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毋燥,我拚老命也要解你情毒》 第1章 仙子生病了? “还钱!否则牵你家的牛!” 丁永福翻耕田地后,正想进草棚内歇歇,来了两个东家的家丁,凶神恶煞地叫嚷。 耕牛哞哞地叫。这是全家的命根子。 “请再宽限一些时候。” 丁永福颤巍着张开手臂,罩着牛和吓哭了的孙子,向家丁求情。 丁永福为穿越之人。穿越之前,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在读大学生。 遗憾的是,来到这个世界后,自己竟是垂垂老者! 命运的齿轮,竟将自己转动如此不幸! 丁永福的实际年纪才二十余岁,这个身体却已八十好几,土埋半截。 不管多么埋怨,自己与家人生活却应珍爱与继续,因此丁永福穿越后,一直负责任地带着原主一大家子,又穷又苦地佃田存活着。 两个家丁恶道:“你这老家伙,离死不远。你能挣到钱?” 其中一个格外强壮的家丁顺手将丁永福一推。 丁永福站立不稳,摔在地上。 幸好才秋收,地上尽为稻草,不致伤骨头,也足够让丁永福痛得叫苦不迭。 孙子从后跳来,哭叫:“不要伤我爷爷。” 两个家丁一点不同情爷孙俩,过去牵牛。 “麻的,一个老家伙,一个傻子。” 就在爷孙俩绝望之时,一个清冷清脆的嗓音在稍远处响起:“什么人,不可对老人家无礼!” 几人往那一望,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轻盈走来。 少女一袭白衫,身材颀长窈窕,修眉端鼻,双目湛湛有神,秀美绝伦! 几个人无不在心内惊呼,太美了,人间难得一见,就像天上的仙子似的。 两个家丁的脚步仍在按惯性向耕牛走着。 少女将剑一挥,一股剑气发出,激在两个家丁身前,将地上的稻草吹得飞溅。 家丁这一吓非同小可,惊叫着:“果真是修仙的仙女!” 两个家丁转身跑掉。 丁永福内心又是感激,又是敬畏。 丁永福来到的这个修仙世界,凡人仍占绝大多数。丁永福作为凡人当中的最底层人物,一辈子从未遇着过仙人?想不到老得快入黄土,终于见着传说中的仙人! 丁永福叫孙子将自己搀扶起来,想要麻着胆子拜谢仙子。 却见少女仙子似乎有些不正常。 少女仙子一手提剑,一手支额,一脸涨红,神色仓皇地往棚子走来。 经过丁永福身边时,丁永福鼓足勇气问一句:“请问女仙人,您生病了?” 感觉仙子似受内伤,刚才发动剑气,伤情加剧。 少女仙子看都不看老人一眼,叱道:“休问!” 棚内堆了几大垛稻草。 少女仙子坐在草上,静静运气。 丁永福与孙子在外,不敢进,不敢瞧。 只一下子,闻听仙子发出痛苦而又怪异的呻吟,好像发作得难以忍受。 丁永福与孙子斗胆进入。 仙子躺在稻草上,双手抓胸,嘴里在低吟:“热,好热。” 丁永福凭经验认为是高烧,忙叫孙子:“铁锤,快回家,让春花去喊郎中。跟她说,没钱的话,拚着将牛卖了,也得救下仙人。快!” 孙子撒腿就跑。 少女仙子的动作开始变得古怪。 在地上扭动着。 少女仙子过于美丽。活色生香的画面,生生地令站在一旁的八十多岁的丁永福起口干舌燥,这是多年来第一次。 丁永福以穿越之前读过大量网文的经历,明白过来,仙子应中了情花之类的剧毒。 据说此毒,只有男人可解。而且一发作,须立刻解之,否则很易毒发身亡。 自己虽上了年纪,倒是也能帮。 可看看自己,干枯的白发老翁,帮她,何尝不是害她? 然则,不帮的话,又看着仙子就此陨落? 帮还是不帮,都是个问题。 丁永福想了想,盛一碗水,身体蹲下,颤抖着递给少女仙子,说:“仙人姑娘,您先喝口水,等郞中一来,就能治好您的病。” 少女仙子模模糊糊中接水,接不住,碗掉下。 丁永福本能地伸手去接碗。 丁永福本就腿脚不便,哪里接得住,反而摔在少女仙子身上。 丁永福陶醉了。 少女仙子迷糊中较主动。 没办法,丁永福只好帮她一个小忙。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高亢但又着急的呼叫声:“师妹,师妹!你在哪?听到我的话,你应一声。” 少女仙子双眼闭着,嘴里唔唔地。 丁永福心里说:“仙子的师兄一来,见这香艳场面,绝对容不得半分,瞬间可让我人间蒸发。” 丁永福慌忙轻喊:“仙子姑娘,千万不可应声。你女儿家的贞操,比我的命珍贵多了。” 接着闻到一个匆匆的脚步,由远而近,直奔草棚而来。 丁永福挣扎站起来,走到后面的草堆上一扒拉,露出一个狭窄的草洞。 关键当头,丁永福想起孙子爱玩,这几日秋收后在草棚的稻草垛内做个草洞,与爷爷捉迷藏,被丁永福骂过。 料不到这草洞能起大作用。 丁永福低声对少女仙子说:“委屈你了,我把你送进去藏一藏。” 少女仙子身子是烫的,脑袋是高度昏沉的,不过潜意识还是未丢。 少女仙子还能怎样?不要说草洞,就是地上的缝隙,都恨不得钻入。 待少女仙子入洞内后,丁永福抱着她的衣服,塞进去。 少女师兄咚咚的重重脚步声,就像在耳边响起。 丁永福再将少女的剑拾起,插进另一处草丛。 然后,惶急地也窜进草洞内,用手扒草,将洞口盖上。 丁永福上了年纪,本就休息不好,紧急之下,连续做了这么多动作,累得喘气如牛,发出较重的呼吸声。 丁永福调息着,不发出声响。 幸好,诸事已了,少女的师兄才踏进草棚。 闻听少女的师兄在草棚内四处寻看,急切地叫着:“师妹,你在哪?唐三在后追得紧,师妹你千万不可一个人跑,师兄在你身边,多少有个照应。” 草洞内狭小,一个人钻着,尚且不可容身。 现两人在内,挤着。 在这同时,少女体内的情花之毒又一次狂发。 这毒,自开始以来,始终不停,只是毒性高峰,一阵一阵地,如同波浪一般。 这时,她的师兄已寻到草洞之外! 第2章 有我爱得这么深? 耳听草堆外,少女的师兄带着哭腔在喊着:“明珠,师妹!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毒发而逝?师兄悔啊,师兄不该为了完成任务,带你往唐家。” 其意殷殷,十分令人感动。 草洞内的少女,再次毒发,根本听不着。 师兄在痛骂:“向我下毒便罢了。可恨这唐三,纵然贪恋师妹美貌,竟也下手毒你!” 师兄在草棚内快速查找两遍,无半点收获,长叹一声:“唉,还是到别处寻寻。我须在唐三来之前,找到师妹。” 师兄如用心一些,总会发现些许蛛丝马迹。比如,草上的血迹,盖着草洞口的凌乱的稻草,等等。 可师兄因敌人逼迫,性子较急,未曾细看,急急忙忙离去。 草洞内,丁永福还得继续解毒……。 听得师兄重新仓仓皇皇地跑来。 远处有个得意的嚣叫声:“名闻天下的天骄陈长离,吹得神乎其神,不过如此!被我唐三追得到处逃窜。” 少女虽烧得头都要炸了,冥冥之中仍有一丝清醒,使她不发出半点动静。 师兄陈长离不示弱,冷冷回应道:“不是我陈长离功力失去四分之三,即便你下毒,我何惧你半分?也罢,你来,总是要有个了断。我正要寻你杀你,为师妹报仇。” 仅一会,追敌至。 丁永福听见一人呼啸而至,想必为唐三。 唐三一进入,首先到处巡视,遍见不着后,怒火火地问道:“水仙子呢?你把她藏在哪?你将水姑娘交出来,我放了你。” 陈长离恨得牙痒痒地,怒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与你交友,你却害我!还想谋我师妹,做梦。师妹是我的,是我陈长离的。” 唐三反斥陈长离:“与我交友?你是何居心,你自己不明?你接近我,是想谋取我二哥的归元仙丹。我二哥哪有什么归元仙丹?可恨你无知不要紧,故意让我看到水仙子,让我为她着迷。你以为我看不出?” 丁永福听唐三年轻的声音,估计与陈长离年岁相仿,二十多一点。 再听唐三说二哥之类,猛地想到,自己的东家,也姓唐,听说有个修仙的三弟,莫非便是这唐三? 前后语意一连接,多半就是他。 唐三猛然将声音提高:“你的计划成功了。我一看水仙子,便被她迷着。我心甘情愿,我为之痴狂。她太美了,不要说人间,就连天上的仙女,没有谁能比得上她。我爱她。” 陈长离冷哼道:“不要说这些话。你爱她?为何下毒害她?你爱她,有我爱得那么深?我不停地奋斗,不停地战斗,就是为了能配得上她。” 两个年轻男人发自肺腑的情话,没有少女不心动。 可是此时,仙子水明珠已被毒药毒得心神迷乱,失去理智。 她毒性在体,重重呼吸,口口香气喷在狭窄空间内。 草洞内的稻草嗽嗽作响。 陈长离跳将而来,口里大叫:“师妹,你在嘛?” 唐三随即跟来,嘴里说:“明珠姑娘,想死我了,你在这?” 丁永福与水明珠两个人在稻草堆内,掩藏得并不严密。 匆忙之下,哪能处处密密实实? 草堆之外,只要略为细心,定能发觉较多的痕迹。 丁永福与少女彼此听到对方心脏咚咚地大跳。 幸好,丁家的老牛不知啥时进入草棚,便在这草堆一旁,嚼着稻草,吽吽两声。 陈长离与唐三释然。 原来是农家的耕地黄牛引动的草声。 但丁永福与少女两人紧致的心,未能放松。 听着唐三公子琢磨着说:“奇怪,我这毒下得深,即便是修仙之人,亦无法抗拒。明珠姑娘应不会走得太远,到了此地附近,当为爆发。怎会找不着?总不会藏在草内,运气逼毒?” 这人个性偏于黑暗,就连这种边思考边说的话,让人听了,觉得阴阴地、凉凉地。 接着唐三公子用手拍打着两边草垛。 “水姑娘,你在么?” 耳听唐三公子就要来到藏身之处,丁永福倒想开了:“我命休矣!我穿越至这世上,非常不幸,竟为耄耋老人,几度悲哀欲绝。最终我平静下来,决定练气长生。没料练气没练成,却在临逝之际,遇着明珠姑娘,也算老天爷对得住我。罢罢罢,我离世就是。” 丁永福穿越为老人后,极不甘心,想要挽留生命,更想追求长生,在平时捡起这一世丁永福小时候学过的练气之法,有空就修炼。 可惜,总是毫无进展。 丁永福同时感受到水明珠的心脏剧烈跳动,似要破腔而出。 丁永福内心叹息说:“唉,只是苦了明珠姑娘的声誉。” 就在丁永福以为必死之时,听到陈长离愤怒拔剑,一剑刺往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早有防备,举剑回挡。 陈长离气愤难抑:“唐三,你好卑鄙,你给我下毒即是,为何还给我师妹下毒?她功力弱,不可能像我一样逼出毒素。” 唐三公子冷笑道:“哦,怪不得还有一点劲。果真名闻天下,有两把刷子,能将我的毒逼出很多。” “如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将你活活剥皮,犹不解恨!”陈长离那个恨啊,恨意滔滔。 说话间,两人交手几个回合。 剑意纵横,稻草乱飞。 丁永福与少女的心再次绷紧。 这草再飞一阵,岂不将一切显露出来? 唐三公子耻笑道:“我有那么傻?我那么爱明珠,我会害她。当然喽,我是给她也吃了毒药,但她的毒是不同的。你的毒可以死人,她的毒嘛,哈哈,只是想让她属于我。” 陈长离倒吸一口气:“情花之毒?你能搞到?” 唐三公子冷笑道:“看来你同属此间高手?这毒你也知。不能怪我,只怪你与明珠情投意合,我要迅速破坏你们,让明珠跟上我。” 陈长离忍不住,发出绝招,又猛扑而上。 唐三公子知对方全力一招,不可硬抗,急忙从棚内草堆间跳出。 陈长离追上奋击。 两人在棚外打成一片。 还好,如两个人仍在棚内交手的话,棚子即要倒塌。 从棚外的打斗声中听出,陈长离奋力一击后,渐渐力竭。 第3章 气息奄奄 唐三公子狂声道:“陈长离啊陈长离,你不是有名吗?你也有今天!你本已负伤,再加上我的毒,嘿嘿,你的功力不到巅峰时的十分之一。怎斗得过我?你受死!” 水明珠忍不住发出极为轻微的呢喃:“师兄!” 香气罩着丁永福的整个头部。 丁永福接着听见陈长离哼道:“想杀我,你还差了点。” 似乎陈长离抛出什么符法之类,唐三公子惊叫道:“咦,到处是雾,人呢?” 丁永福知,修仙之人仙法符法是少不了的,紧急之时,完全能够帮己脱身。 唉,修仙多好,可惜自己寿元将近之时,仍练不成气! 接下来,烟雾应该消散了。 听着唐三公子自言自语地说:“麻的,这家伙功法不行,逃倒是快得很。我得再去追他,杀掉他,不能让水仙子与他在一起。” 唐三公子在草棚外略为睃巡,又自语道:“明珠应不会在此处。如在,早就出来助姓陈的一臂之力。就是毒发,也会叫出声来。她毕竟为名门正派,功力可能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样弱,她应远离此地。我须得赶快走,在她毒性难忍时,找到她,哈哈。” 棚子内外,复归平静。 唯有老牛低声吽吽两声,似在提示老主人。 草洞崩塌。 …… 一会,丁永福上气不接下气,靠着另一处草山,如同烂泥一般瘫成一团。 水明珠清秀而迷人的脸上,流着两行清泪。 水明珠轻声呼喊着:“师兄!师兄!你去哪里了?爹,娘,我要回家!” 水明珠明目一瞥,哪有什么风流倜傥的师兄,哪有什么儒雅微笑的爹娘,见着的只是一个满脸皱纹,身形干枯,腿上粘着肮脏污泥的老头子。 水明珠顿时怒从心起,找到自己的长剑,走过去一剑向丁永福刺去。 丁永福可是穿越之人,智商及预判力一向不低,早就看穿水明珠心思。 丁永福不是不防着此剑,可是累得全身虚弱,没半点力气躲避。 丁永福干脆抱着受死的心,坦然接受。 丁永福咧着布满白胡子的老嘴,平和地说:“姑娘,你杀了我,老朽该死。” 丁永福想,自己死了之后,是不是还能穿越? 如再次穿越之后,可不能让自己又一次穿到老人身上。 一定要穿越得年轻。 “唉,其实……我想做个有志青年。” 丁永福一心向死,倒让水明珠放弃。 水明珠一顿足,将剑一抛,哭起来。 丁永福安慰她:“仙子……,听我说,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你中的情花之毒,唐三公子不是也说了,任何人都……。” 丁永福大口喘着粗气。 仙子愤怒地说:“住嘴……。” 少女仙子觉得与这鸡皮鹤发的老头子多讲一句话,都是沾辱自己。 少女仙子说话间,眼睛一溜,发觉身下金黄的稻草上,嫣红一片。 少女仙子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由得大恸,更为放声大哭。 丁永福瞧着那血,心下猛觉幸福无比。 也不能不提示仙子:“这……恐怕还有人来。” 这句话,少女仙子倒是听进去了。 她以手掩脸,压抑着哭泣。 丁永福为她感到伤悲,不知如何安抚。 丁永福闭上眼,喘着粗气,疲惫不堪。 比耕田累啊!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 远处又传来话声。 水明珠反应较快,迅速着衣。 她心思较细,还用剑挑着丁永福的破衣,甩给他。 …… 来了好几人,走近,可听清讲话声。 首先听到的,竟然是水明珠的师兄陈长离。这人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陈长离高高在上的声音:“你这傻子说便在这棚子,本人来过两次,何曾发现半点?你休得戏言,否则惹得本仙不快,将你们三人一剑杀掉。” 闻到一个成人女声害怕地回答:“我爹说在这,他人傻,但不会说假话。请仙人放心。” 丁永福人疲倦不堪,头脑却清楚,心里说:“我这重孙女陪她爹来了。” 接着傻傻的孙子话不成句地说:“我没说……假话,就是……没说。后来,凶我的人还说,要我家派人去他家做事……抵债。” 丁永福的孙子四十来岁,二十年前落下病根,成了傻子。 另一个颤抖的声音立即道:“大仙息怒,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一个郎中,被丁家这两人喊来。要么,我走算了。” 陈长离更为生气:“走?来了还想走?如他们所说,我师妹生病倒地,你能不治?我先把你送死!” 吓得郎中连忙说:“大仙说的是,我不走,我这就一同去。” 一忽儿,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草棚内。 一袭白衫,挺拔的身子,一头乌黑的发,峨眉星目,挺鼻薄唇,帅气而贵气。 毫无疑问,此人当为水明珠的师兄,天下知名的青年仙侠陈长离。 陈长离一进来便急迫地喊着:“师妹,师妹,你在此吗?此地我来过,为何见不着你?” 却不料一眼见一个气息奄奄的邋遢老头,衣衫不整,扣子都扣错了,半躺在老牛旁的乱草丛中,顿时大为扫兴。 陈长离气就上来了:“你是什么人,怎在此处?” 紧接着进来的丁永福的孙子与重孙女,见着丁永福气息奄奄的样子,立时大哭。 “爷爷,你怎么了?你……是要死了吗?” “太爷,我就说过,你一把年纪,不能过来耕地。你又不听,你看这就倒地不起。” 来的郎中是丁永福的熟人,说:“丁老头,我道为一名女仙人看病,原来是你快逝去了。你快到年纪了,还要怎么治病喽。” 说得丁永福不满地说:“你们乱说啥,我还……活着。我就是累,休息下。我不要看病。” 但重孙女坚持要郎中为太爷把脉。 郎中刚一蹲在丁永福身边,丁永福鼓着余劲推他:“走开,走开,我要把什么脉,我不要。” 陈长离奇怪地问:“你,是什么怪老头?我来过此地两次,均未见着你?老实回答,休得隐瞒,否则我一剑毙了你。” 丁永福喘着气说:“我在外头耕田,你们仙人在此斗剑,老朽不敢作声。你们走后,我才进棚里喘会儿。” 这当儿,水明珠从棚子外走入。 第4章 一家人瑟瑟发抖 水明珠清秀脱俗,容色照人。 棚子内的五个人,见过水明珠的,再度被她的美所震撼;未见过水明珠的,郎中和丁永福的重孙女,看得呆呆地。 好一个绝美的美少女! 水明珠一见师兄陈长离,泪水哗地流下,喃喃地低呼:“师兄,师兄。” 她的师兄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以为今日失去师妹,想不到失而复得。 师兄激动啊,一个大男人眼眶内立时盈着泪花,哽咽地说:“明珠,你不知我没找到你,我的心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师兄师妹差一点相互抱头痛哭。 当师兄伸手搂抱师妹时,水明珠略向后一退。 师兄知趣,收手。 “还好差一点,男女授受不亲。”丁永福一双昏眼,偏将这看得明晰,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陈长离高兴地问水明珠,你在哪?咋找不着你呢? 水明珠撒谎不打草稿,说:“我与你从唐三的酒宴跑出来后,与你跑散,莫名其妙跑到此处,不小心跌倒。我觉得我可能中毒,马上到外面找个僻静的地方静坐练功。这不才结束,老远看到有几人往这棚里走,其中一个像极了师兄。于是过来看看,结果当真为师兄。” 师兄师妹纷说幸甚至哉。 师兄感慨地说,水家的功法博大精深,应可治毒。 听唐三公子给水明珠下了情花之毒后,陈长离越想越不放心,同时也为甩开唐三公子追击,干脆转而返回,既让唐三公子完全摸不着,又可再寻师妹。 路上无意中遇丁家两人及两人请的郎中,听他们描述,晕倒的病人应为师妹。 陈长离想,不指望这乡间郎中能医好师妹,但多多少少给点药,能缓和一下应是可以的;如师妹情花之毒发作,被他们看到,尴尬是有些,不过好办,将这三人杀掉即行。 这下见水明珠明艳照人,健康滋润,陈长离心头上的石头彻底放下。 那唐三公子可能说假话,没给水明珠下情花之毒。 师妹中的毒莫非与自己一样的?只是师妹未喝酒,剂量比自己小得多,再加上水家的功法,已全部逼出。 师兄陈长离长长地松口气。 呼了一口大气后,自然就深吸口气,陈长离闻到淡淡的怪味。 陈长离诧异地问:“师妹,你身上咋发出一股奇怪的气味,很淡,有点像牛的腥气。” 水明珠脸色有些发慌,一眼窥去,与丁永福偷瞧过来的眼光相碰。 水明珠立刻凶凶地瞪了丁永福一下。 水明珠对陈长离说:“这里太脏了,到处都是牛,牛粪,都是这种味,真想好好地洗个澡。” 陈长离叹道:“师妹你受苦了,牛臊遍地,可怜你这个极爱干净之人!” 郎中问丁永福重孙女,到底谁治病? 丁永福重孙女二十余岁,长得黑瘦矮小。 但与丁家的一个老者,一个傻子相比,她更像一个作主者。 傻子搭话说:“是仙女啊,我看着仙女晕倒的。” 所有人瞧向水明珠。 水明珠虽心情较差,但气色好,容光焕发,与病人一点不搭界。 陈长离斥责众人道:“你们老是看过来干啥?你们这些凡人不长眼,是么?我师妹这是有病的样子?就是有病,你们这些凡人郎中能治?快走快走,你们全部给我走。我师妹就想静一静。” 陈长离一发话,丁家三人与郎中赶紧离去。 这修仙的仙长动不动杀人,离开他,最好不过。 丁永福腰酸腿软难走路,由孙子与重孙女一左一右,搀扶着走。 到了草棚子外,郎中好心地说:“老头,我看你倒是真的有病,我陪你到你家,给你看看。” 哪知丁永福反应更大,吹胡子瞪眼睛地说:“看什么看,你这次出诊,我下次给你文钱就是。我哪有什么病,你快点走。” 郎中与丁家三口别过。 丁永福的重孙女说:“太爷,后来我碰到唐家家丁,说要我家派人到他们那里做事抵债。” 丁永福未回答重孙女的问话。 丁永福的心思飞至水明珠那里。 “明珠啊明珠,你不要嫌我是一个老人家。其实我的实际年纪与你师兄差不多。当然,抛开年龄不谈,你是高贵的仙女,而我虽是穿越者,却一事无成,我们是不相配的。不过,老天可怜我,让我们曾在一起。时间虽短,却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丁永福心里念叨着。 丁永福借故说看看老牛,回头向草棚方向望去。 太阳正在西下,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向另外的方向而去。 其中一人,修长婀娜,泛着阳光的金晕,令人心醉。 丁永福无限惆怅。 就此与水明珠别了!此生无憾! 忽然,丁永福浑身颤动。 丁永福的孙子与重孙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两个仙人的人影,折返而来,朝他们走来。 …… 丁家的土坯屋,灰黄的墙,低矮的屋顶,破烂不堪。 土院内尽为泥地,平时还好,算是坚硬的泥地;一到下雨,泥泞难走。 土院角落,长满青苔。 丁家小院内,正屋的屋前,一张桌上铺着雪白干净桌布,放置着数碟精美的美食。 这些布置与食物,皆是陈长离掏钱,由丁家采办的。 哪怕陈长离与师妹在逃难,逃避多方敌人的追杀,必要的讲究还是需要。 这些并不豪奢。 环境还差,没办法,只好将就了。 陈长离悠闲自在地坐在桌后,准备待水明珠沐浴而出后,一起享受美酒佳肴。 丁永福则与家里的其它七口人在院子的另一头,老远地席地而坐,诚惶诚恐地听着仙人的训话。 陈长离眼都不看一下丁家人,说:“我和师妹就在你家住下了。我要警告你们,要高度保密。你们任何一个人,不能向外泄露半点消息。否则,很简单,我必杀你们全家。你们不会怀疑我做不到!” 丁永福一家人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你们家的老太爷,还有今日到过草棚的两父女都知道,我和师妹与你们的东家唐员外的三弟,唐三公子有过节。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唐三正在四处追找我和师妹。他哪里寻得到我俩?” 第5章 犁田两次 陈长离续说:“他做梦都想不到,我和师妹竟藏于他的眼皮底下。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佃农家里。哈哈。” “我和师妹,在来这之前,业已负伤。可以趁此机会养伤。待伤好之日,便是我将你们的唐三公子手来擒来之时。” 陈长离将手狠狠往下一劈。 陈长离接着说的话,又让丁家人欣喜若狂。 “在这段时间,开支这块由我承担。我会给你们较多的银两,用于置办各类物品。你们只是要注意,不可露富,尽量分散购物。” “待我伤愈后,我给你们一家十两银子的报酬。” 丁家人惊喜地噫了一声。 不要说银子了,平时连个百文钱,都是一笔巨款。 欠了东家五百文,多年来始终还不上。 十两银子! 这可价值一万文钱! 日子可以在短时期内,不用过得苦了。 丁家人交头接耳,发出嗡嗡的响声。 独有一家之主丁永福丁老头子,老眼紧闭,一声不吭。 陈长离不高兴了。 仙长赐你们金钱,虽说是远期的,你怎能没个表情? 陈长离斥道:“喂,你这老头,你是你们丁家的头,怎么像个菩萨一样?本人与你们讲话,你怎可睡觉?” 丁家的人慌忙用手指戳戳丁永福。 丁永福睁开眼,忙解释道:“请仙长恕罪,老朽无它,只是很累,今日个犁田犁了两次,浑身无力。” 丁家的人怪责道:“你岁数这么大,犁个一次便是,怎可连犁两次?” 丁家老老小小地向陈长离求情说:“把我家的地犁两回的话,青壮年都受不了,何况我家老人八十有五,的确身体疲乏,忍不住瞌睡,不是对仙长不敬,请仙长原谅。” 陈长离还未回复,右厢房发出哐啷哐啷的大响。 右厢房本为丁家的主人房。 水明珠与师兄征用丁家后,重新进行新的布置,作为水明珠的专用闺房。 因丁家无专门的浴室,丁家人将新买的浴桶抬进此房,倒入温度适度的热水,供水明珠沐浴。 水明珠在内洗了很久很久,不时叫丁家的女人加水倒水。 晚上的饭菜搞好了,水明珠还无出来的迹象。 丁家自是不敢问何时洗完,陈长离在院子内小心翼翼地轻喊一声:“师妹,开饭了,你洗好……?” 话未说完,便从右厢房传来师妹不耐烦的嗓音:“不要你管,你吃,我不吃。你走开一些,我在里面洗澡。” 师妹洗浴的响声,都不好意思让男人听着。尽管事实上,土院较小,厢房破败,不怎么隔音,总是听着一些。 除了丁永福知道水明珠性情烦躁的真实原因外,丁家人与陈长离均想,水明珠这次受伤,吃了苦,心情不佳,理所当然。 因此,虽然水明珠说不吃饭,陈长离极富耐心地等她,而丁家人呢,纵然饿着肚子,更要坚持平和耐性地等待。 右厢房内已有一段时间较为安静,水声也较小,为了不等得枯燥,陈长离向丁家人宣读他自己制订的各种规定。 陈长离强调住于此屋的保密性的问题,引起丁永福犁了两次田的话题,结果立马听到右厢房的很大的响动。 不是水明珠身子弱而摔倒。 因为她心情虽差,但毒性已清除,身体已基本复原,甚至比未中毒之前,看上去更健康。 似乎水明珠正在生气地将手上的水瓢,狠狠地打向澡盆,然后再往地上一丢。 院子内的众人一时未明她怒气何来。 包括她的师兄,均不敢相问,任由她在厢房内摔打水瓢。 陈长离把手一摊,自言自语地说:“也没说什么,刚才提到啥了?只是这老头说犁了两次田。师妹干嘛起火?” 丁家人都摇着头,整不明白。 唯有丁永福,心里头闷笑。 等水明珠发作声歇了好一会儿,陈长离才敢又一次问,师妹没事?洗好了吗,出来吃饭,好吗?都在等你。 再次得到水明珠硬硬地回答:“我不是说过,我不吃。不要问我。” 陈长离连声说:“好,好,不问,不问,我先吃。” 陈长离亲自为师妹留了饭菜,然后举起筷子,吃将起来。 已属夜晚,无月色,土院内点两个灯笼,分列在桌子两边,将院子内所有人映得昏黄。 丁家人巴巴地看着陈长离一个人用餐。 按陈长离制定的规矩,丁家人须等他与师妹用完餐后,才可进食。可食用他与师妹的残羹冷炙。 陈长离吃一下,对丁家人再行吩咐:“我订的规矩,你们可否清楚?” 丁家人八个脑袋齐齐地点头。 陈长离说:“还有一个事情,我要说说。我听见你们东家要你家派一人去他宅子里做事,用于抵一部分债?” 丁永福及孙子、重孙女三人不知他为何关心此事,鸡琢米地再次点点头。 陈长离嗯地一声,说:“你们不知,你们东家唐员外即要过寿日,邀请了各方宾客,宅里甚忙,急需各类杂工。我看你这女的年轻一点,人较灵活,就由你去。” 陈长离指着丁永福的重孙女。 丁永福的重孙女忍不住发抖。 陈长离问何故?丁永福的重孙女答称,到唐家做事,不仅是累;唐家人凶得很,不管老爷还是三公子,还是管家、家丁,动不动打人。 便在此时,右厢房的门咿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出水芙蓉般的高挑美人儿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身淡蓝色衣裳映得肌肤胜雪,头挽云鬟,眉若远山,眼似秋水。 水明珠本就美丽无双,这一出浴之后,更是惊为天人。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包括陈长离在内,无不在内心惊呼:“世上怎有这般美的少女?” 丁永福与水明珠有了肌肤之亲后,心理上更上一层楼。这会儿瞧着水明珠,瞧痴了。 身边的老伴丁老太婆推他一下,不乐地低声嘟囔:“你这老死鬼,有这么瞧人的?” 水明珠亦不放过他。 秀目一扫到他,眼光顿时变得凶凶地。 水明珠纤纤玉手指向丁永福,恨恨地说:“去唐家做杂事,叫这老头去。” 众人莫不一惊。 没有谁明白,水大仙子何故有此一说? 第6章 刺探情报 丁永福八十好几,风烛残年。在地里耕个田,想休息则休息,还能应付下。去东家那里打杂,时刻忙碌着,怕只怕一两天下来,就把身子搞垮? 陈长离支吾地说:“这……?这老头吃得消?” 水明珠速度极快地说:“这老头子不是今日个犁了两次田嘛?身体扎实得很,一些家务事,哪能累坏他?再说,叫这么老得要死的老头去,最不易引起唐家人怀疑。” 最后一句话说中陈长离的心坎。 陈长离轻拍桌子,说:“师妹好主意!你们其它人都到院子外面去歇着,有些事我向老头说说。” 丁永福肚内哭笑,明珠姑娘自然知道,自己所说的犁两次田是何含意,报复立即来了。 丁家其它人饿着肚子,到院子外溜达,陈长离边吃边耐着性子,向丁永福大致说了原委。 陈长离不是简单地让丁永福去打杂,而是另有特别目的。 陈长离先简要介绍他与水明珠的身份。 他与水明珠均为一个天下知名的大仙派的弟子。 “到底什么仙派,我就不告诉你。你一个乡下种地的老头,跟你说了,你也不知。总之,我跟你说,我在江湖上很有名头。”陈长离间或啜口茶。 至于水明珠呢,则更为不得了。水明珠很少走江湖,在江湖上知名度较少,这次一起出来,就是为了历练,但水大小姐来头更是吓人。 “水大小姐是我宗门的圣女,也是修仙大家族……,这个就不说了,圣女你可知道?谅你这老头子八十多,第一次听说过。” 哪知丁永福老实说道:“圣女我知,在宗派地位很高,是年青一代的杰出人物。” 丁永福哪能不知圣女二字?穿越之前,修仙小说不是白看的。 丁永福心里啧啧称奇,这一次发大了,竟与大宗门的圣女产生联系。 丁永福一想起便内心甜蜜,忍不住又偷窥水明珠一眼。 正好与水明珠明亮的眼神一碰。 水明珠实在讨厌这老头。不用说,眼光立即变得可以杀人。 吓得丁永福急将眼睛闭上,不与凶巴巴的圣女进行眼神交流。 “唉,水大姑娘,其实,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不堪。在实际年纪上,我与你般配的。”丁永福内心哀叹。 陈长离认真瞧丁永福一眼,拉长声音说:“想不到,你这老头居然知道一二,不愧活了这么久时间。” 陈长离继续介绍。 陈长离与水明珠和宗门,以及水家家族的一些高手,这一次来到楚国,执行特别任务。说是特别任务,实际较为轻松,所以连水明珠大小姐,平时轻易不出门的圣女,一起来了。 为啥,就是因为想来过程不复杂,无危险性,宗门高层让水明珠出来历练。 不出外走走,老是关起门在家里练功,有些境界难以突破。 哪曾想,偏偏这次出事。 被敌人提前埋伏着,而且敌人那一方,来了大量不知名的高手。 一场大战下来,天昏地暗,己方的人纷纷殒落。 说着说着,陈长离喉头哽咽,难以自已。 水明珠亦抽泣起来。 陈长离其实不需向丁永福说得这般详细,他更多地是自己在懊悔与感叹。 反正面前的老头,实在太弱,知道了详情,亦不能要挟己方。 要知道,丁家一大家子,个个均可算是人质。 只要丁家有谁不听话,杀之。 听得丁永福无限同情。 可怜的水大圣女!第一次出远门,就遭受如此不幸。 丁永福一时忘了自己身份,站起身,走到长桌那里。 水明珠忙叫道:“你来干啥?你脏不拉唧地,想做什么?” 丁永福讪讪地说:“看到你俩悲伤,我想为两位倒杯茶。” 陈长离止住难过,挥手说:“你过去,赶紧过去。你不想想你是什么人,我和水大小姐又是什么人?伺候都轮不到你来,需要时再喊你。没事,你就过去呆着,隔我们一段距离。不要接近我们,我们是尊贵的仙人,你们是粗俗的凡人,这一点,你以后也要和你一家子多说下。” 丁永福回去,重新在离二人大约三米开外的一张小凳子上,坐下。 陈长离再说,自己与水明珠虽逃了出来,但均身负内伤,经过休整,不要看身体外表恢复了,但内力却失去大部分。 要不然,唐三公子之类,远远不是对手。 陈长离与水明珠已离唐家不远。想到唐员外珍藏的宝物丹药,陈长离打起了主意。于是接近唐员外的亲弟唐三公子。 不料唐三公子一见水明珠,顿起爱慕之意,且识破陈长离的用意,故下毒追杀追捕。 这些过程,你在草棚之外耕地,有所听着。 “幸亏你命大,我与唐三均未有心发现你,否则你现下就是死尸!” 陈长离与水明珠的用意虽被唐三发觉,拿走唐家丹药的计划不容改变。 “你去唐家那里,用心刺探两个内容。一是看看唐家的丹药藏在哪里?唐员外的书房肯定是个重点。二是隐藏丹药之处,是否潜伏着什么高手,附近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省得到时我下手,反掉入对方陷阱。” 说着说着,陈长离叹气:“我若内力未失,直接去取便是。如今内伤未愈,只能处处小心,唉。” 陈长离偶往前望,见丁永福缩着,不时栽一下脑袋,大怒:“你说的这些话,你听到没?你在打瞌睡?我跟你讲,你如不完成我交待的任务,我隔几天就杀你家的一个人,看你尽不尽心。” 丁永福急忙说:“听着,我在听着。仙人息怒。” 陈长离对水明珠说:“这老头今日个才耕了两次田,便劳顿成这样子,叫他去唐家刺探,行不行?不要一两下子,被唐家发觉?” 水明珠一听,无名之气上涌,起身往房间走,大声说:“怎么不行?身体好得很。如唐家发现,让唐家人打死他得了。一个糟老头,死了就死了。” 水明珠进房后,哐地一声大响,将门狠狠一关。 丁永福内心苦笑,这水大圣女的想法,差不多是借刀杀人啊! 陈长离感叹地说:“师妹近日遇到多次大的变故,心情极差。女人心情不好,比男人狠多了。你明天去唐家,人要机灵点。” 丁永福哦了一声,心想明日个当"间谍",不知遇到啥危险? 第7章 白白夫人 翌日一早,丁永福往唐家走去。 唐宅在县城,离丁永福所在的村大约十公里。 丁永福一番好走。秋日虽凉,到了唐宅,身体已发汗。 唐宅高墙大院,在外一眼望去,尽为重重叠叠的气派的屋檐,不知内里多少楼房。 果真为县城首屈一指的大户! 唐宅的朱红大门两侧,分别立了一个劲装打扮的守门人。 一见丁永福这般乡下老头走近,守门人横眼扫来。 骇得丁永福大气不出,默黙地走到一旁。 丁永福虽是穿越之人,但这原主一向是个老实怕事的乡村老头,一时改不了习性。 丁永福也为自己不争气而痛骂自己,为何就没点自信?还是个穿越者! 呃,或许以后有机会向水明珠学习修仙,成为修仙之人,才可从容自如。 守门人仍不放过丁永福,走来喝斥:“这里是唐家大院,你在此瞎逛干啥,走,走!” 幸好昨日去过草棚的壮实家丁从里面走出,这家丁将丁永福推得摔一跤,认出丁永福。 丁永福向他说了情况。 这家丁一开始当然拒绝,这么大年纪,谁要你来?不晓得换一个年轻的来。你家的后辈多的是。 直至丁永福向他塞了十文钱,这家丁才眉开眼笑。 钱是陈长离在昨晚给丁永福的。 他早已预料此情形,而师妹的指示又不能不听,故只好以钱开道。 壮实的家丁叫丁永福先行候着,他进去说一说。 也不知他向谁说,反正丁永福成功进入唐宅打工。 管事的叫他挑水。别人一日挑二十担水,他年纪大,就挑十二担。从唐宅后院的后山的一口井内,挑至厨房。 还能给工钱,三担水给一文钱。一天十二担水,就是四文钱。 不过,这钱不给现金,记着账,用于抵消丁家的欠债。 主家不管饭,如有多余的剩饭剩菜,可以给他吃。 丁永福心满意足了。 但第一天劳累下来,人可受不了。 看起来提水倒水,均在唐宅,可这唐宅很大,一担水挑下来,够怆。 好不容易挑完水,还要走长长的山路才能到家。 回到家,已差不多为半夜。 来不及吃饭,先向陈长离、水明珠汇报。 陈长离立下规定,丁永福每天回来,须得详细说一说当天任务完成情况。 丁永福累成这般,任务自是一点无法进行。 陈长离、水明珠也能理解,不骂他,只是轻轻地说:“第一天嘛,你适应就行。” 第二天仍然如此,陈长离脸色暗下来,说:“你无论如何,要讲究挑水的速度。” 只有挑得快,才有空余的时间去打听情报。 第三天,丁永福熟悉地形,速度快了不少。 在黄昏之时,便挑了九担水。 本想一鼓作气挑完,实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厨房将水倒进水缸后,到外面坐在石凳上,倚着扁担喘息。 忽然一股浓香从远而近过来。 丁永福睁开眼,见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容色艳绝,髻插芍药花,身披浅紫纱衫,款款而来。 此美人不仅艳丽,给人印象深的是,肤色特别白嫩,如同新剥的鲜菱。 白白的肌肤,不光让她更为美得心惊,更是光亮了周边景物。 丁永福虽是第一次到唐宅,东家的家庭情况略知一二。 东家唐员外有一名美妾,格外美艳,肌色白得发光,号称白白夫人,当为此女。 丁永福怀着敬仰的心情,忍不住向白白夫人望了一眼。 因为心里头情不自禁将她与水明珠作比较,这一眼瞧得稍长了一点点。 丁永福想:“白白夫人是个天下罕见的美人儿,艳名远播于四方,但比起水明珠来,在特殊气质上仍略有不足。水明珠的明丽,男儿一见之下,心灵都得以净化。” 来的美妇人,见一个老头儿站在此地,不由得来了一股气。 倒不是因为老头儿打量她的缘故,而是觉得这人太老了,怎还在脚边放了一担水桶,敢情还在挑水? 她作为主妇,不能不管。 白白夫人立即唤来厨房的管事,问是怎么回事?宾客陆续到达,你们忙不过来,是可以增添人手,但不能叫一个八十多的老头儿来做事?出了事怎么办? 厨房的管事忙说是家丁那边硬塞过来的,这就赶走。 厨房的管事马上驱赶丁永福。 丁永福慌神。如走了,陈长离、水明珠交待的任务完成不了,如何面对水明珠? 虽然水明珠恨死自己,可自己将她视为亲人。 即使这差事艰难异常,又很危险,自己仍得想方设法地踩点。 可这,还未开始上手,便要被赶走,将无半点着落。 丁永福求情说:“请夫人开恩。我家里欠了东家的债。我来贵宅挑水,多少抵一些文钱。我身体仍佳,可以胜任,请不要赶我。” 丁永福不像其它乡下人,他言语间多少带点文诌谄的话。 到底不是白穿越的。 白白夫人哪里愿意,皱着眉头说:“不行。你没钱是你的事,你快点走。” 恰好此时,又有两人来到。 当先一位,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小,脸皮白净,沉思着走着。 丁永福从未见过东家,见此男人的气度,想都不要想,知此人为东家唐员外。 唐员外怜爱地问白白夫人:“夫人,老远听到你大声说话,为何生气?” 白白夫人指指丁永福,说:“你看你宅子里的人,是如何做事的?客人多了,你的家丁却叫这么老的人来挑水帮忙。” 唐员外说,这是小事,将我夫人生气了,则是大事。 其次一位,是个青年公子,人倒是英俊,但总觉得脸上罩着一股邪气,让人不敢相近。 青年公子的性格果真如丁永福想得一样,一来便毫不客气地出手,上前拎着丁永福耳朵,嘴着骂道:“什么老鬼,这是你来的地方?夫人说不要你,你还不快滚!” 丁永福在草洞内时,听过唐三公子的声音,与此话调一模一样。 实际上,仅从其人邪气上,可猜知他为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可不管丁永福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下手较重。 丁永福吃痛,忍不住呼痛。 如被赶出,情报将刺探不成! 第8章 富人权贵在玩什么? 白白夫人看不下去,说道:“三公子,轻一点,不要伤着此人。” 白白夫人不好意思,干脆松了口,说:“就让他继续做,厨房看着点,如以后哪里不行,当即退了。” 丁永福回家,陈长离与水明珠均未休憩,等他讲一讲是否有进展。 师兄妹极想获得唐家的丹宝,可两人既要练功,更不便进入唐宅,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丁永福上,看他是否能获得一点有用的信息。 有效消息多一些,届时入府盗取珍宝的便更易,也更安全。 尽管靠丁永福去刺探,不能指望太多,但盼头仍要保持,万一他打听到一二呢? 丁永福将厨房遇到唐家三人的情况,详细说了。 陈长离颔首说:“也好,多少进步了。” 水明珠今日着重关心的,是另一桩。 水明珠问陈长离:“久闻唐员外的白白夫人的美名,你听到过没有?” 陈长离说:“是,我听人多次说过,说是美艳无比。” 陈长离倏然发现水明珠脸露不快,尴尬一笑,借故说:“我去灶屋接点开水,我叫他们都到院子外去了,无人续水。” 陈长离赶快离开,以免师妹的怒火向己发作。 陈长离想不通,平时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师妹,为何这一向脾气甚大? 应该与发生一些无法接受的变故有关。另处,说不定也与自己近来忙着修炼,疏忽师妹有相联。 以后得像以前一样关心师妹,甚至找机会再向师妹表白,才是压倒一切的大事。 陈长离暂离,水明珠问丁永福:“今日见了白白夫人,感觉如何?” 丁永福老实回答:“确实十分惊艳,很白很美。” 水明珠一拍桌子,娇声喝道:“你一个老头,一天到晚正事没干!你好好做好我师兄交给你的大事!” 陈长离在灶房听着,不由得伸伸舌头。 还好,暂退,师妹的火气由老头子承担。更好的是,听听,怎么说,师妹都以我为重。 这边厢,丁永福见水明珠拍在案上的手,春葱玉指如兰花,白如凝脂,心下大动。 与水明珠在一起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不由得伸手去。 水明珠想都没想,玉手一扇,打在丁永福的老脸上,然后娇步一迈,走了,进入自己的房间。 丁永福抚脸懵然。 陈长离抱着幸庆的心思回来,指责丁永福:“谁叫你不动动脑筋,随便说其它女人漂亮。自作自受。你叫你家里人进来。我回房练功去了。” …… 再日,丁永福再进一步。 在同样的时段时,已挑十一担水。 正躲在一边喘气,听到一个家丁向厨房打听自己去向。 “喂,你们这里一个给你们担水的老头,八十多岁,你知去了哪里?” 厨房的人伸头出去看了看,说:“奇怪,他正送一担水过来,应就在这里,咋没看见?” 厨房的人尊重地问:“唐武,是三公子叫你来的?三公子找那老头?” 接着一个眼睛闪着精光的精壮汉子出现在丁永福面前。 唐武叫道:“跟我走,老头,三公子找你。” 丁永福忐忑不安地问:“敢问三公子寻老朽何事?” 唐武神秘一笑:“何事?绝对是好事。” 丁永福随他而去,走到唐家的宴厅。 唐家正在举办宴席,招待今天远来的贵客。 未进宴厅,听着里面传来欢歌笑语。 进入内里,但见红烛高烧,男男女女一大群人。 男人们个个倚红偎翠,酒酣耳热。 宴厅内充满暧昧、绮丽的气味。 丁永福严重怀疑唐武带错地方,转身要离去。 被唐武挡着,严厉地说:“怎么,去哪?” 丁永福沙哑着嗓音说:“这是你们老爷们玩耍的地方,是不是错了?” 唐武推他进入,说:“没错,就是这。” 丁永福被唐武一把推至宴厅之中,惶恐不安地瞅瞅四周。 发现所有人的动作均停下来,每个人用特异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丁永福第一感觉是:“坏了,我来此刺探,被人泄露。唐家人要严刑拷打我。” 只是有些奇怪,这里不像一个审问的环境。 每个男人搂着一个美女,向丁永福直射过来,像在看稀奇把戏。 而且这些男女极不礼貌,感觉都在往丁永福身上觑视。 丁永福八十多,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自觉地觉得害臊,脑袋下低,不敢环视众人。 丁永福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些富人权贵在玩什么? 听到一个阴厉的声音:“令狐老板,来了,哈哈。我们正式开始。”这个声音熟悉不过,为唐三公子。 一个苍劲有力的嗓音:“好,唐三公子你行,找了一个这么老的人。我看行,可以赌上一赌。我令狐家的燕娘,怕过谁?燕娘,你做好准备。” 丁永福渐渐有点明白,这些富人们想玩什么! 特意找自己过来,是让燕娘与我……?不会如此荒唐? 一个侍女在丁永福身后摆了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还有两个侍女,则各自持一高烛,分立于丁永福两侧,使其任何反应,都可让人瞧得一清二楚。 然后,令狐老板将手一挥,说:“燕娘,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观这令狐老板,个头高大,一脸的络腮胡子,看样子是个豪客。 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款款走至宴厅中央,正好离丁永福两米开外。 燕娘忽地向丁永福抛个媚眼,丁永福浑身打个激灵。 接着靡靡的乐曲声作,燕娘袒臂露腹,身姿随着乐声婉转起伏,飘飘然凌虚。 丁永福看得心痒痒地。 纵然年纪大了,哪个男人不少年? 可是前几天一番大的劳作,至今未能恢复,难见雄风。 耳听唐三公子狂笑:“哈哈,未起反应。令狐老板,这一次你可输了。青木子仙道,你今天在此,有你作证。你是否看清?” 一个青风道骨样子的道长在一旁哈哈而笑:“贫道见得仔细,此老翁未有任何雄壮之象。” 令狐老板不甘心,狂喊:“燕娘,把你功夫拿出来。我的二十两银子啊!” 却不知燕娘拿出什么功夫? 第9章 不是不中用 丁永福激动之中,仍保持些许清醒。 “敢情唐三公子与令狐老板玩的游戏,竟然以燕娘与我互动为赌注,来赌燕娘的媚力值?不好意思,令狐老板,你输了,我是有心无力。” 燕娘媚眼如丝,瞧向丁永福,嗲嗲地说:“相公,我的老相公。” 然后,娇身一转,竟坐了过来。 大庭广众之下,丁永福尴尬无比,老脸通红,不知说什么。 唐三公子大笑:“燕娘,你起来,让大家看看老家伙。” 燕娘离开丁永福。 大厅内,一双双眼尽往丁永福身上扫射。 丁永福臊得慌忙摇手:“你们……这,老朽……。” 人们哄堂大笑。 唐三公子狂笑不止:“令狐老板,这一次你们输了,燕娘的魅力,还差一点。拿钱来。愿赌服输。” 令狐老板向燕娘责问道:“燕娘,你怎么回事?你身经百战,奈何不了一个老头?” 燕娘则向丁永福骂道:“不中用的老头!” 唐三公子觉得有趣极了,得意地说:“这是我唐家的佃户,来我宅挑水还债。昨日,我还嫌这老东西年龄过大,想不到今日立了大功。好,唐家有人!唐武,给他管家说一下,奖励这老家伙十文钱。” 丁永福仍是懵的。 唐武催促他,说:“还不赶快向公子感谢。这比担水强得太多。” 丁永福谢也不是,不谢也不是。 谢嘛,这哪里要谢,简直是玩耍自己。 不谢嘛,毕竟对方亦算是东家,还奖十文钱,确比担水花得来。便这么一坐,让人看看,两天半的工钱到手。 丁永福踌躇不安。 在此时,外面忽地传来一声裂帛般的女人尖叫。 所有人关注力立时转移。 唐三公子首先跳起来,叫道:“有情况,跟我走。” 令狐老板紧随其后,说道:“没事,有我在。这次来,本就助你们唐家一臂之力。” 大家均往发声之处跑去。 是厨房方向传播过来的。 丁永福打点精神,在后赶忙赶过去。 “我的任务是侦察仙丹的隐藏之地,但我这几天无法接近书房等处,强行往那边去,又易引起怀疑。这下子有了变故,我可趁乱观之,趁乱而行。”丁永福自言自语。 不过,到了发出尖呼之处,发觉原委甚为简单,似无趁乱到处走动的可趁之机。 一个侍女走到厨房端菜,看到外面到处是鲜血,骇得大叫,仅此而已。 而且原因很快查清。 家丁立即在厨房边的池塘边寻着一只断首的鸡。 闻讯而来的还有唐员外与白白夫人。 唐员外、唐三公子痛骂厨子。 厨子委屈地解释说:“不是我杀的鸡。鸡早就杀完了,开厨之前就杀完了。再说,我杀鸡,不可能弄得一地的血。” 众人顿然难以淡定。 这应不是普通地杀鸡,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向唐家提出挑衅! 唐员外严厉地说:“是谁?难道是我仇敌?刚好令狐老板、青阳子道长等众多高人前来作客,敌人害怕了,弄些屑小事情来乱我?” 唐三公子大呼小叫,安排人四周察看。 时间短,杀鸡人应未走远。 唐宅灯火通明,到处有人走动。 丁永福心想:“正愁无机会,何不往书房那边一走?” 可一想:“不可,这时唐家人反看得严密,而且怀疑一切人。我一条老命,可不能就这样轻易送掉。” 丁永福还是继续挑水,完成未竟的工作。 水挑完后,唐宅亦趋于安静。 向把守院门的家丁说一下,要回家。 经宴厅燕娘一撩,丁永福已为唐宅名人。家丁认得他,放行。 回家汇报,先说宴厅之事。 本不想说详细,但陈长离、水明珠问得细致,特别是水明珠,直为打破砂锅问到底。 丁永福毫无办法,前后所有过程都说了,连自己是否起反应亦未隐瞒。 陈长离笑得前仰后翻,连称:“有味道极了。你看,你去挑水,比在家耕田,有趣得多。不过,你这有些话,我们男人听了无所谓。在我师妹面前,你可不必说得过细。” 丁永福无奈地说:“两位仙人问得太实在,我瞒不下去。” 水明珠气哼哼地说:“想不到你这老头,是个老色鬼。就是要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所有经过叙述,才能利于分析。” 丁永福再将杀鸡一事说出。 陈长离与唐员外一样敏感,说:“不要看只是杀鸡,好像普通,实则上,恐怕有他人也要下手,先行制造混乱,目标在仙丹上。” 陈长离略一沉思,坐不住了,说:“师妹,我出去瞧一瞧,我还怕有人盯上我们。” 陈长离话未说完,离院而去,如风一般。 按陈长离的规定,丁永福汇报时,丁家其它人不管正在做什么,全部到院子外,甚至不准在院子围墙侧,对外宣称散步。 陈长离一走,土院内剩下丁永福与水明珠面对面地,一站一坐。 丁永福盯着水明珠的琼姿花貌,感受着她的暗香袭人,不能不想到那时的绮丽,忍不住喉头滚动。 水明珠呢,不知是不是想到同样的场景,低下头,脸颊上浮似有似无的红晕。 空气刹地一下变得异样。 丁永福幽幽地说:“老朽年纪大,我一直以为不行,实际上那一天发现,不是这回事。今日个那燕娘对我动作,我不是不中用,而是那一天太狂了,劳累过度,至今还未恢……。” 水明珠这方面的反应没那么快,一开始不知丁永福在说啥,后来越听越懂,顿时气往上涌,站起身,抬起粉手,不待丁永福将‘复’字说完,一个耳光扇去。 这小妞,打耳光打上瘾。 水明珠为修仙者,又年轻,丁永福躲是躲不了的。 正常蓄力打过去,一掌可将丁永福打得晕死。 好在水明珠临时减力,打在丁永福脸上,比昨晚打得还轻。 丁永福急促呼吸着,出手抓去,赶紧将话说出:“明珠啊,那天……。” 水明珠玉脸一沉,欲抽出她的手,截口说:“啥意思?” 第10章 恶人先告状 丁永福厚着脸皮说些好听的话。 水明珠调侃道:“你一个种地老汉,还能说出这番辞藻。” 丁永福得意地说:“其实,我还有很多优点。”仍然紧紧攥着不放。 水明珠冰颜生怒,道:“你先放手,快放手!否则我又要打人。” 这时,陈长离回来,刚好见到这一幕,狐疑地问:“你们这是干吗?” 丁永福吓得松手,喘口气,来个‘恶人先告状’,说:“告仙长,水仙子再问我详细情况,我细说,没想到水仙子挥手打我。我这身老骨头经不起,只好拼老命挡着她啊。” 陈长离不待丁永福说完,早已武断丁永福所言属实。 水明珠的脾气这几日古怪得很,不能以常情揣之。 陈长离用开玩笑的口吻对水明珠说:“师妹,我们修仙的,以为手脚轻,实际上凡人受不了。你随便一巴掌,足以打死老头子。我们就失去眼线了。” 水明珠气得胸脯起伏,说:“哎呀,你不懂。” 陈长离以一副‘没有啥我不知’的神态,笑着摇摇头。 陈长离接着感想着说:“刚才我到外望了下,感觉这平静的夜空下,不知隐藏着什么危险。师妹啊,我们练功复原还是慢了。不过,这又不能着急,一时无法。还得在此呆下去。” “全靠这老头在唐家打听。但这老头年岁太大,体差,只怕一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教他一些基本的练气之法,让他多少练一练,身子骨也强壮些?” 陈长离这番话,丁永福高兴无比。 自从穿越至这个世界,成为即将寿终的老人后,丁永福一直不甘心。 逝去后,如再次穿越,自是再妙不过,但是如无法再次穿越,自此消散了呢?这可是个大概率事件。 丁永福为挽留自己寿命,总是按小时候不知在哪学到的练气之法,进行修习,想要修仙长生,但这练气之法应是低级货,练是练了,一直感受不到进展。 这会,如两位正宗仙人亲自传授,两人皆为天下大宗大派的高手,在练气这方面,岂不走上康庄正道? 丁永福喜不自禁,赶紧顺着竿子爬上去,向陈长离、水明珠施个大礼,诚恳地说:“如是,感谢两位仙人。小老儿总想走上修仙之路,想要多活几年。” 水明珠耻笑道:“想修仙?哪怕告你练气之法,你这老头也休想!成为修仙人,先要拥有灵根。你一个凡人,如还是小孩子,练上几十年,说不定练成灵根。可你年岁这么大,修成灵根,绝对不可能。” 陈长离怕丁永福失去信心,略带鼓励地说:“不要说修仙,我们教你后,你好生练一练,活到一百岁,应无问题。你出去叫你家里人进来,晚上好好睡一觉。明日继续探听,希你探出一点什么东西出来。等稍微有空闲,便教你练气。” 丁永福连声感谢。 陈长离趁机催促,说:“你须尽快往唐家书房那一块走一走,看一下有啥情况。” …… 一宿无话,丁永福翌日如常到了唐宅。 丁永福担了几担水后,往书房那溜去。 唐家面积大,丁永福熟悉了数日,已能分得清东南西北。且书房为目标所向,其位置早已弄清。 丁永福知自己老迈无能的佃户的形象,已深入唐家上上下下人的心,偶尔出点格,无人在意。 故往书房那边走,即使被人知晓,不会与盗宝联系在一起。 果然,路上碰到主事的人,不过为嘲笑式的提示他:“老头,你可有名了。你往这边走干吗?这是往书房去的路,员外禁令,任何人不得轻易到那去。快回。” 丁永福答应着,等主事的人离开,又故意迈着蹒跚的脚步,仍向书房走去。 唐家为书房专设了一个小院子。门口两侧为各类艳丽的花卉。 丁永福正要继续装着,假装走错路,走近小院子。 突然,内里出来两人。 为一对老态龙钟的白发夫妇,年岁与丁永福有得一比,可能小一点。 纵然丁永福对书房有人,心内早有准备,仍叫他吃了一惊。 多日下来,因丁永福担水担来担去地,唐家的所有人,基本上至少都照了个面。 可这对夫妇,从来未曾见过。 这对老年夫妻,可能一直呆在书房这一块,压根就未离开过! 这一对老年夫妻,一个提着水桶,一个提着剪刀,看似打算为花枝修剪、浇水,动作迟缓。 猛然,两双昏黄的浊眼向丁永福射来。 一接触到他们的眼光,丁永福直感一颗心猛跳。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令人难以喘息。 丁永福大吓。 这对老年夫妻,绝对是顶级高人。 偶尔放出的气息表明,他们比陈长离、水明珠厉害多了,几倍几倍地超过。 陈长离说过,他与水明珠均受了内伤,现有功力为以前的十分之几。 丁永福凭感觉也知,未受伤的陈长离、水明珠,亦远非这对老年夫妻的对手。 丁永福忙自言自语地说:“我这老眼,这是走错了地方了吗?” 老年夫妻打量下丁永福,目光收了回去。 丁永福急忙转个弯,往另外的方向走了。 “这对夫妇,看上去不打眼,绝对是守着藏宝重地的绝顶高手。不过,这又证实了,此处的确存宝。就在这,别无分号。” “如果有人接近,这对夫妇即下杀手也不一定。他俩之所以放过我,要么见我无半点功力,要么听说过我昨晚的故事,放下心了。这两人在唐家内,似不存在,但唐家发生的任何事,估计都会让这两人了解得一清二楚。” “幸亏陈长离、水明珠两人还算谨慎,先派我来探听情形,如贸然盗宝,当真为死路一条。” 丁永福走远后,兀自摸了下胸,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丁永福不敢再行冒进,继续老老实实挑水。 到了太阳下山时分,那唐武又来找他,再叫丁永福随他走。 莫非与昨日一样,又是一场同样的遭遇? 第11章 粉颊贴地 走到宴厅之外,便听着里面男男女女的调笑戏弄之声,乱哄哄地。 进去之后,全场的人爆发出轰然大笑,乱叫乱嚷。 “来了,这老头来了。” “燕娘,你媚则媚矣,我的全身都动了,可你这还不算什么。叫这老头动,才是顶级美艳。” “燕娘,加油,昨日一败,今日必胜!” 唐三公子阴厉的嗓子特别刺耳:“令狐老板,再喝。你既不服输,我给你机会,再来一次。” 令狐老板摸一摸络腮胡子,说:“三公子,好兴致!我家燕娘不须做准备,随时上舞。” 唐三公子怪叫道:“我就喜欢美人。越美的美人,本公子越喜欢。燕娘,你若成功,本公子除了输给你老板外,另行打赏与你。” 说得燕娘娇呼着:“谢老板,谢公子。燕娘今日个一定胜过这老头。来,老头。” 丁永福禁不住苦笑。 呃,这些有钱有权势的人,玩的名堂总是与众不同。 估计今晚这些大佬豪富们喝酒作兴中,唐三公子嘲笑令狐老板,令狐老板一气之下,要求再开一局,于是家丁再唤来自己。 丁永福熟门熟路地坐在侍女端来的椅上。 一切与昨日一致,两边高烛烧着,让丁永福的变化,尽在场内所有人眼底。 有了一次经验,丁永福老脸都不红了,静待燕娘在面前表演。 中间场地已腾空。 燕娘身穿半臂紧身舞衣,在场中一站,媚眼丢向丁永福。 燕娘的衣饰精心准备过,领口裁得很低,将雪白的大部份胸部袒露出来。 丁永福看一眼,喉头一紧。 旁边不少人嘻笑:“这一回有戏,这老头在咽口水。” 燕娘舞动起来,身姿随乐曲时疾时徐,腰肢轻盈,回旋曲折。 看得众人如痴如醉,一时忘了所以。 丁永福同样欣赏到美,但身体只能说是比昨日略有进步,可进步不大。 唐三未忘将眼觑到这边来,狂笑,嚷道:“不行,这老头仍是不行。令狐老板,你又输了,这一次无话可说。” 令狐老板不服地说:“三公子且慢,这一曲,燕娘尚未舞完,有待再行观察。” 场内所有人的眼光瞧向丁永福,议论开来。 “嗯,三公子所言非虚。” “燕娘须耍大招,才可赢下。” 丁永福虽享了眼福,自己却成一众人的玩耍对象,心里头蛮不是滋味。 丁永福用阿q胜利法自我安慰:“可怜我一个穿越者,竟成这样。不过,我开始学修仙了,我以穿越者的认知,一定学仙很快。到时的成就,超越你们这些人。我现下啥都差劲,暂时委屈下。” 此时,厅门被推开,一对伉俪牵手而入。 男的白脸无须,衣衫华贵;女的艳丽无边,肌肤照人。 正是唐家主人唐员外与白白夫人。 按道理说,宴席稍微大胆了些,作为女主人的白白夫人,多少应有些尴尬,一般情况下,是要退避的。 可是,白白夫人随唐员外,见过不少世面,应付过多个场面,一见之下,虽然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微微一笑,赞扬燕娘道:“燕娘好媚好丽,叫我这个女子,也动心了。” 燕娘停了舞步,失落地说:“夫人好赞,可惜我又失败。我家老板不得不再输一次银两。” 叫场内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白白夫人居然说:“这老头我见过,因为年纪太大,我都想驱赶他走,一时同情他,才让他留下担水。可恨的是,这老头目中无珠,竟还不识燕娘的美妙!实在可恶。也罢,我也来一场舞蹈,为燕娘助兴。” 众人愕然。 丁永福更为懵然。 看上去一本正经、高贵的白白夫人,在这奇怪的氛围中,竟积极参与? 更让人出乎意料地是,唐员外居然不但不反对,还十分支持。 “欢迎夫人上场表演。” 瞧着大家惊得安静呆立,唐员外补充解释道:“各位贵客有所不知,我这位夫人天生是名舞蹈家。可惜的是,嫁与我后,我没能让她有机会跳舞。今晚趁着大家在此,让我夫人献丑一场,我亦能静静欣赏。好久没有这个氛围了。” 众人回应过来,呼道:“好!” “夫人这个身姿,这个美貌,天生就是跳舞的料。” “今晚开了眼界!有福了!” “夫人的美丽无人不知,舞蹈肯定亦是天下无双。” 场面从暧昧,逐渐变得高雅。 丁永福觉得自己很窘,悄悄从椅子上站起来,拟走到一边,再行离开宴厅。 却被人瞧着。 此人为清瘦的青阳宗的青木子长老。 青木子长老睁着三角眼,老远就出言制止丁永福的行为:“慢,你想走?不能走,便坐在此,正可检验夫人的顶级美丽程度。你这老儿如行了,说明夫人的美,世间无人可比。” 丁永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想:“这道长在唐员外面前肆无忌惮。听说他是青阳宗的,说明青阳宗是个大派。此人为长老,在这大派中地位不低,唐员外不能不给他面子。” 众人以为唐员外将略为不快,想不到唐员外淡淡一笑:“青木子长老好主意。夫人之美,是震撼的。也罢,看这老头如何。夫人,请。” 所有人注目中,白白夫人走到场中,脱去外衣,翩若惊鸿,翻若游龙。 众人沉浸在白白天夫人曼妙的舞姿中,一时忘了叫好。 丁永福同样看得呆了。 白白夫人舞姿优美至极。 让人心神荡漾的是,白白夫人穿着黑色的衣衫,越发衬托得白白夫人的肌肤亮如白玉,光亮照人,同时烘托她凹凸有致、曲线起伏的身材。 白白夫人平时端庄安静,但此时表情生动,一双眼放出秋水,融化了每个人的心。 两个方面都存在强烈的对比! 让丁永福,以及在场的每个人,无不心里一动。 “好!” 不知是谁首先喊出来,所有人无不鼓掌以赞。 最后,白白夫人仰后一折,鬓边一枝玉簪坠落。 白白夫人转动柳腰,粉颊贴地,然后张开樱唇,衔住那玉簪。 一双美眸的眼光丢向丁永福。 第12章 心急如焚 丁永福人虽老,心还是少年,顿时大动。 眼尖的人发现,叫道:“这老头……,夫人果然美丽无双!” “夫人之美,八十多岁老头都抵挡不住!” 众人皆看清楚,无不大赞白白夫人。 此美不应人间有,天上亦难得一见。 喜得唐员外笑得嘴都合不拢,抱拳说:“本人最大的幸运,便是娶了我夫人,让我这一生,感受到最大的幸福。” 令狐老板对燕娘说:“燕娘,我本来一直以为你最让人心动。昨晚输了,我不甘心,今晚又来一次,想不到又输掉。我就想不通。可见了夫人的舞姿,顿时服了。这个美,我看天下第一就是这个样子。” 唐员外得意洋洋地说:“令狐老板高赞。你家燕娘同样不错,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唐员外怜爱地为白白夫人披上外衣,说:“曲已终,请夫人着外衣。” 燕娘靠近白白夫人,挽着她的手臂,真诚地问:“夫人,请问你刚才舞的叫什么舞蹈?跳得真好。” 白白夫人容光焕发地说:“实际上,燕娘你的舞艺达到很高的地步。” 二女咯咯地谈话,唐员外向丁永福走去。 丁永福心下紧张:“今晚这个场景,自己是被动的,可在某种程度上,仍算亵渎夫人。唐员外莫非找我算账来了?” 在场的人,不自禁地围过来,都在想唐员外是不是不放过这个老头。 哪知唐员外说的是:“算你这老头今晚占了便宜,享受眼福。其实不光是你,这里男人都享到了眼福。夫人是最美的,走到哪里,都会让男人臆想。” 说得众人无不惭愧,实际上,每个男人哪个不像丁永福一样呢?只比他更甚。 唐员外放了丁永福一马:“你走,我不怪你。” 所有人在热闹着,独有宴会的另一重要角色,唐三公子,本来是个活跃分子,此时却独自向隅,默默不言。 唐员外注意到唐三。 兄弟情深,不能不关心。 唐员外诧异地走去,问:“老三,何故?你似不开心?” 唐三公子勉强笑道:“嫂子之美,人间罕见。我为二哥感到十分高兴。不过,我又想起一女,容颜不输嫂子,令人向往。可惜我遍寻不着,叫我一时伤心。” 丁永福心内咯噔一下:“这家伙说的美人,自是水明珠。若仅论气质与容颜,明珠之美,当在白白夫人之上。这小子极为痴心明珠,是我又一大竞争对手。我虽已得手明珠姑娘,但未得心,须加快进展。” 一想到水明珠,丁永福一颗晚上饱受‘折磨’的心,重新骄傲:“不要看你们这些大富大贵,宗门高人,一个个人模狗样,将我当成下人当中的下人。你们谁有我幸运?我已与最美的水明珠有了密切关系。你们每个人都要嫉妒死我。” 唐家人自知唐三公子说的是谁。 这么久以来,唐三公子疯狂在外找人,遗憾毫无踪迹,以致于他在晚上经常大醉麻醉。 昨日与今日,与令狐老板打赌,把丁永福与燕娘当成赌注,何尝不是心堵的发泄? 白白夫人自愿出场舞蹈一曲,唐员外积极支持,目的之一,就是引发唐三的心绪。 这个目标,看样子是达到了。 “三公子说的是水姑娘?我听你说了多次,可惜未见过她本人,真想欣赏她的美丽。”白白夫人感慨地说。 唐三公子痛苦地说:“我已有多日未见她了,我只怕永远都见不到她。” 白白夫人鼓励地说:“既如此,反正人多,何不再行努力,我们一起帮你,如何?” 令狐老板两眼一亮,豪迈地说:“有美人能与白白夫人比美?那值得我们这么多人出一臂之力。要不,说到做到,今晚再找,以后每天都找,不找到不罢休!” 唐三公子精神一振,说:“对,那就劳烦大家与我一起,今晚再去找找。不知她是不是走了,走到哪?是不是还在此地?但不寻,一点希望都无。二哥,先召集所有家丁,一起行动,如何?” 唐宅的家丁召过来汇合。 家丁有几十名,先后来到。 丁永福一看就不妙,只怕这些家伙找啊找地,又找到自己村里,说不定去自己家,真被他们寻着水明珠。 “我得赶快回家,将讯息告诉明珠。还有几担水,我暂时不挑了。”丁永福忖着。 丁永福偷偷要溜,哪知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那个到过草棚,并将丁永福推倒在地,后被水明珠吓跑的家丁,兴奋地指着丁永福,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向唐三公子报告:“三公子,您说的最美的女子,我想我应见过。那时我都看呆愣了,想着我这一辈子居然看见如此漂亮的女子,实为三生有幸。这美人就在这老头的草棚外。这老头也在现场。” 唐三公子立时激动不已:“麻的,草棚么?我与水明珠的师兄在那打了一架,把他打跑。喂,你不要走,你跟我一起去。” 唐三公子叫住丁永福。 “大家随我走,不妨先去这老头村里找。水明珠说不定藏在那里养伤,有可能她师兄也在那。” 丁永福心里叫苦。 唐三公子随意一说,被其说准。 更苦的是,唐三公子又说一句:“保不定就在这老头家里,我们去那里去!” 一大群人,包括唐员外、白白夫人、令狐老板、青木子等人,无不同去。 为了不发出声响,一行人无人骑马,全部步行。 反正路程不远,亦不赶急。 如水明珠藏在村内,则已躲了较久。 长的日子都过去了,不在乎多花一点时间。 丁永福一路上苦思良策,如何延迟一行人?如何向水明珠报信? “我一个体弱的老人,众人眼里的底层人,根本无力阻止队伍的前进。” “我顶多以年老为借口,略微走慢点,拖延一下,仅此而已。” 这支队伍一去家里,必定发现水明珠。 水明珠固然落入魔掌,而自己一家老小,只怕个个命将休矣! 在这修仙世界,凡人的生命,在权贵修仙者面前,直如草芥。 丁永福心急如焚。 第13章 搜屋 眼瞅快到村口,唐三公子将手一挥,队伍保持安静,防止被水明珠与她师兄听着动静。 丁永福紧张得心脏都要蹦出胸腔。 再走一段。 丁永福深知,再不采取措施,将是悲剧收场。 丁永福干脆住了脚步。 唐三公子愤怒地低声吼道:“你这老头是啥意思?又走不动?要不要我背你走?你还是想拖住我们?你如不走,老子一剑斩了你。我不熟悉路吗?要你带路?” 丁永福慌忙说:“公子息怒。老朽为公子着想。要找到水姑娘,不如先去草棚那里寻觅,她多半在那。如在村内到处找寻,惊动她,反而不好。” 丁永福借着年老,耳朵背的缘故,说话时,声音越说越大。 唐三公子斥责道:“住嘴,你将声响搞这么大,是啥意思,想要通风报信?老子这就斩了你。” 白白夫人轻声说:“我倒觉得这老头说得有一分道理。不如我们分开,分成两路人马。” 唐员外附和说:“夫人讲得对。” 当下,一群人分成两拨。 一批人由唐员外带队,那个去过草棚的家丁引路,往草棚方向走;另一路,由唐三公子率着,丁永福引路,先往丁永福家里去。 丁永福特意借着老眼昏花的理由,将唐三公子带错一户。 唐三公子怒火上涌,抽剑便要杀掉丁永福。 丁永福骇得忙说:“我年老,又紧张无比,回家的路搞错了,请公子恕罪。我家就在隔壁。” 丁永福再无法滞延唐三公子半分,否则不要说为水明珠示警,自己首先被身首异处。 丁永福只能祈祷,刚才多少弄出些许响动,让水明珠与她师兄听着,提前做好防备。 但这想来很难如愿,即使在晚上,待两人听见发觉时,只怕已晚。 比如现下,恐怕水明珠与她师兄即使听着,进退不得,将被堵在屋内。 丁永福硬着头皮将唐三公子带进自己家里。 灯笼高照下,一家人无不惊恐。 唐家的一个家丁亢奋地向唐三公子说道:“三公子,他们怕成这个样子,多半藏在此。” 唐三公子眼前一亮。 丁永福身体虽老,但意识却是穿越而来的,反应特快。 丁永福马上说:“公子,我家里人没见过世面。东家这么多人突然进来,谁都害怕啊。” 唐三公子眼光黯淡。 显然,他认同丁永福的说法。 一批人入内,立即搜查宅园。 丁家简陋,一通搜寻下来,啥都寻不着。 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土院摆放的餐桌上,铺着雪白洁净的桌布,较为考究。 与土不拉唧的农家小院极为不配。 丁永福脑筋灵光,先行向家里发脾气:“你们是谁干的?谁去瞎花钱?自己家吃饭,要这么干净干吗?春花,是你做的吗?就你这乡下人,还学着讲究?” 丁永福的重孙女丁春花,算是个略微机智的女人,刹地明白太爷的意思,配合着认错,将责任承担下来。 丁永福心里说:“水明珠呢?陈长离呢?另外,除桌布外,可疑的东西多呢。水明珠房内,按她要求,重置了许多,都是较为精致之物,与破旧的乡下老屋格格不入。这些物事,唐家人就没看见么?” 查无所获,唐三公子怀疑自己判断。 他对这判断,原本只是临时起意,信心本就不足。 青木子在一旁说:“三公子,贫道观之,这老头这里确实不像藏身之处。我们要寻的地方甚多,不可在此处过多耽搁。” 唐三公子下令,挥师而出。 出去时,不叫丁永福跟着,这老头已变成累赘。 丁永福长长地吁口气。 全家人跟着擦下额头冷汗。 刚才,一家人差不多在刀口上滚动。 只要唐三公子发觉了水明珠与她师兄,或其它任何异常之处,一家子性命就送掉! 丁永福后怕地问家里人:“两位仙人呢?跑到外面去了,还是藏在哪里?” 家里所有人往灶屋那里一指,意思是躲在那。 陈长离与水明珠两人一前一后,正从灶房出来。 虽然狼狈地躲藏着,但两个仙人的仪容一点不乱,仍是帅帅气气,漂漂亮亮。 丁永福又惊又喜地问:“奇怪,两位仙人。这灶屋,是唐三公子的人搜查的重点。我都见他们窜来窜去,搜了几次,怎会不见你俩?” 这个问题,丁家其它人全都奇怪,均用眼神问两位。 两个仙人昂首挺胸,无一人回答。 陈长离是自得与不屑,不想回复这些低等的凡人。 水明珠呢,玉脸上倒也是严肃,但明显看得出来,偶尔忍着笑意与得意,含着‘就不告诉你们’的意思。 陈长离指下灶屋,淡淡地说:“你们,将搬过去的东西拿出来,按原样布置。” 丁永福不明所以,丁家其它人则熟手熟脚地,进灶屋,把放在地窟内的物事,移出来,分别放在陈长离与水明珠的房间,恢复原样。 丁永福不顾劳累,跟着走进走出,大致上,倒是看懂了,但关键处不甚明了。 丁永福问是不敢问陈长离与水明珠,先问重孙女:“春花,你们怎么事先知道,东家的人搜过来?将两位仙人用物搬来藏着。否则,就算他们看不到仙人,发现这些物事,一样不得了。他们一定断定,两位仙人隐在我家。” 不光是重孙女,丁家其它人纷纷向丁永福说着情况。 这是在院子内,当着两位仙人说的,大家都含着盛赞仙人,讨好仙人之意。 原来,丁永福快到村口时,两位仙人与丁家人正在奇怪,为何今晚丁永福还不回家,是否碰到啥麻烦之时,水明珠突然听着话声。 丁永福被迫与唐家人前来,在言去草棚搜寻。 水明珠立即与大家说了。 所有人急忙动手,将两位仙人之物搬入地窟。 两位仙人跟着入灶房。其它人不敢入内。 丁永福咋舌道:“我那时还没到村口,离我屋有很远?水仙子便听得一清二楚?” 丁永福眼带仰慕的神色,朝水明珠瞧去。 水明珠忍不住脸带骄傲之色。 难道她的听力格外不同? 第14章 神听力 陈长离趁机夸夸:“你们这些乡下村民,哪里能知?我师妹为我宗门的圣女,本事非同一般。她有个特殊本领,便是神听力。平常人听不着的,我师妹只要用心,听得清清楚楚。至于我们躲在灶房,唐家人看不着,那是我们另外的技巧,你们不要问。” 众人发出敬慕之声。 夜色下,水明珠香娇玉嫩,如同月里嫦娥。 丁永福趁势多瞧几眼,越看越觉得美得不可方物,简直为一貌倾城。 白白夫人再媚再艳,在容颜这块,自是输与水明珠一分。至于身材嘛,虽各有千秋,但丁永福更倾心于水明珠这种高挑苗条、绰约飘然的仙子气质。 水明珠偏就注意到丁永福直直的眼光,脸色一沉,说道:“师兄,不如让他们出去,问问老头,看今晚唐家发生什么事?一定事多。” 土院内仅留下陈长离、水明珠与丁永福。 丁永福按时间顺序向两位汇报。 先说唐家书房外遇着的那一对老年夫妇。 陈长离、水明珠师兄妹均甚为幸庆,来此地后尚未轻举妄动:“丹药果真在书房处,书房那里果真伏有高手。幸亏当时未小看这小地方,未鲁莽地进宅取宝。这对夫妇,只怕已属筑基期高人?今后如何取宝,将更费周章。怎生是好呢?” 陈长离续说:“还是按原计划,边疗伤边等机会。你这老头不错,继续卧底。你再说下去,今晚还发生何事?” 丁永福再言,被人叫去宴会,经历昨晚同类事,但多了白白夫人的轻舞。 明显感觉水明珠精神为之一振,追问丁永福,非得将每个细节揪出不可。 可丁永福一旦说得过细,水明珠的不快就越显露。 唬得丁永福的说话,渐渐变得语无伦次。 陈长离倒听得哈哈而笑,调侃道:“你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也有了反响,我不信。” 丁永福急了,这可关系着以后与水明珠的幸福。 丁永福盯着皎若秋月的水明珠,争辩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自己是那样了。现下我知,只要休息好了,我一定行。” 水明珠手臂微动,恨不得又甩他一记耳光。 丁永福预防着,走到陈长离一侧,想不到陈长离更怒:“麻的,你这死老头,说就说,说其它的也就罢了,说这事,看着我师妹,你太无礼!” 丁永福不得不解释,不是故意的。 陈长离相信,谅丁永福无这个胆子。 接下来,丁永福说,原来很多事情源于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对水明珠痴心一片,赶快喊人,连夜再寻水明珠,等等。 陈长离冷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在他心目中,国色天香的师妹,只属于他一人。 饶是如此,陈长离与抱着同样心思的丁永福仍向水明珠偷窥一眼,生怕水明珠为唐三公子的痴情打动。 还好,水明珠脸罩寒霜,不知在生气啥? 看得出来,至少不是为了唐三公子。 陈长离与丁永福才共同舒了一口气。 水明珠的怒气一直未熄,陈长离借故练功而走。 丁永福则未被放过。 按惯例,水明珠临睡前的淋浴,一般均由丁永福的妾妇、或孙媳妇或重孙女服侍,今晚浴后,却指定由丁永福去倒洗澡水。 水明珠的说法是,不要看你们家的老太爷一天到晚忙个不停,但他精神好,体力好,这不,还带着敌人来了。让他来倒,你们这些女的,看着他做,便行。 仙子发话,没有谁敢不从。 的确,不管过程如何,丁永福居然领着唐家人前来搜人,该罚。 倒洗澡水,是很轻的处罚。 可丁永福毕竟年老体衰,折腾一日,哪受得了? 端着洗澡水外出时,脚步一滞,人就倒地,扭了筯,动不得。 丁家人过来,扶着丁永福回房。 丁永福躺下后,腰酸背痛,叫妾妇刘氏为他按摩。 丁永福的正房丁老太,则在床榻一侧酣然入梦。 丁老太睡得早,醒得早。 这一世的丁永福,不要看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老头,却有一妻一妾。 话又说回来,并不是丁永福想要纳妾。 之所以纳了刘氏,是这一世的丁永福四十多岁时,在田里遇着讨饭的刘氏。 出于好心,让当时十余岁的刘氏有口饭吃,便勉为其难,娶其为妾。 本来还想让刘氏多留些子嗣,没料刘氏因逃荒,坏了身体。 一脉传下来的,仍是丁永福正房丁老太婆留下来的。 这一世的丁永福日子虽贫苦,却一妻一妾,亦算苦中作乐,只是让穿越而来的丁永福委屈得不知向谁述。 可以理解的是,最开始穿越来时,丁永福最怕晚上睡觉。 一左一右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谁受得了? 可怜丁永福这个穿越而来的年轻人! 时间能消磨掉一切,丁永福逐渐习惯。 也承担起主要责任,养着这个家,未让一人饿死病死,基本算正常地生活着。 想一想,殊为不易。 只是,刘氏的性情却发生大变。 当时,刘氏虽成了丁永福小妾,但因为丁永福,她的小命才得以延续,故刘氏一直感激着丁永福。 不过几十年下来,感激之情逐渐淡却,嫌弃之心则慢慢滋生。 到现在,刘氏对丁永福,总是满满地嫌恶。 没办法,生活就这般过着呗。 现下,让刘氏给丁永福这里按一按,那里摩一摩,刘氏倒是答应着,但对丁永福骂骂咧咧,没个停休。 丁永福装聋作哑,闭上眼,假装她为水明珠,任她而为。 刘氏忽地一惊喜,说道:“老鬼,不会?你这大岁数,有了反应?” 丁永福哼哼唧唧,不理她。 想不到刘氏跟他要。说是十多年未做过,好不容易来了,不能浪费。 丁永福不愿,想要攒着。 吵醒丁老太婆。 三人一阵闹。 隔壁吵着水明珠。 水明珠霸占着丁永福的主人房。丁永福夫妻三人现下住的,实际为通往水明珠房的过道,仅一墙之隔。 水明珠的神听力,好是好,麻烦就是睡时,仍听着各种声响。 丁永福夫妻的话声讲细点,仍可听得明晰,平时静静心就算了,今晚却难以平静。 水明珠要过去骂几声! 第15章 学习练气 水明珠怒气中,推开房门,走入院内。 她用了这房后,在外围开门,将本来开向过道的门堵死。 水明珠从院子内进入堂屋,不顾堂屋内睡着的丁家人,大敲与堂屋相连的过道门。 刘氏慌乱起来开门。 这一下,闹着所有人。 陈长离和丁家其它人,全部过来。 因过道房狭窄,仅水明珠与陈长离捂着鼻子入内,其余人则堆在过道门之处。 陈长离一问情形,知丁永福与刘氏一个想要,一个不给,吵着隔壁的水明珠无法入睡,不由得又好笑又好气。 陈长离指着刘氏,骂道:“都是这么大年龄,要什么要?让我师妹睡不着,就是头等大事。我的剑放在房里,要是我手上有剑,一剑就刺过来。” 将丁家人那个吓,一下子全部安静。 陈长离猛然想起一事,丁永福脚扭伤,明日无法走路,须有人顶替。 陈长离叫住门口的一个年轻男子:“明日你去唐家,替你们家老东西。无人去的话,只怕会生变故。” 这年轻男子矮壮矮壮地,二十出头,是丁永福的重孙子,为丁春花的亲弟。 因属仙人第一次直接叫他做事,这年轻小伙一时有点懵,竟不知答。 丁春花生怕仙人动怒,赶紧叫:“丁小牛,快答应仙人。” 丁小牛才莽莽地说:“哦。”不知多说两句。 水明珠看在眼里,摇头说:“师兄,叫他去,只怕不行。人不灵活。不如让丁春花去,一个女的去,更可让唐家人放心。” 对陈长离来说,凡是师妹说的,便须积极赞同,何况讲的又合适不过。 陈长离改了主意,改由丁春花去。 第二日太阳高照,空气新鲜。 丁春花天还未亮,便去唐家。 丁家其它人则去打谷子,还有些未完成。 陈长离呢,则言唐三抓紧寻水明珠,且感觉另有势力在附近,其目的亦为谋取仙丹,故他暂不练功,要到外走走,在外围探听探听。 知己知彼,才可创造机会。 水明珠想要同往,被陈长离劝阻。 陈长离说:“师妹,不如你在家继续练功。同时,教一教老家伙修仙练气。他脚不能动,气可练。” 水明珠不愿。陈长离又说:“师妹,我在外,你放心。我这人较为谨慎。你不要跟着我来,否则我要时刻留意你的安全,反而更危。” 水明珠才答允留下来。 师兄妹的对话,便在院子里靠屋一边进行的,让丁永福听得仔细。 丁永福兴奋不已,待其它所有人外出,家里只有他与水明珠两人时,请水明珠进屋,教他练气练功。 水明珠懒得理他,叫得多了,凶他两句,让他老实。 到了中午,丁永福喊饿,水明珠端着剩饭,不热一下,进去过道屋,咚地摆在床头地上。 丁永福委委屈屈地还要水,水明珠叱道:“你这人尽是麻烦。” 骂归骂,还是为他端水来。 丁永福再次请求,教他练功。 水明珠不搭,过一会儿,待丁永福吃完,倒是进来。 给丁永福初步讲解练气基本之法。 一开始,因满室生香,丁永福心猿意马。 水明珠威胁道:“你不用心,我就再不教了。” 丁永福才认认真真地学习。 一学,这练气之道,不知普遍使然,还是水家的法子特别,总之听来博大精深。 丁永福欣喜不已。 练气之法,就怕简单易学。便像小时候学过的练气,易练,但老是不上道,证明方法本身有问题。 练气之法高深些,丁永福倒一点不怕。 丁永福来自于现代社会,自小爱读书,所读甚杂甚深,读大学时还喜欢研究王阳明的心学,故认知能力极高,理解能力特佳。 说起来,有这根基,穿越过来后,哪怕就是不幸穿成老头,可有所作为。 无奈家徒四壁,一天到头解决全家人吃饭问题,哪有时间、精力,以及金钱,谋图更大的事业? 丁永福多次哀叹,阶层的壁垒,莫过如此。 世上成功,均须试错,底层连试错的机会都无,更不用说试错的成本了。 不过,现下得以学练气修仙,似乎可以摸到翻身的门坎。 丁永福学得用心,学得快。 最吃惊的莫过于水明珠。 她总是只不过稍微讲几句,丁永福便可将深层次的内容猜出来。 不但说出,更可理解。 理解了,练气就能自然顺势。 想当年,就连她是圣女,对一些运气的理会,亦需花上数日。 这老头却是眨眼之间,便接得上来,简直神了。 水明珠惊讶过甚,以致于略作休息时,禁不住夸他两句:“你这老头,想不到学练气,倒是有两下。似乎没啥难的。” 丁永福便灿烂起来:“明珠姑娘,以后相处久了,你就了解我的好处多得是。我这么聪明,能否奖励一点啥?你越奖励,我的发挥越好。” 水明珠啐道:“你这人,也真是……。” 丁永福指了下放在地面上的碗,说:“要么你将水递给我,我再喝点水,算是奖我,这总行?” 水明珠说:“这倒不过分。” 哪知上了丁永福的大当,当水明珠递水时,丁永福上手。 水明珠挣扎,丁永福脚都不痛了,说:“只一下子,我就放手。” 水明珠想,还好,只忍一忍,算了。 谁知丁永福得寸进尺。 丁永福如入云端。 …… 如果说在草棚时,水明珠处于迷糊状态,自己纯为运气;这一回,水明珠基本上是清醒,大体上居然不拒绝。 丁永福倍感幸福得连皇帝都不想做了。 或许水明珠已接受自己! 古代女人嘛,从一而终的思想较为顽固。 这修仙世界,何尝不尊崇儒家思想?这个好! 就在两人忘乎所以时,进来一个农妇。 此妇根本不相信自己眼睛,惊得大脑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着不动。 此妇正是丁永福的妾妇刘氏。 她回来拿一点干粮吃,哪知见着最不可能的场景。 水明珠不由得轻轻一叫,悔恨自己居然不注意听听外面的声响,白费神听力的功能。 这种情况已有两次了! 这一下,如何对付刘氏? 第16章 突击完成 水明珠要起身,丁永福不让。 直至突击完成为止。 水明珠得以脱身,大羞,边哭边跑出去。 刘氏回过神,大骂丁永福:“你儿子是个流氓,被关在牢里。果然是什么老子就是什么儿子。你这老鬼就是个老流氓。” 丁永福很累,喘着气,不搭理她。 刘氏火气上来,更骂:“怪不得昨晚不给我,原来想留着与不要脸的……。” 一句话骂不下去,因为水明珠穿戴好后,提着长剑,回到这走道改造的小房。 水明珠白嫩的脸颊上,两片红晕仍未完全褪去。 水明珠恨恨对刘氏说:“你家的老头子欺负我,已过去了,就算了。你休得吵闹,更不可说出去,如说给第二个人听,只有一个结果,死!” 刘氏吓得蹼嗵一声,跪在地面上,哆嗦着说:“仙子饶命。我的嘴很严,保证不向其它人说一个字。” 刘氏转头骂丁永福:“你这死老鬼,惹来的祸。” 忽然感到咽喉处一阵凉意,水明珠的长剑了过来。 刘氏的脸色白得像纸,忙说:“对,对,仙子说得对。仙子大人大量,原谅了这老鬼。” 在刘氏心目中,认定为丁永福欺负水明珠。 否则,无论如何解释不了,为何出现眼前的那一幕。 至于过程如何,丁永福是不是有能力做得到,刘氏没往深处想。 水明珠因激动,深吸了几口气,觉得房间臭。 实际上,这过道房内到处都脏。床上的被褥又烂又破,又长久未洗。 水明珠实在呆不下去,不明白自己刚才何以还在房内传丁永福练气,还……。 水明珠觉得欲呕,跑出此房。 丁永福与刘氏均不做声,静听水明珠房中的响动。 听水明珠在她自己房内,呯呯一通后,走出房门。 接着听着院门打开的声响,再是关门。 水明珠应是跑出这个院子。 刘氏从过道房的缝隙中瞧去,自言自语地说:“戴着面纱。” 丁永福略微放下心。 感觉外头危机四伏。 并不是水明珠一出去,便是危险。而是水明珠美得太过于晃眼,将招致没必要的关注,引来没必要的威胁。 戴上面纱的话,多少强一些。 确定水明珠走后,刘氏不放过丁永福,又是骂又是闹。 丁永福身体要紧,不与之计较,闭着眼躺着,休息好为上。 到了晚间用餐时,丁永福恢复一些体力,脚伤也好转,出来与大家吃饭。 用膳的规定已有新的变化。 正屋外头最亮堂之处,仍是陈长离与水明珠的餐席之地。 靠近围墙的杂乱之处,则是丁家人一家人的吃饭之所。 现已允许丁家人与两位仙人同时开餐,只是双方的菜肴大为不一样。 仙人的食物精美可口。 丁家的则粗糙难咽,不过与平时相比,大为改善。丁家感激不尽了。 如丁家人想吃好的,也行。等两位仙人用后,剩饭剩菜赐与丁家。 因水明珠离去未归,陈长离面对精致饭菜,难以动筷。 丁家人悄悄议论,陈仙长十分关心水仙子,此情此义,叫人感动。 这时,暗香飘动,院子门飘飘柔柔地,飘进了水明珠大美女。 陈长离顿时来了精神,长身而起,快快乐乐地迎接水明珠。 陈长离昂扬得喉头发哽,说道:“明珠师妹,我好担心你。听说你还是出去了,我都去找你几回了。你来了就好。” 陈长离难以自禁,伸手给水明珠拥抱。 让陈长离喜出望外的是,水明珠竟然不拒绝,接受这个拥抱。 陈长离泪水都出来:“师妹!” 这是水明珠第一次顺其自然地接受,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陈长离害怕水明珠难堪,更怕水明珠不喜,拥一下就松手。 即便如此,陈长离愉悦得无法自控,跑到他房内,拿出一束五彩缤纷的花,向水明珠深情地说:“明珠,这是我今日个在山上亲自采的菊花。我知你喜欢花,特意为你摘的。” 水明珠感动地说:“师兄!”收下鲜花。 “菊花能象征爱情?送菊花?陈长离傻不拉唧。草。”丁永福看在眼里,嫉在心中。 明珠的心终究属于她的师兄。 陈长离鼓起勇气,表白说:“师妹,你知不知道,打小你就是我前进的动力。我多次对自己誓言,一定要努力,娶你为妻。我现下虽稍闯出名声,但我自感仍不配你。这次我如拿到归元仙丹,宗派将器重我……。” 陈长离不管是家世,修仙等级,还是宗门前途,均为年轻一辈中杰出的。 但水明珠过于靓丽,过于优秀,以致于陈长离长期以来,不敢向水明珠表明想法。 今晚上,陈长离实际上仍未做好准备,不过是摘了花,试探下水明珠。 没料到一试,感觉到水明珠对自己好感较多,于是情不自禁,正式说出心迹。 陈长离美滋滋地想,气氛全到了,明珠师妹定将承受我的爱意。虽说本次出师楚国,处处不顺,但终于得到佳偶,比什么都值得。 陈长离想得开心,又没想到的是,水明珠竟然梨花带雨,哭出声来。 这倒不打紧,可以理解为明珠师妹的情感到了。 叫陈长离难过的是,明珠师妹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师兄。” 水明珠哭着跑进自己的房。 院子里的人接着听到一声咯吱,应是将门锁锁上。 陈长离一时愣住,站着,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做什么。 丁永福松口气。 丁家其它人却莫不同情陈长离。 尤其是已从唐家归来的丁春花。 她盯着陈长离,说:“陈仙长,女人嘛,你向她求婚,要有场面啊。为了心诚,你还要准备她喜欢的东西,最好贵重些。” 陈长离想了想,呆呆地说:“是的,我这次过于匆忙,难怪明珠不满意。” 陈长离茫然地将眼光扫向丁家人,忽发现丁永福垂着头,全身疲软,不由生气,将郁闷向丁永福发泄:“你这老头,你不是休息了一天?何故又做出累相?你是不想明日去唐宅?” 第17章 骇得手脚冰凉 第二日天未光,丁春花正起身往唐家走,被水明珠叫住。 水明珠让丁永福去。 陈长离出来赞同道:“这老头去最好,没人疑他。他昨晚为了不去,居然还装出很累的样子。” …… 沅县是楚国西部一座小县城,四面环山,处于崇山峻岭之间。 是一座古城,已有数千年历史。 因处山区,田亩不足,土地不沃,百姓过得辛苦。 这贫穷的小山城,这一代出了一家着名人物,在楚国的民间及修仙界,具有相当的知名度。 这就是唐家三兄弟。 沅县周边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耕种之地为唐家所有。 县城内的布店、客栈等,有不少归属唐家。 如不是唐家有意往州城发展,沅县的产业只怕要被唐家垄断。 在州城,唐家三兄弟的老大,担任楚兵的统领,直为本州排名第三的大官。 在沅县,则由唐家老二唐员外留守住唐家基业。 上天特别眷顾唐家。 唐家有钱有势也就罢了,偏生三兄弟均不是凡人。 三人均天生灵根,为修仙者。 其中唐家老大,听说即将达到炼气期巅峰,向一般修仙者做梦都想的筑基期迈进。 唐家老二唐员外与唐家老三唐三公子,皆为炼气期的强手。 唐家名声在外,结游甚广。 这不,唐员外即将过上三十五岁的寿日,本不是大寿,可外面的朋友们听闻后,还未到寿日,纷至沓来。 小县城猛地出现各类外地有钱人士,让平静的城内增添不少热闹。 可是,不幸的是,唐家气运太强,最近似受老天爷的嫉妒。 在吉气洋洋之时,唐家宅内接二连三地传出各类倒霉的怪事。 先是一只鸡被断头,鲜血淋淋地出现在厨房外的塘边。 看似普通,怪在没人承认杀过鸡,且血迹遍地,令人可怖。 跟着,唐宅内一匹马被斩首。 与鸡被宰一样,马首不见。 一只无头之马横尸在马棚内,血流遍地,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唐家人无人说自己杀过马。 鸡、马被杀,人心惶惶。 更可恐的是,接下来,唐家又有一个仆人被杀。 同样,仆人身首分离,现场惨不忍睹。 唐家人任何一个人都不淡定了。 唐家被笼罩着一层层可怖迷雾。 唐家的家丁、仆人,无不害怕。 要不是唐员外、唐三公子,以及神秘的旺伯、旺婶,高压镇着,唐家下层人,恐大多数人都要借故请假离走。 在唐家固然可以赚钱,但挣了钱,要有命花。 县城的人们,均对唐家的阴影,议论纷纷。 大部分人在说,唐家是否得罪老天爷?老天爷要对唐家处罚! 或者是,唐家人以前太顺,老天爷看不过去,给唐家以警醒。 不可能老由唐家发展,别的家族也要分享一二。 还有说,是唐家的大仇人找上门来,开始复仇。 杀鸡杀马杀下人,先暖个场。 更有说,唐家气数已尽,噩梦刚刚揭幕。 说这些话,人们大都幸灾乐祸。 毕竟多年来,唐家人兴旺发达,在城内横着走。 只见唐家欺负人的现象,连唐家的下人都是趾高气扬的派头。 沅县的百姓,接下来,经常见着唐家人匆匆出外,盘查陌生人。 前来祝寿的宾客,唐家仍在接待。 唐家侦察的是唐家未熟悉的外地人,甚至做到由官府配合,一个一个地登记盘问。 其中,唐家老三,唐三公子,外出的次数特别频繁。 一大早,要么劲装打扮,带着一群人四处搜查;要么,马蹄声急,唐三公子率着一批骑手,前往周边的大山,遍寻敌踪。 坊间也有流传,唐三公子的重点并非从哪里来的仇人,而是令人心动的佳人。 唐三公子对佳人一见倾心,但正要追求时,美人儿却不见。 不管哪类情形,似乎唐家均未有任何进展。 魔咒当真降临到唐家? 丁永福将以上情况均向陈长离、水明珠说了,其实不用他说,城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陈长离乔装打扮,不顾唐家人盯得紧,偶然到县城边缘溜溜,再加上村里邻居的传达,不想听,亦能听着唐家人的霉运说法。 按陈长离的要求,丁永福必须想方设法靠近唐家书房,听一听唐家核心人物的看法。 毫无疑问,书房这一块,为唐家议事的重要地方。 丁永福不得不麻着胆子,再向书房这一带靠近。 好在最近挑水路线略有变化,往这边靠拢一点,基本上说得过去。 别说,还真的有点用。 丁永福假装在书房小院外的花丛中休憩时,听着唐员外与唐三公子的谈话声。 不怪丁永福听得着,唐三公子正处于激动中,边走边大声发气。 “这还用说,绝对是那陈长离。这小子原本功力高强,恐怕能与大哥一比高下。但他受了内伤,功力十去其八。这小子打不过我们,所以采用下三赖的做法。二哥,不要忘记,他的目标一定是我们的宝物。” 唐员外缓慢的声音:“不对啊,我们宅院,他进不来?” 唐三公子高声道:“谁知这小子想的什么法子?不知他藏在哪里?把水明珠姑娘藏到何处?麻的,我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人揪出来,将明珠姑娘寻着。” 唐员外说:“老三,你做啥事,我与旺伯旺婶都支持你。不过现下嘛,我估计另有其人。你言的陈长离只怕还做不到这一步,应为其它的狠角色,不是一个人,是一伙人。我觉得他们思路慎密,有步骤有计划。这是最可怕的。” 唐三公子多少有些慌神,说:“二哥,你有什么法子?” 唐员外说:“能有啥法子?该怎么做的就怎么做,等到老大过来,就好办。到时,什么都不用担心。” 唐三公子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等下,我听着外面有人在呼吸。” 跟着听着衣袂带风,小院内的人似乎向外迅速出动。 有人在呼吸? 丁永福一愣。 随即明白过来,说的就是自己。 丁永福骇得手脚一下子冰凉。 第18章 提剑杀来 第一个想法为立即猛跑,马上被自己否定。 就算可跑,能跑到哪里?自己年老体衰,又是一个凡人,跑得过书房院子内的各个修仙者? 一跑肯定被抓。 被抓后绝对百口难辩! “不如就地装迷糊,反正我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身体不好。只有赌上一赌。他们来了,我不要发慌发颤,我要装。”丁永福心里说。 丁永福闭着眼,盘思着。 几个人到面前。 有人厉声道:“你这老儿,活得不耐烦?坐在此处!你想干嘛?” 丁永福浑身颤抖。 丁永福虽告诉自己要镇静,但事到临头,难能平定? 不过也好,反增畏惧强者的真实感。 丁永福睁开眼,见面前出现四人。 唐家两兄弟,以及旺伯旺婶,人人脸上浮现疑云。 只要自己答得稍有差池,对方必将自己一巴掌拍死。 丁永福发抖地说,担水经过此地,因累,随便择地而坐,喘一喘。 唐员外问,我们在内说话,可被你听着? 这句话问了等于白问。 还能说听着吗?丁永福自是无力地摇摇头。 旺伯一双眼爆出精光,一字一字说着话:“这老头上次到过,也说是走错了。哪有这么多凑巧?杀了他。” 旺伯好像长久很少讲话,说得不利索。 话的内容让人坠入冰窖。 唐三公子像老鹰抓小鸡似地,一把揪着丁永福脖颈,另一只手便要摸剑。 丁永福这个吓,当真魂都出来。 “才与水明珠成了好事,又要与她拜拜。我要修仙啊!早点练功修仙。有了本事,何至被人当鸡宰!”丁永福在心里哀叹。 丁永福口头上则拚命乱叫:“东家饶命,小老儿未听见一个字。请恕我为东家辛苦一生,作牛作马,饶过我。” 唐三公子难得地嘶嘶叫着:“这老头,还为我赢了几十两银子。杀了他,我倒有点舍不得。哈哈。” 关键时分,唐员外说:“旺伯,我觉得可以不杀他。这老儿,我们都熟悉得很,谅他不是偷听。并不是不可杀他,但近日来,人心燥动。如杀了他,又多死一个人。大家必定议论得更多,且看上去行事不吉利。” 唐员外的话,得到其它人的认可,救了丁永福一命。 晚上回到家,一颗心兀自乱跳个不停。 去唐宅实在太危险! 要么被唐家的仇人所杀,就像唐家被杀的那个仆人一样;要么因刺探情报,被唐家所杀。总之死路一条。 丁永福向陈长离请求说,能否不去? 陈长离一听就燥,喝道:“你说呢?” 丁永福不敢多言。 近来,陈长离脾气变得很坏。 不是与唐家的变化有关,这不关他什么事。 不是与毫无进展有关,反正他的伤势还需一段时间,才可略微复原。 而是因水明珠引起。 水明珠自从上一次与丁永福在过道房动作后,这一向,闷闷地,不与人多说话。 丁永福想尽方法接近她,与之交谈,水明珠不理。 陈长离呢,则多次想要亲近水明珠,亦遭受冷落。 陈长离的心情由水明珠掌握。 水明珠少与他交流,陈长离情绪就差一点,积累之下,脾气变差。 平时,丁家人服侍得陈长离、水明珠较好,偶有个差错,陈长离不作计较。 陈长离骨子里将普通人当成低层人,这一向心情不佳了,丁家人稍一怠慢,便对丁家人非打即骂。 比如,前天,丁永福的孙子丁铁锤为他倒水洗脸。 丁铁锤是个呆傻之人,动作本就较缓,洗脸水倒慢点,陈长离便暴怒。 陈长离接过水盆,往丁铁锤脸上扣去。 丁铁锤被浇得一头是水。四十多岁的人,哇哇大哭。 还好的是,总算陈长离手下留情,未使力量,丁铁锤不至于受伤。 陈长离在以前基本讲理,这会儿因为爱情失利,大为狂躁。 丁家人又能怎样?默默承受。 丁家人私下里摇头,盼水明珠对陈长离热情一点,这样陈长离可善待大家。 今晚,水明珠吃了几口饭,陈长离借着商量唐家变故的由头,想与水明珠多交流一下,哪想水明珠仍与前几日一样,不咸不淡地说句:“师兄,你吃,我用完了。”便一个人跑进自己的屋,关门不出。 丁永福问起能否不去唐家,陈长离反问他,算是强忍怒火。 还有一个菜未上桌,端菜人是刘氏。 刘氏端上来,讨好地说:“请仙人品尝,这是我精心……。” 哪知,话未说完,陈长离冷冷地说:“过来,把菜放下,人站在这边。” 刘氏虽知不是好事,不敢不从,走去,按陈长离所指方位,站好。 陈长离拿了一酒杯,放在刘氏头上,冷言道:“你,做菜做得太慢。水仙子吃完了,你才端上来。罚你站着,不能动。杯子不能掉,掉了就打你一阵。” 陈长离起身,从身后拿出一根木棍,敲下地,作势要打人。 将刘氏唬得不轻,全身笔直,屈辱地站着。 丁永福虽很想为刘氏说几句,话到嘴边,始终不敢开口。 只怕一说,自己就要陪着刘氏站了。 自己年长体弱,又劳累一日,哪能陪得起玩这游戏,杯子不摔才怪。 杯子掉了,陈长离能宽恕自己么?鬼都不信。 丁家其它人呢,个个都吓得像没见着可怜的刘氏一样。 刘氏这一气,憋得难受极。 晚上睡觉时,不敢说陈长离坏话,但免不了抱怨丁永福。 一怨丁永福无用,要钱无钱,要势无势,一个穷种地的,修仙也不能;二怨丁永福在她受屈时,未能仗义执言;三怨丁家人将她当成外人,无一人出头。 丁永福与丁老太婆知她受委屈,任她说去。 刘氏怨来怨去,怨得顺嘴,说到:“凶什么凶,喜欢的女人还不是被我家老头……。” 丁永福大惊,不要说旁边有个丁老太婆,隔壁还有个啥都能听着的水仙子。 丁永福忙伸手,掩着刘氏的一张嘴,不让她后面的话吐出来。 丁老太婆听出端倪,问:“你说啥?你说的是谁?想说什么?老头你堵她嘴干吗?让她说。” 不过,丁永福与刘氏均不用回答。 因为水明珠已气冲冲地提剑杀来。 第19章 杀人杀得巧妙 人还未进过道屋,堂屋里的人、过道屋里的人,个个感受到森森剑气。 正在修炼的陈长离也迅速奔过来。 水明珠进过道房,正提剑向刘氏招呼。 陈长离进屋,关心地问道:“怎么回事,师妹?他们惹你生气?” 水明珠不作答,只是轻哼一声。 丁永福灵机一动,赶紧说:“请仙长饶命,我这妾妇今晚受仙长惩罚,其实仙长对她的罚,是批评教育她,她该感谢,但她一时想不开,说了句仙长太凶了。结果被水仙长听着,进来喝问她。” 丁永福想:“不能完全说刘氏没说错话,不然无以解释明珠为什么持剑入内。亦不能说刘氏提到水明珠,被陈长离知晓我与明珠的事,恐怕全家被陈长离杀得尽光。” 但丁永福既提及刘氏怨陈长离,陈长离不大怒才怪。 这些仙人动不动杀凡人,同样令人战栗。 刘氏本已吓得筛糠一样,这会儿直接扑嗵一下,跪在泥地上,话都说不出一句。 丁家所有人,包括丁老太婆,在过道屋与外面的堂屋,全部跪下,请求仙人宽恕。 丁永福悲哀地心道:“没办法,这年头,仙人高高在上,凡人的生死任其而为。以后我如在水明珠指点下,成功成为仙人,定将善待普通百姓。” 出乎意料的是,陈长离心情居然有所转好。 陈长离只是扇了刘氏一记耳光,打得不重。 刘氏仅略摇晃,并未倾倒。 “你这老妇,说我可以。但你说时,不能惹我师妹生气。我师妹本已受内伤,再受你刺激,这伤如何能好?”陈长离喝道。 陈长离观察着水明珠,见水明珠美丽的面庞上仍严如冰霜,便要再度教训刘氏。 陈长离骂道:“叫你乱说,埋怨我?要不是你老头会说话,能做事,一掌打死你!” 陈长离抡掌,又要往刘氏拍去。 看样子掌势不轻,刘氏经受不起。 丁永福有了制止陈长离的主意,将心一横,忙说:“等等,请仙长不要再打。你还打的话,我就不去唐家了。” 丁永福与他赌的是,到唐家侦察的重要性。 果真阻止陈长离。 陈长离一愣,说:“你这老头,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陈长离不能受人要挟,狠狠地说:“你全家在我手里,你敢不去?”要续打刘氏。 要紧关头,水明珠说了一句话:“今晚就算了,叫这老头明日继续去。” 师妹一说,比啥都灵。 陈长离住手。 丁永福感激的眼光往水明珠瞧去,但水明珠的眼神不与他接茬,余光都不往他身上溜,无可奈何。 那一日学习修仙,水明珠也算主动,感觉水明珠以后会对自己好,哪知还是一样! 呃,以后还得加劲加油。 …… 唐家开始死人了,丁永福不敢去,但不得不去。 什么事有了开端,便接连不断。 这不,丁永福再去唐宅,又出现祸端。 丁永福年纪大,老是挑着水,挑两下,便得坐一坐,休憩。 这回在后山坐。再无胆去书房那一块坐坐。 唐宅的后园,曲折小径,挺拔树木,古朴亭台,清越鸟鸣,为一理想歇息场所,但稍微偏僻。 风一吹,叫丁永福打个冷颤。 “这种偏僻处,何尝不是一个较好的杀人之地?唐宅被杀了一人,没理由不继续杀下去?” 丁永福想要迅速离开。 起了个步,听着稍远处一个娇嘀嘀的声音:“我觉得你好强壮,往这边走啊。” 嗓音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丁永福忙将水桶轻轻地放在灌木丛中藏着,不发出一丁点响动,自己则躲在桶后。 一男一女出现在后山。 当先的是一妙龄女郞,身段儿盈盈,一瞧便是经常练舞练武的。 再见其面容,眉目如画,八九分俊俏,可不正是那两次都不能让自己反响的燕娘? 后一个则是一名壮实的汉子,同样是个熟人,正是那在草棚外将自己推倒的唐家家丁。 听燕娘妖妖地说:“你叫唐文?还有一个叫唐武的,是你什么人?你俩有点长得像喽?” 唐文喜得眼睛鼻子都在笑:“他啊,是我堂哥。我和他一个爷爷。姑娘,这一处地方蛮好,没什么人来,就在此处坐坐,好么?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燕娘笑着横他一眼:“哟,你就太急了。再往前走走,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让你看个够!” 燕娘在前,手指甲涂着蒄丹的小手向唐文招啊招,叫唐文心痒难挠。 丁永福原主在乡下呆了几十年,无甚见识,但穿越而来的丁永福,则见多识广。 丁永福心内一咯吱:“凭我丁某人阅读大量网文和看过很多电影的经验来看,此唐文只怕凶多吉少。燕娘只怕要杀人了。唐文啊唐文,你不想一想,燕娘是跟着大豪的人。你唐文哪一点能让燕娘看上?” 丁永福随即被自己的猜想吓一跳。 燕娘要杀人?岂不是说明,唐家发生的各个诡异事件,是燕娘炮制的? 燕娘的主人,那满脸络腮胡子的令狐老板,可知燕娘所为? 难道,那令狐老板便为幕后主使? 还有,燕娘另说,还有更大的惊喜?是什么?又有什么秘密? 眼瞅着唐文被燕娘无形的手拉着,欢天喜地地向更僻处走去。 丁永福想要跟上,却又无胆。 想要离走,亦是不敢。 燕娘走得不远,如有动响,易被其发觉。 丁永福正踌躇时,唐文随燕娘拐一个弯。 接着听着唐文发出喜得难以自禁的响声:“噫。” 与其说是响动,不如说是唐文贪婪美色的呻吟。 那是一种极度亢奋、极度惊喜的声响。 似乎一个艳丽无比的绮梦突然呈现在他面前。 丁永福略为奇怪,他不是一直跟着燕娘吗?难道燕娘这时在边走边脱衣? 接下来,变故陡生。 唐文向前方扑去,听他发出啊地一声惊叫,接着为重重摔倒的响声,随即又是一声闷哼。 丁永福不知发生何事,又不能站出来到那边一观,只能静静等待。 等出了名堂。 只听燕娘赞道:“设计得十分巧妙,不差之一毫。” 她在与谁说话? 第20章 本姑娘掐死你 接下来,听着一个熟悉的腻腻口音:“这样死去是最好的,找不出任何毛病。” 丁永福惊得合不拢嘴。 首先惊的是,此女子不是别人,却是东家唐员外的小妾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居然与燕娘是一伙的! 怪不得,总觉得令狐老板与唐三公子打赌,以及后来白白夫人的参与,固然让自己难堪,何尝不是别扭? 原来一切都是别人的算计。 他们一伙人,就是要让唐家的人迷乱,接着又通过杀人杀马杀鸡,让人陷入无限恐慌。 为什么这么做,准确目的未知悉。 莫非与陈长离、水明珠一样,志在唐家的归元仙丹? 其次让丁永福吃惊的是,其实毋须惊讶,早已猜测出,便是唐文的死亡。 听燕娘与白白夫人的对话,猜知白白夫人在地面上设下手段,正好让唐文摔跟头。 然后,多半算好,唐文的脑袋摔下去,碰着什么尖锐之物。 那还不一命呜呼! 燕娘赶快说:“夫人,我们快走。此处虽为偏僻,但唐宅人多,保不定有谁闯过来,瞧着我与你,那就麻烦。” 白白夫人说:“只瞧见死的这人最好。什么玩意!不想想自己分量,想与你交好,还看见我就流口水,该死!” 燕娘吃吃笑道:“夫人你这前面敞开着,我一个女人都经不起,何况一个臭男人!” 听得丁永福想象出唐文看着的场景。 白白夫人身材饱满有致,前方极为诱人。 丁永福就忍不住一热。 丁永福一个激灵,却不小心,踩溜脚下小石头,发出咔崩一声小小的闷响。 哪怕响声再小,让白白夫人与燕娘听得清晰。 两个美女毫不慌乱,互相使个眼色。 一左一右,向声响发生处包抄。 丁永福不敢动弹,唯祈福不让人听着。 可这,是不可能的! 刹那之间,丁永福两头现出两个艳女。 白得晃眼的白白夫人,让人目眩神迷。 白,白得令人醉倒,怪不得唐文脚步踉跄,活活摔死。 这两个女子,没一个不是杀气腾腾! 丁永福比先前有所进步的是,在水明珠亲授下,多多少少练过气。 这下子,急忙提气欲跑。 当然,没有一丁点用。才练气修仙,哪有啥神效? 被两个美女活活揪着。 为了防止丁永福叫出声来,不知哪一个美女,用手掌捂着丁永福满是白胡子的嘴巴。 丁永福危险之中,竟然还在想,这多么温软! 跟着,应是白白夫人,将身上的衣衫撕下一大块,团成一块,塞进丁永福的嘴里。 唔,好浓的香。 丁永福私下痛骂自己,这时候还是一颗躁动的心! 忽然,传来两个小丫头的声音,边说边往后山这一块走来。 “三公子变得很憔悴,他呀,老是想着一个姓水的大美女。他两只眼总布着血丝,睡都睡不好。”一个小丫头,似乎心痛地说。 另一个丫头,调笑道:“那你去陪三公子啊,那么帅。被他瞧一眼,你的心都乱了。” “哎,我们这些做事的丫鬟,哪里能入三公子的眼。我只希望三公子不要这么忧郁就行!盼他早日找到姓水的大美女。” “真是个痴丫头。别说了,看看这后山哪里有喇叭花,让厨房烧鲫鱼,给三公子补补。” 丁永福变得兴奋。 白白夫人与燕娘温香软玉,杀起人来可不含糊。 估计等会将自己杀掉,这样可以制造更大的麻烦。 “我必须寻机逃生!” 只要有人来,白白夫人与燕娘一慌,自己便能创造逃生的机会。 可白白夫人与燕娘毫不慌乱,显见两人都是老手。 燕娘问白白夫人一句话:“干脆杀了这两个丫头算了。” 让丁永福才升起的些许希望立即破灭。 丁永福禁不住暗骂两个女人:“麻的,老子从未见过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 好在白白夫人考虑说:“不可老是杀人,效果反而不好,且易激起唐家的剧烈反响。两个丫鬟马上就要发觉我们,将这老头藏着。” 白白夫人与燕娘将丁永福架着,藏身于一个假山的山洞内。 两个女子均为修仙者,力气大于普通人,且丁永福身体干枯,身子骨轻,将他架着走,倒不怎么费力。 刚妥当藏匿,如预料般,两个丫头几乎在同时发出恐怖的尖叫。 小姑娘的嗓音本就尖锐,两个叫声叠加在一起,当真为响彻云霄。 唐宅内反应较快。 各处传来叫嚷声与跑步的脚步声。 白白夫人趁乱走出假山的山洞。 唐家的人,因最近以来接连发生诡异事件,均变成惊弓之鸟。 哪里有点不对,反响特别大,尤其这两个丫鬟叫声,尖且恐慌,更使唐家很多人纷纷赶来。 不仅唐家人来,唐家的客人同样不缺席。 夜色已临,灯笼照过来,许多人围在现场。 听得一个缓缓的声音在说:“仔细察看,这人应是摔死的,不凑巧脑门刚好触在坚硬的石头上。” 丁永福模糊地记得这声音,为令狐老板发出。 既然杀人者为令狐老板的人,令狐老板很大程度上与燕娘是一块的。 此人故意一番乱说,让乱局更乱。 唐员外首肯地说:“对,令狐老板分析得好,我亦觉得如此。纯粹虚惊一场,大家不要放在心里头。唐家近来没啥怪事,凑巧发生罢了。” 这么多人在外,丁永福觉得是个良机。 只要外面听到假山内一点动响,绝对将过来察看。 丁永福想着:“我一条老命,能否得救,便看此时。” 丁永福着力挣扎,嘴里用劲,想要吐出布条。 不过,燕娘可不是吃素的。 干脆坐在丁永福上面,让他嘴都不能动弹。 燕娘轻叱道:“老家伙,狡猾呢!再动一下,本姑娘立即掐死你。” 燕娘细长的手指向下摸,摸着丁永福的咽喉。 丁永福再多几个胆子,亦不可妄动。 且处于燕娘包围中,不可抑制地口干舌燥。 燕娘一直对此事不服,轻骂道:“老东西,要你起,你行;这会儿却起变化。” 第21章 贵夫人睡房 因离事发地较近,且围观的人说话声较大,丁永福的双耳仍可听见外头的说话声。 只听唐三公子摇头说:“二哥,我倒觉得,这为敌人有意为之。故意造成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境况,让我们唐家,每个人逐渐感到害怕,到最后活在绝望之中。我看唐文之死,纯为敌人设计得巧妙。” 再听到一个模糊熟悉的声音:“贫道亦认为,都是敌人布下的局。没说的,快点各处搜查。说不定敌人还在附近,跑得未远。” 唐员外赶快说:“是的,有道理。大家快点,分头去找凶手。麻的,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谁?” 外头发出啪啪走动的各类声响。 丁永福心下窃喜,这些人中,一定有人往假山这一块来,山洞必为察看重点。 这不需自己猜测。 此为常识,哪有搜敌时,不去洞里看看的理由? 听着这些人往这边走动的脚步声,唐员外在说:“此处为假山假洞,先看看。” 一群人纷至沓来。 却又听着一个匆匆的细碎脚步声,从远而近地走来。 丁永福顿感不妙,坏了,这是白白夫人。估计此女子绕了一圈,假装从外才过来。此女遇事不慌,鬼点子又多,定将引导群人往它处去。 果然,听着白白夫人装着慌乱的柔音:“相公,是否为敌人摸进院子内,又杀了人?我刚才见着一个人影,不知是谁,往那边跑了。” 白白夫人的话,没有人不信,没有人不重视。 一群人哗地一下,纷往白白夫人说的‘那边’奔去。 那唐员外追之前,还特别关心地交待一声:“夫人,你速去房呆着。不要到处走动。如觉得不对,可进地室,那里安全得很。” 白白夫人‘关心’地说:“相公,我无碍,你多注意安全。” 待附近所有声响消失后,白白夫人才安然地回到假山山洞。 燕娘是狠女子,见面第一句就是:“夫人,将这老头杀掉?留着是个祸害。刚才他还想喊人呢?” 白白夫人笑道:“怪不得你坐在他上面。可你这媚劲,没有一个男人受得了。哪怕他是八十多岁的老头。” 丁永福接着听到白白夫人说一句可以暂时放心的话:“杀他吗?一定要杀!但我们主要在营造气氛。这要讲究节奏。没把节奏重视好,就没有那种紧张感,抓心感。” 虽说会死,至少不是现下立马就死,还能暂活着。 丁永福心内暗叹,节奏这个东东甚好,干啥事都得要追求节奏啊! 燕娘为难地说:“我倒觉得杀掉他一干二净。” 丁永福顿时紧张。 这娘们是个舞娘,对任何人都较为冷血。 白白夫人调侃问:“怎么了?是这老头两个晚上让你难堪?” 燕娘说:“有此阴影。便这倒不是主要原因。现下,唐家的人与客人,到处在院子内搜索可疑之处。就算不暂杀这老头,把他放哪儿里?” 白白夫人浅笑说:“我发现一个好地方。当时我就想,此处藏个人或什么东西,绝对最佳。” 白白夫人与燕娘押送着丁永福在黑暗中行走。 走时,白白夫人心细,说道:“这老儿是个挑水的,不如将他水桶也藏掉。” 又一拍头,说:“不须,被人发现桶子,亦无所谓。让他们知道担水的老头失踪,更增恐慌。” 燕娘夸一句:“夫人看上去只是个艳媚娇娇的人,实际上可聪明。” 丁永福手被绑,脚可动,但路上不敢造次,不能撒腿就跑。 姑且不说能否跑得过,燕娘可是持了一把小刀,抵着自己。 一旦起了跑的念头,小刀刺入,不是闹着玩的。 丁永福老老实实地,被押进一个布置得花团锦簇的房子内。 跃眼而入的,首先是一张大大的床榻。 晕红的帐幔,环绕着一周。 床的一侧靠墙处,是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绚丽夺目。 这哪是什么关人的场所,简直就是哪个贵夫人的卧室! 燕娘也在惊讶地问:“夫人,不会,你打算把他关在你卧室?你想与这老头……?” 听这话,惹得丁永福用带着色彩的眼光,偷瞧一眼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的容貌与肤色没得淡的,灯烛之下,另见其曲线玲珑,丰润诱人。 白白夫人先推丁永福一把:“呸,你这老头,鬼看什么!” 丁永福差点摔跤。 白白夫人再轻轻捶打燕娘:“你这死妮子,一天到晚,老想着那种事。我再怎么浪,不可能与这八十多的老头好。迟一万步说,此处唐员外经常会来,那不会害死我?” 白白夫人走到床头,按动一个开关。 墙壁处缓慢地开一扇门。 走近,一个台阶延伸向下。 燕娘吐吐舌头,说:“夫人,你太厉害了,这里被你搞出一个地室出来。” 白白夫人道:“哪是我搞的。一挖不被唐员外知道?这是他们家老早就有的。唐员外用它保存许多贵重物事,保管那归元仙丹。" "后来,在书房那边建秘室,又有旺伯旺婶守着,将这里的东西全搬去那儿了。这里都空着,唐员外就是来了卧室,也不会来地室。” 丁永福心说:“白白夫人既提及归元仙丹,说明她与燕娘就是奔着仙丹而来。白白夫人是个狠角色,嫁与员外好几年,不声不响地一直在暗中谋取仙丹。" "这仙丹价值连城,难怪陈长离、明珠对之不舍不弃,誓将之拿到手。” 又想:“仙丹藏在书房,信息坐实。另,书房中,还有秘室。今日不虚,探听到这么多有用消息。可惜我被困于此处,不能告诉水明珠。不然,算帮她一个大忙。说不定给我一个奖励。” “唉,不想奖了,我即要被她们杀掉,再也见不着水明珠!呜!” 两个女子推搡着丁永福走下地室。 地室约二十多个平方,地板铺以毛茸茸的地毯,空荡荡地,未放置任何物品。 燕娘用在上面找着的一根绳索,将丁永福的脚也给捆着。 燕娘说:“夫人,不要小看这老儿,狡诈得很。在洞里时,居然还想跑。” 丁永福心内苦笑。 这下好,密室捆绑逃脱! 第22章 抬着一个女子进入 白白夫人笑着说:“燕娘,你做梦想不到。你这几日,左右离不开这老儿。早几天,连续两天跳舞给他看。这会儿,亲自为他上绑。” 燕娘说:“这老头,那两天弄得我没点心思。还好,今天在洞里证实,我的魅力仍存。” 燕娘将丁永福口中的布条取下来,狠狠地说:“老头,老娘讲的没错?其实我的魅力是相当不错的,对么?” 丁永福还敢说不是吗? 丁永福真心诚意地说:“是的,是的。不管多大的男人,打心眼里折服。” 以为这么说,燕娘高兴,说不定放自己一条生路。 哪知燕娘却又黯然,叹道:“夫人啊,我知我的姿色已为百里挑一,夫人你更是千里挑一,但是,看三公子痴迷的样子,听他客气的话语,他心目的那个姓水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居然还有那么美的女子吗?我怎么就没见过!” 白白夫人忽地神往地说:“实际上,我早有听闻,说是天下最美的女子,出自越国的水姓大家族。三公子遇着的女人姓水,莫非便是这传闻中的第一美女?” 提起水明珠,丁永福立即亢奋,要为自己的女人出言。 丁永福插一嘴:“她呀,风姿绰约,楚楚动人,貌胜天仙!” 招致燕娘反口相讥:“哎哟喂,什么赞美之辞都用上了。你这挑水老儿,竟然还像读过书似地。” 白白夫人立即警惕地问:“老头,你什么意思?看不出来!你到底是何人?你竟然知水明珠,你见过她?” 丁永福解释道,那天在宴厅时,三公子不是问过我么?我在我家耕地旁边的草棚外遇着过水明珠仙子。 白白夫人这才释然。 又见丁永福一脸倾慕的模样,奇道:“不会?你这老头,莫非也想追求那姓水的女子?你马上要进棺材,竟然有如此心思?人家姑娘一脚踢死你,提前送你的终。” 燕娘更狠,说:“哪需那姑娘踢死你,最迟后天,你就死在我和夫人手下,从此不再有任何想法与烦恼。” 丁永福噎着了。 白白夫人与燕娘提着灯笼,拾阶而上,开门,重重地关上门,上锁。 白白夫人卧室的地室内,刹那之间,黑漆漆地。 丁永福知‘伸手不见五指’这个词语,这会儿深刻体验到这种无边的黑暗。 不但见不了一丝光亮,还听不到一点声音。 丁永福无可奈何地沉浸其中。 想了很多心事。 这一生就此了解?想不出自己能被救出的任何微小的可能性。 过了好久,又饿又喝倒是小事,还想小便。 可又不敢擅动,将这整洁豪华的地下室弄得臭气哄哄,只怕白白夫人、燕娘再次来时,勃然大怒,让自己死得更快。 这年头,多活得一时便是一时。 还好,丁永福想出一法。 不如强行坐起,就地练习水明珠告诉的修仙练气之法。 一练之下,不知是否与这浓浓的黑暗与寂静有关,感觉效率提高甚多。 气流在身体周游,较为舒适,饥喝之意无,泄意亦无。 便这般无声无息地练功。 不知过去多久,忽地从上方突现光亮。 既有灯笼的光照入,亦有卧室的自然光映射而入。 丁永福仍保持着已有的静坐练气的姿式,眼睛都不睁开一下。 猜都不用猜,来人无非便是白白夫人与燕娘二女,要将自己送终。 来人开始讲话了,声音果然为燕娘,但说话与己无关。 “此女看似苗条,身子骨可不轻,抬得我手臂酸软。” “抬了这么久,能不酸吗?丢下她。”这是白白夫人的嗓音。 接着听到重重地摔下重物的响动,再是一个唔唔的呼痛声。 她们似乎抬着一个女子进来,将她扔在地上。 将这地室当成囚室了! “看,这老头还在打坐?淡定得很呢。还没死?” “怪不得此女来找他。老头这里有文章。” 信息量如此之多,让丁永福无法维持着安详。为适应光线的照射,缓缓睁眼。 丁永福还未看清周遭情况时,耳听地面上,那女子发出的唔唔之声更响。 丁永福看清后,浑身一颤。 让他又惊又喜的,自然不是进来的白白夫人与燕娘,而是地上被堵塞着嘴的女子。 这女子虽穿着朴素,为普通村妇打扮,但身材婀娜、匀称、健康,曲线优美,双腿修长而挺拔;脸上虽涂着农村锅黑之类的脏东西,但粉脸桃腮,以及晶灿的明眸,藏是藏不住的。 这个女子,不就是丁永福念兹在兹的水明珠么? 丁永福脱口而出:“水……。”忽地又觉不妥,旁边还有两个敌人,不能让她们知晓,赶紧收口。 看见丁永福,水明珠的明眸内同样闪现出惊喜,可惜嘴被堵着,只能晤晤两声。 遗憾的是,丁永福虽只叫了一个字,叫本就疑心重重的白白夫人、燕娘猜个八九不离十。 白白夫人一顿足,对燕娘说:“你赶快去上面端盆水,拿块毛巾下来,洗出她的真容。这女子不简单。喂,你是不是水明珠?” 白白夫人一边说,一边抽掉塞着水明珠口里的东西。 水明珠长长地吐口气,倔强地说:“我一时大意,着了你这个蛇蝎美女的道!” 这句话,不否认她就是水明珠。 白白夫人忍不住得意地说:“我听丫鬟说,有个担水的女子向她打听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我听闻后,过去一看,第一眼就觉得你虽是村妇装扮,但处处不同一般。这不,与燕娘一块,将你拿下来。想不到果真就是那名闻天下的大美人!” 水明珠不屑地说:“尽耍卑鄙手段!” 白白夫人轻笑道:“说来,水姑娘,你还得感谢我。不是我擒来,你早晚会被唐三发现。他都在疯狂地找你。” 燕娘快手快脚地跑到上面,又端着水盆跑下来,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号称最美的女人到底美成什么样!” 丁永福无论如何想不到,水明珠竟冒险进入唐宅,亲自找寻自己。 第23章 燕娘的邪笑 “明珠仙子,我这条老命,不值你犯险!”丁永福感激地对水明珠说。 想来,自己未归家里,水明珠断定自己发生险情,故而学上次由丁春花顶替的方法,她也来唐府,寻找自己。 不想因外形气质与村妇相差太远,被白白夫人瞧出问题。 水明珠白了丁永福一眼,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只是家里少个人,过来看看。” 水明珠之所以冒充丁永福重孙女前来唐府探查,固然存在探寻丁永福的想法,主要原因是陈长离着急了。 丁永福两天未回,陈长离判断他被另一伙盗宝的人杀掉,以震慑唐家。 两个团队盗宝,无形中产生竞争关系。 谁的手脚快,谁就能成功。 陈长离、水明珠两人受伤,实力大损,比不上另一团伙,但胜在隐蔽,对方毫不知晓,所以并不是不能争胜。 丁永福的消失,令陈长离憋不住。 他决定亲自出击,到唐宅一探虚实,既探唐宅,更探另外一伙人的情况。 进入唐家的方式,仍是冒充的方法。 丁春花上次替过太爷,在唐府畅通无阻。证明这条路基本上是通的。 陈长离要假装为丁永福的重孙子,说是太爷不见了,替太爷为唐家担水。 可是,陈长离进入唐府,过于冒险。只怕被识穿后,有去无回。 于是,水明珠提出由她去最好。 陈长离自是反对。 水明珠说了两点理由:“唐家的人对男人更为防范,怕你还进不了唐家的门,便被盘查识破。我一个女的,别人警惕小,容易进去。而且我被抓了,不会牺牲性命,与你大不相同。” 水明珠硬性坚持,叫陈长离无奈答允:“好,你去。如你遇着险情,我无论如何救你回来。” 不料,出师未捷身先死。 水明珠蒙蔽唐家的看门人,成功进入唐宅。 既进入唐宅,先了解丁永福的生死,是必要的,毕竟为一条人命,而且自己与这老头有个那个。 但因经验不足,贸然问一个看似天真的丫鬟,不料被丫鬟上报给白白夫人,白白夫人敏感地去偷窥,觉得水明珠绝非简单人物,绑来再说。 反正需要杀人,多储备一个总是好的。 水明珠对丁永福怄气式的回答,让白白夫人与燕娘奇怪地视了她一眼。 “这两人,不可能,总感觉……说不出。”白白夫人与燕娘均对男女之间一向敏感,捕捉着水明珠、丁永福两人的微妙表情,大胆地猜测。 白白夫人说:“先为水大美人洗把脸再说。” 这种事,两个女人最为爱好。 燕娘拧好毛巾上前,与白白夫人为水明珠擦脸。 即将见着绝世容颜,两个女人竟比任何人都要亢奋。 丁永福则自个自地说:“明珠啊,你有所不知,这两个美女,一是白白夫人,就是我东家唐员外的夫人;一个是燕娘,是我东家贵客带来的跳舞女郞。白白夫人之所以将你带来,不是出于好心。” 那边厢,随着为水明珠洗去锅灰,显出水明珠芳菲娇丽,光艳照人的真容,两个女人不断发出惊叹的叫声。 “秀色掩今古,碧花羞玉颜!名不虚传!”白白夫人大赞。 “皎若秋月,占尽风流。唉,还有这绝美的身材,你扮村姑也太不像。不服不行啊。”燕娘由衷地叹道。 两个女子瞧得水明珠怪不好意思,将脸扭到一边。 白白夫人意犹未尽,仔细端详水明珠,说:“我一个女子,都越看越爱。唐三公子,还有那名动天下的仙侠陈长离,听说都为你爱得死得活来。” 燕娘忽地带着愤怒地口气说:“怪不得我来唐家,三公子这类俊才,平时好色得很,这次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天到晚垂头丧气,心心念念地,原来都是为了你。” 白白夫人幽幽地说:“不要说唐三了,我家那唐员外,也在打听你水明珠。男人的这点心思,我有何不知?” 丁永福顿然自傲,说:“明珠仙子的确为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就算是在现……。” 他本想说‘在现代社会亦是一样’,这句话说不下去。 白白夫人与燕娘不约而同将两双媚眼盯向他。 吸引两女注意的,固然与丁永福的内容有关,亦与他的面部表情有相联。 “你这老儿好像看过不少美女?你也懂美?你这神情,看起来像是……?”燕娘狐疑地说着。 “我也有同感。这老头的神态,好像水明珠是他的女人似地,骄傲得很。”白白夫人终于将模糊的感觉,明晰地归拢出结论。 燕娘再将先前的敏感联系在一块,惊得合不拢嘴:“你们两个人,相差得难以理解,总不可能有一腿?” 两个女子看向丁永福与水明珠的反应。 丁永福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甜蜜地绽开笑容。 这是不打自招。 水明珠予以反对:“不,不,你们怎么能这样想?” 但反击得似无底气。 白白夫人与燕娘对男女之情,见识得过多,也不说话了,相互一看。 燕娘走至水明珠面前。 水明珠见她嘴角邪笑,知不是好事,慌乱地说:“你想干啥?” 丁永福急忙口头抗议:“喂,有什么冲着老朽来,你不可为难明珠。” 白白夫人摇摆着身子,亦走去与燕娘一块,口上说:“哟,老头,你放心,少不了你。”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竟为水明珠褪去衣衫。 任水明珠如何反抗,因她功力未及平时的一半,且手被绑着,二女轻松得逞。 二女将灯笼照在水明珠身体上,嘻笑着对丁永福说:“你这挑水的老头,你享福了。你不是看过我俩的舞蹈么?你就好生瞧瞧这个最美的女子。” 水明珠哭起来:“不要看,不要看。” 但眼前活色生香,只要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极力压抑不瞧,也会偷瞧几眼。 再说,欣赏美,不管身处什么环境,需要理由吗? 丁永福口头上说:“不看,不看。” 早已情难自禁地,将水明珠从上到下,见得一清二楚。 第24章 解绑 说句实话,水明珠比起白白夫人、燕娘两个妖冶的女人来,曲线与丰满两个方面,是不足的,可胜在匀称、均匀、健康,每一处都恰到好处,雅而不媚,美而不娇,多一分则妖,少一分则黛,给人强烈的青春、明媚的冲击。 丁永福禁不住干咽一下。 被二女观察得细致入微。 白白夫人叹说:“水明珠就这么站着。这老头,居然……。果然为人间绝色。” 燕娘可不服气,说:“也许五官上,比不上她,但身材上,我与你的这种类别,男人更喜欢!” 她走去将丁永福移动一个方向,不让他面对水明珠。 然后,她的架式表明,她竟要与水明珠比艳。 可是,丁永福心中存在水明珠,即便燕娘跳来跳去,似乎仍比不上水明珠。 白白夫人嘻嘻地评判:“嗯,燕娘,还是差了一分,这老头没有刚才那么大的响应。” 燕娘一急,向丁永福靠近。 丁永福喉头发干。 水明珠娇声骂道:“你这媚俗女子,竟这般对待一个老人!” 白白夫人笑得花枝乱颤,走近细观,下结论说:“嗯,这会强得多。” 燕娘满意地一笑:“本姑娘到此为止,收兵。夫人你来表演一下,一起来比试。” 白白夫人貌似不拒绝,好像不甘示弱。 水明珠灵机一动,说道:“你们两个都是不知羞耻的女人!听好了,上面有脚步声,比较重,是个男人的步声,正往这房里来。” 这句话点中白白夫人与燕娘的死穴。 二女立马停了所有动作,仔细倾听。 白白夫人轻声说:“好像是有步子声。” 燕娘往好的方向想,说:“莫非是令狐老板来了?” 丁永福的优点适时发挥,分析说:“你这里,是夫人的卧室。别的男人岂敢随意而来?那太无礼。一定是男主人来了,你们赶快上去。” 白白夫人与燕娘互看一眼,说:“这老头这个话,好像说得还很对。” 丁永福持续献计:“你们两人都上去,员外来了,看见你俩,就说是燕娘心慕白白夫人的优美,今日特来请教美容之术。不可让员外知道你俩早已互相走动,不然,免不了怀疑你俩是一个团队的。当然,你们是一伙的。” 白白夫人惊得樱桃小口张着,说:“这老儿,小看了,蛮有头脑。那可更留不得,明日把这老头宰掉。燕娘,就按他的方法行事。” 白白夫人与燕娘急忙走上台阶,推门,关门。 随着二女手上的灯笼离去,地室内又一次黑得坠入深渊似地。 丁永福温和地唤一声:“明珠?” 不应,再呼一声:“明珠姑娘。” 水明珠终于回应,却为冷笑:“你这老头,你可享受。这么丰满妖艳的女人,你美滋滋地。” 丁永福叫屈道:“明珠啊,我是冤枉的。你看,我一点都不能动。” 水明珠的话冷得像冰块:“你的意思是,你还想动喽?” 水明珠的言语,虽十分不满,但感觉加着浓醋,反叫丁永福愉悦。 丁永福快乐地说:“明珠仙子,你这不是吃醋?” 丁永福特意将话点开。深刻的用意是,不断让水明珠在心里强化与自己的关系。 水明珠怒道:“你怎这样想?我与你什么关系?你不要以为,在我毒发之时,帮了我一个忙,就以为与我怎么样!” 丁永福再行强化:“你嘴上不承认。可你见我多日未回,自己一个人来冒着天大的危险,来唐宅寻我,可见你对我……。” 水明珠不让他说下去:“你前晚未归,昨晚亦未归,家里就是一个小狗小猫,我也要出门找一找。” 丁永福惊道:“啊,我在此,呆了两天?此处黑不隆咚,不知光阴啊。” 水明珠哂他:“你在此地快活,当然不知时间。” 丁永福叹道:“又冷又饿又渴,到处是黑,只有这个时候,你们才出现。这个滋味你试一下。幸亏我练习你教给我的练气法,才坚持到这么久。” 水明珠随口道:“练得如何?我看你精神还很好。” 丁永福牛皮就吹上:“我觉得我天生就是练气的。这不,练得随心所欲,不吃不拉地。” 水明珠敷衍说:“我就奇怪,你好像是有天赋,可惜年纪太老。” 丁永福厚着脸皮说:“其实,我年纪不老……。” 水明珠听都不想听他说下去。 丁永福倒听着水明珠那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 丁永福脑筋动得特快,说:“你也被捆着手。你这……,是在反手解绳索么?” 水明珠有点气恼地说:“哎,你可别说。想我水明珠,学了不少东西,实践太少了。这绳子绑得牢。还差一点,就是解不了。你滚过来,帮我一下。” 丁永福听话,就地打滚,一会儿碰着对方,停了下来。 丁永福一时未想通:“我……手脚都被捆着,想帮,怎么帮呢?” 水明珠顿足道:“说你聪明你又蠢,不晓得用嘴么?”说是顿足,只是将双脚摇了两下。 丁永福不厚道地笑了:“这一个方法,老朽倒是喜欢得很。” 丁永福寻找水明珠的双手。 两人手脚均被捆着,要想找着殊为不易,难免碰在一块。 丁永福心头一热。 水明珠一不小心,碰着丁永福,娇叫:“你这老头,也真是的。” 丁永福冤枉地说:“不是我的缘故,这是自然反应,怪我?” 好不容易,对着了水明珠的纤纤玉手。 在水明珠的引导之下,丁永福用嘴叼着绳头。 水明珠弯身,一拉一扯,终于恢复双手自由。 水明珠一边为自己解去脚上绳索,一边吁了口气:“手脚解放,真舒适啊。” 丁永福怕这美妞,报复性地忘掉为自己除去绳子,赶忙说:“还有我呢,我都绑了两天了。” 水明珠毕竟是个心肠善良的少女,没有多少花花肠子,三下五除二,解下丁永福脚上的绳索。 但丁永福手上的绳子,并没有一起解下来。 第25章 如何逃走 水明珠解丁永福手上的绳,起了警醒之心,说:“我可以解,但你不要动什么坏心思。”水明珠在过道房上个当,留了一个心眼。 丁永福发誓说,绝不会。 水明珠正要动手,忽地说:“不行。” 丁永福以为她在反悔,再次恳求说:“我都是个八十多岁的人,两天未进食,全身无力,怎还有另外的心思?不要怕。” 水明珠说:“等会。” 听着嗽嗽的着衣之声,丁永福窃笑:“燕娘为她去衣,她还未有时间穿上。其实,这是多余的。” 水明珠穿戴好后,过来为丁永福解除。 不料,男人的话永远不可信。不管是少男,还是老男。 松了绑后,丁永福二话不说,直奔主题,嘴里说:“明珠仙子,想最后一次,绝对。” 水明珠挣来挣去,挣得反而情动。 没法子,又一次沦陷。 丁永福放松后,又累又美满。 更想要再进一步,伸手去揽水明珠。 可水明珠滑溜地走开,走到另一角落。 接着听着水明珠抽泣的声音。 水明珠在伤心,她的心情很复杂。 在丁家的过道房,莫名其妙与丁永福再次发生关系后,她暗下决心,这是最后一次,绝不再上丁老头的当。 可不知怎地,在这黑漆漆的地下室内,又莫名其妙来一次。 她恨自己,也深觉对不起师兄。 丁永福不知如何安慰,心想干脆找点水明珠关心的话题,让她将关注点转移。 丁永福故意叹口气说:“累啊,做这事。” 水明珠抽抽噎噎地不理他。 丁永福拖着长音说:“不过,远没有上两次那么累。或许,是你教的练气法子特别有效,我反正有时间就按此练习,想不到快得很,马上起了作用。” 丁永福所说,确为他自己切身感受。 但其最大的目的,则是引起水明珠的关切,让她从悲痛中转场。 练气是水明珠教的,水明珠便抽着鼻音说:“那当然有大作用。这是我水家独特的修炼之法,修仙界不知多少人想要,但没人传授给他们。” 丁永福不知‘水家独特的修炼之法’的分量,只是说:“我努力得很,我要好生练好,争取长生长寿,好好地活下去。” 丁永福喘口气,带着疲劳的话音说。 “你还说不累,这么老年纪?” 水明珠这话,感觉她变得多多少少有点在意丁永福。 丁永福兴奋地说:“唉,这倒主要源于一天多的时间未进食,未喝水,人虚。又做了这事,关键还是肚饿。” 意想不到的是,水明珠竟不知从哪里摸出两个物事,向丁永福的方位丢了过来。 水明珠就一个字:“给。” 水明珠是练气期的仙子,丢的东西很准,让丁永福轻松摸着。 一个饼子,一个装水的小葫芦。 丁永福喜不自禁,就着水慢慢吃,虚脱的体力有所恢复。 丁永福嚼着,感激不尽:“五六年来,从未有人这么关怀过我。上一次,还是我妈,在家里炒好菜,让我在路上带着,不要在路上饿着。” 丁永福说的是现代的事,在水明珠听来,自然以为是这一世发生的。 “你妈还健在?五六年前,就是九十多的老寿星了?” 丁永福尴尬地说:“过逝了,早就过逝了。” 丁永福岔开话题:“多亏你这一次来了唐家,不然我就先饿死。你来唐家,是想装扮成我另一个重孙女?可惜明珠仙子你太美了。假装为谁,都不能掩住你的绝世容颜。白白夫人与那燕娘的眼力又很毒,一下子将你识破。” 水明珠百思不得其解,问道:“你这老头聪明得很,你分析下,为什么她们要抓我?” 丁永福先简单介绍下白白夫人与燕娘,实际为另一伙谋夺归元仙丹的团伙。 “她们之所以要抓你,原因有二。一是听到你在探听我,她们突然觉得我这个老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故她想擒你过来,与我当面,把我与你的根底探出来。她们在怀疑,我与你是不是另一伙人,也志在归元仙丹。” “唔,有理,你这老头有两下子。还有一个原因呢?” “另一原因便有点黑暗。这两人为什么将我关着,你知道为什么吗?其目的,便是杀人灭口,我刚好看到她们杀人。但除此以处,还想将我的死用到最佳。让我的死造成唐家更进一步的恐慌。所以我可以多活两天。使唐家形成过几天死一个人的压力。” 水明珠慌乱地说:“我明白了。她们抓我的另一原因就是,想在你死了后,过两天再杀我。她们可以把握唐家死人的节奏,让唐家的人个个陷入慌不择路的乱局,这样,她们就能趁乱夺得宝物。” 水明珠话音一落,丁永福使劲夸她,天资聪慧,无人可比。 夸得水明珠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你先提及的,我只是跟着你的思路在走。” 水明珠又害怕地说:“知道了两个恶女子的想法,我们怎么出去呢?我们在这里,就算松了绑,作用亦不大,还不是案板上的鱼肉?” 丁永福说,不妨四处查查,这地室是何存在逃走的可能性。 但遗憾的是,经两人验实,地室做得坚硬结实,唯一出外的是,通往地室的门。 这门厚厚的,在外面上锁的话,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水明珠伤心欲绝。虽松了绑,可出去不了,不能获得自由,不要说为师兄完成任务,这条命都还是白白夫人那一伙的。 丁永福唧唧地仍在不时吃上一口,不慌不忙地。 水明珠犹如溺水中抓着一块浮动中的木头,满情希望地问道:“老头,你这么镇定,一定有妙法出去。” 丁永福说:“为什么要出外呢?我蛮好的,有这么绝美的美人陪着。还可以与她……。” 水明珠厉声说道:“老头,你不要得意忘形。我也恨自己,没有自持力。但我告诉你,刚才绝对是最后一次。你不要老想了。” 第26章 牺牲色相 丁永福叹道:“出外的办法,我是能想得出来的。但我年纪这么大,不带些刺激,实在是脑袋空空啊。” 水明珠叱道:“你这个老东西,身体不行,一天到晚又想着这鬼事。你想不出法子就不要你想,我不出去。你不能过来,你一靠近我,我就杀你。” 丁永福不理她,自个自地咀着食物。 水明珠在黑暗中,独自开动脑筯,构思一个又一个办法。 这些法子无非就是,待白白夫人与燕娘开了门,自己去偷袭她们。 但自感总不得法。 白白夫人或燕娘会开门么?她们可以等里面的人饿死喝死,再进来不迟。 她们入内时,自己可以成功袭击吗? 如自己未受内伤,一个白白夫人加燕娘,根本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可现下受伤嘛,即便是偷袭,委实对付不了。 只要达不到目的,便无下一次。那时自己只有等死了。 “唉!”水明珠叹口气。 丁永福悠悠地说:“老朽倒有妙计。” 水明珠喜道:“请你说一说。” 水明珠心情一好,说话带了一个‘请’字。 丁永福慢慢地讲条件:“每次做那事,都要我费了老劲才成。你答应我,快快乐乐地做几次,我就说。” 水明珠一听就恼火,喝道:“呸,你这老东西,休想。再也无此事。” 丁永福用手撑着头,说:“哎哟,头痛,腰酸,我脑子好乱。” 水明珠硬气地说:“呸,什么法子,稀罕!” 水明珠在黑暗中到处走动,继续构思妙法。 但这,确实不是她的强项。 反倒在走动时,因目不能视物,不时踩了下丁永福的脚,或者身上什么东西。 丁永福夸张地喊痛:“哎哟,痛得很。仙子啊,你不要以为我与你那样了,你就乱踩我。” 气得水明珠顺腿更是一脚:“踩死你,踩死你这个老东西!” 丁永福痛得更为大声:“哎哟,你这个小妞,坏得很。” 或叫:“哎哟,你踩到哪里了,踩中我的传家宝!” 水明珠一时未明何意:“你这老家伙,也有宝贝。” 丁永福大叫:“我怎么没有?随身携带八十多年,你不是才用过!” 水明珠醒悟过来,用脚踢去:“那我更要踩掉它。” 丁永福幸亏用手接着对方的玉足,才不至于毁掉以后的幸福:“你这小妞,心太狠了。” 水明珠发泄一通后,心情略好,但法子是想不出的。 水明珠不免心道:“这老头鬼点子多,又爱骗人,我上了两次当。我何不向他学习,骗他一骗?” 水明珠转而将声音变得温柔些,说:“老头,要么依你所言,你说出你办法。” 这种话说出来,水明珠霎地满脸通红,好在四周黑黝,老家伙看不着。 水明珠心里说:“老东西说出计策,我按计行事,逃出地室,以后与师兄离开丁家,永远不与老头见面,则我答应的,可永不兑现。呵呵。” 丁永福喜道:“明珠仙子爽快,老朽太喜欢了。” 丁永福眼珠子一转,心想条件不妨多开些,说:“请仙子与老朽至少快快乐乐地十次,我就将妙计呈出。” 水明珠虽是骗对方的,但一听有十次,仍不免生怒:“十次!你这老家伙,太贪心了。我告诉你,只有一次。还得在此计成功实现之后。” 丁永福让了一步:“五次,再也不能少了。而且是我想要的时候就要,你不能拼命拒绝。” 水明珠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坚决不行,只有一次。” 丁永福再度退让:“那就三次,我再也不让了。你不答应,我就死都不说。” 水明珠暗道:“算了,反正是骗他的,不妨答应下来。” 水明珠说:“好,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 丁永福喜出望外,以后有了着落。 丁永福伸手过去,被水明珠啪地一下打开:“你干啥,你说呀,你快说。说得不好,我还要踩你。” 丁永福的计策是,敌人终归将推门而入。 你放心好了,她们不会等着我们死了才进来。 为什么?那不符合她们的个性。地室布置得豪华,白白夫人不会让我们死在此处。 等敌人进来,丁永福与水明珠两人,一人假装继续被绑着,引敌上钩,另一人则在身后偷袭。 限于两人的实力差别,只能丁永福在前诱敌,水明珠在后袭击。 哪怕敌人同时来了两人,水明珠只需拿住一人要害,即可威胁敌方。 计划的关键是假装的那人必须特别吸引眼球,使敌人在刹那间忘了另一人的存在。 为此,最佳办法是什么呢? 丁永福一字一顿地说:“假装的那人应当牺牲色相!” 当水明珠听着最后四字,难得地扑哧一笑,说:“算了,你这皮包骨头,全身干瘪的老头子,也叫牺牲色相。” 笑过之后,水明珠不能不觉得,有可能这是唯一的方法。 “也许有用,总比不采取任何措施要强得多。”水明珠下结论道。 水明珠既不反对,丁永福予以强调:“明珠小妞仙子,你答应的话,不能反悔啊。要不是我力疲,我现下要求兑现一次。” 水明珠反讥道:“你也晓得不行?八十多了,还老想,你做梦。” 丁永福急了:“你不是就要反悔?变得太快了。” 水明珠堵他:“喂,你要听好,这是你的计策成了后,才兑现的。本姑娘还给你一个特别优待,如你行,现下马上兑一回也可。” 说得丁永福垂头丧气:“这句话被你说的……。” 水明珠得意洋洋:“怎么,老头。是你不行,不要怪我不兑。不说了,既要采用武力,你吃好了吗,吃了后练功。” 不指望一下子能有所提高,但丁永福基础过于薄弱,说不定真能上升一点点呢? 两厢拼搏,有丁点上升,便能更好的保命。 再考虑到免不了近身肉搏,水明珠打算还教丁永福一些擒拿格斗的小技巧。 这些东东,水家也是很厉害的。 谁知一教就遭殃! 第27章 马上兑现一次 水明珠着了白白夫人、燕娘的道,并不是打斗输了,而是过于大意,被两个女人突然攻击,一时失手。 这次失利,不说明水家武功不行。 丁永福、水明珠站起来。 水明珠传授丁永福近身战斗的技艺。 这地下室未透进一点光,如墨般漆黑。 水明珠只能摸着摸着地,手把手地教丁永福。 两人免不了到处接触。 丁永福突然狂叫道:“老朽行了,你这小妞,来,马上来。” 水明珠惊奇地说:“不对啊!不能,不行,你到一边去。” 丁永福犯了浑心,死缠不休:“讲话要算数,你不能言而无信,现下兑现一次。” 水明珠挣扎:“不行,我对自己说过,我再不能与你这样。” 不管水明珠如何挣,丁永福就是不放手:“啊,你枉是一个仙子,尽是骗人。” 水明珠想尽办法,仍无法拒绝,再叫丁永福得逞。 丁永福这一次累得全身瘫倒,出着粗气。 丁永福有气无力地快乐地说:“只要你挨近我,我就那样,接连那样……,明珠仙子你太神了。” 水明珠还是与上次一样,完了就闪开,不吭声。 丁永福勉力爬着,找水葫芦,想要喝水。 水明珠可怜他,走过来,为他找着。 递水给他喝。 丁永福喝两口,趁机想揽着,偎一偎。 水明珠为了脱身,轻推他一下。 丁永福摇摇晃晃地,上半身栽下去。 水明珠只好低下身子,扶着他,一起靠墙坐着。 丁永福闻着香味,十分满足说:“吃饱了,到处都饱了,累得值。” 气得水明珠骂道:“你这个老东西。” 水明珠忽地又说:“别作声,不要影响我听。上面有两人来了卧室。” 丁永福说道:“早不来,晚不来,我力疲时来。这可怎生是好?明珠,不管如何,我们也要战斗。” “来的是一男一女。应是你东家唐员外与白白夫人。你不要紧张。听他们谈话,他们只不过来这里睡觉罢了。”水明珠在丁永福头上吹气如兰。 丁永福一听睡觉,立马又来精神:“睡了吗?你听得详细,说来听听。” 水明珠给他一个爆栗,啐道:“你这老头,累成这样子,还是一副狗改不了吃食的样子!” 水明珠还是边听上面的进展,边大致描绘下所听到的场景。 唐员外与白白夫人很恩爱,先在床上温柔一番,省略不说。 然后,听着白白夫人的浅叫声。 白白夫人的叫得渐渐很狂,即便地下室隔音效果特好,连丁永福似乎都听到了。 “哦,天了,这声音。听着都入迷。” 丁永福的头上又响了一下:“喂,你不会见一个,想一个?” 丁永福叫屈地说:“不是我要听,这声音窜进来,我又有何法?” 时间极短,白白夫人的狂叫戛然而止。 丁永福鄙视东家,说:“这,比我这老朽都差得远。太快了!怨不得白白夫人时常露出得不到满足的样子。” 水明珠狠狠扭了丁永福的一下,痛得丁永福呲着牙。 水明珠继续转述听到的内容:“你们东家在休息。白白夫人问,相公,近日连续发生怪事,我怕得很。你们东家说,夫人,岂止你怕,整个唐家,上上下下一百余口,连同前来的贵客,提到这些诡异的事,个个寒毛直立,不知下一个死的是谁?” 丁永福忍不住插话说:“白白夫人与燕娘的这个目的,倒是达到了。” 水明珠打他乱窜的手:“你都虚成这个样,还动。不要打岔,你东家提到你了。你东家说,为我唐家挑水的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也失踪了。” “白白夫人说,是不是就是那个我还当他的面,跳了一曲的那个老头。你东家说,是的,失踪差不多两天,只见水桶不见人,看大门的人说这老头就没出去过。更奇的是,这老头的重孙女今日来替他担水,居然一下子也不见了。” 丁永福说:“明珠,说的是你。” 水明珠嗯了一声,继续说,白白夫人就问,相公你是怎么看的?是不是宅子内闹着什么不吉? 唐员外摇头说:“开始我也以为如此,也怕,后来旺伯旺婶提醒我。这是什么人想来盗取宝物,故意制造的混乱。” 白白夫人干脆直接开问:“相公,听人说,你家里藏着归元仙丹,是否真有此事?” 唐员外苦笑道:“是倒是真的,本来隐得很深,不知是谁,将消息泄了。唐三也告诉我,他追的那个姓水的姑娘,她的师兄也想来盗走归元仙丹。” 白白夫人接着问:“大家都说旺伯旺婶是绝顶高手,专门保护这归元仙丹的,是这么回事?” “是啊,他们都进了筑基期,厉害得很,一般修仙者根本无法近身。”到这个田地,唐员外对白白夫人毫无隐瞒。 丁永福感想地说:“在东家这里隐藏着归元仙丹,为唐家的顶级机密。东家以前对他的夫人都瞒得紧紧地。” 丁永福猛地想到什么,拍下大腿:“不好。” 水明珠说:“什么事?一惊一乍地。” 丁永福想着说:“既然东家向白白夫人说了这么多,那这么多事就不是秘密,或者说无保密的需要。宝物不是他大哥的吗?唐家发生这么多怪事,他大哥只怕要动手了。” 水明珠忧郁地问:“你这么说,你东家的大哥这几日还要派出高手来护宝?师兄与我取宝的难度又加了很多。” 丁永福想都不想地说:“东家的大哥之所以将宝藏在这里,就是图个让人想不到。现下,你与白白夫人都得到此地藏宝的消息,说明藏宝消息已开始泄露。” “再将宝物放在此处,无此必要。我估计更麻烦的是,他们要把宝物移走,移至东家的大哥那里。” 水明珠更为忧虑:“如此的话,取宝的难度太大。他大哥那里实力强劲,非师兄与我现有力量所能谋取。” 丁永福说:“再听听,听下是否还有闪爆的消息,是否有可供利用的机会?” 第28章 不显山不露水 这地室各处做得厚重结实,隔音显着,在内说话,尽可放心。 外面的卧房听不了地室的响动,地室也听不着卧室的声响。 当然,水明珠是个特例。 卧室的交谈声,她听得毫无障碍。 水明珠接着侧耳细听,忽地激动地说:“你这个老头,这一点不得不服你。判断能力特强。你只是一个种地的老汉么?我觉得你不简单。” 丁永福故意装着平静地说:“咋了?你听着东家的大哥要出手?我不过小时候爱读书,爱思考,如此而已。” 水明珠说:“白白夫人担心地问,敌人志在必得,必定也有许多高手前来,旺伯旺婶固然功力超绝,但架不住敌人人多。旺伯旺婶能成功护宝吗?” “你东家说,没关系,大哥已知晓此事,亦派出高手,就要来了。这一次还要把宝物带走,带到大哥那里保管。” 丁永福有点同情白白夫人:“这不是白白夫人白费那么大的力气嘛?白白夫人一定装着平静,向东家说,那就好了,是么?” 水明珠瞧他一眼,虽然黑暗中一点瞧不了,说:“你对人性的拿捏,倒比较准。白白夫人就是这么说的。” 丁永福显摆地说:“以后你还会发现我更多优点。估计白白夫人一定告诉同伙,气氛差不多了,要将夺宝的计划提前,抢在东家大哥的人到达之前。她一定急了,借故想一个人睡,催促东家离去,便于她出去报信。” 水明珠对丁永福服了:“你这老头,这点特行。我真怀疑你的身份。白白夫人果真在催着你东家,说是你东家最近老打呼噜,让她睡不着,叫你东家到另外地方睡去。” 丁永福问:“算了,不管东家和白白夫人。我有一事未明,这归元仙丹,到底有何特别功效,让这么多人争来抢去?” 水明珠难得地耐心说:“你不是修仙人,你不懂归元仙丹对修仙者的重要性。等下,你东家还没走。你东家拿出一个宝贝,给白白夫人。咦,还真是宝物,他说是青莲果。白白夫人高兴地收了它。” 丁永福不懂就问:“青莲果与归元仙丹相比,如何?” 水明珠白他一眼:“你这完全是个丹药盲。青莲果能与归元仙丹相比?你如服了仙丹,可提升境界。比如你是练气期颠峰,准备升级,如采用常法,可能一辈子提升不了,但用仙丹后,立即可变成筑基期;你是筑基期颠峰的话,则立马成金丹期。” “你说神不神奇?修仙人想要提升境界,难于上青天,而用了它,是眨眼的事。” 丁永福对修仙境界还是知道一些的,啧啧称奇。 水明珠补充说:“还有,归元仙丹另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当然,彻底断气亦无用。在你就要死时,吞服一粒,不但一切复原,而且境界高了一个层次,比以前更为强大。你说这种效用,哪一个不是拚死抢夺。” 丁永福无限向往,不要说听别人夺来抢去,如自己有点实力,恐怕也要觊觎。 丁永福感叹地说:“此宝如此神奇,我东家与他大哥,怎么就有这么一枚?” 引起水明珠恨恨地说:“你不知,他们家的归元仙丹,本来属于我们水家。很多年前,水家的数枚仙丹遗失,不知去向。最近才知一些归属。我与师兄到你们沅县附近一带,亦知唐家存在一枚,便前来想方设法取走。” 丁永福恍然明白:“怪不得你与你师兄,功力不济,但一门心思想要夺宝。” 水明珠不乐了,掐他一下:“什么叫功力不济?你不知我与师兄在受内伤之前,是多大的高手?我出门少,无啥名气,但我师兄,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 丁永福为水明珠与其师兄惋惜:“想不到来我们这个沅县,被唐三公子都欺负,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水明珠又打了下丁永福不老实的手,说:“你也知。” 水明珠也问一个问题:“我闹不懂,为什么唐老大势力强大,他本人是你们楚军的统领,手下既有兵力,亦有修仙高手;他的夫人还是一个修仙宗派的宗主,功力很强。这么多的高手,怎么将仙丹放在沅县这个小地方,仅由什么旺伯旺婶保护?” 丁永福略作考虑,回答得让水明珠口服心服:“东家的大哥虽势大,但仙宝这个东东,最怕人惦记。东家的大哥再怎么有力量,夺宝的人更为强大呢?一样抵不住。不如干脆藏在沅县,不显山不露水,更为安全。” 丁永福还判断说:“东家的大哥此次准备前来取宝,只怕他的境界就要升了。只要到了他那里,他立即服用,其它人还夺什么宝?” 水明珠说:“是的,你的想法是对的。一定是这么回事。我和师兄要抓紧,不然被他用了,全部都是白努力。” 水明珠又夸他一次:“你这老头还是有些用的,脑瓜子能想问题。” 丁永福叫道:“啥叫有些用,这是什么话!” 丁永福动手动脚,嚷着:“我这么聪明,再给点奖励。” 水明珠羞着说:“你还要命吗?你都老成这样了,还要!” 丁永福羞愧地说:“这……我倒不行了。我是说,这个,那样,还没试过。” 被水明珠温软的手掌挡着:“让开,臭哄哄地,想得美。” 水明珠趁势脱离到一边,喝道:“不要东想西想地,现在你东家与白白夫人均已离开卧室,你没事做的话,赶紧练功。练得多少是多少,不可忪懈!” 丁永福问一个关心的问题:“明珠啊,你说我特有天赋。你不用担心打击我,我就问问,我还能修成灵根吗?我能修仙吗?” 水明珠想了一下,说:“一般的没有灵根的凡人,要想修仙,有两个前提,一是练习特别有用的功法,二是修习至少三十年以上。对你而言,特别有用的功法自无问题,我现下教你的,就是此法。你不用修练三十年。” 水明珠叹口气:"现下关键要出去。" 第29章 放了我师妹 水明珠话语一顿,接着说:“我觉得你练功练得很快,有天资,也许只需练得十五年以上,比别人快一倍,便能育出灵根。” 水明珠重重叹道:“可惜你年纪太老,你能活得那么久吗?” 丁永福不能不怪老天爷,咋回事,千穿万穿,不该穿到这具八十多岁的身体上! 丁永福无可奈何地说:“唉,我这是与寿命赛跑啊。” 忽地,丁永福眼前一亮,不甘心地问:“对了,归元仙丹能否育出灵根?” 水明珠大惊小怪地说:“能,当然能。可这也太浪费了。归元仙丹宝贵得很,世上就那么几枚。主要为修仙人准备的。修仙人无法从练气期升至筑基期,或无法从筑基期升到金丹期,才行服用,而且最好从筑基期至金丹期用最好,因为这过程最难。” 丁永福发挥想象,呵呵说:“最好一个人,马上从筑基期要突破至金丹期了,而且这个仙人,此时与仇人对战,最好要死不活地。一旦用了归元仙丹,一下子生龙活虎,最重要是提升境界,反而能立刻将仇人秒杀。这才算将归元仙丹用到了极致。” 丁永福黯然说:“用在我这个老头身上,仅仅培育灵根,倒的确是浪费了。” 水明珠安慰道:“不用这般神伤。你赶紧练,我传你的这功力能延长些许寿命。再加上吃些药,很有可能你能活到练出灵根。到那时,你就是练气期的仙人,寿命又能延长。你这么累,先睡一睡。等你醒后,全力以赴练功。” 丁永福确实疲得眼皮都睁不开。连做两次,这个老朽之躯,卑不起。 不过,再怎么困乏,还有一个问题要问:“那青莲果,能起什么作用?比起归元仙丹自是差得远,但我东家既将它当作珍宝,讨好白白夫人,应该不是俗物。” 水明珠对丹药较为熟悉,回答说:“实际青莲果效用也不错。它本来是炼制归元仙丹的一种药材,起到辅助练功,美容滋养,治疗内伤的作用。对了,如你多服几颗青莲果,还能加速培养灵根。本来要十五年的时间,可能就缩小到几年也不一定。” 丁永福再问,青莲果既可治伤,你服了后,是否能复原内功? 水明珠摇头说,它治不了我的这种伤。我的伤实际是功力流失,聚不了足够的气。青莲果可育灵根,可治经脉之伤,但对聚气,无法促进。 丁永福困得不行,仍坚持问一个关心的话题:“那你说,我得几颗青莲果,才能加快育出灵根?” 水明珠催他说:“别问了,你睡。青莲果价格贵,又极难得到,根据人的特性来,大概需要四颗左右。” 丁永福哈欠连天,不再问,倒下即睡。 睡得十分香甜。 醒后,水明珠教得细心,丁永福练得认真。 时间过得快,不知过去多久。 忽然,水明珠蓦地一惊,不置信地说:“我师兄来了?他的胆子太大了。” 丁永福忙问详情。 水明珠说:“我听到唐三公子跑到这边来,说,陈长离,你好样的,杀到我家!我正要找你,找水明珠!” 丁永福也觉太不可思议。 唐家蔵龙卧虎,陈长离居然不顾安危,杀上门! 静听水明珠叙述:“我师兄果然来了。我听着师兄的声音,他在嚷着,交出我师妹,否则把你全家杀光!” 水明珠变得亢奋起来,抓了下丁永福:“真的,是我师兄!他来救我,我们得救了。我处于危险时,总是我师兄出现。” 丁永福吃醋地说:“我也会这样。我得提醒你,这里高手多得很,你师兄的功力远不到平时水平。他怎么如此勇猛,还到处乱叫?” 水明珠眼光立时黯淡下去,说:“是啊,他怎么这般傻?师兄啊!” 水明珠又想到什么,更加忧心忡忡地说:“我懂了,师兄真地太傻了,他怎么这么做!” 水明珠懂得,丁永福可不明白,问:“你想到什么?” 水明珠的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师兄……他,一定采用宗门绝法,让功力瞬时激增,但这样做很伤身体,更加不能复原,而且时间短,只有一下子有用。他……太傻了。” 丁永福服气地心说:“陈长离为了明珠,真是拚了。一定用上类似天魔解体大法之类的功法,差不多是在燃烧自己生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拚得很凶。” 听水明珠继续说:“唐三比较冷静,他可能猜出来师兄用的这个功法。唐三先向其它人吩咐,既然陈长离再三说,我藏了他师妹,这是好事,我就知明珠在哪了。你们这些人,先给我锁上大门,再在宅院内四处搜寻明珠。不要问什么样子,反正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姑娘。老头,他们也要搜到这里,怎么办?” 丁永福想想,说:“此处暂时无忧。这里是东家的卧房,寻常人哪里敢寻?只有到处找了无着落后,再经东家同意,才可找过来。” 水明珠绝望地说:“师兄在上面追击唐三。唐三绕着圈子跑,师兄到处追打。不好,很多人的脚步声。唐二在叫嚷,什么人大胆!你东家来了。还有人在喊,是少侠陈长离么?令狐在此讨教。” 丁永福插嘴说:“这是白白夫人、燕娘她们的人。” 水明珠伤心地说:“不少人过来,将我师兄围着。但我师兄不怕,发狂地要唐二交出我。师兄啊,你本来是个谨慎,稳重的人,你就不知爱惜自己的生命!” 水明珠一边说,一边默默地离开丁永福。 似乎靠近丁永福,便对不起自己的师兄。 丁永福心道:“陈长离对明珠,当真为痴心一片。我上手了明珠,不知陈长离知晓后,气成怎样?他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不过,好在,这一次,任何人都不能救他了。” 丁永福开动脑筯,对水明珠说:“或许你师兄还是有些底气,这些人围攻你师兄,你师兄早就算到了。你师兄出自名门,身上有些名堂,想要逃跑,说不定有奇着。” 第30章 逃出地室 水明珠看到曙光,马上说:“真的,你是这么认为?只要师兄能活下去,我干什么都愿意。” 可是,丁永福接下来的话,叫水明珠为之一咽:“不过,唐三公子精于算计。你想,为何唐三公子跑到东家这卧室旁边,叫你听着了?” 水明珠想都不想地说:“这有什么用意?不是一个乱跑,一个乱追么?” 丁永福以‘山人算无遗策’的姿态说:“我认为不是。估计过程应是这样。你师兄观你一日未回,急红眼,说不定今日又冒充我的家人过来挑水,混了进来,一阵找你。哪里找着你?” “他认定你被唐三公子抓了。乱闯时,不小心与唐三公子对面,干脆说穿,要唐三交出你。唐三见你师兄功力暴长,知已不敌。想要借用旺伯旺婶,于是将你师兄引来。” 水明珠有一点未明:“旺伯旺婶吗?反正是他们的人,一喊就行,何必要带到此处?” 丁永福说:“旺伯旺婶是我东家大哥的人,不一定是唐三和我东家的人。也许东家的大哥严下指令,旺伯旺婶只能在书房多远的区域内活动,以死守宝物。这卧室,当属于他们的活动范围内。” 水明珠仔细再听,悲哀地说:“你这老头,又被你说准。那唐三在喊,旺伯您来了?这陈长离跑不了,他就是最近我唐家出现怪事的罪魁祸首。这下惨了,栽上这个罪名,我师兄惨了。师兄啊,你真是……。” 水明珠抓心似地痛,一番顿足。 水明珠抽抽泣泣地,似在低着头,良久未作声。 丁永福小心翼翼地问:“后来呢,你听到什么?” 水明珠哭的声音更大:“哪里还有什么后来。上面安静得很。” 丁永福了然,陈长离已被旺伯制服。 众人将陈长离揪至大厅或其它什么地方,进行审问,看看背后还有什么幕后黑手。 丁永福虽佩服陈长离,心下却难免暗自高兴。 落在唐三手里,又背罪名,陈长离凶多吉少。 水明珠痛苦不已。 让她哭,时间将冲掉所有。 忽然明显感到水明珠精神一振,哭声收了。 丁永福问有何情况? 水明珠似下了很大决心似地,一字一字地说:“唐家的人到处在喊,明珠姑娘,你出来,你出来就不杀陈长离。” 这唐三,鬼点子倒有不少。 这一招可将水明珠拿定。 这小妞只要看到任何希望,都愿意救下陈长离。 水明珠跑到地室的墙壁处及大门处,到处捶打:“开门,怎么出去?开门啊!” 水明珠未听到丁永福吭一声,将怨气发至他身上:“你这老头子,你不是脑筯灵活得很吗?你想个法子啊,怎么出去?” 丁永福叹口气说:“你都试过的。怎么敲都不行,不如坐着等着。” 水明珠一听,便是满头的怒火,吼道:“这个时候,你还是这个鬼样子。还不是为了你,我来了唐家?我师兄又为我,不要命地跑来了。” 这是水明珠第一次承认,为了丁永福这个老头,溜进唐家寻他消息。 叫丁永福感动得泪光闪动。 丁永福咳嗽一下,说:“谢谢明珠。这个嘛……。估计白白夫人或者燕娘,多半是燕娘,白白夫人无空,会过来开门。我俩利用好这个机会。” 水明珠骂道:“关键时候,你还在开玩笑!” 丁永福解释说:“我们按照原来设想的,做好准备。如唐家的人仍处处找不着你,下一步他们将找那些认为不可能的藏身之地,包括我东家的卧室。如果被唐家先行找着我与你关在这里……。” 水明珠灵光闪动。她本就兰心蕙质,一点便明。 水明珠眼前一亮,说:“你的意思是,白白夫人与燕娘不想这样,如果出现这般场景,一查原因,必将揪出她们。所以,两个狠毒女人这时就要来这里,将我们杀死,移走,毁尸灭迹。” 丁永福肯定地说:“就是这个意思。明珠你太聪慧了,圣女毕竟是圣女,就是非同一般。” 水明珠苦笑道:“还是你行。师兄,我对不起你。” 两人迅速准备。 水明珠走到台阶上,地室大门处,黑暗中向上一跃,双手攀附弯角的墙。 丁永福则走至大门正对的,另一侧的地室的墙。 丁永福发出窸窸的动静。 水明珠大感奇怪:“老头子,你是什么操作?你在脱衣?” 丁永福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不是说过,要牺牲色相么?不牺牲我这个老头的美色,如何将来人惊倒。不惊倒她,趁她发愣,你如何能击倒她?事先说好,就凭我的这个牺牲,以后你要给我奖励。” 水明珠无语道:“算你行!” 不出两人所料,仅一会儿,外门传来开锁之音。 门开,光亮大盛。 丁永福无法适应冲进来的大光,用手遮蔽。 如丁永福所料,来人见着丁永福的身体,发出低声的尖叫。 听声音,知为燕娘。 又被丁永福猜对,白白夫人不可能前来。 燕娘才叫一下,便发出一声闷叫。 被上面跳跃而下的水明珠击个正着,晕死过去。 水明珠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外冲出。 丁永福急忙穿上衣服,往外跑。 光线刺眼,让丁永福的双眼又一阵失应。 可听到唐家整个宅院,唐家的家丁及仆人,一个个接力似地在呼唤:“水姑娘,请你不要藏了,请你出来。” “水姑娘,只要你出来,三公子不杀陈长离。” “水姑娘,只要你答应,三公子放了陈长离。” 丁永福慨叹,唐三公子虽为人阴毒,对水明珠可没得说的。 这小子脑瓜子灵活得很,唐家院子大,怕水明珠不知晓,便让家里人到处喊话。 只要水明珠在院子内,不听着才怪;凭水明珠对师兄的感情,不现身是不可能的。 丁永福两眼睁开,四处张望。 水明珠是年轻姑娘,体力好,功力强,一双长腿像小鹿似的,又有劲力又快。 一眨眼功夫,水明珠就不见。 第31章 唐三公子的真诚 虽说丁永福仅比水明珠稍晚点出了地室,却哪里见得着水明珠的踪影? 丁永福心说:“既然见不着明珠,何不返回卧室看看?” 丁永福往回走入白白夫人房内。 看到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上,放置着一个锦盒。 丁永福内心激动,走去打开。 盒内躺着一枚青色的果子,看似普通,亦无光彩。 丁永福大喜,这应就是水明珠听到过的,东家送给白白夫人的青莲果。 丁永福之所以暂回,便是猜测白白夫人情急之下,急于报信,且卧室内相当安全,地室关着的人无论如何出不来,故未能及时收藏贵重物品,暂时随意放着。 果真猜准了,青莲果静躺着,等待着新的主人。 丁永福老实不客气地将之揣入怀内。 “我这算是偷盗啊,与我自小接受的品德教育格格不入。”丁永福不是不惭愧。 “可是,我又不是偷钱,我是盗宝。他们都在盗宝,白白夫人何尝不在唐家明抢更大的宝物呢?我只不过顺手带走一个。你们唐家反正这类普通的宝物较多,少一个不少。再说,我来到这个世上,啥都无,要修仙的话,必须采取特别手段获得第一桶金。” “现代社会,富人们的第一桶金,何尝不是采用各种手段得到的呢?” 丁永福说服自己。 时间紧迫,丁永福赶紧重新跑出卧室之外。 耳听往书房那一块方向,东家的家丁在兴奋地喊叫:“找到明珠姑娘了,找到了。三公子,找到了!” 听这些家丁如释重负的叫声,知这些家丁,未寻着水明珠,将受三公子狠狠地处罚。 但如寻到,可能受到较大的嘉奖。 找着明珠姑娘的消息,随家丁喊话传播,迅速传遍整个大院。 当即听着尖利的急促的啸声:“请水姑娘稍等,我就来。” 话音中带着极其亢奋甚至些许发颤的声调。 这是唐三公子发出的。 他正在后山一带搜寻,马上飞奔而来。 院子内各个方向,同时响起混杂的跑步声,向这边跑来。 各种讲话声汇集而来,逐渐听得清楚。 “就是这个陈长离,想要夺宝,造了这么多罪孽,杀这个杀那个的,吓死人。” “没料他为了找师妹,主动杀上来,却被旺伯轻松制倒。” “这一下凶人找到,不用怕了。” “看他师妹去,听说美得不得了,比夫人还美多了,说是天下第一美。” “看看让三公子痴心的美人儿。三公子女人很多,见下这个让三公子收心的大美女。” 丁永福与水明珠停留之处虽近在咫尺,可这该死的年龄摆着,且接连活动了两次,腿脚仍发软,以至于到了那里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很多人。 丁永福只能在外围站着。 丁永福暗道:“也好,更让人无法想到我与水明珠、陈长离的瓜葛,无人怀疑到我这个唐家的间谍。嘿嘿。” 人群中,不断有人赞美水明珠的美。 “果真名不虚传,太美了。天上仙子不过如此。” “什么叫花容月貌,这才真正是。” “原本以为夫人最美,这水姑娘一出来,艳压所有女子。” 丁永福暗自骄傲。 人群中,传来唐三公子款款深情的话语:“明珠姑娘,你终于来了。陈长离说你到了我家里,要我交出人,我不信。想不到是真的。我太高兴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水明珠冷冷地说:“我不是为你而来。请你放我师兄。” 还有陈长离无力而又懊悔的嗓音:“师妹,我以为你被他们抓着。我不顾一切冲进来。” 丁永福奋力钻入人群。 丁永福个子低,仍瞧不着,扒着人向内看。 被扒的人恼火地说:“挤什么挤,出去,出去。” 后见丁永福年岁大,才缓和地说:“你这老头挤来干啥?”让了一点。 丁永福才得以窥看场内。 里面最打眼的是三个人。 首先跃入眼帘的自是盛颜仙姿的水明珠。 她在暗室内被关了两天,又一番劳作,可她健康明丽,身体充满着灵动与活力。 再是激情挺立的唐三公子,原本一直苍白的脸色,这会儿心神荡漾,两颊带着血色。 接着是无力无神的陈长离,被唐家的两个家丁架着,手脚僵硬,两眼却含着泪水。 陈长离类似天魔解体大法的神功展开,过了一定时间,身体大损。 陈长离手脚未能动,不知是不是被被旺伯点了穴道。 旺伯是筑基期的仙人,应可使点穴神功。 水明珠感激地说:“师兄,你向来稳重,却为了我,如此冲动冒险。” 陈长离虚弱地说:“为了你,我愿放下所有。” 水明珠忍不住抽泣起来,对唐三公子请求道:“请你放过我师兄,他要治病。” 唐三公子哂道:“明珠姑娘,他进来我府,主要还是听说我家藏着珍宝,想要盗宝,不是为你。” 水明珠反驳道:“不是,师兄为了仙丹,是可以等机会的,不须如此莽撞。” 唐三公子盯着水明珠,一眼不眨,道:“我知明珠姑娘与这陈长离想取仙丹。姓陈的想拿,我是不给的。但明珠姑娘你想要,我一定给。问题是,我家无仙丹,就算有,也是我大哥的。我作不了主。如明珠姑娘还是要,好办,我向大哥求这个事。大哥会答应的,前提是你要成了唐家的人。” 唐三公子的二哥唐员外,已到了现场,为其助力:“水姑娘,我三弟对你可真是痴心一处,用了真情。他原本就要婚娶,结果遇着你,非你莫娶,于是退了婚,一直找你。你就答应他,嫁给他!” 水明珠多少为唐三公子的真心所触动,略低下螓首,只是说:“我不属于这里。” 唐三公子赶紧说:“这好办。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安家。只要你在身边,我就满足了。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围观的人群,包括丁永福,无不为唐三公子真诚打动。 唐三公子向来为花花公子,想不到如今,一门心思都是水明珠,一心一意为了水明珠。 第32章 血符 陈长离急了,说:“师妹,他们是骗你的。我就不信,他们愿意将仙丹给你。师妹,我与你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对你才是真心实意。” 水明珠两眼噙泪说:“师兄,你的真情,我记在心里。” 这句话,初听似无问题,但身为局中人,却令陈长离有所愕然。 师妹这句话,听来有点拒绝的意味? 陈长离更急,不顾全身体弱,拚尽全力道:“师妹,你不能嫁给他,你不要信他们的话。” 水明珠坚定地说:“师兄,你放心,我不信他们的。” 水明珠这回答,让陈长离又一愣,拒绝了他,又不信唐三公子,难道还有第三人不成? 丁永福暗中乐道:“如果说,明珠妹子对我完全没一点心,是不可能的。这修仙世界何尝不是儒家的天下?儒家思想根深蒂固。明珠妹子信奉从一而终,被我先拔头筹,对我有了心意?” 丁永福暗自志得意满:“两个青年才俊,一个名扬天下,一个家财万贯,都被我暗中压下去。这两人做梦想不到,明珠已经成了我的女人。我穿越而来,虽受尽磨难与委屈,也值了。” 白白夫人来了,仪态万方地说:“明珠妹妹真美,不光是你们两个争,只要是男人,都想得到明珠妹妹。现在就应该还有第三人在争,以后还会有不少人为明珠妹妹折腰。三公子,你要早下手啊。” 感觉白白夫人在讽水明珠与丁永福欢好,同时提醒唐三公子,要用强。 来自青阳宗的客人,精瘦的青木子道长,发狠地说:“三公子,以姓陈的为要挟。” 唐三公子原本精于此道,不多言,拔剑架在陈长离脖子上,对水明珠道:“明珠姑娘,因事态急,你不要怪我。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一剑斩了你师兄。你就是怨我,我亦无所谓。以后我与你先婚后爱。” 陈长离倔强地呼道:“师妹,能得你真心,我已满意。你千万不可答应他。我死了后,你还能遇着许多才俊。说实话,唐三这点本事,这点家产,远远配不上你。” 水明珠哭个不停。 水明珠对唐三公子哭嚷道:“请你快点收剑,如我师兄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饶恕你!” 陈长离有股子狠劲,脖子往唐三公子的剑口上移动。 使得唐三公子急忙撤了剑。 他知,陈长离如就此被自己杀掉,自己一辈子休想得到水明珠。 唐三公子阴着说:“就算我暂不杀他,他来我家盗宝,我起码得关着他。凭他这身体,也会慢慢死去。你愿嫁给我的话,一切都好说,我立马放了他。” 唐员外劝说:“水姑娘,你与你师兄想来我这里盗取仙丹,且你师兄杀了我家两个人,闹得人心惶惶。本来不可原谅,如你答允,既往不咎,你是我的好弟媳。” 陈长离免不得争道:“谁说我杀了你们的人,我没有?” 唐员外不信:“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承认。我是越来越信。” 白白夫人对水明珠劝道:“这是我们唐家最大的开恩。明珠妹子,我劝你就从了。” 水明珠坚定着语气说:“请你们先放我师兄。” 唐三公子摇头说:“说不得,明珠,我把这姓陈的关起来。” 便在此时,忽有人指着上面的天空,惊呼:“怎么回事?变红了?” 越来越多地注意到,天上的一块云似乎下压而来。 这倒无所谓,主要是,这云的颜色,慢慢地在变红,变得如同血一般的颜色,令人恐怖。 人群开始躁动不安。 “这是什么东西?很诡异!” “太可怕了!” 有个别识货的人,如青阳宗的青木子道长,在符术方面较为擅长,定心一瞧,猛然跳起来,惊呼道:“血符!这是失传已久的血符,重现江湖!只要被它罩着,必死无疑。趁还没罩下来,大家快跑。” 唐员外读过一些记载相关内容的书,脸色大变,呼道:“是的,青木子道长说得对,是血符。” 白白夫人尖叫道:“快跑啊!” 众人一哄而逃,四散开来。 可血云的变幻随即加快,已快掉到地面上。 本来在外围,又跑得快的人,几个冲刺,即要跑出血云笼罩的范围。 哪知将血云激爆,那几人跑着跑着,忽然从他们身上,鲜血喷射而出,立即倒地而亡。 吓得逃亡的人缩了回来。 青木子道长惊道:“这可不得了,血符进化,激爆逃跑的人的血脉。” 唐三公子暴叫:“难道就让我们等死?血云罩下来,个个都死?” 唐员外喊:“这是谁在操控?费尽心思想要我唐家的仙丹么?” 丁永福百忙之中仍在想,其实东家最初不疑陈长离。陈长离在唐宅现身后,认为他为幕后黑手。但现在陈长离被唐三公子控制中,要死不活地,血云突出,说明陈长离为主谋不成立。 唐家人惊慌地发现,图谋仙丹的是,绝对是一群有谋略,有本事的人,且计划甚久,志在必得。 这是最可怕的。 呃,唐家人做梦想不到,便是唐员外的如夫人白白夫人,与唐家的贵客令狐老板、燕娘一伙人搞的名堂。 现下白白夫人在现场,燕娘晕在地下室,令狐老板未见着。 应是令狐老板施的符法! 也许,还有更猛更狠的人来了。 白白夫人听唐员外说,仙丹将要送至唐家大哥处,说不定主力军迅速来到,不再营造气氛,直接开干。 丁永福正这么想,唐家大门那里传来躁动。 守门的家丁发出“啊,啊”地被人击倒的喊叫声,好像有人破门而入,杀将而来。 丁永福暗想,令狐老板一群人倒是擅于利用时机,趁着几乎所有的人被水明珠、陈长离吸引,一个血符发出,罩着众人,让众人在血云下不敢动弹,然后发动攻击。 唐员外慌忙地呼叫道:“不知啥敌人杀进来?如何是好?大家先跑进哪个房里去,躲开血符。” 青木子说:“不可,房子内一样抵不住血符的威力。” 第33章 逃命 唐三公子倒较为冷静:“二哥,二嫂,往书房走,旺伯旺婶有办法应付这血符。破了血符,其它好办,对杀就是。” 叫唐家人绝望中看到曙光的是,旺伯旺婶也在近处的书房呼唐员外与唐三公子:“你们过来,区区血符,奈何不了我。到书房来,外面杀过来的人,就像我种的小白菜一样,不要怕。”话说得云淡风轻,充满自信,果然为大高手风范。 旺伯说得平淡,众人可无不慌张。 虽说旺伯仅向唐家兄弟招呼,但所有人均向书房那一块跑去。 一群人乱哄哄地,蜂拥而往。 唐三公子在忙乱中,不忘水明珠,伸手去拉她。 水明珠不让。 唐三公子另有其法,与一家丁一起,拖拽着走不动路的陈长离。 水明珠只能紧紧跟着。 一群人去书房,是白去。 旺伯在入口处候着。平时老态尽显,此时威风凛凛。 旺伯摇头道:“一个小小血符,侵犯不了我这个地方。我在此地布了阵法,可抵血符侵害,但我只管唐家两兄弟及家人,其它人一概不能进入。” 唐员外拉着白白夫人,赶紧而入。 唐三公子则再度去拉水明珠,水明珠坚决不让他拉着。 陈长离虚弱地说:“师妹,你先随他进入,先保命再说。” 唐三公子着急地说:“明珠,不管你以后是不是嫁给我,你先进来。” 谁知旺伯不给面子:“不行,她如过了门,可以跟你来。这时不能进,三公子,你快入内。” 唐三公子还想努力,被旺伯一把拉入。 这时,事态更为危急。 血云即将压下,如同魔鬼一般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众人。 大家无不恐慌难抑,不顾旺伯所言,向书房涌入。 旺伯不废话,一掌发出,将最前面的人拍飞。 这人飞在空中,嘴里一喷,喷出一大口鲜血。 众人吓得赶快一哄散开。 这人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动了一下,再无动静,显见被旺伯活活打死。 众人无不骇得气都不敢出。 这真是上有血云,前有拦阻,活活地要逼死大家。 十分急切之际,丁永福忽地想到,现代社会如核弹爆发,藏入地室可能是活命的途径。 这血符再狠,比不过核弹。 何不躲到白白夫人卧室的地下室内? 丁永福面向水明珠,指了指白白夫人的卧室。 水明珠明白过来,点点头。 丁永福撒腿就往白白夫人卧房那边跑。 其它所有人慌得乱了主意,只要有人带头,立刻跟着跑。 任何人都在逃命。 一直抓着陈长离的家丁也将陈长离放弃掉,跑掉。 血云盖下来,陈长离毙命无疑,抓着他无甚意义。 陈长离站不稳,摇摇欲坠。 水明珠一直关注着师兄,连忙搀扶他。 她一个人搀着,走得不快,便向丁永福喊道:“老头,快来帮忙。” 丁永福回看一眼。 陈长离死了就死了,明珠可不能失去。 丁永福无法,跑回来在另一侧搀扶陈长离,与水明珠一左一右,往白白夫人卧室内走。 他们三人行走慢了点,但走势非常坚决。 其它人虽先跑至卧室之外,一部分人却犹豫不决。 “不是说了,房内躲不了吗?” “到后山去,后山有山洞!” 个别犹豫者付出代价,在丁永福三人进入卧室后,红云堪堪罩下来。 最先接触着血云的人,立即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打滚,叫声越来越小,显然活不成。 丁永福揣测这血符血云的机理,应为施了毒的毒雾,可由施术者操控。 血云威力极大,缺点是运动较慢,使得血云之下的人,多少有些时间逃命。 血云罩下来,遇着屋顶,稍微延缓一下,室内的人不象室外那样快地接触到血雾,多了那么几秒钟跑路。 眼瞅着血云透过屋子的缝隙渗入,青木子绝望地叫:“说了抵不住,你们还往这里跑,这是往死里走!” 这时,众人又听着唐家院内冲进不少黑衣人,脚步有序,直往书房那一块跑去。 室内一些人在乱呼:“出去不得,敌人也来了。” 个别忠于职守的家丁在问:“我们是不是要去挡着敌人?” 其它的人在叫:“都要死了,挡个屁。” 丁永福与水明珠不管不顾,扶着陈长离,转过一个屏风,直往地下室奔去。 所有人跟着发现,均大喜道:“原来有地下室,这下活命了。” 所有人拼命跑入地下室。 青木子经验老到,进了地室之后,马上连同一些人,紧关地下室的门。 可是不断有人进入,门关不了。 “赶紧关,血云要透进来,大家都得死。”青木子叫嚷着。 慌得进入的人齐心协力,将门推动,紧紧关上。 关的过程中,听到门外那些来不及入内的人,发出毛骨悚然的惨叫。 显然活活地被毒死。 还听着书房那一块传来震天的杀声。不知谁杀谁,总之是一场混战。 前来抢宝的强人强行闯关,强硬夺宝。 旺伯旺婶带着唐员外、唐三公子极力护宝。 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地下室黑不溜秋,不见一点光亮。 所有人松口气,总算活过来。 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刚才的跑动过于剧烈,没有人不大口大口地呼吸。 人们马上觉得哪里不对劲。 “咦,好臭,一股臊味。” 丁永福明白过来。先前与水明珠关在地室时,小便难忍,在角落内均排泄过。 那时长久在地室,倒不觉得怎么臭,但这些人从外面进入,嗅觉在此时最敏感,自是闻着。 丁永福一张老脸,觉得无所谓,但是水明珠,可想而知,她的脸绝对通红。 陈长离有气无力地问:“师妹……这是哪里?实在臭啊。” 水明珠羞得不作声。 陈长离又来一句话,让水明珠更为羞惭:“奇怪……咳,咳,我还闻着一股怪味,象上次闻到的牛臊味。” 水明珠更加不便作声。 丁永福的手绕过陈长离的后背,在水明珠身后停留,在她腰部捏了捏。 意思是,我与你活动两次,此室长期封闭,味道经久不散,又让你师兄闻着了,哈哈。 第34章 如临深渊 水明珠不敢动手打丁永福的手,只怕发出声音。 只是用玉手,将丁永福的手轻轻移开。 不料微小的动作仍被师兄发觉:“师妹,你做什么?嗯……,气喘不过来,太闷了,憋得难受。” 水明珠这次不得不出声,安抚道:“没啥,太挤了,我为你挡着其它人的挤压。这里人太多,空气不好,不过快了,应能马上出去。” 觉得气闷的绝不止陈长离一人。 大伙儿无不有这种感觉。 “在此呆会儿,人都要活活憋死。” 又是青木子在说:“再数三十下,可开地室的门。血符罩下来后,起作用的时间很短,即行散开。” 一会儿,门被打开。 门未被上锁,可在里面推开。 适应光线后,可见卧室内光芒清纯,未残留一点血红色。 青木子说的是对的,血符已失效,血雾已散。 众人轰然而出。 耳听书房那边厢战斗仍在继续,但其势似比刚才减弱。 丁永福与水明珠仍然一左一右搀扶着陈长离,走出白白夫人的房间。 丁永福当先一步,往唐宅大门口走去。 陈长离不甘心,说:“等会……咳,让我听一听,到底发生何事?” 书房那一块又是仙人斗法,又是一片喊杀,丁永福听不出什么。 听不出没关系,这时就应趁唐家人或助拳唐家的人一时发愣之际,趁乱而跑。 否则,等大家都脱身,自有余暇让三人走不出唐宅。 丁永福催促道:“等不得,我们快走。” 陈长离全身动不了,仍在耍仙人脾气,叱道:“你……咳,这下等的老头,有你说话的份?” 水明珠理解丁永福,劝道:“师兄,他说的是对的,我们应当赶快离开。” 水明珠的话永远管用,陈长离不再吭声。 三人的异常,吸引其它人的关注。 青木子掣出长剑,往书房那边奔,不忘吩咐唐家的人:“这几个人,是你们三公子要抓的,你们要好生看好,不让他们跑了。” 青木子的兴趣在书房那一块,他要去为唐家助力。 敌人的血符效用散去,他便不惧,可以心怀余力前去帮忙。 他的疏忽是,如他留在此处,自可阻挡丁永福、水明珠,而他交待的唐家的那几个家丁,即使水明珠功力不能完全发挥,仍无法抵抗水明珠。 那几个家丁上来围着三人。 水明珠简单地挥挥剑,便击退他们。 水明珠与丁永福不多言,扶着陈长离赶紧撤离唐宅。 经此一挡,陈长离不敢多话。 三人先行逃走,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跑得又急又快,还扶着陈长离逃跑,跑出唐宅一段距离,丁永福感到胸闷难当。 丁永福额头冒出大汗,气喘如牛,离开陈长离、水明珠,缓缓走到路边,大口喘着粗气。 陈长离反而急了,骂道:“你这老东西……咳,事态如此之急,你居然不跑。被唐家人追上来怎么办?” 丁永福真的有些讨厌他。 最初陈长离来丁家时,虽然架子大,基本上是个讲理的仙人。 近来,却逐渐变得易躁易怒,看什么都不顺眼。 这个时候的陈长离走都走不了,自是不需不怕他。 但在陈长离积威之下,丁永福仍不敢对他顶嘴。 再说,陈长离这个人蛮值得同情。 本是个青年仙侠,英俊非凡,走在街上,能引起一众少妇少女围观;却不管怎么努力,好似难以打动水明珠的心。 丁永福暗中宽慰自己:“算了,他最心慕的女人,已被我上手。我何必与之计较。” 丁永福用手背抹着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请仙人……息怒,我喘一口……就走。哎呀,累啊,仙人你……不知我……好累……。” 水明珠怕他说下去,乱说一气,连忙插话说:“你这老头,说这么多干嘛?要么哪里有马车,去找个马车。” 水明珠可一点不累,气都不多喘一下。 丁永福呼嗤呼嗤地出会气,说:“马车肯定叫得来,要钱,有钱就好办。” 水明珠一般不带钱,从陈长离身上摸出一两银子,交给丁永福。 丁永福实在疲软,走路变得一摇一晃,窜入街道小巷。 一会儿,拉了一辆平头板车过来,说:“只有这车,比走路要强得多。” 水明珠无法,与丁永福将陈长离扶至板车上躺着。 因又移动又要躺下,全身各处动了,牵了受伤的筋脉,陈长离痛疼难忍,皱着眉毛。 水明珠心痛,摸摸陈长离的额头。 “嗯,还好,额头未烧。”水明珠幸庆地说。 陈长离想摸水明珠的玉手,够不着。 水明珠伸手过去,让陈长离握着。 陈长离感动地说:“师妹……咳,这次连累你了。” 水明珠眼中闪出泪花:“师兄,谁叫你拼命去唐府救我!” 师兄妹两人你情我义地,让丁永福无名之醋涌上心头。 丁永福在前拉着板车,喊道:“水仙子,走了。你在后面推一下。” 这才让师兄妹分离。 唐家人没有追上来,三人平安到家。 丁永福累得不行,走到一边歇会儿。 水明珠仍是活蹦乱跳地,去扶陈长离下车。 但她一个人不太方便搀扶,叫丁家人过来帮忙。 这当儿,丁家所有人均在家,听到板车响,全部出来。 丁家人看到丁永福平平安安,均很激动。 丁老太婆、刘氏,这一妻一妾上前,颤动着嘴巴说:“你这老东西,终于舍得回家。” 孙子丁铁锤说:“爷爷,我……好想你。” 孙媳妇马氏说:“爷爷,回来就好。” 重孙女丁春花与重孙子丁小牛则一左一右上去,说:“太爷,我们都很担心你。” 玄孙女丁红红,也就是重孙女丁春花的小女,才十岁,跑上去哭着说:“祖太爷,我们都怕你死了。” 丁永福抱着丁红红,说:“祖爷爷命大,死不了。” 丁永福喘着气对其它人说:“你们没听着水仙子的话吗?去两个人帮帮忙,把陈仙人扶下车。” 可是丁家人对扶持陈长离,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第35章 哪有这么大干劲 丁永福暗叹一口气,猜知这两天陈长离因见不着水明珠,脾气特差,常对丁家人打骂,让自己家人见之害怕。 丁永福无奈,只好点名道:“春花,小牛,你俩去。” 丁春花与丁小牛颤颤地,走去为水明珠搭个帮手。 怎奈过于拘谨,反扶持得不好,让陈长离下车时差点跌倒。 陈长离开口即骂:“鬼崽子……,咳,哪有像你这般做事!” 众人不敢言。 水明珠知他伤重,性格变差,由他去。 骂的这些丁家人,即便是丁永福的亲人,但都是普通的凡人,做错了该骂。 陈长离骂一句,气就接不过来,咳都咳不出。 让他骂,横竖是个病重的病人。 扶着陈长离去了他的屋,让他躺在床上。 陈长离想要喝水,只说一个字:“水……。” 丁春花赶忙倒水,端来,端到陈长离嘴边:“仙人,请喝。” 叫丁永福气恼的是,这陈长离明明可以就口而喝,偏生在轻叫:“师妹……。” 话不说完,明显想让水明珠喂他。 这不是趁着病撒娇么? 陈长离的病,主要因发动类似天魔解体大法的功法,引起反噬。 他本就受过严重内伤,加上这反噬,病情变得严重。 不仅如此,旺伯另行打伤过他,这使得陈长离的伤雪上加霜。 即使不懂医理,丁永福及丁家人都觉得陈长离生命垂危。 水明珠多少懂一些治疗之法,尤其对内伤的治愈,熟练地掌握一些药方。 她与师兄之前受的内伤,一直都按她的方子结合练功,在慢慢恢复;陈长离如不是新添伤情,时间一长,是能复原的。 这一下,伤得比以前严重多了。 水明珠脸色严竣地写下一个药方,叫丁永福去抓药。 考虑到丁永福一直劳累,打算换一个去,但丁家人除了这老头,其它人委实都让人很不放心。 丁永福的重孙女丁春花要强一些,可比起丁永福来,头脑方面还是差不少。 丁永福的思路清楚,拿过药方,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向水明珠要钱:“明珠仙子,老朽虽不懂,但看你这方子上面,应该尽是珍贵药材,需要大量钱。” 水明珠不管钱,身上的钱不多,平时均由由师兄在打点。 水明珠将自己的钱与师兄剩下的钱汇总在一起,傻眼了。 新的问题降临,所有的钱仅五十两三百二十文,买药是不够的。 一直以为师兄的钱用不完,谁知长时间下来,钱所剩无几。 好像日子过得蛮普通,不算奢华啊?钱真不经用。 没办法,丁永福先拿着这笔丁家人从未见过的巨款,前往城里。 说不定够了呢?先去试试再说。 水明珠一再交待,不要像上次一样,就找个乡下的郎中,这次一定要去城内,找名医。 城内最大的医馆装饰豪华。 丁永福又老又穷的乡下老头样子,是不受待见的。 丁永福亮出巨款。 五十两银子,放在哪里都不是个小数目。 老郎中亲自接待。 丁永福将水明珠的药方交给老郎中。 老郎中悚然一惊:“老人家,您这方子是哪里来的?上面列的,个个都是稀罕之物,我这缺货。这是仙人们治疗重伤的单子啊。” 这老郎中大概七十多岁,在年纪上确实得呼丁永福为老人家。 丁永福心内苦笑。唉,谁叫自己穿越过来,穿到八十多的老头上? 方子上的药不仅缺货,而且价格贵得离谱,全部加在一起,要五百余两银子。 五百多两!丁家人全家一辈子挣的钱,远没到这个数。 丁永福无法,告辞回家。 与水明珠一商量,水明珠觉得老郎中肚内有货,一眼能看懂。 不妨请老郎中来丁家诊断下师兄,有些地方,水明珠拿不了把握。 至于钱嘛,再说,能有啥办法呢? 因为怕陈长离知道自己病危,失去治病的信心,两人是在水明珠的房间内交谈的。 “那就辛苦你再去请老郎中,你这一直忙下来,身体吃不消?” 丁永福身体确很疲倦,但自己不去,能行吗? 让水明珠亲自去的话,岂不是告诉城内人,告知唐三公子,水明珠在哪么? 丁永福打点精神再往,将老郎中请来。 老郎中本来很忙,但见这乡下老头那里是笔大生意,放下其它病人,随丁永福来到丁家。 老郎中为陈长离诊病,随水明珠到她临时的闺房。丁永福紧随其后。 水明珠心中最差的猜测,得到老郎中的验证。 “病危,这个样子病危。不过,你这个方子上的药不错,如配齐了这些药,或许能救他一命。也只能说是或许,打不了保票。而且这些药,有许多我这里是没有的,整个沅县、怀州都无。如你需要的,我马上订购,但最快得半年。麻烦的是,病人不可能撑得这么久。” 最后,水明珠与老郎中确定,在老郎中药房现有药中进行挑选,组合在一起,延续陈长离的生命。否则他的命,说走就走,甚至可能明天就陨落。 至于是不是要订那些贵重药,水明珠无奈地表示,先暂缓,用一用当前的药再说。 就算是修仙的仙人,亦为钱所烦恼。 丁永福又随老郎中去县城拿药。 药取回来,钱花完。 丁永福回家时,已为半夜,骨头都散架。 似乎听到水明珠躲在房内低声哭泣。 丁永福没有精力去安慰她,在过道房与丁老太婆、刘氏睡了。 第二日一早,丁永福还在睡时,被刘氏捅醒。 陈长离要丁永福去他房间。水明珠告丁春花来喊,丁春花又向刘氏说了。 丁永福不敢怠慢,爬起来就过去。 喝了老郎中开的药,陈长离的病有所改观,看上去暂时死不了。 “老头……咳,你今日快去唐家,探听探听昨日夺宝的情况。是否成功?不能让不知什么人夺去,得留着给我。” 这个固执的修仙者,病成这个样子,念念不忘的,仍是将水家的归元仙丹夺回来。 莫非水明珠的父辈向他许诺过,如拿回归元仙丹,便将水明珠嫁给他? 否则,哪有这么大的干劲? 第36章 太离谱 丁永福不敢再去唐家。 “这个……,仙长啊,不是我不愿去。我怕招来大麻烦。您想啊,明珠仙子冒充我进入唐宅,您也一样,而且昨日我与明珠仙子扶您出了唐家。唐家的人,恐怕都知我与两位仙长的关系。我这一去,不是送货上门?那唐三公子不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两位仙人?” 丁永福不想去。他知自己这番话,存在逻辑毛病,也不管了,先说了再说。 陈长离虽病重,脑瓜子清楚,糊弄不了。 陈长离提声说:“废话。如果……唐三知道是这么回事……咳,早就找过来,还要你去唐家才知?” 丁永福无言以对,再加上看到一旁水明珠恳求的眼神,答应下来。 还好的是,到了唐家,倒出奇的较为顺利。 没有谁过问,或质疑丁永福。 唐府的管家只是告诉他,唐员外的寿宴停办,客人都走了。 不需丁永福来唐家挑水。 丁永福借着找回前几日丢失的水桶的缘故,进入唐宅内打听一番。 基本上可以确定的是,昨日来的那一批敌人,不要看气势汹汹地,又是血符,又是一群人冲进来,仍然打不过旺伯旺婶。 正好唐家的大哥派的人也来了,与旺伯旺婶加在一起,简直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丁永福都不需主动去问,只听下唐家下人的议论,便知这过程。 听到这里,丁永福忍不住为白白夫人、燕娘心痛几秒。 起了那么大的架势,毛都不捞到一根。 白费了白白夫人那么好看的美人,嫁给唐员外做妾做了几年。 还浪费一个应该极为贵重的血符。 这就是命啊! 敌人留下多具尸体后,逃走了。 旺伯旺婶以及唐家大哥派来的人,护送宝物离开沅县,前往怀州唐家大哥那里。 唐员外与唐三公子也要去怀州,只是等段时间再去。 唐员外在怀州的产业更大,像白白夫人,便长期居在怀州,偶尔才会来沅县。 正值秋收季节,唐员外要将钱收了再走。 而唐三公子呢,则仍放不下他心中的那个美少女。昨日虽留住了那少女,但一阵混乱,唐三公子心爱的女子又不见。 唐三公子再次走上追寻之路。 唐家昨日还发生一件大事,那就是白白夫人房间内的一个贵重东西丢失了。 昨天被敌人施放血符,众人一阵慌乱,乱喊乱走,居然逃进白白夫人房内。 不知那时,被哪个天杀的顺手顺走。 那可价值不菲啊! 丁永福听了暗笑。谁呢?还不是自己这个天杀的。 丁永福毕竟在穿越前,受过良好的教育,随即又有较重的负罪感。 “待我修仙成功后,可以赚很多钱,我还是要重新买一枚青莲果,还给白白夫人。” 丁永福回家,将打听到的,除了青莲果一事外,说给陈长离、水明珠听。 本以为陈长离就此打止取宝念头,安心养病,谁知陈长离兴奋地说:“那好……咳,师妹,我们速去怀州。去迟了的话,唐家那老大……咳,只怕用了仙丹,那就一切来不及。” 水明珠哄着他,说,去,去,就去,只是你这个样子,走路都困难,怎么去抢呢?你不考虑你自己,也得考虑我。我遇着危险,没谁帮我,那可怎办? 还是好生休养下,你基础功夫好,练功快,恢复快。 不急,就等个几天,我们就走,去怀州去,可好? 陈长离才略安静,略听话。 去怀州,还有一个麻烦,水明珠没告诉陈长离,那就是无钱了。 纵然陈长离、水明珠为高高在上的仙人,但仙人在凡间生活,没说过不需花钱? 没有盘缠,怎么去得怀州? 没钱,生活都成问题。 所有人的餐食,包括两个仙人的,就一下子简陋。 丁家人倒好,本就吃食简易,可陈长离很不习惯。 他吃惯精美的佳肴,哪里吃得粗茶淡饭? 他虽严重受伤,每餐还是要吃些美食。 陈长离本就各种憋屈,见着难以下咽的东西,忍不住开口骂人:“你们这些混蛋……咳,咳,老子一受伤,便摆弄……摆弄这些破烂货给我吃!老子杀了你们。” 不但骂,还当真地向水明珠要剑:“师妹,请你将剑递给我,我杀了这些不中用的低贱人。” 丁家人仍按惯例,两位仙人用餐时,在一个低矮的墙角处吃着差的饭食。 今晚,仙人的餐食较差,但丁家人的食物更差。 丁家人被陈长离的话吓得纷纷避让,个个躲开,闪到土院大门边。 如陈长离还在发横,则跑出去。 这陈仙人严重受伤,路都走不了,不可能追上。 陈长离继续骂:“想跑……跑?你们贪我……咳,银子。” 丁家人实在听不下去。 这陈长离太离谱。 丁家人非但未赚他们一钱银子,现下他们无钱了,反在倒贴。 今晚买菜的钱,便是由丁家人掏的。 不但倒贴,还将陈长离侍奉得恭恭敬敬。 如陈长离没病没痛,丁家人付出这么多还好想,毕竟慑于他的武力。 现下,陈长离离死不远,还是那么凶,丁家人便有想法。 这是何苦来着?何必要辛辛苦苦的伺候这快死的仙人? 丁永福觉得必须出个头,否则全家人与陈长离积怨已久的矛盾,将要爆发。 丁永福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说:“请陈仙人息怒,你说的这个贪,可是冤枉我们丁家人。” 水明珠也觉得师兄过分,应当制止一下:“师兄,不能怪他们丁家。不瞒你说,我将你的所有银子全部拿出来,加上我身上的,全部为你买了药,全都花完了。这些菜都是丁春花用她自己的钱买的。” 陈长离发愣:“钱……用完了?这……?” 便在此时,水明珠脸色大变。 陈长离知水明珠听到什么,忙问:“师妹,何事?” 丁永福则说:“明珠仙子,是否听着唐三公子来了?” 水明珠神情严肃,说:“我听到很多马匹疾跑的声响,往我们这边来。莫非果真是唐三公子?” 第37章 你马上走 把陈长离吓坏,急说:“师妹……咳,我俩赶快……藏起来。可我没了……咳,隐身符,可否是……好?” 间接说明上次唐三公子未发现师兄妹,是两人用掉一张隐身符的缘故。 水明珠慌乱地叫站在门口的丁家人:“你们都过来,把我和师兄用的所有东西,与上次一样,全搬至地窑。” 丁家人都走来。 正要动手,被丁永福制止。 陈长离生怒:“你这……老头,咳,是什么意思?” 水明珠却两眼一亮,问道:“老头,你是否想到妙策?不然,你怎一下子猜出是唐三来了?” 丁永福回答道:“老朽过于大意,选择性地忽视唐三公子的智力,应早做准备。其实,两位仙人又是假冒我的亲人,前往唐府;我又是帮明珠仙子,将陈仙长送过来;老朽还另行请本县城名医,前来诊断。所有这一切,如何瞒得着唐三公子。他必然知道两位仙人与我丁家的联系,迟早杀上门来。” 听者无不脸如死灰。 唐三公子的凶横,在沅县出名。 他一旦杀来,现场的人,除了水明珠,必然无一幸免。 连陈长离,亦目光垂下。 他虽病危,这时还不想死,能活得一时是一时。 水明珠不解地说:“那就更应藏起来,为何你不让?” “仙长已无隐身符,随便如何藏,他们都能发现。”丁永福无奈地摊手。 大家一想,倒也是。 感觉丁永福当有妙计,所有人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他。 唐三公子一群人,骑马而来,来得好快。 不仅水明珠,所有的人均听着马蹄声急。 在夜空中轰轰隆隆,碾压着每个人的心。 所有人惊恐地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 唯丁永福保持着镇静。 丁永福心中也惧,但为了丁家全部人,为了水明珠,他能不强力冷静吗? 丁永福尽量平稳地说:“也不能将陈仙人抬出去藏,那更易被发现。当下之计,一切不要动。” 所有人更为迷惑,这算计策? 陈长离怒道:“你这……老儿,咳,耍得是什么……。” 水明珠向师兄一摆手,说:“听听他的。” 水明珠较为信任丁永福,这老头分析问题的能力强。 丁永福盯着水明珠秀容。 水明珠被看得不好意思,略低下头。 陈长离更怒:“老头……咳,你这么看我师妹……。” 丁永福说出方案:“我们只能赌一场心理战。现下陈仙人伤重,唐三公子没有对手。唐三公子最看重的,是明珠仙子的态度。我们什么都不动,对他的来到不害怕,表明唐三公子的一切,明珠仙子无所谓。让他摸不着头脑。” 丁永福顿一下,又说:“需靠明珠仙子震慑住唐三公子。如唐三公子对我们丁家人和陈仙人下手,则明珠仙子一辈子对他报仇,根本谈不上嫁给唐三公子。只有这般,才能让唐三公子的心态发生变化,让我们转危为安。” 全场静穆。 大家均觉得丁永福之计,虽为冒险,但听来存在几分道理,能够一试。 关键是,当前没得其它选择。 不一会,唐三公子马队奔至丁家土院外。 村子里村夫村妇一大堆人,老远站着看热闹。 唐三公子带着十多个家丁,杀气腾腾地冲进院子。 令他们倍觉惊异的是,丁家人与陈长离、水明珠均不慌不乱,正常地吃晚餐。 不知他们内心是否恐慌?反正表面上,是从容的。 唐三公子一群人觉得,他们气势如虹地冲杀而来,打在棉花上。 进程基本按丁永福的设想进行。 唐三公子对陈长离肆意狂笑:“陈长离啊陈长离,你也有今天。我看你这样子,活不长久。还与我抢明珠?你还号称天下知名的仙侠?你看看,这个狗熊样,剑都拿不起。” “更可笑的是,除了与我抢明珠姑娘,你另打着我大哥仙丹的主意。当然,现下搞清楚,大闹我唐府的,是另一伙人。说起来,你想盗仙丹,我还得感谢你。不然,我怎么识得明珠姑娘?我与你说实话,我大哥的仙丹,现转至怀州。你若不死,你可继续到怀州偷仙丹,哈哈!” “看你这个鬼样子,我杀了你,陈长离。还有,你们这些贼民,本是我唐家的佃户,却为外敌做事,吃里扒外,我同样留你们不得。” 唐三公子凶狠地对陈长离与丁家一家人指指点点。 陈长离一声不吭。 他不是按丁永福的计策行事,而是真的怕一个说不好,唐三公子挥剑斩来,将他开刀。 虽说他病重命危,但越是离死不远,越是变得怕死。 丁家人呢,则更是吓得寒毛耸立,全身颤抖。 对于丁家的人,唐三公子视为草芥,一点不在意,说杀就杀,并不是恐吓。 水明珠高冷地呼叱道:“唐三,这么多人命,你说得好轻松。你杀,杀,杀了后,我一辈子不放过你。” 这是水明珠第一次主动对唐三出击。 之前,总是被动地反抗,拒绝。 主动出击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唐三公子立即变为舐狗模式:“明珠啊,你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恨他们而已。何必记恨我一辈子?我这辈子非你莫娶。你说不杀,我就不杀,我放过他们。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你高兴就行。” 水明珠保持冷漠。 唐三公子更为着急,讨好说:“明珠啊,我知你讨厌我的性格。我改,行么?我不强行绑你走,我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你要是恨我,那多么无趣。” 水明珠要做的,就是严着脸,不做声。 唐三公子继续说:“我大哥喊我马上去怀州,我不能不去。你等着我,我去忙一下子就过来。那时,估计你师兄过世,你更加孤苦伶仃,我来帮你,我做你的后盾。你师兄去了后,你千万不要乱跑。你如又跑了,到哪里我都要追着去。” 水明珠只是简单地吐几个字:“现在你马上走,立刻,不要吓着大家。” 第38章 一定能活着 唐三公子仰头向天,考虑水明珠的话。 陈长离与丁家一家子紧张得不敢呼吸。 当真叫做,生死就在唐三公子一念间! 片刻后,唐三公子收回头,对水明珠强笑道:“好!就怕你不说话,不提要求。你要我走,我马上就走。” 事态的进展按丁永福所料,顺利地化险为夷。 大家无不松口气。 在唐三公子转身离去之时,水明珠与丁家人均向丁永福投来钦佩眼色。 连陈长离也颇觉此次死里逃生,是丁永福的功劳,感激地向丁永福瞧一眼。 唐三公子跨出土院,转身,另说了令陈长离、水明珠胆寒的话:“明珠,我再次强调,我暂去怀州,你在此地不要乱跑。我发现有人在打听你们,他们找一男一女,两个长得帅气漂亮的人,如告诉他们,能得到什么奖赏。这些人凶得很,好像在追杀你们。明珠你就在这里躲着。小山村嘛,很多人不知。等我回来后,我再另想办法,保你更为安全。” 对于丁家人,唐三公子则在迈出大门时,发出让丁家所有人战栗的话语:“你们好大的胆,帮助外人!我告诉你们,明珠仙子住在你们这里,你们无事。等明珠仙子一起,你们全部都得死!” 不等丁家人反应过来,唐三公子急匆匆地骑马回赶。 或许,在归元仙丹转移走的那一天,唐三公子便应随着去怀州。 但他在获知水明珠趁乱又一次逃走后,极不心甘,又走上寻找水明珠的道路。 还好的是,这一次费时不长,马上寻着线索。 原来果真藏于佃户丁永福家内! 虽然如预料一样,水明珠仍不愿意,但至少,让唐三公子安心。 …… 待唐三公子一走,陈长离、水明珠觉得情形更为危险。 唐三公子并不是最令人可惧之人,他寻着水明珠,无论水明珠是否情愿,至少水明珠是平安的。 唐三公子所言的那些打听师兄妹的人,才是索命的。 陈长离与水明珠商议:“我趁着还能动……咳,师妹,我们必须……咳,马上去怀州。仙丹一事,那是等不及。而且,此处过于危急。应该是那些人探听到些许踪迹……咳,追我们过来。我们……咳,要迅速离开这里。” 丁家人听在耳里,心内那个乱,那个慌,犹如野马在狂奔。 大家关注的重点不是陈长离与水明珠师兄妹被人追杀,而是师兄妹一旦离开丁家,丁家人在唐三公子眼里,便无任何价值。 唐三公子势必报复性地将丁家人全部杀光。 唐三公子心狠,毫不怀疑这一点。 丁永福还在想,好不容易与水明珠的感情在加深,水明珠这一离去,势必杳如黄鹤,这段情跟着烟消云散! 丁永福不免惆怅。 但丁永福再细想一下,眉毛舒展。 按逻辑推之,似乎水明珠师兄妹将要自己全家一起去怀州。 第二日,丁家人全部去收谷子。 但全家人看不到秋收的喜悦,个个都是愁眉苦脸。 好不容易一年劳累,获得收成,却比往年更为倒霉。 今年弄得不好,全家人的性命都搭上。 家里人埋怨丁永福,怪他将陈长离师兄引进丁家。 其中刘氏尤甚。 刘氏恨意难平,数落丁永福:“你这个老鬼,快活得很,是不?你一大把年纪,就要死了,你无所谓。我还有几十年可活,我不想死。你去跟东家说一说,要死也是你去死,我们都不陪你死。” 丁家人皆不明白,丁永福怎么与‘快活’两字沾上边? 丁永福的重孙丁春花问刘氏:“太二奶奶,太爷爷一直又辛苦又累,与我们一样,哪谈得上快活?” 刘氏嘴巴一动,准备将话接下去。 丁永福怕她不识好歹,将自己与水明珠的交往泄露一二,那可不得了,连忙制止说:“你这个老婆娘,不可乱言。” 刘氏才将滑到嘴边的话,吞进肚内。 丁永福的正房丁老太婆,此时也正与大家一起打谷子。 她一大把年纪,与丁永福同岁,年老,头脑还清晰,听出刘氏这个妾话中有话,起疑地问:“刘妹,这个老头,是不是有什么不正经的事?” 刘氏看一眼丁永福,丁永福正严肃地盯着她。 刘氏有点畏惧。 刘氏对丁老太婆说:“没事,大姐,我们以后看着他就是。这个糟老头子,行是不行了,但坏得很。” 丁老太婆叹口气说:“老头什么事,都不管他。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能活下去?” 丁永福胸有成竹,安慰众人道:“放心,你们,大家一定能活着。” 丁永福因劳累,稍微提前返家。 丁永福刚坐在院内喝口水,陈长离、水明珠师兄妹将他喊进陈长离的房间。 陈长离努力地说:“你这老头,说实话,帮了我与师妹不少忙……咳,咳,这个……。” 陈长离一口气喘不过来,水明珠接过话,说:“师兄与我商量一下,怕我师兄妹走后,唐家找你麻烦,打算带你们全家走,一起去怀州,可行?” 丁永福心里说:“我早就猜出,你们师兄妹要我们丁家同行。原因嘛,不是师兄妹说的关心我丁家,没有这么好的事。师兄妹此次去怀州,担心过于打眼,太危险,不如叫我们丁家同去,像在沅县一样,为师兄妹打掩护。” “师兄妹要我丁家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一直过得养尊处优,处处需要人服侍。别的不说,去怀州的路上,陈长离能走吗?如无我丁家相助,如何能去?师兄妹两人享受惯了,即使陈长离病危,享受习惯不变。” 水明珠说出话后,丁永福因想着心里话,略迟疑两下。 水明珠不耐烦地问:“你这老头,愿意还是不愿意?” 丁永福端详水明珠,见她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活脱脱一个绝色丽人,不由得痴了。 水明珠被他瞧得,羞红脸,低下头。 陈长离无意中见着丁永福痴呆样,不由大怒,喝道:“咳,你是……啥意思,你这个老家伙……。” 第39章 飞刀术 陈长离缓口气,说:“咳,这么盯我……咳,师妹。” 丁永福忙说:“老朽在思考。老朽自是愿意,但事关重大,得问问家人。我们一直在此地生活,一时离开,多有不便。” 晚餐后,丁永福听着水明珠房内传来隐隐的哭声。 丁永福左右瞧瞧,大部分人在院子外;在家的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丁永福便麻着胆子,悄悄进入水明珠房子。 水明珠知他进来,抽抽泣泣地低声说:“你来干啥?你都不问你的家里人,是不是愿意去?” 丁永福心痛地说:“过会我问,我会说服大家,一起去就是。” 水明珠委屈地说:“我知道,你又要对我提条件。” 丁永福头脑一热,说:“你们师兄妹都是这样,我没条件。这次是无条件的。你上次答应的,还欠两次,你看我都没向你要。” 水明珠略带嘲讽地说:“你这个……老头,倒高风亮节,识大体。” 丁永福真诚地说:“哎,算了,我是真心的。那个事,你说可以就可以,你说不行就算了,由你作主。” 丁永福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搂她。 水明珠略为挣扎。 丁永福厚着脸皮,大说情话:“明珠仙子,我爱你,你说了算。” 丁永福得寸进尺,凑着满是白胡子的老嘴,踮着脚,去吻水明珠。 水明珠不拒绝,让丁永福遂意。 丁永福得瑟地想要更进一步,水明珠不允,打他,说:“你改不了本性,就是个老流氓。” 这时,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老妇人,正是刘氏。 刘氏又一次惊得合不拢嘴。 水明珠连忙推开丁永福,对刘氏低声叱道:“你个老妇,为何不敲门,便擅自入内?” 刘氏吓得哆嗦道:“我来打扫……敲了两次,没人回应。” 水明珠、丁永福一时不知说什么。 刘氏按老规矩,清洁水明珠房间,见丁永福在此,顺便喊他出去一下,全家人等他商议。 全家人商量的,无非便是下一步如何做,才能保住性命。 丁永福说出全家去怀州的想法,且坚定地说:“只有去怀州,与陈仙长、水仙长在一起,才能无忧,我们一起在那里谋生。” 全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种田人,无多少识见,当家的老人怎么说,就怎么做,自是个个无异议。 再者,唯如此,才可活下去。 活着,对于底层的凡人来说,是最基本的追求。 …… 晚上睡觉,丁永福睡在丁老太婆与刘氏中间。 虽说自丁永福穿越而来后,这种状态已持续多年,但丁永福内心仍抗拒。这是倍受煎熬的时间。 以前也就算了,就是睡一睡罢了,忍一下就过去。 可今晚的刘氏极不安分,撩拨丁永福。 丁永福烦躁地说:“我这么大年纪,哪里做得起。你年纪也不小,不要老想着那事。” 刘氏一听更躁:“你个老鬼,十多年了,我就像守着活寡。你说不行我信了,但你又怎么与水仙子……。” 丁永福赶忙捂着她的嘴,但刘氏泼出去,仍在说:“今晚你还去吻她!” 丁永福连说:“你不怕被她杀掉。” 刘氏才安静下来。 好在,水明珠这一次并未提剑而来。 不过,惊醒丁老太婆。 丁老太婆问道:“刘妹,你与老头在说啥?” 丁永福赶紧答道:“这老妇,想与我做那事,烦死了。” 丁老太婆咧嘴而笑:“刘妹,这老头早不行了。” 丁老太婆高兴地对丁永福:“听说儿子被关在怀州,这下可以去牢里见一见儿子。” 丁永福叹口气,说:“是的。” 印象中是有一个儿子,在穿越之前便犯事入狱,算起来现已有六十多岁。 只是丁永福从未见过,活在丁永福承接的前主的记忆中。 …… 第二日开始,陈长离、水明珠师兄妹与丁家人,开始做前往怀州的准备。 师兄妹两人的准备较为简单,主要为陈长离吃药,练功,希望在上路前,能有个不错的身体,否则路上到处不周全,对健康更为不利。 丁家人则比较麻烦,事多。 房子倒无所谓,这房子是租的,退租即是。 不过,多少损失点押金,无奈。 家产虽不多,但因穷苦一生,什么东西都不舍得。盘算下来,要拿走的,还真不少。 丁家一咬牙,买了三辆二手板车。 一辆人货混装,陈长离需坐上此车。另二辆全用来搬运东西。 反正板车嘛,到了怀州,同样能派上用场。 在怀州,不要想着能做什么事。经济萧条,内卷严重,只能四处拉着板车,拉货拉人,做点苦力。 水明珠惊奇地发现,丁永福备的物事中,居然有两罐黑白围棋子。 这与丁永福一个老农的身份,太不匹配! 丁永福傲气地说:“水仙子,你想不到的事,多呢。我可告诉你,我打小就会下围棋,爱好这玩意儿,棋力水平那是相当不错。” 丁永福说的是实话。 在穿越之前,丁永福是围棋爱好者,对围棋的感悟较深。 穿越之后,这个爱好未丢。 水明珠不能不为其赞一个:“围棋啊,这一般都是仙人才爱玩的高雅游戏这可助一个人意境的升长。你这老头,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还有这一手。” 丁老太婆、刘氏纷纷揭穿丁永福的谎言:“水仙子,不要听他胡说。这老头哪会下围棋?前几年,从哪里捡拾来两罐围棋子,有时装模作样摆一摆。” 水明珠说:“还行。总比乱七八糟的要强。” 围棋子启发水明珠对丁永福的武功传授。 水明珠两眼一亮,说:“老头,你年纪大,力弱,如与敌相抗,不可硬来。我传你飞刀术,你不妨将这些围棋子当成飞刀,远远地投掷,能距敌且伤敌。” 丁永福欣然接受。 这是量身打造的武力! 水明珠教丁永福练气练功,并传其飞刀术。 丁永福偌大的年纪,练习飞刀得心应手。 短短数日内,居然练得像模像样。 水明珠不能不服:“你这老头,自小不学修仙,不练功,真是可惜!” 第40章 最尊贵的收租人 丁家处理家事中,最难的是退佃与交租。 运气较好的是,不需多跑。 今年收成之后,唐家收租的,来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什么事都做得主。 不过,该给佃户的钱嘛,那可压价压得叫人心痛。 这一日,村子里到了最尊贵的收租人。 见她娇贵地坐在伞下,品着香茶。不时地对村人们呼叱几句。 她肌肤雪白,如同凝脂白玉,眼尾稍稍扬起,不自主地带着媚意。 红裙罩体,一双颀长的秀腿若隐若现,撩人心弦。 可是,交租的村人,不但不敢对她多瞧两眼,而且没谁不在她注目下,胆颤心惊地。 此美人,正为大多数村人的东家唐员外的夫人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华丽、高贵、逼人,让村人气都不敢大喘。 更可怕的是,白白夫人账算得仔细,又极为精明,将秋收粮食价压得很低。 交了租的村民垂头丧气,一年劳作下来,交租后,没余下多少。 未交租的村民,则小心翼翼将农作物担来,但再怎么小心,减秤、压价都是少不了的,无不苦着脸回去。 丁家不例外,而且由于提出退租,白白夫人剥削得更为歹毒。 今年似乎丰收了,全部交结后,包括将余粮出售给东家,包括丁永福到唐家担水的工钱,丁家拿到手上的,当然也扣去所欠债务,居然仅为一两银子! 不要说去怀州,即便仍呆在这个小村,全家人八口人,过都过不下去。 丁永福恳求道:“夫人,能否多算点价钱?” 白白夫人抿一口茶,讥笑道:“你这老儿,我倒识得,到我府挑过水。老头,你不是很厉害么?还在乎这点钱?” 对丁家的要求,白白夫人一点不让步。 不过,让村内所有人压根想不到的是,在收租结束后,白白夫人居然款款移步,向丁家那个破落的土院走去。 村人无不大为好奇,随着而去。 陈长离正在院内椅上半躺,晒着太阳,而水明珠则难得地安抚着哭着脸的丁家的年轻人。 “丁春花、丁小牛,你们不要哭了。富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靠压迫你们这些人,才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你们要……。”水明珠轻言慢语地说。 白白夫人一进来,立即令陈长离、水明珠如临大敌。 白白夫人倒还好,脸上带着笑容,与在村内收租时差别甚大。 白白夫人吩咐下人让其它人走出院子,将院子门口的村民赶走。 陈长离认为白白夫人要与己单独交流,见丁永福仍未走,道:“你……咳,快走!” 哪料白白夫人眼波一转,说:“让这老头留下。” 陈长离大为奇怪:“他只是一个啥都……咳,不会的老头!” 白白夫人的眩目的眼神紧接着转至陈长离身上:“陈长离少侠,久闻侠名啊。这次为救下你师妹,身受重伤,卧床不起。可惜啊可惜。” 陈长离、水明珠、丁永福三人顿然明白,白白夫人来至丁宅,主要目的仍是看一看陈长离。 但与陈长离师兄妹俩原先设想的不一样的是,白白夫人似无恶意。 陈长离有所释然,说:“咳,咳,我会好转……。” 白白夫人话题又一转,用温软的手捂着自己的小嘴,说:“实不相瞒,我即日即去怀州。这次在沅县呆的时间长,我必须回去怀州。你们要去吗?唐家大哥将仙丹放回怀州,你们应该不放弃,跟着去怀州?” 白白夫人直白的语言几乎在告诉陈长离师兄妹,我的目标仍是归元仙丹。欢迎你们也去,不怕与你们竞争。 陈长离尴尬地说:“咳,这个……,咳,是有这个想法。” 丁永福寻思,陈长离师兄妹与白白夫人的矛盾,无非是竞争对手,共同抢夺归元仙丹。 陈长离已重病难治,水明珠一个女孩子,孤掌难鸣,就算想与白白夫人争,亦无能为力。 白白夫人不须为难师兄妹两人。 反而如她自己所说,希望师兄妹去怀州夺宝。 多路人马齐会,可将局面搞乱。 白白夫人一群人有机可乘。 只是,白白夫人担心师兄妹俩泄露秘密给唐家吗? 是不是有可能,白白夫人此行,为此而来? “如是,须防她杀人灭口,而且其重点要杀了我才是。因为我是直接知晓者。”丁永福想到这里,脊背发凉。 “找我麻烦的理由不只这一条,还有,燕娘怎么了?出地室时,明珠将她打晕。再度进入地室时,燕娘却又不见。这白白夫人,莫非为燕娘复仇而来?” “再有,白白夫人的青莲果不见了。她是不是高度怀疑被我偷取,今日来这,为了此果?” 丁永福想毕,冷汗涔涔。 “难道白白夫人此行,目标对象不是陈长离,而是我?想取我这条老命?” 丁永福惴惴不安地抬头。 果然,白白夫人虽与陈长离交谈,但一双百媚丛生的眼,却盯向自己。 白白夫人眼神的内容,似海般复杂,绝对不是好事。 白白夫人与丁永福的眼光一个对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又将眼神丢向水明珠,认真打量一番。 弄得水明珠不敢与她眼光相触,略低螓首。 白白夫人再将明眸转向丁永福。 这一回,丁永福读出她的眼色中,流露的是不理解与不可思议。 “莫非白白夫人此次来到丁家,不为别的,就是想亲眼见见我与水明珠,以及水明珠与陈长离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个美妇人,抱着强烈的八卦之心?” 丁永福不断猜测白白夫人的用意,换了几个想法,仍未看清。 女人的心,特别是这类历经各类场面的美妇的心,根本猜不透! 白白夫人抿着红唇道:“我看你这老头退佃,是不是想跟着陈少侠和水仙子,共去怀州?这可有趣极了。” 白白夫人说时,内容丰富的眸光流动至丁永福身上,再往下移。 白白夫人的粉面桃腮,忽地闪出难以察觉的红晕。 莫非她在想起,与燕娘比媚的旖旎场景? 第41章 仙人的生财之道 丁永福哪怕此时再怎么冷静,也不能不为白白夫人眼眸的媚态流光,及白玉脸上的迷晕,所融化。 他何尝不想起那时令人薰醉的风景。 丁永福不自禁地支起小帐篷。 白白夫人的脸色更柔,更艳。 丁永福喃喃地说:“去,去,我去怀州。” 这个时候,陈长离正在仰着头叹着气,感慨着命运的不济。 水明珠可在关注着白白夫人与丁永福的‘互动’。 水明珠蛾眉微蹙,提高声音说:“白白夫人,我们都去。我们绝不放弃归元仙丹。如有谁与我们争抢,我们绝不会手软。” 吓得陈长离与丁永福哆嗦一下嘴巴。 水明珠话虽说得痛快,但这当儿,己方力量薄弱。 如对方召集人马来,完全可以碾压己方。 即便要了三个人的命,亦属举手之劳。 还好的是,白白夫人好似不怎么计较水明珠的话。 白白夫人摆着优雅的姿态,对陈长离、水明珠说:“呵呵,我在怀州恭迎两位。” 白白夫人再向丁永福抛个媚眼,说:“还有你,老头。” 说完,不待答复,飘飘然起身,带着香气离去。 直至外面听不着白白夫人一行人的一丁点声响,陈长离百思不得其解地自问:“这美妇……咳,是何用意?……咳,难道就是向我们下战书?” 陈长离向丁永福嘲笑:“她为何在最后向你……咳,媚笑?莫非那时……她令你反应,竟对你这老头……,哈哈……。” 陈长离笑到后来,气接不过来,咳成一片,经久不息。 水明珠对师兄嗔道:“师兄,你病成这个样子,还开这类无聊的玩笑。实在不好笑。” 水明珠转过脸,面对丁永福,柳眉倒竖,怒道:“你这老头,还站着干,出去!不想见到你这般讨厌的老头!” 虽在催促丁永福,丁永福就是不起来。 水明珠更为生怒,动起手来,一把拎着丁永福,让他站立。 丁永福窘窘地向她一笑。 水明珠才注意到丁永福的反应尚未消失,这是他不便站起的原因。 水明珠霎地一下,两颊飞上羞涩的红晕。 …… 一行十人的怀州之旅,终于成行。 丁家所购的三辆板车,有两辆满载家里的各类物事。 如在板车之后,因板车堆得物资较高,一点看不到前方拉车的人。 一群人踏着道路上落下的碎叶,刷刷作声,回荡在静谧的山林之间。 道路两边的野花随风摇曳,发出最原始的野香。 陈长离躺在板车上,对走在板车一旁的师妹感慨地说:“在这板车之上……,咳,看两边的树木慢慢向后移动……,咳,咳,真让人忘了尘世的喧嚣。” 水明珠无限悲伤地回复说:“师兄,是的,这种让时间慢悠悠过的感觉,最值得享受。” 她在想着,不久之后,师兄的病如治不好,即将告别人世,这样的美景再也欣赏不到。 师兄师妹虽心怀感伤,至少轻轻松松。 而拉着板车的丁永福,则累得像狗一样。 一共三辆板车,丁家男儿才三人。 丁永福的孙子丁铁锤、重孙丁小牛分别曳着一辆小山一样的板车。 丁永福虽八十多岁,但属男丁,拖着第三辆板车。 这辆板车主要用于运送病人,东西少了许多。 陈长离在这辆板车上或坐或躺,还属舒适。 饶是如此,与陈长离在修仙界的地位是不匹配的。 遥想当年,陈长离、水明珠这类修仙豪门的高人出行,至少都是坐着镶了金边的马车。 唉,谁叫两位仙人无钱呢? 没钱寸步难行,仙人不例外。 师兄妹在感触与感伤路边的风景,拉车的人可是越拉越是劳累。 走了一截路后,丁永福敞胸露怀,弯腰躬背,一步一点头,艰难地拖着车轱辘。 尽管卖了大力,因山路尽是洼坑,板车不时晃动。 陈长离在触景生情时,不得不随着板车荡动。 开始荡时,尚且原谅丁永福,到后来,越荡越烦,破口而骂:“你这老家伙……咳,想要……晃死本仙人?” 丁永福累得回答的力气都没了。 水明珠有时可怜丁永福,出手帮扶一下。 因为丁铁锤与丁小牛拖的板车过重,丁家的其它人都在为那两辆板车助力。 丁永福这辆车,丁家其它人只能偶尔帮着推一推,大部分时间靠丁永福自己努力。 水明珠这般高贵高雅的人,不可能推车。 她就是耗些灵气,让车轱辘转得更快,转得更轻松。 陈长离可是舍不得水明珠耗费灵气,说:“师妹……咳,不可……。” 水明珠一旦坚持,陈长离便作势要下板车:“你的内伤……同样需灵气,你还在耗用……,咳,我就下车。” 水明珠无奈,只好放弃,让丁永福一个人奋力拉着板车。 丁永福虽辛苦,并不叫累,反而不时关注着水明珠。 一路上,水明珠面对师兄,强颜欢笑。 但只要一转背,水明珠难过的表情,藏着藏不住。 师兄受重伤,吃药后,虽说一时未死,但好转较难,她相当地难受。 还有一个极大的烦恼,是钱的问题。 师兄几近瘫痪,丁家全家尽为穷光蛋,找钱的重任落在水明珠身上。 钱不够, 一行人生活都是问题。 如身上有很多银两,师兄的身体也会好些。 假如有足够的银两,那就一面定购那些稀贵药材,一面拼命花钱为师兄续命,等待稀贵药材,有没有用到时再说,总归是一条最可能的救命方法。 现下无钱,只能这么想一想算了。 可是,水明珠以前就没操心过钱,这个重担压下来,她可经受不住。 一行人在路边休憩时,水明珠提到钱。 丁永福问,修仙仙人生财之道主要有哪些? 水明珠大致知道些,介绍说,修仙的仙人同样要生活,一样需要赚钱。 主要靠这么几个途径。 一是门派或家族,有土地,有生意,土地可以租出去,生意可以生财。 二是收取门下弟子的学费,修仙是富人的游戏,需要大量的金钱。 第42章 杀妖挣钱 还有,三是,能制作各类丹药法符出售,你们听过的归元仙丹,便是顶级仙丹;你在唐家见过的血符,便是高级的法符。 四是,承接各类如护镖之类的任务。 五是,上山下海,杀灭妖兽,出售妖兽肉骨皮毛。 以上,等等,并不全面。 丁永福想了想,说:“这几种方法,都不太合适现下的情形。还有其它的方法吗?危险性不大,又很方便的。” 到这日黄昏,水明珠发现一个挣快钱的门路。 一行人在一个名唤三阳镇的小镇上简单用餐,水明珠走出小酒店,在外溜达。 丁永福在后跟上去,见水明珠在一块公告栏前驻步,盯着公告。 丁永福凑近一瞧。 公告上的内容大致为,本镇前往江陵府的路上,新近出现一只虎妖,伤害人命,现请各侠客侠义人士灭杀妖虎,县府奖银五两。 水明珠看公告看得一眼不眨。 这美妞起了这个心思,想要赚取人生的第一次钱。 因身上银两过少,一行人未在镇上的客栈落宿,而是行至野外,找一不当眼的缓坡,就此过夜。 刚一停当,水明珠收拾行装,拟一个人外出。 陈长离喊住她:“师妹……,你一个人……咳,不放心。” 水明珠的挣钱计划,已告知陈长离。 陈长离不能不同意,但担心着师妹。 荒山野外,她一个人去打妖,怎么想都是处处存在危险。 水明珠勇气十足地说:“师兄,你放心,估计也就是一个才进入练气期的虎妖。即便我无法使用全力,对付这么一个小角色,肯定手到妖除。” 陈长离无法,要她多少带一个人去,有个伴,危急关头也能帮一下。 水明珠摇头说:“你看看,就这些人,个个不行,带了还是累赘。” 丁永福同样担心水明珠,灵机一动,故意悠然说道:“野兽啊、妖之类,水仙子自可应付,但山上怪事多,还有啥鬼怪之类的,特别是女鬼,最喜欢附身漂亮的姑娘。” 被丁永福猜中,水明珠这个年轻女孩子与其它姑娘一样,想起女鬼男鬼之类,浑身发麻。 水明珠胆子虚了,向丁永福邀请道:“那就你与我同往。你这个老头,多少学了点飞刀术,脑瓜子也灵活。” 丁永福欣然同去。 一老一少才一出发,身后又有人跟来。 刘氏在后喊道:“喂,等等我。” 丁永福正在暗中做着美梦,与水明珠同行,可以发生一些故事。 哪知刘氏过来掺和。 丁永福不悦地阻止说:“你来干啥?起不了任何作用。回去,不要乱来。” 刘氏气哼哼地说:“我必须去,我就是不放心你两个。” 刘氏提的‘不放心’三字,让水明珠略红了脸。 水明珠说:“一起去最好不过,多个人多个帮助。” 三阳镇地处沅县通往怀州及江陵府的要道上。 三阳镇向南,为怀州方向。 三阳镇东北方向,则为往江陵府的山路。 水明珠早已打听好方位,带着丁永福与刘氏前行。 不知不觉走至山林深处。 周围黑压压地,感觉藏在黑处的鬼魅凝视着夜行的三人。 丁永福与刘氏两人浑身毛孔收缩。 反而,原先最怕鬼怪的水明珠倒坦坦荡荡,充满着悲恸与勇气,向前勇行。 水明珠想起师兄的病情,为之伤心,忘了鬼魅之说。 丁永福为壮胆,主动问:“水仙子,你师兄喝了老郎中的药,我看命是保住了。” 水明珠难受地叹气说:“唉,还不一定。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如未复发,才马马虎虎说是保命了。要看他是不是能通过这一关。我觉得难度挺大的。” 刘氏说:“哎呀,他这个样子,还要去怀州抢什么宝物,真是的。” 水明珠更为悲伤:“就是。我只怕他再用灵气,与人争斗,这个病更为加重,神仙都救不活他。唉,只要能救得了师兄,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丁永福喃喃地说:“做什么都愿意?” 刘氏捅他一下,警告说:“老头你莫要动什么邪心!” 丁永福争辩说:“当着明珠仙子在此,你不要随便乱说。我只是感叹水仙子对师兄的感情之深。有个女人这么关心,是每个男人最大的福气。” 水明珠听到这里,在一旁走着,默默地羞赧着。 丁永福为了不让她窘,转移话题问她:“我知道,如你师兄服用归元仙丹后,自可药到病除。” 这个话题,水明珠感兴趣,可以自然接上。 “那当然,只是归元仙丹过于珍贵。就算师兄取得归元仙丹,他也不舍得自用。他无论如何要交给宗门。宗门也不可能将仙丹用于治愈师兄的病。”水明珠无可奈何地说。 “青莲果呢?你不是说过青莲果有一些仙丹的效用么?” 水明珠眉毛一扬,说:“是啊,如师兄服用青莲果,其药效远大于给老郎中药方内的药。那他这次受的伤,用不了多久,肯定能痊愈。重新恢复到他进入唐宅之前的状态。也就是说,他可被完全救活。以后,只需不断练功,就能复原至这次来楚国之前的状态。” 水明珠随即又黯然:“青莲果亦极为难寻。你们东家赠送一颗给白白夫人。那时没想到,各种条件又不允许,否则无论如何窃走。看来,只能去怀州找白白夫人。但是,就算找到她,她怎会将这贵重药果给我呢?” 一边说,一边在山林穿梭。 水明珠体力好,两条长腿富有弹性,走着走着,老是将丁永福与刘氏甩在后面,不得不等一下两个老人。 丁永福身体差,又长时间拖曳板车,这会儿急冲冲地往山上爬,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丁永福实在跟不上,三人就地略作休憩。 坐一会,水明珠站起来,往旁边的灌木丛窜去,发出簌簌之声,响了好一阵,应走得较远。 丁永福已略为恢复,放心不下,起身往那边走。 走了一段,听到水明珠轻声叫道:“老头,是你吗?不要过来。” 第43章 做什么都愿意 听水明珠发出悉悉之音,知她正在小解。 隔着几丛低矮的灌木,丁永福笑了,说:“我担心你怕鬼,为你作个伴。” “呸!你一肚子坏想法,我可不要你陪。”水明珠嗔怪道。 丁永福邪邪地说:“我只不过想重复你的话。你说过,只要你师兄病好起来,你做什么都原意?” 水明珠敏感地问道:“难道你有何法子?可救我师兄?” 丁永福坚持道:“你先说说,你真地做什么都愿意?这次我要更为贵重的。” 水明珠疑惑地问:“更为贵重的?是什么?你这老头当真能救师兄?” 水明珠已完事,朝丁永福走来。 丁永福忽觉好一阵紧张,鼓足勇气说:“我救了你师兄,你嫁给我如何?你可知,我眼里尽是你,我离不开你。” 丁永福觉得这么大年纪,说出情话,着实别扭。 水明珠愣了好一会,才说:“这……,太离谱了。别说了。你就先说,怎么可救我师兄?” 丁永福索然,放下绮念,说:“其实,白白夫人的青莲果,我已取得。就在我身上。” 水明珠一听,高兴得跳起来:“可真?你这老头,确实有两下子。怎么都想不到你竟然拿到青莲果!给我看看。” 水明珠伸手就要,又想起丁永福的品性,缩手回去:“你是不是非要我嫁给你,才给我?” 丁永福干脆大大方方地从兜里掏出青莲果,递给水明珠,叹口气说:“不要了,你这么为难,我啥都不要了。这青莲果,你拿去。你把你师兄救了,然后就嫁给他。时间一长,将我这老朽忘掉。” 水明珠接过青莲果,借着月色,仔细端详。 水明珠大喜道:“果然是青莲果,一点不差。老头,你真行。” 水明珠喜悦之下,主动凑下红唇,在丁永福脸颊上吻了一下:“嗯,老头,奖励你一下。” 丁永福至少在这一时刻,心里像吃了蜜一样。 但丁永福绝不满足于此,反手抱了水明珠。 却在这时,山林间爆出一声老虎的大啸,震动天地,引起山上各种不知名的怪兽的刺耳的鸣叫,让人倍觉恐慌。 这一世的丁永福,不过为一种田老汉;穿越之前的丁永福,也不过是未经世面的在读大学生,以前哪里见过这番阵仗? 丁永福双腿发颤,抖着嗓音说:“老虎来了!太可怕了。” 说归说陪着水明珠前来打虎。 真正的大虎来了,慌乱不堪。 那一头的刘氏何尝不是如此。作为女人,且这时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那边,恐慌更甚。 刘氏不由自主发出尖利的大叫。 她虽上了年纪,这叫声可一点不弱于年轻女性。 水明珠毕竟是个修仙者,迅速抽出宝剑,对丁永福说:“没事,我可应付。” 接着,丁永福听着老虎快速跳跃的响声。 听其声响,笔直地朝刘氏那里扑去。 谁叫她的尖叫特别吸引人与虎呢? 水明珠轻呼一声:“不好。” 向老虎跳扑的方向,迎上去。 她想在途中截住老虎,化解刘氏的危险。 丁永福想到自己近来又是练气,又是学了飞刀术,还是能作用的,便强力按捺住内心的慌乱,随水明珠走去。 丁永福从裤兜内摸出几枚小石子,攥在手心。 他最近学习飞刀术,颇有心得,经常在兜内放些围棋子,随时加以练习。 临出发时,想到围棋子打造不易,将之换成精心挑选的小石头,随身携带,如遇着什么敌人,可多少应付应付。 料不到,马上就要起到作用。 丁永福不敢飞奔而去,缓缓走上前。 前方,水明珠已与老虎斗在一块。 一人一虎掀起好大的风浪,吹动着周边的树叶与野草。 水明珠呼他:“老头,你用石头,使出飞刀术,向老虎身上招呼。” 水明珠声音不慌,看样子至少不落下风。 丁永福应一声,壮着胆子,将小石头掷向老虎。 丁永福虽力弱,小石头一打一打地,也让老虎不由得生痛。 老虎转头向丁永福咆哮。 丁永福被它的啸声震得发晕,一时僵着。 老虎向他猛扑过来。 月光银辉之下,丁永福吓得更为发懵,动都不知动一下。 丁永福心里说:“我命休矣!” 恰好刘氏过来,看到这一幕,骇得又是一声尖叫,与老虎的怪啸相映衬。 水明珠剑光如练,飞了过来,挡着老虎的扑杀,救下丁永福。 眼见水明珠与老虎缠斗,丁永福缓下神。 水明珠的神听力听到异常,对丁永福喊道:“你往我左边去,快去,那里两百步左右,有个妖人,你用石头打他。他在操控这大虫。” 丁永福第一次战斗,心里是十分害怕,这会儿又让他单独去会会妖人,更为慌张,但这为水明珠所交待,必须壮着胆子前往。 丁永福半弯下腰,往那方向疾行。 行得一下,果真有一个人影,嘴巴乱动,似乎在向老虎的方位念着咒语。 应该是个靠操作老虎兴风作怪的家伙。 老虎在此人咒语法术加持下,威力大增,凡间武者难与匹敌,也只有水明珠这类剑仙,才可与之相抗。 这同时,又说明操控者没多大的战力。 丁永福未穿越之前,老玩游戏,那些念咒语者看似强大,但只要近其身,敌方易溃。 丁永福胆气顿来,老远就将小石头,一颗一颗地投掷过去,向这妖人身上招呼。 丁永福飞刀术才练了几天,远未成气候,妖人易躲闪。 见其人长袖飘动,身穿道袍,是个妖道。 妖道虽躲得了小石子,却影响对老虎的加持。 那一边,水明珠很快占了上风。 妖道既要躲闪石头,又要控制老虎,一时手忙脚乱。 丁永福觑紧时机,干脆在地上捡起一块略大的石子,向妖道狠狠打去。 妖道来不及防守,哎哟一声叫出来。 这一次,他彻底无法操纵老虎。 老虎在这个时候,也就是普通的大虫,不在修仙者的话下。 水明珠看准时机,一剑刺去,老虎应声而倒。 水明珠上前又是一剑,叫它完全失去战斗力。 第44章 呆若木鸡 水明珠担心幕后操纵者报复丁永福,不敢怠慢,赶快转身,往丁永福方向飞奔而来。 她的担心是对的,那妖道正向丁永福冲去。 妖道恼羞成怒,似斩杀丁永福。 从丁永福射出的小石头,他看得出这老头是个弱者。 丁永福实战经验严重欠缺,慌里慌张不知所以。 好在水明珠动作迅速,在妖道近身丁永福之前,一个横插,插进两人之间。 水明珠剑气森森,指向妖道,口里叱道:“妖人,纳命来。” 妖道胆寒。 观水明珠的身手,是个硬扎的强手。 妖道无法抗拒,只能投降。 妖道反应快,马上从身上掏出什么东西,嚷着:“女侠饶命,这是几颗练气丸,请女侠收下。请女侠放过我。” 水明珠欣喜地重复:“练气丸?” 练气丸对于水家大家族而言,为简单的,随手可得的基础的丹药,平时水明珠一点看不上。但这会儿一穷二白,练气丸值一些钱,让水明珠颇为上心。 水明珠老实不客气地接过四个练气丸,快言快语地说:“你走。” 收了别人钱财,水明珠不由得心软。 让丁永福忍不住在一旁喊道:“且慢!” 便在此时,稍远处突然出现一队火把,犹如火龙,朝此地急进。 火龙那边传来鼎沸的人声。 在寂静的夜空中清晰可闻,不要说水明珠的神听力,丁永福都听得声声入耳。 “便在过去一点,虎妖距得不远。” “此次吸收上次教训,大家合围,齐心协力,不可让虎妖反伤害我们。” 想必是一群围杀虎妖的壮士,听着人叫虎吼,觅声而来。 那妖道机警得很,丁永福话音未落,立即向水明珠抱拳道:“多谢女侠!”一闪身,立即不见人影。 丁永福连忙对水明珠嚷道:“我们快追!此人犯了重案,须将他捉拿归案。” 水明珠恍然。 但起步过迟,估计难以追上。 丁永福可惜地说:“其实还可榨一榨妖道,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好东西。” 水明珠白了他一眼,满足地说:“这练气丸,每颗值五百文。你用后,可以大幅助你练功。” 丁永福张口结舌:“五百文!修仙界的东西,实在贵。” 全家人一年劳作,丰收之年,才获得一两银子,仅够买两颗药丸! 丁永福感激水明珠:“给我用?当真?你对我太好了!” 水明珠心情极佳,嫣然一笑,说:“看你表现尚可,对方给了练气丸,我就想着,你用最好。这药丸,对我与师兄这种境界的人来说,吃了后效用不太大,有些浪费。” 多日来,水明珠心头上的阴霾终于有所消散。 获得丁永福给予的青莲果,师兄的性命肯定捡回来。 成功击杀老虎,可获奖励的银两。 路上最让人忧愁的两件事,一下子全部解决,能不心情愉快吗? 刘氏跑了过后,后怕地拍胸说:“吓得我的腿都软了。” 丁永福说:“还不谢过水仙子。不是她抢在你前面,老虎一咬就咬掉你。” 刘氏真诚的感谢水明珠,水明珠表示是应当的。 这时,那边的火龙越走越近。 “咦,奇怪,咋没有老虎的啸声?” “人的响声也没有了?” “不好,请大家放低脚步,慢点走近。” “是的。虎妖狡猾,吃了人后,正藏在哪里,准备对我们伏击。” 一个高昂的,充满朝气的少年人声音吩咐道:“请大家注意,保持队形,刀枪亮出,随时准备出击。” 水明珠想到什么,将手上沾着虎血的宝剑交给丁永福。 “老太爷,老虎是你打的,你是老英雄。”水明珠嘻嘻地说。 丁永福本想谦虚几分,功劳让给水明珠,随即又想,不可让水明珠耀于人前。 明珠妹子太美,要把她藏起来。 她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丁永福不客气地把剑收下,剑尖仍在滴着虎血。 丁永福心思细密,这是穿越前爱下围棋养成的,另向水明珠讨要道:“还有你的剑鞘,一起给我。” 水明珠夸他:“你这老太爷想得真细,我就没想到。” 将剑鞘摘了,递给丁永福。 一忽儿,这队人马来到丁永福三人面前。 人群着发出惊讶之声:“咦,这里有三个人,还活着。” “他们受了伤吗?” “他们把老虎打走了?” 队伍为首的,是一个青靛脸膛,六十多岁的高大老人,冲上前就问:“喂,大虫呢?跑到哪里?” 丁永福淡淡地往老虎尸体那边一指。 高大老人身后,冲过来一个高个的少年郞,喊道:“老虎在那,追上去。大家注意安全,相互照应。” 一串人随那少年人,如风般追去。 如闷笑着的丁永福三人所预料到的,那一串人的吃惊可不小。 “这……这,大虫死了?” “就是它,这就是危害四方的大虫,它竟被杀死了!” “难道就是那瘦小的老人杀的?” “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两个女子,是他们杀掉大虫?” 一群人倍感不可思议,但又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群人举着火把,重新来到丁永福三人处。 在火把的照耀下,丁永福瘦小的形象特别突出,与力斩大虫的事迹,似乎一点挂不上勾。 但又见他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宝剑,剑上的鲜血往下淋。 这个老人不像受伤的样子,剑上的血应是虎血。 再看一下数丈处的虎尸,众人确定,大虫必为这八十多岁老农所杀。 不要怀疑年岁极老的老人,这类人走在江湖上,多半便为高人。 为首的高大老人,俯下身,抱拳向着丁永福,声若洪钟地说:“多谢老英雄为民除害!此番灭掉大虫,为我百姓之大福。” 这一世的丁永福不见过多少世面,穿越而来的丁永福则在小说与影视上,走过多年江湖,故不失礼地回道:“侥幸杀虎,哈哈。” 也不知说啥,打两个哈哈再说。 高大老人一侧的少年郞,将手上的灯笼举高,照了照丁永福三人。 看着丁永福这个八十多岁的老头,以及他身边的老妇,也就算了,少年郎一眼瞧着在丁永福身后的水明珠,直将他瞬间变得呆若木鸡。 第45章 翩若惊鸿 水明珠不想抛头露脸,故总是躲在丁永福身后。 无奈个头高挑,高出丁永福不少,头脸根本遮不住,灯笼一照,灯光直射过来。 得亏水明珠反应快急,急忙将衣袖举起,挡着光芒。 可是,即便这般惊鸿一瞥,那少年郞顿时呆呆地,像木桩子一样,杵着一动不动。 岂止少年郞,这群人凡是见了一眼水明珠的,无不就地愣住。 感觉这姑娘太美了! 高大老人邀请丁永福三人,前往一处村落喝酒庆祝。 高大老人言称,其本人是江陵府人氏,姓王,人称王庄主。 此次经过三阳镇,正要往江陵府,见官府告示,知虎妖兴风作浪。 王庄主本就侠肝义胆,且去江陵府,本就要除妖才可成行,故与滞留村落的猎户、客商组成捕杀大虫队伍。 惜虎妖凶狠狡诈,捕了两次,不但未成,反被伤人。 得兴老英雄现身,终于杀掉虎妖,此后本地平安,路途通畅,感激至甚。 故请老英雄略移尊步,与民小酌,以示庆贺。 而且夜深人静,正为睡觉休憩之时,不妨在那里留宿一晚,天明再行赶路。 丁永福刚想答应,身后的水明珠轻扯其衣袖。 水明珠的意思是,不想与这些人来往交际,我们还是走掉算了。 丁永福先对王庄主进行简单介绍:“这是老朽的小女。”用手指了指刘氏。 刘氏在王庄主这类可类比东家的大豪的面前,畏畏缩缩,讨好地笑了笑。 王庄主倍觉奇怪,没必要啊? 观这老妇约六十多岁年纪,与己差不多,在岁数上为老英雄的女儿,是符合的。 也许老英雄家教甚好,女儿被教育得对谁都尊重有加。 丁永福又指了下身后若隐若现的高挑的水明珠,轻描淡写地说:“这是我的重孙女,都没见过世面,让庄主见笑。” 在王庄主眼里,老英雄的重孙女,这个不轻易示人的模样,是大家闺秀的娴静安适的具体表现。 王庄主更为佩服:“老英雄功夫了得,家教亦优秀,等会向您请教。” 丁永福对王庄主说:“你先等下。” 丁永福向后,刘氏亦跟去,一同与水明珠再度走远点,共同商量。 丁永福人前为老英雄,作主的则是水明珠。 水明珠不首肯,不能随同王庄主而去。 水明珠不愿意去,只想尽快回到师兄那里,给师兄服下青莲果,让他马上起死回生。 丁永福则建议去,先问,你师兄那里嘛,稍迟一些服用,效果是一样的吗? 水明珠点头。 丁永福压低声音说:“如果不去王庄主那里,差了给官府报信的人。再说,我还想说服王庄主,干脆让他将官府赏银给我,这个功劳让他领了。这样我们就省事多了,可以马上得到赏银,否则在官府走程序,不知何时可领赏。” 如此,说服水明珠。 毕竟,上山打虎,为的就是五两银子的赏钱。 丁永福回去回复王庄主,说是叨扰王庄主,正愁无地方休整。 王庄主招呼英挺高帅的少年郞,说:“儿子,愣着干啥,走啊,请客人一起走。” 少年郞仍傻愣着,嘴里呢喃地说:“绝代佳人,翩若惊鸿!” 丁永福肚内暗笑,这少年郞完全被水明珠的美,震倒了。 丁永福再打量少年郞,眉清目秀,才气横溢,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年岁约摸二十左右。 年纪与外形,不要说自己远远比不上,就连水明珠的师兄,亦有所不如。 这少年郞在外貌上,与水明珠师兄相比,更与水明珠相配。 丁永福三人加入一群人的队伍。 只是三人低调,行在队伍最末。 队伍的灯笼有意无意地照向水明珠,想要再行细观水明珠的丽容,皆被水明珠提早预判,用衣袖遮蔽。 到了附近一个村落。 王庄主带着儿子、家丁行经于此,因有钱又有武,很快在村里形成村长之类的地位。 由于村里聚集的人较多,王庄主在这一向,请村民挤一挤,挤出空房间让人住宿。 此村已成为近期以来,打灭虎妖的大本营。 队伍找着大虫的尸体后,村内沸腾了。 村民深受其害,已被大虫吃掉几人,现终于灭虎,无不泪目。 在欢腾声中,王庄主请丁永福三人入酒席。 他在村内的大屋设宴,款待三人。 水明珠拉扯丁永福,轻声说要先行洗漱,她的衣服上都沾着些许虎血,不洗不行。 丁永福告之王庄主后,王庄主拍下脑门:“老英雄,您看我这乐得,没考虑周全。我要先给三位安排住宿房间。” 因人多房少,王庄主调配一番,然后歉意地说:“老英雄,不好意思,这个小村里条件太差。目前只有一间像样的房子,房主是一对老夫妻。不过,房内摆放两张床,马上新换被褥。老英雄睡一张床,委屈您女儿与重孙女,挤一张床。您一家子,在一间房内没事?” 岂止没事,简直让丁永福心内乐开花。 丁永福口头上装作理解地说:“庄主这安排不过来,只能如此了。对付庄主了。” 丁永福先行入宴。 王庄主、村长、客商及驻守此村的猎户,共同欢快庆贺。 个个向丁永福敬酒。 丁永福这一辈子,哪受过如此大的尊重? 丁永福心想,原来被人待见,感觉极好。 丁永福不擅长喝酒,每次有人敬酒,只是小呡一口而已。 众人对丁永福十分敬重,不以为意,反以为荣。 丁老英雄不胜酒力,都给了本人面子,荣幸荣幸。 灯光通明之下,丁永福衣衫普通,甚至可说是个常见的老农打扮,但在众人眼里,一点不影响老英雄的形象。 真正的有实力的人,一般都低调的不成样子。 众人同时观察到,丁永福衣上干干净净,一点血迹未见,再度敬佩得无以复加。 “老英雄实在了得,杀虎杀得一念之间。这份境界,天下少见!” 众人请丁永福详述杀虎经过,让大家感受灭虎的快感。 丁永福也不客气,讲了一些过程。 但丁永福并未看到杀虎的细节,一时无法编造。 第46章 美丽得让少年哭了 丁永福干脆凭想像说,这里一剑,那里一剑,剑气发出,老虎死命。 众人听不懂丁永福口述的剑招与功力,但不懂,才更显他的仙功水平。 众皆赞老英雄:“老英雄实力高超,老英雄发出的剑气,再怎么狠的虎妖,一样应气而倒,只有死路一条。” 席间,王庄主的儿子,那少年郞非常真诚地向丁永福敬酒。 与之交谈时知,少年郞名唤王怜之,少小具备灵根,但因缺少名师指导,至今才是练气期初级阶段。 王庄主顺着儿子的谈话,尊敬地问丁永福:“老英雄如此功力,我想应是天下罕见的筑基期高手?能否有空时,对犬子指点一二。” 丁永福不置可否,只是哈哈干笑两声,然后说:“好,好!” 众人越加对丁永福钦佩。 “天啦,筑基期高手,只听说过,想不到今日遇着了。” “老英雄气定神闲,却做老农打扮,不显山不露水,这是真正的大高手的做派。” 王庄主一鼓作气,问起丁永福的宗门,以后如有方便,将携儿子拜访。 丁永福除了继续哈哈两声,又能说什么? 众人又在议论:“老英难低调啊,看看他的装束,还有他的女儿与重孙女,都是低调的人。这才是当真有本事的人。” 王庄主只好转开话题,附耳对丁永福说了一个极感兴趣的话:“老英雄是个隐居的高人,不乐与世人交往。是这样,不才提个建议。本次杀虎,可获赏金。但赏金的取得,较为麻烦,且费时间。不如不才先代为官府掏出此钱,交与老英雄,您看如何?” 这正是丁永福所愿,怎能不同意? 丁永福观察着王庄主期待的神情,环视大屋内的众人,众人差不多都是这个表情。 丁永福蓦地明白,这可不是庄主为自己着想,而是他们这些人,均需要名望与声誉。 他们这么多人集中了多日,不打杀大虫说不过去。 丁永福大度地作出顺手人情:“好说,庄主与大家明儿个,一起到官府那里报喜。” 话语中隐射出王庄主的想法。 王庄主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老英雄了得!” 便在此时,水明珠与刘氏在王庄主下人引导之下,来到大屋宴厅。 刘氏走得拖沓,水明珠呢,则体态婀娜,步履轻盈,两条长腿健康有活力,给人极大的美感。 水明珠亮着一张极其清丽的脸庞,明眸皓齿,双瞳剪水,浑身自有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 水明珠的气质十分高雅清纯,让人一看之下,烦躁的心灵顿时得到洗涤。 刹那之间,原本热闹的大屋变得异常安静。 在山坡之上时,已被水明珠的惊鸿一现所惊倒,这会儿光线充足,照得仔细,每个人扎扎实实地被水明珠的美丽震倒了! 在见到水明珠之前,没人想得到,世间女子能美到何种程度? 这会儿水明珠出现在众人面前,每人均感觉,这是女人美丽的天花板。 所有人全部僵住! 正在说话的,嘴唇张着,嘴巴忘记闭合。 正在饮酒的,举着杯子纹丝不动,忘掉抬上或者放下。 丁永福也被再次震撼到了。 他拥抱过水明珠的美,但水明珠一出场,仍被震得心神荡漾。 比起其它人,丁永福在心里下了实际的决心,今晚一定要又一次拥有! 全场静默好久,水明珠本人倒有点尴尬,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丁永福率先醒悟过来,指着王庄主早为二女准备的座椅,叫水明珠与刘氏坐过来。 谁知水明珠还未走过来,大屋内竟然发出清亮的哭声。 众人无不愕然,循着哭声瞧去。 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高高大大的阳光少年,王庄主的儿子王怜之。 少年哭哭泣泣地说:“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句话,我终于明白了。嗯嗯嗯。” 众人懂了,这个多情的少年,居然被水明珠的美美哭了! 众人无不理解。 “太美了,无人能抵挡老英雄重孙女的美丽!” “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一点不为过。” “看到她的美,我一个饱经风霜的人都想哭,何况王公子!” 水明珠为大屋内的焦点,困窘极了,不知下一步做什么。 丁永福出来打圆场,忙说:“明珠,你们两个女人回房去。这里叫人送些美食到房里。” 水明珠赶紧拉着刘氏:“奶奶,我们走。” 两个一老一少的女人,逃也似地离开。 丁永福的重孙女美得天下仅有,让众人对丁永福的敬仰之心,再度加重几分。 众人端酒过来,对丁永福不断奉承。 丁永福一时高兴,控制不住,多喝几杯。 丁永福平时因家贫,没几次机会喝酒,这一多喝,不免醉意横生。 丁永福心想,不能再喝了,今晚还要享受你们眼中最美女子的美,让王公子哭倒的美。 丁永福向王庄主告辞。 王庄主理会,说:“老英雄毕竟八十多岁,又辛苦打虎,身子疲乏,请早点歇息。” 丁永福醉眼惺忪地到水明珠与刘氏住的房间,顺手关上门。 水明珠精神状态特好,平时理都不理刘氏,还对刘氏说过杀了她的话,今晚这时,却与刘氏一人一张床,分别躺在床上说说笑笑。 言语间,甚至尊称刘氏为刘奶奶。 丁永福一听,原来刘氏正向水明珠叙述着自己的丑事,惹得水明珠咯咯地笑个不停。 丁永福借着醉意,径直走向水明珠的床,假装生气地说:“好哇,你们在背后,尽说我的坏话。” 水明珠笑说:“老头,想不到你年轻时,还真有本事。刘奶奶就被你这样骗到手,做了你的小妾。” 丁永福发狠地说:“水明珠,你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要处罚你。” 刘氏在另一张床喊道:“老头,你发什么酒疯,过来这边。” 丁永福不理,去掀水明珠的被子。 水明珠连忙掖紧被窝,娇笑说:“不准来,到刘奶奶那里去。” 第47章 生火与熄火 丁永福急了,说:“你的刘奶奶又不是没见过我与你的事。怕什么丑?不要忘了,我什么都不要,就给你青莲果,救了你师兄。” 可是,水明珠还是不让:“不行,你要来我这里,除非刘奶奶同意。” 丁永福醉是醉,心里头清楚。 这是水明珠的底线,看来不遵守不行。 没办法,丁永福涎着脸,上了刘氏的床。 刘氏硬邦邦地一句话:“你要去明珠仙子那里,很简单,先在我这里交差。十多年了,你就没交给过我。” 可是面对刘氏这般的老妇,丁永福哪有丝毫兴趣? 丁永福无任何反应。 刘氏恼道:“为何你与明珠又能?” 丁永福真有点鄙视她:“人家是什么样的美人?美得可叫正值青春少年的男儿,不由自主哭出来。” 刘氏不能不服:“那你去那里,有了再过来。” 丁永福不待刘氏话音落地,急冲冲下床,往另一边床去。 这一回,水明珠笑吟吟地掀开被,迎接他。 片刻,水明珠对刘氏笑言:“奶奶,老头有了。” 刘氏急不可待地说:“够了啊,你快过来。” 水明珠将他推下床:“你先过去。” 丁永福无可奈何,只得又去刘氏那里。 “你这老鬼,十多年来第一次,你就歇火了?” 丁永福不惯她,回敬道:“明珠那里生火,在你这里熄灭,你还怪我?” 刘氏推丁永福,隔空对水明珠说:“这个老鬼,明珠,你再给他点火。” 丁永福巴不得赶紧重新回到水明珠那里。 水明珠欢迎他,嘴里说:“可怜你这个老人家,到处跑。” 在水明珠温情中,丁永福重新恢复雄风。 丁永福想要隐瞒,但水明珠‘大义灭亲’,告之刘氏。 在刘氏一再催促及要挟声中,丁永福往另一床走去。 丁永福偌大年纪,白天拉板车,晚上打虎,喝酒,酒又有几分醉,加上这会儿来回折腾,哪能经受得了,脚步踉踉跄跄,踩歪了一步,人就往地上倒。 刘氏发出哎哟一声。 但她也就只能叫一声而已。 那边的水明珠却腾空而起,往丁永福倒地处飞跃过来。 水明珠用手拉着丁永福,业已不及。 好在水明珠艺高,人又聪慧,将长长的有力的玉腿伸出,用脚背勾着丁永福,这才让他不至于摔跤倒地。 丁永福这一身老骨头,摔着了,是个大麻烦。 丁永福被拽回至水明珠床上,喘口粗气说:“你看,你们两个,要我这里去那里去的,差点把我老命要了。” 水明珠坚持原则,说:“你在这歇歇,你还是要过去。这是我与刘奶奶商量好的。” 敢情在丁永福与王庄主等人喝酒之时,两个一老一少的女人算到了这一曲,作了安排。 丁永福不干了,赖着不走。 水明珠无法,只有由他闹腾。 …… 一会,房门响了。 “老英雄,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睡眠。我有一急事,请您相助。”其音粗旷,为王庄主。 丁永福喘几口大气,略作平定,才回答说:“是……王庄主么?有什么事,可否……明天再说。” 王庄主急切地说:“老英雄,如非特别事件,我不敢相扰您。关系至我儿的生死问题。” 与那少年郞王怜之的生死有关,那确实为天大的大事件。 二人在丁永福耳边低声说:“你要出去看看。” 丁永福赶紧寻着自己衣衫,抱着回到另一张床,然后迅速着衣。 丁永福再闭会眼,让自己的神态显得轻松,就像才深睡了似地。 丁永福这才开门,见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高大的王庄主,在门外恭敬地候着。 王庄主请丁永福到一边说话。 王庄主叹气说:“老英雄,我儿最敬重您,麻烦您去开导他。” 原来,仍与水明珠的美丽有关。 王庄主四十得子,溺爱有加。 还好的是,儿子王怜之较为上进,并未生出富贵人家的骄娇之气,且练至练气期,亦算事业有成。 但王怜之有个缺点,即自认为个人优秀,对一般女孩子,压根看不上。 以至于年满二十,婚都还未订,一直在寻找理想着的女孩子。 终于,在今晚寻着了。 问题是,今晚碰着的水明珠又太美了,美得让王怜之怀疑自己来到仙界。 因为仙界才有这样美的女孩儿! 王怜之为水明珠所撼,激动之下,竟然在大屋宴哭了。 水明珠被大家的反响吓跑,回到房中,大屋内的人继续喝酒。 老英雄喝多了,亦回去休息。 独有王怜之思潮澎湃,久久未能平息。 王庄主心痛儿子,与儿谈心。 王怜之不愿将自己的所有想法告之父亲,但王庄主人情练达,少年郞的心思是猜得透的。 “我这个儿子啊,虽然本身也算优秀,但老英雄您的重孙女实在太美了。我这个儿子自感不能与她配得上,所以在老英雄您回屋后,我儿子一直在喝闷酒。” “如果到了明天,您重孙女醒来后,我儿子敢于主动找她攀谈,攀攀交情,我儿子今晚就不会这么郁闷。但我知我儿,您重孙女美得过于震撼,他不敢找您重孙女。他今晚总是放不下,总觉得自己一直在寻觅出众的少女,可是真正十分出色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又格外自卑。” “我很了解我儿。我怕他越想越想不开,说不定今晚偷偷上山,在哪里跳了崖也不知。他啊,就是这个死性子。” “老英雄,求您想个办法,开导一下他。” 王庄主恳求丁永福。 第48章 落寞少年 丁永福低着头,沉思一会。 这个阳光少年,自杀了可惜,为他做做思想工作,是必要的。 如何做呢?如请水明珠与他聊聊天,自是比什么都管用。 但是,丁永福可不想由水明珠出面,一来二去的,为自己培养出一个新的竞争对手,那可得不偿失。 那就只好为他画饼喽。 丁永福答应王庄主。 随他一起走到一个山头上。 月亮悬在空中,光辉洒在大地上。 一个落寞的少年,独自坐在一块大石上,面前即为黑得深透的崖壁。 丁永福体谅王庄主的用心良苦。 作为一个父亲,着实担忧这少年一个想不开,往前一跳,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丁永福作为一个‘老英雄’,甚至可能是深藏不露的某个宗门的大高手,而且是最美少女的太爷爷,少年王怜之是给丁永福的面子的,且愿意与丁永福交流。 丁永福先说一句话,叫王庄主心里踏实。 “怜之,我这么大年纪,山上风大,吹得我易着凉。要么这样,你跟我到屋子里聊聊,好吗?” 王庄主暗中为丁永福竖起大拇指。 儿子离开山上这崖壁,危险可暂时消除,比什么都重要。 王怜之哦了一声,说:“这么晚了,还惊动老英难。这就回屋去。” 进了王庄主暂居的屋,丁永福接连为王怜之抛下几个大饼,但又没有说死,答应水明珠愿意与之交往。 说王怜之各方面条件不错,外形不差,可以追求至各类特美的美女。 这话倒是心里话。 丁永福打心眼里认为,光论外貌,王怜之在男人中十分突出,比水明珠师兄都强多了。虽谈不上与水明珠相配,却足以让街上许多少女少妇尖叫。 对于我重孙女这个美到极致的美女,老朽也认为,你再努把力,你有资格去追她。 虽说现下为家长作主,但我这重孙女嘛,你知道的,过于优秀,非得要她本人原意不可。如她本人认可,我们家人一般遂她的意愿。 不是非得要看你现有的实力,美女嘛,包括美女家里的人,比如我这个明珠的太爷爷,看重的是你的潜力。 丁永福嘴上说着,巴望着早点结束交谈。 眼前看到的是王庄主、王怜之两父子,心里想着是水明珠的温情,只想尽快回到水明珠温柔窝内。 王怜之得到鼓励,信心有所增加,但兀自自馁地重复问:“老英雄,您确定我再努力一下,有条件追她?” 丁永福不能不点头。 丁永福暗道:“你这个各方面出众的少年郞犹在自卑。对不起,老朽我拔了头筹,明珠仙子属于老朽我了。” 可以看得出,王怜之已从极端状态中走出。 王庄主、王怜之趁机相询丁永福,你们祖宗三人这是去哪里啊?以后在哪能拜访您们? 丁永福含糊其辞地说,此去怀州,住宿未定,可能住于唐府。 王庄主油然起敬:“就是唐统领的府上,他们三兄弟,个个本领高强。唐统领的夫人,更为东山宗的宗主。均为怀州的大人物。” 丁永福嘴角含笑,再度点头。 王庄主父子俩相互看一眼,深感女方家中背景强大,王怜之追求水明珠,难度更为加大。 好在王怜之经老英雄开导,当下不会伤心到寻死觅活地,这比什么都重要。 原本王庄主父子俩还想问问,老英雄与唐家什么关系之类,但见老英雄心不在焉,知为其十分劳累的缘故,便请老英雄回房休息。 丁永福早等着这句话,打着哈欠起身说:“好喽,你们也早点睡。” 王庄主又请丁永福稍等。他回到里屋,出来后手上捧着银光闪闪的银锭。 这倒是丁永福喜欢的。 听王庄主怎么说。 “老英雄,这里共有十两银。五两银子,是我代官府为您先付的赏金。另有五两,是我父子俩对您个人的敬意,用来在路上为您重孙女明珠姑娘和她的奶奶,买些零食吃。” 丁永福总得口头上客气一通。 “请您无论如何收下。否则,我儿怜之将误以为您与您重孙女,从开头就与他划清界限,又要东想西想地。最主要的是,您各方面,都叫我等十分敬重。我一时未能备礼,唯有以银子表达心意。”王庄主坚持说。 既然对方一定要给,丁永福坚辞难拒,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 丁永福临走之时,王庄主忽然说:“这样,老英雄。您与您重孙女、女儿,在那房里睡得舒适吗?" "此处山村,房舍较少,原本考虑老英雄上了这么大的岁数,与明珠姑娘和她奶奶同居,还是方便的,但未从舒适性考虑。要么,我去我儿那里睡,您来我房里,独自一人睡,我这房舒服,睡得更为安稳。如何?” 丁永福口头上说:“不必了,老朽我就恋被。刚才睡了一会,又转到新的地方,反难以入睡。” 丁永福心里得瑟地说:“你们父子俩哪知,我可不是一人睡,我睡得快活得很。” 丁永福怀里揣着银子,美滋滋地回到房内。 两个女子不在床上卧着,而是一高一矮地站在两张床中间。 二女着装甚少。刘氏自无半点吸引力,但水明珠白嫩得耀眼,让丁永福的心脏一下子激动得狂跳个不停。 太诱人了! 丁永福压住欲望,掏出银子,叫二女高兴一会。 “这就拿到手了?这可解决大问题。” “又可让师兄吃些好的。怎么有十两银子?不是赏金只有五两吗?” 丁永福自豪地说,这是‘老英雄’的魅力,让对方主动加了五两。 二女欣喜不已。 水明珠以前对钱无概念,这会已知钱的重要性。 “老鬼,跟了你几十年,才知道你还有两下子。” “老头,其实你身上,是有不少闪光点。如此一来,更要奖励你。” 丁永福喜出望外:“什么奖励,老朽急不可待也。” 却被水明珠推在一张椅上坐着。 水明珠巧笑嫣然,说:“你就看着。” 看啥? 第49章 翩翩起舞 水明珠身形一转,竟在丁永福面前,翩翩起舞。 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 飘摇曳曳,散出一缕缕少女的沉香。 舞姿飘逸,闪动着令人心神摇荡的光泽。 丁永福看得如痴如醉。 忽然,水明珠戛然而止。 丁永福意犹未止,与刘氏鼓掌。 因为担心夜深,影响他人,鼓得甚轻。 水明珠向丁永福一挑眉,问:“我的舞与白白夫人相比,如何?” 丁永福恍然而悟:“我道什么奖励,原来她对白白夫人在我面前跳舞耿耿于怀!” 丁永福想了一下,说:“白白夫人纯为媚,明珠你却又仙又媚。白白夫人,哪能与你在同一档次?” 丁永福小心翼翼地回答。 要想获得幸福,答话可不能出一丁点差错。 水明珠还算认可,纯纯地一笑:“那时你不是马上有了反应,这一回呢?” 丁永福自豪地一笑。 水明珠秒懂。 丁永福不放过她,站起身过去。 水明珠灵巧地闪开,指着刘氏,笑嘻嘻地说:“你得先让刘奶奶答应。” 丁永福无法,只好先与刘氏互动,再与水明珠互动。 …… “说你行,你又不行。说你不行,你又行一点。我这十多年了,就是这一次半吊子。” “奶奶,这老头还是大色鬼。你知道上次白白夫人来了,这老头坐在她一旁。居然就有反应。白白夫人走了,喊他半天,他才敢站起来。” “不能便宜他,让他再来。” 二女怨道。 丁永福告饶说:“我眼皮都抬不了,困得很。我要睡一睡。” 可二女正在兴奋劲头上,口头上不饶人。 “是不是白白夫人睡在这,你就不是这样子?” 丁永福含糊地说:“别开玩笑了,人家白白夫人那么高贵的出身,会看上我这个又老又穷的种田老汉?” 招来刘氏动手:“你有本事啊。你看明珠,白白夫人哪一点比得上,还被你上手了。” 丁永福嗯嗯以应,闭上眼,睡着。 因全身疲软,睡得十分香甜。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 外面天未光,房间内亮着烛光,二女一边一个正瞅着自己。 “你们没睡啊?” “一边说着话,一边迷迷糊糊地睡了。”水明珠闪着明眸。 “说些什么?”丁永福随口问。 “你半夜被王庄主喊走,王庄主说什么人命关天。那个阳光少年后来怎样了?你回来时,忘记问你了。”水明珠关心地问。 “哦,那少年,说起来,这真是天下奇迹。这少年,竟被明珠你的美,美哭了!而且因为在你面前自卑,不敢追你,你的这份美以后看都看不到了,竟然想不开,想要自杀!我还不是忽悠说,他各方面都不错,可以大胆地与你谈话,不会受你的嫌弃。这样他才放弃不想活的念头。” 刘氏骂道:“老鬼,不知你上辈子做了什么!人家这少年郞哪一方面都出色,是个大美男,还不敢与明珠姑娘说两句话。你呢,一个八十多的干老头,却让明珠服侍你。想起来真是作孽。” 水明珠则表扬丁永福:“太爷,说句心里话,你真是个心肠好,善良的老人。” 水明珠第一次没有贬低式地叫丁永福为‘老头’。 丁永福乐滋滋地纠正说:“你说心肠好,善良就算了,后面不要加老人两字就好。还有,这太爷两字叫得……。” 刘氏鄙视道:“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不是老人?明珠不喊你作老头、老鬼,就算蛮不错了。明珠比丁小牛还小,按春花、小牛的称呼,叫你做太爷,不行么?那你想明珠喊你什么?” 丁永福脱口而出:“其实,称我为永福哥,也蛮不错。” 这是丁永福的真实想法。 遭到二女严重厌弃:“呸,呸,你这个死老鬼,死老头。这么大的年纪,还哥,永福哥。你看白白夫人是不是愿意叫你为永福哥,福哥。” 丁永福委屈地心说:“冤啊,我的‘灵魂’年龄,仅二十多岁,比今晚上的少年王怜之大不了多少。明珠你比王怜之小一点,叫我永福哥,不算过分。” 嘴滑提及白白夫人,一老一少二女不由得气往上涌,一边一个捏着丁永福的皮肉。 丁永福惨叫,又不便大声叫出。 闷着头,呲牙咧嘴,闷叫着:“杀亲夫啊!唉哟喂,痛死了。” 二女这才住了手。 丁永福生怕二女再行‘杀着’,连忙导向一个严肃的问题:“明珠啊,你说到白白夫人,我总觉得,到了怀州,她们盗宝的难度大多了。可上次她来我家找你与你师兄,感觉她对前景充满自信,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水明珠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说:“对了,你一说,我同样有这个感觉。似乎一切都在她的算计当中。她们在沅县的失败,她一点不在意。” 丁永福沉思着说:“难道她们在沅县大费周章,目的是要将归元仙丹,赶到怀州?到了怀州,她们更利于下手?或者说,有更好的稳重的方法?” 水明珠思考着也说:“是啊,在沅县不好下手。那旺伯与旺婶,功力过于逆天,她们抢不过来。否则沅县至怀州的路上,她们可以设伏。” 丁永福及时夸赞水明珠:“明珠,你的头脑真是十分聪明。” 水明珠谦虚地说:“你这老脑袋更厉害,还不是向你学的。” 刘氏却在惋惜:“那日白白夫人到了我们家,既然你们谈得那么好,你们应该向她说一说,我们丁家一年结算下来,只有一两银子,太少了,能不能多加一些。” 丁永福、水明珠异口同声地说:“这白白夫人,不要看长得漂亮,一肚子坏水,一肚子小气,提都不要提。” 第50章 仙丹有六枚 水明珠跟着疑惑地说:“白白夫人一伙人,死劲要归元仙丹,莫非她们家族的祖宗即要仙去,需仙丹续命?” 丁永福附和说:“很有可能,白白夫人那一族的祖宗不光活命,更可提升境界。” 丁永福顺便问水明珠,水家要回仙丹,是否也是同样原因? 水明珠轻摇头,说:“水家是越国的大族,仙丹是镇族之宝,镇宗之宝。很久很久之前,仙丹无故遗失。全族与全宗上上下下,莫不以拿回仙丹为己任。那时丢失的仙丹,一共六枚,太可惜了,无论如何要追回。” “六枚!” 丁永福与刘氏莫不失声。 丁永福知归元仙丹的宝贵性,而刘氏,则是看着陈长离、水明珠两个高高在上的仙人,拼死拼活地到唐家抢夺一枚仙丹,知其稀缺性与重要性的。 一枚仙丹,已惊天动地。 而水家大家族,最开始拥有六枚。 这六枚均失去,水家大家族当然最为心痛。 将归元仙丹要回来,水家能不将之作为一件天大的事件? 水明珠说:“我们水家大家族大宗门,不管在何时,不管在何地,如得到其中一枚的消息,就要想尽一切方法上门讨要,看情形时亦可使出一切手段,抢夺回来。这是每个宗门人员必尽之责! 丁永福恍然:“哦,我懂了,这一次你们来楚国,便是听着一枚仙丹的下落,故来楚国取回仙丹。这一枚当不是唐家这一枚,应是另一枚?” 水明珠潸然泪下,粘湿了帎巾:“是的,你猜得对。我们来了一批高人,势力强大,十拿九稳。因为敌人弱小,算来手到擒来,无一点风险,家族家主让我来历验一下,这是难得的机遇。” 丁永福心痛地搂着,说:“想不到中伏了,是么?也想不到对方突然高手如云,让你们不支,是么?” 水明珠哽咽地说:“是的,我们这些人都被杀了。幸亏我与师兄有长辈护着,逃了出来,但我与师兄内力大损,功力大减。” 水明珠的螓首靠着丁永福,泪水侧敞而下。 丁永福为她拭去眼泪。 丁永福更加明白了:“你们的功力损了,路上本就危险多,还有人在追杀你们,在你们的归路上拦截你们。所以你与你师兄不能回越国?” 水明珠轻声说:“是的。只要往越国那个方向走,管保会遇着那些追杀的人。” 丁永福可怜水明珠,用满是白胡子的嘴吻着水明珠脸颊上的泪。 丁永福思索着说:“追杀你与你师兄的那些人,应是伏击你们的人。他们要斩草除根,不让你与你师兄带走半点消息。可见他们害怕你们水家的报复。” 水明珠弱弱地说:“是的。” 丁永福判断说:“但这消息瞒得住吗?你们水家大本营,看着一队人马到了楚国,长久未归,必然知晓出了大事。你们水家一定还会派出更大的高手,前来楚国打听。” 水明珠无奈地说:“是的,我与师兄也是这么断定。我们没有其它办法,只能藏在哪里,一边养伤,一边等着有人过来。” 丁永福心里说:“水家百分百派人过来,希望不会找到水明珠。如果明珠回她的越国,到了家族那里,我这个八十多的老朽,还想让明珠跟着我,让她家人同意,根本没半点可能性。我也就永远失去她。不过,楚国那么大的地方,你水家来人,能寻着明珠吗?现代社会,如无手机的话,找个人都不容易。” 丁永福口头上又问:“你和你师兄躲起来,想不到意外获得唐家存有仙丹的信息。而且唐家的实力相对而言较弱,争得仙丹较易。你们不管自己受了伤,就先过来了。为了更好地取走仙丹,先接触唐三公子,想不到被他识破,而且缠着你不放?” 水明珠说:“是的。唐家这仙丹如服用了,或者被别人捷足先登,我们就拿不成。得到讯息,便应立即下手,省得发生新的变化。” 丁永福进一步问:“如果你和你师兄取得唐家这枚,在你们水家未找着你俩之前,又再听到另一枚消息,是否还要去继续夺回?” 水明珠一点不含糊地说:“是的。这是我们水家以及天南宗每一个成员的神圣职责。” 丁永福心下打鼓。 每一枚归元仙丹均为珍贵的不能再珍贵的宝贝,是拥有者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的对象。 看看唐家的这一枚,抢夺与护卫便处处惊险。 既要与仙丹现有的拥有者生死相搏,也要与其它的争夺者斗智斗勇。 可以说,就算最终夺得一枚仙丹,人都要被搞得要死不活地。 而且,明珠与她师兄,现有的功力大打折扣,不到以往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少,这怎么玩? 现下更知,目标不仅是唐家这一枚,还有更多的仙丹,需要抢夺。 天了,如我这老朽,陪着明珠去抢这么多仙丹,这条老命迟早要被送掉。 如不帮她去夺仙丹,她又更加步步惊险。 最好的是,以后不要有仙丹的讯息。 到唐家这一枚打止。 丁永福忽地沉默,水明珠弱弱问道:“怎么,你怕我要你,助我去取得更多的仙丹?” 丁永福下定决心说:“我虽然是个普通的凡人,毫无功力,但只要明珠你不嫌弃,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去。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都去。” 水明珠感动不已, 说:“你真是个好人。你的脑瓜子聪明,绝对能帮我。你当下最关键的是,抓紧练功。不指望成为修仙者,但练了功,要强得多。这次从妖道那里得到的练气丸,对你这毫无根基的人,十分有用,不妨先试一试。” 丁永福不放过水明珠心情特好的时机,凑上去,唔唔地说:“好哇,我现下就来一颗,立即练功。” 另一侧的刘氏也要丁永福同样对她,丁永福躲开。 刘氏怒道:“躲什么躲,十多年不行,好不容易来一次,又不痛快。你还要闪开,那好,不放过你,再来一次。” 第51章 凡人修仙第一大步 丁永福回复得格外有理:“你这个婆娘,不是我不愿。我当然愿意让你高兴,但我这么大年纪,刚做了一次,还来一次的话,我能行吗?这世上没哪个老人家能行。你不相信的话,你好生摸摸看看。” 令刘氏无语。 水明珠嘻嘻地说:“其实,我学丹药时,听长老说过,初期阶段用一枚练气丸,练功练气后,对那方面功能起到些许作用。但是伤身,必须尽量少来;而且,如练气丸经常服用,这方面能起的效用,逐步降低。” 刘氏喜出望外:“当真?” 水明珠肯定地回答:“是啊,那时我傻,我还问长老,那方面功能是指什么?长老含笑不语。我直至现在,我才大致懂了那方面,是什么意思。” 刘氏高兴地说:“那必是真的,必须马上试一试。只来这一次,以后不这样。” 丁永福亦颇感兴趣,豪气地说:“来,谁怕谁。” 二女立即行动。 水明珠从甩到一边的衣裳内找练气丸。 刘氏下床,为丁永福倒杯水。 丁永福在二女服侍下,吞下练气丸。 接着在水明珠指导下,床上静坐练气练功。 过一会,丁永福睁开眼,欣喜地说:“用练气丸辅助练功,神清气爽,精神强多了。这么练下去,迟早一日,我也能培出灵根。” 水明珠传授说:“凡人要想培育出灵根,先要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是打通任督二脉,也就是打通小周天。" "第二个过程是打通奇经八脉,也就是打通大周天。你继续按我传给你的练气之法,先打通任督的断脉。这是凡人修仙的第一大步。你现在除了神志清爽外,是不是还感觉脉络更为通畅?” 丁永福点头道:“是的。感觉以前过不了的,就这一下子,一冲而过。” 水明珠惊道:“你这老太爷确具天赋,才学多久,就有这么大的长进。要是你孩童时开始练,只怕二十多岁时,便具灵根。再努把力,能赶上我师兄,也不一定。” 刘氏关心的是另一方面。 刘氏检查后,不乐地说:“好像不行,这药丸不起效力。” 丁永福说她:“你这个婆娘,没点常识。但凡药物,都只是辅助效用。你不刺激,哪见雄姿?哦,你还不行,要明珠来。” …… 刘氏喜道:“嗯,还行,能用。明珠,我俩个让这老鬼下不了床。谁叫这老鬼平时是个色鬼呢!” …… 一会儿,刘氏讨好地说:“老鬼,我帮你按摩按摩。怎么按呢?” 水明珠温柔地说:“太爷,喝水吗?喝点水好受些。” 丁永福虚弱地说:“我只想睡,好累。” 水明珠谦疚地说:“看来,我族长老所说是真的。这练气丸啊,以后只用于练气练功,不可做其它事。” 丁永福不但将刚才练功练出的好状态全部报销,还赔上不少的体力。 丁永福话都不想多说两句,脑袋一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转过来,头仍是晕的。 水明珠与刘氏二女已起床。 水明珠对镜梳妆。 刘氏则扒着门缝向外看,不知看什么。 外面金黄阳光从各个缝隙中钻入,晃在丁永福头上,令丁永福眩目。 阳光较为强烈,是大白天了。 屋内有一股子臊臭味,这是三人的夜解所发出的味道。 刘氏这个妇人,就不主动去倒马桶? 丁永福按着发涨的头,问:“你们起床后,一直在屋,何不出外走走,闻闻这山上的新鲜空气,或者至少洗漱一番。” 刘氏看着外面,说:“外面有人,我们不敢轻易出外,你这老鬼能起来吗?要么你出去看看?” 丁永福仍累,躺着,说:“我还不想起来。外面有一两个人不要紧,总得出去。你和明珠到外面去,顺便你把马桶倒了,臭得要死。你不嫌臭?” 刘氏无法,只好叫上水明珠,开了门走出。 丁永福听着外头有人问好,像是守着似地。 吓得水明珠不敢答腔,马上又和刘氏进来,关上门。 水明珠压低嗓音,催着丁永福:“老头,你到那一张床上去,不要叫别人在开了门后,发觉你睡这张床。” 丁永福听话地动身。 接着听到外面的人大声在道歉:“不好意思,老英雄。这几个下人,想要服侍您与您的两位小辈,一早就在外面候着。岂不知,这反而无礼。把明珠姑娘惊着了。” 丁永福鼓劲说:“没关系,王庄主。请问现下为何时?” 王庄主回答说“午时。您昨晚打虎疲劳,请老英雄再多休息一下。” 丁永福不好意思再睡,起身。 收拾一通后,丁永福与二女开门。 王庄主与儿子老远过来迎接。 丁永福抱拳说:“哎呀,我这身老骨头,老不中用。打虎后,的确很疲惫。不知不觉竟睡到这时候。” 王庄主歉仄地说:“我这犬子,一心想早点等着与老英雄您们三位一起用餐。所以一大早来等着吃早饭。三位尚在休息,这小子又一根筯地等,等到现在吃中饭的时候。” 王怜之终于勇敢地走向水明珠,但是话还未说,头就低下,脸红得就像熟透的柿子。 倒是水明珠落落大方,主动地问候:“王公子,你早。” 王怜之浑身一震,用细如蚊蚋的声音回道:“水仙子,您早。哦,这是中午了。您好。” 王庄主领着丁永福三人,边走边对丁永福叹道:“我这犬子,平时对美女不是这般害羞,而是,甚至可说是意气飞扬。呃,一物降一物,您的重孙女实为天仙下凡,我这犬子变得话都不敢说。” 丁永福劝慰道:“总得有个过程,不急,慢慢来。” 忽地觉得水明珠脸色变得不自在,本来挨着自己走,现下故意滞后,与己保持着一点距离。 丁永福四处瞧瞧,见身后王庄主的随从,紧跟在后,相互交谈着。 应是他们的交谈,让水明珠不安! 第52章 丝帕 丁永福知水明珠为神听力,这些随从说的话再怎么小声,均能让水明珠听得历历入耳。 事后,丁永福找机会问过水明珠。 王庄主的随从到底在说什么? 水明珠转述说:“一人说,老英雄老是老了,但与两个女人睡一间房,不太妥。你看,三人一睡就是日当头。另一人还好,在帮我们说话,这有什么不好,一个是老英雄的女,一个是老英雄的重孙女,又是两张床,男女分开,再说老英雄八十多岁,随便什么都做不了。这个年纪不须避嫌。你这是想得太多。” 丁永福一本正经地说:“往往认为不可能,往往越是要发生。” 水明珠的脸红得像初绽的樱花,说:“所以,那时我要往后一点,不与你走近,避嫌。” 王庄主招待丁永福三人用中餐。 他的犬子王怜之仍是老样子,又想与水明珠套近乎,却不敢与水明珠说说话。 水明珠呢,心都不在这一块,也不主动讲话。 王庄主问一句,水明珠答一句。 丁永福则整个身体,仍处于乏顿状态,不想说一句话。 刘氏呢,则完全上不了台面。 要知道,她就是一个种田老汉的妾妇。在平时,便连东家派出的一个小家丁,亦高高在上,不屑瞧她一眼。 这会儿,一个地位堪比东家唐员外的大人物,献着殷勤,只为能与三人说话,包括刘氏,这让刘氏无法适应过来。 刘氏受庞若惊,格外拘谨。 王庄主以及作陪的客人,如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压根就不相信,这么一个在乡下极为普通的农妇,怎就有了一个比平生见过的女人加起来还要美的孙女? 丁永福三人闷头用餐,很快用完,便行告辞。 王庄主与他犬子欲送。 丁永福说,他们三人去怀州,路途远,你们父子留步。 王庄主说,左右无事,干脆将你们送到怀州,路上有个伴,不是更好? 丁永福与水明珠坚辞,王庄主只好作罢。 分别之时,王庄主携子在远处高呼:“过些日子,我们到怀州找你们。” …… 丁永福三人赶紧往大部队方向走。 尤其是水明珠,怕师兄等得着急,脚步飞快。 确实,这次外出,花的时间够长。 无奈,丁永福这里痛那里痛,腿脚无力,快不起来。 水明珠只能放慢脚步,按丁永福的节奏,与刘氏时而搀扶下丁永福。 接近目的地时,为不让师兄生疑,水明珠放下丁永福,一个人在前疾走。 刘氏扶着丁永福在后。 已可见着留守的人影。 对面全部人都发现走来的三人,个个站着起来相迎。 陈长离仍坐在板车上,兴奋地喊:“师妹,师妹!” 走到近前,水明珠亮出十两银子,说是一帆风顺,成功杀灭虎妖,而且运气超好,有人垫付赏金,就是大家看到的这十两银子。 众人欢呼。 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有了钱,路途有保障。 众人见丁永福精力交瘁,水明珠与刘氏却精力充沛,免不了怨责丁永福,你这么大岁数,昨晚应该不要去打虎,你看,伤身体了。 丁永福支支吾吾。 水明珠与刘氏均说在杀掉虎妖时,老人家出大力,费大劲,闪着了腰,故看上去疲顿。你们看,正因为老头做得出色,客商自愿加银五两,感谢老头。 这是十两银子的由来。 叫陈长离欣喜若狂的是,水明珠还拿出青莲果。 陈长离是识货的,激动地流出泪水:“师妹……,咳,你太好了。有此果……,咳,我便起死回生。” 水明珠给陈长离服用。 陈长离吞吃之后,明显感受不同,说话都不带咳。 陈长离快乐地说:“用不了几天,我的身体可恢复至去唐家之前的样子。虽然不可能复原至来楚国之前,但亦能给敌人造成麻烦。哈哈!” 陈长离还幸庆地说:“本来去怀州,我只是抱着不放过任一个机会的想法。实话实说,走之时,我确无信心。我打算,到了怀州,实在不可能,就叫师妹撤掉算了。这下可好,本来毫无胜算,我们却有优势。敌在明处,我在暗处。” 丁永福坐在一块青石上,喘息说:“唐三公子以为陈仙长与明珠仙子受伤,特别是陈仙长,不起作用,去怀州争夺仙丹,是个笑话。白白夫人的想法与唐三公子也一样,均认为我们是个笑话。想不到陈仙长好了,可以行动。这是我们这一方最大的胜算。” 陈长离一拍大腿,亢奋地说:“对,说得好。你这老头的脑子,不像其它乡下老农,还是有点用。” 陈长离哈哈一笑:“我得继续装,到了怀州后,我仍装着不能动,但我实际上暗中行动。明珠师妹在明处,老头可助师妹。与在沅县一样,首先要探听好足够的情报。” 大伙儿高兴一通后,继续上路。 陈长离虽已有康复的迹象,但刚服用神果,须稳定一会,继续躺在板车上。 丁永福坚持按以前的方式,他自己拉着坐着陈长离的这辆板车。 丁永福说:“这不休息了这么多,我觉得还行,应无多大问题。” 但是,再走一下,丁永福惨像惨不忍睹。 汗水顺着白头发,流到丛生的白胡子上,混成浊浊的汗珠,摇摇晃晃地,一大颗一大颗地滴到路面上。 丁永福张着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像拉风车一般。 陈长离可不管丁永福的惨景,还大声要丁永福快点。 水明珠实在不忍心,喊大家再次暂休一会。 丁永福瘫软地坐在路边的草地上。 水明珠将自己的丝帕递给丁永福,说:“太爷,你一头的汗,用这自己擦擦。” 丝帕带着少女的体香,丁永福用这香帕拭净脸上汗珠,感受着丝滑与温柔。 看得陈长离与丁家人目瞪口呆。当然,刘氏除外。 丁家的人大为惊奇,至高无上的水仙子,竟然对老太爷这么好! 要知道,以前就算老太爷为她与她的师兄做了不少事,水仙子对他总是厉言厉色。 第53章 奢华习惯不改 陈长离将两只眼撑得偌大,不理解地说:“师妹,这是你的私人之物,闺私之物。你居然给这老头接触。” 水明珠轻描淡写地说:“你想多了,帕子为身外之物,太爷在昨晚立了大功……。” 刘氏在一旁听到这里,噗嗤一笑。 陈长离奇道:“你这老妇笑什么?师妹说这老头昨晚打虎立功,这有啥好笑的?” 丁永福叹口气说:“准确地说,昨晚上实际是三只老虎。除了打死一只,另外还降服两只母老虎。” 陈长离与丁家其它人长长地抽口气,说:“三只!怪不得你们去那么久!” 陈长离理解地说:“难怪你这老头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的确受累。要不是师妹功力尚存,你们当时十分危险。” 而水明珠和刘氏,异口同声地表示对丁永福的反对:“什么叫降服两只母老虎!两只母老虎只是饶你不死,走了罢了。你嘴硬。” 陈长离疑问又来了:“你们两人不是也在现场吗?为何你们说,两只母老虎只是饶这个老头不死?” 水明珠脆生生地说:“说错了,是放过了我们三人。” 丁永福心内得瑟地暗道:“陈长离实际是个聪明至极的人。我所说的两个母老虎,说的就是明珠与刘婆娘。但陈长离猜不出来,这是因为,他无论如何想不到我与明珠的关系。在他看来,这过于离奇,想都不往那一方面想。” 丁永福将水明珠香帕放入衣兜中,说洗净后再还给水仙子。 水明珠白白嫩嫩的小手往前一摊,说:“你这老头会洗吗?给我。” 水明珠将香帕拿回,也不折一下,随身放入自己衣服内。 陈长离再也忍不住,嚷叫说:“师妹,这是臭老头用过的。又脏又臭,你丢掉!” 水明珠白他一眼:“多好的帕子!丢掉太浪费!我洗净后再用,不好吗?” 一行人再度上路。 丁春花过来拉车,丁永福只是在一旁帮点忙。 丁永福略为轻松。 在上山坡时,水明珠懒得使用灵气,在一侧也稍微帮助推一下板车。 水明珠感觉出了点汗,习惯性地摸帕擦掉。 陈长离看在眼里,坐在板车上大嚷:“师妹,你不会搞错?这个帕是那臭老头用过的,你还用!丢掉算了。” 水明珠淡淡地说:“是有点臭。不过,赚钱不易,还是不丢。” 陈长离大发感慨:“师妹啊,这点钱,你师兄我哪里看得上眼。我能下地后,一定挣很多钱给你用!” …… 终于到怀州。 街道两侧店肆林立,满眼尽是红砖绿瓦,还有突兀横出的飞檐。 薄暮的夕阳余晕淡淡地普洒而来,为古城晚景添了几分朦胧。 一行人落宿旅店。 陈长离是个讲究生活的人,要住豪华场所。 水明珠依着他,到一处较为高档的客栈。 丁家人则较为畏怯,都站在街角。 因水明珠与陈长离去客栈的时间较长,丁永福喊上丁春花,同去里面看一下。 客栈店大欺客,店家以貌取人。 丁永福与丁春花,两个为乡下贫苦的老农与农妇打扮,被店家严重鄙视。 店家凶道:“看什么看,这是你们这些人来的地方?” 不但恶言恶语,而且还动手,推搡着丁永福与丁春花向外走。 丁永福这时感到王庄主的可贵之处。 同样的装束,王庄主对自己左一个老英雄,右一个老英雄。 呃,那才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啊! 得亏水明珠与陈长离及时出现,丁永福与重孙女丁春花才不被赶出店外。 两人是从楼梯下来的。 刚才去看房间。 青莲果的效用甚佳,陈长离服了后,在板车上躺几天,可行走自如。 水明珠与师兄随便走在哪里,都散发出高贵高级,让人无法逼视的气场。 尤其是水明珠,美丽得瞬间可叫人膜拜。 店家立即变得像春风般温暖,得知丁永福和丁春花是两位风姿卓越高级人士的仆从后,不再驱赶。 陈长离要了两间最高级的房,共花三百文。 丁永福与丁春花一听这个金额,咋舌不已。 两位仙人住一晚,所花费用占了丁家一家人一年的十分之三的收入。 接下来安排丁家人的住宿。 丁家人自是不能住这么贵的房子,选个小客栈,类似于现代的最便宜的家庭小旅店。 一家人睡一个通铺,才花二十文。 第二日早餐,丁家一家人自觉地非常节省,仅用五文。 陈长离与水明珠施施然地走过来。 陈长离回味着刚才的早餐美味,满足地说:“嗯,师妹,怀州这地,比沅县那小县城强得多,吃食相当不错。价格也还行,早餐才花去一百文。” “一百文!”丁春花不由得脱口而出。 吃个早饭而已,就用去一百文,太贵了! 丁家的人个个难以置信,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陈长离立刻不乐,大骂丁家人,尤其骂丁春花:“昨晚老子住宿,你就垮着个脸。今日吃个早餐,你又鬼叫鬼叫地。这钱是你们的吗?不想活了?” 丁家人憋屈啊! 队伍一共才十一两银,一两是丁家一年的收入,五两是水明珠挣的,另五两算是别人赠送给老太爷的,均与你陈长离无关。 再者,你陈长离瘫了的这么多天,丁家人尽心尽力服侍你,你一好,就动不动骂人。 哪怕你是仙人,丁家人是地位低的底层,这谁受得了! 丁永福站出来,化解难堪的场面:“这样,两位仙人,我们身上银两不多,又都没找到事做,而完成陈仙人目标的时间估计不是一时半会。为支撑下去,我们还是要按原计划,尽快租房住,才可长久。” 全体人开始找房。 陈长离要住高级的,一月租金二两银子。 其它人找的为烂房,一月一百文。 最后水明珠拍下板,也只有她,大家才全部信服,确定一个一月租金四百文的普通民房。 房屋的破旧程度,与沅县丁家略好。 但能居住的面积,可是少了不少,连院子都没有。 第54章 意外将要发生? 住好后,陈长离急不可待,要丁家一家人打听唐家宝物的消息。 丁永福为难。 怎么打听?在哪打探?最好的方法仍是去唐家,但是,这不可急进。 较为稳妥的做法是,丁家其它人找事做,水明珠与丁永福想方设法在唐家附近探听,有思路地有策略地寻找良机打听。 陈长离不同意,水明珠觉得行。这事就定了。 晚上开餐,仍按沅县的做法。 堂屋内陈长离、水明珠用餐,丁家人则全部在角落内聚集在一起吃。 一边吃,一边方便议论些许事。 一聊,就扯到钱上了。 不管是仙人还是丁家这些世俗人,都离不开钱这个字。 要节省着花。 在沅县,钱是陈长离的,一般均由陈长离支配。 到了怀州,是不是改由水明珠仙子掌握用钱大事呢? 并不是说钱不是陈仙人找的,就不由陈仙人把握,而是钱甚少,需由水仙子算着卡着过日子。 话是由丁永福提出的,也只有丁永福偶尔有这个胆子。 不过,丁永福提的合情合理,且是将钱交给水仙子保管。 任何人,包括陈长离,均无半点意见。 没想到水明珠从陈长离手上接过银两,第一句话就让丁永福、陈长离等男人傻了眼:“哎,明日个,我们女人上街做衣去。” 丁永福、陈长离刚说出:“这……。” 水明珠提声说:“这什么这?我们女人,做几件衣,你们男人有意见?我看你们丁家的几个女的,穿的像啥?这是州城,多少要像个样子。” 女人们纷纷附和。 丁永福、陈长离不得不说:“你们随意。” 第二日,陈长离呆在家里练功静养。 其它男人到州城内到处找活干。 水明珠与刘氏、丁春花,带着丁春花的女儿,十岁的丁花花,到街上逛街。 丁永福的正妻丁老太婆,则因年龄过大,甚为劳累,在家休息。 水明珠与刘氏,身份地位、装着气质,以及年纪,均相差甚远。 在沅县时一点都不亲近,甚至可说,水明珠非常嫌弃刘氏。 现在一点都不嫌,在出门时,水明珠还搀扶着刘氏臂弯,亲热地喊她为刘奶奶。 众人莫不惊讶。 陈长离睁圆眼,连说:“师妹,你是仙子,圣女,是受万众敬仰的大美人。这老妇,是在外被人瞧不起的农妇。这上山打虎一趟回来,怎地变化如此之大?” 丁永福与孙子丁铁锤、重孙丁小牛四处找工。 这个修仙世界的凡人都市,一样内卷。三个老少男人,连苦活都找不到。 丁铁锤、丁小牛只能回家拉着板车,在街上碰运气似地,看看是否能拉点什么零担。 丁永福呢,处处嫌其岁数过大,一时气馁,板车也不拉了,一个人走在街上。 怀州地方不大,遇着一大早出去的几个女人。 先让丁永福放心的是,水明珠脸上蒙着面纱。 水明珠太过美丽,不蒙脸的话,走到哪里,哪里就要炸街,根本谈不上逛了。 即便不将丽容表现出来,因水明珠身材格外曼妙,回头率特高。 且一不小心身后就聚集一群人,男女都有,必须加快脚步甩开他们。 水明珠与刘氏、丁春花在一块,其实格外不协调,就算只论高度,身高上高出整整一个头,外加脖子一部分。 还好,水明珠与刘氏、丁春花、丁花花几个人相处得较为融洽。 不过看得出,丁春花仍习惯性地畏惧水明珠。 几个女人与丁永福相遇,均欣喜。 丁红红叫着祖太爷,丁春花给丁永福馒头吃。 忽然,很多人涌向街边一个豪华布店。 这些人边跑边相互说:“快去,蒋宗主和唐统领要来,快去看。” 身边的人们说:“蒋宗主是怀州城的骄傲,正好见见蒋宗主的风采。” “蒋宗主年轻时是怀州城的大美女,非常漂亮。” 水明珠听在耳里,莫名自豪地丁永福说:“听一听,喂,想不到一个宗主是个女人,这般受人尊敬。” 丁永福正嚼着馒头充饥,灵光一闪:“等等,我听王庄主说过,那唐家大哥的夫人,正是一名宗主。莫非这些人说的蒋宗主与唐统领,就是他们夫妻俩?” 水明珠肯定地说:“唐统领应就是唐家大哥,听人说过,唐家大哥就是怀州的统领。我们快过去。” 目标对象出现,不能放过他们! 丁永福、水明珠等五人一起到那布店旁。 布店入口两侧,被人挡着。 黑压压地人堆在两边。 五个人只能挤着往里看。 旁边的一个大嫂自顾自地说:“唐统领陪着蒋宗主来了!” 水明珠想要再确定下,问:“唐统领是宗主的夫君?” 那个大嫂打量一下水明珠,惊奇地说:“哎哟,大妹子,你怎么恁地漂亮,比年轻时的蒋宗主一点不差。” 为瞧清风云人物,水明珠的面纱,已被她自己撩开一角。 水明珠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 大嫂对水明珠一下子产生较强的好感,言无不尽地说:“大妹子,唐统领就是蒋宗主的夫君,两个是恩爱夫妻,是怀州城的模范。当年蒋宗主嫁给唐统领时,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是怀州城多年来的最大大事,全城轰动。” 唐统领和蒋宗主两夫妻在群众中的粉丝甚多。 另外有妇人接过话,激奋地说:“这位大美女妹子,你口音不同,一定是外地人喽。你们不知道,蒋宗主当年是个大美女,唐统领何尝不是个大帅哥,英俊潇洒,匡扶正义,人人敬佩。” 英雄和美人的故事,百听不厌,丁永福一家人还想听,但人群已变得骚动。 人们在喊:“来了,来了,蒋宗主坐马车来了。这是蒋宗主的专车啊。” 辘辘的马车声中,悠悠地掠来一辆线条雅致的华丽马车。 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 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 街道两侧站满人群,期盼的模样就像现代社会中等待大明星出现。 那辆华贵马车缓缓驶来,停住。 不知咋地,丁永福却感觉有意外发生。 第55章 深入敌人腹地 大众期望之中,马车上先走下一名男子。 该男子四十岁年纪,面容清秀俊朗,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 一身玄色的衣袍,领口处有细细的精致花纹,其余地方没有太多的点缀,却一点没显得朴素,反而有股不动声色的低调奢华。 该男子面带笑容,从从容容,向观众挥手致意,举手投足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男男女女狂热地喊道:“唐统领,唐统领!” 丁永福和水明珠身边的大嫂和一个妇人,均热心地向丁永福、水明珠、刘氏介绍:“看,你们不认识唐统领么?这就是唐统领!” 唐统领转身面向马车。 可以想像的是,他将如同一个绅士般,事实上便是一个绅士,去轻掀淡蓝色的绉沙,用手扶着马车内的佳人,将蒋宗主迎下车。 众人不约而同停止呼喊,一片安静。 就在人们屏声息气,静待蒋宗主从马车迈出之际,一个过于突然的意外发生。 距离大约二十几米处的客栈一侧,一辆马车上的四匹马,猛然受惊,进入无意识的颠狂状态,飞奔而出。 或许群众一会儿欢呼,一会儿安静,过山车般的声浪刺激这四匹马。 这四匹马拉着大车,以极快的速度,不偏不斜,直往蒋宗主华丽的马车猛奔。 变故太出乎意料。 旁观的人们,包括准备转身的唐统领,一下子未反应过来。 等到有所醒悟时,才想到在这四匹疯马的冲击之下,哪个华丽的马车哪能不颠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蒋宗主犹在马车之内,岂不危怠? 四匹惊马狂冲之下,即使唐统领与华丽的马车近在咫尺,亦来不及救援。 想不到一场等待偶像出场的盛宴,变成亲眼目睹偶像被疯马踩踏的悲剧。 天地之间充斥着惊马嘶叫。 人们紧张地用手捂住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惨剧。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华丽马车内的蒋宗主在劫难逃之时,蒋宗主自身发挥神通。 惊马冲击到马车的一刹那,马车的侧窗被击破,向上飞出一个翠绿的影子。 因为准备不足,飞的高度不高。 但堪堪比惊马略高,躲过怒马的撞击。 紧接着哗啦哗啦地大响,华丽马车被惊马撞得稀巴烂。 惊马继续前奔,前面的人们惊恐万状。 好在被华丽的马车阻缓了一下,给惊马奔跑方向的人们空出时间。 这时,早有楚兵及宗门人员出现。 其中精通马性者,引导马匹逐渐停步。 那个向上飞出的翠绿的影子自是蒋宗主,虽说凭借超强的武功仙术,在紧急关头得以闪开致命一击,但落地时仍被劲马的劲风所刮,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 唐统领一个箭步,心痛地走过去扶着蒋宗主。 很多人关心地想围拢过去,被楚兵与宗门人员拦着。 蒋宗主站直身体,抬起一张苍白的脸。 显然,适才受了莫大惊吓。 蒋宗主脸形略圆,修眉端鼻,脸颊边微现梨涡,秀美绝伦。 给人一股温和但又不失坚毅的印象。 蒋宗主着一身束腰的正装长裙,虽然华美,但这套衣衫让她的轻功得不到尽然发挥,甚至可以说,差一点性命都难保。 蒋宗主很有偶像气质,一俟站定,即向粉丝们抱拳,像个男儿似地向大家致谢关怀之意。 人们忍不住一阵山呼:“蒋宗主,蒋宗主!” 唐统领在蒋宗主身边耳语几句,然后做出让大家安静的手势,说:“感谢关心,我们先回东山宗压惊。” 大惊之下,哪还有心情进布店,挑选新布? 随同一起来的东山宗的人,备好另一辆马车,让唐统领和蒋宗主上车,倏忽而去。 而那个惊马马车的车夫被捕快整在地上,抓捕归案。 观众纷纷散去。 丁永福五个人愕然半晌,逛街的兴致失去,打道回府。 丁永福暗自幸庆,至少省了十几文饭钱。 按常规而言,女人们逛起街来是无止境的。 逛着逛着,在街上用餐不可少。 大部分情况下,她们可不管家里的囊中是否羞涩。 回是回了,见着楚军唐统领和东山宗蒋宗主的余热劲,可不消散。 大家感叹唐家大哥与蒋宗主之间的爱情,以及蒋宗主死里逃生的场景,经久不息。 直至陈长离从外头回来。 陈长离摘下毡帽,一脸兴奋地,将水明珠叫到他的房内。 两人嘀咕一段时间后,又将丁永福叫进。 原来在众人出外期间,陈长离大病初愈,但并不闲着,到外面观察、打听,以琢磨出进入唐家大哥,也就是唐统领府宅的良法。 陈长离说,为取得归元仙丹,还是要采用老方法。 必须先行进唐府,侦察归元仙丹的保管方式,守卫力量,这才能便于采取具体措施。 应当肯定的是,在沅县时,虽说较为惊险,但在唐员外府第打听的法子是基本取得成效的。 如不是白白夫人那一伙人从中捣乱,且丁永福在唐家刺探情报坚持下去,又与陈长离、水明珠里应外合,说不定那时便得手。 陈长离说,说到这里,你这老头值得我陈长离夸你一下。 所以,要想顺利取回我们天南宗的仙丹,第一步仍是要,想方设法地深入敌人腹地。 当然,我们,包括丁老头你,已被唐三、唐员外、白白夫人记上,入唐家大哥的府宅,难度较大。 我今日个出外,有个一个间接收获,凭此可接近唐家大哥的夫人那一方,即东山宗的势力。 东山宗是怀州的修仙宗门,太小了,我们天南宗自然一点看不起。 之所以叫东山宗,是因为座落于怀州的东山上。 东山灵气馥郁,为修仙胜地,但因修仙者较多,多年下来,山上已无妖兽之类可供修仙者实践。 而离东山不远的几座山,特别是往里走,便是大山深处,则仍然既富灵气,亦还存在妖兽。 东山宗的修仙者,甚至包括长老,乃至宗主,时常进山,找些妖兽练练手,可对实际修炼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老是在洞天福地,自个自地练气练功,功力是很难上进的。 丁永福是个明白人,听到这里,大致懂了陈长离的意思。 第56章 进山打猎 “陈仙长,您是想老朽,有事没事到那里溜达,说不定碰到东山宗的人,与之结识。东山宗又与唐府息息相关,这样可进唐宅?” 丁永福觉得概率太小,可能性很低,要想达到目的,只能拼人品,但既然是陈长离提出的,还是尊重地问他一下。 陈长离斩钉截铁地说:“对!眼下想来想去,无其它良法,时间又紧迫。唐统领即将用掉仙丹,白白夫人随时偷走仙丹。我们不能坐着等,要主动出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尝试,万一成了呢?” 陈长离还说,不是丁永福一个人去,否则你就算遇着一个小兽,一口就把你吃掉。 实际上你这老头主要陪着我师妹去,你仍为我师妹做身份上的掩护。 遇着人,你们可称为太爷爷与重孙女的关系,因想赚点小钱,故上山打猎。 不去大山之内,只在这山脚下,猎杀些小兽。 当然,这个计划的难度不少,比如就算如愿混进东山宗,遇着从沅县来的唐家的人,容易被识穿,不便再入唐宅。 可是还是一句话,不能坐等。 在没有更好办法之前,先这么做。 听了陈长离说的这番话,丁永福较为认可。 “明珠这师兄,思想还是先进的,较为符合现代的冒险与创新思维。干什么事,不一定要等着各种条件成熟再做,时机易失。这小子如在现代社会,很容易成为企业家。”丁永福想。 丁永福口头上说:“也好,走一步看一步,道路越走越宽。到时,说不定现下的难题,将来都不是问题。” “咦,你这老头,果真如师妹所说,有点点头脑。我与师妹说好,你们就明天去。”陈长离用惺惺相惜的眼光瞧着丁永福。 在陈长离的催促下,丁永福与水明珠第二日,即开始在东山之后的几座灵山的边缘,到处逡游。 还找着一个小山洞,间隙之余,水明珠要丁永福利用此地的灵气,抓紧练气练功。 “老头,你可知,修仙者练功特讲究灵气。你以前练的时候,周围是无灵气的。你应当将时间充分用起来,在此练功。”水明珠像个女老师一样,将丁永福逼得很紧。 丁永福试了一下,确实比之前要利索得多。 丁永福欣喜地说:“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可在寿元逝去之关,育出灵根?” 水明珠摇头说:“这可难说。我说这里灵气多,是指与普通地方相比。但与其它灵山宝地相比,此处可称为灵气稀薄。下一次有机会,我带你去灵山宝地试一试。你一定要成为仙人。不说寿命,以后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水明珠劝导丁永福,不可老是做些种田、挑水、打零工等苦力活。。 这些只是短时的权宜之计,暂时让家里有收入,心里踏实。仅此而已。 长久的规划,仍是丁永福抓紧练功。 成了修仙人后,赚钱的门路较广较宽。 我们这些女修仙,天性疏懒,不太懂怎么挣钱。 你们男修仙,则是修仙百艺,样样可挣灵石。 比如说,你可将围棋子制成符篆。这是很好的创新思路。 一般的围棋子,过于普通,很不好卖;如将灵力贯入,面向修仙人出售,估计能有一定销路,而且能卖出好价格。 因此,老头你的任务,除了我师兄交待的外,就是充分利用空余时间,与寿命赛跑,练功再练功。 丁永福自是点头称是。 但温香软玉在前,且上次又过去甚久,丁永福难免心猿意马,免不了求欢。 水明珠坚决不从,厉声说,才与你说了这么久,你咋不当回事?你这么大年纪,是太爷爷,还像个小孩?不说别的了,练功,啥都要练,包括飞刀术。 丁永福无法,遵守大美女指示。 这一日,两人又来山脚处乱碰。 仍一无所获,东山宗的人一个人都没遇着。 不要看此山在东山宗之后,但因崇山峻岭,范围过广,人迹罕见。 两人又入山洞练了一会。 水明珠说:“要么这样,今日往里走,进入大山深处。一则便于遇着东山宗什么人,估计他们不屑于在山下实战;二则利于你实际操练,老是闷着练,功力长得嫌慢。修仙这事,历练不可缺。” 丁永福道:“三则,你是不是想进山打猎?那太险了。” 水明珠微点臻首,说:“不要担心,我们只在深山的边缘走一走,不必过于深入。如碰到一些小猎物,顺手猎取便是。一些带着灵气的小动物,价值也不小。这样可挣点钱,为你再买点练气丸。不然的话,现下无钱,买丹几乎不可能。而你当下,急需服下灵药,才利于打通大小周天,培出灵根,突破至练气级,成为正式的修仙人。” 在水明珠一再相求之下,丁永福答允。 不过,水明珠再怎么雄心勃勃,但她在以往,仅随家族之人围过一次猎,基本上仍属菜鸟一枚。 丁永福更不用说。 印象中,仅在小时候,跟随大人上过深山。 那可是七十多年前,记忆十分模糊了。 好歹水明珠有过一次经历。 水明珠在前,丁永福在后,两人小心翼翼地、缓慢地向大山深处进发。 水明珠个子高又苗条,身段灵活,在前开路,便捷灵敏。 而丁永福身体笨拙,最近练功,虽各素质得以提高,与灵巧仍靠不上边。 因此丁永福走着走着,常磕磕碰碰地,要么被荆条棘刺绕着,要么踩着地上被树叶覆盖的土坑。 幸亏总是水明珠伸出纤手,扶他一把:“喂,你这老人家,身体可不行啊。还得加强锻炼。” 丁永福嘴上不服软地说:“还不是你和那婆娘害的。” 水明珠脸上一羞,说:“你这人,也真是……。关键是仍未练到新的层次。先要打通小周天,那就要强得多。哎,你练得差不多了,还可帮我疗伤。我这内伤,至今未复原。” 越向前走,树木越密。 透进来的阳光,越发稀疏,为可数的光斑。 丁永福止步,说:“不可再去,我们应在大山边缘向里走了一点。不如在此守着,看看小野兽是否窜过来?捕杀掉小野兽就够了。” 水明珠赞成说:“好。只怕再深入,遇着的就不是十级妖兽,而是妖力更大的野兽。那我们可对付不了。” 第57章 齐心协力 丁永福问:“十级妖兽?妖力更大?” 作为凡人,这一辈子均在普通的山区生活着。 散发灵气的山岭,以前几乎未接触过,无机会也无胆量触及。 只知灵山往往滋生妖兽,却未知妖兽可分等级。 水明珠向他普及修仙界的常识。 只要大山散出灵气出来,人可修仙,兽亦可修。 兽走的是野生路径,很邪,多年在灵气养育之下,可变成妖兽。这你是知道的。 妖兽是分等级的,最差的级别为十级。 十级对应于修士练气级一层。 妖兽在早期未启发灵智,它们较笨,嘻嘻,就像你一样,各种妖术施用得不行,其功力比不上仙人的练气级一层。 所以,为什么我说,我带着你来猎妖兽,蛮有把握,就是这个道理。 丁永福苦笑着说:“我的大小姐,这前提是,我们只遇着十级妖兽。来都来了,我们只能祈祷不要出现凶残的大妖兽。” 两人原地静待猎物出现。 只听着啁啾的鸟在林间穿梭,大妖兽固然未奔来,小妖兽亦踪迹未见。 便连丁永福,亦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小心。 现下所在,可能还不算灵山的边沿。 等级最低的妖兽都不屑窜到此处觅食。 水明珠对他哂笑道:“喂,天色仍可,再进去一些。小心谨慎的老头。” 丁永福无奈地说:“好,走喽。跟着我的大美女走。” 两人正要迈步,水明珠面色一变。 丁永福听不出动静,但很明显,水明珠听力超卓,听着名堂。 丁永福神情紧张地问:“有妖兽?级别高的妖兽?我们跑得了吗?” 丁永福一手插兜,抓着围棋子和小石头,做好战斗准备。 也算战过一次,具备些微经验,至少临战之时,心内不慌。 水明珠再听一下,判断地说,是妖兽,不知多少级?一前一后,它在追人。前方的人跑得又快又慢。 又快又慢? 这是新鲜名词。 丁永福知水明珠紧急之下,辞不达意,问:“此人是否受伤?” 水明珠点头道,对,应该是这样,一下子猛跑,一下子又似跑不起来,而那凶兽则一直在猛追。喂,你说我们怎么办?向我俩这头追来了。只怕我们跑不赢妖兽。 丁永福身为一个凡人,一听便脸色惨白。 这种妖兽,那可不像在三阳镇的山头上,那老道操纵的老虎。 那老虎貌相凶残,实质上仍为凡间猛兽,与成精的妖兽不可比拟。 水明珠见丁永福被吓的惨样,稍说出令人欣慰的话:“我又听了下,还好,这个妖兽并未地动山摇,应该级别不太高,估计是二级,我们不一定能战胜它,但能自保。” 这当口,连丁永福都已听清一人一兽狂飙而来的声响。 跑在前面之人虽步履蹒跚,步伐却轻浅。 水明珠清晰判断:“是名女子。” 那兽发出的鸣叫,短促而哼哼唧唧地。 水明珠年纪小,识见较少,判定不出是何兽? 在这方面,丁永福可是相比之下,见多识广,毕竟多吃几十年的饭。 丁永福想到现代社会着名的四大古代名着之一的熟悉人物。 “野猪精?”丁永福脱口而出。 一人一兽越来越近。 那兽的声响听起来震动耳膜,声势骇人。 一人一兽已至约摸三十余米开外之处,且那兽几乎接近那名女子。 那名女子惊呼一声,似在抽出武器与兽交锋。 水明珠心急,提着宝剑往一人一兽打斗之处跑去。 丁永福多想的时间没有了,不能不紧紧跟上。 水明珠跑去后,二话不说,用宝剑往野猪精身上招呼。 丁永福则半跪着,略偏头,将兜里的围棋子或小石头,以飞刀术,嗖嗖地朝野猪精的眼部打去。 野猪精皮粗肉厚,围棋子打在它身上,真的是如同搔痒,但眼部为其柔软之处,不起作用是不可能的。 果真,经水明珠和丁永福如疾风般的输出,那野猪精哼哼两声,不得不放下嘴巴边的那名女子,略为后退。 它是精,不是兽,多少带了灵智,感知危情,懂了进退,不是一味鲁莽。 那名女子惊喜交集,大喘一口气。 猪精虽然暂退,但一双细眼闪着凶光,作势再扑。 水明珠对丁永福说:“我来断后,你帮她往那边走。” 危机尚未消除,那名女子道谢的话来不及说,站起身子,便在丁永福指引下,往前走。 突然感觉她的身形有点相熟。 女子的腿部受伤,走得不利索。 此女脸略圆,白白净净,略施粉黛,身材中等,看上去貌似是个长年在家的娴慧的家庭主妇,但眉宇间却又透出一股子藏都藏不住的坚韧与强大。 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布店门口见过的,东山宗的宗主蒋宗主! 丁永福又惊又喜。 惊的是,蒋宗主一宗之主,不可能功力如此不济,竟被一个小小的野猪精追得狼狈。 要么她的功夫是吹的,要么她受了伤,像水明珠一样,功力大打折扣。 多半应是后者。 喜的是,一阵乱闯,居然碰到东山宗宗主。 原本设想能随意撞上一个东山宗的普通人员,就算蛮不错了。 现下竟是宗主,而且她处危难之中,救了她,为她出了大力。 陈长离的计划,看似难以成功,谁知一番神操作,老天帮忙,送来一个宗主。 这谁想得到? 此时,背后的野猪精再度赴来。 水明珠且战且退。 蒋宗主返身,与丁永福做着战斗准备,等着水明珠过来。 蒋宗主说:“我们三人联手,可将之消灭。” 水明珠先来后,野猪精紧冲而来。 水明珠和蒋宗主的长剑,尽往猪身上乱刺。 丁永福无刀剑之器,舍不得围棋子,便在地上捡拾重石,往野猪精砸。 猪精发出哀鸣。 女子忍不住得意地轻叫:“你挺能的是?就算我练岔气,犹可猎杀你这二级妖兽。” 女子死里逃生,捕猎的念头再起。 不过,猪精再蠢,也会逃命。 哪怕它是野兽,生命遇着巨大危险时,无穷的潜力爆发出来。 野猪精仗着皮肉硬扎,拚着受了不少剑伤,挨砸数个石块,惨鸣一声,向山上跑去。 丁永福和水明珠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敢追击,让猪精顺利逃走。 第58章 姐姐妹妹 水明珠啊地一声,说:“可惜。” 丁永福宽慰地说:“算了,机遇多的是,不在乎这一次。追是来不及了,猪精跑远。再往深处追的话,不知还有其它的什么妖魔!” 蒋宗主镇镇神,出言感激丁永福和水明珠。 蒋宗主与水明珠这时,才好生相互打量下对方,均大吃一惊。 水明珠惊愕的原因与丁永福是一样的。 想不到一遇便遇着唐家大哥的夫人,东山宗的宗主蒋宗主。 蒋宗主呢,则被水明珠倾国倾城的容颜所震惊,大赞水仙女惊人之美,直呼直为生平第一次所见。 女人比起男人来,更为关注其它女人之美。 “说起来,我往日亦为自己美所折服,但今日见了姑娘你,我才知世间真正的大美人,长的是什么模样。” 蒋宗主竟然如此对水明珠叹服。 蒋宗主平时很在乎容颜。 重视自身容貌的人,最为惊服别人更甚的美丽。 水明珠固然听过无数次夸奖,但蒋宗主如此优秀的人,怀州城老百姓的偶像级人物,尚且这般赞己,忍不住更为心花怒放。 一口一声地说,姐姐,你也好美。 只要听别人猛赞水明珠,丁永福一般情况下,乐得合不拢嘴。 天下罕见的大美女,已是我这老汉的女人。 如此幸福,世人唯我丁永福一人享有。 蒋宗主注意到丁永福,好奇地问水明珠,这是你的……? 她本来想问是不是你家老祖宗,但凭女人第六感觉,感知似乎不是直系血亲关系,便将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水明珠以饱含深意的眼神瞧瞧丁永福,轻快地接过话说:“哦,这人呀,他……是我的太爷爷。” 丁永福加强说:“对,对,太爷爷,是太爷爷。” 话闸子打开,蒋宗主又问丁永福和水明珠是怀州人吗? 口音有些不像?是外地哪里的?在怀州干啥?你们姓啥?在哪里学的仙术?美女妹妹你身具灵根,是修仙者,老天对你太好了。等等。 谈话是在边走边进行的。 水明珠搀扶着蒋宗主,丁永福稍在后,三人缓缓向山下走去。 丁永福和水明珠逐一作了答复。 不是怀州的。是沅县人氏。 丁永福这个老太爷与家人来怀州谋生。 老太爷叫丁永福,大美女叫水明珠。 之所以不同姓,是因为严格说来,丁永福是水明珠外婆的爹。 水明珠从小叫惯了丁永福为太爷爷,沿用至今。 丁永福与水明珠本想编造姓名,以防被唐员外、唐三公子、白白夫人知晓,后又一想,他们迟早会知,无所谓。 如编两个姓名,将来反招致蒋宗主的不喜。 至于水明珠的仙术嘛,是家传的,从小未离过家,这次随太爷爷到怀州玩一玩。 蒋宗主略为沉思,问道:“水姑娘,你应不是沅县人?没听说沅县出过姓水的仙人?再说,你的口音也不是那里的。” 蒋宗主眼底带着怀疑之色。 这几句话将水明珠问住了。 丁永福将话接住,说,我这个重孙女的确不是沅县人,是外地郡县人氏,特过来探亲。 丁永福话说得简单,总算将话圆过去。 蒋宗主听两人不愿多讲水明珠经过,并不勉强。 再怎么说,两个人可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打破砂锅问到底干嘛? 蒋宗主将话一转,自我介绍她为东山宗的宗主。 今日到此灵山山顶修炼,碰着几十年难遇一次的练气练岔的现象,有力使不出,赶快下山。 没料路上逢野猪精,险象环生。 蒋宗主苦笑说:“如不是两位及时出手相助,我这个一代宗主,怕是要命殒自己的灵山了。” 丁永福与水明珠则向蒋宗主表达了崇高的敬意。 两人的敬意是由衷的。 水明珠诚心地说:“宗主在怀州百姓心中,是怀州的象征。今日好生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对宗主有一分帮助,反是我们的福气。” 丁永福心里大赞水明珠兰质蕙心,关键场合极会说话。 蒋宗主特喜欢水明珠这个绝色美女,人美,性格又好。 蒋宗主笑容满面地说:“水姑娘,我看你也就十八岁样子。我就冒味,称你做妹妹喽。” 水明珠欢喜地说:“好啊,我特别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姐姐。我就喊你作姐姐。” 蒋宗主想了一下,又说:“啊,好像不太对哦。水姑娘你顶多十八岁?我都三十大几了。做你姐,年纪上不相适应。你喊我为姨,才是……。” 水明珠抢着说:“哪里,姐姐你花容月貌,就只有二十出头。” 水明珠的挽着蒋宗主的胳膊,对丁永福问:“喂,老……太爷爷,你看一下,姐姐的年纪是不是只比我大过两三岁。” 丁永福不需客套地打量二女。 水明珠青春活泼,清秀绝丽,健美高挑;蒋宗主个头比水明珠矮,白里透红,温婉如玉,眉梢眼角隐露皱纹,三十五六岁年纪。 丁永福赞道:“两位之美相得映彰,让花儿失色。我看蒋宗主也就二十多一点点。” 蒋宗主大乐:“明珠妹妹,你这位太爷爷,也是个有趣的老人。” 让丁永福与水明珠喜出望外的是,蒋宗主对水明珠发出邀请。 “妹妹,我今日幸运,得遇你这个妹妹。这样,这两日我的身体再恢复下。后日中午,我来接你,到我家赴宴。我姐妹俩好生述述,如何?” 蒋宗主的家,毫无疑问便是唐家大哥的宅第。 到她家作客,便能达到进入怀州唐家的目的。 至于进了后,如何进一步开展?遇着唐员外、唐三公子或者白白夫人的话,如何周旋?那是下一步再思考的问题。 总之,先要进唐家再说。 水明珠不忘拉上丁永福,笑呵呵地说:“这位……,我的太爷爷,今日我与他一起来的,到时他与我去,好吗?” 蒋宗主打量下丁永福和水明珠两人,好象对两人关系有点看不懂。 作为一个重孙女,赴个宴什么地,要拉着太爷爷一起去,不怎么顺其自然。 第59章 有人帮我 考虑到两人可算是同为恩人,蒋宗主并不多问,爽快地答道:“那当然,行,你们住在哪里,后天中午派人去那里请你们。” 丁永福和水明珠难堪地互视一眼。 之所以难堪,是因为所居地在这些上层人眼里,算是‘贫民窟’,只怕蒋宗主看不起。 丁永福及时地说:“不需接,到时我们寻到您府上就是。宗主的家,怀州的路人皆知。” 三人一路下山,到了山脚,天色开始变黑。 与蒋宗主分开后,水明珠催促丁永福,早点回家。 水明珠要将今日的奇遇,尽快告诉师兄。 “师兄一定高兴坏了,”水明珠兴高采烈地说。 没料师兄不在家,而且晚餐时分,仍未见归来。 饭后不久,丁永福、丁老太婆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早点就寑。 尤其丁永福一天打猎下来,早累了。 陈长离还未回。 丁永福打个哈欠,要去睡。 丁老太婆说她也想睡,陪着丁永福。 刘氏一点不困,在堂屋与其它人聊天。 因身上的钱不多,大家在怀州租的住房,并不宽敞,院子都没有。 一进门就是堂屋,堂屋正后为灶屋。 堂屋左右两边均是通间,通间内一大一小两间房。 两间条件最好的大房,自是被水明珠与她师兄,每人占了一间。 水明珠住的是左边的大房,左边的小房为丁永福、丁老太婆、刘氏三夫妻妾同住。 水明珠进出她的大房间,须经过丁永福他们的小房间,有些不方便,但好在丁永福三个人都是老人,倒也无所谓,说得过去。 水明珠师兄陈长离,住于右边的大房。 右边的小房,住着丁永福的孙媳妇马氏、丁永福的重孙女丁春花以及丁春花的女儿丁红红。 与水明珠一样,因外头住了两个女人及一个小女孩,陈长离进出大房亦为不便。 但陈长离是仙人,那两个女人与一个小女孩是凡间俗人,身份极不对等,可说是侍候陈长离的,故一样的没甚窘迫。 至于丁家的另两个男丁,丁永福的孙子丁铁锤,及重孙丁小牛,则无专门居住处。晚上在大家入睡后,两个男丁在堂屋内打上地铺睡觉。 这个较差的住宿环境,丁家人是没关系的,反觉得有了这个栖身之地,已经十分满意。 如不是随同两个仙人来,住都没地方住。 两个仙人确实受了委屈。 他们在越国时,哪住过如此腌臜之地?一个人岂止一间房,简直就是一栋清新明净的大屋! 就在丁永福与丁老太婆到了小房间,准备上床时,水明珠到她的大房间去,经过此处,头也不偏地喊道:“喂,老头,到我里面去。” 丁永福乐滋滋地。 这小妞思想开窍了?主动相邀? 三阳镇山头上留宿的那晚,疯狂的场景历历在目。 美妞想要再来? 丁永福一颗心呯呯跳个不停,一脸激情地入内。 水明珠高高地站在门内一侧,等丁永福进去后,“啪”地一声,将门关了。 这不就是发出强烈信号吗? 丁永福美极了,低声说:“明珠啊,想不到你比我胆子还大。那老太婆就在外,还没睡呢。” 丁永福说完,边脱衣边去水明珠秀床上。 水明珠的床在屏风之后。 丁永福顺手将脱去的上衣,搭在屏风之上,嘴里嚷着:“明珠啊,你爱干净,我知道。今晚我是洗了澡的。” 却被水明珠拽着胳膊,扯了回来。 水明珠轻声骂:“你这个老头干什么?哪有你这么毛手毛脚。让你进来,是为你大致量一下尺寸,想为你做一件新衣。后天去蒋宗主那里,你不能再穿着老农的衣衫去,那多丢脸。你穿一套体面的新衣。明天给你做,加急做,后日可穿。” 丁永福失望地说:“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与我……。” 水明珠量了尺寸后,丁永福仍不放弃。 被水明珠轻轻地向外屋推。 水明珠坚定地压低嗓音说:“不行,这里都是木板做的墙壁,隔音极差。隔壁你那边,就是太奶奶,她都没睡。堂屋内是你丁家一家人。我师兄虽未回来,但如万一这时回了,也能听出个什么差池。出去,老头。不要多说了。” 丁永福无奈,按着骚动的心,只好到外面,与丁老太婆入眠。 过一阵子,丁永福被刘氏弄醒。 刘氏在外面与丁铁锤、丁铁锤的老婆马氏,以及丁春花等人聊天后进来,挤到丁永福床上。 刘氏今晚躁动不安分,将丁永福闹醒,非要丁永福交货不可。 丁永福‘得瑟’一笑:“睡,老朽实在不行,困得很。你也不要吵醒旁边的老太婆。” 刘氏不放过他,下床穿鞋,说:“你这老鬼,我奈你不何,但我有人帮我。” 刘氏轻敲水明珠的房门:“明珠仙子,还没睡吗?请开一下门。” 水明珠的房透出来烛光,应当还没入睡。 丁永福懂刘氏的意思了,欣喜不已。 听着水明珠屋内响着步声,水明珠过来开门,丁永福从床上爬起,站到刘氏身后。 待水明珠的房门打开,丁永福便要钻入内。 被水明珠与刘氏挡着,低声阻止说:“喂,你不能进。” “我还没与明珠仙子说好,你走一边去。” 丁永福无法,只好继续回床上躺着,等着二女的‘宣判’。 好在仅过一会,刘氏踮着脚,从里面回来。 刘氏先看看打着鼻鼾的丁老太婆,说:“太婆不会醒?” 丁永福说:“这个老太婆,一睡就睡得很死。” 刘氏便喊丁永福:“你进去,便宜你这个老色鬼。” 丁永福麻利地再度下床,进里屋去。 水明珠已躺在床上,盖着棉被,仅露出美丽的脑袋。 床头梳妆台上堆着水明珠的衣衫。 水明珠虽着被,玲珑的曲线仍衬托出来、 丁永福心下大动。 第60章 有计划的阴谋 好一阵子,丁永福收工。 刘氏略皱眉,说:“老鬼,距上次有这么久,你还没恢复?” 丁永福嗟叹:“我这……” 刘氏贪婪地说:“要么又用一枚练气丸,再来一次,像上次一样。” 丁永福喘息说:“好啊。” “不能老那样,极伤身体。练气丸主要用于练功,也不要浪费在这上面。” 水明珠又说:“刚才发出动静,不知外面太奶奶是否听着?你们丁家的人是否听着?师兄就要回,不能了。” 丁永福留恋温柔被中,说不再做就不再做,但不妨稍躺一躺。 丁永福想着一些话题,低声说道:“没想到那日才见唐统领与蒋宗主,今日便能救了蒋宗主。” 刘氏口无遮挡地大赞唐统领多么地帅,多么地令人向往,并以丁永福作比较,贬损丁永福:“你看看,你一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人家多俊。” 丁永福没好气地说:“你不想想,你这么大的岁数,还尽想着大帅哥。” 丁永福更加理直气壮地侧身朝着水明珠,将背子面向刘氏。 水明珠见过的帅哥太多,对帅男自然免疫。 水明珠赞的是蒋宗主,说:“又美又是一宗之主。一个女子,具备这么大的本事,实属了不起。” 提到蒋宗主,三人为那天发生的惊马意外叹息不已。 丁永福不解地说:“不太对,蒋宗主为仙宗宗主,那天她又没有练气练岔,她避开马车的冲撞应当较易。怎么那时感觉她十分危险?如不是她超强发挥,怕是命丧当场?” 水明珠以‘专家’的口吻解释说,即令是修仙人,仙功达到练气期中成或大成,如精力不集中,或是浑身没劲,在没状态情况下,仍可能对付不了看起来简单的危机。 再者,东山宗虽在怀州是独一无二的大宗门,但放在全天下,是个小地方的小宗门;而且,蒋宗主又以管理宗门为主。 综之,蒋宗主的功力不算突出。 很可能,蒋宗主本人的功力,就算在没练岔气的情况下,不过为练气期大成,最多为练气圆满。 说到练岔气,我顺便提一下。 这对修仙人是十分危险的,几乎相当于走火入魔。 老头你在以后修仙过程中,要特别注意,主要是不可轻易分心。 丁永福恍然说:“难怪蒋宗主,一宗之主的身份,却差点栽在小小地野猪精嘴下。” 说到惊马事件,丁永福因在现代社会,了解过诸多的阴谋诡计,心一动,在水明珠的耳边说:“惊马只怕这不是一个意外,是有计划的阴谋。” 马上遭到刘氏的反驳:“你这想的,太扯了。” 水明珠变得紧张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太巧?说巧不巧地,就在蒋宗主到店门口,身心放松之时,另一辆大马车便受惊了?” 丁永福以智者的口吻道:“巧合背后往往藏着阴谋,世上没有那么多意外。先不管那么多,我们后天赴宴再说。” 水明珠担心地说:“今日个我们与蒋宗主较为融洽,我就怕后天到唐家,唐三公子和唐员外、白白夫人在场,蒋宗主识穿我们。尴尬是少不了的,最重要的是,以后的事,根本无法开展。这还怎么取宝?所以说,后天去唐家,其实弊端甚多。” 丁永福想一想,说:“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去唐府是应当去的,去了才有各种新的机会。至于唐三公子与唐员外、白白夫人嘛,我甚至认为,我们还没去,蒋宗主与他们交谈时,他们便知我们了。所以那一天,这两人一定在场。不过,我觉得亦无甚要紧。” 水明珠调侃说:“你这老头,身体不行,脑袋倒灵光。你说来听听,怎么叫无甚要紧。” 丁永福不乐地说:“啥叫身体不行?这是什么话。明珠,我跟你说,只要你愿意。我不吃那个练气丸,一样能再度振作。” 刘氏眼前一亮:“这么行?你要明珠愿意什么?” 水明珠也不解:“是啊。都这样了,还能怎样?” 丁永福附在水明珠耳边,耳语两句,说:“如何?我感觉我还能行。” 水明珠羞红脸,打他:“刘奶奶说得对,你真是个老色鬼。别扯这些了,你就说说,后天唐三和白白夫人,甚至还有你东家唐员外都在的话,我们要怎么做。” 丁永福才正经道:“其实他们说什么,我们坦白什么,比做任何都管用。到这个份上,真诚很重要。我们给他们的印象就是,我们就是来抢宝的人,但我们无实力抢,只是迫于家族压力,不得不来。不仅让唐三公子、白白夫人认为我们是个笑话,这次也叫唐统领、蒋宗主也这么认为。” 丁永福顿一下,又道:“唯有这般,让人家压根不把我们当作回事,我们才有丁点机会。说起来,这还是太难了。你师兄又非夺不可。” 水明珠叹道:“也只有这样。” 丁永福又担忧地说:“这次我们赴宴,虽然想来无甚要紧,但也怕有不少变故。不是鸿门宴,最终演变成鸿门宴。” 忽地,水明珠大为紧张:“快起来,老头,刘奶奶,你们快走。我师兄回来了。” 但丁永福仍想躺在温暖中。 丁永福不急不缓地说:“没事,你师兄不可能进你房里。我累得很,还躺下就走。” 水明珠无奈,暂时依他。 堂屋内传来陈长离与人交谈的声响。 丁永福与刘氏听不清楚。 水明珠压低嗓音说,师兄与春花姐在说话,春花姐告诉他,我们今天救了蒋宗主。师兄兴奋地叫了几声。 陈长离这几声叫,声响甚大,让丁永福与刘氏听得明晰:“天助我也!哈哈。” 接着陈长离与丁春花谈话声,声音大小较为正常,丁永福与刘氏就听不清,要水明珠转述。 第61章 鸿门宴? 水明珠说,师兄在问春花姐,我师妹呢?你的太爷爷呢?春花姐答,这个时候,都已经睡了。 水明珠再度高度紧张:“你们两个不要发出半点响动,我师兄到了这边房里。” 果然听着,堂屋左边小房的房门,依呀一声被推开。 陈长离重重的脚步走进来。 这时,已不需水明珠述说,丁永福与刘氏都听得清白。 陈长离进入左厢房,见丁老太婆一个人坐在床上,奇怪地问:“为何你一人?你老头呢。还有一个老妇呢。” 丁老太婆迟疑一会,才说:“回仙长的话,我也不知。” 丁永福低声说:“我这个老婆娘醒了?还好,她答得没问题。” 陈长离见水明珠的房内透着烛光,轻叩水明珠的房门,问:“师妹睡着吗?” 丁永福在水明珠耳边说:“你跟他说,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吓得水明珠用温软的手,掩着丁永福的嘴,说:“跟你说了,不要作声。” 水明珠提高声音,向外说道:“还没睡,师兄。” 她本不擅长作伪,一慌张更是诚实以答。 而且声音多少带点颤抖。 引来师兄的进一步言语:“那,师妹能否将门开一下。听说你今天救了那蒋宗主,这可是件大事,师兄想听你详细说一说。” 陈长离另觉得水明珠的话声较颤,关心地问:“师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水明珠嗯嗯地说:“没事,师兄,你先去睡。不早了,明天再说。” 陈长离正处于亢奋状态:“师妹,能否再聊聊。我觉得后天你去赴宴时,关键点在于应付唐三公子和唐员外、白白夫人。按我的估计,蒋宗主多半将邀请你的情况与家人说了。这三人已知是你,他们肯定与宴。” 丁永福将水明珠的手移到被窝内,捏了一下她的手,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你师兄也是这么认为。” 水明珠在被下打他,慌乱地说:“你这老头,跟你说了不要作声。” 丁永福不服地说:“我声音这么小,只有你听着。不要担心。” 那一边,陈长离疑惑地问:“师妹,你觉得我说的可对?你咋没作声?有什么事么?” 水明珠忙道:“对的。师兄,我明白。时候不早,你去休息。” 陈长离顿感哪里不对劲,说:“师妹,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之事?外面那老头的重孙女说,那老头丁永福睡了,但我又未见这老头与他妾妇在小房,你是否吩咐这两人到外面给你办什么事?” 水明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呃,呃……。” 丁永福在被中说:“快说,是这样的。就要你师兄的这个脑回路。” 水明珠便回应师兄:“是的,师兄。” 陈长离懂了:“师妹,注意身体,多休息。那我就回房。明日一早,我们再行商量。” 待陈长离退出左边的厢房,水明珠长长地松口气。 …… 尽管丁永福对蒋宗主的宴席作了些许预判,甚至担心为鸿门宴,但他想像力再怎么丰富,亦料不到这次在怀州的唐府,将要经历的,是多么地疯狂、激荡与难以置信! 蒋宗主安排的午宴规模甚小,专门用于招待水明珠和丁永福两人。 除了两个客人,东山宗及唐家出面的一共五人。 主人位上赫然坐着蒋宗主。 圆圆的脸,温婉,如同一个安于过着幸福小日子的居家美妇,让人很难与叱咤风云一门宗主联系在一起。 在蒋宗主右首,坐着她的夫君,面容俊朗的楚军统领唐统领。 这个世界同样尊尚男权,男人通常为一家之主。 但今日为东山宗请客,自然以宗主为尊,故唐统领也不得不坐于次席。 唐统领之右的一个女子,肌肤白得耀眼,略施粉黛,顾盼之间,自然流出一股勾着男人魂魄的神韵。 此女子,赫然是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之右,是一个瘦长的青年公子,眼眶略黑,眼睛上布着些许血丝。 可不正是唐三公子? 白白夫人的相公,唐家老二,丁永福的东家唐员外,倒没见着。 丁永福与陈长离猜得没错,这类事不可能回避唐员外、白白夫人夫妇以及唐三公子。 蒋宗主发出宴请水明珠的邀请后,定将当天的奇遇告与家人。 唐员外、白白夫人夫妇与唐三公子,立马知晓必为水明珠救了蒋宗主。 只要蒋宗主说,救她的女子,是她所见过的女人当中最美的,则必为水明珠是谁? 只有水明珠,才配得上这个赞美。 而且,与这最美的女子一起的,是个八十多岁的老翁。这就进一步佐证。 这样,不管是谁,均饶有兴趣地出席这场宴席,等待着水明珠的亮相。 蒋宗主之左,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清癯的脸,眼部精光闪烁,看样子功力极为高深,没啥不知。 估计为东山宗的长老。 丁永福穿上水明珠为他定做的新衣。 在家里水明珠多次强调,到了蒋宗主那里,要做到心态自如,就像那天在王庄主那里一样,表现出老英雄的气度。 这才像个男人样! 可在家里时设想得再好,到宴会厅,面对这么多对自己知根知底的大佬,丁永福瞬间又诚惶诚恐。 王庄主一群人不知自己底细,自己可以假冒老英雄。 眼下的大佬们,谁不知自己就是一个低等的种田老汉! 丁永福昏头昏脑地,只觉得自己见人就是傻笑,或不由自主地低头哈腰。 即使如此,不管是谁,正眼也未好生瞧过自己。 唐家的人,全然无视自己。 谁叫自己只是唐家在老家乡下的一个佃农? 让自己进入唐家这个宴厅,就算蛮不错了。 丁永福不敢上前去餐桌那里就坐,只是靠着一张桌子站着。 这张桌子上摆着正在下的一盘围棋,黑白子交错。 可能主人家当中的两个人,在等着宴席时,一时技痒,较量一番。 下围棋费时较长,客人来时,还未下完,暂时封盘,待宴后续下。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丁永福假装欣赏着围棋交战的局面,心里想,唐家的人,包括蒋宗主,已全知我与明珠为夺宝之人,不知将发起什么暴风骤雨? 第62章 天下粉黛莫不失色 同行来的水明珠,自带光芒,挣得无数面子。 水明珠不管是妆容,还是衣着,并不华贵。 但水明珠就简单地一站一动一坐,绝世风华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她出身大家族,见过大世面。 再大的高手,再大的宗派,再强的势力,比不上水家。 因此在气质上,水明珠完全不卑不亢,从容自如。 让她在东山宗众人之前,再度加分不少。 蒋宗主诚恳地对水明珠说:“实不相瞒,请水小姐来我家作客,是想感谢你救我。你的美貌才华也让我倾倒。我回来一说,才知你们在沅县就认识白白夫人,还有三公子。他们也都认为水小姐才华出众,貌如天人,让人一见之下,即令女人,也不能不倾倒。 蒋宗主顿了一下,眼光带笑,看向唐统领,说:“我的夫君唐统领,我们东山宗的长老齐长老,也好奇得很,想借着这个机会,结识水小姐。” 想不到蒋宗主性格倒爽快,一见面便将真实的想法,没有丝毫遮掩地说出来。 虽说为一宗之主,蒋宗主首先是个爱美的美女。 越美的女人,越爱欣赏其它佳人的盛世容颜。 这符合逻辑,没有半点问题。 不等水明珠答话,蒋宗主感慨地说:“今日光线足,仔细打量下水妹妹。在水妹妹面前,天下粉黛莫不失色。” 水明珠自如地客气两句。 脸上既无欣喜,亦无半点得意之色。 更让蒋宗主嗟叹:“水姑娘之美,由内而外,天下无二啊。” 蒋宗主的夫君唐统领也发出磁性的赞同之音:“的确如此。” 白白夫人一眼不眨凝视着水明珠,说:“宗主说得对哟,我在沅县一见水姑娘,我就觉得水姑娘实在太漂亮动人。个子也比我这个高个女子为高。连我这个女人,直至今日,也要忍不住多看几眼。至于男人嘛,见了水姑娘,没有谁不动心。” 说这话时,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瞟向一旁始终微笑着的唐统领。 丁永福心内起疑:“白白夫人这时看唐统领,是啥意思?难道唐统领多看两眼明珠,她便起了嫉妒之心?” 说明什么情况? 丁永福大胆猜测:“难不成白白夫人与唐统领,有那么一腿?” 蒋宗主和白白夫人的话,起了由头,大家纷夸水明珠的惊人美丽,以作为开场白。 男人最好的赞叹方式是忍不住多瞧几眼,而女人们,蒋宗主和白白夫人,则夸到具体而微,乃至讨教的地步,两人齐声说:“水姑娘,你的皮肤怎么这般白这般嫩,是怎样保养的?” 水明珠落落大方,说:“我倒没用什么特别的方法,两位姐姐何尝不是仙人之姿,皮肤也这么好,很少见到。我很想请教两位姐姐的保养之道。” 唐三公子站起来,嘶哑着声音说:“这下大家总懂我的心。我为什么痴迷明珠,是什么原因?明珠,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唐三公子直截了当,令水明珠一时不知所措。 唐统领斥责唐三公子:“你看你,吓着水姑娘。说实话,我觉得你还得努把力,才能与水姑娘相衬。” 唐三公子立马说:“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我需明珠姑娘不断亲自指导我,至少让我知道怎么努力。哈哈。” 蒋宗主请水明珠坐在自己左边第一个位子上,顺势指着唐统领,骄傲地向水明珠介绍说:“这一位是我夫君,本州楚军的统领,平时忙得很,今天难得参加。” 然后,蒋宗主介绍其它人:“这一位为我们东山宗的齐长老。这一位白白夫人,你是认得的,是我和唐统领的弟媳妇,文采武功样样俱佳,也是我们唐家这个大院的内当家,院子内的一切,全归她管。" "这一位你同样认识,是我和唐统领的三弟,人称唐三公子。” 根据在她在介绍每个人时的语言及面部表情,明显看得出来,她引以为傲的,为她的夫君唐统领和她的弟媳妇白白夫人。 唐统领也就算了,如此重视白白夫人,可就让丁永福与水明珠完全想不到。 竟还由白白夫人管着整个唐家大院,而不是仅局限于唐员外一家的范畴。 唐家对白白夫人的信任感,可是杠杠地。 水明珠忽地发觉丁永福并未上座,转头向丁永福娇呼道:“太爷,您坐上来啊。” 水明珠话音一落,众人神情颇不自然。 蒋宗主为难地说:“水妹妹,唐三公子说过,这个丁永福老大爷是沅县的下人,不该有座位。否则,将坏了规矩。” 所有大佬以鄙视嫌弃的眼光瞧来。 这些人莫一不是仙人,都是地位尊贵的人。 放在过去,任一人这么瞧一眼丁永福,可让他吓得嗑头。 即使丁永福现已视穿越加持,说话声仍有些结结巴巴:“这个……,几位仙尊,呃……,我就在此处,看看棋子,你们吃。哈哈,你们吃。” 唐三公子站立起来,走过去。 “你这老头,怎可混进来?一个肮脏的下人,这是你来的地方?看在明珠的面子上,老子不打你不杀你,你给我出去!” 唐三公子甚至要动手把丁永福推走。 水明珠急忙制止。 水明珠站起身,说:“且慢,丁老太爷虽不是我的亲太爷,但帮了我很多忙。前天帮助宗主,便有太爷的一份功劳。” 蒋宗主回忆说:“那倒也是。我记得这老人家耍一手飞石术,像模像样。” 水明珠更进一步,说:“再说,三公子,他也不是你的下人。他只是租佃你的田地而已。” 说得唐家大哥唐统领颔首道:“是有几分道理。” 白白夫人浅笑说:“水仙子妹妹,说的是这么回事。但是不管如何,这老头毕竟只是个粗鄙的老农。而我们这些人,个个高贵,怎能与我们同桌呢?要坐也行,不妨为他一个人另开一桌,如何?” 这个时候,唐三公子仍向丁永福逼去。 丁永福仍习惯性地微微后退,带着棋盘略微晃动。 齐长老忽地大急,道:"且慢!" 众人莫名所以。 第63章 酒宴荒诞 坐在水明珠左边的东山宗齐长老心痛不已,连忙过去将围棋盘挪至一边,说:“可不能将围棋搞乱,等会,我还要与统领大人续下。” 水明珠灵机一动,说:“白白夫人,我太爷绝不是粗俗之人。他啊,擅于下围棋,而且是个围棋高手。” 水明珠其实只知丁永福会下围棋,但下得如何,并未知晓。 但见老头平时不时流露出的强大的分析能力与判断能力,以及练功的天赋,断定他必为围棋高人。 没有长时间的高智力的薰陶,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说到围棋,每个人都有兴趣。 在这个修仙世界,人们迷信围棋与修仙之间的某种联系。 下棋下得好的人,更利于修仙。 事实上,也有多个案例证明,围棋厉害之人,修仙的资质就要显得好一些。 故而,各人在小时候,或多或少地学了围棋,对围棋较了解。 当然,下棋是与修仙联系在一起的。 像丁永福这样的世俗界种田老汉,居然会下围棋,倒较稀奇。 众人不由得哦了一声:“这老儿擅下棋,那可无论如何想不到。” 但即便会下,也很难称围棋高手。 水明珠为丁永福戴上围棋高手这个帽子,齐长老首先不答应。 下围棋易学难精。 围棋高手这样的称呼,不知要从多少人中杀出来。 齐长老正好已站在丁永福身边,脸带不理解,说:“既是围棋高手,这一盘棋目前局面如何?请你这位老人家说一说。” 这一问话,问到丁永福饭碗里。 丁永福穿越前为围棋爱好者。 那时亦出现围棋ai,丁永福研究学习过,脑袋内装了不少围棋ai的知识。 在这古代的修仙世界,围棋ai的观点,绝对为碾压地位。 要想扳回众人对自己的看法,就靠这围棋的评论了! 丁永福干咳一声,起头便道:“观此棋,黑棋占了四角,看上去占优,但是我观白棋的胜机更大……。” 话一开头,吸引所有人过来。 因为适才齐长老与唐统领下棋下到此处,众人皆认为黑棋占优,黑棋必胜。 这老头持不同观点,引人注目。 关键是一出口,便判断新颖,且似对全局了然于胸。 现不知是不是围棋高手,但这老头一展架式,确有大师风范。 丁永福滔滔不绝,说了理由。 黑棋致命之处是,盘面上出现两块浮棋,好像无忧,但白棋可这么下,那么下,通过缠绕攻击,获取大利,扭转局面。 众人用点时间消化丁永福的话。 齐长老喜道:“你这个老爷子果然是个高手。我执的就是白棋,我只感觉似乎仍存机会,但哪像你这般考虑得长远,又细致。高手啊高手。” 唐统领拿的是黑棋,虽被丁永福说得可能会败,但他对围棋并不痴迷,故亦不在意。 唐统领说道:“大家看,我们齐长老对这老丈的棋,服得很啊。这老丈又是水姑娘叫来的,请他坐。一起坐。” 唐统领发了话,自是无人异议。 蒋宗主请丁永福坐在水明珠与齐长老之间。 丁永福落座后,水明珠给他一个嘉许的眼神,意思是,你这老头,还有两下子。 丁永福心里像吃蜜一样。 酒席正式开始。 蒋宗主爽人爽语地对水明珠说:“妹妹,前天我们相识,互称姐妹,我觉得是我们的缘分。后来,我听白白夫人、三公子言,你与你师兄来怀州,想要谋取我夫君的归元仙丹,说是仙丹本来是你们宗门的……。” 蒋宗主直套得让水明珠较为尴尬。 水明珠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丁永福,丁永福稳稳地一点头,意思是不必过于在意,静观其变,等蒋宗主说完话再说。 蒋宗主继续说:“我和我夫君都认为,其实没什么关系。仙丹这东西嘛,是我夫君祖上传下来的。祖上是怎么得到的,我们都不知,但至少不是我夫君祖上炼制的。你说是你们的,我说是我们的,前几辈子的事,谁都说不清。” 丁永福心里说:“到了怀州,蒋宗主便直接承认,唐家拥有仙丹了。他们有本事不惧他人来抢。不像在沅县一样,到处躲躲闪闪。还有就是,很大可能性,他们就要用掉仙丹,用于提升唐统领的境界。” 再听蒋宗主笑言:“水妹妹, 我知道,这仅是你们宗门想要抢夺的。也就是你师兄与唐统领的事,我与你不管这些,我们俩只是姐姐妹妹。来,水妹妹,大家喝点东西,欢迎你到我家作客。” 丁永福心里言道:“实际上,这个酒宴是较荒诞的。一个家里有宝的人,请夺宝的人赴宴。但又较为正常。主要出于蒋宗主对明珠妹子的感恩与喜爱,以及唐三公子对明珠妹子的爱慕。” “自然,还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源于对明珠妹子及其师兄武力的蔑视。这么差劲的武力值,也来夺宝,权当把戏来看。也好,这就是计划。一切已按计划行事。只有凭借对方的轻视,才可能觅得良机。” 大家边喝酒边言论。 席间,唐三公子急不可待地想要敬水明珠的酒,水明珠瞧一眼丁永福。 丁永福硬着头皮,举杯说:“三公子您好,老朽不才,先敬三公子,您看可好。” 唐三公子骂道:“什么人,到一边去。” 好在不再对水明珠勉强。 众人话题转至小弟子上。 宗门的后一代小弟子们,修练与学棋,谁的进步大,谁最勤奋,谁最接受能力强,等等。 并带出了拐掳小孩的议论。 “威风武馆庄馆主的小公子,至今仍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们东山宗最近好生搜寻侦察,毫无收获,不知究竟是什么敌人?” “现下有两个小孩失踪,均具灵根,劫掠者所为为何?” 蒋宗主神情肃穆地说:“既已有了两个,难说还有第三个、第四个。我们东山宗,首先要保护好本宗门的小弟子。特别是那几个灵根小弟子,为本宗门重点保卫,这由齐长老亲自来管。不管掳了谁,只要在怀州附近,本宗门义不容辞,自当负起侦寻重担。” 蒋宗主不知,这个话题很快引起她夫君见不得人的秘密的泄露。 第64章 奸情 蒋宗主侧过脸,瞧着夫君,说:“统领啊,我们宗门大遣高手,围捕歹敌。你们楚军呢,有何计划?” 唐统领一张英挺的脸上,双眼炯炯有神。 唐统领抿着嘴,说:“东山宗给力,值得我们楚军学习。回夫人的话,楚军亦不甘为后,将进行四处侦探。如又发生,楚军将大规模出众,誓将歹徒捉拿。” 蒋宗主叫一声好。 唐统领一边用手撕一只鸡腿,一边说:“夫人,毋须为我楚军赞好,搞得好像楚军本来不太愿意似地。只希望楚军在抓贼这个事上有所建树的话,东山宗的仙人们对楚军鼓励一番即是。白白夫人,你说是么?” 唐统领亲切的眼光投向身旁的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正在喝汤,头也不抬,说:“嗯。” 唐统领与蒋宗主正说话,忽又涉及至白白夫人,看似算自然,但丁永福总觉得其间不太流畅。 而且,‘鼓励一番’是啥意思,仅要白白夫人鼓励吗? 丁永福是个善于思考的人,隐隐听出其中的意味。 难道,唐统领无意中说漏嘴? 他和白白夫人之间,当真……? 再观察两人,一个专心吃鸡腿,一个一心饮汤,并无异样。 似乎唐统领觉出语病,打个哈哈说:“如楚军有功,望请东山宗的仙人们向楚军士兵多传授几招实战招法,以资鼓励。哈哈……。” 蒋宗主接过话去,说:“那是应当的。” 一桌人说到捉拿全州百姓痛恨的贼子,不由得说得热烈。 后来,大家一起碰杯,预祝将贼子捉拿归案,救出孩童。 丁永福仍较拘谨,未放开,不敢与这些大佬们干杯。 直至齐长老向他举杯:“老太爷,来,也与你碰个杯。” 丁永福连忙站起来,十分谦卑地与齐长老碰杯。 在站立的同时,一动手却碰掉筷子,掉在地上。 碰完杯后,丁永福弯下腰去捡。 猛地发现在桌下,水明珠对面,两条分属不同主人的腿,一男一女的,本来交错在一起,为防被丁永福发现,迅速分开。 就算闪得再快,丁永福察觉到了。 丁永福愣神之后,一颗心砰砰而跳。 水明珠正对面两人,不就是白白夫人和唐统领么? 刚才便是这两人的小腿纠缠! 也就是说,正如自己早先所猜,蒋宗主的夫君和她的弟媳妇,唐员外的夫人,两个人有奸情? 在此正式场合,大家围一桌的情况下,就算暗地有一腿,也不必要非得要此时再来一腿? 男女之间的特殊友情,岂在朝朝暮暮? 不过,情到浓处,人家偏好玩玩刺激游戏,也不是不行。 完全想不到,唐统领为怀州正人君子,爱妻狂魔,好上这一口。 丁永福想:“我须得冷静,装做啥也不知。” “如果我泄露出来,必将破坏安定局面,多半影响盗取仙丹的大计。而且,唐统领与白白夫人一定恼羞成怒,痛恨我和水明珠,让我们两人凭空多出两个丝毫惹不起的大仇人。” 话又说回来,唐统领毕竟是男人。 男人嘛,这个都懂的……。 白白夫人貌美如花,走到大街上,为回头率极高的美人,没几个男人能抗住诱惑。 唐统领又是帅气得让女人尖叫的男人,就算白白夫人已为他的弟媳妇,这两人有了交集,不发生点情感纠缠,似乎说不过去。 实际上,这更说明唐统领极具魅力。 只是,感觉有点委屈蒋宗主。 看她不时瞧向唐统领荡漾的眼神,结婚多年,仍恩爱有加,一定不知夫君与弟媳妇的关系。 丁永福拾筷起身后,按八卦的心理,极想看看唐统领和白白夫人的神情,但理智告诉丁永福,此时两人绝对正在观察自己,想弄清楚丁永福是不是知道他俩私情? 丁永福需要做的是,自然流畅,什么都未曾看到。 仍觉得两道热腾腾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不用说,来自唐统领与他的情人白白夫人。 耳听唐统领热情地说:“这个……你这位老太爷,你的筷子掉了,换一双。” 白白夫人热乎乎地说:“是啊,换一双,掉在地上就脏了,不干净。” 丁永福这才迎上两人的目光,笑容自然地说:“不要紧,不要紧。”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察觉丁永福并无异色,放下心来。 宴毕,主人家兴之所至,称要送礼给水明珠。 蒋宗主愉悦地说:“明珠妹妹,我送你一些练气丸。这虽然仅仅是练气丸,但是为东山宗独特的配方所制,用来练功,功效远超过市集上的药丸。你这个级别的修仙人还可适用。” 水明珠甚喜,说:“多谢多谢!” 丁永福则更喜,意味深长地瞧了水明珠一眼。 水明珠忙将眼光转至其它地方。 这时,唐统领打个哈哈,说:“你们忙,我到院子去一下就来。”起身走开。 蒋宗主情绪较高,说:“明珠妹妹,我为你去拿练气丸,你稍等。”走了。 齐长老跟着蒋宗主去:“蒋宗主,等等我。” 唐三公子对水明珠说:“明珠,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白白夫人说:“我也出去一会儿。”说完后,朝唐统领走去的方向走了。 恰巧的是,连佣人都忙着出外。 宴客厅内只余丁永福和水明珠。 水明珠感慨地说:“随便走到哪里都是一个道理,有本事的人才吃得开。想不到你这个老头居然真是个围棋高手,有那么一两下。” 丁永福嘴角略扬,略有几分得意地道:“要想混得开,得有独特的特长。围棋这一方面,我的头脑很清晰。服了我。回去我把练气丸用上,你再好好奖励我。” 水明珠踢他一脚:“你真是个老鬼,这么大年纪,总东想西想地。这练气丸不是给你做那事的,是让你加紧练功,赶快培出灵根,说不定这么下去,你能培育出来。” 水明珠脑瓜子跳动得快,又发另一感慨:“哎,蒋宗主和唐统领两夫妻当真十分恩爱,简直是人间的楷模。真羡慕他们夫妇俩。” 丁永福心说,明珠等会被打脸,恐怕唐统领的秘密不止奸情。 第65章 杀妻 丁永福嘴边露出神秘的笑,说:“羡慕吗?你朝这个方向听一听,听听唐统领和白白夫人在讲什么。如我没估计错误的话,白白夫人去找唐统领了。” 用手指指白白夫人和唐统领出去的方向。 丁永福本不想将唐统领和白白夫人的秘密说出来,可是估计对水明珠是瞒不住的。 水明珠拥有神听力。 只要这个可爱的大美女稍微留点神,即使唐统领与白白夫人离此较远,也能将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预计白白夫人出去找唐统领,两人多半谈些私密,比如刚才是否被姓丁的老头发觉,等等。 与其让水明珠猛然听着后,大觉反差过大,不如主动告她,让她有个心里有个预防。 水明珠随便往那个方向听去。 果然,一听之下,水明珠霎地变色。 为丁永福意料之中。 水明珠惊叫连连:“老头,你猜怎么了?我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天了,他们怎么能这样?” 丁永福一点不慌,说:“我早已知道,我不吃惊。你把你听到的复述一遍。” 水明珠睨视丁永福一眼,说:“白白夫人和唐统领应站小庭院。唐统领说,白白啊,你说那个老头拾筷子时,是不是发觉我俩的私情?" "白白夫人说,不会,看他样子一点不像。老头,你听听。他们两人居然偷情,蒋宗主一定还蒙在鼓里。我还一直以为……。” 丁永福提示说:“蒋宗主非常爱她的夫君。我们不能将这个说给她听。同时,这是唐统领天大的隐私。就我们两人知道便是。” 水明珠点头:“好嘞,我听你的。” 水明珠不想再听唐统领和白白夫人的说话,可他俩的对话钻入耳里,不听也听得到。 紧接着,水明珠两只美丽的眼瞪得溜圆,嘴张得好大,眉头皱起来,连头发都抖动。 显然,听到更为吃惊的对话。 丁永福不打扰水明珠,静等她复述。 如此震动,一定会转述的。 比偷情更令人惊讶的内容,是什么? 水明珠的说话带着强烈的气愤情绪:“这两人……这两人,简直不是人。你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丁永福半开玩笑地说:“总不会因奸情,想要谋害亲妻。” 谁知这一句笑话,竟更为刺激水明珠。 她瞪着丁永福,说:“想不到你们男人果真这么想!你和他是一路货。” 难道真如玩笑话一样,要杀妻?! 丁永福无语地说:“我只是根据你的表情语言猜测而已。你快说说,听到什么?唐统领和白白夫人想要谋杀蒋宗主?” 水明珠再次怒视丁永福一眼,仿佛丁永福就是那个表面上为宠妻狂魔,实际道德品德低劣的唐统领。 水明珠愤愤地说:“这两人偷情便偷情,想不到如你所说,要联手谋杀蒋宗主。" "你既然对他们的秘密脱口而出,说明这些想法在你心中埋藏很久,说不定你以后也要这么对付我?蒋宗主那么善良的人,又那么优秀,他们怎么下得起手?” 听其口气,蒋宗主在她心目中占据相当高的地位,容不得别人侵犯,更不用说杀害了。 蒋宗主的风姿与学识,连水明珠这般的大美女都打心眼里折服啊! 丁永福虽急于想听详细的阴谋,但水明珠大美女所讲述的话里,有一句让丁永福更感兴趣。这一句话无心之说,那是发自内心了。 丁永福兴奋地抓了水明珠的胳膊,两眼闪着灼灼的光芒:“我先不管那两个人,你说,我以后也要这么对付你,但这么对付的前提是,我和你的关系,首先得是唐统领和蒋宗主的关系。” 丁永福激动地声音都变了调,忍不住哈哈起来:“哈哈,你的意思,老朽我明白了。” 水明珠绯红着脸,死不承认:“我说什么了?我又没说什么。就算我说了什么,你也不要乱想什么,没有什么什么。” 她再严肃地说:“在这紧要关头,蒋宗主正处于危险之中,你认真听我讲一讲他们谈的话。发挥你的聪明脑袋,帮助蒋宗主脱困。” 蒋宗主安危面前,丁永福凛然而听。 水明珠虽尽量压低自己的嗓音,但转述到齿寒之处,音调不免提升。 丁永福随时做手势让她注意情绪,放低放低再放低,省得让附近的人有所察觉。 水明珠转述的话如下。 白白夫人在担忧被丁永福发现之后,劈头就是一句:“不知怎么回事,一见到你的这个爱妻就烦。本来就烦,我还不能不装腔作势。你快想办法,快点将她干掉。” 唐统领淡淡地说:“她的命大,上次惊马事件,经过我们精心策划,本可轻易取其性命,哪知她的本事远超过我们预料,被她临急发挥,避开一劫。” 天啦,原来第一次见到两夫妻时,出现的意外,竟真是唐统领的杀妻之举! 丁永福和水明珠互瞪。 这真叫触耳惊心,越听越心凉! 唐统领人前正人君子,人后却一心要杀爱妻! 白白夫人更是歹毒,为了归元仙丹,嫁与唐家老二,勾搭唐家老大,还要杀死唐家老大的爱妻! 白白夫人急急地说:“我不管那么多,我只想尽早要她离开这个世界。要么,赶早不如趁巧,不如现在动手。等会你等她取了礼物后,请水明珠与那老头喝茶。" "你做掩护,我在茶里下毒,毒死他们。要死就死几个人,没有谁怀疑我们?她的家族也不会疑到我们头上。我们以后反而可说这两人就是来偷仙丹的,宗主对他们好,他们恩将仇报。” 唐统领寻思一下,制止说:“不行。一切用毒的手法,都不是意外。最重要的是,既要除掉蒋婉玉,也须让她家族的人,让怀州城的人,不至于怀疑我和你,才能取其家产。" "这一点我再次跟你强调,必须制造意外,叫她在意外之中死掉。不要争在这时,再想一想办法。” 直叫丁永福和水明珠瞠目结舌,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 典型地杀妻夺产啊。 这时,脚步声响,蒋宗主回。 告不告诉她? 第66章 一概不信 丁永福苦笑说:“女人们做坏事,首先想到的就是下毒,这是一种简单易操作的方法……。” 水明珠打断丁永福的话说:“蒋宗主拿礼物来了,我们不要说了。我要不要告诉她呢?” 丁永福颇有点支吾:“这个……,让我想想。” 正如水明珠所问,告不告诉蒋婉玉宗主关于她要被谋害的事,是一个问题。 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当然应让蒋宗主知晓。 可是,没有一丝证据。 总不成说,水明珠听力超群,老远听到唐统领、白白夫人的对话,获悉其阴谋。 所以,如果讲出来,人家是不是相信,也是个问题。 而且,如蒋宗主信了,唐府将乱成一团糟。 最好的方法是,干脆不将唐统领害妻的计划告与蒋宗主。 反正,杀不杀妻,是他们一家人的事,与丁永福与水明珠无关系。 可是,如果不说,难道听任蒋宗主被谋杀? 虽说今日不谋害了,但下次呢?蒋宗主性命迟早丢掉。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眼睁睁地看着被杀掉? 人命关天,救人排在第一。 耳听外面脚步声迫近,必须做出决策。 丁永福重重地叹口气说:“人的生命失去了,永远回不来。明珠啊,你就跟她说。” 丁永福心里说:“不能将人命开玩笑。” 水明珠嫣然一笑,道:“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太爷。我跟她说去。” 丁永福苦笑说:“唉,你说归说,但我猜,别人多半不相信,说不定反而告与统领大人。因为蒋宗主太爱他的夫君。” 到时,唐统领、白白夫人必定与丁永福、水明珠反目成仇。 水明珠想都不想地说:“可也得说啊。说了的话,即使眼下不信,说不定仍起防范之心,能活下性命。不说的话,则当真叫死路一条。” 两人不再交谈,蒋宗主笑容晏晏地和齐长老一起进入。 身后,一个仆从托着一个托盘,托盘的红绸布上,放了一个小小的花篮,内里盛了几个 外表不打眼的丸子。 这应是东山宗自制的练气丸。 蒋宗主得意地向丁永福和水明珠展示她所挑选的练气丸,说:“本宗的练气丸虽然功效明显,但也有好坏之分。越是朴实无华的,越能体现奇妙的效果。” 水明珠不怎么关心练气丸。 她迎上去。 她倒不十分鲁莽,而是请蒋宗主到一边说话。 蒋宗主随水明珠走到一角,听她揭露惊人的机密。 丁永福以为凭蒋宗主的修为,再大的事情,亦从容以对。 哪知她听后,表现出来的情绪十分激烈。 叫丁永福和水明珠气馁的是,正如丁永福所猜测,她并不因为她的夫君和弟媳妇偷情且要杀害她而生气,而是认为水明珠在说一通根本不存在,而且未来也不可能的故事。 蒋宗主居然是这么说的,声音越说越大:“你说什么?我的夫君和白白夫人有奸情,要下毒毒死我?上次那个马车撞我,便是他们干的?水妹妹,你人长得漂漂亮亮,怎么能够如此乱说话?你们竟然说我夫君害我?我夫君对我非常好,白白是我信任的人,你们不要这么说他们!你不要说了,你一说就是冤枉他们。” 蒋宗主两眼睁得浑圆,一字一顿地说:“好笑!滑天下之大稽。我一点不信。”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表面上她在家庭中过得幸福如意。实际活在童话里。 她不愿这如同水晶般的童话被打碎。 只要听到谁打破这个水晶,纵然片言只语,即便还没听到证据,她在潜意识内相当抗拒。 蒋婉玉宗主情绪一来,玉脸通红,嗓音尖锐,可不管这些字字秘密的话被齐长老和仆人听在耳里。 这些话不仅是隐私,让其它人听到,更为丢脸出丑。 蒋宗主脾气来了,都不管了。 齐长老和仆从惊得张着嘴,嘴里可塞一个大馒头。 丁永福和水明珠的表情呢,又尴尬又羞惭。 结果虽已猜到,但事到临头,仍无比难堪。 本来一番好意示警,人家半点不相信,反栽乱说。 听到蒋宗主激昂的反应,一句紧似一句的反问,丁永福和水明珠两人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 水明珠涨红脸,期期艾艾地说:“这个……蒋姐姐,或许是我听错?” 丁永福上前几步,走到水明珠身边,对蒋宗主说:“是的,请蒋宗主不要生气。事实和听到的往往不同。” 蒋宗主还未从激奋的反应中回过神,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厉声说:“我夫君和弟媳妇联手要杀我,亏你们想得出来。我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如此说他们?” 在一旁的齐长老是个老江湖。震惊之后,立即想到要弄明白事情的源头。 齐长老问到:“我们都不知道这些事。你们是怎么听到的?” 水明珠脱口而出,说:“我便在此……。” 好在她立即觉得不妥,将后面的话吞到肚内。 水明珠自己也知,自己的神听力不到万不得己,不可让他人知晓。 这是自己的秘密武器。 丁永福知其意思。 丁永福必须接话接过去,把话圆着。 丁永福抚着脑袋,作古正经地说:“是我听着的。刚才我的确从这出去,往那一边找如厕之处。”丁永福往通往小庭院的侧门指去。 齐长老和佣从下意识往该方向瞟去。 独有蒋宗主,一概不信,头都不往那个方向偏一偏。 丁永福继续编造:“我走出去后,恰巧听到两人在轻声说话。最初我听到的这些,虽是私情,毕竟为家事,我不便说出来,但是听到后面,两个人又提到上次马车事故,是他们精心策划的,并且还打算再次谋杀宗主。" "我回来后告诉明珠。明珠听后,担心蒋宗主安危,所以蒋宗主一回来,立刻与蒋宗主说了。” 蒋婉玉宗主情难自已,暴声说:“你还说……你还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信。我不准你们再提这些鬼话!” 便在此时,水明珠首先听到刘统领与白白夫人回来的步声。 头都大了! 第67章 全是捏造 齐长老严肃对所有人说:“这个事,除了我们几个外,不能向其它任何人说。阿福,听到没有?” 阿福自是那个仆佣。 阿福机警地连声表态:“听到了,听到了,我绝对不向其它人说起。” 齐长老将头转向重点人物,对蒋宗主说:“宗主,你认为呢?” 蒋婉玉焦燥地说:“齐长老,你没听到这两人是怎么说的吗?只说是听到有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又说是不成立。就凭这一点,就栽给我夫君和白白夫人?齐长老你是老糊涂?” 就在这时,侧门处响起唐统领和白白夫人走入的响声。 人还未到,听到唐统领爽朗的笑声和白白夫人惬意的银铃般的笑音。 唐统领平时即便在家里,也是稳重有余。 但此时在白白夫人陪同下,放开心扉。 不一会儿,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英气俊拔,一个花容月貌,虽是年纪不匹配,一见之下,倒犹如一对璧人。 不要看蒋宗主主政一所规模不小的宗门,且在怀州城内名声振振,但是完全看得出来,在私下里,她对唐统领存在较大的依赖感。 她一听到唐统领的笑声,便飞快地朝唐统领来的方向迎接,小鸟依人似的往唐统领靠。 也许她在这个时候,也觉得唐统领和白白夫人一同出来,在外形上真如金童玉女似地,在她即要靠拢唐统领之际,身形不由一怔,脚步停滞。 甫一进入,唐统领的欢快刹不住车,开玩笑地说:“我怎么老远就听到爱妻大声说话?宗主大人可是很久没有这么扯着嗓子喊过!谁惹我家宗主大人生气?” 接着唐统领发现厅内的人个个沉默,连他幽默至极的话,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反而厅内的人,看他和白白夫人的眼色格外不同。 这个情形就不对了。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的笑意嘎然僵住,莫名有些紧张。 唐统领勉强笑道:“怎么了……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和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一边假笑,一边有个细微的后退动作,似乎要占据想逃就逃的有利位置。 蒋宗主愤怒地说:“夫君,你知不知道,刚才有人说,听到你和白白夫人私下的谈话。从你们说话内容听得出,你两个有私情,而且想要杀死我,制造很多意外事故来杀我,今日个又想用毒来毒我。” 蒋宗主的每个字,足以让局内人心惊肉跳! 饶是唐统领和白白夫人见多识广,丁永福觉得他们明显流露出又震惊又慌乱的神态。 尽管这个表情是细微的,不轻易能察觉。 说句实话,蒋宗主那么坚信自己的丈夫,有那么一下子,丁永福几乎怀疑水明珠是不是听错,但这下捕捉到唐统领和白白夫人这种张惶的神情后,丁永福内心清楚了。 他们不仅有奸情,更有杀死原配之心! 杀原配时顺便捎走几条人命作为掩护,顺里成章。 只一瞬间,唐统领镇定下来。 说来,也不能不镇静。 听蒋宗主的语气,哪是对自己的夫君和弟媳妇恼怒,分明在对造谣中伤的人发火。 唐统领以其多年历练,在这个场面之下,做出不怒反笑的神色,首先说:“我和白白夫人都是成年人,听到被人冤枉不会跳起来。” 他在担心适才的那一丝慌恐被人看在眼里,所以特意解释? 难道不知欲盖弥彰的道理? 唐统领分析说:“这是谁在乱说的?不用讲,我猜得出。如果是齐长老,爱妻不会对说这个话的人如此气恼;如果是阿福,爱妻早就将他拿下,谁叫他破坏我夫妻的感情?剩下的就是两位所谓的客人。不用说,就是他们,一派胡言乱语,冤枉好人的,就是这两个人。” 越说越气,到了后来,全然不顾英俊潇洒的形象,指着丁永福和水明珠。 绝大部分时间指向丁永福,口沫横飞。 不得不服唐统领的逻辑思考能力。 所有人没作声。 蒋宗主、齐长老、佣人阿福不吭声,是因为觉得唐统领的话,在理。 丁永福和水明珠不出声,是因为一时不知说什么。 唐统领接着剖析说:“爱妻所言,是这两人偷听到我和白白夫人的讲话。我和白白夫人只在小庭院里私下说过话,可是奇怪了,我听不到有人接近我。凭我的功力,有人靠近我,我能不发现吗?” 这一句话,听得除丁永福和水明珠外,其它人徐徐点头。 白白夫人也已恢复了镇定,理直气壮地加上一句:“是的,我同样听不到有人接近,而且这个水大美人功夫很差,这个老头吗,压根就不懂。他们走近我,我怎么能觉察不到?” 唐统领断然道:“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没有接近到我和白白夫人?既然没有靠近,自然没有听到我们讲话。” “就是说,他们所说的一切,全是捏造!他们为什么要捏造?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源于归元仙丹!” 其它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疑问、愤恨的目光投向丁永福和水明珠。 唐统领一字一字地说:“这两人要制造混乱,图谋仙丹。” 唐统领的这番话,着实有力,就连原来多少相信一些的齐长老,此时也对丁永福和水明珠的人品严重怀疑。 说来真是泄气啊,本来一片好心,此时却弄得无地自容。 水明珠急了,抢着说:“我就是……。” 其它人不知她要说什么,丁永福晓得,完整的话必然是“我就是不靠近,一样可以听得清楚。” 这句话千万说不得。 退一万步说,就是说了,又怎样呢? 事到如此,就是他们验证水明珠的神听力,认可水明珠这种特殊能力,亦不可能相信啊? 丁永福紧急插话说:“我承认,我听到统领大人和白白夫人谈话时,相距较远,实际上听得不十分清楚。有些话是自己的推测,当不得数。” 丁永福苦笑,干脆不较真算了,坚持下去别人仍不信。 但是,“投降”了,就能一了百了? 第68章 杀掉就是 而且,这么‘投降’的话,必定使蒋婉玉宗主放松对死亡的警惕。 可是,她左右都不信,总不成强拉着她逃离唐统领和白白夫人。 她的性命以后能否保住,听天由命。 丁永福谦意地瞧一眼水明珠。 水明珠已懂得他的用意,对丁永福报一个理解加无可奈何的表情。 听到丁永福类似检讨的话语,众人均舒口气。 蒋宗主无力地依偎在唐统领的肩膀上。 唐统领用有力的手揽着。 蒋宗主后怕而又幸福地说:“相公,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果然,是这老人家听错。我就说嘛,你不可能做那样的事。你是个正派的人。别人作奸犯科,你都容不得。” 唐统领欣慰地说:“是的,还是婉玉你最懂我。” 白白夫人趁人不注意,狠狠地瞪了丁永福和水明珠一眼。 丁永福对听到她和唐统领的话作了解释,归于听不清楚,但她猜知,丁永福应听得清,否则丁永福不可能向蒋宗主报信示警。 她这一眼,丁永福和水明珠可以理解为对他俩在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们等着。” 白白夫人瞪了两人不说,再附带送一个‘红包’,狡黠地对丁永福俩冷笑。 可以理会为这么说:“哼哼,你给蒋婉玉报警又怎么样?没人相信你。我一样不会放过她。” 两人顿觉寒气侵体。 忍不住再往蒋宗主瞟瞟。 那个怀州唯一仙宗的掌舵人,小鸟依人般靠着唐统领,正与他喁喁细语。 这个场面的确辣眼睛。 她所依赖之人,正是想要害死她的人。 白白夫人的冷笑,还可认为在对丁永福两人示威:“你俩走着瞧,我迟早要收拾你们。” 弄得丁永福和水明珠身不由己,打一个冷颤。 白白夫人的报复来得快。 唐统领还在轻抚蒋宗主,和蒋宗主讲些悄悄话。 白白夫人娇嘀嘀地说:“唐统领,你管一州的楚军,负责一州的治安。今日有人造谣,无故中伤我,也包括你。你就不用说了。现下,我正式向你这个主管本州公平正义的人进行控告。散播谣言,恶言伤人的人,该当如何处罚?” 白白夫人虽说在责难丁永福和水明珠,但丁永福与水明珠都懂,她同时在吃蒋宗主的醋。 唐统领心里明白,立刻轻轻推开蒋宗主。 唐统领负着手,威严地扫了扫丁永福和水明珠,说:“根据大楚国律法,造谣者该抓起来进监牢。” 唐统领盯向丁永福,越看越气,用少见的粗鲁话骂道:“麻的,这人的脑袋进水了,生得贱!阿福,到外院喊人,把这两人抓起来。” 仆从阿福应一声,跑得比兔子还快。 丁永福和水明珠真是憋屈啊。 憋归憋,眼下没功夫叫屈,该搜寻方法脱身。 唐统领作为一州楚军之首,随便在哪里,都有精悍的士兵随从。那仆从一喊就来。 即使不喊人来,丁永福和水明珠也不敢乱跑,高手环伺,根本跑不了。 唐统领两夫妻,均为练气级大高手,随便一人,便能轻松使丁永福与水明珠就范。 何况,还有齐长老和白白夫人,在一旁守着。 丁永福和水明珠哪能杀出重围? 而且一旦跑了,更加洗不清。 水明珠一双大眼,眼巴巴地瞧向丁永福。 她知,情形越危急,丁永福的脑袋越灵光。 丁永福不负水明珠重望,心生一计。 丁永福先瞅一眼富态的蒋婉玉宗主。 这时能镇住唐统领的,只有她! 说服了她,便能阻止唐统领。 可这个女人眼神一点不往丁永福和水明珠飘一下。 两个人完全为出于好心,才提醒这个女人,可她反而对两人充满恨意。 丁永福启用备选方案,转头面向齐长老,低声嘟囔:“抓进去的话,会引起百姓胡乱猜想。” 还好的是,齐长老一激灵,叫道:“且慢,老朽说两句。” 一般情况下,有这样的开头,意味着向好的方面发展。 果然,齐长老虽不是直接帮腔,但结果导向是丁永福所希望的:“老朽认为,如果把这两人拿下,免不了下狱的原因传播开来,怕只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之利用,再次又成谣言。” 这番话说到蒋宗主心坎上,抓住了问题的痛点。 蒋宗主认可地说:“相公,齐长老的话甚为有理,那些冤枉的话就打止在我们这个厅里,没有造成影响。” 唐统领哼了一声。 可白白夫人沉默一会,却不愿放过两人,言道:“慢,不……。” 两人自知白白夫人想说一些不利的话,心头一番紧张。 白白夫人眼波流转,说出的话叫丁永福、水明珠如坠冰窑:“不担心这顾虑那,很容易,把这两个人杀掉就是,何需费事?” 蒋宗主下不了这个决心:“这……。” 白白夫人抿着嘴,说:“这个老头嘛,世间不在乎少一个糟老头。只是可惜水明珠这个大美人,太美了,我一个女人,我都不忍心下手。” 丁永福、水明珠不是不考虑对白白夫人的反击,揭发白白夫人实质是唐家最大的坏人,真正图谋仙丹的,是她! 可是,蒋宗主与唐家的人,连白白夫人与唐统领存在奸情,且要杀掉蒋宗主这个事实都不信,更不要指望他们相信另一个惊天阴谋。 反而将认为丁永福、水明珠‘狗急跳墙’,什么都拿来,往白白夫人身上泼。 丁永福与水明珠无奈地互望一眼,一时无法。 还好的是,水明珠的救星来了。 唐三公子迈着轻快的步子,手持一个精美华贵的玉钗,走进大堂。 唐三公子一进来便直接奔向水明珠。 唐三公子几乎单腿跪地,将手中的玉钗向水明珠递去。 唐三公子心情很愉悦,笑容从嘴角溢出,漾至整个脸部,说:“明珠啊,我知你这次来我唐家,表面上是我嫂子邀请你来。实际你为我而来。” “我前天知你要来,立派快马,日夜不停息,去江陵府购买这上等的最好的玉钗。你看我们的运气真好,玉钗刚好来了。请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一环视,气氛不对。 第69章 不能免了惩罚 唐三公子失望的是,水明珠面容平淡,甚至有些冷淡,手都不伸一下,对玉钗毫无兴趣。 唐三公子环视四周,个个神态严肃。 气氛不对啊! 唐三公子是个聪明人,对水明珠说:“你等等。” 唐三公子问大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 唐统领干咳两声。 站在一边的齐长老简要向唐三公子说了情况。 唐三公子马上炸了,向唐统领、蒋宗主嚷道:“这可不行。说到底,水明珠是一片好心,很可能受到这老头的蒙蔽。” 唐三公子狂暴地指着丁永福。 丁永福垂着头,甘心背锅。 唐三公子力称水明珠无罪无碍,来去自如。 “白白夫人,你担虑水明珠的目的是潜入我唐府,趁乱夺宝?这是多虑的。明珠与她师兄功力浅,盗宝只是口头说一下罢了。话又说回来,想来夺宝,又有何罪?我们唐家的宝物,哪一件不是这样来的?” 唐三公子说滑嘴,唐统领也不责他,大气地说:“老三,你用情很深很专,难得啊。我支持你。” 蒋宗主走过去牵着水明珠的手,说:“妹妹,刚才我一气之下,有些冲动。说起来,你是为我着想。虽然想错了,算了,我不怪你。我们老三这么喜欢你,我又好不容易有你这个妹妹。” 唐三公子坚持,且唐统领夫妇表达了意愿,白白夫人不便再说什么。 众人一致同意水明珠来去自由,但丁永福为破坏唐家人团结稳定的罪魁祸首,那可容忍不得,必杀之。 水明珠强烈反对:“哪有什么罪?本就无罪。你们这么杀啊杀地,还有王法?要杀就连我也杀了。否则我出去后就去报官。” 水明珠看似柔弱,性格却就是这么刚强。 唐三公子再递玉钗过去,说:“明珠啊,这只是一个乡下种地的老汉,这个世上多得很。死了这一个,官府不管。明珠,不要管这闲事可好?请收下这玉钗。” 水明珠坚决不要,说:“我的这个太爷,虽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他人好,乐于帮助人,为我与师兄做了不少事。我不能丢下他。要死我陪着。” 丁永福默默地站着,内心无限感动。 这姑娘讲义气,懂情义! 白白夫人先行娇笑两声,然后说:“这样,不能完全免了这老头的惩罚。府里现缺人手做杂工,与沅县一样,不如叫这老头留在府内打杂。三公子的玉钗嘛,费了三公子不少心事,明珠姑娘就不要客气了。如何?” 丁永福心里说:“白白夫人极为聪明。她提出要杀了我与明珠,唐三公子一搅和,唐统领与蒋宗主都不怎么赞成。为了挽回影响,她主动站出来打圆场。她之所以在唐家取得较高地位,除了搞定唐家两兄弟外,与她会做人,亦有很大关系。” 白白夫人的提议,本质上是将水明珠收下玉钗与留下丁永宝性命作了交易。 这个提议两面讨好,得到水明珠与唐三公子的响应。 水明珠觉得不让一步是不行的,答应下来。 唐三公子呢,只要水明珠收下玉钗,便已开心。丁永福是活是死不关他的事。 水明珠接过玉钗,见其做工与材质,感觉并非凡品。 收了别人价值不菲的东西,水明珠必须要礼貌一下。 水明珠向唐三公子作个万福:“多谢三公子。” 唐三公子高兴坏了,说:“这玉钗,只有配上明珠你的美貌,才能体现它的价值。” 水明珠忽地想起什么,问白白夫人:“你要丁家老太爷在你这里做多久?不可能无限做下去?” 白白夫人调侃说:“怎么,怕这老头在我这里累死?饿是饿不死的,累倒有可能累死。呵呵。” 水明珠说:“就怕你派他干很多活。丁家老太爷这么大年纪,身体吃不消。” 唐三公子为向水明珠讨好,向白白夫人请求道:“二嫂,惩罚下这老头得了,做了十天八天的,如何?” 白白夫人手上的香帕一摇,说:“本想让这老东西至少为我们唐家干上一年半载。既然三公子开了口,那就仍与沅县的情形差不多,做个十天杂活。” 让丁永福与水明珠都松了口气。 只十天而已,撑过去就是。 而且对于水明珠的师兄陈长离来说,这倒是个非常好的消息。 几乎将沅县的操作照搬过来,丁永福能正大光明地呆在唐宅,趁机探听仙丹情报。 水明珠再问:“那他每日能回家吗?” 白白夫人似笑非笑地说:“水姑娘啊,一个乡下老头,你怎这么关心?怀州不像沅县,不能回去,与其它奴仆睡在一块。水姑娘啊,你要这老头回家,是什么意思?” 除了水明珠与丁永福知白白夫人问的目的,其它所有人听得云里雾里。 水明珠窘着说:“作为一起来的长者,肯定要考虑他的身体状况。每天见他回家,他们丁家人一家老小才放心。” 回答得没问题! 白白夫人格格笑两声:“你是担心我把这老头折磨死吗?你放心,最多半死不活地。这些天不能回。到了十天后,放他回去。” …… 水明珠走后,丁永福被阿福带走。 按白白夫人的吩咐,丁永福被带至厨房。 富贵大家庭的厨房宽大明亮,操作间堆满脏碗污盘。 丁永福的事情,便是洗净这些碗筷。 这些碗筷很多,源源不断从唐宅各个地方送过来。 似乎唐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用餐,吃东西。 送来的碗具,一天到晚就没停歇过。 而且大户人家洗碗,较为讲究。 一般要洗两遍,清两遍。 洗碗的人仅丁永福一人,忙得要死。 半天下来,腰酸背痛。 站起来都几乎直不起腰。 因为年纪大,手脚不灵活,丁永福还不小心打烂一个碗。 厨房管事狠狠大骂。 丁永福不敢回嘴,默默地拿着扫把将碎碗清扫。 夜深人静之时,才被领着到一杂房睡通铺。 房间内空气浑浊,弥漫着其它仆人汉子们的大脚臭味。 丁永福心想,这次在唐府,不知将遭遇到多大的危难? 第70章 夫人亲自教训你们 那些仆人们虽忙了一天,也没几个入睡。 大家兴致勃勃地讲着带色彩的话语。 丁永福理解地想着:“唉,这条件太差,还睡了十个人。这个时候是大家最快乐的时候,可以凭想象过过干瘾。这是他们唯一的娱乐活动。” 大伙儿讲着讲着,讲得越来越大胆。 竟牵连至白白夫人身上。 一个马夫叫杨老三,诞着口水大讲:“你们都说白白夫人美,你们却不敢仔细看。胆子太小!不是我吹,那回夫人来骑马。上马时我帮了一把,我就寻着机会看得清楚。你们猜,我看着啥?” 其它人兴趣大起,忙问:“你看到夫人哪里了?看到什么?” 杨老三口沫横飞:“你们这些家伙,没有我这般福份。我告诉你们,我瞧着了夫人的前面。好白啊!比雪还要白得多;那个,特别饱满,嗯,这个……和大白馒头一样,圆圆的那种。当时我想,我能摸这个馒头,我死了都愿意。” 杨老三一边说,一双粗糙的手伸在空中,左右摇晃,如同已摸着一般。 羡慕死了其它人,纷纷说:“麻的,你这杨老三,怎生这么大福气。我们只敢背后多瞧一眼白白夫人。” 有的人说:“可惜就是在背后,也不能盯着看。被发现的话,要被他们打得半死。” 杨老三回味地说:“哈,你们这些人,胆儿小。夫人的后面,我也好生看过。那圆圆的,扭扭的,让我动心死了。要是在这……,哈哈,你们懂的,让我死了都甘心。” 另外的人提醒他:“杨老三,你真是胆大。这些话,我们只能在心里。你讲出来,不怕夫人知道?” 杨老三忙对众人喝道:“你们听了就听了,不要乱说。” 有个喂猪的伙计,说道:“好啦,夫人这般高贵,就不要说了。说其它的女人。你们知道不,来了一个新的丫鬟,靓得很,叫什么燕娘,是夫人的贴身丫鬟。那也是绝品。” 丁永福心内咯噔一下。 燕娘本为令狐老板的舞姬,现成了白白夫人的贴身丫鬟? “我明白了。令狐老板、白白夫人要对仙丹下手。为了强强白白夫人的力量,将燕娘派过来,协助白白夫人。理由充分得很。在沅县时,白白夫人喜欢燕娘的聪明伶俐,令狐老板干脆将燕娘送给白白夫人做丫鬟。” 丁永福心内琢磨。 “这是条重要线索。回去可讲给陈长离。说起来,陈长离虽老是摆出尊傲的架子,但是,一来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有担当,人都这样了,还不忘师门交待的任务,好样的;二来嘛,他的师妹被我撬了,他还兀自不知,是个可怜人。因此我对他,能帮一点是一点。” 丁永福睡的地方,恰好在杨老三之侧。 通铺本就不宽,打横地睡了九人,十分拥挤。 杨老三本睡在最外,强横地占了较多面积。 管事地一看,咦,这里还可挤一人,便让丁永福睡在杨老三边上。 管事随便一安排,让丁永福遭殃。 丁永福一进房间,便被杨老三嫌,嫌得未停息过。 这时,丁永福因为想到燕娘来此的目的,稍微发了下呆,杨老三便骂他:“麻的,你这老不死的家伙,你瞧什么?你想什么?难道你也想白白夫人,还有猪老馆说的燕娘?我呸!” 旁边有人说:“别说,八十多岁的老头,还真是能想女人。我旁边的一个远亲,九十多了,还想去嫖小姑娘。哈哈。” 杨老三嘲笑丁永福:“老头,你就想一想。你想想夫人、燕娘肥白的那里。” 丁永福咧嘴一笑,说:“她们坐到腿上的感觉最好。” 众人哄堂而笑。 “你这老头,你还行!” “你这老不死的,想得还很具体。不错!” 大家这么乱聊乱想的效果还可以,均带着美好的想像进入梦乡。 丁永福在梦中,梦着温温软软的水明珠,伸手过去。 没料身上吃痛,耳听一声:“老东西,想女人想疯了,摸老子。” 被杨老三一脚踢下通铺。 第二日天色麻麻光,全部仆人三十余人,按照惯例全部集中,由管事训话,并吩咐一天的事项。 丁永福想,这架势,很像现代优秀的工厂管理。 不管其内容如何,至少形势上,对这些仆人一天中保持不懈怠,能起到一定作用。 今日,执事的来得稍晚一会。 所有人相互聊着闲事,等在原地。 管事来了,严着脸,指了下杨老三。 管事身边的两个家丁将杨老三拖出去。 家丁二话不说,左右开弓,扇杨老三耳光。 杨老三痛得发出杀猪般的大叫:“饶命啊,饶命,我没做错什么?” 管事冷着脸:“做没做错什么。你说错了什么?” 打了两下,一个穿着碧绿翠烟衫,作丫鬟打扮的女子来了。 虽只是丫鬟,但水蛇腰,削肩膀,走起路来,有种别致的舞韵,让人心动,忍不住多瞧两眼。 可是,每个人立即又将目光收回。 这是白白夫人新的贴身丫鬟燕娘! 白白夫人在唐府说一不二。她的贴身丫鬟就跟着权势薰天。 所以燕娘不是每个人想瞧就瞧地。 管事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燕娘一来,立即对她半躬腰,向她轻声说了详情。 管事说得音轻,众人虽听到片言只语,内容却知了。 果真与昨晚的乱说有关。 昨晚说得有名有姓,是对夫人、燕娘的侮辱。 不知是谁向管事告密,管事尽心尽职,一来就严训杨老三。 燕娘咬着牙,说:“打得好,这样的人必须打。” 此时,又传来轻盈的步声。 管事期待地说:“夫人来了。你们这些人不老实,夫人亲自教训你们。” 众人引颈而望。 白白夫人出现。 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地美人髻。 面似芙蓉,眉如柳。 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发出勾人心弦的目光。 虽然气氛较为紧张,站着的二十多个男仆人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 第71章 新来的更离谱 丁永福不例外。 丁永福心内说:“白白夫人与燕娘都是跳舞出身,胚子特好,天生地又媚又艳。与水明珠的清丽脱俗相比,是另一种风情。白白夫人又白又丰满,而燕娘,则偏为瘦削些。想不到我这老朽,在沅县与她们接触过,也算运气好。” “说起来,我老是认为,我一个在读的年轻大学生,穿越过来后,穿成老头子,吃了大亏。实际上在这方面,最近还算过得好。” 白白夫人不是没看到杨老三被打,但她做事有分寸有条理,先对所有人训话,将今日的重要工作讲清,并说清楚工作完成的大致标准。 丁永福心里对白白夫人点个赞。 这丰满的艳女,如到了现代社会,不失为一名优秀的企业管理人员。 白白夫人话声柔媚,但讲的内容,却一点不含糊。 每个人都要听话,限时把事做好。 做不好的,责任心不强的,一个字,打。 所有人噤若寒蝉。 连管事都觉察到无上压力,忍不住用胖手擦擦额头上冷汗。 丁永福懂得了,白白夫人受到唐家上下的信任,管着府内内政,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完全被她的本事折服。 又媚又很会理事,怎能不让唐员外服服贴贴? 怎能不让唐家大哥唐统领也乖乖地拜倒在裙下? “凭白白夫人这种魅力,就是叫唐统领交给她归元仙丹,也并非不可能。为何还要大费周章?”丁永福疑惑地想着。 “哦,我明白。一则因为事关重大,白白夫人那边特别想要仙丹。白白夫人如向唐统领提出,将仙丹赠予给她,唐统领答应还好。可也存在不确定性,要是唐统领起疑了,岂不前功尽费。白白夫人背后的大老板不想冒这个险。” “还有,旺伯旺婶,应是唐家上一辈的人。他们保护着仙丹,就是让唐家人用的。就算唐统领愿将仙丹给白白夫人,这两个高人不肯,一样白费。所以,还是智取巧夺为好。” 白白夫人将正事大事说完,再问燕娘与管事,这个马夫站在前,家丁打他,是怎么回事? 燕娘在她耳边低语一番。 白白夫人咯咯地笑起来,看上去似乎在开心。 但众人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白白夫人走近杨老三,柔声说:“看你这个鬼样子,一个腌臜的下贱的臭男人,想都不该想。你要敢想,我就要打。” 白白夫人扬起玉手。 众人以为她要亲自打下去,白白夫人却想了一下,说:“打你,脏了我的手。” 白白夫人向管事递个眼色。 管事叫家丁,继续猛打杨老三。 杨老三痛得大哭,叫道:“夫人饶命啊,我错了,但新来的老头出言更是更谱。” 管事指着丁永福,说:“你说的是这老头?” 杨老三哭着说:“是的,就是这老头。” 管事亲自出马,将丁永福推上前,厉声喝道:“老头,你好大的胆子!这么老的老家伙,竟还无礼!” 丁永福胆惧,嘴上说:“老朽没说什么。” 丁永福暗自叹道:“惨了,只怪昨晚嘴滑,又被抓着把炳。白白夫人正好修理我。唉,我这身老骨头。” 白白夫人一见丁永福,笑了,说:“这老头,是个坏老头。他说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杨老三讨好地立即说:“他说想让夫人与燕娘小姐坐在腿上。” 哪知,话一出口,立即被管事一个大耳刮子,狠狠地打在脸上。 杨老三啊地一声呼痛:“好痛,这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 管事狠狠地说:“就算是这老头说的,你不得这么说出来。” 杨老三转述的话,富有画面感,确为对白白夫人与燕娘的大不敬,所以众人对管事这般矛盾般的喝斥,并不认为奇怪。 在场的人均想,这个新的老头遭了大殃,就算不死,亦要被剥一层皮。 哪知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白白夫人与燕娘好像并不大怒。 而是,看上去似乎觉得有趣。 一个娇媚的贵夫人,一个娇媚的丫鬟,脸上同时写满笑意,好像溢着满足的愉悦。 白白夫人竟然上前,揪着老头的白胡子,温柔地说:“老头,这个马夫所说,是否为真?想让我与燕娘坐在你身上?” 丁永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丁永福卑劣地笑了笑。 自己都恨自己很猥琐。 丁永福暗叹:“我要修仙练功,变得强大。我才能从容自信地应付各种局面。” 白白夫人马上变脸:“这老头,掌他的嘴!” 早有管事亲自扬掌,扇风而至。 却被燕娘挡着。 燕娘说:“这老头,走路都走不得,还想得桃花美梦。我来教训他。” 燕娘高高举着玉掌,猛然向丁永福拍去。 众人光是看一看,都觉得这一掌力量非常大。 足以使老头痛不欲生。 丁永福见这一掌,心下大叫,我命休矣! 就在丁永福闭上双眼,准备硬挨之时,燕娘手掌的速度猛然降了下来。 到了丁永福脸颊上,玉手如同春风拂杨柳,抚过丁永福满是皱纹的老脸。 众人哦了一声,悬着的心掉了下去。 众人这才发觉,刚才竟为一个新识的老头担足了心! 或许是同为弱者的缘故。 丁永福犹如坐过山车一样,最终反享受美人的轻抚! 丁永福心头上略为舒展,但他无法彻底放松,因为他知,不管是白白夫人还是燕娘,心思最难琢磨,心情最易变化。 燕娘浅笑两声:“老头,你享受吗?还想着我坐到你腿上?你这老头,色胆包天,不但我坐在腿上,还想着夫人也一起坐在你腿上。老不死的想得真美啊。” 引起众人窃窃私笑,尽嘲丁老头。 丁永福困窘地说:“这……我,不是……。” 话音未落,燕娘一个大耳光刮来。 这次扎扎实实,中途未变力。 扇得丁永福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还好,燕娘毕竟留了力,丁永福并未摇晃到倒地。 但整个脑袋嗡嗡地叫,丁永福不得不扶着旁边一棵小树,头晕半晌。 燕娘还要打么?如何受得了! 第72章 你过来受死吧 不知是怎么散地,反正过一会儿,模模糊糊中,人都离去了。 听着管事恶言恶语地说:“老头,你不要装着这个鬼样子。你不想做事?洗碗去!” 又是忙碌的一天。 又痛又累。 晚上临睡,麻烦仍不停歇。 养猪的老倌羡慕地对丁永福说,想不到你这老家伙,竟被燕娘抚了一下脸,感觉怎么样?香香地,软软地,要是我被她这么一摸,我这一辈子都值了。 众人先是一同钦羡丁永福,接着又对丁永福被狠打,幸灾乐祸。 “燕娘摸你一下,你被打。草,你还赚了。” “这么大年纪,一打就死,被打死就算了。省得活着给家里人添麻烦。” “要是白白夫人也这么打你一下,你这老东西不是更享了大福?” 杨老三的脸上肿得老高,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些人,小心乱说。昨晚言论,我被这新来的老头告了密。这才一大早被管事教训。你这老儿,我不放过你。” 杨老三越说越气,就要扑过来。 丁永福心内害怕,急忙叫屈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杨老三哪容他争辩,‘放马’过来。 众人抱着看笑话的态度,没谁帮扶丁永福。 杨老三挥拳打去。 这壮汉是凡人,仙功自是不懂,凡间的功夫也不擅使,但长年干体力活,一身蛮力不小。 这打将过去,众人倒有点担忧,生怕将干瘦的丁永福打得飞起,一命呜呼。那可就麻烦大了。 “喂,轻点,不要打死。” “打死这老头,大家脱不了关系。” 但杨老三一发力,收不回来。 众人不敢看了! 丁永福这一辈子都未与人近身格斗过。 这把岁数了,虽帮过水明珠打过妖道,打过妖兽,但那都是发射围棋子或者小石头,又有水明珠在一边撑腰,足以有惊无险。 这会儿,却是独自一人面对壮汉的肉搏。 丁永福怎么不发怵?唯望自己不被对方活活打死。 心中升起无限悔意,早知如此,自己就应先发制人,掏出小石头先砸他。 口袋里不是没有小石头,还有两颗围棋子。 让丁永福自己都想不到的是,杨老三打将而来,堪堪将打在身上之时,丁永福忽地灵光一闪,心目中闪出水明珠教授的近身格拿之术。 好像并不复杂,可以做得到! 就在杨老三的拳头发至之时,丁永福用手轻格,然后一扭。 奇了,杨老三竟被丁永福擒着,手臂被扭得生痛。 “你这老头,放开我。”杨老三大叫大嚷。 众人傻眼,丁永福也傻了眼。 才向水明珠学了那么两下,便能以老迈之躯,应付壮汉。 不知为水明珠所教十分有效,还是自己真有那么一点天赋? 丁永福力量不及杨老三,杨老三挣扎,丁永福放了他。 杨老三不服,又要挥拳而来。 “你这老儿,老子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 被众人劝住。 丁永福虽侥幸制住杨老三,但自己估量,其中确实含着杨老三不将自己放在眼的原因。 真正放手一搏,恐怕自己仍不能与这壮汉相斗。 丁永福先下胆怯,跑出杂屋。 丁永福干脆不睡了,靠在一屋外面的板壁之下,闭目养神。 眯了一会,更加睡不着。 脑袋不闲着,先想问题。 这杨老三不管他了,一个俗汉子,耽误我的时间。 我要想的是,唐家的仙丹到底在哪? 唐家这个大屋,三兄弟居住。按照沅县的安排来推测,仙丹应在唐统领书屋? 然则,唐统领书屋又在哪? 我在这里,被洗碗缠绕,根本无机会四处走走,哪能知晓藏丹之处? 话又说来,找到存放仙丹的所在,并不复杂。 只要旺伯旺婶在哪,仙丹就在哪。 如这两个高人不在这唐家大院,仙丹亦不在此。 还有,唐统领就要用仙丹了吗? 白白夫人胸有成竹,她盗取仙丹的妙法是什么? 假如我自己莫名其妙取得仙丹,可以不交给陈长离,干脆自己用?是否可行? 那我将迅速成为修仙者,寿命也将长了不少。究竟寿元长到多少,暂时不知,但肯定活得长久。 真想取得仙丹,自己吞服,马上成了修仙者。 有了本事,不被人欺,还可欺人! 到那时,像杨老三这种世俗汉子,哪还敢在我面前逞强欺压? 接着想到水明珠。 她师兄这几天一定对她各种追求,还有唐三公子,应也在纠缠不放。 最后,丁永福屋檐下静坐练气。 没有什么比自己强大更为可靠。 不管将来是否有仙丹,马上苦练。 水明珠说过,凡人修仙的第一大步是打通小周天。 我不信自己打不通。 我要成为真正的修仙者! 第二日早起,众人对丁永福,嘲笑者有之,说是他狗屎运,竟将杨老三一抓就中。 服气者也有,说你这老头看不出来,小时候练过。 丁永福每天这么过,过了七、八天。 终于有个机遇,可到唐家各处走一走。 厨房之处的水井,水源不足,需叫人到宅外去挑水。 丁永福自告奋勇地站出来,向管事说,自己在沅县的唐宅,也挑过水,熟门熟路,不要看我年纪大,挑水可是第一流。 管事此时亦知丁永福是沅县来的,干过挑水,答应了他。 丁永福担起水桶,挑几次后,采用老套路,假装迷路走错,到怀州的唐家大宅四处走一走。 走到一个僻静的小院,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顿感一股的杀气。 这在沅县唐家的书房附近,有个同样感受。 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丁永福虽说没什么功力,但感到杀气,是人对环境的第六感觉。 何况杀气如此之浓! 丁永福心内喃喃地说:“怕不是此处便是旺伯旺婶的居处?即仙丹存放之处?我必须马上离开,不要引来旺伯俩人。这些高人灵敏得很。” 可是,迟了! 一个老伯与一个劲装打扮的帅气男人走出。 正是旺伯与唐统领! 旺伯两眼眯着,盯向丁永福,冷冷地对唐统领说:“又是这个老头,我在沅县见过他。他来怀州,目的很明显。老头,你过来受死。还要我走过去打死你不成?” 丁永福真不知这一次如何逃掉! 第73章 绞尽脑汁 丁永福发颤。 这可是任何人都敬畏的大高手! 自己连耍点小聪明的机会都无。 对丁永福这小人物,唐统领不多瞧一眼,说:“杀掉他,这老头,讨厌得很。先前还向蒋婉玉说我的坏话。这老头就是来偷宝的。” 丁永福无限悲凉。 唉,自己无本领,动不动就要被人杀掉。 就在丁永福想着,是不是要发动飞刀术,多少挣扎一下时,莫名其妙地来了救星。 却见白白夫人与燕娘,提着汤盒,袅袅婷婷而来。 唐统领心头上马上升起无限柔情,对旺伯说:“旺伯,白白夫人来了。要么等她离开后,再杀这老头。不要惊着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与燕娘,为旺伯旺婶及唐统领送汤来了。 可丁永福心里明白,两个女子何尝不想借着机会,将旺伯旺婶的想法多了解一些? 毕竟,这旺伯旺婶,才是她们团伙最大的对手。 唐统领把汤收了,夸道:“夫人心思又好又细,我家蒋婉玉那女子,看起来温柔贤惠,可一天到晚不知忙啥?一点不关心我们。” 白白夫人笑着说:“这是我们应尽的事情。蒋宗主是做大事的,她肯定没时间。不是有小孩失踪吗?东山宗不就是在搜查么?” 唐统领随口道:“东山宗能找出来?多管闲事!” 白白夫人说:“也不能说他们多管闲事。蒋宗主很有正义感。” 旺伯一边喝汤,一边问白白夫人,你家的唐员外何时来? 白白夫人伤心地说:“那个风流鬼,肯定借着外头做生意的由头,在哪快活。在这个大屋,他还比不上大哥对我关心呢!” 白白夫人要唐统领尽快喝汤:“大哥你将身体养至最佳,到时就要容易多了。” 白白夫人一觑,觑见丁永福不知所措地站在不远处。 白白夫人极为聪慧,立即明了前因后果。 白白夫人指着丁永福,问旺伯:“旺伯,是不是这老头踅过来,被您发现,您要杀了他?” 旺伯低头啜汤:“嗯,好喝。这老头我见过多次,鬼鬼祟祟地,不安好心。杀了算了。” 白白夫人说:“那是的,杀就杀了,在这宅内,死个把人,没事。” 丁永福心神俱寒。 为了活下去,丁永福绞尽脑汁想着脱身之策。 这就必须像在现代企业进行营销策划一样,须找准相关人员的‘痛点’。 旺伯与唐统领没啥痛点,但白白夫人有! 丁永福灵光一闪,喊着:“夫人,请救我。我是无辜的,我只不过担水走错路,乱走到这里而已。” 在场的另外四人都笑了:“这老儿,将我们当成小儿,说出可笑的理由。更是非杀不可。” 丁永福还有后着:“夫人,你答应过三公子和明珠姑娘,十天后我活着出去。如我死了,三公子会怪你的。他会以为你根本没将他这个小叔子放在眼里,故意找岔将我搞死。一开始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这个理由……有些成立。 唐统领、旺伯略微沉思。 唐统领言道:“老三自小被长辈溺爱,个性有些偏激。这老儿说得对,老三可能怨责夫人。没必要为了这老儿这点破事,影响我们的白白夫人。” 唐统领不想白白夫人受半点牵连。 旺伯发话道:“有理。那就等他出去后,我再找时间,修理这老头。” 白白夫人送汤给他喝,他总得为白白夫人着想。 丁永福虽然心内仍对未来惧怕,好歹暂时无忧,一时松了口气。 白白夫人恨恨地说:“这老头不但有盗宝之心,最可憎的是,还乱嚼舌头。我还没很好地惩罚他。这几日一直无时间,但我没忘记这个。” …… 翌日,管事安排丁永福到白白夫人的住处擦地。 管事亲自示范,白白夫人十分爱整洁,你这老头须得用毛巾沾了水,一点一点地拭。 房内不能出现一丁点灰尘和印迹,否则你会死得难看。 管事走后,燕娘插着腰,在一旁监工。 哪里不行,哪里要重新来。 重点须将夫人净身场所,擦得干干净净,只准擦出香味,不允许存在一丝臭味。 丁永福劳顿下来,感觉比洗碗还累。 丁永福略作休憩,燕娘风言风语就来了:“你这老头,不是这里行,那里也行吗?擦个地就不行了?快些擦,做不好不要睡。” 晚上,丁永福吃一个冷馒头,喝点冷水,接着干。 夜灯上了很久后,白白夫人回。 白白夫人嘴里说:“喝,痛快地喝。” 丁永福在耳房擦地,听在耳内,感觉她有些喝多。 燕娘问她:“夫人,您喝了不少酒?” 白白夫人落寞地说:“还不是与唐统领、蒋宗主、唐三公子一起用餐时,唐统领酒兴一来,陪他喝了几杯。” 白白夫人到卧房内。 丁永福不敢作声,害怕擦出声音,吓着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一吓之后,不知又要想出什么来折磨自己。 越是漂亮的女人,其心思越是不可以常情推之。 再听白白夫人发出刷刷的声响,接着连响两声“咚”,估计将鞋子脱了。 燕娘说:“夫人,这双便鞋,你还是穿上。” 白白夫人说:“干嘛要穿,就是要放松。光脚在地上走,不是很舒爽嘛?” 随即听到白白夫人口里嚷着:“燕娘,你说我这是干嘛?我已经嫁给唐员外,现下却又勾搭唐统领。老是游走在两兄弟之间,还要提防着蒋宗主。我这么做,我快乐吗?” 燕娘提示说:“小点声,夫人,让别人听得到。还有这衣服,暂时就不要脱了。” 白白夫人奇了,提高声音道:“这里只有你与我,有谁能听到?我少穿点衣,不行么?” 燕娘说:“耳房有个,也是个男人。” 白白夫人嘻嘻哈哈地说:“燕娘,你倒有味,你怎么放了一个男人进来?你想男人了吗?” 白白夫人好奇心大作,不待燕娘回答,一边说,一边冲入耳房。 丁永福手上拿着抹布,蹲在地上,见白白夫人一双脚丫子,白得晃眼。 第74章 要为自己活着 白白夫人不仅肌肤白嫩,而且丰润如玉,不管哪个男人见了,没有不迷糊的。 丁永福注视着白白夫人,喃喃地说:“夫人……,我……这在擦地。” 丁永福连忙抓着抹布,使劲在地板上抹来擦去,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燕娘跟了进来,说:“这老头一整天擦个地,慢得像蜗牛似地,这时还没搞干净。” 白白夫人一边吃吃地笑,一边向伸手向燕娘要道:“把东西给我。” 丁永福以为白白夫人 要吃的,想不到燕娘递来的竟是马鞭。 白白夫人与燕娘配合默契。 白白夫人只说拿东西,燕娘就送来马鞭。 丁永福心下大为奇怪:“此处无马,用马鞭干啥?难道……?” 刚想到些许端倪,白白夫人一鞭打来。 丁永福条件反射,不是不想闪开。 可白白夫人是练气期的修仙者,他一介凡人,如何躲得开? 丁永福结结实实地被打中手臂,痛入心肺,不由得大叫:“啊!” 白白夫人喊道:“我要帮唐统领,我让他成为筑基期高手!让他成为强者!” 丁永福呼痛说:“你帮他就帮他,不要打我!” 白白夫人一边喊,一边又抽向丁永福。 幸亏这回丁永福事先做了预判,先向门边跑去。 不跑不行,马鞭打得太痛! 还没到门边,白白夫人追上,又是一鞭,嘴里嚷着:“我这么做有意义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一次丁永福边闪边叫:“没有意义啊!不要乱打人!” 丁永福仍闪不开,又被抽上一鞭。 丁永福痛得惨叫。 痛疼之中,想着努力逃出白白夫人这个疯女人的魔掌。 丁永福接着向门口冲去。 但是,又落入另一个女人的魔掌。 燕娘砰地一下,把这耳房的门关了,让丁永福逃跑无路。 更可怖的是,燕娘不知从哪里也拿一根马鞭出来。 燕娘用鞭子拖地,笑着说:“不能叫,你一叫,我也打。” 丁永福才受白白夫人一鞭,无法忍痛,仍然叫出声。 燕娘说到做到,一个长鞭打向丁永福。 燕娘这个鞭子看似马鞭,实际经过改良,比马鞭长多了。 足以使丁永福无法闪身,又被着实打着。 丁永福本能地要叫出声。 却见燕娘又一次飞起长鞭,只好强行忍住,将叫声吞回肚内。 那边厢,白白夫人扬起马鞭,再向丁永福打来。 丁永福都要爆炸了。 两个疯女人! 丁永福也不管两个女人是不是更为生怒,反正都是这样了! 丁永福心有所想,嘴有所骂:“疯女人!你们都是疯子,疯女!” 白白夫人嚷着说:“我还要杀了蒋宗主!抢夺她的家产!不是我恨蒋宗主,是唐统领受够了她的家族,受够她的强势。唐统领要她的全部。哈哈哈。” 把燕娘吓一跳,说:“夫人,你要小点声,被人听着,那我们都完蛋。” 白白夫人打了一个酒隔,说:“谁能听到?这老头吗?这老家伙早就听着了。我就奇怪,他怎么会听到了,但他就是听着,而且向蒋宗主说了。蒋宗主不信他,说了也是白说。” 白白夫人一边说话,一边向丁永福打去。 丁永福不断在室内跑,不断跳,不断躲。 白白夫人打得更凶:“叫你闪,叫你闪。你这老头,就不能好好地让我打?” 不要说丁永福正处于练功初期,比不上白白夫人、燕娘万一,就算丁永福功成,室内狭窄,鞭子又可及远,亦不能闪避。 丁永福只是徒然跑跳,又被挨得一鞭。 丁永福痛得发狂,眼泪水都出来,身上也在流汗! 汗水敞下,流在地板上。 还好的是,只是皮肉痛,好像身体筯骨倒没伤多少。 至少闪动之间,好像尚无大碍。 白白夫人持续叫喊:“我要为令狐老儿抢夺仙丹,让他长生不老!可他长生不老,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帮他?” 丁永福摸索出经验。 只要白白夫人一喊,下一步必定扬鞭挥来。 这疯女人!她不爽就不爽,干嘛打人! 丁永福不知不觉地运气,居然通气顺畅。 眼见白白夫人果然挥鞭策来,丁永福机灵一闪,动作变得敏捷,居然躲开。 危急关头,丁永福仍在想:“她提到的令狐老儿,与那令狐老板是什么关系?令狐老儿必定是幕后黑手。” 白白夫人对燕娘奇道:“这老头是个凡人,我瞅准他打,他居然能躲,不可能,不可能。” 燕娘说:“夫人你喝了酒,打得偏了点。” 白白夫人冷笑道:“还躲,叫你躲,再打你,打死你个老头。” 丁永福感觉自己变得气息通畅,比先前更能闪开。 但与白白夫人实力相差太远,能闪开仍属偶尔现象。 眼见白白夫人扬鞭,丁永福灵机一动,呼道:“是的,与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令狐老儿,你都不要帮。你过好你自己!” 倒也管用,白白夫人暂停,光脚站着。 丁永福得以喘息。 累得扶着墙,大口喘着粗气。 但这么一停歇,全身的痛楚感,一齐袭来,叫丁永福痛得呲牙。 白白夫人在一旁自问:“我帮这帮那,我自己呢?” 丁永福忽然觉得这一招管用。 要让对方迷失迷糊,迷失自我! 丁永福劝导道:“夫人,你要为自己,要为自己而活着。不要老是为这个为那个!” 白白夫人呢喃地说:“为自己?” 白白夫人又自问自己:“我自己到底要干吗?” 白白夫人自我思考着,光脚走出耳房,到庭院观看月色。 耳房内只有丁永福与燕娘。 丁永福眼见有了时机,便想夺门而跑。 燕娘早先一步,挡着耳房的门,冷冷地说:“老头,老早就要罚你,沅县就该打。这一次你又乱说,就要狠狠地打。你还想跑,没门!” 丁永福叹口气说:“你们两个疯女人,太心毒了!” 燕娘不怒反喜,说:“你还没看到过,什么叫太毒。等会你就会尝到。” 说得丁永福毛骨耸然。 等下尝到?意思是还要对自己下毒手? 这条命哪里保得住? 第75章 直奔主题 白白夫人轻盈地回来。 燕娘问:“这么快就回?” 白白夫人说,脚凉。 白白夫人说时,提脚一看。 白白夫人惊叫着:“我这脚上,怎么这么脏,粘了好多尘土!” 白白夫人问燕娘:“地上怎么这么脏?你呢,脱了试一试。” 燕娘脱鞋,白晃晃地两脚踩在地板上,说:“脏倒不脏,但是有水,地板滑。你脚上的尘土,应都是院子里的。” 白白夫人提马鞭,媚笑:“地板上有水也不行。” 吓得丁永福赶忙伏地,用抹布擦拭地板上的水。 这水,实际主要为丁永福的汗水。 白白夫人拉过耳房的一张椅子,坐在上面,抬脚,对着丁永福,唤他:“老头,你给老娘弄净。干净了,老娘就饶了你。” 白白夫人手上仍持着马鞭,将鞭子在空中飞舞,发出呼呼的恐怖啸声。 白白夫人发出嘻嘻的笑声,说:“快,不然老娘就狠狠地抽你。” 比起呼啸而来的皮鞭,丁永福更愿清除白白夫人的些许泥土。 还好,味道不算太差。 白白夫人娇笑。 燕娘坐到白白夫人一边,直接踩在丁永福头上。 “踩死你,你这死老头!” 白白夫人同踩。 让丁永福喘不过气。 忽地有水滴落至脸上, 丁永福大惊,唔唔地道:“是什么?” 燕娘说:“老头,你以为是什么?夫人流泪了!” 白白夫人流着泪水,自语地道:“唐统领爱我吗?唐员外爱我吗?令狐老儿珍惜我吗?我爱唐统领吗?我爱唐员外吗?” 丁永福吃了一口尘土,呛着吐着。 “这老头!” “动动脚,就可让这么老的老头动心。” 两个女人嘻嘻地为这促狭的小快乐而笑。 白白夫人又哭又笑地,搞不懂这女人! 丁永福含糊不清地说:“夫人,嗯,你要爱自己,你爱自己就够了!” 丁永福的想法是,要想脱困,乱打乱发财,想到哪里,就拔高高度说出来。 只有如此,或许才有可能让对方放了自己。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有意压低的步声。 燕娘轻轻地推搡白白夫人,浅笑道:“莫要是你唐统领来了?唐员外不可能,还在外地呢。” 白白夫人无奈地笑:“唐统领这时躺在蒋宗主的被窝里,哪能出来?” 话虽这么说,两个女人一致认为,某个男人来了。 大概率是唐统领,也不排除是其它男人,比如,此间主人唐员外,从外地突然归来。 两个女人迅速站起来。 白白夫人走进隔壁睡房,坐到梳妆台,对镜理妆。 燕娘则赶紧推着丁永福躲起来:“老头,你赶快起来,你出去。” 白白夫人镇静下来,再听来人步声,脸上出现一丝欣喜:“好像真的是唐统领。燕娘,不行,叫他出去来不及了。你让老头进穿衣间。” 燕娘叫丁永福走,但丁永福浑身痛疼,动一下就痛,走路走不了。 白天忙着擦地,晚上又闹腾这么久,丁永福的体力业已透支。 燕娘无法,只好将丁永福扶起,搀着他进耳房内的一个小房子。 这个小房,类似于现代住房中主卧附属的试衣间,很小,地上堆满着各种绫罗绸缎。 这些地上的衣衫,看上去还比较新,但已被主人抛弃,只是还未移出试衣间而已。 任一件衣服购入的费用,估计相当于丁家那一大家子一年的生活费。 东家榨干佃户的每一份力气,用于无谓的铺张浪费。 即便丁永福此时浑身痛楚,亦唏嘘不止。 燕娘轻斥道:“老头,你绝对不能发出半点声响。否则,你就是死。” 燕娘走时,为防万一,捡拾一些废衣,将丁永福全身盖着。 然后,关门而出。 小室内刹时见不到一丝光亮,处于极端黑暗之中。 类比在沅县的白白夫人卧室下的地下室。 丁永福动一下身,身体痛疼,几欲晕去。 不光痛,身体严重乏力。 白白夫人与燕娘挥鞭打时,丁永福拼命躲避,当时不觉体力消耗,现下已深觉全身虚脱。 正要昏昏睡去,听到声响,果然为唐统领来到。 丁永福打起精神,听白白夫人与唐统领的交谈。 这栋房子为白白夫人所有,一共五六间房,各房之间为板壁,隔音并不太好。 故而,即使丁永福处于劳累痛楚之时,清晰的声音仍钻入耳内。 白白夫人迎接:“你不怕蒋宗主寻你,这么晚还来我这里?” 唐统领:“趁她练气,我过来的。好几天了,想死你了。来,快点,我要赶快回去。她练气后找不到我,又要着急。” 白白夫人幽幽的声音:“每次来,就是这般直奔主题,这般匆忙。” 唐统领笑着说:“我也要抓紧练功,时间不等人,我即要突破,所以更要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白白夫人娇声说:“等你有大的突破,做上了人上人,不要嫌弃人家哦。” 唐统领的嗓音:“我恨不得每时每刻与你在一起,你的声音都让我融化,怎能说嫌弃?” 立刻,响起白白夫人低呼的声音,一声一声地叫。 明显听得出来,白白夫人想要极力压住叫声,可她过于强烈,再怎么压也有靡音传出。 但是,仅一会儿,白白夫人的叫声戛然而止。 唐统领苦笑:“又不能叫你满意,是么?” 白白夫人幽怨地说:“你们两兄弟,都是这个鬼样子。你以前很行,现在也成这样,是不是向宗主交差交得太多?” 唐统领:“哪里,我与她时间太久,早无感觉,哪有与你的这般激情?我想是因为最近练功练得过勤的缘故。待我近日到了筑基期,再好好补偿你。” 丁永福心想,原来唐统领的目标,是想达到筑基期。 那必定要靠仙丹之力。 这就是他要用掉仙丹的原因。 不知唐统领现有修为是哪里? 他肯定处于练气期,不知在练气期的哪一阶段?肯定不是练气期小成、中成还是大成,不知是练气期圆满还是练气期巅峰? 白白夫人接着问的一个问题,让丁永福高度关注。 第76章 居然没有发出呼痛声 白白夫人叹口气道:“怕只怕你到了筑基期,为修仙界大佬,瞧不起人家了。” 唐统领各种哄。 白白夫人趁机问道:“你去山庄的话,是你亲自带着仙丹去吗?” “旺伯旺婶带去。他们老夫妻俩受我爹之托,看管仙丹。他们要亲眼看我服下仙丹,才算完成任务。两个老人忠心耿耿,一直忠实履行责任。就算去山庄路途不远,他们亦不放心,非得要亲自护送不可。” 丁永福暗道:“这可是重要信息。山庄?什么山庄,不远吗?在哪里?如将这些讯息串接起来,就是唐统领马上要服用仙丹。服下时有讲究,在某个山庄内进行。旺伯旺婶护送仙丹过去。我出去唐府之后,尽快向陈长离说一说。” 白白夫人柔声说:“好啊,有他们出马,仙丹在途中的安全,一点不用担心。” 唐统领略带内疚地说:“白白,你好生睡一睡。自从那日那个水仙子,还有那个老头,说了我们要害蒋婉玉后,这个蒋婉玉啊,虽然表面上与平常一样,但我知道,对我看得可严。我在你这里呆久了,易被她发觉。我得走了。我现下得哄着她。” 白白夫人酸涩难言地说:“好好睡一觉?长夜漫漫,哪里睡得着?” 唐统领抚慰说:“不是那个令狐老板将他的舞娘送你,作为丫鬟么?叫啥名字?” 白白夫人淡淡地说:“燕娘。” 唐统领:“对,燕娘。我看你们谈得来嘛。寂寞时,叫她多陪你,与她多聊聊。” 白白夫人叹口气说:“我的事,你不要管。” 唐统领起床的声响。 白白夫人叫唤声:“燕娘,你在哪?你过来。统领要走了,给统领端杯茶来,喝了再走。” 丁永福再也支撑不了,昏睡过去。 忽地被强烈光线晃醒。 同时,耳朵阵痛难忍。 丁永福眯着眼。 原来白白夫人、燕娘穿着交领的丝绸褥衣,来到小房间。 燕娘正伸出纤纤玉指,拎着自己耳朵。 丁永福吃痛不止,不得不跟着燕娘的步子,来到外面的耳房。 白白夫人手执马鞭,上前就对丁永福又一阵暴打。 白白夫人嚷着:“男人,都是一样的坏,坏种。我要打,打。” 丁永福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 这不,唐统领才过来陪她。 她没理由发出无名业火,又找自己出气? 或许唐统领出工不出力,叫她烦闷? 丁永福叫着:“哎哟,唐统领走了,你找我出什么气!” 白白夫人不可理喻地笑:“谁叫你这老头是男人。就该打!” 这一次,白白夫人打得更为用力。 丁永福皮开肉绽,叫苦不迭。 万幸已睡过一会,体力多少恢复一些,不然的话,这时便晕死过去。 燕娘在一旁叫:“老头,不准叫。再叫,打得更狠。” 丁永福痛得‘哎哟哎哟’地呼痛。 呼痛几下,不算是‘叫’。 丁永福的衣衫在上一轮挨打时,早被打烂,这会儿更是如同一缕缕布条挂在身上。 燕娘媚笑道:“夫人,打这老家伙的那里。” 白白夫人哼声道:“就是!” 白白夫人扬鞭又至。 丁永福凄声大叫:“万万使不得。” 别的打出血就算了,这可不能毁,还要与水明珠共造幸福呢。 白白夫人为练气期的修仙者,瞄准目标,一般不失手,眼见危矣。 紧急关头,丁永福突然再一提气。 恍惚间,原本一直阻塞的任督二脉,竟被打开! 上一轮被打时,已略感畅通,此时一口气通行顺利。 这一次不是偶尔现象,而是彻底打通。 在这危急关头,丁永福仍在模模糊糊地想:“莫非刚才,我莫名其妙地全部冲开小周天?江湖传言,此关极难练成。我竟成了?明珠亦说过,这是凡人修仙的第一大步,被我在这乱七八糟的情形下通过了?” 应是小周天过关了,因为接下来丁永福连带的动作,变得快捷而灵活。 丁永福竟躲开这一鞭。 但他根本无半点时间喜悦。 白白夫人的后一鞭马上打至。 丁永福不得不跟着跳,才能再度躲开。 丁永福又痛又累,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对方新生力量加入。 燕娘捡着上一轮用过的长鞭,挥打过来。 二女发出疯狂的笑声。 “咦,这老头,比上一次会跳多了?快跳!快跑!” 二女银铃般的笑声背景之下,是丁永福狂跳与劳累。 大颗的汗珠,顺着丁永福的额头流淌而下,浸湿地板。 白白夫人一鞭再至,丁永福光脚板踩着湿滑的地板,跳跃不及。 击中丁永福关键之处。 丁永福撕心裂肺地呼痛。 换来的是二女笑得更为得意! 似乎将一生的烦恼,全付在这一笑! 白白夫人犹不满足,再度挥鞭。 丁永福大惊,如再吃一鞭,彻底报销。 丁永福用尽全力躲闪,料不及脚下仍一滑。 丁永福失去重心,全身向前倒去。 前方正为白白夫人。 尽管丁永福是个老朽男人,也让白白夫人一下子失去方寸。 她原本从从容容,突然变得慌里慌张。 白白夫人吓得尖叫,手一松,用手捂着两眼。 白白夫人手上的马鞭自然掉在地上。 丁永福摔在白白夫人身上。 白白夫人再度尖叫,并移身,使丁永福又摔在地板上。 痛得丁永福咧着嘴,叫不出声。 正好丁永福的手触着白白夫人掉下的马鞭。 丁永福顿时恶向胆边生,捡起马鞭,便往白白夫人打去,连续低吼道:“我叫你打,我叫你打!我打你!” 这个坏女人,我叫你打我,现下我就回打你! 丁永福以为白白夫人会躲,哪知白白夫人呆得像木桩子。 随着刷地一声,皮鞭抽在白白夫人肚腹上。 白白夫人的褥衣薄,这一鞭扎扎实实地打着,立即被打烂。 鞭子去势不减,又在白白夫人雪白的肚腹上留下一道印迹。 这印迹顿然成为血迹。 看着这一鞭,都痛! 丁永福、白白夫人、燕娘三人全部傻眼。 白白夫人如此娇嫩,这一鞭,如何受得了?不要立马痛晕过去。 白白夫人果然痛得一双水汪汪眼里,满是泪水。 但是奇怪的是,她居然没发出一点叫痛声! 第77章 踏踏地走路 她就这么站着,眼里是泪,然后也不知用是什么眼神,好像也不怎么复杂,瞅了丁永福一眼。 丁永福被瞧得心里发毛,因身上痛,嘴上不利索地说:“你……你也要知,打在我身上……好……好痛。” 白白夫人不闪不躲地挨了一鞭,弄得丁永福不好意思。 新来的丫鬟骂道:“你这老头,好大的胆子。” 丫鬟燕娘对丁永福不客气,不仅骂,还要打。 丁永福本着第一莫做,第二莫休的原则,用鞭子对她还手。 对方是练气期的修仙者,各方面反应能力,远胜于丁永福。 按道理来说,丁永福哪里能打着她? 但是,她料不到丁永福会反击,而且是挨了一鞭后的反打,所以,她根本就未退让或躲开。 结果,丁永福固然受了一鞭,而丁永福的鞭子,同样非常实在地打在她的手臂上。 丁永福受的打,只是让他再添疼痛与鞭痕而已。 今晚受到多次鞭打,再多一道无所谓。 再痛一次也无事! 而对方,却经历从无到有的痛楚过程。 但让丁永福又一次感到奇怪的是,对方也未叫出声来。 丁永福大感奇怪。 当下也不细想,为了逃脱,必须杀开一条血路。 丁永福继续还击 她们竟都不躲闪! 场面过于奇特! 丁永福吓得丢掉马鞭,转身就跑。 但哪里跑得了? 反而被逼进小小的试衣间,倒在绫罗绸缎上。 黑漆漆地,一点看不见。 有人呢喃说:“太爷!” 丁永福无半点力气。 …… 一会儿,丁永福怪叫一声,也不知与谁……。 丁永福剧烈地呼吸着,好像要将小房间的空气吸尽似地。 白白夫人颇有点担心:“你这妮子,我懂你意思。我去拿东西,叮就怕唐员外发现用了一些,不好解释。” 燕娘轻轻地笑。 接着,小房间的门被打开,透进耳房内的烛光。 有人出去取物。 但丁永福脑袋上面有障碍物,双眼仍不能视物。 丁永福懵懵地心想,今晚最终的结果,反差过大,不知是何原因? 听到脚步轻盈,出去的女人再度入内,顺手关上门。 室内又是黑黝一团。黑暗将所有一切全部包围。 …… 丁永福过一会再次结束后,各种痛楚袭来,上气不接下气,喘口气都费力。 “唉!”燕娘说。 白白夫人说道:“叫你满意很难啊。这么大岁数,很不易了。” 丁永福感动地眼泪水都要流出来,虚弱地说:“夫人,你……理解……我。” 便在此时,外头小院外,传来沉重的步声。 在静夜当中,特别清晰。 白白夫人自言自语:“可能是唐员外。他就是这么踏踏地走路的。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才肆无忌惮地这般走路。” 白白夫人对燕娘说:“你就在这里,不要出来。到时我叫唐员外洗浴,你趁机扶着老太爷走。” 白白夫人动作好快,连忙起身,开门,关门。 然后,似乎在睡房内的梳妆台前忙乎一下,再上床,装睡。 丁永福虽全身虚弱,整个人处于混沌迷乱之中,但意识仍清楚,听得着睡房传来的各种声响。 仅一会,一个人走进睡房,口里说:“想死我了,夫人。我在路上就想像着与你睡觉,这是世上最好的享受与幸福。” 白白夫人慵懒地说:“你也舍得回来,不晓得与哪个野女人在一起这么久。” 来人自是唐员外。 唐员外理直气壮地道:“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大哥的生意都归我做,我能不奋力吗?这么大的家,光靠沅县的那点地,是远远不够的。东山宗的家业又是他们蒋家的。我何尝不想每天陪着我的夫人,但是我要舍小家为大家啊。” 白白夫人不能不赞他:“好了,你不错。你是个做生意的能手,只是吃得越来越是个大肚子。我去喊瓶儿,为你叫来热水,你先洗个澡,再上床。” 白白夫人的用意,自是唐员外洗浴之时,发出水声,或她可故意制造其它声音,掩护燕娘搀扶丁永福离去。 唐员外奇怪地问:“不是来了一个新的丫鬟,叫燕娘的么?怎么又叫上瓶儿了?” 白白夫人:“燕娘家里有事,今儿个不在,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还要到院子里,扯着嗓子喊瓶儿呢。” 白白夫人再次要唐员外沐浴。 唐员外亢奋地说:“我今日白天洗个澡,我憋不住,你不要起来,去喊人多麻烦。我先与你来那个一下。哈哈。” 白白夫人坚辞,唐员外蛮横一次:“夫人,你就从了我。” 白白夫人无理由拒绝。 小房间内,燕娘忍不住再度向丁永福下手。 丁永福到处痛,哪里受得了,忍痛抓着燕娘,坚决制止。 忽地,外面传进唐员外又惊异又愤怒的声音。 第78章 骂奸商 唐员外大声叫:“咦,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的身上有这些痕迹?” 唐员外细看:“让我好生看看,天了,这是鞭印。是谁?天大的胆子!竟敢打我夫人。你告诉我,夫人,我誓死为你报仇。” 白白夫人发出山泉般的轻快笑声:“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员外。这是我自己为自己留的。你难道找我报仇?” 唐员外迷糊了:“此话何解?你是担心我打不过敌人?故意这么说?” 白白夫人说:“员外你这个小傻瓜。你难道不知,我有多想你。我想你时忍不住,自己往自己身上打两鞭子,不行么?” 感动得唐员外涕泗横流:“我的夫人,你这是何苦来着?我的夫人,我以后出外,一定要尽快回来,当天去,隔天回。” 丁永福的意识在说,白白夫人这下子玩得过了,她还有个唐统领,巴不得唐员外出去的时间长一些。 白白夫人略一顿,勉强笑道:“好哇,本就应这样子。” 睡房暂时安静。 突然,唐员外又爆发出惊呼:“夫人,你怎么这么……?” 白白夫人不满地说:“员外,你干啥?老这样大惊小怪。我这不是想你么?睡不着,你懂的。” 唐员外讨好地开玩笑:“原来夫人想我,比我想夫人更甚。” 白白夫人嗔道:“呸,你这个坏东西。你这强了一些么?要么用上你上次买来的那个……油。” 唐员外可怜地说:“夫人想得周到。我只怕还不能持久。” 白白夫人:“你好生躺着,我服侍你。” 唐员外又一次惊喜地说:“原来我买的此物,你也已备好。夫人,我娶了你,不知是我几辈子修的福份!” 唐员外的欢喜还不止。 听着唐员外再次呼道:“哦,夫人,这油的塞子,你都早取掉了。哈哈,你比我还要等不及一些,还说要我先去洗澡。” 小房间,丁永福脑补都不要脑补,便可想像出睡房内的风光。 唐员外忽又惊道:“夫人,不对,我遇着奸商。你看看,按道理,此油应装至瓶的此处,但我估计你给我的用量,如回到瓶中,绝不够足量。” 丁永福想,唐员外不愧是个商人,对货的多少十分敏感。 白白夫人找不着很好的解释,只好与唐员外一起‘骂奸商’:“相公,我本不在意,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对。这种人,做生意不诚实,下次不要与他来往,换一批人。哎呀,不要为这些麻烦事费心了。相公。” 过了好一向,这次时间长了不少,睡房内云消雾散。 听着白白夫人在确认:“相公,睡了吗?我去换件衣,就来。” 唐员外不回答,应当已睡实。 白白夫人衣袂带风,从睡房到耳房,打开小房间的门。 无须言语,也不能言语,以防万一唐员外醒来。 燕娘将丁永福扶起,白白夫人在另一边搀扶。 因为丁永福的衣衫已破烂,白白夫人走时,顺手抄起一套已不要的男人衣服。 白白夫人在以前,有时喜欢女扮男装,故在试衣间内有几套男衫。 丁永福迈着虚步,随二女走出白白夫人的这个院子。 忽地,睡房内传来唐员外的梦中呓语:“夫人,夫人?” 吓得白白夫人放下丁永福,将手头上的男装交给燕娘,做出让燕娘与丁永福快点离开的手势。 这是在唐家大宅,燕娘亦不便在院子内,与丁永福走来走去,否则被人撞着,怎么解释都是牵强。 燕娘将丁永福扶到一个僻静的树林中,帮他穿上白白夫人的男装。 燕娘轻声交待一句:“你还行么?我不能久呆,我要走了。你还是尽快回你们那里睡觉,省得别人疑这疑那。” 燕娘离开后,丁永福回想起今晚的遭遇,当真叫做,痛并已快乐着。 最后总结一句话:“我还得赶紧练功,各方面体质跟上。否则,有福却无命。” 丁永福静休一阵子,然后拖动痛疼又疲乏至极的身体,到了这几日睡觉的杂房。 室内浊臭熏天,与白白夫人的房内天壤之别。 丁永福倒已不觉得,因为一着地即睡。 睡得时间不是很长,丁永福便被闹哄哄的声响吵醒。 丁永福一睁眼,天已微光。 一群干苦活的仆人围着自己。 “你们看嘛。这老头穿的面料,这么高级,哪是他的衣衫。再看,他穿得又长又大,不合身,哪里可能是他的衣?绝对是他偷来的。”这是杨老三愤愤不平的嗓音。 “哟,这老家伙不得了,还受了伤,你们看,身上都是血印子。这是打伤的,不知是什么伤?”还有的人正在掀起丁永福的衣裳看,瞧着衣下的伤迹。 “嗯,你们发现么?这老头身上有股味,好像香味,又像那个牛味。这是与女人混了一起的味道?杨老三,你闻闻。马与牛反正差不多,你闻一下,有女人味?” 杨老三凑近丁永福的身体,使劲闻着,然后闭上眼,说:“咦,你老家伙,身上是有一股女人味。他都有女人,为什么我们没有?” 杨老三这句话一说开,每个人很不平静:“这老儿,麻的,绝对逛了哪个巷子。有钱啊。” 杨老三蓦地发觉丁永福两眼睁开,便恃强欺弱地说:“咦,老家伙,你醒了?你是不是到哪个巷子里去嫖姑娘了?你都要入黄土了,还能干么?你不能,让我上。” 旁边有人忽地想到,这老头可能身具武功,醒了就不要惹了,于是陪着笑脸说:“老人家,你睡,不打扰你。只是也要起来了,就要集中听白白夫人训话了。” 只有杨老三不依不饶地追究:“喂,你这老头,从哪里偷了衣服穿上?老实交待。” 杨老三其实不是想行侠仗义,而是被嫉妒烧着头脑:“你这老头,一大把年纪,快入黄土,还和女人做那事!老子一身的精力,想女人想疯了,还不能得。” 杨老三接下来做出的勾当,让丁永福猝不及防。 第79章 一件衣而己 杨老三越想越气,一脚向丁永福踢去。 旁边的人,个个喊道:“哎,老三!” 丁永福可不能让他踢着。 本就一身的伤痛,还被力踢,岂不伤上加伤? 如果在以前,这一脚可就踢实了。 但这会儿,丁永福竟可自然反应地提气,抬手。 奇迹再次发生,气流一转,丁永福较为容易地抓着杨老三的大脚,然后一送。 杨老三差点在铺上摔倒。 丁永福暗喜:“我终于可以确定,我已通过小周天,走上了凡人修仙的第一步。” 丁永福仍为力乏,继续躺在铺上,不能乘胜追击。 杨老三再次失手,仍不甘心,想要再次挑衅。 其它人喊着,算了,时间不早了,快去集合,不然白白夫人要打人了。 杨老三这才作罢。 也有人叫丁永福起来,一起过去。 丁永福不去似不行,勉强挣扎着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去。 集中训话一般在厨房前的前坪上。 还好的是,丁永福虽走得缓慢,并未迟到。 因又是伤痛,又未休息好,丁永福勉力支撑着,头涨欲裂。 高贵与高傲的白白夫人到了。 燕娘随在后。 同来的还有好久未见的唐家老二,唐员外。 唐员外牵着白白夫人的手,像绅士一般在前开路。 丁永福用温暖的眼光望向白白夫人与燕娘。 男女之间有了身体接触,便有了类似于‘你是我的人’的那种感觉。 但是,丁永福回收不到白白夫人与燕娘同样的目光。 就好像没有昨晚那回事一样,或者,她们还未看到丁永福。 一天的工作安排正式开始。 首先仍是管事发言,说了一些现象与注意事项。 再是白白夫人具体布置。 白白夫人另行对昨日做得好与做得不好的人进行了点评。 白白夫人毫不客气,做得好的方面,说得较少。 重点说做的不好的,其中对马房的喂料,特别不满意。 不是能否做好的问题,而是马夫责任心不到的缘故。 白白夫人并不严着脸,而是笑盈盈地喊道:“杨老三,你上来一下。” 白白夫人越是笑得舒适,杨老三越是害怕。 果不其然,杨老三走上前,白白夫人便吩咐管事,对他进行打手掌的处罚。 杨老三被打得叫苦连天。 下面的仆人们莫不戚戚然。 杨老三忽地叫道:“夫人,我老是有错,我承认。但我现下要立功抵罪。” 众人皆为诧异,杨老三要立啥功? 在得到白白夫人与管事首肯后,杨老三猛地用淋着血的手,指向佝偻着身体的丁永福。 “你们看,这老头,他身上的衣服极不合身,料子也高档,这不是他的衣。他一定是从哪里偷来的。他是个窃贼!” 所有人瞧向丁永福。 丁永福穿着相对宽大一些的衣,无奈地摊摊手。 丁永福瘦小,而白白夫人身材丰满又高挑。 白白夫人的男装,让丁永福穿着,显得略为不合身。 瞧着丁永福的人,自然包括居高临下的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高高在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变,只是未做声。 所有人静等丁永福回答。 丁永福不知怎么编造谎言,只能说:“这衣确实不是我的,我原来的衣烂得穿不了。刚才我在垃圾堆内捡到这件,不知是谁的,穿上就是。” 杨老三更为得瑟,说:“听听,这个谎话,一听就是假的。我怎么从未在垃圾内捡到这么好的衣。” 白白夫人终于开言。 她面对所有人,说的是:“一件衣而已。不要因它耽误我们的时间。这很容易,燕娘,你与各房问问,是否丢了衣裳?如丢了,则看是不是这老头偷的。如未丢,就说明这老头说的为实话。” 燕娘答应一声。 杨老三一见,急了。 白白夫人好像没准备对丁永福进行处罚。 眼见集会即散,杨老三快言说道:“员外大人,夫人,还有这老头,一身的伤,还睡了女人,身上有女人的香味。” 丁永福再次成为焦点。 众人说的却是:“这老头,有这爱好?睡了哪个老妈子?” “这么大的年纪,行不行?” “这年头,看不出来,这老头还厉害呢!” 众人均觉好笑。 着重点不是这老头睡了哪个女人,而是这老头是否可行? 就连唐员外亦哈哈大笑,对白白夫人大声道:“太好笑了。哦,我记起了,这老头。是沅县来的?很有趣的一个老家伙了。说起来,你和燕娘在沅县,都见过他。他怎么来的怀州?” 唐员外心情好,额外关心丁永福,毕竟算是最正宗的家乡人。 “喂,老头,我看你疲倦得很,没有一点精神。身上有伤?要么我向夫人说一说,你今天就休息,不要一大把年纪,倒在我唐家。” 唐员外将这个建议向白白夫人提出,白白夫人当然同意。 丁永福躬着腰,拖着步子回去睡。 到了中午,做苦工的人回来暂歇。 杨老三见丁永福躺着,气就不打一出来。 喂猪的老倌也一样。 两人上前,捅醒丁永福:“喂,你这老家伙,你肯定睡了女人。草,老子一年都没尝过。老家伙,叫你行。” 两人越说越气,越嫉妒,甚至想要上前打丁永福。 两人并不知丁永福已过小周天,在凡间可打得过一般的青壮年。 这时,白白夫人、唐员外、燕娘,以及管事等,一群人走来。 他们是在白白夫人的倡议下,检查各处场所。 做苦工的人,在管事的示意下,立即在屋内站成一排。 白白夫人带头进入这杂屋。 先被一股股闷臭熏倒,急忙捏着鼻子。其它人纷纷学样。 杂屋内没啥好看的,除了丁永福因伤躺在铺上,特殊一点外。 唐员外对丁永福说道:“我家乡的老头,你是受冤的。经查,没谁掉了衣服。” 丁永福心道:“这个结果早就料到。” 丁永福口头上感谢唐员外:“谢谢员外,还我清白。” 唐员外不能居功,说:“不谢我,要谢就谢我夫人。是白白夫人亲自查问的。” 丁永福心说,经过昨晚一事后,也不知白白夫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第80章 某某山庄 丁永福盯向以手掌捂鼻,只露出一双妩媚眼睛的白白夫人,意味深长地说:“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白白夫人不置可否地说:“嗯。” 丁永福猜不出白白夫人,此时是个啥心理。 白白夫人对管事说:“既然这老头伤得行动都不便,你就将此人送回去。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管事答应一声。 恰在此时,外头一个丫鬟走来,向白白夫人报告:“夫人,有人递名贴进来,说是要拜访唐统领。门房不敢擅自作主,特请夫人定夺。” 白白夫人问道:“来人何人?名贴上写了什么?” 唐员外接过名贴,看了一眼,说道:“这不是江陵府的王庄主么?我与他有个生意往来。” “王庄主?”睡在铺上的丁永福,心内嘀咕。 “我与他说过,我到怀州的唐家来。想不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我这个样子,能见他?再说,见了又如何?他还不是为了他儿子而来,想让他儿子追水明珠,我打死都不愿。” 白白夫人再问:“这王庄主所来何事,想访唐统领,他说了吗?” 丫鬟说:“门房说,这王庄主本来到我们这里寻一位姓丁的老英雄。门房告诉他,没这个人。这个王庄主才改口说,要拜访刘统领。” “姓丁的老英雄?门房答复得没错。我们唐府哪有这样的人?”白白夫人疑惑地说。 唐员外取笑的指着丁永福,说:“我们唐府,姓丁的倒是有一个,也很老。就是与老英雄三个字,断断挂不上钩。总不可能说是找这姓丁的老头?” 丁永福心下说:“东家,真被你说准,找的就是我。” 唐员外对白白夫人说道:“见我大哥,肯定不行。大哥都忙得很,这两天还忙着到处搜捕拐掳小孩的贼人。但王庄主是我生意来往的伙伴,我就代表大哥,去与他见一面。夫人,你陪我。我倒要听听,他所说的老英雄到底是谁?” …… 丁永福被送回家。 因丁永福的身体状况严重不妥,丁家人与陈长离、水明珠师兄妹俩人,赶快将丁永福送至医馆。 经检查,丁永福的身体存在三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外伤,这显而易见。身上留着不少鞭伤。 二是发烧,额头烫。 三是体弱体虚。 前两项,倒可对症下药,不是难事。 最后一项嘛,病因不详。发烧固然为重要因素,但绝不是主因,还应有其它原因。 问丁永福,丁永福只说被主人家打了鞭子。 最后一项的主因,郎中经再度观看,连呼奇怪。 水明珠、刘氏、丁春花忙问:“郎中,请但讲无妨。” 郎中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哦,应该绝对不可能。这样,不管什么病因,静养休息最重要。反正这鞭伤的治疗总得花时间。” 这对丁永福来说,也好。 丁永福回家后,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好生躺一躺,睡一睡。 这一生,好像没几个这样的闲日子。 但是,丁永福注定有个不得安逸的命。 陈长离到丁永福床前。 陈长离先向丁永福询问身体如何。 这可是陈长离第一次主动对丁家的人表示关怀,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 陈长离马上话风一转,扯到仙丹大事。 陈长离要求丁永福将这几天的情况,向他汇报一下。 水明珠在侧,与师兄共同听取丁永福的讲述。 丁永福大致讲了全过程。 自然,与白白夫人、燕娘的艳事,以及稍微沾点暧昧的经过,全部略去。 被白白夫人、燕娘鞭打时,只是说被叫去小院,然后遭到二女的毒打。 听得连陈长离都沉默。 水明珠更是内疚地说:“太爷,你为我们师兄妹俩,受罪了。” 陈长离也点点头,说:“嗯,你吃苦了。事成之后,我再重谢你。” 这对于陈长离来说,已属最友好的客气话。 丁永福重点将白白夫人与唐统领的对话的关键,进行描述。 陈长离分析说:“唐统领应当真的要服下仙丹。他的目标是筑基级!不知他现在练气期处于哪个修为?至少应当是圆满喽,是不是到了巅峰?” “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快。速度第一。” 对于唐府两大高手旺伯旺婶对仙丹的护送,陈长离踱着步,说:“这两人,是个棘手人物。我在沅县与这旺伯交过手。即便我功力复原,亦非其对手。他们又行事谨慎。这两人护丹,在路上,我是无法抢夺。但别人在路上也很难办到,对我们来说,亦可接受。” 丁永福提供的最重要信息是某某山庄。 唐统领将在此山庄用丹。 陈长离思索说:“为什么要去这个山庄用呢?在这个山庄服掉,就特别能促进他对仙丹的吸收?好像服用仙丹时,没有类似的说法?” 水明珠发表高见:“想要取得仙丹,看来只能在山庄下手。” 陈长离赞同道:“是的。我下一步的重点是,去寻找怀州及怀州附近的可疑山庄。” 陈长离又较为忧虑地说:“敌人全过程无缝对接,有点难啊。这个仙丹虽看上去最容易取得,但事实上困难重重。只怕到了最后,真被那刘统领用掉,我们无功而返。” 陈长离长长地叹口气。 丁永福躺在床上,安慰说:“两位仙长,对方计划再怎么严密,只要仙丹在流转,总有遗漏。不说别的,白白夫人一伙人就充满信心,说不定他们发现了过程的漏洞。” 陈长离合掌道:“对!有道理!” 对丁永福的照顾,主要由刘氏负责。 丁老太婆年纪大,偶尔帮一下刘氏的忙。 水明珠倒是不十分嫌脏与累,但一个大仙女,服侍一个凡间的乡下老头,怎么都说不过去,完全可让师兄怀疑。 因此,水明珠只是偶尔以仙子身份,口头上关心下丁永福而已。 不过,关心照顾归关心照顾,接下来可就要……。 第81章 精心策划 丁永福通过小周天一事,是极为值得欣悦的。 丁永福本想一回来就向水明珠报喜,但因一直忙于养伤,丁永福几次开口,总被打岔。 丁永福干脆决定,待伤情完全好后,再给水明珠一个惊喜。 丁永福逐渐康复,发烧也退了。 但水明珠、刘氏对丁永福的责难,也开始了。 刘氏在照料丁永福的过程中,发觉好几个难以容忍的疑点。 准确地说,第一个疑点,是她与水明珠共同发现的。 这个较为明显,唐府的马夫杨老三都质疑过。 那就是丁永福所穿的衣衫,较为高级,而且,尽管是男装,竟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趁丁老太婆到堂屋去了,刘氏与水明珠满脸不乐地围在丁永福两边。 刘氏压低声,狠狠地问道:“老头,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衣上的味,绝对是女人的香气。” “老头,我也穿过男装,我知道。这是哪个女人女扮男装时穿的,说,是哪个女人?”水明珠原本清爽的眼光,带着愤怒。 丁永福回答得支支吾吾,并不是不想实话实说,而是怕说了后,更加纠缠不清。 二女更为生气, 刘氏低头对水明珠说:“明珠,还有第二个严重的问题!” 刘氏拿出一根黑色的头发。 刘氏问水明珠:“明珠,这根头发,你看看?” 刘氏问得莫名其妙,丁永福不由得说她:“你这老婆娘,问的是什么问题,老是在挑刺。” 水明珠仔细查看。 刘氏提示说:“这是从老头换下来的衣裤里找到的。” 水明珠一时之间,仍不太懂。 经刘氏再提示,水明珠才领会。 二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拟严刑拷打丁永福。 水明珠喝道:“老头,你干的好事!” 丁永福躺在床上,求饶说:“你们想干啥?我才好一点。” 陈长离的出现救了丁永福。 便在此时,传来陈长离的心情愉快的话声:“师妹,你是不是骂这老头?不要骂了。” 陈长离走到这左厢房的小房间。 刘氏给陈长离端凳。 陈长离不坐。 水明珠尴尬地说:“这老头,差劲得很!进去唐宅这么长的时间,竟连是哪个山庄都打听不到!” 陈长离反为丁永福说好话:“师妹,算了。这老头其实不错,打听到了这么多有用消息。” 陈长离请水明珠到外面堂屋,也请刘氏搀扶丁永福出去。 水明珠、丁永福、刘氏不知啥事,可为陈长离邀请,不能不去。 从左厢房走出,只见堂屋布置得整洁又喜庆。 桌子上都蒙了红布。 人们全部坐得整整齐齐。 水明珠以为陈长离要与她商量下一步行动,奇怪地问:“你想换个环境商量大事?现场有这么多人干嘛,要么请大家回避一下?” 陈长离笑哈哈地说:“不用,不用。” 陈长离打个手势,丁永福的重孙子丁小牛带着丁永福的玄孙丁红红,将摆放在堂屋四周的红色蜡烛点燃。 水明珠可惜地说:“这红烛很贵。我们身上没有多少钱,怎么去添置了这东西?” 陈长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丛鲜花,突然半脆在水明珠面前,款款深情地说道:“师妹,很早以前在宗门,我与你均年岁较小时,我就为你所倾倒。但我有此心,无机会,更无胆量。” “现正巧一起来楚国,虽遇大难,但你与我走在一起,结伴相知,我实为幸福。冒昧大胆,请你接受我的爱,愿此生长相厮守!” 原来这小子,又对水明珠来一次求婚。 看来精心策划过。 趁水明珠进了左厢房,忙与丁家人整理堂屋,以营造仪式氛围。 且比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的鲜花不是菊花,以红色为主,各种红。 丁永福认不出来是什么花。 水明珠又一次愣住,喃喃地说:“师兄,你一直待我很好。” 大家拍掌。 陈长离站起来,用眼色向丁春花示意。 丁春花带头喊:“水仙子,嫁给他!嫁给他!” 丁家人都跟着喊起来:“嫁给他!嫁给他!” 很多邻居也过来了,涌入堂屋。 他们也随着这么喊。 别说,这陈长离,做得很细致。 平时高傲的陈长离,人缘居然相当不错。 或许与他修仙者身份,人又长得帅气高大有关系。 丁永福因吃醋,手掌未拍。 陈长离一眼瞅着,对丁永福说:“老头……老太爷,你虽到处是伤,但能喊也能拍掌,请你为我助力加油。” 难得地用上‘请’字。 丁永福躺在靠椅上,不能不轻拍掌,轻喊,别有一股滋味。 水明珠眼眶润湿,接过鲜花。 陈长离心情澎湃地说:“本来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场面,但是师妹你知,不能过于张扬,就在这小范围内举行。委屈了你。原本,回越国后向你正式求亲,可我等不了那一天。我每天见你,便生出无限柔情。我恨不得马上娶你,与你成亲。师妹,请答应我。” 水明珠轻轻流泪,说:“可说……总得媒灼之言啊。” 陈长离问旁观的邻居:“你们知谁是媒婆吗?我去请她。” 就有这么巧,邻居出来一人,自号马媒婆,自告奋勇地为陈长离担此重任。 马媒婆一开口,就显出专业水平:“这个嘛,要有纳采、问名、纳吉等这些过程。不过,陈仙长与水仙子这一块嘛,也可简化一点。” 水明珠又说:“可是父母不在身边。要有父母之命才好。” 难不倒陈长离。 陈长离说:“此处最年长者就是这受伤的丁老头……丁老太爷。丁老太爷是个好人,人品不错。不如委屈下师妹,认这丁老太爷为太爷爷,与丁春花同辈份。便由丁老太爷作为师妹你的家长,主持这些仪式,如何?” 陈长离先问丁永福,可愿? 丁永福不知如何回答,勉强笑笑。 陈长离不放在心上。 默认丁永福已答允,找不到不答应的理由。 殊不知丁永福心里面早已是波浪翻滚,翻来翻去,不知翻到啥滋味。 看看陈长离求婚,还有什么操作? 第82章 报酬过高 陈长离这时拿出一个看上去就十分贵重的玉手镯,郑重地交与水明珠。 陈长离采纳上次大家的建议,买了重礼。 水明珠可惜地说:“这……也太贵了,我们现下无什么钱。” 陈长离真情地说:“哪里贵?这只是聘礼的很小一部分。就算再无钱,这个镯子得送给你。” 水明珠奇怪地问:“你在哪里弄到钱?我又没给你钱。” 陈长离说,这是我第一次在宗门在外面赚的钱。这么久以来,我在威风武馆做暂时的教习,得到一些银子。 水明珠感动得哭了,说:“怪不得这些日子,你总是早出晚归。” 对世俗界的事物,陈长离在以前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这些日子却屈尊在一个普通武馆做教习。 那得要放下多大的心理负担,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做得到! 陈长离说,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到外面四处……。 陈长离看下周围的人,知道这个话不能乱说,吞了下去。 但水明珠与丁永福均知,他讲的话是:“四处搜寻线索,查寻可疑庄园。” 陈长离继续讲道,他无意中走到威风武馆大门外,见里面的人练武,实在练得有点偏,这么练下去长进很小。 出于对武学的热爱,他有义务有责任对不合理的练习进行纠正,故忍不住进去指导一二。 对方一开始还不信。 陈长离讲述一通后,才知遇上大师。 武馆受益匪浅,便由馆主亲自接待,延请自己为教习。 至今赚得几个银两,平时不敢乱用,积攒着。 等积到足够的钱,买下这个手镯,才有勇气向师妹求婚。 水明珠只是哭。 陈长离的真心,亦打动室内所有人。 丁永福心下惭愧,比起明珠这个师兄,我可做得够少的。 丁春花多嘴,说:“这个手镯很值钱,我在店子看过,起码五两银子。陈仙长各方面十分优越,武馆非常器重陈仙长,给的报酬很高啊。” 丁春花这一说,众人均觉诧异。 世俗界的报酬,一个月一两银子,便是天花板。 可陈长离来怀州不到一月,居然买得起五两银子的手镯! 水明珠抬起泪眼,瞧向陈长离。 陈长离支吾,说:“因为教得好,馆主给了额外的奖励。” 陈长离的脸上略带点羞惭之意。 这是什么意思? 丁永福心里想:“难道多余的钱,是哪个女人送给他的。这是很有可能的。陈长离长身玉立,站在怀州街头,是个刘统领一般的让女人着迷的人物,再说,他又年轻。现代的女人动不动就是喜欢什么小鲜肉之类。古代的女人相差不到哪里去。” 水明珠忽然想到威风武馆这四个字较熟悉。 水明珠说:“威风武馆?在哪听说过……。” 丁永福也记起了,说:“对,在宴会上听到过威风武馆馆主的小儿子失踪,被人掳走。” 陈长离点头说:“是的,就因为他们要寻小孩子,还要加强力量,抓紧练功,所以临时请我教几招。” 邻居中消息灵通之士插嘴说:“是啊,听说威风武馆的小姐是仙宗大派星云宗的弟子,前一向与几个师兄师妹来了,一起来找小孩子。” 另有人对此人说:“不要多嘴,人家陈仙长正向水仙子求婚呢。” 陈长离郑重地对水明珠说:“师妹,请戴上手镯。” 陈长离将手镯为师妹戴上。 马媒婆懂事,马上祝福道:“祝陈仙长与水仙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众人纷纷送上祝辞。 场面气氛相当热烈。 唯有丁永福不乐。丁永福暗道:“要不要我将新的发现,有女人赠予陈长离金钱,告诉水明珠,破坏陈长离的求婚呢?” 不需丁永福动脑,水明珠忽地再次大哭。 水明珠一转身,冲进左厢房。 陈长离一时无措,跟着去左厢房。 水明珠经过左厢房的小房间,进入她自己大房间,锁门。 陈长离退回来,自言自语:“这是咋了,我师妹?” 旁边有的人说:“这是答应了。姑娘家怕羞,暂时避一避。” “你师妹被感动了,没问题。” 但陈长离总觉得哪里不对,问媒婆,媒婆经验丰富。 媒婆说,这个……,人太多了,姑娘家不好意思。明日个,你俩在一起,她会答应你的。水仙子虽为绝世佳人,你陈仙人也不错,打着灯笼难找。 陈长离满心欢喜。 众人散,陈长离致谢。 一个高高在上的修仙者今日一反常态,对普通人礼貌有加。 令众人受宠若惊。 丁永福在丁老太婆、刘氏的搀扶下,即要回房休息。 陈长离请丁永福、刘氏,过一会敲一敲水明珠的房门,问一问情况。 丁永福忍不住问一个情况:“陈仙长,我就问一下。那威风武馆的千金回来,你又在那做临时教习,你们,这个……是不是?你这多了的银两,是不是……?” 丁永福的话虽未讲全,但陈长离能明白。 陈长离慌急地说:“丁老……老太爷,还真是。可能我师妹敏感,她也猜到这一点,所以没有回答我。我去解释,只会越说越黑,麻烦老太爷方便时,向她说清楚。没那回事。” 丁永福颔首答应,心里却想,对不起,陈仙人,我只会往相反的道路走。 丁永福与妻妾进左厢房的小房间后,听见大房间内,水明珠仍在哭。 三人不敢敲大房间的门,上床躺着。 过一会,水明珠哭声息。 丁永福想起床去看看,被刘氏挡着。 刘氏轻敲门,说,明珠,你没事吗?我是你刘奶奶。 房门打开,刘氏进,门锁上。 丁永福听着里面叽叽喳喳地,不知商量什么事。 丁老太婆对丁永福说:“我看这水仙子是不答应陈仙人的求婚” 丁永福一喜,你是这么认为的? 丁老太婆轻骂他,说,水仙子不愿,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你以为我不知你的鬼事? 这时,刘氏出来。 丁永福与丁老太婆问刘氏,与水仙子聊什么? 刘氏不理丁永福,答丁老太婆:“姐,没啥,我们都说姐你的为人很好,要谢你。” 丁永福与丁老太婆莫名其妙。 怎么又与丁老太婆牵连上了?谢她干啥? 第83章 用了什么魔法 刘氏出去,用盆子打了热水,再进来。 陈长离进入,用指着里面的大房间,说:“你们问了下你们的水仙子吗,她是否对我的……满意?” 刘氏陪着笑脸回答说:“她说她想休息了,明天再说。” 陈长离充满信心:“好,我也好生睡一觉,等得师妹给我的喜讯。” 陈长离离开,刘氏关门。 刘氏为丁老太婆洗脚,丁老太婆感动。 “刘妹,谢谢你喽。” 刘氏笑着说:“大姐,还有让你更感动的呢。” 刘氏敲大房间的门。 水明珠走出来,脸上已无泪痕。 光艳照人,笑盈盈地。 丁永福痴看。 水明珠却不理他,径直走到丁老太婆背后,为其捶背。 “太奶奶,为你捶一捶。” 丁老太婆不顾刘氏正为她洗脚,连忙从水盆中站起,说:“老身受不起,水仙子您这么尊贵的仙子,服侍我这个老太婆。” 水明珠真诚地说:“一直麻烦你,有时还凶你们,我自己都很不好意思。趁着今日有空,为你捶捶,是应当的。” 丁永福也想将脚伸进热水盆内,也想让水明珠为他捶。 被水明珠与刘氏嘲笑,还被骂。 水明珠忽然对他嫣然一笑,说:“等会让你得到更好的享受。” 虽然温温柔柔地,听得却让丁永福感到害怕。 捶完背后,水明珠对丁老太婆说:“我还要请这个老头到里面屋里商量些事,好吗?” 丁老太婆明白道:“水仙子客气。” 丁老太婆眨巴着一双皱眼,说:“莫看我年纪大了,我啥都知。这老头不知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分,你这样对他好。” 刘氏与水明珠大夸丁老太婆心好。 丁永福进了大房间,不知二女葫芦里卖什么药? 二女说他一身是伤,到水明珠床上躺着。 丁永福喜滋滋地照办。 二女真地为他捶肩捶背,全身舒坦。 丁永福大为不解,问:“你师兄向你求婚,为何不回复?反而为我捶背。” 水明珠在他身上忙碌,淡淡地说:“求婚不求婚,与你无关。你不要瞎操心。我与刘奶奶看你在唐府全身是伤,又很疲劳,体恤你。你倒觉得奇怪?” 丁永福总觉得,平静的大海之下,藏着冰山暗礁。 丁永福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说:“我没感到奇怪。你俩的力道不轻又不重,又避开了各个伤处,我舒服得很。我是关心你与你师兄,没事问一问。” 话刚说完,丁永福嗯哼一声。 两个女人同时加重力量,有点儿受不了。 水明珠再问:“干嘛哼一声?是不是重了一点?” 丁永福勉强笑道说:“嗯,你说得对,的确有那么一点。轻一些最好。” 还算好,二女听话。 丁永福重新变得舒适。 二女的捶肩捶背变得惭惭不老实,丁永福嗯嗯地。 刘氏略提高声音:“奇怪,有这么久了,你这老头咋没点回应?” 丁永福为自己找理由:“你俩就不知了,我在唐家有多辛苦,多累,还处处是伤,自然不行喽。” 水明珠轻轻一笑,说:“回来也休息了几天,再说受的伤是外伤,与之无关。理由不成立。” 随着话音,二女的力道加大。 丁永福呼痛。 可二女继续加强力量。 丁永福大为吃痛,低呼道:“哎哟,哎哟。这……,你俩是不是略微注意一下。” “痛什么痛,你就叫痛?你不是一直舒爽么?你给我们如实交待,你回来穿的衣衫是谁的?”水明珠突然变脸。 水明珠本来温温暖暖地一脸阳光,刹时在玉脸上蒙上寒霜。 丁永福不敢瞧她的眼,闭着眼死撑着:“这是唐府管事给我的衣,我也不知。我原来的衣因为在唐家拼命地干活,不小扯烂,穿不了,丢到唐家的垃圾堆。” 水明珠与刘氏同时发声:“呸,撒谎不打草稿。你怎么解释,这衣上有女人的香味?” 丁永福打死不承认:“我怎么知道?反正拿给我,就是这个样子。我还嫌这味道,怪怪地,很不好闻。” 丁永福暗道:“千万不可如实说出,鬼知道这两个女人再整出什么鬼花招。” 水明珠提高嗓音说:“好,不把证据摆出来,你不承认,是么?刘奶奶,摆给他看。” 丁永福急道:“明珠,声音小点。不能让你师兄听着,说不定他还没睡。被他知道,那可不得了。” 水明珠哼了一声:“被你晓得,他确实还未睡。正在堂屋内来回走,让丁铁锤和丁小牛都无法睡。” 丁永福害怕地说:“是啊,你更要放低音量。他一定在内心激动,睡不了。” 水明珠恐吓说:“我偏要大点声,让他发觉。对我而言,大不了叫他难过;对于你,他可会要你的命。” 话虽这么说,声量还是降了。 让丁永福与刘氏,全部松口气。 刘氏随即在丁永福面前亮出证据,压低声音,说:“老头,这个你怎么说?为了不冤枉一个好人,刚才在你那里仔细对比,绝对不是你的,颜色都不对。” 刘氏比划的,仍是那根类似头发的东西。 丁永福豁然而悟。 “原来你们两人,无缘无故为我捶背,是有目的地。” 二女反以为乐:“你认为就是你一个人聪明?” 丁永福喃喃地说:“女人啊,真是太厉害了。男人不是对手。” 水明珠以审判官的姿态说:“不要打岔。快说,这是怎么回事?到了唐家,和哪个女人好上了。咦,不会是白白夫人那女人?” 刘氏摇头说:“白白夫人那么高贵,应该不会看上他。” 水明珠自己也不信:“谁知这老头,用了什么魔法?仙法他又不会。” 水明珠与刘氏异口同声,再次在丁永福耳边低吼:“老实交待!” 并放出诱饵:“主动坦白的话,可以少受处罚。” 丁永福不上当:“没有坦白不坦白的问题,我是完全不知。我穿了这衣,怎知又是香味又是头发。” 水明珠放出大招:“那天你看病,郎中最初诊断出你体虚的原因,连呼奇怪。我与刘奶奶留了这个心。老头,我告诉你,今日个我再去医馆,问了郎中,你猜郎中为什么感到不可思议?” 第84章 凶猛 丁永福恐慌地问:“他怎么说?” 水明珠先行狠狠一掐。 丁永福痛得大呼。 还好,被刘氏及时用手掌捂着嘴,才没将声响传出去。 水明珠气哼哼地说:“郎中说,你这老头子疲乏,原因很多,但主因是那种事做得太多,太猛,你年纪又这么老。” 丁永福反应特快,犹自争辩:“是啊,我就说过嘛。上次同时对付你们两个,我一个老头,哪吃得消?” 水明珠一字一顿地说:“你还嘴硬!我同样问过,我太爷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郎中怎么说?他说便在就诊前一两天之内。绝对是你在唐府内做的。” 刘氏怒道:“你在那里与哪个老妈子搞上了,一天几次?从实说来。” 丁永福还想抵赖,无奈二女气势如虹,不揪出真相,绝不放松。 丁永福小心地说:“明珠,要么这样,你师兄对你的求婚,你得想个法子回绝。” 丁永福这是使出移魂大法,让主要对手转移关注力。 水明珠气道:“我要回绝干吗?明天我就答应他。” 丁永福急切地说:“万万不可。那我呢?” “你不要回避问题,你把你在唐家,未说清的事实,从头至尾,不带半点隐瞒地说一遍。”水明珠又把话转了过来。 丁永福叹口气,投降算了。 否则今晚不想睡了。 看这个架势,丁永福不说出来,二女誓不罢休。 丁永福将过程说了一遍,只是瞒去特别不便说的细节。 水明珠与刘氏听得口张得大大的,根本合不拢。 “原来真是白白夫人,还有燕娘。你这老头,色得可以。”水明珠凶恶地说。 “东家的女人被你这老头上了,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撒谎?是哪个老妈子,老实交待!”刘氏不饶过丁永福。 让丁永福想不到的是,老实交待后,二女对他的闹腾更为凶猛。 早要入睡安眠的理想,压根实现不了。 闹至不知啥时候,二女才说:“可能你没说假话,这些细节确实前后一致。” “嗯,睡,困死了。明天再好好处罚这死老头。” 头落到枕上,刘氏仍打着哈欠,问水明珠:“明珠,我真想不起原因,白白夫人、燕娘为啥看上我们家这老鬼?图他老,图他穷?还是图他不行?” 水明珠问丁永福:“老头,你说呢,到底啥原因?” 丁永福迷糊中说:“我都像做梦一样。怎知这原因?” 丁永福忽地叫起来:“哎哟,痛死了。这可掐不得。” 二女道:“困得很,先这么罚你。你做尽坏事,你还叫!” 因为太晚睡,第二日醒来后不知啥时候。 听到房门被人敲着,三人才醒来。 三人睁着惺忪的眼,互相看看。 丁永福嘟囔说:“什么人……。” 幸亏水明珠及时醒悟,及时制止他。 这个敲门,不是敲左厢房的门,而是来人进了左厢房,到了小房间,直接敲大房间的门。 而且,外面的声音较复杂,不是一个人,似是多人。 如被人知丁永福睡在水仙子的房内,那可真是不得了。 水明珠听力灵敏,早已听着外头的方方面面。 敲门声响过后,一个哑着的嗓子说话了:“水仙子,你睡醒了吗?我在你房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了。看你没醒,我就冒昧敲一下。” 这声音又把床上的三人吓一跳。 原本以为是水明珠的师兄陈长离敲门,却是另外一个青年男子。 此人的嗓音虽变得有点沙哑,但水明珠与丁永福听得出来,是个大熟人。 此人正是唐家的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来了,陈长离就少不了对他防范。 接着听着陈长离讽刺地说:“别说得这么好听,什么叫冒昧敲一下。我看你冒这个昧多了,冒了三四次昧。不要打扰我师妹。我师妹昨晚一定休息得不好。” 丁永福以极低声音在水明珠耳边说:“你师兄以为他对你求婚后,你昨晚激动不已,一个晚上未睡。” 水明珠打他一下:“不要多嘴,不要说话。” 再听着唐三公子说:“这快中午了,我从早等到这时,敲一下水仙子的门,不算太大的过份。陈长离,也许就是水仙子怕你打扰她,所以醒是醒了,就是不出来。” 里面的三人低声惊叫:“中午了?” 仔细打量外面透来的光线,虽阳光不充足,但却亮堂得很,说是中午,一点不奇怪。 三人中,刘氏的声音不小心大了一些,被耳尖的唐三公子听了个正着。 唐三公子高兴地说:“水仙子你终于醒了?你的声音与我一样,变了声?我是日日夜夜相思你,你也一样想我。你慢慢起来,我在外面等。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被唐三公子听着,水明珠有些慌了神。 好像不回复一句,将更为不妥。 水明珠只好咳一声,说:“是唐三公子?你请等一等。” 唐三公子狂喜道:“好的,你慢慢来,我在外等着。听得出来,你的身体还好,咳一下就好。” 唐三公子的喜悦,主要源于,以前水明珠对他冷淡,现下却较为礼貌,这不,又是公子,又是‘请’。 陈长离说,你要等我师妹,我不挡你,但你到堂屋等,不要直接在我师妹的门外。 唐三公子不肯,为表心诚,仍要直接站在门外。 水明珠心慌,问丁永福:“老头,我该怎么做?” 丁永福装作镇定地说:“没事,你等会出去就是,不出去的话,打发不了。” 水明珠担心地说:“问题是,你与刘奶奶都在我床上。你们两个不好出去。” 丁永福想一下,说:“只有你出去后,我与这老婆娘继续躺在你床上。” 水明珠担忧说:“万一这些人要进来呢?” 丁永福也没有多少方寸了,说:“有屏风挡着。走一步看一步。” 接着,听着唐三公子对丁老太婆呵斥道:“麻的,你这房间臭得很。你这个老太婆还躺在床上干吗?起来,滚出去,让我坐一坐。不懂事,早就要让出来。” 第85章 即将被揭穿 陈长离对丁老太婆说:“你的丁老头呢,一身是伤的,天都没光就出去了?这时还未回?好得蛮快,又可做事。” 丁老太婆一边说:“是的。”一边起身,离开小房间。 大房间内的三人感谢丁老太婆打掩护。 水明珠起床,穿衣,梳妆。 外面陈长离与唐三公子终于吵起来。 听声响,应是唐三公子的下人端来什么东西,将陈长离撞了一下。 陈长离实在受不了,骂了两句。 他早就忍不住,这只是导火线而已。 唐三公子不是吃素的。 虽说不是直接骂他,但打狗也得看主人。 再说,你陈长离一个外地人,还心怀不轨,想要盗宝。 唐三公子作为地头蛇,一点不让步。 唐三公子叫嚣道:“好啊,陈长离啊陈长离,你够狠。你向水仙子求婚,就不能让我向水仙子求婚?碰我的东西干吗?这是我向水仙子的定亲礼。” 陈长离爆了:“草,我就奇怪一大早,你来这么多人干嘛?拿这么多东西来?原来打着这个算盘。” 陈长离突然惊异道:“我向我师妹求婚,你也知道?” 唐三公子得意地说:“我怎么不知?你来这想干嘛,我不知吗?你们的一举一动,我每天都了如指掌。” 不光陈长离,屋内的丁永福、水明珠,都倏地明白,原来一切事情,都在唐家的监控内。 不过,仔细想一想,不足为怪。 陈长离师兄妹前来夺宝,唐家已网开一面,暂不追究。 但唐家至少要将此处监视起来。 水明珠坐在床前的梳妆台前梳妆,丁永福在她耳边说:“不知是谁在监视我们,必是昨晚邻居当中的一人。” 水明珠吓得连忙摇手,让他不要说话。 门外又是陈长离,又是唐三公子的,两人都十分敏感。 水明珠收拾停当,准备迈出屋门。 水明珠心头紧张,回头瞅一眼丁永福。 丁永福见她美得不可方物,心头上温暖。 但对她外出后即将面临的困境,自己却无能助力,颇感无可奈何。 水明珠一走出,唐三公子急不可待地在小房间内,向她半跪道:“水仙子,本想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在一个豪华的地方,委托媒婆向你正式提亲。但我听说昨晚这个陈长离向你求婚了,我等不急。因此一大早过来,向你说,请你嫁给我。因为时间太急的缘故,我只准备了些许薄礼,请你收下。” 还没等水明珠言语,丁永福听到陈长离的声音:“你还求婚!来晚了,我师妹已经答应我。你走到一边去。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唐三公子不把陈长离放在眼里:“水仙子答应你了?我咋不知?少开玩笑,水仙子就没正式回复你。水仙子,这些礼物,我送到你房里。” 水明珠还来不及吭声,唐三公子霸王硬上弓,将水明珠房间的门推开。 然后派人嗵嗵地,将许多东西搬进水明珠的房间。 吓得不管是水明珠,还是床上的丁永福、刘氏,大气都不敢出。 幸好床被屏风挡着,不然被人一眼瞧着,床上还睡了人。 唐三公子迈进房内,闻了一下,欢喜道:“水仙子的房里好香啊。” 水明珠回神过来,急忙跟着进入,带着怒气地说:“你们是怎么了,快点出去。这个房,你们不能进入。” 唐三公子热情地说:“水仙子,等他们将东西搬入后,就走。” 还有一个急的人是陈长离。 他无法容忍唐三公子送礼给水明珠。 陈长离也进屋。 水明珠这房内进了这么多人,虽然床前摆着屏风,挡着视线,但与丁永福、刘氏与这些人咫尺之遥,只要发出一丁点声响,准被他们发现。 还得担心狂妄的唐三公子转至屏风之后,瞧瞧水明珠的闺床,那可非常怕人了。 丁永福与刘氏憋着气,呼吸都不敢。 水明珠脸色变得惨白。 陈长离一下子未注意师妹的状况,因为他一进入,就按着剑鞘内的剑,准备与唐三公子动手。 陈长离愤怒地说:“这是我师妹的闺房,我都很少来过。你们这些粗鲁的男人,未经我师妹同意,擅自进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都给我出去。” 对水明珠,唐三公子觉得她说什么话,都是至高无上的。 但对陈长离的话,唐三公子便觉刺耳,不可接受。 唐三公子毫不示弱,立马拔出剑来,说:“陈长离,我客气一点,叫你做陈长离。你也不想一想,你已不是那扬名天下的陈长离,你这内伤……。” 说话间,唐三公子眼神一睃,发现一个物事,搭在床前的屏风上。 唐三公子‘咦’了一声,难以置信地说:“这是啥。这不明显是件男人的衣么?” 他不光瞧着,还重重地走去,准备再看清一些。 丁永福、水明珠、刘氏三人都吓呆了。 三人这才想起,这是丁永福的衣。 刘氏昨晚为丁永福更衣时,随手将他的衣往屏风上一搭。 今日被惊醒,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无人想起这个衣有一部分露在屏风之外。 可让进房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下完蛋了! 丁永福昨晚睡在此处的秘密,即将被揭穿! 对于丁永福、刘氏来说,陈长离、唐三公子要他们死! 可能丁家全体人都免不了这个‘死’字! 对水明珠来说,将比死更为难堪! 三个人的心跳出心腔外,脑袋空白。 唐三公子首先恼怒,将怒火发至陈长离身上:“好哇,好你个陈长离,枉你称为名门正派,却做出如此不齿之事。” 然后,唐三公子转向水明珠,柔声说:“明珠,这陈长离欺负了你,是么?” 虽然,他的嗓音是柔和的,两眼却充满着血红。 水明珠又心虚又害怕,伸出手捂着眼,不敢面对这一切。 在这同时,陈长离却欣喜若狂。 他上前,边走边说:“师妹,我怕你以为我这……。” 他将这句欲说的话,急忙收了回去。 陈长离也将走来,这可如何是好? 第86章 蒙过去 丁永福虽处于高度紧迫之中,仍然在猜:“陈长离在外,果然有女人追他。他这句话的全句应是,‘我怕你以为我这外面有女人,你恨我,所以对我的求婚未吭声。’” 陈长离将这句话收回,直接说后面的话:“想不到你把我的衣拿来,是否准备测量一下,为我做件新衣?” 水明珠、丁永福、刘氏三人暗地里哭笑不得。 唐三公子、陈长离的想法,一个比一个不沾边。 唐三公子、陈长离都向屏风走去。 想要再仔细看一下那件衣。 唐三公子一心希望,是自己眼花,希望那件衣不是陈长离的,甚至不是男人的衣。 陈长离则抱着心花怒放的态度去看,想要好生看一看是自己哪件衣,从而让喜悦在空中多飞一下。 房间不大,两人并排走,免不了挤着。 更免不了相互动手。 “干吗?你欺负了明珠,气死我也,找死是么?” “你一早就来,我忍你很久。我的功力正在恢复,你不知找死的是你么?” 两个人一言不合,即要拔剑相向。 丁永福、水明珠、刘氏三人,均盼着两人打起来。 就像在沅县草棚内,打着打着,两人都散了。那是最好。 可惜两个年轻男人仅仅相互间恶狠狠地一对视,并未动手。 因为唐三公子一瞥眼,看清那搭在屏风上的男人上衣,又旧又破,粗布一坨。 哪是陈长离的衣衫? 就是一个乡下老农的烂衣! 唐三公子哈哈笑起来:“哈哈,陈长离啊,你美死了去。这根本就不是你衣!” 陈长离亦一眼瞧清。 最先的反应是暗叫糟糕,这与我无关,师妹对我的求婚,还未想好。 接着陈长离惊呼道:“这不是丁老头的衣吗?怎么在这?” 陈长离转身面对水明珠,揪心地说:“师妹,他的衣怎么在你睡房……,你不会……?” 唐三公子也反应过来,笑不下去。 衣虽不是陈长离的,但也是男人的。 唐三公子同样转过身,盯着如花似玉的水明珠。 虽说只是一件上衣而已,但放在一个美女的闺房屏风处,在这古代修仙世界,是极不正常的。 两个年轻帅男都不敢往深处想。 不会,心目中的女神与那老头? 水明珠根本不敢与两个年轻男子对视,将目光下垂。 按照惯性,应当跑出房间,避开这极窘的场面。 还有更难堪与最危险的,马上来临。 屏风内的床上,刘氏因过于害怕,不敢面对所有的这一切,包括光亮的空间,便去拉被子,想要将头盖上。 可是,就算刘氏极为轻微,但她一介凡妇,动作哪能足够地轻? 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响动。 两个年轻男人立马察觉。 好快! 两个年轻男人迅速移到屏风后。 映入眼帘的,是他们绝对想象不出的场景,让他们恍惚之间以为看错。 丁永福与刘氏出现在他们不该出现的花团锦簇的被子中。 两个年轻男人定一下神。 没错,是丁永福这个老头。 陈长离怪叫一声:“丁老头,你好大的胆!” 唐三公子同样大喝:“你找死!” 两个年轻男人从剑鞘拔剑,准备同进刺向丁永福。 只要拔出了剑,刺过去,不管丁永福是否到了小周天,在两个已属练气期高手的修仙者之前,绝对一命呜呼。 且多半顺带将丁永福身边的刘氏,也杀了! 水明珠在后,着急地叫:“不可!” 根本来不及,没用! 危急关头,丁永福自己救了自己。 丁永福大喊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丁永福深知心理学,这句话确为两个年轻男人最盼望的事实。 他们在心理上更偏向于接受自己偏好的内容。 两个年轻男人拔剑的动作略缓了下。 丁永福快言说道:“两位仙长莫要冲动,如是你们所想像的,我这婆娘在此,又如何解释?” 的确,眼见的各种现象,不应导向那种最坏的结果。 但屏风上搭的衣,丁永福躺在水明珠床上,赤膊,如何说得通? 丁永福在极短时间内理顺思路。 丁永福说,水仙子在今天上午,教我练气,为我这老朽治病。 外面的小房间睡了我的老婆和妾婆,便让我进这房,让我静坐练气。 说起来两位仙长不信,我这老朽居然练着练着,突破了小周天。 身体一激荡,不怕两位仙长笑话,我竟倒在地上。 你们都知,我在唐家患病而回,至今未愈,经受不了小周天的气流。 水仙子忙喊刘氏,将我扶到床上静休。 因我外伤,这时同时崩裂,刘氏在屏风内为我涂药,水仙子则在屏风外指导刘氏。 不知你们知不知,水仙子对医理是比较懂的。 丁永福起了这个头,刘氏镇定了心思,大着胆子补充些无中生有的细节。 屏风上的衣服顺便就给带过去了。 刘氏说,丁老头一晕倒,身上那些伤绷发。为了给他涂药,帮他换衣,顺手就将换下的衣掿在屏风上。 最后这句话,倒货真价实。 刘氏当然说得毫无破绽。 丁永福和刘氏这么讲法,实话实说,还是有些牵强。 最大的牵强在于,过于凑巧。 但丁永福讲得自然,又带细节,使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听得一愣一愣地。 水明珠呢,则脸嫩,站在后面不动,带着羞愧的表情。 如陈长离与唐三公子,这个时候转身看向水明珠,很容易再度生疑。 好在两个年轻男人正全神贯注地听着丁永福讲话。 还别说,这是他们爱听的,也愿意相信的。 丁永福最后一摊手,说:“两位仙长,过程就是这样。千万不要误会我了。” 陈长离嗯了一声:“你说你练过了小周天?” 丁永福肯定地说:“是的,千真万确。” 陈长离伸手过去,为丁永福把脉:“你运个气看看。” 丁永福依言运气,气相均匀,无碍。 陈长离惊骂道:“麻的,你这老头,竟然真被你打通小周天,这么快的速度,这么老的年纪,确为你们这些凡人的奇迹。” 不知是否蒙得过陈长离? 第87章 向大周天冲刺 陈长离、唐三公子对丁永福的说法,相信了几分。 还有,“怎么就躺在水仙子床上,你躺到外面小房间的床上不行么?” “这么好的被子,让这老头睡了,糟蹋了! 这似乎要由水明珠来回答,因为按照丁永福的描述,水明珠是第一个看到他晕厥的人。 水明珠已从最初的愧疚中恢复过来。 水明珠言之凿凿,说:“当时情况紧急,不想那么多,让这老头早点在干净的地方躺下。” 然后,水明珠又强笑着对陈长离说:“棉被有什么可惜的,我正要换一床呢。” 唐三公子马上接话:“水仙子,你说得太好了。你不用去买新被,我带过来的聘礼很多,其中就有崭新棉被。哈哈。我都不想带这来,但媒人说聘礼就应包括这个东西。” 接下来,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就向水明珠求婚,针锋相对地展开纷争。 还好地是,两个人一边吵,一边离开水明珠的这闺房,到外边的堂屋闹去了。 丁永福趁此机会,赶紧下床着衣衫。 丁永福拍拍胸,幸庆不已。 如果刚才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在床边掀开被子,势必全部露馅。 刘氏也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水明珠未去堂屋,在室内无力地站着。 水明珠见丁永福与刘氏从屏风后转出来,苦笑着,微微摇头。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在堂屋内吵得不可开交。 再不让他们停止的话,真怀疑这屋子要被他们吵得塌掉。 只有水明珠才能劝得住这两人。 水明珠的劝架,简单得很,那就是走到堂屋,一言不发,与谁都不说话。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立马不争不闹,转向争相讨好水明珠。 两人还为适才的不应当的乱七八糟的想象,进行道歉。 “师妹,我这人真是……,唉,在你房里看到丁老太爷,太急了,想了一些不该的事。师妹,我错了,你不要怪我。” “水仙子,我这……,也是的,你大人大量,不要为这小事记恨我。” 水明珠不置可否,两个年轻人不知她是否接受道歉。 水明珠先劝唐三公子离去,然后回房。 陈长离懵然,还想跟着去。 丁永福劝道:“陈仙人,你看到的,水仙子左右为难。我觉得你这时就不要过多惊扰她了。毕竟这是唐三公子的地盘。我们首先要夺得仙丹。不要叫唐三公子节外生枝,因你的求婚而多生事端。你请水仙子答复求婚一事,我以为以后再说为宜。” 陈长离觉得较妥。 并向丁永福道歉,求丁永福有空时对水明珠为他说些好话。 …… 陈长离仍去四周找寻所谓的庄园,有时水明珠陪着去。 陈长离师兄妹希望丁永福快点好,再次寻机会打入唐府。 陈长离肯定了丁永福是个人才,这次从唐府出来,获得不少有用的消息,盼再接再励。 丁永福勤于练气练功,身体恢复得快。 为了让丁永福尽快复原,水明珠、刘氏暂不过于追究丁永福与白白夫人、燕娘一事。 但二女放下狠话:“等你好了,你看着,不放过你。” 不能不让丁永福浑身一颤。 水明珠对丁永福过了小周天,兴趣较大,认为他为练功奇才。 陈长离也这么认为。 才练了多久的功,就过小周天! 对比之下,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通过! “你是不是有奇遇?就算你是天才,也应碰着奇遇,才能在逆天的短暂时间内,通过凡人修仙的第一关。你哪里有啥奇遇?你这……,从小不练气练功,真是太可惜。你这么大年纪才开始,虽说是天才,但时间紧,不知你阳寿到了之前,能否练出灵根?”陈长离又带点遗憾地说。 丁永福暗道,奇遇?难道我被白白夫人、燕娘疯狂的鞭打,是一种极限性的练功刺激?误打误撞,竟过了小周天? 水明珠鼓励他:“下一步,向大周天冲刺。盼你大周天也这么快速过了,就是开始育出灵根的时候。” 丁永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后,在水明珠指导下,练习飞刀术。 陈长离有时兴之所至,也教导舞刀弄剑,说是练飞刀术可是可以,但如敌人欺身过来,亦须用刀剑进行拚杀。 不会使刀用剑的话,只要对方一近身,就只有等死的份。 这一日,陈长离、水明珠一起带着丁永福至医馆复查, 应该全部好了。给郎中看看,可放下心。 也让丁永福感受到陈长离的关怀。 陈长离本是居高临下的修仙者,近来又是伤病又是缺钱的缘故,‘下凡’人间,甚至一时兴起,做了民间威风武馆的教习。 他已有所变化,愿意去关心普通人,并愿意将这种关心让普通人感受到。 快到医馆时,唐三公子出现。 没谁向唐三公子打招呼,他就这样屁颠屁颠在后跟着,间或找个理由与水明珠搭个话。 与水明珠说话时,水明珠不便拒绝,随口敷衍。 即便这样,对于这种‘情敌’,陈长离仍一脸地不乐。 但人家唐三公子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不能无缘无故向他发难,只能闷闷地让唐三公子随着。 还别说,唐三公子在队伍中,带来许多方便。 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医馆里人特多。 不少人带着外伤,绑带纱布什么地,由郎中诊伤。 唐三公子为怀州有名的地头蛇,在前打头阵,每个人都给他面子。 郎中原本忙得要死,但唐三公子一个招呼,丁永福很快就看了郎中。 如唐三公子今日不来,估计将等上一天。 郎中说,差不多全好了,只是要注意,少做一些勉强的事;年纪大了,岁数不饶人。 陈长离奇道:“勉强的事?他一身老骨头,不能舞枪弄刀地,那倒也是。以后我少教他一些。” 水明珠横一眼丁永福,说:“这老头在白白夫人那里,做事做得太多了。” 水明珠特意将做事两字咬得很重。 丁永福大窘。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倒没关注到这一点。 一来不明此意,二来外面的医馆大厅内不少男男女女,正吵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 第88章 全打着仙丹的主意 唐三公子怒道:“麻的,老子在此,这些人吵个不停,什么意思?不给老子面子?” 唐三公子横着走出,想要在心上人面前露一把。 陈长离、水明珠、丁永福交了诊金后,也一起走出去。 却见馆内大厅来了若干重量级人物。 其中一个瘦削的道士,丁永福是认识的。 赫然便是在沅县看到过的,青阳宗的青木子。 与青木子站一起的,是个胖大和尚。 这一道士一僧人,正与二男二女争吵。 那二男二女身穿差不多的白色长袍。 一看就是名门望族出来的一群人。 别的不说,这个宗派的人,一眼瞧去,至少在外观服饰上,远甚于怀州东山宗。 男式长袍一身净素,而女式的长袍绣了不少花纹,腰间系了束腰的彩带。 其中一个女的,二十余岁,一双细长的眼,脸部精心装扮过,正在向一道一僧怒责:“你看看,你们下手这么重。将我们威风武馆的人伤成这样,必须赔偿!否则我们星云宗对你们不客气。” 青木子不示弱,说道,你们星云宗就算是楚国大宗门,但打伤了我的人,这笔账要算一下。 唐三公子在里面时,气势滔天,可一出来大厅,遇着像青木子这类宗门长老级人物,还有大宗门星云宗的亲传弟子,两边都不买他的面子。 唐三公子劝不住架,任双方继续吵闹。 有点丢脸……。 不过,听吵架双方的语言,两方打起来的原因居然与唐家有关,而且较为荒唐。 星云宗与威风武馆的人到某一酒店用餐,旁边一桌坐的是青阳宗、铜鼓寺的人。 当时,两边均无宗门的重要人物。 两边的人都在低声议论,最近怀州的唐家出现归元仙丹,要么干脆去看看,趁机取之。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一现出来,就要马上下手。 两边的人都有些兴奋,声音免不上大了点,让对方都听着了。 为了提前消灭或吓退潜在的竞争对手,双方竟行开打。 当着唐三公子的面,星云宗为头的那个美女,质问青木子:“你不要说你们青阳宗是唐家的朋友,我看啦,就是你们青云宗打仙丹的主意最阴险。” 青木子脸上挂不住,又一时找不出话来回应那美女,只是青筯暴起,骂道:“放屁,放屁!” 唐三公子用疑惑的眼神打量青木子。 青木子忙解释道:“三公子,不要听这女人说的,也请不要传至你大哥、二哥那里,这可更加说不清。我们青阳宗只是出手制止危害你们唐家的行为。” 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制止青阳宗青木子、铜鼓寺与星云宗争吵的,竟是陈长离。 其实毋须陈长离说什么,星云宗的两个女的在与青阳宗争论时,偶尔一瞥,瞧见陈长离。 两个女弟子的脸上立即漾着灿烂的笑,不由主地走来,向陈长离招呼。 “陈师兄,你好啊,想不到在这里遇着你。”那个长着一双细长眼的女子说。 “红娟师姐,你好。”陈长离礼貌地说。 细长眼的女子更为兴奋,说:“陈师兄,刚才我们与这些人争论,把你吵着了。”长着一双细长眼的女子歉意地说。 丁永福想,这女子吵起嘴来一套一套,一点不让步,这会却温柔地像只小猫。 如果说这女子不对陈长离有些意思,鬼都不信。 陈长离微微一笑,说:“哪里。有时,的确需要据理力争。” 丁永福心说:“这陈长离是个傲气的胚子,一身的傲骨,现下又斯文有理,一结合形成让女孩子难以抵挡的魔力。又高大帅气,外加名气在外,全构成了对女人的吸引力。” “陈教习,您也在医馆。今天要去武馆吗?”星云宗的另一个女孩子,低着头,轻轻地问道。 这个女孩子十七、八岁,瓜子脸蛋,皮肤白皙,五官妍丽,看上去是个小家碧玉。 丁永想心里想,唉,感觉这小女孩其实蛮会耍心计的。 似乎星云宗的二女均对陈长离有点意思。 长着细长眼的女子,是与青阳宗吵嘴的主力,似是这批星云宗的人中,地位最高的。 她向陈长离示好后,那小家碧玉的小姑娘在明面上不便相争,可她也不让,侧面出击。 陈长离先是呵呵地笑了笑,然后以大哥哥的口吻说:“春霞师妹,我等会还要去武馆去一下。” 陈长离说时,似乎怕水明珠吃醋,眼往她那边瞟了一下。 这点细微的表情,被两个女子着实看在眼里。 丁永福观察仔细,两个女子脸色立变,脸上飘浮着“谁与我争帅哥”的自傲表情,向水明珠打量过去。 丁永福肚内暗笑:“你们俩个看,让你们看看竞争对手,不怕强烈打击你们。” 果然,两个女子的神情立即变得黯然。 在水明珠绝世容颜之下,两个女子顿时失去自信,那个陈长离的‘春霞师妹’甚至略低下头。 陈长离向水明珠介绍说:“哦,师妹,这么巧,我们遇着星云宗的两位师妹。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楚南宗的师妹,姓水,名明珠,一直与我一起。师妹,这是星云宗的秦红娟师姐,这次星云宗多人来到怀州,就是红娟师姐带队。” “师妹,这位是黄春霞师妹,也是威风武馆的女公子。黄师妹的弟弟失踪后,红娟师姐带人过来助力……。” 水明珠轻轻咬着牙,说:“好哇,红娟师姐,春霞师妹,那也是我的师姐师妹喽。” 陈长离看出水明珠的一丝不快,立刻失去了在星云宗二女面前的从容自信,慌张地说:“师妹,不……不。啊,对……,也是。我今天陪你,我不去武馆。” 丁永福随便一想,便梳理清陈长离在威风武馆的教习过程。 陈长离说经过威风武馆时,忍不住入内指点一下,这个肯定是真的。 其时,威风武馆的男孩被人拐走,武馆上下全力以赴寻找。 间隙中不忘练武,以面对寻孩过程中的可能的复杂局面。 第89章 追击 陈长离出现后,威风武馆聘其为教习,予以指点弟子武功。否则就算是寻着小孩,与敌人拚杀时,己方武力不济,将坏了大事。 同时,威风武馆派人到星云宗求助。 星云宗派秦红娟带队前来。 秦红娟与黄春霞在武馆与陈长离一相遇,便对上眼。 两女均对陈长离有意思。 黄春霞更是借着自己是武馆千金的便利,另外向陈长离发了奖金。 丁永福并不是有心这么理一下,但自己的头脑活跃得很,碰着类似的事,便自发地想通了,还去制止它不成? 丁永福心说:“这个过程,不说百分之百是这样,也是八九不离十。眼下我要做的是,是不是暗示明珠,陈长离的钱,便是这个姓黄的女子的功劳,破坏一下他们师兄妹的感情, 如何?嘿嘿。” 丁永福干咳一声,说:“这个……陈仙长在武馆内做得很好,建议今日还是去武馆为好,嗯,下次,这位武馆的女……。” 下面,丁永福准备说的是“还能发更大的奖金”之类的话。 但是,离间的角色当不成了。 因为外面街头上突然出现大的骚乱,所有人的关注力被转移。 几乎所有人都跑到外头看热闹。 随着一声又一声“让开”的大叫,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 马蹄声急,群马从城内深处往这边奔来,然后向城门奔去。 大伙儿看得仔细,首先经过之人,竟是横刀跃马的唐统领。 接着是英气挺拔的蒋宗主。 再是两个外面柔媚的美女。 丁永福、水明珠瞧得仔细,却是白白夫人与燕娘,分别驾着骏马,疾驰而过。 接下来是精神弈弈的老者,为东山宗的长老齐长老。 最后两名,一边骑驰一边不断与跟随而来的捕快吩咐着。 这人,丁永福不认识。 听街上两边的人相互议论:“蔡捕头和陈捕快也去了。” “又有一个小孩被掳走了,听说刚刚跑了。” “这次发现得及时,这么多大佬去追。” “这次人贩子劫匪,怕是插翅难逃。” “唐统领、蒋宗主两夫妇同时出手,绝不会失手。” “只要抓着劫匪,以前的小孩也能救回来。” 星云宗的两个男人反应很快,马上要追。 星云宗两个女的则向陈长离先行告辞后,再由秦红娟带头一喊:“我们一起去,快,这次追下去,一定能将黄小弟救回来! ” 他们是名门大宗,随便派出的这几个,足以扫平一般的劫匪。 其它人呢,亦可算是群情激愤,但也只是激愤而已。 青阳宗的青木子气愤地说:“世上最可恶的是拐卖小孩的这些劫匪,要不是我门人受伤,我立马追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铜鼓寺的胖大的铜石和尚同样狠骂劫匪,说:“高人都去追了,我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无用。”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也都是骂了一退匪人,但不见任行动。 独有水明珠奋勇而出,想去追敌。 丁永福头脑一热,拍拍胸,说:“水仙子,如你一定要去,老朽与你一道。” 这一生好像从未行侠仗义过,总是遗憾,不如跟着明珠走一走。 反正挡她是挡不住地,又不放心她。 水明珠坚决不让:“你去干啥?这么老的人,这一路上估计尽是爬山,摔一跤都够你躺的。” 丁永福先赞一句:“水仙子,你这脑筯动得好。既然是往西走,这边尽是深山,这人贩子劫匪打得就是进山的主意。刘统领他们追过去,不久之后即要下马入山,才能继续追击。我还是要随你去,出现问题我能出谋画策。” 说到这里,陈长离与唐三公子不能不表态,与水明珠同去。 两个人本来都是同样想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水明珠一心行侠,陪着去变成讨好的好时机,不可失去。 几个人正想往唐统领等人走的方向追去,又见街上走来一对朴素的老年夫妻。 平平常常地,就像偶遇的老头老太。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却不大吃一惊:“旺伯旺婶!” 起初,以为他们也是去追匪。 唐三公子自言自语一句话:“不对啊,旺伯旺婶不管什么事,都不会轻易离开家里。” 丁永福冷静地说:“难道是……。” 后面的话不便说了。 陈长离一拍腿:“天塌下来,这两人都不会走动。除非……。” 水明珠一时听不明,靠近丁永福,低声问:“你和我师兄都在说什么?” 丁永福轻声说:“旺伯旺婶出动,说不定身上带着仙丹。” 水明珠恍然大悟。 更坚定了陈长离到城外去的决心。 陈长离抽出长剑与水明珠同去。 丁永福寻思,眼前有几大疑问或难题,一是唐统领要杀妻;二是争仙丹,唐统领更要在某某山庄服用;三是不知是谁劫掳小孩。 丁永福突然有个灵感,三桩看似迷乱,似乎又整在一块。 陈长离追击的意愿突变强烈,是否也有同样感觉? 几个人不敢去跟踪旺伯旺婶,这两人是大高手,将被他们迅速发觉,说不定被他们杀了不成,但可正大光明地去随着唐统领。 旺伯旺婶的仙丹总归要由唐统领使用啊! 这道理浅显,只要跟着唐统领,绝没错。 而唐统领,虽说他纵马而去,也并不是追不上。 城西再过去一些,便是崇山峻岭,骑马骑不成,如到了山前,唐统领等人抓不到劫匪,同样要与劫匪钻大山。 进山则慢,陈长离师兄妹有把握赶得上。 追,追,往小里说,至少可以行侠仗义。 跟着唐统领,说不定得到获得仙丹的机会。 陈长离与水明珠一样,不要丁永福一起去。 他不是担心丁永福的安危,而是怕丁永福成了累赘。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全部要与水明珠走,丁永福拚了老命,都不放心。 丁永福保证说:“我绝不碍事,一定不耽误。” 水明珠一想,将自己手中的剑交给丁永福:“你要去的话,就拿着这把剑。山上不安全,有剑在手,踏实得多。这些日也教你使剑,遇着危险,你好生使剑招就是,力求自保。” 陈长离不乐了:“师妹你用什么?你擅长的武器是长枪,可惜宝枪丢失。现下这把剑,你又给这老头。” 丁永福才知水明珠的兵器,竟是长长的红樱枪! 真想看看水明珠耍红樱枪的英姿! 第90章 吃醋 丁永福脑海中构建一个这样的画面:一阵微风吹过,水明珠随风而舞长枪,红樱飘动,金黄的叶子随之飘落,当真叫英姿飒爽! 水明珠到一旁的兵器铺快速挑一把红缨枪,若干飞刀。 反正不差这一点时间。 水明珠将飞刀交给丁永福带好。 陈长离则再挑一把长朴刀。 还有三副软甲。 虽说这护甲防卫能力一般,但聊胜于无,特别是对于丁永福来说,尤显重要。 麻烦是这些兵器、软甲虽然为水明珠、陈长离看不起,可贵得要死,全部加起来,居然要十多两银子。 水明珠心痛得很,身上的钱也不够。 这时,便是唐三公子献爱心的时候。 唐三公子灵活得很,只要水明珠一露难色,立即明了。 二话不说,掏钱即付。 店老板看在唐三公子份上,另行打个折。 但是,唐三公子不愿给陈长离的长朴刀与护甲付款。 水明珠脸色一变,唐三公子陪笑道:“算了,一点点小钱,便宜这小子。” 丁永福趁唐三公子在付款,陈长离在继续打量着其它兵器的时候,偷偷对水明珠感慨道:“有一个舔狗,那多爽。” 水明珠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丁永福、水明珠、陈长离、唐三公子四人迅速出发。 出城门一段路后,为漫漫大山。 循着蛛丝马迹,可以找着前面三批人爬山的方向。 意料当中的是,旺伯旺婶,那是追不上的,也不要指望能追上。 他们是筑基期高人,各方面强出太多。 倒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赶上星云宗四个人。 才汇合不久,身后又来四人。 “各位幸会,本道也要为追杀匪人,尽一份力!”青阳宗的青木子带着一个门人,森然地说。 “各位施主,贫僧来也,誓将找到威风武馆的小公子。”铜鼓寺的铜石僧人带着一个小僧,合掌说。 …… 怀州之西,山山相连,连绵起伏。 山腰盘旋着曲折险峻的栈道,如缕缕飘带缠绕在绿水青山之间;幽深的峡谷之间,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 随着深入山路,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片稻田,两边稍远处的层层叠叠的山就像一个个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 一群人不停歇地追来,只在最初阶段,见着不少的楚兵与东山宗的人。 越往后,越是见不着人。 旺伯与旺婶,自是不知所踪。 唐统领与蒋宗主一伙人,同样追不上。 好在队伍中,不乏追踪经验或理论知识丰富者,总能隔一段,找着有人踩踏过的痕迹,判断出唐统领与蒋宗主大致走过的路线,故能循迹而往。 旺伯与旺婶是大高手,人过无迹,这些痕印多半是唐统领一行人的。 途中,偶尔在林木之间休憩。 一股树林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上长满青绿的小草,小草之上铺满枯叶,踏上去就像踩在地毯之上,厚厚地、软软地。 山上有一丛丛鲜艳的野花。 水明珠便站在大丛花儿之旁。 爬了这么久的山,别人累得半死,她却如履平地,脸不红气不喘。 水明珠又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衣,鲜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 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当真非尘世中人。 众人不管男女,瞧着水明珠,感叹人间之美! 丁永福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见水明珠如此出众,顿感心头幸福。 星云宗来的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之一中等身材,留着两撇胡子,显得较为精干,大号易铁棍。 易铁棍站着喘会儿,将心内疑惑说出,这对他太重要了:“水大小姐,我想不明白。爬山对你来说,非常轻巧,比我秦师姐和我都厉害,有什么诀窍?” 水明珠笑笑,不作声。 陈长离骄傲地说:“我师妹,天生就是这个样子!” 丁永福坐了会,仍在喘息。 陈长离开始嫌弃他了,说:“老……,告诉你不要来,你要来。这不是你这么老的人来的,来了干啥,来了无用。” 丁永福知,陈长离本来想叫自己为老头,但这么多人在此,特别是面对星云宗的两个美女,为显示他的素养,将‘老头’两字吞进肚内。 星云宗的两个美女低声嘀咕:“就是,陈教习讲得就对。” 丁永福无语。 很想告诉他们,我丁永福灵魂年龄,与你们差不多,很可能比个别人还小些。 我只是身体是这个老迈之躯,怪我? 大家忧虑地交谈,这么上山追去,不知能否追上唐统领一群人? 丁永福擦着汗,思考着说:“劫徒为了甩开蒋宗主,应该到处躲迷藏一样,所以跑得虽快,但跑得路程却不长。连带唐统领、蒋宗主追得实际上较慢。我们只管追,当能赶上蒋宗主、唐统领。” 众人眼前一亮。 听来蛮有道理。 “这老头说得不错,匪人背着一个小孩,爬这么深的山,当累。可能被蒋宗主、唐统领拖住。”青木子判断说。 “加把劲,必能追上唐统领、蒋宗主,可与他们一起抓劫匪!” “这个老人家会分析问题。” 恰在这时,水明珠欣喜地低声说:“我听到前面不远有人说话声,应该就是蒋宗主那些人了。” 众人精神大振,“有说话声?那绝对是了,快走。” “老先生行!马上验证了。” “这个老人家跟着来,我觉得不拖后腿嘛。” 水明珠紧跟着夸赞丁永福一句:“你们不知……,我这个太爷,脑瓜子可灵泛呢!” 众人纷纷赞同:“是啊,我觉得很会想事。” 独有陈长离持反对意见:“这老头偶尔想到一句像样的话,算不了什么。” 上次在水明珠卧房内,发现丁永福睡在床上,虽然水明珠、丁永福解释得过去,但陈长离事后想来,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会儿又听水明珠夸丁永福,陈长离心下一酸,吃上醋了。 也不顾形象,老头老头地称呼。 丁永福兀自在对劫匪倍感奇怪。 第91章 强烈反对 丁永福自言自语:“奇怪,劫匪逃到这里干吗?难道往老巢跑?有没有接应的人员?他们抓来小孩干什么?” 陈长离可不耐烦,说道:“想这么多做什么,快走。你要是走不动,你就在此地等着,等我们回来。” 陈长离自己亦奇怪,自己变得,吃这八十多岁老头的醋。 这老头与水明珠,绝对不可能!或许是多想了。 水明珠反对说:“那不行,这里深山老林地,又是匪,说不定还有妖,天色也快晚了。太爷你还是辛苦下,跟我们一起走。” 丁永福说:“我走,我不累。我不是最近老是练气练功么?我就是太急了,就急不过来。身体蛮好。” 用不了多久,一行人终于和唐统领、蒋宗主等六人聚合。 唐统领、蒋宗主夫妇作为身份、功力最高者,新来的人都礼节性地向他俩问好。 两夫妇均是淡淡地搭理下。 与青木子、铜石和尚等四人,仅点了下头。 与丁永福、水明珠、陈长离三人,只是看了两眼。 陈长离挤出微笑,拱手道:“久闻唐统领、蒋宗主的盛名。” 唐统领与蒋宗主不回应。 丁永福为消除水明珠师兄妹的窘境,自顾自地说一句:“打击人贩子,人人有责。” 对于星云宗的三人,蒋宗主多说了两句:“哦,你们是星云宗的弟子?你们的张宗主可好?” 秦红娟谦虚地回答说:“张宗主很好,谢谢蒋宗主。因我宗内门弟子黄春霞的亲人为失踪孩童之一,我们几个弟子,奉张宗主之命,特来怀州追寻失踪孩童,正好可助蒋宗主一臂之力。” 秦红娟为楚国大宗的亲传弟子,到怀州来,是较为傲气的,但面对怀州的大人物蒋宗主,也不能不谦让几分。 唐三公子可不客气,冷笑道:“助一臂之力?你们这些人都是一样,觊觎着我大哥的归元仙丹。” 秦红娟忙辩解道:“请公子不要轻谣言,那都是谣传。” 蒋宗主没有表情地说:“今日个大家同心协力,抓着劫匪,救回孩童。” 另一边,白白夫人与燕娘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两个女人时不时掠一掠鬓边的乱发,风情万种。 引起青木子与铜石和尚等男人偷瞟过去。 丁永福也在偷觑,心里说:“这两个美女,毕竟是练舞的,就连这么随便一站,也仪态万方。其它的女人,个个也美,水明珠甚至为顶级美女,但在撩人这一块,比不上这白白夫人与燕娘。话又说回来,上次累是累了点,倒是蛮舒适的。” 白白夫人与燕娘出现在视线后,水明珠就关注着丁永福的细微动作。 丁永福这一偷视,尽在水明珠眼底。 水明珠靠近丁永福,咬着牙,以极低声说:“老头,是不是还想上这两个女人?你爬山就气喘吁吁,还想着这事。你行啊,你!” 陈长离走近,亲切对水明珠说:“师妹,与老头说啥呢?这会儿他们不知往哪追,师妹你趁机多休息下。” 水明珠连说:“哦,对,正好歇歇。我正这老头说呢,与你说的一样,叫他不要来,他要来。这不,要他坐下来,不要老站着。” 便在这时,燕娘一摇一摆地走过来。 水明珠对身边的两个男人轻声嘟囔:“这妮子,走个路,就不好生走。” 青木子在一旁,热情向燕娘招呼说:“哎呀,这不是燕娘么。自沅县一别,又有多日未见,贫道怪想你的。” 燕娘对他说:“讨厌!你这个死贫道。” 燕娘的脚步不减速,直接向丁永福走来。 燕娘到了面前,调侃地说:“老头,这么高的山,你也来了?身体复原了?还能干?” 她还特意将‘还能干’三个字特别加重! 丁永福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呐呐地说:“这个……,倒也不累,还能坚持。” 水明珠恨恨地说:“你行,你们夫人也行。” 远处的白白夫人听到水明珠之言,往这边送来一个妩媚的微笑。 也不知向谁笑的。 每个人都觉得,白白夫人向自己笑了。 唐三公子正好走来,听到水明珠的话,接话说:“明珠你说得太对了,我这二嫂把持唐家,井井有条,个个服气,她是真行。新来的燕娘,虽仅为我二嫂丫鬟,却是我二嫂的得力助手,也是很行的女杰。你看,上山追匪,我二嫂与燕娘又冲在最前面。” …… 这是一个较为空旷的地带。 可能因为野花野草较茂盛的缘故,初一踏入,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特别的香味。 丁永福使劲闻了闻,又感觉似是哪个人身上散出的。 丁永福从唐统领身边走过时,这种香味显得特别突出。 难道在这古代修仙世界,地位甚高的男人,也和现代社会的‘高质量男人’一样,喜欢在身上喷点香水? 人贩子跑过的印迹不很明显,难以判定从哪逃了,这使得追捕解救的队伍较难断定往哪个方向去追。 也不是完全察看不了印痕。 东山宗的齐长老便在前方看出丝毫迹象。 但是,唐统领不认可。 唐统领仔细地对之进行反复辩认,严格地说:“这个必须好好地认一认,要不然,走错方位,让大家又苦又累倒罢了。耽误营救孩子的良机,那可是大事。” 青阳宗的青木子急切地问:“这么说,统领大人认为劫犯不是从前方逃了?” 唐统领肯定地说:“是的。本大人估计是什么小动物跑过此处,齐长老错以为是逃犯。为了更有把握,为了百分之百抓着罪犯,我们应分成三个支,从左、前、右三个方向搜寻。我和蒋宗主、白白夫人分别带一个支,分头出发。这才有保障。” 但是,这个指示得到强烈反对。 反对者恰恰为其夫人,蒋婉玉山长。 换成其它人也不敢。 唐统领毕竟为怀州大佬,功力又高强。 蒋宗主有着自己认为正确的做法,说:“夫君,我不是反对你,可是这个大事应有其它方法,我们不可在任何一个判断上犯下错误。如犯了错,那将是大错。” 丁永福想,且看唐统领如何答复。 第92章 你跑不掉 蒋宗主说:“我不认为现在要分开,我们一路追过来,遇到过几次不知往哪里追的情形,后来断定出往哪个方向追,大家一起追,最后证明都做对了。如果碰到弄不清往哪追,我们就分兵的话,早已分过多次,在这深山里头,只要分开,会合就很难。这时我们哪能聚在一块呢?” 大家默然不言。 从各人表情看出,不少人认为蒋宗主言之有理。 蒋宗主瞄一下四周,仿佛周围藏匿着许多可怕的怪物,继续说:“为什么我不建议分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总觉得这个深山里面有很多危险,我讲不出来,我只凭女人的第六感觉。白白,你也是女人,你觉得呢?” 白白夫人笑着不作声,最后点点头,给人的感觉是,点得却较勉强。 蒋宗主动感情地说:“如果分开,每个支势单力薄,我觉得过于危险。每个人的生命,重于一切。” 唐统领保持着绅士风度,微笑说:“但是,爱妻,你没看到,我们走了这么久,发现过什么危险吗?没有一点,连一只野狗都没见到。不要过于担心什么危险,就是有,我们每一个身经百战,一点不怕。” 蒋宗主提高声音说:“我们到现在,没碰到危险,正说明我们在一块的重要性。野兽妖怪也是动脑地,看见我们人多力量大,不敢上来。假如分成几支的话,深入山腹,难保出现重大危险。夫君,我不是反对你,我只不过想,要走正确的道路,做正确的决策。在这时候,我不能犯下任何错误。” 两夫妻的争论,让丁永福、水明珠等人目瞪口呆。 姑且不论是否唐统领串通白白夫人要害蒋宗主这一事实,两夫妻给大家的外在形象,是相敬如宾的典型模范,没想到竟有互不相让,各持其理的情形。 唐统领沉着气,耐心地说出要点:“爱妻,我所做的判断不说十分正确,也属基本上没有大的错。再说,不去试的话,怎么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分成几个支,把握几种可能性,才更能抓到罪犯,救下孩子。这才是我们行动的根本出发点。而且又来了这么多人,更利分支。” 蒋宗主还是未能被说服,坚持说:“既要救人,也要保证我们每一个人都安全。来的人武功如何?我们都很清楚。不能分成几支。” 蔡捕头走到蒋宗主面前,陪笑说:“宗主,统领大人是本州大人,我们都得听统领大人的话。” 蒋宗主斩钉截铁地说:“这不是谁的官大,就听谁的问题。应是谁有理,就听谁的。我和你们统领在家里从来都是这个规律。” 两夫妻出现短时的僵局,弄得其它人没了心情。 蒋宗主对齐长老指示性地说:“齐长老,你是我们之中最擅长跟踪的人。你再好生察看,如下了结论,我们一起往前方追。” 齐长老答应一声,向前迈开脚步。 但步子没有往常那般快。 唐统领还未吭声,那可怎么办? 虽然自己是东山宗的长老,但也不能不尊重唐统领的意见。 唐统领又是宗主的夫君,又是本州的大人。 当真叫做夫妻斗嘴,百姓遭殃。 唐统领本人呢,真不知如何说了。 如果为其它人反对他,大发怒气即是;偏生为爱妻反对。 怎生是好? 发气?失去大气;沉默?失去面子。 蒋宗主并非不给唐统领面子,而是这种场合下,压根就没想到面子二字。 一个错误决策,将会带来关天的人命,一切面子让开。 在唐府中,蒋宗主给丁永福和水明珠留下对唐统领小鸟依人的印象。 这没错,有时蒋宗主很依赖男人,但大部分情况下,不要小看蒋宗主柔弱的模样,其实她爱作主,性格又坚定。 丁永福想,这将时常让唐统领没有面子,或许便是唐统领背叛蒋宗主的重要原因之一? 丁永福此时回头一瞧,见水明珠突然在凝神而听。 丁永福知大美女的习性,一定察觉到什么。 丁永福悄声问水明珠。 水明珠轻声地,不太有把握地说:“似乎有轻微的呼吸声,山上杂音太多了,不敢断定。”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指向一个方向。 这个方向为前进的左方。 丁永福故意提高声调说:“那边有野兔跳?有这回事?我们看看去。” 丁永福与水明珠,先往水明珠所指的地方钻去。 星云宗的秦红娟、易铁棍操着兵器,好奇地跟来。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倒没来。 陈长离正打算跟着齐长老现学两手跟踪之术,唐三公子则想与大哥说两句话。 丁永福、水明珠等四人走过去。 水明珠越听越清晰,指着前方激动地说:“有人,肯定有人。” 只要有人,必为目标。 四人全部兴奋起来。 丁永福正在考虑要不要喊人时,却见约摸百米开外的树丛之处,一个人影猛然跃起,弯着身背,很灵活地往山上窜。 这家伙过于迅速,只给人一瞥的空当。 不过,就是这么一瞥,隐约见其背负一个大包袱。 不容置疑,这人就是抢走小孩的劫匪,身上背负的必是需解救的儿童。 丁永福人虽老,反应最快。 论头脑反应的年龄,丁永福可是保持穿越之前的状态,正是青年。 反响比谁都快。 丁永福吼一声:“哪里走?你跑不掉了!” 如果还与刘统领、蒋宗主、陈长离等众多大佬在一起,丁永福放不开手脚,哪怕事态紧急,这声吼未必吼得出来,但在这,却可恣意放声而喊。 这声吼,达到两个目的。 一是给劫匪心理上的打击,使他心神不定,这样他的行动必受影响。 当然,该匪既然能在众人追捕之下,逃了如此长的距离,心智很强,受到的影响是较小的,但多多少少可以叫他呆滞一下,也行。 二是,向唐统领与蒋宗主带的队伍,报送信息。 易铁棍发出长啸,挥动铜棍,大步跨跃凹凸不平又尽是枝枝桠桠山坡。 还有两名女将,出动! 第93章 虎妖 水明珠和秦红娟两人,则发出娇呼,一个挺枪,一个解下腰间长索,奋勇向前。 水明珠的红樱枪,拔动前方的枝桍。 秦红娟的长索,索头牢系铃铛和利刃,舞动时发出追魂般的铃声。 三人在前面,丁永福一点不怕。 丁永福一手持着水明珠给他的宝剑,一手捏着一把水明珠为他买的小飞刀,在后跑着。 身后的大队伍作出迅速的反应。 才听到丁永福四个人又吼又啸,唐统领和蒋宗主同时呼道:“有情况,追。” 蒋宗主动作最快,一马当先。 其余人个个又跑又跳,在后面追来。 那个劫匪身体敏捷,无奈背负一人,随他怎样,也比不上水明珠四人的跑动速度。 在距水明珠百米之后,蒋宗主双手持剑,迅速移动脚步。 再在蒋宗主身后数米处,一大群人呼喝着猛跑。 再跑得几跑,水明珠、易铁棍、秦红娟与劫匪的距离拉近。 丁永福落后了。 他一个老年人,体力上,哪能比得上三个年轻人? 但丁永福十分兴奋,奋力而追! 开始追击之时猜测,唐统领杀妻、服用仙丹、孩童失踪这三大迷团很可能搅在一块,现即将揭晓其中之一! 身后的蒋宗主与前方几人距离在拉近,而蒋宗主与身后一大群人则为拉远了。 蒋宗主的轻功明显高出其它所有人一筹。 最前面的水明珠三个人越来越近劫匪,甚至可见该匪身负的大包袱正在动弹。 揣测大包袱内的小孩子正在乱踢脚;他有可能被迷晕,这时醒来,不忘挣扎。 眼见即将追上劫匪,三人内心一片狂喜。 但谁也料不到,意外发生。 不知从哪里悄悄地跃起一个大兽,直接攻击跑在最前面的易铁棍的背部。 因离三人有段距离,丁永福视野最广,最先为他发现此兽。 丁永福赶忙示警,呼道:“危险!快闪!” 幸亏丁永福这么叫一声,易铁棍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扑,然后接连在地上,向后翻滚数转。 接着听到一声极重的响声,在易铁棍原来的位置,赫然出现一只大老虎。 这只老虎四肢格外粗壮,体躯长而庞大,达到令人恐怖的四米长;尾巴粗长,带着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般微曲摇摆。 最可怕的是它的四枚犬齿,底部牢牢地嵌在血盆大口中,末端尖尖,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四颗牙齿上下交错,宛如两把大剪刀,仿佛可剪断世间万物。 大老虎一双凶恶的大眼睛,贪婪地向三人张望,还包括即将接近的丁永福。 它竟想将大家当作下饭菜。 丁永福吓得脸都白了。 虽然出发前决心甚大,这一来了危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老虎竟藏得很深,等人到了攻击范围之内,它才跃起来从后背攻击。 大老虎占了前方位置,凶巴巴地打量四个猎物后,引吭大叫。 那是一个震天响,真是凶猛! 这个架势,断断不是三阳镇山头上那只普通老虎所比拟。 它就是虎妖! 而且不是一般的虎妖! 应是级别较高的妖兽!比在东山宗遇着的那野猪精厉害多了! 大老虎长长的强劲的身躯将丁永福四人与劫匪隔开。 水明珠不知啥时候和丁永福到了一边。 丁永福向追击的方向望一眼,大老虎硬插进来,那个人贩子劫匪跑得远了。 搞不清大老虎为什么不偷袭劫匪,同样是人! 丁永福心下盘算,当前方案有三。 一是两人截虎,另两人抓紧时间追匪。 但这风险过大,这虎应是修炼级别较高的妖兽。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丁永福不知,现暂也不关心,反正很凶猛厉害就是。 两个人挡不了大虎。 不光这两人危险,另两人追匪也险情极大。 因为大虎咬掉挡路的两人后,还可狂奔,从背后猛袭追匪的两人。 大虎从后面扑过来,奔跑的人瞬间将落入虎口。 二是与大虎对峙,等待后面的大部队。 此法最安全,但将失去追击劫匪的良机。 三是拚四人之力,主要是另外三人,全力围攻大老虎,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再迅速追敌。 丁永福怕归怕,但见水明珠等三人跃跃欲试,便问水明珠:“我们几个能杀了它吗?” 不待水明珠回答,星云宗的易铁棍眼中闪出锐光,说:“杀了它!” 丁永福向水明珠、秦红娟和易铁棍喊道:“我们几个一起围攻它!先不要追匪,杀了它后追,这样才安全。” 水明珠赞他一个:“你倒变得越来越勇敢。” 秦红娟忍不住也夸他一声:“这个老人家还特别聪明!” 丁永福哈哈一笑。 只要有了发挥才能的平台,我这老人家一样可以发出光芒! 后面大队伍早已听到虎吼之声。 大队伍的很多人惊呼:“老虎!前面有大虎妖!小心行事。” 蒋宗主以一娇弱女子,悍然不惧,持续冲在前,声音清脆地在喊:“只有一只虎妖,大家冲啊!前面几个人危险,劫犯就要跑掉。” 丁永福几人正要主动出击,这只大老虎倒先扑来。 这家伙好像知道丁永福出主意要围杀它似地,竟率先扑向丁永福。 丁永福哪里见过这番阵仗? 骇得呆立在当场。 如在常规情况下,大老虎这一扑,丁永福又吓僵了,丁永福肯定被扑死! 但这大老虎过于轻敌,在猛扑过程中,也将水明珠涵盖在内,一扑就扑两人。 不仅如此,在此同时,它的那把钢刷般的尾巴扫向秦红娟和易铁棍两人。 这只大老虎好不凶悍,不是向一个人,而是向四个人发起猛攻。 太不将丁永福几个人放在眼里。 殊不知丁永福虽很差,其它三人莫一不是修仙者,均为根底扎实的名门大派的亲传弟子,都是一把好手。 水明珠反应快,首先将丁永福拉一把,让大老虎堪堪扑空。 老虎猛扑所带来的劲风刮得两个人脸部皮肤生痛。 闪开之后,水明珠挺枪便刺。 水明珠聪明伶俐,并未挺长枪乱刺。 碰到浑身是力的老虎,长枪戳过去,杆身都要崩掉。 水明珠往大老虎的鼻子刺去。 在这同时,水明珠向丁永福喊道:“你稍退后,打它眼!” 第94章 危在旦夕 丁永福从呆愣地状态中恢复过来。 唉,第一次与强敌近身对攻,经验意识均不行啊! 听到水明珠的叫声,丁永福赶紧退一点,甩出飞刀,直接往大老虎的凶眼招呼。 那一边秦红娟和易铁棍不太好躲,虎尾较长,至少达到两米,扫动的范围较大,在短时间内躲不了。 秦红娟的长索发挥作用,绳索挥出,缠着虎尾,让它滞一滞。 易铁棍跃起来,挥动铁棍,像孔悟空打妖怪似的,一棍打向老虎后半身。 这老虎在四人同时出手的情况下,倒也了得,首先判断出最大的威胁来自头部,一柄飞刀往眼睛飞来,一支长枪即要戳着鼻子。 这老虎懂得先要保护自己。 它的身躯一动,闪开一边。 丁永福的飞刀和水明珠的长枪偏离方向。 丁永福的飞刀打在大老虎如同钢板般的身躯上,插都插不进。 丁永福目前虽通过小周天,但这大虎不是一般的妖兽,相比之下,丁永福力量弱了,故飞刀无法伤及大虎皮毛。 水明珠的长枪倒是刺破老虎一些皮肉,但老虎也就受点表面伤而已。 还好的是,老虎躲开丁永福和水明珠的击刺,无法顾及那一边秦红娟和易铁棍对它的打击。 尾巴被秦红娟的长索缠着,不是仅仅被缠这么简单,秦红娟的长索里含有名堂,长索头部内含倒刺,钉到老虎的臀部,鲜血直流。 让猛虎生生呼痛的是易铁棍那一狠狠的铁棍。 从空中跳起击打,易铁棍使出吃奶的力气,可见力量多大。 老虎臀部骨头非常硬朗,挺着易铁棍的硬击。 虽说顶住,可也叫老虎痛彻心扉! 对这种硬骨头的妖兽,用铁棍砸,效果不错。 四人相互一望。 眼神交流的那一瞬间,在互相鼓励和庆祝。 四人同心,这凶猛的妖兽被一击成功,取得一个意想不到的小胜利。 虽说丁永福、水明珠两人的出击,让老虎没受什么伤,但正因为他们两人在前方抗敌,才有后方两人的初步成功。 不过,这大虎实在为妖兽中的强者,事后水明珠评估它为练气期大成的强者;且当前四人,以前完全没有与虎妖对敌的经验,水明珠、丁永福在三阳镇山头上擒杀的普通老虎除外;这虎妖很快让四人狼狈。 老虎为兽中之霸,是拥有称霸本钱的,绝不可小估它,否则将吃大亏。 四人才有小瞧的意思,立刻陷入危境。 大老虎彻底发怒,发出一声虎啸。 长长地,爆燃式地。 没有人听到不害怕。 从心理上再度制住四人后,这个大老虎接连几个疯狂的虎扑。 几人一时不知如何逃避,在短时间内,发现除了在地面上打滚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几人不得不非常狼狈地躲闪,丁永福都不好意思在以后说这过程。 四个人为了躲开,连兵器都丢到一旁。 秦红娟的追魂索一直缠着老虎尾巴,没机会褪出来,不得不脱手。 总算没被这只大老虎咬着或抓到。 这还是在这只大老虎野心过大的情况下,才闪开的。 这只大虎妖实在成精了;它居然在想到,如果扑向一个人,其它的人趁机跑掉怎么办? 这只虎打着精确的算盘,接连四扑,一个都没放过。 这样给虎带来的坏处是,为了抢占时间,一扑之后再来一扑,每一扑的时间很短,每一扑的质量不是太高,从而使丁永福数人惊险闪避。 不过,这些仍在老虎的计划之内。 猛扑之下,将猎物扑死更好,如猎物不死,亦无甚关系。 他们站起来逃跑得花时间,为虎争得时间,可让老虎逐一咬死,这才是大胜。 四人均倒地后,老虎便先从其中之一咬起。 这只虎妖当真颇具灵性,蛮记仇的。 是谁打得咱屁股大痛?老虎记得是个拿铁棍的家伙。 易铁棍的铁棍丢到一边,老虎仍记得他。 由他开始,老虎发起新一轮扑击。 这一回,各人滚在地上,不方便闪避,手上连抵挡的工具都没有。 老虎的这一轮虎扑,几个人对于老虎来说,形如砧板上的肉食。 每个人的死亡,只是时间快慢的差别而已。 丁永福四人绝不甘为其食物,在老虎率先咬向易铁棍之际,它的尾巴刚好到了丁永福和水明珠之间。 尾巴上绕着的秦红娟的长索一端,拖曳在地,游到丁永福手掌一旁。 其时,正听到秦红娟在悲声叫着:“易……师弟……。” 这是生离死别的唤声。 秦红娟因过于悲切,喊师弟的音都变了。 经威风武馆出资力邀,星云宗这次派秦红娟带着三个师弟师妹前来怀州,帮助威风武馆找到馆主的小儿。 怀州是个小州府,当地仅一个小宗门东山宗。就算存在邪恶势力,也应较为势微。 星云宗在楚国,是较大的宗门。 由一个练气期大成的内门弟子带队的小团队,不管星云宗宗门还是秦红娟本人,都是自信满满地。 哪曾料到,才一进山遇着第一个妖兽,便是实力强悍的对手! 两个回合下来,小团队两大主力几乎就要被团灭! 这虎妖实际相当于练气期大成的水平,与秦红娟差不多。 但妖兽的战力往往强于同一级别的人类,而且这虎妖特别凶悍,秦红娟又生了大意,几个因素迭加,形成目前这种惨局。 易铁棍同样在凄惨地回喊道:“秦师姐……。” 他的话未讲完,估计为“我不能保护你了,我去了,好后悔啊”之类。 之所以没说完,是因为发现大老虎不再向他猛扑过来。 丁永福和水明珠两个人死死地拽着秦红娟的长索。 两人用劲特猛。 水明珠还好,灵气加持。 丁永福可是用力用得青筯直冒。 长索的前端插着倒刺,狠命一拉,倒刺扎进大老虎屁股肉内,叫它负痛难忍。 老虎不得不放弃易铁棍,转头咬丁永福和水明珠。 丁永福慌忙喊道:“明珠,绕圈子。” 水明珠回应:“好主意!” 两人紧拉着索子,围绕老虎跑动,始终保持在老虎屁股后。 第95章 前方危险 丁永福本来做不到这一点,他体力就弱,速度又跟不上,不过,有水明珠带着跑,马马虎虎跟得上。 小周天打通了,就是比以前强多了。 盼大周天早日也打通! 绳索较长,虎妖的尾巴对丁永福和水明珠,无能为力,无法用尾巴扫打。 老虎狂吼! 它就只能狂吼。 这虎妖会动脑,转一个圈后,有了主意。 丁永福和水明珠和老虎相斗之处地势较为开阔,稍往一旁走,转圈就不行,定将撞上树木或被枝桠阻挡。 这样,老虎将大不了忍着屁股之痛,转身咬死两个人。 横竖屁股的痛不算得什么。 老虎这么想,便往一旁带。 只要它稍一带到旁边,丁永福和水明珠如再抓着绳索不放的话,两人生命危急。 偏生两人拽紧长索,拽得很起劲,有成就感,这一下子就没想到过放开绳子。 秦红娟和易铁棍正从地上爬起来,有点懵。 秦红娟没兵器了,易铁棍起身后,先得去捡棍子,再能持棍去猛击老虎,才能救丁永福和水明珠。 所有这一切表明,如果没有新的力量的话,丁永福和水明珠的性命危在旦夕。 关键时刻,后面的大队伍终于来到。 为首之人正为蒋宗主,其它人距她达到十米以上。 蒋宗主矫健的身姿,与其娇弱的外表极不相称,不但跑得快,而且自带一股杀气,自远而近,逼向老虎。 不愧为怀州城的数一数二的高手!绝对不简单。 这时老虎刚好转了一圈,这一圈转完,已将丁永福和水明珠带到这一地带的一角。 老虎的头部朝向蒋宗主来的方向。 老虎的利齿是其最厉害的武器,如果蒋宗主不冲过来,老虎准备返身咬啮丁永福和水明珠了。 蒋宗主一个冲锋,老虎张口即咬她,不咬她也不行,都是人,都得死,谁先近利齿,先咬谁! 蒋宗主略一闪,手挽一个剑花,宝剑削向老虎。 蒋宗主这把剑亮出来,让人觉得寒气森森,一把非常锋利的宝剑! 要怪就怪老虎体躯庞大,想躲闪宝剑,头闪开了,上半身却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而出。 当然,蒋宗主能一击成功,也有丁永福和水明珠的贡献在里面,两人还在死死地拉着追魂索呢! 蒋宗主是个咬定目标不放松的女人,划伤老虎后,不作片刻停留,往前跑,并对着丁永福、水明珠两人叫道:“快追匪徒!” 丁永福明白她的意思。 她身后还有十几人,老虎已受伤,留给后来者,当下抓人贩子匪徒最要紧,本来到此就是抓匪救小孩。 丁永福和水明珠不加多想,手一松,绳索随老虎的牵引而离去。 百忙之中,两人分别捡起长枪和飞刀,向前跑去。 就在这一瞬时,蒋宗主已跑到丁永福两人前头。 耳听背后呼叱声大作,显然一众好手已与老虎对打起来。 面对如此多的英雄好汉,这只受伤的猛虎,就算再凶恶,难逃被杀死的命运。 跑在前面的三人顾不得这么多,直管往前冲。 前方已无人贩子匪徒的影子。 不过,蒋宗主辨别匪人跑过的痕迹是高明的,略一思考,指出正确的追击方向。 蒋宗主和齐长老一样,都擅于搜索,只是齐长老更专业。 齐长老在的时候,这个专业的事由齐长老做;齐长老没跟上,蒋宗主自己亲自动手。 跑一段后,匪人跑过的痕迹非常不明显,蒋宗主站住,有所思考。 实际上,不需蒋宗主思考过久,只需匪人在动,发出的低微动静声,水明珠听得到。 蒋宗主还未做决定,水明珠已先指着某个方向说:“在那边,往那追。” 丁永福累得弯下腰喘气,指着水明珠确定的方位,回头对尚在犹疑的蒋宗主喊话:“水仙子有这方面灵敏的嗅觉,没错,就往这边追。” 蒋宗主赶过去。 丁永福跌跌撞撞地走去。 蒋宗主在这个方向上发觉较为显明的迹象,佩服地对水明珠说:“原来水妹妹才是追踪的大能人!” 水明珠闷笑着谦虚说:“哪里?哪里!” 再往前行一段,忽然水明珠脸色严竣起来。 丁永福低声问:“前面情况不妙?” 水明珠悚然说:“老……太爷,蒋宗主,不要追了。我觉得前方很有危险。我现下讲不清楚,我们要特别小心。” 连水明珠这个勇敢的大美女,都有一种惊悚感,可知她一定听到什么非常可怕的动静。 蒋宗主正色道:“今日一定要救出孩子,拿下匪徒。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 蒋宗主不作停留,挥着闪光的宝剑,一人在前开路。 丁永福和水明珠无法,只好跟上。 水明珠重复说:“蒋宗主,这不是闯的问题,的确十分危险,请不要往前走了。” 丁永福相信水明珠,说:“要么蒋宗主,我们慢些走,如有大的危险,也好脱身。” 蒋宗主开头不信,说:“我堂堂一个练气级圆满,怎么感觉不到?哪怕对方成百上千的同伙等着,我都要闯!太没有天理。加上这个孩子,在怀州地界已失踪四个,今日寻到线索,绝不可放过!” 再往前走一截,蒋宗主的步伐自动慢下来,很警惕地往四周张望。 此处,已属原始森林。 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 参天大树高耸入云,树干、树枝上发出的根扎进地里,渐渐变粗。 纵横交错如虬龙盘绕的地面根,附生着蕨、地衣、苔藓等各类各样的植物,构成空中花园。 远处,仿佛另有潺潺的流水声。 如果来到此原始森林游览,一定被这奇特的景观迷住,可是现下丁永福三人,心里头只有紧张。 蒋宗主显然感觉到危机,步步试探地往前走。 水明珠对丁永福附耳说:“有很多低沉的声音,很多,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我觉得这一次我们碰到大麻烦。” 丁永福立即喊住蒋宗主,说:“蒋宗主……不要走,……当心。” 第96章 包围圈 丁永福还在喘气,腿酸。 蒋宗主较为犹豫,说:“不走?感觉倒是不好,可我没听到任何东西?没看到任何怪物?不走吗?” 恰在此时,身后急促的跑步声响。 一大群人在后面出现。 唐统领跑到最前,老远就冲着蒋宗主喊:“爱妻,终于追上你们,你们走得很快嘛。”只要蒋宗主不与他顶牛,唐统领心情好,就爱秀恩爱。 爱妻爱妻地叫,一开始丁永福等局外人听得不习惯,如今习以为常。 丁永福三人在前,跑跑停停。 后面的大队伍只是在杀老虎时耽搁时间,其它时分跑得追得较为顺利,较易赶上三人。 见大队伍个个身上血迹点点,有的粘了一大块,显然十余人杀那头老虎,也费了不少力。 女人在没了主意时,便想到丈夫。 蒋宗主对着提着刀的唐统领,柔弱无力地说:“夫君,你们杀了那只老虎?你看我们追到此处,匪徒肯定在前方,可是我又觉得前面十分危险,水姑娘同样有着讲不清的感觉,她说必有大危险。我们过去还是不过去。” 蒋宗主露出柔弱,唐统领大男儿气概更为雄壮。 唐统领将鲜血淋淋大刀的一抡,刀上的血挥洒而出。 唐统领豪迈地说:“再危险,也没有什么比得上那只大虎妖凶恶。还不是被团团围住,砍的砍,打的打,不就活活杀死它?” 后面来的人纷纷大声道:“过瘾,的确过瘾。杀死一只大虎妖,不费吹灰之力。哈哈哈。” 众人围攻老虎,取得辉煌胜利,给每个人增添无穷的力量和信心。 唐统领豪气地说:“匪人在前,干嘛不追?追。错过村子没此店,今日个大好机会,不管多大危险,将罪犯绳之以法,救出孩童。你们说,好不好?” 众人高喊:“好!” 蒋宗主说:“好,夫君的话,正是我的心意。不要误了时间,追。” 蒋宗主走到唐统领身边,两夫妻一个将大刀扛在肩上,一个将宝剑拎在手里,并排冲到最前面。 其它的人随后跟上。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出现在水明珠身边。 陈长离担心地说:“师妹,刚才一眨眼,你冲到前面去了。没事就好,下次不要这样。我与你毕竟不是原来的功力。” 唐三公子关心地说:“水仙子,你真是又美又勇敢,佩服极了。但你今日不要冲去前头,我大哥和大嫂功力高强,让他俩打头阵。” 秦红娟和易铁棍到了丁永福和水明珠身后。 秦红娟拿回长长的索魂索,易铁棍肩负长棍。 易铁棍问道:“水姑娘听到特别的声音?很危险?” 水明珠担忧地说:“不是我们害怕,而是的确存在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在等着我们跑过去。他们走了,我们去还是不去?” 秦红娟觉得无所谓,说:“这么多人,又都是高手,没什么可怕的?连那么大的虎妖,我们都轻松杀了。” 秦红娟向易铁棍,以及星云宗的另两人一招手,四人紧紧随众而去。 因为顾及走得缓慢的丁永福,这一回水明珠放慢步子。 陈长离、唐三公子埋怨丁永福:“你这老头,不知来干啥?整个拖后腿。” 丁永福尽力在恢复体力,不以之为忤。 丁永福只是努力笑笑。 水明珠越往前走,脸色越为凝重。 到了后来,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急跑,窜到唐统领和蒋宗主身后,脆生生的嗓音大声而坚决地说:“不能走了,蒋宗主。” 唐统领兀自不信,不乐地说:“水姑娘,你们的名堂真多!” 蒋宗主将右手举起,转过头,向后轻声叫道:“大家注意,的确危险。” 蒋宗主不再前进,一双大眼四处查看。 身后的队伍中,陈长离刷地一声,从刀鞘之中拔出一把长朴刀。 他与师妹一样,佩剑只是随身兵刃而已。 趁手的利器是其它兵器。 水明珠擅使的是红樱枪,陈长离惯用的,则是长朴刀。 两人从越国出来时,原本配着价值不菲的宝枪与宝刀,但遭人伏击后,皆已丢失。 到沅县佩戴的便仅为临时买下的长剑。 这会儿上山前,水明珠为各自均购了擅用的兵器。 陈长离提醒大伙儿:“我师妹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这里大有问题。” 陈长离的话音刚落,前面响起一声“嗷”的兽吼,其音如雷。 众人未回过神来,一声又一声,并且一声比一声大的吼叫,从前方恐怖地响起,震耳欲聋,满耳朵里尽是嗡嗡的回音。 原始森林之中,一个个小动物不知从哪冒出来,抱头鼠窜,窜到远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树上的鸟,鸣叫个不停,不多打一个盘旋,一飞冲天,再飞得远远的。 这些小动物和鸟,感知到此处将是一个修罗场,一场大屠杀即将开锣。 身在局中的人,则惊慌失措,好一阵迷乱。 大家还未回过神来,却见一只只吊睛白额大虎,个个体壮如牛,从前方树丛处、怪石处蹿了出来,然后昂首阔步地缓缓向众人走来。 一双双凶狠的眼,充斥着吃掉眼前这些人类的欲望。 好家伙,不是一般地多,扎扎实实地至少有五十只以上。 刚才,水明珠听到的,便是它们粗重的呼吸声。 就连它们的呼吸声,那么刚劲有力,透着杀气! 这些虎妖相当聪明,一直埋伏着,拟伏击进入包围圈的猎物。 因猎物们迟迟疑疑,老不到位,这些老虎懒得等了,全从私藏处出来。 老虎自信地缓慢走来,不怕人类逃跑,不怕人类上树,摆明就是要活生生地干掉眼前诸人。 大家因杀了一只虎,自信心膨胀。 可是这么多猛兽到了眼前,不得不冷静地思考。 不要看杀了一只猛虎,那可是十多人对付一只,才取得的胜利。 叫任一人去应付一只猛虎,与之誓死一搏试试? 不要说大家左一个练气期中成,右一个练气期大成,真正单挑这些凶恶的虎妖,与其对杀后能逃生的,能有几个? 想到大家都处于练气期,丁永福猛然又想到,这个修仙世界其实处于低修仙世界,就是大多修仙者仅为练气期,修炼至筑基期都很难。 不过也好,修仙者不要动不动震天动地,在天上飞来飞去,否则像自己这样的凡人,与他们相差太大,甚至无生存意义。 第97章 修罗场 蒋宗主和唐统领、齐长老三人比练气期大成高一些,或许能行。 其它的人呢?实在难得有这种可能性。 这讲得是单挑猛虎的情况。 现下几十只老虎出现,每一只虎妖都是较高的妖兽级别,对大家来说,绝对为灭顶之灾。 没有一个人有可能逃生。 每个人吓得脸色有如七八种颜色染就,一搭儿红一搭儿青。 各人不由得瞧瞧身旁的小伙伴们,希冀得到镇定和一点点信心,但是每个伙伴们的惊慌写在脸上,程度大小不同而已。 这时候能保持冷静的,几乎没有一个人,要说有,似乎唐统领神态比一般人略为缓和些,毕竟为一州之主,这支队伍的总指挥,不多少体现一点镇静,队伍立即乱了;或者想到什么逃生办法,哪怕不可靠,也属一种尝试?要么干脆想通了,视死如归? 除了刚才杀虎的那一仗,大多数人并无遇到老虎的经验,但是并不能说明大家不懂得要如何面对老虎。 这是谋生的基本常识,在这个世界言传身教,代代相传,很多人都懂得一些。 至于丁永福呢,冷静下来后,则更为了解如何对付老虎。 丁永福未穿越前,纯为业余爱好,爱在网上看这方面的文章。 丁永福努力搜寻记忆。 九、群虎猛扑 面对老虎,是不是扭头就跑?不行。 遇到打不赢的坏人时,自可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可是碰到老虎,就得考虑这种方式是否有用。 跑得速度能比老虎快吗?能够迅速地跑到一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吗? 如果不能,那就不跑了。 可能你不跑,老虎还不想吃你;你一跑,虎妖就会条件反射地把你当成猎物进行追吃。 现所处位置为原始森林,到处为参天大树,能否爬树保命? 如果在野外遇到的是犬科动物,比如野狗或狼,那么上树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方式,因为犬科动物基本不会上树;但如果遇到的是猫科动物,那么还是放弃这种方式。 猫科动物中,大到狮子老虎,小到家猫野猫,它们都有着不错的爬树能力。 丁永福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一张年画,便是画着一头雄壮的老虎在树上威风凛凛地张望。 就算老虎一时发懒,不想去爬树,也会一跃几米,趁着人爬树之时,把人从上面拉下来。 老虎实在是动物界的全才,拿它无法。 众人的心像掉在冰水里,脑子里像一桶浆糊。 一只只虎妖同时往大伙走来,张着血盆大口,做着随时猛扑的准备。 它们踩下的每一个重步,都在对捕食进行倒计时! 它们每一声长啸,都在宣告,你们这些人类没有活路,只有老老实实地等着被咬啮,被撕碎! 大家在这些猛兽妖兽面前,多么地渺小! 很少有人经得住这种死神在步步迫近的情形。 有些人开始被吓得两腿像弹棉花似地不住发颤。 对付老虎,或者可用唯一的小计策。 那就是眼睛看着老虎,让老虎摸不着你底细,慢慢后退;千万不能将背部暴露给老虎,这些妖兽就爱扑背。 等退到一定的安全距离时,再扭头加速逃跑。 当然,采取这个方法,老虎最终仍会追过来,不可避免地扑来,那就要看造化了。 不管怎样,相比未退之时,便让猛虎扑来,逃生的概率无疑将大大提高。 队伍中几个从慌恐中不得不变得冷静的人,回想出目前最佳方案,开始向同伴们传话了:“大家看着它们,慢慢后退,千万不要……”。 同时想到这些并提示大伙儿的为两个人,其中之一为丁永福,所学知识来自现代社会丰富的网络世界。 另一个为蒋宗主,她为一学堂之长,管了一大摊事,人就是奇怪,负责的事一多,啥事都变得精通。 毫无疑问,丁永福和蒋宗主最后的没说完的一句话,为叮嘱大家千万不可撒腿即跑。 可惜的是,丁永福和蒋宗主震惊之下,醒悟得较慢,这句话说得稍迟了。 在丁永福、蒋宗主话未说完之时,已有人禁不住死神紧逼的折磨,吓得转头就跑。 他们并不是不懂返身而跑的危害。 可是他们在想:跑,老虎要追,不跑,也是老虎要扑来。 这些虎妖注定要生吃自己,不要等着让它们活活吃下。跑! 怪不得他们,有谁能在大难临头时保持镇静? 人碰到危险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仿佛一跑便离开危险场所。 只要有人一跑,立即启发两个行动。 其它人一看,心下更慌,不跑能行吗? 还有些聪明人在想,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场景,你一跑,岂不是自已跑了,把别人送给虎妖? 因此自己也必须跑。 能活命的机会找到了,那就是比别人跑得更快,让别人作为食物喂食老虎。 其势不可收,唯跑而已。 既然都在回头跑,唐统领干脆狂喊道:“快跑!” 能逃出多少是多少,至于跑出的是谁,那要看各人的命数。 唐统领的喊声,在当前场合之下,是最为明智的。 带队大人都这么喊了,每个人没命阶地跑得更凶,跑得急啊,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也不管了。 启发的另一个动作便是老虎的追食。 只要有人一跑,那一群几十只虎妖同时高吭虎吼,震得不要说树叶,连一些粗大的树枝,都从顶上散落下来。 如果老虎吼了之后再追该多好,起码大家多得到一些时间,能多跑一会,多跑一段,便多些活命机会。 但是,虎妖边吼边追扑,如出弦的箭一般,嗖嗖地往前追。 老虎的腿部肌肉过于矫健,非常有力,人们哪能跑得过老虎,几个起落,即可追上奔跑逃命的人。 要不是其间常有大树大木挡路,不得不绕一绕,略降低点速度,三两下准扑倒逃跑的人们。 众人撒腿而跑,老虎怒追。 按速率计算,每个人都将被追上,先后次序略有不同罢了。 率先遭殃的不知是谁? 谁将被第一个被虎妖吃掉? 第98章 并排抗击 首先落入虎口的,是衙门的陈捕快。 怀州衙门随同唐统领进山的人,来了两个,便是蔡捕头与陈捕快。 两人原想着这么多高手追捕一个人贩子匪徒,只存在什么时候拿下匪徒的问题,根本无半点风险,是个一本万利地轻易获取功劳的举动。 在唐统领、蒋宗主上山搜寻时,两人自告奋勇地跟着。 哪料遇到天大的危险,几十只虎妖猛扑而来。 有两只老虎在转瞬之间,就同时扑倒陈捕快,咬其颈而死。 此时,陈捕快才跑了十来步而已。 陈捕快凄厉地大叫。 其它人员不是不想去救他们,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陈捕快的凄叫声嘎然而止,显然被老虎咬中要害,一命呜呼。 其余众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心想下一个或许就是自己,更加绝望。 蔡捕头与那陈捕快原本在一起,作为直接大人,反应速度比下属总要快那么一丁点,所以他比陈捕快在发动奔跑时,提早了一两秒,也就是这点时间,陈捕快用生命替他挡了挡追击的老虎。 扑倒陈捕快的两只老虎不但自身要花功夫去咬噬,而且妨碍着其它老虎追击蔡捕头。 其它老虎总得稍微弯点路,再去追蔡捕头。 蔡捕头心知只是暂时有一条命在,下一个时刻,自己将与陈捕快一样的命运。 吓得裤子尿湿,又不知往哪跑,直直地向前,更易被后面的老虎扑击。 突然发现左前方,青木子、铜石和尚以及两人的弟子等四个人往灌木丛钻,他便慌不择路,往那里跑。 他不往那跑则罢,一跑,带着好几只老虎一起跃来。 而且,他所处位置地势相对平缓,视线受阻较小,这样为更多的老虎发现,于是越来越多地老虎参加追击他的队伍。 青木子四人脸白如纸,慌忙制止蔡捕头,喊道:“不要,不要,不能跑过来。” 实际上,就算蔡捕头不引着猛虎过去,因为老虎太多了,也有好几只老虎专门追击四人,四人同样十分危急。 但他们仍抱以侥幸,兴许藏身在灌木丛,老虎没发现呢? 蔡捕头亡命之逃,难听得见四人的劝阻,基本上为哪里见到人,就往哪跑。 有人的地方不一定安全,但见了同类心里多少踏实。 青木子、铜石和尚慌张之下合计,不行,不能按原来的路线跑了,追蔡捕头的老虎越来越多,藏匿不了,换路线。 青木子等四人不钻灌木丛了,改向一旁最高大的树木跑去。 在蔡捕头心里头,也有一千匹草泥马在奔跑。 他和陈捕快人基本听到有人跑,便往后跑,一点不耽误时间,为什么仍在四人之后? 最先崩溃的绝对为这四人,是他们的逃跑,带来老虎如火山爆发般的追击。 你们跑到哪,老子跟着去哪。 老子活不了,也要带着大批老虎跟向你们四个道士和尚。 说来也怪,这样一想,心里反而没有原先那么恐惧。 众人一跑,各跑各的,一下子就散了。 疯狂而逃,对丁永福来说,是不擅长的。 好在水明珠不时帮他一把,基本能够跑着不掉队。 情况十分危急之下,丁永福仍深知,一直向前逃是不理智的。 不是飞毛腿,哪能跑得过老虎,而且为几十只老虎。 丁永福从最初的害怕,渐渐冷静,变得不怕得发颤。 生死之间,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怕什么! 丁永福眼一睃,见一旁一棵庞大的古树,心念一动,对水明珠呼道:“往那去!” 水明珠现已较为相信丁永福的判断,想都没想,就跟着而去。 陈长离一直在水明珠之侧,水明珠去哪,他就去哪。 再者,他也觉得情形不妙,不能死跑,心里认同丁永福的主意。 星云宗的秦红娟、易铁棍,总在关注着丁永福与水明珠。 丁永福与水明珠向大树跑去,这两人立即跟随。 这两人也认同丁永福这老人点子较多,跟着他们总要强些。 星云宗的另两人,因功力相对较低,胆小,为跑得最早的人之一,一时未见踪影。 这样,五个人跑到古树之下,背靠着大树。 这棵古树足够大,五人并排而靠,衣角都不露到外面。 几个人背对追击而来的老虎。 因被大树遮掩,老虎在第一时间内不能发现他们。 甚至不少老虎只顾冲击,从古树两侧冲过去了。 有些灵活的冲过头的老虎想,不对呀,人呢?这样它得停住飞扑,转过身,往后走,才能发现丁永福几个人。 不过,如此一来,五人不用正面去抵抗众多老虎的冲击。 那种冲击力委实太巨大了,不是修仙者可抵住的。 也有个别老虎在经过古树左侧时,偶尔发现四人。 如同急刹车似地停了飞奔的步子,凶神恶煞般地打量着五个猎物。 这只虎略一停顿,想到对食物不需讲客气,“嗷”大吼,以为可镇住了几人。 虎妖轻松地摇头摆尾地过来,张开大口,独享美食。 哪知这五人可等着被吃 。 五人对付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字,打。 五人有了一次打虎经历,再多一次又如何? 用飞刀刺其眼,用枪戳其鼻,捆的捆尾巴,打的打它屁股。 外加陈长离跳起来,用长长的朴刀从高中下劈。 一样的套路,不同的效果。 第一次时被动应付,这一回主动击打,而且对方毫无警惕。 与人类相比,虎类做强者已太久。 此虎掉以轻心,这要付出本钱。 此虎就这样吃了大亏,被五个人轻轻巧巧地达到目的。 眼瞎了一只,鼻子痛得要死,尾巴痛彻骨头,屁股都要被打得脱了。 这只老虎哀嚎一声,跳出战场。 五人不敢乘胜追击,那会引来更多敌虎。 不过,老虎过多,不招引老虎,老虎自来。 右边又来一只,这老虎个头最大,比起十余人合力杀死的那头猛虎,貌相一样凶猛。 没法子,五个人又与这头大虎斗起来。 更可怕的是,刚才受伤的那只虎,稍一调整,向空中怒吼,然后再度跃来! 第99章 我不能救你了 这只受伤的虎绝不甘心失败,一定要致这几个人类于死地,才对得起失去的一只眼。 五人能对付一只猛虎。 两只同时杀来,就显得非常危急。 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赢。 不仅如此,再蹿来一只,一共三只,向数人进攻。 而在一旁,另有众多的猛虎虎视眈眈。 丁永福想,难道人生就此为止? 自从穿越而来后,经历许多故事,丰富了人生,或许不遇到这些虎,能够人生精彩,但所有这一切,即将化为云烟。 丁永福忙乱之中往水明珠瞧一眼,她何尝不和丁永福一样悲哀,正瞧向丁永福。 水明珠苦笑,那双一泓秋水的眼充满着无奈。 混战之中,三只老虎中的一只高高跳起,飞跃而来。 这兽生并无明确目标,只是见人就扑杀,偏偏水明珠个头高,又漂亮,很打眼,此虎便直接赴她而去。 水明珠的长枪正再一次插向那只已受伤的老虎。 畜生毕竟为畜生,不长记忆,让水明珠的长枪插中鼻头,痛得老虎叫都叫不了。 给水明珠带来的不利是,长枪一时拔不出来,无法应付直扑她的猛虎。 这样一来,迫使她赤手空拳去对付扑来的虎。 与老虎空拳相搏,几同与送死。 丁永福的剑在这个时候,也插在那只伤虎的另一只眼睛上。 这只伤虎死不了,正在狂躁地乱冲乱咬。 丁永福的剑一样无法拔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用剑,第一次将剑刺入敌虎! 刺是刺了,但将剑拔出来,费了老劲,也未成功。 而秦红娟和易铁棍,又正在另一只十分庞大的老虎攻击之下,岌岌可危。 没谁能帮得水明珠的忙,或许水明珠只是先被咬死一下子,接下来将在数秒之间,其余几人也将跟随水明珠而去。 丁永福剑也不拔了,一个人冲去,一边冲,一边甩出飞刀。 距离近,飞刀倒也准,打在扑向水明珠的虎妖的头部。 不过,飞刀力量欠缺,仅稍微延缓虎妖下扑的速度。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上空迅速砍下一把大刀。 刚好那只扑向水明珠的猛虎飞到此处,那把刀直直地猛砸在这只虎的背部。 借着大力,刀刃劈进虎妖的背肉。 这只老虎那叫一个吃痛,悲痛地嚎叫。 这还不止,那把刀再略一绞动,才抽出来。 老虎几乎痛得到地上打滚,哪有心思再去咬水明珠,自身要紧啊。 丁永福和水明珠仰头一望,却见陈长离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两人头顶,用脚勾着树枝,倒着身体,自上而下,砍中老虎。 陈长离喊道:“师妹,我来也。” 水明珠娇声道:“幸亏师兄出手及时!” …… 人群开跑之时,蒋宗主和唐统领、白白夫人、燕娘一起跑。 四人学着丁永福他们,找一些高大粗壮的大树作为抵抗老虎冲击的屏障。 找了几次,躲了几次之后,不可避免地与追上来的猛虎殊死对搏。 这四人中,蒋宗主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蒋宗主出身世家,家族势力雄厚,有一把好剑可以理解。 这样的背景没有好剑,都不好意思出来混。 富贵人家就是好啊! 蒋宗主练气期圆满的高手,挥舞宝剑,相对从容得多。 如果面对数量少的猛虎,比如两三只,蒋宗主在手持利剑的情况下,依靠地形,丝毫不惧。 但是出来的猛虎太多了,迫使既连蒋宗主,不得不随众而跑。 蒋宗主底气足,比唐统领、白白夫人、燕娘跑得略为滞后,大约慢个半拍样子。 蒋宗主最擅长的就是轻功。 跑在最后,为潜意识地要保护夫君与白白夫人。 虎妖瞬间即至。 三只老虎同时扑向她。 蒋宗主掣出华亮亮的宝剑,让老虎生畏。 虎妖识货,不敢用命去试剑的锋芒。 蒋宗主和三只老虎相互僵持着。 更多的虎想要去围攻蒋宗主,但地方太小,围着蒋宗主的三只老虎便已显拥挤。 老虎毕竟不象人类那么动脑筋,其它的虎没想到去围第二个圈。 因此,其它的虎,有闲心地就去围捕其它的人;没闲心的一看,其它的人也另有虎在攻,便懒得去,便在一旁溜哒着,时不时吼两声,为同伴们呐喊助威。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同时受到几只大老虎的猛攻。 好几个人亲眼看见有只大老虎猛扑之下,将唐统领和白白夫人同时扑倒,两个人的兵器被丢弃在一边。 这只大老虎至少四米长,庞大的体躯将唐统领和白白夫人两个人同时压在身下,只露出两人的头,然后老虎亮出锋利的犬齿,就去咬唐统领和白白夫人。 说起来,唐统领的功力不低,不输于蒋宗主,但一个不小心,被压在虎下。 蒋宗主正被三虎所围,唐统领的安危犹放在心上。 蒋宗主悲戚地叫着:“夫君,我来救你。” 可是被三只老虎围着,岂能简单脱身,蒋宗主发起狠来,要从包围圈内杀将出来去救唐统领和白白夫人。 蒋宗主主动发起攻击,三只老虎大怒。 三老虎怒吼,比蒋宗主更为主动地攻击她。 蒋宗主作为一个弱女子,虽为练气期圆满,怀州第一高手,但更擅长的是腾挪功夫,与人对决,往往凭轻巧奇妙的步法和技巧获胜,而不是粗暴地力对力地拚杀。 因此与三虎硬碰,即使手上的宝剑如何锋利,仍处于较为不利的境况。 蒋宗主躲过第一只虎,手上起个剑势,准确地刺进第二只虎的肚腹,此虎血水直流。 可是,第三只虎扑向她时,在瞬间无路可逃。 蒋宗主在生命即将逝去的那一刹那,悲惨地喊道:“夫君,我不能救你了。” 她想到的不是自己将逝,而是痛心自己救不下唐统领。 这一幕,丁永福和水明珠,以及在现场偶尔看到这个情景的大多数人,过了很久,回想起来,仍然十分动容。 这就是爱情啊! 唐统领、白白夫人和蒋宗主,均非常危急! 没有谁能同时救得下他们三人! 第100章 掷剑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首先自己救了自己。 他们两人被大老虎压着,众人惊叫都来不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唐统领和白白夫人将和先前那个捕快一样,将命丢给这人迹罕至的原始地带。 万幸的是,也不知唐统领用了什么符法,让这只大老虎竟然在这个时候,鼻子嗅了嗅,竟发起呆来。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冷笑一声,敌虎发怔就是行动佳机。 像唐统领和白白夫人这般老练的人士,一般在身上藏匿着小武器。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不约而同从身上摸出匕首。 很快地,那只压着他俩的大老虎发呆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身上一动不动,任唐统领和白白夫人从它身下翻腾出来。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手持血淋淋的匕首,全身粘着粘稠的血液,从虎腹之下爬出,站立。 两个人动作较为麻利,毫无生滞之感,身上的血应来源于压他们的大老虎。 两个人在万分危急之时,竟在大老虎底下,用匕首将老虎开膛破肚,活活地杀死这只猛虎。 其时蒋宗主身陷三只老虎之中。 蒋宗主用灵力催动剑招,硬抗两只老虎。 但第三只老虎扑向她,她已无路可闪。 丁永福刚好从被刺中眼睛的那只虎上拔出剑,和水明珠、陈长离一起去攻击与秦红娟、易铁棍相搏的那只老虎。 五人本来一共面对三只虎,一只被刺中眼睛,鼻子也被戳破,到一旁懵着圈发怒,只要不伤到人,随它去;一只被陈长离长朴刀砍得很深,受伤重,凉凉了。 几个人背靠这颗参天古树的好处就是,避免了背后受敌,而且其它猛虎冲击而下,很容易在一刹那间忽视他们。 这样在极短时间内,丁永福五个人形成以多打少之势,围攻这只猛虎。 这只虎发出惨叫。 丁永福虽说在参与围攻,因功力低微,甚至谈不上什么功力,实际仅在外围吆喝两声,间或向老虎发射小石头助助兴。 飞刀数量有限,舍不得,用小石子砸这个虎妖,让它痒一下也行,可为他人创造良机。 在短时间内,丁永福得以有闲暇看了下四方,正好瞧着蒋宗主处于极大危险当中。 丁永福急中生智,将手中长剑当成飞刀,使出水明珠传授的飞刀术,向那第三只老虎用力掷出。 丁永福已通过小周天, 且剑刃锋利,这一用力投掷,具备一定的杀伤力。 那老虎正往前冲,此剑奔向其背部,不偏不斜,射中它的屁股,笔直插入。 幸亏掷中老虎屁股,效果十分明显。 要不然一把普通钢剑,就算戳中它的背脊,因为老虎骨头太硬,不一定插得深,而射了它的屁股,则为大不同。 屁股多肉少骨,这把剑深深地插进去。 老虎屁股虽不是要害,但是痛啊! 这只老虎没心思去吃蒋宗主,忍不住痛得在地上打滚,插在屁股上的剑到处受撞,插得更深,此老虎更痛,陷入恶性循环中。 好几个人看在眼里,赞道:“好!” “老人家救了宗主!” “老头,你还真行!” 蒋宗主气都来不及喘,便向她夫君跑去。 蒋宗主带着哭腔边跑边问:“夫君,你没事吗?你身上尽是血。” 唐统领喘息说:“这都是老虎的血,太凶了。” 白白夫人抱怨说:“这也太脏了,怎么穿得下去。” 唐统领与白白夫人边说话边拾武器。 与老虎对斗,基本放弃赤手相搏的想法,手头上没有利器,与等死没有区别,所以再紧急,兵器不能丢。 唐统领捡起自己的大朴刀。 这个修仙世界的男人,对朴刀较为热爱。 朴刀介于大刀和单刀之间,是在木柄上安装长而宽的钢刀的一种兵器。 使用时,双手握着刀柄,像使用大刀那样,利用刀刃和刀本身的重量,来劈杀敌人。 朴刀与大刀相比,刀刃,也就是刀身,占得比例大,这是朴刀不同于大刀的最明显之处。由于是用双手握着使用,故又有“双手带”之称。 白白夫人的兵器为鸳鸯双刀,为一式两短刀,可左右开弓。 刚才也被那只老虎打得两把刀都飞了,这鸳鸯双刀为白白夫人心爱之物,那可舍不得,必须捡上。 大家想要多说些话,都不能做到。 老虎层出不穷。 虎妖第一次冲击,实际上就是一个猛冲,即刹了步。 大部分虎挤不进战斗之中,不得不在在一旁看热闹。 虎妖不是不想群斗,而是此处枝枝桍桍地,树也多,灌木丛多,体型庞大的数量众多的虎妖施展不开。 反让大家在局部上形成优势。 但群虎发起横了,啥都不顾的话,将如同洪流一般,可以扫荡一切,包括树木灌木等。 且这时几只虎妖已伤,群虎气得发出狂啸。 当真叫惊天震地,让各人无不生颤。 每个人心想,刚才群虎第一个团体冲锋,被大家莫名其妙地,各显神通地规避了,仅死了一个人,还算好。 虎妖即将开始的第二次冲锋,将会吸收教训。 它们肯定不管不顾,如潮水般将众人包围,围歼,直至咬死所有人为止。 从追击人贩劫匪开始起,大家的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 不知不觉太阳下山了。 树上的叶片翠绿茂盛,将斜射过来的阳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播撒在人们身上,金色的圈圈像舞动的斑点,闪闪烁烁。 大家不发出任何声音,暂与众虎对峙着。 一个个猛虎嗷嗷地叫,做出立马扑向大伙儿的姿势。 形势非常鲜明,群虎的猛扑如同爆发的火山,一旦爆发,没有一个人能活。 忽然三头体躯健壮、四肢粗短的野猪,从前方窜出来。 野猪在白天通常不出来走动,一般在早晨和黄昏时分活动觅食。 不管是人,还是任意一种动物,都得出外工作,才有食物。 到了这时候,正是野猪出洞的好时光。 三头野猪哼哼地唱着小调漫游,殊不知外面正在人虎相斗。 等到它们有所发觉时,已经晚了! 这却触发丁永福的灵感。 第101章 入洞 外面明明有虎啸之声,野猪浑不当做回事,要从洞里出来干吗? 或许此地常有狼虎之声,野猪习之若素,象往常般外出。 丁永福听到野猪哼哼之声,不敢回头,问:“是不是野猪来了?那就好。” 不光是丁永福,其它人都不能回头。 水明珠听力好,说:“是野猪,就和上次在山上见到的差不多。” 齐长老野外生活经验极其丰富,说:“这是野猪?有可能这个山坡上有洞有窝。难道老先生想让大家到野猪窝躲一躲?” 丁永福兴奋地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然后抬高嗓音,喊道:“大家注意,前方可能有洞穴,碰到洞子就进洞。” 这有点发号施令的意味。 如在稍许之前,丁永福作为一个身份卑微的人,借着几个胆子,亦无底气这般大喊;但在这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了。 大家燃起存活的希望,不由得精神一振,呼应道:“进洞!” 因地位相差过大,人群当中的几个大佬原本打死都不可能回应丁永福,但一来丁永福几次表现让人信服,刚才还救过蒋宗主一命,改变了大家对他的看法;二来,丁永福这个提法,万分正确。 不进洞就是死,干嘛不入洞? 几个大佬正想着这一点,老虎的冲击来到! 因地形及树木岩石阻隔的缘故,大群虎妖的第一次冲锋未能持续。 伤亡几只虎后,这一大群虎妖重视各类阻挡要素,重新聚集。 完全看得出来,这一次,群虎准备一鼓作气,将众人消灭掉。 虎妖在聚拢过程中,已站好位置的众虎与人群对峙。 在这同时,所有的人也都不由自主地聚在一起。 青木子等人藏在灌木丛中已无必要,那里已属虎视眈眈范围。 众人在聚集过程中,不约而同地向野猪来的方向,缓缓移动。 但不幸的是,群虎同时向人群移动。 最当先的一只老虎甚至尝试着来几个小的跳跃动作。 一小跳,刚好跳近白白夫人跟前,相距不到半米,带来的劲风刮脸。 白白夫人以为老虎终于扑向她,吓得尖叫,啥也不管,鸳鸯双刀开耍,双手快动,如同在砧板上剁菜一样,砍向老虎。 这一下惹了马蜂窝,成为点燃炸弹的导火线。 众虎不约而同色变。 丁永福始终在关注着老虎的一丁点变化,就在众老虎即要发力冲击时,冲着大伙儿大喊:“跑!” 丁永福就喊了一个字,这个字还没落地,白白夫人那边就跑了起来。 丁永福的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在跑,可见大家都在提心吊胆地等着跑。 老虎们不须吼叫,一个个虎跃而出。 虎妖的第二次冲锋终于爆发。 这一次不像第一回那么随意,更像虎妖蓄谋而发。 虎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背向老虎而跑,是没有用的。 但是除了跑,更无好着。 非常幸运的是,本来这些人跑,对虎而言,就是一场剿杀,但是大家又一次只是付出了较小的代价,便暂获安全。 天可怜见,此处果真有一个野猪洞,才一跑,也就数米,到了洞口。 洞口被一丛乱枝遮着,如果不是野猪悠悠地出来,同时大伙每双眼在寻找奇迹,这个洞不会发现。 水明珠不光听力好,眼力还特佳,才一开始跑,便发现这么一个疑似洞穴的场所。 这会儿已在茂密的树林里,光线变得较暗,一般的人视力不行,判断不了那是一个洞口。 水明珠瞧清后,声音都变了,兴奋地说:“看看,野猪洞,往那跑,钻到洞子里。” 有时,真会怀疑都是老天爷安排的。 先让大家受到群虎的追击,稍后实在不忍心,再送给一个闪躲之地。 洞口不大,人刚好能猫着腰进入,野猪也行;老虎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勉强挤入,而且必须一只一只地进。 只要虎妖敢入,势必被洞壁卡着摩擦着,动作张开不了。 进去一只虎,势必被早入的人们群起而消灭一只。 老虎是个精明的对手,自然不会一只一只去送死。 因此,理论上来说,躲进洞内,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当下紧急的,是让大家全部进洞。 因为要一个接一个地进,走在后的人较不安全。 老虎扑食速度相当的快。 还好的是,星云宗的秦红娟祭出法符,挡阻了妖虎数秒。 这个修仙世界的法符较贵,一般的修仙者身上多少有些法符,但轻易舍不得用掉。 秦红娟是楚国大宗门的亲传弟子,出发至怀州之时,带了几张珍贵的法符。 也不想轻易用掉,但这时不用的话,落在后面的黄春霞与蒋秀才就有可能落入虎口。 饶是如此,大家跑进洞里去,不但出了一身冷汗,而且损失一名人员。 跑在最后的青木子的弟子,被老虎活活咬死。 其实这名弟子本来是跑在最前的。 这小子跑起来又蹦又跳,灵活无比,一冲就在队伍的前面。 谁知水明珠在后面一声喊,所有人改为向左的洞穴。 这名弟子变成了一个人往前跑,不得不掉头。 大家向洞子里钻好快,这名弟子无疑成了队伍中最后一员。 秦红娟的法符保护不了他。 老虎跟着向洞子里追,这名弟子凄惨地才叫出半句,便被老虎咬噬而逝。 这名弟子之死,等于为大家争取时间。 老虎数量多,仅仅只有他的贡献是不足的,天幸那三头野猪也替众人挡了挡群虎。 它们简直为上帝派下来拯救众人的天使,迟不出晚不出,这么一出来便成了老虎的口中食。 野猪属凶悍之物,但在群虎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乖乖受死。 为数不少的老虎将一个男人和三个野猪咬死后,立即张开大口,当作美食吃将起来。 这些老虎一动口,因属森林,枝木多,地方狭窄,其它老虎被阻碍,一时又被挡着。 从而,再一次使大家得以付出最小的代价,暂时得以安全。 洞子较为黑暗。有人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火,发现洞内较宽敞,足以站立。洞侧有一个由十多层树枝支撑做成的簸箩大的窝。 众人好奇地就近去观察,只见窝里一下子窜出两只带条形花纹的小野猪。它们虽只有小狗般大小,奔跑起来相当迅猛,一下子跑开,向洞穴深处跑去,不见踪影。 火折子将那些树枝引燃,照亮洞室。 丁永福心道:不知这洞里有什古怪?是否还有另一出口? 第102章 诱我们深入? 稍一安宁,青木子用手擂击洞壁,痛心疾首地呼着:“松木啊,松木,就这么走了?” 众人不由得愕然。 失去一个弟子,固然难过,但青木子如此伤心过度,较为罕见。 唐三公子甚至开玩笑地问:“青木子,你这弟子莫要是你……。” 幸亏后面的话,被唐统领制止了:“老三,不用说了。” 另一边,蔡捕头也哽咽着,说:“我的兄弟啊,老婆才生了儿子,你却……。我好痛心!”他悼念的是陈捕快。 青木子瞪着丁永福,尖刻地咆哮道:“是你,原来在树下好好地,说是要走。要走又没有个方向,只是走。松木,你死得好惨!” 青木子说得没错,丁永福惭愧地难过地说:“是我,的确没考虑好,没时间考虑。只想离开那里。这洞也不知在哪?” 青木子越听越伤心,对丁永福吼:“这是一条人命,就被你害了!” 水明珠帮护着丁永福,大声说:“他做的决策是对的,要不然的话,有可能这个时候,每一个都成了虎口的食物。” 陈长离正手持利刀,和易铁棍一起,在洞口关注着是否有老虎霸蛮挤入洞子,如有,将挥动长朴刀。 陈长离缓缓地说:“我师妹说得对,当时我们必须离开。” 陈长离在大是大非之前,基本上是公道的。 星云宗的秦红娟与易铁棍感激地说:“说起来,这位老人,从头至尾都起了很大作用。我开始以为他是我们大家的负担,想不到如不是他,我早就落入虎口了。如果我们不但不感谢他,反而怨责他,这是对他最大的不敬。” 蒋宗主也首肯地说:“这个老……人,刚才如不是他那一飞剑,我的命都没了。你这老人家,你以前犯的错事,我就原谅你。” 丁永福谦虚地抱拳道:“都是大家努力,我们才得以安稳地逃到这洞里。” 从一个处处被人瞧不起的老农,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丁永福觉得很欣慰。 以后再接再厉! 白白夫人媚眼抛过去,道:“哟,你这老头,我们唐家的一个老仆人,打杂的,不辜负我……。” 水明珠咬着嘴唇,瞟她一眼,恨恨地说:“不辜负你和燕娘对他的厚爱,是么?” 水明珠有意识地将‘厚爱’两字说得很重。 水明珠心里想,倒要看你白白夫人与燕娘是否有羞愧之心,是否脸红。 哪知白白夫人一点不当回事,脸上仍是白嫩白嫩地,未见丁点红晕。 白白夫人极爱干净,原本脸上沾了虎血,才一进洞,便将脸上的血迹抹去。 白白夫人抿一下嘴,说:“不辜负我和燕娘在晨会上……表扬过他。这老头,老是老了……还中用!” 白白夫人干脆说得一语双关。 噎得水明珠一时无语。 白白夫人再瞧向唐统领,说:“这都是唐统领教导有方,唐家的人,包括这个老下人,个个都是人才。” 唐统领:“哈哈,这……。” 他不好意思承认下去。 众人另对秦红娟表示隆重的感谢,不是她的高级法符,进洞时会死一些人。 蒋宗主后悔地说,走时过于匆忙,且认为个把劫匪,手到擒来,故身上未带法符,没料几次遇着险情。 众人皆说,的确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虎妖。 蒋宗主忽然叹口气说:“哎!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好。以为抓到劫匪,救出孩子轻而易举,还可以回家吃晚饭。忙了一天,到晚上了,大家又饿又喝。”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没有谁不有气无力地,肚子咕咕叫。 “困在这个小山洞,不知要困到几时?”不少人泄了气。 白白夫人顺着蒋宗主口气,遗憾地说:“最让人想不出的是,我们运气不好,追一个匪徒罢了,偏在这里碰到大群老虎。” 丁永福沉思着,发出惊人之语,说:“也许不是运气不好。有没有可能,劫匪和虎妖可能是一路货。这些虎妖就是帮劫匪的?匪人去哪里了?被老虎咬死了吗?有谁听到劫匪被老虎咬了?” 丁永福的这句话引起众人思考。 “是啊,匪人呢?他是人,一样要被虎妖吃?” “确实没听着一点叫声!” 劫匪如被吃,哪怕被突然袭击致死,势必多多少少将发出一点声音。 己方被老虎生吃了两人,均发出惨叫,就是例证。 只要是人,概莫如此,这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如果一点声都没叫,则说明劫匪没被吃。 “虎妖是凶猛的动物,是否能将虎妖训到与某个特定的人相处?甚至由人来控制?”齐长老捋须而问。 他并未具体问哪一个人,仅为发出疑问而已。 “齐长老,我就遇到过。亲眼见着一个妖道,操纵一只老虎,只有那老虎还未成妖。”水明珠想起三阳镇山头的遭遇。 “嗯,如此说来,极有可能。”齐长老点头道。 白白夫人这时刚好站在丁永福一侧,忽地拍了丁永福的肩,赞赏式地说:“哟,你这老头,没想到,想象力是真的不错。” 燕娘似笑非笑:“我和夫人以前还小瞧你了!” 丁永福瞅着艳丽的二女,抱拳说道:“多谢夫人与燕娘对老朽的栽培,老朽此生难忘。” 白白夫人与燕娘忍不住笑了,说:“这是你自己的努力。” 众人听起来,不过为唐府内当家的夫人与丫鬟,对老仆人的关怀。 但水明珠听得懂丁永福与二女对话的每个字。 水明珠可容忍不了,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横在丁永福与二女之间,对丁永福大声说:“老头,你既然这般会想,还想到什么?” 丁永福瞄瞄唐统领、蒋宗主、白白夫人,以及所有人,再发出惊人之语:“我甚至觉得,是不是从头至尾,这劫匪就是引我们过来,好让虎妖消灭我们。” 众人听了一愣,片刻宁静后再发表议论。 “这有点不可能。” “谁说不可能?这老头,不,这老先生所说,不无道理。” 顺着这个思路理下去,每个人倒吸一口寒气。 不就是说,众老虎一直在侯着攻击大家? 可是,怎么能肯定众人一定要来这里? 好几个人同时惊叫道:“不是我们追击劫匪,反而为劫匪始终在引着我们来此!” 第103章 等一等 事情很简单,不过为劫匪劫掳了一个小孩,众人来追罢了。 劫匪干嘛要大费周章,埋伏大量的老虎吃食众人? 劫匪既然有调动群虎的大能力,说明本事不小,不是一般的人。 这样的人,众人追他时,如他想逃,早就逃之夭夭。 可劫匪让大家发现了他,说明必存隐情。 这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阴谋? 大伙儿被这思维震住了,以至于就像受到电击一样,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状态。 大家愣一下后,互相对视。 一些人喃喃地,不确信地说:“难道他们的目标不是小孩,而是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在引诱我们?让我们追到这里?” 如果这个逻辑成立,相当地可怕! 讲话的人嘴唇都在颤抖,眉毛也在颤。 “可这些虎妖为什么要害我们?”不少人在自言自语。 这个原因,让人想不懂。 水明珠盯着丁永福闪着精光的小眼,再看一眼似乎仍在发愣的唐统领、白白夫人,忽地明白丁永福的思路。 “这老头,莫非在怀疑唐统领与白白夫人?他们借着虎妖之力,趁机谋害蒋宗主?我们这些人只是陪葬品?” 水明珠心里寻思。 却见丁永福朝自己微点一下头。 水明珠忽感背脊发麻,心说:“这老头知道我的想法,赞同我的想法。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明,这一切均为唐统领与白白夫人的诡计?” 外面,群虎围着洞穴口子。 它们进不了洞。 焦躁地在吼叫! 这些老虎一门心思吃定人群,燥归燥,没有哪只离去。 陈长离走过来,发出一句疑问:“老头,我听你说来说去地,我还问一句,除了你说出来的,你是否还觉得背后,另有比这更大的算计?” 陈长离的这句问话,首先让丁永福心里十分受用。 靠自己的优势发挥,逐步叫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认可自己,连这顽固的陈长离,竟然也带着请教的意味来问! 丁永福看着陈长离,意味深长地说:“是的,我认为还有。” 这一次,两人相互交流一个眼色。 两人均在心想,旺伯与旺婶追出城后,一直未见? 他们与虎妖相遇过么? 这当中,还隐藏着什么? 绝对与归元仙丹联系在一块。 众人不解,惊异道:“还有更大的算计?!” 丁永福又一次梳理各类迷雾。 猜不透的事件太多了,隔一段时间获得相关的信息,或得到什么新的想法后,均应适时理一理,否则自己将始终处于被动,无法头脑清楚地去想清各种问题。 这不是啰嗦,而是要不断理清头绪。 出发时三大谜团想不透彻。 一是唐统领杀妻,二是唐统领服用仙丹,各路人马觅良机抢夺,三是劫匪劫走孩童。 感觉三者之间,似存在联系。 这不,现下就怀疑,劫匪以孩童为诱饵,诱杀所有人员。 想不清的事情仍有很多,走一步看一步。 唐统领皱眉说:“你们这些人,不要东想西想!” 白白夫人笑两声,说:“是的,大哥说得好。当前最关紧的是,不是这么想那么想,而是如何逃出去。困在此处终究不是一个办法,没有人会想到我们被困在此,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大嫂,你有何办法脱困?” 白白夫人瞧向蒋宗主。 蒋宗主哪有什么方法? 她习惯性地向唐统领求助,说:“夫君啊,你作为一州之主,你想出啥妙法?” 蒋宗主就是这般,有时坚持自己观点,较为强硬;有时在茫然之时,又像小鸟依人似地依赖丈夫。 众人以为唐统领这时必将体现出作为靠山的骄傲,想不到他一反常态。 唐统领愤声说:“爱妻啊,我还不是一州之主,你老是爱说我是一州之主。你总不愿让我做一州之主,我上面还有一个知州。他到外面去了,我才算是个一州之主;等他一回来,大家就喊他为一州之主。” 的确出乎众人意料。 唐统领似乎将一些不该说的心里话倒出来。 蒋宗主怔了一怔,说:“夫君,你原来在纠结这个,你在以前没告诉过我。” 唐统领叹气说:“我曾经多次与你谈过我的理想与抱负。当上一州之主那自然是理想与抱负的第一步,你这个不清楚嘛?你如果帮我,我早就做上知州;你就是不愿支持我,你看看,我都四十了,又无子嗣。十多年前,我就是统领,那时年轻,意气风发;十多年后,我还是一个统领,你说我还能意气风发吗?” 蒋宗主摇头说:“我觉得现在多好,你如果真做了一州之主,还要不断往上爬的。在名利场上,永远坚难!太难了。” 再跟上一步,紧挨着唐统领,讨好式笑着说:“夫君啊,不说这些了。真想回家,我亲自为你做点吃的。” 说到吃,激起大家的腹欲。 铜石和尚扯着粗嗓子说:“肚子饿了,早饭在路上吃的,随便吃了一点,早就消化。刚才那些野猪崽呢?抓着它们,做烤猪吃。妈的,管那么多,本僧腹饥,不管杀不杀生,吃饱了再说。” 这个想法符合众人意愿。 丁永福说:“我看到一共两只,跑得很快。往里追!很可能还在等着我们。” 众人才一起步。 白白夫人说要等一等,我要先到里面去一去。 铜石和尚不理解,粗着嗓门嚷:“这是哪一回事?你一个人先到里面去干嘛? ” 青木子秒懂,扯着铜石和尚,说:“女人嘛,动不动要小解。你这个花和尚,平日里搞女人虽多,搞了就不管。你真粗心!” 白白夫人开了这个头,燕娘要去,秦红绢要去,黄春霞也要去。 她们都去,水明珠袅袅地跟着去。 丁永福话多,嘴滑:“你也去?” 水明珠红霞飞上脸,不理他。 陈长离叱丁永福:“你这老头,还在乱说!这是你可以说的?我看你这老头有点不老实。” 人群中还有一个女人,是蒋宗主。 大家看看她,但又不敢多看一眼,急忙将头偏到一边。 蒋宗主倒落落大方,说:“我不去,这个嘛……,有时还是心理原因。” 蒋宗主不去,铜石和尚却跟着去。 第104章 尖叫 铜石和尚巴巴地跟在众女后,粗声粗气地大笑:“俺随你们去,此处荒山野岭,洞子深处,定有不少孤魂野鬼,俺去保护你们。” 铜石和尚胖大的身躯往里走,但前面被群女站着,路被阻着。 铜石和尚从群女中挤着走,嘴里嚷着:“本僧到前面为各位女施主开路。俺从女施主身边过,俺不动手动脚,但如哪位女施主对俺动手动脚,俺欢迎。” 引得群女尖叫。 白白夫人娇声说:“你这个臭和尚,出去。不要你来。” 外面的护花使者众多,纷纷赶来。 第一个来的,是陈长离,脸浮怒色:“我对我师妹都一向礼貌有矩,你一个大和尚,竟如此无礼,想要吃我一刀?” 第二个来的是唐三公子。 星云宗的两个男弟子,紧随而至。 唐三公子脸上铁青:“铜石,你好样的,胆子大啊。” 铜石和尚色心一来,谁都不怕,就怕唐家的人。 这里唐家的人好几个,个个功力高,完全可将铜石和尚打成齑粉。 铜石和尚哈哈笑两声,为自己找台阶下,说:“看来想保护美女的人有很多,俺退下。” 铜石和尚退回,但数个美女却不上前,仍呆站在原地。 蒋宗主催促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往里走?外面还有那么多虎妖!” 燕娘小声说:“里头凉嗖嗖地,阴风阵阵,真地莫要有孤魂野鬼。” 几个美女虽是修仙者,但对鬼怪之类,天生害怕。 这一点与常人倒也差不多……。 美女们需要男人陪着,往洞子的深处走。 这种男人绝不是铜石和尚那种色眯眯的人。 需要防的,除了山洞深处的鬼魂之外,还有外头象铜石和尚之类不自觉的人! 这种男人,不是随便哪个能胜任。 白白夫人与燕娘两个美女,不约而同地马上提到一人:“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过来!” 众人听了,莫不觉得好笑。 话又说回来,的确只有丁永福最为合适。 其它男人都是青壮年,看着都不能让人放心。 丁永福被推过去。 青木子、铜石和尚骂骂咧咧地:“麻的巴子,便宜你这老头!” 陈长离想要阻止:“不可叫这老头过去。我师妹在那里。” 却被人一阵哄笑:“水仙子在那,老头就不能去?明白了,原来你想换成老头去。” “陈道友表面上正义凛然,肚子内……,哈哈,不说了。” 唐三公子更是咬牙切齿:“陈长离,老头去我没意见。你想去,你做梦,你!” 白白夫人在最里头向丁永福喊道:“老头,你先跟着我们,往里面走一段,我说停就停。” 丁永福哦地一声答应。 水明珠可不干了,说:“不行,不能让这老头跟着来。这老头年纪虽老,但……。” 白白夫人绵绵软软的嗓音说:“但是什么?水仙子?怎么话说一半不说了?嘻嘻?” 水明珠硬气地回答:“我想说什么,你最清楚。” 星云宗的秦红娟说:“水仙子可能担心这老人是色老头。不过,他这么老,有色心也无力。” 燕娘催促道:“我们要快一点,点了火的树枝撑不多久。” 五个女人中,三个人手上持着着火的树枝,以照亮道路。 青木子看着她们未走,怪叫道:“美女们,这老头太老了,不能保护你们。我向三公子请示下,委屈我来算了。” 众女回骂道:“呸,就防你这种人。” 五个女人与丁永福往洞子深处走。 水明珠在白白夫人之后,排在第二个,兀自回头喊道:“喂,那个老头,你不要跟紧,离远点。” 水明珠有时叫丁永福为太爷,有时随口称他老头,一切凭心情。 丁永福老老实实地又是一声“哦。” 其它女人不同意水明珠的说法。 “哎呀,离得太远要不得,这洞子深处,万一出现什么……?” “老人家,你还是要紧跟着我们,不要乱走。” 稍走一程,白白夫人说:“就是这。” 水明珠吩咐丁永福:“喂,老头,你不要往前走。你转过身去,不准回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看我们。” 丁永福照做。 白白夫人浅笑道:“明珠妹子真讲究。这老头太老了,其实让他看着,也没啥……。 ” 燕娘笑嘻嘻地:“就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水明珠反唇相讥:“你们两个不知他能做什么?” 听得星云宗的两个美女,秦红娟与黄春霞一头雾水。 秦红娟劝解说:“水仙子与我们的春霞师妹都是黄花闺女。就算这老人家年纪很大,确实也得叫他注意。” 燕娘说:“好了,不说了,我们抓紧时间。” 丁永福背朝众女,听到好几处雨声。 丁永福不免有所想像。 就在这时,出现突发事件,遂了丁永福的心愿。 忽地,众女那里爆发出尖叫。 不是一个女人尖叫,而是五个女人,一起惊得尖厉大叫。 肩负保卫众女之责,丁永福马上转身,向里面冲去。 结果,首先看到五处大白……。 引起众女更大声的乱叫,叫声差不多要划破整个山洞。 “出去,出去!” “这老头!” “老头,你不要过来。” 丁永福有点懵,问道:“发生什么事?” 五个女人中,三个十分难堪,手忙脚乱:“你先出去,老头!” “哎呀,你还站在这,你这老人家!” 另外两个则在镇静之后,该干嘛干嘛,说:“老头,刚才吓死了,应该是只小野猪。” 丁永福才知怎么回事。 估计一共五只野猪,三只被外面的老虎吃了,另两只小的,在洞子内四处乱窜,惊吓着众女。 “老头,你要么就在这,吓死我了。”燕娘说。 另外三个美女可不让:“你到外面去。你在这咋行?快走啊!” 丁永福亦知不妥,急忙转身,向外走。 一边走,一边勇于承担重任:“各美女,如果还有什么怪事,喊我就是。我虽年老,但也是男人,要保护你们。” 秦红娟与黄春霞余惊未了,说:“多谢,多谢,不必了。” 此时,洞口的那一群人闻声而来。 众女更是惊得乱叫。 第105章 豁然而出 “停步,停步,你们不要来。” 直至众女诸事已了,外面那一群人才走近。 陈长离、唐三公子不分青红皂白,对丁永福问罪。 一个拔剑,厉声叱道:“你这老头,年纪一大把,是不是在偷瞧我师妹!该杀!” 另一个二话不说,就挥手去扇丁永福的耳光。 幸好被水明珠与白白夫人、燕娘等三女一起阻止。 “师兄,不是那样的。” “哎,三公子,这老头倒是好心。” “刚才有只小野猪出来,我们才叫的。老头以为我们遇到危险,来查看我们。” 可是好几个年轻男人,包括星云宗的两个男的,想起心上人的身体被老头看了,心里头浑不是滋味。 “就算这样,这老头看了你们,不能原谅他!” “这老先生年纪虽大,亦属男人。这……清白,被他……。” 就连唐统领,亦是愤愤难平。 “这老头,死罪免去,活罪不可饶。” 青木子、铜石和尚、蔡捕头三个人阴阳怪气地火上加油:“美女们,你们才知,最大的流氓,原来是这老头。你们还不要我保护。” 五女先是很窘,后来不约而同地统一口径,说是丁永福向里查看时,大家还未开始呢,着装是完整的。 丁永福这老头啥都没看到。 男人们才松了口气。 丁永福也放松了下来。 丁永福心想,这个修仙世界,一样遵循儒家思想。 女子的身子不能被人看,看过,则视为贞操被污。 这对女人来说,是让人看不起的大事。 所以五个女人,一致向众人撒谎。 既然丁永福未看到什么,众男人顿感未失去任何东西,对他和好如初。 丁永福本人,更积极地,再一次融入众人中。 毕竟,有那么一点心亏……。 丁永福主动献计:“小野猪从里面钻出来,说明里头洞子较深。横竖洞口由虎妖守着。大家何不继续深入洞内,探查一番?说不定另有出口?我们就可脱险了。” 立即得到众人赞同。 “本统领正好想到这一点。” “嗯,贫道正有此意,被你老头先说了。” “如果找不到另外的出口,也可按原计划行事,逮着小野猪,烤来吃了!” 众人兵分两路。 唐统领、蒋宗主等一批人,在原地商量脱身大事。 同时也对小野猪进行堵截。 其它人则深入洞内。 深入洞内的这批人都以为这个洞穴不深,意料不到进入好一段,仍到不了头,亦发现不了小小的野猪仔。 更激起众人的斗志。 野猪仔,看你往哪跑?外面的老虎要吃人,我们就要吃你! 这本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走着找着,山洞愈来愈窄。 有一个低岩石,所有人须弯腰侧着身子走。 等过了这里,豁然变宽,但也仅容得一个过身。 接着耳边竟然听到虫鸣和山风吹着树枝的响声。 每个人心头一阵狂喜,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早忘记那两头可爱的小野猪,连走带跑着,向前进发。 前方的洞再度缩小,不能走路,勉强够一个人爬出。 丁永福爬出来,推开一堆草丛树枝之类等物,入鼻的是树林的清澈。 这一个山洞,竟然连通着山的另一头,让大家可以脱险而出,真是老天都帮大伙儿。 这会儿的夜空,有一些云彩。 月亮像一个新娶来的媳妇,刚刚从天边升上来,却又时不时羞答答地躲进云朵里面去。 稠密的树林叶子,像一条流水,沙沙沙,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平静又响亮地流动。 出来的人逐渐多了。 没有谁开口说话,生怕一发声,眼前美丽的夜色便消失不见。 死里逃生的感觉,比什么都美好。 扎扎实实地享受夜景一阵子后,才有人赶回去报喜讯。 不一会儿,身后再度响起兴奋却又安静的走动声和爬山洞的摩擦声。 唐统领、蒋宗主等人出现,每个人喜不自胜,使力呼吸几口。 这一边的空气不一定比山的那一头新鲜,但绝对是安全的。 静待一下,有人建议,劫匪既然做好细致工作,准备这么多老虎,我们再在这里危险,不如回州城去,大白天里多喊人来,才能救人抓匪。 可是唐统领提出不同的意见,好不容易发现匪踪,作为怀州统领,干得就是不放过任何匪迹的事情。 虽说我们这些人,很多人既不是楚军,也不是捕快,但是属怀州精英人物。 大家义不容辞来到此地,应将救人进行到底。 否则,大家返回后,匪人生出很多变化,又谈什么救人,谈什么抓匪? 唐统领最后说,不行,大家得跟随他,避开猛虎,侦察匪情,伺机行动。 大家又都觉得唐统领所言甚为有理。 我们一行,就是全城高手中的高手;我们这群人做不成,谁又能顶替呢? 我们这一群人,肩负全城百姓的重托,不能轻易言退,哪怕暂退,最好也不要。 正如唐统领所说,看似危险,实际上只须回避群虎,即能畅通无阻,劫匪本领再大,比得过我们吗? 问题的关键为是否能避开虎妖? 面对群虎,我们这一群人哪怕尽是武功高手,也只有狼狈逃窜的份。 哪知才下决心,水明珠心慌地说:“不好,那些老虎正在绕着这座山,又朝我们追来。我们要快跑。越快越好。” 大家一开始不怎么相信。 夜晚的森林如此静谧,众人未发出丁点声响,它们怎么知道大伙的方位? 白白夫人置疑:“我受到的惊吓够多,我们不要自己吓自己。我听不到一点异常,你怎么能发觉?你又不是神仙。” 丁永福严肃说:“水仙子对于野兽有天生的嗅觉。不是她听到,而是她老远就能感觉到不对。我们马上跑,跑出这座山。” 对于秦红娟和易铁棍来说,水明珠听到的绝不会错,这一点已经过多次验证。 秦红娟和易铁棍催促道:“大家跑,真不能耽误一时半会的时间!” 白白夫人反对,哼道:“就算当真老虎追过来,我们一跑,能逃到哪里?” 第106章 疯狂大跑 白白夫人说:“只要在这山上,随便跑到哪,老虎都能追上,越跑越追,迟早成为老虎嘴里食物。不如哪都不去,看老虎是否会来。如果来了,我们再回山洞得了。” 月亮藏到云层内,仍有朦胧的光辉透进来,映着白白夫人面容,较模糊,却倍觉清丽。 青木子与铜石和尚说:“甚是,白白夫人人很美,话也很对!” 水明珠与丁永福此刻的心内,凡是白白夫人支持的,皆认为是其阴谋的一部分。 白白夫人在下一盘杀死所有人的大棋! 水明珠旗帜鲜明地反对:“不行,留在此处危险,必须马上跑。只要虎妖一直往此洞追,我们趁隙而跑,应可跑出去。” 丁永福也要开口坚持自己的观点,却听蒋宗主先说了。 蒋宗主心存疑虑地说:“我觉得留在洞里不太妥当。虎妖狡猾,如果我们退回去,它们可能在这洞子的两边把守,不需攻击我等。守个好几天,便可让各人自动丧失拚杀冲锋的能力。夫君,你说呢,下一步怎么办?” 丁永福心想,不能等唐统领讲话,他做了决定的话,大家需听从他的,我说了也无人响应。 越来越觉得白白夫人心思歹毒。 水明珠的担心是对的。焉知白白夫人叫大家呆在此洞,不是为了杀我们所有人? 我可千万不要认为这女人与我这老头有个一夜情,就放过我。 那是她无聊时的游戏。 该杀我一样杀我! 丁永福赶紧补充说:“如被困在这洞,只能寄希望怀州城内的人判断出我们身处危险,派出大队伍来营救。可此地荒凉,须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不知能不能挺到那时?而且就算找到又如何?这么多老虎,多来些人同样送死。” 丁永福说完之后,为了给水明珠的听力找一个让别人更信服的支撑,故意伏地而听。 听了一下,对水明珠说:“我果真听着动静,水仙子你除了用嗅觉外,再好生贴着地听听,我知道你这方面修行过。” 陈长离瞬间秒懂丁永福用意,亦说:“是的,师妹,你在听力上练过功,你听一下。” 水明珠半跪在地,用耳紧贴地面,抬起头来后用肯定的语气说:“它们跑得非常快,就是直接朝我们来的。” 不少人学着丁永福和水明珠的样子,贴着地面听,将信将疑说:“好像是有特别响声,好像也没有什么?” 这时,安静的山林,忽然发出一片又一片的鸟鸣之音。 许多大鸟小鸟,从密林中扑楞扑楞地飞起。 易铁棍变色说:“这还用怀疑?虎妖绝对绕着追过来。它们怎么断定出我们位置?” 齐长老也变了腔调:“统领大人,蒋宗主,实在奇怪,我也判断虎妖要绕过一大圈,截杀我们?” 丁永福不想耽误一秒钟。 时不待我,再等待又将是与虎的生死相搏,虎生人死。 丁永福顾不得那么多了,对陈长离、水明珠喊道:“陈仙长、水仙子,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几个先跑。星云宗的人,一起跑。” 陈长离、水明珠及星云宗的四人应一声,撒开脚跟着丁永福跑。 青木子慌乱地说:“贫道已觉得危险,跑。” 唐三公子和铜石和尚着急地说:“不管老虎怎么知道我们的,看样子它们当真追来了!” 蒋宗主果断地说:“夫君,事已至此。我们也跑,跟着姓丁的那老人跑,往山下跑,往外跑。老虎不可能知晓我们的跑动路线,我们一定能跑出去。” 唐统领说:“那就跑。” 唐统领四字未全部说完,蔡捕头即像射出去的箭似的,疯狂大跑。 看样子准备得很足了。 其它人唯恐人后,个个争先,往丁永福跑的方向紧紧跑来。 一群人在月色下的密林内狂奔,惊动不少小动物,到处乱蹿。 不一会儿,轰轰轰的响音自远而近,渐渐能听到,间或听到一两声把其它动物吓得半死的虎吼。 老虎夜间活动能力很强,又颇为聪明,在捕食时,一般情况之下,潜行而往,尽量不发出声响。 这一次追着群人,虎群整体上是这么做的,基本闷着声追来。 但虎天生喜欢吼两嗓子,个别的虎憋不住,追击过程中引吭两声,较为正常。 大家惊慌失措,没命阶地前跑。 大多数人想不通,有口则骂:“这些杀千刀的老虎,不知道怎么又找到老子,与老子前世有怨?” 还好的是,听老虎的响动,它们仍往大家呆过山洞而去,正按原计划截杀。 殊不知,大家正在跑出虎妖的包围圈。 大家跑时,发出不少的声响,但与虎妖那如潮的隆隆之声相比,小得太多。 应当不会被虎妖关注到。 众人看到希望,更加拚命而跑。 只是可怜了丁永福。 其它人又年轻,基本上又都是修仙者,一路狂奔,没多大问题。 但丁永福可就不同,今日老是疯路,一颗老心脏负担过重。 这下往山下一跑,才一会便要扶着树,大喘着气。 水明珠在一侧,伸出玉手,去牵他的手,说道:“老头,不可休息,来,我带着你跑。” 丁永福才握着水明珠温软的手,跑了一下,被陈长离将他与水明珠扯开。 陈长离拉一下丁永福,说:“你跟我跑,老头。” 忽地,没人不色变。 众人听得清楚,这一大群虎妖轰轰隆隆的追击声,竟改了方向,直朝大家奔来。 逃去哪里,老虎就往哪儿去追! 虎妖成了精,狡猾得出乎大家意料! “这可咋办,虎妖直追过来。这逃不了!” “哎哟,哪里跑得过虎妖!” 大伙儿委实想不通,群虎偏偏死命纠缠着自己不放,而且一追就准。 想不想得通,都得拚命跑。 命是跑出来的,没跑就没命! 一阵疯狂大跑之后,让人不能不略微歇口气。 众人扶着树木树枝喘气。 “是谁要我跑的?就是那老头!” “老头自己要死,拉着我们一起死。” 众人不知,这一次能否逃脱? 第107章 怒涛之奔 “早知应听白白夫人的话,便呆在在山洞!” 众人一边深呼吸,一边议论。 丁永福早就累得全身虚脱,一颗心差不多要跳出胸腔。 这一番跑下来,不说被才老虎吃掉,自己先要被跑死。 听大家埋怨自己,无语。 水明珠关心地说:“太爷,你还行么?要么我们又找个山洞,避过这一劫?” 丁永福:“我……我……。” 累得气息极不均匀,话都说不下。 陈长离最容不得水明珠对丁永福的关怀,插话说:“什么行不行?不行也得行。找山洞也不是容易的事,只有边跑边找。” 星云宗的秦红娟与黄春霞均呼应说:“陈师弟(陈教习)说得甚是。” 群虎如同怒涛般的奔跑声越来越清晰。 听音辩位,基本上断定就是奔大家而来。 大家短暂休息都办不到,不能不继续奔跑。 水明珠对丁永福伸出关爱之手,拉着他一起奔。 燕娘正好在一旁,语带双关地说:“哟,关心得紧啊。可是这人虽是老头,做事还做得,男女授受不亲哟。” 妒得陈长离摸过来,叫嚷道:“师妹,把这老头交给我。跟这老头说过不要来,他偏要来。你说烦人么。” 水明珠为丁永福辩解两句:“他还是很有用的,刚才在山洞里,大家不说夸他么?” 陈长离更为生妒,狠拉着丁永福向前猛跑:“老头,跑啊,不要要死不活地。” 丁永福被陈长离扯动得,跟得过快,一口气喘不过,说:“慢……慢一点。” 陈长离放下丁永福,不管他了:“你自己要慢,怪不得我。” 还好的是,身后又有两人伸出友谊之手,一边一个,扶着丁永福,按丁永福的节奏跑动。 其中一人说:“老爷子,没事,坚持多跑两下,找到洞就钻洞。” 另一人散着香气,道:“老头,快跑啊,再不跑就被虎妖吃掉。” 竟然是燕娘! 水明珠气道:“谁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燕娘很有理地说:“我这是救这老头的命啊。” 大家虽又在狂奔,但闻着虎妖的追击逐渐迫近,均丧失信心。 “跑不了的,虎妖追得厉害了。” “这下惨了,我们都要死!” “还是要重新找个洞,避一避!” 听到群虎疾跑之声,这次个别的虎吼都免了,众人无不焦急。 白白夫人忽然惊喜地说:“大家看,说到山洞,这边不就有一个像洞口的所在?” 众人闻言大乐,一窝蜂跟着白白夫人前往查看。 果真,一侧的山腰间,由藤蔓围绕着,赫然见到一个约摸一个院落大门大小的山洞口。 夜色之中,里面黑蒙蒙地,透出神秘和阴森,甚至可用一个大怪兽的血盆大口来形容。 耳听群虎的奔驰好快,隆隆隆地,压迫而来,感觉转瞬而至。 众人硬着头皮走到这个山洞。 再望一眼,不由生畏。 但事态紧急,不能不入。 多人同时说:“进,不要犹豫了。洞子里有什么怕的?我们这么多人,又都身怀绝技。只怕一大群老虎,其余的一切都不怕。有什么妖魔鬼怪,见一个杀一个。”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洞子太大了,人可入,老虎亦能进。 蒋宗主沉吟说:“我们进去探路,也算是找地方躲起来。进了山洞,如老虎还能找到我们,那可真是咄咄怪事。这是不可能的。” 丁永福思寻着说:“洞里……不可能一直宽大,必有变窄之处。就算老虎够狠,追进洞子里,我们在窄的地方藏身就是。我也不相信老虎要进洞,这太神奇了。” 进入山洞,一股幽暗阴晦之气扑面而来。 各人禁不住打个冷颤。 大家相互问有人带了打火石吗? 有点不太妙。 本来好几人带着火石,但又是与虎打斗,又是奔跑,大都丢掉了。 在野猪精那个山洞时,只有齐长老的打火石还存在。 这会儿,齐长老的打火石倒也在身上。 但齐长老拿出来后,打了两下,点不了火,而且无论再打多久,都无法点火了。 没有任何办法,大伙儿只能在黑暗的山洞内摸索? 水明珠再次令人吃惊地站了出来,犹犹豫豫地说:“这个…我大概能看,不是看,能弄清楚一些大致方向。我往前走,大家跟着我。但我只能大概辨别,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大家不要怪我,好吗?” 大伙儿喜不自胜,忙说:“不怪你,不怪你。最大的神奇还是水仙子啊,在最需要的是,总是水仙子有办法有能力。” 大家又都忍不住想问个究竟。 白白夫人疑问道:“你说大概能看,又说不是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摸懂方向?” 丁永福也属第一次了解到水明珠黑暗之中能辨别方位的本领。 平时不问她,她没想到主动告诉你。 这时已经不便问她,只好猜测。 根据对水明珠的了解,应是她视力特别的缘故,在无光线的环境内,同样能视物,但她的视力没有听力那么神妙,大约只能辨个粗略的轮廓罢了。 可想而知,在沅县白白夫人的地室内,对丁永福而言,纯为黑暗;对水明珠来说,则还能辨识一些内容。 那时尽做羞涩之事,真是为难了水明珠。 这一次,水明珠为什么说“不是看”呢? 估计她想到正如出众的听力要保密一样,这种特殊的视力最好亦不让人知。 丁永福清楚,如让水明珠直接回答白白夫人的疑惑,准保支支吾吾,更让白白夫人怀疑,于是抢先为水明珠答复说:“大家都了解水仙子拥有优秀的嗅觉吗?水仙子在洞里也靠这个感觉,可以辩别前进的方位。” 大家更为不解。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猜疑地同声问道:“明明靠看,怎么和嗅觉联系在一起?” 丁永福胸中有数地说:“洞壁和洞底带有原生的泥土味,或者就说是土的味道。洞子往哪里去,哪里的土味最浓。水仙子,你是根据这个来判断方向的?” 第109章 偷袭 水明珠赶紧说:“对,对的,就是这样的。” 唐统领和白白夫人不太理解,嘀咕说:“泥土味?” 丁永福咂了咂舌。 自己都觉得较为牵强。 但既已说出,便需硬撑着说到底。 丁永福使劲闻一闻,说:“大家试着闻一下,是否感到一点泥土味。” 众人嗅嗅。 有人说:“是的,确有其味。” 丁永福就等着这一句,说:“这就对了,我们只闻到一点,当然更不知从哪里发出来。但水仙子就不同,闻得更多,而且由此能知是从哪里来的味。就好像她能感知老虎老远地从哪里来一样。好了,不多说了,大伙儿跟着我,一起跟随水仙子往前行,摸清这个洞窟的底细。听听,老虎跑得好快。” 水明珠领头,陈长离第二,丁永福居第三,其它人随着,往洞子深处行走。 原本丁永福排在第二。 陈长离就是要插进来。 陈长离模模糊糊地有个感觉,在与师妹的感情上,须防火防盗防老头。 水明珠在黑暗中的确辨别度不高,而且不能及远,一米之外全不能视物,因此摸摸索索前进,走得较慢。 为了不致于走散,这是相当危险的,每个人前后招呼着,倒无掉队现象。 走了一段,水明珠停着脚步,拿不定主意地问:“太爷,师兄,洞子里分成两岔,一岔往左,一岔向右,应朝哪里去?” 在不知整体构造的情况下,谁能清楚应朝何方走? 陈长离左右为难了:“这……,可真不好说。” 而丁永福在现代世界打游戏,则常遇迷宫现象,碰到类似问题,那就是一个字“赌”,赌对就对了,错了就错了,大不了重新来。 丁永福不加细想,果断地说:“向右。” 丁永福在游戏中,喜欢先赌向右的方向。 丁永福和水明珠对话的声音,众人都能听见。 谁也不知向右是否正确,谁也无法否决向右。 对于水明珠,更多的是需要明确的回答。 丁永福答得不拖泥带水,那就按丁永福的说法前进。 山洞愈走愈深,一丁点月光也没透进来。 众人深深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黑。 周围尽是黑,没有天,没有地,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混沌未开的世界。 黑是最令人绝望的,能让人无由地恐惧和崩溃。 众人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向无尽的黑暗坠落,消失无影。 队伍中有人哆嗦地说:“讲点话,进洞很深了?还要走吗?” 立刻就有人呼应:“讲话讲话。我们走得比较慢,肯定还要进洞。不敢说老虎就不追进洞子。” 齐长老野外生活十分了解,断定说:“就算我们有气味,进洞这么久,也不可能再将气味留在洞口,飘到老虎那里去,按理老虎绝不能追来。” 白白夫人讥道:“不能这么下结论,今日怪事特多。老虎都是精怪,追过来呢?” 众人心下更为恐慌,不再说话,但太静了的话,山洞里寒碜碜,怪骇人的。 水明珠又一次停止。 丁永福主动发问:“是不是又碰到岔路?” 水明珠嗯地一声问:“也是一样,向左还是向右?” 丁永福斩钉截铁地说:“继续向右。” 再行得一段,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因为听得清楚,那些老虎简直神鬼莫测,竟然当真追至山洞。 不管可能不可能,从洞口传来的轰隆隆的响声,就算众人已深入山洞腹地,仍然清晰可闻。 更令众人惊惧的是,那些老虎一到洞口,不作片刻停留,直往洞内钻,好像早就看到大伙在哪里似的。 稍慰人心的是,进入洞后,那些老虎同样不能视物,从洞的回音判断可出,在黑暗之中,老虎不再着力奔跑而来,速度降了很多。 可是野兽到底是野兽,在暗黑摸爬打滚的本事就是比人强得多,老虎仍可快速步行,人们慢慢前行,不能与之比拟,用不了多长,注定将被它们追上。 众人期盼的洞子变窄的愿望始终无法实现。 黑暗中如被群虎追上,大家的命运将比在山林里遇虎更为悲惨,躲都无法躲,还上一刀一剑的话,还怕误伤自己人。 大伙儿吓得不轻。 免不了埋怨,早知如此,不要进洞。 做每一个决策,难逃受到非议的结果。 接下来,更为可怕。 大家不是在第一个路口,选择了右拐嘛? 群虎显然也已到了该处,惊艳的是,这些野兽们竟然准确判断,朝右追来,因为它们的追击行步之声愈响愈大,加上不时发出的怒吼,它们不须遮遮掩掩,想吼就吼了,在山洞形成巨大的回音,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要开裂。 众人极度惊慌之下,无法保持镇定,队形亦无从维持。 大家脚步声快了一点,后面的人的脚步更快。 再走一时,后面的人脚步声频率加急,呼吸变得粗重。 后面的人都想往前。 很简单的道理,谁在后,谁最先被老虎吃掉。 不管其是否为第一高手蒋婉玉宗主,不管谁是否持着锋利的宝剑,概莫如此。 队伍已经变乱,大部分人心照不宣,闷声往前,争先恐后。 本来水明珠在第一,陈长离位于第二,丁永福第三,现三人已被人群拥在中间,不知前是谁,后面又是什么人? 人人最终将被群虎撕咬,这么争,争的仅仅为迟些被虎妖咬噬。 忽然之间,耳听一个女声在惨叫:“哎呀!好痛,我被划伤了。” 哪怕在悲鸣,这个声音仍然是脆脆地。 这是白白夫人的呼叫。 耳听唐统领和蒋宗主几乎同时发声:“白白夫人,夫人?你在哪,不要动,我就过来。” 好像唐统领离得白白夫人近一些,唐统领着急地轻喊:“天了,白白夫人,你在流血,血很多。” 蒋宗主痛苦地怒道:“是谁?是哪一个偷袭我家白白夫人?我绝不放过你!” 没有人回应,其它人只顾着向前。 丁永福无奈地心道:“众多谜团至今未解,这又新增了一个。谁将白白夫人伤了?” 第110章 开门!开门! 后面,老虎隆隆而来,稍慢一点点,将成为它们口中食物。 其它人也不好回答,你答一声“不是我”嘛,弄不好蒋宗主偏偏怀疑你。 丁永福心里想,什么人与白白夫人存在深仇大恨,趁着乱相,将她伤害? 不过,也很难说,有可能大家一阵乱跑,刀啊剑的,挨着白白夫人,刀刃或剑刃割着了她。 蒋宗主是不是结论下得早了一点? 虽然未见到白白夫人,估计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白白夫人不停在呼痛:“我好痛,统领,快救我,我好冷。” 唐统领难受地语带悲声:“白白,坚持,坚持。你这是胸口受伤,好多血,我给你捆扎。” 唐统领一着急,‘白白’两字都喊出来了。 这是白白夫人的昵称,不是特别亲密的人喊不出来。 唐统领顾不了那么多,一边说,一边脱下衣服,为白白夫人包扎止血。 又听裂帛之声,蒋宗主从身上衣裳撕下一块布料。 蒋宗主悲切地说:“夫君,还要不要东西包裹?” 唐统领快速说:“不用。” 此时,大量的猛虎已到第二个路口,几乎不作任何停留和犹豫,立即向着右边,也就是大家正在跑的这条路上追来。 群虎仿佛感应到人类即在前方不远之处,不排除它们听到白白夫人的叫喊,原本只是急走,现在已在黑暗中小跑。 吼声震洞,威势惊地! 唐统领包扎好白白夫人,用双臂捧抱她,向前猛跑,口中嚷着:“闪开,闪开,你们这些人!” 蒋宗主在两人之后,也在喊:“快让开,让我夫君过去。” 众人虽奋勇当先,感念唐统领和蒋宗主的余威,让出一条路。 待唐统领、白白夫人、蒋宗主一过,再一拥而上。 众人为自己悲哀的同时,也为前面三人悲叹,急火火地抱着去干啥,都和后人一样,逃不了劫难。 谁知,世间任何事物均有奇迹。 此刻洞中稍有亮光,微弱的光从洞壁发出,应是什么发光的磷石之类。 光线暗淡,却可照亮众人逃命。 当然,光线对人类对猛虎是公平的,老虎追到这里,也将在这弱小的光芒照耀之下,提速追扑大伙儿。 在前方再来一个岔口,这一次唐统领进行选择。 他又急又慌,立即转左。 既然前两次向右,带来霉气,不妨改个方向试试。 众人横竖六神无主,跟着唐统领跑就是。 唐统领边跑边在安慰:“白白,白白,不要紧,我一定能救你。”接着咬牙切齿地说:“我先救你,再找凶手,为你报仇。” 蒋宗主在后紧跑,说:“白白夫人,不要紧?挺住,我和唐统领都在这里保护你。” 白白夫人虚弱地说:“我好难受!统领,我好难受!” 为了给唐统领探路引道,蒋宗主跑到最前。 奇迹即在前方。 又跑了一小截,前面没有路了! 黑漆漆地为山洞壁。 蒋宗主收步,唐统领和众人跟着跑到。 正在众人茫然慌恐之际,蒋宗主忽然摸到一个什么,大喜地说:“这是什么,这是铁门的把手,这是门吗?” 在众人惊喜得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蒋宗主马上捶门:“快开门,里面有人吗?” 唐统领一来,也立即擂门:“开门,开门!我是本州唐统领,你等迅速开门。” 存在铁门把手,百分之百定为人为。 此处虽为荒山野岭地带,仍属怀州管辖范围之内。 任你什么人,在此筑有建筑物,不能不尊重父母官。 众人相继猛烈击门,跟着唐统领叫喊:“开门,怀州统领大人在此,另有受了重伤的人员,麻烦快些开门。” 好几人同时补道:“还有好多老虎在后面追,就要追到了,救命啊,开门啊,救命啊!” 说的话不是假的,伴随着一声接一声的猛吼,最先的一只老虎的头部出现在弯道上,接着为一个浑然为劲的身躯。 那只猛虎完全出现在洞子的过道上,见所有人缩着在一头。 老虎认定这些人无路可走,倒不急了,来个示威的狂吼再说。 恰在此时,听到吱呀声响,洞壁的大门终于沉重地打开。 才开一个小缝,在蒋宗主的守护下,唐统领抱着白白夫人钻出去。 大伙儿急着向外,挤着出去。 那只威风八面的虎顿觉不妙,后悔来了那声吼,不然的话,吼出的那一点时间,可让其奔扑人群。 这只虎猛扑而来,后面跟着成群结队的虎。 不过,随它们怎么快,都已晚! 所有人出大门后,每个人拚老命和打开门的人将门关上,用两根碗口粗的铁棒子作为门闩,牢牢闩上。 耳听老虎冲锋而来,撞击铁门之声,呯呯大作,终究铁门过于厚实,毫无效果。 大家深深地喘口气,又一次死里逃生! 大伙儿才有余暇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山谷,到处布置着大红的灯笼,亮如白昼。 地面上花团锦簇,树木葱茏。 空气之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奇特的迷醉的香味。 山谷之中,修建着雅致的庄园。 近处,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 一眼远望,飞楼插空,雕甍绣槛,隐于山坳之间。 迎接群人的是一个矮胖的老头,很矮,带着两个仆人。 那两个仆从忙着开门关门,这个老头则负着手,笑眯眯地等着大伙儿,似在等待久候未来的贵宾似的。 这个老头随即见到唐统领横抱着白白夫人,白白夫人的血兀自在滴。 蒋宗主在其身边,束手无策,急得如同热窝上的蚂蚁。 唐统领对这个老头高喊道:“我是本州楚军统领,我抱的是重伤患者,你可能救助?” 矮老头将笑脸撤了,急忙说:“快到里面去,我能。” 唐统领抱着白白夫人跟着矮老头就走,蒋宗主和燕娘跟上。 矮老头走两步,回过头,对两个仆人交待说:“我去救人,你俩把其它客人带到大堂,好酒好菜招呼。贵客突然来到山野之间,一定还未用上晚餐。” 不知矮老头是友还是敌? 第111章 怀疑 此时,铁门已经关上,群虎被隔在洞里,大家安然无恙。 齐长老、唐三公子想要随上去查看白白夫人伤情,却被那两个仆从拦着说:“老爷没有发话叫贵客去,请贵客不要走。随我去大堂,先用餐。” 齐长老、青木子无奈,只好和大家一起,尾随两个仆从移步。 走了一截青砖铺成的石路,往右拐,来了庄园的正厅。 正厅上方正中间挂着“春晖堂”几个大字,显见此处为主人招待客人的场所。 摆放着用紫檀木精心雕刻而成的方桌、靠椅和茶几。 大堂两侧的窗户宽大,有一阵特别的芳香扑鼻而来,比先前在谷中闻到的香味更为诱人。那是窗前的玉兰树散发出的香气。 玉兰树正在开花,那花瓣洁白如玉,像雪似的,片片向上,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丁永福依稀记得,玉兰树的花期应为春天,此时为秋日,何故乱开花? 众人围桌而坐。 两个仆人从一旁的厨房变戏法似的端来美酒佳肴,令大家垂涎欲滴。 今日上午发现敌情后,大伙二话不说,速来追敌,至今已历六个时辰,未进粒食,怎生不饿? 好不容易等两个仆众退下,大伙儿老实不客气地狼吞虎咽,将大半菜肴主食消灭得干干净净。 如不是考虑到还有唐统领、蒋宗主以及白白夫人未进食,准能一点也未留下。 饶是如此,个别人意犹未尽,咂咂嘴说:“他们一定另外留了菜给唐统领他们,剩下的这些,一起吃掉算了。” 大家关心白白夫人的伤情,但相关信息所知甚少,除了听到不远处厢房里白白夫人偶尔发出一两声惨叫外,再无任何情况。 就餐期间,唐三公子代表大家想再去探视,却被仆从挡着。 这个仆从上菜后一声不响地闪了,在需要出现时又无声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青木子回来后,说:“队伍中一定有奸细,竟然在万分危急之时,这奸细伤害了白白夫人。可惜我找不到证据,如我寻着,定不饶他。” 齐长老判断说:“这很可能是误伤。就算有人故意杀伤,等白白夫人治疗得差不多,看一看她的创口再说。我觉得大家最重要的是,须判断一下,老虎还在洞子里头,我们在这个山庄里算是安全了吗?” 丁永福代表部分人提出怀疑,为什么在这深山老林之处,有人建了一个庄园? 有怀疑者,自有反对怀疑的人。 反对怀疑的人说,这一点不奇怪,不要说这类深山深谷,自古以来,便是再偏远之处,也有人居住。 这些潜修者,或者雅士,便爱这个调子。 怀疑者说,好,就算此理由成立,为什么那么凑巧? 虎群在追赶大家,便碰到潜居者?不是怀疑过虎群是人为操纵的吗?这不是全套上了?有没有可能虎群便为这些潜居者操控的? 反对怀疑的人认为,这是谬论,万事万物,有时真凑巧,如果山谷之人可操纵老虎,刚才何必关上大门,直接放虎入内,将每个人咬死,不直接了事? 怀疑者又一次质疑,我们来到这个春晖堂,仆人不需搞饭菜,直接从厨房拿来,难道不是事先安排的?等着我们来?如是,是否太可怕? 反对怀疑的人予以澄清,难道不可以在月圆之夜,你们可能忘了,今夜是十五,主人没事,多搞几个菜? 正要上桌时,有贵客来了,主人客气,先给客人享用? 再说了,主人用饭菜招待大家,总归为好事,何害之有? 要害的话,还是那一句话,放老虎进来,直接了当。 正因为此,大伙不需担心饭菜下毒,放心食用。 怀疑的本质为捕风捉影,这便注定其论点,尤其在初始阶段,得不到有力的论据作为支撑。 怀疑者的疑问,轻易被反对怀疑之人否决。 丁永福作为怀疑者的代表,也变得无话可说,除非找到新的证据。 当然,丁永福提的问题并非毫无用处,怀疑的种子开始种到每个人的心窝上,之后很长时间内,每人均在咀嚼,并联想到虽然丁永福未提,却客观存在的各种疑问。 其时,丁永福不能不笑两声,说:“不谈这些了,既然饭菜可口,吃得舒心,大家都吃些。我吃好了,到这山庄走走。” 青木子趁胜追击,讥笑说:“你这老头认输了?想到处走一下?不要为了怀疑,便乱看乱摸。此处主人自有规矩,不喜欢别人知晓他太多的事情。” 大家酒足饭饱,闲来无事,再者人人都有好奇之心,均想了解这个庄园。 因此,几乎所有人,连青木子自己,与丁永福一起随意走动。 这是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山谷,约摸四十余亩平地。 庄园按地形设计得精致玲珑。 庄园内散布好几栋房屋,大家走过去时,无人出来拦阻。 大家的素质也高,无主人邀请,便不随意入内。 当然,也许正由于大家并未进入,才出现无人挡着的情景。 丁永福觉得山谷之中特别之处为芳香馥郁,而且并不是一种香味,从一个区域走到另一个区间,似乎换了一种香气。 可以肯定地说,此间主人起码对香味颇有一番研究。 到了一株树下,丁永福不由得停住脚步,使劲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瞧瞧身边的水明珠。 大伙虽大体在一起参观,到了每一处,依各人爱好不同是分散开的。 此刻,只有水明珠和丁永福在这棵树之下。 水明珠对丁永福讥笑说:“怎么,你在心痛你的白白夫人?” 丁永福陪笑说:“我与她也没……那个,什么,怎变成我的了?” 水明珠厉声道:“搞得你都快死了,还没什么?是不是要天天晚上做,才算什么?” 丁永福急忙低声说:“轻一点,轻声一点,多难听。你师兄就在附近。” 水明珠讥笑道:“有胆子做,没胆子让人听到。” 丁永福不得不使出话题转移大法:“明珠,你闻闻,这里的气味。很奇怪!” 第112章 疑团汇总 “发现什么异常?这只是树而已。有香气?奇怪么?再奇怪也没有你与白白夫人那样怪!” 丁永福犹疑地说:“明珠,你好生闻闻,这种香味你熟悉吗?” 水明珠闻一下,说:“我的嗅觉好,是你乱开玩笑的。我只是听力突出罢了。我可闻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不过,我觉得和大家身上的香气差不多。” 丁永福浑身一震,急问道:“什么?你认为大家都有香气?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大家常在一起,彼此闻着,失去了这种感觉。你是个灵敏的大美女,倒还有这份敏感。” 水明珠见丁永福失态,猜测说:“难道你认为我们身上的这种香气与老虎追击有关?” 这个大美女动起脑来,还是蛮灵的。 丁永福忍不住转头瞧她。 见她在月光之下,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说不尽地仙姿可人。 一说出话来,气若幽兰,闻之陶醉。 大美女被丁永福盯着不好意思,娇羞地低下头,说:“老头,你老看着我干吗?” 丁永福忍不住一笑,得意地说:“你的说法绝对正确。我想我俩找到老虎为什么能追到大家的秘密。” 接下来的问题是,丁永福和水明珠互视一眼,怎么能将这种香味传到大家身上。 丁永福头脑开窍,马上想起一个事,说:“我记得刚追上唐统领、蒋宗主他们时,闻到一片淡淡地清香,当时我还以为是花草发出的香味。那种香,就和现在这种香味,也和大家身上的淡香味,感觉是一样的。不过,我平时很少闻香,很难分得准确。但只有这样,才能符合逻辑。源头就在那里开始了?” 水明珠也回忆说:“是的,我有同样感觉。才遇着他们,闻到香气。那时,我对秦红娟悄悄地说了这种感觉,她也一样有这感受。后来呆久了,有句话叫做什么,久居芝兰之室,不知其香,对么?我们变得都没嗅觉,其实有人身上沾染了这种香,自始至终存在香味。” 丁永福断定说:“这么一说,必存在问题。我们须小心行事。你好生听一听,有何异常?” 水明珠摇头说:“我看你总在怀疑此地,所以一直在听。可惜没听到什么,基本上尽为那个老人为白白夫人治疗时的发出的正常声音。那个老人的叮嘱声,唐统领气愤的声音,蒋宗主的哭声,燕娘的帮忙之声,还有白白夫人呼痛声。看来,白白夫人的伤势得到控制,白白夫人现在只是偶尔叫一下,声音还低。” 这时,陈长离出现。 陈长离兴奋地对水明珠说:“师妹,我刚才继续往前行。我突然觉得,我不是在寻找某某庄园吗?这看,这就是个典型的庄园啊,难道就是这?” 丁永福点头道:“陈仙长说得有理。我也这么想。明珠啊,适才说的那种香味,最初似乎从唐统领身上,我闻到了。” 水明珠恍然道:“你们两个既然这么说,那就果然有问题。有些复杂,想得头都痛了。这里莫非便是唐统领要服用仙丹之所?” 丁永福还想深入探讨一下,陈长离叱道:“怎么又是你这个老头在此。我师妹在哪里,你这老头就在哪里!” 对陈长离来说,他与师妹的关系压倒一切,其它任何大事都要放到一边。 水明珠略皱眉,说:“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老太爷随我们而来,不与我们一起,又与谁一起呢?倒说你呢,你看,你一来,你那星云宗的师姐师妹就跟着你来了。” 陈长离慌忙解释说:“师妹,不是我要他们来的,他们自己要来,我亦无法。回去后,我还靠那姓黄的小姑娘,给我发月俸。哦,唐三也来了,他是来喊师妹你的。” 丁永福心道:“出发之时的三大疑团之一,唐统领服用仙丹场所,某某山庄,高度怀疑是此处。那三大疑团,算是汇总在一起。解开疑惑,就在此处。” “白白夫人被人刺伤,这个新增的迷惑,倒无任何头绪。当时黑灯瞎火地,谁都有可能,绝不是误伤,” 星云宗的秦红娟与黄春霞,来喊陈长离,顺便叫上水明珠与丁永福,继续往前参观。 唐三公子则大咧咧地,只叫上水明珠。 三人停止交谈,跟上大家。 大伙有意无意往给白白夫人疗伤的厢房走去。 和唐三公子先前所遇到的情况一致,突然冒出来一个仆人,提前用手示意,此处不得靠近。 显然治疗病人相当重要,诊地须重点保护。 与给白白夫人疗伤的厢房享受一样的待遇的场所,整个庄园还有一处,座落于后院后山,与大伙进来这个山谷的大门类似,那里在山腹之中,同样开了一扇大门。 众人才接近,便有黑衣打扮的人员现身,做着手势,要所有人后退。 该黑衣打份的人员似乎比已熟悉的两个仆从更为高级些。 该人的手势挥动得更为自信。 逛了一圈,没什么再游览的,重新回到春晖堂。 一些饕餮之徒闻着桌上佳食仍散发出的诱人气味,打着不要浪费的旗帜,再度吃将起来。光吃不饮,没味,桌上还有酒,接着饮。 大家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山谷从哪里进出? 莫非就是从众人进来的山洞吗? 或者从作为禁区的那个山腹之门,那处大门之后,也是一样的山洞吗? 为何不让众人靠近? 青木子喝得脸红脖子粗,话多了,人没醉,说:“隐士们有他们自己的个性,不要想那么多,反正大不了从原路出去就是。” 铜石和尚同样喝多了一点,说:“如果山洞那些老虎不退呢?就算退了,哪个晓得是不是真的退了,谁敢第一个走出原来的山洞?” 蔡捕头的情形大致差不多,打着卷舌头说:“那就不要走了。有美酒,有佳肴,也有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还有好几个呢。我的这个享受啊!” 几个男人眼光开始带着邪气。 第113章 白白夫人的大本营 男人们哄然大笑,一双双带着邪气的眼便往水明珠、秦红娟、黄春霞身上飘。 三个美人被这几个男人盯得脸蛋臊红。 这就惹了众怒。 不须丁永福出面制止,他自己想要站出来,但他亦知,他出头是没有份量的。 好几个年轻男儿站到青木子等人面前,怒叱他们。 首先一人,让丁永福也想不到,是星云宗除易铁棍之外的另一个男弟子。 这男弟子,听他们相互之间的称呼,与蒋宗主一个姓,也姓蒋,号称蒋秀才。 蒋秀才外表瘦弱,个子中等,脸容倒眉清目秀。 想必拜师星云宗之前,是世俗界的秀才。 蒋秀才掣出手中宝剑,站在黄春霞之前,向青木子等人喝道:“你们又是道士,又是和尚,还有的是衙门捕头,竟将戒律清规、世间王法,抛之脑后!休得无礼!” 丁永福早已观察到,这蒋秀才一路上对黄春霞照顾有加,应对黄春霞有几分意思。 易铁棍随即站到秦红娟面前,挥动铜棍,怒道:“你们几个,大胆!” 丁永福虽是个老人,但是是个男子汉,也要站至水明珠之前,可在正要动步之时,另一边陈长离已发觉这里情形,大为生怒,重重地走来。 陈长离站到水明珠跟前,面向青木子等人,呼叱道:“鼠辈,再说出无礼之话,吃我一刀!” 还有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现身,为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一边走来,一边冷笑道:“你们几个,有些话是不可说的,特别针对明珠姑娘的话。难道你们不知,明珠姑娘为本公子心爱之人?你们再乱说,我就喊我大哥与大嫂过来。” 唐三公子之所以为重量,仰仗便是唐统领与蒋宗主。 青木子酒醒了一些,说:“哈哈,误会,纯粹为误会。请放下放下武器,有话好说。这是在别人的地头上,我们是客人,算了,算了,都是兄弟。” 陈长离气未消,大声道:“不管如何,你们乱看美人,何等大胆!过于轻妄。” 外头脚步声响。 大伙儿以为此间主人连同唐统领、蒋宗主来了,莫不将头转向大堂大门。 进来两个中年人。 第一个人身材较高,匀称,留着络腮胡子。 丁永福认得此人。 赫然是沅县见过的令狐老板! 令狐老板走在前,向大家抱拳说:“各位可否吃好?招待不周,请予谅解。” 令狐老板进入,不认识他的,没多大反响,但现场又好几个人识得他,无不吃了一惊。 青木子、唐三公子直瞪瞪地看着令狐老板,问道:“这……?是你在这里?怎么回事?” 要说最为惊异的,当属丁永福。 在场的人中,丁永福最清楚令狐老板的底细。 青木子与唐三公子,只是在沅县见过令狐老板,知燕娘为其舞娘。 而燕娘此次也来了! 唐三公子还与令狐老板打过赌,以丁永福的难堪作为赌博内容。 丁永福却不仅知晓上述内容,还知白白夫人与令狐老板、燕娘是一伙的。 也就是说,此处果真到了白白夫人的大本营。 所谓某某庄园,便在此处! 现有的疑团未解开,由此又进一步延伸出一个问题。 白白夫人、令狐老板不是拚死拚活地要抢夺仙丹吗? 怎么白白夫人的大本营,成了唐统领的吞服仙丹之所? 此间主人、令狐老板、白白夫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不管如何,这些人很可能是唐统领、蒋宗主的敌人! 唐统领好像依赖他们,殊不知,唐统领的仙丹,便是他们的目标。 同时,他们想消灭所有来者,也是所有人的敌人! 信息量有点大,须好生消化一番! 水明珠与陈长离见丁永福大为吃惊,感觉这老头察觉到什么,陈长离问:“老头,这人你熟悉?” 丁永福低声回答一句:“他就是令狐老板!” 便叫水明珠与陈长离震惊。 师兄妹俩听过陈长离描述过令狐老板,但一直未见过。 师兄妹俩豁然有所明白,尽管还需很好地理一理头脑,但刹那间清楚了很多。 令狐老板眼光一扫,首先瞧着数个美女。 水明珠的美让其全身一振。 令狐老板嘴上的胡须都在颤了:“这类大美女!世上难见啊!本人走南闯北,哪里没见识过,可我就是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 一副色迷迷的模样! 害得水明珠害羞地躲到陈长离与丁永福后面。 陈长离提高声音,对令狐老板说道:“你是此间主人?既为主人,为何口出不雅?” 令狐老板轻松地说:“让我猜一猜,你应是陈长离?江湖上略有名气?听说受伤了?那位美丽至极的姑娘该为水明珠水大美女?本人不过惊异世间之美,却受你指责。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放松些,放松!” 令狐老板瞧见丁永福,戏弄似地说:“这……,这不是……?三公子,这不是我们在沅县比武的那老头?他也来了?这老头害得我损失二十两银子,哈哈哈。” 丁永福尴尬地说:“我想我们在这里遇着令狐老板,并不奇怪。” 很多线索交织在一起,可以理清,而且前后之间能串接起来。 丁永福在脑子里思索,要不要将令狐老板的阴谋揭发出来? 这起码能让大伙儿警惕。 令狐老板一时未明丁永福之意,说道:“你这老头说什么?‘并不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令狐老板虽搞不懂丁永福,亦打算不理这老头,毕竟这老头只是一个低微的小人物。 青木子、唐三公子走过来,令狐老板拟与两人攀谈几句。 青木子与唐三公子,才是与令狐老板同身份的人。 未曾想到,令狐老板看不起的老人,再度让众人惊倒。 丁永福说:“令狐老板,慢点,你们院子内一棵香树,香味浓烈,我们一群人中,有一些人身上,也有一种这个香味……?” 干脆直接点题! 令狐老板厌烦地说:“你这个莫名其妙地老头,你说这个干嘛?你说得对,这棵树是我从天竺找来的,其香甚异。你们身上也有此味?这我怎么知道?” 第114章 又是石破天惊 水明珠激动地指着他说:“不光这位太爷弄懂,我也全部明了。不知是谁传至我们身上,传来传去地,我们这些人传染病一样,都带着这种香。随便跑到哪里,老虎均能循香追来。这就是虎妖总能找到我们的原因。” 大伙儿闻言,无不痉挛地出口气。 相互使劲闻闻,的确闻到对方一点异香。 各人脸色均变得严肃,以严厉的眼光射向令狐老板。 令狐老板不动声色,说:“哈哈哈,这位大美女联想丰富。利用香气来驱使老虎,鄙人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我想问的是,即使是鄙人做的,目的何在?鄙人这么做,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水明珠不多想,说:“很简单,因为抢劫孩子的那个人真的就是这个人。” 水明珠纤纤玉指一指,指向与令狐老板同来的那人。 这句话,不要说其它人,就连丁永福、陈长离都被震倒了! 大家看向与令狐老板一起来的那人,见其人四十余岁,瘦小,长着一张生怕别人不知其喜欢生气的脸。 总体上来说,较为普通。 丁永福寻思,这应是水明珠新的发现,来不及与我及她师兄讲。 虽说水明珠的这言语较为冒失,但这个大美妞感觉灵得很,估计被她发觉重要线索。 众人乍一听,无不拔刀弄剑,准备上前擒住那人。 众人历尽艰辛,不就是为了捉拿劫匪,营救孩童! 在大家的印象中,水大小姐天性善良,不会轻易冤枉人。 劫匪多半就是来的此人! 令狐老板赶紧挡在那人之前,忙道:“切慢,这是我们这个庄园的管家,马管家。他大门都很少出去过,大美女怎会说他抢劫孩子?” 水明珠冷哼道:“白天追劫匪时,我老远见过匪徒的背影,多半就是你这马管家。” 原来,这就是水明珠断定这马管家是劫匪的源头。 丁永福想,虽说存在各种不确定性,但水明珠这姑娘的听力、视力这些玩意,超出常人一截,她的判断多半可信。 其它人呢,也对水明珠相信得很。 又是一番抽刀拔剑的声音! 马管家倒不紧张:“你这个女人,真是一通乱说。有我这个背影的人,多得很。再说,如我是劫走小孩的人,这时我敢出来?” 令狐老板也不动气,说:“这位大美女所言,她自己都不能确定,说的是‘多半’。也就是说,可能仅仅是个可能。” 毕竟是个精明的商人,推理能力不弱。 众人又觉得这两人所言,不无道理。 亮出兵器的动作,全部放缓。 丁永福沉思。 明珠姑娘已将话全部说开,不妨将对方所有的阴谋说过透亮! 起码要帮衬水明珠。 水明珠说啥,都要找出理由来进行证实。 再说明珠说的本来就是那么回事。 与敌人的恶战是不可避免的,不要心存半点侥幸。 说,让大家丢开幻想,准备战斗。 反而更有利于从这庄园逃掉! 只是我这丁老太爷功夫低,在大战中如何存活下去? 丁永福平静地说:“令狐老板,你再怎么狡辩,脱不了对你的怀疑。你们除了劫拐小孩外,还有更大的阴谋。你们用一大群虎妖埋伏着,让马管家把我们带进包围圈,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全部消灭。” 丁永福这一句话,又是石破天惊! 犹如在大家头顶上炸了个响雷。 众人在回想,一些人说:“是的,那些老虎就是要把我们个个咬死。” 令狐老板面容不变,说:“你这乡下老头,如此荒谬!我整天闲着没事干,一定要把你们这些人弄来,让老虎吃掉你们这些人?荒唐可笑!” 丁永福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目的是害蒋宗主,我们这些人是陪葬的。哦,不行,蒋宗主危险,我们要去看看,你不能阻挡我们。” 水明珠也顿足道:“对的,赶快去蒋宗主那里,她好像没声音。这么一推想,全部对上了。” 丁永福和水明珠即刻迈步。 众人虽仍有些许疑问,听丁永福和水明珠两人分析得丝丝入扣,不由信服,且人命关天,的确应先落实人是否安全,便个个尾随而去。 “嗯,师妹的推断,正确无疑。走,去找蒋宗主。”陈长离紧紧跟在水明珠之后,甚至在后来,变成一马当先。 唐三公子说:“明珠仙子说得对极,不能叫我家大嫂被害了。” 唐三公子其实很多问题都没弄清楚,但先不管那么多,不能让陈长离占了先着。 奇怪的是,令狐老板马管家并不阻止。 令狐老板表现出坦诚,说:“鄙人事先说好,如果蒋宗主安然无恙,你们都不要说东道西了。” 丁永福冷哼一声,说:“先看看再说。” 丁永福想的是,只要蒋宗主没问题,其它的不急,总有水落石出之时。 “我刚才的疾言厉色并不是冲动,只是便于让蒋宗主安全出来。有点感觉她较为危险。” 一大群人朝厢房走去,快到时,又有仆人不知从哪里窜出,拦着大伙,说道:“客人请在后稍等。” 令狐老板回过头,对大伙儿说:“没办法,这个庄园主人不是鄙人,主人定下的规矩,都得遵守,是么?请大家先等等,我和马管家进去。” 令狐老板表现得坦然,不像做坏事的样子。 反正都到了门口,不急在一时,大家停了脚步。 令狐老板、马管家进入厢房。 不一会儿,听到厢房内传来的笑声,似带着嘲笑。 水明珠自然对房间内的笑声和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从她瞅丁永福的眼神中,丁永福看到她的踏实安心,也就放心了。 蒋宗主显见无碍。 此处人多,不须问她详情。 接着,厢房的门被打开,一伙人安详而出。 当先之人,为此间的主人,那个矮胖的老头。 略在其身后的,为容光焕发的唐统领。 再其次,则为精神抖擞的蒋宗主和摇曳生姿的燕娘,一边一个,搀扶着包扎着伤口,脸上已有气色的白白夫人。 最后两人,是令狐老板与马管家。 第115章 此间主人 见到蒋宗主,大家全部松口气。 对于丁永福和水明珠,在蒋宗主活着和验证所猜测的话之间,自然毫无疑问宁可选择前者;宁可受到大伙儿的质疑。 这非常值得。 此间主人对在外面候着的客人谦意地说:“不好意思,白白夫人流血较多,多耽误时间,让大家久等。” 众人随着此间主人返回大堂。 到得大堂之前的空地上,此间主人仰望天空,所有人一起跟着向上望。 云团缓缓地在移动,被吞没多时的满月一下子跳了出来,像一个刚出练炉的金盘,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地。 荷叶上的青蛙,草丛里的蚂蚱和树枝上的小鸟,被这突然降临的光明惊醒,欢呼、跳跃,高声鸣唱起来。 此间主人不由得哈哈大笑:“客人请看,今夜为月圆之夜。统领大人和蒋宗主、以及各位客人一到寒舍,天上的月亮就跑了出来,喜兆,这是喜兆啊。呶,虫子也在唱歌欢迎。呃,统领大人、蒋宗主,对不对?” 唐统领和蒋宗主一脸堆笑,说:“那真是,在庄主的仙境里,天上的月亮不敢不出来。” 为了烘托喜气,两夫妻开玩笑地笑指水明珠,说:“庄主请看,不光天上的月亮,人间的月亮也来到贵庄。水姑娘便是人间最靓的明月。” 此间主人借故凑近水明珠。 此间主人个头矮,大约只到水明月肩膀高度,仰着脑袋,欢喜地说:“你出来洞时乍看一眼,已经惊艳。这下细看,当真可比天上的圆月。不,天上的圆月哪里比得上你,你的美丽将照耀人间大地。” 此间主人望着水明珠,一眼都不眨。 丁永福、陈长离、唐三公子正好在水明珠之后。 水明珠往丁永福、陈长离身后躲。 陈长离挺身而出,与此间主人面面相对。 此间主人哑着声嘎嘎笑两声,打量着陈长离,说:“我听说你就是这大美女的师兄?嗯,还不错,外形不错,不知功力如何?嗬,蛮年轻,年轻人就是好,想法多,有干劲。” 此间主人用手拍拍陈长离的肩膀,因其过矮,手必须往上伸,才能拍好肩。 此间主人再将手做出请的姿势,笑眯眯地说:“请坐,请坐。” 可是众人均在大堂之外,何处可坐? 此间主人发现这个问题,转身向站着的一个仆从走去,到了跟前,扬起手掌,啪啪啪,向上狠狠地甩了几记耳光。 此间主人怒骂道:“怎么这么蠢,傻站着干嘛?没见到我和客人们在这空旷的地方谈得开心?怎么不动动你的蠢脑筋,主动去大堂里把桌子椅子端出来,我和唐统领、蒋宗主,还有各位客人,就在此处赏月,天上的月,人间的月,都赏。咦?人间的月亮呢?那位非常美丽的大美女呢?” 水明珠很懂礼貌,饶是对方存有调戏之意,仍从陈长离身后冒出头来,尴尬地对此间主人笑一笑。 一会儿,几个仆从堂内搬出方桌椅子,拼在一块。大伙儿团坐在一起。 此间主人吩咐说:“统领大人夫妇和白白夫人尚未用餐,将热饭热菜端来。” 谁知仆人们未动。 此间主人又要打和骂,被唐统领和蒋宗主劝住:“些许小事,庄主不要动怒。问问他们。” 一个仆人鼓足勇气说:“回老爷,须请客人等一等。” 此间主人一时不太理会,问:“为何?令狐老板不是准备了很多?” 那个仆人吞吐地回答:“先吃的客人将所有的菜都吃完了,需重新烹饪。” 青木子、铜石和尚和蔡捕头臊得老脸泛红,连说:“不好意思,吃了就想还吃,我以为厨房还有。” 此间主人嘶嘶地笑了起来。 丁永福来一句调节气氛,说:“这证明贵处酒是美酒,菜是好菜。” 此间主人叫声好,笑哈哈地对丁永福说:“你这个老头,倒是蛮会说话。” 此间主人让仆人烹调菜肴上来。 唐统领和蒋宗主拦着说:“不需,平日总是酒饱饭足,今日个正好换一种吃法。上些蜜饯瓜果,有没有月饼,重点为月饼,摆上来即可,酒是不是现成的。对,这样最好,用月饼下酒。” 仆人按照吩咐,上一桌美酒和月饼蜜饯等。 在这同时,唐统领欣喜地向大家介绍,白白夫人本来伤势较重,但是运气好得不得了的是,庄园主人竟然是个隐修的医中圣手,经过一阵忙乎,不但转危为安,而且涂上特制的药膏之后,正如大家所见,白白夫人居然可以走路,可以活动,精神变好,陪着大伙儿,这实在是平生难得一见的奇迹。 众人纷说要感谢主人。 白白夫人伤势在复原,伤口不痛疼,心情大好,脆爽地笑着说:“大家不用谢主人,因为主人就是我爷爷,人称令狐老先生。咳咳。” 令狐老先生、唐统领关心地要求白白夫人多听,少说话,伤口才包扎,不可牵动伤口。 白白夫人笑说:“没事,我感觉不对时,会说出来的。那位令狐老板,很多人都见过了,是我叔叔。” 令狐老板站起来,向大伙儿抱抱拳,和和气气地笑笑,说:“我在州城里开了个几个店子谋生活,请多照顾。” 唐三公子恍然道:“原来令狐老板、燕娘与二嫂是一家子,我就说嘛。” 白白夫人又说:“那位是马管家,可能见的人不多。连大哥大嫂也是刚才在厢房里第一次见到。” 马管家勉强向大家点了下头,算是讲客气了。 白白夫人讲明了关系,很坦率。 可是,大伙儿的表情还是有些复杂。 原因很明显,就连原来反对怀疑的人,也在心里头认为,委实太巧,我们被老虎追杀,旁边即为白白夫人亲人的庄园。 白白夫人和她的亲戚看似坦荡,但凑巧凑得有点可怕。 令狐老先生向大家扫一眼,深知大家心思,哈哈哈大笑两声,说:“白白啊,你带来的客人们,我想他们有很多问题想问。” 丁永福心说:“难道他想坦诚到底?” 第116章 巧合不是疑惑 令狐老先生继续说:“连蒋宗主,我久慕蒋宗主风采,今日第一次幸会,一样心存一些疑问,在我为你治病时,又不好问。蒋宗主,对不对?” 晚风吹拂着蒋宗主的长发,蒋宗主用手在额头上理理乱发,呵呵地说:“哪里,哪里。” 唐统领插话说:“我和令狐老先生也是第一次见,和本人夫人一样,难免对贵庄有一点小疑惑。” 令狐老先生拍着头,说:“对,统领大人何尝不是如此。不如这样,今晚一边赏月,一边不吐不快,有什么问题就问,白白啊,我不怕问题尖锐,只担心大家不问,心里老存阴影,玩得不快。每一个都要心无梗塞,痛痛快快地喝酒,那才有味,对么?否则,大家酒都不敢喝。” 白白夫人天真自然地笑一笑,说:“是啊,爷爷你说得太好了。” 然后,又像对亲人似地跟大伙儿说:“大家有话则问,我爷爷和叔叔为人很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伙儿不再客套。 青木子、蔡捕头同时将头转向丁永福,说:“老头,你不是问题多吗?由你代表大家向令狐老先生问。” 令狐老先生以长者之姿,有力的眼睛盯着丁永福,鼓励地说:“老人家,我听说你们有很多想法,就请你发问。” 然后,再瞧瞧众人,说:“不一定限定这老人发言,任何人想到什么随便问就是,我这人最是坦坦荡荡。” 丁永福用微笑化解对方施过来的压力,说:“好,我替大伙儿问一问。首先问个大家关心的问题,为什么刚好是白白夫人的亲人,你和令狐老板在这里开了家庄园,太巧了。巧得叫人难以相信。这是人为的吗?” 丁永福心说:“大的疑团存在若干个,相互牵扯,不便相问。就问几个小疑问,这也有好几个。” 令狐老先生先一句:“问得好!” 然后令狐老先生眼往上抬,望了望天空。 天上的月亮又钻入云层。 令狐老先生不是在看天上的月亮,而是回忆往事。 过得一会,令狐老先生才沉重地说:“我在江湖上闯荡几十年,博得名声,有了一些积蓄。我不在我们大楚国混,而是在它国谋生。怀州除了我儿和白白外,没人知我。有一天,我忽然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极想找个清静的场所过下半生。我儿懂我心意,向我推荐此地。于是在五年前,我花了不少思建好这个庄园。不对外开放,就是自己的亲戚朋友偶尔来做做客,白白以前也来过几次。” 丁永福猜测,令狐老先生所讲的‘我儿’,指的应不是白白夫人的爹,而是令狐老板。 众人静静听令狐老先生讲,以为没讲完,继续在听,哪料令狐老先生说到此处,没往下说。 好几个人听不懂,陈长离催促地问:“老先生,请继续说下去。” 令狐老先生摆出智者姿态,眼角带笑,将手一摊,意思是,已经回答,不须多言。 有一些人瞧向丁永福,等丁永福的解读。 他们知丁永福脑筋转得快,想得深。 丁永福读得令狐老先生言语的含义。 丁永福苦笑说:“令狐老先生的确已经作答。令狐老先生的庄园五年前就已建成,而我等今日才到。对于我等来说,此处见此庄园,觉得很巧。那么同理,令狐老先生早在深山之中的建好的庄园,看见来了这么多人,同样认为很巧。我们认为巧就起疑心,令狐老先生觉得巧,却是喜悦,是盛情接待。” 令狐老先生大拍其桌,倒着酒,要和丁永福对饮,嚷着:“好!果真有点水平,老人家。把我心思讲得明明白白。要不是……,要不是,我真的很欣赏你。” 令狐老先生喝完后,一抹嘴唇,说:“巧合不是疑惑,而是惊喜。请贵客们弄懂这个道理。” 大伙儿无一不信服这精彩的回复。 齐长老、青木子敬令狐老先生,说:“我就是略微感到有点巧,令狐老先生不要见怪。这个问题,您答得太好了。我们喝酒作乐。令狐老先生,敬您。” 令狐老先生再次一饮而尽,说:“其它的客人还想问么?没事,问。今晚反正没事,问问题其实就是闲聊,便是快乐。” 令狐老先生瞄一眼丁永福、齐长老、青木子。 三人手上仍端着酒杯,并不饮下。 令狐老先生言道:“哈哈,你们尽管问。不问清楚,你们酒都不敢喝,怕我下毒。” 三人尴尬地一笑。 事关生命,慢点喝酒是应当的。 丁永福脑海中仍存许多问题,但临时决定,不一一问了。 丁永福在脑海里对问题予以筛选,选出几项重点。 丁永福的眼光往白白夫人那边瞅,白白夫人放松得很。 丁永福问:“白白夫人大伤仍未愈,对不起了,下一个问题问你。我们在进入庄园的这个洞之前,被老虎狠命追,为什么白白夫人不告诉我等,此处存在一个好地方?就是我们莫名其妙进了这个洞子,白白夫人也不把我们带向这里。” 丁永福心里说,我与你白白夫人有了那么一次,但不代表你白白夫人就不害我。 为了保护我与水明珠,我该问的同样要问。 丁永福的话说到大伙儿心坎上,才一说完,很多人迫不急待地问白白夫人:“是啊,白白夫人,你早说嘛,我们都被老虎吓得魂都出来。” 令狐老先生往白白夫人瞧去,逗乐似地说:“白白啊,看来客人们怀疑的不是我,主要是你啊。” 白白夫人眼睛眨巴了一下,解释说:“这个嘛?我开始担心我爷爷爱好幽居,这么多人过来打扰他,他是否高兴?因此我没说出来。可是,到了后来,老虎追得猛,我们所有人都很危险,我不得不有意识地将大家往庄园里带。” “不知有谁还记得不?是我说的,我发现一个洞口。其实不是发现,我早晓得。我故意引着大家过来。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大家能理解吗?” 第117章 无懈可击 水明珠记忆力强,第一个说:“对,的确为白白夫人说的,说是有一个山洞。” 大伙儿颔首认同。 独有秦红娟略为埋怨说:“进了洞子里,又不挑明,搞得我们差点被老虎吃了。” 白白夫人反问道:“大家看,现在人人不是平安无事吗?这说明在洞内,我有把握,不会让大家受伤,能不惊动我爷爷就不惊动。可是大家有危险,则必须打扰我爷爷。请大家原谅我的想法。” 大伙儿想一想,对呀,不过为虚惊一场,于是开朗地说:“可以理解,没问题。” 丁永福再问一个尖锐的问题,说:“令狐老先生打开门之后,为什么白白夫人见到令狐老先生,像遇到陌生人一样?当然,白白夫人伤重,说话费力,但是同等情况之下,为什么令狐老先生见了白白夫人,也像第一次遇到?感觉为事前计划好,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相互碰到一点不奇怪。” 众人均觉得丁永福问的问题很有水平,原本已认为不需再问,结果一听,真还是难以理喻。 这老头,不要看身份低微,是个乡下老农,倒有点水平。 水明珠给了丁永福一个赞许的眼神。 全当嘉奖。 丁永福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大家听听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如何回答,丁永福的刁钻问题。 令狐老先生未语先笑,先来一个爽朗大笑再说。 这人委实爱笑,但是他再怎么笑容满面,让人感不到笑意存在。 令狐老先生这般诠释:“白白受那么严重的伤。我乍看你们进来本庄园,还以为除了白白以外的人,是白白的仇家。我当然不可能与白白相认。作为一个老江湖,我想先救下白白再说,同时要麻痹其它人。实不相瞒,这样我可以在救治白白后,再寻找机会为白白报仇,如果为白白的友人,我自当在以后向大家说明。” 这个理由虽不是十分圆满,但听起来能够接受。 丁永福用眼神与水明珠交流,意即令狐老先生的确为他反复所说,是个老江湖,看来不可能之事,他均有个完好的解释,再问下去无甚意义。 也许我们是多疑了? 水明珠抿着嘴,对他笑一笑,意思为深表赞成你的看法。 当令狐老先生再等丁永福提问时,丁永福干脆地说:“我已无多的问题了。不知外面的老虎是否离去?好像已无响声,它们不再撞击洞子大门?我们真想早点回去怀州城。对了,这个洞就是山庄与外界的通道吗?” 令狐老先生肯定地说:“对的。本人喜欢安静。实话实说,以前也有仇家,我不想叫仇家发现庄园,所以出入口做得如此隐蔽。请大家回去后,千万不可泄露。” 唐统领严厉地说:“令狐老先生的话,请大家一定要遵守。不得外传,否则楚军、巡捕衙门予以问罪。蔡捕头,听明白了吗?” 蔡捕头响亮地答一声:“明白,统领大人。” 其它人亦异口同声地说:“那一定,那一定,请令狐老先生,请统领大人放心。” 令狐老先生再说:“难得今晚聚在一起,大家晚上不要走了,明天天亮后再说。谁又能说外面的老虎真正的散去?不急,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呆一会,更加安全。今晚通宵,我们赏月喝酒,人生快事!” 众人均表无意见。 到了这个时候,丁永福、齐长老、青木子手中的酒才喝下肚内。 这酒是与令狐老先生敬过的,老端在手上,很不好意思。 退一万步说,同样的酒,令狐老先生喝了两次,应当无毒! 丁永福平时不沾过酒,一次性喝多了,入口辛辣,猛呛两口。 众人一齐向令狐老先生敬酒。 此老者较为爽快,一饮而尽。 众人纷饮,连水明珠、秦红娟这等平时不喝,刚才也不喝的美女,为表达谢意,也将杯中酒饮完。 令狐老先生最后问:“这位老人家不问了,还有谁吗?蒋宗主算起来,我们也是远亲,但亲戚归亲戚,如蒋宗主想问,不妨问一问。” 蒋宗主虚心地说:“也不叫问,仅仅为一个问题请教。刚才青木子私下与我说了,姓丁的老人家怀疑老虎追赶大家,是因为每个人粘了香的缘故,事实证明,这与令狐老板老板无关,纯为无稽之谈。但是,我也很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些老虎追着我们不放,而且隔着老远,一追就是一个准?令狐老先生江湖经验丰富,可否提供新的思路?” 此内容引起大伙儿再次关注,各人情不自禁将脑袋往令狐老先生那边凑。 纯粹下意识地。 实际上凑不过去多远。 令狐老先生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 从他对仆人的态度来看,这人其实蛮凶。 对待客人,天知道他怎么老笑。 令狐老先生先客套地说:“蒋宗主谦虚,我虽幽居在山里,但是无时不感到蒋宗主的大名。怀州第一高手,这个名号不是一般的人所能担负。蒋宗主和我相比,知识面更广,哪里需要请教老朽?” 令狐老先生接着幽默地说:“既然蒋宗主把问题抛给老朽,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说来不好意思,我与野兽为邻,不光老虎,还有很多猛兽都是我的邻居。我将出入口设在洞内,就有这份考虑。” “可我仍不太懂这些野兽的想法。不懂怎么办?野兽的心思猜不透我就不猜,就像女人的心思一样,我从不猜女人的心思,那是千变万化的。哈哈哈。所以蒋宗主问的问题,我答不了,也许纯属为这些野生老虎的爱好。它们成了精怪,是虎妖,一旦它们有了强烈的爱好,便会有许多奇妙的本事,来寻找并追击大家。” 蒋宗主和其它人哑口无言。 令狐老先生说不能回答,事实上已作答复,而且这个答复听来无懈可击。 蔡捕头站起来,提议说:“我就晓得一条,唐统领的亲戚都是好人。我们不再问了,要么借花献佛,大家一块敬统领大人!” 丁永福心说:“这捕头真是个人才!” 第118章 两个“爱情” 蔡捕头说:“我们得到令狐老先生的庇护,全是统领大人的功劳!” 丁永福暗赞蔡捕头善于抓着机会,猛拍领导的马屁。 一绕就绕到唐统领那里,借机讨好他。 蔡捕头虽不直属唐统领管,但唐统领可是怀州第二号人物。 这个马屁不能不拍,而且要经常拍。 此提议得到大伙儿的积极响应。 不过,举杯到唐统领那里时,唐统领深情地瞧着身旁的蒋宗主,饱含情感地说:“这样的,既然大家都站起了,大家不妨敬一敬我的夫人蒋婉玉。你们敬她,不是因为她是大名鼎鼎的蒋宗主,怀州第一高手,而就是简简单单地,是我唐某人爱妻。我在怀州能取得的成绩,完全是我夫人的帮护。” 唐统领也是一个拍马屁的高手,顺手将马屁转给爱妻。 众人听了,拥到蒋宗主面前敬酒,祝她越来越年轻漂亮,当然也祝她与唐统领永远相亲相爱,永结同心。 蒋宗主被唐统领当众用富有情感的眼光瞧得玉脸火辣辣的,连忙说:“你们统领大人日常话语不多,实际老是喜欢瞎说。哎,谢谢!谢谢大家!” 很多人发自内心说:“统领大人和蒋宗主夫妻多年,仍然这么恩爱,直为怀州,不,整个大楚的模范夫妻啊!” 有的人趁唐统领和蒋宗主高兴,打趣说:“统领大人当年是怎么追上又漂亮又特别有本事的蒋宗主?” 蒋宗主自嘲地抢话说:“哪里是他追我?是我在追他。我追他,他还不肯。”蒋宗主喝了几口猛酒,不可能完全没有醉意,话语自动多了起来。 众人觉察到其中必然大有故事,起哄说:“统领大人,蒋宗主,月圆之夜,正是讲故事的好时光,不妨讲一讲你们的爱情故事?让大家听听。” 丁永福观察得仔细,除了蔡捕头奉承唐统领外,讨好巴结唐统领、蒋宗主的人大有人在。 谁叫他们夫妻有钱有势还有实力,更有一枚人人羡慕的仙丹。 用穿越前的现代社会的话来说,他们是典型的大佬。 现代社会的酒宴,哪怕是同学聚会,经常性自然而然地变成以大佬为中心,也可以说都在迎合大佬。 人们天生是慕强的。 大佬在旁边,就不由自主地变着法子让大佬开心。 在这古代的修仙世界,何尝不是如此? 人性都是一样! 大家让唐统领与蒋宗主说说过去的经历,就是想法叫大佬高兴。 看得出来唐统领和蒋宗主有倾述的欲望,两人脸上显得很愉悦,但又好像忸忸怩怩地。 怀州城到这两个大人物,居然有这种神态。 连令狐老先生,甚至还有白白夫人,也加入起闹的队伍。 唐统领和蒋宗主拗不过,投降了,示意大伙儿坐下静听。 丁永福因联想到仙丹,蓦然而惊。 出发之时,看见过旺伯旺婶。 当时分析,两人护送仙丹去某某山庄。 既然令狐老先生的这个山庄便是那神秘的某某山庄,岂不说明旺伯旺婶也在山庄? 旺伯旺婶在这山庄的何处?难道在庄园之后那不可接近的山洞内? 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令狐老板,要害旺伯旺婶吗? 这山庄很复杂,陈长离想要夺仙丹,只怕又要白费心事了。 星云宗的人也想抢仙丹,恐怕也只有站在一边看的份。 一连串迷惑纠缠在一起,够烧脑的。 理都理不清。 呃,先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 先听蒋宗主讲讲故事,权当放松休闲。 …… 大家坐了下来,正准备洗耳恭听。 令狐老先生忽道:“请两位稍等一下讲。我老人家年纪虽然一大把,但我也喜欢爱情。燕娘,你去把我的两个‘爱情’喊来,让我的两个‘爱情’听一听别人真诚的爱情。” 众人最初听得有点糊涂,就连燕娘也在嗲声地问:“两个爱情?” 白白夫人倒是秒懂,招手叫燕娘过去,用嫩笋般的手指点了下她,说:“你啊,这么聪明的人,还不懂么?” 燕娘恍然而悟,哦地一声,然后向大家说:“请大伙儿稍等一下。” 燕娘轻巧地向庄园后面走去。 众人能猜出些许。 果真,仅一会儿,燕娘领头,袅袅地来了三个女子。 大家的目光尽在燕娘身后的两个女子身上打量。 那两个女子都是二十左右,如花的年纪,长得温顺乖巧,皮肤白皙,脸蛋圆润,大眼睛,穿着华贵的服饰。 看得大家都呆住。 并不是说这两个女子比燕娘长得更为好看。 燕娘练舞出身,身姿脸容都是出众的。 胜过燕娘的女子屈指可数。 在场的美过燕娘的只有水明珠这种逆天般的美人,以及天生媚骨的白白夫人。 来的这两个女子只是大致与燕娘差不多。 她们两个之所以吸引众人的眼球,是她们长相与服饰,略与大楚国及附近诸国的女子不同,给人以不同的感受。 果然,令狐老先生向众人介绍时说:“这两个美女,是我去年有缘结识的,是我的真爱,来自于新百国。” 丁永福对新百国感到陌生。 不知这个世界,新百国在哪里。 及至令狐老先生说出两个美女的名字,才顿然而悟,原来是那个方向。 两个女子走到令狐老先生两边。 令狐老先生自豪地说:“两位都姓韩,这位叫真英,这位叫彩英。” 丁永福立时懂了两个美人的来源地。 两个美人用发音不太标准的语音,向大家问好:“你们好!” 众人当中,水明珠、蒋宗主、秦红娟、黄春霞也就是客气地回复:“你好!” 而男人们却回答的较为狂热。 “你好!你好!两个美女好!” 但接下来,马上叫男人们又是心痛又是酸楚。 令狐老先生踮着脚,一边一个吻了下真英与彩英的脸庞。 而真英与彩英呢,则分别牵着令狐老先生的一只手,与令狐老先生齐齐坐下。 男人们个个都在想:“天了,我差在哪里?”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 第119章 闪亮清澈的眼 许多人求偶都不成,这令狐老先生却坐拥两个美女,两个爱情。 男人们无不失神落魂。 丁永福也不例外。 丁永福心里想着,我虽与水明珠那个了,但我的爱情呢? 令狐老先生有两个,我呢?我的数量倒是有几个,质量好的就是一个啊。 白白夫人与燕娘虽与我也那个,但那是她们兴之所致,一时无聊所为。 谈不上所谓的爱情。 真羡慕令狐老先生! 丁永福往水明珠那边瞟一眼。 水明珠正朝他,狠狠地瞧过来,似在叱他:“你以为我不知你,你想要和令狐老先生一样,左拥右抱?” 水明珠忽地觉察到白白夫人望向她的眼光。 白白夫人似笑非笑地,似在讥笑。 水明珠明了,此时不应狠盯丁永福,容易引起他人的疑心。 水明珠收回目光,正好与陈长离、唐三公子的眼光相碰。 这两人何尝不在偷视两个异域美女! 这下被水明珠发觉。 两个年轻人神色慌张,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抓着。 陈长离急了,不知如何说,心里一乱,‘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没有看,师妹,我……我真没有看!” 唐三公子在陈长离后面开口说话,有所缓冲,多少有点时间想一下,说:“明珠啊,令狐老先生的两个‘爱情’再性感,也比不上你的美丽!” 两个年轻人很关心水明珠的反应。 水明珠似乎不置可否。 两个年轻人暗自松口气。 但紧接着,水明珠俏眉一皱,‘哼’了一声。 两个年轻人好一阵紧张,可怜巴巴地望向水明珠。 只有丁永福才知,水明珠这一声哼,是向自己发出的。 这能怪我?突然出现两个异域靓女郎,分别挨着一个老先生两边,说是老先生的爱情,哪怕我是个年纪更大的老翁,也会禁不住多看几眼。 就算我眼光中尽为艳羡,亦为情理当中。 你水明珠不该大生闷气! 那边厢,秦红娟喝斥易铁棍。 黄春霞闷着头,不理蒋秀才。 众人皆为明白人,懂得这些年轻男女相互之间的情愫。 男女之间,唯一坦坦荡荡的是唐统领与蒋宗主。 外面的任何事物无法影响他们。 丁永福一眼瞄去,发现白白夫人幽怨地窥了唐统领两眼。 呃,令狐老先生两个‘爱情’一出来,勾起各自心事。 青木子、蔡捕头、铜石和尚以及铜石和尚带着的一个小弟子,将燕娘、真英、彩英三女打量得肆无忌惮。 令狐老先生不以为忤。 燕娘站在令狐老先生一边,倒是规矩。 真英、彩英两个异域美女,动作泼辣大胆。 两个美女差不多以浑圆白皙的手臂,围绕着令狐老先生的脸部与脖子,同时向他喂瓜果糖果之类的美食。 令不管是直视的男人,还是偷窥的几个男人,无不血脉贲张。 水明珠忍不住故意咳咳两声,说道:“大家准备好了吗?可以开始了吗?” 引起其它众女的连锁反应。 秦红娟、黄春霞连忙说:“对,我们都还很想听统领大人和蒋宗主的爱情呢。” 白白夫人、燕娘也说:“男人们,你们现在干嘛?听故事的时候到了。” 众男人们这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将眼光从真英、彩英与令狐老先生互动情景中收回。 唉,越看越酸,那都是那令狐老男人的快乐,还是别看了。 众男人跟着说:“是的,是的,我们一直在等统领大人和蒋宗主的故事。请统领大人和蒋宗主讲述。” …… 大家本以为唐统领开口讲故事,没料却是蒋宗主述说。 蒋宗主有时像个安静的小女人,有时却又爽快大气无所谓。 蒋宗主精神愉快地说:“你们要我讲和统领的故事,行,我来说。不过,在我说完后,还有时间的话,你们也得说一说自己的这个……爱情故事,行不行。” 大家随口说:“行。” 每个人想的是,哄着蒋宗主讲了再说。 蒋宗主用温雅清淡地声音说:“真的是我在追你们的统领大人。我记得那时我才十七岁,我的很多玩伴都已嫁人了,但我没。正如大家知的,我爹是东山宗的老宗主。我爹没有儿子,想让我接他的班。别人以为我以事业为重,不想过早嫁人。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没遇到我喜欢的人。” 大伙儿感受着少女的情怀,突然间无限惆怅。 蒋宗主沉浸在回忆中,说:“我爱纯净的白云,常常远望天上的云朵。其实,与其说我喜欢云彩,不如说我盼望爱情。我觉得很少有人能让我动心,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样,遥不可及。” “那时我的衣服,以白色为主。我也爱好在白云之下,在宗门后园的一棵大榕树下练武。 我喜欢在蓝天之下的草地上练武。我那么嗜好白色,以至于白白夫人嫁给夫君的二弟,因她名唤白白,故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无来由地感到特别亲近。” 众人不由得瞧向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居然眼眶泛红,似乎润湿。 众人想不明白,蒋宗主一句简单的话,就让白白夫人大为触动。 大家听蒋宗主续述:“我想不到的是,不久以后,我就碰着我喜欢的人。这个人来自乡下,是我们东山宗新收的弟子。一个偶尔的机会注意到他。我看向他,他好像也看我一眼。我莫名其妙地变得很紧张。” 大家体会着一个少女的暗恋,那是神圣的、蒙着光辉的。 蒋宗主将眼盯向唐统领,说:“这个少年应该只比我大一点,吸引我的,是他那一双闪亮清澈的眼,眼珠很黑很深。他整个人,也很挺拔很英俊。我被他迷住。” 大伙儿知蒋宗主描绘的是谁,齐齐瞧着唐统领。 可不是嘛,黑眼珠黑得幽深,睫毛长长。 唐统领动情地说:“婉玉,这些情况你大致跟我讲过,但像今天这么详细,是第一次。” 蒋宗主伸手过去,拉着唐统领的手,款款地说:“我永远记得那时的心情,永远难忘。” 忽然,白白夫人发出剧烈的咳嗽。 第120章 平步青云之志 唐统领慌忙转身,问道:“白白,怎么了,要紧吗?” 白白夫人勉强笑着说:“没事,也许听大嫂讲故事,听得太专心了,呛着了。大嫂请继续讲。” 蒋宗主迷朦地说:“有一天,我又在大榕树下,眺望着高高的白云,想着心事。忽然间,他在榕树下经过,穿着破旧,但是十分干净。太阳照在他脸上,一脸阳光。他肩上扛着一把长刀,往宗门的练武场走去。我的心猛跳,我觉得我的脸滚烫。” 大家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少女在树下发呆,而一个少男悠悠走过的场景。 蒋宗主在认真回忆,说:“我的脚步不听使唤,不知不觉移动到练武场,远远地看着他与别人比武练武。有些人注意到我,而且看到我只在看他。这些人就告诉了他。他转过身,望着我,但是……他没有表情。”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便逃走了。我决定忘记他。” 现场异常安静,甚至没人愿粗粗地呼吸,生怕打断蒋宗主对往昔的回想。 蒋宗主略抬手,理了理鬓边乱发,说:“可我根本忘不了。我们宗门分为几个支,分别由几个长老带着。他这一支的师兄妹,我见了,不由自主地就微笑。练武场上有个兵器架,供弟子们练功后,将兵器收拢,写上名字。我看见他的长朴刀,忍不住摸着刀柄,想像着他的英姿。” 听到这里,唐统领突然想说什么,但话音哽塞,说不出来。 蒋宗主平静地说:“我设想,再次怎么与他相遇。甚至我希望有一天上街,被马车撞了,他正巧经过,双臂张开,将我抱着送去医馆。” 众人一动不动地听着,为这个用情至深的少女唏嘘不已。 唐统领终于说出话来,带着悲腔:“可是你还是被马车撞了……。” 蒋宗主说:“又一次的相遇很简单,我压根没准备。我爹的大寿之日,我在张罗布置,有几个弟子过来帮忙。我偶一抬头,见着他了。与以前一样,两眼黑漆漆地,深邃。我知道他的名字。我在宗门的花名册找个他的名字。我盯着他,叫他的名字。他只是笑一笑。” “其实女孩子呼一个男孩的名字,等同于向他表白,但他只笑,不作声。我觉得他拒绝了我。我回头跑了。 ” 水明珠等好几个美女听得特别仔细,特别揪心,明知蒋宗主口中的这个他,就是唐统领,也知他们最终在一起,仍然非常地关切地问:“难道他当真拒绝了你?” 还好的是,蒋宗主讲得并不是悲剧。 蒋宗主说:“我整个人失魂落魄。晚上吃饭都没吃。” 蒋宗主的往事峰回路转,她的语气接下来变得富有朝气。 蒋宗主续说:“我爹以为我病了。我在房里关了一日。第二日我才出门。我是晚上出去的,白天我不想出去。我到后园去,我看见他正站在大榕树下,正对我来的方向。好像一直在等我。” “他看见了我,笑了,说‘蒋婉玉’。我又惊又喜,差点跳起来。我和他一起走走,但宗门的人多,不敢让人看到。我和他一前一后走着。” 众人的心情跟着变得轻松,白白夫人带头打趣唐统领说:“想不到,年轻时的统领大人泡妞还有几手!” 蒋宗主停了下来,凝注着眼眶润湿的唐统领。 唐统领喟然而叹,将手伸出,揽着蒋宗主的腰。蒋宗主蛮享受地轻闭双眼。 大伙儿顿觉不妙,看架势,这两口子莫不想就这样拥着?默不作声地度着美好时光。 那可不行,故事才听得津津有味,都在等着后面更为精彩的内容。 大伙儿不放过两夫妻,哪管两人在怀州城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在讲故事方面,人人平等,不能吊起大伙儿的胃口却住嘴不说了;众人请两口子不能在讲到关键节点上秀恩爱,由蒋宗主再接着叙述。 拗众人不过,蒋宗主持续回味过去:“我们自那以后常常约会。在宗门内,他看到我,笑一笑,我就知道在约我。我对他使一个眼色,他也知我在约他。我们一起放风筝,到河里抓鱼,也在街上分开一段距离地逛街。” 众人一眼不眨地凝望着蒋宗主。 水明珠等数个美女托着腮,全神贯注地听着。 蒋宗主五官清秀的脸,在银色月光下蒙着一层圣洁的光晕。 蒋宗主接着叙说着少女的情怀:“我随家人到江陵府走亲戚。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要带我去。我家族大,一去就是很久。我日日夜夜思念他。我买了蜜饯,吃在嘴里,甜在心头。我一回来就找他。 “我们一起吃蜜饯。这个蜜饯就像今晚令狐老先生摆的蜜饯,一个味道。我俩又走到那大榕树下,看着对方。他忽然坏坏地笑了。” 有几个个中老手打岔说:“坏坏地笑?他肯定想吻你。” 蒋宗主羞羞地朝唐统领看一眼。 唐统领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不记得了。” 其它人斥责打岔的人,着急地说:“你们不要说话,听蒋宗主讲。” 蒋宗主幸福的回想说:“我也笑起来,我转过头去了。” 许多人八婆似地忙问:“那你们接了吻吗?” 另一些人替唐统领和蒋宗主回答:“蒋宗主不是说转了头吗?怎么吻?” 个别人不甘心,直接问唐统领:“统领大人,你们吻了吗?” 唐统领没有答腔,他的眼睛重新变红变湿润。 曲折的往事勾起他无限心事。 众人不需再问,蒋宗主已在伤感地续说:“我又转头过来,问他,唐平步,你爱我吗?他看着我,说,我不知道。” 众人“啊”地一声:“不知道?” 蒋宗主说:“他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人,他和她在一起,他要和她结婚生小孩。我呆住。他没说一句话,默默地走了。我的心好久都无法平复。” 大家边听边半张着口,好一阵子才有人发声:“分手了?” 同时,大家也知唐统领的姓名为唐平步。好名字,平步青云嘛,青云之志。 第121章 少女的重要决定 蒋宗主喝一口茶水。 将杯子放下后,有人立即为她续上。 蒋宗主淡淡地接着说:“我又恢复到以前的生活,看书练功。爹娘为我操持嫁人事宜。我还是放不下他。可他再也没有让我见到,是啊,还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呢?那天还是在白云下,我走着走着,忽然流下泪。” 听到这里,众人无不心情难受,情不自禁向唐统领瞟一眼。 却见唐统领的双眼,也正无声无息地流下眼泪,虽然只是几滴而已,可在满月光辉和四处灯笼的照射之下,十分清晰。 唐统领这么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个性刚强坚韧,今晚被蒋宗主讲的两人之间的往事,几番动容含泪。 唐统领真是个性情中人啊! 丁永福私下底瞧了一眼水明珠。 丁永福没说话,做了一个难以理喻的表情,意思是你在他们两夫妻家里,听到过唐统领和白白夫人要伤害蒋宗主,莫不是听错? 两夫妻感情如此深厚,怎么可能? 水明珠似有心电感应,也正瞧向丁永福,微微摇其头,意即你我想法一致,但我真的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丁永福猛地一想,莫非唐统领不是忆旧情而落泪,而是欲加害蒋宗主而内咎? 令狐老先生趁隙让大家干一杯酒,说:“蒋宗主说得伤情,连我这个老头子,也想到很多事,忍不住有了眼泪。统领大人,不要伤感,来,蒋宗主,大家一起,再干杯,为了过去,为了更美好的将来,喝一杯。” 他怀中的两个美女,连忙站起来。 真英对他说:“喂,你都一把年纪了,少喝点酒。” 令狐老先生说:“这哪行?我提议与大家干杯酒,哪能自己不喝?真英、彩英,你们两个都要啜一口。” 蒋宗主谦意地说:“说起很久以前的往事,让大家心情变差,要么我就不说算了?” 大伙儿忙说:“哪里?听得正起劲,千万不能不说。” 大家端酒而饮,男人们大多一口喝下。 丁永福实在喝不了,喝了半口。 好在大家的心思都在唐统领与蒋宗主两人身上,无人关注他。 水明珠、白白夫人、燕娘、秦红娟、黄春霞五个女性,因今晚喝了一些酒,现下只是嘴唇碰了一下酒杯。 真英、彩英则喝了一大口。 两个外域美女,酒量不错! 唐统领语带哽咽地摆手说:“我……我就不喝了。” 蒋宗主体贴地说:“不喝,你少喝一点,多喝些茶。”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下,蒋宗主再度开讲:“大家知道,宗门的弟子不可能老在宗门。每一年都有不少弟子离开,为谋生而努力。那几天,有几个弟子离开宗门。” 蒋宗主说:“晚上,我正走着,忽然有人拉着我就走。我都不要看他,就知道是他。” 众人听到有了转机,齐崭崭喜呼:“哦?” 蒋宗主却又带着大家进入伤情的气氛里:“我们到了榕树下。他说想亲我。我闭眼,执着地问他,你爱我吗?” “我多么想听他肯定的说一次,但是这一回,他仍然不作声。” “我挣扎着跑掉。我想我死心了。他只不过在无聊时……。第二天我才知,那天他也是离开宗门的人员之一。” 众人虽知以后是个好的结局,仍不可避免地默然不语,沉在感伤之中。 唐统领以手捂脸,似在轻微地悲恸。 耳听蒋宗主温静的嗓音轻轻响着:“每年都有新的弟子来到宗门,其中有不少小弟子。学堂教习紧缺。我爹说,你先当教习,教小孩子。我又练功又教小孩修练。日子就这么过去。我开抬接受说媒。爹娘看中一个男人,我也不反对,不久我就要与这个男人成婚。” 虽然说得静,说得清和,但一股股愁绪涌上听众的心头。 “又是一个白云天,我又来到大榕树下。我也不知,我当时无故地到处看。忽然,我发现在树的底部,刻着这样的字:我当然爱你,但我不敢爱啊。” 听到这里,一些人不由自主润湿眼眶,美女们发出轻微的泣哭之声。 大伙儿为这一对青涩的少男少女的爱情所感动。 两个当事人呢?唐统领已经不能自已,一个大男儿哭泣起来。 丁永福和水明珠两人看在眼里,均责备自己:哎,一个用情如此之深的统领大人,居然去怀疑他,莫非果真错了,错得离谱? 蒋宗主也强不到哪里去,抽泣着。 蒋宗主抹了下泪。 水明珠为她递上茶,忍着泪,说:“姐姐,先喝口茶水。” 蒋宗主接茶。 蒋宗主续说:“我知这是谁留下的,在向谁说。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下。我哭了很久很久。直至我爹找过来。看到那些字,我爹全明白了。” 蒋宗主安静地喝茶。 真英、彩英过来为她添茶。 丁永福感觉两个异域美女蛮有爱心。 真英、彩英添茶后,重新回到令狐老先生那里,一左一右,紧紧地抱着令狐老先生。 看得一众男人像被抓心一样。 静了下,好些人问蒋宗主:“后来呢?” 蒋宗主在回忆,说:“第二日我爹给我一个地址。我不多想,立即出发,一个人骑马走了好久。那个地方很偏。终于到了他家,房子破败。家里只有两个女人,两个小男孩。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姐,两个小男孩是他弟。他姐夫已逝,他姐回到娘家。” 几个美女脱口而问:“他呢?娶了媳妇,倒插门?啊,不对。那去哪?” 蒋宗主叙述说:“问了他娘和他姐,才知他本来要娶媳妇的,临到头来,他自己又不肯了。” “他爹其实是个修仙者,以前家境还行,但他爹犯了事,在他年幼时便跑得无影无踪。家里十分贫困。为了全家,他从宗门出来后,到外面参军,在西域边关驻军。那时西域边关很偏,去那里要经过沙漠。” “我回到家,在即要嫁人时,我做了一个重要决定。” 蒋宗主停顿一下。 众人均在想,不知那时这少女的重要决定是啥? 第122章 大漠、骆驼与少女 静听蒋宗主继续说:“我在自己房里给爹娘留了封信,我说暂时不想嫁人,要到外面去一下,我教的小弟子也请另外安排人代替。我收拾行装,骑马骑了很远,走到沙漠边。买了一匹骆驼,走进沙漠。” 众人“啊”地一声,问道:“一个人,一个少女,独自进入沙漠?” 沙漠风险大,普通人即使成群结队,亦不敢涉入沙漠。 蒋宗主徐徐点点头。 众人再度“啊”一声。 个别人反应迟钝,诧异地问道:“干嘛去沙漠,一个人?” 很多人抢着回答他:“那时的蒋宗主,想一个人穿过沙漠,到边关去找唐统领。” 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一个这样的场景:落日余晖,漫漫黄沙大漠,一个罩着头脸的柔弱少女,牵着骆驼,艰难地往前走。 黄昏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前面的黄沙一望无际,不知何处是尽头。 这个少女凭着坚强的爱,忍受着无比的孤寂,艰辛地行走在沙漠上。 众人被感动得无比心酸。 唐统领持续在哭。 统领大人在州城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今夜却触动情感,放声而哭,全然不顾形象。 蒋宗主眼含泪花,说:“我到了边关,寻到戍边的队伍,军营有军营的纪律,不让我进入找人,何况我又不是战士的家属。” “我就站在军营附近,等啊等啊,终于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老远地跑来,将我揽入怀。我哭了。我说的第一句话,你爱我吗?他就说一个字,爱,然后他也哭了。” 唐统领嚎啕大哭,蒋宗主哭泣出声。 众人莫不在拭着眼泪。 良久,在这山谷中仍然响彻着哭声。 水明珠拉拉丁永福的衣袖。 丁永福偏头,瞧见水明珠一脸惭愧神色。 丁永福回报她以羞愧。 两人想到一块。 如此优美动人的爱情,如此恩爱的夫妻,怎么可能丈夫和情人串通一气,拟谋杀妻子? 现下回想,是不是水明珠听错?虽说不怀疑明珠妹子的听力,但她听得多了,不保证一两次会错意呢? 要么唐统领虚与委蛇,对白白夫人敷衍应付。 唐统领与蒋宗主的过往,催人泪下,一直以来又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不可能闹出情杀之类的仇恨。 丁永福暗说:“按一般人的思维,蒋宗主现下讲完打动人情感的过去后,很可能触及对破坏美好姻缘的愤怒,她和唐统领大概率下当场将对我和水明珠再次责问。” “但这两夫妻一概没有。其原因,恰恰在于两夫妻均珍惜彼此的感情,不愿意听到、提及违逆双方情感的话,哪怕一个字也不行,更不用说触目惊心杀妻了。” 白白夫人想去安慰唐统领,令狐老先生阻止。 令狐老先生说:“我知,成年后的男人很少哭了。或许这是统领大人很久以来的第一次哭,或许以后不会哭,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众人默不作声,静等两口子哭声变成抽抽噎噎,乃至慢慢平息。 作为主持人,令狐老先生带头鼓掌,说:“你们两人的爱情,感人肺腑。我听得入迷,老朽相信大家和我一样,沉入到你们的往事之中。太带劲了,鼓掌……喝酒。” 众人随着令狐老先生为两夫妻的爱情往事拍掌点赞。 再举杯向两夫妻的爱情表示敬意。 是这种爱情,让大家相信人间的温暖与真情。 两夫妻泪中带笑,连声说:“谢谢大家!” 个别人意犹未尽,问道:“后来呢?” 旁边的人取笑他:“后来?你还问后来?这不你看到了。” 白白夫人笑嘻嘻地答话:“统领大人和蒋宗主最后成了幸福快乐的一对。故事就完了。两人在一起生活二十年,我大嫂蒋宗主既得爱情,事业也丰收,不仅顶替父职,做了宗主,更为怀州城第一高手。” “而统领大人,也在蒋宗主的支持下,真正平步青云,成为怀州城第二号人物,只是功力比大嫂略差一点,不过也不错,也到了练气期圆满。” 白白夫人边说边瞅瞅那才停息哭泣的两夫妻,看着他们反应,间或强笑几下,以烘托气氛。 蒋宗主一息一顿地带着哭腔,说:“那都是你大哥自己的努力,我没有多少支持。” 唐统领喟然而叹:“爱妻,如不是你家亲戚大力相助,我一个边防小兵,如何能做到这个位置?爱妻就不要谦虚了。” 统领大人才停止哭泣,发音时鼻腔受阻,带着深厚的鼻音。 白白夫人忍不住说:“大哥的功力,今晚就要跨越,达到筑基期!这可就是真正的大高手,天下罕有!” 确如白白夫人所言,大楚国筑基期的修仙者寥寥可数。 走到哪里,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 同时,正因为高不可攀,一个修仙者登上筑基期的高度,难于上青天。 这个世界的练气期分为五个修为层次,小成、中成、大成、圆满与颠峰。 修仙者修炼时,每个层次,逐次提升。 每提高一个层次,十分艰难。 许多修仙者穷其一生,也就只能升高两三个层次。 故这个修仙世界存在大量的中成、大成的修仙者。 至于跨越至筑基期,先得练至练气期巅峰期,然后刻苦地忘我修炼,再加上各种机缘运气,才有可能进入新的境界。 注意,这还仅是有可能。 所以说,世上没什么可以容易做到的事情。 只有努力的付出,才有可能实现目标。 目下,唐统领为练气期圆满,还未至巅峰。 通常情况下,不要说一夜能至筑基期,就是用一辈子时间,亦无法做到。 可是,绝大多数客人们心知,白白夫人这话,绝不是吹牛。 只要归元仙丹助力,唐统领不但能至筑基期,且如他有何绝症,顺便一治痊愈。 而且,很多客人亲眼见到,旺伯旺婶出城了! 毫无疑问,他们肯定来到了这个山庄,护送仙丹至此! 正因为此,白白夫人才发出欣喜之言。 第123章 最优的前提 客人们乍一听白白夫人的话,一些人心里的第一个反应是酸涩。 特别是陈长离、水明珠两师妹,一门心思就是夺丹,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服吞。 全部希望即将化空! 可是又能怎样呢? 难道还敢在这时制止唐统领用丹,并实施明抢? 陈长离与水明珠、丁永福三人,无奈地笑笑。 丁永福低声劝解两位:“世事我已抗争,成败不必在我。” 陈长离师兄妹黯然。 陈长离叹口气说:“你这老头,真还会说两句话。” 其它人,如星云宗的人、青木子、铜石和尚等,心情无不与陈长离师兄妹差不多。 只不过,他们对仙丹的取得,本就是浑水摸鱼的想法,不抱太大的希望,故不像陈长离师兄妹那般难过。 不管是谁,在这种场合,都得迅速调整预期,并做出适宜的反应。 精瘦的青木子、胖大的铜石和尚、矮壮的蔡捕头是三个老江湖,眼珠子一转,立马站起来向唐统领祝贺,道:“恭喜统领大人,贺喜统领大人,您跃升至筑基期,是怀州修仙界之福,更是大楚国的福气!” 这三人开了这个头,星云宗的四位来客,也站起来敬酒:“先祝唐统领、蒋宗主爱情美满,永结同心。再祝唐统领迈入筑基期,成为大楚仙界强者。” 这几个到底年轻,虽是庆贺,话说得不够热情,尤其是为首的秦红绢,遗憾的脸色掩不住。 丁永福猜测,说不定这女子在心里暗叫可惜,如早点知晓唐统领这里存有仙丹,必请宗派大佬前来怀州,下狠手抢夺仙丹。 接下来是陈长离带着水明珠、丁永福向唐统领贺喜。 陈长离本无精神恭贺,但其它人都贺了,他们这边不说两句,太打眼了。 陈长离说得无精打采,不过,也总算道个喜。 其它人一个不落,均向唐统领敬酒恭喜。 大家均言,飞升至筑基期不光是功力的升高,同时,因为筑基期为楚国的仙界大佬,唐统领的职务注定也将擢拔。 唐统领现下是怀州的统领,成了筑基期后,起步就是江陵府的统制大人。 今后,封王拜将是一定的。 唐统领原本被爱妻感动得泪水横溢,这会儿又喜得笑逐颜开。 丁永福心里感慨地道:“男人啊,最重要的事业。像唐统领这种事业心特强的人,被爱情感动仅是短暂的。狂野的事业才是他前进的动力。” 陈长离总是有点不甘心,突然问:“统领大人家里的旺伯、旺婶是不世出的高人,是不是也来了此处?如来了,能否请他们一起过来喝点小酒?” 这个问题得到所有人的关注。 不管是谁,只要他是筑基期的大高手,都受到人们的极为留意。 唐统领此时的心绪特好,微笑说:“他们就在这个后山的山洞。他们不肯喝酒,一直在等我。大家都能猜得出,白白夫人说我能升至筑基期,我依赖的便是归元仙丹。为了让仙丹达到最佳效果,服用时,须讲究地理环境与时机,以及其它各种前提。搭帮令狐老先生,早几年在此建了这么一个庄园。这园子风水极好,为用丹胜地。” 唐统领毫不隐瞒,多说了几句话。 他都要服丹,又不用担心别人抢丹,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丁永福暗道,根据唐统领与蒋宗主的故事,唐统领的爹,自唐统领小时候便离家而走。现下我们又知旺伯旺婶受其爹之托,将仙丹保管,直至唐统领服下为止。 由此猜知,唐统领的爹,多半在外面获得奇遇,偶得仙丹。 他还结交了两个忠实的友人旺伯旺婶,或者说,帮了旺伯旺婶的大忙,以至旺伯旺婶甘愿来到沅县,悉心保护仙丹。 这里还有个疑问,为何唐统领不早点用下仙丹,早日达到筑基期的境界? 如此的话,旺伯旺婶那么大的高手,也不至于老是困于沅县或怀州? 或许,任何神丹妙药,总是有个最佳药效的前提。 才符合事物的规律。 对于归元仙丹而言,只有本人最接近下一境界的时候,药力最好。 比如,要想升为筑基期,则本人最好为练气期巅峰,服下仙丹后,百分百升了境界,甚至还有可能跳过筑基期小成,直接到了筑基期中成阶段。 但如本人还未到练气期巅峰阶段,如小成、中成、大成或圆满,便服用仙丹,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效果应能达到,当然,也能跃迁至筑基期。 但是因药效前提并非最佳,估计存在很小的概率,也许到不了筑基期。 虽说成功的可能性极大,但就怕失败的概率。 仙丹极其珍贵,必须保证万无一失地发挥作用。 故唐统领要练至练气期巅峰,才可用下。 那又延伸了一个问题,唐统领现仅为练气期圆满,离巅峰差一点,今晚就要服用的话,只怕差些把握。 难道唐统领、旺伯、旺婶,或者令狐老先生等不及了? 不想追求最优的前提?忽视失败的小概率? 陈长离也有与丁永福大致的疑问,还想问问旺伯与旺审,甚至仙丹的来历。 陈长离刚起了一个头,令狐老先生发挥主持人角色作用,说:“这位年轻人不要多问。快到时候了,我先说两句。” 令狐老先生严厉地说道:“我知大家均为本庄园贵客,但是其中混了坏人。老朽须说,此坏人坏得很,居然用武器伤害白白夫人。白白夫人那么善良,谁与她有仇吗?” 令狐老先生顿了一顿,重声说:“我希望这个坏人主动坦白,主动交待。他如果不主动,我可以告诉你们是,他的下场很惨。我不会放过他。为了统领大人的喜庆,这时我不追究,统领大人升为筑基期后,我一定揪他出来。” 令狐老先生说时,一双小眼眯缝着,往每个身上瞅了瞅。 常言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每个人迎接令狐老先生的质疑目光时,因这目光过于严厉,不由得心内发毛。 第124章 一群恶汉 马管家走来,靠近令狐老先生。 紧挨着令狐老先生的真英灵慧得很,站起来站到一边。 马管家得以在令狐老先生这一侧耳语几句。 令狐老先生说:“没事,你把门打开,让他们进来。” 大家一时未理会马管家去干什么,及至见到马管家和一个仆人朝前山山洞走去,个个大惊失色,叫着提醒说:“令狐老先生,千万不能开这个门,外面很多老虎。很难说这些老虎是否退去,开了门的话,十分危险。” 令狐老先生很有把握地说:“哈哈,请诸位放心。我和这些野兽为邻很多年,知其习性,否则也不敢在山洞之内开个门。根据本人了解,它们一定走了,走得远远的。现下在外面的,是我一些佣人。他们在我另外安排的地方居住。” 令狐老先生话未说完,马管家已开门放人入内。 见一大群人,约摸四五十人,蜂拥而入。 这些人无一不是躯干壮大的彪形大汉,浑身充斥着劲力,宽鼻阔嘴,凶相毕露。 这种大汉,在一千个普通人中,难觅一人。 令狐老先生却找到这么多人为其仆从! 众人猜测,令狐老先生应不像他自己所说,想在这个山谷中清静清静。 这一些彪悍的大汉,不知与谁争斗过,其中有好几个伤者。 未受伤的人将伤者搀扶着,伤者一瘸一拐地首先径直进入厢房治疗的场所。 有个别负伤的人应较为严重,压根走不动,完全由同伴们抬着走。 大伙猜想,莫非他们与外面的群虎发生偶遇,一言不合就动手。 这群人与虎,说不定有得一拚。 这群人不仅面相凶恶,偶尔朝众人望一眼,眼光中射出凶光。 众人除丁永福外,个个皆修仙者,亦不由得全身打个冷颤。 好在这些凶汉来得快,去得快,一下子走过去了。 令狐老先生请唐统领移步。 令狐老先生笑容满面地说:“统领大人啊,本想再喝点酒,可我和白白均知,你的心思早已不在这里了。请统领往里走,应该差不多了,走。也不能叫旺伯旺婶老在等着。” 唐统领很愉快地说:“令狐老先生知我心意。白白夫人,一起走。” 令狐老先生向大伙儿喊话说:“请客人们今晚就在此处休息。燕娘你安排一下。马管家要跟我走。” 话毕,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在唐统领一左一右,一齐离开。 令狐老先生的两个侍妾,真英与彩英,立即一步不离地跟上令狐老先生。 这几个人,竟不喊上唐统领最亲密的蒋宗主,径直就走。 这是将蒋宗主当成外人么? 蒋宗主一时发懵,拉着指挥仆人收拾的令狐老板,说:“你们是去哪里?我也去。” 令狐老板说:“我们到后山的山洞。请蒋宗主就在此处,不能去。哎,蒋宗主,去哪?” 蒋宗主早已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唐统领三人后面,轻喊道:“喂,夫君,我也随你们去。” 唐统领正与白白夫人有说有笑,估计没听到后面的叫声,并未回头。 令狐老先生听到了,转身对蒋宗主说:“宗主,你就暂时留在这里,等一等,统领要回来的。” 主人这么说,蒋宗主不便坚持,目送庄园的人拥着唐统领离开。 众人站着,见这些人较有次序地往后山山洞走,进入洞里,在朦胧的月光之下,又见山洞的铁门重重关上。 …… 四个女子住在独立的小院。 男人们住的地方有两处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住在雅房。 唐三公子为唐统领之弟,自是住在高档之房。 陈长离虽为大仙派亲传弟子,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堂,但怀州这个地方,认得他的人不多。在名气与地位上,青木子、铜石和尚,甚至星云宗的两位男弟子,均甚过于他。 但是,陈长离胜在一身的名门气质,外表亦英俊非凡,分房的偏又是燕娘,所谓姐儿爱俏,燕娘分配时偏了心,将陈长离也分了一间雅房。 作为大山深处的山庄,为客人备两间雅房就算不错了。 其它男人的住处稍差一些。 说是差,房间内的布置亦属奢华。 松软雪白的被褥,厚实沉重的家具,莫不表明主人的富贵。 基本上每人一间房,只有丁永福与铜石和尚下面的一小和尚同一间房。 只是与雅房不同的是,这些男人们共一个堂厅。 大家到各自房间,虽然处处舒适,但今日这一天发生众多大事,几乎所有人毫无睡意,不知不觉聚集在堂厅内。 这一日中,又是追劫匪,又是被老虎追;又是迷团,又是时常处于生命之危,但美女永远是男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男人们,只要活下来,首先想到的,就是美女。 其它的事只随便谈了一下,聊着聊着,都往美女这方面扯。 一扯,便谈论这么多美女的美丽程度,为她们排名。 今晚出现的美女,一共八名。 众人一致认为排在首位的,当为水明珠大美女,这一点毫无非议。 排在第二位的,为白白夫人,这一点也得到公认。 本来蒋宗主可排在第二名,但年纪到了,估计接近四十,虽说别有一股风味,可毕竟比不上二十多岁的青春女子。 至于其它的女子呢? 还真不好说,各有各的味道。 不过,论又温婉又性感的,最属外域的两个女子,真英与彩英。 也许这两个女子的容貌还比不上燕娘、秦红娟、黄春霞,但她们对男人百依百顺,这足以让男人沦陷。 你们看,这个庄园的主人,令狐老先生,便乐不思蜀,一大把年纪倒在真英与彩英的温柔乡里。 而众男人呢,则仅仅看一下真英与彩英对老先生的温顺,便看直了眼。 长久地过日子,还真需要这般的女子! 说到令狐老先生有美女相陪,众人无不心痒难搔。 众人嘲笑丁永福,将他作为出气筒:“喂,丁老头,你这一大把年纪,比令狐老先生还要大。看你刚才,你瞧那真英和彩英对令狐老先生这样那样地,你都看得一眼不眨。你也想?你也行?” 第125章 说曹操,曹操就到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个老头在沅县时出过丑,哈哈,燕娘动来动去,这老头就是不行。只有白白夫人出现,这老头有了反响。嘿,这老头有心思。” “唉,不要说这老头。这么多美女,任一个让我抱抱,今晚我被虎妖咬死都值得。” “可不是嘛,如何睡得着?来一个美女陪着就好。” 众男人无不对各美女无比向往。 谈着谈着,各个男人甚至说出,这个要这个美女,那个要那个美女。 一说开,吵个不休。 丁永福力保水明珠不为这些人口头亵渎。 易铜棍主保秦红娟。 蒋秀才拚命维护黄春霞。 众人对丁永福不解地说:“易铜棍与蒋秀才,这般说好理解。你这个老头,你护着水明珠干啥?总不成你与她有一手?” “老头,本僧警告你,你若对我们这些人心中最美的女神有甚不敬之处,我第一个打死你。” “老头,你想都不能想,就像你要我不想一样。否则,我把你脑袋敲开花。” 还好的是,众人骂了丁永福,总算不对水明珠开玩笑。 所有人一致的是,对真英与彩英两个异域女子,展开丰富的口头想象力。 每个人恨不得立即化身为令狐老先生,每日享受温柔。 “最好加上白白夫人,还有燕娘。天了,这是什么神仙日子,给我当皇帝,我都不干。” “怪不得令狐老先生快活得很!” 同时,也产生新的疑惑。 “白白夫人真的是令狐老先生的孙女吗?” “燕娘是不是也是令狐老先生的侍妾?” “管她们与令狐老先生的关系如何?在我梦中,只要她们陪着我就好。这个梦太美了。” 就在每人靠脑补产生无限快乐时,说曹操,曹操就到。 随着一股股诱人的香味飘入,堂厅外进来好几个人。 “哟,这些人听了蒋宗主的故事,兴奋得睡不下。”语音娇软,竟是白白夫人。 “正好正好,再喝几杯。”这是令狐老先生。 进来的人一共五人。 除了矮胖的,眯着眼的令狐老先生,其余四人均是众人适才臆想的对象。 但见环肥燕瘦,莺莺燕燕,白白夫人为首,其它三人赫然为燕娘、真英、彩英。 众人顿时变得极不自然。 每个人眼珠儿滴溜溜地在美人身上打转。 白白夫人丰嫩又白得晃眼,燕娘轻盈,真英与彩英的柔和綩约,生动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才在想象中进行互动,马上活色生香地来了,这谁受得了? 不管是年老的丁永福、中年的青木子等人、年轻的易铜棍与蒋秀才等,莫一不是喉头滚动,大咽口水。 几个美人偏生咬一下嘴唇,撩一下头发,将众男人拨弄得心里痒痒地。 个别意志不坚定的人,比如胖大的铜石和尚,恍惚之间就要向群美扑去。 令狐老先生的眼神立时变得凶厉,喝道:“大胆,你想干嘛!” 观令狐老先生之威,众人一点不怀疑,他要出手斩掉铜石和尚的黑手。 幸亏青木子手脚快,一把抓着铜石和尚,让他不至于再冲过去。 铜石和尚清醒过来,陪着笑脸说:“不好意思,我差点跌到前面去。” 白白夫人以柔媚的眼光,向众人扫射一眼,说:“今晚喝酒喝得痛快,我爷爷还想陪大家喝一杯。大家还能喝吗?” 白白夫人此时讲话的中气已足,显见伤情基本上得以控制。 丁永福心说:“由此可见,这令狐老先生医术高超。当然,也可能白白夫人仅伤着皮肉伤,容易医治。” 对于令狐老先生的邀酒,又有四大美人同陪,众男人没有不乐意的。 “能喝,能喝!”众人一口声地说。 “老先生能喝么?刚才老先生的美人不是劝老先生不要喝么?”蔡捕头主动关心地问。 真英弯腰,摸着令狐老先生下巴,说:“是啊,老先生,你喝得够多了,不能再喝。” 令狐老先生将她的手移开,说:“你们女人懂什么,喝酒吗,开心就可以喝。” 丁永福站在他人之后,有句话不能不问:“不是说要给唐统领服用仙丹?老先生和夫人有时间来了这?” 众人才醒悟到,是啊,唐统领即要服用仙丹,他们怎么又回来? 白白夫人媚眼瞧他一眼,说:“你这老头,操心的事倒多。告诉你无妨,本来要马上进行,但有些东西差些火候。旺伯旺婶陪着唐统领先休息一下。我爷爷趁此间隙,再看看大家。” 白白夫人向后一挥手,两个仆人入内。 一个仆人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上放着若干酒杯。 另一个仆人则手提着一壶酒。 燕娘从托盘上取下两个酒杯,递给令狐老先生一个。 众人想,另一个酒杯,应是给在场的最重要的人。 那是谁呢? 青木子、铜石和尚、蔡捕头不由得挺了挺胸。 左顾右盼,最关键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应无人可以胜任。 下一步,燕娘应走向自己! 可是,谁也不知的是,燕娘竟向蒋秀才走去。 弄得众人大跌眼镜。 蒋秀才本人亦吃惊不小,害羞地对燕娘道:“这位美女,是要我先拿这个杯子吗?其实我觉得,先由长辈持杯,最好不过……。” 话还未说完,燕娘将蒋秀才拔开,对站在蒋秀才背后的丁永福,大声说道:“老头,你是你们年纪最长者,你过来。我们令狐老先生与你对喝一杯。” 明显看得出来,燕娘一开始便朝丁永福走去的。 这可完全出乎众人意料。 虽说丁永福为年长者,但这种场合,尊者为大。 丁永福连修仙者都不是,仅是个凡间的低层者。 就算这老头时不时蹦出几句有用的话,但本质上仍是一个卑贱的,谁都看不起的乡下老头。 这个山庄的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丁永福何尝不是完全想不到! “这……,先要与我喝……?”丁永福一时摸不着头脑。 燕娘将一个瓷杯递给丁永福,嗲声说:“拿着,老头。” 第126章 吃吃地笑 丁永福接过。 燕娘呼道:“老头,你干嘛傻站着?过来啊,到令狐老先生这边来。” 令狐老先生亦和蔼可亲地向丁永福招手,道:“老人家,你到我这里来。” 丁永福这才予以确定。 而且可以断定的是,令狐老先生应无害人之心。 丁永福脸上浮着笑,走去。 别人这么对自己好,自己不能不笑两下。 待丁永福走近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亲自从仆人那里拿起酒壶,为两人倒酒。 一用力,牵动伤口。 白白夫人微微皱眉头。 令狐老先生的爱妾之一,真英,乖巧得很,马上从白白夫人手上接过酒壶,说:“白白夫人,您辛苦了,还是我来。” 真英为令狐老先生与丁永福斟酒。 真英倒的酒,并不多,每人仅半杯。 令狐老先生说:“来,老人家,干杯”。 言后,一饮而尽。 这老先生诚心邀丁永福碰杯喝酒。 丁永福想了一想,跟着喝尽。 丁永福之所以想,是担心令狐老先生是不是在酒中下毒。 但,这应是多虑。 “今晚的酒,大家都喝了不少,自己也喝过,要中毒早就中了。好,就算这下他们特意将毒酒端来,也没必要先与我喝。总不成怕我功力高强,先将我放倒?不符合逻辑。还有,退一万步说,令狐老先生自己先喝,我再喝的。”丁永福暗中寻思。 令狐老先生亲切地问丁永福:“老人家,你贵庚几何?” 丁永福老实地说:“老朽今年八十有五。” 令狐老先生:“哦,比我稍大些,我今年七十八。” 令狐老先生的这一句,亦让一众男人吃惊不小。 虽说每个人都称他为老先生,但大家并不是因为他年纪特别老,才这般称呼的,而是因为山庄的人都呼其老先生,才跟着喊。 在大家的心目中,所谓老先生,只是一个尊称。 这山庄的庄主,目测年龄,不算太老,不须称为老先生。 令狐老先生头发胡须都是黑色的,脸上虽有些许皱纹,但如看得不明显,乍一见,皆以为他不过五十来岁。 谁知竟然高寿七十八! 当真得叫老先生! 丁永福又是羡慕,又是敬重地说:“您真有七十八?完全看不出来。您天生年轻,身体又好!” 其它人众均说:“老先生,您功力盖世,驻颜有术!” “老先生确实了不得!” “老先生是医中圣手,保养这一块定有许多心得。” 令狐老先生哈哈大笑,左右两手,分别捏捏真英与彩英,说道:“我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要想年轻,就是要美人相陪。哈哈哈,我是越活越年轻,越来越有干劲。” 让一众血气方刚的男人,无不心神乱飞。 令狐老先生还有更过火的。 令狐老先生向白白夫人与燕娘喊道:“白白……,哦,燕娘,你过来。” 燕娘靠近,令狐老先生让她矮下身,重重亲了下她。 令狐老先生又笑两声,说:“这就是秘诀!” 众人越发迷乱,唇干舌燥。 丁永福寻思:“燕娘当真也是令狐老先生的侍妾?白白夫人呢,至少原先是令狐老先生身边的人,只是后来为了仙丹,才嫁给唐员外的。” 念及仙丹,丁永福猛地又想,白白夫人、燕娘不是拚了命,也要抢仙丹吗? 这会儿仙丹都到了令狐老先生的山庄,难道我还以为,他真心想让唐统领服下仙丹? 只怕唐统领、旺伯旺婶危险! 最大的黑手,是面前这令狐老先生! 可是,又有一点想不通的是,令狐老先生怎么又携四个美女,找我们喝酒? 好像还直奔着我而来? 真是太乱了,理都理不清! 令狐老先生吩咐真英:“我的美人,再为我与这位老人家加点酒。” 真英笑着应一声,手上灵活地为两位添酒。 令狐老先生强调说:“美人,这位老人家年纪太老了,你为他加一丁点,不能叫他喝得太多,那将有损身体。” 真英听话地为丁永福斟酒,然后摸了摸令狐老先生的脸,说:“你也要少喝,不然的话,等会睡觉,我和彩英饶不了你。” 众男人立即脑补令狐老先生与真英、彩英纠缠的场景。 这令一众男人抓心挠肺。 令狐老先生再次与丁永福碰杯。 丁永福不能不又一次喝尽。 丁永福平时没喝过什么酒,酒量不行。 还好的是,今晚在酒宴上,因人多,自己趁乱没喝什么酒。 这会儿倒是多少能喝点。 令狐老先生爽朗地说:“我听白白、燕娘说过,老人家年纪虽然非常老了,还不错,能干,还行。我就差多了。” 其它人纷纷说:“那确实,这老人家身体还算硬朗,与我们一起爬山,又跑来跑去地,起码跟得上。” 只有丁永福较为难堪。 丁永福心道:“白白夫人、燕娘说我还行,指的是那一方面。令狐老先生应不懂她们所说的含义?” 丁永福偷偷瞧去,白白夫人、燕娘都在吃吃地笑。 两人均用衣袖遮住脸部眼睛以下的部位,但身材的玲珑有致,以及眼光透出的娇羞,堪比花娇艳。 再度叫在场的男人心动得醉倒。 丁永福不敢与她们的眼神进行交流,将眼光收回。 偶与真英、彩英的目光相碰。 叫丁永福想不到的是,真英、彩英居然也在绽开脸蛋上的梨涡,向自己暗笑。 好像这两个异域美妞,知白白夫人、燕娘话里的意思。 丁永福含糊地回答令狐老先生:“这个……,也还行,但是挺不了长久。” 其它男人们则呼应着:“那倒也是,这老人家啊,爬山是爬,就是不能挺久。爬一下山,就要喘气休息。” 令狐老先生还未说,白白夫人与燕娘娇笑不止。 真英与彩英似乎真地明白,也咯咯地笑着。 令狐老先生跟着爽快地笑,拍拍丁永福的肩,说:“好样的,老人家,身体好,我向你学习,向你看齐。” 不知这老先生,是否听懂四个美女窃笑的意思? 应该懂! 第127章 美人又来了 令狐老先生既与丁永福喝了酒,众人以为他要与每人都喝上一点。 青木子偷偷挪步,特意走在众人最前面。 不用想也知,下一个轮到他了。 哪知燕娘与真英接着逐一为所有人递上杯子,倒上酒。 令狐老先生同时向所有人举杯。 令狐老先生并不特意看重青木子,青木子好不尴尬。 众人与令狐老先生同饮。 在所有人杯子放下后,胖大和尚铜石僧人仍然端着酒杯。 只有他一个人还未饮完。 他未饮,不是担心酒中有毒,而是因他站在最边上。 真英为所有男人倒酒后,顺势收腿,立于铜石和尚之侧。 真英发出的气息,令铜石和尚心猿意马,一时忘了喝酒。 令狐老先生何等老江湖,立时读懂铜石和尚的分心原因。 众人以为令狐老先生将要当场发气,料不到令狐老称生哈哈大笑,说:“这个僧人,舍不得喝?好说,燕娘、彩英,你两人过去,与真英一起,帮一下僧人。” 燕娘与彩英应一声,走去,与真英一起,有的帮铜石和尚扶着杯子,有的攀着铜石和尚肩膀,有的用手指划过铜石和尚的糙脸。 看得众人又一阵心旌神摇。 最可怜的是铜石和尚。 此僧平日在寺庙内,不敢妄动妄想。 出了寺庙虽变得放开,但总体说来,与异性相接触的时间太少。 几个女子让他喝酒,个个都是难以抗拒的绝色,而铜石和尚事先又多次臆想,这会儿,叫他实在难以自已。 铜石和尚酒是喝了,却突然浑身哆嗦,嘴里发出长长的‘噫’声。 所有人哄然而笑。 “这和尚,憋得太久!” “这和尚,实在幸福得很!” “这和尚,美女只是陪他喝酒,就变成这样! ” 只有铜石和尚的徒弟,一个十余岁的小和尚,惊呼道:“师傅,你怎么了,莫不是酒里有毒?” 众人再次大笑。 “小和尚,不是酒里有毒,是你师傅旁边的那三个美女有毒!” 令狐老先生开明得很,大笑不停。 在笑声中,令狐老先生对几个美女说:“我们走,时候差不多了。白白,统领大人那里需要我和你啊。” 令狐老先生迈步而出。 四个美女款款跟着。 厅堂内空余迷人的香味。 众男人猛吸空气中的余香,回味无穷:“草,这几个太艳了,这余味也让人着迷。” “令狐老先生睡觉时如何受得了?麻的,让我为他分担一两个!” 就连铜石和尚也在深呼吸着,说:“真的好香!好艳!真想哪一个陪着我睡。” 众人笑骂铜石和尚:“你这僧人,饱汉不知饿汉饥!三个美人伺服你喝酒,你都那样了,你还想?” 笑骂声中,丁永福忽地感觉身体发烧,焦躁。 丁永福不由得哎呀一声叫出来。 吸引大家的关注。 大家一瞅丁永福,纷纷嘲笑道:“这可不得了,这八十多岁的老头,脸部发潮发红,也想女人了。” “她们在时,铜石和尚忍不住。没有美人了,你这老头发什么浪?” 丁永福觉得头晕,扶着头。 丁永福猛地想到,莫要是这老头与我喝酒时,在酒里下了毒? 丁永福问大家:“你们有何感觉?我怀疑酒中有毒。” 可是群人没有谁相信。 “啥毒?我看你这神态,与铜石和尚差不多。” “他们要下毒,早就下了。” 丁永福再体会了下,也感不像中毒的样子,至少肚子内并不是翻江倒海。 “他们没有对我们下毒的理由。现下唐统领即要服用仙丹,我们不去争不去抢,干嘛要毒我们?” 可是,又觉得非常难受! 丁永福想,莫非自己太累? 丁永福到他和小和尚的房间,躺在床上,想静一静,看看是否好受点。 小和尚是个好人,进房来询丁永福,是不是病倒? 丁永福感激地说:“还行,就是全身发热。不知是怎么回事?”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接着是男人们又惊又喜地话声:“啊,燕娘和真英、彩英又来了。” “嗯,好香!” “令狐老先生没来,她们难道是慰问我们?” 仅一下,三个美女再进厅堂。 男人们躁动的心,就像焦干的干柴。 只差美女们点火了。 “燕娘,你们来,是想我们吗?” “真英,你到我房里来。有个小问题请教你。” “彩英姑娘,贫僧刚才那个……见笑了,想与你深入交流。” 再听着燕娘嗔道:“哎哟,口头上开下玩笑就罢了,不可动手动脚。否则,有你好看。” 以青木子为首的男人拉扯燕娘等三女,被燕娘一说重话,倒也不敢过于放肆。 “燕娘,看你说的,自然需你们心甘情愿。” 燕娘娇呼说:“看看你们几个,一身油腻。能让我们几个姐妹看上的,也只有小帅哥喽,是不是,小帅哥?” 丁永福这时不仅全身发烫,而且热血开始澎湃。 饶是如此,丁永福仍在忖思,外面的人,勉强能称为小帅哥的,只能是易铁棍与蒋秀才。 小和尚倒是小,也有点帅,但正在这个房里。 耳听易铁棍与蒋秀才喃喃地说:“三个美女莫不是过来找我们?幸甚幸甚。可你们不是令狐老先生的爱妾么,这……。” 结果被三女一阵嗔怪:“你们帅归帅,不过还是不行。你们让开,让我们过去,再不让我们就喊人了。” 男人们奇怪地问:“美人们,你们找谁?过去?过去哪里?” 男人们这时注意到三美人手上的物事。 “咦,奇怪,燕娘,你拿着皮尺,想干吗?” “真英,你端着纸笔墨砚,想记什么东西?” “彩英,又持着沙漏,记时么?” 众人无人看得懂,大感奇怪。 燕娘问:“丁老头呢?他是这间房么?” 众人不可置信:“不会,你们不会找丁老头?” 但是不管信不信,丁永福这间房的房门被打开。 进来三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 小房间顿时弥漫着浓郁的女人香味。 第128章 又见情花之毒 小和尚也在房间内,刹地脸红。 燕娘不与他讲客气,赶他走:“喂,帅哥和尚,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小和尚听话地走出,彩英马上将门关上。 房外,一众男人就在门边,并未散去。 “美人们,你们要干吗?难道要对老头下手?” “不要让老头遭罪,让我来受。” 房间内,三个美人向丁永福走去。 空气都变得暧昧。 丁永福感觉身体像一盆火烧着。 丁永福不待三个美人走近,自己先跳起来,眼眶内充满血丝,嘴里说:“女人,女人!” 丁永福这时的心态是混沌的,发出原始的声音。 但三个女人不让其得逞。 燕娘与真英将他死死地按着。 彩英则忙个不停,又是用沙漏计时,又是在丁永福身上量着尺寸,然后在带来的纸上记录下来。 燕娘与真英不忘提醒彩英:“哦,又发生变化了,须重新量一量。” 丁永福头痛欲裂。 丁永福模模糊糊地想,到了这个庄园,到处都是迷团。 当下还没有一个能完全解开,这下又多了一个。 她们要对我干啥? 丁永福突然灵光一闪。 眼前这个小迷团应可以第一个揭穿。 丁永福哑着声音问:“我知道了,我确实中了毒,我应是中了你们的情花之毒?” 三个美人嘻笑道:“你这老头果真聪明。被你猜中。” 丁永福吞咽口水,问:“都是一个壸倒出来的酒,给……给我的特别不同?” 酒是真英斟的。 真英得意洋洋地说:“酒壶上有个小开关,给你倒酒时,我按那个小开关,让你品尝不同的酒。” 接下来一个问题,这个庄园的人,为什么要叫丁永福喝下情花之毒? 丁永福干声道:“我懂了。令狐老先生一直在研究这类情药。他年纪够老,必须要服用这些药,才能让他做成好事。” 丁永福马上联想到,最初水明珠不是也中了情花之毒? 如今想来,那毒多半出自令狐老先生之手。 很可能在那时,唐三公子因相思水明珠,郁郁寡欢。 白白夫人一见之下,出手相助,将来自令狐老先生的情花之药,赠与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与陈长离、水明珠喝酒时,将此药下在水明珠的杯中酒内。 手法、套路是一样的。 只是当时唐三公子没料到,最终便宜的,是一个乡下老农。 三个美人赞道:“怪不得都说你这老头,头脑很行。” 甚至燕娘说:“嗯,你这老不死地,奖励你一个。” 燕娘说到做到,动口予以奖励。 弄得丁永福都要炸了。 丁永福沙着音,说:“他开发了情花之毒的新药,却又不敢用。正好我这个年纪比他还老的人来了,他就用我来做试验。如果我没问题,他便可放心大胆地用……啊。” 三个美人向他竖大拇指:“老头,一猜全猜着!” 此时,丁永福实在忍不住,啊呜啊呜地叫着。 首先叫屋外的一群人上了头,个个嚷着:“美人,开门,让我来,不要为难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 丁永福双手双脚挣扎,口里喘着粗气:“要,我要。” 但燕娘与真英将他重新按得动弹不得。 彩英再行丈量与记录。 丁永福终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脱燕娘与真英。 燕娘与真英还想再度锁住丁永福,这老人却疯了似地,反过来抓她们。 燕娘、真英、彩英三个美人,不管是谁,抓着一个就行。 吓得三个美人在房间内乱逃乱窜。 室外的人听得真切,拍打着门,要进来。 房内狭小,立马被丁永福抓着一女。 此女正在媚笑,丁永福却全身一瘫,倒在地。 药性过强,让丁永福站都站不稳。 三个美人聚拢而来。 燕娘急说:“这药好厉害 ,我们三个,真的得将药性引出来。” 真英与彩英窃窃地笑:“好啊,就按燕娘你说的。令狐老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燕娘说:“彩英不要忘了,将过程全记下来。” …… 室外的人一会儿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压抑的,却根本压不住的声浪。 室外的人,明白人比较多,立时愤愤不平。 “为什么?为什么啊!” “一个八十多的老头拥有!我却摸都摸不上!” “听声音,这是燕娘。” 室外的人咚咚地拍门:“开门,开门。” 门不但不开,接下来,又是另一个女子摇荡般的声音。 众人加以判断:“这应是真英的。” 室外的人再也受不了。 “再不开门,老子一脚踢开。” 他们进去,倒不是想制止,而是想以身代替丁永福。 青木子用脚踢门,哪知才挨着门,便被里面的燕娘敏锐察觉到了。 “要是门被踢开,你这只脚也就不要了。”吓得青木子及时收脚。 外面的人,没有人不心痒难掻地。 更过分的是,里面再度换成第三个女人的叫声。 这个女人的声音,并未压着,而是放声而叫。 听得室外的人血管都要炸了。 “这是彩英的声音。” “这彩英看上去最文静,想不到叫得最大。” “啊,受不了啊。” 众人又不敢再次拍门,只是在门外对丁永福羡慕嫉妒恨! 这时,敢于踢门的人,来了! 却听厅堂之外,一群人急匆匆地脚步声,由远而近响着。 仅一下,这群人便至厅堂。 来的人不是别人,以水明珠、蒋宗主为首,秦红娟、黄春霞跟随,还有两个年轻男人,陈长离与唐三公子。 一行人冲进厅堂。 丁永福房间内仍传来三个年轻女子的轻呼。 水明珠脸色严肃,重重地敲门。 燕娘以为又是青木子等人打扰,不耐地说:“跟你说了,不要敲了!” 水明珠可不废话,一脚踢去。 水明珠这一脚用足了劲,哪怕此门做工扎实,亦应声而开。 所有人蜂拥而入。 如大家所想,室内四人的情景不堪入目。 未等燕娘她们发出声音,进去的秦红娟与黄春霞反倒率先尖叫。 燕娘正要生怒,一眼瞧着来的为首的人,不是青木子,而是水明珠。 这种状况,女人最怕女人! 第129章 实验品 燕娘没有发作。 水明珠怒气冲冲地叱道:“丁老头子!你在干嘛!” 丁永福懵头懵脑地一惊:“明珠,你来了?” 让水明珠更为气恼的是,燕娘与真英倒是起来了,但丁永福与彩英仍是原来的状态。 陈长离与唐三公子连忙将水明珠的眼光挡着,说:“明珠,这些事,你不要操劳。我们出去,我们到后山去。” 燕娘对众人大喊道:“你们进来干啥,你们到外面去!” 水明珠亦知此时不宜生怒,随陈长离、唐三公子及所有人出外。 就在水明珠踏出房门的那一时,所有人均听着丁永福长长地痛叫一声。 所有人不用听不用看也知,这意味着什么。 “麻的,这老头,倒行!” “气死我了!这老头!” 彩英慌忙起来,与燕娘、真英悉悉簌簌一下子,开门而走。 丁永福想要坐起,但全身乏力,口喘粗气。 耳听外边厅堂内水明珠对三女的呼叱:“三个不要脸的女人!” 真英与彩英捂着脸,匆匆而走。 燕娘则妖声辩解说:“哎呀,我们这是为这老头治病。” 一众男人心里痒痒说:“我也有病,帮我治治。” 水明珠恨道:“治病?用你们为他治病,荒诞!你们这么做,也不怕令狐老先生知晓。” 燕娘格格笑着说:“这是令狐老先生的独门秘方,自然得到他的吩咐。” 燕娘一边走,一边还说:“水仙子,老头的病还治不好,可能还会发作,你要注意哦。” 一众男人纷纷说:“这种治病方法,我最喜欢。” “麻的,是什么病。让这老头便宜了。” 唐三公子忽道:“我知了,老家伙莫不是中了情花之毒?这,水……。” 水明珠秒知他要说什么,这人可能要扯到水明珠中过毒一事,那可不能说出来,多丢人。 为转移关注,水明珠急忙又敲丁永福的门,带着怒气喊道:“老头,出来,一起走。” 陈长离现在非常不想水明珠与丁永福交往,哪怕水明珠骂丁永福。 陈长离说:“师妹,人都到了,这老头反正不中用,不须过去。你不是听着旺伯旺婶的呼声,还似乎听到孩童的哭声么?我们快去,以免生变。” 蒋宗主尤为急躁,说:“我们不能在这呆下去,赶快去看。我怀疑唐统领危险。” 众人才知水明珠、蒋宗主、陈长离等人过来,所为何事。 原来突然察觉到此处的各种诡异,直指旺伯旺婶,甚至指向失踪的孩童。 这个庄园,这个令狐老先生,绝不寻常! 背后一定藏着许多大秘密! 众人忽地可惜地说:“早知如此,刚才便应截下燕娘这三个女子。” 蒋宗主着急地说:“这都是小角色,让她们去。我们快去后山那里,明珠听到那里存在异常。” 外面所有人即走。 大家心里头有个基本判断,令狐老先生可能为众人大敌。 如果少数人去面对令狐老先生,势单力薄。 但大部队一起去,其中蒋宗主的功力超群,且那里还有旺伯旺婶,另有一个功力不低于蒋宗主的唐统领,想来己方远强于对方,毋须害怕。 临走时,水明珠再敲丁永福的门:“老头,还不起来走!” 丁永福哦地应一声,勉力坐起。 陈长离呼道:“师妹,你喊他干啥,走。” 水明珠低声说:“单独将他留在这,实在危险。” 陈长离道:“这老头刚才快活得很,死了就死了,一个老流氓,之前我还看走了眼。” …… 丁永福头脑已不再发胀,冷静下来。 一边穿衣,一边理一理头绪。 说起来,这里有迷团,那里是疑雾,其实戳穿后,很简单。 这一切,应当就是令狐老先生的阴谋。 令狐老先生阴谋的目的,便是唐统领的归元仙丹。 这老家伙年纪大了,还想继续享福,获取归元仙丹的心情很强烈。 归元仙丹能提升境界,也能长生不老! 这老家伙为了接近唐统领,利用了唐统领的心理欲望。 一是叫白白夫人撩拨唐统领,激发他潜藏着的对蒋统领的暗恨,甚至产生杀妻夺产的念头。 二是唐统领不必等到练至练气期巅峰,那太难了,可能还不一定能练到,旺伯旺婶及唐统领本人都等不及。 令狐老先生可以助他在练气期圆满时,便能十拿九稳地在服下仙丹之后,达到筑基期。 这老家伙能帮唐统领完成这两件事,岂不是叫唐统领乖乖地听他话? 这老家伙多半告诉唐统领,以孩童被拐为诱饵,将蒋宗主引进深山,用老虎将她咬掉,如此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杀妻目的,保证事后不被人追查,回到怀州后可接其家产。 同时,来到山庄后,他可施用法术,助唐统领在练气圆满时服药,冲至筑基期。 当然,令狐老先生并不是要唐统领服丹,而是使旺伯旺婶带着仙丹来,且通过这一系列的活动麻痹唐统领、旺伯、旺婶三人,从而在最关键的时候,拿下三人,抢走仙丹。 水明珠听到旺伯旺婶的叫声,应该就是令狐老家伙下手之时。 怪不得陈长离,包括所有人都较兴奋,个个往后山去。 他们这些人并不傻,马上猜测至唐统领服下仙丹一事,有可能泡汤。 只要仙丹不被吃掉,每个人都有机会。 丁永福觉得自己越想越清楚,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这得搭帮燕娘、真英、彩英三个美人,刚才对己的照顾。 男人嘛,在那个之后,有时思路特别明了。 令狐老先生可真是个人才。 绝不浪费任何一个机会。 他见我丁某人是个理想的实验对象,便让三个美人前来我房里。 这老家伙为了求得幸福,除了去抢夺仙丹外,还在研究神药。 故让我一试,便宜了我丁某人。 回想起来,真英、彩英较为疯狂,令狐老先生应很久未能让她们满意。 令狐老先生对她俩心存歉意,故默许她们与实验品互动一下。 第130章 铁笼内的唐统领 丁永福续想,令狐老先生料不到的是,我与她们互动后,头脑灵敏得很,将他所有阴谋猜测出来! 也不知,我这么猜断,是不是完全对? 还有,那几个孩童呢? 难道仅仅为了引诱大家来到他这个山庄? 不太合理。 应还有其它目的。 …… 丁永福拖着疲倦之躯,走出客房,抬眼往四周望。 天色已麻麻光。 只见山庄位于四面环山的小山谷,环绕的山壁陡峭险峻,犹如刀削一般,拔地而起。 山庄离山顶怕有几十丈远,从庄园攀援而上,从山顶逃逸而出,不知筑基期修仙者是否能做到?练气期肯定做不到。 耳听后山山洞大门口传来较大的吵闹声。 “开门!” “你们对唐统领做了什么?” “夫君,唐平步,你要应一声啊?你没事?”蒋宗主撕心裂肺的声音。 “早知如此,刚才拚命都要截住燕娘几个女人!” “这一切都是令狐老先生捣的鬼!” “说白了,令狐老先生就是想要归元仙丹!” 想起来,众人的变化真快! 昨晚上,所有的质疑,被令狐老先生化解。 个个对令狐老先生信服得很。 现下,却对令狐老先生高度怀疑,认为他是大阴谋的缔造者。 这个阴谋,是要抢走仙丹。 抢仙丹也就罢了,他还要谋害所有人,蒋宗主、唐统领、旺伯旺婶,以及每一个人。 有时,相信与怀疑之间,仅隔一张纸! 捅破了,便到另一面。 丁永福往后山山洞跑去。 跑了一下,因腰酸背痛,不得不缓步而走。 忽听到路上经过令狐老先生为白白夫人治疗的厢房,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痛吼声。 丁永福心里一动,拐进里面。 厢房有一排。 丁永福跑进最大的房间,在门瞅了一眼。 却见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或坐或卧于床上。 均是令狐老先生的刚放进来的凶仆。 大多数人随令狐老先生进入后山山洞,这几个应了受伤,在此养伤。 这几个恶仆一见丁永福出现在门口,每个人眼放出凶光,似乎想要扑向丁永福,咬啮。 吓得丁永福连忙出外,一个劲地往后山山洞疾走。 路上,丁永福还经过发出淡淡怪香的大树。 才进入山谷时,丁永福与水明珠在此树下,确定此香为虎妖寻踪的依据。 树下存在一大缸水,缸子之旁,晾着一些衣裳。 等丁永福走到人群,好几人仍在重重的拍打大门。 大门久久不开,更增加了对令狐老先生的疑问。 水明珠注意到丁永福,对他冷笑一声:“老头,你快活得很,你舍得过来!等会找你算账!” 陈长离用手挡着丁永福,说道:“老头,看不出来,你这么大年纪,还风流!不准靠近我师妹!” “麻巴糕子,你这老头,享了大艳福!”青木子对丁永福十分不混气,半打半拍地,重拍一下丁永福的肩膀, 丁永福本就力疲,被他一拍,差点站立不稳。 水明珠对青木子不乐了,用红樱枪指着他,说:“喂,不要动不动打人!” 便在此时,这后山山洞的大门,竟从里面打开。 这倒出乎众人意料,略愣了一下才进去。 里面是个偌大的山洞。洞内灯光通明,亮如白昼。 令狐老先生带着一群整整齐齐的仆人站在山洞一侧。 令狐老先生和仆人之间,为白白夫人、燕娘、真英、彩英四大美人。 不见旺伯旺婶,也不见任何孩童。 令狐老板和马管家领着几个仆人在山洞中间忙碌着。 山洞正中间,为一个结实的铁笼子,里面布置得像一间卧房,有床有桌,桌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物事。 床上则躺着一个精光着身体的人。 这个赤露全身的人,有点像唐统领! 铁笼子有个较小的铁门,该门正对着山洞的大门。 蒋宗主忽觉一阵酸楚,其它人心里一样不好受。 蒋宗主与大伙,往铁笼子那个较小的铁门奔去。 却被令狐老先生出言制止:“不要去,不要惊动他。你一过去,一定影响统领。出了什么事,我不负责。” 众人不知端倪,生怕危及唐统领,不敢轻易造次。 蒋宗主和大家止了步。 蒋宗主气愤地问:“白白夫人,你对我夫君到底做了什么?” 最让蒋宗主愤怒的人,不是令狐老先生,而是白白夫人。 白白夫人脆脆地说:“大嫂,我想你猜到什么了,我们一点也不担心你猜到什么。你看,你一敲门,我就叫马管家给开了吗?我是对统领好啊。快看,大哥马上要起身。” 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心情激动地往铁笼子方向望去。 违反常规的是,按照道理,这两人应该向铁笼子走近,但是,两个人却一边一眼不眨地望着,一边身不由已退却数步。 令狐老板、马管家和带着的几个人,迅速退到洞侧,与铁笼子保持很长的距离,似乎视正在缓慢起身的唐统领为洪水猛兽。 难道他们自知做了亏心事? 他们害怕唐统领要为所有人出头? 丁永福等人在心里头忖量。 但是……,进程绝非众人所能想像。 唐统领从床上起来,缓慢地向铁笼子的铁门走来。 唐统领正对着丁永福这一大群人,让大伙儿瞧得一清二楚。 众人相当地吃惊。 唐统领头发如同炸开,根根往上竖。 一张英俊的脸高度扭曲着,一双朝着正对方的眼睛充满血丝,似在瞪着大家,又像没瞧着。 尤其恐怖的是,他一身紫红,青筋直冒,浑身插着银色的细钉。 唐统领直直地出来,朝一行人一瘸一拐地走来。 也许,他并不是向大家走来。 不过因为生理上,他自然前行,而大家又处于正前方,才像向大家走来一样。 一行人下意识地后退。 大伙儿实际上刚刚踏进洞里,这一退后,便退到洞外。 丁永福两眼的余光发现,洞内令狐老先生率领大队人马,与唐统领始终保持同等距离,跟随而来。 唐统领往前几步,令狐老先生的大队人马向前几步。 唐统领在紧走,丁永福一群人在后退。 再一退,蒋宗主憋不住了,这是什么啊? 来的人是自己夫君,为什么自己要退? 统领肯定出现什么麻烦,正需要自己相助,不能再退! 第131章 面目狰狞 蒋宗主不退反进,向唐统领喊:“喂,夫君。” 唐统领偏着头,红通通的眼打量着蒋宗主。 显明的是,唐统领的大脑较为迟钝呆滞。 他似在回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蒋宗主眼眶里含泪花,勉强笑着,心痛地说:“是我,我是婉玉。” 唐统领不知是否回想起来? 反正他不盯着蒋宗主,继续向前。 蔡捕头此时神经发岔,他在想,除了蒋宗主,按理来说,一行人与唐统领最近的人当为自己。 蒋宗主为唐统领家中的亲人,而我蔡捕头则是统领大人的官府下属,经常打交道。 作为唐统领的亲信,在大人头脑不太清楚的时候,应有所相助,这样的话,唐统领在心理上更自然视自己为心腹。 最重要的是,一点不危险。 蒋宗主向唐统领打了个招呼,就没半点险情。 蔡捕头学着蒋宗主的样子,往唐统领方向移动一步,投机地说:“统领大人,你怎么了,我是您属下……。” 哪知话未说完,因他离唐统领最近,唐统领一个暴奔,行动上仍然瘸着拐着,却是快如闪电的瘸着拐着。 在蔡捕头压根没半点反应时,唐统领冲到他的面前,一把把他的朴刀抢走。 蔡捕头吓呆了,刚刚张了口,“啊”字的音发出半截,唐统领握着蔡捕头的朴刀,顺手下挥。 不幸的是,朴刀的刀口正是向下。 蔡捕头命不该绝,丁永福和水明珠、陈长离师兄妹救了他的命。 在蔡捕头往唐统领那方动步时,丁永福便高度关注。 丁永福身体无力,但脑筯转动得快。 这唐统领精神失控,形如一个行尸走肉,须防其暴击。 丁永福向身侧的水明珠低低地说一声:“长枪准备!” 水明珠高度紧张地说:“好!” 陈长离不忿地说:“这要你说,我不知告我师妹!” 唐统领向蔡捕头扑去,陈长离、水明珠同时动刀动枪。 可惜唐统领动作过快,又力量大,就算师兄妹的刀与枪挡了下朴刀,终究架不住,仅仅御去朴刀部分的力量。 唐统领的朴刀仍向蔡捕头劈来。 关键时刻,蒋宗主伸手拉了一把蔡捕头。 饶是如此,蔡捕头大腿中刀。 大家突然之间被吓得哄然而逃。 蔡捕头的大腿鲜血直流,惊得他嘶声嚷叫道:“救命啦,血,都是血。” 旁边的人都散开了,丁永福做不到见死不救,只好上前扶着他。 当然没时间为他包扎止血,任他嘶叫。 唐统领红着眼睛,再一次挥刀砍来。 弄得不好,丁永福和蔡捕头都得送命。 水明珠又一次挺枪出击。 水明珠胜在枪足够长,大有周旋之地,亏在受了内伤,功力大减。 唐统领已达练气级圆满,甚至感觉突然长进不少功力,水明珠的现状与之相比,扎扎实实相差太远。 唐统领左手一转,闪都不闪,便反手攥着长枪枪尖那一头的枪杆上。 右手刀势不减,向丁永福和蔡捕头砍过来。 丁永福老是老了,反应倒快,连忙丢下蔡捕头,向后退。 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管什么蔡捕头! 蔡捕头大慌,又不知做什么,可怜巴巴地乱叫:“救我,救我!” 这时,一柄宝刀杀到。 正是水明珠的师兄,陈长离。 “当”地一声,两刀相交。 唐统领的气量好大,直震得陈长离虎口生痛。 唐统领的朴刀立即改向,砍向水明珠 水明珠惊呼声起,连忙将长枪上挺。 陈长离的朴刀急追过来。 师兄妹再次架住唐统领的大刀。 丁永福喘着气,摸出飞刀,向唐统领飞去。 但他这么一点功力,唐统领想都不要想,全凭身体反应,便闪开了。 丁永福三人做好准备,拟迎接唐统领下一次攻击。 没料唐统领刀口再转,拐着腿,嘴里不知在鬼嚷什么,向另一处人群冲去。 齐长老、青木子举着长剑迎敌,铜石和尚舞动铜鼓。 甫见唐统领面目狰狞地从铁笼子出来,一惊之下,人人自为退缩。 不过,大家冷静之后,根据平时经验,觉得未尝不可挡敌。 齐长老、青木子与铜石和尚,外加一个小和尚,一起抗击唐统领,是充满信心的。 齐长老甚至向蒋宗主喊话道:“蒋宗主,统领大人这个样子,我们要让着他吗?” 蒋宗主在一旁怔怔发呆,不知在想什么,不理齐长老。 齐长老见状,对大家说:“还是让着,不叫他伤着我们便行。” 唐统领杀来,五人战成一团。 青木子惊道:“齐长老,统领大人一定比往日强,我让着让着,有些吃力。” 齐长老也有同感:“这和喝多了酒一样,他比平时强。” 趁这功夫,水明珠从蔡捕头衣上撕下一块布,和丁永福一起,为他包扎伤口止血。 蔡捕头杀猪般叫嚷。 水明珠一面说:“这仅仅是初步止血,不行。庄园不是有治疗室吗?不如到那里去。” 丁永福赞同说:“是的,白白夫人就在那里治过。我们往那边走。你会处理伤口吗?” 水明珠的话让人放心:“还好,简易的伤,我可以对付。” 丁永福搀扶着蔡捕头就走。 说是扶着,蔡捕头将一个身子都靠着丁永福,重量全部压着他。 丁永福本来就力竭,这下更加行走缓慢。 这个时候有人帮扶一把多好,比如身边的陈长离,可这人瞟了丁永福和蔡捕头两眼,全无伸手相助之意。 蔡捕头没想到危急关头,几次伸出友谊之手的,居然是平时看不起的一个老头,感动地说:“丁……老太爷,想我以前怎么对你,唉……,我真是……。” 此时的唐统领颇有意思,与齐长老、青木子、铜石和尚师徒斗得一阵,刀锋一转,又向星云宗的四个人杀去。 四人倒也不惧,各持兵器与唐统领斗在一起。 稍稍一斗,三人在场面上处于下风,当然也暂无性命之虞。 唐统领却刀风又一转,向丁永福、水明珠、陈长离、蔡捕头再度杀将过来。 第132章 一刀向妻砍去 唐统领特意过来阻止? 还是唐统领乱了性子,对各人乱打一通。 估计多半为后者。 丁永福这么忖着。 水明珠、陈长离师兄妹不得不与唐统领对打。 丁永福将蔡捕头放在地上半躺着,打点精神用飞刀干扰唐统领。 此时的唐统领,披头散发,双目颠赤,彻底疯狂! 而且全身裸体,羞处仅用一块小布遮着,光身上插满银针,非常诡异。 唐统领身材甚好,过了四十岁的人,全身肌肉,毫无多余的脂肪。 如果唐统领为正常人,这般赤身裸体,在场的女孩子见了,如水明珠、秦红娟、黄春霞,自为又羞又怒。 但唐统领势如疯虎,纯粹一个疯子,刀刀致命,不管是水明珠,还是之前打斗的秦红娟、黄春霞,都是已无羞意,集中精力。 丁永福四人再之对斗一阵。 令丁永福感觉有异的是,这个唐统领怎么越打越难打? 他的功力似乎随着每一次进攻,在往上升一点点,升的不多,但积累在一起,便较明显。 丁永福向两边呼道:“水仙子、陈仙长,你们觉得他更难打了吗?” 水明珠说道:“同感。” 陈长离不动声色地说:“不行,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危险。我们要多进攻。” 水明珠说一声:“好!” 陈长离尝试发出威猛的三连刀。 水明珠长枪变招,变得更为威猛。 丁永福则右手飞刀,左手小石头。 唐统领这个疯子倒好,直直地横着走,不惧三人的进击。 后山的山洞里走出令狐老先生等人。 白白夫人和令狐老板、马管家在令狐老先生左侧,而燕娘、真英、彩英三个美人则在令狐老先生的右侧。 令狐老先生那一群凶狠的仆人们也跟了出来,密密麻麻地站在后面。 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几个人对丁永福四人与唐统领的交战指指点点,说的声音低,不知说什么,只有水明珠听得清。 但水明珠正全力对敌,懒得理这些人怎么说。 还能咋地,无非就是打呗。 唐统领横横地过去,众人皆以为这一轮,他又要攻击齐长老四人。 谁知唐统领拐拐地到蒋宗主一侧,二话不说,一刀挥去。 蒋宗主仍能失神站立,对于他突发的这一刀,没有任何防备。 众人见在眼里,失声叫道:“小心啊!” 其它的人飞过去救她亦不可能。 谁能料到唐统领竟然懵里懵懂来去杀蒋宗主,而蒋宗主却无动于衷。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蒋宗主必将在此刀之下毙命时,蒋宗主却神鬼莫测地从一个角度闪开。 速度很快,怎么闪的,没谁看得清。 总归从刀下逃避开了。 直有一股鬼神莫测的神妙。 众人皆叹,毕竟为第一高手,听闻功力达到练气期圆满的顶尖水准。 在怀州,她一人遥遥领先。 作为一个女性,的确不容易。 蒋宗主闪开之后又在发呆,几乎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但考虑到唐统领为癫狂状态,暂且原谅。 蒋宗主眼中泪水流出,喊道:“夫君,你在做什么?” 唐统领一击未中,痴痴呆呆地瞧了蒋宗主一眼。 蒋宗主见到希望,哭喊:“夫君!” 唐统领不理蒋宗主了,侧转身,见人就追杀。 齐长老和青木子、唐三公子离得最近,他们两人便是扑杀的对象。 齐长老和青木子熟门熟路,各持兵器,也不畏惧,主动上前与唐统领对打。铜石和尚不落单,也加入。 唐三公子有点发愣,说:“哥,我是你三弟。” 唐统领听不见听不懂,对唐三公子也打。 唐三公子无法,只好回击。 总不成任由亲哥打死。 唐统领就是一个疯子,要打就打,反正这边人多,统领伤不了,无非多打打,让这个疯子发泄发泄。 一交手,四人深深感觉不同。 新的一轮战斗,唐统领难对付多了。 唐统领猛地伸直脖子,颈上青筋根根突出,扯着喉咙,“嗬嗬”大嚎。 将现场所有的人吓一大跳。 齐长老和青木子、唐三公子离唐统领最近,受此嚎声影响得最大,猛惊之下,差点将长剑掉落在地。 那一侧,令狐老先生嘶哑着嗓子,高兴地说:“怎么样,发挥作用了。” 白白夫人欢喜地说:“看这个样子是的。” 唐统领扯着嗓子一阵吼后,就抡起大刀一番砍。 齐长老、青木子、唐三公子、铜石和尚挥动武器招架。 铜石和尚的徒弟不敢上前了。 才一交手,四个人发现处于被动。 青木子边打边叫:“哎哟喂,差点砍着我脚了,我要用出吃奶的力气了。长老,你也不要保留了,统领变得厉害多了。” 齐长老忙中应道:“你说得没错。好生应付,要小心。” 其它人听着,又惊又担心。 四人使出全力,与唐统领相持着。 时间稍长,纵使四人纵力相抗,唐统领居然不费力地占了上风。 唐统领更不客气,浑忘了四人也可算得上自己的亲弟、朋友或熟人,一刀紧似一刀,刀刀要命。 四人忍不住向蒋宗主求救:“蒋宗主,统领大人这是要杀我们,快救命,快救我。” 蒋宗主不知怎地,听而不闻,只管自己流泪,只顾自己伤心。 实际上,四人功力不错,如不慌乱的话,从容应敌,即使对方占据优势,亦对已无可奈何,一下子杀不了自己。 可是四个人变得慌乱,突然间丧失勇气,无法与唐统领相对抗。 就在其它人想要拥上去帮四人时,青木子和铜石和尚虚晃一招,竟转身向后狂奔,跑掉了。 唐统领咧着嘴,不追,猎物很多,不在乎一两个。 唐统领身子一转,又拐又快地向秦红娟、易铁棍、黄春霞、蒋秀才冲去。 秦红娟的追魂索扬起,易铁棍的大棍举着,黄春霞与蒋秀才的长剑挥动,颇有一定声势。 这四个修仙者为名门大派的弟子,功力纯正。 其中秦红娟已臻练气期大成。 且这几个弟子身上怀着法符,紧要关头可以用上。 第133章 只有一人一动不动 按理说,星云宗的四人足以与唐统领匹敌。 但是,唐统领过于疯颠。 不管自身安危,只管进攻,在他血红的眼里,眼前的人都应该被打死。 这种打法,让四个星云宗的人无所适从。 他们可以打着唐统领,但反过来,唐统领必定重击着他们中的一人,甚至很可能一招毙命。 这是星云宗不可接受的。 这样星云宗四人的招法施展得别扭,一下子便左支右拙,十分难受。 好在陈长离、水明珠及时出手。 虽说同为抢夺仙丹之人,陈长离毕竟为威风武馆的‘教习’,黄春霞为‘东家’,怎能不施以援手? 而水明珠,本身就是个热心肠的女仙侠。 六人一起抗击唐统领。 丁永福也不闲着,在外围对唐统领施以冷招。 不过,丁永福连修仙者的资格都够不上,与唐统领相差,直为天地之别,发出的不管是飞刀还是石头,均仅起到搔扰之用。 既无法对唐统领伤害,丁永福干脆不发飞刀了,全改用小石头。 飞刀要钱啊。 这在现场捡拾用过的飞刀,一时也不现实。 大家这一边人多,形如包围,但这个包围圈是脆弱的,唐统领杀得一刀过来,包围之人,便不得不闪退,被打开一个口子。 要说唐统领这时疯癫,那是真的,可这人在疯狂之时居然也懂得突破而出,去搏杀最弱之人。 最弱的人便为黄春霞和蒋秀才。 唐统领捉这个空子时的方位非常好,瘸出腿,笔直扑向两人。 众人去救两人。 唐统领又来个腾挪大法,舍弃两人,刀锋转向,朝圈子外老是放冷招的丁永福扑去。 丁永福脸都吓白了。 万幸水明珠长枪一挺,抢在丁永福之前,向唐统领戳去。 水明珠呼一声:“老头,快退。” 丁永福退至水明珠之后,一身冷汗。 陈长离等人过来帮水明珠。 陈长离抱怨道:“师妹,一个尽做坏事的老头,犯不着你冒险。” 水明珠醒悟道:“对,这老头,是个老色鬼,死了就死了。” 唐统领朴刀又一转,转向其它人。 唐统领处于疯打状态,哪里打不了,他就转移。 哪里有人,就打向该人。 其时,这个圈外,除了丁永福,便是腿部受了伤的蔡捕头。 蔡捕头行动不便,不能说退就退。 陈长离、水明珠、秦红娟等人招式用老,收不住劲,不能及时救他。 秦红娟倒是有一个救下蔡捕头的法子。 秦红娟是星云宗中被看重的女弟子,手头上有一些宝贝。 其中有一张非常有用的法符,飞云符。 如她施展出来,一朵彩云瞬间可飘至蔡捕头身上,蔡捕头断不会伤亡。 但这飞云符较为昂贵,秦红娟舍不得,略为犹豫。 便在这迟疑之时,唐统领手起刀落。 蔡捕头才含糊地叫出三分之一个词,便被唐统领一刀活活杀死,其惨状不忍心睹视。 偏偏大家将这一幕瞧得一清二楚,几乎每个人吓得“啊”地叫出声来。 几个美女更是胸脯急剧起伏,许久不能平静。 秦红娟心里说:“我千万不能说我身上有飞云符,否则大家会说我的,说我见死不救。” 唐统领狞笑着瞧向众人,严格来说,他只是狞,算不上笑。 似乎在他眼里,所有人均为不能逃走的猎物。 唐统领保持着野兽般的样子,慢慢向众人走近。 或许已杀了一人,让他心内好受,这时走着过来,速度不快。 插在他身上的很多银针,让他看起来又像个长满倒刺的刺猬。 颇为奇怪的是,唐统领活动幅度如此之大,身上的银针却无掉落的迹象。 唐统领步步逼近,凶相毕露。 众人无一人敢与之眼光对射。 水明珠着急地问丁永福:“老头,你不是很行吗?你想想办法。” 不仅水明珠,其它各人都在瞧着丁永福。 虽说丁永福地位低下,功力又差,平时让人瞧不起,但一路走来,多次显示出聪慧的头脑,众人不得不信服他的策略。 丁永福寻思,当前之计,要么大家继续围攻唐统领,要么撺掇蒋宗主动手。 继续围攻唐统领的话,估计暂时困着他,但最多就是包围而已,制服不了他。 反过来如果万一有谁疏忽,必定遭殃。 这是很有可能的,就如同蔡捕头被杀一样。 况且,就算众人没有失误,又怎么样呢? 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等带着一大批如狼似虎的人在后,仅仅为了看把戏吗? 第二个方法,由蒋宗主出面,目前只有蒋宗主能制住唐统领。 丁永福指一指蒋宗主,水明珠和大家懂得丁永福的用意。 水明珠喊着蒋宗主:“宗主,统领在杀人,请你要出手,不是杀死他,而是绑着他,不让他乱动乱杀人。” 丁永福则嚷道:“他一定是令狐老先生害的,我们关键要找令狐老先生算账,替统领消除疯狂状态。蒋宗主,不要哭了,动手。” 蒋宗主泪眼瞧大伙一眼,众人一顿兴奋。 以为她被说动。 哪知将眼光收回,不再多看一下。 唐统领走得较慢,也快要走近众人。 只要近身,一场战斗不可避免,很难说谁将送命。 要么各人分散而逃? 这也不行。 更容易被唐统领逐一追杀,不死一两个才怪! 唐统领业已走近,身上如同刺猬毛的针都看得一清二楚。 几个人同时问丁永福:“怎么办?打嘛?” 关键时分,丁永福灵机一动,急忙说:“大家快退,退到治疗用的大厢房去。” 丁永福突然想到厢房内受伤的凶汉。 大家开始一头雾水,稍后也想不通,为什么去那里。 但在危困之中,谁提了计策,就按他的来。 再说,这老头善于动脑。 众人按丁永福所说,往后撤,向冶疗的大厢房退去。 众人以为唐统领急追而来。 想不到唐统领追倒是追,却一点不急,拐拐地,眼上冒红光,尾随众人。 大家虽有时间后退,但还是慌乱。 只有一个人仍然一动不动,那是蒋宗主。 第134章 早已失心 蒋宗主的人缘较好,特别是‘大漠、骆驼、少女’的场景,打动过所有人的心。 大家纷纷向蒋宗主喊道:“宗主,你一起来。” “快退啊,蒋宗主。” “蒋宗主,唐统领已经失心了,不认得你了,快跑,不然你也没命。” 可蒋宗主根本不动容,只是呆站着。 丁永福寻思,一般的说辞说不动蒋宗主? 丁永福灵机一动,向蒋宗主猛喊一声:“还不走的话,蒋宗主,叫白白夫人看笑话了。” 就是这一句话,蒋宗主眼泪不流了,默默退却。 让众人暗地里对丁永福竖大拇指。 这个丁老头,毕竟活了八十多年,很懂人性啊! 大部分人虽不知白白夫人与唐统领的奸情,但大家能猜知,唐统领深信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肯定起到巨大的作用,唐统领与白白夫人的关系绝不简单。 不能说蒋宗主不怀疑到白白夫人。 她是个何等聪慧的女子! 她只是心底里,不想让美好的童话破灭! 丁永福见自己这句话,对蒋宗主起了作用,禁不住又有个想法:“莫非进大山之后,蒋宗主便开始怀疑白白夫人。白白夫人中的剑伤,便是蒋宗主所为?” 说到白白夫人,大家远望道,白白夫人和令狐老先生带着一大批人,与众人及唐统领若即若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此时,天已大亮。 谷中情景,哪怕在远处,亦尽落众人眼底。 白白夫人和令狐老先生在交谈,在对众人指指点点。 这些人神态轻松,一切均在他们把控之中。 这是自然的,他们人多势众,所有的人又均困在山谷之内,再打再闹逃不脱他们的手掌心! 丁永福一行逃进厢房,唐统领瘸着入内。 首先经过一个长廊。 长廊一侧有数间房间,其中一间形如药房。 丁永福眼睛往内一瞥,竟瞥见一些药材瓜果等物。 大多数丁永福不识,练气丸倒曾见过多次,夹杂在内。 长廊一侧的房间内,数间布置得较为豪华,估计先前白白夫人疗伤便在其中一间。 长廊尽头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房。 丁永福到后山山洞之前,便到这大房内窥视了一眼。 丁永福直奔大房间。 众人紧随而来。 一到门口,无不刹了步。 里面摆了十余张床,仍空出大部分地方。 大房的另一面开了门,与长廊之处的门对开,通风甚好。 此时有八张床上躺着伤员。 这些伤员伤的有轻有重,有的头部眼睛都被蒙着,有的仅仅是手脚被简单绑着。 这些伤员均为体形彪壮的大汉。 个别轻伤者,发觉大家进入后,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一双铜鼓大的眼,又警觉又凶悍地盯着一行人。 其余的伤者感觉不对,从床上爬起。 两眼被蒙着的壮汉竟然也狠狠地面对众人。 其中一个两眼蒙着的壮汉,鼻头粉碎,受伤最重,但摆出来的姿势甚猛,好似随时扑击而来。 水明珠到丁永福身边,说:“老头,你不觉得那个两眼受了伤,鼻子又伤得很严重的那个人,样子最凶。对这人,我们好像最熟悉?” 丁永福淡淡地说:“是的,明珠,你既说这个话,你猜到了怎么回事?” 水明珠猛地点头,说:“是的。注定又要好好地战斗一场。” 八名伤病之人伤归伤,凶气未改,凶神恶煞地盯着进来的人群,散发出浓浓的敌意和暴虐之意。 众人莫不心惊,除了蒋宗主。 蒋宗主仍是又漠然又茫然的神情。 陈长离使劲用鼻子闻一闻。 众人奇怪,为何用鼻子嗅? 难道他和水明珠一样,鼻子灵敏? 陈长离吭声说:“我终于懂了,这是妖气,有妖!”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 “这群令狐老先生的仆人,原来就是虎妖!” “他们化成了人形!” 大部分人立时害怕。 害怕之下,埋怨丁永福:“老头,你这是怎么回事?后面唐统领追来。你把我们带到虎妖这里来干吗?” “前有虎妖,后有我哥,老头你要害死我们!” 水明珠喝一声:“你们都错了!听太爷的。他有算计!” 水明珠隐隐约约知道,丁永福的妙计在哪? 其它一些人一听水明珠的提醒,也感知丁永福可能用心良苦。 丁永福向大厢房内的八只虎妖,掷出几枚小石头,对着对面吼道:“杀他们,杀啊!” 水明珠、陈长离、易铁棍冲去。 丁永福在三人之后,跟过去。 唐统领出现在大门了。 唐统领的样子可怖,直如鬼怪。 留给其它人思考的时间没有了。 不一起攻击伤虎,难道将自己留给唐统领? 此时的统领,比先前遇到的群虎更为可怕。 大家一声吼,随着跟上前方四人,齐声喊着:“冲啊,杀啊!” 小部分人知丁永福在用计。 大部分 冲也冲了,喊也喊了,都是跟着来的,脑袋没想明白。 模糊中想到,丁老头也许想趁机干掉这些伤病之虎,可一下子也杀不掉呀? 一群人迸发出强烈的杀气,冲向伤虎。 便在这会儿,每个人惊慌地大开眼界。 众人对着伤虎吼,刺激得这些虎妖以更猛的声音回吼过来。 其音浑厚有力,震得房间的床铺、桌椅颤动。 这些人一边大吼,一边从人形化为老虎之形。 人是伤病之人,化成老虎后同样为伤虎,那一个两眼被刺瞎、鼻子被击塌的老虎,可不正是丁永福和水明珠最熟悉的猛虎? 这些老虎个个受伤,却掩不住它们的贪婪凶狠,虎牙锐利,脚爪尖尖,做出一副随时猛扑而来的姿式。 丁永福放开喉咙喊:“所有人闪到两边。” 水明珠即在丁永福身后,丁永福怕她冲得太猛,一个惯性力冲到伤虎之中,不可收拾了。 丁永福顺手拉着她的手,扯着她,向一旁闪。 陈长离、易铁棍事先揣摩到丁永福些许用意,没有全身用力的冲,及时刹步。 后面冲击而来的人就较为简单了,最多冲到丁永福原来笔直到达的位置,停步。 第135章 比虎还凶 后面冲击的人再躲到两边。 个别冲得厉害的人,收不住脚,则被已闪到两旁的出手扯住,也往两边退却。 齐长老就再一把拉着了铜石和尚。 铜石和尚惊魂未定,说:“啥情况?” 最后一个瘸着腿冲锋的,没有减速,也无人敢去拉他。 这人自是唐统领。 唐统领呲着牙,咧着嘴,冷冷地凶凶的眼神,直往前方刺。 心智不正常的人,行进路径喜欢一直向前,而且向着正前方。 此时,在其正前方便为那几个受了伤,却仍然威风凛凛的伤虎。 伤虎们一瞧,居然另有比自己凶的,似人不像人的人,那还了得,于是做出比唐统领更凶狠的姿态,再晃头吼叫两声。 在唐统领简单的心理活动中,容不得与他较劲的活物,而且对于战斗,他十分渴望。 于是,他持续地向老虎前进,毫不动摇,充满期待感! 众人神奇地发现,唐统领居然忘记先前要攻击的是谁,变得对老虎有极强的求战欲。 或许,唐统领此时的心神更接近野兽,有着野兽的凶劲和戾气! 动物世界的规律是,它们喜欢与脾气及气质最接近自己的其它动物进行对杀。 那几只伤虎莫不气愤,自己已对着这个人大吼了,这人却不退反进。 几只伤虎愤怒之下,便虎跃而起,扑向唐统领。 唐统领赤着身,浑身鼓劲,肌肉虬结,很有弹性地平地跃起,挥着刀从空中砍向伤虎群。 一个变态的人和八只伤病之虎斗在一块。 将这个大房子震得乱动。 这一下,所有人才知丁永福的心计所在。 好多人喃喃地说:“老太爷妙计!” “多亏了老人家!” “这一招真是狠,让他们狗咬狗!” 唐统领战斗力好不强硬,一上手,朴刀挥动,一刀就将一只瞎虎砍着头部。 瞎虎痛得吼叫连连,其余七只伤虎放声齐鸣。 大房子本就在抖,这一下更为呈现出即将要崩塌之象。 此时,外面更多的老虎大声齐吼,山谷中响彻着群虎的吼叫,比大家听到的任何一次都要震耳欲聋,不要说大房子,整个厢房被震得摇摇欲坠。 可此房就是不倒。 令狐老先生修建庄园,真材实料,费了一番心思。 毫无疑问,外面的猛虎即为令狐老先生手下的那些仆从。 它们听见大房子内伤虎在吼着,急不可待,变身为原形,以吼叫声呼应同伴。 奇怪的是,外面的大量猛虎没有谁冲进来,可能被令狐老先生用什么东西号令着,制止着。 仔细一想,也不奇异,令狐老先生没必要让外面的老虎进入,没有意义,他将伤虎丢在厢房,任丁永福留意,早已有万不得已,舍弃伤虎的打算。 每人心里,再生无限惧意。 情况越发复杂,乱如麻,理不清。 可有一点是肯定的,人家要杀掉众人。 人家在山谷之中粉碎一群人是有足够依仗的,且不说令狐老先生本人、令狐老板、马管家和白白夫人的武艺如何如何,仅仅手下几十只猛虎,足以碾死所有人数次。 在这大厢房内,靠丁永福的计策,让唐统领和伤虎相斗,暂时安定。 但是就算唐统领这里解决了,迟早要面对外面那么多猛虎,那可如何是好? 大伙儿不是不和这些猛虎较量过。 可那时,即便蒋宗主这般高手在场,也只有跑的份。 更可怕的是,这个庄园里,连跑都无法跑。 大伙儿越想越心寒,不想算了,看看房间内的人虎相斗。 唐统领无知无畏,但老虎虽为伤虎,战斗力下降,数量多啊,好几只同时攻击他,就算唐统领不讲生死,越斗越激亢,也是一拳一刀,不敌众虎。 唐统领很快落入下风,好几次处于相当危险之中。 蒋宗主对于自己的夫君,不可能袖手旁观。 抽出利剑,在唐统领势危之时,向攻击其的老虎削去。 在一旁的人较为尴尬,一方面盼唐统领杀死伤虎,另一方面打心眼里想让伤虎将唐统领咬死。 唐统领本身何尝不是一只凶狠的大老虎呢? 祸害众人的话,只会比伤虎更甚。 眼见蒋宗主出手相助,大家不动手说不过去。 唐统领为州城第二把手,可以说人人是其属下,不说别的,感情上也不好意思。 再说,统领大人可能一时蒙蔽,转为正常便和以前一样。 大伙儿想通了,舞枪弄刀去助他。 形势一下子逆转,老虎处于极为不利位置。 一只老虎被唐统领砍死,又一只被蒋宗主刺死,还有一只被大伙儿乱枪乱刀杀死。 老虎仰天哀嚎。 外面的众虎纷纷响声,用连续不断的大吼来回应,似乎说冲便要冲进来,也象在提示屋子内的人,不要得瑟,真正的大敌还没出动。 想起外面的劲敌和群虎,便是一把伤心泪。 屋内,所有人在杀虎。 按理,唐统领应感激大伙儿,可是这个统领大人,思维并非如此,刚好相反,杀虎之余,他甚至时不时将朴刀砍向众人。 要不是丁永福在时时关注,发现情况不对就喊一声,众人当中的哪一个就给报销了。 老这样下去可不行,唐统领这家伙更加狠了。 大伙儿不得不专门对抗他。 丁永福叫大家退后,不去斗虎了。 让唐统领和蒋宗主这一对恩爱夫妻齐齐战虎。 唐统领对蒋宗主也不客气,不知是否还认识,有时也给她一刀。 蒋宗主自可抵挡,徒增伤心而已。 蒋宗主抵挡一次后,也退了算了,再让唐统领一个人战虎。 还有战斗力的老虎仅余四只,全是带伤的,有的为重伤。 唐统领一人战四虎,快活得很,有时嗬地大叫,象极了野兽高兴至极的叫声。 看样子,唐统领迟早要弄死这四只老虎。 众人不免忧虑,唐统领杀死老虎之后,一定将反过来对付自己。 他现下就是一野兽,见到活物便要打要杀。 除了蒋宗主,其它人等均远非其对手,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想都不要想,到时必有人受损。 第136章 捆绑 瞅着人虎相斗正酣,丁永福蓦然产生一个主意。 丁永福对蒋宗主快速说道:“蒋宗主,不如趁统领大人斗虎之机,将他绑了。再把他正面面对外面的老虎。” 丁永福说得较为含糊。 让唐统领正面对着外面的老虎,实际上就是叫他去杀群虎。 根据这个大厢房的情况,只要统领面对谁,特别是正前方为兽类,管保这家伙无比激动,杀将而去。 群虎为祸害,唐统领本身也为祸害,两害相争,对大家有利。 蒋宗主乍一听,很不愿意,不做回答。 可是众人听丁永福这么一说,当真犹如在黑暗中看见一盏明灯。 群敌外伺,众人甚至懒得崩溃了,直把自己当成唐统领一样,行尸走肉似的。 现在听了丁永福的主意,突然觉得前面仍有希望啊。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 一些人齐说:“这老太爷说的好办法,可以试一试。老人家心思就是比我们活跃。服了服了。” 说着说着,夸起丁永福来。 铜石和尚和齐长老感受着说:“说起来,要感谢丁老先生。丁老先生每一次分析和判断,事后证明都是正确的,可怜我等还多次看白和误会丁老先生。” 丁永福居然享受到令狐老先生的待遇,享受这两人‘老先生’的尊称。 水明珠比赞她还高兴,说:“这下大家全知了,不要随便看不起我这个太爷。” 夸得丁永福怪不好意思。 丁永福大声说道:“请大家全力以赴,趁统领与猛虎相斗,将他绑了。秦红娟仙子,你不是有现成的大索吗?就用你的追魂索,将他绑了。” 众人齐呼:“好!” 秦红娟回应得相当痛快。 大家奔着一个目标,变得十分团结。 蒋宗主仍未作声。 牵涉到众人的生死大问题,大伙儿懒得理她,只当她默认就是。 众人做好准备,丁永福嘱咐道:“大家注意,我们既要绑了统领,又需杀灭这几只虎。准备行动,相互照应,注意安全。” 众人再度呼应:“好!” 唐三公子说:“但是,你们不得伤我大哥!” 铜石和尚忍不住提醒说:“我们就在统领旁边说,他一定听到了。” 青木子恨恨地说:“不能把他当做人来看,不要紧。他已经没有思维能力,听了等于白听。” 丁永福发出号令:“动手!” 这时正是出动良机,老虎又被唐统领消灭一只,余三只残虎与之相斗。 此时不动,待统领再杀得伤虎,便不容易了。 将唐统领引到大厢房里,本就让人虎争斗,众人得利。 那时只晓得将他引过来,怎么获利还未想清。 现已想好,便趁争杀之机出击! 丁永福要齐长老、易铁棍、唐三公子三个人分别拦截三只病虎。 每只虎处于要死不活的状态,各人足以拦住。 其余人等将唐统领作为目标。 丁永福的计划是,在三只老虎扑向唐统领,统领抗虎并寻机杀虎之际,也就是在他分心之时,除了秦红娟之外,所有人同时攻击他,同时秦红娟的长索抛过去绕他几圈。 重点在秦红娟的长索上。 三只老虎,十个高手一齐攻他,谅他再也腾不出空来应付秦红娟的追魂大索。 之后,三只老虎交由齐长老那三人拦着。 其余七人用绳索将统领绑紧,让其无法挣扎。 再之后,所有人一起去杀那三只老虎。 本次行动借用八只伤虎,首先耗尽统领气力,再直接利用未死的三只老虎相助来攻统领。 应当说,计划很完美,丁永福自己,连同所有伙伴均认为毫无瑕疵。 可是,意外仍产生了。 哪料到唐统领越打越猛,不是单纯地勇猛,而是功力提升之后的猛。 很奇怪,唐统领今天每经过一次打斗,便涨些功力,幅度虽小,但快啊。 原本唐统领与蒋宗主同为练气期圆满,但比蒋宗主仍要差一些。 现下,唐统领估计超越蒋宗主了。 不仅如此,唐统领又悍不畏死,不知死为何物了,无形中更多生出几分力量。 当所有的人和三只虎同时扑向他之时,这家伙竟然反而脸带愉快,喜欢大家一起打他,打得越狠越兴奋。 或许实在太挤了,扑向他的人与虎反而相互碰撞,抵消了一些力量。 唐统领竟然刀劈、拳打、脚踢,将这些围攻他的人和虎打散! 他一刀又杀了一虎,另外两虎相撞在一起;青木子被他一拳打飞,人都贴在墙上;铜石和尚的徒弟,一个小和尚被他一脚蹬掉,摔落齐长老在身上,两个人被一股大力推着,堪堪摔在地上,呼痛不已;其它人呢,也被他用杀虎后的朴刀一一击退。 这家伙杀了老虎后,居然还能抢出时间拦住攻向他的兵刃,可见其鬼魅般的速度。 唐统领狂吼着。 他的生理反应告诉他,打得爽啊。 接着唐统领急跨两步,发疯一般将朴刀向铜石和尚的徒弟砍去。 很不幸,这一刀太快了,没有谁救得了小和尚。 小和尚惊恐万状,想叫却来不及了,被一刀砍掉脑袋。 那头在地上滚动,一张嘴兀自大张。 那头刚好滚在水明珠和秦红娟一侧,两个美女哪见过这种恐怖的阵仗,歇斯底里地叫,尖音盖过里面两只伤虎发出的吼叫。 为渲染气氛,外面的猛虎们再来个群吼。 青木子从墙上掉落,早被唐统领吓得脸色惨白,尖叫着,其内容却是:“房子要塌了,快跑啊!” 齐长老被小和尚无头尸体压着,被其脖腔喷出的血淋透,慌得“啊,啊”地大呼大嚷,哪里知唐统领下一个目标正是他。 反正很近,叠在一起,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人仅仅多动一次手。 万幸丁永福及时出击。 危急关头,丁永福大方地将飞刀甩出。 直飞唐统领的眼睛。 唐统领虽能打掉,至少使唐统领为之一滞。 齐长老赢得了时间,将身上的许多法宝祭出。 又是飞剑,又是烈法符,又是符法罩体,一阵乱打。 第137章 圈杀 这些都价值大量的灵石,但生命危在旦夕,不用出来,更待何时? 这个修仙世界的法宝较为稀少,修仙者就算有,平时根本舍不得用。 只有保命时,才甩出来。 总算留下命了。 齐长老大口呼着粗气,恍如隔世之感。 这些法宝丢了就丢了,只要命在,还会重新有的。 唐统领在这个房间内展开杀招,扭曲着脸部,狰狞的样子,不笑,偶然发出动物般“嗬嗬”的怪叫声。 唐统领攻击每个人和每只虎。 转瞬间仅剩的两只虎,因相互撞击,头部发晕,战斗力再次下降,被唐统领两刀砍死。 两只虎被活活地砍死了! 很多人已被唐统领的爆发吓破了胆。 面对这个怪物,无法从容以对,发挥不出应有水平。 没有谁能与唐统领相抗,必须躲避。 大房间前后有两个门,大伙儿想都不要想,就要从门里蹿出去。 但从里门逃跑或许能多延续生命,从外面这个门逃出去更为危险,因为外面环伺着数量众多的恶虎。 大伙儿没有想到那么多,只愿快点逃出这个杀人的修罗场。 偏生唐统领特别看重谁要逃出去,如果有谁要从里门跑出去,他就疯了一般过去堵截杀人,不管自身背后是否有敌可杀他。 采用这种蛮横不讲理的做法,的确使每一个人无法跑出里门。 众人再试着往外门跑,唐统领仍是一样的做法,不让任何人逃出去。 是不是两个人同时向里门外门跑,让唐统领无法追呢其中一个呢? 这个办法应该可行,但不幸的是,其中一人必被唐统领杀害,谁也算不了,哪一个被杀。 也许总有办法从任意一门中跑出,可是大家的情绪较为失控,谁都难以冷静。 唐统领将每个人封在这个大房间内,其做法在野兽界并不罕见,用一个词来形容,可称为圈杀。 纯为凶恶野兽对数量较多猎物的一种天然猎杀之法。 众人想到这一点,更为恐慌,更加不能发挥应有的本事。 好歹除了蔡捕头外,还没有人被唐统领杀掉。 唐统领也很少去攻击那个站在房里,一动不动的蒋宗主。 唐统领的心智不正常,根本认不出蒋宗主是他口口声声说的爱妻。 当然,这时的他,对‘爱妻’两个字没有感觉。 唐统领不放过蒋宗主,追逐众人时不免经过蒋宗主身边,一发狠,顺手就冲着蒋宗主几刀,蒋宗主本能反应,见招拆招,还能还击。 唐统领感知,杀这个雌的较为麻烦,放到后面。 后来经过蒋宗主一旁时,出刀的次数少了。 大屋子里你追我逃的,格外混乱。 丁永福本来功力最弱,不过有水明珠偶尔护一下,暂时未处于危险。 丁永福迅速理清头绪。 这么进行下去,时间一长,肯定有人挂掉。 自己先被挂掉,可能性极大。 不能仗望水明珠护着,水明珠能保护自己就算蛮不错了。 丁永福另想出一着,得充分开发利用蒋宗主。 丁永福边跑边对蒋宗主说:“蒋宗主,请帮助拿下唐统领,这样才能解开很多秘密,我知道你很想弄通。” 蒋宗主有所动容,却仍不出手。 水明珠这个时候兰心蕙质来了,与丁永福配合得好,嚷着:“蒋宗主啊,你看到的,我和我师兄,在统领后面,又是刀又是枪的。就算我们武功差了些,也可能把统领大人失手杀了。” 丁永福眼前一亮,这很可能是个好说法。 想当年蒋宗主横穿沙漠去寻唐统领,不是一般的感情。 丁永福加重说:“蒋宗主,我们这些人失手杀了统领,你不要怪我们这些人。事先跟你说好。” 蒋宗主这个大高手看得出,按道理这些人难以杀掉唐统领,但万一呢? 意外杀死统领,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性。 蒋宗主怔了一怔,被说服。 她向唐统领出击,实质为了保护他。 说服这个事,不是看谁讲得有理,而是看是否为对方增加或损失利益。 蒋宗主动手,情形大为不同,立即改观。 蒋宗主久居练气圆满,已处于这个层次的顶尖水准,手上再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哪怕她自己心不在焉,功夫打了折扣,而唐统领一股狠劲,发挥超常,蒋宗主加入后,大家对付唐统领游刃有余。 蒋宗主正面抵着唐统领,不让他越过自己去追杀他人。 唐统领被迫应战,可他爱妻深不可测,随他有什么狠招,爱妻均能化解。 唐统领被蒋宗主缠着,两人一时相持。 被追杀的人终于松口气,拊胸喘着气说:“吓死了,统领太疯狂!” 众人聚到水明珠、丁永福这里来,一起看着蒋宗主对付唐统领。 此时,外面虎吼之声已平息。 可能屋子里没有传出虎的大叫,外面的老虎单独吼着,倍感没意思。 大屋子外面那扇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众人的心抽紧,没有一人不惊慌。 还有谁在敲门,不就是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那一群人吗? 他们也要动手了? 蒋宗主和唐统领继续对击,其余的人无一人做声,静听外面敲门人的声音。 敲门人不急不慢地说:“你们搞得怎么样?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等着你们出去。” 听语调,是令狐老板。 大家整齐地回应道:“不出去!” 令狐老板仍然缓缓地说:“你们白白夫人说了,如大家不出去,就不是我请你们,是这么多老虎兄弟来请大家。” 众人默然无语。 数量众多的老虎兄弟来请,给不给它们面子? 令狐老板未听到答复,催道:“不出声就是默认。我告诉白白夫人就是,叫虎兄虎弟来请喽。” 众人慌急的瞧着丁永福。 这个地位低劣的没本事的老头,不知不觉,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丁永福主动微笑,这个微笑令狐老板不能看到,主要用它来镇定自己,答话说:“是令狐老板吗?不好意思,追打统领去了,没有听到。你要我们出去吗?这个好说,你也等一等。 第138章 封仙功 令狐老板在外面语调稳定地说:“好,我可以等等。反正时间充足。” 丁永福打量着与蒋宗主相斗的唐统领。 这个怪物有着让丁永福想象不到的精力。 折腾了许久,竟似毫不疲倦。 只要打起来,亢奋得不得了。 丁永福不放弃让唐统领去抵抗外面群虎的计划,这可使两方均消耗力量和力气。 不相信唐统领是个永动机。 与众多的老虎相搏杀,定要他丧失精力。 唐统领和群虎搏杀,似乎可以成立。 因为唐统领对于正面的人或动物具有敌意,面对野兽时,尤其兴奋。 这是他将自己也当成野兽的缘故。 让唐统领和群虎正面对峙,势必打成一团。 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等人早就明白这一点,又是将唐统领用铁笼子关着,又是在统领走出铁笼子时,侧面对着他,并保持着距离,便是为了不与唐统领正面相碰。 丁永福向蒋宗主喊道:“我们一起动手,将统领大人绑起来,你没意见?” 蒋宗主不发一言。 丁永福向众人挥手,特别用眼色与秦红娟交流。 结实且长的绳索哪里去找? 庄园内可能有,要花时间寻啊,不如就用秦红娟的追魂索。 丁永福坚持不禁止即为许可的原则,在蒋宗主未明确首肯的情形之下,用剑用枪用刀袭击唐统领后背。 唐统领面前存在强敌,后面风紧,不得不应付。 一时间这个怪物竟然手忙脚乱。 这可是统领出洞以来的第一次。 秦红娟便等着这一时刻,娇喝一声,长绳像蛇一样向唐统领身上卷去。 众人见得真切,心想这一回唐统领再有无穷的战力,也要乖乖受捆,无处可逃。 哪知越为危急,唐统领越能发挥潜能。 唐统领又来一个大的爆发。反转身,两条腿后发先至,各人的招式未使出,被他一脚一个,踢去好远。 丁永福从地上爬起,感到骨头都像散了似的。 麻的,这比被砍一刀还难受。 幸亏被唐统领踢的这一脚,是唐统领连踢数脚后,力变竭,才踢到的,不然的话,这一身老骨头,早就碎了。 丁永福再定神一看,秦红娟危险。没有被唐统领踢倒的只有两个人,其中之一为秦红娟。秦红娟离他较远。 秦红娟绳索没有卷着唐统领,唐统领左手抓着绳子一端,往他那边拉,将秦红娟拉去。 毫无疑问,拉过去后,一定用右手,给秦红娟一刀。 唐统领招架蒋宗主的进攻、踢飞每一个人,再将秦红娟拽着拉,整个过程很快,丁永福极想出声喊叫秦红娟撤手,已经来不及,秦红娟就要拉到唐统领之侧,朴刀扬得高,等着秦红娟。 朴刀的刀口已缺失小部分,可见一路斗来,杀得多么激烈! 大屋子里人最悲怆的是易铁棍,徒然悲叫:“师姐,师姐。” 秦红娟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可惜在唐统领的眼里,只有活的与死的之分。 唐统领自己给自己定的任务是,把活的变成死的。 每变成一个,心里便高兴一阵,要的就是这份高兴劲! 唐统领左手已将秦红娟拉近,右手刀锋正对着秦红娟,一个活物即将成为死物。 幸好秦红娟身上还有符箓。 千钧一发之时,秦红娟亮出一张五雷符。 数道雷电闪向唐统领。 这威力比起丁永福的飞刀而言,超出太多,但对于唐统领,仍无济于事。 准确来说,也不是不起作用,可让唐统领略为生滞。 秦红娟趁此间隙,得以脱身。 众人看得仔细,个个钦羡不已。 名门大宗就是好啊! 左一个符箓,右一个符法,可以在危急时救命。 在这同时,让众人更欣喜的是,蒋宗主快如闪电,一双手挥动到唐统领脖颈之间,不知怎么地用手指戳了几戳,听到呯地一声,唐统领的朴刀坠地。 唐统领左手也牵不动绳子,绳子从其手上滑落。 众人用手擦擦眼,才看清原来唐统领僵住,纹丝不动。 青木子大喜,说:“这是蒋宗主使用的封仙功,专用来封锁修仙人的穴道。这种功夫我以为失传了,想不到蒋宗主会使用。” 齐长老幸庆地说:“要不是秦道友使用了五雷符,让统领呆了一下,宗主的封仙功亦不便使。” 唐三公子从地上爬起,说:“你们把我大哥擒着,千万不要伤他。” 蒋宗主说:“放心了,三弟,我仅是暂时让他不动。” 外面的人就好像看到里头发生的一切似的,又有人来敲门。 这一次为重重敲击,明显感到对方的极不耐烦。 这一次为马管家在敲,马管家火着说:“麻的,不出来?老子拆了门。”接着他在回头喊:“老先生,他们不肯出来,放虎过来。” 慌得青木子、铜石和尚忙叫:“要出来,不要放虎。” 众人才取得一个胜利,好几个人都来不及笑一笑,立即转为悲苦。 最大的敌人在外面静静地候着。 丁永福强笑着对蒋宗主说:“反正迟早要面对那些人,不如我们出去?” 丁永福环视一下众人,大伙儿无奈一笑,表示认同他的话。 不出去不行啊,否则别人放虎而入。 这么多精力旺盛的猛虎杀入,不是刚才那几只病虎所能相比的。 每个人势必无活路,蒋宗主这等高手恐怕也难幸免。 再说,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这伙人,反正绕不开,大家应积极、勇敢地面对暴风雨,或许从中可觅得脱身之机。 丁永福以为还要对蒋宗主多劝几句,蒋宗主却用手搀扶唐统领,坚定地说:“走,到外面去。” 丁永福趁机喘息两下。 与三个美人深入交流后,很累。 之后,又一直紧张地战斗,未休息过。 就算是个年轻人,也受不了。 何况一个八十多的老人。 丁永福扶着床,深深地呼吸几口,咳嗽两下,才缓了过来。 即使仍处于危急之中,水明珠也有空讥道:“不错,体力很好,没有累趴。一个人打三个,厉害得很。” 第139章 升级 星云宗的黄春霞一时未解,问:“这个老太爷没有打三个,刚才是我们一起对付唐统领。” 蒋秀才解释说:“春霞,水仙子可能说的是之前,这老太爷与那三个女人……。” 黄春霞想到那时看到的场景,红晕上脸,脱口而出:“这老太爷,虽说为我们出了不少主意,实际是个老……。” 水明珠接口道:“老头,你自己听听,这不是我说你。就连星云宗的小师妹,也说你是个老流氓。” 陈长离横插在水明珠与丁永福之间,说:“师妹,这老头既是个老流氓,你不要与他走近。” 丁永福咳嗽着,默默走着。 蒋宗主一个人扶着唐统领,极不方便。 唐三公子在另一边去扶着他。 唐统领手脚不能动,眼珠应可动,可他双眼布满红色血丝,几乎见不了眼珠。 他似乎在瞪着众人,又像不在瞧任一人。 蒋宗主和唐三公子搀扶唐统领走在前,众人拥在后,一块从外门走出去。 在外头距五丈之处,令狐老先生当前,白白夫人在一侧,令狐老板和马管家分列两边。 之后为燕娘、真英、彩英三个美人。 再之后为十多个佣人,这些佣人应都是人。 最后是四十多只精壮威猛的老虎。 对面那些人倒也罢了,那些威风凛凛的老虎见群人出来,来个震天阶的怒吼,给大家一个下马威。 众人倒淡然了,既然出来,就将很多置之度外。 吼吼,随你们怎么吼。 令狐老先生侧转头,对白白夫人笑眯眯地说:“你看,白白,他们真把统领大人抓了,我说得没错喽。你不心痛?” 白白夫人笑着摇头说:“我觉得统领大人最好经过几次磨难,才能升华。而且我相信,我大嫂,还有三公子一定保护好统领,不让统领的生命受到侵害。” 蒋宗主悲痛地说:“你不要说大嫂大嫂的了。你们这么对待我夫君,不怕他清醒过来后,找你们报仇?” 令狐老先生笑哈哈地说:“不会的,蒋宗主。我们在帮助统领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相信以你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猜出来了。统领大人的功力正在提升,应该就要到练气巅峰,他高兴都来不及。这是他做梦也想得到的。哈哈。” 白白夫人和令狐老板、马管家对令狐老先生恭贺说:“恭喜恭喜,你的理论终于得到验证,成功了。” 丁永福在心里唠叨:“这个令狐老先生,是个医学圣手,喜欢研发各类药品。既有让男人在那方面耐久经用的药,也有直接提升功力的药。特别是叫人提升功力,那可十分逆天。” “研发了药后,免不了做试验。这倒符合科学的本质。今晚上连做两场试。首先,我被做了一次,现今都腰酸背痛。不过蛮爽的。待我身体恢复后,能不能再叫燕娘、真英、彩英,与我做试验?” “这下又叫唐统领试用提功力的药。这种药丹自然远比不上归元仙丹,能上升境界,但可在练气期内升级。怪不得唐统领未到练气期巅峰,就不怕万一的失败,想要服下归元仙丹,原来令狐老先生先叫他升为练气巅峰!” 蒋宗主痛心地说:“你们把我夫君当做试验品,好狠心啊。白白,你就是这么一个狠心肠的人,枉我走了眼。” 白白夫人解释说:“大嫂,大哥一直想在武功上更进一步,突破巅峰,到新的层次。你也不帮他,你说你帮不了,要靠悟性。大哥跟我说过,他与你提到过想试一试额外的办法来提升,你说如果有的话,就去试。这不是说,是你首先答允的。” 蒋宗主痛悔地说:“那是我敷衍他的。世间哪有这门子鬼方法?” 白白夫人语速加快,说:“但他当了真,也高兴地跟我说了,你支持他。说起来,我爷爷精通医学,正好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不就可以帮大哥吗?” 众人不吭声。 齐长老半天才小心地说:“这个……白白夫人,这个办法离谱。你看统领大人变成一个什么人。” 白白夫人叹道:“没有办法,目前只能这样。以后我爷爷会再改进。统领很着急,只想跃升至筑基期,但他仅为练气圆满。为了万无一失,动用归元仙丹之前,先要达到练气巅峰。到了练气巅峰再用仙丹,多半还能直接到筑基期中成。统领特别想要这个效果。” 丁永福暗道:“与我猜的,大致一样。” 众人相互瞧瞧。 大家往好的地方想。 唐统领疯疯颠癫,让大家命悬一线。 如今一听,仅为白白夫人给唐统领升级? 虽然手法有些过不上眼,终归走在升级的路上。 也许这就是一切的终极。 换句话来说,大家应是安全的,不用担心白白夫人带来的危险。 众人渐渐脸有喜色。 青木子松口气说:“原来是帮统领大人升级。其实,这也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愿。白白夫人你早说嘛,害得我们被杀来杀去,死了好几人,我和铜石和尚的徒儿都死了,蔡捕头了也死了,还有一个捕快死了。” 话说到这里,他忽觉不对,脸色一变,说:“为什么他们死了?白白夫人你看,你不早些说,带来多大的危害?” 白白夫人脆生生地笑着说:“青木子你太天真了。你的意思是在怪责我?其实不需要,你们全部知道得太多!我叫你们出来,就是要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全都死去。那些人早死和迟死又有什么区别?你们要怪我,一起到黄泉之下骂我呗。” 白白夫人的话声较轻,听在耳里,重重地敲击着每个人的心脏。 才燃起的希望立马破碎。 众人伤悲地互视。 从一开始到现在,每个过程就是大家要被杀的迹象,看来不会出现任何奇迹。 唉,你要给大哥升级就升级,我们不惹你又不嫌你。 甚至要喊我们帮忙的话,撸起袖子上就是。 干嘛非要扯我们进来,非得个个送死呢? 第140章 谁刺的? 大伙想不通。 惧于对方实力强大,无法对抗,只余悲哀。 丁永福在内心不言放弃,心道:“何不向她多问几个问题?拖延殊死搏斗的时间。说不定往后拖延,出现逃生良机呢?” 丁永福平缓地问:“好几个孩童是不是你们抓来的?昨天在州城里抓小孩的人是不是马管家?” 众人精神一凝。 大伙到这里,目的不就是解救儿童,抓捕人贩子么? 既然这伙人如此之坏,这个坏事应是他们干的! 即将揭晓答案了。 静等白白夫人回答。 白白夫人喊另一个人来作答:“马管家,他们说你呢?你来说一说。” 马管家摆出一副众人欠了他钱的架势,不耐地说:“是我又如何?你们一路上追的,就是我。我告诉你们,我一共劫了四个男童。谁想来抓我?” 众人极想知道答案。 但这谜团揭开,众人却又有所麻木。 齐长老关心地问:“那么,孩子在洞里藏着?他们人呢,怎么样?” 马管家眼一翻,说:“还没死,还活着。” 众人闻言,不由得心喜,表现出脸上。 目标儿童只要不死,残存着盼头。 马管家讥笑地说:“怎么?看你们的样子,难道还想去救那些男童?不看看你们自己的命是不是能保住?” 众人无不悲沮。 丁永福也意志消沉。 虽说仍想让唐统领与对面的群虎相杀,不过,这几乎仅仅为搅局之举。 唐统领能杀多少猛虎? 蒋宗主愿意解穴让唐统领与虎相搏吗?等等。 再者,就算如愿叫统领与虎相斗,能改变任何格局吗? 被杀的人仍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 丁永福心头一阵难受,算了,不去想这些,关心孩童。 丁永福问道:“你们怎么做得出?来抢掳儿童?为了什么?” 问到这里,丁永福突然产生一个联想,大声再问:“难道与提升唐统领功力的邪术有关?” 众人猛然惊悟,确有可能。 几桩拉拢在一块,便通了。 众人等着白白回答,白白夫人却又干咳一声,皱着眉头说:“我本来想要回答,可我心情不好,不说这个了。” 令狐老先生关怀地劝着:“白白,你伤口未痊愈,一直没休息,少说些话。” 白白夫人无所谓地说:“爷爷,我就等着这一天,没事的。” 白白夫人转头对着丁永福,忽然提高嗓音说:“你,老头,知道为什么么?为什么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差了?” 丁永福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本来一帆风顺,一切按你的计划行动,哪想到临到庄园,却莫名其妙地被刺一刀,更气人的是,至今不晓得凶手是谁?” 白白夫人按着胸。 她的眉头微皱,但姿态仍优雅。 “对,老头,你果真很聪明。” 白白夫人瞧向蒋宗主,勉强笑笑,说:“大嫂,不会是你亲自刺我一剑?” 蒋宗主一脸怒气,喝斥道:“跟你讲了,不要喊我作大嫂。” 白白夫人平时习惯在表面上尊重大嫂,一时改不过来,倒也没有对蒋宗主发怒。 水明珠尚有一事待解,问:“我还想问白白夫人,是你偷偷地在大家身上洒了香粉,让大家染上。这样老虎就可以循着这个香来追击,是不是?” 对于大伙来说,这个亦属未解之谜,就算将死之人,也大发感想。 易铁棍、齐长老等几个人同时说:“怪不得,一开始在一起时,有股特别的淡香,当时感到奇怪。久后,就对这股香味没了感觉,也不置疑了。原来如此,普普通通的事,一提起都是套路。别人早就算好用老虎来咬死我们。” 令狐老板扬起得意的神情,说:“这是令狐老先生亲自配的香料,神不知鬼不觉,你们跑到哪里,老虎都能跟得住。” 水明珠还有不明之处,接着问:“白白夫人你也在我们之中,那么多老虎来杀我们,不怕错咬你,难道它们是妖,可以分辨是谁吗?” 白白夫人咯咯而笑,说:“你们问题真多。不过,我说过,让你们做明白鬼,我告诉你。” 白白夫人将手腕露出,显现出一个手圈。 白白夫人指着手圈,说:“秘密就在这里。老虎可以变成人,也可以现出原形,它们的法力不够,成为原形后虽然力量大增,但是野兽毕竟归野兽,不认识人,哪怕我们这些主人。” 白白夫人看一眼丁永福,又转头望向令狐老先生,夸赞令狐老先生说:“这个老头再怎么聪明,哪比得上我爷爷。我爷爷发明一种香,可使老虎去追咬有这种香的人。也发现一种香,装在手圈之内,老虎闻到这种香,哪怕人在老虎口边,老虎不咬人。” 众人回忆,在另一个山头上,白白夫人和唐统领曾被一只大老虎扑倒在地,直接压着。如果是其它人,大老虎张口即咬。 一般情况下,被老虎扑倒,只有一个结果,等死。 可是那会儿,死的是不是白白夫人,反为大老虎。 那时白白夫人和唐统领在虎下,对老虎开膛破肚,最后浑身是血地出来。 当时大家见了后,均以为是奇迹。 却原来世间的奇迹非常罕见,大多为人为。 白白夫人戴着特制的手圈,才不会被虎咬。 由此亦可见,对手的计划何等周全! 大家苦笑地轻轻摇头。 事已至此,连愤怒的心思都没了。 白白夫人哼唧地说:“把你们带进山庄本来就是我们计划的第二种方案。放你们进来,我爷爷最高兴。” 水明珠大美女变得和丁永福一样,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 水明珠好奇地问:“为什么?” 令狐老先生的色鬼的面貌无需掩藏,色迷迷地瞧向水明珠,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线,说:“大美女问得好。我喜欢大美女问。你们看看统领大人,他的脸和眼都是红通通地。你们也和统领打过,他是不是特别想打?碰到什么就打什么?” 众人虽早知唐统领模样变化,忍不住又视其一眼。 第141章 发泄 唐统领一脸通红,头发根根竖立,又是狂奋,又是狂怒,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水明珠描绘唐统领的状态,说:“他好像憋着一股气,这口气随时要爆炸出来。” 令狐老先生拊掌而笑,说:“大美女太聪明了,我越来越喜欢大美女。统领大人的功力在短时间长进,需要发泄。什么叫发泄,杀人,杀活物,才叫发泄。几十年来,我才明白一个道理,杀人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你们不知,本人发现了这一点,是多么愉快!嘎嘎嘎。” 众人心悸地说:“第一个方案是在山庄外让老虎全杀死我们。第二个方案是,让我们进庄园,成为统领发泄的对象?” 令狐老先生微笑点头说:“不错,便为此意,这样可以省去本人的猛虎兄弟。我身后的老虎,都是我兄弟,每一个的培养,花了我不少心血和金钱,我舍不得统领找它们发泄。可是不和老虎兄弟打杀又和谁呢?总不可能和我喽?找你们最好。” 众人再往唐统领那边望一眼,心想,还好,蒋宗主及时动手,制着唐统领,要不然我们这些人都被统领杀掉。 可是即使没被统领杀,令狐老先生身后的那一群猛虎,哪里会放过大家? 那群猛虎好似知群人心意,适时来一个群吼。 山谷本小,回声极大,形成一种震慑人的极佳效果。 令丁永福一行人,除了唐统领外,个个面带惊恐之色,退却一步。 令狐老先生笑得更开心,说:“你们想对了,反正都要死,不被统领大人杀死,就要被老虎咬死。不过,那个大美女,我这人的坏毛病是,看见美女就心软,越美的大美女,我越是心软。这样,我送你一个东西。” 令狐老先生抛来一个物事,准确地对准水明珠。 水明珠只需伸手一抓,便将之接在手心。准头如此之高,令狐老先生的功底自属不凡。 水明珠接住一瞧,是一个散发特殊味道的手圈。 丁永福心下一喜。 丁永福未放弃构思逃生之策。 随便什么策略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先有一个轮廓,再否定与肯定,不断完善,尤其为目前的逃生办法,不可大意,一个疏误,便是几条人命。 在丁永福形成的基本框架计划中,如何避虎为关键,不料,想到哪里来什么,不由不心喜。 令狐老先生笑嘻嘻地讨好说:“大美女,送你一个手圈。老虎不咬你哟!咬死他们!” 水明珠是个善良的人,大家都没有,独她一人拥有,不能接受。 水明珠回复道:“我不要,还给你。” 这个大美女,竟然打算将这救命的,有钱都买不来的宝贝抛回给令狐老先生。 丁永福一急,向水明珠喊:“有用,明珠仙子,留着。” 水明珠猜丁永福必将手圈发挥大用,听他的话,不抛了。 但丁永福的话才说完,青木子已将水明珠手上的手圈抢走,喜道:“你不要,我要。” 水明珠好不发窘,但又不便要回来。 每个人都是生命,不能说青木子保自己的命就不行。 丁永福出言相劝,说:“青木子,你把手圈还给水仙子,好么?” 丁永福心内着急,又不能跟他说,手圈对于水明珠的意义重大,关系到一行人的安危。 青木子嚷着:“为什么要还,我就是不还。” 陈长离拔刀相向:“你不能拿了我师妹的手圈。” 那一边令狐老先生森然地笑着说:“我告诉你,你就是戴上手圈,一样不起作用,你信不信?” 一个人既森森地发出寒意,又在笑着讲话,可知将笑这门技术发扬至极端。 青木子顿觉惧意,老老实实将手圈交还给水明珠。 水明珠看丁永福一眼,丁永福肯定地点一下头,这才收下。 令狐老先生就是一个大色鬼。 身为色鬼,其眼里不止看见水大美女之美,同样发觉秦红娟、黄春霞的美。 两个美女虽比不上水大美女,但在修仙界也算响当当的美人。 令狐老先生带着遗憾可惜的神色向两个美人喊话:“两位美女,我也很想赠送手圈给你们,可我怕你们的人来抢你的。想来想去,算了,到时危险时喊我,我来保护你。” 秦红娟与黄春霞赶忙道:“老先生,你先给我俩手圈。我怕危险时,来不及了。” 两个美人虽为名门大宗的修仙者,但面临生与屈膝之间的选择时,首先选择生。 令狐老先生喜欢美人,似乎要掏出另外的手圈。 令狐老先生身后的燕娘、真英、彩英可不干了。 三人上前,环绕着令狐老先生,撒娇地说:“不嘛,老先生。你见一个,爱一个。你难道不能好好地爱一下我呢。” 令狐老先生说:“别闹了,我最爱你们。知道你们不满意,我不是让你们高兴了吗?” 有几个头脑转得快的,立马将眼望向丁永福。 这几个心里说,这老头,临死之前,倒快活了。 三个美人吃吃地瞧向丁永福,轻声说:“可是,老先生,我还是不满意啊。” 三个美人的眼光媚媚地,即便身处险境,让一些男人口水都要流出。 青木子和铜石和尚都说:“那老头,哪行?不如找我……。” 丁永福先是尴尬着,后又忍不住回瞧三个美人。 三个美人风姿撩人啊! 水明珠用红樱枪捶了两下地,“咚咚!” 水明珠怒道:“就要被人杀死了,还看,看什么看!” 星云宗的易铁棍是少数几个不被美色动摇的人。 易铁棍冷眼望向令狐老先生,喊:“你最好放了我们,如你杀了我们,我星云宗必然派高手杀了你,把你庄园杀个鸡犬不留。” 令狐老先生哈哈而笑:“想法好。星云宗的确活着几个人物。有意思的是,就算本事很大,又能怎么样?他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不能知,不可能知。” 言下之意,要把所有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或者留下一两个美女,那也被关在山谷之中,无法与外界联系。 第142章 策划 信息不通的话,即便以后星云宗大高手与他相遇,绝想不到他为凶手,说不定与之谈笑,其乐融融。 众人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好几人抬头望天,天空上满月高照。 夜空的月是那么纯净,难道忍心见着人间最大的罪恶发生吗? 星云宗的蒋秀才虚弱地问道:“我们不过来追人贩子而已,追不到就算了,非要将我们这些人一网打尽,杀个干净?” 众人抬起头,无力地往此处的主宰者们望去。 蒋秀才道出每个人的心声,都是人,干嘛要做得这么绝? 白白夫人妖媚地一笑,道:“问得好,不要我。要怪只怪我大嫂,你们怀州城的第一高手,蒋婉玉。你们这些人都是我大嫂的陪葬品,必须陪她死!” 白白夫人用手指向蒋宗主,大伙不由自主顺着看向蒋宗主。 蒋宗主白白净净的圆脸上布着小激动,说来说去,终于说到自己头上。 蒋宗主是个明白人,悲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就是为了杀我,而将他们拖进来。你的最大目的,就是杀我?” 白白夫人以胜利者的口吻说:“我爷爷的目标是另外的,我的想法,大嫂你总算想清楚了。” 剧情变得奇幻和神秘。 蒋宗主、齐长老、唐三公子听过丁永福和水明珠告之过,白白夫人要毒死蒋宗主,可是没人信过,蒋宗主自己也不信。 听到这里,所有人无不惊得嘴巴合不拢,脑袋短时间内空白。 原来一个大的梗现下才出现,在蒋宗主那里。 蒋宗主毕竟为全城第一高手,失态之后,很快镇定。 多年以来,处理复杂情况的经验告诉她,越棘手之事,越不能慌,只有从容冷静,才能抓住生机,哪怕只有一线。 蒋宗主首先为大伙考虑,说:“你要杀我就杀我,何必为难这么多人?” 众人听了心头一热。 不愧为宗主,境界和气度便不同。 先不去追究为什么杀自己,能否不杀自己,而是第一时间为大家着想。 白白夫人狂笑道:“大嫂,你想得简单了。你不知,杀你是容易的。事已至此,说了无妨。那次马车撞你,就是我安排令狐老板做的。” 丁永福和水明珠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其它的人则惊讶得如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地上。 蒋宗主不动声色地说:“那么,我请水仙子和这老人家作客,他们俩人说,听到你要毒死我,也是真的?” 白白夫人不隐瞒地说:“对,确有这个计划。鬼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听到的?” 白白夫人目光溜向丁永福和水明珠。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 令狐老先生再次劝着白白夫人,说:“白白,不要过于动得厉害,你的伤未全好。” 白白夫人浅笑一声,说:“爷爷不要管我,我好得很。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蒋宗主对白白夫人冷冷地讽刺道:“要杀我,枉你费了这么多心思,这一次居然拉着这么多人陪着我。” 白白夫人认同地说:“是啊,大嫂。你不知道,为了让你死,我脑袋都想破了。你的家族势力大,如果不是造成你是意外死的假象,你们蒋家一定调查,我这个小女人可担当不起。谁叫我无依无靠呢?我爷爷虽然有势力,但他毕竟也只是一个隐居的人。” 众人恍然而悟。 不少人齐声说:“为什么你让我们作陪葬品,就是要蒋宗主的家族不怀疑,认为大家和蒋宗主一起追人贩子,结果不小心遇到一群老虎,老虎不管我们是什么人,把我们活活咬死了,除了你白白夫人之外。这便是一场大大的意外,蒋宗主家族不可能疑问到你的头上。” 白白夫人脆脆地回答:“是的,你们这些人,原来也不笨。” 齐长老叹息说:“蒋宗主待你不薄,你又怎么想杀害蒋宗主,白白夫人?我就真的想不通。” 丁永福和水明珠接话说:“难道仅仅因为你和唐统领存在奸情?” 惊得唐三公子仍然不信地说:“二嫂,你与大哥……,二哥咋办?” 白白夫人一笑,说:“这是奸情?这其实是爱情。爱情是神圣的,是可以付出的,也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所有人又是一番惊讶。 秘密逐一揭出,人们不断在惊奇。 蒋宗主这一回不惊,缓缓说道:“其实我不是不怀疑过你们,但我太相信我的夫君了。这就是你要杀死我的原因?为了爱情?” 白白夫人大声说:“是的,我已经是统领的人了。不要看唐家风风光光,但这多半是你蒋家的产业。我要杀了你,然后由统领接了你的财产。我和唐员外离了。我再和统领用你富足的产业,快快乐乐地过上一辈子,生上一大堆小孩。谁叫你连小孩都不会生?” 蒋宗主铁青着脸说:“你的好计策!” 白白夫人突然指向唐统领,说:“你看你,统领在你手上,你就是这么对他,光着身体,眼睛赤红,呆呆痴痴,这是你口口声声爱着的夫君嘛?” 众人见唐统领全身仍插着银针,又呆又颠,颇为可怜,哪像一个全城膜拜,风流倜傥的统领大人? 令狐老先生倒惊喜地对白白夫人小声说:“这不要紧,这是好事,白白,我早就观察到了,说明统领还有很大的潜力,有可能创造奇迹。” 蒋宗主面对白白夫人的指责,很有些慌乱,说:“这是你们造成的,我也在想办法,我只是用封仙功封住他而已。过段时间自动解开,关键为他已神经混乱,怎生是好?” 白白夫人嘲笑地说:“看样子,你仍蛮关心统领的?你知不知,是谁在策划杀死你的计划?这次用老虎来围杀你的方案是谁提出的?” 蒋宗主像即将面对一个非常可怕的大怪物似的,惊慌地说:“你要讲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乱讲。” 众人可以预料白白夫人将要说什么。 这真是打死都不信! 第143章 来过多次 蒋宗主所讲的,曾经与唐统领的爱情故事,仍历历在目。 那是多么纯净,多么动人! 哪料按白白夫人的意思,竟然在反转! 果然,白白夫人无情地说:“我不说,你也应知我说什么。是的,这一切就是我大哥的主意。” 众人一听,虽说业已猜到,仍几乎直接晕倒! 如果,所有的事,仅仅为白白夫人的诡计,那倒也罢了。 小三嘛,杀大妻,夺大妻家产,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谁知竟为唐统领的谋划。 唐统领不是口口声声说,很爱蒋统领嘛? 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蒋宗主掣出宝剑,剑花都不舞了,气得跃到白白夫人前面,叱道:“我叫你乱说,你这张口。”一边迅捷地刺向她。 练气期圆满阶段的剑术,不是一般人所能抗拒。 白白夫人人又受伤,与蒋宗主相比功力更弱,根本闪不了。 亏得令狐老先生作为一个经验老到的老江湖,早暗中示意令狐老板、马管家做好防备。 眼看蒋宗主即要刺中,那三人兵器杀到,挡着蒋宗主。 而且令狐老先生在招手,估计要呼唤群虎。 猛虎为他那些凶巴巴的仆从的原形,听从主人的手势。 蒋宗主忙退到唐统领身侧。 唐统领的穴道未消解,老虎如冲过来,要被活活咬死。 白白夫人咳嗽一下,压压惊。 请令狐老先生稍缓。 还可继续打击蒋宗主,放出群虎来,一下子将她咬掉,多没意思,慢慢地来嘛。 白白夫人要反击,动手能力欠缺,便从语言上出击。 白白夫人整整衣衫,清清嗓子,说:“从你的行动看得出,你很在乎统领大人。不相信统领谋杀你,是吗?我就再说几个事实。还记得在另一个山头上,我被老虎压着吗?被压着的不光是我,还有统领。老虎不咬我,已经晓得是什么原因,那为什么老虎不吃统领?” 女人们对夫妻情杀之类较感兴趣,水明珠、秦红娟概不例外,而且这一点很好猜。 水明珠、秦红娟反问道:“难道统领也有一个手圈?你们早就给了一个手圈给统领,统领也明白手圈是干什么的?” 白白夫人盯着胸脯急剧起伏的蒋宗主,努力地咯咯而笑,笑得越开心越能打倒蒋宗主。 白白夫人夸张地说:“是的,就是这样。他当然明白。我的手圈都是他帮我戴上的,他还强调说,要用衣袖遮着,不要让人发现我和他戴了一样的手圈,以免引起大嫂的怀疑,她很多疑的。” 蒋宗主竟然变得冷静,不怒反笑,说:“好,继续说下去,给你戴手圈。说得好!还有呢?” 众人感觉她突然间把怒气强行压下去,反而不好;不要看她脸色趋缓,却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将出现比刚才冲上去要厉害得多的爆发。 偏偏白白夫人要的就是此效果,将情敌打得越伤心越无法控制情绪,越能体现胜利。 白白夫人说:“我想想,不是要好好回想,这类事太多了,我在想捡什么事来说。” 蒋宗主冷笑说:“好,我和统领的感情很深,不怕你来破坏。我夫君苏醒之后,再与他对质。夫君,你怎么还这个样子?我帮你把针拔了,针拔掉也好穿衣。你说,你说呀!” 蒋宗主先偏头看一眼唐统领,见他仍是癫狂的样子,而且身上的银针密布,很是心痛,打算为其拔针;后面两句话则是在一边准备为唐统领拔针,一边对白白夫人所说的。 白白夫人急忙说:“不能拔,你又不会,乱拔的话,统领很可能身受大伤。是吗?爷爷?” 令狐老先生也在制止蒋宗主,说:“你不想你夫君出事的话,我劝你不要乱来。这需要时间,时候一到,我当为他拔掉,他可醒过来。” 白白夫人着急地说:“你放了大哥,我来照顾他。” 看两人的样子,众人能觉察到白白夫人确在关心唐统领,拔不拔针应确为白白夫人所言。 蒋宗主与大家的判断是一样的,不坚持拔针。 蒋宗主讥笑说:“笑话,我自己的夫君,让你来照应?” 白白夫人在嘴巴上毫不相让,说:“大嫂,你称统领为夫,大哥从来不视你为妻。不要以为你年轻时横穿沙漠去找大哥,大哥就一辈子对你感恩戴德,你想错了,过去很多年了,或许那时有一会儿感动,但是现下,却只有一颗杀你的心。” 白白夫人口才便给。 蒋宗主很想做到淡定,但被白白夫人几句话扰得无法镇静,猛然间爆出粗口:“放屁,你放屁。” 白白夫人轻蔑地一笑,对大家说道:“你们还记得山里这个黑洞,我受了伤,我头脑清楚。统领抱着我,三转两转就到了山洞的大门,这意味着什么?” 水明珠脱口而出,说:“统领大人早知有个大门,知道大门在哪?” 再往后推理,很易得出结果。 不少人忍不住说:“唐统领来过这个庄园!” 白白夫人截口道:“对!告诉你们大家这个机密。我大哥来过庄园多次,与我爷爷多次密谋杀死大嫂。” 蒋宗主一概不信,说:“你还在放屁。我不相信,夫君醒了后,我要他亲自说。” 可是明显听得出,蒋宗主对唐统领的信任已经动摇,而且大大地动摇。 白白夫人用可怜地目光望向蒋宗主,说:“你不必这样,我很清楚,你虽然嘴里好强,实际上你早已怀疑我和大哥。你心里早就不怎么相信大哥,只是不肯承认而已,因为越是早点在心里承认,越是更加容易失去大哥。你知不知,你这么做,反惹得大哥恨你入骨,恨你整个家族,更加坚定杀你的念头。只有杀了你,才一了百了,才能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 蒋宗主气到头顶冒烟,骂道:“你这个婊子,你再说,我要撕烂的嘴。” 蒋宗主的剑在手上乱颤,似乎随时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第144章 哲学家 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马管家观察着蒋宗主的所有动作,做着蒋宗主冲去的准备。 丁永福等人都能估计,如果蒋宗主冲锋而去,那一边三人带着群虎反冲,不仅对击蒋宗主,而且冲击一群来客。 令狐老板、马管家的功夫,丁永福和水明珠已见识过,不低于青木子等人。 而令狐老先生,虽说并未交过手,看起来他比令狐老板、马管家厉害得多,如论单独对打,或许己方仅蒋宗主可行。 最可怕的是群虎。 众人已交过几次锋,远远非其敌,即连蒋宗主这等大高手,一个人也同时对抗不了几只虎。 所以,蒋宗主做出冲击的架式,大家比她更为紧张。 这一次蒋宗主如冲,一群人全要接受群虎的反扑,没人挡得了,个个必死无疑。 丁永福暗中思考,唯一的办法,只能尝试让唐统领对抗虎群。 唐统领虽然貌相痴呆,但这恰恰是被激发出潜力所致,既已具备了练气圆满的能力,又拥有很深的潜力,唐统领是可以多少挡着老虎的。 当然,不可能对抗那么多老虎,但能为大家赢得时间,至少大家逃命也能多逃一下。 至于逃到哪里去,大家可怜地想都不能想。 凭丁永福第一感觉,蒋宗主有可能采纳自己意见。 唐统领面对众多的虎,哪怕再大的潜力,自然也是危险的,但白白夫人真的关心他的话,会让令狐老先生想办法。 令狐老先生势必让众虎停止,则众人的安危也解除。 蒋宗主最终强行忍住冲上去用剑削死白白夫人的欲望,众人松一口气。 可是,白白夫人绝不停止刺激蒋宗主。 强大的实力在背后,换谁都一样。 白白夫人再向大家发问:“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大哥要杀大嫂?是不是因为与我爱情?这是原因之一,不过不是主要的。那么,是不是因为想要取得大嫂的家产?当然需要,但是也不是主要原因。” 这个问题挠到大伙痒处,无人不想弄懂的,但不好瞎猜,也不能开口去猜。 这对蒋宗主来说,是个敏感问题。 谁开腔乱说,是对蒋宗主的不尊重。 白白夫人似乎在对大家提问,但她眼光瞟向蒋宗主。 她是针对蒋宗主提出来的,因为她知道,揭晓的答案足以重重打倒蒋宗主。 白白夫人为这个时刻即将到来而倍觉兴奋。 在银白色的月光和院子里通亮的灯光交相辉映之下,大家见到蒋宗主的白嫩的额头出现微汗,目光凝注着白白夫人。 蒋宗主不管再怎么痛恨白白夫人,对于她的提问,不能不关注和重视。 她自己也想不清,如果真如白白夫人所说,那么夫君为什么要杀自己? 白白夫人又点明了最有可能的原因,却均不为主因。 难道更有什么重大隐情? 白白夫人根本无需任何回答,她的提问仅仅是自己回答的辅垫而已。 白白夫人尽量平静地说:“你们都听了我大嫂讲的故事。对,这个故事是真的,我也知道。但是这个故事之后另外还有故事,我讲给你们听。听好了,有的人不要买块豆腐自己去撞死。” 众人就算在生死关头,也大感兴趣。盯着白白夫人,一眼不眨。 蒋宗主冷若冰霜地催着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蒋宗主平时知书达理,这时一再爆出粗口,可见内心多么地不平静,多么地气愤! 白白夫人不再装了,干脆直接对着蒋宗主冷冷地说:“在大嫂你讲的故事中,统领其实已有一个青梅竹马的人,当时他们就要结婚了。统领知你暗恋他后,告诉了未婚妻。未婚妻与他商量,既然东山宗宗主的女儿喜欢你,她们家为大户,有钱有势,你就娶她,娶了她后,你可平步青云。” 众人的嘴唇翕张着,全神贯注地听着。 谜底将彻底揭晓,虽然不关自己事,倒颇觉有一股振奋劲。 蒋宗主侧眼打量唐统领一眼,唐统领茫然失神地瞪着眼。 蒋宗主喃喃地说:“他从来没说过。” 蒋宗主语音才落,白白夫人立即接上,说:“他当然不会告诉你。统领对未婚妻说,那可不行,你怎么办?未婚妻劝统领,如果不娶东山宗宗主的女儿,这一辈子再怎么奋斗,很难出头,未婚妻跟着统领在乡下过苦日子。但是娶了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儿,则大为不同,必将为别样的人生。” 众人内心感叹,唐统领的未婚妻讲得直截了当,直点要害,拿得开放得下,不是个普通人物。 再听白白夫人续讲,何止不普通,简直是一个很有看法的人:“未婚妻说,这个世界穷人和富人就像中间隔着大江大河一样,没有特别的情况,穷人家很难成为富人,富人家成为穷人的可能性也很少,我们乡下穷人家,要成为城里富人,需要制造出特别的情形。” 众人听得呆呆地。 唐统领的未婚妻实在是个哲学家。 又听白白夫人接着说,何止对事物本质看得很透,简直是个奇女子:“未婚妻献计,统领和东山宗女儿结婚,在婚后适当的时候,制造意外害死蒋宗主女儿,然后将家产转到统领名下,再与未婚妻结婚。你们猜,统领是不是同意了?” 白白夫人一句一顿,说得很平和,很清楚,听的人却犹如头顶之下连响几个炸雷,听一句心就像被炸雷雷了一次,听多了几句,需要大口吸气呼气,才没在原地晕倒。 蒋宗主不但呼吸粗重,还必须用左手扶额,才能按原样站好。 白白夫人又得意,又残酷地接着说:“你们当然不要猜,因为结果就放在这里。那时统领只是可惜地说,我已经和那个人说分手了,要按你的意思的话,我回头去找她就是。未婚妻酷酷地一笑,你太不懂女人的心,我告诉你怎么去办,你千万不能主动去找,你只要在你和她经常约会的大槐树之下,刻上几个字就行。” 第145章 最感人的原来是假的 蒋宗主所讲的往事,打动所有听者的心。 最叫人难忘的,就是女主在大槐树之下见到那几句话:我当然爱你,但我不敢爱啊。 正是因为这句话,女主完全为爱情而疯狂,一个人横穿沙漠去寻男主。 那要忍受多大的困难,那是对男主爱到极致! 可是做梦想不到,爱情是假的,在神圣高洁的爱情之下,是丑陋的见不得人的大阴谋。 蒋宗主再也忍受不了,咣啷一声,右手的宝剑坠落在地上。 蒋宗主仰面而呼:“啊……。”声音长而无比悲凉。 她已不仅仅是痛苦,是对人生、对爱的绝望。 尽管目前为止,仅为白白夫人一个人在描述,当不得真,可是描绘得如此清晰,如此顺畅,叫人不得不相信事实多半就是这样,即便有偏差,真相大抵如此。 丁永福一群人莫不情绪激昂,无限悲伤。 这不是蒋宗主一个人的痛苦,而是大家信仰的崩塌。 一些年轻人不由自主跟随蒋宗主仰面大叫:“啊……。” 太压抑了,憋得透不过! 陈长离不断说:“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水明珠在原地转着圈子说:“听不下去了,不要说了。” 秦红娟叹着气说:“太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爱!” 唐三公子重复地问:“没有爱?” 白白夫人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待大家的叫声略一平息,再残忍地加上一句:“以后你们全知了,一个傻不啦叽的人走过沙漠去找统领,统领按计划出现在她身边。呵呵呵。” 蒋宗主发出女性的尖利长啸,啸声带着强烈的愤懑和不甘心。 丁永福一群人这一回倒没跟着大叫,而是呆立着,不知想什么,不知做什么。 白白夫人残暴的话语并不停歇:“在和大家喝酒之时,我爷爷说过,今晚要送给统领最大的礼物。我相信大家都以为这是给统领修炼升级,错了。我爷爷送的最大礼物就是,这本为统领亲自参与策划的,在庄园里杀掉蒋婉玉!” 蒋宗主彻底爆炸! 蒋宗主捡起地上的宝剑,也不与丁永福等人说一声,伸手解开唐统领的穴道,将自己的宝剑交给唐统领,恶狠狠地扯开嗓子大喊:“去杀了他们,杀了那个妖精婆!” 唐统领突觉身体可动,凭感觉拿着一刀一剑,嗬嗬地极为兴奋地往前冲。 他没有看蒋宗主一眼。 他不是听蒋宗主的话,而是生理因素,纯粹往前去冲杀。 因为前方那些张着血盆大口,跃跃欲扑来的老虎们,勾起了他强烈的杀戮天性。 丁永福一群人听到的、说到的、叫着的很多委屈与心酸,均与唐统领有关。 可叹这时的他,身上的血液里没有人性,纯为兽欲,仅仅为一个喜欢杀戮的野兽罢了。 在他面前大谈的感情,他均听而不闻。 在唐统领一侧,蒋宗主赤手空拳,边叫边冲。 两夫妻以这种方式向敌人发起攻击,令人感叹不止。 看得出来,蒋宗主虽然被刺激得狂怒,不顾一切也要打倒对方,心里头还是有些清楚的。 她本来不想让唐统领以颠狂之态去进攻,面对群虎过于危险,可听到唐统领原来存在那么多阴暗面,解开其穴道,让他冲。 这个渣男死就死掉! 可是长期以来,关怀唐统领已成习惯,还是将最重要的武器由唐统领掌握,这样或许他存在一线生机。 而她自己,宁可不带一点兵器,也要一起冲锋。 这个蒋宗主啊,即便已大半认定唐统领确要害自己,对他仍有爱。 这是一种长时期的情感,不容易失去。 两夫妻往前冲,剩下的人怎么办? 所有人全瞧着丁永福,丁永福哑然发声:“冲啊!” 大伙全部昏了头脑,操刀弄棍,个个跟着上。 白白夫人万万没想到,她以为通过言语打击,所有人都将被打萎,料不到反激起每个人的血性。 在丁永福一群人对面,不是一般的敌人,首先为一大群凶狠的老虎,再有令狐老先生领军的一众好手。 最凶险的,毫无疑义便是那群猛虎。 这些虎,并不是由人变化而成,它们就是天生的恶虎,掌握了妖法,可以变成人。 它们在战斗时还原成原形,这比人形要厉害得多。 老虎们早就急不可待要扑出来,都被令狐老先生止着。 这会儿众人胆大妄为,反而冲击而来,令狐老先生放弃制止,群虎嚎叫,放开四蹄,向群人杀来。 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令狐老板基本不动,只是视情况为个别老虎的冲击,偶尔让开路。 马管家是个好斗分子,呐喊一声,带着几个真正的仆人冲锋在前。 反正身后有大倚仗,又不会死,不冲干嘛? 在厢房外的不是很宽的空地上,两支队伍互不相让,向对方猛冲。 唐统领和蒋宗主冲在最前方,丁永福等人则稍稍落后。 因为对方绝大多数为老虎,而老虎的体躯庞大,四肢有力,冲起来狠多了,在视觉效果上,丁永福这一方是渺小的,不堪一击的。 唐统领好不狠戾,一个人顶前,很快陷入群虎阵中。 听他嗬嗬怪叫,刀剑挥舞,鲜血四溅,接着有虎哀嚎,他竟然在一相逢间,在群虎包围圈中,杀掉一只大虎。 老虎们愤恨交加,攻其更猛,围着他的老虎也更多。 蒋宗主先迎上马管家。马管家本就在群虎之前,冲锋距离较近,后面的老虎尚未追上,马管家已与蒋宗主正面相碰。 马管家是个精瘦的人,按理应是小武器。 但他正式使用的兵器,是一把大刀,比起厢军的制式朴刀要长,刀身更重。 马管家举起大刀,临近蒋宗主,一跃而起,跃在空中,那把大刀正正地砍向蒋宗主。 他的这一招时机也好,力量也好,都拿捏得精确,在群虎汹涌的背景之下,蒋宗主就是要躲,也得在地上打滚,狼狈而闪。 但蒋宗主发起狠来,不要看表面上是一个弱女子, 却是非常地勇猛。 第146章 打不死的小强 蒋宗主的做法出乎马管家的意料,不要说要她在地上打滚,闪的意思也不来一个。 她正面出击马管家,看看是马管家的刀下落得快,还是她的身法更快? 蒋宗主直接欺身到马管家跟前。 马管家眼睁睁地看着蒋宗主蹿到自己落地之处,而且伸出两根纤纤的手指,不用说大刀砍不中她了,必须防备蒋宗主的点穴神功。 马管家不得不在空中变幻身形和刀法,但势道用老本来就不好改变,在空气中无从借力更为困难。 马管家好不容易变动一点点,却在落地时,被蒋宗主一手抓了刀柄。 蒋宗主另一只手,则抓向马管家脖颈。 马管家大骇,慌忙撒手退后。 结果被蒋宗主很轻巧地夺去兵刃。 马管家懊悔不已,本想会会怀州城第一高手,没对上什么招,自己送了兵器给对方。 蒋宗主一时头脑发热,赤着双拳去冲猛虎。 她不是武松,靠一双粉拳去打老虎,给老虎骚痒,无异送死。 她是名女子,胜在招式的精良,但这首先要有武器。 蒋宗主正这么想着,马管家便送大刀而来。 马管家带来的几个仆从见平时凶悍的管事,一招之间被抢了武器,一时不敢上前。 这时数只猛虎冲到前面,让他们找到退却到一旁的借口。 那几只虎迅速将蒋宗主围着。 蒋宗主在数虎之间,舞动大刀,和虎相持着。 如果不是马管家送刀过来,连蒋宗主自己也无法相信能与数虎相对抗。 丁永福等剩余的几个人在后,同样不可避免地与老虎相碰。 丁永福带着大家往前冲得几步,眼见猛虎们气势汹汹地反扑过来,他便迅速思考着,我这是干嘛?冲动之下,带领大家去送死吗? 丁永福一动脑,放慢脚步,众人自动地跟着他缓了下来。 幸亏这么慢得一慢,大量的老虎才没有一窝蜂杀至。 冲到丁永福等人跟前的有五只大老虎。 丁永福等人放开手脚与五只大老虎相斗,定将失败,失败的代价则将送上人命,哪一个死去也不行。 丁永福忙喊道:“退,快退,退到假山,结成原来的阵形。” 此处正好有一假山。 说是假山,应是一个真正的小山包,格外扎实,令狐老先生按假山造型,将小山包打造成景观。 丁永福等人背靠假山,以陈长离、水明珠为中心,形成大致半圆状。 这样至少暂不用担心后面来虎,可以专心对付前面之虎。 即使这样,大家迭遇险象,大喊大叫。 好在只与数只大老虎僵持着。 说来也怪,此时老虎虽然众多,可是前来扑杀众人的猛虎真不算多。 这些猛虎调子蛮高,喜欢选择狠的人去围杀。 谁厉害勇猛,得到老虎们的关注就多。 不用说,唐统领是一行人最凶悍,最难对付的人,在老虎群中兴奋地大叫大嚷,老虎越多,老虎越凶猛,他叫喊得越快活。 老虎就便遂了他的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 实际上,最里面的包围圈子比较小,只有三、四只虎可扑杀他,其它的虎在外面围着,是闲着的,但是老虎们宁可闲着去围攻狠角色,等待里面的虎伤了死了,便替补上阵,也不愿,或者说也不屑于来进攻最弱的丁永福等人。 围攻蒋宗主的猛虎相比唐统领来说,要少得多。 蒋宗主为资深的练气圆满,离练气巅峰就是一张纸的距离,当然这张纸很难迈过,江湖上大多数的练气圆满高手一辈子无法迈过去,这需要底蕴、天分和运气。 唐统领能吸引更多老虎的原因在于,他的气势远胜于蒋宗主,口里时常乱叫乱嚷,脸部扭曲,时常做出一切野兽的模样,老虎们自然将之视为头号大敌。 而且唐统领手上舞动的宝剑,确实为其大涨实力。 只见唐统领剑到之处,鲜血横飞,总有老虎带伤而退。 再者,此时唐统领更有一个特点,越战越勇,战的时间长,体力不仅不消退,似乎反在增长,武功强度也在往上涨。 咄咄怪事。 绝大部分老虎围攻唐统领和蒋宗主,少数几只围杀丁永福等一群人。 更气人的是,围杀丁永福等人的这几只竟然还心不在焉,不把大家当成尊重的对手,时不时回首,观望另两处的战况,以期随时加入更激烈、更刺激的人虎之战。 老虎们知道一个理,将厉害人物吃下之后,最弱的那几个为嘴巴上随时的菜,想吃就能吃。 另一边,唐统领和蒋宗主很快陷入困境。 两个人毕竟为人类血肉之躯。 人天生不是恶虎的对手,在老虎的围扑之下,渐渐不敌。 与群虎相斗,要么凭借天大的本事,杀灭群虎,如果渐渐不支的话,则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虎群活活咬死,因为跑是跑不过老虎的,被群虎追上,不被咬噬而死才怪。 所以说,只要打下去,两夫妻均性命堪忧。 经观察,最危险的人实为唐统领。 唐统领简直就是不怕死的,也打不死的小强,勇猛地在虎群之中,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是一个劲地杀虎,再杀虎,也许此时的他已不懂得保护自我,殊不知他杀得痛快,老虎反过来对他攻得更凶,死亡将离他更近。 唐统领仍在亢奋地喊叫,声音开始变哑变低,中气也没有最初那么足了。 从丁永福等人视角望去,群虎差不多将唐统领淹没,唐统领的狂叫之音也被群虎的吼声所覆盖。 唐统领纵然潜力被激发,毕竟为人之属性,一个哪怕是练气圆满的人,如何斗得过一只又一只的大虎? 这是自然规律,不因唐统领的勇敢而有所改变。 唐统领的爱妻,蒋宗主挥动大刀的手法也变得缓慢,一只老虎扑去咬其握刀的手,蒋宗主反刀击之,老虎吃痛。 其它的虎接着跃动。 蒋宗主沉重的大刀可否能对抗? 白白夫人喊着要令狐老先生退虎。 令狐老先生挠着头皮说:“白白,你都看到的,我做了几个要虎退却的手势……。” 第147章 练气巅峰 令狐老先生继续说:“我还吹了口哨,它们不晓得不听到还是不看到,没有哪只后退。这些虎妖成了虎后,有野兽的性子,这个时候它们兴奋难抑,没有哪个听我的。” 白白夫人哭道顿足道:“谁要你一放就放出这么多虎来,你不晓得少放几个?” 令狐老先生解释说:“这些老虎,就喜欢搞在一起。要么不放,要么全放,除非关一部分。我也是想到这么多人,把虎放了后,立即咬死他们,不耽误时间,再说我以为能控制,谁知它们太开心了,好久没碰到这么强硬的对手。白白,你别说,统领很过硬,说不定有奇迹,创造历史。” 白白再仔细看,看得更为心焦,着急地说:“统领已经抵不住了,我抛给他手圈。” 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均摇头说:“不要抛给他,战况密集。统领一接手的功夫,就有可能被虎咬死。” 白白下定决心地说:“那我不管,我就送手圈给他。” 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急忙拉着她,说:“老虎太多了,你过去的话,老虎虽不咬你,但这么多虎,撞都要撞死人。撞死你了,还不是同样不能将手圈送给他?” 白白夫人绝望地说:“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去救他,眼睁睁看着他死?” 令狐老先生百般无奈地说:“这是试验,他自己要做,的确有些问题考虑得不周全,哪个想到虎妖不听我指挥?我再试试。” 令狐老先生又是手势,又是再吹一种声音怪而低的口哨。 现场的老虎无丝毫变化,而唐统领和蒋宗主更为危险,他们的性命就像被一根线牵着,而这根线已变得细得犹如一根头发丝,只要再加一点点风力,便能将这根线折断。 突然,唐统领从虎群之中高高跃起。 他本来浑身赤露,这会儿一身鲜红,不知是虎的血还是他自己受伤的血,撒满全身。 他刚一跳起,三只大虎紧追不放,从四周纵跃,在空中便向唐统领扑去。 观此声势,唐统领已不能抵,必然丧命在三只大虎口下。 此时,天已有点蒙蒙亮,还未到日出的时候。 这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 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月亮已褪去,却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仍靠灯笼照时,天上全白,草木在微微颤动,四处笼罩在神秘的薄雾中。 在离地面大约二十米的高度,一只云雀停栖在山壁突出的一道树枝之上,从下望去,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在一起。 这个小生命就像在绝高的天际歌唱,似在为唐统领和蒋宗主唱出颂歌。 随着白白夫人凄厉尖叫,所有看到唐统领在空中被虎群攻的人,无不发出惨厉的呼喊。 蒋宗主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惨呼道:“夫君……。” 白白夫人讲得有鼻子有眼,蒋宗主不得不信唐统领背叛她,可她心里面,仍然极想亲自问一问夫君,到底是否为真? 这下倒好,唐统领将被老虎咬死,没机会问了。 不过,蒋宗主本人,何尝不是即赴黄泉之路与夫君会合? 如果不喝孟婆汤,蒋宗主仍将问唐统领。 就在所有人认为唐统领即要丢命之时,唐统领忽然间来个大爆发。 听到唐统领在空中弯腰,爆喝出极大的一声吼叫。 其音甚巨,甚至盖过群虎的震天之吼。 高处山壁上的云雀停了歌声,差点从树枝上跌落。 接着唐统领右手刀猛挥,一刀砍中一只虎的脖颈,老虎的皮肉很厚,普通的刀根本砍不动,但这一刀却力量强盛,该老虎立即喷血,再溅唐统领一身血。 同时唐统领左手剑划一道弧线,锋利的剑刃先后划破另两只大虎,其中一只甚至直接被划破腹部。 唐统领竟以一人之力,瞬间即杀三虎! 现场所有看到的人立时轰动。 令狐老先生又是难过又是极度心神愉快地喊:“他升级了,这一次绝对跳级,到了练气巅峰。不,甚至已到练气巅峰的顶尖,离筑基期只差一丁点了!可怜我的猛虎。” 令狐老先生江湖历练丰富,眼力超准,他这么说绝错不了。 白白夫人激动得眼泪流出,说:“天了,他的梦想达到了。爷爷,快看,老虎都有点怕了,快退虎,是个机会。” 可不是嘛,群虎在突然之间,竟然略有怔意。 这个一身红的,拿着刀和剑的男人,不知是什么变的,勇到在被老虎猛攻的情况下,竟然一招杀三虎。 老虎想不到唐统领打着打着,战斗力不但不降,反而来个大的提升。 群虎在瞬时之间,有些发懵,喘口气再攻这个战力无比的人。 所有的虎都是那么一点发呆,也间接地资助蒋宗主。 她原本已危险之至,立马将丧于虎口,万幸这会儿缓了口气。 唐统领落地之后,人如野兽般疯狂,发出野兽般的嗷叫,一刀一剑向周围乱挥,所到之处,往往伴随着虎的嚎呼,以及虎血四喷。 紧接着,唐统领全身用劲,只听得嗖嗖之声,插在他身上的银针脱身飞出,往四周喷射。 周围全是虎,能射到哪里去,自然又由虎来承受。 一刹那之间,在唐统领周边,竟又躺下两只虎。 大多为其刚才所杀伤。 群虎不能再发怔了,再怔的话,自己的老虎兄弟又将死伤多个。 群虎打点精神,虎目生威,缓缓地形成新的包围圈,拟再度包抄唐统领。 所有的虎均被唐统领的行动所吸引。 那几只本来在向丁永福等人进攻的老虎,主动撤走,加入围攻唐统领的虎群,尽管这几只到不了最前线。 令狐老先生、马管家以及几个仆人趁着这个空当,慌忙蹿过来。 又是手势又是发声,要群虎后退。 再不退的话,必将损失几只虎,实在心痛。 唐统领跃为练气巅峰的意义十分重大。 天下不知多少修仙者,一辈子也就到达练气大成,成就高者亦不过为练气巅峰。 这一次,没想到唐统领数个时辰之间一升便升为练气巅峰,且为顶尖! 第148章 抬缸 全天下历史上没有过,却被唐统领做到了。 唐统领银针发射之后,虽然人为血人,看不出身体变化,瞧其双目,发现血丝渐退,估计正逐步恢复为一个正常人。 老虎终于被喊退。 所有的虎乖乖离场。 马管家和仆人们将受伤的,还可以救活的虎,喊走,不能动的伤虎则抬走。 在唐统领尚未彻底清醒之前,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令狐老板已经观乐得手舞足蹈,为唐统领升为练气巅峰而欢庆。 与其说这是唐统领的升级成功,不如说此为令狐老先生的杰作。 自古以来,人类无法做到的大事,被令狐老先生完美地完成。 唐统领忽然拍了下自己脑袋,看看自己,又瞧瞧一地的虎尸,不相信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成为练气巅峰?我好像是练气巅峰了?” 他在原地上跳跳,挥动刀剑试试,咦了一声。 他已相当清醒,两眼的血丝已褪尽,脸上蒙着虎血,脸部红潮是否已散看不出来,应该消失了。 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令狐老板快乐地走来,向他道贺,说是不用怀疑,你,唐统领,已真的成了一名练气巅峰,且为顶尖,距筑基期只差那么一点了。 唐统领哈哈大笑,说道:“白白,我做梦都想为练气大成,竟然最终喜出望外,变成练气巅峰了。理应格外高兴,但是我也只是哈哈笑两声。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你们三个说奇怪不奇怪?” 令狐老先生和白白夫人、令狐老板的嘴巴笑得还未合拢,说:“层级一高,境界自然高了,成为一名练气巅峰,在你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 唐统领再度哈哈而笑,再瞧着死去的老虎尸体和马管家指挥仆人撤走伤虎,感谢令狐老先生道:“这些虎都是我杀的伤的?你不就损失了这么多虎兄虎弟?” 令狐老先生无所谓地说:“要说不心痛当然是假的,但只要助你实现跨越,再大的损失也是值得的。这些老虎毕竟只是成了精的野兽而已,死了就死了,也该死……。” 令狐老先生心情愉悦,免不了声音高了几度。 殊不知剩下的老虎们已变成仆从,一个个站在不远处凶狠地打量着各方人类。 这些虎精们变为人后,多少听得懂人话,令狐老先生大声说的这几句话,它们听了后觉得格外刺耳,禁不住将凶目往这边盯,瞧一眼令狐老先生。 令狐老先生知有所不妥,自己讲的话过于伤害虎心,便不再续说,且惭愧地往虎精们笑笑。 虎精们原谅了他,毕竟令狐老先生是主人,主人说错两句,哪怕是羞辱的话,也不可放在心上。 虎精们再将凶恶的目光扫向唐统领,一切源头来源于这个人。 唐统领作为一名练气巅峰,灵敏度大增,感受到恶意,转头瞪了虎精们一眼,不把虎精当一回事。 这是对手下败将的蔑视。 虎精们不由得将仇恨的种子埋在心头。 虎敌退去,丁永福等人和蒋宗主身不由已向唐统领那边走去。 唐统领瞧了一眼疲惫不堪的蒋宗主,淡淡地说:“爱妻也在这里?” 唐统领再看着丁永福等人,颇有点惊诧地说:“哦?你们还不死?” 令狐老先生遗憾地接话说:“你被他们利用了,就是因为他们不死,所以才浪费了我那么多虎。” 唐统领同样表达痛惜之意,说:“实在可惜,每只虎都是价值连城啊!” 听起来便是,丁永福这些人,可能也包括蒋宗主,是该死的,价值远远不如老虎。 蒋宗主在唐统领又升级又恢复后,本来为其欢喜,但唐统领复苏后只顾与白白夫人、令狐老先生交流,脱口而出又是这般伤人之话,不免更信白白夫人所言,变得很是生气。 蒋宗主怒道:“唐平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巴不得我等早死?” 唐统领一副不计较的样子,说:“你们没死不更好?我到处是血,又没穿衣,等会再说。白白呢?” 白白夫人咳一下,跑过来说:“大哥你随我来,去洗澡更衣。” 唐统领欣然欲往。 却被蒋宗主一个箭步,堵着前行的跑,摊开手说:“不能走,你要把话讲清。我们哪一个不是又脏又乱,又有谁去洗?” 丁永福灵机一动,邀上易铁棍、蒋秀才,往庄园内跑去。 水明珠要跟着来,说道:“等等,你们去哪里,等等我。” 水明珠跟来,其它人一见,此刻不能与丁永福分开,他是主心骨,个个要随同来。 丁永福劝着大家,快速地说:“你们就在这,我马上回来。大家都去的话,他们要疑心。大家放心,这个时候他们无暇顾及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耳听蒋宗主冷冽地夺走唐统领的剑,说:“你左手的这把剑,你是认识的,是我的宝剑。刚才我借给你用,你先将剑还给我。你哪里也不能去,我要问清你。” 丁永福和易铁棍、蒋秀才、水明珠跑到庄园内散发淡淡怪香的大树下。 丁永福叫易铁棍、蒋秀才搬运树下发出微香的一土缸水,再要水明珠在一旁的晒绳上取下一套衣服,在地上拿一双鞋。 丁永福向水明珠交待说:“我们要快,慢了就无作用了。你按照唐统领的身材取衣和鞋子,取了没有,我们快走。” 水明珠三人才知丁永福为唐统领服务,不懂地问:“为何要服侍唐统领?” 三人不理解归不理解,知丁永福足智多谋,按他的吩咐执行。 丁永福抢时间说:“大家想要求生的话,唐统领必为最大障碍。不知这么是否有用,打个伏笔再说。” 易铁棍和蒋秀才抬着缸子就跑,水明珠拿了衣服鞋子在后紧跟,最后才是空着手的丁永福。 丁永福老迈归老迈,倒能跟得上。 水明珠哂道:“你这老头,这会儿还是有体力。与三个美女,很快乐,哼!不像上次你与白白夫人那样,要死不活地。” 第149章 冲洗 丁永福也奇怪自己至今不算很累,活力充沛。 丁永福讪讪地说:“明珠啊,你的确不能怪我。我其实……是名受害者。” 水明珠气得话都不想与他说了:“好一个受害者!” 丁永福为自己辩解:“我不是中毒了?我自己也没办法!哦,我明白了。我之所以还不疲劳,难道此药还有后劲,可让人精力健旺?” 丁永福一边说,一边看着水明珠高挑玲珑的背影,不由大动。 丁永福干咳一声,从后去牵水明珠温软的小手。 水明珠拍打他的手,低声喝斥:“让开,你这老色鬼。” 水明珠接触到丁永福的手,感到这老头的手很烫,奇怪地问:“老头,你怎么了?” 水明珠往后瞅了一眼,更为诧异。 丁永福忽地变得脸色通红,似乎发着高烧。 水明珠虽恨丁永福,仍关切地问一声:“老头,你刚才受伤了?不会,怎么像全身发烧?” 丁永福也在奇怪自己:“我没受伤,我也觉得发热。特别想拉你的手。” 水明珠啐道:“呸,老色鬼。” 陈长离迎过来,见水明珠神色不自然,丁永福又满脸滚红,顿时对丁永福大怒,向丁永福骂道:“你这老鬼,对我师妹想做什么?我就晓得你不让我跟着去,定有名堂!” 其时,均已到了唐统领与蒋宗主跟前。 陈长离骂了一声后,知时间过短,应纯为自己瞎想,亦不拦阻力丁永福一行人。 此时,唐统领仍然一身血污。 唐统领将剑还给蒋宗主,说:“你坚持要剑,我没话可说,不知你怎想的,还给你!你给我让我,我去洗一下。” 唐统领将剑交给蒋宗主。 蒋宗主将剑往他一指,坚决地说:“不行,你要先讲清。” 丁永福和易铁棍、蒋秀才抬着水缸挤入人群,抬到唐统领身前。 丁永福讨喜地说:“恭喜统领大人荣升为练气巅峰。统领大人既然还不能去洗澡,我们抬着一缸水来,舀水给统领大人冲一冲。” 再也没有比冲洗更令唐统领愉悦的事了。 唐统领虽出身农家,但多年以来,养尊处优,浑身为血极不舒服,很不自在。 唐统领目光如炬,盯着丁永福,说:“很会来事?不过,该怎么样,还是要怎么样。” 唐统领又问令狐老先生:“这个水,有什么问题吗?” 令狐老先生用眼看了看,又掬着水看了下,说:“没有问题。有点原来的香,不会有什么问题。统领着急冲一冲的话,用它也可以。不过,最好还是不用这个水,将水换掉。” 白白夫人上前,说:“统领你等一等,不急在这一下,我马上叫佣仆重新倒水过来,他们已经准备了洗澡水,抬过来就是。” 唐统领片刻也无法等,说:“算了,太慢了,我不能等。都是水。我脏得很,就用这个水洗。” 令狐老先生瞅了瞅背后散发凶光的虎妖们,对马管家说:“你把那些虎都带进后山洞,伤者也带进去,把门带上,不叫它们出来。我感觉它们比较仇恨统领。如再损失一两个,我很心痛。” 令狐老先生再对白白夫人讲明说:“白白,统领很急,用这水没关系,香味很淡了,老虎不让出来,再说这不过便于让老虎发觉而已,不是叫老虎吃人的,无甚关系。” 马管家应一声,走开时,忽然问了令狐老先生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丁永福一群人相当关注的,本就是奔它而来。 马管家问的是:“还要不要取童男的血?我和令狐老板取了算了。” 马管家这句发问并无刻意压低声音,与平常的音量一样。 丁永福一行人听得清晰,闻听之后无不脸色大变。 打来打来,最终的目标是营救儿童。 可是,大家能救得下来吗? 审时度势,不是救不救的问题,首是为自己能否保命? 活着,才能设法救孩童。 听着马管家肆无忌惮地问话,分明不将一群人放在眼里。 在他们的思维活动中,这些人已形如死人。 也难怪,唐统领已成练气巅峰,看样子,又与令狐老先生等人打得火热。 老虎不需放出,唐统领和令狐老先生等人弄死大伙等于踩死几只蚂蚁。 众人最大的依靠是蒋宗主,唯一的变数是,唐统领将如何面对蒋宗主? 可是,丁永福这一群正义的人,听凭这些人摆布儿童吗? 听一听马管家问的是什么话!在折磨抢过来的儿童,向他们索血,血尽则逝,太残忍了! 哪怕前面为万丈深渊,也得管一管! 大伙儿焦灼地按着武器,横下一条心,拚死阻止人间惨剧。 蒋宗主呢,一双冷眼在死盯着唐统领,本就白净的脸更加如同白纸,好像没注意有关孩童的问句。 这也可以理解。 人间最大的打击往往来自于自己最在意的人。 她最在乎的仍是唐统领是否如白白夫人所说的那样。 唐统领自从醒悟过来之后,一举一动在彰示白白夫人所言不虚。 每个人都看很明白,可蒋宗主仍然痴心地等着答复。 丁永福向大伙儿做个不可冲动的手势。 大家激动地要救男童,丁永福不能不冷静。 马上挥刀弄剑地,不立刻被别人杀死才怪。 不如,静观形势,也许有机遇。这被无数事实已证实。 果然,稍等一下,令狐老先生说出至少让大家暂时放心的话。 他对马管家说:“不用,一定要新鲜,才能做引子。反正也快,待统领将此处了解,再去把这个事做了。今日的时间还很长,刚刚是清晨。” 令狐老先生一双细狭的眼往丁永福一群人瞟瞟,耻笑说:“白白,令狐老板,你们看,他们很正义,看看他们样子,想要抢救童男?嘎嘎……自不量力。” 众人怒视他。 水明珠涨红脸,愤声说:“你们这些人,尽做丧尽天良的坏事!” 令狐老先生色眼盯着水明珠,很有耐心地说:“大美妞,你不要怪我!” 第150章 你好毒的心 令狐老先生续说:“这是统领大人用的。统领大人啊,功力升到新的级别,必须服用特殊的药物,才能巩固。这个药,我早就配好了。可得用更为特别的东西作为药引子,那就是四个同一时辰的童男的血。找这四个人很不容易,老天有眼,昨天终于寻到最后一个。要不然,统领大人的升级计划还得往后挪。” 大伙恨得牙痒痒地,痛骂道:“惨无人道,你们这些人渣子。” 令狐老先生两手一摊,笑眯眯地回击道:“你们怎么能如此侮辱一个天才药师?你们没看到我将武功一道,创造出新的道路,不是对天下的一大贡献吗?哦?你们以为取了童男的血,他们会死吗?那想错了,取一点血而已。但是,我不会放他们回去,我留着他们作我的徒弟。” 听了最后一句话,大家才略微松口气。儿童生命,起码暂无忧。 那一边,唐统领指了指水缸的水,带着讥讽地对蒋宗主说:“我就在这里,用这个水冲洗冲洗,可以吗?” 蒋宗主将剑一撤,意思是默许。 燕娘从水缸里舀水给唐统领现场冲刷,真英帮她。 彩英偎在令狐老先生怀内。 虎血从唐统领身上流淌,露出精光的身体。 几个美女之中,水明珠和秦红娟、黄春霞早已掉头不观。 但是,白白夫人却一眼不眨地看着,要不是胸口有伤,估计她将亲自动手,为统领大人盥洗,显然这两人的关系大不一般。 蒋宗主见在眼里,抿嘴不语,但两眼里喷出的怒火,可以将白白夫人烧死一轮又一轮。 唐统领简单清洗后,丁永福将早已从水明珠手上取来的衣衫鞋子递给真英。 丁永福很自然地对唐统领说:“统领大人,衣服鞋子我也备好,是从晾衣杆上取下的,又干净又放心,请大人用。” 丁永福这个时候身体闷热,这句话是强行压抑着说的。 白白夫人见唐统领闪出不反对的意思,嚷道:“不行,大哥,那是佣人穿的,难看死了。我已叫仆人取了新衣衫新鞋,你看就来了。” 说话间,果真见一个黑衣打扮的仆人,双手捧着衣物,匆匆走来。 丁永福让水明珠给唐统领带衣服来,与抬水而来是一个道理,为可能的将来,在不经意间打下伏笔。 世上的很多大事,往往就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事件影响的。 如唐统领不穿从练武场带过来的衣服,仅仅用水冲洗了,正如令狐老先生所说,香味已很淡,这个伏笔打得太浅,很难发挥作用。 而带来的这衣衫,在花树下晾了较长时间,浸染的香味较多。 丁永福灵机一闪,劝说唐统领,说:“统领大人,我的建议是,你现在只是简陋地洗洗身体,不妨先将就着用我带来的衣服。等一会,您再去好好地盥洗盥洗,再穿新衣服。否则,现下就穿上,糟蹋新衣服,太浪费了。我知您一贯节俭,为楚军楷模。” 唐统领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盯着丁永福,似在看穿,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的用意我懂,不过我一点不担心。你讲的话倒是有道理。” 白白夫人与燕娘见丁永福双眼发红色,面色红润得异常,笑言:“你这老头,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还在管着闲事!” 令狐老先生也注意到丁永福的模样,不由得得意地对彩英说:“你看这老头,为何又变样了?我告诉你,为了你与真英的幸福,我这次研究的药叫双响炮,响了一次后,过一段,又会再响一次。你看看,这老头,是有效果。” 彩英用樱桃小口奖励令狐老先生一下,说:“你就是又聪明,又对我和真英好。” 唐统领转头对白白夫人说:“白白啊,新衣服我就过会再穿,等一下我要好好洗个澡。” 唐统领自信地穿上丁永福递去的衣服和鞋子。 其人天生英俊,即使只是粗略地冲洗掉头部和身上染的虎血,换上简陋的衣物,看上去英气逼人,潇洒自如。 两个瞧着他的女人呆呆站着,一时不说话。 丁永福心里叹气,怪不得当年蒋宗主暗恋他,在其少年之时,定比现下更为英挺俊气。 蒋宗主发呆后的第一句话直奔主题,但声调较低也较缓和:“你可以说了,你在大槐树下写的话句,是你当时的未婚妻授意写的?” 唐统领侧转身对着白白夫人,柔和地问:“白白,你跟她全部说了。” 白白夫人嗤嗤地笑出声,说:“这个时候都不说,那要留到什么时候?我全部跟她说了,也说了是你计划了整个过程,她还不信!” 唐统领不敢瞧蒋宗主,说:“白白说得好,到了这个份上,没有什么不可讲的。我想要大好的前程,这个怀州城守不住我,我要有很大的舞台出人头地。但是你,白白守着巨额家产,白白拥有很多达官贵人的人脉,不但不帮我一把,你连自己也窝居在这个小城!” 唐统领越讲越兴奋,抖擞着双臂,上下挥去,继续说:“如果你到大的地方去,我跟着去,不就也有更大的机会,不就不只是一个州里楚军的小官,还是老二,做了七八年的老二,我怎么受得了!” 蒋宗主噙着泪说:“你不觉得,就在我们这个州城,过得平静,过得幸福吗?” 唐统领讲得生气,说:“平静?哼!我大好年华,就这么平静地过了,我不是很可惜?我本来可以成就一备伟业,想不到就在怀州城平静地过一生。我不能这么算,我先要将自己功力提上去,你自私得连功力也不帮我。幸亏我爹叫旺伯旺婶来了,令狐老先生也帮我。” 蒋宗主眼泪无声地流下,说:“然后,你再杀了我,继承我的家产,再用这些家产实现你所谓的梦想?” 唐统领不看她,眼睛往天上溜,不答话。 蒋宗主带着哭腔说:“你好毒的心!” 第151章 人渣 唐统领愤愤地说:“你平时外表谦虚,一口一个夫君,亲热得很,但是你骨子里高高在上,你是家里的主宰,从不在别人面前尊重我的意见。我还是这个州里主要大人。你的家族也烦死了,老以为我靠你们才上位!” 蒋宗主悲声说:“谁知你是这么想的,你又从来不说。” 唐统领恨恨地说:“我给你说了多次,你哪一次记在心上?过后又是一样。” 白白夫人插话说:“不要跟她说了,你如仍不忍心动手,我和爷爷、叔叔一起来。” 蒋宗主愤怒的指着白白夫人,对唐统领说道:“这个老二的媳妇是怎么回事?她和你有一腿。你不是有个什么未婚妻?她的人呢?难道她就是你那时的未婚妻?” 众人听了,好奇心又来,对呀,唐统领那时的未婚妻呢? 白白夫人嘛?她的年纪又不太像? 白白夫人难过地说:“你不要一口一句地骂我。那是我姐,我姐虽然要我姐夫与你婚,但她是痛苦的,后来患了疾病,无法医治。我一直在外面我爷爷和我叔那里学艺。我去看她,她要我不要怪姐夫,叫我继续按照她的计划,帮助姐夫。我姐是真爱,她才是真正地爱着姐夫,哪像你,你要的是占有。我要为我姐报仇!” 蒋宗主抽一口长气,说:“好有耐心的阴谋,施展二十年!” 蒋宗主向着唐统领,很大一声地说:“唐平步,你看着我,你还没回答。你在大槐树上刻的字是你那时的未婚妻要你做的吗?” 唐统领冷笑一声,说:“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讲一点道理?话说到这里了,我们都在计划谋杀你,不只一次地设计谋杀你,你还非得要问清这个蠢问题!” 唐统领说:“我告诉你又如何?那是真的,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是一个套子,一个大圈套,亏你还……。” 丁永福一群人听不下去了,个个大嚷道:“人渣,人渣,你就是一个大的渣男。” 唐统领对众人恶声恶气地指着说:“你们还要叫,我已穿好衣,随时灭你们!” 蒋宗主怔了又怔,嘴巴哆嗦着,想哭却哭不出来。 蒋宗主喃喃地说:“一开始就骗我!我却相信了,我相信那个从楼下走过的少年人,他那么阳光,其实内心很黑暗。我爱了他这么久,他却一心一意要取我的命,谋我家产。啊……啊……。” 蒋宗主终于歇斯底里,爆发出一声又一声地苦闷地嚎哭。 随着嚎声,蒋宗主拔取宝剑,向唐统领削去。 唐统领早有预备,用刀格着,说道:“你现在的功力远比不上我,杀不死我。” 转头又喊:“令狐老先生,你们几个来,我去杀另外的人。我不看你们杀她。” 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马管家已返回,连同几个仆人一起上前围攻蒋宗主。 令狐老先生笑容很美好,在喊:“这个娘们,我来对付就是。正好要活动手脚。你那边去杀,注意把美人儿给我留着。” 唐统领嘴角带笑,说:“你放心,令狐老先生,你不说,我也是这么做的。” 这两人谈笑间,杀这个杀那个的,把大家当作下饭菜。 唐统领的功力,大家已可估量。 对于令狐老先生,则是第一次见其出手。急迫之间,仍见他刀法老到,身法沉稳,估计竟也是个资深的练气级,其实力比蒋宗主,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表现出相当自信,能够在不叫老虎帮忙的情况下,纠合令狐老板马管家及几个仆人,即可围杀蒋宗主。 蒋宗主叫着:“唐平步,你不要走!” 令狐老先生带人迎着。 蒋宗主眼睁睁地瞧着唐统领离开。 白白夫人握着一柄长剑杀来,嚷着:“我早就要杀你了,今天终偿夙愿。亲姐,我答应你的,今日要为你报仇。” 蒋宗主像母狼似地仰天嚎啼,不顾令狐老先生等人的兵器砍来,挺剑即往白白夫人扑去。 蒋宗主比白白夫人厉害甚多,白白夫人又有伤在身,眼见蒋宗主后发先至,将刺破白白夫人身体。 令狐老先生大骇,蒋宗主已将后背暴露给己,自己固然能将蒋宗主一刀砍掉,白白夫人也该命绝于此。 令狐老先生立即做了决断,不砍蒋宗主了,迅速向前去阻止蒋宗主的宝剑。 可是高手相比,一招一式是否能成,全在那一瞬间的快慢之间,令狐老先生落了后手,想去阻击蒋宗主不刺白白夫人,有点迟了,也许可挡阻一下,使蒋宗主的剑不刺入过深,但无法挡着蒋宗主完全不刺着白白夫人。 而且蒋宗主这一刺,狠就狠在直往白白夫人受伤的部位招呼。 如果白白夫人是个正常的人,大不了受个重伤,只要性命无碍,令狐老先生即有办法救治,偏生白白夫人才负过重伤,伤上加伤,谁也不敢保证白白夫人送掉一条命。 白白夫人吓得脸色惨白,哪想到蒋宗主不要命的打法。 可是自己退闪,来不及了,难道要向亲姐团圆了? 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马管家,这几个关心白白夫人的长辈,在伤心地叫喊着:“白白!” 丁永福口唇发干,也在嘶哑地低呼:“白白!” 虽说那一晚,白白夫人纯为图开心,但那种滋味,印象太深! 丁永福打心眼里,舍不得白白夫人。 水明珠冷哼。 这个时候,唐统领返回杀到。 唐统领已具备非同一般的身手,快得像鬼影子似的,出刀拦着蒋宗主的宝剑。 刀被宝剑磕坏一大块,却成功地拦截下来。 蒋宗主发疯地再扑向唐统领,唐统领已轻飘飘地往旁边闪了。 就这么交手一下,可看出练气巅峰不同非响,练气圆满与之差距甚大。 令狐老先生等人已过来围着蒋宗主。 唐统领向白白夫人要求道:“白白,你要听话,你到一边去。” 令狐老先生后怕地说:“白白,你让开,你如果不受伤,可以一起来。现下不需要你,我们几个足以灭她。” 第152章 见证奇迹 白白夫人执拗地说:“你们不要说了,我在一边看着就是,我要完成我姐的遗愿。我没事的。姐夫你去杀那些人,不能让任何一人跑了。我们这里的消息如漏泄,大计不能完成。” 令狐老先生行事稳重,由他带着人围剿蒋宗主,是没有麻烦的。 唐统领手握着朴刀,这把刀已经缺口缺得很厉害,不能用了。 不过,对于练气巅峰来说,对付丁永福一群人,有没有刀是一样的。 刚才幸亏唐统领返回去挡击蒋宗主,要不然,就算高度做好防范,被他冲过来一阵乱杀,凭其法力,一群人不死两个才怪。 唐统领回击一下,让一群人争取到宝贵的时间疏散。 不过,场地太小了,逃到哪里也不行,又不能逃出前面山洞。 那里被马管家锁了门,逃不出去。 一群人中,青木子、铜石和尚、秦红娟,皆为练气大成。 原本陈长离、水明珠最强,但两人内伤一直未复原,现仅为练气中成水平。 其它人,要么为练气中成,要么为练气小成,还夹杂一个啥都不是的丁永福。 也就是说,相比敌人而言,一群人个个弱小。 且关键之时,还多个敌人。 唐三公子跳出来,相助他的大哥:“大哥,我听你的,你要干啥,我就帮你干啥。” 唐统领已恢复正常,血脉之亲未曾忘记,说:“三弟,好,你和我一起杀了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唐三公子应一声,再着重强调说:“大哥,好啊,不过水仙子不要杀,她是你三弟的媳妇。” 唐统领说:“行!” 一群人说是疏散,却千万不能分散。 一散开,更利于敌人一个个地杀掉,简直为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掉。 大家聚在一块,起码有个照应,就算是死,也死得稍慢一点。 一群人实在无处可逃,转到春晖堂前的空地,也就是进来这山庄之时,与令狐老先生等人赏月喝酒之所。 唐统领脸色严竣,拖着朴刀走来。 唐统领每走一步,每个人深知离死亡近了一步。 唐统领冲击一群人,势必如同切瓜剁菜一般。 大家不知不觉随着他前进的步伐而后退。 唐统领进一步,众人则退一步。 众人又不敢退得太急,怕刺激唐统领立马冲过来。 唐统领不再发一声,不疾不徐,步步追击。 天已完全放亮,光线从走廊的窗户透进来,和灯笼昏黄灯光一起,照在唐统领脸上。 这家伙看上去,英气逼人。 能够将一件杀人的勾当做得如此英气勃勃,不得不服,由此也可见当年蒋宗主暗恋于他,不是无根无据。 为了配合他的英气,唐统领单手提着朴刀,斜斜地成四十五度角。 这个姿势非常上镜。不过,朴刀已损坏多处,一把坏刀,与他营造的气氛不太相配。 唐统领随意一步,就比大家相应的一步要快。 唐统领随时都可将每个人杀死,这是挡不住的。 每个人瑟瑟发抖,丁永福虽越来越燥热难当,头脑是清楚地,危急关头,灵机一动, “我们这些人知道统领大人的秘密,委实该死,我心甘情愿地受死。” 众人一愣,动不动该死地,这可开不得玩笑。 唐统领心情较好地说:“算你这老头识趣” “但是统领大人,临死之前,我们还想见证人间奇迹。” 没人知道丁永福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此话怎讲?”唐统领也不免有点好奇,“你想要随便说点话,拖延死亡的时间?我说过,你们都得死,除了水仙子。” 他和大家一样,认为丁永福拖得好多是好多,晚点死也是好的。 丁永福肚子内气血翻滚,一鼓作气地将话说出来:“统领大人,我们都知,你达到练气巅峰,只是前提。你的目的是,今日要跃升到新的境界,到筑基期,成为真正的修仙大高手!是吗?” 唐统领忍不住得意地笑出来:“杀了你们后,我即服用归元仙丹。我现下已为练气巅峰的顶尖,服丹后,不但进入筑基期,更可成为筑基期的中成。我将为大楚数一数二的高手!荣华富贵尽为我所有!哈哈哈!” 唐统领放声大笑,响彻山谷。 每个人脸若死灰。 唐统领的理想,建立在每个人死亡的基础上。 唐统领笑完后,朴刀一挥,森然道:“你们去死!” 唐统领的大刀出动,砍向众人。 众人无不慌张大叫。 丁永福却静静地站着,强抑着体内的难受,轻轻地说:“你真以为你能服用丹药吗?旺伯旺婶呢?为何未听到他们一点声响?” 众人这才明了丁永福之意,个个添油加醋。 一面说,一面服丁永福。 唐统领嘴上硬气 丁永福点破 不如回去一看,如旺伯旺婶不死,再杀我们不迟。 如旺伯旺婶死了,或是受了重伤,你就为他们报仇。 唐统领仍不相信,旺伯旺婶功力极高,岂是令狐老先生所能杀死? 众人齐声说:用毒,令狐老先生是用毒用药的大行家。 丁永福再加强说:旺伯旺婶子自当谨慎,轻易不上当。但架不住令狐老先生诡计多端,花样百出,一定中了毒。我这老头,也是与他喝酒时,被小姑娘按动酒壶开关,中了情毒。哎哟,你看我这会儿,还是难受。 有人半嘲笑半补充,以为你这老头风流快活,却想不到他们通过这种方式要你老命。 哎呀,这药性,丁老太爷,是不是药力仍未消除,你看你满脸红胀 唐统领仍为不信,令狐老先生,白白夫人一门心思助我,哪由你们离间 丁永福咳咳两声,长叹一声,白白夫人为你好,或许是真的,但令狐老先生嘛,我与他的年纪差不多,我知他心思,长生不老,又可继续快活,哪个老年人不想啊? 众人附和,令狐老先生这么多美女,个个如花似玉,又有钱财,这……随便是谁,哪一个不想归元仙丹,哪个不想永葆活力? 第153章 长生 唐统领不能不被说动。 对于令狐老先生的疑心,其实早就有过,但次次见到令狐老先生与白白夫人的诚意,又次次被打消。 现下被丁永福率先提起,唐统领疑心再起。 说真的,不必马上杀了这些人,先返回后山山洞看看,未尝不可。 丁永福紧跟着说一句话,让唐统领下定决心。 丁永福说:“如不是我们所说,统领大人飞跃为筑基期后,杀人不是更为畅快,更可试试筑基期的魅力?” 唐统领哈哈大笑:“你这老儿,说得有趣。就这样,暂缓杀尔等。” 唐统领转身而去。 众人紧紧跟上。 大家并不是不想过,趁机到处逃窜,但逃到哪里去? 前山山洞大门被紧锁。 无路可逃,最多只在庄园内藏起来。 如果唐统领不与令狐老先生反目,不管藏得多严实,总会被他们发现。 不如一起去看一下,唐统领与令狐老先生对质,让他们闹起来,这才能出现生机。 后山山洞之前,令狐老先生、令狐老板、马管家将蒋宗主围着,呯呯地打着。 即便如丁永福这类凡人,也看得出蒋宗主已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白白夫人、燕娘、真英、彩英以及几个仆人,围在外围。 蒋宗主稍微从内圈出来了点,就被四个美人挡了回去。 蒋宗主今番注定被活活杀死! 令狐老先生见唐统领回来,颇觉奇怪,问:“统领,你回来干啥,怎不杀死他们?” 令狐老先生指了指随同唐统领一起回的人们。 蒋宗主早已万念俱灰,猛一见唐统领,以为他念及旧情,悲声说:“你回来,要救我是吗?” 唐统领摇摇头,说:“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只想成为筑基期,而且是筑基期中成。” 唐统领随即兴奋地叫嚷说:“我就要变成大楚国屈指可数的大高手!我就要为江陵府的统治!再也不是什么怀州的统领!” 蒋宗主见他铁石心肠,心碎地放弃打斗。 令狐老板的长剑堪堪刺到她的胸前。 蒋宗主命危! 好在众人及时赶到,水明珠刚好看到,侠肝义胆地挺枪而往。 在水明珠带领下,众人奋力,全都赴过去。 太让人看不下去,纵然己方势弱,也要救了蒋宗主再说。 令狐老先生那一边,综合实力强,但架不住众人齐心协力,让众人成功把蒋宗主救走。 令狐老先生一方并不拚尽全力,反正救人与被救的这一群人如同蚂蚁,迟早要被捏死。 唐统领嚣叫后,对令狐老先生说道:“老伯,旺伯旺婶在山洞?我去叫他们出来,把归元仙丹给我,我先成了筑基期后,再杀这些人。” 令狐老先生说:“这……,还是按原……计划,你杀了这些人再升至新的境界。” 他说得支支吾吾,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丁永福喘着粗气,说:“统领大人,你没听出吗?这人绝对……有问题。” 令狐老先生骂他道:“你这老儿,你这毒又在发作,犹在胡言乱语。” 燕娘、真英、彩英用粉嫩小手掩着小口,瞄了瞄丁永福,窃窃私笑。 众人无不在起哄,助力丁永福。 “一听就知这老翁在说假话!敢做不敢承认,算哪门子好汉。” “你不要装了。水姑娘早就听到旺伯旺婶的叫声。他们绝对被你害死!” “可怜旺伯旺婶一世高人,竟因听信统领大人,进而听信令狐老翁,被活活毒死!” “统领啊,你不要抱希望了。归元仙丹早被令狐老翁拿了。” “在沅县时,白白夫人与令狐老板,便串通在一起,图谋归元仙丹!” 这个时候,唐统领越听越相信,向令狐老先生摊手,提高声音说:“老伯,莫不是真被你取了仙丹?” 令狐老先生打个哈哈,在犹豫是不是还装。 唐统领向白白夫人质问 白白夫人辩解道:“我爷爷说,他一定助你跃升至筑基期。姐夫,你就是要这个成果,路径可以不一样。这仙丹对我爷爷太重要了,他老人家实在年纪大了,无仙丹的话,寿命都不会长久,请你体谅了。” 唐统领强抑怒火,向令狐老先生道:“你既可保我升为筑基期,我不用仙丹也罢。仙丹既在你手上,能否亮出来给我一观,让我遂了看一看它的心愿?说来惭愧,仙丹一直由旺伯旺婶保管,都一直未睹个仙丹真容。” 不少人一听唐统领这话,知唐统领在诈令狐老先生。 按理说,令狐老先生诡计多端,绝不上当。 但令狐老先生太想要归元仙丹了,想了几十年。 特别是得知唐统领藏着一枚归元仙丹后,一直在为获得它谋篇布局。 终于成功得手! 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得意的事! 偏偏还要装着若无其事。 纵然令狐老先生是个老江湖,仍然早已憋不住。 令狐老先生嘴角一笑,从衣兜掏出一枚黑色的丹药。 看似普通,甚至无光泽,但仔细一瞧,这丹药离他手掌心相距一半寸。 也就是说,归元仙丹浮在空中! 令狐老先生喜得嘴都合不拢,说:“我就你们所有人长长见识。归元仙丹就是这不起眼的玩意!它归我所有了!我不但能跃升至筑基期,还能长生!” 所有人屏着呼吸,远观这最神奇的丹药。 归元仙丹,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丹药! 吞服了它,你的功力蹭蹭地上涨,修为、境界上升不在话下。 一般的修仙者,终其一生,也就是练气期大成阶段,之后便如同受到桎锢一般,除非天才,很难提升。 但服用归元仙丹后,这都不是问题。 甚至还有一举突破至筑基期的大概率。 如使用者已为练气巅峰,更是百分之百进入筑基期。 同样,如使用者已属筑基期,用后可达令人恐怖的元婴期! 服下归元仙丹,还有比同级的修仙者强盛得多的长生不老的功效……,还有起死回生的作用,等等。 这小小的丹药,令这一世界的所有修仙者无不为之疯狂。 第153章 长生 唐统领不能不被说动。 对于令狐老先生的疑心,其实早就有过,但次次见到令狐老先生与白白夫人的诚意,又次次被打消。 现下被丁永福率先提起,唐统领疑心再起。 说真的,不必马上杀了这些人,先返回后山山洞看看,未尝不可。 丁永福紧跟着说一句话,让唐统领下定决心。 丁永福说:“如不是我们所说,统领大人飞跃为筑基期后,杀人不是更为畅快,更可试试筑基期的魅力?” 唐统领哈哈大笑:“你这老儿,说得有趣。就这样,暂缓杀尔等。” 唐统领转身而去。 众人紧紧跟上。 大家并不是不想过,趁机到处逃窜,但逃到哪里去? 前山山洞大门被紧锁。 无路可逃,最多只在庄园内藏起来。 如果唐统领不与令狐老先生反目,不管藏得多严实,总会被他们发现。 不如一起去看一下,唐统领与令狐老先生对质,让他们闹起来,这才能出现生机。 后山山洞之前,令狐老先生、令狐老板、马管家将蒋宗主围着,呯呯地打着。 即便如丁永福这类凡人,也看得出蒋宗主已左支右绌,难以招架。 白白夫人、燕娘、真英、彩英以及几个仆人,围在外围。 蒋宗主稍微从内圈出来了点,就被四个美人挡了回去。 蒋宗主今番注定被活活杀死! 令狐老先生见唐统领回来,颇觉奇怪,问:“统领,你回来干啥,怎不杀死他们?” 令狐老先生指了指随同唐统领一起回的人们。 蒋宗主早已万念俱灰,猛一见唐统领,以为他念及旧情,悲声说:“你回来,要救我是吗?” 唐统领摇摇头,说:“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只想成为筑基期,而且是筑基期中成。” 唐统领随即兴奋地叫嚷说:“我就要变成大楚国屈指可数的大高手!我就要为江陵府的统治!再也不是什么怀州的统领!” 蒋宗主见他铁石心肠,心碎地放弃打斗。 令狐老板的长剑堪堪刺到她的胸前。 蒋宗主命危! 好在众人及时赶到,水明珠刚好看到,侠肝义胆地挺枪而往。 在水明珠带领下,众人奋力,全都赴过去。 太让人看不下去,纵然己方势弱,也要救了蒋宗主再说。 令狐老先生那一边,综合实力强,但架不住众人齐心协力,让众人成功把蒋宗主救走。 令狐老先生一方并不拚尽全力,反正救人与被救的这一群人如同蚂蚁,迟早要被捏死。 唐统领嚣叫后,对令狐老先生说道:“老伯,旺伯旺婶在山洞?我去叫他们出来,把归元仙丹给我,我先成了筑基期后,再杀这些人。” 令狐老先生说:“这……,还是按原……计划,你杀了这些人再升至新的境界。” 他说得支支吾吾,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丁永福喘着粗气,说:“统领大人,你没听出吗?这人绝对……有问题。” 令狐老先生骂他道:“你这老儿,你这毒又在发作,犹在胡言乱语。” 燕娘、真英、彩英用粉嫩小手掩着小口,瞄了瞄丁永福,窃窃私笑。 众人无不在起哄,助力丁永福。 “一听就知这老翁在说假话!敢做不敢承认,算哪门子好汉。” “你不要装了。水姑娘早就听到旺伯旺婶的叫声。他们绝对被你害死!” “可怜旺伯旺婶一世高人,竟因听信统领大人,进而听信令狐老翁,被活活毒死!” “统领啊,你不要抱希望了。归元仙丹早被令狐老翁拿了。” “在沅县时,白白夫人与令狐老板,便串通在一起,图谋归元仙丹!” 这个时候,唐统领越听越相信,向令狐老先生摊手,提高声音说:“老伯,莫不是真被你取了仙丹?” 令狐老先生打个哈哈,在犹豫是不是还装。 唐统领向白白夫人质问 白白夫人辩解道:“我爷爷说,他一定助你跃升至筑基期。姐夫,你就是要这个成果,路径可以不一样。这仙丹对我爷爷太重要了,他老人家实在年纪大了,无仙丹的话,寿命都不会长久,请你体谅了。” 唐统领强抑怒火,向令狐老先生道:“你既可保我升为筑基期,我不用仙丹也罢。仙丹既在你手上,能否亮出来给我一观,让我遂了看一看它的心愿?说来惭愧,仙丹一直由旺伯旺婶保管,都一直未睹个仙丹真容。” 不少人一听唐统领这话,知唐统领在诈令狐老先生。 按理说,令狐老先生诡计多端,绝不上当。 但令狐老先生太想要归元仙丹了,想了几十年。 特别是得知唐统领藏着一枚归元仙丹后,一直在为获得它谋篇布局。 终于成功得手! 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得意的事! 偏偏还要装着若无其事。 纵然令狐老先生是个老江湖,仍然早已憋不住。 令狐老先生嘴角一笑,从衣兜掏出一枚黑色的丹药。 看似普通,甚至无光泽,但仔细一瞧,这丹药离他手掌心相距一半寸。 也就是说,归元仙丹浮在空中! 令狐老先生喜得嘴都合不拢,说:“我就你们所有人长长见识。归元仙丹就是这不起眼的玩意!它归我所有了!我不但能跃升至筑基期,还能长生!” 所有人屏着呼吸,远观这最神奇的丹药。 归元仙丹,为这个世界最顶尖的丹药! 吞服了它,你的功力蹭蹭地上涨,修为、境界上升不在话下。 一般的修仙者,终其一生,也就是练气期大成阶段,之后便如同受到桎锢一般,除非天才,很难提升。 但服用归元仙丹后,这都不是问题。 甚至还有一举突破至筑基期的大概率。 如使用者已为练气巅峰,更是百分之百进入筑基期。 同样,如使用者已属筑基期,用后可达令人恐怖的元婴期! 服下归元仙丹,还有比同级的修仙者强盛得多的长生不老的功效……,还有起死回生的作用,等等。 这小小的丹药,令这一世界的所有修仙者无不为之疯狂。 第154章 抢走仙丹的底气 令狐老先生喃喃地说:“这丹药,是我的了。” 唐统领恨恨地说:“是我的!” 就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归元仙丹吸引之际,人群当中的陈长离忽地将向令狐老先生一扬。 众人仍在如痴如醉地观赏着归元仙丹,陈长离这个动作被忽视掉。 只是……,忽然间,众人觉得归元仙丹不见了。 令狐老先生掌心上的并未飘浮任何东西! 应该不是令狐老先生收起来了。 他的脸上仍在发出炫耀的神采。 真英、彩英惊恐地提醒令狐老先生:“没有了……没了?!” 令狐老先生才觉得异常。 令狐老先生十分惊惧,将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额头上冷汗直冒,狂跳道:“咦,怎么回事,这丹药会跑?” 令狐老先生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唐统领,撕心般地大喝:“是你耍了什么?” 唐统领更是青筯直冒,怒道:“你杀了旺伯旺婶,抢了我丹药,还来问我!” 在归元仙丹面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白白夫人注意到人群中的陈长离在悄悄地往后挤,想要溜出去,用手指指向他,急声说:“是不是他搞鬼?刚才他向这边扬了下手。站住,不要跑!” 令狐老先生见多识广,马上醒悟过来:“麻的,这人使用偷神符!盗走归元仙丹。抓住他!快!” 令狐老先生一马当先,向陈长离扑去。 令狐老先生之后,白白夫人、令狐老板、马管家以及全部仆人,个个向陈长离追击。 唐统领反应很快,立即返身,也追向陈长离。 唐统领暗叫道,老天爷又赐了一个良机,让仙丹失而复得! 谁先抓着陈长离,谁就能收获仙丹! 陈长离这时已挤出人群,向后狂跑。 群人本在发愣,这时也都与唐统领一样,忽发奇想,自己何不也去追擒陈长离,搜出他身上的归元仙丹? 然后,立即吞用,立马升级至筑基期? 这样做,不香吗? 到时众人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但自己已是筑基期,怕个鬼! 青木子第一个想通,马上起步也追陈长离。 铜石和尚骂一声:“直娘贼!”也不知骂谁,亦追过去。 其它人呢,不追不逃也不行。 令狐老先生吩咐道:“杀,顺便把这些人全杀光!” 庄园的人一边追陈长离,一边向人群攻击。 令狐老先生打得如意算盘是,只要陈长离自己不服药,丹药最终仍将归于他。 陈长离不管怎么跑,跑不出庄园,一定能擒着他。 而其它人呢,本就为该死之人,现下更是防止这些人混水摸鱼,干脆大开杀戒! 不光庄园的人开始杀人,唐统领也是同样想法,也要杀人。 现场一片混乱,人人又是逃窜,又是相互追杀! 丁永福是所有人当中功力最低的,甚至还谈不上功底。 在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中,很容易一个不小心,便送了命。 搭帮反应较快,与水明珠及时跑出。 水明珠提着长枪,还不时为他挡了两记来自庄园仆人的砍杀。 丁永福边逃边思考。 想不到陈长离拥有绝招,怪不得口口声声要抢夺归元仙丹。 而且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从来未放弃这一伟大理想。 他是有底气的。 只要归元仙丹亮相,他一扬手,仙丹便到手!这个很爽! 只是偷仙丹的时机尚不是最佳。 山庄到处封闭紧锁,偷到仙丹后,逃不出这山谷啊。 但陈长离这时出手,亦属无奈。 令狐老先生洋洋得意地将仙丹摆出来,不偷窃就再无良机。 过了这村,便无此店,以后想偷都偷不了。 至于逃命嘛,先将仙丹取到手再说。 陈长离将仙丹飞取后,其实可以像其它人的打算一样,自己先服下丹药,升至筑基期。 功力提升了,还能反杀令狐老先生等人。 但陈长离在这一方面是个实诚人,一心只想将丹药献给宗门,根本就没想到吞服它。 令狐老先生应该最怕的就是陈长离边逃边用药,所以与一伙人紧追陈长离不放。 令狐老先生最坏的算盘是,就算陈长离服药,只要他未秒升至筑基期,将会一拥而上杀死陈长离,抠出仙丹,或最不济之下,也要吃他的肉。 有点像吃唐僧肉一样。 唐统领也在狂狂追陈长离,估计他的想法与令狐老先生一样。 说来好笑,令狐老先生一辈子狡猾,千算万算,在得瑟之时,却被陈长离一招盗走仙丹。 想必陈长离拥有的偷神符十分珍贵罕见,连令狐老先生都未想到。 陈长离与水明珠出自大宗门,为大宗门的杰出弟子,且肩负随时夺宝的重任,身上藏着神符,实属不奇怪。 不知水明珠有没有偷神符? 水明珠拉着丁永福跑,跑进春晖堂内的一个房间。 水明珠说:“你这老头,又浑身发烫,又跑不动,你就躲在这房里,不要乱出去。” 水明珠挻枪又要外出。 丁永福拦着她:“你也不要出外,外面危险得很。” 水明珠不听他的话,说:“不行,我师兄被他们追杀,我得随时去救他。” 丁永福喘着粗气,拉拽水明,说:“明珠,我毒性又发。那老先生说,他这毒是双响炮,要发作两次,我需要你救我。” 水明珠一时未明:“我怎么救你?” 丁永福摩挲着她,呼吸急促,说:“我这,中的还是情毒,要象刚才燕娘她们三个对我一样,才能救我。” 哪知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水明珠大为生气。 “你这老色鬼,这时还在想这事。你找那三个女人就是。还三个,你行!我不管你了,我要走,我要去帮我师兄。” 水明珠挣脱丁永福的手,摔门而出。 丁永福不是不惦记着水明珠的安危,想要去助她,但一来自己力微,不说相助水明珠,不让她分心就是好的,二来此时全身胀闷难抑,极需找到发泄之处,非常难受,本就处于生命垂危状态。 只听得春晖堂外,整个庄园内跑声、喊声、啸声等乱成一片。 第154章 抢走仙丹的底气 令狐老先生喃喃地说:“这丹药,是我的了。” 唐统领恨恨地说:“是我的!” 就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归元仙丹吸引之际,人群当中的陈长离忽地将向令狐老先生一扬。 众人仍在如痴如醉地观赏着归元仙丹,陈长离这个动作被忽视掉。 只是……,忽然间,众人觉得归元仙丹不见了。 令狐老先生掌心上的并未飘浮任何东西! 应该不是令狐老先生收起来了。 他的脸上仍在发出炫耀的神采。 真英、彩英惊恐地提醒令狐老先生:“没有了……没了?!” 令狐老先生才觉得异常。 令狐老先生十分惊惧,将全身上下摸了一遍,额头上冷汗直冒,狂跳道:“咦,怎么回事,这丹药会跑?” 令狐老先生用狐疑的眼光看向唐统领,撕心般地大喝:“是你耍了什么?” 唐统领更是青筯直冒,怒道:“你杀了旺伯旺婶,抢了我丹药,还来问我!” 在归元仙丹面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白白夫人注意到人群中的陈长离在悄悄地往后挤,想要溜出去,用手指指向他,急声说:“是不是他搞鬼?刚才他向这边扬了下手。站住,不要跑!” 令狐老先生见多识广,马上醒悟过来:“麻的,这人使用偷神符!盗走归元仙丹。抓住他!快!” 令狐老先生一马当先,向陈长离扑去。 令狐老先生之后,白白夫人、令狐老板、马管家以及全部仆人,个个向陈长离追击。 唐统领反应很快,立即返身,也追向陈长离。 唐统领暗叫道,老天爷又赐了一个良机,让仙丹失而复得! 谁先抓着陈长离,谁就能收获仙丹! 陈长离这时已挤出人群,向后狂跑。 群人本在发愣,这时也都与唐统领一样,忽发奇想,自己何不也去追擒陈长离,搜出他身上的归元仙丹? 然后,立即吞用,立马升级至筑基期? 这样做,不香吗? 到时众人虽对自己群起而攻之,但自己已是筑基期,怕个鬼! 青木子第一个想通,马上起步也追陈长离。 铜石和尚骂一声:“直娘贼!”也不知骂谁,亦追过去。 其它人呢,不追不逃也不行。 令狐老先生吩咐道:“杀,顺便把这些人全杀光!” 庄园的人一边追陈长离,一边向人群攻击。 令狐老先生打得如意算盘是,只要陈长离自己不服药,丹药最终仍将归于他。 陈长离不管怎么跑,跑不出庄园,一定能擒着他。 而其它人呢,本就为该死之人,现下更是防止这些人混水摸鱼,干脆大开杀戒! 不光庄园的人开始杀人,唐统领也是同样想法,也要杀人。 现场一片混乱,人人又是逃窜,又是相互追杀! 丁永福是所有人当中功力最低的,甚至还谈不上功底。 在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中,很容易一个不小心,便送了命。 搭帮反应较快,与水明珠及时跑出。 水明珠提着长枪,还不时为他挡了两记来自庄园仆人的砍杀。 丁永福边逃边思考。 想不到陈长离拥有绝招,怪不得口口声声要抢夺归元仙丹。 而且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从来未放弃这一伟大理想。 他是有底气的。 只要归元仙丹亮相,他一扬手,仙丹便到手!这个很爽! 只是偷仙丹的时机尚不是最佳。 山庄到处封闭紧锁,偷到仙丹后,逃不出这山谷啊。 但陈长离这时出手,亦属无奈。 令狐老先生洋洋得意地将仙丹摆出来,不偷窃就再无良机。 过了这村,便无此店,以后想偷都偷不了。 至于逃命嘛,先将仙丹取到手再说。 陈长离将仙丹飞取后,其实可以像其它人的打算一样,自己先服下丹药,升至筑基期。 功力提升了,还能反杀令狐老先生等人。 但陈长离在这一方面是个实诚人,一心只想将丹药献给宗门,根本就没想到吞服它。 令狐老先生应该最怕的就是陈长离边逃边用药,所以与一伙人紧追陈长离不放。 令狐老先生最坏的算盘是,就算陈长离服药,只要他未秒升至筑基期,将会一拥而上杀死陈长离,抠出仙丹,或最不济之下,也要吃他的肉。 有点像吃唐僧肉一样。 唐统领也在狂狂追陈长离,估计他的想法与令狐老先生一样。 说来好笑,令狐老先生一辈子狡猾,千算万算,在得瑟之时,却被陈长离一招盗走仙丹。 想必陈长离拥有的偷神符十分珍贵罕见,连令狐老先生都未想到。 陈长离与水明珠出自大宗门,为大宗门的杰出弟子,且肩负随时夺宝的重任,身上藏着神符,实属不奇怪。 不知水明珠有没有偷神符? 水明珠拉着丁永福跑,跑进春晖堂内的一个房间。 水明珠说:“你这老头,又浑身发烫,又跑不动,你就躲在这房里,不要乱出去。” 水明珠挻枪又要外出。 丁永福拦着她:“你也不要出外,外面危险得很。” 水明珠不听他的话,说:“不行,我师兄被他们追杀,我得随时去救他。” 丁永福喘着粗气,拉拽水明,说:“明珠,我毒性又发。那老先生说,他这毒是双响炮,要发作两次,我需要你救我。” 水明珠一时未明:“我怎么救你?” 丁永福摩挲着她,呼吸急促,说:“我这,中的还是情毒,要象刚才燕娘她们三个对我一样,才能救我。” 哪知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水明珠大为生气。 “你这老色鬼,这时还在想这事。你找那三个女人就是。还三个,你行!我不管你了,我要走,我要去帮我师兄。” 水明珠挣脱丁永福的手,摔门而出。 丁永福不是不惦记着水明珠的安危,想要去助她,但一来自己力微,不说相助水明珠,不让她分心就是好的,二来此时全身胀闷难抑,极需找到发泄之处,非常难受,本就处于生命垂危状态。 只听得春晖堂外,整个庄园内跑声、喊声、啸声等乱成一片。 第155章 双响炮 没听着虎吼。 令狐老先生未放虎出来。 这老先生,应当思虑细致。 纵虎而出,固然可迅速追杀陈长离,却怕虎妖一口一口地,将陈长离咬死的同时,把丹药也吞入虎口。 反让虎妖成为筑基高手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 丁永福头胀,膨胀,干渴,挣扎着走出小房间,到堂屋内寻水喝。 才喝了一口,有两女跑进来。 一进入后,赶忙关门。 “太吓人了,到这躲一躲。我好像看见水明珠进这里了。” 入内的两女,一个为星云宗的秦红娟,另一个是星云宗的黄春霞。 两女立即发现丁永福。 “哎,丁老太爷,你也在这。你这么大年纪,呆在这安全,不要到外去。” “老太爷,根本想不到你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聪明多了,点子又多。” “是啊,我们都很佩服你。”黄春霞甜甜地说。 “老太爷,你再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才能逃得出去?怎么才能打得开前洞的洞门?”秦红娟满怀期待地说。 丁永福根本无法回复她们。 丁永福睁着血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衫。 “老太爷,你这是……?”两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丁永福走近过去,伸出干枯的手,就想触摸女人。 眼中透出十分饥渴的神色! 秦红娟与黄春霞吓得连连后退。 丁永福则步步紧逼。 丁永福哆嗦着说:“救我,哪个救我。” 秦红娟说:“你要我们怎么救你,总不成想我与你行那个男女之事?” 丁永福兴奋地说:“就是,就是,只有这样才能救我,我憋不住。” 秦红娟与黄春霞猛地想到自己才是修仙高手,眼前这老头啥都不是,何必怕他? 在丁永福再次紧紧地走来之时,两女往前一推,喝道:“还尊你为老太爷,你其实是个老流氓!” 丁永福根本受不起两女一推,身体往后栽,重重地摔在地上。 丁永福呼痛。 两女心肠软了。 “听那令狐老先生说,他们给这老头下了连珠炮的情药,这老头莫不是情毒再次发作?”秦红娟对黄春霞说。 黄春霞还未回答,丁永福连说:“是的,是的,如未有人帮我解毒,我要毒发而亡。两位女仙侠,随便一人即可救我。” 秦红娟摇头说:“不行,你又老又丑,我可没一点心情。要是你又年轻又帅,我倒能帮你一下。” 黄春霞说:“我也不能帮你。我还是黄花闺女,我还要嫁人呢。” 丁永福委顿在地。 两个美女不忍心,一边一个拉他起来:“老太爷,地上寒气重,你快起来。你年纪大,不要受凉。” 丁永福浑身滚烫,对异性十分敏感,即使与两女的纤手接触,十分受用。 丁永福“啊,啊”地发出不怀好意的叫声,还想法设法地扩大接触面积。 两女斥道:“喂,你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否则就不管你了。” 丁永福难以控制,站起后就要去抱两女,口里嚷:“救我,我忍不住,我要爆炸了。” 其时,房门被打开,两个男人入内。 为易铁棍与蒋秀才。 两人边进来边说:“秦师姐,你在内,不要轻易出去。” “春霞师妹,外面好乱。我们不要趟这个混水,自身安定就好。” 哪知却见丁永福对秦红娟与黄春霞上下其手。 两个男人的气啊,腾腾腾地往脑门冲。 “老头,你这是干嘛!凌我师姐?” “大胆,老头,你敢欺负我师妹!” 两个男人上前,一把揪住丁永福,用力一甩。 丁永福被摔得飞了出去,在空中飘动。 他如倒在地上,恐怕性命不保。 两个男人对丁永福本来抱有好感,这下出了如此大力! 可知丁永福上手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让两个男仙侠多么地气愤! 秦红娟反应快:“哎呀,不要摔死他!” 秦红娟向上跳,后发先至,在空中截着丁永福,将他强行抱着,再向前冲几步,稳稳地落在地上。 秦红娟问:“老人家,你没事。” 丁永福反手搂着秦红绢的脖颈,喘气不止,胀红着脸。 秦红娟着力挣脱他:“喂,你这老头,也真是!” 易铁棍眼冒怒火,去扳开丁永福,喝道:“我尊你为长者,想不到你为老不尊。” 这时,春晖堂的门又被打开。 进来风风火火的,提着红樱枪的水明珠。 水明珠一见,也大为恼火。 水明珠将丁永福扯到一边,斥责道:“你这老头,大家都在拼命,你却到处耍流氓。” 倒是秦红娟为他开脱:“没事,明珠仙子。这也怪不得他。令狐老先生给他下了情毒,他的毒再次复发。” 黄春霞也在解释说:“是的,这老头这一下见了女人就发狂。他也要靠我们来救他,他才能活命。” 丁永福委屈地对水明珠说:“我不是特意,我是难受啊,明珠仙子。” 易铁棍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管你这老头是什么原因,绝对不许碰我师姐。” 蒋秀才以坚定的口吻说:“你如再碰我师妹,我绝不轻饶你。” 外面追击声仍在持续:“追,这小子往这边走了,快追。” “咦,怎么不见了?” “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小子揪出来。” 水明珠二话不说,扯着丁永福往堂内的里屋走去。 一进门,咚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春晖堂的厅内,易铁棍、蒋秀才与秦红娟、黄春霞,两男两女,面面相觑。 接着,里屋响起丁永福呼哧呼哧地,连续不断的重呼吸。 传来水明珠低声轻叫:“老头,你快点。” 两男两女相互间打量,深觉不可思议。 两个女的议论着,重心是好奇。 “不会,水仙子这般天仙,居然与这八十多岁的老头……?” “如不是亲耳所闻,哪能相信这种奇闻?” “天底下最美的水仙子,与这老头?” “水仙子的牺牲太大了!” “水仙子品德太高了!这就救了丁老头。” 说着说着,夹杂着小兴奋:“水仙子的师兄如知,不知多么难过!” 第155章 双响炮 没听着虎吼。 令狐老先生未放虎出来。 这老先生,应当思虑细致。 纵虎而出,固然可迅速追杀陈长离,却怕虎妖一口一口地,将陈长离咬死的同时,把丹药也吞入虎口。 反让虎妖成为筑基高手了! 这可万万使不得。 丁永福头胀,膨胀,干渴,挣扎着走出小房间,到堂屋内寻水喝。 才喝了一口,有两女跑进来。 一进入后,赶忙关门。 “太吓人了,到这躲一躲。我好像看见水明珠进这里了。” 入内的两女,一个为星云宗的秦红娟,另一个是星云宗的黄春霞。 两女立即发现丁永福。 “哎,丁老太爷,你也在这。你这么大年纪,呆在这安全,不要到外去。” “老太爷,根本想不到你比我们这些年轻人,聪明多了,点子又多。” “是啊,我们都很佩服你。”黄春霞甜甜地说。 “老太爷,你再想想办法,我们怎么才能逃得出去?怎么才能打得开前洞的洞门?”秦红娟满怀期待地说。 丁永福根本无法回复她们。 丁永福睁着血红的眼,死死地盯着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衫。 “老太爷,你这是……?”两个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丁永福走近过去,伸出干枯的手,就想触摸女人。 眼中透出十分饥渴的神色! 秦红娟与黄春霞吓得连连后退。 丁永福则步步紧逼。 丁永福哆嗦着说:“救我,哪个救我。” 秦红娟说:“你要我们怎么救你,总不成想我与你行那个男女之事?” 丁永福兴奋地说:“就是,就是,只有这样才能救我,我憋不住。” 秦红娟与黄春霞猛地想到自己才是修仙高手,眼前这老头啥都不是,何必怕他? 在丁永福再次紧紧地走来之时,两女往前一推,喝道:“还尊你为老太爷,你其实是个老流氓!” 丁永福根本受不起两女一推,身体往后栽,重重地摔在地上。 丁永福呼痛。 两女心肠软了。 “听那令狐老先生说,他们给这老头下了连珠炮的情药,这老头莫不是情毒再次发作?”秦红娟对黄春霞说。 黄春霞还未回答,丁永福连说:“是的,是的,如未有人帮我解毒,我要毒发而亡。两位女仙侠,随便一人即可救我。” 秦红娟摇头说:“不行,你又老又丑,我可没一点心情。要是你又年轻又帅,我倒能帮你一下。” 黄春霞说:“我也不能帮你。我还是黄花闺女,我还要嫁人呢。” 丁永福委顿在地。 两个美女不忍心,一边一个拉他起来:“老太爷,地上寒气重,你快起来。你年纪大,不要受凉。” 丁永福浑身滚烫,对异性十分敏感,即使与两女的纤手接触,十分受用。 丁永福“啊,啊”地发出不怀好意的叫声,还想法设法地扩大接触面积。 两女斥道:“喂,你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否则就不管你了。” 丁永福难以控制,站起后就要去抱两女,口里嚷:“救我,我忍不住,我要爆炸了。” 其时,房门被打开,两个男人入内。 为易铁棍与蒋秀才。 两人边进来边说:“秦师姐,你在内,不要轻易出去。” “春霞师妹,外面好乱。我们不要趟这个混水,自身安定就好。” 哪知却见丁永福对秦红娟与黄春霞上下其手。 两个男人的气啊,腾腾腾地往脑门冲。 “老头,你这是干嘛!凌我师姐?” “大胆,老头,你敢欺负我师妹!” 两个男人上前,一把揪住丁永福,用力一甩。 丁永福被摔得飞了出去,在空中飘动。 他如倒在地上,恐怕性命不保。 两个男人对丁永福本来抱有好感,这下出了如此大力! 可知丁永福上手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让两个男仙侠多么地气愤! 秦红娟反应快:“哎呀,不要摔死他!” 秦红娟向上跳,后发先至,在空中截着丁永福,将他强行抱着,再向前冲几步,稳稳地落在地上。 秦红娟问:“老人家,你没事。” 丁永福反手搂着秦红绢的脖颈,喘气不止,胀红着脸。 秦红娟着力挣脱他:“喂,你这老头,也真是!” 易铁棍眼冒怒火,去扳开丁永福,喝道:“我尊你为长者,想不到你为老不尊。” 这时,春晖堂的门又被打开。 进来风风火火的,提着红樱枪的水明珠。 水明珠一见,也大为恼火。 水明珠将丁永福扯到一边,斥责道:“你这老头,大家都在拼命,你却到处耍流氓。” 倒是秦红娟为他开脱:“没事,明珠仙子。这也怪不得他。令狐老先生给他下了情毒,他的毒再次复发。” 黄春霞也在解释说:“是的,这老头这一下见了女人就发狂。他也要靠我们来救他,他才能活命。” 丁永福委屈地对水明珠说:“我不是特意,我是难受啊,明珠仙子。” 易铁棍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管你这老头是什么原因,绝对不许碰我师姐。” 蒋秀才以坚定的口吻说:“你如再碰我师妹,我绝不轻饶你。” 外面追击声仍在持续:“追,这小子往这边走了,快追。” “咦,怎么不见了?” “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小子揪出来。” 水明珠二话不说,扯着丁永福往堂内的里屋走去。 一进门,咚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春晖堂的厅内,易铁棍、蒋秀才与秦红娟、黄春霞,两男两女,面面相觑。 接着,里屋响起丁永福呼哧呼哧地,连续不断的重呼吸。 传来水明珠低声轻叫:“老头,你快点。” 两男两女相互间打量,深觉不可思议。 两个女的议论着,重心是好奇。 “不会,水仙子这般天仙,居然与这八十多岁的老头……?” “如不是亲耳所闻,哪能相信这种奇闻?” “天底下最美的水仙子,与这老头?” “水仙子的牺牲太大了!” “水仙子品德太高了!这就救了丁老头。” 说着说着,夹杂着小兴奋:“水仙子的师兄如知,不知多么难过!” 第156章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就是,陈师兄将水仙子当成至宝,这下子……。” 陈长离玉树临风,是两个女仙暗中爱慕的对象,但陈长离痴迷于水明珠,而水明珠的冰肌玉颜,又让两个女仙可望不可及,故一直叫秦红娟、黄红霞徒呼奈何。 这下子被两个美女抓着痛脚了。 两名男人,从开始一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大为愤恨老天爷不公,居然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糟蹋! 水明珠是女神当中的女神,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为圣洁的女子! 只有陈长离那般各方面出众的年轻男子,才有资格追求水明珠。 也只有唐三公子各方面还算不错,脸皮又特厚的富家公子,才敢追求水明珠。 天下男子,一见水明珠,便被她的美貌的所窒息,马上自惭形秽。 但这会儿,这个所有男人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居然主动向丁永福献身! 让易铁棍、蒋秀才两个男人情何以堪! 易铁棍、蒋秀才揪着心,急走过去,猛力敲门:“水仙子,你千万不要受这老头蛊惑啊。” “老头,你快点停止。不可亵渎水仙子!” 但是,屋里面继续传来水明珠的低声呻吟。 两个男人脑袋都被烧着了。 易铁棍大呼道:“老头,你快住手!我要破门了。” 蒋秀才乱嚷道:“不行,我得救下水仙子。” 两个女子则相对较为冷静。 黄春霞拉着蒋秀才,叫着:“人家水仙子自愿的,关你什么事。” 秦红绢自言自语地说:“陈师兄被庄园的人追赶,要是陈师兄跑到这里,发现他的心上人为老头解毒,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就那么凑巧,春晖堂的门又被推开。 进来一个大口喘气,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一直在跑,累得够怆,但推门而入的姿式,仍是那么帅气。 特别是晨曦映衬在他身上,映出一身的金黄色,更显得阳光英气。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水明珠的师兄,陈长离。 秦红娟、黄春霞两个美女的心突突地跳,痴迷地脱口而呼:“陈师弟!陈师兄!” 陈长离对两个美女视而不见,只是急促地问道:“我师妹呢?看到我师妹吗?刚才我跑过时,见她进了这里。” 秦红娟、黄春霞两个美女用纤纤手指,往里屋指指。 陈长离兴奋难抑,高喊:“师妹,你在里面干吗?你看到了吗?我终于取得归元仙丹。我们回去。我俩一定能出去这个山谷,我有办法。” 陈长离高度激动:“回宗门后,我就能娶你了。师尊肯定支持。” 陈长离极为亢奋,往里屋走去,嘴里继续说:“我转了一个圈,好不容易甩开追敌……。” 接着他发现现场的情形,非常地不对味。 秦红娟、黄春霞不作声,脸色却又是尴尬,又是同情。 易铁棍、蒋秀才两个男人呢,本来在敲里屋的门,这时同样静默了,神情却又是愤懑,又是对陈长离的可怜。 两人当然不是因陈长离被追杀而怜悯他……。 更可怕的是,陈长离听着了里屋的声响。 水明珠啊地轻叫,还有一个老头像鼓风机一样粗笨的呼吸。 就算是思路要拐一个很长的弯,陈长离一下子就看懂听懂了。 陈长离不知自己变得是啥心情,只感到一颗心猛地往下坠,坠到地面上,还在往下钻地。 陈长离身不由己地大步往里屋门走。 陈长离狠狠推开里屋门前的易铁棍、蒋秀才,然后木然地用身体撞门。 他都不需用气,全身就是气。 里屋的门,一下子哗哗地散架。 春晖堂大厅各种叫嚷,水明珠与丁永福不是不知,但一个毒发烧心,一个尽心解毒,一时均未加理会。 直至陈长离碎门,水明珠与丁永福才惊心而动。 水明珠情不自禁的尖叫。 水明珠其实不是一个小女人,骨子里没有尖叫的因子。 可她过于羞愧,又满怀着对陈长离的内疚,以致引起极大的害怕,故发出裂帛般的尖叫。 陈长离轰门而入,本应向前一步,观察到水明珠与丁永福的互动。 但水明珠这声娇叫,让他潜意识地改变主意。 这……,何需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已经是那么回事了。 里屋内师妹与丁老头的声响,外厅内两男两女的复杂的神色,以及师妹的这一声惊叫,无不说明一切。 还需再看么? 陈长离不敢看。 只怕看一眼,这一辈子,眼前总会出现这堪的画面。 陈长离太在乎水明珠了! 陈长离的心情,从极为振奋,走到另一个极端,顿时变得失心落魂。 陈长离费尽一切手段,盗抢得归元仙丹,固然这为师门重嘱,但这对他个人来说,何尝不是人生非常重大的目标。 取得归元仙丹,这是宗门大事,师门必定大力栽培与提拔。 在宗门的地位必定大为提高,且在宗门各大高手倾心培育下,功力也将猛升。 这些,是每个修仙弟子梦寐以求的待遇。 特别重要的是,对于他这个杰出的弟子,师门更加支持他娶宗门的圣女水明珠。 话又说来,这次从宗门出发之时,师门宗主,也就是水明珠的爹,有意无意地暗示这个意思。 如陈长离取回一枚归元仙丹,可将女儿嫁给他。 陈长离本就优秀,那将更为得到加持。 所以陈长离拼死拼活地一心夺宝。 前段时间,陈长离一时忍不住,仙丹还未到手,便向水明珠求婚。 水明珠虽很感激,但一直未明确表态。 陈长离那时心想,这一定是本人未完成夺丹重任,师妹觉得我未完成师门重任,也认为本人的本事还需考验,总之需缓一缓。 这一下,虽未逃出山谷,但丹药已在手,重敌虽环伺,但靠师兄妹两人的智慧与能力,不信出去不了。 因此,陈长离乍一甩开追敌,极度高亢,即寻师妹,想要共同逃出。 这时,陈长离顿时脸如死灰,手脚冰凉。 他都忘了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木木地转身。 第156章 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就是,陈师兄将水仙子当成至宝,这下子……。” 陈长离玉树临风,是两个女仙暗中爱慕的对象,但陈长离痴迷于水明珠,而水明珠的冰肌玉颜,又让两个女仙可望不可及,故一直叫秦红娟、黄红霞徒呼奈何。 这下子被两个美女抓着痛脚了。 两名男人,从开始一愣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大为愤恨老天爷不公,居然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糟蹋! 水明珠是女神当中的女神,是每个男人心目中最为圣洁的女子! 只有陈长离那般各方面出众的年轻男子,才有资格追求水明珠。 也只有唐三公子各方面还算不错,脸皮又特厚的富家公子,才敢追求水明珠。 天下男子,一见水明珠,便被她的美貌的所窒息,马上自惭形秽。 但这会儿,这个所有男人心目中最美丽的女子,居然主动向丁永福献身! 让易铁棍、蒋秀才两个男人情何以堪! 易铁棍、蒋秀才揪着心,急走过去,猛力敲门:“水仙子,你千万不要受这老头蛊惑啊。” “老头,你快点停止。不可亵渎水仙子!” 但是,屋里面继续传来水明珠的低声呻吟。 两个男人脑袋都被烧着了。 易铁棍大呼道:“老头,你快住手!我要破门了。” 蒋秀才乱嚷道:“不行,我得救下水仙子。” 两个女子则相对较为冷静。 黄春霞拉着蒋秀才,叫着:“人家水仙子自愿的,关你什么事。” 秦红绢自言自语地说:“陈师兄被庄园的人追赶,要是陈师兄跑到这里,发现他的心上人为老头解毒,不知气成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就那么凑巧,春晖堂的门又被推开。 进来一个大口喘气,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一直在跑,累得够怆,但推门而入的姿式,仍是那么帅气。 特别是晨曦映衬在他身上,映出一身的金黄色,更显得阳光英气。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水明珠的师兄,陈长离。 秦红娟、黄春霞两个美女的心突突地跳,痴迷地脱口而呼:“陈师弟!陈师兄!” 陈长离对两个美女视而不见,只是急促地问道:“我师妹呢?看到我师妹吗?刚才我跑过时,见她进了这里。” 秦红娟、黄春霞两个美女用纤纤手指,往里屋指指。 陈长离兴奋难抑,高喊:“师妹,你在里面干吗?你看到了吗?我终于取得归元仙丹。我们回去。我俩一定能出去这个山谷,我有办法。” 陈长离高度激动:“回宗门后,我就能娶你了。师尊肯定支持。” 陈长离极为亢奋,往里屋走去,嘴里继续说:“我转了一个圈,好不容易甩开追敌……。” 接着他发现现场的情形,非常地不对味。 秦红娟、黄春霞不作声,脸色却又是尴尬,又是同情。 易铁棍、蒋秀才两个男人呢,本来在敲里屋的门,这时同样静默了,神情却又是愤懑,又是对陈长离的可怜。 两人当然不是因陈长离被追杀而怜悯他……。 更可怕的是,陈长离听着了里屋的声响。 水明珠啊地轻叫,还有一个老头像鼓风机一样粗笨的呼吸。 就算是思路要拐一个很长的弯,陈长离一下子就看懂听懂了。 陈长离不知自己变得是啥心情,只感到一颗心猛地往下坠,坠到地面上,还在往下钻地。 陈长离身不由己地大步往里屋门走。 陈长离狠狠推开里屋门前的易铁棍、蒋秀才,然后木然地用身体撞门。 他都不需用气,全身就是气。 里屋的门,一下子哗哗地散架。 春晖堂大厅各种叫嚷,水明珠与丁永福不是不知,但一个毒发烧心,一个尽心解毒,一时均未加理会。 直至陈长离碎门,水明珠与丁永福才惊心而动。 水明珠情不自禁的尖叫。 水明珠其实不是一个小女人,骨子里没有尖叫的因子。 可她过于羞愧,又满怀着对陈长离的内疚,以致引起极大的害怕,故发出裂帛般的尖叫。 陈长离轰门而入,本应向前一步,观察到水明珠与丁永福的互动。 但水明珠这声娇叫,让他潜意识地改变主意。 这……,何需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已经是那么回事了。 里屋内师妹与丁老头的声响,外厅内两男两女的复杂的神色,以及师妹的这一声惊叫,无不说明一切。 还需再看么? 陈长离不敢看。 只怕看一眼,这一辈子,眼前总会出现这堪的画面。 陈长离太在乎水明珠了! 陈长离的心情,从极为振奋,走到另一个极端,顿时变得失心落魂。 陈长离费尽一切手段,盗抢得归元仙丹,固然这为师门重嘱,但这对他个人来说,何尝不是人生非常重大的目标。 取得归元仙丹,这是宗门大事,师门必定大力栽培与提拔。 在宗门的地位必定大为提高,且在宗门各大高手倾心培育下,功力也将猛升。 这些,是每个修仙弟子梦寐以求的待遇。 特别重要的是,对于他这个杰出的弟子,师门更加支持他娶宗门的圣女水明珠。 话又说来,这次从宗门出发之时,师门宗主,也就是水明珠的爹,有意无意地暗示这个意思。 如陈长离取回一枚归元仙丹,可将女儿嫁给他。 陈长离本就优秀,那将更为得到加持。 所以陈长离拼死拼活地一心夺宝。 前段时间,陈长离一时忍不住,仙丹还未到手,便向水明珠求婚。 水明珠虽很感激,但一直未明确表态。 陈长离那时心想,这一定是本人未完成夺丹重任,师妹觉得我未完成师门重任,也认为本人的本事还需考验,总之需缓一缓。 这一下,虽未逃出山谷,但丹药已在手,重敌虽环伺,但靠师兄妹两人的智慧与能力,不信出去不了。 因此,陈长离乍一甩开追敌,极度高亢,即寻师妹,想要共同逃出。 这时,陈长离顿时脸如死灰,手脚冰凉。 他都忘了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木木地转身。 第157章 这女人抢走我的仙丹 陈长离缓缓从这小房间的门口向外厅的大门走去。 春晖堂外,响起追敌的乱哄哄的响动。 “那个姓陈的家伙呢?怎么一会不见了?” “咦,出鬼了,盯着紧紧地,怎就找不着?” “春晖堂在这,他一定进去了。” “对,到里面搜一搜。” 堂内,陈长离无力地向外走。 秦红娟、黄春霞轻声呼道:“陈师弟,不能到外去。” “陈师兄,外面都是敌人。” 易铁棍、蒋秀才同情地问:“陈师兄,你没事?” 里屋内,水明珠已停止动静。 水明珠边着衣边撕心裂肺地叫着:“师兄……等等我!” 丁永福则还是哼哼唧唧地,难受地叫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还没解好……,啊。” 这所有的人和声意,都无法让陈长离看在眼,听在耳。 陈长离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似地,慢慢向前走,走到大厅门口。 不需他打开门,外面已将门推开。 显现在春晖堂众人面前的,是令狐老先生、令狐老板、马管家等三个凶狠的男人,以及白白夫人、燕娘、真英、彩英等四个靓丽的女人。 在这一群人之后,还有一人奔来,为唐统领。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抓着陈长离。 谁知,一推门,便与目标对象不期而遇。 一时之间,来的七个人倒是懵了。 想不到如此轻易地与目标对象碰着。 令狐老先生率先醒悟,吩咐道:“将他围住,不能让他跑了。” 其它六人得令,即要对陈长离形成包围圈。 哪知,对面的陈长离不闪不躲,直直地继续往门口走,自己走进七个人的围着的地方。 而且,陈长离走到差不多贴近令狐老先生时,仍不停步,持续走,就好像他面前的人都是空气,没有任何阻碍似地。 就连令狐老先生这等老狐狸,也不由得大呼小叫:“你想干啥?你这是,这是……。把他抓住,搜他身。” 其它人一哄而上,擒着陈长离。 陈长离仍是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一群人的力量够大。 但陈长离这时的力气出奇地强,纵然被抓着,居然反推着捉着他的一群人,往前走了几步。 一群人莫不奇怪。 “这人,难道变成僵尸?”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变成这个样子。” 一群人搜着陈长离的衣袋,马上有了重大收获。 “仙丹,这就是仙丹。” “老先生,拿到了仙丹。” 有人将归元仙丹交给令狐老先生。 令狐老先生哈哈大笑:“想不到,这仙丹又归于我手!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水明珠从春晖堂内跑出,悲痛地喊:“师兄,师兄!” 陈长离不回头,脸上无声地敞下双行泪水。 白白夫人等几个美女,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却觉陈长离这个模样,十分可怜,手上松了劲,放了陈长离。 不但自己放了陈长离,还劝令狐老板、马管家同时松手。 “这人,放了他,反正跑不出庄园。” 无人拽着陈长离,他便动了脚步,僵硬地往前走,也不知走去哪,总之往前。 水明珠哭着跟在后。 令狐老先生仍自捏着归元仙丹,得意非凡。 一个人得意之时,意外往往相伴而生。 令狐老先生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往他手上的仙丹抢去。 还好,令狐老先生反应快极,护住了仙丹,定睛一看,纵声大笑:“唐统领,是你。你就是达到练气巅峰,你亦抢不走了。哈哈。” 可是,紧接着令狐老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 …… 丁永福在春晖堂内屋内,脸上青筋都冒出,嘴里发出老狼般的低啸。 水明珠为他解毒,才进行了一半,便因陈长离撞碎门,不得不惊慌而跑。 这一会,丁永福憋得更为难受。 即使如此,丁永福的头脑仍残存着些许清晰。 这时,他听到了春晖堂外,一些人的惊喊:“爷爷,小心啊,蒋婉玉在后面。” “庄主,注意你后面!” 接着令狐老先生的抢天喊地:“这女人抢走我的仙丹!快追!快追!” 所有人想不到令狐老先生手中丹药又一次被盗。 被陈长离偷走,倒不奇怪。 陈长离的偷神符十分神奇,又格外贵重,应是这一次出来时,师长给予的重宝。 偷神符亮出来,就连筑基期高手手上的物事,也可摄走。 可是,没谁想得到,包括令狐老先生本人,盗宝居然再次重演。 这只怪令狐老先生对仙丹失而复得,显得过于轻狂。 又加上唐统领首先抢宝,令狐老先生一心防着他,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宗主刚好游荡到此处,一见情形,老实不客气,抢了再说。 自从来到这个山谷庄园,令狐老先生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冷静从容的。 他是所有事件的操作者。 这个山谷庄园全由他做主。 事实上,令狐老先生的一切计划,都在按部就班的展开。 他能不镇静吗? 即便陈长离使出盗神符,抢走他手中的归元仙丹,他仍不十分惊慌。 但这一次,听声响,他变得慌乱了! 丁永福迷迷糊糊地又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是蒋婉玉,追她,重新抢过来。”此音是个女声。 “蒋宗主抢走了!” 外面乱成一团。 如果丁永福不中情毒,以他灵活的头脑,在听着令狐老先生说到‘这女人’三字时,便可猜着这一回抢仙丹的是蒋宗主。 这一下迷朦中,心里不由得想,难怪令狐老先生不镇定了。陈长离抢走丹药,令狐老先生知他要向师门献宝,仙丹不会消失。但蒋宗主夺宝后,她正在气闷之时,说不定拿着仙丹就吞服。就算以后抓着蒋宗主,仙丹亦不能失而复得。 当然,丁永福这时头痛欲裂,想到的都是零散的碎片,不是连贯的。不过,倒也不知不觉,弄通全过程。 丁永福的原始欲望,让他站起来,懵头懵脑地向外走。 春晖堂的外厅只有一个女人,在整理鞋子,虽说脸稍长点,却五官清秀,身材婀娜。 第157章 这女人抢走我的仙丹 陈长离缓缓从这小房间的门口向外厅的大门走去。 春晖堂外,响起追敌的乱哄哄的响动。 “那个姓陈的家伙呢?怎么一会不见了?” “咦,出鬼了,盯着紧紧地,怎就找不着?” “春晖堂在这,他一定进去了。” “对,到里面搜一搜。” 堂内,陈长离无力地向外走。 秦红娟、黄春霞轻声呼道:“陈师弟,不能到外去。” “陈师兄,外面都是敌人。” 易铁棍、蒋秀才同情地问:“陈师兄,你没事?” 里屋内,水明珠已停止动静。 水明珠边着衣边撕心裂肺地叫着:“师兄……等等我!” 丁永福则还是哼哼唧唧地,难受地叫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还没解好……,啊。” 这所有的人和声意,都无法让陈长离看在眼,听在耳。 陈长离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似地,慢慢向前走,走到大厅门口。 不需他打开门,外面已将门推开。 显现在春晖堂众人面前的,是令狐老先生、令狐老板、马管家等三个凶狠的男人,以及白白夫人、燕娘、真英、彩英等四个靓丽的女人。 在这一群人之后,还有一人奔来,为唐统领。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抓着陈长离。 谁知,一推门,便与目标对象不期而遇。 一时之间,来的七个人倒是懵了。 想不到如此轻易地与目标对象碰着。 令狐老先生率先醒悟,吩咐道:“将他围住,不能让他跑了。” 其它六人得令,即要对陈长离形成包围圈。 哪知,对面的陈长离不闪不躲,直直地继续往门口走,自己走进七个人的围着的地方。 而且,陈长离走到差不多贴近令狐老先生时,仍不停步,持续走,就好像他面前的人都是空气,没有任何阻碍似地。 就连令狐老先生这等老狐狸,也不由得大呼小叫:“你想干啥?你这是,这是……。把他抓住,搜他身。” 其它人一哄而上,擒着陈长离。 陈长离仍是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一群人的力量够大。 但陈长离这时的力气出奇地强,纵然被抓着,居然反推着捉着他的一群人,往前走了几步。 一群人莫不奇怪。 “这人,难道变成僵尸?” “这是怎么回事?这人变成这个样子。” 一群人搜着陈长离的衣袋,马上有了重大收获。 “仙丹,这就是仙丹。” “老先生,拿到了仙丹。” 有人将归元仙丹交给令狐老先生。 令狐老先生哈哈大笑:“想不到,这仙丹又归于我手!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水明珠从春晖堂内跑出,悲痛地喊:“师兄,师兄!” 陈长离不回头,脸上无声地敞下双行泪水。 白白夫人等几个美女,虽不知到底发生何事,却觉陈长离这个模样,十分可怜,手上松了劲,放了陈长离。 不但自己放了陈长离,还劝令狐老板、马管家同时松手。 “这人,放了他,反正跑不出庄园。” 无人拽着陈长离,他便动了脚步,僵硬地往前走,也不知走去哪,总之往前。 水明珠哭着跟在后。 令狐老先生仍自捏着归元仙丹,得意非凡。 一个人得意之时,意外往往相伴而生。 令狐老先生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往他手上的仙丹抢去。 还好,令狐老先生反应快极,护住了仙丹,定睛一看,纵声大笑:“唐统领,是你。你就是达到练气巅峰,你亦抢不走了。哈哈。” 可是,紧接着令狐老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 …… 丁永福在春晖堂内屋内,脸上青筋都冒出,嘴里发出老狼般的低啸。 水明珠为他解毒,才进行了一半,便因陈长离撞碎门,不得不惊慌而跑。 这一会,丁永福憋得更为难受。 即使如此,丁永福的头脑仍残存着些许清晰。 这时,他听到了春晖堂外,一些人的惊喊:“爷爷,小心啊,蒋婉玉在后面。” “庄主,注意你后面!” 接着令狐老先生的抢天喊地:“这女人抢走我的仙丹!快追!快追!” 所有人想不到令狐老先生手中丹药又一次被盗。 被陈长离偷走,倒不奇怪。 陈长离的偷神符十分神奇,又格外贵重,应是这一次出来时,师长给予的重宝。 偷神符亮出来,就连筑基期高手手上的物事,也可摄走。 可是,没谁想得到,包括令狐老先生本人,盗宝居然再次重演。 这只怪令狐老先生对仙丹失而复得,显得过于轻狂。 又加上唐统领首先抢宝,令狐老先生一心防着他,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蒋宗主刚好游荡到此处,一见情形,老实不客气,抢了再说。 自从来到这个山谷庄园,令狐老先生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冷静从容的。 他是所有事件的操作者。 这个山谷庄园全由他做主。 事实上,令狐老先生的一切计划,都在按部就班的展开。 他能不镇静吗? 即便陈长离使出盗神符,抢走他手中的归元仙丹,他仍不十分惊慌。 但这一次,听声响,他变得慌乱了! 丁永福迷迷糊糊地又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是蒋婉玉,追她,重新抢过来。”此音是个女声。 “蒋宗主抢走了!” 外面乱成一团。 如果丁永福不中情毒,以他灵活的头脑,在听着令狐老先生说到‘这女人’三字时,便可猜着这一回抢仙丹的是蒋宗主。 这一下迷朦中,心里不由得想,难怪令狐老先生不镇定了。陈长离抢走丹药,令狐老先生知他要向师门献宝,仙丹不会消失。但蒋宗主夺宝后,她正在气闷之时,说不定拿着仙丹就吞服。就算以后抓着蒋宗主,仙丹亦不能失而复得。 当然,丁永福这时头痛欲裂,想到的都是零散的碎片,不是连贯的。不过,倒也不知不觉,弄通全过程。 丁永福的原始欲望,让他站起来,懵头懵脑地向外走。 春晖堂的外厅只有一个女人,在整理鞋子,虽说脸稍长点,却五官清秀,身材婀娜。 第158章 龌龊之地 此女是星云宗的秦红娟。 其它人都往外跑,应追随着蒋宗主而去。 就像先前陈长离夺了仙丹,大家都追他一样。 至少都要先去看一看。 秦红娟才一起步,发现鞋子松了,便蹲下收束一番。 秦红娟听到步声,抬起头,发现丁永福,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 “你这老色鬼,裤都不穿,不要出来!”秦红娟用手掩着双眼。 丁永福两眼放光,嘶哑着说:“女人,你来帮我,我要死了。” 丁永福边说,边向秦红娟走近。 令狐老先生配的新的情毒太厉害了,让中毒之人一见女人,便忘乎所以。 秦红娟略加镇定。 一个八十多的老头,哪能令女仙慌张。 秦红娟拔剑,喝道:“老头,不得近身,否则不要怪我宝剑无眼。” 丁永福虽说失了心智,但头脑仍然分析判断,心说:“要这美人帮我……总得给人家好处。我……不妨下个勾子。” 丁永福喉头滚动,说:“姑娘……为我解毒,我……我给你一枚青莲果。” 灵丹宝药,丁永福也就知什么归元仙丹、青莲果之类。 说归元仙丹的话,太假了,只能提及青莲果。 秦红娟自然知道青莲果。这玩意儿虽远不如归元仙丹,但也是珍品,对修仙者作用甚大。 秦红娟迟疑地问:“你有青莲果?就来这么一次?” 一点看不出,秦红娟经不住青莲果的诱惑,竟然有所动心。 丁永福内心狂喜,说:“我有,我有,就……就这一次。我……难受。” 但丁永福走过去,秦红娟却反悔。 “不要过来。你看你,这个样子。你先把青莲果拿出来,给我看看。” 秦红绢猛地想到,丁永福是个凡人,固然与其它有些不同,但不可能拥有修仙者都罕见的青莲果。 不能上了这老头的当。 到时身体被他用了,后悔都来不及。 秦红娟臊红着脸,往大门闪去。 丁永福胀得不得复加,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丁永福啊啊地闷叫两声,心里想,这一会,我真要被憋死了,想不到我一个大好青年,穿越过来后,是这么一个死法! 还好,门外又出现两个女声,叽叽喳喳地相互说着,也不知说什么,推门而入,正与出外的秦红娟撞了一个正着。 秦红娟不管撞了谁,慌忙跑开。 丁永福一看进来的人,心里说:“这下有救了。” 来的女子肌肤白嫩,脸如玉盘,正是真英、彩英两个异域女。 之前有个肌肤之亲,再来一次不过分。 运气好的是,真英、彩英一见丁永福狼狈模样,立马明了怎么回事。 真英嘻嘻哈哈地对彩英说:“庄主说是双响炮,果真如此。” 彩英瞄瞄丁永福,也不脸红,说:“哟,比先前还强。” 真英与彩英互望一眼,叽哩呱啦地说了几句。 丁永福眼睛泛红,问:“你们俩说……什么话,救我一命。” 真英与彩英一左一右,捏了捏丁永福双臂,说:“我们说的是,没办法,又便宜你这老人家。” 真英与彩英搀扶着丁永福往里屋走。 …… 三个人免不了发出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让等会又进来的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满脸臊红。 丁永福的情毒已有所消退,外面的人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这小房间的门都被撞得不见了,自然毫无隔音效果。 首先是水明珠为难的嗓音:“师兄,不行,不要来这里。这老头不知与谁……。” 听口气,陈长离也来了,而且与水明珠的关系似已和缓。 但这怎么可能? 陈长离走出这春晖堂时,他的心如同小房间的门一样,碎得七零八落地。 整个人也毫无生气。 连他最看重的,费尽无数心血的仙丹,也任由其它人搜走。 可见他气恼得一点不想活在世间。 这下倒好,难道在短时间内,水明珠让他重拾信心? 答案很快得到。 听陈长离说:“我就要到这里再看看。你说你没有与那老头那样?” 陈长离的说话,带着气忿忿的口吻。 “是的,师兄,我只是怕他死了,抓着他的手,按其穴位。” 水明珠回答得轻快。 小妮子,蛮会说假话的。 听其语言,好像是水明珠揪着陈长离撞开门时,并未上前一步,往里窥探的事实,一口否定与丁永福的互动。 谁叫那时陈长离肝肠寸断,没有勇气向里面觑一眼呢? 进来的还有秦红绢。 她补充说:“是的,陈师弟。其实我们都没有看着过。我们也没与你说过,水仙子与那老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空想的。” 丁永福猜得出来,陈长离要死不活地,秦红娟为了救他,不得不说假话。 不过,也难说她在说假话,仔细一想,秦红娟的确未见过内屋内水明珠与丁永福的互动的情形。 陈长离说:“这……。” 他似乎基本上被说服。 秦红娟再说:“哦,我听出来了。里面的这两个女人,是那真英与彩英。” 水明珠也说:“对,是那两个女人。不知她们怎么又进去了。师兄,你动脑想想,老头八十多,如果与我那样……。” 水明珠羞得说不下去,秦红娟接上:“要是如你想的,那老头与明珠仙子做那个,这时哪里还有精力对付这两个女人?” 陈长离支吾说:“那老头……不是中了情毒?” 这些羞羞话题,水明珠无法回答。 秦红娟却落落大方地说:“中了情毒,这老头这么大年纪,来个双响炮就不错了。那令狐老先生不是说了,这毒就唤双响炮。” 仿佛为了回应秦红娟的话似地,里屋之内,随着真英与彩英的浪笑尖叫,丁永福也长长地发出一声又痛苦又快乐的叫声。 水明珠不屑地说:“这双响……。” 秦红娟摇摇头,说:“双响炮,果然又响了一次,名副其实。” 水明珠扯着陈长离衣袖,说:“师兄,出去,这个龌龊之地,不能呆着。” 水明珠的软语相求,陈长离听在耳里。 第158章 龌龊之地 此女是星云宗的秦红娟。 其它人都往外跑,应追随着蒋宗主而去。 就像先前陈长离夺了仙丹,大家都追他一样。 至少都要先去看一看。 秦红娟才一起步,发现鞋子松了,便蹲下收束一番。 秦红娟听到步声,抬起头,发现丁永福,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 “你这老色鬼,裤都不穿,不要出来!”秦红娟用手掩着双眼。 丁永福两眼放光,嘶哑着说:“女人,你来帮我,我要死了。” 丁永福边说,边向秦红娟走近。 令狐老先生配的新的情毒太厉害了,让中毒之人一见女人,便忘乎所以。 秦红娟略加镇定。 一个八十多的老头,哪能令女仙慌张。 秦红娟拔剑,喝道:“老头,不得近身,否则不要怪我宝剑无眼。” 丁永福虽说失了心智,但头脑仍然分析判断,心说:“要这美人帮我……总得给人家好处。我……不妨下个勾子。” 丁永福喉头滚动,说:“姑娘……为我解毒,我……我给你一枚青莲果。” 灵丹宝药,丁永福也就知什么归元仙丹、青莲果之类。 说归元仙丹的话,太假了,只能提及青莲果。 秦红娟自然知道青莲果。这玩意儿虽远不如归元仙丹,但也是珍品,对修仙者作用甚大。 秦红娟迟疑地问:“你有青莲果?就来这么一次?” 一点看不出,秦红娟经不住青莲果的诱惑,竟然有所动心。 丁永福内心狂喜,说:“我有,我有,就……就这一次。我……难受。” 但丁永福走过去,秦红娟却反悔。 “不要过来。你看你,这个样子。你先把青莲果拿出来,给我看看。” 秦红绢猛地想到,丁永福是个凡人,固然与其它有些不同,但不可能拥有修仙者都罕见的青莲果。 不能上了这老头的当。 到时身体被他用了,后悔都来不及。 秦红娟臊红着脸,往大门闪去。 丁永福胀得不得复加,脸部肌肉都扭曲了。 丁永福啊啊地闷叫两声,心里想,这一会,我真要被憋死了,想不到我一个大好青年,穿越过来后,是这么一个死法! 还好,门外又出现两个女声,叽叽喳喳地相互说着,也不知说什么,推门而入,正与出外的秦红娟撞了一个正着。 秦红娟不管撞了谁,慌忙跑开。 丁永福一看进来的人,心里说:“这下有救了。” 来的女子肌肤白嫩,脸如玉盘,正是真英、彩英两个异域女。 之前有个肌肤之亲,再来一次不过分。 运气好的是,真英、彩英一见丁永福狼狈模样,立马明了怎么回事。 真英嘻嘻哈哈地对彩英说:“庄主说是双响炮,果真如此。” 彩英瞄瞄丁永福,也不脸红,说:“哟,比先前还强。” 真英与彩英互望一眼,叽哩呱啦地说了几句。 丁永福眼睛泛红,问:“你们俩说……什么话,救我一命。” 真英与彩英一左一右,捏了捏丁永福双臂,说:“我们说的是,没办法,又便宜你这老人家。” 真英与彩英搀扶着丁永福往里屋走。 …… 三个人免不了发出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 让等会又进来的几个年轻人,忍不住满脸臊红。 丁永福的情毒已有所消退,外面的人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这小房间的门都被撞得不见了,自然毫无隔音效果。 首先是水明珠为难的嗓音:“师兄,不行,不要来这里。这老头不知与谁……。” 听口气,陈长离也来了,而且与水明珠的关系似已和缓。 但这怎么可能? 陈长离走出这春晖堂时,他的心如同小房间的门一样,碎得七零八落地。 整个人也毫无生气。 连他最看重的,费尽无数心血的仙丹,也任由其它人搜走。 可见他气恼得一点不想活在世间。 这下倒好,难道在短时间内,水明珠让他重拾信心? 答案很快得到。 听陈长离说:“我就要到这里再看看。你说你没有与那老头那样?” 陈长离的说话,带着气忿忿的口吻。 “是的,师兄,我只是怕他死了,抓着他的手,按其穴位。” 水明珠回答得轻快。 小妮子,蛮会说假话的。 听其语言,好像是水明珠揪着陈长离撞开门时,并未上前一步,往里窥探的事实,一口否定与丁永福的互动。 谁叫那时陈长离肝肠寸断,没有勇气向里面觑一眼呢? 进来的还有秦红绢。 她补充说:“是的,陈师弟。其实我们都没有看着过。我们也没与你说过,水仙子与那老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空想的。” 丁永福猜得出来,陈长离要死不活地,秦红娟为了救他,不得不说假话。 不过,也难说她在说假话,仔细一想,秦红娟的确未见过内屋内水明珠与丁永福的互动的情形。 陈长离说:“这……。” 他似乎基本上被说服。 秦红娟再说:“哦,我听出来了。里面的这两个女人,是那真英与彩英。” 水明珠也说:“对,是那两个女人。不知她们怎么又进去了。师兄,你动脑想想,老头八十多,如果与我那样……。” 水明珠羞得说不下去,秦红娟接上:“要是如你想的,那老头与明珠仙子做那个,这时哪里还有精力对付这两个女人?” 陈长离支吾说:“那老头……不是中了情毒?” 这些羞羞话题,水明珠无法回答。 秦红娟却落落大方地说:“中了情毒,这老头这么大年纪,来个双响炮就不错了。那令狐老先生不是说了,这毒就唤双响炮。” 仿佛为了回应秦红娟的话似地,里屋之内,随着真英与彩英的浪笑尖叫,丁永福也长长地发出一声又痛苦又快乐的叫声。 水明珠不屑地说:“这双响……。” 秦红娟摇摇头,说:“双响炮,果然又响了一次,名副其实。” 水明珠扯着陈长离衣袖,说:“师兄,出去,这个龌龊之地,不能呆着。” 水明珠的软语相求,陈长离听在耳里。 第159章 见人就杀 不过,陈长离是个聪明至极的家伙,纵然水明珠、秦红娟讲得毫无破绽,仍然不十分相信。 陈长离的步伐似有些迟疑。 秦红娟加强说:“陈师弟,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刚才水仙子也说了,从这山谷出去后,就答应你的求婚,做你的新娘。如我还在怀州,我做水仙子的伴娘。” 秦红娟虽心慕陈长离,但为了不让陈长离自杀式的自暴自弃,撮合陈长离与他心爱的师妹完婚。 秦红娟这一通说,陈长离才真正的精神一振。 陈长离又恢复先前的神态:“好,秦师姐、师妹,我们一定能逃出这个山谷。我们再到外看一下。只是可惜了归元仙丹。” 丁永福的情毒彻底解除。 疲劳使全身如软泥一般,瘫在里屋的地上。 虽然眼前仍有着真英与彩英的温柔,丁永福关注着外厅的水明珠的动响。 外厅三人外出,最后还听到水明珠嗔怪陈长离:“谁叫你一个劲地乱想呢。” 丁永福完全明白了水明珠与秦红娟如何劝服陈长离的。 首先打死也不承认。 眼见为实,眼见就不为实。 其次,送陈长离一个最想要的大礼包,水明珠答应与陈长离结婚。 这是陈长离最大的心愿。 陈长离之所以想尽一切方法,要求得归元仙丹,还不是因为将仙丹交与师门后,师门给予的回报之一,便是水家的千金水明珠嫁与他! 水明珠与秦红娟双管齐下,将陈长离劝住。 这等同于救下陈长离一条命。 否则,在这群敌环伺的背景下,陈长离失魂落魄地,不被三两下就杀掉? 听着三人外出,丁永福有气无力地里屋轻叫道:“明珠,不能嫁给他啊。我要娶你。” 听得真英与彩英二女,又惊奇又吃醋。 “你这老头,是不是和水仙子有一手?完全看不出!” “喂,老头,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俩姐妹功夫不好?那好,再来。” 真英与彩英让丁永福告饶。 “我不行了。我这毒解了,但我虚脱……得很。再来的话,我要……累死去。” 真英从身上摸出一个丸子,说:“老头,看你说的。这个,你吃掉。” 丁永福慌恐不安,问:“又是情毒之药?” 真英说:“看你怕成这样。你连续陪我姐妹两次,没功劳也有苦劳。让你恢复恢复元气,这是老先生炼制的补气丸,吃了后,身体恢复一些。” 丁永福也不客气,拿了就吃,说:“正好……我全身麻软,走路都走不得。” 便在此时,春晖堂外,又一次响起各种慌杂的脚步声。 似乎老远的地方,爆裂出悲痛的、愤怒的女子的长啸之声。 这是蒋宗主的声音。 难道蒋宗主终于被令狐老先生等人抓着,被他们杀了? 不知唐统领这时是不是也在一起? 他亲眼看着蒋宗主惨遭毒手? 真英、彩英爬起身,抓衣外出,说:“去看看。” 丁永福挣扎着起来,走了两步,腰酸背痛得特别厉害。 还好的是,虽步子摇晃,倒也能稳住。 可见真英给的药丸起到相当的作用。 丁永福着好衣后,脚步蹒跚地走出春晖堂。 在里屋一番胡天胡帝,乍一接触外头的阳光,特别刺眼。 丁永福闭上眼,适应一下,才睁开眼。 发现水明珠、陈长离,以及星云宗的四人,还有唐三公子、青木子、铜石和尚等人,全都站在外面。 他们本来和令狐老先生一群人追着蒋宗主,但是追不上,干脆在此候着算了。 他们朝着蒋宗主发出长啸的方向。 众人无不黯然神伤。 蒋宗主终于被令狐老先生带队给杀了。 她与唐统领的恩怨到此为止,但她述说的故事却仍绕在大家耳边。 人们仿佛看到一个青春少女在大槐树下读着情郎刻的字迹场景,这个少女当时潸然泪下,现下已知那是情郎设下的套路,两厢一对比,更令大家心痛,痛惜蒋宗主之离去。 每个人倍觉可惜,蒋宗主不是抢走归元仙丹吗? 她不充分利用仙丹? 要是其它随便一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仙丹再说。 蒋宗主也是聪明人,否则做不了宗主。 莫非她对唐统领还有情意?舍不得服下,想将仙丹交还唐统领? 或者,用了仙丹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提升境界,却已遭令狐老先生的毒手? 紧接着,杂乱的步声往这边跑来。 追击在继续。 听到几个惨厉地叫声,其中夹杂着脆脆的喊叫。 这声脆脆的声音极短,才一启动,便消失无踪。 数个慌乱的脚步声跑向春晖堂方向,其后响起细步的频率高的追击步声。 咦?好像是一个人在追几个人! 跑过来的人,是两个人。人未到,一个呼叫声先听到:“唐平步,你不要恨我了。你快挡着她。白白又被她伤了。你不会也恨白白。只有你挡着她,我才能救白白。” 这人是令狐老先生。 显得十分慌张,与之前算无遗策的印象相差甚远。 令狐老先生手上打横抱着白白夫人,脚步不停地往后山洞走。 另一个人也是少见的惶恐,是令狐老板。 个别反应快的人,自言自语地说:“莫非蒋宗主升至筑基期了?刚才的啸声,是她突破后的大啸,而不是被杀?” 令狐老板喘气说:“是,你们也要快跑。这女人疯了,见人就杀。” 站在春晖堂前面的人无不相互间惊说:“蒋宗主,升为筑基期了!” 对于令狐老板所说的,蒋宗主见人就杀,大家并不相信。 铜石和尚低声嘀咕说:“我与蒋宗主无仇无怨,她怎么会杀我?她要杀的,是你们庄园的人。” 大伙儿不但不害怕,反觉得有机可趁。 易铁棍欣喜说:“有了这极大的变数,我们才可能逃出去。” 陈长离一言难尽地说叹气:“唉,仙丹!” 早先出来的真英、彩英,见形势不妙,赶紧追着令狐老先生,一起往后山山洞跑。 两个女子年轻,腿脚有劲,令狐老先生又抱着白白夫人,故很快超过令狐老先生。 第159章 见人就杀 不过,陈长离是个聪明至极的家伙,纵然水明珠、秦红娟讲得毫无破绽,仍然不十分相信。 陈长离的步伐似有些迟疑。 秦红娟加强说:“陈师弟,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刚才水仙子也说了,从这山谷出去后,就答应你的求婚,做你的新娘。如我还在怀州,我做水仙子的伴娘。” 秦红娟虽心慕陈长离,但为了不让陈长离自杀式的自暴自弃,撮合陈长离与他心爱的师妹完婚。 秦红娟这一通说,陈长离才真正的精神一振。 陈长离又恢复先前的神态:“好,秦师姐、师妹,我们一定能逃出这个山谷。我们再到外看一下。只是可惜了归元仙丹。” 丁永福的情毒彻底解除。 疲劳使全身如软泥一般,瘫在里屋的地上。 虽然眼前仍有着真英与彩英的温柔,丁永福关注着外厅的水明珠的动响。 外厅三人外出,最后还听到水明珠嗔怪陈长离:“谁叫你一个劲地乱想呢。” 丁永福完全明白了水明珠与秦红娟如何劝服陈长离的。 首先打死也不承认。 眼见为实,眼见就不为实。 其次,送陈长离一个最想要的大礼包,水明珠答应与陈长离结婚。 这是陈长离最大的心愿。 陈长离之所以想尽一切方法,要求得归元仙丹,还不是因为将仙丹交与师门后,师门给予的回报之一,便是水家的千金水明珠嫁与他! 水明珠与秦红娟双管齐下,将陈长离劝住。 这等同于救下陈长离一条命。 否则,在这群敌环伺的背景下,陈长离失魂落魄地,不被三两下就杀掉? 听着三人外出,丁永福有气无力地里屋轻叫道:“明珠,不能嫁给他啊。我要娶你。” 听得真英与彩英二女,又惊奇又吃醋。 “你这老头,是不是和水仙子有一手?完全看不出!” “喂,老头,你什么意思?嫌弃我俩姐妹功夫不好?那好,再来。” 真英与彩英让丁永福告饶。 “我不行了。我这毒解了,但我虚脱……得很。再来的话,我要……累死去。” 真英从身上摸出一个丸子,说:“老头,看你说的。这个,你吃掉。” 丁永福慌恐不安,问:“又是情毒之药?” 真英说:“看你怕成这样。你连续陪我姐妹两次,没功劳也有苦劳。让你恢复恢复元气,这是老先生炼制的补气丸,吃了后,身体恢复一些。” 丁永福也不客气,拿了就吃,说:“正好……我全身麻软,走路都走不得。” 便在此时,春晖堂外,又一次响起各种慌杂的脚步声。 似乎老远的地方,爆裂出悲痛的、愤怒的女子的长啸之声。 这是蒋宗主的声音。 难道蒋宗主终于被令狐老先生等人抓着,被他们杀了? 不知唐统领这时是不是也在一起? 他亲眼看着蒋宗主惨遭毒手? 真英、彩英爬起身,抓衣外出,说:“去看看。” 丁永福挣扎着起来,走了两步,腰酸背痛得特别厉害。 还好的是,虽步子摇晃,倒也能稳住。 可见真英给的药丸起到相当的作用。 丁永福着好衣后,脚步蹒跚地走出春晖堂。 在里屋一番胡天胡帝,乍一接触外头的阳光,特别刺眼。 丁永福闭上眼,适应一下,才睁开眼。 发现水明珠、陈长离,以及星云宗的四人,还有唐三公子、青木子、铜石和尚等人,全都站在外面。 他们本来和令狐老先生一群人追着蒋宗主,但是追不上,干脆在此候着算了。 他们朝着蒋宗主发出长啸的方向。 众人无不黯然神伤。 蒋宗主终于被令狐老先生带队给杀了。 她与唐统领的恩怨到此为止,但她述说的故事却仍绕在大家耳边。 人们仿佛看到一个青春少女在大槐树下读着情郎刻的字迹场景,这个少女当时潸然泪下,现下已知那是情郎设下的套路,两厢一对比,更令大家心痛,痛惜蒋宗主之离去。 每个人倍觉可惜,蒋宗主不是抢走归元仙丹吗? 她不充分利用仙丹? 要是其它随便一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仙丹再说。 蒋宗主也是聪明人,否则做不了宗主。 莫非她对唐统领还有情意?舍不得服下,想将仙丹交还唐统领? 或者,用了仙丹后,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提升境界,却已遭令狐老先生的毒手? 紧接着,杂乱的步声往这边跑来。 追击在继续。 听到几个惨厉地叫声,其中夹杂着脆脆的喊叫。 这声脆脆的声音极短,才一启动,便消失无踪。 数个慌乱的脚步声跑向春晖堂方向,其后响起细步的频率高的追击步声。 咦?好像是一个人在追几个人! 跑过来的人,是两个人。人未到,一个呼叫声先听到:“唐平步,你不要恨我了。你快挡着她。白白又被她伤了。你不会也恨白白。只有你挡着她,我才能救白白。” 这人是令狐老先生。 显得十分慌张,与之前算无遗策的印象相差甚远。 令狐老先生手上打横抱着白白夫人,脚步不停地往后山洞走。 另一个人也是少见的惶恐,是令狐老板。 个别反应快的人,自言自语地说:“莫非蒋宗主升至筑基期了?刚才的啸声,是她突破后的大啸,而不是被杀?” 令狐老板喘气说:“是,你们也要快跑。这女人疯了,见人就杀。” 站在春晖堂前面的人无不相互间惊说:“蒋宗主,升为筑基期了!” 对于令狐老板所说的,蒋宗主见人就杀,大家并不相信。 铜石和尚低声嘀咕说:“我与蒋宗主无仇无怨,她怎么会杀我?她要杀的,是你们庄园的人。” 大伙儿不但不害怕,反觉得有机可趁。 易铁棍欣喜说:“有了这极大的变数,我们才可能逃出去。” 陈长离一言难尽地说叹气:“唉,仙丹!” 早先出来的真英、彩英,见形势不妙,赶紧追着令狐老先生,一起往后山山洞跑。 两个女子年轻,腿脚有劲,令狐老先生又抱着白白夫人,故很快超过令狐老先生。 第160章 恨之入骨 水明珠见着真英、彩英二女后,嘴角带着讥笑,瞄向春晖堂大门,瞧着了扶着门,精神萎靡的丁永福,哼了一声。 蒋宗主紧紧追来,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披头散发,娇小的个子,手上长剑映着晨光,刺人眼目。 蒋宗主紧追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不放,距离越来越近。 唐统领则在蒋宗主之后。 令狐老板惶恐的大叫:“救命了!统领,她厉害得狠,只有你挡得住。你不挡她,白白就要重伤而亡。” 令狐老板与令狐老先生的想法是一样的。 唐统领已与令狐一家翻了脸,但对白白夫人仍怀着较深的感情。 在他心目中,白白夫人一心对他好。 一切的罪魁祸首仅为令狐老先生。 令狐老先生、令狐老板这一招,果真管用。 唐统领纵刀追向蒋宗主。 众人想,唐统领现为练气巅峰,但蒋宗主却是筑基期,肯定打不过蒋宗主。 为什么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均言,只有唐统领才能挡得了蒋宗主呢? 其原因固然想利用唐统领这时易上头的状态,另外最主要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哪怕唐统领要杀掉蒋宗主,蒋宗主仍对唐统领心存爱意,必定对他下手留情。 蒋宗主猛追抱着白白的令狐老先生,尖锐地嗓音疯狂在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们所有的人,你们所有人,统统得死。” 唐统领挥刀格挡着。 唐统领边和蒋宗主对打,边急切地问:“白白伤势怎么样?” 令狐老板垂头丧气地说:“白白危急,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也不知救得过来没有?” 令狐老先生在前面跑着,也在喊:“唐平步,你全部杀了这些人!我放虎助你。” 唐统领关心的只是白白:“白白呢?” 令狐老先生气急败坏地说:“伤情太重,我也没把握。” 唐统领颠狂起来,架着蒋宗主的剑后,抽刀反攻,吼叫道:“我要杀!我要杀了你们所有的人。你们害了白白!” 蒋宗主的疯狂程度不输于他。 自从得知被唐统领和他当时的未婚妻欺骗之后,一直悲愤难抑,至此时哪怕成为筑基期,小小的身板爆出大能量,仍未减半分。 蒋宗主的嗓音音量不低于唐统领,尖厉地喊:“你要亲自杀我了?来呀,我一样要杀,一样要杀死你们每一个人。” 说得站在春晖堂之前的一群人个个寒栗。 水明珠颤着声音,说:“听起来他们两夫妻,不管谁赢了,都要杀死这里的人。如果蒋宗主胜了,是不是她说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我们?” 不等回答,好多人都张慌地说:“是的,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 秦红娟趋于乐观,说:“我理解蒋宗主,她是个正派的讲感情的人,她讲的每个人,指的是这个山谷里的人,不是我们。” 丁永福疲倦地说:“只怕一个人激愤之下,可能会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事。” 他不说话倒罢,一开口,陈长离师兄妹立即对他表示激愤。 陈长离用恨不得吃掉他的眼光看他一眼,说:“要你这老头说!” 虽说陈长离基本上认为水明珠与丁永福之间,未曾互动,但至少水明珠接触过丁永福。 这也难以容忍! 水明珠则鄙视地瞅了丁永福一眼,说:“你这老头,怎么还不累死!” 其它几个男人,一脸酸意地说:“这老头,麻的,别人打得死去活来的,他倒快活得很。” 丁永福暗自哭笑,“我就是不小心,中了情毒,让女人帮我解了毒罢了。这些人就恨我入骨。” 丁永福可不想成为众矢之敌,脑筋转动,说出众人最关心的话:“当务之急,趁着他们对打,我们不如找到逃出的路,这个路其实是现成的。马管家身上带了前山山洞大门的钥匙。” 众人眼前一亮。 “这老头,这话说得极是。” 水明珠更是反应到:“对了,这老头人虽坏,脑瓜子好用。没见马管家跑出来,刚才又听到蒋宗主杀人之声……。” 许多人惊喜道:“对,马管家应被蒋宗主杀了,往那里走。再不走就迟了,这里还要放虎出来,我们都抵不住。” 众人一想到,立马就往之前蒋宗主、令狐老先生先前打斗之地跑去。 “我们还应去救小孩……”,水明珠忽然想起。 丁永福脚步虚浮地往前走,说:“在那个山洞里面,还有很多老虎,我们暂时不能去。不如我们先逃走再说。” 水明珠瞪他一眼,说:“要你说!” 众人急火急火地走掉。 丁永福一个人落在队伍之后。 中了令狐老先生最新研究出来的情花之毒的猛药,太猛了,又几乎接连两次,全身就像被抽空了一样。 如不是真英给了一个什么丸药吃,动都不能动。 水明珠毕竟不忍心,往后走了走,向丁永福伸出扶持之手,冷哼道:“老家伙,这下子你晓得一点不行了。” 可是水明珠一言一行,都被陈长离注意着。 陈长离也跑来,不让水明珠扶丁永福:“师妹,你这是咋的?这老东西,死了就死了,你不管他。” 好在易铁棍、蒋秀才是好人,原谅了丁永福中毒时骚扰秦红娟、黄春霞,也跑来,一边一个,扶着丁永福,让他赶上队伍。 众人到了先前令狐老先生一群人围攻蒋宗主的那里,见地上一个精瘦人影浑身是血,正在蠕动,有气无力地轻呼:“救命啊,救命。” 其力已竭,其音微弱,就近才可闻着。 这人正是马管家。 其人将死未死,昏过去之后又活转过来。 数人对庄园之人恨之入骨,挥动刀剑,欲将之杀掉。 水明珠不忍心,说道:“慢一点,不要……。” 陈长离用他的朴刀一挺,直杀马管家胸腔,将马管家活活杀死。 陈长离出手十分狠辣。 陈长离察觉到水明珠异样的目光,说:“我手上的朴刀,隔一段时间,必须吃一吃坏人的血,才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第160章 恨之入骨 水明珠见着真英、彩英二女后,嘴角带着讥笑,瞄向春晖堂大门,瞧着了扶着门,精神萎靡的丁永福,哼了一声。 蒋宗主紧紧追来,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披头散发,娇小的个子,手上长剑映着晨光,刺人眼目。 蒋宗主紧追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不放,距离越来越近。 唐统领则在蒋宗主之后。 令狐老板惶恐的大叫:“救命了!统领,她厉害得狠,只有你挡得住。你不挡她,白白就要重伤而亡。” 令狐老板与令狐老先生的想法是一样的。 唐统领已与令狐一家翻了脸,但对白白夫人仍怀着较深的感情。 在他心目中,白白夫人一心对他好。 一切的罪魁祸首仅为令狐老先生。 令狐老先生、令狐老板这一招,果真管用。 唐统领纵刀追向蒋宗主。 众人想,唐统领现为练气巅峰,但蒋宗主却是筑基期,肯定打不过蒋宗主。 为什么令狐老先生和令狐老板均言,只有唐统领才能挡得了蒋宗主呢? 其原因固然想利用唐统领这时易上头的状态,另外最主要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哪怕唐统领要杀掉蒋宗主,蒋宗主仍对唐统领心存爱意,必定对他下手留情。 蒋宗主猛追抱着白白的令狐老先生,尖锐地嗓音疯狂在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们所有的人,你们所有人,统统得死。” 唐统领挥刀格挡着。 唐统领边和蒋宗主对打,边急切地问:“白白伤势怎么样?” 令狐老板垂头丧气地说:“白白危急,再不抢救就来不及,也不知救得过来没有?” 令狐老先生在前面跑着,也在喊:“唐平步,你全部杀了这些人!我放虎助你。” 唐统领关心的只是白白:“白白呢?” 令狐老先生气急败坏地说:“伤情太重,我也没把握。” 唐统领颠狂起来,架着蒋宗主的剑后,抽刀反攻,吼叫道:“我要杀!我要杀了你们所有的人。你们害了白白!” 蒋宗主的疯狂程度不输于他。 自从得知被唐统领和他当时的未婚妻欺骗之后,一直悲愤难抑,至此时哪怕成为筑基期,小小的身板爆出大能量,仍未减半分。 蒋宗主的嗓音音量不低于唐统领,尖厉地喊:“你要亲自杀我了?来呀,我一样要杀,一样要杀死你们每一个人。” 说得站在春晖堂之前的一群人个个寒栗。 水明珠颤着声音,说:“听起来他们两夫妻,不管谁赢了,都要杀死这里的人。如果蒋宗主胜了,是不是她说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我们?” 不等回答,好多人都张慌地说:“是的,我也觉得是这个意思。” 秦红娟趋于乐观,说:“我理解蒋宗主,她是个正派的讲感情的人,她讲的每个人,指的是这个山谷里的人,不是我们。” 丁永福疲倦地说:“只怕一个人激愤之下,可能会做出许多不可理喻的事。” 他不说话倒罢,一开口,陈长离师兄妹立即对他表示激愤。 陈长离用恨不得吃掉他的眼光看他一眼,说:“要你这老头说!” 虽说陈长离基本上认为水明珠与丁永福之间,未曾互动,但至少水明珠接触过丁永福。 这也难以容忍! 水明珠则鄙视地瞅了丁永福一眼,说:“你这老头,怎么还不累死!” 其它几个男人,一脸酸意地说:“这老头,麻的,别人打得死去活来的,他倒快活得很。” 丁永福暗自哭笑,“我就是不小心,中了情毒,让女人帮我解了毒罢了。这些人就恨我入骨。” 丁永福可不想成为众矢之敌,脑筋转动,说出众人最关心的话:“当务之急,趁着他们对打,我们不如找到逃出的路,这个路其实是现成的。马管家身上带了前山山洞大门的钥匙。” 众人眼前一亮。 “这老头,这话说得极是。” 水明珠更是反应到:“对了,这老头人虽坏,脑瓜子好用。没见马管家跑出来,刚才又听到蒋宗主杀人之声……。” 许多人惊喜道:“对,马管家应被蒋宗主杀了,往那里走。再不走就迟了,这里还要放虎出来,我们都抵不住。” 众人一想到,立马就往之前蒋宗主、令狐老先生先前打斗之地跑去。 “我们还应去救小孩……”,水明珠忽然想起。 丁永福脚步虚浮地往前走,说:“在那个山洞里面,还有很多老虎,我们暂时不能去。不如我们先逃走再说。” 水明珠瞪他一眼,说:“要你说!” 众人急火急火地走掉。 丁永福一个人落在队伍之后。 中了令狐老先生最新研究出来的情花之毒的猛药,太猛了,又几乎接连两次,全身就像被抽空了一样。 如不是真英给了一个什么丸药吃,动都不能动。 水明珠毕竟不忍心,往后走了走,向丁永福伸出扶持之手,冷哼道:“老家伙,这下子你晓得一点不行了。” 可是水明珠一言一行,都被陈长离注意着。 陈长离也跑来,不让水明珠扶丁永福:“师妹,你这是咋的?这老东西,死了就死了,你不管他。” 好在易铁棍、蒋秀才是好人,原谅了丁永福中毒时骚扰秦红娟、黄春霞,也跑来,一边一个,扶着丁永福,让他赶上队伍。 众人到了先前令狐老先生一群人围攻蒋宗主的那里,见地上一个精瘦人影浑身是血,正在蠕动,有气无力地轻呼:“救命啊,救命。” 其力已竭,其音微弱,就近才可闻着。 这人正是马管家。 其人将死未死,昏过去之后又活转过来。 数人对庄园之人恨之入骨,挥动刀剑,欲将之杀掉。 水明珠不忍心,说道:“慢一点,不要……。” 陈长离用他的朴刀一挺,直杀马管家胸腔,将马管家活活杀死。 陈长离出手十分狠辣。 陈长离察觉到水明珠异样的目光,说:“我手上的朴刀,隔一段时间,必须吃一吃坏人的血,才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第161章 严阵以待 不知陈长离这话是否算是解释。 陈长离再单独向水明珠问:“师妹,你刚才想说什么?还没说完?” 水明珠无奈地说:“没有,我说完了。” 耳听另一边,蒋宗主仍在追杀令狐老先生。 间或响起密集的兵器交锋之声。 应是唐统领又一次缠斗蒋宗主。 陈长离从马管家尸体的腰间取下一串钥匙,率着众人往进来的那个山洞走。 大家奔向前山山洞,越觉得终于来了希望,心里越是紧张。 老怕敌人在后紧追。 大部分人情不自禁往后观察,朝后山那一面远眺。 中间尽是楼堂假山,看是看不到的。 却听到虎啸之声,群虎一齐在啸,似在宣告,本虎等着已久,早该放出来杀死这些人类! 敌人不会让大家跑掉!放虎出来了。 令狐老先生不是说过,让一些猛虎帮唐统领杀光所有人吗? 恶虎在众人面前,凶悍不可敌。 众人无不脸色一变,急忙喊道:“老虎就要出来了,快跑!” 听着虎妖的凶吼,看都不要看,便知后山山洞口冒出威风凛凛的虎群。 这些老虎几乎未作任何停顿,向前猛奔。 丁永福猛然间后悔不迭,刚才搜马管家钥匙时,应注意他的手腕上是否戴了避虎的手圈,如有,则应取下来。此时,再返回去,肯定已来不及,跑。 众人急火急火地跑到前山山洞大门处,用钥匙迅速打开铁门,将门推开,一窝蜂进入洞子。 绝大多数猛虎扑向正在相杀的两夫妻那里。 有三只漏出来,向正在仓皇逃向前山山洞的一群人扑来。 向两夫妻扑杀的那些猛虎,用一个冲锋,将纠缠不清的两夫妻冲得分散开来。 两人分开后,一些虎扑向蒋宗主。 另一些虎妖看到唐统领,像见了仇人似地,直往他奔去。 唐统领瞬间瞧见丁永福一群人打开前山山洞大门,往山洞钻。 这可不行,如果此地有人逃得出去,他所有的计划和阴谋不是泄露了? 不能将事业全给毁掉! 唐统领志存高远,还要继续升官发财。 唐统领一发狠,提着刀奔向前山山洞。 他的目标很简单,很清晰,那就是先扑杀那一行人。 他在奔跑之时,暗悔不已,早知如此,先前何必让这些人拖着时间,早该一个个地杀掉。 唐统领跑向前山山洞。 有两只老虎尾随而奔。 进前山山洞时,唐统领遇着他的三弟,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大哥,你不管做什么,永远是我大哥。你要杀这些人是吗?我帮你去杀,只是不要杀水仙子就是。” 唐统领说:“你快去哪个屋里躲起来,老虎出来了,过于危险,你不要跟着。回头我再去找你。” 唐三公子知自己不可硬撑,听话地回去山庄。 此时,太阳从东方升起,挂在高空。 限于山壁所挡,不能见到黄澄澄的太阳,但阳光穿过如纱的云层,展露无以伦比的光芒,穿透迷蒙蒙的山谷。 这个早晨拥有无比亮丽与缤纷的色彩。 蒋宗主正与虎周旋。 丁永福一行十人正往前山山洞钻,后面三只虎在追赶;在山洞口的另一侧,唐统领提刀奔来,在他身后,又尾追着两只凶虎。 这个色彩艳丽的山谷画面,既有光线为主的静,也有人虎相追的动,静动结合。 丁永福想得明白,边跑边向其它人喊道:“跑到最黑暗之处,所有人就不要跑,拿着武器向后,和追来的老虎拚了。” 情况危急,丁永福迸发出最大的潜能。 不要易铁棍、蒋秀才扶了 众人发力一阵跑。 前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后面追虎的奔驰之声轰轰而至,在山洞里形成重重的回声,几在耳边。 丁永福喊道:“就在这里,所有人站在原地,转身向后,刀剑砍去。” 对丁永福的话,大部分人不免有些犹豫。 水明珠懂得丁永福的意思,说道:“我觉得这老头说的话是对的。这黑漆漆的山洞内,我们跑不过虎妖。” 众人根本没有时间恐惧,齐刷刷转身,面向来虎和来人,挥动兵器,迎战敌人。 众人已认定丁永福与水明珠的决定正确无疑。 逃跑的人,必须摸清方向,这样速度绝对变慢,而追的人则只需听到前方奔跑之声,循声追击即可。 再说,当下紧急追大家的,首先为老虎。 在双方均可视物的情况下,尚且不能让老虎在后背追着,这太危险了,在这种黑暗环境之下更不用说了。 如大伙就地迎敌,反占优势。 大家没发出声,兵器伺候,追敌不就自己撞到刀口剑口上? 山洞狭窄,也就只能并排攻来两只老虎,一群十人应足以应付。 “在这黑暗之中,我师妹的神听力可就发挥大效用。”陈长离得意地说。 众人精神一振:“是的,水仙子听力惊人,视力也比常人超出甚多,对我们极为有利。” 水明珠的视力,虽然在黑暗中模糊,至少能够看到一些。 水明珠最拿手的,是超常的听力。 她对听力太熟悉了,别人就是听到而已,她能听到很多更为细微的东西,由此结合眼睛所看,辨别得更清楚。 也就是说,听到追敌发声,配合两眼所见,基本上将追敌情况弄得一清二楚。 追敌搞不清众人的情形,大家却可掌握对方的情况,这是一场信息不对称之仗,有得一打。 这么做同时具有较大的风险。 原因即为地方狭小,对于人虎相战而言,人的这一方是不利的。 老虎皮粗肉厚,就算被刀砍两刀,被剑戳两下,只要不是要害,死不了,但老虎同时扑过来,人没有多余的空地周旋,闪避不了,只有生生地让猛虎扑击。 一群人之中,难免有人伤亡。 不知是谁,反正应有。 但是,不停下来迎击来敌,那就不是一个两个的伤亡,全军全要覆灭,没有一人存在活的可能。 丁永福不是不想找一个宽敞之地来迎战追敌,比如才进洞门那一块,可是有利则有弊。 第161章 严阵以待 不知陈长离这话是否算是解释。 陈长离再单独向水明珠问:“师妹,你刚才想说什么?还没说完?” 水明珠无奈地说:“没有,我说完了。” 耳听另一边,蒋宗主仍在追杀令狐老先生。 间或响起密集的兵器交锋之声。 应是唐统领又一次缠斗蒋宗主。 陈长离从马管家尸体的腰间取下一串钥匙,率着众人往进来的那个山洞走。 大家奔向前山山洞,越觉得终于来了希望,心里越是紧张。 老怕敌人在后紧追。 大部分人情不自禁往后观察,朝后山那一面远眺。 中间尽是楼堂假山,看是看不到的。 却听到虎啸之声,群虎一齐在啸,似在宣告,本虎等着已久,早该放出来杀死这些人类! 敌人不会让大家跑掉!放虎出来了。 令狐老先生不是说过,让一些猛虎帮唐统领杀光所有人吗? 恶虎在众人面前,凶悍不可敌。 众人无不脸色一变,急忙喊道:“老虎就要出来了,快跑!” 听着虎妖的凶吼,看都不要看,便知后山山洞口冒出威风凛凛的虎群。 这些老虎几乎未作任何停顿,向前猛奔。 丁永福猛然间后悔不迭,刚才搜马管家钥匙时,应注意他的手腕上是否戴了避虎的手圈,如有,则应取下来。此时,再返回去,肯定已来不及,跑。 众人急火急火地跑到前山山洞大门处,用钥匙迅速打开铁门,将门推开,一窝蜂进入洞子。 绝大多数猛虎扑向正在相杀的两夫妻那里。 有三只漏出来,向正在仓皇逃向前山山洞的一群人扑来。 向两夫妻扑杀的那些猛虎,用一个冲锋,将纠缠不清的两夫妻冲得分散开来。 两人分开后,一些虎扑向蒋宗主。 另一些虎妖看到唐统领,像见了仇人似地,直往他奔去。 唐统领瞬间瞧见丁永福一群人打开前山山洞大门,往山洞钻。 这可不行,如果此地有人逃得出去,他所有的计划和阴谋不是泄露了? 不能将事业全给毁掉! 唐统领志存高远,还要继续升官发财。 唐统领一发狠,提着刀奔向前山山洞。 他的目标很简单,很清晰,那就是先扑杀那一行人。 他在奔跑之时,暗悔不已,早知如此,先前何必让这些人拖着时间,早该一个个地杀掉。 唐统领跑向前山山洞。 有两只老虎尾随而奔。 进前山山洞时,唐统领遇着他的三弟,唐三公子。 唐三公子:“大哥,你不管做什么,永远是我大哥。你要杀这些人是吗?我帮你去杀,只是不要杀水仙子就是。” 唐统领说:“你快去哪个屋里躲起来,老虎出来了,过于危险,你不要跟着。回头我再去找你。” 唐三公子知自己不可硬撑,听话地回去山庄。 此时,太阳从东方升起,挂在高空。 限于山壁所挡,不能见到黄澄澄的太阳,但阳光穿过如纱的云层,展露无以伦比的光芒,穿透迷蒙蒙的山谷。 这个早晨拥有无比亮丽与缤纷的色彩。 蒋宗主正与虎周旋。 丁永福一行十人正往前山山洞钻,后面三只虎在追赶;在山洞口的另一侧,唐统领提刀奔来,在他身后,又尾追着两只凶虎。 这个色彩艳丽的山谷画面,既有光线为主的静,也有人虎相追的动,静动结合。 丁永福想得明白,边跑边向其它人喊道:“跑到最黑暗之处,所有人就不要跑,拿着武器向后,和追来的老虎拚了。” 情况危急,丁永福迸发出最大的潜能。 不要易铁棍、蒋秀才扶了 众人发力一阵跑。 前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后面追虎的奔驰之声轰轰而至,在山洞里形成重重的回声,几在耳边。 丁永福喊道:“就在这里,所有人站在原地,转身向后,刀剑砍去。” 对丁永福的话,大部分人不免有些犹豫。 水明珠懂得丁永福的意思,说道:“我觉得这老头说的话是对的。这黑漆漆的山洞内,我们跑不过虎妖。” 众人根本没有时间恐惧,齐刷刷转身,面向来虎和来人,挥动兵器,迎战敌人。 众人已认定丁永福与水明珠的决定正确无疑。 逃跑的人,必须摸清方向,这样速度绝对变慢,而追的人则只需听到前方奔跑之声,循声追击即可。 再说,当下紧急追大家的,首先为老虎。 在双方均可视物的情况下,尚且不能让老虎在后背追着,这太危险了,在这种黑暗环境之下更不用说了。 如大伙就地迎敌,反占优势。 大家没发出声,兵器伺候,追敌不就自己撞到刀口剑口上? 山洞狭窄,也就只能并排攻来两只老虎,一群十人应足以应付。 “在这黑暗之中,我师妹的神听力可就发挥大效用。”陈长离得意地说。 众人精神一振:“是的,水仙子听力惊人,视力也比常人超出甚多,对我们极为有利。” 水明珠的视力,虽然在黑暗中模糊,至少能够看到一些。 水明珠最拿手的,是超常的听力。 她对听力太熟悉了,别人就是听到而已,她能听到很多更为细微的东西,由此结合眼睛所看,辨别得更清楚。 也就是说,听到追敌发声,配合两眼所见,基本上将追敌情况弄得一清二楚。 追敌搞不清众人的情形,大家却可掌握对方的情况,这是一场信息不对称之仗,有得一打。 这么做同时具有较大的风险。 原因即为地方狭小,对于人虎相战而言,人的这一方是不利的。 老虎皮粗肉厚,就算被刀砍两刀,被剑戳两下,只要不是要害,死不了,但老虎同时扑过来,人没有多余的空地周旋,闪避不了,只有生生地让猛虎扑击。 一群人之中,难免有人伤亡。 不知是谁,反正应有。 但是,不停下来迎击来敌,那就不是一个两个的伤亡,全军全要覆灭,没有一人存在活的可能。 丁永福不是不想找一个宽敞之地来迎战追敌,比如才进洞门那一块,可是有利则有弊。 第162章 两个倚仗 追敌可观察到被追的一方,而且那就不只同时能扑来两只老虎了,权衡之下,丁永福选择了山洞腹地黑沉沉的地带。 丁永福特意强调一句:“明珠仙子,你怎么样?能听到吗?” 水明珠深知一行人将大部分希望寄托于她,感受一番听力和视力的结合后,较有把握地说:“好的,我能行。注意,最先两只虎冲过来。唐统领跑得很快,在第二只虎之后。然后又是三只大老虎。” 水明珠判断得如此清晰,尤其唐统领在何位置,都能说出来,叫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加强了信心。 大家只听到隆隆之声强压而至,哪能分得如此细微,而黑暗之中的战斗便靠这些细节。 众人不及回应水明珠,猛虎业已扑至。 丁永福喘着气,叫道:“打到老虎后,立即向后退。对着它们,边打边退。”这是化解老虎冲击力做法。 众人依言,将手头的武器迎风而击。 猛虎带风而来,只要哪里风势紧,就往哪击杀,绝对错不了。 猛虎发出痛苦的嗷叫,负伤了。 众人纷纷感到手上武器的痛击猛虎的实在感,立即后退,不退也不行,老虎带来的劲风便能伤人。 听到水明珠娇声在喊:“都向右边杀。只有一只过来。” 或许另一只受了伤,暂不能紧接着扑击。 众人刀剑枪棍齐用,暗黑中一致向右痛击。 所有兵器一齐出动,让来虎受伤,竟然发出悲痛的虎鸣。 大伙儿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因为再听到水明珠清亮的声音:“注意了,唐统领已经杀到。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唐统领,他靠左边行来。” 大伙儿好一番紧张。 最大的敌人不是老虎,而是唐统领,与他相斗,在有光线之地,想都不要想赢,只有被他戏耍的份。 丁永福感觉得众人的畏缩,打气地说:“不要紧,在这个地方,不是他说了算。” 丁永福吃了真英的药丸,精气神倒是提起不少,不过之前消耗得过多,这会又跑又紧张地,立感脚软。 燕娘、真英、彩英三个美女,还有互动一会的水明珠,美则美矣,过于耗人了。 说了这句打气的话后,丁永福摸黑,靠着山洞壁,憩憩。 丁永福想告诉大家,但又不能明说的是,众人可有两个依仗。 一是水明珠,这要看水明珠如何利用自身特长来对敌。 二是群虎在伺。 不要以为老虎只是攻击大伙儿,唐统领也是人,未进山洞之前,也有攻他的虎,现在老虎全部进入洞子里,焉知不是在扑杀他,只是入洞,又都在追,一时混乱而已。 在山谷之时,丁永福便想尽办法,埋下坚实的伏笔,即让唐统领用带有特殊香味的水冲刷身体,也让他穿上同样染上特殊香味的衣衫。 这种特殊香味能让老虎迅速对他定位,尽管这已经相当淡了。 令狐老先生正因为这一点才未加制止。 但令狐老先生忽略了,人与虎进了山洞,在山洞这个算是封闭的狭小空间,却正好可让虎闻到其味。 丁永福打埋伏之时,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一整套的计划未出笼,先创造了条件再说。 不一定利用,但如事先未预设,关键时候用都没得用的。 既然唐统领不作死就不会死地来杀大家,先前的伏笔可能自动启动。 耳听唐统领在气势上压过来,喝声道:“你们休想逃走,我把你们全部杀了。你们不跑?还想一齐对付我?纳命来!” 唐统领的大刀扫来,一股强劲的刀风嗖嗖作响。 唐统领同样不能目视,横竖前方尽是对手,仗着自己是练气巅峰,各方面数据碾压对方每个人,大刀乱扫就是,又凌厉又霸气,看谁能挡得住。 众人心下发怯,却不得不各持武器,根据刀风应战。 一个两个人是无法挡住唐统领的,幸亏众人劲往一起使,凑在一块,齐齐架住了敌人的大刀。 终于架着了,使敌人的大刀没有下压,如其压下来,势必砍着了谁。 说句实在的,如果大伙均可睹物,因为各人均有自己不同的打法,不一定架得如此整齐,反倒让敌人产生可趁之机。 可见与劲敌相战,共同使劲是多么重要。 这也说明阵法的重要性,阵法的作用促使一加一大于二。 众人才略觉欣慰,猛感到敌方一收一放,发出一个崩力。 练气巅峰的反应力和武力远超众人,立即变招。 每个人均被崩得往后略退。 只要退,便给敌方机会。 唐统领接着又是一个横砍,向一群人拦腰砍来。 众人在退的当头,听到这股强大的刀剑转向,不得不再次挥动武器,沿着刀锋所向,去挡击。 刚刚又退又挥的,各人的力道、速度是不一样的,这一次阻挡无法同步,先后格上大刀,使得不象第一次那样,堪堪阻住。 敌人的大刀虽然格着了,却带动得好几人脚步飘动,险些跌倒。 唐统领一出手,便无任何保留,在山洞内大占上风。 唐统领必须加快杀掉众人的进度,身后的老虎均已奔至,不知扑谁,可以肯定的是,猛虎也要扑向自己,自己将面临前后对敌的处境。 不过,这算什么?再多给点时间,前方几个人必死无疑,后面的老虎也不用担心,只要抽出空来,一概杀之。 唐统领攻得更猛。 第三只老虎和第四只老虎业已跳来,两只老虎挤进战场,可气的是,同样为人,两只老虎首先攻击一行九人。 无形中成为唐统领的得力助手。 或计它们认为前面人多,量大,随便往黑暗的环境咬一口,都能咬上扎实的肉。 本来对付一个唐统领便已相当吃力,加上两只老虎后,变得十分危急。 每个人的性命是否丢失在瞬时之间,须采取得力的绝招。 丁永福不是不考虑过叫大家放弃,往后跑算了,引虎上唐统领的身,但这样做的风险同样大,不但引不过去,倒让敌人和敌虎从背后杀来,众人死得更快。 第162章 两个倚仗 追敌可观察到被追的一方,而且那就不只同时能扑来两只老虎了,权衡之下,丁永福选择了山洞腹地黑沉沉的地带。 丁永福特意强调一句:“明珠仙子,你怎么样?能听到吗?” 水明珠深知一行人将大部分希望寄托于她,感受一番听力和视力的结合后,较有把握地说:“好的,我能行。注意,最先两只虎冲过来。唐统领跑得很快,在第二只虎之后。然后又是三只大老虎。” 水明珠判断得如此清晰,尤其唐统领在何位置,都能说出来,叫众人又是惊讶又是加强了信心。 大家只听到隆隆之声强压而至,哪能分得如此细微,而黑暗之中的战斗便靠这些细节。 众人不及回应水明珠,猛虎业已扑至。 丁永福喘着气,叫道:“打到老虎后,立即向后退。对着它们,边打边退。”这是化解老虎冲击力做法。 众人依言,将手头的武器迎风而击。 猛虎带风而来,只要哪里风势紧,就往哪击杀,绝对错不了。 猛虎发出痛苦的嗷叫,负伤了。 众人纷纷感到手上武器的痛击猛虎的实在感,立即后退,不退也不行,老虎带来的劲风便能伤人。 听到水明珠娇声在喊:“都向右边杀。只有一只过来。” 或许另一只受了伤,暂不能紧接着扑击。 众人刀剑枪棍齐用,暗黑中一致向右痛击。 所有兵器一齐出动,让来虎受伤,竟然发出悲痛的虎鸣。 大伙儿喘息的时间也没有,因为再听到水明珠清亮的声音:“注意了,唐统领已经杀到。我们现在面对的是唐统领,他靠左边行来。” 大伙儿好一番紧张。 最大的敌人不是老虎,而是唐统领,与他相斗,在有光线之地,想都不要想赢,只有被他戏耍的份。 丁永福感觉得众人的畏缩,打气地说:“不要紧,在这个地方,不是他说了算。” 丁永福吃了真英的药丸,精气神倒是提起不少,不过之前消耗得过多,这会又跑又紧张地,立感脚软。 燕娘、真英、彩英三个美女,还有互动一会的水明珠,美则美矣,过于耗人了。 说了这句打气的话后,丁永福摸黑,靠着山洞壁,憩憩。 丁永福想告诉大家,但又不能明说的是,众人可有两个依仗。 一是水明珠,这要看水明珠如何利用自身特长来对敌。 二是群虎在伺。 不要以为老虎只是攻击大伙儿,唐统领也是人,未进山洞之前,也有攻他的虎,现在老虎全部进入洞子里,焉知不是在扑杀他,只是入洞,又都在追,一时混乱而已。 在山谷之时,丁永福便想尽办法,埋下坚实的伏笔,即让唐统领用带有特殊香味的水冲刷身体,也让他穿上同样染上特殊香味的衣衫。 这种特殊香味能让老虎迅速对他定位,尽管这已经相当淡了。 令狐老先生正因为这一点才未加制止。 但令狐老先生忽略了,人与虎进了山洞,在山洞这个算是封闭的狭小空间,却正好可让虎闻到其味。 丁永福打埋伏之时,只是想到有这个可能,一整套的计划未出笼,先创造了条件再说。 不一定利用,但如事先未预设,关键时候用都没得用的。 既然唐统领不作死就不会死地来杀大家,先前的伏笔可能自动启动。 耳听唐统领在气势上压过来,喝声道:“你们休想逃走,我把你们全部杀了。你们不跑?还想一齐对付我?纳命来!” 唐统领的大刀扫来,一股强劲的刀风嗖嗖作响。 唐统领同样不能目视,横竖前方尽是对手,仗着自己是练气巅峰,各方面数据碾压对方每个人,大刀乱扫就是,又凌厉又霸气,看谁能挡得住。 众人心下发怯,却不得不各持武器,根据刀风应战。 一个两个人是无法挡住唐统领的,幸亏众人劲往一起使,凑在一块,齐齐架住了敌人的大刀。 终于架着了,使敌人的大刀没有下压,如其压下来,势必砍着了谁。 说句实在的,如果大伙均可睹物,因为各人均有自己不同的打法,不一定架得如此整齐,反倒让敌人产生可趁之机。 可见与劲敌相战,共同使劲是多么重要。 这也说明阵法的重要性,阵法的作用促使一加一大于二。 众人才略觉欣慰,猛感到敌方一收一放,发出一个崩力。 练气巅峰的反应力和武力远超众人,立即变招。 每个人均被崩得往后略退。 只要退,便给敌方机会。 唐统领接着又是一个横砍,向一群人拦腰砍来。 众人在退的当头,听到这股强大的刀剑转向,不得不再次挥动武器,沿着刀锋所向,去挡击。 刚刚又退又挥的,各人的力道、速度是不一样的,这一次阻挡无法同步,先后格上大刀,使得不象第一次那样,堪堪阻住。 敌人的大刀虽然格着了,却带动得好几人脚步飘动,险些跌倒。 唐统领一出手,便无任何保留,在山洞内大占上风。 唐统领必须加快杀掉众人的进度,身后的老虎均已奔至,不知扑谁,可以肯定的是,猛虎也要扑向自己,自己将面临前后对敌的处境。 不过,这算什么?再多给点时间,前方几个人必死无疑,后面的老虎也不用担心,只要抽出空来,一概杀之。 唐统领攻得更猛。 第三只老虎和第四只老虎业已跳来,两只老虎挤进战场,可气的是,同样为人,两只老虎首先攻击一行九人。 无形中成为唐统领的得力助手。 或计它们认为前面人多,量大,随便往黑暗的环境咬一口,都能咬上扎实的肉。 本来对付一个唐统领便已相当吃力,加上两只老虎后,变得十分危急。 每个人的性命是否丢失在瞬时之间,须采取得力的绝招。 丁永福不是不考虑过叫大家放弃,往后跑算了,引虎上唐统领的身,但这样做的风险同样大,不但引不过去,倒让敌人和敌虎从背后杀来,众人死得更快。 第163章 暗中偷袭 权衡之下,还是死撑恰当点。 丁永福贴着壁,急叫道:“大伙加油,撑着。明珠……。” 他一个八十多老头,跑进山洞时,就已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个人此时不参与战斗,大家均能理解。 而且,基于这老人家之前多次作出正确的决策,大家变得习惯,等他发言作出安排,且乐于听从这种安排。 丁永福喊着水明珠,是希冀水明珠大美女发挥她自身的特别能力。 在场的人和野兽,除了她之外,四周均被黑暗包围,瞎子摸象一般地对杀。 而水明珠就不同,她能知道每个人每只虎的动向和位置,以及准备干什么,往哪里去,等等,这种优势不充分用上来,简直暴殄天物。 如何利用?偷袭为最佳方式。 可是,既然为偷偷行动,丁永福不能明说,不可让唐统领听到,要让水明珠自己领悟到。 凭着对水明珠的了解,这大美女的脑袋近来越来越开窍,丁永福相信水明珠一定可以听得懂自己喊她的原因,并且能多半能做得到。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丁永福真把希望寄托在水明珠身上。 早知会有如此场景,事先与水明珠说一说的。 丁永福不用多虑,水明珠实际一直想要偷袭。 水明珠回应道:“老头,你别喊我,我知道……。” 水明珠之所以还未进行偷袭,是因为要么与大家共同抗敌,一时顾不时;要么是由于经验不足,长枪的变向免不了挥动,弄出了声音,让唐统领提前侦知。 练气巅峰能力就是强,每个人武器移动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且根据其音,瞬息之间采取相应刀式。 丁永福喊话之后,水明珠已摸得规律。 在这黑咕隆咚之地,偷袭最重要的是事先猜知敌方的活动轨迹,然后悄悄地将长枪摆在轨道上,让敌人自己找上门来。 这一点不就正是自己长处嘛? 当下水明珠根据唐统领发力所向,将长枪偷偷摆着不动。 其时,唐统领的朴刀又一次高举劈下。 陈长离在最前面顶着,虽然看不见,但强烈的刀风是可以感受到的。 刀刀相碰之间,对敌可以连续两次,自己却只能举刀一次,这就是差距,而这一点差距,足以致命。 也不要指望其它人过来帮忙,其它人又没看到也没感受到,而且正被两只不知多大的老虎攻击,搞得手忙脚乱,就算发现了,爱莫能助。 陈长离两个人即将丧于刀下。 关键关头,水明珠这一奇兵发挥奇效。 只要水明珠的长枪不动,打死唐统领也不知枪在哪里,枪尖早已对准他。 唐统领挥刀而砍,身体不能不往前略为俯冲,这才能发出一刀劈就的最大效力。 便在这把大刀要劈到陈长离身上之时,唐统领把自己凑到枪尖上。 甫一接触,唐统领便知不妙,惊喊道:“是什么?” 唐统领很想让身体停止不前,但因使力过大,身体的惯性迫使自己仍向前迎着枪尖而走,不以意志转移而发生改变。 随着极为轻细的噗的一声,长枪枪头插进唐统领的前胸。 唐统领发出难以相信地“呃”地一声。 唐统领是个个性强悍的人,叫唤出声,表明长枪插得较深,伤得较重。 唐统领咬牙将刀转向,砍向手持长枪之人。 他自然早知这个很可能叫他丧命之人,便为那个极为美丽的水明珠。 三弟向自己嘱过,不要杀了水明珠,但顾不得了。 周围尽是敌人,环境又黑又狭小。 唐统领受伤严重,便等于生命的逝去啊。 唐统领心里那个悔呀,无以言表,在庄园里,不只一次机会毁掉此大美女呀! 人生便是兴奋和后悔并存的。 水明珠实战经验越发丰富,在唐统领刀一转向之际,即抽出枪支,往后撤。 随着枪的拔出,唐统领情不自禁闷哼一声。 鲜血咕咕直冒。 唐统领的刀速虽因自己的痛疼而减慢,总体上仍以很快的速度砍向水明珠。 单靠水明珠个人的后退,闪不开这把迅捷的大刀。 幸好陈长离,还有一旁的易铁棍挡着唐统领杀向水明珠的这一招。 唐统领受伤之下,势道不象以前沉重,两人倒能暂且抗着。 唐统领噩运连连,身后追来的那些虎向他发动攻击。 唐统领挡着道,不攻他攻谁? 况且唐统领与它们几乎可算是深仇血恨,不扑他扑谁? 再有,凭着唐统领身上的那种淡香,很容易定位找准他的所在。 唐统领不得不抽身面向群虎。 那些人固然重要,不能让一个人跑走,但不抽出时间对付虎妖也是不行的,直接威胁到生命。 这些虎共有四只,含一只被丁永福九人打伤的虎,一起咬杀而来,不是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唐统领如为健康人,自为不惧,但身受致命重伤,还得抵抗群虎,哪能挡得了? 唐统领忍着痛,与来虎相搏。 乍然之下,因受伤反应不及,竟然又被一只猛虎咬中大腿。 唐统领发出惨声怪叫。 这哪是什么生命受到威胁,简直就是生命被蚕食! 唐统领拼着被撕下一片肉,也要稍一后退,反手一刀,拚尽全力砍中猛虎头部。 这只猛虎被重创,一时无力再攻。对唐统领来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新的更猛的老虎又冲到他面前。 有一只伤虎冲得太快,攻击丁永福九人。 九个人不客气,联手杀虎,倒也有惊无险。 来得几个回合,每一回合均叫此虎多多少少地受了伤,两只老虎支持不住,被众人乱刀乱剑乱索打死。 那边唐统领独对数只猛虎,其状甚惨。 唐统领不幸被水明珠一枪戳得很深,又被老虎咬下腿肉,随着血的流下,精力在渐渐流逝。 更无法忍受的是,他动弹困难,不能与虎周旋,差不多与老虎打硬架,你咬我一口,我砍你一刀。 假如只有一两只虎,这么做下来,很可能还是练气巅峰的唐统领赢。 可怕的是四只老虎都来了,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第163章 暗中偷袭 权衡之下,还是死撑恰当点。 丁永福贴着壁,急叫道:“大伙加油,撑着。明珠……。” 他一个八十多老头,跑进山洞时,就已上气不接下气。 他一个人此时不参与战斗,大家均能理解。 而且,基于这老人家之前多次作出正确的决策,大家变得习惯,等他发言作出安排,且乐于听从这种安排。 丁永福喊着水明珠,是希冀水明珠大美女发挥她自身的特别能力。 在场的人和野兽,除了她之外,四周均被黑暗包围,瞎子摸象一般地对杀。 而水明珠就不同,她能知道每个人每只虎的动向和位置,以及准备干什么,往哪里去,等等,这种优势不充分用上来,简直暴殄天物。 如何利用?偷袭为最佳方式。 可是,既然为偷偷行动,丁永福不能明说,不可让唐统领听到,要让水明珠自己领悟到。 凭着对水明珠的了解,这大美女的脑袋近来越来越开窍,丁永福相信水明珠一定可以听得懂自己喊她的原因,并且能多半能做得到。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丁永福真把希望寄托在水明珠身上。 早知会有如此场景,事先与水明珠说一说的。 丁永福不用多虑,水明珠实际一直想要偷袭。 水明珠回应道:“老头,你别喊我,我知道……。” 水明珠之所以还未进行偷袭,是因为要么与大家共同抗敌,一时顾不时;要么是由于经验不足,长枪的变向免不了挥动,弄出了声音,让唐统领提前侦知。 练气巅峰能力就是强,每个人武器移动的声音都能听得到,且根据其音,瞬息之间采取相应刀式。 丁永福喊话之后,水明珠已摸得规律。 在这黑咕隆咚之地,偷袭最重要的是事先猜知敌方的活动轨迹,然后悄悄地将长枪摆在轨道上,让敌人自己找上门来。 这一点不就正是自己长处嘛? 当下水明珠根据唐统领发力所向,将长枪偷偷摆着不动。 其时,唐统领的朴刀又一次高举劈下。 陈长离在最前面顶着,虽然看不见,但强烈的刀风是可以感受到的。 刀刀相碰之间,对敌可以连续两次,自己却只能举刀一次,这就是差距,而这一点差距,足以致命。 也不要指望其它人过来帮忙,其它人又没看到也没感受到,而且正被两只不知多大的老虎攻击,搞得手忙脚乱,就算发现了,爱莫能助。 陈长离两个人即将丧于刀下。 关键关头,水明珠这一奇兵发挥奇效。 只要水明珠的长枪不动,打死唐统领也不知枪在哪里,枪尖早已对准他。 唐统领挥刀而砍,身体不能不往前略为俯冲,这才能发出一刀劈就的最大效力。 便在这把大刀要劈到陈长离身上之时,唐统领把自己凑到枪尖上。 甫一接触,唐统领便知不妙,惊喊道:“是什么?” 唐统领很想让身体停止不前,但因使力过大,身体的惯性迫使自己仍向前迎着枪尖而走,不以意志转移而发生改变。 随着极为轻细的噗的一声,长枪枪头插进唐统领的前胸。 唐统领发出难以相信地“呃”地一声。 唐统领是个个性强悍的人,叫唤出声,表明长枪插得较深,伤得较重。 唐统领咬牙将刀转向,砍向手持长枪之人。 他自然早知这个很可能叫他丧命之人,便为那个极为美丽的水明珠。 三弟向自己嘱过,不要杀了水明珠,但顾不得了。 周围尽是敌人,环境又黑又狭小。 唐统领受伤严重,便等于生命的逝去啊。 唐统领心里那个悔呀,无以言表,在庄园里,不只一次机会毁掉此大美女呀! 人生便是兴奋和后悔并存的。 水明珠实战经验越发丰富,在唐统领刀一转向之际,即抽出枪支,往后撤。 随着枪的拔出,唐统领情不自禁闷哼一声。 鲜血咕咕直冒。 唐统领的刀速虽因自己的痛疼而减慢,总体上仍以很快的速度砍向水明珠。 单靠水明珠个人的后退,闪不开这把迅捷的大刀。 幸好陈长离,还有一旁的易铁棍挡着唐统领杀向水明珠的这一招。 唐统领受伤之下,势道不象以前沉重,两人倒能暂且抗着。 唐统领噩运连连,身后追来的那些虎向他发动攻击。 唐统领挡着道,不攻他攻谁? 况且唐统领与它们几乎可算是深仇血恨,不扑他扑谁? 再有,凭着唐统领身上的那种淡香,很容易定位找准他的所在。 唐统领不得不抽身面向群虎。 那些人固然重要,不能让一个人跑走,但不抽出时间对付虎妖也是不行的,直接威胁到生命。 这些虎共有四只,含一只被丁永福九人打伤的虎,一起咬杀而来,不是一般人根本挡不住。 唐统领如为健康人,自为不惧,但身受致命重伤,还得抵抗群虎,哪能挡得了? 唐统领忍着痛,与来虎相搏。 乍然之下,因受伤反应不及,竟然又被一只猛虎咬中大腿。 唐统领发出惨声怪叫。 这哪是什么生命受到威胁,简直就是生命被蚕食! 唐统领拼着被撕下一片肉,也要稍一后退,反手一刀,拚尽全力砍中猛虎头部。 这只猛虎被重创,一时无力再攻。对唐统领来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新的更猛的老虎又冲到他面前。 有一只伤虎冲得太快,攻击丁永福九人。 九个人不客气,联手杀虎,倒也有惊无险。 来得几个回合,每一回合均叫此虎多多少少地受了伤,两只老虎支持不住,被众人乱刀乱剑乱索打死。 那边唐统领独对数只猛虎,其状甚惨。 唐统领不幸被水明珠一枪戳得很深,又被老虎咬下腿肉,随着血的流下,精力在渐渐流逝。 更无法忍受的是,他动弹困难,不能与虎周旋,差不多与老虎打硬架,你咬我一口,我砍你一刀。 假如只有一两只虎,这么做下来,很可能还是练气巅峰的唐统领赢。 可怕的是四只老虎都来了,天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第164章 报喜 后面还有新虎加入对唐统领的战斗。 大伙与那只伤虎相杀之时,最初可听到这一边唐统领作为一个男子汉,愤怒的叫声,以及群虎杀气冲天的吼叫,逐渐地,听见唐统领不时传来苦痛的惨叫,和老虎发出的哀嚎。 这些声音在减弱,以致在众人将对着干的那只虎消灭了,这一边竟哑然无声,人与虎都没发出任何响声。 众人还未回过神,默然静立。 秦红娟猜测说:“有可能统领和老虎同归于尽。” 水明珠则问:“老头呢?老头,你说下一步做什么。” 丁永福呼口气,说:“要么到那边看一看。” 众人皆知,丁老人所说的那边,便是统领与虎相斗之处。 众人往回走。 到了那里时,水明珠向大伙描述所看到的场景:“唐统领的朴刀掉在右边,请大家在左边,摸着洞壁往前走。这把刀缺得不像样子,不过踩上去仍会受伤,请大家注意。” 秦红娟说:“水仙子,你干脆把刀捡起来,如何?” 水明珠为难地说:“我还是不捡,刀上都是肉啊血地,恶心得很。” 有人对水明珠说:“水仙子,你能否查看一下,唐统领是否还活着?怎么脚下软软的?是老虎的尸体吗?” 水明珠忍着呕吐的欲望,边审察一堆虎尸边说:“有好几个老虎尸体,小心。你们踩着的就是老虎。啊?” 水明珠发出尖厉之音。众人慌忙问道:“什么情况?” 丁永福灵敏地问道:“是不是发现唐统领?” 水明珠嗯地一声,说:“看到唐统领的头,在老虎堆里,他闭着眼,尽是血,不知死了么?” 青木子小心地问:“能不能去探探统领大人的鼻息,是否还活着?” 水明珠怕怕地说:“我不行,我不敢去,太可怕了。” 丁永福想,如唐统领还活着,只要没有能力伤害大家,未尝不能施救。 丁永福便要水明珠抓着自己的手,去接近唐统领的鼻端处。 陈长离不乐了,摸黑走来,说:“你这老头到一边去,师妹你让我探一下。” 水明珠看着现场血肉惨状,不能睹视却不得不去看,尖叫一声,将陈长离的手往前伸一点,又尖尖地再呼一声,才把他的手指放在正确位置。 陈长离感受一下,抽回手,沉重地说:“死了,的确死去。” 每个人的心情与丁永福一样,均沉甸甸地。 虽说唐统领彻头彻尾证明是个超级大坏蛋,不管对口口声声的爱妻,还是对待大家这般的熟人和朋友,莫不置于死地,但这会儿见他生命消散,颇为几分难过。 水明珠叹口气说:“算了,不管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趁着山庄乱,把几个小孩救下来。” 吓得众人连声说:“这可使不得,山庄里面到处是老虎,还有那令狐老先生。” “好不容易逃出,我们先逃。” “回去再喊人手,靠我们这几个,只有多送死几人。” 便在这时,听到一个尖厉至极的女性声音:“唐平步,你跑到哪里?我杀你!我要杀你!” 经过山洞的回荡,其声变得更为刺耳和疯狂。 这是蒋宗主的声音。 她自山庄,踏进这个出外的山洞。 没听到她身后虎吼的响声,也无人在追着她。 不知是她杀了外面的虎妖,还是虎妖或令狐老先生追不到她,或不敢追她。 总之,听得出来,她一个人进了这个山洞。 还神奇的是,随着她的跑步声,光亮一点点地带了进来。 蒋宗主居然还举着一个灯笼来了! 虎如活着,必将吼几声,表明其存在。 未有虎声的话,很显然,如众所猜,在山谷的那两只虎被蒋宗主全部消灭了。 一个练气大成,杀灭两只猛虎,不在话下。 令狐老先生放虎出洞,本以为靠虎帮助唐统领收拾山河,真没想到这种结局。 谁知大部分老虎跟进前山洞里,只有两只扑向蒋宗主。 蒋宗主仰天而啸,先笑两声。 山谷回音,听来凄厉。 与其说这是蒋宗主杀虎后的得意狂笑,不如说这是她对人世的愤恨发泄。 大伙向她跑去。 青木子人未到,先张口报喜,喊道:“蒋宗主,你杀了虎了?我们也报你一个好消息……。” 话未说完,蒋宗主扬着血淋淋的宝剑,指着众人,脸无表情地说:“你们怎么还活着?” 听其意思,她并不指望众人在唐统领和众多老虎追击之下,能活下来。 想不到在洞子里,一个个还活蹦乱跳地。 一定发生了未曾预计到的事! 青木子接着话,心情愉快地说:“哎呀,蒋宗主,我就是向你报喜啊。我们在洞内杀了老虎,最重要的是,唐统领这个人渣也被我们搞死了。我知蒋宗主您对他恨得剥其皮,食其肉,哈哈……。” 他的脸上堆着喜悦的笑。 大多数人以为蒋宗主喜不胜收。 蒋宗主听了后却脸色铁青。 这一个美女圆圆的、白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铁板一块,相当震慑人。 青木子猛觉不妙,不敢再行续话。 蒋宗主仍不吭声,脚步苍皇地往前走去。 想去查看唐统领的死状? 众人互视一眼,要不要跟着去? 铜石和尚讨好地说:“蒋宗主你累了,洞子黑,我为你打灯笼。” 蒋宗主手上的灯笼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材,燃的时间比较长。 铜石和尚的这个讨好,倒符合蒋宗主的意愿。 蒋宗主木然将灯笼交给铜石和尚。 众人往回走一点,即到激烈的战场。 在灯笼的照射之下,见战况相当惨烈,血肉横飞,到处为血块肉块。 好几个人忍不住呕吐。 这才理解刚才水明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原因。 蒋宗主却没一点感觉,迅速地走到一大堆虎尸中。 没有谁告诉她,唐统领的尸体在里面,纯粹为她自己的直觉。 蒋宗主不嫌此处的肮脏恶心,在尸体堆里略一翻动,很容易找到唐统领的头部。他头部以下均被虎尸压着,看不了。 第164章 报喜 后面还有新虎加入对唐统领的战斗。 大伙与那只伤虎相杀之时,最初可听到这一边唐统领作为一个男子汉,愤怒的叫声,以及群虎杀气冲天的吼叫,逐渐地,听见唐统领不时传来苦痛的惨叫,和老虎发出的哀嚎。 这些声音在减弱,以致在众人将对着干的那只虎消灭了,这一边竟哑然无声,人与虎都没发出任何响声。 众人还未回过神,默然静立。 秦红娟猜测说:“有可能统领和老虎同归于尽。” 水明珠则问:“老头呢?老头,你说下一步做什么。” 丁永福呼口气,说:“要么到那边看一看。” 众人皆知,丁老人所说的那边,便是统领与虎相斗之处。 众人往回走。 到了那里时,水明珠向大伙描述所看到的场景:“唐统领的朴刀掉在右边,请大家在左边,摸着洞壁往前走。这把刀缺得不像样子,不过踩上去仍会受伤,请大家注意。” 秦红娟说:“水仙子,你干脆把刀捡起来,如何?” 水明珠为难地说:“我还是不捡,刀上都是肉啊血地,恶心得很。” 有人对水明珠说:“水仙子,你能否查看一下,唐统领是否还活着?怎么脚下软软的?是老虎的尸体吗?” 水明珠忍着呕吐的欲望,边审察一堆虎尸边说:“有好几个老虎尸体,小心。你们踩着的就是老虎。啊?” 水明珠发出尖厉之音。众人慌忙问道:“什么情况?” 丁永福灵敏地问道:“是不是发现唐统领?” 水明珠嗯地一声,说:“看到唐统领的头,在老虎堆里,他闭着眼,尽是血,不知死了么?” 青木子小心地问:“能不能去探探统领大人的鼻息,是否还活着?” 水明珠怕怕地说:“我不行,我不敢去,太可怕了。” 丁永福想,如唐统领还活着,只要没有能力伤害大家,未尝不能施救。 丁永福便要水明珠抓着自己的手,去接近唐统领的鼻端处。 陈长离不乐了,摸黑走来,说:“你这老头到一边去,师妹你让我探一下。” 水明珠看着现场血肉惨状,不能睹视却不得不去看,尖叫一声,将陈长离的手往前伸一点,又尖尖地再呼一声,才把他的手指放在正确位置。 陈长离感受一下,抽回手,沉重地说:“死了,的确死去。” 每个人的心情与丁永福一样,均沉甸甸地。 虽说唐统领彻头彻尾证明是个超级大坏蛋,不管对口口声声的爱妻,还是对待大家这般的熟人和朋友,莫不置于死地,但这会儿见他生命消散,颇为几分难过。 水明珠叹口气说:“算了,不管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趁着山庄乱,把几个小孩救下来。” 吓得众人连声说:“这可使不得,山庄里面到处是老虎,还有那令狐老先生。” “好不容易逃出,我们先逃。” “回去再喊人手,靠我们这几个,只有多送死几人。” 便在这时,听到一个尖厉至极的女性声音:“唐平步,你跑到哪里?我杀你!我要杀你!” 经过山洞的回荡,其声变得更为刺耳和疯狂。 这是蒋宗主的声音。 她自山庄,踏进这个出外的山洞。 没听到她身后虎吼的响声,也无人在追着她。 不知是她杀了外面的虎妖,还是虎妖或令狐老先生追不到她,或不敢追她。 总之,听得出来,她一个人进了这个山洞。 还神奇的是,随着她的跑步声,光亮一点点地带了进来。 蒋宗主居然还举着一个灯笼来了! 虎如活着,必将吼几声,表明其存在。 未有虎声的话,很显然,如众所猜,在山谷的那两只虎被蒋宗主全部消灭了。 一个练气大成,杀灭两只猛虎,不在话下。 令狐老先生放虎出洞,本以为靠虎帮助唐统领收拾山河,真没想到这种结局。 谁知大部分老虎跟进前山洞里,只有两只扑向蒋宗主。 蒋宗主仰天而啸,先笑两声。 山谷回音,听来凄厉。 与其说这是蒋宗主杀虎后的得意狂笑,不如说这是她对人世的愤恨发泄。 大伙向她跑去。 青木子人未到,先张口报喜,喊道:“蒋宗主,你杀了虎了?我们也报你一个好消息……。” 话未说完,蒋宗主扬着血淋淋的宝剑,指着众人,脸无表情地说:“你们怎么还活着?” 听其意思,她并不指望众人在唐统领和众多老虎追击之下,能活下来。 想不到在洞子里,一个个还活蹦乱跳地。 一定发生了未曾预计到的事! 青木子接着话,心情愉快地说:“哎呀,蒋宗主,我就是向你报喜啊。我们在洞内杀了老虎,最重要的是,唐统领这个人渣也被我们搞死了。我知蒋宗主您对他恨得剥其皮,食其肉,哈哈……。” 他的脸上堆着喜悦的笑。 大多数人以为蒋宗主喜不胜收。 蒋宗主听了后却脸色铁青。 这一个美女圆圆的、白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铁板一块,相当震慑人。 青木子猛觉不妙,不敢再行续话。 蒋宗主仍不吭声,脚步苍皇地往前走去。 想去查看唐统领的死状? 众人互视一眼,要不要跟着去? 铜石和尚讨好地说:“蒋宗主你累了,洞子黑,我为你打灯笼。” 蒋宗主手上的灯笼不知用了什么特殊材,燃的时间比较长。 铜石和尚的这个讨好,倒符合蒋宗主的意愿。 蒋宗主木然将灯笼交给铜石和尚。 众人往回走一点,即到激烈的战场。 在灯笼的照射之下,见战况相当惨烈,血肉横飞,到处为血块肉块。 好几个人忍不住呕吐。 这才理解刚才水明珠这也不敢那也不敢的原因。 蒋宗主却没一点感觉,迅速地走到一大堆虎尸中。 没有谁告诉她,唐统领的尸体在里面,纯粹为她自己的直觉。 蒋宗主不嫌此处的肮脏恶心,在尸体堆里略一翻动,很容易找到唐统领的头部。他头部以下均被虎尸压着,看不了。