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动心》 第1章 等我 同州深夜,雷电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直下似要发泄着什么。 “杀!今日杀进城门者圣君大赏!”领头首领在暴雨中高高举起手中雁翅刀大喊。 雨声大的听不见声音,但能看见首领手中泛着寒意的刀光。大片羌国士兵在一声令下,似雨般密集涌上城门下。 四日后同洲急报~ 【陛下,羌国虽土地宽阔但贫瘠,因此实时惦记同洲这块富饶之地,想占为己有!昨夜同洲忽降暴雨羌人趁机偷袭,臣一时没了防备损失惨重,罪该万死!但在最后抵抗已将羌人驱出城外,臣死不足惜但求陛下请兵支援,保住同洲啊!】 后沈将军与二子沈长清请旨,前往同洲支援,沈家人门口送别。 “二兄此次前去甚是凶险,定要万分小心,宜宁在家等你回来摘后院橙子!” 沈长清总是上扬着嘴角,揉了揉小丫头发顶答应:“好!二兄定平安归来给宜宁摘橙子!” 从怀中拿出一银簪笑的温柔:“宜宁!恐错过你及笄,这是你最喜欢的橙花,二兄愿我们宜宁永远心想事成!” 沈宜宁高兴接过,双眸中仿佛有星河“谢谢二兄,宜宁很喜欢,定会好好珍惜!” 沈夫人走到沈如山面前,整理沈如山被风吹乱的铠甲系带:“平安凯旋,夫君!” “宜宁,等我!” 二人加紧马腹,马蹄声渐远消失在巷尾,沈宜宁记着那句:“宜宁,等我”。 十一月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但日光还是破了云,金黄的光线四射直穿云雾,形成了断续但有力的光影。 一转眼沈宜宁年满十五,今日家中设宴办及笄礼:“小姐快快起来了,今日是您及笄的日子,可不能贪睡误了时辰”丫鬟孟秋走到床边掀起床帘。 沈宜宁床上刚醒,已许久未有沈长清消息,开口问:“二兄可有来信?” 孟秋顺势将帘幔挂起:“二公子未有来信。” 沈宜宁起身,想来战前如此紧张,许不得歇写家书,自是应该想到的,既他说过等他,就且放下心来。 赵琪珠进门,瞧见洗漱好的沈宜宁打趣走上前:“哎呀呀,宜宁真是生的个好容貌,一颦一笑都是一等一的貌美”。 沈宜宁笑回:“是是是!今日我是主角儿,就将将超过一点琪珠姐姐的容貌”。 赵琪珠是沈宜宁表姐,二人闺中好友:“宜宁,今日姑母是安排了哪位才学来做正宾?” 沈宜宁看着赵琪珠茫然:“不知。” ——————宋府 同州战前紧张,太子也前去支援,只剩宋宵元一人批注。在书房已连夜批注奏折至清晨,身旁小厮阿武提醒。 “公子,今日别忘了,沈家大公子托您做沈三小姐正宾的事。” 宋宵元批注的手一顿,抬头:“好” 合上奏折吩咐:“备马!去宫中”。 阿武快速出去准备,宋宵元走到府门起身上马,扬尘直奔宫门。 言帝身边伺候的李公公瞧见宋宵元早早前来,急忙上前:“宋大人怎这么早,稍等奴才去通报陛下。” “有劳。”宋宵元站在殿门一侧等李公公进去通报。 “陛下,宋大人在外面圣” 第2章 齿轮 言帝起身,不怒自威的声音响起:“宵元啊,进来。昨晚他老儿侃侃而谈至天黑,这会天亮他小儿又来了……” 李公公扶着言帝起床,不敢随意回话,示意一旁宫人伺候言帝穿衣。 言帝扶了扶刚刚宫人系好的常服玉带,袖子一甩坐定。 宋宵元来到殿中长揖:“陛下,臣今日看到源城县令张之章送来一奏折,呈予陛下亲批较为合适。” 李公公接过奉上,言帝拿过奏折边打开边说:“那也不至你清晨打马前来!”。 后又道:“这张之章的奏折倒是许久未见了,这字还是依旧风骨”。 看完最后一句,言帝面露喜色:“好!孤就烦看那些啰嗦问安,没几句重点的奏折,故才将部分奏折交于你批注,这张之章倒是许久未上奏,有了他这新种棉之法今年冬季就不愁了”。 宋宵元回:“张县令不久将会送来第一批收获的棉上供,届时看看品质如何。” 话闭侧头看了一眼窗外时辰又道:“陛下奏折已送到,臣告退。” 言帝看着宋宵元这来去匆匆,还看向窗外天色的模样,忽好奇问:“宵元有急事?” “回陛下,今日受长君之托,前去给长君幺妹及笄做正宾,快到时辰故才清晨打马。” “噢?是沈将军幼女沈宜宁及笄?” “是。” “宵元你做正宾倒也合适,这时间过的真快,还记得当年孤同沈将军三下雍州,那时刚刚收复雍州第一日,第一声啼哭就是这沈宜宁,一转眼雍州已经安居乐业十五年了”。 言帝好似陷入回忆,吩咐开口:“李公公,去取来那块前不久雍州送来的软玉,赠与沈家幺女沈宜宁,做及笄之礼”。 天色已到辰时,宋宵元接过李公公手中锦盒,拱手长揖:“臣告退”。 沈夫人与沈长君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宾客。沈夫人担忧问:“长君,是请了宋大人来为宜宁做正宾吗?怎这个时辰了还未见宋大人?” 沈长君宽慰:“母亲莫要担忧,宵元答应了自是会来的。” 正说着就见宋府马车缓缓而来。 阿武掀开车帘,宋宵元身着白衣云锦长袍,头顶青玉簪一身的书卷气息,温润如玉的面庞却生得一双潭眸,似无心般无波无澜。 “沈夫人、沈兄,来晚了抱歉。”宋宵元行揖致歉。 沈夫人客气回礼:“无妨无妨,宋大人公务繁忙,能应来帮幺女做正宾已是多谢,如今还未到时辰不晚。” 沈长君伸手引路:“宵元无妨的,我知你忙,来来来我带你去正宾位落座”。 阿武小声问:“公子!你至今没个夫人,能整明白怎么给沈小姐加钗冠吗?”。 宋宵元听着并无声色。 奏乐毕,沈长君起身致辞:“今日令妹年满十五及笄宴,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令妹成人笄宴礼正式开始!” 沈宜宁今日穿着浅黄色衣袍,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既有女孩的天真烂漫,又有即将成年的柔美,一阵风吹来墙头盛开的花瓣吹落,似有似无飘在风中好似画中女仙缓步走出。 第3章 及笄 蔷薇花瓣随风落在沈宜宁发顶,又滑至肩头,宋宵元潭眸无色静静看着。缓步的沈宜宁抬头与其目光不经意的对视,潭眸未有丝毫尴尬闪躲,而是慢慢随着肩头花瓣飘落,转向了别处。 有宾朋直呼:“莫看沈将军长相不拘小节,这家中子女竟是一个赛一个的俊俏” 身侧插话:“你不看沈夫人,赵家尽出美人,这沈将军是捡到宝了,想当年京城一比一的美人据说陛下都有意,只可惜沈夫人只爱在马蹄下救了她一见钟情的年少沈将军” 又有人插话:“那里的话,年少时的沈将军也是一等一的英俊威武,回城时身骑高头大马,不少姑娘丢花只为将军多看一眼。” 小萝卜头沈长思,竖着耳朵听宾朋夸自家姐姐与父亲母亲,心中默默想着:“马蹄下一见钟情当街丢花求父亲一看。”八卦的心唔都唔不住。 沈宜宁面向观礼宾客,行揖礼跪坐在席上,宋宵元起身盥洗手,拭干。 心想【嗯?是刚刚那位清冷的公子”。】 宋宵元缓步走到身后,带起一阵冷冽清凉,如冬雪夹杂着松香的气息,动作轻柔用木梳穿过发丝,一点点梳顺刚刚被风吹微乱的青丝。 宋宵元拿起托盘中的橙花簪,好奇:“这花倒是少见。” 沈宜宁未听清问:“什么?” 身后人未回话,冷冽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看着公子周身雪白衣锦,衬的更是不似人间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嗯,很高冷,定是个孤傲的。】 台下窃窃私语:“这宋大人竟来为沈家幺女做主宾!” 一旁阿武递上锦盒,宋宵元冷冽开口:“沈姑娘,这是陛下赐予你及笄的雍州软玉!” 沈宜宁不敢对视那潭眸,双手接过:“多谢陛下赏赐!” 至此,笄礼结束。 宾客纷纷入席,赵琪珠在沈宜宁身侧惊呼:“居然是宋大人做你的正宾!哎呀呀~有兄长就是好!请的人都如此不凡。” 沈宜宁疑惑:“宋大人?” “是啊,宋宵元,宋大人啊!宜宁你刚及笄不知他倒也正常,京中想嫁进宋府的高门女子前仆后继,只可惜是个不知情爱的,至今未成亲” 沈宜宁回想刚才那冷冽潭眸:“宋大人,他眸子太过冷冽,有些难以靠近。” 琪珠想起皱眉开口:“宜宁,虽说你及笄后就同长清定亲,但这不还没对外说嘛,这下京城女子定将你视为眼中钉了……” 定亲二字让沈宜宁羞红了耳,想起沈长清临别时说的:“宜宁,等我。”伸手摸了摸发顶橙花簪,不好意思开口:“哎呀,琪珠姐姐你说什么啊……” 琪珠坦然:“你这天天似长清小尾巴似的,家中何人不知你与长清青梅竹马,估摸着等此次征战回来,就定的事了。” 沈宜宁此刻羞红了脸说别的:“琪珠姐姐,你及笄后相看人家了吗?” 第4章 青丝 “专门相看的到没有,不过京城小姐们这聚会那聚会到参加了不少,这下你及笄了真好!我们可以一起去了。” 在京城中,及笄成年后的官家小姐公子们,时不时会收到各家以开飞花令、诗词宴、赏花宴等邀请,其实就是公子小姐们挑些门当户对称心如意的相亲宴。 “嗯,届时我同姐姐一起去,就是不知会不会同时收到帖子。” “当然会!就今日你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模样,来的宾朋无不称绝,特别还是宋大人同你梳发,京中小姐定对你好奇,等着,今日一过帖子陆陆续续就会来” ——————沈长君书房 “宵元,你说的那棉花之事可是真的!” 宋宵元回“依照奏折上所说到有几分真,但我还是不放心,故劳烦长君托那边军营探查一二。此事我已禀告陛下,长君放心查探,如若是真还请派人保护张县令” “好,若是真!这可动了不少人财运,我定不负陛下所托好好保护张县令” 宋宵元行揖:“多谢,那我告辞了” 沈长君:“都是自小的兄弟,同为大辽奔走何必如此生分,此事关乎我军冬季温饱,我定会上心!宵元不如饮几杯幺妹及笄酒在走?” “多谢,还有奏未批阅,先走了”宋宵元跨步出书房。 沈长君相送:“才说不必生分,宵元你又罢了你向来如此清冷,今日我也多谢你来为幺妹做主宾。” 刚出门沈夫人带着丫鬟迎面而来:“宋大人,今日多谢!我看你们未在席面想来就在长君此处,我备了些点心与礼,已放在宋大人马车上。” 宋宵元行揖:“多谢,沈夫人。宵元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应该的,宋大人慢走” 宋宵元上了马车,沈夫人憾道:“多好一郎君,怎的不懂情爱呢……长君你同宋大人一起长大如今你已娶妻,宋大人还是孑然一身。前几日我去长安寺上香,遇见宋夫人,瞧宋夫人口吻只怕是放开心了,说可能缘未到不在强求。可偏偏宋家就这一子,怎会真正放开。”沈夫人叹气。 沈长君叹息:“我也同他说过一二,但他总是淡笑说,生来死去皆一人何必强求陪伴。” “罢了罢了,你们这些小辈都这般闲散。”沈夫人叹气转身回宴席去了… 宋府马车转过巷角,车外阿武好奇:“公子,你身边除宋夫人外也没个女子,怎会梳女子发髻?” 马车里人未出声。 殊不知宋宵元是个好学的,在受托后就特地请教过自己母亲,当时还给宋夫人激动半天仔仔细细教他,心里不知多高兴,恐这就是法师所说的缘起! 宋宵元生于元宵佳节,本是个喜庆团圆的日子,但自出生就这副毫无情感之色,宋母瞧着自己这个一心扑在朝堂,迟迟未有婚配的儿子也是担忧,磨破嘴皮子得了宋宵元应允,同去长安寺求缘或改名叫宋元宵。宋夫人觉是当时颠倒元宵二字,导致自己儿子这般,但最后大师只道:“缘不可破也,缘灭缘起自有因果定数”。 第5章 赴宴 没过几天,各府陆陆续续送来拜帖、请帖不好接了这家不接那家的,最后一家都没接。 沈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宜宁这丫头,才及笄就如此多拜帖,这貌美的名声是打出去了哈哈哈”。 沈夫人接话“那日席面上,我已婉拒不少打听八字的” 沈老夫人笑道:“这下便宜长清了,是个有福气的!捷足先登了,当年我儿征战回京路上遇见长清,怜惜小娃娃一个人孤苦,带回家当亲生子教养上族谱,结果宜宁出生看见长清就笑呵呵,长大些更是像小尾巴似的,是有缘份的。” “是啊!长清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从他来到家里我便带在身边,看着长大的孩子。生宜宁时雍州还在恶战,夫君与长君在战场拼命,我身边一时措手不及。当时长清不顾战火跑出去找郎中,多小的娃娃啊!带着郎中和接生婆来时我痛哭失声……还记得他当时抓着我的手说:母亲,别怕!有我在母亲和腹中孩子都会平安无事的。那时候没有长清就没有宜宁和我”沈夫人帕子掩面回忆着,悲痛但又庆幸。 “是啊!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们,都是好孩子。宜宁若是嫁到别家老身还有所担忧,如今亲上加亲好啊好啊!对了可有来信啊?说什么时候结束回来?” “还未,估摸着这几天会有信,来信儿媳妇第一时间念给母亲听。只是还有一事,虽说各家帖子都已婉拒了,但长公主的赏花帖不好婉拒故只能接下”。 “那便在接几家!中高低的都接一二,莫要让别人说我们看人下菜碟。去忙去!也不用日日跑来请安,如山不在家,就你们操持也辛苦,老身有事自会差人叫你们” “好,那媳妇忙去了”沈夫人起身行揖。 随后几日沈宜宁开始轮轴转一家又一家的赴宴。 —————— “郡主,沈家已收下长公主送去的请帖”荣安郡主贴身丫鬟说 荣安看着镜中自己扬了扬发顶花簪“哼,谅沈家也不敢不收。” 一旁丫鬟仗势回“是啊!其他家去请都未收,公主府去速速就收了,怕是个想攀附于长公主与郡主您的” 荣安有些艳羡到“听说那日去的人都说她貌若天仙,我到看看是怎么个天仙似的,敢让宋大人为她梳髻。去,把我那条前些日刚做的浅粉色罗裙取来。” 一旁丫鬟去取,贴身丫鬟夸到“在似天仙又如何,在郡主面前还不是要点头行礼。郡主您啊就放心!奴婢给您梳一个更加飘逸灵动的发髻。” 马车上琪珠道“宜宁,你真是要有夫婿的人了,每次出来都这副随意的样子。” 沈宜宁看着打扮精致典雅的琪珠:“哎呀,姐姐这个发髻太重,要时时端着我可受不了,我就喜欢这般闲散随意即可,况且现在是去郡主宴席,我还是降低存在的好,风头太盛麻烦。” 琪珠肯定“也是,郡主喜欢宋大人很久了!早些时候还进宫求过陛下将自己许配给宋大人。只可惜她赶着贴,人家宋大人不要,你今天跟紧我哦!有什么我好照应你” 沈宜宁乖巧答应。 “府邸到了二位小姐,请下车” 姐妹二人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丫鬟向门口仆人送上请帖进门。 在引路仆人带领下姐妹二人来到了赏花园中一亭子名《望舒》“二位小姐的亭子在此处,请稍等用些茶点,一会宴席就开。” 琪珠解说“此城郊府邸是陛下赏给长公主的,名《花惜园》顾名思义就是花草颇多,层峦叠嶂间有一座座照景而立的亭子,每个亭子相差不远,但在花草间又相对独立各有各景《望舒》、《浮光》、《疏影》、《摇方》、《落苏》、《寒殇》等等多个亭子。” “郡主,来了安排在望舒亭”小厮回禀 荣安不疾不徐说“走!瞧瞧去” 荣安郡主缓步走到望舒亭,其他旁边亭子的人看见都纷纷走出来行礼,琪珠和沈宜宁也不例外出来行礼问好。 荣安郡主回礼,有些小姊妹纷纷上前夸赞荣安今日的发髻与裙装。 “郡主今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洁若九秋之菊,在配上这满园花色真是好看极了” “是啊是啊,郡主柳腰春风过,百鸟随香走” “郡主刚刚走来简直芊芊细作步,精妙世无双” 荣安此刻心情大好“好了好了,众姐妹都美”后在人群中似在找什么又问到“听说沈家妹妹近日刚及笄首次来参加此等宴会,这会是在哪里啊?怎不见人” 沈宜宁本来在人群后面鱼目混珠的,呼的被点名有些惊,稳步上前轻声细语回:“沈家女沈宜宁参见郡主,郡主万福!” 前面的人纷纷让开,荣安顺着让开的人群一瞧,还真真是天仙似的,可恶!怎的不打扮都如此貌美。 “你近日刚及笄首次赴宴,多熟络熟络各姐妹,往后啊见面不至于生分。” “是,多谢郡主设宴” 有的如采花的蜜,热络同沈宜宁招呼,有些则不屑自顾自赏花去了。 七嘴八舌的“我是” 沈宜宁有些恍惚忙回:“各位姐姐好,各位姐姐安好”。 第6章 搭车 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团体,介绍完后都小团体一起赏花游园去了。 荣安看着沈宜宁精致小巧的脸蛋,樱唇琼鼻,最好看的莫过于那双感觉时刻都含着水光的眼眸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不过如此。“可恶!可恶!她怎如此好看……哼!把我的那些丑首饰送她!” 荣安开口“沈家妹妹也太冷清了些,身上如此少的首饰头饰,不如我送你些!” 吩咐身边丫鬟“去把卧房内左边的盒子拿来”丫鬟小跑着去了。 沈宜宁不好意思“这怎好收郡主首饰” 琪珠看出沈宜宁窘迫忙搭话:“郡主真是细致入微,宜宁这不才及笄不久还未来得及置办些首饰,郡主就赠妹妹了。真是多谢郡主了” 丫鬟拿着盒子来到跟前打开,荣安拿出一对绿翡翠镶金丝的耳坠给沈宜宁带上,又拿出两个金色大手镯戴上,又拿出一支金色祖母绿的金钗步摇给沈宜宁簪上,又拿出一个金色镶绿翡翠项链给戴上。心想【这些都戴上怎么也能拉低几分你的清冷,至少看起来俗气一些】 沈宜宁被一顿安排后整个人都不会动弹了麻木“谢多谢郡主哈哈” 琪珠看着,帕子捂嘴忍笑。 荣安满意飘飘然“行了,本郡主亲自给你戴上的,去赏花去!多往人多的地方去去啊,让大家看看本郡主慷慨”随后竟自飘飘然走了。 留下沈宜宁风中凌乱。 琪珠这下才笑出声“噗哈哈哈憋坏我了,郡主好会赏啊!这些首饰给我家老太太戴都看着夸张俗气,她定是艳羡你貌美,故意的,故意的哈哈哈” 沈宜宁缓过神来“呵呵~当发财了当发财了就好” 琪珠“噗哈哈哈” 随后二人按照郡主之言,开始赏花多往人多的地方走,路过之人都先惊后捂嘴忙走偷笑。 沈宜宁心想“笑笑都笑!本想默默无闻这下好了,俗气至极沈宜宁。” 看天色不早宴会接近尾声,大家都陆陆续续走了,沈宜宁和琪珠有些迷路绕来绕去最后出的园子。 马夫见天色渐晚,园子还在郊外有些着急,马车赶的飞快“二位小姐坐稳啊!城门恐要关,我赶的快些,坐稳坐稳啊!”啪啪抽打马屁股。 由于跑的太快没看清前面路上有个水坑,哐当!车轮磕到折了。 马车一阵颠簸,车里二人晃的东倒西歪“没事琪珠姐姐?怎么了吴伯?” 吴伯说了情况道“哎哟只能劳烦二位小姐坐在马车里片刻,我看看咋办!” 沈宜宁怎会安然坐在马车上,急忙下来查看。 “公子,前面有个马车好像坏了”阿武说 马车内人无声。 随着越来越近阿武又道“公子,好像是沈府马车” 里面人缓缓睁开双眸,疲惫的眨了眨开口“那就停下看看,省的你好奇” 阿武停车下来问“可是沈家马车?” 吴伯看见有人来忙回“是!是沈府马车,您是?” 阿武弯腰看折断的轮轴“哦!我宋府的,这轮轴断了啊!这马车走不了了……” 吴伯焦急“是啊!走不了了这天色越来越晚,城门也要关了,这可怎么办啊!” 从马车另外一侧绕过来的沈宜宁看见旁边停着的马车,里面并无动静。 只见阿武一人还以为里面没人,求救眼神看着阿武行礼“大人好,我是沈府三小姐,现在我们马车走不了了,大人您看能否搭乘你的马车进城,只用进城即可”。 琪珠缓过晕乎劲回神,也下了马车对阿武道“大人行行方便,这荒郊野岭的我们实在是没法了”。 阿武一听连忙回“二位小姐稍等我问问我家公子”话闭还没动身去问,只听见刚刚并无动静的马车内传来一温润声音。 “让她们上车”。 姐妹二人听见这声音一惊宋大人!赶忙开口“宋大人好,小女不知宋大人在马车内,如若不方便小女在另外想办法” 温润声音再次响起“无妨,上来” 吴伯忙重新将马套在沈府马车上,沈宜宁和琪珠上车,掀开车帘只见坐在左边蓝袍白裳的宋宵元,闭着双眼似乎很是疲惫。 沈宜宁和琪珠忙坐好开口“多谢宋大人” 潭眸睁开:“不必客气” 后注意到满身珠翠的沈宜宁【小姑娘喜欢华丽珠翠?】 沈宜宁又再次对视上那双黑潭般的眸子,心里一慌忙转眼【哎呀!还是好高冷】 宋宵元看着她有些无所适从,不疾不徐开口:“上次,那簪上是什么花?” 沈宜宁疑惑“嗯?什么簪” “及笄那日的簪” “哦哦,那簪上的花是橙子花” “哦?橙子花倒是少见” 沈宜宁“嗯” “可是喜欢橙花?” 一旁空气般的琪珠内心“谁懂啊!谁懂啊!现场嗑瓜子的心” 沈宜宁在慢慢对话中放松,提到喜爱之物杏仁眼流光溢彩“嗯,喜欢,橙花、橙子、橙树都很喜欢!硕果累累的时候满足感十足” 宋宵元见她慢慢放松,似回答自己又似在回答沈宜宁般温润开口:“是很特别”。 后又缓缓闭上眼睛。 马车一路颠簸快到城门口才逐渐平稳,此刻城门已关,阿武拿出宋府令牌给守门官兵查看。 守门官兵问“马车里可是宋大人?” 宋宵元此刻收起疲态,掀开车帘:“是,是我,有劳了” 官兵看清是宋宵元忙口令:“开城门”。 进了城吴伯就看见沈长君在城门口焦急踱步,忙拉马绳停车。 城门口人多不好当面下车,沈长君走到宋家马车旁坐在外面赶马,吴伯赶着沈长君马车回府。 赶着马的沈长君掀开车帘,看见妹妹们平安,又对左侧宋宵元道“宵元,多谢啊!” “无妨”。 后把马车赶至赵府送琪珠回家,又到沈府。 沈宜宁下马车前恭敬开口:“多谢宋大人,宋大人多注意休息!睡前可喝些枸杞茶缓解疲劳”。 “多谢” 沈长君:“感谢啊宵元,改日登门”。 “嗯。” 阿武卸下沈府马后赶着车回,马车中,宋宵元看见地上掉落了一支步摇…… 第7章 误会 宋宵元拾起步摇,回想起沈宜宁浅蓝色长裙本是清冷扮相,但又插满了华丽珠翠,忽觉得有意思。 “公子到了”阿武掀开车帘看见宋宵元手里的步摇又问到“这是?沈小姐的还是赵小姐的?” 宋宵元看了看阿武没有说话,拿着步摇下了马车回书房放在桌上,沐浴去了。 宋夫人听老仆说公子回来了,忙吩咐厨房做一碗燕窝羹给送去,奔波劳碌了几日了。 老仆端着燕窝羹到书房敲门见没人,便进门将燕窝羹放在桌上,平时都是这样的,宋宵元回来看见会喝。 老仆放好碗看见桌上有个女子步摇,一愣!定睛一看不得了,还真是女子的步摇。 “夫人,老奴已将燕窝羹放在公子书房桌上了,但” 宋夫人揉着太阳穴一惊急忙问“但?怎了?是不是宵元此次公巡受伤了?” “没有没有少爷好着呢!都怪老奴说话说半截,我看见少爷桌上放着一支女子用的步摇!” 宋夫人更惊:“什么!女子步摇?当真?” “老奴仔细看了是步摇,很华丽呢” 宋夫人高兴又震惊“第一次听见宵元带女孩子的东西回来,还放书桌上。明日让阿武来一趟” “是,夫人” 宋宵元父亲宋决明,在一旁听着未出声。 沐浴中的宋宵元不知,此刻已被母亲误会了。 第二日上朝,宋宵元出门前将步摇放于袖中,本想带给沈长君,但散朝被陛下留住。 第三日上朝,依旧带着,沈长君告假未上朝。 第四日上朝,还是带着,下朝终于和沈长君碰上了,正准备拿出步摇。“长君,你” 一位老臣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说话,宋宵元只好放回袖中。 到最后要上马车老臣还在说话,沈长清识趣上马车欲走,宋宵元急忙“长君,你那日说来我府上,为何还不来?” 老臣一听,这 长君掀开车帘的手一顿,朗声回“忙忘了忙忘了,明日就来”。 后宋宵元继续解答老臣疑问,这老臣面色有些意味深长。 “夫人,老奴去看过了,步摇一连几日公子都带在身上,上朝带着,下朝回家又放在桌上”宋夫人身旁老仆回到。 宋夫人一脸惊喜“好好好,快备些礼同我去赵府走一趟,去瞧瞧那赵家小姐是个什么仙子人物,竟能让家里活佛动凡心”。 ——————赵府 “相公,宋夫人冷不丁来帖说想来府热络热络感情,这我一时没拿准是什么意思,平日也没个来往”赵夫人问赵重台 赵重台回想朝堂上,也没奏什么啊…… 思考开口“那就接下!先看看先”。 次日,宋夫人带礼上门与赵夫人在客厅寒暄了几句,无非就是些最近可还好啊的话,好一会宋夫人才开始进入正题 “赵夫人家中子女这个时辰可是在课堂啊……” 赵夫人一听就明白了“是啊,看天色应该是下课了”。 宋夫人大方的说“初次登门造访,也不知带些什么礼物好,我就都拿了些书啊,步摇啊,挂件啊什么的,不如让她们出来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都挑一挑,若不喜欢那我下次在备些喜欢的”。 赵夫人对自己家子女也骄傲着呢,毕竟哪个父母不爱炫耀炫耀,赶忙客气到“宋夫人客气了,都是些不懂事的那里说的上不喜欢的话,只是下次宋夫人您来啊!就不用那么客气了都是自家姐妹”。 示意让仆人去叫公子小姐。 一会来了,只见赵家小公子赵金墨英姿俊朗,跟在姐姐赵琪珠后面,两人有说有笑上前行揖“赵琪珠拜见宋夫人,宋夫人安好” “赵金墨拜见宋夫人,宋夫人安好” 宋夫人一看,不愧是武将家子女,各个不凡欢欢喜喜的,不像自己家那位活佛,一点生气没有,和他爹一样文邹邹。更是喜欢的紧了“安好,都安好,快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物件都多挑些”。 两人大方挑了些游记、小挂件回“多谢宋夫人惦记”后坐一旁喝茶吃糕点。 宋夫人再次寒暄了几句就走了,见过人了心里高兴的紧,临走赵家也准备了一些回礼送上马车。 晚上赵夫人给赵重台整理衣服,赵重台在一旁看书忽问到“今日宋家来人可说了些什么?” 赵夫人边整理边回“没什么,估摸着是替宋大人相看琪珠来的,送了些小物件不逾矩” 赵重台又忽道“哦~那不行,你还是摆出些态度来,莫要让宋家误会我们有心”。 赵夫人不解“是宋家不太平吗?就宋夫人、决明大人,宋大人三人啊,关系简单不为是一个好夫家。” 赵重台有些不好开口道“不行不行,今日下朝后,我听大家言语宋大人恐有断袖之癖。” 赵夫人惊:“啊!那可是真真不行的”。 宋府—————— 吃晚饭时宋母高兴看着自己儿子开口“我今天去相看了那琪珠啊!真是长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宋宵元“”未做言语,神情自若。 宋决明见自己夫人尴尬接话“哦~你是为宵元相看的?” “是啊,这闷葫芦不吱声,那我这做母亲就去看看这未来儿媳啦,哎呀呀都说赵家出美人,这一看真是。”宋夫人沉浸当婆婆的幻想中。 宋宵元挑眉未恼怒开口“母亲很喜欢赵小姐?” “是啊!和你般配着呢……” “哦~是吗?母亲怎知我是否中意她” “你日日带着那步摇在身边,不就是中意人家嘛” 宋宵元明了意味深长道“步摇” 一旁老仆看宋夫人尴尬忙回“夫人问了阿武,他说可能是赵小姐或沈小姐其中一个的,老奴想着沈家幺女还小怎会喜欢华贵首饰,这才误会定是赵家小姐的” 宋宵元未出声。 宋夫人正欲开口,宋宵元抢先“母亲莫要在为我婚事上心,都是误会。” 宋母憾颜失望的没说话。 宋决明玩味又开口“近日朝堂传你断袖,你可知晓!”他倒是不信自己儿子是断袖就是想看他恼怒样。 结果宋宵元不疾不徐回“知晓” 第8章 来信 一连几日都刮风,园中树叶沙沙作响,夹杂着黄叶落地,些许萧瑟之意天气也随风越来越凉了。 沈宜宁早起瞧着窗外,此刻正盛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橙黄的光线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气,只希望沈长清在同州亦是如此。 同州此刻却正是相反,天空阴霾密布,放眼望去苍茫的大地尸横遍野,折损的利剑与长矛半掩在血泥中,大雨落下冲刷干净一切,似在清扫战场,只为下一次跟猛烈的厮杀做准备。 守门小厮通报:“来信了,夫人”带送信之人进门。 沈夫人给了些银子犒劳,高兴接过书信。 一封是给沈夫人,一封是给沈宜宁。 吃完饭,都未着急拆开收好,直到天色渐晚,窗外暮色呈现出傍晚时分仅有的墨蓝色。透过园子看见,每个屋子都陆陆续续点了灯,星光点点下思绪万千,挑灯夜读从远方战场送来的书信。 【宜宁亲启 吾妹宜宁: 久违之宇,时切遐思。 孤灯相映,经上次一别已过四月之久, 营中夜幕下,星如银河微粒延绵无尽,吾妹宜宁在京望无恙,同州今日是一个风雨夜幸有一时,书信于你。 我与阿父在同州一切尚好,只是战事迟迟未有明了,估摸月余方能归家。羌人多次起战,但皆化险为夷,宜宁切莫担忧。战火纷飞今夜萧瑟,想来是看不清月明了 忽想起京中艳阳天,全家在橙园内的日子,祥和温暖的午后母亲与父亲在檐下纳凉,长思非要上树摘橙子,后不敢下来在树上待了一日,你找到他上树下来时摔到腿,之后每逢雨季都会痛。冬季徐来,天随风凉,书信送至时,宜宁记得提前备些汤药温补。想来宜宁应已过及笄,此次错过十分遗憾。 宜宁,此生能做你阿兄以是庆幸,离别前夜说的那句话,我收回,此生只做兄妹,别无他想。 珍重吾妹,宜宁! 沈长清亲笔】 信写至此,后字已是抖的厉害有些乱,毫无从前苍劲笔锋。 沈宜宁看不明白,也看不懂为何 掩面而泣,想起母亲还有一封书信,也不知道可说了什么,是发生了什么会这样说只做兄妹的。随后在夜色里身着单薄,跑过连廊到沈夫人房前,无力痛哭问为何如此。 “母亲,母亲父亲可在书信中写了什么?关于二兄的,哪怕只言片语!” 沈夫人听见声音,忙巾帕拭面将书信拿给老仆示意收好,后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疾步走出去,只见仆地瘫软的沈宜宁忙扶起。 “宜宁”沈夫人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 扶着她进屋在床前坐好,示意手下丫鬟退下,抱着抽泣不止的沈宜宁。 “宜宁,你父亲在信中说,长清长清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不久后就回来与其成婚。母亲知晓你对长清用心,可宜宁,你会遇见心仪的郎君的。” 沈宜宁此刻趴在自己母亲怀里痛哭“母亲,为什么他说好的让我等他的他信中意思是不是只当我是妹妹” 沈夫人给沈宜宁顺气“放下!宜宁” 沈母本想留她在屋里一起睡,后沈宜宁说要回去,半夜躺在床上想着母亲说的【遇到了心爱的女孩,与其成婚】 第二日早晨,沈宜宁面如死灰,看着及笄那日满树花苞的山茶,如今花谢了一地。喃喃自语“山茶相对花谁栽,细雨无人我独来”。 爱而不得,放而不舍,舍而不甘,终归全是遗憾。 这几日沈夫人也郁郁寡欢,但面对沈宜宁还是强装无事,沈老夫人听了沈夫人书信也是病了。府中上下只能由沈长君发妻王氏一人管着,见大家都这般也是不忍,特别是沈宜宁尤为不好,王氏忙让沈宜宁身边丫鬟孟秋,去赵家请琪珠来作陪,宽慰些许。 几日后琪珠知晓此事,上府看望。 “宜宁,我带了很多你爱吃的,东巷的什锦荔枝糖水、桂花糕、西街煎柳叶鱼、藕盒子” 这几日沈宜宁都在房中不出,窗前躺椅一躺就是一天,就看着园中那棵开的正盛的山茶花,花落花谢又花开。 “起来多少吃些嘛!宜宁,我跑断腿才寻来的” 沈宜宁悠悠开口“他说,只当我是兄妹” “宜宁,我也不知该如何规劝你,但你犹如陷入迷境般,日夜折磨自己就不应该” “姐姐他说他在同洲遇到了心仪的女生,不久就回来与其成婚”泪水不知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琪珠看着心疼走上前,摸着她发顶柔声“宜宁,起来吃些东西大家都很是担心你” 此刻王氏也进门“宜宁,这是我熬的燕窝羹,早饭看你用的不多”看见琪珠也在,附耳与琪珠说了两句出去了。 “来,宜宁我喂你”琪珠端起燕窝羹走过去。 “我不想吃” “你啊,振作起来,你在这般消融下去,等二兄回来看见更是不喜欢了,你便是应该好好的等二兄回来亲自问问他,看看他说的心爱的女孩是何种模样” “他会回答吗?” “会啊!你亲自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一边让你等他,一边又说什么只是兄妹,如今还要带一女子回来说什么成婚” “对,我弄不明白,为什么?出门前他明明不是那样的” “弄不明白便不去想,总归会回来说清的” 接下来几日琪珠都来找沈宜宁,陪她吃饭带她出去溜达。 荣安郡主又差人送来了不少丑衣服,说下次宴请让她穿! 琪珠看着那堆丑衣服气笑了“你说,你是怎么惹到她了,这红的、绿的、褐紫的、梅红的!绝了你试试!” 沈宜宁“” 第9章 归来 琪珠正带着沈宜宁逛花市。 这月沈宜宁好了很多,因心里想着只要他平安回来,什么事情都能说开解决,只要他平安,哪怕!只是兄妹。 琪珠忽看见有梅花在贩卖“宜宁!你看梅花好少见。” 沈宜宁顺着琪珠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筐鲜艳的红梅。 两人走至红梅处,琪珠问“是谁的红梅?” 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走过来“我的我的!二位小姐可喜欢” 琪珠高兴挑了两支开的最艳最美的“多少钱阿婆?” “两支啊,给五文钱……” 小厮掏钱,刚付完钱便听见街上一辽兵打马举旗高呼“报!沈将军凯旋!”重复直至走远。 “回来了,宜宁他们回来了”琪珠激动拉着沈宜宁往城门赶。 沈宜宁也高兴懵了,抱着花由着琪珠拉着去城门。此刻城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小厮们忙在拥挤的人群中挤开位置,让两位小姐往前站。 宋宵元为首宣旨,迎凯旋而归的大军进城门。远远的就看见人群中懵懂的沈宜宁,抱花盼望着城门口。今日打扮倒是娇俏可爱,那簪还在书桌上。 “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宋宵元走出城门宣旨,随后大军入城进宫受赏。 “沈伯父!宜宁你看你阿爹”琪珠激动 沈宜宁也看见了忙举起手中花挥舞,“阿爹,阿爹” 琪珠拿起花丢上前,刚刚砸中骑马在沈将军一侧的太子满怀,太子看着满怀的蜡梅,转头看见人群中一袭轻盈灵动纱裙,招手不好意思致歉的少女,如同山间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沈将军,那女子好似在引起你的注意” 沈如山转头,看见沈宜宁和赵琪珠挥手,也挥手示意让注意安全回去等着即可。 太子好奇问“沈将军可认得露褐色罗裙那女子” “哦,侄女琪珠,赵副将之女,自小活泼跳脱,这梅花她不是故意的,太子莫要怪罪” “怎会”太子看着手中红梅笑了笑。 一直未见沈长清的沈宜宁心慌有点担心,随着前面骑马领将走完。看见一辆马车随后而来,经过沈宜宁面前时风吹开马车帘幔。 啪!满怀的鲜花掉了一地 “宜宁!!沈长清在马车里,同一女子在一起”琪珠也看见了,有些不可置信。 沈宜宁失魂“” 马车里的沈长清也看见了沈宜宁,其实他远远就看见了人群中魂牵梦萦的少女,战场上从害怕到麻木厮杀,只有她!唯有她是活着的理由。挥剑无数次才能活,温热的血溅洒出来那一刻很烫人。 沈长清与沈宜宁相隔人群对视后马车继续走着,沈长清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沈公子”瑶玖忙为沈长君切脉 “沈公子莫要在动气,要不然我也没法在保你月余之久” 沈长清擦干嘴角鲜血“多谢,瑶姑娘此次劳烦你了,长清来世再还” “你又是何至于此,宁愿承受日日折磨也硬要回来见她一面,虽说作为医者不应劝患者放弃,但你如今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想必日夜生不如死” “咳咳咳你不知她,书信于她,她不会信。若我不回来终其一生也不会放下,只有我回来让她看见平安,从今往后只做兄妹。只要能让她放下,解开心结,不为此事终其一生,我愿意承受着锥心之痛。” 瑶玖承诺“我会尽力保你,至少让你少受罪些”。 “多谢,劳烦了” 琪珠忧思的拉着沈宜宁“走~回去,回去看是怎么回事” 沈宜宁僵着身子眼神黯淡,心头的酸涩将她淹没,听不到周围声音,眼看着马车走远,木讷的被琪珠护着离开了人群,失魂落魄回沈府。 ——————宫中 “参见陛下,陛下安泰万安”沈如山与沈长清长揖 “参见父王,父王安泰万安”太子长揖 “快,太医给沈护将诊脉”言帝早早就让太医候着了。 “是,陛下”太医上前搭脉,后让沈长清宽衣查看中箭伤口。 眉头紧锁回“陛下,沈护将伤口迟迟不见恢复,哪怕日日刮肉去腐也只能达到不感染之效果。可见用毒之人狠辣。脉像虚浮,毒以快至心脉。臣~无力回天……” 听完诊断言帝沉默,沈如山不甘“钟太医,当真无法?” 太子接问“哪怕不根治,只要保住性命长久可否?” 太医无力摇头“此毒是羌国皇族圣女调配,世人皆无解药……圣女从小精通医理毒药,分毫不差。老臣无能,除非圣女拿出解药配方” 太子一脸厌恶“哼,什么圣女,就是个野蛮女人,战场上见长清英姿平白生出妄念,射伤长清后以此做威胁,让长清去羌国,要不然就等死,这女子如此野蛮恶毒还叫什么圣女” 言帝听了这变故也不高兴了“区区败将,胆敢萧想我辽国大将,去!宵元,写旨让羌国速速送来解药,要不然就踏平他小小羌国” 宋宵元正欲回话,就听见沈长清劝阻言帝不可动怒忽视羌国实力。 “陛下,长清自小应战火无依,遇见父亲才得感受这世间家庭幸福,又因父亲认我做亲子般教养才得已报国,臣不愿看到为臣这本该饿死在草垛之人,无端损伤众将士,平白又多出许许多多个沈长清来”。 沈如山悲痛“长清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沈家儿郎沈长清” 宋宵元回言帝“臣愿拟旨做外交官前往羌国弹劾圣女交出解药。” 沈长清接话“宵元莫要如此费心,为我一人不值当” 言帝发话“准了!此番就由宵元前去,具体事宜宵元留下,其他人速速回家休养……特别是长清,保重好身体,孤定让羌国给个交代。” 长清本还想在劝,但拗不过大家的决心,只觉得自己无用!平白让这么多人担心,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缓了缓才郑重开口“多谢陛下!多谢宋大人!此番不必太过尽责,此行危险!祝君平安珍重!” 第10章 领命 “宵元,此次派赵副将护你周全,可用此年棉花做筹码,想来羌国应当是不会拒绝” “是陛下,臣定早去早归不负所望” 李公公禀报“陛下,沈长君将军在外求见” “宣” 沈长君进殿长揖“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长君可有何事” “陛下,听父亲说宋大人要前往羌国为二弟游说解药,臣特来领命同去” 宋宵元淡声说“长君无需担忧,羌国也不会对外交官如何,你家中变故理应留下照看” “父亲已平安回来,家长有父亲主持,宋大人为二弟奔走我也应护你周全” 言帝“准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何求不得安宁!” 李公公又来禀报“陛下,赵重台将军已侯在殿外” “宣” “臣赵重台,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赵副将,此番宋外使前往羌国你可愿前去相护一二?” “臣愿意,臣定护宋外使平安” “好!宋宵元、赵重台、沈长君听令,孤命宋宵元为外交使臣、赵重台为护领,沈长君为副护领,领一干人等前往羌国,最长一月速去速回。” “是!臣领命,即刻出发”三人回道。 三人即刻回家准备,宋宵元带阿武前往沈府汇合,赵重台军营点兵城门集合。 宋宵元来到沈家门口,见沈将军与沈长君发妻相送,下马将步摇递给沈长君 “这是你妹妹上次落在马车上的步摇,一直未能归还” 沈长君接过“哦…那晚,多谢”转手递给了王氏,道明情况让王氏归还于沈宜宁。 后二人道别往城门口赶去。 随后一群十人组成的队伍骑马消失在了夜色中。 —————— 琪珠拉着沈宜宁回沈府,沈家众位皆在大堂等下朝的沈如山与沈长清。沈老太太看见沈宜宁似丢了魂,就知晓她是瞧见了,也不知是些什么忙开口问“琪珠、宜宁今日上街是买了些什么啊?好不好玩啊?” 沈宜宁呆呆回“买了些花,丢了,花丢了” 沈夫人招手说“琪珠,拉着宜宁来这里坐” 赵琪珠安顿好沈宜宁。自己坐好又才开口“回沈家奶奶,我们买了些花,只是迎接姑父他们太激动献了上去” 沈老太太慈祥笑笑“献了啊!哈哈” 守门小厮来报“来了,姥爷公子下朝来了……” 众伙出门迎接,沈宜宁和琪珠在前面。 沈宜宁看着沈长清下来,瘦了、憔悴了许多,虽然刻意修饰过但眼神里全是疲惫之气…… 又看着沈长清伸手,马车帘子再次掀开下来了一个少女,穿着打扮不似辽国人。体态轻盈一袭丁香色纱衣,珠帘遮面,长袖翩翩,沈长清扶着下马车明铛乱坠,两人对视水眸流转间皆是风情万种。 沈宜宁此刻有了些自卑感,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花砸到的绣鞋上好多花粉,看着十分脏,不由缩了缩脚。 女子下车站稳,卸下遮面珠链“小女名瑶玖不知京中礼仪多有包含。” 沈老太太礼貌道“无妨无妨,家中随意就好” 琪珠看着珠链下的脸一颦一笑皆是摄人心魄,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拉了拉沈宜宁“虽然,但是她可真好看” “是啊”沈宜宁呆呆看着沈长清体贴的照顾那女子,心中不由泛酸。 沈长清看着沈宜宁打招呼“宜宁,怎么呆住了?是不认识二兄了?还是太高兴了?” 沈宜宁回过神“二兄好,二兄安” 沈长清慧心一笑。“你这丫头,几个月时间长大了!长高了!怎么还瘦了?” “二兄你也瘦了,可是辛苦所致” “是啊!辛苦些,养几天就好了” 沈夫人插话“好了好了,平安回来了就好快进屋,莫要在这风口上站着说话了”心疼的的扶着沈长清手腕,帕子拭泪。 沈长清拍了拍沈夫人手以示安慰“母亲,没事的” 这下沈夫人哭的更伤心了。 沈宜宁以为母亲是喜极而泣,自己也被感染有些想哭。 沈如山打圆场“好了好了,进门再说……” 沈长清拉着瑶玖的手进府。 第11章 剪烛 沈长清书房—————— “瑶玖姑娘,长清当真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沈夫人问 “夫人,瑶玖只能尽力拖延公子性命,至于能不能等到解药,瑶玖也不知” 沈老太太接话“那我们该如何配合姑娘你?” “饮食方面一会我会立个单子,至于喝的我也会配一道,公子只能喝配好的茶水,莫要操劳,不可做令心气浮动过大之事” “好好好,只要你能保住我儿性命,姑娘想我们如何做报答都行!”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公子也是我的恩人,瑶玖搭救公子也是报恩” 老太太问“还有这份渊源在?” 沈长清接话“回奶奶,当时瑶玖姑娘作为俘虏,我只是做了我份内之事,瑶玖姑娘其实不必报答的” 沈长清委婉,沈老太太瞧着瑶玖样貌出众,也只晓一二当时发生了何事,便不在多问说到“无妨无妨,无论如何只要你能保住长清性命至解药到,你都是我沈府恩人。 沈长清看着有些委屈了瑶玖道:只是让瑶玖姑娘扮我夫人之事,多有冒犯,感谢瑶姑娘配合。 “没事的,这样我也好随时照看你情况,在羌国不讲究这些的,公子不必担忧。” 沈老太太说“为难瑶玖姑娘了,好了好了走儿媳,让长清早些休息” 沈夫人拭泪 “没事的,母亲莫要在流泪了” “你啊母亲走了,差什么干什么及时告诉母亲或你嫂嫂。” “好,慢走母亲,奶奶” 赵家小厮来说老爷要远行,琪珠早早走了,沈宜宁大兄也说有差事要出去,一早用完晚饭匆匆走了大嫂送行,母亲奶奶也说有事同二兄商量婚事也去忙了,父亲累了早早回房沐浴休息去了。 怎地大家都有事,就独独沈宜宁一人。孟秋陪着心绪不宁的沈宜宁饭后溜达,沈宜宁一人落寞背影在厅边看着池里的鱼。 孟秋开口“小姐,奴婢拿些鱼食来,小姐你喂鱼可好?” “不必了,晚了,想来也不会吃” 沈宜宁看着鱼心里却想到了方才饭桌上,母亲为何悲伤,明明二兄与父亲都平安回来了。奶奶为何总是担忧二兄,莫非是看着二兄瘦了。父亲回来为何话少,从前总是会炫耀几番战场之事。想不通,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 二兄出门前一日,我送福纸给二兄,他分明说待我及笄后就与我定亲的,如今却带回一女子,说与我只是兄妹,他的夫人是瑶玖姐姐。 为什么?大家都怎么了? 忽,站起来决定去问问二兄,为何说话不算话! 沈宜宁刚走到沈长清院中,就看见窗前二人剪影,一人扶桌看书,一人剪桌前灯芯,随后往看书之人面前送上刚刚剪好的蜡烛。 沈宜宁顿住!后退几步被绊倒孟秋忙上前扶住。 “小姐当心脚下”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出声“何人,是何人在院中” 沈宜宁忙回头就跑,跑到没有力气了才一下坐在了路边石头上。 孟秋也气喘吁吁,但没开口安慰,因为她也看见了窗上剪影,她知道小姐便是要耗干力气才会停下。 过了许久沈宜宁开口“孟秋,我们回去” 一连几日,沈宜宁都未出房门。 第12章 回忆 沈长清这几日也不好,那晚他听见了孟秋的话,急忙走出屋门看见了园门外消失的那一抹身影,后在风中站了许久。 直到瑶玖洗漱完发现他还未回屋,才忙到园中叫他,后半夜高烧不退。 瑶玖听见沈长清在呢喃些什么,但听不清,只能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都会好的。” 沈长清意识混沌不清,仿佛又回到了战场,他紧紧握着手中血淋淋的剑穿梭在战乱中,划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脖子,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他要活,他要活着回去娶宜宁。突然间,他杀敌的长剑穿过沈宜宁胸膛,只看见宜宁流着泪,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问“长清你为何不要我,你为何要负我?”沈宜宁开始消散,他想要抓住她的衣袖解释,但只看见流泪的宜宁就这般消失在了眼前。只留下他一人站在充满了血腥味的战场上,四周都是尸体,他放下了手中的剑。 一支利箭迎面而来,锋利的箭头穿过左胸,沈长清跪地。 “中了,本君中了,快速速将他拿下带回营中” 迷离动弹不得时,看见了父亲,如小时候捡他回去时一般,骑着高头大马踏马而来甚是威风,一箭射死正在抬着自己的羌人,圣女见援军到,只留下一句“你会回来求我的” “撤”。 “总算退了些了,你啊!真是怎么好赖话不听呢……我看你是想考我医理” 沈长清梦里醒来就听到了瑶玖的碎碎念,看见鱼肚白的窗外哑声道“瑶姑娘,可是辛苦了一晚,快休息去!我没事的,辛苦瑶姑娘了,往后我不会在这样了”。 “你啊!昨晚吓坏我,我以为救不回你了……” “抱歉,给瑶姑娘添麻烦了” “到也不用如此客气,你现在还在发烧,一会药熬好了你喝完在休息会” “有劳了,其实你可以吩咐常德做的,不用如此劳累” “吩咐了,他熬药呢” “那你休息去,虽说同房睡,但嫂嫂担心你休息不好在旁边也收拾了一间卧房,你想住哪里都行。” “好,别担心你喝了药我切个脉先” “药来了”常德端着药进门,看见沈长清醒了就抬到床边“二公子,你昨天晚上烧的啊!额头能煎鸡蛋!亏瑶姑娘好方法用酒擦身,不过你放心,我给你擦的嘿嘿” “多谢常德了”喝药喝的皱眉的沈长清回。 瑶玖摸了脉应该无大碍“你在睡会,我在隔壁,有什么事找我就行” “好勒,睡二公子,我在一旁”常德坐到一旁椅子上。 说了这会话仿佛已卸下了所有力气,沈长清闭上了沉重的眼皮,渐渐沉睡。 刚刚喝的药中,瑶玖加了些安眠的,见他一直做梦。这一觉沈长清睡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晚 “瑶玖啊!长清不会醒不过来了!”沈夫人担心 “不会的,他只是太累了,虽然我在药中加了助眠的但也不会如此,我切过脉,脉博平稳他在熟睡而已” 沈如山安慰“没事的夫人,这一路长清就是累了,好好休息也好”。 “劳烦瑶玖了,好了好了都别担心了,各忙各的去”沈老太太道 大家都散了,王氏吩咐了厨房时刻温着饭菜,以备长清醒来就能吃上。 半夜,沈长清醒来,吃了些饭菜又喝了药。瑶玖不让他出屋,沈长清只得披着衣服在房中走了两圈,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皎月回忆。 “太子不可”沈如山阻止 “哼,妖女耍诈拦截长清队伍,逼的长清在峡谷差点被擒,还中了妖女之毒,今夜待我烧了她粮草,逼她交出解药”太子愤恨 “不可冒险啊太子,陛下派我等护你周全,次计太过不全,您万万不能前去”徐副将劝阻。 太子还是不甘,沈如山看出他心思开口“徐副将你可愿为我儿走一趟” 徐副将抱拳“末将愿意!” “好,徐副将听令!命你带领三十人前往敌营火烧粮草,此行凶险无比速战速决。” “是!”徐副将即刻出去点兵,太子也告辞走了。 徐副将带着三十人悄声绕到羌人粮草营帐速速潜入,羌人未曾想到,在十余处点火速度又撤出。但还是被发现,即刻陷入了战斗,就在三十人一个个倒下时,太子带人来了“放箭!”。 “徐副将,上马。”太子踏马在火光中带出了徐副将与圣女隔着熊熊大火。 “妖女,速速交出解药”太子呵声 圣女面上光影交错“你就那么想救他,不如把他送于本君如何?本君亦可即刻退兵” “妖女,你痴心妄想,要战就战,莫要废话” “哈哈哈哈,你们救不了他的,只有本君能救他,他注定属于本君” “疯妇,你真真是个疯妇”徐副将怒骂 “烧我粮草,无妨!本君不在乎,区区十余堆粮草而已,本君在乎的只有他的命,拿去!给你一半解药,只要他活着到本君手上,本君自会救他,哈哈哈哈哈”随后扔出一个药瓶。 太子忙接住愤恨骂道“妖女”。随即调转马头直奔回营。 吃下药后,沈长清醒了过来,吐了好几次血,缓过来后抬头看见的也和此刻窗外的皎月一般明亮。 第13章 从未 沈宜宁每每回想那晚短暂剪影便泣不成声,那样宁静美好的时光,对剪烛花的人却不是她。 想了几日,自是妥协一般决定接受现实,瑶玖姑娘貌美又温柔与二兄在一起无不登对,只要二兄喜欢,那宜宁也喜欢。 “孟秋,这几日二兄那边可有说需要些什么? “不曾” “好,我瞧那日瑶玖姐姐似没有辽国衣服,走出去给瑶姐姐买几身” “姑娘愿意出门了?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沈宜宁在街上买了很多京城小吃,又买了几套衣服头面,到了沈长清园中。 “瑶玖姐姐在吗?” 常德听到是三小姐来了忙回“在的在的,同公子在屋中” “好”沈宜宁敲了敲开着的门。 “瑶姐姐在吗?” 沈长清听见沈宜宁声音惊喜“是宜宁吗?” 沈宜宁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心脏漏跳一拍忙回“是,二兄我找瑶姐姐” 瑶玖听见找自己绕过屏风出来“找我吗?何事” “哦~我我买了些京城小吃还有几套衣服给姐姐。” 怕误会又忙解释“瑶姐姐的衣服很好看,只是我也不知姐姐缺什么,所以自作主张买了衣服,若是你不喜我带回去,成衣店老板说可以退的” “无妨,你怕我吗?怎么怯生生的” “没有没有,只是瑶姐姐太好看了我有些” “哦~你带的吃的呢?我尝尝” 孟秋提起放在桌上。 “瑶姐姐尝尝,这些是京城的小吃” 瑶玖坐下来吃着,羌国没有那么多礼节,所以她也没有客气的品尝着每一样。沈长清平复了心绪走出来,看见又是一回事,心跳又乱了。 “宜宁,你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呀!” “是啊!二兄也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好,二兄尝尝” 瑶玖边吃边说“这个、这个还有这几个,你可不能吃啊!” “好!”沈长清为了不再让瑶玖担心劳累照顾自己很是遵医嘱,未动那几样。 沈宜宁看着二人如从前自己与二兄一样说说笑笑,忍住眼中酸意。 “可有适口的瑶姐姐” “嗯,都精致小巧,好吃” “姐姐要不要试试衣服,不合适我去换” “好啊”瑶玖拿过衣服,孟秋伺候换,跟着进去了,此刻就剩下沈宜宁和沈长清二人。 空气有些凝滞,沈长清开口“宜宁,可怪我?” 沈宜宁忽鼻头一酸隐忍“我我可是哪里不够好?” 沈长清哑声“没有,不是宜宁不够好,是我是我觉得或许我们做兄妹便好”沈长清说出兄妹二字有些哽咽。 “兄妹,长清你喜欢过我吗?喜欢过宜宁吗?真的是兄妹吗?长清”沈宜宁哽咽眼泪在眼中打转。 “从未,我们本就是兄妹”沈长清喉中有些许铁锈味,袖中握紧了拳头又道: “出发那晚,是我醉酒说了胡话,宜宁莫要当真。我一直当宜宁是亲妹妹,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宜宁往后遇到良人,会知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的” 沈宜宁心如同埂住“从未只是醉酒胡话……长清!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说,你回来娶我、护我一生当真只是醉酒?过往种种我们一起赏月对流星许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看桥下新人共结连理,你说我们也会那样的!这些这些都是胡话吗?长清你骗人” 沈长清抬头忍着痛到几乎撕裂般的胸腔,指间泛白看着只想相守一生的人眼睁睁一字一句欺骗自己欺骗她。 宛如那晚梦中提剑刺入沈宜宁胸腔,看着沈宜宁满眼失望开口“只是兄妹,你我只是兄妹,别无他心” 沈宜宁红了眼睛泪流不止,看着沈长清眼睛平静无波,心那一刻揪成了一团,呼吸不上来“好二兄!”。随后起身脚步虚浮,扶门出去。 沈长清再也忍不住,压抑在胸腔的血尽数喷出,眼前一黑如风中落梅般摇摇欲坠。 “公子!”瑶玖刚出来就看见要倒下的沈长清忙扶住。 孟秋跟在身后看见地上的血一惊,忙喊“府医,常德快去请府医” 常德进门看见倒在血中的二公子慌的扫帚都掉了 瑶玖开口“不用叫府医,常德快扶着公子去床上躺着” 孟秋转眼没看到小姐,回头看了一眼晕倒的二公子,出去找沈宜宁去了。 走到半路看到晕倒在茶花树下的小姐,同落地的茶花一般,静静躺在地上,毫无生气。 “三小姐,三小姐……来人呐!有没有人” 园子那边正在修剪花枝的小丫鬟跑出来,孟秋看见忙叫“快去请府医,三小姐晕倒了”。 第14章 入羌 宋宵元等人快马加鞭,在驿站不知换了多少次马!不分昼夜赶路,饿了就吃随身带的饼,累了遇到客栈就住,没遇到便继续赶路。日夜兼程下来,众人都瘦了、黑了但人命关天的事还是意气风发眼神坚定。 “宋大人出了这同州城门,在走五十里地就到羌国了,今夜可要在同州休息。”赵重台问 “好,今晚便在同州找个官驿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出发前往羌国。” “是!” 宋宵元又道“手下人去找官驿,赵大人与长君同我一起去同州兵部了解了解情况” “是” 赵重台这一路看来,几次想开口问关于二人流言之事,但出门办公又不好问私事。只在一声声“长君”中不禁好奇“叫我大人,咋叫他长君,咋!我是老些吗?” 三人打马来到同州军营出示了腰牌,同州将令徐善然出营迎接。 “不知宋大人前来!末将有失远迎,可是何事宋大人亲临” 宋宵元一行人回揖。 沈长君道:“事出紧急,我们一行人是奉陛下之旨前往羌国交涉,救我二弟性命” 赵重台接着说“还请徐将军把了解到的羌国圣女之事重点说说,明日我们就出发羌国” 徐善然一听便知晓为何事,问候道:“沈护将可还好?” “只有半月”宋宵元回 徐善然叹息“哎~羌国圣女,阴晴不定,做事很是出其不意,看似全凭心情,实则常常打你个措手不及……没人知道她喜欢什么!除了这次,战场上她第一次看见沈护将,像势必要得到般紧抓不放,多次针对沈护将所带领的队伍,看着沈护将杀红眼,她似疯了般高兴说,不愧是她的阿连伊。这战似乎在测试沈护将多能战,迟迟未出分晓,直到有一次圣女射杀沈护将中毒,我们都束手无策眼看沈护将快死了,这圣女忽一夜间撤兵走了……”。 宋宵元疑问“阿连伊?” “是啊,羌国圣女为沈护将取的羌国名字。沈护将快死的时候,她还为此要求沈将军将沈护将送她,说只有她能救活阿连伊,沈护将醒来说自己不是什么阿连伊,宁死不愿让圣女如愿” “可怜我二弟,怎会被她左右”沈长君愤恨 “宋大人,明日下官愿同去羌国护各位周全”徐善然请愿 赵重台道“同州一时不能没有主帅,徐将军无需此行,我身为本次护将,定会护大家周全” 宋宵元回“赵大人说的是,徐大人只需派兵在五十里外风林湾支援我们即可,我们时间不多,最多三日,就三日若我们未出现在风林湾那” “不会的,我们定回”赵重台肯定道 “好,走!我们先走了徐大人,多谢”宋宵元三人行揖,回到客栈休息。 第二日,一行人迎着朝阳出发,扬鞭到了羌国城门不远处。宋宵元换上了外交使服,改坐马车,赵重台与沈长君骑马开路,其余人举仪仗,一群人声势浩荡进入羌国。 “圣君,辽国来使请求进谏”小仕单膝跪地 圣女饶有兴致抬眸“带进来” 三人进殿长揖,宋宵元开口“参见羌国圣君,我是辽国外交使宋宵元,此番前来是与圣君求一解药” “哦~看来我的阿连伊还没死,哈哈哈” 沈长君一怒“他不是什么阿连伊,他叫沈长清。” “沈长清,原来他叫长清,傲骨,本君喜欢!不过本君更喜欢叫他阿连伊。” “你”赵重台拉了一把沈长君 圣女一阵阴暗冷笑“来人上美酒佳人,快消消外使大人火气。” 宋宵元三人分席坐下,无心看舞妓跳舞弹曲。 宋宵元开口“圣君,明人不说暗话,沈长清中了圣君之毒,时日无多。我辽国惜才,愿用今年五万担新棉交换解药。” 圣女抬起嫣红色葡萄酒一饮而尽,如同嗜血。眼神冷锐扞卫自己猎物般,占有欲极强“五万担棉花,换我的阿连伊!可笑这样!只要辽国将阿连伊交于本君,本君不但救活他,还能许辽国与羌国在本君在位之日永不在战,可好?” “圣君,若是不满条件可以再提,我们只求一解药” “条件?本君已经说过了,你们有时间同本君谈条件?那沈长清只怕奄奄一息了,可惜了,本君很喜欢他杀红眼的模样似要入魔,本君射杀他是救他!救他不入魔道啊~”圣女冷笑着转身离开宴席。 沈长君气的捶桌“疯子,就是个疯子!” 第15章 偷药 三人被安排住在接客宫殿内,第二日求见圣女,皆被回话,圣女有事,请三位休息等待。 赵重台来回踱步“咱们来这里就用了十几日,在加上回去的时间,一月期限,在这般耗下去怎够啊!!” 沈长君垂手“也不知我二弟今日如何了,可能等到我回去,此番出来着急,还未同他说上几句,二弟”。 宋宵元半天未开口沉思默想“来人,带本使逛逛可行,圣君不见人,我逛逛见识见识羌国宫殿可行”。 随后宋宵元同带路小仕出门。 赵重台叹气“这都什么时候了,宋大人还有心情逛什么宫殿,哎呀” 直到晚宴开始,圣女来了,但还是同前一天一样,解药没有,人送来可以。沈长君和赵重台垂头丧气,唯有宋宵元与圣女豪饮酒,东拉西扯许多,后又说自己不甚酒意,想早些回去休息了。 圣女未阻拦,由沈长君与赵重台扶着回去。醉的不行的宋宵元到了休息寝殿内,狂抠舌催吐,又喝了许多水,继续吐。 赵重台看不懂“何故啊这是!” 随后清醒些的宋宵元,换了身墨色长袍还有些许醉意。没了清醒时那般文邹邹随时端着的模样,倒有些吊儿郎当。在配上平时少见的墨袍,若此刻去逛花楼定大把歌姬争抢。 宋宵元撇里撇气挥手示意“你们过来,今夜,我去偷解药,你们给我打掩护。” 赵重台看着醉意朦胧的宋宵元“宋大人,什么时候了你还闹呢?你瞧瞧你这样,说是去逛花楼老夫还会信你几分” 宋宵元“” 沈长君“宵元,你醉了” “你们,你们少废话,走了”随后翻窗出去。 赵重台“哎呀喝酒误事啊!我那温文尔雅的宋大人呢!!!” 二人随后还是掩护宋宵元并未伸张。 只见宋宵元身手敏捷,避开禁军翻过一个又一个殿宇,如同夜中黑豹。很快摸索到了白天打听到可能会放解药的殿内,一阵翻找终于在一玉瓶里找到了太子当时形容的解药。 速又消失在了夜色中。此刻,高楼处圣女站在上面俯视着一切。 “圣君,宋宵元已得手” “但愿他来得急……” “圣君,为何拒了那五万担棉花,反正都要被宋宵元拿走解药。” “呵,本君便是要看看阿连伊的命运,是选谁。” 随后宋宵元翻窗进来,经过一阵折腾酒意消散不少“长君,快!现在即刻拿着解药走!这是我的腰牌,拿着它可出殿门,进辽国后各州无需官文。带上两个护卫,快马加鞭些,或许能行。” 赵重台“当真!宋大人!你怎知这就是解药,万一你醉酒拿了毒药呢!!!” 宋宵元“” 沈长君接过“宵元!当真是解药?” “你信我,快走” “好,我信你!宵元、舅父多谢,保重”随后将解药放进胸前,急步走了。 宋宵元松了一口气,忽头昏脑胀扶桌而坐。 有些懵的赵重台也坐下喃喃自语“但愿来得及” “但愿……赵大人早些歇息,明日可能要委屈大人了” 沈长君打马至约定好的风林湾,看见有人在等。 “来人可是宋大人”深夜看不清人似探查口气询问 “不是,我是沈长君,宋大人同赵大人还在羌国宫殿内,劳烦大人请徐大人速速调兵来风林湾支援。” 随后沈长君牵马上前,递上宋宵元腰牌,等候将士查看后回“是,末将领命,来人护送沈护将回同州,后速速回营告知徐将军支援” 一行人继续打马扬鞭消失在黑夜里。 第16章 凶险 第二日一早 圣女高高坐在金殿中看着二人“昨夜本君藏药阁闯进一歹人偷走了本君的丹药,你二人可知” 宋宵元面不露怯“不知,今日我们来就是同圣君告辞,既求不到药那我们就走了” “哦~当真未求到药吗?宋使臣,你来时三人,还有一人呢?” “回圣君,圣君迟迟拖延不交出解药,沈长清是那人弟弟,他自是走了另寻他法去了” “他法?确定不是你宋使臣盗走解药,让他先走送药去了?” “”宋宵元无言,圣女又道 “宋使臣好身手,若阿连伊如狼,那你宋宵元便如豹,左右也是救本君的阿连伊,本君自不会怪罪你盗药,不过若阿连伊没救回来,留一豹给本君!也不错!” 赵重台一听“圣君莫不是看见我辽国一才将就要收入囊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末要太过分” “过分?本君过分?过分的难道不是不请自来偷药的宋使臣吗?” “来人!将二人拿下,胆敢盗取本君丹药,杀!” 宋宵元与赵重台背靠背,看着慢慢靠近的禁君,因进殿卸下了武器一时有些窘迫。二人只能徒手打斗,宋宵元身手敏捷并未吃亏即刻带着有些吃力的赵重台杀出殿外。 看戏般的圣女道“宋宵元,本君也喜欢!不过本君还有更重要的事” 带剑赶来的阿武等人,阿武看见正在搏斗的公子忙抛剑“公子,赵大人接剑” 赵重台接过刀仿佛回到了战场,丝毫不减当年之勇。剩余七人殊死搏斗,逃离羌国宫殿“走!快走!保护宋大人!老臣断后”骁勇的赵重台呐喊。 宋宵元身中一箭,背部、前胸划破。又似针对沈长清那般,似要看看杀红眼的宋宵元是何种模样。厮杀中的宋宵元虽腹背受敌血流不止,但丝毫不见怒意。要说入魔,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早已入魔参透般的冷厉。 圣女看着宋宵元速度斩断肩膀利箭,徐徐屠之。对身边人说“放他们走”。 还在殊死抵抗的赵重台与阿武看着逐渐少去的禁军,不由松了口气…… 身后传来宋宵元声音“走,快走!” 随后七人只剩下四人,握紧手中刀剑速速消失在了宫殿大门外。 圣女似乎很喜欢猫捉老鼠的过程冷笑“去~~通知城门,关城门抓逆贼!”。 “是,圣君”。 四人骑马逃至城门口城门要关,赵重台忙打马上前阻止,眼见来不及只能拔出腰间佩刀与其厮杀。此刻的宋宵元满是血迹面色苍白,用力送剑插入门闸机关中“赵大人快走!走!”随后四人从卡住的门缝中弃马出去,随后闸机压断卡剑城门落下。 早在风林湾等候的徐将军等人,看着远处羌国传递的关城门烽火心惊道“走!不能在此处等了!怕是等不到!将士们随我来,我们往前些迎迎。” 快靠近羌国城门就看见被阿武扶着的宋宵元等人,还被羌国士兵追杀。徐善然打马往前“杀!” 随后两军交战,徐善然递马给阿武。阿武拉起宋宵元上马,众人上马。 “撤!撤退” 倒在阿武背上的宋宵元此刻失血过多已神智不清…… 回到军营徐善然忙叫“营医!快宣营医” 营医急忙赶来,剪去宋宵元衣服为其消毒缝针。“回将军,宋大人前面还好都是些小伤,只是这背后的刀伤与右肩箭伤比较凶险,臣只能尽力” 徐将军接“快快快,千万保住性命,这箭伤可有毒?莫要又中了那圣女毒箭”。 “回大人,无毒,只是禁卫军所用羽箭,并非圣女所用毒箭” “禁卫军!宋大人此行可真是万般凶险啊……” 随后营医给宋宵元拔箭,昏迷中的宋宵元似卸下了防备,此刻冷汗层层不禁皱了眉喃喃道“疼” 第17章 喜欢 沈府,二人自上次晕倒,皆躺在各自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梦中。 那日逢元宵佳节,京城中很是热闹。沈长思一早便闹着要出门猜灯谜做游戏。沈宜宁拗不过叫上了琪珠一起去。 晚上花灯游城,人实在太多!很是拥挤,沈宜宁被人潮挤散,被动跟着人潮走。沈宜宁慌张频频回头寻找熟悉声音,就在花灯气氛高潮时她被撞倒,身边来来回回的人踏过她的手,人潮下的她爬不起来害怕之际,头顶传来一个安心温润的声音“宜宁,宜宁把手给我!” 沈宜宁伸出被踩踏有些流血的手,沈长清一把将沈宜宁拉起紧紧抱着娇小的她,快步上马车。那一刻沈宜宁窝在沈长清宽阔的怀里,身边嘈杂变得安静,只听的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梦里上了马车,看见沈长清眼神冷淡道“你我只是兄妹!你只是我妹妹”。 睡梦中的沈宜宁摇头解释,落泪抽泣喃喃自语“不是的,不是的你骗人!你骗人”。 满眼泪水醒来,睁眼看清自己在床上沙哑声音找人“孟秋,孟秋水” “哎,小姐来了来了”孟秋递上水。 沈宜宁解渴后“孟秋,不是兄妹情,我不要同他做兄妹”后起身下床就要去找他。 孟秋给她披上外衣欲言又止拦她“小姐,二公子他他” 没反应过来的沈宜宁“长清他怎么了?是不是他来过?” “不是的,二公子他那日你们说完话后二公子吐了很多血,然后倒下至今未醒来,府医、民间医生、宫中太医都来过了说说” 沈宜宁心慌“说什么!他们说什么?长清是不是被我气晕了,都是我的错……” 孟秋闭眼脱口而出,反正马上沈宜宁也会知道“二公子快不行了,太医说就这几日了。棺椁都被下放在园中小姐,二公子要死了!” “你也骗我,孟秋!我不信!”沈宜宁似疯了般赤脚穿着飘柔,披着桃妖色外衣。急急跑出去嘴里喃喃“都是我的错,我愿意做兄妹,我愿意的二兄!你何故装病骗我”。 当赤脚跑到沈长清院中看见如孟秋所言的棺材,落泪猛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掀翻棺盖“拿走,都拿走!何故要放在二兄园中!啊~你们,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屋中沈老太太、沈夫人、沈如山、大嫂、瑶玖,常德听见声音纷纷走出来,就看见赤脚凌乱不堪的沈宜宁,东倒西歪脚步虚浮的走上台阶,众人为她让路。 沈宜宁呆呆的走到床前,看着床上那个没了生气的沈长清。长长的睫毛合眼闭着,不似从前烟火下抱着自己的公子那般鲜活。 扑通跪倒在床前“他们都说你要死了!哈哈多没由的话啊!二兄、二兄你睁开眼睛!你睁开眼睛告诉她们!她们错了!二兄你只是在同宜宁闹着玩呢……宜宁听话!二兄你起来,宜宁听你话!宜宁就是二兄的妹妹” 泪如雨下心痛至极见床上的人丝毫未动,沈宜宁站起来疯了般掀开锦被拉着沈长清的衣袖哑声发抖。 乌咽道:“沈长清!为何你还不起来!起来同她们讲啊!把那园中棺材拿走,宜宁不喜欢,看着烦心!!!啊” 随后又跑到沈夫人面前“母亲,母亲长清为何不起来,母亲不是向来疼爱长清的吗?为何要将棺材放在长清园中?长清不会死的,母亲!长清不会死的,他他只是被宜宁气到了,他被宜宁气死了……哈哈哈!我把长清气死了”。 沈夫人也泣不成声,沈老太太杵拐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宜宁啊……快听奶奶话起来,地上凉。好好看看长清去!好好看看他同他说说话。” 孟秋忙扶起失魂落魄的沈宜宁,给她穿好衣服鞋子整理好头发,扶着她走到沈长清床前退了出去。 此刻痴痴呆呆的沈宜宁看着床上的人,摸了摸沈长清脸还是温热的,悬着的心平静下来喃喃自语。 “长清,你睡着了对不对?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我听见孟秋告诉我那日你被我气的吐了好多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逼问你的我我只是不甘心同你共剪西窗烛的人本应该是我啊,你怎地去了一趟战场就不记得了我了?那日你说我是分不清亲情与爱情才对你依赖,不是的!梦里我记起了我喜欢你长清,那日烟火浪漫你在人群中救下我,在你怀中我记得那心跳。不过如今,都罢了!罢了!只要你好起来,娶瑶玖姐姐我也是会祝福的!只要你好起来!”边说眼泪边啪嗒啪嗒落在沈长清手心。 第18章 道歉 沈长清咳了咳开口“宜宁,别哭。” 沈宜宁听见声音惊喜抬头,望着刚刚紧闭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温柔 “长清,长清你喝水吗?我去倒水”随后起身准备去倒水,沈长清拉着她的袖摆摇摇头。 “宜宁,你坐这”沈宜宁听话坐在床沿,沈长清又缓缓开口: “刚刚宜宁说的,我都听到了。是我不对,本想着同你说做兄妹会对你伤害少些,可直到那日,我看着你被我气走的背影,我才发现原是我错了!怎样都会伤害到宜宁而我千不该选了最伤你的一种,对不起宜宁是我错了。我与瑶玖姑娘并无关系……” “长清!”沈宜宁欲接话。 沈长清伸手“宜宁,你无需原谅。是我未与你坦白,宜宁!我快死了别哭,我本应该在同州就但我私心!我想在走之前在看宜宁你一眼,才伙同大家一起撒谎骗你。宜宁!莫要惦念我,误了自己忘了我……” “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不要忘了你”沈宜宁泣不成声,拉着沈长清的手摇头。 “宜宁,叫大家进来!我有话想说” “好!好我去叫,你等着长清”随后急急几次欲摔倒出去叫大家,琪珠也来了。 大家围在沈长清床前,沈长清温柔笑着“父亲,母亲长清此生得来这样的家中很是感激,你们对长清的教养长清没齿难忘,来世在报答二老。” 小萝卜头沈长思抽泣不止“二兄,长思是要没有二兄了吗?” 沈长清招手示意沈长思来身侧,摸着他小脑瓜“怎会,二兄永远是长思的二兄,只是换一个方式保护我们长思,莫要在哭了大兄不在二兄走了长思要做男子汉的” “好,长思是男子汉” “我的儿啊!到底为何这般针对我儿!大好年华就”沈夫人哭诉 沈如山扶着夫人,就这半月沈如山仿佛一瞬间老了,没了将军的精神气。“儿啊,你在等等,大郎这几日就带解药来了!你在等等” “父亲,此生儿已圆满,无憾!父亲莫要为儿在操心劳神,大兄回来劳烦父亲替儿宽慰大兄,没关系的长清感谢大兄多年的照抚,切莫太自责” “奶奶您身体本就不好,莫要太过伤心,没事的” “什么胡话,那里没事了!老了老了儿孙满堂谁曾想到如今要白发送黑发人,老身活够了宁愿用这老命换你健康啊!长清” “奶奶哪里话,要保重身体大哥还未生子” 沈长清又接着对沈夫人说“母亲,好在未曾将我与宜宁之事告知外人,平白耽误了宜宁,还劳烦母亲,父亲帮着相看个好郎君,照顾好宜宁。” 沈夫人未应声只颜面抽泣。 琪珠接话“二兄听叔父的话,在等等!大兄与我爹爹正在赶来的路上,二兄就这样撒手让宜宁如何活” “琪珠,这几日劳烦多陪陪宜宁,莫要让她一人” “琪珠会的,不会让宜宁一人伤怀的,二兄快快好起来” 沈长清依旧温柔看着沈宜宁随后缓缓开口:“宜宁,你还记得我们在雍州时唱的那首歌谣吗?” 泪流满面的沈宜宁回“记得,长清要听吗?我唱给长清听 草木在生长 跟着风的方向 温柔的像风一样 皎洁的月光 轻轻洒在我身上 钻进了你的梦乡 ” 沈宜宁唱着歌谣,仿佛回到了雍州时候。沈如山在前面赶车,兄妹二人坐在牛车上看着田野山间随风摇曳的油菜花,脚在车边荡漾“哥哥,回家你能帮宜宁扎一个最漂亮的风筝吗?” “会,只要宜宁喜欢,哥哥什么都会” 孩童的笑声随风穿梭在田野中,自由的像风一般。 第19章 辞别 沈长君一路不分昼夜扬鞭,累死多匹骏马,终于在第二十三天赶到京城。远远就举起宋宵元令牌“开城门!快!开城门” 守门士兵看见令牌急急拿开拦路刺闸,放沈长君一行人进城。洋洋洒洒赶至沈府门前,却见门头红灯笼变白。沈长君下马从怀中拿出玉瓶急步踏进府内,身后烈马倒地抽搐不止。 “二弟,大兄来了,大兄带着解药来了!你能活了二弟”沈长君嘴唇干裂眼里全是红血丝。 沈如山出厅堂,远远看见风尘仆仆的儿子一时红了眼哽咽“大郎,你二弟他他走了” “父亲,我带解药回来了!定能救回二弟的!父亲快带我去见二弟” 沈如山引路带着沈长君来到了祭奠处,沈长君看着园中棺椁,握着玉瓶的手指泛白。跑到棺椁前伸头朝里面又惊又怕待看清,安安静静似睡着般的沈长清躺在里面柔声似哄开口“长清,大兄回来大兄带解药回来了……你吃完就没事了!” 这一路的日夜兼程让几天几夜未睡的沈长君有些执着,自己路上分明一点时间未浪费的,怎会! 王氏忙完刚进门看见落魄的沈长君有些惊喜,看长君在棺前魇住上前扶着“夫君,夫君莫要自责” 沈长君喃喃“是我来晚了!” “夫君” 随后沈长君将装着解药的玉瓶放到棺中,同沈长清放在一处。 沈夫人瞧见“长君回来了,瞧你这一身也不怕弄脏了长清去,洗干净后来送送长清最后一程” 沈长君看了自己风尘仆仆的衣服“是,我这就去洗”王氏跟着去了叫下人烧水,给沈长君备衣服。 “二弟是何时去的”沈长君问王氏 “昨日,夫君莫要自责,二弟去的时候很平静。” “昨日就一天”沐浴中的沈长君无力。 沈长清辞别在了这个白雪纷飞的冬季。 太子等这次随军众人都来了,街上浩浩荡荡一行人!在悲痛中一路相送着棺椁上沈家祖坟。沈长君抬棺在前面其余的分别是赵金墨和沈长清好友们,大家肩上的重量丝毫不亚于心里的沉重一路无言,女眷们都小声抽泣。 沈宜宁有些呆滞的走在其中,下棺时才落泪不止。抬头看着万里荒寒,连朝阳都似已因悲痛而变了颜色,有一种苍凉落寞的灰白。远处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翻涌,寒流滚滚,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雪。泥土一点点盖过棺材,沈宜宁的心如同寒冬一样死寂,眼前一黑似要跟着去般晕倒在墓前。 “宜宁!”一旁的琪珠紧忙扶住,随后把沈宜宁扶到了一旁,葬礼继续进行着。 葬礼结束后瑶玖在坟前鞠躬致谢救命之恩,随后与沈如山夫妻二人道别。 “沈大人、沈夫人没帮上什么忙,抱歉!我就不与你们回去了,葬礼结束我也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沈如山回“瑶姑娘莫要自责,人各有命我儿生于乱世之中……哎” 沈夫人接话“快过年了瑶姑娘想去哪里?在家过完年在安排嘛,届时我们也可以提前帮姑娘打点好。” “多谢沈夫人,不用客气了,天大地大我想各处逛逛” “那这样!无论你到何处只要我沈家能帮上的,你写信或托人都行,瑶故娘若是那日逛累了想安顿下来也告知我们,我们定帮!” “好!多谢沈大人,沈夫人告辞了!” “好!这个盘缠姑娘一定拿着!” “不客气了,多谢!” 随后看了一眼沈长清坟墓意味深长的走了,似从未出现过般。 沈宜宁醒来已是多日后,自从那日晕倒后似丢了魂失了心,总是呆呆看着窗外几乎不出门。 沈夫人沈老太太都来看过,但也不知该如何劝,最后都只嘱咐孟秋等人伺候好沈宜宁,时时刻刻看着莫要让她一人待着。 “小姐,今日难得出太阳,奴婢扶着你去园中走走!” 沈宜宁呆呆回“好” 随后孟秋给沈宜宁穿的厚厚的,又披上了披风。沈宜宁就如同布玩偶一般随意摆弄着舒服与否,好看与否都不关心。 娇俏的幸月摆弄着沈宜宁的发髻“小姐,你今天想戴哪个钗环啊?”沈宜宁未回答。 幸月又说“那我就给小姐搭配了哦!难看小姐莫怪。” “好” 幸月也知道小姐不会回答,她只是想多与她说说话,哪怕她就说一个字也行。 随后孟秋和幸月扶着沈宜宁出了屋门,在园中逛逛,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颗橙子树处。树上还有一些橙子挂着,但地上落的更多,沈宜宁不走了就站在原地看着。 喃喃自语“青涩不及当初,聚散不由你我”如今的沈宜宁已经不再落泪。 孟秋看见落的满地的橙子“小姐,可要摘一个尝尝?” “好” 幸月忙去摘了两个,一个递给沈宜宁自己拿着,一个拨开。随着孟秋扶着沈宜宁去到了亭子里吃,沈宜宁接过拨开的橙子放到口中酸的不禁皱眉。 孟秋看着问“嗯?凉吗?” “酸” 幸月一听也拿了一块吃“不对啊,这颗是最甜的啊……嘶好酸” “嗯,酸的” 幸月忙解释“啊肯定是我不会摘!这个没熟,我重新去摘。” “不必了,只是不甜了而已” 第20章 梅花 眼看着快到除夕,宋宵元和赵重台还未回来两家都很着急。宋家还好些有宋决明在朝堂多少会听到只言片语的情况。 言帝也打算在过年前命人到赵家安慰问候,太子主动请缨。 “父皇,儿臣愿跑一趟赵家” “此等小事还用太子你亲自去?莫要吓到赵家妇孺以为赵副将发生了何事” “儿臣怎会” “莫非太子是别有用心?想见谁” 言帝早就知晓了回城那日的事情,沈长清出殡那日太子照拂赵家女的事,太子身边宫人也有告知言帝。因此故意在太子面前提及去赵家之事,打趣太子看他作何反应。 “儿臣就是看父皇体恤臣子家眷,因此儿臣自是应当亲力亲为” 言帝意味深长“哦?是吗?”又开口“去!那你就亲力亲为去走一趟” 宋宵元受伤最重,时时高烧昏迷同州军医说,还是尽快赶往京城请太医为好。赵重台一路担心,毕竟出发前信誓旦旦说要护好宋大人的,丝毫没想到自己迟迟未归,家中夫人子女很是担忧,虽沈长君时时去家中宽慰,但没见书信或人回家心始终悬着。 “公子,你醒了”阿武端水给宋宵元润口。 “嗯,我们到何处了”宋宵元此刻声音有些乏力,烧了好几日一直未退。 “我们已经到淮州地界了,要不了三日便能入京” “好咳咳咳” “因此趟伤患多,我们马车走的慢些,不过公子放心过年定会到京的” “赵大人可还好” “赵大人没事,一直在前面马车里休息养伤。公子,前两日收到京城的信了” “哦?可说了什么” “说沈二公子殁了,就在解药到的前一天” “” 宋宵元无言只觉世事无常。 ——————赵府 听小厮说太子来了,赵府上下都来门口迎接,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就赵夫人与赵琪珠、赵金墨三人还有身边的丫头小厮,武将家向来如此人丁少,赵金墨过了年也到上战场的年纪了。 赵夫人行礼开口“太子殿下亲临赵府,多谢陛下与太子惦记” 太子回礼客气道“赵夫人哪里的话” 赵夫人伸手示意“太子殿下里面请” 太子顺着赵夫人指引的方向走,路过赵琪珠面前停下“可是赵大人千金?” 琪珠行礼“是,小女赵琪珠见过太子殿下,太子万福” “那日可是你抛的梅花”太子怕琪珠记不起来又提醒道“回城那日” 琪珠想起了忙低头道歉“那日是小女行事鲁莽,丢花砸到了太子殿下,忘太子殿下饶恕小女” “无妨无妨,我只是想把花还你而已” “还我?可历经多日花还会开?” “花自是不开了,不过我寻了些新的” 后传宫人“来人,把刚刚吾在御花园中摘的梅花拿来” 随后宫人拿着一大捧梅花走近,太子又开口。 “哝……这是还你的” 琪珠有些尴尬“这多谢太子殿下,还惦记。” 随后琪珠丫鬟带着抱花宫人前往琪珠住处摆放梅花。 一旁的赵夫人心想“琪珠怎会丢梅花砸太子?”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宴客厅。 太子坐定,喝了口茶水告知赵夫人此次为何登门。又说道“虽未收到来信,但淮州知府上奏,他们一行人皆平安进入到淮州地界,每经过一个地方当地知府都会派人护送,且上奏的。赵夫人放心置办过年事宜,耐心等着过年定能进京。” 赵夫人高兴但还是不好意思回:“这等小事还劳烦太子殿下登门告知,实属感念陛下惦记。” “父皇知晓武将家中长长只剩妇孺,故多照拂些” “多谢陛下” “过了年赵大人令郎赵金墨也到进营年龄了!” 赵金墨听见说到自己忙放下手中茶水行揖作答“回太子殿下,在下过了今年四月便满十七了” “嗯~到时你可是随你父亲去西营?若是想来东营也可,吾自会替你安排” 西营主要是在外作战,东营是御林军队。相比西营更加安全些,还可时常回家。 赵金墨一听这意思忙回“多谢太子殿下照拂,在下还是想同父亲在西营先历练一番!在做打算。” “也好,年少不知衣食何来,那便看尽世间百态,才能真正为民解忧。”太子恍然间想起同州之战。 赵金墨长揖“是”。 “好了,赵大人情况已传到,该还的梅花也还了……吾便走了” 赵琪珠行礼“多谢太子殿下” 赵夫人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看着赵琪珠,因难见故不舍得挪眼,但又怕太过直白无礼还是回神上了马车。 第21章 踏雪 今日除夕,各家各户早早便开始贴对联、挂红灯笼、收拾院门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沈宜宁今日主动提了这段时间唯一一次出门的请求。大家都高兴,她可算是有想做的事了。孟秋去准备香火,幸月按照沈宜宁要求去摘那棵酸橙子。 沈夫人陪着沈宜宁“宜宁,去!要过年了去看看长清也好,你也出门感受感受街上喜气,母亲愿此行能让你想开些。” 沈宜宁淡淡回“嗯……” 随后孟秋、幸月陪着沈宜宁出门,街上许多娃娃在放炮仗,一人点火一群人跑。 炮仗忽炸开声音吓的沈宜宁回神 “下雪了” 幸月问“小姐你刚刚分神未捂耳朵,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第一次下雪的雍州” 雍州是一个很少下雪的地方,那年沈宜宁还小第一次见雪。白白的!握不住,碰手就化。沈宜宁很是喜欢雪但不知该如何保存它,直到深夜也不舍得睡,怕睡醒雪就消失了。沈母哄了多次,小宜宁也不愿睡,沈长清便陪沈宜宁在窗前坐了一晚。沈母怕冻坏两娃娃,便抱了两床被子裹着二人。宜宁哪里熬的住一晚,半夜就困的不行了。沈长清看着不停打瞌睡的沈宜宁笑着说“宜宁,睡雪总会化的,但来年也会在下的!若是明年不下,那后年、大后年总会下宜宁还小不愁看的” 困的晕乎乎的沈宜宁喃喃回“嗯……好困” 往后几年随着父亲升迁离开了雍州,来到了年年都下雪的京都,年年看便不再稀奇了……但此刻还是下雪的京都,只是再也没有守夜看雪的沈长清了。 “小姐,糖葫芦!”幸月激动“好久未吃过了,而且只有过年这几天的糖葫芦才裹白小米。” 孟秋拿出钱袋“你啊去” 幸月接过钱,憨憨笑着跑过去同一群小娃娃挤糖葫芦。“阿伯!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没幸月高的小娃娃抬头“啊!姐姐我们先来的。” 幸月接过糖葫芦,朝小孩吐舌头做鬼脸,气的一群小孩生气叫着。 “小姐吃糖葫芦,我辛苦抢来了” 沈宜宁看着无理还腰直的幸月没忍住笑了“是挺辛苦的!” “小姐笑了,说明我抢对了”幸月看见沈宜宁笑更觉有理,有些骄傲的仰起头。 孟秋接话笑着说“小姐可没说你抢对了,小姐是看你似长不大,小娃娃的东西也抢,还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好笑” “我不管,反正小姐笑了” 孟秋“” 幸月又说“小姐,甜吗?” “嗯,甜”。 三人一路看一路逛,要过年了街上商贩基本没出摊,零零星星有几家卖对联的书生、卖灯笼的手艺人和卖窗花的老妇人。 幸月又想去,孟秋制止了“幸月,今天是出门陪小姐的不是出来玩的。” 沈宜宁淡声开口“没事,幸月和你这段时间陪着我总是闷在府里,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幸月也压抑了很久活泼的性格,要过年了,总应该高兴些的。” 幸月有些感动“小姐” 沈宜宁温柔“去,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好,小姐” 三人先走到了剪窗花的老妇人摊前,沈宜宁开口“阿婆,您剪窗花的手艺真好!” “嗐~小姐有所不知,老妇每过年过节便来卖上几日,家中儿媳同我的手艺,不算最好但算最全花样。小姐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 幸月问沈宜宁“小姐你看这个,是不是橘树。” 老妇人一看“是的,姑娘好眼力这是兔子望月,兔子旁边的树就是橘树。” 沈宜宁“寓意中秋?” 孟秋接话“怪不得阿婆你说最全呢,中秋的也有” 老妇人有些尴尬“这不是去年未卖完嘛,哈哈哈” 幸月看着栩栩如生的窗花“孟秋姐姐买嘛,管她中秋还是春节,小姐喜欢橘树” 沈宜宁吩咐“买,挺好看的” 孟秋掏钱,老妇人高兴口袋里掏钱找补给孟秋“对对对,喜欢最重要,小姐在看看还有没有喜欢的?” 沈宜宁微笑回“多谢,天气冷,阿婆早些回去” “哎哎,小姐慢走,喜欢老妇元宵还来” 随后三人又去到了买灯笼处,扎灯笼商贩专心扎灯笼没有抬头看三人,沈宜宁看着灯笼只觉有些单调。开口询问匠人“货郎,你这灯笼可有其余款式” 匠人放下手中灯笼客气“回小姐的话,在下只会扎灯笼,至于款式嘛就这些比较单调,要是小姐不满意在下也可以按照小姐说的款式扎扇灯、纱灯、如意灯或其他形状款式都可以”。 幸月瘪嘴“可这些不都挂这里嘛。不过小姐是想要什么样的?灯笼不都是这样的吗” 幸月是后面来到京城才买的丫头,不知从前雍州之事,孟秋知晓一些但也不多。 沈宜宁又开口“从前在雍州时,田间花草多,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草。母亲从田间回来时会摘上一些插在瓶中,但很快便枯萎了。爹爹见母亲喜欢但不好保存,便压干花草放在做灯笼纸的纸浆中,做成草花灯笼挂于园中各处,点上烛光草花就在灯笼里栩栩如生很好看。来到京中爹爹忙起来就在没时间做了” 幸月听的聚精会神“哦~怪不得老爷和夫人伉俪情深,老爷还怪会哄人。” 孟秋“幸月!不得无礼” 沈宜宁笑笑又对匠人说“货郎,你何不与一旁小生合作?你不会书画,他不会灯笼。草花灯笼虽难得,但你二人也可做京中流行的书画灯笼啊” 匠人有些不好意思搓手“小姐,我就是个粗人怎好与书生开口更别说合作了” 幸月接话“怎么了?有何不好” 孟秋回“书生读书,少部分人自诩不凡,觉得除书以外之物都俗,因此恐会有些许清高” 沈宜宁对匠人说“要这个!”沈宜宁挑了一个普通长方形的提灯。 孟秋付钱。 沈宜宁提灯走到书生面前礼貌开口“书生可帮写字作画?” 在大雪天里书生穿着单薄,有些冷的将手放在桌下笔直坐着。看见面前询问之人忙站起行揖“晚生不才,小姐是想画些什么?” 沈宜宁回“海棠”随后把洁白灯笼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灯笼认真作画,虽天气寒冷但握笔的手稳拿把攥,一笔一划仔仔细细画了几枝海棠。 幸月惊喜“小姐他画的仿佛海棠就在灯笼里,草花灯笼是不是也这样?” “草花灯笼不像这样,但书生画的的确很好”沈宜宁肯定 书生心无旁骛把灯笼画好抬头询问“姑娘可要题字” 沈宜宁思考接过灯笼“可否借用笔墨?” 书生忙回“小姐请便” 沈宜宁拿起桌上毛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书生看词疑问“《浣沙溪》,小姐是有叹息之事” 沈宜宁笑了笑未回话问“多少钱? “一文”孟秋给钱。 第22章 海棠 书生接过钱,沈宜宁欲走似乎想起些什么回头。 “书生,不如你问问一旁灯笼匠人可要帮忙” 书生不解“在下不会扎灯笼”。 孟秋接话“但你会画灯笼”。 幸月“是啊是啊,你画的很好看呢,你可以同他合作!还是说你是个清高的觉得俗” 书生忙解释“从未从未,小姐哪里话” 沈宜宁笑笑走了,书生转头看向一旁专心扎灯笼的匠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去 这会来到了沈家陵墓园中,寒风萧瑟。就连一路叽叽喳喳的幸月都安静了。 沈长清墓前有一棵高大的朴树,很容易找到。 “小姐我们在一旁树下等你” “嗯” 沈宜宁来到墓前,扫了扫碑上雪。自言自语说 “从前同淋雪,以为共白头。好久不见沈长清,又过一年了,不知今年的雍州可有下雪。刚刚在山下买了花灯,从前我们一起扎灯笼,同父亲一起哄生气的母亲你还记得吗?那时候真好,我们一家人日日在一处。母亲教我们写字,父亲教你们练功,你时时被父亲训斥也不曾生怨,晚上大家都睡了你躲在房中悄悄练习,把半夜起床的大哥吓的尿裤子,”说到此处沈宜宁笑了。“大哥第二日同父亲说不要再训斥你了,大半夜太吓人。母亲得知此事,骂父亲太过严厉,让你不得睡觉也要勤加练习。后面我们一起扎灯笼哄母亲开心,父亲才得以回房睡。”沈宜宁又皱起眉“若是你当时不从武,听夫子的从文,是不是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长清,宜宁很想你” 树下等候着的孟秋与幸月看沈宜宁一会笑一会哭的,愁的面前的土坑都越抛越大了。 孟秋低头看幸月树枝刨地越抛越用力,喊魂似得“幸月!你是要抛个洞把我们两都陷进去才甘心是不是” 回神的幸月“刚刚才哄好的小姐,哎呀我不管,看着小姐难受我也难受嘛!孟秋姐姐”随后把手中木棍一丢,有些撒泼。 沈宜宁把篮筐中的橙子拿出,放在碑前“尝尝,酸掉牙。”随后将灯笼里的蜡油点燃放到墓前“海棠,你会喜欢的。过年好!沈长清”。 海棠无香,意为暗恋。 沈宜宁站起,笑着看似与其和解“走,我们回去,回去过年了”。 “好!!!”幸月跳起! 三人回府,沈夫人有些担心沈宜宁会不会回来伤怀,一直在前园等着。 “夫人我们回来了”幸月兴冲冲。 “母亲,母亲怎在风雪中等着”沈宜宁担忧上前 沈夫人见她愿开口说话了放心回“母亲见你迟迟未归,有些着急来,吃饭!你嫂嫂在厨房给你备着呢” “好”沈宜宁吃着饭,沈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又活过来的女儿心里很是高兴。 问沈宜宁“外面下雪了,你可有帮长清扫雪?” 吃完饭的沈宜宁回“嗯,扫过了母亲” “好,宜宁~方才母亲很是担忧你,怕你去了长清的墓后又一蹶不起” “母亲,过年了,我们去奶奶园中帮忙!” 沈母见她不想说也不敢多说道“好,走!你父亲、嫂嫂、兄长、弟弟都在那边呢,小丫头们也在那边,那边热闹。” 沈母同沈宜宁走至老太太园中,就听到长思稚气“我的,大兄还我!”。 孟秋掀开隔风的门帘,一阵热气迎面而来。 “你让大兄还你什么?”,正在一蹦一蹦抢长君手中花枝的长思,听见许久未出现的三姐姐高兴回头跑来撒娇“三姐姐~大兄说我是小姑娘” “怎么说?”沈宜宁逗趣 长君拿出花枝“还说不是小姑娘,大家在这写对联、画福字。长思半天不吱声,正所谓小儿安静,亦是在作妖。瞧!他用红纸做了小花,你说你男孩子要这小花作甚?是不是小姑娘?” 众人都在捂嘴笑,沈夫人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高兴之余还是有些难过若是长清在 “我不是小姑娘,兄长还我” 随后沈宜宁从长君手中拿过花枝,这是一节干枯了的树枝,长思用红纸剪了一朵朵小红花粘在上面。 “喏,还你” 随后一下午大家都欢欢喜喜,在老太太屋中准备今晚过年守岁的东西。 随着话题问到了今日出门发生的事情,又提起了草花灯笼,话题总是说不完,一个接一个直到吃年夜饭。 第23章 高烧 前面马车停下,走出一人。 “宋大人,雪实在太大,马车难以行走,恐只能弃车骑马前行”赵重台车外询问 烧的迷糊的宋宵元哑声问“今夜可是除夕?” 赶马阿武回“是,京夜是除夕” 宋宵元伸手掀开车帘看窗外鹅毛大雪,此刻在离京城不远处的山里,若不弃车只怕雪一时半会不会停,逗留在荒郊野外也不安全。宋宵元身披雪白裘袄走出马车,脸上泛着发烧留下的潮红。 “走,听赵大人的” 阿武担忧“公子,你” “走!” 随后四人弃车驾马往京赶。 “来来来,兄弟们喝酒喝酒” “今夜除夕,大家都早早回家了,想来也没人过城门” 守门官兵话才刚刚说完就听见有人问话。 “城防将领在何处?快开城门!” “何人要进城?此刻城门已关,等明日” 赵重台答话“我乃西营副将赵重台,劳烦官兵开城门”随后拿出腰牌。 “参见赵副将,小的眼拙未认出大人” 赵重台此刻没空搭理他,因为身后的宋宵元脸红的快熟了。 不耐烦说“好了好了,快些开城门”。 进了城未回家而是直奔刘太医府邸,街上打马狂奔,吓的一群放鞭炮烟花的孩童忙跑到路边。 惹得一群孩童父母不满“是哪个官家老爷,真是的大过年的还在路上打马”。 原本自己骑马的宋宵元路上就高烧晕倒,只得与阿武同骑。此刻在阿武背上昏迷不醒,赵重台开路打马至刘府,吓的正在陪孙子放烟花的刘太医一屁股坐地上。 刘太医一阵呵斥“谁啊!是谁啊!打马也不小心些!哎呦~摔的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赵重台不好意思下马,忙对刚被小厮扶起的刘太医行揖“抱歉,抱歉刘太医,是在下鲁莽了” 刘太医抬眸“赵重台,你这老儿,过年是想要老夫不快?” 赵重台再次行揖“实在抱歉刘老太医,劳烦刘太医快看看宋大人!他快熟了” “宋大人!在哪里?宋大人快熟了是什么话” 阿武下马背着宋宵元“这里,宋大人在这里,刘太医快救救我家公子” 刘太医一看“快快!抬进府,怎地烧成这般!” 小厮引路带到客房中,阿武将昏迷的宋宵元放在床上。此刻宋宵元烧透了般皱眉紧闭双眼,刘太医吩咐下人。“快弄些炭火将客房弄暖和些,速速取我银针来”。 只见刘太医拿起银针扎了宋宵元两个耳朵放血,血慢慢从黑到红,宋宵元烧红的脸才慢慢恢复。 刘太医随后帮宋宵元切脉面色有些凝重,看的一旁赵重台一惊一惊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刘太医,咋样啊!宋大人还有没有得救啊!” 刘太医不悦“你这小老儿说话,怎会没得救!” “哎呀我这不是担心宋大人嘛,我作为护将护的宋大人丢了半条命,我咋和陛下交差” “你怎交差,你骑马上朝交差就好了呀……且挥快些马鞭”。 赵重台尴尬掩面“我这不是着急嘛……” 刘太医坐正问“你且说说,宋大人为何烧了这么多日都不曾请个郎中瞧瞧!” 阿武一旁接话“这不能怪赵大人,赵大人也受伤病着,公子一直是我照顾的。公子回来一路都反反复复在发烧,但想着赶京过除夕这才忍着不适未说” 刘太医“哦!是晕倒了你赵老儿才发现是不是!你下次直接等宋大人你在打马送来!”不好咒宋宵元刘太医只能止住。 赵重台心想,怎对打马之事紧抓不放呢!我又不是有意的 “哎呀,什么时候了刘太医还打趣在下,快想想办法救宋大人啊!” 刘太医又接着问“你且说说宋大人伤于何处?” 随后阿武解开还在昏睡的宋宵元上衣,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其余伤痕都恢复七七八八,只是背部与右肩伤口一直红肿发炎不见愈合,这才反反复复发烧。 刘太医不禁眉头皱的更深“瞧瞧,你把人护的多好!也是冬季天气冷,天热点这伤口就该化脓发臭了……” 赵重台自知理亏未开口。 刘太医接着又让小厮准备消毒的刀具和针线等等。 这会宋决明也赶到刘太医家,进屋就看见自己唯一的子嗣伤口淋漓、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脚下一软,小厮忙扶稳。心想还好没让夫人来,只让她留在家中,这来了指定要悲痛万分。 紧接着刘府小厮又带着沈长君、沈宜宁和沈长思来了,三人看到皆面色凝重,沈长思害怕的扑到沈宜宁腿上抱着。 沈长君原本带着沈长思和沈宜宁出门放烟花,看见三人打马疾驰而过,沈长君一眼就认出带头的是赵重台心里一喜,但那个方向既不是赵家也不是宋家,后面还有一白裘趴在阿武背上似不省人事。 沈长君锤手!坏了!快步往前走。完全忘了还跟着自己的一大一小,沈宜宁拿着香、沈长思抱着烟花。两个不明所以,以为是要去别处放烟花,屁颠屁颠跟着来了。 来到刘府,沈宜宁才疑惑喊“大兄!” 长思跑累了懵圈问:“刘府内怕不能放炮……” “哎呀,忘了你两了”,只好一起来了! 沈宜宁见长思害怕,带着他出来外间等着。刘太医小孙子看见了长思进门,也跑着来“小哥哥,你手里的是炮仗吗?” “嗯,是的”长思抬头看沈宜宁 沈宜宁立马明白“去!”又和一旁小厮笑道“有劳了”。 沈宜宁一个人没事做,决定进去看看到底怎么了,大兄要如此着急。倒也只进门站在门边,毕竟宋大人此刻太过血腥且未穿衣。 宋决明担忧上前,刘太医怕宋大人误会道“宋大人别担心,令郎只是昏迷不醒。” “有劳刘太医了!”又接着问阿武“宵元怎会如此,莫非那羌国连使臣都敢杀!” 这个事情赵重台最清楚便抢先回答“决明大人!都是下官未保护好宋大人,这才让宋大人受如此重的伤!”随后将圣女如何刁难他们,后逼的宋大人只能盗药,随后七人在羌国宫殿内如何厮杀禁卫军,宋大人被圣女争对嬉耍,好不容易回到同州之事说了一遍。” 全屋子人寂静无声“” 直到准备好刘太医所需之物件小厮进门打断沉思“老爷,准备好了”众人这才回神。 宋决明本想质问赵重台一番的但听了后朝赵重台行揖“多谢赵大人相护令子!” 赵重台忙回“决明大人,莫要如此!下官始终未护好宋大人!” 刘太医开口“既如此,那老夫也不参你行街纵马了” “多谢,多谢!待明日赵某定主动向陛下请罪!” 宋决明忙到“赵大人无需如此!风尘仆仆又逢春节,赵大人莫要如此自责” 沈长君开口“抱歉决明大人,宵元都是因为令弟中毒一事受伤,我沈家感激,今日出门着急未告知父亲宵元回京之事,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说到这个宋决明只觉得惋惜,当初他看出长清很适合从文也曾赏识想收做门生的。 “哎长清也是令人惋惜的儿郎不提了不提了免沈老儿好好年关徒增伤悲”。 长君“实属对不住,决明大人”。 第24章 清创 刘太医道“劳烦,劳烦来人按住宋大人手脚,接下来很疼,老夫怕他受不住。 阿武、赵重台、长君同宋决明忙按住宋宵元手脚。 只见刘太医用烈酒倒在宋宵元背部,宋宵元疼的闷哼,随后又将在同州军营缝好的伤口一点点拆开,扩开刀口。 “就是这个!多日马车颠簸伤口内出血发炎,致使皮下血肉腐烂,这才迟迟不见愈合,且时常发烧。” 接着用滚水煮过的刀准备去除腐肉,刘太医拿起药箱中小瓶抖了许多粉末在伤口,“按好,这下最疼” 一旁沈宜宁眉毛揉成了一团,有些不敢看,但又好奇刘太医准备如何。 只见刘太医一点点刮去瘀血与腐肉,昏迷的宋宵元闷哼喃喃道“嗯…疼” 刘太医聚精会神又重新将伤口缝合,终于弄完不止宋宵元额头冷汗涔涔,刘太医与其他几位大人皆是如此。 刘太医松了口气“好了,把宋大人扶起来我看看正面的箭伤”。 阿武与长君小心扶起趴着的宋宵元,刘太医查看伤口“箭伤好弄些,你二人扶好他肩膀” 随后依旧是烈酒消毒后,用棉棍粘药粉加酒精塞到箭孔里转动。阿武看着不禁开口“嘶这赵大人你说好弄!你这不是要疼死公子吗?” 宋决明看着虽是和阿武一个想法但还是呵斥阿武“不得对刘太医无理!” 刘太医“若非如此,那只能刀划开清理了” 阿武“刘太医您弄,您弄!我一个大老粗懂什么” 宋决明“” 经过多次反复,箭口开始流出鲜血,刘太医上药,同背后一起包扎完毕,切脉松气。 “好了,之后伤口不得碰水,每日消毒、上药、重新包扎。包扎先涂消炎膏在涂消肿散,在涂金创药。平日不得平躺、不得长趴,不得用力,不宜穿太厚吃、喝、用说了一堆医嘱。 屋里各个汗了,赵重台最先开口“这个刘太医哈哈虽然今天过年但是你能写下来吗?这谁记得清!!” 角落里的沈宜宁默默开口“舅父,我记清了” “宜宁!别闹” “真的,我记下了!宋大人为二兄平白遭此难,我愿照顾宋大人至康复” 长君开口“宜宁,我来照顾即可” “大兄可记得医嘱?” “” 宋决明本想拒绝,忽想起之前饭桌上夫人误会的步摇之事开口道“令郎身边都是同阿武般的,既然沈姑娘记得医嘱,那就有劳了” 赵重台觉得反正宋大人也是断袖,不会对自己侄女儿如何的,在加上也希望宋大人快些好起来,等过年休沐结束在殿前替自己辩驳两句。他真的有好好保护的嘛!!!“好好好,就拜托侄女了,好好照顾宋大人!舅父还等着他替我说两句好话呢!” 长君相信宋宵元人品,也没反对。 最后就由沈宜宁来照顾宋宵元。 一旁刘太医哈欠“你们可定好了,定好了赵大人过来我把把脉……” 赵重台客气“多谢刘太医了,我挺好的!” “是吗?我切脉就知!” 赵重台虽也有些不舒服但是也害怕自己被用刀刮,用棉棍掏啊……不情不愿坐好送上手臂。 刘太医“嗯,你倒还好,就是有些气血不足且凝滞之症,来来来我拿些药丸给你吃。一日三次,连吃半月。注意休息” 一听自己没事“好好好,多谢多谢” “你啊!勇猛大将!好好保重身体!”刘太医听了那番有些被赵重台夸大事实的叙述,颇为赏识。 接着又为阿武,和另外一位本次跟随的官兵切脉,开了药丸。 两人倒是高兴伸手,毕竟能被给陛下诊脉的太医之首刘太医切脉,很是激动! 刘太医开口“好了好了,各回各家!我还要给孙子发压岁钱去呢!过年了嘛……哈哈哈” 阿武正准备去背宋宵元,刘太医忙道“慢着,莫要动他了!此番他大伤元气,就在老夫家守岁!明日醒了在回去。” 宋决明“也好,也好那便有劳刘太医,沈姑娘了,阿武你同我回家也好好休息,换阿文来。” 长君交代“宜宁,那你就辛苦些,一会我差人送换洗衣物来,家中我去交代。” “好” 随后一行人相互行揖,说了些过年祝福的话,各回各家了。 长君带着长思回家,长思好奇“三姐姐呢?” “三姐姐照顾病人呢” “是刚刚躺在床上有些害怕的哥哥吗?” “是的,但你要叫小叔!” 长君回到家中同大家说了偷药受伤现在什么情况后。 皆是沉默。 沈如山最先开口“备份厚礼,明日我去宋家与赵家拜年” 儿媳王氏回“好的,爹” 老太太说“宜宁照顾也好是个细心的,刚好分分心,只是辛苦她了……” 沈夫人“为了自家儿郎,险些将宋家独子送命,哎可惜了长清与那些护药的将士,这么多人拼命就晚了一步!” 其实沈夫人也很是伤痛,自从得知长清中毒后就白了许多发,长清走也是悲痛万分,但她不能倒下!因为她是一个母亲,不能看着宜宁伤痛不能自抑,看着她沉沦。 最后对于沈宜宁主动照顾宋宵元这件事,大家都未反对。反正知晓宋宵元不通情爱,自然不会觉得怎样就并未多想。 赵重台风尘仆仆回到家中,妻子儿女在侧,只感到人生之幸。沐浴更衣后团圆饭,又添油加醋夸大其词的说了一遍自己的威猛事迹。一家人围在火炉旁,像听故事一般,各个聚精会神边听着边守岁。 第25章 照顾 宋决明回到家中并未多说,只说了宵元没事,只是累了不好叫醒带回来就在刘太医家住下了,起初宋夫人还有所担忧是不是宽心骗自己。 等宋决明说到沈家三小姐留在刘府照顾呢,宋夫人就开始跑题。 随后再听,主动照顾至宵元康复,更是高兴的别人不知道的以为她不想自己儿子康复呢…… 大家都走后屋中就留下了沈宜宁和昏迷不醒侧着的宋宵元。 屋中因刚刚清创,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药味。沈宜宁也不好全开窗通风,只能掀开一点点窗缝对流。 走近看着此刻惨白脸色的宋宵元,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发髻,又吩咐门外刘府丫鬟备些水。 沈宜宁拧干毛巾给宋宵元擦脸,毛巾敷在脸上时,宋宵元松了些皱着的眉头。沈宜宁第一次这么仔细观察宋宵元,健康偏白的肤色,剑眉星目有些清俊秀逸,鼻梁挺拔因疼痛双唇紧闭时不时皱眉有些可怜,擦的力度便轻了许多。 没一会阿文来了。 “沈三小姐,我来!” “好,脸和手我都擦过了,你帮他擦擦身上记得避开伤口!我在外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叫我,对了叫我沈姑娘就行” “是,沈姑娘” 随后沈宜宁将窗子关起来,抱着一旁有些脏了的裘披风出去了…… 披风里子因宋宵元背部伤口撕裂,渗出了不少血在上面,沈宜宁只能用剪刀将里子与外面裘皮处的缝线一点点挑开。 “沈姑娘,公子我弄好了,沈姑娘快些休息!” “好,我进去瞧瞧” 沈宜宁进屋用手探了探宋宵元额头,确定没烧了才放心出去。 “那宋大人就辛苦你照顾了”刚出门似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劳烦多问一句,宋大人裘衣里的里衬可有何要求” “回姑娘,并无要求” “好,多谢!” 沈宜宁刚进偏房,幸月就风风火火来了。 “小姐!我来了,孟秋忙不得过来咱们园中她要照看,所以” “你小声些!这是在外府,另外宋大人在旁屋休息呢!” 幸月不好意思忙小小声“哦哦好”(似悄悄话) “也不用如此小声” \"好,小姐我拿了好多你平时穿的用的” 第二日一早沈宜宁就起床唤阿文去休息,宋宵元还未醒,衣服发髻都被阿文换过整理好了,此刻也不需要做什么,沈宜宁让幸月出去买一块天水淡蓝的锦缎,沈宜宁就在一旁擦拭裘袄外弄脏的地方。没过多会听见床上的宋宵元闷哼,忙走过去。 “宋大人,宋大人你醒了?喝水吗?来人,把熬着的药抬来” 宋宵元未回话,只觉得床边有一个人扶着自己淡淡开口 “是阿武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沈大人我是沈宜宁,现在辰时快过了” 宋宵元未听见床边人回话又问“你是何人” 沈宜宁“这是听不见也看不见吗?” 沈宜宁只得拿起宋宵元手,在他手心写(沈宜宁,辰时快过) 宋宵元思考为何沈宜宁会在身旁,阿武呢正想着沈宜宁又在掌心问(听不见 看不见吗) 宋宵元开口“嗯” 手心又写(等一下,别动) “嗯” 沈宜宁出屋迎上刘府送药丫鬟忙道 “劳烦请刘太医来此,说宋大人醒了” “是” 沈宜宁端药回屋拿起宋宵元手写(喝药) 又扶起趴着的宋宵元喂药,宋宵元坐起开口“给我,我自己喝” 沈宜宁将碗放到他手上,宋宵元一饮而尽,又抬水给他漱口。 此时刘太医来了“宋大人醒了?来来老夫在切个脉” 沈宜宁回“刘太医,宋大人此刻看不见也听不见,您看看” 刘太医淡然切脉,又看了看眼睛开口“无妨,就是烧久了在加上昨日高热导致的短暂失聪、失明这几日莫要强光刺激眼睛,莫要大声对他说话”。 “好,多谢刘太医” “宋府来人了老爷” 宋决明和宋夫人进门同刘太医行揖,宋夫人立马看见站在儿子身侧的姑娘,真好看啊!亭亭玉立的。 宋决明看见坐起的宋宵“宵元醒了,那就不打扰刘太医了” 宋宵元只觉得身边静静的,是有一些人在屋里走动但不知是谁。宋母看见宋宵元怎地呆呆地问 “宵元,宵元!回家了”,没反应,“这” 刘太医回“无妨无妨,暂时的过几日就好了” 沈宜宁与宋夫人行礼准备说明自己情况,宋夫人抢先“我知晓,劳烦沈姑娘了,重情重义。” 随后沈宜宁暂时用自己丝帕系在宋宵元头上遮住双眼,在掌心写(走啦!)随后宋宵元站起, 宋母看着咂舌,真听话啊! 沈宜宁给宋宵元披上刚刚整理干净,但未上里衬的裘披。宋宵元鼻尖有淡淡手帕上的清香,忽清香靠近,【哦!她在系裘披】。随后手又被举起(拍一下 抬脚),沈宜宁扶着宋宵元出门,一下又一下跟着请拍手背的提示抬脚,跨过门槛、走下台阶、走出石子路、走上台阶、穿过一个个拱门走出刘府大门,上了马车坐好。 沈宜宁写(暂时的 别担心) “嗯,多谢沈姑娘” (不客气!) 宋决明与宋夫人送拜年礼后行揖上马车,宋夫人激动开口“啧,沈姑娘可真细心,哪里见过宵元这样听话。般配!般配” 宋决明有些不好意思“本是不用沈家如此,是老夫私心了” 宋夫人“是挺不好意思的” 宋宵马车里一路安静,看不见也听不见直到手心又传来(到家啦)停了一下又补充(宋府)。 一步步领着进了宋宵元房间,宋宵元趴在床上又睡着了。 宋夫人抚着沈宜宁手“劳烦沈姑娘大过年的照顾宵元了,收拾了隔壁园子给沈小姐住,就在宵元园子旁边,少些路。” “多谢宋夫人,叫我宜宁就好。宋大人因二兄受伤,自是应该照顾的。” “宜宁,真好听!家中人少你莫要拘束,有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去办,当自己家” “好” 第26章 入住 沈宜宁与幸月回到宋夫人安排的园子,幸月东看看西望望 “小姐,宋府好特别啊” 是典型的园林亭榭安排于疏密、曲折、对景,由一境界入另外一境界,可望可及,斜正岑差,含蓄不尽。一水一石,水婉转流动石脉连绵,有种身处山林间之感。 领路小厮回话“小姐,到了” “多谢” 幸月又说“宋大人家怎么没见丫鬟” “许是不喜女子” “哦,都没个说话的”幸月憾道 “幸月你收拾着,我去厨房一趟” “好的小姐” 沈宜宁来到厨房,按照昨日刘太医说的忌口煮了个鲫鱼豆腐汤未放姜片,一点点将鱼肉和刺分开。 厨房仆人看着细心从未见过的姑娘,都好奇爬门口看着。 一个老妇上前“小姐!夫人说过了让我们都听小姐安排,可需要我们做什么?” 正在细细挑鱼刺的沈宜宁想了一下开口“劳烦嬷嬷煎个鸡蛋胡萝卜丝饼,莫要放胡椒和盐” “哎,好” 都弄好了,沈宜宁装进食盒去到了宋宵元屋中,让幸月去熬药。 床上的宋宵元还睡着,沈宜宁轻拍肩膀,宋宵元睁眼有些哑声“怎么了” (吃饭) “哦,沈姑娘还未走?” (嗯)沈宜宁懒写为什么不走,扶起宋宵元吃饭,将鸡蛋饼放到宋宵元手中。 (鸡蛋饼) 此刻也讲究不了什么,就让他拿手吃。后又递筷子和一碗刚挑好刺的鱼肉在宋宵元手上,宋宵元自己吃起来【鱼肉,无刺的!好吃!】,其实宋宵元很少吃鱼,就因为刺太多。 又送上了鱼肉豆腐汤和勺。滑稽的是宋宵元看不见,碗里好像有什么但是打不起来,一直努力摇豆腐。沈宜宁觉得这模样有些可爱,因为和高冷宋大人一点也不一样。宋宵元唇边忽有一块滑滑嫩嫩的豆腐,张口! “原来是豆腐,多谢” 吃完了沈宜宁拿走碗和勺,宋宵元开口“没了吗?” 沈宜宁给他细细擦干净手(没了) “多谢” (别睡) “好” 沈宜宁看着恢复了些许气色的宋宵元,眉头还是皱着 (还疼吗) “嗯” ()掌心的猫抓顿住未在下笔 幸月端药进来“小姐药来了”。 沈宜宁端过放在宋宵元左手,宋宵元抬手就喝,苦的眉头更是皱成一团。 沈宜宁忙送水给他(烫吗) “不烫,就是苦了些”又接说“我以为是鱼汤” (没饱) “有些,吃的少” 沈宜宁没照顾过人,更何况是男子。没想到男子吃的要多些,准备的都是照她自己吃的量。 (等一下) 宋府厨房照宋夫人安排准备了一桌饭菜,沈宜宁本想等宋宵元吃完在去吃的,没想到自己准备的太少没喂饱,又去外间桌上看着能吃的避开忌口的,夹了满满一碗,饭在下面菜在上面递给宋宵元。 宋宵元端着沉甸甸的一碗【是没饱,但给的也太多了】 “多谢”随后自顾自细嚼慢咽起来。 饭桌前幸月问“小姐,宋大人什么时候才能看得见啊” “不知,刘太医说要等自行恢复” “哦!刚刚我在熬药听阿武说,过了年就是宋大人寿诞了,元宵节!” “元宵节吗?” “嗯嗯,原来宋大人寿诞就是他的名字” 屋里的宋宵元什么也听不见,吃完饭有些撑,想起来走走。但看不见无奈只能抬着空碗坐在床前等着。 沈宜宁吃饱饭同在伺候漱口的幸月说“你一会告诉厨房不用准备那么多,一会我写个忌口的单子,她们按照单子做就行不用另外准备了。” “好的小姐” 沈宜宁起身进屋就见宋宵元定定坐在床边,拿过他手中的碗(要睡吗) “我想走走!阿武呢”(起来) 沈宜宁给他穿好衣服,扶着他在屋中走走。宋宵元感受到扶着自己小小的一只,好奇【她今日的打扮是?淡淡的是熏香还是香包】走了一会,宋宵元温润开口“你是因为你二兄才特意来照顾我的吗?”,身旁人未回答他继续说“其实你不必如此的,我没事。你二兄的事抱歉!” (没事) “我想睡会” 沈宜宁扶着他上床盖好被子(我在一旁) “好” 窗外又飘起了雪,白茫茫一片显得雅致的园景此刻更加静谧,屋中炭火时不时噼里啪啦烧的响。沈宜宁下午安安静静在窗边榻上缝补裘袄里衬,屋里温暖的让此刻沈宜宁有些困倦,扶在桌上睡着了。宋夫人踏雪来过一趟,走到门口看见这温馨的画面笑着出去了。阿武这会本想进去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被宋夫人拦住说在外屋就可以了,宜宁叫在进去。 冬季天黑的早,园中早早就点了灯。今天大年初一宋家在前园备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饭,让小厮来带沈宜宁和宋宵元吃饭。 小厮站在门口“姑娘,公子醒了吗?老爷和夫人在前厅请姑娘公子过去用饭” “起了,稍等” 此刻宋宵元被阿武带去方便去了,回来时沈宜宁刚好缝好了最后一针,给宋宵元穿好裘披跟着小厮过去前厅。 宋宵元也未排斥沈宜宁的照顾,不知道为何,许是听不见也看不见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没有安全感,有个小妹妹在一旁照顾着,心里安心些。 刚进前厅笑盈盈的宋母就站起邀请。“来,宜宁坐在我边上” 沈宜宁不好拒绝,笑着坐在一旁。宋宵元则坐在另外一边,随着安排坐好。晚饭就开始了,丫鬟伺候着净手动筷,厨房根据早上沈宜宁提供的忌口清单做菜。此刻桌上的菜宋宵元都可以吃,便不用沈宜宁注意,而是由宋母身旁丫鬟布菜。 宋夫人开口“宜宁,今日辛苦了多吃些,若不喜欢那你说与我听,明日给你做些喜欢的” “多谢宋夫人客气了,我不挑食。” 回完话沈宜宁看见坐在对面的宋宵元一动不动盘里丫鬟布好的菜,起身走到一旁将筷子放在他右手,又将左手放到盘子边扶着。宋宵元才开始动筷,他是闻见了饭菜香,但以为是要等一下就没开口问。 一旁丫鬟弯腰道歉“抱歉公子奴婢不知公子看不见”。 宋夫人“无妨,是我高兴忘了告诉你了,只说了让你伺候。宵元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 丫鬟有些惊讶但未表现回“是” 沈宜宁这会看着宋宵元此刻在盘中空夹,不由的又觉得好笑 宋决明也看见了,平时丝毫不漏破绽的儿子此刻甚是滑稽,开口对抱歉低头的丫鬟说“好了好了,布菜” 宋宵元【可算夹到菜了。】 第27章 换药 用饭时宋夫人又问了些沈宜宁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沈宜宁都一一作答,又聊到了步摇的事,沈宜宁没反应过来,后想起“哦那是荣安郡主赠的,许是那日马车颠簸,落下了” 宋母这才明白发生了何事“哦,我以为” 宋决明听了更觉得不好意思,以为这才让沈家幺女来照顾!开口“其实也不用劳烦沈姑娘照顾到宵元康复,太劳烦沈姑娘了” 宋母心想【怎么不要!哪怕让我看看做梦都想看的温馨画面也行啊!】 忙打断“沈姑娘细心,宵元现在又盲又聋的还是细心的人照顾为好,劳烦了!” 沈宜宁有些看不懂,一人说不用,一人说用“无妨~我回家也是担心宋大人安慰,毕竟有恩于我沈家,我自是要亲力亲为的” 沈母满意“好!” 饭吃的差不多,宋夫人说“往后都来前厅吃饭!宋府人少,欢欢喜喜的才像过年” 沈宜宁回“好的” 此刻外头更是凉了几分,有些冻人。 虽穿了很多出门身上还是冷的一激灵,宋宵元感受到扶着的人冷的一抖开口问“裘披给你!”伸手去解系带。 手却被拦住(不冷),可写字的指尖却泛着凉意,宋宵元不由靠近了,加快脚步走。 看不见路走的又快险些绊倒,沈宜宁忙拉住他让他走慢些,伸手拉开裘披钻了进去。 宋宵元感受到裘披下多了一人,那淡淡的香又传入鼻中,把裘披往沈宜宁那边送了送“别冷到”,这才缓缓往后院园子去。 阿武看着,心里只觉得以后家中多个女公子也不错,就像老爷和夫人那样。幸月倒没觉得怎样,反正只要自家小姐眼睛里不再昏暗就行。 裘披裹着两人刚刚好,沈宜宁娇娇小小一只不占多少地方。两人绕过庭院连廊,不少仆人看见都有些意外,少爷不喜女色是众所周知的。少爷眼睛系着白条,裘中女子又甚是清新脱俗,两人裹着裘白迎雪走着很是唯美。 走到宋宵元屋中外面的雪也停了,沈宜宁扶着宋宵元来到窗塌前坐好,将桌上的烛火抬近些打算帮宋宵元清理一下发丝上融化的雪水。 解开宋宵元眼睛上的丝带,他本能睁眼,沈宜宁此刻与他空洞的眼睛对视顿住。 宋宵元闻着淡淡清香,感觉面前之人忽顿住也猜到应该是对视了,开口提醒“怎么了?” 沈宜宁听到了还是没有动,仔细看着他的眼睛说“还看不见吗?”抬起摇曳的烛火在烛光下晃了晃手确认。 离的太近温热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宋宵元抬手扶住沈宜宁双臂淡声开口“看不见,不用试了”。 沈宜宁“嗯?听得见了? 没人回话 用帕子擦了擦雪水,在他手上写(冷吗) “不冷” (换药了) “让阿武来换……” (好) 沈宜宁没理,伸手解开他腰间的系带。又脱掉他上衣,露出里衣。 宋宵元开口“沈姑娘!我可以闻见你身上的淡香” (嗯) “叫阿武来就行”宋宵元有些尴尬的捂住腰间里衣系带。 沈宜宁拿过捂着的手(别动) 随后解开系带,上衣脱了一半挎在手臂处,沈宜宁看着他宽肩窄腰冷白的皮肤,裹着纱布,还有一些细细淡红色,刚长好不久的疤痕,结实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 轻轻用剪刀剪开纱布,露出触目惊心伤口,虽说昨日看过,但如今在看还是惊心。 随后在他手心写( 疼你说) “好,有劳了” 沈宜宁按照刘太医说的绵棒沾烈酒擦拭伤口。沈宜宁快速细细擦好,轻轻吹着伤口。 (还好吗) “嗯,还好,你放心弄” 随后又是涂那个又是涂这个的,弄了许久,在等药晾一下时沈宜宁问(冷吗) “有些” 随后也没等完全凉干快速包上纱布,给他穿好衣服,摸了摸他额头。 (好了 等喝药) “好” 随后沈宜宁出去,宋宵元空洞的眼睛随着淡香离开的方向看着。喃喃自语“那淡香是橙花香吗……” 看不见也听不见了一日,这让宋宵元有些不安。他黑暗且安静的世界里,只有那飘着的一缕缕淡香得以安心。此刻坐在榻上,空洞眼睛看着门口的宋宵元仿佛被遗弃般。等了许久他站起顺着记忆中床的位置试探着走去,不小心踢到炭盆顿感不妙蹲下,手自觉准备摸。 端药进来的沈宜宁看见这动作,丢了碗就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忙用脚踩灭地上的炭。 被拉着的宋宵元知晓自己干了什么开口“对不起,我以为没人” 沈宜宁里里外外翻看了他的手没事才安心(没事) “没事,你呢” (没事) “抱歉” (抱歉 久等了) 又扶着他坐到床上(在等一下 药撒了) 阿武还有幸月被厨房嬷嬷半路截胡,说过年做了好吃的,药也煎好放炉上温着呢!沈宜宁也觉得过年便让他们去了,说没什么自己能照顾好。此刻非常后悔!特别是还差点烫着宋大人,差点过年点了房子! 幸好药熬的多,撒了一碗还有一碗。这下不敢等药凉些再拿进去了,赶紧倒了就抬碗进去。 同宋宵元一起坐在床边,沈宜宁端药吹着,宋宵元闻着淡淡的清香,安心的有些困打了个哈欠。手上放了一碗药,依旧快速一饮而尽皱眉、漱口。 (要方便吗) “阿武在吗?” (走) “可是!我不去了” 沈宜宁还是拉着他往外走,到了地方找了个园中小厮,在他掌心写(小厮),宋宵元这才安心跟着去了。 方便完回到屋中又带着宋宵元去洗漱,忙完一通终于安排他躺到床上了…… “好累,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好后悔” 折腾了一通宋宵元此刻不困闻着淡香知道她没走淡淡开口“辛苦了沈姑娘” 知道他听不见沈宜宁开始松懈“不辛苦,命苦” “你要去休息了吗?” “还没弄完,地上的碳咋弄” “你是在弄刚刚我踢翻的炭盆吗?” “是!好累!我想睡觉” “明天让下人弄!你别脏了手,早些回去休息” “有道理!” 但是没走,因为阿武还没回来,走出去洗手,宋宵元闻不见淡香以为她走了,正准备睡觉。忽香味靠近,不明所以的伸手探前方,手被握住(睡) “沈姑娘不睡?” (闭眼) “我不会在乱走了” 沈宜宁没回,而是将他手放进被中。 第28章 来访 沈宜宁在榻上合衣睡了一晚,早晨醒来的宋宵元闻着屋中淡香,知道她没走起床坐在床边,没人过来他也没有乱动一直坐着,直到榻上沈宜宁醒来看见坐着的宋宵元,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 (不舒服) “嗯,趴着难受” 沈宜宁避开伤口给他揉肩,宋宵元问 “你一直在榻上睡的,怎不回屋,我没有起夜习惯的”(怕你发烧) “劳烦了,这几日我看不见也听不见有些赖人”(没事) “阿武去哪了”(过年) 宋宵元未在开口,沈宜宁给他刚换好衣服前厅小厮就来说“赵家姑娘来了在前厅,夫人说叫你们一起过去吃饭”。 “好,就来” (吃饭)“好” 二人来到前厅,琪珠已经坐好在饭桌前等着,见二人双双前来心里乱七八糟一堆话想和沈宜宁说,现在只开口“来的太巧刚好吃饭,宋夫人就让我在这里等你,说下午吃完饭在去后院陪你” 沈宜宁扶着宋宵元坐好回“好,可是有何事” “没事,陪你” 沈母开口“来来吃饭,下午就让阿武陪着,昨日几日吃醉酒辛苦宜宁了” “没事,宋大人不麻烦” 吃完饭沈宜宁和赵琪珠逛宋府花园去了,琪珠激动问“今日一早,我便去了你家,这几日父亲回来没忙来找你,去到你家才知你在宋家!我当时惊了!来宋家你还真在,和宋大人相依前来,那时我以为我没来看你这半月你背着我嫁人了!” 沈宜宁说笑“什么嫁人了,我和宋大人相差甚多怎会” “话说发生了什么,你怎会来照顾宋大人” 沈宜宁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琪珠思考“那也没必要你来照顾!你一个姑娘家家的” 沈宜宁“在家中看着从前有长清在过的地方,心里很烦!总觉得长清还在战场迟迟未归,那只是一场梦。长清没死,我只是找不到他了!除夕那日我去墓前看他了,也想告诉自己那不是梦!长清就长眠在沈陵!可回到家中大家看似其乐融融但都在小心翼翼试探我喜好,生怕我难过伤心。我不愿如此!所以我出来了,宋大人此刻看不见也听不见,刚好忙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 琪珠叹气,沈宜宁接话“你可别安慰我,就因如此我才出来的” “好,那宋大人怎会看不见也听不见了,” “暂时的” “哦哦,那走宜宁带我去见识一下” “什么”沈宜宁被琪珠拉着离开园子兴致勃勃“去宋大人那处啊!他此刻肯定找你” 来到宋宵元卧房琪珠再次确认“确定听不见也看不见?” “目前是的” 此刻阿武守在一旁看见两人进屋起身问好“赵姑娘、沈姑娘” 琪珠开口“好,我们来看看宋大人” 阿武知晓有沈姑娘在也不会怎样便出去了。此刻的宋宵元安静坐在榻前,白纱遮眼不知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沈宜宁走上前宋宵元闻到清香开口“园中不好玩吗”(好玩) “其实你不用因我拘束了,这几日过年街上应该很是热闹”(想去吗) “我不方便出门,但你可以” 琪珠一旁看着试探开口“宋大人?”没反应,“宋宵元”没反应,瞬间松气。 沈宜宁问“怎么了” 琪珠一副要干坏事的模样“嘿嘿,不干嘛啊!我就欣赏一下宋大人而已” 随后靠近了些看着宋宵元脸咂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典则俊雅的宋大人,有点激动!想到抢先京中女子一步,我那好胜心啊!按捺不住”。站直走到一旁榻上坐着。 沈宜宁把茶点放在宋宵元手上,让他自己吃着问“京中女子都想看宋大人?” “是啊!平时很难见的!宋大人从不参加京中女眷的宴请,毕竟他又不需要相亲” “从不参加,那长公主的宴请也?” “嗯,不参加,说忙” 沈宜宁佩服“真硬气!” 琪珠又开始夸口“幸好宋大人蒙着眼睛,要不然我可不敢靠这般近坐,你和宋大人对视过吗” “嗯,没有眼神,眼睛里很空洞,可能是看不见的原因” 琪珠好奇“有没有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他生病了好!我只是观察他眼睛怎么才能恢复” 琪珠肯定“我可不敢看,万一心跳加速呢” 门口传来一男声“什么心跳加速” 琪珠伸脖视线绕过沈宜宁看是谁,看清忙站起拉着沈宜宁行揖“小女赵琪珠,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反应过来的沈宜宁也跟着问好。 太子回礼“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心跳加速”此刻太子是有些慌的!急急忙忙赶来,怎地对别人心跳加速了。 琪珠没回话,沈宜宁也不知情况开口“回殿下,我们在说眼神对视什么情况下会心跳加速” “哦~什么情况下会呢” 琪珠这就来劲了“当然是心动的情况下啊” “那赵姑娘你可有对何人心动” “目前还没有心动之人” 太子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何理由来的。看见定坐在榻前的宋宵元,忙上前问“宵元兄!你可还好?”没见答复又问“可是还未恢复听力与视力” 沈宜宁回“是的,宋大人还未恢复” “这样啊” 事情经过是: “殿下,昨日赵副将与刘太医觐见,说宋大人受了重伤,陛下意思让殿下忙完去看望一二” 太子“忙不完根本忙不完,一堆问安祝贺奏折都没批完,虽我心疼宵元兄也希望他快快好起来为我分担一二,但”还未说完 一旁传话宫人“陛下还说,今日赵家姑娘在宋府” “宵元既受了重伤还不快备些礼,我亲自前去看望” “回殿下,礼已备好” “走走!去宋府” —————— 感觉到屋中有人的宋宵元放下茶问“可是来人了”(太子) 宋宵元起身行揖“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太子听见声音忘记他听不见问“宵元可好些了?”又扶住宋宵元坐好表示不用多礼 沈宜宁传达(问候) “回殿下,臣无碍只是目前眼盲耳聋” 太子道“无妨,宵元你且先好好休息” (无妨) 第29章 梅香 太子见宋宵元不方便聊天,转头就开始好奇琪珠开口问“赵姑娘同沈家姑娘是闺中好友?” 琪珠回话“回太子殿下宜宁也是我的堂妹”。 “那赵姑娘今日是来陪沈姑娘的?” “是,我们常常在一处” “那赵姑娘会常来吗?” “这” 太子忙解释“哦,我与宵元也是好友,宵元病了我自是要常来看望,恐下次见面言语冒犯到姑娘,故有所多了解一二” 琪珠礼貌“殿下客气” “那赵姑娘明日还来吗” “嗯,宜宁一人在宋家我自是会多来陪伴” “嗯嗯”太子意味深长。 转而告辞“既看到宵元兄无碍,我就先走了明日再来,二位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 沈宜宁“太子殿下不用客气” 赵琪珠“太子可以带吗?” “赵姑娘尽管说” “听说宫中有藕粉丸子非常好吃,还有一道牛乳做的茶点,还有香酥鸭,还有娇玉翡翠我还未见过” 太子有些高兴“还有吗?” “其他的我也不认识,劳烦太子殿下了” “不麻烦,告辞”太子此刻脚下轻快。 太子走后宋宵元也坐了许久了,沈宜宁问他(午休吗)宋宵元点头,沈宜宁安顿好他后,同琪珠一起坐在窗边榻上。 正所谓旁观者清,沈宜宁看着皱眉进来有眉开眼笑回去的太子,似懂了什么故打趣琪珠“琪珠姐姐同太子很是聊的来”。 当局者迷的赵琪珠回“他问我回,还好谦谦公子故多说了几句” “是吗?只是谦谦公子的原因?” “肯定啊!”随后话题又转到宋大人身上,琪珠开口“生病的宋大人似乎有些黏你” 沈宜宁淡淡“嗯,有些,不过他此刻又看不见又听不见,换谁都黏人” “不过也是,若换我这般情况,我定也黏你的宜宁!你既是眼睛又是耳朵” 沈宜宁思考“宋大人或许这几日内心都黑暗!没有声音也看不见东西。” 琪珠肯定“嗯嗯,宜宁你定照顾好宋大人他好可怜现在,这几日过年也无事,我定日日来陪你,同你打下手” “好!”此刻两个姑娘同情心泛滥,研究了许多能让宋宵元不孤独的物件,最后二人合伙缝了一个狸猫玩偶。 此刻,荣安郡主左右说服长公主,请长公主带着自己去宋府看望宋大人。长公主冷冷开口“荣安,母亲知晓你喜欢宋宵元,上回你不顾反对去求陛下赐婚,已是丢光我公主府颜面” 荣安不甘撒娇“母亲,定是宵元同我不熟,因此才拒婚的。母亲就带荣安去看望一下宵元,让荣安多在宵元面前露几次脸嘛” 长公主不悦“你应该管他叫宋大人,宵元宵元成何体统,你最好死了这条心,莫要在丢我脸!” “母亲”荣安不甘还想继续说服 长公主起身“已为你开多次春日宴,让你相看别家公子你每每不满。过了年我会再开一次,这次定要相中一个!”踏出门口回头厉声“若你敢悄悄去宋家,不知廉耻探望,就莫要怪母亲亲自为你安排亲事!”。 “母亲我只是喜欢宋大人有错吗?”荣安声嘶底里。 第二日太子早早就带着琪珠昨日点的吃食来宋府,琪珠早上没来,太子便在宋家用了早饭陪宋宵元在园中晒着这冬日难得的阳光。 这般清闲的日子许久难得,太子与宋宵元都各自在园中美人榻上睡着,琪珠来了都不知。 高兴来的琪珠正欲开口,远远看见沈宜宁手放在嘴边示意她噤声。琪珠放慢脚步小心走上前,沈宜宁小声说“他们睡着了!” 琪珠也跟着小声说“哦~好~我一早就去棉铺买来了棉花” 沈宜宁摸着柔软的棉花“好!真软啊!我们装狸猫里!” 两人在石桌旁仔仔细细装满狸猫的每一处缝隙,又补上了眼睛和猫爪细节。 今年的冬季似乎比以往的暖和些,大雪下的快去的也快,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瓦沿流下,昨夜滴滴答答响了一晚,此刻冷冽的空气中散发着醉人的梅香,令人心旷神怡。阳光下斑驳的树影刻印在各处,梅花花瓣飘散在风中。 宋决明被言帝一早宣入宫,说太子主动请缨要去自己家陪伴宵元,故暂时没时间批阅奏折,言帝忙不过来特叫宋决明一起批奏。宋决明从宫中回来就来到宋宵元园中拜见太子殿下,宋夫人陪着一起过来。 “夫人的意思是太子是在府上用饭的” “是,你就放心!我亲自盯着厨房做了端上桌的” “好好好,劳烦夫人了万万不能让太子吃坏东西啊” 刚要跨步,就见园中祥和静怡之景不禁停步。宋决明与其夫人不忍打破驻足看了许久,回前厅园中。 路上宋夫人先开口“孩子们不知不觉都长大了!” 宋决明也感叹“是啊!这样好的光景是属于这些娃娃们的” 宋决明回到书房将今日看见的景,画了下来。 沈宜宁和琪珠两人商量,因为宋宵元此刻只能闻见味道,所以决定放些梅花在狸猫里。琪珠悄悄走到树下伸手摘梅花。 双手叠在脑后的太子睁眼就瞧见摘梅花的少女,花瓣散落了许多在少女发间,恍惚间太子未出声静静凝望着。 回过头的琪珠瞧见太子醒了开口“是我打扰到太子殿下了吗?” 雍容闲雅的太子从榻上起来,比琪珠高一个头,抬手替琪珠拿下挂在发丝的花蒂淡淡开口“我叫言觞,不是你吵醒的”。将刚拿下的花蒂放在琪珠眼前。 琪珠此刻有些耳红,后退一步开口“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深邃的眸中看不出情绪“赵姑娘可以叫我言觞” “这怎能直呼太子名讳” “无妨,我可以叫赵姑娘琪珠吗?” “可以的” “那你也可以叫我言觞” 琪珠此刻耳根已红透回“好,那便失礼了”。 第30章 对视 琪珠抱着梅花递给沈宜宁,沈宜宁抬头看见琪珠双颊绯红,轻笑出声。 琪珠坐下问“怎么了?” 沈宜宁打趣“有人心跳加速了” 琪珠装糊涂“谁,谁心跳加速了!” “不知,也可能是梅花染红的” 琪珠跺脚“什么!宜宁你在说什么心跳什么染红,现在学会打趣堂姐了!”伸手挠沈宜宁 沈宜宁痒的哈哈笑着求饶“琪珠姐姐哈哈哈错了错了我错了” 琪珠还在继续“哪里错了!说” “错哈哈不该打趣姐姐”琪珠这才停下 缓过来的沈宜宁问琪珠“那你为何脸红嘛!” 琪珠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刚刚的公子“就,晒的” 沈宜宁看破不说破讪笑“晒的?好!” 太子虽不知为何摘梅花,但琪珠摘那他也摘!宋宵元也醒来轻咳出声,太子忙上前扶着。宋宵元不知是谁开口问“沈姑娘”。 太子打趣“找沈姑娘啊!走!我扶你过去” 宋宵元此刻不明情况只能被扶着走,太子扶着他坐在沈宜宁旁边“到了,你的沈姑娘在旁边” 自己找了个离琪珠近的石凳也坐下,将梅花递上“琪珠,梅花” 琪珠娇羞“多谢” 沈宜宁这下可听明白了刚刚琪珠为何脸红。 琪珠摘下片片花瓣,和沈宜宁一起放入狸猫中,闻着阵阵梅香满意缝合好。 太子安静看着等二人完事才开口“这是何物” 沈宜宁有眼力劲未搭话,琪珠开口回“布狸猫” “你喜欢吗?” “哦!不是我们的,是做给宋大人的” “哦~我也要” 琪珠“” 琪珠没回话,太子又开口“不方便做就算了,也不好劳烦姑娘”。心想【宵元他懂什么!不做直接抢走就好了】 琪珠忙回“没有没有,只是今日棉花不够了,明日在做给你可以吗?” 沈宜宁插话“琪珠,要不把布裁大些,给太子做个狸猫形状的梅花枕头可好” 琪珠也赞同回“里面加决明子,睡起来更舒服” 太子赞口“好!那就有劳二位姑娘了” 随后吩咐宫人,将早上带来的糕点拿来放在石桌上,“琪珠,这是你昨日点的吃食,尝尝喜欢吗” “多谢言觞” 沈宜宁!【嚯!都互换姓名了】 听见琪珠叫自己名字,太子心都快蹦出来了。不好意思开口“吃吃,二位姑娘尝尝,喜欢明日吾在带” 沈宜宁礼貌回“多谢太子殿下”,后拿了些宋宵元能吃的让他自己拿着吃。 太子打趣“还是第一次见宵元这样! 琪珠疑问“生病吗?” 太子想了一会“不是,是怎么说呢…这么乖!” 沈宜宁好奇“乖?宋大人不是一直这样吗?只是之前看着有些难靠近” “对啊!乖啊!虽说我们宵元从前看着文绉绉,准确来说是冷冰冰。你还拿糕给他吃,换从前他可是都不会让你坐他旁边! 琪珠解释“是吗?可是有一次宋大人还送我们回家,那时候就坐对面。” 太子好奇“还有这事?” 其乐融融的下午就这样过去了……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太子与琪珠都走了,说出来一日过年晚饭还是回去,明日再来,太子又许了不少吃食,琪珠也答应说明日带些街上吃食。 宋夫人高兴,晚饭时候就拟了不少明早菜单,又问了许多琪珠有没有忌口,有没有喜欢的。宋府很少这样热闹过,宋母就想多准备些孩子们喜欢的吃食。 沈宜宁出生在其乐融融的大家庭里,对这种人多的场面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也看得出宋母高兴很是配合,自己也拟了几道菜。 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宋宵元除了伤疤好了不少以外,眼睛和耳朵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沈宜宁在给宋宵元上完药后,解开了他眼睛上的白纱仔细看着眼睛,想着要不要试试热敷或着,明日在去刘太医家问问有没有什么热敷草药。 此刻的宋宵元感觉她离自己很近,淡香萦绕在鼻尖,他眼睛睁着,视线慢慢从黑暗变得模糊,待看清发现此刻的沈宜宁正正的看着自己的眼睛,手就撑在两边。眨眼!宋宵元看得见了感觉这距离有些太近,往后倾了些头。 还是听不见声音,但看到面前女子粉红水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自己额头,宋宵元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流汗了。 沈宜宁奇怪“热吗?怎的流汗了”欲伸手将他衣领敞开些,忽手臂被捏住。 宋宵元冷寂开口“我不热” 沈宜宁奇怪,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拿起他手写(喝水) 她还不知自己已能看见“” 沈宜宁起身去一边倒水,宋宵元潭眸看着那抹昌荣色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喝了水后被扶着上床睡觉,沈宜宁腰身越过躺着的宋宵元,拉过里面的锦被盖好,丝毫未发现身下人眸光微动。 沈宜宁转身宋宵元以为她要走了,闭上潭色双眸。没想到淡香又靠近忽睁眼,只见她拿了一只梅香狸猫放在自己手中。【很软!】 沈宜宁这才走出屋子掩上门离去,宋宵元举起手中软物目光深邃,看了许久方才闭眼睡觉。 宋宵元睡醒早晨阳光透过窗户,窗影下坐着一身穿沧浪色罗裙少女,在认真摆弄手中白玉兰花枝。 眸光情绪不明温润开口“沈姑娘,早。” 摆弄花枝的少女转头,粉红唇瓣张合。 【还是听不到】沈宜宁走到身旁,用沾染了少许玉兰花香的手心探了探自己额头,在手心写(喝水)。 “不渴”宋宵元起身下床,沈宜宁忙扶着怕他下一秒就摔倒。宋宵元未解释任由她扶着来到窗榻坐好,沧浪色身影出门。 宋宵元拿起桌上还未插瓶的花枝插进花瓶中,又拿起被剪落的一朵白玉兰放在鼻尖嗅了嗅。【不是她的味道】 第31章 离开 沈宜宁抬水进来没注意到花已插好,随手将宋宵元手中的玉兰拿过放在桌上,拧干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又拉着他坐在圆凳上,解开有些微乱的发髻,一点点梳顺墨发。 宋宵元任由着她摆弄,她站在身后轻柔挽起自己青丝又转到前面。微凉的手扶着自己脸颊,轻轻在发髻上插青簪。她离自己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黑长的睫毛像扇子般上下挥动着,眸中是认真投入的神情。 沈宜宁又给他穿了衣服,整理好衣领。最后满意拍了拍宋宵元结实的胸膛,粉唇开口“好了”。 自顾自扶着宋宵元去园中散步到前厅吃饭,宋宵元由她领着,似还是不打算开口说自己看得见了。深潭般的黑眸被白纱蒙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依靠淡香安心的前几日。 到了前厅太子与琪珠早早就坐在桌前,沈宜宁安排宋宵元坐好,自己也坐在之前宋夫人安排的位置上,三人开口聊天探讨今日下午枕头的款式。 其实主要是询问太子喜欢什么样式的。太子只说了“不必太费心,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琪珠还在认真思考,沈宜宁未答话只饶有兴致的笑着。 宋母同抬菜小厮一起进来,热络开口“来来来,大家都饿了” 三人齐齐回“多谢宋夫人!”,宋母看着笑的更盛,只觉得像一群待哺的春燕。 宋母坐好“快吃!今天做的是些你们喜欢的菜色” 吃完饭四人园中散步,琪珠与太子甚是聊得来走的有些快,沈宜宁带着蒙眼的宋宵元,走在后面有些跟不上便放弃,随意找了个亭子歇息。 沈宜宁坐在一旁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宋宵元伸手拉下丝带看着面露愁色的她问“可是有心事?” 沈宜宁看着远处“闲坐下来便会想起他” “他?” “往后都没有他了” “为何?” “” 宋宵元又问“他可是你心仪之人” “从前是的”沉浸在伤痛中的沈宜宁回答完便流下了清泪。 宋宵元递上帕子,沈宜宁接过开口“多谢”。 又看着如潭的黑眸此刻明亮、干净忙起身扶着宋宵元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能看到了!!”此刻的沈宜宁有些激动。 宋宵元看着她雪亮的双眸“昨晚就看见了!” 回答完只见她秀眉微微皱起,开口解释“那时看得见,未告知你是因为我怕只是一时的” 有些气恼的沈宜宁此刻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你今早也未说!” 宋宵元未再解释只是由她扶着看着,沈宜宁半天未动忽想起此刻他看得见!自己还直视着他!忙站直行礼“多有冒犯宋大人”。 “无妨” “那你也能听到了?”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尴尬。 “听不到” 正松一口气的沈宜宁听见宋宵元轻缓开口“但是我能看口型” “啊!”想坐下的沈宜宁被裙摆绊倒,摔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听见头顶男子一声闷哼,忙从怀里出来查看宋宵元伤口。 此刻的宋宵元有些吃痛,沈宜宁查看了伤口没裂开。琪珠与太子发现身后人不见了,找来就看见宋宵元脸色煞白冷汗层层。 太子正开口问“宵元”话还未问出口,就见宋宵元一口黑血喷出。 太子着急“宵元,宵元,你没事!快来人去请刘太医,快!” 阿武忙跑出园子去请太医,太子搂着宋宵元回屋。 沈宜宁看着地上的血声音颤抖“血吐血竟是这般惨状!” 琪珠不知这是何意与幸月扶着她离开。 此刻宋宵元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宋夫人也闻讯赶来,疾步走到床边缓声呼唤“宵元,宵元你怎么了!” 沈宜宁自责开口“宋夫人对不起,是我是我未站稳撞到了宋大人” 宋夫人看着沈宜宁不忍心责备“宜宁一会刘太医就来了,等看看先莫要自责。” 沈宜宁沉默低着头。 刘太医进门“怎了怎了,老夫看看,怎这么多人围着?” 太子忙上前“刘太医,宵元忽吐了血,劳请刘太医看看是怎么了” 刘太医见太子也在忙回“老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让老夫看看先。” 刘太医把脉后气定神闲开口“无碍无碍,所吐之血可是掺杂黑血?” 太子接话“是!有” 刘太医解释“那是一直堵在宋大人心头的热血,失明与耳聋皆因此血!之前受伤路途颠簸,后又发烧气血凝滞淤堵在心头,此血咳出病就见好了” 琪珠高兴开口“宜宁,听到没!淤血因你才得以排出,你别内疚!” 宋夫人听了宵元病快好了也高兴“宵元快好了!” 沈宜宁开口“宋夫人,我想回家了” 宋母看着眼神空洞的沈宜宁柔声问“宜宁,宜宁你怎么了?” “宋夫人~打扰多日,劳烦宋夫人替我转达宋大人平安康健。” “好,这几日还多谢宜宁照顾宵元,之后想来宋府随时来!啊!” 第32章 登门 宋宵元半夜醒来哑声开口要水,阿武忙送上喝了水缓解不少喉中干涩。 阿武问“公子此刻可能听见了?” “嗯…” “公子可要吃些东西?” “不了,你去休息去!” 宋宵元躺在床上,枕边狸猫散发出阵阵梅香,潭色双眸似深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清晨宋宵元正欲出屋,看见窗榻此刻开的正盛的玉兰,不由想起那抹身影和清香。 阿武“公子?” 快步走到前园与父母问安“母亲、父亲是孩儿让二老担心了,如今我已好了大半,母亲父亲无需在担心” 宋决明先开口“好好好,无碍便好,你病了后你母亲很是忧心” 宋夫人开口“好了就好!看你模样是不是即刻就要开始忙公务了?” 宋宵元“” 宋决明“无妨,在休息几日!为父在呢……” 宋夫人问“只是昨日宜宁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走时说祝你平安康健。今日我要去一趟沈府,一起去吗?” 宋宵元:“不了劳烦母亲代我感谢沈姑娘照顾” 宋决明接话“我同夫人一起去…” 宋夫人不解问“你与宜宁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未发生何事” 宋夫人疑惑“那到底怎了?” 宋决明与宋夫人吃完早饭就出发去到了沈府。 宋决明感谢开口“沈兄!多谢这些日子沈姑娘对令子的照顾,宵元才会好的如此快。” 沈如山客气“无妨无妨,只要宋大人康健那我沈家才能放心,毕竟” 宋决明插话“沈兄!无需再说。长清之事满是遗憾我知晓沈兄伤痛。” 宋决明与沈如山都觉遗憾未在言语,宋夫人关心询问“其实我们此次前来除了感谢,还想问问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宵元做什么伤害到宜宁的事。” 沈夫人忧伤“不是的,不是宋大人的原因” 沈如山接话“这事说来话长,众人都知晓我那二子并非我与夫人亲生,家中长辈都看着二人青梅竹马,欲那次战后回来就让二人定亲成婚的”沈如山悲痛万分。 沈夫人接话“可!可天不遂人愿啊!长清就这般没了,长清在时本意不想让宜宁伤心,故骗宜宁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后也是二人争执,长清吐了血后就不成了。” 沈如山缓过些“长清本是中毒,才但宜宁觉得就是自己把长清气死的哎!宋兄” 宋夫人明白过来“是昨日宵云吐血,故才抱歉啊沈将军、沈夫人”。 沈夫人忙接“这就是误会!没有谁对错宋夫人不必自责” 随后宋夫人说想去看看宜宁,沈夫人带着。一路又说了许多沈长清与沈宜宁之间的情愫,时而笑着回忆时而悲伤掩面。 宋夫人看地上落了许多橙子不解问“沈夫人,这橙子怎这般沤肥用” “宋夫人有所不知,这园中橙树都是长清寻来种下的甜橙,年年几个兄妹都会一起采摘。结果今年随着长清殁了,这院中橙子变的酸涩,从前小厮们午后都会采摘解渴,现落了一地沤肥也没人吃。” 正说着就见萧瑟悲凉似一片飘落羽毛的沈宜宁独自坐在亭中,双目中那束光仿佛被抽走,找不到归属的方向。 宋夫人第一次见这般模样的宜宁,远远止步“沈夫人回! 路过橙树摘了一筐回宋府,全部送到了宋宵元园中。 “公子,这是夫人今日从沈府带回的橙子” 正在批注的宋宵元抬头,看着满满一筐的橙子“放着” 后又低头继续写字,阿武拿起破成四瓣,多汁的汁水流了一滩。 “嚯!果然新鲜!公子” 阿武迫不及待拿起一瓣掰开皮送入口中“嘶!” 宋宵元抬头“是会咬嘴吗?” 阿武强装“没,是太甜了!拗口” 宋宵元没理低头继续忙,阿武忙开口“公子!快尝尝!真的甜!我给你拨” “不必了,甜你多吃些” 阿武装不下去了“啊!这那里是橙子!简直是醋!酸醋!” 第33章 约饭 沈宜宁仿佛又回到了沈长清刚走那时,琪珠今天拿着一堆东西过来,还未进门就听见她欢脱的声音。“宜宁,我今天拿了布料,你在干嘛呢?” 屋里没有人回,琪珠走近看,只见沈宜宁似睡着了,琪珠放慢脚步退了出去。自己去园子逛逛池边喂了鱼食、摘了桃花、看着艺人修了树形最后无聊,去找了大嫂研究怎么缝枕头。 与大嫂弄了好一会快到吃晚饭了,决定去看看沈宜宁在走,来到房中只见她还睡在床上,顿感不妙。忙问孟秋“宜宁什么时候开始睡觉的?” “回赵小姐话,小姐中午开始睡的。” 琪珠走到床边叫沈宜宁起床,但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心里乱麻麻“孟秋,快去叫府医。” 孟秋忙跑出去,府医来的倒是快,切了脉施了针,床上的沈宜宁才慢慢醒来。 沈夫人听说叫了府医赶过来进门着急问“怎么了,怎叫府医了” 府医站起出了卧房,沈夫人知晓意思。“夫人,小姐这是心气郁结之症,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药物只能收效甚微。” “这”沈夫人一时语塞。“好,知晓了”。 孟秋跟着开方子熬药,沈夫人进屋做在床前看着呆呆盯着窗幔的沈宜宁,摸了摸她的脸回头对琪珠说“琪珠啊!姑姑麻烦你这几日多来带宜宁出去玩玩,马上元宵了带她去热闹热闹!” “好,姑母,不麻烦的” ——————宋府 “阿武,备车!”宋宵元开口 “公子才恢复不久是要去哪?” “出去一趟,之后就忙起来了” 宋宵元身着素色白袍,发髻还是那只青玉簪,坐马车来到沈陵。问过后跟着守陵人来到了沈长清墓前。 宋宵元行揖“沈兄,抱歉!来晚了!不曾想还是没能救到沈兄,憾之叹之!与朝同官几载,沈兄乃是胸怀家国之人,只叹世事无常”随后扫了墓,上了香。 瞧见了那支提灯“海棠”,又加了灯油点了灯。 站起挥袖“走!”。 马车行至街道,阿武看见琪珠正带着沈宜宁买吃食路过开口“沈姑娘、赵姑娘好巧啊!” 琪珠回头“阿武!巧啊!” 阿武招手示意走了。对马车里的宋宵元说“公子你刚刚瞧见沈小姐了吗?” 马车里人没回话,阿武继续“公子!沈姑娘好似不是很高兴。” 马车里还是没出声,那几日的照顾与相处似不曾发生过,只留下宋决明书房和煦午后的画卷,好似一切都回到原点。 接下来宋宵元上朝忙公,大家都回到了原有的生活中,太子也在没理由去见琪珠,着实体验了一会魂不守舍。几次批奏折都写错字,宋宵元提醒“言觞,又错了!” 太子此刻丝毫没有心情忙公叹气“宵元,要不你在病一次!在让沈姑娘照顾一次!” “” 见宋宵元没搭话太子又开口“你说!本来好好的,你到底与沈姑娘发生了何事?” 宋宵元淡声开口“未发生何事,就你们知晓那般” “那你们怎地和陌生人一样?你不应该请沈姑娘吃个饭以示感谢?最好叫上赵姑娘一起陪着,你肯定尴尬所以我也去!” “言觞” “怎了?什么时候吃?” “这里又错了” 太子无语抽走宋宵元手中奏折“这样!过几日你生辰刚好元宵,我替你邀请沈姑娘与赵姑娘吃饭!” “不去。” 太子装深沉“不行,这是太子口谕!臣子你怎敢不听!!” 宋宵元抬眸“权谋是被你弄明白了” “哎呀!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从小在国子监我被夫子罚写你作陪,你被夫子罚背我作陪。怎地你不寻妻,我可不能奉陪!”。 “好!我约,太子能回神好好批注了吗?” 太子这才嘴角带笑,不再坐立难安仔细批起奏折来,这几日的魂不守舍可把各地的官吏弄糊涂了。 【奏:开洲瑞雪兆丰年,来年定风调雨顺。回:好,有劳】 【奏:陛下,近日碧海丰收,难得一大蟹特快马加鞭,上供献于陛下尝鲜。回:是吗?还未发生之事你怎敢妄言。】 【奏:满洲全年治安稳定,上税合理、百姓安居乐业,正值春季特邀陛下检阅!回:孤近几日忙,安县令再接再厉!】 【奏:永洲水患、海贼肆虐!奏请陛下批赈灾款与粮草支援!回:(未回)】 言帝也看出最近太子心不在焉传来问话,太子满面春风来到御书房。 长揖“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言帝眸中肃然沉声开口“觞儿,你可知你前日批注错过了什么?” “父皇儿臣知错!这几日儿臣批错很多,儿臣请罪!” “这么看来你不知,你错过永州奏折!永州三日死伤大半!水患淹没数十个村庄,海贼乘机抢夺财产。你可知错!” “这”太子哑声。 “觞儿,父皇知晓你心思,但你不能因为儿女情长忘了苦苦等着你的子民啊!” “父皇!言觞愿亲自押运赈灾粮前往永洲赈灾!” “好!准了!孤在批赵家姑娘赵琪珠为永安使,同你一起前往永洲。趁此机会你们二人了解彼此,看看那赵家姑娘能不能担此大任,若水米不能提、泥泞不能下、安定不了人心孤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 “是!父皇!多谢父皇给儿臣将功补过的机会” 随后赵家传旨,赵重台未想到是自己女儿接旨,想不通但不能抗旨只能千叮咛万嘱咐保护好自己,还给了琪珠一把匕首防身。 赵夫人也担忧,听说那海贼烧杀抢掠,看见漂亮女子更是叮咛不许打扮过盛 旨意要求连夜出发,赵琪珠脑子里乱麻被塞进了马车,趴在车窗看着挥手的全家远去。来到城门口,与太子车窗示意浩浩荡荡上路了。 琪珠“宜宁!还没和宜宁告别!” 太子“琪珠,我会保护好你的!!!” 第34章 元宵 “舅母来传话说表姐出差公干去了,姐姐!表姐为什么会出差公干啊?”长思小手夹在腿间,装小大人的样子陪沈宜宁,坐在亭中看着远处。 这几日学堂休沐,长思今天被安排来陪着沈宜宁。小家伙比琪珠还能说!小嘴问东问西就没停过,沈宜宁也漫不经心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沈宜宁回“姐姐去了永州?”。 “是啊!姐姐,你到底在看什么?” “” “姐姐,表姐回来会带好吃的吗?听说她去了永州” “永州应该不会” “为什么!表姐最喜欢带吃的给我了” “” “姐姐你说池塘里的鱼怎么永远吃不饱啊?” “嗯…可能是因为不停的游” “哦!那它们为什么要不停的游” “因为它们是鱼” “姐姐你能带我出去玩吗?” “好啊” 今日元宵街上很多猜灯谜的,长思最喜欢玩这个!拉着沈宜宁就往人群里钻,沈宜宁拉的很紧生怕被挣脱。小小的长思一下子就蹿到了前面,沈宜宁有些尴尬的陪着他挤开人群。 “小心啊小姐!小公子!”孟秋和幸月是一点没挤上来还在后排。 经过一阵鼓掌后出题者又开口“来来来,刚刚公子得的灯笼!各位!各位啊再接再厉!” 人群中欢呼“出题出题!,这灯笼也算我一份” 出题者“好志气,请听题:为龙又无角,为蛇又有足,跂跂脉脉,善缘壁。打一动物” 大家都好奇七嘴八舌答着,长思也想知晓是什么,抬头问沈宜宁“姐姐,姐姐是什么啊!” 沈宜宁摇头,一旁穿的有些破旧的小孩举手“我知道!是壁虎!” “对!恭喜这位小公子答对了!就是壁虎,来得灯笼一盏” 可小孩却开口“可不可以不要灯笼,换三个馒头。” 出题者笑容顿有些僵在脸上但一秒还是热络答可以,随后店小二给了四个馒头。“今日元宵!求双数,拿好小公子你的奖品” 长思不解“什么是壁虎,姐姐” 一旁人开口“小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少爷,自是不知何为壁虎。” “姐姐,我想看壁虎” 沈宜宁无奈摇头“姐姐也不知何为壁虎” 出题者继续出题“还是打一昆虫啊!请听题:何火无烟?” 人群中一人跳起欢呼“我!我知道!我知道!萤火虫!出现在夏季田野山林中!很是好看” “恭喜!答对了!” 长思又好奇“姐姐!姐姐!什么是萤火虫?” “姐姐也不知” “姐姐,那人说很好看” “嗯,应该” 正在店中二楼等着的宋宵元,深眸看着人群中的沈宜宁拉着一个小孩走了。也起身下楼跟着走,阿武大嗓门“沈小姐,沈小姐……” 长思听见回头“姐姐有人叫你!” 沈宜宁也回头,又对视上了人群中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本想开口问(是吗)二字的,却跟着眼睛开口便成了“宋大人” 宋宵元相隔人群与灯火看着,走上前问“忘了?” 沈宜宁没回,长思抬头“小叔叔!你好了吗?” 宋宵元低头“嗯,好了!”。 沈宜宁淡声开口“是忘了,不好意思耽误了宋大人” 宋宵元看着长思“想看萤火虫吗?” 长思一听萤火虫高兴坏了“想想想!小叔叔有吗?” “萤火虫到没有,不过有类似萤火虫的” 长思拉住宋宵元手“啊!小叔叔快带我和姐姐去看啊!” “好”。 长思在中间拉着二人走在人群中,阿武与孟秋、幸月跟在后头,看着三人背影各有所思。 走着走着忽被两人拦住“小姐!您还记得我们吗?” 沈宜宁恍惚“你” 宋宵元和长思以为是骚扰的,两人上前拦住两人靠近,宋宵元把长思往身后护了护站在前面问“你们是何人?” 书生看宋宵元气质文雅,自知刚刚有些鲁莽长揖后回“晚生云泽,刚刚与周兄鲁莽冲撞了大人的娘子,实在抱歉!” 宋宵元看过贡院今年报考名单,记得苏云泽这名是个写文好手,可惜无人提点有些不温不火之气。 潭色双眸有些意味开口“苏云泽,双江人士,十七岁今年报考春闱。” 苏云泽有些惊讶“大人怎知我!” 宋宵元未解释问“你有何事” “哦哦,我们是来感谢大人夫人的!那日除夕夫人提点了我们合作,如今灯笼好卖,字画喜欢的人也多!我们很是感激夫人,但不知如何才能寻得当面感谢,今日远远看见有些激动故才多有冒犯” 周才也附和“是啊是啊!刚刚鲁莽了!夫人与我们没有别的关系,就是那日提点时才有片面之缘,大人莫要多想!误会了夫人” 宋宵元正欲开口解释,身后萝卜头钻出“是不是很般配?” 二人迎合“是!是是!”阿武与幸月也疯狂在身后点头。 长思又说“不过不是夫妻哦!这是我姐姐!这是我小叔叔” 二人忙抱歉,沈宜宁也想起两人上前“书生、货郎?” “是是是!我叫周才,小姐还记得吗?”周才高兴回 “记得!你二人如今合作了” “是啊!那日苏兄弟来找我说能否合作,可把我高兴坏了!对了!我们还按照小姐那日说的还做了草花灯笼” 随后周才送上草花灯笼,苏云泽送上书画灯笼。二人齐声“多谢小姐” 沈宜宁两只手接过“不必客气,很好看!我叫沈宜宁” 长思看着两个好看的灯笼抬头看着宋宵元“小叔叔,我们还看萤火虫吗?” “看,走”宋宵元似哄的口气,与二人行揖告辞,走出几步又想起,善意提醒苏云泽“文章还需直指重点,侧写方面过多” “多谢大人!”苏云泽看着远去的三人开口对一旁周才说“周兄!新的一年真是遇到三位贵人啊!” 周才不解“就两位啊!” “此言差矣!三位!走周贵人!继续卖灯笼去!都排队了” “我也是贵人啊!哈哈哈真的假的?走慢些等等我啊苏兄弟!” 第35章 灯火 三人走在街上不少人艳羡,郎才女貌,小娃娃也可爱俊朗真是登对啊! “不登对!一点不登对!哼”一个小丫鬟打扮的人跑着走了。 星子点点,夜风微寒。走到烽火台宋宵元与守城兵道明情况后,带着二人上了城门烽火最高台。 台阶很多宋宵元问“长思,小叔叔抱你。” 走了许久长思也累了高兴开口“好啊!好啊!谢谢小叔叔” 宋宵元一只手抱起小萝卜头,一只手请沈宜宁走前面。城门官兵看着咂舌“哎!看宋大人,不知这女子是谁这孩子长得还挺像” 另一个插话“你说,宋大人不好女色会不会是因为早就有一位了!孩子都那么大了!” “哎哎!好好守门!当朝正二品也是你们能言语的?” 她走在前面,本意是护她打滑摔倒,不曾想起风吹起她月白外衫,鼻尖又一次闻见了那清香。宋宵元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月亮很圆照的她周围镀了一层银光。 今晚正值元宵灯会,沈宜宁踏上烽火台第一次这样看京城,星光点点很美!有些顿住脚步。 长思看见欢喜夸赞“哇!这是京城!真好看!夫子教的灯火阑珊就是这样的吗?” 宋宵元放下小萝卜头温润开口“对,这就是灯火阑珊,家家户户的灯光就像萤火虫,点亮黑夜。” 长思东张西望“哇!城里热闹些,但城外也有星光点点” “城外有一些村庄也有人家” 长思欢喜的东跑西跑,沈宜宁嘱咐“小心些长思” 宋宵元看着侧颜的她“多谢前些日沈姑娘的照顾。” 沈宜宁淡然回“宋大人客气” 后看了远处许久又开口“宋大人,这万家灯火是你们所守护的吗?” “嗯!” 过了一会儿宋宵元又说“沈姑娘可知橙枝要修剪,来年橙子才甜!” 上面风有些大沈宜宁问“嗯?什么?” 宋宵元未重复说“游行花灯开始了。” 台下此刻人声鼎沸,站在高处看的最清晰,长思被宋宵元一把抱起!三人身影在城墙上很多人都留心,毫无关系的三人却成了之后京中最畅销的画卷(阖家欢)。高大俊朗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孩童手指远方花灯,身旁女子眺望远处眸中熠熠生辉,男子另一手本隔着距离护在女子身后,光影间成了搂着女子腰身。 花灯远去宋宵元出声“风大,下去!” “好!很美!多谢宋大人” 下去分别时,沈宜宁将刚刚书生送的灯笼递给宋宵元,此刻心情好了许多嘴角微微扬起“生辰快乐,宋大人!愿你明灯照亮” 宋宵元接过笑回“元宵快乐,沈姑娘!也愿你明灯指路,不再迷茫。” 两人异口同声“告辞!” 而第一次出远门的琪珠此刻马车坐的头昏脑胀,为了不影响物资送达愣是憋着不说。太子看出特吩咐车队今夜可以走慢些,随着马车慢下来琪珠在马车内缓缓睡去。 太子独自骑马在前,山中的夜晚没有亮光,此刻圆月尤其亮。官道较为平坦安全,四周只有马蹄与车轮声,出行多次从未有这次安心!或许这就是心上人在侧的感觉。 睡了一会的琪珠醒来感觉马车慢了,掀开车帘带着睡醒时的沙哑呼唤“言殇~” 太子回头,调转马头来到车旁问“怎么了” “言殇,慢了!快些,别管我!” “琪珠” “快些!永州还在水深火热中,我怎能卧榻酣睡” “可好!听令!快些” 众赶车官兵回“是” 琪珠也不想在马车里了“言殇,我想与你一起骑马” “好!来把手给我!” 琪珠伸出玉手,太子握紧用力一拉,琪珠稳稳坐在身前。马车里丫鬟环儿忙递出披风“小姐!当心着凉”。 琪珠伸手去拿,太子开口“不必了,驾” 随后将自己披风隆住身前娇小人儿解释“你坐前面不好系披风,冷用我的挡住!” 琪珠双手拽着披风“多谢!” 太子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嘴角扬起“琪珠,看!山间月亮” “好亮!在京城不曾见过这般亮的!” “因为在灯火间大家都忽视了,但在这山林中它是指路灯” “很美!这是星海吗?” “嗯嗯,看那长长一条的星海是银河” “哇!好美!我第一次见” 太子看着她顾盼生辉的双眸低声开口“珠儿!我心仪你!做吾的太子妃,好吗?” 琪珠回头看着他期许的双眸忙坐正“有些热,哈哈!你热吗?” “琪珠!吾知晓有些唐突,可你第一次用梅花砸中吾,那时候的你是那样明媚阳光,闯进我的视线后便在无法移开!你不必立即回答吾,吾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琪珠柔声“多谢”。 随风飘来连片的云遮住圆月,月光变得昏暗忽有狼叫。太子立刻抬手示意车队停下。“琪珠!上马车发生何事都不要出来!” “好!注意安全!”随后上马车与环儿抱在一起,也不敢出声。太子一行人握紧剑柄,静寂无声的环境大家都十分警惕。 一旁山林里窜出一只小狼崽,脚步有些东倒西歪。身后跟着一只白狼,没走几步就倒下呜咽着,小狼回头趴在白狼身旁舔着。 又从树林里窜出几个身穿官服的人,一人跑上前抱拳“大人!我们是官道护兵,放心走!狼已被猎杀!” 太子松开剑柄抱拳“有劳” 琪珠听见了对话钻出马车,看见躺在白狼怀里的小狼,眼神恐惧的看着几个官兵。琪珠不忍开口“白狼死了吗?” 官兵回禀“还未!” “那就放过它!它还要养活小狼崽” “这可它也快不行了” 琪珠看着太子“言殇,我知晓不该这样,可我就是想救它们” 琪珠第一次对自己有要求,那肯定答应啊!丢了一袋银子给官兵“把它们嘴捆起来!丢上后面货车” 官道猎杀的动物归护兵所有,因此不少猎户干此行,虽月银少但有这福利补助也很乐观,所以太子算是买下这两只狼了。护兵自然高兴,手脚麻利弄好放货车,还仔细把白狼前后脚捆了起来。 琪珠问“它伤了何处?” 护兵“后腿,流血有些多了” “多谢”随后让环儿拿了伤药与止血的撒在白狼伤口,包扎了一下。小狼崽怯生生躲在白狼怀里盯着琪珠。琪珠试探的想摸摸它头,小狼经过这番逃生害怕极了,看着靠近的手指害怕的把头埋在白狼怀里。直到那根温暖的手指轻柔摸了了它都不敢抬头,琪珠一把抓起它后颈“走!小家伙应该不会咬人”。 太子嘱咐“琪珠小心啊!” “好!我会的” 车队又浩浩荡荡上路,琪珠带着小狼在车上,割了些肉给它吃。温柔摸着它的小脑袋,小狼也累的趴地上睡着了。 第36章 到达 半夜终于遇到一个官驿,太子让大家都休息稍作休整明天天亮出发。白狼奄奄一息放在干草上,小狼崽琪珠带在身边。 小小黑黑一只,环儿问“小姐要养它吗?” 琪珠把它放在软垫上“没有,等它母亲好了就放了它们。” “哦哦,那睡小姐” 客栈柳树冒出青绿色嫩芽随风扫荡着窗台,早晨的风还有些凉,天刚蒙蒙亮小狼便起来到处翻找,琪珠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小碳团一般毛茸茸一团。 门外太子敲门“琪珠!起床了吗” “嗯!你进来!”琪珠此刻已在快速洗漱 太子未开门“早饭好了,我在大厅等你!” “好!” 赵夫人给琪珠收拾的都是些粗布衣裳,只留了一套传旨时候送来的使官服。此刻琪珠打扮朴素没了先前的娇俏,倒有些像乡下大姑娘。 下楼的琪珠还是活泼大方远远就朝太子挥手“早上好!言大人” 太子如春风拂面心情很好,大家都只吃了一碗阳春面带走了一大包葱油饼,因为接下来要一直赶路不能休息了。 回到马车,白狼已经醒了就是很虚弱。琪珠灌了它一些客栈肉汤,客栈老板给了个木笼,趁白狼还未恢复松绑了带子关进笼子里,琪珠带着小狼继续上路。 今天琪珠习惯了不少颠簸,掀开车帘问太子“言殇,你能教我骑马吗?” “可以!但等到宽阔一些的地方!” “好!” 小狼崽在马车里很是活泼,可能是牙痒痒咬着马车木角啃的很欢,一会又咬着环儿衣角拉扯逗的两人哈哈笑。 欢声笑语中来到了中午,一人一个葱油饼继续赶路。母狼此刻恢复了体力,站起在笼子里踱步,随行人丢了些肉和骨头给它,它也不吃唔咽直叫唤,车里小狼听见也不闹了,在马车里伸长脖子本能回应。 听见回应的母狼放松了许多,吃了几块肉后发出一阵长长的呜鸣声。树林里冲出一头体形大很多的黑狼,太子拔剑车队停滞。大家都冲到了前面刀剑指着黑狼,黑狼眼中无惧阴冷看着人群,又看向后面笼子里的白狼呜鸣。 小狼在琪珠怀里激动挣扎,琪珠抱着它下马车,先是被黑狼吓到后还是走上前让大家让开,琪珠小心将小狼从缝隙里放到笼子中。白狼又闻又舔,琪珠趁机将笼门打开,白狼叼着的黑狼崽跳到地上警惕走过人群和黑狼汇合,随后一黑一白快速钻进山林消失不见。 琪珠松一口气,和大家道歉“抱歉!是我给大家带来了麻烦,上路” 太子安慰“琪珠我教你骑马!” “好啊” 琪珠被太子扶着上马,给她套好马蹬,太子走在前面拉着马绳开口“琪珠,你先感受自己在马上的平衡” “好” “琪珠,狼是忠贞之兽,你少进山野这不怪你” “是吗?可狼不是一群一群的吗?” “是!但狼是一夫一妻,一旦母狼出事公狼便会独活一生,想来它是跟了一路了” “没想到狼也如此珍视彼此” “是的,琪珠吾也会护你一生的!” 琪珠有些不好意思“哎呀,我会平衡了接下来怎么办呢?” 太子翻身上马双手环住琪珠,把缰绳放到琪珠手里“你腿夹紧拍打马腹,拿好缰绳随之甩动,发号施令驾!它就走。来你试试,别怕我在你身后” 琪珠学的很快“驾!”骏马跑起,风从两边吹开,琪珠很喜欢这种感觉,自由的心仿佛被速度带起,随着耳旁的风飘荡。这是什么感觉!“啊!好刺激!”。 “怎么停下来呢!” “慢慢拉紧缰绳!” “好!” 骏马果然随着缰绳慢了下来,太子又开口“你初学,这个速度就行!后面熟悉了在用马鞭” “好!好喜欢这种感觉” 太子看着她双眸掩饰不住的激动“但还是要注意安全” “好!” 接下来两日琪珠都骑马,比坐马车好多了。 随着越来越接近永州,路上就看得见零零散散的流民,骑在马上的琪珠看着心里五味杂陈,路边有个小孩趴在母亲怀里睡觉,脸蛋脏兮兮的很是可怜。有些流民看见马车纷纷避让,又看见马车上似乎布盖着吃的,一个老者拄拐拦住行进的车队“官爷!打扰问问,你们可是去永州” 一个官差客气回“是!我们是去永州,老人家回永州!日子会好的!” 大家一听,虽未说明但也知晓一二,高兴的前呼后应,有些年轻身强体壮些的大声吆喝“回家!回家!朝廷来人了!朝廷来救我们了!” “唔!唔!” 看见此场景车队更是加快了脚步,到达莱州府太子与琪珠换上官服,打马至莱州兵营道明情况出示虎符,调莱州一千骑兵跟随平复海贼。 一日半后到达永州,太子虽心里已有准备,但进了城门还是看着岌岌可危的永州府,流离失所的百姓心里很是内疚! 永州府县官早早就在城门口迎接,琪珠未和他们一起去商讨对策,而是带着环儿等官兵在广场中央煮粥布施。 琪珠第一次弄有些手忙脚乱,看着饥饿等待的百姓心中焦灼。丫鬟环儿安抚“女官慢些,不要着急撒了米才是可惜” 琪珠皱眉“好!怎么弄!环儿你教我” “好,锅中先加水,后放米!煮涨后不停搅动以免粘锅” “好好好!” 弄好这些等待水烧开,琪珠大声安慰“大家不要着急!老人妇孺先来,每个人都有!” 百姓举碗感谢“多谢!多谢这位女官人” 琪珠蹲下与站在靠前的一位老妇人询问目前永州情况。老妇人满眼悲痛“女官人有所不知,州府与留下的部分商户也是尽心照拂我们,从一开始的一日一次施粥到两日一次,如今已三日未有吃食了。大伙想着朝廷肯定会来支援永州的!可我们一等在等半月过去,老婆子与老头子走不动路留下,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前不久出去逃难去了,不知如今怎样!”说到此处老妇人伤心拭泪。 一旁老人接上说“永州半月前忽逢水患,我们安福村靠海!是第一个被冲垮的村庄死伤无数,那海贼趁机进永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牛为救我女儿被砍掉半手!恨啊!” 琪珠心惊“大牛?” “女官人!求你救救大牛!他好几日未醒了” “永州未设立伤患处?” 一旁维持秩序官兵回“县令四处奔走借粮平患,还未来得及”。 此刻粥已煮好,琪珠安抚“老人家,先喝粥,随后我会安排伤患的!” “好!好!多谢女官人” 第37章 海贼 挨个粥棚井然有序施粥,琪珠带着环儿去府衙,太子此刻正准备动身去沿海一带平复海贼。 琪珠赶上前“言大人,我想搭建一个治疗伤患的地方” 太子回身看着刘县令介绍“刘县令,这是本次前来永安使官赵琪珠” 刘县令长揖“再下刘本,见过赵女官,赵女官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说,刘某定当全力。” 琪珠回揖“多谢刘县令” “赵女官所说伤患处,我们已在着手安置,请随我来” 琪珠看着太子“言大人,我去忙了,言大人注意安全一路小心!” “好!赵女官也是,回见” “回见” 琪珠来到还在搭建的伤患营地,吩咐环儿去广场将营地位置告知大家。随后陆陆续续来了些人,琪珠站在营前大声吆喝“有没有会搭建的!营地目前还有些未完成,希望大家能帮帮忙!” 随即就有人应声“我!我哥哥伤了腿!先把我哥哥安置进去我来帮女官人!” 一呼百应般“还有我!我” 琪珠看向刘县令“刘县令,永州我还不是太熟悉,劳烦您请些医术好的郎中来营地救治伤患” “赵女官客气” 琪珠又对环儿说“去备一口煮粥的锅在营地处,伤患不方便走动” “是,女官” 一切井然有序进行着,大家都又饿又累,粥锅也架起熬煮着浓稠的稀饭,饭香钩的大伙肚子咕咕叫,有人担忧开口“女官人,我们目前流离失所身上也没有什么银子,吃饭治病要出钱吗?” 有人撒泼似应声“是啊!特别是治病!我们可没钱” 琪珠抬手安抚“大家放心!这是朝廷为大家提供的,安心养伤!之后还劳烦大伙有力出力,我们一起重建家园!” 大家举手回应“好!好!感谢朝廷还惦记我们!我们一定效力!” 另一边的太子到了沿海村庄,还有些海贼在村寨里插旗扎营。 “杀!海贼格杀勿论!!!” 一千骑兵踏马举矛入村寨,太子打头镇一路厮杀至下一个村寨,驱逐到安福村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眼神恐惧的跪地磕头。 官兵问“你可是安福村村民” “不是不是!求求官爷救救我姐姐!我们是隔壁王村的” 太子开口“你起来说话” “官爷,王村是海贼主营!好多姐妹都被关在宗祠里,有些已经被他们运到船上了求求官爷救救她们!” 一官兵开口问“那你为何在此” 那女子眼神充满了恐惧“我我和姐姐是双胞胎,姐姐把我偷换出来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 太子开口“十人搜寻安福村,其余人去王村!” 跟着女子来到王村,果然里面饮酒吃肉好不快活。“留活口!” 海贼哪里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拿下。太子滴血的剑挑起首领下颌“说,你们偷运的女子在哪里?” 海贼撇开头“呸想知道?放了老子!” 太子眸中狠厉冷笑,用剑一点点划开他胸膛。海贼忍不住大骂“你可知老子是这片海域的二当家!你杀了老子老子大哥不会放过你” 太子淡漠“哦!不是领头的”随后一剑刺入他跪着的左腿中。慢慢转动剑柄开口“你们有谁要说,还能留一命” 一个胆小的开口“我说!我说!他们绑了永州女子打算贩卖到别国…都是他们,我什么都没做!” 太子脸上溅了不少血,回头似疯魔般冷声问“她们此刻在何处” “宗祠里的已经被转移到船上,今夜亥时出发,船就停在海岸口” “很好,看来你已经无用了”随后拔出剑准备杀死海贼,刚刚嚣张的海贼此刻害怕开口“大人!大人留我一命!” 太子满口答应!“好!带路!其余全杀了!在带上刚刚招认那位” 一路带着来到船下,船上人见势头不对放箭喊“起锚开船!!” 太子看着所谓的二当家身中数箭,歪头咂舌“啧…杀!” 骑兵下马举盾,顺着拉起的船锚爬上大船丢下楼梯,更多骑兵爬上船厮杀,海贼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太子找到关押姑娘们的船仓,砍断锁链进去四周看了一圈开口“王家惠可在!” 从人群中钻出一个与刚刚女子同样面容的女子怯生生开口“是我!” “你们这里是全部永州女子吗?” “是,已是全部” “好!走!回家” 蜷缩在一起的女子忽小声抽泣众人开口“多谢!多谢!” 太子愧疚“是我对不住你们,来晚了抱歉”太子不知晓,此刻自己似邪魅的救世主。 天边泛起鱼肚白,被营救的女子抬头看着海上的日出,庆幸的笑着哭了!海贼头目与其他人被捆绑押送,一路上百姓高兴欢呼,也有咒骂的!直至州府外跪地问罪。 琪珠也忙的不可开交,根据郎中要求分开了轻重病患,让刘县令组织官兵挖坑焚烧无人认领的尸体,自己与有劳动能力的百姓四处撒石灰防疫。 提着石灰桶的琪珠,此刻官服满是白灰,脸上布满疲惫的汗水,手上也是石灰只能抬手用胳膊擦汗。随着日出,太阳照耀着这片土地,在累都值得。 前面远远跑来一高大男子,身着黑袍远远挥手“琪珠!琪珠!我回来了” 琪珠看清石灰桶掉落在脚边,太子跑近气喘吁吁,琪珠伸手又忙收回,眼泪落下“言殇你!受伤了” 太子此刻眼底满是心疼,从怀里拿出手帕轻柔擦去琪珠脸上的泪与汗“没有,琪珠别哭!这不是我的血”。 琪珠闻着手帕上的白檀香气,感到安心问“真的没事吗?结束了吗?” “嗯,放心!我听说你一晚没睡特来找你回去休息” “可是事情还未忙完”琪珠话还未说完就被拉着走了。 环儿挥手“去女官,马上完了我盯着,弄完来找你” 拉着走的太子也说“活是干不完的!你应该休息了!要不然累坏了怎照顾百姓” 琪珠此刻也觉得有理,便没有反驳跟着回去,太子先用手帕擦掉琪珠手上石灰,这才打水给她洗手。前不久骑马时还似玉般软滑的手此刻粗糙干裂,太子心疼仔细清洗好“琪珠你先去沐浴,我在外面!有事唤我” 琪珠看着脸上还敷着干涸血渍的人开口“你啊!看看这一脸血,一开始吓我一跳!你也去沐浴,别担心我!我可不是什么娇气的姑娘” 太子被她最后一句话逗笑“好!我也去强姑娘” 随后屋中传来开怀笑声,从来永州到此刻已经过去两天,两人都尽职尽责干事,所有事情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这才放松下来睡觉。 睡前太子拿来了油膏,厚厚的涂在琪珠手上叮嘱“黏腻忍忍,油膏养一晚才好!要不然会干裂的” “好!去睡” 第38章 探查 中午琪珠就醒来了,听说昨日还救了许多姑娘回来,中午去安抚一下也是好的。官服也脏的穿不成,今日就穿了一件粗布衣服。 一个官差在营帐外喊话“吃饭了” 大家陆陆续续出去打饭,琪珠也刚好没吃就同她们一起排队,大家都以为她也是被救之一。 一个绿色布衣的女子问官差“差爷,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找我们的家人” 官差有些不耐烦“上头发话自是会放你们的” 另一个质问“为什么要看管我们,我们又不是海贼” “是啊!为什么我们不得随意出营帐,出去方便还要被人看管” 随着质问的人越来越多官差发火喊话“你们几个!不许吃饭了”抢走她们的碗,粗暴的拉回营帐。琪珠看着觉得不对劲没出声。 打好饭快速喝完,混在其中回营帐,琪珠找了一群坐在一起打听“你们是哪个村的呀?” “我是同福村的”、“我是张家村的”、“我和她是成家村的” 琪珠又问“你们是怎么被海贼抓的” 同福村的女子回忆“那日海水上涨冲倒同福村,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但这是第一次海贼来的如此迅速” 张家村的接着说“我们村挨着同福村,海贼来的最快!好似熟门熟路般踹开有姑娘的人家我是第一批被带到船上的,海贼倒未对我们如何就是关着不给吃不给喝” 成家村的开口“当时我躲在谷堆里听见说什么名册!” 另一个瘦弱还有些小的姑娘开口“他们一直不给我们吃的,那晚我饿的睡不着看见一个人,走在海贼前面说饿死我们就卖不到钱了,次日才有了些清汤米糠粥” 琪珠问“你可看清那人是海贼头目还是另有其人!” 瘦弱女子肯定“那不是海贼头目!我可以肯定,但逆光实在是看不清是谁。” 琪珠疑问“你们说,他们抓我们半月有余迟迟未起船贩卖是为何?” “不知”几个女子纷纷摇头。 旁边一个身段妖娆的女子走过来插话“我知晓为何,他们没谈拢” 琪珠看出她不似村中女子“姑娘你是?” 妩媚女子回“我是香楼的,早早贩卖的一批价格分成不合,故而迟迟未在贩卖你们” 琪珠客气“姑娘你是怎么知晓的?” “我不想待在人挤人的船舱,用了些香楼手段出去了二楼主阁,在主阁伺候海贼头目,你们就没发现那些俏丽的姑娘都不在了?” 其余几个女子四周看了一圈“啊!真的真的!我们村最好看的那几个不见了!” 琪珠忙示意她们小声一点,另外几个都发现了!开口“她们很少出门下田务农,我们都不是很熟悉,一时间太过混乱没有发现” 妖娆女子妩媚笑着看向琪珠“你倒是会自保,长相如此出众却能留下” 琪珠尴尬摸脸笑笑扯入话题“你可知她们被贩卖到何处?” “不知,海运四通发达” “你们出来!大人要问话!”刚刚凶脸的官兵此刻发话 大家齐齐出去,琪珠站在人群中间脸抹了泥灰。太子换了身水墨玄衣,身姿挺拔目光炯炯如明月入怀。不少女子窃窃私语“是他,好英俊啊!”。琪珠看着点头赞同“的确很俊!”。 太子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抹的和花猫似得琪珠,嘴角勾起开口“因你们此刻属于人证,故才逗留于此。” 后又与刘县令耳语了几句,刘县令开口“大人需找几位女子问话,希望大家配合” 随后太子带了几个人出来,那位妩媚女子也在其中,没过多久便回来了,一群人围上前好奇问“那位大人问了些什么”、“可说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妩媚女子绕过人群来到琪珠旁边耳语“这是他给你的”。 琪珠转过身看纸条,上写着两字“小心”。 按照嘱咐琪珠水和饭都未进,果然到了半夜有人进来营帐,一个一个翻开看脸。琪珠只感觉自己被抬起,还有人在嘀嘀咕咕“这个姑娘长的可真水灵,肯定能卖好价钱。” “是啊!就是可惜了不能全部带走”。 随后上了一辆板车,上面盖上了稻草。琪珠看着路线一路被运到海边,有几艘小船在海上等着。十多个姑娘昏迷被转移到船上,小船一直划大家陆陆续续醒来,害怕尖叫还有想跳船的但都被打的蜷缩在小船上。 早上那个面色凶狠穿着官兵服的人大声呵斥“跑!别想了!你们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抓住!”。 有人质问“你们不是官兵!” 另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笑的变态“我们是官兵,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哈哈哈。” 琪珠看着恶心的想吐,转眼看见另外一艘船上那妩媚女子也在,两人都未出声,小船划至一个小岛。那些所谓的官兵驱赶着大家上岛,走了许久一路走到岛屿的另外一侧,有一艘大船停靠着。 她们跟着上了船站在甲板上,一个只有一只眼睛面向恶狠的男人,声音带着怒气“不是说四十多个吗?是你们不会数数还是欺负我独眼”。 官兵上前客气“海王,本来是四十多个,但出了变故不过这批和上一批一样个顶个的水灵。” “哼,貌美是基本的!说好昨夜来的拖到此刻才来,我独眼可不是耐心的。这十几个人规我们,价钱嘛折半” “海王,莫要让我们难做,能带这些人来很是不易。” “少废话,来人将他们赶下船!” 一群海贼上前驱赶那群官兵,官兵寡不敌众只能忍气下船,海王手下丢了一袋银子下船。官兵捡起打开怒骂“仨瓜俩枣给谁呢?” “给你已算厚道”转头走了。 第39章 春雨 海贼动手动脚欣赏着每一个人,琪珠恶心的不行,袖中握紧了匕首,海贼鱼腥味的手快摸到自己脸颊时,只听见耳边箭羽快速穿过风,射中那只恶心的手。血溅在琪珠脸上琪珠忙抬手擦拭,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 海贼握住被射中的另一只手跪地尖叫,其余海贼还未反应过来时,数十只箭羽从远处丛林中射出,直中贼人胸口,顿时船上乱成一片。琪珠见正是时候让大家趁乱一个拉着一个走下甲板,妩媚女子抽出琪珠袖中匕首,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船舱守卫,琪珠惊的嘴巴张成了口字。 妩媚女子冷笑“酷吗?走啦!” 琪珠反应过来“哦哦哦,好!” 大家手拉着手下船,不敢回头的跑进丛林,姑娘们害怕尖叫琪珠也跟着尖叫,忽重重撞到一面结实的肉墙,太子闷哼“力气不小。” 琪珠睁眼看清是太子,松了口气闷头在太子怀里大喘气,断断续续说着“好刺激,就是就是太累” 太子有种失而复得般将琪珠拥入怀中笑着开口“这可是你主动抱吾的”。 琪珠喘过气来,用太子衣裳擦着脸,嘴里嘀嘀咕咕“好恶心,好脏” 太子任由她擦着问“怎么样,我射的是不是很准” 琪珠嫌弃“准准准,你怎么不射早点,那血都贱我脸上了” 太子指着旁边椰子树道歉“抱歉,抱歉,只怪这树太难爬!” 琪珠蹭了不少太子的白檀香,后面有人开口“啧,太腻歪” 回头一看是那个妩媚的女子,琪珠惊喜问“姑娘究竟是谁?” 太子嘴角勾笑“暗卫,白影” “你是暗卫!那你不是香楼” 白影笑的妩媚红甲勾起琪珠下颚“只要你想,我可以是任何人” 琪珠有些脸红“你好酷!” 太子醋意开口“撤退!回永州!” 其余将士押着海贼、海贼首领还有那几个官兵上船。 太子、琪珠与白影单独一艘。琪珠好奇的不行“什么情况啊!到底,刘县令是不是串通海贼!” 太子开口“不止串通,而是他就是海贼!” 琪珠嘴巴又成口型“啊!他长的不像啊!” 白影冷笑“坏人是看脸的?” “那封批漏的奏折,吾来到永州发现不是刘县令字迹,而是掌管户籍的主事张耀所写,但刘县令说主事串通海贼已被处死。而后发现这永州的官兵地痞气很重,正准备将计就计找到真的买主,让白影卧探在其中,没想到琪珠你也在里面!不过也好,留你一人在永州吾也不放心。” 琪珠疑问“那我们这次回去怎么办?” “自是,秉公办案!” 刘县令见事情败露,收拾东西正打算出府,太子手握长剑立于城门“刘本,怎不带上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起走,吾不是都将他们还于你府门口了吗?” 刘本抱紧怀中包袱“没想到啊!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识破我大计!呸!都怪那该死的张耀,要不是他背着我偷印写奏折,京中怎会知晓永州之事”。后一步步靠近太子,从包袱中抽出匕首猛刺向太子开口叫嚣“来啊!太子!” 太子敏捷避开,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握长剑直指刘本喉咙“来了,满足你”。 刘本不甘心反手划向太子腹部,太子长剑割开他右手,刘本吃痛匕首脱落。跪地左手去捡刀,太子有些不耐烦“费事!”而后挑断他左手手筋。“拿下!海贼头目刘本,贩卖永州女子,危害一方。” 随着公式贴出百姓才知,原要赴任永洲县令也叫刘本,应当时坐船赴任时遇到海贼劫船不幸丧命,海贼翻找船员财物发现赴任书,谋生计策导致今日惨状。 奏批上京“原地处死!”。往后每位赴任者都由各地方军营派人接任。 接下来审问犯人与营救被贩卖少女交由现任县长,太子与琪珠跟进恢复永州事宜。 半月后,太子看着恢复已见雏形的永州满意开口“是时候回京了!” 永州百姓都在城门口跪拜送别,马车上塞了很多青椰。一男子跪地“多谢女官人救命之恩!” 琪珠疑问“你是?” “女官人,我是大牛!多谢女官人开设伤患处!我才得以保住性命!” 一个瘦高的也招手“女官人!还记得我吗?多谢女官人救了哥哥命!” 曾经在伤患处的人都欢呼“多谢女官人救命之恩!” 此刻琪珠心里成就感满满!【这就是付出的感觉!】骑马与大家挥手告别“记得!再见了!大家珍重啊!” 另一边的太子收到了许多鲜花,全是当时营救的那些女子送的。白影妩媚不变讪笑开口“真是满面春风哈!” 太子抱着花“一会全送给琪珠!” 白影“切!” 马车行驶在城郊,春雨润如酥浇灌着这片新生的土地。琪珠伸手感受着雨滴“春天来了!” “是啊!别把自己淋湿了琪珠!”太子惮去琪珠肩头雨水。 眉眼温和的琪珠注视着太子“言殇!一起淋一场春雨!会发芽的” 太子看着琪珠,如一丝流淌在心间的暖流,抬手碰触她白皙透着粉红的脸颊“珠儿……” 琪珠拉起他的手下了马车跑进雨中!桃花开的正盛,花瓣籁籁细细碎碎飘落染了二人衣襟,春雨打湿青丝。琪珠在雨中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言殇!我也心仪你” 太子心脏一震,琪珠看着他动情的双眸,踮起脚尖轻啄在他带着春雨的唇角“印章!” 留太子定在原地,反应过来后琪珠已走远,激动去追“珠儿!可是真的!” “快走!淋多了就生病啦!” “是不是真的啊!我感觉我已经生病了!是不是幻觉!” “可能不是哦!” “可以在亲一下吗?珠儿” “不可以哦!” “珠儿” 果不其然,次日两人都病了! “阿秋~~啊!都怪你!不能喘气了” “都怪我!都怪我!啊丘~~吾也不能喘气了!” 车外的白影白眼重复听到的“都怪你啊~都怪我” 第40章 落水 春意渐渐萌芽,冬季悄然退去。柔山秀水,春风一夜间吹开了满城繁花,天空万顷一碧。 马车行驶在山间,花瓣随风飘进车窗,带入阵阵花香。来到长安寺沈宜宁跪在佛前虔诚祷告,幸月在外面等候。 “小姐就是她!元宵节那日就是她与宋大人在一起,还带了一小孩!” 一个淡紫色衣裳的女子恶狠狠看着跪在佛前的沈宜宁“狐媚子模样,莫不是宋大人外室?” 沈宜宁站起走出殿外,幸月扶着正欲走。上来一个小丫鬟行礼“小姐,我们太师府裴小姐有请” 被拦住的幸月不高兴开口“让路!我们只是来上香的不是来唠家常的!” 小丫鬟还是定站着未动,沈宜宁开口“带路!” 跟着来到后山一偏房,幸月扶着同她一起进去,被那小丫鬟拦住。沈宜宁明了独自进到院中,看见一个紫衣打扮华贵的女子。 沈宜宁冷声开口“裴小姐?” 女子转过身跋扈模样“到是柔弱模样,怪不得做这不要脸的事” 沈宜宁不悦“裴小姐所为何事?” 裴颖绕着沈宜你转了一圈“装糊涂?这打扮模样倒是惹人怜爱” 沈宜宁未开口,裴颖拉起她衣裳“绿波色,可是他喜欢?” 沈宜宁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不知裴小姐在说什么!若是来此听你含糊其辞不知所云的恕我不能奉陪,告辞!” 转身欲走却被裴颖拉住,一下甩倒在地“你好自为之!最好带着那小野种离开京城!” 沈宜宁趴在地上半天未起,裴颖扭头走了。幸月跑近扶起沈宜宁,看着她被摔破皮冒着血珠子的手愤恨“我去找她说理!” 沈宜宁拉着“算了,恐是认错人了……” 幸月气的跺脚“她认错人就可以随意打骂小姐?小姐,疼不疼?” 沈宜宁未开口,幸月用手帕包起她的手“小姐可还能走?” “嗯…”后扶着她出去上了马车。 沈宜宁看着窗外淡声开口“回府就当未发生,兴许是个误会” 幸月不甘“可是” “算了” “哦,好” 回到府中后沈宜宁几日都未出府,有一日在院中看见园艺修剪月季花枝忽想起,那日烽火台上未曾听清的那句话。 沈宜宁走过问园艺“阿伯,橙树可曾修剪过?” 园艺走上前“回小姐话,橙树一直是由二公子亲自打理,小的们不知!” “哦好,多谢你们忙!” 沈宜宁走到前院同沈夫人请示“母亲,我想出门一趟” 沈母自是不会拦她问“可是出去何处踏青?” “回母亲,不是!我想去宋大人家请教个问题” 沈母奇怪“嗯?是何问题可要你嫂嫂陪你” “不用劳烦嫂嫂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好!等母亲写个拜帖给你” 沈母写完拜帖递给幸月嘱咐“照顾好宜宁” “是!夫人” 来到宋府门口沈宜宁在马车上等,幸月跑上府门送拜帖,看门小厮拿着拜帖到前院送到宋夫人手上“夫人,沈府拜帖” 宋夫人惊喜“人呢?” “回夫人,在门口!” 宋夫人高兴“快!请进来” 宋夫人拜帖都未打开看,高兴的走到院中等,沈宜宁缓步走上前行礼“拜见宋夫人,多有打扰”。 宋夫人高兴握着沈宜宁手,拉着她去前厅“宜宁啊!下次来不用那么规矩还劳烦你母亲写拜帖,想来随时直接来!” “好!多谢宋夫人” “宜宁可是来找宵元的?” “宋大人可在?” “不巧他还未下朝,不过宜宁可去他园中等等,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这好!” 宋夫人也知晓自己隔辈怕小辈尴尬,在到前厅坐了一会,就让小厮带着去沈宜宁去后院宵元院中,让沈宜宁当自己家,反正也熟不用客气! 沈宜宁去到园中小厮告退,宋宵元园中下人很少基本没有。沈宜宁也不好冒失进他房中,就在园中等着。先前那颗梅花已经凋落,不过杏花倒是开的正好,杏花更加易碎!这几日春风大吹的到处乱飞。幸月有些受不住这春风,询问沈宜宁要不还是找个地方等!这春风吹多了头疼。 沈宜宁也不知去哪里好,将就着走到池边假山后稍微避风些。宋夫人派人来送茶水,端着吃食与茶水的下人在园中唤了半天也未见人。 宋宵元回来就去了书房,两个厨房小丫头有些胆怯的找门口阿武说明情况,阿武进书房告知宋宵元情况。 “嗯?沈姑娘在我园中?” “门口丫头说来了半天了,现找不到在何处” 宋宵元出书房去了自己卧房不在,又去了亭中也不在。 今日这风出奇大,看见池边假山宋宵元走近试探呼唤“沈姑娘?” 沈宜宁听见有人叫自己忽出来假山,站在池边的宋宵元没防备,一下子被沈宜宁出来撞到池中。 幸月跑出去叫人,沈宜宁慌忙伸手去拉池中的宋宵元“宋大人,把手给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池中的宋宵元呛了好几口水正定身子,急声唤沈宜宁“别在池边很危险去一边” “把手给我宋大人!” 宋宵元划水“我能上来,你到一边去别够到水里了!” 沈宜宁只能听话“好好!对不住啊宋大人”走到一边站好。 宋宵元顺着池中假石爬上岸,玄色阔袖衣袍湿的滴水,贴在身上很是狼狈,乱风一吹杏花瓣也随风贴在他身上,忽好冷宋宵元打了个喷嚏。 沈宜宁羞愧难当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宋大人” “无妨!进去!外面风大” 然后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幸月与阿武赶来沈宜宁让阿武去烧洗澡水,幸月自告奋勇要跟着去。 进屋宋宵元去沐浴,沈宜宁习若自然的去拿干净衣服,隔着披风愧疚开口“宋大人,衣服我放在屏风上了,今日真是不好意思!” 那边温润声音开口“多谢,无需自责。今后这般危险处还是不要去的好!” “好!” 宋宵元出来人已不见,桌上放着一碗热水压着纸条【后背伤口还在愈合不可以喝姜汤哦!今天属实是抱歉!】 第41章 留心 一轮弯月斜挂夜空,窗外夜风阵阵掠过,半夜还在批注的宋宵元喷嚏不止。阿武才想起驱寒药!!沈宜宁下午走时嘱咐让熬一碗驱寒药给他,结果阿武忘了。“坏了!坏了!张府医可睡下了”阿武半夜把府医拉起熬药。 上朝时言帝听着宋宵元瓮声瓮气,下朝让他留下叫了刘太医诊治。 刘太医切脉“宋大人昨日可是落水了?” 有些未想到开口“是。” 刘太医起身“回禀陛下,宋大人就是昨日落水又吹了风,有些风寒之症喝几日药就没事的” 言帝好奇“宵元怎会落水啊?” 宋宵元起身“回陛下,昨日意外落水” 这样一说言帝更是好奇坐下想细听“哦?怎样的意外会让平时面面俱到的宋大人落水” 见他面不改色回“昨日在家中,不小心落水的。” 刘太医也好奇问“在家中怎会落水?” “就找人,后不小心落到池中” 言帝挑眉“找何人?宵元莫不是有意中人了?” “不曾有” “孤有一画像,来人取来!” 李公公取来画像打开,正是那副(阖家欢)言帝开口“宵元可熟悉?” 宋宵元未回话,刘太医看出“这似是沈家小女儿与” 言帝继续说“立国至今孤看着你们长大,少年儿郎长君去年已成婚、言殇如今也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宵元!你啊~孤都替宋老儿着急。孤问你!可喜欢沈家幺女,若喜欢” 言帝还未说完,宋宵元行揖出言打断“陛下!臣未有此心,更何况沈姑娘与臣年龄相差悬殊。” 刘太医插话“也就九岁而已!”话毕又觉的确是有些悬殊。 言帝叹气冷言冷语故意说给他听“宋老儿啊~又输孤一局!孤恐要提前宋老儿喝喜酒了!” 刘太医一听忙贺喜“恭贺陛下啊!敢问是谁家姑娘好福气!” 言帝说到这个高兴“是赵家幺女!” 刘太医与言帝聊起,宋宵元告退拿了药方又想起一事“刘太医,可有何药膏去除疤痕好些?” 刘太医从药箱中拿出一瓷瓶“这个!何种疤痕都能去除!就是宋大人背上疤痕有些大面积恐一瓶不够,改日我让小厮多送一瓶到宋府上” 他拿过瓷瓶客气回礼“多谢刘太医,不必劳烦了一瓶就够” 言帝批了三日让他在家中养病,不用上朝但要批奏。因此还是忙,到家本想回书房但小厮说宋夫人在前厅等。 来到前厅看见熟悉身影在与自己母亲聊天,问安“母亲!” “宵元,昨日都怪母亲未想周到这才来!今日你带着宜宁去园中!她本就是来看望你的” 带着她回自己园中,沈宜宁听着他瓮声瓮气更是自责“宋大人昨日真的很是抱歉!” 宋宵元走在前面停住转过身,沈宜宁低头跟在后面撞了满怀,身上松香夹杂着冬雪的气息萦绕鼻尖未站稳,腰身被一大手护住这才未摔倒。 “看路,沈姑娘” 宋宵元潭眸晦暗不明,注视着怀中抬头盯着自己的人,熟悉的清香萦绕心中想起【可喜欢沈家幺女?】。 沈宜宁眨眼提醒:“宋大人?” 见他回神松开了自己的腰身,整理官服瓮声瓮气开口:“昨日之事是我自己没站稳,沈姑娘无需一直道歉” “可分明是我将你撞进湖中的,你还风寒了” 宋宵元转身边走边问“沈姑娘,手是怎么了?” “哦,这个” 幸月正愁没地方诉苦,跳过沈宜宁就把那日之事倒了个干净!气愤至极“什么裴小姐!粗鲁至极!” 沈宜宁解释“她可能是认错人了,不碍事的!” 幸月不甘心“小姐!” 到了卧房,宋宵屏风后换官服开口问“她与你说了些什么?” 屏风外的沈宜宁绕着手帕漫不经心回“没什么,就是误会。她应该是把我误以为是谁家外室了” 正在换衣服忽停下手中动作抬眸,是不是误会他此刻已心知肚明冷冽问“除了手可还摔到哪里?” 沈宜宁拢了拢袖口遮住手臂擦伤“过几日结巴掉了就好了” 宋宵元换了套暮云浮光锦袍走出来坐到桌对面,把早朝讨要的祛疤膏放在桌上温润开口“一日三次,不够在告诉我。” 她拿起桌上瓷瓶打开嗅了嗅:“淡淡药味,多谢宋大人!” 宋宵元起身“走!” 沈宜宁跟着去到了书房,第一次来惊叹开口:“宋大人好多书籍!是都看过吗?” 见他走到一墙柜翻找,拿了一本书递给自己,漫不经心开口:“嗯,都看过。” 沈宜宁接过书一看,惊喜开口:“宋大人怎知晓我是来问橙子种植的!” 宋宵元坐下“书房书沈姑娘随意,若想带走也可以。” 随后自顾自批注阿武拿来成堆的奏折,沈宜宁看着小山似的奏折,不好打扰欲出门。 身后宋宵元开口“沈姑娘是要走了吗?” “哦没有~我出去看” “就在书房看,外面风大!” “哦好!”只能自顾自乖巧找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认真看起《种植术》。阿武端药进屋放在桌上出去,药味在空气中慢慢氲开。见对面他此刻太过专注,柔声开口“宋大人,药要趁热喝!” 宋宵元抬眸看着碗中黑药,眉头微簇抬起一饮而尽秀眉瞬间拧在一起。沈宜宁起身倒水递给他。 “多谢!”。 宋决明敲门进来看见这目举案齐眉的模样止步,笑逐颜开说“老夫就来看看你,你母亲说你病了。” 沈宜宁礼貌行礼“决明大人安好~” 宋决明眉开眼笑客气“安好,沈姑娘不必拘束当自己家!”。 “父亲,若有一块璞玉,父亲可愿雕琢。” 宋决明疑问“何种璞玉?老夫看看” “好!多谢父亲看望,刘太医诊脉说无碍。” “好!”宋决明此刻脚步轻快出去喃喃“言老儿,谁先喝喜酒还不一定呢!” 第42章 警告 沈宜宁不知是何种璞玉疑问开口“是及笄那日陛下送的那种璞玉吗?” 批注的宋宵元淡声开口“不是,但与你有关要一起去看吗?” 沈宜宁好奇满口答应,二人约于后日去看。 沈宜宁很喜欢宋宵元书房,因家中是武将,书只有母亲那里有一些但不多。第一次见如此多还全的书籍,安静在满墙书阁中东找找西看看。 宋宵元喝了药有些犯困,书房中还萦绕着那缕熟悉的淡香更是有些坐不住。对面看书的沈宜宁看他满眼疲惫,站起摸了摸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宋大人休息会!” “不了,没事”端起手边茶水饮了几口,沈宜宁见小山头的奏折也快看完了就未再劝。 此刻在看一本游记临洲看的会神,下面还有柔韧笔锋写的批注与修改,看起来通俗易懂了不少。时间不知不觉来到晚饭时候,宋夫人做了很多菜,沈宜宁盛情难却留下吃饭,临走时眼神波光潋滟问“宋大人,那本《种植术》我能带回家看吗?” “可以。” “那我还能常来宋大人书房看书吗?” “嗯,可以” “多谢宋大人,我走了后日见!风寒要多注意休息!” “好。” 宋决明此刻更是肯定自己马上就能喝上喜酒!宋夫人嘱咐车夫驾稳些,目送沈宜宁离开。看着自己儿子“多注意休息哦!宵元” “好,母亲” 第二日宋宵元早起,未去书房批奏而是吩咐阿武备车去太师府。 裴太师黄发垂髫,听说宋宵元前来很是高兴,早在园中亭台等候。宋宵元长揖“学生宵元,拜见裴夫子”。 裴太师朗声开口“来来来,坐宵元。许久未见!宵元可是发现璞玉前来。” “是有一块,不过昨日家父很是感兴趣” 裴太师不悦“肥水不流外人田?怎有好璞玉不想着为师了!” 宋宵元解释“那璞玉不适合老师,故才未第一时间介绍” 裴太师一听疑问“何人?” “苏云泽,他目前在解读方面差强人意故才屡屡未中。” 宋决明擅长解读批注,裴太师擅长写作传写各有所长。裴太师明白:“哦!苏云泽啊~的确是块璞玉更适合宋老儿。”转念一想“那宵元前来是何故?” 此刻园中走来一女子,身着绿波裙衫双臂挽月白披帛,清新脱俗柔步走上亭台声音婉转好听“祖父,春日风大,怎在亭中座谈。”又转向宋宵元娇软问好“宵元,安好!” 宋宵元未回话,裴太师朗声开口“今日天气和煦,无妨无妨,颖儿可是有何事啊!” “祖父,祖母给您熬煮了梨汤,让孙女来唤您回去”。 裴太师与妻子恩爱白头至今,很是听其妻子的话开口问“宵元,可还有何事?” “学生就是来看望夫子,夫子康健学生就走了”。 裴夫子走时叮嘱“康健康健!那老夫就喝梨汤去了!记得璞玉啊!宵元!” 宋宵元起身长揖又坐下喝茶,裴颖也坐下开口“可是你那外室闹了?” 宋宵元潭眸看向远处冷声开口“她不是外室” 裴颖看着他清俊的侧颜,周身清冷的让人难以靠近“今日我穿的好看吗?宵元” 宋宵元冷冽开口“她,不是你能戏耍的!” 裴颖冷笑“宵元你是特来警告我的吗?” 宋宵元未回话,裴颖继续说“从前我们一起读书,还是这样的春天,那头树下的秋千宵元你还记得吗?与你青梅竹马的人是我!你拒了我,又拒了郡主。她却能让你上心?今日我也学她打扮,怎地你都不看一眼?是她狐媚子装柔弱的模样令你怜惜了?” 宋宵元秀眉簇起转头看着裴颖“你就是这般骂她的?” “心疼了?我还摔了她!也如同你警告我这般警告她!” 宋宵元不愿与她多说,拂袖而去。 裴颖站起,手中丝帕揉皱愤狠开口“淑玲!把这套绿波裙拿去烧掉!啊~” 小丫鬟扶着裴颖回去,裴颖看着换下的绿波裙开口“他连生气都不愿与我多说,我就这么令他厌恶吗?” 丫鬟淑玲拿起绿波裙“小姐貌美,学她那柔弱扮相自是不必。就她怎配与小姐比较!” “烧了,都烧了!看着心烦。” 马车中的宋宵元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回到书房坐定,房梁上的黑衣暗卫跪地“主子可有吩咐?” 此刻潭眸深不见底冷冽开口“盯着裴颖,若她有所行动不必阻止!” “是!” 阿武问“可要派人保护沈小姐?” “不必”又恢复温润如玉不疾不徐批起奏折。 今日难得春风和煦,晴空万里偶尔飘过几朵团云。沈宜宁早起就从园艺处借了花剪,带着《种植术》去到了橙园。 幸月看着树下认真看书,心情颇好的沈宜宁,内心同样高兴。似烈阳般的小姐如同今日的好天气一样,许久未见了! 双手杵着下巴的幸月感叹“小姐,你回来了!” 沈宜宁听不明白杏眼弯弯问“幸月你在说些什么啊!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幸月认真看着沈宜宁脸颊“小姐许久未这样笑过了!真好看!” “说什么话呢你~” “小姐自从自从结识了宋大人以后似乎变得开心了许多” 沈宜宁转回继续看书“是吗?” 幸月肯定“是啊!宋大人在小姐身边,小姐总是能说很多话” 沈宜宁未作答,拿书起身唤幸月“来,你抬书,我看着图剪!” 幸月起身拍拍屁股拿过书“好咧!” 沈宜宁照着书剪了半天,春天午后烈阳还是很热,汗珠打湿鬓角。手也酸的不行大花剪还是很考验臂力的“不对不对,我不会剪~” 幸月自告奋勇“我来小姐!你说着剪哪里我就剪哪里。” “好!” 沈宜宁指挥着“这枝!这枝!还有那枝” 一顿指挥橙树似过冬般,光秃秃只剩下树干,幸月也累的不行。两人手耷拉在两边,一人提花剪一人拿书,看着光杆橙树。 “小姐!你确定这样对吗?” “可能!我也不知道啊!” “小姐,我觉得不太行!” “好热,好累!我看不懂” “我们回去!明日在问问宋大人?” “好!!” 此刻园艺过来,看见光杆橙树“哎呀小姐!不能在剪了!在剪要活不成了!” “阿伯!您帮我看看这书上说的是不是这么剪!” 园艺不好意思“小姐,老奴不识字啊!” 沈宜宁彻底放弃“好!我明日在问问。阿伯你忙~来您的工具,多谢!” 第43章 疑惑 沈宜宁此刻腰酸背痛,泡了个澡晚饭都未吃,早早就歇下了。幸月去前院回沈夫人道明情况,沈夫人还是不放心来屋中看望。睡梦中的沈宜宁小脸红扑扑的,沈夫人叫了府医。 府医切脉:“夫人放心,小姐就是烈阳晒多了。” 沈夫人坐在床边摸了摸沈宜宁发顶,语重心长回“好好,那便安心了!” 府医又说“不过,这几日小姐的郁结之症有所缓解,多晒晒太阳也是好的,就是莫要似今日这般晒太久!” 沈夫人听有所缓解面色好了许多,幸月在一旁得意开口“夫人,我今日就说小姐好了许多,小姐还不信!” 沈夫人高兴夸奖“幸月亏你欢欢喜喜陪着宜宁了” 幸月解释“不是我的功劳夫人,是宋大人!”沈夫人疑惑,幸月继续说“这两日小姐与宋大人在一块总是会说很多话,笑容也多了。宋大人又温柔体贴,前日被小姐推到湖中也不曾气恼,还说是他自己未站稳。后还细心给小姐准备祛疤膏、送小姐书本、还约了小姐明日出门!” 沈夫人此刻更加疑惑“谁?宋大人?是宋家独子宋宵元吗?” 幸月越说越起劲“对啊!夫人就是这个宋大人啊!宋大人元宵节还带着小姐和小少爷上烽火台看灯火呢!当时下来小姐就笑了!” 沈夫人更加不相信,拍拍幸月手让她好好陪着沈宜宁走了……宁愿相信这傻丫头认错人,也不信是宋家那个活佛! 但沈如山回来带回一画卷!沈夫人将信将疑“这!这不是长思与宜宁吗!” 沈如山也疑惑“今日下朝陛下莫名点我,让我去街上买一幅当今最受欢迎的画卷!不解买来一看!这的确很像咱家儿女啊!” 沈如山和沈夫人拿着画卷来到沈长思书房,打开门就问“长思,可识得此画!” 正在写功课的沈长思站起问好“父亲,母亲这是我啊!” 沈父指着画中女子“这是你姐姐?” “嗯!” 沈母指着画中男子质疑口吻“宋大人?” “不对!”沈母听见有些庆幸,但长思解释“大兄说这是小叔叔!” 这回换沈如山不解“小叔叔?谁” 沈母也疑惑,长思又说“是一位高大俊朗的小叔叔!他可有力了!抱着我爬烽火台,这画是他带着我与姐姐看灯火,不过他没搂姐姐腰!这个我肯定!” 沈母问“长思第一次见这位小叔叔?” 长思思考“嗯~第二次,上一次小叔叔受伤了,过年姐姐不是还去照顾了吗?” 沈如山说“好好做功课!”与不可置信的沈母出去,沈如山疑惑“陛下是什么意思!” 沈母开口“难道真是宋大人,可不是说宋大人不通情爱吗?” 沈如山难以启齿开口“朝堂中还说还说宋大人断袖呢!” 沈母这下更加不同意“不行不行,宜宁不能与宋大人在一起!宋宵元比我们宜宁大那么多!更何况他他不通情爱万一是拿我心肝宜宁做搪塞沈夫人的姑娘怎么办!” 沈如山还是觉得不可能安慰“夫人莫慌,或许就是宜宁照顾过他,二人较为熟悉好友而已” 沈夫人看着沈如山“是吗?幸月说宋大人明日还约我们宜宁出门呢!” “那我明日告假!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沈夫人不放心“我也去!我们一起去!” “好!夫人” 今日春风又起,窗扇一早就被风吹的吱呀响,天气一如既往的晴朗,太阳正当值。 沈宜宁安枕而卧一觉睡到天亮,慵懒起床伸了个懒腰“幸月!早啊!” 孟秋柔声回“早啊小姐,幸月一早醒来说饿,跑厨房吃早饭去了!” “哦哦!现在何时了?” “已时了!” “啊!”沈宜宁急步下床“孟秋快,给我梳洗梳洗” 孟秋不知为何如此着急,但还是忙给她穿衣梳洗,还在梳头幸月吃饱喝足回来“小姐,宋大人来了!说在马车上等你” 沈宜宁更是着急“哦哦!好!”最后钗环都未带就出门了。带着幸月快步走到门口,见父亲与母亲都在门口园中赏花,急急行礼“父亲母亲早!” 沈如山笑回“早啊!宜宁着急出门?” “是,父亲母亲告辞!” 沈如山挑眉“就这么着急?” 沈母忙吩咐“备马,备马对了不要挂沈府灯笼” 看见门口阿武急步走过去“阿武早!” “早啊!沈小姐!”放下马蹬沈宜宁上去,今日的宋宵元穿着月白银丝暗纹长袍,马车内冷冽松香味道,令人神清气爽。 坐稳“早啊!宋大人,久等了” 潭眸看着此刻的她有些气喘,温润开口“早,刚到。下次不用如此着急!” 沈宜宁不好意思,长呼一口气镇定“好!” 见他对阿武说“走!先去西街柳巷” 忽然想起“啊!我忘了!” 宋宵元放下手中书问“忘了什么?” “书!《种植术》” 对坐的他抬起书本,淡声开口“看完了?” 沈宜宁绕帕子“没有!看不懂,学不会。昨日试了一棵,阿伯说在剪就死了” “哦?何处看不懂?” “我忘带书了!” “无妨,若今日回去还有时间我教你” 沈宜宁惊喜“真的吗!多谢宋大人” 书本翻页:“嗯” 马车停下“公子到了” 宋宵元先下又伸手扶沈宜宁下车,沈父与沈母看着他们进了膳福斋也跟着进去,找了个偏僻角落坐下。 “有什么忌口与喜好? “没有忌口,宋大人看着点即可” 宋宵元开口同小二说“来一份乳粥、糖酪樱桃、杏浆再来一壶蜀茶。 “好嘞客官稍等” 另一边的沈父母菜单遮面,店小二来问要什么,沈如山随口要了一样的。 另外一边还坐着两小丫鬟什么都不要,今天完全属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第44章 逛街 菜还未上,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咕直叫,沈宜宁尴尬笑着解释“着急出门还未吃饭哈哈!” “客官您的蜀茶!”小二放在桌上,宋宵元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紧接着菜陆陆续续上来,她贝齿咬着唇饿的想动筷子,但看宋宵元未动自己也没动。 见她未动:“不喜欢?” “哦没有,宋大人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吃!” 沈宜宁尝了一口乳粥瞳孔微震惊喜抬眸,一口接一口吃着。见他抬手抿了口茶,独自吃的沈宜宁有些不好意思,宋宵元夹起一块糖酪樱桃细嚼慢咽:“嗯,好吃”。 沈宜宁这下放开,也夹了一块糖酪樱桃放入口中,糖水煮过的樱桃酸甜生津,舌头填满了鲜美绵软的乳酪。 由于发髻没有簪子有些松散,低头喝杏浆发丝老是往前散落,就在要放弃时,见他修长白净的手挽起自己散落的青丝,淡声开口:“吃!” 沈宜宁抬头笑眼弯弯:“多谢!”吃的差不多了,刚要喝茶。 宋宵元制止,给换了一杯温热的。 沈父母看着两人似平常夫妻般,不可置信的嘴巴都闭不上,宋大人居然细心照顾着自己家女儿。 “宋大人平时就这般温和?” 沈如山目不转睛回:“宋大人的确温和,待人谦卑,但也不至如此啊!他时间比谁都忙,那有什么时间还陪吃饭。” 另一边帕子都快撕碎了,愤恨开口:“狐媚子,吃个饭还要人伺候!” “是啊!她是不是故意未插簪的!手段还不少。” 沈宜宁喝完茶满足开口:“吃饱了!我们要去看璞玉了吗?” “是,但还有一事!”,伸手示意请!沈宜宁出门,宋宵元让阿武不用驾车跟着,去巷口等着即可,沈父母与两小丫鬟相隔不远也跟上。 宋宵元身形颀长,一步顶娇小沈宜宁的两步。沈宜宁疾步追赶,见他右手拂袖背于身后,放慢了脚步,自己才能跟上可算松了口气。两人并肩走着,月白衣袖与羽纱丝衫重合、交叠。 沈宜宁抬头,看着温润如玉的他,阳光下有些耀眼:“宋大人是经常去那家酒楼吃饭吗?” 宋宵元侧头低下遮住阳光,阴影中潭眸变得清晰:“不曾去过。” “那宋大人怎知晓这家好吃!” 见他未作答,开口说:“到了。”进了一家首饰铺。 沈宜宁跟着进门,眼神四处看了一圈“璞玉在这里吗?是首饰?” “不在此处,看看可有喜欢的。” “啊!我” 还未说完,首饰铺店长看着来人气宇轩昂,定是出手大方的主动上前推销:“先生、夫人要买些什么?我们这里有京城最时兴的首饰珠宝。” 宋宵元未解释开口:“华贵些的在何处?” 店长高兴果然是大主顾:“先生、夫人,在这边,请随我来。” 沈宜宁见他未解释,自己也未解释,跟着店长去到里面正中间一柜台。 沈父母不好太靠近,就在边上看着。副店长上前询问需要些什么,沈母笑回:“我们看看,对了里面中间展柜的是什么?” “那是出自京城有名匠手朱先生的作品,也是本店的镇店之宝銮金穿花戏珠步摇!仅此一件!夫人可要相看?” 沈母笑回“多谢,我们就在此处看看即可!” 副店长让店小二招呼沈父母,客气回去了。两个小丫鬟不好进去,就站门口等着。 簪上是一只金色宝石镶嵌栩栩如生的鸟叼红宝石,站于金色重瓣花间,缀金镶玉似花瓣的流苏,华贵但且灵动。沈宜宁第一次见如此天工巧匠的步摇,觉得非常漂亮细心看着问:“店家,这鸟是怎做的如此细巧?” 店家有些不好意思“夫人还真把我给问住了,这是朱先生的传家手艺,不知晓啊…哈哈” “喜欢吗?” 沈宜宁看着:“喜欢!” 宋宵元轻轻整理沈宜宁发髻,拿起盒中发簪正欲插上。沈宜宁后退“啊!我不”话还未说完,步摇已稳稳插于发髻中。 宋宵元欣赏眼神“嗯,好看!” 沈宜宁不好意思想取下,店家笑的高兴“夫人何必拒自己郎君的心意!夫人如春花般娇俏!这銮金穿花戏珠步摇灵动,正好适合夫人!” 正欲摇手解释,宋宵元开口:“店家何处付钱?” 店家高兴伸手引路“先生这边请!” 沈宜宁带着布摇不好走太快,只能慢步跟着“宋大人!宋大人我”【我是很喜欢,但它也太贵重了】 宋宵元出门未带太多钱财,便让店家带契书去宋府取银子,店家一听宋府更是不敢怠慢,客气写下契书递给宋宵元“宋大人您看好!” 见他挥毫列锦秀写下自己名字:宋宵元,店家看着这字心中咂舌【笔墨如云烟一般自如!】此刻开口换了称呼“宋大人,小姐慢走!这步摇世间唯一!” 沈宜宁笑着回“多谢!”宋宵元伸手示意请,沈宜宁出店,宋宵元随后,沈父母也疾步跟上。 店家正要出门,两小丫鬟问“刚刚出去女子步摇多少银子” 店家客气回“一千两银子,世间唯一。”随后往宋府方向去了。 两丫鬟吃惊“真有手段!” “是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一千两银子!” “十锭金子!这要有多沉,压不死她!呸~” 店家来到宋府门口拉环敲门,看门小厮开门问“您是?” 店家客气“我是玲珑阁的掌柜,前来送契书收款银。” 小厮请店家稍等,一会账房先生过来看了看契书,落款签字的确是自家公子的,虽不解但还是付了十锭金子。客气送走店家,拿着契书到前院询问宋夫人,宋夫人看了契书也不解,让小厮快去请店家前来。 好在店家还未走远,进到宋府很是惊于其中的亭台水榭布局,见宋夫人行揖回话。宋夫人一听店家描述“娇俏清秀女子”就知晓是宜宁,高兴的同店家去店中又挑了些与那步摇搭配的首饰、项链、耳坠。【这孩子!开窍了!但不多,买也不买全套的】 这一天谁又曾想,都是误会啊! 第45章 看错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二人走在路上本就是焦点,沈宜宁这下还戴了一个精致无比的步摇,阳光下宝石流光溢彩无比耀眼夺目,引的路人频频回头。 沈宜宁小脸晒的有些微微发红,宋宵元走上前些遮住阳光,陪着沈宜宁慢慢走到巷口。 幸月老远就见自家小姐头上戴着闪闪发光的步摇,惊喜赞美“小姐!这步摇好美!” 沈宜宁不好意思摸了摸流苏“好看!” 幸月头点的似鸡啄米“嗯嗯!阳光下闪闪发光!流苏的光还有些映在小姐脸上,看着小姐也变的闪闪发光!” 沈宜宁自己也好奇摸脸“是吗?我看不见!” 幸月扶沈宜宁上马车“等回去照镜子,小姐就能瞧见啦!” 沈宜宁坐稳,宋宵元上车坐在对面看着沈宜宁笑的明媚,自己嘴角也情不自禁勾起。“阿武,去塘子巷。” 马车行驶晃动起来,沈宜宁扶着流苏高兴开口“多谢宋大人!宋大人破费了” 心情不错的宋宵元开口“谢礼,多谢过年间沈姑娘的细心照顾!” 沈宜宁认真目光“那是我自愿的!宋大人那时为二兄受伤如此严重!不需要感谢的,要感谢也是我感谢宋大人为二兄奔走,虽说虽说二兄还是走了,但还是多谢宋大人。” 宋宵元看着对面少女一会认真一会皱眉,长长睫毛轻颤似要落泪。侧身错开阳光从车窗照射进来,抬手指着马车车顶温润开口“看,上面!” 沈宜宁抬头,惊喜!笑容又一次出现。被阳光照射的步摇,此刻七彩宝石光芒四射在车顶与四周。 “好美!像七彩的繁星!!宋大人身上也有星光点点!” 看了一会宋宵元回正坐好,后背阳光在他月白衣袍四周镀了一圈柔光。沈宜宁看着对面如清风晓月的男子,他淡然高华!挺拔俊雅,谦逊有礼。 忽觉得自己这是第一次认真看待宋大人!笑的明媚开口问“怎遮住阳光不让看了?” 宋宵元笑回“晒一会脸红了!” 沈宜宁忽反应摸着自己脸颊“嗯?我脸红了吗?”【啊!!不会是刚刚定定看宋大人看的!不应该啊!我没有琪珠姐姐那样心跳加速啊!】 宋宵元看着她慌乱不自然的神情,笑着解释“是晒的,放心!” 沈宜宁似被看破尴尬笑了笑“哈哈见笑了见笑了!” 摇晃的马车停住,阿武掀开车帘“到了,公子!” 宋宵元下马沈宜宁随后,塘子巷靠近城郊,马车停在巷口,下车就能看见郊外漫山遍野的山花。 此处风大,沈宜宁扶着宋宵元手腕刚下马车,一阵风吹来卷起许多尘土与树叶。 沈宜宁本能闭眼回头躲避尘土,宋宵元一只手将她拉入怀中,另一只手抬起用衣袖遮挡扬尘。 二人之间还是有所距离的,但在马车中的沈父母眼里可不是!沈如山垂手欲下车拉开两人,但被沈母拉住“夫君莫要冲动!遮挡扬尘罢了。” 一脸不悦的沈如山愤恨“哼,夫人拦我做甚!这宋宵元胆敢肖想我才及笄不久的小女儿!老夫不同意!” 沈夫人说“在看看,在看看!” 另外两小丫鬟更是愤怒“狐媚子,狐媚子!宋大人从未这样照顾过小姐!她凭什么?走!回去告知小姐去” “淑姐姐我们不看了吗?” “还看什么,这还不够吗?” “不够!淑姐姐你快看!” 紧闭双眼的沈宜宁并未感受到飞沙扬砾,鼻尖萦绕着的却是松香夹杂着冬雪的冷冽,慢慢睁眼看清原来是被护在怀中,手腕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很暖!】 风定,宋宵元放下手臂由她从怀中出来,沈宜宁看着宋宵元此刻还闭着眼睛开口问“宋大人?风停了。” 此刻宋宵元声音里透着不适“嗯,好~” 沈宜宁歪头看“嗯?可是尘土飞到眼睛里了?” 宋宵元抬手唔眼“嗯。” 沈宜宁拉下他的手“我看看!别动。” 沈宜宁踮起脚尖,手放在宋宵元肩头“宋大人,您能弯些腰吗?” 闭着眼睛的宋宵元弯腰,唇边擦过一软滑脸颊,忽睁眼!潭眸对视上近在咫尺的沈宜宁。 沈宜宁手摸着脸颊,看着面对面的宋宵元,眼睛中有一丝惊慌划过。 宋宵元直起腰有些慌乱“不好意思!沈姑娘!我” 还未解释完,沈宜宁又抬手“没事没事!宋大人在弯腰我看看。” 宋宵元由她扶着肩膀听话弯腰,圆圆的杏眼认真神情看着自己眼睛。沈宜宁看了看,又轻轻吹了吹“有好些吗?” 宋宵元保持弯腰姿势温润开口“嗯,多谢!”站直腰身“走!” 沈父母此刻沉默了“” 沈母最先开口“这宜宁竟主动吻宋宵元!!” 沈如山此刻内心有些凌乱“这是朝堂上的宋宵元吗!” 沈母还是不可置信刚刚的亲吻“竟是宜宁主动的!我以为是宋宵元” 沈如山也不可置信“这宋宵元竟也如此顺从!不行不行!官职在高我也不同意!他大我宝贝宜宁如此之多” 沈母问“几岁?” “十岁!!” 另外两小丫头看的心惊肉跳“不知羞耻!竟当街吻宋大人。” “简直败坏宋大人身份,走!回去告知小姐去!” “走!我定一件不落说与小姐!哼~” 两人走至一院落门口,篱笆围栏围住满园春色,小屋门开着但不见人,挂了许多未干的字画晾晒。阿武大声唤“有人吗?” 屋中在看书的苏云泽放下笔出屋,看清来人步伐加快走至篱笆围栏处“沈小姐!还有这位公子”。 打开篱笆门伸手示意“请进!请进!二位贵人怎知在下住处?” 沈宜宁笑回“璞玉!宋大人带我来的。” 苏云泽惊讶!“宋大人?状元宋大人!” 沈宜宁疑问“状元?” 宋宵元自顾自走至晾晒字画处,苏云泽引着沈宜宁走,语气中压不住的惊喜与激动“沈姑娘不知?宋大人可是文人行里的这个”伸出大拇指称赞。 沈宜宁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他,未开口搭话。 苏云泽沉浸在激动中“宋大人文采一绝,字更是!不过市面上少有宋大人字迹。听说裴太师有一幅松鹤延年图是出自宋大人。” 沈宜宁听着,想起前日认真批阅奏折的宋宵元,字的确行云流水挥毫列锦秀。来至字画面前,苏云泽此刻有些不好意思行揖“小生不知宋大人来此多有怠慢!” 宋宵元淡然转身“无妨,我也没有自报家门” 苏云泽抬眸看着对面潭眸,忽有些怯。此前只顾看着沈姑娘,未仔细看过这宋大人,潭眸冷的让人看不透,周身冷冽气息让人不好靠近。 第46章 璞玉 苏云泽不好意思在让宋宵元看自己字画,伸手示意屋里坐。沈宜宁一直盯着屋子篱笆旁的老桃树看,那桃树开的正盛,粉红一棵很是好看。 宋宵元温润开口“去桃树下坐!” 苏云泽高兴“也不错!就是今日时不时风有些大。随便坐我去倒水” 宋宵元坐下,见沈宜宁看着头顶桃花开口问“可是喜欢?” 沈宜宁仰着头回“好看,家里园中未种过桃树。” 宋宵元答“因桃树易生毛虫,结果时最多!多至爬满树干。” 沈宜宁浑身一激灵“咦~原来如此!” 宋宵元看着她脸侧起了鸡皮疙瘩,顿感有趣嘴角浅笑着。苏云泽端茶出屋看着此刻温润如玉的宋大人【对沈小姐真真温柔啊!】 “沈小姐、宋大人喝茶!普通茶叶不知你们喝的习惯否~” 沈宜宁茗了一口微苦、回甘~开口问“这是何茶?似绿茶清新,但苦且回甘。” 宋宵元不疾不徐答“螺春茶,生津止渴用。” 苏云泽不好意思挠头“这个是市面上普通的茶叶,平时点灯通读时喝了解乏。哈哈沈小姐要不要换白水?” 沈宜宁又喝了一口“不必劳烦了,也不错。” 宋宵元喝茶淡声开口“下月三年一次的春闱就要开始了” 苏云泽认真回“是!小生不才,不知能否上榜。” 宋宵元“会上,只是进不了殿试” 苏云泽惊喜“真的!宋大人怎知!” 宋宵元继续“上次点明后,改了许多,不过” 苏云泽看向远处“只要能上榜,哪怕一般也圆梦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考,考完就回老家了。” 沈宜宁看出苏云泽满面愁容开口问“为何?” 苏云泽看着杯中的螺春茶叹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来京已四年之久,全部身家租下这小院尽心备考,无奈自不量力。三年前秋闱才知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媛娘在家中等我四年之久未嫁,从前还会书信一二,如今已半年未有书信。独自一人在这京中熬过日夜孤寂,待下月春闱后我就回去踏实赚钱娶媛娘!” 沈宜宁知晓思念一个人为何滋味开口问“那为何不接媛娘来京中与你同住?” 苏云泽愧疚“因我父母与媛娘父母年事已高,这” 沈宜宁明了未在说话,宋宵元不知何为思念,更不知爱一人所不能承受的分别之感,未插话只听着。 一阵静默后宋宵元问“不知苏公子可愿放弃这次春闱,改考秋闱?” 苏云泽不解问“这有何不同?” 沈宜宁接话“自是璞玉雕刻需要时间啦!” 苏云泽想起进门时,沈小姐对自己叫璞玉,此刻也说璞玉雕刻,面露惊喜“真的!我是璞玉吗?” 沈宜宁肯定“是啊!宋大人说你是璞玉,你定是璞玉” 苏云泽看向宋宵元“真的吗?宋大人!” 宋宵元未张口“嗯。” 苏云泽这下高兴起身长揖问“宋大人前来可是愿意雕刻璞玉?” 宋宵元抬茶茗了一口“很忙,没时间。” 苏云泽放下双手,眼中光芒消失“是小生唐突了!” 宋宵元放下茶碗“不过,家父有空。” 苏云泽猛抬头“决明大人!是决明大人吗?” 宋宵元挑眉“不过家父不知你才学几何,今日前来只是询问你是否愿意讨教一二!” 苏云泽未有丝毫犹豫满口答应“愿意,小生愿意!小生能得宋大人与决明大人的教导,哪怕只言片语!小生也愿意!” 宋宵元见起风了,便起身拂袖“好,那就劳烦明日午后前来宋府。” 苏云泽无措合手,不敢相信是真的连连点头“好好,不劳烦,是小生打扰了!还劳烦宋大人与沈小姐亲自走一趟。” 沈宜宁起身笑着摆手,宋宵元看着此刻心情不错的宜宁开口“起风了,走!” “好!再会咯苏公子。” 苏云泽满怀激动“好好,再会沈小姐!慢走宋大人!”本还想送至村口,阿武拦住说不用客气,苏云泽这才站在门口相送直至四人身影见远。 苏云泽家门口是蜿蜒田间小路,马车不能上来只能步行,实则就是一间守田茅屋,苏云泽说自己夜间温书可帮忙照看,这才便宜租了这茅屋。 走在油菜花田间,沈宜宁伸手抚摸着两旁金黄的油菜花海,喜悦开口“宋大人可来过田间。” 身后的宋宵元温声开口“出去公干时有路过。” “起风了宋大人!张开双臂” 风太大宋宵元未听清问“什么?” 沈宜宁转身绕至宋宵元身后,抬起两人双臂似自由展翅的鸟,月白长袍与羽纱丝衫在风中飞舞。 沈宜宁在宋宵元后背回忆“从前在雍州也有满山的油菜花!每次起风我都会张开双臂,感觉自己像一只御风的春燕!宋大人你觉得此刻我们像春燕吗?” 宋宵元未回话,而是随着沈宜宁抬手。这是他第一次认真感受风吹过脸颊,穿过身体。正欲闭眼感受,沈宜宁激动开口“宋大人,看油菜花瓣跳舞!” 宋宵元未看到问“何处?” 沈宜宁示意让他弯腰,与油菜花平齐“看到了吗?” 此刻油菜花田随风摇曳,吹落的花瓣在花顶飞舞。宋宵元静静看着“至生来,令我闻所未闻!” 阿武陪着幸月摘了许多油菜花,另外一块田里的沈母也感慨“夫君,这田野让我想起了咱们在雍州时候,满山的油菜花。” 沈如山沉浸看着,那时年轻漂亮的赵家幺女赵若禾,陪伴自己半生!此刻眼角已有了岁月的痕迹。 温声唤“若禾,那时你未选言帝,而是跟了我这个莽夫!还给老夫生了那么多孝顺孩子,辛苦了若禾!” 沈母许久未听到,自己夫君唤自己这个名字,有些惊喜又有些失落开口:如山,嫁你二十余年,大家都唤我沈夫人,恍惚间都快忘了自己也有名字!赵若禾。” 沈如山愧疚“好似是从雍州回京后,大家都唤夫人,慢慢的老夫也改口了。今时今日之景才发现,这些年忙于疏忽了你!若禾实在抱歉!” 沈母温柔笑着“如山!我也许久未唤你名了,京城改变了太多习惯,忽有些想雍州了!” 沈如山一鼓作气“近日也不忙,长君夫妇也独当一面了。明日老夫就休假!咱们回雍州去看看!一路上老夫定好好照顾保护你若禾!” 沈母制止“胡闹!不成不成!宜宁怎么办?长思还小!” 沈如山认真“交给我!若禾。” 今日大家都高兴,除了 第47章 远行 裴颖捏着桌脚的手指泛白,愤恨开口“竟是沈家女!”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今早宋大人亲自去沈府接她,带她吃饭、逛街、还花了一千两给她买了个步摇、随后去了城郊” 小丫头未接着说,裴颖问“去城郊怎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丫鬟淑玲接着说“去城郊她竟然拉着宋大人当街亲吻!” 裴颖气愤拍桌站起“什么!” 小丫鬟忙检查她手“小姐别生气,沈家小姐怎么了!我们有的是手段让她难堪!” 裴颖此刻双眼猩红落泪“哼~不让我动她,自有人会动!” 随后与丫鬟淑玲耳语了几句,脸上笑的阴森可怖。 沈宜宁心情不错带着花环进门,今日回来的有些晚,故而带了许多油菜花。奶奶、大兄屋中都送了,来到沈父母房间【奇怪,还没送呢,怎会有!】 吃晚饭时候,沈父母心情也很好宣布“我与你们母亲要去雍州。家中就交给长君与儿媳照看,长思该读书读书,宜宁嘛!可以多在家玩玩,外面风大,也不用天天出去,以免风沙眯眼啊什么的。” 长思有点好奇“父亲,我也想去,我还未去过雍州!大家都去过。” 长君自是知道为何,开口安慰弟弟“长大了想去哪里都行!这回就不去了听话。” 长思沉默,沈宜宁单纯以为是嘱咐,未多想只是问了去多久。 沈母解释“不知多久,宜宁有事找你嫂嫂就好!儿媳有做不了主的问老太太就成。” “好!” “好的母亲。” 第二日上朝,沈如山告了假。散朝宋决明心情颇好来找沈如山说话“沈兄,我有一册游记,恰好顺道,沈兄可与夫人沿路游玩。” 沈如山不愿搭理“行军打仗,哪里我不熟悉?别以为一本游记就想套近乎!” “沈兄哪里话,行军打仗怎能与游山玩水相比,那些地方啊!沈夫人定喜欢!” 沈如山不情不愿“好好好,拿来!但是别以为令郎能肖想我女儿!” 宋决明也不否认“一会回家我就取来与沈兄!” 宋宵元又被留下,本想警告两句也没机会,只能刀了一路宋决明。 来到宋府门口,只见一人立在风中。开门宋决明与沈如山进门,宋决明疑问“你是?” 苏云泽穿着相对自己来说,已是最新最干净的衣服,但还是洗的有些泛白。局促行揖开口“小生苏云泽,昨日宋大人叫我午后来府上。拜见两位大人” 宋觉明想起先前说的事,让他先进府,自己忙着去书房找游记给沈如山,毕竟被刀一路了,看着璞玉在心痒,也比不过自己未来亲家重要! 宋母听说沈将军前来,让小厮带着昨日添的首饰来到前厅,高兴道明情况作为谢礼。 沈如山也不好与妇人推移,走时对宋决明说“宋老儿,这是谢礼老夫带走,若是其他,宋老儿不要肖想!” 宋决明笑送沈如山出门“祝沈兄与夫人玩的愉快” 上马的沈如山再次警告“不要肖想!” “慢走!沈兄!哈哈哈” 转身一脸严肃进门看璞玉去了,冷声问了许多知识看点,与当下时新热点、亮点政策。苏云泽都带着自己的看法与想法一一作答。 宋决明听后满意,这才面露温和笑容“报了春闱?” “回决明大人是报考了,宋大人意思让我放弃春闱改考秋闱。” 宋决明理顺胡须“也好也好!就是你还需更加上进些!” 苏泽云听后一脸兴奋“决明大人是决定教导小生吗?” “就看你后续表现了!” “学生定好好学习!不负决明大人费心教导。” 宋宵元下朝,回家后就在书房忙,今日之事一点不知,晚上吃饭才知晓苏云泽已来过家中。 宋决明好奇“你整日忙于公务,是何时发现的璞玉” 宋宵元不疾不徐“元宵节” “哦~那日你母亲留你在家中过生辰,你不是说有公事吗?” 宋宵元未回话,宋决明勾笑“很是般配,画中如若成真!那” 宋宵元打断“父亲,璞玉可还满意?” “嗯,还不错” 这璞玉便是因为,宋宵元见自己父亲宋决明最近无事做,盯着自己不放,这才没想到啊! 宋决明又道“沈父母明日要出远门,派暗卫保护一二!” 沈母好奇“是吗?那沈家是长君夫妇做主咯!” 宋宵元回话“是,好!” 沈如山傍晚被宣入宫,言帝安排之事很是棘手,令沈如山乔装富商探查,顺路去办。 “若禾,明日不能按时出城了!” “如山是发生了何事?” “来,这是你的新户籍,这是我的!收好。” 沈夫人看着户籍【雍州商户,景妤、朗川】“这?” “夫人无需过多参与,就认定我们住在雍州槐巷,游走于京城做瓷器生意。” “好!朗川!” “明日中午我们同车队一同出城,若禾。” 第二日全家都以为,沈父母是出去游山玩水,高兴相送。沈母叮嘱沈宜宁一定要矜持!沈宜宁不懂,但乖乖听话当教诲。 “好,放心母亲!父亲母亲路上小心!” 前脚刚走,沈宜宁后脚就去了宋家。 大嫂王氏欲劝,长君拉住“算了,只要宜宁有想做的事情,就随她去! “可”【可是母亲说少让她去宋家】 宋宵元不在书房,园中一个人都没有,沈宜宁自己玩了会,又安静坐在桌上看书,看的入神傍晚吃完饭才回去。 第二日、第三日都去了,宋宵元还是不在“幸月,宋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教我修剪橙树啊!” “小姐,要不问问宋夫人!她定知晓宋大人何时回来” “算了,宋大人定很忙应该也没空教我,下次!走啦~”失落出了府门上车走了。 “公子沈小姐马车!” 刚忙回来,宋宵元手捏着鼻梁未回话,这几日回去书房淡香,他早已知晓她每日都来。 第48章 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琪珠骑马越来越熟练,策马扬鞭在山间,太子在后面追赶。 “言殇!可是快要到京城了?” “还有几日,那么着急做甚?” “驾!快到清明节了……” 武将家中清明节较为重视,不但要祭奠家中仙逝的长辈,还有战死的亡魂。 “来不及了琪珠,不如慢些安全!” 琪珠气嘞“都怪你!好好淋什么雨!” 太子无奈“这分明就是” “我不管!反正怪你!” “好好好,怪吾!慢些!不安全” 沈宜宁这几日都在家中,和嫂子一起忙着准备清明节扫墓祭祖。 “大嫂,可是乏了” 忙了多日,王氏第一次彻底接手当家,有些吃不消。“有些,我也是第一次弄,怕弄不好!” 沈宜宁安慰“没事的大嫂,还有几日慢慢来” “嗯!好” 沈宜宁见这几日大嫂精神都不太好,固多做了些,今日沈宜宁与采买小厮出门。 “瞧,那是谁!” “这么多日可算出门了,走” 今日沈宜宁去寺庙还愿,因上次求琪珠平安。琪珠昨日来信,永州事已告一段落,在回来路上,但赶不上清明节了。 马车有条不紊走在山路上,忽被石子打中,惊的加快速度乱跑。车夫被甩下马车,幸月抱着沈宜宁在车里,被甩的左摇右晃,好一会马才停下来。 幸月此刻晕倒在沈宜宁怀中,车夫追上马车,忙掀开帘子查看。沈宜宁忙叫“吴伯!回府!快!” “诶诶诶,小姐你没事!” “我没事,快回府!” 马车急驰回府,幸月也醒过来虚弱问“小姐,你没事?” “没事没事!幸月”沈宜宁哭泣。 “小姐,别哭!我没事。” 幸月此刻额头流血、手臂看得见的地方都红青色,沈宜宁怎能不担心哭泣” 府医来看,说无大碍,就是要好好休息、擦药。沈长君下朝听说此事官服都未换便赶来“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马夫将来龙去脉说一遍,沈长君行兵多年怎会不知“查!给我好好查!” “是!”小厮出门。 来到下人园中,看见沈宜宁在外踱步,忙上前绕了个周身问“宜宁没事!” “我没事兄长,就是幸月她受伤了……她替我挡了许多”沈宜宁趴在长君怀里抽泣。 长君轻拍后背哄着哄着“没事了!没事了有兄长在”。 “府医!用最好的药!” “是公子” 中午就抓到了投石那人,长君愤恨“说!为何害令妹” 那人低头跪地一言不发,长君示意,小厮抓着那人头发让他抬头。 “不说?来人,拿鞭子来!” 长君展示了鞭子倒刺“你倒是有福气!这一鞭子可是能让你掉二两肉呢……” 那人吓尿开口“我说我说,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做的,她让我吓唬吓唬马车里的人,我也不知马车里是谁。我只是拿钱办事的” “谁?是谁?” “小人不知,银子还在小人怀里” 小厮拿出送到长君面前,长君拿起冷笑“张大人” 带着那人来到张府,长君背手站在张府门口,张知州忙出门迎接“小官不知沈校尉到来,有失远迎!请进!” 沈长君冷笑“进就不进了,我就是来问问,可是我沈府得罪张大人了!” “哎呀!校尉那里的话,是发生何事了” 沈长君将银锭丢到张知州胸口“好好看看,可是张大人家的,把他拉上来!” 小厮将那人拉起,丢到张知州门口斥声:“说!” 此刻那人已被打的遍体鳞伤,害怕开口一五一十全说了。 沈长君开口“今日亏令妹未受伤,要是还有下次!那就休要怪沈某不客气!” 张知州冷汗涔涔“是是是,下官知晓!明日定当带上不孝女,上门致歉!” “不必了,别脏了沈府,该怎么做我想张大人应当知晓!”长君转身走了。 第二日上朝张知州主动请求,前往他州任职。言帝疑惑,但也考虑张知州年纪大了,批准。 “小姐,此次一闹,其余在没有人敢动那贱人了” “蠢货……” 沈宜宁这几日白天忙祭祖的事,晚上来看望幸月。 床上幸月还在睡着,沈宜宁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额头伤痕,想起什么走回屋,拿了一瓷瓶。 药膏有些凉,幸月醒过来“小姐!” “嗯……” “小姐在涂什么?” “祛疤膏” “不可不可,这是宋大人送小姐的” “别动,左右我好了用不上,你这额头可不能留疤!” “小姐……谢谢小姐” “糊涂丫头,是我应该谢谢你!” “奴婢都是应该的!小姐!” “少废话,好了!一日三次!晚上我忙完就来给你涂,其余两次你要记着啊!” “好,谢谢小姐” “好好休息,明日祭祖孟秋陪我去,你好好休息” “好,小姐注意安全!” 第二日一早便去了沈陵,挨个扫墓、上香、上供,沈宜宁开口“长清的墓我来!” 沈宜宁来到墓前仔细洒扫,海棠灯盏在火中燃烧化做灰烬“好久不见沈长清!前些日才发现,那橙树是你一直在打理,怎不告知于我?虽说如今我还未学会,但我定会好好像你般照顾它们的!长清,她们说太盛的思念会令你徘徊,我已尽力不去想你,但做不到答应你的忘了你长清,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随之留下清泪,上了香辞别。 忙了一早,下午又赶到战士陵墓洒扫,大嫂王氏此刻脸色泛白,冷汗层层。 沈宜宁看出不对忙询问“大嫂,大嫂休息休息!” 长君闻声也过来“嘉善,去那边树荫下坐坐!我来。” “孟秋同佩霞扶嫂嫂去休息!” 王氏虚弱点头,没走几步就晕倒在佩霞肩膀,沈长君三步并两步抱起“嘉善,嘉善!” 沈宜宁惊慌“吴伯,马车!大兄快带嫂嫂下山,找个郎中瞧瞧!这边有我!” 小萝卜头“还有我!” 沈长君抱着王氏“宜宁、长思有劳了!”随后疾步抱着王氏,快步上车离开。 “姐姐!大嫂怎么了?” 沈宜宁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可能是中暑了,但愿没事!” “姐姐,我需要做些什么?” “来这边” 第49章 杜鹃 战士陵园杂草颇多,只得辛苦些去除,长思此刻脸晒的通红。沈宜宁让他去树荫下休息休息,小箩布头拒绝,说答应好了大兄要帮姐姐的。 沈宜宁宠溺摸摸他的头“孟秋,你与长思在此处插香,我去那边看看祭坛可有摆好!” “好的小姐。” 此处离祭坛还有些远,沈宜宁仔细瞧着路,未注意身后来人。 “嗯” 挣扎想叫唤,无奈身后人力气太大,直接将她拖至一旁草垛中。沈宜宁被粘有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瞬间晕了过去,一黑衣男子扛起沈宜宁消失在了山林中。 “孟秋我插完了。” “好!奴婢还有几只,小公子稍等。” 长思去到一旁坐下“嗯,好!” 孟秋也插完最后几尊“走!小公子。” 长思与孟秋走到祭坛前发现,沈宜宁不在!又询问了小厮她可曾来过,小厮回未见到小姐。孟秋心惊~急忙让大家放下手中事情去寻找,找了半天都未见身影。 长思着急“孟秋,孟秋!姐姐呢?” “小公子,劳烦你回府找大公子!应当是出事了!” “好!”长思坐马车回府,此刻只恨自己太小不会骑马。 孟秋等人还在寻找“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啊?” 一小厮跑来“孟姑娘,草垛里找到了一银钗!” 孟秋忙接过一看,是二公子送小姐的橙花簪,心一紧!“快快,不要在墓园里找了,外围找找!” 长思回到家中,满头大汗跑进沈长君园中“大兄,大兄!姐姐不见了!大兄!” 长君出屋询问,得知事情前因对长思说“乖乖在家,此事莫要与你嫂嫂说!大兄定找到宜宁!” “好!” 长君快步走出园中,正欲出门。一面相生疏之人见长君出来,忙上前送上信封,后消失在巷口。沈长君打开书信一看,转身回府“来人,去陵园!” 还在陵园的孟秋收到口谕,吩咐大伙继续祭祀,随后一群小厮忙完,沈府一行人浩浩荡荡迎着晚霞,赶在日落前回府。 “咳咳咳”沈宜宁醒来,睁眼见自己在一屋中,此刻外头天已漆黑。“这” “醒了。” 沈宜宁躺在床上,忙爬起瑟缩在角落,昏暗灯光下看不清桌案前的人。声音颤抖开口问“你是谁?” 桌案前的人温润开口“宋宵元。” 沈宜宁看不清询问“宋大人?” “嗯,喝水吗?” 此刻听出他声音,下床“这是何处?” 宋宵元未抬眸,看书回“黔南。” 沈宜宁走近,这下看清的确是宋宵元问“我怎会在此处,宋大人又” 宋宵元放下手中书本起身,忽好奇问“若说是我绑了你,害怕吗?” 沈宜宁后退一步,开口“宋大人为何绑我?” 宋宵元一步步靠近,沈宜宁后退抵上桌案,鼻尖萦绕着那熟悉的清冷松香。宋宵元倾身温润开口“自是想害你,想要你命!” 沈宜宁不解宋大人为何如此,未开口回答。宋宵元伸手从她身侧桌上拿过折火,转身离开。 “宋大人为何逗趣于我?” “嗯心血来潮!” 沈宜宁拿起蜡烛,走到扶桑铜灯一侧一亮。“多谢宋大人相救!” 桐灯对面的宋宵元嘴角勾笑“哦?”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宋大人会带我来此,而不回京?” “你丫鬟的事,抱歉!” 沈宜宁更是不解“这究竟为何?” “裴颖,小时去老师家学习,她便同我一起长大,后一心想嫁与我,因此所有靠近我的女子都失踪。啧令人厌恶!实在抱歉!卷沈姑娘进来。” “啊!所以上次寺庙她,原说的是你!那,那些女子” “一一救回了,这样的事情属实太累,这次劳烦沈姑娘委屈几日。” “我倒无妨,就是家中恐找不见我担忧!” “我已告知你安全,放心!” “哦,好!那我此刻就住这里吗?” “嗯,我也会在此处同你一起。” 沈宜宁疑问“嗯?” 宋宵元未解答,拂袖在桌前坐下。丫鬟抬着一碗菜粥进门“沈小姐,喝粥!” 沈宜宁此刻饥肠辘辘,菜粥看着尤为可口,坐下小口小口吃着。宋宵元同她倒了茶水起身“早些歇息,有什么同丫鬟说即可” “好,宋大人也早些休息。” “嗯!” 沈宜宁早早起床,丫鬟给她披上披风。屋外烟雾缭绕,看不清远处只觉得应当是在半山腰。空气清新的感觉整个人都精神百倍,沈宜宁扶在栏杆前,站了没一会发丝上都是小水珠。“这是云?” “回沈小姐,是的。此处名幻云阁,早晨便隐于云中,午后就能看清远处山景。” “哦!我们是在山腰还是何处?” “小姐聪慧,此阁依山而建,晨时赏云,午时赏景,傍晚见落日。” “听起来很美呢!” “小姐这边来,先吃饭一会就能见景了。” 桐花香飘的很远,沈宜宁跟着来到一处亭台,门口落了许多桐花。味道很好闻坐下,小厮上菜沈宜宁问“宋大人呢?” “回沈小姐,公子不在,吩咐奴婢照顾好您,幻云阁小姐可随意走动。” 吃饱的沈宜宁左右无事干,就在门口捡了许多桐花,准备晒干做香囊。此刻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地上。沈宜宁抬头,是从未见过的景色!面前逼真如画,呆愣开口“映山红!!” 满山的杜鹃花开遍原野的每一处,美的不似人间,是花海!有红的、粉的、白的一簇簇点缀在生机勃勃绿野如茵的山间。 手中桐花都不香了,随手落在跟前。跑向山野,此刻的沈宜宁信马由缰,秀鞋踩在松软绿苔地上,湿了脚都未有觉察。只觉惊叹“好美!”。 花丛中还粘有水珠,止步站在一株粉白杜鹃前,俯身闻香。花香清淡,在凑近些才闻见幽香。满山跑了一下午,都不愿离开,留恋于这似梦似幻间。 傍晚丫鬟唤吃饭了,才不舍离开“明日还能看吗?” 丫鬟笑回“当然可以,沈小姐!花会一直开至五月” 落日下,金灿灿的光线穿插在映山红间,也照耀在沈宜宁此刻灿烂的笑脸上。 第50章 好奇 宋宵元身着月白长袍立于桐花树下,见少女笑靥如花迎着夕阳走来,温声开口“喜欢吗?” 沈宜宁肯定点头“嗯嗯,我第一次见这般景色!” “鞋袜湿了” “嗯?”沈宜宁这才察觉到脚有些凉,回屋换了身云纹罗衫回来“宋大人久等了,” 只听他温润开口“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沈宜宁先吃完,等不疾不徐的他吃完,才开口问“宋大人,此处好美!” “嗯,后院还有温泉,沈姑娘随意。” “多谢宋大人!” 饭后,随着天色渐晚,山中雾气弥漫。云雾缭绕的路边,由一盏盏烛火引路,沈宜宁心情颇好,想去后山私汤走走。走在小径上,一提灯慢慢靠近,走近看清是宋宵元与阿武。 今晚的宋宵元未穿平常的浅色衣袍,而是换了套墨黑阔袖长袍身型修长,墨发随意插了一银簪散在身后,潭眸强势又冷清。一副飘逸妖孽模样。沈宜宁好奇“宋大人这么晚是要出去?” “嗯。” 提灯阿武大方开口“公子要去逛花楼。” 沈宜宁侧身抬手赞赏“好看,宋大人穿深色竟有些有些” “嗯?” 阿武又抢答“风流呗!公子少穿深色不就是怕太过风流嘛!” 宋宵元“” “的确,那宋大人慢走” 沈宜宁走过身侧,听见他温声开口“可要一起?沈姑娘?” 沈宜宁回头匪夷所思“我,不太合适……” “不过我还未去过!好啊!” 沈宜宁换了一身小厮服出来“你的衣服都太大!小厮的刚好,走!” 宋宵元挑眉跨步出门上轿,沈宜宁也钻进马车,又觉得对面之人太过妖孽!有些不好意思想出去。 “怎了,不习惯?” “哦哦,没有哈哈,宋大人果然还是适合浅色” “为何?” “啊~这个深色看不习惯” “是不习惯?还是觉得风流?” “绝对是不习惯!宋大人怎会风流!” “怎不会?现在可是去花楼” “这花楼还是分很多种的嘛……不是说还有吟诗作赋的那种”沈宜宁此刻不敢对视,双手放腿上紧张出汗,早知道就不跟来了,好奇害死猫嘛…… 宋宵元看着她,似第一次同坐马车时的紧张模样,有趣勾唇笑着。 马车停好,阿武扶着小厮扮演者先下车,宋宵元不疾不徐下车,沈宜宁低头跟在身后。身前妖孽低声开口“不巧,我来的就是寻欢作乐的花楼” 身后小厮扮演者抬头【醉浮生】果然是寻欢作乐的花楼,门口一群似妖精般的姑娘,见二人立马蜂拥而上粘在身上,沈宜宁不好意思的拒绝“我只是小厮,只是小厮”。 宋宵元潭眸看着身上姑娘,姑娘心中犯怯开口问“公子,公子可是约了人?” 冷咧开口“醉山阁” “公子这边请”妖娆女子引路,二人来到包房开门,一老头就起身曲意逢迎宋宵元“宋大人!来来来!宋大人真是英姿卓绝。” 宋宵元与以往不同,此刻是真正风流模样“冯知州客气!” “小人荣幸!能得见一次御前红人!就不知哈哈哈来来!喝酒喝酒” 随后进来了许多妖娆貌美的女子抚琴、跳舞应接不暇。宋宵元一左一右缠在他身上“公子真是貌美!” “喝酒公子!” 宋宵元笑的邪媚,接过右侧女子酒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懂我之人,冯知州也!” “多奖,多奖啦宋大人!只要能交上宋大人这知心好友,乃是冯某之幸!” “喝!冯知州!” 沈宜宁身侧看着,此刻宋宵元酒过三巡潭眸泛红,脸颊印了不少口脂,左手随意挽着女子纤细腰身,掌心粉红。 冯轲醉山颓倒还不忘奉承“宋大人啊!冯某心中苦啊……宋大人就如救命稻草!” “哦,只是稻草?” “不不不,瞧老夫醉的口不择言了,救世主!宋大人就是救世主!只要宋大人能帮小人这忙,小人还有”靠近宋宵元耳边“万两黄金!奉于救世主!” “诶~冯知州这下怎不知我宋某喜欢什么了?钱,乃是身外之物!” “知晓,小人知晓!放心!娇羞懂事包宋大人满意!” “知己!知己啊!冯知州喝酒” “不不不,宋大人!冯某不甚酒力!,宋大人也早些回!”眼神暗示。 宋宵元修长指尖挑起怀中女子下颌,泛红潭眸深邃瞧着“美,走了!”转头看向冯轲“宋某就提前祝贺冯大人了!” 冯轲起身恭敬“多谢!多谢!宋大人慢走” 宋宵元起身笑的邪媚拂袖出门,脚步虚浮走出浮生楼。上马车沈宜宁坐定,瞧着他自己在用帕子擦脸,衣领被刚刚两怀中女子扯的微敞,露出此刻醉酒泛红的脖梗。 宋宵元闭眼,手握帕巾端坐着。马车里此刻满是脂粉味与酒气,两人都沉默未有人开口。 沈宜宁从未了解过宋宵元,只觉得温润如玉就是他,今日第一次见道貌岸然沾花惹草的模样,这也是他? 手中帕巾被抽走,宋宵元睁眼。 “你未擦到。” 鼻尖萦绕唯有她的淡香,眼前之人轻柔擦着自己脸颊,潭眸随着她的身影流转,酒气低沉沙哑“多谢!” 随后闭眼端坐。 沈宜宁将手帕归还给他坐好,这不是他,但也是他!心中第一次对宋宵元产生了好奇。冷清难靠近是他、柔弱无助是他、温润如玉是他、道貌岸然是他?不是他。 车内沉默许久,阿武赶车问“公子,是回然安居还是幻云阁?” 宋宵元睁眼“幻云阁” 此刻然安居,屋内女子身穿薄衫,烛火昏暗“公子,冯大人命我好好伺候于您公子” 马车进山,没了城中喧闹,周围安静的出奇,不知是什么在叫“咕咕咕咕咕咕”还有蛐蛐声。 夜已深,风也停。 沈宜宁先开口“宋大人可是醉了?” “嗯…” “宋大人分明不喜,为何还” “你怎知我不喜?”缓睁眼,醉酒泛红的潭眸中看不出情绪。沈宜宁语塞,因那潭眸此刻太过魅惑,宋宵元闭眼。 “到了,公子、沈小姐” 沈宜宁先下,宋宵元随后,此刻没了出醉浮生时的酩酊。脚步沉稳走在前面,顺着小径回到卧房门口,温润开口“沈姑娘早些休息。” “宋大人也是!” 宋宵元回了旁边卧房,沈宜宁听见对面动静貌似又出去了。 好奇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根!发芽! 第51章 请君 丫鬟伺候着洗漱沐浴完,已到半夜。沈宜宁此刻又困又饿,准备入睡。听见隔壁回来了,他刚刚是去?想着想着睡着了…… 太晚睡,直到中午沈宜宁才醒过来。宋宵元不在一早就出去了,这日子陪不起!铜墙铁壁般的身体也熬不住。 吃完中午饭,今日丫鬟带着,溜达了整个幻云阁。云暮居赏的是云、温汤林在高大灌木林中、远山亭可见四周层峦叠嶂的山峰、沐春亭可见满山杜鹃。 “如此幻境,宋大人常来居住吗?” “回沈姑娘,这离城中远,路上便要耽搁许多时间,故公子几乎不来。这一季是最美的时候,往年都是姥爷与夫人前来居住至杜鹃凋零。” “那这里一直都是你们在照看” “是” “你们可真有福气!这里真的与名字一样幻!一点不似人间有!” “奴婢们感念主家照拂,的确算是福气。不过沈小姐才是福气的!您是公子带来此处的第一位姑娘,公子每日不嫌脚程的往返陪沈姑娘。” “误会,误会!我与宋大人是熟识!故才” 丫鬟恭敬笑着未开口,伸手引路来到远山亭。此处风景更盛!一览众山小,整个黔南尽收眼底。绿意盎然层峦叠嶂的山峰,唯有脚下这座开满杜鹃! 沈宜宁在次感叹“好美!!!这里真真似幻不似真!” “小姐有机会可一早来,踏于云间!” 沈宜宁也不知要在此处待多长时间,但此处真是令人流连忘返。宋宵元每日都忙,每日是都与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在一处吗?为何要费时费力,去与那些乌合之众在一起?分明不喜欢,还说什么怎知我不喜的话 看着远处一座座山峰,心中疑惑,究竟哪一座是你?是此刻眼下,美好如幻的杜鹃山?还是远处虚实不清的山峰是你? 此处景色甚美,沉思良久顶不过太阳的猛烈攻击“回去!还是杜鹃花海好些” 来到杜鹃花海中,今日阳光明媚晒的杜鹃阵阵幽香,不用凑近空气中都萦绕着花香。丫鬟小厮抬了一贵妃椅,放于杜鹃树下。 树荫下的沈宜宁光斑点点,粉红耳后插了一朵杜鹃,长睫合眼闻着阵阵幽香,睡着了。 梦里也是这样好的一个午后,少女抱着满怀杜鹃,幽香阵阵高兴之际,清冷松香闯入!少女回头,身形修长穿着墨黑阔袖长袍的宋宵元邪媚勾唇,步步逼近!少女欲摔倒在地,腰身被泛红大手拦腰抱紧,冷声开口“摘我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泛红潭眸凌厉盯着自己。 杜鹃花下的沈宜宁眉毛微簇,害怕呼喊“不要!”睁开眼睛,发现还在杜鹃花树下。 “做梦了?” 沈宜宁转向声音来处,他今日依旧深色衣袍,墨发不似昨晚披散,现是全部挽起干净利落,矜贵站在花旁。沈宜宁眼中恐惧还未消散开口:“宋大人!” 宋宵元看她此刻害怕自己的模样,挑眉:“嗯?”。梦里自己还是个角? 沈宜宁未解答,柳眉还蹙着。 “今晚吃饭要一起吗?” “嗯……好” “去换衣服!” “不在这里吃吗?” “嗯,你今天可以穿自己衣服” “我不想去” “不去花楼了” “哦!好,稍等宋大人” 果然,昨日吓到她了…… 马车一路无言,一人闭眼端坐,一人低头搅着手帕。马车停稳宋宵元先下,单手挽过她纤细腰肢稳稳放下沈宜宁,虽不知为何这样但也配合。 食雅斋二楼包间,小二开门,沈宜宁惊喜正准备开口“” 宋宵元抢先介绍“商旅朗川与夫人景妤” 沈宜宁客气“朗商人好,景夫人好” 朗川站起客气“宋大人,小姐好!来来坐下吃个便饭” 沈宜宁挨着自己母亲坐,心中很是高兴!笑眼弯弯。沈母看出这几日宜宁心情好了许多,也高兴夹菜客气“多吃些,姑娘!” “多谢景夫人!” 四人欢欢喜喜有说有笑,宋宵元与沈如山小酌了几杯。 房顶瓦檐被掀开,洞察着屋中一切。 “上回,可真是多谢宋大人帮我朗川大忙了!” “诶~哪里话,朗商人可是我宋某深交之人啊!” “还是宋大人好本事!往后京城那边哈哈哈” “放心放心!朗商人放心!只要我宋某在!朗商人就放心出城!” 屋顶之人合上瓦檐离开。 沈如山靠近宋宵元“他已找到我!” “沈将军见机行事!” 四人辞别,沈母看着沈宜宁与宋宵元上车,心中五味杂陈…… 沈宜宁正想开口问,为何父母会在此处,还是商人身份?宋宵元伸手放于嘴边示意禁声。左手修长白净伸手邀请,沈宜宁不明白试探伸手,宋宵元轻轻扯过挽入怀中。 挑帘怒声开口“何事!” 车外小厮客气开口“宋大人,我们大人请了几位扬州瘦马,邀您赏面!”眼睛直勾勾盯着车中沈宜宁。 宋宵元单手揽着沈宜宁肩膀,圈在自己怀中“去回你家大人,本官今夜已有美人在侧!” 小厮看不见怀中女子是何模样,只觉身段轻柔,比府中扬州瘦马还柔几分!为难开口“这宋大人叫小的如何回话才好” “在打扰本官好事,只怕你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 小厮胆怯告辞,宋宵元玩味开口“去,提醒你家大人。想办事,过时不候!” “哎~好~多有打扰宋大人” 沈宜宁坐在他腿上,听着两人对话不敢乱动。 那人告辞,宋宵元手从她腰间移开“多有冒犯,沈姑娘。” 沈宜宁起身回到对面坐好“无妨!多谢宋大人带我来见朗商夫妇。” 马车继续前行,一路无言。 “启禀刘中军!朗川的确与那宋大人熟识!” “好!明日找机会接近朗川!” 狠戾直视前方“宋宵元,多谢了!” 未回幻云阁,而是来到城中一府邸:然安居。 “今夜沈姑娘先住在此处,明日阿武在送你回幻云阁。” “好。” 屋中物品一一齐全,同幻云阁一般是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都是沈宜宁喜欢的样式,很是细心。 第52章 入瓮 一早朗川车队在客栈整理行装,一小厮走近“可是朗商人!” 朗川声音沉稳洪亮“是啊!有何事?” “朗商人,这边请” “何事啊?我们车队赶时间要出发了!” 小厮礼貌低头伸手引路,注定要请走般不容拒绝:“朗商人!” 朗川只能吩咐手下人原地等着,跟着小厮去到了一酒楼包房。 一身形魁梧之人人坐着,扫视了一遍朗川。耐人寻味开口“朗商人,似乎不似商人啊!” 朗川也不怯坐下洪亮开口“你是?找我来有何事?速说!我们车队耽搁不得。” “好大脾性,朗商人还未回我问题!” “何问题?” 刘中军此刻有些无语,怎如此脾性“朗商人此趟是要前往蒙国?” “是,着急出发耽误不得” “朗商人可知晓,现如今想出汴州城门难上加难!就凭朗商人夹杂的珊瑚恐出不去” 朗川惊讶转头“你怎会” 刘中军此刻自认为占上风,继续开口“只要过这黔南!就没有我不知晓的事!” 朗川起身行揖“大人,还劳烦高抬贵手!” “哈哈哈自是会的!只要你好好回话!”“说!你虽商人打扮,身形却不似商人!” “回大人,实不相瞒,小人从前是在沈将军手下行军,后娶妻就做起了旅商买卖养家糊口。也是因从前行军有机会见过几回”靠近刘中军小声说“宋大人!这珊瑚从前也不是没有运过,只要有宋大人在!放那汴州在严,小人也能出去!” “哦?没想到你小小商人,还认识当今正二品大员!” “嘿嘿,侥幸侥幸!” 所有事情既与自己得到的情报相符合,刘中军放下心来“好了!你那货物先不着急走,违约金本将自会替你赔!” 朗川面露难色“这我们旅商讲究的就是一诚信!大人莫要为难小人” “哎~那里话!你可是认识当朝二品大员,我区区中军怎敢为难,是有事相求!” “哦?” “你先留在黔南,机会到了我自是会派人来寻你。若事办成,后半辈子朗商人就不必走商了!” “哎哎!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小人就安心等着。” 沈宜宁睡的很好,每处居所都细致周到。园中许多箱子,沈宜宁想找宋宵元说,若太忙住这里也可。 身穿乌青杭绸锦袍的他背对立在廊中,沈宜宁走近才见转弯处,站着前日花楼冯轲与三个扬州瘦马。 沈宜宁从后面软软抱住宋宵元“宋大人,是不要奴家了嘛?怎的才从房中出来就找了这些美人?” 宋宵元妖媚笑着,拉过腰间环住的玉手,沈宜宁转到前方,软软趴在他怀中看着。三个扬州瘦马清水芙蓉般的打扮,连自己看了都喜欢“公子,三个姐姐真好看!” 宋宵元挽着她的软腰,柔声开口“不及宁儿半分!” 冯轲看着宋宵元怀中冰肌玉骨的女子,与美如冠玉的宋宵元珠联璧合,才觉得自己送来的瘦马很是一般。 “冯知州,人就先带回去!答应的事宋某自是会办。” 冯轲奉承“哎!多谢多谢宋大人。大人既已美人在怀,那小人就不再强求。” 宋宵元未回,而是低头抚摸着怀中沈宜宁的发顶。 “那宋大人您忙,下官告辞” 宋宵元未抬眼不疾不徐开口“只是,若冯大人两头都想要,那宋某只能放手。” “哎哎!下官明白!下官不想在冒险,但求与宋大人为伍!”随后带着三位美人离开。 沈宜宁起身,腰间温热的手也随之松开。“多谢沈姑娘解围” “虽无需我,宋大人也能拒绝冯知州送的瘦马,只是宋大人身后紧撰的袖口恐是要皱了” 宋宵元弯唇“沈姑娘细心,见笑了。” “宋大人!穿深色还是不要笑的好!” “嗯?” 阿武忙完拍手过来“沈小姐,走!我送您回幻云阁。” 沈宜宁想起“哦!我过来就是想说,此处也不错,省的来回跑,就住这里!另外也能帮宋大人解解围。” “沈姑娘不必担忧,既喜欢杜鹃,那便回那边住!” “不了,就与宋大人在一起!”主要是她很好奇,大家究竟在唱一出什么戏,所以决定围观。 宋宵元未再强求随她喜欢,反正哪里都是影卫,自己也方便照看保护她。 “宋大人今日可忙?” “下午还有些事,怎了?” “哦……我可以一起去吗?” “只要沈姑娘不建议,可以。” 沈宜宁大方摆手“不建议不建议!” 吃完早饭,宋宵元牵马在门口,乌黑衣袍随风扫荡“可会骑马?” “不会今日我们要骑马?” “嗯,来!我带你” 宋宵元上马圈住沈宜宁“坐稳!” “嗯。” 策马扬鞭在城中,沈如山回客栈时看见“这”感情两人是在这里双宿双飞呢!在京中还有所收敛,如今在黔南已同骑打马扬鞭。“不像话!” 一路纵横驰骋来至城郊,一群黔南官吏早早就在城门口等着。宋宵元下马与官员曲意逢迎,沈宜宁坐在马上看着。早上阿谀求容的冯轲此刻一派正气,时不时瞟眼看马上的自己,沈宜宁温婉笑着回应。 “走!早去早回” “是是是,宋大人请!” 宋宵元上马跟在知府后面,其余人骑马在身后小声嘀咕“哎~听说这宋大人至今未娶!” 另一官员“想是这佳人陪着,故才不娶。” “哎哎,哪里就这一个!” “哦!听这话,县丞大人还知晓些什么?” “那晚,宋大人刚到黔南,怀中也抱着一个昏睡白衣女子。夜深未看清脸,但不似这个这般娇媚。” “哦~感情这宋大人是舍弃不了山林独木而栖之人啊!哈哈哈” 冯轲清喉开口“宋大人还在前面,尔等还敢背后议论!” 众人话毕,不再出声。 第53章 稻田 骏马走在崎岖山中,树荫下的一行人各怀心事。出了山林放眼看到的是,成片绿茵茵的稻田,阳光下已有了些许夏天的气息。 田间地头充斥着忙碌的景象,一路走来惹的不少佃农相看。沈宜宁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心情很是不错,宋宵元一路无言听着。骑马漫步在稻田间也是一种幸福! “宋大人,到了”下马来到一农户家中,沈宜宁不好在场,打算出去稻田里溜达溜达。 宋宵元递过一绸伞“撑着些,莫要中暑了!” 沈宜宁接过娇羞回“多谢公子!” 一农户女子走过“我带姑娘出去走走!” “多谢,姐姐” 农户女子哪里受得住这一声娇软姐姐,笑逐颜开替沈宜宁撑伞,沈宜宁客气拒绝了。 “来来,姑娘这边来,这边啊是我们稻花村最凉快的地方。” “哦?稻田里怎会有凉爽的地方?” 沈宜宁撑伞走过田埂,这才明白为何她能帮撑伞,这田埂能站下三人之宽!虽奇怪但未开口问。 一路走来,田中佃农与引路女子似不熟悉,也不打照面。按照从前在雍州,那可是路过谁都要招呼一二,熟悉的更是要聊上一把瓜子的时间。 穿过稻田,来到田中央有一精细制作的亭子,女子解释说修缮来给大家午后休息的。 沈宜宁娇柔开口“姐姐先回去!想来公子还要一会,我就在这等公子即可。” “哎哎,好!姑娘喝茶” 农户女子想,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弱女子,想必也不懂什么。放心回去了,毕竟谁还不想和正二品大员混个脸熟呢。 沈宜宁坐在亭中,微风阵阵吹起麦浪,忆起从前也是在这样的麦田里,两个小娃娃踏着清晨露水抓蜻蜓。 “二兄,宜宁好困!” “宜宁,不想要蜻蜓了?” “想是想要,可我们为何要起那么早!大兄还在睡懒觉!” “因为午后,太阳晒干蜻蜓翅膀就抓不到了!” 长清,好想回到小时候!安静下来看着似从前的种种,沈宜宁忍不住伤心拭泪。 “姑娘,姑娘容貌姣好,身着不凡。何故落泪?”一老妇裤脚卷起,满身泥泞站在亭下问。 沈宜宁见状,忙拭干泪痕,出亭子扶老妇人坐。“老妇人上来坐!” 只见老妇伸手阻止自己靠近“不了不了,老妇只怕脏了姑娘衣裙” 沈宜宁明白,自己这样热情,只会让老妇为难,未再靠近。只站在亭中开口“上来坐,凉快凉快!” “不了,多谢姑娘好意,就是看姑娘似花般美好的年纪,怎独自在此处落泪” “我我想我的家人了……” “这样啊那是伤心女子就是这般,逐水飘零。在家从父,嫁人从夫,半点由不得自己!” 沈宜宁不明白穷苦人家女子的无可奈何,只觉老妇愁苦。开口感谢“多谢宽慰!” 老妇招手走了。 沈宜宁坐下饮茶,这茶也不对!清香甘甜。此处太怪,一点不像乡下,反倒像像富贵人家庄园。 宋宵元一行人过来,沈宜宁起身相迎“公子!” 宋宵元拉过伸来的玉手,拥沈宜宁入怀温润开口问“哭过?” 趴在怀中的人闷声开口“嗯!” 身后官宦看着才子佳人,纷纷赞赏。 宋宵元冷声开口“阿武,牵马来!” 知府不解“宋大人,下官还未汇报完,那边还有农户宴饮等着呢!” 阿武牵来,宋宵元抱沈宜宁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没有理会知府。呵声“驾!”策马扬鞭穿过麦田。 留一群官员在原地“这究竟怎惹他不高兴了” “我们性命” 冯轲气定神闲“来人,刚刚那女子在这里发生了何事?” “回大人,刚刚那女子独自坐这里哭泣,未发生何事” 众人这下松口气“原是美人落泪,心疼了!” “不曾想,这宋大人不但多情,还深情呢!哈哈哈” 急驰的骏马踏走了哀伤,进入山林。树荫下很是凉爽,骏马慢下来,沈宜带着打马的兴奋开口“怎就走了?” 身后不高兴冷声回“简直浪费时间!” “嗯?宋大人也知晓都是假象吗?” “嗯!” “宋大人经常忙,都是因为这样的公务吗?” “是也不是!这天下,就如同今日稻田,是真亦是假。来回奔走是职责,亦是不忍。” 沈宜宁听不懂问“何意?” “无意。” 两人沉默驾马,光影间!照射着截然不同,却又缘分使然相遇的两人。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逢。 “刚刚为何流泪?” 思绪游走的沈宜宁忽被叫回神“嗯?什么?” 宋宵元重复“刚刚为何流泪?” “我我想我二兄了!” “沈长清?” “嗯!从前我们也是在这样的麦田里长大的!” “你本是要嫁他的,是吗? “嗯,宋大人怎知?” 宋宵元未回,而是问“要快些吗?” “嗯,好!” “驾!”宋宵元打马,带她疾驰在山林间,迎风而走,路边野花摇曳。 山林中穿出一箭羽,宋宵元一手攥紧马绳,一手抱紧沈宜宁两人一起弯腰低头。箭羽未射中,阿武在后与其搏斗。 直起腰的沈宜宁问“怎么了” “有树枝,坐稳沈姑娘!” 骏马此刻疾驰在山间,后面有人打马追赶,但都被树林里的影卫劫杀。 宋宵元未回城,而是打马带沈宜宁回幻云阁。抱沈宜宁下马,嘱咐丫鬟照顾好她,上马:“沈姑娘,何人来请都不要离开幻云阁!包括朗川夫妇!” “好,我会的,宋大人注意安全!” 看着宋宵元打马远去的身影,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第一次见他这般着急。父亲母亲不会有事…转身。“去沐春亭!” “是沈小姐!这边走” 坐在亭中,看着夕阳下成片金黄的杜鹃花海,心中思绪万千无心赏花。 父亲母亲为何在此,又可否安全?宋大人一介书生,阿武能不能保护好他?别又似上次那般惨状! 第54章 计划 宋宵元打马回到然安居,阿武汇报“公子,刚刚那些刺客是黔南军!” “好!不留活口!” 小厮禀报“公子,冯知州求见!” “传!” 冯知州长揖“宋大人” 宋宵元不疾不徐珉茶“冯知州坐,可是想好了?” “下官,想好了!下官知晓宋大人提点。刘苯掌管黔南军营,时常走私贩买军械武器到他国,下官下官就批准了一些文书凭证给他过关。现如今下官不想在冒险!前不久下官听说京中张知州离职,京中知州有了空位,这才求于宋大人!我冯轲只要去到京中,定为宋大人马首是瞻!” 宋宵元勾笑“哦?是这样吗?看来冯大人是还未想好啊!” “宋大人,下官句句属实啊!” 宋宵元喝茶“那刘苯如今要杀你我了,冯知州这才决定拉他下马!嗯……我倒是无妨!对他刘中军来说还有用处,至于冯大人如何那就不知了” “宋大人!求宋大人保护我啊!我可以为大人搜集整个黔州的美人” 一旁阿武唾弃“呸,还真以为我们公子是那般下作之人!” 宋宵元“” 阿武继续“你收到的那些消息,不过是我们放出去的假消息!就我们公子这般,无欲无求任凭你贿赂!都不会看一眼。” 冯轲后退踉跄了两步“这那宋大人何故答应我的宴请!” “公子当然是为了让冯轲看着你上公子的船,挑拨离间你二人啊!只是没想到,意外张知州离职,你冯轲眼红,轻而易举便上了船!” 冯轲此刻无措“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在冒险了,都怪京中突然断了消息!要不然我何故需要你宋宵元帮忙!” 宋宵元开口“裴松明!嗯……比我次一些,不过区区知州之职他还是能办到的。” 冯轲不可置信抬眸“你,你怎知我与裴大人来往?” “裴松明与你来往,让你去拉拢冯轲一起做事,你所说的军械武器啧与其说是走私,不如说是私藏!而走私的是行军阵法。此计很烂!” 阿武接话“可知晓批多少军械,销毁多少旧军械,都是有上奏登记在册的!你们以为陛下不会在意这些,但你们忘了我们公子可不是吃干饭的” 宋宵元“” 冯轲此刻还不甘心“不就是点军械吗?宋大人你也说了,我们只是藏了点,还出来就可以了嘛!” 宋宵元冷笑“看来冯大人是真不知晓!阿武,带冯知州下去别让他死了……” 另一边,沈如山在客栈中被人秘密带走。 刘苯示意手下人取下沈如山头罩,沈如山这才看出自己在军营中。 刘苯客气上前“不好意思啊朗商人!这件事属实太过机密,这才” “刘大人这究竟何事!” “就是想托朗商人帮我带一物件!没什么,就是一画卷” “就一画卷?那何故于此!” “哈哈哈,你知道太多不好!就一画卷!带到蒙国,出了汴州城门自会有人来取!” “这可会有害于性命啊!” “哎!朗商人这就多虑了,只要朗商人有那宋宵元关系,谁敢害你!我一堂堂中军都不敢!这不,还是客气让朗商人有位坐嘛!” 沈如山假意犹豫,刘苯送上满满一托盘黄金“来!放心朗商人,这是十锭黄金!一千两银子呢!不比走商来的快!” 沈如山假意动摇,两眼放光看着“好!反正就一画卷!珊瑚我都能运,区区画卷算什么。” “哎!这就对了嘛!有钱才是一切!” 随后到屏风后取出画卷,交给沈如山“朗川兄!只要成事,刚刚那黄金还有一盘呢!” 沈如山抱在怀中“哎哎~好!我今夜就出城!” “好,来人!送朗商人回去!” 沈如山回到客栈,叫大伙起床收拾行囊即刻出发,带着画卷出城了。 “启禀中军,朗川一行人已出黔南城。冯知州还未从然安居出来,然安居此刻奏乐歌舞升平。 “好!冯轲啊冯轲,不想干了不愿帮偷运,转而投靠宋宵元,无妨!我刘苯还是找到了愿意运送之人,而且这个人还能拉宋宵元下水!哈哈哈届时在看你冯轲是否求饶!” 刘苯笑的阴狠可怖又开口“来人,我们也去看看那然安居的歌舞,品品那的酒,顺便杀了那言帝的左膀右臂!” “中军,未接到上头命令,这不好!” “少废话!走!” 一行人打马来到然安居,破门而入。 宋宵元不疾不徐走出来“刘中军,好好的门,这是何故啊!” 骑在马上的刘苯冷笑开口“宋大人好!宋大人,你说你一文官,柔弱不堪能吃我几招啊。” 刘苯马屁官开口“哈哈哈,就他这文邹邹,不对!色绉绉的文官,莫说中军几招!恐一招都不用,小的就能解决他!” 一群人大笑“哈哈哈!色,实在是色!出门考个查都要带美人,恐是有阳衰之相啊!” “看着长的比花楼头牌香儿还有几分姿色!莫不是个女子!哈哈哈” 刘苯看着他无欲无求的潭眸,就算是讥讽也不恼,嘴角反而勾起,乌青色长袍笑的妖媚。有些怯开口“宋宵元你在耍什么花招?” 宋宵元玩味开口“哦?此刻才看出?” 刘苯一句话恼怒,骑马要杀了站着的宋宵元“你究竟什么意思!!” 宋宵元就站在园中,看着他恼怒,看着他拉马抬脚欲踏死自己。抬头看着抬起的马蹄,未动。 左右两链箭射出,对穿骏马前胸,吃痛发出一阵哀鸣,左右各拉紧锁链,骏马沉重倒地不起!马背上的刘苯也随之摔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你” 宋宵元未有丝毫挪动“拿下!” 阿武问“公子,出言不逊的那几个可要杀了!” “…有用的留下,其余你看着办。” 第55章 等你 冯轲全程在一边看着,这下他明白阿武所说的无欲无求,若不是假消息怎会贿赂的到他,宋宵元此刻在他眼中简直就是一疯子! 刘苯此刻被阿武压着跪地,很是凄惨模样,但语气还是高傲“宋宵元,我只是不小心破坏了你的门,何至于此?这又不算犯事!” 阿武用力“你侮辱公子,你的手下调戏公子!你还欲踏死当朝正二品大员!” “这都是误会!误会啊宋大人” 宋宵元风轻云淡:“这些倒没什么。” 刘苯与其余手下高兴“对对对,没什么的,我们也只是开玩笑,同宋大人开玩笑而已” 宋宵元后又勾笑:“不过,没想到刘中军自己送上门,本来还麻烦去兵营请呢?” 刘苯此刻有些心虚未搭话,宋宵元抬手:“请冯知州来!” 冯轲被小厮押着过来,刘苯恼怒“冯轲,出卖我!无妨,要不了多久啊…你与你的贵人宋宵元都要死!今日我只是失手险些踏到宋大人,这不是没踏到嘛?你们奈何不了我!过不久我就是同沈如山那般的人物!” 门口沈如山踏马而来朗声问:“本将军可与你不同!你怎配与本将相提并论!” 刘苯此刻惊恐:“你,朗川!你怎会在此!” 沈如山下马,黑影卫与阿武抱拳行揖“沈将军!” 沈如山抬手示意,走到宋宵元跟前拿出那半张羊皮“宋大人,边防图在此!” 宋宵元接过“多谢沈将军!沈将军辛苦!” 刘苯不可置信“你沈如山!” “是啊!我就是沈如山!原本此刻我应该与夫人在雍州油菜花田里,享受生活!都是因为你这走狗!害我白白耽误这些时日,还想用区区千两买老夫为你奔走,一千两还不够宋宵元为我女儿买一步摇!” 宋宵元“嗯?” 冯轲“!!那女子竟是沈将军之女!那张知州就因为才被调走,我应该没有对沈小姐出言不逊!” 刘苯此刻心如死灰,瘫软在地。 宋宵元潭眸冷厉“接下来就看那裴松明背后之人可愿保你们一命了。” 两人见事情败露害怕磕头“求宋大人救我们一命!都是那裴松明的意思,我们也是无法只能照办!求宋大人救救我们!” 沈如山看向宋宵元“宋大人,既事已办妥,那老夫就与夫人游玩去了!宜宁嘛!劳烦宋大人多照看些,她还小!天真烂漫不懂有些事,但宋大人肯定懂!” 抬手又补充一句“她还小!!好了,时间不早了,告辞!” 此刻已到半夜,沈宜宁都未睡,心里很是担忧母亲父亲还有宋大人。迷迷糊糊间听见旁边屋子传来声响,忙掀开锦被下床。打开门出屋,此刻天色已蒙蒙亮,云雾缭绕间看见那抹熟悉的月白身影。疾步走过柔声试探呼唤:“宋大人!是你吗?” 宋宵元看清,眼前她只身穿单薄里衣,赤脚站在自己面前。抱起软软小小的她,进屋放在床上又盖好被子:“你父亲与母亲已安全出黔南,托我照顾好你。” 话毕转身欲走,月白袖口被拉住:“那你呢?宋大人可有受伤?” 宋宵元转身,拉过袖口玉手放入被中,再次将被子同她盖好:“我也无事,放心!马上就结束回京了。” “嗯,好!辛苦了宋大人” “快睡。”稳步转身拉门出去。 沈宜宁这才安心睡下,第二中午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出门。丫鬟说宋大人在远山亭,带着她过去。 沈宜宁远远发现,远山亭与前些日不同了,他正随意坐在亭中看书。 走近见他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宋大人,下午好!” “嗯,下午好!吃饭了吗?” “还没,宋大人呢?” “我也未吃,刚起。” “哦哦!宋大人也刚起床啊!”沈宜宁松口气” 其实宋宵元一早就起了,已在远山亭忙完了许多公务,等她一起吃饭。 “这亭子似乎有些不同了……” 一旁丫鬟解释“回沈小姐话,那日小姐说晒,公子特意让加了亭檐!故才不一样” “哦~可我只是随口一说” 宋宵元走在身后“但你说的有理!” 昨晚就没吃多少沈宜宁,此刻饥肠辘辘,看着桌上菜肴等他擦手一起动筷。 “不必等我!沈姑娘无需拘束。” 沈宜宁那叫一个开心,夹起一块看了许久的藕荷,笑眼弯弯:“酥脆,好吃!” 礼貌小口小口吃着桌上菜肴,宋宵元也不疾不徐慢慢吃了起来。饭桌上不说话,因为说话容易呛到! 吃完在杜鹃花下散食,沈宜宁抬头看着身旁温润公子:“宋大人,这黔州究竟发生了何事?” 宋宵元走在她身侧,看着远处杜鹃悠然:“前不久,影卫在汴州截到半张城防图,经过调查发现是冯轲口令。与早之前截获的布阵图一般,皆出自黔州冯轲之手!那日来黔州的路上救下沈姑娘,但实在赶时间不方便送沈姑娘回去,故才带你过来。” 杜鹃树下笑眼弯弯:“多谢宋大人!” “无妨,原本也是因我而起!事情还未结束,不过快了!” “是他们还未抓到?” “抓到了,如今关押在然安居。” “那为何还未结束!” “等!原先黔南与京中消息被我封锁,昨晚已放出消息,等京中策划之人出现!此事就算彻底结束了!” 沈宜宁只觉得复杂,杏眼看着公子侧颜:“那宋大人此刻岂不是很危险!” 宋宵元低头又露出那妖媚的模样,此刻月白锦袍都压不住,潭眸看着逗趣:“是啊!所以沈姑娘害怕了?” 沈宜宁低头,绕着帕子:“嗯,有些!但只要宋大人在我便安心了!” 不再逗趣她淡声转述:“你父亲,将你托付于我时说” 沈宜宁抬头看着潭眸“父亲说了什么?” 宋宵元忍不住勾唇“说你还小说我太老” “嗯?父亲为何这样说?” 宋宵元抬头看向远处“怕我拐骗于你……” 沈宜宁还是不解“没有啊是不是宋大人未解释清楚!父亲误会了,宋大人分明就是救了我!” 嗯,果然还小!宋宵元未回话,看着天色渐晚,远处云雾飘近。 “沈姑娘,起雾了。” 沈宜宁也看向远处,的确起雾了:“嗯,我们回去!” 宋宵元接过丫鬟手中披风,同她系好柔声嘱咐:“沈姑娘!在此处等我,不要乱跑!” “宋大人,可是京中?” “嗯,保护好自己,不要出来!” “好,我就在此处等你来寻我!” 潭眸看着她,此刻夕阳下姣好乖巧的模样“好。” 最后嘱咐丫鬟照顾好她,转身离开。 沈宜宁此刻有些后悔,没同他说注意安全! 第56章 知晓 烟雾弥漫四处静谧无声,沈宜宁站着有些害怕,趁此刻还能看清些,找了一棵附近相对粗壮的杜鹃树蹲下。 朝丫鬟招手,小声唤:“快来!我们在此处躲好!” “沈小姐躲好即可!奴婢会保护您的!” 沈宜宁蹲了许久腿有些麻,站起身不敢乱走,手拉着树干原地活络了一下腿脚。此刻云雾已变得浓厚,加上天黑更是什么都看不见:“好害怕!宋大人还能找得到我吗?” 水汽很重,从前被摔伤的腿有些疼,发丝,脸颊都是潮湿的水汽,披风也快湿透。此刻无比无助!看不见也听不见【宋大人从前失明也是这般?】 周围诡异的安静,沈宜宁小声寻问:“蓝儿,你还在吗?” 没有人回答!更是害怕的紧,小小声呼唤:“蓝儿蓝儿我好害怕啊!” 蓝儿小声提醒:“姑娘!莫要出声,来了!” 沈宜宁一听,手捂住嘴巴不敢在出声,【我不出声我好害怕!我想回家!我想宋】忽觉不对劲!停住心中叫唤,安静听着周围动静。 “公子,来了!” “嗯!” 宋宵元此刻端坐在远山亭中,悠然看书。 几支羽箭直朝宋宵元射出,箭箭致命,潭眸冷冽歪头躲过,手中书本飞出打歪正对面门箭羽,后翻身躲过拔出赤月剑。 一群黑衣人相互对视,点头一起带剑冲了过去!影卫拦截与其厮杀,阿武带刀一顿输出,所向披靡:“啊~~~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黑衣人顿住,用剑抵挡但皆被斩断,阿武一招漂亮的雄鹰展翅划过几人喉咙,顿时鲜血直流,其余的有些胆怯便来攻击宋宵元。 宋宵元立于亭中,潭眸冷冽深邃,修长右手巧妙用力,手中赤月剑飞向黑衣人,速度之快还未反应赤月已插入胸膛,从亭中钻出无影,拔出赤月!一群黑衣人还未出招就被赤月挑破喉咙,在赤月插入最后一人胸膛,沈宵元手握剑柄,潭眸冷冽:“你们倒是会挑。” 黑衣死侍吐出鲜血,宋宵元拔剑后退“啧……” 身后一群还跃跃欲试,宋宵元转身潭眸无波无澜注视着,几个黑衣人一起围攻混战在一起,此刻月白锦衣飞溅了不少血渍,宛如月下鬼魅绽放的彼岸花。 还在兴奋打斗的阿武讯问:“公子,可要留活口!”寥寥无几的黑衣死侍一听更是害怕,有几个跑走了。 宋宵元斩杀至面前最后一人,溅起的血滴溅到脸上,潭眸依旧无波。手中赤月泣血,潭眸看着远处花海微动:“夜深了,都杀了!” 随后消失在远山亭,往沈宜宁所在的沐春亭方向急去。 逃跑的黑衣人四散,有三个大胆的逃进了杜鹃迷雾中。 害怕捂嘴的沈宜宁站累了又蹲下抱着自己,四周安静的可怕!眼前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潮湿的空气,全身已被水汽浸透,就在又冷又害怕时,听见有脚步声朝自己这边靠近,黑暗中微弱声音都会被放大。 激动站起以为是宋宵元来了,但不似一个人的脚步,又缓缓蹲下生怕发出一丝动静,听着越来越靠近,后有刀剑打斗的声音。 沈宜宁坐到地上捂嘴蜷缩成一小只,吓的默默流着泪,打斗了许久只听见蓝儿虚弱声音传出:“快跑!” 沈宜宁听话想跑,但此刻腿软,只能手撑在地上爬了两步,站起朝此刻自己面对的方向乱跑,杜鹃树枝划开脖子也未发觉,也不敢出声只能在迷雾中摸索着乱跑。 忽撞到一肉墙倒地坐下,屁股吃痛沈宜宁捂着嘴巴也没有叫唤,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敢乱动。 黑衣人乱挥手中剑呵斥:“谁!是谁!” 赤月穿过黑衣人胸膛,烫人的血喷洒在沈宜宁脸上,此刻再也忍不住!爬起尖叫跑开:“啊!!我好害怕!!宋宵元你在哪里?呜呜呜” “沈宜宁!我在这里!” 沈宜宁听见顿住脚步,呜咽小声开口“你在那里?宋宵元!” “沈宜宁,我在这里!” 听出是他的声音,闻声想去找。 熟悉温润声音从迷雾中传来:“你别动,说些什么!我来寻你!” 沈宜宁听话站在原地呜咽答应:“方才我在那里等你,好害怕!听不见也看不见,对了!从前你生病应当也是这般” 正欲继续说,忽被揽入怀中,白雪松香萦绕鼻尖沈宜宁终于安心,同样伸手抱住他,埋头在他怀中抽泣。 宋宵元轻拂她哭泣微颤的后背柔声似哄:“对不住,我来晚了!” 怀中闷声呜咽:“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好!” 宋宵元松开怀中人,同她解下早已湿透的披风稳稳抱起:“回去。” 沈宜宁靠在自己胸膛喃喃轻唤:“宋宵元” 弯唇抱着她有耐心的回应着:“嗯。” “宋宵元” “嗯。” “宋宵元” “嗯。” “疼” “哪里疼?” “膝盖疼” 出了杜鹃花海,看得见点灯的小径,抱着她来到了温汤林放到榻上,丫鬟在一旁等着伺候,但沈宜宁怎么都不松开挂在宋宵元脖子上的手喃喃:“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宋宵元抱着她温声问:“你可知晓我是宋宵元,不是沈长清。” 怀中人未回话,宋宵元只能让丫鬟小厮帮忙脱了两人鞋袜,脱了满是血渍的外衫,抱着她一起进到温泉池中。 瞧她脸上挂着刚刚飞溅血渍,宋宵元轻轻同她擦拭干净柔声似哄:“腿还疼吗?” “嗯,疼。” 宋宵元就这么抱着她坐在池中,同她揉着膝盖。 半许:“我知晓你是宋宵元!” 宋宵元转眸看着头埋在自己怀中的沈宜宁。 “白雪松香”沈宜宁抬头对上那双潭眸:“多谢宋大人!” 瞧着她慢慢恢复红润的脸颊,温润回:“不客气!” 第57章 离别 正午的幻云阁阳光明媚空气清新,仿佛昨夜的厮杀不曾发生过,幻云阁依旧风采。 阿武汇报:“公子,羽箭是出自西营,昨夜来的皆为死侍,调查不出来自何处。” 宋宵元在药箱里翻找,疑惑开口:“怎没有金创药?” 阿武也过来一起找,“没有吗?” 宋宵元由他找着开口:“太子如今到何处了?” “太子殿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早就到京了!” 宋宵元挑眉:“应该” —————京城宫中 太子此刻!!乖巧坐在寝殿中,正在受训。 对面的琪珠搅着菜粥,有些气恼开口“你说,下次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太子两眼汪汪看着“嗯,吾肯定能保护好自己!” “你说你,担心我干嘛!这下好了,平白挨一刀!” “吾这不是怕他伤到你嘛!” “算了,张嘴!” 琪珠搅了许久,温度刚刚适口的菜粥送到太子嘴里。温柔开口:“还烫吗?” “嗯。” “嗯?” “哦哦,吾的嗯是好吃!” “吃完记得喝药,好好休息才能好的快!我明日再来看你!” “珠珠,吾就不能像宵元那般被贴身照顾吗?” “不能。” 太子一行人由于风寒在途中停留,躲过了暗杀。但在快到京的路上也遇到了追杀的死侍,在竹林中混战了许久。 “太子殿下,宋大人书信。” 太子看过书信,疾步出了寝殿。 宋宵元那晚过后就未再出现过,沈宜宁独自在幻云阁待了三日,沐春亭杜鹃花海还是依旧美丽神秘,第四日一早沈长君赶来,接走了沈宜宁。 刚回家大家都在前院等着,琪珠跑过抱住沈宜宁。 “我的好妹妹!时隔三月未见了!想姐姐没!” 沈宜宁回到家,满满安全感!这些天的种种让她有些精疲力尽。 声音中满是疲惫“想!想琪珠姐姐,想大家!”。想他此刻是否安全。 大嫂王氏腰身有些重走上前“宜宁饿了!来来,大家先吃饭!” 宜宁惊喜:“大嫂!这是有小娃娃了!” 王氏帕子捂嘴笑:“清明那日晕倒,这才知晓的” 沈宜宁轻轻抚摸王氏此刻已显怀的肚子,“真好!这段时间大嫂辛苦了,我应该早些回来的。” 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完饭,沈宜宁送奶奶回去,琪珠也要去宫中。 沈宜宁逗趣“琪珠姐姐,这是好事将近了!” 琪珠大方承认“你先休息,改日来找你说啊!走了” 沈宜宁回到屋中,看着收悉的一切,这些天的种种仿佛从未发生过般,日子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只有心中还记得那片杜鹃花海。 “嘿!小姐!猜猜我是谁?”沈宜宁眼睛被蒙住,但声音一听就知晓是那长不大的幸月。 “嗯?让我猜猜你是谁!”沈宜宁伸手挠的后面幸月咯咯直笑,受不住松开了手。 “快让我瞧瞧,伤可有好些?” 孟秋走近“她这丫头能吃能睡,早好了!就是小姐您看着瘦了些。” “果然是好了,我瘦了吗?” “是啊小姐,清明那日我还等小姐来看我,结果孟秋姐姐说不能对外说你不在府中,我可担心你了!” “真担心?那怎么还能吃能睡呢!”沈宜宁继续挠幸月,幸月只能求饶说洗澡水备好了。 沐浴完沈宜宁在榻上疲惫睡下。 周围安静,只听得到泉水缓缓流淌的声音,温热雾气飘荡在两人周围。水气氤氲,四目相对看清他美如冠玉的脸颊上挂着丝丝血痕,里衣衣襟处有斑驳血迹。 “沈姑娘,长君过几日就来接你,切记!你从未来过黔南,回去不要同任何人提起黔南之事!” “好!我们不一起回京吗?” “事情有些棘手。” “那宋大人可会有性命之忧?” 宋宵元递过一药瓶:“金创药,早些休息沈姑娘。”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阳光明媚夏日蝉鸣,沈宜宁起的很早,大嫂如今有身孕,沈宜宁第一次学着掌家,有些捉襟见肘。 日子眼瞧着热了起来,家中主人家的衣服都是成衣铺定时送最新款式来,但各房小厮丫鬟的夏装还需早早定夺。沈宜宁忙了好几日,最终相看中永成衣纺的款式与材质。 “孟秋一会安排着永成衣纺量衣师父一一去到各房园中给丫鬟小厮量,先量先做大嫂园中的,丫鬟小厮早早换上也便伺候。” “哎!好” “对了,还小的丫头多做一套大一些的,夏季长小丫头长的快!” “好。”孟秋出去安排。 大嫂有孕各家催生赠礼不断,成堆摆放在仓库中,下午沈宜宁与大嫂王氏看着小厮一一打开查看。先从大物件拆起,大多是些瓷器、玉雕、布匹。一绿色锦盒红布掀开一看,是一件似熊熊燃烧的火焰珊瑚。通体火红富有光泽,似刚刚从海中捞出般水润。 “红珊瑚!真真好看!是谁家送来的?”大嫂惊喜看见。 掌管库房登记小厮:“回大夫人,登记簿写着是朗川、景妤夫妇相赠。” 王氏疑惑:“哦?名字有些耳生。” 沈宜宁笑回:“大嫂,不久后您就会知晓是谁了。” 王氏看着卖关子的沈宜宁,更是好奇。珊瑚实在好看留在库房可惜,便拿到了园中摆放。 其余的一一入库登记,连忙了几日。 次日幸月陪着沈宜宁来到账房对账,眼花缭乱的流水看的头疼。一下午坐在账房,忙的腰酸背痛。晚上幸月捏肩捶背才得以缓和。 思绪静下来,莫名便想起宋宵元。思绪万千,睡不着。掀开锦被出屋,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不知不觉间已回来快一月之久。园中被月色照的很亮,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橙园。夏季橙花幽香,那颗先前剪废的橙树如今已长出新枝,满山杜鹃此刻应还在盛开。 第58章 命悬 黔南深夜然安居。 一波接一波的暗杀,每一波死侍只有一个目的,拿到城防图,暗杀宋宵元。 信鸽飞入。 “阿武,明日带刘苯、冯轲进京,沿路太子已安排好影卫。保护好二人!” “公子,您我不走!我留下保护公子!” 宋宵元未回话,阿武第二日只能听安排护送刘苯、冯轲进京。临别时答应过公子,要安全送至京城不可出任何差错,一路阿武都不敢打盹,几次埋伏皆化险为夷,昼夜不停押至京城。 今夜暴雨,阿武与太子碰面,刑部接收关押二人。 “太子殿下,这是公子让我带给您的!” 太子接过一看“城防图,那宵元此刻!!” “是!公子一人在黔南等黎王父子出现,一会我就赶回黔南,不放心公子一人。” “黎王父子,现皆消失不见。二人就等拿到此图,请蒙兵支援。宵元怎可一人留在黔南做饵!不行我同你一起去。” 阿武劝阻“太子不可,公子连我都安排走,就是为了让黎王父子放松警惕,黔南此刻不太平!太子不可冒险。” “这宵元一人吾不放心啊!” “太子殿下,京城还需您与公子配合。” “好!阿武,好好保护宵元,回来吾定重赏!” “告辞,太子殿下” 阿武身披蓑衣打马扬鞭,马蹄踏的水花四射。 “停车!吴伯。” 大嫂月份大身子不适,府医说刘太医家中有一能缓解喘气困难的丹药,沈宜宁乘车出来取,回来路上见阿武打马出城。 【他回来了!】 “怎了小姐?” “无事,走!” 路过宋府,沈宜宁掀帘。只见宋府大门紧闭,也不知他此刻是否在家。 回家疾步去到大兄园中,长君抱着此刻气喘的王氏,与其顺着背“嘉善,苦了你了!生了这个咱们不生了!” “大兄,给!刘太医说明日一早来瞧瞧。”沈宜宁气喘吁吁递给长君。 夜已深沈宜宁回屋躺在床上,心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第二日一早刘太医前来诊脉,眉开眼笑开口安慰“无妨无妨,就是夏日天气炎热,孕妇气短胸闷。保持心情舒畅、凉爽屋内通风可慢步走走。” 刘太医开方子沈宜宁安排人煎药,出去了。等端药进门,听见两人对话,药碗落地摔成了几瓣。 “怎了,宜宁可是摔倒了!”长君出里间查看。 “没事,我在去端一碗。”沈宜宁疾步走了。 安排小厮送新的药过去,沈宜宁带着幸月出门。来到街上,衙门口已贴告示,沈宜宁亲眼看见退了两步。 幸月扶着“怎么了小姐,写了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肯定有原因的。” “什么小姐?” “回去!” 回来路上看见裴府被抄家,裴颖押走在路上两人对视,眼神空洞此刻没了先前的娇贵,变得失魂落魄。 裴颖看见沈宜宁对着她嘶吼:“为何!为何你还活着?啊是不是他是不是他救了你?”押解官兵拉住此刻疯狂挣扎的裴颖。 “狐媚子,是不是他为了你这才针对我裴家!嗯?你说话啊!!” 沈宜宁看着她这疯魔的样子,由着幸月扶走了,幸月询问为何她也未开口解释。既答应过他不再提起,自是不能开口害了他。 沈宜宁回家,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忙,不要想!别担心,他会没事的。一连忙了多日,直至熬不住才休息。梦中宋宵元跪在刑场,郐子手抬起寒刀,欲要落下” “不要!!” 黔南暴雨,幻云阁———— 刀光剑影间血水顺着衣摆流淌,赤月泛着森森寒意,宋宵元握剑的手已战至颤抖。 “不要挣扎了!我们势必要将你活捉回去!” “活捉我不难!叫言黎亲自来”宋宵元站在成堆死侍尸体中间,雨中看不清神色。 “上!无论如何!活捉宋宵元” 一群又接一群的人蜂拥而上,此刻的映山红看着可怖。 “父亲,他可真能战!怎当个文官。” “哼!在能战也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雨已停影卫此刻死伤无数,已是到了强弩之末时便不能在拖。宋宵元剑眉皱起,杀至最后一人。“言黎,我知晓你们在附近,这是何故不敢出来活捉我?杀不动了,累了。” “宋宵元,你可真能耐啊!杀了你怪可惜的” 言黎父子提剑从死侍人群中走出,黎王开口“宋宵元,何故呢?拿着城防图迟迟不交出来,不就是想引我们父子出来吗……瞧瞧我那言家哥哥言帝一点信任与时间都不愿给你,正在下旨捉拿你呢!要不要我念给你听听?” 黎王儿子拿着通缉令讪笑开口:“宋宵元!通敌卖国,一再漠视旨意与命令背道而驰,视为不忠!即刻捉拿,斩立决!” “你如此能文能武何不与我们在一处!区区二品,事成封你为王可满意!” “是啊!交出图纸要不然,你就死!” 宋宵元听二人滑稽相声了半天,勾唇握紧赤月“拿下!杀!” 影卫与宋宵元殊死一战,宋宵元无影即克出现在黎王面前,赤月划破黎王衣衫,被打措手不及的黎王庆幸自己穿了软甲,抬剑抵挡赤月的斩杀,咬牙开口“宋宵元,你究竟是人还是魔?” 言旭眼见自己父亲下风,欲从背后刺杀宋宵元,没曾想宋宵元躲过,自己反而被赤月划伤前胸。 宋宵元打了许久已是最后之力,在黎王父子一起猛攻下,赤月无力脱手。黎王见时机已到刺剑在宋宵元右肩对穿:“看来你是人!也会有精疲力尽之时!” 宋宵元无力,又被刺中原先在羌国禁卫军射中的剑伤处,吃痛单膝跪地。言旭抬剑放在宋宵元血渍染红的脖颈处:“交出城防图!饶你不死” 宋宵元抬头,勾唇笑的邪媚:“没有城防图。” 黎王转动插在右肩的剑身:“还不说实话!” 宋宵元吃痛,剑眉微簇依旧笑的和煦:“我同你说的就是实话,怎不信呢?” “父亲,莫要与他废话,恐他恢复我们拿不住!既他不愿如此不如直接杀了他,找到城防图!” 黎王未开口视为默认。 第59章 一线 言旭抬箭欲杀死宋宵元,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箭弩射穿言旭拿刀的手。 “公子!!!” 宋宵元趁机拿起落在地上的赤月,左手握住右肩剑身用力,赤月生生斩断了黎王握着的剑。站起寒气森森,赤月划过黎王腹部软甲有破损之迹。 黎王害怕丢掉手中断剑独自跑走,留下吃痛倒地的言旭,阿武追上,抓回丢给了影卫。 回来看宋宵元,若不是狼狈模样,还以为穿上了红婚衣欲要结亲。“公子!你没事!” 宋宵元原本月白锦袍此刻早已通红,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沙哑声音开口:“你说呢?” 宋宵元抬起此刻颤抖不止的左手指着地上嚎叫的言旭:“大势已去,将他即刻押回京!” 阿武看着那颤抖的手:“公子,用力过度了?” 宋宵元无语:“下次你留下杀那么多人试试!” 阿武这才在夜色中看到成片的尸体,又想起自己赶来看见跪地的公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如此狼狈被别人用剑指着,气的刚刚想用力直接射死言旭。 阿武愤恨用脚踩着言旭被射中的手,“走!瞧我收拾不死你! “悠着点”宋宵元撑着最后力气去到温汤林,散发着铁锈味的血液黏腻的让人难受,脱了衣衫进到温泉池中,右肩还插着靠近皮肤的断剑。 阿武安排关押好言旭与黎王,来到温汤林看见地上血衣,这这这必须留下纪念的!这战绩!拿起血衣叠好。 宋宵元睁眼“丢了,不用折了。” 阿武看着泡在温泉中的公子,周身泉水都是红色的,咂舌!这水也好想留下。“好咧,我这就拿去丢了。” 宋宵元沐浴完,起身穿了寝衣回房。发丝还湿漉漉滴水,小厮欲帮擦干但被婉拒了。 宋宵元此刻很烦,这剑!自己拔还是“来人,去请个郎中!” 精疲力尽倒床就睡着了,郎中来到看着中剑,且对穿还能睡着的人,抬手抹了抹额头细汗。拔出断剑人都未醒,郎中几度觉得床上之人死了,要不是伤口还会留血的话! 缝合了伤口,又包扎了左手,同其他细小的伤口擦好药切脉,脉象平稳没死!也不是晕倒单纯睡着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阿武给了一定金“郎中!切记今晚什么都未发生,你一直在家中未出来过!若是咳懂!” 郎中握紧金子“老夫知道!老夫知道!这是老夫最好的伤药,切记多休息!不易劳累,看公子很是疲惫。” 阿武疑问“那坐几日马车行不行?” “当然不行,他都累成这样了!” “哦哦哦,好好!先生慢走!” 阿武不敢在带上公子,又怕出现上次棉棒在伤口转啊转。留了口信连夜又押着言旭和黎王回京了…… 宋宵元一睡就睡了两日,醒来已过半夜,独自走到远山亭眺望那晚,跪地等死那一刻想到的竟是她,怕她会担心。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在乎! 此刻的沈宜宁也醒着,又是一个十六月圆夜。京城的通缉告示已揭下,事情已全然落幕,但他却迟迟未归。为何担忧?是因为自己曾参与了…… 阿武此刻也刚到京城,来来回回累够呛,这是陪公子公差以来最累的一次。依旧将言旭与黎王移交到刑部,此刻就想回府倒床就睡。 太子前前后后看了一圈黔南来的队伍,找到阿武:“宵元呢!宋宵元呢!” 阿武从包袱中拿出那被血染红的月白锦袍,递给太子。“公子的” 太子双手颤抖,拿过那似曾相识的锦衣!元宵节前临别那日,他穿的就是这件月白锦袍,此刻已被血染红!愤恨将锦衣塞回阿武怀中,愤怒朝关押言旭的牢房走去 “不不不,不是!我没杀宋宵元啊表弟!表弟信我啊” 阿武满意回府,宋夫人与宋决明一直在府门口等着的。阿武顺手拿着刚刚太子塞的锦袍挥手“姥爷,夫人我回来了!” 宋夫人看着那来回晃荡的暗红衣袍“宵宵元”晕倒在宋决明怀中。 宋决明也心颤,上回分别虽伤但人回来了,这这次怎就剩一血衣了!此刻也觉头晕目眩。 “老爷,老爷!”宋决明身旁阿文扶着,阿武也上前“这是怎了,见我有那么不高兴吗?” 帮忙扶着两位家主回去,回到房中高高兴兴将这战绩叠好,放公子卧室窗塌桌上。“啊!好累!洗个澡老子要睡他个昏天黑地!” 次日,宋夫人与宋决明醒来,心中满是悲痛想找阿武问个明白。但太子早早就来了宋府,宋决明夫妇到前厅接待。看着太子如丧考妣的模样已然明白。 太子哀伤嘶哑开口“吾审问至今早阿旭都未说出宵元尸体在何处!” 宋母此刻已然泣不成声。 太子低头“宵元,吾视他为亲兄弟般!父皇也视为一子,昨晚已派人去黔南找寻尸体!” 宋决明朝皇宫方向长揖“多谢陛下!” 宋母问“宵元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啊!” “宋夫人!阿旭说说他们找了三千死侍,对宵元与影卫进行了三日不停歇的击杀……在最后一夜,宵元宵元精疲力尽至已握不住手中赤月剑,这才被黎王击杀跪地。” “夫君!我的儿啊!” 宋决明颤抖“……从前就是觉着从文能保住我宋家单传,哪怕他功夫如何天资都不许从武,这天要绝后啊!” “决明大人!父皇命你带着那血衣进宫!” 宋决明拿着那叠放整齐的锦衣,心中寒凉。悲痛来到宫中,言帝拿起血袍“这宵元长穿月袍,这活生生染成血衣!” 宋决明悲凉,低着头不敢看那血衣一眼。 太子看着那血红锦衣被划穿的位置,此刻恨的只想将那黎王父子也捅个对穿! 第60章 丧礼 【言黎、言旭通敌卖国,结党营私意欲谋权篡位,裴松明与其同恶相济,串通一气。黔州冯轲、刘苯在其位不谋其政,配合裴松明通敌卖国,帮助言旭偷藏兵器。言黎伙同西营守卫王祖,私拿箭羽射杀当朝二品,意欲陷害太子。凌霄阁掌事张卫私下成立暗黑组织拿钱买命。 言黎,言旭宗人府革职禁闭终生。裴松明斩立决,查抄全家留放滇州。冯轲、刘苯、王祖斩立决,查抄全家流放西州。张卫,通缉。 当朝正二品大员宋宵元,副将王霖、副将勇赫、中军张宾、千户王继恩等一千余勇士参与本次督办牺牲!安葬、抚恤其家人。 其余将士由兵部安置奖赏!】 次日阿武还未醒,宋府已挂起白绸布,府门灯笼换白。 沈宜宁这几日都在提前准备安排大嫂临盆之事。母亲不在奶奶年老,虽说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肩上该扛的也是一点不嫌。前日相看了几个同大嫂临盆月份差不多的奶娘,昨日找了三位经验老道的接生婆,今日要提前备好临盆的衣服、被褥、器皿忙的脚不沾地。 刚来到大嫂园中就遇见了眉毛紧簇,疾步出门的大兄。 “大兄,大兄何事着急出门?” 低头走的沈长君抬头:“宵元殁了!我着急赶去宋家。” 沈宜宁听见那四个字顿在原地愣住。 长君着急走,见她没反应自己疾步走了。 沈宜宁半天未动,幸月呼唤:“小姐,小姐?”沈宜宁回神急走出门。 “小姐,小姐我们不去找大夫人了吗?小姐去哪里啊?走慢些!” “我我去找宋宵元!” “小姐” 从疾步到跑了起来,快到宋府时忽放慢脚步,有些不敢走近怎么会死!怎么死了?走到宋府门口,看着白绸延至府内。 沈宜宁任由着不可置信走到园中,悲痛的宋夫人与宋决明站在棺前,看着满目哀思的沈宜宁走近,踮起脚尖欲看向棺中。 宋夫人怕吓到她,忙拉住:“宜宁,宵元不在棺里” 沈宜宁未回话,自顾自手扒在棺口,垫脚看里面。里面的确没有宋宵元,只有那晚辞别时穿的锦衣,血红的锦衣。 默默松开棺口的手,走开了。 月明星稀,沈宜宁心乱如麻。 宋宵元到觉得伤口无妨,醒来至清晨便赶路回京,第二日深夜直至城门,夜已深城门紧闭。 守夜士兵举火把询问踏马而来的宋宵元:“进城者何人?” “宋宵元”后下马出示腰牌。 士兵深夜未反应过来,只看了看腰牌,比了比人行揖:“宋大人安!开城门!” 城门打开,宋宵元未上马,而是牵马走在城中。月明星稀,不知为何有些想见她。 “哎~刚刚进去那人谁啊?这么晚还进城” “宋大人啊……” “那个宋大人?决明大人?” “就是嗯?宋” 此刻,牵马走的宋宵元刚拐进朝沈府的的巷子。 “鬼,宋大人的尸身回来了!!” “什么啊!你莫不是当差当疯了。” “刚刚那人!那人是告示上死掉的正二品大员宋宵元!” 两士兵麻了 行至沈府门口,沈府大门紧闭。宋宵元轻拍马屁股,骏马打了个响鼻慢跑着自己回家去了。 宋宵元翻过围墙,行走在瓦檐上。看见有一屋还亮着来到近前。瓦檐上她就坐在那里。 “沈宜宁” “嗯?” “不困吗?” “有点” “嗯?”沈宜宁反应过来,忽回头。是他!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猛起身,有些未站稳摇摇欲坠,宋宵元疾步扶住。 “小心!” “宋宵元!” “嗯,怎了看见我很激动?” 沈宜宁伸手抱住他:“还好我不信你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沈宜宁看见他右肩月白衣袍有些渗血:“你又受伤了!” “无妨” “老说无妨,京城都已宣布你殁了!” “嗯?” “走,去房中我给你弄弄” “不太好去你寝屋” “那就好来我房顶?走啦!” 骏马跑回宋府头抵后门,小厮听见动静打开:“玄极!玄极公子呢?”看见公子骏马哭的呜咽,撒腿跑到前屋:“老爷、夫人,公子公子的马回来了!” 宋决明与宋母快步来到后院马厩,玄极自己走回马槽吃着草。 “玄极!玄极宵元呢!” 吃草的玄极嗡鸣歪头指了外面,可门口却没有人。 宋宵元第一次进女子闺房,和男子的不同,很鲜亮!随意坐在窗塌,桌上瓷瓶正当季的粉玉芍药幽香阵阵。 沈宜宁端着托盘过来:“好看吗?” “嗯。” 放下手中托盘:“宋大人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宋宵元不疾不徐宽衣露出包着纱布的右肩:“有劳了。” 沈宜宁看着溢血的右肩,还好从前照顾过知晓如何弄,要不然看着这可怖的模样就怕是要叫府医了。解开纱布新伤摞旧伤,不经皱了眉“怎又弄的这般狼狈?” “哦,就是跪地让人轧了” “嗯?”沈宜宁不知宋宵元会武,只觉定是万分危险才不得已跪地的。 宋宵元未解释,此刻眉毛也皱成一团。 沈宜宁照顾过他,知晓他是个受不住疼的,快速弄完搽了药,清凉的药膏缓解了不少痛感,眼看着他眉头慢慢舒展开。包扎穿衣一气呵成:“好了!” “多谢” “手!我看看” 宋宵元看着芍药伸手放在她手上:“这个香味有些奇怪。” “芍药,药材味是有些奇怪”沈宜宁解开手上纱布,还是剑伤:“这又是为何!” “握剑伤的” “怎地又是跪地中剑,又是握剑的,是不是很危险?” “嗯,我打不过他们。” 沈宜宁此刻只觉得他好可怜,一文官参与那么危险的公务。 “好了,宋大人早些回去解开误会!你母亲此刻定伤痛万分。” 宋宵元不解,手中被塞了一把粉玉芍药“早些休息宋大人。” “多谢,告辞!” 第61章 阿武! “谁!是谁在墙头?”宋宵元拿花翻身出沈府。 来到自家门口,谁殁了?敲门。 看门小厮睡眼惺忪槅门问:“谁啊?” “宋宵元” 小厮当然记得这声音,瞬间清醒打开门“公子!公子你你回来了!” 宋宵元月白锦袍右肩还留着血,手拿芍药进门。哪一样都和平时公子不一样,小厮开口就“公子尸体回来了!公子尸体回来了!” “嗯?” 一群人来至前院,宋宵元正伸头往棺里看,丫鬟小厮不敢开口。只有一个守灵的小厮开口:“公子,里面请!” 宋宵元转身:“嗯?” 看见棺中锦衣,宋宵元“”拿起血衣快步来到阿武房间。 “阿武!你若起不来,那只能送你来阴间陪本公子了。” 阿武刚刚起来了,看见园中白布,知晓自己犯了错,又听见脚步忙回床上装睡。毕竟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阿武尴尬笑着起来“嘿嘿公子说笑了,我就是去阴间也找不着公子啊~” 宋宵元“” 随手将血衣丢给阿武转身出门了。 “公子,公子是给我了吗?”阿武追出去。 宋宵元来到前园看见悲伤的父母,这下明白沈宜宁塞花给自己的原因了,快步走上前长揖献花“母亲,是儿不孝,让母亲父亲担心了!” 宋母接过粉玉芍药“宵元,宵元你可吓死母亲了!” 宋决明问“到底怎了?” 阿武抱着血衣不好意思上前,一五一十说了明白“都是我的错,没想到让家主误会了。” “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都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撤了这些。” “老爷,那这棺材?” “” 沈母见宋宵元衣服上还有血,忙说叫府医看看,结果他却说包扎过了,无妨回去休息了。 “夫君,你说谁给他包扎的?还有这花从前可从未有过。” “自是有人睡睡夫人,明日还有一堆事呢!” 第二日上朝,一路走来皆是异样眼光,朝堂无人。李公公来前殿请也是一惊,引着来到后殿才知晓,今日是自己出殡,故言帝特批无需上朝。 所以此刻家中人满为患的园中满是震惊!没死?没死! 宋决明与宋夫人尴尬“是啊!是啊!真是不好意思了,没死成” “咳咳,宵元啊!孤说你什么好?” 宋宵元“” “你给孤传个信也成啊!孤和觞儿还以为下的那道旨,害了你!” “是臣的疏忽,臣有错。”虽然不知错在何处,先认下总是对的,毕竟自己不可能真死!不过接下来的一击是真真死的心都有了。 言觞冲进来,看见这该死的兄弟居然未第一个告诉自己还活着的事,气的从背后重重给了他一拳。 宋宵元瞬间单膝跪地,痛苦捂着自己右肩,咳出了血。 李公公忙宣“太医,宣太医!” 直至刘太医来,宋宵元都未缓过来,言觞不敢碰他。“宵元!吾不是宵元你” 宋宵元红色官袍已被血浸透,流血顺着右手指间滴落。刘太医忙剪开官袍,伤口撕裂可怖“哎呀呀真是考验老夫医术嘛这是!” 重新拆线、清创、缝针、上药又和第一次受伤一样,宋宵元嘴角带血冷汗涔涔。 言帝看着咂舌“分明一文官,这满身的伤!” 太子问“宵元你还好!” 宋宵元:“要不然麻烦太子殿下跑一趟,臣家中那棺兴许还能留一留。” 太子“”人家真的不是有意的嘛! 言帝开口“这么重的伤,就在宫中住下!刘太医也好照顾。” 正想婉拒,刘太医满口答应“是陛下,微臣定当治好宋大人,包括这满身的伤疤!还陛下一个完好如初的宋大人!” “刘太医这是哪里话!哪里是还孤,分明是还宋老儿一个完好如初的儿子。” 一个是上年纪不愿宫中宋府来回折腾,一个是恐宋宵元这般回去,宋决明指定要入宫耳朵都听出茧子,宋宵元只能留下住太子寝宫。 这两人,一人伤了左手吊着,一人伤了右手垂着,没一个健康的。 “小姐,今年有八位姑娘二十有五了!” “往年是如何做的?” “回小姐,往年都是有相好的我们备嫁妆添彩头。无相好的就给银子,随她出府安置。还有的是同府中小厮在一块的,那就愿意便继续留下做工。” 沈宜宁翻看名册,低头思考开口“既往年皆是如此,那今年也这般办即可。” “哎~好!”管家婆恭敬站在一旁,等沈宜宁看完名册。 沈宜宁翻看八位姑娘情况名册,发现孟秋也在其中。合上名册还给了管家婆“刘婶去忙,孟秋先空着。” “哎~小姐,老奴退下了” 孟秋是从雍州就一起回来的,不知不觉竟到了出府的时间。心中很是不舍但又不能在府中误了一辈子,还是决定好好问问孟秋。 自从沈宜宁当家后,孟秋也是忙的晕头转向,连自己这月生辰都忘了。前些日子定做的丫鬟小厮服,这几日陆陆续续做好送来分发登记签字,忙到天黑终于能回屋休息,打开房门就见自己主子与幸月坐在桌上。“小姐,怎还未休息?” “孟秋,寿诞快乐!” 有些感动“这,小姐怎知晓?奴婢自己都忙忘了。” 幸月递过托盘“孟秋姐姐,寿诞穿新衣,今后万象新!” 孟秋接过托盘,是一身正红喜服,眼泪打转“小姐,小姐怎知” 沈宜宁站起笑的和煦“坐,吃寿面。” “多谢小姐。”此刻眼泪控制不住滴落在喜服上。 沈宜宁为其拭泪“孟秋,今日你就满二十五了,我知晓你与张铁匠情谊。我们从雍州来京,张铁匠陪你过来,如今已八年之久。孟秋,沈府就是你的娘家!嫁人了你想留下可,想随张易也可!” “小姐” \"孟秋,不着急决定!先吃面” “哎~好!”孟秋挑起七彩寿面,惊喜!“这!” “哈哈是不是收悉的味道?孟秋姐姐” 幸月与沈宜宁捂嘴笑,孟秋惊喜看着“这是!” “孟秋姐姐,这是张铁匠与我们一起做的!黄色的面是黄栀子小姐揉的,红色的是洛神花张铁匠揉的,紫色的是蝶豆花我揉的!煮是雍州来的王婆婆弄得配方!” 此刻更加感动了,认真吃着面,一点都不想浪费。 “孟秋,明日你休沐一日!” “可!明日还要发放衣服。” “还有我啊!我来!我肯定可以。” 沈宜宁与孟秋对视,看着信誓旦旦的幸月。 第62章 梁上 盛夏的早晨,阳光已然有些刺眼,河边柳树枝条随风扫荡在江边。张易清爽板正早早就在桥上等孟秋,手中拿着刚从贩花郎那处买的荷花。 孟秋远远就瞧见张易站桥上朝自己挥手,想起昨日那正红的嫁衣有些不好意思。红脸走近温声开口“易郎,早!” 柳树遮不住的阳光照耀在孟秋身上,二十五岁正是柔美且迷人的年纪,张易高兴递过荷花“给,配你。” 孟秋接过闻香问:“为何配我?” 张易不好意思挠头“读书人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就一粗活铁匠,阿秋温柔定是荷花!” “胡说,易郎可不是淤泥。” “嘿嘿,那我是花秆,托花一辈子!” “贫嘴!今日是何事?小姐神神秘秘的。” 张易不好意思开口,只说先吃饭。两人并肩走于流水旁,柳树下,与大多相好的年轻人一般,享受着相聚的美好时刻。 另一边的幸月可就没有这般岁月静好的模样了。 “啊!!!等一下,签名!你还未签名” “幸姑娘,我不会写字” “好好,不会写字的就按手印!” 因为幸月也不识几个字,从前沈宜宁教她困的不行,压根没学几个,孟秋倒是好学的,简单的都已然能看会写。 “你们拿回去记得第一件事就是试穿!不合身的能自己改的改改,改不了的再来换!” “哎~好幸月,走了。” 手忙脚乱弄了半天,下午一堆拿错来换的,更忙了! 沈宜宁同大嫂与奶奶说话,家里要添丁沈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三人说说笑笑一起吃了午饭,又聊到下午。 “嘉善啊!刘太医说是双生子,可要好好注意休息!” “奶奶,刘太医说要多走动,双生子不好过多躺着!” “胡说,宜宁你不知身子重走着累!” “可以少走嘛!奶奶” 王氏见奶孙两人争的起劲,捂嘴笑说“奶奶,宜宁别担心,我自是会根据情况自我调节的。” “也是也是,累了就休息,嘉善” “无聊就动动!”宜宁也捂嘴笑 “真是不好意思了,宜宁未出阁便要替我操心。” “都是我这老骨头操心不了,害!” “没事的奶奶,大嫂。我觉得充实起来挺好的!” “宜宁啊!过不了几日你母亲与父亲就回来了,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母亲与父亲要回来了?” “是啊,嘉善就快要生了,可不是该回来了。” 王氏其实还挺害怕生产时候的,心里总惴惴不安。沈宜宁自然看出,早早就收拾了客房“大嫂不必忧心,大兄已写书信去嫂嫂家,昨日书信寄回。嫂嫂母亲与妹妹已在来京城的路上,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到了。” 王氏惊喜“真的!可是真的!我许久未见母亲与妹妹了。” “自然是真的!大兄本想给你惊喜,但见嫂嫂每日愁容满面这才让我替他告知嫂嫂,希望嫂嫂能高兴些!” 王氏自然高兴,感动的眼眶微红,老太太拍拍她手安慰。“话说这几日你大兄在忙什么?日日不见人。” “大兄在宫中,应当是与太子殿下商量国事!” —————— 长君:“这样,对吗?” “嗯,不错。”宋宵元清闲看着沈长君批注。 长君累的揉肩膀,坐直叹气“究竟还要多久宵元你才能写字啊?” “嗯,可能没几日了。” “我一武官,若是让我上场杀敌,我一杀一个准。让我批注,这不是折磨我吗?” 太子此刻也刚写完,自从上次同洲之事,太子做事越发认真了“哎~长君哪里话!这奏折怎放心让别人过手,吾只信任你们两人,谁让咱们开裆裤长大的呢!” 宋宵元瞟眼“所以你一拳差点送走我?” “这,吾这不是看见你活着激动嘛!在说了要是你回来当晚就告知吾,吾怎么会” 长君起哄“若你早告知,我也犯不着惠妻不陪,来这装文臣。” “这么说,都是我的不是了!” 两人异口同声:“对!” 太子补充“你最好反思,宋宵元!” 长君接话“那日听说你死了,我急忙去到你府上” 太子愤恨“害的我与长君在你府上抱头痛哭你罪该万死!你宋宵元。” 宋宵元抬茶慢抿“抱歉!” 两人看他到处包着纱布也不好动他,要不然打他一顿的心都有!刘太医刚刚换完药,先前那些伤疤厚涂了舒痕的膏药,新伤旧伤一起包,看着着实受伤严重。 批的长君哈欠连天,太子揉眼继续,唯一舒服的就是宋宵元,一边软塌上合眼睡着。 直至傍晚才结束回去,宋宵元这几日可是休息的非常好,什么都不用做,养伤即可。到了半夜有些睡不着,起身去到了寝殿屋顶。远远看见一小宦官鬼鬼祟祟来到自己殿门口,潭眸瞟了一眼不管他,继续吹风赏月。 静谧的夏夜宋宵元左手枕着躺在屋顶,风中带着温凉吹的心情格外好。 “宵元,美人在塌,怎地独自在屋顶吹风!” 偏头一只眼睛睁开看着太子走到身旁坐下,递过一酒壶。未接“受伤了,不能饮酒。” “啧,少废话拿着!能翻上屋顶,吾看你就是装病。” 宋宵元不疾不徐抬右手接过。 “吾就知道你装病!” 酒壶碰撞,两人同饮酒。 “怎,太子睡不着?” “宵元,我已经好几日未见琪珠了,你说她在忙什么,为何不来找吾?” “你可以去找她。” “怎找?” “翻墙。” “不行!君子怎能做梁上小人之事。” 宋宵元:“” “怎么感觉宵元轻车熟路啊!老实交代是不是翻过?换从前的你,恐会笑吾多情或直接不搭理吾。” 宋宵元未回,坐起喝酒:“你这是思念?” “嗯,吾思念琪珠!” 宋宵元喝完酒起身:“走了” 此刻太子有些醉醺醺开口问:“去哪啊宵元?” “回家,宫中住不惯。” 第63章 小人 此刻宫门已锁,宋宵元轻车熟路避开御林军翻墙出宫,手上还顺了一把御花园的茉莉。 咚咚咚! “谁!幸月?还是孟秋?” “宋宵元” 沈宜宁说了一日的话,现下正准备睡觉,但听见来人忙起床开窗:“宋大人!” “茉莉,这个好闻些。” 沈宜宁接过,的确好闻清新淡雅,见他潭眸清明但有些酒气,开口问:“宋大人喝酒了?” “嗯” “可要进来坐?” “今晚风热可要去屋顶?” 沈宜宁点头正欲找楼梯,宋宵元单手抱住,踩着窗檐带着她稳稳爬上了屋顶。 “宋大人身上的伤好些了?” “没有,不过抱你还好” “听大兄说,宋大人这几日都住在宫中,怎的不好好养伤出来了。” 宋宵元看着她手中的茉莉:“花喜欢吗?” “嗯,喜欢。” 次日换纱布发现伤口又有些撕裂,刘太医不高兴:“宋大人,你究竟一天是干嘛了,是不是和老夫不对付故意如此?” “抱歉刘太医” 刘太医切脉更加鬼火:“还喝酒了?” “抱歉刘太医” 太子与沈长君坐一旁看着乐:“该,实在是该!” 刘太医不高兴开口:“就住宫里!别一天飞檐走壁的,你能折腾我这老骨头可累的慌!” “嗯,多谢” 太子打趣:“飞檐走壁,我看是去谁家做梁上小人去了!” 沈长君忽想起:“说到这个,我府上小厮说上次半夜看到有人翻墙,第二日倒也没丢什么,许是看差了。” 太子语重心长:“哦?”后看像那边包扎还装深沉看窗外的宋宵元。 “肯定不是我们宵元,是!毕竟是连御林军都能避开的人。” 宋宵元“” 沈长君这几日批注这奏折批的呕心沥血,看着气定神闲换药的宋宵元气急:“刘太医啊!宵元何时能动手写字?” “恐怕还要些时日!昨晚这不又撕裂了。” 沈长君“” 接下来几日更是照顾的紧,一点不敢让他干活,只求他好的快些! “什么!孟秋姐姐等夫人回来就走了!” “是啊,幸月这段时间要好好学哦!” “小姐~” 孟秋不想在让张易等自己了,决定两人一起在京城开铺子,张易打铁她做些缝补的活,生一双儿女就过细水长流的小日子。 沈宜宁为她高兴:“挺好的,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强。” 孟秋羞涩:“是,在京城哪怕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奴婢也可来伺候。” “新娘子,多谢啦!” “小姐!” 沈宜宁怎会舍得让她与张易住店里,吩咐管家去城中牙行挑选了个离铁铺近的房子带园子。不过这是惊喜,还不能让孟秋知晓! 次日来到找好的园中,幸月东瞧瞧西看看惊喜不已,沈宜宁也很满意。园子很大可以种一些瓜果蔬菜,还有打好的井,也不用跑出去外面提水,几间屋子也明亮干净,厨房宽敞能看见巷口。想象着孟秋做饭,张易忙完一天回家孟秋早早就能看见,细水长流的小日子不就是这般美好的。 “王管家,劳烦您找一颗金桂种于园中。” “是小姐。” 幸月高兴开口:“孟姐姐最喜欢桂花飘香了,每年九月都能吃上孟姐姐做的桂花糕,啊~好想吃啊!” “馋鬼!走去看看家具。” 来到家具铺,更是琳琅满目挑花眼,对比了好些款式最后定了简洁好擦洗的,家具赶在下月做好,虽心里不舍但还是希望她们能幸福! 回府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灯火阑珊只觉时间过的真快,花开花落人也聚散离别。 宋宵元几日都被时时管着只能在屋中休息,那晚鬼鬼祟祟之人时隔多日又来了。蹑手蹑脚进屋,看清床上之人,吹了不知名的烟就走了。 没一会一个曼妙女子进屋爬上了床,见宋宵元闭眼并无反应,娇媚开口:“宵元。” 整个人攀在他身上,手游走于他脸颊,见还未反应有些气恼:“宋宵元!” 宋宵元未睁眼冷冽开口:“望自重!” 抚摸在脸上的手未松开口:“宵元为何不敢睁眼?” 抬手拉开她手:“下去!” 女子不甘心:“何为?我只是想宋大人能看看我!” 潭眸睁开起身下床:“郡主不久将嫁凌世子,半夜爬别人床不太好!” 荣安坐在床上,不甘看着他:“因为爬了你的床,你就非要娶我了!” 宋宵元披衣不疾不徐开口:“是吗?” “是!,你怎么不动情?刚刚不是” 只见他神情自若点燃烛火,伸手示意离开:“请!” 荣安坐在床上未动,见他转身欲出去,不甘质问:“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这般不喜欢我,宵元只要你说我肯定改。” 见他抬起的脚顿住,荣安走下床娇弱开口:“宵元,我不喜欢凌亦,都是我母亲逼我嫁给他的,在我心中只有你!” 冷冽潭眸注视着她:“凌大人,温文尔雅颇具才情,莫要因为执念而错过真心儿郎。” 荣安无助站在烛火下,听不进去任何质问:“宋宵元!为何?” 见他不在看向自己荣安转身站到他身前,泪水划过脸颊沙哑开口:“你为何对谁都这般无情?唯独对她不同!陪她逛街吃饭对她笑,陪她做那些无聊至极的事。裴颖对她不利,你为护她周全甘心以身犯险亲自去查办,为她解决裴家,还说什么途中路过顺便救了她。她只喜欢她二兄!京中传你死了,她可一滴泪都未对你流!宵元,你就当真心甘情愿做她二兄的影子?只为她能高兴?你看看我宵元,上回你拒了我的求婚,说不愿为儿女情长上心,如今算什么?只是不愿为除她以外的上心是吗?” 宋宵元潭眸中看不出情绪,跨步出门消失在夜中,独留下泪流满面的荣安。自己回了宋府,床榻旁还有那只梅香狸猫,在悠悠淡香中沉沉睡去。 第64章 动摇 次日宋宵元上朝说明自己伤已无大碍,不再住在宫中,刘太医开了许多膏药让他每日自行换药,阿武看着一堆膏药呆愣:“这,需要这般复杂吗?” 刘太医肯定,嘱咐每一样都需按顺序擦换,宋宵元只淡淡开口说明白了。阿武看着自家公子松了口气,看样子是不打算让自己帮他换。 荣安婚礼不知为何改了提前,陛下让留在府中待嫁,京中人都以为是郡主与凌大人等不及改提前。 多日后沈父母回来了,沈府一行人早早就在门口等。 “来了来了!老爷夫人马车到巷口了。”小厮激动跑来禀报。 老夫人高兴:“可算来了!” 沈如山驾马车停稳,满面春风掀开车帘伸手接出沈母:“若禾,当心脚下。” 门口一群人看着咂舌,这如宝玉般的呵护。 沈宜宁扶着王氏笑道:“大嫂,这就是朗川与景妤夫妇。” “嗯?公公婆婆?” 沈母上前与沈老夫人问好,扶住王氏一行人进府,小娃娃长思比起父母回来,更好奇小厮一点点从马车里搬出来的礼物,沈宜宁陪着他东看看西找找。 沈如山心情大好,讲着一路风光人情,沈夫人关怀着王氏问了许多。 长思跑进来:“父亲母亲,那些礼物哪个是我的啊!” 众人大笑,沈如山上前摸着小萝卜头:“儿啊!来来来,你母亲知晓你好奇雍州,特给你亲手画了雍州风光集册!” 长思接过打开,惊喜不已:“多谢母亲!这是长思收到最宝贝的集册!母亲亲手画的比过千千万!” 跑到沈母怀里撒娇,沈母温柔抚着背。 沈如山高兴分发礼物:“来来,每个人都有!” 沈母高兴拉过沈宜宁手:“宜宁长大了!是母亲失职丢下家让你与嘉善操心了!” “婆婆那里话,我没做什么,都是宜宁操心照顾了我和府中大小事。” 宜宁解释:“大嫂那里没做,我未回来大嫂忍着不适操持家中,辛苦了!” 沈母拉着两人手,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中高兴的紧。 沈如山赞道:“这宋老儿送的游记手札真是好!一路来啊都风光无限。” 长君接过:“当真父亲?待嘉善身子方便了,我们也去!” “好!那我就不还宋老儿了,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完饭,沈宜宁也说了孟秋的事,沈夫人感慨说孟秋婚事从沈府出门,之后她来操持沈宜宁好好休息几日。 事情落定自己闲了下来,虽放松许多但不知为何有些落寞,又开始了园中发呆闲逛的日常。 一转眼孟秋也要出嫁,起了大早幸月给孟秋梳洗打扮,沈宜宁看着一身喜庆嫁衣的新娘子感慨:“真好!嫁人了。” 孟秋捂嘴:“小姐这是哪里话,小姐也要嫁人的!” 沈宜宁笑笑转眸问:“这钗鬟真是别致!” “是张大哥送的呢!”幸月接话,拿起钗冠戴上。 “哦?这张易倒是细心。” 孟秋耳红想起昨晚张易,幸月拿起步摇稳稳插入发髻开口:“张大哥他说虽给不了孟姐姐十里红妆,但这些年积蓄打了这套金钗冠,希望孟姐姐能喜欢。啧啧啧我在一边看着,我也想要!” 三个女子在屋中笑的高兴,屋外丫鬟高兴进门:“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 沈宜宁忙拿起盖头给孟秋盖上:“来了,来了!” 小厮背着孟秋出府,高高兴兴送上花轿:“吉时到,上花轿,新郎骑马来接轿!幸不幸福?” 张易牵马高声喊:“幸福!” “高不高兴?” “高兴!” “幸福高兴成双对,起轿!” 张易上马,轿夫左摇右晃抬轿过了巷口,沈宜宁高兴挥手送别小声念着:“孟秋!百年好合!” 一次喜事,看着两个情投意合经历多年依然挚爱的人喜结连理,心中别样感受。喜酒有些醉人,今夜屋顶风微凉,吹的酒气散了许多。 沈宜宁独自坐在屋顶喃喃:“沈长清,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嫁人可真幸福啊!长清,我似乎有些动摇了” 抬头看着圆月,墨发风中丝丝飞扬脸颊留下清泪,直到幸月叫才下屋顶。 “小姐!从前你也不喜上屋顶啊!今晚风大当心吹病了!”沈宜宁醉酒颓废模样,任由幸月给自己洗漱躺在床上。 秋风阵阵,园中长青的树依旧风采,秋日清晨阳光朦胧穿不透云雾。 “啊秋~” “小姐你病了!” 瓮声瓮气开口:“嗯,头疼。” 幸月摸摸她额头:“发烧了!快躺下歇歇,我去请府医!” 府医来了切脉:“小姐是饮酒又吹了风固才有些风寒,先吃几服药无大碍。” 沈夫人摸着沈宜宁头关怀:“怎会吹风了?” 幸月解释:“昨晚小姐喝醉上屋顶看月,就吹了风。” 沈夫人不再多言,待府医与幸月出门开口:“宜宁,你与母亲说实话,可是与那宋宵元断干净了?” 沈宜宁头昏脑涨不明白自己母亲在说什么未回话,但那生病红彤彤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母亲。 沈夫人扶手宽慰:“母亲回来至今,见你与他几月毫无联系,别伤心宜宁!那宋宵元本就不通情爱,母亲这就给你相看京中好儿郎!” 沈宜宁不解开口:“母亲您在说什么?” 沈夫人拍了拍手:“别念他了,好好养病啊!母亲走了。” 沈宜宁头昏脑涨也未多想,闭眼睡着了。 沈夫人出门找了老夫人商量,京中还有何人家公子品格淑质才英的,最后请了喜好与人做媒的李家姑婆上门。 李姑婆那叫一个全,京中中高低适龄有相看人家的公子、小姐都有画册简介。 “来来来,瞧瞧喜欢哪个?” 沈夫人仔仔细细相看:“李姑婆,这可有品格淑质才英的,无论高低。” “有有!这个林家公子林浩,哎呦那可是一表人才,彬彬有礼。还有这个,蒋大人独子蒋子清,一身正气气宇轩昂。还有”喋喋不休介绍了许多儿郎。 第65章 病容 宋夫人同宋决明穿戴官服满脸不高兴,宋决明淡笑:“夫人,这一大早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宋夫人随意扣着扣子:“忙忙忙,再过几日媳妇都要忙没了!” “嗯?夫人这是何意。” “我那日路过李姑婆家,想起反正好事将近还是一心一意好,想去叫李姑婆划去宵元名册。结果却听李姑婆说沈家在为宜宁找婆家。” “哦?那可划去宵元名册了?” “划了,让他孤独终老!没指望了也。” 宋决明戴好官帽笑回:“夫人做的对!” 上朝时候宋决明故意当着宋宵元面,同沈如山聊天:“沈兄,那游记可还满意?” 沈如山不屑:“还行,就那样。” “沈兄不满意,不若亲自来挑?” “不爱登你宋府门。” 宋决明伤怀:“哦?故而宜宁也不爱来了~” 沈如山气傲:“哼,宜宁随父!自然也不爱去你那宋府。” 沈长君笑着解释:“父亲说笑,令妹这几日病着,决明大人莫误会。” 宋决明语重心长看着长君关怀了几句,又与长君说还有许多游记,看向一旁宋宵元默不作声。下朝回府小厮送游记去沈府,宋宵元回书房就未出来过。 晚上吃饭宋母又说了宜宁准备相看夫婿,宋宵元还是默不作声,宋母着急:“宵元,你当真不通情爱,怎一点反应没有!宜宁病了,宜宁要相看夫婿了!” 宋宵元吃饱放下碗筷:“父亲、母亲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宋母哪里还吃得下去:“孤独终老,注定孤独终老!” 宋宵元这几月未在去看过沈宜宁,是因为那晚荣安闯进殿中的感觉很不好,自己似乎也如同荣安一般无理,恐打扰了她故未在去过。小厮送书只让阿武递了药说是决明大人与书一起带的,未说是自己送的。 沈宜宁每日喝了药就睡,迟迟不见好。琪珠学了几月宫中礼仪,有些烦闷每每学完就走,也不想见言觞,后说宜宁病了要去照看,与宫中女官告假半月不来。 太子苦闷,只得与宋宵元诉说,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惹的琪珠不想自己。宋宵元未回,只想她怎还未病好。 太子见他呆愣:“宵元?” “嗯,你就不觉是你束缚了赵姑娘?” “吾没有啊!只要她高兴,吾什么都答应。” “本是空中鸟,束缚笼中雀,中意一个人可不是把她变成家雀。” “吾你批其余的,吾还有事。”太子匆匆出去了。 宋宵元批到半夜,走到太医所要了风寒感冒的药,宫门下锁但不想留下休息,又绕过御林军翻墙出去,疲惫回到宋府休息。 第二日阿武找了幸月:“幸月,沈小姐可有好些?” 幸月蔫蔫的:“没呢,小姐每日昏昏沉沉睡着。” “幸月好好照顾沈小姐,这是我家公子送来的药。” 幸月高兴抬头:“宋大人!宋大人何故不来找我们小姐了?” 阿武挠头:“公子日日忙到半夜~害!” 幸月想起自家小姐与宋大人在一起就高兴,叹气开口:“若是宋大人能来看看小姐就好了,兴许小姐会高兴好的快些。” 阿武也叹气:“公子又回到了从前冷冰冰的,若是两人能在一处就好了。” 幸月抬手:“今晚!你就同宋大人说小姐找他!” “嗯?可沈小姐不是病了吗?” “没事,我定将小姐带出来!” “好!” 两人约定好了在元里巷风雅斋见。 沈宜宁懒懒被幸月拉起梳妆打扮,穿了素裙衫发髻随意,一副凄凉动人心弦模样。 “幸月,我知晓我病了,但这有些活不了的模样是?” “小姐,就这模样宋大人才会后悔没早些来看您!” “嗯?”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拉着出了门,上马车不解:“是去见宋大人?” “嗯!” “不行不行,怎能是这副模样!” “来不及了小姐!” 带到风雅斋二楼包间中,宋宵元还未到幸月留她一人在屋中等着,沈宜宁看着窗外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心中平静只觉乏累。 “刘太医里面请” 听见动静沈宜宁转身,看见宋宵元带着刘太医来忙走过行礼:“刘太医好,宋大人好” 刘太医客气坐下:“听说小丫头你病了?来来我瞧瞧。” 沈宜宁不解但客气坐下伸手:“这有劳刘太医了” 刘太医切脉:“嗯~饮酒吹了夜间凉风心,气凝脂之症!可是觉得累,时常想睡。” “嗯!” “无碍无碍,气凝之症嘛如今调理的还好,就是这乏累嘛……小丫头年纪轻轻找些感兴趣、高兴的事做!就是心中没个喜欢的事这才乏累无感。” 沈宜宁收手站起客气回礼:“多谢刘太医!” 宋宵元看着她空洞的双眸,对刘太医致谢:“有劳刘太医走一趟,多谢!” 刘太医看出些什么的模样语重心长开口:“宋大人那,看来宋大人很是无趣啊!小丫头都哄不好。” 宋宵元面不改色:“有劳,多谢!” 阿武带着刘太医回府,房中独留下两人。 沈宜宁先开口:“多谢宋大人关心。” 宋宵元未回,只拉着她手腕开口:“走!带你去个地方。” 沈宜宁瞧着拉着自己出去的高大背影,被握住手腕的手忽想牵他,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开口了。 “可以牵手吗?” 宋宵元回头,握住她手:“可以。” 两人牵手下楼,衣袖太大也没人注意,不过幸月看到了捂嘴高兴。 走到门口宋宵元松手拿过披风:“骑马可以吗?” “嗯,好。” 抱她上马又自己也翻身上马:“你们小姐晚些时候我送她回去,放心!” 幸月当然放心满口答应:“有劳宋大人了!” 拉过披风遮住沈宜宁:“驾!” 穿梭在城中,不少人看见宋宵元怀中一少女遮面,深夜打马扬鞭出了城。 李姑婆看见咂舌:“怪不得宋夫人来划去名册,啧啧~大半夜打马出城血气方刚血气方刚啊!” 第66章 十岁 赶在关城门最后一刻打马出了城,走在郊外路上慢了下来。寂静无声的山林间弯月随着马蹄行走,时不时被高大树丛遮住。 沈宜宁头伸出披风,看着黑漆漆的前方,冷冽松香只觉得安心。 “无聊怎不来看书?” “嗯…你怎不来找我了” “我怕老是翻墙扰了你。” “我以为你不便与我来往。” 宋宵元未在回而是拢了拢披风问:“冷吗?” 沈宜宁抬头看着身后人:“不冷。” 无言来到一田间下了马,宋宵元蹲下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来,我背你走。” 沈宜宁趴在他背上由着他背着穿过田野:“伤好了吗?” “嗯,到了!” 沈宜宁抱紧,此刻在一个池塘边,他未放自己下来,松开扶着腿的手鼓掌。 随着鼓掌草丛间飞起星星点点绿色幽光,沈宜宁惊奇:“这是什么!” “萤火虫。” “这就是萤火虫!好美” 幽绿的点点亮光在两人周围飞舞,有些飞到池塘边倒影出了许许多多的错觉。 “池塘那边好美,我要下来。” 宋宵元背着走到池塘边:“你想去哪里告诉我背你过去,草间水气湿了鞋袜容易着凉。” 沈宜宁心情大好:“多谢,宋大人!” “不客气!” 幽绿光点飞到沈宜宁面前,看清是什么吓的埋头大喊:“虫子!是虫子!快走宋大人!一点也不喜欢了。” 宋宵元背着她逃离了田野来到路上,气喘吁吁放下沈宜宁,两人对视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旁马也跟着在山间鸣叫。 一人累的杵膝,一人笑的杵膝:“哈哈哈真的很吓人,那居然是虫子!” 顺过气的宋宵元:“我不知道你害怕虫子” 沈宜宁站直:“还是很高兴,走我们回家!” “好!” 骑马回来路上宋宵元问了许多沈宜宁问题,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等等,比起让影卫打听更喜欢亲自听她说。 欢欢喜喜回到城中,路上早已没人。来到沈府门口,宋宵元下马抱她下来:“高兴些,无聊下次在带你去玩。” 沈宜宁有些不舍:“好,我回去了” “嗯。” 沈宜宁进门回头摆手:“早些休息!” “嗯,好!” 沈府门掩上,宋宵元这才打马走,绕过御林军来到太子书房。 太子也还未休息:“满面春风啊……宵元!” “批完了吗?” “嗯!批完了。” “那我走了。” “哎,等一下嘛!你说你腰牌分明能随时进宫,干嘛老是挑战御林军权威?” “翻墙更方便” 太子搂过他肩膀“啧,好!走喝酒去?” 宋宵元放下他手:“我要回去早些休息了……” 太子又搂回:“这是命令,臣子不容拒绝!” 宋宵元又拿下他手:“走了” “哎哎,你敢抗旨!” 就在宋宵元要跨步出屋的时候,太子问:“吾知道哪里惹她不高兴了,那吾要怎么让她高兴嘛!” 宋宵元未回头径直走着:“与其问我,倒不如问问赵姑娘和你自己。”随后又消失在层层宫墙中。 “问吾自己!吾吾知道了!” 太子也随后翻墙出宫,兄弟二人真不愧是一路人,正儿八经进宫出宫都要登记、验明正身还要说事由,还是翻墙来的快! 太子翻墙来到琪珠屋外敲窗:“琪珠,吾知道错了,你出来看看吾。” 琪珠起身站在窗边未出声,太子继续说:“琪珠你睡了吗?吾只想着你能成为吾的妻子,忘了你还是你!是宫中那些规矩束缚了你,吾答应你!那些狗屁规矩都不用学了,琪珠就做你自己就行!吾就中意你无拘无束。” “可当真?” “当真!吾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琪珠开窗,抱着太子:“言殇,谢谢你!” “琪珠,这几月你对吾爱搭不理的,吾以为你不要吾了!” 琪珠紧紧抱着太子:“我就是气脑,怎爱你还不够,还要学这么多规矩礼仪。” “都是吾的错,吾错了!” “算了,我还是好好学,看你这副可怜样。” “琪珠不用了,我都说教过那些女官了!” 琪珠送开太子:“啊!!你说她们了!” “嗯!” “完了完了,她们该背后说我小妇人做派了,睡了睡了大半夜的。”啪关起窗户。 太子无辜看着窗子:“珠珠” “珠珠,你原谅没原谅吾啊?” “珠珠?” “珠珠,那吾走了哦……” “珠珠早些休息……” 太子依依不舍翻墙出去回了宫,哎呀!下次在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哄珠珠高兴。 沈宜宁第二日睡到自然醒已是午后,心情颇好起身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子今日阳光明媚,就是风有些冷了。 “小姐早!” 慵懒阳光照射在沈宜宁身上回身:“早!” 幸月瞧着自己家小姐神清气爽的模样,心里别提多满意自己那个提议了:“小姐吃早饭了!” “嗯,走!” 一家人陆陆续续来到饭厅,瞧见许久未见来吃早饭的沈宜宁纷纷问好,沈宜宁也一一耐心说自己让大家操心了,沈夫人看着眉开眼笑:“好好好了就好。” “母亲我今日想出门。” “好啊!宜宁想去哪里?” “嗯” 幸月插话:“小姐想去找宋大人。” 沈母立刻反对:“不行不行,宋大人多忙啊!你老是去找他不好。” “母亲,宋大人说没关系的。” “那也不行,宋宵元可比你大十岁啊宜宁!” “怎么了母亲?” “你还太小,等母亲为你相看些年龄与你相当的,今后才有话说,日子也能和睦些。” “母亲我只是想去看书而已。” “不行,想看什么让长君给你找!” 沈宜宁未在说虽不解但还是没违背自己母亲,吃完饭就乖乖回园子了,只是有些闷闷的。一个人躺在贵妃椅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怀念杜鹃花下的那个午后,也可能在想,那日宋宵元说的自己太老,是相差十岁的原因吗? 第67章 不同 秋风起秋叶落,沈宜宁蔫了唧的在园中亭子、湖边、屋中一坐就是一天今日也不例外,直到幸月说起风了该回去了这才回屋。 实在是无聊同母亲说想去找琪珠,沈母这才答应出府,来到琪珠家见她也蔫了唧的,开口问:“琪珠姐姐,你怎也?” 琪珠叹气坐在窗边:“哎~宜宁你不懂。” 沈宜宁也未问自己坐到一旁,两人齐齐看向窗外,直到琪珠开口:“宜宁,我很喜欢言觞,但是宫中繁文缛节真的太多,我有些不适应。” “很难吗?” “嗯,我学了好几月感觉不快乐了。” “那姐姐学会了吗?” “嗯。” “那姐姐与太子殿下在一起快乐吗?” “嗯!他会包容我,照顾我!总是认错说都是自己不好,我当然知道不是他不好,而是他身份不同。” “姐姐,虽我不知晓嫁给太子是什么感觉,但是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想日日见到他,姐姐为何不见他一面,把担忧顾虑都说开,或许说开了就好了。” 琪珠转头:“我就是烦闷这些事,不想见他觉得他与这些事一样烦!” “姐姐见一面!总比想见不能见的好。” “好,我明日就去找他,都说开了看他什么态度。” “嗯嗯” 沈宜宁依旧看着窗外,琪珠见她也闷闷不乐问究竟怎了,沈宜宁看着远处把在黔南之事说了个全,又把在京中事说完。 琪珠惊的下巴都合不起来:“什么!你这确定不是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啊姐姐!不知为何我总是很依赖他,似乎他也不讨厌我。” 琪珠听八卦就来劲,看着她这模样皱眉:“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对谁都拒之千里,唯独对你不同!你知道荣安郡主的事吗?” 沈宜宁皱眉:“什么事?” “她为何婚期提前嫁人,因为前不久宋大人在宫中养伤,荣安爬了他的床!宋大人连夜出宫在也未留宿在宫中!” “啊!这” “所以啊别说什么救你、保护你、带你出游、和你一起住在花海里、回来第一时间找你、还翻墙找你给你送花、哄你高兴我都咂舌,你确定他是宋宵元?” “嗯确定啊!他就是宋宵元啊!” 琪珠八卦:“你可知他为何在宫中养伤。” “他说是方便刘太医治疗。” “啧,虽这个也是,但也因为他受伤严重吐血了,右手都不能提笔。” “啊!那他还抱我上屋顶” “啧,你说你们你喜欢他吗宜宁?”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有趣,想时刻与他在一处。” “啧,换我我也想同他在一处,每每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你就像那油灯,他总来为你添灯油,宜宁你心里喜欢他吗?” “姐姐,我对他与对长清不同,可能只是依赖不是喜欢!” “你就没怀疑,你对宋宵元的依赖是因为喜欢,对长清的喜欢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 沈宜宁未再回话,沉默绕着手中帕巾。 琪珠扶正她肩膀:“你想不想见他?” 宜宁看着琪珠坚定的眼神皱眉:“可母亲不让我见他说我与他年龄相差太多。” “你就说你想不想见他,与他在一处!” “嗯!” 琪珠拉住她出门上了马车,沈宜宁不解:“去哪里啊!姐姐” “入宫。” “啊!我我我没去过宫里,不太好!” 琪珠上了马车拍着她手:“没关系,有我在!” 忐忑不安随着晃晃悠悠的马车来到宫门,琪珠带着她下车拿出令牌,验明正身。 “赵家姑娘,请!” 琪珠牵着自己走过长长的甬道,穿过一扇又一扇的宫门,来到太子书房门口,琪珠大方进去。 沈宜宁随后进去,看见窗下握笔认真书写的他顿住脚步【你喜欢他吗宜宁?】,和煦的阳光照耀在书桌上,美如冠玉的脸上是认真专注的神情。 太子见许久未见的琪珠来,正要开口打招呼琪珠示意禁声,沈宜宁行礼还未问好,太子示意起来不用客气,屋中静悄悄宋宵元太过专注未发现来人。 沈宜宁看着想见的人就在眼前心里很是高兴,走过去默默帮研墨。宋宵元写完沾墨时发现身旁之人,潭眸惊喜:“沈宜宁!” 沈宜宁看着他柔柔答应:“嗯,累吗?” “还好,来了许久了?” “刚来” 宋宵元起身抬了凳子示意她坐着:“不用研,你坐着休息。” 太子惊讶,琪珠一脸满意:“真好!” 太子咂舌:“宵元这是铁树开花了?吾还是第一次在他那死水一般的眸中看见水光。” 宋宵元又给她沏了茶,拿了茶点放在桌案上:“等我忙完带你出去溜达。” 沈宜宁乖巧坐一边吃着茶点:“嗯,好!” 太子皱眉:“他什么时候能忙完?不会是又要丢下吾了!” 琪珠坐一旁:“我陪你啊!” “珠珠,你可算来看看吾了。” “好好批注!” 太子批注琪珠研磨吃果盘,一会无聊又拿笔在一边乱画着。 宋宵元批嘱沈宜宁乖巧坐一边吃茶点,又时不时偷瞄他,看快没墨了又研磨一会。 “陛下,陛下!” “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陛下、皇后,老奴按照皇后娘娘说的送燕窝羹去太子殿下书房,老奴恐眼花都没敢进去,那郎才女貌赏心悦目的场景。” 言帝不解:“批个奏还郎才女貌赏心悦目?” 皇后笑回:“可是琪珠来了?” “回娘娘,是!还有另外一位姑娘。” 言帝有些不高兴:“究竟是批奏还是走瞧瞧去。” 奴才忙解释不是那样的,这下更好奇来到太子殿中,言帝与皇后示意女官莫出声,窗外看着屋中场景笑的合不拢嘴:“走,回去。” 皇后吩咐:“准备些孔明灯!再送四碗燕窝去。” 皇帝笑道:“这宵元,上回孤问他可中意沈家幺女,他怎说!瞧瞧如今这模样,还嘴硬!” 第68章 相亲 批完已到晚饭时候,四人一起用饭菜,宋宵元见她第一次来宫中有些拘束,欲带她走,但宫中奴才拿来了许多孔明灯,沈宜宁未放过,想玩又留下。 随着夜幕降临,奴才们提前点了许多一起放飞,空中飘远了许多心愿。四人来到玉湖边也点燃了灯,橙黄灯光照亮彼此脸庞,四人皆是姣好的年纪,眸中光线熠熠生辉。 太子高兴第一个开口:“愿,天下太平!” 琪珠第二:“愿,人间喜乐!” 沈宜宁拉着手中即将飞起的灯:“愿,万事顺意!” 注视面前天真烂漫的她,笑着温润开口:“愿,平安康健!” 孔明灯脱手飞向空中,与那许许多多的愿望汇合,与那天上星星传达美好心愿。城中百姓也纷纷驻足观看许愿,希望自己的愿望也能被上天听见。 “言觞,我会努力适应你的生活的!虽然拘束但我只想同你在一起,陪你过今后的每一天!” “琪珠!吾定会好好照顾你!吾这一生只为你一人,若你喜欢自由那就自由,吾不想改变你!吾只要你快乐。” 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沈宜宁与宋宵元转头看向空中渐远的灯火,软手抬起伸进他袖中握住,掌心的温热令两颗心悸动。 “宋宵元!” “嗯?” “宋宵元” “嗯!” 抬头注视泛起涟漪的潭眸:“你会一直回应我吗?” “嗯” 第二日沈如山下朝,与蒋家独子蒋子清门口遇上,蒋子清文质彬彬行揖问好,进门沈如山去更衣,让在前厅等等。沈宜宁昨晚说自己不方便去找他,所以宋宵元今日休沐,来沈府教她修剪橙枝。小厮带着来到前厅,蒋子清有礼起身行揖,宋宵元回礼两人坐在厅中喝茶。 沈宜宁今日清爽打扮,高兴提着篮子来前厅:“我来了!今日我做了万全准备。宋大人” 话闭抬头看见厅中还有一人,文静行礼:“公子好。” 宋宵元接过她手中篮子,蒋子清只觉眼前少女是那样活泼灵动忙起身回礼:“在下蒋子清,沈姑娘好。” “蒋公子好,可是在等家父?” “哦哦,不是,今日上门是想见见沈姑娘。” 沈如山换完衣服来前厅,看着站在自己女儿身旁修长体健的宋宵元,莫名觉得这蒋家公子也太过文雅。:“哈哈哈,来来坐!宜宁啊这是你母亲为你相看的蒋家独子蒋子清,你们在府上园中聊聊,相处相处。” 沈宜宁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宋宵元:“父亲这。” 宋宵元和煦笑回:“去,我在前厅等你。” 沈宜宁只能与蒋子清走,频频回头看宋宵元,怎不生气? 宋宵元行揖与沈如山坐在前厅喝茶聊天,沈如山先开口:“宋大人今日休沐来沈家可是有何事?” 宋宵元和煦笑回:“多有打扰,来找沈姑娘一起修剪橙枝。” “宋大人与小女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朋友。” “我看宋大人可不想只做朋友。” 宋宵元潭眸微动依旧和煦笑回:“当然。” 沈如山气势坐正:“上回老夫说过宜宁还小,她不知你为人。老夫与你同朝为官多年众人皆说你谦卑和善,宋宵元宜宁天真烂漫不适合你,她未见过你那疯魔般的模样,恐见了你只会吓到她。” 宋宵元潭眸死寂,沈如山在开口:“走,去园中瞧瞧。” 沈宜宁有些局促与蒋子清漫步在石子路上,蒋子清先开口:“沈姑娘与宋大人是熟识?” “嗯。” “沈姑娘平时可有什么爱好?喜欢些什么?” 沈宜宁低头搅着帕子:“我我没有什么爱好,从小似乎只绕着一个人转,久了他便是我的爱好,后来他殁了我的爱好与喜欢没了”。 直到遇见宋宵元,我本独自站在黑夜中摸不清方向,他提灯走来。或许那次照顾,他黑暗里的光是我,我黑暗里的光是他。迷雾中那句【沈宜宁!我在这里!】他提灯走近照亮黑夜。不再绕着任何人转的自己没了方向,但他提灯拉着自己走出黑暗,发现世间还有更多美好是自己未曾触及的! 沈宜宁眼中星光,活泼笑着抬头:“我喜欢看遍世间美好!” 蒋子清瞧着灵气的姑娘,满意盯着那朝气蓬勃的白皙脸颊:“沈姑娘甚是有趣,子清愿能与沈姑娘同看美好!” 沈宜宁回神:“哈哈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哪里能看到,下回看到我定第一个告知蒋公子。” 蒋子清被她天真打败:“哈哈,好!” 沈如山与宋宵元走在远处,瞧着两人有说有笑。沈如山转头看宋宵元单手背于身后,一派正气凛然模样,潭眸没有丝毫醋意,更多的是风轻云淡。 沈如山开口:“瞧,与自己年龄相当的人在一处就是般配。” 宋宵元和煦笑回:“可她似乎有些拘束。” “那肯定是蒋家子年轻,宜宁不好意思所致。” “哦?” 沈如山见他还是从容神色开口质疑:“我看你也没有多喜欢宜宁,玩玩更是别想!” 宋宵元勾唇:“我只是不想她为难,她愿意喜欢谁,是她的权利。” 沈如山有些满意他尊重自己女儿,男子成熟些好像更好。 “走!马上吃饭了,留下吃饭宋大人。” “多谢!” 沈长思来到饭厅见宋宵元,高兴跑过去要挨着坐:“小叔叔好久不见。” 宋宵元笑的和煦:“好久不见长思。” 长君来了也意外坐他旁边:“宵元,怎来府上不来找我?” “沈将军与我谈话故才未来。” 沈如山洪亮:“是我嘛?你不是来找宜宁的吗?”不高兴,怎沈家孩子都喜欢这宋宵元。 沈宜宁与蒋子清过来,长思激动:“姐姐,来这里坐!小叔叔来了,父亲说是找你的。” 沈宜宁在长思边上坐好,蒋子清不好挨着坐就坐在对面,沈夫人与抬菜小厮一同来,看见宋宵元顿住,立马又恢复热络坐下,让大家不必拘束。 第69章 二问 全家人看着右边沈宜宁,中间沈长思,左边宋宵元,都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蒋子清:“阖家欢!你们三人凑齐那幅阖家欢画像!” 长思点头:“对啊!哥哥好眼力,就是小叔叔与我们哦。” 蒋子清不好意思,沈如山开口:“吃饭吃饭,随意不要客气。” 吃完饭蒋子清还有事客气道别,沈宜宁客气送别。 回来看见宋宵元与父亲还在说话,门口勾手示意,宋宵元转头与沈如山告辞。 “你要带着我女儿去何处?” “沈将军放心,就在沈府园中。”转身走了。 沈宜宁高兴拉起他手:“这边,宋大人你来” 宋宵元随意被她拉着,嘴角笑容灿烂:“吃完饭要走慢些。” “哦哦,好!” 沈如山站门口:“成何体统!不像话!” 沈夫人过来两人跟着去到了橙园门口,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宋宵元耐心教着园丁,沈宜宁也在一边学习,时不时宋宵元手把手教学,自己女儿抬头看着宋宵元满脸崇拜,笑的开心随意。 “这夫君要不我还是把接下来的几家都退了……” “实不相瞒夫人,老夫也有些满意这宋宵元就是就是怕今后宜宁后悔啊!” 丫鬟忙跑来:“夫人,少夫人羊水破了!” “什么!” 沈如山扶着自己夫人着急往回走:“走走走!” 沈夫人着急:“快叫产婆、府医!” “回夫人已经叫了” 长君不愿离开房间,说什么都要陪着嘉善:“别怕嘉善,疼就抓我手!我不疼!” “长君,我害怕!” 沈长君看着王嘉善冷汗直流,忙给她擦汗:“别怕,别怕嘉善!我在你身边陪着你!” 产婆进去让王氏放轻松深呼吸别紧张,还未到时候。 王氏母亲急的门口徘徊见沈父母赶来,上前着急迎上:“亲家母,府医与产婆都忙开了,嘉善怀的是双生子,不会出事!” 沈母知晓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自己也不敢保证:“亲家母别急,别急!” 沈宜宁与宋宵元后脚到,沈宜宁眉毛皱成一团:“嫂嫂”宋宵元搂着她肩膀安慰。 沈如山欲出门宋宵元问:“沈将军可是要去请太医?” “是,双生子恐有危险!” 宋宵元长揖:“我去!” 沈如山犹豫,宋宵元已转身出去,相比之下的确他进宫要方便快些。沈宜宁看着他背影打马远去,忙回到大兄园中无能为力只能踱步干着急。 屋中嘉善一直配合着产婆深呼吸,肚子越来越疼越来越紧,紧握着长君的手指甲嵌入他皮肤。 长君紧张不自觉同她深呼吸:“嘉善,别怕!” “啊长君……” 屋外人听着叫声手中帕巾都要扯碎,踱步垂手各不相同,沈宜宁着急又跑到门口搅帕子来回张望。 过了许久一辆马车摇晃来,沈宜宁跑出去:“见过刘太医,刘太医安好!” 刘太医掀开车帘:“听说是双生子!” “是,嫂嫂怀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最为凶险还是头胎,走走走快带路” 刘太医下马车,跟着一路来到长君园中,沈如山行揖刘太医抬手客气,急忙就进屋切脉诊治去了。 宋宵元站在沈宜宁身后,见她因着急而紧锁的眉头。想起沈如山说的话,潭眸中的光似被吹灭,如果她知晓自己冷血,杀人不眨眼,算计他人的样子她是不是会厌恶自己。 沈宜宁抬头,看见他死寂一般的双眸,柔柔开口呼唤他名字:“宋宵元” 潭眸死寂不再回应,沈宜宁转身拉着他衣摆:“宋宵元!” 宋宵元回神温润笑回:“抱歉!” “累了吗?” “没有,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刚说完,第一声啼哭从屋中传出,是那样的洪亮有力。 “生了生了!” “在等等还有一个” 沈宜宁离开自己身边走上前,她如果那时候会不会厌恶自己觉得自己可怕,如同香楼那晚,同乘马车的她眼中满是不安。 产婆抱着洗干净的娃娃出来:“是个小公子,少夫人此刻还算好,别担心别担心。” 沈夫人抱过,瞧着红彤彤的小娃娃,双生子孩子都非常小不敢用力,全家人瞧着高兴的紧。 随着第二声软软哭声响起,大家都有些激动落泪。 沈夫人站门口唤:“嘉善可还好!” 刘太医出来:“还好还好,请的产婆都是经验老道的,老夫只微微施针提气即可,母子平安!恭喜啊沈将军当爷爷了!” 沈如山长揖:“有劳刘老!届时定要来喝满月酒啊!” “好好,宫中还有事老夫先走一步。” “多谢!” 宋宵元同沈宜宁点头示意:“告辞,沈将军!” “多谢!有劳宋大人了!” 送刘太医回宫,自己去了太子书房。 太子惊喜:“宵元还是舍不得吾?” 宋宵元勾唇,自己走到桌案前坐好批注奏折,太子摇头也专心批奏。 次日退朝宋宵元留下,同言帝来到御书房长揖:“陛下,有张卫下落!” “哦?凌霄阁张卫!” “是,如今他暗潮涌动似欲拉动旁支实力。” 言帝头疼:“这凌霄阁势力盘根错节,上回若被言黎得逞,恐他就能坐上孤这个位置了!” “黎王是好操控的,上回他意是利用黎王试探我们反应,这次恐想一点点不知不觉占领。” “嗯~刻不容缓,即刻拿下他最为重要!” “臣遵旨!” 言帝似又想起什么:“宵云,你可喜欢沈家幺女沈宜宁?” 宋宵元潭眸微动,过了半许开口:“陛下,臣二十有四了!太老恐不适合她。” “宵元,这次任务不知你何时回,若你中意沈宜宁,孤下旨为你留住她!” “多谢陛下好意,人各有命我不想束缚她。” 言帝叹气,瞧着宋宵元离去的背影:“宋老儿啊!孤答应你的再问一次,你儿子可是又拒了。” 或许她应该多相看些儿郎。 第70章 消失 沈府添丁举家同庆,举办满月酒府里上下热闹非凡,侄子侄女可爱的不行,两个眼睛对什么都好奇提溜转着。沈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看都看不过来。 沈宜宁被自己母亲叫来前厅招呼宾客,宾朋满座迟迟未见他的身影,自己倒是被母亲拉着介绍了好几家亲朋。沈宜宁想去前厅楼阁看看,他会不会在上面。 被一公子拦住,行揖开口:“沈小姐,在下刘薛寅。” 沈宜宁草草回礼想走,但被拦住去路:“沈小姐果真貌美!” “刘公子可是有何事?” 刘薛寅举止装儒雅,但细节看得出不是儒雅之人,拦路手背在后面:“哦,沈小姐不是相亲嘛,瞧瞧我怎么样!” 沈宜宁客气笑回:“挺好的,刘公子劳烦让开我还有事。” “挺好的,这么说还算中意我咯!” 有些无语:“刘公子恐误会了,我只是客气。” 刘薛寅笑的高兴:“无所谓,沈小姐如此漂亮,能多说几句也是好的。” 长君看见,过来护住自家妹妹:“这位公子面生?” 刘薛寅任长君气势还是沾沾自喜回:“刘家大公子,刘薛寅!” 长君挑眉:“刘家?” “哦,你家没请,是李姑婆说沈家有小姐相亲,我来瞧瞧。” 长君厌恶开口:“不请自来,来人赶出去!” 小厮示意他走,刘薛寅大摇大摆:“不识货,呸!”,路过沈宜宁笑的猥琐。 沈宜宁更加厌弃,长君转身问:“宜宁可有怎样?” “没有,对了大兄怎不见宋大人?” “哦,宵元啊!他最近忙,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哦没有,大兄忙去。” “嗯,自己小心些。” 沈宜宁点头去忙活宾客去了,一月不见也不知可还好。 琪珠吃晚饭时候与太子一起来,神神秘秘拉过沈宜宁悄悄贴耳:“明日我来你家接你!” 沈宜宁被她神神秘秘惹的好奇:“怎了!” “试穿嫁衣!” 惊喜:“去!我定去!” “等着啊!好妹妹” 今日沈夫人介绍了不少适龄人家的公子、主家认识,沈宜宁虽不愿但还是配合,忙到回屋瘫软在床上,看着帐顶这样的相亲真的好累。 又是一个冬季,早上白雾茫茫有些冻人。王氏母亲与妹妹要启程回去,一家人送别。王氏不舍抹泪,长君许诺过几月出游,顺路能回家看看。 王氏母亲刚走,赵家马车就来,沈宜宁身穿白裘上了马车激动不已:“琪珠姐姐!” “快上来暖暖,冻坏了!” 宜宁抱着汤婆子:“今年冬季似乎格外冷。” “对,所以婚嫁改明年夏季了,今年应该是先定下。” 沈宜宁偷笑:“琪珠姐姐马上就是太子妃了!” 琪珠挺直腰板:“以后我保护你!” “多谢姐姐!” 两人有说有笑进宫,琪珠如今学的有模有样,进了宫门那一刻就似换了个人。腰背挺的比平时还板正,眼神冷冽自带威信,沈宜宁安静跟着来到殿中,里头暖的似春天。 琪珠侧眸:“都退下!” 女官退下关门,琪珠又恢复开朗模样:“怎么样,我学的是不是十成十!” 宜宁笑回:“我都紧张了呢!” 琪珠拉着自己坐下,女官们上了很多吃食又出去了,琪珠高兴:“宜宁尝尝,这些都是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沈宜宁看着满桌精致菜肴,真真比家中还精致些,夹菜小口吃着,满意点头:“好吃!” “好吃多吃些!” “嗯!” 食不言,两人也没吃多少,剩下的很是可惜,沈宜宁打包了些还未动过的,带回去给幸月。 吃完饭来到了今日重点,女官们端托盘进门沈宜宁在外间等。琪珠换好大方端庄走出,正红金丝凤凰刺绣栩栩如生,似要飞出衣袍。 琪珠不能低头,板正开口:“好看吗宜宁?” 沈宜宁看的怔愣:“好看!!姐姐适合俏丽颜色,这正红衬的更是明艳动人,姐姐端手我瞧瞧。” 琪珠双手端起做行礼姿势,发现后背有些紧,沈宜宁转到身后同女官说:“此处放一些,行礼时不紧绷。” 女官记下,沈宜宁拉着琪珠手来到榻前:“姐姐坐下瞧瞧。” 琪珠坐下,沈宜宁走远同女官说:“前衬稍稍长些,远处进门瞧着不露脚踝。” “姐姐转头试试。” 琪珠左右转头:“还好不紧。” “姐姐还是稍稍放些,夏季不闷。” 琪珠点头:“在理,那天多少事啊!这样也好。” 沈宜宁瞧着琪珠头上冠帽,轻轻抬起琪珠额头这会已被隔的泛红:“冠里面额前加一块兔绒毛皮,记得要短厚绒,能藏于冠内而不露。” “是!”女官一一记下。 沈宜宁满意:“其余的应当是没了,琪珠姐姐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琪珠满意不好点头只能笑回:“宜宁细心,没了!” 琪珠换回原本穿来的衣服,又能活泼跑动,出来瞧沈宜宁扯着手中帕子:“怎了这是?” 沈宜宁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琪珠姐姐,宋大人可在宫中?” “不在啊!” “嗯?那他去哪里了?” 沈宜宁已一月有余未见过他了,大兄说他忙,宋夫人说在宫中,琪珠又说不在宫中那他会去哪里了? “琪珠姐姐,太子殿下可说他去哪了?” “嗯……没有,等我改日给你问问。” “好。” 时间不早,琪珠带着沈宜宁出宫回府,路过宋府门口沈宜宁下车,走到宋府门口问守门小厮宋大人可在府中,结果小厮说公子在宫中。 沈宜宁越想越不对,琪珠安慰说许是忙,但这件事还是就她们两人知晓,别随便乱说出去,沈宜宁点头回了沈府。 带了许多精致吃食回来,幸月高兴的不行,沈宜宁解释是未吃过的。幸月那是挑食的只大大咧咧说:“如初精致的吃食,还是宫里的!哪怕是吃剩的奴婢也感激涕零!” 捂嘴笑问:“如今还知晓成语了。” “哎呀!小姐上回发夏装我可知错了,孟姐姐走了,我答应过她要照顾好你的!”幸月嘴里塞的满满的,其实她私下找了不少识字丫鬟小厮学习,孟秋走后幸月也变的成熟稳重了不少。 第71章 得知 沈宜宁忽想起问:“阿武最近可有送吃食给你?” 被提及这个幸月拿着糕点坐直:“啊”叫着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又跑回来。 气喘吁吁递过一册子:“小姐……不好意思我给忘了,这是先前阿武送过来,说是宋大人给小姐您的!” 沈宜宁急忙接过,是一本插花册,里面按照季节详细记载着,时令花草插法。沈宜宁翻看了一会,没有什么夹纸又问:“可有书信?” “没有,就这个。” “那可有什么话?” 幸月回想了一下:“说是给小姐解闷的,其余没什么了……”幸月过了一会又不好意思开口:“抱歉小姐,我给忙忘了。” 沈宜宁倒没气脑,只是问何时送来的,幸月说是一月不到但超过半月。所以他去哪里了?为何不说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琪珠不忙便会来找沈宜宁,逛街喝茶听曲,她说怕自己以后不会有这样好的时光了,巴不得不忙日日出去玩。 今日天气冷,两人照旧来到茶馆听书,包房里琪珠说问了言殇但只说忙,沈宜宁也未深究。 琪珠试探问:“宜宁对宋大人是什么感觉,可有弄明白?” 沈宜宁低头握着茶水:“一开始到没什么只是相识,后时常在一块,发现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去了黔南我发现他的不易与不同,变得想了解他,想看清他究竟是何模样。可是他总是很忙,忙到总是不见人,每次见他不是受伤,就是疲惫不堪强撑着陪我。我想要了解他,想与他在一块,我不知这是不是喜欢,但每次同他在一块我都很安心。” 琪珠未说话,因不知如何开口告诉她宋宵元拒了赐婚。 沈宜宁抿了口茶,看着戏台:“其实我总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快就对别人留心,我也讨厌自己这样刻薄无情!孟秋出嫁,我羡慕了!那几日病着,我就想这么去了也无妨,总别太对不住长清。可可那日我见了他,他拉着我的背影就快坠到谷底时他拉住了我!我我忽不舍就这么死了。” 沈宜宁落泪痛恨自己这般无情,抽泣开口:“琪珠姐姐,我真的很讨厌自己这样可是我就是这么无情且背信忘义。” 琪珠走过去与她同坐,揽她在怀中安慰:“宜宁,感情这种事情是你没办法控制的。长清的死错不在你,若他娶了你,你还动情于宋宵元,这是你之错!可长清走时说了,他不希望你独自一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谁都没有错,宜宁!” 怀里沈宜宁哭的如此伤心,琪珠还是觉得不要告诉她那件事了,恐会更伤心,拍背为她顺气。 好些了两人正欲回家,开门遇见那日登徒子。 刘薛寅上楼,看见梨花带雨的沈宜宁更是心痒,再次拦住去路:“沈姑娘,还记得我吗?怎这般伤心?” 沈宜宁蹙眉:“刘公子” 刘薛寅挑笑:“还记得,看来对我刘薛寅还挺上心,沈妹妹是为谁哭的这般伤心?同哥哥说,哥哥定好好护你”后笑的猥琐。 琪珠看的翻白眼冷声开口:“别挡道,让开。” 刘薛寅转眸看见琪珠美貌更盛,色相胆生:“这位是?长的也真是” 话还未说完,林浩上前拉开刘薛寅挡路的手:“好狗别挡道,两位姑娘未开口骂你,你还真拿自己当东西。” 刘薛寅不爽欲动手,三家小厮气势上前,刘薛寅退后挑衅:“不与你们一般见识,走着瞧!” 后又猥琐笑瞧着沈宜宁:“走了沈妹妹!” 沈宜宁瞧着心烦帕子挡脸,见他出门走了,林浩手势为两位让路:“请。” 沈宜宁与琪珠下来,沈宜宁回礼:“今日多谢林公子。” 林浩彬彬有礼摆手:“举手之劳,只是二位姑娘今后还是避开他些,此人不知还会如何。” “好,多谢告辞!” 上了马车,琪珠恶心说了刘薛寅一路,定要给他好颜色瞧瞧,又问起:“这林公子是?” 沈宜宁解释:“我母亲前些日,为我相看的公子林浩。” 琪珠好奇:“你相看郎絮了!我怎不知!” “这原也没什么,母亲好意不好推拒” 琪珠说漏嘴:“怪不得陛下会说那样的话。” 沈宜宁好奇:“陛下说了什么话,可是我这般朝三暮四的,陛下都知晓了。” 琪珠纠结:“哈哈没什么” “姐姐?”琪珠怎熬的过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瞧着自己,干脆一股脑说了。 “陛下前不久问宋大人,可要为他下旨留下你。” “什么旨?” “赐婚旨意但宋大人拒了不过他没说不喜欢你,只是说自己比你大太多,而且他也不想用旨意束缚你。” 沈宜宁扯紧帕子:“所以他觉得我们不合适?” 琪珠解释:“没有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上回赐婚你们二人,他可是直接拒了连理由都没给,这次”忽觉自己越描越黑,不敢在说。 沈宜宁抬眸笑的牵强:“没关系,他说的在理!” “宜宁,你别多想,宋大人只是因为忙不想束缚你,也没有说不中意你” “没关系的琪珠姐姐,没事没事” 琪珠瞧着她,真是后悔自己干嘛要大嘴巴。一路无言来到沈府,沈宜宁笑着欲下马车,琪珠拉住道歉:“宜宁,我” 沈宜宁握住她手:“姐姐不要多想,姐姐只是传达事情,没事没事,别担心我,没事的。” “宜宁” “我走了姐姐” 琪珠觉得她很不对劲,但是又不敢在开口,只能道别回了家。往后几天太子病了琪珠只得留在宫中照看,心中愧疚送了许多礼物给她。宜宁知晓,怕她自责写了信,告知自己没事,不会多想,望她不要自责!还送了插花,附言:“安心,我没事!” 京中深夜刘薛寅刚从花楼出来,就被人拖进巷中。 第72章 绑架 “啊”一声惨叫打破寒冷冬夜,刘薛寅右手被砍下。跪地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黑衣人俯视:“别惹不该惹之人!若还有下次,恐没的就是命了!” 刘薛寅疼的死去活来,最后晕在刘府门口。 沈宜宁每日翻看插花册,细心学了许多技巧和搭配,沈府上下插花都换了个新。似乎未被那晚之事扰心,每日温柔笑着,连幸月都夸:“小姐多笑,好看!” 沈父母也不知晓旨意之事,只觉是她走出来,放下了。再加上当了爷爷奶奶也高兴,都未察觉她不对劲。 沈宜宁每晚就这么熬着,插花册都快被翻烂,一支一支花精细修剪,一瓶一瓶仔细按照书中说的插好,有时伤到手了都不知疼。 她只觉得自己应该尽快找到爱好与方向,可是她找不到,心中的光似乎快灭了。每夜告诉自己,自己也能找到光,不是非要别人点亮。 “我可以的,就如这花一般,修修就好了!连根还是插瓶都能活。” 沈老夫人很是喜欢腊梅,但有些难买到,沈宜宁起了大早,出门去花市找。今日十分凑巧花市巷尾有卖的,买回走着忽被敲晕,拖入巷子。人多花多,前面小厮都未注意到,后面小厮与小姐都不见了。走出花市忙进去找,但都未看见,只得急忙回府告知。 沈宜宁被放在拉牧草的板车中出了城门,醒来是在马车里,手脚皆被捆着,嘴里塞了布,看着对坐之人喉咙呜咽挣扎。 对坐是一老头,笑的和善:“沈将军之女!哈哈别怕别怕,我只是想与沈家结亲而已。” 沈宜宁听不懂皱眉,老头继续说:“刘薛寅我独子,前不久被歹人卸去右手,老夫报官却迟迟未有结果,听说我儿是看上了你,这才被以性命做要挟。” 老头说到此处叹气,沈宜宁眉头蹙的更紧,挣扎想逃离。 老头和善笑着劝阻:“老夫为官十载,我儿之事老夫却无能为力!官府既给不出结果,你那情郎是谁?你说!” 沈宜宁挣扎摇头,想解释不是自己,和自己没有关系。 老头此刻笑的可怖:“你说你已有情郎,你父母还为你相亲,平白招惹我儿这才至他失一臂!你既如此放浪,老夫成全你,也为满足我儿一心愿。” 沈宜宁害怕,自知挣扎无用,只能后缩坐着。 老头继续开口:“虽你父亲官职在高,只要事情成了!生米煮成熟饭,你父亲不认也得认!” 沈宜宁看着面前和善可怖之人,眼睛看向马车内四周什么都没有,无力靠坐着等看一会有没有机会逃走。 老头半路就下了车,沈宜宁被迫闻了沾有迷药的帕子,马车继续行驶在山中。 沈如山进宫求陛下下令关城门,在城中找了个遍都未见自己女儿身影,沈长君带兵出城找也未找到,就似人间蒸发了般。 沈宜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记得每每醒来被喂过几次水,不曾进食过。马夫与马车被换了一次又一次,不曾停歇。 沈宜宁再次醒来头撞车厢,马夫听见动静不想理会,沈宜宁只得撞的更用力,本就饿的头晕此刻更晕了。马夫怕她撞死不耐烦开口:“姑娘别折腾了,没用的。” 沈宜宁边撞边呜咽,头已撞的流血,车夫才打开车厢门:“何事何事?你可别寻死,没用啊!” 沈宜宁流血呜咽示意,车夫看荒郊野岭的也没人,拿下她口中布。 沈宜宁急忙沙哑开口:“我想方便,我想方便!” 车夫嫌麻烦:“尿身上!” “求求您,我只是想方便一下,求求您了。” 车夫看她瘫软无力跪坐在车里,想着多日未吃饭定也没力气逃跑。不耐烦松开她脚上捆绳:“走,你别想跑啊!” 被拉拽到草丛里,沈宜宁开口:“我定不跑,手上绳子能帮我解开吗?我不好方便。” 车夫不耐烦解开:“你就在此处,别想耍滑!”后走到树旁背身等着,晾她没力也跑不动。 沈宜宁观察了四周情形,荒无人烟只得方便了又自己上了马车:“行行好,我就在车里反正也无力跑,能不捆吗?我也跑不掉。” “不行!”马夫捆了手塞了嘴,这次倒未捆脚。 马车又上路了,车厢里没有窗子看不见外面,只得从缝隙消失的光得知已到黑夜。 “公子!黑影报沈小姐被掳走,现不知所踪。” 宋宵元笔尖墨汁滴落,在纸上晕开。 快马扬鞭往京赶,半路遇见带人赶来的黑影。黑影跪地:“属下有罪,望公子处罚。” “过来汇报!” 黑影起身上前,说了那日太早,有好几位小厮跟着,未想到在花市会出事,一时松懈,事后找寻未有踪迹,沈家也没有结果。 “但属下已抓了刘恩,定是这老贼做的,我已用刑,他不肯同属下说实话。” 宋宵元下马,黑影拽下担在马背上的刘恩。头被黑布遮住黑影扯下,刘恩看清眼前之人跪地求救。 “宋大人,宋大人快救救老夫,这人绑了老夫啊!要折磨死老夫啊他!” 宋宵元此刻潭眸比在朝堂上还冷,赤月穿过刘恩左肩冷冽开口:“她在哪里?” 刘恩虽受了些折磨,但哪受得住这样单刀直入,吃痛颤抖开口:“宋大人在说什么?” 宋宵元拔剑,刘恩吃痛低头,沾血赤月挑起刘恩下颌,不耐烦一字一句:“她在哪里?”随之剑尖一点一点划破刘恩下颌,就快刺入他喉咙。 刘恩害怕开口:“沈姑娘?宋大人说的是沈姑娘吗?” 宋宵元潭眸沉寂:“我不喜欢重复” 刘恩被看的发毛:“我说我说,在去往黔南的路上。” 宋宵元放下剑:“黔南何处?” “下官在黔南唐巷有一府,去那里了。” “何名?” “宋大人可否放过我儿!” “何名?”宋宵元不愿浪费太多时间赤月划过刘恩发髻,刘恩吓一跳:“丛重!丛重府。” 宋宵元上马赶去黔南,刘恩瘫软跪地喃喃:“竟是宋宵元,千算万算没想到竟是宋宵元!” 阿武揪起地上刘恩:“沈小姐若有事,你刘府全家都别想好!” 刘恩不甘:“宋宵元不是不通情爱吗?怎会是那沈家女的情郎!” 阿武不想与他废话,本马上就能成事回京,这下可好!耽搁了还不知过后能不能抓到张卫。“走,刘!大人!” 第73章 挣扎 沈宜宁听见有动静,肩膀撞车厢。马夫不耐烦:“怎了,怎了?又怎了?” 沈宜宁呜咽出声,马夫开门拿下她布:“三日不吃你还挺有劲!怎了又是。” “我想方便。” “你就喝了点水,哪有那么多要方便的。”正欲塞上。 沈宜宁后退,急忙开口:“真的方便,我不跑,上次不也未跑,您信我!” 马夫嫌撞车也是吵闹,答应带着来到路边,此刻天黑沈宜宁被松绑,独自蹲在草丛中。小点小点挪远,马夫问:“好了没!” “哎~马上马上。” 挪远后站起往山中那点光亮处跑,不敢回头用尽力气往前跑,中途被绊倒,爬起继续跑。马夫紧随其后,沈宜宁看到光亮处人家忙喊:“有人吗?救命!” 屋中两个老人家出来:“谁啊!谁啊!” 沈宜宁看见希望,从丛林中跑出大喊:“救命,求您救救我!” 老夫妻开了篱笆门:“姑娘,姑娘别怕,快进来。” “别动!”马夫追上躲在沈宜宁身后暗处,尖刀抵着沈宜宁后背。 两个老人家,只看见亮光处的沈宜宁,挥手邀请,正要上前请她进屋。 “别让他们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沈宜宁惊慌抬手示意止步:“别过来!别过来!” 出门老妇顿住脚步,沈宜宁眉头紧锁,身后马夫开口:“走!若她们看出破绽,那只能杀了!” 沈宜宁汗打湿衣襟,心中满是绝望:“好好,我跟你走,放过他们。”马夫答应。 沈宜宁只得笑着后退开口:“没事,没事,抱歉这么晚多有打扰了。”消失在了黑夜丛林中。 老夫妻有些莫名,但第二日还是报了官。 沈宜宁被推搡走到马车旁,马夫这次未绑她,而是将她推进车箱吹了迷魂药。沈宜宁无力拍打车厢门,求救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昏迷不醒。 再次醒来天色已亮,是在一屋中床上,手脚无力爬起发现脚腕被拴了铁链。声音虚弱:“放开我,开门!” 丫鬟开门进来,扶起趴在地上的沈宜宁坐好在桌旁,出去了。 随后刘薛寅惨白脸色,一只袖子下空空系了个结。“醒了!” 沈宜宁未动,看着他坐定在自己对面,刘薛寅朝门外招手,丫鬟抬了饭菜上桌。 “几日未吃,饿了?吃!” 沈宜宁还是未动,刘薛寅摔筷怒吼:“吃啊!怎,嫌弃我是个残废?吃不下,吃!” 沈宜宁吓的眨眼,但还是未动,只开口:“放开我!” “放了你,你情郎可会放了我?” “你们抓错人了,我没有情郎更不可能卸你右手。” 刘薛寅冷笑:“你说没有就没有,反正如今事已成定局,你只能嫁给我,你那情郎就眼睁睁看着!” 沈宜宁不想理会他,扭头看一边。这动作惹怒了刘薛寅,他愤怒走过用左手捏起沈宜宁下巴:“来人,喂她!吃饱了才有力气伺候本少爷!” 沈宜宁挣扎推开刘薛寅,手被小厮往后拉住,只能挣扎不吃强塞的饭菜。 刘薛寅捏着她下颌的手未有丝毫松动,笑的变态:“你哭啊,那日见你梨花带雨的模样,可真真惹人心疼,怎不哭了!” 沈宜宁一路未流过一滴泪,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几次害怕都未流泪。此刻也怯弱,直直看着上方变态。 刘薛寅累了,松开手,甩掉手上饭菜:“没意思!”后转身出了门,吩咐丫鬟小厮收拾干净看好她。 沈宜宁从凳上摔倒,跪地干呕咳嗽,左脚拴着铁链,爬着蜷缩在角落,一丫鬟过来强行喂了一颗药丸:“不吃饭也没关系,续命丹,你别想死了!” 沈宜宁埋头在自己手臂中,无力想着怎么逃走。 两老夫妻报了官,官府人第二日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都未联想到在找的沈家女身上。 宋宵元打马赶来,进黔南已是深夜。扬鞭来到丛重府门口,翻身进府杀了几个阻拦小厮问:“那女子关在何处?” 小厮哆哆嗦嗦指向西边院落,宋宵元来到院中,里屋还亮着灯,一脚踹开进门屋中没人。园中小丫鬟抬衣托盘落地,赤月从身后搭在小丫头脖子上:“带路!” 小丫鬟哆嗦带到浴房,颤抖指着:“里面在里面” 还未进门就听见沈宜宁尖叫:“你别过来” 沈宜宁浑身湿透,发间还滴着水,害怕爬出浴桶,寒冷冬季致使她颤抖不止。刘薛寅只身着寝衣站在浴桶旁,笑的猥琐。刚刚沈宜宁被他埋在水里,呛了好几口水,此刻还咳嗽不止:“你你别过来” 宋宵元疾步进门看见瞬间红眼,抬手赤月正欲杀死刘薛寅,忽顿住,一脚踹开刘薛寅倒地吐血。 沈宜宁看见他的第一眼,这些天的委屈与不安,瞬间眼泪似断线的珍珠滴落不止。宋宵元正欲上前,沈宜宁哭着开口:“你也别过来!” 宋宵元背过手中赤月上前:“宜宁” “你别管我!你出去!” 宋宵元停住脚步,放下衣服退后:“好好!宜宁别怕,我在外面等你!” 沈宜宁看着他揪起趴地上的刘薛寅,出门合上了屋门,无力瘫软坐地上,浑身难受的要疯掉。 刘薛寅被丢在地上,赤月指着他:“上次同你说过,在拦她要你命!” 刘薛寅缓过劲,抬头震惊:“宋宋宵元!你你你我不知她是宋大人您的女人啊!饶了我!我没有” 不想与他废话,挑了他眼睛,又卸了他左手。 刘薛寅跪地惨叫连连,想伸手唔自己双眼,但没有手,惨叫划破寂静夜晚。 沈宜宁还未出来,屋中只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宋宵元疾步进门,见她还未换下湿衣服,脸色红润难受扒拉着自己潮湿贴在皮肤上的衣领。 疾步走近沈宜宁抬眸,泪流不止的眼中满是情欲,拿起干衣服披上,抱着湿透蜷缩坐在地上的沈宜宁出去,外面冷的怀中人一哆嗦,他只得抱的更紧些。 第74章 说开 抱沈宜宁回然安居,路上她头埋在怀中喘着粗气,丫鬟换下湿衣服退出去。 闻着熟悉松香,手不自觉从他衣领钻进,抚摸他肩膀肌肤,忍不住发出娇媚呻吟,在摸到那右肩伤疤时顿住,攥紧手喃喃问:“你为何会来?” 宋宵元抱着她,开口道歉:“对不住” 沈宜宁强忍快要撕裂的身体:“为何要道歉,是不是因为我懦弱,总是麻烦你,你不愿要我了才道歉!”说到此处沈宜宁忍的泣不成声。 宋宵元看着怀中隐忍却伤心不已的沈宜宁,认真开口:“你不懦弱,是我一开始就应该直接杀了他,而不是只废他一只手!是我对不住你。” 沈宜宁听不进去,燥热的身体忍的指甲嵌入掌心,发出痛苦哀鸣。 宋宵元不忍看她如此,脱了上袍抱她贴在自己身上,沈宜宁贴上那冰凉散发着熟悉松香的肌肤,隐忍燥热忽被化解,想要更多接触!拉扯开自己衣领,露出白皙滑嫩肩头,宋宵元闭眼就这么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乱来,只要她能舒服些就行。 丫鬟熬好药端进屋,床幔早已放下,刚刚换上的衣服也凌乱丢在地上,正欲退下。 宋宵元声音沙哑开口:“给我!”修长手臂泛红,伸手出床幔,丫鬟递上熬好的药退了出去。 宋宵元稳稳端着未睁眼,温柔似哄开口:“宜宁,喝了药就好受些了!” 沈宜宁盯着他粉红唇瓣,张合开口。直起身,指尖划过眉眼,挑起他下颌,一手挽过那被自己吻红的脖颈,娇媚开口:“宋宵元” 宋宵元由她挑着下巴,闭眼回应:“嗯,喝” 开口间柔软唇瓣贴上,湿凉舌尖乘机滑入,宋宵元猛睁开眼,潭眸中满是隐忍。眼前的沈宜宁闭眼吻着自己,鹅黄肚兜松垮欲要脱落,胸口白皙肌肤情欲促使下红梅点点。 见她起身,双眸中似满意似蛊惑,笑着又吻了上来,这样比肌肤接触更加舒服,宋宵元闭眼回应着她的乱啃。 碗里的药凉了些,侧身在她耳边温柔开口:“乖,先把药喝了!” 沈宜宁娇媚拒绝:“不要苦” 宋宵元睁眼:“听话,先喝药。” 端药的手伸进帐中,看着她哭红的眼睛:“不烫,喝了就没事了。” 沈宜宁听话喝了药,苦的埋头在他肩膀上喃喃:“苦,不好喝” 宋宵元拉过锦被给她披上,轻轻拍背哄着:“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不要你我只是怕你害怕我。” “我不怕你,我喜欢你宋宵元!我想日日与你在一处,但是但是你觉得我们不合适。”眼泪又似珍珠般滴落。 “别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沈宜宁累了几日一直紧绷着,此刻他的味道让人心安,哄着哄着就睡着了。 丫鬟拿了干净寝衣穿好,宋宵元看着此刻脸颊微红,静静躺着的沈宜宁,同她盖好被子正欲出去,榻上人喃喃:“别走,我害怕,别丢下我一个人,宋宵元!” 宋宵元走回,坐到床边轻拍锦被:“睡!我一直都在。” 其实那日荣安的话,宋宵元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沈长清,也从来不是沈长清的影子。【她知晓我是宋宵元】 刘薛寅不满她为何不看自己,把她推倒在浴桶中,沈宜宁挣扎呛水爬起,刘薛寅趁机喂了她不知名药丸,笑的变态:“没关系,一会你就会乖乖听话了哈哈哈。” 沈宜宁站在浴桶里,刺骨的水冻的发抖:“登徒子,我是不会听你话的!” 刘薛寅脱去外衣:“一会你自会求我。” 沈宜宁想爬出浴桶,刘薛寅走上前单手拉着她衣领,用力又摔到水里,沈宜宁尖叫呛水,身体本能挣扎坐起,无助皱眉,心里只想谁能来救救自己,宋宵元你在那里? “你别过来!” 刘薛寅俯视看着桶中似囚中兔的她,心里越发喜欢:“哭啊!怎么不哭!哭一哭兴许爷会好好疼你!” 沈宜宁抬眼瞧着这丑恶的嘴脸,刘薛寅摁着她头一次又一次謦到水中,逼着她求饶逼着她哭。沈宜宁双手胡乱挥舞,想逃离禁锢,此刻身上燥热难受,尖叫变成无力呻吟。刘薛寅停止发疯行为:“时候到了,哈哈哈!” 沈宜宁见他后退,自己只能咬唇忍着,害怕爬出浴桶。刘薛寅见她湿漉漉的衣服贴在曼妙身上,欲味十足一点点逼近。 沈宜宁惊醒,宋宵元感受到手中攥着的手激动挣扎,靠坐在床边潭眸睁开:“宜宁。” 沈宜宁看着眼前期盼已久的宋宵元,鼻头犯酸。 “饿了,等一下。” 沈宜宁抽泣红眼欲哭,宋宵元揽过拍背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已写信告知你大兄,过两日赶到就接你回家!” 沈宜宁头埋在他宽厚肩膀中声音沙哑:“我不要回家,我想与你在一起。” 温柔似哄开口:“先回家养伤,我过不久就回去找你好吗?” 沈宜宁手脚皆被捆绑红肿青痕,额头鲜红疤痕还未愈合,脖子被掐青,声音沙哑开口:“不要, 我不要家里人看见我如此狼狈模样,你能不能带着我,我不会打扰你办公的。” 宋宵元如何不愤!顺气拍背安慰:“好!” 下床仔细给她穿好衣服,丫鬟端菜进屋:“姑娘吃饭了!” 宋宵元扶她坐到桌前:“吃饭。” 沈宜宁饿了许久,乖乖低头吃饭,宋宵元陪她一起。 安静下来,忽想起昨晚自己干的那些事,此刻涌入脑海记忆犹新,脸瞬间红的滴血。沈宜宁放下碗筷,瞧见他衣领都遮不住的红痕,不知今后还要如何面对他,只想一头撞死好了!低头道歉:“昨天晚上” 宋宵元夹菜插话:“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回来就睡下了。” 沈宜宁惊讶抬头:“可那你说的那些话还算吗?” 见他神态自若,夹菜放到自己碗里:“我也喜欢你,只中意你。陛下下旨我只是想你有更多选择,可瞧瞧别家儿郎,不是不要你。” 沈宜宁眼睛睁的溜圆,不可置信:“昨晚你没这样说,那现在,你是在同我表心意吗?” “先吃饭。” “哦,好。” 第75章 了解 沈家收到宋宵元海东青送来的书信,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沈长君,第一时间打马赶往黔南,沈如山提刀愤恨来到刘府,欲杀了刘府上下。还未到门口官府的人已查抄了刘府。 陈知府看见沈将军过来,迎上行揖问好:“沈将军,深夜前来是何故?” “老夫来杀了刘府上下!” 陈知府惊讶:“沈大人快快莫要这样说!刘府上下今夜全死了无一生还!” 沈如山震惊:“可” “沈将军可找到爱女了?” “找到了!就是这刘家绑了宜宁,故老夫前来就是为了杀他全家!” 陈知府咂舌:“死了,都死了!不过放心,下官定为沈将军作保。” 沈如山不信:“都死了?” “是”话还未说完,手下来报:“知府大人,城门口有两人,似是刘大人。” 陈知府与沈如山对视,疾步走到府衙,陈知府拍案:“堂下何人?” 刘恩,惊恐开口:“我我我刘恩,我自首拐走沈家女。” 沈如山欲上前踹死他,陈知府拦住:“沈将军息怒!在看看在看看。” 拍案又问:“另外一个又是何人?” 刘恩满脸恐惧,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但不知在黔南之事。唯一知晓的刘薛寅双臂全无,满脸是血跪坐在堂上,喉咙无声张合:“啊啊” 沈如山坐不住,一脚踹的刘恩倒地吐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胆敢肖想做我亲家,实在该死!”抬手欲砍死刘恩。 宋决明赶来:“息怒,息怒啊沈老儿!” 走上前,拉下沈如山举起的手劝慰:“自有律法决裁他,沈将军不要脏了杀敌的手啊!” “哼,胆敢因看见花名册便来纠缠,绑架我爱女,罪该万死!天谴你全家死绝,该!” 刘恩扑地痛诉:“什么!!我刘府上下都啊!!千算万算,独独没算到是他!怎会是他这个绝情种啊!夫人,老夫这就来找你。” 刘恩欲撞死在沈如山刀口,但被躲过:“想死,没那么容易!”沈如山愤愤甩袖出了府衙,宋决明随后,陈知府恭送两位,将刘恩与刘薛寅收押听候发落。 “沈老儿,宵元说宜宁没事,想带她去散散心,你们就不用去接她了。” 沈如山怎么会同意:“你宋家别肖想此刻充君子,趁机而入!” “怎敢怎敢,孩子大了做父母的虽着急,但缘分这事还是断断不会插手的。只是宜宁经此一遭恐想出去瞧瞧走走,这也不是坏事。” 沈如山大步流星:“长君已去接了,真若宜宁想散心,我也是断断不会插手的。” 宋决明一听高兴,知晓此话含义回府。这几日宋夫人在家操心不已,自己儿子了无音讯都没那么操心过。 次日上朝沈如山还未开口,宋决明就先发制人滔滔不绝数落刘恩罪行,最后判死刑斩立决! 下朝沈如山行揖感谢:“多谢决明大人,宋宵元救我小女,改日待他回京定设宴款待。” “沈老儿,你若开口,那便是愤恨,刘恩虽未有你官大,但拉帮结派之人多,恐会齐齐弹劾你,难保还能巧舌如簧救他一命。你我二人无需言谢,恐今后老夫还要登门有求于你,只愿届时沈老儿你能抬抬脚!” “宋兄,令郎虽已同老夫说过自己对宜宁的心意,但老夫家中就这一个小女儿,上回我已故二子出事,已让宜宁伤心不已,就差跟着去了。老夫不是不喜令郎,只是同朝为官多年,宋大人名文官,可所做之事桩桩件件皆要舍命,老夫与夫人见过宜宁依赖、崇拜、眼中爱意令郎,这般模样是在已故二子身上都未曾见过的,老夫只怕只怕宋大人我的宜宁恐真会随着去了!故才安排了许多身份平平,但能白头偕老之人相看。” 宋决明知晓沈如山爱子心切,其实自己也有私心,看着自己儿子愈发无欲无求,平静无波的眸子满是淡漠疏离,无论是诋毁名誉,还是索要性命都掀不起一丝波澜,就怕哪日真真是死了!只求能有一人拉他一把,给他些欲望也好怒气也罢。 “沈兄,实不相瞒,宵元的模样让老夫愁苦,面上瞧着温润如玉。可沈兄不知,他愈发无欲无求,何种事都不会掀起他一丝情绪,唯有沈兄爱女,宜宁!宵元会惦记、会担忧、会上心。这回宜宁出事,说句自私的话,宵元屠刘家满门,老夫庆幸啊!他怒了!沈兄,虽不知孩子们后事会如何发展,但我宋决明求你,救救我儿,让宜宁拉他一把,老夫真怕什么时候白发送黑发人啊!” 沈如山犹豫未开口,那可是自己手心里的肉啊:“哎,父母之爱子且看二人造化!” 沈宜宁被带回幻云阁,那处温泉对身上淤痕有所帮助,杜鹃花落,剩下的只有白雪皑皑的山崖。 沈宜宁后怕不敢下水,宋宵元宽衣拉着她下去。白色寝衣湿透,看清他身上从前疤痕淡了许多,还有些细小新的伤口,皱眉问他:“宋宵元” 潭眸似那晚一样合眼坐在一旁:“嗯。” “这次还是很危险吗?” “什么?” “你消失的几月” “还好,无碍。”潭眸缓缓睁开:“宜宁,你想了解我吗?” 沈宜宁注视着他点头肯定:“嗯。” 宋宵元闭眼,沉默许久开口:“刘家上下满门被屠。”沈宜宁惊讶。 宋宵元睁眼:“我命人杀的。” 冷声继续:“裴太师是我老师,裴松明不甘平庸是我引诱他与言黎父子合作,后又抓了裴府满门。”冷眸瞧着她皱眉,继续开口:“还记得那日稻田我说的,是真亦是假吗?” 宋宵元靠近:“那血衣,是我在此杀了三天三夜,不似你父亲兄长搏命守城,我杀人,只是想看看自己多久会精疲力尽,或,谁能取我性命。” 沈宜宁被抵在池边,此刻他周身冷冽气息,感觉不再是温润如玉的宋宵元。 “宜宁,你可知鹤为猛禽,可以搏鹰。” 宋宵元不愿看到她厌恶自己的神情,从池中起身出去:“你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处,便是因为他知晓我无心无爱,恐会伤了你。我本孑然一身,你,是意外!我愿给你抉择。” 温汤林烟雾缭绕,沈宜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独自坐在池中思绪混乱,为何他会如此?想了解他,可是却不懂他究竟是何性情。 次日长君赶到幻云阁,沈宜宁无措怕被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宋宵元送来能遮住伤痕的裘披,温润如玉又似从前那般。 小径上他独自走在身后,沈宜宁停步待他走上前,拉住他渐凉的手:“我牵着你,暖和些。” 第76章 玉佩 宋宵元握紧她温暖的手,来到沐春亭。长君背手立于亭下眺望雪景,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两人牵手前来,眉毛簇起。 沈宜宁脱手高兴跑上前:“大兄!”扑到长君怀中撒娇:“大兄!宜宁好想你!” 沈长君宠溺摸着她头:“小丫头,没事!快让大兄瞧瞧。” 长君拉着沈宜宁转了一圈,沈宜宁笑的灿烂:“大兄,我暂不回家,我想多了解了解宋宵元,之后同他一起回京可以吗?” 沈长君拉着她走到一旁:“你和宵元怎么回事?” 沈宜宁手搅帕子:“我中意于他。” 长君立马摆手不同意:“不行不行,他不适合你宜宁。” “大兄是觉得他危险?” 长君有些语塞:“宜宁,你还小天真烂漫的年纪,宵元他” “杀人不眨眼?暴力?温润如玉的笑脸下是疯魔的变态?”沈宜宁接话。 长君解释:“那倒不至如此,只是宵元他太过无欲无求,兄长怕” “怕什么?” “宜宁!听话,咱们换个人喜欢!” 沈宜宁撒手:“不要,我要对他负责!” “什么!!”沈长君看着自己妹妹天真无邪的模样,说出这样的话属实不敢相信。 沈宜宁凑近长君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长君暴怒,拉起她手就要似小时候那样揍她屁股。宋宵元拦住:“怎么了。”顺势拉沈宜宁在身后。 长君看着这护短的模样:“宵元,你我一同长大,宜宁小时候还叫你哥哥,还记得吗?你你怎纵她这般肆意妄为!” 沈宜宁躲在宋宵元背后,伸头解释:“我没有肆意妄为,就是中意他!就亲了他。” 宋宵元伸手捂住她嘴,回头看着她眼睛圆溜溜天真模样:“你那日是中了药,我是男子无妨,但你不可随便乱说。” 转身对沈长君解释:“长君,那日未发生何事,莫要责怪她。” “小丫头都要对你负责了,你要如何?” “这是意外,无需负责。” 沈长君欲拉过沈宜宁:“过来,宵元说了不要你负责,走跟大兄回家。”拉过沈宜宁手,疼的她皱眉,长君发觉不对劲掀开袖袍看着青紫瘢痕:“这宜宁,大兄弄疼你了对不住,对不住。” 沈宜宁笑着掩起衣袖:“没事的大兄,日日都有上药的。大兄,我方才说的中意宋宵元,想了解他是真的。另外我若这般回家,奶奶和母亲只怕会伤心不已,大兄,希望你能理解我。” 沈长君细细检查了一遍她,眉毛越簇越深:“宜宁!还疼不疼?”见她笑着摇头,扶了扶她发顶。朝宋宵元长揖:“宋兄!有劳替我照顾好宜宁。” 宋宵元回揖:“放心,长君。” 沈宜宁插话:“他有好好照顾我!” 三人一起用过饭,长君要赶回京,沈宜宁写了信带回家,沈长君看着牵手的两人告别。 “走了,宜宁!不许在乱来可知晓?” “嗯,好!我不亲他了!”宋宵元捂住她嘴。 “明日我们也要走了,你当真不怕?” “不怕,去哪里?” “滇州” “那是哪里?” “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马车走的慢,经过几日颠簸,来到一个虽在冬季却鸟语花香的地方。沈宜宁站在高耸的城门下抬头看着:“滇州!” “宋”嘴被捂住:“我叫宴安!” 沈宜宁改口:“宴安,滇州是怎么做到冬季有雪山又能开花的!” “这里属高原,远处雪山挡住了寒气,故此处气候宜人。” 沈宜宁感叹,只觉美好。进了城门一男子靠近,嘀嘀咕咕与宋宵元说了许久,眼神时不时打量着马车旁东张西望的沈宜宁。 晚上有人宴请,宋宵元带上了沈宜宁前去,进门一群人同宋宵元客气,有人问到:“宴安,这是?” “我妻,宜宁。”潭眸看着她眼睛,沈宜宁不好意思微笑点头与大家示意。 一人搂过宋宵元肩膀:“宴安,你这有些老牛啃嫩草了!哈哈哈” “孙兄说笑。”宋宵元随之坐下。 沈宜宁看着他们酒过三巡,大概也听出来了,宴安是滇洲知州,这些人看似是狐朋狗友,实际却一直在套宋宵元话,好似是在打探他过往,瞧着他东拉西扯一堆沈宜宁想笑。 “夫人可是累了?” “嗯,有些” 宋宵元醉醺醺:“各位,各位失陪了,我家夫人多日赶路,现下要回去了。” “宴兄,还未尽兴啊!宴夫人招待不周,有所担待。” 沈宜宁点头示意,扶着宋宵元出门,轮番下来他是真有些醉的不行。回府宽衣便静静躺下了,沈宜宁坐在榻边,瞧他眉头微簇,指尖轻轻为其抚平。那夜他双眸紧闭,自己也是这般滑过他眉眼,亲了他红润的嘴唇 回神想什么呢!怎么能想这个,起身回了房间。 这几日宋宵元不知为何,感觉沈宜宁一直在躲着自己,只能同阿武说照顾好她,自己有事要出去几天。 “宴安他走了?” “是的少夫人!”阿武很喜欢这样叫,从一开始看两人走到现在,很是感慨缘分二字,似乎从第一次自家公子做主宾,就定下的缘分。 阿武递上一枚青玉镂雕佩:“对了少夫人,这个是宴大人给您的。” 接过玲珑剔透的玉佩,掌中似握下山间清泉。见玉如见人,心意昭昭,情思缱绻,是他随身佩带之物。 高耸雪山立于府后,园中樱花繁花似锦开的正盛,沈宜宁就在家等他回来,每日都在樱花树下绣荷包。沈宜宁绣工很好,荷包松针秀的根根锋芒,许他就似松,君不见拂云百丈青松柯,纵使秋风无奈何。 仔仔细细绣了两日,第三日下午阿武叮嘱不要出府,后独自出去了。沈宜宁心纠在一处,又似上回杜鹃丛那般。 府中丫鬟小厮照常伺候,每日都按时同沈宜宁涂药,现如今伤痕淡了许多。 “难为你们每日都记着。” 丫鬟仔细搽着药回话:“夫人,公子出门叮嘱过的。” 沈宜宁喝了药许是有安神疗效,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接下来几日安然无恙,只是感觉守卫变得更加森严,闲来无事樱花树下抚琴慰藉忧思,如鸣佩环余音袅袅时,琴弦却不合时宜的断了。 瞬间划破指尖,鲜血直流沈宜宁不觉痛,抬头看向彤云密布的天空。 第77章 一夫 宋宵元几日皆被留在军营,说是招待实际却是看守。 “阁主,瞧宴安似不急,在这营中每日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京中死侍可有消息?” “回阁主,前不久有来信,说那宋宵元一直在京中,路上截获奏批也的确出自他手,后就一直未有来信!” “已未来信多久?” “半月之久!” 张卫眯眼,察觉不对。 宋宵元今夜早早便说自己要休息,回帐吹灯便没了动静。半夜营长带兵点了营帐,看着熊熊大火,丝毫没有宴安被火烧的哀嚎声:“不妙!” “来人,找!定还在营中!”顿时营中点火照的通明,兵马主官吴高起身,正欲点燃床边蜡烛,赤月从身后抵住脖子。 “带头叛国,罪该万死!” 吴高手中烛火与睁眼惊恐不安的头颅一同落地。 宋宵元拿到军令牌出营,军中士兵看见将他团团包围,营长赶来:“宴安,交出州印,许能放你一命!” 宋宵元站在人群中,潭眸风轻云淡朝他招手,营长大摇大摆走近:“怎?此刻讨好老子可没” 赤月拦腰斩开营长腹部,顿时鲜血直流。 宋宵元手举军令牌:“听令,驻地待命。” 几个不服的开口:“宴安,你一知州可没有权利管辖军营!” 宋宵元停住脚步,平和依旧:“有异议?” “是!你有什么资格下军令!” 宋宵元未理会他,抬脚就走。四位营长不服,冲上就欲夺过军令牌,身后一名举起长刀就要置他于死地。宋宵元侧身未看身后之人一眼,手腕扭转赤月刺穿那人腹部:“同样的话,驻地待命!” 三人有些胆怯开口:“知州,您” “待命,自会有新主官来管理军营。”话毕宋宵元头也不回走了。 来到城中凌霄阁,阿武上前汇报:“公子,里面没动静。” “赵将军还有多少脚程?” “一日,公子可要从营中调兵?” “不可,营中已被吃透。” “那!不会与凌霄阁一起来?” 宋宵元翻窗:“你去接应赵将军。”虽下令,但他也不知是否会齐抗令,此刻是真正的孤立无援,随行影卫皆在府保护沈宜宁。 阿武担忧,但不能在耽误,打马出城迎赵重台。 赵将军请旨,带着初次出征的赵金墨赶往滇洲,打马在官道:“父亲,气温似暖了许多。” “快到滇州了!吁~” 官道树林射出许多箭羽,一行人停马挡箭,后混战在一处,赵金墨也肖勇,丝毫不怯在人群中厮杀。 “姐姐,我定不会丢脸!”琪珠就要嫁给太子,作为弟弟自是要给姐姐长脸撑腰,他不怕也不会惧! 宋宵元来到阁中,空无一人。顶阁,凳上正坐之人开口:“好能耐,不愧是能连战三天三夜之人。不过我不信今日就你一人还能战!” 赤月许久未战,寒光森森:“张卫,你又能逃到哪里呢?普天之下,就没有你此等组织落脚之地!” 张卫起身:“怎么说你都有理,宴安、宋宵元,我怎么就没能想到呢?同你喝那么多次酒,我以为我们会是知己,宋宵元!”张卫走至窗边,翻身出去。 宋宵元跟着出去,窗边死侍早已等候多时,欲趁机偷袭,无影转身从另外一扇出去,未中刀剑。 与张卫在城中打斗,早起商贩避让回屋。宋宵元漫不经心,张卫却有些受不住,对着两旁嘶吼:“你们都是死的吗?” 顿时冲出许多黑影,将张卫与宋宵元拉开距离,张卫后跑:“拿下他!宋宵云我要定了!” 后吞入一药丸,打马出城,宋宵元毫不恋战。吹哨!玄极跑出,上马追出了城。 一路来至郊外,张卫越笑越疯,停马身后大片死侍,狂喜开口:“宋宵元,再战一回!上次可惜了我未去。” 潭眸幽深握紧赤月,驾马直抵人群前。 张卫此刻双眼猩红,药物上头的兴奋:“都先别动,我先来!哈哈哈” 提刀驾马迎战,刀剑相碰发出刺耳声响,此刻的张卫力大无比,震的刀剑颤动,高兴叫嚣着。 宋宵元:“幽明丸。” 张卫踏马回来给第二击,横腰刀斩。宋宵元弯腰提剑划伤张卫小腿,他似不会痛!变的更加兴奋,缠斗在一处。打斗许久,晨光越过山崖,宋宵元右手受伤染红衣袖,血顺着赤月滴落,却依旧云淡风轻。 张卫也受了不少伤,此刻清醒不再上前:“上,他手受伤了,谁活拿他重赏!” 一群死侍上前,潭眸玩味十足,几番打斗才让药效减退:“幽明丸,有点意思。” 一群人冲上,宋宵元吹哨,玄极嘶鸣快速奔踏进人群,如惊涛骇浪般不可抵挡。前蹄踏过人群,扫尾踢飞不少死侍,来到人群中,靠近厮杀的宋宵元。 张卫看着如此勇猛生禽:“还有那马!也活捉!啊!” 宋宵元弯腰险躲过割喉刀剑,右手赤月从背后滑向左手,稳稳接住,右手拉绳上马,俯视着马下黑压压的一片死侍。因有了羁绊不爱战,此刻有些烦躁潭眸阴戾,随着右手拉紧马绳血液滴落,玄极立起马蹄落下踏死脚下死侍,战!一战即发! 握紧马绳的右手鲜血淋漓,丝毫不影响左手发挥,殊不知宋宵元比起右手,左手才是最擅长的! 赤月在左手行云流水挥洒自如,势如虹排空而至,强劲至极。灵敏躲过牛毛似的刀剑,划挑开一个又一个喉咙与要害,死侍喷洒的血飞溅,染的漆黑色玄极动即滴血。 早晨太阳还未晒透山中雾气,兵器打斗与骏马嘶鸣声传入山谷,村民吓的报官。官兵来到山中穿过迷雾,映入眼帘的是成堆黑衣尸体,在往前走声音愈发清晰,待看清一人马上挥剑招招快,招招致命!偏锋侧进,剑走轻灵。 宋宵元回头,看清官兵冷冽开口:“去城门。” 此刻马上人虽脸上挂血,但还是能看清是知州:“是,宴大人!走走走快走!”三名官兵也慎的慌,不敢多逗留扭头就走,死侍怎会放过! 第78章 当关 赤月斩杀上前之人,挑起死侍长剑用力飞出,穿过欲杀死官兵的死侍,三名官兵吓的加快脚步离开下山。 本要一日,但随着行军脚程加快,连夜赶路,阿武在半路就接到了快马加鞭的赵氏父子:“赵将军,快!公子一人不知能坚持多久!” “宋大人一人!滇州驻军呢?” “都反了!不过公子拿到了军令牌,下令待命,就不知是否会听了,赵将军快走!” 赵重台自是知晓宋宵元剑法,剑出必杀,挡者无赦。但就他一人!怎敌得过多如牛毛的死侍:“全军听令!跑步前行!” “是!”如鸿般回应。 太阳高照来至城门,焦急等待的三名官兵,虽不知要等谁,但在看到行军队伍进城门时便明了。 三人拦路:“启禀大人,我们三人奉宴大人之命在此等候!” 赵重台停马:“快快快说,宋大人呢!” 三人对视,宋大人又是何人?:“回大人,我们不知宋大人是何人,只是宴安,宴知州命小人在此等候!” 阿武着急:“说说说,快说宴大人在何处?” “回大人,在雪山后崖!” 行军打马快速往雪山方向前行,三名官兵路上高声:“宴大人一夫当关!将军快些!” 赵金墨马背回头【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宋大人一人,他不是文官吗?路上见过几回温润如玉,文质彬彬,实在想不到怎做到一夫当关:“驾!” 好奇随父来到苍山,越靠近死的人越多:“父亲,都是死侍!” “嗯,快走!驾!”赵重台心揪起,怎每每与这宋大人搭档都如此惨壮啊! 张卫见他从容不迫,一剑快似一剑,如灵蛇般探出招招致命,欲逃!宋宵元打马披荆斩棘追上,但死侍多如蝼蚁蜂拥而上,怎么杀都杀不完。 宋宵元骑马叹气,这次是真的不想在杀了,上回虽有暗影相助但以知自己能耐:“张卫,别跑了,到哪都是死!” 张卫在层层死侍后叫嚣:“宋宵元既如此能战,可惜了竟是一文官!你与你的驹我都看中,不如归顺于我,如何?” “张卫,圣女还给了你哪些灵丹妙药,都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如何!” “你你怎知” 宋宵元驾马再次闯入死侍群,玄夜嘶鸣依旧立起,战,战至无懈可击! 军队赶到,赵重台抬刀:“杀!保护宋大人,拿下逃犯张卫!” 一群红衣铠甲杀入战中,宋宵云得以抽身,打马追赶逃走的张卫。人群中厮杀的赵金墨瞧着他驾马离开,刚刚赶到时那一幕挥之不去!马背上的宋大人,不再是那温润如玉的模样。身骑黑马,白色玄衣溅满鲜血,左手握剑携雷霆万钧之势,右手泣血紧拉马绳,似索命神魔,潭眸冷冽幽暗不见悲喜,与京中所见不似一人。 张卫来到崖边,无路可走。 宋宵元收剑进鞘:“张卫,挺会找地方,给自己找了死路一条!” 此刻张卫惊慌失措:“宋宵元,你别过来!不曾想你竟如此擅长左手武剑!” “都打听了我的方方面面,怎不多打听打听我杀人如麻的事?” “你只怪你隐藏太好!如若不然我定第一时间攻下你双手!” 宋宵元下马,步步逼近:“连战三日,我右手都累的发抖!为了引你。” “你别过来!你你你宋宵元!我从这里跳下去信不信!”张卫后退,山石滑落崖下。 但见他脚步未停,依旧在靠近,张卫频频回头。 “你跳啊!我已找到比你更有趣的事,你的命已不再重要!” 张卫恐慌嘶吼:“什么!你别过来!” 潭眸晦暗不明:“幽明丸。” 随后走近,张卫都未敢跳。宋宵元冷笑,横手抵挡他刺向自己胸口的尖刀,张卫失措跌落悬崖,潭眸俯视山崖,随着惊慌叫声停止,转身上马:“驾!” 回到打斗处,宋宵元骑马立于一边,潭眸瞧着厮杀的人群平静无波,过了许久结束,有些被缉拿跪地。见他拔剑下马,衣摆鲜红,朵朵血开的彼岸花绽放,似索命魑魅走向跪地死侍面前,冷冽开口:“抬起头来。” 有些听话抬头,有些还是低着不服,赤月挑起前面一人,眼睛都未眨便割了喉:“抬头。” 剩下死侍抬头,宋宵元放眼望去走至一人身旁,赤月贴脸俯视:“张卫。” 那死侍眼中划过一丝震惊,又恢复如常:“阁主在哪里?” 剑柄转动,赤月剑刃划开人皮面具:“在这里。”潭眸戏笑转身:“除这人,其余原地诛杀。” 被按在地上的张卫挣扎:“宋宵元!你真恨没一刀杀了你!怎辨出我的,你说啊!” 赵重台司空见惯瞧着,一边的赵金墨却对宋宵元感到恐惧又崇拜。恐惧人怎会有两副面孔,且毫无关系的两种模样,杀伐狠戾让人脊背发凉,但又实在崇拜凌厉剑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宋宵元转眸,与盯着自己的赵金墨对视瞧他忙低头,翻身上马:“赵家子,不错。” 赵金墨提剑行揖:“在下赵金墨,见过宋大人!” “以气御剑,方能曲折自如。走,回去。” “是!多谢宋大人指点!”赵金墨后才发现,自己怎如此无理!提剑行揖,但他还指点了自己。 赵重台那边也收拾好,一行人夕阳西下浩浩荡荡下山,留下部分处理成堆尸体。 宋宵元未回府,而是去了知州府衙。浴桶中的水换了几次,才洗净血腥,只是右手手腕凝结,动手又扯开血流不止,后只能担在浴桶边。 屏风外阿武回禀:“公子,府中无事!去了一些死侍,但都被暗影拦在外巷逐一击杀,少夫人安然无恙在府中,未知晓任何。” “好!” 阿武欲告退,屏风那头又传来声音: “请个郎中来。” “是!” 宋宵元洗净起身,换了身暗色衣袍,手腕还在渗血,白色易染血不想被她看见。 第79章 抚琴 赵家父子一路赶来,昨晚都未合眼,现如今府衙已收监张卫等逆贼,父子二人便同宋宵元一起回宴府休息。 已过晚饭时间宋宵元进门,见思念已久之人,正坐在樱花树下荡秋千。潭眸多了几分柔软缱绻:“沈宜宁。” 沈宜宁无聊荡着秋千,看着自己摆动的裙摆,听见多日未见之人的声音忽抬头:“宋宵元!”起身跑过扑在他怀中,冬雪松香令人安心:“你回来了!” 宋宵元抱着她,柔顺青丝披散在身后,与怀中抬头的她对视,淡香萦绕鼻尖回:“嗯!” “宜宁表妹!” 还在怀中的沈宜宁勾头,急忙站好:“舅父,表哥!” 赵重台轻咳:“咳咳,宜宁啊……” “啊!舅父表哥,是不是还未吃饭,我这就去弄!”尴尬逃离了现场,心想怎么就能没看见,身后威武铠甲的两人呢! 赵家父子同丫鬟小厮去了客房,先行沐浴更衣,宋宵元独自坐在饭厅等待。 三人吃过饭,各回各屋休息,沈宜宁沐浴回屋,见他房中灯还亮着,敲门:宋宵元?” 屋中无人回话,推开门进去见没人,怎不休息去哪里了?小声轻轻唤:“宋宵元?” 里屋正在脱衣的宋宵元听见有人唤,又穿好走出:“何事?”见是她,笑的和煦:“怎还不睡?” 沈宜宁急忙解释:“哦,我刚沐浴完,你眼下有些乌青,这几日定未休息好,见灯还亮着来问问怎还” 话还未说完,被打断:“沈宜宁,过来。”瞧着她有些尴尬无措走近:“怕我误会?你想进便进,无需解释。” 他,居然看出,自己半夜闯他屋的囧迫,接着把话说完:“你怎还不睡?” 宋宵元缓步走到案前:“来这边” 瞧她走近,烛火照的她眼眸灵秀清澈:“喜欢吗?”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己腰间挂着的青绿玉佩,抬眸肯定:“喜欢!” “在走近些。” 沈宜宁又走近,烛火照亮她小巧精致的面容。 宋宵元左手杵在身后桌上:“前些日为何躲我?” 沈宜宁摆手解释“这个嗯我”羞于启齿止住。 算了不打趣她了,走近烛火下已看清她伤痕好了,便好。 抬手揉着她发顶:“回去休息。” 沈宜宁抬眸:“这几日可有受伤?” “嗯,但没事,别担心。” 瞧她未动,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慰:“别担心!不严重!” “真的吗?” “嗯,真的!” 沈宜宁从怀中出来二人对视,不自觉抬手扶上他脸,虽说没事但脸色却不好,骗人!许久未见,柔声开口:“宋宵元。” 感受着她手中温度,看着怀中炙热的眼神,潭眸染上些许情欲:“嗯?” “可有想我?” “嗯” 右手顺着青丝,低头吻上了那粉红柔软的唇,沈宜宁踮起脚尖回应。他不似那晚自己的乱啃,张合间满是温柔。吻的隐忍克制,沈宜宁搭手放在他后颈环住,潭眸瞧着她主动迎合自己。宋宵元抱紧,有些想要更多!但又松开轻吻额头沙哑开口:“快去睡!”。 瞧着她脸颊绯红,摸头:“还太小了,在长长!以后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宜宁嘴唇浅浅泛红,瞧着他动情起伏的胸膛:“为什么,你不喜欢吗?” “喜欢,但我怕你不喜欢,快去睡!早睡才能长大。” “哦!那夫君你也早些休息!” “夫君?” “这个也不喜欢?” “喜欢,但还不是时候!滇州事情都结束了。” “早些休息,宋宵元!” “嗯!”送她进卧房,又回到自己房间宽衣合眼躺下,这几日的确很累。 躺在床上的沈宜宁心悸动不已,这是她清醒着第一次亲吻,他的唇有些凉但很软。为什么说自己小?明明自己已经及笄了,不是他给做的主宾吗,忘了? 次日醒来有些气恼,冷淡神情令宋宵元有些看不清。 背立于樱花树下,扯着手帕。 “沈宜宁?” 未回,走近扶正她:“昨晚吓到你了?” 忽闪忽闪的睫毛扇的双眸泛红,瞧着她委屈欲哭的模样,宋宵元弯腰平视她眼睛:“怎么了?昨天晚上对不住,是我” 沈宜宁打断他:“不是,你为什么忘了我寿诞!” “我没忘啊,没收到我的礼物吗?” “插花册?” “嗯?不是啊,那个是让你打发时间的,是一个玉镯。” 沈宜宁此刻早已忘记委屈,思考:“没有啊!” 宋宵元揉她发顶,一脸宠溺:“没事,我在补偿宜宁可好?” “嗯!好。” 赵金墨瞧着,此刻他又是另外一副面孔爱笑、温柔、潭眸满是宠溺与爱意,与昨日杀伐狠戾,骑马立于满山尸体中的人,丝毫没有关系。 “看什么呢?臭小子!” 赵金墨目不转睛疑惑:“父亲,宋大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何回回见他都不同!” 赵重台背手瞧着:“这宋大人啊……文武双全雍容闲雅,阴晴不定朝堂中无人看清过他,我们宜宁啊……太小!怎选得这个铁板。” 赵金墨也觉得看不清这人,感觉他很危险有些担忧自己表妹,宜宁年龄比他小些,但相差无几。走之前一定要告知表妹情况,可不能让这小白花染血! 宋宵元闲下来与沈宜宁樱花树下插花抚琴,七弦琴已重新续上弦,音色明净浑厚,风格古朴。园中众人皆驻足,听赏这如诗如画般的场景。 未曾想他琴也奏如此好,一首《醉渔唱晚》奏出兴致勃然泛舟江上的渔翁,酒后豪放不羁之姿态。 淡粉樱花配洁白山茶,又加了几枝滇州早春翠芽的柳枝,一曲完。 “好看吗?宵元。” “好看,同你一般洁白、无瑕。” “《醉渔唱晚》也好听!” “宜宁可见过醉渔唱晚?” “我未去过松江。” “滇洲虽未有松江,但有昆弥川,明日带你去,可好?” “昆弥川?” 第80章 心意 滇州的天气很奇特,冬季春暖花开,一天更是早晨春,午后夏,傍晚秋。 此刻沈宜宁穿着淡粉羽裙,凉爽出门见丫鬟还拿着披风,不解恐是晚上凉。来滇洲至今,还是第一次出府,马车上好奇掀帘,白墙青瓦的街市瞧着热闹非凡,古朴大方。 马车停下,宋宵元扶沈宜宁下车融入街市,天仙般的人很快被氛围渲染的鲜活、明亮。许多未见过的物件、吃食、银器、还有花色奇特的布匹,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鼻尖飘入淡淡乳香,寻香来到摊贩前,见小贩正用炭火烤制白色散发浓浓乳香的白片,薄薄一片随着烘烤变得柔软且泛着油光。沈宜宁想买,但听不懂她们的语言,宋宵元与其对话,柔软白色乳片抹了带着花瓣的酱料,递给一旁期待已久的沈宜宁。 “我的吗?”激动接过,入口乳香四溢,还有花香,惊喜眨眼:“牛乳还能是这样的!还有那花瓣酱料解腻增香!好吃,宵元尝尝。”沈宜宁踮起脚尖想喂他吃。 宋宵元笑着弯腰张口:“嗯,确实不错!” “宵元能听懂她们的语言吗?” “不能,只是来时了解过州志,学了些常用的,但不多。” “《滇州志》?” 两人漫步在街上,悠然自得的氛围令人陶醉其中,说起这《滇州志》宋宵元介绍:“嗯,这里属最南边,一半以上都是白人。” “白人?” “是这里的民族,便写而叫白人。滇州产银,百姓依水而居,水便是昆弥川,张卫正是看中此处产银且边境之地,想一点点吞噬。” “还好你们都抓住了!”昨日樱花树下聊了前些日发生的事,沈宜宁听后只觉心惊肉跳,若在晚些驻军沦陷,将不堪设想。好奇开口问:“为何街上未见告示?不应该公布他们恶行吗?” “百姓安居乐业是第一重要,无事发生,便是太平。百姓只需把日子过好,其余的是朝廷该考虑的。” “撒谎!” “嗯?” “你说你杀人不眨眼、暴力、精于算计,连你老师都未放过!温润如玉的笑脸下是疯魔的变态。可我觉不是,你所算计、所杀之人皆有缘由,你死时有所示,功却只字未提。世人皆说你城府深、杀人如麻,你信了,所以你怕我厌恶你?那日池中才落寞离去,是害怕看见我漏出嫌恶的表情是吗?” “嗯。”宋宵元不愿隐瞒,沉默许久低头看着身侧的她:“宜宁,你太过无瑕,细水流长的生活许更加适合你,而我身边满是暗礁险滩,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我自知无心无爱,既一人卷入其中也无所畏惧。但你每每鲜活闯入,不带一丝诡谲阴谋,当人看见光,便不在适应黑暗。拉你入渊,实本意外,对不住!宜宁。” 沈宜宁止步,转身面向他:“你毅是我光!我心本寂,已是无光可寻,是你!唯有你!次次不同却次次是你,与其说是带我入渊,不如说是带我见光,许那光不似常见,却足以照亮我心。” 宋宵元拉起她手,将袖中握热的玉镯带到她手上:“寿诞快乐!平安康健!宜宁。” 翠绿细镯巧妙绕于白玉细镯中,随动而响:“这是怎么做到的?” “喜欢吗?” “嗯!两个不同的玉怎会绕在一处!” “因,两个不同的人,也在一处。”西域商贩带进,此玉名半湖半海,公干时偶然发现便觉特别,宋宵元买回请朱先生雕刻而成,名玲珑。 沈宜宁高兴晃动玉镯,发出叮铃声响:“我也有回礼!”袖中取出荷包,朱白丝锦绣着锋芒青松,配面如玉冠的宋宵元,绝配! 他弯唇笑着接过:“君不见拂云百丈青松轲,纵使秋风无奈何。”荷包淡淡杜若香,打开取出杜若:“四时常作青黛色,可怜杜花不相识。宜宁是对我有怨?” 沈宜宁急忙抢过杜若:“哈哈,这个都怪你每次走都不说,对你我却只能靠自己想和猜。” “荷包很喜欢,辛苦宜宁,下次定告知你。” “要不换个香,你先还我!” “不要,我很喜欢。” “啊~还我!我换一个,我不要你记住我的怨!” “不要!”宋宵元快速系在腰间,沈宜宁左右抢回,皆落空。两人追逐打闹在热闹街道,似找到春的燕。 “还我!宋宵元!” “不,要!” “” 嬉闹中顿住脚步:“宵元,白人服饰成衣店!” “走,进去看看。” 带着她来到店中,沈宜宁欣奇:“宵元,可以买吗?” “当然。”后与店家比划说了几句,店家热情拿来合适裙装,说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带着来到换衣处。 沈宜宁看懂,应是说可以试试,屏风勾头嘱咐:“等我哦,宵元!” “好。” 过了一会,屏风后:“宵元,你还在吗?” “在。” 沈宜宁身着白族服饰走出,头发盘起戴白绒绣花头饰,有一长长白色流苏披散在肩头似长发。整体刺绣色调鲜明,身套黑绒马甲与浅蓝色里衣形成对比,大胆却极其匹配,许这就是白人热情与悠闲时光的映照。 “好看吗?” 宋宵元只觉眼前一亮:“好看!”沈宜宁生的温婉动人,与热情洋溢的白人不同,衣服穿上各有特色,颇新颖娇俏。 “衣服太活泼动人,我有些配不上,若是琪珠姐姐那定是艳羡!” “你也好看,各有特色罢了,喜欢吗?” “嗯,我就穿着!新鲜新鲜。” 二人出店,同琪珠也买了一套,当然太子也是。 绣花围裙凸显利落能干,沈宜宁穿上白族服饰,感觉整个人都被带的生机勃勃:“宵元,我也要同她们一样!”暗戳戳示意,要同街上少女一样,斜挎刺绣流苏包。 “好。” 当然又买了两,好姐妹怎会忘。玲珑镯叮叮当当响了一路,直至来到巷尾上马车,阿武瞧着不似平常,而似滇州少女的沈宜宁,赞赏开口:“少夫人真好看!怪不得公子喜欢!” “凭嘴,你公子可是肤浅之人?任务早已结束,不许乱喊。” “公子,你就让我在滇州快活快嘴都不成?” 沈宜宁俏皮开口:“成成成,阿武愿如何叫都成!” 第81章 金花 沈宜宁绕着头饰白色流苏,新奇瞧着刺绣花样,是从未见过的针法。 “风花雪月。” 沈宜宁抬头:“嗯?什么?” 宋宵元温和开口:“你戴着的头饰,叫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名字也好听,不过宵元怎知?是店家告知你的吗?” 嘴角弯笑:“《滇洲志》记载,白人女子称金花,你绕指流苏为下关风,头饰下圈刺绣为上关花,中间一圈昆弥川倒映的月,最上面的白绒自是高耸雪山,得名风花雪月。” “原来如此,之所以如此鲜明,原是自然万物,有趣!” “马上到下关风了。”宋宵元有趣弯唇瞧着她 “好。” 忽车帘被吹起,风灌进车箱,下关风吹的流苏扬起,未见识过如此大的风,沈宜宁被吹的眯眼:“真真是狂风怒号哈哈!” 马车疾驰间风和日丽,沈宜宁掀开车帘张望着:“是过了下关了吗?怎未见花。” “朝珠花,还未到月份,三月才开。不过” “朝珠花,未见过,定很美!” “《滇州志》记载朝珠花,花大如莲,香闻十里,果实可做朝珠。” “是似玉兰吗?” “或许是。” “对了,宵元你刚刚说不过” 宋宵元笑的和煦:“虽不是朝珠花的季节,但是山茶的季节。” “山茶!” “上关人爱花,家家户户都有在园中种植山茶。” 沈宜宁忽想起自家园中也有一株,现如今应开的正盛。随着马车行进看见今日目的地,昆弥川! 下车只觉心旷神怡,一碧万顷的湖面折射着光影万千,波光粼粼下有渔船在劳作打鱼,湖面鸥群绕着渔船飞翔、滑行。湖中景色宜人,两人驻足眺望,无言。似被融入其中,忘却思绪,平静如湖中顺水浮动的鸥。 宋宵元从马车上拿出刚在街上买的滇饼,递给沈宜宁:“可以喂鸥鸟。” 接过饼撕开,丰富糖浆溢出引人下口,沈宜宁咬过滇饼:“好喜欢这样甜,这样与众不同的滇洲!从前只认为四季应当分明,花雪不会同路。滇洲,冬季却似春,鸥鸟都不畏寒。” 宋宵元眺望雪山下的昆弥川:“许,人间就是需要这样一块春,留下万物肆意生长。” 沈宜宁啃着滇饼:“是啊,要不然灵殴要在何处落脚!”。后将滇饼无糖边沿抛向空中,引的成群鸥鸟扑翅飞来,叫声与名一样:“鸥~鸥~鸥~” 鸥群飞的极近,能看清通体雪白,修长羽翅边缘过度黑羽,嘴与脚是红色。知晓两人有吃食,一直绕着低空盘旋,两人站在成群鸥鸟中,沈宜宁抬头仰望,惊喜开口:“它们不怕人!不似平常鸟群,总是高空飞翔,难以靠近!” 宋宵元弯唇:“有一诗词,江浦寒鸥戏,无他亦自饶。却思翻玉羽,随意点春苗。” 沈宜宁仰望御风的鸥群:“雪暗还须浴,风生一任飘。几群沧海上,清影日萧萧。是杜诗人的诗词!” “是。” 夕阳落将近,湖面度光,金黄光线湖中破云而出,映照一片。湖中渔船老翁劳作一日,满载而归随兴歌唱,划船饮酒回家。两人朝上岸处走去,昨日琴曲《醉渔唱晚》呈现其中。 宋宵元低眸,瞧着身旁身披霞光的沈宜宁,弯唇勾笑:“金花,饿了吗?” 沈宜宁抬头:“嗯?金花?”忘了自己身着服饰,顺着他视线望去:“哈哈,忘了忘了,嗯嗯有些!我们要回去了吗?” 渔翁渡至岸边,宋宵元上前行揖:“老翁,劳烦问这鱼卖吗?” 渔翁放下手中渔网:“卖,卖!公子是要那种?” 沈宜宁看桶中点点黑点飘荡,不似有鱼的模样:“老翁,这桶中为何物?怎不见鱼。” “哈哈哈,金花有所不知,这桶中是脍残鱼,通体透明可见骨。” “有鱼!且透明!闻所未闻头回见!” 宋宵元弯唇:“老翁懂官话,不知可否方便去您家中,品品这脍残鱼?” 沈宜宁这才察觉:“老翁您” 老翁和善笑回:“老夫年少考取过功名,故才会说官话。恋家!落叶归根回来做渔翁泛孤舟。今日好运气,公子、金花随我来!” 宋宵元帮忙提桶,见他右手正欲去提另外一只桶,沈宜宁忙抢过:“受伤忘了?” “无妨,给我。” 沈宜宁两手提起桶中脍残鱼,语气虽有些吃力但提的算稳当:“我可以的!走。”阿武赶马车跟在身后。 渔村不远,踏着残阳来到老翁家中,园中果然种着盛开的山茶,将鱼放下宋宵元问:“累不累?” 沈宜宁抬袖擦汗:“不累,太好奇这脍残鱼究竟是何味道!” “宜宁此刻似真金花。” 沈宜宁松快笑着,衣服轻便真真方便干活,屋中妇人见家中人来出来招呼,虽听不懂但知晓她好客接待自己。老翁放下渔网同妇人说了话,妇人转身进厨房忙活。 沈宜宁开口问老翁:“阿伯,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事没事,三位坐着赏赏花,一会就好。” “老翁您还是派些活给她,特别是洗脍残鱼带上她。” 老温笑懂,小丫头想是好奇这鱼为何透明:“好好好,金花随我来。”走到桶旁,笊篱漉出水,脍残鱼属小鱼,只见条条透明可见点点黑眼:“这个啊,不需要洗,已是最最干净。” 沈宜宁小心触碰笊篱中的鱼:“真的是透明的!啊伯,这个鱼能养活吗?” “哎~可不能,离了这昆弥川水就死了。” 有些遗憾,还想带回家,哪怕一两条也行,能让琪珠看看,这在京中未曾见过。来到厨房,老翁出去清洗另外一桶鱼,宋宵元与阿武在外面摘菜。沈宜宁目不转睛瞧着妇人如何做脍残鱼,识时务帮着打下手。 妇人将鱼分做两碗,一碗打了鸡蛋洒了些许面粉拌匀,锅中油热,将裹满面粉的脍残鱼放入油锅中,瞬时噼里啪啦油香四溢,透明的鱼预热变白,两面金黄捞出,厨房酥香四溢。 第82章 好闻 妇人趁热撕下一块,示意尝尝,沈宜宁有些不好意思接过:“啊~烫烫,烫手。”妇人听不懂,很是期待她入口,凉了一会放入口中,眼睛顿时似铜铃:“好吃!”外酥里嫩,入口无骨,只觉鲜甜,跑出去要让宋宵元也尝尝,妇人瞧着笑的开心,继续忙活手中菜。 “宵元,快尝尝!无骨且鲜甜!”,忙摘菜的宋宵元张口,沈宜宁顺手喂他:“好吃吗?是不是很好吃!” 看他细品,点头。沈宜宁两眼放光,一旁阿武委屈开口:“少夫人,俺也想吃。” “好,等着。”转身又跑进厨房,没有规矩管着,活泼肆意生长,又拿出一块鱼饼,阿武笑的开怀,擦手接过:“多谢少夫人。” 老翁提清理好的鱼回厨房,路过摘菜的宋宵元开口:“公子好福气啊!” 宋宵元看着此刻鲜活身影,肯定回:“是啊!” 两人馋嘴,扒拉在厨房门口张望,宋宵元独自将菜摘好、洗好送到厨房。老妇同老翁说了什么,老翁笑问:“可能吃辣啊?” 沈宜宁比手:“不太行,一点点。” 另一碗鲜活的脍残鱼,下到锅中刚熬好的汤底里,没一会鲜嫩出锅,洒了些许辣椒粉与香菜。几人合力端菜,随着热腾腾的米饭上桌,坐好。老翁开口:“开饭!大家随意!” 阿武最是想鱼饼,夹起一块入口:“这也太好吃了!俺走南闯北也没吃过无刺鱼。” “是啊!真是鲜美,就是不能养活给琪珠姐姐看看。” 宋宵元夹起方才下汤的脍残鱼,掺着酸菜丝,入口鲜嫩酸爽,很是开胃。盛了些许在碗中,递给沈宜宁。 沈宜宁抬手接过鱼汤,入口品尝酸爽生津:“这样也好吃,很是开胃。” “俺也尝尝,嘿嘿!”阿武尝过:“嗯,走南闯北也未吃过这般下饭的菜。” “哈哈哈”大家桌前被逗乐,笑的开怀。 “阿伯,这是何菜?也未见过。” 沈宜宁夹起翠绿开着白花的炒菜,入口脆滑带一丝腥味。 “水性杨花。”宋宵元回。 沈宜宁不解:“菜名?” 老翁:“对,菜名就是水性杨花。生在昆弥川中,早晨雾气弥漫,水性杨花洁白浮水而开,似探头仰望,泛舟湖中植株顺水摇曳摆动,故叫水性杨花。” “定很美!雾气中的昆弥川,湖面洁白朵朵盛开。”沈宜宁有些向往,宋宵元侧眸嘴角弯笑。 吃过饭天色早已漆黑,三人道别老翁夫妇赶马车回家,老妇人收拾桌子发现一锭金:“这” 沈宜宁玩累了趴坐在宋宵元腿上,挽着他脖颈蹭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宋宵元像抱小娃娃一样轻拍着她的背,解开头上刺绣头饰青丝披散:“累了。” “嗯,有趣!” “睡。” 白雪松香安心萦绕,沈宜宁抱紧他:“宵元,你真好闻。” 宋宵元:“”从不知自己身上有味道?怀中人均匀呼吸。 回到宴府马车停下,宋宵元正欲抱她,沈宜宁一个激灵直起:“到了吗?” “嗯,我抱你回屋。” “你受伤了,我自己走。” 沈宜宁披发下车,宋宵元拿着她头上的刺绣头饰走在身后,遇见刚忙完回来的赵金墨,沈宜宁穿着白族服饰活泼上前:“表哥!” 赵金墨眼前一亮:“表妹!这打扮好看!” “好看,我给琪珠姐姐也买了!” “好看,表妹今日与宋大人出去玩了?” “嗯,滇洲可好玩了,改日表哥忙完我们一起去!” “好,表妹”赵金墨犹豫,瞧着自己天真烂漫的表妹,又看向她身后笑的和煦的宋宵元,回想那日冷血挥剑的他,此刻只觉后背发凉:“表妹快回屋早些休息。” “嗯,好!”沈宜宁回屋,背手拿着刺绣头饰的宋宵元路过赵金墨,嘴角带笑转眸瞧着他,冷淡的潭眸让赵金墨转眼不敢多看。 一月温暖舒适的滇洲,让大家都忘却了还有一月便要过年,赵家父子扫尾,赵重台清晨就来汇报:“宋大人,叛变官吏已基本抓清,宴知州等上任新官已在护送前来的路上,我们可要准备启程回京。” 宋宵元抿茶:“等宴知州赴任便启程。” “是!” 宋宵元起身欲出门,赵重台看他穿着悠闲开口问:“宋大人要出门?” “嗯。”抬脚走了几步又停住:“可要一起?” 赵重台自然也是想领略一下滇洲美景,满口答应:“好啊,马上要走了瞧瞧也好。” 宜宁也叫了赵金墨,五人打马扬鞭出门,路过早晨陆续出门摆摊的商贩,快鞭出了城。赵家父子虽不明白为何这般赶,但还是驾马随行。 沈宜宁瞧着要到下关,拉起宋宵元披风遮脸,躲他怀里。赵家父子被这胡乱吹的狂风眯眼:“嚯,此处风竟如此大!莫不是要下雨。” 打马也快,很快来到上关风又停了,片片山茶花开花落,湖面笼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到了?”赵重台看不清眼前虚实,觉得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刚刚路过的成片山茶。 下马拴好,老翁早在岸边等候:“各位来了,船恐不够,待老夫在找村民借两张。” 宋宵元行揖:“有劳老翁。” 湖面还未散开赵金墨问:“表妹,这里面是湖?” “嗯!昆弥川,我们一会要去看跳舞的水性杨花。” “嗯?”赵金墨不解水性杨花?跳舞在湖里? 宜宁卖关子也不解释,笑的颇有深意,赵重台仔细来回走了细查,迷雾总是令人感到危险,总是要好好查探一番才放心。 宋宵元也卖关子:“赵老,一会可有劳保护了。” 赵重台这样听见,更是觉得此行有危险,握紧手中剑柄:“老夫定护大家周全。” 阿武配合吓人:“属下同赵老一起!” 老翁带了两位村民前来:“公子,这是我们村的渔民,阿金与阿宝,他们会划船一同进湖。” “有劳,多谢!” 老翁同沈宜宁宋宵元一张,阿金与阿武,阿宝带着赵家父子。 赵重台自告奋勇:“哎哎,让老夫打头阵!宋公子船在中间,劳烦保护好宜宁。” 第83章 回首 一行人泛舟进到雾气弥漫的湖中,顺水泛舟能听到少许:“鸥~鸥~鸥~”的叫声。赵金墨心奇,赵重台握紧剑柄时刻准备战斗。 沈宜宁注视着迷雾只觉期待,一阵风吹来,迷雾顺风吹至一点点退离湖面,一行人看着迷雾随风从身边流走。 整个湖面似静谧的天空,湖水清澈见底。朵朵洁白的水性杨花绽放在碧蓝湖面,顺水摆动,摇曳生姿!鸥群开始忙碌捕鱼,御风盘旋在空中,看定猛扎进水,嘴叼小鱼飞空进食。 泛舟其中只觉心旷神怡,眼前一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眼前一亮无人出声,震惊之然忘了开口,只有船桨浮水声此起彼伏似心跳,似悸动的心。 赵重台紧握剑柄的手忘了松,眼睛眺望着远方未曾眨眼,似也忘了呼吸,半天开口长长吸了一口气:“这我们莫不是仙!这是在云游碧空啊……” “水天一色,依然分不清这是泛舟何处。”赵金墨喃喃。 阿宝乐回:“小公子,自然是湖啦!若能泛到天上去,那可真就成仙了!哈哈哈” “美!”赵重台夸口,又喊话身后舟上的宋宵元:“宋公子!如今是变了,会唬人了!老夫若在这动刀,溅血在这碧蓝湖中…老夫自己都不忍出手,要溅也溅老夫的血,让这湖水净净也是心甘情愿的。” 宋宵元笑回:“赵老好运气,可有不虚此行。” “不虚不虚,此等秘境老夫过眼,无憾啦!” 沈宜宁伸手入水,水流划过指尖冰凉但暖人:“宵元,你试试!这水可烫人。” 宋宵元挽袖伸入水中,同样感受着冰凉却抚心的水,似回想似当下。缓缓开口:“世路如今已惯,此心到处悠然。” 赵金墨瞧着二人,也伸手感受:“寒光亭下水如天,飞起沙鸥一片。张词人” “表哥好记性!《西江月·闻讯湖边春色》” 老翁船头泛舟补全:“问讯湖边春色,重来又是三年。东风吹我过湖船,杨柳丝丝拂面。好诗,好词!” 短短一首词道尽三人心思,恐人生就是这般感之叹之,转头一看!当下便是悠然 老翁已过半生,名利早已看淡,回乡只做此境泛舟捕鱼翁,悠然哼唱起白洲调,其余两张船上的泛舟人迎合齐唱…… 虽不懂,但调足够抚心。 白鸥围舟御风而行,甚有白鸥立于舟上随舟泛湖,沈宜宁勾手摘了大把水性杨花,宋宵元身后轻轻拉着。 赵重台开口:“宜宁小心些,这花沾水莫要打湿了衣襟。” “好,舅父放心,一会做菜给舅父尝尝。” “哦?这花也能吃?” 上岸去了农户家,吃了花、品了鱼,一行人吃的津津有味,饭菜被一扫而光,酒足饭饱,辞别昆弥川。 回到上关,马儿悠闲漫步在茶花道中,茶花无香,色彩却热情洋溢。路边有金花摆摊卖些水果吃食,水果除常见的,还有未见过的雕梅果脯、雕梅酒。金花热情招呼,示意大家尝尝。 沈宜宁接过色艺双绝的雕梅,漂亮奇巧又酸甜蜜香,入口满嘴生津。男子们接过雕梅酒,其味雅妙,几乎不累人间味。结果当然是,买买买!所买之物挂满马后。 “宋公子!此番出行辽阔疆土山明水秀,瞧着满脸生花的百姓安居乐业。从前只觉,所护之人所护之洲皆是职责所在,此番出行只觉挥刀守护的疆土,既是职责,亦是不忍。” 宋宵元眺望远方,骑马举酒:“寸寸山河寸寸金,赵老喝。”两人敬山河饮雕梅酒。 沈宜宁骑马在他怀中,白雪松香掺了酒,未喝都醉人:“那日稻田你也这样说过。” 宋宵元看着怀中人低眸:“我可没这么骁勇。”因此刻有了你,沈宜宁。 赵金墨未喝,只静静听着。初次挥刀本只为姐姐,此刻心境变了,为姐姐,亦是为家国。 阿武嘛~杀杀杀,主打有一把子力气,誓死校尉公子。 雕梅酒入口雅妙,还未到家一行人醉的互相搀扶:“喝,喝~” “啊?还喝?” “宵元,你你怎么有两个影。” 气氛烘托,雕梅酒在侧,无一人幸免! 沈宜宁与宋宵元醉酒,齐齐倒在榻上,额头相碰:“宵元,你真好看,选你做郎婿你可同意?” 宋宵元环着她柳腰:“嗯。” “哈哈,夫君~宵元夫君。” 宋宵元潭眸流光溢彩,满脸生花笑的温润:“太瘦了,多吃些饭。” “嗯,夫君。”两人就这么倒床睡着了。 次日沈宜宁在他怀里醒来,头昏脑涨:“啊” 宋宵元也跟着醒来,同样头昏脑涨,但是莫名很高兴,虽不知为何。沈宜宁从怀中出来,顿时眼花缭乱:“这酒真醉人!” 瞧他手肘杵在榻上,面上不知名笑的有些乖,沈宜宁莫名,开口问:“宵元,你头不疼吗?” “疼啊!” “疼你笑什么?” “不知道啊,莫名很高兴。” “嗯?” 食欲不振的一行人,坐在饭桌上食不知味。赵重台扶头开口:“这雕梅酒喝着柔,没想到后劲竟然如此之大。”抬眸看见一脸幸福洋溢的宋宵元:“宋大人这是还醉着?” “嗯。” 随便吃了些,都早早回屋休息去了,一躺多日滇洲官吏陆陆续续赶到,真正的宴安进府拜见:“下官宴安,见过宋大人、赵将军,大雪封山下官来晚了。” 几人早已忘却如今正值寒冬,一丝迟疑后恢复如常,宋宵元瞧着长相俊雅的宴安,温润开口:“来,宴知州这是你的官印,滇洲就有劳了。” 宴安长揖双手接过:“多谢宋大人舍命,护这一方百姓安居乐业,宴安有愧!” 一行人上马扬鞭来至城门,回首滇洲,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滇洲安居乐业,特此告示:知州宴安,擒获通缉凶犯张卫。兵马主官吴高,通判郭霖、知府王锡通敌叛国,芹记银庄私设银矿,文氏盐庄伙同朝廷要犯假公济私。一等刑犯愧对百姓,已于城防大牢自刭。兵马主官现由顾清接任,通判乐林、知府胡善昕,即刻就任。特此告示!】 宴安及上任官员城门送别,还有知晓全事的三名官兵端酒拜别:“大人,我们替滇洲百姓送别大人,感念大人相护滇洲!” 宋宵元端碗,一口饮尽绵柔回辣的雕梅酒:“多谢相送,回!” 第84章 丰收 今年冬季比往年冷了许多,京中早已白雪一片,一早家家户户出门扫雪,互相问好要购置些什么年货,安宁祥和笼罩一片。雪虽寒,人却暖。 今日朝堂收到来自各州年报,源城县的种棉之法已传遍整个源州,经过一年种植迎来丰收,其余州县小麦、水稻、瓜果、精盐、海产等等皆迎来丰收,纷纷连同年报一起送进京。 各州上供粮品皆放于朝堂中,言帝朝上开怀:“瑞雪兆丰年!来来,各位大臣辛苦一年,这是各州送来的粮食物品,大家自行选些回家,享享这瑞雪下的丰收,来年再接再厉。” 众臣子长揖致谢:“多谢陛下恩赐,臣子定不负圣恩!” 众人齐齐围着丰富粮品,细细选些回家过年,张之章如今赴任京中知州一职,一眼瞧中那一捆雪白的棉枝,抱起正欲走出人群。 蒋勤瞧着那一捆棉枝被抱走,开口讨要:“张大人留步,留步啊……这许多棉枝可否分些给我?” 张之章抽出一把棉枝递给蒋勤:“来来,蒋大人可够了?” “够了够了!我夫人来自源州,想来讨要些回去给夫人插瓶看,这些就够了。张大人研出这多头棉花,真真是造福百姓啊!” 张之章抱棉高兴开口:“棉白似雪,穿着却暖,只愿百姓少些饥寒交迫。老夫也是打算拿着棉枝回家,弹棉给小孙子做件袄,暖暖小娃娃。” “张大人有心了,有心了!” “蒋大人也是啊!” “哈哈哈”两人笑着,就只拿棉告退了殿中。 其余人还在选,好海鲜的大臣选了同州海产,好甜食的大臣选了苏州糕点锦盒,好花草的选了吉州上供的一盆君子兰,花还未开花苞早已打满。 “韩大人下手可真真快!这君子兰少见难得,若来年分株可要分与我一株啊!” “放心杨大人,这花在我手里比砸你手里强多了!” “韩大人你”杨烁随手拿了一条川州烟熏腊肠,同抬花的韩范清一同出门,辩解自己真真喜欢定会好好照顾! 众文官皆拿些轻巧的,沈如山实在单手扛起江州上供米面:“这个老夫要了!回家包饺子肯定香!” 众武将皆拿的满满当当,油啊米啊还有两人各扛了半扇猪。 “沈将军,他们不识货,这米多香,末将扛回家过年吃!” “从前末将带兵去过西南一片,那里的猪啊,养的那叫一个香,就馋这一口呢!晚上园中烤了吃,可有要一起的?” “哎哎,我!看我这肥羊,凑上了!” 大伙高兴,搬着东西回家过年。各州百姓也高兴,因今年丰收!田税良税还减了不少,家中少上交粮可过个肥年。 当然还有阿谀奉承自作聪明的,以为山高皇帝远,压榨商户剥削百姓。言帝下旨,让回京顺路的宋宵元一行人抓回那些官吏,沿路感受饥寒交迫进京受罚。 一行贪官此刻衣衫褴褛,关在囚车中接受百姓沿街砸骂,宋宵元一行人行至城门口,一人从城外踏雪而来:“恩公,恩公!” 来到城门下,那人下马长揖:“恩公,在下苏云泽”话毕卸下白雪斗笠。 沈宜宁钻头出马车:“璞玉?” 苏云泽顶着风雪赶马来至开州,上任知府一职,见马车上的沈宜宁惊喜:“女恩公!女恩公竟也在此,离京前在下前去沈府拜见,府中小厮说女恩公闭门家中不见人,以为只得错过,未曾想女恩公竟在此处!苏云泽感念女恩公牵线搭桥!才得云泽至今。” 沈宜宁高兴下车:“苏公子,苏公子考上官身了?” 宋宵元下马同她系上裘披风,温润开口:“如今云泽是这开州知府,往后开州便不会在有冤假错案与流离失所的百姓了,对吗?苏云泽。” 苏云泽郑重长揖:“是!云泽定不负老师所授之教导,百姓安居乐业之期盼,陛下开州之托付,为命一方父母官,照拂一方开州百姓。” 宋宵元开口:“记住起因,方能始终。如今还有要事未到相聚之时,来年再来开州考察你能力。” “是!臣,恭送宋大人!” 沈宜宁上马车挥手告别:“璞玉,天行建,君子以自强不息” 苏云泽握紧斗笠,一腔抱负如今得以挥洒在这片生自己养自长大的开州,瞧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坚定于信念:“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云泽,定不负期望!” 赵家父子皆不在家琪珠在宫中,挑了些椰青与同州沙姜。高兴同小厮带回:“母亲,今天各州丰收陛下赏赐,我挑了些椰青回来,晚上我们煮椰子鸡吃。” 赵夫人迎上前:“哎哟哟,这也太多青椰了,上回你从同州带这个回家,厨房小厮同我说这硬的似石头,坎缺口好几把刀。” “母亲,上回忘带沙姜,没做成椰子鸡,母亲不知晓那鸡有多鲜甜!” “你这孩子,甜水煮鸡能不鲜甜嘛!” 厨房小厮来提东西问:“小姐,鸡是各种鸡?还是都可以。” 琪珠这才想起来,高兴拿沙姜忘记拿鸡了:“哎呀我高兴忘了” 太子与小仕站门口,太子开口:“赵夫人过年好!” 琪珠回头,见小仕手中的同州鸡:“骇~我以为又吃不到了!” “吾就知道你想吃椰子煮鸡!看吾是不是很贴心。” “谢谢言殇,今晚要不要一起吃椰子鸡?” “好!” 沈如山让小厮送面回家,自己转头就去了今晚烤猪羊的武将家,园子那香料混着油香飘在风中,亭子四周围了御寒帘寒风隔在外面,里面热火朝天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嚯!王副将动作真快啊,这会子功夫就上桌了!” “沈将军!快快,等您许久了,倒酒倒酒。”一些人热络喝酒吃肉同在军营中一般。 话题离不开前线,忽有人说起:“不知大伙可听说过,有一种让人力大无穷的药!” “我知道!前些日战场传来,说敌军有人不仅力大无穷,还不知痛!” “啧,这究竟是何原因” 第85章 好暖 大雪纷飞山中白茫茫一片,两旁丛林静谧无声,入夜后天气愈发寒冷刺骨,马车难行附近找了个馆驿住下。 月明星稀,白雪映照下冬夜愈发寒凉,宋宵元合衣躺在榻上,听见窗外有动静,睁眼来人是影卫,放下东西便走了。宋宵元走至窗边,借着月光看影卫留的纸条,扶窗抬眸看向密林远处。 沈宜宁冷的睡不着,披裘走到窗边想透透气,开窗扇发现隔壁的他立于窗下,潭眸幽深凝视丛林深处,盯着他侧脸看了许久开口:“宋宵元。“ 回神,转眸看隔壁的沈宜宁杵着下巴,瞧着自己小声问:“你干嘛呢?” 宋宵元手指屋外示意她出屋,出来看见他一身雪白裘披,沈宜宁问:“怎还不睡?” 宋宵元拉起她手十指相扣:“走,带你去个地方。” 手心温暖随着来到雪林中:“不会又是什么虫子之类的!” “不是,这个你定会喜欢。” 皎洁月光照的雪白山林泛寒发亮,两人蹲在一块石头后面,沈宜宁虽也披了裘宋宵元还是将自己的裘在盖到她身上,伸手揽她在侧:“等着。” “神秘兮兮,要还是虫我可就要大叫了!” “嘘。” 沈宜宁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雪中一洞口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脑袋,立在洞口张望四周,一双黑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两人躲着的这块石头。许是见石头后面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左一下右一下虚晃上前,爬上石头看见石头后面两人,猛转身回洞。 瞧它通体雪白,就长尾黑毛,眼睛占脸一半大。沈宜宁激动:“这!这是什么!也太可爱了,宵元。” 宋宵元弯唇笑着,拉起她走在雪林中:“白鼬。” “好可爱,宵元你刚刚在窗边是在看它吗?” “当然不是,我眼力可没那么好。”话毕宋宵元吹哨白裘护手抬起,一海东青飞来稳稳落在宋宵元左手。 “我刚刚是在瞧它,赤灵。” “赤灵?它的名字吗?”沈宜宁盯着白色海东青,瞧着它机敏伶俐的眼睛:“可以摸它脑袋吗?” “可以。” 沈宜宁小心翼翼食指轻抚赤灵脑袋,羽毛顺滑细腻,随着抚摸赤灵闭眼享受。 宋宵元拿出刚刚影卫送来的纸条,捆在赤灵脚上。沈宜宁看着问:“这是什么?” “半张药方。” “半张?” 宋宵元示意禁声,抬手赤灵飞走消失在黑夜里。 “走,回去休息了。” “好。”两人十指紧扣回到屋中,宋宵元送她进屋,沈宜宁却抱被子出来:“走!”自顾自抱着被子来到宋宵元屋中,铺好自己爬到里面:“好冷,挤挤。” 宋宵元被她这行云流水来去自如的动作弄笑:“宜宁,你忘了长君离别时嘱咐你的话了?” 沈宜宁早已躺好在床上,风轻云淡开口:“没忘啊,我答应了不亲你,没有答应不能一起取暖啊……快来宵元,我捂热了!” 宋宵元合衣欲躺下,沈宜宁又开口:“把外衫脱了,这样更暖和!” 宋宵元按照叮嘱脱了外衫,上榻躺在外面,沈宜宁朝他挤了挤:“睡!” “嗯。”嘴角弯笑。 次日一早,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赵重台敲门,咚咚咚:“宋公子,起床上吃早饭了!” 沈宜宁呲溜一下爬起,下床拿上裘披欲出门,又折返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一会见,宵元。”听屋外没有动静,打开门偷鸡摸狗出去。 宋宵元搂了她一晚的手臂都未动,沈宜宁已经急急忙忙出去了……怎么,有些感觉不太对劲……上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的脸颊:“究竟谁是登徒子?” 赵金墨也刚出屋,遇见正准备进门的沈宜宁开口问好:“表妹,早。” 沈宜宁转身,笑的尴尬:“早,表哥。” “表妹这是?才回来?” 沈宜宁站直:“没有啊,我回去找东西表哥。” “哦……发髻乱了,宜宁” 宋宵元出屋打哈欠:“早啊赵家子,走楼上吃早饭。”后勾笑朝沈宜宁开口:“早啊宜宁。” 赵金墨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宋大人早,可叫我金墨” 宋宵元转眸开口:“金墨”。心想,宜宁在家中辈分也太小了,今后是不是还要叫这小子一声表哥气人,太气人。 赵金墨只感觉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冷冽,尴尬微笑跟着下楼去了。 沈宜宁回房,瞧着自己鸡窝似的侧发,只怪他太暖忍不住蹭着一点点靠近,直至宋宵元搂过自己在怀里,拍背睡着。 整理好下楼,客栈外面风雪吹进堂中,冷的沈宜宁一哆嗦:“嘶” 赵重台吃着面问:“昨晚实在太冷,睡的好吗宜宁?” 沈宜宁被呛到,宋宵元端水拍背顺气,温润开口:“怎,可是不够暖未睡好?” 想起昨晚,自己趴在他有力的胸膛上撒娇开口:“宵元,你真暖和,就应该早些来的。”呛的咳嗽回赵重台:“咳咳确实很冷!舅父,不过睡好了哈哈” 赵重台未多想:“慢些慢些,不着急在过四五日便到京了,拉着这些囚犯脚伐慢些。” “嗯嗯,舅父。” 吃完一行人要继续赶路,宋宵元扶沈宜宁上马车,手被拉住:“宵元,今晚如若还住客栈,记得给我留门!” 宋宵元看着她一本正经开口,被逗笑了:“好。” 沈宜宁认真模样:“很冷,真的!” 宋宵元也学她认真模样回答:“嗯!好! 寒风凛冽,雪停一会下一会,北风呼呼吹的鼻子都冻红了怎么不冷!后面一行贪官污吏睡在干冷四处漏风的柴房,各个被捕时都只身穿闲服棉衣都未穿,一开始还不愿穿囚服棉衣,后面寒风刺骨也没人在敢嫌弃,一个个穿上,手栓铁链缩在袖中。 昨晚柴房,一群大老爷们冷的都抱团取暖了,牙齿打颤开口:“饥寒交迫,老夫悔啊!!!” 只可惜晚了。 第86章 跳动 沈宜宁悄悄咪咪摸黑进门:“宵元,我来了!你睡着了吗?” 榻上人勾笑拉过探手往前的沈宜宁,俯身上榻压她在身下妖魅开口:“还敢来,今夜可不冷啊宜宁。” 赵重台睡前特给沈宜宁抱了被子,嘱咐盖暖些。 沈宜宁双手被他举过头顶,乘月色看清身上他妖魅模样,天真注视着潭眸笑的灿烂:“习惯了,被子哪有宵元你暖啊!” “哦?我可是男子,你就不怕” 身下沈宜宁未动,依旧天真看着:“不怕啊,我会对你负责的宵元。” “哦?”宋宵元俯身亲吻她额头顺着是眼睛,沈宜宁闭眼感受脸颊被轻轻吻过,后听他似魅惑般在自己耳边开口:“当真不怕?” 沈宜宁有些怔愣答应:“嗯……” 宋宵元未放开她手,吻上月光下那白皙的脖颈,沈宜宁倒吸一口凉气紧闭双眼。 宋宵元看着她,抬起那纤细右手放在自己胸膛:“宜宁,他在为你跳动!” 沈宜宁感受着手心传来强有力的心跳,自己心也悸动不已,不再天真瞧着身上之人,而是认真注视宋宵元潭眸开口:“宵元,我心已然。” 宋宵元放开她,轻轻啄了她唇瓣躺下:“睡!” 沈宜宁躺好:“可以在亲亲吗?” 一旁人合眼:“不可以。” “什么什么,可以是吗?” 沈宜宁侧身起来也轻啄他唇瓣,满意躺下:“嘿嘿,宵元你嘴唇真软。” 两人就这么每晚偷偷摸摸睡到了京城。 “来了来了,那是兄长嘛……”沈夫人盼望瞧着,最前身骑高头大马的阿兄。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城门,赵重台老远就见自家妹妹,似当年未出嫁那般亲络耀眼。 “阿兄,阿兄……” 赵重台下马:“若禾!阿兄平安归来……” “阿兄,宜宁呢!” “咳嗯……在后面马车里。”有人听到心碎的声音了吗? “夫君,平安归来就好!”赵夫人听到了! “父亲!阿弟!”琪珠打马赶来,高兴举鞭挥手。 心碎被重新黏上:“哎,哎!夫人!琪珠!老夫回来了!” 沈宜宁和宋宵元还在马车里,宋宵元未出来,沈宜宁不舍同他道别:“我走啦今晚就一个人睡了别太想我哦!”亲啄宋宵元脸颊下马。 “嗯。”宋宵元摩挲手心还留有她的温度,阿武驾马车进宫,宋宵元不好露面,毕竟自己一直是在京。 “母亲!阿兄!还有我最最爱的父亲大人!” 沈母上下左右、来来回回瞧了一圈:“还好还好,瞧着倒是更活泼了些。” 沈长君揉着她发顶:“瞧这模样……还是被骗到手了。” 沈宜宁歪头:“什么啊大兄我有乖乖听你话!” 沈入山一脸不信:“最最爱的父亲大人?啧……你这小丫头恐是有事要求阿父。” “父亲大人真聪明!要不说父亲大人戎马一生所向披靡呢!” “为父爱是爱听,你且说说什么事?” “阿父!我要对宋”嘴被沈长君捂住,沈长君尬笑开口:“哈哈哈,回去说回去再说,这里人多!!” 沈宜宁被捂嘴拉走回家:“嗯……嗯……嗯……”怎么了嘛,我就是说我要对宋大人表示感谢而已啊!被捂着嘴巴同琪珠简单挥手【去我家!琪珠姐姐!】 琪珠当然看懂,眼神示意点头! 沈夫人路过赵重台身侧,从丫鬟手中拿过刚做好的官靴递给赵重台:“阿兄,奔波劳碌数月,这是妹妹给阿兄纳的鞋,还是从前做法。” 赵重台接过,不敢在认真问:“阿妹!这是不会是感谢阿兄照顾宜宁的!阿兄照顾自家侄女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那自是你这个做舅舅应该的,这鞋是专门做给阿兄的!”沈夫人笑似从前,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威武兄长。 “哎哎!阿兄喜欢着呢!谢谢若禾!”碎心可算恢复。 两家道别各自回府,长思没出去城门接,同奶奶在家等着。瞧姐姐被教训回府,眼睛提溜转着跑上前:“大兄,怎捂着姐姐嘴!姐姐不是被坏人吓的胡言乱语,大兄你才”眼睛通红欲哭。 沈宜宁拉开自己大兄手,蹲下抱着长思拍背安慰:“没有没有,长思别担心!姐姐没事。”那件事宋宵元未问,自己也未提,玩了一路早就忘了那个噩梦,记得的全是滇州甜风。 “真的吗?姐姐真的没事吗?”长思落泪抽泣。 “没事!姐姐虽被坏人抓走但是姐姐遇到了……”护耳小声同长思说。 长思瞬间不哭了,高兴笑着开口:“姐姐,长思超级喜欢”小叔叔。 大家听的云里雾里,丫鬟扶着老太太上前:“宜宁,我的好孙女,快让奶奶瞧瞧可瘦了。” “奶奶!”宜宁撒娇站起,在沈老太太面前转了一圈:“宜宁没瘦,奶奶放心!” 沈老太太瞧着,从前那活泼开朗的宜宁又回来了,高兴笑的合不拢嘴:“好好,瞧着倒是更艳丽活泼了些!哈哈” 大家都未问绑架发生何事,因不想在让宜宁回忆可怖的经历,刘薛寅那畜生回来就成了哑巴,想是宋宵元不想让他开口说那些不该说的,大家也就都没问。 沈宜宁活泼比划,滔滔不绝说了去滇州看的、吃的、玩的,最后大伙都不信有那么个地方,外面鹅毛大雪冷的不行,怎会有一个如春又似夏的世外桃源…… 【啧,姐姐莫不是要嫁小叔叔高兴疯了……】 “哎呀,你们怎都不信呢!我的礼物啊”还在马车上。 “参见陛下,臣请罪!” 言帝坐在养心殿窗榻下看书,未抬眸:“哦?宵元怎会有罪!” “臣未得圣旨,私自诛杀刘家满门。” 言帝啪!丢书在榻桌上:“宵元你罪该万死!啊你” 李公公忙端茶递上,言帝喝茶继续开口:“你眼里还有没有孤,嗯?私自连夜在京城诛杀朝廷官员满门!你宵元,那刘恩就是再该死,你杀他孤不会说你!可你!公然在京屠他满门,你可知晓京城人心惶惶,生怕自已是下一家!” “臣有罪,请陛下惩罚!” “你啊那律法修编还有你一份照你修编的律法,你此刻就没命在孤面前了!” “臣羞愧难当,臣有罪!” “你除了这句还有什么?嗯?宵元你简直要气死孤!” “臣”还未说完言帝打断:“好了好了,平安回来就好!你朝服在言殇那边,去找他拿! “是,多谢陛下宽恕,臣告退。”宋宵元长揖转身欲走。 言帝见他拿着一包袱开口问:“站那,手上拿着什么?” 宋宵元转身:“回陛下,是从滇州带给太子的礼物。” 言帝又放下书:“哼!孤在朝堂同你挡了多少编排,怎不见有孤一份?礼盒中是何物啊?” “回陛下是白人服饰,陛下的礼臣刚刚拿给李公公了” 言帝瞟眼李公公,李公公尴尬,刚刚生气成那样就这会低头递上:“陛下,这里!” 言帝尴尬“嗯,去!以后记得有事同孤说,孤自会为按照律法为你做主,莫要在私自当街屠门。” “是,臣有罪!” “好了好了,来来回回就这句没完了……” 第87章 聊天 太子一个人,每日批奏折批的眼花缭乱,此刻还在挨个州、挨个市、挨个人回年报与新奏。 宋宵元敲门,太子疲惫抬头,提笔站起走到宋宵元面前:“啊宵元!莫不是吾眼花,你可算回来了!” “臣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 “少废话,你拿着这笔去那头写着!即刻拉驴上磨!” 宋宵元接过笔被拉着进书房,抬起左手礼盒:“言殇,这个是你的礼物。” 太子不可置信,什么东西??礼物?公差居然给自己买礼物!这辈子没享受过,不相信接过:“吾瞧瞧,莫不是带回一盒奏折。” 宋宵元衣服都未换坐桌前批奏,太子坐一边打开:“嗯?这是?”没见过这款式衣服,拿出研究。 “赵姑娘也有,这是白人成亲服饰,虽你们二人不穿,但图个新鲜!” “第一回次收你礼,穿,肯定穿。” 宋宵元进宫,阿武驾着马车来到沈府,同门口小厮卸下了礼物,右到侧门找了幸月。 “幸月,嘿嘿!这是我带过你的簪子……” 幸月瞧着他嘴角起皮笑的不好意思,高兴接过银簪:“这簪怎么带?我没带过。” 幸月自然会戴,但就是希望送的人能亲自给自己戴,阿武看过自家公子给沈小姐戴,自己也照葫芦画瓢给幸月轻轻簪头上:“好看!” “多谢武家哥哥,幸月很喜欢!” 阿武挠头:“哥哥,嘿嘿!怪不好意思的喜欢就好!这是滇州产的银簪。” “谢谢!” “那我走啦!幸月妹妹。” “哎,好再见!” 阿武春风拂面高兴驾马回家。 小厮将东西搬到堂中,沈宜宁自信指着那一大堆礼物:“瞧!真的有滇州嘛!怎不信呢,奇了怪了!” “姐姐,究竟是谁奇了怪了!姐姐你回来就神神叨叨的!我现在怀疑你说小叔叔的事也是骗人的!” “你我!百口莫辩百口莫辩,来尝尝我方才说的鲜花做的饼!” 众人皆不信,毕竟这个季节大下雪的天,那里会有什么鲜花,梅花又不能吃,且宜宁说的是四月才开的月季做的饼。 “来来,老太太我先长长眼!” 沈宜宁递一个给自己奶奶,老太太掰开月季花瓣映红花香四溢,沈长思跑上前:“奶奶给我拿一半尝尝!” 长思与老太太入口唇齿留香,花香四溢弥漫开来,两人皆惊喜:“快快,尝尝!老身仿佛去到花海!” 众人吃了皆赞叹不已,沈如山拿起一酒壶:“这是?” 沈宜宁转身看见拍手叫绝:“这!雕梅酒回想我都要醉了!” “刚好要用晚膳了,走尝尝?” “阿父定喜欢!” 众人又中了雕梅酒的绵柔,一桌就沈长思一人醒着:“有毒!这酒定有毒!” 宋宵元批奏到深夜,一人牵马走在街上,此刻万籁俱寂街道银装素裹,数了沈家到宋家距离,不远!想起那日带着病弱欲倒的她策马扬鞭在京城。“可以牵你手吗?”忽面上带笑,分明近在咫尺!不知不觉间自己也染上了她的淡香 沈府众人第二日都还睡着,酒还没醒!琪珠一早就来了:“宜宁,昨日叫我可是有何事?” 沈宜宁此刻还躺床上,琪珠走近担忧开口:“宜宁宜宁别吓姐姐啊……” 沈宜宁翻身,脸颊淡粉晕乎乎开口:“姐姐” 琪珠摆手:“怎的大早上酒气熏天!” “姐姐你来”沈宜宁招手示意靠近,琪珠靠近:“怎了这是” “我和宵元,在一起了哈哈。” 琪珠直起身:“当真!你快清醒清醒,好好起来说说!” 沈宜宁掀开被子,寝衣睡的乱糟爬起:“啊疼!头疼。” 琪珠扶着:“你啊!姑娘怎青天白日饮酒成这副模样!”后又吩咐幸月去备水。 沈宜宁泡在水气氤氲的浴桶中,清醒了不少,琪珠坐屏风后吃着鲜花饼配滇茶:“快,说说怎么回事,急等着听呢!” 沈宜宁有些凝重,从被绑架到逃跑遇到老妇人一家说起,听的屏风外琪珠握着桌角的手泛白,只觉心惊肉跳:“所以,最后你只能又跟着那恶徒回去!气死我了!” “对,那两个老人家想来也斗不过他,我当时绝望了姐姐,跟着回去的每一步我都想跑,想跑到精疲力尽只要能离开那恶徒!” “然后呢!然后怎么着了!” “我醒来,就如同牲畜一般被铁链拴着,那登徒子”后说了种种,沈宜宁越发伤心:“姐姐,当时我不想活了,就想这么被溺死在桶里也就罢了。” 琪珠站屏风后想进去安慰:“宜宁!” 沈宜宁突然语气变的松快:“姐姐,他来救我了!他没有不要我。我看见他焦急进门,欲抬刀斩了他!” “那登徒子死的时候我去了,无手无眼还无声!该!” “后面”沈宜宁有些不好意思,琪珠以为又怎了,扯紧帕子:“怎了,后面怎了?” “后面我们就在一起了。” 琪珠不满意,重复一遍:“后面我们我就在一起了所以前面是什么?” 琪珠直接进去,沈宜宁躲水里:“姐姐!啊啊~” 琪珠认真:“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过来了。” 沈宜宁笑着说了种种,琪珠憧憬:“你们两人真是神仙眷侣!天生一对!那滇洲当真如此美?” “当然,那里不似人间有!姐姐你真应该去看看,去吹吹那风。” 琪珠沉默不语,沈宜宁穿寝衣走近:“姐姐?” 琪珠低头:“宜宁,爱一个人会失去很多!我吹不到你说的下关风,也不可能见到昆弥川,或许今后我都只会在四四方方的宫中,直到老去。” 琪珠认命抬头:“宜宁,我们一定要幸福!至少爱人在侧。”打马扬鞭的日子,琪珠以为不会在有了,事实上太子爱她,愿为她破规矩,自由的鸟就应该翱翔天空! 第88章 卡莎 琪珠穿了白族服饰,带沈宜宁策马扬鞭在街上,引的路人频频回头,只觉两生动女子错身而过灵动活泼。 走在宫中也无人说什么闲言碎语,因大家都知晓未来太子妃是位活泼的,太子宠爱故她可随心所欲。 来至书房,琪珠站门外面开口:“言觞,猜猜我是谁?”沈宜宁躲她后面,勾头笑着。 里面皇后刚送燕窝来,帕子捂嘴笑:“言觞、宵元记得喝,本宫走了。” 皇后欲出门,随着小辈们自己玩,太子与宋宵元恭送。门外两人哪里知晓皇后在里面,只觉门外女官们都在忍笑。 皇后出来,瞧见门外似捉迷藏的两个小娃娃,琪珠身穿着白人服饰活泼好看,见两人不好意思欲行礼,抬手示意不必,皇后开口:“瞧瞧两位姑娘怎受伤了。” 屋里两人忙出来,琪珠与宜宁故意吓他们:“嘿!!” “哈哈哈”宫中瞧着四人,大家笑的开怀,皇后温柔笑着走了。太子眼前一亮,拉着琪珠去寝殿自己也要换上。 沈宜宁研墨瞧他认真批注,凑近他耳边小声开口:“昨晚有没有想我。” 挥毫列锦秀的字写折了一笔,宋宵元补正:“想。” “我也想你,宵元。” 又折了一笔,真不知拿到这朱批的官员做何想法,是自己未奏好? “宜宁,别闹。” “好,那我走了。” 沈宜宁故意转身,宋宵元揽她入怀:“也不用走” 沈宜宁坐他腿上,两人额头相碰:“宵元。” “嗯。” “我真的想你!” “我知道!” “等我忙完,听话坐一边,可以吗?” “可以。”沈宜宁主动吻上他唇,轻啄起身坐好。 宋宵元提笔,欲下笔转头:“宜宁从前”欲言又止。 沈宜宁乖巧大眼睛瞧着的他:“嗯?以前怎了?” “从前也是这么主动与” 未说名字,但沈宜宁明了,一口否决:“只有你!嗯!” 嘴角弯笑继续批奏,沈宜宁从前可不这样,那是乖巧懂事、大家闺秀!主要是宋宵元怎样都不会生气,胆子越练越大,已经从起初的不敢对视到直接上嘴了。 沈宜宁无聊趴桌上睡着了,宋宵元抱她去自己在宫中的卧房,放榻上都未醒,合上屋门出去继续批奏。 太子与琪珠穿着白人服饰,不知去了何处,宋宵元批至晚饭时候,女官抬来饭菜退了出去,宋宵元放至菜凉都未发现。天色渐暗,女官又送来灯盏,沈宜宁接过:“我来!” 宋宵元看不清奏请何事,才抬头看窗外,沈宜宁窗边榻上点灯杵着下巴,转眸间四目相对,沈宜宁笑的温柔:“我饿了!” 似瞬间疲惫全无,走近她身侧拉起她手:“忘了时辰了…走!带你去找个东西。” “好!” 宋宵元背着她照往常路,越过御林军翻宫墙,沈宜宁搂紧看着他灵敏模样,灯火下熠熠生辉的侧眸,不知何时开始他不再是只言片语,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对自己来说无比重要的人! “宵元” 宋宵元与她躲在雪树下,等巡园御林军过去:“嘘” 树上雪飘落在他眼睫,眨眼间落下,沈宜宁抬手接住:“宵元” “嗯,怎么了?” “你何时来娶我?” 宋宵元转头四目相对,嘴角溢笑未回,翻身出了宫门。那日每日日日昨日分别时、今日相见时、桌前烛火下昨晚独自月光下走了一遍,不远! “去过互市吗,宜宁?” “没有,晚上有街市?” “嗯有,各国走商是在晚上。” “有吃的吗?” “嗯。” 宋宵元紧握拉她来到互市:“酸奶子、羊肉串、烤馕、缸子肉对了特色石榴汁两份,多谢!” “好咧,两位稍等!” 两人坐在阁楼窗边,窗下车水马龙街道人来人往,沈宜宁好奇:“刚刚都是什么吃食?怎未听过。” “楼兰吃食。” “楼兰?” “一个沙漠国度,靠近羌国”话还未说完,楼下披纱女子神秘踏乐,似欢快灵鸟起舞。 沈宜宁起身扶栏俯看:“这是什么舞?” 店小二送茶水来,顺嘴回:“这舞是《木卡姆》,跳舞的是我们店老板娘卡莎。” “她真明媚动人!”沈宜宁刚开口说完,卡莎抬头两人对视上,卡莎笑的明艳。沈宜宁有些不好意思,离开回到桌上。 宋宵元瞧她落荒而逃问:“怎了。” “老板娘眼睛摄人心魄!” 吃食陆陆续续上桌,皆引人下筷,沈宜宁瞧着桌上好吃的吃食,卡莎递上石榴汁:“石榴汁算我请两位的,多谢姑娘方才的夸奖!我叫阿伊莎,可以叫我卡莎。” 沈宜宁有些呆愣瞧着那异域风情的脸庞,深邃迷人的双眸,此刻离自己很近,脸颊微微泛红。宋宵元弯唇温润开口:“卡莎,多谢。” 卡莎笑的依旧明艳:“宋公子的姑娘很害羞。” “我我叫沈宜宁。” 卡莎坐在沈宜宁身旁,明媚重复她的名字:“宜宁,好听!尝尝,这是我们楼兰特色策勒汁。” 沈宜宁看着杯中红似血的汁水好奇,宋宵元开口:“石榴汁,你会喜欢的。” 小小试探抿了一口,瞳孔放大:“甜!石榴我知晓,但如此甜的第一次!” 卡莎笑的高兴:“未曾想宋公子第一次来,便带如此可爱的女孩,我以为你会喜欢温婉的。” “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 卡莎手指划她鼻尖:“实在是太可爱,宋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拓什可回来了?” “先吃,我去叫他。”卡莎递筷子给沈宜宁深邃眨眼,转身走了。 沈宜宁又脸红,瞧着艳丽身影离开:“宵元你们认识?” “嗯,做玲珑的玉就是找她买的。” 沈宜宁抬手手镯叮铃响起,怪不得刚刚卡莎来了就看着自己的镯子。 “饿了,快尝尝可喜欢。” “嗯,喜欢!看着都诱人。” 第89章 婚事 豆腐状的牛乳,上面浮着一层淡黄色奶皮子,洒了些许砂子糖、花生芝麻碎,入口酸酸甜甜回味无穷。沈宜宁吃完最后一口,满意笑着:“以后晚上还能来吗?” 宋宵元轻抿石榴汁:“可以,我偷你出来。” 沈宜宁抿嘴笑:“哈哈,好!” 卡莎在下面忙,拓什热情走来:“宋公子,好久不见啊!”宋宵元起身迎接,拓什看见沈宜宁手上玲珑:“配!甚配!” 沈宜宁抬手打招呼,玲珑响起:“您好。” “坐坐坐,无需客气!” 宋宵元开口:“拓什,劳烦你帮看个方。” “哦?我看看。” 宋宵元怀中拿出一纸,拓什接过细细瞧着,沈宜宁抿石榴汁,那个纸不是那晚的药方。 “嗯中草药,这几样倒是常见。” “哦!是何草药!” “两面针、苦木、苦杏仁这几样倒是常见,只是其余的恐辽国内难找!” 宋宵元要了笔墨一一记下:“拓什,下回走商是在?” “就这几日了,辽国过年走走商路上顺。” “刚刚说的那几味草药” “我知晓!我定同宋公子寻来!只是这药颇为狠厉宋兄” “多谢提醒,那就有劳拓什了!” 与其道别,热闹街道两人拉手散食,沈宜宁未问,宋宵元也未解释,来到沈府门口看着她进去,沈宜宁上了台阶又跑回,紧抱住他:“早些休息!” 宋宵元也紧抱,顺背开口:“好,宜宁也是。” 巷子没人,沈宜宁搂着宋宵元脖子,垫脚亲吻他脸颊:“回见。” “嗯。” “哎呦呦,不像话不像话。”自己女儿进宫未回,沈如山门口等着看见,遮眼隐于门后。哪里知晓自己女儿竟是个主动的主,还怕宋宵元乱来,看样子只求爱女收敛些就成! “咳咳!” 沈宜宁高兴进门:“阿父晚上好啊~” “嗯,玩的可开心啊?” “开心!” “宜宁罢了睡去!” “嗯?嗯!” 宋宵元这般宠自己女儿,真是纵的她无法无天!算了算了,看着宜宁欢欢喜喜的,沈如山也愿两人早些喜结连理。 过年了,白雪纷飞下的庙宇神观人满为患,今日香客颇多沈宜宁与母亲嫂嫂同来,庙中白雪映梅很是好看,阵阵梅香掺着香火气息令人安宁。 “来宜宁。”嫂子王氏示意轮到自己家上香了,沈宜宁走近,跪在神像脚下虔诚祈祷,王氏瞧着她喜上眉梢,捂嘴笑着:“小丫头看来有喜事?” 沈宜宁笑着点头,回府与宋家马车同时到,一行人欢欢喜喜走在前面,沈宜宁与宋宵元走在后面悄悄牵手。宋夫人回头看,两人浓情蜜意,自己儿子高兴的模样也是头次见。 “多有打扰沈夫人,今日过年特来拜年!” “宋夫人客气,也给夫人拜年!” 沈如山出来,今日倒是笑的高兴:“宋老儿,进来坐!” 一行人堂中拜年问好,唠家常。沈宜宁早就拉着后面的宋宵元悄摸出了府,来到街市一灯笼铺。 铺主惊喜:“沈小姐!还有宋公子!来来,里面坐。”苏云泽上任后,周才开了这家灯笼铺,里面可让大家自制草花灯笼。 沈宜宁早就收到邀帖,今日看见宋宵元便拉着来了:“宵元会做灯笼吗?” 宋宵元摇头被拉着坐下,周才拿来工具:“小姐公子这些是工具,小心手!那日开张多谢小姐送来的牌匾!” “无需言谢,那日未来祝贺还望周匠人见谅!” “小姐那里话,幸姑娘欢欢喜喜送来牌匾已说了缘由,亏沈小姐好人未出事。” “多谢周匠人忧心!” “沈小姐你们做!有什么不懂的我就在外头。” “好,多谢,周匠人先忙!”今日过年新出的红底金沙灯颇受欢迎,周才出门招呼客人。 宋宵元瞧着沈宜宁在竹浆水中放了油菜花干花瓣,又放了压干杜鹃。自己也照葫芦画瓢放了梅瓣、月季。 竹帘缓缓放到入浆水中,左右轻晃水从两边淌下,竹浆夹杂花瓣浮在竹帘上,同样方法做了四四片,后又做笼架。 两人认真做了一下午,在临近傍晚时齐齐拿起火折子点亮草花灯。 “新春快乐,宵元!” 宋宵元瞧着灯火下的沈宜宁,嘴角弯笑:“新春快乐,宜宁!” 二人提灯与周才告别,此刻家家户户鞭炮齐鸣要开始吃饭了,两人这才匆匆往家赶,来至沈家门口要分别时,宋宵元交换了二人灯笼:“宜宁,晚上见。” “一起守岁吗?” “嗯!” “一会见,宵元!”沈宜宁高兴挥手告别。 今日两家大人碰面,除拜年外宋家提了两人之事,细细问了沈家何时方便,何时安排人上门提亲合适、有什么要求、礼节、讲究、避讳两家瞧着二人腻腻歪歪、郎情妾意的模样都未反对,定了年后月底上门提亲。 沈宜宁刚吃完饭就想回自己园中,被沈老太太留下:“宜宁,今日守岁!一起在奶奶这里欢欢喜喜的多好。” 沈长君叉起一块苹果:“奶奶,宜宁恐是有人哄骗!故才如此着急回自己园中。” “奶奶,别听大兄乱说,是今一早去长安寺上香,此刻有些困了想回去休息休息。” “哦!哈哈宜宁累了啊,还说一起说说你的婚事呢……” 沈宜宁听到婚事,马上不累了坐在沈老夫人一边:“其实也没那么困,奶奶!” 沈老太太瞧着自己孙女操心好奇的模样,帕子捂嘴笑。 沈如山开口:“宜宁,今日宋家上门,同我们说了你们二人亲事,阿父瞧着宜宁你喜欢宋宵元的模样,定了年后月底那日宋家来提亲。” “多谢父亲成全!” “宜宁,此番经历虽我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你当真了解宋宵元了?” “父亲,宵元是君子!从相识以来他护我、尊重我、理解我,万事皆包容我。我并非是要找个骄纵我的,我只愿自己所嫁所相守一生之人是君子,是我所爱且爱我的人,我中意宵元,且愿意与他相守一生。” 众人瞧着宜宁认真坚定,忽觉的她长大了,就在这一瞬间!从前问可愿意同长清在一处,她只害羞回全凭父母做主,此番表心却是头次。 沈老夫人接话:“这宋家也算是个好人家,人少清静。宋夫人温意云又出自名门温家,往后做婆婆想来也不是个刁钻的。只是今日听温氏说宋宵元过了元宵就二十有五了…宜宁却未满十七恐往后”沈老夫人担忧自己孙女与自己一样,独自面对爱人离去之苦。 又问:“宜宁,你可怕”话还未说完,沈宜宁自是知晓奶奶担忧,接话说:“宜宁知晓奶奶之忧,但宜宁不怕,宜宁只想此刻、当下与他在一起,不论往后。” 沈老夫人抚孙女头:“好,好!只要宜宁中意!” 第90章 烟花 宋宵元翻墙进来,屋中亮着灯敲窗:“宜宁。”无人答独自立在窗外,仰天弯月入眸。 今日晚饭宋决明说了与沈家商议结果,月底便提亲,宋宵元便一直嘴角带笑。那日回京,深夜出宫踏雪归家,宋母与宋决明还未睡。听丫鬟传话说公子回来了,忙出屋去园中,瞧着儿子眼中带光,宋母就知晓好事将近了。 正欲开口:“宵元” 宋宵元行揖抢先开口:“母亲、父亲,儿想娶沈家女沈宜宁为妻!劳父亲母亲为儿走一趟,问问沈将军可有何要求,无论何要求儿都可以答应,只要能娶宜宁!” 宋母顿时欣慰落泪:“好好,母亲去!” 宋决明也高兴答应:“好,只要儿有所想,为父就是去求,也定给你求来!” “多谢父亲母亲劳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今日沈如山未答应,宋宵元就是破了规矩独自前去,也要求得成全。 今日做灯,他心中第一次如此之乱,过往种种哪怕是明知赴死也毅然决然,今日却瞧着近在咫尺的她,他慌了! 还好晚饭时候自己父亲说月底就提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抬头望月,情不自禁开口呼唤她名字:“宜宁”黑夜中的他终被月光照亮! 堂中心猿意马的沈宜宁听母亲嘱咐提亲前规矩,沈母瞧她魂不守舍的模样,无奈开口:“去去……” 沈宜宁立马恢复:“母亲、父亲、奶奶、兄长、大嫂、弟弟新春快乐!” 沈母也知晓她要去见谁,只能叮嘱:“快乐快乐,早些回来,记得母亲方才说的!” “好,母亲!” 终于脱身回到自己园中,刚刚沈母交代的话一个字也没记住。 屋中为他留了灯,但进门却不见人,四周转了一圈,来到从前他都会敲的窗前。 开窗四目相对,他就独自站在雪中白了头,脸颊冻的微红:“宵元快进来!” “嗯。” 翻身进屋,散落许多白雪,沈宜宁抬手掸去眉间雪,握着他冰凉的手:“怎不进屋?” “你不在。” “我给你留灯了!” “宜宁细心。”宋宵元手被捂热,拉着她此刻同自己一样温度的手:“月底媒婆就来提亲,宜宁!” 沈宜宁抱住靠在他怀里:“方才父亲同我说了,真好宵元,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此刻的沈宜宁全然忘了自己母亲说的,嫁衣要缝制半年,快些也要数月。 宋宵元提醒:“嫁衣恐还要许久!” “嗯?啊!高兴忘了!” 看天色马上就到时辰,宋宵元拉着她出沈府,上马来到京中集市空场地,如今过年没有商贩,空空一片就只有两人在此。 “街市?”沈宜宁疑惑 “宜宁可有何心愿? “有。” 随着到时辰,京中万家鞭炮齐鸣接年,两人周身空地燃起金色烟火照亮彼此:“宜宁,新春快乐!” 接着又燃起升空七彩斑斓的烟花,沈宜宁还未反应过来,抬头看着一个个腾空而起的烟花,染的夜空绚丽多彩!也染彩两人身影与双眸。 百姓或出门或探窗,瞧着绚丽烟火,此刻皆是幸福的。 太子宫中瞧着远处烟火:“宵元,世人皆说你不通情爱,吾看不像!” 今日宋宵元一早便进宫,向陛下讨要了宫中烟花,言帝问所要为何故? 他只说哄心上人高兴,言帝一听心上人,一股脑给了一堆,说是随便用,不够去西营火药库自己取! 太子垂手:“吾怎就没想到呢!下次定也这样哄琪珠。” 烟火散尽,宋宵元瞧着她似绚丽烟火留在眸中,熠熠生辉。 “喜欢吗,宜宁” “嗯!好喜欢,谢谢你宵元!” 阿武拿出一堆:“少夫人,还有呢!” 宋宵元接过香递给沈宜宁:“要自己试试吗?” “好!” 接二连三放了许多,点香就跑远,欢声笑语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嘘嘘!不能再放了,一会该有人出来骂了!” 宋宵元被沈宜宁拉倒,两人躺在雪里,瞧着夜空下片片雪花:“宜宁,能遇见你真好!” “我也是!” 宋宵元送她回家,沈长君早在门口等着:“舍得回来了?这都几时了!” 宋宵元行揖:“是我留她太晚,抱歉长君。” 沈长君重复:“是我留他太晚如今就如此护着,啧!你今后应该叫我大兄!” 宋宵元微笑,好兄弟:“大兄,告辞!” 沈长君沾沾自喜,从前觉得不合适,如今听着孤冷宋宵元叫自己一声大兄,啧!合适,在合适不过了! “那烟花,他给你放的?” “嗯,大兄看见了?” 沈长君瞧着自家妹妹脸上幸福挂笑,匪夷所思问:“同他在一起当真那么高兴?” “嗯!他细心体贴。” “嗯?”细心体贴?哪个字同自己认识的宋宵元沾边!罢了,烟花这点这小子就挺会哄人。 “大兄早些休息!”沈宜宁走到园中岔路,告别回了自己园中。 宋宵元收到海东青带来的信,接下来一连几日与太子忙了起来,没时间过来找沈宜宁,就连沈长君也一起进了宫。 “此药当真如此厉害?” “嗯!先前在滇洲见识过一二,服用后力大无比且不知疼痛。” 太子皱眉:“可惜只有半张方子,据刘太医所言,我们有的这上半张完全不够研制出解药!” “另外半张我已派影卫全力搜索,上半张得来容易,就是不知这下半张” 沈长君接话:“上回在羌国见识过,那圣女岂是轻易会交出解药的,更何况是配方。” 宋宵元虽看不清目前局势,但心里还是有个大概:“她在放长线” 太子开口:“目前边境皆风平浪静,不似从前暗流涌动,就恐是暴风雨来临前奏!” 沈长君年后将赶往边境,探查各地驻军知晓情况,太过安宁也是让人心焦。 第91章 辈分 一连几日宋宵元未来找,沈宜宁也未打听,两人各忙各的。雪虽停但未化,沈宜宁每日都出门,不知在悄悄捣鼓什么,每每空手去空手回,幸月也跟着神秘兮兮。 沈母一早带量衣裁缝来给沈宜宁量嫁衣,来到园中人影都没有,大过年的请裁缝上门属实不好意思,忙叫人去寻。 “夫人,去何处寻?” “这”最后不好意思送了裁缝回去,沈母不畏寒,让小厮搬了椅子就坐府门园中等着,怎从前乖巧懂事的孩子,如今要嫁人了还反倒调皮起来,今日定好好骂骂,过年也不顾了。 沈宜宁吃早饭回来,刚进门就见自己母亲怒气冲冲,瞬时乖巧走过去,娇娇软软开口:“母亲,母亲怎坐在风中。” “是不是不想嫁人了?” “想啊” “日日天不亮就跑出去,今日找来裁缝尽快给你做嫁衣,不在!去何处了?” 沈宜宁手搅帕子:“我去街上了,但母亲别问!这是秘密。” 沈夫人站起:“马上要嫁人了,日日不着家,你说你去到宋家”本担忧她会被婆家说教,但又想想宋夫人与决明大人,那巴不得捧手心里的模样,算了不说她了,随她高兴就行,只要不在似从前那般就行。但还是补充道:“宜宁,听话些明日不去了,乖乖在家待嫁把嫁衣量了先。” “不行,我那头还没弄完” 沈母一听那火气蹭蹭,追着打到饭厅,沈长君拉过护着:“宜宁现在愈发顽皮了,怎气的母亲这般?” 沈宜宁坚决不说:“是秘密,母亲” “那喜服量是不量?” “量!但这几日不行,元宵节后可以吗母亲?” 沈母皱眉,沈长君自然明白,抬手宽慰自己母亲,小声提醒:“母亲,宋宵元,元宵节!宜宁说元宵后那就元宵后,总归嫁人的人都不急。” “我急啊大兄,不过这几日不行!” 沈母也明白过来,坐下开口:“那就依你,只是出去何处还是要告知母亲,万一真有事都找不到你人。” “母亲,我就在西街灯笼铺。” “灯笼铺?” “嗯。” 一家人吃完饭,沈宜宁又要出门,沈长思情报员屁颠屁颠跟着去了。 宋宵元收到拓什托人送来的部分草药:“宋公子,拓什说这草药如今过关查的严格,故只能分开送来。” “好,有劳,拓什如今到何处了?” “南疆。” 与来人告辞,宋宵元先是将草药送到刘太医府邸,后扬鞭进宫。 “南疆!南疆靠近霖洲!去,宣沈校尉进宫。”言帝瞧着辽国地图:“南疆,羌国,楼兰,三国皆挨着我辽国且与这羌国相邻。” 宋宵元沉思后开口:“有劳李公公,请宫中采买司前来。” “是,宋大人。” 言帝转身:“宵元有何想法?” “陛下,我所托带药商人来人传话,说如今这药物查抄严格,只能分批过关,故臣想问问采买司,可还有何药物如今涨价且难买到。” 言帝开口:“李公公,在去请个今日当值的太医过来。” “是,陛下。” 太子开口:“父皇,我恐刘太医出事,可要派人保护一二。” 言帝即刻答应:“是是,言觞你且派些西营御林军暗中驻守刘府,保护刘太医。” “是,父皇。” “陛下,宫中采买司王尹殿外听宣。”李公公进来传话。 “宣他进来。” 王尹掌管宫中日常采购,只每月向皇后汇报支出,这还是头次陛下宣,多少心中还是忐忑担忧是不是自己那里未做好,进殿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殿中众人:“奴才王尹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不怒自威的声音前方响起:“王尹,负责宫中采买?” “是,陛下。” 言帝示意让宋宵元问,王尹虽惶恐但还是对答如流,可见平时对自己手上事是个上心的:“回宋大人,今年丰收,太医院药物除辽国自产的降价以外,还有以南进供药物皆为常价,只是西北边所产药草有所浮动,价格皆居高不下,部分还有买断之向!” “哦?王官人可记得是那几样药草?” 王尹抬手擦汗:“回太子,奴才未全记得,恐要查找一二。” 李公公传话,张太医听宣进殿:“陛下,可要看诊?” “张太医,来来。王尹你说说你记得的草药先。” “贝母、黄芪、大芸、甘草、板蓝根、金银花” 张太医一一记着,后跟着王尹同去,摘抄涨价厉害的几样草药。沈长君也赶到宫中,进殿长揖:“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长君,年后你带赵家幼子前往霖洲,探查南疆,羌国,楼兰三国可有起战意图!” “是,臣领命。” 太子补充:“长君,在探查三国可有何药草涨价,无论是我国还是三国进供、出口都查!” “是!” 三人离开御书房,宋宵元递过一药瓶,沈长君接过不解:“这是?” “幽明丸,长君拿去可做对比。勿服,目前还不知有何后遗症。” “好!就是妹夫怎忘了,叫我什么!” 宋宵元微笑:“大兄。” 太子来兴致:“那吾与琪珠不久将成婚,宵元你提前叫吾也是高兴的。” 宋宵元不想理,温润笑着,长君开口:“妹夫好运气,得宜宁这贤妻,这几日神神秘秘今早还被母亲揍了。” 宋宵元皱眉,要与长君一同回去看看,太子来劲:“怎,奏又留吾一人。” 微笑:“劳烦表哥多担待,我去去就回。” “哎!好的,表弟去!” 太子与长君同开口:“老牛吃嫩草,该!哈哈哈。” 拖着迟迟不娶亲,这下好了偏偏红线栓的是个小娃娃,一下小了好几辈,家中除长思以外皆是长辈。 第92章 般配 宋宵元来到沈府,沈长君卖关子未说自己妹妹在何处,只让他在堂中喝茶,沈如山听女婿来了,也高兴前来,三人聊起目前已知晓之事。 沈长君拿出怀中玉瓶:“这小小药丸当真有如此功效?” 沈如山想起过年与部将吃肉说起的:“是,我年前听吴参军说过,的确如此!服用后力大无穷,受伤都不减战力。” “宵元你是怎得这药的!” “羌国少量高价卖了些出来,供暗黑势力与武林之人服用,这是前不久在蜀州截获所得。” 沈如山愤恨:“又是这羌国!这圣女一日不死,边境就没有太平可言。” 宋宵元低眸:“终归只能见招拆招,此番她先是将幽明丸在江湖宣扬出去,后恐要拉拢三国,势力将霖洲与同洲攻破,恐想摧毁这难得的安宁。” “歹毒贪婪!”沈如山愤恨,长君也明白事情严重,巴不得现在即刻就出发前往。 宋宵元宽慰:“莫急,那边还未有动静,一时间还不会怎样,只是需长君前去查探,莫要霖洲驻军反叛!” “宵元放心!” 沈如山也知,如若真是如宋宵元所说,那将是一场恶战!晚饭都未用急急出了府去了赵家。 沈如山一走,沈长君又开始逗趣宋宵元,想知晓沈宜宁在何处只能,微笑开口:“大兄,宜宁一人出去了?” “还有长思一起,别担心,快到晚饭时候了,一会闻着味就回来了。” 话才说完,小厮前来传话:“大公子晚膳已备好了。” “好。”沈长君与小厮前去,宋宵元一人在府门园中踱步。 真是闻着味就来了,长思兴高采烈地炫耀自己做的灯笼,沈宜宁瞧见熟悉背影,忙捂住情报员的嘴,长思看见小叔叔,挣脱开跑过去:“小叔叔!你是来找姐姐的吗?” 宋宵元抱起朝自己跑来的长思,瞧见长思手中灯笼:“长思是去做灯笼了?” “嗯!姐姐教我做的好看吗?” “嗯,好看。”一手抱着长思,一手拉着沈宜宁,后面幸月瞧着咂舌:“配!真配!” 宋宵元低眸瞧着沈宜宁发顶,握紧袖中暖手弯唇:“宜宁日日出去都是去做灯了?” 沈宜宁一慌:“嗯?没有啊” 长思接茬:“姐姐是出去逛街了。” 宋宵元温润笑着:“这几日恐要化雪,还是在家暖些。” 沈宜宁袖中摸着他手:“嗯,好。” 三人来到饭厅,沈老夫人瞧着这看似一家人的身影:“宵元,奶奶还是头次见你,真真是一表人才。” 宋宵元放下长思长揖:“在下宋宵元,见过沈家奶奶。” “懂理,先前老身还忧心与宜宁相差太多,如今瞧着倒也般配。宋家书香门第,宵元看着倒是个温润如玉中又不乏孔武有力的。” “多谢沈家奶奶赞赏,能识宜宁是宵元之幸。” “好好,快快坐下吃饭!听长君说你还要入宫忙事。” 沈宜宁坐在一旁抬头看着他:“过年也在忙吗?” “嗯,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快吃。” 食不言大家安静吃完,长思也守住了自己答应姐姐的秘密。吃完饭沈宜宁送他出门,拉着他袖口:“眼瞧着就天黑了,要忙到何时?” “不知,但我会尽快弄完就回家休息的,别担心。” “香包还香吗?” “嗯,如若有事我不会在了无音讯走了。” “记得哦!” “好。” 沈宜宁看着他上马车挥手再见。 “快回去宜宁,外头冷。”马车消失在了巷口,沈宜宁虽落寞但想起自己还有事要忙,鼓起劲回家,真想日日与他在一处! “小姐与宋大人真般配!”幸月同她一起回园中,憧憬回想着方才三人背影。 沈宜宁捂笑:“幸月与阿武也很般配!” 幸月飞出去的思绪瞬间回神,脸红开口:“啊!小姐你怎知晓?” “铃兰花簪!滇州阿武侧方面又侧方面的打听你喜欢什么,小姐我就侧方面又侧方面的暗示他,一买就准!” 幸月扶簪:“多谢小姐成全。” “傻丫头,你怕我不同意啊!宵元与我都不会管你们的,缘分自有天定,你们二人有缘,自是应当在一处。正所谓,有情人”沈宜宁留半句给幸月。 幸月认真学了几月,对答如流:“终成眷属!” “幸月,要幸福哦!” “小姐您也是!” 朝堂今日年后首次上朝,大家都神清气爽特别是宋决明,散朝回家脚步轻快。众人瞧了都不知为何,熟识的多少好奇来问:“决明大人,可是有喜事啊?” 宋决明眺望远处,眼中满是光明:“好事多磨,如今已是紫气东来之时啊……哈哈,届时各位赏面,赏面啊!” “决明大人话里有话,同我们解释解释,何意啊?” “届时各位自会知晓,告辞告辞!”宋决明拂袖而去,独留一群文官摸不着头脑。 “卖关子,你看这有何不能说的!” “胡大人,恐是决明大人又得什么集册了!” “啊!是不是这老儿凑齐五经真迹了,不行不行明日我定在问问!”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眼看要到说亲日子,两人都被家里严管,不可见面。各忙各的倒也没什么,宋宵元托影卫塞外找大雁,一直未有音讯,眼瞧着要到日子,着急在太子书房踱步…… “表弟,你究竟要干嘛!晃的表哥都无心批奏了。” “影卫迟迟没有消息,我想要大雁!” “别急啊!这不还有几日吗?” 宋宵元叹气坐在桌前,毛笔沾朱砂墨,心却完全静不下来,大雁、大雁、大雁!放下毛笔:“走了,表哥你忙” “哎哎!叫表哥也没用,别走啊宵元!!” 人一晃,早已翻墙出宫去了,打马来到城郊山中猎物售卖处,转了一圈都没有自己心仪的,宋母倒提前备了一对锦鸡,但宋宵元不满意,他想给宜宁最好的,大雁! 阿武劝慰:“公子,锦鸡也很漂亮啊!颜色鲜艳羽毛又似锦缎,沈小姐会喜欢的,主要是现下本就不是猎雁的季节,公子。” 宋宵元当然知晓不是季节,可他就是想要,此刻若是来得及他巴不得自己在塞外猎! 第93章 定亲 春雪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化的,不似夜间化雪冷的人寒颤,午后阳光穿透云层,大地似新生,在最后一滴雪水滴落时,春便悄然来了! 大雁还是没有音讯,批奏一天宋宵元只觉疲乏,回到府中走在连廊下,越靠近自己园中,灯火越多越亮,树上、亭台、山石、檐下、廊中穿过园中拱门七弦琴音响起,杏花飘零。 沈宜宁身穿初次见面时的鹅黄月白羽衫,就在满园灯火阑珊处翩翩起舞,抬手、回眸、转身皆撩拨心弦……心动怔愣立在原地。沈宜宁带着淡香走近,扑面花瓣吹来,在睁眼是近在咫尺的她,她笑的温婉动人,满园灯火何尝点亮的不是自己的心! 杏花雨下:“宵元,寿诞快乐!” 花瓣飘落眸中此生只她一人:“宜宁” “宵元,今后万家灯火中,也有你一盏。” “宜宁此灯不灭,我心只为你。” 杏花微雨满园灯火,染白了身照亮了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来了,来了!李姑婆来了……” 今日月二十,定亲。 沈父母早早就坐在堂中镇定自若模样,沈宜宁高兴的收不住嘴角,沈母多次说了收一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装也要装未见过宋宵元,可沈宜宁那里忍得住,一直弯笑。 琪珠定亲与这不同,是下旨意,后在言家族祠祭拜。她也好奇早早就来了,坐在宜宁对面同她一样笑的高兴。 李姑婆带着成堆纳采礼来,引得街上人热热闹闹站了沈府一门口,看着成堆还未得准信进门的纳采礼,好奇开口:“这是谁家来说亲,可真下重礼!这两箱金啧啧。” “唉哎!你看那雁活的,这个季节难的。” 笼中红绸下两只鲜活不知发生何事的大雁,他还是找到了! 小厮迎李姑婆进门,来到堂中李姑婆满面笑容热络开口:“见过沈家老爷夫人,今天我李姑婆啊,来给沈将军府添喜添彩来了!” 沈母镇定开口:“李姑婆坐,看茶。” “哎哎!沈将军府气派,今日媒婆我受宋尚书府所托,前来为尚书爱子宋宵元说媒将军爱女沈宜宁。” 沈如山从容淡定:“哦?” 媒婆喝茶润口,将宋宵元那一顿夸,地上最好的、天上能比的都说了一遍,年龄大是稳重,官职高如何优秀,外表仪容统统夸了一遍,丫鬟茶水都加了两回。 沈宜宁当然认同啊,不过她倒觉得夸的太肤浅,自己在乎的从来都是他的温柔体贴,与那颗炽热交给自己的心。 沈如山点头:“这么说,这宋宵元倒是个难的的君子。” 媒婆迎合,若还是不满意她可在夸,说媒说媒嘴上功夫当然练到家:“是是,宋家世代文臣,沈家世代武将,文武不分家嘛!两家门当户对,又都身居高位没有比这个更般配的了,沈将军!” 沈如山还未回,李媒婆转头又对沈夫人开口:“说到这宋家世代文臣,家中人少,决明大人与宋夫人又是好相与的文人,沈家爱女去了宋家那是享福!不会有后院琐事、烦事,沈夫人放心!” 沈母自然是肯定的这点,点头算同意,李媒婆又看向沈如山。 沈如山从容问一旁乐开了花的沈宜宁,瞧着自己女儿这副巴不得此刻就是接亲的模样,该走的礼还是要走一遍,咳嗽开口:“嗯,宜宁觉得这亲如何?” 沈宜宁收了收笑,知礼开口:“女儿全凭父母做主。” 沈如山郑重开口:“既宋家令郎如此优秀,这桩婚事,我们允了!” 李媒婆笑颜开花:“哎哎,有劳沈将军、夫人门口点礼!” 沈父母起身,沈宜宁蹭站起来欲一起,沈母袖中手示意留下,王氏站起拉着沈宜宁:“当真是如意郎君了,瞧你高兴的,乖乖坐着一会还有过礼呢,可准备了?” 沈宜宁点头:“嗯嗯,放心嫂嫂!” 琪珠吃茶点,一早出来都未吃早饭:“宜宁,原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是这样的啊!有意思。” 沈父母笑的高兴回堂,出门第一眼就在纳礼中瞧见那一对难得的活雁,可见宋宵元用心。 媒婆递给沈宜宁一锦盒:“郎有情,特交信物与沈姑娘。” 沈宜宁接过锦盒,未打开直接收下,瞧的媒婆高兴,进门就知晓此婚妥了,那日晚街上打马扬鞭的二人早就缘定! 幸月收下,沈宜宁递出另外一锦盒给媒婆:“这是我的信物,有劳李媒婆。” “好好,礼成!”李姑婆此刻笑的如沐春风,沈母送出门,递交了生辰八字与满满一袋子礼银,李姑婆拿着沉甸甸荷包:“多谢沈夫人,给您贺喜,我还回宋家回信物就先走啦!” “慢走,李媒婆。” 小厮门口撒糖,门口路人粘喜,大家自然是高兴开口问:“是谁家提亲啊?” 小厮撒糖回:“宋家!” 路人先是一愣,后晤泱一堆赶去宋府门口,等撒钱粘喜。 沈家揭联换新联:吉日于归灿锦娘,家风十德配钦郎,和耽和乐谐琴瑟,双宿双飞羡凤凰。彩线结心缘夙缔,赤绳系足愿初偿,河山合咏欢今夕,举案深期比孟光。 宋家三人虽早已知晓事必成,但还是激动担忧,沉默饮茶等。宋宵元第一回坐立难安,手捏茶盏指间泛白。 媒婆高兴来到宋府:“成了,喜事成了!” 宋宵元放下茶盏,宋决明开口:“有劳李媒婆了。” “这就是我李媒婆的拿手事,决明大人不必言谢。”后拿出锦盒递上:“妾有意,转交信物在此。” 宋宵元接过,同样未打开直接收起。李姑婆瞧着,果然是一路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姑婆交沈宜宁生辰八字给宋夫人:“既事已办妥,那媒婆我就走了,给二位贺喜!” 宋夫人送出去,小厮搬媒婆回礼上马车:“李姑婆,大婚时候还要劳烦,慢走!” “哎哎!走了。”这趟说媒容易,两家又大方!心满意足坐马车回去了。 宋府小厮撒钱撒糖:“各位沾沾喜,沾沾喜。” 府下一阵高兴回应:“贺喜啊!贺喜啊!” 宋家揭联换新联:家风本俊贤,华堂花烛灿琼筵,双星辉映梨江月,两姓情深燕垒仙。梁孟才追山海誓,娇比璧珠联,鸳鸯谱订成佳耦,伉俪荣谐到百年。 第94章 信物 春风微寒,宋宵元踏着月色照常路进沈府,两人窗榻前一同打开彼此信物。 “长伴青丝髻,相守到白头……白玉象牙穿金梳蓖。” “头次见你便是与你梳发,那时未曾多想如今只想与宜宁梳一辈子发髻。” 宋宵元弯唇拿起沈宜宁信物:“指环。” “好看吗?” “嗯,好看!” “我也有。”沈宜宁抬手展示,银底绕青玉,露出细细一圈银环,显的两人手修长白净。 宋宵元勾唇:“宜宁你是想,欲呈夫婿手,替郎戴指环?未曾想竟是个主动出击的姑娘!” 沈宜宁同他戴在食指上,欣赏得意开口:“我主动些,今后我护你!” 话闭宋宵元侧身吻上了她粉唇:“宜宁,当真护我?” 沈宜宁眼眸留情,认真注视着此刻满是情欲的潭眸:“嗯……” 得到答案动情不已,轻吻唇瓣沙哑唤她名:“宜宁” 玉手挽过脖颈,怀中人娇软回应。 加深了这个吻,宋宵元却未再有动作,沈宜宁抵着他额头问:“宵元,你只想亲亲吗?” 被她天真逗笑:“怎,宜宁是还知其他的?” 琪珠同她说了些宫中女官教的,故也知晓了男女之事,琪珠说女官说了男女动心便会如此,同自己夫婿不必害羞。 “宵元你不想吗?” 宋宵元抱她上床榻,沈宜宁脸红心跳,手攥紧他衣襟。 “宜宁是觉我不想,还是怕我不会?” “说说动心男女便会如此,宵元你” 宋宵元俯身亲吻她唇瓣,顺势而下轻咬她脖颈,沈宜宁身体动情颤栗,娇媚声音闷哼出口,脸红有些不好意思,捏紧他握着的手。 宋宵元解开她外衫,看着她脸颊泛起红晕,拉下一侧寝衣亲吻玉肩淡香更浓,合上寝衣拉被同她盖好:“我也动心,睡!” 沈宜宁睁眼趴被不好意思开口:“我不小了。” 宋宵元弯唇晃手展示指环:“跑不了,你慢慢长,走了!” 翻墙正要出沈府,沈长君从军营回来看见,试探开口:“宵元?” 宋宵元顿住,转身笑的温润如玉:“长君……” 沈长君快步走到院墙处:“妹夫,来去自如啊。” “兄长这是才忙回来?” “今日才定亲,宵元你”沈长君想起先前:“去年,小厮瞧见的恐也是我的好妹夫!” 宋宵元未回,只笑的温润如玉,沈长君让路:“回去,下回走正门,谁又没揽你” “多谢,告辞!”转身依旧翻墙出去。 沈长君:“” 次日上朝,众人皆震惊贺喜,昨日一条巷的官员都听小厮说了宋家有喜,还纳闷是何喜,今日上朝路过瞧见门口对联,霍!铁树开花了! “决明大人,难得难得,宋大人恭喜啊,终是遇见动心的了!” 宋决明高兴的比得集册还心情愉悦:“届时,还请各位来我宋府喝我儿喜酒!” “定来定来,就是不知”老臣话还未说完沈如山进殿,一群武将道喜。 “沈将军!是定的谁家小侄,往后我们定给侄女撑腰壮胆,量那小郎婿也不敢欺负了我们宜宁侄女。” 沈如山转眸,看着立在殿中英姿卓绝的宋宵元:“我那贤婿是个文官,想来不会欺负了宜宁,若他敢,那老夫定是第一个上!” “哦?文官,可配的上沈将军府?” 方才同宋决明聊天的吴大人走近:“文官怎了,放心,文官之首配武将之首门当户对着呢!” 众武将顺着沈如山视线瞧去,宋宵元前方点头示意,宋决明走过客气开口:“亲家,亲家放心!宵元定护宜宁不会伤了她。” “若敢负宜宁,本将定提刀来你宋府!”沈如山威武 众武将挺直腰板,力挺大将军,宋宵元又如何! 宋决明满面春风抬手安慰:“放心放心,届时不用将军上门,我与夫人定也会教训他!” 宋母一早便拿着两人生辰八字来到长安寺,求法师算个吉利时辰二人成婚。 “奘牠法师,上回您说缘灭缘起自有因果定数,如今我儿找到心意姑娘了,劳烦您给看看算个吉时成亲!” “阿弥陀佛”法师接过八字,先看的宋宵元八字,是那位不会动心的佛子,又看了沈宜宁八字,笑如同明镜,映照出世间的一切善恶,传递着无尽的宽容与包容,写下婚期递过:“缘灭缘起,自有因果定数!施主收好。” 与初次求缘同样的话,宋夫人接过婚期纸也未多想,高兴添了香火回府去了。 下朝宋宵元来到太子处批奏,太子瞧着他食指青绿玉指环,抬起他手:“这是沈姑娘送的?” “嗯。”宋宵元握笔搓开太子的手。 太子瞧着他这模样开口:“宵元,未曾想你这般要强之人,在感情上也同吾一样。我以为,沈姑娘柔弱是个小鸟依人的。” 宋宵元微笑:“表哥教的好,做表弟的自是要学其精髓。” “自然自然,宠妻才是正道!”太子回到自己桌前提笔又放下:“长君是明日出发吗?” 欲下笔的手顿住抬头:“改今晚了。” “好。” 两人茶水都未喝,一直批奏直至晚饭时候,也未吃饭,翻墙出宫送别沈长君。 沈长君与赵金墨一身常服,立于城门口:“回去妹妹们。” “表哥,劳烦照顾好金墨。” “放心琪珠。” “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宜宁又一次送别,扯着帕子担忧开口:“大兄,平安!” 沈长君点头,正欲调转马头出城,远处两人打马赶来:“长君,长君……” 打马来至面前,两人意气风发下马:“长君,一路平安!” “放心言殇!” “长君,平安。” “好,放心!等着我回来喝你们喜酒啊!” 太子高兴开口:“五月初五!” “好!” 太子撞肩宋宵元:“你呢,宵元!” “明年。” 众人:“!!!!” 第95章 买药 “怎如此晚!”太子惊讶。 宋宵元也有些憾,但宋母拿回婚期就是如此,沈宜宁走过拉着他说:“好事多磨,明年也挺好的!” “好好,明年也无妨,大兄走了,勿念!”加紧马腹,两人背影消失在城门外。 太子也拉过琪珠:“饿了,宵元安排一处!” “你们未吃饭?”琪珠疑惑 “嗯……” 四人上马,打马来至互市。过完年关,互市比先前来人更多,车水马龙街上售卖着来自各国的物品,大多是些未见过的熏香、精油、手串、摆件、吃食琳琅满目,琪珠拉着沈宜宁穿梭在人群中,东看看西瞧瞧:“宜宁,我们就住在京城,怎未发现过这街市!” “姐姐,晚上出来会被打断腿的!” 琪珠强调:“从前,从前!如今不会了哈哈。” 姐妹两人头回见各国商品很是新奇,两位公子跟在她们身后,虽还饿着肚子,但皆笑的宠溺。 “这药吃了我儿就会好了?” “是啊!你放心,吃了保证精神百倍,力大无比!” 沈宜宁路过听见,顿住脚步拉住琪珠:“姐姐,等一下!” “这可是我全部身家!”老妇人紧抓包袱很是不舍。 “你放心,定不骗你!” “姐姐”沈宜宁没拉住。 琪珠走过去,一把抢过老妇递出包袱:“什么药那么神,我看看!” “姑娘,姑娘还我包袱,我儿还等着救命呢!” “阿婆,他是骗子!” “不是!他不是骗子,他能救我儿性命!”老妇搓手,着急求琪珠把包袱还自己。 太子走过:“怎么了?” “郎君,他是骗子!” 太子将琪珠拉到身后,商贩解释:“误会误会,我是个倒卖各国灵丹妙药的,姑娘误会了,这药当真能救她儿子。” 老妇人搓手:“姑娘,求你还我身家!” 琪珠抓着包袱不放,太子开口:“你且说说,你这所谓的灵丹妙药有何疗效。” “公子有所不知,这老妇儿子身体孱弱,长年无力卧榻,我这神药可医治他儿子,瞬间力大无比,与常人无异甚至超过常人!”商贩夸夸其口,晃动手中药品。 太子挑眉:“何处得来这神药的!” 商贩不想说,收起药瓶:“无可告知,不买就让开,不要拦着别人买!” “咳咳咳表哥”宋宵元瞬间虚弱活不成般,沈宜宁扶着走上前。 “咳咳,商贩何处得来,当真力大无比?” 商贩见宋宵元快活不成模样,又拿出药瓶:“西域,神药!” 太子试探:“西域何处?” 商贩凑近:“楼兰,难的这呢!瞧你表弟这模样,恐要两颗才行!” “哦?” 一旁老妇人急哭了:“我先来的啊,是我先来的!姑娘抢我包袱,你们抢我儿救命药,啊” 琪珠欲解释,太子拉住:“这药多少钱?” “一千两,两颗!你表弟这模样肯定要两颗!” 咂舌,这药竟要五百两一颗!太子欲立马拿下他,宋宵元咳嗽:“表哥,买!” 太子掏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商贩,老妇人急的痛哭,松开琪珠手中包袱,无力坐地上:“儿啊!!” 琪珠扶起,将包袱还她:“阿婆,我” 沈宜宁拉过琪珠,摇头示意莫要解释了,琪珠后退。 “去卡莎那处等我!” “好”沈宜宁拉着琪珠走了,琪珠频频回头看老妇。 来到卡莎处,沈宜宁笑着要了两杯石榴汁:“姐姐,这是卡莎老板娘。” “您好。”琪珠心不在焉,一直想着刚刚地上老妇人。 卡莎看她模样,安排两人去楼上,未来打扰。 “宜宁,我只是不想她被骗,但如果真让她儿子死了怎么办!” “姐姐尝尝石榴汁,很好喝!” “宜宁!” “姐姐,那药是骗人的,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救不到他儿子。姐姐你只是做了你能做的,制止她被骗。” “可我们把药买了!” “姐姐,不要多想了也别自责,你没做错事。” 宋宵元与太子拿到药,悄悄跟着商贩收摊回家,果然那商贩来了京城珍宝阁,屋顶瓦片翻开,两人交易药物与钱财。 “走,回去。” “好,明日我让西营盯着此处。” 回到互市,在卡莎处吃完饭四人回去,那老妇人一把抓住宋宵元:“你没病,你还我丹药!” 宋宵元温润开口:“即便那药会吃死你儿子,你也无谓吗?” 老妇紧抓不放:“我不信,那药是能救我儿子的!” “好,既劝不住,便是命中注定,我给你药。” “当真!这个!我全部身家!给你都给你!” 宋宵元接过,太子递了一颗药给她,老妇激动小心翼翼接过,转身往家赶。 “走,去看看” 四人跟着来到老妇家,城郊破败茅草屋里,床上儿子奄奄一息,咳嗽不止。 琪珠好奇:“她哪里来的五百两?” “嘘,姐姐在看看。” 四人目不转睛墙边瞧着,老妇端水忙将药喂给了她儿子:“儿啊,吃药!这药吃了就好了!” “娘,不要再执着救儿了……家中皆已变卖,如今住这四处漏风处,这是何必呢!”接着又咳嗽不止。 “快快快,吃了就好了……” 床上病入膏肓之人无奈,张口吞咽了那药,一时间看不出什么,都只能等着看效果。半炷香时间,床上男子不咳了,反倒有些兴奋与高兴,咳嗽变成了大笑。 “哈哈哈,娘,好药啊!儿此刻浑身充满了力气!“ 老妇人高兴喜极而泣,看着自己儿子此刻与常人无异,甚至看着有一把子力气:“好好,太好了!果然没骗我!” 男子干劲十足,起身下榻出屋,老妇人忙问:“儿,儿啊你这是要去干嘛!” “母亲,此刻我充满了力气,我去把咱们房子抢回来,区区五百两怎配买我宅子!” “儿”老妇人瞧着自己儿子,此刻变了一个人似的。 第96章 悲剧 刚刚还病弱的人,此刻一脚踹开院门,四人贴墙躲好,老妇紧随其后四人跟上。 太子第一次见这药威力,此刻觉得事情比想象中还要棘手:“宵元,看来要加快找解药的步伐了!” “影卫已去到楼兰,只是还需些时日。” 跟着来到一宅邸,男子依旧踹门进去,里面一家人出来,中年男子迎上开口:“陈安你这是做什?” 男子此刻高兴开怀,一把揪起面前中年男子,提起离地:“你们一家,给我滚出去!” 男子母亲上前制止:“儿啊,房子已经卖给他家了,儿啊你快放手。” 中年男子此刻有些喘不过气:“陈安钱收了房契不是你一同去衙门办的吗?” “爹爹”小姑娘跑过一把抱住陈安腿:“哥哥,你放开我爹爹,你放开我爹爹。” 陈安一脚踹开,小姑娘飞远吐血,她母亲忙过去瞧,陈安母亲着急打了陈安一巴掌:“你这是干什么,快松开王家人!” 陈安被这一巴掌惹怒,一手推远自己母亲,老妇人倒地不可置信,又忙爬起去拉扯自己儿子,陈安竟直接给了她母亲一掌,老妇人倒地吐血。 小女孩母亲忙抱小女孩在树下,自己跑上前救自己夫君:“你放开我夫君!” 沈宜宁与琪珠看不下去冲进屋子,太子忙护住两人,宋宵元翻墙一脚踹在陈安后背,陈安松开中年男子,男子奄奄一息倒地。 宋宵元挑衅:“过来打。” 陈安面目狰狞走过,妇人忙拉自己夫君到一旁树下。 “你又是谁?”陈安冲过欲撞死宋宵元,宋宵元翻身躲过。陈安暴怒顺手拿起园中砍柴刀挥向宋宵元,沈宜宁心惊:“宵元!” 宋宵元灵敏躲过,阿武丢过赤月宋宵元接住,但剑未出鞘,而是戴鞘闪躲。陈安母亲缓过劲,上前阻拦自己儿子,陈安却抬刀要砍了自己母亲,就在刀欲劈下时赤月出鞘拦住,刀剑相撞起火花,可见力气之大! 赤月划伤陈安前胸,血滴溅在倒地不可置信的老妇人脸上,老妇人被自己儿子吓的呆愣:“儿” 赤月又划伤陈安抬刀的手,陈安不痛反倒笑的面容狰狞可怖,双眼猩红暴怒开口:“你究竟是谁!我今天要杀了你!” 陈安使出全力抬刀劈向宋宵元,沈宜宁头次见宋宵元与别人打斗,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眨眼宋宵元就受伤了。太子护着两人,琪珠也紧张握紧沈宜宁手。 赤月又划破陈安右肩,鲜血喷撒一地,陈安母亲趴着向前抱住宋宵元腿:“求你,求你别杀我儿,求求你!!” 宋宵元低眸:“你瞧瞧,他还是你儿吗?” 老妇绝望抬头瞧抬刀砍过来的陈安,哭的泣不成声:“他” 宋宵元未再动剑,而是等着陈安杀过来,老妇起身拦在宋宵元前面:“陈安!!你疯了,我是你母亲啊!” 陈安依旧劈刀往前,老妇闭眼等死,赤月刺穿陈安握刀的手,冷冽声音开口:“那药不能吃,你不信。” 老妇睁眼,陈安颤抖去捡地上刀:“母亲,儿有此刻有一把子力气!儿要杀了他,还有王氏!儿好了,儿能抢回曾经的一切!” “儿,我们回去!你好了就好!” 宋宵元不再伤陈安,而是一直闪躲,许久后药效失效,陈安恢复先前的孱弱倒地:“母亲,母亲” 老妇爬上前,陈安却一把掐住老妇:“母亲,都怪你!这药不管用,母亲你骗我苟活于世,这药也不管用!啊~” 赤月抵在陈安脖颈:“松手。” 陈安抬头,满是憎恨:“是你?”转眸又看向太子三人:“还是你们!”起身冲向树下一家人:“是你们!骗我母亲卖房,我要杀了你们。” 树下妇人害怕抱紧怀中小孩:“不是不是,我们已经付钱了!” 宋宵元开口:“别动,在动就杀了你!” 陈安转身跑向宋宵元,赤月这次挑破他喉咙陈安血溅当场,宋宵元转眸冷冽潭眸穿过太子看向沈宜宁。 沈宜宁焦急万分,跑上前抱住自己:“宵元!” 赤月滴血放下,分明她不怕,当初自己是在惧怕什么?拥住沈宜宁顺背:“没事了。” 沈宜宁转头看向地上老妇人,她一动不动:“宵元,她” 来到老妇面前,发现老妇已被自己儿子活活掐死了……一颗药丸、执念杀死了两个人,今夜没有输赢对错,剩下的只有悲剧。 “这药,查!查个彻底!”太子与西营影卫下达死命令。 顺着珍宝阁这条线,很快揪起头目,查获幽明丸十余颗。不是楼兰而是羌国,目的是想让辽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太子坐在审问桌上:“说,可是那妖女给你的!” 堂下羌人冷笑:“与其在这处诋毁我们圣女,不如多去操操兵。辽国,时日无多了!哈哈” 宋宵元进门,赤月直接将跪地羌人斩杀:“言殇,跟我走。” 两人来到互市,拓什车队刚到:“宋公子,此番真是历尽艰辛!本早就该到的,你的草药,西域哄抢!” “拓什,价值千金我也支付于你,放心。” “宋公子见外,我带回来不是来打劫你的,都是朋友。这药不贵!出关查的那叫一个严格,故我只能磨成粉藏在米面中,就是不知可会影响药效!” 太子开口:“是何国严查了!” “羌国,南疆,楼兰,吐蕃” “土藩!竟” 宋宵元行揖:“多谢拓什!” 拓什卸货,翻找出药粉:“来,宋公子!” 太子递过一千两银票拓什没收,只说莫要见外都是朋友。 “多谢,告辞!” 两人打马来至刘太医府,刘太医正在配药,从前整洁的药房此刻乱糟糟:“不对,不对都不对!” 宋宵元递上粉末盒,刘太医打开:“对!就是这个吴茱萸!其余茱萸都不对。” 第97章 草芥 刘太医配合着上回调查来溢价高的草药,左捯饬右捯饬,喂给吃了幽明丸的老鼠。三人目不转睛瞧着,老鼠从不安上蹿下跳便的慢下步来,但就维持了一会又不成了。 “哎呀,始终没有下半张配方,不成啊……”刘太医焦灼。 太子垂手,前不久那悲剧还历历在目:“长君应该到霖州了……” 沈长君与赵金墨赶到霖州,此处看似风平浪静,但能感觉到街市势力众多,很多眼睛相互盯着。 “老板,两间上房。” “客官您拿好!” 店中人员杂乱,带刀带剑的皆坐在一楼,感觉势均力敌。 “哎小二,你们霖州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推荐。” “哎哟客官这就问对人了,我们霖州啊靠近西域,看两位客官打马前来定疲累,华兰坊!华兰坊最是适合二位!” 赵金墨咳嗽:“华兰坊是何处?” 小二笑的似乎对那里很是向往:“南街,走下去就是,这位公子哈哈去开开眼!” “多谢,劳烦打水来,我们洗洗就去。”沈长君将包袱放桌上,坐下等着。 “哎哎,好!客官稍等。” “表哥,华兰坊是何处啊?” 沈长君上下打量赵金墨,盯着他那清秀俊气的脸:“金墨你有没有戴难看一些的衣服?” “身上这个算吗?” “不算,但也行……” 两人来到店小二推荐的华兰坊,此刻正值晚上,不似京城花楼雅致,此处女子很多是被西域贩卖而来,充满西域神秘的诱惑力,大多身穿单薄热情揽客。 “表哥” “怎,在京城没去过?” “应该去过吗?” “小郎君,进来玩啊……”一西域女子拿手帕招手,西域独有似热情的香飘散过来。 “好,就你家!”沈长君带着赵金墨进去。 纱帐幔幔间灯火忽明忽暗:“两位郎君坐。” 刚坐下灯光忽灭,赵金墨握紧剑柄……灯光四射直照二楼,楼阁处琵琶响起,一曼妙女子身着飘逸,踏着光,环绕空中缓缓落下,眼眸似狸猫般异色瞳孔,神秘诱惑盯着赵金墨。花瓣飘落,女子随花飘到舞台中央,拨琴曼妙起舞…… “你小子,看呆了?” “啊啊!没有没有,她眼珠怎两个色。” “西域女子,恐正常。”沈长君喝酒看着周围,有两人鬼鬼祟祟,放下酒盏:“小子待这,等我。” “哦,好!”赵金墨一人坐着,看杯中酒似血。 “公子不敢喝吗?” 赵金墨抬眸,对上那一双异色瞳孔,手中酒盏被她拿过一饮而尽,女子又倒了一杯示意让他喝:“嗯?……” 赵金墨接过一样一饮而尽,倒杯示意喝完了。 “这是葡萄酿的酒,又叫琼浆玉液,公子,好喝吗?” “你叫什么名字?”赵金墨瞧着她极具西域美貌的脸。 “叫什么这取决于公子想叫我什么”女子倒酒,等赵金墨开口。 “你的眼睛,似狸猫。” 女子贴近,浅蓝浅黄异瞳眨眼,左眼泪痣很是魅人:“公子喜欢吗?” 沈长君叫他赵金墨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异瞳忙走了。 “金墨”女子饮尽杯中酒,起身回了阁楼。 “刚刚鬼鬼祟祟者是霖州驻军,来这里花天酒地,拿着一药瓶走了。金墨,今夜你去州府,我去军营。莫要声张,只为查探。” “好!” 混入营帐,军中士兵在中间起哄,不知在干什么。 沈长君挤上前,是四人在打一人,还有些打不过,那人嘶吼咆哮着,面容发癫似。 边上人皆在起哄:“唔唔唔!!!” 沈长君摸了摸自己胸口药瓶离开,来到主营探到后方,贴耳听里面动静。 “伍长,外面打斗快两个时辰了,那兵依然大力,这药当真神奇!我们可要上奏京中,大量购入许能帮到将士们!” “在看看。” “伍长!” 军营中居然在用自己士兵试药,气的沈长君握紧拳头。再次挤入人群中,四人已上刀,杀的那士兵满是鲜血,依旧在战。最后药效过了,试药士兵倒地奄奄一息,军医才来:“不成了,拖走!” 沈长君愤恨出了营,生命真就如此不值一提?在军中兵如子!这里却如草芥。 回到客栈,赵金墨也刚回来,瞧着表哥面色凝重:“表哥,驻军是反了?” 沈长君怒砸茶盏:“反了!反了他们了!还想奏请陛下邀功,哼!赶紧奏,省得我收拾他们!州府如何?” “州府没有动静,也未找到可疑物品。” 霖州越来越多各国人入城,草药铺今日人声鼎沸,沈长君挨家逐户一一记下所买药物。 草药铺抢空,老板在收拾剩余草药,沈长君打听。 “公子,那些草药都是别国来买,如今议价我们也赚的多!不过就是不知买了做什,这些药本就难得,半月才有一批,今日的啊卖完了。” 长君放了一锭银:“当真不知?” 掌柜悄悄收下,走近:“做药,说那边军营在收,各方势力也在收。这个曼陀罗,据说是药引子。” 沈长君起身,立即打马至州府出示令牌。 “沈大人,下官有失远迎!怎大人来霖州也未说一声。” “朱知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何事啊!” “霖州暗流涌动,你还日日放如此多人入城!还有” 知州领着沈长君入堂就坐:“大人,大人坐!上茶。大人听我解释,早些时候本官下令严查出入,包括草药之事限量供应,但百姓、商户不同意啊!贩卖草药本就是正经生意,霖州又属边境,当地百姓有不少嫁娶邻国的。本官下令第三日就被撕了告示,围堵州府啊……不是本官未做啊!” “哼,现在即刻下令!禁止任何人,任何商队进出城门!违令者,杀!” “这” “快些!” “好好好!”知州担忧大乱,但京城来的官得罪不起,速速写了告示盖了官印。 城门接令:“关城门!”随着闸门关闭,一群进出百姓与刚刚买了草药的商贩,皆被堵在城中。 第98章 镇压 赵金墨一连几日混入军营中,看着他们懒散操兵,每日饮酒作乐,无聊起来用药给新兵孱弱者,在一群人戏耍药物发作的兵。 今日他与另外一人抬药过效者来乱葬岗,赵金墨开口:“你先走,我去方便。” “胆挺肥啊在这尿,走了” 查看死者,嘴角吐血发黑,身上几乎被扎成筛子,但只要未碰心、未割喉便能一直战!可怖这药! 检查完,赵金墨穿过芦苇荡,独自走在路上回客栈。 “公子” 转身,对上马车探头出来的那双异瞳。 “公子可要一起?” 赵金墨上车:“多谢。”异瞳瞧着他包袱漏出一角的官兵服:“公子是逃兵?” “不是。” “那公子” 赵金墨也不知如何解释,只能承认:“劳烦姑娘别说出去” 琵琶响起女子奏乐同他听,赵金墨侧头看着别处,马车里芳香四溢似紫藤花香,情眸柔和,拨琴瞧着对面英俊少年嘴角轻扬。 一曲闭来到城中,赵金墨道谢欲下车。 “我叫洛熙” 赵金墨抬眸,看着她异色瞳孔:“多谢洛姑娘,告辞!”转身下了马车。 京城,言帝奏折砸地上:“瞧瞧!” 李公公拾起奏折递给宋宵元,看过合上:“自作聪明,该死。” “军师,越级上奏!不过伍长与驻军兵马司!” “陛下,臣还有一封长君信件。”李公公接过递给言帝。 “降级兵马司、伍长。军师,杀无赦!军营暂由长君与赵家子接任。” 刘太医看着沈长君抄来的药材单,拿起曼陀罗细看:“这是毒药,不是解药。” 太子晕:“当然是毒药啊,谁在解药里放曼陀罗……” “老夫意思是,这是毒药!” 太子:“” “这是毒药,我们可参照毒药配方,试着做解药!”刘太医后补。 “你这老馆”太子被这慢半拍无语到了。 宋宵元接话:“刘太医机敏,有劳刘太医辛苦!” 正是解药另外半张难得,故查探溢价药材找来毒药配方,就是为了能尽快做出解药,刘太医月余研究这药,有些麻了已经。 “太子殿下,能劳烦请精通毒理的钟太医来与老夫一同研制吗?” “可以可以!” 钟太医接旨入住刘太医家,两人日日在制药园中炮炙药材,就几个小厮在园中帮忙伺候,其余人都不得进来,只因 钟太医拿到药方,眉头不展:“全是毒药!”看向刘太医,语重心长开口:“刘老,难得还留有一命。” 刘太医莫名,后退一步:“钟太医这话,我是研制解药的,没毒!有毒的是你做。” “这”钟太医语塞。怎,研制毒药的就该死?:“我不走了住你刘府,死也有个伴!”后将自己那些毒药炮炙炉子、器皿统统搬到了刘府。 “俗话说,毒物三步之内必有解药,老夫不走了,不走了!” 刘太医:“” 霖州城门被封,被堵在城门的大批百姓与商犯闹事,直至天黑城门都未开,走商举火把起哄:“开城门!开城门!” 赵金墨提剑立于城门口,恐他们闹事,沈长君接到海东青送来密旨,打马赶往驻军处调兵。 骏马嘶鸣,驻军士兵门闸前询问:“来者何人?” 沈长君举令牌,士兵看清令牌,辽国沈家令……又看马上之人,气宇轩昂年轻模样:“沈校尉,是沈校尉快开门。” 一边歪戴兵帽的士兵忙扶正,两人忙开闸门:“沈校尉请进哈哈……” “兵马司李廷、伍长范易、军师李淼何在?” 小兵忙去请,三人衣服都未穿好,边跑边穿跑来,兵马司李廷更是醉酒模样:“沈校尉,沈校尉在何处?” 骏马嘶鸣,李廷抬头看见马上之人,瞬间腿软:“沈将军校尉……莫将李廷,见过沈校尉!” “李淼?” “哎哎,我我!沈校尉,我是军师李淼!”李淼以为是自己奏批被认可,陛下派军中最高沈家来宣旨奖励自己,拍着马屁上前,谁曾想,拍到老虎屁股了。 沈长君眯眼:“李淼”雷霆鞭抽过,绕在李淼脖子上顿时掉肉喷血,沈长君威严开口:“李淼,草菅人命、越级上奏,杀无赦!” 李淼奉承的笑还留在脸上,人一鞭就没了,血喷洒在周围人身上李廷跪地,范易低头不敢出声。 沈长君收鞭下马:“酒可醒了,李廷。” “醒醒醒,醒了!莫将醒了!” “听令,李廷将至千户、范易将至百户,霖州驻军暂由我与赵指挥接任!” “是!”众军回应,新兵害怕忍泪。 沈长君走近,雷霆鞭粘血拍打李廷侧脸:“抬头。” 李廷酒意全散,胆怯抬头侧眸看了一眼满是倒刺的鞭子,不敢开口。 “被降职,就不想问问为何?” “为为何?” 沈长君大声:“滥用毒物,幽明丸。陛下下旨,若还有人使用此物,杀!可听清!” “是!”新兵喊的声音最大,此刻是庆幸的,每每看着与自己一起入营的新兵,被他们逼迫、戏耍、似踩死一只蝼蚁一般,未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同胞刀下,他们每晚都害怕、胆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沈长君瞟眼一直未出声的范易:“百户范易。” “莫将在!” “带兵前去霖州城门接应赵伍长,镇压暴乱者!按知州告示办事。” “是,莫将领命。” 范易带兵赶到城门下,举火把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小。 “赵伍长,莫将范易。” 城门下杵剑的赵金墨俊朗英姿,一眼就能瞧见,而且长的很是年轻,与新兵一样稚嫩,范易长揖的手握紧,有些不忿。 赵金墨收剑上马,带部分士兵围城。 “哎哎,你不是一起搬尸体那小子吗?” 赵金墨:“” 范易抬手:“这是赵伍长,不得无理。” 那人忙低头,不敢在直视马上的赵金墨:“见过赵伍长,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人了对不住!” “驾!”赵金墨未理,加紧马腹带兵走了。 官兵绕霖州城一圈,日夜巡逻街市,暗流涌动的各方势力得以镇压,但不能出城门,大家都在等!等谁先动手。 第99章 亲亲 转眼春日进入尾声,风中飘散花香渐散,烈阳晒的树影斑驳,白日越发长。琪珠与太子婚期将至,琪珠在家待嫁不能与新婚郎婿见面,不过太子翻墙愈发麻利。 “琪珠,蜜饯龙眼、虾元子、五味杏酪鹅、银丝卷吾都给你带来了。” “爱你言殇,你走!” 太子扒窗:“不是与吾一起吃的吗?” “不是啊一会母亲来了,快跑言殇!” 太子:“” 太子气馁饿着肚子送来,结果来到宋宵元书房撒气:“宵元都怪你,教我爬墙。” 如今太子要成婚,宫中忙起来太子奏也不批了,只有自己在通宵轮轴写,宋宵元低头批注未开口。 太子抽出书架书乱翻一通:“吾是怎么想的,让你这个铁树教吾谈情说爱……” 宋宵元合上写完的奏折:“这样的墙还能翻几日?” 太子放回书本,又被打了鸡血似的,高兴坐到宋宵元对面:“吾马上就要成婚了!哈哈做琪珠夫婿,做你表哥。” 宋宵元批奏手顿住,抬眸:“不批奏就走” “批,吾批!反正吾今天也没事,吾帮你一起批。” 对面人歪头不解,听这话,到底谁帮谁? 嫁衣要选款式,沈宜宁本想与他一起参考,但几日都未见宋宵元,去过一次看他忙碌写奏,也不好在打扰。 今日嫁衣复尺,裁缝量完收尺问:“小姐可选好款式了?” “嗯可以劳烦师傅能在等几日吗?” 裁缝转身笑的和善:“可以,婚期还早,只是若图样复杂还是要尽快,秀娘细秀恐还是赶。” “好,有劳了。” 送走裁缝,翻看新送来的图样愁心,幸月跑进:“赵小姐请小姐过去。” 沈宜宁拿着图样来到赵府,琪珠刚将太子送来的吃食放好在桌上,高兴招手:“宜宁,快!” 沈宜宁走近瞧着满桌吃食:“这不是上回在宫中” 琪珠示意小声:“母亲不知晓,快吃!一会来了就说你带来的。” “啊我怎带宫中吃食!” “啧,你未婚夫婿啊!”琪珠夹了一块虾元子给沈宜宁,瞧她提及夫婿皱眉模样,试探问:“吵架啦?” 沈宜宁放下手中图纸:“没有,我想吵他都没时间和我吵。” 琪珠意味深长:“哦,原来是想宋大人了……快吃!吃饱才有力气怨他。” “嗯,姐姐说的对!”沈宜宁夹起虾元子一口塞满。 两人高兴吃一半,琪珠转眸看见桌上刚刚放下有些皱的纸问:“这是什么?” 沈宜宁转手,未夹稳蜜饯龙眼掉纸上,淡定拿掉:“这是嫁衣样图。” “啊!那这”琪珠指着纸上一块糖渍:“性格沉稳,啧!” “没事,那件我本来也不喜欢。” 两人吃完细细研究样图,结合成亲那日的季节、流程看了款式,又挑了些自己喜欢的花样、布料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两人挑花眼。 在琪珠家吃完晚饭回家,走到半路:“吴伯,去宋府。” 马车掉头赶至宋府,与宋夫人问好去了宋宵元园中,只有书房亮着。沈宜宁走近,阿武欲开口唤,幸月高兴同他招手示意禁声。 宋宵元晚饭后有些头晕,此刻半躺在书房床榻上,沈宜宁蹑手蹑脚进去,瞧他手搭额头遮住双眼,走近蹲下瞧着他粉红唇瓣。 站起欲亲,快要碰到时宋宵元遮眼的手抵住沈宜宁额头,疲惫开口:“宜宁,别闹。” “哎呀见面,没时间!我来找你亲亲,也不可以!” 潭眸睁开,逗趣开口:“来找我亲亲?” “不是,我的话是:来找你,亲亲也不可以。”说完感觉没什么区别。 “宜宁想亲亲?” “没有” 宋宵元坐起低头,单手揉着自己太阳穴,沈宜宁瞧他疲惫模样,坐到他身边关心开口:“头痛吗?” “嗯……” “亲亲就不疼了!” 宋宵元还是被她逗笑,抬头瞧着她:“还是想亲亲。” “没有啊,是你头疼需要亲亲!” 宋宵元疲惫站起,走到书桌前坐下:“宜宁,过来。” 沈宜宁走到他身后给他轻揉太阳穴,宋宵元拿起她随手放在一边的图纸翻看:“宜宁喜欢哪套?” “嗯……这个,款式少见说是最新款,但这个传统的也很好看!” “那就都做。” “可是那日就穿一套。”说话间沈宜宁拆了他发髻,轻顺墨发同他摁头:“拆了散发是不是舒些。” 宋宵元拉过她手坐在自己膝上,墨发散落:“都做,只要你喜欢可以穿两套。” 沈宜宁手指绕着他墨发思考:“哪有时间换不过,万一我临时喜欢另外一套怎么办!” 宋宵元低头吻上她唇:“那就两条都做。” “嗯……”手心感受着他胸膛心跳。 “宜宁,真想快些娶你!” 宋宵元放开她,沈宜宁轻喘:“是不是亲亲就不疼了!” “嗯,还疼。” 害,白高兴了,拿来梳子给他轻梳墨发,端茶倒水陪他批到深夜,两人双眸满是血丝:“完了?” “没有,但困了” 书房床榻,相拥而眠。 霖州深夜,赵金墨骑马寻街,圆月高照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马蹄一下又一下落地声。 “松手,望您自重!” “装欲擒故纵是不是。” “松手!你听不到她说的吗?”赵金墨闻声骑马来至一宅邸,瞧见女子抱着琵琶的手被那男子拉住。 月光下看不清马上何人,男子眯眼瞧着:“大半夜装什么,你谁啊你,滚啊!别坏爷好事。”更加用力拉扯女子进门。 赵金墨骑马走近,月光下寒剑森森泛着月光:“你弄疼她了,松手!” 男子识趣松手愤愤进门,关上了大门。 赵金墨向女子伸手,纤细手递过踩住马鞍,握紧拉她上马坐于身后。 “又不当逃兵了?” “嗯……” 第100章 回京 月明星稀,两人骑马漫步在无人街道上,紫藤花香萦绕鼻尖:“怎没带个服侍的人?” “带了怎与公子同乘马?” “你怎知我会寻到你?” 身后人未回话安静坐在身后,琵琶弦断听她摆弄一会,解开随手丢到了街上。马停在花楼门口,赵金墨撇开脸抱她下去。 “多谢公子。”洛熙淡淡开口,转身进门。 瞧着她轻薄身影消失在门里,赵金墨牵马走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城门依旧关着,城中开始抓捕各方暗流涌动的势力,有些开始闹事。一时间霖州看似乱成一片,实则这是恢复秩序的重要一战,抓捕各国安插在霖州的眼线,趁乱扣押药草,控制进出量。 街上乱成一团,沈长君手握雷霆鞭骑马瞟眼:“杀啊!怎,力气都留在杀同胞身上了。” 士兵瞧着街上涌入的大批暴乱者腿软,欲弃刀逃跑。 雷霆鞭扫杀一片:“孬种,逃兵亦杀!” 新兵有了沈长君打头阵,自认不孬壮胆嘶吼:“啊~~~杀!” 一群人厮杀一片,赵金墨提剑泣血,从巷尾包抄杀入人群,直至与沈长君会合。范宜瞧他肖勇模样,心中暗暗与他对比,亦然杀入人群比谁杀的多。 很快一街暴乱人员屠之殆尽,沈长君将吃干饭,混日子的兵都过了一遍眼,心中有数开口:“你几个,来。” 几个士兵刀都是干净的,拍马屁上前:“沈将军” “几个挺辛苦。” “沈将军最辛苦哈哈” “范宜,带好你的兵,不能带自有人能带。” 范宜杀的满脸血,与那几个干净的兵形成鲜明对比,上前抱拳:“是!” 沈长君瞟眼地上血腥骑马回营,第二日街道洁净如洗,城门打开百姓照旧生活出城,走马贩商,安宁过日。 营中重新整顿点兵操练,没了死气沉沉更多的是意气风发:“哈!!!”举茅练刺杀。 赵金墨虽年轻,但自己父亲就是军中副职,管、练还是学了个七八成。范宜总是犹豫、纵容、视而不见军中风气,一味照老样子度过每一天。如今瞧着一群懒散的兵被一点点带好,此刻明白为何会被降职,在其位,未谋其政:“哈!!!” 太子与琪珠婚期将至,是时候动身回京。沈长君来酒铺打了些琼浆玉液,托赵金墨带回京。 赵金墨骑马看着身后此刻风平浪静的霖州,很是担忧开口:“表哥,你一人守在此处我不想回京了!”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你不背你姐姐上喜轿了?” “我可如今霖州分明不只眼目前看到的。” 沈长君拍他骑着的马屁股,骏马吃痛跑起:“放心,去。” 拉稳马绳:“表哥,平安等我!” 沈长君抬头,瞧着城门霖州二字,既解决了内忧,那便到外患了! 钟太医脸带面巾,小心给咕嘟咕嘟冒着黑烟的丹药炉添柴火,只听蹦一声! “老夫成了!成了!” 刘太医从屋里出来,整个制药园此刻黑烟滚滚:“” 钟太医从黑烟中走出,宛如战火中重生:“老夫,手拿把掐!瞧瞧,幽明丸!” 刘太医:“” “刘老怎不说话,尝尝?” “你是做药,还是做火药?这动静,莫不是你故意的?”刘太医瞧着狼藉的院子,胡子都气飞。 钟太医转身瞧了四周:“啧,果然是有毒!这威力老夫从一张药材单,制作出这丹药,经过多少个日夜研究克重比。忽,觉得好像能参透圣女了!” “参透那妖女什么?”太子进园。 “参透她在谋算一盘大棋!” 宋宵元紧随其后:“何棋?” 钟太医又转身瞧了四周,暗指:“毁灭性颇高!” 四人站在狼藉中对视,钟太医继续开口:“幽明丸,服用后可增力且麻痹痛觉,本体在有意识、有自主能力的情况下,还能去完成一些指令。高!实在是高!” 刘太医摸胡:“曼陀罗,使人麻痹晕眩。” “对!故它是药引子,多不可,致死。少亦不可,致死。” 太子:“” “钟太医所说的,毁灭。是为何?”宋宵元请教。 钟太医将研制好的丹药放到瓷瓶中,小厮递帕拭手:“这药服用就耗力,待力耗尽人也就不成了。幽明丸,不如叫幽冥丸,索命的,没有解药!只能找相生相克的药让服药者,死快点。” 好救死扶伤的刘太医顿住:“这话,惨不忍睹。” 众人无言,陷入了深思 “这妖女,究竟在下一场怎样的毁灭棋局。” 宋宵元回忆起上次在羌国宫殿之事:“猫捉老鼠,不吃,只为将那鼠活活玩死!如此看来,我们确实被她所迷惑,找错了方向!” 太子开口:“钟太医、刘太医,速速找到相生相克之药!恐要快些,风定不了几日了。” “是,老臣定尽全力。” 一切从头梳理,沈长君收到海东青送来的密信:“驻守霖州。” 太子成婚在即,州府这几日也忙,整顿京城清洗街道。赵府与宫中相连街道,更是要保证祥和喜气,不能出丝毫差错。 琪珠本不紧张,但瞧着自家门口能看见的地方,都红绸交错灯笼高挂,地上洁净如新。难免还是紧张这明显不是儿戏,担心自己做不好太子妃,焦虑在屋中来回踱步。沈宜宁赶来安慰,进门瞧她门窗不开,帕子也要扯碎。 推手开窗,五月阳光明媚四射入屋:“姐姐,来。” 琪珠走累了坐凳上,沈宜宁走近扶她来到窗前,光线照的琪珠睁不开眼,抬手挡住。 “姐姐,还记得永州吗?姐姐与我说时,姐姐就如同这救死扶伤的光,太子妃这身份姐姐怕做不好,可无论是小黑狼还是黎民百姓,你做的都很好!” 琪珠适应阳光缓缓睁眼,回忆起路上百姓担忧期盼的眼神,走时变的熠熠生辉:“我” “姐姐,喜欢太子殿下吗?” 琪珠没有犹豫:“嗯,喜欢!” “太子殿下一人发光,姐姐今后便与他一起,耀眼照亮大家!” 第101章 破城 四月绵雨把五月的天洗得剔透,蔚蓝天空没有尘埃,炙热光线染的山川也多情。 普天同庆知鸟放飞,红锦毯一眼望不到头,树影交错金辉漫漫,纱幔垂落似嫣红云团。 女官沿街撒花,满城花瓣飘散风中。 马车井然有序回宫,鎏金纱帐喜车内,太子玄冠束发气宇轩昂,身着蟒金丝红袍喜服挂笑,琪珠红妆凤袍,眸含灿光清波流转。 涌动人群热络出门,观望这热闹非凡的盛世大婚。 “宵元” “嗯?” “马上我们也要成亲了!” 低眸瞧着身旁女子,嘴角扬笑:“嗯!” 鼓鸣号响,宫中灯火通明,奏乐赏舞欢庆大喜,觥筹交错间。霖州城门箭羽直下,幽明丸驱使楼兰战兵,中箭不知疼痛冲上城门。 幽明兵油火烧身,依旧抬桩撞击城门,直至被火烧死。城门驻军见此情形只觉可怖:“那根本不是人!” 深夜,霖州城门抵挡不住,终被攻破。沈长君带领一营特练勇士,头阵驱逐与其厮杀……雷霆鞭下,一个个幽兵头颅被拧断溅血:“杀!!!” 驻军勇士急攻幽兵命门,后围将士收尾。虽吃力,但好在还是将本次幽兵杀尽! 沈长君骑马举鞭:“关城门!众将士与我一同抵挡!” “是!” 城门外一行勇士与将士列队,抵挡楼兰第二回进攻。人人面庞贱血,目光坚定握紧刀剑,城门弓手羽箭搭弓,时刻准备。 随着第一支响剑射出,远方红眼幽兵嘶吼,似野兽般冲向前。 “备战!杀!!!” “杀!!!” 喊杀声四起,城门下金戈交鸣,刀剑相击、空中瞬时弥漫开浓重血腥味,四野萧杀血染大地。响鞭震耳,驻军齐齐举盾抵挡,城门羽箭四射。 利箭划过硝烟,刺穿幽兵脖颈倒地一片,楼兰战兵马蹄由远及近,踏的大地都轻颤! 响鞭在空中泣血,这一战驻军恐要失守霖州! 天边鱼肚白,城门外驻军及勇士已所剩无几,沈长君仰头瞧霖州城门,做最坏打算:“誓死守护霖州!杀!!” 城门上弓箭拉尽城门下尸山血海…… “开城门!!!”城中,援兵打马赶来,一人远远高举令牌:“开城门!!!” 一侧驻军看清,朝楼下守城官兵大喊:“赵伍长,开城门!!!赵伍长,开城门!!” 官兵得令,被血染红的城门一点点打开,只见门外驻军一个个倒下。 “守霖州,护沈校尉!!” 困于楼兰战兵围剿中的沈长君抬眸,嘴角溢笑,眸中有了底气,挥鞭泣血而战…… 援兵似潮水般涌出城门,城门内被护百姓远远看着,门外驻军竭力厮杀,飞溅的血在空中抛洒,此刻城门还泣血!无一人出声,是震撼、是惊惧。 艳阳破云迎来曙光,楼兰退兵…… 沈长君仰头沐光,赵金墨染血走近:“表哥!” “臭小子,还是错过了你姐姐大婚。” “姐姐不会怪我的”赵金墨也同他一起仰头沐光。 赵金墨始终不放心沈长君一人在此,半路官道掉头,来到同州调兵!好在太子临行前给过密函,徐善然见函二话不说支了一千骑兵。 沈长君转身,搂过身侧毛小子:“臭小子长大了,走,回城!” “好。”赵金墨脸上带血笑的灿烂,如雨后晴空。 “你小子,真是生的副好容貌。” “我骑马救表哥,是不是很骁勇!” “是!有你父亲模样!” “哈哈哈”赵金墨一直都以自己父亲为豪,高兴笑的开怀进城,人群中四目相对。收了笑容,未做停留径直同沈长君回城整顿。 女子也未做声,转身离开欢呼的人群。 往后几日,楼兰照旧发动一波又一波进攻……驻军扎营城中备时刻防守。 京中收到意料之中的起战奏报,但还是未想到,楼兰竟短时间制出如此多幽明丸。 钟太医那边也未有音讯,一时间此局无解!京城援军已在前往路上似只能战,无解而战! 城楼弯月如钩,夜色融融间琵琶音似有若无,似寄慰心弦般哀奏,赵金墨立于城楼上,眺望琴音处驻足。 号角吹响,转身提剑出城,再战!守城,成了信念,厮杀已然麻木 楼兰攻击一波猛过一波,幽兵蜂拥而上,城门破,霖州瞬时乱成一团……赵金墨与沈长君负伤照旧在城中厮杀,驻军、援军皆所剩无几。 “把手给我”赵金墨远远打马杀来,女子白衣飘飘,抱琴躲杀来的战兵,慌忙中伸手被拉上马。 他的血染红女子白衣,策马厮杀后,赵金墨终是精疲力尽摔下马,女子忙下马查看:“金墨,金墨你醒醒!!” 着急来回找人救他,却盼来了楼兰战兵:“你别过来!” 女子捡起赵金墨身旁长剑,剑指战兵:“你别过来!” 战兵试探往前,女子未退缩双手握剑,闭眼抬剑欲砍,倒地的赵金墨瞧着身前女子,害怕也护自己在身后,扶膝起来,一脚踹开战兵,抬手接过她手中自己的剑,杀了那战兵。 赵重台带兵赶到,绞杀街上剩余的楼兰战兵。 女子忙扶住剑撑地欲晕倒的他,赵金墨抬头,看着那双异瞳:“你怎知我名” 她没解释,扶他到台阶处坐下,撕衣服同他包扎:“多谢,公子。” “战乱,离开霖州。” “离不开。” “为何?” “我是被卖到辽国的,没有身契” “你是楼兰人?” “南疆。” 援军巡至他们所在的街道,扶起赵金墨欲走,女子独自留在原地。 赵金墨弯腰,拾起方才被留下的琵琶,看着身后如被抛弃的提线木偶:“洛熙。” 迷茫异瞳抬眸,看着他拿着自己的琴,忙上前接过琴:“公子慢走,多谢” 话还未说完,他未松开琵琶,两人就这么拿着琵琶一起走 “公子,我的琵琶” “我也在霖州,一起。” 第102章 出战 沈长君快马回京复命,见识过幽明丸的狠厉,最是操心解药研制,赶到京中虽是深夜却未归家,来到宋府书房烛火还亮着。 “宵元!” 宋宵元见他疾步进屋,忙起身迎上:“长君!你回来了。” “宵元,那药太过狠厉,解药的事可有消息?” 宋宵元沉思后回答:“长君,幽明丸没有解药。” 沈长君语塞,宋宵元说了目前钟太医得的情况,两人沉默无言。 宋宵元沉思许久:“长君,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去刘太医家在问问情况。” 沈长君也知晓现下深夜,不好上门打扰:“好,明日我去朝堂复命,宵元有劳!” 宋宵元每日批奏,也知晓前方战事凶险,此事他也一直在盯但毫无头绪。圣女,究竟做何把戏 王氏带孩子早早便睡下了,沈长君深夜回家。沐浴完进屋,瞧着摇篮里睡的憨状可掬的小娃娃,不由伸手抚摸她滑软的小脸蛋,治愈! “夫君?”王氏听见窸窸窣窣动静醒来,瞧见月光下蹲坐抚摸孩子的沈长君,高兴落泪。 “嘉善夫复何求,快睡!”沈长君走近揽妻子入怀,为其拭泪。 次日一早,宋宵元来到刘府询问,目前解药情况。 钟太医太医开口:“老夫在研发点别样的毒,粉末、或药水。但还在研制中,不过有一抹刀上杀人的,目前已有雏形!” “哦?那可否能用?” “可以,就是收效甚微,若是粉末就好很多,但是我们自己的兵恐也会吸入” “面巾可否避?”宋宵元询问 “应该能,但只是应该。” 一时沉默,园中人皆无言,刘太医开口:“那半张解药,并非无效,此间老夫试药多种,解药虽未成,但也可暂缓幽明丸疗效片刻。” 宋宵元抬眸:“当真!” “是,不过吴茱萸难得,这在南疆所有。” “无妨,五日!最多五日,刘太医先行准备其余的,五日内我定寻来!” “好好。” 海东青即刻飞往边境,影卫混入南疆,接力找寻送入辽国霖州吃紧,赵重台带兵照这般在战下去,也是挺不了多久。 宋宵元来到宫中,长君还在御书房:“楼兰多年未在起战,如今养精蓄锐奋力一搏,在加上幽明丸,陛下臣恐霖州难保!” 言帝也是愁心:“幽明丸,竟然短短时间能研制出如此之多,恐还不是楼兰一国之力!羌国去,命沈如山进殿。” “父皇,父皇是要攻打羌国?” “不错!打她羌国,免楼兰借势!” 沈长君开口:“陛下,早签下的协议不在起战,恐” 言帝不悦:“羌国虽签定协议,未在起战,如今却怂恿他国破坏和平,那就撕毁协议。” 未有人反对,只因霖州在如此战下去亦不是办法。宋宵元上前长揖:“陛下,刘太医研制解药虽还未成,但可缓治一二。” 沈长君抬眸惊喜,言帝:“可缓多久?” “半炷香。” 沈长君开口:“陛下,虽片刻亦可!进攻那刻撒药,速度些也能杀一波。” “好,你带解药与援军前往霖州,你父亲带兵直逼羌国。” “父皇我与长君同去!”太子请旨,言帝未开口。 宋宵元接话阻止:“不可,大将皆前往边境,京中如今只有西营,不可在动!” 沈长君宽慰:“太子殿下放心,此战凶险,但待解药成,皆会化险为夷!” 霖州,号角再次吹响,一战比一战凶险,好在赵重台带精兵坐镇,战事还算稳定。城门琵琶配鼓,入镇曲送将士出城门,曲声荡气回肠,令人慷慨激昂。 一曲闭,大军出城,赵重台骑马问身侧赵金墨:“儿是从何处找来这琵琶手?鼓涌士气,妙啊。” 赵金墨那日负伤带回洛熙,她虽不能帮上什么忙,只问了可能上城门,后便回回奏曲送、迎。不少将士厮杀保命,只为回城能在听一曲,曲响,便又有命活着回来再战一回!乐在乱世中看似无用,但这是能抚平金戈战马后的乱心。激昂出城,收心回营。 “回父亲,街上救的。” “哦?” 鼓声震耳,骑兵先行出击扫荡、耗力楼兰幽兵,马蹄踏的灰烟滚滚,幽兵只听蹄声音,挥刀乱砍一通。迷雾战,赵重台与沈如山过年得知此药,特改的战术,长矛改丸镰,勾人下马还能割喉。 沈如山与沈长君得令奔赴战场,王氏看着才回来没几日,身上还有伤的沈长君很是不舍。 “没事,嘉善别担心!答应护你一生我不会食言。” 王氏哽咽:“好!早去早回,我与孩子在家等你,长君” 一行人浩浩荡荡集合在城门下,远远一辆马车打马赶来:“慢走啊,沈家大郎!” 沈长君骑马回头:“钟府马车?” 马车走近,钟太医下车:“沈家大郎,老夫同你一起去前线。” “这钟太医,霖州岌岌可危,钟太医恐”长君本想拒绝。 钟太医打断:“虽老夫不能杀敌,但老夫需要瞧瞧究竟是何情形,而且去到战前,研发毒药也有人可试,刘老儿那小白鼠不成,老夫喜欢用人。” “”研制毒药的都 长君答应,毕竟也是为了战事,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城,赶往霖州与同洲。 京城所有大将出城迎战,还是头次。此次战事可见紧要,还有些许部将也想去,但被沈如山留下,恐这次是场恶战,万一有个什么他们也好接应。 剩余部将目送大军走远:“走,回去继续练兵!” 沈宜宁短短两月送别亲人一次又一次,心中落寞但听宋宵元提过掩面帕巾,决定进宫找琪珠。 “一起,我也要去。” “好。” 宋宵元打马带她,嗯翻墙去的宫中主打快!沈宜宁看他轻车熟路,后背偷笑:“当真是宠臣,这样来来回回陛下也不说你。” 宋宵元自是知晓言帝早就知晓此路,御林军看见也每每当未看见。 第103章 面巾 琪珠嫁入宫中,便不再出来,皇后目前还未教习她掌管后宫,新婚不久只盼他们能生个一儿半女,绵延子嗣。无事与白影在骑射场练射箭,女官前来禀报:“禀太子妃,沈家小姐在殿中求见。” “宜宁!走,走,不玩了。”琪珠高兴,丢下弓箭来到太子宫殿。 沈宜宁立在殿外规规矩矩等着,琪珠端庄走来:“宜宁,进殿说。” “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安。” 来到殿中,琪珠示意女官们退下,两人又恢复先前欢欢喜喜模样:“宜宁,是想吃什么好吃的,最近出了樱桃琼露,很好喝!”琪珠叫了女官去抬。 两人坐下,沈宜宁开口:“姐姐,我父亲与大兄也出城前往边州了,此次战事恐凶险,我也不知能做些什么,听说此次恐有毒,特来找姐姐商讨,做能掩住口鼻的面巾,遮挡毒气一二。” “面巾” 两人樱桃琼露都未喝,琪珠带着她来到宫中制衣局,管事忙出来迎接:“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安。不知可是事吩咐,怎还令太子妃亲自跑一趟。” 琪珠高贵低眸,瞧着未开口,身边女官示意。 张嬷嬷才发现自己无理,怎敢留住在门口,忙让路开口:“太子妃请!” 一行人进门,绣娘园中听话,琪珠眼神示意沈宜宁。 沈宜宁上前开口:“打扰各位绣娘,有劳问问各位,可知何面巾透气但遮灰,不求好看,但求简便实用。对了,不止灰,还有呛人的烟。” 绣娘讨论商议,一人代表走出:“回姑娘,若不求好看可用粗棉挡灰、细棉加固,只是烟这个有些难。” 刚刚领头嬷嬷接话:“蜀州竹丝锦,细腻轻薄可挡烟一二。” 琪珠侧眸:“蜀州竹丝锦,先下宫中可有?” “回太子妃,有。但丝锦难得,只为给宫中陛下娘娘与您和太子做夏季寝衣不知这位姑娘做这面巾” 沈宜宁接话:“可有边角料?先做一个给我也可!”琪珠想直接开口做,沈宜宁摇头。 嬷嬷抬眸瞧琪珠脸色开口:“有边角料。” 琪珠侧眸开口:“那便做一个给宜宁,用本宫的份也可!” “是,太子妃。姑娘何时要?” 琪珠不高兴开口:“当下,本宫就在这里等。” 嬷嬷忙带绣娘去做,女官将樱桃琼露带到制衣局,两人树下桌前边喝边等。 沈宜宁小声开口:“姐姐威武!” 琪珠得意眨眼:“皇后娘娘教导,下人看脸色办事,要管好下人就不能太过放肆,该气势便不要好脸。” “宫中嬷嬷太过圆滑,若姐姐方才松口,还不知何时才能等到面巾。” 琪珠肯定笑回,两人糖水喝完嬷嬷也拿着面巾过来,不愧是宫中绣娘缝制,收边细致。 拿到面巾来到太子殿中,他们两人照旧批注,沈宜宁说明情况,想去刘太医家问问是否能用。 “宜宁,我带你去。” 太子勾笑:“庆公公,去请刘太医。”转头瞧着宋宵元:“表弟,看着意中人,怎都不会想事了。” 宋宵元微笑,太子继续:“等你们来来回回跑刘府,万一有所改动,是不是耽误时间,直接请刘太医来,是否能用,或有所改动直接就弄了。表弟未娶到沈家妹妹,急啊!” 微笑:“是,表哥说的在理,是弟弟鲁莽了。” 沈宜宁不解:“不是君臣吗,怎变表兄弟了?” 琪珠刮她鼻子:“宜宁,我是你什么?” “琪珠表姐。” “所以,表姐我嫁了言觞,宋大人娶了表妹你,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太子接话:“宋宵元,宋表弟!能做你表哥,比做你君还爽。” “表哥在理,在理。”宋宵元回到桌前,不想在理会得意的太子 沈宜宁笑着靠近,弯腰贴着他耳边安慰:“宵元委屈了,没事!我会好好待你的。” 宋宵元回头,看着登徒子般的沈宜宁,笑的妖媚:“多谢宜宁宠爱。” 沈宜宁挑起他侧头的下颌:“生的如此好看,我定宠你!” 太子与琪珠瞧着,太子开口逗趣:“宵元,笑的这般体贴,恐届时上花轿的莫不是” 沈宜宁放手,宋宵元潭眸注视她眼睛开口:“只要宜宁喜欢,那又何妨。” 看戏两人:“”咦~~鸡皮疙瘩掉一地。 沈宜宁认真,看着他面如玉冠的脸:“宵元,喜服量了我的尺寸,恐不够你穿。” 宋宵元勾笑,转头批注开口:“宜宁还真想娶我,也挺好。” 看戏两人:“”两人在谈一种很新的情,看不懂,但颇受震惊。 刘太医进殿长揖:“见过太子殿下,所谓何事,可是那药” “不是,劳烦刘太医瞧瞧这面巾,可能遮毒。” 刘太医接过,外面粗棉布,中间还有一层不知是何种料子,里面是细棉布,三层所制。 “敢问殿下,中间一层是?” “蜀州竹丝锦。”琪珠接话,递过太子寝衣供刘太医查看。 “嗯,这竹丝锦到可挡住些许,但老夫觉得若用棉掺竹炭垫在粗棉布下,在放这竹丝锦与细棉,恐会更加有效!” 沈宜宁疑问:“竹炭,黑黑的那个。” “对,竹炭可吸附过滤,若毒物穿过还有竹丝锦隔档。” 琪珠起身:“好,我去找皇后娘娘,不管这面巾是否有效,先做了送去给爹爹。” 皇后自然同意,区区寝衣那里有边关战事要紧,吩咐了宫中绣娘先停下夏装之事,紧赶出急需的面巾。 “言觞,蜀州竹丝锦恐不够十万大军” “先做一批送去,无需人人都戴,冲前杀敌先行佩戴即可!” 沈长君与沈如山行至半路,分开前往两地边关。到达霖州,战事再次严峻,三国齐齐开战,攻打辽国边境几州,一时间战火纷飞,沈如山分走大半将士赶往几州支援,手下只留一万兵将。强攻已然不行,只能智取。 第104章 霖州 从起初霖州战,如今增加清州、平州皆被同时攻打,别国所服用了幽明丸,更是难以抵挡,瞬时清州沦陷,被南疆占领。 赵金墨首次独当一面,独自带军守霖州,赵重台与沈长君前往支援两州,其余州纷纷抓紧练兵,恐随时会到自己州一般。 沈如山请示上京,如今战起,清州沦陷,是否还要攻打羌国,得到结果亦是攻打! 来到军营同徐善然商议对策,如今人马不足,贸然行事定是行不通。 “沈将军,何不乔装打扮入羌国,烧她草药!” 沈如山看地图沉思:“此方法倒是折损最少。” 一拍即合,沈如山派得力干将乔装,一行人来到羌国,这边家家户户竟然都在制作幽明丸,打听得知百姓如今田地不种,只在家中做药,百姓太过分散,点了这家那家又落下,根本没办法烧毁,做好的丹药又全在宫中,根本进不去一行人只得悻悻回。 “究竟意为何意啊!”沈如山看着边境图,想不明白 深夜宋宵元看到奏请,抬眸似瞬时想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借刀杀人,好计策,好手段!” 如今谁都被这羌国算计,环环相扣无人能脱身而去,要想活,便只能攻打羌国,其余无二选择。 “杀!!!踏平羌国!”沈如山带领人马踏至羌国城门下。 羌国城门紧闭,无号角、无鼓鸣、无一箭一兵,城楼上高念去年签署盟约。 徐善然开口:“这一时间竟不会了” 沈如山命令:“抬柱,撞城门!举盾抵挡。” “是!”一行人抬起笨重圆柱,邦邦撞城门。羌国依旧未有任何动作,城门坚固没有一丝松动迹象…… “搭弓,射油火剑!” “是!”一行弓箭手射箭,另外一行上楼梯,爬城门。 羌国开始反击,但也只限于将爬城门的弄下去。沈如山拉来投石器,羌国城墙被砸出个洞,徐善然欲带兵进去,沈如山制止:“慢!恐有诈,莫进去被围剿。来人,上火油!” 捆草木球燃火投入洞内,果不其然听见大批叫声:“在投!” 接二连三投火球,羌兵终出城门,两军混战,羌兵无一人使用幽明丸,好在得以正常对决。 徐善然带一行人,从被砸破的城墙侧面进去,四处洒火油,放乱起火箭,烧的羌国部分地方浓烟滚滚。徐善然转身,看已离城门越来越远,一鼓作气烧她羌国精光! “徐将军,羌国来人了!” “杀!其余人继续烧!” 羌国被烧大半,面对围剿羌兵徐善然重伤,杵刀回首远处辽国,那个自己护了半辈子的同州!吐血笑道:“人生在世能几时,壮年征战发如丝。这辈子,也算值了!” 沈如山看着羌国城墙内浓烟滚滚,挥刀封喉马下人:“徐副将!!” 剩余辽兵眼见也越来越少,只能拉回马缰,回首远处浓烟:“撤!撤退!!” 剩下人撤回同州,沈如山一路无言,慢马回营。深夜火堆烧的噼啪响,营中所剩无几的将士侧颜染光,等着羌国来战,周围安静无声。羌国也未再有动静,沈如山等不了只身赶往霖州。 平州沈长君带来的抑制药粉,从一开始的半炷香越来越无效,平州难扛,几次被攻破又夺回。 赵重台赶到的清州已然沦陷,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城破难攻从前的清州城门,成了围挡屠杀的高墙。 三州众人皆负伤,经同州起战羌国,幽兵日渐减少,不再如先前那般多如牛毛,但楼兰丝毫不减照旧猛攻。 徐太医同赵金墨在霖州,研制抹刀毒药,虽能制衡一二,但收效甚微还是有所牺牲。徐太医看着战况之凶险:“要是粉末就更好了!只可惜” “徐太医,今夜一队护兵带领您离开霖州!” “这赵家子是要独自在这?” 霖州已然无力在支撑,下次便是破城之时! “是!还有洛熙,你同徐太医一起走,带着霖州百姓!” “公子,我没有家,被卖到霖州,霖州便是家,我不走!” 赵金墨没有同意,霖州百姓陆陆续续撤离,她也只能同徐太医一起走,如今霖州城门紧闭,将士累软坐在门前,城内已然是一座空城,寂静无声已无生气。 天色渐暗漫天红霞,晚风徐徐再次吹号!鲜血染红盔甲,身躯重重倒地,远处战鼓争鸣,呐喊声声。视线被血染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霖州破城 百姓举火把冲出山林,他们未走!山上看着城中将士一个个倒下,百姓沉默落泪,战至一人。洛熙看着赵金墨倒地,扯断琴弦冲出山林,百姓也跟着出山与楼兰兵搏命,人人手握农具,就这么见人就动手,不管不顾是死是活,钟太医亦然。 洛熙边跑边爬来到赵金墨身边,一人正欲斩他首级,洛熙从后面扑倒,琴弦拉紧,用尽全力将那楼兰兵活活勒死。手也被弦勒的血肉模糊,爬到赵金墨身旁,满手是血将他拉起,泪混着血落下。 怀中人双眼紧闭,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如今毫无生气,两人只言片语,他却留着自己丢下的琴弦,洛熙颤抖双手抚上他脸颊:“你不能死,你那日回城那样的笑还未对我笑过!你快醒醒啊求求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火光中的霖州,满城灰烟弥漫,楼兰兵与百姓混战,满城尸体累累,折剑战车四零八落,火中霖州四处皆是嘶吼声。 洛熙抱着赵金墨,回首火光中的霖州城,笑眼仰天抬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划落:“世人皆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乱世中人人都想活,我命从不由我选!遇见你我以为会是幸运” 洛熙淡笑,瞧着片片鹅毛般的灰烬飘散空中,似火中雪。 “赵金墨” 第105章 二入 洛熙猛然低头,怀中人虚弱,双眼染血看着自己:“我叫赵金墨,多谢相救” 洛熙笑着落泪,抬头人群中找钟太医身影:“钟郎中!钟郎中!” 赵金墨瞧她着急嘶喊,慕名弯唇笑了。 人群中与楼兵对决的钟太医放毒,走到赵金墨身侧:“赵家子,死到临头了还笑。” “钟郎中快瞧瞧他!” 钟太医递过一药丸:“给他服下,我诊诊脉。” 沈如山卢川调兵赶到,大火烧过的霖州白烟飘散沈如山下令:“杀!!” 所剩无几的百姓退出人群,仿佛迎来曙光,若未冲出山林,此刻霖州就是楼兰的了!虽伤,却未悔。 赵金墨失血过多被抬回军营,洛熙没日没夜照顾他,钟太医说,能不能挺过就看会不会醒了。沈如山进来营帐,一眼瞧出洛熙是商女,未说什么,瞧了赵金墨情况便出去了,洛熙一直低头不敢抬头看,没一会钟太医来:“忙忘了,忙忘了,来抬手老夫瞧瞧。” 洛熙不好意思伸手:“我没事的。” “还是沈将军发现,哎呀,如今营中伤患多,姑娘这手不好好看,今后恐就不能弹曲了。” 吃痛回神:“没事,弹不了就不弹了。”反正琴早就丢了,找不到了。 “好了,好了,一日三次不要碰水!切记啊姑娘。” 洛熙看着床上惨白脸色的赵金墨,手绕纱布轻抚他脸颊,赵金墨长的很是俊朗英气,那日在花楼瞧见他,就知他不是好色之人,逗趣后脸红模样分明第一次来,竟还敢喝自己的酒。 “竟不知你是少年将军,终是我平白生出些妄念。快些好起来你救我一回,也算我还你了。” 赵金墨眼皮轻颤,洛熙忙出营找钟太医,清亮眼眸睁开,眼白处因厮杀用力出血,钟太医独自进帐,切脉开口:“嗯嗯,失血过多如今也算捡回一条命,多休息!你姑父来了,放心。” “多谢钟太医。”赵金墨虚弱开口,营中萦绕紫藤花香,却未见她身影。 洛熙营外听见他没事了,异色瞳孔看向远处,自己该去何处无一处可落脚,头也未回离开了救治营。 “姑娘就这样走了,不同金墨告别?” 洛熙转身忙低头,不敢直视:“多谢沈将军请钟郎中治疗,姬不配与赵将军道别。” “那姑娘,就留我侄托着受伤的身体,在营中找你?” 洛熙抬头,见捂着左胸的赵金墨,充血但清亮的双眸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姬” 沈如山让身,赵金墨瞧见,瘸腿走过:“洛熙!” 洛熙看着他额头,恐是疼痛起了层层冷汗,扶着他进营,路过沈如山低头开口:“多谢沈将军。” “好好照顾我侄儿!” 那日沈如山带兵赶来,远远看见楼兰战兵举刀,就是着柔弱女子活活勒死了那兵 “姑娘,是要走吗?” 洛熙扶他坐在榻上,开口:“公子,喝药。”洛熙不敢在看他眼睛,怕自己妄念太深。 “洛熙?”赵金墨歪头看,从刚刚一直不敢抬头的她:“怎么了?” “公子,喝药。” “你怎不看我了?是我眼睛此刻太吓人吗?” 洛熙还是未抬头,低头开口:“前日你晕倒,钟郎中太医,他说你要是三长两短,你姐姐太子妃会伤心死的,公子快喝药。” 赵金墨端药一饮而尽:“所以,你知晓我姐姐是太子妃,不敢抬头看我了?” “先前是姬无礼,不该叫公子名讳,还妄想公子告知姬姓名。姬是商女,连伺候公子都不配,公子既好了,姬就该走了!” “你想去何处?” “至少先出救助营,往后的往后再想。” “洛熙,你能抬头看看我吗?” 洛熙抬头,看着他此刻同自己一样的异眼。 “你的身契等战事结束了,办个新的,你便不是商女了,而且如果你想改名字也可,别走外面太危险。”赵金墨后补完话将头扭朝一边,有些脸红 洛熙自是知晓他怎么了,低头不再看他,虽他给自己选择,可自己始终配不上 战事稍有缓和,另外两州牺牲众多将士硬扛,沦陷城池得以收回。在如此下去总会有战尽时,解药依旧迫在眉睫!! 京中陆陆续续收到影卫探查结果,信件皆是粘血带回,后在无音讯。 刘太医配合钟太医战场寄回的配药,夜以继日研究,就是差点东西,药引子。次日刘太医接旨,即刻同本次护送面巾的将士一同前往,战前配药。 “这何来药引子!” “太医去了等着即可。” 刘太医不再多话,即刻收拾包袱、药材前往边境,既说先去,那便去! “小姐,姑爷来了。” “在何处?” “前院。” 京中日日兵来兵往,大批出城大批伤患回来,战前没有任何来信,便是平安。 沈宜宁许久未见宋宵元,高兴去到前院,远远就瞧见白衣公子,长袖风中飘扬。 “宵元!”沈宜宁背后探头招呼,宋宵元笑的温润转身:“宜宁。” “是宫中来战前消息,还是你想我了!” 宋宵元轻柔她发顶,弯腰注视她开口:“宜宁,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特来告知宜宁,乖乖在家等我别乱跑!” “去哪里?” “羌国。” 沈宜宁听见这个名字就这处带走了长清,这次宵元也要去,而且上回回来丢了半条命。瞬时眼红欲落泪:“去那处做什!可以不去吗,宵元。” “别哭,宜宁。” “上回长清走也是这般说,你别去!” 宋宵元揽她入怀,顺背轻哄:“战前吃紧,解药还差一味,此行我必去。宜宁,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自是知晓此行凶险,但很多事总要有人去做,战事愈演愈烈,被动挨打总不是办法:“宜宁,有你在,我定回来!” 沈宜宁在他怀中抬眸:“是平安的那种回来吗?” 被她哭鼻子认真逗笑:“尽力,好吗? “宵元,我想阿父、大兄、表哥、舅父大家都回来,你也是!” “我保证,他们定会平安回来。” “宵元,我不能在失去你了!” 此行凶多吉少即刻就要走,宋宵元弯腰同她拭泪:“宜宁,同先前一样,我一直在京!可知。” 沈宜宁抬手摸他发侧:“好,你定回来娶我!” “好!” 第106章 羌国 羌国很快恢复供药,三国亦然勇猛进攻,辽国一时间四处战乱!大军左右支援,四处分散开,百姓日日看着成堆将士赶往边境,又负伤而回,人心惶惶。 宋宵元与阿武打马赶到同州,祭奠了徐善然墓碑,此刻羌国进关审核严格,路边批晕两人,换了衣服拿了身契,顺利入关。 “阿武,你在宫门外等我。” “公子,我同你一起去!” “等着接应,别被城兵抓住。” 阿武只得答应,两人偷进羌国宫殿不方便,而且一人在外照应好些,深夜宋宵元独自翻身进宫。 羌国宫殿禁军撤去大半,宋宵元进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赶时间,只得是走一步看一步,照着先前还记得的路线,来到藏药阁,一路畅通无人看守阻拦。 宋宵元轻开窗,翻身进去深夜看不清,远处房梁上吊着人,不知是谁。 房梁上人呜咽,走近月光下看清,是失踪的影卫!宋宵元四周看了一圈,顺着捆绑的绳子,找到对应柱子一一解开,影卫落地松开捂嘴的布,急忙开口:“主子快走!” 宋宵元解着绳索冷冽开口:“这是圈套,我知晓。” “主子!” “你们来的书信杂乱无章,但解药却是真的,此行必来,只有让她阴谋得逞,无解才可解。” “宋使臣,好久不见啊!”藏药阁瞬时灯火通明,圣女鬼魅笑着,立在二楼。 宋宵元抬头未回话,圣女手扶二楼围栏,悠然自得开口:“怎,一年不见,宋使臣更不爱说话了。刚刚的,继续说啊……本君的什么阴谋,无解又怎解?” 宋宵元同其于影卫解绳:“一年不见,圣女变了,变的更加诡谲了。” “哦,此话怎讲!”一剑羽射到宋宵元身侧。 宋宵元转眸瞧,拔起箭羽温润笑着:“借辽国这把刀,杀楼兰的兵。若我没猜错,圣女恐就在这几日,就可轻易拿下楼兰。” 圣女立在二楼似击杀猎物,箭羽瞄准宋宵元从前右肩的伤,厉箭射出,宋宵元用刚刚拔起的箭羽挡住,反手厉箭回敬圣女。 圣女侧身避开,笑的满意:“宋使臣,分析的很准确!如今能轻易得到两样东西,高兴!” “少废话,交出另外半张解药。”潭眸无波瞧着二楼身影。 “辽国这把刀如此好用,本君若不愿交出,你当如何?”圣女走下阁楼,平静瞧着他脸上亦是平静:“若是说,这天下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本君不信!你与本君很像,但你又不似本君,你没有欲望,本君有!本君有得到天下的欲望,你却淡漠如水。究竟何事,才能掀起你一丝波澜,死,怕不怕?” “绕来绕去,你想说什么?解药在何处。”赤月直指圣女。 圣女从容笑回:“你找啊,那么大个藏药阁总会找到的……”转眸出去了。 宋宵元在藏药阁里,乱七八糟翻找了一通,没有找到药方,索性一把火点了这楼,拿出火折子正欲点燃,厉箭射出:“宋使臣,你这是何故要毁本君药阁?” “看来圣女在乎的除天下,还有这毒楼。” “宋宵元,惹怒本君可不好!” “交出另外半张解药。” 圣女气定神闲放下弓箭,拿出一张纸挑眉晃动:“想要它,可以!等我收了楼兰就给你。” “我等不了你功成名就之时……”宋宵元提剑无影上前,圣女后退禁军护卫,瞬时藏药阁打成一片。 圣女两眼放光激动跑上二楼,搭弓射箭,宋宵元越是没有破绽,次次搏斗中还能避开她的厉箭,她就越高兴:“这一年,他更强了哈哈哈!”两眼放光梦魔般开口:“快!上人围剿,本君势必要击中他!” 阁楼空间有限,随着越来越多的禁军,宋宵元被围堵在其中,看准二楼梯处杀去,其余影卫厮杀护他安全,瞬时阁楼布满血腥气,一箭又一箭,皆未射中,他已上了楼梯周身浴血,潭眸冷冽没有丝毫怒意:“药方,给我。” 圣女满意笑着拉弓,依旧瞄准他右肩,赤月斩断厉箭,走近抵住圣女右肩:“你就那么喜欢攻我伤疤?” 禁卫军此刻不敢靠近,圣女被剑抵在柱上,笑着开口:“那是我给你的伤疤,它不应该痊愈!” 宋宵元未理她,只道:“药方给我。” 圣女拿出下半张解药:“先前那些影卫,本君都杀了!说好要亲自给你的不过,本君提醒你!拿到,便就出不去了。” 这次来了不少影卫但都被圣女猫玩老鼠般一一弄死,现下剩余四人握紧刀,怎么都要护好自家主子! 宋宵元看着她手中药方,未犹豫拿过,转身从二楼窗户出去。此刻天翻鱼肚白,禁军乘着光亮在宫殿中找寻。 宋宵元五人来到一宫殿门口,弄晕门口小仕进去,里面烛火昏暗不明,窗外天色渐亮,殿中毫无动静十分静谧。 打开方才拿到的解药查看,同上半张一样,羌语。拖进方才小仕进殿,倒水弄醒:“说话。” 好在小仕会说官话,宋宵元递过纸张:“上面是何物。” 小仕胆怯擦去脸上水:“羌国草药。” “只有羌国有?” “不不,就这一味,苦水难得。” 小仕说了位置,宋宵元再次将他砍晕:“寻得苦水,分散开出宫。” “是!” 天色越来越亮,宫中不再容易藏身,避开禁军来到泉眼旁,快速将刚刚找到的几个水囊装满。 举火把的禁军围上,宋宵元拧紧水囊站起,黑袍衬的他更加冷厉,挂紧水囊赤月开路,四个影卫,其余两个已带上苦水分头离开。 圣女太过阴损,定不会如此容易果不其然,接连两个影卫被暗处射杀。 宋宵元与剩余影卫虽摸清羌国宫殿,但宫中猫捉老鼠戏码,举火把的禁军、奴才绕过宫中每一处,照的宫殿砖瓦亮的反光。 三人分开走,只要有一人能带出药引与解药配方即可,但现下一人被乱剑捅死,一人被堵在宫殿外墙处,就差一步!一步就可出宫。这名影卫丝毫不惧,解下包袱用力甩远丢下宫墙,双刀握紧与其在宫墙上厮杀。 第107章 解药 天蒙蒙亮阿武瞧见城墙处火把聚集,左右看了看忙赶过去,路上拾到那包袱,一眼认出是影卫衣衫,那影卫被杀丢下城墙。 阿武走近,他还有气,背起赶往郎中铺。影卫吐血开口:“武兄弟,苦水……恐就带出一份!” “阿影,公子呢!” 影卫咳嗽吐血已然快不行了:“主子主子还在宫” 话还未说完,就这样死在了阿武背上,阿武愤愤只得放下他:“兄弟,走好!”转身翻墙进了宫。 宋宵元躲藏中路过一殿园,里面种满了橙树,这季节树叶油绿泛光,羌国不适合种橙,相比橙子更适合葡萄瓜果类。 有些疑惑,禁军追来宋宵元钻进橙树园中,禁军园门口止步:“主君不许来此,走!” 见人走远,宋宵元穿梭在橙园中,越走越熟悉,忽止步:“橙园。”上回教宜宁修剪橙树沈家橙园,同这个一模一样。 进园拱门匾额【里有橙树常青,冬来挂果送吉】这下更加确定,这就是照搬沈府橙园。 未做停留离开,来到宫墙下遇见刚刚进来的阿武,此刻天色大亮,两人被禁军围挡。 “宋使臣,本君说了,拿了药方便就出不去了。” 宋宵元未回,眼眸无波看着,圣女又开口:“你的影卫,都死了……不过药引倒是送出去了一份。高兴吗?宋使臣。” 身旁阿武小声开口:“公子,我拿到了!” 宋宵元转眸,抬手拍了拍阿武衣襟,提剑与影卫厮杀,瞬时两人在宫中打了起来。 禁卫军后站着一人,瞧着他在人群中从容搏杀,临危不乱的模样让人恼火:“上箭!” 宋宵元与阿武拉过举矛禁军,箭雨四射下禁军成了筛子,松开转身翻上城墙。 禁军身后之人立在人群中,拉弓搭箭!【那样的痛,他也应该受!便是应该同自己一样,眼睁睁看着失去。】 淬了毒的箭直穿人群,宋宵元避让不及,被擦过脖颈。城墙上,两人相隔禁军对视,挑眉潭眸闪过一丝迟疑,速速下了城墙,阿武未看见那人,断后也下了宫墙。 脖颈血珠染红衣襟,两人赶往羌国城门,胸腔内涌出一丝腥甜。阿武瞧着自家公子脸色煞白,冷汗层层:“公子” “拿着,快走!”宋宵元将药方递给阿武,自己此刻晕眩的厉害,胸腔痛的快要撕裂。 阿武扶着,两人来到城门下,羌国大军围堵,宋宵元吐血大口喘气,抬袖擦血握紧赤月。两人厮杀开路,阿武抱紧水囊,避开长矛右肩却被扎开,血流不止。 羌军越来越多,宋宵元强忍疼痛,嘴角溢出鲜血:“阿武,快走。” “公子,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了了,拿好东西,走!” “公子!” 阿武负伤往前跑,在城门落下最后一刻划出,宋宵元一人抵挡,视线越来越模糊,左胸被长矛穿过,挑起跪地吐血。 阿武回头,就自己一人出来了,隔着城门大喊:“公子!!!”抬袖擦去眼泪转身赶往同州。 阿武将解药与药引交给驻军:“速速送去霖州,交于刘太医!” “是!” 阿武带剩余接应兵来到羌国城门下,誓死也要救出自己公子! 霖州,楼兰兵竟就一窝蜂服用幽明丸,暴怒如同野兽般进攻霖州,大军战至所剩无几,也不得放一个进来。刘太医带面巾赶来,看这惨状心中悲凄更加着急。 “将军,要不我们也”实在无力,有部将提议,要不一起服用幽明丸算了,反正都是死,还能多抵挡会。 沈如山立于城墙上,俯看成堆奋进爬墙的楼兰兵,战事已持续三月有余,此番战役还不同以往,只能蛮拼,大家都有些精疲力尽了。 “肖凛,本将知晓你意思,在等等”宋宵元出发前海东青送来信,说不过十日,此解易解。现下已过去六日,只能等! 赵重台、沈长君所在的清平两州已是如此 这样的嘶吼持续了两日,同州驻军骑马赶到,街上大喊:“刘太医何在……刘太医何在!!!” 有伤兵听见:“是找刘太医吗?” “是!我同州来的!速速求见刘太医!”骑马者兴奋开口。 伤兵临着来到救治营:“刘太医,此人同州来的,求” 话还未说完,刘太医忙错开那人拉住同州军:“可是有东西给老夫!” 钟太医也赶过来,同州军忙从包袱里拿出几个水囊,又从怀中拿出粘血的解药单子:“这是一位大人命属下送来的!说务必交给刘太医您。” “好好,有劳有劳。”刘太医拿着忙叫上钟太医一同研制解药。 同州兵又问一旁伤兵:“敢问,沈将军在何处?” 伤兵看着营外开口:“劳烦将士等等,将军出门迎战了!” “好好!”同州兵着急,来到霖州城门下踱步,等着凯旋第一时间汇报情况。 门外马蹄刀剑厮杀声此起彼伏……等到天黑,沈如山负伤赵金墨扶着回来,同州兵趴开回城伤兵上前:“沈将军!沈将军属下同州百户万云春。” 沈如山一听同州而来,欣喜抬眸:“万百户,快快说何事,可是那边大人有消息了!” “是!属下已将东西交给刘太医,属下过来就是想请沈将军派一大将,暂担任同州驻军将军!现目前大战,徐将军逝后同州无人领首,那位大人恐至今未出羌国,还请有人首领带兵!” 沈如山眉头不展,女婿!!!赵金墨开口问沈如山:“沈将军,是何人?” 沈如山看着赵金墨,沉重开口:“宋” “沈将军,属下若有资格,属下前去担任!”赵金墨主动请缨。 沈如山抬眸:“好,同州将军暂由赵金墨担任,即刻出发!陛下那边我自会告知!” 两位太医连日连夜研究,终在第三个日出前,将解药送到沈如山手中! 第108章 囚笼 “沈将军,不必在出城迎战!只需戴上面巾城门射箭而出,此药弥漫开来……无论是幽兵还是未服用者,所闻皆必死无疑!” “当真如此厉害!” 钟太医骄傲:“自是,老夫在解药里加了毒!反正有面巾。” “好!” 全城人下令不得出营,沈如山与其余弓箭手带着面巾,城门上射箭。药粉随着数百只羽箭射出,嫣红粉末顺散在空中。楼兰战兵抬头,看着头顶似血似绸般的烟雾,瞬时人马吐血倒地,抽搐不止。 清平两州接连也收到了解药,此番战役就在这嫣红迷幻色彩中落下了帷幕。 九月电闪雷鸣暴雨落下,三月有余的战场厮杀,大地血混着毒……被雨水冲刷干净,万物迎来了秋收。 沈如山与赵重台双双领兵,趁机占领了楼兰边境三城! 大军凯旋,虽都带伤但个个高兴而归,此番还能活着回来,属实侥幸逃脱。 沈宜宁高兴挥手,同百姓一起迎大军凯旋,沈如山带伤回府。 “迎阿父平安归来!怎不见大兄与表哥?” 沈如山笑有些挂不住,因也不敢同自己女儿说情况,目前还没有消息,沈长君同赵金墨赶往同州,还不知能不能救回。 “哦……他们也平安,在边境收拾收拾就回” “父亲,宵元找到解药了对吗?” “嗯……” “父亲,同州离京远吗?宵元何时才能到京?” “远,还要些日子” “好!父亲受伤了,要多吃些鸡补补,女儿去厨房瞧瞧。” “好” 沈如山一直未看自己女儿,犹豫模样沈夫人瞧在眼里:“如山,究竟怎了?” 沈如山抬眸,满是忧心与悲切:“羌国女婿进去,只送出了解药!老夫无言同宜宁说!!!” “什么!!女婿未出来!”沈夫人着急,扶住沈如山的手捏紧。沉默许久,忧虑开口:“又是这般,回回都这般!难道宜宁情路就如此坎坷,怎总是这般!” “长君与金墨去救了在等等,在等等。” 宋宵元未死,夜里伤口痛醒,看了周围自己在一个囚笼中。 “宋使臣,醒了。”圣女站在囚笼外面,笑的高兴。 宋宵元坐起,脸色惨白看着她未说话。 “那长矛,刺穿你左肩,离心就差一点!本君救你,可高兴?” 宋宵元抚胸站起,走近笼边冷笑开口:“得手了,高兴的应该是圣女。” “是,本君要的都得手了,自是高兴!” “这鸟笼,打造很久了。” “是啊,这楼阁、囚笼都是本君提前为你做的,可喜欢。” “当真用心。”话毕,胸腔内涌出血腥,一口喷出宋宵元跪地咳嗽。 “这是本君弟弟给你下的药,同他当初的一样,这滋味怎么样。” “咳咳有意思。” 圣女隔着笼子递过一药丸:“可别死了,言帝臂膀留你还有用呢!” 宋宵元拿过药丸服下,他自是不能死,宜宁她还在家等着自己回去。咳嗽扯着伤口更加疼痛,宋宵元扶着笼子,似鸟般仰头看着楼顶上弯月。 赵金墨与沈长君领兵进攻羌国,现下谁都不知宋宵元在里面是死是活,羌国内也似也有幸事庆祝。 探子来报,羌国这次轻而易举拿下楼兰,现下羌国举国同庆! “可有探查到那位大人音讯!” “回沈校尉,没有!羌国宫内里外禁军把守,属下实难进去。” 一时营中安静无声,与羌国战了几日,攻进城也进不到宫殿中,毅然没有一点用,只得停兵在两国交界处扎营。 “不过,羌国现下庆祝,司乐司在招人。” 赵金墨抬头,沈长君蹙眉挥手:“好,去在探!” 阿武营外听见,忙去到另一营帐外,乞求开口:“洛姑娘,洛姑娘在里面吗?” 洛熙刚换好药,掀帘出来:“武公子何事?” 阿武低头请求:“洛姑娘,阿武有事想求小姐!” “何事,您说。” “洛姑娘,我家公子可能在羌国宫殿里,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后将羌国在招乐师之事说了,洛熙自是明白他意思,正欲开口。 赵金墨走来:“阿武!” 阿武回头,抱拳求:“洛姑娘!!” 洛熙看了赵金墨一眼,未有丝毫犹豫:“好,我去。”来此一直没有任何进展,大家都担忧在找的那位大人,既然能帮上忙也是无畏,反正自己本就是浮萍一命。 “洛熙!”赵金墨担忧。 “同我说说,那位大人是何模样,只要能帮上忙,没事的。将军莫要担忧” 阿武高兴落泪,一把擦去泪水回想自己家公子模样:“我家公子高大、俊朗、白衣偏偏一身书卷气” 赵金墨:“” 听他滔滔不绝完,赵金墨开口:“比我高些,洛熙只需记住,宋大人外表看着温润如玉,却有一双潭眸,很冷!” “好!” 阿武没觉得自家公子眼眸冷啊:“公子,只是不爱说话而已”想着想着忍不住难受,如今也不知晓自己家公子什么情况,也不敢往家报。 赵金墨瞧着洛熙手还包着纱布:“洛熙,你手” “好了,只是涂了些刘太医给的祛疤膏。” 此处就赵金墨面生些,送洛熙来到羌国城门下,洛熙本就西域模样轻松进去了,回头同赵金墨挥手示意回去,独自抱琴消失在了羌国人群中。 来到乐坊司,许多人在排队等着,洛熙人群中最是好看,在加上那双异瞳,还未到她就被拉出,直接进到里面。 “也是来应聘的,叫什么名字?” “回官家,洛熙。” “瞧你这模样,不像羌国人。” “小女南疆人,战乱与家人走散,小女奏得一手好琵琶,官家可要听听。” 南疆与羌国倒也没什么冲突,主官抬手示意。洛熙行云流水琵琶一曲还未奏毕,主官开口:“就你了,容貌长的也好。” 洛熙抱琴起身:“多谢官家。” 第109章 折翼 圣女还真似养鸟般,半月只有仕女进笼打扫、送药与吃食,送来的衣服也是羽线所制。一开始仕女还担心进去会被杀死,但见笼中那人温润如玉,从未看过自己一眼,只坐榻上看着楼阁上方,那处可看见一个方方的天。 宋宵元就似折翼的鸟,体内毒素日夜折磨,有时痛的他生不如死,但他就这么强忍着,想起宜宁便没那么痛了,她说过!等自己回去娶她。 今夜属实难熬,宋宵元吐血蜷缩在地上,楼阁门被打开进来一人。 “可好受,宋宵元。” 宋宵元捂着心口,冷汗层层痛的说不出话。 那人手握赤月剑,指着地上的宋宵元,上扬嘴角开口:“还想回去娶宜宁?别想了,她只会是我的!” 赤月插进宋宵元左胸伤口,那人满足开口:“怎么样,自己的剑疼不疼?宋宵元,你不是不通情爱吗?为何要诱我宜宁!你便应该好好尝尝,我当年承受之痛。” 宋宵元躺地上,药物发作好了些,沙哑开口:“沈长清,还是应该叫你阿连伊?” “你应该叫主君!”用力!赤月插的更深,宋宵元咳血。 “圣女令我假死,又将我带回羌国,待我病好赶回京,元宵节你们两人就这样要好,我才不过离开三月。宋宵元!你这个不通情爱的,骗我宜宁!” 沈长清打开那幅阖家欢画卷,苦笑继续:“宋宵元,我没想过自己会活!但既然活了,宜宁!只能是我的。” 沈长清丢下画卷提剑走了,宋宵元缓了许久爬起,忍痛伸手够地上那幅画,半身衣衫染红,血顺着铁笼淌下。画中宜宁笑的温婉【生辰快乐宋大人,愿你明灯照亮!】 “宜宁”宋宵元视线渐渐模糊,看不清晕倒在笼边。 洛熙如今混在宫中司乐司,打听多日才找到这楼,她也只是听说里面关着人,楼阁日日禁军把守。 今晚一人提剑出来便支开了禁军,洛熙速速进去,只见高楼中间放着一巨大鸟笼,笼子边上一白衣公子倒在血泊中,忙走过去。瞧他伸出笼子的手,似要拿到自己脚边的画,洛熙整理好画放进笼中,伸手探了鼻息开口:“公子,公子” 地上人半天没有反应,洛熙不好过多停留,摘下他左手的青玉指环,放进袖中忙走了…… 来到外面连廊处,嘀嘀咕咕自言自语:“那楼阁怎大半夜开着门,莫不是进贼了。” 路过的两名禁军呵斥:“宫中怎会有贼人,你!大半夜不睡在外面瞎溜达什么!” “奴起夜路过,那楼阁当真半夜开着门!” 禁军忙赶过去,洛熙回到司乐司,在进去已然不可能了,只能想想如何将这指环送出宫,问问可是一直在找的那位大人。 宋府,沈宜宁坐在宋宵元平时批奏的椅子上,入迷看着辽国同州志,究竟离京城有多远,怎还不回来!看累了抬头瞧瞧天色,一天又这样过去了,是路上有其他事耽搁了吗?“宵元” 言帝任命沈长君兼节度使,参加这次羌国庆典,顺便带些影卫进宫,若找到宋宵元,无论如何都要带回。 宋宵元结痂的伤口又被刨开,日日咳血不知还能活多久,闭眼躺在榻上就这么跟死了似的,打扫仕女胆怯走近,想探探他鼻息。 “没死。”宋宵元转眸,仕女害怕忙退后。 “今日的药劳公子快些喝,一会凉了。” “你们圣女何时庆祝拿下楼兰?” 仕女低头看药未回话,宋宵元不屑于为难一个小小仕女,端药一饮而尽,苦的他皱眉。 仕女拿回药碗开口:“多谢公子,圣君在后日举行庆典。” “这几日打扫,你可有瞧见一青绿指环?” “回公子,未看见。” 宋宵元日夜就这么被关在笼中,那日醒来发现手上指环不见了,那画卷也不见了,宜宁的所有东西都没了……如今只等后日庆典,找机会离开。 今晚月圆,毒发疼的宋宵元睡不着,月光下起身,独自扶着雀笼慢步,月白羽衣衬的他更加孤寂,落寞。 秋风愈发凉,沈宜宁独自坐在屋顶,月余了,也不知他在路上忙公有没有带披风,骑马时候肯定会冷,沈宜宁抬手看着手上指环喃喃:“好想你,宵元!你定也想我,想我就快些回来。”瞬时有些难过,抱膝落泪:“一定要平安,宵元!” 月光下的两人似鸟,大雁迁徙总会归家,可如今那只雁被折断了翅膀,囚在笼中仰天。 明日羌国宫殿便要举行宴请,恐人误入了楼中,增加了不少禁卫军,楼中也绕笼站了一圈。 宋宵元单膝跪地咳血,抬眸对视上看着自己的禁军,见他皱眉瞧着,冷笑擦去嘴角鲜血,吃力站起走近笼边:“转过去,也能守。” 禁军瞧着他冷冽潭眸有些尴尬,的确未说非要看着,自觉转身背过笼子,其余跟着一起转身。 宋宵元喝了药回到榻上,闭眼休息。 “本君的鸟今日如何了?” “回圣君,牵机毒迟迟未解,疼痛难以入眠,左胸伤口越发难好在这样汤药恐也吊不住。”羌医回话。 圣女喝了口乳茶:“阿连伊,是还不愿同他解毒?” “是,前些日又将那伤口刺深了些。” “去,告诉阿连伊。悠着点,莫将本君的鸟玩死了” “是。” 沈长清听了不高兴,愤愤来到阁楼:“打开笼门!” “主君,里面恐危险!” “本君让你打开!” 禁军忙打开了笼门,沈长清提剑进去,见他躺榻上一动不动,赤月戳开宋宵元纱布包着的脖颈,那个被自己毒箭射中的伤口。 “还没好,宋宵元你怎这般柔弱。” 吃痛皱眉睁眼,沈长清手拿赤月剑,就站在自己面前,潭眸无波看着楼顶上的天,并不想搭理他。 沈长清顺眼看去,转身弯唇笑着吩咐守卫:“去,把那楼阁上方封了!” “是。” 第110章 宴席 宋宵元转眸瞧他,与从前的沈长清一样,就是如今同他姐姐圣女一般,疯魔……无所谓闭眼,看着他拿着自己的剑很是碍眼。 “宋宵元,没得看了!你就是阶下囚、笼中鸟,现在连天也看不到,没有指望了。难受吗?” “你想说什么?” 沈长清转身看着宋宵元:“说什么,说你便是应该同本君一样,暗无天日、没有自由!我靠宜宁活到现在,每每收到暗探送来的消息,看着你如何一点点蛊惑她,诱她走近你,骗她同你定亲!” 宋宵元依旧无波无澜开口:“我不屑于这么做,这只是你自己想的。” “宜宁那么单纯、善良,你!你配不上她。”沈长清抬剑指着宋宵元:“起来,我们打一架” 宋宵元依旧躺着:“打不动,算你赢。” 沈长清提起宋宵元衣领,迫使他坐起看着自己,不悦开口:“圣女说让我别把你玩死了,今日就看看你会不会死!” 宋宵元明日还要想办法出去,今日真真是养伤不想动,手杵着床榻半天未动。 沈长清瞧着他温润的模样就恼火:“宋宵元,你总是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杀人如麻的模样去哪了?瞧瞧你现在,要死不活,不过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牵机毒是不是很痛,从前我就是这般痛的,忍着痛回去看宜宁宜宁但看见你们在一起我更痛!!”说完沈长清想到什么,笑了转身出了雀笼。 宋宵元瞧着他偏执的背影,从前在沈家他不这样,意气风发面上总是带笑,如今真真是疯了。 如今天也没得看了,随着楼阁门关起,笼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真真的暗无天日。 次日,羌国宫中灯火通明奏乐弹唱、殿中摆满了琼浆玉液、瓜果葡萄,各国节度使纷纷前来。沈长君与赵金墨,带着影卫乔装的手下早早前来,经过了层层检验要求卸下佩带刀剑。 沈长君拦住上前禁军:“哎哎,你们羌国举行庆典,我们各国真诚来参加,来到你羌国的地盘不让带刀剑。唉你说,若是你们想杀我们!是不是轻而易举啊?” 后面各国听这话也按住了自己配剑,赵金墨搭话:“还是说你们意为如此!” “这”禁军语塞。 沈长君继续开口:“我们节度使来你羌国,是来参加宴席的,我们又没带大军!我们区区几人能做什?怕杀你圣君啊?” 禁军顿时不高兴,举长矛指着沈长君:“辽国使臣,莫要口出狂言!” 沈长君上前,长矛抵在自己胸口:“瞧,还未进殿,这就要杀使臣了!” “你!”禁军左右看着其余节度使,大家都露出欲走的表情,放下长矛开口:“你们留下,我们请示一下,其余使臣可先行检查。” “我们也要留下!羌兵你且去请示!”其余节度使应和。 最后大家都带了刀剑进来,三名影卫瞬时四散前去寻找宋宵元,赵金墨和沈长君来到殿中入坐,一路过来遇见些奏乐的但并未看见洛熙。 没一会大家陆陆续续落座,圣女着红纱金丝袍服一人前来,眼眸锐利瞧着在场每一个人,看见沈长君时眼眸玩味,今晚恐有意思。 圣女抬手示意,挨桌女仕抬壶,为各国使臣倒满琼浆玉液。 “众使臣,羌国感谢各位前来,共同庆典收复楼兰之幸!特别是辽国……”圣女冷锐眸子瞧着沈长君,两人对视一饮而下杯中酒,是不爽、是愤恨。 “圣女做丹药真是一绝,我们其余国恐是不敢奉承。” “是啊,小小一丹药,耍的三国哦不,如今是两国!团团转。楼兰,最后竟被你们羌国黄雀在后!” “圣女好手段!” 几国瞧不起一区区女子当国,而且又使的是这狡诈阴险手段,用药蛊惑人心,游说楼兰用药,最后使得辽国杀无数楼兰战兵,羌国悄无声息占领了楼兰大半!此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令人不齿…… 圣女从容,喝酒开口:“几位使臣,话多就不怕酒里有毒!” “哼,此等腌臜手段,就是你们女子所会做的!”几国使臣愤愤离席。 圣女握紧手中杯盏,抬酒一饮而尽,挥手示意上歌舞。 奏乐二楼响起,舞姬摇曳拖地长裙身段翩翩进殿起舞,赵金墨抬眸看向二楼,两人四目相对,洛熙虽面带珠帘,但一眼便能认出是她,一蓝一黄的瞳孔是那样多姿。 奏乐毕,洛熙轻轻抬手,晃动用线拴着的青绿指环。 “表哥,你看那是什么”赵金墨未见过,但沈长君一眼就看出。 “宵元!!那是宜宁送宵元的对环!” 奏乐继续,洛熙没法出去,只能继续奏乐,从赵金墨紧锁的眉头,已然知晓就是那位大人的物件。 赵金墨先行出去,乔装的影卫来报:“使臣,有一楼阁,重兵把守!不知里面” “是!就是那处!方才”确认了那指环,赵金墨即刻回到宴席处。 “表哥,西边一楼阁重兵把守!” 沈长君饮尽杯中酒重重放下:“好!” 没一会,宴席中有使臣肚子疼痛难忍,跑厕所。 接连陆陆续续肚子痛,各使臣忙放下手中炙羊肉,不悦质问开口:“圣女,你” “圣女是今日也要杀了我们吗?” “是啊!” “圣女你毒害楼兰,如今是连我们各国使臣都不放眼里了吗!” “哎哟,我也开始疼了……” 圣女看着殿里瞬时乱成一团,饮酒开口:“本君的毒,不会容你们说如此多话!” “你你你,还不快快交出解药!” “妖女!交出解药……” 圣女放下酒盏拍桌站起,瞧见沈长君那桌人全不见了,下了坐台愤愤开口:“没有解药,等死!”离开了宴席殿。 “刚刚辽国使臣呢!” “奴殿中太乱,奴一时没看住” 第111章 勿念 宋宵元漆黑在殿中不知天色几何,今日女仕也未来,摸黑下榻来到笼边,照往常记忆确定守笼禁军位置,一脚踹过。 禁军被踹的往前走了几步,暴怒上前:“你干什么!” 宋宵元听声音伸手出雀笼,一手抽走他配剑,一手拉衣割喉。其余禁军察觉不对欲点火把,宋宵元摸索到钥匙。 火把燃起那刻也是禁军死时,绕笼禁军围上只身一人的他,宋宵元不窃挥剑挑喉,门外禁军听见动静也纷纷冲进来,宋宵元从容不迫一一解决,出门时左胸早已溢血染红羽袍。 “真能杀。” 宋宵元疼的冷汗层层,额头落汗抬眸,沈长清手拿赤月剑站在面前。 “碍眼……”潭眸低下,心烦开口。 沈长清冲上前:“昨日就应该有的决斗!” 宋宵元错身避开他的猛冲,此刻自己只能用巧劲,剑转左手划开沈长清手臂,侧身避开转身的他,剑又转右手刺中他左肩。 沈长清吃痛避让后退,赤月同样划开了宋宵元手臂。 不能在恋战无影上前,剑抵住沈长清喉咙:“你,不适合武。” 反手拿过自己的赤月,沈长清不服,捡起地上长矛,冲向背对自己的宋宵元:“你从文,虚伪!” 转身赤月斩断长矛,矛尖落下宋宵元右手接住,回力刺进沈长清左肩,潭眸冷冽无波:“所以呢?” 沈长清吃痛跪地,宋宵元速速离开,半路遇见沈长君与赵金墨。 “宵元!”沈长君见他脸色惨白,衣袍侧半身见红,忙上前扶住。带来的三名影卫与赵金墨在前抵挡,沈长君扶着宋宵元穿梭在宫殿中。 “宜宁,不知我如此……” “不知,家中没人敢说你被困在羌国,太子来信数封,要在救不出你他就要带兵来攻打羌国了!” 宋宵元勾笑:“如今大军死伤无数,不值。” 宋宵元刚刚厮杀半天,气血上涌毒发皱眉,忽咳血跪地。沈长君扶住,焦急开口:“宵元!你” 宋宵元抬袖擦血,吃力站起颤抖继续走:“你的好弟弟,还活着。” “谁!好弟弟?” “沈长清,他还活着。” “什么!!” 圣女带兵赶到围堵了两人,沈长君看着四周举火把的禁军,握紧了雷霆鞭。宋宵元此刻疼的不行,毅是握紧了剑柄。 “金丝雀,你出不去的!你还能坚持多久,你应该很清楚” “圣女,你何故扣押我辽国大臣,胡作非为!” “哦?他是你辽国大臣,可有证据?使臣帖?他,是本君的,一只逃笼鸟!” 外围影卫三人,只剩一人与赵金墨在战,两人逃来与沈长君汇合,却也被围堵抓住。 偌大宫殿今夜禁卫军早就准备好,调了许多在宫中。圣女勾笑:“金丝雀,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也可!” 宋宵元站稳:“你无聊的把戏,真多。” “当然,你喜欢吗?本君故意引诱他们来,为的,就是让你绝望,你绝望是什么模样,本君还没见过。” 沈长君看着宋宵元滴血的手,决然开口:“宵元,战!” 宋宵元回头,密密麻麻禁军围着他们四人,潭眸无波提剑无影挟持住圣女:“让路。” 圣女邪魅笑着吩咐:“让路。” 禁军让路,四人随着开路走着,圣女在剑下开口:“你走不掉的,宋宵元!” “我知晓。” 圣女抬头,看着他越来越虚弱的脸色:“你要死了,血尽而死。” “你满意吗?”潭眸瞧着前方,快到宫门口了。 “不满意,鸟死了,就无趣了。” 来到宫门口,成群禁军举长矛面对五人,宋宵元挟持着圣女,瞧着前面三人开口:“快走。” 沈长君回头:“宵元,一起走!” 宋宵元潭眸冷冽:“好!”推开圣女杀出重围,几人一起混战退出第一道城门,阿武与外面影卫已在尽力杀破最外层城门。 还有两层,宋宵元杀出做第一人,他知晓圣女不会让自己死,禁军未对自己下狠手,沈长君赵金墨与另外一名影卫已负伤:“长君,别管我,翻墙走!” “宵元!我答应妹妹一定要带你出去的!” “宜宁”这个名字,令潭眸泛光,但很快暗去开口:“先上墙!” 两人上墙,沈长君与赵金墨趴墙伸手拉下面的宋宵元:“宵元,手给我!” 此刻的左手早已无力抬起,禁军只为抓他,宋宵元后退,带的禁军也跟着后退。 “宵元,你做什么!” “长君……告诉宜宁,我很好,勿念!”此刻宋宵元浑身是血,似落花般凋零落地,进气少出气多,就这么躺在地上看着夜空。 禁军举矛围住他,沈长君与赵金墨下墙,禁军围住圣女开口:“他早就知晓自己走不掉,但也愿护你们离开,这样!反正他要死了,我满足他一个心愿,放你们走。” 沈长君根本听不进去,朝人群中嘶喊:“宵元!!” 赵金墨开口:“既然他死了,你留着也没意思,还我们如何!” “死了,也是我的笼雀!” 赵金墨拉沈长君走,长君挣扎欲再战!“表哥,快走!在不走宋大人可就真死了!” 沈长君看着人群中流出的鲜血,由着赵金墨拉着走了:“宵元” 两人离开羌国,赵金墨开口:“表哥,圣女不会让宋大人死的,我们在想办法,只要宋大人能活着!” “宵元,我怎么同宜宁交代!下回又是什么时候!宵元在里面一月,被折磨成这样……嗯!!!”沈长君气的捶墙,两人虽出来了但还是负伤严重。 阿武没看见自家公子,不甘要翻墙进去,赵金墨拉住:“走。” 沈宜宁泪流满面从梦中惊醒,坐起下床腿软跪地:“宵元!!!你到底怎了?” 门外幸月听见动静,忙进来扶起:“小姐,怎了这是!” 痛哭抽泣:“宵元同州究竟有多远?他怎还不回来!” “小姐,别哭了,姑爷会回来的。” “幸月,给我穿衣服!”沈宜宁抽泣穿好衣服,出门深夜来到宋府。 “开门,我是沈宜宁,开开门!” 梦里的宵元躺在血泊里,告诉自己他想回家 第112章 无恙 宋府小厮开了门,沈宜宁落泪跑到他园中,漆黑一片 宋父母今晚也很不安心,听说宜宁深夜过来宋夫人与宋决明也赶来,进园见她落寞坐在地上,沈母忙上前扶:“宜宁,宜宁是怎了?” “宵元说他想回家”沈宜宁默默流着泪,抽泣喃喃:“他说他想回家” “孩子,宵元会回来的,听伯母的快起来,地上凉。” “宵元他是不是迷路了!战事都结束了,他定是迷路了!” 沈宜宁站起,拿过幸月手里的灯笼,取火将园中从前自己做的草花灯,都点亮。宋父母也与她一起,小厮们进屋点燃烛火。 “宵元,万家灯火也有你一盏!你一定要回来!宵元”深夜,宋宵元园中灯火通明。 “圣君,这位公子恐不成了!”羌医脱了宋宵元上衣,榻上的他左胸伤口撕裂严重,原本就白的肌肤,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去,去叫瑶玖。” “主君他也伤了,摇玖在诊治主君。” 圣女大怒,起身踱步:“废物,看个人都看不好,好好关笼里怎会出来的!”转头看见羌医跪地上,不高兴开口:“你跪着能救活他吗?不管他死活先给他缝针啊……” 圣女打开项链吊坠,拿出一粒药丸喂给宋宵元:“金丝雀就这般难养?” 宋宵元睡了许久,从不做梦的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花瓣缓缓从少女肩头划落,少女认真看着自己眼眸,笑的是那样灿烂,淡香萦绕间她用手帕轻擦自己脸颊,满城灯火下熠熠生辉的眼眸,满园灯火中她在杏花瓣下起舞。 迷雾中少女忧思开口【宋宵元,你在哪里!】 潭眸睁开,清澈透亮【沈宜宁,我在这里】待看清眼前事物,又变得晦暗。 “醒了。” “嗯。” “还是舍不得死。” “嗯。” 圣女坐在榻边,与他就这样问一句答一句,宋宵元躺在雀笼榻上,楼顶封住的地方又被打开。 方方的天看不出季节,宋宵元沙哑开口:“如今是秋季?” “你睡了半月,快到冬季了。” 宋宵元喃喃:“冬季她生辰过了。” 半月,宋宵元就如一死物,躺在榻上日日一动不动,圣女用丹药提着他命迟迟不醒,好在脉搏不在气若游丝。 “你对你们辽国很重要,半月来日日带兵攻打,浅入宫殿的影卫一批又一批,不过你放心,本君都杀了。” 宋宵元潭眸没有丝毫波动,就这么定定看着天,半天未说话,圣女无趣欲走。 “纸笔可有。” 圣女勾笑挥手,女仕端着纸笔进笼,宋宵元吃力起来,右手颤抖提笔,寥寥几笔便放下,仕女端过给圣女。 “无恙,勿念。就四字?” “你想要什么?” “没什么,本君就劳一趟,替你报平安。” 太子带了大军来同州,两军就这样僵持在羌国城门下。深夜一重伤影卫被放出宫,带着那纸条来到同州军营,太子看见忙叫人救治,影卫从怀中拿出纸条。 “无恙。”太子接过 “勿念。”沈长君见他半天没有下文,拿过一看。 赵金墨在一旁:“就,四字?” 三人倒是早就知晓宋宵元未死,洛熙只要有机会,就会以各种理由出宫送消息,虽没看见人,但只要禁卫军还把守,女仕日日进去打扫,便知晓定没死。 “他是让我们不要在浪费力气,让两撤……”太子看着熟悉不过的笔锋,不稳但一样锋利。 沈长君正坐,回想起宋宵元倒地那刻,心难受的不行:“宜宁说她要过来同州,父亲拦着,让她在等半月。可如今,我怎有脸归家。” 太子抬头:“撤有新的消息在说。” 沈长清听说宋宵元醒了,勾笑来到雀笼,半月每每来他都如死了般,如今终于能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去,将他给本君吊起来!” “是。”禁卫军进笼,将枷锁套在宋宵元手上,随着笼子两边闸机转动,双手被铁链拉起,整个人张开双臂半吊在笼中。 宋宵元没有意识,低头被吊着。沈长清满意进笼,匕首挑起他下巴:“死了?” 潭眸睁开,淡淡开口:“快了。” 沈长清笑着开口:“还不是死的时候,我们赌一局怎样?” “没空。” “这个你定有空,本君要求娶宜宁!” 空洞潭眸聚光,睁眼。沈长清放下匕首转身:“我们就赌,宜宁若是答应了和亲,那么你能活姐姐不放你,我也没法。若宜宁未答应,那么你就死!怎样?” 宋宵元蹙眉:“她不是你我的筹码,你不应拉她入局!” 沈长清转身,上扬嘴角:“宋宵元,别装君子,她定会答应我!毕竟她如果知晓我还活着,定会毫不犹豫抛弃你!” 宋宵元左胸溢血,惨白脸色开口:“宜宁是人,不是你用来填补内心扭曲的物品,无论她选什么,我都活不了了,你放过她……” “我爱她,她定也爱我!既然你要死,那还怕什么,赌定了!好好活着,看着我与她共白头!” 沈长清匕首刺破宋宵元手腕:“牵机毒,姐姐替你解了,如今你又能生不如死了。死在宜宁与我大婚那日,便是你宋宵元的归属。” 铁链放下,宋宵元跪地虚弱倒下,潭眸瞧着楼顶蓝天,慢慢变得模糊 禁军撤下枷锁出去了,洛熙时隔半月又得机会,今日是白天紧忙进去,白衣公子又一次流血倒地,怎次次见都这般凋零。 走到靠近些的栏杆前,洛熙小声唤:“大人,公子!你还活着吗?” 意识迷离的宋宵元听见有人说话,没有力气回应。 “公子,我来还你指环!公子!” 听见指环二字,朦胧视线爬起,看不清人摸索靠近伸手扶栏杆,洛熙拉起他左手,同他戴上青绿指环:“公子,指环还你,好好活着!”门外有动静,洛熙忙探头出去了。 宋宵元回手,看不清,但能模糊看到那抹绿,握紧左手。 第113章 和亲 大军回京,天还未亮沈宜宁就在城门等着,半年未回京,但三人都蔫蔫的一路无言。 看见大军,沈宜宁跑出城门,沈长君看见下马迎上。 “宵元呢!大兄!”沈宜宁跑的喘息,着急张望。 沈长君拿出那四字,递给沈宜宁。 “无恙,勿念。宵元呢?” 沈长君不知如何开口,扶住自己家妹妹,宫中李公公出城门宣旨:“陛下召太子殿下,与两位将军即刻进宫!” 三人接旨,沈宜宁拿着那四字,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太子开口:“宜宁表妹,不如一起去,琪珠在宫中你们姐妹二人可聊聊天,如何?” 沈宜宁抽泣抬头:“好。” 沈长君抱她上马,打马来到宫门,琪珠也在宫门等着,穿过太子,瞧着哭红眼的沈宜宁,忙抱住:“宜宁,怎这些日子都不来找姐姐,别哭!走,姐姐给你喝糖水!” “姐姐,宵元他还是没回来!” 李公公瞧着恭敬提醒:“沈家姑娘,不如一起去陛下殿外,恐会宣您进谏。” 沈宜宁哭红眼抬头,虽也不知是何事但还是满口答应:“好!” 琪珠陪着她在殿外,没一会就宣了进殿,沈宜宁此刻已收起哭哭啼啼,懂礼进去:“小女沈宜宁,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言帝沉重开口:“小宜宁,起来!从前小小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孤听说你与宵元年后定亲了?” 提到宋宵元,沈宜宁鼻头犯酸,但还是懂礼忍住:“回陛下,是!宜宁与宋大人定亲了。” 言帝走出御案,站到人群中:“宜宁,宵元如今还活着,孤收到羌国和亲诏书,羌国要指名要你前去和亲。” 沈宜宁抬头,不可置信。言帝继续说:“还有一事,羌国和亲之人,恐是你二兄,沈长清。” “什么!”沈宜宁此刻更是不信:“不可能,长清死了。” 沈长君接话:“长清没死,宵元亲口告诉我的。” “宵元在那里?羌国吗?” 赵金墨接话:“是,宋大人在羌国,他” “他怎了”沈宜宁帕子要撕碎。 “宵元他,困在羌国出不来了……”太子垂头丧气。 沈宜宁后退,赵金墨想起墙头看见的宋宵元,不敢在开口。 琪珠扶住她,沈宜宁喃喃重复:“宵元被困住羌国,出不来了…” 言帝悲痛开口:“宜宁,羌国沈长清要你去和亲,你是何想法?” “陛下,我我已同宵元定亲了!” “所以你不愿去和亲?”言帝追问 沈宜宁抬头:“不,小女愿意,小女愿意去和亲。” 琪珠打断:“宜宁,你去和亲宋大人” “宵元困在羌国,我等了他许久,他出不来我便去找他,长清既如今他困住宵元,便是用宵元在赌气,我去!” 沈长君支持:“宜宁,宵元受伤了!很严重!大兄护你同你一起去。” 沈宜宁听见他受伤了,想起那日梦里他躺在血泊中,心颤。 “陛下,小女今日便去!大兄刚回不用大兄护送,小女一人去也无妨。” “长君不必去,你阿父早早就同孤说了,若宜宁若同意前往,你阿父会护送你。” 言帝封了沈宜宁为宁安公主,沈宜宁只想尽快去,和亲服不合身也无所谓,改都未改就上路了…… 赵金墨半年多未归家,匆匆报了平安,自请要去同州驻军任职历练,待事情结束在回京,那次征战众人自是知晓为何,劝了言帝同意,这样一来沈如山未要去,赵金墨顺道护送沈宜宁赶往同州。 路上沈宜宁学了骑马,能快些见到宵元!马车太慢。 宋宵元刚毒发吐血倒地,透过楼顶的光,瞧着手上青绿指环,嘴角带血但笑的高兴,香囊那时进宫怕弄脏了未带,唯一的指环失而复得,这是宜宁给自己的定亲礼! 同样高兴的还有沈长清,收到了辽国回话,和亲队伍将于下月到达。 瑶玖端药进殿:“主君,喝药!” 沈长清端起一饮而尽:“瑶玖,宜宁要来了,你还记得她可爱模样,送京城吃食给你吗?” “记得,主君”瑶玖想劝几句,但又怕阿连伊崩溃,只得端药出去。 当年她受圣女安排,将假死的沈长清带回羌国,分明是个翩翩公子,醒来迷茫不安,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日日想方设法逃离羌国,但都被抓回。圣女将他关在殿中,逼他日日看奏,逼他做君主,若不愿意便将他关在漆黑的殿中,关着关着公子也疯了,偏执恨一切!几次伤了瑶玖,发疯质问她,为何要把自己带回来!分明自己要与宜宁成婚的,分明自己有家,有美满的家,为何要这样玩弄自己的命运…… 慢慢的,沈宜宁就是他的偏执,既回不到辽国,那便做这羌国君主,宜宁总会是自己的!结果就在一切事成时,探子传来沈宜宁定亲,她与宋宵元定亲了,刚好自己姐姐也偏执这宋宵元,他便是要毁了他,谁都配不上他的宜宁! “宋宵元。” 宋宵元转眸,瞧着逆光的沈长清,不愿搭理。 沈长清高兴也不恼:“宜宁答应了,她要来嫁我了!” “是吗?你还是将她卷入其中。”地上的宋宵元淡淡开口,听不出情绪。 沈长清有些迟疑:“你果真不通情爱,既如此你与她定亲做什?” 宋宵元未回,他也不恼,继续开口:“不过你们这亲事也黄了,最终她只会是我阿连伊的!” 事到如今,翩翩公子沈长清,早就死在那个白雪纷飞的冬季,如今的只剩偏执阿连伊! 宋宵元艰难走到笼边:“阿连伊,你这样会伤到宜宁的!” 阿连伊挥袖:“不!我不会,倒是你,别想见到她!” 宋宵元也不愿宜宁看见自己这副模样,无力靠坐在笼边,抬头看着阿连伊又命人将楼顶遮住。牵机毒总在夜里发作,这样分不清白天昼夜,宋宵元将陷入无尽的痛苦。 第114章 两日 沈长君回来,说了沈长清还活着的事,沈家人皆是难以接受,众人沉默了。许久后命小厮去沈陵开棺,果然是一空棺。 沈如山失望,沈长清自己视如己出,却活在羌国里,同圣女做些幽明丸这样的事。 沈母看着空棺,有些庆幸他还活着,但是又怨对自己,从前怎对孩子们的事不管不顾,若是从前拦着些,此刻自己的宜宁也不会去到那羌国和亲。 沈长君对他无话可说,连失望都不想有,自从得知他还活着,长君从未开口提过,他情愿他是死了…… “回去!风越来越冷了,此番是命中劫数,怎过 且看着……”沈如山扶着自己夫人,一行人回了沈府。 仕女开门进去洒扫,楼阁昏暗一片,白衣公子躺在榻上,墨发顺在身后。往常他有时还会开口,问些时辰之类的话,近几日愈发没有生机,饭菜越用越少,如今更是吃也不吃了。 “公子?用膳了。” “嗯。”宋宵元侧躺着,看不见正面。 仕女也觉得可怜,私心开着阁楼门,自己打扫这会还是不点烛了,能照照他也行。宋宵元背对着门,阳光透过门照进笼中,修长的身体也因病痛显的瘦弱。 仕女打扫到对面,瞧他一直闭着眼睛,动静小了许多。 洛熙又瞧见阁楼开着门,最近禁卫军倒是不再严守阁楼了,只是日日上着锁,起初吓的洛熙以为,关着的那位大人死了。后打听才知,是快死了急的忙出宫找阿武。 洛熙又悄悄来到阁楼门口,瞧见里面只有仕女在打扫卫生,那位公子就背对着大门,一动不动。 洛熙扒门口:“你好,我迷路了,这里是何处啊?” 宋宵元听见声音睁眼,那日还自己指环的声音。 洛熙瞧小仕女笑的客气,小碎步挪进阁楼中:“里面好黑啊,外面风大,听不清您说什么。” 宋宵元起身,吃力走到笼边,洛熙绕过宋宵元与小仕女说话,趁机丢了一荷包进去。 小仕女擦着地站起:“女仕是?” “哦,我司乐司的,迷路找不到怎回去了……” 两人说着话,宋宵元走到荷包前弯腰拾起,松针锋芒淡淡杜若香。抚着荷包,弯唇笑了:“姑娘,你东西掉了。” 洛熙回头,果然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走近那潭眸的确冷冽,有些不解小声问:“什么东西?” 宋宵元隔着雀笼递出荷包:“还回去……” “公子,您”若熙看清他病色的脸,俨然是一副活不成的模样,皱眉接过:“恐是刚刚掉的,多谢。公子保重!” 若熙门口回头,羽衣白衫的公子站在光下,浑身镀光似要融在光里一同消失。拿着荷包回头走了,下次出宫还不知是什么时候,这公子可还能等到那时也不知。 沈宜宁近几日心里愈发慌,骑马问赵金墨:“表哥,同州还有多远?” “还要一两日……” “一两日,宵元一定要等我!” 羌国收了楼兰,圣女愈发忙,也没有时间管自己的鸟,总不能死了…… 今晚宋宵元同样毒发,仕女给他留了蜡烛,但被他吹灭。独自漆黑躺在榻上,忍受着撕心的疼,终是忍不住独自在楼中嘶吼。他很痛苦,左胸的伤每每愈合,阿连伊便来吊他一回,这毒不死夜夜发作。便是疼的饭也吃不下,睡又睡不了,如今已到强弩之末时。他不想死,可命在催他此刻宋宵元无力平躺在榻上,大口大口喘气。 洛熙外面听着里面动静,焦急!下次出宫是两日后,两日!这公子这般痛苦,莫说两日了,今晚都不知晓能不能活!还能求谁啊? “羌医!”洛熙忙去羌医所在的宫殿,看见一女羌医,敲门:“仕医,这么晚打扰了” 瑶玖起身走到门口:“怎了?” “我刚刚路过西边楼阁,里面是不是有人受伤啊,他好像很痛苦……” 瑶玖看向西边:“飞羽阁?” “好像,是!” “那处我进不去。没事,他不会死的圣君不会让他死的。” “他好像没动静了。”洛熙故意说严重。 “没动静了?”牵机毒是持续痛,不会没有动静!瑶玖忙拎医药箱,来到飞羽阁,门上着锁,抱砖砸开。 “这可以吗?”洛熙砸门问。 “有事,他死了就有事了!” 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洛熙拿出火折子,两人继续砸笼门,动静如此大,榻上之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砸不开怎么办?” “砸不开,他就死!” 笼锁是特制的,十分牢固,两个女子根本砸不开,好在动静很大禁军听见跑来:“你们干什么!” “我是瑶玖,快开门!圣君的鸟要死了!” 洛熙在一旁听着,这公子的确像笼中鸟。 禁军忙打开笼门,圣女说过,怎样都行,除了不能死了。 瑶玖忙跑到中间榻上,宋宵元双眼紧闭,连血都未吐,显然的郁结在肺腑。 切脉,没有脉搏!好在探了脖颈还未死,只是快了。 瑶玖忙施针,倒了丹药同他服下,半天榻上的宋宵元才微簇眉头,俨然此刻还在毒发,瑶玖看不下去,倒了一粒药同他服下,毒发才得已克制。 洛熙在一旁看着,默默记下,万一呢。 眉头舒展,咳嗽,瑶玖忙扶他起来,洛熙也帮忙,宋宵元起身弯腰咳了许多血。 瑶玖看着开口问:“女医,这位公子是不是要死了?” 瑶玖看着血的颜色,鲜红,已然是心脉血:“快了,等心脉血咳尽,就死了。” “啊!那还要几日会咳尽啊,看着他那么痛苦。” “就这几日了。” 几日是几日?三日?还是四日?洛熙愁了,心想要不找个理由,明日就出宫,看看阿武有没有什么办法。 阿武同她说过,他的未婚妻子在赶来的路上,要是真的不成了明日一定出去,送些想吃的也成。 第115章 赶到 天翻鱼肚白,洛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到了司乐司,求见管事。 “乐司大人,乐仕洛熙想告假。” 天都未亮全,司乐哈欠开门:“怎又告假,天都未亮是何事?” “司乐大人,洛熙母亲病重,恐就这几日就不成了,瑶玖想回去看看母亲!” “洛熙,你不是孤儿与家里人走散了吗?” “啊是,后又找回了。洛熙本身就未见过几次母亲,如今她要去了,洛熙心里急!” 司乐也未说什么,同意了。因洛熙次次回来都会带东西给自己,虽是小恩小惠但懂事,琴弹的又好。 洛熙等宫门开第一时间就出去,后又雇了马,打马扬鞭出城,来到同州军营忙叫门:“我洛熙,找阿武!” 士兵认识忙开门,洛熙进去直奔阿武营帐,营外着急唤:“阿武,武公子!你家大人要不成了!” 阿武打水回来,听见铜盆落地摔的水花四溅,忙上前问:“洛姑娘,你说什么!” “昨晚救了你家大人一晚,他要不成了!你家大人要不成了!羌医说他在咳心头血,等咳尽就”洛熙着急的不行,最晚真的是凶险。 “公子”阿武呆愣住,瑶玖拍手。 “武公子,快想想还有什么能给你家大人的,这个荷包还你,那位大人看了未收,连指环也还出来了!” 阿武低头接过,公子是真不成了,把自己念想都送出来了…… “武公子,你公子可爱吃什么,想什么?我今日出去可带回去,他恐熬不过今晚了!” “公子,公子想少夫人可少夫人还在来的路上,我杀进宫中!就是死也要救回公子!” 阿武掀开帘子进帐提刀,可进了帐顿住脚步,独自低头抽泣:“公子公子” 从小自己就同宋宵元一起长大,跟着公子来来回回、打打杀杀,多少次凶多吉少,皆化险为夷,就这一次!杳无音讯数月,每每来消息都一次比一次凶险,如今只说,不成了!【阿武。阿武,不要喝凉茶。阿武,研墨。阿武,杀!】 洛熙掀帘,瞧他抽泣的背影,又放下营帘独自出去。大家说,是那位大人舍命送出解药,战事才得以缓解结束。可如今那孤寂的鸟,就这样被囚在笼中,命悬一线……他的妻子何时能到,恐怕难见到最后一面。 阿武擦干泪,提刀出去:“走,杀它个鳖孙片甲不留!” “好!”洛熙牵马,此刻意志勃勃。 影卫也一起跟随:“走,武兄弟!我们一起去救主子!” “好!” 一群人牵马,刚出营帐,远远两人打马而来,赵金墨看见黑衣人群中白衣的洛熙,挥鞭打招呼:“洛熙洛熙!!” 洛熙拉马,往后躲了躲。两人来近,阿武忙上前:“少夫人!”话闭激动落泪,他真的很难过! 沈宜宁风尘仆仆下马:“阿武,宵元如何了!” “公子他恐不成了!”阿武递上荷包与指环。 沈宜宁瞬时心悸,抬手扶心口:“不成了?”昨日心慌的不行,一夜未休息紧赶慢赶,几次心慌欲摔下马,总想着受伤总会好,来了却说不成了,瞬时心痛头晕目眩。 洛熙瞧着沈宜宁,一模一样的指环,温婉灵秀小巧模样,与笼中那高大白衣公子,绝配! 洛熙上前问好:“沈姑娘好,我能带姑娘进宫,姑娘快去瞧瞧你未婚夫君,他” 沈宜宁稳住,瞧着她异瞳未多问,急开口:“好!现在就走!” 沈宜宁风尘仆仆,两人进到羌国,洛熙带她买了同自己差不多的羌国袍裙,重新弄了发髻种种:“好了,瞧天色已差不多了。” 两人踏着晚霞来到宫门口,沈宜宁低着头未出声,洛熙同门卫搭话,说了会两人进了第一道宫门,后第二道宫门也顺利过去,最后一道严格许多。 “你既说,她是你们司乐司临时请的舞仕,可有凭证?” “禁军大人,我们就是些弱女子,能掀起多大浪花,就是司乐司如今想找些外头的姑娘看看,往常也是有的!”洛熙顺手给了那禁军一锭银。 禁军咳嗽:“不成啊!没有凭证!” 洛熙又给了一锭,正所谓,他不愿意那便砸到他愿意为止。 “咳,就这一次!” “多谢禁军大人,届时出来还要劳烦大人。”洛熙又给了一锭。 沈宜宁看着森严的羌宫,此刻归心似箭只想速速见到宋宵元,走的着急撞到前面的洛熙:“抱歉,洛姑娘。” 洛熙轻抚她后背:“没事,你等一下我。” “好。” 洛熙回到司乐司休息处,拿了许多蜡烛,沈宜宁看着篮子里的蜡烛不解:“那处没有吗?” “没有,那处暗无天日。” “是在牢里?” “比牢还熬人” 沈宜宁拽紧袖口,完全想不到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心里越发慌。 “等一下,姑娘。”此刻阁楼门口守了禁军,前些日都没有,两人只能蹲草丛里等着。 圣女昨日得知自己的鸟竟差点死了,今日忙完便过来瞧瞧,搭脉果真快不成了,怒的骂了守卫禁军,命瑶玖救治自己匆匆又走了,楼兰虽收复但有人平反,忙的不可开交。 圣女出来,禁军还未走,难道是往后又有人守了?洛熙壮胆带着沈宜宁过去,禁军举矛上前:“此地不得靠近!” “禁军大人,您还记得我吗?昨晚同瑶女医救治里面公子的。” “何事!” “瑶医让我来送些蜡烛进去,说燃着见见光对眼睛好。就是些蜡烛,其余没什么的,大人您看。” 禁军掀开篮子布帘,的确只有蜡烛,也知晓如今是瑶玖救治里面人,有些迟疑但还是放两人进去:“送完就出来!” “大人,我们还要将这些蜡烛点亮,点完出来。” “快些。” 好在洛熙摸爬滚打多年,哄人的话总是张口就来。 第116章 落泪 禁军开门,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生气,月光下沈宜宁看不清,洛熙拿出火折子:“大人,劳烦开开笼门,蜡烛要进去点。” “点外面,一样亮。” “大人,瑶医仕命要进去点!” 禁军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沈宜宁,径直走过去开了笼门,出去关上了楼门。洛熙拉着有些呆滞的沈宜宁进笼,将蜡烛一一拿出来。 漆黑一片,只有洛熙手中的折火微弱发光,沈宜宁看清这如关雀般的笼子,一时间愣住,试探声音颤抖开口:“宵元?” “宵元,你在哪里?” 榻上的宋宵元服了药,此刻沉沉睡着。洛熙点了蜡烛出去笼子,留她们俩在里面。 沈宜宁在烛火下看清,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轻轻似一片羽毛般睡在榻上,一动不动。稳住发软的脚走近,他病容染面,瘦了许多。 颤抖伸手,轻抚他白皙憔悴的脸颊,眼泪不自觉落下:“宵元宜宁很想你!” 此刻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沈宜宁手轻顺着他发丝,俯身靠近松香掺着药味,听着他微弱呼吸声,颤抖扑坐的塌边,脸颊就这样贴着宋宵元,他是那样的消融,沈宜宁第一次害怕握不住他,眼泪划过彼此脸颊。 沈宜宁哽咽落泪,轻声细语扶在他耳边说话:“宵元宜宁来看你了!宵元一定好好活着,嫁衣做好了,我还没穿,等我们一起回去,我定穿给你看。宵元,你在等等我!” 沈宜宁头埋在他怀里落泪抽泣,沉睡的宋宵元鼻尖萦绕淡香,紧闭的双眼落泪,顺着眼角滑落。 洛熙趴在笼子外面小声开口:“姑娘,该走了!” 沈宜宁怀中抬头,泪眼婆娑:“好,好!”摘下自己手上的指环,同宋宵元戴上。拉着他手不舍放开:“宵元,等我!” 不舍频频回头,出了笼子仰头瞧了一眼楼阁,禁闭幽暗。他独自睡在笼中,无论睁眼多少次都是黑暗。她的宵元是怎么熬过这日日夜夜的,自己在京中一无所知 洛熙帮她带上袍帽,轻扣楼门。顺利送沈宜宁出了城门,洛熙回司乐司路上被禁军拦住,抬头笑的明媚此命,许就这般。 “走一趟,洛熙。” 洛熙被押着带到了圣女面前,圣女低头在御案前书写奏批,烛光下气定神闲的侧颜,让人心生恐惧,洛熙就这么跪在案前,也不出声。 许久圣女低头阴柔开口:“孤女,想回去看看母亲。司乐司想找些外头的姑娘看看。瑶医说,燃蜡烛见见光对眼睛好。” 洛熙未开口,跪地低着头,这些的确是自己所说。 圣女放下笔,走出御案,奏折抬起洛熙下颌,勾笑:“本君倒是瞧着你这双眼睛,光下好看的很。” 洛熙有些害怕,她会不会剜了自己眼睛,不敢看圣女。 圣女放开她,阴柔勾笑:“你倒是,关心本君的鸟,还担心他会不会死。想救他,还轮不到你。” 随后小仕进殿,洛熙被拖到地牢,同抓到的影卫关在一处。 “宋宵元,待她入局,便是你为本君效力之时!想死,她舍不得你死,本君亦是!”沈宜宁是宋宵元的一切,一旦沈宜宁入局,圣女便有了操控他的筹码! 阿连伊没想到,圣女答应自己的成婚,其实只是个局,宋宵元次次被吊起都同他说,放过宜宁,他却只以为是宋宵元艳羡自己 次日,沈宜宁比先前定的时间,提前了十日,穿着不合身的和亲服,与和亲使赵金墨,一同来到羌国宫殿。随行服侍的一行人,皆被拦在宫外,幸月瞧着自家小姐进去,担忧不已。 圣女侧眸瞧着殿中的阿连伊,这似乎是他来到羌国至今,眸中最有光亮的一次。转眸,饶有意味勾唇笑着。 赵金墨带着沈宜宁进殿,两人齐齐看向阿连伊,听说和亲眼看到是两回事! “见过圣君、主君。”和亲使赵金墨开口,沈宜宁行礼未说话。 圣女挥手,一旁仕女带两人入坐,阿连伊高兴呼唤:“好久不见,宜宁!” 沈宜宁心情复杂问好:“见过主君。” 随仕一事,赵金墨决开口:“圣女,和亲公主自己的随仕,为何不可进宫,这是何规矩?” 圣女勾笑:“你们辽国之人,各个想进我宫殿,也不知图谋些什么。” 赵金墨愤愤:“与其说是我辽国图谋,不如说是你羌国诡谲!” “诡谲?若不是惦记,怎会上门,既上门取走了想要的,那自是应付出代价的。” “起因难道不是因为你羌国!这时可莫要装受害者。” 圣女饮酒,笑的阴柔:“昨日,抓了个美人,那双眸子,异色!动人的很” 赵金墨站起:“你把她怎了!” 圣女饮酒抬手,赵金墨与沈宜宁皆皱眉瞧着门口。 禁军押解了一群人在殿外,独独押解了一人进殿,洛熙! 禁军推搡,洛熙摔倒在地,赵金墨忙上前扶起:“洛熙!” 洛熙起来,放开扶着自己的人,后退了一步。赵金墨挥手,洛熙眼睛已然看不见,也不会说话。 “你,你把她怎了!” “嗯……做了点本君擅长的。” “你!” 沈宜宁知晓这是自己害的,忙开口:“圣君,我可以不要随仕在这宫殿中,就我一人。您可能恢复洛姑娘?” “哦?这可是公主自愿的,和亲使可莫要出去污蔑了我羌国,不合规矩!” 赵金墨转身:“宜宁!你怎可一人在这羌国!” “表哥,没事的。”宜宁有宵元,我不是一个人。 沈宜宁行礼:“圣君,还有其他人,可否一起放了!” “可以,公主初来羌国,首个要求,本君当然要答应。只是今后,公主可要守我们羌国的规矩了!” “是,既来了羌国,我自是会守。” 圣女抬手,女仕送上了药,沈宜宁拿过:“多谢,圣君。” “和亲使,今后还是少送些随仕来宫中,如若不然,公主答应的可就不止这些了!” 赵金墨握拳欲上前,沈宜宁拉住,将药瓶放他手心:“没事的,表哥。带大家走,照顾好洛姐姐。” “宜宁!咱们不和亲了!” “表哥,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最后沈宜宁独自留在偌大的宫殿中,赵金墨带大家走时,狠狠看了一眼台上一言不发的阿连伊,沈长清的的确确是死了! 第118章 人非 (自行跳转到下一章这是118章)117在下面(删不了改不了)只能这样(软兔表示无奈) 沈宜宁全凭记忆摸索进去,听一直未有动静才拿出火折子。吹亮察觉这光,在这偌大的楼阁中,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 走到铁栏前,光根本照不到笼子中间,依然看不到宵元。 “宵元?” 没有动静,再次呼唤:“宵元,我是宜宁。”依旧没有动静,沈宜宁有些慌。 四处看了看,诺大个楼阁怎可能没有窗!火折子照着,找到楼梯顺着爬上去,不知爬了多少登台阶,似乎最上面楼顶可以打开,在火折子最后的余光里,终是找到了闸机。 随着楼顶缓缓打开,月光洒进阁中,此刻能看清一切。沈宜宁低头,中间一巨大雀笼,宵元就这样安静落在笼中间,月光下没有一丝生气。 沈宜宁绕着楼阁台阶下去,随着越来越近,眼泪也似断线珍珠般,如今看清,她的宵元就这样被关在此处,如同回不了家的雁! 跑到笼边,泪流满面唤他名字,可中间的人丝毫没有反应,打不开笼门,只能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不知生死。 伤心不已时想起,忙擦干眼泪屏住呼吸,就这么定定看着月光下的他,忽松了一口气。他的胸膛还在起伏,一下又一下!他还活着!! 沈宜宁隔着笼子看宋宵元,多想在抱抱他,忽很后悔从前那么多机会,分明可以好好抱他,同他在一处。不想离开,就这样躺在笼边守着他,同宋宵元从前一样,躺着看头顶四四方方的天,哭着哭着累了许多日,地上凉也就这般睡着了。 笼里笼外两人双双被困。 宋宵元那日之后一直未醒,黑暗里早已分不清时间,就这样陷入沉睡,今夜鼻尖萦绕着只属于她的淡香,长睫轻颤梦太深醒不过来。 阿连伊清晨过来,见沈宜宁就睡在笼边守着他,眼眸中是愤恨、是不甘。走近看她满脸泪痕,轻轻抱起。 沈宜宁醒来,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有些惊惧。 阿连伊低头,冷眉簇起:“宜宁,地上凉,回殿睡。” 沈宜宁推开从他怀里出来,站稳在地上问好:“见过主君。” “走。”阿连伊伸手去牵她,沈宜宁避开。 “主君为何不说,宵元在此处。” 伸手落空,看不出情绪收回:“我不说,宜宁不也找到了不是。” “主君,宵元迟迟未醒,可否找人看看他。” “不可,他就不该醒!” 沈宜宁不可置信抬头,看着此刻阴厉的阿连伊:“主君这是何意?” “宜宁,我们要成婚了,你既应了和亲,你与他的婚事就已作废。宜宁,你是我的!你不该在为他落泪。”阿连伊抬手,禁军上楼要关了楼顶光亮。 沈宜宁见此,转身想去阻止,手却被拉住:“宜宁说的,不心意本君,是还心意他吗?” 看着禁军靠近闸机,沈宜宁大喊:“不要,不要关起来!” 阿连伊一把拉近沈宜宁,迫使她看着自己,冷眸灼灼:“本君问你,可是心意他。” 沈宜宁着急落泪:“主君,不要关,求你!开着照照他,楼中太黑,让他见见光!” “别哭,沈宜宁!”阿连伊看着她为了宋宵元求自己,心里很烦。 “好,长清你别关楼顶,可以吗?”沈宜宁拭泪,祈求眼神。 “可以,今后你不许来此!我便开着。”阿连伊抬手示意禁军。 沈宜宁转头,看笼中榻上的宋宵元,她不舍,她想陪着他阿连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你不舍他,是吗?” 沈宜宁咬着嘴角没出声。 阿连伊悲恨:“宜宁就舍得我从前,我也被关在这样幽黑的殿中,独独一人。若是那时,宜宁在,会为我求吗?恐不会那时你正在和他,宋宵元在一处!在油菜花田里享受着自由。本君就一人,熬过这许许多多个日夜。沈宜宁,你我一同长大,你却当真狠心!短短一年就投入别人的怀抱,哪怕本君当时是真死了,恐我也还尸骨未寒!沈宜宁!” 从前她也这样想过,如今被戳中沈宜宁愧疚低头道歉:“对不住,真的对不住!都是我三心二意、朝三暮四对不住,都是我的错!”说到此处,沈宜宁羞愧落泪,但还是抬头看着阿连伊祈求:”长清,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宵元无关,都是我总缠着他,喜欢他!长清,放了宵元,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是姐姐的鸟,我放不了他。沈宜宁,你对我只有愧吗?从前种种,你如今就一丝情都没有?回回开口都只为他。” “我”沈宜宁手被他握的生疼,犹豫不知说什么,自己也的确如此。 阿连伊打开笼门,拉着沈宜宁进去,禁军将睡在榻上是宋宵元拉起,沈宜宁呆愣在原地,看着闸机启动,神志不清的宵元张开双臂被吊起,她在也忍不住,哭喊挣扎:“宵元!你要干什么!放开他” 宋宵元低头被吊着的,左胸伤口撕裂。沈宜宁看着月白羽衫渗血,颤声问:“你把他怎么了,沈长清!你把宵元怎么了!” “就如同你看到的这般,本君虽不能放他,但本君可折磨他。” 沈宜宁哭喊宋宵元,但他照旧没有动静,阿连伊弯笑:“他是醒不过来的。” “他怎么了?你把宵元怎么了?” 一早同宋宵元看诊的瑶玖进来,拉过沈宜宁,阿连伊笑着松手。沈宜宁挣脱,跑到宋宵元身旁,着急拉开还在流血的左胸查看,里面纱布早已被血浸透,沈宜宁颤抖不敢在碰。 瑶玖走过,淡淡开口:“他太虚弱,醒不过来。” 沈宜宁颤抖抬起宋宵元惨白的脸,泪似断线的珍珠。瑶玖看向阿连伊:“主君,在这般,神仙也救不了。” “那便让他死!” 沈宜宁听到让宵元死,哭着低头走过去,跪在阿连伊脚边哀求:“终都是我对不住你,求求你,不要让他死!求求你救救他。” 第117章 物是 沈宜宁被仕女带到一宫殿,路过的花园很像沈府,但这里没有亲人。阿连伊高兴过来,沈宜宁起身行礼,圣女既说了要守羌国礼,那自是要做的。 “宜宁,不必如此!两年未见,宜宁还记得二兄吗?” “见过主君。”沈宜宁低头问好,未回。 阿连伊疑惑:“宜宁可是怪二兄方才未出声?” “未有。” 看着她淡淡模样,阿连伊忽感受到了何为物是人非,但还是面带笑容解释:“宜宁,我那时也不知自己会活,莫非宜宁是真把二兄忘了?我们一起在同州长大,一起摘橙,一起看雪宜宁,是我不好。两年不见,宜宁怎如此疏远。” 沈宜宁看着面前黑袍金冠的阿连伊,还是同从前一样面上总是带笑,他能活着,她是高兴的,可时过境迁,自己心里此刻只有黑暗中那一人。 “主君,见你安好,宜宁很高兴!” 阿连伊拉起她手,温柔看她:“我见宜宁,也很高兴!” 两人同小时候一样夜谈,阿连伊问了许多这两年发生的事,沈宜宁一一同他说了许多,但阿连伊却只字未提宵元。沈宜宁试探问:“主君,今日放走的辽国人,可是全部?” 阿连伊依旧上扬嘴角,未有丝毫犹豫:“是啊,已是全部。” 沈宜宁攥紧袖口,他是当真不知,还是故意而为。 “主君,宜宁有些累了。” 阿连伊太高兴这才想起,沈宜宁赶路许久:“好,宜宁好好休息,明日天明我带你逛逛!” “好,慢走主君。” 阿连伊走后,女仕服侍沈宜宁洗漱,上榻躺好,女仕出去。 许久沈宜宁听没有动静,搬桌椅从后面跳出了窗,月光下抬头看昨日记住的楼阁,独自摸索来到飞羽阁。今日无人看守,但阁门上锁进不去,绕了一圈也没有窗。也不知宵元在里面还好吗 月色下站了许久,只要离的近些也是好的,总能见上的,宵元!最后带笑又回了寝殿。 “主君,公主翻窗去了飞羽阁。” 阿连伊看着窗外,他的宜宁变了,从前乖巧懂事,从不会做这些翻窗之事,去看的还是那该死的宋宵元!愤怒攥紧了拳头。 次日天明,阿连伊早早过来陪沈宜宁吃早饭,桌上都是羌国口味,见她用的不多,吃完也沉默无言。 “宜宁可是吃不惯?” “吃的惯。” 阿连伊放下碗筷:“宜宁,不想问问我在羌国之事?” 沈宜宁最想问的是他,何时能放了他!“主君当真不知,还是”如今不确定的事情太多,话到一半沈宜宁未再说。 “还是什么?”阿连伊上扬嘴角,看不出真正的情绪。 “没什么,不是说要逛羌国宫殿吗?” “好。” 洛熙那日被小仕灌了她药,只说她不应该窥视圣女的笼雀,自作聪明。后被丢到地牢里,没一会就失了声,接二连三的便是听、看、嗅,起初她是庆幸的,至少圣女没有剜她眼睛,但没过多久她慌了。害怕蜷缩在地牢角落里,寂静无声里又被押解着不知去向何处。 赵金墨带她回来,洛熙四感全失,也如同被关在寂静无声的黑暗里,害怕推开身旁的赵金墨,她不知是谁,无声开口挣扎,若是死她毅然决然,别的,她宁愿自己死了。 洛熙害怕落泪,赵金墨扶正稳住她,拉起她手抚摸自己脸颊,虽她听不见但还是柔声安慰:“我是赵金墨,洛熙别怕。” 洛熙抚着他脸,无声痛哭。还好,自己未被再次变卖。手中传递的是他的脸颊 赵金墨见她平复了许多,倒药在她手上,点了点她嘴角。洛熙服药,没一会便恢复了四感,急拉着赵金墨衣袖:“沈小姐呢,这是圈套!不能去” 赵金墨低眸:“她去了,换回了你们,还有解药。” 洛熙松开衣袖自责喃喃:“都是我不好,连累了沈小姐若是”若是,自己在狱中撞墙死了便不会如此了。 “宜宁,怎样她都会去的” 阿连伊带着沈宜宁,逛了自己在种的橙园,如今已到果熟之时,满园硕果累累同京中橙园一样。摘下一果破成四瓣,沈宜宁接过入口,似更甜了。 “羌国雨少,橙子比在京中要甜许多。”阿连伊瞧她微扬的嘴角,同从前一样,喜欢吃的嘴角都会上扬。 “是要甜些,辛苦主君种植。想来,橙园如今也应当如此模样了。” 阿连伊又剥了一块,递给沈宜宁:“从前,答应宜宁的一同摘橙,是我食言了。不过如今,我们又可以一起在此摘橙,赏月。” 沈宜宁接过剥好的橙子,低头看着,情绪不明开口:“长清,我以为你真殁了,起初我也陷入回忆,伤痛不已。” 说到此处,沈宜宁愧疚抬头:“是我变了心,对不住。我没有忘记你,长清。只是,不再心意你了。” “宜宁,两年发生了太多事,你我都变了,但我对你的心从未变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阿连伊坚信,是宋宵元蛊惑了他的宜宁,只要自己如同从前一样陪着宜宁长大,宜宁不可能真的不心意自己。 沈宜宁无言,沉默许久。两人同小仕摘了些橙,又逛了其他宫殿,阿连伊始终带自己远离西边宫殿,沈宜宁也看出,他是知晓的,宵元就在那处! 两日过去了,不知楼阁中的宋宵元究竟是死是活,沈宜宁无心在逛:“主君,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宜宁累了,那晚膳”阿连伊恐她饿,关怀询问。 “不用劳烦主君,多谢主君今日用心。” 沈宜宁回了自己寝殿,心中思绪万千。如何救宵元,就自己只身一人,如今便是连看都看不上一眼,天渐黑沈宜宁又一次翻窗出去。 来到飞羽阁,今晚楼门未上锁!沈宜宁左右看了看,小心开门进去,照旧漆黑一片。 第119章 爱恨 这是119章,117跳118,完了才到这章(哎。。。一章错,乱三章!)抱歉自行调整! 阿连伊俯视脚边跪地哀求的她,自己捧在手心长大的宜宁,如今为了宋宵元,变得如此卑微,气的手抖,拉起她:“你来羌国,是为他是吗?” 沈宜宁被他拉起,看着此刻同样哀伤的阿连伊,她只能道歉:“对不住,当真对不住。” 阿连伊双眸猩红含泪,似不甘问:“你确确实实忘了我,心意他是吗?” “对不住,沈长清。” 阿连伊泪水从眼角滑落,确实是物是人非,宜宁终是变了心,拭泪松开她:“沈长清,死了!本君是阿连伊!你想他活,可以。好好同本君在一处!他便能活。” 沈宜宁听懂他意思,阿连伊瞧她呆愣落泪:“将泪擦擦,莫让本君在看到你为他落泪!”抬手示意瑶玖。 瑶玖拿出一药丸:“能不能活,只看这一次了。”若他不愿活,真的是神仙也没法了。喂了宋宵元药,瑶玖开始施针。 阿连伊瞧她紧张担忧,凝声道:“他的命,在你手里,宁安公主!” 沈宜宁抬头,听话擦去泪水,任由阿连伊拉自己出去,频频回头看还在昏迷的宋宵元【宵元,一定要醒来啊!】在这宫中,沈宜宁只有他一人了 回到寝殿,阿连伊将她丢进殿中,吩咐小仕:“看好公主,那窗,封了。若公主在逃出去飞羽阁,你们就死!” “是!”小仕害怕低头。 转眸瞧着失魂落魄的沈宜宁,红眼挥袖离开。路过橙园顿住脚步,终是自己执念【可笑!】 宋宵元服药后,浑身烧的滚烫,瑶玖身旁伺候着,摇头喃喃:“你可当真命大,烧过就好了,不过,牵机毒太深,恐只有圣女能解,挨着!总归受些罪也算捡回一条命。” 此刻阳光正盛,楼阁顶未在关山,照的阁中很是亮堂。宋宵元已多日未再见过光,此刻脸颊烧的绯红,好似有些不适强光轻蹙眉头。羌国女子不兴手帕,瑶玖捡起沈宜宁落在地上的帕子,同宋宵元系在眼上,遮些光。 她的淡香萦绕,宋宵元烧的呢喃:“宜宁” “嗯。”瑶玖替她回应着宋宵元,此刻的他很需要羁绊。 “宜宁她想你活,你可别死了。” 圣女虽命她救治宋宵元,但却说只要别死就行,伤重与否都听阿连伊的,昨日诊治后,禁军也未将楼门上锁。瑶玖同他换帕子提醒:“好好养病,等醒来还不知等着你的是什么呢!”那年去辽国,她没见过宋宵元,不过也真是虐恋,爱而伤。最后的赢家,恐只会是圣女,无情无爱。 傍晚,宋宵元烧退瑶玖才放心离开,接下来只等醒了即可。 橙园被铲除,橙子落了一地金黄。 那年阿连伊逃跑,圣女射穿他双腿。阿连伊被抓回,关了数月,眸中空洞被放出。圣女,举箭问他,可还跑?阿连伊木讷摇头,最后只求来这一园橙树。羌国雨少,橙树日日都要浇水灌溉,那时他只能坐轮椅,但却一日不落的照顾。 既回不去,便是留在梦里,自己营造的回忆里,也好!橙树日渐长大,他高兴看着它们结果。圣女悠然问他,可还想从前生活。阿连伊自是万分想回,但沉默未答。 圣女侧眸冷淡薄凉,看他一副辽国儒雅模样,不喜将他丢进荒漠,与狼而战。 几夜的逃杀,沈长清受伤浴血而出,只因圣女答应自己,活着回来就给他权利,有了权利或许橙园就有他所想的女主人! 得到权利他也得到了自由,满怀期待赶在元宵佳节回到京城,看到的便是合家欢从始至终自己都很可笑。 沈宜宁听着殿外小厮叮当刨什么东西,几日也不知在干嘛,今日仕女进殿送饭,沈宜宁多日头次开口:“园外是在做什么?” “回公主,主君命人将园中橙树铲了。” 沈宜宁自是知晓为何,未再多问。如今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在沈长清这边是自己无情,扯着害了宵元受伤,自责与愧疚此刻淹没了她。 宋宵元躺了多日,此刻仕女笼中擦地,洗帕水声传入耳中,潭眸缓缓睁开。眼前白纱朦胧,吃力抬手拉下蒙眼帕巾。 此刻口干舌燥,引的咳嗽。仕女听到倒水递过:“公子,您醒了!” 宋宵元吃力起身,喝水后干哑的喉咙得以缓解:“多谢。”潭眸看着方方又被打开的楼顶,蓝天白云很是向往。 “我睡了几日?” “回公子,五日有余。” “入冬了?” “是。” 宜宁若答应和亲,那便是到了。抬手帕巾滑过小指,一枚青绿指环映入眼帘。嘴角溢笑,这是她的,尺寸小很多,自己只有小指适合。所以那晚【宵元,你在等等我!】是宜宁! 宋宵元那晚就要撑不过去,无力魂魄都要留不住,耳边传来魂牵梦萦的声音,热泪滑过脸颊,她告诉自己,在等等她!宋宵元回头,他不能就这样死了,留宜宁一人。 仕女头次见他笑,阳光下真是温柔至极,端药递过:“公子,喝药。” “多谢,宫殿中可来了何人?”宋宵元接过汤药。 “回公子,来了。辽国宁安公主,这楼顶便是那公主打开的。” 汤药一饮而尽,蹙眉看着头顶天,宜宁,定委屈了自己换来了这光。 “醒了?” 宋宵元回神看向门口,圣女站在笼外,锐眼幽深瞧着自己。放下药碗,起身走过:“又完成一件事,这下你恐是最得意之时。” 圣女拂袖:“当然,本君瞧着那女子如此爱你,宋使臣定也离不开她。” “所以你想如何?” “本君想如何,哈哈自是折断你的羽翅,让你永远离不开囚笼!” 宋宵元潭眸微动:“你别动她!” 圣女嬉笑,指向笼里:“宋使臣,你的小白花就跪在那处求的,求救救你,求给你打开楼顶。” 潭眸顺着她所指处看去更加冷冽,圣女继续开口:“不过,她不是求的本君,求的是阿连伊,本君现下自是不会动她,不过你们三人的爱恨,定会伤了她。这戏,本君爱看!” 第120章 好久 宋宵元沉默,知晓宜宁在此无依无靠,如今这样乱局,她终是受害。 圣女瞧着他潭眸,只应提到那女子才会有所不同,这下十分确定,她确确实实是他的羽翅。转身出门,留下一句:“好好养伤,宋使臣!” 宋宵元无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自是知晓她的意思。 阿连伊从那日后就没再来过沈宜宁住处,沈宜宁被关着不得出屋,已过去六日,不知宵元是死是活。 仕女送饭菜来,瞧着早上的也原封未动过,放下新的将其端走。 没一会,阿连伊来了,小仕开门,一身阔袖黑袍,冰冷孤傲。 “饿死是想陪他?” “宵元死了!”沈宜宁听这话,着急站起。 “醒了。” 沈宜宁忙谢礼:“多谢主君。” 阿连伊低眸瞧了一眼桌上菜:“还不吃?” “好。”沈宜宁愧疚不敢看他,独自低头吃饭,吃着吃着伤心小声抽泣。 “本君说过,不想在看见你为他落泪!” 沈宜宁放下碗筷,擦泪坐桌前抽噎。两人她都有愧,无颜面对宵元,但又担心他情况。 平复情绪后沈宜宁就这么独自低头坐在桌前,阿连伊侧眸:“明日量嫁衣。” “嗯?”虽对他有愧,可也并不想嫁他,面露不愿。 阿连伊侧眸将她情绪全瞧眼里:“本君答应你的事,本君做了,你答应本君的,你也应该做到!”话毕起身出去。沈宜宁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殿门未关。 起身试探出门,仕女也未拦,来到园中橙树早已不在,剩下的是一片荒芜。驻足站在原地,羌国的天不似京城,有些灰蒙淡彩,冬季早晚更加寒冷。来羌几日,承诺带他回家,似乎什么也没做成,反倒孤立无援在这宫中,气恼!除了摇尾求怜,自己什么都不会 答应了阿连伊,也不敢在提想去见宋宵元,怕在伤了他。想起阿连伊在楼阁里说的,放不放是圣女说了算 次日,小仕通报:“圣君,宁安公主求见。” 书写的笔未停,勾笑意料之中:“请进来。” 殿中灯火下照的琉璃色彩神秘又艳丽,沈宜宁未多看上前行礼,圣女落笔抬眸:“公主来的,意料之外的快。” 沈宜宁不明白何意:“圣君何意?” “说,想见他?还是想他走。” “想他走。”沈宜宁坚定看着圣女晦暗不明的脸。 “现下不行,不过本君可让你见见他。” “那如何才能放他走?” 圣女未搭话,起身绕过御案走到沈宜宁身侧。身材高挑,红纱珠帘下眉目冷御,深邃眼眸中透露不容拒绝的邀请:“宁安公主。” 沈宜宁跟上,圣女带她来到楼阁上方:“看他,伤痕累累,可心疼?” 宋宵元孤寂在笼中踱步,沈宜宁看着揪心:“宵元他可好些了?” “没有,他中了毒。”圣女饶有意味瞧着沈宜宁神情,有意思,两人真是难舍难分。 “何毒?可会伤他性命?怎解?”沈宜宁扶着围栏的手握紧,看向圣女。 圣女眼眸玩味:“牵机,当然会。” “那怎么才能解毒?” 圣女走近栏边,悠然俯身看着楼下:“就不好奇,何人同他下的毒?” “主君?” “既知晓是谁,那怎解本君想公主定也知晓。” 沈宜宁沉默,若自己去求阿连伊,恐他会在伤宵元 圣女袖中递出一长钥:“此处锁钥,公主可随时来。” 沈宜宁伸手接过,看着手中钥匙:“那晚,可是圣女特留的门?” 圣女侧眸:“能救他的,可只有你沈宜宁,一人。”话闭勾唇,转身从侧门出去。 沈宜宁握紧手中钥匙,放在袖中缓缓下楼,脚步声令宋宵元止步抬头。笼中公子温润如玉,背手笑看自己,似不在笼中,更像那次游玩杜鹃,他在等自己用晚膳一般。 沈宜宁觉是自己害他受伤,分明很想他,很想跑过拥住他,但此刻愧疚步子有些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看她红眼模样,修长手伸出笼外,拉她走近:“宜宁,好久不见! 沈宜宁低头声音哑涩:“宵元,好久不见。” 宋宵元弯腰,歪头从笼中瞧她神情:“看我如此,宜宁自责?” 被戳中,泪水再也忍不住,断弦而出,呜噎喃喃:“对不住,都是我的错宵元。” 宋宵元抬手同她拭泪,扶着她肩膀安慰:“宜宁着急,但莫要被扰乱心绪,你没有错,一人来此,定不安害怕。” 沈宜宁落泪点头,来此至今独独一人,见所念之人生死未卜她慌了,不安的心被左右拉扯,她变得愧疚自责:“宵元不怪我?” 自是看出她担忧,宋宵元轻抚她头:“我是因出公被困于此,无论是何情况都不是因宜宁而生。所以何故怪你,更不会不要你!别哭,我们会一起回去的,宜宁。” 沈宜宁瞧着他依旧憔悴的面容,听他说不会不要自己,纠着的心落下,忽不哭了有些撒娇用头蹭他手心:“能与你在一处,真好!想抱抱。” 宋宵元隔着笼子,张开双臂拥住她,此刻此地他们只剩彼此。 “宜宁,无论他们说什么都不要动摇,也不用为我求谁。” “可是,她说你中毒了。” “不用管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定会带你回家。” “好!我信你,只是我原本是来救你的,如今还是连累了你。” “宜宁救我了啊,那晚你在耳边让我等你,后还求来这天光,都是宜宁的功劳。” 宋宵元怀中淡香离开,沈宜宁吃惊站直:“你怎都知!” “不许在哭了,快回去,也不用来看我。” 沈宜宁自是不同意,拉着他衣袖,宋宵元轻抚她发顶:“照顾好自己,我也会!走。” “好。”沈宜宁听话离开,频频回头关门出去,却未发现自己袖中钥匙早已不见。 宋宵元方才抽走她袖中钥匙,知晓她单纯恐会被圣女所利用。 第121章 不见 宋宵元总是能让沈宜宁安心,无论何时何种情况,他总是细心温柔,焦虑担忧多日的心此刻安心开怀。 笑逐颜开回到寝殿,进门见一黑袍背于殿中,顿住脚步行礼问好。 阿连伊转身,冰冷瞧着她笑还未散尽的眉眼:“公主很高兴。” 沈宜宁心一沉,未回话。 “可还记得,本君昨天同你说的今日量衣?” 沈宜宁昨日是记得的,但是一心只想着怎救宋宵元,一早便去求圣女,全然把量衣忘了:“我忘了。” 仕女恭敬上前,沈宜宁抬手供她拉尺。 “何事这般高兴?”阿连伊踱步在她身侧,抬手掂量她衣袖。 “出门散心故才”沈宜宁想起袖中钥匙,有些紧张,但瞧他什么都没发现又有些奇怪。 阿连伊听禁军说阁楼钥匙丢了,又瞧她如此高兴,莫是得了钥匙日日都能见宋宵元故才如此高兴,但却未找到钥匙,背手站到一旁缓和了些开口:“去何处散心?” “我也不知那处叫什么,就吹了吹风,感觉松快了些。” “哦?” 仕女量完出去,阿连伊一点点靠近,眸中满是警告:“既要嫁于本君,便不要在惦记他,若被本君知晓你去瞧他,宋宵元就只能死了!公主可明白。” 沈宜宁心提到嗓子眼,他冷厉模样让人不由惧怕,手在袖中攥紧,点头看着他幽冷眼眸答应:“好,我明白。” 阿连伊看她惧怕模样,不喜转身走了,一同长大自己从未凶过她,可她自知晓自己还活着,至今从未关心过、问过关于自己一句,哪怕就一句也行…… 沈宜宁瞧他不高兴离开,拉开衣袖翻找,明明放里面了!不会是丢了……那以后怎去找宵元! 气垒想回去找,但此刻出门恐阿连伊会知晓,来到羌国每晚睡的都很不安,此刻天还未亮全沈宜宁就醒了,本想早起去找找钥匙,但仕女老是跟着自己,暮色中只能随意乱走。 上了一亭台,此刻晨光升起,朝阳似晚霞,羌国灰蒙蒙的天没有四射的光线,阳光被柔焦,橙红极致氛围渲染大地,沈宜宁周身浴光眺望远处,那是家的方向回想起分开时宵元说的,照顾好自己,他也会的,还让自己不要管他。原本自己来就是想带他回家的,来了多日毫无头绪 圣女寂静无声站在楼阁上方,每日俯视自己养的鸟,两个人真真沉得住气竟一日都不来,正欲挥袖转身出去,笼中冷淡声音在空旷的楼阁里回响:“这般吞下楼兰,如今可是难以下咽。” 圣女上前扶栏对上笼中目光,勾唇笑着:“是啊,你可要替本君分担一二。” 仰头的宋宵元此刻低头,抬起那日从沈宜宁袖中拿到的钥匙:“不要利用她。” 圣女缓缓走下楼梯:“本君让你们这对苦偶见面,不好吗?”此话说的风轻云淡。 “你是想宜宁来见我,让阿连伊更加怨对伤害她。培养阿连伊同你一样无情无爱,无情他如今倒是做到了,无爱你不要用宜宁!” “沈宜宁,真是娇小惹人怜爱,难怪你与弟弟都喜欢,那水灵的眼睛本君也喜欢!她一人,能让你两人改变,本君为何不用?”圣女站笼外,两人暗自较劲。 “你倒是个会盘算的。”宋宵元上前走了几步,靠近了些笼边。 圣女也走近两步:“你知晓本君不会让你死,你无动于衷是想逼本君无法,只可惜你的羽翅来了,她带不走你,宋宵元!” “我可以带走她。” “那本君便折断她,你走,可就再也没有她了!别忘了你可还中毒未解呢,如何走?” 宋宵元上回便是用命赌,虽命悬一线但好在他的宜宁拉住了他,这毒一经上次已解了七八分,不动力便无事,至于怎带她走至少先将她送出去。 圣女看他风轻云淡模样,勾笑开口:“你在舍弃这方面倒是毅然决然,这身武就这般弃而不用,今后真就做一柔柔弱弱的文官,当真不悔?” “如今都做你的笼中雀了,有何要悔?” 圣女有些气恼,如今也是看出他对待一切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淡。楼兰当初吃下太急,现下暗流涌动寓意谋反,耐心赌不过他看来只有那公主才能帮自己,转身欲走。 “我可以去楼兰。”宋宵元冷冽身后开口。 圣女欣喜转身:“那就有劳了!” “圣女这般有礼,还真有些辽国女子模样。别动宜宁,楼兰之事我可以为你奔走。”宋宵元伸手出笼,递出钥匙。 圣女接过,换了另外一把给他,心满意足提醒:“别忘了你的羽翅。”话毕转身出了楼阁。 他自是不会忘!此番前去楼兰凶险异常,无论如何都必走这步。 沈宜宁深夜睡不着在床上闭眼辗转反侧,过去半月,自己真是无用!仕女成日寸步不离跟着自己,翻身下榻,出门瞧瞧有没有机会溜去飞羽阁,刚开门仕女就在门口:“公主,可是睡不着?”沈宜宁未回,合上殿门进屋坐在榻边,和囚禁没什么区别。 次日一早阿连伊照旧来一起用早膳,两人边吃,仕女就在一边汇报昨日公主做了些什么。沈宜宁很不喜欢这样,所以越用越少。 阿连伊瞧她放下碗筷,自己则继续用膳听仕女汇报,待汇报完才悠闲擦手放下帕子:“宜宁昨夜,是想出去做什么?” “窗户能打开吗?我想透透气。”沈宜宁冷淡瞧着那被封死的窗户。 阿连伊顺视瞧去,欣然答应,沈宜宁瞧着他如此好答应有些奇怪。 “宜宁吃饱了,可想去飞羽阁走走?”阿连伊站起,低眸瞧着她。 沈宜宁更加奇怪,他这样莫不是要去伤宵元:“不想去,我想休息。” “走。”阿连伊忽视她意思,仕女走过扶沈宜宁起来,便是不想去也不得不去,未要仕女扶沈宜宁自己站起跟着他出去。 第122章 赤灵 一路无言来到飞羽阁,开门进去笼中早已没人,沈宜宁一愣跑上前扶住笼子,焦急瞧着笼中,宵元呢! “他不要你了,宁安公主。”冷漠且有些玩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宜宁扶笼自是不信,莫非宵元他死了?眼泪落下,哀伤头低顺笼滑坐在地上,他不见了,宵元不见了。 阿连伊走近,拉着沈宜宁胳膊提起:“伤心吗?是在为你自己落泪还是为他落泪?” 见她低眸哭泣未回,阿连伊将她抵在笼边,阴厉质问:“本君问你,是在为谁落泪!” 沈宜宁抽泣开口:“你把他怎了?” “果然是为他,你的每一滴泪是不是都只为他!” “宵元,宵元怎么了” “他,宋宵元,不要你了。” 沈宜宁自是不信,泪眼朦胧看着面前的阿连伊满眼失望:“阿连伊你为何会变成这样,我和宵元究竟何处对不住你!我和他为何会在一处,这还因你所起!他为你来羌国找药,受伤严重偶然下我去照顾他,这才相识,那日元宵节你看到的也是误会,那时我们只是相识而已。宵元此番来羌国,你百般折磨,可从前他为了你险些丢了性命!宵元他在哪里?” 阿连伊猩红双眼:“为我受伤!可他没救回我,那便不算为本君受伤,若他救回我,我何至于如今这般模样!他去楼兰了,去那处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你便当他是死了就好!” “你简直不可理喻!”沈宜宁推开靠近自己的阿连伊。 手腕却被他再次拉住:“宁安公主,我是不可理喻,你安心等着他尸体回来即可。” “你你放开我!”沈宜宁手被握的生疼,挣扎想离开这个疯子一样的人,她力气怎会有阿连伊大,自是挣脱不开。 冷眸瞧着沈宜宁,满脸疯魔:“楼兰从前主君未死,如今整个楼兰动荡不安,要反!他们想同你此刻一样挣扎、翻身,你的宵元他去了,他独自去了如今他中毒连武也不能用,不就是和死没有区别吗?本君说错了?他喜欢逞英雄,这才能骗你到手不是。” “解药!解药可是你有!”沈宜宁也不挣扎了,站稳瞧着他眼眸。 阿连伊反倒松开了她,整理衣服没有语气:“解药,本君没有” “圣君说你有!” “那你是被骗了,沈宜宁你不应该很了解本君吗……本君怎会通医理。” 沈宜宁转身出去,仕女照旧紧跟,沈宜宁转身终是忍不住朝仕女大喊:“你不要在跟着我了!!” 阿连伊不疾不徐走出来吩咐仕女:“不必跟了,这飞羽阁今后公主可以随便来。” 沈宜宁气恨瞧着阿连伊,无言转身独自走了,仕女听吩咐未在跟上。 如今冬季天气严寒,赤灵站在营中树杈上,阿武挑肉喂食。自从宋宵元被关,赤灵也无信在送,成日待树杈上等喂食,此刻吃饱闭眼,阿武在喂也不吃,忽似听到什么,赤灵睁眼转头看着营帐外,营帐门帘关着赤灵飞起在帘上扑腾,阿武放下肉碗:“赤灵!” 忙打开帘子,赤灵飞出即刻御风飞高向羌国方向而去,阿武追出来,此刻是高兴的,看着飞远的赤灵握紧拳头,阿武多希望自己也是赤灵:“飞高些,赤灵!你能见到公子了”赤灵有动静说明宋宵元出来了,他在唤它! 玄极也在马厩嘶鸣,草料兵忙来禀报:“赵将军,那黑马今日一直亢奋,草料都不食。” 赵金墨起身,急急同草料兵去马厩,半路遇到赶过去的阿武,赵金墨忙问:“阿武,大人的马可是” 话还未说完,阿武激动垂手:“公子!公子出来了!” “哦!!当真!”三人急急赶去,玄极嘶鸣挣扎,阿武忙解开拉自己马追赶玄极,赵金墨也是。 从同洲一路赶到羌国城门下,终是看见白衣公子,阿武喜极而泣下马,痛哭涕泪跑到城门下,被羌兵拦住:“公子!终于在见到公子了!公子没事!” 宋宵元同样被拦着,点头与赵金墨示意,抬手安慰阿武:“没事,回去。” 赵金墨瞧着病容消瘦许多的宋宵元,扶着拦住的羌兵长矛担忧蹙眉:“大人!您” “没事,回。” 阿武想推开长矛,着急看自家公子照旧被管控在羌国:“公子,是要去办事吗?阿武同您一起!” 宋宵元此刻也是护不住自己,点头同意。赵金墨正欲开口,看白衣公子抬手示意,只得后退抱拳:“大人,保重!” 阿武进门眼含热泪扶宋宵元上马,嘱咐开口:“公子慢些!公子”喉咙发紧后字已是说不出,低头落泪,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公子憔悴成这般,上马时见他手捂左胸,那处定是痛。 上马的宋宵元拍拍阿武肩头:“莫要伤心,我没事,走。” 阿武抬袖用力擦去泪水,抬头瞧着病容下依旧温润的公子,重重点头:“好!”翻身上马,两人回头看城门外的赵金墨,打马扬鞭在羌兵跟随下走了。 赵金墨驻足看着两人走远,大人初见风姿不在,肤白消瘦白衣下柔弱书生,转身上马扬鞭回同洲,定是有事要发生。 沈宜宁求见圣女,却被告知不在,只得在回宫殿独自坐在窗边,弯月似勾。赤灵无声落下,沈宜宁惊喜:“赤”想起恐有人监视,未在出声看脚边有信,轻轻抚摸赤月滑软的羽毛,解开信惊喜落泪。 【宜宁独自在羌定要珍重,楼兰归来就带你走,无恙勿念!】 “宵元”沈宜宁轻抚信纸,想起从前窗外落花他案前写字,自己坐对面偷瞄他忍痛烛火中将信纸烧为灰烬。 宋宵元那晚出来便来找过沈宜宁,殿前却被拦住,阿连伊递过赤月:“若你见了她,那公主恐连这眼下的自由都不会在有,可还要见?” 宋宵元提剑冷冽瞧着转身离开,既是话都不愿与他多说。 第123章 入营 羌国西面出去便是楼兰,冬季萧瑟之景随之映入眼帘,国不成国家不成家,许多楼兰难民比起在羌国统治下,更想去被辽国占领的三洲过日,许多民众看见羌军前来都关上门窗闭门不出。 楼兰沙漠居多,风沙肆虐中宋宵元与羌兵赶到了边境驻扎营,阿武扶他下马,赶路身体不适有些欲摔,阿武忙扶稳:“公子,借我力下来!” “好。”宋宵元靠阿武力气下来,扶左胸咳嗽痛的他蹙眉,从前挺拔的身姿也痛的微微弯曲。 营中一满脸胡子的羌军首领出来,走上前撞开一旁的阿武,不屑瞧着柔弱书生模样的宋宵元:“你就是圣君派来的辅佐之人?” 阿武被撞开不高兴欲上前,宋宵元咳完抬手制止,抬头瞧着羌军首领,病弱开口:“是,你是庞部领。” “是啊,我等自是效力圣君,但你活不活的成啊。”庞巴尔眉长似胡,斜眼满是质疑。 阿武一听,火起上前抵开拦路壮硕的什么部领:“你怎么说话呢,你死了公子都不会死!” 庞巴尔不高兴撞击阿武,两人欲要打起来,宋宵元阻止:“好了,营帐在何处。” “嗯。”庞巴尔转头示意手下人带两人过去,与阿武眼神互掐。 阿武许久以来本就压抑,看到自家公子这般更是愤恨,满脸不甘:“公子,他这般无礼,就该痛快打一架!” “算了,人在屋檐下,阿武今后收着些” “公子,这一路您还好吗?” “不好,你公子的确如他所说,活不活得成都不一定。” “公子!”从前自家公子那里需要走路都要扶着,虽是文官但步伐稳健、英姿不凡,如今这般病弱,阿武低头又忍不住的难过。 宋宵元低眸:“眼泪留着我死了在哭” 两人跟着羌兵左绕右绕来到一偏僻营帐,那处靠近浣衣营,羌奴一日不停在洗衣,打衣倒水声此起彼伏一点不适合休息。进到营中一团乱,阿武撸起袖子就要出去,宋宵元瞧着他这架势,开口询问:“阿武干嘛去?” “打水!不得不低头我记着呢,公子!”后头也不回出了营,他当然想去干死那个什么部领,但是公子说的话他不能忘! 宋宵元拂袖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坐下,一路颠簸养好些的伤口此刻疼的厉害,微微解开了些衣襟,果然纱布有些渗血,还在合衣时阿武端水进来,看见伤口放下水忙上前查看:“公子,我看看!” “没事,先打扫。”整理衣襟合衣站起,同阿武一起动手收拾,阿武不需要阻止:“公子我来,这伤是怎么回事。”上回出城,阿武出去在回头城门已关,未看见自己家公子被矛挑起,不知这伤快有三月之久都未痊愈。 “没事,一起快些。”宋宵元也不想说自己这几月之事,免得他这屋檐下的头低不下去,虽阿武不要自己弄,但还是帮着做了些力所能及的。搬床这些用力的做不了,宋宵元抱着灰扑扑草席丢出营外,白羽衣染灰独自站外边挥袖拍打,一旁浣衣女奴时不时抬眸忍不住瞟眼,头回在军营中瞧见白衣翩翩公子。 宋宵元自是也察觉到了目光,拍打的手抬起,温润笑着同她们挥手打招呼,一群女奴不好意思在看,忙低头好好干手中的活。 “你说,那男子的衣服会让我们洗吗?” “不会,那衣服应该也不是这般洗法,阳光下都闪闪发光呢。” “他是谁,怎会来部中。” 女奴们低头窃窃私语,讨论着这突然而来的白衣男子。 宋宵元转身进营帐,阿武也收拾好放下水盆同他宽衣,冬季衣服穿的多本没觉怎样,可现下褪去层层锦衣才愈发觉得瘦。白色纱布裹满了整个胸膛,阿武手抖揭开纱布,触目惊心的伤痕呈现在眼前,有平整被划开的有撕裂的,还有多次缝合又崩开的针线口。 “公子,您怎会这般惨状!” “冷,快些弄”宋宵元最是怕痛,都不知是怎熬过每个日日月月,许只要心中那盏灯未灭,即便在黑的楼阁他也能看到光。 阿武忙去拿带来的包袱,大包小包根本找不到是那个,尴尬挠头:“公子,那个是装药的” “那个蓝色的。” 圣女吩咐白色的羽衣做了许多,此番仕女全打包来,只因抓住他时那身土黄百姓服着实不喜,既是养雀自是爱羽。 清理上药包扎,阿武皆是心惊肉跳,速速弄完纱布又包满整个胸膛,大包全是衣服,不禁开口:“公子此番像个姑娘,柔弱又带如此多衣物。” 宋宵元:“” 拿了一身羽白不同款式的同他穿好,阿武感慨:“公子,我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嗯,有劳武公子”转眸面无表情。 阿武自觉有些太过奇怪了,挠头出去:“公子,我去拿晚饭哈哈” 宋宵元未回,扶榻躺下闭眼休息,帐外浣衣声此起彼伏,此刻疲惫也不觉吵闹没一会便沉睡过去。 晚霞落至余晖都不剩,沈宜宁日日在殿外等着,冷风吹的膝盖生疼也不走,虽宵元说过不必管自己,但她不愿他受如此折磨,求见多日的圣女终宣她进殿。 沈宜宁忍疼稳步走进去行礼开口:“见过圣君。” 烛光下圣女弯唇勾笑,美艳又阴厉:“辽国知礼,公主来我羌国多日还是未学会羌国怎行礼吗?” 一旁仕女示范,沈宜宁膝盖疼痛难弯,但还是学样照样屈膝半蹲手放右侧行礼:“宁安公主参见圣君。” 圣女抬杯喝了口茶乳又放下,这才不疾不徐抬手,沈宜宁不自觉颤抖站起,圣女低眸瞧着:“公主所来何事。” “求解药,上回圣君说过在主君处,我问了说在圣君处,故才前来,我知晓此药不会如此轻易,圣君不妨说想我如何,都可以。” 想过偷但无从下手,沈宜宁知晓此药对宵元有多重要,便是死她也要换来解药。 第124章 服毒 圣女抬眸心中自是满意,心中有爱就会如此,两人皆是彼此束缚牺牲,一国主君就不因有这样的儿女情长! 抬手示意一旁小仕:“去,把主君请来。” 阿连伊,因爱生恨!这就是目的。 圣女走近递出一药丸:“解药,本君真真给了阿连伊,这是毒药!同宋使臣的一样。” 沈宜宁抬手接过:“可是我死了,便能换他活?” “不,本君不想你死,也想宋使臣能活,只是如今解药不明。不如公主赌赌,用自己命赌赌,许到气若游丝时便能轻而易举得到解药了。 沈宜宁低眸瞧着手中毒药,能问之人能求之人她都走了一遍,皆是无果!瑶玖说毒已至心脉,只有圣女能解。圣女递钥匙给自己,说毒是阿连伊所下,解药应当问他。阿连伊又道自己不会解毒。自己来这半月兜兜转转还在原地,若真真无法那 小仕跑去请,阿连伊桌案前批奏抬眸,绕出御案疾步来到圣女殿中,上前拉过沈宜宁在身后,他自是知晓自己姐姐危险。 圣女瞧着他着急模样淡笑坐到案前,不疾不徐抬头示意沈宜宁:“公主再说一遍方才的话,我们对对瞧解药究竟在何处。” 沈宜宁挣开拉着自己的手上前,字字清楚又说了一遍。 圣女转眸看向阿连伊:“可听清了,阿连伊,解药在何处,快快拿给公主,公主为解药愿做任何事!” 阿连伊被扯开的手袖中握紧,面上淡淡难以察觉的落寞:“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公主。”圣女转眸,玩味瞧着沈宜宁。 沈宜宁握紧毒药,答案毅是无解,失望喃喃重复:“没有解药当真没有解药吗?” “没有,没有解药!不要再惦记他了,沈宜宁!” 沈宜宁抬眸,心寒比这几日吹的风还凉上几分,后退头也不回跛脚出殿。 阿连伊瞧着她踮脚的背影,上前抱起她带她回寝殿,沈宜宁未挣扎但也未再看他一眼。虽如头次心动那般被抱起,如今心却似风寒,悸动不再失望如同黑暗的深渊,吞噬了心中最后一丝期望。 阿连伊放她在榻上,站起看她失魂落魄怅然模样,没有语气的警告:“不要在去找圣君,好好在宫中等着大婚!”挥袖转身出去,仕女低眸也跟着出去。 沈宜宁抬手看着手中药丸,放到口中落泪咽下,站起走出寝殿仕女跟上服侍。 “不要跟着我” 仕女未在跟,沈宜宁独自走到飞羽阁已是冷汗蹭蹭,视线越来越模糊扶门进去又合上,如今笼门一直开着,仕女照旧日日打扫一尘不染,笼中床榻整洁照旧放着,撑着走到榻边,沈宜宁松气躺下。 头顶方方的夜空原是这般黑,四周安静落针可听,毒发作之痛难掩心中悲痛,他就这般独自在这处待了许多个日月,眼角泪混着冷汗一同滑落 “宵元,我不舍你如此原知你在此孤寂,如今与你感同身受,才知不止孤寂那般” 胸腔撕裂般痛的蜷缩,悲伤难以自抑抽泣不止,血就这般顺着唇角溢出,她要忍着,因只有同宵元一样病重至心脉,才能得那解心头毒的药。 一夜疼痛天翻鱼肚白减缓,沈宜宁一身汗擦血坐起,手捂胸腔走出楼阁,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回到寝殿,天明仕女伺候起床,却见她背对着。 仕女小声询问:“公主,一会主君过来一同用早膳,可要起了。” “我想沐浴”床上声音虚弱,仕女退下去准备,沈宜宁起身跛脚走到浴桶旁,背对备水仕女,水满又吩咐仕女出去,独自脱衣衣襟血迹斑斑,昨晚吐血滴落了不少。 沐浴完上妆,一副无事模样出来,泛白唇瓣也用口脂掩盖。阿连伊瞧着对面极少装扮的沈宜宁,明艳动人不似从前还小那般天真浪漫。 “怎突然打扮” “无事做,突然想这般。” “哦?这般像女子不像姑娘,也挺好看。” “嗯……”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话直至早膳来,沉默用膳不再言语。用完仕女端药进来放在沈宜宁面前,阿连伊柔声:“羌国天寒,你腿上寒疾应日日用药调理,这几日可是未喝,故才疼痛跛脚?” “太苦,不爱喝。” “怎还和小时一样胡闹,好好喝药才不痛。”阿连伊端了蜜饯放在她面前。 沈宜宁低眸瞧着,端起一饮而尽未用蜜饯:“好了,主君去忙。” 楼兰那边的事的确忙,瞧她喝尽阿连伊又嘱咐了几句出去,沈宜宁淡淡瞧着他的背影,昨晚他瞧着自己眼眸一字一句说没有解药,那便试试,究竟有没有解药! 起身身穿单薄离开寝殿,仕女照旧未要跟,哪处风大就往哪处去,冻的瑟瑟发抖依旧迎风吹着。楼兰结束回来时,定要将解药给他!哪怕自己死也无妨…… 寒风刺骨眼瞧着要飘雪,吹了一下午风的沈宜宁正定无事般回来,又同阿连伊用了晚膳。 眼瞅着天快要黑,胸腔撕裂疼痛一点点增加,袖中攥紧衣袖手握筷都抖,很快调整还是无事一般用完晚膳,殿前送阿连伊出去瞧他走远,这才忍不住扶门关上,无力靠门而坐,抬手唔嘴吐血从指缝溢出。 大口大口喘气,比昨晚还要痛! 仕女敲门询问:“公主,可要沐浴更衣?” “明早,你们照常都去外院守着,不要扰我清梦。” “是。”仕女那次吩咐不用在盯着后,都是听吩咐去了最外面园子,不再靠近寝殿。 沈宜宁开门急步去飞羽阁,不能把这处弄脏,此刻还未到被知晓时候。 今夜月圆,银河之中繁星满天,来此几日一直未再动力,毒控制不在深夜发作,可今晚心口却痛到难眠。宋宵元深夜醒来,心中不安出营眺望羌国宫殿方向,可是发生了何事宜宁。 第125章 安好 一夜未眠,浣衣奴也看了一晚,宋宵元就这样站在黑夜里踱步驻足,阿武出营看自家公子立在风中忙扶他进营。 “在等等。”宋宵元拒绝看着远处,昨晚赤灵飞去,他在等。 “公子,天寒先进去。” 天光大亮,清晨的阳光刺眼挂空,殚精竭虑一夜此刻宋宵元脚步有些虚浮,阿武扶着两人来到偏偏处,赤灵落阿武手上,解下信纸。 【一切安好,照顾好自己,勿忘添衣。】见字悬着的心落下些,一切都好,他自是知晓定不会好,那晚未告知独留她一人在羌宫,只愿尽快解决眼下的事,能带她回去。 “走,去前营。” “公子一夜未眠可要休息休息?” “不了,尽快解决。” 搀扶下两人来到前营,庞巴尔抬眸手扶沙盘不屑瞧着,这病弱脸色比昨日见还要惨白,若有本事在身怎地不先救救自己。 “来了,病美人。”虽病着但也着实美如玉冠,潭眸因病也添了些柔和,不怪庞巴尔这样称呼。 阿武不高兴:“什么美人,我们家公子若好了”他想说若好了你都难当,公子是最厉害的人但这几日在一处才知晓,公子中毒已是弃武,分明是那样肖勇能战之人,那浴血的战士永远倒下了他不能接受,但宋宵元却风轻云淡。 “若好了,怎样?”庞巴尔侧耳质疑。 “庞部领,说说现下你所知晓楼兰的情况。” “哼,这模样好了又能怎样,就是一个囚奴而已,圣君看中你才留你一命,来到老子的地盘还想威胁老子!” 阿武被拉住,宋宵元笑的温润:“是,此处庞部领最大,我等囚奴自是听部领的。” 庞巴尔自傲仰头,瞧着阿武冷言冷语:“学着点,认怂老子还能赏你们口饭吃!” 阿武握拳低头不再言语,自家公子这般性格总是什么都无所谓,自己不能给公子添麻烦,只得忍着。 宋宵元侧眸瞧着自家委屈的阿武,温润笑着轻拍他手,松开扶着的手走到沙盘前:“先下是何情况?” 庞巴尔满意他这般逆来顺受模样,趾高气昂走过去说了线下掌握情况,这些情况在宋宵元看来就似垃圾一般,几月还能控制住局面全凭楼兰线下还在养精蓄锐 “就这些吗?” “这些还不够你分析?老子难得来的消息。” 宋宵元转眸,仔细看着沙盘未再言语,庞巴尔吃瘪站在一旁,还就不信这一鸟能如何。沉默许久,修长白净手指一处山崖:“这,有劳部将走一趟。” 庞巴尔随着手指处看清:“患沙谷这处风沙肆虐没日没夜吹,进去便迷失方向,你是想老子死?” “也就是说,部领未去过?” 庞巴尔:“”这处谁敢进去!一路搜寻楼兰旧部此处确实是绕过了,毕竟如此恶劣无人能活。 宋宵元转身离开沙盘,随意找了凳子吃力坐下:“骆驼,听说能辨方向,庞部将沙漠行军多年不知是否如此。” 这话明显是在给庞巴尔找台阶下,他自是顺阶下来:“是啊!骆驼确实能识家。” “患沙谷,风沙高地,四周平坦无遮挡,既四处搜寻无踪迹恐就在两处,楼兰城、患沙谷。” 庞巴尔抬手放在阿武肩头,阿武错开走到自家公字身后,庞巴尔落空放下手,讪笑开口:“既然你这个囚奴这样说,那就你与你的仆!一同前去,老子看你身体不好那就去楼兰城,至于你的仆嘛同老子走!去患沙谷。” 阿武抬脚欲上前,宋宵元侧眸抬手拦住,照旧温润笑着:“虽说此处是庞部领说了算,但他,不由你指挥。” 庞巴尔不服挺胸上前,宋宵元站起拂袖避开,庞巴尔靠近才看清他潭眸冷淡,没有惧怕之意,声音更大了些:“这里老子说了算!他不由我指挥又怎,你一囚奴少废话。” 阿武看他这样靠近自家公子,还如此大声上前推开他:“你才少大呼小叫,离我们公子远点!去就去。” 两人瞧着又要打起来,宋宵元坐下:“庞部将,何必动气,不如在看看旨意,恐是未读懂。” 军师一般的人上前,朝庞巴尔耳边低语了几句,庞巴尔面露不悦:“老子知道了。” 宋宵元站起:“走,阿武。” “圣君让你辅佐抓捕楼兰旧部,你就这样辅佐!”庞巴尔不满看着背对要出去的俩人。 宋宵元未停脚步,背身开口:“行军打仗,不熟也不会,这应该是庞部将的事务。” 两人出营回到浣衣旁休息帐,阿武出去打饭,宋宵元拉住示意他带刀:“一路平安,阿武。” “放心公子!公子独自一人定要保重!” 阿武饭未打来,被庞巴尔暗中绑了同大军一同前去患沙谷,宋宵元此刻已是精疲力尽,合衣躺下休息此局待定! 沈宜宁虚脱一早回来,收到来信又坚定了许多【只愿安好】四字并非纸墨,羽衣炭痕,想到他撕下衣服找炭蹲在火边划痕写下,不由嘴角溢笑。 血渍挂唇,还未沐浴急急找纸墨告知安好,最后还是不由叮嘱,添衣!扶窗看赤灵飞远,心也随之飞远。 直至看不到,这才独自绕到在屏风后沐浴,血渍氤氲开在水中,仕女捞起衣物也不知有血。 沈宜宁描眉上妆,仕女同她梳发,日日如此一直未察觉中毒之事,阿连伊还是同往常一样,早晚过来一起用膳,安宁时光令他满意。 太阳眼瞧着落山,沈宜宁夜夜独自来飞羽阁,方方的夜空今晚尤为亮,繁星闪烁很是莫测,沈宜宁疼痛蜷缩无心欣赏,只想夜快些过去。睁眼几次都是黑夜,索性就闭眼等着,什么时候不疼了天就亮了……无助袭满全身,不知这样又熬过了几日。 “宵元,我好想你” 第126章 逼迫 两人沉默吃饭,沈宜宁越用越少,没吃多少就放下碗筷,阿连伊瞧着她愈发瘦,示意仕女夹菜在她碗里。 “多用些,这几日你愈发吃的少了。” 沈宜宁又拿起放下的筷子夹起炙牛肉,忍着不适咀嚼咽下,仕女又夹了许多,沈宜宁不悦松气,还是夹起放到口中。 仕女还要下快,重是忍不住不悦开口:“我饱了!” 这看似的自由,实际满是强势,不喜欢很难受!从前许就是这般,但真真感受过爱后,这样强制的禁锢只觉窒息。分明他看出自己不喜,但还是全凭他觉得,沈宜宁放下筷子撇开头:“主君慢用,我先出去了。” “宜宁一会试喜服。”阿连伊用完,擦手提醒。 沈宜宁只得答应,继续坐在桌前,此刻胃里难受想吐,袖中手攥紧帕子强忍着。 “走,去你寝殿。”阿连伊站起弯唇笑着,伸手拉她起来。 沈宜宁被拉着来到寝殿,阿连伊在屏风后等,沈宜宁进去仕女服侍宽衣换喜服,最近瘦了许多,喜服眼瞧着松垮不合身。裁缝蹙眉:“公主又瘦了许多!” 沈宜宁欲脱下:“不合身那便在改改。” 阿连伊桌前喝茶乳开口:“也可以多吃些,出来本君瞧瞧。” 沈宜宁走出,腰身松垮衣领也宽松许多,显然短短时间瘦了许多,阿连伊转身吩咐仕女:“去,叫瑶玖来瞧瞧。” “不必了,羌国衣服太过显腰身,是我自己想瘦些。” “哦?衣服都是裁量合身才做的,宜宁你本就匀称瘦小,不必追求这些骨感。” 沈宜宁未再搭话,此刻自己还不能看医。 一旁裁缝为难询问:“那是按现在改,还是” “年前春季大婚,还有三月,下月看看再改。”阿连伊吩咐。 沈宜宁如今才知晓婚期,低眸想着事,未搭话。 “你不问,今日可知婚期了?”阿连伊瞧她不出声。 “知晓。” “好,一会送些吃食来,宜宁记得吃。”阿连伊还有事,看她得知婚期丝毫激动没有,反倒失落心烦转身走了。 此刻胸腔刺痛,喉咙带腥,沈宜宁扒开围着自己的仕女,忙扯开喜服系带,绕到屏风后脱下:“别进来!”开口血已溢出唇角,好在未弄脏脏喜服。 “都出去,喜服一会我拿出来。”话毕沈宜宁已跪地呕血,瞬时寝殿血腥四溢。 吐完无力躺在地上,半月以来怎还不到时候,真真难熬好疼好痛苦。半晌爬起擦净换衣,只开了条门缝将叠好的喜服递出去。红锦衣袖染了滴难以察觉的血点,无人发觉 下午仕女送来吃食,进殿沈宜宁侧身躺在榻上,仕女见还睡着上前开口:“公主,主君吩咐的吃食送来了,吩咐奴婢看着您吃完。” 沈宜宁虚弱睁眼,缓了半晌起身穿衣来到桌前,牛乳燕窝、糖烙乳饼、酥盒甜的居多。抬手虚弱颤抖不已,抬起燕窝勺子抖的碰碗颤响。 妆容精致仕女看不出区别,公主是害怕吃,还是病了? 沈宜宁强忍喝完,其余是一点在吃不下,仕女抬乳饼往自己面前放示意吃完,瞧半天没有动静开口提醒:“主君吩咐,看着您吃完。” “他还吩咐了些什么,我不吃完你是不是要上手,我是公主,不是你们羌国的犯人!”沈宜宁很少发火,但来此后总是气闷,此刻拍桌站起:“我不吃,他要你死还是我死,请便!” 仕女眨眼头次见她如此发火:“主君也是看公主您太瘦,特才关心。” 沈宜宁听着这可笑如猪狗般的关心,气恼想离开回榻上,仕女却抬手拦住:“主君吩咐,看着您吃完。” 沈宜宁喉咙一阵腥甜,憋出泪来咽下快要溢出的血,转身坐下在看守下强咽下桌上吃食,食完一样真真难在下咽,仕女冷漠照旧往前递了递剩下的,沈宜宁颤抖拿起盒酥,放到嘴边血在难咽下溢出嘴角。痛苦扶胸滑落下凳,一口鲜血喷出,沈宜宁忙抬袖去擦,仕女这才动身去扶,沈宜宁扯开她拉着自己的手,此刻痛苦发不出声,跪地仆坐着无声仰头大口喘气。 仕女吓到后退看着桌上吃食,恐惧开口:“奴只是照吩咐办事,这不关奴的事!是主君吩咐,公主再不想吃也要看着您吃完的。” 沈宜宁缓过些,痛的落泪红眼看着仕女:“滚,你抬着这些猪狗吃食滚出去!!” 仕女凌乱整理抬着食托出去,着急跑去找阿连伊。 沈宜宁胃中恶心想吐,跪爬到一旁桶边吐了干净,头晕眼花躺倒在地。宵元宜宁好难受我想救你!可还未到时候就被发现了想到这里难过不已蜷缩抽泣。 阿连伊带着瑶玖赶来,沈宜宁闭眼蜷缩在地上,忙抱起放到榻上,瑶玖切脉惊讶抬头看着阿连伊。 阿连伊瞧她这神情,面色凝重试探开口:“牵机?” “是,沈姑娘牵机快到心脉” 阿连伊推开坐在榻上的瑶玖,愤愤拉起床上沈宜宁,她气若游丝看着自己,更是恼火:“你是在逼我!” 沈宜宁由他提起,虚弱笑回:“就差一点,我就应该强忍着吃下你强迫的吃食就好了,就差一点就一点!” “没有解药你就等死是吗,沈宜宁?” “是啊,没有解药就死,同你当初一样!没有解药,就死!” “你”阿连伊气恼松开她。 沈宜宁忽被松开摔倒在床榻边,吐血依旧笑着:“沈长清,你中毒的痛苦,如今我也体会了,不欠你任何!今日就是死了,这条命陪你赔你假死之身,我也无谓!但”沈宜宁说到这里强撑爬下床,跪地拉着他衣摆痛哭失声:“但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解药给宵元,他不欠你我!我这条命可以死,只求你求你放过他” 第127章 不忍 阿连伊低眸看着乞求自己的沈宜宁,拉起她胳膊使她站起,看着她嘴角溢血痛的秀眉狞在一处。 “宜宁为了他对自己真够狠心!”伸手从袖中拿出解药,喂给了沈宜宁。 沈宜宁未吞下抬手要吐出来,阿连伊捂住她嘴迫使她吞下:“沈宜宁,好好活着,想为他求解药,不难!” 抱起虚弱的沈宜宁放到床榻上,冷眸瞧着:“好好休息,先前你说的,为了解药愿做任何事,本君等着,好了就起来履行诺言。” 沈宜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闭上眼终是看到了光!正如圣女所说的,气若游丝时解药就会出现。 瑶玖坐下,搭脉劝慰:“沈姑娘,赌赢了又如何,恐这要履行的诺言你承担不住啊!其实那公子的毒已解了大半,往后就是病弱些,怕冷、莫要动气、不做用力之事,就能活的。” 沈宜宁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床幔,回忆开口:“你说的这些,只能让他苟活于世,瑶姐姐未见过他从前模样,许宵元自己定无谓如此,但我不愿!” 见过从前意气风发,杀伐果断护卫天下的翩翩公子,摒弃一切宋宵元定是毅然决然,但作为爱人,沈宜宁怎舍得又怎愿他如此。 瑶玖切脉,久病不是一时能愈,但此刻脉象平稳:“养几些时日,沈姑娘莫要在用自己身体去赌,牵机寒凉幸未至心脉,若真到那时,救回今后也难在有孕!沈姑娘年轻,不要做后悔莫及之事才好……” “多谢提醒,有劳瑶姐姐走一趟。” “从前在沈府你家为善,不必言谢保重,沈姑娘。”瑶玖退出寝殿,爱当真令人无惧啊…… 仕女进殿收拾一地狼藉,沈宜宁闭眼休息,究竟要做何事才能换来解药……这具身体终是太累,想着想着便沉沉睡下。 今夜帐中宋宵元独自蹲在炭火旁,看着烧的噼啪作响的煤炭,脸也烧的微红,那晚吹了一夜寒风,虽披了裘但还是风寒低烧多日,身体太虚压不住牵机有些毒发,但好在还算能忍。 帐中暖和,提不动水宋宵元便在炉炭里烧了热水,宽衣避开左胸擦洗,休养多日伤口好了很多,虽伤疤狰狞难堪但好在愈合不少,不再流血。 庞巴尔负伤从患沙谷回来,确确实实是抓到了不少楼兰旧部,但阿武不见了……此刻受伤吊手无礼从外直接掀开帘帐进去,宋宵元衣服还未穿好背对门口,庞巴尔进去,一眼便看到他后背长长一道淡粉色刀疤,还有左肩也有剑伤。 宋宵元上衣褪去,由腰带挎在腰间整个上身露在外面,听声音转过身冷眸瞧着闯进来来的庞巴尔:“何事” 不转过来还好,庞巴尔顶多以为他只是被虐,转过来左胸那狰狞伤口纵使打仗多年也未见过这般惨状。 “你,这是被长矛刺穿了?”庞巴尔疑问 宋宵元丢下帕巾套袖穿起衣服,未回只问:“何事?” 庞巴尔回神:“哦,老子就是来告诉你,你那仆人就是个怂货!趁风沙乱就逃走了!” “哦?原是被庞部将绑了,我说怎多日不见。” 庞巴尔尴尬,转头询问:“你这伤,看着像禁军长矛所刺。” “嗯,囚奴的下场,怎了?”宋宵元风轻云淡,没有丝毫情绪。 庞巴尔此刻才觉此人不简单,后背左肩剑伤叠加羽箭穿孔,转身前面右肩也是如此,证实皆为对穿。先前只以为是体弱才现下看到左胸狰狞伤口,这样还能无所谓之人,令人怀疑不解。 庞巴尔傲气询问:“你那仆人说一半,说你若是好了看你这样好了是不是能与老子打一架!” “不能,这些伤都是囚奴被虐所至,我手无缚鸡之力。”宋宵元淡然拒绝。 庞巴尔听这意思,忽觉无趣:“你那仆人,可要给你找找是死是活?” “不必,既能逃也算他自由。” “那没事了,楼兰旧部的确在患沙谷,但除几个主要人物!你有空再来分析分析。”庞巴尔掀帘出去,这人没一丝情绪,同他说话总觉得自己在跳坑。 主要人物在何处宋宵元自是知晓,自己能不能离开羌国还看这几人能不能活。 阿武风沙中乘乱下了骆驼,靠星宿进到谷中,赶在庞巴尔前一步通知楼兰,原本不信还欲杀死阿武,好在前方哨兵提醒确实如此,几个首领才跟着阿武逃走,刚走羌兵便杀了进来,一行人此刻赶往辽国侵占的三州躲避。 “大王,我们当真要和这个外族人逃到卡什吗?” 楼兰大王年纪已过半生,几月逃窜已是精疲力尽,楼兰就这般四分五裂落入他手,不甘心呐…… 阿武瞧着几人犹豫,焦急开口:“什么时候了,你们此刻若是逃到昭苏引去羌兵,届时大军被发现那楼兰可就真没了。” 楼兰大王惊诧:“你,你怎知大军。” “你别管我怎知,此刻、现在你们走还是不走。”阿武当然不知,自是自家公子推算而来,若是他们不走,那阿武就要动武了!救公子比什么都重要。 羌军杀来,大多护兵都在抵抗拖延让大王先走,如今带出来的就几人,大王看着阿武握紧大刀,只得抬手答应:“我们一行人怎进卡什,进去你又当真能护我们安全?” “放心,快走!” 一行人换了难民服,顶着风沙脸庞唇角吹的干裂,一点不突兀混在难民中赶往卡什。 卡什城门下辽兵驻守,挡住成堆难民,阿武带着一行人挤开人群:“跟紧我!” 大王看着子民流离失所,自己也落难如此,不禁伤怀。一旁大臣扶紧大王:“走,大王老臣扶着您。” 大王忍着伤痛挤开人群往前走,半晌挤到前面阿武朝城门挥手:“哎~~~哎~~~~” 抬矛阻止靠近的羌兵开口:“何人,休要在靠近。” “你不认识我,但你们将军认识,我是辽国人!可否通融通融。”宋宵元此番折腾没有任何腰牌,阿武当时同玄极打马出来也没有带凭证,此刻只能混脸熟。 第128章 答应 “可有辽国凭证?”辽兵听是京城口音。 “没有” “那不行。” 阿武咬牙,拿出那枚青绿指环递给辽兵:“这个,沈将军识得,劳烦转交!” 辽兵拿过细看,指环里侧银环刻了小小一字【宵】,阿武嘱托:“一定,一定拿给沈将军!”阿武很担心会被小兵觅了,只得千叮咛万嘱咐,这枚少夫人的指环是公子最后交给自己的信物,万万不能弄丢! “等着。”小兵同一旁人说了几句,转身走向城门。 阿武着急看着小兵身影消失在城门,转头看见身后围剿羌军骑马赶来,忙拉几人在身后:“藏好!” 羌军放眼望去全是难民,围剿部领举刀呵声:“杀!错杀一百也不可放过一个!” 羌军听令举矛刺杀一个又一个难民,大王看着不禁寒心不忍,都是自己太信任身边人,听信上奏用了那幽明丸攻打辽国,结果到头来那些大臣皆被羌国主君收买,此刻带在身边的都是一直劝阻护卫自己的臣子。 看着子民一个个倒下,大王颤颤巍巍走上前,阿武拦住:“你死了,也救不活他们!楼兰还将彻底消失,届时!她们也只有死路一条,为奴为囚。” “本王本王半生守护楼兰,本想攻下霖州这富饶之地造福百姓的!” “大王,想这些都无用了,这汉子说的对,您不能死啊!”几个忠臣站起,与阿武一起护楼兰王在身后。 忽城楼箭雨射下,阿武回头卡什城门打开沈长君带军冲出城门。 “走,跟我走!”阿武忙拉起楼兰王往城门下赶。 卫兵送来指环,沈长君拿过心中不言而喻的欣喜!太子收到赤灵送信,拍桌而起!速速就命沈长君来卡什配合救回两人。 羌兵未曾想到辽国竟出城护卫,人马不足只得撤退,部领提刀指着沈长君:“窝藏楼兰王,你辽国占他三地,就不怕他反!” “滚!”沈长君不想与他废话,转身回了卡什城。 阿武一行人同难民还在城门外,阿武看见沈长君回来忙挥手:“沈将军!!!我是阿武!!” 卫兵开路,沈长君走上前:“好,好!走快进城!” 楼兰王看城外百姓,此刻无能为力只能跟着一起进去,寻求辽国庇佑。进了城楼兰王上前:“这事说来我攻你辽国,如今你占我三地现下本王东躲西藏看着楼兰百姓流离失所,本王不知辽国何意,但我恳求将军辽国帮帮我楼兰!” 楼兰王欲跪下,沈长君拉起:“此事在商议,走” 辽兵此刻进楼兰不便,同州难攻。楼兰王还有旧部藏于各个州,辽兵只得借此进楼兰,扰乱羌国东西同时起战,救回两人。 沈如山与宋决明文武皆跪求陛下,太子也同求,言帝虽有些气恼,怎有种被架空的感觉,但宋宵元从来又视为一子,言帝未反对全权交太子掌控。 沈宜宁多日后醒来,殿中就自己一人,口干舌燥爬起下床喝水,殿外仕女听见动静才开门进来,见她醒了又关门出去,名是公主其实就是一个被看管的犯人罢了。沈宜宁喝水缓解了不少,见门要合上出声询问:“我不能出去吗?” 仕女停住关门的手:“主君未说你不能出去。” “那门便开着。” 仕女开门站到外面也未进来伺候,沈宜宁睡了多日此刻头还有些晕,走到门口扶门问:“我睡了几日?” 仕女不耐烦:“四日。” 沈宜宁瞧她不待见自己的样子,不禁开口问:“怕我害你?” 那日那个仕女分明只是照主君吩咐行事,就是瞧着这和亲公主不顺眼有些强制,结果这公主又是吐血又是发火的,最后仕女被罚去洗恭桶。如今这个只觉是公主矫情吐血害了姐妹,自然而然便不待见和亲公主,反正主君也没有多在乎,几日都从未来看过。仕女转身不高兴行礼:“公主言重,奴的命都是由主君分配,不害怕您。” “随便你。”话闭沈宜宁出殿,还未恢复脚步有些虚浮,走到阿连伊殿门口扶胸喘气,已是累的不行,这毒当真熬人,吃了解药都如此,更不知宵元未吃解药要如何。 沈宜宁累的胸腔喘气都疼,站门口等小仕通报,进去阿连伊低头批奏,沈宜宁行礼:“宁安公主参见主君。” “如今羌国礼倒是识得很多,宜宁。”阿连伊提笔抬眸,瞧着面容憔悴随意穿了件外衫站自己面前的沈宜宁,不禁蹙眉:“这是,刚醒就迫不及待来找本君拿解药?” “是。” 阿连伊放笔站起,绕她周身冷冷开口:“拿到解药然后呢,宜宁可知晓他在何处?还是就这幅样子去见他?” 沈宜宁此刻瘦弱憔悴不堪,袖中手攥紧自己的确不知宵元在何处,咬唇犹豫:“至少先拿到解药!” “解药,可以给你,但宜宁说的可还记得?”阿连伊不容拒绝揽沈宜宁入怀,禁锢她在自己可控范围内。 阴欲声音在沈宜宁耳边,让她不寒而栗:“记得,愿做任何事。” “那便心甘情愿嫁给本君,做本君妻子!忘了宋宵元。” 沈宜宁愣住挣扎想离开他怀里,但力气太小挣脱不开。 “解药,不想要了?” 沈宜宁听到解药,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解药与宵元,她彷徨了。 阿连伊松开,勾手抬起沈宜宁下颌让她看着自己:“宜宁,你不是说你愿做任何事吗?还是舍不得他?” “我” 阿连伊松开她,转身回御案:“不愿那就算了,反正你也要嫁本君,他带不走你,如今他只是一废人。”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阿连伊转身:“忘了宋宵元,你只属于本君!” “好,我答应你。”沈宜宁眼神空洞,无论如何终是对不住他了。 “来人,扶公主回去,好生养着,之后恐路上颠簸,公主体弱。” 沈宜宁被人搀扶着,抬眸看着阿连伊:“路上?要去何处?” “自是带你去见他,当面告诉他。你,沈宜宁不在中意他!” 第129章 违心 沈宜宁被仕女带回寝殿,空洞独自坐在桌前。宋宵元是自己心中惦念为之动心之人,自己早已深埋融于血肉,如今却要剥离若他没有自己回到从前,身强体壮意气风发,一切回到原点。 嫁沈长清,与宋宵元形同陌路,那场及笄宴后的种种想到这里沈宜宁泪如雨下扑桌痛哭。 赤灵同往常一样,悄然落到窗前,泪眼朦胧的沈宜宁抬眸,雪白一只立在窗边,抽泣上前取下赤灵脚边信件【若得机会,同他一起来大漠,若不行也无妨,我定带你回家。】 赤灵飞回,脚边没有任何信件,宋宵元抚摸赤灵白羽,如沈宜宁抚摸那般,赤灵舒服闭眼享受。“可看见宜宁了?她还好吗?”宋宵元温润笑着轻抚白羽,明知不会有回应但还是忍不住喃喃,赤灵睁眼,又享受闭眼。 大漠不会下雪,气温却一天比一天寒冷,牵机毒今夜发作的厉害,宋宵元裹裘坐在炭火旁,帐外浣衣声此起彼伏,体内疼痛难忍。 忽羌兵帐外喊话:“出来,主君要见你。” 宋宵元吃力扶膝站起,掀开帘门刺骨寒风扑面而来,不禁吹的咳嗽:“走。” 同羌兵过来,宋宵元见大批禁军护送,羌国车马停在营中。【她来了!】 守营羌兵进去通报迟迟未出来,宋宵元忍痛立在风中吹着,牵机欲冷愈发疼痛。一会羌兵出来:“主君在商量要事,你先在外面等候!裘披,给我,莫要藏了什么在里面。” 宋宵元解开系带未争辩什么,只因此刻开口说话都费力,喉咙腥甜没有裘披更是冷的不行。又这样站了许久,营帘掀开。 “宋囚奴,好久不见!”阿连伊站在暖和的营中,身侧牵着精致妆容打扮华贵的沈宜宁。 “见了主君、公主还不行礼!” 宋宵元被推搡跪地吐血,沈宜宁一眼看见,鼻尖酸涩唤他的话卡在喉咙,落泪要上前扶他,手却被攥紧。 “宋囚奴,可是此时天寒毒发难忍?” 沈宜宁侧眸,瞧着风轻云淡提醒自己的阿连伊,只得止步忍住眼泪。 宋宵元抬袖擦血,扶膝吃力站起:“来了。” “是啊,来了!若不来,大漠都要被宋囚奴谋算回楼兰,子民皆感恩于你了。” 庞巴尔愤怒出营,提着宋宵元衣领进去,因没有宋宵元高也只算拖拽,进营松开,一掌推开:“你这该死的囚奴,敢耍老子!老子还以为你只是区区一病弱囚奴,对你掉以轻心,没想到是辽国正二品,利用老子带兵逼进患沙谷,你伙同的那人乘机带走楼兰王,后告诉老子莫要绞杀楼兰贱奴,施恩授德为我羌国效力。如今倒好,放得许多假难民围地直逼大漠,你就该死!”庞巴尔提刀指着宋宵元,恨不得杀了他。 “是啊,他就该死,对吗宜宁?”阿连伊转眸,看着目不转睛瞧着宋宵元的沈宜宁。 沈宜宁手被攥紧,红眼对上阿连伊冷眸,强忍开口:“是,他罪该万死但既然是他所布之局,不妨留他一命,解局。” 阿连伊抬手搂住沈宜宁:“公主既为你开口,那便留你一命!” “宜宁可是病了?”方才掀帘第一眼见她憔悴痩了许多,宋宵元不禁担忧。 “我”沈宜宁未说完,庞巴尔推搡宋宵元:“公主可是你能关心肖想的。” 沈宜宁脚步被禁住,宋宵元咳嗽扶胸:“阿连伊,上回离宫,你说的不在禁锢宜宁,现下你是在做什么,有气可以找我,不要为难宜宁。” 阿连伊松手:“宜宁,是本君为难,还是你心甘情愿?” 沈宜宁瞧着他单薄一人站在对面,此刻多想上去拥住他,告诉他自己很想他多日不见他依旧病弱,攥紧衣袖隐忍开口:“宋宵元,下月本公主就与主君大婚,今后便与你再无关系。” “宜宁还未回我,可是病了?”潭眸微动。 “没有,只因下月大婚故才瘦了些。” “是吗?”宋宵元不信,走近了些。 “是”沈宜宁未动,指甲嵌入肉中忍着痛哭抱他的冲动。 阿连伊拉过沈宜宁手,与她十指相扣:“宋宵元,死心!宜宁终是弃了你,要嫁于本君。” 宋宵元唔胸咳血踉跄后退,他自是不信,只是此刻毒发属实疼痛难忍,担忧她见此害怕,忙转身掀帘出去,寒风扑面而来,一口鲜血涌出喉咙尽数喷出,宋宵元摔倒跪地。 沈宜宁挣脱追出来,宋宵元背对抬手制止:“宜宁别过来!先前许诺的,我会做到,宜宁不必勉强自己,万般终有我在。外面风大,快进去……我没事。” “宵元我”沈宜宁早已泪流满面,止步站在他身后。 宋宵元抬袖擦血,转身背手看着沈宜宁温润笑着:“进去……病了别在吹风。” 沈宜宁上前同他系上裘披,轻拭他带血的脸颊落泪悲切:“宵元,好好照顾自己!过往种种忘了,你会好好回京的。” “这是何话?过往种种为何要忘,我会好好回京?宜宁我们会一起回去的!”宋宵元抬手抚上她为自己擦血的手,潭眸满是不解。 沈宜宁抚着宋宵元脸颊,悲痛落泪:“我们回到原点,当从未相遇” “为何?宜宁你怎了?” “她不要你了,宋宵元。”阿连伊出营稳步走近拉过沈宜宁,怜悯看着冷风中落寞的宋宵元:“你还能活几日,如今你这病弱要死的模样,娶宜宁是想她为你守寡吗?” “阿连伊,或许戳痛蛊惑这套别人吃,但对我没用,你究竟把宜宁怎了?” “没怎样啊,宜宁不是同你说的很明了吗?回到原地,我娶宜宁,你嘛能不能活另说。” 宋宵元懒与他废话:“活不活我自己说了算,你若当真好好照顾她,外面风大快些带她进去……” 阿连伊瞟眼,拉着沈宜宁进去,宋宵元被庞巴尔押解去奴营。 第130章 提线 沈宜宁被拉着回头,看宋宵元被粗暴带走,着急问:“他们要带他去何处!” “刚刚你表现的很好,只是今后离他远些!” “他们要带宵元去何处?” 进营阿连伊松手抬起沈宜宁脸颊:“自是去囚奴该去之处,他在此就是贱奴,你若在叫他宵元,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沈宜宁别开脸颊:“该说的我都说了,解药呢!” “还不够,我满意了自会给你解药!” “你卑鄙” “哦?来人!” 羌兵听吩咐进营行礼:“主君。” 阿连伊冷眸看着沈宜宁:“去,将方才带走的贱奴带到风口处,此刻他毒发定痛苦万分。” “是!”羌兵领命转身出营。 沈宜宁自是知晓毒发之痛,宋宵元已到心脉定是疼痛万分,忙拉阿连伊衣袖哀求:“我错了,不要这样对他!我错了,我可以换他去风口!” 她越是这样为宋宵元,阿连伊越是愤恨,一把掐起沈宜宁脖子:“不要在为他求本君,若在这般,他现在即刻就该死!” 沈宜宁窒息拍打他手,睁眼看着面前疯了一般的人,阿连伊松手挥袖出去,沈宜宁摔倒咳嗽喘息。 见他快要出营忙仆爬着拉住阿连伊袍角:“不要让他去风口,牵机毒发很疼很疼”沈宜宁紧拽求他。 “沈宜宁,你除了会哭着求本君,你还会什么?”阿连伊抽走她手中衣角,头也不回出去。 沈宜宁扑地坐着,自嘲喃喃:“是啊我什么都不会,从小一起长大,你不知吗?” 沈家就得这一个女儿,从小宠爱捧在手心,小时自由满田野乱跑,大些搬到京城,琴棋书画、掌家明事、贤良淑德养成京中闺阁小姐。沈宜宁同京中万千女子一般,只是一女子,学的种种此刻全然无用。 “我除了哭、摒弃尊严的求你,我还能如何!” 沈宜宁擦泪爬起,掀帘失魂落魄出去,走到阿连伊休息营帐前跪下。 羌兵进前通报,阿连伊脱衣未抬眸:“跪着?她要跪,那就让她跪” 话闭沈宜宁帐外跪地出声:“主君明知他熬不过今夜!解药是骗我,要他命才是真,是吗?” “解药,本君未骗你,不过,此刻本君就是要他死!特别是因你不听话而死!”阿连伊出营,低眸瞧着跪地不再哭泣的沈宜宁。 “起来,你这样,本君看着更烦!” 沈宜宁不再言语听话爬起,阿连伊看着她:“抬头,看着本君。” 沈宜宁听话抬头,哭红的眼睛定定瞧着阿连伊冷眸。 “你可喜欢、中意本君?” “喜欢,我沈宜宁只中意你阿连伊一人。” “很好!去,将那贱奴带回他原本的营帐,好生照顾。” “是。”羌兵立即跑去风口。 阿连伊抬手,仕女上前服侍沈宜宁,阿连伊弯腰整理她乱发:“早这样听话,他就不会受这一遭。沈宜宁,他在密谋要带你走,届时你是要他健康回去,还是你与半死不活的他一同回去,都在你一念之间!” 她要他健康平安回去,沈宜宁听话看着阿连伊未出声未落泪,仕女扶着她回休息营。 靠近大漠城地民不聊生,楼兰人皆为奴,不论严寒没日没夜干活翻修楼兰殿。但凡不愿为奴的皆被当众鞭刑致死,欺压已久个个罢工等死,抽断的鞭绳一根又一根。 宋宵元来此放权给修建者、管理者,让大家有尊严的活着,既侵占楼兰,楼兰人是灭不完的,只得更快融入其中,告知楼兰人,羌国一样能护大家。 这本就不是计谋,只是施行仁孝之道,羌官、兵驻扎接替原本楼兰官、兵。楼兰几地又得恢复正常劳作,如常贩商走贸。阿连伊不满此道、庞巴尔也破宋宵元身份,此道被破,楼兰人皆为奴民不聊生…… 浣衣奴瞧白衣公子昏迷不醒,被羌兵带回营帐,不由敲打洗衣声小了许多。宋宵元来此,从未抱怨过洗衣声,不像住在附近羌兵,总是辱骂女奴声音小点。每每总是温润模样,还为女奴们修改了规定,有休息的时间。 一羌兵出来,招手叫了一浣衣奴照顾,浣衣奴上年纪日夜浣衣本难熬,现感念宋宵元,勤勤恳恳照顾了一夜,半夜发烧浑身滚烫还难得在浣衣处寻来了白酒为其擦身。 浣衣奴也是为人母亲的人,解开宋宵元上衣被狰狞伤疤吓了一跳:“这是谁家男儿啊,不知父母看见这定会心疼!”避开伤口擦白酒散热,宋宵元暖和不再毒发,但烧的同样难受蹙眉紧闭双眼,第二日未醒。 次日早膳沈宜宁未发一言同阿连伊布膳,伺候他、照顾他做了她除了哭、求唯一学会的,听话。 “是心甘情愿的?”阿连伊瞧她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是。” “不会笑吗?” 沈宜宁立即笑的温婉,接过仕女试帕同阿连伊擦手。 阿连伊满意:“走,带你去瞧瞧那贱奴生死。”拉起沈宜宁手食指相扣。 宋宵元营帐在最边上,两人穿过层层杂乱的羌兵营、效练场一路走来越靠近越吵的慌,来到营帐门口,浣衣奴见来人不自觉抬头,高大威严男子黑金袍金冠束发,女子白金袍系裘披美艳动人,一看就知两人身份高贵,各个不敢在看忙低头恐被鞭抽。 进到营中塌上宋宵元未醒,浣衣奴弯腰低头退到一边,阿连伊低眸瞧沈宜宁表情,依旧笑的温婉没有丝毫别的情绪。 阿连伊开口询问浣衣奴:“他是死是活?” 浣衣奴不知该如何称呼有些犹豫,羌兵给了她一鞭呵斥:“主君问话,你个贱奴犹犹豫豫是想找死吗?” 浣衣奴吃痛缩手,瑟缩回:“回主君,他昨晚高烧,此刻退烧在休息,未死。” “去,把他叫醒,他不醒就打死你!”羌兵抬鞭恐吓女奴。 女奴害怕走到榻边,叫唤、摇动宋宵元都没有反应,女奴无助看抬鞭羌兵,后果然被挨了好几鞭,女奴落泪吃痛闷哼哀求:“奴唤不醒他,别打奴了” 羌兵递鞭给女奴,示意她来 第131章 木偶 女奴颤抖接过鞭子,看床上奄奄一息的人,闭眼咬牙挥鞭,昏迷的宋宵元迷离中吃痛皱眉,在第三鞭落下后睁开潭眸,女奴忙住手:“他他醒了” 羌兵一把抢过鞭子狠狠抽在女奴身上:“那么轻,你挠痒呢!死贱奴。”这下非常重女奴吃痛扑倒在地,低头不敢出声。 宋宵元吃力坐起,下床扶起女奴虚弱开口:“出去,今后离我远些。”女奴害怕不敢回,忙跑了出去。 阿连伊冷笑:“感念你、对你好的都该死!”羌兵知晓意思,转身出去了。 宋宵元看着羌兵出去,无力杵榻坐到床上:“阿连伊,君主不适合你,你应该去做地狱厉鬼。”潭眸转看,宜宁从方才就一直笑的温婉,宛如提线木偶。 “地狱厉鬼?我若是厉鬼,第一个就索你命。” 宋宵元仰头潭眸无波:“好兴致,一早来此立规矩。” “是啊,本君要出征,自是不能给你留一丝光亮,方才那女奴因你而死,不知她那儿子可会来找你索命。” “不愧是羌人,如今回家真是释放了天性,你姐姐那套你倒是学了个十成十。”宋宵元故意挑衅,看他拉宜宁手不喜。 阿连伊松手上前提起宋宵元衣领,使他站起与自己平齐,不屑愤怒看着平静无波的潭眸:“你是活腻了!” “没有腻,活的正欢喜呢,你还是早些出去应付你那岌岌可危的楼兰,你死还是我活不一定。” 宋宵元总是从容温润模样,阿连伊看着更加心烦,来此不到一月所有事情都能信手拈来,个个夸口称赞,昨日庞巴尔不知情况也赞他智谋过人。气愤摔他在塌上:“那就瞧瞧,谁能活!”挥袖离开营帐,沈宜宁未再笑冷眸跟着一同离开。 宋宵元看着她裘披余角消失在门口,躺倒看着帐顶,自知为何宜宁会没有一丝生气被操控着,宋宵元闭眼,这次拖的太长已伤到她。 沈宜宁跟在阿连伊身后,一路小跑些才能跟上,阿连伊愤恨提剑上马,楼兰几城地因再次沦为奴正在暴乱。 马上的阿连伊低头看着沈宜宁,冷声吩咐一旁仕女:“照顾好公主。” 沈宜宁自知他是何意,蹲下恭敬行礼:“恭送主君,一路平安。” 阿连伊带走大批羌兵扬鞭而去,沈宜宁看着大漠中消失的背影,今日这戏,抽打的女奴何尝不是自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那女奴血贱营帐,宋宵元处在无人敢靠近,打饭、拾炭只要他在无人敢过去,当然奴隶也不会多给他,不过宋宵元也不挑有什么吃什么,没有就不吃,没炭白日坐阳光下晒着也暖和。 仕女日日守在沈宜宁身旁,主动汇报宋宵元每日情况,沈宜宁虽不喜这样但也未制止,每日待在营帐中从不出去,就这样呆呆坐着,从白天到黑夜,除了会吩咐几句就从未多说过什么。 今日忽也想出去晒晒,起身出去站在阳光下,阳光刺眼但冬季也不烈,沈宜宁仰头冷风吹过脸颊,阳光却晒的浑身暖和。 “宜宁。” 闭眼仰头的沈宜宁听到他声音忽睁眼站定,微风阳光下他还是那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着白衫羽衣站在光下,周围瞬时安静只回响那句【宜宁】沈宜宁忍住思念,袖中手攥紧后退,正定后开口:“何事。” 宋宵元温润带笑,抬手递出先前那手帕:“帕巾,宜宁先前落下的。” “丢了。”沈宜宁未接,淡淡开口。 宋宵元未气脑,潭眸依旧笑着将帕巾收到袖中,想走近些但见沈宜宁后退,宋宵元止步后退未在往前,拉了拉自己披风提醒:“担心着凉。” “用不着你提醒,我只是偶然出来,既然日日吃不饱还是不要到处乱逛,好好在营中待着。”沈宜宁厉声说完转身进了营,仕女看着,冷笑转身跟着进去。 宋宵元看她进去依旧未脑,仰头暖阳照在他脸庞潭眸映光。 阿连伊带兵来到几城地镇压,楼兰人不愿再次为奴纷纷反抗,人群中还穿插了楼兰兵,瞬时厮杀一片,战火纷飞下楼兰人也举起利器翻身抵抗,阿连伊踏马浴血反应过来,忙打马回大漠营帐。 阿武带影卫赶在下令封城地前,由拓什商队带进楼兰大漠,赶到大漠一行人匐沙潜在大营周围,暖阳落山带走天边最后一丝余光,一行人匐沙出来,影卫悄无声息暗杀哨兵,混入大营。 随这天见黑仕女点燃烛火,宋宵元掀开营帘进来,径直走向桌前的沈宜宁,仕女正欲出声赤月抵在她脖颈。 “宵”沈宜宁看他闯入营帐有些呆愣。 宋宵元砍晕仕女,拉起沈宜宁出营也不忘同她披了裘披,大漠夜间很凉:“走,宜宁。” 沈宜宁呆呆被他拉走,他的手还是那样暖,同上回瞧萤火虫时一样的背影,不禁红眼握紧他手。 宋宵元温润回头,看身后娇小的她手握的更紧,自己不能把她弄丢了! 营门卫兵倒地,巡路羌兵过来觉察不对立即围上营帐,赤月泣血开路,宋宵元紧握的右手从未松开沈宜宁,只温声安慰:“宜宁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被护在身后的沈宜宁落泪轻应:“好”身后看他勇猛依旧,不禁忘了他还在中毒。 杀出主营人群,宋宵元拉她跑向外围,与那头厮杀的阿武一行人会合。 “公子!少夫人!”厮杀中的阿武远远看见,火光中闯出两熟悉白衣身影,厮杀更加勇猛。 这一刻是希望!沈宜宁是高兴的,紧握那一直以来都给自己力量与温暖的手,他是宵元,只有宵元! 杀出重围汇合,一行人护送两人撤离出营,好在很快安全出了大漠营门,影卫压制追出来的羌兵,阿武带着两人赶去与拓什汇合 阿连伊昨日反应过来,调虎离山计,撤军往回赶。 第132章 决绝 宋宵元三人被骑马赶来的阿连伊与庞巴尔拦住去路,沈宜宁看见骑马浴血的阿连伊,忽大梦初醒转眸看挡在自己身前的宋宵元,不舍松开但不得不。 阿连伊下马提剑走近:“宋宵元,这是要带本君的君后去何处?” “自是带她回家!” “回家,辽国?你可问过君后愿意否?”阿连伊侧眸瞟过两人紧拉的手。 沈宜宁不舍抽手,宋宵元回头不敢握太紧但又不想她松开自己,潭眸看着她眼睛祈求开口:“宜宁,我没事,没有解药也没关系,别放开我!” 沈宜宁顿住,他怎知晓自己为解药! 阿连伊打破两人:“确定没事,宋宵元你在强忍什么?不如这样,我们打一架,你赢了可以走。” 宋宵元动武一路毒发,但为不让宜宁担忧一直忍着将血如数咽下。 阿武提刀上前:“公子,走我断后。” 庞巴尔拦住:“劳资也不是吃干饭的!” 阿连伊提剑示意阿武闪开,指着宋宵元:“宋宵元,没有多少时间了。” 宋宵元当然知晓没有犹豫的时间,转身温润看着沈宜宁:“我定带你回家!” 沈宜宁拉住宋宵元:“别打,你快走!” 阿连伊冷眸提醒:“宜宁,皆在你一念之间” 沈宜宁梦醒自知他不能在动武,松手后退走向阿连伊,面对宋宵元挥手示意离开:“你走,我” 话还没说完,沈宜宁被拉到身后,宋宵元无影上前与阿连伊打斗在一处,阿武与庞巴尔也瞬时打斗起来。 沈宜宁担忧攥紧双手,回头看依旧在抗羌兵的影卫已所剩无几,无助后退毒发隐忍之态她怎不知,他后背衣衫已被汗打湿,行云流水间没了往日的从容,吃力还在护自己。 宵元嘴角溢血,毒发难忍但还是占上风,潭眸冷冽:“你为何要威胁宜宁!” 阿连伊冷笑,大声说话给沈宜宁听:“他要死了,宜宁你看哪!一念之间啊……” 宋宵元觉他聒噪,阿连伊吃力摔倒在地,赤月使出最后一击索要他命。 就在赤月要刺死阿连伊时沈宜宁跑过挡住了那致命一剑!!赤月刺穿沈宜宁右肩,宋宵元顿住 阿连伊笑的疯魔:“宜宁不想我死,宋宵元,你这是要杀了宜宁吗?” 沈宜宁吃痛扑倒在阿连伊身上,忍痛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吃力开口:“解药,给我!” 阿连伊冷笑同样小声:“拿了解药还想走?” “我留下,解药给我!”沈宜宁右肩被刺穿,此刻血流不止。 宋宵元呆愣赤月落地,跪地抱起白衣染血的沈宜宁,潭眸不再无波此刻波涛汹涌:“宜宁,对不住宜宁” 沈宜宁拿到解药,推开他捂肩站起:“我不想同你一起走了,你快走……” 宋宵元看着她右肩血一点点渗透锦衣慌乱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们回家” “你走!!我们从此天涯各路人!”歇斯底里,沈宜宁用最后力气推远宋宵元。 宋宵元终忍不住吐血喷洒了一地,跪地仰头潭眸染泪看着沈宜宁:“各路人为解药弃我我不要!” 沈宜宁转头看羌兵突出重围,往这边赶来,后退吼他:“宋宵元,不为解药,是我不要你了不明白吗?你走!阿武,带着你家公子快滚听到没有!” 阿武划开庞巴尔前胸,急忙跑过来扶起跪地的宋宵元:“公子!少夫人” 宋宵元被扶起胸腔痛到极致,无助上前小心拉住沈宜宁:“宜宁,别推开我我不要那解药,我只要你宜宁求你别不要我!!”后想拉着她走但手被甩开。 沈宜宁一滴泪未落心却在滴血,甩开宋宵元的手,推了阿武趁机塞项链在他手心:“阿武,你家公子要死了,带着他走不要再来羌国!!” 阿武低头看了一眼手心,握紧项链犹豫不决:“少夫人我” 阿连伊躺地上高兴看着宋宵元失魂落魄,与从前的自己一样 沈宜宁未在多说,转身扶起阿连伊,再未看宋宵元一眼离开。 宋宵元咳血,她的背影变得模糊不清,潭眸落泪晕倒 阿武咬牙,一把拉起宋宵元背上赶往拓什商队等待处。 走远沈宜宁回头,白衣飘飘一点点消失在大漠,天翻鱼肚白,大漠荒凉吞噬了所有念想……右肩鲜血染红半身,晕倒在阿连伊怀中。 阿连伊抱起晕倒的沈宜宁,冷厉朝一旁原地待命的羌兵发号施令:“听令,诛杀刺伤君后逃奴!” “是!”大批羌兵瞬时握刀,朝阿武方才消失处杀去 阿武背着宋宵元沙漠里跑不快,回头见大批羌兵追来,颠肩背紧晕倒的宋宵元,一鼓作气往前跑。 背上的宋宵元紧闭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在阿武背上忽咳血不止,血滴咳落在沙漠瞬时被沙子包裹。 阿武听声转头,血就顺着自己衣襟流淌,着急呼喊:“公子,公子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公子” “我杀了宜宁,宜宁不要我了……”宋宵元嘴角流血,此刻奄奄一息喃喃自语,潭眸睁眼流泪不止。 “公子,项链!!”阿武忽想起还在手中的项链。 宋宵元听不见任何,身体变重咳血从阿武背上摔落。 “公子!!”阿武转身,自家公子倒在血泊中,已是气若游丝迷离之间。 跪地忙拿出项链,打开手抖取出药丸:“公子,解药!少夫人给的解药,您快服下就没事了!” 喂药给宋宵元,但他咽不下,阿武急忙扶起呼喊:“少夫人,少夫人来找您了!她还等您去救她,公子你要好好活着,少夫人不能没有你啊!” 【宜宁】宋宵元想吞咽,但没有力气。 第133章 计谋 阿武看他蹙眉想吞咽,忙顺气帮他,回头看快追上来的羌兵,只要公子能活,其余都不重要,轻声顺气安慰:“慢慢来,公子吞下解药就能在救回少夫人了!” 血化开口中解药顺着喉咙流下,宋宵元也彻底晕倒在无力气。 “武兄弟!!”拓什等到天亮也未等到人,与乔装车夫的影卫带骆驼迎上,便遇见两人倒在大漠中。 “武兄弟快,快走!” 羌兵越来越近,几人忙将宋宵元扶上骆驼,阿武最后托付拓什:“拓掌柜,有劳带公子走出大漠!一定!”阿武与剩余影卫留下抵抗追来的羌兵。 “好好好,向孤镇见!”羌兵逼近,拓什也未再多话,忙赶骆驼离开。 大漠几城地皆被封,拓什带着昏迷不醒的宋宵元只得绕开,走在寒凉大漠中一刻不敢停赶往孤镇。 沈长君带兵在昭苏等待,缉捕告示已贴的满大街都是,圣女得知宋宵元竟逃了,愤怒掀了御桌,即刻下令追捕宋宵元。 圣女说过若他逃了那便折断他的羽翅,昏迷中的沈宜宁被兵用水泼醒,拉起带回了羌宫,阿连伊带兵赶往招苏不知此事。 一路上沈宜宁只要晕倒都会被水泼醒,大漠寒凉湿衣贴在身上冷的瑟瑟发抖,腿疾又犯禁军将狼狈的沈宜宁丢到圣女所在宫殿,扑倒在地的沈宜宁右肩伤口溢血圣女拉开衣襟查看,冷笑松开:“赤月剑所伤,好一场离别大戏!” 沈宜宁扑地上未出声,圣女拉起她与自己对视:“本君同他说过逃了便折断你,你说他会真的舍得离开吗?” “你想怎样。”沈宜宁手撑着坐起。 “自然是,让他回来!” “他不会回来了”沈宜宁想起那时的决绝,定令他伤心欲绝。 “定会回来!他半月筹谋带走楼兰王、引得阿连伊前往大漠,尽心治理大漠叛乱开城地让楼兰余力混入,如今你的兄长保楼兰王,领军蓄势待发要夺回楼兰与你,他这般计策都只为你,第一计成功利用阿连伊恨意带你去了大漠,他本可省去不少麻烦不动你大兄的兵也可带出你,只可惜你弃了他!如今他定会实施第二计,攻打我楼兰及羌国声东击西带走你。所以,他定会来!” 沈宜宁不知这些,她只想要得解药救他,如今这样的局面沈宜宁慌了,本以为结束没想到竟会如此。 圣女看着她慌张神情,冷笑站起:“看来,公主对他还是一无所知,计策谋算、统筹攻略、御心术、能力之强,辽王只要是见不得光的事皆由他来做,且次次成功!要不然本君要他做什!” 沈宜宁吃力站起:“既圣女如此看中宵元,为何还要放任阿连伊伤他之此!” “阿连伊将他伤成这般,他还能谋算如此局面,若不伤至他奄奄一息,恐已他能力也留不住至今!” 沈宜宁跛脚后退:“长清从前儒雅高洁,来此变的阴厉狠绝成了阿连伊,你休想在诱宵元来此!”想着只要自己死了宵元便没有羁绊。 圣女自看出她意思,冷笑提醒:“想死?这想法公主还是莫念,公主若是死了那便悬挂城门,你说他会如何?等本君在抓到他,定挑他筋断他骨,让他想跑也跑不了!” 沈宜宁自责绝望,被丢到阴冷地牢。 拓什两日后赶到,满大街都是宋宵元通缉令,孤镇不能待只得买了棺材,将昏迷不醒的宋宵元放进去,过关口时遇到了阿连伊军队,但棺材紧盖谁也不认识谁,拓什又是本地商户也未引得怀疑,顺利过了孤镇关,次日孤镇也被封。 显然昭苏要乱,拓什只得逗留在昭苏城外村寨,宋宵元迟迟未醒,好在村寨有老郎中,拓什深夜请来郎中,掀棺盖让郎中诊治。 郎中止步:“这,阿郎怕是请错人,死人要请神婆。” 拓什一路来,几度也认为宋宵元死了,气若游丝都感受不到,好在身体还是热的。拓什忙解释:“不不,正是因为家中人觉察不成了,这才放棺说稳他心神,我阿弟还未死,劳老郎中瞧瞧!” 当地的确有这说法,病弱睡棺,灵魂被限恐有一线生机,老郎中这才上前,拓什提前给宋宵元扮了胡子与头巾,扶起棺中睡着的他,抬手给郎中把脉。 郎中诊脉还是察觉了什么,忙收手:“阿郎,这人老夫家中上有老小,老夫救不了。” 拓什忙扶宋宵元靠在棺边,上前拦住转身欲走的老郎中:“老人家,故深夜相求便是顾忌于此,老人家如若能救,还请一定救救他!” 老郎中挥手:“不不不,老夫实属为难,此人所中之毒不简单,定不是病弱,此人老夫不敢救。” 如今羌兵已赶往昭苏,沈长君除看告示知晓他逃出以外,未再有任何别的消息,大军只待宋宵元回信。 拓什听他意思是能救,抱拳相求:“老人家,如今国破家亡,楼兰明日还不知是何模样,他确实不是家弟,但明日的楼兰皆等他醒,求您若有法一定救他!” 老郎中转眸看靠在棺边的宋宵元,其实他就是中毒太深如今一口气提不上来,毒血郁结在心头化解不开,若在耽误也是等死。如他能救楼兰,那楼兰在,一家老小便在! “抱他出来。”老郎中开口,拓什一听,激动忙从棺中拖出宋宵元,好在拓什体格强壮,也不算太吃力。 宋宵元毫无生气平躺地上,老郎中再次切脉,开了草药单给阿连伊叮嘱一定熬浓些,所中之毒属实太寒,驱寒汤才能保他醒来不落得在才晕倒。 宋宵元上衣被敞开扎了许多针,左胸狰狞伤口如今已愈合结痂,但在身上看着十分可怖。 拓什端药进来皱眉站在一旁,在最后一针落下老郎中转动银针,宋宵元有了反应,蹙眉慢慢睁眼潭眸猩红眼角划泪。 拓什放下碗欲要扶他起来,老郎中抬手制止,又转动其余针,宋宵元深吸一口气,咳出黑血冷的颤抖。 第134章 与君 郎中扶起他,示意拓什:“快快,药!” 宋宵元晕乎间被灌下汤药,面色这才回暖,红眼看着眼前沙哑询问:“这是何处?” “孤镇出来沙丘村,你可算醒了!吓死兄弟我了。”拓什同他披衣,郎中拔针。 “先下可是过三日。” “是!羌军与我们一同过的孤镇关。” 宋宵元扶着拓什吃力站起,推窗望去,深夜冷风裹着丝丝雪花迎面扑来,喘气遇冷现了形状,冷气钻进口鼻,一股冷冽寒意传遍全身,令人战栗:“可有纸笔?” 郎中递过,宋宵元提笔手抖写下密信,赤灵寒冷夜空中消失。两人连夜辞别沙丘镇,拓什虽也着急,但看他刚醒面色很不好,还是担忧询问,宋宵元只说没事。如今他出来宜宁独自留下,他的羽翅被困是一分都不得耽误。 寒凉牢中沈宜宁蜷缩在角落,其余牢犯瞧她满身华贵,发上还簪有珠翠试探走近,发现她小小一只还瘦弱,揪起她头发拔下珠翠金钗。女犯呵声询问:“哑巴?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沈宜宁任由她扯着自己头发,一声不吭。女犯扯发将她甩倒在地,其余犯人看见袖中手上还有镯子,几人扑上前争抢扒开她衣领,金镯、项链、耳环只要是值钱的都搜刮一空。在这牢中,有了钱才能有好的饭菜可吃。 沈宜宁衣衫凌乱、头发披散如同一死物躺在地上,边上犯人还在争抢得来的首饰,狱兵过来呵斥,敲打笼门:“都想死是不是,在吵信不信老子抽死你们。” 话闭看见地上的沈宜宁,藕臂纤细衣领散开露出白皙脖颈,模样更是惹人怜爱,起了色心开狱门进去,空洞的沈宜宁被拖出丢到桌上,狱兵扯开她衣领,沈宜宁肩头全然露出,待看清右肩流血伤口狱兵后退:“你,你是辽国公主!” 宋宵元密信起战昭苏与大漠,信箭射出沈长君告知阿连伊圣女恐杀宜宁,阿连伊得知急赶回羌宫,来到狱中却未见沈宜宁,听狱兵声音走过,沈宜宁衣衫敞开躺在桌上一动不动,阿连伊提剑狱兵害怕跪地:“我没碰公主,我没”。 狱兵被挑了喉咙,阿连伊急忙脱下披风抱起沈宜宁出了牢狱。 “我们成婚,就这几日。”沈宜宁在他怀里淡淡开口。 阿连伊未回,将她带回寝殿放到榻上:“你还是为他” 披风滑落沈宜宁站起下榻,解开衣衫走近阿连伊:“我心甘情愿今后只为你一人,嫁你,做你妻子,最后只求一事。” “何事?”阿连伊背过身去,未看此刻单薄只着里衣的沈宜宁。 “我书信,一定交到他手上!” “何书信?” “与他决断,与你成婚书信。” “好。”阿连伊知晓她为何意,挥袖出去。 寝殿寂静,沈宜宁无声坐在凳上,直至天黑也未动未点灯,困在此处的躯壳她早已无谓 【朝露曦,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若再见,生死是离别!】 宋宵元握紧信纸,踉跄后退:“若再见,生死是离别!宜宁,当真不要我了” 沈长君着急询问:“写了什么!什么生死离别。” 宋宵元未回,烛火下信纸化为灰烬,潭眸映不下任何光,提笔写下密函交于楼兰王,带沈长君撤离了楼兰。 冬季渐深已至最冷将过时,萧瑟寒凉之意被风吹散带着丝丝暖阳,楼兰如今顺利夺回楼兰宫,阿武也从大漠赶回来,宋宵元一路沉默寡言,沈长君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跟他一同打马回同州。 刚到同州京城圣旨也刚到,沈长君才知为何,宜宁婚期提前了,宋宵元任命使臣前往恭贺。 宁愿死也不愿再见自己,上回为解药这回还是为自己这条命,次次委曲求全,却一次都不信自己。宋宵元自请担任使臣,求她在信自己一回! 羌国主君大婚,羌国处处充斥着欢乐与吉祥,只因这是羌国多年以来少有的大婚,圣女又是个无情无爱的主。 沈宜宁从那天后在没主动离开过寝殿,外面的欢庆似乎与她毫无关系,日日待殿中桌前一坐就是一天,初春的光线照不到殿中,门窗紧闭不见一丝喜意,过往种种日日浮现脑海,四季流转一次又一次的轮回,曾经那些笑那些风和未幻想未实现的未来,皆成云烟,从前美好总觉万物可期,至此只能忘却。 婚期临近,要熟悉过程与礼节,沈宜宁在仕女礼官陪同下走场学礼教,阿连伊虽不需要学但还是陪她,瞧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时隔两年终是如愿! 明日就是大婚,沈宜宁依旧坐窗边不点灯就靠月光取亮,仕女门外开口:“公主,圣女叫您过去。” 沈宜宁未出声仕女欲在唤,寝殿门打开:“走。” 沈宜宁跟着仕女过去,无非就是威胁、警告之类的。进殿圣女依旧笑着,沈宜宁行礼问安,半蹲着圣女未叫起来。 “他可真是会给本君捅娄子,放跑了楼兰王,还协助楼兰夺回楼兰宫城。你说,本君若是抓到他,要如何处置才好?” 沈宜宁未回,圣女转身捏起她下巴:“哑巴了?” 沈宜宁被迫看着她厉人的眼眸,平淡开口:“你处置不了他。” “是吗?你以为你那书信他就会死心?” 沈宜宁提及那书信,眼眸微动心揪的难受,圣女松开她勾唇笑着:“公主,明日大婚,早些回去。” 沈宜宁行礼退出了宫殿,圣女满意看着她背影,方才她眼眸里的不舍正是她想要的,明日的阿连伊,将会成为真正的阿连伊!损失的楼兰,待阿连伊无情无爱后便还会在夺回,且数以万计的楼兰人服用新的丹药,彻底成奴!辽国 深黑的夜里永远看不到光,回到寝殿的沈宜宁不明白她所谓何意,那书信【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第135章 长决 冬雪化,春将至,羌国杏树最多,沿路开满似雪般的杏花纷飞,随风飘散漫天花瓣。宋宵元照旧身着月白锦袍骑黑马,踏花而来。 羌宫门口阿武递上邀贴,羌国禁军看贴抬头,因先前轮值也轮过去飞羽阁,见过笼中白衣公子,此时不禁质疑,:“你辽国使?” 宋宵元未回,阿武开口:“怎,不让进是吗?” “他分明是圣君逃走的囚奴!怎地会是你辽国使?”羌国禁军手拿长矛靠近宋宵元。 沈长君抬鞭拦住:“你羌国是要这般无理吗?” 满脸胡子的庞巴尔拉开禁军,早就等候多时的模样,不屑讪笑穿过沈长君看向宋宵元,抽走禁军手中邀贴打开查看:“请进,宋使臣!” 宋宵元潭眸深邃冷冽,面无表情未做任何回应,一行人进宫殿阿武在后与庞巴尔眼神互掐,赵金墨瞧着,走远问阿武这是何人。 阿武正欲开口,宋宵元淡淡回答:“今晚抓我之人。” 赵金墨一听回头看,庞巴尔正看着宋宵元背影一脸阴谋。一路走来许多禁军眼神都紧盯宋宵元,今晚他是圣女势在必得的鸟,是猫捉老鼠的猎物! 沈宜宁在殿中任凭仕女梳妆打扮,华丽嫣红喜服丝绸花纹如彩云飘飞通身,腕缠金细镯足系金铃一举一动叮铃随响,妆容精致倾国倾城,淡漠转眸间都难掩卓绝风姿。 时辰到沈宜宁被仕女扶着出殿,各种羌国成婚礼仪结束已是黄昏,阿连伊满意看着拉起她的手,今日的她永是自己的明珠! 随着乐声起两人拉手进殿,接受羌国臣子与受邀国使臣祝福,沈宜宁未想到他会来,进殿便看到席面一侧白衣身影,瞳孔放大久别重逢心绪翻涌有些顿住脚步,阿连伊当然也看到席面冷冽身影,握紧手中玉手代提醒与警告。 沈宜宁回神平复心绪,转眸别开潭眸目光往前走,上到台上席面坐下。觥筹交错贺声连连,酒意氤氲间沈宜宁几次忍不住往下看,宋宵元一席白衣就坐在台下,许久未见他脸色好了许多,忽见他举杯饮酒与潭眸对上,沈宜宁忙转眸不敢看他抬杯饮酒低头忍住难过。 小仕殿外来报,阿连伊重重放下酒盏,杯中酒尽数洒出似血般猩红,阿连伊转眸看着吩咐仕女:“带君后先回喜殿。” 沈宜宁瞧他如此生气不知发生了何事,想留下但被仕女扶起,只得被送回喜殿。 宴会中阿连伊紧盯宋宵元,勾唇玩味开口:“前不久,宫中鸟逃出笼子独自飞走,悬赏多日现如今又自己飞了回来。” 有大臣附和:“何鸟,飞走还知归来,不知主君可否供我们赏看一二。” “来人,抓住他!”阿连伊抬手指着宋宵元,站起离开宴会。方才小仕上报,楼兰入夜攻打几地,大军赶去路上惨遭埋伏,大漠驻军也被火烧攻击,这定出自宋宵元手笔。大漠此刻被搅乱,阿连伊只得赶去急急调兵赶往大漠支援。 暗处禁军早就等候多时,此时得令吩纷纷出来只为抓住宋宵元,其余国使者被护卫离开宫殿。沈长君抬鞭与宋宵元背靠背,赤月与雷霆泣血染红整个大殿。 趁乱时阿武与赵金墨与其余使臣出来宴会殿,此刻两人兵分两路一人放火乱烧一通,一人与影卫碰头杀开宫门与外围影卫护送一会离开。 殿中禁军越来越少,但门外还有大批两人一路杀出殿,宋宵元脱身沈长君一人抵抗。 远处殿宇楼阁几处被阿武与影卫点燃着火,部分禁军与小仕都去扑火,宋宵元很快来到大婚喜殿,阿连伊派了禁军驻守,但此刻都不是宋宵元对手,皆被赤月除尽仕女被砍晕,白衣染血试探推门进去。 沈宜宁听见开门声,转身看见进门之人愣住,此刻烛火燃烧噼啪作响,见宋宵元背过赤月走近,沈宜宁后退不敢在靠近伤害他。 潭眸看着火红喜服的沈宜宁后退,宋宵元声音中听不出情绪:“宜宁,当真不要我了吗?” 沈宜宁顿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话若看着他眼眸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脚如灌铅般挪不动步,宋宵元站起带着白雪松香走近想拉起她手。 沈宜宁背过:“你为何还是要来?” 宋宵元抬手落空收回:“对不住,伤好些了吗?” 右肩微动后退又离他远了些,淡淡开口:“宋宵元,你当真不怕死!” “回家,宜宁!” “好,回家。”沈宜宁上前拉起他,两人双双出殿这回是宋宵元在后,看着她纤细火红喜服背影在前,潭眸弯笑握紧她手。 “宜宁,上回解药,多谢!伤了你,我独自逃走对不住。书信你让我别来,但我不可能不来。宜宁,我心只为你,我不怕死!” 沈宜宁回头看他,潭眸又似上回那般小心翼翼满是自责。 “宋宵元,从前无我你怎活,今后你就怎活!” 霎那间宋宵元看她背影停下脚步:“何意?” 被拉停的沈宜宁转身,握紧他快到宫门继续用力拉他往前走:“回家,不想回去了吗?” 一厉箭从暗中射出直至沈宜宁眼前,宋宵元拉过她护在身后,赤月劈断箭羽:“想!想与你一起回!” 沈宜宁看向远处楼宇心惊,这是圣女的警告,拉起宋宵元便跑向不远处的羌宫门口:“快走,宵元!” 箭羽而来,身后禁军也得令追抓宋宵元。红白两身影远远跑来,赵金墨看见立刻下令影卫顺势而出强开宫门,阿武与沈长君也往这边赶。 忽庞巴尔带禁君在宫道中拦截住,身后禁军也追上,两人被团团围住,庞巴尔走出禁军提刀指着宋宵元:“看到没,他想拐走君后,抓住他!” 沈宜宁上前拦着:“不,他是我辽国使,下回难得再见我送他出宫,你休要说些莫须有的话!” “是吗?”圣女拿弓走出,满意看着自投罗网的宋宵元。 第136章 影子 “是,圣君无权不让他离开。”沈宜宁拉宋宵元走出围挡。 这次宋宵元得身份而来,圣女只等他带走自己,冠上拐走君后的名号又抓他回笼。【等本君在抓到他,定挑他筋断他骨,让他想跑也跑不了!】她不要如此结果,只要自己不走留在异乡,便不会如此。 两人来到宫门口,同上次一样的抉择时,别无他选沈宜宁停住脚步松开他手:“你走,我不要你了,宋宵元。” 宋宵元不解声音暗哑:“上回为解药,这回又是为何?宜宁,你信我一回,我定能带你回家!” “今日,我已嫁于阿连伊,与你宋宵元在无关系,那日书信看不懂吗?你我在无关系,桥归桥路归路\" “当真?”宋宵元垂手而立蹙眉低哑问。 沈宜宁后退,不再看他眼眸:“当真” 宋宵元扶住她肩膀,坚定注视她眼眸:“宜宁别怕她,信我!” “看来你是注定要拐走君后。”圣女看着红白两人,拉弓箭羽直指宋宵元心口。 沈宜宁指甲嵌入肉中,一字一句看着潭眸:“宋宵元,你本就无情无爱,如今这副情深模样收一收,我只是将你当成沈长清影子而已!如今我已成婚那书信便是我与你决绝,你却还是要来,是想证明什么吗?今日我便看着你眼睛亲口告诉你,我不爱你,不中意你,你那剑将我刺穿,如今对你还有了恨!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宋宵元本握紧她肩膀的手松动,看着她义正严辞一字一句诛心,怔愣潭眸波澜落泪,声音沙哑发颤:“当真?” “当真!” “那你方才说的,回家是骗我?” “是!” “从前种种,我只是影子?” “是!” “沈宜宁我问你,你可是怕我再次被困羌宫,故才如此” “不是,我只是不想再见你!”沈宜宁推他出宫门。 他的心被凌迟千刀万剐,潭眸失去焦点,迷失在无边黑暗中 沈长君一行人在禁军包围中全然不知两人对话,只见失魂落魄的宋宵元被推出宫门。 几人忙出来,沈长君看沈宜宁转身往回走,喊话上前:“宜宁,你” “快走,阿连伊早下埋伏,我若离开你们都会死。大兄,带宵元走,一定带他离开,若再被圣女抓住,这回要的便是他命。”沈宜宁也推沈长君离开。 沈长君看向宫门城墙上,满是隐藏的弓箭手,握鞭拉住沈宜宁:“走,要死便死!” “不,不要!大兄,妹妹最后一次求你,带宵元走!”沈宜宁推几人出宫门,下令关宫门。 城墙上与宫门外弓箭手只见几人出来,并没有君后纷纷放下了箭羽撤退。 沈宜宁挡在宫门口禁军未再上前,圣女怎会甘心,一箭划开沈宜宁左腿,迫使她跪下:“公主,你当真狠心。” 沈宜宁吃痛跪地,抬头笑回:“你休想有任何理由杀他,他是使臣,他只是按你邀请来参加宴席!” 圣女愤恨上前掐起沈宜宁脖颈:“本君看你是找死!” 沈宜宁垂手笑着:“是啊,找死!”随由圣女用力掐的窒息也未挣扎,最后看见宫门关严,泪水划过脸颊大脑一片空白 【“宵元,选你做郎婿你可同意?”】 【“嗯。”】 那日雕梅酒醉人,两人卧榻而眠,醒来本忘了的话,此刻梦中忆起了沈宜宁眼角划泪恍然间睁眼。 头顶白色营帐不知身处何处,转眸看见许久未见熟悉之人:“幸月!” 幸月小心替自家小姐换衣服,听声激动转头:“小姐!小姐您醒了!” “幸月!这是” “同洲,这是辽国。” 沈宜宁急忙下床,左腿受伤摔倒在地幸月忙扶,沈宜宁不知疼痛爬起急急跑出营帐,洛熙端药在营门口急忙让路,见她出营不知所措,洛熙开口提醒:“左边,他在左边营帐。” 沈宜宁左腿流血不止走到营帐,掀帘进去宋宵元衣服敞开松垮敞在两边,背对靠坐在桌上医官在缝针。沈宜宁落魄站在门口,看着他背影抬了抬脚又止住,见他还活着悬起的心终落下。 疗伤营医缝完最后一针,擦汗收拾医药箱离开,经过沈宜宁时开口提醒:“姑娘,您左腿被利箭划伤,近段时间还是少走路为好。” 沈宜宁送营医离开,开口酸涩沙哑:“好,我会注意的。” “沈姑娘,请坐。” 沈宜宁转身,脚边被放了椅子,抬眸见虚弱惨白脸色的他,此刻已穿好衣服抬凳在自己边上示意坐下。 沈宜宁顷刻间红眼泪水在眼眶打转,见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未坐下跛脚出去,那样伤他的话刚刚说出口,怎再好意思看他关心他 宋宵元看她喜红背影出营,将颤抖的手背于身后同营医嘱咐:“秦医官,有劳同她好好看看。” “是,大人此番毒虽解但还未痊愈注意休息,胸口旧伤加新伤属实太过严重,营中力所能及的毕竟太少,还是早些回京找太医瞧瞧!” “好,多谢秦医官,那边快去。” “好,好。”营医擦汗出去,方才缝针真是无处下针左胸满是疤痕,新伤又叠旧伤。 宋宵元扶胸掀帘,看医官进她营帐治疗,句句诛心难以忘怀,宫门欲关不甘撞开,她奄奄一息滴血被圣女掐在手中义无反顾推开自己,落得死路一条也愿!沈长清影子也罢,潭眸朦胧厮杀,就是死也强夺回她。抱她回来本想醒了第一时间问问,为何不信自己,但【宋宵元,你本就无情无爱,如今这副情深模样收一收。】世人皆说自己无情无爱,但这颗心,为你跳动的这颗心,你不信! 医官重新处理伤口沈宜宁一声不吭,腿上被划开好大一口子,血肉都外翻不停流出鲜血,幸月一旁看的揪心再见自家小姐是被姑爷浑身血抱回,奄奄一息瘦了不止一点。 医官止血擦药,沈宜宁抬手看自己还身着喜服,侧眸幸月她应还未发现自己右肩伤口。 询问后得知大家都受伤严重,此番九死一生回来,现下都在营中休息。 第137章 同乘 包扎好沈宜宁独自拿了衣服沐浴换洗,幸月伺候也被拒绝在屏风外,幸月当然好奇屏风后问:“小姐,为何不要奴婢伺候,您伤口不能碰水。” “好。” 沈宜宁穿好衣服幸月听声进去扶:“你出去照顾阿武,我没事,如今忽喜欢红色,下回准备些红色衣裳。” 幸月扶她上榻,看她侧躺背对自己只得离开:“红色?好,那小姐好好休息,有事就叫奴婢。” “嗯。” 沈宜宁右肩伤口一直未好,那晚圣女从大漠带她回去,殿中拉开她衣领撒了药粉,伤口永不会痊愈。圣女说让她记住这痛,才知何为爱的滋味。她不愿提及也无谓愈合与否,自己伤他的定比这痛上万分。 此番回来沈宜宁变得沉默寡言,从那日醒来第一时间去看过宋宵元,后就再未出过营帐,更没有问过一句他是否康健。但营帐每晚都不燃灯,她就静静坐在榻边看隔壁营帐夜夜点灯到深夜,桌前书写的身影随着熄灯消失。回神下榻独自出去,今夜月圆河边柳树摇曳轻轻划水,同洲夜空繁星闪烁很是浩瀚,仰头间幸月拿披风出来同她披上:“小姐,夜里凉。” 沈宜宁回神:“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幸月睡的正香,是宋宵元营外拿披风提醒,两人自从回来就不对劲,幸月好奇:“小姐!您怎从回来就未去看过姑爷。” “他,好些了吗?”沈宜宁仰头看天。 “不好,秦医官让早些回京看,姑爷却日日在这里拖着。” 沉默沈宜宁跛脚转身:“回去。” 幸月扶着回营,左边营帐漆黑没有任何动静,驻足许久独自掀帘进去,月色中来到床榻边坐下,宋宵元静静闭眼躺着,脸庞月色染光同初到羌国笼中孤寂的他没两样,还是那样易碎病容憔悴。 “给你添麻烦了,若忙完还是早些回京。” 潭眸缓缓睁开,沈宜宁看着他空洞眼眸心颤,两人月色下都未说话,沉默许久起身跛脚出去。 “明日就回” “好。”沈宜宁放下营帘应声出去,潭眸看着她背影消失,转眸合眼。 楼兰收复大漠走商要塞,原本亡国也因夺回大漠经济恢复大半,应允今后特产都将免税售卖辽国,脂粉、青黛、香粉每年相赠,且辽国走商途径大漠一律不收取任何费用,两国签订友好不再战,被掠夺的三地永久归属辽国。 宋宵元几日都在忙这些事宜,此番辽国助力楼兰收复损失不少兵力,后又贸然劫走和亲公主,这几日请罪、辞官文书同所有批文一同送上京。 赵金墨接招事情结束早些回京,洛熙身份尴尬未打算跟去,次日一行人要出发回去,马车旁洛熙同样收拾包袱挥手同大家告别:“一路平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咱们有缘再见!” 幸月与洛熙朝夕相处许久,不舍拉着她手:“洛姐姐,为何不同我们一起回京?” 洛熙拍拍她手郑重道别:“不了,保重。” 赵金墨背包袱从她身后走过,提着她纤细的小胳膊拉上马车:“走啦,江湖之大不如与我作陪。” “哎哎哎,我” “你喜欢学医,去京城学,毒医、良医随你选。” “钟、刘两位太医?” “嗯。” “不行不行,怎能托你关系,我闯荡江湖无需你也能自立。”洛熙起身欲下车。 赵金墨拉住:“可我没你不行洛熙,同我一起回京。” 洛熙犹豫,自己是商女配不上将军,回京自己会被戳脊梁骨,定也会害的他在人前抬不起头:“赵将军”话还没说完,车外已下令出发,马车摇摇晃晃动身,想走也来不及了。 沈宜宁与宋宵元被安排同一辆马车,大家想着两人定想相聚,却不知马里充斥的满是沉默。宋宵元闭眼坐在一侧,沈宜宁从回来就日日穿红衣,今日一样红衣坐在对面,两人近在咫尺却隔着银河。沈宜宁掀帘看窗外,上回踏马急来未料想如今灯灭心死而归,半年耗尽的却是所有缘分 放下车帘坐定,对面的他面容憔悴正坐随车晃动,月白锦衣胸口一点点染红,沈宜宁坐过他身侧,抬手欲解开衣领帮他处理, 宋宵元睁眼拉住她手腕:“沈姑娘,不必劳烦。” 沈宜宁收手:“好。” 宋宵元吩咐停车,欲下去换与阿武同车,还未起身衣角被拉住。 “你坐着,我去换。”话闭沈宜宁下车。 沈长君看见妹妹怎半路下了车,下马车询问:“宜宁,怎下车了。” “宵元伤口溢血,我同阿武换换。” 阿武从马车伸头出来:“少夫人,我不会弄,您有经验,还是您同公子弄。” 沈长君抱沈宜宁上马车:“宜宁细心,同宵元弄弄。” 沈宜宁想解释,但还没来得及沈长君便匆匆上了马车,沈宜宁只得转身又进马车。 方才对话他也听到,转头看着进来的沈宜宁:“我自己来,有劳沈姑娘转过身去。” 沈宜宁背过身听他窸窸窣窣解开衣襟,半晌没动静沈宜宁转过,合眼休息的他压根没有处理,而是换了身黑袍,染血白衫随手放在一旁用未染血的衣角遮住。 两人好一手掩耳盗铃,红衣遮右肩伤口,黑衣遮胸口伤口,溢血两人都看不出。 一行人都是伤患,颠簸中来到官道比小路平坦很多。 随着马车减缓宋宵元本就虚弱此刻昏昏欲睡,疲惫眼眸都难抬,身体沉重向前倒下,额头靠在对面肩头。 沈宜宁睁眼瞧他无力手杵凳子要起来,抬手揽背由他靠着,站起坐到他那边扶他躺下头放在自己腿上,手轻抚额头探温:“睡,宵元。” 此刻宋宵元鼻尖淡香萦绕,属实无力闭眼睡着。沈宜宁看他熟睡轻轻解开黑袍衣领,里面白色寝衣早已染红一片。 右手疼痛吃力够过药箱,剪刀绞开他包裹胸前的纱布剪刀落地手抖捂嘴。 第138章 众怒 原本的伤口她见过,上回飞羽阁中他昏迷被吊起,那严重被刺穿一条的伤口满是鲜血,现下真正看清从前那伤口周围皮肤、肌肉撕裂开又愈合的痕迹,还有缝针留下的一条又一条针眼。本以为就一条疤痕,未曾想是这般一次又一次的撕裂又愈合。 如今左肩靠近原本疤痕的地方又被刺一血洞,沈宜宁整个心揪在一处胸口酸涩,自责与内疚令她窒息。她不知,她不知的事情太多太多,翩翩自己最后还伤他最深。 速速拭泪同他止血,轻柔的似羽毛划过伤口,他分明是那样怕疼,这满胸口的伤,还有这血洞不敢想这些日夜是怎熬,又如何提笔写字。 羌国此行自己间接或直接伤他太深,如今看他空洞眼眸愧疚便溢满胸腔压的喘不过气,自己做的太过无颜在面对故才日日躲着,如今愧疚自责更盛 此刻他睡着沈宜宁才敢靠近,抚开他疼痛蹙起的眉头,声音沙哑发紧道歉:“对不住,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对不住,都是我的错……”知晓他听不到,这迟来的道歉似是安慰自己此刻内疚的心。 好在宋宵元并未发烧,就是失血加劳累晕睡着,抱着解开他翠玉发簪轻顺墨发,松懈下来也舒服些,沈宜宁时不时抚摸他脸颊宋宵元长睫便会轻颤,侧头靠向自己更近了些。 赶路天色渐晚,一行人来到站点官驿,马车停下宋宵元缓缓睁眼,扶胸坐起墨发披散,此刻马车中就自己一人玉簪放在对面。 “公子,到同洲官驿了,下车去榻上休息。”阿武车外唤。 宋宵元手无法抬起束发,披发掀开车帘出来抬眸见红衣身影站在远处,声音带着虚弱沙哑:“走。” 面如玉冠病弱的脸庞加黑袍披散墨发,宋宵元周身疏远冷漠的气息冷冽似冬季冰窖,下车后忽无人出声 “怎了?”宋宵元察觉大家沉默,开口打破询问。 方才热络引路的店小二低头站一旁,阿武见多了接话:“公子,你怎换了黑袍,还披发你又不是不知自己黑袍模样,现在你就像阴郁要人性命的” “的什么?”宋宵元病弱转眸看扶着自己的阿武。 阿武低头,非常小声喃喃:“宦官阴郁要人性命的,宦官!” “嗯,宦官进去。”宋宵元未气恼,抬眸看向客栈里。 其余人都听见了,沈长君忽笑出声抬手示意进店:“走走,进去。” 一行人进去,果不其然店中忽也鸦雀无声,安排好了客房阿武扶着宋宵元上楼,店中人都小声议论着一行人来历,沈宜宁腿瘸走的慢些幸月扶着在后面。 “黑袍那个你知道吗?” “不知,是谁啊能住上房。” “正二品!” “啊!那个被囚在羌国近半年的宋” 身旁人忙抬手禁声:“那名字可不敢说出口,我听同洲营中兄弟说,他被囚羌宫为圣女做事,如今回来还不知是不是投做羌国间隙回来。” “仁兄意思莫不是,他,叛国!” 上楼梯的沈宜宁顿住,红眼转头看向桌前议论的两人,在羌国是何种惨状她历历在目,扶栏跛脚走到两人桌前愤恨拍桌:“你们休要在此胡说!” 那两人也是有官职在身,公然被一女子质问面子有些挂不住,一人瘦高似柴,一人腰圆似桶两人站起不高兴靠近沈宜宁:“你这女子,管我们说什么,嘴长我身上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幸月挡在沈宜宁身前,抬手阻止两人靠近:“你们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过来离小姐远些!” 声音引的楼上一行人回头,靠近的两人面前桌上稳稳插入一玉簪,宋宵元冷冽扶栏下楼:“我叛国与否不劳两位操心,离她远些动她要你们死!” 两人未想到他会听到,桌上玉簪未碎插入木桌大半,下楼阴郁模样让人后怕,沈长君在柜台安排吃食听见动静过来,拉起两人胳膊问:“叛国?你吗?还是你!” 胖的那个肚子抵在沈长君腰上,壮胆开口:“我们怎会叛国,我们又未在羌国为那妖女做事!他在羌国引诱损失我同洲多少将士,说他两句怎了!” 沈长君羌国回来受伤腰间还裹着纱布,宋宵元自己无畏但不想重伤的一行人因这些在动气,拉开沈长君:“上去,长君。” 宋宵元此番波折舍命为黎民百姓找来解药,这些种种皆无一人知晓,大家都只以为他投靠羌国。沈长君被宋宵元拦到身后,手却未松开那胖子:“你不知全事,在此胡言乱语,本将今日便要了你命!” 那人听名与他的自称反应过来是沈家将,声音慌乱扯开沈长君手:“你松开我,纵你是沈家将也不可随意取朝廷命官性命!你们包庇废如此多兵将救回他这叛国者,为此还要杀我朝堂命官堵住悠悠众口,本官死也改变不了他在羌国摇尾乞怜卖国求荣的事实,如今混不下去又回我辽国,是还想继续卖国吗?” 这话煽的客栈众官愤愤站起,起哄喊话:“是啊,是啊!杀了他还有我们无数,我们会告知天下人他是叛国奴。” “叛国奴,叛国奴!” 喊声此起彼伏,赵金墨气恨欲拔剑此刻就挑了这些人!当时药人战是那样被动惨烈,如今还历历在目宋宵元握住他拔剑的手,潭眸看他摇头:“上去休息。” 宋宵元将他们拉上楼梯:“都回去休息。” “宵元!”沈长君握拳被拉上楼梯。 宋宵元已上奏告罪辞官,叛国奴也好,摇尾乞怜卖国也罢,无不甘、无气恼、无欲无生此刻就是宋决明最怕看到的模样,忍痛留着这条命回京他也只为一切有个了结,对宜宁对父母对言帝。 若说还一丝念便是沈宜宁,其余在无别的,低眸看着她手,眨眼拉起上楼:“多有冒犯,上去休息。” 第139章 在意 沈宜宁被拉起上楼,听着楼下喊他卖国奴的众人,方才一字一句犹如锋利割肉的刀,划的羌国生死种种破烂不堪,心被剜出泪水酸涩落下, 宋宵元卧房在沈宜宁隔壁,袖中拿出帕巾递给泪流满面的她:“无需留心。” 沈宜宁接过泪眼朦胧看同自己关上房门的他,潭眸空洞察觉不到一丝喜怒哀乐,面上更是淡漠似不是在说他。 宋宵元送她进去转身进旁边卧房,关上的房门被敲响,打开门:“沈姑娘。” “可以进去吗?” 宋宵元让身,走到屏风后换衣,此刻黑袍血腥气闻的难受。 沈宜宁进门关上跛脚坐凳前,低头摩挲玉簪:“为何,为何不解释,他们在说你,你也不气恼,事实分明不是那样的。” “我犯不上同他们解释,真真假假早也不重要。” “真假为何不重要,你分明是” 沈宜宁未说完,宋宵元打断:“沈姑娘,今后这样的话还会有很多,许比这还要难听,我不在乎你也无需留意。” 我在意,宋宵元我在意,正是我知晓全部才半晌见他披发出来,沈宜宁站起,递过簪子:“你的玉簪,方才我桌上取下的。” “多谢。”宋宵元接过坐到旁边凳上,换衣见胸口纱布换过,她定是看见才来找自己。 沈宜宁跛脚绕到他身后同他束发,宋宵元转头避开:“沈姑娘,伤口多谢包扎,这伤你无需自责也不必怜悯,与你无关。” “一会吃饭,你披发不便。”沈宜宁想弥补自己过错,从前推开他,今后无论被他推开几回都不会在对他不闻不问,唤自己沈姑娘也罢,自己吹灭的灯定还能在点亮。 “我知晓你在想什么,沈姑娘不必徒劳。” “我不是怜悯。”沈宜宁束发背后解释。 “所以是自责。这伤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那时你说的气话也好,真话也罢!是我一厢情愿,你也无需自责。”这话宋宵元说的淡漠,没有一丝责备。 沈宜宁一手握发,一手伸朝他面前:“青簪。” 宋宵元递过,青簪还留着他的手温,沈宜宁接过簪好,跛脚背身出去:“你心中自是什么都清楚,我自责、怜悯还是愧疚,那时我只想你活,我不想你为我受伤为我送命,伤你至深对不住,当真对不住。”背身话至哽咽,沈宜宁此刻右肩伤口鲜血欲要滴下,未等他再开口便匆匆出去。 宋宵元看着她跛脚匆匆离开的背影,同样转身出了门,下楼看了眼愤愤议论自己的众人,此刻大家更是丝毫不避讳的大声议论。转眸出去遇见沈长君与赵金墨,两人气势汹汹带兵要驱逐这些人。 “长君,这是?” “赶他们走!我要不了朝廷命官的性命我还不能让他们滚吗!都是你,回去一定修改了那律法,杀了这些碎嘴的。” “长君带金墨回去好好养伤,此番本就因我一人被困太久引发事端,许有你们知晓那一丝不足为提的缘由,也犯不上唾沫飞溅一身,我一人之事我一人承担,回去。” “所以你辞官了。”赵金墨接话。 沈长君目瞪口呆:“什么!” 赵金墨批信官送奏有审阅奏请,宋宵元回来那晚便写了请罪书,后又几日熬夜将楼兰羌国之事了结上奏,最后送上的便是辞官文书。他自己列的那一条条罪状,全然同今日这些流言相似。辞官因待过羌国为囚奴,已不再是可信之人,与请罪书和在一处便是,沦为罪人之身。 “自请沦为罪人,宋大人,你可知你所写的那些罪状论律法,当斩!” “宵元!你分明不是这般的,你为何要如此决绝!”沈长君同他一起长大,他信他会如此。 “宋大人回京,是去等死,你根本就不想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将宋宵元说了个干净,莫名尴尬温润笑回:“所以你们无需管里面人怎说,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沈长君见他无所谓还笑的出来,拉过他质问:“你沦为罪人,我宜宁怎办!你是要她同你一起死吗?” 宋宵元郑重其辞:“我不会让她死,长君。”话毕瞧远处来人出去迎上。 沈长君与赵金墨留在原地两人对视,沈长君眨眼:“都请罪了,还说不让宜宁死!” “表哥,两人回去恐是要退婚。”那时在滇洲赵金墨怎没见过两人腻歪,如今看来也是缘尽时。 没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就知晓的那些也不足退婚那么严重,沈长君看身侧赵金墨越看越不顺眼,拍头质问:“臭小子,他若是死了,你表妹就是退婚也活不成,明知那是请罪辞官文书还往上送,你这个臭小子,那么会当官怎不上天!还同表哥我装深沉” 如今里面那些嚼舌根的显然不重要,沈长君提着赵金墨后衣领,同小时训他一般提溜着上楼。偷偷想趁乱离开的洛熙刚出门,看见他被训,不禁笑出声。 “别走!洛熙!”赵金墨狼狈朝洛熙勾手。 洛熙口语:“后会无期,赵金墨!”许这是最后一次唤他名字,后背起包袱头也不回下楼。 “表哥,洛熙走了!” “臭小子你到还想美人在怀!放心洛姑娘不会走。” 洛熙楼梯还没下完,幸月端水上来,歉意无辜蹙眉:“洛姐姐,不好意思我和他们一伙的!” 洛熙:“” 好嘛,楼梯被端水的幸月挡住,也是恰巧端水给自家小姐偶然拦住去路,楼梯偏窄洛熙只得上去。 “今天走不了,今后还有那么多天,我定能走!”如今沈宜宁平安回来洛熙铁定心要走,定不会上京。 幸月将水放到沈宜宁房中,小姐不要自己伺候沐浴,回到房中洛熙桌前擦琴,幸月坐一旁不解问:“洛姐姐,京城也是江湖的一部分,为何姐姐不愿意在京闯荡?” 洛熙轻抚琵琶琴弦,琴音凝集忧思:“幸月,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我是商女,京城我从来都够不着。” 幸月不懂她是何意,天真听琴:“姐姐,京城有乐司,姐姐琴音悠扬定够的着!” 洛熙抚琴淡笑,这小幸月定不知商女无清白 第140章 拦路 洛熙于幸月同住,琴音中卧门被敲响,幸月开门:“姑爷?小姐在您卧房旁边那间。” “睡前同她涂在腿上,有劳。”宋宵元递过一玉瓶,幸月不好意思搓手拒绝接过。 “姑爷,您自己拿给小姐,小姐她不允许奴婢进去……” “为何?” “不知,小姐自从回来不允许奴婢伺候换衣、沐浴、换药都是小姐自己弄。” 宋宵元收起玉瓶来到沈宜宁屋前,里面未亮灯屋中漆黑,虚弱一团趴坐在凳上右手悬空滴血在水中,屋门敲响沈宜宁趴着侧头看门前身影,是他 没动静宋宵元试着轻扣,沈宜宁开了一条门缝拿过玉瓶。 “涂伤口,止痛。” “好。” 屋门欲合上带出丝丝血腥气,宋宵元抬手扶住门沿,沈宜宁忙拦:“我未穿衣。” 松手屋门合上却未走,站了许久才离开,沈宜宁手臂流血靠在门边坐下,这伤不会愈合时不时便渗血,今日拔簪有些用力这才血流不止。 缓了缓抬手看手中玉瓶,打开里面淡淡草药香,不是应该他自己用吗,止痛。 宋宵元见她眼下乌青以为是腿伤痛的难眠,托拓什带来能止痛的药膏,殊不知他才是难眠的原因。 次日一早沈宜宁找洛熙寻了口脂,本只为遮住些惨白唇色,洛熙以为她要上妆,热心为她描眉画眼,沈宜宁不好拒绝解释,随她弄了个配红裳的俏丽妆容。 幸月扶沈宜宁下楼:“小姐真好看,姑爷见了定喜欢!” “今日我同你们坐一辆。” “不行,我们马车满了!”幸月与洛熙异口同声,急忙两人爬上马车,沈宜宁措手不及。 “哈哈,表妹我同表哥也满了。” “少夫人,我与拓掌管也满了。” 好,沈宜宁跛脚由车夫扶上马车,掀帘白雪松香混着药味,宋宵元闭眼坐在里面,上车潭眸睁开看着她坐到自己对面,红妆配红裳羽衣很是俏丽。 沈宜宁坐下见他看着自己,低头拉了拉衣摆:“怎了。” 宋宵元挑眉瞧着:“从回来,你便一直穿红衣。” “嗯,忽喜欢红色。” “忽喜欢?” “不好看?” 对面人未回闭眼正坐,马车摇晃启程。山中官道,不知是何处窜出许多同州百姓路边叫骂,部分胆大的走到中间拦住去路。 “下来,卖国奴!” “你还我儿性命,狗官!” “辽国罪人下来!” 赵金墨吩咐护送官兵速速驱赶马车继续行驶,百姓不甘丢石砸马车:“中间这辆,狗官坐在中间这辆!” 马车被砸的噼啪响,乱石砸进马车宋宵元拉开沈宜宁,靠近了些脂粉香中掺着血气。 忽靠近两人对视,潭眸中有似疑虑,转眸看她身上,沈宜宁察觉松开坐到离窗边远些的地方,自顾自整理衣服。 宋宵元坐好盯着她周身,究竟是何处来的血气,忽定住目光留在她右肩,半晌从袖中拿出青玉指环递过:“物归原主。” 沈宜宁接过,低头看着指环内小小一字,宵。低眸试探问:“你的那枚,还要吗?” 对面黑袍拂袖坐定,手放膝边难以察觉的一点点收紧:“沈姑娘收着。” 车外叫骂随着驱赶远离声音渐小,车厢中沉默只有车轮转地声,沈宜宁戴上指环手收袖中。 “好。” 几日赶路两人都沉默无语,随着进入霖州事情愈演愈烈,不知怎传的霖州大战几度破城皆因宋宵元卖国挑拨起战,百姓彻底将官道堵的水泄不通,全部叫骂要他死来平愤。 赵金墨熟悉霖州下车劝阻,百姓见他皆跪地:“赵大将军,您护我霖州不是不知霖州惨状,他这狗官如今为何还能得您护送回京,苟活回来就应该给我们百姓一个交代!” “是啊!让他下来!” “下来!藐视黎民百姓的狗官。” 车中一行人听着皆叹气摇头,赵金墨长揖劝阻也不管用,宋宵元掀帘下车高大身影冷眸黑袍不怒自威,稳步上前看着闹事辱骂的百姓。 百姓见他不由有些怯,但煽动依旧声音又渐渐大了起来。 半晌宋宵元手指人群中五人,阿武立马与护送兵将五人抓出带出人群,百姓中有人犯怯转身欲走。 “你母亲的死,我很抱歉。” 人群中那人顿住脚步,愤恨转身含泪看着开口的宋宵元,胸口高低起伏隐忍大口喘气。 百姓忽安静下来,不知两人在说什么,车夫扶沈宜宁下车,沈宜宁看见人群中含泪愤恨那人瞬时明白:“是你?” 人群中那人看见沈宜宁眸中惊诧:“公主!” 阿武刀架跪地五人身上,那人害怕求饶:“别别别,别杀我。” “说,谁许你们胡乱造谣!” “他,他!他给了我五两银子,说霖洲都因这个官所起。” 百姓转头看向人群中被指那人,宋宵元冷淡模样让他恨意更深,扒开人群边走边说:“霖州之事本就因他而起,大家信我!你们家人老小、妻儿子女都是因为他,此番狗官还助杀你们的楼兰又生,他卖国,他该死!” 百姓此刻有些乱,不过愤怒居多抓石抓灰乱砸:“该死!的确该死!” 赵金墨劝阻:“大家冷静,不是这样的!” “赵大将军让开,狗官该死!” 灰石乱飞,趁乱走出人群那人拿着匕首冲向宋宵元,快要靠近时雷霆鞭马车甩出捆住了他:“找死?” 雷霆鞭声在山中回响,百姓被吓倒又安静下来,捆住那人被鞭刺流血不止,手握匕首挣扎大喊:“宋囚奴,你该死,你还我母亲性命!” “你想报仇,但找错了人。” “不,就是因为你,我母亲在营中浣衣虽辛苦但至少能活,我钱已凑齐只等交给守门兵便能带走母亲!” 宋宵元不知这些没说话,那人泪容满面回忆痛苦:“冬季大漠是那般冷,母亲日日洗衣满手冻疮,都是因为你!你那时就该死,毒发怎没要你命,反倒要了我母亲性命!她照顾发烧的你,第二日血溅你营帐,猩红一片!” 第141章 肩伤 这事太过复杂众人听的稀里糊涂,宋宵元松开护在怀中的沈宜宁拉到后面些:“羌国派你前来倒是没找错人,你母亲之事当时是我疏忽,病中未想到会如此血溅当场,对不住。这条命姑且赔不了你,若你今后想自由我能许你。” “不,我只要你的命!” 有百姓开口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不能说,但如若百姓愈演愈烈京中难免平民愤只能要宋宵元命,此刻他自己无谓,但但凡知情者无一人愿他死,赵金墨犹豫下开口劝阻:“各位,这是羌国派人挑拨,众位一定莫要轻信他人言语,若这位大人当真十恶不赦朝廷也不会派我们守护回京,他不是卖国奴也不是狗官!” “赵大将军,那他是什!霖州与其两州过去一年惨痛破城,如今我们家里几乎都死绝。”百姓中一女子询问。 雷霆鞭下那人得势,继续开口挑拨:“宋囚奴,你害死我母亲,你还害死他们家人,乡亲们快杀了他!” “闭嘴!”沈长君收鞭那人皮肉被拉下扑倒在地上。 沈长君愤愤失望看着百姓,索性全说了:“你们闹,你们要他死,白白他不要命救你们活!去年三洲破城你们定见那楼兰兵疯魔不知死活杀城。朝中事本不因同大家说,但你们在这般下去,他!你们恩人只能死!” “他怎会是我们恩人?”百姓不解质问。 宋宵元挥袖转身欲走:“长君,不必再说,送这五人去霖州府衙,走。” 沈宜宁看着他背影,鼓起勇气问他:“为何不说?你去羌国找药,救得三洲还得楼兰三地,这一路百姓、官员都怨你恨你,他们不知你在羌所受之苦,只觉是你害死他们亲人。” “好了,上车。”宋宵元转身请沈宜宁上车,沈宜宁看着他无所谓的模样,大声说给众人听:“楼兰听信羌国服用幽明丸,大批幽兵夺下两洲战事持续不下霖州几度破城,你去羌国找幽明丸解药,三洲战事得以平息,但你却独自被困羌国中毒欲死。平白承受这些莫须有的骂名,百姓要你死,你也无所谓,是吗?” “是,既知我无所谓你也不必替我解释,上回我已说过我不在乎你也无需留意。” 宋宵元方才护住自己,他被石子砸的额头出血,沈宜宁看着他狼狈模样转身朝百姓解释:“你们怨为救这位大人损失辽兵,以为他在羌国卖国求荣,他却在羌国哪怕命悬一线也只为边境几地盘算,他是帮了楼兰复国,但你们可知如若楼兰不复,羌国统领楼兰,数以万计的民众都将服下幽明丸辽国几州将民不聊生!他复楼兰不是卖国求荣,他只是不想边境在水深火热。” 说到这里沈宜宁看向倒地流血的那人:“那晚,他险些死在寒凉的大漠中,你母亲被吩咐照顾他,后羌国不许任何人对他好,杀了你母亲警告众人,那时我也在,但我们皆为囚无力救下你母亲,属实对不住!” 百姓互相对视都措手不及,赵金墨接话:“乡亲们,今日之言皆是事实,羌国派人挑拨大家就是想我们辽国给个交代,或逼死这位大人!只因当时这位大人无令前去找的解药,对羌国而言这是偷!大伙信我,本这是朝廷之事不因告知大家,但你们这样真真将朝廷与这位大人的性命架在火上炙烤!” “赵大将军,我们识得您,这都是真的吗?”一柴瘦农户询问。 “真,大伙信我赵金墨!” 事情太复杂还有人未懂犹犹豫豫,好在明事理的人多带头喊话:“好!我们信您!只是”百姓有些抱歉看着马车旁灰头土脸额头出血的黑袍冷人。 宋宵元:“无妨,谢大家原谅。”宋宵元有礼上前,朝众人长揖未说谅解,只道原谅。 众人看黑袍大人虽身影冰冷难以靠近,但行为举止温润如玉,细看面善潭眸除外纷纷低头不语让路。 宋宵元低眸看着扑倒在地上的挑拨者,看他握紧匕首欲爬起要了自己命:“你杀不了我无需徒劳,感念你母亲照顾我可放你回楼兰,不必再受羌国奴隶,你可愿意?” “母亲”那人痛哭捶地,一声声唤他相依为伴的母亲。 沈长君示意一旁卫兵,带走他:“照宋大人所许。” “是!”卫兵托起地上那人,带离了官道人群。 “走。”宋宵元挥袖上马车,示意大家都上马车走。 护送兵清道,马车继续行驶,百姓站两旁跪地感谢:“多有误会大人,感念大人默默付出,望众大人们一路平安!” 赵金墨掀开车帘:“请大家知晓莫要传说,毕竟这大人” “我们懂,都懂!偷来的嘛我们不会再让羌国欺骗了去的!”懂事些百姓开口一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沈宜宁看着对坐自顾自擦灰的宋宵元,额头青红出血,拿出荷包中玉瓶同他擦药,宋宵元空洞潭眸抬起与她对视,沈宜宁嘴角带笑有些高兴。 宋宵元未拒绝,由她靠近自己处理伤口淡香中丝丝血气,看着她认真模样淡淡开口:“其实,抓了那几人审问后处理便没事的。” 沈宜宁没察觉他仔细看着自己右肩的目光,带笑解释:“你想公事公办,但百姓有权知晓事情真相,如今他们再不会误会你了。” “事情真相”宋宵元拉过她擦药的手,揽她在怀中。 沈宜宁手被拉着坐他腿上,许久以来他总是冷冷对自己,现下忽回到从前那样要好不免有些脸红:“怎了” “沈姑娘,不痛吗?”宋宵元解开她衣衫系带。 沈宜宁反应过来挣扎要起身,宋宵元笑的妖媚,潭眸提醒看着她:“别动,我还伤着” “那你也别动。”沈宜宁不敢在乱动,怕扯开他伤口,但又怕他看见自己右肩。 宋宵元先前几天就有所怀疑是右肩伤口,但渐渐血气渐淡本以为是腿伤,今日百姓砸石子拉她在怀中,碰到右肩沈宜宁难以察觉的蹙了眉头,就那一瞬宋宵元看在眼里,此刻抱着她怎会听话不查看。 第142章 到京 拉开她右肩外衫,果不其然里面白色寝衣黏腻被血染红,后背也是如此溢血。 “忽喜欢红色,沈宜宁,不痛吗?” “不痛。”沈宜宁想拉起外衫坐起,手腕却被钳住。 宋宵元未解开她寝衣,伤口他需要看看究竟伤成何种模样,揭开黏腻粘在伤口的寝衣怀中人眉头抖动,僵直了脊背。 “不痛?你是骗自己还是骗我?” “我没骗”被看穿沈宜宁卡住,此刻衣领敞开,虽未拉太低但他盯着自己还是有些脸红,故作轻松笑着解释:“伤口不会愈合,不过没事的,许久以来就是痛些不至命,习惯就好了。” “嗯,没事,习惯就好了。”宋宵元顺她话说,随手拿了棉花轻沾伤口鲜血,棉花上的血与衣服上一样不会干涸凝固。 转眸看着怀中脸红的沈宜宁,潭眸无色同她处理伤口,开口就夸她:“挺能耐,为心爱之人扛伤,疼痛月余只道习惯就好这伤有毒,你的阿连伊也不闻不问吗?” “他不是”想说心爱之人是他。 宋宵元仔细处理伤口,怕她痛轻吹气散些烈酒灼热,酒烈未染伤倒是染红了脸,潭眸抬起对上爱意炙热的眼眸,沈宜宁真的很想他,但似乎伤他太深潭眸空洞没有一丝从前那样的波澜与光亮。 “这伤拜我所赐,定同你治好,沈姑娘。”系上红裳衣带未再碰她。 沈宜宁离开怀中站起坐对面,脸上热气散了些,袖中手攥紧帕子,鼓起勇气看着闭眼对坐的他,认认真真回忆解释。 “宵元,此番羌国之事我对不住你,同你道歉。先前所说句句令你痛心的话,都不是真心,那时我只想你能活,未顾及伤你至深,当真对不住。” 认真说完对面潭眸未睁,淡淡轻回:“嗯。”别的在无其他,沈宜宁气垒低头摩挲手中青绿指环,心中难受的紧,难道不是那些话伤了他,而是别的? 往后日子幸月伺候沈宜宁,换衣看着对穿流血的伤口,幸月倒吸一口凉气:“小姐,若不是姑爷同奴婢说,您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奴婢?” “我不知应该怎同你说这伤口,这才瞒你的。” “姑爷说是他所伤,小姐,羌国此番究竟怎了,姑爷怎会如此重伤您。且回来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可您俩却一点看不出高兴。” “高兴,今晚就回家了!”马上能见到父母,沈宜宁很是高兴,今日穿回从前喜欢的淡黄色罗裙。 这几日马车加快了行程,沈长君说今晚就会到京。天色渐晚随着路上风景越来越熟悉,灯火中京城高耸城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到家了! 黑夜中一行人风尘仆仆而来,深夜城门未关只等大伙回家!久别重逢百感交集,半年似一辈子之久,沈宜宁下马车扑进母亲怀中,本以为再见不到,此刻母亲熟悉的香气安心又酸心。 沈母抱着怀中抽泣的孩子,也不禁落泪拍背安慰:“回来了,回来了!” “母亲!”沈宜宁委屈母亲两字说的颤抖。 宋母看着沈母怀中愈发瘦小的宜宁,久久终齐全归来感慨落泪,高兴欣慰同远处宵元招手,黑夜中墨袍的宋宵元由远而近,面上火光映照宋母一颤,泪水止住往眼眶流进心中,灯火下潭眸空洞回来悲喜全无 宋宵元长揖:“母亲、父亲,儿子不孝许久至今才归,让父母担心。” “宵元也瘦了!”宋母颤手抚儿子手臂。 宋决明宽慰叹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如山欣慰拍了拍宋宵元肩头:“女婿!可算回来了,宜宁与你,此番历经曲折属实不易,平安回来就好,就好!” “见过沈将军,此番多谢将军军中周旋,宵元愧对将士。” 此次相助楼兰损失不少辽兵,沈如山叹息:“将士们战死沙场,老夫知晓缘由,唇亡齿寒别无他选之策。” 洛熙半路不辞而别带琴离开,山中不识路没走几天便遇见山匪,见色起意要绑她回山寨,好在赵金墨一直远远跟着,既然要行走江湖那自己便同她仗剑天涯! 救回洛熙不想耽误他前程只得跟着来金,现下尴尬在马车中犹豫不定。 赵金墨掀帘看抱琴窃窃坐在角落的洛熙,不禁笑出声:“行走江湖,不下车?” “要不公子您当我不在,一会我自己离开。” “嗯…可以!”赵金墨确定瘪嘴,笑着欣然答应,出马车同车夫说了几句,车夫赶车离开。 拓什半路赶上商队,早早白天就到京,此刻早已呼呼进入梦乡。 三家打了招呼,一行人各回各家,沈宜宁上马车频频回头看宋宵元。 沈如山调侃:“好了,先回家!回来了还怕今后见不着。” 沈宜宁落寞放下车帘,他都不理自己一路了,今后恐真见不着,在羌是自己次次推开不要他,如今换他不要自己了…… “父亲、母亲儿子还有事,阿武同阿文先送你们回去。” “宵元合适深夜要办,先回去休息明日在忙。”宋母看着憔悴消瘦不少的儿子,好不容易回来又要忙不免担忧。 宋决明扶下妻子的手:“夫人,由他去。” 宋宵元行礼半路独自下车去到钟太医家,大门敲响园中灯火亮起,小厮睡眼惺忪提灯开门:“是哪位啊?” “宋宵元,深夜来访钟太医,多有打扰。” “宋大人!宋大人稍等。”小厮请宋宵元进客堂,急忙跑去请自家大人,钟太医早已睡下但一听是他速速披衣出来。 宋宵元见钟太医有礼上前行揖:“见过钟太医,深夜拜访多有打扰。” “宋小儿!可算是回来了,霖州战至今半年朝堂中你杳无音信,如今可算回来,深夜前来可是伤了?来来老夫同你瞧瞧。” “我无妨,是为别的,不知钟太医可知晓何毒会使伤口血液不会凝固,久久不会愈合。” 第143章 请辞 钟太医坐下捋胡须思考,良久一怔:“须臾散!这药洒在伤处伤口难愈,通常使在犯人身上,伤口就是久久难愈令犯人痛苦万分。” “痛苦万分?”她却说她习惯了宋宵元自是不信命队伍速速回京。 “是啊,伤时如何永是那般,日日疼痛如当日伤时,当然痛苦万分。” 钟太医捋了捋胡须,看了宋宵元周身,春季微凉他却还在穿厚袍,脸色白皙畏寒:“宋小儿,老夫看你倒像是中了牵机毒。” “是,但此毒已解,劳问中太医,须臾散可有解?” “有,随老夫来。”钟太医带他来到药房,里面琳琅满目瓶瓶罐罐虽不能比圣女藏药阁,但也数量不小。 钟太医翻翻找找在小格中拿出一药瓶:“解药,凝夕散。清理伤口撒上,多撒些包扎起来,三日别碰水也不用换药。” “多谢钟太医,可有祛疤的?” “这个要问刘老儿,老夫这里没有。” 宋宵元行揖匆匆告别,钟太医看他病弱身影加色脸气血亏空厉害,还未来得及嘱咐两句转眼就没人了。 沈宜宁沐浴完长发滴水,月下独自坐窗边望月,在羌国飞羽阁中也时常见月,许是那时毒发太痛总感觉月色朦胧没有京城的明。 宋宵元翻墙来到沈府,月光下她散发独自倚靠在窗边,孤寂又落寞。沈宜宁未想到他会前来,激动站起又局促攥手:“你怎未回去休息。” 宋宵元走近抱她进屋放到窗塌边,点燃烛火屋中通明:“从回来你也不爱点灯?” 沈宜宁寝衣遮住了未穿鞋的脚,此刻悬空不好意思抱膝坐着:“能看清。” “确实。”放下她抱膝的手,轻轻拉开粘在伤口的寝衣,同方才钟太医嘱咐那样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三日别碰水,也别打开。” “嗯,好。” 沈宜宁发丝滴水,找帕巾同她擦干发丝绕指轻拨初次见面及笄时,两人沉默沈宜宁背对他半晌小声问:“是不是伤好,你就不会再来了。” 宋宵元擦干青丝知晓她为何意,离开时提醒:“别伤了自己,早些休息。” 次日一早宋宵元红衣官服上朝,还未到大殿就被太子截下,太子晃了晃手中奏请:“宵元,眼熟吗?” 这奏批当然眼熟,是自己写的请罪书与辞官请,宋宵元长揖:“多谢殿下不弃臣,救臣回来。此奏,臣眼熟,陛下可过目批允臣请。” 太子绕他周身一圈,瘦弱许多,也冷了许多,恭敬客气看不惯,奏请还他:“别整这套,波折救你回来你却想死!宵元,此番父皇全权交于我,你奏,吾不批!” 宋宵元打开奏请书,朱砂批注【罪证不实,不允。】 “吾同你说,父皇那边你更别想,父皇定骂回你奏请。” 宋宵元合上奏批丢进一旁炉中,炭火燃起奏请化为灰烬,两人上朝进殿,再归瘦弱一脸病气长揖问好,言帝高坐脸上难掩的高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薛科道官出队:“陛下,臣有奏。” 言帝当然知晓他所奏何事,未理会由薛林站着请奏,正欲在问问宋宵元此番可有何奏。几位科道官与督查官也站出上奏,言帝不得在忽视,抬手准奏:“说,何奏。” “陛下,臣奏宋大人恐有叛国之念!宋大人在羌国长待半年之久,羌国传宋大人在羌国担任巡侍郎,助圣女平复楼兰叛乱!” “是!宋大人迟迟不归,作为辽国官员留羌辅佐,不知是否已将辽国和盘托出。” “陛下还特批宋大人平常批奏,定知晓不少要事。” “陛下,宋大人已不配在此官职就任。” 太子冷眸瞟眼看:“他不配,刘尚书就配?” “回太子殿下,臣没有这意思。” 太子批判众人:“那你们是何意!你们所言可有何依据,全凭空穴来风。” “太子殿下,臣知晓殿下与宋大人自小相识,但宋家毕竟是臣,您是君!” “刘大人是说,吾偏袒宵元?” “臣没有此意,只是太子殿下仁厚,太易信人。” “是啊殿下,人心难测。” 太子无语挥袖回队站好,言帝俯看殿中众臣子,沉默不语的还有慷慨激昂的,唇枪舌战下宋宵元低眸不语。 言帝拉了拉袖口:“其余不语的,可是都这般认为。” 沈长君上前行揖:“回陛下,臣是看众位大人利欲熏心,不愿回应这莫须有的罪名。” “沈校尉这话有些难听了,作为辽官我们是担忧朝政,何来利欲熏心!宋大人年轻官职居高,难免野心勃勃。” “是啊,如今沈家与宋家结亲,一文一武难保今后不生妄念!” “听说,宋大人在羌时,沈大将军与决明大人就齐齐上奏陛下请兵啊” “恐不是奏请,是要挟!” 沈长君才出来说一句,后面三四句等着,沉默的自是不愿鸡同鸭讲这才沉默。 唇枪舌战中宋宵元脱下官帽上前长揖:“陛下,臣自请离任。” 瞬时殿中鸦雀无声,争执的未想到如此顺利,沉默的未想到竟会辞官。一瞬间无人在言语,言帝看他愈发无欲,那些说什么野心勃勃,殿中此刻潭眸空洞恐连心都没有。 言帝起身下殿,拿过宋宵元递上的官帽赏看,半晌手拿官帽背手上殿:“退朝,宵元留下。” 众人散朝,都不明陛下何意,收下官帽但又未说准是不准。太子与长君焦急殿外踱步,自也不知殿中是何情形,沈如山看惆怅而归的宋决明,快步跟上:“宋老儿,一人独走是愁?陛下不会准他离请的。” 宋决明沉默抬手拂袖:“宵元终是心同死灰,形若枯木,沈老儿老夫恐真要没了这个儿子啊。” “怎会!你这老儿,多虑了!” “但愿是多虑。” 宋宵元低头留在殿中,言帝看他这样一时间也是痛心,将他官帽放膝上:“宵元,说说真意为何辞官。” “回陛下,臣无心在为官。” “宵元,你若是想休息孤可以批你,但辞官,不可。” “陛下,臣与沈家亲得陛下亲批,臣如今求请陛下废批,免臣官职。” “小宜宁,原是因为小宜宁啊,这孤要同你说说,宜宁是听你在羌这才前去和亲,她是为你。” “臣都知,只是臣再无心情爱,不愿耽误沈姑娘。” 第144章 准辞 既什么都知,言帝一时间也是措手不及,两孩子从前欢欢喜喜如今说无心情爱:“抬起头来,孤倒是瞧瞧是何种无心?” 宋宵元抬头,面色白皙难掩病弱,从前只是冷冽的潭眸现下空洞无光无悲喜:“情爱不要,权利不要,宵元是要出家当佛子?” “臣,不信佛。” “那你可信缘?” 宋宵元沉默许久,低头回话:“不信。” 言帝叹息,此刻的宵元就像小时候丢了小木剑,低头落寞无措来到殿中【言伯伯,元儿弄丢了小木剑,宫殿太大伯伯可以帮元儿找找吗?】 言帝拍拍膝上官帽:“好!孤准你辞官。沈家亲,如期举行!” “陛下,臣”宋宵元抬头长揖正欲拒绝,言帝不耐打断。 “好了,宋老儿管不了你,孤还管不了你?你若还是抗婚,想一人躲清净,那孤就将你的沈姑娘送去你不信的佛庙,孤独终老。” 言帝见他放下长揖的手,拂袖示意一旁李公公请太医,宋宵元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在想自己也可能是在想宜宁。 刘太医进殿,看着高大消瘦背影一时间没认出是谁,走上前才看清低头认错般的人:“宋大人!宋大人回来了!” “是啊,丢了魂一样回来了。”言帝殿上调侃,刘太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还未行礼,正欲行礼问好,言帝抬手:“不必了,快同他瞧瞧,除魂丢了可还丢了什么。” “是是,臣定好好瞧瞧,宋大人也瘦太多了。” 内侍抬桌椅,言帝抚官帽同钟太医说话:“宋大人,今后就叫他名,这大人他不当了,不稀罕当,你说说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这小儿竟不稀罕,官帽丝毫不眷恋摘下就还孤。” “啊,宋大人辞官了!” 内侍抬椅宋宵元坐下,刘太医坐对面捋胡须切脉,言帝将官帽递给李公公,下殿看看究竟还丢了什。 刘太医闭眼细切:“嗯宋后生,此番九死一生啊!” 言帝皱眉也坐下,刘太医睁眼站起:“伤,老夫看看先。” 言帝坐对面,见宵元抬头又顿住解衣的手,背手提眉问:“怎了?” “陛下,在下辞官旨您还未写。” “你这小子,孤还不知你何意,孤看看究竟伤成何样!” 宋宵元是不想在留宿宫中,果不其然解开官袍,言帝叮嘱必须留下:“还有,你同言觞走的那条道,孤会下旨严加防守,伤未好别想出宫!” “是,谢陛下。”宋宵元恭送言帝离开,李公公恭敬端着那官帽同言帝离开,这哪是普通帽子,稍有闪失都不成。 言帝离开,太子与沈长君看着李公公拿着的官帽,心落到谷底,陛下准了!他辞官了!两人进殿刘太医刚割开他愈合的左胸,宋宵元冷汗蹭蹭紧握桌角的手泛白,两人看地上一滩血齐齐减缓走上前查看。 “好家伙!宵元你左胸竟伤成这般!”沈长君也是头回看见,这还是挺骇人的,刘太医将紫红的疤痕切开,里面血肉未愈还留有黑血,那些难看增生的疤痕被切,清理后细细缝针上药止血,宋宵元早已疼晕了过去,太子与长君两人直接将他抬回了宫中寝殿。 钟刘太医皆来,两人诊脉下药,刘太医写药方问钟太医:“那毒太寒,如今他伤着泡不得姜。” “是,老夫换成了灵芝孢粉。” 长君与太子在一旁沉默坐着,李公公带旨前来见两人客气问安:“奴才参见太子殿下、沈校尉。” “何事啊李公公。” 宋宵元昏睡着,既太子问李公公便将旨意奉给太子查看:“殿下请看。” 太子拿过打开,面色难看递给长君,两人沉默。宋宵元官服染血早已穿不成,宦官脱下拿了出去,今后他就只是宋家公子,除去什么都不是。 羌国之事就宵元与宜宁两人知晓,两人都这般郁郁寡欢不愿提起。 和合宫花草仙妙,孔雀、梅花鹿行走不似人间,美景下沈宜宁从前脸上稚嫩退去,变的瘦削清冷透着病态,进宫穿着厚重正服也难掩消瘦身体。琪珠邀进宫一时间都没认出,合宫亭中早就备好各种吃食,沈宜宁静静看着园中仙景一言不发,琪珠不知不觉夹了不少吃食,吃没有夹的快一时间堆成小山,属实是太瘦了看着不免觉得她饿。 半晌呆呆看景的沈宜宁被投喂成松鼠,脸颊鼓鼓咀嚼着开口:“姐姐。” “怎了!”琪珠忙应,还在夹菜。 “这一顿我吃不胖的。” 琪珠放下筷子,捏了捏她瘦削的脸颊,一点不似从前软乎:“那就多吃几顿!你说你才几月不见,怎会瘦成这般?还有腿,一会让太医瞧瞧,一直跛着可不行。” “要好了,就跛这几日。” “那也要看看!”琪珠吩咐宫女去请太医。 半晌太医过来,琪珠见来人不是刘太医询问:“刘太医疗疤最在行,今日不在当值吗?” 年轻王太医行揖回话:“刘太医一早去了前殿疗伤未回,恐一时半会回不来。” “哦,前殿,是谁病了?” “回太子妃,宋家公子。” 沈宜宁回琪珠:“姐姐,宵元伤重,我不妨事。” 两人都未反应过来太医叫的是宋家公子,宦官背过沈宜宁掀起裙边露出左腿,疤痕长长一条似弯月,琪珠看的眼跳,王太医查看缝针处结痂确实渐好,只是到脉诊时,探脉许久诊不出为何体寒。 “可是怎了?”琪珠见太医半天没个结果,担忧询问。 王太医属实年轻,起身长揖恭敬回话:“回太子妃,沈姑娘左腿伤口已结痂正常在愈合,疤痕只需日日涂抹祛疤膏,此疤能祛一二。只是臣诊脉,沈姑娘体寒不是自身所带有些像后天药物所致,臣资历尚轻诊不出是何药物所致,恐还是请刘太医看看。另外沈姑娘多保持心情愉快,脉像虚浮有心气郁结之症。” 沈宜宁解释:“体寒不妨事,是我前不久去别处有些水土不服,恐是那处天气太寒所致,不是药物。” 太医诊不出,沉思点头:“微臣开些驱寒汤,姑娘多服几贴先看看。” “多谢。” 在羌时瑶玖还没为她调理几日,沈宜宁便被带去了大漠,月事至今未来她也没上心。 第145章 苦偶 和合宫有两鹿,一纯白一黄斑皆不怕人,见两人喂食高傲仰头靠近,一口扫进沈宜宁手中苜蓿左右咀嚼进食。 “宜宁,可想去看看宋大人?” 沈宜宁摇头:“不去了,太医们在,我去了只会添乱。” 琪珠顺手又拿了一把苜蓿喂鹿,侧头瞧她反应问:“这次去羌,可是发生了何事?” “我本信誓旦旦说要带回他,结果是他负伤带回了我,哈哈。”沈宜宁苦笑,眸中回忆着苦痛。 琪珠看她悲切,既不愿说也未强问了去,拉过沈宜宁手看着她低眸的神情:“当真不去看看他?是愧疚还是不愿看见。” “我没有不愿。”沈宜宁抬眸急解释。 “那就去看看!”琪珠扶她过去,瞧她跛脚还特叫了抬轿。 殿中安静,温暖至极燃了许多炭火,沈宜宁自然知晓为何独自轻轻走进去,内侍守在榻边,他胸口裹满纱布闭眼昏睡着。 似乎在羌无人伺候习惯了,跛脚欲去倒水婢女忙倒好递上:“姑娘有事吩咐奴即可。” “多谢。”屋中太暖,沈宜宁瞧他嘴唇干裂这才想同他润润嘴,端水坐到榻边指尖沾水轻点他唇瓣,水滴划进口宋宵元睫毛轻颤,干燥令他梦中似还在大漠,淡香萦绕间宜宁右肩被赤月刺穿血流不止 见他忽蹙眉难受的紧,沈宜宁有些慌递水给一旁婢女轻拍他肩膀询问:“宵元,你怎了,可是难受?” 宋宵元唇瓣张合似在说什么,听不清俯身贴耳靠近,待听清他喃喃沈宜宁僵住,梦中他在道歉他在求自己别推开他,别不要他自责与内疚彻底淹没那一丝庆幸沈宜宁红眼扶榻起身,呆愣扶门出寝殿众人围上,琪珠见她失魂急询问:“怎了,宋大人醒了吗?” “多谢姐姐招待,我想回去了”沈宜宁双眼泛红,眼眸空洞。那时他吐血跪在地上,拉着自己裙摆落泪祈求,他忘不了她也是。 长君招呼示意告别,带沈宜宁回家她一路呆愣坐着没有一丝反应,不好问什么回府送进房,只得嘱咐幸月好生照顾。 在羌国的日子成了她心中无法磨灭的痛,沈宜宁留屋不出,宋宵元昏睡不醒,两人恰似一对苦偶惹得众人愁。 更愁的还是洛熙,昨晚马车带她来城中一府邸鸢幽,里面很美开满了紫色鸢尾,她不知今后如何也不知赵金墨为何意鸢尾随风轻摆,琴音中满是思绪。 “不喜欢吗?” 琴音忽被挑乱洛熙转身看来人,赵金墨背手握紧鸢为花束,她的琴声中满是忧愁悲思:“鸢幽居,洛姑娘不喜欢吗?” 洛熙转望成片的紫鸢尾,放下琴羽纱飘飘划过鸢尾走近:“喜欢。” “送你的,喜欢就好。”赵金墨递过一束刚摘的鸢尾花,洛熙接过闭眼轻嗅,花香淡淡颜色却浓郁。 “多谢。”洛熙转身走进亭,赵金墨跟在身后。 “今后这就是你的家,洛姑娘。” 洛熙坐下随手将鸢尾花束放桌边面上无喜无厌:“赵将军,您带洛熙进京,又送这幽居。您,可是喜欢洛熙?” 赵金墨看着那柔情异色瞳孔,既她问那便还是君子些承认,坐正不苟言笑点头:“洛熙,我知晓你忧愁恐碍我前程,但此番经历我看清心不想错过,我中意你洛熙,你可以愿同我” “不愿我不愿。”话被打断,赵金墨气馁落寞不已。 “赵将军,我做不了你外室,既已同你来京,我们便就此别过。” “我从没当你是我外室我会娶你,就你一人。”赵金墨握紧手心认真解释。他从未想过养外室,更不可能当她是外室。 洛熙未想到他竟愿娶自己,有些震住朱钗轻晃洛熙别开他炽热的目光:“我是商女,也不会是你妻子。赵将军,我们因做陌路人,你因娶世家女。” “可我只中意你,洛熙。” “不,我们不应该再纠缠不清下去,你似被我蛊惑了般。赵金墨,无论怎么改变我们都不合适,今后别再见了…” “纠缠不清,洛姑娘是觉得我纠缠不清?” 洛熙没有这样想他,但看他失落难受也不再解释,起身便要离开。赵金墨看她离去的背影,方才送的鸢尾随手落在桌上,起身开口:“洛姑娘,作为报答,鸢幽居感谢你救在下一命,不必拒绝。今后,我不会在纠缠姑娘。” 洛熙转身赵金墨低落握袖离开,两人擦身而过就此诀别。 深夜鸢幽居上锁,洛熙背琴回看京城,唯一带走的只有他送的那把鸢尾花 沈长君一早来军营练兵,进营便看一群人围在一起,走近营兵看是校尉忙离开各忙各的去,还有少部分没看见留在原地乐呵看着。 “他怎了?”沈长君看清是赵金墨在不知疲倦舞剑,站几人背后问。 几人未反应过来抱手笑回:“从昨日到现在了!喝酒连剑。” “哪是酒,分明是忧。” “哦?此话怎讲。”沈长君凑近听,那人转头正要说道说道。 “校尉,校尉!”一溜烟全跑了。 沈长君看他们跑没影,随手拿了一矛上场,三下五除二赵金墨手上剑被挑落地上,无力大字躺地上喘着粗气。 “哎,臭小子,听说你昨日就到现在了,这是怎了?”沈长君矛柄杵了杵地上的赵金墨。 “表哥,她走了” 沈长君蹲下,看他醉酒脸红悲伤难掩,转头看了眼旁边早已喝空的酒壶叹气开口:“都怎了这是,为情所困是时新流行不成?” 赵金墨闭眼黯然销魂,沈长君扶他起身:“臭小子,有这空力气怎不打马追回人家。” “不,我不能在纠缠她,她走了她还是走了。” “纠缠?不爱那才是纠缠,罢了罢了,好生休息你。都不可救药,空长一嘴!”长君放他在营帐,怎小辈都这般,连那老些的宵元也这样转身出营操兵。 苦偶啊都是苦偶! 第146章 白月 沈宜宁闭门几日还是决定振作起来,答应过不会再对他不闻不问现下便书信与琪珠,想进宫照顾他。 马车行至宫门,跛脚穿过长长甬道婢女领着来到他寝宫,沈宜宁门口驻足犹豫。碰见里面内侍出来沈宜宁忙询问:“他醒了吗?” 内侍端水低头回话:“回沈小姐,公子未醒过。” “哦哦!嗯?公子?不是大人吗?”沈宜宁还想询问内侍已走远,犹豫下看了看紧闭的殿门跛脚上前轻轻推开,他果然没醒,里面温暖安静无声。 婢女行礼低头,沈宜宁走近些小声问:“他可有好些?” 两婢女摇头,宋宵元已三日未醒,水米未进药更是喂不下。 沈宜宁蹲下离近了些,榻上的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似感受不到,探了探额头又轻抚他发顶小声喃喃:“羌宫你问我,是不是当真不要你了,那时我被问住,不知该怎回。违心丢下你一人,我也同样心如刀绞,对不住宵元。如今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 榻上人依旧一动不动沈宜宁温柔靠近,脸颊枕在他手边似乖顺的狸猫,闭眼间笑着落泪:“好好活着宵元,醒来就好了既,缘尽我也不再强求你如从前,给我弥补你的机会,最后一次!” 热泪滑落掌心烫的紧闭眼角轻颤,经此一番他知晓自己护不住任何人,无论苍生还是她。让她受伤,无能的自己要她舍命救,伤她日日疼痛恐大家怪自己,她选忍着不说。亏欠又累赘既护不了天下也护不住沈宜宁一人,无欲只等油尽灯枯那日。 可此刻手心灼的心颤。 婢女见榻上宋公子眼皮颤抖眼角落泪,急忙招手叫进来内侍:“快,快请刘太医!公子有反应了。” 沈宜宁泪眼婆娑抬头,见他眼角湿润,掌心灼热离开宋宵元握紧,沈宜宁衣角被拉住,回头看他紧握的手,忙握紧他手安慰:“我不走,我不会在推开你,只求你也别不要我。” 刘太医来的也快,急急提着药箱进来,宋宵元紧握着那一角纱锦紧闭双眼,刘太医探脉笑逐颜开:“会醒的,会醒了!这小儿真是几次要老夫心惊。” “刘太医,宵元他”沈宜宁本想问问他何时醒,话还未说出,刘太医抚胡饶有意味看着自己。 “沈家姑娘,真真是他心,老夫几日来他都毫无生气,沈姑娘来将他心也带来了,好啊!好啊!” 沈宜宁想起那时手被拉起抚他胸口,手心强有力的心跳。【宜宁,他在为你跳动。】低头绕着帕子,心中愧疚。 刘太医施针,宋宵元紧皱的眉头松开呼吸逐渐平稳:“沈姑娘,好生陪陪他,没一会醒了喂些清粥在喝药。” “好,多谢刘太医。” 刘太医收拾药箱起身欲走,忽回头:“醒了劝劝宋家公子,莫要自暴自弃下去。” “嗯?好。”这是第三个称他公子,沈宜宁不解转头看榻上休息侧头睡着的宋宵元,坐榻边同他拉了拉被角盖好。 也不知何时醒无事便这么看着他,面如玉冠的脸颊瘦的微微凹陷反倒显的冷冽不少,长睫微湿粘了泪,眼下也泛红。 “你们为何唤他公子?”沈宜宁轻擦他眼角问一旁内侍。 “回沈小姐,宋公子辞官现下无官职在身,故只唤公子。” 沈宜宁拭泪的手半晌顿住:“辞官了。” “是。” 难怪一路无谓叫骂与怨恨,继续手上动作后扶开他碎发起身坐到窗榻边。日渐入夏,窗外艳阳高照晒的宫中瓦墙晶亮,白日比夜长沈宜宁仰头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鸽群:“屋中闷热,你们出去外面凉快些,有事我再唤。” “是!”婢女与内侍毕竟未染牵机寒凉,屋中一刻不停的炭火烘着,日日当差都一身汗,现下得令出去外头很是高兴,纷纷行礼出门。 沈宜宁窗榻边安静练字,时不时便过去看看他,刘太医说会醒但也未说何时,只能等着。她倒也不急,既说会醒那总会醒的早晚而已,她等得。 忽婢女端来吃食,沈宜宁拿开笔墨,水水嫩嫩似蛋羹却又是甜点,正要开口问,另一婢女又送上一白软可爱的兔子。 “这是太子妃吩咐送来的,说您会喜欢,白月安静,既不会扰了公子又能陪伴小姐。” 沈宜宁眼笑似弯月,小心从婢女怀中抱过白白软软的兔子,喜欢的紧:“白月?它的名字吗?” “是。”婢女递了些干麦草,看她喜欢的紧又亲又想,对视两人出了寝宫。 沈宜宁抱起白月长长一条,通身雪白耳朵与眼睛粉红,白月在和合宫从小被饲养长大很是温顺,对于沈宜宁的亲抱很是享受,丝毫未挣扎任由她抚摸摆弄。 “你好香啊,白月!小兔兔怎么可以这么这么香!嗯?”贴贴。 “宜宁可喜欢?”琪珠殿外问两小婢女。 “回太子妃,姑娘很喜欢,接过便将白月亲亲抱抱举高高。” “好,喜欢就好,回。”琪珠不好进去打扰,故只能希望宜宁没那么无聊。 沈宜宁将白月放到桌上,小家伙安静吃干麦草嚼的枯搽响,引的沈宜宁也不禁抿嘴看了一眼旁边晶莹剔透的甜点,拿起调羹小口尝了一口,乳香四溢入口即化。 吃饱白月半站起舔手洗脸,沈宜宁也擦嘴收拾桌子继续写字,白月甩手叠成豆腐块闭眼睡在桌上,沈宜宁轻抚它滑软白毛,白月更是舒服的紧,闭眼享受慢慢放松。真的好可爱,心都要化了白白软软一小只,沈宜宁提笔画白月。 天色渐暗屋中很暖,她的淡香浓郁萦绕鼻尖,榻上宋宵元缓缓睁开眼眸,屋中未燃灯只着月色眼前朦胧看不清虚实。沈宜宁握他手睡着,察觉有动静立马醒来,坐直见他抬手遮着自己眼睛,有些激动:“你醒了,宵元。可是难受?” “嗯,看不清。” 沈宜宁黑暗里忙找烛火点灯:“等一下,未燃灯,你等我找找折子。” “沈姑娘?”宋宵元现下听出她声音。 第147章 情诗 沈宜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出声不明情绪还是叫自己沈姑娘,也不知他是想见自己还是不想见自己,反倒熄灭了手中折火握紧离床榻远了些,摸黑出寝殿吩咐婢女准备汤药与吃食。刘太医那日说他很快会醒,但还是等了两日如今他可算醒了。 “对了,这个给你,里面未燃灯。”婢女欲进去,沈宜宁拉过递上火折子 “是。” 沈宜宁站寝殿外未进去,随着里面灯火燃起,灯火通明宋宵元睁眼依旧模糊看不清,内侍扶起他:“宋公子,先喝些水。” 此刻喉咙干哑,模糊间接过递来的水杯,温热的水一饮而尽宋宵元松了口气,半晌开口:“方才,屋中可是还有别人。” “回公子,沈姑娘知晓您醒了便出去唤了奴们进来。” 模糊看不清一毛茸茸白物蹭脚边探索,宋宵元手搭膝上坐到床榻边低头认真看:“这是何物?” “回公子,白月,这几日与沈姑娘作伴在屋中照看您。” 模糊中宋宵元伸手俯身碰触白月,触手白毛滑软绵密,沈宜宁扒拉在寝殿门口看他抚摸白月,只希望此刻自己就是白月。 感受有目光注视,抚摸中的宋宵元转头看向殿门口,沈宜宁忙背身躲到殿门外。 近处都看不清更别说远处,转眸坐正婢女将清粥送到嘴边,宋宵元自己接过勺碗:“多谢,有劳请沈姑娘进来。” “是。”婢女出去沈宜宁正要离开,方才转眸她以为宋宵元不想见自己。 小心翼翼进去宋宵元看不清未有任何反应,婢女身后小声提醒:“公子似乎看不清,小姐您出声他才知晓您来了。” 沈宜宁这下心落,放松了很多小心走到他边上,抱起还在东嗅西嗅的白月退后,潭眸晦暗不明看着眼前模糊鹅黄身影:“沈姑娘伤可好些了?” “嗯!”没想到有些震惊,不是说看不清吗! “未好?” “哦哦,好了,已经好全了。” 宋宵元放下手中碗问内侍:“我睡了几日。” “回公子,五日不到。” “哦?五日就好全,沈姑娘真是铜墙铁壁。” 沈宜宁抱着白月小步小步挪远,快到殿门口开口嘱咐:“宵元好身保重!”后灰溜溜转身离开,她未上心那伤口,反正不疼了本应该打开换药的,忘了 将白月还到和合宫,沈宜宁轻抚它小脑袋:“走了,将你送到家我也该回家了。” 刚到宫门口随之而来的还有宫中内侍,内侍递上几个玉瓶:“沈小姐,这是刘太医开的药膏,宋公子托奴嘱咐小姐,一日三次一次不落。” “好,多谢。”沈宜宁尴尬接过药膏,其中一瓶她知晓祛疤的,琪珠也送来过但她都忘了擦,现下是不能再忘了。 回到家幸月服侍着沐浴、换药,待弄完也清醒再无睡意,榻上翻来覆去不由的还是很想他 次日一早宋宵元立在殿檐下眺望远处,目光之中依旧模糊不清。 模糊见一人从殿外走近:“宋公子,沈小姐一早给您送的书信。” “哦?”宋宵元接过不知是何书信但又恐是急事,问了内侍可会看字帮自己看看。 内侍一旁打开书信朗读:“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 “不必念了,折好送还给沈姑娘。”宋宵元打断,低眸转身摸索着进了寝殿。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信件原封不动送到了和合宫中沈宜宁手上,打开一看失落放到桌前,琪珠询问送来内侍:“宋大人看了?” “回太子妃,宋公子看不见,吩咐奴才念,奴才刚念了前一句便被制止说送还给沈姑娘。” 沈宜宁提笔:“没事姐姐,我还能写!”沈宜宁进宫将自己口是心非,中伤宋宵元的事说了,两人决定用京中小姐常用的写情诗!表心意与思念。 内侍又送来书信,宋宵元端汤药坐窗榻边,闻着奇怪药味就苦已然蹙起了眉头:“你念。”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念到此处内侍翻了一页继续:“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又翻一页:“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药中不知放了什么很是腥气,宋宵元缓了口气饮进苦药,果然难喝的眉毛拧巴在一块,缓和许久打断念书信的内侍:“她是抄了本情诗集册给你吗?” 内侍笑的尴尬:“回公子,沈姑娘是写了很多。” 宋宵元漱口带走了不少腥苦,朝眼前模糊内侍身影伸手:“给我,有劳带我去找找沈姑娘。” “是” 模糊中被扶着来到了和合宫,沈宜宁看见他清冷进来方才一股脑乱抄了一堆情诗,此刻不好意思忙站起:“宵元!姐姐快走。” 琪珠站起笑的别有意味,带着园中内侍与婢女离开:“是,姐姐先走了,好好照顾宋大人,宜宁。”速度快的都没给沈宜宁拉袖角的机会。 宋宵元身旁内侍也被叫走,此刻顿站在原地看着大家模糊离开,回正摸索往前走。沈宜宁看他失明抬手探索,再不好意思也急忙走过扶着:“亭子在这边。” 只见他停住脚步低头看向声音来处:“沈姑娘,有劳。” 沈宜宁瞧见他手中攥着的信稿,此刻属实不好意思,没出声扶着他坐好在亭中。 宋宵元拂袖坐定,抬手送还信稿:“沈姑娘,你的信。” 沈宜宁接过沉声许久:“你眼睛何时能看清?” “就这几日。” “嗯,那就好嫁衣也改好了。” 第148章 退婚 一时间空气安静只有和合宫中孔雀争鸣,宋宵元正坐握袖看着远处:“沈姑娘,婚事就此作罢。对不住,现下悔婚,想来你应当喜欢黔南杜鹃,幻云阁作为赔礼不求沈姑娘谅解。” 沈宜宁摸索着帕子,从回京马车中冷淡拒收指环起,她早就知晓会这样,本想弥补但他现下已然开口,自己便不能在装聋作哑。 “幻云阁,杜鹃林很美,是我们的开始你还记得吗?” “嗯。” “你辞官是为何?” “累了,想休息。” 她还是想挽回,不舍放手,期待看着他身影说道:“幻云阁就很适合休息,婚期可以往后推,我们一起去黔南,想来那处温泉很适合牵机寒毒。” “起风了,回去。”宋宵元起身摸索,桌上一张张信纸吹的乱飞散落在地上。 “我扶你回去。” “多谢。” 送至寝宫沈宜宁看着他进去,驻足在风中站了许久落寞且孤寂过往种种她真的并非本意,解释了也无用,莫非他当真不喜欢自己了 宋宵元出不去宫,次日一早便在前朝殿边等着众臣散朝,风中白衣飘飘眼睛依旧看不清朦胧系上了白纱。散朝声音嘈杂,低眸朝一旁内侍开口:“有劳寻来家父。” “是,公子。” 朝中旨意大家都知晓,明里暗里不少相争之人,但正二品职位还是悬空,言帝毫无进位之意。散朝不少臣子还是看见了边上白衣身影,现下身影憔悴又加眼盲,不由引得驻足。 宋决明见内侍来便有些知了何事,看了眼沈如山离开背影走过来到面前:“宵元。” 宋宵元听见父亲声音,拉下系在眼上的白纱长揖行礼:“父亲,父亲与母亲在家可还安好?” 宋决明看着他愈发清瘦憔悴,挥袖背身后语气中有些为父亲的严厉:“你母亲知晓你辞官伤心至今,望你不要再说出令你母亲气绝之话!” “儿不孝”宋宵元低头认错。 “下月便是你与宜宁婚期,此番在宫中好好养伤,届时健康平安回来成婚!其余的别想,为父也不可能答应你!” “父亲,儿不会与沈姑娘成婚,劳烦父亲母亲替儿走一趟劝解沈将军退婚,儿全部所有都带至黔南幻云阁,补偿沈姑娘亏欠。” 听着自己儿子如同遗言一般交代,宋决明失望至极:“官不要,婚不要接下来是不是连你父亲母亲也要舍弃!从羌回来你便执拗摒弃一切,究竟为何?” “是儿不孝。” “好了!陛下未答应你退婚,为父也不会去帮你退婚,你且好好养伤。”宋决明挥袖离开,再不想听他那些颓丧的话,步伐沉重上了马车,头疼扶额回宋府。 虽说不同意宋决明回府还是同自己夫人说了此事,宋母端茶的手轻颤瓷器发出玲玲声响,老仆忙接过恐摔了烫到夫人。 宋母缓了半晌怔愣开口:“好,他既不想要咱们也别耽误了宜宁,叫账房来。理下宵元嘱咐所有全部及其票证,另外备些礼上门,求退亲。” “这”老仆犹豫,宋夫人挥手让去办,宋决明与宋母愣愣坐在堂中寂静无声。 沈如山下朝也看见了风中站在边上的女婿,回来沉默用晚膳看了几次同样伤怀的沈宜宁,本想吃完饭问问可是怎了,但还未吃完饭小厮便送来了宋家拜帖。沈宜宁抬眼看了眼父亲手中拜帖,她知晓所为何事沉默低头吃饭。 这事属实不好意思,宋家深夜避开众人这才登门,刚下马车沈家夫妇便在门口迎接,以为是商讨下月婚事喜笑相迎,一行人进到堂中宋府小厮搬了许多箱子进来,沈母看着不知里面未何物。 小厮倒茶沈如山坐下看着一堆箱子笑问:“宋兄,这是?” 宋家夫妇两人和善笑的难看,宋决明尴尬半晌悲切开口:“沈兄,老夫生得个活佛,不通情爱执拗难训,逆子回来请辞了官职,实则还请退了婚事。” 沈如山拍桌:“什么!”沈母也握紧了帕巾。 宋决明摇头开口:“深夜登门属实这事难以开口见人,陛下未允逆子求老夫来同沈兄商议退亲之事,恐影响宜宁今后嫁得良婿故” “见过决明大人与宋夫人。”宋决明话未说完,沈宜宁进堂行礼问好打断了大人们的谈话。 沈宜宁行礼未起来:“父亲、母亲,女儿不想另寻夫婿。” “宜宁”宋母眼泪难忍起身去扶地上的沈宜宁,她深知此刻能保自己儿子性命的只有宜宁,听她说不愿放弃宵元她属实松了口气。 沈母看了眼落泪的宋母,转眸看了自己闺女:“宜宁,先起来。” 沈宜宁看着伤心扶起自己的宋夫人,笑着同宋夫人坐下。宋决明实则也安心了些,歉意将今早宋宵元转告的话说了,小厮打开堂中箱子,里面是许多房契、地契、庄子还有别的一些珍藏物件。宋决明袖中拿出一钥匙递给沈宜宁:“幻云阁主钥宜宁,这些是宵元许你的他的全部。” 沈宜宁接过钥匙握在手中,不愿回忆起羌国之事苦笑着抬头看着那一箱箱物品:“宵元如此,是我伤了他心,陛下未允他退婚请求,那婚礼便照常举行。” 沈母蹙眉劝阻:“宜宁,如期成婚后他还是这般冷淡,你再捂不热他,平静冷淡日子你也愿吗?” “嗯,我愿。”在羌水深火热过至今,如今正是最好的时候,他气恼自己不怨他如今这样。 沈如山沉默未开口,女婿回来辞官、退婚眼前所有如同临终托付,送走宋家夫妇二人,她们未拿走箱子,现下沈如山扶膝语重心长问:“宜宁,在羌之事你们二人回来只字不提,朝堂弹劾,宵元也未解释便辞了官。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们回来皆是如此,不妨同父母亲说说。” 沈宜宁摇头:“没什么父亲,别担心,下月婚期宜宁很高兴。” 沈如山看自己女儿抬头宽慰笑着,也未再多问 第149章 接亲 一月转瞬即逝,两人再未见过夏季炎热被雨水冲刷,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夜,清晨窗外空气格外清新,树叶都由如新生油绿泛光。 婚期将近沈府与宋府这几日忙的不开交,宋宵元虽无官职但言帝还是允与从前正二品官职规格承办。 阿武养伤痊愈,一早高兴赶马车去宫门口接自家公子,宋宵元看着也如从前无异,稳步上马凳掀帘进去。 “走啦,公子。” “好。”马车摇晃缓缓启程,路过沈府白衣端坐抬手掀开了车窗帘子,红绸交错喜气一片。 回到自己家中已是如此,门口红绸延至府内,原本冷清的府内也处处充斥着喜庆氛围,丫鬟小厮举红绸花球、喜灯笼,连廊也挂上了红色纱幔随风飘逸。 “见过公子!” “见过公子!”沿路而来小厮们笑逐颜开见宋宵元纷纷行礼问好。 看不出情绪的宋宵元温润点头去了书房,明日成婚主卧不少人在热闹布置,宋夫人听儿子回来了,高兴来到书房敲门:“宵元。” 宋宵元出来行揖问安:“母亲安好!恐母亲在忙,回来未去问安,儿之过。” 宋母高兴拉他进书房:“无妨无妨,母亲过来就是想同你嘱咐两句。” 母子二人进去宋决明早在书房里面,皆是因为担忧明日成婚宋宵元不愿,特来叮嘱。 “父亲、母亲,至此儿一直在宫中,婚礼之事全由父母操心,儿愧疚感念。既明日成婚,儿不会让沈姑娘难看。” 沈母收起笑容,看着他示意多笑笑:“张口闭口沈姑娘,还说不会让宜宁难看,你这冷淡模样恐不是参加他人婚宴,女子此生就此一回,可收收这副冷淡的样子。” “是,儿受母亲教导。” 宋决明起身欣慰拍他后背:“好了,安心等着明日成婚。” 幸月与丫鬟挂起两套喜服,当初两套都做了,本想提前穿他看看在做决定,现下沈宜宁抬手随手指了一套:“就这个,另外一个收起来。” “是,小姐。”虽不知今后还有何用,幸月与丫鬟还是仔细叠好收进了衣箱中。 明日吉时婚礼如期而至,入夜两人都榻上未眠,喜庆热闹都与想象中一样,唯有心却不似从前欢喜 早早窗外喜鹊欢叫,阳光晒的屋中光亮四射,一连雨季独独今日晴空万里,晒透许久以来的阴霾,和煦微风中红绸清扬幸月端着喜托与丫鬟嬷嬷前来。 “小姐早!” 丫鬟嬷嬷替沈宜宁梳妆打扮,镜中精致梳妆模样令沈宜宁不自觉蹙眉想起了羌国那场婚礼,闭眼想忘但却浮现眼前是那样真实,不由害怕捏紧了手。 “小姐,小姐,可是有不喜欢的地方?”束发嬷嬷看她难受询问。 半晌沈宜宁睁眼,满是惊恐不安,恢复些笑着看镜中回:“都很好,有劳。”后撇开头不再看铜镜,那日一切此刻莫名历历在目她心似擂鼓,害怕侵蚀了她。 幸月同她戴首饰,沈宜宁难掩抬手颤抖,镯子晃的叮铃直响。 琪珠一把握住她手:“宜宁!” 沈宜宁顺着握紧的手抬头,见琪珠在自己面前,泪从眼角滑落声音中满是惊惧不安:“姐姐。” 在和合宫写诗那日,沈宜宁多少说了些在羌之事,琪珠知晓沈宜宁恐难忘却羌国大婚那日惊恐,一早便与太子出宫,各自分开琪珠来了沈府,进门见她颤栗难安,忙握紧稳她心神:“没事,姐姐陪你,此嫁是你心仪之人宋宵元,别怕!” 沈宜宁似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浮木,看着安慰自己的琪珠轻轻点头。 丫鬟、老仆看着沉默有些慌,不知小姐怎了都未再继续,琪珠同她拭泪热络笑着开口:“瞧瞧,新娘子激动了,大家快快弄!一会新郎官该着急了。” “哈哈,是是,太子妃说的是。”老仆们这才笑逐颜开继续手上的活。 幸月同自家小姐带首饰,笑着的似夏季艳花:“小姐真好看!幸月要陪小姐一辈子!” “好!”沈宜宁泪眼看着眼前热闹喜庆,镜中嬷嬷梳头温柔笑着,丫鬟仆人各个带笑,不由的又安心了几分。 在前堂同父母敬茶,沈母接茶欢喜忍泪:“愿我们宜宁此生幸福美满!” “宜宁,家就在这处,想回随时!”沈如山感伤嘱咐。 沈宜宁落泪点头,行礼真挚看着一家亲人行礼:“女儿感念父母教养,愿家人顺遂平安。” “好!”沈母点头拭泪。 沈宜宁起身,沈老太太招手:“乖孙女,来!这是奶奶给你的,家中就你这一个姑娘,奶奶知晓宋家不会亏待你,但这是奶奶心意!愿我们宜宁花好月又圆,康健幸福!” 沈宜宁接过沉甸甸锦盒,握紧眸中含泪:“谢谢奶奶,放心,宜宁会的,奶奶也要多多保重身体!” 沈老太太慈祥拍孙女手:“好好!” 吉时到,门口吹拉弹唱接亲队伍长至巷尾,讨赏百姓围的沈府门口水泄不通,身着正红喜服的宋宵元下马长揖,门口宾客欢庆热闹提问挡门,宋宵元温润笑着一一对答如流。 热闹武将高兴吆喝:“哎哎,这些小问题可难不倒状元郎,看来今日这门新郎官可容易进的很啊!” 沈长君抬袖笑的颇有意味:“容易,当然容易!” 太子与宵元为伍接亲,见长君还在拦门笑着开口:“长君,快让宵元进去,都是兄弟放放水!” 沈长君摆手:“哎~娶的可是我亲妹妹,放水可不兴啊!不过进门简单,宵元定知该当如何!” 宋宵元当然知晓,有礼上前行揖问好:“在下宋宵元,见过长君兄长,小辈给兄长问安。” “哎!!对了嘛!叫了兄长可不就是一家人了,这门,进!!”沈长君侧身让路。 众人明白过来喜庆笑着:“哈哈哈长君,可便宜你小子了!” 欢声笑语中,沈宜宁头戴盖头由自己哥哥背上花轿,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李媒婆笑开了花:“吉时到!新娘上花轿,起轿!” 鞭炮声中喜庆炸了一地红絮,玄极仰头领路喜鸽放飞,接亲队伍两边小厮沿路洒钱与喜糖,路过百姓皆沾沾喜,小娃娃们吃糖笑的甜蜜。 第150章 成婚 轿中盖头下,沈宜宁手握苹果紧张出汗,缰坐心中不停告诉自己他是宵元,别害怕。其实对于自己的执着不愿退婚她也茫然,一味想弥补但完全不知今后结果,最重要的是他究竟还喜是不喜自己。 轿子摇摇晃晃到了宋府,阿武递过射轿门弓箭,李媒婆正欲开口喊喜庆话,宋宵元未接走过轿边,掀帘伸手拉轿中沈宜宁。 盖头下,沈宜宁看着面前熟悉指节分明的手,是他!抬手放上,那手还是如从前一样温暖。 出轿李媒婆笑道:“新郎真是细心体贴哈哈~来来,新娘进门了!纳福添彩,喜相迎。” 媒婆拿过红绸彩球,两人要各牵一头,宋宵元松手沈宜宁低头摊开手心,是一颗糖!握住糖果,未吃但不由还是有些甜高兴弯起了唇角。 两人牵红绸绣球进门,鞭炮炸了许久都未停,喜帕下沈宜宁看着脚边同自己一样的正红衣摆。 “一拜天地二敬高堂” 随着礼仪进行,走动间两人衣摆重合交错,他始终在自己身边,终是如愿嫁他。 “送入洞房!”幸月扶着沈宜宁由宋府嬷嬷领路来到喜房,红烛摇曳房中安静亮堂。盖着喜帕的沈宜宁床榻边刚坐下,原本此刻应该在前厅应付宾客的宋宵元回来了喜房。 嬷嬷瞧见有些错愕,心想这是着急还是怎了,忙上前问好,招呼着掀喜帕等礼仪。 嬷嬷秤杆递过:“大公子,来来掀新娘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宋宵元接住转眸吩咐屋中众人:“都下去。” “这”嬷嬷有些接不住,面露难色。 “我知晓该怎做,嬷嬷们出去吃酒。” 主家吩咐嬷嬷们也不好在留,纷纷退出喜房,阿武朝幸月招手也离开,此刻喜殿更加安静只剩两人。 宋宵元放下秤杆坐到床榻一边,开口没有任何成亲的喜悦甚至听不出情绪:“沈姑娘,今日喜服很好看。” 听他依旧这样唤自己沈宜宁低头,不免难受握紧了手中通红的苹果,虽早知会如此但还是难过心中酸涩声音发紧:“嗯” 身侧身影似乎在看着自己继续道:“许你不愿说,但在羌所有,我都已知晓。” 沈宜宁握紧苹果未出声,依旧低头坐着。 见她不语,宋宵元继续道:“沈姑娘舍命,以身试毒为在下求药在下不配!” 喜帕下沈宜宁惊诧,他怎知!手中苹果拿不住落下,宋宵元稳稳接住起身,另一手掀开她喜帕转身离开,走到桌前背身将西帕与苹果放在桌上开口:“沈姑娘随意,不必拘束。” 一月未见他,此刻看着正红背影关门离开,他知晓了自己的不堪,怎知怎会知! 圣女一死阿连伊坐拥羌国全部疆土及其一半楼兰,征战回来沈宜宁已被带走,孤孤只剩自己一人,大殿中提笔书写的阿连伊笑声回荡,癫狂又孤寂:“宋宵元,得到宜宁你也应该愧疚的活一辈子!哈哈哈~便是看看今后你要如何面对沈宜宁!” 昨日宫中传来羌国圣女死讯,随之送来的还有一封信,【宋宵元亲启】记录的全是沈宜宁在羌宫的种种,全悲 一直输于宋宵元的阿连伊这回赌赢了,宋宵元回到宴席上,高兴笑着敬酒每一个人,酒不烈反倒发苦,一直以来寂寥一人,沈宜宁是他这一生的骄傲,可他的骄傲因自己的无能被践踏在泥里,他护不好她!书信中的种种他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的痛苦与愧疚扯断了最后一根绳索,他正在坠落深渊。 大家都以为他是成婚高兴痛饮,觥筹交错至黑夜,宾朋散去宋宵元都还在喝,苦笑自己对月独酌。 太子拍肩感叹:“宵元,少喝些,表哥走啦!你小子终是成婚了。” 宋宵元醉醺醺立马站起长揖:“是,在下恭送太子殿下!” “走了,走了!”太子与琪珠离开,宋宵元坐下仰头望月。 宋母端来醒酒汤,刘太医嘱咐定熬浓些喝下,本还伤着是不能饮酒的。 宋宵元红眼转头:“多谢母亲,儿未醉。” 宋母将汤药递给阿武:“喝了清醒些,莫要醉醺醺让宜宁伺候你。” 话闭宋母离开,宋宵元看着药碗端起一饮而尽:“是是,母亲在理,在理!” 阿武见自家公子摇晃起身要走,忙扶住:“公子小心些。” “好,不用跟着了。”宋宵元挥袖站稳,阿武也知今晚公子成婚不好跟着,站原地目送离开。 连廊红纱漫漫宋宵元独自走回园中,醉酒扶着假山坐下,夏季月亮很圆,飞羽阁中日夜都不似今晚的圆。 书信中宜宁中毒吐血,独自在阁中苦熬为能快些救自己不惜日日在冷风中她一次次的跪地求,一次次的忍受屈辱,最后为送来书信告知危险自愿舍弃清白羌国是两人不可泯灭的痛,忘不掉放不下。 沉重钗冠压的头疼,沈宜宁却还是一直坐在床榻边未动,她不知他还会不会回来,许就打算这样坐一晚。呆愣时屋门打开宋宵元杵门进来,见桌上吃食丝毫未动,抬眸看她有些惊讶看着自己,转头示意桌上吃食:“怎,不饿?” 沈宜宁扶冠起身,语气中是难掩的庆幸:“你回来了!” “你恐我不回来?” 走近潭眸看清她钗冠拔下金钗,抬手将沉重头冠拿下放到桌上。沈宜宁瞬间舒服许多,抬头见他醉酒氤氲,侧身欲出去弄醒酒汤,手却被拉住。 “喝过了。” 被拉着坐到桌前宋宵元却又转身出去了,没一会丫鬟换了些热菜上桌,低头恭敬传达:“少夫人,少爷说您先吃他一会回来。” “好,多谢。”既如此沈宜宁安心,吃饱沐浴完在凳上等他,半晌见他换了身衣服回来酒也醒了大半。 “睡,沈姑娘。” 见他径直走到榻边解衣,家中嬷嬷说过许多喜房礼仪,他却一样都未做,不由开口问:“我们不喝交杯酒吗?” 宋宵元沐浴完衣服本就随意系了下,现下脱了外袍挂在一旁架子上背对开口:“你不能喝酒。” 第151章 夜雨 沈宜宁依旧坐在桌前独自斟酒,酒水倒满杯子端起一饮而尽,烈酒入口烧的喉咙滚烫,握紧白日那颗糖,心中酸涩不已未曾想他竟这般不喜自己,表面礼节都不愿做。 转身她已端起另外一杯欲喝,宋宵元走过拦下酒杯,站着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叮嘱:“不要再喝了,等着。” 见他披衣出去,沈宜宁未听倒满酒杯一杯接一杯饮下,待他回来酒壶早空。 宋宵元桌前放下药碗与她同坐,对面的她脸颊微微泛红眼中含泪,两人面面相觑都未出声,酒意上来沈宜宁右肩里面疼的难受,不禁蹙眉抬手唔肩。 “心里好受身上就不好受了,喝了舒服些。”宋宵元将药碗端到她面前,沈宜宁不喝撇开头勤愿疼着。 见她赌气,宋宵元吩咐门外嬷嬷又送了一碗醒酒汤进来。 “我同你一起喝,可行?” 沈宜宁看着桌上两碗苦药,又见他端起做交杯姿势,高兴了些接过另外一碗两人绕手将两碗苦药一饮而尽。 嬷嬷未见过婚礼当晚交碗喝药的,不过公子哄夫人高兴看着也是真恩爱,笑的高兴伺候着漱口端碗出去拉上门。 红烛摇曳房中安静只剩两人,醉酒似壮的胆大了些,脸颊微红的沈宜宁不禁久违的思念拥抱了他,从在羌国隔笼抱过后发生太多事再未入过他怀。如愿了反到难过,头埋在他胸膛微弱酒气混着松香,沈宜宁瓮声瓮气开口:“我知晓,你已不愿同我成婚,今日多谢多谢。” 他未抱自己,语气中没有情绪,抬手似安慰拍了拍怀中纤瘦脊背:“睡。” 沈宜宁难掩失落低头离开怀中,转身自己爬到了床榻里面闭眼躺好。外头忽要下雨本要燃至天明的龙凤红烛也被风雨吹灭,一时黑暗沈宜宁不禁落泪侧身紧靠里面睡,卑怯恐扰了他。 未曾想烛火又亮,宋宵元关了窗重新点燃烛火,放下火折上榻一旁躺下。 “风大,盖好被子。” 原以为是他吹灭的,不曾想是风背身的沈宜宁哑然,他就睡在旁边抽泣声在小不免还是被听到,宋宵元侧身面朝她后背抬手轻拍似哄。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沈宜宁再忍不住一月以来的困惑,伤心声音蔫巴问:“那些礼仪你当真打心底就不愿同我成婚吗?” 拍背的手未停,安静许久风中的雨滴落下,背后人闭眼开口:“贤良淑德、宜室宜家、称心如意沈姑娘,你只需做你自己。” 一直以来所谓的礼节,只不过是考验女子今后的乖顺贤惠,他不需要那样的妻子故不喜媒婆与嬷嬷念的那些话术,她从来只是她自己,妻子只是身份。 沈宜宁缓了缓情绪,被角擦泪转身挪进他怀里,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满是松香的怀中。 宋宵元下巴抵着她发顶,抱着的手轻拍她背,榻上两人安静听雨瓦延落水滴答作响,雨声舒缓房中红烛时不时烧的噼啪跳动,两人呼吸渐匀似累了许久许久。 次日日上三竿房中都没有动静,沈家嬷嬷自觉不妥本想叫门,但姑爷也在里面犹豫踱步,宋家仆人也未打扰轻手轻脚收拾园中。 快至午膳沈宜宁在他怀里醒来有些红脸,他胸口寝衣被自己头蹭的微敞,露出里面刘太医从新割开治疗过的伤,如今平整细细几条浅红疤痕不似从前蜈蚣狰狞。不由伸手轻轻抚摸,头顶刚刚睡醒沙哑声音响起:“早。” 沈宜宁忙收手,抬头红脸笑着回应:“夫君早。” 昨日喝太多此刻宋宵元头疼的厉害,见他不适沈宜宁起身下榻倒水递过,以为是自己压坏他了开口透露着关心与问候:“可是不舒服?” “嗯,但没事,你先穿衣别着凉。”宋宵元接过水润了口,昨晚整夜下雨今日阴天不免还是有些凉,下榻同她披上衣服吩咐门外仆人伺候。 丫鬟小厮同两人梳洗穿衣,一老嬷嬷带着丫鬟收拾床榻,高兴走到榻边上面丝毫未乱被褥整齐,老嬷嬷心玄收了些笑容吩咐丫鬟收拾被褥,随着被褥床单掀开下面喜帕还似新的一样纯白一张。瞬时老嬷嬷面色不好,麻利吩咐丫鬟收拾完就出去了。 老嬷嬷拿着干净喜帕来到宋母园中,宋母心情很好提壶浇花水,老嬷嬷递过喜帕给宋母身边老仆荣欣:“夫人,公子与少夫人未同房。” 这消息丝毫不影响宋母心情,依旧如沐春风浇花:“荣欣,收起来。宜宁身子弱,不急。” “是。”荣欣点头示意老嬷嬷下去忙。 “走,马上用膳了!”浇完水宋母将水壶递给丫鬟,声音中是难掩的轻快。 宋父母坐在堂中和善笑着,新婚夫妇前来沈宜宁梳了妇人发髻,十八的年纪有些不符的老气端庄。沈宜宁恭敬端茶敬上:“公公、婆婆安好,儿媳起晚误了时辰,请二老责罚。” 宋母温婉端过儿媳茶轻抿:“儿媳茶香!宜宁只当自己家,伺候的事有仆人你且自在些无需拘束。” 宋决明喝茶瞟眼一旁站着的儿子:“宵元,今后可要好好护着自己夫人才是,莫要让人欺负了去。宜宁,家中人少没有那么多规矩礼束,随意些随意些。” 沈宜宁笑着接过二老茶碗,声音轻柔:“好,谢公婆。” 宋宵元无声站在一旁,一行人转至饭桌用早膳,安静用膳宋宵元食的少早早放下碗筷:“父亲、母亲,这几日我想带宜宁去黔南,不知家中可有何要事?” 宋母随后吃完拭帕擦嘴:“如今你们体弱,黔南安静温泉也适合养伤,家中无事,无需操心放心去。只是后日再出发可行。” “可以,母亲是有何事?” 宋母凑近了些小声开口:“原是母亲未想周到,府中都是老人未安排学个京中时新发髻,宜宁娇俏年纪这老妈子发髻不适合她。” 宋宵元抬眸不由的弯了唇,今早幸月要同她梳发,她主动要府中老仆同她梳,说就想感受一下深闺妇人的感觉。 出门幸月鄙夷,她小声说话还是被身后宋宵元听见,不知她从哪里听来新婚头一天要梳老气些,夫君看过有共白头的寓意。 此刻青涩稚气的脸蛋顶着笨重老气的发髻还笑的开怀,宋宵元坐正清嗓:“嗯,母亲安排也好。” 沈宜宁吃完提溜眼睛:“去黔南,杜鹃还在开吗?” 宋决明笑回:“杜鹃是谢了,不过还有更美的。” “公公,更美的是什么?” 宋决明以为儿子惊喜,笑着未言语。沈宜宁转头好奇看着宋宵元,宋宵元不疾不徐开口:“荷花。” “荷花?幻云阁中没有荷塘啊?” “别处有,不在幻云阁。” “哦~忘了六月是荷花的季节,定很美!” 宋母笑回:“是很美,那处还有宵元唯一会做的一道菜,届时定让他做与你尝尝!” “什么菜,宵元会做饭吗?” 宋府许久没有这样欢欢喜喜过,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不亦乐乎,宋决明抚胡须笑声就未停过,说起风光那可是行家!说起自己儿子种种宋母又是行家,宋宵元也不脑温润坐一边 “真的吗?宵元竟在荷塘摔了一嘴泥!还被鸡啄了脑袋!哈哈哈~” 第152章 回门 一连两日宋府进进出出就未停过,京城最好的布庄、脂粉店、成衣店、首饰铺、鞋庄、发髻化妆师父统统踏破门坎,专门训导一行小丫鬟今后同沈宜宁打扮。宋母年轻生宵元时早产伤了身子,一直未再有个孩子,特别是小姑娘!如今幸得娇俏大闺女可是高兴的不行。 两人因要早去黔南,故将第三日的回门改到了第二日,沈家为不耽误新婚两人游玩未有不满一早高兴在门口迎接。 宋府马车远远驶来,沈长君抱着闺女抬起小手摇晃:“来了,来了,香香的姑姑来了。” 香香还小说话不明,一个劲高兴淌着口水欢叫:“啊~~~” 阿武与幸月坐马车外面,幸月远远挥手仿佛许久未回激动不已。马车缓缓来到府门口宋宵元先下,伸手扶后面沈宜宁下来,一行人只见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精致娃娃下来,不过一日全然大变样,精致的不止一丝半点。 沈母激动拭泪握住自己闺女手:“宜宁,可还好?” 沈宜宁红眼肯定点头:“母亲放心,都很好!” 香香看见漂亮婶婶抓手直叫:“啊~~~抱!” 沈宜宁收了收泪,转身笑着朝小娃娃张开手:“香香,小姑抱!” 宜宁伤还未好全沈长君未递过闺女,点头示意进去:“爹爹抱,香香是不喜欢吗?” 香香激灵蹦跶,嘴里啊呜啊呜想说话。沈母拉着闺女进去,宋宵元与长君在后面,长君贴贴自己闺女肉乎乎脸颊,高兴打趣一旁不苟言笑的宋宵元:“香香瞧瞧,这就是高冷自持的小姑父。” 宋宵元转头笑的温润如暖阳春风,香香忽愣愣看着激动伸手:“啊!!!” 长君不满:“收一收,收一收!”疾步带着香香闺女离开。果然,小娃娃对好看的都爱的紧啊 沈如山下朝,匆匆换下官服便来老太太处,刚进园子浑厚威武的笑声便传来:“哈哈~宜宁、贤婿!” 两人上前行礼问好,沈如山高兴挥袖示意起来,高兴之余穿过人群同里面老太太问安:“儿同母亲请安。” 老太太笑回:“好好,既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席,想来娃娃们都饿了。”可不是饿了,香香与辰辰指头都快砸没了,一个劲流口水。 吃完饭女子们在老太太处吃茶,男子们园中漫步打食,讨论的无非就是些朝堂、营中事。宋宵元未做言语,只跟在后面散步。 如今二品官职依旧空悬,斗了许久大家都看出言帝意思,沈如山当闲问:“女婿,当真不愿在为官?” 亭中宋宵元站起长揖:“小婿明日便起身前往黔南,许今后便在庐安常住。不过岳父放心,庐安与黔南离京不远,待宜宁养好些想回京也是方便的。” “不回来了!”沈长君没想到激动问。 宋宵元温润点头:“京中无事,庐安本是故居,也算归乡。” 沈长君不解,看他是下定了决心:“何人似你,二十有六便辞官归乡养老,不知的以为你六十有二!” 宋宵元抿茶:“见笑了,属实是在下无能担不起种种,做不了自是应当让位能干者。” “你无能?担不起?宵元有些过分自谦了,京中我还未见过何人比你更适合为官。” 沈如山看两人谈话,侧身倾斜了些开口:“听女婿这话,可是心中有人选了?” “陈老” “陈尤恩?” “是,陈老壮年清贫入仕,一腔热血只为辽国建设出策,相比之下陈老最为适合。” 沈如山思索点头,陈尤恩向来独来独往古怪的很,奏他人不敢奏,言他人不敢言,出谋划策也颇用心良苦。 女子这边欢声笑语,虽知晓宋家宅心仁厚但沈母还是不免多问上两句,沈宜宁笑着只道一切都很好,的确也很好来着。 晚些时候用晚膳前沈母将宜宁带到房中问了两人可有同房,因见自己女儿还是这般懵懂模样已猜出一二,沈宜宁有些红脸摇头,两人只是同过往一样睡在一块并没有其他之举。沈母最后只拍拍她手说慢慢来,往后日子还长。 宋宵元做了夫君该做的相敬如宾,沈宜宁总觉冷淡没有掺杂从前那样的爱意,故自己除了抱抱也未在做别的,只觉那样的事因爱才会有,她可以等他在似从前那样爱自己。 用晚膳时候沈如山说了今后恐在庐安居住,不免叮嘱了几句,沈宜宁以为只是去养病,没想到他要离京长住,上马车时有些依依不舍拉着自己母亲手不放,沈母拭泪拥抱拍背安慰。 好不容易上了马车沈宜宁坐在对面眼泪忍不住的流,宋宵元递过帕子安慰:“莫伤心,沈姑娘月余病好了便能回来。” 泪水戛然而止,未接他手上帕子明白他的意思,沉默后心绪平复下来淡淡问:“公婆知晓吗?” 宋宵元正坐手握着帕子低头摩挲:“不知。” 一路再无言语安静回府,宋母高兴在门口等着,沈宜宁下车看了坦然淡漠的他又看了欢喜的宋母,心里很不是滋味纠结要不要说要不要留他别走。 “宜宁怎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宵元欺负你了?”宋母关怀询问。 沈宜宁犹豫下还是没说,扯笑回:“没有,是自己同父母分离不免难受的紧。” “哎呀,这还不简单,等宜宁同宵元病好回来,届时住沈家还是宋家随宜宁喜欢。别伤心,先养好身子才是。” 沈宜宁点头答应,婆婆当真温柔感动不已。 回屋洗漱沈宜宁上榻照旧睡在里面,半夜宋宵元才从书房回来上榻休息,安静无声下闭眼开口:“想问什么?” 沈宜宁侧头看着他合眼黑夜中难辨的侧颜:“对不住宵元,是我做错事伤害了你,我想弥补想改变,可是我的每一次靠近你都越退越远,宵元,病好了我们再回来好吗?” 宋宵元闭眼声音中没有情绪:“沈姑娘,在羌种种你别无他选,我知晓你是为我,所以我从未怪你怨你如今这样,是我累了才如此。” 沈宜宁怔愣没有继续。 此生,早已不孝不忠不义宋宵元再开口:“不要多想,睡。” 窗外又沙沙下起小雨,安静下雨声被无限放大,心里萧瑟潮湿一片。 “既全已知晓你说你不怪我怨我,那为何不再爱我。” 他已没有勇气再爱、如何爱,人生头次感到迷茫不知该如何应她。雨声随风渐弱,他未回,她也未再问,雨被风带走,带不走的却是两人心中阴霾。 第153章 出行 天色碧蓝如洗,清凉微风中紫竹叶沾雨还未干,陈尤恩一家跪地领旨。为官十余载默默无闻,恪尽职守也不敢妄想的从二品,如今不知自己怎会被陛下垂帘。 两袖清风的陈尤恩颤抖伸手,秀气干瘦的手接过绯红官服声音中带着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叹,又有惊喜下的声颤:“臣,叩谢陛下圣恩!” 今日休沐日,宋决明与夫人挥手相送两个孩子:“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啊!” 这话令沈宜宁含泪,掀帘挥手公婆看着两位长辈期盼目光难受点头。 马车里一路无言,阿武与幸月在外面倒是欢声笑语,高兴的似两只叽喳的雀鸟。 昨晚睡太晚,下午用过午膳后沈宜宁不免犯困打盹,宋宵元起身坐到她那边抱她在腿上坐好,有依靠沈宜宁顺势头靠在他怀里蹭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趴在怀中似狸猫娇小一只,不知不觉已过三年之久她还是同从前一样一点没长大长高,反倒清瘦了些抱着都觉轻。 如今不能在住官驿,夜深了才来到最近的小镇,好在阿武已提前打马来此定了上房。马车刚停沈宜宁便醒了,怀中朦胧问:“到何处了?” “常镇客栈。” “嗯” 沈宜宁睡的迷糊,宋宵元也不急抱她坐在马车上,待她清醒了些才抱下马车,恐扯到他伤沈宜宁下马便要下来自己走。 客栈小二刚将饭菜端上桌,客气笑道:“客官们慢用,有什么要加的小的就在那边。” 阿武点头:“好好,去。” 两人进店阿武备了单独一桌,清粥同几个小菜晚上吃这些也好消化,一行人吃完各自回屋休息。 沈宜宁白日睡多了此刻清醒躺榻上,侧卧观察着身边的人他睡觉很安分不喜乱动,平躺胸口随着呼吸起伏,那生来就上扬的唇角,哪怕他不动声色也很是温润如玉。沈宜宁侧卧手杵着上半身起来,抬手轻放在他胸口心脏处,心跳平缓有奏。 路上枯燥,这回不似从前那样顺利,每过一关都要检查出示路引,且要找住宿客栈不免耽误了不少时间。三四日能到的今日第四日还离黔南有些距离,一行人不免乏累,叽喳欢喜一路的幸月也安静愣愣的。 路上马车停下休息,车夫解开马儿牵到溪边喝水,幸月跟着过去发现溪边开满了不知名小花很是好看。 幸月高兴跑来:“小姐,那边溪水旁开了许多小花,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沈宜宁站在树荫下也想活动活动,未犹豫便答应:“好,去看看。” 幸月拉着自家小姐过去,溪水顺着山势顺流直下小花开的离水很近黄色居多,两人蹲下看水中还有许多小鱼河蟹。 正仔细看着,下游喝水的玄极嗒嘴水珠溅了河边两人一身,幸月站起与马儿对峙,一人一马互相不让吵吵激烈。 沈宜宁看见玄极喝水那边的黄色小花都被吃尽,它定是想吃这边的但是又被拴着故才如此,站起走到玄极身旁解开马绳牵到这边,果不其然玄极立马安静低头啃草。 幸月尴尬笑着:“哦,它想吃草啊我以为它故意的。” 沈宜宁拉着马绳靠近幸月小声说:“它就是故意的!哈哈” “啊!” 休息片刻一行人继续上路,好在很快已到最后一关过了明日便能到黔南关。 守关官兵查看一行人路引,递还路引时问阿武:“马车中,可有女眷啊?” “有,怎了?”阿武边收路引边回。 官兵顺第一辆马车看到后面:“这三辆都是你们一起的是吗?” 阿武看他不知何意,不免觉得他恐想要些钱财有些不屑:“嗯。” 官兵指着马车顺序开口:“三辆马车,将女眷、钱财都换到中间这辆,这如今侯阳在闹山匪不太平。” 阿武惊诧:“山匪?” 官兵郑重:“是啊,如今朝廷镇压山匪,现下大多逃至侯阳,直逼此处啊!” 阿武拍拍官兵肩膀:“兄弟,多谢啊!” 官兵莫名,看着一行人出了关,摸不着头脑挠头:“兄弟是怎来的?” 马车中沈宜宁听见山匪不禁有些害怕,早些年朝廷动荡匪患肆虐,父亲多次出战绞杀匪患保得多年太平,未曾想这山匪就如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生一茬。 对坐的宋宵元并无声色闭眼正坐,沈宜宁不禁问:“如今可是不太平。” “嗯。” “是怎了,会如此。” 宋宵元睁眼说的风轻云淡:“去年大战大军损失惨重,他们或许想挑战权威。” “啊!那岂不是要直逼京城!” “沈姑娘觉得,他们有机会到那吗?” 沈宜宁思考坚定异常:“有父亲在,定不会!但父亲岂不是又要上战场了” 宋宵元闭眼未再言语,朝堂需要新鲜血液岳父将属坐镇留京。 果不其然赵金墨请自己父亲递交自请奔赴侯阳剿匪请,他要寻得一人,保她安全。 小路无人敢再走,侯阳官道全是马车与行人,脚程更加慢。忽全停下不再前行,赶马车阿武询问:“公子,我去前面看看。” “嗯。” 此属一片竹林,路两边竹子微倾弯曲凌乱不齐,阿武来到第一辆马车处询问:“怎不走了,后面都停原地。” 一家商户老爷恭敬走近:“好汉,好汉您看,这林子错乱定进行过一番搏斗,前面还不知何样,恐不能再走下去了。” 阿武指着前面一脸放心:“没事,您啊就放心走,这一路不会有任何危险!这是可是官道。” 商人那里放心,连连摆手示意不敢往前,阿武看他模样只得道:“行,那有劳您马车靠边些,我们过去往前走。” 商人点头:“好,好!” 随后连路马车靠边,阿武一行三辆马车上前走在最前面,其余车队提心吊胆才敢跟着前行。 竹林幽静,太阳晒不透地面泛着丝丝寒意,在这炎热夏季此处算得令人心怡之地,苔藓繁茂行走其中光影油绿,竹林高深不见天日。丝丝凉意中沈宜宁掀开一毫帘子看外面令人松快的绿意,嘴角弯笑看得出很是喜欢。 “听说,沈姑娘已学会了骑马?” 沈宜宁一个眼睛看着外面回:“不会啊。” “哦?”分明赵金墨说过她急来寻自己,一路扬鞭赴羌。 第154章 探幽 宋宵元掀开帘子看前面松散溜达的玄极,吹哨玄极嘶鸣欢快过来。 马车停下沈宜宁看着他下车朝自己伸手,不禁疑惑:“有山匪!此处恐危险。” “探幽,沈姑娘可要一起” 十雅,探幽便是之一沈宜宁担忧转笑,伸手给他答应:“好!” 出来马车,真正身处竹林又是另一景象,凉意更胜光影有了形状,烟雾中穿过高竹由同一方向直射入林。 后面马车依次停下查看可是发生了何事,只见最前面白衣公子牵马,黑马上坐着一月纱粉衣女子,两人游走竹林幽径快意江湖。 一妇人掀帘看着:“老爷,许真的没事,毕竟是官道。” “哎,可别这么说,昨日王家货就是在此被截的!” 两人漫步在竹海中,沈宜宁呼吸沁人心脾的空气悠然道:“绿竹入幽径,轻萝拂行衣。” “沈姑娘,何故说自己不会骑马?”宋宵元牵马在下面问。 沈宜宁笑着低眸:“本想与你同乘来着,是表哥同你说的吗?” “嗯,他说你那时迫切急救我,故嫌马车脚程太慢,路上学会了骑马,一路不停直到同洲。” “许是爹爹遗传的天份,也可能是你的呼唤,我学的很快。那时你离开,大家都平安回来,除了你,宵元。有一日做梦,我梦见你同我说,你想回家。待我急急深夜跑到你园中,漆黑一片不见半点生气,公婆与小厮们连夜点的你园中烛火通明。宵元,许过万家灯火定有你一盏,我不会食言。” 牵马漫步的宋宵元开口:“我看见了。” “什么?看见什么了?”沈宜宁回忆中眼含热泪弯腰离他近些听。 “那时,许是迷离之际,我看见了你许的灯火,你的牵绊我不舍松手离去,待熬过醒来已过秋,你的十七生辰。” 沈宜宁匍在玄极背上,伸手拉过牵马绳的手,宋宵元侧头看她举动,只见她将马绳从自己手中抽离,从前定亲的那枚青绿指环同从前一样穿过自己指尖戴到无名指上。 “宵元,我们重新开始,从黔南起今后只有你我,再无其他。” 宋宵元抬眸两人四目相对,沈宜宁克制心中愧疚自责,从前那样伤他至潭眸无光,如今每每对视心中愧疚与自责便一涌而出令她慌乱逃避。以至于一直以来她都有意无意避开他眼睛,今日往后她选直视自己的过错不再逃避。 可宋宵元却是深陷泥沼,他不敢再动心、动情。 低头牵过马绳,声音闲淡问:“沈姑娘可想过,今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沈宜宁起身坐直看着远处细想,半晌开口:“嗯如若宵元想留在庐安,那我们便在庐安定居,生得一双儿女饶欢膝下。如若宵元不喜孩子,那我们便将十雅一一做遍,可好?” 宋宵元沉默牵马,这些他从前也想,满心满眼只愿是她一人“纵使沈姑娘明知自己难以面对我,也不愿放下执着,是吗?” 宋宵元牵马抬眸与其对视,沈宜宁再看无底仰视自己的潭眸,心弦尽乱 眨眼间声音是难掩的慌乱:“我我不是” 牵马宋宵元转头看向竹林深处:“太冷,上车。” 两人上车,远处竹林一阵骚动许多竹子拦腰折断倒地,在汪洋的竹海中掀不起一丝竹浪。 一路而来都并未见过山匪,由于侯阳属实不算安全一行人连夜未停赶至黔南,幸月恐阿武赶车疲累坐在外面陪他聊天。 “武哥哥,不是说侯阳山匪吗?怎一路未见啊。” “幸月是想见吗?这还不简单。” 漆黑山路中阿武抬手就要大喊,幸月忙拉住制止:“不想不想,我可不想,小姐公子还在车里,遇见山匪可不是什么好事。” “哈哈哈,是啊!可不是什么好事。” 影卫一路护送,论他是什么山匪还是强盗,就是一只吸血的蚊子都别想靠近马车。 天翻鱼肚白晨光照耀中一行人总算赶到幻云阁,阁中丫鬟小厮早就恭候多时齐齐行礼:“见过公子与少夫人,房间都已备好。” 一路疲劳沈宜宁没要幸月伺候,让她也早些休息。 随丫鬟来到从前幻云阁卧居,沈宜宁见他不打算与自己同住只站屋外看着自己进去。沈宜宁低头拉他衣襟,不强求他留下只想将昨日竹林未说完的话说完。 晨光彻底升起越过山崖,照的沈宜宁周身浴光闪耀,她握紧他衣襟解释:“昨日竹海上马车后你便不在言语,你最后说的是事实,但也不全是。从羌回来我承认是在难面对你眼眸,那时我说了、做了太多伤你至深的事,我难以忘却,如今看你眼眸空洞我便愧疚难安,但我对你不是执着我只是不想错过你,宵元。我心仪你,从未变过!” 宋宵元背身在冉冉升起的晨光中,耀眼的光染不上他丝毫。沈宜宁看着温润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与波澜,明白无论自己说与不说解释与否都没有改变什么。 松手抚平他被自己扯皱的衣襟低头开口:“长路漫漫早些休息,宵元。” 沈宜宁转身进屋,关门掩住耀眼晨光,偏偏是他活的太明白,反倒自己未明了从羌回来自己来来回回已解释多遍究竟还要如何,如何才能让他再动心。 沈宜宁靠在门上仰头喘息,泪顺滑落眼角,他的清醒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宵元,水中捞月是我错了吗?” 踏着晨光照耀下的连廊檐舍,光影流转宋宵元独自来到沐春亭,满山杜鹃开败稀疏还有些挂在树间难连成片。那时山花烂漫她在此间游赏,爱总是在不经意间萌生,但他却清楚记得,那时眼盲中烛光乍现,眼前的她是那样清晰的存在,天真烂漫足令自己动心。 深知她的愧疚难安,自己只会比她更胜 “宜宁,千灯尽灭,实难复燃。” 第155章 外室 沐春亭杜鹃虽已大部分开败,但宋宵元还是找着摘了些收尾还开正艳的杜鹃。将大把花束递给丫鬟吩咐:“放房中,她会喜欢的。” “是,公子。” 天色彻底亮起阳光撒满树林,宋宵元未做过多停留径直离开了幻云阁,上马车时一身型打扮与沈宜宁几乎一致的女子被他揽入怀中,好一会两人才难舍难分上马车离开。 阿武驾车一路走的很慢,似怕扰了车中两人一般,午饭时候马车才慢悠悠来到城中然安居。 宋宵元先下,伸手扶女子下来温润面上满是宠溺与爱意,两人在门口就似每一对新婚夫妇那般恩爱牵手进府。 然安居中丫鬟小厮皆叫那女子为少夫人,包括阿武在内也是恭敬有礼尊称她为少夫人。 然安居两人进园便直接去了主卧休息,模样浓情蜜意恩爱有佳,女子温柔贤淑伺候着宋宵元更衣,声音娇软含羞:“夫君,一路辛苦!” “多谢夫人照顾。” 两人一同上榻丫鬟低头将帘幔落下,再不知榻上之事。 傍晚睡梦中的幸月是被饿醒的,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起来,头次来这也不知厨房在何处,先前在府中饿了就跑厨房,康厨娘最喜做些小点心给小丫头们馋嘴吃。 好在幸月是个活泼热络的性子,没一会便与连路过来的丫鬟小厮熟络起来,根据指引来到幻云阁厨房,扒门口不好意思招呼:“你们好啊~我是今日跟着公子小姐来的丫鬟幸月。” “哦!你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是不是?可是少夫人醒了有何吩咐啊?” 幸月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开口:“哈哈,对对就是我,不是小姐吩咐,是我”肚子配合咕咕叫了一声众人都听见。 “饿了,哈哈~是我饿了想找些吃的。” 厨房丫鬟们捂嘴笑,厨娘擦手笑着出来:“哎哟,早早就做好等着你们醒了吃,连夜赶路如今可不饿了,来来先吃这个垫垫,饿坏了可不成。” 厨娘热络端过一盘金黄惹人下口的甜玉米烙,幸月两眼发光接过喜不自胜:“看着真好吃!!” “好吃多吃,还有呢。” 幸月吃了不知第几块玉米烙满足抬头:“也不知小姐醒了没。” 房中杜鹃幽香阵阵,沈宜宁不由梦见第一回来此,在杜鹃林中穿梭赏玩好不自由快活,熟睡中都不由放松许多嘴角弯笑。 安睡致此日一早醒来,睁眼便见卧房桌上大束杜鹃开的正盛,起身走进香气扑鼻与梦中一样。 “小姐,您醒了。”幸月刚进门便见自家小姐单薄坐桌前,满眼喜欢看着桌上杜鹃。 沈宜宁听声音看去笑回:“嗯,不是说杜鹃开败了吗?” 幸月与丫鬟伺候沈宜宁梳洗,小丫鬟忙着手上事回:“是公子摘的,说少夫人会喜欢。” 沈宜宁转头看盛开杜鹃嘴角溢笑:“嗯,喜欢。” “公子还吩咐奴婢同您说,他这几日不在此处,少夫人不必寻他。” “嗯?宵元去何处了?” “奴婢不知。” “那他可说何时归?” “回少夫人,未说。” 宋宵元此刻也是刚醒,无官职在身随意了许多,那女子闻声进屋伺候洗漱。 随后出府未坐马车,街上两人牵手恩爱非常与寻常夫妻一般,酒楼吃饭听戏你侬我侬。 “夫君,多用些乌鸡参汤,对您伤好。” 宋宵元潭眸冷冽扫过周围,温润接过女子递上的汤碗轻抿:“多谢夫人关怀。” 相互添菜似要将好吃的都分享给对方,付钱时候酒楼小二嘴甜赞口:“嘿嘿,公子与小姐真是般配!天仙一对。” 宋宵元侧眸抬眼笑回:“自是般配。多的赏你。”话毕放了一锭银在桌上,抬手揽那女子软腰出酒楼。 小二高兴拿起那锭银子,因这话自己可能落得不少赏钱,眼神恭送离开。 阿武随后,路过侧眸瞟了那小二一眼:“什么眼神,赏钱好好治治你瞎眼!” “客官您”莫不是羡慕!后面话小二没说出口,毕竟谁会得罪客官,高兴将银子揣兜里继续忙去了。 宋宵元一路温柔陪那女子逛街,白衣长袖揽着女子腰身如胶似漆好不恩爱。 后面阿武大包小包挂了满身,依旧接过一个又一个礼物。 “夫君,您看那边”女子手指之处是一家脂粉铺,两人牵手进去香气扑鼻,宋宵元难以察觉的簇了簇眉头。 女子玉手柔软无骨,拿起口脂轻沾了些点落红唇娇媚生艳:“夫君,您看宁儿好看吗?” 宋宵元抬手轻抚她白皙脸颊,宠溺笑赞:“夫人很美。” 女子仰头,软手扶宋宵元胸口娇软撒娇:“夫君喜欢吗?” “喜欢。” “那便都买些,回去夫君同宁儿上妆可好?” “嗯,好。” 女子挑挑看看,宋宵元背手走在女子身后,潭眸忽抬眼看向二楼,柱子后女子纤瘦刚好遮住,潭眸未看见是谁。 女子买了许多宋宵元温润笑陪,随着两人大包小包出店,洛熙才从二楼柱子后出来。 她原本想留在侯阳做些丝帕小生意,但随着侯阳山匪已肆无忌惮进城,洛熙只得连夜离开来到相对安全的黔南,脂粉是她相对熟悉还懂不少技巧的活,人又生的十分美貌,店老板立即拍板留她售卖脂粉做个梳头娘子。 今日本要上门同官家苏小姐描眉上妆,洛熙收拾好正准备下楼,原以为看花眼不曾想当真是宋公子,身旁女子身形与沈姑娘相似却不似沈小姐娴静,反倒有些花楼做派不过,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似沈姑娘。 两人离开还有一人也跟着离开,那人洛熙从未见过。 “姑娘,我们苏小姐还等着呢!”楼下一丫鬟打扮女子语气不满朝楼上喊。 洛熙戴着面巾急忙下楼,笑眼弯弯道歉:“不好意思,您带路。” 随着那丫鬟上马车洛熙怎么也想不通,两人经历那么多,莫非当真不在一起了?宋公子也不像是养外室之人啊,更何况这女子与沈姑娘也太过相似!店中两人动作、表情、眼神完完全全是鸳鸯一对,郎有情妾有意。 第156章 围堵 “姑娘、姑娘?” 丫鬟唤了几声,后拍手洛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怎么了?” “我们小姐要的水胭脂可带了?姑娘一直心不在焉,去到府里您可当心些。” “带了,带了的。去到府上我会注意的,今日实在不好意思。”洛熙笑着致歉。 来到苏府洛熙一路蒙面跟着丫鬟来到苏小姐住处,只因掌柜说过这苏老爷是个好美人的,家中几房小妾有路上看见带回家的,有勾栏嫖回的 同苏小姐描妆两人离的近,苏小姐看她虽蒙面但那双眼睛却是十分特别似好看的狸猫。 “洛姑娘?” 洛熙转身拿东西回:“嗯,小姐可是哪里想改动。” “洛姑娘戴面巾,可是因为太好看的缘故?” “苏小姐抬举,小人哪里有小姐花荣。” 苏小姐趁她不备一把拉下面巾,果然是个美人还是个绝色!洛熙尴尬掩面,忙扯过她手中面巾戴好。 苏小姐不悦开口:“洛姑娘,听说你去别处可从不掩面,今日来苏府是怎,怕我爹爹强收了你不成?”苏老爷好色如今黔南人人皆知,做苏家姑娘本就被排挤,如今连一小小妆奴也敢这样避着自己,这让苏小姐很是不悦。 洛熙辩解说自己有些风寒,但现下难免牵强,钱都没拿到就被赶出苏府。洛熙自己那份钱可以不收但水胭脂是店老板的,价格昂贵自己赔不起,无奈只得拍门朝里面喊:“苏小姐,钱!您钱还没付我!水胭脂” “我女儿欠了你什么钱?” 拍门身后一浑厚声音响起,洛熙大感不妙忙转身将头低到不能在低回:“小人今日上门同苏小姐上妆,小姐要了盒水胭脂十两银子,未付小人。” 苏老爷听这棉麻衣服下娇柔声音,不禁弯腰想看她容貌:“十两银子?” 洛熙低头后退:“是。” 苏老爷抬手小厮送上钱:“抬头,老爷付你就是。” 洛熙未抬头胆怯伸手讨要,不曾想苏老爷一把拉过她手,洛熙忙抽出银子掉了一地,跪地忙胡乱捡了钱起身离开。 苏老爷饶有意味抬头示意小厮,搓手满意方才那手的滑软。 洛熙一路忙走,匆匆来到店中才数了数手上钱,竟然只有一半!五两。 还未缓过气来,苏府小厮后脚便上了门,店老板客气笑着迎上:“几位可是要带些什么?” 一壮汉上前:“我们找方才进店的蒙面女子。” 老板回头看柜台处的洛熙,客气笑着抬手拦了几人去路:“可是怎了?” “我们苏老爷,想请她去喝杯茶。” 洛熙瑟缩在角落里回:“多谢苏姥爷好意,小人还有要事要忙,就不去了。” 店老板笑道:“她是我店主中梳头娘子,现下店里忙,几位哈哈不好意思了。” 壮汉嘲后面洛熙笑喊:“别不识抬举啊,姑娘!” 洛熙后退店老板又拦着,几壮汉笑的颇有意味只得离开。 洛熙松一口气店老板走近劝慰:“洛姑娘,还是当心些,这小店能为姑娘挡一回可没有下一回啊。” “小人知晓您要做生意,今日多谢老板。” 老板笑着忙去了,洛熙上楼握着那五两银子心情烦闷。 阿武提东西先行送回家,宋宵元与那女子牵手刚走进巷子便被一群五大三粗壮汉拦住前后去路。 宋宵元靠墙拉女子在身后风轻云淡问:“这是?” 壮汉身后一跟头开口:“大当家,这是那女人姘头。” 壮汉斜眼瞟了眼白衣书卷气字华的宋宵元,举刀不屑喊话:“哎小子,识相点交出沈将军女儿,本大爷饶你不死!” 宋宵元挑眉:“你很着急,但还不是时候。” 跟头不满他对大当家的态度,手指着上前:“哎,你什么意思!让你交出这个女人你就应该哎呦!” 手才靠近就被石子打中,疼的跟头弯腰捂手,众人朝扔石方向看去,阿武手中掂玩着石子嘲笑开口:“想动公子,先过我这关!” 山匪提刀朝阿武那边去,女子头次见这样情况不免还是有些害怕,紧拉着宋宵元衣袖。 “别怕,夫人。”宋宵元侧眸护她在身后,未露太多武看似吃力解决几个拦路山匪,拉她安全离开巷子回到然安居。 温汤林中高大灌木四季长青夏季更盛,许是阳光晒透空气中氤氲的水汽,放眼望去汤林中是养眼的绿。晚上沈宜宁遵照医嘱泡药浴,周围安静水声潺潺令人舒心。 本就夏季泡完这汤药更是热的很,沈宜宁想咕咕喝凉水幸月不让,只将水放温了些。 “好想喝凉水、想吃冰镇西瓜、想喝杨梅冰汤、想去凉水里涮涮” “不可以哦小姐!” 沈宜宁药汤里热的脸颊潮红,擦汗难受的紧,待泡完起来整个人都虚脱了。幸月扶着软乎乎的小姐笑道:“小姐,刘太医说太虚便会如此,看来小姐还要多泡!” 沈宜宁红脸声音也软软的:“是吗?可是我觉得不泡就挺不虚的。” 幸月贴近沈宜宁耳边说了几句,沈宜宁立马改口:“还是要多泡泡,哈哈”自己已好几月未来月事了,这真的挺让人担忧的。 虚弱上榻前幸月又端了热乎乎的药来,药味血腥颇重沈宜宁光闻着就干呕,摆手拒绝:“好腥,就泡药浴,这就不喝了!” 幸月示意捏鼻子:“小姐别吸气,一口来!” “真的必须喝吗?” “必须!” 沈宜宁捏鼻强忍入口就受不了,含口中难以下咽,幸月一旁加油打气,闭眼咽下喝完难受的大口喘气:“水水!”自己像妖怪在喝血又腥又苦。 漱口头晕倒床上,属实眼皮太重 沈宜宁之后泡澡不由的勤快了些,从被动变主动,按时按点老老实实去温汤林药汤里待着,比起喝药她还是更愿意热着。 幸月是看着熬药的,这药熬好便放了活鹿生血在里面,浓药半碗生血半碗,完全不敢同自家小姐说,估计要晕 第157章 通缉 次日一早洛熙背琴下楼,好容易找到一个包吃住老板还好的地方,握着手中八两银子难受的紧,来到低头打算盘的掌柜面前,将八两银子放柜台上道歉开口:“老板,这是昨日的水胭脂钱,还差二两我这月工钱能低多少?” 掌柜抬头看她样子明白从桌柜后出来:“洛姑娘是要走了?” “是,我恐他今日还是会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躲远些。” “你干活麻利可惜了,走!另外二两就当你工钱了。” 自己一月售卖加工钱才一两银两银子,洛熙属实不好意思但钱袋已见底,掌柜看了眼店外,挥手道:“快走,莫要被抓了去!” 洛熙看了眼店外,官府钦差开路一早而来,跟着掌柜从后门速速离开。苏老爷那里是个等的了的主,更在听说洛熙长似狸猫,眼瞳异色摄人心魄,昨夜便辗转反侧心痒难耐只想将这样的绝色占为己有。 官差清开店门口小二,苏老爷心情愉悦冠冕堂皇走进店,咳嗽四处看了眼开口:“洛熙何在啊?” 掌柜客气从屏风后出来:“回官老爷,洛熙昨日回来便辞行离店了。” 苏老爷扶腰圈的手一顿,挥袖背手大怒:“大胆!你怎敢放她走!” 掌柜为难面露难色:“哎呦,这她本非奴籍,只是来此临时上工,店里没有强留的能力啊,官老爷。” “哼!好个女子!当真走了?” “回官老爷,当真!” 苏老爷转眸,官兵进店里里外外查看了一番皆摇头回来,苏老爷挥袖:“如若被我发现你包庇她,试试!” “不敢,不敢。” 官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掌柜回桌前继续算账,摇头只愿她足够幸运。 洛熙急忙来到黔南城门下排队出城,不曾想昨日城中进了山匪现下城门查的十分严格,排队人非常多排队许久前面还有一二十人。 忽钦差扒开出城人群与查验之人说了几句,后交上画纸贴在告示处。一群人围上看,嘀嘀咕咕洛熙听了一二将围帽压的更低,看了眼城门口不甘只得先留在城中。 色徒苏老爷竟说自己抢了他钱财,现下满城贴了画像誓要抓住自己,洛熙背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披着官府的山匪!令人从心底恶心至极。 宋宵元现下悠然与那女子在府中喝茶赏花,女子拨满了一盘子晶莹剔透的葡萄,娇艳递签子给他:“夫君,尝尝可还喜欢。” 只见他插起一葡萄赏看,半晌放在盘中起身:“明日,夫人可想去城郊放纸鸢?” 女子起身笑着入怀点头:“好啊,随夫君喜欢。” 宋宵元抱着她肩膀,既檐上之人犹犹豫豫那便不妨给他个机会。 次日阿武驾马车出城前往郊外,排队时偶然看见告示栏贴的画像,女子虽戴面纱但那双异瞳却不难认出,下马车撕下告示掀车帘递给闭眼正坐的人:“公子,您看!” 宋宵元接过告示,思索后递告示给阿武:“卸马,将此告示交给城外赵将军。洛姑娘许还在城中,她瞳孔太过突出无法隐藏太久,且快些。” “是。”阿武领命下车卸了一匹马,出示令牌速速出了城。 马车中女子安静坐在对面,潭眸冷冽开口:“曲水桥,可知?” 女子点头:“知晓。” “他在桥下等你。” “好,多谢公子!” 阿武脚程快,很快来到林中将告示递给等在此地的赵金墨。 “赵将军,此番影卫皆在阁中保护少夫人,洛姑娘现下只得靠将军了。” 手握通缉告示的赵金墨看着那双异瞳,眼底思念之意溢于言表,一点点收紧手中力度将告示边沿揉烂:“宋公子呢,到何处了?” 阿武看天色:“许刚出城,公子那边有我,洛姑娘一人困于城中不知现下是何情况。听说这苏县衙” “怎?”赵金墨询问。 阿武唾弃:“很色!” 赵金墨立即上马,吩咐后面将士:“康威,领兵一举拿下山匪!我定速速赶来!” 康威不明情况劝阻:“将军,现下万箭待发,您不可因小失大玩忽职守啊!” “我只为她一人!回来我自会领罚。”赵金墨卸下盔甲打马离开,好不容易有她消息不想再错过。 康威抬手欲再留,阿武上马拍他肩膀:“爱,你不懂。” “什么爱不爱,打仗呢!一会宋公子死了山匪跑了,陛下那边谁负责!” 阿武终遇见了比自己还不会说话的人,无语瞟眼:“公子才不会死呢,你别瞎绉绉!副将不是你嘛,我们都信你。” 康威:“” 马车慢悠行驶出城,宋宵元闭目养神,夏季蝉鸣在田野间不由想起那次骑马同乘沈宜宁轻哼的歌调。 睁眼同对面女子开口:“夏姑娘,会雍州调吗?” “雍州调,会一些,公子莫怪。” “有劳。”宋宵元抬手示意请,后闭目聆听。 夏姑娘打拍哼唱,雍州耕田为主,调声松快悠扬似麦浪随风摇曳滚动 一利箭忽由车外射进,刺穿车帘深深插进车厢木梁。夏姑娘哼曲吓的倒吸一口凉气,宋宵元拉她手下马车跑进树林,车夫继续行驶丝毫不停。 从林中两人一刻不停跑,那人箭法狠戾箭箭致命,尤其箭不知来处,林中看不见人影两人暴露在敌人视野中。 利箭树后射来,划过夏姑娘侧脸整齐割断青丝。 “啊!!!”夏雪害怕尖叫。 周围杂草旺盛,宋宵元拉她躲树后:“蹲下。” 夏雪害怕蹲下,宋宵元一人走到空旷处利箭又换了个地方射出,赤月劈断无影上前刺穿树后黑衣人,数只利剑射来宋宵元提黑衣人挡住。 随后又找到四人依次除去,白衣溅血朵朵彼岸花盛开。宋宵元拉起树下夏雪手腕速速离开,身后大批杀手穿草而来。 两人穿梭跑出树林,路上方才马车早已被劈成几瓣,马夫原地被捆,山匪大刀架脖上正在问话。 第158章 相逢 山匪转头看两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顺时语气中满是嘲笑对宋宵元开口:“哎,不是说搬救兵去了吗?就你们两个,看来今日劳资就能玩上你女人了!哈哈哈~” 其他人仰头大笑应和,跟头猥琐搓手:“大当家,也不知这沈将军爱女玩起来是什么感觉!” “哎,待劳资玩了也让你小子感受感受,哈哈哈” 宋宵元松开夏雪,提剑的手从身后露出,白袖染血赤月泛着丝丝寒意:“找死?” 无影上前割断了那跟头脖颈,血瞬间喷溅四处,山匪眨眼间也不知他是怎到跟前的,热血烫脸山匪头目抬手擦脸,看清手上嫣红血渍不由声颤:“你你!” 一群黑衣杀手提剑杀出树林,夏雪害怕忙来到宋宵元身后与马夫在一起。两拨人势均力敌,图谋的却是一样,宋宵元与沈宜宁的命! “宋宵元,你果然勾结山匪!” 宋宵元白玉面庞溅血,抬手擦脸:“如你所愿,你父亲可喜欢?” “你”蒙面黑衣杀手惊讶,他怎知自己与父亲! 脸上血擦不干净只得作罢,不协调的温润骇人开口:“犹犹豫豫,正二品一品?可不适合你们父子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来人!取他性命与他勾结者性命,大赏!” 一群黑衣杀手杀出,山匪懵圈就被要了性命,山匪头目举刀大喊:“兄弟们,杀!” 一山匪拉过夏雪头发就要带走,夏雪朝人群中被围剿的宋宵元大喊:“救命,救救我!!公子,救救我!” 厮杀中宋宵元转眸,恍惚间沈宜宁被拽着头发朝自己喊救命…… “宜宁!” 瞬时红眼赤月泣血杀出人群,无影朝夏雪那边过去一剑要了那山匪性命,赤月落地手扶着夏雪肩膀,潭眸波澜间看清不是她。 “没事,夏姑娘?” 夏雪头发散乱,惊恐中还未完全缓过来,害怕颤抖开口:“没没事。” 宋宵元转眸看身后大批来人,吹哨玄极后方跑来,扶夏雪上马:“它会带你过去。” “多谢公子,愿您与您的夫人恩爱白头!” 宋宵元低眸,那时她从未对自己抱希望,潭眸空洞抬手拍了玄极身子,玄极带着夏雪离开。 赤月泣血落在脚边草丛他未拾起,只睁眼看着利箭直直朝自己胸口射来。 被捆着的马夫大喊:“公子,公子!”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死的时候大军赶来,阿武提刀挡住那利箭,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公子火气直冲脑门。 “公子,您就那么想死?去阁中,去少夫人面前,看看少夫人允是不允!您就拿着这破箭破开自己心,看看是不是真死了!哎!真是该死的情爱!” 厮杀中康威笑喊:“阿武,这会知晓该死的情爱了?” 阿武厮杀护着空洞站原地的宋宵元,气恼朝康威撒气:“闭嘴!你小子懂个屁!” 康威杀人笑回:“哎,我可是堂堂副将,不是从前你苦难兄弟了!” 阿武面前溅血不屑:“你小子,面上先让你高兴高兴。” 阿武也是影卫里的将军,与宋宵元一起暗中保朝廷安宁,属朝廷暗影不得放明处,不过影卫也出了不少将门,康威就是其一,从前在影卫与阿武是好兄弟。 三群人厮杀一片半晌做饵的宋宵元眨眼,拾起地上赤月拉衣袍擦血收回剑鞘,空洞一人离开。 赵金墨打马进黔南城,城中四处贴满洛熙通缉令,随手抓了一个寻街官兵出示令牌问话:“这个女子,你们可抓到了?” 那官兵被骑马将军拽着衣领,胆怯回话:“没,没有。” 赵金墨一把松开那官兵,骑马坐直不悦吩咐:“这些告示,撕了!”随后打马离开,他不信洛熙会偷区区十两银子,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是那该死的县令想抢占他的洛熙! 洛熙眼睛实难遮掩,客栈酒楼都不敢去只得找了一巷子躲在草堆里,纤细手臂紧紧抱琴害怕不已,如若被抓住她定会生不如死。 现下又饿又渴,只得戴好围帽从草垛里出来,背琴小心翼翼在巷口四处看了看没有官兵。 来到一茶摊洛熙看了看手中所剩无几的十个铜板低头问:“老板,白水多少钱一碗?” 茶水摊老板擦桌回:“一文。” “半屉饺子多少钱?” 茶水摊老板看她打扮不像没钱的啊,怎手握抹布奇怪回:“肉的八文,素的六文。” 洛熙围帽下不舍递出七个铜板:“一碗白水,半屉素饺。” 老板收下铜板抹布担肩头同样客气笑回:“得嘞,您坐!” 洛熙不舍将琴放地上,抱着等水与吃食,一路来能典当的首饰珠钗都当尽,现下只有这琴,是他送的。 不不不,走一步看一步! “客官慢用!” 洛熙属实渴了一日一夜,端起桌上水便一口饮尽,这水好甜伤心放下水碗又拿筷子夹起水饺抽泣放口中细嚼。 四个水饺不舍吃看着最后一个,拿出帕巾正要收起,忽风吹开围帽。 洛熙第一时间抬手去拉纱帘但还是被同在摊上吃茶的人看见,一人端茶指着洛熙:“哎哎~狸猫!是通缉那狸猫女子!” 洛熙慌乱背琴起来忙离开,那通缉告示可是悬赏有钱拿,瞬时一群人追洛熙,都大喊着:“狸猫,抓狸猫了!一锭银子呢!” 洛熙慌乱抱琴乱跑在街上,伤心不已喃喃:“我不是狸猫,我不是” 白纱围帽跑落,更多人看见越追越紧。 赵金墨看见街上一群人在追逐,打马穿梭人群看清前面蓝纱抱琴的她。 “洛熙!” 人群避开打马而来的人,洛熙真似受惊的狸猫到处乱窜,由远及近在众人叫她狸猫时有一声接一声的熟悉声音唤自己名字。 “洛熙!洛熙!!” 朦胧泪眼婆娑转头,是他!与破城那时一样,他骑马从人群中来弯腰伸手拉自己。 慌乱中洛熙伸手,手心交叠那一刻她似溺水被救起得以喘息。 第158章 相逢 山匪转头看两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顺时语气中满是嘲笑对宋宵元开口:“哎,不是说搬救兵去了吗?就你们两个,看来今日劳资就能玩上你女人了!哈哈哈~” 其他人仰头大笑应和,跟头猥琐搓手:“大当家,也不知这沈将军爱女玩起来是什么感觉!” “哎,待劳资玩了也让你小子感受感受,哈哈哈” 宋宵元松开夏雪,提剑的手从身后露出,白袖染血赤月泛着丝丝寒意:“找死?” 无影上前割断了那跟头脖颈,血瞬间喷溅四处,山匪眨眼间也不知他是怎到跟前的,热血烫脸山匪头目抬手擦脸,看清手上嫣红血渍不由声颤:“你你!” 一群黑衣杀手提剑杀出树林,夏雪害怕忙来到宋宵元身后与马夫在一起。两拨人势均力敌,图谋的却是一样,宋宵元与沈宜宁的命! “宋宵元,你果然勾结山匪!” 宋宵元白玉面庞溅血,抬手擦脸:“如你所愿,你父亲可喜欢?” “你”蒙面黑衣杀手惊讶,他怎知自己与父亲! 脸上血擦不干净只得作罢,不协调的温润骇人开口:“犹犹豫豫,正二品一品?可不适合你们父子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来人!取他性命与他勾结者性命,大赏!” 一群黑衣杀手杀出,山匪懵圈就被要了性命,山匪头目举刀大喊:“兄弟们,杀!” 一山匪拉过夏雪头发就要带走,夏雪朝人群中被围剿的宋宵元大喊:“救命,救救我!!公子,救救我!” 厮杀中宋宵元转眸,恍惚间沈宜宁被拽着头发朝自己喊救命…… “宜宁!” 瞬时红眼赤月泣血杀出人群,无影朝夏雪那边过去一剑要了那山匪性命,赤月落地手扶着夏雪肩膀,潭眸波澜间看清不是她。 “没事,夏姑娘?” 夏雪头发散乱,惊恐中还未完全缓过来,害怕颤抖开口:“没没事。” 宋宵元转眸看身后大批来人,吹哨玄极后方跑来,扶夏雪上马:“它会带你过去。” “多谢公子,愿您与您的夫人恩爱白头!” 宋宵元低眸,那时她从未对自己抱希望,潭眸空洞抬手拍了玄极身子,玄极带着夏雪离开。 赤月泣血落在脚边草丛他未拾起,只睁眼看着利箭直直朝自己胸口射来。 被捆着的马夫大喊:“公子,公子!”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要死的时候大军赶来,阿武提刀挡住那利箭,看着自家不成器的公子火气直冲脑门。 “公子,您就那么想死?去阁中,去少夫人面前,看看少夫人允是不允!您就拿着这破箭破开自己心,看看是不是真死了!哎!真是该死的情爱!” 厮杀中康威笑喊:“阿武,这会知晓该死的情爱了?” 阿武厮杀护着空洞站原地的宋宵元,气恼朝康威撒气:“闭嘴!你小子懂个屁!” 康威杀人笑回:“哎,我可是堂堂副将,不是从前你苦难兄弟了!” 阿武面前溅血不屑:“你小子,面上先让你高兴高兴。” 阿武也是影卫里的将军,与宋宵元一起暗中保朝廷安宁,属朝廷暗影不得放明处,不过影卫也出了不少将门,康威就是其一,从前在影卫与阿武是好兄弟。 三群人厮杀一片半晌做饵的宋宵元眨眼,拾起地上赤月拉衣袍擦血收回剑鞘,空洞一人离开。 赵金墨打马进黔南城,城中四处贴满洛熙通缉令,随手抓了一个寻街官兵出示令牌问话:“这个女子,你们可抓到了?” 那官兵被骑马将军拽着衣领,胆怯回话:“没,没有。” 赵金墨一把松开那官兵,骑马坐直不悦吩咐:“这些告示,撕了!”随后打马离开,他不信洛熙会偷区区十两银子,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是那该死的县令想抢占他的洛熙! 洛熙眼睛实难遮掩,客栈酒楼都不敢去只得找了一巷子躲在草堆里,纤细手臂紧紧抱琴害怕不已,如若被抓住她定会生不如死。 现下又饿又渴,只得戴好围帽从草垛里出来,背琴小心翼翼在巷口四处看了看没有官兵。 来到一茶摊洛熙看了看手中所剩无几的十个铜板低头问:“老板,白水多少钱一碗?” 茶水摊老板擦桌回:“一文。” “半屉饺子多少钱?” 茶水摊老板看她打扮不像没钱的啊,怎手握抹布奇怪回:“肉的八文,素的六文。” 洛熙围帽下不舍递出七个铜板:“一碗白水,半屉素饺。” 老板收下铜板抹布担肩头同样客气笑回:“得嘞,您坐!” 洛熙不舍将琴放地上,抱着等水与吃食,一路来能典当的首饰珠钗都当尽,现下只有这琴,是他送的。 不不不,走一步看一步! “客官慢用!” 洛熙属实渴了一日一夜,端起桌上水便一口饮尽,这水好甜伤心放下水碗又拿筷子夹起水饺抽泣放口中细嚼。 四个水饺不舍吃看着最后一个,拿出帕巾正要收起,忽风吹开围帽。 洛熙第一时间抬手去拉纱帘但还是被同在摊上吃茶的人看见,一人端茶指着洛熙:“哎哎~狸猫!是通缉那狸猫女子!” 洛熙慌乱背琴起来忙离开,那通缉告示可是悬赏有钱拿,瞬时一群人追洛熙,都大喊着:“狸猫,抓狸猫了!一锭银子呢!” 洛熙慌乱抱琴乱跑在街上,伤心不已喃喃:“我不是狸猫,我不是” 白纱围帽跑落,更多人看见越追越紧。 赵金墨看见街上一群人在追逐,打马穿梭人群看清前面蓝纱抱琴的她。 “洛熙!” 人群避开打马而来的人,洛熙真似受惊的狸猫到处乱窜,由远及近在众人叫她狸猫时有一声接一声的熟悉声音唤自己名字。 “洛熙!洛熙!!” 朦胧泪眼婆娑转头,是他!与破城那时一样,他骑马从人群中来弯腰伸手拉自己。 慌乱中洛熙伸手,手心交叠那一刻她似溺水被救起得以喘息。 第159章 人呢 在这样的世道女子生存不易,漂亮的女子更是所谓红颜薄命,她出来一路因样貌躲躲藏藏,现下还莫名顶一罪状。 不信男子真心的她,现下抱着熟悉令自己安心世间唯一一人痛哭流涕,她自来靠男人而活,有了新户籍不再为奴的她本不想再靠男子,但这次她屈服了,屈服在这个不公的世道,屈服在万千混蛋中唯一拉自己的君子。 赵金墨远离了那群百姓,拉马绳慢了些速度,身后人紧抱自己后背哭的十分伤心。 低头握紧环抱自己的手安慰:“没事了,别伤心。我还是食言,现又纠缠于你,对不住我舍不得你,洛熙。” 洛熙抽泣喃喃:“我好讨厌我自己!!” 两人明显不在一个点,赵金墨询问:“为何?洛熙为何要讨厌自己?” “我讨厌自己的容颜,讨厌自己无用,讨厌自己”那一刻居然敢想做你妻子。这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她没有资格与勇气。 “莫要太过苛责自己,世无完人,你我皆为俗人。” 赵金墨后背衣衫都被她哭透,既找到洛熙城外还有事未了,打马去到宋宵元在黔南城的然安居先将她安置于此。 抱她下来赵金墨又上了马嘱咐:“宋公子住居,此处安全。” 洛熙看他要走,抽噎问:“你要去何处?” “我临时出来,军中还有要事,你安心在此处待我回来便领你报仇!” “一路平安,我定在此处等你回来!”洛熙挥手 “好,定莫要再哭。” 看他打马远去,抱琴跟在引路丫鬟身后,穿过连廊不好意思开口:“劳烦还是先带我去拜见你们家主!不请自来属实多有打扰。” 小丫鬟恭敬笑回:“姑娘有礼了,只是家主未归,不妨您先休息,赵公子与家主相识您无需多虑。” “啊,宋公子与夫人不在吗?” “是,今日用完午膳便出去了。” “哦,那待公子夫人回来我再去致谢。” 丫鬟带着来到一卧房门口,有礼伸手示意:“姑娘,请!奴婢就在屋外,姑娘有什么需要唤奴婢便是。” “好,多谢。” 客房备了水与干净衣衫,浴桶中倒影出洛熙狼狈模样,青丝凌乱奔跑后身上汗淋淋黏腻难受,最重要的是眼睛哭的像红桃 “啊,虽然我怨自己美貌,但这也太难看了还被他瞧了去,啊~~~” 门外丫鬟听声敲门问:“姑娘,姑娘您还好吗?” “哦哦,没事,我没事。”我有事呜呜。 阳光下树影交错白衣染血颓废走在山间,远处马蹄由远及近玄极送走夏姑娘找到主人,宋宵元伸手拉鞍上马,玄极灵性带他回幻云阁。 沈宜宁聚精会神在远山亭画纸鸢,阳光灼热幸月高兴急急忙忙从山下跑来:“小姐,姑爷回来了。” 勾线的笔画岔,沈宜宁看着多余那笔不禁蹙眉:“嗯,这金鱼长了眼睫。” 幸月奇怪小姐反应,走近看金鱼纸鸢:“小姐,姑爷回来您怎不高兴吗?” 有些赌气的成分在沈宜宁未回低头继续手上画,他走是丫鬟说的,回来是幸月说的。 小姐没有想象中高兴,反倒有些生气,幸月也不知为何不由声音小了些:“姑爷在温汤林,回来衣服上有不少血渍。” 沈宜宁放笔,别人苦闷是喝酒,他难道是杀人不成:“去看看。” 顶着烈阳幸月打伞都跟不上她步伐,显然还是不免担忧,出去四日怎又血呼刺啦回来了。沈宜宁独自来到他所在温泉池,白衣染血随意丢垃圾箩筐里。 沈宜宁周围看了一圈奇怪自语:“人呢?” 池中玉白水面平静无波,树林间其他温汤中也未见人,出去问汤外丫鬟他可是走了,丫鬟却说一直在里面。 沈宜宁脱了鞋袜忙进去血衣附近那池水中找他,慌乱划水着急喊他名字:“宋宵元!宵元!” 没一会手碰到水中的他忙拉起,潭眸未睁出水了也没有动静,沈宜宁瞬时慌了抱着他着急喊:“宵元,宵元!你醒醒。” 回头在林中着急寻人,怀中长睫下潭眸缓缓睁开,水里抱着自己的她发丝挂着水珠粘在脸上,面上满是担忧与慌乱。 “我死了,你害怕吗?” 听他声音回头,四目相对温润面上挂着云淡风轻,不由火气一下从心里窜起,松手留他一人在池里,沈宜宁气急浑身湿透离开。 幸月见自家小姐衣袖、发丝滴水,温汤林中怒气冲冲出来就一言不发往前走,忙提鞋追去:“小姐,地上凉。” 赤脚快走的沈宜宁忽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怀中抬头看他生气开口:“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不要你抱!” 宋宵元没听依旧抱着她,路上丫鬟小厮皆背身过去,只因一人湿衣一人白衣松散系着。 沈宜宁本想推开他的,但见他许是着急出来衣衫都未穿好快要散开,不由安静拉起他微敞的衣领。 “对不住,吓到你了。” 由他抱着沈宜宁看他剑眉微蹙,生气转头问:“我重吗?” “不重。” “那你蹙眉做什?” 宋宵元也不知自己蹙眉,他只是心中烦闷,抱她到卧房门口叮嘱:“当心风寒。” 沈宜宁见他转身要进隔壁房间,这一路他也未穿鞋 “你若死了,我不会害怕。” 看他停下脚步沈宜宁补充:“届时我便陪你,同你葬在一处,好好问问你,为何要死!” 宋宵元向来稳重不会这样,但今日他不由想阿武说的。在她面前,问她允是不允背身声音低哑道歉:“今日荒唐,对不住,今后不会了。” 沈宜宁也不忍太过责备,看着他落寞背影问:“要一同做纸鸢吗?” “好。” 两人换完衣服去到远山亭,长了长睫的金鱼还在桌上放着,宋宵元抬手指着问:“这是?” 沈宜宁笑的颇有意味:“这是你啊,是不是很像!” “嗯,难看。”话毕宋宵元又补充句:“我难看。” 沈宜宁奇怪,在他眼里自己是难看吗?分明很好看。 第159章 人呢 在这样的世道女子生存不易,漂亮的女子更是所谓红颜薄命,她出来一路因样貌躲躲藏藏,现下还莫名顶一罪状。 不信男子真心的她,现下抱着熟悉令自己安心世间唯一一人痛哭流涕,她自来靠男人而活,有了新户籍不再为奴的她本不想再靠男子,但这次她屈服了,屈服在这个不公的世道,屈服在万千混蛋中唯一拉自己的君子。 赵金墨远离了那群百姓,拉马绳慢了些速度,身后人紧抱自己后背哭的十分伤心。 低头握紧环抱自己的手安慰:“没事了,别伤心。我还是食言,现又纠缠于你,对不住我舍不得你,洛熙。” 洛熙抽泣喃喃:“我好讨厌我自己!!” 两人明显不在一个点,赵金墨询问:“为何?洛熙为何要讨厌自己?” “我讨厌自己的容颜,讨厌自己无用,讨厌自己”那一刻居然敢想做你妻子。这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她没有资格与勇气。 “莫要太过苛责自己,世无完人,你我皆为俗人。” 赵金墨后背衣衫都被她哭透,既找到洛熙城外还有事未了,打马去到宋宵元在黔南城的然安居先将她安置于此。 抱她下来赵金墨又上了马嘱咐:“宋公子住居,此处安全。” 洛熙看他要走,抽噎问:“你要去何处?” “我临时出来,军中还有要事,你安心在此处待我回来便领你报仇!” “一路平安,我定在此处等你回来!”洛熙挥手 “好,定莫要再哭。” 看他打马远去,抱琴跟在引路丫鬟身后,穿过连廊不好意思开口:“劳烦还是先带我去拜见你们家主!不请自来属实多有打扰。” 小丫鬟恭敬笑回:“姑娘有礼了,只是家主未归,不妨您先休息,赵公子与家主相识您无需多虑。” “啊,宋公子与夫人不在吗?” “是,今日用完午膳便出去了。” “哦,那待公子夫人回来我再去致谢。” 丫鬟带着来到一卧房门口,有礼伸手示意:“姑娘,请!奴婢就在屋外,姑娘有什么需要唤奴婢便是。” “好,多谢。” 客房备了水与干净衣衫,浴桶中倒影出洛熙狼狈模样,青丝凌乱奔跑后身上汗淋淋黏腻难受,最重要的是眼睛哭的像红桃 “啊,虽然我怨自己美貌,但这也太难看了还被他瞧了去,啊~~~” 门外丫鬟听声敲门问:“姑娘,姑娘您还好吗?” “哦哦,没事,我没事。”我有事呜呜。 阳光下树影交错白衣染血颓废走在山间,远处马蹄由远及近玄极送走夏姑娘找到主人,宋宵元伸手拉鞍上马,玄极灵性带他回幻云阁。 沈宜宁聚精会神在远山亭画纸鸢,阳光灼热幸月高兴急急忙忙从山下跑来:“小姐,姑爷回来了。” 勾线的笔画岔,沈宜宁看着多余那笔不禁蹙眉:“嗯,这金鱼长了眼睫。” 幸月奇怪小姐反应,走近看金鱼纸鸢:“小姐,姑爷回来您怎不高兴吗?” 有些赌气的成分在沈宜宁未回低头继续手上画,他走是丫鬟说的,回来是幸月说的。 小姐没有想象中高兴,反倒有些生气,幸月也不知为何不由声音小了些:“姑爷在温汤林,回来衣服上有不少血渍。” 沈宜宁放笔,别人苦闷是喝酒,他难道是杀人不成:“去看看。” 顶着烈阳幸月打伞都跟不上她步伐,显然还是不免担忧,出去四日怎又血呼刺啦回来了。沈宜宁独自来到他所在温泉池,白衣染血随意丢垃圾箩筐里。 沈宜宁周围看了一圈奇怪自语:“人呢?” 池中玉白水面平静无波,树林间其他温汤中也未见人,出去问汤外丫鬟他可是走了,丫鬟却说一直在里面。 沈宜宁脱了鞋袜忙进去血衣附近那池水中找他,慌乱划水着急喊他名字:“宋宵元!宵元!” 没一会手碰到水中的他忙拉起,潭眸未睁出水了也没有动静,沈宜宁瞬时慌了抱着他着急喊:“宵元,宵元!你醒醒。” 回头在林中着急寻人,怀中长睫下潭眸缓缓睁开,水里抱着自己的她发丝挂着水珠粘在脸上,面上满是担忧与慌乱。 “我死了,你害怕吗?” 听他声音回头,四目相对温润面上挂着云淡风轻,不由火气一下从心里窜起,松手留他一人在池里,沈宜宁气急浑身湿透离开。 幸月见自家小姐衣袖、发丝滴水,温汤林中怒气冲冲出来就一言不发往前走,忙提鞋追去:“小姐,地上凉。” 赤脚快走的沈宜宁忽被人从身后一把抱起,怀中抬头看他生气开口:“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不要你抱!” 宋宵元没听依旧抱着她,路上丫鬟小厮皆背身过去,只因一人湿衣一人白衣松散系着。 沈宜宁本想推开他的,但见他许是着急出来衣衫都未穿好快要散开,不由安静拉起他微敞的衣领。 “对不住,吓到你了。” 由他抱着沈宜宁看他剑眉微蹙,生气转头问:“我重吗?” “不重。” “那你蹙眉做什?” 宋宵元也不知自己蹙眉,他只是心中烦闷,抱她到卧房门口叮嘱:“当心风寒。” 沈宜宁见他转身要进隔壁房间,这一路他也未穿鞋 “你若死了,我不会害怕。” 看他停下脚步沈宜宁补充:“届时我便陪你,同你葬在一处,好好问问你,为何要死!” 宋宵元向来稳重不会这样,但今日他不由想阿武说的。在她面前,问她允是不允背身声音低哑道歉:“今日荒唐,对不住,今后不会了。” 沈宜宁也不忍太过责备,看着他落寞背影问:“要一同做纸鸢吗?” “好。” 两人换完衣服去到远山亭,长了长睫的金鱼还在桌上放着,宋宵元抬手指着问:“这是?” 沈宜宁笑的颇有意味:“这是你啊,是不是很像!” “嗯,难看。”话毕宋宵元又补充句:“我难看。” 沈宜宁奇怪,在他眼里自己是难看吗?分明很好看。 第160章 纸鸢 从前就听说他画技很好今还是头次见,沈宜宁观摩他顺稳提笔落笔,轮廓下的纸鸢是一只蝴蝶,原以为他会画蜻蜓或螳螂的,未曾想是一只蝴蝶。蝴蝶虽简单栩栩如生却难,他笔下的蝴蝶不但栩栩如生还与众不同,幻彩间还有一对长长的七彩尾翼好看至极。 “真好看,头次见这样好看的蝴蝶!” 宋宵元提笔抬头看她,蝴蝶是她生就因在万花丛中拥万千美好。 沈宜宁见他不语,手杵下巴问:“这几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染血回来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宋宵元未停下手里填色的笔,语气透着云淡风轻:“我虽辞官,但原职位一直空悬,离京那晚我辞别举荐一人,陛下却未任他正二品,而是从二品。” 沈宜宁猜到:“所以陛下定不愿你辞官,官职一直留着未定他人。” “是,京中觊觎那官职的人也看出陛下意思,故想取我性命断了陛下心思。另外,便是沈姑娘你。” 沈宜宁奇怪:“我,我怎了。” 宋宵元放下笔,等画纸干:“侯阳闹山匪,从前岳父多次绞杀。沈姑娘此番出京,若落得山匪之手便能威胁沈家。” 沈宜宁惊讶:“父亲掌军,那岂不是因我届时我定不让父亲为难!” 宋宵元侧眸,她同在羌时一样,舍命已舍自己。别开潭眸眺望远山,淡淡开口:“沈姑娘在遇事方面,倒是个舍命的。” “我不愿因我让任何人为难,若我是软肋那便碎了这软肋,此后再无威胁。” “那你可想过碎肋好比剜心!”宋宵元转眸问她。 沈宜宁看出潭眸里的怒意,这是头回见他生气。 也知自己吓到了她,低眸转向别处道歉:“对不住。沈姑娘且安心,山匪因已有所控制。” “所以这几日,宵元你?” “这几日我同一个与你相似的女子在一处,她扮做了你,我们在然安居” 话还未说完沈宜宁打断:“所以你这几日与你的夫人在一块,在然安居里做恩爱夫妻,诱得山匪误以为她是我?” “嗯。” 沈宜宁气鼓鼓站起,宋宵元坐着仰头看她小脸气的通红,忙站起解释:“我未与她做什。” “未与她做什是做了什?” 阿武气喘吁吁染血跑上远山亭,抢答回:“公子抱那女子唤她夫人,两人牵手逛街,吃饭还被夸般配。呼~公子你平安回来了,叫人好找!那些乱臣贼子已伏诛,只是山匪还未剿完。” 沈宜宁眼眶泛红,拿上那长睫金鱼转身离开。宋宵元忙追,路过阿武瞟眼笑赞:“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沈宜宁边走边哭,宋宵元跟在后面似犯错的小孩,一个劲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别哭了沈姑娘。” 他离开回来都未同自己说,在泉中莫名吓自己一顿,山顶朝自己生气,日日唤自己沈姑娘却在别处唤她人夫人,对自己冷淡却与别人恩爱相伴。 沈宜宁快走哭问:“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你讨厌?” “没有,沈姑娘不讨厌,是我错了,对不住。” 沈宜宁站定,转身将金鱼拍他胸口:“再也不喜欢你了,别跟着,你走!” 看她伤心走远宋宵元站原地手捂胸口纸鸢 大范围剿山匪赵金墨忙了数日,还有剩余成寨山匪留康威清理,他丝毫未歇又马不停蹄从侯阳赶去黔南,随着愈发靠近黔南,路上疲惫被疾驰的风带走,留下的全是难掩的欢喜。 然安居虽在城中但却幽静宜人,街上喧嚣与叫卖声传不进丝毫,夏季炎热洛熙在亭中吹凉风抚琴,快一月府中空空只有忙碌的丫鬟小厮,宋公子与夫人未归,赵金墨也没来接自己。 期间洛熙问过出门采买小厮,街上通缉告示撤了,但苏老爷还在叫人寻自己。 不敢出去烦闷抚琴不由弹的乱七八糟,看一旁丫鬟难听表情便知晓很难入耳。 “故娘,天气热,喝些莲子茶清火。” 洛熙反应过来尴尬停止乱弹,放琴在一旁架上:“多谢,不好意思了。” 丫鬟面上带笑,未言语其他。 看花发呆时,远处拱门见一熟悉期盼身影意气风发走来,洛熙激动站起靠近:“金墨!” 赵金墨走近了些抬手挡她靠近:“身上脏,莫染了你。” 他晒黑了许多,刚冒头的胡茬在少年俊朗面庞上增添了些男人刚气。洛熙不嫌,瞧他嘴唇干裂难掩欢喜端茶递过:“我未喝过,你喝。” “多谢。” 赵金墨饮下甘甜解渴的莲子茶,客气与一旁丫鬟开口:“劳烦备些水。” “是,公子休息稍等。” 安静两人在亭中四目相对,不由洛熙红脸别开少年真挚目光。 赵金墨侧身看她,俊朗笑问:“洛熙,可有想我?” 洛熙侧身避开他,不好意思回:“没有,一点没想。” “真的吗?” 丫鬟恭敬过来说水备好了,这才让洛熙与外头烈阳般的脸得以降温。 赵金墨站起笑着随丫鬟过去,远处水桥同亭中洛熙隔喊:“我知晓你定想我!” 深夜,苏老爷迟迟未得狸猫美人,她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此刻怀中小妾虽花魁娘子,美貌、顺从身段娇柔但却难抚心痒,松开小妾郁闷挥袖离开。 小妾摔倒在美人榻上,满是楚楚可怜:“老爷,老爷今夜不在妾处留宿吗?” “哎!不得美人,你也不过如此。”想起狸猫美人的滑软玉手,日夜抓心挠肝。 苏老爷在园中踱步,几日过去城门口与城中毫无半点消息,夜间风凉吹的灯火明灭,远处传来琵琶琴声悠扬婉转,苏老爷有太多妾室不记得谁会琵琶,疑惑问身后随从:“后院有会琵琶的妾室?” “老爷,园中就五娘子会筝,您从茶坊寻来的。” 另外一位尖嘴猴腮的随从迎合:“哎呦老爷,定是哪房妾室为寻老爷欢心,新学的。” 苏老爷笑的猥琐,挺直腰板趾高气昂背手:“哈哈哈,懂事!既如此那本老爷就去怜爱怜爱她!” 第160章 纸鸢 从前就听说他画技很好今还是头次见,沈宜宁观摩他顺稳提笔落笔,轮廓下的纸鸢是一只蝴蝶,原以为他会画蜻蜓或螳螂的,未曾想是一只蝴蝶。蝴蝶虽简单栩栩如生却难,他笔下的蝴蝶不但栩栩如生还与众不同,幻彩间还有一对长长的七彩尾翼好看至极。 “真好看,头次见这样好看的蝴蝶!” 宋宵元提笔抬头看她,蝴蝶是她生就因在万花丛中拥万千美好。 沈宜宁见他不语,手杵下巴问:“这几日发生了何事,为何染血回来说什么死不死的话?” 宋宵元未停下手里填色的笔,语气透着云淡风轻:“我虽辞官,但原职位一直空悬,离京那晚我辞别举荐一人,陛下却未任他正二品,而是从二品。” 沈宜宁猜到:“所以陛下定不愿你辞官,官职一直留着未定他人。” “是,京中觊觎那官职的人也看出陛下意思,故想取我性命断了陛下心思。另外,便是沈姑娘你。” 沈宜宁奇怪:“我,我怎了。” 宋宵元放下笔,等画纸干:“侯阳闹山匪,从前岳父多次绞杀。沈姑娘此番出京,若落得山匪之手便能威胁沈家。” 沈宜宁惊讶:“父亲掌军,那岂不是因我届时我定不让父亲为难!” 宋宵元侧眸,她同在羌时一样,舍命已舍自己。别开潭眸眺望远山,淡淡开口:“沈姑娘在遇事方面,倒是个舍命的。” “我不愿因我让任何人为难,若我是软肋那便碎了这软肋,此后再无威胁。” “那你可想过碎肋好比剜心!”宋宵元转眸问她。 沈宜宁看出潭眸里的怒意,这是头回见他生气。 也知自己吓到了她,低眸转向别处道歉:“对不住。沈姑娘且安心,山匪因已有所控制。” “所以这几日,宵元你?” “这几日我同一个与你相似的女子在一处,她扮做了你,我们在然安居” 话还未说完沈宜宁打断:“所以你这几日与你的夫人在一块,在然安居里做恩爱夫妻,诱得山匪误以为她是我?” “嗯。” 沈宜宁气鼓鼓站起,宋宵元坐着仰头看她小脸气的通红,忙站起解释:“我未与她做什。” “未与她做什是做了什?” 阿武气喘吁吁染血跑上远山亭,抢答回:“公子抱那女子唤她夫人,两人牵手逛街,吃饭还被夸般配。呼~公子你平安回来了,叫人好找!那些乱臣贼子已伏诛,只是山匪还未剿完。” 沈宜宁眼眶泛红,拿上那长睫金鱼转身离开。宋宵元忙追,路过阿武瞟眼笑赞:“一如既往的会说话!” 沈宜宁边走边哭,宋宵元跟在后面似犯错的小孩,一个劲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别哭了沈姑娘。” 他离开回来都未同自己说,在泉中莫名吓自己一顿,山顶朝自己生气,日日唤自己沈姑娘却在别处唤她人夫人,对自己冷淡却与别人恩爱相伴。 沈宜宁快走哭问:“我是不是真的很令你讨厌?” “没有,沈姑娘不讨厌,是我错了,对不住。” 沈宜宁站定,转身将金鱼拍他胸口:“再也不喜欢你了,别跟着,你走!” 看她伤心走远宋宵元站原地手捂胸口纸鸢 大范围剿山匪赵金墨忙了数日,还有剩余成寨山匪留康威清理,他丝毫未歇又马不停蹄从侯阳赶去黔南,随着愈发靠近黔南,路上疲惫被疾驰的风带走,留下的全是难掩的欢喜。 然安居虽在城中但却幽静宜人,街上喧嚣与叫卖声传不进丝毫,夏季炎热洛熙在亭中吹凉风抚琴,快一月府中空空只有忙碌的丫鬟小厮,宋公子与夫人未归,赵金墨也没来接自己。 期间洛熙问过出门采买小厮,街上通缉告示撤了,但苏老爷还在叫人寻自己。 不敢出去烦闷抚琴不由弹的乱七八糟,看一旁丫鬟难听表情便知晓很难入耳。 “故娘,天气热,喝些莲子茶清火。” 洛熙反应过来尴尬停止乱弹,放琴在一旁架上:“多谢,不好意思了。” 丫鬟面上带笑,未言语其他。 看花发呆时,远处拱门见一熟悉期盼身影意气风发走来,洛熙激动站起靠近:“金墨!” 赵金墨走近了些抬手挡她靠近:“身上脏,莫染了你。” 他晒黑了许多,刚冒头的胡茬在少年俊朗面庞上增添了些男人刚气。洛熙不嫌,瞧他嘴唇干裂难掩欢喜端茶递过:“我未喝过,你喝。” “多谢。” 赵金墨饮下甘甜解渴的莲子茶,客气与一旁丫鬟开口:“劳烦备些水。” “是,公子休息稍等。” 安静两人在亭中四目相对,不由洛熙红脸别开少年真挚目光。 赵金墨侧身看她,俊朗笑问:“洛熙,可有想我?” 洛熙侧身避开他,不好意思回:“没有,一点没想。” “真的吗?” 丫鬟恭敬过来说水备好了,这才让洛熙与外头烈阳般的脸得以降温。 赵金墨站起笑着随丫鬟过去,远处水桥同亭中洛熙隔喊:“我知晓你定想我!” 深夜,苏老爷迟迟未得狸猫美人,她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此刻怀中小妾虽花魁娘子,美貌、顺从身段娇柔但却难抚心痒,松开小妾郁闷挥袖离开。 小妾摔倒在美人榻上,满是楚楚可怜:“老爷,老爷今夜不在妾处留宿吗?” “哎!不得美人,你也不过如此。”想起狸猫美人的滑软玉手,日夜抓心挠肝。 苏老爷在园中踱步,几日过去城门口与城中毫无半点消息,夜间风凉吹的灯火明灭,远处传来琵琶琴声悠扬婉转,苏老爷有太多妾室不记得谁会琵琶,疑惑问身后随从:“后院有会琵琶的妾室?” “老爷,园中就五娘子会筝,您从茶坊寻来的。” 另外一位尖嘴猴腮的随从迎合:“哎呦老爷,定是哪房妾室为寻老爷欢心,新学的。” 苏老爷笑的猥琐,挺直腰板趾高气昂背手:“哈哈哈,懂事!既如此那本老爷就去怜爱怜爱她!” 第161章 过往 苏老爷与随从来到园中,猬实花下坐一天仙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苏老爷瞬时骄奢放逸屏退了两身后随从,屈身掀开连廊纱幔一睹美人芳容。 美人珠帘遮面低头抚琴,抬眸时苏老爷看清那一双异色瞳孔不由色心大发:“洛美人。” 花树下的洛熙犹如黑夜里翻墙而入的狸猫,神秘诱人。 苏老爷色眯眯一步步靠近,身后一长剑放于喉咙处,冰凉寒寂吓的苏老爷腿下一软。他想回头看,锋利的剑便割开了他脖上皮肤,疼的他不敢再回头。 洛熙琴声未停,苏老爷身后冷森森声音问:“她是不是很美?” 苏老爷害怕声音颤抖:“是似天仙敢问好汉是谁?” “是谁,不重要,你便记住是教训你的人!” “别别别!好汉要什么,银子?美人?还是别的,只要我能给的都给好汉。” “要你这条贱命,可行?” 苏老爷属实害怕往前跑大喊救命,赵京墨在后面一脚踢的他跪倒在洛熙面前,上前踩住苏老爷后背迫使他似狗般仆跪朝弹琴的洛熙。 “你的随从,早已提前为你去探了地府的路。” 苏老爷双手杵地站不起来跪着求饶:“不要,好汉不要杀我。” 一曲奏毕洛熙抱琴起身,水粉纱锦扫过猬实落花,绣鞋尖抬起低头跪地苏老爷下颚,俯视下的异色瞳孔笑眼弯弯:“你说,我偷你十两银子?” 苏老爷看着天仙似得美人,似忘了现下惨状哈巴狗似的乐呵开口:“没没没,美人怎会偷钱,是偷了本老爷的心。” 绣鞋踹开仰视自己的恶心嘴脸,嫌弃离远了些:“啧真是骄奢淫逸恶心至极。” 背后踩着苏老爷的赵金墨腿上用力:“不准看她!” “哎哎,好我不看,你们究竟想干嘛!我可是县衙,信不信我治你们罪!” 赵金墨抬脚,笑着与洛熙站一处,剑指地上正要爬起的苏老爷:“别动,狗爬可见过?” 苏老爷抬头,看清眼前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狂妄站起拍袖:“呵,原不过是对苦命鸳鸯,就你把她让给本老爷,跟着你仗剑天涯可不适合美人!” 狂妄的苏老爷转眼色相朝洛熙:“美人,跟着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有什么好,不如跟了我!瞧瞧,这么大宅子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不许你言语他!”洛熙上前就要动手,赵金墨拉开上前给了苏老爷好一顿毒打。 苏老爷鼻青脸肿跪地,赵金墨转了转手腕:“让你尝尝乳臭未干毛小子的拳脚,快点!方才说的狗爬可是不会!” “会,会!我会!”苏老爷捂脸跪在地上爬。 赵金墨抱洛熙上墙,朝地上苏老爷说:“狗叫两声听听。” “旺~旺~旺~” 两个随从听见狗叫过来,见自家老爷一个人似门口大黄一般,忙走近扶起:“老爷,老爷!这是怎了?” 苏老爷哆嗦抬头看,方才两人早就消失不见,倒是这两说死了的狗奴才活蹦乱跳。 “追!给我找到那贱人还有他相好!本老爷要他们死!!” 两随从:“” 深夜空无一人的街上赵金墨拉着洛熙边笑边跑,两人笑的开怀,转到然安居巷子两人停下。 洛熙杵膝气喘吁吁:“虽然我挺坏的,但是真的好高兴。” 赵金墨手拿琵琶靠墙喘气:“这有什么坏的,你不还赏了他一曲吗。” 两人面面相觑想起苏老爷狗爬就很好笑:“哈哈哈~” 赵金墨难掩动心这还是头次抱她在怀,洛熙笑拍他胸口抬眸间两人目光流转,男儿丰神俊朗英姿不凡。 “谢谢你,赵金墨!” “不客气,见你高兴,我也高兴!” 洛熙抬手扶上他脸颊,踮起脚尖在深夜的巷子里吻了他,赵金墨瞳孔放大,手里握紧琵琶闭眼青涩回应。 洛熙弯唇,侧头在他耳边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年岁几何了?” 赵金墨轻喘呆愣回:“十九” 身上娇软离开,洛熙抬手擦去他唇上水渍:“这年纪莫非见我那次是头回去花楼?” 点头脖颈通红,洛熙笑着拉他衣袖回然安居。 “我头次进花楼是十岁,那时后院有洗不完的衣衫,打不完的水,十二岁时老鸨准我进店端茶倒水,这比洗衣好上不少。我看着店中女子每日依附于来往客人身上,便能得到钱财与施舍,一位姐姐同我说,有了钱就能离开去外面做自由的鸟。我不知鸟是什么,只因我一直在笼中被贩卖到各处。直到有一日,那位姐姐进府献艺,带了我去,府中鸟语花香风中都泛着清新的气息,闻惯了脂粉这风都令我贪恋。从那日后我更加卖力只为端茶时客人能赏我几个铜板,我想出去!出去做府中下人也比这强。” 赵金墨跟在她身旁听她回忆过往,分明这样悲惨她却能笑着说出来 “十三岁时我连一两银子都未攒够,老鸨请了琴师说要教我弹曲,她说那样能得更多钱,于此期间我什么活都不用干,只弹琴。十五那年,炉火纯青的我被安排上台献艺,只以为那样就能得赏钱,直到有人已五百两拍了我的清白他是个与今日苏老爷一样年纪的恶心男人,从此往后老鸨将我从一个洗衣丫头摇身一变成了西域花魁,游走于个个达官贵人床榻,无人愿给我自由,他们出高价只为春宵一刻。” 说话间两人来到客房门口,洛熙从少年紧握的手中拿过琵琶,看着他满是怜悯眸子开口:“你不必可怜我,将军杀敌,妓子接客,这是命!我配不上你,就连做外室都会染你满身脏。公子,早些休息。”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赵金墨怔愣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说过往,这与自己知晓的活着不同,在正规人牙子处府上管事买过丫鬟小厮,皆是到年纪便能出府的,从未想过这样黑市贩卖的却是她的半生。 第161章 过往 苏老爷与随从来到园中,猬实花下坐一天仙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苏老爷瞬时骄奢放逸屏退了两身后随从,屈身掀开连廊纱幔一睹美人芳容。 美人珠帘遮面低头抚琴,抬眸时苏老爷看清那一双异色瞳孔不由色心大发:“洛美人。” 花树下的洛熙犹如黑夜里翻墙而入的狸猫,神秘诱人。 苏老爷色眯眯一步步靠近,身后一长剑放于喉咙处,冰凉寒寂吓的苏老爷腿下一软。他想回头看,锋利的剑便割开了他脖上皮肤,疼的他不敢再回头。 洛熙琴声未停,苏老爷身后冷森森声音问:“她是不是很美?” 苏老爷害怕声音颤抖:“是似天仙敢问好汉是谁?” “是谁,不重要,你便记住是教训你的人!” “别别别!好汉要什么,银子?美人?还是别的,只要我能给的都给好汉。” “要你这条贱命,可行?” 苏老爷属实害怕往前跑大喊救命,赵京墨在后面一脚踢的他跪倒在洛熙面前,上前踩住苏老爷后背迫使他似狗般仆跪朝弹琴的洛熙。 “你的随从,早已提前为你去探了地府的路。” 苏老爷双手杵地站不起来跪着求饶:“不要,好汉不要杀我。” 一曲奏毕洛熙抱琴起身,水粉纱锦扫过猬实落花,绣鞋尖抬起低头跪地苏老爷下颚,俯视下的异色瞳孔笑眼弯弯:“你说,我偷你十两银子?” 苏老爷看着天仙似得美人,似忘了现下惨状哈巴狗似的乐呵开口:“没没没,美人怎会偷钱,是偷了本老爷的心。” 绣鞋踹开仰视自己的恶心嘴脸,嫌弃离远了些:“啧真是骄奢淫逸恶心至极。” 背后踩着苏老爷的赵金墨腿上用力:“不准看她!” “哎哎,好我不看,你们究竟想干嘛!我可是县衙,信不信我治你们罪!” 赵金墨抬脚,笑着与洛熙站一处,剑指地上正要爬起的苏老爷:“别动,狗爬可见过?” 苏老爷抬头,看清眼前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狂妄站起拍袖:“呵,原不过是对苦命鸳鸯,就你把她让给本老爷,跟着你仗剑天涯可不适合美人!” 狂妄的苏老爷转眼色相朝洛熙:“美人,跟着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有什么好,不如跟了我!瞧瞧,这么大宅子保你享尽荣华富贵!” “不许你言语他!”洛熙上前就要动手,赵金墨拉开上前给了苏老爷好一顿毒打。 苏老爷鼻青脸肿跪地,赵金墨转了转手腕:“让你尝尝乳臭未干毛小子的拳脚,快点!方才说的狗爬可是不会!” “会,会!我会!”苏老爷捂脸跪在地上爬。 赵金墨抱洛熙上墙,朝地上苏老爷说:“狗叫两声听听。” “旺~旺~旺~” 两个随从听见狗叫过来,见自家老爷一个人似门口大黄一般,忙走近扶起:“老爷,老爷!这是怎了?” 苏老爷哆嗦抬头看,方才两人早就消失不见,倒是这两说死了的狗奴才活蹦乱跳。 “追!给我找到那贱人还有他相好!本老爷要他们死!!” 两随从:“” 深夜空无一人的街上赵金墨拉着洛熙边笑边跑,两人笑的开怀,转到然安居巷子两人停下。 洛熙杵膝气喘吁吁:“虽然我挺坏的,但是真的好高兴。” 赵金墨手拿琵琶靠墙喘气:“这有什么坏的,你不还赏了他一曲吗。” 两人面面相觑想起苏老爷狗爬就很好笑:“哈哈哈~” 赵金墨难掩动心这还是头次抱她在怀,洛熙笑拍他胸口抬眸间两人目光流转,男儿丰神俊朗英姿不凡。 “谢谢你,赵金墨!” “不客气,见你高兴,我也高兴!” 洛熙抬手扶上他脸颊,踮起脚尖在深夜的巷子里吻了他,赵金墨瞳孔放大,手里握紧琵琶闭眼青涩回应。 洛熙弯唇,侧头在他耳边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年岁几何了?” 赵金墨轻喘呆愣回:“十九” 身上娇软离开,洛熙抬手擦去他唇上水渍:“这年纪莫非见我那次是头回去花楼?” 点头脖颈通红,洛熙笑着拉他衣袖回然安居。 “我头次进花楼是十岁,那时后院有洗不完的衣衫,打不完的水,十二岁时老鸨准我进店端茶倒水,这比洗衣好上不少。我看着店中女子每日依附于来往客人身上,便能得到钱财与施舍,一位姐姐同我说,有了钱就能离开去外面做自由的鸟。我不知鸟是什么,只因我一直在笼中被贩卖到各处。直到有一日,那位姐姐进府献艺,带了我去,府中鸟语花香风中都泛着清新的气息,闻惯了脂粉这风都令我贪恋。从那日后我更加卖力只为端茶时客人能赏我几个铜板,我想出去!出去做府中下人也比这强。” 赵金墨跟在她身旁听她回忆过往,分明这样悲惨她却能笑着说出来 “十三岁时我连一两银子都未攒够,老鸨请了琴师说要教我弹曲,她说那样能得更多钱,于此期间我什么活都不用干,只弹琴。十五那年,炉火纯青的我被安排上台献艺,只以为那样就能得赏钱,直到有人已五百两拍了我的清白他是个与今日苏老爷一样年纪的恶心男人,从此往后老鸨将我从一个洗衣丫头摇身一变成了西域花魁,游走于个个达官贵人床榻,无人愿给我自由,他们出高价只为春宵一刻。” 说话间两人来到客房门口,洛熙从少年紧握的手中拿过琵琶,看着他满是怜悯眸子开口:“你不必可怜我,将军杀敌,妓子接客,这是命!我配不上你,就连做外室都会染你满身脏。公子,早些休息。”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赵金墨怔愣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说过往,这与自己知晓的活着不同,在正规人牙子处府上管事买过丫鬟小厮,皆是到年纪便能出府的,从未想过这样黑市贩卖的却是她的半生。 第162章 保重 次日一早苏老爷顶着鼻青脸肿正要去县衙,还没出府就被官兵查抄,苏老爷匪夷所思朝进门官兵喊:“哎哎,你们干嘛呢!我是让你们去抓那逃犯不是抄家,而且抄的还是本知府的家,都想死是不是!” “苏知县,你啊~早就同你说过,莫要太过!这不,得罪了上头。来人!拿下苏田,查抄苏府,其余相关人等关县大牢听候发落!” 苏老爷看清说话那人忙嬉皮笑脸迎上赔笑:“县丞大人怎一早亲自过来,哎呦实数是误会,昨日我家中”他还准备狡辩,县丞仰头后退离他远了些,两官兵便同他带上了枷锁 一月由余山匪大部分被围剿在侯阳,零零散散剩些也再难成气候,由百姓发现举报,县衙承办。 那晚洛熙说了自己的不堪,可这几日赵金墨似从未听过一般,还是同从前一样满眼欢喜陪自己。 亭中夏风洛熙抚琴笑问:“既事已了结,你怎还不走?” “一会我们去城郊,接了表妹就回京。” “沈姑娘?” “嗯。” 这几日赵金墨说了,那日自己看见的女子只是傀儡,配合装扮成沈姑娘便能得自由与新户籍,此刻她与同乡竹马买了田地得了自由。 洛熙放琴在架上不解问:“你说,两人刚成婚一月,沈姑娘同我们回京,宋公子有事要回庐安,我虽离开四月,但在路上俩人冷淡我也是瞧见的,你确定两人不是打算分居?” 赵金墨放下手中茶盏,这是他未想到的。洛熙补充:“宋公子辞官,家中也不像缺银子花的,他去庐安忙什么事,会舍得与新婚一月的妻子分开,现下不是她们如胶似漆的时候吗?” “嗯,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了!”本想着下午天热晚些在过去,现下赵金墨一刻不能等想知道为何。 两人驾马车来到幻云阁,头个见到的是阿武,随后小厮与丫鬟分别去了两处寻人,赵金墨看的云里雾里。 阿武笑问:“洛姑娘,你在黔南怎也不同我们说一声,看见那通缉告示你都不知我多震惊。” “不好打扰这才,此番还要多谢阿武眼尖!” “哎呀~洛姑娘那里话,同洲羌国半年,你若是男子,我们都算出生入死好兄弟了!”说话间阿武就似兄弟一般拍了拍洛熙胳膊。 赵金墨看两人熟络高兴,不禁拉着洛熙衣袖离远了些阿武,哪知阿武聊的高兴越靠越近。 “对对对,同洲那葡萄是真甜!” “还有石榴!”洛熙补充。 赵金墨:“” 好一会门口进来一白衣高大身影,瞬时堂中安静跟着炎热空气都冷了好几度。潭眸看出大家拘束,温润笑着上前行揖:“晚辈宋宵元,见过赵家表哥。” 赵金墨哪里受得住这一揖,忙抬他手笑道:“我我也没大多少,宵元不必这样多礼。”他很是敬重宋宵元,他是续自己父亲后第二个令自己崇拜的人,现下成了自己晚辈属实不好意思叫他表弟,只得变扭不好意思的叫他名字。 宋宵元温润示意大家坐:“洛姑娘,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洛熙行礼回:“多谢公子搭救,留住然安居多有打扰。” “无妨,那处本就常年无人,添些琴音也是好的。” 赵金墨接话:“然安居清净,多谢宵元。” 几人客气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沈宜宁在的远,寻去了山脚空旷处放纸鸢,不由的姗姗来迟。 赵京墨问:“不知表妹去了何处?” 本是问宋宵元,但却是阿武回的:“少夫人去山脚放纸鸢去了,过来应该还要一会。” 洛熙看对面白衣公子对此云淡风轻,不由问:“不知,宋公子怎不与夫人一同纸鸢游玩啊?” 正说着沈宜宁玩的满头大汗跑进来,大家齐齐看向门口,唯有宋宵元抬茶轻抿,放下茶杯并未看人来处。 “好热!” 沈宜宁进屋一下就看到边上好看的洛熙,高兴将纸鸢放桌上走过去:“洛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黔南!” 洛熙笑回:“好久不见!这事说来话长,听沈姑娘在此养伤,可好些了?” 幸月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温开水端到自家小姐面前,沈宜宁看着洛熙面前的冰梅汤不禁愁苦:“嗯,好很多了,就是不能喝你们的冰梅汤” “嗯?此话怎说?” “嗐~同洛姐姐一样,这事说来话长!” 忽韵上了两人笑的开怀,沈宜宁看到后面一次次偷瞄宋宵元的表哥,歪头打招呼:“表哥,好久不见!山匪的事还顺利吗?” 赵金墨端坐,一手放桌上握着冰梅汤笑回:“表妹关心,很是顺利!” 阿武笑着接话:“将军恐回京就不顺利了,免不了皮肉之痛。” “啊!” 几人说说笑笑,宋宵元一人孤寂坐在边上低眸喝茶,寒凉丝毫融不进火热。 从那日后两人除用膳以外再没其他接触,偏偏用膳还不言语,故两人似陌生人一般互相躲在这硕大的山中,谁也不挨着谁。 其实是沈宜宁单方面躲着宋宵元,想看看他会不会来寻自己。很好!一次都没有! 聊着聊着时间不由过的很快,来到晚饭时候,丫鬟过来叫一行人过去沐春亭用晚膳。 赵金墨与洛熙是将两人看眼里的,毫无交集与对话,胜似眼里压根没有彼此这个人。 用完晚膳大家面面相续不由尴尬,赵金墨咳嗽问:“宜宁,你东西可收拾好了?今晚我们便要去然安居,明日一早出发回京。” 沈宜宁余光看了白衣的他,没有不舍 “嗯,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可收的,不过没事,届时你若少了什么我们路上买。”洛熙笑道。 “嗯,走!天色不早了。”他是真没有一丝挽留,沈宜宁站起笑的难堪。 赵金墨也跟着站起,笑问一直不出声的宋宵元:“宵元,如若不然与我们一同回京。” 宋宵元转眸看着远远撇开头的她,站起温润回:“不了,既天色渐晚还是早些回城,安全。” 赵金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小厮将东西搬上马车,幸月眼睛通红眼泪欲落朝阿武挥手,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沈宜宁头也未回独自上了一辆马车,白衣公子孤孤一人站在月色下送别。 赵金墨行揖:“保重!” 宋宵元回揖:“一路好走,替我照顾好她!” 第162章 保重 次日一早苏老爷顶着鼻青脸肿正要去县衙,还没出府就被官兵查抄,苏老爷匪夷所思朝进门官兵喊:“哎哎,你们干嘛呢!我是让你们去抓那逃犯不是抄家,而且抄的还是本知府的家,都想死是不是!” “苏知县,你啊~早就同你说过,莫要太过!这不,得罪了上头。来人!拿下苏田,查抄苏府,其余相关人等关县大牢听候发落!” 苏老爷看清说话那人忙嬉皮笑脸迎上赔笑:“县丞大人怎一早亲自过来,哎呦实数是误会,昨日我家中”他还准备狡辩,县丞仰头后退离他远了些,两官兵便同他带上了枷锁 一月由余山匪大部分被围剿在侯阳,零零散散剩些也再难成气候,由百姓发现举报,县衙承办。 那晚洛熙说了自己的不堪,可这几日赵金墨似从未听过一般,还是同从前一样满眼欢喜陪自己。 亭中夏风洛熙抚琴笑问:“既事已了结,你怎还不走?” “一会我们去城郊,接了表妹就回京。” “沈姑娘?” “嗯。” 这几日赵金墨说了,那日自己看见的女子只是傀儡,配合装扮成沈姑娘便能得自由与新户籍,此刻她与同乡竹马买了田地得了自由。 洛熙放琴在架上不解问:“你说,两人刚成婚一月,沈姑娘同我们回京,宋公子有事要回庐安,我虽离开四月,但在路上俩人冷淡我也是瞧见的,你确定两人不是打算分居?” 赵金墨放下手中茶盏,这是他未想到的。洛熙补充:“宋公子辞官,家中也不像缺银子花的,他去庐安忙什么事,会舍得与新婚一月的妻子分开,现下不是她们如胶似漆的时候吗?” “嗯,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究竟是怎了!”本想着下午天热晚些在过去,现下赵金墨一刻不能等想知道为何。 两人驾马车来到幻云阁,头个见到的是阿武,随后小厮与丫鬟分别去了两处寻人,赵金墨看的云里雾里。 阿武笑问:“洛姑娘,你在黔南怎也不同我们说一声,看见那通缉告示你都不知我多震惊。” “不好打扰这才,此番还要多谢阿武眼尖!” “哎呀~洛姑娘那里话,同洲羌国半年,你若是男子,我们都算出生入死好兄弟了!”说话间阿武就似兄弟一般拍了拍洛熙胳膊。 赵金墨看两人熟络高兴,不禁拉着洛熙衣袖离远了些阿武,哪知阿武聊的高兴越靠越近。 “对对对,同洲那葡萄是真甜!” “还有石榴!”洛熙补充。 赵金墨:“” 好一会门口进来一白衣高大身影,瞬时堂中安静跟着炎热空气都冷了好几度。潭眸看出大家拘束,温润笑着上前行揖:“晚辈宋宵元,见过赵家表哥。” 赵金墨哪里受得住这一揖,忙抬他手笑道:“我我也没大多少,宵元不必这样多礼。”他很是敬重宋宵元,他是续自己父亲后第二个令自己崇拜的人,现下成了自己晚辈属实不好意思叫他表弟,只得变扭不好意思的叫他名字。 宋宵元温润示意大家坐:“洛姑娘,许久未见可还安好?” 洛熙行礼回:“多谢公子搭救,留住然安居多有打扰。” “无妨,那处本就常年无人,添些琴音也是好的。” 赵金墨接话:“然安居清净,多谢宵元。” 几人客气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沈宜宁在的远,寻去了山脚空旷处放纸鸢,不由的姗姗来迟。 赵京墨问:“不知表妹去了何处?” 本是问宋宵元,但却是阿武回的:“少夫人去山脚放纸鸢去了,过来应该还要一会。” 洛熙看对面白衣公子对此云淡风轻,不由问:“不知,宋公子怎不与夫人一同纸鸢游玩啊?” 正说着沈宜宁玩的满头大汗跑进来,大家齐齐看向门口,唯有宋宵元抬茶轻抿,放下茶杯并未看人来处。 “好热!” 沈宜宁进屋一下就看到边上好看的洛熙,高兴将纸鸢放桌上走过去:“洛姐姐!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黔南!” 洛熙笑回:“好久不见!这事说来话长,听沈姑娘在此养伤,可好些了?” 幸月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温开水端到自家小姐面前,沈宜宁看着洛熙面前的冰梅汤不禁愁苦:“嗯,好很多了,就是不能喝你们的冰梅汤” “嗯?此话怎说?” “嗐~同洛姐姐一样,这事说来话长!” 忽韵上了两人笑的开怀,沈宜宁看到后面一次次偷瞄宋宵元的表哥,歪头打招呼:“表哥,好久不见!山匪的事还顺利吗?” 赵金墨端坐,一手放桌上握着冰梅汤笑回:“表妹关心,很是顺利!” 阿武笑着接话:“将军恐回京就不顺利了,免不了皮肉之痛。” “啊!” 几人说说笑笑,宋宵元一人孤寂坐在边上低眸喝茶,寒凉丝毫融不进火热。 从那日后两人除用膳以外再没其他接触,偏偏用膳还不言语,故两人似陌生人一般互相躲在这硕大的山中,谁也不挨着谁。 其实是沈宜宁单方面躲着宋宵元,想看看他会不会来寻自己。很好!一次都没有! 聊着聊着时间不由过的很快,来到晚饭时候,丫鬟过来叫一行人过去沐春亭用晚膳。 赵金墨与洛熙是将两人看眼里的,毫无交集与对话,胜似眼里压根没有彼此这个人。 用完晚膳大家面面相续不由尴尬,赵金墨咳嗽问:“宜宁,你东西可收拾好了?今晚我们便要去然安居,明日一早出发回京。” 沈宜宁余光看了白衣的他,没有不舍 “嗯,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女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可收的,不过没事,届时你若少了什么我们路上买。”洛熙笑道。 “嗯,走!天色不早了。”他是真没有一丝挽留,沈宜宁站起笑的难堪。 赵金墨也跟着站起,笑问一直不出声的宋宵元:“宵元,如若不然与我们一同回京。” 宋宵元转眸看着远远撇开头的她,站起温润回:“不了,既天色渐晚还是早些回城,安全。” 赵金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小厮将东西搬上马车,幸月眼睛通红眼泪欲落朝阿武挥手,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沈宜宁头也未回独自上了一辆马车,白衣公子孤孤一人站在月色下送别。 赵金墨行揖:“保重!” 宋宵元回揖:“一路好走,替我照顾好她!” 第163章 路途 车外幸月哭的稀里哗啦,车里的沈宜宁却是默默麻木落泪。这次,便一次问个明白! 马车走远,阿武一直站原地不舍眺望,心早就随着马车上幸月飞走了。 “回去,阿武。” 阿武落寞回头答应,眼前却是小厮递来的马绳,抬头看宋宵元递上了包袱。 “回京阿武,与心上姑娘白头!”宋宵元将包袱递到他手上。 阿武震愣握着沉甸甸包袱:“公子,这我不走!” “回去,难不成真打算孤独终老。你喜酒,公子我定来!”宋宵元接过小厮手中马绳递给阿武,拍肩示意走! 阿武背起包袱上马:“公子,说定了!可莫要出事错过我喜酒!” “放心,此后无牵,剩下的只有安宁了。” “保重,公子!!” “保重!” 阿武纵马追随着爱而去,大家都向前走了无数步,后退影在暗处的只有两人。宋宵元一一送走了身边每一人,从此身旁只有脚下影子同行。 洛熙半路要求停车,马车外询问:“沈姑娘,我想与你同乘,方便吗?” 沈宜宁忙擦泪:“洛姐姐,方便的。” 洛熙掀帘进去,梨花带雨娇娇哭红了眼,轻抚她肩膀安慰:“哭也这般好看,莫哭了,方便同我说说是怎了?” 沈宜宁帕巾放膝盖上折叠喃喃:“洛姐姐,我不同你们回京,我打算去庐安找他!” “嗯?那怎不一起去,偏偏你还出来了。” 沈宜宁拍膝上帕子:“都怪他,我故意躲着他,他倒好干脆直接不理我了,这次去庐安我便问个明白,他究竟想怎!” 洛熙噗呲笑出声:“你们怎和小孩子一样。” “成婚我以为他会爱我的,结果全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连现在生气在他面前都如此莫名其妙。如若他当真不喜我了,那便就此算了” “宋公子,太过超脱世俗,清冷的似高山寒花。姑娘选得郎婿啊~真真是要多哄哄。” 沈宜宁深吸,叹气将胸腔气全部倾出:“他从前不这样的我现在算什么,京城终于如愿嫁他的痴女。” 洛熙安慰拍她手:“不痴不痴~沈姑娘分明是有情有义!” 车外马蹄驰晨而来,赵金墨掀帘:“阿武!” 后面幸月勾头看,激动一声哭了出来:“啊~武哥哥!” 阿武难看笑着点头,沈宜宁也钻出马车看:“阿武?” 阿武叹气:“嗐~少夫人,我们一同回京,公子他要一人去庐安。” “他不是一人。”沈宜宁低头喃喃。 一行人除洛熙皆奇怪,沈宜宁抬头:“还有我这个痴女,我打算悄悄去庐安。” “啊!?” 次日一早一行人上京,沈宜宁未要幸月与阿武同去,庐安离黔南也算近,阿武安排了翎、羽两影卫护送马车一路安全。 一身黑的两人黑帽也压的极低,抱拳行礼能看见两双锐利似鹰的眼睛。沈宜宁比划了一下两人面巾询问:“热不热?” “回夫人,不热。” “我去庐安的事” “少夫人放心,我们不会同少主说的!” 宋宵元在昨日沈宜宁放纸鸢处摆弄金鱼纸鸢,那日拍胸膛折了几处早已重新补好,只是一直未得机会放飞试试,绿意盎然的山间红色纸鸢高高飞翔。吹哨玄极跑来,拉绳上马烈阳下打马离开了幻云阁。 一人一马穿过了山林绿荫、田野麦浪、潺潺小溪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溪水旁有一家客栈【提名】,迎着日出山峦而开,背朝日落麦田。下榻居住的大多是上京赶考的才子,就因寓意好!日日晨光金灿灿照耀【提名】牌匾,夕阳又洒满后园连片麦田。 堂中满是文人墨客拨琴、喝酒、对诗,桌前醉酒两人见门口一人白衣黑马佩剑而来,夕阳下不由举杯作诗:“仗剑天涯一壶酒,饮马江湖断情愁。” “人生五味皆尝尽,豁然转身已原是位,年轻公子。哈哈哈~” “钱南兄,钱南兄醉了!错将墨发认看白!” 马厮牵过玄极宋宵元丢过一坨银子,马厮高兴接着:“单厩,最好草料!” 一袭白衣进店要了间安静上房,堂中才子嘀咕好奇,是何身份出手如此阔绰。 “公子白衣配剑,相貌温润不符的文雅,可是初入江湖客?” 宋宵元抬眸:“不是。” 书生被潭眸里的寒意冻到,他恐血脏了文雅,胆肥同上楼的宋宵元开口:“江湖在东,往南可是文雅贵地啊!” 宋宵元未理径直回了卧房,窗外夕阳照的油绿麦田泛黄 影卫换了便衣做了马夫,沈宜宁乘马车较慢,此刻才出黔南地界。 客栈门口影卫帘外询问:“少夫人,天色不早,先在此地休想一晚。” “好~”虚弱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影卫对视不知怎了。 沈宜宁脸色惨白额头还冒着虚汗,掀帘出来艰难下马车,进客房时候羽问:“少夫人,您脸色不好可要请个郎中?” “哦,不必了就是累了,没事你们早些休息。”沈宜宁关门,忍着痛擦了身子换衣服上榻。 几月不来的月事偏偏现在来了,疼痛非常似被拦腰折断 躺榻上也不知是困还是痛晕了,第二日影卫叫门半天,就快闯进去时沈宜宁迷迷糊糊吃力起来回:“好,我马上好。” 费劲东弄西弄大夏天穿了连帽外披出来,脸色愈发难看毫无血色白的欲透光。 “少夫人,可要休息休息在启程?” “哦~没事,马车上休息一样的。” 沈宜宁痛的吹不得半点风,影卫路上慢了很多马车出奇平稳,沈宜宁拉紧披风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 宋宵元溪边梳理玄机毛皮,上马游走于山间,早晨远处的山峦云雾缭绕,晨光穿破云霄山峦格外壮观,连绵起伏有高耸入云,有低矮平缓,它们的轮廓被霞光勾勒得清晰可见。 第163章 路途 车外幸月哭的稀里哗啦,车里的沈宜宁却是默默麻木落泪。这次,便一次问个明白! 马车走远,阿武一直站原地不舍眺望,心早就随着马车上幸月飞走了。 “回去,阿武。” 阿武落寞回头答应,眼前却是小厮递来的马绳,抬头看宋宵元递上了包袱。 “回京阿武,与心上姑娘白头!”宋宵元将包袱递到他手上。 阿武震愣握着沉甸甸包袱:“公子,这我不走!” “回去,难不成真打算孤独终老。你喜酒,公子我定来!”宋宵元接过小厮手中马绳递给阿武,拍肩示意走! 阿武背起包袱上马:“公子,说定了!可莫要出事错过我喜酒!” “放心,此后无牵,剩下的只有安宁了。” “保重,公子!!” “保重!” 阿武纵马追随着爱而去,大家都向前走了无数步,后退影在暗处的只有两人。宋宵元一一送走了身边每一人,从此身旁只有脚下影子同行。 洛熙半路要求停车,马车外询问:“沈姑娘,我想与你同乘,方便吗?” 沈宜宁忙擦泪:“洛姐姐,方便的。” 洛熙掀帘进去,梨花带雨娇娇哭红了眼,轻抚她肩膀安慰:“哭也这般好看,莫哭了,方便同我说说是怎了?” 沈宜宁帕巾放膝盖上折叠喃喃:“洛姐姐,我不同你们回京,我打算去庐安找他!” “嗯?那怎不一起去,偏偏你还出来了。” 沈宜宁拍膝上帕子:“都怪他,我故意躲着他,他倒好干脆直接不理我了,这次去庐安我便问个明白,他究竟想怎!” 洛熙噗呲笑出声:“你们怎和小孩子一样。” “成婚我以为他会爱我的,结果全是我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连现在生气在他面前都如此莫名其妙。如若他当真不喜我了,那便就此算了” “宋公子,太过超脱世俗,清冷的似高山寒花。姑娘选得郎婿啊~真真是要多哄哄。” 沈宜宁深吸,叹气将胸腔气全部倾出:“他从前不这样的我现在算什么,京城终于如愿嫁他的痴女。” 洛熙安慰拍她手:“不痴不痴~沈姑娘分明是有情有义!” 车外马蹄驰晨而来,赵金墨掀帘:“阿武!” 后面幸月勾头看,激动一声哭了出来:“啊~武哥哥!” 阿武难看笑着点头,沈宜宁也钻出马车看:“阿武?” 阿武叹气:“嗐~少夫人,我们一同回京,公子他要一人去庐安。” “他不是一人。”沈宜宁低头喃喃。 一行人除洛熙皆奇怪,沈宜宁抬头:“还有我这个痴女,我打算悄悄去庐安。” “啊!?” 次日一早一行人上京,沈宜宁未要幸月与阿武同去,庐安离黔南也算近,阿武安排了翎、羽两影卫护送马车一路安全。 一身黑的两人黑帽也压的极低,抱拳行礼能看见两双锐利似鹰的眼睛。沈宜宁比划了一下两人面巾询问:“热不热?” “回夫人,不热。” “我去庐安的事” “少夫人放心,我们不会同少主说的!” 宋宵元在昨日沈宜宁放纸鸢处摆弄金鱼纸鸢,那日拍胸膛折了几处早已重新补好,只是一直未得机会放飞试试,绿意盎然的山间红色纸鸢高高飞翔。吹哨玄极跑来,拉绳上马烈阳下打马离开了幻云阁。 一人一马穿过了山林绿荫、田野麦浪、潺潺小溪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溪水旁有一家客栈【提名】,迎着日出山峦而开,背朝日落麦田。下榻居住的大多是上京赶考的才子,就因寓意好!日日晨光金灿灿照耀【提名】牌匾,夕阳又洒满后园连片麦田。 堂中满是文人墨客拨琴、喝酒、对诗,桌前醉酒两人见门口一人白衣黑马佩剑而来,夕阳下不由举杯作诗:“仗剑天涯一壶酒,饮马江湖断情愁。” “人生五味皆尝尽,豁然转身已原是位,年轻公子。哈哈哈~” “钱南兄,钱南兄醉了!错将墨发认看白!” 马厮牵过玄极宋宵元丢过一坨银子,马厮高兴接着:“单厩,最好草料!” 一袭白衣进店要了间安静上房,堂中才子嘀咕好奇,是何身份出手如此阔绰。 “公子白衣配剑,相貌温润不符的文雅,可是初入江湖客?” 宋宵元抬眸:“不是。” 书生被潭眸里的寒意冻到,他恐血脏了文雅,胆肥同上楼的宋宵元开口:“江湖在东,往南可是文雅贵地啊!” 宋宵元未理径直回了卧房,窗外夕阳照的油绿麦田泛黄 影卫换了便衣做了马夫,沈宜宁乘马车较慢,此刻才出黔南地界。 客栈门口影卫帘外询问:“少夫人,天色不早,先在此地休想一晚。” “好~”虚弱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影卫对视不知怎了。 沈宜宁脸色惨白额头还冒着虚汗,掀帘出来艰难下马车,进客房时候羽问:“少夫人,您脸色不好可要请个郎中?” “哦,不必了就是累了,没事你们早些休息。”沈宜宁关门,忍着痛擦了身子换衣服上榻。 几月不来的月事偏偏现在来了,疼痛非常似被拦腰折断 躺榻上也不知是困还是痛晕了,第二日影卫叫门半天,就快闯进去时沈宜宁迷迷糊糊吃力起来回:“好,我马上好。” 费劲东弄西弄大夏天穿了连帽外披出来,脸色愈发难看毫无血色白的欲透光。 “少夫人,可要休息休息在启程?” “哦~没事,马车上休息一样的。” 沈宜宁痛的吹不得半点风,影卫路上慢了很多马车出奇平稳,沈宜宁拉紧披风蜷缩成一团坐在角落。 宋宵元溪边梳理玄机毛皮,上马游走于山间,早晨远处的山峦云雾缭绕,晨光穿破云霄山峦格外壮观,连绵起伏有高耸入云,有低矮平缓,它们的轮廓被霞光勾勒得清晰可见。 第164章 静养 山水间抬手看指尖青绿,他并非舍得宜宁,大婚至今时时总令她伤心,寂寥伸手触光灼的光劈啪跳动 山间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石头和游鱼,边上草地绿油盛开着各样的野花微风中摇曳多姿,扬鞭打马踏的溪水四溅。 马车平稳驶的更加慢,车厢中毫无动静影卫驾车问:“少夫人,可要用些午膳?” 沈宜宁自己并不想吃,但如果自己不吃他们许也不得吃,蜷缩拢了拢身上袍子虚弱开口:“好,吃。” 山中哪里有什么饭馆,找了个不晒的溪边,翎守在马车旁羽背弓转眼就进了山。三下五除二,羽神秘帅气提着两只七彩野鸡与可食野果出来:“翎,生火!” 两人在路边忙碌,沈宜宁坐马车边上拉紧披风看着,她以为是饭馆吃饭,不曾想如此野生。 两人手脚麻利没一会鸡处理好放火上烤着,沈宜宁虚弱笑问:“你们很熟练,是因为经常这样吗?” 两人忙站起:“回少夫人,这是我们基本功。” 沈宜宁袍中伸手忙示意坐下:“随意些。” “是!”两人坐下放松许多,沈宜宁笑看远处风景。 烤鸡滋滋冒油,羽用树叶垫着拽了两鸡腿:“少夫人,用午膳。” 沈宜宁只接过一个:“多谢,看起来很好吃呢。” 翎将清洗好的野果用树叶包着递过,红、黑、黄很是好看,沈宜宁接过惊喜:“泡果,许久许久未吃过了。” “少夫人认得?” “嗯,从前在雍州”说到一半沈宜宁面色凝重将野果还给了翎,那时沈长清领着自己摘过。 风景也无心思看起身回了马车里,现在这人令自己害怕颤栗,他偏执、无礼、疯魔、骇人,阿连伊顶着长清的脸毁了一切…… 翎和羽速速吃完,熟练将场地恢复原样,马车缓缓启程摇晃间同样踏着晚霞到了提名客栈。 翎安排住处,羽帘外恭敬开口:“少夫人,客栈到了。” 马车里安静无声,羽又重复一遍还是没有动静。 “少夫人,冒犯了!”羽掀开车帘,只见披风下蜷缩一团躺着一动不动。 “少夫人!您怎了?” 忙进去扶起晕倒的少夫人,只见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着急抱下去路过柜台处的翎。翎忙让店小二引路带去上房。 “你好生照看少夫人,我去请郎中!”翎转身卸马去周围村庄看看可有郎中。 客栈老板瞧这情形也怕出事忙过来瞧,进门方才奄奄一息的姑娘倒是醒了,此刻虚弱在榻边喝水,旁边黑衣男子警惕转身,老板门口不好意思开口:“我是来问问,可需要帮忙,哈哈~” 羽走到门口递了一锭银子:“让外面的琴莫奏了,还有!楼下那些酒客,最好声音小点!” 老板高兴接过银子,有钱不赚王八蛋!“哎哎,好。” 老板倒是个聪明的主,开启了夏日稻田冥想局,才子佳人纷纷前往客栈外面感受夏季夜空。 翎快马加鞭拽着还在吃晚饭的郎中打马就往这边赶,骏马驰骋郎中扶帽子喊:“哎哟~究竟是怎了啊!慢些慢些~老夫晚饭都要颠出来了……” 速速来到提名客栈翎拽郎中:“快看看我们少夫人!” “哎哟,好好好!” 来到楼上羽守在门口示意禁声,两人放慢脚步进屋,沈宜宁榻上蹙眉睡着。 郎中抚胡须切脉,面上无语抬眼看面前黑衣两人:“夫人没事,就是体虚且寒气郁结,身子不方便血凝之症。不过夫人这寒气比寻常妇人要重,这几日还是好好静养,路途颠簸本就虚受不住。” 翎羽两人云里雾里听不懂说什么,只道:“郎中可开些药缓解,或是针灸还是别的什么治疗方法?且让我们少夫人好受些!” 郎中捋胡须桌前开药方:“针灸可缓解疼痛,但老夫家离这里太远,还是喝药一日三次。” 翎拿过药方:“这里何来草药?郎中就住此处照顾我们少夫人,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郎中想回家但那锭银子属实刚需,羽补充道:“照顾好我们少夫人,一天一锭!照顾不好”伸手抹脖子,郎中怯生生点头。 宋宵元深夜赶至庐安荷园,许久未归门口小厮都未认出,直到看见宋家令牌原本昏暗的荷园从门口接连点灯照的通明。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上了年纪的管家提灯赶来,泪目颤手拜见:“老奴旭阳拜见公子!公子您回来了!!!” 宋宵元小时还会随父母年年夏季过来看宋主公,小小公子少年好武总在荷花台处练剑,直到宋主公临终收了他木剑要他从文,同家中世代书香门第一样。他未驳一句交出木剑,握书十九考中状元后再未回来过荷园一次。 “一别八年,旭伯康健!” 旭阳勾头来回看,不禁疑惑:“老奴多谢公子关心,此番回来是公差?” “我已辞官。” “啊!!!” 这事园中不知,只知晓公子成婚了但未见少夫人,深夜又不好多问。 宋宵元回了卧房沐浴更衣,夜间荷园幽香阵阵一人来到祠堂上香。 蒲团正跪磕头:“祖父,孙儿愧对您临终托付,我护不了天下百姓安宁,改变不了世间饥寒交迫,就连所爱之人也未护好,孙儿是个废人,令家世蒙羞。” 万物流转,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荷塘孤寂一人。 翎羽两人轮流守在门口,郎中每日施针毕竟一锭银子呢,还尽职尽责从饮食方面就安排妥当。 沈宜宁在提名客栈住了三日,第四日虽还是不适但相比下好了许多,翎送走郎中马车继续上路。愈发靠近庐安沈宜宁不由心慌,她不知结局,但想有个结果! 京城阿武收到赤灵来信,公子询问他们可安全到京,宜宁可还安好? 阿武慌了,马车再慢三日也能到庐安的,这都六日了怎 第164章 静养 山水间抬手看指尖青绿,他并非舍得宜宁,大婚至今时时总令她伤心,寂寥伸手触光灼的光劈啪跳动 山间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石头和游鱼,边上草地绿油盛开着各样的野花微风中摇曳多姿,扬鞭打马踏的溪水四溅。 马车平稳驶的更加慢,车厢中毫无动静影卫驾车问:“少夫人,可要用些午膳?” 沈宜宁自己并不想吃,但如果自己不吃他们许也不得吃,蜷缩拢了拢身上袍子虚弱开口:“好,吃。” 山中哪里有什么饭馆,找了个不晒的溪边,翎守在马车旁羽背弓转眼就进了山。三下五除二,羽神秘帅气提着两只七彩野鸡与可食野果出来:“翎,生火!” 两人在路边忙碌,沈宜宁坐马车边上拉紧披风看着,她以为是饭馆吃饭,不曾想如此野生。 两人手脚麻利没一会鸡处理好放火上烤着,沈宜宁虚弱笑问:“你们很熟练,是因为经常这样吗?” 两人忙站起:“回少夫人,这是我们基本功。” 沈宜宁袍中伸手忙示意坐下:“随意些。” “是!”两人坐下放松许多,沈宜宁笑看远处风景。 烤鸡滋滋冒油,羽用树叶垫着拽了两鸡腿:“少夫人,用午膳。” 沈宜宁只接过一个:“多谢,看起来很好吃呢。” 翎将清洗好的野果用树叶包着递过,红、黑、黄很是好看,沈宜宁接过惊喜:“泡果,许久许久未吃过了。” “少夫人认得?” “嗯,从前在雍州”说到一半沈宜宁面色凝重将野果还给了翎,那时沈长清领着自己摘过。 风景也无心思看起身回了马车里,现在这人令自己害怕颤栗,他偏执、无礼、疯魔、骇人,阿连伊顶着长清的脸毁了一切…… 翎和羽速速吃完,熟练将场地恢复原样,马车缓缓启程摇晃间同样踏着晚霞到了提名客栈。 翎安排住处,羽帘外恭敬开口:“少夫人,客栈到了。” 马车里安静无声,羽又重复一遍还是没有动静。 “少夫人,冒犯了!”羽掀开车帘,只见披风下蜷缩一团躺着一动不动。 “少夫人!您怎了?” 忙进去扶起晕倒的少夫人,只见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着急抱下去路过柜台处的翎。翎忙让店小二引路带去上房。 “你好生照看少夫人,我去请郎中!”翎转身卸马去周围村庄看看可有郎中。 客栈老板瞧这情形也怕出事忙过来瞧,进门方才奄奄一息的姑娘倒是醒了,此刻虚弱在榻边喝水,旁边黑衣男子警惕转身,老板门口不好意思开口:“我是来问问,可需要帮忙,哈哈~” 羽走到门口递了一锭银子:“让外面的琴莫奏了,还有!楼下那些酒客,最好声音小点!” 老板高兴接过银子,有钱不赚王八蛋!“哎哎,好。” 老板倒是个聪明的主,开启了夏日稻田冥想局,才子佳人纷纷前往客栈外面感受夏季夜空。 翎快马加鞭拽着还在吃晚饭的郎中打马就往这边赶,骏马驰骋郎中扶帽子喊:“哎哟~究竟是怎了啊!慢些慢些~老夫晚饭都要颠出来了……” 速速来到提名客栈翎拽郎中:“快看看我们少夫人!” “哎哟,好好好!” 来到楼上羽守在门口示意禁声,两人放慢脚步进屋,沈宜宁榻上蹙眉睡着。 郎中抚胡须切脉,面上无语抬眼看面前黑衣两人:“夫人没事,就是体虚且寒气郁结,身子不方便血凝之症。不过夫人这寒气比寻常妇人要重,这几日还是好好静养,路途颠簸本就虚受不住。” 翎羽两人云里雾里听不懂说什么,只道:“郎中可开些药缓解,或是针灸还是别的什么治疗方法?且让我们少夫人好受些!” 郎中捋胡须桌前开药方:“针灸可缓解疼痛,但老夫家离这里太远,还是喝药一日三次。” 翎拿过药方:“这里何来草药?郎中就住此处照顾我们少夫人,一点闪失都不能有!” 郎中想回家但那锭银子属实刚需,羽补充道:“照顾好我们少夫人,一天一锭!照顾不好”伸手抹脖子,郎中怯生生点头。 宋宵元深夜赶至庐安荷园,许久未归门口小厮都未认出,直到看见宋家令牌原本昏暗的荷园从门口接连点灯照的通明。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公子回来了!!” 上了年纪的管家提灯赶来,泪目颤手拜见:“老奴旭阳拜见公子!公子您回来了!!!” 宋宵元小时还会随父母年年夏季过来看宋主公,小小公子少年好武总在荷花台处练剑,直到宋主公临终收了他木剑要他从文,同家中世代书香门第一样。他未驳一句交出木剑,握书十九考中状元后再未回来过荷园一次。 “一别八年,旭伯康健!” 旭阳勾头来回看,不禁疑惑:“老奴多谢公子关心,此番回来是公差?” “我已辞官。” “啊!!!” 这事园中不知,只知晓公子成婚了但未见少夫人,深夜又不好多问。 宋宵元回了卧房沐浴更衣,夜间荷园幽香阵阵一人来到祠堂上香。 蒲团正跪磕头:“祖父,孙儿愧对您临终托付,我护不了天下百姓安宁,改变不了世间饥寒交迫,就连所爱之人也未护好,孙儿是个废人,令家世蒙羞。” 万物流转,明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荷塘孤寂一人。 翎羽两人轮流守在门口,郎中每日施针毕竟一锭银子呢,还尽职尽责从饮食方面就安排妥当。 沈宜宁在提名客栈住了三日,第四日虽还是不适但相比下好了许多,翎送走郎中马车继续上路。愈发靠近庐安沈宜宁不由心慌,她不知结局,但想有个结果! 京城阿武收到赤灵来信,公子询问他们可安全到京,宜宁可还安好? 阿武慌了,马车再慢三日也能到庐安的,这都六日了怎 第165章 抓瞎 宋宵元看到京城来信手颤,就这一瞬他已将所有最坏情况都想了一遍,与此同时黔南来信也是六日前就出发的。 管家急步跟着问:“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这样着急出门?” “旭伯,这几日我出去有事,家中若来人您第一时间到慈安堂告知掌柜。” “哎,好!公子您慢些,路上注意安全!” 宋宵元打马沿着小路将可能遇到山匪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一无所获……提剑上山那便挑了山匪窝! “大大当家!有人杀进了了寨子!” 正在喝酒庆祝今晚第三房压寨夫人的山匪放下酒碗酒水四溅:“慌什么!对方多少人,是何来头?” “一人,就一个人!说来看看三夫人。” 赤月泣血宋宵元被围在其中毫无惧意,山匪头目出来看自己弟兄们都受伤躺地上,提刀喊话:“哎,来者何人?” “无名,只找一人!” “谁?你找谁?杀我这么些弟兄你究竟找谁!” 瞬时宋宵元已杀出人群剑指山匪头目,温润面颊染血可怖:“昨日,你路上掳来的女子在何处?” “你究竟是谁?”头目抬刀与剑相抵,不过两招头目手被挑开大刀脱手。 “那女子,在何处?” 头目捂手吃痛:“后,后园” 白衣染血提剑往后园过去,轻松解决后园门前看守,赤月挑开布条栓着的门环进去,榻上坐着一被捆红衣女子,不是她! 宋宵元转身就走,女子嘴里塞布喉咙闷声叫,本踏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挑开女子手上绳子。 女子拿出嘴里的布哭着出去,看白衣公子要走,急忙跑过跪在地上拉着锦袍衣摆磕头:“少侠,求少侠救救我弟弟!” 低眸看着脚边女子,他的宜宁又得谁救,提脚欲走女子紧拽自己衣摆继续开口:“少侠,求求您了!我与弟弟山上被掳来,弟弟现下还不知怎么样了……” 女子拉着自己边说边哭,抬手赤月隔断衣袍:“等着,自有人救你弟弟。” 县丞亲自带兵赶来,碰见出去的宋宵元县丞恭敬后退让路,潭眸都未看一眼便匆匆离开。 “哎哟,这宋家公子此番回来莫不是整顿治安来了……” 县丞挥袖:“既有人报官,那就要办事!抓!全抓回去!” 深夜村庄一农户家闯进两黑衣男子,门口打手跪地求饶,白衣染血进门开了侧屋门,一群十二三岁男孩女孩瑟缩在草堆角落。 另一屋中刚刚出来一上年纪的女人与男人,还未出手就被黑影控制同样跪在地上:“哎哟,你们是混哪个道上的啊!” 跪地只见一月白染血锦袍走近,赤月担在跪地男子脖上,声音冷冽不容辩驳:“这几日,路上拐来的女子全在这了?” “是,是” “嗯?” “啊~不是不是” 一旁老妇颤抖开口:“还有还有几个年长些的被卖到了万倾楼。” 宋宵元前脚刚走,紧接着官府举火把又来了。 万顷楼宾客盈门,里面花花绿绿男女抱在一处你侬我侬,维进门一人不同。 一女子门口迎客,看着面庞染血也难掩的英俊容颜,媚态恒生靠近:“英雄,这是事后来消遣吗?我定包英雄满意!” 剑鞘杵远了些靠近女子,冷眸扫视里面开口:“我要昨日刚来的女子!” 里面老鸨笑迎:“哎哟,没想到客官还是个讲究人,来来风雅间请!” 宋宵元在风雅间坐下,老鸨推推搡搡带着三名扭捏哭红眼睛的女子过来,袖中手握紧捶桌站起:“可见过一个娇小偏瘦,面向清冷耳后一点红痣的女子!” 老鸨挥帕上前:“哎哟,这样的姑娘我们这里也有,客官喜欢红痣可亲自点也行啊!” 白衣握剑离开,官兵一样赶来查抄黑市买卖良家子女。 影卫黔南沿路将能找的客栈、黑市人牙子、村庄都找了个遍,探查不到任何,翎和羽这两小子一路痕迹全抹干净,客栈信息也全对不上。 “少主,没有任何夫人的消息。” 白衣鲜血早已干涸,黑夜街上寂寥骑马,悔恨都是自己的错,怎不挽留!怎不亲自送她回京!她推开自己让不要靠近怎要这样听话!找不到宜宁了,自己把宜宁弄丢了 什么都找了独独忘了一样,医馆!翎和羽赶马车早早入城,还是不放心少夫人又找了庐安有名医馆看诊。 连续疼痛五日,沈宜宁才养起来的肉又回到从前,憔悴伸手腕细似无骨。 “嗯…恐还要疼上几回,当然不会似这回这样重,寒邪凝至已久初来是要疼上不少,加姑娘太虚气血不足导致。” 郎中开方子羽去抓药,沈宜宁收手笑回:“多谢郎中。” 拿上药马车缓缓来到城郊荷园,沈宜宁坐马车里深呼吸几次才下来,她害怕自己的偏执得到最坏的结果 管家过来第一眼便看见沈宜宁衣间挂着的青玉雕佩,忙行礼问好:“少夫人安好!老奴旭阳,是荷园管家,少夫人里面请!” 沈宜宁柔弱笑回:“旭管事,有劳了。” “少夫人客气!”旭阳吩咐门口小厮忙按公子吩咐去慈安堂找掌柜。 沈宜宁跟着引路走过成片荷花池,越走心越揪在一块,他当真不在乎自己?紧张窒息问旭阳:“旭管家,宵元怎不见他?” 管家笑回:“少夫人,前日公子着急出去,还未回来。不过,公子应很快就会回来的,少夫人路上奔波先休息。” “他不在?”沈宜宁奇怪,但心中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原是他不在荷园啊。 随着引路来到他在此的卧房,里面他的气息很淡但还是能闻到,不由安心弯了唇。 慈安堂将消息速速通知了影卫,相传下终在半路遇见赶去黔南的宋宵元,不过两日他失魂落魄沧桑面上可见青茬,还穿着染血的衣衫,未合过眼一刻不停的找他的宜宁。 影卫马下抱拳激动回禀:“少主公,少夫人安全回荷园了!” 潭眸染光激动险些坠马,影卫忙扶:“少主公,少夫人安全在荷园等您!” 第165章 抓瞎 宋宵元看到京城来信手颤,就这一瞬他已将所有最坏情况都想了一遍,与此同时黔南来信也是六日前就出发的。 管家急步跟着问:“公子,可是出什么事了,这样着急出门?” “旭伯,这几日我出去有事,家中若来人您第一时间到慈安堂告知掌柜。” “哎,好!公子您慢些,路上注意安全!” 宋宵元打马沿着小路将可能遇到山匪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一无所获……提剑上山那便挑了山匪窝! “大大当家!有人杀进了了寨子!” 正在喝酒庆祝今晚第三房压寨夫人的山匪放下酒碗酒水四溅:“慌什么!对方多少人,是何来头?” “一人,就一个人!说来看看三夫人。” 赤月泣血宋宵元被围在其中毫无惧意,山匪头目出来看自己弟兄们都受伤躺地上,提刀喊话:“哎,来者何人?” “无名,只找一人!” “谁?你找谁?杀我这么些弟兄你究竟找谁!” 瞬时宋宵元已杀出人群剑指山匪头目,温润面颊染血可怖:“昨日,你路上掳来的女子在何处?” “你究竟是谁?”头目抬刀与剑相抵,不过两招头目手被挑开大刀脱手。 “那女子,在何处?” 头目捂手吃痛:“后,后园” 白衣染血提剑往后园过去,轻松解决后园门前看守,赤月挑开布条栓着的门环进去,榻上坐着一被捆红衣女子,不是她! 宋宵元转身就走,女子嘴里塞布喉咙闷声叫,本踏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挑开女子手上绳子。 女子拿出嘴里的布哭着出去,看白衣公子要走,急忙跑过跪在地上拉着锦袍衣摆磕头:“少侠,求少侠救救我弟弟!” 低眸看着脚边女子,他的宜宁又得谁救,提脚欲走女子紧拽自己衣摆继续开口:“少侠,求求您了!我与弟弟山上被掳来,弟弟现下还不知怎么样了……” 女子拉着自己边说边哭,抬手赤月隔断衣袍:“等着,自有人救你弟弟。” 县丞亲自带兵赶来,碰见出去的宋宵元县丞恭敬后退让路,潭眸都未看一眼便匆匆离开。 “哎哟,这宋家公子此番回来莫不是整顿治安来了……” 县丞挥袖:“既有人报官,那就要办事!抓!全抓回去!” 深夜村庄一农户家闯进两黑衣男子,门口打手跪地求饶,白衣染血进门开了侧屋门,一群十二三岁男孩女孩瑟缩在草堆角落。 另一屋中刚刚出来一上年纪的女人与男人,还未出手就被黑影控制同样跪在地上:“哎哟,你们是混哪个道上的啊!” 跪地只见一月白染血锦袍走近,赤月担在跪地男子脖上,声音冷冽不容辩驳:“这几日,路上拐来的女子全在这了?” “是,是” “嗯?” “啊~不是不是” 一旁老妇颤抖开口:“还有还有几个年长些的被卖到了万倾楼。” 宋宵元前脚刚走,紧接着官府举火把又来了。 万顷楼宾客盈门,里面花花绿绿男女抱在一处你侬我侬,维进门一人不同。 一女子门口迎客,看着面庞染血也难掩的英俊容颜,媚态恒生靠近:“英雄,这是事后来消遣吗?我定包英雄满意!” 剑鞘杵远了些靠近女子,冷眸扫视里面开口:“我要昨日刚来的女子!” 里面老鸨笑迎:“哎哟,没想到客官还是个讲究人,来来风雅间请!” 宋宵元在风雅间坐下,老鸨推推搡搡带着三名扭捏哭红眼睛的女子过来,袖中手握紧捶桌站起:“可见过一个娇小偏瘦,面向清冷耳后一点红痣的女子!” 老鸨挥帕上前:“哎哟,这样的姑娘我们这里也有,客官喜欢红痣可亲自点也行啊!” 白衣握剑离开,官兵一样赶来查抄黑市买卖良家子女。 影卫黔南沿路将能找的客栈、黑市人牙子、村庄都找了个遍,探查不到任何,翎和羽这两小子一路痕迹全抹干净,客栈信息也全对不上。 “少主,没有任何夫人的消息。” 白衣鲜血早已干涸,黑夜街上寂寥骑马,悔恨都是自己的错,怎不挽留!怎不亲自送她回京!她推开自己让不要靠近怎要这样听话!找不到宜宁了,自己把宜宁弄丢了 什么都找了独独忘了一样,医馆!翎和羽赶马车早早入城,还是不放心少夫人又找了庐安有名医馆看诊。 连续疼痛五日,沈宜宁才养起来的肉又回到从前,憔悴伸手腕细似无骨。 “嗯…恐还要疼上几回,当然不会似这回这样重,寒邪凝至已久初来是要疼上不少,加姑娘太虚气血不足导致。” 郎中开方子羽去抓药,沈宜宁收手笑回:“多谢郎中。” 拿上药马车缓缓来到城郊荷园,沈宜宁坐马车里深呼吸几次才下来,她害怕自己的偏执得到最坏的结果 管家过来第一眼便看见沈宜宁衣间挂着的青玉雕佩,忙行礼问好:“少夫人安好!老奴旭阳,是荷园管家,少夫人里面请!” 沈宜宁柔弱笑回:“旭管事,有劳了。” “少夫人客气!”旭阳吩咐门口小厮忙按公子吩咐去慈安堂找掌柜。 沈宜宁跟着引路走过成片荷花池,越走心越揪在一块,他当真不在乎自己?紧张窒息问旭阳:“旭管家,宵元怎不见他?” 管家笑回:“少夫人,前日公子着急出去,还未回来。不过,公子应很快就会回来的,少夫人路上奔波先休息。” “他不在?”沈宜宁奇怪,但心中没有先前那么紧张,原是他不在荷园啊。 随着引路来到他在此的卧房,里面他的气息很淡但还是能闻到,不由安心弯了唇。 慈安堂将消息速速通知了影卫,相传下终在半路遇见赶去黔南的宋宵元,不过两日他失魂落魄沧桑面上可见青茬,还穿着染血的衣衫,未合过眼一刻不停的找他的宜宁。 影卫马下抱拳激动回禀:“少主公,少夫人安全回荷园了!” 潭眸染光激动险些坠马,影卫忙扶:“少主公,少夫人安全在荷园等您!” 第166章 醒悟 用完晚膳宋宵元都未回来,左右无事做沈宜宁走到门口想看看,万一他回来了第一时间能看见也不至于明日忽然出现来的尴尬。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荷园,不由等的有些无趣在门口来回踱步,时间带走最后一丝晚霞,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 沈宜宁刚转身回去,远处传来加急的马蹄声,心想会不会是他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拥入怀中。 马不停蹄赶回来,看见她娇小背影那一刻整颗心颤抖:“宜宁!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震愣间整个人都快陷入他胸腔,他怎他主动抱了自己。 “宵元!” “嗯”背后他低着头失而复得一般回应。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一前一后抱着,待他松开沈宜宁转过来,看清染血面庞和衣衫眉毛簇成一团:“你,你怎又杀人去了?” 他未回同样轻皱了眉头,她抱起来愈发瘦削,白皙面颊满是虚弱与憔悴:“是我未照顾好你,对不住!” 他回来的举动与道歉沈宜宁奇怪,不由歪了脑袋看他究竟怎了?细看下发现他面上是从未见过的狼狈与沧桑。 “先进去……” 宋宵元在里面沐浴,沈宜宁坐屏风后问:“可有受伤?” “没有” “这是怎么又染血回来?” 里面人安静沉默了一会才回:“我去找了自己。” 有些听不懂沈宜宁问:“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两日的殚精竭虑,找遍能找的地方却毫无一点她的消息,那时心真真沉到了谷底害怕就这样失去她! 听里面摩挲穿衣声音,沈宜宁鼓起勇气开口:“此番冒然来找你,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愿不愿意同我在一处,羌国之事我已解释过多便,可你还是冷淡对我!我不喜欢与你相敬如宾,从前你的偏爱令我执着,不顾你多次退亲也要成婚,但如若你当真不喜我,那我们可以和离我不会再纠缠你。” “你想和离吗?” “我不知道” 屏风隔开两人屋中一时安静,半晌沈宜宁站起面朝屏风看里面人,本就是来要答案的,索性都问了。 “你还心仪我吗?宵元。” “嗯…” “那你为何这般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让我自己去猜、去想!” “是我是我护不好你,是我对不住你,伤痕累累的你令我愧疚,自己是个废物!我不敢再靠近你,只因一切都是我的错!后又因为逃避、自以为是!令你日日伤心我没有资格与你说和离,如若你想我会写清是我对不住你。” “所以,你是同意和离的是吗?” “嗯……” 既有了答案沈宜宁未再言语,开门出去曲折荷园夜晚竟是这般萧瑟寒凉。 “宜宁,你呢?你想和离吗?”宋宵元急步追出去,她消瘦背影被荷花包围。 “我说和离你都同意了,还问我什么想还是不想。” “你说你想和离我同意,若你不想我会改!” 沈宜宁站原地看不懂他究竟是何意思,宋宵元走近低头看她:“你分明就在我身边,过往种种有太多伤痛,但至少你还平安在我身边,是我怯懦竟退缩不如你果敢。我都听你的,如若你想和离我同意,但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定好好改!” 沈宜宁看着他言辞诚恳,自己又怎是舍得他的低头揉着手中帕巾喃喃:“我舍不得你,你是知晓的。” 宋宵元弯笑揽她入怀:“嗯,我知晓!” 原先未细看的十里荷塘美似画卷,晚风中荷叶轻摆飘过淡雅幽香,朵朵盛开的粉莲好似两人再开的心。 原先觉得自己总给她带来伤害,远远看着她就好,可这次乌龙才明白她在身边,自己原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弥补愧疚。 沈宜宁是用过晚膳的,现下安静坐一旁陪着,见他急急吃完放下碗筷了才问:“这几日你究竟作甚去了?” 宋宵元说了这几日乌龙,沈宜宁扶额:“我担心你知晓我过来会不高兴所以让他们保密,这一路多亏有他们照顾,你别怪翎和羽。” “我不怪他们,他们事情做的很好!” 翎和羽房梁上高兴推搡:“公子夸我们了!嘿嘿~” “少夫人也夸了呢!” 沈宜宁不由觉得他现在这样真是失去了才懂珍惜:“所以你现在是悬崖勒马?” “嗯~不对,准确来说是悔过自新!” “我总觉得此刻不真实,你当真是宵元?” 宋宵元换了个凳子坐近了些,靠近就在她面前弯唇眨眼:“你看我是不是宋宵元,我觉得我是。” 他忽凑近就在自己眼前,沈宜宁慌乱眨眼身体不由向后倾差点摔倒:“啊~”稳稳落到他怀里,白雪松香就是他! “休息,夜深了。” “嗯?” 宋宵元两日未休息此刻吃完饭晕的很,沈宜宁在外间丫鬟伺候着洗漱,待进去他已安静睡在外面蹑手蹑脚爬进去里面躺好,旁边人呼吸均匀。今日他回来转变太快,自己路上想过很多都未想到会这样,起身手放他胸膛手下心跳平缓有力。 躺下宋宵元侧身揽她在怀里嘴角弯了笑,拥抱被推开怀里的她转身背对自己:“嗯?怎了?” “你是因为失去才觉我重要,若没有这乌龙我平安来,你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冷暴力我!” 宋宵元手杵着起来,看她气恼背影忙解释:“我没有冷暴力!真的!” “你有!黔南一月你对我不闻不问,一次也没来找过我,也不和我说话。” “早晨你喜欢在远山亭用早膳看日出,下午有时在沐春亭写生、有时回房中休息、有时又去放纸鸢,不喜欢喝汤药几次幸月没看着你有偷偷倒掉,隔几天就要念一遍想喝冰梅汤、想吃西瓜、想去冷汤里泡泡,日都要问一遍【臭宵元今日又在干嘛!】” 沈宜宁不由笑出声:“所以你每日都在干嘛!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日纸鸢在自己胸膛拍断,勒令自己不许跟着,那时可伤心了。 “头好疼,宜宁!” 沈宜宁担忧转身却被揽入怀中,宽厚怀抱中淡淡白雪松香,安心又熟悉。 “与你在一处那一刻起,我许护你一生安宁自由,我从未如此失手过,偏偏是你与我同伍变得伤痕累累,一次又一次!我失诺于自己,于你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痛,那时家国与你我以为我都会顾全,最后我错了。” 抬眼看他落寞自责,沈宜宁被中握紧他手:“宵元,你不必自责在羌种种,万般皆为我愿意,就如同你为我一般。” 第166章 醒悟 用完晚膳宋宵元都未回来,左右无事做沈宜宁走到门口想看看,万一他回来了第一时间能看见也不至于明日忽然出现来的尴尬。 夕阳西下余晖洒满荷园,不由等的有些无趣在门口来回踱步,时间带走最后一丝晚霞,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 沈宜宁刚转身回去,远处传来加急的马蹄声,心想会不会是他还未来得及转身身子就被人从后面拥入怀中。 马不停蹄赶回来,看见她娇小背影那一刻整颗心颤抖:“宜宁!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震愣间整个人都快陷入他胸腔,他怎他主动抱了自己。 “宵元!” “嗯”背后他低着头失而复得一般回应。 两人就这么在门口一前一后抱着,待他松开沈宜宁转过来,看清染血面庞和衣衫眉毛簇成一团:“你,你怎又杀人去了?” 他未回同样轻皱了眉头,她抱起来愈发瘦削,白皙面颊满是虚弱与憔悴:“是我未照顾好你,对不住!” 他回来的举动与道歉沈宜宁奇怪,不由歪了脑袋看他究竟怎了?细看下发现他面上是从未见过的狼狈与沧桑。 “先进去……” 宋宵元在里面沐浴,沈宜宁坐屏风后问:“可有受伤?” “没有” “这是怎么又染血回来?” 里面人安静沉默了一会才回:“我去找了自己。” 有些听不懂沈宜宁问:“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 这两日的殚精竭虑,找遍能找的地方却毫无一点她的消息,那时心真真沉到了谷底害怕就这样失去她! 听里面摩挲穿衣声音,沈宜宁鼓起勇气开口:“此番冒然来找你,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愿不愿意同我在一处,羌国之事我已解释过多便,可你还是冷淡对我!我不喜欢与你相敬如宾,从前你的偏爱令我执着,不顾你多次退亲也要成婚,但如若你当真不喜我,那我们可以和离我不会再纠缠你。” “你想和离吗?” “我不知道” 屏风隔开两人屋中一时安静,半晌沈宜宁站起面朝屏风看里面人,本就是来要答案的,索性都问了。 “你还心仪我吗?宵元。” “嗯…” “那你为何这般冷淡!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不要让我自己去猜、去想!” “是我是我护不好你,是我对不住你,伤痕累累的你令我愧疚,自己是个废物!我不敢再靠近你,只因一切都是我的错!后又因为逃避、自以为是!令你日日伤心我没有资格与你说和离,如若你想我会写清是我对不住你。” “所以,你是同意和离的是吗?” “嗯……” 既有了答案沈宜宁未再言语,开门出去曲折荷园夜晚竟是这般萧瑟寒凉。 “宜宁,你呢?你想和离吗?”宋宵元急步追出去,她消瘦背影被荷花包围。 “我说和离你都同意了,还问我什么想还是不想。” “你说你想和离我同意,若你不想我会改!” 沈宜宁站原地看不懂他究竟是何意思,宋宵元走近低头看她:“你分明就在我身边,过往种种有太多伤痛,但至少你还平安在我身边,是我怯懦竟退缩不如你果敢。我都听你的,如若你想和离我同意,但再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我定好好改!” 沈宜宁看着他言辞诚恳,自己又怎是舍得他的低头揉着手中帕巾喃喃:“我舍不得你,你是知晓的。” 宋宵元弯笑揽她入怀:“嗯,我知晓!” 原先未细看的十里荷塘美似画卷,晚风中荷叶轻摆飘过淡雅幽香,朵朵盛开的粉莲好似两人再开的心。 原先觉得自己总给她带来伤害,远远看着她就好,可这次乌龙才明白她在身边,自己原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弥补愧疚。 沈宜宁是用过晚膳的,现下安静坐一旁陪着,见他急急吃完放下碗筷了才问:“这几日你究竟作甚去了?” 宋宵元说了这几日乌龙,沈宜宁扶额:“我担心你知晓我过来会不高兴所以让他们保密,这一路多亏有他们照顾,你别怪翎和羽。” “我不怪他们,他们事情做的很好!” 翎和羽房梁上高兴推搡:“公子夸我们了!嘿嘿~” “少夫人也夸了呢!” 沈宜宁不由觉得他现在这样真是失去了才懂珍惜:“所以你现在是悬崖勒马?” “嗯~不对,准确来说是悔过自新!” “我总觉得此刻不真实,你当真是宵元?” 宋宵元换了个凳子坐近了些,靠近就在她面前弯唇眨眼:“你看我是不是宋宵元,我觉得我是。” 他忽凑近就在自己眼前,沈宜宁慌乱眨眼身体不由向后倾差点摔倒:“啊~”稳稳落到他怀里,白雪松香就是他! “休息,夜深了。” “嗯?” 宋宵元两日未休息此刻吃完饭晕的很,沈宜宁在外间丫鬟伺候着洗漱,待进去他已安静睡在外面蹑手蹑脚爬进去里面躺好,旁边人呼吸均匀。今日他回来转变太快,自己路上想过很多都未想到会这样,起身手放他胸膛手下心跳平缓有力。 躺下宋宵元侧身揽她在怀里嘴角弯了笑,拥抱被推开怀里的她转身背对自己:“嗯?怎了?” “你是因为失去才觉我重要,若没有这乌龙我平安来,你是不是还是老样子,冷暴力我!” 宋宵元手杵着起来,看她气恼背影忙解释:“我没有冷暴力!真的!” “你有!黔南一月你对我不闻不问,一次也没来找过我,也不和我说话。” “早晨你喜欢在远山亭用早膳看日出,下午有时在沐春亭写生、有时回房中休息、有时又去放纸鸢,不喜欢喝汤药几次幸月没看着你有偷偷倒掉,隔几天就要念一遍想喝冰梅汤、想吃西瓜、想去冷汤里泡泡,日都要问一遍【臭宵元今日又在干嘛!】” 沈宜宁不由笑出声:“所以你每日都在干嘛!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日纸鸢在自己胸膛拍断,勒令自己不许跟着,那时可伤心了。 “头好疼,宜宁!” 沈宜宁担忧转身却被揽入怀中,宽厚怀抱中淡淡白雪松香,安心又熟悉。 “与你在一处那一刻起,我许护你一生安宁自由,我从未如此失手过,偏偏是你与我同伍变得伤痕累累,一次又一次!我失诺于自己,于你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痛,那时家国与你我以为我都会顾全,最后我错了。” 抬眼看他落寞自责,沈宜宁被中握紧他手:“宵元,你不必自责在羌种种,万般皆为我愿意,就如同你为我一般。” 第167章 荷园 从前幸月做的事如今全被宋宵元包揽,穿衣、梳发就连擦脸的帕巾都拧干想同她擦,可惜宜宁不同意 一直以来他都入微照顾自己,可现下也太细致了!沈宜宁属实不习惯从他手中将帕巾抽出:“我自己来。” 立在门口的丫鬟小厮都低头偷乐,家主公子竟是个宠妻的,昨日回来门口抱了许久不舍松开现下又亲力亲为照顾少夫人,忽觉不对大家面面相觑公子怎像妇人、妻子! 两人起的晚直接用了午膳,吃饱在荷塘游玩宋宵元打伞又扇扇恐她晒了热了,路过丫鬟皆低头捂笑走开。 沈宜宁属实不好意思拉住他打伞的手:“宵元,我不热!” “你晒太阳脸会红,在家中没事的别在意。” 沈宜宁左顾右看,远处曲折栈桥处不少丫鬟小厮伸头看着,在抬头看眉眼带笑的他:“啧,要不然我们去亭中坐坐。” “好啊!” 拉着他手忙走到最近的亭中,此处深处荷花深处免了不少视线,坐下四周荷叶摇曳微风阵阵。丫鬟端了瓜果小食沈宜宁砸嘴看着,多汁西瓜切成小块看着水滋滋,可口蜜瓜与菠萝也同样诱人只可惜自己一样也不能吃 “凤梨可以吃。” 沈宜宁坐直眼睛放光:“嗯?真的吗?” 宋宵元用银签扎起一块递到她嘴边:“瓜类微寒,凤梨无妨,尝尝。” 入口酸甜可口属实好吃,接过签子小口细细感受着夏季。 “宵元,真辞官不做了?” “嗯,带你游山玩水可好?岭南荔枝正是季节,待你身体好些我们可乘船沿路过去。” “荔枝!先前父亲得陛下赏了些,冰冰凉凉汁水甜滋滋的。啊~说起来许久未吃过了呢”她本想劝两句,无奈荔枝真真诱人! “天宝的樱桃、储良的桂圆” “那我们便做人间逍遥客!” “嗯,逍遥客。”宋宵元提壶倒茶放她面前,此后山水唯做她所愿! 午后,阳光如火炙烤着大地,荷叶晒的愈发绿,荷花也顶阳而开。平静午后时光是那样惬意,阴霾的过往也不由吐露交谈,待一页页翻过、太阳晒过,篇章翻新 庐安原是宋家祖籍,随着政变书香世家宋决明与言帝为伍上京辅佐为官,宋家本就人丁稀薄,随着一家落脚京城庐安也就只剩宋主公在,待老主公去世荷园彻底空落祠堂搬去了京城。虽显少回来但一直有家仆维护修缮,荷园清霄居幽静邻水而建,沿水种满荷花后院更是,万亩荷塘曲折栈桥连接一座座雅亭。 几日来宋宵元带她逛遍荷园每一处,沈宜宁眼瞧开心很多,面上气色都恢复不少日见红润。 现下撑舟带她深入荷塘采莲,随手摘了叶最大的荷叶同她做了顶帽子,沈宜宁晒红的脸颊似莲。 碧波下乘船摇看远处:“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风摇柄柄香。” 少女怀中抱莲,笑颜如花儿偷笑:“多谢浣溪人不折,雨中留得盖鸳鸯。我虽不是浣纱女,却折荷花数数支。” 宋宵元抬手比了比她头上荷叶:“荷花满塘折不尽,盖得鸳鸯一两只。” “不不,我们不是鸳鸯,它可是多情的鸟。” 见她如此宋宵元不禁打趣:“我可多情着呢,宜宁定看好我了!” “怎看,你这俊模样我恐看不住。” “你定看的住!” 两人荷间你一言我一语逗趣日常,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红,荷园倒映如火的美。 京城,阿武上沈府取大婚时沈宜宁未穿的那套喜服,幸月端箱子出来不解问:“姑爷是有何用处吗?” 阿武接过挠头:“不知道啊,公子来信指明要这个,还有别的东西我还得去忙找,走了啊幸月。 阿武拿到东西匆匆忙忙离开,来信要的东西可多了,还要去绣坊找秀娘绣一云纹喜字盖头,去周才灯笼铺定浮水荷灯忙的脚不沾地。 马夫驾车带着洛熙来赵府门口,跟着赵金墨再回京城鸢尾凋零只剩郁郁葱葱一片,一连来此数日那晚送来此后他就再未出现过,不经担忧他可是受了罚。 “姑娘,可要叫门?” “不了,就在这里等着。”茶摊坐下此刻她真似外室上门讨要名分一般,不禁捂脸尴尬不已 赵重台下朝回来,对面茶摊身影很是熟悉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时城墙琵琶女:“哎,姑娘怎在此!” 洛熙转头看见瞬时慌了:“我民名女洛熙,见过赵副将!我我现下住京中,想来拜访赵小将军。” “哦~那怎不扣门进府?霖州之战姑娘奏的一手精妙琵琶,那时日日忙的不可开交现下才知姑娘称呼,金墨在府呢,来来进去。” 洛熙一时无措,初次登门说什么拜访,两手空空怎拜访!哎呀好尴尬啊 跟着进门赵重台去换衣,洛熙一人坐在前厅,眼睛不敢乱瞟低头轻轻摩挲衣衫。赵夫人听下人说老爷门口带进来一女子过来瞧瞧,堂中女子身着柔雾紫锦纱,根根青丝似摆好了般柔顺随意,抽条纤细身影缥缈似画。 低着头的洛熙听一旁丫鬟行礼唤夫人,抬头见来人忙站起行礼:“见过赵夫人,民女洛熙,贸然上府拜访多有打扰!” 赵夫人打量先坐下,抬手示意她也坐下:“洛姑娘有礼,请坐。不知姑娘所来何事?” “民女先前在霖州与赵家公子有一面之缘,现下来京前来拜访。” “哦?找金墨”儿子早就到议亲的年纪,从霖州凯旋回来多少世家上门他都婉拒,莫不是这女子长的也太出类拔萃,看她瞳孔异色更是在美貌的脸上增加了神秘。 “嗯,多有打扰,不知赵家公子近来可安好。” 赵夫人蹙眉挥扇:“姑娘不妨改日,金墨他恐不方便见你。” 洛熙知晓自己冒昧,站起行礼只得离开:“多谢夫人款待,民女多有打扰。” 第167章 荷园 从前幸月做的事如今全被宋宵元包揽,穿衣、梳发就连擦脸的帕巾都拧干想同她擦,可惜宜宁不同意 一直以来他都入微照顾自己,可现下也太细致了!沈宜宁属实不习惯从他手中将帕巾抽出:“我自己来。” 立在门口的丫鬟小厮都低头偷乐,家主公子竟是个宠妻的,昨日回来门口抱了许久不舍松开现下又亲力亲为照顾少夫人,忽觉不对大家面面相觑公子怎像妇人、妻子! 两人起的晚直接用了午膳,吃饱在荷塘游玩宋宵元打伞又扇扇恐她晒了热了,路过丫鬟皆低头捂笑走开。 沈宜宁属实不好意思拉住他打伞的手:“宵元,我不热!” “你晒太阳脸会红,在家中没事的别在意。” 沈宜宁左顾右看,远处曲折栈桥处不少丫鬟小厮伸头看着,在抬头看眉眼带笑的他:“啧,要不然我们去亭中坐坐。” “好啊!” 拉着他手忙走到最近的亭中,此处深处荷花深处免了不少视线,坐下四周荷叶摇曳微风阵阵。丫鬟端了瓜果小食沈宜宁砸嘴看着,多汁西瓜切成小块看着水滋滋,可口蜜瓜与菠萝也同样诱人只可惜自己一样也不能吃 “凤梨可以吃。” 沈宜宁坐直眼睛放光:“嗯?真的吗?” 宋宵元用银签扎起一块递到她嘴边:“瓜类微寒,凤梨无妨,尝尝。” 入口酸甜可口属实好吃,接过签子小口细细感受着夏季。 “宵元,真辞官不做了?” “嗯,带你游山玩水可好?岭南荔枝正是季节,待你身体好些我们可乘船沿路过去。” “荔枝!先前父亲得陛下赏了些,冰冰凉凉汁水甜滋滋的。啊~说起来许久未吃过了呢”她本想劝两句,无奈荔枝真真诱人! “天宝的樱桃、储良的桂圆” “那我们便做人间逍遥客!” “嗯,逍遥客。”宋宵元提壶倒茶放她面前,此后山水唯做她所愿! 午后,阳光如火炙烤着大地,荷叶晒的愈发绿,荷花也顶阳而开。平静午后时光是那样惬意,阴霾的过往也不由吐露交谈,待一页页翻过、太阳晒过,篇章翻新 庐安原是宋家祖籍,随着政变书香世家宋决明与言帝为伍上京辅佐为官,宋家本就人丁稀薄,随着一家落脚京城庐安也就只剩宋主公在,待老主公去世荷园彻底空落祠堂搬去了京城。虽显少回来但一直有家仆维护修缮,荷园清霄居幽静邻水而建,沿水种满荷花后院更是,万亩荷塘曲折栈桥连接一座座雅亭。 几日来宋宵元带她逛遍荷园每一处,沈宜宁眼瞧开心很多,面上气色都恢复不少日见红润。 现下撑舟带她深入荷塘采莲,随手摘了叶最大的荷叶同她做了顶帽子,沈宜宁晒红的脸颊似莲。 碧波下乘船摇看远处:“移舟水溅差差绿,倚槛风摇柄柄香。” 少女怀中抱莲,笑颜如花儿偷笑:“多谢浣溪人不折,雨中留得盖鸳鸯。我虽不是浣纱女,却折荷花数数支。” 宋宵元抬手比了比她头上荷叶:“荷花满塘折不尽,盖得鸳鸯一两只。” “不不,我们不是鸳鸯,它可是多情的鸟。” 见她如此宋宵元不禁打趣:“我可多情着呢,宜宁定看好我了!” “怎看,你这俊模样我恐看不住。” “你定看的住!” 两人荷间你一言我一语逗趣日常,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红,荷园倒映如火的美。 京城,阿武上沈府取大婚时沈宜宁未穿的那套喜服,幸月端箱子出来不解问:“姑爷是有何用处吗?” 阿武接过挠头:“不知道啊,公子来信指明要这个,还有别的东西我还得去忙找,走了啊幸月。 阿武拿到东西匆匆忙忙离开,来信要的东西可多了,还要去绣坊找秀娘绣一云纹喜字盖头,去周才灯笼铺定浮水荷灯忙的脚不沾地。 马夫驾车带着洛熙来赵府门口,跟着赵金墨再回京城鸢尾凋零只剩郁郁葱葱一片,一连来此数日那晚送来此后他就再未出现过,不经担忧他可是受了罚。 “姑娘,可要叫门?” “不了,就在这里等着。”茶摊坐下此刻她真似外室上门讨要名分一般,不禁捂脸尴尬不已 赵重台下朝回来,对面茶摊身影很是熟悉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时城墙琵琶女:“哎,姑娘怎在此!” 洛熙转头看见瞬时慌了:“我民名女洛熙,见过赵副将!我我现下住京中,想来拜访赵小将军。” “哦~那怎不扣门进府?霖州之战姑娘奏的一手精妙琵琶,那时日日忙的不可开交现下才知姑娘称呼,金墨在府呢,来来进去。” 洛熙一时无措,初次登门说什么拜访,两手空空怎拜访!哎呀好尴尬啊 跟着进门赵重台去换衣,洛熙一人坐在前厅,眼睛不敢乱瞟低头轻轻摩挲衣衫。赵夫人听下人说老爷门口带进来一女子过来瞧瞧,堂中女子身着柔雾紫锦纱,根根青丝似摆好了般柔顺随意,抽条纤细身影缥缈似画。 低着头的洛熙听一旁丫鬟行礼唤夫人,抬头见来人忙站起行礼:“见过赵夫人,民女洛熙,贸然上府拜访多有打扰!” 赵夫人打量先坐下,抬手示意她也坐下:“洛姑娘有礼,请坐。不知姑娘所来何事?” “民女先前在霖州与赵家公子有一面之缘,现下来京前来拜访。” “哦?找金墨”儿子早就到议亲的年纪,从霖州凯旋回来多少世家上门他都婉拒,莫不是这女子长的也太出类拔萃,看她瞳孔异色更是在美貌的脸上增加了神秘。 “嗯,多有打扰,不知赵家公子近来可安好。” 赵夫人蹙眉挥扇:“姑娘不妨改日,金墨他恐不方便见你。” 洛熙知晓自己冒昧,站起行礼只得离开:“多谢夫人款待,民女多有打扰。” 第168章 愁欢 赵夫人挥扇示意丫鬟送送,洛熙刚出前厅远远被喊住。 “洛熙!” 回身只见朝气蓬勃的他一瘸一拐吃力过来:“洛熙,你来看我了!” “公子你!” 小厮扶着赵金墨笑的灿烂:“没事,我最近不好出门都未去找你,是我疏忽应该叫人告诉你的,害你担心了!” 洛熙忙扶颤颤巍巍的他,焦急担忧:“公子这是怎了!” “挨了五十军棍,屁股都打开了花。”赵夫人台阶上站着摇扇。 “母亲!”赵金墨尴尬不已。 洛熙眉毛拧成一团:“抱歉公子,都是因为我。对不住!” 赵夫人团扇遮嘴,就知道两人不简单,儿子怎会战前离守!竟是因为这美娇娘。看着两人眼神不禁提醒:“眼睛都看直了,回去歇着。” 赵夫人转身离开,洛熙行礼扶着赵金墨回他卧房,路上丫鬟小厮都忍不住偷瞄美人属实太好看。 赵金墨趴在榻上见洛熙看他屁股不由红了耳朵:“随便坐,不用拘束。” 他卧房同他一样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窗榻上,烟紫身影坐下周生浴光:“是不是很痛,都因我之错!几日你都未来,今日贸然找来属实冒犯了。” “我伤着这才没去找你,待我好了便与母亲说” “你要与母亲说什么?”赵夫人进外屋听这话,果然是上门讨要名分的。 “母亲,母亲怎来了。” 赵夫人坐榻边端药放在他手上,抬眼看站在窗榻下的女子:“洛姑娘,洛姑娘瞧着不像辽国人。” 洛熙局促站着:“嗯,我不是辽国人,也不清楚自己来自何处,不过多亏赵公子替我办了户籍,现下是辽国霖州人。” “洛姑娘,你与金墨究竟是何关系?” 榻上喝药苦的蹙眉答:“母亲,我心仪” “一面之缘!我与公子是一面之缘!”洛熙盖过了赵金墨的话。 赵夫人笑脸:“洛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姑娘生的如此漂亮定不是所谓的民女,既只是一面之缘那便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好。” “母亲何故为儿做决定!她是儿心仪的人,论她是什儿都不在乎,儿喜欢她想与她结发!” 赵夫人站起怒斥:“你是被她勾了魂了?她怎配的上你,再说你与妓子结发莫要太荒唐!你可想过你姐姐,你是要丢你姐姐脸不成!” “想过,我想过姐姐身份特殊,可我只喜欢洛熙!若家里人都觉儿丢人,儿便除名” “混账!”赵重台换了官服过来,进门便听他这混账话怒气掀帘进来。 洛熙自知闯祸行礼道歉:“今日上门我不是来讨要名分的,我与赵家公子未发生过任何事,因我唐突害得如此属实抱歉,我上门其实是来找公子借钱的,我想在京做些生意不敢斗胆做公子发妻,公子、夫人误会了。” “借钱?”赵夫人疑惑。 赵金墨杵榻吃力起来:“未发生过任何事?洛熙,你自愿同我回京不是答应与我在一处吗?你救我一命霖州、同洲、黔南未发生何事?” “公子误会,我本就是个视财如命的妓子,进京不过是想依仗公子名声做些生意,公子在黔南也救我一命,相抵霖州了了几笔。既话说清多有打扰,告辞!” 洛熙低头匆忙离开,两人身份悬殊属实太大,先前幻想在面对现实鸿沟显然如此渺茫,倒不如识相些。 赵金墨摔到地上看着她背影:“别走,我不信你我不会再信你无情!” 赵夫人扶自儿子:“糊涂东西,妓子岂是能动心的!” 赵重台背手:“逆子!她是妓子?!” 洛熙无地自容上马车回了鸢幽居,自己真是不该冒然上门,虽心中很是明了配不上他,可真被点名说出事实不免多强的内心都羞愧难当…… 阿武按照吩咐准备东西,与信送来的还有影卫权令。 太子拿起阿武奉上的令牌两人皆沉默,那日辞官他未提影卫之事,先下匪患服法他将权利全权上交。 阿武抬眸看太子凝重脸色:“太子殿下,令已送到,卑职先行告退。” “宵元没说什么?” “回殿下,没有。” 太子握令收到袖中:“他到潇洒自如,说走就走撒手不管,让吾一人焦头烂额。” 阿武不知怎回,低头想到一事兴奋抬头长揖:“殿下!卑职身份特殊,一直与公子形影不离住宋家至今,现下卑职要成亲了。” “哦?武将要成亲!可是幸丫头?”太子听琪珠说过一二,两人扭扭捏捏。 阿武挠头:“是,殿下放心,幸月身份干净不知我身份,只是现下卑职成亲想给心上人最好的,卑职自知身份特殊不得张扬,但凤冠霞帔自户府邸,卑职还是想求一求殿下批允。” “你这事宵元离京时已同吾说过,若你要成亲便加一正当身份西营百户,影卫职务不变。你为辽效忠多年,吾与宵元不会亏了你,只是吾要宵元回来!” 阿武长揖:“谢殿下认可!但公子做过的决定从来就没有反悔过,这怎让公子回来?” 太子挑眉:“你成亲,他定会回来!”只要他回京,这么多人还留不住他一人?而且琪珠现下有了身孕,日日念叨两人有没有和好,等宜宁回来招进宫中陪琪珠。宵元,你小辫子被揪还想跑? 次日阿武收到圣旨,任命西营百户赐官家府邸。李姑婆又登沈家门,幸月自小无父无母沈长君妻子王氏主持,幸月整个人云里雾里半天脸红喃喃:“幸月全凭主家做主!” 王氏笑眼弯弯温柔开口:“既是如此好事,幸月命好做得官娘子,陪嫁沈府出得定风风光光嫁出去!” 李姑婆又成一对笑的合不拢嘴,幸月一时间也不知交换什么信物,袖中拿出帕子叠正递到盒中:“就这个。” 云里雾里他不也是宋家奴才吗?怎忽成官身自己也成官娘子了,这事从未想过! 李姑婆摆手,手下人抬上阿武信物,幸月懵懵懂懂站着未动,王氏笑着吩咐丫鬟打开,里面正是凤冠霞帔。 第168章 愁欢 赵夫人挥扇示意丫鬟送送,洛熙刚出前厅远远被喊住。 “洛熙!” 回身只见朝气蓬勃的他一瘸一拐吃力过来:“洛熙,你来看我了!” “公子你!” 小厮扶着赵金墨笑的灿烂:“没事,我最近不好出门都未去找你,是我疏忽应该叫人告诉你的,害你担心了!” 洛熙忙扶颤颤巍巍的他,焦急担忧:“公子这是怎了!” “挨了五十军棍,屁股都打开了花。”赵夫人台阶上站着摇扇。 “母亲!”赵金墨尴尬不已。 洛熙眉毛拧成一团:“抱歉公子,都是因为我。对不住!” 赵夫人团扇遮嘴,就知道两人不简单,儿子怎会战前离守!竟是因为这美娇娘。看着两人眼神不禁提醒:“眼睛都看直了,回去歇着。” 赵夫人转身离开,洛熙行礼扶着赵金墨回他卧房,路上丫鬟小厮都忍不住偷瞄美人属实太好看。 赵金墨趴在榻上见洛熙看他屁股不由红了耳朵:“随便坐,不用拘束。” 他卧房同他一样干净整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窗榻上,烟紫身影坐下周生浴光:“是不是很痛,都因我之错!几日你都未来,今日贸然找来属实冒犯了。” “我伤着这才没去找你,待我好了便与母亲说” “你要与母亲说什么?”赵夫人进外屋听这话,果然是上门讨要名分的。 “母亲,母亲怎来了。” 赵夫人坐榻边端药放在他手上,抬眼看站在窗榻下的女子:“洛姑娘,洛姑娘瞧着不像辽国人。” 洛熙局促站着:“嗯,我不是辽国人,也不清楚自己来自何处,不过多亏赵公子替我办了户籍,现下是辽国霖州人。” “洛姑娘,你与金墨究竟是何关系?” 榻上喝药苦的蹙眉答:“母亲,我心仪” “一面之缘!我与公子是一面之缘!”洛熙盖过了赵金墨的话。 赵夫人笑脸:“洛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姑娘生的如此漂亮定不是所谓的民女,既只是一面之缘那便各自安好互不打扰的好。” “母亲何故为儿做决定!她是儿心仪的人,论她是什儿都不在乎,儿喜欢她想与她结发!” 赵夫人站起怒斥:“你是被她勾了魂了?她怎配的上你,再说你与妓子结发莫要太荒唐!你可想过你姐姐,你是要丢你姐姐脸不成!” “想过,我想过姐姐身份特殊,可我只喜欢洛熙!若家里人都觉儿丢人,儿便除名” “混账!”赵重台换了官服过来,进门便听他这混账话怒气掀帘进来。 洛熙自知闯祸行礼道歉:“今日上门我不是来讨要名分的,我与赵家公子未发生过任何事,因我唐突害得如此属实抱歉,我上门其实是来找公子借钱的,我想在京做些生意不敢斗胆做公子发妻,公子、夫人误会了。” “借钱?”赵夫人疑惑。 赵金墨杵榻吃力起来:“未发生过任何事?洛熙,你自愿同我回京不是答应与我在一处吗?你救我一命霖州、同洲、黔南未发生何事?” “公子误会,我本就是个视财如命的妓子,进京不过是想依仗公子名声做些生意,公子在黔南也救我一命,相抵霖州了了几笔。既话说清多有打扰,告辞!” 洛熙低头匆忙离开,两人身份悬殊属实太大,先前幻想在面对现实鸿沟显然如此渺茫,倒不如识相些。 赵金墨摔到地上看着她背影:“别走,我不信你我不会再信你无情!” 赵夫人扶自儿子:“糊涂东西,妓子岂是能动心的!” 赵重台背手:“逆子!她是妓子?!” 洛熙无地自容上马车回了鸢幽居,自己真是不该冒然上门,虽心中很是明了配不上他,可真被点名说出事实不免多强的内心都羞愧难当…… 阿武按照吩咐准备东西,与信送来的还有影卫权令。 太子拿起阿武奉上的令牌两人皆沉默,那日辞官他未提影卫之事,先下匪患服法他将权利全权上交。 阿武抬眸看太子凝重脸色:“太子殿下,令已送到,卑职先行告退。” “宵元没说什么?” “回殿下,没有。” 太子握令收到袖中:“他到潇洒自如,说走就走撒手不管,让吾一人焦头烂额。” 阿武不知怎回,低头想到一事兴奋抬头长揖:“殿下!卑职身份特殊,一直与公子形影不离住宋家至今,现下卑职要成亲了。” “哦?武将要成亲!可是幸丫头?”太子听琪珠说过一二,两人扭扭捏捏。 阿武挠头:“是,殿下放心,幸月身份干净不知我身份,只是现下卑职成亲想给心上人最好的,卑职自知身份特殊不得张扬,但凤冠霞帔自户府邸,卑职还是想求一求殿下批允。” “你这事宵元离京时已同吾说过,若你要成亲便加一正当身份西营百户,影卫职务不变。你为辽效忠多年,吾与宵元不会亏了你,只是吾要宵元回来!” 阿武长揖:“谢殿下认可!但公子做过的决定从来就没有反悔过,这怎让公子回来?” 太子挑眉:“你成亲,他定会回来!”只要他回京,这么多人还留不住他一人?而且琪珠现下有了身孕,日日念叨两人有没有和好,等宜宁回来招进宫中陪琪珠。宵元,你小辫子被揪还想跑? 次日阿武收到圣旨,任命西营百户赐官家府邸。李姑婆又登沈家门,幸月自小无父无母沈长君妻子王氏主持,幸月整个人云里雾里半天脸红喃喃:“幸月全凭主家做主!” 王氏笑眼弯弯温柔开口:“既是如此好事,幸月命好做得官娘子,陪嫁沈府出得定风风光光嫁出去!” 李姑婆又成一对笑的合不拢嘴,幸月一时间也不知交换什么信物,袖中拿出帕子叠正递到盒中:“就这个。” 云里雾里他不也是宋家奴才吗?怎忽成官身自己也成官娘子了,这事从未想过! 李姑婆摆手,手下人抬上阿武信物,幸月懵懵懂懂站着未动,王氏笑着吩咐丫鬟打开,里面正是凤冠霞帔。 第169章 捉蛙 夏季荷园蛙叫不断,丫鬟小厮半夜要抓蛙,吃完晚饭宋宵元本打算带她出去住,但沈宜宁想留下看。 “宜宁不害怕吗?” 沈宜宁笑眼弯弯:“不怕,没见过想看看。” 旭伯与宋宵元对视,有礼笑道:“少夫人,哎哟这蛙啊~恐有些骇人!庐安白日里少夫人见过,可晚上啊又是另外一个样。下榻客栈老奴早就安排好了,园中今夜定乱成一锅粥,恐吵少夫人与公子休息。” 可是她就是很想看,拉着身旁月白衣袖轻晃,仰头可怜巴巴望着宋宵元。 温润嘴角上扬轻抚她发顶:“旭伯先去忙。” 旭伯恭敬离开,沈宜宁笑眼弯弯问:“我们可以留下来看是吗?” “嗯,就是在湖边要小心些!” “好!” 沈宜宁高兴要自己提灯跟着丫鬟过去,宋宵元便跟在她身后护着。 蛙在晚上活动,小厮稳拿长叉顺着湖边找寻,一行人提灯的提灯,拿筐的拿筐,安静闻声寻蛙。愈发靠近蛙声越大,琉璃灯夜间高更亮,提灯小厮先慢慢靠近,拿叉小厮看准时机速度下叉,蛙声停止抬叉果然有蛙在上面。 “中了!”沈宜宁激动笑着的转身,他就在身后目不转睛弯笑看着自己。 “宵元中了!” “可想自己试试?” “啊?我可以吗?” “当然,掉水里我救你。” 听他这样说不由笑出声:“哈哈哈~好!” 再仔细看了几次沈宜宁也懂了一二,宋宵元低头同她挽袖温润问:“准备好了?” 此刻信心满满拍胸伸另外一只手给他:“嗯!定救我啊,我信你,你也信我!” “嗯,我信你宜宁。” 小厮递过三叉,沈宜宁抬叉走两步才发现这裙子也很碍事,一点不方便低头看了看。 “剪刀可带了?” 丫鬟递过园艺剪刀给主子,宋宵元蹲下同她剪了一圈飘逸下摆,绣鞋露出好走不少。 “谢谢宵元,我要上手喽!” “好。” 一行人专注跟着提灯小厮走,没走一会蛙声忽停提灯小厮招手示意这里,沈宜宁蹑手蹑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岸边稀泥里。眼中坚定又认真,看见水中圆滚滚一只只露出眼睛。 看准后照方才小厮那样,有模有样抬起三叉凝神屏气落下!身边所有人都紧张屏气,维身后一人满眼宠溺看着无拘无束的她。 “啊!被它跑了~”三叉抬起什么都没有,沈宜宁可惜不已,分明看准了下去的。 一月相处,园中奴仆都知晓少夫人天真烂漫是位善良的,小厮靠近笑着提醒:“少夫人,您叉抬太高了,落叉容易歪。看准,轻轻提起,一下速度落下!” “哦!好!再找再找,我下次一定可以!” 从前在家沈夫人还会有所约束,沈宜宁总归是乖巧懂事的,现下无论做什么危险与否,宋宵元从不阻拦只作陪。 一月沈宜宁学会了和泥做烧鸡脸抹似花猫,学会撑舟甚至摘了许多荷花要去街上贩卖,宋宵元也换了农服挑担陪她走街串巷叫卖。无人约束,她似断线风筝自由御风而行,现下还准备等秋季要下塘收藕呢! “这里,少夫人。”远处提灯小厮小声喊,一行人踩泥跑去,随着小厮抬手止步。 慢慢靠近沈宜宁寻灯看去,这个蛙一整只站泥中眼神机灵看着周围,抬手示意大家别靠近她要自己过去,蹑手蹑脚独自走近,按照方才失手与技巧指导定睛落下三叉。 “啊!看呐宵元,宵元被我叉中了!”沈宜宁激动一下又一下举叉嘲那边人喊,大家噗呲捂嘴笑出声。 宋宵元笑问:“宜宁为什么要骂我?” “啊?没有啊!我说我叉中了宵元,你看!”边解释边提叉走近,忽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忙解释:“我我不是说你是癞蛤蟆,哎呀太激动了嘛,我是想让你看我成果来着。” 宋宵元低眉哀叹:“我是癞蛤蟆,哎~胸口忽有些痛,我要回去了!” 见他转身背手离开,沈宜宁忙将三叉递给旁边丫鬟,踩着满是泥泞的绣鞋快步去追。 “不是,别生气宵元,我激动说错了!” 走近见他背着的手袖中露邀请自己拉他,杏眼弯笑识相一把抓住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这台阶,我定给你下!” 宋宵元握紧她玉手转身一把抱起,来到最近的亭中坐下放她在腿上,伸手脱了泥泞绣鞋与足袜丢到一边:“好玩吗?” “好玩!” “现在不怕这些了?” “不怕,我叉中它了!” 黑夜中赤脚由他抱起回房,灯火通明下看清自己染了他白袍一身泥,抬手想擦才发现手上也脏兮兮的,搓手不好意思:“鲁莽了鲁莽了,这” “没事,你先沐浴,我去别处。” 见他转身要走沈宜宁侧身问:“那个宵元就不想尝尝天鹅肉?” 白衣身影顿住,转身温润不再妖媚面孔一点点靠近,沈宜宁不由为自己的话脸红尴尬笑着。 靠近将她抵在柱上,低眸俯视怀中小小一只玩味十足:“天鹅肉,尝尝?” 他声音沙哑似羽毛撩心,怀中人耳根红至脸颊眨眼拉他衣襟:“尝尝” 朦胧眼神属实太过勾人:“宜宁,闭上眼睛。” 低眸看她闭眼仰头,白皙脸颊红的要滴血,抬手揽她腰身轻吻落在嫣红唇瓣,不过就一瞬便离开。 沈宜宁情欲睁眼不明他何意,脸颊却被掐起:“快洗,癞蛤蟆还没准备好,天鹅肉晚些在吃,不急。” “啊!什么” 宋宵元松手转身出去拉上了卧门,沈宜宁抚着热气还没退去的脸颊,成婚至今三月有余,先前是险些分道扬镳倒也没心思想那些,但是现下和好满眼都是爱意也没有夫妻之实。 浴桶水汽氤氲,他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沈宜宁猛睁眼,宵元不会是,不行! 这话,若是被隔壁隐忍这位听见恐要气的吐血!他只是太珍惜不想这样随意要了她。 日日同榻而眠,他一成年男子真当他活佛吗? 第169章 捉蛙 夏季荷园蛙叫不断,丫鬟小厮半夜要抓蛙,吃完晚饭宋宵元本打算带她出去住,但沈宜宁想留下看。 “宜宁不害怕吗?” 沈宜宁笑眼弯弯:“不怕,没见过想看看。” 旭伯与宋宵元对视,有礼笑道:“少夫人,哎哟这蛙啊~恐有些骇人!庐安白日里少夫人见过,可晚上啊又是另外一个样。下榻客栈老奴早就安排好了,园中今夜定乱成一锅粥,恐吵少夫人与公子休息。” 可是她就是很想看,拉着身旁月白衣袖轻晃,仰头可怜巴巴望着宋宵元。 温润嘴角上扬轻抚她发顶:“旭伯先去忙。” 旭伯恭敬离开,沈宜宁笑眼弯弯问:“我们可以留下来看是吗?” “嗯,就是在湖边要小心些!” “好!” 沈宜宁高兴要自己提灯跟着丫鬟过去,宋宵元便跟在她身后护着。 蛙在晚上活动,小厮稳拿长叉顺着湖边找寻,一行人提灯的提灯,拿筐的拿筐,安静闻声寻蛙。愈发靠近蛙声越大,琉璃灯夜间高更亮,提灯小厮先慢慢靠近,拿叉小厮看准时机速度下叉,蛙声停止抬叉果然有蛙在上面。 “中了!”沈宜宁激动笑着的转身,他就在身后目不转睛弯笑看着自己。 “宵元中了!” “可想自己试试?” “啊?我可以吗?” “当然,掉水里我救你。” 听他这样说不由笑出声:“哈哈哈~好!” 再仔细看了几次沈宜宁也懂了一二,宋宵元低头同她挽袖温润问:“准备好了?” 此刻信心满满拍胸伸另外一只手给他:“嗯!定救我啊,我信你,你也信我!” “嗯,我信你宜宁。” 小厮递过三叉,沈宜宁抬叉走两步才发现这裙子也很碍事,一点不方便低头看了看。 “剪刀可带了?” 丫鬟递过园艺剪刀给主子,宋宵元蹲下同她剪了一圈飘逸下摆,绣鞋露出好走不少。 “谢谢宵元,我要上手喽!” “好。” 一行人专注跟着提灯小厮走,没走一会蛙声忽停提灯小厮招手示意这里,沈宜宁蹑手蹑脚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岸边稀泥里。眼中坚定又认真,看见水中圆滚滚一只只露出眼睛。 看准后照方才小厮那样,有模有样抬起三叉凝神屏气落下!身边所有人都紧张屏气,维身后一人满眼宠溺看着无拘无束的她。 “啊!被它跑了~”三叉抬起什么都没有,沈宜宁可惜不已,分明看准了下去的。 一月相处,园中奴仆都知晓少夫人天真烂漫是位善良的,小厮靠近笑着提醒:“少夫人,您叉抬太高了,落叉容易歪。看准,轻轻提起,一下速度落下!” “哦!好!再找再找,我下次一定可以!” 从前在家沈夫人还会有所约束,沈宜宁总归是乖巧懂事的,现下无论做什么危险与否,宋宵元从不阻拦只作陪。 一月沈宜宁学会了和泥做烧鸡脸抹似花猫,学会撑舟甚至摘了许多荷花要去街上贩卖,宋宵元也换了农服挑担陪她走街串巷叫卖。无人约束,她似断线风筝自由御风而行,现下还准备等秋季要下塘收藕呢! “这里,少夫人。”远处提灯小厮小声喊,一行人踩泥跑去,随着小厮抬手止步。 慢慢靠近沈宜宁寻灯看去,这个蛙一整只站泥中眼神机灵看着周围,抬手示意大家别靠近她要自己过去,蹑手蹑脚独自走近,按照方才失手与技巧指导定睛落下三叉。 “啊!看呐宵元,宵元被我叉中了!”沈宜宁激动一下又一下举叉嘲那边人喊,大家噗呲捂嘴笑出声。 宋宵元笑问:“宜宁为什么要骂我?” “啊?没有啊!我说我叉中了宵元,你看!”边解释边提叉走近,忽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忙解释:“我我不是说你是癞蛤蟆,哎呀太激动了嘛,我是想让你看我成果来着。” 宋宵元低眉哀叹:“我是癞蛤蟆,哎~胸口忽有些痛,我要回去了!” 见他转身背手离开,沈宜宁忙将三叉递给旁边丫鬟,踩着满是泥泞的绣鞋快步去追。 “不是,别生气宵元,我激动说错了!” 走近见他背着的手袖中露邀请自己拉他,杏眼弯笑识相一把抓住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这台阶,我定给你下!” 宋宵元握紧她玉手转身一把抱起,来到最近的亭中坐下放她在腿上,伸手脱了泥泞绣鞋与足袜丢到一边:“好玩吗?” “好玩!” “现在不怕这些了?” “不怕,我叉中它了!” 黑夜中赤脚由他抱起回房,灯火通明下看清自己染了他白袍一身泥,抬手想擦才发现手上也脏兮兮的,搓手不好意思:“鲁莽了鲁莽了,这” “没事,你先沐浴,我去别处。” 见他转身要走沈宜宁侧身问:“那个宵元就不想尝尝天鹅肉?” 白衣身影顿住,转身温润不再妖媚面孔一点点靠近,沈宜宁不由为自己的话脸红尴尬笑着。 靠近将她抵在柱上,低眸俯视怀中小小一只玩味十足:“天鹅肉,尝尝?” 他声音沙哑似羽毛撩心,怀中人耳根红至脸颊眨眼拉他衣襟:“尝尝” 朦胧眼神属实太过勾人:“宜宁,闭上眼睛。” 低眸看她闭眼仰头,白皙脸颊红的要滴血,抬手揽她腰身轻吻落在嫣红唇瓣,不过就一瞬便离开。 沈宜宁情欲睁眼不明他何意,脸颊却被掐起:“快洗,癞蛤蟆还没准备好,天鹅肉晚些在吃,不急。” “啊!什么” 宋宵元松手转身出去拉上了卧门,沈宜宁抚着热气还没退去的脸颊,成婚至今三月有余,先前是险些分道扬镳倒也没心思想那些,但是现下和好满眼都是爱意也没有夫妻之实。 浴桶水汽氤氲,他没准备好是什么意思!沈宜宁猛睁眼,宵元不会是,不行! 这话,若是被隔壁隐忍这位听见恐要气的吐血!他只是太珍惜不想这样随意要了她。 日日同榻而眠,他一成年男子真当他活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