不住伸出手来触了触的宝宝小手。 陆恒眼神温柔地看着孩子,开口对米娜说: “米娜,昨晚父王给孩子取了名字。” 米娜微笑着,好奇问道: “好啊,叫什么名字?” “表字——定国,名——赢。你可中意。” 米娜听了,低头看着宝宝, “定国,你听见了嘛?喜欢嘛?定国。” 这时,孩子似乎也听懂了一般,咧开嘴笑了起来。陆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母子俩。 这时冯嬷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西荷,冯嬷嬷看向陆恒: “二世子,你来了,你先去膳房把饭吃了。” 陆恒注意到冯嬷嬷话语的不自然。还有西荷脸上的愁容。 第156章 巫蛊娃娃暴露 陆恒凝视着冯嬷嬷,心中暗自思忖:看这架势,冯嬷嬷必定怀揣着重要之事欲告知于我。念头甫定,他旋即转头面向米娜,缓声言道: “我暂且前去用膳。” 米娜闻言,微微颔首示意,表示理解,柔声回应道: “快去吃饭。” 言罢,陆恒步履稳健地步出房门。而冯嬷嬷与西荷亦步亦趋紧跟其后,三人一同迈出屋内。 行至院中,陆恒正待张口呼唤冯嬷嬷,岂料话未出口,便被冯嬷嬷眼疾手快地以手掩口。 只见冯嬷嬷神色肃穆,紧紧拽住陆恒之臂,引领其朝旁侧自己所居偏房移步而去。 三人走进房间后,冯嬷嬷眼神示意西荷把房门关上。待西荷轻轻合上房门,冯嬷嬷刚想张嘴和陆恒说话,就看见陆恒大步流星地朝桌子走去。 陆恒一踏进屋子,就瞧见桌上摆放着一只破烂不堪、惨不忍睹的枕头。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只枕头可是昨晚米娜生孩子的时候拼尽全力抓破的啊! 接着,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枕边放着的另外一样东西上面。刹那间,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差不多也能猜到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不过呢,打心眼里讲,他实在不太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真相。怎么会真的是那种东西…… 于是乎,冯嬷嬷甚至来不及说话,他便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如离弦之箭般径直冲向前方。若不能亲眼一探究竟,他必定誓不罢休! 来到桌子前定睛观瞧,果然不出所料!眼前赫然摆放着一个画满诡异符咒、浑身插满尖锐银针的小小布人,直教陆恒心惊胆寒。 \"这是西荷今天早晨替王妃更换枕头时无意中发现的。西荷立刻前来告知于我。我嘱咐她切勿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只等你前来查看后再做定夺。\" 眼见着陆恒沉默不语,冯嬷嬷忍不住接着说道: \"究竟是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使出这般阴险狠毒的手段。\" 在陆国,使用巫蛊之术乃是明令禁止的重罪。陆恒的亲生母亲当年就是因为被人揭发利用巫蛊之术加害陆王,最终惨遭处死。 尽管宫廷内娘娘身边人皆心知肚明,娘娘实则遭受冤屈与陷害,但苦寻无果,始终无法找到确凿证据以证清白,只能无可奈何。 那一天,阳光灿烂,微风轻拂,陆恒正与父王在花园里悠闲地下着棋。突然间,有人呈上了一个模样奇特的娃娃给父王。陆恒心生好奇,想要拿过来玩耍一番,但却遭到了父亲严厉的呵斥。 紧接着,他听到来人对母亲出言不逊,肆意污蔑。这让陆恒无法忍受,他挺身而出,据理力争,竭尽全力地为母亲辩护。 然而,最终还是被父王示意身旁的太监带走了。那时的他,只是因为有人诋毁母亲而感到愤怒,并没有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天之后,他永远失去了自己最爱的母亲。从此以后,陆王下达了一道残酷的命令: 凡是接触或使用巫蛊之术的人,一律立即车裂处死。 此刻,望着桌子上摆放的物品,唯有冯嬷嬷深知陆恒此刻表面上虽然平静如水、沉默不语,但内心深处却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涛一般充满了怒意和恨意。 陆恒那冰冷刺骨的声音骤然响起: “立刻去请常太医过来!” 冯嬷嬷拉了西荷出去。安排西荷去唤常太医后,又是进屋关门来到了陆恒身边。 看着陆恒已经握的发白的拳头。 “二世子,你要冷静,此事被我们及时发现是个好事,说不定可以查出……” 冯嬷嬷出声安慰着陆恒,她想要说因此说不定可以查出当年陷害娘娘的人。但又怕触及到陆恒的痛处,更加惹怒了陆恒,而没有往下再说。陆恒是聪明的人,他必然比她更加清楚后面该怎么做。 叩门声响起,冯嬷嬷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将常太医和西荷迎了进来。 “常太医,你过来看看这个人偶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 陆恒眼神犀利地看着入门的常太医,声音低沉地对刚进门的他说道。 常太医顺着陆恒的视线看去,一眼便瞧见了放在桌子上的人偶,顿时心中惊诧无比。他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眉头微皱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片刻,常太医缓缓开口: “陆中令,此玩偶有些怪异,但具体情况如何,老臣需要带回去仔细研究一番才能得知。” 说完,常太医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面色冷峻如霜的陆恒。不禁暗暗倒抽一口凉气,然后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另外,关于上次我给陆中令和王妃开的药方,还请再服用几天,以巩固药效,彻底根除余毒。” 陆恒那冰冷而凌厉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常太医,仿佛在问责他医术不精,看病不仔细。 常太医被看得浑身发毛,心跳加速,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嗯,你尽管拿去好好检查就是,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此事。还有,千万别把这东西弄丢了,它对我来说还有用处。” 陆恒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是,老臣明白。” 常太医连忙点头应道,表示自己一定会谨慎处理。随后,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小心翼翼地将人偶放入其中,并轻轻合上盖子。 “冯嬷嬷留下,其他人都暂且退下!记住,今日之事绝不能泄露半句出去。” 常太医和西荷齐声应诺后,便脚步凝重的离开了房间。 “二世子” 冯嬷嬷似乎有话想说,但却又犹豫着开不了口。 “嬷嬷,这段时间你就寸步不离的守在米娜身旁。倘若我有事外出,你要留意一下近期前来探望米娜的人。” 陆恒稍稍思索片刻,接着说道: “米娜换下来的那个枕头,是否与桌上的相同?” “二世子,那些枕头均出自同一批布料所制,理应没有太大差异。至于访客一事,老身肯定时时在王妃身边,老身也已经交代过西荷,她也会留心的。” 陆恒闻言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 “那好,将这个枕头先在你屋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起来。切记不要再去触碰它,以免沾染晦气。” “二世子尽管放心,老身定当谨慎处置。” 冯嬷嬷连忙应答,表示自己一定会小心谨慎。 陆恒这才迈步走出了房间,他倒要等等看看,那人究竟是谁。 第157章 居然是你 当王敏到达米娜院子的时候,进了外屋,已经听到了柳莹莹的声音。陆恒倒是也在偏厅书房里看着书。王敏注意到,偏厅里新增了张罗汉床。 外屋桌上已经摆着不少的礼盒。王敏也把自己带的礼盒拿在了手上,往内屋而去。 王敏走进内屋,看到米娜正抱着宝宝,笑容满面。柳莹莹则站在一旁,逗弄着宝宝。 “姐姐们都在呀,看我给王妃姐姐和宝宝带了什么。” 王敏边说边打开礼盒,里面是一些补品和新做的婴儿衣物。 柳莹莹瞥了一眼礼盒,戏谑道: “妹妹,你还真是的,勤王府的孩子,会缺衣服穿嘛?!” 王敏知道柳莹莹是在嘲笑她的寒酸。也知道自己的礼物有些拿不出手。但是她的月俸大多存下都是补贴给了母亲。自己手上所剩无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就将就着送些,表达一下意思。 米娜看了王敏一眼,化解着她的尴尬: “谢谢你,王敏。你总是这么贴心。妹妹手可真巧,比我做的好看多了。” 这时,宝宝哇哇大哭起来。米娜连忙轻轻摇晃着宝宝,轻声哄着。 “是不是宝宝饿了?” 王敏问道。 “可能是。” 米娜有些无奈地说。 “我来。” 奶妈走过来,接过了宝宝道。 米娜把宝宝递给了奶妈。奶妈背转了身熟练地喂起奶来。 “姐姐,我可真羡慕你。什么时候我也有个宝宝就好了。” 柳莹莹有些落寞的说道。 这事她也帮不了什么忙,米娜也只得安慰道: “会有的,这事也急不来。” 两女又待了一会便是双双告辞离去。 今日府上总有不少过来送礼的人,都是陆恒,吴老等在应付接待。米娜倒是不用操心。 米娜坚持自己要喂养孩子,但是奶水不足,就留了一个奶妈。 陆恒也是日日夜夜的陪着她,期间米娜有意让他去柳莹莹或者王敏的院子,陆恒却是不为所动。米娜也就懒得管他。 因为每日几餐的大补,米娜倒是因此长胖了一些。 常太医告知了陆恒布偶不光是简单的诅咒,陆恒和王妃所中的毒也是来自于此。不过毒倒不致人性命,就是会让人四肢无力,五体不勤。应该是专门针对王妃的。若是王妃因为无力生不下来小孩,倒是真的会一尸两命。 陆恒心中听了很是后怕,虽有些怀疑柳莹莹和王敏,但也没有证据。只得留心慢慢观察。 时间在小孩的身上总是特别的明显,定国不再是每日大多数时间都在吃和睡。越来越是可人。每日陆恒下朝回来就是同米娜一起逗着孩子。 两月后,苏忆城也是回城,陆王看着胡都尉的棺椁,也没有定苏忆城的罪。及时的厚葬了胡都尉后,因为胡都尉的遗嘱,与他们战场上的战绩,都是一一领了功,苏忆城替了胡都尉的位置。 张通也是升了爵。陆恒把这个消息在娜真在场的时候告诉了米娜。米娜除了带孩子也是又有一了事要做。给娜真准备婚事。反倒是陆恒安排起孩子的百日宴来。 百日宴是在初生婴儿一百天举行的庆祝仪式。婴儿出生100天,家中要招待亲朋好友,祈愿孩子长命百岁。祝其长寿的诞育礼俗。 陆恒把定国的百日宴安排的很是盛大。陆王和陆后都是到来相贺,升为都尉的苏忆城也是到来。韩军医也是进到了内屋,特地看望了米娜和孩子。 韩军医逗着孩子无意间说道: “这孩子倒是同苏忆城一般,生了双带桃花的凤眼。” 惊的米娜一身冷汗。也亏得娜真接了句: “像二世子的眼睛好不好,乱说什么呢,你眼里就只有苏都尉,都装不下旁人是不是?” 韩军医这才忸怩不安的说道: “你们别笑话我苏都尉和陆中令两人就是有几分相像的。” …… 定国被陆王抱在怀里抓阄时,却是抓了一个小宝剑。周围都是恭喜贺喜不断,说什么永固江山,开疆扩土,后继有人……喜的陆王笑的合不拢嘴。陆国风气本就是重武轻文。 陆王又是把苏忆城夸赞了一番。他现在已是陆国最年轻的将军。顺带给苏忆城赐了婚,点了鸳鸯谱。正是韩军医。 其实韩军医知晓此事,因为正是她眼见与苏忆城没有进展,根本无法更进一步。想要等苏忆城主动是不可能。唯有找了父亲,又找了御医的叔叔,再又找了陆王。于是才有了这一出。 苏忆城完全无法拒绝。也只得谢了皇恩。米娜是想找个机会把宅子过户给苏忆城,可是根本无法绕过陆恒。自己也没有好的理由。也只能暂时不提。 夜色降临,众人才是一一慢慢散去。 王敏自从对米娜用了巫蛊之术后,心中就一直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如今眼见着米娜母子安然无恙,她愈发害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揭露出来,因此一心想要将那件关键物品取回并毁掉,以绝后患。 终于熬到了今日的晚宴时分。只有在这个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的时刻,她才有可能找到空档进入米娜的院子,而且此时米娜院中通常不会有守卫。 果不其然,王敏故技重施地潜入了米娜的院落,并成功进入了米娜的房间。当她拿起枕头准备推门离去之际,突然听到两声低沉的呼喊: \"三夫人。\" 王敏惊愕地抬头望去,只见门口处,月一和月二宛如两座门神般分站左右。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王敏瞬间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不过,王敏毕竟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很快便回过神来。她强自镇定地说道: \"今夜你们没去参加定国的百日宴吗?我之前有个小东西落在这儿了,所以顺道过来找找看。\" 说话间,王敏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试图迈步往外走。 然而,月一和月二并未上当,他们侧身一步向前,挡住了王敏的去路。 \"得罪了三夫人,主公令我们守在这里,今日不是本院的人入内后,都不得离开此屋。\" 月二手握剑柄,一脸冷漠地说道。 月一则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眼神坚定,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动摇他们执行命令的决心。 王敏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眼前的两个侍卫,声音尖锐地喊道: \"你们也知道我是三夫人,你们也敢拦我?\" 然而,面对王敏的质问和威胁,月一和月二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怎么可能因为任何人而违背主公的命令。 王敏见状,心知这两个护卫根本就不会怕她,于是决定耍横。她猛地向前冲去,试图用力推开月一和月二,想要强行离开这个房间。 可惜,王敏怎么可能是月一,月二的对手。只见月一闪身一侧,轻松避开了王敏的冲撞。迅速出手,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王敏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 王敏挣扎了几下,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撼动月一的力量。她心中不禁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月一对着月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通知陆恒。月二心领神会,立刻转身飞奔,向着陆恒所在的地方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陆恒便匆匆赶来。当他看到被月一制住的王敏时,以及地上掉落的枕头。一下什么都明白了。霎时间心中怒火中烧,脸色微微变,牙关紧咬的脖颈间青筋暴露。 “居然是你?!好大的胆子!” 陆恒怒视着王敏。 王敏可怜兮兮的看着陆恒,慌忙开口辩解, “二世子,妾身只是来寻一件丢失的物品,并无他意啊。求二世子明察!” 陆恒眼神犀利, “本王看起来很傻是不是?!你丢了枕头嘛?!来人,把她押下去,关到密室里!” 月一,月二应声而上,将王敏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二世子……二世子……” 王敏不甘的喊着,也是无济于事。 看着王敏被带走,远去的背影。陆恒依然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有想过是柳莹莹,却是真没有想过会是她。 陆恒现在心中是又气,又恨,又后怕。他于院子中花园坐下。思忖着,也顺便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他绝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米娜和孩子的安全。 第158章 半夜审问 陆恒花费一些时间,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经过一番自我调节后,他感觉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于是重新回到宴席当中。此时,宾客们还在推杯换盏。宴席散后他陪伴着米娜和孩子一同返回房间。 关于王敏的事情,陆恒暂时不打算告诉米娜。毕竟连他自己还尚未想清楚,应该怎样处理王敏。 \"夫君,明天我想去大佛寺上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定国平平安安,顺便也希望能保佑娜真一切顺利。\" \"嗯,那我明天告个假,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夫君。大佛寺在内城,离咱们这儿又不远。有冯嬷嬷和娜真陪着我就行啦。\" 陆恒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被怀中正在找奶吃的的婴儿弄醒,准备给他喂奶。然而,当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时,却发现陆恒并不在床上。 “难道他趁着我睡着的时候去了别的夫人那里?直接给我说就好,哪里用的着,陪我睡下后,又偷跑出去。” 米娜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眼前可爱的孩子所吸引。定国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变化,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她。 就在这时,米娜想起了白天韩军医无意间说过的话,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她紧紧抱着定国,仔细端详着他的面容,试图从这张稚嫩的脸上找到一些答案。 可是,无论怎么看,定国的眼睛、耳朵和鼻子都与陆恒如出一辙。“不会的,一定是我多心了……”米娜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 今夜陆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王敏的事情总在他心里萦绕,想不出一个妥帖的办法。 她毕竟是王詹事的女儿,而王詹事作为宫中负责管理整个后宫事务的总管,其地位举足轻重。更重要的是,陆恒深知王詹事,实际上是陆后的心腹。 随着思绪逐渐清晰,陆恒开始意识到一些之前未曾留意到的细节。这些蛛丝马迹让他对以前的母亲的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然而,如果将此事直接告知父王,即便王敏被判极刑,对于得罪王詹事这样的人物来说他倒是不惧。但陆后是否会因此对自己产生猜忌呢? 一旦牵扯出过去的那些事情,她是否会不顾一切。而父王又将会作何处置?无数个问题涌上心头,令陆恒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陆恒一时想不出很好的办法。看着身边睡着的米娜和孩子。他轻轻的下了床,独自的在花园里踱步。然后又是向府中另一处花园走去。 在勤王府内左侧,有一片广阔无垠的湖泊,湖泊中央矗立着一座小岛。陆恒登上一艘小船,向着湖心划去,最终登上了湖心岛。顺着码头的台阶,拾级而上。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一座山峰之后。 然而,米娜对此毫不知情。岛上山顶是有处宫殿。她也来过。但她完全不知道,在这个岛上竟然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密室。此时此刻,陆恒悄然现身于密室内。 整个密室宛如一座藏匿于山间的精巧宅院,共有六间房屋和一个小院子。此刻,门内正站着两名守卫森严的月卫。 \"主公!\" 当两名月卫看到来人正是陆恒时,他们齐声高呼,并向其行礼拜见。 \"你们先退下。\" 陆恒轻声吩咐道。两名月卫遵命离去,离开了密室。 随后,陆恒来到了小院之中。屋内的王敏听到声响,立刻走了出来。当她一眼望见陆恒时,情绪激动不已,径直飞奔而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陆恒身前。 “二世子,臣妾冤枉。” 陆恒冷漠的看向王敏, “你先起来。” 王敏听此,心中暗喜,站起了身来。 “二世……” “啪”一声响起,陆恒已经扬手至王敏脸上,抽的王敏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王敏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陆恒。 陆恒又是上前几步,来到她的面前: “站起来!” 王敏此时才是感觉到了陆恒身上的怒气,和他眼神里想杀了她的寒意。王敏害怕的开始全身颤抖,可陆恒就直盯着她,等待着她的行动。 她颤颤巍巍的站立了起来,“啪”陆恒又是一掌,王敏的嘴里已是尝到了血腥味,她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你为何如此?” 陆恒的声音冰冷至极。 王敏惊恐地看着他,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打就打,为何就打她一边的脸? 她深知陆恒的手段,如果再不老实交代,恐怕小命难保。 “是是妾身……不过是想要先有个与你的孩子。” 王敏低下头,嘤嘤哭泣着。 陆恒看到哭泣的王敏,心中更是愤怒,自己做出如此之事,难道她还觉得委屈?他努力克制自己, “那娃娃究竟是干什么的?谁给你的?谁做的?” 王敏边是抽泣边是回答: “那娃娃……只是求王妃,不能……顺利生产。是我求……母亲带给我……的。具体……谁做的我……不知道。” “当真不知道谁做的?” “我……真不知道,我小时……只是看见母亲……有在自家房前埋过……娃娃,好奇问过……母亲,说是……祈愿自己……得到父亲宠爱。我母亲……祖上是……苗疆人,许是……母亲认得……族中长辈。” “你可还行过其他巫蛊之术?” 王敏摇了摇头, “你可需好好想想?” 王敏心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自己院子中娃娃的事。想到陆恒或许因为自己一片痴心而放过自己。她就又开口说出了自己院子树下埋有祈愿娃娃的事情。 此时陆恒已是怒不可遏。 虽说他未曾多心仪过她,可她也是他三媒六聘正式迎进门的,拜过天地,与她有肌肤相亲,相敬如宾的待她,早已把她当是自己的人。 她却一开始便是用巫蛊之术算计着自己。米娜有帮她们说过话,让他不可太过冷淡于她们。又见她们与米娜相处也算融洽。他是有考虑过,等到米娜孩子出生后,便是让吴老不再给她们用药。 米娜一心一意地帮助她们,甚至甘愿将自己推入她们的房间,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在背后对米娜施展恶毒的诅咒法术,险些夺去米娜的性命!要不是米娜一直住在万荣庄,恐怕此刻她和定国已经与他天人永隔了? 母亲的去世,难道说也都是王敏的父母协助陆后所设下的阴谋陷阱,然后再将罪责归咎于自己的母亲吗?母亲本是那么美丽善良之人啊,却被这群卑鄙无耻之徒诬陷致死! 越是细想,陆恒心中就越发愤怒,但眼下他还无法真正对王敏怎样。他抬起脚猛地踹向王敏,只见王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随即倒地不起,并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 陆恒见状,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出了门后,他叮嘱守候在门外的月卫要好生看管王敏,按时给她送饭菜,绝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吩咐完后,陆恒方才乘船驶离湖心岛。 第159章 竹娘偶遇米娜 陆恒原本计划前往王敏的院子挖出那个娃娃,但因刚刚愤怒此时已是感觉有些疲惫。于是径直回到了主屋。 当他返回时,米娜和孩子仍在熟睡之中,他小心翼翼地上床,生怕吵醒他们。然而,就在陆恒刚躺下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你倒是挺忙碌啊。\" 陆恒被吓得不轻,转头看去,只见米娜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盯着自己。他有些尴尬地回答道: \"嗯有点睡不着,所以出去溜达了一圈。\" \"那让我猜猜,你到底是去了柳莹莹那儿呢,还是王敏那里?\" 米娜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瞎说什么呢!\" 陆恒连忙辩解。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阻止过你,何必像个小偷似的鬼鬼祟祟呢?晚上你直接过去就好啦,反正明天还要上朝,干脆今晚就别回来了,省得来回奔波。至于我,你不用操心。\" 米娜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不定,看似满不在乎,但言语间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陆恒这时才意识到,米娜可能真的误会了自己,以为他是因为耐不住寂寞才会半夜出门。 他凝视着米娜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以及她脸上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恒看着眼前那张娇俏可爱的面庞,心中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轻轻捏住了米娜粉嫩的脸颊。 \"说!你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米娜眨了眨眼,目光有些躲闪,但嘴上却坚定地说道: \"我没生气。\" \"真的假的?\" 陆恒显然不信,追问道。 \"当然是真的啦!\" 米娜再次强调道。 \"哦?是吗?\" 陆恒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翻身,将米娜压在身下,紧接着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就在两人激情拥吻之时,一旁的婴儿床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原来是他们的宝宝醒了过来,正紧闭着双眼,像条小毛毛虫似的蠕动着身子,寻找着吃的。 \"这小家伙\" 陆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暂时停下了与米娜的亲热。他低头看向孩子,心里不禁有些埋怨: \"你小子倒会挑时间,这个时候醒来捣乱!干脆明天把定国交给奶妈照顾。把我夫人让这小子三个月了,我也饿得很呢,夫人你可得好好管管我这个可怜的夫君啊!\" 听到陆恒这么说,米娜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狠狠揪了一把陆恒。 \"行啦,你先起来,看看孩子怎么了。\" 米娜推开了陆恒,侧身去查看宝宝的情况。 翌日两人一起出了门。同行了一段,就是各奔东西。 米娜与娜真,还有冯嬷嬷去往了大佛寺。大佛寺是内城里的唯一,一座寺庙。香火很是鼎盛。 米娜虔诚的拜完佛后,顺带还抽了一签。却是抽的不太高兴: 韩信筑坛拜将。 婚姻名利问如何,石上栽松根必无; 病者不安官有累,诚求佛力暗中扶。 此签是一个中下签。 冯嬷嬷找了寺庙主持,做了仪式,点了灯,烧了很多纸钱。 一行人才是离开了寺庙,期间米娜总觉有人在身后看着自己,转了两次身,却又没见有认识的人。直到离开寺庙,米娜都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回了勤王府,那被人跟随的感觉才是消失不见。 苏忆城升为都尉,陆王亲赐了他宅院。就在勤王府不远。这几日新宅子刚刚安排好。竹娘和小竹子也一并搬到了新居。一切如竹娘所愿,苏忆城把府上一切都交给她来打点。并收了小竹子为义子。 虽然要不了多久韩军医就会入门。但眼下的状况,竹娘已经很是满意。今日也是特地来大佛寺来烧香。 她也没成想到,居然会看见熟悉的面孔。苏夫人?!尽管比之前看上去要更加丰盈一些。竹娘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但见苏夫人,穿着更比以前华丽,而且身边还跟随着四五名奴仆丫鬟。她着实很震惊,想上去打招呼又是不敢。于是她便一路尾随着米娜一行,直到米娜进了勤王府。 竹娘心中七上八下的回了都尉府。一直等到苏忆城和苏忆路回府,苏忆路都是注意到了竹娘的失魂落魄。当明明自己已经端着饭碗,竹娘应该递饭碗给哥的时候,却还是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苏忆路忍不住开口了, “竹娘,你今日是撞着鬼了嘛?回家我就觉你不对劲,你在想什么呢?” 竹娘这才注意,忙是把碗递向苏忆城。苏忆城看了看她,接过碗没有说话。他只当竹娘是知道了韩军医即将与他成亲,她才如此反常。 都尉府实在太大,苏忆城也不想独自面对竹娘,于是便把弟弟叫来,搬过来与自己同住。 苏忆城历来话多,又是说道: “竹娘,以后我嫂子进门了,你可要注意一下。女人可跟我们不一样,怎么都行。” “苏伯夫,会有什么不一样?” 小竹子吃着饭,好奇的问道。 “小屁孩,快吃你的。” 苏忆路瞪了小竹子一眼。他是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会收着小子为义子,自己生一个不就好了。也是小竹子灵活机敏满逗人喜爱。他也就没在过问。 “苏大夫,我会多加注意的。” 竹娘恭敬回答道。她不知道要不要把今日看见米娜的事情告诉给苏忆城。她很纠结。 “你也坐下吃。” 苏忆城开口说道。 四人一起默默的吃着饭。竹娘装做不在意的问道: “苏都尉,我想问下,上街勤王府是住着谁呀?我看那房子好气派。” 苏忆城还没有回答,苏忆城已是开口: “那自然是气派,那是当今二世子的府邸。跟我哥的关系可好着呢。以后你让我哥带你里面去转转,比我们这都尉府还大几倍呢。” 竹娘听着苏忆路的话,却是注意着苏忆城的脸色。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快吃饭,几下吃完带小竹子去练练拳。” 苏忆城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反常,只是催促着苏忆路快点吃饭。 苏忆城放下碗筷后,站起身,却是说道: “竹娘,你收拾完毕,一会到我书房来下。” 竹娘应承道: “苏都尉,好的。” 苏忆城静静地站在书屋,望着花园。他们已经搬过来好一段时间了。他竹娘今日突然问起勤王府,想必是看见了什么。他必须要问清楚,若是看见了米娜,他得交代她不可相认才是。 第160章 出席娜真与张通婚宴 竹娘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孤身一人朝着书房走去。此刻,苏忆城早已端坐在书桌前。 \"苏都尉。\" 竹娘轻声唤道,并向他行礼。 \"你过来坐。\" 苏忆城指了指身旁的座位。 \"不用了,我还是站着比较好。\" 竹娘执意不肯坐下。 \"今天你看到什么了吗?\" 苏忆城的声音低沉而平静。 \"我……我看到苏夫人了。\" 竹娘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 听到这个名字,苏忆城陷入了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和她说过话了?\" \"没……没有,她并没有注意到我。\" 竹娘低下头,不敢直视苏忆城的眼睛。 \"那就好以后如果你再碰到她,就当作不认识她。记住,她已经不再是什么苏夫人了,她现在是二世子的王妃。\" 苏忆城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决绝。 竹娘听到这里,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掀起惊涛骇浪,她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然而谨慎的性格让她深知此时此刻必须保持冷静,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内心波澜壮阔的情绪波动后,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并用尽量平稳的语气开口说道: “是,奴婢明白了。” 得到答复后,屋内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片刻之后,只听再次传来苏忆城那冷冰冰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命令声: “你下去。” 竹娘如蒙大赦般应了一声: “是” 便转身快步离去,直至走到房门口时,身后突然又传来一句话: “以后可能还会再碰见她,你记得叮嘱一下小竹子。” 竹娘身体微微一颤,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轻声回应道: “好的。” 然后头也不回地踏出房门,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回到自己屋内的竹娘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试图理清王妃、二世子以及苏都尉之间复杂的关系,但却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 尤其是看着苏忆城那副平静如水的样子,竹娘心里很清楚,这背后隐藏着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如果苏忆城狠心一些,恐怕她和小竹子的性命都难保。 竹娘想起了刚才苏都尉把她叫进书房时说的那些话。他让竹娘以后碰到米娜时要假装不认识她。想到这里,竹娘稍微松了口气,看起来苏都尉并没有要害她们母子俩的意思。 \"娘,你在干什么呢?\" 满头大汗的小竹子做完运动后走进屋子,看到母亲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发呆,便好奇地问道。 竹娘被儿子的声音拉回现实,定了定神说道: \"哦,小竹子啊,你还记得苏夫人吗?\" \"当然记得啦!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苏夫人不回来了呢。义父现在已经是都尉了,可以住进更大的房子,要是她能回来跟我们一起住该多好啊。\" \"好了,小竹子,娘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要认真听好,牢牢记住。\" 竹娘一脸严肃地看着小竹子,接着说道。 “娘,你要说什么?我记着就是。” “你后你可能会看见苏夫人,你一定要装着不认识她,记得嘛?” “见到苏夫人,装得不认识她,为什么呀娘?” “你记好就是,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干嘛?记住了,知道嘛?” 小竹子看着母亲认真的样子,只得点点头。 很快张通的三媒六聘的送上了门,娜真到了出嫁的日子,米娜给她准备了丰盛的嫁妆,她得要娜真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一大早,春喜,西荷就是给娜真打扮起来。米娜早就让吴老从库房拿了好多,陆王,陆后赏赐她的首饰出来。新娘服也是早就给娜真定好。米娜就是把娜真当妹妹一样的出嫁的。为此还专门让陆恒今日告了假。 娜真一直盼着这一天,可是临了要离开米娜,她又很是舍不得。离开时,止不住的掉起了眼泪,结果被冯嬷嬷佯装生气的训了一通。 米娜也叮嘱她道,又不是离的多远,空了就回来转转就是。以后也是大夫人了。有什么好哭的。而且张通还邀了米娜和二世子吃席呢。米娜让她一会拜天地的时候再哭也不迟。 娜真才是止了眼泪,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 米娜和陆恒也是上了马车,往张通的府上去。 “最近倒是喜事颇多。” 陆恒在马车上与米娜聊着天。 “怎么?还有什么喜事?” 米娜好奇问道。 “过几日不是苏都尉和韩军医的喜事嘛。” 米娜这才想起,苏忆城和韩军医的婚礼也是这几天的。米娜试探着开口问道: “你准备送他们什么礼物?” 陆恒看着米娜说道: “这不是夫人该考虑的事情嘛?” 米娜看着陆恒想了想,试探的说道: “苏都尉,可是你看中的人才,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送他套宅子如何?” 陆恒笑看着米娜道: “你倒是大方。别把勤王府和万荣庄送出去了就是。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陆恒看着米娜很是轻松开心,又接着说道: “我以为你今日会伤心,难过。” “你为何会这样想?因为娜真离开嘛?她又不是离开多远,都是在内城,以后我无聊了,还能有个地方转转。挺好的。 她与张通是互相喜欢。虽然张通爵位不是很高,娜真也没了婆家的束缚,蛮好的。我很替她开心。要是几下生个大胖小子,也好与定国玩耍。” …… 到了地方,陆恒扶着米娜下了车。苏忆路和孙达文站在门前迎着客。他们几个好兄弟都是在的,大多来的都是军营里的人。看到二世子与米娜的到来,都是热情的打着招呼。 韩军医也是在,看见米娜来了,就是迎了过来。陆恒看见苏忆城,也是走了过去,两人坐一起聊起了天。 人与人就是平行线,一旦有了交集,便是总会再次相遇。 帮忙迎着客的竹娘也看见了米娜。她立马刻意的避了避。远远打量着与苏忆城说话的人,看那人穿着,气质。她心里暗暗想到:那就是二世子嘛?却是突然看见小竹子向着苏忆城跑去,竹娘想把他叫过来已是来不及了。 第161章 各有心事 “义父,义父!” 小竹子迈着两条小短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直直地朝着苏忆城奔去。 待跑到苏忆城跟前时,他已经微微喘起了粗气,但一双大眼睛仍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仰头看着苏忆城,开口问道: “刘叔说过几天您也要当新郎倌了,这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苏忆城顿时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陆恒则将目光投向了小竹子,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 “这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难不成是你新收的义子么?” 小竹子现在也是长得白白壮壮,全然不是当初米娜刚刚遇见他时,瘦弱的样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陆恒的视线,小竹子也转头看向了他,并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你是谁啊?怎么感觉比我义父看起来还要威风那么一点点呢?”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陆恒先是一怔,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自己纵横朝堂这么多年,还甚少有人敢用如此天真无邪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于是,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竹子的脑袋,笑着称赞道: “哈哈,你这小鬼头可真有意思。” 面对着陆恒突如其来的亲近举动,小竹子不仅没有丝毫胆怯,反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苏忆城见状,却是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连忙轻咳一声,板着脸对小竹子训斥道: “小竹子,休得无礼!见到长辈,理应行礼才是。这位可是陆中令大人!” 小竹子闻言,立马乖乖站好,然后毕恭毕敬地对着陆恒行了个礼,脆生生地说道: “小竹子,拜见陆中令大人!” 那副认真又可爱的模样,逗得在场众人皆是忍俊不禁。 就在一旁坐着的米娜与韩军医也听到了声音,纷纷朝着他们望去。 此刻的米娜,当目光触及到那个小小身影时,心跳陡然加快。恰在此时,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也是映入了米娜的眼帘——竹娘。 当竹娘意识到小竹子跑去的方向时,已经来不及拦住小竹子了。米娜就坐在旁边,童言无忌,她很怕小竹子说错话。 竹娘咬咬牙,也是拼了。她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走去。走到苏忆城和陆恒跟前,先是行了个礼。 “苏都尉,大人,这孩子实在顽皮,打扰了两位大人商议事情。我这就带他走。” 说罢,便一把抓住小竹子的胳膊,试图将他带走。 小竹子满脸疑惑地看着母亲,虽然很不情愿,但依然乖巧地跟随着母亲离去。 当她们经过米娜和韩军医身边时,小竹子的眼睛瞪得浑圆。他简直难以置信,竟然看到了自己很是喜欢想念的苏夫人。 正当他准备开口呼喊时,却突然感觉到娘亲在暗地里使劲儿捏了一下他的胳膊,顿时想起昨晚娘亲对他说过的那些话。 他急忙垂下头,目光紧盯着地面,默默地跟随着母亲的步伐,离开了宴席之地。 “这小子,他竟然连陆中令都不惧怕,可为什么一看到我们,却像是见到了猛虎一样呢?” 韩军医一脸茫然地看着小竹子奇怪的反应,嘴中不由嘀咕着。 此刻的米娜,她的思维仿佛已经停滞不前。就在这时,恰巧走来的苏忆路插话说道: “嫂子您长得如此美丽动人,那小家伙肯定是害羞了,所以才不敢正视您呀。” “就你嘴甜!” 听到苏忆路这么一说,韩军医不禁羞红了脸,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嫂子”称呼感到十分难为情。 “哈哈,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哦。” 苏忆城调皮地笑了笑,看向韩军医,接着又向米娜和陆恒行了个礼,恭敬地问候道: “王妃、陆中令,你们好!” 陆恒对着苏忆路点点头。苏忆路也是在旁边坐了下来。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所以苏忆路也是入席,坐到了哥哥旁边。 张通的父母已是从老家赶了过来,喜气洋洋的坐在了台上。司仪开始宣布婚宴开始。大家都是高兴的看向台上的新郎。 因为客人大多数是军营的爷们,不少人热闹的起着哄。倒是有着与众不同的闹热。 当美丽动人的新娘子娜真,手持折扇半掩面容缓缓走出时,在场众人不禁又是一阵欢呼起哄。欢声笑语中,这场热烈的婚礼圆满落下帷幕。 娜真步入屋内前,远远地望了一眼米娜。米娜则报以了一个璀璨夺目的微笑,表示祝福。 归程之中,坐在马车上的米娜轻轻挽住陆恒的手臂,并静静地倚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你说咱们的定国,会不会长得像小竹子那样虎头虎脑呢?\" 陆恒微笑着对米娜低语道,但却没有得到回应。 \"夫人?!\"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 米娜似乎有些恍然出神。 \"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陆恒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此刻突然感觉到娜真不在身旁,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你啊,再过两天她就会回到府上来探望你。我记得之前,是谁说很开心的呢?\" 米娜默默地朝陆恒怀中又靠近了一些: \"我想念定国了,你让车夫快些赶路。\" 陆恒按照米娜的要求吩咐马夫加快一些速度。随着陆恒话音落下,马车明显提速不少。 米娜此刻心绪难宁,皆因今日突然现身的竹娘和小竹子而起。刚才陆恒提及小竹子时,她其实听得清清楚楚,但却不敢在此事上答话半句。她实在害怕陆恒察觉到异常之处。 陆恒误以为米娜仍沉浸在娜真之事带来的情绪之中,她还有些失落。他便也不再多问。一路上,陆恒也就假寐着边休息,边沉思着关于王敏的问题。 自从将王敏囚禁于密室以来,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想不到一个妥善解决之道。也总不能这样一直关着。 如今米娜每日都在主屋用餐,且大部分时间又被定国所占用。 近段时间因为操持娜真的婚事,没有注意到王敏不在。后面终是会发现王敏的事。 陆恒从内心深处来说,实在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她。当他发现时,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愤慨与恼怒。他深知,如果米娜得知此事,必定会感到极度不适,甚至为自己和孩子的未来不安。 任何涉及到人性丑恶、邪恶之事,他都不希望米娜去触碰或者经历。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马车默默地载着米娜和陆恒抵达了勤王府门前。 第162章 带王敏到万荣庄 一整夜,米娜都没有睡的很踏实。很早便是起了床。 陆恒一早吃过饭后,就是吩咐了月一,去密室里把王敏放回她的院子。不得让她出院半步,也不准让她与人接触。 下午陆恒便是回了府,去了王敏的院里,王敏一见陆恒到来,便是梨花带雨的请求着陆恒的原谅。 “你暂时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待着。若是让我知道你再生产什么非分之心,别怪我不客气。” 王敏心中大喜,只当陆恒是原谅了她。忙是表态,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 陆恒转身离去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你不是院子里还埋了一个嘛,自己把它挖出来处理掉。” 听到这话,王敏立刻唤来柳红,并让她找来一把锄头。然后,她脚步匆匆地走向院子里的一棵巨大石榴树下,准备亲自动手挖掘。 陆恒并没有在她的院子里过多逗留,因为他知道王敏现在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更不会冒险将那个东西留下来。看着王敏开始挖土,陆恒放心地离开了。 随后,陆恒见到了米娜,告诉她清明节来临,自己明天需要回到万荣庄一趟,并表示会带着王敏一同前往。定国还小,路上不太方便。让米娜在勤王府安心待他。 米娜此时正考虑着想去见见苏忆城,将尚都尉府的宅子地契拿给他,同时也顺道交代一下竹娘和小竹子的事宜。 因此,对于陆恒的离开,正好遂了米娜的心意。米娜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嘱咐他一路上多加小心。 第二日,陆恒便是带着王敏出发去了万荣庄。米娜知道,自己私下见苏忆城并不合适。况且自己身边,陆恒一定是随时安排着护卫。 于是她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于竹娘和小竹子出现的不安。附着地契装在了一个信函里。焦急的等待着娜真的到来。 出嫁的姑娘三日后要回娘家省亲。娜真如约而至。米娜热情的迎接了他们。期间米娜把娜真叫到了里屋,把信交给了娜真。让她务必私下带给苏忆城一下。不可让张通和其他人知道。 娜真虽然心有疑惑,但看米娜认真的样子,把信在身上藏好后,让米娜放心,她必把信带到。娜真自然是把米娜的话当圣旨一样。 信倒是安然无恙,顺利的到了苏忆城的手中。苏忆城看到里面的地契,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其实那日小竹子过来,他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幸亏也是竹娘及时带走了小竹子。 看完信后,苏忆城独自在书房待了良久。之后把竹娘叫了过来。 “竹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苏都尉,你言重了。你尽管吩咐就是。” “我城外新得的庄子,你是知道的。我想你和小竹子搬到庄子里去住。顺便帮我管理一下那边。” “苏都尉,这是想我们离开是嘛?” “那边也需要人手打理。” 谈话陷入了沉默。竹娘并不想离开苏忆城的身边。她一直等待着苏忆城能收她为妾室。若是她到了庄上,一年能见到苏忆城已经是不错了。哪里还会有机会接近苏忆城。 是新夫人要来了的原因嘛?还是王妃的原因? “苏都尉,我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小竹子也才刚刚换了私塾学习。你放心竹娘会紧遵本分的。小竹子我也会管理好。苏都尉……” 苏忆城在战场是狠的下心的人,但在对待女人方面却是总有怜悯之心。看着苦苦哀求的竹娘,又是生出恻隐之心。他明知道把竹娘和小竹子送的远远的才是没有后顾之忧,却还是开口道: “你先下去,过一段时间再说。” “竹娘,谢谢苏都尉,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和新夫人的。” 竹娘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听到竹娘嘴里的新夫人,苏忆城又是一阵惆怅满怀。 另一边陆恒带着王敏到了万荣庄,王敏自是以为陆恒原谅了她。正心下欢喜。这天陆恒带她到了珍稀院,里面是各式各样的动物。其中一个房间却是除了几根枯树枝外空无一物。 “二世子,这房间怎么不见有动物?” “你可以进去找找,若是找到了,我给你奖励。” “那好呀,二世子,这可是你说的哟。” 王敏入了房间,仔细的找了起来,房间很大,显的很空荡,空气中有股隐隐的腥味。房间中央有个略高一些的圆形平台,围绕着平台地上,有一圈两人多宽的木质圆环。王敏走了平台,蹲下仔细的看着那圈木质圆环。她总觉得那圆环可以打开。 此时陆恒却是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她,手指微不可察的在门框某处按了一,只见圆环分成两半,退入了地面的石板下面。露出一个环绕着石台的颇深的宽宽凹槽。 “呀!我就感觉这个可以打开……” 王敏正高兴自己猜测的正确,一阵“嘶,嘶”声传入王敏的耳内,王敏瞬间便是浑身汗毛倒立,鸡皮疙瘩冒了出来。虽然她还没有看见那黑漆漆凹槽里到底是什么,但是已是十分惊恐的看向二世子, “二世子……” 王敏已是知道事情不对劲,心里对还没出现的动物更是恐惧,已是凄厉的大喊道: “二世子……” “嘶——嘶——嘶——呼——呼——呼”的声音更是明显。 王敏此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她浑身僵硬地低下头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个深深的凹槽里竟然盘踞着两条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蛇。 这两条蛇头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圆三角形状,通体纯白如雪,仿佛由无数柔软的银丝编织而成;它们那透明如水晶般的腹部,可以清晰地看到内部蠕动的脏器和骨骼。 更让人胆寒的是,这两条大蛇正以一种半直立的姿势昂首挺胸,嘴里不停地吞吐着鲜红欲滴的信子,那血红色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锁定住了王敏。 与此同时,在这两条大蛇的四周,还有许多细小的白蛇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这些小白蛇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涌动的白色海洋,给人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整个场面异常惊悚,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 “二世子,你快放我出去呀,求求你了……” 此时的王敏已是吓的花容失色。全身无力,瘫坐在了平台上。 陆恒缓缓的走迈步站在她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凹槽,却是如有天堑无涯一般。 “你好好想想,你的母亲除了给自己和你求过布偶,可是还为其他人求过?” 王敏惊愕的看向陆恒,拨浪鼓般直摇着头, “没有了,真没有了。” “你再好好想想。” 王敏闭上眼睛,她不敢去看凹槽深处那白晃晃的一片,想努力关闭耳朵的听觉,痛苦的思考着,缓缓的道: “在我尚且年幼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母亲正在轻声细语地哄我入睡。婆子走过来告诉母亲说有人来访。因为她们举止不同平常一般,好奇心作祟的我便装作睡着,而后趁着母亲不注意,悄悄地跟在后面偷看。 我看见院里一个身披黑色披风、头戴帽子的人站在那里。由于她低垂着头,所以我无法看清她的面容,但从声音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名女子。看到她将一个盒子和一封信递给了母亲。 女子容貌我没有看清,只注意到女子的手腕处有一块醒目的红色胎记。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家族中的人来到我们家,交给了母亲一个盒子。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只是偶然间在母亲床下看见,便是打开它,发现里面竟然放着一个画满红色图案的娃娃。 看着这个奇怪的娃娃,我心中好奇,于是情不自禁地将它拿出来玩耍。恰好被母亲撞见,她不仅严厉地斥责了我一顿,还让我跪在地上受了罚。让我不要乱动她的东西。 没过几天那位神秘的黑衣女子又来了一次,而母亲则把装娃娃的那个盒子交给了她。 这次是我首次接触,后来听父亲谈论宫中出事,涉及什么巫蛊之术,牵连之人众多,那时我猜测大概那个娃娃就是所谓的巫蛊之术。 但是二世子,那时我也年幼无知,并非明白什么巫蛊之术,除了最开始的这次,其他的,你都知道了呀,我并没有隐瞒你半分的。 二世子,你放我过去,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我若是知道,必会回你……” 凹槽里的大蛇已是不停的在尝试着围绕圆柱攀爬上来,但是不知何故却是一次次掉落。 “那你可知你族中之人,居于何处?巴郡,南郡,武陵?” 王敏沉默有些不想做答,陆恒半蹲了下身看向凹槽内的大蛇, “你可知它们为何攀不上来嘛?” “南郡” “你母亲原姓花?” 王敏看着陆恒盯着她冷冽的眼神,戏谑的笑意,她才觉多少次的同床共枕,她原来并不了解这个男人狠辣。王敏缓缓的点了点头。 陆恒缓缓的起身,走出了房间,此时的王敏已是有气无力的低声道: “二世子……” 陆恒却是头也没有回的,抬手在门框处按了按,网状的格栅门缓缓关闭,正当王敏绝望十分的时候,木板圆环,也是开始缓慢合上,陆恒已是迈步离去。 第163章 陆恒的报复开始 陆恒把王敏带到万荣庄,原本是想不声不响,制造一个意外受伤。把王敏噶了。 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好对,王詹事需要交代的,也不用应付陆后。 临时起意,让王敏中蛇毒。又临时起意多问了一句。没有想到竟有了意外收获。 这么多年,没有查到,收到什么证据,今天却是有了引子。还真是天意不可测。 新仇旧恨,陆恒突然不想王敏去的太轻松。 虽然看似母亲的去世与王敏没有关系。手法,和本质却是一样。相同的巫蛊之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惜加害他人。关键两个都是他极其在乎的人。 死是解脱。给予一点点希望,痛苦不如意的活着才是折磨。 陆恒最后收手了。他要让她们母女相遇,还要让她们,眼睁睁看着全族为她们的错误陪葬。 陆恒离开珍稀院,并吩咐下人,好生看管着王敏,一日三餐准时送到。自己却是返回了朝阳城。 苏忆城拿到米娜送他的地契,并没有想去过户,而是连同信,一起拿回了没人居住的苏宅。同米娜还回他的凤钗,放在了一起,收藏了起来。 也幸亏苏忆城没有去过户,米娜看着一叠的地契,完全低估这一张地契在陆恒心中的地位。 对于这一处房产,陆恒不在乎只是限于——无所谓上面是他的名字,还是米娜的名字。因为他是觉得他和米娜本是一体,没有关系什么东西是谁的一说。 若是苏忆城拿去过户,他必会很快知道。虽不会把米娜怎么样,但至少会追问个明明白白才会罢休。 如今苏忆城没去过户,如果没有意外,可能他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地契少了这一张。 陆恒回到朝阳城,并没有直接回勤王府,而是直接去找了,常太医。对于陆恒亲自来他医馆,原本正在午休的他很是诧异。 “闭好你的嘴,我是来拿回那个布偶的。你不必那么惊讶。” 因为王敏的事情,他已想好了如何处理,所以陆恒的心情反倒是格外轻松。 “哦,老臣这就给陆中令拿过来。” 没一会,常太医就是拿了个盒子过来。 “陆中令要打开看看嘛?” “你说呢?” 常太医心里也弄不清楚陆中令这个“你说呢”,是打开还是不打开。 心想宁愿过错,不要错过。便把盒子打开给陆恒看了看。里面的布偶完好如初。 陆恒看了,点了点头。常太医关上了盒子,心中也是放松下来,说道: “我只是拿这个布偶的手手沾了一点水水。测试了一下是否有毒。” “你这速度也太慢了些,本王和王妃的毒都解了,你这都还没有禀我是有毒没毒,我看你是当真上年纪。” 看着常太医很是安逸的轻松起来,陆恒不由的想逗一逗他,突然严肃的说道。 常太医果然有些着急起来,胡子一吹, “我自是知道解了,才没有急着给陆中令禀明嘛,这里是有毒,陆中令和王妃恰好是中了此毒。 这毒量还很大,不过并不致死。关键是使人晕眩屋里,里面有……” 看着常太医又要开始滔滔不绝,陆恒忙是打住, “好了,好了。我今日来,除了取回这样东西。还有一事。” 没等常太医问询,陆恒就是继续道: “你需要给我写一些东西,关于这个布偶对人有害,有毒,越严重越好。我不介意你加上一笔,没有你及时发现,吃了你的药,否则就会上青天的功绩。” 陆恒嘴角上扬,倒了杯茶,看向常太医。 “我明白了。陆中令,你稍等。” “你慢慢写,我有时间。” “好,陆中令,你慢慢喝茶。” 常太医退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常太医走到陆恒面前,递给了他一个折子。 陆恒打开看了看,里面不光写了布偶的毒,还写了银针扎的穴位,意义等等。写了王妃和王孙几乎生死一线,最后还写到,人赋予物恶,物使人生恶,还直呼害人之巫蛊之术,人物不除,让人防不胜防,于心难安…… 陆恒看得很是满意。拿着盒子和折子与常太医告了别。 常太医一直恭敬送到门口,拈着胡须看着陆恒的背影直至消失在他的眼里。 陆恒拿着东西回到了勤王府。先是找到冯嬷嬷要来了那个破枕头,与长太医给的盒子与折子一起放在了书房。 他又叫书童顺子把柳红找来。审问了一番,柳红并不知情,近段时间就二公子来过府上送过食盒给王敏。 陆恒问及食盒还在不在,意外的得到还在的消息。于是有着机关暗盒的食盒也是到了书房。至于柳红,陆恒知晓她并不知情后,并没有为难于她。 陆恒让顺子磨墨,自己也是提笔疾书了一本折子。 写好折子后,陆恒两本折子拿在自己手上。让顺子把其他的东西打了一个包挎上,他便是带着顺子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陆恒甚至回家没顾得上,看上米娜和定国一眼。 入了皇宫,陆恒直接找到父王,先是让顺子把带的东西一一展示给陆王过目。一开始看的陆王很是疑惑。 当最后一个盒子打开时,陆王又气又惊。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往后退了半步。若不是龙椅挡着,怕是会退的远远的才是。 陆恒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两份奏折呈现在陆王眼前,并轻声说道: “请父王过目。” 陆王心中虽是气愤无比,但还是努力克制着情绪和不适,缓缓坐下,开始翻阅奏折。 陆王随着阅读的深入,直至怒气狰狞。最后,他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下达了一道圣旨: “将王敏、王敏之母以及王家二公子一同押入刑部大牢,严加审讯!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王詹事也被勒令停职归家,等候后续发落。 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就此掀起。陆恒告退而去。 王敏讲述时,他已知那手腕红色印记是谁,却还是想再去亲眼瞧瞧。 于是从陆王书房告退之后,他去往了陆后寝殿。 第164章 见王詹事 陆恒见到陆皇后,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请了安之后,便陪着陆后一起在院子里散步闲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儿。 他们先是谈到了米娜公主,又聊起了一直跟随在米娜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娜真,娜真如今已经嫁入了一户好人家。接着,陆恒话锋一转,提到陆皇后身边的那些丫鬟们应该也有不少已经出嫁了。 陆皇后微微一笑,开始如数家珍般地讲述起来,说着谁谁嫁给了哪家公子,谁谁的婚姻也十分美满。 陆恒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两句话,与她一同回忆起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发生过的有趣故事以及她们离去的日子。 就在这时,陆恒终于听到了那个他一直期待已久的名字——墨画。 陆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夸奖着陆皇后说是她这个红娘牵线搭桥,成就了一段段美好姻缘。 当陆恒准备告辞离去时,陆皇后竟然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支精致的簪子,交给他,并嘱咐他转交给王妃米娜。这就相当于陆恒代替米娜接受了一份赏赐。 陆恒心里不禁觉得既好笑又讽刺。然而,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墨画竟然被赐给了大世子做姬妾。这个消息让他一下子有些棘手。 看来,陆皇后还是不太放心啊,只有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呢。 普通人家,陆恒可以轻易将人拘捕过来,然后再仔细审问。然而事与愿违,现在根本无法实施这个计划。 无奈之下,他只好召唤出月卫,让他们在暗中密切关注大世子家的姬妾——墨画,伺机而动。 陆恒心里暗自揣测,此次王敏之事,极有可能引起陆后的警惕,说不定陆后还会采取一些行动。但目前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观察局势再说。 忙忙碌碌一整天下来,陆恒才回到秦王府,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已然降临。 一踏进府邸,陆恒就叮嘱吴老,如果今晚有人找他,不管对方是谁,都要说他还在万荣庄尚未归来。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米娜了,陆恒心心念念着她,早已习惯了她陪伴在身旁。只要看到她,内心就能感到无比安宁。 陆恒把陆后送给他的发簪转交给米娜后,便开始逗弄摇篮中的定国。随后,米娜陪他一起吃了晚饭。饭后,两人在园子里散步闲聊了一会儿。 “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王敏不会回来了。” “她也喜欢万荣庄?” 陆恒看向米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捏我做什么?” “她母亲,哥哥犯了事,现在应该被人押往刑部大牢了,王敏也有牵扯,去抓她的人应该在去往万荣庄的路上了。”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不能想想办法嘛?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是父王口下的令。回旋的余地应是——没有。” 看陆恒还有心情在逗她一般。 “你看起来并不着急,为何?” “没有牵连到我们已是好事,你不要管了。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免得后面你发现王敏不在又来问我。” 米娜看着陆恒很是疑惑,这是一个夫人出事,夫君的态度嘛?她有些生气。 “若是哪天我出了事,你也就如此嘛?” 陆恒对米娜的生气很是不解: “你在这生哪门子气?” “你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 米娜觉得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气的直接转身就向屋里走去,此时她不想看见他。陆恒也是莫名其妙,一时很是不爽,也就没有管她。 顺子正好走了过来,告诉他,王詹事找到府里来了,急着要见他。被吴老拦住了,说你不在。王詹事留了话,让你回来了,赶快去他府上走一趟。 陆恒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挥挥手,示意顺子先退下。王詹事他和当年那件事情,是否有所牵连呢?陆恒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恒准备回到房时,却惊讶地发现房门竟然被锁住了。他接连敲打了数次,但依旧毫无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恒暗自嘀咕道,心中感到十分困惑。正当他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冯嬷嬷过来问他,是不是说什么话惹米娜不高兴了。陆恒说没有,冯嬷嬷便是让他去其他夫人那里休息。米娜许是生产后,情绪异常,让她清静一会,过几日便是好了。 陆恒便是去了柳莹莹屋里。 第二天,陆王并没有将此事大张旗鼓,朝堂也是没有提。但两人确实也已入狱。陆恒派了人,还是去打了招呼,要留活口。下朝后,便是去了王詹事家里。 王詹事见到陆恒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贤婿啊,你可算是来了。王敏那孩子呢?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呀?” “她还在万荣庄呢,估计得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道岳父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唉,昨天下午,王敏的母亲和哥哥被刑部的人带走了!二世子您知道这件事儿吗?” “嗯,这事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刑部那边打了招呼,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 “岳父大人,您太客气了。” “对对对,都是自家人,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只是,你可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吗?” “岳父大人难道不清楚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上火啦!皇上突然下旨,说是他们犯上作乱,直接就把人带到刑部去审问了,还让我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好像是涉及巫蛊之术。” 王詹事听到这句话后,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来。因为他知道,陆王对于巫蛊之术向来深恶痛绝,任何敢于触碰这条红线的人都恨不得将其立刻诛杀。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糊涂啊,真是糊涂透顶” 王詹事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焦虑和恐惧。 “岳父大人,难道您已经知道了夫人所做的事情吗?” 陆恒试探性地问道。 “贤婿啊,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啊。只是夫人的祖上乃是南郡花氏,我一直担心她会跟她们家族中的人扯上关系,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我反复叮嘱过她,绝对不能与族人有任何来往。或许是她背着我暗中与族人有接触,见面,但这种人之常情,仅仅是有些往来应该不至于被判死罪” 王詹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极力辩解着。 陆恒紧紧盯着王詹事,沉默片刻后说道: “关于此事的具体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岳父大人不妨试着去询问一下陆后,也许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我现在根本无法入宫啊,又怎么可能见到陆后呢?” 王詹事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么等我有机会的时候再帮您打听一下。不过岳父大人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王敏也会被送至刑部受审。” 陆恒语气沉重地提醒道。 “啊!贤婿,你可一定要帮忙呀,王敏不可以再有事了。” “我自当尽力而为的。” …… 陆恒终于是出来王詹事府。 第164章 见王詹事 陆恒见到陆皇后,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请了安之后,便陪着陆后一起在院子里散步闲逛,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儿。 他们先是谈到了米娜公主,又聊起了一直跟随在米娜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娜真,娜真如今已经嫁入了一户好人家。接着,陆恒话锋一转,提到陆皇后身边的那些丫鬟们应该也有不少已经出嫁了。 陆皇后微微一笑,开始如数家珍般地讲述起来,说着谁谁嫁给了哪家公子,谁谁的婚姻也十分美满。 陆恒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两句话,与她一同回忆起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发生过的有趣故事以及她们离去的日子。 就在这时,陆恒终于听到了那个他一直期待已久的名字——墨画。 陆恒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夸奖着陆皇后说是她这个红娘牵线搭桥,成就了一段段美好姻缘。 当陆恒准备告辞离去时,陆皇后竟然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支精致的簪子,交给他,并嘱咐他转交给王妃米娜。这就相当于陆恒代替米娜接受了一份赏赐。 陆恒心里不禁觉得既好笑又讽刺。然而,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墨画竟然被赐给了大世子做姬妾。这个消息让他一下子有些棘手。 看来,陆皇后还是不太放心啊,只有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呢。 普通人家,陆恒可以轻易将人拘捕过来,然后再仔细审问。然而事与愿违,现在根本无法实施这个计划。 无奈之下,他只好召唤出月卫,让他们在暗中密切关注大世子家的姬妾——墨画,伺机而动。 陆恒心里暗自揣测,此次王敏之事,极有可能引起陆后的警惕,说不定陆后还会采取一些行动。但目前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观察局势再说。 忙忙碌碌一整天下来,陆恒才回到秦王府,此时天色已晚,夜幕已然降临。 一踏进府邸,陆恒就叮嘱吴老,如果今晚有人找他,不管对方是谁,都要说他还在万荣庄尚未归来。 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米娜了,陆恒心心念念着她,早已习惯了她陪伴在身旁。只要看到她,内心就能感到无比安宁。 陆恒把陆后送给他的发簪转交给米娜后,便开始逗弄摇篮中的定国。随后,米娜陪他一起吃了晚饭。饭后,两人在园子里散步闲聊了一会儿。 “我想还是告诉你一声,王敏不会回来了。” “她也喜欢万荣庄?” 陆恒看向米娜,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捏我做什么?” “她母亲,哥哥犯了事,现在应该被人押往刑部大牢了,王敏也有牵扯,去抓她的人应该在去往万荣庄的路上了。”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你不能想想办法嘛?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是父王口下的令。回旋的余地应是——没有。” 看陆恒还有心情在逗她一般。 “你看起来并不着急,为何?” “没有牵连到我们已是好事,你不要管了。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免得后面你发现王敏不在又来问我。” 米娜看着陆恒很是疑惑,这是一个夫人出事,夫君的态度嘛?她有些生气。 “若是哪天我出了事,你也就如此嘛?” 陆恒对米娜的生气很是不解: “你在这生哪门子气?” “你回答我。” “回答你什么?” 米娜觉得简直是在对牛弹琴,气的直接转身就向屋里走去,此时她不想看见他。陆恒也是莫名其妙,一时很是不爽,也就没有管她。 顺子正好走了过来,告诉他,王詹事找到府里来了,急着要见他。被吴老拦住了,说你不在。王詹事留了话,让你回来了,赶快去他府上走一趟。 陆恒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然后挥挥手,示意顺子先退下。王詹事他和当年那件事情,是否有所牵连呢?陆恒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恒准备回到房时,却惊讶地发现房门竟然被锁住了。他接连敲打了数次,但依旧毫无动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恒暗自嘀咕道,心中感到十分困惑。正当他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 冯嬷嬷过来问他,是不是说什么话惹米娜不高兴了。陆恒说没有,冯嬷嬷便是让他去其他夫人那里休息。米娜许是生产后,情绪异常,让她清静一会,过几日便是好了。 陆恒便是去了柳莹莹屋里。 第二天,陆王并没有将此事大张旗鼓,朝堂也是没有提。但两人确实也已入狱。陆恒派了人,还是去打了招呼,要留活口。下朝后,便是去了王詹事家里。 王詹事见到陆恒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贤婿啊,你可算是来了。王敏那孩子呢?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呀?” “她还在万荣庄呢,估计得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哦,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 “不知道岳父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唉,昨天下午,王敏的母亲和哥哥被刑部的人带走了!二世子您知道这件事儿吗?” “嗯,这事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刑部那边打了招呼,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 “岳父大人,您太客气了。” “对对对,都是自家人,就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只是,你可知道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吗?” “岳父大人难道不清楚吗?” “我要是知道就不这么着急上火啦!皇上突然下旨,说是他们犯上作乱,直接就把人带到刑部去审问了,还让我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好像是涉及巫蛊之术。” 王詹事听到这句话后,如遭雷击般猛地站起身来。因为他知道,陆王对于巫蛊之术向来深恶痛绝,任何敢于触碰这条红线的人都恨不得将其立刻诛杀。 “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啊!糊涂啊,真是糊涂透顶” 王詹事喃喃自语道,脸上满是焦虑和恐惧。 “岳父大人,难道您已经知道了夫人所做的事情吗?” 陆恒试探性地问道。 “贤婿啊,这话可万万不能乱说!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啊。只是夫人的祖上乃是南郡花氏,我一直担心她会跟她们家族中的人扯上关系,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我反复叮嘱过她,绝对不能与族人有任何来往。或许是她背着我暗中与族人有接触,见面,但这种人之常情,仅仅是有些往来应该不至于被判死罪” 王詹事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极力辩解着。 陆恒紧紧盯着王詹事,沉默片刻后说道: “关于此事的具体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岳父大人不妨试着去询问一下陆后,也许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我现在根本无法入宫啊,又怎么可能见到陆后呢?” 王詹事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么等我有机会的时候再帮您打听一下。不过岳父大人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王敏也会被送至刑部受审。” 陆恒语气沉重地提醒道。 “啊!贤婿,你可一定要帮忙呀,王敏不可以再有事了。” “我自当尽力而为的。” …… 陆恒终于是出来王詹事府。 第165章 没如陆恒意 在刑部那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大牢里,王敏终于和自己的母亲以及哥哥重逢了。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亲人,王敏心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他的哥哥属实有点冤屈,完全是被牵连进这桩案子的。而对于母亲和妹妹所做的事情,王家二少确实毫不知情。 王母之前一直咬紧牙关、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得知女儿已经将一切,早已告诉给陆恒之后,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她原本指望着只要自己守口如瓶,陆后一定会设法营救她出去。然而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王母只好老老实实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当陆恒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过多地干预。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情况必然会上报给陆王,所以他选择静静地等待,看看父王最终会如何处置此事。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后那边应是得到了王敏母亲被抓的消息,她为了以绝后患,派人送了封信给大世子。 结果就是月卫看见,大世子家半夜拉一女尸去扔去了乱坟岗。月卫明白兹事体大,先是把尸体运去了殓房,然后又才报告给陆恒。 陆恒去查看了后,果然是墨画。仵作告知墨画是被外力勒住了脖子,窒息而亡的。陆恒只让如实上报就是,只是发现尸源的人不要牵扯到他府中之人。仵作自是明了如何后续如何处理。 这次巫蛊之术眼见牵扯的人越来越多。陆恒却是一点不急。他也想因此事应证一件他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一件事情。 苏忆城的婚礼如期而至。苏都尉现在算是朝阳城的新贵。来祝贺的人不少。但是婚礼却是办的很是低调。 原本婚礼米娜要随行陆恒出席,但米娜这次称病说自己不舒服。要在家中休息。最后是柳莹莹随陆恒去了婚礼。 婚礼进行的很是顺利。可对于苏忆城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虽然与韩军医同处之后,的确是亲近了不少。可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娶她为妻,他的心里始终是抗拒的。 喜宴结束后,苏忆城回到房间,看到韩军医静静地坐在床边。他心中一阵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苏忆城终还是开口道: “你当真想好了?若是你现在反悔,我可倚你。还来到及。” 韩军医轻轻开口道: “你我已是夫妻,今后还望夫君多多关照。” 苏忆城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相对无言。 苏忆城一时间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回应。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韩军医见苏忆城一直没有行动,就静静的沉默的坐在那里,也是难受的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你心中多半是有人,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你现在都为都尉却还是没能娶她,多半条件并不能允你们在一起,这便是天意。 而我终究想试一试。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了我,这都是我愿意。今天我们拜过了天地,我便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我必会尽职尽责的做好我分内的事,你只需尽好丈夫的职责。若是以后你想纳妾,我也不会阻拦于你,你只需告诉我即是。 苏忆城沉默看向韩军医,终于还是起身吹灭了屋内高高的红烛。 …… 新婚之期并没过多久。陆王就在朝上宣布要攻打南郡蛮族。虽有人提出异议,但陆王态度坚决。 苏忆城主动请行。陆王当朝封他将军,带兵五万出行,需剿灭的片甲不留。 王詹事因治家不严,管教无方,贬去了官职,降为了平民。王家二公子被杖责后倒是被刑部放了。王母和王敏处以极刑。陆后及二世子倒是没见波及。巫蛊之术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 陆恒知晓结果后,并不高兴。回府之后一人湖中小岛上面待着,不许人靠近。冯嬷嬷知晓后很是着急,找了米娜,把王敏的事情告知米娜后,让米娜上岛去看看陆恒。 米娜这才知道错怪了陆恒。乘船上了岛。却是见陆恒在岛上房屋内好好,喝酒作画的自在逍遥的不行。 “你一个人在这岛上干什么呀?你不让任何人上岛,吴老和冯嬷嬷都快急死了。” 看着米娜的出现,陆恒倒是没有发火手中还拿着画笔: “你这不就还是上岛了嘛。来,来,来看我画的这幅画如何?” 米娜轻移脚步,缓缓走向前去,目光落在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之上。画面中,一个正在做女红的女子身影若隐若现,只大致勾勒出了脸型轮廓,而五官则仍未落笔。 \"这画的是母亲吗?\" 米娜轻声问道。 \"我已经不太记得她的模样了\" 陆恒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 米娜转过身,开始在周围找寻着什么。片刻后,她拿来一面铜镜,将它放置在陆恒面前。 \"你坐下,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把五官画上去就行。不过嘴唇部分,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我记得母亲的嘴唇要更小巧、单薄一些。\" 陆恒凝视着米娜,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倒是挺机灵的。\" 说罢,他果真依言坐下,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持画笔,继续精心描绘起画中的面容来。米娜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为他研磨墨汁,不时关注着陆恒笔下的进展。 当终于画完时,陆恒端详着眼前的作品,眼中满是欣喜之色。他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转头对米娜说: \"陪我出去走走。\" 米娜轻点颔首。于是,两人并肩走出房间,漫步在这个宁静的小岛上。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长长的影子。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他们沿着小径缓缓前行,一边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一边低声交谈着,分享彼此的心事和想法。 在回去的途中陆恒看向米娜问道: “若是一日,你发现最亲近的人该是最恨的人,你该如何做?” 米娜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开口道: “恨不知所终,唯一笑而泯,他若无情我便休矣。” 第165章 没如陆恒意 在刑部那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大牢里,王敏终于和自己的母亲以及哥哥重逢了。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亲人,王敏心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他的哥哥属实有点冤屈,完全是被牵连进这桩案子的。而对于母亲和妹妹所做的事情,王家二少确实毫不知情。 王母之前一直咬紧牙关、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得知女儿已经将一切,早已告诉给陆恒之后,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她原本指望着只要自己守口如瓶,陆后一定会设法营救她出去。然而万万没想到,问题竟然出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王母只好老老实实地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当陆恒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过多地干预。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情况必然会上报给陆王,所以他选择静静地等待,看看父王最终会如何处置此事。 在等待的过程中。陆后那边应是得到了王敏母亲被抓的消息,她为了以绝后患,派人送了封信给大世子。 结果就是月卫看见,大世子家半夜拉一女尸去扔去了乱坟岗。月卫明白兹事体大,先是把尸体运去了殓房,然后又才报告给陆恒。 陆恒去查看了后,果然是墨画。仵作告知墨画是被外力勒住了脖子,窒息而亡的。陆恒只让如实上报就是,只是发现尸源的人不要牵扯到他府中之人。仵作自是明了如何后续如何处理。 这次巫蛊之术眼见牵扯的人越来越多。陆恒却是一点不急。他也想因此事应证一件他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一件事情。 苏忆城的婚礼如期而至。苏都尉现在算是朝阳城的新贵。来祝贺的人不少。但是婚礼却是办的很是低调。 原本婚礼米娜要随行陆恒出席,但米娜这次称病说自己不舒服。要在家中休息。最后是柳莹莹随陆恒去了婚礼。 婚礼进行的很是顺利。可对于苏忆城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虽然与韩军医同处之后,的确是亲近了不少。可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娶她为妻,他的心里始终是抗拒的。 喜宴结束后,苏忆城回到房间,看到韩军医静静地坐在床边。他心中一阵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苏忆城终还是开口道: “你当真想好了?若是你现在反悔,我可倚你。还来到及。” 韩军医轻轻开口道: “你我已是夫妻,今后还望夫君多多关照。” 苏忆城默默地点了点头,两人相对无言。 苏忆城一时间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回应。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韩军医见苏忆城一直没有行动,就静静的沉默的坐在那里,也是难受的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我知道你心中多半是有人,虽然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你现在都为都尉却还是没能娶她,多半条件并不能允你们在一起,这便是天意。 而我终究想试一试。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了我,这都是我愿意。今天我们拜过了天地,我便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我必会尽职尽责的做好我分内的事,你只需尽好丈夫的职责。若是以后你想纳妾,我也不会阻拦于你,你只需告诉我即是。 苏忆城沉默看向韩军医,终于还是起身吹灭了屋内高高的红烛。 …… 新婚之期并没过多久。陆王就在朝上宣布要攻打南郡蛮族。虽有人提出异议,但陆王态度坚决。 苏忆城主动请行。陆王当朝封他将军,带兵五万出行,需剿灭的片甲不留。 王詹事因治家不严,管教无方,贬去了官职,降为了平民。王家二公子被杖责后倒是被刑部放了。王母和王敏处以极刑。陆后及二世子倒是没见波及。巫蛊之术的事情看似告一段落。 陆恒知晓结果后,并不高兴。回府之后一人湖中小岛上面待着,不许人靠近。冯嬷嬷知晓后很是着急,找了米娜,把王敏的事情告知米娜后,让米娜上岛去看看陆恒。 米娜这才知道错怪了陆恒。乘船上了岛。却是见陆恒在岛上房屋内好好,喝酒作画的自在逍遥的不行。 “你一个人在这岛上干什么呀?你不让任何人上岛,吴老和冯嬷嬷都快急死了。” 看着米娜的出现,陆恒倒是没有发火手中还拿着画笔: “你这不就还是上岛了嘛。来,来,来看我画的这幅画如何?” 米娜轻移脚步,缓缓走向前去,目光落在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之上。画面中,一个正在做女红的女子身影若隐若现,只大致勾勒出了脸型轮廓,而五官则仍未落笔。 \"这画的是母亲吗?\" 米娜轻声问道。 \"我已经不太记得她的模样了\" 陆恒的声音带着些许惆怅。 米娜转过身,开始在周围找寻着什么。片刻后,她拿来一面铜镜,将它放置在陆恒面前。 \"你坐下,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把五官画上去就行。不过嘴唇部分,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我记得母亲的嘴唇要更小巧、单薄一些。\" 陆恒凝视着米娜,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倒是挺机灵的。\" 说罢,他果真依言坐下,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手持画笔,继续精心描绘起画中的面容来。米娜静静地站在一旁,默默地为他研磨墨汁,不时关注着陆恒笔下的进展。 当终于画完时,陆恒端详着眼前的作品,眼中满是欣喜之色。他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转头对米娜说: \"陪我出去走走。\" 米娜轻点颔首。于是,两人并肩走出房间,漫步在这个宁静的小岛上。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照出长长的影子。风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丝丝凉意。他们沿着小径缓缓前行,一边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一边低声交谈着,分享彼此的心事和想法。 在回去的途中陆恒看向米娜问道: “若是一日,你发现最亲近的人该是最恨的人,你该如何做?” 米娜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开口道: “恨不知所终,唯一笑而泯,他若无情我便休矣。” 第166章 雁过留痕 这天,陆恒骑马回家途中,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了正下学的西叶,头发松散,脸上脏兮兮的,正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提拎着书包,往家走。显然是刚跟人打过一架。 多少这也是自己府中的人,她姐姐也算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米娜。陆恒拉住了马儿,对着她问道: “你怎么了?” 西叶仰头看着来人: “二世子。” 放下了抹泪的手,行了个礼。 “我问你怎么了?是跟谁打架了嘛?为什么?” 西叶抽了抽鼻涕: “是学堂里的苏小竹。” “苏小竹?” “苏都尉的儿子。” 陆恒倒是来了兴趣,这小子居然好意思跟女孩子打架,打的还是勤王府的人。陆恒下了马,走到西叶面前,蹲下身,擦了擦花猫一样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 “谁赢了?” “我叫了人帮忙,把他打趴下了。” “呵,呵,呵” 陆恒想起那小子被女孩子揍输掉的画面,不觉有些好笑,轻笑出声。 陆恒站起了身,拉过西叶的手,迈步向勤王府走去。 “不错哟,西叶。揍赢了就该高兴嘛,怎么还哭鼻子呢?!” “那个臭蛋,居然说我们王妃是他家家夫人,这不是毁诽谤王妃嘛。我不准真是太坏了……” 陆恒停下了脚步, “他说什么?” “他说王妃是他家夫人。” “哪个王妃?” “米娜王妃。” 陆恒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继续往家走去。都说是儿童戏言,不可当真。但也是童言无忌。 小竹子为何会出此言?他也不过是娜真婚礼时见过米娜一眼。一面他就如此喜欢米娜?竟然假想米娜是他家夫人? “西叶,小竹子可还说了什么?” 西叶想了想: “他就说王妃不是我家的王妃,是他家夫人才是,我说他瞎说,让他闭嘴他还不听。他竟然说他就是夫人带到苏都尉家的,还说夫人还指导过他打拳,可喜欢他了。我觉得他越说越离谱,就动手揍他了。” …… 当天晚上米娜为他宽衣之时,陆恒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你可知道小竹子?” 米娜心中一慌,没有看陆恒,拿着陆恒的外衣,转身挂往衣架上。 “什么小竹子?” “苏都尉家的小竹子。” 陆恒坐在床上,米娜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旁,手撑着床沿。 “不太记得,怎么了?” “你倒是挺逗小孩子喜欢,那小子说你是他家夫人,被西叶听见揍了一顿。” 米娜用力的撑着床沿,脸露出少许笑意,心却是跳的如鼓槌重击: “还有这事?!小孩子当真是好玩。快上床睡,你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陆恒笑了笑,上了床: “以后定国长大了,我可以好好教一教他功夫,可不能让女孩子欺负了。” “还早着呢。” 两人都是躺下后,陆恒理了理米娜的秀发,深情的望着米娜,缓慢而认真的说道: “父王命苏都尉将军,现在已在去往南郡的途中。倒是羡慕他的很,我原本想的是可以带你于身侧,大杀四方,为陆国开疆扩土,建功立业。你进勤王府后,却连马都很少骑过了,天天困于府邸,你可有后悔?” 米娜紧紧抱住陆恒,将头深深地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轻声说道: “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很好。如今定国尚且年幼,等将来他长大一些,如果你需要率军出征,无论路途多么遥远,环境多么恶劣,我都陪着你一起。” 陆恒默默地倾听着,轻抚着米娜的秀发,眼睛却是凝视着夜幕深处,仿若想把黑夜看穿了去。 当韩军医看到,陆恒出现都尉府大厅,坐着喝茶时,心中有些诧异。 “陆中令,下午好。给你见礼了。” 韩军医给陆恒行礼后,坐了下来。 陆恒点点头,轻松的道: “怎么这回没有陪苏都尉一起?” “家中也有不少事情需要操持,这次就没有去了。” “几下给苏都尉生个胖小子,婚还没结就收了义子,苏都尉必是盼子心切。” 韩军医听了随口便道: “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说完韩军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问道: “陆中令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嘛?” “没什么事,就是正好路过,所以过来看看。” 陆恒边说着,便是站起了身, “我能转转参观一下嘛?那日你们婚宴尽顾着喝酒庆贺了,也没有好好看看苏都尉的府邸,也不知这新府邸他喜不喜欢。” “有些旧宅的书都是搬过来了,新府邸他必是喜欢的。还得谢谢陆王的赏赐。” “我看了厅里布置,苏都尉的确是喜欢清简之人。” “陆中令费心了,那我陪你转转,他对这些一向是没有什么要求的。” “说到书,我能去他书房看看嘛?近日无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书可以借以一阅。” “我带陆中令去就是,书他倒是收的不少,他闲时除了练练武,就喜欢坐书房里看看书。” 陆恒跟随着韩军医到了苏忆城的书房。 书房家具也是简约为主,满满当当的摆了不少的书。书桌边立着的屏风却很是华丽,与书屋的简约的柜子,桌子很是不搭。 “这屏风倒很是精致。还是少有的双面刺绣。” 陆恒走近了屏风细细观赏着,屏风角落似是破损修补过,这种大幅,双面的还是很少有的,屏风下角还有藏宝斋三的绣印。名贵的东西自会有出处。 “这屏风就是太过华丽了,跟书房并不搭,是旧宅搬过来的。我本想挪到卧室他也不愿,只得随他。” 陆恒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细细打量着书房,在屏风旁的书柜,最上排却是空的,摆了很多奇特的石头作为装饰。下面一排排却是与其他书柜的书不同。全是收集各种名字,样式的民间话本。 “没想到,苏都尉有这爱好。甚是有趣。” 陆恒边说着,边抽出一本翻了翻。 “就这本,我借回去看一看,再还与苏都尉。” “这些话本倒是比其他书看着有趣。陆中令拿去便是。” 之后陆恒与韩军医闲聊着走出了书房,并邀请韩军医,若是家中无聊,可随时去勤王府找米娜聊天玩耍后。陆恒便是告辞离去。 第166章 雁过留痕 这天,陆恒骑马回家途中,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了正下学的西叶,头发松散,脸上脏兮兮的,正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提拎着书包,往家走。显然是刚跟人打过一架。 多少这也是自己府中的人,她姐姐也算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米娜。陆恒拉住了马儿,对着她问道: “你怎么了?” 西叶仰头看着来人: “二世子。” 放下了抹泪的手,行了个礼。 “我问你怎么了?是跟谁打架了嘛?为什么?” 西叶抽了抽鼻涕: “是学堂里的苏小竹。” “苏小竹?” “苏都尉的儿子。” 陆恒倒是来了兴趣,这小子居然好意思跟女孩子打架,打的还是勤王府的人。陆恒下了马,走到西叶面前,蹲下身,擦了擦花猫一样脸上的泪痕。轻声问道: “谁赢了?” “我叫了人帮忙,把他打趴下了。” “呵,呵,呵” 陆恒想起那小子被女孩子揍输掉的画面,不觉有些好笑,轻笑出声。 陆恒站起了身,拉过西叶的手,迈步向勤王府走去。 “不错哟,西叶。揍赢了就该高兴嘛,怎么还哭鼻子呢?!” “那个臭蛋,居然说我们王妃是他家家夫人,这不是毁诽谤王妃嘛。我不准真是太坏了……” 陆恒停下了脚步, “他说什么?” “他说王妃是他家夫人。” “哪个王妃?” “米娜王妃。” 陆恒脸色肉眼可见的凝重起来。继续往家走去。都说是儿童戏言,不可当真。但也是童言无忌。 小竹子为何会出此言?他也不过是娜真婚礼时见过米娜一眼。一面他就如此喜欢米娜?竟然假想米娜是他家夫人? “西叶,小竹子可还说了什么?” 西叶想了想: “他就说王妃不是我家的王妃,是他家夫人才是,我说他瞎说,让他闭嘴他还不听。他竟然说他就是夫人带到苏都尉家的,还说夫人还指导过他打拳,可喜欢他了。我觉得他越说越离谱,就动手揍他了。” …… 当天晚上米娜为他宽衣之时,陆恒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你可知道小竹子?” 米娜心中一慌,没有看陆恒,拿着陆恒的外衣,转身挂往衣架上。 “什么小竹子?” “苏都尉家的小竹子。” 陆恒坐在床上,米娜走了过去坐在了他身旁,手撑着床沿。 “不太记得,怎么了?” “你倒是挺逗小孩子喜欢,那小子说你是他家夫人,被西叶听见揍了一顿。” 米娜用力的撑着床沿,脸露出少许笑意,心却是跳的如鼓槌重击: “还有这事?!小孩子当真是好玩。快上床睡,你明天还要上早朝呢。” 陆恒笑了笑,上了床: “以后定国长大了,我可以好好教一教他功夫,可不能让女孩子欺负了。” “还早着呢。” 两人都是躺下后,陆恒理了理米娜的秀发,深情的望着米娜,缓慢而认真的说道: “父王命苏都尉将军,现在已在去往南郡的途中。倒是羡慕他的很,我原本想的是可以带你于身侧,大杀四方,为陆国开疆扩土,建功立业。你进勤王府后,却连马都很少骑过了,天天困于府邸,你可有后悔?” 米娜紧紧抱住陆恒,将头深深地埋进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轻声说道: “有你在身边,我就觉很好。如今定国尚且年幼,等将来他长大一些,如果你需要率军出征,无论路途多么遥远,环境多么恶劣,我都陪着你一起。” 陆恒默默地倾听着,轻抚着米娜的秀发,眼睛却是凝视着夜幕深处,仿若想把黑夜看穿了去。 当韩军医看到,陆恒出现都尉府大厅,坐着喝茶时,心中有些诧异。 “陆中令,下午好。给你见礼了。” 韩军医给陆恒行礼后,坐了下来。 陆恒点点头,轻松的道: “怎么这回没有陪苏都尉一起?” “家中也有不少事情需要操持,这次就没有去了。” “几下给苏都尉生个胖小子,婚还没结就收了义子,苏都尉必是盼子心切。” 韩军医听了随口便道: “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说完韩军医觉得有些不妥于是问道: “陆中令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嘛?” “没什么事,就是正好路过,所以过来看看。” 陆恒边说着,便是站起了身, “我能转转参观一下嘛?那日你们婚宴尽顾着喝酒庆贺了,也没有好好看看苏都尉的府邸,也不知这新府邸他喜不喜欢。” “有些旧宅的书都是搬过来了,新府邸他必是喜欢的。还得谢谢陆王的赏赐。” “我看了厅里布置,苏都尉的确是喜欢清简之人。” “陆中令费心了,那我陪你转转,他对这些一向是没有什么要求的。” “说到书,我能去他书房看看嘛?近日无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书可以借以一阅。” “我带陆中令去就是,书他倒是收的不少,他闲时除了练练武,就喜欢坐书房里看看书。” 陆恒跟随着韩军医到了苏忆城的书房。 书房家具也是简约为主,满满当当的摆了不少的书。书桌边立着的屏风却很是华丽,与书屋的简约的柜子,桌子很是不搭。 “这屏风倒很是精致。还是少有的双面刺绣。” 陆恒走近了屏风细细观赏着,屏风角落似是破损修补过,这种大幅,双面的还是很少有的,屏风下角还有藏宝斋三的绣印。名贵的东西自会有出处。 “这屏风就是太过华丽了,跟书房并不搭,是旧宅搬过来的。我本想挪到卧室他也不愿,只得随他。” 陆恒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细细打量着书房,在屏风旁的书柜,最上排却是空的,摆了很多奇特的石头作为装饰。下面一排排却是与其他书柜的书不同。全是收集各种名字,样式的民间话本。 “没想到,苏都尉有这爱好。甚是有趣。” 陆恒边说着,边抽出一本翻了翻。 “就这本,我借回去看一看,再还与苏都尉。” “这些话本倒是比其他书看着有趣。陆中令拿去便是。” 之后陆恒与韩军医闲聊着走出了书房,并邀请韩军医,若是家中无聊,可随时去勤王府找米娜聊天玩耍后。陆恒便是告辞离去。 第167章 事实的真相 陆恒拿着话本,回到勤王府,回了主屋把话本——《秦月楼》放到了桌上之后,便是独自来到了主屋前的花园里踱步思索着。 花圃台阶上摆放着不少奇石。都是米娜搜集把玩的。有大部分是上次在上林苑河滩上捡回来的。 陆恒还曾经笑话过她,别家夫人是琴棋书画,金银首饰,再不济胭脂水粉。像她这般喜欢捡石头的还真是少见。 如今再看见花园里的这些石头,陆恒觉得很是碍眼。心中翻涌着莫名的火气,恨不得把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摆件统统踹飞。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 他努力回忆,除了护送途中,想不到苏忆城什么时候会与米娜有何交集。他依然有些固执的认为这仅仅只是巧合。他也只想一切只是巧合。 陆恒也不知道在花园里待了多久,今天天气不是太好,昏黄黄的,似有暴雨来临。米娜带抱着定国回来了。 “咦,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带定国在二夫人那里坐了会。” “看天色,一会可能会有雨,你一个坐这外面干什么?” “没什么透透气。” 米娜抱着定国进了屋子,把定国交给了冯嬷嬷。 陆恒起身也是跟着进了屋。 米娜看到了桌上的话本,转头看向陆恒: “这是你带回来的?” 陆恒看着他点点头。 “这本我看过,要不要我给你先说说。” “不用了。” 突然外面天空一声惊雷炸响,吓了米娜一跳。 “青天白日的,这雷打的好吓人呀。” 米娜抚了抚自己胸膛, “你今晚还是去柳莹莹那里看看去。我看她喜欢定国的很。恨不得把定国装到眼睛里……” “我觉得你很奇怪。” 听到陆恒冷冷的说着这话,米娜诧异的看向他,陆恒继续道: “别的女人都恨不得夫君独宠,你倒好总是想把我往其他女人那里推。你就不会醋一醋嘛?” “她不是你夫人嘛。” 很早嬷嬷就与她讲过课,大夫人不可专横跋扈,需得懂雨露均沾……当时她还睥睨这规矩,与嬷嬷顶嘴,还被挨过板子。 这怎么这时看陆恒的样子,好像还对她有气来着。米娜觉得有点委屈,不是该夸自己贤良,淑德,懂事才是嘛?她也不想自己夫君与他人分享的好不好。张口道: “谁让你是二世子。不是得……” 后面的顾及大统,延绵子嗣还没说完。陆恒也是发声: “若我不是二世子,是其他人 你就不会让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呢?” 米娜着实没听懂陆恒说的什么意思。外面已是倾盆暴雨而至。陆恒盯着米娜看了良久,转身迈步出了屋。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 陆恒却是头也没回。 “你发什么颠呀。” 米娜想出门去拉回陆恒,天空又是一阵惊天巨响,吓的米娜又退回了屋内。 陆恒只想离开米娜远远的,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胸腔都快爆了。他怕自己不小心失手,又会做出伤害米娜的傻事。 即使离开主屋,陆恒依然全身血气翻涌。原本是有回廊淋不到雨。他胸中怒气却无法遏制,一遍遍脑子中重复着——只是巧合。陆恒走入了瓢泼大雨中,以求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自己这偌大的府邸,他又一次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去。直到柳莹莹把他拉入屋内。用帕子给他不停当的擦拭脸庞,头发…… “二世子,这么大的雨,你这是为何呀?” 看着柳莹莹因为自己而着急的样子。陆恒蛮横的一把,把柳莹莹拉入了怀中,附于她的耳际,低沉而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轻轻说道: “今日你叫声‘夫君’,我听听” …… 第二日一早,吴老暗自请示陆恒,是否需要按照惯例处置。想到米娜如此希望其他女人为他生孩子,那便顺遂了她的心意就是。陆恒对吴老道: “不必了,顺其自然即是。” 吴老听命离去。陆恒吃过早饭离开府里,并未去往公屋。而是去往了户部,翻查了苏忆城,竹娘和小竹子的户籍。知晓了竹娘和小竹子入户的时间。 然后又是耐着性子去找,之前苏宅附近的一个个牙婆 。颇费了一番功夫,终是找对了人。打听到了竹娘和小竹子被带走那天的情况。 陆恒听了很多废话,只得到了一男一女带走了两母子,女的带着头纱,男的应是武官的消息。牙婆很是八卦的告诉陆恒,两人应是新婚燕尔,男的很是听女方的话。 陆恒又独自去了藏宝斋三号商铺。 陆恒到了店铺,直接询问起掌柜,是否有卖过紫檀木托的双面绣大屏风。只此一件的东西掌柜自然印象深刻。 直说贵客来的太晚,那屏风已是被苏大夫和苏夫人买走了。那苏夫人很是喜欢那屏风,苏大人钱也给的很是爽快。 掌柜也不忘夸赞一下,两人是佳偶天成,气质非凡。送货时更是觉得苏夫人容颜,是难得一见绝色,金棕色的眸子惊为天人。 陆恒听到那双眼眸的颜色后,感觉都快喷血了。 他极力的保持着冷静,问掌柜可不可告知一下屏风买走的时间,掌柜的为难之情,在陆恒递给他一锭银元后消失不见。很快拿出账簿,积极的回忆,翻找起来。 陆恒得到自己想要的的答案后,走出了藏宝斋的大楼。出了大门便是靠在了外墙墙壁,手撑在外墙房屋柱子,只感觉自己失了全身力气,迈不开腿了。 他全身都有些忍不住的轻微颤抖。终是一口血喷出。也不知是牙咬破的嘴唇,还是气血攻心来自肺腑。 过了好久,陆恒才是缓过劲来。回忆着户籍上看到的信息,到了挂着苏宅牌子的宅子前。 门已是上锁。全然没管现在还是白天,陆恒翻身跃入了屋内。 整个宅子人去楼空,异常寂静。却很是干净,显然有人定期过来打扫。 陆恒慢慢走着,打量着各个角落,一草一木,这就是米娜做为苏夫人待过的地方?曾经的月圆夜?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恒全身发冷,觉得很是讽刺。他上了二楼,拉开了衣柜,看到了几件熟悉的衣服。在衣柜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盒子。 盒子并没有上锁,他打开看见了一只好,一只恢复的不怎么完美的金钗,下面是信件,那字迹陆恒一看便知是谁写的。 尽管他现在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失望,委屈,不甘,可笑,愤怒…… 陆恒还是把几封信逐字读完,他还看见了尚都尉府的地契。仅存的一丝清明思索着米娜为何要给苏忆城这张地契。 陆恒又看了看他拿到一旁的一对金钗。一好一坏,正好一对。工艺异常复杂精美,制式也根本不可能是民间的东西。陆恒把好的那支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慢慢的它与陆恒记忆中的印象相重合了起来。 一次父亲曾经收到一批贡品,挑了其中一些送了母亲,正好舅母生辰,母亲挑选了一样给了舅舅,让其转交给舅母。正是这对凤钗。 此时的陆恒整个人已如被五雷轰顶。心中直道着:不可能,不可能……直到如疯子般呐喊出声: 不可能,统统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167章 事实的真相 陆恒拿着话本,回到勤王府,回了主屋把话本——《秦月楼》放到了桌上之后,便是独自来到了主屋前的花园里踱步思索着。 花圃台阶上摆放着不少奇石。都是米娜搜集把玩的。有大部分是上次在上林苑河滩上捡回来的。 陆恒还曾经笑话过她,别家夫人是琴棋书画,金银首饰,再不济胭脂水粉。像她这般喜欢捡石头的还真是少见。 如今再看见花园里的这些石头,陆恒觉得很是碍眼。心中翻涌着莫名的火气,恨不得把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摆件统统踹飞。不过他终究是忍住了。 他努力回忆,除了护送途中,想不到苏忆城什么时候会与米娜有何交集。他依然有些固执的认为这仅仅只是巧合。他也只想一切只是巧合。 陆恒也不知道在花园里待了多久,今天天气不是太好,昏黄黄的,似有暴雨来临。米娜带抱着定国回来了。 “咦,你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你刚刚去哪里了?” “我带定国在二夫人那里坐了会。” “看天色,一会可能会有雨,你一个坐这外面干什么?” “没什么透透气。” 米娜抱着定国进了屋子,把定国交给了冯嬷嬷。 陆恒起身也是跟着进了屋。 米娜看到了桌上的话本,转头看向陆恒: “这是你带回来的?” 陆恒看着他点点头。 “这本我看过,要不要我给你先说说。” “不用了。” 突然外面天空一声惊雷炸响,吓了米娜一跳。 “青天白日的,这雷打的好吓人呀。” 米娜抚了抚自己胸膛, “你今晚还是去柳莹莹那里看看去。我看她喜欢定国的很。恨不得把定国装到眼睛里……” “我觉得你很奇怪。” 听到陆恒冷冷的说着这话,米娜诧异的看向他,陆恒继续道: “别的女人都恨不得夫君独宠,你倒好总是想把我往其他女人那里推。你就不会醋一醋嘛?” “她不是你夫人嘛。” 很早嬷嬷就与她讲过课,大夫人不可专横跋扈,需得懂雨露均沾……当时她还睥睨这规矩,与嬷嬷顶嘴,还被挨过板子。 这怎么这时看陆恒的样子,好像还对她有气来着。米娜觉得有点委屈,不是该夸自己贤良,淑德,懂事才是嘛?她也不想自己夫君与他人分享的好不好。张口道: “谁让你是二世子。不是得……” 后面的顾及大统,延绵子嗣还没说完。陆恒也是发声: “若我不是二世子,是其他人 你就不会让了是不是?” “你在说什么呢?” 米娜着实没听懂陆恒说的什么意思。外面已是倾盆暴雨而至。陆恒盯着米娜看了良久,转身迈步出了屋。 “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 陆恒却是头也没回。 “你发什么颠呀。” 米娜想出门去拉回陆恒,天空又是一阵惊天巨响,吓的米娜又退回了屋内。 陆恒只想离开米娜远远的,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胸腔都快爆了。他怕自己不小心失手,又会做出伤害米娜的傻事。 即使离开主屋,陆恒依然全身血气翻涌。原本是有回廊淋不到雨。他胸中怒气却无法遏制,一遍遍脑子中重复着——只是巧合。陆恒走入了瓢泼大雨中,以求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自己这偌大的府邸,他又一次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去。直到柳莹莹把他拉入屋内。用帕子给他不停当的擦拭脸庞,头发…… “二世子,这么大的雨,你这是为何呀?” 看着柳莹莹因为自己而着急的样子。陆恒蛮横的一把,把柳莹莹拉入了怀中,附于她的耳际,低沉而略有些沙哑的嗓音轻轻说道: “今日你叫声‘夫君’,我听听” …… 第二日一早,吴老暗自请示陆恒,是否需要按照惯例处置。想到米娜如此希望其他女人为他生孩子,那便顺遂了她的心意就是。陆恒对吴老道: “不必了,顺其自然即是。” 吴老听命离去。陆恒吃过早饭离开府里,并未去往公屋。而是去往了户部,翻查了苏忆城,竹娘和小竹子的户籍。知晓了竹娘和小竹子入户的时间。 然后又是耐着性子去找,之前苏宅附近的一个个牙婆 。颇费了一番功夫,终是找对了人。打听到了竹娘和小竹子被带走那天的情况。 陆恒听了很多废话,只得到了一男一女带走了两母子,女的带着头纱,男的应是武官的消息。牙婆很是八卦的告诉陆恒,两人应是新婚燕尔,男的很是听女方的话。 陆恒又独自去了藏宝斋三号商铺。 陆恒到了店铺,直接询问起掌柜,是否有卖过紫檀木托的双面绣大屏风。只此一件的东西掌柜自然印象深刻。 直说贵客来的太晚,那屏风已是被苏大夫和苏夫人买走了。那苏夫人很是喜欢那屏风,苏大人钱也给的很是爽快。 掌柜也不忘夸赞一下,两人是佳偶天成,气质非凡。送货时更是觉得苏夫人容颜,是难得一见绝色,金棕色的眸子惊为天人。 陆恒听到那双眼眸的颜色后,感觉都快喷血了。 他极力的保持着冷静,问掌柜可不可告知一下屏风买走的时间,掌柜的为难之情,在陆恒递给他一锭银元后消失不见。很快拿出账簿,积极的回忆,翻找起来。 陆恒得到自己想要的的答案后,走出了藏宝斋的大楼。出了大门便是靠在了外墙墙壁,手撑在外墙房屋柱子,只感觉自己失了全身力气,迈不开腿了。 他全身都有些忍不住的轻微颤抖。终是一口血喷出。也不知是牙咬破的嘴唇,还是气血攻心来自肺腑。 过了好久,陆恒才是缓过劲来。回忆着户籍上看到的信息,到了挂着苏宅牌子的宅子前。 门已是上锁。全然没管现在还是白天,陆恒翻身跃入了屋内。 整个宅子人去楼空,异常寂静。却很是干净,显然有人定期过来打扫。 陆恒慢慢走着,打量着各个角落,一草一木,这就是米娜做为苏夫人待过的地方?曾经的月圆夜?有情人终成眷属? 陆恒全身发冷,觉得很是讽刺。他上了二楼,拉开了衣柜,看到了几件熟悉的衣服。在衣柜的角落他看到了一个盒子。 盒子并没有上锁,他打开看见了一只好,一只恢复的不怎么完美的金钗,下面是信件,那字迹陆恒一看便知是谁写的。 尽管他现在心中已是五味杂陈,失望,委屈,不甘,可笑,愤怒…… 陆恒还是把几封信逐字读完,他还看见了尚都尉府的地契。仅存的一丝清明思索着米娜为何要给苏忆城这张地契。 陆恒又看了看他拿到一旁的一对金钗。一好一坏,正好一对。工艺异常复杂精美,制式也根本不可能是民间的东西。陆恒把好的那支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慢慢的它与陆恒记忆中的印象相重合了起来。 一次父亲曾经收到一批贡品,挑了其中一些送了母亲,正好舅母生辰,母亲挑选了一样给了舅舅,让其转交给舅母。正是这对凤钗。 此时的陆恒整个人已如被五雷轰顶。心中直道着:不可能,不可能……直到如疯子般呐喊出声: 不可能,统统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168章 喊不回去 陆恒如一尊雕像一般,在苏宅待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凌晨才是浑浑噩噩的离开苏宅。 陆恒直接回到了勤王府,让顺子给他递交了一份告假的折子,便是一直待在书房。 吴老见陆恒状态不太对,昨晚又不曾归家。便是一直静静站立着陪着陆恒待在书房。 “吴老……” “二世子你讲。” “我与表哥长的有几分相似之处对?” 吴老边是回忆边是微笑道: “是的,二世子,小时都说你们看着像亲兄弟呢。” “我亲手殓了他的尸骨是?” 吴老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陆恒: “或许……” 陆恒紧紧地凝视着吴老,他的眼神重回雄鹰一般锐利。那双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你几时察觉到的?!” “噗通”一声吴老双膝跪在了地上, “老奴也不敢肯定,不敢去证实,但第一次与其见面,虽有少许变化,老奴觉得应该是他。” 陆恒挥了挥手: “你下去。” 吴老并未起身: “老奴还有几句话想说,当时你年纪尚幼,人对于自己的容貌反倒是不怎么记于心上。二世子也不必自责。 只是老奴都有感觉,想来胡都尉,和陆王必是比老奴要敏锐的多才是。 木秀于林,当年尚家突招意外,随后娘娘便是去了。后宫那位未见有那本事。 苏都尉恐也是有所顾忌,二世子还需谨慎。” “你先下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奴告退。” 陆恒在书房又是一待一整天。夜幕降临 ,他去往了府内湖边的海棠院,这是勤王府歌舞家姬的院子。 陆恒从未来此,都是交给吴老在打理,家姬也就府中有客宴席时,出场表演一下节目。 对于陆恒的突然到来,教头受宠若惊。 “今夜我在此吃饭,歇息。” 教头自是欣喜不已,把二世子恭敬迎进大殿坐下,立马叫来了家姬斟茶倒水,歌姬弹琴,舞姬起舞。大殿刹时间便热闹非凡。 “奴婢这就去安排饭菜。” 教头恭敬退了下去。 没一会丰盛的酒菜也就上了上来。 …… 近日米娜总觉心绪不宁,今夜又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听到定国的哭声便是起床去了奶妈房间看看孩子,没想冯嬷嬷也在。 “王妃,怎么还没休息?” 冯嬷嬷起身,关切的问道。 “睡不踏实,听到孩子哭就过来看看。” 看着孩子满足的吃着奶。米娜看向冯嬷嬷问道: “陆恒还没有回府嘛?” 自从冯嬷嬷回到秦王府后,米娜院子里一切便是交予冯嬷嬷在打理。 冯嬷嬷面有难色的道: “二世子回府上了,只是……” “他又去了二夫人院里?” “那倒没有,他现在应是在海棠院。” 吴老和冯嬷嬷现在就是勤王府的大总管和管家。吴老知晓的一切,大多冯嬷嬷也便是知了。 “海棠院!?” “就是湖那边的海棠院,家……” “我知道,他一向从不去那边的。” “许是今日有客人招待,你也别操心了,二世子有分寸的,早点回去休息才是。” 冯嬷嬷也是因为知晓了一些事情,才是睡不着觉,便是也来看看定国。她也不想王妃担心,只得敷衍着米娜。 定国已是吃饱喝足的又是睡了过去。米娜与冯嬷嬷和奶妈告辞后便是回了房间。 米娜心里是不痛快,陆恒已是两天三夜没来看过她和孩子。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 柳莹莹终究是府上二夫人,她可以不予计较。可留宿海棠院?到底是什么客人?以前就是接待客人需要歌舞姬,陆恒也是在大厅招待,从未曾亲自到过海棠院。 陆恒是有要求的,海棠院他看着不怎么理会,但所入女子全是多才多艺,面相上乘的清倌。一般待到一定年龄的时候,还会送上土地和房屋直接还了对方自由身。 艳丽楼的女子,还是完璧之身的女子,个个挤破了头的想到海棠院来。如果被二世子看上更好,没有看上也是有不差的归宿。 米娜疑惑万分,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一日,两日,三日……米娜终于是忍无可忍,当她来到海棠院,推门却是门栓上了,她听见里面传出的乐声。便又是用力的敲了敲门。 终于门开了一缝 ,米娜猛然推门而入,教头身着纱衣,有等于无,侧过脸去,不敢与米娜对视。 米娜径直入院到了屋内,陆恒竟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倒是家姬有些吓到,顿时愣住,停了下来。 眼前场景只让米娜怒气直冲天灵盖。陆恒很好给米娜生动演示,诠释了什么是酒林肉池。 米娜还没发作,陆恒眼睛充血,披头散发的斜卧靠在,不着片褛的一女子身上,却是对着几乎一样毫无半点修饰的家姬们呵斥起来, “一个个干什么停下来,继续唱,继续舞,本王没说停,谁也不准停。” 众人眼波在两人之间流转,终究是动了起来。 米娜强忍着上前一步,想要迈步走到陆恒面前将他拉起来。 “谁要是进这院就需得脱了皮囊,若是人模狗样的穿着衣服。” 陆恒一开口,众人又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不敢做声,停了下来,一片寂静。 陆恒瞥了她一眼,继续道: “就立马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你失心疯了是不是?!” 原本米娜见此场景,多待一刻都是浑身难受,极不自在。更是没想陆恒会是故意这样说她。她停下脚步,近乎失态的喊道。 陆恒轻蔑的看向她,轻飘飘的说道: “不照做——就—滚。” 米娜此时已气的浑身颤抖,她只恨自己已是习惯府中不带武器,若是现在手中有一剑,她便直接砍了上去。 见米娜没动,陆恒却是扬起一个酒坛向她砸来,原本米娜可以躲开,但她却是咬牙没动,她微一闭眼,略低头轻微一侧,酒瓶砸在了她右额角,破的四分五裂,余酒洒了她一脸。 站于米娜身后侧的教头,看着飞来的酒坛砸到米娜,“啊”,一声惊呼后。忙是扯起纱衣给米娜擦拭着脸上,头发上的酒渍和额头血迹。 米娜用手阻挡着,用手背抹了下双眼。教头双手把米娜往屋外推去,轻声的在米娜耳边说道: “王妃,您暂且先出去,二世子坚持不了多久。他若睡下,奴婢便马上着人通知您,现在他正在气头上,王妃您别与他硬来。伤着谁都不好是不是?若是你们两人都躺下了,勤王府怎么办?定国怎么办?” 米娜本想,就不离开,被教头一说,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愤怒,他疯了,自己可没有疯。她狠狠的瞪着陆恒,转身走了出去。 米娜走出院子,径直来到湖边,身后传来关门声。她用力,深深的呼吸着,抬起一只胳膊,挡住了眼和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她刚刚究竟看到了什么,一群不堪入目的疯子,米娜现在才是真正的心绪难平。她用胳膊挡住眼睛,这样即便有泪,也被压了回去。此时,她心中是愤怒多过伤心。 第168章 喊不回去 陆恒如一尊雕像一般,在苏宅待了整整一夜,第二日凌晨才是浑浑噩噩的离开苏宅。 陆恒直接回到了勤王府,让顺子给他递交了一份告假的折子,便是一直待在书房。 吴老见陆恒状态不太对,昨晚又不曾归家。便是一直静静站立着陪着陆恒待在书房。 “吴老……” “二世子你讲。” “我与表哥长的有几分相似之处对?” 吴老边是回忆边是微笑道: “是的,二世子,小时都说你们看着像亲兄弟呢。” “我亲手殓了他的尸骨是?” 吴老脸色微微一变,看向陆恒: “或许……” 陆恒紧紧地凝视着吴老,他的眼神重回雄鹰一般锐利。那双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你几时察觉到的?!” “噗通”一声吴老双膝跪在了地上, “老奴也不敢肯定,不敢去证实,但第一次与其见面,虽有少许变化,老奴觉得应该是他。” 陆恒挥了挥手: “你下去。” 吴老并未起身: “老奴还有几句话想说,当时你年纪尚幼,人对于自己的容貌反倒是不怎么记于心上。二世子也不必自责。 只是老奴都有感觉,想来胡都尉,和陆王必是比老奴要敏锐的多才是。 木秀于林,当年尚家突招意外,随后娘娘便是去了。后宫那位未见有那本事。 苏都尉恐也是有所顾忌,二世子还需谨慎。” “你先下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奴告退。” 陆恒在书房又是一待一整天。夜幕降临 ,他去往了府内湖边的海棠院,这是勤王府歌舞家姬的院子。 陆恒从未来此,都是交给吴老在打理,家姬也就府中有客宴席时,出场表演一下节目。 对于陆恒的突然到来,教头受宠若惊。 “今夜我在此吃饭,歇息。” 教头自是欣喜不已,把二世子恭敬迎进大殿坐下,立马叫来了家姬斟茶倒水,歌姬弹琴,舞姬起舞。大殿刹时间便热闹非凡。 “奴婢这就去安排饭菜。” 教头恭敬退了下去。 没一会丰盛的酒菜也就上了上来。 …… 近日米娜总觉心绪不宁,今夜又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听到定国的哭声便是起床去了奶妈房间看看孩子,没想冯嬷嬷也在。 “王妃,怎么还没休息?” 冯嬷嬷起身,关切的问道。 “睡不踏实,听到孩子哭就过来看看。” 看着孩子满足的吃着奶。米娜看向冯嬷嬷问道: “陆恒还没有回府嘛?” 自从冯嬷嬷回到秦王府后,米娜院子里一切便是交予冯嬷嬷在打理。 冯嬷嬷面有难色的道: “二世子回府上了,只是……” “他又去了二夫人院里?” “那倒没有,他现在应是在海棠院。” 吴老和冯嬷嬷现在就是勤王府的大总管和管家。吴老知晓的一切,大多冯嬷嬷也便是知了。 “海棠院!?” “就是湖那边的海棠院,家……” “我知道,他一向从不去那边的。” “许是今日有客人招待,你也别操心了,二世子有分寸的,早点回去休息才是。” 冯嬷嬷也是因为知晓了一些事情,才是睡不着觉,便是也来看看定国。她也不想王妃担心,只得敷衍着米娜。 定国已是吃饱喝足的又是睡了过去。米娜与冯嬷嬷和奶妈告辞后便是回了房间。 米娜心里是不痛快,陆恒已是两天三夜没来看过她和孩子。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事情。 柳莹莹终究是府上二夫人,她可以不予计较。可留宿海棠院?到底是什么客人?以前就是接待客人需要歌舞姬,陆恒也是在大厅招待,从未曾亲自到过海棠院。 陆恒是有要求的,海棠院他看着不怎么理会,但所入女子全是多才多艺,面相上乘的清倌。一般待到一定年龄的时候,还会送上土地和房屋直接还了对方自由身。 艳丽楼的女子,还是完璧之身的女子,个个挤破了头的想到海棠院来。如果被二世子看上更好,没有看上也是有不差的归宿。 米娜疑惑万分,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一日,两日,三日……米娜终于是忍无可忍,当她来到海棠院,推门却是门栓上了,她听见里面传出的乐声。便又是用力的敲了敲门。 终于门开了一缝 ,米娜猛然推门而入,教头身着纱衣,有等于无,侧过脸去,不敢与米娜对视。 米娜径直入院到了屋内,陆恒竟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倒是家姬有些吓到,顿时愣住,停了下来。 眼前场景只让米娜怒气直冲天灵盖。陆恒很好给米娜生动演示,诠释了什么是酒林肉池。 米娜还没发作,陆恒眼睛充血,披头散发的斜卧靠在,不着片褛的一女子身上,却是对着几乎一样毫无半点修饰的家姬们呵斥起来, “一个个干什么停下来,继续唱,继续舞,本王没说停,谁也不准停。” 众人眼波在两人之间流转,终究是动了起来。 米娜强忍着上前一步,想要迈步走到陆恒面前将他拉起来。 “谁要是进这院就需得脱了皮囊,若是人模狗样的穿着衣服。” 陆恒一开口,众人又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不敢做声,停了下来,一片寂静。 陆恒瞥了她一眼,继续道: “就立马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你失心疯了是不是?!” 原本米娜见此场景,多待一刻都是浑身难受,极不自在。更是没想陆恒会是故意这样说她。她停下脚步,近乎失态的喊道。 陆恒轻蔑的看向她,轻飘飘的说道: “不照做——就—滚。” 米娜此时已气的浑身颤抖,她只恨自己已是习惯府中不带武器,若是现在手中有一剑,她便直接砍了上去。 见米娜没动,陆恒却是扬起一个酒坛向她砸来,原本米娜可以躲开,但她却是咬牙没动,她微一闭眼,略低头轻微一侧,酒瓶砸在了她右额角,破的四分五裂,余酒洒了她一脸。 站于米娜身后侧的教头,看着飞来的酒坛砸到米娜,“啊”,一声惊呼后。忙是扯起纱衣给米娜擦拭着脸上,头发上的酒渍和额头血迹。 米娜用手阻挡着,用手背抹了下双眼。教头双手把米娜往屋外推去,轻声的在米娜耳边说道: “王妃,您暂且先出去,二世子坚持不了多久。他若睡下,奴婢便马上着人通知您,现在他正在气头上,王妃您别与他硬来。伤着谁都不好是不是?若是你们两人都躺下了,勤王府怎么办?定国怎么办?” 米娜本想,就不离开,被教头一说,终究是理智战胜了愤怒,他疯了,自己可没有疯。她狠狠的瞪着陆恒,转身走了出去。 米娜走出院子,径直来到湖边,身后传来关门声。她用力,深深的呼吸着,抬起一只胳膊,挡住了眼和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她刚刚究竟看到了什么,一群不堪入目的疯子,米娜现在才是真正的心绪难平。她用胳膊挡住眼睛,这样即便有泪,也被压了回去。此时,她心中是愤怒多过伤心。 第169章 月卫听令 过了好一阵,米娜平复好心情,直接回到了勤王府大厅。额头还挂着红,头发,衣服都被酒打湿没干,带着浓浓的酒味。 米娜叫来了吴老,冯嬷嬷,顺子,柳莹莹,月卫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陆恒在海棠院干什么?!” 除了柳莹莹回了三字“不知道”外,众人都默不作声。 “你们就由他如此装疯迷窍嘛?!” 米娜把头转向一侧,把即将要涌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平静日子不想过是不是,她才不要等什么着人来告诉她,陆恒睡了。米娜深吸了口气道: “月卫,每人去找一个火折子和一个浸透油火把,一刻钟到大厅里来集合。” 吴老有些焦急,开口道: “王妃,你想要做什么?” 月卫也并没动。这些月卫本是米娜回到大厅声嘶力竭发疯样,才是喊出来的。 大家情绪复杂的看向米娜。吴老,冯嬷嬷,顺子,柳莹莹,但又都是没有动。僵持的气氛诡异又压抑。 米娜从大厅主座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月一身前,趁他没了防备,把他的剑抽到了自己手里。月卫想要拥上拿回,米娜也是战斗起势。月一张开双臂阻拦了大家。 “你们都不想听我的是,我可以回一趟盛王府便是。一对一不行,两个对一个,应该还有剩余。” 米娜坚毅而凌厉的眼神,把月卫包括吴老等人都是扫了一遍, “之所以叫你们过来,而不是其他丫鬟,杂役。是因为你们都是对陆恒最忠心的人。我不过是不想看他就这样下去而已。” 说完,米娜提剑回了主座,并未坐下,而是把剑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在娇嫩脖颈上立见血迹。 “王妃,小心。” 吴老,冯嬷嬷等人都是异口同声道,都想伸手阻止,又是不敢妄动。 “月卫,我现在只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米娜眼神坚决,轻声但却又甚是清晰有力的说道。 此时柳莹莹已是吓的脸色煞白。瘫坐在了侧面的一张椅子上。 月一眼神复杂的看向米娜,率先动了起来。跟着一个接一个瞬间全消失在了大厅。 没一会,每人拿了一个火把在手里,返回了大厅。 “月卫听令,现在都去往海棠院,把海棠院围起来。” “月卫得令。” 月一到月五答到, “月卫得令” 其他月卫也是异口同声道。 月卫众人又是消失于大厅。吴老看看米娜,又看看消失的月卫,一跺脚也是去往了海棠院的方向,冯嬷嬷,小顺子也是去了。柳莹莹此时已经完全站不起来。 米娜瞥了一眼她,留下一句: “你回去休息。” 然后提剑离开了大厅。 米娜这样猛的嘛?刚刚她拔走月一剑,起势时,身上散发出的凌冽杀气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柳莹莹心中很是后怕。 哆哆嗦嗦,柳莹莹喊来环儿,把她扶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起也是去了海棠院的方向。 待柳莹莹到了海棠院时,月卫已是把海棠院围了一圈。每人手上举着点亮的火把。 米娜正一手拿剑,一手拿过月一手上的火把。 院内还响着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月卫听令,我说扔,你们就扔,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此时冯嬷嬷已是急得跳脚,不停劝道: “王妃,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吴老拉住要上前阻止米娜的冯嬷嬷。顺子,月一却是沉默的看向米娜。 “扔!” 米娜却是一声令下后。最先把火把投进了海棠院。接着便是齐刷刷的火把都飞进了海棠院。 靡靡之音戛然而止,取之而代的是惊呼尖叫声。院门轰然打开。一个个白花花的身影鱼贯而出。 弄得月卫一个个低头,侧目不敢直视。月一也是背转了身看向了湖面。而吴老闭眼的同时,没忘捂上顺子的眼睛。 陆恒最后出来,没忘记给自己披了件,完全顾不得整理的黑色袍子,也颇是狼狈。腰间系着,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粉红的女子纱巾,光着脚就出了院门。 米娜提着剑,站立着正对着院门前方,冷冷的看着跑出来的陆恒。 陆恒刹时已是明白怎么回事。他身侧正是站着抬头看天的月二。他也是一手抽过了月二腰间的长剑,就是向米娜刺了过去。 月二本能想低头护剑,余光又是一坨坨粉白白的颜色,冲出来的女子都是成群的团结紧靠在一起。月二忙是又抬头望向天际。 这次米娜可没想当定海神针,而是举剑直接迎了上去。两人便是各自带着火气的打了起来。 一位剑法刚硬,果决,一位剑法灵巧,敏捷。都是招招凌冽,带着杀意。若不是背景太过诡异。 海棠院里面已是慢慢有火焰升起;陆恒穿的太过拉垮;一团团粉白粉白的花朵,黑衣黑裤站姿奇怪的月卫…… 这还真是一场精彩异常的剑术比拼。 眼睁睁能看着两人开打的,就只有柳莹莹,环儿和冯嬷嬷。 她们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阻止两人。稍一靠近,都可能丢了性命。也只得躲在一边干着急。 “唰——唰——唰” “哗——哗——哗” 剑身划过空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月卫这些用剑的专业人士,又不能动,又不能看。听着声音,感觉着划破空气的气劲,一个个比柳莹莹等人更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无辜,毫无准备的就被抹了脖子。 两人战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终是在众女子整齐的“啊”的一声中,归于万籁俱寂。除了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吸声外,再无声响。 陆恒终因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棋差一着。被米娜手中的剑抵住了脖子。 “我刺过你一次,这剑算是还你。” 米娜看向陆恒,冷冽如霜的道。 米娜收了剑,转身背对着陆恒,走到面对着湖水,月一身后,把剑插入了他腰间挂着的剑鞘里。便是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 陆恒单手紧紧握着剑把,垂于身侧。紧咬着牙关,颈部青筋暴起。一动不动盯着米娜,直至她越走越远。 米娜不怕陆恒杀了她,在她收剑背对于陆恒时,她竟是如此坦然。“你是在赌我不会杀你嘛?”陆恒心中又起无奈的愤怒: “啊——” 陆恒仰天长啸。 第169章 月卫听令 过了好一阵,米娜平复好心情,直接回到了勤王府大厅。额头还挂着红,头发,衣服都被酒打湿没干,带着浓浓的酒味。 米娜叫来了吴老,冯嬷嬷,顺子,柳莹莹,月卫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陆恒在海棠院干什么?!” 除了柳莹莹回了三字“不知道”外,众人都默不作声。 “你们就由他如此装疯迷窍嘛?!” 米娜把头转向一侧,把即将要涌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 平静日子不想过是不是,她才不要等什么着人来告诉她,陆恒睡了。米娜深吸了口气道: “月卫,每人去找一个火折子和一个浸透油火把,一刻钟到大厅里来集合。” 吴老有些焦急,开口道: “王妃,你想要做什么?” 月卫也并没动。这些月卫本是米娜回到大厅声嘶力竭发疯样,才是喊出来的。 大家情绪复杂的看向米娜。吴老,冯嬷嬷,顺子,柳莹莹,但又都是没有动。僵持的气氛诡异又压抑。 米娜从大厅主座上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月一身前,趁他没了防备,把他的剑抽到了自己手里。月卫想要拥上拿回,米娜也是战斗起势。月一张开双臂阻拦了大家。 “你们都不想听我的是,我可以回一趟盛王府便是。一对一不行,两个对一个,应该还有剩余。” 米娜坚毅而凌厉的眼神,把月卫包括吴老等人都是扫了一遍, “之所以叫你们过来,而不是其他丫鬟,杂役。是因为你们都是对陆恒最忠心的人。我不过是不想看他就这样下去而已。” 说完,米娜提剑回了主座,并未坐下,而是把剑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锋利的剑刃在娇嫩脖颈上立见血迹。 “王妃,小心。” 吴老,冯嬷嬷等人都是异口同声道,都想伸手阻止,又是不敢妄动。 “月卫,我现在只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 米娜眼神坚决,轻声但却又甚是清晰有力的说道。 此时柳莹莹已是吓的脸色煞白。瘫坐在了侧面的一张椅子上。 月一眼神复杂的看向米娜,率先动了起来。跟着一个接一个瞬间全消失在了大厅。 没一会,每人拿了一个火把在手里,返回了大厅。 “月卫听令,现在都去往海棠院,把海棠院围起来。” “月卫得令。” 月一到月五答到, “月卫得令” 其他月卫也是异口同声道。 月卫众人又是消失于大厅。吴老看看米娜,又看看消失的月卫,一跺脚也是去往了海棠院的方向,冯嬷嬷,小顺子也是去了。柳莹莹此时已经完全站不起来。 米娜瞥了一眼她,留下一句: “你回去休息。” 然后提剑离开了大厅。 米娜这样猛的嘛?刚刚她拔走月一剑,起势时,身上散发出的凌冽杀气可不是能装出来的。柳莹莹心中很是后怕。 哆哆嗦嗦,柳莹莹喊来环儿,把她扶着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起也是去了海棠院的方向。 待柳莹莹到了海棠院时,月卫已是把海棠院围了一圈。每人手上举着点亮的火把。 米娜正一手拿剑,一手拿过月一手上的火把。 院内还响着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月卫听令,我说扔,你们就扔,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此时冯嬷嬷已是急得跳脚,不停劝道: “王妃,使不得呀。使不得呀。” 吴老拉住要上前阻止米娜的冯嬷嬷。顺子,月一却是沉默的看向米娜。 “扔!” 米娜却是一声令下后。最先把火把投进了海棠院。接着便是齐刷刷的火把都飞进了海棠院。 靡靡之音戛然而止,取之而代的是惊呼尖叫声。院门轰然打开。一个个白花花的身影鱼贯而出。 弄得月卫一个个低头,侧目不敢直视。月一也是背转了身看向了湖面。而吴老闭眼的同时,没忘捂上顺子的眼睛。 陆恒最后出来,没忘记给自己披了件,完全顾不得整理的黑色袍子,也颇是狼狈。腰间系着,不知道从哪里扯来的粉红的女子纱巾,光着脚就出了院门。 米娜提着剑,站立着正对着院门前方,冷冷的看着跑出来的陆恒。 陆恒刹时已是明白怎么回事。他身侧正是站着抬头看天的月二。他也是一手抽过了月二腰间的长剑,就是向米娜刺了过去。 月二本能想低头护剑,余光又是一坨坨粉白白的颜色,冲出来的女子都是成群的团结紧靠在一起。月二忙是又抬头望向天际。 这次米娜可没想当定海神针,而是举剑直接迎了上去。两人便是各自带着火气的打了起来。 一位剑法刚硬,果决,一位剑法灵巧,敏捷。都是招招凌冽,带着杀意。若不是背景太过诡异。 海棠院里面已是慢慢有火焰升起;陆恒穿的太过拉垮;一团团粉白粉白的花朵,黑衣黑裤站姿奇怪的月卫…… 这还真是一场精彩异常的剑术比拼。 眼睁睁能看着两人开打的,就只有柳莹莹,环儿和冯嬷嬷。 她们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阻止两人。稍一靠近,都可能丢了性命。也只得躲在一边干着急。 “唰——唰——唰” “哗——哗——哗” 剑身划过空气的声音不绝于耳。 月卫这些用剑的专业人士,又不能动,又不能看。听着声音,感觉着划破空气的气劲,一个个比柳莹莹等人更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无辜,毫无准备的就被抹了脖子。 两人战了不知道多少回合,终是在众女子整齐的“啊”的一声中,归于万籁俱寂。除了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的声音,和众人的呼吸声外,再无声响。 陆恒终因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棋差一着。被米娜手中的剑抵住了脖子。 “我刺过你一次,这剑算是还你。” 米娜看向陆恒,冷冽如霜的道。 米娜收了剑,转身背对着陆恒,走到面对着湖水,月一身后,把剑插入了他腰间挂着的剑鞘里。便是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开了。 陆恒单手紧紧握着剑把,垂于身侧。紧咬着牙关,颈部青筋暴起。一动不动盯着米娜,直至她越走越远。 米娜不怕陆恒杀了她,在她收剑背对于陆恒时,她竟是如此坦然。“你是在赌我不会杀你嘛?”陆恒心中又起无奈的愤怒: “啊——” 陆恒仰天长啸。 第170章 冷战 陆恒用剑插于地上,撑着自己,力竭的对冯嬷嬷道: “把她们先带到静月院。” 静月院是府中接待来访宾客住宿的院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无人。 “是的,二世子。” 冯嬷嬷带着众女子离去。 看着还一动不动的月卫,陆恒闭眼提了一口气: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灭火啊!” 月卫一下从木偶人恢复为人,看着已是熊熊燃烧起的火焰,奔跑忙碌起来。吴老和顺子也是加入进来。 柳莹莹和环儿原本应该趁着机会,跟随冯嬷嬷离开。谁知两人没走,现在走又不合适,只得也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陆恒扔了剑,缓步离开。犹如一位战败的将军般落寞。 吴老扯住了正端水灭火的顺子,接过了顺子手中的盆子,示意他去跟着陆恒。顺子便是向着陆恒身影跑了过去。 这次的火,也算灭的及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除了烧毁了一些物件,几间房屋。有女子倒霉被燎到了几根头发外。无人员伤亡。 陆恒缓慢走着,在停着船的湖边码头停了下来。径直走到了水中。看着陆恒让湖水没过了头顶,袍子,丝巾漂浮在了水面。 顺子踩着下水准备捞人 。也是关心则乱。二世子的浮水不比他强一百倍,他沉着没露头,不过是他潜潜水而已。顺子便是下水伸手把袍子和丝巾捞了起来。 没一会陆恒浮出水面,直接上了船,顺子连忙跟过去,准备把手中的袍子披给他,又觉湿透了的不妥 ;想把自己衣服脱下给陆恒,也是湿了半边;找干爽的衣服来不及。眼下也没有办法,就把黑袍往陆恒身上披。 “走开!” 陆恒直接抬手把顺子挡开,今天早已是丢人现眼够了,哪还在乎这一时半会。 陆恒如刚从水中冒出来的湿身水鬼一般,一步一水印,身上水珠还不停滴落到船板上发出: “滴答——滴答——滴答”,声 径直走入船中房间。顺子半身水,湿漉漉。比陆恒好不了多少。急忙把手中湿衣和纱巾往甲板上一扔。跑入船内房间去拿帕子和干爽衣服。 顺子终于赶在,陆恒如雕塑般还站立在房间的时候,拿着干帕子,头顶着干爽里衣,来到了陆恒面前。 他试着擦了一下,陆恒的胸膛的水珠,陆恒没有挡他;又粘了粘陆恒脸上的水珠,陆恒也没有动;顺子便大大方方,大刀阔斧的给陆恒擦起头发,脸,身上。 顺子给陆恒擦完身子,觉得差不多了,取下头顶的衣服准备给陆恒穿上时,陆恒已经躺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陆恒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三天。 而米娜府中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起来。 以前是觉得王妃不错。温温柔柔,待人平和,众人都是有敬无畏。如今人人对米娜从心底都有了一丝畏惧。 月卫更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二世子呀,陆恒呀,冷面阎王呀,居然被打败了,真不愧为主母。 众人也是后怕,幸亏那天没有帮月一夺剑,连主公都敢削的人,若那天真被主母削了就太不划算了。 米娜心中却并不安生,她觉得陆恒必是发生了什么事,在瞒着她。 吴老和冯嬷嬷也觉得陆恒应该不会仅仅因为苏忆城的事情,就沉沦成这个样子。知晓苏忆城的真实身份,虽难以接受可终是好事一桩,陆恒不至于此。 现在陆恒在船上睡觉,米娜是想问没处问,吴老是想问也不敢问。 众人都在等着陆恒醒来。 期间陆王和陆后,还亲自过来了一次,米娜接见的,只说陆恒是病了,现在已无大碍,在慢慢恢复。 陆王看了儿子睡的深沉,才是放下心,起驾回宫。 陆恒醒来后,看似一切恢复如常,勤王府,风平浪静。 但陆恒比以往阴沉许多,府中奴仆杂役都不想在他身前多待片刻,统统都是看见他出现就是避而远之。 米娜主屋院子再没有去过。每日回府要么宿在书房,要么船上,再不然就是柳莹莹院中。 米娜与他偶尔遇见,陆恒也根本视而不见,不予理睬。米娜也主动找过他,与他说话,他就闻而不听。米娜感觉自己,在陆恒面前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陆恒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亲自教导西叶武术技巧和战术策略。这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一种默契的行为。 陆恒与西叶私下约定,每次见到小竹子时,就要毫不留情地揍他一顿,直到他再也不敢声称王妃是他家夫人为止。并且这个事件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话。 因此,当米娜找到西叶询问时,也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想着陆恒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定国也不看一眼。米娜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无期限的冷战。好啊,你既然不理我,那我也不会主动理你! 偶尔,米娜会选择跑到盛王府去居住一段时间。由于这次冲突的发生,她深深地意识到拥有自己的势力团队是多么重要。 于是,她只要在盛王府,便会组织和带领护卫们,进行训练,以增强自己和护卫的实力。 苏忆城那边也是到达南郡,进入胶着的战斗中。 南郡地处最南端,气候炎热,丛山密林。与花族开战 ,对方一打一躲,战况拉扯的很是吃力。士兵都感觉是有力无处使的状态。 山中蛇虫鼠蚁又多,大部分时间都在了跟虫子争斗上了。还时不时被偷袭。一个个全都憋着一肚子火气。 战斗不温不火地持续了四个多月之后,苏忆城终于下定决心下达了一项残酷的指令:放火烧山! 熊熊烈火在山林间迅速蔓延开来,火势汹涌澎湃,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无尽的火海,滚滚浓烟弥漫着天空,让人窒息。 这一把火,直接烧到了花族的核心地带——他们的老巢和大本营。这无疑触及了花族的痛点,引发了他们的强烈反应。 花族的战士们再也无法隐藏在暗处,一个接一个地跳了出来,暴露在明面之上。 面对败,即会被灭族的战斗,他们毫不畏惧,展现出顽强的斗志。 战斗终于进入了真正的白热化阶段,双方开始了一场生死较量,真刀真枪地展开了激烈对抗。 这场硬刚的战斗注定是血腥而残酷的,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为了自己的族群、责任、荣誉,和生存而战。 在火光与硝烟之中,双方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武器相交的撞击声响彻云霄。 勇气与坚韧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只有最强悍的一方才能在这场殊死搏斗中胜出。 都是拼着性命的这场战争,足足打了七个月之久,苏忆城一方才是险胜。花族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河流中。 第170章 冷战 陆恒用剑插于地上,撑着自己,力竭的对冯嬷嬷道: “把她们先带到静月院。” 静月院是府中接待来访宾客住宿的院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置无人。 “是的,二世子。” 冯嬷嬷带着众女子离去。 看着还一动不动的月卫,陆恒闭眼提了一口气: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灭火啊!” 月卫一下从木偶人恢复为人,看着已是熊熊燃烧起的火焰,奔跑忙碌起来。吴老和顺子也是加入进来。 柳莹莹和环儿原本应该趁着机会,跟随冯嬷嬷离开。谁知两人没走,现在走又不合适,只得也加入了灭火的队伍。 陆恒扔了剑,缓步离开。犹如一位战败的将军般落寞。 吴老扯住了正端水灭火的顺子,接过了顺子手中的盆子,示意他去跟着陆恒。顺子便是向着陆恒身影跑了过去。 这次的火,也算灭的及时,没有造成大的损失,除了烧毁了一些物件,几间房屋。有女子倒霉被燎到了几根头发外。无人员伤亡。 陆恒缓慢走着,在停着船的湖边码头停了下来。径直走到了水中。看着陆恒让湖水没过了头顶,袍子,丝巾漂浮在了水面。 顺子踩着下水准备捞人 。也是关心则乱。二世子的浮水不比他强一百倍,他沉着没露头,不过是他潜潜水而已。顺子便是下水伸手把袍子和丝巾捞了起来。 没一会陆恒浮出水面,直接上了船,顺子连忙跟过去,准备把手中的袍子披给他,又觉湿透了的不妥 ;想把自己衣服脱下给陆恒,也是湿了半边;找干爽的衣服来不及。眼下也没有办法,就把黑袍往陆恒身上披。 “走开!” 陆恒直接抬手把顺子挡开,今天早已是丢人现眼够了,哪还在乎这一时半会。 陆恒如刚从水中冒出来的湿身水鬼一般,一步一水印,身上水珠还不停滴落到船板上发出: “滴答——滴答——滴答”,声 径直走入船中房间。顺子半身水,湿漉漉。比陆恒好不了多少。急忙把手中湿衣和纱巾往甲板上一扔。跑入船内房间去拿帕子和干爽衣服。 顺子终于赶在,陆恒如雕塑般还站立在房间的时候,拿着干帕子,头顶着干爽里衣,来到了陆恒面前。 他试着擦了一下,陆恒的胸膛的水珠,陆恒没有挡他;又粘了粘陆恒脸上的水珠,陆恒也没有动;顺子便大大方方,大刀阔斧的给陆恒擦起头发,脸,身上。 顺子给陆恒擦完身子,觉得差不多了,取下头顶的衣服准备给陆恒穿上时,陆恒已经躺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陆恒这一睡就整整睡了三天。 而米娜府中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起来。 以前是觉得王妃不错。温温柔柔,待人平和,众人都是有敬无畏。如今人人对米娜从心底都有了一丝畏惧。 月卫更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二世子呀,陆恒呀,冷面阎王呀,居然被打败了,真不愧为主母。 众人也是后怕,幸亏那天没有帮月一夺剑,连主公都敢削的人,若那天真被主母削了就太不划算了。 米娜心中却并不安生,她觉得陆恒必是发生了什么事,在瞒着她。 吴老和冯嬷嬷也觉得陆恒应该不会仅仅因为苏忆城的事情,就沉沦成这个样子。知晓苏忆城的真实身份,虽难以接受可终是好事一桩,陆恒不至于此。 现在陆恒在船上睡觉,米娜是想问没处问,吴老是想问也不敢问。 众人都在等着陆恒醒来。 期间陆王和陆后,还亲自过来了一次,米娜接见的,只说陆恒是病了,现在已无大碍,在慢慢恢复。 陆王看了儿子睡的深沉,才是放下心,起驾回宫。 陆恒醒来后,看似一切恢复如常,勤王府,风平浪静。 但陆恒比以往阴沉许多,府中奴仆杂役都不想在他身前多待片刻,统统都是看见他出现就是避而远之。 米娜主屋院子再没有去过。每日回府要么宿在书房,要么船上,再不然就是柳莹莹院中。 米娜与他偶尔遇见,陆恒也根本视而不见,不予理睬。米娜也主动找过他,与他说话,他就闻而不听。米娜感觉自己,在陆恒面前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陆恒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亲自教导西叶武术技巧和战术策略。这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一种默契的行为。 陆恒与西叶私下约定,每次见到小竹子时,就要毫不留情地揍他一顿,直到他再也不敢声称王妃是他家夫人为止。并且这个事件必须严格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半句话。 因此,当米娜找到西叶询问时,也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想着陆恒现在,甚至连自己的儿子定国也不看一眼。米娜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无期限的冷战。好啊,你既然不理我,那我也不会主动理你! 偶尔,米娜会选择跑到盛王府去居住一段时间。由于这次冲突的发生,她深深地意识到拥有自己的势力团队是多么重要。 于是,她只要在盛王府,便会组织和带领护卫们,进行训练,以增强自己和护卫的实力。 苏忆城那边也是到达南郡,进入胶着的战斗中。 南郡地处最南端,气候炎热,丛山密林。与花族开战 ,对方一打一躲,战况拉扯的很是吃力。士兵都感觉是有力无处使的状态。 山中蛇虫鼠蚁又多,大部分时间都在了跟虫子争斗上了。还时不时被偷袭。一个个全都憋着一肚子火气。 战斗不温不火地持续了四个多月之后,苏忆城终于下定决心下达了一项残酷的指令:放火烧山! 熊熊烈火在山林间迅速蔓延开来,火势汹涌澎湃,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无尽的火海,滚滚浓烟弥漫着天空,让人窒息。 这一把火,直接烧到了花族的核心地带——他们的老巢和大本营。这无疑触及了花族的痛点,引发了他们的强烈反应。 花族的战士们再也无法隐藏在暗处,一个接一个地跳了出来,暴露在明面之上。 面对败,即会被灭族的战斗,他们毫不畏惧,展现出顽强的斗志。 战斗终于进入了真正的白热化阶段,双方开始了一场生死较量,真刀真枪地展开了激烈对抗。 这场硬刚的战斗注定是血腥而残酷的,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为了自己的族群、责任、荣誉,和生存而战。 在火光与硝烟之中,双方的喊杀声此起彼伏,武器相交的撞击声响彻云霄。 勇气与坚韧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只有最强悍的一方才能在这场殊死搏斗中胜出。 都是拼着性命的这场战争,足足打了七个月之久,苏忆城一方才是险胜。花族从此消失在了历史的河流中。 第171章 添丁之喜 陆恒与米娜之间的这场激烈冲突过后,随之而来的冷战,让所有人都感到焦虑不安。 其中最为心急如焚的当属吴老和冯嬷嬷了。原本以为,两人就小夫妻斗斗气,床头吵架床尾和。万没想到会是几个月,他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吴老是个经验丰富、聪明睿智的老人。他深知这种冷战状态对两人关系的危害。 于是,他选择私下隐晦地劝解着陆恒,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然而,尽管吴老用尽心思去劝说,但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相比之下,冯嬷嬷则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方式。她毫不掩饰地劝解两人,希望他们能够放下成见,重归于好。然而也是收效甚微。 可惜的是,无论是吴老的暗中劝告还是冯嬷嬷的明面劝说,都未能改变现状,毫无效果可言。 米娜的气一向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主动找过陆恒两次,可陆恒都给她甩了脸色。也拒绝交流。于是吃软不吃硬的米娜,犟劲也就上来了。 米娜心想:明明是你的错,给台阶不下是!那你就不要下来好了。 米娜逗逗孩子,练武,练兵。每天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秉着不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原则。每日过的很是充实。身上那股子飒爽劲更渐明显。 倒是在这期间,勤王府有了添丁的喜讯。柳莹莹得偿所愿的怀孕了! 按照柳莹莹过去的脾气,如果怀了孩子,定会仗着“母凭子贵”,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然而,自从那天亲眼目睹那场激烈的冲突之后,她对米娜的畏惧甚至超过了对陆恒。再一联想到失踪的苏小小和王敏,她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米娜造成的,于是对米娜更加敬畏有加。 在陆恒即便,像是把米娜打入冷宫一般的状况下,她却比以前更勤的去往米娜院里,更谦卑的姿态与米娜套近乎。 柳莹莹在知道自己有喜后,第一时间便是告诉了米娜,希望得到米娜的默许。也算是试探一下,米娜对未来孩子的态度。 对于二夫人,能够为陆家添丁进口这件事,米娜没有丝毫抵触情绪,反而认为这样一来,定国会多出兄弟姐妹陪伴,她心里感到蛮期待和高兴。 为此她还特意去金玉满堂,挑选了一枚平安玉璧,送与柳莹莹,期望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诞下孩子。 柳莹莹收到礼物,很是高兴。 陆恒回来时,她便迫不及待的向他展示,米娜送给孩子的礼物。 哪知陆恒,拿过玉璧,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件精美的礼物,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远地飞了出去。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可怕的是,陆恒心中明明是一股无名怒火翻涌,但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冷漠与疏离。柳莹莹是吓的不敢吱声。 陆恒趁着常太医来时,借着问柳莹莹生产的时间,请教了吴老生产期的算法。 陆恒暗自把定国生辰,仔细的计算一番,可是无论怎么算,似乎都存在着一定的可能性。 这也是他远离定国的原因。他怕接触孩子,从孩子身上看到,不属于他和米娜的印记。他该怎么面对? 就如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米娜一般。 那个中秋节,是他心中一个无法跨越的心结。 然而,因为陆恒几日任性胡为,勤王府还不止柳莹莹一人添丁。 一日,米娜正在院里练箭。 吴老带着教头来到院里,静候在一侧。米娜放弓射完一箭,护卫开始摘取箭靶上的箭矢。 “吴老,有什么事嘛?” “王妃,家姬中有两名女子……有喜了。” 米娜拿着弓,扫了眼教头, “奴婢,见过王妃。” 教头忙给她见礼后,就低下了头。 米娜看向吴老: “这事你问我干甚?你应是去找二世子。” 此时护卫已是把箭矢收回箭桶。米娜缓缓走过去,在箭桶里取了三只箭,在手中审视着。 吴老恭敬道: “王妃,后院的事情,应该您做主才是。” 米娜将三只箭矢,同时放于弓上,比划着。 “这事,你还是得去问二世子,他只要开口,我王妃的位置也可以空出来。” 吴老还没有开口,坐一侧与西荷一起正带孩子的冯嬷嬷,已是急着开口了。有些训责米娜。 “王妃,您胡说什么呢?!” 米娜看向冯嬷嬷,笑了笑。 又是看向吴老道: “吴老,我是说真的。你大可原话告于二世子。若他有脸,三媒六聘迎她们做夫人就是。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说完米娜便是拉弓,瞬间三箭齐发, “嗖——嗖——嗖——” 只不过不是对着靶位,而是直接射向主屋方向。射在了门廊柱子上, “姐姐,……啊!……” 好巧不巧,刚刚柳莹莹来串门,入了院子,三根箭矢贴她耳侧而过。 柳莹莹,眼看着三根箭矢,向着她的方向直奔过来,瞬间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她身临其境,感受了一回箭矢撕破时空,空气的波动。 “哒——哒——哒——” 箭矢稳稳落于柱子上。 柳莹莹只觉自己已是丢了一魂。 更甚的是,无一人上前来关心她一下。 除了另一侧挽着她的环儿,喊了一声: “二夫人!” 倒是把她的丢的那一魂喊回来了。 柳莹莹,看着院中众人都是漠然的看向她,她转头对着环儿大声道: “你喊什么呀?!大呼小叫的,没点规矩。” 环儿心中腹诽: 你刚刚怕是叫的比我大声。 柳莹莹,也是心中也是想着: 有喜以来,府中就弥漫着诡异的低气压,陆恒就没见笑过。自己天天小心翼翼,时不时还被陆恒或者米娜惊吓一下。 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她好想回娘家养胎呀! 柳莹莹,稳了稳心神,笑着向米娜走去: “姐姐这是在练箭呀?” “没吓到你?” 米娜回道。 “没有,只是赶巧,有点突然。” …… 吴老待到陆恒回府后,也只得去秉明陆恒,如今大家也是默契的知道,最好不要在陆恒面前提及王妃。哪怕只是称谓或者名字。 陆恒的脸面色阴沉,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肉眼可见的不愉快,他沉默一会后才道: “就按以前苏真真那样,让她们分别搬到王敏,和苏真真的院子居住就是。” “今日我到王妃院里,定国那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聪敏,已是开始咿咿呀呀学语说话了。” 陆恒喃喃低语,如是自说自话: “像我吗……” “世子说笑呢,自然跟世子小时候相似的紧。可爱的很。” …… 世人均知: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又可明白: 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 第171章 添丁之喜 陆恒与米娜之间的这场激烈冲突过后,随之而来的冷战,让所有人都感到焦虑不安。 其中最为心急如焚的当属吴老和冯嬷嬷了。原本以为,两人就小夫妻斗斗气,床头吵架床尾和。万没想到会是几个月,他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吴老是个经验丰富、聪明睿智的老人。他深知这种冷战状态对两人关系的危害。 于是,他选择私下隐晦地劝解着陆恒,试图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然而,尽管吴老用尽心思去劝说,但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相比之下,冯嬷嬷则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方式。她毫不掩饰地劝解两人,希望他们能够放下成见,重归于好。然而也是收效甚微。 可惜的是,无论是吴老的暗中劝告还是冯嬷嬷的明面劝说,都未能改变现状,毫无效果可言。 米娜的气一向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主动找过陆恒两次,可陆恒都给她甩了脸色。也拒绝交流。于是吃软不吃硬的米娜,犟劲也就上来了。 米娜心想:明明是你的错,给台阶不下是!那你就不要下来好了。 米娜逗逗孩子,练武,练兵。每天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秉着不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原则。每日过的很是充实。身上那股子飒爽劲更渐明显。 倒是在这期间,勤王府有了添丁的喜讯。柳莹莹得偿所愿的怀孕了! 按照柳莹莹过去的脾气,如果怀了孩子,定会仗着“母凭子贵”,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然而,自从那天亲眼目睹那场激烈的冲突之后,她对米娜的畏惧甚至超过了对陆恒。再一联想到失踪的苏小小和王敏,她越发觉得这一切都是米娜造成的,于是对米娜更加敬畏有加。 在陆恒即便,像是把米娜打入冷宫一般的状况下,她却比以前更勤的去往米娜院里,更谦卑的姿态与米娜套近乎。 柳莹莹在知道自己有喜后,第一时间便是告诉了米娜,希望得到米娜的默许。也算是试探一下,米娜对未来孩子的态度。 对于二夫人,能够为陆家添丁进口这件事,米娜没有丝毫抵触情绪,反而认为这样一来,定国会多出兄弟姐妹陪伴,她心里感到蛮期待和高兴。 为此她还特意去金玉满堂,挑选了一枚平安玉璧,送与柳莹莹,期望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诞下孩子。 柳莹莹收到礼物,很是高兴。 陆恒回来时,她便迫不及待的向他展示,米娜送给孩子的礼物。 哪知陆恒,拿过玉璧,抬起手臂,用力一挥,那件精美的礼物,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远远地飞了出去。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可怕的是,陆恒心中明明是一股无名怒火翻涌,但他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冷漠与疏离。柳莹莹是吓的不敢吱声。 陆恒趁着常太医来时,借着问柳莹莹生产的时间,请教了吴老生产期的算法。 陆恒暗自把定国生辰,仔细的计算一番,可是无论怎么算,似乎都存在着一定的可能性。 这也是他远离定国的原因。他怕接触孩子,从孩子身上看到,不属于他和米娜的印记。他该怎么面对? 就如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米娜一般。 那个中秋节,是他心中一个无法跨越的心结。 然而,因为陆恒几日任性胡为,勤王府还不止柳莹莹一人添丁。 一日,米娜正在院里练箭。 吴老带着教头来到院里,静候在一侧。米娜放弓射完一箭,护卫开始摘取箭靶上的箭矢。 “吴老,有什么事嘛?” “王妃,家姬中有两名女子……有喜了。” 米娜拿着弓,扫了眼教头, “奴婢,见过王妃。” 教头忙给她见礼后,就低下了头。 米娜看向吴老: “这事你问我干甚?你应是去找二世子。” 此时护卫已是把箭矢收回箭桶。米娜缓缓走过去,在箭桶里取了三只箭,在手中审视着。 吴老恭敬道: “王妃,后院的事情,应该您做主才是。” 米娜将三只箭矢,同时放于弓上,比划着。 “这事,你还是得去问二世子,他只要开口,我王妃的位置也可以空出来。” 吴老还没有开口,坐一侧与西荷一起正带孩子的冯嬷嬷,已是急着开口了。有些训责米娜。 “王妃,您胡说什么呢?!” 米娜看向冯嬷嬷,笑了笑。 又是看向吴老道: “吴老,我是说真的。你大可原话告于二世子。若他有脸,三媒六聘迎她们做夫人就是。不必过问我的意见。” 说完米娜便是拉弓,瞬间三箭齐发, “嗖——嗖——嗖——” 只不过不是对着靶位,而是直接射向主屋方向。射在了门廊柱子上, “姐姐,……啊!……” 好巧不巧,刚刚柳莹莹来串门,入了院子,三根箭矢贴她耳侧而过。 柳莹莹,眼看着三根箭矢,向着她的方向直奔过来,瞬间停住脚步,一动不动。她身临其境,感受了一回箭矢撕破时空,空气的波动。 “哒——哒——哒——” 箭矢稳稳落于柱子上。 柳莹莹只觉自己已是丢了一魂。 更甚的是,无一人上前来关心她一下。 除了另一侧挽着她的环儿,喊了一声: “二夫人!” 倒是把她的丢的那一魂喊回来了。 柳莹莹,看着院中众人都是漠然的看向她,她转头对着环儿大声道: “你喊什么呀?!大呼小叫的,没点规矩。” 环儿心中腹诽: 你刚刚怕是叫的比我大声。 柳莹莹,也是心中也是想着: 有喜以来,府中就弥漫着诡异的低气压,陆恒就没见笑过。自己天天小心翼翼,时不时还被陆恒或者米娜惊吓一下。 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她好想回娘家养胎呀! 柳莹莹,稳了稳心神,笑着向米娜走去: “姐姐这是在练箭呀?” “没吓到你?” 米娜回道。 “没有,只是赶巧,有点突然。” …… 吴老待到陆恒回府后,也只得去秉明陆恒,如今大家也是默契的知道,最好不要在陆恒面前提及王妃。哪怕只是称谓或者名字。 陆恒的脸面色阴沉,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肉眼可见的不愉快,他沉默一会后才道: “就按以前苏真真那样,让她们分别搬到王敏,和苏真真的院子居住就是。” “今日我到王妃院里,定国那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聪敏,已是开始咿咿呀呀学语说话了。” 陆恒喃喃低语,如是自说自话: “像我吗……” “世子说笑呢,自然跟世子小时候相似的紧。可爱的很。” …… 世人均知: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又可明白: 恨不知所终,一笑而泯。 第172章 船上夜宴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窗前。 米娜正坐在房内,专心致志地刺绣,她在给定国做顶帽子。 房外陆恒已静静站立良久。看着屋内窗户透出的亮光,他几次抬手想要敲门,又是收回身侧。 最后他缓步去了奶妈居住的方向。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门,房门缓慢打开。 “二世子。” 奶妈给她见礼道。 “我来看看定国。” 陆恒缓步来到摇床前,熟睡的婴儿,在摇篮中显得格外宁静。定国白嫩的皮肤在柔软的被单下,透出微红的光泽。他的小嘴微微张开,胸脯微微起伏,呼吸声时而强劲,时而细微,仿佛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小手握拳,偶尔轻微的动一动,仿佛在寻求一种安慰和庇护。 陆恒细细的打量,眉毛,鼻子,嘴……真的和他很像。他忍住伸手去碰了碰定国刚刚又扬起的小手,小肉手却是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身边奶娘轻声细语说道: “定国现在睡着了,若是他醒着,二世子可以听见他叫‘爹爹’了。” 此时的陆恒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意。 从宝宝房间出来,“咯吱”一声,陆恒推开了主屋的房门。 门开时,只见陆恒静静地站在门外。米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低头做着手中针,语气平淡地问道: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陆恒默默地踏进房间,关门时发出了轻微沉闷的响动。 陆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宽衣解带,准备洗漱,不经意的说道: “明日苏都尉得胜回城,晚上会为他接风洗尘。你可愿出席?” “随便,都可以。” 米娜无所谓的态度回答道。 陆恒听后不再言语。洗漱之后自行上了床。米娜一直弄到半夜,帽子上的花,终于是绣好了。她收拾了上床。 两人就如老夫老妻,没发生争吵过一般,一夜无语,各自安眠。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 西荷走来告诉米娜,二世子安排的马车接她,已等候在府外。 米娜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没有带让人跟随,独自踏出家门。她想的是反正回来会与陆恒一起。 随着车轮滚动声,马车一路前行,最终将米娜带到了艳丽楼前。 她以为这次宴会,会在楼上举行,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小厮引领着她,穿过宽敞的大厅,走出后门,一直走到了艳丽楼的码头。 在那里,一艘装饰华丽、金碧辉煌的大船静静地停泊着,在小厮的引导下,她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大船应是主要用来宴客的,除了 米娜以为陆恒就在船上,结果找了一圈整个大船根本不见人影。既没有陆恒,也没有其他客人。 倒是有两个丫头,她一上船后便是跟随在她身后左右,她本想问询一下,结果一交流,才发现两丫头是哑人。米娜只得作罢。 米娜参观起来船只。这船应该是专门用来宴客。总共有三层,最下层为桨房,中层大厅和房间。上层除了船首是针房。船尾有3个房间,一个正房两间侧室。整个上层,中部是开敞式的亭台样式。四周挂满灯笼,雕梁画栋,全部用金玉装饰 。 亭内中间只摆了三张桌子,显得颇为空旷。桌上已摆好了糕点、水果、和茶。米娜想着宴席可能布置在了二楼,上面只是为了观景。 一会又上来了几个歌舞伎,很是恭敬行礼后,拿出一本曲目册,让米娜挑选想听的。清一色又都是不会说话的哑人。 米娜随便选了一首,他们便是训练有素的表演了起来。看着表演的歌舞伎,和两个丫头,一个个容貌俏丽,可惜却都不会说话,米娜心想:还真是可怜。 米娜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茶水喝了,糕点也享用了,甚至已经听完了三首美妙动听的曲子。 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人登上了这艘船,而到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都尉本人。 “只有你一人吗?”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这句话。 根本无需等待对方回应,他们彼此便已心知肚明,此刻船上的客人,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苏忆城微微皱起眉头,米娜心中也暗自嘀咕:难道陆恒遇到了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为何其他客人至今仍未现身呢? 苏忆城目光扫了一眼米娜,然后在距离米娜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氛围。幸亏现场还有悠扬的弦乐声传来,稍稍缓解了些气氛。 米娜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其他人或许是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你是直接从军营赶来这里的吗?” “早晨入城后,就去了宫中述职,中午就回府休息了一下。直接从府里过来的。” 米娜思索了下,再次开口: “都尉夫人近来可好?” “她一切安好。” 苏忆城简单地回答道。 米娜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苏都尉,南郡那边,想必与朝阳城有着天壤之别?” “南郡……” 苏忆城看着米娜,耐心的讲述起来。 …… “二世子,人都已经到齐了,您还不登船嘛?” 此刻,艳丽楼的老板娘正站在艳丽楼的一间房内,嗓音清脆地询问着。 “先把酒菜送上去。” 陆恒稳稳地,站立在艳丽楼三楼的阳台上,俯瞰着下方的船只,语气冷淡地回应道。 而米娜和苏忆城对此毫不知情,她们根本没有察觉到,陆恒此时就在她们的侧面上方,身处艳丽楼之中。 第172章 船上夜宴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窗前。 米娜正坐在房内,专心致志地刺绣,她在给定国做顶帽子。 房外陆恒已静静站立良久。看着屋内窗户透出的亮光,他几次抬手想要敲门,又是收回身侧。 最后他缓步去了奶妈居住的方向。 他伸手轻轻敲了敲门,房门缓慢打开。 “二世子。” 奶妈给她见礼道。 “我来看看定国。” 陆恒缓步来到摇床前,熟睡的婴儿,在摇篮中显得格外宁静。定国白嫩的皮肤在柔软的被单下,透出微红的光泽。他的小嘴微微张开,胸脯微微起伏,呼吸声时而强劲,时而细微,仿佛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小手握拳,偶尔轻微的动一动,仿佛在寻求一种安慰和庇护。 陆恒细细的打量,眉毛,鼻子,嘴……真的和他很像。他忍住伸手去碰了碰定国刚刚又扬起的小手,小肉手却是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他的食指和中指。 身边奶娘轻声细语说道: “定国现在睡着了,若是他醒着,二世子可以听见他叫‘爹爹’了。” 此时的陆恒脸上不自觉的有了笑意。 从宝宝房间出来,“咯吱”一声,陆恒推开了主屋的房门。 门开时,只见陆恒静静地站在门外。米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低头做着手中针,语气平淡地问道: “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陆恒默默地踏进房间,关门时发出了轻微沉闷的响动。 陆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宽衣解带,准备洗漱,不经意的说道: “明日苏都尉得胜回城,晚上会为他接风洗尘。你可愿出席?” “随便,都可以。” 米娜无所谓的态度回答道。 陆恒听后不再言语。洗漱之后自行上了床。米娜一直弄到半夜,帽子上的花,终于是绣好了。她收拾了上床。 两人就如老夫老妻,没发生争吵过一般,一夜无语,各自安眠。 夕阳西下,余晖映照。 西荷走来告诉米娜,二世子安排的马车接她,已等候在府外。 米娜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没有带让人跟随,独自踏出家门。她想的是反正回来会与陆恒一起。 随着车轮滚动声,马车一路前行,最终将米娜带到了艳丽楼前。 她以为这次宴会,会在楼上举行,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小厮引领着她,穿过宽敞的大厅,走出后门,一直走到了艳丽楼的码头。 在那里,一艘装饰华丽、金碧辉煌的大船静静地停泊着,在小厮的引导下,她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大船应是主要用来宴客的,除了 米娜以为陆恒就在船上,结果找了一圈整个大船根本不见人影。既没有陆恒,也没有其他客人。 倒是有两个丫头,她一上船后便是跟随在她身后左右,她本想问询一下,结果一交流,才发现两丫头是哑人。米娜只得作罢。 米娜参观起来船只。这船应该是专门用来宴客。总共有三层,最下层为桨房,中层大厅和房间。上层除了船首是针房。船尾有3个房间,一个正房两间侧室。整个上层,中部是开敞式的亭台样式。四周挂满灯笼,雕梁画栋,全部用金玉装饰 。 亭内中间只摆了三张桌子,显得颇为空旷。桌上已摆好了糕点、水果、和茶。米娜想着宴席可能布置在了二楼,上面只是为了观景。 一会又上来了几个歌舞伎,很是恭敬行礼后,拿出一本曲目册,让米娜挑选想听的。清一色又都是不会说话的哑人。 米娜随便选了一首,他们便是训练有素的表演了起来。看着表演的歌舞伎,和两个丫头,一个个容貌俏丽,可惜却都不会说话,米娜心想:还真是可怜。 米娜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茶水喝了,糕点也享用了,甚至已经听完了三首美妙动听的曲子。 直到这时,才终于有人登上了这艘船,而到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都尉本人。 “只有你一人吗?”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这句话。 根本无需等待对方回应,他们彼此便已心知肚明,此刻船上的客人,只有他们二人而已。 苏忆城微微皱起眉头,米娜心中也暗自嘀咕:难道陆恒遇到了什么事情?耽误了行程。为何其他客人至今仍未现身呢? 苏忆城目光扫了一眼米娜,然后在距离米娜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氛围。幸亏现场还有悠扬的弦乐声传来,稍稍缓解了些气氛。 米娜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其他人或许是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你是直接从军营赶来这里的吗?” “早晨入城后,就去了宫中述职,中午就回府休息了一下。直接从府里过来的。” 米娜思索了下,再次开口: “都尉夫人近来可好?” “她一切安好。” 苏忆城简单地回答道。 米娜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 “苏都尉,南郡那边,想必与朝阳城有着天壤之别?” “南郡……” 苏忆城看着米娜,耐心的讲述起来。 …… “二世子,人都已经到齐了,您还不登船嘛?” 此刻,艳丽楼的老板娘正站在艳丽楼的一间房内,嗓音清脆地询问着。 “先把酒菜送上去。” 陆恒稳稳地,站立在艳丽楼三楼的阳台上,俯瞰着下方的船只,语气冷淡地回应道。 而米娜和苏忆城对此毫不知情,她们根本没有察觉到,陆恒此时就在她们的侧面上方,身处艳丽楼之中。 第173章 船上夜宴二 苏忆城从上船,看见只有米娜时,他便觉得这状况不太对。 他终究有那么点私心,想和米娜待一待。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仅仅只是看着她。所以他还是坐了下来。 米娜应该是不想他尴尬和不自在,所以不停找话题与他说话,他便顺其自然的配合她就是。 苏忆城从南郡的自然风光、风土人情,讲到他们战斗情况。米娜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若是米娜喜欢,他可以一直讲下去。 又有丫鬟,小厮上了船,苏忆城停了讲述,和米娜一起看向来者。 他们提着一个个食盒,然后有条不紊在桌子上摆好菜,又是把苏忆城和米娜桌上的茶具撤下了桌,换上了酒具。 等到布置好后,就又依次下了船。 米娜看着桌上满满的酒菜,嘀咕着: “在搞什么,客人都还没有来就上菜了嘛?” 苏忆城看向米娜问道: “今日晚膳,陆恒怎么给你说的?” “他昨日晚上给我说的,你今日得胜归来,晚上有为你接风洗尘的晚宴,问我愿不愿过来。” 苏忆城是在府中,接到的陆恒请帖,祝贺他得胜归来,邀他今日艳丽楼晚宴。 苏忆城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安,他想大概率除了陆恒,应该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苏忆城正思索之际,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倒是先到了。” 陆恒缓缓走上了船。身后还跟着一队歌舞伎。 “陆中令。” 苏忆城起身相迎。 米娜也站起了身。 “苏兄,别来无恙啊。” 陆恒笑着寒暄道,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米娜。 苏忆城对陆恒回道: “陆中令多礼了。” 米娜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其他人怎么还没有到?” “没有其他人了,今日就我们请苏都尉。” 陆恒回答后,坐了下来,拿起酒杯对着苏忆城道: “苏兄,此次出征辛苦了,这杯酒敬你。” 苏忆城见状,也坐下来,端起酒杯, “多谢陆中令。” 两人一饮而尽,米娜还甚是有些不解的看向陆恒,陆恒没有理睬她 。只是对着身后的侍女冷漠的说道: “开船。” 陆恒叫了一名美姬,坐到苏忆城身侧,苏忆城便是推辞不用。 陆恒道: “苏都尉,还真是洁身自好,不必如此拘谨。一个侍女又不会吃了你,不过是帮你斟酒夹菜而已。” 陆恒也是招呼了一个侍女到自己身边,苏忆城也不再推辞。 米娜不知道陆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色冷漠的看他,没有吱声。 音乐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美丽的舞姿令人陶醉。船也慢慢驶离了码头。 一开始,苏忆城和米娜都是有些不自在,陆恒便是主动问到了这次剿灭花族的战斗情况,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气氛倒还算融洽。 陆恒忽然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 “艳丽楼新排了一出戏,你们两品鉴一下看看如何?” 苏忆城不动声色地说道: “陆中令,音律戏曲方面,我不太擅长,恐难评价。” 陆恒缓缓说道: “是嘛,苏都尉怕是谦虚了些,本王曾去你府上参观,观你书房有不少话本,想来苏都尉甚是爱好戏曲。爱妃自不必说,闲暇时,就爱看个话本。大家一起先看看再说。艳丽楼的名头,应该还是不错。” 苏忆城并不知陆恒到过他府中,为何会去参观他的书房? 那些话本是他四处收集的,但并非因为他爱看,而是因为米娜爱看,于是他只要看见话本,就会买来放于家中。尽管米娜已经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但他已成习惯。 那一柜子话本,算是他隐藏心中的,只自己知晓的秘密,那是他对某人的思念,所以家中书房,他都不愿韩军医随便进入。 如今陆恒居然这样说了出来。 苏忆城心头一动,顿生不安。他尽量不让自己看向米娜,对着陆恒说道: “那臣就沾陆中令的光,与陆中令和王妃一起欣赏欣赏。” 陆恒拍了拍手, 舞伎们开始表演。苏忆城越看心里越是不安。 这出戏讲述的是一个公子和一个女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却因媒妁之言,不能在一起。 女子婚后,两人如捻青梅窥少俊,似骑红杏出墙头,逾越礼教,背着夫君日日厮混。 终一天被发现,被夫君告于官府,两人被处刑,不得善终。 而一旁的陆恒,喝着酒,看着戏,并暗中看着苏忆城和米娜的反应。 两人脸色均是平静无比,貌似认真观戏。陆恒尽收眼底,嘴角微微扬起。自斟自饮很是自在。 戏曲完毕,苏忆城和米娜均没做声。 陆恒却是心中冷笑,眼中有着一丝戏谑,对着苏忆城大声问道: “苏都尉,对这出新戏,可有什么品评。” 苏忆城的脸色有些阴沉道: “甚是不错。” 陆恒面带笑意的看向米娜: “爱妃你觉得呢?” 米娜看向陆恒冷冷的道: “我觉得也还好。” “不过我倒是认为结尾可以改改,何必告于官府那么麻烦,直接剁了,不是更加痛快,你们说是不是?” 陆恒看向两人,眼里满是玩味之意。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寂静。苏忆城和米娜对视一眼。 “哈哈哈,一出戏曲,倒怎么把你们都看沉默了,何必当真呢?” 陆恒突然大笑起来,打破了僵局, “喝酒,喝酒!” 苏忆城捏着酒杯没有饮,紧抿着双唇,微低着头,看着杯中酒水,似在思索。 米娜却是站起身来: “你们慢慢喝,我头有点疼,先去屋内休息一下。” 说完,也没等两人回答,便是向船尾走去。 陆恒看着米娜的背影并未开口挽留。 “陆中令,我不太清楚你今天请我过来到底何意,以前我与……” 陆恒的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前的天空,压抑而深沉,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用讲以前,本王只想看以后。管好你府中之人,本王不想再听到任何有损王妃清誉的半分消息。” 苏忆城沉默良久,看向陆恒,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臣谨遵陆中令之令。” 第173章 船上夜宴二 苏忆城从上船,看见只有米娜时,他便觉得这状况不太对。 他终究有那么点私心,想和米娜待一待。哪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仅仅只是看着她。所以他还是坐了下来。 米娜应该是不想他尴尬和不自在,所以不停找话题与他说话,他便顺其自然的配合她就是。 苏忆城从南郡的自然风光、风土人情,讲到他们战斗情况。米娜倒是听的津津有味。若是米娜喜欢,他可以一直讲下去。 又有丫鬟,小厮上了船,苏忆城停了讲述,和米娜一起看向来者。 他们提着一个个食盒,然后有条不紊在桌子上摆好菜,又是把苏忆城和米娜桌上的茶具撤下了桌,换上了酒具。 等到布置好后,就又依次下了船。 米娜看着桌上满满的酒菜,嘀咕着: “在搞什么,客人都还没有来就上菜了嘛?” 苏忆城看向米娜问道: “今日晚膳,陆恒怎么给你说的?” “他昨日晚上给我说的,你今日得胜归来,晚上有为你接风洗尘的晚宴,问我愿不愿过来。” 苏忆城是在府中,接到的陆恒请帖,祝贺他得胜归来,邀他今日艳丽楼晚宴。 苏忆城心中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安,他想大概率除了陆恒,应该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苏忆城正思索之际,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们倒是先到了。” 陆恒缓缓走上了船。身后还跟着一队歌舞伎。 “陆中令。” 苏忆城起身相迎。 米娜也站起了身。 “苏兄,别来无恙啊。” 陆恒笑着寒暄道,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米娜。 苏忆城对陆恒回道: “陆中令多礼了。” 米娜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 “其他人怎么还没有到?” “没有其他人了,今日就我们请苏都尉。” 陆恒回答后,坐了下来,拿起酒杯对着苏忆城道: “苏兄,此次出征辛苦了,这杯酒敬你。” 苏忆城见状,也坐下来,端起酒杯, “多谢陆中令。” 两人一饮而尽,米娜还甚是有些不解的看向陆恒,陆恒没有理睬她 。只是对着身后的侍女冷漠的说道: “开船。” 陆恒叫了一名美姬,坐到苏忆城身侧,苏忆城便是推辞不用。 陆恒道: “苏都尉,还真是洁身自好,不必如此拘谨。一个侍女又不会吃了你,不过是帮你斟酒夹菜而已。” 陆恒也是招呼了一个侍女到自己身边,苏忆城也不再推辞。 米娜不知道陆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色冷漠的看他,没有吱声。 音乐响起,舞姬们翩翩起舞,美丽的舞姿令人陶醉。船也慢慢驶离了码头。 一开始,苏忆城和米娜都是有些不自在,陆恒便是主动问到了这次剿灭花族的战斗情况,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气氛倒还算融洽。 陆恒忽然放下酒杯,认真地说道: “艳丽楼新排了一出戏,你们两品鉴一下看看如何?” 苏忆城不动声色地说道: “陆中令,音律戏曲方面,我不太擅长,恐难评价。” 陆恒缓缓说道: “是嘛,苏都尉怕是谦虚了些,本王曾去你府上参观,观你书房有不少话本,想来苏都尉甚是爱好戏曲。爱妃自不必说,闲暇时,就爱看个话本。大家一起先看看再说。艳丽楼的名头,应该还是不错。” 苏忆城并不知陆恒到过他府中,为何会去参观他的书房? 那些话本是他四处收集的,但并非因为他爱看,而是因为米娜爱看,于是他只要看见话本,就会买来放于家中。尽管米娜已经不可能回到他的身边,但他已成习惯。 那一柜子话本,算是他隐藏心中的,只自己知晓的秘密,那是他对某人的思念,所以家中书房,他都不愿韩军医随便进入。 如今陆恒居然这样说了出来。 苏忆城心头一动,顿生不安。他尽量不让自己看向米娜,对着陆恒说道: “那臣就沾陆中令的光,与陆中令和王妃一起欣赏欣赏。” 陆恒拍了拍手, 舞伎们开始表演。苏忆城越看心里越是不安。 这出戏讲述的是一个公子和一个女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却因媒妁之言,不能在一起。 女子婚后,两人如捻青梅窥少俊,似骑红杏出墙头,逾越礼教,背着夫君日日厮混。 终一天被发现,被夫君告于官府,两人被处刑,不得善终。 而一旁的陆恒,喝着酒,看着戏,并暗中看着苏忆城和米娜的反应。 两人脸色均是平静无比,貌似认真观戏。陆恒尽收眼底,嘴角微微扬起。自斟自饮很是自在。 戏曲完毕,苏忆城和米娜均没做声。 陆恒却是心中冷笑,眼中有着一丝戏谑,对着苏忆城大声问道: “苏都尉,对这出新戏,可有什么品评。” 苏忆城的脸色有些阴沉道: “甚是不错。” 陆恒面带笑意的看向米娜: “爱妃你觉得呢?” 米娜看向陆恒冷冷的道: “我觉得也还好。” “不过我倒是认为结尾可以改改,何必告于官府那么麻烦,直接剁了,不是更加痛快,你们说是不是?” 陆恒看向两人,眼里满是玩味之意。 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诡异的寂静。苏忆城和米娜对视一眼。 “哈哈哈,一出戏曲,倒怎么把你们都看沉默了,何必当真呢?” 陆恒突然大笑起来,打破了僵局, “喝酒,喝酒!” 苏忆城捏着酒杯没有饮,紧抿着双唇,微低着头,看着杯中酒水,似在思索。 米娜却是站起身来: “你们慢慢喝,我头有点疼,先去屋内休息一下。” 说完,也没等两人回答,便是向船尾走去。 陆恒看着米娜的背影并未开口挽留。 “陆中令,我不太清楚你今天请我过来到底何意,以前我与……” 陆恒的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前的天空,压抑而深沉,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用讲以前,本王只想看以后。管好你府中之人,本王不想再听到任何有损王妃清誉的半分消息。” 苏忆城沉默良久,看向陆恒,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臣谨遵陆中令之令。” 第174章 一切照旧? 船在河中缓缓前行,仿佛时间也变得慢了下来。 陆恒和苏忆城相对而坐,却都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喝酒,各自怀着心事。 陆恒本来是打算和苏忆城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又或者当着真米娜的面揭开他们曾经不堪的过往。但当他看到米娜转身离去的背影时,心中的冲动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可能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了。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于是他选择了忍耐。 此刻,船舱内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只有酒杯碰撞桌面的声音不时响起,似乎在诉说着两人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纠结。 船慢慢靠岸,苏忆城辞别陆恒下了船,他也想开口把过往说的明明白白。都是聪慧的人,他已知道陆恒知晓了一切。 浮生若梦,往事如烟。 待说起,万千愁绪,一声叹息。 就在苏忆城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船头的陆恒,并开口说道: “子玉啊!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想法是否一致,如果你也这么想,那么无论前方道路多么艰难险阻,哪怕要背负千古骂名、大逆不道之罪,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同你一道。 但若是你有其他的打算,那我也只能独自前行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如果我还能侥幸活下来,一定会亲自到你面前负荆请罪,任你处置。” 苏忆城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背影给陆恒。 陆恒默默地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双手紧紧握着船舷,由于太过用力导致双手都开始泛白,但此时此刻的他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陆恒心中反复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说不提过往,你还要喊我子玉?我是比恨你们更恨某人,你这是在逼迫于我嘛? …… 陆恒脚步踉跄地走进房间,仿佛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支撑住身体。他的眼神迷茫而疲惫。 米娜静静地坐在桌边,手中摆弄着那根脆弱的灯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陆恒的到来。 当陆恒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米娜突然站起身来,目光与他交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定。 \"陆恒,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有些事情,我确实做错了\" 米娜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 然而,陆恒并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猛地打断了她的话,愤怒的火焰在眼中燃烧。 \"你闭嘴!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要么就别让我发现你们的错误,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不卑微地认错呢?你们在享受快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陆恒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房间里回荡,他的情绪终于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压抑和不满瞬间涌上心头。米娜的道歉并没有平息他内心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愤怒。 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忽视了,而眼前的米娜却还表现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这让他无法接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给我闭嘴!\" 陆恒的吼声如同雷霆一般在空气中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控制般狂躁不安。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哀伤,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已然崩塌沦陷。 终于,他无法再抑制内心的愤怒与痛苦,挥起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米娜狠狠砸去! 米娜紧闭双眼,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她心里清楚,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所以她并不打算逃避。此刻,望着陆恒那宛如受伤的雄狮般的身影,她的心如刀绞,难受至极。 其实,米娜从未想过要伤害他,如果现在陆恒真的想要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 米娜缓缓伸出双手,试图去扶住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陆恒的时候,却被对方无情地用力推开。 陆恒独自爬上床,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身体,埋头躺下,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米娜走出了房间,来到船外,吹着河风。她呆呆的站立很久,看了看陆恒睡觉的房间也是走入了夜色之中。 苏忆城回家之后,他立刻呼唤来了竹娘和小竹子,并郑重其事地向她们下达了命令: “你们二人马上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前往乡下的庄子。” 竹娘和小竹子感到有些诧异。竹娘想要问询,苏忆城已经继续道: “若是我再听到,你们嘴里吐出过王妃或者米娜两字,我们将再无再见之时。” 竹娘握着小竹子的手,紧抿着双唇,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苏忆城还暗中派遣了可靠的人手,跟随他们而行,严密监视着竹娘和小竹子的一举一动,确保她们不会踏出乡下庄子半步。 而另一边,陆恒则在经历了一夜宿醉后,头痛欲裂中缓缓苏醒过来。此时此刻,已然是次日的正午时分。 当他踏入王府庭院的时候,却看到米娜正在开心地逗弄着孩子。眼前的情景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但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同了。 日子是照旧波澜不惊的进行着。 一日早朝后,陆王把陆恒,和大世子留了下来。陆恒原本以为父王是想与自己闲聊一下。 父王却说出: “朕甚感最近力不从心,想要加快一统的步伐,你们商议安排一下,攻打楚国的计划。等着他们自取灭亡太慢。需得趁它病要它命。 我还想请哈克族的可汗,带公主回回娘家,据消息称,阿朵斯一直南征北战,风头无两,就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你们得思考一下,只需哈克族在,却不能哈克族强。” 攻楚陆恒并不吃惊,但父王对待哈克族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第174章 一切照旧? 船在河中缓缓前行,仿佛时间也变得慢了下来。 陆恒和苏忆城相对而坐,却都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地埋头喝酒,各自怀着心事。 陆恒本来是打算和苏忆城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又或者当着真米娜的面揭开他们曾经不堪的过往。但当他看到米娜转身离去的背影时,心中的冲动瞬间被压了下去。 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可能就再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了。 这种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于是他选择了忍耐。 此刻,船舱内弥漫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只有酒杯碰撞桌面的声音不时响起,似乎在诉说着两人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和纠结。 船慢慢靠岸,苏忆城辞别陆恒下了船,他也想开口把过往说的明明白白。都是聪慧的人,他已知道陆恒知晓了一切。 浮生若梦,往事如烟。 待说起,万千愁绪,一声叹息。 就在苏忆城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船头的陆恒,并开口说道: “子玉啊!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想法是否一致,如果你也这么想,那么无论前方道路多么艰难险阻,哪怕要背负千古骂名、大逆不道之罪,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同你一道。 但若是你有其他的打算,那我也只能独自前行了。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如果我还能侥幸活下来,一定会亲自到你面前负荆请罪,任你处置。” 苏忆城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地迈步离去,只留下一个坚定而决绝的背影给陆恒。 陆恒默默地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双手紧紧握着船舷,由于太过用力导致双手都开始泛白,但此时此刻的他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开不了口。 陆恒心中反复的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说不提过往,你还要喊我子玉?我是比恨你们更恨某人,你这是在逼迫于我嘛? …… 陆恒脚步踉跄地走进房间,仿佛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努力才能支撑住身体。他的眼神迷茫而疲惫。 米娜静静地坐在桌边,手中摆弄着那根脆弱的灯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陆恒的到来。 当陆恒踏入房间的那一刻,米娜突然站起身来,目光与他交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坚定。 \"陆恒,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有些事情,我确实做错了\" 米娜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 然而,陆恒并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猛地打断了她的话,愤怒的火焰在眼中燃烧。 \"你闭嘴!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要么就别让我发现你们的错误,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不卑微地认错呢?你们在享受快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陆恒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房间里回荡,他的情绪终于如火山一般喷发出来。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这些日子以来积累的压抑和不满瞬间涌上心头。米娜的道歉并没有平息他内心的怒火,反而让他更加愤怒。 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被忽视了,而眼前的米娜却还表现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这让他无法接受。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给我闭嘴!\" 陆恒的吼声如同雷霆一般在空气中炸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青筋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失去控制般狂躁不安。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深深的绝望和无尽的哀伤,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已然崩塌沦陷。 终于,他无法再抑制内心的愤怒与痛苦,挥起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米娜狠狠砸去! 米娜紧闭双眼,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躲闪之意。她心里清楚,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所以她并不打算逃避。此刻,望着陆恒那宛如受伤的雄狮般的身影,她的心如刀绞,难受至极。 其实,米娜从未想过要伤害他,如果现在陆恒真的想要杀了她,她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 米娜缓缓伸出双手,试图去扶住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男人,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陆恒的时候,却被对方无情地用力推开。 陆恒独自爬上床,像个孩子一样蜷缩着身体,埋头躺下,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起来。 米娜走出了房间,来到船外,吹着河风。她呆呆的站立很久,看了看陆恒睡觉的房间也是走入了夜色之中。 苏忆城回家之后,他立刻呼唤来了竹娘和小竹子,并郑重其事地向她们下达了命令: “你们二人马上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前往乡下的庄子。” 竹娘和小竹子感到有些诧异。竹娘想要问询,苏忆城已经继续道: “若是我再听到,你们嘴里吐出过王妃或者米娜两字,我们将再无再见之时。” 竹娘握着小竹子的手,紧抿着双唇,不再言语。 与此同时,苏忆城还暗中派遣了可靠的人手,跟随他们而行,严密监视着竹娘和小竹子的一举一动,确保她们不会踏出乡下庄子半步。 而另一边,陆恒则在经历了一夜宿醉后,头痛欲裂中缓缓苏醒过来。此时此刻,已然是次日的正午时分。 当他踏入王府庭院的时候,却看到米娜正在开心地逗弄着孩子。眼前的情景让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但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同了。 日子是照旧波澜不惊的进行着。 一日早朝后,陆王把陆恒,和大世子留了下来。陆恒原本以为父王是想与自己闲聊一下。 父王却说出: “朕甚感最近力不从心,想要加快一统的步伐,你们商议安排一下,攻打楚国的计划。等着他们自取灭亡太慢。需得趁它病要它命。 我还想请哈克族的可汗,带公主回回娘家,据消息称,阿朵斯一直南征北战,风头无两,就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呀。你们得思考一下,只需哈克族在,却不能哈克族强。” 攻楚陆恒并不吃惊,但父王对待哈克族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第175章 风云变幻 陆恒与大世子私下里就讨伐楚国一事该派谁出战产生了激烈的争议。 陆恒自然是想派苏忆城去攻打楚国。毕竟这场战争对于陆家来说可谓是胜券在握,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的巨大功绩。然而,大世子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更希望派遣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寇庄都尉参战。 面对这种局面,陆恒选择了退让一步,并没有继续争执下去。因为此时此刻,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那就是哈克族的问题。或许,陆王所期望的,不仅仅是让哈克族一直处于弱势地位那么简单。 事实上,陆王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经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因此,尽快确定储君人选成为了当务之急。而陆恒深知,这其中牵涉到太多复杂的利益关系和政治考量。 最终,攻伐楚国的任务落在了寇庄都尉身上,同时大世子将以将军身份亲自率领军队出征。这样的安排似乎表明,陆王有意立大世子为储君,而这场战争则被视为一次为大世子造势、树立威望的绝佳机会。 仗确实是打赢了!陆国上下一片欢腾,举国欢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陆王更是喜不自禁,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大世子凯旋归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大世子返程的途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几位位被大世子俘虏的美女,竟然在床榻之上行刺了大世子!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陆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一病不起。而此时,大世子的遗体尚未回到朝阳城,三世子却已经率领军队抵达了朝阳城外。 陆恒心急如焚地站在父王的床前,默默地守护着。这时,陆王召见了苏忆城。 “苏都尉,你一定要守住城门,除了三世子本人之外,绝对不能让他的士兵进入城内。” 陆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微臣遵命!” 苏忆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但他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这个使命。 苏忆城转身正要离去,陆王却突然叫住了他: “苏都尉,请留步。” 苏忆城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陆王。 “苏都尉,初次见到你时,本王觉得你与本王的一位故人颇为相似。那位故人忠心耿耿、热爱国家,如果你能够像他一样辅佐子玉,必定能够创造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陆王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苏忆城的殷切期望。 苏忆城听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陆王所托。随后却是顿了顿,抬头看向陆王: “臣斗胆问一下陆王,故人即是忠君爱国,可是得了善终?” 陆王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时日无多,自会前去与他交代。” 陆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悲伤和决心。 就在这时,苏忆城迈步向前,想要走到陆王面前。然而,陆恒却挡住了他的去路。苏忆城看着陆恒,最终还是转过身,走出了陆王的寝宫。 “子玉,这次若三世子安然回去,有些人你需得狠心处理,绝不能留下。” 陆王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和决断。 “父王,你是指苏都尉吗?” 陆恒问道。 陆王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父王,一路走来,你不觉得寂寞吗?舅舅可是把你视为家人,为了陆国不惜生命打下一寸寸疆土。以前我恨陆后,以为是她夺走了父王对母亲的爱,以为是她害了母亲。可是后来我才明白,那毒酒终究是父王派人送给我母亲的,不是吗?” 陆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 陆王有些吃惊的看向陆恒。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父王你当我还是从前,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嘛?我知道当时用于我母亲的毒,可以放很少很少,一个人也撑不了多久。” “你……” “你不是要去见舅舅嘛?我不过是帮你快一点见我的舅舅,和母亲罢了。你我父子之情早在尚都尉府,化为灰烬时去了一半,母亲死后又去了一半。” “来人,来人……” 陆王拼命的喊着,却是无人前来。陆王觉得是有鼻涕流出,他抹了抹鼻子,才看见手上都是血,慢慢他的嘴巴,眼睛,耳朵都是有血迹渗出。他的四肢也慢慢僵硬。他手指着陆恒,逐渐没有了气息。 “我并非多想在那个位置,但我得为母亲,舅舅,外祖讨一个公平,讨一个理所应该。” 陆恒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那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父亲,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他轻声呢喃着,仿佛在向父亲诉说着内心的哀伤。然后,他缓缓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走出了父王的寝宫。 此时的朝阳城宫内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走相告,陆王驾崩的消息。 三世子抵达王都是陆后传递的消息,她担心大世子失位后,陆恒会趁机上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三世子一直无法进入城中。 正当陆后准备找人疏通进城的渠道时,却传来了陆王驾崩的噩耗。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陆后急忙派人去通知城外的三世子。 她刚刚派出使者,自己的寝殿就被封锁了起来。陆恒并没有急于对她采取行动,也没有阻止她派出通报消息的人。 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他要让三世子觉得仍有一线希望可以争取。既然他们已经选择离开,又何必再强留呢? 不出所料,三世子听闻消息后,决定强行带兵入城,但遭到了苏都尉的强势镇压。最终,三世子无力抗衡,被视为叛军就地正法。 仅仅一天的时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还有谁能与陆恒一争高下呢? 陆恒坐上那陆国的最高位。 米娜得知消息后已经是一日以后,来人通知她去王宫守灵,她才知道朝阳城居然出了这些大事。 陆恒继位以后,镇压叛军有功,为苏忆城恢复了尚洲皓之名。赏尚都尉旧府。 米娜已是再度有了身孕,继了后位。 但尚都尉,不久便是被调去,镇守古依山脉。即是尚都尉请调,也是陆恒顺意为之。省的相见都有心结。 米娜怀胎三月,却是无意中发现,陆恒桌上有张意欲觐见攻打哈克族的帖子。并献计一面请阿朵斯进朝阳城,再软禁。一面命尚都尉攻康城。 米娜惴惴不安,一日看见了陆恒书写了相邀阿朵斯入王都秋猎的信件。 当夜米娜换了宫女的衣服,出了宫,回盛王府,带了盛王府众人,一起回哈克族。 她不能让众人以及哥哥有危险。娜真早已随张通跟随着苏忆城去了古依山脉。 一夜奔袭后转为水路。等陆恒发现已经是三日以后。米娜为其留了一封信。 陆恒并未要打哈克族,一直在朝堂上力排众议。邀阿朵斯到王都,是想与之商议,如何打消大臣疑虑,共求和平发展。 陆恒无法脱身,只得先派了月卫, 看能不能拦下米娜,再做解释。 陆恒修书一封,寄往边关的尚洲皓,将所有情况一一说明,请他拦下米娜,切勿放其离境。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怎奈月卫迟了一步,信件又因意外未能送达。 米娜顺利抵达康城。阿朵斯倒是沉稳,安排米娜好生歇息,欲寻机与陆恒详谈。阿不莱却年轻气盛,直接率部与陆国边关士兵交战。 局势瞬间失控,乱作一团。 待陆恒收到战报,只得安排好诸般事宜,亲自率军出征。 阿不莱不幸战死沙场。米娜悲痛欲绝。陆恒虽终率部抵达,却为时已晚。 一次阿朵斯负伤,米娜冒充兄长领战,恰逢尚洲皓领兵前来。米娜正欲拉弓射向尚洲皓时,陆恒也是赶到,加入在战场。直接拉弓直扑米娜而去。 陆恒原本想的是先打赢再谈判,因为战况已经不可遏制。 一片混乱之际,士兵把将军抬回营帐,头盔掉落,两人才知此乃米娜,陆恒刚要上前,却遭激烈反抗。 而后传出米娜不治身亡的消息。陆恒悲痛欲绝,发誓定要夺回米娜,尚洲皓也是受伤,哈克族战败。 陆恒放走阿朵斯众人,唯一的条件便是将米娜带回朝阳城。没想阿朵斯假意投诚,谈判。却是连夜带家人逃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尚洲皓回王都之后,辞去了都尉之职。回清河镇上一处寺庙,出嫁为僧。 陆恒回都城,整整一年未上朝,且永未封后。于 23 年后薨逝。 陆恒与米娜之子,被定国立为新王。自此陆国开启了长达 188 年的长久安乐之治。 第175章 风云变幻 陆恒与大世子私下里就讨伐楚国一事该派谁出战产生了激烈的争议。 陆恒自然是想派苏忆城去攻打楚国。毕竟这场战争对于陆家来说可谓是胜券在握,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的巨大功绩。然而,大世子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更希望派遣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寇庄都尉参战。 面对这种局面,陆恒选择了退让一步,并没有继续争执下去。因为此时此刻,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那就是哈克族的问题。或许,陆王所期望的,不仅仅是让哈克族一直处于弱势地位那么简单。 事实上,陆王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经到了令人担忧的地步。因此,尽快确定储君人选成为了当务之急。而陆恒深知,这其中牵涉到太多复杂的利益关系和政治考量。 最终,攻伐楚国的任务落在了寇庄都尉身上,同时大世子将以将军身份亲自率领军队出征。这样的安排似乎表明,陆王有意立大世子为储君,而这场战争则被视为一次为大世子造势、树立威望的绝佳机会。 仗确实是打赢了!陆国上下一片欢腾,举国欢庆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陆王更是喜不自禁,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大世子凯旋归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大世子返程的途中,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几位位被大世子俘虏的美女,竟然在床榻之上行刺了大世子!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陆王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欲绝,一病不起。而此时,大世子的遗体尚未回到朝阳城,三世子却已经率领军队抵达了朝阳城外。 陆恒心急如焚地站在父王的床前,默默地守护着。这时,陆王召见了苏忆城。 “苏都尉,你一定要守住城门,除了三世子本人之外,绝对不能让他的士兵进入城内。” 陆王有气无力地说道。 “微臣遵命!” 苏忆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但他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这个使命。 苏忆城转身正要离去,陆王却突然叫住了他: “苏都尉,请留步。” 苏忆城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陆王。 “苏都尉,初次见到你时,本王觉得你与本王的一位故人颇为相似。那位故人忠心耿耿、热爱国家,如果你能够像他一样辅佐子玉,必定能够创造出一番伟大的事业。” 陆王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苏忆城的殷切期望。 苏忆城听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自己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陆王所托。随后却是顿了顿,抬头看向陆王: “臣斗胆问一下陆王,故人即是忠君爱国,可是得了善终?” 陆王听到这句话,脸色突然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时日无多,自会前去与他交代。” 陆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悲伤和决心。 就在这时,苏忆城迈步向前,想要走到陆王面前。然而,陆恒却挡住了他的去路。苏忆城看着陆恒,最终还是转过身,走出了陆王的寝宫。 “子玉,这次若三世子安然回去,有些人你需得狠心处理,绝不能留下。” 陆王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和决断。 “父王,你是指苏都尉吗?” 陆恒问道。 陆王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父王,一路走来,你不觉得寂寞吗?舅舅可是把你视为家人,为了陆国不惜生命打下一寸寸疆土。以前我恨陆后,以为是她夺走了父王对母亲的爱,以为是她害了母亲。可是后来我才明白,那毒酒终究是父王派人送给我母亲的,不是吗?” 陆恒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和无奈。 陆王有些吃惊的看向陆恒。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父王你当我还是从前,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嘛?我知道当时用于我母亲的毒,可以放很少很少,一个人也撑不了多久。” “你……” “你不是要去见舅舅嘛?我不过是帮你快一点见我的舅舅,和母亲罢了。你我父子之情早在尚都尉府,化为灰烬时去了一半,母亲死后又去了一半。” “来人,来人……” 陆王拼命的喊着,却是无人前来。陆王觉得是有鼻涕流出,他抹了抹鼻子,才看见手上都是血,慢慢他的嘴巴,眼睛,耳朵都是有血迹渗出。他的四肢也慢慢僵硬。他手指着陆恒,逐渐没有了气息。 “我并非多想在那个位置,但我得为母亲,舅舅,外祖讨一个公平,讨一个理所应该。” 陆恒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那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父亲,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无奈。他轻声呢喃着,仿佛在向父亲诉说着内心的哀伤。然后,他缓缓转过身,脚步沉重地走出了父王的寝宫。 此时的朝阳城宫内一片混乱,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走相告,陆王驾崩的消息。 三世子抵达王都是陆后传递的消息,她担心大世子失位后,陆恒会趁机上位。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三世子一直无法进入城中。 正当陆后准备找人疏通进城的渠道时,却传来了陆王驾崩的噩耗。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陆后急忙派人去通知城外的三世子。 她刚刚派出使者,自己的寝殿就被封锁了起来。陆恒并没有急于对她采取行动,也没有阻止她派出通报消息的人。 他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他要让三世子觉得仍有一线希望可以争取。既然他们已经选择离开,又何必再强留呢? 不出所料,三世子听闻消息后,决定强行带兵入城,但遭到了苏都尉的强势镇压。最终,三世子无力抗衡,被视为叛军就地正法。 仅仅一天的时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还有谁能与陆恒一争高下呢? 陆恒坐上那陆国的最高位。 米娜得知消息后已经是一日以后,来人通知她去王宫守灵,她才知道朝阳城居然出了这些大事。 陆恒继位以后,镇压叛军有功,为苏忆城恢复了尚洲皓之名。赏尚都尉旧府。 米娜已是再度有了身孕,继了后位。 但尚都尉,不久便是被调去,镇守古依山脉。即是尚都尉请调,也是陆恒顺意为之。省的相见都有心结。 米娜怀胎三月,却是无意中发现,陆恒桌上有张意欲觐见攻打哈克族的帖子。并献计一面请阿朵斯进朝阳城,再软禁。一面命尚都尉攻康城。 米娜惴惴不安,一日看见了陆恒书写了相邀阿朵斯入王都秋猎的信件。 当夜米娜换了宫女的衣服,出了宫,回盛王府,带了盛王府众人,一起回哈克族。 她不能让众人以及哥哥有危险。娜真早已随张通跟随着苏忆城去了古依山脉。 一夜奔袭后转为水路。等陆恒发现已经是三日以后。米娜为其留了一封信。 陆恒并未要打哈克族,一直在朝堂上力排众议。邀阿朵斯到王都,是想与之商议,如何打消大臣疑虑,共求和平发展。 陆恒无法脱身,只得先派了月卫, 看能不能拦下米娜,再做解释。 陆恒修书一封,寄往边关的尚洲皓,将所有情况一一说明,请他拦下米娜,切勿放其离境。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怎奈月卫迟了一步,信件又因意外未能送达。 米娜顺利抵达康城。阿朵斯倒是沉稳,安排米娜好生歇息,欲寻机与陆恒详谈。阿不莱却年轻气盛,直接率部与陆国边关士兵交战。 局势瞬间失控,乱作一团。 待陆恒收到战报,只得安排好诸般事宜,亲自率军出征。 阿不莱不幸战死沙场。米娜悲痛欲绝。陆恒虽终率部抵达,却为时已晚。 一次阿朵斯负伤,米娜冒充兄长领战,恰逢尚洲皓领兵前来。米娜正欲拉弓射向尚洲皓时,陆恒也是赶到,加入在战场。直接拉弓直扑米娜而去。 陆恒原本想的是先打赢再谈判,因为战况已经不可遏制。 一片混乱之际,士兵把将军抬回营帐,头盔掉落,两人才知此乃米娜,陆恒刚要上前,却遭激烈反抗。 而后传出米娜不治身亡的消息。陆恒悲痛欲绝,发誓定要夺回米娜,尚洲皓也是受伤,哈克族战败。 陆恒放走阿朵斯众人,唯一的条件便是将米娜带回朝阳城。没想阿朵斯假意投诚,谈判。却是连夜带家人逃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尚洲皓回王都之后,辞去了都尉之职。回清河镇上一处寺庙,出嫁为僧。 陆恒回都城,整整一年未上朝,且永未封后。于 23 年后薨逝。 陆恒与米娜之子,被定国立为新王。自此陆国开启了长达 188 年的长久安乐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